《重生七零,全家人偷听我心声杀疯了》 第1章 华光神女穿书 慕小小在即将冲破神界修为的时候被第九十九道天雷重重从九霄云端击落。 渡劫失败——死了。 前一秒她还感觉到周身都是雷击的灼痛，后一秒却似泡在暖暖的泉水周身舒畅，随着水流向一个方向涌动。 耳边隐隐听到一个老太婆沙哑苍老的声音：“用力啊……快使劲儿，孩子马上出来了！” 慕小小还沉浸在被温暖包裹着的舒适感中。 突然一阵强烈的推力和挤压感将她推出一个狭窄的通道，不等她反应，脖子便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掐住， “司念，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真要掐死啊？你不看一眼？” 接生婆看着眼前白净净的漂亮小女儿有些余心不忍。 “那么墨迹干什么，你可是收了钱的，慕军可在门外守着呢，你要下不去手我来！”司念眼中一片寒凉拨开接生婆的手，直接掐上婴儿的脖子。 可她手才伸出去，人就愣住了。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确实好看，不过她可不能心软，再好看也是她回城路上的绊脚石！ 天啦噜！ 这是什么心狠的妈呀！ 慕小小几乎要被掐死，一张小脸憋的通红。 不过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跟她渡劫前闲来无事看的小说一模一样！ 她记得小说讲的是华夏国七十年代末期的事，慕军是村里唯一一个军人，司念是下乡知青模样秀美，慕军探亲的时候两人一见钟情在村长的搓合下成了家。 慕军战功赫赫前途一片大好，司念只等着慕军提成团长，就能跟着他回城过好日子。 没成想一次战斗中慕军身负重伤，人虽活了下来，一条腿却落下残疾。 眼看回城无望又有了知青允许返城的消息，慕军和两个儿子还有她肚里的那块肉就成了司念回城的绊脚石。 为了抛夫弃子回城过好日子，司念成天打骂婆婆和儿子，把家里作的天翻地覆，还跟一同下乡的知青陈建仁勾搭上了。 女儿一出生便被她掐死…… 慕小小：这么说我被亲妈掐死的倒霉鬼啊！ 天杀的！ 好歹她也是堂堂华光大世子的闺女—华光神女，就不能给个面子留条活路？ 慕小小想要挣扎，却被司念死死掐着动弹不得。 生死攸关之际，慕小小怒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 【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竟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窝滴好爸爸呀，你快进来看看呐，你的宝贝女儿就要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掐死啦！】 微弱的小奶音让守在门外的慕军身子一僵。 他幻听了吗？ 好像听到有奶娃娃喊爸爸，还在求救？ 他目光落在身前两扇破旧的木门上， 【窝滴亲爸哎！你再不进来，你的宝贝女儿就要被掐死了……我死了，这个恶毒的女人可就要害你，害咱们全家啦！】 慕军顾不得多想，嘭地一声将门推开，冲到炕边从司念怀里将孩子抢下，“你在干什么！” “哇……” 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婴儿白嫩嫩的脖子上几道鲜红的指印格外刺眼。 一米八几的汉子抱着孩子，双手后怕的发抖，他再晚进来一会，孩子真就要被司念活活掐死了。 这么漂亮的孩子，她还这么小，这么软，司念怎么下得去手？ 【呜呜呜……太悬了……差点小命就......就没了。】小家伙边哭边咳。 慕军一低头就看到女儿正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小家伙白净精致，饱满圆润的小脸哭的通红，鸦羽般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晶莹的泪珠，看的他心都要碎了。 【幸好爸爸来的及时……呜呜呜。】 慕小小闻着带着成熟男性荷尔蒙的淡淡汗味儿，眼里包着眼泪，却冲着慕军笑的眉眼弯弯， 【爸爸的怀抱好温暖，好有安全感啊！】 【爸爸好帅哦！不愧是身负重伤还能凭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大英雄！】 老天爷还算开眼，给了她个好爸爸。 他真的听到了女儿的心声？！ 这难道就是父女连心？ 小家伙对他还挺了解的，慕军又震惊又欢喜，一颗心瞬间就被小奶娃带着几分委屈的笑暖化了。 再看到炕上一脸冷漠的司念脸刷地就冷了下来， “你竟然想把孩子掐死！”他压着火气问道。 都说虎毒不食子，他不敢相信相伴十几载的女人会这么恶毒。 接生婆见事情败露，挪到门边拨腿溜了。 司念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她生下来就没气了，我还以为是个死胎呢！” 【才不是！】 【好爸爸千万别听她胡说，就是她要掐死我，接生婆下不了手，她就想亲手弄死我！】 【她怀着我的时候就天天跳田梗，还撞肚子，好痛痛！】慕小小气鼓着一张小脸，大大的眼里包满眼泪。 慕军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我知道你想回城，等孩子断奶，我跟你离婚，别拿孩子撒气！” 打他受伤后，司念正眼都不愿意瞅他，说话也是夹枪带棒，他只当她是受不了这个落差，心里不舒坦无处发泄。 现在看来知青返城的风一起来，她是真不想跟他过了，连跟他的孩子都容不下。 “这可是你说的！口说无凭，你写个保证书，否则我绝不给她喂奶！”司念目光厌恶的扫过慕小小，她恨不能掐死这个绊脚石还给她喂奶？想的美。 【好爸爸不要信她鬼话，就算你跟她离婚，她还要害你的！】 【我也不要喝这个恶毒女人的奶！少来威胁我爸爸！】 【她早跟陈建仁勾搭啦！】 【枕头底下还放着陈建仁给她写的情书呢，生产前还拿着看呢，呕……】慕小小被恶心到了，干哕一口小脸涨的通红。 小说里司念在慕军负伤没多久就跟陈建仁勾搭成奸，也是陈建仁怂恿她对慕家一家人下的毒手。 慕军暗暗吸了口凉气，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村里早就有司念和陈建仁的闲话，他只当陈建仁跟司念是同乡，又都是知青有话说，没想到司念怀着孕还做出这种不耻之事！ 这么多年他对司念一心一意，当成祖宗一样供着，现在想来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慕军冷冷扫了司念一眼，一把掀开枕头，枕头下当真有封信。 他不想看信里龌龊的内容，抓起信就甩在她脸上。 “你就为了这个用孩子威胁我？” 这个女人毒如蛇蝎根本不配为人妻，为人母！ 第2章 改变二哥命运 司念慌乱的抓起情书撕了个粉碎，“这就是我家里给我写的信，你发什么疯！” 慕军扑捉到她眼里的心虚，冷冷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即然孩子也不想喝她的奶，便想找个包被把孩子包好先让老妈看着，再去村里看看能不能给孩子找些奶喝。 一扭头却见他和老妈早早备好的包被和尿布全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慕军只能抱着孩子从炕头的大木头箱子里翻出块崭新的蓝色碎花棉布。 “你拿这布干什么，这是我的！”司念猛推了慕军一把抢过花布。 慕军被推到炕下，伤腿勉强站稳钻心的疼，要不是他牢牢抱着孩子，孩子只怕要摔到地上。 “你看着我干什么？”司念被慕军快要喷火的眼神吓到，语气软了几分，“这块布，你不是说要给我做衣裳么。” “那是以前！”慕军一把夺过花布铺在炕上仔细将孩子包好抱起就走。 【啊啊啊……好舒服的棉布，还是新的，好软好香哦！】 【爸爸好爱我哟……好喜欢爸爸呀，爸爸威武！】慕小小感动的泪光闪闪。 慕军喉头酸涩地看了眼怀里的闺女，不过一块花布就把娃感动成这样，他几乎把他能给的都给了司念，换来的却是背叛。 “慕军你混蛋！我还做着月子呢，你就这么对我！”司念跳下炕一脸委屈地拦住抱着孩子的慕军，“没写保证书你别想走！” “我不用你给孩子喂奶，写什么保证书？起开！” 慕军看着司念白皙漂亮的脸庞眼底一片寒凉，谁能想到这么美的人，心竟是那么脏！ 今天以前他还觉得只要他真心待她好，她总会有感动的一天，跟他好好过日子，他们一家人还会很幸福。 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蠢透了，这个女人早就变心了，他还觉得是自己对她不够好，真是可笑。 司念从没见过慕军用这么冰冷的眼神看她，心虚加上害怕下意识退了一步。 慕军抱着孩子迈出门，出门的那一刻，他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扯的他肺腑生疼。 司念恨恨地看着慕军的背影跺了跺脚，好在慕军没看那封信，不然她跟陈建仁的事就要败露了。 看来陈建仁说的对，慕军和这三个拖油瓶都是累赘，得尽快除掉他们。 慕军抱着孩子去了慕老太太的屋里，知道司念要生，慕老太太去了邻居家里借鸡蛋现在年景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借得到。 想想自己一个月十五块的补贴，还有米面粮油供应着，还得让老母亲厚着脸皮挨家挨户管邻居借鸡蛋，慕军就觉得自己真是不孝。 这些年怕司念跟着他受苦，说是把司念捧在手心里宠着也不为过，他发的钱和东西几乎全进了司念的口袋，自己和两个儿子还有老妈日子过的还不如生产队里的驴。 “爸，你抱的是谁家的孩子？”一个七八岁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像个炮弹似地冲进屋。 “是你妹妹。”慕军看看怀里的女儿，好在女儿没事，他滴血的心终是寻到一丝安慰。 “妹妹？我妈新给我们生的？”慕敏行抹了把鼻涕，不屑地撇撇嘴，他最讨厌女孩子了。 女孩子又娇气，又爱哭，还动不动就耍脾气，真是这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 慕军和司念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慕敏学，二儿子慕敏行。 两个孩子都被司念给养歪了，慕军看着慕敏行眉头不由皱起，“你看看你怎么又弄的这么脏？是不是又欺负小花她们了？” 慕敏行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天天欺负村里几个小丫头。 不是揪人家辫子，就是把人家推到沟里，成天惹的别人带着哇哇哭的孩子上门告状。 “没有啊。”慕敏行咧着嘴笑。 被发现能怎么着，他妈从来不管他，看他不顺眼就揍他一顿，他早都习惯了。 慕军警告地摸了把慕敏行灰扑扑的小脑袋，把慕小小放到炕上，仔细用枕头被子围好，“你看着妹妹，爸去村里给妹妹讨些奶吃，不许欺负她听到没有！” 慕敏行乖巧点头，“爸你放心，我保证不欺负妹妹！” 不欺负才怪！ 慕军前脚出门，慕敏行立马脱鞋上炕，伸出小黑手就要掐慕小小的小脸。 手刚碰到慕小小白净Q弹的小脸就见小家伙咧着没牙的小嘴冲他笑了。 天呐，这个小妹妹也太好看了叭！ 白白胖胖的就像个圆乎乎的小糯米团子。 对，跟年画上的福娃一样好看。 这小脸的手感也太好了叭，他轻轻捏了两下，眼底狡黠的坏意尽数散尽， 【呀，这就是我那倒霉的二哥啊……】 【长得虎头虎脑的还怪可爱呢。】 慕敏行一愣，警惕地看看四周，屋里只有他和妹妹。 哇塞！ 他听到的是妹妹的心声哎？ 他是突然有了超能力？ 慕敏行又惊又喜，瞬间觉得自己很牛逼！ 【只可惜二哥也是个可怜的人呐，从小被妈妈打骂，心理都变态了呀。】 【这么小就知道欺负女孩子找乐子，长大后更是以报复女性为乐，成了残忍杀害十多名女性的恶魔。】 我，我是杀了十多个人的恶魔？慕敏行眼皮子都在哆嗦。 【最后因为拒捕还被乱枪打成了筛子……】 【啧啧啧，血流了一地，真是惨不忍睹……】慕小小咂着没牙的小嘴，她的两个哥哥真是一个比一个死的惨。 慕小小瞥了慕敏行一眼，有那样一个妈，自己也不知道争气，白白走上错路丢了命，真是即可恨又可悲。 “啊！鬼！” 慕敏行嗷唠一嗓子从炕上蹦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从妹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同情。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 “怎么了？叫唤什么呢？”慕军在村里转了一圈也没讨来奶，语气有些不好。 慕敏行愣怔地看了他半晌，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再也不欺负女孩子了！” 在慕军不解的目光中，慕敏行眼里包着泪花，一溜烟跑出屋子，“我，我这就去跟小花她们道歉，我保证再也不欺负她们了！” 呜呜呜呜……他不要被乱枪打成筛子。 也不要变成杀人的恶魔！ 慕敏行跑出门哇的一声哭了，哭声响彻半条村子。 第3章 渣妈不喂奶我有小羊羊 “这孩子发什么疯？”慕军皱着眉头抱起冲他笑的乐呵呵的慕小小满心愧疚，“好孩子饿了吧，爸没本事……你咋就不投胎去个好人家呢？” 他厚着脸皮在村里问了一圈，没有人家在奶孩子。 这么好的孩子跟着他真是遭罪了，没奶吃可怎么活啊！ 【这不就是好人家嘛！】 【这么好的爸爸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慕军的事迹若是能公开，必定是这个时代的楷模。 【爸爸这么好，我愿意做爸爸的孩子。】慕小小圆圆的大眼睛笑的弯成个月牙，可是她肚子确实很饿了。 【好饿哦，来只羊，来只羊！】 慕军心里泛起酸涩，这年头啥也不让养，哪里有羊啊，生产队也就两只羊，还都是公的。 借了鸡蛋回来的王莲芝一进屋就看到抱着孩子一脸愁容的儿子。 刚刚五十出头的王莲芝，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皱纹，瘦小的身子也有些佝偻，打眼一看比六十几岁的人还显老。 “满村才借到十个鸡蛋，谁家里也不富裕，给司念一天吃上一个吧，不够我再去你姨他们村里看看。” 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将手里的篮子放下，赶紧去看慕军怀里的孩子，“呦，这么快就生啦，我还以为小家伙要下午才出来呢，这孩子长得可真好，是个小丫头？” 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奶娃娃，白白胖胖的跟个瓷娃娃似的。 瞧见她看她咧着小嘴乐呵呵的别提多招人心疼了。 【这就是窝滴奶奶叭……】 王莲芝笑容一滞，她年纪大了，都开始幻听了，咋还听到奶娃娃叫她奶奶了。 【可怜奶奶吃苦受累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能跟爸爸享福了，却又……】慕小小喘了口粗气……实在是太惨了。 慕军被司念和奸夫陷害判了死刑，只有王莲芝相信儿子是清白的。 瘦弱的老太太为了给儿子讨回清白，拿着慕军所有的军功章到处为儿子伸冤。 可因为司念父亲和陈建仁的运作，老人家吃尽冷眼和闭门羹，最后却等来了儿子枪决的消息。 老人家悲痛欲绝，却半点没有退缩，一边讨饭一边为儿子伸冤，直到死都还在想着为儿子翻案…… 王莲芝竖着耳朵等着下文，却又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看看儿子，似乎也没什么异样，心下直犯嘀咕。 其实，慕军心里已经堵的闷闷的发疼，“妈，那些鸡蛋您留着吃，她不想跟我过了，也不给孩子喂奶。” “啊？不想过也不能不给孩子喂奶啊！”王莲芝瞬间犯了愁，“这可让孩子咋活啊？” 儿子一受伤她就瞧出儿媳妇不想正道过日子了，可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给娃喂奶不就是要孩子的命嘛。 “家里还有点小米，我去煮成糊糊看看孩子吃不吃。”王莲芝立马去了灶房，掀开米缸脑袋嗡的一声，米缸里空空如也，原本还能吃两三顿的小米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没了。 “这......这是不给娃娃留活路了啊！”王莲芝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慕军抱着娃过来一看心里就有了数，小米八成是被司念弄走了。 这年头粮食都是按人头供应，司念娘家大人少半大孩子多，粮食经常不够吃，这些年她没少补贴娘家！ “我找她去！”慕军怒火中烧抬腿就要去找司念算帐。 一开门就见一只体型壮硕的黄毛母羊站在院子里悠闲地啃着地上的草。 “这，这是……野黄羊？”王莲芝愣了，她小时候听老一辈人说这边山上有黄羊可这么些年连见都没见过。 “还是只母羊！”慕军瞬间眼底放亮，那母羊肚子底下鼓鼓的……显然是在哺乳期。 小家伙说来只羊还真就来只羊，真有福气！ 要是能把这羊抓住闺女不就有奶吃了！ 王莲芝和慕军想到一块去了，一个悄咪咪去关院门，一个把羊往空猪圈里赶。 这羊也是听话，老老实实进了圈。 慕军赶紧把孩子给王莲芝抱着，回去拿了个搪瓷盆出来挤了小半盆奶。 看着小家伙抿着勺子嗞嗞地喝奶，娘俩可算松了口气。 “哎哟，瞧咱乖宝吃的多香，这娃娃准是个有福的。”王莲芝擦擦眼角，激动的掉眼泪。 “对，咱娃是个有福的！”这就是老天爷赐给他们家的福星，慕军唇角终于露了笑。 等小家伙吃饱，王莲芝满眼心疼地抱起来细瞧，不得不说司念长得俊，三个孩子模样都挺出众。 不过两个孙子咋瞧也没这小孙女长得这么招人亲。 “对了，头前我回来瞧见司念出去了。刚生完娃还在月子里，也不给娃喂奶，不知道乱跑啥。”王莲芝来了气。 司念作天作地，为了儿子她都能忍，可不给她宝贝孙女喂奶，真是忍不了一点。 这当娘的心也太狠了！ 慕军脸色一沉，心口像是被生生剜开。 【奶奶不气哦。】 【爸爸也不气！】 【那个坏女人不值得。】慕小小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瞅瞅慕军，又瞅瞅王莲芝，还伸着小胖手，想给王莲芝擦眼泪。 这么好的爸爸，司念还不知足，以后有她后悔的时候！ “哎哟，咱乖宝也知道心疼奶奶。”王莲芝又听到那奶奶的小声音，看着慕小小努力伸着的小胖手，心疼地亲了亲。 慕军见王莲芝像是听不到女儿的心声，半晌才红着眼眶问道，“她去哪了？” “好像是往房后走了。”王莲芝沉了口气，思忖片刻又道，“她铁了心不跟你过就算了，咱就放她回城，孩子妈给你带着。” 慕军胸口闷闷的疼，喉咙涌上一阵腥甜，陈建仁家就住在后面那一排，司念才刚生完孩子就这么急不可耐的去找奸夫。 这些年他捧在手心里疼的人，捅了他最重的一刀。 【哎呀呀！不好啦呀！】 【看来我没被掐死，信也被爸爸发现了，那个坏女人去找陈建仁商量对策啦！】 【他们今晚就要在爸爸的饭里下药！还让爸爸和陈建仁的媳妇睡一个被窝窝！】 第4章 救爸爸出泥沼 慕小小只恨自己不会说话，原书里司念和J夫陈建仁就是在慕军和陈建仁媳妇的饭菜里下药，把两人弄到一个炕上，叫来全村人抓的奸。 陈建仁的媳妇刘素芹也以为自己被慕军侮辱，又羞又愤对着慕军又抓又挠，直接坐实了慕军的流氓罪。 害的慕军成了人人唾弃的强J犯，吃了枪子，刘素芹也羞愤的投了井。 司念和陈建仁这对狗男女倒成了全村人同情的对象。 这也是慕家落败的开始。 慕军听到最后一句，心口一阵阵发麻，他知晓司念和陈建仁勾搭，还念及十几年的夫妻感情给司念留着脸面。 没想到这对狗男女竟想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想让他声名狼籍遭人人唾骂！ 好歹毒的心！ 他可是全家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事，这个家就全完了！ 王莲芝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既震惊自己真的听到了孙女的话，又震惊孙女说出来的事情。 她自问对这个儿媳妇不差，从来没因为司念好吃赖做说过她半句不是，家里的活她都是抢着干，什么好东西也都给媳妇送去，到头来司念却要这样害她儿子！ 她儿子从小就正直，一向堂堂正正，若是真被扣上流氓的帽子……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村里人的吐沫都会把他们一家淹死，让她的两个孙子怎么做人？这么好的孙女怎么做人？ “慕军，你还不回家呀，我都饿了，还不给我做饭去。”门外传来司念娇滴滴的喊声。 “妈，我先过去。”慕军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接过孩子。 “要不还是我去吧。”王莲芝紧张地抱着孩子不松手。 慕军叹了口气，“我去，省得她发脾气。” “大军……”王莲芝犹豫半晌，咬咬牙继续说到，“这女人变了心指不定会做些啥事，咱不害人，但咱得防着人害咱。” “我知道。”慕军重重点头，抱着慕小小出了屋。 见慕军抱着孩子出来，司念故作娇嗔地撅着嘴嘟哝，“你怎么连饭都不给我做？想饿死我啊！” 以前慕军很吃这一套，觉得媳妇跟他撒娇是打心底里依靠他，可现在……他看着司念那张美艳的脸只觉得恶心。 【我这便宜妈，长得倒是够美。难怪大着肚子都能哄得陈建仁为她干出抛妻弃子的事来。】慕小小扁着小嘴吐槽。 “闺女饿了吧，给我吧，我给她喂喂奶，我刚说的都是气话，你也不知道哄哄我。” 司念刚一伸手，慕军就抱着孩子躲开，“孩子吃过了。” “......” “你要有心就给两个儿子收拾干净点。” 俩儿子天天脏兮兮的，跟没娘的野孩子似的。 “秃小子有什么好收拾，都是淘气的年纪，收拾再干净回来还不是弄的一身土。”司念扭着腰枝进了屋，她生了三个孩子，村里同龄的女人身材早就走了样，她身条却依旧凹凸有致，反倒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在村里爱慕她的男人不少，所有人都羡慕慕军娶了个美若天仙的媳妇。 【好爸爸千万别信她的鬼话，她就是不想管哥哥们!】 【她害完你，就要害哥哥们.......哈啾......】 慕小小打了个呵欠，召唤个野黄羊来，确实耗费精力。 听到司念还要害两个儿子，慕军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她要对儿子们做什么？ 这女人竟歹毒到连两个儿子都不放过？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本想着只要不让司念陷害到自己就行，看来他还是太仁慈了。 “给咱闺女起名了吗？”司念见慕军进屋一脸讨好地问道。 她并未发现慕军的异样，这么多年只要她撒个娇，给个好脸，这个男人就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屁股后头，对她言听计从，她早就习以为常。 “嗯，叫小小。”慕军看着怀里困的迷迷糊糊还不肯睡的小奶团子，若不是能听到闺女的心声，他们一家怕是都要毁在司念的手里。 老天爷一定是觉得他太苦了，才给了他这么一个贴心小棉袄，这么暖心。 【啊啊啊……好爸爸真懂我哎，我好喜欢慕小小这个名字……】小家伙迷糊中还咿咿呀呀地回应。 慕军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摸了摸她Q弹的小脸蛋。 “哟，还知道答应呢，跟能听得懂似的。”司念厌恶地瞪了慕小小一眼讥讽地撇撇嘴，要不是慕军突然冲进屋，这死丫头怕是早凉透了。 只要她不喂奶，这死丫头迟早活不下去，这个累赘绝对不能留。 慕军不想再跟司念多说，找了块床单，把慕小小背在胸前去灶房煮了两碗挂面。 看到清汤寡水的面条，司念撅着嘴冲他撒娇，“大军，我可坐月子呢，就让我吃这个？一点油水都没有。” 【哟哟哟，瞧给你脸大的，挂面……可是精细粮】 【要不是爸爸有部队的补贴，你想吃……还吃不到呢！】 【爸爸给你……做就不错了，你咋不……上天……呢。】慕小小困的呵欠连天还不忘吐槽。 慕军皱皱眉抚着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一脸认真地道，“我的钱都给你了，哪有钱去买肉！” 司念撇撇嘴掏出十块钱来，“你没钱就说嘛，这钱你拿着，我还不是怕你乱花钱嘛。” 见慕军愣在那，司念直接把钱塞到慕小小的包被里，含情脉脉地看着慕军道，“也给咱闺女买点用得着的东西，没钱再跟我要，那你……去给我冲杯红糖水好不好？” 【哎呀呀，这是想用美人计把爸爸支开，要往爸爸碗里下药了叭。】 慕小小立马又精神了，警惕地睁大眼睛。 “好，我去给你冲。”慕军强扯出抹笑容，转身出去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这就是他宠着惯着的女人。他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却想把他推入万丈深渊让他满身污秽永远都翻不了身。 慕军刚走，司念就摸出一包药粉倒进他的面条里，用筷子搅了搅。 端着冲好的红糖水回来，慕军眼底盈满笑，心却已经凉透。 司念果然在他的面里做手脚了，凭他当兵这么多年过人的洞察力，一眼就看出面条被动过了。 第5章 猪头配猪头 慕军把糖水递到司念嘴边，“今天是我不对，不该凶你，喝了我喂的糖水谁都不许再生气了。” 司念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你要早知道哄哄我，不早就没事了？” 她就说只要她撒撒娇，慕军这个蠢货指定上勾。 一杯糖水下肚，司念拉着慕军的手，“快吃饭吧，一会面都坨了。” 慕军看着司念把面往他跟前推了推，心底一片寒凉，闺女说的果然都是真的，司念是铁了心要害他。 随即慕军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哎呀呀，吃不得，吃不得呀！】 【这个坏女人害我爸爸，气死小小啦！】 【来虫！来虫！】慕小小气鼓着小脸，急的小手乱挥。 司念看着慕军吃下半碗，才端起面条开始吃。 一碗面条下肚，慕军皱着眉头晃了晃脑袋，身子一歪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人事不醒。 “大军，大军……”司念嗤笑一声，推了他两下，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起身想把他扶到炕上。 没成想刚一站起身，司念两眼发花觉得一阵眩晕， 这是怎么回事？ 是刚生产完，身子太虚了？ 就在眼前景物渐渐变的模糊的时候，司念似乎看到慕军坐了起来。 【哇塞，爸爸这是把面条换了吗？】 【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呀，小小怎么都不知道呀，这也太厉害了叭。】 【啊啊啊……不愧是我滴爸爸，小小好崇拜爸爸哦。】慕小小看向慕军的大眼睛里泛着璀璨的星光。 慕军紧抿着唇，揉了揉她绒绒的小脑袋，不得以害闺女担心了，让她这么小就跟着担惊受怕。 他当兵这么多年，但凡对司念有半分怀疑也不会被蒙骗这么久。 他的兵可不是白当的，就在给司念喂糖水的时候，他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碗面换了。 把司念抱上炕慕军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回到屋里就熄了灯，抱着慕小小静静坐在炕头。 【爸爸这是在等陈建仁吗？】 【好兴奋哦，咱们胖揍那个坏蛋！】 屋里一片漆黑，慕小小挥舞着小拳头，可心里再兴奋也实在抗不住困倦，她现在还太小，连着召唤两次动物已经很累了，接连打了几个呵欠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特别沉，直到一阵嘈杂的声钻入耳朵，慕小小才很不情愿地掀开眼皮。 睁眼时已经被慕军抱着去了院子里。 院里围了不少村里的男女老少，指着当中一个光溜溜的人议论。 “哎哟，这是谁啊，光天化日的怎么光着腚睡在别人家院子里？” “我咋瞧着像陈建仁！” “哎哟，他怎么躺大军家院子里，又来找司念？你瞅瞅这脸上叫打的，怕是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众人见到慕军抱着孩子面色如常地走来，目光齐刷刷瞅了过来。 “发生啥事了？”慕军挤进人群，慕小小也瞪圆了眼睛瞅。 【呔！哪里来的猪妖！】慕小小吓的吐了个泡泡。 地上光溜溜的人，一张脸又青又肿像个猪头。 “大军，你瞧瞧这是不是陈建仁，咋光溜溜的躺你家院里了？”一个本家大叔问道。 慕军皱着眉头瞧了半晌摇摇头，“脸都肿成这样了，瞧不出来。” 王莲芝听到动静也出了屋，瞅见地上的人心里就有了猜测。 昨晚上她带着两个孙子一直听着这边的动静，生怕儿子着了司念的道。 直到后半夜，听到院子里头一声闷哼便没了动静，她出来没瞧见人就又回屋了，提心吊胆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想知道是不是陈建仁，把他媳妇找来瞧瞧不得了。”不知谁喊了一句立马有热心的人小跑着喊刘素芹去了。 刘素芹头发乱糟糟地就被拽进院子。 一瞧见地上的男人脸就黑了，这不是她男人陈建仁还能是谁？ 昨晚上她吃过饭就困的睁不开眼，睡的沉的不行，也不知道陈建仁啥时候跑出去了。 这咋还光溜溜的躺在这？脸也叫人打肿了！ 想到村里那些陈建仁和司念的闲话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素芹，这是不是你家建仁啊？” “你老爷们咋半夜跑出去，把衣裳都跑丢了？” 几个妇女红着脸站的远远的咯咯咯地笑。 刘素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上去就给了陈建仁一脚， “陈建仁，还不赶紧起来！” 她真是丢不起这人！ 【啧啧啧，那个坏女人的眼光可真不咋滴。】 【我还以为她看上的是什么天下无敌大帅哥呢，原来是个废物猪头呀。】 【哪有我爸爸英俊帅气。】慕小小翻了个白眼，小脸扭到一边，看多了猪头她怕辣眼睛。 慕军唇角微扬，心里美滋滋，也觉得还是自个闺女有眼光。 陈建仁迷迷糊糊坐起身，就被刘素芹甩了两个大耳刮子， “还不赶紧起来回家，你还要不要脸了？” 她都臊的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发现自己不着片缕的陈建仁慌忙捂着重要部位，一起身便跟慕军冷冷的视线对上。 顿时，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昨晚上他不是把昏睡的刘素芹扶去慕军的炕上嘛，怎么自己倒被扒光了睡在这？ 他摸着生疼的后脑猛地想起，他扶着刘素芹刚进院子就挨了一闷棍，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陈建仁不由打了个冷颤，是慕军，一定是他干的！ 可慕军怎么会有防备的？ 是司念说的？ 不可能！ 难道是……慕军识破了他俩的J情？ 脑子一片混乱的陈建仁木讷的被刘素芹拽出人群。 等院里的人都散了，王莲芝才压低声音问道，“司念呢？” “在屋里。” 慕军话音刚落就听里屋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这是咋了？”王莲芝快步推开房门，就见司念拿着镜子，满脸都是又红又大的包。 【哈哈哈，猪头配猪头，真是绝配呀！】慕小小痛快地挥着小拳头。 【叫你坏，叫你害我爸爸！】 【该！这回看你还怎么出去见人！】 第6章 虫咬渣妈一脸包 慕军看到司念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原本美艳的一张脸大包摞着大包全都肿了，两个眼睛都肿成一条缝，又丑又滑稽，跟陈建仁被他打肿的脸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不由想起昨晚闺女气极时的心声，这小家伙还真有点玄乎。 司念眼泪汪汪一回头便迎上慕军波澜不惊的目光，赶紧别过脸去。 她听到院里的声音本想出去看看，一照镜子就发现脸上竟然都是大包，几乎毁容了！ 这会又想起昨晚上她本应该跟陈建仁一块叫村里人来家里捉慕军和刘素芹的奸。 可慕军好好的站在那，惊的她连哭都忘了。 昨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也不知道陈建仁有没有按着约定把刘素芹送来？ 刚才院子里吵闹的声音她隐约听到有人喊陈建仁的和刘素芹的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陈建仁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脱光了叫人打的跟猪头似的躺咱家院里了。”慕军幽幽地说道。 司念浑身一抖，脑中回想起她晕倒前隐约看到慕军坐起来的那一幕。 “村里人把刘素芹叫来，给他拽回家了。”慕军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 这些一定是司念此刻最想知道的了。 【吼吼吼，爸爸这招真是高呀！】 【坏女人要吓死啦叭！】 【爸爸不愧是大英雄哎，心理战术玩的6啊。】 【啊啊啊……窝滴爸爸怎么这么厉害，这么牛哇。好崇拜爸爸怎么办？】慕小小亮起星星眼。 慕军被闺女夸的心里隐隐有些得意。他是谁，他可是部队的兵王，但凡他提防着司念，她那些招术真是不够看的。 司念只觉得脊背生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她晕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慕军看破了她的算计？ 可他明明没看那封信的内容，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 要是知道了怎么还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哎哟……管他们干啥，我都这样了，你都不先看看我。”司念眼泪顿时就下来了，试探地瞄着慕军，“我这要是毁容了，以后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毁容了才好呐，略略略】慕小小吐着小舌头喷了自己一脸口水。 慕军给闺女擦着口水，眼底也是一片寒凉。 见他站着没动，司念眼眸低垂，哭的更厉害了，“我这也没法给小小喂奶了，这也是知道是什么虫子咬的，有没有毒，总不能让咱闺女饿着吧。” 不提喂奶这茬还好，一提慕军心头就满是火气，闺女一早起来一口奶还没喝上，还不都是因为她搞出来的这些烂事。 “我这就去给乖宝拿奶来。”王莲芝扭头便去挤羊奶。 想用给娃喂奶这事拿她儿子一把门都没有。 “拿奶？拿什么奶？”司念哭声顿止，脸色瞬间不好了。 慕军：“羊奶。” “生产队那两只不是公羊嘛。”司念脱口而出。 这可是陈建仁告诉她的，村里没有奶孩子的，生产队的羊也是公的，只要她不喂奶，死丫头根本养不活。 “我用你昨天给的十块钱买了只奶羊。”慕军眼神暗了暗，心底却是一片嘲讽与懊恼，他怎么早没看清这个女人的歹毒。 她什么都知道，就是想把闺女饿死。 司念没想到竟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十块钱她就是想暂时稳住慕军，等他被抓了奸还得拿回来…… 不对！慕军昨晚上哪有工夫去买羊！ 司念越琢磨心里越乱，脸上的包也又疼又痒，气的她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王莲芝端了热好的羊奶过来，看了眼屋里的情况提着的心才放进肚子里，“老大吃了早饭上学走了，老二也跟着他哥走了，说跟小花几个约好了要去山上挖野菜。乖宝吃完奶要不……你带司念上孙赤脚那瞧瞧去？” 慕军接过奶，淡定地坐在桌前用小勺喂闺女。 慕小小喝奶喝的滋滋的响，小嘴不时还吧叽两声。 司念听到这动静更来气了，再看慕军满是宠溺的眼神，气的肝都疼。 以前慕军只有在看她的时候才是这种眼神，现在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这死丫头果然克她！ “哎哟……咝，我这脸都疼死了。”司念抹着眼泪，瞥了慕军一眼。 死老太婆都让他带自己去看看了，他眼里还只瞧那臭丫头。 “我这不是在琢磨带你去哪里看。”慕军依旧认真给闺女喂奶，“孙赤脚只能配点膏药，我怕你嫌膏药又黑又丑。” 顿了顿，慕军又道，“你这脸看着也不像是普通虫子咬的，要是不好好治，肯定要落疤。” 【爸爸好厉害哦，一眼就看出来啦！】 【小小叫来的可是隐翅虫呢！】 【隐翅虫可凶了呢，咬的包又红又肿，还会化脓呢！】慕小小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一脸小得意的样子。 慕军轻刮了下她的小脸蛋，抬眼一瞧，司念脸上两个最大的包上果然已经有了黄豆粒大小的脓点。 “那可怎么办……”司念举着镜子瞅了一眼哭的更伤心了，她最在意的就是这张脸了，要不是有个好长相，她下乡到这穷乡僻壤还不晓得要吃多少苦呢。 慕军不也是看上她这张脸，才任由她哄骗的。 “唉！”慕军叹了口气，“怕是得去镇子上瞧瞧才保险，就是去镇子上怕是得花不少钱。” 慕军喂完最后一勺奶，给闺女擦了擦小嘴，“我倒不是怕花钱，钱都在你那我是怕你舍不得。” 司念咬咬牙，“那得多少钱？” 为了这张脸她有什么舍不得的，她能不能有好日子过全靠这张脸了，只要不毁容，只要保管脸上的包能好，多少钱她都舍得花。 “那得看买什么药了，好的肯定贵，怎么也得十几块……兴许还不够。”慕军说完自己都差点笑了。 就现在这物价，十几块买什么都够了，不过他笃定司念不仅会信还会多掏钱。 她可是最在意那张脸了。 果然，司念一咬牙掏出三十块钱递过来，委屈又娇嗔地说道，“那就去镇上买，买最好的，一定保证不能落疤的那种。” 【哇塞，这渣妈果然私藏了不少钱嘛。】 【这可都是爸爸的钱钱哟。】慕小小见钱眼开地吐了个泡泡。 第7章 大哥哥 慕军点点头把钱揣进兜里，“那你收拾收拾，我把孩子放妈那，就带你去镇上。” “我，我就不去了……”司念轻轻摸了下脸上的包，火辣辣的疼。 而且这会脸好像更肿了，丑的要死，她可不想叫人瞧见。 慕军早料到她不会去，痛快应声，“那行，那你在家等着，我这就去镇上给你买药。” “记得一定要买最好的！”司念追到门口嘱咐。 明明慕军神色如常，她心口却总闷闷的发慌，总觉得这个男人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抱着孩子进了王莲芝屋里，慕军把刚拿来的三十块递到王莲芝手里，“妈，这钱你拿着。” 王莲芝瞅着手里三张大团结，惊的合不上嘴，“你，你哪来这么些钱？”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给的，这本来也是我的钱。”慕军把孩子递给王莲芝，“我去趟镇上，给小小买个奶瓶，再给你和孩子们买些布料做几身新衣裳。” 【哇！爸爸要买布给小小做新衣裳吗？】 【爸爸对小小也太好了叭。】 【小小喜欢红色也喜欢黄色哟，啊啊啊……好纠结怎么办。】小家伙兴奋的咿咿呀呀。 慕军宠溺地摸摸小家伙的手，“爸爸多给小小买几块布好不好？”闺女喜欢的当然是全都买啊。 【啊啊啊……爸爸你是窝滴神呀！】 【小小爱你哟！】 “我这衣裳还能穿，你多给小小买。小丫头就喜欢个红色的黄色的，你多买几块布我闲着没事就给咱乖宝做。”王莲芝亲亲慕小小的小脸蛋，她家乖宝穿上新衣裳，肯定是十里八乡最好看的宝。 【奶奶也是小小滴神，小小爱奶奶！】 这小家伙倒是个会哄人的，一会就有俩神了。 “买！都买！”慕军揉揉慕小小绒绒的发顶，又深深看了眼王莲芝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出了门。 这些年老妈和两个儿子的日子过得真是太苦了。 他的津贴全都寄给司念也只是让她一个人的日子好过罢了。 以前他在部队常年不在家，老妈不识字，偶尔找人写封信也是报喜不报忧，但养伤这段时间他算看清楚了。 司念根本不舍得在老妈和几个孩子身上花钱，他不是个称职的好儿子，也不是个称职的好父亲。 不过……以后不会了。 下午，慕军从镇上带回来满满一大包东西。 王莲芝给刚睡醒的慕小小换了块尿布，乐呵呵地看着儿子带回来的一堆东西，感觉跟过年了似的。 不对，过年的时候他家都没买过这么多东西。 慕小小抱着一红一黄两块碎花布料笑的眉眼弯弯。 【这些漂亮的布布可以做好多漂亮衣服哟。】 【哦耶！小小好幸福哦！】 王莲芝立马拿来做针线活的簸箩，“奶奶这就给我们乖宝做昂，明个宝儿就能穿上新衣裳。” 【奶奶万岁！】 【奶奶亲亲，mua~】慕小小小嘴咂的吧叽响。 慕军瞅着乐开花的老妈也笑了，他这闺女真是个小开心果，他都好久没瞧见老妈这么高兴了。 “可惜我到供销社的时候太晚了，肉都卖完了，不然今天咱就能炖肉吃了。”慕军有些惋惜，“下回我起大早去，就买三指膘的肉回来炖，后面等小小大点，也能喝肉汤了。” 司念每次买肉都是自己吃独食，儿子和老妈也就能跟着闻个味儿。 都不记得儿子和老妈多久没吃过肉了。 【爸爸和奶奶想吃肉肉呀！】 【小小也想吃肉肉。】慕小小鸦羽般的睫毛呼扇呼扇地眨。 忽然就听“咚”地一声，一只野兔直直冲进屋里撞在墙上……死了！ “哎哟！”王莲芝瞅着肥硕的兔子惊的合不上嘴。 她这孙女怕不是神仙下凡吧，想吃肉就有兔子送上门了！ 慕军也是一脸震惊，兴高采烈地把兔子拎到炕边晃悠，“哎哟这兔子可真肥，少说得有五六斤，咱这块还有这么肥的野兔！今儿晚上咱可有肉吃喽！” “我这就收拾去。”王莲芝高兴地就要穿鞋下炕去烧水，她跟两个大孙子可好久都没闻到肉味儿了。 她这宝贝大孙女可真是个福星。 王莲芝刚穿上鞋，门外呼啦啦进来三个人。 一个满脸怒气的汉子牵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小丫头抽抽涕涕的哭的满脸花，头发被扯的乱糟糟的衣服也扯破了，脸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脑门上还顶着个大大的青包。 准是老二那混蛋玩意儿又惹祸了！ 王莲芝急急迎到门口就看到这俩人后头还跟着个五十来岁戴副黑框眼镜的干瘦老头。 这老头她认得，是老大的班主任王老师，不等她开口，牵着小丫头的汉子就扯着嗓子吼的震天响，“叫你家慕敏学给老子滚出来！” 王莲芝耳膜都叫震的难受，脸一拉耷就不高兴了，“有啥事好好说，吼啥呢！家里有刚出生的娃娃呢，再给我们吓着。” 说着，老太太赶紧抚了抚小小的脑袋瓜。 汉子一抬眼便看到后头跟着的慕军，这男人比他高了一头还多，宽肩窄腰体格壮的吓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眼神还带着不悦，瞬间他高涨的气焰就消了大半， “你家慕敏学偷了我闺女带到学校去的大英格手表，还把我闺女打成这样！给我也咬了一口！瞧瞧你家小兔崽子多狠！” 汉子伸出手臂上面赫然印着个深深的牙印。 “你们知道那手表多少钱嘛？那可是我国外的舅爷送的洋玩意儿，今天你们要是不把手表交出来，这事没完！” 汉子气的浑身哆嗦一把将哭叽叽的丫头推上前，“你说！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说不清楚看我回去不打死你！” 那块手表可值两百多块，那可是他几年都挣不来的钱，就指着卖了表好给儿子盖新房娶媳妇呢！ 没想到被这死丫头偷出去，还叫外人给偷了！ 小丫头抽抽噎噎刚要说话，不知打哪跑回来的慕敏学，像个炸弹一样冲进来，一把将人推倒在地。 第8章 妈妈根本不爱他 十一二岁的慕敏学瘦瘦高高，脸上带着青肿和干掉的血迹，瞪着小丫头的一双眼好似要吃人，透着与这个年纪极为不附的阴冷和狠戾。 小丫头打了个冷颤瑟缩着直往后躲。 “小兔崽子还敢打人！”汉子挥手便打，慕敏学咬紧牙卯足劲一头撞在他的心口窝，愣把比自己高两个头的壮汉撞的倒退几步。 “住手，不许打人！”慕军低喝一声。 慕敏学闻声一回头,那汉子重重一拳砸在他脸上,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老大！”王莲芝心疼的惊呼出声。 慕敏学跌在地上麻杆似的两只胳膊撑着身子微微发抖，腥红的鼻血一滴滴掉落在地，再抬起头的时候望向众人的眼中满是怨毒的恨意，活脱脱像个小狼崽子！ 【呜呜呜……大哥哥流血了呀！】慕小小急的怀里的花布都不要了，挣扎起来。 【坏人！不要打我大哥哥，大哥哥是被冤枉的！】 【呜呜呜……你们欺负大哥哥不会说话，大哥哥一定很疼吧！】 慕敏学听到若有似无的小奶音,眼中的恨意瞬间被震惊取代，眼泪都憋回去了。 他是出现幻觉了吗？ 真的有人不用他辩解也相信他是被冤枉的吗？还会关心他疼不疼？ 慕军心头也是一震,一个箭步过去踢开汉子再度踹向儿子的脚,将儿子护在身后。 汉子嗷唠一声惨叫,抱着小腿直不起身来,明明感觉那男人没用什么力气,小腿却跟断了似的疼！ 慕军扶起儿子，心疼地抹掉他脸上的鼻血，心中满是懊恼。 儿子刚刚那般暴戾的举动是在用尽他全部的力气扞卫自己的清白,他才十一岁,又这么瘦弱却不愿意求助于近在咫尺的父亲。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慕敏学看了眼慕军又委屈又倔强的别过头,他不认为这个从小就不怎么在家的爸爸会相信他。 【呜呜呜……大哥哥太可怜了。】 【都是那个坏女人把大哥哥毒哑了，大哥哥被冤枉也不能说话,心里得多苦呀！呜呜呜……】 原书里司念经常私底下给慕敏学塞些零食，总说她最喜欢这个大儿子。 慕敏学也一直以为与弟弟相比妈妈更爱他。 直到一次放学回家他撞见司念和陈健仁抱在一起,司念为了稳住他，哭诉慕军长年不在家，她独自支撑一个家的种种不易和辛苦。 慕敏学觉得这种行为不对，却又心疼妈妈的辛苦，只能纠结又自责的把这个肮脏的秘密深埋进心底。 没想到无意间他又听到陈建仁和司念商量着要把他毒哑,还听到司念骂他和弟弟都是小杂种，是累赘，那些私下给他的东西也不过是司念吃剩下的，拿来骗取他的信任，方便后面下毒。 妈妈根本不爱他！ 看着司念把有毒的食物端到面前，年仅十一岁的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的生命失去了所有希望和光亮。 他万念俱灰的吃下了妈妈亲手递来的毒药。 看这段的时候慕小小就在想，那么小的少年，心该多痛啊！ 也是被毒哑后，慕敏学就像换了个人，不仅不会说话了，性子也变的孤僻又暴戾。 慕敏学寻着声音望过去,就撞进王莲芝怀中一双含着泪花的眸子,那是他见过的最清澈的眸子,如同暗夜里的星辰一般，照进他破碎又灰暗的世界。 奶奶抱着的就是他妹妹吧？ 那他听到的……难道是妹妹的心声？ 【就是这个王小艳，她最坏了，她可把我大哥害惨啦！】 【诬陷我大哥偷手表，亏了大哥哥以前还救过她的命，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大坏蛋!】 【窝滴好爸爸，你可一定要相信大哥哥呀。】 【要是你不相信大哥哥，王小艳以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欺辱大哥哥。】 【她带着别人一块打大哥哥，让大哥哥钻裤裆，还逼大哥哥喝尿……害的大哥哥自杀，呜呜呜，大哥哥真的太可怜了呀。】 慕敏学听着妹妹的话，眼中的愤恨一瞬间被泪水淹没，委屈翻滚着涌上心头，抽泣起来。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知道他心里的苦！ 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我相信我儿子绝对不会偷东西！”慕军声如洪钟，坚实高大的身影将儿子牢牢护住。 慕敏学瘦瘦的身子一颤，惊诧万分地看向挡在身前的爸爸，爸爸竟然相信他？！还……还愿意保护他？！ 他第一次感觉爸爸的身影这么伟岸这么高大。 “对，我也相信我们老大不会偷东西！”王莲芝也站到大孙子身前，与儿子肩并肩。 身材瘦小还有些佝偻的老人硬是挺直了腰板，她绝不能让那个坏丫头害她孙子 慕小小也咿咿呀呀挥着小胖拳头。 慕敏学使劲儿揉了揉酸涨的眼睛，奶奶也相信他？！ 不用他说一句话他们都相信他？！ “对，我哥哥肯定不会偷东西的！”背着满满一筐山野菜的慕敏行冲进屋狠推了趾高气昂的汉子一把，站到爸爸和奶奶中间。 一脸稚气的他还不忘冲妹妹拍拍自己的小胸脯。 原来……他的家人都相信他！ 慕敏学又惊诧又激动，眼泪如同开了闸一样止不住的流，似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你，你们，你们一家子想耍赖是吧！”汉子气的脸色涨红，“王老师，你说这事咋办？那可是二百多块钱的东西，你做为老师总得说句话吧！” 一直没说话的王老师看向缩在一角的小丫头，“王小艳你说实话，到底是不是慕敏学偷了手表？” 他也觉得敏学这孩子应该不能干出偷东西的事。 王小艳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怯懦道：“是，是他偷的，就是他偷的，我亲眼看见的！” 【呀呀呀！太不要脸了！气死小小啦。】慕小小气的直咬牙。 可惜她还没有牙，要是她有牙恨不能扑上去咬这不要脸的一口。 她大哥哥年年都是年级第一，王小艳次次都是倒数，要不是大哥哥帮她补习功课，他家怕是早就不让她上学了。 慕军冷冷看向王小艳，“那你说说他是什么时候偷的，在哪偷的？” 第9章 大哥哥也有爸爸撑腰 “他，他是……昨，昨天放学的时候偷，偷的，在，在教室偷的！” “他偷的时候你在哪？”慕军追问。 “我在教室外面。” “外面什么地方？” “窗，窗户外面。” “你亲眼看见他偷的？” 王小艳一咬牙，“对，我亲眼看见的！” “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不阻止他？！” “我……” “那么贵重的东西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拿走？” “我，我，我……”王小艳被问蒙了，抱着头呜呜哭起来。 【大坏蛋答不出来了叭！】 【我爸爸可是大英雄，审过坏份子的！】 【见识到我爸爸的厉害啦叭！】 慕军轻刮了下闺女气的皱起的小鼻子，小家伙还真了解他。 “爸，她说慌！”慕敏行指着王小艳道，“你们教室外头是河沟子，根本没法站人！” “我，我没说谎……呜呜呜呜……”王小艳抱着头一个劲儿的哭。 “王小艳，说谎诬陷别人可是不对的，你太让老师失望了。”王老师重重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一目了然。 “你看看你儿子把我闺女打的，我闺女能敢上去阻止嘛，你个死丫头倒是说话呀！”汉子已经急眼了， 现在这情况对他家可极为不利，就算是他闺女撒谎也要一口咬死，不然手表谁来赔，那可是给他儿子盖新房的钱呐！ “就是他偷的，就是他偷的！”王小艳不管不顾的哭喊。 她不能承认是她把手表弄丢的，不然她会被打死的。 “老二，你去把生产队长找来。”慕军已经没了耐心。 “好！”慕敏行放下背上的大筐就蹿了出去。 “这事就算队里解决不了，还有保卫科总会弄个水落石出。”慕军眼神冷了冷，“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真冤枉了我的儿子，我指定不能轻饶了你们！” 慕敏学巴巴地看着爸爸，眼底的狠戾终于散尽，有了这个年纪对父亲该有的依赖和崇拜。 他的爸爸原来这么厉害！ 有爸爸撑腰的感觉原来这么好！ 慕军拍拍儿子瘦小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有人欺负我们就挥起拳头打回去，只要你是对的，爸爸永远支持你！” 慕敏学扁着嘴，拼尽全力忍着眼泪，终还是忍不住，一头扑进爸爸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 他的怀抱好结实，好温暖，他太想享受此刻的感觉了。 那种被人救赎，被人拉出荒凉之地的感觉，那种被全家人支持信任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呜呜呜……好感动呀！】 【爸爸小小顶你！爸爸666！】 慕军抿唇一笑，闺女说的6啊7啊的他不懂，但他知道闺女在夸他。他现在做的还远远不够，不过他会努力的，一定会成为闺女口中那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爸，生产队长来了！”慕敏行跑的满头大汗，扯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路冲进屋。 “出什么事了？怎么王老师也在，是孩子们打架了？”大队长扫了眼鼻青脸肿的两个孩子脸色有些不悦，孩子打架也算事，也至于把他找来？ 汉子点头哈腰争着把事情讲了一遍，“队长还得你给我们做主，那可是两百多块钱的手表！我们家老大娶媳妇就指着卖了手表盖新房呢！” 慕军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已经吓的小脸刷白的王小艳，“王小艳，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亲眼看到我家敏学偷你手表了？你要是诬陷他，你跟你爸一个都跑不了，我保证给你俩都送去蹲大牢！” 王小艳浑身一抖，她不想被打死，更不想蹲大牢呀，蹲了大牢这辈子就毁了。 要是连累她爸一块蹲了大牢，她两个哥还怎么娶媳妇，她还不被生吞活剥了。 “你吓唬谁呢，当兵的就能随便吓唬人啊，还蹲大牢，要蹲也是你们一家去蹲！”汉子恼羞成怒的嚷嚷，转过头马上换了副委屈模样，“队长，你看他把孩子吓的，吓的孩子都不敢说真话了。” “慕军，好歹你以前也是个军人，儿子犯了事也不能吓唬别人家小孩啊！”生产队长眼底明显带着不悦。 他慕军算个什么东西！以前是部队上的确实牛逼，可现在不过就是个瘸腿的残疾，在他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那大牢是他说送人进去蹲就送得进去的嘛！ 【啊啊啊……这个生产队长也不是个好东西！】慕小小气的又蹬腿又摆手。 慕军看了生产队长一眼压了压火气，语气多少软了些，看着王晓燕道：“现在最关键就是找到手表，王小艳同学，你要是把表丢了叔叔可以帮你去找，叔叔以前当过兵，只要你能说出在哪丢的，叔叔保证能帮你找到，但是说谎的话，后果就严重了。” “真……”王小艳眼底一亮，刚要说话，被她爸一计眼刀又吓的缩了回去。 “你敢胡说八道老子打死你！”汉子抬手就要打。 慕军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冷冷道，“事实摆都摆在眼前了，你还想干什么？” 【呀呀呀，气死小小啦。】 【真是无理狡三分，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啦！】 【他能证明自己有手表嘛，村里有人见过他戴手表嘛！】 【爸爸都好言好语的说帮他们找了，还死咬着大哥哥不放！他们就是欺负大哥哥不会说话！】 慕军唇角一勾，立马有了对策，“我都保证帮你把表回来，你还死咬着我儿子，不会……你根本没有什么手表吧！” “你......你胡说！”汉子气的直接跳了脚。 看他这反应慕军就知道闺女那个小机灵猜对了，冷笑一声道，“哼，我胡说？那你倒是找几个见过那块表的人来作证啊，除了你们家的人但凡村里有一个人见过你戴那块表，我们就认！” 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人，就是有块表也根本不舍得戴，保不齐放在家里一天都要换好几个地方，生怕叫人惦记上。 第10章 肮脏的秘密 “你，你，你……”汉子被怼的哑口无言。 【哦耶！】 【爸爸太帅了！】 【说不出来了叭，哑巴了叭，也不看看我爸爸是谁！】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一脸小得意。 【还想让我爸爸帮你们找手表，想屁吃！】 慕军冲闺女微微一笑，转头一脸严肃地看向生产队长，“队长他既然不能证明他有手表，那就不能证明我儿子偷了手表。你看这事……” 生产队长一看这情况扯着汉子和王小艳就走，“走走走走！赶紧走!有那功夫赶紧问问孩子手表丢哪了，指不定还能找回来。都不够丢人的!” 没想到这个残废还挺难对付！ 【不准走！给大哥哥道歉！】慕小小挥着小手咿咿呀呀。 “等等！”慕军低喝一声，将慕敏学拉到跟前，“给我儿子道歉！” 慕敏学抬头看着爸爸，眼中透着惊喜和不确定。 能证明他的清白他就已经很高兴了，那些人真的会给他道歉吗？ 慕军摸摸他的头，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慕敏学一下就有了底气，挺胸抬头小身板站的笔直。 【奈斯！爸爸干的漂亮！】 【就是要让他们给大哥哥道歉！】 【还要让学校给那个坏丫头点处分，让她以后不敢再欺负大哥哥！】 【还有还有！不能让大哥哥白白挨打，大哥哥都流血了呢！报仇！爸爸报仇！】 慕小小心疼的看着大哥哥，恨不得冲上去给大哥哥擦擦，可惜奶奶把她抱得紧紧的，生怕她掉下去。 慕敏学心头一震，看着妹妹圆鼓鼓的小脸，真的能做到这样吗？ 如果真能这样，他以后一定不会再自报自弃，一定要做个像爸爸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王小艳哭叽叽的道了歉，她爸极不情愿的说了两句软话拉着她便往外走。 慕军一伸手挡住爷俩的去路，“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就想这么走了？” 汉子看看几乎跟自个小腿一般粗细的健硕手臂，咕噜咽了口吐沫，“那，那你说咋整？” “慕军，差不多得了，你儿子也把人家给打了。”生产队长出来和稀泥，“人家还是个小丫头，你儿子把人家打成这样还咋的，都乡里乡亲的，别得理不饶人。” “就是，你可是当过兵的，咋着说思想觉悟也比我们高不是。”汉子也赶紧帮腔。 “这是咋了？这丫头哭啥呢？” 众人抬头皆是一愣，跟前不知道啥时候站着个怪人，头上裹着头巾，就眼睛那露着一条缝。 “你谁啊？”生产队长一脸嫌弃地问。 “是我，敏学他妈，我这不是刚生完孩子么，听到这边有动静就过来瞧瞧。”司念解释到。 她脸上又痒又疼在家等慕军等的着急，实在坐不住了就找了个头巾把脸全部包住才敢出门。 汉子一听司念的动静，立马哭丧着脸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大妹子你看我们家也不容易，我家闺女都叫你儿子打成这样了，又是乡里乡亲的，快帮着劝劝你家男人别为这点小事揪着不放了。” 司念瞅了眼大儿子眼底尽是不耐烦，“我当多大个事呢，我看这事就算了，左右事情都说清楚了，两个孩子都有伤，就别为难人家小丫头了。” 她就说慕军从镇上回来了怎么不过去给她送药，原来是这臭小子在这耽误事！ 她脸都疼死了，赶紧把这些人打发走得了。 “还不谢谢你婶！还是你婶子通情理。”汉子瞪了慕军一眼，赶紧把王小艳推到司念面前。 慕敏学失望的抿着唇，眼底的光碎裂成一片一片，他被人欺负、被人冤枉、被人打，这些在妈妈眼里原来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也对，她都能亲手毒哑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慕敏学只觉得心里那些刚要愈合的伤口又被生生撕开，痛的他几乎喘不上气。 【怎么哪都有这个坏女人！】 【脸都这样了不在家里老实待着，到这来假装什么好人！】 【气死小小啦，气死小小啦……】 “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慕军一声低喝挡住要跪地磕头的王小艳，“她说的不算！” 众人皆被喝的一愣。 司念更是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慕军竟然吼她？还说她说了不算，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好！”司念委屈地带上哭腔，“都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这么僵以后还怎么处啊！” 她都哭了慕军还不服软，以前他可是最看不得她哭的，只要她一哭还不都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太不要脸了！】 【爸爸都这么说了，还不快滚！】 【美人计也得美人使，都成猪头了还来这招。】真是忍不了一点。 慕小小翻了个白眼。 【来只鸟，来只鸟！】 突然一声尖锐的鸣叫传来，下一秒一只巨大的苍鹰俯冲下来，一爪子就把司念包的严严实实的头巾抓掉，掉转身的时候还在她头上拉了一泡屎。 “啊！” 司念摸了下头顶热乎乎粘哒哒的东西，尖叫一声，捂着脸跑了。 慕敏学看着奶奶怀里一脸怒容的妹妹，暗暗吞了口吐沫。 这鹰，就好像…… 是被妹妹招来的！ 他的妹妹不会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吧！ 慕小小招来老鹰就觉得困倦的厉害，止不住地打着呵欠。 慕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让老妈把她抱回炕上。 接着就一脸严肃地看向儿子的班主任，“王老师，我儿子在学校被冤枉，想必很多老师和同学都看见了，这种恶意诬陷同学的学生应该怎么处理，我相信学校会给我儿子一个满意的答复。” “好，学校一定给敏学一个交待。”王老师看了看面前的男人，眼里多了几分敬意。 这样明事理又足智多谋的好家长真是太少了，有这样的家长不愁教不出好孩子来。 眼看慕军软硬不吃，王小艳父女俩也只好答应赔偿慕敏学的医药费三块，再加两只老母鸡。这已经是他们家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闲人刚一走，慕敏学就扑进慕军的怀里呜呜大哭。 司念过来的那一刻他以为他又要回到那个破碎灰暗的世界，还好有爸爸，还好有妹妹。 可他心里还藏着个肮脏的秘密，他不应该瞒着爸爸，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他要怎么告诉爸爸呀！ 第11章 奶奶当助攻 慕军温柔地揉了揉老大的小脑袋搂着他进了屋。 床上的小家伙呼呼睡的正香，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晌午。 王莲芝和两个孙子像巡逻兵一样隔几分钟就去看一次。 慕军也急的嘴角起了个大泡，上次闺女招来虫子和黄羊他只当小家伙是一生下来就能睡整晚觉。 现在他才知道是小家伙太累了，精疲力竭了。 【奶奶，小小要喝奶奶……肚肚好饿……】 王莲芝起初以为小孙女叫她，听清之后拨腿就往灶房跑，短短几米的距离愣是叫老太太跑出百米冲刺的感觉。 “奶奶来了，乖宝可醒了。”王莲芝一脸心疼地抱起孙女，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落了地。 慕小小眼睛都没睁开，就喝到了香喷喷的羊奶。 “妹妹吃奶了，妹妹吃奶了。”老二拍着巴掌蹦起多老高。 这一早上可把他担心坏了，妹妹这也太能睡了吧。 【谢天谢地，妹妹总算醒了。】老大看着慕小小因为吃奶一鼓一鼓的小脸蛋暗暗在心里嘀咕，肯定是招来那只老鹰消耗了太多体力，他妹妹一定是仙女没错了！ 慕小小心里苦啊，昨天一醒来就招个兔兔过来，中间根本没吃过奶，又招了只大老鹰，可不就把她给饿昏了。 想她堂堂华光神女，曾经随手就能呼风唤雨，如今却要沦落到召唤几只小动物都被饿晕，她也很憋屈。 好在现在这个爸爸，比她父王强多了，她父王天天就知道修仙，半点都不关心她。 慕军宠溺地抚了抚闺女的小脑袋，绒绒的手感把他的一颗直男心都变柔软了。 多亏他的大宝贝闺女挽求了他们这个家。 “司念用了药咋样了？”王莲芝问道。 昨个被大老鹰掀掉头巾的时候她可瞧见了，那脸肿的真是一言难尽。 “还肿着，倒是没再化脓了。”慕军眸光沉了沉，啥药抹上也得有段时间才能见效果，司念至少有日子不能再作妖了，总算能过几天安生日子。 转眼就到了慕小小满月的时候，小家伙能吃能睡，长得白白胖胖，像个小奶团子一样别提多可爱了。 再穿上崭新的红底碎花小褂子，漂亮的就像年画里的锦鲤娃娃。 “瞧咱乖宝多俊。”王莲芝抱着大孙女香了一口笑的合不上嘴。 恨不能立马抱着她的宝贝大孙女上村里绕一圈。满村就没见过像她宝贝大孙女这么好看的娃。 慕小小抽着小鼻子，口水一滴一滴往下掉，【好香哦，有肉肉呲，小小也要呲肉肉】 “等哥哥们回来，咱们就开饭，叫小小也尝尝肉味儿好不好？今天可是咱小小的好日子。”慕军拿着锅铲笑看了她一眼，还真是个小馋猫，一闻到肉味儿那口水就跟发河了似的。 【哦耶，爸爸万岁！】 【爸爸最好啦！】 【有肉肉呲，开心心。吸溜~】慕小小开心咂着肉嘟嘟的小嘴啜口水。 “大军哥，这月的补贴拿回来的吧？”司念闻着肉味儿也过来了。 看着锅里咕嘟冒炮的半锅五花肉，不由咽了咽吐沫。 她月子里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半点油星都没见着。 一说要吃肉，慕军就说医生说肉是发物，对她脸上的包不好。为了这张脸只能忍了。 就等着出了月子，拿了他的补贴去镇上吃顿好的，要是补贴都不交给她了，那她可忍不了。 “嗯。”慕军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 “那给我吧，还有票和米面粮油在哪呢？”司念一双眼睛在火房里乱扫。 家里精细粮早就吃完了，粗粮拉嗓子，她可吃不惯，娘家那边上月寄的粮食估计也吃的差不多了，等着她寄钱寄粮寄票呢。 【哼！便宜妈又出来蹦跶啦】 【还管爸爸要钱钱，要了钱钱想去吃独食补贴娘家呀！】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脸瞬间气鼓了。 慕军翻了翻锅里的肉，淡淡道，“钱花了，票也用了，粮食这个月给妈留着。” “都花了？十五块钱全都花了？”司念惊呼出声，一抬眼便看到慕小小身上鲜艳的小红褂子，连抱着孩子的王莲芝穿的也是身新衣裳。 钱和票都花在这死老太婆和死丫头身上了？ 一个土埋半截的死老太婆和一个屁大的孩子穿这么好不是浪费钱嘛，拿她穿旧的衣裳改改不一样能穿，她可大半年都没买过新衣裳了。 慕军压了压灶下的火有些不悦地道，“光你那些药就三十多块，我跟镇上的战友借了十块，补贴下来把人家钱还了。” “什么药那么贵呀！三十多块可当咱乡下人一年的花销喽。”王莲芝连着咋舌，“乡下人谁还没被虫子叮过，孙赤脚那抓点草药也就几毛钱。” 【奶奶助攻好厉害，小小为你扛大旗！】慕小小一双大眼睛瞅着奶奶直乐。 王莲芝不懂啥是助攻，左右孙女是夸她就对了。 都是媳妇熬成婆，恶婆婆她也不是不会当，以前是图个家和万事兴，现在可没这顾虑了。 本来还在怀疑慕军是不是骗她的司念顿时打消了那点疑虑。 慕军那么老实怎么可能骗她，这男人根本没长那个心眼！ 三十多块钱的药半点没犹豫就给她买了！ 他还是心疼她的。 只是这死老太婆竟然阴阳她！ 这气她可忍不了。 “大军哥，妈说的对，那药太贵了，我在城里没被虫子咬过，都怪我太娇气了。”司念可怜巴巴扯上慕军的衣角眼泪就下来了，“都是我不好，惹妈生气了，你不会也怪我吧。” 那眼泪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早掉一秒多掉一滴都不合适，任是心如钢铁的看了也得变成绕指柔！ 【哼！美人计！妈妈这是想挑拨你跟奶奶的关系呢，爸爸不要中计了！】 慕军不着痕迹地抽回衣角，淡淡道，“知道惹妈生气了以后就懂点事！乡下人没那么娇气，你下乡这么多年也该习惯了。” “没事闲着就去把桌子摆摆，哪有乡下媳妇不干活的。”王莲芝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帮着烧火做饭，摆个桌子总会吧。” “大军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妈怎么发这么大火？”司念一脸委屈的看向慕军。 这死老太婆还当着慕军的面指使她干活？ 她不会是听错了吧！ 这可是以前从来不会有的事！ 看一会慕军不跟她吵起来！ “知道自己做的不好，还愣干嘛？”慕军眼神凉凉的补刀。 司念：“......” 第12章 迟来的母爱比草贱 【好好好，爸爸会说就多说呀！】慕小小咧着没牙的小嘴就乐上了。 疯了！都疯了！ 慕军这是什么态度，竟然帮着那个死老太婆说话！ 司念这回是真哭了，一脚踢在刚摆上的桌子上， 该死！ 一定是这段时间那个死老太婆跟慕军说什么了。 不然慕军可不是这样的！ 还是……慕军真怀疑她和陈建仁了？ 司念拖拽凳子的手猛地一顿！ 她和陈建仁的事往小了说是搞破鞋，往大了说就是流氓罪，会死人的！ 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梁骨蹿上来。 “大军媳妇！大军在家吗？” 回过神的司念一回头就看到生产队长带着个白净净的‘小伙子’进了院里。 小伙子二十七八的样子，一米八几的大个，一头利落的短发，身形挺拨直溜，就是稍稍有点瘦，不过模样倒是真俊。 “在，我去给你叫人。”司念冲着‘帅小伙’温婉一笑，全然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那‘帅小伙’她还没下乡的时候就见过，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印像特别深刻，当时她爸还特意跟她说过那人可是某位大人物的秘书！ 只是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找慕军那个废物干什么？ 慕军抱着慕小小一拐一拐打屋里出来眼神便闪了一下，上头给他派来的搭当竟然是许胜利—一个女同志，他并没有瞧不起女同志的意思，只是这次任务特殊，女同志怕是不太合适。 许胜利看了慕军一眼便笑着迎上来，“慕军同志您好，看样子恢复的还不错！” 生产队长也舔着一张笑脸说奉承话，“许同志是上头派来负责知青工作的，刚到村里就说要来看你，没想到你跟许同志还是战友！” “恢复的差不多了。”慕军腾出一只手客气地跟许胜利握了握。 “这是你闺女？长得可真俊。”许胜利一转眼便被慕军怀里的小家伙吸引了。 小丫头白白胖胖，胎发如墨，一双眸子透着灵气劲儿，红色小褂子衬的小脸蛋粉白粉白的，别提多可爱了，这不就是她梦寐以求的闺女嘛。 但凡她长得多几分柔美，也不能眼瞅着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更别说当妈了。 好几次她还被别人当成了男同志，想想就尴尬。 慕小小冲着许胜利伸着小手，咿咿呀呀地叫唤，她一眼就瞧出这个姨姨虽然命带孤星，却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谁跟她在一块都能沾点财运！ 她天上老爹可是堂堂华光大世子，她身为老爹的闺女算个命还是hod住的。 “小家伙真可爱，我能抱抱她吗？”许胜利刚一伸手，小肉蛋子就扑进她怀里，抱着她吧唧就啃了一口。 慕军看着闺女留在许胜利脸上亮晶晶的口水，眼皮子直突突。 【姨姨脸蛋真香mua~】 许胜利闻着小家伙身上的奶香味儿，笑的合不上嘴，她最喜欢孩子了，对慕小小简直喜欢到了心坎里。 要是这辈子嫁不出去了，认个干亲也不错，老战友慕军的闺女指定错不了！ “许同志还是把孩子给我吧，小孩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尿了，别把你衣裳弄脏了。”司念眸光温柔地伸出白皙细嫩的双手，一副柔美又贤惠的样子。 慕小小嘴里咕噜咕噜，一个劲儿往许胜利怀里拱， 【小小不要坏妈妈抱。】 【哼！一个月都没抱过我。】 【迟来的母爱比草贱，小小才不要。】 慕军本来见司念主动要抱孩子，心头还软了那么几分，听到闺女的心声，立马伸手接过孩子，他就说司念怎么可能会转性。 怕是听到许胜利是负责知青工作的才厚着脸皮贴上来。 看着司念热情地招呼着许胜利和大队长坐下，还有意无意的往许胜利身上靠，就知道自己没猜错。 这个女人怕是把许胜利当成男同志了，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小许跟大队长还没吃饭吧，正好家里炖肉，就在这吃，我给你俩倒杯水去。”司念莞尔一笑，一双眸子眼波流转似乎看狗都带着深情。 她飞快地倒了两杯水来，亲切地把杯子递到许胜利手中。 “嫂子别忙了。”许胜利被司念的热情搞的不自在。 这嫂子不会跟部队那些女兵似的把她认成男人了吧，要是那样的话，这女人可不太安份。 司念状若柔弱地抹了把额上并不存在的香汗，抿唇一笑挨着许胜利坐下，“许同志成家了吗？” “还没有。”许胜利扯扯唇角，“我可是老大难，不好找。” 家里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条件好的嫌她不像个女人，条件差的她还瞧不上，难啊！ “瞧你说的，这么俊的小伙子，肯定是你眼光高，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嫂子说说！”司念掩着唇笑的花枝乱颤。 【呃……这便宜妈又想勾引人啦！】 【难道她眼瞎啦，看不出许姨姨是女的吗？】 【对哦，她眼睛是不太好，要不然也不会看上陈建仁那个猪头。】慕小小啜着小拳头，还不忘甩了个白眼。 慕军气的咬牙，“小许可不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司念还真把许胜利当男人了！ 看许胜利的眼神都在拉丝。 那腰扭的，胸挺的真是没眼看。 “嫂子，我，我是女同志。”许胜利尴尬地扯扯嘴角。 “女，女同志？！”司念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这么帅的小伙子怎么可能是个女的呢？ 白衬衫，军绿色的裤子，还有……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她怎么能是女的呢？ “就是因为当兵，也不秀气，这不才还没成家嘛。”许胜利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军一眼。 “我一开始也把小许当成小伙子了。”生产队长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黄牙，“还寻思着不知道咱村哪个姑娘有福气，能把小许招成姑爷呢。” “是，是啊……我，我也寻思着给小许介绍个对象呢。”司念尴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可恶！ 许胜利竟然是个女的！ 那她刚才扭腰挺胸的动作是不是太显眼了！ 好在慕军是个蠢的，只要她晚上卖点力气哄哄就好。 不过许胜利这个人脉她必须要攀上，女的又怎么了，女的更好，当姐妹处更能理解女人的苦。 第13章 牵条红线 想通这些司念嗔怪地看了慕军一眼，“大军哥，你也真是的，也不说清楚，闹了这么大个误会，小许是女同志那就更好了，以后常来家里坐坐，嫂子正愁没伴呢。” 【知道姨姨是女的还不死心。】 【还想攀姨姨的关系。】慕小小嘴里咕噜咕噜，口水都喷了出来。 慕军气的脸色铁青，刚才许胜利瞧他那一眼的含义他可太清楚了。 他俩都是在部队上磨了这么多年的人，司念那点龌龊的心思人家怎么可能瞧不出来！ “小许同志是来干工作的，不像你。”吃饱了啥也不干。 慕军话冷心更冷，这女人这么不安份，把他一张老脸都丢尽了，离婚的事不能再拖了。 当着外人的面被呵斥，司念脸上的笑都快要挂不住。 好在王莲芝把两个大孙子叫回来，热热闹闹开了饭。 简简单单三个菜叫一桌子人不住地吞口水。 一盘子炖五花肉，每块都是三指厚的肥膘，油光光的看着就香。 一盘子辣炒鸡肉，王小艳家赔的。 还有一个红烧大鲤子鱼，三个都是硬菜。 每人面前还放着一碗冒尖尖的大白米饭。 慕小小盯着三盘子肉，一双滴溜圆的大眼睛都放了光，【肉肉！好香的肉肉，给我呲一口。】 小家伙张着小嘴见没人理她，一把攥上慕军的筷子，抓着筷子上的肉就往嘴里塞！ “不能吃！” 慕军和许胜利同时惊呼出声，向着那只油乎乎的小胖手抓去。 许胜利刚抓住慕小小的小胖手，手上就包了只粗糙温暖的大掌。 那是慕军的手！ 只一秒慕军就像触电般缩回手，许胜利也有点脸红。 司念都给看懵了。 她怎么有种慕军和许胜利眉来眼去的感觉？ 这怎么可能！许胜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慕军一个残废。 都怪那死丫头太能闹了！ “小家伙手倒挺快。”许胜利轻刮了下慕小小的小鼻子，一点点掰开她的小胖手，把抓着的肉拿下来。 慕小小包着眼泪瞅着慕军，【肉肉，我的肉肉。】 【爸爸说了让小小呲肉肉的。】 慕军又好气又好笑，赶紧用筷子沾了点肉汤塞到她嘴里，“爸爸是说让你尝尝肉味儿，等你长牙了，爸爸天天给你炖肉吃好不好？” 【只是尝尝肉味儿？】那也比没有强。 慕小小把筷子上的肉汤啜了个干净，就开始嗦抓过肉的那只小胖手，手上的油星也是绝对不能浪费的！ “小许，要不你坐到我这边来，小孩子就是手快，别影响你吃饭。”王莲芝端着碗就站起身。 “别麻烦了婶子，我就喜欢小孩子，可惜这不嫁不出去嘛，要不然有个小小这么招人喜欢的孩子多好。”许胜利自黑地笑笑， 她妈最近都开始有意无意想把哥哥的闺女过续给她，怕是对她的终身大事不抱什么希望了。 【嫁，嫁，嫁，姨姨保证能嫁个好人家！】 【小小保证姨姨能有好姻缘！】 慕小小也顾不上啜手手了，爸爸注定是要跟妈妈离婚的，离婚后爸爸可就再没姻缘了，要是她给爸爸和许姨姨牵个红线，不就皆大欢喜啦。 嘿！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慕军眼皮子狂跳。 他这闺女，能召得来动物，还能给人定姻缘？ 也不知道小家伙给许胜利定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家。 以许胜利的家庭背景哪能是什么人都配得上的。 小家伙可千万别乱点鸳鸯谱。 许胜利勾着慕小小的小手逗她，“小小说姨姨还能不能嫁出去呀？” 【能，能，必须能！】嫁给我爸爸！ 慕小小紧紧攥着许胜利的手往慕军怀里拽，嘴里还咕噜个不停。 许胜利看了眼慕军，赶紧垂下眸去，她真是疯了，竟觉得这小家伙是想介绍自己的爸爸给她。 慕军也是头皮子一紧，赶紧把闺女抱好。 “小许同志，别光顾着逗孩子了，多吃点肉。”司念给许胜利夹了块肉，“我们这乡下地方的饭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这饭可不是她做的呀！】 【肉肉可都是奶奶和爸爸做哒！】 【爸爸厨艺可好啦。】慕小小咿咿呀呀告状，还不忘推销爸爸，她虽然没吃到肉，可尝到肉味儿了。 想起肉味儿，慕小小又赶紧嗦了口抓过肉的小拳头，一张小脸儿上全是满足。 吸溜…… 好呲，就是这个味儿！ “嗯哼……”王莲芝白了司念一眼，笑着给许胜利夹了块鸡肉，“许同志，尝尝婶子的手艺，那肉是大军做的，鱼和鸡是我做的。” 司念想拿着她和儿子的手艺卖乖，做梦！ 顿了顿王莲芝继续道：“我这儿媳妇是城里来的知青，一开始总说我做饭没味儿，这些年我跟大军也算摸清她的口味了，您也尝尝，瞧瞧是不是你们城里的味儿？” “奶奶和爸爸最疼我妈了，啥活都不叫她干，我妈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还可挑食了呢！”老二咧着满是油的嘴冲慕小小傻乐。 妹妹说了，不欺负女孩子了，还要做个诚实的孩子。 瞧他做的棒吧！ 【二哥真是她的嘴替呀！】 【会说就多说！】 【二哥亲亲，mua~】 妹妹夸我嘞，mua~是亲我呢吧。 老二舔着油光光的小嘴美的鼻涕都在冒泡。 死小子，敢这么说她，当初怎么没把他一块毒哑！ 司念狠瞪了老二一眼，赶紧解释：“还不都是大军和婆婆怕我受委屈惯着我。” “那嫂子真是有福气。以前在部队慕大哥就是出了名的疼媳妇，嫂子可要好好珍惜。”许胜利笑不达眼底，有意敲打敲打司念。 那些年她跟许胜利一个部队，整个部队谁不知道慕军有多抠。 听男兵说慕军裤衩子破的跟抹布似的都不舍得换条新的。 今天见到司念倒替他感到不值。 她倒不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就是慕军身边有这么个不安份的媳妇搞不好会影响他们执行任务。 “慕大哥，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请你协助我的工作，附近几个村子你比我熟，还得你带着我去跑跑。”许胜利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道，“我跟领导请示过了，不让你白干，一个月给十块钱补贴和五斤全国粮票，你可别嫌少。” 第1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发财了，发财了！】 【十块钱可以买好多肉肉呲！】慕小小嗦着小拳头眼睛都高兴地眯成一条缝。 她就说谁跟许姨姨在一块就能沾到财运吧，许姨姨活脱脱就是个行走的财神爷呀。 她决定了，一定要把爸爸跟许姨姨的红线绑得死死的！ “不嫌少！我肯定配合你把工作干好。”慕军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 他闺女怎么就长了个吃的心眼。 他哪里知道，修仙都是辟谷食气。 慕小小做为华光神女，华光大世子对她要求极为苛刻，打出生就没尝过几次肉味儿。 司念眼看攀不上许胜利这条人脉，反倒是慕军还跟许胜利一同负责知青的事，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要是让慕军负责知青返城的事，那还能放她走？ 不行，她得先把慕军稳住。 哪怕到时候骗他说是假离婚，先回了城再说。 当晚，司念就厚着脸皮把慕军拽进自己屋里。 门一关上整个人就扑上来死死把慕军抱住，“大军哥，你今晚就搬回来睡好不好，人家都想你了。” 【假的！】 【都是假的！】 慕军说不动心是假的，可被闺女这么一提醒，后背上的温度还没传到心里就凉透了， “不了，我起的早。” 他拒绝了！ 司念用力咬了下唇，眼眶就红了，“那你陪我说会话总行吧。” 慕军有些疲惫地转身，“我还要给小小洗澡。” 司念厌恶地瞪了慕小小一眼，她本想扑到慕军怀里哭一哭，哪有男人不迷恋温柔乡的！ 有这死丫头在，这招也用不成了，只能抹了下眼泪挑重要的话说：“许同志让你帮忙干这个工作，是不是还有机会回部队呀？” 慕军拧着眉仔细看去，果然发现司念眼里带着算计。 “也许吧。” 他本就没退伍，回村养伤也是为了执行保密任务打的掩护，回部队是迟早的事。 “那你的腿伤了，以后还能提干吗？”司念的心都提了起来， 要是慕军还能回部队，那她可不就是赌错了。 “这事谁能说的准。”慕军瞥了司念一眼，“要是我的腿能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慕军顿了顿，接着道：“不过也多亏了我腿没好，不然还不能跟小许一块工作，听说知青这工作弄不好得干个一两年。” 当初医生说他的腿只要做个手术，一点后遗症都不会落下，司念一个劲儿的哭穷，他也不忍她为生计操心就没做手术。 司念顿时面色霎白，拳头死死攥着，指甲都快扣进肉里。 这么说要是当初她掏钱给慕军做手术，慕军说不定早就回部队了。 现在慕军跟许胜利一起工作，两人关系搞好了，但凡许胜利回去美言几句，慕军也能东山再起，搞不好还能往上升一升。 “这，这样啊。”司念微微吸了口气。 “借小许的光，一个月还能多拿十块钱和五斤粮票，等真回部队了再做手术也不晚。”慕军抱着慕小小逗她，“小小说爸爸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呀？爸爸挣钱给小小买肉吃，买玩具好不好？” 这意思是这十块钱和粮票也不给她了？司念眼睛都红了。 “对了，你不是想离婚？我同意，这几天就抓紧把这事办了吧。” 【她后悔了，她后悔了！】 【爸爸又能赚钱，还有许姨姨这个战友，升官发财指日可待，她能不能返城可真不好说。】 【哈哈哈，她肠子都要悔青了！】慕小小在心里狂笑。 给爸爸戴绿帽子，活该！ 司念人长得漂亮，父母都有点文化，一家人都自视过高，总觉得自己是文化人，比农村的大老粗高那么一截。 慕军不过就是个乡旮旯里的穷小子，虽然当了兵，也摆脱不了他是个泥腿子，大老粗的本质。 司念嫁给他，都觉得是慕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慕军也怕司念觉得委屈，把她如珠如宝的宠着。 结婚后每月的各种津贴更是一分不留全都寄给司念。 可司念却忘了，这些年要不是有慕军的津贴和补贴的粮食还有各种票、慕家每年往她家寄的山货和棉花，他们一家人多粮少在城里能不能吃饱肚子都成问题。 虽然还不知道完成任务返回部队会给他个什么职务，但看着司念吃瘪的样子，慕军就是有种隐秘的痛快。 “你一心想返城，我也不应该拿家庭和孩子绑着你，以后大道通天，咱们各走一边，好聚好散。”慕军呼出一口浊气。 “大军哥，我，我不离婚！”司念扑上来想抱他，却被闪身躲开。 她隐隐有种感觉，就算真和慕军离了婚，返城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如今，她就像被扇了响亮的一巴掌。 “你跟陈建仁的事，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揭穿你，这婚是一定要离的。”慕军坚定地道。 要是以前看到司念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早就心软了吧，只怕不等她眼泪掉下来，他就巴巴地去哄她了。 “明天我要去帮小许的忙，吃饭的事你自己解决。”慕军抱着慕小小就出了门，以后再想让他和老妈伺候着，那是不可能了。 司念呆愣地站在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便宜妈要气死啦！】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问她疼不疼，活该活该，略略略……】慕小小喷的满脸口水。 慕军仔细给她擦了口水又亲了亲她肉嘟嘟的小脸蛋，这段时间悬在心头上的那块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他抱着孩子回了母亲的屋子。这段时间，他和司念都是分开住的，他刚在炕头坐下，司念就拿着钱包哭哭泣泣过来了，一进屋就在慕军脚边跪下抱着他的腿就哭。 “大军哥，我真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她手足无措地解释，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我跟陈建仁真没什么的，都是他一厢情愿，你要是不信，我把这些年你给我的钱都给你，给妈和孩子们买东西。我以后也多帮着妈干活，我真知道错了，求求你，别跟我离婚！” 刚才那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不把慕军哄好，只要许胜利和慕军负责知青返城的工作，她这辈子都别想拿到返城的名额。 而且离婚了她娘家那边的生活怎么办？ 万一再把她和陈建仁的事爆出来，那可是破坏军婚，通奸罪，她和陈建仁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第15章 渣妈求合 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司念把钱都掏了出来，“钱都在这了，我知道我不懂节检，以后我都改，好不好。” 【才五十块。】 【爸爸发的那些票呢？现在各种票才是硬通货！】 【全都贴补姥姥和几个舅舅了叭！】 慕小小记得清楚，小说里可是特意写过的，司念雷打不动每个月都要给家里寄八块钱，二十斤全国粮票还有肉票布票什么的，这也是她不舍得给婆婆孩子花钱的主要原因。 慕军接过钱就给了王莲芝，“妈这钱你收着。” 他自己的钱拿的一点都不亏心，闺女说的对，要不是老妈省吃俭用省了些个票，他连布料都买不回来。 “大军哥，你这是不是就算原谅我了？”司念可怜巴巴地扯着他的裤脚晃悠。 见慕军沉着脸不说话，她咬了咬唇，哭的更伤心了，“我不离，离婚了三个孩子就没妈了。我爸妈也不会同意咱俩离婚的，要是知道我离婚肯定得把我腿打断。” “你爸妈不同意咱俩离婚？”慕军神情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地反问。 “嗯，我爸早就警告我了，就算想返城，也不能离婚，说我要是敢离婚就打断我的腿。” 慕军冰冷的心终于有些松动。 慕小小咂巴咂巴嘴，【不对不对，就是姥爷让她提前做准备的！】 【姥姥还告诉她一定不能带孩子，这会都开始帮她找下家了！】司念谋害他们一家，少不了这两个老家伙的推波助润。 慕军抱着慕小小的手，缓缓僵硬。 他怎么就忘了跟司念回门的那次，岳父岳母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不喜。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这个乡下人的鄙夷。 他买了足足两百多块的好烟好酒带过去，对自己的爹妈都没尽过这样的孝心。 可岳父岳母家明明穷的都要揭不开锅，却对他的重礼挑三捡四。 “我姐也劝我好好跟你过日子，还说年下给她寄点咱这边的榛蘑，说咱这的榛蘑味儿好。”司念不得矣把自个家的人都搬了出来。 慕军总不能连她家里人的面子都不给吧。 “下过雨山上蘑菇多的是，你上山采就行。”慕军淡淡道。 若放在以前，不用他们张嘴，哪年王莲芝不是把家里的山货挑着好的往司念娘家寄，恨不能把能寄的都寄过去，还生怕人家嫌弃。 他们一家子对司念有多好，可见一斑。 可如今王莲芝黑着脸不接话，慕军直接把这活又推回给了司念。 司念别说上山了，地里都极少去，她哪里知道什么地方有蘑菇。 王莲芝打刚刚听到亲家都开始给司念找下家了，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终于也叫她想到个合适儿子的人选。 “你爹妈同不同意你俩离婚我管不着，反正以后大军的津贴米面粮油，都得放我这。你俩要是不过了，我好攒着给大军儿再娶！”王莲芝晃了晃手里的钱，“我们大军一个月挣二十五，放在城里也算高工资，不信找不到个踏实过日子的。” “我看你李叔家的闺女就不错。”王莲芝瞅着慕军道，“那丫头打小就爱跟在你屁股后头跑，到时候咱给个三转一响，那闺女还不死心踏地对你好。” “妈，后妈哪有亲妈好，说不定会虐待孩子呢！”司念脑中闪过一张圆圆的很是清纯的脸蛋，顿时有了危机感。 【小小觉得后妈也挺好。】许姨姨就挺好。 慕小小想到许胜利那财神爷体质止不住笑出声来。 “奶奶说的是翠花姑姑吗？我喜欢翠花姑姑！”老二扯着慕军的衣角，“爸爸，翠花姑姑对我可好了，她给我擦过脸，还给过我大包子吃。” 妹妹都说后妈好，那他也说后妈好。 慕军脸色沉了沉，“我问你，老大是怎么哑的？” 还敢说后妈虐待孩子，要不是怕老妈知道了伤心，他早就把她干的那些事揭出来了。 司念浑身一僵，脸色刹白，强作镇定地回道，“不，不是吃错了东西才哑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骗子，骗子，大骗子，大哥哥就是被她毒哑的！】 【她还掐着大哥哥的脖子警告大哥哥，要是敢告诉爸爸下次就掐死他！】 王莲芝一愣，上次听孙女提到时她没听清，这回可是听的清清楚楚。 天底下怎么有这么狠毒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们家可不能要！ 离婚！ 必须让儿子跟她离婚！ 老大想起当时的情景已经满脸是泪，扯过书包翻出张纸递到慕军手里。 那天爸爸给他撑腰，他就决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爸爸。 几次他都想把写下的东西交给爸爸却始终没有勇气。 可那药喝到嘴里又辣又苦，他的嗓子又肿又疼，就像吞咽刀片一样整整疼了三天。 他再不想再经历那么可怕的事了。 慕军拿着儿子递过的纸，手都在抖，一个个稚嫩的字像是沾着血写的。 “他写的什么，大军哥，你可千万别信他乱写的这些东西……”司念扑上来就要抢那张纸却被王莲芝一脚踹开！ 小老太太别看瘦，体格子是很好的，这一脚踹的司念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大军哥……”司念这回是真哭了，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滚！” 慕军抱紧老大心疼的不得了，他的孩子在吃下毒药的时候，心得多疼啊。 司念她根本就不算是个人！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无法转还的地步，司念知道她再说下去慕军只会更恼火。 回到屋里，她一张脸就沉了下来，当初就应该把那臭小子直接掐死。 她怎么就忘了，他是哑巴了可还会写字。 慕军是铁了心要跟她离婚了，更不会让她顺利拿到返城的名额。 这个婚现在绝对不能离！ 她拿出纸笔准备给慕军部队上写封信，慕军说不定明天就会打离婚申请。 好在她和陈建仁的事，他手里没有切实的证据，她得先下手为强。 这夜全家除了慕小小都失眠了。 慕小小四仰八叉躺在炕中间，露着圆鼓鼓的小肚子。 王莲芝用包被盖住她的小肚皮，生怕她着凉。 慕小小却已经在一场梦里畅游。 第16章 牵个红线 穿过一片白雾慕小小昂着小脸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大殿，咧着小嘴笑了。 月老殿！ 只要她给爸爸和许姨姨系个红线，那爸爸和许姨姨不就都有好姻缘了！ 她迈开小短腿就跑殿中，宽宏的大殿内数不清的名牌悬浮空中，每个名牌或多或少的垂着几缕红线，千丝万缕的红线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团乱麻。 这也太乱了！ 月老做事可够随性！ 就不怕给人家红线系错了！ 慕小小伸出小胖手，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就见金光一闪，一个古朴的檀木名牌便飞到她肉嘟嘟的小手中。 是慕军的名牌，牌子下只有一条红线。 另一只小手轻扯红线，又一个名牌飞了过来，是司念的。 慕小小伸手抓住名牌，摇着小脑袋小嘴一瞥忍不信吐槽：“啧啧啧，这么多红线，还乱糟糟的，真是个花心的女人！” 去！辣眼睛！ 小家伙胖手一挥，司念的名牌甩飞之时，许胜利的名牌也落入手中。 食指与拇指轻轻捻动间许胜利和慕军的名牌下各自显现出一条泛光的红线。 小家伙捏着两条红线，笨拙地打了个死结。 一个结会不会不太结实？ 片刻后两条红线被打了数十个歪歪扭扭的绳结。 “完活！” 就是小孩子的手不太灵活打的绳结丑了点。 不过丑不丑的不重要，结实好用就好。 慕小小拍着小胖手笑的眉眼弯弯，大有深藏功与名的豪迈之感。 与此同时，嘴上说着对自己姻缘不抱希望的许胜利，也做起了少女怀春的梦。 梦里她穿着红色嫁衣，一个头顶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丫头，笑眯眯的把一个男人的手递到她的手中。 许胜利羞红着脸抬头一看，“怎么是你！” 她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一场梦！ 她这是怎么了？ 竟梦到自己嫁给了慕军。 那怎么可能？ 许胜利扶额沉思，别说慕军已经名草有主，他俩是军人肯定不会做越矩的事。 她更敢对天发誓不论是她还是慕军，两人之间就是战友纯哥们，从来没有过男女之间的那种情谊。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肯定被小小那个小家伙闹腾的！ 对，一定是这样！ 这天，慕军刚从大队部回来，刚把闺女抱起来喂奶，司念就带着她姐司琴进屋了。 司琴在家里排行老四，比司念大五岁，三十出头的年纪，留着齐耳短发，模样虽不如司念那么出众但也算端正。 一进屋司琴就自来熟地拉着王莲芝道：“哎哟，这是婶子吧，可算见着您了，这些年可没少吃您给寄的山货。” 王莲芝还没回地神，司琴又奔着慕军去了，瞅着他怀里的慕小小就是一顿夸：“哎哟，这就是念念生的老三吧，瞧这小丫头俊的！跟我们念念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大军，你可得谢谢我们念念，我们念念给你生俩大胖小子，又生这么俊个小丫头，我都听念念说了，你宝贝这丫头宝贝得紧呢！” 不得不说这丫头片子长得是真好看，白白胖胖的跟个福娃似的。 她们兄弟姐妹生的几个闺女都没这个好看。 “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慕军抱着闺女站起身，被突然出现的大姨姐整的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琴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笑着回道：“我这不听说你跟念念闹别扭了嘛，正好厂里没啥事，就请了几天假过来帮你说说她！” “她要是还不改，我就不认她这个妹妹！” 司琴狠剜了司念一眼，她那气恼的样子，倒让慕军心里暖了片刻。 司家也就这个大姐对他还算和善。 “是司念不想跟我过了。”慕军神情暗淡，不自觉嘟哝一句。 “她说不过就不过了！”司琴一把拽过司念，在她腰上拧了一把，“当小孩子过家家呢！她要敢不跟你过，看我不把她腿打断！” 转过头，司琴语重心长地道：“大军，这事你不用说我都知道是念念的错，都怪我爸妈打小把她宠坏了，不过她对你肯定是真心的，当年中意她的人那么多，她不就瞧中你了嘛！” “她毛病是多，但这么些年你常年不在家，她一个人守在家里心里也苦不是的？夫妻俩就得互相体谅！” “你说那个陈建仁，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那小子打小就喜欢我们念念，念念要能瞧上他还不一早就跟他了，还用等到现在？” “你放心，她要是真敢胡来，我头一个不答应！” 慕军被这番话说的心里舒服不少。 慕小小吨吨吨喝完最后一口奶，吧咂吧咂嘴， 【骗人！便宜妈跳田埂撞肚子就是她教的！】 【给爸爸下的药也是她买的！】 【陈建仁被打成猪头她还给寄了五块钱呢！】 【哼！欺负我不会说话，我要会说话，非把你从我家骂出去！】 慕军抱着闺女的手一僵，震惊的瞪大了眼，都到嘴边的一肚子客套话全又咽了回去。 他和司念结婚的时候，司琴已经出嫁，因为司念就这一个姐姐，又时常念叨嫁的男人家里条件不好，王莲芝年年给司家寄东西慕军都嘱咐给这个大姨姐单留出最多的一份。 司念可怜巴巴地揉着挨打的地方心里疑惑的紧，大姐这是怎么了？ 这一下拧的可真疼！ 以前明明都是大姐说慕军没前途几次三番劝她离婚，怎么一进门反倒变脸了？ “还不赶紧给大军认错！”司琴狠儿杵了司念脑袋一指头。 司念眼泪汪汪的点头，虽然不知道大姐这是抽什么疯，还是接口道，“大军，姐都打我了，我也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 见慕军沉着脸没说话，司琴面带愁色地道， “大军，姐想问你个事，你能不能把小志弄部队去。我跟你姐夫实在是拿那孩子没法了，你看能不能今年就把他弄去？” 她那儿子说起来就头疼，小学念完就不念了，成天跟社会上一些闲散人员混在一块。 “上次你说的时候我跟你姐夫还有点舍不得，可这孩子越大越管不了。” 第17章 给姐拿钱 慕军两年前就提过这事，可司琴心疼儿子吃不了部队的苦，寻思着在城里给儿子找个工作。 工作倒是找了，没想到那败家子竟然偷人厂里的东西，司琴花了不少钱才把事压下去，可工作也丢了。 司念瞥了司琴一眼，不怪得对她有掐又戳的，原来是有事求慕军，尽管心里不高兴，还是附和道，“大军，你就帮姐问问嘛。” 若是没听见闺女的心声，只怕现在慕军上赶着就答应了。 可现在…… 慕军深深的看了司念一眼：“我都在家歇了一年多了，跟上头都说不上话，咱大哥不是有个同学在部队嘛，你咋不让姐问问大哥？” 司念心里跟明镜似的，慕军哪是跟上头说不上话，他就是不想帮忙。 就他跟许胜利的关系，往部队塞个新兵，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司琴疑惑地瞅了司念一眼。 若放在以前，只要她开口慕军屁颠屁颠就得去镇上给部队打电话 ，把所有的路子都给铺好，连分到哪个连队都能让他们挑挑。 她是知道慕军在部队的份量的。 若由慕军推荐，她儿子在部队上肯定顺风顺水。 可如今，他竟把事推给了大哥司理。 慕军这是连她这个当姐的面子都不给了？ “大哥那同学都多久不联系了，能不能搭上话不说，就算搭上了也少不了花钱走关系，就小志那种情况政审能不能过都两说。”司念硬着头皮帮腔。 慕军冷哼一声，“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哥认识的人不比我多？再说了小志那孩子就是淘一点，男孩子就得淘一点以后才有出息。” 眼看司琴的脸色越来越差，司念生怕再说下去又闹个不欢而散，赶紧找了个由头拉着人走了。 两人一走慕军的脸就沉了下来，他得去查查闺女说司琴给陈建仁汇钱这事是不是确有其事。 慕小小昨晚闹上天，牵红线耗费了不少精力，白天一直没精神，这会又呼呼地睡着了。 慕军怕老太太带孩子太累，背着女儿就出了门。 爷俩回来的路上，正好路过打谷场，就看到王小艳拿着条红纱巾跟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炫耀。 “我就说我没冤枉那个哑巴吧，都是他爸仗着自己当过兵不仅帮他耍赖还要打人。” “要不是他爸威胁王老师，学校才不会处分我，你们看，这就是那个哑巴他妈给我买的纱巾，这纱巾可要两块钱呢！我要真冤枉那个臭哑巴了，他妈能给我买这么好的纱巾嘛！” 几个孩子眼中透着羡慕， “还真是那哑巴偷了东西啊！” “那哑巴他爸还当过兵呢，怎么这么坏，以后我可不跟他玩。” 慕军腾地攥紧拳头。 司念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让他和儿子在村里身败名裂！ 慕军指间骨节都捏的咔吧响。 她甚至还给污蔑儿子的仇人买纱巾？ 她可真是好样的，拿着他的钱讨好往儿子身上泼脏水的人！ 慕军恨恨咬着后槽牙，心里郁结的火气快要将他焚化！ 他刚刚去队里查过，闺女说的都是真的！ 上个月司琴确实汇了五块钱给陈建仁。 不仅如此，司琴和司念的几个哥哥跟陈建仁一直有书信来往。 整个司家都在骗他！ 慕军被胸腔的火气冲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爸爸不气……爸爸，小小帮你出气！】 【小小一生气，特别腻害！】 慕小小拍着慕军的后背啊啊啊的喊。 可恨她投胎在小婴儿身上，说句霸气的话都是小奶音。 慕军将闺女解下来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还好，他还有小小。 【爸爸，小志哥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混球。】 【你上辈子答应大姨介绍他去当兵，为他铺好路，他不仅不感激你，还恨你把他送去吃苦。】 【编了一大堆谎话跟大姨说你在部队如何虐待他，训练受了伤也说是你故意害他，说是你为了升职大义灭亲拿他立威，大姨都恨死你啦！】 【后奈，后奈大姨为了报复你，让陈建仁找了几个人把大哥打了个半死，好惨哦！】 慕小小咕哝着说完，小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慕军还想细听，却没了后音。 不过有这几句话也足够了！ 看着小家伙昏睡中流着口水的模样，慕军揉了揉她绒绒的发顶，把她身上的小包被又裹了裹。 回到家，司琴和司念又来了。司琴还拎了一袋槽子糕。 “大军，我给婶子和孩子买了点东西。”司琴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我去镇上给大哥打了个电话，大哥让我听你的，家里属你最有远见，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爸爸，她们又要骗你的钱了！！】慕小小才打个盹，醒过来就听见这句话，气的咕噜咕噜喷了一脸口水。 慕军不紧不慢给闺女擦口水，对着司琴道：“我现在就是个残废，还是农村人，哪能跟你们城里那边人搭上话。” 司琴连忙给司念使眼色。 “你以前的部队不就在我家那边，总还有几个认识的领导吧？”司念一脸娇嗔地道，“你就帮姐递句话，成与不成咱姐又不怪你。” 慕军别开视线道：“我就一乡下土包子，连领导家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就是我想递话也找不到门。” “姐，还是你们打小在城里长大的人脉广，也不能被人瞧不起不是？” 慕军算是把司琴的话堵的死死的。 姐俩窝着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 司琴觉得慕军好像变了。 偏偏他那副乡巴佬的土气又好似什么都没变。 他依然高看他们城里人一眼，在她面前伏低做小。 司琴压了压火气，也不绕弯子了，“算了，姐也不为难你。大哥求人总得花点钱，大军你出不上力就出点钱。” 上次小志惹出来的那桩子事，已经快把她的家底掏空，现在真是掏一毛钱都觉得肉疼。 慕军点了点头，“司念，你给姐拿钱。” 说完冲着司琴咧嘴一笑，“出钱也是应该的，我的钱一直都是司念管着，你直接管她要！” “可是......我......” “司念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可不能这么不懂事！这是咱姐，咱可不能不管！” 司念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肺都要气炸了。 她哪还有钱，剩的那些钱她可都给慕军了！ 可这些年全家都知道慕军所有津贴都是一分钱都不留全部给她。 她就算说了大姐怕也不信。 第18章 我们一家都是光荣滴人 慕军漠然地看着心满意足的司琴，上辈子我也是怕你的孩子毁了，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把我的儿子打的半死？ 那这辈子你儿子休想踏进部队的大门！ 【哦豁！渣妈的脸都绿啦！】 【到时候拿不出钱给大姨，她俩不会打起来叭！】 【小志哥哥要真留在城里，能把大姨一家搅得鸡犬不宁。】 【好期待啊，怎么办！】慕小小欢喜得直吐泡泡。 “爱借不借，不借拉倒！”司琴看着妹妹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气得一跺脚直接回了前院。 反正拿不到钱她绝不能走，不把儿子的事解决了，她赖也要赖死在这里。 没过两天，慕军就收到司念大哥司理的电报。 让他还是想办法把小志送到部队去。 司琴拿不出来钱，想让司理大包大揽，即办事又花钱。 司理那么精明，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自然不乐意干，就想到把这麻烦推回给慕军。 慕军当即去大队借了自行车，去镇上找了个电话给司理打了过去， “大哥，小志的性子你也知道，要是到了部队上吃不了苦，再闹个逃兵，咱们几家的孩子都要跟着受牵连。大姐和小志都想在城里找个工作，我们出钱您出力，你就多给大姐费点心。” 慕军回来就把电话里的内容告诉了司琴，“大姐待我最好，我肯定向着大姐说话。”慕军转头看着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的司念，严肃地道：“司念，你可不能自私自利，这是咱亲姐！” “可是......其实我，哎呀，我没钱啊！” 司念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钱都让她花了啊，仅有的一点前几天也给慕军了，她还哪有钱！ “大军一个月十好几块的津贴可全都给你了，你说这话谁信呐！念念，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姐可都让着你，我都白疼你了！你真是太伤姐的心了！”司琴气的抹着眼泪往回走。 都两天了，司念推三阻四愣是没给她一毛钱。 看来根本不是慕军不行，而是这个妹妹小心眼！ “姐，你听我说！”司念急的一跺脚也追了过去。 当晚，一家子吃饭的时候，就听前屋司念姐俩打起来了。 第二天半晌午，司琴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慕军总算松了一口气，抱着闺女亲了又亲，总算把这个大姨子打发走了。 眨眼间就到了秋高气爽的时节，慕小小已经七个月，小家伙一顿要喝满满一瓶羊奶外加一个鸡蛋羹能吃能睡长得飞快，家里那只野羊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小家伙本来长得就好看，这下子圆墩墩的更像年画娃娃了，村里人但凡见到小丫头，没有不喜欢的。 倒是孩子妈司念，自从被咬了满脸包后，恢复慢不说，皮肤也变蜡黄蜡黄的，满脸都是深深浅浅的印子，就像长了一脸的雀斑，倒真是一个疤也没留。 村里人见着她都差点认不出来，这还是以前天仙似的司念嘛，完全没了那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 这天，司念打外头回来就黑着一张脸，进到屋里“嘭”地一声甩上门。 实在没想到，大哥司理还真给小志找了个工作—钢铁厂的临时工。 就为了找这么个破工作，司琴足足要了她三十块钱！说起这事她心里都在滴血 “还是大哥有本事，钢铁厂可是好工作，让小志好好干。”慕军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赶紧亲亲怀里的闺女生怕小家伙被关门的动静吓到。 这回工作是司理给找的，小志干好干坏司家都怪不到他头上。 司念高兴不起来，慕军不给她钱，钱是她厚着脸皮跟陈建仁借的，这才借了没几天，那个狗东西竟话里话外催着她还钱。 今早屋里最后一点粮食也吃完了，中午她就没吃饭，这会已经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瞧着桌上的玉米面饼子和两盘子青菜都馋的直咽口水。 “没事了吧？没事赶紧回去吃饭吧，我们也得吃饭了。”王莲芝不悦地白了司念一眼。 不给她宝贝孙女喂奶，三个孩子全都不带，还想到她这来蹭饭吃，简直做梦！ 不是喜欢关起门来吃独食嘛，那就回去吃个够！ 慕军看都没看她一眼，拿起奶瓶给闺女喂奶。 慕小小接过奶瓶两只小胖手抱着大口啜奶，幸福的眼睛眯成个小月牙。 司念咬着唇，一张脸涨的通红，半晌才憋出句话，“我，我那边的粮吃完了。” “明天大队就分粮了。”慕军扭头看向她，“对了，妈帮着带孩子，队里照顾我的工分我给妈了。” 给妈了是什么意思？ 司念顿时傻了，“那，那我领什么？” 她从来没下过地，哪有工分？ “你出月子的时候咱可都说好了，大军跟孩子在这边吃住，你俩各过各的，没工分就自己去挣啊！你又不带孩子，咋还不能下地啊？”王莲芝蹭地站起身，一手掐腰气势一下就上来了，“你们知青下乡不就是来劳动的，你看看谁不是凭自个劳动换饭吃？咱这靠山吃山，山上野菜蘑菇多的是，只要不是懒死就饿不着！” 【就西，就西，劳动人民最光荣。】 【奶奶每天背着小小打猪草，大哥每天放学路上都会割草喂我滴羊羊。】 【二哥每天都上山拾柴禾。我们一家都是光荣滴人呐！】慕小小啜着奶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十分赞同奶奶的话。 “奶，我明个还上山拾柴禾。”小老二小胸脯一挺也觉得自己光荣起来了。 “好。”王莲芝摸了个乖孙的头，看司念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嫌弃，“你瞅瞅连7、8岁的娃娃都不吃闲饭，也不知道你天天不下地，也不招家都忙啥呢！” 一句话怼的司念又气又恨，眼泪直在眼眶里打圈圈，“慕军……你说话呀！” 她不信慕军一点粮食都不给她，他俩还没离婚呢！ 慕军把慕小小递到王莲芝怀里，从身上掏出一封信，“这是你给我们领导写的信？” 他打的离婚申请几次都被退了回来，领导再三劝阻下把司念的信也一同寄了回来。 信里司念就差直接说自己是个受尽婆家欺负的小可怜，要不是领导知道他的为人，被她这么污蔑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第19章 这不是看一眼就会嘛 司念眼神闪了闪，嘤嘤啜泣起来，“我那不是不想离婚嘛，我心里有你，还不是舍不得你？” 【yue~脸皮可真厚！】慕小小恶心的胃里的奶都漾了一下。 可不脸皮厚，把她宝贝孙女都恶心着了。 王莲芝赶紧让慕小小靠在肩头给她拍背。 慕军冷哼一声，“行，既然你心里有我，不离也行！” 晃了晃手里的信，他继续道，“你不是说我不给家用？那就让大家伙都好好看看，到底是你自己好吃赖做还是我不给家用？” “你住的房子、穿的衣裳、屋里用的，哪一样不是花的大军的钱？亏你说得出这丧良心的话来！” 王莲芝气的咳嗽了几声，慕小小赶紧伸着小手给奶奶拍背，好半晌王莲芝才把气喘顺接着说道， “现在不过让你挣自己口粮，你就不乐意了？你会给大军领导写信，我老太婆不认识字，我们家老大会写，明个我也让老大给大军他们领导写信，好好把这些年你干的那些好事都说道说道。我倒要瞧瞧这些个领导信谁的！” 老大蹭地站起身噔噔噔跑去炕上翻书包拿笔拿纸去了，要是真给爸爸领导写信，他可有好些话要说，怕是写上三四页纸都写不完！ “你，你们……”司念又气又恨一跺脚呜呜哭着跑了。 【哈哈哈，坏妈妈要饿肚肚啦！】 【她想让小小饿肚肚，小小有小羊羊，她可没有小羊羊哦！】慕小小嗦了口奶嘴处残留的羊奶，用力吧唧了几下嘴。 吃完饭，老二苦着脸掏出自己的课本趴在慕小小身边。 七个月大的慕小小正坐在炕上专心地玩自己的小胖脚。 “妹妹，二哥好羡慕你啊，你都不用写作业，也不用念书认字……你是不知道上学有多累。” 他才上了不到一个月的学，明显感觉自己的快乐都没有了。 “你看看这是拼音，长得都差不多一样，谁能记得住。这也太难了！”老二说着眼圈都红了。 【就这么几个呀！记下来很难吗？难道不是读一遍就会的吗？】 读一遍就会，怎么可能？ 老二根本不相信有这样的天才：“妹妹，你还小，你不懂。拼音可难学了，又绕嘴，比邻居家那个爷爷编竹筐都难！” “不信我给你念一遍听听。它们好几个在一块，还不发音不一样，一不小心就弄混了，根本记不住。”老二指着书上的拼音磕磕巴巴地念，“啊……喔……呃……这个，这个，好像是念……的……” 【不对不对，这是是念‘波’呀！】慕小小盯着二哥手指的地方嘴里波波波的吐着气，她发现自己已经能发出一些声音，只是不太标准。 【小小听大哥念过的，肚子朝右的要念‘波’】 慕敏行还在挠着脑袋瓜子想到底是念‘的’还是念‘波’的时候，便听脑海中的小奶音絮絮叨叨念了起来。 【a、o、e、i、u、u……c、s、y、w】 【a、o、e、i、u、u是单韵母。】 【b、p、m、f……y、w是声母，还有，还有……】 啪哒。 老二惊的连书都掉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坐在面前的七个月的奶娃娃。 【这不是听一遍就能学会的嘛？我二哥是不是有点笨哦。】 【算啦算啦，只能小小长大以后养着他啦。】小家伙小大人般地叹了老长一口气。 听一遍就能学会？ 老二哇的一声，跳下炕，哭着跑了。 太打击人啦！ 妹妹才七个月听一遍就会了！ 他都学了快一个月了还记不住呢！ 正在院子里喂羊的慕军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大快去看看老二这是怎么了？不是让他在屋里看着小小嘛？”怎么突然哭的这么伤心？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慕小小抓着头顶的小揪揪也是一脸茫然，二哥这是怎么啦！ 不仅笨的要死，还这么爱哭！ 【不就几个拼音嘛，至于学到哭嘛？】 【还真是个叫人头疼的小娇气包呐！】 这一夜慕敏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妹妹嫌他笨，鼻子就泛酸。 妹妹一定是没上过学才会这么说的。 要是妹妹也去上一天学一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于是。 第二天一早，趁着大人都在外头忙的时候，慕敏行拿来自己拾柴禾的竹筐冲着坐在炕上喝奶的慕小小指了指：”妹妹，敢不敢跟二哥去上一天学？“ 【上学？那应该挺好玩的，小小还从来没上过学呐。】 【好好好，小小也要去上学。】慕小小立马加快了啜奶的速度。 等妹妹也上了学就知道学习有多苦了。 8岁的小哥哥笑的像个狼外婆。 慕小小把吃空的奶瓶往炕上一放，就往竹筐那爬。 慕敏行飞快地往筐里铺了个小棉被又捡了两件妹妹的衣服和几块尿布，如今他做这些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准备好要带的东西，他抱起沉甸甸的小肉蛋放进筐里，还不忘把奶瓶也放了进去，最后挎上书包将竹筐背起就走。 ”好家伙，还挺沉！”慕敏行只觉得肩头重重往下一坠，比他背一筐子柴禾可要沉得多。 好在他这段时间没少干活，练出的力气可算派上用场了。 【哟吼，小小也要去上学啦！粗发……】 慕小小美滋滋的盘着小腿坐在筐里，奶奶打猪草的时候也是把她放在筐里背着，这套她熟。 慕敏行躲着家里人出了院子，朝着学校一路疾行。 一进学校大门，慕小小猛地直起身子。 “小小别乱动，被人发现就糟了！”慕敏行被晃动的筐子带的身子一歪吓了一跳，赶紧放下筐子歇口气。 “啊啊啊……”慕小小指了指校园东北角， 那里几棵大树成荫，还有一排平房挡着，是学校里最偏僻的角落。 “那是……学校的厕所，臭哄哄的，咱们不去。”慕敏行说着还捂上了鼻子。 “啊啊啊……”慕小小急的拍着筐。 她好像嗅到了大哥身上的气息，就在那片房子后面。 “那里又脏又臭，小小乖，咱们不去昂。“他突然想到万一把妹妹弄臭了，回家爸爸和奶奶肯定会揍他的吧。 【大哥好像在那，好像有人欺负大哥，快过去看看。】慕小小扒着筐，急的快从筐里站起来。 第20章 小小去上学 有人欺负大哥？ 慕敏行一挽袖子朝着慕小小说的方向就冲。 【唉唉唉？笨蛋二哥，你把我落下了！】慕小小急的啊啊啊的喊。 慕敏行又匆匆跑回来背上竹筐往那边跑。 慕小小用力蹬着两条小胖腿，扒着筐边往外瞅。 两人跑到厕所后边就见大哥一身脏污倒在地上，正被王小艳抓着头发羞辱。 两个又高又壮的男生死死按着大哥的肩膀，还有四五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脸讥讽地围在四周。 “住手，不许欺负我大哥！”慕敏行猛冲过去，一头撞开王小艳张开双臂护在大哥身前。 【呀呀呀，这个大坏蛋！又欺负大哥，真是气死小小啦。】慕小小一只小手扒着筐，另一只小手攥成拳头气的乱挥。 看来就算洗脱了大哥偷东西的罪名，可事情的发展还是摆脱不了原书的剧情！ “哈哈哈……” 两个小家伙的出现不仅没有震慑力反倒引起几个大孩子的嘲笑。 “慕敏学，你都靠弟弟妹妹保护，还说自己不是个废物？你妹妹还吃奶呢吧，哈哈哈……别一会吓尿了！” “就是！你是个废物，你爸是个无赖！一个死瘸子一个臭哑巴，还敢害小艳被学校处份！你怎么敢的？” “你们胡说，我爸不是无赖，我爸是大英雄！我大哥也不是废物！你们再欺负我哥，我就去告老……” “啪！” 慕敏行气的小脸通红的反驳，‘师’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王小艳甩了一巴掌。 “小崽子，还想告老师？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 其它几个大孩子瞬间将兄妹三人包围起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慕敏学忍着腹痛爬起身，像老母鸡护崽子似的把弟弟妹妹护在身下，一只手不断的打着手势。 意思是别打他弟弟妹妹，有什么事冲他来。 他一到学校就被这群人拉来这里打了一顿。 这几个都是六年级的，打人特别狠，真像要把人打死一样。 一开始他还能招架两下，最后只能躺在地上抱头挨打。 现在他身上到处都很疼，肚子也一抽一抽的疼的他不敢喘气。 他没想到弟弟竟然把妹妹带来学校，他和弟弟是男孩子，皮糙肉厚挨几下打不算什么。 可妹妹还那么小，她的皮肤那么白，那么嫩，平时换衣服用的力气大了还会红呢，要是被打了妹妹得多疼。 只是想想他都心疼的想死。 “哥，别求他们，你护好妹妹，我冲出去找老师！” 慕敏行捂着涨痛的脸，含着眼泪打量了下围过来的几个人，把竹筐塞到大哥怀里。 他以前在村里欺负女孩子经常被人家大人拎着棍子追的满村跑，以他多年的经验他就不信冲不出去！ “慕敏学，你要是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头，再从我们每个人裤裆底下钻一遍，我就放了你弟弟妹妹。”王小艳昂着下巴，扯了扯脖子上的那条红纱巾，“这是你妈送我的，你妈说了你打小就爱扯谎，要不然老天爷怎么会叫你做个哑巴。” 这个臭哑巴害的她被学校处份，挨了她爸一顿暴打，还害的她在学校被人指指点点！ 她就是要羞辱他，活该他是个哑巴！ “哈哈哈……扯谎精变哑巴……哈哈哈。” “钻啊！先钻我的，哈哈哈……”’ 慕小小瞪着那条红纱巾眼睛都红了。 那个坏女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这个王小艳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么小，心就这么毒，长大肯定跟那个坏女人一样是个祸害。 【大哥，别听她的，我不怕！】 慕敏学低头看着竹筐里目光冷厉的妹妹，愣了愣，可最终还是胆怯地低下头。 妹妹这么小都知道保护他，他怎么能让妹妹受别人欺负。 磕头，钻裤裆.......其实他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反正他都习惯了，只要他们不伤害妹妹。 “快钻啊，来来来，先钻我的，从这钻过去，哈哈哈。” 【大哥不要听他们的。】眼看着大哥的目光暗下去，慕小小气鼓着小脸，小胖手紧紧抓住慕敏学的手不放。 【要是大哥真按她说的做了，她只会加倍羞辱你！】 “大哥，不要去！大不了被他们打一顿！”慕敏行恨恨瞪了王小艳一眼，这个坏女孩他记住了！ 他听妹妹的话不欺负女孩子子，但坏蛋不算！ “慕敏学，磨蹭什么呢？你特么到底钻不钻？”王小艳磨着牙抬手照着慕敏学的脸就扇。 “欺负我哥我跟你们拼了！” 慕敏行一个弹跳一头撞在王小艳心口窝，直接把人撞翻在地。 “哎哟，撞死我了！臭小子敢撞我，打，给我狠狠的打！” 王小艳捂着心口窝，冷汗都下来了。 “打那臭小子的头！” 妈的！ 她要看看这小子的头是不是铁的，撞的她这么疼。 几个孩子立马挥着拳头就要往兄弟俩身上招呼。 慕敏学握紧妹妹软软肉肉的小手，咬紧牙闭着眼，把弟弟妹妹牢牢抱在怀里。 对！大不了挨顿打！ 慕敏行整个人扑在筐上，把筐子护的严丝合缝，只要打不着妹妹就行！ 【不许打我的哥哥！】 【小小生气啦！后果很严重！】慕小小气鼓的小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妹，妹妹……”慕敏行低头一瞅，赶紧揉了揉眼睛， 他是不是眼花了？ 怎么感觉妹妹在发着红色的光？ 瞬间天色暗沉，狂风大作。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一下就暗了下来。 围上来的几个孩子拳头刚要落下就被狂风刮的东倒西歪。 风又大又劲，仿佛对冲了他们吹，吹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风了？” 汪汪汪！ 呜呜……汪汪！ 几声狗叫传来，只见，几十只狗从通往学校的数条小路发疯了一样冲了过来。而且，这些狗孩子们都不陌生，全是自家和村里的！ “怎么回事，狗怎么都往咱们这边冲？”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就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为首的大黑狗一口就咬上了王小艳的屁股。 紧接着，跟在后面的大黄狗和大花狗，也齐齐向着动手打人的几个孩子冲过去。 几个孩子瞬间炸开了锅！ “啊！我的屁股！” “哎哟，我的腿被咬了！” “啊啊啊，救命啊！我最怕狗了。” 汪汪汪！ 呜呜呜……汪汪！ 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全村的狗要包围学校似的。 其中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叫声，衣服的撕扯声。 慕敏行偷偷回头一瞅。 妈呀！ 哪来的这么多狗！ 王小艳正被五条狗撕扯，四只狗分别咬着袖口和裤腿，一只皮毛发亮的黑狗嗷嗷嗷地叫着一口一口咬在她的屁股上。 关键是，那不是老王家自己养的狗吗？ 第21章 思想境界不如狗 咝…… 慕敏行倒抽一口凉气。 那狗真是一点不口下留情，吭哧吭哧咬在王小艳的屁股上看着就很疼。 就算他恨王小花恨的要死，也吓的捂着眼睛只敢从手指缝里偷看。 “旺财！滚开！别咬了，别咬了……”王小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手脚并用想挣脱几只狗的撕扯。 她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家从小养大的狗会发了疯的咬她。 还专咬她的屁股，她两个屁股蛋子一边挨了好几口，每口都咬的极狠，钻心的疼。 平时这狗可是跟她就亲了。 “大黄你疯了，你怎么咬我？” “啊啊啊！救命啊，我家的狗疯了！” 其它几个孩子也都情况也都差不多，每个人被四五条狗扯着被自己家的狗跳起来咬。 还有不断涌来的狗团团围在四周冲着几个人汪汪汪汪的吠叫。 慕敏行莫名感觉这些狗像是在骂人。 .......还骂的很脏。 【搞定！小小要睡……了。】 慕小小小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靠在筐壁的时候额头上一缕打着卷的呆毛还晃了晃。 这一下真是耗了太多精力，实在是撑不住了。 慕敏学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他知道妹妹是有些神奇之处的。 上次那只大老鹰就够让他吃惊的了，这次妹妹竟然招来这么多狗！ 而且……而且每个欺负他们的人都被自己家养的狗咬的半死！ 王小艳被咬的最惨，她家那只大黑狗可是全村最凶的狗，下嘴那叫一个稳准狠。 每一口都狠狠咬在王小艳的屁股上。 她一身衣服已经被控制她的几条狗扯成破布条，蓬头乱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连滚带爬的活脱脱像个乞丐。 又是妹妹救了他！ 慕敏学看看睡熟的妹妹，把小家伙抱出来用包被将她包好，尽量让她在怀里睡得舒服些。 校内校外都充斥着狗叫声，好像整个学校都被狗给包围了。 四处起伏的狗叫声搞的根本没法上课。 校长让老师按着一群又怕狗又想看热闹的学生回了教室，这才带着几个不怕狗的男老师一块去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全村的狗都争先恐后的跑到旱厕后头去了？ 虽然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可这么多的狗一下子全都涌到学校来，看样子也不像是为了吃屎这么简单。 “这些狗……都疯了？” 这是所有人看到厕所后面的情况后的第一反应。 狗疯没疯不知道，但王小艳几个人明显快疯了。 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他们竟被几条狗按着被自己家的狗把屁股都快咬烂了！ “老师……救命啊……” 几个快被自家狗咬疯的孩子看到老师就像看到救星，像狗一样爬着屁滚尿流的嗷嗷叫着求救，王小艳在几人当中爬的最为娴熟。 “快，快把狗都赶开！”校长和几个老师纷纷找东西想要救人。 围着的狗明显不满他们的做法，开始调转头冲着他们汪汪汪的叫。 “这些狗好像不让救！” 一个老师发现了端倪。 校长目光一瞥这才看到不远处还有两个学生，“那先把他俩弄过来。” 看样子只有这俩孩子没被狗咬。 这次狗群倒很配合，还主动给试探着进去营救的老师让开一条路。 慕家两兄弟一出来，校长直接惊出一身冷汗。 慕敏学怀里还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他们竟把妹妹带到学校里来了！ 慕敏行完全没注意到校长和老师脸色的变化，抢先一步开口把王小艳几个人的恶行全都说了出来。 再一看慕敏学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惨状，校长和老师都沉默了。 这些狗是为了保护慕家三兄妹才都涌到学校的？ 这事也有点太玄乎了吧！ 王小艳本来还想辩解几句，但她一要开口说话，她家的狗就疯了一样咬她的屁股。 疼的她只能飙着眼泪把狡辩的话咽回去。 一个发现这情况的老师，竟冒出这些狗似乎是在教训自家不肖子孙的荒唐想法！ 可这怎么可能！ 要是狗都这么懂道理了，那还要家长做什么？ 可不得不说，要真是狗这样干了，这几个学生的家长也得好好深思一下了。 思想境界还不如自家养的一条狗。 这要叫村里人知道那脸可丢大了。 就在校长和老师思考要怎么才能让狗安静下来的时候。 在村里找孩子都找疯了的慕军和王莲芝带着十几个一块帮着找孩子的村民也跟着狗找到这里。 慕军一眼就看到被老大抱在怀里的宝贝闺女，立马接过来抱在怀里。 见闺女只是睡着了，就知道全村的狗都到学校来肯定是这小家伙的杰作。 再看老大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就推测出了事情的大概。 再看一眼王小艳和几个被狗逮着屁股咬的孩子就知道这几个孩子这次肯定是把他宝贝闺女气惨了！ 他宝贝闺女可才七个月大，他们到底干了什么？简直可恶！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王小燕的脖子上，上面的丝巾刺痛他的眼睛。 那丝巾，是他当初为了讨好司念特意去一百多公里外的市里买的，可是现在司念竟然将它送给了一个欺负自己儿子的人！ 王莲芝也急切地想看看宝贝孙女还好着没，慕军直接把孩子叫老妈抱着。 王莲芝一看到宝贝大孙女眼泪涮就掉下来了，狠狠在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一颗悬着的心才算落回肚里。 正在熟睡的慕小小咧着小嘴露出两颗刚长出一半的小白牙，看的王莲芝的心都要化了。 转头就训起旁边一脸兴奋地慕敏行来。 “老二，你太不像话了！你妹妹才多大啊，你竟然敢偷偷抱出来，要是感冒发烧了怎么办！是不是又欠揍了！” 发现宝贝大孙女不见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麻了，找孩子的时候就跟魂都不在了似的。 跟过来的村民也全都围过来看慕小小，这孩子实在是太好看了，只要看到就都想多看几眼。 等他们看到心满意足，才有人分神看一眼被狗撕咬的几个孩子。 “玉米棒！别咬人，快过来！” “二狗子，快给我回来！” 两个眼尖的村民竟看到自家的狗也在狗群里。 两只狗对主人的呼叫很不屑回叫了几声，继续站在狗群里朝着王小花几个孩子叫。 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主人瞧不见它们正在干大事似的。 眼看自家主人完全叫不回自家的狗，校长冷汗都下来了。 这要是几个孩子在学校叫自己家的狗咬坏了…… 唉？ 好像也没他们学校什么事！ 第22章 狗都不干 “快去把这几个孩子的家长找来，怎么自家的狗跑到学校咬人？万一咬到别人家的孩子怎么办！”校长抹了把额上的冷汗，瞬间镇定自若，他得先声夺势把理占住。 不多会功夫几个孩子的家人便匆匆赶来，就看到自家的狗逮着自家孩子的屁股猛咬。 咬的几个孩子一屁股血，看那样子屁股都要给咬烂了。 “别咬了！”王小艳她爸王二狗上去就给自家狗一脚！ 其它几个人也纷纷上去把自己家的狗控制住，气的打了几巴掌。 几个狗一脸委屈汪汪直叫，眼神幽怨又无辜。 狗：我帮你教训熊孩子你还打我! 他们招惹的可是神女知道不？这个家没我都得散！ 校长见缝插针，又说了一遍狗闯到学校万一咬到其它孩子的话，见几个家长都是一脸理亏的表情，又一脸严肃地把王小艳几个人干的事说了说。 慕军也毫不客气提出要把几个孩子都开除的要求，每家还得赔偿慕敏学的医药费营养费！ 正是国家普及教育的时候，校长本来还担心开除几个孩子会违背相关政策。 可他不答应开除几个人，那些狗就不停的叫，吵的人脑壳子都要炸了。 王小艳家的旺财叫的最凶，一蹿一蹿的瞪着她血淋淋的屁股呲着牙叫，生怕别人不知道它家王小艳缺了大德。 家长再生气还是心疼自家孩子的，就看孩子屁股的惨样，咬着牙同意了慕军的要求。 校长虽然有些顾虑，但王小艳蹲了三年都考不上初中，十五六的孩子了不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还总爱欺负其它学生，当即就道： “这种害群之马确实不能留在学校里面！” “今天只是欺负慕敏学同学被我们撞上了，背地里不知道多少同学遭受过欺辱，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可不是用来培养犯罪分子的！” 开除！赔钱！顺理成章。 慕小小一口气睡了两天两夜，实在是召唤那么多狗狗，太累了。 期间王莲芝按时按点给她喂奶，喂鸡蛋羔，小米粥。 别看小家伙睡着，但只要吃的东西一到嘴边就知道张嘴，一点不影响吃饭。 也正是因为慕小小比平时吃的还要多，王莲芝和慕军都没太担心。 慕小小睡醒的时候就看到面前堆着二哥那张放大的脸。 “妹妹醒了，妹妹醒了！”老二拍着巴掌刚蹦起来，下一秒就捂着屁股倒吸一口凉气。 那天从学校回来，他荣幸地受到了老爸的关爱，赏了他一顿竹条炒肉丝。 连从来没打过他的奶奶，也对他的屁股亲切的爱抚了两巴掌。 【二哥这是怎么啦？】慕小小歪着脑袋打量。 “嘿嘿，妹妹，二哥得去上学了。”说完他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长叹一口气。 大哥这两天都在家里休息，只有他一个人还在苦哈哈的上学。 他也受伤了好嘛！ 至少他的屁股一挨凳子就疼，这个家就没人心疼他的嘛! “乖宝醒啦？”王莲芝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羔一路小跑的过来，看到一旁的老二脸就一沉，但还是往他的书包里塞了个鸡蛋。 “还不快去上学！” 慕敏行虽然对奶奶对他和妹妹的两个极端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摸摸书包里热乎乎的鸡蛋还是听话的上学去了。 奶奶还是爱他的！ 慕小小被奶奶抱着喂鸡蛋羹，小嘴吧哒吧哒吃得可带劲了，一双大眼睛却在屋里四处的看。 王莲芝瞧出宝贝孙女应该是惦记老大，絮絮叨叨把那天慕小小睡着之后的事都说了说。 欺负老大的除了王小艳还有七个孩子，全都被学校开除。 王小艳家照着十块钱赔偿，其余七个孩子一家赔五块。 农村人拿出五块钱都是动了一个家的根本，好几家实在凑不出钱，拿了些鸡蛋粮食来抵，慕军倒也没说什么客气的话。 如果不给这些孩子和家长一点教训，他们就不会懂得干坏事需要付出的代价，未来就会更加变本加厉，甚至犯下大错。 他宁可被他们骂，也绝对不会敷衍妥协当什么老好人。 “哎哟，听说那几个孩子好几个月都下不了炕了，那屁股咬的，啧啧啧……”王莲芝说着眉头都皱上了，那天她都没敢细看，真是太惨了。 慕小小对这个结果还是挺满意的，感觉鸡蛋羹的味道都比平常好了许多。 鸡蛋羹吃完老大就拿着热好的羊奶过来了，他听到妹妹醒了，就赶紧去给妹妹挤奶热奶了。 “老大，你搁家看着妹妹，奶下地了。”王莲芝在孙女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满眼不舍地把小家伙放在炕上。 慕敏学把奶瓶递给慕小小，拍了拍胸脯示意奶奶放心。 王莲芝走到门口又不舍地瞅了眼大宝贝孙女才出了门。 这两天赶上秋收，正是大队里忙的时候，不然她肯定是走哪都要带着她的宝贝大孙女。 被老二闹这么一出，她现在一会瞧不见宝贝大孙女心里都不踏实。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那天才拍了老二屁股两巴掌都有点打少了。 慕小小抱着奶瓶咕咚咕咚喝着奶，慕敏学看着她像小苍鼠一样一鼓一鼓的小脸蛋，再配上头顶两个小揪揪和额前那缕打着卷的小呆毛，简直可爱到爆炸。 妹妹为了他累到昏睡了整整两天，他心里不知道有多内疚。 他特别想亲口对妹妹说一句谢谢，可他看着妹妹又无法发出声音，心里顿时有些难过。 最后一口奶进肚，慕小小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把奶瓶往炕上一丢，手脚并用爬到慕敏学身前，两只小胖手一伸，“泡……泡……可可……泡泡……” 【快让我瞧瞧你的嗓子。】 【小小可以治好它哟。】 慕敏学伸手抱起小家伙，一个实心的小肉蛋拱在他怀里十分坠手。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妹妹的额头。 真的可以治得好吗？ 他几次听到妹妹的心声说能治好他的嗓子，可一想到妹妹累到虚脱的样子他又心疼的紧。 【哎呀呀！好毒辣的手段！】 【大哥的声带都烧坏了呀！】 慕小小一只小胖手在慕敏学喉间来回摸索。 治不好了吗？ 慕敏学抿了抿唇，倒没多少失望，从吃下亲妈亲手递来的毒药时，他就已经默认了这辈子的不幸。 【虽然有点棘手，但问题不大哟！】 慕小小话音刚落，一股暖暖的热流便涌入慕敏学的喉咙，如涓涓细泉一般落入腹中。 他喉间滚动了两下，感觉有点痒痒的。 还有，身上那些伤好像也不疼了！ 慕敏学轻咳两声感觉嗓子越来越痒，控制不住的想咳嗽。 他赶紧把慕小小放下，就是一通剧烈的咳嗽，直到把脸咳的通红吐出一口黑痰。 第23章 大哥会说话了 【嘿嘿，吸收了我的灵气，这点小毒还是不在话下！】她的灵气可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灵气，解毒最好用了。 慕敏学也觉得咳出这口黑痰后，喉咙里舒服多了，还有一股清爽的感觉由喉间向身体散开。 那感觉就像是整个人被一股温柔的生命力缓缓渗透，就连脑袋都感觉清明许多。 明明几块刚刚还泛着青紫的伤，这一会的工夫竟也全好了！ 他大着胆子试着喊了声：“小小。” 声音很细很轻，但却真的能发出声音了。 慕敏学激动的一把抱起慕小小，指着自己的喉咙。 【嗯嗯嗯，小小听见了。】 【声音虽然还有点小，但问题不大。】 【应该是声带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有小小的灵气肯定会恢复得很快。】慕小小歪着小脑袋打了个呵欠，额前的小呆毛也跟着晃了晃。 用了灵力，她又开始犯困了。 慕敏行含着眼泪狠狠在她肉嘟嘟的小脸蛋上亲了两口。 妹妹竟然真的治好他了。 他再也不是个哑巴了！ 这真是太好了！ 他恨不能现在就告诉所有人，他会说话了，不是哑巴了！ “谢谢，小小。谢谢，小小……”慕敏学紧紧抱着慕小小，一遍一遍在她耳朵努力道谢谢。 他说一万句都表达不了他现在那种如获新生的感激。 慕小小感觉有热热的东西滴落在她的颈窝。 是大哥在哭。 【大哥哭吧,小小的肩膀借你靠！】 【不过只准哭一会哦！】慕小小的小胖手一下一下拍着慕敏学的后背。 【再哭一会就到小小吃果果的时间了。】 【要是能吃肉就好了，好想吃肉......】小家伙困的眼皮已经睁不开，想到肉还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慕敏学被她的心声逗笑，用袖子抹了把眼泪，把小家伙放到炕上想去给她拿个苹果吃。 谁知道小家伙像个面条一样，软软的倒在炕上竟是睡着了。 慕敏行知道妹妹使用了灵力累了，给她垫好小枕头，盖好小被子，又撸了把她额头的小呆毛，在她额前亲了一下，暗暗下了个决心，他要用一辈子保护妹妹，宠爱妹妹。 晚上放工的时候，慕军一到家就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老大会说话了！ “明个带老大去镇上医院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王莲芝打知道这个好消息，脸上的笑就没停过。 “我明天怕是走不开。”慕军见老大脸上几块青紫的伤也都好了，猜到应该是宝贝闺女又用了什么了不得的办法。 但也觉得应该去医院叫大夫看看，不过明天知青返城的政策就正式下来了，他跟许胜利怕是抽不开身。 “你要忙就忙你的，我带老大去！”王莲芝也好久没去镇上了。 以前是因为没钱，现在手里有钱，又有这么大个喜事，她倒是乐意去镇上转转，正好给她宝贝大孙女买点用得着的东西。 她算是想清楚了，有钱就给儿子和孙子孙女花。 把三个娃娃打扮的利利索索的，谁敢说她儿子一个不字。 就算司念出去嚼破舌头根子那也没用。 “行，那明天我带着小小。”慕军宠溺地看向大宝贝闺女。 老大正用小勺刮苹果喂她，每一勺都刮的特别认真，小家伙吃的也很认真，一双紧盯着小勺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甜好甜，好好呲。】慕小小吧唧着小嘴，肉乎乎的小脸蛋一鼓一鼓的，把人的心都能给萌化了。 王莲芝一巴掌拍在瞅着大哥和妹妹傻乐的老二头上，“明个我跟你爸都不搁家，你老实给我上学听到没有！”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慕敏行莫名挨了一巴掌，脑袋有点蒙。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为什么啊！ 他好可怜啊！ 【二哥好好念书吧！】 【那么简单的拼音都学不会！】 【二哥也太笨了！】慕小小吃着果泥还不忘吐槽。 慕敏行瞬间就绷不住了，哇地一声哭着跑出去。 他把妹妹偷出去，妹妹没上成学，他还挨了一顿打，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啊！ 【看吧，还是个爱哭的娇气包！】 【唉！有这样的二哥好头疼哦！还是大哥好，小小最喜欢大哥了。】 慕小小仰着头，看着眉眼清秀的大哥，激动地楼上去，对着大哥好看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 大哥长得就是帅啊，要多亲亲才行。 吃完半个苹果，慕小小又喝了一瓶羊奶，又在饭桌上讨到一小块软糯的肥肉，这才心满意足地在心里喟叹：【哎，这辈子值了……】 一家人差点绷不住笑。 第二天一早。 王莲芝带着老大去了镇上。 慕军抱着慕小小去了大队。 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大队部的院里已经站了一堆人。 慕小小趴在慕军肩头，突然拍着他小嘴一通咕噜。 【爸爸快看，是猪头！】 人群中陈建仁黑着张脸，小声跟他媳妇刘素芹说着什么。 刘素芹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顾低着头抹眼泪。 慕军看到人的一刻，脚步一顿，只觉得一股火气在胸腔中翻滚。 陈建仁一回头两人目光正好撞上，他不仅不躲不避，还一脸傲气的抬手捋了下他三七分的头发。 抬手时故意露出腕上的一块手表，虽然距离不算近，慕军还是看清楚了。 那是一块上海手表，要是他没记错，年前司念曾经跟他说，她想给她爸买块上海手表，偏就这么巧陈建仁也有一块。 他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巧合。 慕军呼吸缓缓急促，陈建仁甚至还晃了晃手腕挑衅的笑了笑，目光扫过慕小小的时候，甚至有一闪的杀意。 那就是司念给慕军生的小杂种？ 长的倒是真好！ 不过再好也没用，返城前他最想做的事就是把司念跟慕军生的三个小杂种弄死。 那三个小杂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陈建仁你这手表是十七钻的吧？这得一百多块呢吧？”旁边站的一个人问道，“你哪来的工业票？我拖人买都买不到。” 工业票在这个年代相当稀少，在黑市都能炒到一两百一张，买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都得有工业票才能买到。 说话的人满眼羡慕，现在谁戴一块手表，那几乎就是身份的像征。 第24章 我去年买了个表 陈建仁立马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伸出手让那人细看，“一分钱没花，朋友送的！” 顿时四周的人都投去艳羡的目光，陈建仁很是享受，目光还有意无意地扫过不远处的慕军。 他也就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司念还真就给他买了。 慕军眉头越收越紧，目光落在陈建仁脚上那又皮鞋上。 “你这是铁定能回城了呗？你这朋友这么阔气，给你搞个返城的名额也不难吧？” 几个一个地方下来的老知青都围了上来。 “名额这种小事不用麻烦别人。”陈建仁轻笑着道。 毫不在意一旁还在抹着眼泪的刘素芹。 这口气真不是一般的大，来这里的大都是想打听返城政策的知青，谁不知道返城名额一额难求。 而且像他们这种成了家了，想返城第一条件就是抛家弃子。 这些人虽然也有返城的心思，但能不能搞得来名额先不说，就是抛家弃子这一点很多人一时半会也狠不下心来。 但看陈建仁不仅名额有了，也是狠下心要抛家弃子了。 “听说返城的名额可不好搞，这事你可整准了。” 不知谁说了一句引的陈建仁嗤笑一声，“我爸说了名额肯定给我搞下来，连回去的工作都给我安排好了，不过就是差点，只是机关单位的小职员！” 机关单位的职员还是差点的工作？ 这个b是被陈建仁给装圆了。 “唉，你爸什么级别？”几个老知青看陈建仁的眼神羡慕不矣。 他们怎么就没陈建仁这种好命,有个当大官的老爹！ 不仅能搞到返城的名额，连工作都安排进了机关，这让他们这些连名额能不能搞到都没底的人羡慕的想死。 “建仁，你看咱们几个都是一个地方的，让你爸也帮我们打听打听呗？要不一会咱哥几个去镇上国营饭店，我们几个请请你。” 几个老知青一脸谄媚围捧着陈建仁，陈建仁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感觉，瞥了眼面色发白的慕军，心里满是痛快。 “进机关单位，一个月少说也能拿二十多块吧！” “那都是最少的，要是能混个科长啥的，一个月少说得这个数。”说话的人伸出只巴掌晃了晃。 那就是五十块！巨款呐！ 几个老知青眼珠子都快红了！ “哎哟，那可真是掉进金窝里了。” “建仁，能不能帮我们也想想办法。” “哎！别急别急，这事我得跟我爸先打声招呼。”陈建仁一副鄙睨众生的姿态。 他得先把司念返城的事办妥，好跟司念回城里光明正大过日子。 他跟司念上小学就在一个学校念书，见司念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 好不容易到了谈情说爱的年纪，没想到司念被分配下乡，他毫不犹豫就追了过来。 可这也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 下乡后他确实博得了司念的好感，就在司念把女人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他。 让他沉浸在终于能与最爱的女人相伴终身的喜悦时，偏偏慕军出现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眼看到手的幸福被粉碎的那种痛！ 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女人嫁给别的男人，是他这辈子都挥不去的耻辱！ 他偷偷私下找过司念，跪在地上求她不要嫁给慕军。 可司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时他才知道司念一直都想回城里，只有嫁给慕军等他提干，才能回城过好日子。 慕军人很优秀，对司念也是百般宠爱。 司念有一阵张口闭口都把慕军挂在嘴上，显然是动了真心的。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爸再有本事家底再厚，没有政策开道，也毫无用武之地。 他整个人都垮了，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幸好…… 陈建仁勾勾唇角，幸好慕军命不好，成了瘸子。 返城的风一吹起来，他成了司念回城唯一的希望。 爱人不仅重归怀里，还对他百般讨好。 最近更是对他温顺如鸡，生怕他甩了她。 就连他让司念对自己的那三个崽子下手，司念都没半点犹豫。 他觉得这些年自己丢掉的男人的尊严终于又回来了！ 慕小小趴在慕军肩膀，感觉到爸爸气的浑身紧绷，小脸蛋皱成一团。 【哼，陈建仁的老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动用私权！】 【这种人怎么还给他官运呀！】 慕小小大眼睛瞪的溜圆，又看了看陈建仁腕上的手表。 别人不知道，可她却记得原书里司念送过一块手表给陈建仁。 那可是花着她爸爸的血汗钱买的！ 还有那双鞋，也是部队发给爸爸的！ 【欺负我爸爸还想让陈建仁他爸走关系让你们回城，白日做梦！】 慕小小调动一丝灵力，直直朝着那块手表劈去。 陈建仁正享受着众人的吹捧，突的感觉手腕上一阵刺痛，嘭地一声，手表竟是炸了。 众目睽睽之下表盘毫无征兆地炸开，四分五裂掉在地上。 一块玻璃深深刺进他的肉中，血流如柱。 “哎呀！这手表怎么炸了？你这手没事吧，流这么多血！” “别是伤着血管了吧。” 几个老知青大惊，有人还把碎掉的表盘捡起来，原本光亮的金属现在却成了布满锈迹的破铜烂铁，一碰都碎成渣了。 所有人都觉得头皮发麻。 陈建仁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一副震惊恐慌的模样。 这可是司念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是他拾回男人尊严的证明，他把这东西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 “慕军，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哪怕慕军只是站着，可是莫名的，陈建仁就是觉得和他脱不了干系！ 慕军没回答他，而是将闺女又抱紧了些，淡淡道： “多行不义必自毙，走开点，别吓着我闺女。” 慕军一开口，一群人立马看到他怀里的慕小小，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肉乎乎的小丫头吸引了，立马凑了过来。 “慕军，你小闺女可真好看。” “这小丫头真俊，我就没瞧过这么漂亮的孩子。” 瞬间刚刚还追捧陈建仁的那些人都聚拢到慕军身边。 依旧的满眼羡慕，满嘴追捧，只不过从陈建仁换成了慕军和慕小小父女俩。 第25章 偷鞋的贼 “我还是头一回看着手表会炸的。好在我刚才离的远，差点都蹦我身上了。”刘素芹扫扫衣角，残留着泪光的眼底闪过一丝痛快。 她跟陈建仁十几年夫妻，还给他生了一儿一女，返城指标还没拿到手陈建仁就迫不及待拽她来离婚，没有半点愧疚和不舍。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嫁给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 “你闭嘴！”陈建仁被一向低眉顺目的刘素芹讥讽，怒气瞬间涨红了脸。 这肯定都是慕军搞的鬼，他一定恨透了自己，恨他抢走了司念！ “哼！我劝你还是快点去找孙赤脚，去晚了别流血流死了，寡妇的名声可不好听！”刘素芹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她倒真希望陈建仁是死了，而不是无情的抛下她和孩子不管了。 陈建仁憋着一肚子气，也觉得这么流血不是办法，打算去找孙赤脚包扎一下，刚要走却被慕军拦下。 “等等。” “你还想干什么？”陈建仁怨毒地瞪过来。 慕军扫了眼他腕上的伤，确定只是皮肉小伤，除了血流的有点多，没什么大碍，这才指向他脚上的皮鞋，“你这鞋，哪来的？” 那双鞋皮质锃亮，鞋型也很好看，在几乎没人穿皮鞋的农村更是少见。 陈建仁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但很快又换成那副挑衅的眼神，“朋友送的。怎么？你也看上了？你一个瘸子还用得着穿皮鞋？” 目光一直追着慕小小的村民也立马围过来看热闹。 慕军不怒反笑，“你什么朋友送的？不会是送表的那个吧？” “你管不着！”陈建仁脸色一黑。 他跟的司念的事，还不到公开的时候。 他知道司念有多看重名声，要是现在就闹得人尽皆知，司念难保不跟他翻脸。 “还真是巧了，你朋友送你的怎么是部队发给我的鞋？不会是偷的吧？”慕军眼底聚起寒意。 “你放屁！”陈建仁话硬气虚，“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少特么口空白牙胡诌。” “出什么事了？”许胜利拨开人群走到慕军身前。 她一进大队部的院子就听到慕军的声音，赶紧过来看看。 慕小小一看到许胜利就伸着小手嘴里咕噜着：“一一……泡泡……” “咦？小小会叫姨姨了？”许胜利赶紧把小家伙接过去，在她圆圆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家伙又漂亮了，她感觉自己闺女瘾又犯了。抱着慕小小狠吸一通，才转头问慕军到底出了什么事。 慕军一指陈建仁脚上的鞋：“他偷了部队发给我的鞋。” “哦？”许胜利眼睛立马亮了。 偷盗军用品？有点意思！ 这几个月处理知青那点磨唧事，她脑子都快浆糊了。 可算有件正事干了！ “偷盗军用品可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许胜利把慕小小递给慕军，围着陈建仁转了两圈。 她能肯定他脚上穿的鞋确实是部队发的。 看热闹的人也开始对着陈建仁指指点点，许同志都说是军用品，慕军又在部队上待过，这会相信慕军的人明显占了大多数。 陈建仁不由缩了缩脚，“反正不是偷的，就兴他在部队待过！我家就不兴有在部队上的？” 许胜利和慕军相视一眼，挑唇一笑，就冲陈建仁这话，就暴露了他根本不知道何为军用品。 “小许，麻烦你叫一下大队长，这是村里的事，联系镇上保卫科还得他出面。”慕军说道。 “好！”许胜利瞥了陈建仁一眼，提步便去叫人。 “等一下！”陈建仁明显有些慌了，“你跟他是战友，谁知道你俩是不是串通好了的！” “我都说了这鞋是我自己家部队上的人给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鞋是你的？慕军亏你还当过兵，你就这么凭空污蔑人？”陈建仁反咬一口，这番话倒让不明就理的人也觉得有些道理。 必竟部队上发的东西都一个样，慕军总不能看到别人穿就说是自己的。 “证据？这双鞋就是证据，鞋里有我的名字。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脱下来看看？” “你那个朋友该不会没告诉你吧？”慕军刻意咬重朋友二字，心里涌起一抹怨恨。 他对司念再好，也不过是葬送了一颗真心。 部队发给他的鞋他不舍得穿，都是任由司念给她几个哥哥，可如今竟连她的J夫都穿上了，还真是讽刺啊！ 他省吃俭用，对司念和司家人一向大方，就换来这般对待。 慕军心口抽痛。 突的，慕小小吧唧一口亲在他的脸上。 【爸爸不气，不能气坏身子让那个猪头得意。】 慕军冲慕小小笑笑，顺手揉了下她额前的小呆毛。 许胜利也把大队长叫来了。 陈建仁不知是吓的还是疼的，脸上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 简单问了下事情的经过，大队长就让陈建仁把鞋脱下来看看。 看热闹的村民也七嘴八舌地催着他快点脱鞋。 “我没有偷！”陈建仁瞪着慕军，恨的咬牙切齿。 他就是妒忌他抢走了司念！ 可明明是他先认识司念的，也是慕军先从他手里把司念抢走的，他只不过是夺回自己的爱人，他有什么错！ 许胜利根本不给他狡辩的机会，一招擒拿手利落把人制住，就把鞋拽了下来。 她翻起鞋舌的地方，拿到大队长面前，上面果然印着慕军的名字。 “这，这真是慕军的鞋！里头真有名字！” 围观的村民抻长了脖子都想见识一下印着名字的军用品。 看清里面慕军的名字时，全都对着陈建仁指指点点。 “刚还吹自己老爸多厉害，这咋还偷人家的鞋穿？” “那表他也说是朋友送的，不会也是偷的吧。” “不是，不是的！鞋不是我偷的！”陈建仁无能狂怒！ “真没看出来陈建仁还是个贼！” “上回被人扒个溜光扔慕家院子里不会也是偷东西叫人打了吧。” “我没有，我没有偷，这真不是我偷的！”陈建仁心头大乱。 现在正是返城的关键期，要是被扣上偷东西的罪名，那可就完了。 第26章 慕军的鞋怎么在你脚上 许胜利嫌弃地把鞋丢到地上，“没偷？慕军的鞋怎么在你脚上？” “你说没偷，把送你鞋的朋友叫过来对峙。” 陈建仁一下子哑巴了，嘴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哪敢叫司念过来对峙？ 一群村民看热闹不嫌事大，嘿，这还真有猫腻啊！ 几个搞不到回城指标的老知青刚刚有多妒忌陈建仁，现在就有多幸灾乐祸。 反正他们回不去，也不想看到别人回去！ 于是，假意好心地大声嚷嚷，“建仁，你不是说是你朋友送你的嘛，那就叫他出来说一声不得了。” “就是，你家里条件那么好，总不至于偷东西吧！” 陈建仁狠瞪了他们一眼，这些人拜高踩低，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就想看他笑话。 这一切都是慕军那个死瘸子害的！ 许胜利状若无意地问道：“刚才谁说他还偷表了？什么表？正好一块都查查。” 陈建仁眼皮子直跳。 此刻他倒庆幸那表炸了。 可等着看好戏的知青和村民哪能轻易放过这么一场好戏，七嘴八舌跟许胜利讲了一下陈建仁那块表。 眼看陈建仁叫不出人来对峙，许胜利和慕军交换了一下眼神，也不想跟他再耗了。 直接让大队长通知镇上保卫科的同志过来抓人。 镇上到村里骑自行车得一个来钟头，许胜利和慕军也没闲着，把鞋当物证收好，还仔细地收起了碎成渣的手表，并叫在场的人都写了份证词，还按了手印。 陈建仁一头冷汗努力想着如何抽身才好。 再这么下去，等保卫科的人一到，他可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旦他背上偷东西的罪名，回城的事怕也要泡汤。 到时候司念……肯定会再次无情的抛弃他！ 想到这，陈建仁一咬牙凑到慕军跟前压低声音道，“我想单独跟你说两句，那鞋真不是我偷的，你放我一马，想要多少钱我可以赔钱。” 可笑！ 刚才不是还跟他挑衅？ 这么快就认怂了？ 司念的眼光果然不怎么样。 慕军似笑非笑：“既然不是你偷的，相信保卫科的同志会查清楚的，你急什么？我也很好奇我的鞋是怎么到你脚上的。” “慕军！”陈建仁恨的咬牙切齿。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就是想让自己和司念难堪！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自己的女人偷人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他不信慕军想叫全村的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个绿王八。 慕军多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抱着宝贝闺女转到一边看树看草看蚂蚁去了。 他闺女可不喜欢一直看着猪头。 保卫科的同志来的也很快，两个人一人一辆自行车，直接蹬到大队部的院里。 两人问清事情经过，又有许胜利提前准备好的证物证词，便要把陈建仁带走。 几人刚出院子，司念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她听说陈建仁和慕军为一双鞋吵起来了，一路狂奔就来了。 看到司念的一瞬，慕军眼中闪过寒光，这个女人竟然还敢来。 是来替陈建仁辩解的？ 那她肯定已经准备好哄骗他的话了。 慕军眼底越发的冷，她要真敢为了陈建仁骗他，今后可别怪他半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他已经忍了她太久了。 【怎么哪都有她，还想替猪头说话啊！】 【她才该变成哑巴！】慕小小气的小脸涨鼓鼓的，小嘴咕噜咕噜口水都喷出来了。 司念怯生生把正给闺女擦口水的慕军扯到一边，她一路急赶慢赶过来，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 一路上她想了很多，总之不能让陈建仁被保卫科的人带走。 他现在可是她回城唯一的希望了。 可要是她替陈建仁说话，又怕惹的慕军不高兴，左右权衡一下，她才说道， “大军，有件事我没敢跟你说。上次咱姐来借钱，我手里真没钱，姐就让我把那双鞋卖给陈建仁。你也知道咱村里除了他，也没人会买皮鞋，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私底下把鞋卖给他了。” 她小心地打量着慕军的反应，来的时候她就反复组织着语言，她总觉得现在慕军没有以前那么好骗了。 好在慕军虽然怀疑她跟陈建仁有一腿，但总归没有切实的证据，人多的时候也会给她留一点脸面。 “卖了？”慕军眼皮微挑，看不出喜怒。 “对，卖，卖了。”司念试探地扯了下慕军，“你快去跟保卫科的同志说一声，别闹出误会来呀！” “卖了多少钱？”慕军眸色幽深，心凉如冰。 “十……十五。”不知道慕军的用意司念答的很小心。 不过她以前也卖过慕军发的鞋，这个价格没错。 “他给你的是什么面值的钱？一张十块一张五块的？”慕军又问。 “嗯，对。”司念点点头。 “小许，看住她！”慕军一个眼神许胜利就懂了，拽着司念就进了屋里。 慕军大步踱到陈建仁面前，当着保卫科的同志问道：“司念说这鞋是她卖给你的？” 陈建仁眼睛一亮。 果然司念还是爱他的。 这种时候冒着有损名声的风险也要出来帮他。 他可是知道司念有多在意名声的。 陈建仁心有暗喜地点点头，“对，是她卖给我的！我一开始说朋友送的，这不是怕你误会才不敢说嘛。” 他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临危不乱还能想到这么好的说辞。 他已经有点期待看看等自己被放掉，慕军那种看不惯他还干不掉他的样子了。 “那看来还真是个误会。”慕军挑唇笑笑，“她多少钱卖给你的？” 陈建仁回答的斩钉截铁：“十五！” 司念给他鞋的时候说过这鞋拿到黑市上能卖十五。 慕军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给她的是多少面值的钱？” 多少面值？ 陈建仁愣住了，司念会说是多少面值的？ 可恶！ 慕军这个死瘸子竟然会问这种问题！ “是……三张五块。”陈建仁说完盯着慕军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不过他也不是乱说的，司念从他这拿过三十块钱给司琴，他给的就全是五块的。 他相信他跟司念真心相爱，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你确定？”慕军面无表情又问。 出于对自己和司念默契的坚信，陈建仁回答的也很坚定： “我，我确定。” 第27章 猪头倒霉了 【哈哈哈，猪头要倒霉了！】 【爸爸审问坏份子果然很有一套嘛！】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一脸小得意。 听到女儿的夸奖慕军心中暗暗窃喜，冲保卫科两人点点头，“对不起两位同志。” 说罢他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向陈建仁，就在陈建仁以为他会无奈放人的时候。 就听慕军低沉如钟的声音清晰无比地说道：“他俩的话对不上，还得麻烦你们好好调查，特别是那块手表，我觉得很有问题。” “慕军，你特么耍我！”陈建仁恨不能扑上去撕了这个死瘸子。 两个保卫科的同志也不是吃素的，三拳两脚就把陈建仁怼的闭了麦，安静如鸡的绑在后车座上带走了。 司念从屋里冲出来看到的就是被打成孙子的陈建仁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渐行渐远的一幕。 她心慌的要命，不知道陈建仁为什么还会被带走。 “慕军，你为什么不跟保卫科的同志解释？”司急的眼圈都红了，“就因为你怀疑的那些莫须有的事嘛，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是个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看热闹的人一看似乎还有反转，也都再次围了上来。 陈建仁被抓走了，司念跟慕军吵起来了。 这让不少人有了大胆的猜测。 农村这种地方娱乐活动匮乏，人们关心的无非就是吃饱和吃饱后大家伙都爱做的事。 再有陈建仁被扒光扔到慕家院子的前车之鉴。 于是，很多人乐此不彼的就往司念和陈建仁要是都光溜溜的会发生的事上大胆猜想。 不过…… “唉？这女的是司念吗？” 不知谁问了一嘴，打断了不少男人脑中漫天的黄色烟雾。 几个男人收起脸上猥琐的笑意，这才发现眼前的司念当真是与出现在他们脑海里叫人血脉贲张的形象极为不附。 “她怎么变这么丑了？” “哼！早就这么丑了！我看还是丑点好，省得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不干好事。” 这话一出口就引起在场所有女人们的赞同。 她们自个家的老爷以前可没少用“你看看人家司念”这种话损过她们。 司念听着句句贬损人话死死捏着拳头，指甲都扣进肉里。 她要不是因为现在穷的要死，她的脸能成这样嘛! 她的雪花膏都用完半个多月了，都没钱买新的。 等她回到城里好好保养一番，她一样是这些乡巴佬得不到的女神。 所以，她必须要回城！ 陈建仁无论如何不能有事! 慕军亲了亲怀里的慕小小，还是他宝贝大闺女娇俏可爱。 他也觉得司念这几个月变丑的速度有点可怕，刚刚看了几眼都觉得眼睛受到了伤害，赶紧多看两眼闺女洗洗眼睛。 “慕军，你说话呀。”司念夹起嗓子撒娇。 虽然这段时间慕军越来越不吃这套了，可撒娇是她为数不多的底牌，怎么都要试一试的。 慕军皱了皱眉头，很不高兴在跟宝贝闺女亲昵时被打断，语气淡淡道，“我跟保卫科的同志解释了你俩说的话对不上，那我也没办法。” “怎，怎么对不上？”司念眼底全是慌乱。 “你说一张十块一张五块，他说三张五块？”慕军勾勾唇角，“你说你俩谁在说谎？” 司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不怪得慕军会问面值这种小事，原来是在给她挖坑。 她真是小看这瘸子了。 他果然不好骗了！ 可能是被气的，司念觉得喉咙处隐隐有些疼。 慕小小则是在跟看她的那些村民们互动，不管谁看她，她要么给人家卖萌笑，要么遇见漂亮的小哥哥就凑上去亲一大口,搂着人家不撒手，小表情丰富又可爱，一下就俘获了一众姨姨粉，奶奶粉，叔叔粉，爷爷粉的。 “哎哟，这小家伙咋这么讨喜。” “可不，你瞧那小嘴撅的……这要是我闺女我得抱着天天亲不够。” “这小家伙真逗乐，谁家有这么个活宝，干一天活回到家抱一抱，哪还知道累。” 司念的目光也落在慕小小身上，这死丫头倒是越发好看了，那皮肤白的几乎泛光，眉眼间还依稀看得到她颜值巅峰时的模样，单这一点就让她妒忌的发疯。 看着慕小小冲着村民们做着各种能萌番人的动作，司念暗暗在心中咒骂。 一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就慕军那个蠢货还以为自个得了什么宝贝呢，成天当个宝似的走哪抱哪。 长得那么好看，长大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慕小小察觉到司念的恶意，一转头便对上她怨毒的目光。 这个坏女人用这种眼神瞪着她是想干嘛？ 又想往外冒什么坏水？ “哇……”慕小小一指司念张嘴便哭。 虽然哭的是干打雷不下雨，但哭声那叫一个凄惨，瞬间就把姨姨粉奶奶粉的心给哭疼了。 加上她哭前小胖手指了司念一下，瞬间大家的矛头齐齐指向把这么可爱的又无辜的乖宝弄哭的罪魁祸首—司念。 “你跟慕军吵架瞪孩子干什么！” “孩子这么小，吓掉魂后悔就晚了！” “好歹你也是娃娃的亲妈，咋能拿孩子撒气！” “你当妈的心咋这么狠！” 慕军也是火气上涌心疼地拍着趴在自己肩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宝贝闺女。 就见慕小小两只小胖手捂着半张圆鼓鼓的小脸，偷偷瞄了他一眼还古灵精怪地眨了下眼睛。 嘿！这小家伙！ 竟然装哭！ 那白净清润的小脸上哪有半滴泪珠。 纵使已经见过宝贝闺女太多不一般，慕军也难掩心里的惊喜。 这小东西有智有谋，随他！ 那他这个当爹的怎么也要给闺女捧捧场。 慕军拖了拖闺女肉墩墩的小屁股，一脸哀怨的冲司念说道，“我不知道小小这么可爱，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她，生下来不给她喂奶就算了，你还……” 众人看到的就是一个疼爱女儿的老父亲心痛无比的样子。 一个大男人要不是为了闺女哪能委屈成的这样？ 慕军以前可是端枪的！ 他没说完的那半句话也被众人自动脑补出无数个版本。 顿时眼前的司念不仅丑，还带上了一点十恶不赦。 “不给娃喂奶那不就是想要娃的命嘛！” “哎哟，这娃命可真苦，真是造孽了！” 几个奶奶粉眼里已经泛了泪花。 她们要是有这么个孙女，恨不能天天搂在怀里疼，咋有人还想要娃娃的命哦。 第28章 包包包，全都包 司念被一群人戳着脊梁骨左一句右一句骂的头晕目眩。 她怎么都想不通，她不过就是瞪了自己生的丫头一眼，怎么就跟遭了天谴似的，被骂的狗血淋头。 这些骂人的他们难道就没瞪过自己家的孩子吗？打孩子怕都是常事吧。 她不过就瞪了一眼，他们有什么资格骂她？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她就说这死丫头生下来就克她！ 趴在慕军肩膀上装哭的慕小小此时却是笑的一抽一抽的。 着实没想到慕军一个硬汉也会打这种感情牌。 不得不说这波配合打的是太棒了。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想要憋笑，最终还是没憋住。 正在卖力抨击司念的姨姨粉，奶奶粉看趴在爸爸肩上弱小又无助的慕小小肉牛牛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只当孩子是要哭抽了。 一个个乡下村妇立马化身思想委员会的干士，纷纷从做为一个母亲的道德品质上数落司念。 司念哪受过这样的气，她以前可都是被众星捧月一般的对待。 就算村里那些妇女们妒忌她的美貌，也因为她是城里来的，高看她一眼，从没人敢当面这么贬损她。 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竟有种再不走就会活生生被这些人的吐沫星子淹死的错觉。 “呜呜呜……” 本能的求生欲让司念捂着脸跑了。 几个姨姨粉和奶奶粉愣是追出去骂了好几米，转身时还不忘啐上一口。 “呸，什么东西！” 就在姨姨奶奶争先恐后的想来哄一哄弱小又可怜的慕小小时，生产队长一脸愁容地驱散人群，把慕军和许胜利还有大队部的几个主要人员叫了过去。 进了屋大家各自找地方坐，慕小小很自然地拱到许胜利的怀里跟她贴贴。 生产队长沉默半晌重重叹了口气抛出一纸文件。 在坐的依次传阅了一下，一个个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慕小小坐在许胜利怀里也扫了几眼。 【是土地改革。】 她歪着小脑袋飞快地回想着原书里提到过的内容。 对于土地改制好像就是家庭联产责任制，分田到户每家承包一些责任田，种出粮食后一部分交国家，一部分交村集体，剩下的都是村民自己的。 不过第一次承包是要签状生死状的，保证上缴粮食的数量。 这也导致很多村民被生死状给吓住了。 土里刨食本来就是靠天吃饭，农民本身就穷，万一遇上个天灾……真是比赔的裤衩子都不剩还要惨。 现在大家伙一块干活，天灾有国家抗着，只要干活就能分到粮食。 虽然吃不太好却也能吃饱，谁会闲的没事赌上一家老小的生计。 但这世道一向都是饿死胆小的挣死胆大的。 她记得王小艳一家就是因为跟生产队长沾点亲戚被硬逼着承包了几亩地和村里的养鸡舍，没几年就成了全村数一数二富户。 也正因为王家有了钱，在慕敏学被霸凌自杀后，王家轻飘飘地花了些钱就把事情压下来了。 没了慕军的慕家，根本没人放在眼里，慕敏学又是自杀，好好一条人命就这么白死了。 想到书中的结局，慕小小攥紧了小拳头，发誓一定要改变亲人的命运！ 大队长的意思就是让除许胜利外的几个人起个带头作用。 “慕军，你是咱村唯一当过兵的，也就你能拿得出钱承包鸡舍，猪舍，你看看要不这俩你就都包了？” 大队长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都把目光投向慕军。 包地不用钱，鸡舍猪舍里可还有几十只鸡和五六头猪呢！ 这些活物可是村集体的，包下来不仅得签生死状，还得先掏几百块钱。 这活物可比靠天吃饭还不靠谱。 哪天不高兴死一个给你看就得傻眼！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慕军，就等着他在大队长这个老登的压迫下反抗。 可笑！ 他怎么不先说说自己包多少？ 让他们几个当冤大头。 可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没到撕破脸那一步，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大队长，你这不等于把慕军架在火上烤吗？”许胜利脸一沉，“鸡舍猪舍包下来少说得三四百块，要说起带头作用，你身为大队长才是最该带头的吧？” 她最看不惯这种不管什么事就拿他们当过兵这事说话。 “你别说什么思想觉悟底那种话！”许胜利是真生气了，“我们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有危险冲在前头我们没话说，不是让你们这些人拿思想觉悟说事的！” 【哇，姨姨好酷！】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吧唧就亲了一口。 她就知道她给爸爸牵的红线准没错。 瞧吧，关键的时候许胜利是真上啊！ 被梦中情闺亲了，许胜利的火气瞬间就消了，看着大队长被她气的铁青的脸也觉得自己一个外人说话有点太冲了。 这种国家政策的事，他们身为保家卫国的战士确实应该支持。 理是这么个理，但被人架上去就是两个滋味。 算他活该，谁叫他欺负到她战友头上的。 许胜利抿抿唇，还是往回找补了下：“算了算了，这是你们村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别欺负我们当兵的。” “小许同志说的对，那我就表个态，我先包十亩地！” 大队长咬咬牙，许胜利是上头来的，他得罪不起，这时候要再不动点真格的，这事根本推进不下去！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又落到慕军身上，大队长都包十亩地了，那可不是小数目，万一老天爷耍个脾气，他得把自个孙子都赔出去。 【包包包，能多包就多包！】 【粑粑，这可是次难得的机会。】 【鸡舍猪舍咱全都包，还要多包几亩地！】 慕小小一想到原书里的剧情就恨的直咬牙，王小艳家只包了一个鸡舍就富的流油。 现在这泼天的富贵送到慕军跟前了，说什么都得让爸爸抓住。 本来也在犹豫的慕军见闺女都这么说了，立马下了决心： “行，那我就把鸡舍猪舍包了，再包五亩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得匀点时间让我凑钱。” “行！”大队长一拍桌子，敲板。 只要有人肯包，钱什么的晚点给都不是事。 鸡舍猪舍在哪个村都是烫手山芋，他一上来就给抛出去了。 说出去都得让附近那几个村的队长羡慕死！ 第29章 财神姨姨爆金币 “慕军啊，这次你可算帮了我大忙了，这个情我记下了，钱你慢慢凑，有什么难处你说话，我指定不含糊！” 大队长握着慕军的手，比握他亲爹的手感觉都热乎。 这次土地改革上头是下了死命令的，谁要是推行不到位谁就下去！ 慕军算是帮他坐稳了大队长这个位置。 至于钱不钱的晚两天根本不是啥大事，反正全村没哪个蠢的会来挑这个刺。 “大军哥，你差多少钱？我也想办法给你凑凑。”许胜利捏了捏慕小小肉乎乎的小屁股。 她是真佩服慕军的气迫！ 既然他都敢承包，那她这个做战友的肯定是无条件支持。 【哇！财神姨姨要爆金币了嘛！】她可真是太喜欢许胜利了。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搂着许胜利的脖子使劲跟她贴贴。 许胜利被小家伙弄的心都要化了，本来想着出于战友情借慕军五十块以做支持。 被慕小小一贴，心一横打算把自己这些年攒的私房钱全都掏出来。 慕军看了眼正在许胜利怀里疯狂卖萌的宝贝闺女。 节操碎了一地。 他身为一个大男人，怎么好要人家小姑娘的钱，就算是借也拉不下这个脸来。 “你看你怎么还扭捏上了？这是支持国家建设的事！这钱是借你，又不是白给你，到时候你挣钱了，多还我点不得了！” 许胜利mua~mua~在慕小小圆圆的小脸上亲了两口把娃往他怀里一塞扭头就走， “等着！我去给你拿钱！” 【哇塞，姨姨好霸气！】 【小小爱你哟！】mua~慕小小亲了下小胖手，冲着许胜利的背影抛出个飞吻。 确实挺霸气！ 慕军很赞同闺女的话。 不过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反倒衬的他扭扭捏捏有点……像个娘们。 慕军顿时脸红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爸爸可以让许姨姨入股呀！】 【许姨姨那么能干，有她加入肯定能赚钱。】慕小小察觉到慕军的窘态，抱着他也亲了一口。 慕军眼神一清，对！闺女说的对！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这是支持祖国建设的好事。 让许胜利入股，他就不信他们两个部队上的精英还能搞不好一个鸡舍和猪舍。 慕军狠狠亲了慕小小两口！ 他何德何能让老天爷赐了他个这么好的闺女。 一时间慕军竟有些年少时热血沸腾的感觉。 三天后。 “还差多少？”王莲芝瞅了眼顶着个鸡窝头的儿子小声问道。 这几天儿子到家就是数着一堆钱，在纸上划划算算。 她知道儿子是为了包鸡舍和猪舍的钱犯愁，再这么下去非把头发薅秃了不可。 “还差一百多。”慕军又抓了抓头。 家里所有的钱一共九十五块，加上许胜利送来的二百多块还有他这几天管几个战友借来的一百多，算算还差一百多块。 大队长说钱不着急，但就算他们一家不吃不喝把每个月的补贴都拿出来，也得大半年，这时间就太长了。 而且接手鸡舍和猪舍就得买饲料，还得备出些买伺料的钱。 看着儿子快被抓秃的脑袋，王莲芝一咬牙道：“明个我上你姨和你舅舅他们那借点。” 几个兄弟姐妹的日子虽然也不富裕，但一家凑个几块，也能凑上二三十。 “我姨他们日子也不宽裕，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慕军觉得老妈去了也是白去，现在各村都在搞联产承包，大家伙生怕以后吃不上饱饭，谁还敢往外借钱。 他可不想让老妈在这个时候去讨嫌！ 刚睡醒一觉的慕小小躺在炕上翘着小胖脚抱着奶瓶喝奶，小脑瓜也琢磨着能有什么办法弄点钱。 可她身为华光神女还从来没为钱犯过愁，想到原书里的时代背景买卖东西还被视为投机倒把，小家伙也愁的抓了把头顶的小揪揪。 这时，就听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院里传来：“大军，你来前屋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屋里几个人齐齐愣了一下。 “这谁呀？司念？”王莲芝有点没反应过来。 老大和老二也大眼瞪小眼，司念虽然对他们不好，可也是他们亲妈，这声音显然跟司念的声音完全不同。 司念说话的声音甜的都跟搅了蜜似的，特别是哄骗他们和爸爸的时候。 刚才这声音一听就是七八十岁的老太婆发出的，不但沙哑还难听。 “我妈嗓子咋了？” 慕敏学好奇地道，“和我大哥嗓子刚坏时好像啊，我妈是不是要哑了？” 【哑了好，省的骗我爸爸。】慕小小一骨碌坐起来，加快喝奶的速度。 虽然她是堂堂华光大世子的闺女，但是无奈落在这具小婴儿体内，每天主要的任务就是喝奶。 一天不喝足五大瓶奶都饿的睡着觉，当然其它吃的不算，饿了她就会不由自主吃手手，呜呜呜，就……怪丢脸的。 慕军看了眼暴风吸入般喝奶的宝贝大闺女，上午小家伙心声里好像是说司念哑巴了才好。 难不成这么快就见效了？ “我出去看看。” 慕军刚起身，慕小小刚好喝完最后一口奶，奶瓶一丢就爬到炕边伸着小手喊，“帕帕……泡泡……” 她也要去。 司念这会来肯定又想作妖。 她想看看那个坏女人还想作什么妖，更想看看她现在变丑了嗓子也哑了，还能使出什么花样来。 慕军自然知道闺女的那点小心思，抱起肉墩墩的小家伙就走。 王莲芝赶紧拽住两个也想去瞧热闹的孙子。 其实……她也想去。 她还挺希望那声音是司念的，她大孙子被司念毒哑后吃了多少苦，被王小艳欺负的有多惨！ 一想到要是司念嗓子哑了，她心里都觉得痛快。 “哥，妈不会真变成哑巴吧？”慕敏行轻扯了下慕敏学小小声问道。 妈要是变成哑巴了，那可就……太好了。 以后就不能骂他了。 他着实不想听司念骂他时那些恶毒的话。 每次妈妈看似在骂他，可句句都是冲着奶奶和爸爸还有他们姓慕的骂的，句句恶毒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慕敏学眼圈也有点泛红，他总感觉这又是妹妹在帮他出气。 想让害他的人也尝尝他所受过的那些苦。 第30章 渣妈哑巴了 见慕军抱着孩子出来，司念不着痕迹地瞪了慕小小一眼，死丫头，就知道霸着她爸，害她想使点手段也别别扭扭的，真碍事！ 司念捂着脖子一脸痛苦地冲慕军招招手，“大军哥，咱去屋里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火了，从大队部回来她哭了一场嗓子就哑了。 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一咽吐沫就跟无数把小刀拉似的，痛的她这几天连水都不敢喝。 就这几句话她都是忍着剧痛强说的。 慕军压了压上扬的唇角，跟着司念去了前屋，门一关上司念就给慕军泡了杯茶。 慕军眯了眯眼，这是他跟司念结婚以来给他泡的第一杯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茶他可不敢喝。 司念捏着脖子痛苦的酝酿了半晌才再度开口，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把破锣：“大军哥，你就放陈建仁一把，想想办法让保卫科把人放了吧。” 她爸连发了两封电报让她无论用什么法子尽快把陈建仁从保卫科弄出来。 她几个哥哥天天在单位被领导骂的找不着北。 不用说都知道是陈建仁的老爹把火气都撒到她家头上了。 可她去了保卫科两趟，愣是连门都没进去，实在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来求慕军。 “不可能！”慕军答的斩钉截铁。 要是杀人不犯法，这对狗男女早就被他掐死几百回了。 亏她还有脸来求他放过陈建仁。 她怎么敢的！ “算我求你了，鞋是我卖的，钱我还你，你就别再揪着不放了。”司念忍痛掏出十五块钱放到桌上。 眼下这种情况，想让慕军松口，一点血不出是不可能了。 慕军冷笑一声，“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 事到如今慕军也不想再忍了：“他那块表也是你花着我的钱买的吧？你骗我说给你爸买块手表，我怎么不知道你爸什么时候变成陈建仁了？” “还有王小艳的那条纱巾，她那么欺负老大，你不仅把我给你买的纱巾送她，还败坏老大的名声，还用再往下说吗？” 司念脸色刷白，她万万没想到她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慕军竟然都知道。 “不，不是的……”她刚张嘴狡辩，可喉咙里像堵了个东西上不来下不去，只能发出丝丝的声音。 她张了半天嘴，才发现自己完全说不出话来，急的连连摆手，又掏出一把钱推到慕军面前。 见慕军依旧不为所动，赶紧找来纸笔快速写了几句话连同桌上的钱一块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再给我一次机会，不把陈建仁放出来，我哥他们的工作都要丢了。 司念眼含热泪合着手，如同虔诚的佛教徒一样，冲着慕军一通作揖。 但她心里特别没底。 这些年她花了慕军多少钱她心里有数。 她拿出来的这点钱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慕军本就不是个把钱看得太重的人。 这些年她娘家和几个哥哥以各种借口管慕军借的钱也有大几百，慕军从来没要过。 要不是打听到慕军想包鸡舍和猪舍手里缺钱，她也绝不敢拿着这百八十块的来刺激他。 果然慕军看都没看桌上的钱，脸色也越来越沉。 司念抹了把眼泪又拿了张纸快速写好推到慕军面前。 是一张三百块钱的欠条。 这是我娘家人这些年管你借的钱，只要你答应放了陈建仁，这些钱我保证都还你。 司念连同写完的这句话一块推过来。 【爸爸，有了这些钱刚好够包鸡舍和猪舍啦。】 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吧唧亲了他一口。 【爸爸要赚多多的钱，以后让这个坏女人后悔死！】 “好！”慕军撸了把闺女的小呆毛。 闺女说的对！ 司念背叛他不就是因为觉得他腿瘸了是个废人了，不能带她回城里过好日子了。 那他就一定要像闺女说的那样，挣多多的钱，带着老妈和孩子去城里过好日子。 过司念想过却过不上的那种日子！ 凑齐了钱，还拿到一张欠条。 这夜慕军搂着宝贝大闺女睡的格外安稳。 司念却是一宿没睡。 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活脱脱像个刚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女鬼。 她如何都想不通，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陈建仁被放出来，也没有多大的喜悦感。 陈建仁也一样，在看到是慕军把他放出来的一刻，就像挨了重重一耳光。 人放出来慕军骑着从大队部借来的自行车就回村了。 办完鸡舍和猪舍的交接手续，又赶紧去张罗喂鸡喂猪的伺料，一连几天都早出晚归。 慕军一忙就不能走哪都把慕小小带着，好在农忙的时候孩子们也会放几天假，慕小小就由两个哥哥轮流看着。 这天轮到老二看妹妹，王莲芝上工前再三嘱咐他，不许偷偷把妹妹出去，不然小心屁股开花。 慕敏行摸摸屁股心虚地应下，老爸的竹笋炒肉丝太劲暴了。 他可不想这么短的时间再尝第二顿。 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敢把妹妹偷出去呀。 王莲芝看他也是受了教训了，在宝贝孙女小脸蛋上狠亲了两口才出了家门。 【唉！二哥怕挨揍肯定不敢偷我出去了。】 【可是在家好无聊哦！】 慕小小叹了口气，一边喝奶一边瞄着二哥。 昨晚慕军半夜才回来，她睡的迷迷糊糊似乎听到他跟奶奶说了几句话。 好像是说这两天鸡舍里的鸡不知道什么原因都在打蔫，几头猪也不好好吃食。 她也好想去看看，可是爸爸走的太早了，她根本醒不来。 【好想去看爸爸鸡舍里的小鸡。】慕小小吧嗒着小嘴抠小胖脚，思索着有什么办法能让二哥带她去鸡舍。 可恶！就二哥这智商，只要她会说话，不出三句就能让他把自己带出去。 可是现在她才八个多月吐字还不清楚,想完成这个任务很有难度！ “可可……歪歪……”慕小小爬到炕边冲慕敏行伸着小手。 慕敏行下意识摸着屁股摇着头后退一步，“不行的小小，不能去外外，我再带你出去屁股会被爸爸打开花的。” 爸爸下手可狠了。 那竹条子抽在屁股上。 咝…… 慕敏行想想都酸爽的打了个冷颤。 第31章 二哥还是很好哄的 可爱攻击失效了？ 不可能！ 慕小小小嘴一撇，又大又圆的眼睛里瞬间涌入带着波动的泪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慕敏行依稀看到一只被他遗弃的小奶猫，眼中泛着水光弱小又无助的冲着他伸出一只小胖爪， “可可……” 天呐！ 这谁受的了。 慕敏行感觉自己真是个罪人，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直到抱起慕小小，将沉甸甸的小肉蛋紧紧抱住，还愧疚的不能原谅自己。 他怎么能因为怕挨打就躲开求抱抱的妹妹呢？ 他真是天底下最坏的哥哥了。 吧唧！ 慕小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慕敏行懵了，心里的愧意‘嗖’地达到顶峰。 他害妹妹难过，妹妹竟然还亲了他。 他……真是太坏了呀！ “歪歪……可可……” 慕小小包满泪水的目光给了他最后一击。 “好，哥哥带小小去外外，小小不哭昂。”慕敏行温声细语地给慕小小擦好眼泪开始忙不迭地收拾东西。 挨打就挨打。 反正他皮糙肉厚，过几天就不疼了。 他不能让妹妹伤心！ 妹妹这么小，她只是想出去玩，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他当哥哥的就应该满足她。 慕敏行带齐慕小小要用的东西，把她抱进铺了两层小被子的竹筐，还往她手里塞了一瓶奶。 【去爸爸的鸡舍看咕咕喽，粗发……】 慕小小举着小拳头咧着只有两颗小牙的小嘴笑的开心，慕敏行心中愧疚一扫而空，瞬间觉得自己像那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就一个字—值！ “出发……” 他背起竹筐雄赳赳气昂昂出了家门。 【嘿！二哥还是很好哄的。】 慕敏行脚步一顿，肩膀猛地耷拉下去。 妹妹是哄他的？ 不不不。 好在妹妹还愿意哄他。 是啊，妹妹怎么不哄别人偏偏哄他呢？ 至少妹妹还亲了他不是吗？ 对啊，至少妹妹亲他了呀！ 妹妹那么可爱还亲他了，他应该高兴不是吗？ 短短几秒钟，慕敏行自己完成了顶级PUA，深吸一口气背着沉甸甸的竹筐继续往鸡舍走，如同背负着庄严又神圣的使命。 正值农忙，村里的女人和孩子大都在晒谷场搓苞米棒，男人忙着往粮仓运粮食。 一路走到鸡舍也没看到什么人，慕小小扒着竹筐探出小脑袋，露出白净清润的小脸，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大片大片的田地里残留着金黄色的麦茬，田梗上成片绿油油的小草间开着各色的小野花，不远处翠绿的山峰一层层绵延围绕着村庄。 慕小小挥着小胖手跟从身边飞过的几只蝴蝶打招呼。 蝴蝶不远不近的在她身边飞舞，有一只竟是落在她额前那缕打着卷的呆毛上。 “咯咯咯……”慕小小奶奶的笑声不断。 慕敏行也跟着傻笑。 看嘛，带妹妹出来就对了。 天大地大，妹妹开心最大。 忽然路旁的草丛里蹿出个小男孩挡住慕敏行的去路， “慕老二，你竹筐里背的什么？怎么那么多蝴蝶围着飞？” 慕敏行屁股猛地一紧：“关你屁事。” 他一手护着竹筐，圆圆的小脸上满是防备。 “慕老二，你不去搓苞米，背着个筐子乱逛……你奶奶知道你在这里偷懒吗？”男孩子提了下裤子满脸挑衅。 这是大队长家最小的儿子王玉龙因在家排行老六上头五个姐姐，所以村里人都管他叫老六。 他话音刚落，草丛里又钻出两个小鬼头，一个是村会计家的张大鹏小名二蛋。 还有一个小鬼头四五岁的样子，像是张大鹏的小尾巴，又瘦又小还病怏怏的，从草丛里爬出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听说是张大鹏家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家的孩子，好像是父母被下放的地方日子太过艰苦，这孩子身体又不大好，便寄养在他们家。 “你们几个不也没去搓苞米，也在满村乱逛。”慕老二不屑地撇撇嘴。 “那你让我们看看你筐里是啥？”老六看着围着筐子打转的几只蝴蝶好奇的要命。 保不齐那筐里装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现在全村谁不知道慕老二他爸花好几大百包了村里的鸡舍和猪舍。 全村就属他家有钱，慕老二说不定是偷了家里什么好吃的装在筐里。 “对啊，让我们看看。”二蛋也围上来紧盯着慕老二身后的竹筐。 慕老二瞪了二蛋一眼不想理他，他爸可是全村出了名的糖公鸡，沾上谁就算是毛都得沾下来两根的那种。 一家子都是爱贪小便宜的主。 “快把筐子放下来让我们看看！”老六扑上来就想抢。 慕老二这么护着这个筐越发让他觉得这小子一定藏了好东西。 二蛋见老六都动手了，也扑了上来，只有那个四五岁的小鬼头很淡定地站在一边。 慕老二一不敌二，竹筐硬生被两人扯了过去！ 两个孩子齐齐往筐里看去。 ？？ 筐里一个粉雕玉琢的胖娃娃正抱着奶瓶喝奶，额前的一缕打卷的小呆毛上还停着只黄色的小蝴蝶。 小家伙咬着奶嘴，瞪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正看着他俩，一脸呆萌。 这俩家伙一个矮胖一个瘦高，配在一块让慕小小想到一个词—卧龙凤雏。 老六惊的半张着嘴，我的妈呀，慕老二这个记吃不记打的，又把他妹妹偷出来了！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犹豫一瞬，大度的将嘴里的奶瓶递过去：“呲。” 老六嘴角抽了抽：“我，我不吃。” 他还不至于混蛋到抢一个婴儿的奶吃。 这几天他妈一天在家都要骂慕老二他妈七八遍。 骂她狠心不给小闺女喂奶。 那小闺女可怜的啊……只能靠喝羊奶勉强活命……吧啦吧啦。 他觉得他要是喝了小家伙的奶，他妈能扒了他的皮。 见他不喝，慕小小又大方的把奶瓶递给二蛋。 二蛋也连连摇头，他也不敢啊。 他妈路过谁家就算是灰也得顺一把回家的人，这几天都攒着家里的鸡蛋不让他吃，说要给慕老二那个可怜的妹妹留着。 捡鸡蛋的时候还眼泪汪汪的念叨那小丫头有多可怜。 他瞅着自己又瘦又小的妹妹都没敢说话。 现在他又怎么敢从虎口……啊不，从这么可怜的小家伙嘴里抢食呢。 第32章 隐藏BOSS叫亮亮 慕老二见两人抱着筐，急的眼眶发红，在学校他跟这俩人就互相看不顺眼，万一他们欺负妹妹怎么办？ 妹妹被这么抢过去肯定很害怕吧。 他就不该把妹妹带出来。 他猛冲到两人面前抓住竹筐，“把妹妹还给我！” 生怕抢夺伤了妹妹，又怕这两人欺负妹妹，慕老二额间都冒了冷汗。 “嘘……别吵吵，我们又没欺负你妹妹。”老六把筐放到地下，蹲在一旁。 “就是。喊那么大声干嘛。”二蛋也围着筐蹲下。 “喂，过来呀！”老六冲还没回过神来的慕老二招了招手，“你小子屁股不疼了？又是你把妹妹偷出来的吧。” 这么漂亮可爱的妹妹，要是他家的，他敢偷出来他爸妈非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会不会带啊，你妹妹鼻尖都出汗了。”老六拿着筐里的小手绢仔细给慕小小擦掉鼻尖上细密的汗珠。 慕老二见他真不会欺负妹妹也围着筐蹲下。 三个孩子围着竹筐农民蹲，满脸堆笑地看着里面抱着奶瓶喝奶的小娃娃。 “你妹妹真可爱，她的手好小啊。”二蛋好想摸一摸却又不敢。 慕小小像是能猜到他心思似的，用小胖手拍了拍他搭在筐边的手。 软软肉肉的小手轻轻拍着他，那感觉就像被一块碰了碰，感觉特别奇妙。 老六顿时羡慕了，指着慕小小的小脚丫道：“你妹妹的脚也好小哦，好可爱啊！” 喜欢她的脚啊？ 慕小小调整了下姿势抓着自己的右脚伸了过去：“呐。” 那就赏亲吻她的右脚好了。 她的小脚丫可是很干净的，她自己每天都要啃呢！ 小家伙还真大方。 盛情难却老六摸了摸面前的小胖脚，肉嘟嘟的手感特别好， “你这是要带你妹妹去哪啊？” “去我爸的鸡舍。” 【嗯嗯，看咕咕去。】慕小小连连点头。 “那我们能跟着一起去吗？”老六怕慕老二不乐意，赶紧又道：“我妈给你妹妹留了几个鸡蛋，正好去完鸡舍你跟我回家拿。” 老六家跟王小艳家算是本家，因为慕老大的原因，慕老二跟老六一见面就掐。 而此刻…… “你妹妹在筐里太热了吧，要不我抱着吧。” “你妹妹要不要换尿布？” “你妹妹奶喝完奶了要不要喝点水？”老六圆咕隆咚的脑袋贴着竹筐问个没完。 话音刚落慕小小就冲老六伸起小胖手：“泡泡……” “这是让我抱吗？”老六受宠若惊提了提裤子，这裤子是他妈用他姐的旧裤子改的，裤腰有点挂不住。 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慕老二撇撇嘴心里不太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也就只能抱一下，妹妹还是他的。 老六小心翼翼地把慕小小抱出竹筐，小家伙很自然地搂上他的脖子，咧着只有两颗小牙的嘴笑了。 “你妹妹对我笑了！二蛋你看到没？慕老二他妹妹冲我笑了……” 二蛋扯扯嘴角，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冲你笑一下嘛。 他扯扯慕老二小声说道：“一会也让我抱抱你妹妹，我妈也给你妹妹留鸡蛋了，留了十个呢！肯定比他多。” 慕老二瞪着二蛋好像见了鬼。 雁过都要拨毛的人家会给他妹妹留鸡蛋？ 就问给他他敢要吗？ 他不敢，就怕鸡蛋在他面前晃一圈都要沾走他身上二两灰。 “我，我不要。”慕老二被二蛋诚恳的眼神盯的发毛，赶紧追着老六走。 “他给你就要，凭什么我给你不要！”二蛋气的小脸通红，“都是哥们，你凭什么要他的不要我的。” 看得出二蛋是真生气了。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成哥们了？ 不说他们三个是死对头都不错了好吧。 慕老二皱皱眉头，突然瞥见跟在二蛋屁股后头的小鬼头：“让你妈把鸡蛋给他吃吧。” 他真心觉得这个又黑又瘦还病怏怏小鬼头比他妹妹更需要吃那些鸡蛋。 趴在老六肩头的慕小小顺着哥哥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小鬼头的一瞬间，一双眼睛瞪的溜圆，漂亮的小脸也皱成一团！ 是他！ 竟然是他！ 天帝最小的儿子，那个整天欺负她的‘大坏蛋’！ 真是老天有眼，他这是被封了神识下凡历炼了嘛？ 那可就别怪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小鬼头瞧见慕小小搓着小胖手笑眯眯地看他，别扭地把脸转到一边，这么大点的小孩子最爱哭了，烦死了。 还是那么讨厌！ 连讨厌的模样都半点没变！ 慕小小挥着两只小胖爪冲着昔日的仇人啊呜啊呜如神兽白虎般狂怒。 可落在慕老二三人眼里，就是一个萌萌的小奶娃在学大老虎卖萌。 “你妹好像挺喜欢他的。”老六有点羡慕。 鬼才喜欢他！ 慕小小小手叉腰鼓着小脸无能狂怒。 但……更可爱了。 “亮亮，快跟妹妹说你不吃鸡蛋把鸡蛋给妹妹吃。”二蛋一把将身后的小鬼头拽了出来。 他叫什么？亮亮？ 慕小小脑中闪过一道亮光。 指着小鬼头“啊啊啊……”的喊。 他怎么能叫亮亮呢？ “亮亮快跟妹妹说呀。”二蛋又推了小鬼头一把。 慕小小胖胖的小手僵在半空，额前的小呆毛耷拉下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怎么敢叫亮亮的？ 他怎么能叫亮亮的？ 原书里的亮亮，大名周宏义。 是司念和陈建仁这对狗男女回城后最大的靠山。 据说是因为周宏义的父母在动荡的那几年被下放到南方偏僻的农村。 周宏义身体孱弱受不了南方的湿冷便被父母寄养在亲戚家。 可亲戚是个特别抠的人，周宏义经常吃不饱饭，有次发烧饿的头晕目眩的时候司念给了他一块白面饼子，他便把司念当成了救命恩人。 父母平反官复原职后，他千方百计找到司念报答当年的恩情，司念和陈建仁搭上他的关系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可她做梦都没想到原书里隐藏的大BOSS会是那个总在天上欺负自己的大坏蛋呀！ 慕小小烦燥的抓了把头顶的小揪揪，司念连自己亲儿子都不舍得给东西吃，怎么可能给他？ 反正她是不信司念会有那种好心。 ‘大坏蛋’肯定是被封了神识封傻了，被骗了吧？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她肯定不能让司念得到隐藏BOSS的助力。 可让她去讨好这个讨厌鬼她会被气死的好吗？ 怎么办？好烦哦！ 第33章 ‘大坏蛋’还有点用 周宏义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二蛋，皱着眉头怒力压制着心里的不悦。 他是不太喜欢什么也不懂只知道哭的小孩子的，但看到慕小小抓头时，又带起一缕打着卷的小呆毛，他怔愣住了。 小丫头额前两缕呆毛一缕朝左打着卷，一缕朝右打着卷，黄色小蝴蝶一时不知该停在哪缕呆毛上，围着小奶团子的头转着圈圈飞。 小东西，长得还不错。 看着慕小小气得圆鼓鼓的小脸 周宏义勾起唇角：“我看她是不想要。” 慕小小看着周宏义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要遭。 结果下一句话直接将她气个半死。 “都长这么胖了，还贪吃。” “啊啊啊……”慕小小指着周宏义大叫。 谁胖了！女人最讨厌别人说她胖！ 小家伙气鼓鼓地把脸扭到一边不看这个讨厌鬼，她生气了好吗？ “你把妹妹惹生气了！快给妹妹道歉！” 眼看抱不到慕小小，二蛋急的一巴掌拍在周宏义瘦小的背上。 把他拍的一通咳嗽。 周宏义倒是没计较，懒得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啊啊啊……”慕小小吓的指着二蛋叫唤。 她只是生气，可不想与大BOSS为敌！ “我妹妹的意思好像是让你把鸡蛋给亮亮吃。”慕老二一副很是了解自家妹妹的表情。 他妹妹可是跟仙女一样善良的哟。 什么？ 她什么时候说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好意吧。” 慕小小眼看着周宏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气得要吐血，哪知下一秒，大坏蛋白皙的手掌就揉了揉她的头。 “没事，胖胖圆圆的，也挺好。” 天啦噜！ 让这个世界爆炸吧！ 终于慕小小绷不住了，眼里包上眼泪，冲慕老二伸出小手：“可可……泡……” 扑进二哥的怀里小家伙委屈的哇哇大哭。 “你看你把我妹妹都惹哭了，赶紧说把鸡蛋给亮亮呀。”慕老二语气都带着责怪。 “快说呀！”老六也不高兴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回家就告诉我妈把鸡蛋都给亮亮吃。快哄哄你妹妹别让她哭了……”二蛋又愧疚又心疼，一张瘦长的脸颊涨的通红。 周宏义看着扒在慕老二肩头哭的一抽一抽的慕小小，皱了皱眉头。 小孩子果然爱哭。 不过看在她给他讨鸡蛋的份上，他就忍忍算了。 说起来他从到这个村子还没吃过鸡蛋呢。 呜呜呜……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慕小小委屈到哭的根本停不下来。 慕老二只能一边哄她一边往鸡舍走。 气氛也因为慕小小哭叽叽变得沉闷。 “小小看咕咕了。”慕老二拍着她的后背轻唤。 慕小小抽抽哒哒直起身扫了眼鸡舍。 说是鸡舍其实就是一个围起来养鸡的空地，有两间破旧的房子供鸡在里面下蛋。 鸡食槽里添满了新鲜的伺料，却没有一只鸡去吃。 所有的鸡都无精打彩地蹲在角落里打盹。 “这些鸡怎么都不吃食啊？”老六问道。 他在家都是一早起来就喂鸡，饿了一个晚上的鸡，早上最爱吃食了。 “不会是生病了吧？”二蛋也道。 慕老二皱紧眉头也觉得这些鸡不太对劲。 “啊啊啊……”慕小小指着一只还算精神的鸡，她想问问这些鸡到底怎么回事。 慕老二刚要抱她过去，就被老六拦住。 “别带你妹妹过去，万一鸡真生病了传染给你妹妹怎么办？鸡瘟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老二看看指着鸡的慕小小犯了愁，他把妹妹偷出来就少不了要挨顿打了，要是妹妹再因此染了病，他觉得老爸能打死他。 “妹妹，咕咕好像生病了，咱们不看了好不好？”慕老二拍着慕小小哄。 【我要问问小鸡怎么病的呀。】 【快抱我过去。】慕小小扭着小身子倔强的指着鸡。 慕老二不怕挨打，但他怕死啊！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周宏义先一步跑进去抓了一只鸡。 “亮亮你干什么？快回来。”二蛋吓了一跳。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寄养在他家的孩子。 可要是跟着他生了什么病，他妈也肯定饶不了他。 “这鸡好像中毒了。”周宏义道，“我妈就是专门研究农业养殖的。” 他从小就看妈妈研究家禽和家畜，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妈妈的实验室，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不少。 碰巧这鸡的情况他还真见过。 【快抱我去康康！】慕小小猛拍慕老二的肩膀。 慕老二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赶紧把慕小小抱了过去。 慕小小试着跟鸡沟通了一下。 【昨天晚上有两个人在你们的水里放了东西，嗯嗯……】 【他们说今晚还要去猪舍？】 慕小小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司念和陈建仁那两个坏东西。 慕老二心里咯噔一下，抱着慕小小的手都在抖。 鸡舍和猪舍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爸爸还借了好多钱。 要是鸡和猪被人毒死了，那他们家就要完蛋了！ 老六和二蛋也围了过来。 “亮亮你能确定这鸡是中毒了吗？”老六原本挺喜庆的一张脸满是严肃。 他爸好不容易把鸡舍和猪舍包出去。 竟然有人搞破坏！ 这不是跟他爸对着干嘛！ “亮亮，这可是大事，你不能胡说啊！”二蛋也道。 万一亮亮说错了，那可是要给他们家惹麻烦的。 “我能确定。”周宏义分别跑到鸡食槽和水槽前看了看又闻了闻：“应该是农药，下在水槽里。好在这个水槽漏了，你们看这地上有一大片水。” 他指指地上的水渍继续道：“今早应该是有人又给水槽里添了水，所以浓度并不高，不然这些鸡早就死了。” 二蛋也过去趴在水槽跟前闻了闻：“确实有股淡淡的农药味。” 他氆氇了一把周宏义的小脑袋：“行啊亮亮，你小子知道的还挺多的嘛！” 平时只觉得小鬼头孤僻的很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拿得出手。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能给鸡解毒吗？”慕老二已经急麻爪了。 周宏义点点头，“山上有种草药能解毒，我挖野菜的时候见过，我带你们去找。” 说完他把水槽里的水全部倒掉，又用干净水冲了两遍，才重新添满水。 慕小小瞄了周宏义一眼，没想到‘大坏蛋’关键时刻还有点用。 哼！那这次就先原谅他一会儿。 只是一会儿。 第34章 为奶奶中计比个耶 慕老二把慕小小放进筐里，几个孩子在鸡舍找了工具就上山去了。 金秋时节山里不令不热特别舒爽。 慕小小时不时从筐里探出半个小脑袋偷瞄跟在后头的‘大坏蛋’。 才走到半山腰周宏义就气喘吁吁快要跟不上。 他生下来就比一般的孩子瘦小，妈妈总说他生下来才跟耗子一样大，还经常生病。 好几次妈妈都以为他要撑不下去了，可他偏偏又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他其实已经六岁了，看起来却跟四五岁的孩子一样瘦小。 慕小小早就看出来他是因为被封了神识所导致的后遗症。 随着年纪长大这种症状会渐渐消失，但只要是下凡历炼的，小时候大都多灾多难，很多神仙也是因为闯不过这一关导致历炼失败。 周宏义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小跑着追上前面的大部队，他一抬头就发现慕小小从筐里露出半个小脑袋偷看他。 四目相对，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又勾了勾。 被发现的慕小小翻了个大白眼坐回筐里。 讨厌，谁要冲他笑了？ 真是自作多情，略略略…… 嗯？ 周宏义扯唇笑了笑，想到刚刚看到的圆滚滚的小脸蛋，心里想的却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个机会捏一捏。 他对药材很是熟悉，很快就带着几个人找到了能解毒的草药。 几个孩子挖的也很快，约摸半个钟头，就挖了一麻袋。 回到鸡舍，慕老二一股脑把草药都倒在地上，原本打蔫的鸡也像是知道这是救命的东西，一窝蜂地涌上来抢着吃。 慕老二抹了把头上的汗，赶紧把筐放下来看看妹妹。 筐里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不知做了什么好梦，还在咧着小嘴憨笑。 “慕老二，你家鸡要是好了，总能让我抱抱你妹妹了吧。”二蛋用气声问道。 他简直要被筐里的小家伙萌化了生怕吵醒她。 “行，不过得等下次了，不能吵到妹妹睡觉。”慕老二大方点头，默契地也用气音交流。 “那你什么时候再把你妹妹偷出来？”二蛋眼里的期待都要溢出来。 “晚上吧。晚上你们能陪我去猪圈吗？” 妹妹说晚上那两个坏蛋还要去给猪下毒，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坏。 老六和二蛋相视一眼重重点头。 “那就晚上，你俩在猪圈后头的小树林里等我。”慕老二给慕小小盖了盖小被子，背起竹筐往外走，“这事就咱们几个知道，千万别告诉大人。” “放心，咱们可是好哥们，肯定不告诉。”老六拍拍慕老二的肩膀。 二蛋也有样学样拍了几下。 “还有亮亮，别忘了回家叫你妈给他吃鸡蛋。”慕老二拍了拍眼巴巴瞅着他们的周宏义。 “放心吧，肯定忘不了。”二蛋痛快答应。 几个孩子用气声嘀咕完，轻手轻手像做贼似的出了鸡舍。 慕老二第一次觉得老六和二蛋人还怪好嘞。 乡间小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下工的村民往家走。 慕老二不敢再耽搁，拿出最快的速度，赶在王莲芝和大哥到家前进了门。 王莲芝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老二一头大汗正在拍她的宝贝大孙女睡觉。 小家伙睡的四仰八叉的，小拳头还一抖一抖的，看一眼都能把人的心萌化。 算这臭小子有记性，没再把她宝贝孙女偷出去。 王莲芝拿着围裙扫扫身上的灰开始做饭。 不一会老大也背着一筐玉米芯进了屋。 “洗洗手歇会，下午你看妹妹叫老二跟我去谷场干活。”王莲芝麻利的打了个苞米面粥，摊了两张小饼又给宝贝大孙女蒸了个鸡蛋羹。 “我爸中午不回来吃了吗？”老大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他说话声音还有点小，但已经很清楚了。 “他跟你许阿姨去镇上给鸡买药去了。”王莲芝不由皱起眉头。 鸡舍才接手几天鸡就都病了，她今天干活心都在嗓子眼吊着。 “那我爸什么时候能回来？”慕老二也问。 “怎么也得半夜了吧。”王莲芝叹了口气，收了灶底下的火，把饼子和粥端上桌，招呼两个孙子过来吃饭。 慕老二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怎么把妹妹偷出去。 想了半晌都觉得这个任务难度系数太大，他要带着妹妹避开奶奶和大哥，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于是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哥，跟你商量个事呗。”老二小小声跟一块趴在炕上看妹妹的哥哥说道。 “什么事？”老大一脸警惕，觉得这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老二心一横把今天带着妹妹去鸡舍的事说了。 “你小子……”老大吓的发出土拨鼠尖叫。 好在他声音不大，又被老二一把捂住嘴，才没惊动在灶房给宝贝孙女热奶的王莲芝。 “你听我把话说完呐，有坏人给咱家鸡下毒。” 老二用最快的速度把事讲了一遍。 “你就说你晚上跟不跟我们去嘛。” 【抓住他！害我家的咕咕。】慕小小吧嗒吧嗒小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老大摸着妹妹的小胖手重重点头，“去。” 妹妹这么小做梦都在为家里的事操心，他身为大哥怎么能不去。 兄弟俩立马头碰头商量着如何避过奶奶把妹妹偷出去。 “你俩在这嘀咕什么呢？” 王莲芝抻头看了眼睡的正香的宝贝孙女，眯着眼就笑， “哎哟我们乖宝睡觉都这么乖。” “奶，老六今天上家来了，说他妈给妹妹留了鸡蛋叫你去拿呢。”老二脸不红心不慌地道。 既然老六都说了他就不算说谎。 他还有种迷之自信，要是奶奶去拿鸡蛋，老六还会帮他打掩护。 【蛋……蛋蛋……次蛋蛋。】慕小小又吧唧几下小嘴，口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王莲芝小心地给乖孙女擦擦口水，满眼宠溺地柔声应道：“好，奶去给你拿昂，一会回来咱就吃蛋蛋。” “你俩把妹妹看好，奶一会就回来。” 看着王莲芝出门，兄弟俩轻轻击掌。 王莲芝猛一回头，两兄弟老老实实坐在炕头，她皱皱眉头迈出屋子。 难道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俩秃小子老实的不太正常。 看着奶奶出门，慕家两兄弟长舒一口气，再度击掌，还比了个耶。 奶奶果然中计了，只要奶奶中午这会不歇，晚上肯定睡得早，他俩就有机会把妹妹偷出去了。 果然，晚上放工回来王莲芝已经困得不行，吃完饭简单洗漱了一下躺炕上就睡着了。 五十几岁的人，身子骨不比年轻人，秋收活计又累，睡的也格外的沉。 第35章 被‘大坏蛋’亲了 慕小小喝着奶就瞧着两个哥哥眉来眼去的。 不一会二哥就拿着背她的竹筐过来：“小小，咱们去猪圈抓坏人，你不要出声昂。” 慕小小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抓坏人？去去去，小小喜欢。】 【快点，快点。小小都要等不急了。】 她这傻二哥可算聪明一次了，想到她心坎里去了。 老二麻利收拾好东西，把妹妹抱进筐里，由大哥背着，兄妹三人悄没声息地溜出家门向着猪舍进发。 慕小小坐在筐里，激动的吃奶的小嘴鼓涌的格外起劲。 等抓到坏人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老六和二蛋还有周宏义早早就等在小树林。 两方一碰头，老六看到慕老大还有点不好意思。 慕老大拍拍他道：“谢谢你帮我家的鸡挖草药，王小艳的事我不会怪你。” 老六在学校虽然也淘，但从不参与王小艳欺负同学这些事。 “我还是想替她跟你说句对不起。听说他爸现在连门都不叫她出，都开始给她张罗找婆家了。”老六红着脸提了下裤子。 他其实一直挺崇拜慕老大的，毕竟是他们学校的尖子生。 现在能跟慕老大搭上话，还有点粉丝见偶像的羞怯感。 在得知慕老大嗓子好了的时候，他也是真心替他高兴了一把。 “你们来这半天发现啥动静没有？”慕老二问道。 他现在一心就想抓住下毒的坏蛋。 “没有。不过就咱们几个能行吗？”二蛋有点胆怯。 他其实胆子挺小的，就现在站在漆黑的小树林里，要不是有老六和周宏义陪着，他都能吓的腿软。 【肯定行呀，小小可厉害了。】慕小小也从筐里探出小脑袋啊啊啊的说话。 “我觉得我们应该这么干。”周宏义突然出声，很详细的分析了一下猪圈周围的地型。 猪圈因为气味大，位置在村子东北角，靠近山根根底下，距离最近的人家也有两百多米。 而且通往猪圈的小路就一条，不论是谁过来，都能瞧得见。 “所以咱们只要在这几个地方埋伏，等他们进了猪圈，就可以瓮中捉鳖！”周宏义讲的头头是道。 他爷爷可是很有名的将军，跟小日子打过仗的。 他血液里就带着善于排兵布阵的基因。四岁就熟读孙子兵法，爸爸经常夸他有大将之才。 【奈斯！】慕小小拍着小手也觉得这个办法非常棒。 可一对上周宏义的目光，又气哼哼的别过小脸。 哼！ 看来他在天上欺负自己的时候就没少用这些鬼点子。 不怪得自己总是打不过他。 好气哦！ “那咱们就按亮亮的办法行动吧。”慕老大打量了周宏义两眼。 这就是寄养在二蛋家的那个孩子吧，真没看出来这病怏怏的小家伙还挺有心眼。 “那能不能让我先抱抱你妹妹？”二蛋问道。 他可是眼巴巴等了一下午了，为了抱慕老二的妹妹，他等到太阳都下山了。 “泡……”慕小小立马冲他伸出小手。 二蛋欣喜若狂地把小家伙抱进怀里：“你妹妹好香，好软啊！” 不怪得他妈都把鸡蛋留给慕老二的妹妹，果然跟他自己的妹妹不一样。 他妹妹脸长不好看，抱着都硌得慌，身上还一股尿臊味儿，这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嘛。 周宏义眸色闪了闪，突然道：“给我也抱抱。” 不要，不要…… 慕小小慌忙摆着两只小胖手。 她怎么能让这个‘大坏蛋’抱呢？ 简直想屁吃。 她最大的让步就是看在他帮自己家的份上原谅他一小会。 只能是一小会。 这家伙果然得寸进尺！ 可周宏义直接将慕小小从脏兮兮的二蛋手里抢过来抱在怀里。 看着小家伙慌乱挥着小胖手满脸抵触，更想逗逗她，他当着众人的面一低头，一口亲上了慕小小Q弹的小粉唇。 嗯……奶香奶香的，味道还不错。 所有人：“......”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亲亲妹妹呢！ 纳尼？ 她被‘大坏蛋’亲了？ 呀呀呀……她不干净了。 慕小小小嘴一撇，要哭。 周宏义看见小家伙扁着嘴瞪着他，眼看就要开始嚎了，饶有兴致地冷下脸吓她：“你一哭，咱们可就暴露了。” “小小乖不哭昂，坏蛋可能就在附近呢。”慕老大四下看看，赶紧把妹妹接过来拍拍。 回家他也要亲！ 慕小小又委屈又气，含着眼睛不敢哭出声。 可恶！ 这个‘大坏蛋’太可恶了！ 等收拾完坏人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老六眼尖地一指顺手提了提裤子。 果然有两个黑影一前一后，从小路上快速往这边走。 “快，咱们到各自位置上去。”周宏义猫着腰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慕小小被大哥背着也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怕她被猪圈里的臭味熏着，大哥还细心地用手绢帮她包了口鼻。 几个孩子隐在暗处目光紧盯着猪圈的栅栏门。 不一会两个黑影就摸了进来。 “今天多下点，昨天肯定是你下少了，鸡一只没死。”陈建仁声音低沉语气里满是恨意。 他把农药瓶子塞到司念手里冷哼了一声，“你该不会是不忍心吧。你可别忘了，我爸为了你姐家的小志都被调查了。” 就因为这事害的他返城的名额都丢了，现在刘素芹也不搭理他了，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去了。 他生怕司念反悔再跟慕军重修旧好。 “陈建仁我都跟着你干下毒的事了，你还这么说我。”司念捏着药瓶眼里闪着泪光，抻长了脖子才能发出沙哑又难听的气音。 她嗓子哑的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段时间事事都不顺。 好不容易把陈建仁弄出来，全家安稳了两天，小志那死孩子不争气，又把人家钢厂的钢材偷出去卖，还叫保卫科抓个正着。 司琴哭着闹着让家里逼她想办法，她能求谁？只能硬着头皮让陈建仁求求他爸。 谁知道陈建仁的爸刚跟保卫科的人打了声招呼，小志人还没放出来，他爸又被上头调查。 一件件事就好像早就安排好似的，哪哪都不叫她如意。 第36章 卧龙凤雏 “好啦，我这不也是因为太在乎你嘛。”陈建仁皱皱眉头，语气也软了几分，“返城的事我再想别的办法，我这不是怕你再抛弃我一次嘛。” 说实话他一听司念的声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以前也起，但那是因为她声音娇软好听，听她说话能酥到骨头里。 现在却是因为她声音着实太难听刺耳。 司念咬咬牙，大步走到猪食槽前拧开手里的药瓶一股脑全倒了进去：“这样你满意了吧。” 隐在暗处的几个孩子也被司念的声音吓到了。 二蛋吞了吞口水，一下想到从小听到大的鬼故事，总觉得这声音就是鬼故事里大马猴变的那个专吃小孩的老妖婆发出来的。 老六也有点害怕，默默提了下裤子盖住凉嗖嗖的半拉腚沟。 周宏义皱皱眉头，抄起一把铁锹，悄没声的摸到栅栏门边，将门推上又用铁锹顶死。 吱呀…… 关上的栅栏门在漆黑的夜里发出颤微微的声响。 陈建仁一回头就看到门晃晃悠悠的关上了。 “谁！”他大喝一声。 正壮着胆子想要伏击他和司念的二蛋，腿一软，左脚绊右脚嘭地摔了个大马趴。 紧随其后的老六被他绊个正着，摔扑在二蛋身上露出半拉屁股。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慕小小闭了闭眼被这两个家伙蠢的直搓耳朵。 正准备出击的慕家两兄弟只能先躲起来，省得全军覆没。 陈建仁一把拎起老六和二蛋，看了眼他俩手里的棍子，嗤笑一声：“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在这干什么呢？” 老六提了提裤子愤恨地瞪回去：“抓你这个坏蛋！” “对，抓，抓坏蛋。”二蛋说罢往老六身后缩了缩。 “哼！就你们两个？”陈建仁一手一个揪着两人衣领目露凶光，“信不信我连你俩一块弄死！” 他根本没把两个小鬼头放在眼里，只要吓破他俩的胆子，回去肯定不敢乱说。 两个小鬼头也确实被吓到了。 老六瞪着他身后的地方，大声喊到：“慕老大，慕老二，你俩快上啊！我们都要被坏人弄死啦！” 陈建仁和司念齐齐警惕地看向身后。 “哥，怎么办？” 两人位置暴露，慕老二已经慌了。 “先把妹妹藏好。” 慕老大放下竹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扯过些草料把筐挡住，用气声对筐里的慕小小道：“小小千万不要出声哟。” “可可……可可……”慕小小急的抓耳挠腮。 哥哥们就算出去，肯定也不是陈建仁和司念的对手。 抱她去啊，她去收拾那两个大坏蛋！ 那两个坏人说不定还会对两个哥哥下死手。 谁知道那个老六真是个老六—废物点心一个。 得知慕家两兄弟也在，陈建仁瞬间起了杀心，拎着被吓傻的老六和二蛋冲暗处喊：“小兔崽子给我滚出来！你俩不出来，我就弄你们的朋友！” 说着他拎起老六恶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慕老二救我，慕老二……”老六快要呼吸不了直接吓哭了，裤子也—掉了。 老子跟他拼了！ 慕老二一咬牙像个炮弹般蹿出来，风卷残云般撞向陈建仁，直接将他撞了个跟头。 “跑！”他大喊一声，快速跑进暗处。 老六反应还算迅速，裤子一提也跟着跑了。 吓的腿软的二蛋慢了一步被司念抓着后脖领子扽了回来。 “你们朋友还在我们手里，不想让他死，就都给我滚出来！” “求求你别吃我……” 二蛋被司念的声音吓的哇一声嚎啕大哭，他觉得司念就是吃小孩的老妖婆。 “别哭了！再哭现在就把你杀掉！”陈建仁脑羞成怒爬起身，抄起剁草的砍刀抵在二蛋脖子上，“小兔崽子，都给老子滚出来！” “怎么办？二蛋真要被他们杀了……”老六眼泪巴叉的看着慕家两兄弟。 他本以为抓坏蛋会像小人书里写的那样惊险又刺激，顺顺当当来个瓮中捉鳖，就会成为全村人人夸赞的小英雄。 没想到他们才是那个鳖…… “我出去！”慕老大咬咬牙。 他心中隐隐猜到陈建仁和司念最想抓的应该是他和弟弟，只要他和弟弟出去一个，就能谈条件。 虽然这个猜测让他心里一阵一阵抽痛，可他还是想试一试。 “等老六和二蛋走了，你带妹妹也走，不管发生什么都别管我。”他按按弟弟的肩膀，“妹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妹妹。” 慕老二紧抿着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要是他不逞能就好了。 要是他不把大哥也叫来就好了。 说罢慕老大转身从暗处走出，“放开那个小孩！放老六和二蛋走，我就叫弟弟出来。” “你，你会说话了？”司念一惊眼底闪过恨意。 她的嗓子哑了这小崽子的嗓子竟然好了？ “放了他们两个，你们……你们想抓的是我和弟弟对吧？”慕老大问出这句话几乎用尽所有力气。 他尽量不去看司念那张丑陋的脸，就算司念毒哑他，让王小艳欺辱他，可他始终还对这个亲妈抱着一丝丝期望。 期望她有一天会变好，会变成疼爱他们兄妹三人的好妈妈。 可如今…… 这个梦终归还是破碎了。 “行，我可以放了他俩，先让你弟弟滚出来！”陈建仁眯了眯眼。 这小杂种比他想的聪明，他本来也不想得罪大队长和会计就想吓吓两个小鬼就放人。 谁能想到慕家两个小崽子也在！ 【这两个大坏蛋真要对哥哥下毒手啦！】 慕小小恨恨咬着仅有的两颗小牙，她在筐里只能听到到外头的声音，却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急的拍着筐子想要爬出去。 也不知道‘大坏蛋’在什么地方？ 还以为他挺顶用的，结果也是个怂包，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你先放老六和二蛋走！”慕老大眼神坚定，寸步不让，其实他也怕的要命，他知道司念和陈建仁是真敢杀了他的。 小杂种还挺难缠。 陈建仁磨磨牙放下手里的砍刀，司念也把二蛋松开。 “慕老大……”老六从暗处走出来一脸鼻涕眼泪的看着他。 “跟二蛋走，回去什么也别说。”慕老大把他推到二蛋身边，冲两人挥挥手。 “回去敢说半个字，我杀你们全家！”陈建仁咬牙切齿地恐吓。 第37章 猪猪暴走 一高一矮两个孩子呜呜哭着往外走，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慕老大。 慕老大会被杀掉的吧。 可是司念是他亲妈呀，会救他的吧。 两人走出栅栏门的一刻，陈建仁一把就将慕老大拎了起来，砍刀抵住他的脖子大吼：“慕老二给我滚出来！” 慕老二看着被陈建仁拎在手里晃成一根面条的大哥，咬着牙抹掉眼泪，向慕小小的方向摸去。 他不能辜负大哥的嘱托，他还要保护妹妹，妹妹绝对不能有事。 可是他心里好痛啊！ 陈建仁都要杀大哥了，妈真的会看着不管吗？ 陈建仁疯了一样冲着黑暗吼了几声，四周依旧是一片寂静。 “别把人招来。”司念扯了他一下。 这里虽然偏僻，可大晚上的，这么喊难保最近的人家听不见。 “你再不出来我就砍死你哥！”陈建仁想弄死这几个小崽子不是一天两天了，顿时恶向胆边生，照着慕老大的肩膀就挥刀砍了下去。 【敢动我哥哥找死！猪猪给我上!】好不容易弄倒竹筐爬出来的慕小小一抬头就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慕老大咬紧牙关闭着眼都能感觉到砍刀挥下带着的凉风。 突然，一头二百来斤的大公猪，猛地从猪圈里蹿出来，一头顶在陈建仁的腰上还顺势往上一拱。 什么东西过去了？ 被抛在地上的慕老大屁股吃痛，一睁眼就见一个黑影从自己头上飞过，紧接又是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影。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就见陈建仁摔出几米开外被头壮硕的猪踩在蹄下。 那猪吭吭哧哧鼻孔里喷着热气，一下一下重重踩在他身上。 慕老大惊慌爬起身，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叫人牙酸的声音。 【还有那个坏女人，也别放过她！】慕小小一挥小拳头，其它四头猪也冲出来把司念团团围住。 司念想跑已经来不及，被猪一头拱翻在地，接着就是数不清的猪蹄踏在身上。 “啊……” 司念感觉肋骨断了，疼的喊破了音，喉咙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陈建仁不知死活，像一块失去弹力的海绵被二百斤的公猪踩着玩。 寻着妹妹心声找过来的慕老二抱起慕小小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 “爸你快点……慕老大快没命了……”老六带着哭腔的喊声混着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大队长和村会计带着十来个村民冲进猪舍。 就看到倒地不起的陈建仁和司念，还有集体暴走的五头猪。 “慕老大……”老六第一个寻到慕敏学跑过来猛地抱住他，“太好了……你还没死……” 老六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他跟二蛋跑到半路就遇到被周宏义叫来的老爸和村里其它人，立马就折返回来救人了。 他真怕冲进猪舍的一刻看到被杀掉的慕老大。 那样他真会愧疚一辈子的。 “慕老大……对，对不起……”二蛋也一脸愧疚地跑过来。 以前看慕老大被王小艳欺负的时候，他总笑话他是个怂包。 可现在看来他自己才是那个最怂的。 慕老大心里惦记着弟弟妹妹，拍拍二蛋一转身就看到抱着慕小小从暗处走出来的老二。 “哥……”慕老二愧疚又委屈地扑进哥哥怀里。 还好有妹妹，还好大人们都来了。 不然他真要为自己的莽撞付出惨痛的代价了。 “可可……泡……’’慕小小打着哈欠，搂上大哥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 大哥宁愿牺牲自己都要保护她的安全，她真是太喜欢这个哥哥啦。 【哥哥都好勇敢，两个哥哥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慕小小搂着二哥也亲了一口。 【就那两个坏蛋最可恶！】 慕小小气鼓着小脸，还有那个‘大坏蛋’！ 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说不定吓破胆躲在哪里喊妈妈呢！ 呸！ 果然遇到事情还得靠自己。 就是灵力用多了好困呐！ 慕小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脑袋一歪，贴着大哥的脸睡着了。 “没事了。”慕老大心疼的亲了亲妹妹的脸蛋，冲弟弟和两个小伙伴一笑。 “咦？亮亮呢？”慕老二后知后觉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不见人影的‘大坏蛋’亮亮小朋友正在距离猪舍十几米开外的小路上撑着膝盖喘粗气。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奶娃有没有被吓哭。 他从小体质就差，不能剧烈运动，发现情况不对他第一时间就跑回村里叫人，一来一回几乎耗光了所有的力气。 看到慕小小被慕老大抱在怀里走出猪舍，周宏义勾勾唇角终于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次日晌午。 睡的饱饱的慕小小睁开眼就看到大哥和二哥头碰头地看着她。 “小小醒啦。” 大哥氆氇了一下她的小呆毛，将她抱到怀里，二哥立马将奶瓶双手递上。 “小小饿了吧。” 慕小小抱过奶瓶扫了眼屋里，爸爸和奶奶好像都不在。 “奶奶去鸡舍喂鸡了。爸爸……去处理那俩坏人的事了。”二哥抿了抿唇。 他半点都不想提到司念，哪怕用坏人这个词代替。 【那俩坏蛋应该挺惨吧。】慕小小想想昨天的场景就痛快。 “陈建仁断了六根肋骨，胳膊也断了，差点就被猪踩死了。”老大垂着眼眸。 他也不想提司念，提到就觉得心痛更觉得羞愧。 司念比陈建仁还惨，都被踩的没了人样，听说差点活不下来。 “保卫科的人也来过了，说他们这次犯的罪可大了”老二紧抿着唇。 他心里是恨的，恨不得让司念把牢底坐穿，他情愿从不知道自己的亲妈是谁，也不愿意是司念这个和J夫一块害自己儿子的畜生！ 【好好好，先躺医院，再躺大牢。】她就喜欢这种病娇纯狱系，挺好挺好。 慕小小猛啜了一口奶，看两个哥哥表情都不好，放下奶瓶搂着大哥就亲了一口，然后又亲了二哥一口。 【哥哥们要开心哦，我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两兄弟也觉得妹妹说的对，相视一眼心情都轻松不少。 “就是……亮亮昨晚上发烧了，到现在都没醒呢。”老二眼神暗了暗。 第38章 脸脸被掐 【嗯？‘大坏蛋’病了？】 【怕不是吓破胆了吧。】慕小小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活该。 那个临阵脱逃的‘大坏蛋’病了才好。 “昨晚是亮亮跑回村叫的人……”老二抿着嘴说不下去。 他还是一想到昨晚的事就后怕。 “二蛋说亮亮父母交待过，他不能剧烈运动，他肯定是为了救咱们跑得太快才发烧的。”沉默片刻老大重重叹了口气，“早上听奶奶说他烧了一晚上还说糊话，看样子病的不轻。” 那个‘大坏蛋’没跑？ 还跑回村去叫人了？ 慕小小啜奶的小嘴顿住，原来她错怪‘大坏蛋’了，有点小内疚怎么办？ 她皱着小眉头思索，‘大坏蛋’是因为封了神识才导致体弱发烧，但昨晚的事确实是个诱因。 那她就免为其难再原谅他一小会好啦。 “乖宝醒了没有？醒了你俩记得给她喝奶。” 慕小小正在思考，王莲芝急火火冲进屋， “奶跟二蛋家去趟镇上。” 她喂完鸡往回走就看到张会计一家用板车拉着亮亮往镇上赶，那孩子烧了一宿眼看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快不行了。 “奶，是不是亮亮不好了？” 两兄弟相视一眼，全都站起身。 不会是快要死掉了吧，二蛋说过亮亮发烧好几次都差点死掉。 “唉！那孩子也是可怜。爸妈也不在身边……”王莲芝揣好压箱底的十块钱，过来摸了摸两个孙子的头，然后抱起眼巴巴瞅着她的慕小小亲了亲，“乖宝醒啦，乖宝在家听哥哥们的话昂，奶奶忙完就回来给咱乖宝炖肉肉吃昂~” 她怕说出来吓着孩子们，她看了一眼亮亮那孩子，小脸泛着青怕是熬不过今晚。 “大坏蛋”不会真要死了吧！ 慕小小烦躁地搓了下耳朵，搂着奶奶不松手：“来来……康……酿酿……” 看在‘大坏蛋’是为了帮他们家才病的，她发发善心救他狗命。 她才不要欠那个‘大坏蛋’的人情！ 王莲芝宠溺地亲亲小家伙的小脸蛋哄着：“小小乖昂……亮亮病了，奶得帮着照顾亮亮不能带乖宝去昂。” 说罢她满心不舍地把宝贝大孙女放到炕上，板着脸跟两个孙子交待， “你俩在家把妹妹看好，不准带妹妹出去，听到没有！” 一想起昨晚的事她还心有余悸，这两个臭小子竟趁她睡着团伙做案把她宝贝大孙女偷出去，还经历了那么危险的事。 要不是看他俩也吓的不轻，她真想揍死这俩不省心的。 眼看奶奶铁了心不带她，慕小小急的眼里含着泪，她可不要欠‘大坏蛋’的人情！ 她伸着小胖手委屈出声：“奶奶……” 带着委屈的两个字吐字无比清晰。 万一‘大坏蛋’真死了，回到天上肯定携恩图报，欺负她欺负的更加没有负担。 不行！ 不能让他得逞。 只要想到那家伙可恶的嘴脸，慕小小都恨的牙根痒痒。 王莲芝一怔，回过头就看到宝贝大孙女泪眼巴巴咬着两颗小牙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小胖手每抓一下都像抓在她的心尖尖上。 就问当奶奶的哪能受得了。 这声奶奶喊的太清楚了！ 她宝贝大孙女需要她啊！ “奶奶……泡泡……”慕小小又喊了一声。 王莲芝的心都被喊化了，她快步冲过来把宝贝大孙女抱在怀里猛亲了两口，一扒拉两个孙子的脑袋：“还傻愣着干啥，赶紧收拾东西跟奶一块去镇上看亮亮去！” 孙子就是赶不上孙女讨喜，傻了吧叽的。 慕小小含着眼泪搂着奶奶吧唧亲了一口，总算松了一口气。 【还是奶奶最好啦，小小最爱奶奶啦。】 两兄弟相视一眼，脸上带着说不出的苦，昨天妹妹最爱的还是他俩，才一个晚上就变成奶奶了。 家人们呐，失宠的心痛谁懂啊~ 王莲芝抱着小孙女带着两个孙子一路小跑追上拉上板车往镇上赶的张会计一家。 一家人恨不能把板车推的轱辘冒烟，个个都累的一身大汗。 板车上周宏义随着颠簸身子轻晃，一张小脸泛着青黑，要不是还有微弱的气息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哎呀！‘大坏蛋’还真快死了！ 慕小小指着周宏义啊啊啊的喊！ 快把她放板车上，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不然她以后回到天上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王莲芝正好想帮着一块推车，就把慕小小放到板车上坐着。 这孩子怎么说也是因为他家的事才病这么重的，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也难辞其咎。 “给孩子爸妈去信了吗？”王莲芝焦心地问道。 张会计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点头：“打两封电报了，不过……” 他回头看了眼车上的孩子心忽地就沉了下去，看这情况怕是等不到他爸妈赶到了。 慕家两兄弟心里也不好受，赶紧上手一块帮着推车。 慕小小悄悄把小手伸到被子里摸到周宏义的手。 ‘大坏蛋’的手这么凉啊！ 她赶紧度了一点灵力过去。 一股温热的灵力顺着她的指尖度进周宏义的身体，向着四肢百骸蔓延。 周身如被禁锢在黑暗中的周宏义顿时觉得周身轻松不少。 见他脸上萦绕的黑气淡了些，慕小小又度了些灵力给他。 哼！别想有要挟她的资本。 她才不会让“大坏蛋”得逞。 周宏义感觉指尖一阵清爽向全身荡开，像被重石压住的脑袋也清明不少。 他缓缓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白皙清润的小胖脸。 奶包子一样的小娃娃正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看他，额前一缕呆毛还俏皮的打着卷卷。 他忍不住抬手就在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上掐了一把。 好软好弹，果然手感不错。 “啊啊啊……”慕小小气疯了。 ‘大坏蛋’一睁眼就掐她的脸。 他还是死了比较好！ 呜呜呜……为什么这个‘大坏蛋’这么阴魂不散呐！ 她都穿到话本子里来了，还缠着她不放！ 这个世界原地爆炸吧！ 慕小小小嘴一撇‘哇’地哭的好大声。 “快看，亮亮醒了！” 慕老二一喊所有人都停下推车的脚步围了过来。 “哎呀！好像退烧了呀。”张会计摸了摸周宏义的脑门。 哼！讨厌‘大坏蛋’,再也不要理他了。 慕小小委屈的冲奶奶伸着小胖爪：“奶奶……泡……” 第39章 这个坏人 王莲芝抱起宝贝孙女哄着，小家伙哇哇哭的停不下来，小手一直指着回家的方向。 宝宝要回家，宝宝要离‘大坏蛋’远远的。 “婶子孩子闹觉了吧，赶紧带娃娃回去吧。”张会计一脸歉疚地道。 亮亮退了烧也不用去镇上了，一家子调转车头也准备回家。 “哎，那我就先回了。”王莲芝也不知道一向乖巧的宝贝孙女怎么哭的天踏了似的。 慕小小趴在奶奶肩头哭的一抽一抽的，一抬头就看到周宏义坐在板车上冲她做了个捏脸的动作。 啊啊啊……这个坏人！ 小家伙哭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已经睡着了，还时不时抽一下。 “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王莲芝心疼的把慕小小放到炕上仔细给她擦掉糊了一脸的眼泪。 这一路把她的心都快哭碎了。 两个哥哥也心疼的紧，但又觉得奇怪的很，妹妹不是挺喜欢亮亮的嘛，怎么亮亮刚醒就哭成这样？ 连着使用两次灵力，慕小小一直睡到天擦黑，醒来就风卷残云般地吃了个鸡蛋羹又喝了满满一瓶奶。 然后抽着小鼻子闻着锅里飘出的肉香，想着晚饭的时候再讨块肉肉吃。 慕军回来的时候饭菜也刚好上桌，他把手里的篮子放到地上，是满满一篮子鸡蛋。 “哟，这咋拿这多鸡蛋回来？”王莲芝瞅了一眼，少说得有五六十个。 “鸡舍的鸡下的，拿回来咱们先吃。”慕军勾唇一笑，“也不知咋的今天鸡舍的鸡下了一百来个蛋。” “是嘛！”王莲芝也笑了，一共一百来只鸡，刨去公的，那不就是每只鸡都下蛋了。 “嗯。还得谢谢人家亮亮。”慕军洗了手把慕小小抱进怀里亲了亲，“是人家亮亮带着老二他们上山里挖的草药。” “啊啊啊……”慕小小急的大喊，她也有功劳的好吗？ 是她让二哥把她偷去鸡舍才发现那两个坏蛋干的坏事。 怎么爸爸总夸那个坏人呐。 好气啊！ 慕小小气鼓鼓把小脸扭到一边。 她不想听到那个‘大坏蛋’的名字。 晦气！ “猪舍那边也多亏亮亮回村里找人，这孩子倒挺机灵。”王莲芝一边盛饭一边继续道，“还害得人家发了一晚上烧，好在晌午退烧了，你惦记着给二蛋家送点鸡蛋过去。” “啊啊啊……”慕小小拍着桌子抗义，明明是她让猪猪收拾了那两个坏蛋，怎么功劳全成‘大坏蛋’的啦。 慕军以为闺女是想吃肉，挑了块软糯的肥肉塞到她嘴里。 香香的肉肉一入口，慕小小的眼睛就眯了起来。 emmm……好次…… 有肉肉吃小家伙瞬间就把‘大坏蛋’什么的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完饭慕小小跟两个哥哥在炕上玩。耳朵却支愣着听爸爸和奶奶唠嗑。 陈建仁和司念这次估计会判个投毒和杀人未遂，至少投毒罪是做实了的，听保卫科的人说最低也得判个五年要是主犯怕是得判十年。 “陈建仁倒是把罪名都认下了，说是他指使司念这么干的。”慕军说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酸涩。 “管他俩的，那你跟司念的婚咋说，他俩这算是破坏军婚不？”王莲芝恨的直咬牙。 她恨不能判他俩死罪才解气，那两个畜生还想对孩子下手，要不是几头猪疯起来了，她真不敢往下想。 昨个听孩子们讲的时候，她都想上去给那俩畜生补两脚。 走到跟前愣没地方下脚，生怕哪脚踹不对再把人给踹死。 她虽然生气理智还在，被猪踩的和被人踩的那可是两回事。 “等等再说，看到时候能审出点啥来。”慕军吐出一口郁气。 他跟司念的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好好好，看来爸爸很快就能跟那个坏女人离婚了。 离了好，离了许姨姨就能来当她的妈妈了。 慕小小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 “对了，许同志帮我联系了镇上的供销社收咱的鸡蛋，按三毛一斤收，明天起早我就得给人家把鸡蛋送去。”慕军说着唇角都止不住的上扬。 “三毛，这价可不低了。这小许同志还真挺有本事。”王莲芝也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要是能保证这条销路，一个礼拜可就有三十几块的收入。 要不了多久他们家就能把外头欠的钱都还清。 等年根底下卖了那几头猪，娘俩都觉得好日子在冲他们招手。 看吧，她就说许姨姨是行走的财神爷，比那个坏女人强百倍。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都已经想好等慕军和许胜利在一起了，用什么姿势喊许胜利妈妈了。 猪舍的事在村里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娱乐生活本就匮乏的农村一下子有了热议的话题。 不论是搓苞米，装粮食，还是蹲在自家门口扒拉口饭，村民们都喜欢唠上那么几句。 尤其对司念和陈建仁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更是唠的水深火热。 短短几天全村就已经流传起十来个版本，村民们对探讨每个版本的惊爆之处，并加以融合生成新的版本乐此不颇。 处于事件中心的慕军在全村同情的议论声中默默的赚到了鸡舍的第一桶金。 王莲芝从一开始用沉默应对所有人的议论转为主动出击，抱着她的宝贝大孙女不管对方说什么她就是一句话：“你怎么知道我家鸡舍一个礼拜就能挣三十块钱？” 这句话的伤害程度不压于你连喝粥都没米下锅，我却在吃肉。 短短一个上午动不动就爱往王莲芝跟前凑的人就剩下大队长和会计一家还有几个平常就处得不错的，晒谷场上干活的妇女也自然而然分成两波。 奶奶干活，慕小小就坐在竹筐里抱着个削了皮的大苹果专心地磨着上牙龈。 这两天牙龈有点痒痒的估计又要长牙。 临到下工的时候，刘素芹满脸窘色地坐到王莲芝身边犹豫半晌才开了口：“婶子，我有件事拿不准，想问问你。” “啥事？”王莲芝见是她，眉头便皱了起来。 要不是陈建仁的关系，她对刘素芹印象挺好，是村里顶老实的小媳妇。 不过出了陈建仁和司念那码子事，刘素芹难保对他们家是没有怨言。 第40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昨个陈建仁拖人给我捎信，让我去把镇医院的费用缴了……”刘素芹咬咬嘴唇眼底闪过恨意。 王莲芝放下手中搓到一半的苞米直起身来，这事刘素芹怎么会来问她呢？难不成是想跟他们家要钱？ 慕小小抱着大苹果竖起耳朵目光却是落在紧贴在刘素芹身后的小女姑娘身上。 小女孩跟慕老二差不多的年纪，眨巴着眼睛紧紧贴着刘素芹站着，一双眼睛像是不对焦似的清澈又迷茫，看起来呆呆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婶子您千万别误会。”刘素芹紧拉着小姑娘的手抹起眼泪。 原来那小姑娘是她跟陈建仁的大闺女名叫小芳，九岁了还不懂话，连爸妈都不会叫，陈建仁就是拿着这个当借口跟她闹离婚。 刘素芹娘家也是本村的，两个老人硬被气出一股火先后病了一场，猪场的事一出更是臊的连门都不敢出。 “婶子不怕你笑话，我真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刘素芹抹了把泪继续道，“这些年陈建仁有钱都他自个把着根本不给我们娘仨。” 王莲芝看了眼她身后的小闺女，这娘俩穿的都是打着补丁的旧衣裳，小闺女的花布鞋明显小了露着半个脚后根，可见所言非虚。 “我不是管您要钱，我是想问问，你家鸡舍……用人不？” 刘素芹说完一张脸涨的通红，见王莲芝皱着眉头不说话又慌忙解释， “工钱你们看着给，给多少都行，我就是想着跟陈建仁离了，得有个养活娃娃的营生。” 【这是好事啊！爸爸的鸡舍以后肯定要扩大的。】慕小小拍着筐子啊啊啊的喊。 那话怎么说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刘素芹是不是朋友不知道，但她肯定恨陈建仁就对了。 “这事我得回去跟大军商量一下。”王莲芝看了眼兴奋的小孙女，手指头摸了摸她的大脑瓜，没敢一口答应下来。 刘素芹有点失望地点点头：“那您费心了婶子。” 她失神地站起身，却发现一直牵着的闺女不见了。 猛一抬头就看到小芳正蹲在筐前目光灼灼地盯着里头的慕小小看。 她的世界里从来听不到半点声音，但刚刚却听到了这个小奶娃的喊声，不仅听到，甚至可以用直达灵魂来形容。 “切切……泡……”慕小小伸出两只小胖手，小芳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在努力理解她的意思。 然后就在刘素芹震惊的目光下，小心翼翼的把慕小小抱在怀中。 “吧唧……”慕小小搂上小芳的脖子就亲了一口，“切切……次……” 慕小小大方地把沾满自己口水的苹果递了过去。 小芳盯着苹果呆住了。 慕小小张着小嘴教她：“啊……呜……” “啊……呜……”小芳也张开嘴，学着慕小小的样子咬在苹果上。 姐妹俩一人咬一口，慕小小咯咯地笑，小芳愣了一瞬也跟着咧嘴笑起来。 这一幕把刘素芹惊的目瞪口呆。 捂着嘴眼泪止不住的流。 慕小小又指着王莲芝继续教：“奶奶……” 小芳目光呆滞地转身看向王莲芝，盯着看了片刻，嘴唇轻启：“来……来……” “小，小芳会说话了。”刘素芹一把抓住王莲芝的袖子手都在抖，“婶子你听见了吗？小芳她刚才是不是叫你奶奶？” 王莲芝知道又是小孙女搞的鬼，但是也不敢当外人乱说孙女的事，拍着刘素芹的手连连点头：“是是是，是叫我奶奶了。” 刘素芹喜极而泣，九年了，她等了九年了，她的女儿终于会说话了。 虽然只是一个不太清晰的奶奶，可这却是她这九年唯一的期盼啊！ 刘素芹噗通一声跪在王莲芝面前咚咚嗑了两个头：“婶子，不管你家用不用人我以后都给你家干活，给不给钱都行，只要让小小能跟小芳玩就行。” 王莲芝赶紧把人扶起来：“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嘛，你乐意叫小芳跟小小玩，常带她来家里就成。” “谢谢婶子，谢谢小小。”刘素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小芳能像正常孩子那样，这样的大恩大德，不是两句谢谢就能报答的。 “婶子，我没啥本事，但我能干活，以后你的活我都帮你干！”刘素芹说完端起王莲芝没搓完的苞米就倒进自个的筐里。 这些年陈建仁好吃赖做，家里的工分几乎全都靠她一个女人来挣，磨的她几乎快要失去对生活的希望。 可现在慕小小竟然能跟小芳沟通，这足以让她重新燃起好好生活下去的斗志。 “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易，有空就带小芳来家里坐坐。”王莲芝也是个心软的。 自己儿子和刘素芹都算同等遭遇，刘素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更加不容易。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摸了摸小芳的眉心，发现她竟是少了一缕魂。 不过这种小事可难不倒她，就是她现在还太小行动不便，等她能走能跑了，解决这事就是手到擒来。 眼看大家伙都下工回家谷场上也没剩几个人，王莲芝接过慕小小放进筐里跟刘素芹娘俩道了别就往家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见司琴带着个老太太等在门口。 王莲芝皱皱眉头直觉告诉她没什么好事。 果然，司琴一看到王莲芝抹着眼泪就扑上来：“大娘，您可回来了大娘。” 后头的老太太也跟着一块哭：“亲家母，你可回来了。” 【嗯？这老太太就是我外婆喽？】慕小小从筐里探出半个小脑袋。 【面相尖酸刻薄，看着不像好人呐。】 老太婆五十左右的年纪，打眼一看倒是比王莲芝年轻不少。 穿着一身灰蓝色工便装，虽然旧但还算板正。 王莲芝打量了老太太两眼脸色一沉后退半步，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道：“你们怎么来了？” 儿子结婚这么多年她也就前段时间见过司琴，一家子眼高于顶的人能登她这扇破门？ “念念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咋能不来呢？”司琴想扯王莲芝的袖子被躲过又抹起眼泪，“我跟我妈急的几天都没睡着觉了。” 老太太像是捧哏似的立马呜呜呜哭的更大声了。 “亲家母，我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咋把念念弄出来嘛，咋说都是你儿媳妇，几个孩子的妈呀！” 第41章 好在不认识 说到这，老太婆像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向王莲芝背上的竹筐。 看到探出半个小脑袋的慕小小眼神更悲切了几分：“这就是老三吧，哎哟，孩子还这么小，哪能离得开妈呦，真是造孽喽……” 王莲芝冷哼一声，抬手挡住想要靠过来的司念妈，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那你可说错了，我孙女打出生就跟没妈一样，你们找司念去镇医院。” 拨拉开两人王莲芝进了院子，随手关门时，还贴心给两人指了路：“出门左拐，镇医院要是没有，八成是蹲大牢了，慢走不送。” “真是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踩着饭点来，我呸!” 这句话王莲芝看似自个嘀咕，声音却出奇的大，把门外的司琴和她妈李秀梅听的脸色铁青。 慕小小趴着筐边笑着冲两人挥小手：“白白……” “这死孩子……”司琴气的跺脚。 李秀梅也气的拍着心口窝子顺气。 王莲芝进屋就给宝贝孙女擦了小脸洗了小手，然后热了奶给她喝。 慕小小抱着奶瓶吨吨吨的喝奶，一瓶奶进肚，就听院里响起司琴和李秀梅呜呜呜地哭声。 “个不长眼的！”王莲芝脸一黑从灶台下扒拉出半截带着火星子的苞米棒咒骂着丢了出去。 滚汤的苞米棒正打在追着慕军哭诉的李秀梅的脚面上，五十来岁的人‘嗷’一嗓子蹦起多老高。 “哟，亲家母，腿脚可真利索。咋还没走呢？”王莲芝讪讪地看着司家娘俩。 她就知道这俩不要脸的东西跟狗皮膏药似的没那么容易滚蛋。 慕军看了王莲芝一眼，娘俩眼神一个交汇就懂了老妈的意思，回头冲着司家娘俩道：“屋里小，你俩在院里等一下，我去拿凳子。” 李秀梅看了眼气势汹汹的王莲芝，又看看低矮的黄土房，点了点头。 就这破房子她还真不稀得进。 司琴却是知道王莲芝这边屋里虽然没有司念住的那间敞亮，地方却也不小。 慕军就是不想让她们娘俩进屋！ 慕小小瞅见慕军，立马扔了奶瓶伸着小手要抱抱。 慕军洗洗手一把将大闺女抱起来亲了亲，“小小想爸爸没有啊？” 【想，小小最想爸爸啦。】 慕小小抱着慕军就亲了一口。 慕军顿时喜笑颜开，父女俩又腻乎好一阵慕军才慢吞吞的拎了两个小马扎子出去。 “慕军，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憋了一肚子气的李秀梅一坐下就开始理直气壮的置问。 看着漫不经心的慕军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司念的事，那都是家庭矛盾，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她都伤那么重了，你不去医院看看就罢了，怎么还能通知保卫科呢？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你不懂吗？” 若是以前慕军早就低眉顺目的道歉了，就怕惹得她这尊大佛生气。 要不是觉得这个女婿好拿捏李秀梅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 “扑，扑……鸟……撵……”慕小小一手搂着慕军的脖子，一只小手指着司琴和李秀梅念叨。 她吐字不清两人都没在意她在叨咕什么。 只有慕军这个当爸的听懂了，能萌出一脸血的闺女在骂她们‘不要脸’。 慕军压压唇角，刚涌上来的那股火气瞬间消了，时至此刻他确实不应该再为这些不要脸的人动气，他们不配！ 他看向李秀梅语气淡淡地道：“妈，您以前不是常说您教出来的几个子女都很优秀，这次司念的事还得您多费心，怎么说您不还是老师呢？” 确实是老师，小学里专教自然课的老师。（七八十年代自然课的内容非常丰富，有种花，看蚂蚁，讲各种动植物，四季更替等等非常博学。） 李秀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觉得慕军这是在嘲讽她。 可偏偏整句话一口一个您尊敬的让她挑不出一根刺。 “您来了正好，司念在镇医院，我做为受害方不方便接触，您和姐正好还能照顾照顾。”慕军抿唇一笑，态度诚恳。 全村都知道司念是往他的猪舍里下毒，他不接触司念是为了保卫科办事公平公正。 李秀梅一肚子气发不出来，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她来村里之前就去看过司念，半死不活话都说不出来，住院费还没缴，保卫科的人一听说她是司念的亲妈追在她屁股后头让她交钱。 这一路过来，村里全是司念和陈建仁的闲言碎语，她连头都没敢抬。 可让她掏钱交住院费，去当伺候人的老妈子，想想都能呕死。 司琴脸色也不好看，她来就是为了儿子小军的事，可不是为了伺候司念当老妈子的。 路上她就跟李秀梅提了好几次，没想到李秀梅只字不提，只能厚着脸皮自已开口， “大军，小志的事司念跟你提了吗？你看能不能再帮姐一回，先把小志那孩子给弄出来？” “小志现在还在拘留所关着呢，姐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你就看在姐以前对你还不错的份上帮姐一把。”司琴抹着眼泪开始打感情牌。 上次小志找工作慕军叫司念掏钱就很痛快，可见对她这个大姨姐还是挺认可的。 这回她这么声泪涕下的哭求，慕军怎么也不会拂她的面子。 “香……扑……次……”慕小小指着司琴小嘴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司琴只当小家伙是喜欢她，抹着眼泪还强挤出一抹笑来。 慕军却听出来宝贝闺女说的是‘想屁吃’，冷硬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他清清嗓子缓解下绷掉的表情，沉下脸道：“对不起啊姐，我就一乡下泥腿子，包鸡舍和猪舍还欠了一屁股饥荒，司念又跟陈建仁……实在无能为力。” 司琴瞬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慕家两兄弟放学回家，一进院子就看到两个眼生的女人，饥肠辘辘的兄弟俩生怕被叫住说话，溜着墙根往屋里跑。 “哥，那人好像是咱大姨，那老太太是谁呀？”老二压低声音问道。 “管她是谁，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老大瞥了李秀梅一眼。 凶巴巴的好丑。 好在不认识。 第42章 爸爸是有大爱的人 李秀梅看到两个外孙，还想用孩子不能没娘之类的话挽救一下，不等她叫人两个孩子已经像兔子一样蹿没影了。 就听王莲芝在屋里喊道：“大军吃饭了，乖宝该吃蛋羹了。” 李秀梅和司琴昨晚上就没吃饭，早就闻着满院子的饭香味儿强忍饥饿，口水都不知道偷偷咽了多少。 一听到蛋羹两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同时咕噜叫了一声，声音还挺大。 两人难为情地避开慕军的视线，却都伸长了耳朵等着慕军喊她俩一块吃饭。 在两人浓浓的期盼中，就听慕军浑厚的声音悠悠传来：“妈，姐，你俩还得去镇上看司念吧，就不留您二位吃饭了。” 两人惊诧抬头，就见趴在慕军肩膀上的小奶娃咧着小嘴露出两颗小白牙，笑容如阳光般灿烂，冲着两人摆手：“白白……” 司琴气的快要呕血，眼前一花，闪出好多乱飞的星星。 李秀梅也差点气的背过气去，扶着一旁的篱笆墙半天才缓过神。 可是……肚子更饿了。 “妈那现在咋办？”司琴揉着饿的生疼的胃苦着脸问。 “还能咋办？”李秀梅深吸一口气，满鼻子都是慕家飘出来的饭菜香味。 她闭了闭眼，面如死灰地顺着王莲芝指的路往村外走。 现在她们娘俩只能先回镇上在医院里对付一宿。 一想到十几块的住院费和等着人伺候的司念，她的心就像被人生生剜掉一块肉。 而屋里，慕小小以暴风卷入式地吃掉一碗和了肉泥的蛋羹，舔着小嘴指着桌上的菜，还想要块软糯的肥肉。 “这么贪吃，以后非得长成个小胖子吧。”慕军宠溺地夹了块肥肉递到慕小小张着的小嘴边。 小家伙却是僵住了。 ‘大坏蛋’也说她贪吃，说她胖！ 胖有什么不好的！ 这个年代胖才说明家里生活条件好。 像他瘦的像根豆芽菜似的一看家里就穷。 “啊呜……”慕小小一口吃掉嘴边的肉，她要化愤怒为饭量多吃点肉肉才行。 “谁说我们乖宝胖了。” 王莲芝笑眯眯地撸了把小家伙的小脑袋，神情一滞突然想起刘素芹和她那个可怜的小闺女，便把今天刘素芹想去鸡舍干活的事跟慕军说了。 “素芹也是个可怜的，小芳那孩子九岁还不懂话，老二也才三岁……这帮下乡的知青咋就不知道做个人！”王莲芝真是气惨了，这段时间村里离婚返城的知青不在少数。 看着那些缺爹少妈的孩子，她真觉得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不如他们农村人实在。 慕军沉默了片刻，放下筷子道：“那就让她先去鸡舍帮忙，一个月……就算五块钱工钱。” 顿了顿慕军又道：“我跟小许也商量着开春再买三百只鸡苗。咱村像素芹这种情况的不少，总得让他们有个过日子的营生干。” 【哇塞！】 【我就知道爸爸是有大爱的人，必须让爸爸赚多多的钱钱。】慕小小拍着巴掌眼睛眯成个月牙美滋滋地摇晃着小脑袋。 慕军看着闺女欢脱的模样不免有些惭愧，他哪有闺女说的那么好，不过就是感同身受，看到同样境遇的人想拉一把就是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洗洗早早就睡下了，忙乎几天这晚全家都睡的特别香甜。 而在镇医院的司家娘仨却睡不着，李秀梅和司琴交了拖欠的住院费，两人身上一共剩下不到五块钱。 晚上两人一人买了个白面饼子勉强填饱肚子，可不舍得再花钱去住招待所，就在司念的病床旁边打了个地铺。 司念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手里还死死捏着半块白面饼，她被扔在医院两天粒米未进，饥饿的感觉和周身的剧痛让她生不如死。 “妈，咱这么在医院耗着也不是事，小志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呢。” 黑暗中司琴面如土灰，一双眼睛无神地睁着。 早知道慕军不肯帮忙她还不如不来，白白搭着路费不说，还得给司念当老妈子，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婆家交待，想想就是一肚子气。 “明个我去跟建仁说说，司念因为他弄成这样，让他咬死把罪名都揽过去赶紧让司念出院。”李秀梅烦躁地翻了个身，地铺又冷又硬，再不出院她这把老骨头算是要交待在这了。 娘俩就这么煎熬了一个礼拜，哄的陈建仁揽下所有罪名，眼看身上的钱就要花完，撒泼打滚叫医生办了出院，借了个板车拖着司念回到村里。 在前头拖车的司琴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两条腿都在打摆子。 李秀梅在后头推，也是累的一身臭汗。 司琴本想停下来歇口气，一抬头就见小路上站着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子正齐刷刷瞅着她。 想想村里人对司念和陈建仁那些不堪入耳的闲话，她头一低牙一咬，愣是卯足了劲跟头革命的老黄牛似的哼哧哼哧拉着车用最快的速度过去。 “车上好像是慕老二他妈。”二蛋瞅瞅一旁的周宏义和他的爸妈。 “她就是给猪舍下毒的那个女人？”周泰清抚着儿子的小脑袋问。 他接到张会计的电报就跟妻子程兰马不停蹄的赶来，昨天晚上才到村里。 听到事情的原委夫妻俩都不由得后怕，好在儿子没事已经算是万幸。 这会两人正想着带儿子去镇上买些吃的用的，也顺便给二蛋一家买些东西，好好感谢一下他们一家照顾儿子的苦心。 周宏义凝着远去的板车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很坏，但慕家其它人都很好。” “对对对，家里那些鸡蛋都是慕叔叔给亮亮的，他家还有个特别可爱的小妹妹。” 提起慕小小二蛋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都泛起光。 他都好几天没看到妹妹了，好想再抱抱她呀。 周宏义眼睑低垂勾了勾嘴角，那小胖子可爱是挺可爱的，就是挺爱哭的，总的来说也还是个小破孩。 不过……小东西的脸掐起来手感真是挺不错的。 一直没说话的程兰看了眼丈夫，周泰清立马领会了妻子的意思。 搂着儿子瘦小的肩膀道：“走，咱们去镇上给小妹妹也买点吃的东西。” 他俩被下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里，儿子寄养在这里，自然是要对那些对儿子释放善意的人投桃报李。又听儿子说慕军也当过兵，自然而然就多了几分好感。 第43章 贪吃小胖子 那小胖子确实挺贪吃。 周宏义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两下，等她再吃胖些脸蛋肯定更好掐吧。 回味着慕小小Q弹小脸蛋的手感的周宏义一转身就看到小土路上躺半块白面饼。 这种饼镇上卖两毛钱一个贵的很，谁这么浪费连这么好的饼都扔？ 此时，刚被拖到慕家门口的司念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双手在板车上乱摸，她昨天没吃完的半块白面饼呢？怎么不见了？ 这两天李秀梅每天就给她一块饼子，她生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吃不完的饼死死捏在手里都不敢放下。 “你找什么呢？能坐起来还不赶紧下地自个进屋去，你是等着我背你还是等着妈背你啊？”司琴累的跟着狗似的，看到司念就来气。 正扶着膝盖喘气的李秀梅突然反应过来：“我看她打医院出来的时候手里捏着半块饼，是不是饼丢了？” 司琴掀起被子扫了两眼，更气了：“我叫她吃不了给我吃，她死抓着不放，这会好了白白丢了，妈，我就说她就是瞧不得我好！“ “我可不管了，你赶紧叫我爸汇钱过来，我可没空跟她在这耗！” “你走了我咋办，我一个人能弄得了她吗？”李秀梅又累又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上了：“我咋这么命苦啊……” “嚎什么！” 王莲芝一声怒斥，一只破鞋啪地呼在李秀梅嘴上硬生把她后半句话打断。 “要嚎回你们家嚎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慕老大抱着妹妹跟慕老二也站在门边看热闹。 慕小小抱着个大苹果啃的津津有味。 【司念掉了半块白面饼？】 【该不会是掉到‘大坏蛋’面前了吧，也不知道那豆芽菜会不会捡。】 小家伙若有所思地吧咂着嘴，感叹原书剧情的强大，原书里司念就是掉了半块饼被饥饿难忍的周宏义捡了，后来才会得到周宏义涌泉般的报恩。如今司念只剩半条命，也得按着剧情掉饼，让‘大坏蛋’再捡一次。 此时村口的周宏义一脚将地上的饼子踢开，他思来想去这饼只能是司念那个坏女人掉的，指不定有毒。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的李秀芹伸手抓过打她的东西，看清是只破鞋后气的浑身发抖。 “王莲芝！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暗骂她闺女是个破鞋？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王莲芝抱着膀，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你，你，你……”李秀梅你了半天，气的拉着司琴就走，“你儿媳妇给你送回来了，我们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她是不想再在这受这份气了，吃不饱睡不好，还得受气，真是受不了一点。 “你这个亲妈都不管了，我管啥？”王莲芝比她们娘俩走的更快，抱过老大怀里的孙女进了屋。 “王莲芝，我闺女跟你儿子还没离婚呢！”李秀梅气的直跳脚。 “你也知道她没离婚？那她跟陈建仁勾搭就是破坏军婚！” 王莲芝一回头比她嚷嚷的还大声。 “来呀！要不要我把全村人都喊来听听？” 笑话！ 跟她这耍无赖？ 真当他们一家子好欺负？ 李秀梅被噎的说不出话，破坏军婚那可是要判刑的……她身子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好在司琴眼疾手快捞了一把才没栽到地上。 慕小小趴在奶奶肩头，冲着脸色铁青的司琴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看着司琴和李秀梅短短几天就造的跟被鬼吸了精气似的，小家伙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 王莲芝‘嘭’地一声把门摔上，重重吐了口浊气，真痛快！ 她憋了十几年，今天可算出了口恶气。 慕小小咯咯笑着搂着奶奶就亲了一口， 【哇塞！】 【奶奶好酷好飒哦！】 慕家两兄弟也一脸崇拜的看着奶奶。 老二还伸了个大拇哥，“奶，你刚真厉害！” 老大也点点头：“鞋丢的真准！” 王莲芝拢拢头发也觉得自己刚才发挥的挺好。 她老实巴交一辈子，要不是叫这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逼急眼了，真不知道自己还挺有吵架的天赋。 慕军晚上回来一进院就闻到扑鼻的肉香，扭头就见司念那屋竟也亮了灯。 “妈，司念回来了？” 王莲芝一边盛肉一边把晌午的事跟儿子说了，老大和老二也围在爸爸身边抢着跟爸爸说奶奶的英勇事迹。 坐在炕上喝奶的慕小小也呀呀呀急着要说话。 慕军赶紧洗了手把闺女抱起来亲了亲：“下午领导也给我打电话了，叫我再写份离婚申请。” “啥？那是能批了？”王莲芝眼底的喜色都快溢出来。 慕军点点头，“嗯，领导还问了问她给猪舍下毒的事。” 【嘿嘿，肯定是许姨姨帮爸爸说话啦。】慕小小美滋滋地喝着奶，笑的眉眼弯弯。 她就说许姨姨关键时刻真敢上。 这小机灵鬼什么都知道。 慕军笑着抚了抚小家伙的脑袋瓜，他也觉得是许胜利为他打抱不平，这段时间的事他可是半点没跟领导提过。 “等你俩的事解决完，妈再找人给你说个好的。来！吃肉！”王莲芝把满满一盆红烧肉往桌上一放。 这回她得把眼睛擦亮了，可不能找个司念那种不省心的。 “这事以后再说吧。”慕军眼神暗了暗。 司念的事着实给了他重重一击，他现在只想好好挣钱，把三个孩子抚养长大，让老妈也能跟着他享上福。 其它的事他真是不敢多想。 【找找找，就找许姨姨！】 【许姨姨就很不错嘛！】慕小小美滋滋地晃着小脑袋。 那可是她帮爸爸牵的红线！ 慕军拿筷子的手一僵，他一离异老男人还拖着三个孩子，哪能配得上人家许胜利，再说就算真跟司念离了他也不想找了，带着三个孩子和老妈过也挺好。 这小家伙真是乱点鸳鸯谱，好在别人听不到她的心声。 王莲芝夹肉的手也一顿，笑眯眯挑了块软糯的肥肉喂给慕小小。 还得是她孙女有眼光。 她怎么就没往许胜利身上想呢？ 等儿子跟司念的事办妥了，她得探探许胜利对她儿子有没有那种心思。 第44章 果然又胖了 慕家两兄弟相视一眼，老二一脸警觉地贴在老大耳朵边小小声嘀咕，“哥，你觉得许阿姨喜欢咱爸吗？” “喜欢的吧。”老大沉闷地点点头。 许阿姨跟爸爸是战友，还在爸爸困难的时候借那么多钱给爸爸，最关键的是她还特别喜欢妹妹。 就是……不知道喜欢不喜欢他和弟弟。 他听说后妈都可吓人了，还会虐待孩子。不给饭吃。 说实在的，他不想要后妈。 “有肉不吃嘀咕啥呢！”慕军扒拉了下头碰头的兄弟俩。 两人脑袋‘咚’地撞在一起，纷纷揉着撞疼的脑袋低头扒饭。 王莲芝看着两个闷闷不乐的孙子叹了口气，她说给儿子找下家那也是说的气话，谁不知道爹妈离婚苦的就是孩子们。 可谁叫司念还想对孩子们下毒手！ 真是忍不了一点。 慕小小看看两个哥哥抿了抿小嘴，看来她想撮合许胜利和慕军这事任重且道远啊！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财神许姨姨肯定是那个真香定律，总有一天爸爸奶奶还有两个哥哥会看到她的好的。 前屋里司家娘仨个此刻正大眼瞪小眼，望锅兴叹。 司念屋里竟一粒米都没有，自留地里除了草也没有半颗菜，这是司琴和李秀梅万万没有想到的。 娘俩把整个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到司念压在炕席底下的三块五毛钱，可在村里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吃的。 “妈，要不去跟慕军要口吃的？”司琴舔舔干涩的嘴唇。 这几天她真是饿怕了，一天就吃一个面饼顶着，刚灌了两大茶缸水，现在一动肚子里的水都直咣当。 “要去你去！” 李秀梅宁愿饿着也不想受王莲芝的瘪气，那死老太婆战斗力太强了。 竟把破鞋扔她脸上还扔的那么准，想想都能呕出血来。 可肚子偏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顿时娘俩像被抽了魂似的沉寂下来。 半晌司琴才又说道：“妈，要不咱别跟慕军妈吵了，咱说说软话，我瞧着慕军挺稀罕老三的，要不咱哄哄孩子？” 见李秀梅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司琴继续劝道： “你看司念这样，是你能在这伺候她，还是我能在这伺候她？你外孙小志可还在拘留所呢，他要真判了，我跟他爸也过不长了。” 李秀梅端起桌上的茶缸想喝口水，一想到她这一天就灌了个水饱，咚的一声把茶缸放下：“那咱……就说看孩子？” “对呀！再咋说那也是你外孙女，你还没好好看过呢，他们总不能拦着不叫你看吧！”司琴言之凿凿。 司念饿的气弱游丝，想阻止二人，却说不了话，只能用手一下一下往炕上拍。 “你可别折腾了，我跟妈连饭都吃不上，还不都是你害的！” 司琴拉起李秀梅就走，生怕去晚了人家桌子都捡了，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李秀梅也觉得在理，娘俩在饥饿的驱使下迅速出了门，脚下生风地到了王莲芝家院子门口。 好巧不巧周泰清一家三口和二蛋也刚好赶到。 两方一碰面，周泰清几人就认出这俩就是晌午用板车把司念拖回村的人。 “你们二位也是来串门的？”程兰搂着儿子上前，极为刻意地打量了两人一眼。 程兰三十来岁，一米七的大高个，长相是那种很端庄大方的美。 虽然身上的衣裳洗得都有点脱色，但人往那一站衬的司家娘俩就像两个土里钻出来的小丑。 李秀梅低着头拢了拢乱糟糟的头发，强挺着腰杆：“我是孩子姥姥，这是孩子大姨，我们来看孩子的。” “这么说你们是司念的家人。”周泰清语气清冷，一开口就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李秀梅硬着头皮点点头。 “她看着别人要杀了自己儿子都不吱声，当妈的人这么狠的心，你俩还来看啥？”二蛋没啥心眼，想到啥就说啥。 顿时司家娘俩的脸皮像被生生刮下一层，臊的火辣辣的。 周宏义轻挑了下唇角，这俩人遇到他爸妈算是倒了大霉了。 他爸妈最看不惯装腔作势假惺惺的人，笑眯眯的就能把人怼死。 果然，下一秒，程兰温和一笑扬了扬手里的东西：“正好我们也是来看孩子们的，一起吧。” 两个大网兜装的满满当当，一晃里边的瓶瓶罐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像是在说‘看孩子们可是要带礼物的哟’。 李秀梅和司琴两个肩膀扛着个大脑袋，空着手爪子来看孩子的，恨不能立马挖个地缝钻进去。 “慕军同志在家吗？” 周泰清很是配合的喊了一嗓子，见慕军出来很是贴心地给司家娘俩让出一条道还比了个请的手势：“孩子姥姥和大姨是吧，你们先进。” 司琴实在是丢不起这人，拉起李秀梅逃也似地回屋了。 “哎？怎么走了？不说来看孩子的吗？”程兰用手拢在嘴边笑着喊了一嗓子。 慕军看到周宏义就猜到他身前两个大人的身份，赶紧快步上前开了院门。 周泰清一进院里就笑着伸出手，“你好，是慕军同志吧，我们是亮亮爸妈。听张会计说你们一家挺照顾亮亮的，我们夫妻俩就想来拜访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打扰到孩子姥姥和大姨了，你看……” “不打扰，非常欢迎。”慕军跟周泰清握握手，将人请进屋里。 周泰清跟他年纪相仿，个头也差不太多，一身儒雅的气质显得极有修养。 但慕军还是一眼就从周泰清的目光中瞧出这人很有可能当过兵，他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军人独有的敏锐和正气。 几人进屋简单寒暄了几句，王莲芝赶紧倒了两杯加糖的茶水过来。 看到人家放在桌上的东西又把给宝贝孙女留的两个苹果洗干净切成几瓣端上桌，最后又把家里留着的小半袋花生和大枣也拿了出来让几个孩子吃。 正坐在炕上喝餐后奶的慕小小一看到周宏义小脸立马垮了。 周宏义轻挑眉梢瞄了眼呆萌的慕小小，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直接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 果然又胖了。 第45章 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呀呀呀……”慕小小奶瓶一扔手脚并用扑进了一旁的大哥怀里。 她要离‘大坏蛋’远一点。 周宏义垂着眼眸轻笑一声，去桌上抓了把大白兔奶糖分给慕家两兄弟和二蛋。 “这是大白兔奶糖，可好吃了。” 大白兔奶糖？ 慕小小两只小耳朵瞬间竖了起来。 她可记得原书里写过，大白兔奶糖可是这个年代最最最好吃的糖哎！ 她都没次过...... “嗯，好甜呀，真好吃。” 慕老二嚼着奶糖发出一声喟叹。 “这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了，比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好吃一百倍。” 慕老大见弟弟吃了，大人也没说什么，这才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顿时他眼睛一亮，味蕾得到极大满足：“好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 慕小小扒在大哥肩头，听着大哥嘴里口水的咕噜声，馋的她心里就像小猫挠似的。 ‘大坏蛋’竟然没有给她…… 他一定是故意的。 就等着她求着他要糖吃呢是吧！ 果真是坏透了！ 才不要让他得逞。 慕小小气鼓着小脸，捂着耳朵窝在大哥怀里，撅起小屁股对着周宏义。 程兰想看看慕家可爱的小女儿，一抬眼就看到拱在慕老大怀里肉乎乎的小家伙，和从开裆裤里露出的两瓣雪白的小屁股。 就，还真挺可爱的。 周宏义看到小家伙撅得高高的小屁股眉梢抖了抖。 这小胖子一点不知羞。 小姑娘家家的还露个屁股。 不过……倒是挺白的。 他突然恶趣味的伸手在小屁股上掐了一把。 “啊啊啊……”慕小小触电般转过身，一张小脸气成个包子，大大的眼睛瞪的溜圆，浓密的长睫因为生气更卷更翘了 “这就是小小吧。”程兰眼中顿时冒起粉红色泡泡。 这也太可爱了吧。 她伸手便将愤怒的小家伙捞进怀里，距离这么近连小家伙白皙的小脸上每根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慕小小指着周宏义‘啊啊啊’的喊，这个‘大坏蛋’不给她糖吃还掐了她的屁股。 周宏义垂着眼眸讪笑，小胖子在告状吗？果然小破孩都是蠢的。 她知道抱着她的是他的妈妈吗？ 他妈妈可是很爱他的。 程兰看向瘦瘦小小的儿子，儿子长得很像丈夫，五官精致可以说是很帅了，她一直也以自己生了个帅气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可是……跟怀里的小奶团子一比，怎么好像就不那么香了呢? 想到自家儿子刚才还手欠的掐了小可爱的屁股，伸手就在儿子头上拍了一巴掌：“以后不许欺负妹妹，听到没有！” 周宏义挑着眉梢愣了愣。 是谁一见面就抱着自己一口一个宝贝儿子的喊来着。 哼！果然女人都是善变的。 慕小小很是狗腿地搂着程兰吧唧亲了一口。 “哎哟，乖宝，你咋这么招人疼哟。”程兰的母爱瞬间就刹不住了，抱着慕小小坐到桌边，拿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温柔的剥去糖纸递到小家伙的嘴里。 【哈哈，开森！‘大坏蛋’不给我糖我也吃到了。】 慕小小用小手握着糖小嘴配合着两颗小牙努力啜着香甜浓郁的味道，好吃的眼睛都眯成个月牙。 周宏义不屑地扯扯唇角，别过脸去。 果然是个小破孩子，一颗奶糖就骗走了。 emmm……好次！ 看到‘大坏蛋’生气，味道更好了呢！ 慕小小把嗦了一半带着自己口水的奶糖伸向周宏义，停顿一下又快速放进嘴里，如此反复还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幼稚！ 周宏义无奈摇头，爸妈早就给他买了好多放在二蛋家里，他也不怎么喜欢吃这些甜食。 程兰抱着慕小小跟王莲芝唠着家长，周泰清跟慕军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相聊堪欢。 慕家两兄弟跟二蛋也玩闹的开心的不得了，只有周宏义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跟小孩子玩他觉得幼稚，但大人说话他又不好插嘴，只能安静的坐着。 “哎哟，时候也不早了，老周咱们回吧。”程兰很是不舍地在慕小小的小脸上亲了两口。 明天她跟周泰清就要回下放的地方了，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她把儿子拉到跟前，少有的多了几分严肃：“亮亮，以后不许欺负妹妹知道没有？” 周宏义不屑地点头，他才没有欺负小胖子，还不都是因为她本来就爱哭，爱生气。 “你们两口子放心，以后叫二蛋带亮亮常来。”王莲芝接过宝贝孙女说道。 “老慕那下次我们见面再好好聊。”周泰清跟慕军握手道别。 走出慕家没多远，程兰忽然叹了口气：“你说咱俩再生个女儿怎么样？” 寂静的乡间小路上周泰清搂过程兰的肩膀：“怎么？馋女儿了？” 不得不说慕军的小闺女确实挺可爱，弄的他心里也痒痒的。 二蛋轻扯了下周宏义的袖子，小小声道：“亮亮，你爸妈要给你生妹妹了。” “嗯。”周宏义垂着眼眸轻应了声，心里却是在想，要是生个像小胖子那样的妹妹好像也还不错。 这边王莲芝也把周家拿来的东西都拿了出来，两罐麦乳精，四瓶水果罐头，两包大白兔奶糖，还有两包水果糖，还有两包点心。 这些东西少说也得好几十块钱。 她也赶紧翻家里的存货：“大军，明早杀只鸡我炖了你给人家两口子送去，对了再拿袋榛子和蘑菇啥的。” 慕军点点头：“嗯，以后家里炖肉就把亮亮和二蛋喊来。” 他也是做父母的能理解周泰清两口子的心情，人家虽然没明说，但拿了这么重的礼来，肯定是想多个人照顾他们的儿子。 况且他还真挺欣赏周泰清的，跟他聊了一晚上就知道那不是个简单的人。 慕小小啜奶糖的小嘴突然一顿，瞬间觉得奶糖不那么甜了。 什么？ 以后家里炖肉‘大坏蛋’也会来吃？ 这简直是她八个月大的人生里听到的最坏的消息了。 一想到她吃肉时，周宏义会说她胖，还带着一副极为讨厌的表情，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46章 食物可是很精贵的 慕小小拍着炕就要喊起来抗议，可是突然她又想到‘大坏蛋’可是原书里的大BOSS，瞬间哑了火。 小家伙含着泪默默把手里半截奶糖塞进嘴里，连额前的小呆毛都耷拉下去。 “哎哟，乖宝是困了吧。”王莲芝抱起无精打彩的宝贝大孙女亲了亲。 慕小小扁着小嘴扑到奶奶怀里哼叽起来。 家人们，谁懂啊！ 宝宝心里苦啊！ 同样觉得心里很苦的司家娘仨，像三具尸体一样并排躺在炕上。 一天没吃东西的娘三个，听着彼此肚里传出的咕噜声心情烦躁的根本睡不着觉。 司琴把司念数落的一文不值，才觉得心里舒服不少。 司念拍着炕表达不满，却挨了心烦气燥的李秀梅一脚。 她流着眼泪满腹委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毒害孩子，勾搭陈建仁，这些都是李秀梅和司琴给她出的主意，现在怎么全成她一个人的错了？ “明个我就给你爸派电报，等他把路费汇过来，咱俩就回去。”李秀梅终于狠下心来。 达到目的的司琴长舒一口气：“就是，她现在还是慕家的媳妇，我就不信慕军真能不管她。” 司念却不这么想，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万一慕军再打离婚申请，准离的可能性极大，要是许胜利再帮他说几句话，说不定批好的申请已经在路上了。 她拼命拍着床，希望李秀梅和司琴不要把她丢在这。 现在把她丢在这，她只有死路一条。 刚有点困意的李秀梅被拍床声惊醒，愤怒地踢了司念一脚：“别折腾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本来就饿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有点感觉全叫这倒霉催的破坏了。 司念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要完了，瞪着眼流了一宿的眼泪。 慕家一家倒是睡的很香，一大早慕军就带着王莲芝准备好的东西去了张会计家。 两个孙子也去上学了。 王莲芝给宝贝孙女热好奶，刚想带着大孙女去鸡舍转转，刘素芹就领着小芳进了院。 “婶子早，鸡我都喂完了，鸡舍也扫了。”刘素芹不太会说话，拿起扫帚就开始扫院子。 “别忙乎了，院子天天扫也不脏，快坐下歇歇。”王莲芝瞧着她这老实模样也觉得心疼。 赶紧回屋里盛了点给周泰清两口子炖鸡剩下的鸡汤，又拿了两个两合面馒头端给娘俩，“早起给亮亮爸妈炖只鸡，肉都装走了，就剩了点汤，你跟孩子吃点，别嫌弃。” 刘素芹心头一暖眼圈就红了，她哪里会嫌弃，她都不记得自己跟孩子们多久没吃过肉了，哪怕是肉汤也是她们不敢想的。 “快吃快吃，一会就凉了。”王莲芝拿了个马扎让小芳坐下，又把筷子递到刘素芹手里转身回了屋。 生怕有她瞅着这娘俩再不好意思吃。 慕小小刚喝完奶就见奶奶进屋，伸着小手要抱抱。 王莲芝抱起宝贝大孙女亲了亲：“小小，一会把你的奶糖分给小芳姐姐吃一个好不好？” 【给给给，给一大把。】慕小小很是大方地点头。 “就知道我乖宝乖。”王莲芝又亲了慕小小一口，算着外头娘俩吃的差不多了，抓了把大白兔奶糖出去。 娘俩用馒头沾着肉汤吃的狼吞虎咽，王莲芝出来的时候，小芳正端着盆子喝剩下的汤。 刘素芹嘴里也是塞的满满的，她脸一红，快嚼了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然后拘谨地站起身冲抱着孩子的王莲芝笑：“婶，还有啥活，你尽管让我干，洗衣裳，补衣裳我都能干。” “快歇着吧，咱娘俩说会话。”王莲芝找了个马扎坐下，扶着慕小小站在地上。 慕小小靠着奶奶的腿从奶奶手里抓住一颗糖冲刚喝完汤的小芳递过去：“切切……次……” 小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小小手里的糖，她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姐姐不吃……小小自己留着吃吧。”刘素芹心里泛酸，特别想让女儿尝一尝糖的味道。 女儿从小到大，除了喝糖水，一块糖都没有吃过。 可她也知道糖很贵，特别是这种大白兔奶糖，她去供销社的时候可是连瞅都不敢瞅的。 “次……次……”慕小小笨拙地用小胖手仔细剥开糖纸直接填进小芳嘴里。 看着小芳渐渐亮起的眸，小家伙咧着小嘴高兴地舔着小胖手上沾到的糯米纸。 这个年代食物可是很精贵的，不能浪费。 “这些拿着。”王莲芝拽过刘素芹把手里的糖塞她兜里。 就在刘素芹含着泪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时候，小芳过来抱着慕小小就亲了一口，然后看了王莲芝片刻，突然开口：“奶奶。” 王莲芝也被这声奶奶惊到了，愣了半秒才爽郎地应声：“哎！” 刘素芹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喜形容了，哪怕就是让她给慕家当牛做马一辈子，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四个人其乐融融的一幕，恰巧被从镇上回来的司家娘俩看到。 司琴皱着眉头盯着刘素芹看了半晌：“妈，那个女的，好像是陈建仁他媳妇。” “嗯？”李秀梅也赶紧看过去。 刘素芹正往大铁盆里倒水，准备洗慕小小的衣服和尿布。 “她咋跟慕家关系这么好了？”司琴拧紧眉头。 按理说陈建仁和司念干出这种事，两家应该势如水火才对。 虽说这事跟刘素芹没什么关系，但她怎么说也是陈建仁的媳妇，两家没道理走得这么近。 该不会是…… 司琴猛地想起她曾经帮司念出过的一个损招：“妈，你说，该不会慕军跟陈建仁的媳妇……他俩……” 李秀梅立马从司琴的眼底读懂了这句话的深意。 不怪得慕军和他妈都不管司念，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她闺女还在炕上躺着半死不活呢！ 她哪能看着慕家人快活。 李秀梅拉着司琴气冲冲就进了院子，指着王莲芝就开骂：“好你个死老太婆，不怪得你不管自个儿媳妇，原来是给你儿子找好下家了！” 突如其来的骂声把小芳吓了一跳，站着就尿了裤子。 第47章 是头好驴 正在卖力给慕小小洗衣裳的刘素芹脸色涨红地把小芳护到身后，怯生生地看了王莲芝一眼。 她又心疼女儿，又怕给慕家添麻烦。 她着实没想到，她只想报达慕家的大恩大德却叫人凭白无顾扣了屎盆子。 慕小小指着李秀梅和司琴“啊啊啊”的喊。 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敢往爸爸身上波脏水，还把小芳姐姐吓的尿裤子，真是该死。 王莲芝把宝贝大孙女往小马扎上一放，缓缓起身撸胳膊挽袖子打算跟司家这俩不要脸的东西大干一场。 就在这时，小路上传来：“嗯啊……”一声嘶鸣，就见一头黑白配色的毛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狂奔到司家娘俩跟前。 然后一计托马斯回旋，漂亮的转了个身，抬起两条强壮有力的后蹄一缩一伸。 走你！ 司琴和李秀梅就在王莲芝和刘素芹震惊的注视下以高空抛物线的轨迹飞了出去。 “飞……啦。”小芳迷茫的眼睛少有的聚起光亮，咧嘴一笑拍起巴掌。 嘭嘭两声闷响传来，两人重重摔在司念屋子门前。 小毛驴扬起前蹄：“嗯啊……”带着愉悦地嘶鸣一声，啲啲啲地跑了。 “好，好像是，生产队的……驴。”刘素芹喃喃道，显然驴把人踹飞比闺女说话更叫她震惊。 王莲芝讷讷点头：“是头好驴。” 【哈哈哈，驴是头好驴，人可不是好人。】 慕小小捂着小嘴，晃着两条小短腿，咯咯咯的笑。 “驴……”小芳看看跑远的毛驴又看看慕小小也学着她咯咯笑起来。 司琴和李秀梅摔的七晕八素，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哎哟……”李秀梅欲哭无泪，这破地方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连驴都欺生，她这把老骨头都被摔散架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 司琴更惨，脸先着地，半边脸擦在地上渗着血好像车祸现场。 “奶奶……给……” 王莲芝一扭头就见慕小小不知从哪拿了半截白蜡烛伸着小胖手要给她， “点点……” 这是直接要把司家娘俩送走啊。 噗！ 王莲芝哈哈笑着一把抱起慕小小使劲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奶奶的乖宝哟！你咋这么招人疼哟。” 刘素芹也被逗的低着头偷着笑。 司琴和李秀梅看到慕小小手里的白蜡几乎要被气吐血。 她俩还没死呢好吗！ “走，奶给咱乖宝蒸鸡蛋羹吃，给小芳姐姐也蒸一个。”王莲芝故意抬高了声调。 李秀梅咽了口吐沫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刚从镇上买回来的半袋小米呢？ 伸手一摸她眼底最后一束光也熄灭了。 抓起一把混着泥土的小米，手抖的好像半身不遂。 半袋子小米全都撒了，这是天都踏了。 这可是她们娘俩这两天的口粮啊！ 接下来的几天司家娘仨都特别安静。 慕小小上边的两颗小牙也终于长出来了，有了这两颗小牙，她啃苹果啃的格外带劲。 这天晚上王莲芝做好饭，一边喂慕小小吃鸡蛋羹，一边等着慕军和两个孙子回来吃饭。 慕军都回来了，两个孙子还没进家。 “这俩孩子怎么到这会没回来？怕不是又上哪玩去了。”王莲芝抱起慕小小就要出去找。 【该不会是在前屋吧。】慕小小啜着手指努力想着原书里的剧情。 现在剧情虽然崩了，但每个时间点上的事还都会发生。 她记得原书这个时间点王小艳那个外国的舅爷好像给她联系了一所市里的学校，王小艳在把大哥欺负的上吊之后，毫无负担的转学了。 “我上前屋看看。”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就要往外走。 “爸爸……泡泡……”慕小小赶紧伸着小胖手喊人。 【小小也要去。】 慕军接过慕小小，几步就到了司念屋门口。 父女俩在门口屏着呼吸一听，就听到司琴的声音：“老大你赶紧写，就按大姨说的写，写完大姨给你好吃的。” 慕老大握着笔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司琴竟然让他给王小艳写证明，证明她对自己的欺负都是同学间正常打闹。 “哥，别听她的，一会爸爸和妹妹肯定能来找咱俩！”慕老二气哼哼地瞪着司琴和李秀梅。 他俩放学回来，刚要回家就被这俩女人拦住，哄骗他俩说妈快死了，想见他俩最后一面。 没成想一进屋李秀梅就把门反锁了，逼着哥哥给王小艳写证明。 司琴也怕慕军突然找过来，两屋挨的这么近，这俩死孩子耗了半个多小时竟是一个字都不肯写。 “你不写我写！”司琴拿过纸笔快速写下几句话，然后抓着慕老大的手就要往上按手印。 反正就是个证明，管他谁写的只要慕老大的手印按在上头就行。 “我不按！”慕老大声嘶力竭地喊道。 “妈，你快帮我按着他呀！”司琴没想到慕老大那么大的劲儿，她眼看就要抓不住。 李秀梅晃过神赶紧扑上去用整个身子压着慕老大。 就在这时，嘭地一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慕军抱着慕小小冲进屋一脚就把两人踹翻在地。 “爸……” 慕老大挣脱出来跑到慕军身后，委屈的直掉眼泪。 慕老二也跑过去指着司琴和李秀梅哭着告状：“她俩逼着大哥给王小艳写证明，大哥不写就不让我俩回家……呜呜呜。” 慕军恨恨瞥向炕上的司念：“这是你的意思？” 要不是知道那人是司念他差点没认来，还以为是哪个大桥底下的叫花子。 司念头发蓬乱，脸色灰黄，一双凹陷的眼睛紧盯着他和怀里的慕小小拼命摇头。 王二狗来说这事的时候，她就觉得不行，可她现在说不了话只能摇头。 司琴和李秀梅觉得她碍眼，不就写个证明的事，小孩子好糊弄哄哄就写了，王家还答应给十块钱，哪有给钱不要的道理。 “那就是你俩的主意。”慕军冰冷的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司琴和李秀梅。 “我，我俩也是……也是好心，寻思就小孩子打闹的事，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能缓和就缓和一下。”司琴耷拉着眼皮，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第48章 我们一定会幸福 “呵！”慕军被气笑了：“那你让司念跳田梗撞肚子，想把孩子弄掉，帮他们两个狗男女买药害我，在陈建仁被打后给他汇钱，也全都是好心？” 司琴猛地打了个冷颤，她还以为自己在慕军心里一直都是司家唯一的好人，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躺在炕上的司念更是惊的如同见了鬼。 慕军抱着慕小小在桌前坐下，拿起司琴写的那张纸撕的粉碎。 然后在娘仨的注视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啪地拍在桌子上：“我的离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我跟司念可以说已经不是夫妻了，这是我的房子，还请你们搬出去！” 屋里的空气一瞬间静的落针可闻。 【芜湖，爸爸终于可以离婚了呀！】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慕小小啜着手指，已经在想着怎么撮合慕军和许胜利了。 慕家两兄弟心情却有些沉重，两人抬起袖子抹干净眼泪鼻涕齐齐坐到门槛上静静听着结果。 司家娘仨全都是一个表情，瞪大双眼张着大嘴，好像连气都忘了喘。 好半天李秀梅才猛吸一口气，连滚带爬地过去抱着慕军的腿呜呜呜地哭， “你叫我们搬出去，这不是让念念死嘛！” 她给家里派了电报让老头子汇钱过来，这都几天了，愣是一点信都没有。 她们娘仨身无分文，搬出去那不就成流落街头的叫花子了。 司琴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就算你俩不是夫妻了，可念念也是几个孩子的妈呀。” 顿了顿她看向慕军怀里的慕小小，“小小，那是妈妈呀，你爸要是把大姨和姥姥赶走，你就没有妈妈了，别的孩子可都有妈妈的。” 两个大的不好哄了，这个还在吃奶的应该好哄。 “对对对，小小，你叫声妈，那是你妈妈。”李秀梅一指炕上的司念。 司念眼巴巴地瞅着慕小小，要是孩子还能接受她，慕军总不至于赶尽杀绝。 慕小小眨巴着大大的眸子嗦着奶糖像在思考，半晌小嘴一张：“叫妈……叫妈……” 听着闺女软糯的小奶音，慕军总觉得闺女在故意逗司家娘俩。 “不是叫妈，是叫妈妈，妈妈。”司琴指了指炕上的司念。 “哎！”慕小小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兴奋的直拍桌子。 这小鬼头，乱沾便宜。 慕军揉揉闺女的小脑瓜，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司琴沉了口气，眼底多了几分不喜。 不怪得司念说这孩子克她，果然邪门的很。 李秀梅也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偏又不能跟一个吃奶的孩子计较。 慕小小无辜又天真地指着司念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吗……喽……” 司琴刚有些期寄的脸立马绿了，李秀梅也一脸不喜。 什么吗喽？这么大了连个妈都不会叫。 司念瞬间泄了力，看着慕小小一双眼睛没了半点光彩。 慕小小一转身搂上慕军的脖子，撅了个屁股对着三人。 “小小还小，你们别跟她置气。”慕军拍拍闺女。 只有他知道闺女说的吗喽是猴子，要他说司念现在这个鬼样子还不如猴子好看呢。 “还是说说你们什么时候搬走吧。”慕军语气冷了几分，“明天大队就能把我跟司念离婚的手续办下来。” 他已经打算好了，等司念娘仨搬出去，他就把这屋子好好收拾收拾给老妈住。 老妈跟着他吃苦受穷也该享享福了。 “你让我们可往哪搬呐。”李秀梅瘫坐在地上又开始抹泪。 【哼，别在这装可怜，刚才不是还挺凶的。】慕小小撇撇小嘴。 慕军也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就冲司琴和李秀梅刚刚瞪他闺女那眼神，这次他也不可能再心软。 “你们可以搬去知青点，我会跟村里打好招呼。”慕军觉得没必要再说别的废话，抱着闺女站起身：“看在我跟司念夫妻一场，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要是不搬，别怪我不客气。” 他已经做到仁之义尽，希望这些人不要再来挑战他的底线。 慕军领着孩子们回到王莲芝那，还能听得到司琴和李秀梅嚎哭的声音。 “这会知道哭了，早干啥去了？不一直挺厉害的嘛。”王莲芝冲着门外啐了一口。 老大和老二坐在炕头上却高兴不起来。 爸妈要离婚了，他们就成没妈的孩子了。 也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再给他们找个后妈，又会找个什么样的后妈。 “哥，你说许阿姨真会成咱们后妈吗？”老二拖着下巴，一脸怏怏的表情，“小花她妈就是后妈，小花说她后妈对她一点都不好，经常背着她爸偷偷掐她，你说许阿姨也会那样吗？” 老大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他也怕来个后妈比司念对他们兄弟两个还要不好。 慕小小捧着奶瓶看似在喝奶，两只小耳朵却像雷达一样听着两个哥哥说话。 原来哥哥们害怕后妈对他们不好呀。 哎！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哥哥们一定也是伤心难过的。 慕军洗漱完回来就见两个儿子头碰头的嘀咕。 他坐到炕上抱起宝贝闺女，心疼地抚了抚两个儿子的头：“放心，爸不会给你们找后妈的，爸有你俩跟妹妹就足够了。” “真的吗？” 两兄弟异口同声地问道。 “真的。爸不想你们再吃苦了。”慕军叹了口气。 司念对他，对孩子的伤害已经够大了。 他不想孩子和老妈再受这种气。 拿到离婚申请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婚。 【哎呀呀，好心疼爸爸呀。】慕小小搂着慕军小胖手抚过他略显沧桑的脸颊。 【爸爸一定是被伤得太深失去对婚姻的希望了。】 慕军握着闺女的小手亲了亲，“爸爸以后会努力挣钱，让你们三个和奶奶都过上好日子。” 老大老二脸上终于浮上笑容，重重点头。 王莲芝听着儿子的话却没作声，想当初她一个人拉扯慕军一个孩子就够辛苦的了。 如今儿子一个人拉扯着三个孩子，家里没个女人怎么能行？ 可是再来个司念这样的，她一把老骨头也遭不住，儿子这是什么命啊！ 慕小小趴在慕军肩头小脸贴着爸爸，她真的好心疼爸爸呀。 爸爸的心里一定埋藏了很多苦的吧。 【爸爸，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慕小小撅着小嘴轻轻亲上慕军的脸颊。 慕军将三个孩子抱在怀里，喃喃地重复闺女的心声：“我们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第49章 辅导功课使人暴躁 三天后。 司琴和李秀梅顶着黑眼圈打好最后一个包袱。 “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拉下的。”李秀梅扫了眼屋子，恨不得连墙皮都铲下来卷走。 “应该没了吧，我连针线都收拾上了。”司琴说道。 昨晚她们娘俩连夜收拾东西，就想趁着天不亮就把东西都搬走，省得碰上王莲芝那个死老太婆再墨迹。 房子都不给他们住了，那东西肯定是能拿的都拿走。 “妈，我去推板车，你把这扫帚也装上。”司琴抄起门后一把不剩几根毛的扫帚扔到李秀梅脚边猛地拉开门。 然后，就看到黑漆漆的门外一米开外的地方端坐着一个人，恍惚间那人似乎长着两个脑袋。 司琴嗷唠一嗓子蹦回屋里，就要关门。 “做啥亏心事了，吓成这样？”王莲芝抱着还在打呵欠的慕小小一脚把门踹开，倚在门口往屋里扫了一眼，果然屋里被这娘俩搜刮的就剩几堵墙了。 慕小小瞬间支愣起来，指着屋里的东西啊啊啊的喊。 【这些都是花爸爸的血汗钱买的，不能让她们拿走！】 王莲芝拖了拖宝贝孙女的小屁股，脸一沉指着屋里的东西道：“这些都是花我儿子钱买的，一件都不许给我带走。” 昨晚上她就想这娘仨肯定怀恨在心，跟抄家似的见啥拿啥，指不定天不亮就偷摸走。 还真就叫她抓了个正着。 司家娘俩自然是不乐意，两方僵持了片刻最终以司家娘俩败北告终。 王莲芝直接把凳子搬到门口抱着还没睡醒的孙女看着两个人搬。 最后，除了司念的两包衣服，王莲芝愣是连张擦屁股纸都没叫司家娘仨拿走。 “呸！害我孙女起个大早，都没睡好觉。”王莲芝朝着司家娘仨的背影狠啐一口。 回头看向乱糟糟的屋里心里腾起一阵伤感。 这房子是她和儿子一块打泥坯盖起来的。 屋里东西虽然不多，两个床箱，一张四方小桌，几个小凳子，一个六斗橱都是慕军自个打的。 白墙也是她跟儿子一块糊的，本以为儿子能幸福地在这屋子里生活一辈子，没想到…… 【奶奶不难过。】慕小小揉着惺忪的眼睛亲了王莲芝一口。 王莲芝揉揉孙女的小脑瓜，从口袋里掏出把新锁将门锁好。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走，回去给小小蒸蛋蛋吃。”王莲芝啵地亲了口孙女的小脸蛋。 不怪她疼这小家伙，听到她起来，一向要睡到天亮的小东西迷迷糊糊爬起来非要跟着她过来。 要不是宝贝孙女跟来，就算赶走司家娘仨，她心里肯定也会郁堵一阵子。 瞧着慕小小困的睁不开眼的样子，王莲芝即心疼又感动。 小家伙为这个家可真没少操心。 回到家慕小小含着奶瓶就又睡着了。 王莲芝心疼地给小家伙仔细把被角掖了掖。 “都搬走了？”慕军也醒了。 “嗯。都搬走了。”王莲芝叹了口气，“以后可算清净了。” 娘俩相视一眼都没再说话。 慕小小醒来的时候已经半晌午，一睁眼就听到大哥压着音量的咆哮声。 “这我都给你讲几遍了？你怎么还不会，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哟吼，大哥在给二哥辅导功课呀！】慕小小一骨碌坐起来，就见一向沉稳的大哥脸都气的涨红了，二哥一手托腮咬着铅笔头，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10—3等于几？你再给我算一遍！”老大啪地把笔拍在桌上。 “10—3……等于……”老二眉头拧的更紧了，盯着眼前的书本恨不能给盯出个窟窿来。 【这么简单的题二哥都不会呀。】 【这不有脑袋就会算嘛。】 慕小小扒拉着自己的十个圆溜溜的脚趾豆看热闹。 倍受打击的老二看了眼炕上的妹妹，突然来了灵感，把鞋一脱学着慕小小的样子掰脚。 突然他福至心灵地抬头，满眼惊喜地答道：“10—3等于7。” “啪！” 一本书重重拍在他的头上。 老大红着眼眶盯着靠掰脚算算数的弟弟，委屈的想哭。 天呐！ 他到底是教了个什么东西？ 终归还是他错付了，慕老二就是个连自己有十个手指头都不知道的傻蛋。 “我不教你了……呜呜呜……”慕老大哭着跑了出去。 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弟弟！ “大哥怎么气哭了？10—3不是等于7吗？”慕老二挠了挠头，捡起书很是认真地翻了翻，“这不对着呢嘛，就是等于7啊！” “小小你说是不是等于7。” “啊啊啊……奶奶……泡泡……”慕小小伸着小手叫王莲芝。 她不想跟二哥说话。 二哥快要笨死了，竟然掰着臭脚算算数，太可怕了。 受了刺激的慕老大下午还没缓过劲来一直蔫蔫的。 直到王莲芝说带他们上山摘野草莓才有了点精神。 慕小小还没上过山，一听要去山里兴奋的不得了。 老二也高兴的紧，只要不用看书，就算让他上山挖野菜他都觉得是件美差。 祖孙四个收拾了东西就进了山。 正值金秋时节，山风清爽，沿坡上山的小路两旁长满了成片的野草莓。 绿色的草丛中点缀着红色黄色的小果子格外漂亮。 这一趟祖孙四人可以说是收获颇丰。 摘了小半筐野草莓，还有榛蘑，木耳什么的。 慕小小吃着酸酸甜甜的野草莓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老二玩欢脱了，抓着一把狗尾巴草欠兮兮地往不想搭理他的老大身边凑， “哥你咋了？10—3就是等于7。” “哥，我都看书上写的了。” “哥，你咋不说话啊，哥。” 老大瞪了他一眼，一跺脚跑的老远，老二没脸没皮又追上去。 慕小小被闹别扭的两个哥哥逗的咯咯直笑。 果然辅导功课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变得暴躁。 慕老大刚跑下山，就见王小艳跟几个同村的孩子也背着筐往山上去。 两人目光交叠犹如刀剑相错，紧随其后的慕老二一个箭步挡在大哥身前，警惕地瞪着王小艳。 “哎哟，我当是谁呢！”王小艳冷哼一声一脸得意地走到两人面前：“慕老大，过两天我就要去市里上学了，谢谢你给我写的证明。” 她还以为慕敏学多有骨气呢，还不是为了十块钱就乖乖把证明给她写出来了？ 第50章 有些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屁话。 慕老二一张嘴就被慕老大拉住了，马上也回过神来。 大哥根本没给王小艳写什么证明，搞不好是司琴和李秀梅两个搞的鬼。 见王莲芝抱着慕小小过来，王小艳狠瞪了慕家兄弟一眼趾高气昂地上山了。 “奶，我得去趟王老师家。”慕敏学把刚才王小艳说的事跟奶奶学了一遍。 【肯定是司琴搞了份假的证明给王小艳，搞不好还收了王家的钱。】 【应该让爸爸去找校长才有力度。】慕小小啊呜一口吃掉手里还有些泛青的野草莓酸的眯着眼睛缩着脖子打了个抖。 王莲芝被小家伙可爱的模样逗笑，揉着她的小脑瓜赶紧拿了颗透红的塞她嘴里，看着小家伙吃到甜的咧着小嘴笑，才拉着老大往家走：“这事等你爸回来再说，让你爸去跟校长说。” “对，让咱爸找校长。”老二挥了挥拳头，反正不能让王小艳那个坏家伙拿着份假证明耀武扬威。 老大也觉得奶奶说的对，祖孙四个快步回了家。 慕军一到家，兄弟两个就把这事跟他说了。 吃过晚饭慕军立马拎着一罐子麦乳精和两瓶罐头去了校长家。 校长一听就知道王小艳是想用假证明更改档案气的直拍桌子：“这简直就是道德败坏，弄虚做假！明天我就去教育局，把她的档案调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想怎么改！” 听校长这么说，慕老大心里总算舒服不少。 慕军揉着他的脑袋瓜安抚：“她做过的事都会记录在档案里，不是一纸假证明就能轻易改变的！” “嗯！”慕老大重重点头。 到现在王小艳都没有登门跟他说一句道歉的话，还想用假证明掩盖事实，这样的人怎么配得到原谅。 如果这样的人都能蒙混过关，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正义可言，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哈哈，王小艳改不了档案肯定没有学校会要她，司琴可要倒霉了，不知道她收了王家多少钱。】 【好期待她被王二狗追着满村打哦。】慕小小一边喝睡前奶一边琢磨。 一想到司琴被追着打的场景她觉得今晚又能做个好梦。 慕军揉揉闺女的小脑瓜眼神却暗了暗，以他对司琴的观察，这个女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在拘留所里关着的儿子小志。 要真从王家搞到钱，搞不好会扔下司念和李秀梅偷着跑路。 不过，慕军只猜中了一半。 第二天清早他一出门便看到被挠了一脸花的司琴站在院门口。 “是司念让我带她来的。”司琴很是不耐烦地将司念从板车上扶下来， 司念脚一沾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的伤明显还没好利索，说是跪倒不如说是瘫坐在地上更合适，就那么盯着慕军哗哗落泪。 “你们又想干什么？”慕军烦躁地皱了皱眉。 “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司琴连连摆手后退两步直接坐到板车上一副看戏的表情。 本来她好不容易从王家弄了十块钱，准备甩掉司念和李秀梅回城里，没想到刚要上班车，就被到村里找她们的陈建仁的爹陈旺财堵个正着。 不仅没回了城，还被她妈知道她搞了钱想跑路，钱都被要过去了不说，还把她脸都挠花了。 都是司念这个扫把星害的。 一大清早不让她睡觉非到这来装可怜，司琴恨恨地瞪了司念一眼，就等着看她一会怎么被慕军和王莲芝打出去。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出来，就看到司念举着封信眼泪汪汪地递向慕军。 都离婚了还来缠着她儿子。 王莲芝抄起扫帚就要赶人，慕小小却是啜着手指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样， 【咦？这女人怎么好像不太一样了？】 以前司念也在慕军面前哭，可眼底却是对慕军百分百拿捏的自信，如今的眼神倒真像是有几分悔过的意味。 “爸爸……泡泡……”慕小小冲着慕军伸着小胖手要抱。 【小小也要看看信里写了些什么。】 慕军转身接过闺女，然后开了院门接过司念手里的信，转身找了个马扎坐下抱着闺女一块看。 司念垂着眼眸暗暗松了口气，她这嗓子不知怎么的就哑的说不出话来实在耽误事，她还担心慕军不会接她的信，既然接了说明慕军多少还是对她有些感情的。 慕小小快速扫了一眼信里的内容，是司念对她的所做所为真情实感的忏悔，不得不说司念确实有点文化在身上的。 字里行间若是不知道她以前有多坏确实让人动容。 【奇怪哎，这不像是这个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呀！】慕小小咬着手指满眼疑惑。 按着原书里的剧情司念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悔意的。 难道剧情已经被她搞的彻底崩踏了？ 慕军本来有些泛红的眼圈，在听到闺女的心声时瞬间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一直瘫跪在地上的司念突然爬过来，拉着慕小小的小胖手扑在慕军腿上呜呜呜地哭。 “啊啊啊……”慕小小惊叫着把手手抽出来。 慕军猛地想起司念想把闺女掐死的一幕，抱着闺女起身迅速后退。 司念抬起一双泪眼冲着父女俩一通比划，意思依旧是在忏悔她当初不该那么对他们，都是她的错，她知道错了。 慕小小啜着小胖手，小脑瓜里却是卷起一场风爆。 以司念的性子就算原书的剧情再崩，也是不可能悔改的。 司念骨子里就是那种谁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就讨好谁的性子。 她如此可怜巴巴的来讨好她和慕军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她认为慕军才是那个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人。 “你干什么！”王莲芝抄起扫帚照着司念就打。 敢把她宝贝大孙女吓着，看她不打死这个讨厌的女人。 司念不躲不避，抱着王莲芝的腿任由她打。 司琴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吧，这就是自己过来讨打的。 可下一秒，王莲芝眉头一收，挥起的扫帚却没打下去， 这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司念不应该跟她撕打一通才对嘛。 这么任打任骂的，叫她还怎么下得去手。 司念看了眼王莲芝高高举起的扫帚，双手合十冲她拜了拜，然后声泪涕下的开始磕头。‘咚咚咚’头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上，不一会额头就青紫一片。 “你，你，这是干啥……”王莲芝无措地后退。 罪过哦，她可不是旧社会欺压媳妇的恶婆婆。 这头磕的，脑门子都磕青了，这不是折她的寿嘛。 第51章 隐藏的信 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的慕家两兄弟也被司念这一出惊呆了。 他俩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司念冲奶奶磕过头，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哥，你说妈是不是真后悔了？”老二扯着老大的衣袖问道：“妈要是真后悔了，咱原谅她吗？” 老大紧抿着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慕小小一眼就瞧出来大哥是想原谅的。 怎么说司念也是他们的亲妈，他们身上流着司念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怎么可能悔改呢，肯定是听村里人说爸爸的鸡舍赚钱了。】慕小小在心里嘟囔。 这话一下让一家人都清醒不少。 慕军的心忽地就沉了下去，前几天他跟许胜利负责的任务圆满完成，领导已经告诉他可以恢复原职，只是为了观察是否有隐藏在暗处的敌特份子，暂时不予公开。 难保司念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王莲芝冷下脸，把扫帚立在身前：“你少在这装可怜，你做的那些事，任挑出一样我们一家子都不会原谅。” 司念点点头拍着自己的胸脯摆手，意思是她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不求原谅。 王莲芝抿了抿唇，也不好再说难听的话，摆了摆手道：“知道就行，别耽误我们干活，赶紧走!” 司念点点头，指了指缩在墙角的两个儿子，示意她看看儿子就走。 “哥，她过来了。”老二看着一点点向自己爬过来的司念吓的往老大身后躲。 老大也很紧张，不知道司念这是想要干什么，短短几秒，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 有司念过来抓住他捅他一刀的，也有司念过来突然抓住他和弟弟变成狰狞面孔的，独独没有司念温柔地抚着他的脸颊，然后抱着他呜呜痛哭的。 老大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被动地感受着从司念身上传递过来的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温暖。 是妈妈的感觉…… 他曾经在梦里都会期盼的感觉。 眼泪顺着老大的脸颊滑下，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老二看看大哥又看看司念：“哇……”一声哭了。 司念紧张地抹掉他的眼泪，把他也搂进怀里。 王莲芝装着看向天空，却在偷偷抹泪。 都说父母对孩子再不好，孩子都还是愿意再相信，再爱父母一次。 造孽哟，她儿子和孙子这是啥命哦，怎么就摊上司念这么个人。 王莲芝是看不下去了，一跺脚回屋了。 慕军拧着眉头几乎把手里的信纸扣出个洞，两个儿子人小缺乏母爱，司念要是真心悔改也就罢了，要是真像闺女说的是在利用两个儿子，那真是其心可诛。 杵在板车上的司琴也看呆了。 从小到大她都没见过司念这样低声下气的样子，司念好像真想回慕家，根本不是陈旺财交待那样的，只是做做样子。 该不会司念不想去给陈建仁顶罪，又想攀上慕军吧？ 慕小小鼓着小脸眉头紧拧着，连小胖手都不吃了。 怎么回事啊！ 原书里可没有这一段啊！ 难道说剧情崩的连主角的性格也变了？ 再这么下去两个哥哥很可能就要原谅这个女人了。 司念抹了抹眼泪，扯着袖子给两个儿子也擦了擦，在两人脸蛋上一人亲了一口，然后冲着慕军投去个感激的眼神，爬起身踉踉跄跄走到板车前一屁股坐下。 那样子就像这几步路用光她所有的力气似的。 然后在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冲慕家人露出一抹凄美的笑，挥手告别。 慕小小咬着手指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一慕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其它话本子里的那种——高级白莲花。 没错！ 就是白莲花！ “啊啊啊……”慕小小急的大喊，她总算知道司念玩的什么套路了。 司琴被司念搞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这么装一通可怜就走了？ 司念扯了扯她的衣角，指了指回去的方向。 司琴只能拉着板车往回走，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一脸不悦地道：“你这是真后悔了？该不会不想给陈建仁顶罪了吧？你可别忘了咱哥的工作还在他爸手里攥着呢。你可想好，一会回去怎么跟那陈旺财那个老东西交待。” 陈旺财那个老东西可不好糊弄，不是掉两滴眼泪就会心软的主。 搞不好一会就得把司念拉到保卫科去把他儿子换出来。 司念冷冷扫了司琴一眼，脸上已是一片冷肃。 她是不会去给陈建仁顶罪的。 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她重生了。 就在前几天吃不上饭，被亲妈和亲姐姐饿死的时候！ 她清楚的知道，如果去给陈建仁顶罪她的命运将会跌入怎样的深渊。 重活一次，她怎么可能还做那么蠢的事。 她要好好的活，活的比所有人都好，才对得起老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只是……她没有把握慕军还会不会念及旧情帮她一把。 此时，刚到鸡舍的慕军，掏出随手装在口袋里的那封信准备丢掉。 闺女说的对，司念肯定是听村里人说他的鸡舍挣钱了才又上门来纠缠。 她那种人怎么可能知道悔改。 他捏了捏手里的信封，脸色突然一变，这信封的厚度不对，里头似乎还有东西。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将信封撕开，里面果然还有两页纸。 这是司念故意背着娘家人给他的？ 慕军眉着眉头开始看信，看完信里的内容他的脸色阴沉如墨。 信里司念把这些年所有她做的事都给出了一个缘由，那就是司琴和李秀梅还有她几个哥哥逼迫的。 她从慕军那里拿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娘家，就是一个任由娘家压榨的可怜人。 不仅如此，她如今还被娘家逼迫着去给陈建仁顶罪。 信的最末尾司念是这么写的： 我知道我的错不配得到原谅，也不配得到你和孩子们的怜悯。 谁叫我是父母生下的，这条命都是他们给的，我去给陈建仁顶罪全当还了他们的生育之恩，只是苦了你跟孩子。 我把这些说出来不是想推卸责任，只是希望你和孩子们不要再恨我，我还想当一个好妈妈。 第52章 大闹阎罗殿 对不起慕军，给你和孩子们带去的伤害我这辈子可能无力偿还了。 如果有下辈子就算当牛做马，我也要对你和孩子好。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这辈子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让孩子们忘了我吧，你也一样。我不值得留在你们的记忆里…… 慕军只觉得心里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的死死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拿着信的手都在抖。 如果司念说的都是真的…… 可……会是真的吗？ 他的心一瞬间像被撕裂成两半，难受的不得了。 晚上回到家，慕军站在门口呼出几口郁气，回头看向前院的那间屋子，那是他跟司念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他还记得结婚当天他看着司念娇艳的容颜心里的那股欣喜和激动。 还记得老大出生时，他初为人父的喜悦……太多太多的记忆在他脑中不断交叉浮现。 今天一整天他都被这些记忆搅的魂不守舍的。 慕军搓了搓脸，深吸一口气，扯出一抹笑迈进屋里。 正在炕上抱着奶瓶喝奶的慕小小一眼就看出爸爸在强装开心。 不仅是爸爸，奶奶和两个哥哥今天都沉闷的紧。 一家人的心绪都被司念给搅乱了。 慕小小吧咂了两下小嘴，放下还有一半奶的奶瓶叹了口气，额前的那缕小呆毛也耷拉下来。 中午睡觉的时候，她回了一趟天庭，本想找老阎王打听打听司念变化这么大的原因。 结果那个老鬼跟嘴跟焊了封条似的什么都不说，气的她把阎罗殿给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她就被她亲亲的老爹华光大世子给踢回来了。 踢！回！来！了！ 好气哦！ 慕小小抄起奶瓶吨吨吨灌了几口奶，她现在即上不了天也下不了地，只能原地受这份憋气。 这是亲爹能干得出来的事？ 她甚至都怀疑她会穿到这苦逼的话本子里来都是她那亲爹的手笔。 “小小今天有没有想爸爸呀？”慕军一如即往地抱起她，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想……爸爸……”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也亲了他一口。 【爸爸明明心里很难过，还笑着哄小小。】 【爸爸真是这个世界最好的爸爸。】比她那个亲爹可强多了。 慕小小抱着慕军，小脑瓜靠在他的肩膀，小胖手还轻轻地啪着。 她真的好喜欢慕军这个爸爸和慕家的所有人，可现在怎么办呢？ 司念就跟突然开了挂似的，会搞白莲花那一套，慕家一家人都是善良重感情的人，很难不上当哎！ 脑壳疼哦~ 慕军被小家伙暖到了，郁结了一整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吃饭了。”王莲芝吆喝一声，老大和老二赶紧去帮着盛饭端菜。 慕军接过王莲芝端来的鸡蛋羹抱着慕小小坐到桌上。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好，却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似乎都在小心的回避其它人的眼神。 这样可不行哦。 她可看不得一家人这么闷闷不乐的。 慕小小鼓着小脸，正好慕军一勺鸡蛋羹喂到嘴边。 小家伙小胖手一伸抓上勺子的把，自己往嘴里送。 她已经是九个月的大孩子了，吃饭这种小事，不能再劳烦爸爸和奶奶了。 她都恨不能马上长大。 这样才能保护好这可爱的一家人。 “哎哟，我们小小会自己吃了。”慕军松了勺子，贴心地把碗往慕小小跟前推了推。 “哎哟，真的呢！”王莲芝伸手擦掉小家伙圆圆的小脸蛋上沾着的蛋渣，不由笑出声。 【脸上的也不能浪费。】慕小小伸着小舌头，转着圈的舔嘴。 【鸡蛋可是很精贵的，虽然有鸡舍，可是小鸡们每天下蛋也是很辛苦的。】 慕小小舔完嘴还用勺子刮着圆鼓鼓的小脸蛋，非常努力的把每一个蛋渣都刮进嘴里。 小家伙手还没什么准，吃的满脸都是，但却很努力的想要把勺子舔干净。 “来奶奶帮小小刮刮……”王莲芝心疼的握着小家伙的小胖手，一点一点帮她把脸上的蛋渣刮进小嘴里。 【奶奶真好，小小吃的蛋蛋都是奶奶辛苦蒸的。】 【奶奶每天要干那么多活，还要照顾小小和哥哥们，小小早点学会吃饭饭，奶奶就少辛苦一些。】 慕小小舔干净勺子，又抱起碗整个扣在脸上舔碗里的蛋渣。 直到把碗舔干净才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把碗放到桌上。 她会自己吃蛋了哎！ 还吃的这么干净，好有成就感哦。 一家人看着被慕小小舔的锃光瓦亮的碗不由都想起了搅乱他们心神的那个人——司念。 慕军想到自己从司念扒下来的鸡蛋皮上抠沾着的蛋清吃，那时候一个月家里只有一斤鸡蛋，都进了司念的肚子。 王莲芝想到自己刮司念吃剩的鸡蛋羹的碗里粘着的一层蛋渣吃。 老大想到他总偷着吃司念剩在碗里的米。 老二想到司念把吃剩的馒头和饼子偷偷带到外面扔掉。 瞬间一家人心里对司念的那些感动和纠结就淡了不少。 慕小小揉着滚圆的小肚肚，完全没想到她只是认真地吃了一碗蛋，一家人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夜里慕小小和两个哥哥睡着后。 王莲芝才跟慕军说起司念的事。 “大军，司念那边，你有啥打算？”这话王莲芝憋了一天了，说出来都觉得心里轻了一块。 “先看看吧，我总觉得人不是一天就能改变的。”慕军淡淡道。 吃饭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人可以装成任何他想装的样子，但细节上骗不了人。 不管司念是真悔改，还是假悔改，倒不防多观察观察。 王莲芝也是这个意思：“她要真变好了，咱家也不是那种刻薄的人家，咱也能即往不纠，妈也没别的要求，只要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对孩子们好，咋说亲妈也比后妈强。” 顿了顿王莲芝又道：“但是别跟咱耍心眼子。” 司念要是这次再耍心眼子，那就别怪她老婆子心狠，就算她把天哭个窟窿，以后别想再挨她三个孙子。 第53章 开心捡鸡蛋 慕军闷闷地：“嗯。”了一声， 娘俩聊了几句他心中最后的那点郁结也散开了。 如果司念信里所说的话属实，那不论是做为一个男人，还是做为孩子们的父亲，都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如果司念是跟他们耍心眼子，另有所图，那这也是最后一次，今后可就别怪他心狠了。 清早下了场雨，天一下就凉了，王莲芝打炕箱上把之前给三个孩子做的夹袄翻出来。 “老大，老二，一会把这袄子穿上。” 吃完早饭的两兄弟跑过来一瞅，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奶，这可是新的，现在就能穿吗？”老二小心地摸了摸新袄，生怕是奶奶拿错了。 老大也眼巴巴的瞅着，不敢往身上套。 他跟弟弟就前几个月爸爸扯了几尺布给做了新衣裳，长这么大哪怕是过年都没衣服穿。 突然不年不节的有新袄穿两人都有点不敢相信。 刚睡醒的慕小小也看到小枕头旁放着件黄底小白花的新衣裳，一骨碌坐起来抱着新衣裳用小脸蹭啊蹭， 【哇，一定是奶奶给小小做的，好软好香，奶奶真是太好啦。】 【小小一定会穿的很爱惜，尽量不要弄脏。】 “来，奶奶帮小小穿上好不好？”王莲芝抱起小家伙亲了亲，然后看向两个孙子：“赶紧穿上袄上学去，一会该迟到了。” “哎！” 老大老二迅速穿上新袄。 “奶，你看我穿着好看不？”老二臭美地扭了两下。 “好看，好看。” 王莲芝咧着嘴笑，老二突然冲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谢谢奶，我会仔细着穿的。” “臭小子，赶紧上学去。”王莲芝嘴上骂心里却甜的不得了。 老大也凑上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您辛苦了，我也会仔细着穿的。” 说完老大嘿嘿一乐，追着弟弟去上学了。 “这俩小兔崽子……”王莲芝抬手轻轻擦了擦眼角。 咋突然一下都这么会哄人了。 还别说叫他俩这么一哄心里真叫一个熨贴。 想想她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司念十几年，连句好听的话都没换来。 “哎！”王莲芝重重叹了口气，冲着宝贝孙女念叨：“你妈要是真心悔改倒好，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慕小小搂上奶奶，靠着奶奶的肩膀小胖手轻拍。 她突然就理解奶奶和爸爸还有两个哥哥了。 她对司念并没有多少感情，真正的慕小小已经被司念掐死了。 可爸爸和两个哥哥还有奶奶不一样，他们跟司念一同生活了十几年，那种血脉亲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下的。 【奶奶不难过，咱们去看咕咕，去捡蛋蛋。】慕小小吧唧亲了王莲芝一口。 王莲芝刚好也想去鸡舍转转，赶紧给慕小小热了奶收拾妥当，祖孙俩就出了门。 两人路过晒谷场就见一群人围在那议论纷纷。 “探探……探探……”慕小小指着人群嚷嚷。 农村娱乐活动少，一年到头就指着看热闹乐呵乐呵。 祖孙俩挤进人堆就看到司琴正被王二狗按在地上打。 【哦吼，八成是假证明的事穿帮了。】慕小小抱起奶瓶吨吨吨喝奶。 看着热闹喝着奶，奶都变好喝了呢。 司琴看到人群里的王莲芝和慕小小又恨又气又臊的慌。 从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中，慕小小也把事情的经过听了个大概。 司琴跟李秀梅早起应该是打算回城，刚出村子就被王二狗追上把司琴拽住打了顿惨的。 李秀梅见自个闺女挨打不仅没帮忙反倒是一路小跑溜的比兔子还快。 “你是没瞅见，那老太太腿脚可利索了。”一个村民说着直咋舌。 “活该。”王莲芝啐了一口，抱着孙女从人堆里退出来。 她是半点不爱看司家这娘几个作妖。 光是想想这以前是她亲家，都觉得臊得慌。 咦？李秀梅竟然回城里去了？ 这俩人是彻底不管司念了吗？ 难道说司念是提前知道司琴和李秀梅要甩下她不管了，才到家里搞那么一出的？ 慕小小一口气把奶喝光小舌头转了一圈舔了舔小嘴。 算啦，先不想这些啦，还是看咕咕捡蛋蛋重要。 她可太喜欢跟奶奶一块来鸡舍捡蛋蛋了。 把一个个圆溜溜的鸡蛋捡进筐里，简直不要太开心。 “切切……”慕小小一到鸡舍就冲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小芳招手。 刘素芹赶紧放下手里的扫帚迎过来：“婶子来了，我这刚扫完地，灰大，别呛着小小。” 王莲芝瞅着灰确实有点大，抱着宝贝大孙女往边上靠了靠。 刘素芹赶紧打了盆水撩着往地上泼。 不得不说刘素芹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整个鸡舍被她收拾的特别干净。 就连之前那种难闻的味道都淡了不少。 “婶，我把鸡粪都铲那边沤着呢，等上春要用，你就叫大军来拉。” 院子一角堆着两大堆鸡粪，上头还用黄土仔细盖了生怕跑味。 “猪舍那边我也这么弄的，就是猪粪味大，挖个深坑沤着最好，不熏人。”刘素芹泼完水又去剁白菜梆子给鸡拌食。 “出大力的事你让大军干就成，别啥都你自个来。”王莲芝瞅着她一刻不闲着都觉得心里不落忍。 “大军忙里忙外的，我闲着也是闲着，干点活累不着。”刘素芹咧嘴一笑，眼底忽然一暗：“这要闲下来，还爱乱寻思。” 这话王莲芝也不好接，客套了两句就拉着小芳一块去捡鸡蛋。 专门给鸡下蛋的屋里在离地面半米左右的地方架了两块木板，上面铺着厚实的干草。 王莲芝放轻了脚步进去，生怕惊着正在下蛋的鸡。 咯咯咯……咯咯嗒…… 几只趴在草里的鸡看到慕小小都发出愉悦的叫声。 【咕咕努力下蛋，你们都是好鸡。】慕小小像视察工作的领导，冲着几只鸡摆摆小胖手。 几只鸡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埋头认真下蛋。 “哎哟，这一天真下不少蛋呢！”王莲芝扫了眼干草里的鸡蛋笑的眉不见眼的。 “小小靠在这里站着，奶奶去拿筐。” 慕小小扶着木板架子稳稳站着，伸手就捞了个圆溜溜的鸡蛋拿在手里。 鸡蛋应该是刚下的，还带着温度，小家伙撅着小嘴吹掉鸡蛋上粘着的一根绒毛，跟小芳两个笑的眉眼弯弯。 小芳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从身上摸了半天掏出张纸递过来：“给……” 【这是什么呀？】慕小小疑惑着接过来，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第54章 画个圈圈诅咒他 看纸上写的内容应该是司念写给慕军的信，可明明她是跟爸爸一块看的信，里面根本没有这些内容。 慕小小看向小芳，指了指信‘啊啊啊’地问她在哪捡的。 小芳一指外头的院子。 慕小小瞬间就明白了，这信一定是藏在信封里，慕军到鸡舍来之后才看到的。 小家伙吧咂着小嘴，以她遍阅群书的经验来看，这信写的少说也得有十年白莲的功力。 “乖宝，小芳，把鸡蛋都装这个筐子里昂。”王莲芝笑眯眯放了个小筐到两个娃娃跟前，自己则是拿了个大筐准备捡鸡蛋。 “奶奶……”慕小小抓着信的小胖手一伸。 “这是啥？”王莲芝皱皱眉头，接过信扫了两眼。 她斗大的字认不得一箩筐，不知道纸上写的些啥。 “素芹，你来瞅瞅这上写的啥？” 刘素芹脸颊泛红地拌着鸡食：“婶子，我也不认得几个字。瞅着倒像是谁家的信。” “哦哟！那咱可不瞧别人家的秘密。”王莲芝把纸团成一团往边上一丢，“咱还是捡鸡蛋干活踏实。” “嗯，对，干活最踏实。”刘素芹笑着继续干活。 慕小小瞅了眼被扔到一边团成团的信纸耸了耸小肩膀。 她本来还觉得应该让奶奶看一下司念的信，她对奶奶和爸爸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不会轻易被哄骗。 没想到奶奶不识字，十年老白莲的功力竟然对奶奶无效。 王莲芝明显没把信的事放在心上，捡鸡蛋捡的不亦乐乎，啥烦心事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慕小小捡鸡蛋也捡的特别开心，每捡一枚鸡蛋都代表他们家又向致富的道路上迈进了一步。 小芳也学着慕小小的样子轻拿轻放，捡的好不认真。 临近晌午的时候，祖孙三个终于把鸡蛋都捡到筐里，王莲芝捡了十个鸡蛋让刘素芹拿回家去吃。 不知道是不是好人有好报，祖孙两个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的干草下捡了个大西瓜，简直不要太开心。 想到回家就有西瓜吃，慕小小高兴的眼睛都弯成了个小月牙。 可是一进院子她就笑不出来了，“大坏蛋”跟两个哥哥还有二蛋竟然在她家院子里。 “哟，二蛋和亮亮来啦。”王莲芝拍拍怀里的西瓜：“正好奶捡了个西瓜，这就切了给你们吃。” “奶，二蛋他爸妈出门了，他跟亮亮在咱家吃。”老二追着王莲芝进了灶房。 不是吧！ ‘大坏蛋’还要留下来吃饭呐。 不开心！ 慕小小气鼓着小脸，额上的小呆毛都耷拉了。 “中，正好还有块腌着的肉，咱中午炒肉吃。” 王莲芝把宝贝孙女放到炕上，用帕子给她擦了脸和手，轻刮了下小家伙嘟起的小嘴： “小小咋不高兴啦，是不是饿了？奶先给小小蒸蛋蛋昂。” 慕小小勉强扯出个笑，王莲芝刚去灶房小家伙表情就垮了。 几个孩子一窝蜂地钻进屋里，周宏义冲慕小小勾了勾唇角一屁股就在她旁边坐下，然后伸手就捏了她的脸蛋一下。 “这两天又胖了。” “啊啊啊……”慕小小快要气死了。 掐她的脸就算了，还总说她胖。 她胖点怎么了？ 怎么了？ 画个圈圈诅咒他，咒他以后讨不到老婆。 慕小小气呼呼地低着头用短短的手指头在炕席上画圈圈。 “慕老大，以后放学我跟老六都陪着你走。”二蛋拍拍周宏义：“今天要不是亮亮给咱们通风报信，你肯定就叫王小艳那帮人给堵了。” 慕小小手指一顿，两只小耳朵立马支愣起来。 “她肯定是上不成学又想报复你。”慕老二气哼哼地道：“要不一会爸回来，咱把这事告诉爸吧。” 慕老大紧抿着唇，半晌才道：“我想自己解决。” 爸爸每天早出晚归已经很辛苦了。 他是男子汉也要学着自己去面对这些问题，不能总躲在爸爸身后。 【不知道那个女人要是知道大哥还被王小艳欺负会怎么样？】 【这事她去解决应该最好了。】慕小小昂起小脸，啜着手指头琢磨。 老二也觉得妹妹说的挺对，王小艳那条红纱巾还是妈给的，这事让妈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哥，要不……咱去找妈？”老二凑到大哥耳边小声嘀咕。 他已经想好了，要是大哥不愿意去，他就自己偷偷去。 妈不是后悔以前那么对他和大哥，那这次大哥被欺负妈肯定会帮大哥的吧。 老大眉头皱成一团，不是他不想去，只是……他怕爸爸知道他跟弟弟偷偷去找妈会不会不高兴。 “来来来，吃西瓜。”王莲芝端了一盆切好的西瓜进来，几个孩子顿时围了过去。 “啊啊啊……”慕小小伸着小手，爬到炕边。 还有她呢啊！ 一个个都说喜欢她，怎么有吃的时候都不记得她呢！ 周宏义拿了块西瓜冲爬到炕边的小胖子勾勾唇角。 还别说小胖子要东西吃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大坏蛋’最讨厌了拿着西瓜馋她是吧？ 慕小小撅着小嘴把脸扭到一边，突然一块鲜红多汁的西瓜瓤递到嘴边。 “吃吧，这块没籽。” 慕小小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宏义。 ‘大坏蛋’竟然把西瓜瓤给她吃？ 她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吃我可吃了。”周宏义做势要吃。 慕小小一把抓住西瓜瓤就往嘴里塞。 “吃慢点，小傻子。”周宏义眼底带着几分嫌弃，却还拿着手绢给小胖子擦嘴角的瓜汁。 这小妞怕不是就长了个吃的心眼吧？ 慕小小几口把瓜瓤吃完，沾满瓜汁的小胖手往周宏义面前一伸：“啊……” 她还要吃，这可是她和奶奶捡的西瓜，她必须要吃‘大坏蛋’手里的。 她多吃一口‘大坏蛋’就少吃一口，怎么算都不亏。 “脏死了。”周宏义嫌弃地撇她一眼，然后一边给她擦着小手，一边又去拿了一块西瓜把瓜瓤掰给她。 “这么贪吃，以后谁养得起。” 反正不用你养。 慕小小接过瓜瓤美美地吃着，额前的小呆毛都开心地一晃一晃的。 她突然就看开啦！ 脏就脏，胖就胖！ 还别说‘大坏蛋’即嫌弃又得照顾她的样子，看着就叫人神清气爽。 周宏义一脸嫌弃地看着吃的满脸瓜汁的小胖子暗暗在心里咋舌。 他爸妈要是给他生个这样的妹妹，他怕是要崩溃吧！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第55章 着火了 慕小小吃完手里的西瓜咧着小嘴咯咯咯地笑。 大西瓜好甜好好次。 ‘大坏蛋’的表情也好好笑。 然后，就在周宏义满眼嫌弃的注视下，挥着一双满是西瓜汁的小‘脏’手，踉跄扑进他的怀里，小嘴吧唧亲在他脸上。 啊啊啊…… 脸上湿乎乎冰冰凉的触感让周宏义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这个小胖子竟然用糊满西瓜汁的嘴亲他！ 还有脖子里也凉凉的，啊啊啊……是小胖子那双小脏手。 周宏义蹭地一下站起身，他自己吃西瓜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沾一点点到衣服上。 他是有一点点……洁癖的。 可这个小胖子竟然…… “咯咯咯……”慕小小看着炸毛的周宏义拍着小手呲着四颗门牙大笑。 好开心，终于叫她扳回一局。 一旁的二蛋看着周宏义身上两个湿乎乎的爪子印，还有脸上一团西瓜汁张着大嘴气都不敢出。 亮亮这家伙是有点怪癖在身上的，用他妈的话就是穷讲究。 平时他们一块玩但凡弄脏亮亮的衣服一点点他都要发好大的脾气的，更不要说把他的脸弄脏了。 “亮亮，我去跟慕奶奶要个帕子给你擦擦昂，你可千万别急眼。”二蛋拨腿就往外跑。 这家伙要是跟慕老二的妹妹打起来可就糟糕了。 他爸妈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亮亮要是闹起来他俩非得被哄出去，怕是要饿几天肚子。 “亮亮，小小是喜欢你才亲你的。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慕老二几口把西瓜皮啃干净，上前抱起慕小小：“我这就给她洗干净去。要不你也去洗洗？咱一会该吃饭了。” “是啊亮亮去洗洗吧，小小不是故意的。”慕老大也劝道，“一点西瓜汁擦擦就干净了。” 周宏义被慕老大推着一块去院子里洗手，一转身就见趴在慕老二肩膀上的慕小小冲他做了个鬼脸。 嘿嘿，她就是故意的，怎么滴？ “你个小胖子……”周宏义抬手一指，慕小小立马换了个超级萌超级乖的样子，冲着他和慕老大笑。 “你看小小多喜欢你。”慕老大羡慕地看了眼周宏义脸蛋上的西瓜汁。 西瓜味的亲亲，他也好想要一个的好吗。 周宏义一脸嫌弃地看向慕老大，这一个二个的是被那个贪吃的小胖子吃掉了脑子吗？ 真就看不出来那小胖子是故意使坏？ 真是够了！ 慕小小像是掌握了一门绝技，吃饭的时候动不动就用她抓了油或是沾了菜汤的小爪子冲周宏义伸一下，然后就咯咯咯地笑，乐此不颇。 看着周宏义一脸吃瘪的样子小家伙彻底玩嗨了，抓着一块肉伸到周宏义面前。 嘿嘿，这可是肉肉哦。 不敢吃叭！ 哈…… 在慕小小第三次抓着肉伸到周宏义面前时，他突然含住小家伙抓着肉的小胖手，唇角还挑起一抹笑。 笑话! 他还能让这个小胖子给治住了？ 啪嗒！ 二蛋手里的筷子直接惊掉了，不敢相信亮亮这个穷讲究会干出这种事。 慕老大：“……” 慕老二：“……” 慕小小愣了片刻：“哇……”一声哭了。 她的肉肉没了。 手手上还全是‘大坏蛋’的口水。 臭死了啦！ 周宏义在众目睽睽之下夸张地嚼着从慕小小手里夺下来的肉又吧叽了两下嘴。 味道不错！ 看着小胖子气到发狂的样子——美味翻倍！ 慕小小哭的更伤心了，直到王莲芝给她洗干净了小手还在抽抽。 “二蛋哥，反正今天咱家也没人，要不晚上就在慕奶奶家住吧。”周宏义忽然说道。 “啊？”二蛋有些惊诧地看向周宏义。 这穷讲究不是认床嘛？ 早起他说在慕家留宿还老大不乐意的，这会怎么还主动提出来了？ “啊啊啊……”慕小小拍着桌子抗议。 她才不要‘大坏蛋’住在自己家里。 慕军揉了下闺女的小脑瓜：“小小乖，二蛋哥哥家没有大人，就在咱们家里住一晚。” 正好司念那屋里也没人，他晚上可以带着四个小子去那边住。 不要，不要，不让他住。 慕小小把小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小小乖，让爸爸带着哥哥们上前屋去住昂。”王莲芝哄着宝贝孙女，冲周宏义笑眯眯地道：“今晚你俩就在这住，明早正好吃了早饭跟老大老二一块去上学。” 得到允许，周宏义得意地冲慕小小挑了下眉。 哼！ 小家伙小嘴一撅气哼哼地把脸扭到一边。 反正不跟她在一个屋住就行。 到了晚上，慕军带着四个男娃洗漱完去了前屋。 王莲芝就带着慕小小在老屋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慕小小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一睁眼就发现漆黑的屋里弥漫着浓烟。 她一骨碌爬坐起来，就看到屋里屋外头火光冲天，堂屋也已经烧起来了。 【着火了！】 慕小小赶紧去推王莲芝：“奶奶……奶奶……” 【快醒醒，着火了！】 火势蔓延的非常迅速，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燎着了炕上的被褥，王莲芝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慕小小急的直搓耳朵，就听大门嘭一声倒下，瞬间就被火舌吞没。 紧接着一道瘦小的身影冲了进来。 “小胖子！” 周宏义捂着口鼻尽量躲着灼热的火焰。 他隐约听到一道奶奶的声音， 【奶奶……快醒醒啊奶奶……】 火光中慕小小身上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金光，小家伙整个扑在王莲芝身上，四周的火焰竟无法靠近她半分。 他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周宏义清楚的看到，小胖子皱着眉头，一张包子小脸异常严肃，眼中透着焦急，却没有丝毫惧意。 这小家伙平时不是动不动就哭吗？ 此时面对这么大的火，生死一线的时候竟然一点不害怕？ “小胖子，我来救你了。”周宏义急忙上前一把捞起慕小小抱在怀里。 【小小不走。】 【小小要救奶奶。】 慕小小冲炕上的王莲芝伸着小手。 周宏义也发现慕小小一离开，那些火就往炕上蹿。 赶紧抱着慕小小跳上炕一块把王莲芝护起来。 被周宏义喊醒的慕军和三个孩子一出来就看到似要烧毁一切的大火。 “亮亮，亮亮跑进去了！”二蛋指着火势汹汹的屋子大喊。 慕军喉咙干涩想都没想就往大火里冲，他的老妈，他的宝贝女儿都还在里面呢! 第56章 冬日大雨 “爸爸……” 慕家两兄弟急的大哭，追着慕军也要往里冲。 这么大的火妹妹一定会害怕的。 二蛋赶紧把两人拉住：“别去，房子，房子马上就要塌了。” 小小和奶奶还在里面。 两兄弟发了疯似的挣脱二蛋刚跑到屋子外头，一根烧的漆黑的横梁哐地砸在两人脚下。 轰隆隆…… 一道炸雷划破夜空，把整个村子照的通亮。 紧接着瓢泼大雪倾泻而下。 司念忽然从漆黑的雨夜里扑到两兄弟面前满眼心疼地抚上两个孩子焦急的面庞，那样子似在问他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慕家两兄弟浑身被雨浇透，冻的直打哆嗦，脸上雨水和泪水已经分不清，哪有心思搭理司念。 “爸爸妹妹还有奶奶还在里面呢。” 两人拨开司念的手，声音哽咽咬咬牙就要往屋里冲。 他们好害怕啊，可是他们要救妹妹。 司念一把将兄弟俩拉住，拍拍胸脯然后一头冲进熊熊烈火中。 司琴放火的时候她就在屋外了，就等着下起雨来再冲过来救人。 她知道这火虽然烧的吓人，但慕家人最终安然无羔。 上一世她已经去给陈建仁顶罪，司琴放了这把火，慕军更是迁怒到她身上，这次她一定把握好机会，在慕家人面前好好表现表现。 司念一进屋就冲着厢房里冲，跟背着王莲芝往外走的慕军撞个正着。 “是你？”慕军看清来人眉头就皱了起来。 司念模样很是狼狈，脸上抹着炭灰，淋的像个落汤鸡，很是焦急地指指他背上的王莲芝，目光又四下搜寻，直到看到被周宏义抱在怀里的慕小小才长舒一口气，指着自己冲进来的地方，示意大家快走。 慕军瞥了她一眼，背着王莲芝大步往外走，周宏义紧了紧抱着慕小小的手紧随其后。 【她怎么会在这？】 【还真会赶时候，一下雨她就进来了。】慕小小是不信司念是来救人的。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目光沉了沉。 周宏义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看了眼怀里的小胖子。 这奶乎乎的声音难道是小胖子的心声？ 几人刚走出被烧毁的屋子，就听轰地一声，屋子塌了。 慕家两兄弟和二蛋后怕不矣，扑到慕军身边呜呜呜哭起来。 “爸奶奶怎么了？”慕老大眼巴巴的瞅着昏迷不醒的王莲芝。 【奶奶没事的，应该就是被烟熏着了。】 【小小保护着奶奶呢，我们都没被火烧伤。】 慕小小看着塌掉的房子神情怏怏的， 【可惜里头的东西都烧没了。】 【灶房里还有好大一块肉呢！】 小胖子还真是个吃货，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肉。 周宏义看着她被熏的黑乎乎的小脸哭笑不得。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悬着的心倒是放松不少。 院子里站着不少发现着火冒雨赶来的村民，一个个淋的跟个落汤鸡似的。 大队长扯着村医孙赤脚从人群里挤过来，一张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白的跟个鬼一样： “大军，怎么样，人都没事吧？” 他一说话上牙都直磕下牙。 刚过来的时候他可看着那火烧的有多大，半个村子都映在火光里。 好在下了这场大雨！ 眼瞅都要立冬了还下这么大的雨，可真是百年难遇的奇事……就是能冻死个人。 “我妈好像叫烟熏着了，先给我妈瞧瞧！”慕军背着王莲芝快步上了前屋。 大队长见人都没啥事，赶紧让淋了雨的村民都先回家。 慕老大接过周宏义怀里的慕小小，慕老二拉着周宏义和二蛋也跟去前屋。 孙赤脚赶紧给王莲芝把了把脉：“老太太没什么事，就是吸了些浓烟，等我开两副药，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慕军的心总算落了地又让孙赤脚给慕小小和周宏义瞧了瞧。 他都没想到周宏义这小子小小年纪胆子倒挺大，发现后屋起火，喊了他们几个就一个人冲火场去救人了。 他进到火场的时候，这小子抱着慕小小守在老妈身旁，那眼神坚定的像要入党。 “亮亮以后可不能这么冲动了。”慕军摸了摸他的头，都有些后怕。 周泰清和程兰可就这一个儿子，人家送了那么多厚礼让他们一家关照着，要是真有个什么事，他真没法跟周泰清夫妇交待。 【看在他救我的份上，我就再原谅他一小会好了。】慕小小打了个呵欠，又开始犯困。 他到底做了什么？非得小胖子原谅？ 周宏义探究地看向困的东倒西歪的慕小小。 小家伙浑身湿透小脸抹的黑一块白一块，小揪揪都耷拉了，一副狼狈透顶的模样，偏困的东倒西歪的瞧着又可怜又心疼。 “赶紧烧点热水，你们都泡泡驱驱寒，还有老太太也给换身衣裳。再煮点姜汤。”孙赤脚说着自个先打了个冷颤。 这快立冬的时候下雨可真能冻死个人。 慕军点点头把大队长和孙赤脚送走，就看到司念端着一大盆姜汤从火房里出来。 她指指里头冒着热气的大锅，示意慕军那里头烧着热水。 刚才人多慕军也没多在意她，现在看到她竟是煮好了姜汤，烧好了热水，心下倒是有些触动。 “给我吧。”慕军接过姜汤进屋给几个孩子们分着喝了。 然后找了几件将就能穿的衣裳先给困的迷糊了的闺女简单洗干净换上，又叫几个男娃去洗澡换衣裳，但给王莲芝换衣裳就犯了难。 他是儿子做这些事总是不太方便。 正好这时司念过来，示意她来。慕军也没法拒绝，便抱着睡着的慕小小带着几个娃娃到了放杂物的小间里先待着。 司念手脚也是麻利，给王莲芝用热水擦了身子换好衣裳，还把湿了的被褥也换了一套，做的倒很是尽心。 “你也喝碗姜汤吧。”慕军倒了碗姜汤递给司念。 她也淋了雨身上的衣裳还湿着。 司念接过姜汤，隐下眼底的欣喜。 她就知道慕军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要她好好表现迟早能挽回这个男人的心。 一碗姜汤下肚，司念立马又去把炕烧热了些。 慕军洗好换完衣裳出来，几个娃娃都在炕上睡熟了，去灶房一看也是空无一人。 心里竟有些空落落的。 司念好像真不一样了。 虽然没以前好看，也不会说话，但倒真变得有些贤惠了。 第57章 没烧完的柴禾 清早雨停慕军早早便去给王莲芝抓了药来。 喝过药王莲芝总算醒了。 几个孩子昨夜受了惊吓，都没去上学。 王莲芝一醒，全都围在她身边小心翼翼地守着。 “奶奶。”慕小小扔了奶瓶就扑进王莲芝的怀里。 王莲芝把宝贝大孙女抱进怀里，揉了揉还在涨痛的太阳穴，打量了一下四周：“咱咋上这屋里来了？” 慕家两兄弟：“哇。”一声就哭了。 “奶，咱家老屋没了。” “奶，昨晚上老屋着火了。” 两兄弟哭的直抽抽也扑进王莲芝的怀里。 “着火了？”王莲芝摸着两个孙子的脑袋瓜，脑中隐约浮现出她昏迷前宝贝孙女扑在她身上的情景。 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孙女抱起来细看，小手没事，小脚也没事，额前的那缕小呆毛也还在。 就是……身上的衣裳明显大了不少应该是老二穿过的旧衣裳。 “奶，我好怕你醒不来了。”老二用力搓着眼睛，想把眼晴搓干，可眼泪非得不听话，反而越流越多。 “你俩没吓着吧。”王莲芝赶紧看看二蛋和周宏义，这两个孩子昨晚借住在这，却出了这种事，怕是都吓坏了。 “奶，我不怕。”周宏义摇摇头。 二蛋见他摇头也赶紧跟着摇头，其实他怕的要死，昨晚折腾半宿再睡着就一直梦到自己被大火困住怎么也跑不出来。 王莲芝看看四周，突然心里一紧：“你爸呢？” 儿子该不会出啥事了吧？ “爸说去买点东西，老屋的东西都烧没了。”慕老大伤心的不得了。 【都没了，还有好大一块肉肉也烧没了。】慕小小搂着奶奶也特别难过。 “人没事就好。”王莲芝长舒一口气。 【就是这火烧的好奇怪，爸爸每天睡前都有检查的，怎么就会着火呢？】慕小小昨晚没细想，今早睡醒她就觉得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我早上出去看过，起火点应该是院里的柴禾堆。”周宏义掏出半截没烧尽的柴禾：“慕叔叔带我们过来前还往柴禾堆上浇过水的，按理说不应该起火自燃的。” 【那就是有人放火！】 【这是想杀了我们一家！】 慕小小皱着眉头，一张小脸气成个包子，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要真是有人放火，昨晚要不是我跟二蛋过来借住，那你们一家可就都在那屋里了，这人想要你们全家的命。”周宏义把那截柴禾放到炕上，“不过这事还是得等慕叔叔再说。” 他一个小孩子的话，就怕没有人会信。 【‘大坏蛋’说的对，这事必须让爸爸知道。】慕小小少有的觉得周宏义顺眼。 这家伙虽然坏，不过脑子还是挺好使的。 小胖子竟然叫他‘大坏蛋’？ 周宏义轻挑了下眉梢，他哪里坏了？ 不过就是掐了几下她的脸而已。 至于这么记仇嘛。 王莲芝眉头拧成个大疙瘩，慕家两兄弟的脸都吓白了。 “不，不会是妈，妈放的火吧。”老二说完又觉得愧疚，他也不想怀疑妈，可他第一个想到想杀他们全家的人就是司念。 “不会吧，你妈昨晚上不是还给咱们煮姜汤烧热水呢，还给慕奶奶擦身子换衣裳呢。”二蛋说完又想起在猪舍里发生的一幕，也不确定地低下头。 “先别乱猜。”王莲芝摸摸两个孙子的头。 这事还是得等儿子回来再说。 晌午头慕军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许胜利。 许胜利进屋跟王莲芝打了招呼，赶紧就将慕小小抱起来，看着小家伙哪都好好的才算松了口气。 然后就把她给慕家人买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都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小你跟哥哥这下可有福气了，都有新衣裳穿了。婶子你也有。” “大军，你咋能让许同志破费呢？”王莲芝不好意思接。 “我跟慕大哥是战友，再说了鸡舍那不是赚钱了嘛，要不是大军哥让我入股，我还分不到钱呢。”许胜利把衣裳往王莲芝怀里一塞。 “还不快点谢谢许阿姨。”王莲芝冲两个孙子说道。 这衣裳她一摸就知道便宜不了，心里已经琢磨着回点什么礼给许胜利才好。 “谢谢许阿姨。” 慕家两兄弟拿着新衣服有些拘谨地看着许胜利。 “不用谢！”许胜利挠了挠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自然又亲切。 然后又从兜里掏出对蝴蝶结的小发卡递到慕小小跟前：“小小你看姨姨给你买什么了？” 【好漂亮的小发卡。】慕小小一双眼睛都亮了。 “姨姨……戴！戴！”小家伙指指头顶的两个小揪揪。 许胜利一个小揪揪上给她卡了一个，然后在慕小小的小脸上‘啵’地亲了一口：“我们小小真漂漂，一会再把新衣裳换上，那就是咱们村最漂亮的宝。” 【小小真的好喜欢许姨姨呀。】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也亲了一口。 慕家两兄弟相视一眼，都觉得许阿姨要是不当他们后妈，倒是也挺好的。 刚到门口的司念正好看到许胜利跟慕家人其乐融融的一幕。 慕军和王莲芝看许胜利的眼神满是感激和欣赏，让她嫉妒的快要发疯。 在她那不堪的上辈子，慕军跟她离婚后独自带着三个孩子过了五年，在他事业有成富甲一方的时候，就是娶了许胜利，两个人的日子过得幸福又美满。 那一切本都应该是属于她的，要不是她走错一步，慕军什么时候轮得到许胜利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咚咚！ 司念强忍着心中的妒火敲了两下门。 一屋子人瞬间安静如鸡。 她礼貌地冲王莲芝和许胜利点了点头，指指慕军，示意有事要找他。 【她又找爸爸干什么？】慕小小皱着一张小脸，很是不乐意。 周宏义听到慕小小的心声，眼眸稍垂了一下，拿着那截未烧尽的柴禾到了慕军面前：“慕叔叔，这是我在老屋那边捡到的。” 慕军接过柴禾脸色就是一沉，他昨晚回来便没睡着，总觉得老屋的火烧的有些蹊跷，看到周宏义手里的柴禾就更确定了几分。 “亮亮说他觉得柴禾堆是起火点，还得爸去看看才知道。”老二看了眼门外的司念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第58章 又是同情的把戏 这是怀疑到她身上了？ 司念深深地看了周宏义和老二一眼。 真是两个讨厌的小崽子。 然后一脸焦急地指了指慕军手里的柴禾，又冲他招招手。 她也是想说着火的事？ 慕军眼底满是疑惑握紧手里的半截柴禾出了门。 司念指了指老院子堆柴禾的地方，然后蹲在地上用手指写了两个字：司琴。 “你是说火是司琴放的？”慕军不太相信。 司念连连点头，继续在地上写到：小光被判刑，司琴疯了。 然后摊开自己的两只手，那意思是说司琴手上有放火烧坏的伤。 这话倒让慕军有几分相信，他快步到老屋转了一圈，周宏义说的果然没错，柴禾堆就是起火点。 而他昨晚上明明往柴堆上浇过水，所以底下有一些没有烧尽的柴禾。 看来还真是有人放火。 司琴这是想要他们一家人的命！ 慕军回屋跟王莲芝说了一声，带着许胜利就去找司琴了。 一直到下午慕军才回来，火果然是司琴放的，司琴两只手上还有被火烧坏的伤。 而且司琴确确实实是疯了，已经被镇上的保卫科给带走了。 【那个女人跟司琴住在一块，就没看到司琴放火吗？】慕小小在心里嘀咕。 昨天司念突然出现在火场她就觉得奇怪。 那个时机像是掐算好的一样，大雨刚下来，她就冲进来了。 浑身湿透还冲进火场救人，又是煮姜汤，又是烧热水，真是表现的要多好有多好。 可就是这样才叫人怀疑。 【她的伤这两天倒是明显见好了。】慕小小眼底猛地一亮。 她身无分文，前些日子还下不了炕呢，这几天就能到处乱跑了？ 豁！这小胖子心眼子倒挺多。 “司阿姨怎么不直接找大队长报告啊？”周宏义一脸懵懂地问，“这么大的事，不应该先找大队长吗？” “对啊，我爸也说村里啥大事都得先找老六他爸。”不明所以的二蛋也跟着说道。 【‘大坏蛋’还挺会挑重点。】慕小小难得的赏了周宏义个笑脸。 哟，小胖子这是夸他呢？ 周宏义轻挑眉梢，还别说小胖子笑起来，呲着四颗牙的样子还真挺可爱的。 慕军本来心里就有疑惑，听到闺女的心声，再加上周宏义和二蛋这么一说，顿时觉得司念更加可疑。 慕家两兄弟虽然搞不清里头的弯弯绕绕，可也觉得司念做的一切不是那么单纯。 王莲芝也不愿意乱猜，可脑子不听使唤，怎么想都觉得司念那边藏着什么事。 【也不知道昨晚有没有人瞧见司念是什么时候上老屋来的。】慕小小眼睛转了两圈突然就亮了。 人是不一定有，但动物肯定是有的，她明天就去问问附近的小蚂蚁什么的，肯定有知道的。 慕军眯了眯眼，也想到一个法子，虽然不一定有人看到司念什么时候到老屋来的，但知青点很可能有人知道司念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想到这一点他就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就出了门。 快天黑的时候，张会计两口子来接二蛋和周宏义，知道慕家失火还给送来了五块钱。 王莲芝感动的直抹眼泪，今天一天来看她的加上送钱送东西的人真不少，刘素芹拖着两个孩子没什么钱，还给送来半袋子粮食。 真是患难见真情，不遭难她都不知道村里这么多人都能伸出援手。 张会计家前脚走，慕军后脚就回来了。 一进屋慕小小就觉得他的气场不对，气压低的吓人。 “爸爸……泡泡……”慕小小伸着小手要抱。 慕军抱起她勉强扯出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爸爸不要不开心啦。】 【房子没有了咱们还可以再盖的呀！】慕小小蹭着慕军的脸颊安慰。 慕军抱着闺女心里五味杂陈，他去知青点还真让他打听到了，司念是跟着司琴脚前脚后出去的。 也就是说，司琴放火的时候，司念很可能就在旁边看着。 看着火势一点点烧起来……直到大雨倾下，才冲进火场。 就为了能在他面前表现，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屋里面人的死活。 事后还能那么淡定的煮姜汤，烧热水，装成一副贤惠的样子。 光是想想都叫他遍体生寒。 而且他还打听到另外一件事，陈建仁的父亲陈旺财前几天来过。 也是陈旺财走了之后，司念的日子就好起来了，不仅找孙赤脚抓了药，还置办了些米面粮油。 他竟然还没有闺女和亮亮两个孩子看得清。 差点就又栽到司念挖好的坑里。 这晚慕军失眠了，看着身旁的两个儿子他心里乱成一团麻。 两个儿子那么期盼司念能变好，可这次他们可能又要失望了。 他真不想看到儿子失望的眼神，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们说。 只觉得司念越发面目可憎。 他必须要找司念当面把话说清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再伤害两个儿子。 然而，第二天中午刚从镇上回来，慕军就再次见到了司念。 司念扑在慕老大的身上正被王小艳和几个孩子拳打脚踢。 慕老二扯着一个孩子的衣裳嗷嗷嗷地哭喊。 “住手！”慕军一把扯开王小艳把儿子从司念身下捞了出来。 “爸……”老大眼眶泛红，扑进慕军怀里。 “王小艳他们又欺负大哥。”老二也一脸委屈地扑过来。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慕军满眼心疼地看着两个儿子。 老大摇摇头：“幸好……妈在。” 司念推开离自己最近的孩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的土一脸的青紫，看着像是被欺负惨了。 慕军眼底却是清冷一片，扫了王小艳几个孩子一眼，全是因为欺负儿子被开除的那几个。 想到昨天查到的那些事，还有司念曾经送给王小艳的那条纱巾，慕军根本不相信司念会是真心护着儿子，搞不好又是在玩什么博取同情的把戏。 这时，许胜利奋力蹬着一辆自行车，一阵风似的冲到跟前，一个急刹车，先把坐在大梁上的周宏义和二蛋放下来。 车后座又跳下来抱着慕小小的王莲芝。 慕小小还是头一次坐自行车，没想到许姨姨驮着四个人还能把车子蹬的几乎飞起，感觉简直就是风驰电掣啊！ 连她额前的小呆毛都被迎面的风给吹直了。 第59章 冒坏水 许胜利一下车就走到王小艳几个熊孩子面前，手一扬做势要抽他们。 几个孩子顿时吓的抱头鼠蹿。 “我还以为有多大能耐呢？刚才不是挺会打人的？” 【许姨姨好威风哦，不像某些人,挺大一个人连几个孩子都治不住。】慕小小一脸嫌弃地扫了司念一眼。 老白莲果然不一般，惯会搞些可怜巴巴的把戏的。 今天一早她就去问了老屋周围的蚂蚁。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样，司琴放火的时候司念就在旁边。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即往的毒辣，根本没把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放在眼里。 如果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有个好歹，这个女人就是帮凶啊！ 周宏义暗暗勾了勾唇角，一脸天真地道：“司阿姨应该是怕把人打跑了，我们过来抓不到人。” 【有道理。】慕小小瞧着周宏义又顺眼了几分。 ‘大坏蛋’是懂阴阳的。 正想冲着慕军比划的司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这怎么跟她知道的情况不一样？ 她知道上一世慕老大放学路上被王小艳和几个孩子拦着打，正好遇到从镇上回来的慕军把这几个孩子狠狠收拾了一顿。 所以在老二来找她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地跟过来，这么一个在慕军和儿子们面前表现的机会她哪里会放过。只要她护着儿子挨几下打，慕军看到肯定会心软。 可是她不知道许胜利也会来啊！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在牢里给陈建仁顶罪，很多事也是后来听村里人说的，知道的并不详细。 不过这个许胜利也真是够讨厌的，怎么他们家的私事，她总要插一手，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家天天往慕军跟前凑，怎么一点不知羞耻！ 司念看着许胜利的眼中快要喷出火来。 叫这个男人婆一搞反倒显得她刻意挨打还无能。 本来还觉得妈今天护着自己，得到了几分母爱的慕老大顿时皱起眉头。 妈确实不如许阿姨身子强壮，但一个大人对付四五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老二也觉得妈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是抱着大哥挨打，都不知道反抗，他这么小都还知道反抗呢。 王莲芝本来见司念被打的灰头土脸的还有几分心软，现在也觉得……太假。 “都给我站好了！” 许胜利把几个孩子抓回来弄成一排站的笔直。 “慕大哥，怎么处理他们？” 司念冲着慕军比划一通，意思是这几个都是孩子年纪太小，保卫科也不管这么小的孩子，村里也没有人能天天看着他们不惹事。 她也是怕打伤这几个孩子，怕给慕军添麻烦，也怕打了他们再让他们起心报复，会把慕老大打的更惨。 原来妈是这么想的。 慕老大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刚刚不应该怀疑妈。 不管怎么说，妈刚刚确实是护着他的，他才一点伤都没受。 老二也皱着眉头多少有点内疚。 王莲芝虽然觉得这不像是司念的性子，但这么做似乎也确实合情合理。 慕小小啜着手指，小眉头皱成一团，这个女人确实比以前厉害多了。 慕军叹了口气，也觉得这是个叫人头疼的问题。 他当初只想着替儿子出口气，觉得王小艳这群孩子在学校指不定还会有别的孩子受欺负。 却没想到这些孩子没学上更没了约束和管教。 农忙的时候还好些，可像现在这样农闲的时候，可就就会满村里溜哒惹祸生事。 “慕叔叔，我倒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周宏义一脸天真的看向慕军。 哦吼！‘大坏蛋’要冒坏水啦。 慕小小通过这两天的观察，一旦周宏义露出这种天真无邪的样子来，那肯定是在出什么坏招。 就是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馊，啊不，好主意了。 慕军也见识到周宏义的聪慧，点点头道：“亮亮有什么办法，说给叔叔听听。” 周宏义抿了抿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慕叔叔，你家的房子不是才烧毁了，总是需要人去收拾的，再说了以后肯定也是要翻盖的，倒不如跟他们父母商量一下，叫他们去帮着收拾收拾。”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有事干就没时间出来惹事啦。】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 【还放在眼皮子底下，就更省心了。】 “要是家里那块收拾完了，还可以去猪舍铲猪粪。” “村里的旱厕，还有堆肥的这些活，也可以让他们干，总比在家闲着惹事强。” 周宏义淡定地又给了几个建议。 慕小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看着“大坏蛋”从没这么顺眼过。 光是想想王小艳铲猪粪的样子都觉得兴奋。 这坏水冒的她自愧不如啊！ “呵……”周宏义瞅着笑的眉眼弯弯的慕小小干笑一声。 不要崇拜哥。 哥也响应祖国的号召。 这些坏人就应该多劳动，体会一下劳动的光荣，才能走上正途。 慕军欣喜地摸了下周宏义的小脑袋：“亮亮这个办法不错。” 虽然是农闲，但村里还是有很多细碎的活计。 特别是现在分产到户，好多以前能挣工分的脏活累活特别是清理旱厕堆肥这些活，现在反倒没人干了。 他大可以跟大队长商量一下，村里出很少的钱，让这些孩子去干。 能给家里挣点钱，又没功夫出去惹祸，这些孩子的父母怕是也愿意的很。 “小家伙挺机灵啊！这个法子确实不错，我现在就去找大队长让他把这个个孩子的父母叫到大队等着。”许胜利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就往大队去了。 司念也赶紧冲慕军一通比划，表示她也觉得这个办法挺好。 “你个臭哑巴，你瞎比划什么！”王小艳冲上来狠推了司念一把，“以前我爸抓着你跟陈建仁偷情，你就各种讨好我，你怕是忘了你是怎么在我面前说慕叔叔和慕老大的不好了？” 她怕许胜利可不怕司念！ 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用着她的时候就百般讨好，用不着的时候就落井下石。 还让司琴搞个假的证明来害她。 她上不了学在家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一家的活几乎都让她干。 她过的这么惨都是这个臭女人害的。 司念慌张地看向慕军和王莲芝，满眼热泪地比划，以前都是她的错，她不能说话就是报应，现在，她真的改好了。 第60章 头一回被妈妈牵手 慕家两兄弟的脸色也不好看，虽然以前就知道慕老大挨王小艳的欺负跟司念有拖不开的关系，但王小艳的话无异于在两人心口又划了一道新鲜的口子。 再加上兄弟俩心中对司念那得杂的感情，两个孩子的心就如同被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对司念的怨，一半是身为人子难以割舍的血肉亲情。 “不许欺负我妈，我，我妈，她已经知道错了。”老二一咬牙护在司念身前，痛苦又期盼的看了她一眼。 妈是真的知道错了吧？ 不会再变了的吧？ “对，我妈……已经知道错了。”慕老大也护在司念身前。 就算妈以前害他变成哑巴，还想过要他的命，可他本就是妈生的，妈可以不爱他，但他不能看着亲妈被人欺辱。 看着护在司念身前的两个儿子，慕军的眉头拧的更紧，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善良，他能想像得到两个儿子心里会有多难受。 不怪得司念在在村里四处败坏他的名声。 原来王二狗早就知道司念和陈建仁的事，看来村里还有很多人早就知道这事。 这个女人心机真是深的可怕。 可被她伤过那么多次的两个儿子还在维护她的名誉，她的心就真的不会痛吗？ 处理完王小艳这几个孩子的事，他必须郑重警告她，不要再到儿子们面前搞这些苦情的把戏。 再敢过来哄骗两个孩子他绝对不放过她！ “别说那些没用的，都跟我到大队部去！”慕军冷冷地扫了王小艳一眼。 王小艳还是挺怕慕军的，想到司念跟慕军已经离婚了，她说那些似乎也没什么用。只能跟其它几个孩子不情不愿慢吞吞地往大队部走。 司念被两个儿子扶起身恨恨地瞪着王小艳的背影。 差点就被这死丫头坏了她的好事！ 老大和老二两个小崽子也不知道早点帮她说句话救救情，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虽然这么想司念还是一手一个牵上两个儿子的手，一瘸一拐的跟着往大队部走。 慕老大和慕老二还是头一回被妈妈这么牵着，兄弟俩感受着妈妈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心里有几分温暖，更多的却是酸涩。 一行人到大队部的时候，几个孩子的家长和大队长已经在里头等着了。 许胜利先一步把发生的事情跟大家伙说了。 王小艳一进院子就受到她爹王二狗的亲切爱抚。 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打的王小艳眼冒金星，一张脸瞬间又红又肿，心里更是恨死司念了。 其它几个孩子的家长有样学样，有哐哐往脑袋上捶的，有哐哐照后背擂的。 等进屋坐下后，几个被爱滋润过的孩子都安静多了。 【虽然不太赞成打小孩，但看这几个挨打还挺爽的，怎么回事。】慕小小老神在在地啜着小胖手喟叹。 周宏义瞥了慕小小一眼，小胖子这话他也挺赞同的，就是这么大了还总吃手，脏兮兮的。 他皱着眉将慕小小的小拳头从嘴巴里拽了出来。 吃得正香的慕小小瞪眼。 周宏义嫌弃地掏出手绢，在慕小小满是口水的嘴巴上怼了怼。 “脏死了。” 慕小小：“......” 她也不想啃啊，关键是灵魂困在这具小身体里，有些本能根本不受她控制好不好？ 大坏蛋太招人烦啦！ 另一边，慕军进屋直接就把想法跟几个家长说了，不出所料，几个家长和大队长都是举双手同意。 大队长看慕军更加顺眼了不少：“大军兄弟啊，你真是给咱村出个好主意。” “是啊！”王二狗也笑的眉不见眼的：“你那猪舍要是用人尽管让小艳去，有啥脏活累活就让她干，钱多钱少你看着给就中。” 王小艳上不成学他也正犯愁呢，但左右一想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也没啥用，迟早都是嫁人的货。 要不是王小艳被学校开除这事附近几个村子都传开了，根本没有婆家敢要她，他早就找把赔钱货换两个钱嫁出去了。 这回慕军这办法真是不要太好，只要死丫头能给家里挣点钱，哪怕一个月一两块那不也相当于白来的嘛。 总比在家里吃闲饭还出去惹事祸强。 “我不去，你就是重男轻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和你的好事。”王小艳一指司念，捂着脸呜呜呜地哭。 啊！这是又要爆出什么猛料了吗？ 坐在王莲芝怀里用眼神和周宏义正吵架的慕小小耳朵一下就伸长了。 “你个死丫头片子我叫你胡说八道。”王二狗立马急眼了，扯着王小艳的头发往她身上招呼。 司念一边拉架，一边比划，意思是都是孩子说的气话，叫王二狗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啧啧啧，还真是大度。】 【不过就这女人那乱麻一样的红线跟王二狗有点什么也不奇怪。】慕小小连连咂舌。 小胖子说的什么红线？ 难不成是月老牵的红线？ 周宏义耳朵动了动，这小胖子一天到晚都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慕军和王莲芝却是听懂了，慕小小的神奇之处早就叫两个人猜测这小家伙说不定是天上来的神仙。 这回总算是实锤了，小家伙见过司念的红线也不奇怪。 其它几个家长生怕王家把这么好的事搅黄了，一窝蜂上去把父女两个拉扯开，混乱中不知是谁一把将司念搡到墙角撞的咚的一声。 “你家王小艳爱去不去，一会谈完你再到外头去打。” “就是，我家孩子肯定得去。”说着这人反手又给自家儿子一巴掌：“你要是再跟王小艳到处跑，小心老子给你腿打断。” 其它几个家长也是又照自家孩子招呼了几下，也是一样的话，再跟王小艳惹祸腿给打折。 大队长挨家给他们叫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心尖都打颤颤，还以为今天又得赔的家底子都剩不下。 没想到慕军还挺仁义，不仅能把倒霉孩子安排个去处，还有钱拿，这么好的事，他们要再不打得这几个混帐东西老老实实听话，那真是赖狗扶不上墙。 第61章 同情不起来 “那一会吃过饭就让他们去收拾慕大哥家的老屋。”许胜利说道。 “也不让孩子们白干，干的好一天给两个鸡蛋。以后干别的活再说。”慕军道。 几个家长一合计好好干的话一个月也当挣两三块钱挺合适的，连声应着催着自家孩子赶紧回家先吃饭。 王二狗薅着王小艳的头发满脸堆笑地跟慕军表态：“我们小艳也去，你放心下午肯定不耽误干活。” 王小艳就这么嗷嗷叫着被拽走了。 【好惨呐！王二狗确实挺重男轻女的。】 【不过……同情不起来。】 【好在爸爸和奶奶一点不重男轻女，小小好幸福哦。】慕小小搂着王莲芝吧唧亲了一口。 王莲芝撸了把孙女的小呆毛，心里郁结的那口气瞬间就散了。 周宏义点点头，很是赞同小胖子的心声，王小艳这种人确实同情不起来。 “小小，快让姨姨抱一下。”许胜利刚刚闺女瘾就犯了，好不容易把正事干完，一把就将慕小小捞进怀里猛吸一口。 啊！这奶香奶香的小奶娃就是好闻。 慕小小被许胜利弄的脖子里痒痒的，咯咯咯地直笑，抱着许胜利吧唧就亲了一口。 多亲财神姨姨运气就会好哦！ 好喜欢许姨姨啊！ 啧啧啧没眼看！ 周宏义撇了撇嘴角，小胖子就是个没良心的。 他今天也帮了她的忙，也不见过来亲他一口。 “二蛋，亮亮，回家吃饭了。”张会计回家没看到两个孩子，打听了一下找了过来。 二蛋刚想应声，周宏义眼眸一垂先一步应了声：“叔，我们中午去慕奶奶家吃。” 什，什么？ 亮亮这么高冷又穷讲究的人，会主动张罗去慕老二家吃饭？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亮亮吗？ 二蛋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张会计，让娃娃上我家吃去吧。”王莲芝赶紧应了一声。 “谢谢奶奶，慕奶奶做的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饭。”周宏义一本正经地道。 “这孩子咋这么会说话，走跟奶奶家做饭去。”王莲芝拍拍两个闷闷不乐的孙子，家里多两个孩子陪着孙子也挺好。 许胜利过足闺女瘾揉了揉慕小小的小脑袋瓜：“小小也饿了吧，跟奶奶回家去吧。” 转身她又冲慕军说道：“慕大哥，正好下午我没什么事，帮你盯着那些孩子去！” “好！”慕军点点头，许胜利可是在监狱干过一段时间的。 收拾穷凶极恶的罪犯都绰绰有余，肯定能把这几个长歪的孩子掰过来。 这几个孩子有福了。 司念盯着许胜利和慕军有说有笑牙根都快咬碎。 要不是她现在还在急着立人设，一早上去挠花许胜利那张讨厌的脸。 都怪那个王小艳，长着张破嘴乱说。 她好不容易让两个儿子和慕军心软了，几句话差点给她打回原型。 还有慕小小那个死丫头，连正眼都没看她这个亲妈一眼，还跟许胜利那么亲，真是个白眼狼。 好在她还有一计狠招，不怕拉不回慕军和两个儿子的心。 眼看王莲芝带着几个孩子走出屋子，司念赶紧上去拉了下慕军的衣襟示意有事跟他说。 正好慕军也想跟司念摊牌，警告她别再在儿子身上使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两人一块去了院里一处树荫下，不等慕军开口，司念就是一通比划，比划不明白的时候，就蹲在地上用树枝写字。 不能说话真遭罪，也不知道她这嗓子是怎么了，大夫明明说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直不见好，害她现在说不了话只能比划，干着急。 司念蹭蹭蹭地在地上用树枝划拉着，生怕慕军看不明白，急出一脑门子的汗。 慕小小趴在奶奶肩头一直往后瞅，半天都没见慕军跟上来。 【爸爸不会又被那个女人拦住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跟爸爸说从小蚂蚁那打听到的事呢。】 王莲芝脸色一变，今天之前她也是打算给司念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的。 可王小艳那丫头说的话她不得不往心里去。 要是司念跟王二狗还有什么扯不清的关系，他儿子那不就成活王八了。 “走，咱去瞅瞅你爸干啥呢，咋还没过来？”王莲芝调头就往回走。 慕家两兄弟相视一眼，脸上都有些不太情愿。 说实话他们这会有点害怕看到司念。 即期待又害怕司念对他们温柔对他们好。 他们一面希望司念能悔过做个好妈妈，又怕这一切不是真的。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纠结，不知道怎么面对司念这个亲妈。 王莲芝带着几个孩子刚到大队院子门口，就见两个身着军绿色衣裳的人骑着自行车进了院里。 【好像是保卫科的人。】这俩人抓陈建仁的时候慕小小见过。 几个人还在愣神，就见保卫科的两个人连推带搡把司念从院里带了出来。 司念一抬眼就看到王莲芝和几个孩子。不管不顾冲到已经呆愣的慕家两兄弟身前，将二人抱在怀里呜呜的哭，等保卫科的人来拉扯她，赶紧在两个儿子脸上各亲了一口。 刚从院里出来的慕军就看到两个儿子眼泪汪汪地看着司念就扯上车，司念也满眼不舍的看着两个儿子和……他。 “这到底咋回事啊？”王莲芝瞅着保卫科的人走远了才问。 慕军看了眼二蛋和周宏义抿了抿唇：“回家再说。” 一行人回到家，王莲芝就忙着做饭，吃过饭，周宏义又赖在慕家跟慕小小一块睡午觉。 慕小小一脸嫌弃地看着奶奶给周宏义铺褥子拿枕头，特意把自己的小褥子拉的离周宏义的褥子远了些。 她才不要跟‘大坏蛋’睡在一块。 谁知道他睡着了会不会偷着掐她的脸脸。 周宏义还真没想掐慕小小的脸蛋，主要是对司念被抓走这件事挺好奇，最后直接凑到慕小小身边，将这个奇怪的小娃娃直接搂到了怀里。 慕小小：“......” [喂，你干什么，放开我！] 周宏义闭着眼睛，将怀里不老实的小东西又搂紧了些，“别作妖，乖乖睡觉，不捏你。” 第62章 能屈能伸 慕小小要气吐血了。 但奈何她身子太小根本打不过，挣扎半天累出一身汗，最后气鼓鼓地翻了个身，撅了个小屁股冲着周宏义。 真是淘气。 周宏义唇角微扬搭在小胖子身上手一下一下轻拍。 等两个娃娃睡着，两个孙子和二蛋去上学王莲芝才又问起司念的事。 一直装睡的慕小小眼睛眯成一条小缝，耳朵像天线一样竖了起来。 小家伙悄悄翻身想偷偷看一眼，就见周宏义也眯着个眼睛。 这家伙也在装睡！ 周宏义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个小家伙少有的达成共识安安静静一起偷听。 司念是被保卫科的带去给陈建仁顶罪了。前两天陈建仁的老爹陈旺财来的时候，用司念几个哥哥的工作做威压，又给了她一些钱看病，让她写了份供词，把罪名全都揽到身上。 司念身无分文身上又伤的厉害，在全家的压力下，不得不答应陈旺财的要求。 “她还说司琴放火那天她跟着司琴一块从知青点出来，不过半路把人跟丢了，等找到司琴房子已经着火了。” 慕军顿了顿又道：“她说她当时吓傻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火。” 王莲芝叹了口气对司念这说辞半信半疑：“别是她自个放不下陈建仁，村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慕军哪能不知道老妈的意思，搓了搓脸心里也乱的很。 他一方面觉得司念做的一切都是在利用他，想利用他把她从牢里保出来。 可另一方面，又还存着那么一丝期待，期待司念是真的悔改了，变好了。 她被带走的时候，两个儿子眼巴巴的瞅着，她也含着眼泪望着他，那眼神里明显是有不舍和悔恨的。 慕军叹了口气抬腿出了屋子，一阵冷风吹在脸上才长长呼了口气。 这种纠结的心情折磨的他真的好累。 哪怕他对司念已经没有多少感情了，但只要她真心悔改，以后好好对几个孩子，他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有妈疼。 可他真是怕了，怕司念是利用他和孩子们，他们一家被司念伤的那么深，要是再被利用，那真就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他苦笑着摇摇头，多少敌特份子都没逃过他的眼睛，可一个小小的司念，就让他举棋不定分不清真假，真是可笑啊！ “慕大哥。”不远处许胜利雄纠纠气昂昂地带着王小艳几个孩子已经到了老屋的废墟上。 慕军赶紧收拾了下心情，勉强挤出抹笑迎了过去。 王莲芝听到干活的孩子来了也赶紧出屋瞧瞧。 慕小小攸地把眼睛睁的溜圆， 【那个女人真是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哎。】 【难道她是真的改了？】 她虽然觉得司念最近好的有些不像真的，但看她对两个哥哥的态度又觉得确实跟她看过的那些话本子里温柔的妈妈很像。 她是没有妈妈的，更没体会过什么叫母爱，神仙是没有凡人这些感情的。 她也是穿到这个世界来，才感受到什么叫做亲情，才体会到被家人疼爱的感觉。 所以她才特别特别喜欢慕家人，喜欢奶奶，喜欢爸爸，喜欢两个哥哥。 如果是她的话，司念伤她那么深她是万般不会原谅的，一旦她的神力恢复定会一个雷劈的司念渣都不剩。 所以一开始她根本不能理解爸爸和两个哥哥，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许胜利不要，宁愿期待司念悔改。 但这段时间她似乎有点懂了，凡人的感情真的好负杂啊！ 特别是骨肉亲情，亲人之间的感情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斩断的呀。 慕家人又都那么善良。 “哎！” 做个凡人真的好难呀。 小家伙烦躁地扭了扭身子，正好对上周宏义圆睁的眸。 “想不想去看王小艳他们干活？”周宏义唇角噙着笑意，拨弄了下小胖子额前的小呆毛。 小胖子在为她亲妈的事心烦。 去看看王小艳如何接受劳动的洗礼肯定提神又开心。 “去！”慕小小一骨碌坐起来顿时来了精神。 周宏义跳下炕穿好鞋冲爬到炕边的慕小小一伸手：“来，哥哥抱。” 慕小小深吸一口气。 【我能屈能伸！】 扑进周宏义的怀里，慕小小搂上他的脖子扭着小屁股调整了下姿势，一指屋外：“亮亮……走……” 周宏义唇角笑意加深，紧了紧抱着慕小小的手，迈出门去。 “动作都快点，中午没吃饭吗？干这点活磨磨唧唧的？”许胜利手里拿着根擀面杖气势汹汹，“你们爹妈可说了，不听话随便打，不想挨打就动作麻利点！” 王小艳和几个孩子苦着张脸往板车上搬运烧的漆黑的残垣断壁。 一个个手上脸上抹了不少黑灰，却没一个敢偷懒的。 【哇塞！许姨姨好飒啊！】 看到这些倒霉孩子一副倒霉样，慕小小瞬间开心的眼睛都眯起来。 许胜利一转身就看到周宏义抱着她的梦中情闺正往这边走，冷硬的脸瞬间笑的如沐春风一般，把手里的擀面杖往地上一丢就迎了过来。 她可不能太凶，吓着小小以后不跟她亲近了，可不划算。 “小小睡醒了。”许胜利声音温柔的像甜腻的糖水。 周宏义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女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善变的很。 许胜利接过慕小小抱在怀里，先是猛吸两口又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狠亲一口。 “许阿姨好。”周宏义很有礼貌地问好。 “你好，你是叫亮亮吧。”许胜利打量着眼前的小男孩。 周宏义点点头板着精致的小脸，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道：“我大名叫周宏义，许阿姨以后可以叫我宏义。” 亮亮那个名字真是太幼稚了。 “好！”许胜利觉得有点好笑，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隐隐有一股军长级别那些老头子身上的作派。 “许阿姨您坐下休息一会。” 周宏义搬来把凳子，许胜利正好也累了抱着慕小小就坐了上去。 这孩子一看就被教养的不错，还挺有眼力劲。 慕小小却隐隐觉得大坏蛋又在憋‘坏’。 不过收拾王小艳这些人，她还是挺喜欢看的。 第63章 是时候该他上场了 周宏义盯着王小艳一群人看了半晌，很是淡然地走了过去，一开始王小艳不爱搭理他，还想伸腿绊他。 慕小小正期待的想看周宏义被绊个跟头，就见王小艳竟是红着脸把腿又缩了回去。 周宏义也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不一会几个孩子都围上来。 片刻后又四散跑开，竟是开始分工合作，周宏义则在一旁负责指挥，干活的速度一下就快了不少。 “嘿！这小子有点意思！” 许胜利看着背着手气定神闲的在一旁指挥的周宏义挑唇一笑。 不怪得她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看到那些老头子的影子。 原来这小子天生就有领导气质。 她倒挺好奇他是怎么三言两语就让想收拾他的那些孩子听他指挥的。 那几个孩子最小的都比他大七八岁，竟也能让他哄的团团转，就很神奇。 慕小小也觉得周宏义挺厉害的。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他要是以为她怕他怎么办。 “亮亮那是干啥呢？”王莲芝眨巴眨巴眼，有点不敢相自己的眼睛。 “那不指挥那几个孩子干活呢！”许胜利挑了下眼眉，“婶子，这小子有点本事，我看有他指挥这点活两天就能干完。” “确实有本事。” 王莲芝惊的热好的奶都忘给宝贝大孙女了，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急的往她身上扑， “奶奶……抱……” 王莲芝嘿嘿笑着把孙女接过来，赶紧把奶瓶递给她：“哎哟，饿着我家乖宝了。真没瞧出来，这孩子还挺像个……老干部。” 慕小小捧着奶瓶吨吨吨喝奶，心里还在嘀咕：【什么老干部，就像个小老头子。】 小老头周宏义给几个孩子安排好活就跑过来陪慕小小玩。 天擦黑的时候废墟清理了将进三分之一，几个孩子全累瘫了。 王小艳好像没骨头似地坐在地上一身黑灰，两只手掌都磨出水泡，两条腿抖的不受控制。 她不是打算磨洋工的嘛！ 怎么把自己弄的这么埋汰还累的跟狗似的？ “咱是不是，一下午连口气都没歇？”一个累成炭烤苦瓜脸的小孩喘着粗气问。 几个孩子微微点了下头，累的连话都不想说。 “是那小鬼诓我们！”王小艳一眼就看到跟慕小小坐在一块吃鸡蛋的周宏义。 可恶！那死小鬼有吃有喝的，他们几个累成土狗！ 几个孩子都反过味来，全都恶狠狠地盯着正把鸡蛋往嘴里塞的周宏义。 “敢耍咱们！明天非狠狠揍那小鬼一顿！”苦瓜脸小孩子说完还咽了下口水。 隔这么远他好像都闻到鸡蛋的香味了。 一道黑影忽然投在地上，将几个孩子笼罩其中，影子的一只手拿着个擀面杖在另一只手上有节奏的敲击。 “你们几个又想揍谁呀？” 这声音清脆悦耳，却让几个孩子瞬间汗毛倒竖。 几人缓缓抬头就见许胜利正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没，没想揍谁。”炭烤苦瓜脸小孩子腿抖的更厉害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女人。 许胜利唇角轻挑：“那就好，你们几个今天干的不错，值得表扬，明天还照今天这样干。” 谁他娘的照这样干谁是傻子，王小艳看看满是水泡的手恨的直咬牙。 然后就听许胜利又接着说了句：“谁要是干的没今天好那就是磨洋工，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王小艳：“……” 瞬间就想冲过去把周宏义那个臭小鬼咬死。 其它几个孩子也都恨恨地瞪着周宏义。 慕小小感觉到杀气，一回头就对上几个孩子愤恨的目光：【他们看起来好生气哦，不会堵着大坏蛋打一顿吧。】 “以后不许叫我大坏蛋，要叫哥哥。”周宏义把剥好的鸡蛋塞到慕小小手里，顺手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 【讨厌死啦，又捏我脸脸，才不要叫哥哥呢，就叫大……】 慕小小鼓着小脸把鸡蛋递到嘴边忽然不动了， 【他怎么知道她叫他大坏蛋呢？难道……】 周宏义似笑非笑地盯着眼睛瞪的溜圆的慕小小。 【啊啊啊……他不会是能听到我的心声吧。】慕小小彻底慌了， 【我可背地里说过大坏蛋，啊不，周宏义不少坏话呢！】 【完了完了，他是不是都听到了。】 “叫声哥哥就原谅你。”周宏义唇角笑意加意。 【好可怕啊！】 【他该不会又像在天上那样欺负我吧？】 【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呐。】 慕小小眼中瞬间含了泪水，啊啊叫着想让王莲芝带她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以后不欺负你。” 周宏义垂了下眼眸，很是温柔地抚上小胖子的头。慕小小立马安静如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只受了欺负后的小白兔，看的周宏义心都要化了。 小胖子以前就认识他了？ 他还总欺负她？ 不怪得她总叫他大坏蛋。 可天上是什么意思？ 小胖子这么怕他，他以前应该是把她欺负的挺惨的。 可是他怎么都不记得了呢？ 周宏义轻叹口气，在慕小小头上揉了揉：“放心，哥哥说到做到。” 慕小小撅着嘴嘴，转着圆溜溜的眼睛想了一瞬，冲周宏义伸出小胖手：【那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什么叫再相信他一次？ 他以前难道还骗过小胖子不成？ 他可是从来不骗人的，小胖子肯定是认错人了。 算了，不跟小孩子计较。 他会用行动告诉小胖子，他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坏蛋。 周宏义握上慕小小肉嘟嘟的小手：“那咱俩就算是合好了，你得叫我哥哥。” “不……叫……亮亮……”慕小小抽回小胖手，鼓着小脸道。 合好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 周宏义无奈摇头：“好，那就先叫亮亮。” “亮亮。”慕小小满意地点点头，美滋滋地咬了口手里的鸡蛋。 小傻子。 周宏义又揉了揉慕小小的头，起身向老屋走去。 王小艳他们这么关注他，是时候该他上场了。 他大步走到许胜利身前，露出无比精致的笑容：“许阿姨，您晚上有空吗？” 许胜利挑挑眉梢，心里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有的。” 周宏义笑着看向王小艳几人：“小艳姐他们刚才跟我说，晚上想听您给他们讲讲伟大的革命思想，但又不好意思跟您说。” 其它几个孩子立马向王小艳投去幽怨的目光。 她什么时候说了，这臭小鬼又想阴她！ 王小艳刚想出言反驳就见许胜利笑眯眯地看着她。 许胜利虽然是在笑，可眼底却冷的吓人。 王小艳脖子一缩到嘴边的话硬生咽了回去。 第64章 抢妹妹 “你们几个能主动要求听革命思想看来还是有上进的心的嘛。”慕军从鸡舍拿鸡蛋回来刚好听到周宏义说的话。 几个孩子瞪着王小艳怨气比鬼还大，他们累的跟狗一样，谁想听什么革命思想了？ 肯定是王小艳为了表现自己跟那死小鬼说什么了！ 王小艳恨的牙根痒痒，她一定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那臭小子，打的他妈都不认得他。 这时便听周宏义继续说道：“慕叔叔，你看他们干活多卖力，才一下午就清理了这么多。” “确实干的挺快的。”慕军看向一身狼狈的几个孩子：“这不干起活来都挺不错的嘛。” 这死小鬼总算说了句人话。 几个孩子得了表扬都挺高兴。 “这都是小艳姐领着他们干的，慕叔叔您能不能多给她一个鸡蛋？”周宏义继续说道：“干活最好的有奖励，大家才有动力。” “好！”慕军也觉得他说的很对，立马拿出两个鸡蛋递给王小艳：“明天好好带着他们干活，干的好都有奖励。 几个刚刚还挺高兴的孩子脸立马就拉下去了。 王小艳什么时候领着他们干活了？ 她干的明明还不如他们几个，还多拿一个鸡蛋！ 凭什么啊！ “我，我也没有干得多好。”王小艳背着手不想拿鸡蛋。 这鸡蛋一接其它人还不恨死她？ 还不都以为她跟那死小鬼是一伙的？ 许胜利垂眸一笑，接过慕军手里的鸡蛋扯过王小艳的手往里一塞，很是温柔地道：“你看你这孩子干的好就是干的好，还谦虚什么？” 王小艳手刚碰到鸡蛋，就看到其它向个孩子满眼怒气地瞪过来。 完了，她又掉那臭小鬼挖的坑里了。 只能等一下跟他们好好解释了。 慕军分完鸡蛋几个孩子做着伴走了，根本没等王小艳。 许胜利看着落单地王小艳冲周宏义挑了挑眉：“我这个红脸唱的还行吧？” “什么红脸？”慕军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本以为周宏义的小动作被戳穿会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很是淡然又诚恳地点点头，大大方方地道：“他们几个很团结的，如果不闹点内部矛盾，很难逐个击破。” 慕军一脸惊诧地看向周宏义，许胜利挑眉一笑：“你小子还挺有谋略。” 正好王莲芝喊他们吃饭，三个人回屋吃饭的时候，周宏义一板一眼地道：“光是让他们劳动是不够的，还要从思想上抓一抓，提高他们的思想觉悟。” 看着他随着说话攥起的拳头和一脸严肃的模样，许胜利和慕军依稀看到动员大会上主席台上讲话的领导。 慕小小正坐在饭桌前吨吨吨喝奶就看到周宏义背着小手迈进屋里，许胜利和慕军一左一右听他讲着什么还连连点头。 这场面像极了老干部在给下属吩咐什么重要的任务。 就连刚放学回家的慕家两兄弟和二蛋也都看呆了。 他们三个上了一下午学，好像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大家伙都坐到桌上，许胜利很自然地把慕小小抱进怀里，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慕小小也回亲她一口，两人好的不得了。 慕军则给周宏义夹了块肉：“亮亮多吃点，你太瘦了，多吃点以后才能长高长壮。” 这孩子刚才一番话着实叫他佩服不行，真不知道周泰清两口子是怎么教育的孩子，小小年纪竟然懂得谋略兵法。 他在部队也学习过这些东西，却没想到用到管理王小艳那几个娃娃身上，倒觉得有些自愧不如。 “慕叔叔，以后还是叫我宏义，亮亮那是乳名，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周宏义一本正经地道。 “好！”慕军认真点头，看他一模老成模样又觉得有那么些好笑。 “肉肉……次肉肉……”慕小小伸着小手就要往盘子里抓。 “你也是大孩子了，不能总用手抓。”周宏义一把抓住她的小胖手，在慕小小马上就要哭的时候，一块软糯的肥肉塞到她嘴里：“吃什么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夹。” 【看在给我夹肉的份上这次不跟你计较。】慕小小眼里还含着刚酝酿出来的泪珠，小嘴却一刻不停地嚼着香软的肉肉。 “小小，大哥也给你夹。”老大赶紧夹了块肉喂给慕小小。 他怎么就没想到给妹妹夹肉吃呢？ 慕小小啊呜一口吃掉肉，开心地晃着小脑袋。 “小小二哥也给你夹。”老二也夹了块肉喂给慕小小。 慕小小又是啊呜一口。 这是在抢妹妹吧？ 二蛋看看自己刚夹的一块肉一咬牙也喂给慕小小：“小小，二蛋哥哥也给你夹。” “啊呜……”慕小小简直开心到飞起。 周宏义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没想到给小胖子夹块肉还这么多人抢。 一想到自己在小胖子的心里还有那么多不好的印象就觉得着急。 不行！ 他得做点什么努力挽回一下在小胖子心里的形象。 吃过晚饭张会计来接孩子还顺带送来小半袋粮食和五斤粮票。 这年头谁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慕家的老屋又刚烧了，两个孩子天天赖在人家吃饭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王莲芝倒也没客气，只说要是爱吃她做的饭以后让两个孩子常来。 周宏义和二蛋刚被接走，王小艳和几个干活的孩子就到了。 虽然换了衣裳洗了手洗了脸，但一个个看起来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半死不活的。 王小艳依旧被几个孩子孤立了，连坐都不跟她坐在一块。 许胜利也没心软，愣是给他们讲了足足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 慕小小一开始还伸长耳朵听许胜利讲，听着听着眼皮就像灌了铅一样，困的东倒西歪的。 王小艳几个孩子也好不到哪去，本来就累了一天，再听这枯燥的东西简直就跟被下了催眠咒似的。 但他们可不敢睡，眼睛一闭上，许胜利的竹条子就抽过来了。 于是慕小小就在许胜利的革命思想课和‘嗖啪’‘啊’的声音中睡熟了。 几个孩子听到下课的时候，就跟死囚犯如获大赦一般，争先恐后拖着不听使唤的腿脚往外走。 每个人出门的时候，都还没忘了瞪上王小艳一眼。 他们可瞧的清楚，这一晚上就王小艳没挨许胜利的抽。 第65章 要杀猪了 “今天表现不错，好好干。”许胜利拍拍王小艳的肩膀挑唇一笑：“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小艳愣住了。 什么？ 许胜利还要送她回家？ 这让那几个孩子看到不得更恨她？ 她刚刚一直在打瞌睡就是想让许胜利也抽她一竹条，她还从来没那么迫切的渴望挨抽。 可……许胜利就跟瞎了一样愣是没打她一下。 慕军看着这一幕嘴角都快压不住。 明天估计那几个孩子就要跟王小艳彻底绝裂了。 不过就是一群孩子，一个鸡蛋就把他们搞分裂了。 他咋就没想到这个好法子呢？ 于是慕小小这两天就多了个乐子，吨吨吨喝奶的同时还能看着王小艳和几个孩子卖命的干活。 几个孩子看王小艳的眼神都带着怨气，既然干的好就有奖励，那他们也能得奖励，凭什么奖励都上王小艳一个人拿，谁还不会当个好孩子了。 几个孩子在排挤王小艳的同时，主动性和自觉性也发挥到最高，从一开始拉拉着一张臭脸，到现在见着许胜利和慕家人就笑眯眯地打招呼。 那有礼貌的样子让天天往慕家跑的周宏义很是欣慰。 他就说劳动和思想教育两手抓，才能最快的提升一个人的思想觉悟。 王莲芝一看他背着小手跟视察工作似的样子就想笑，这两天也是把这孩子忙的够呛，忙塞了个热乎的鸡蛋到他手里：“亮亮吃个鸡蛋。” “谢谢奶奶。”周宏义很礼貌的接过鸡蛋，然后一本正经道：“奶奶您以后叫我宏义，我已经长大了。” “好。”王莲芝笑呵呵地应着。 “小小……次……”慕小小伸着小胖手也管奶奶要鸡蛋。 以前奶奶都是先给她的，都怪这个臭亮亮。 没事天天往她家跑。 王莲芝正要给慕小小鸡蛋，周宏义已经把剥好的鸡蛋递到她嘴边：“吃吧，哥哥给你剥好了。” 这还差不多！ 慕小小晃晃小脑袋啊呜一口咬去半个鸡蛋。 周宏义眉头轻蹙：“慢点吃，小心噎到。” 慕小小像是要证明她不会被噎到，脸蛋一鼓一鼓地嚼着鸡蛋，咽下这一口又啊呜一口吃掉周宏义手里的另外半个。 小胖子真是淘气！ 周宏义无奈地摇摇头从兜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吃慢点，这块糖给你。” 【哇哦，是顶顶好次的大兔子糖！】 慕小小眼睛瞬间就亮了，伸着小胖手要抓糖，咀嚼速度也慢了下来。 【可惜程兰姨姨给的糖都没吃完就被火烧掉了。】 【好可惜哦。】 看她眼中带着失落慢慢把鸡蛋咽下去，周宏义赶紧把糖剥好塞进她的嘴里。 “吃吧，哥哥家还有好多，都给你吃。” 【哇哦！突然觉得亮亮有时候也挺好的嘛。】 香浓的奶香味在嘴里漫开，慕小小幸福地眯上眼睛。 【好好次哦！】 小胖子终于觉得他好了。 周宏义唇角微扬揉了揉慕小小的小脑袋：“以后哥哥的好吃的都给你。” 【嗯嗯。】慕小小高兴的眼睛都弯成个月牙。 小胖子笑起来好可爱。 周宏义勾勾唇角，掏出大白兔糖把慕小小两个小兜兜塞的鼓鼓的。 他要让小胖子知道，他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大坏蛋。 他不会欺负小胖子，只会对她好。 刘素芹领着小芳过来的时候，老屋的清理工作已经进入尾声。 她帮着几个孩子把他们弄不动的几块土墙弄上板车，又拿起铁锹铲地上烧的发黑的地方。 “素芹别忙了，这几个孩子干活挺利索的。”王莲芝冲她招招手：“快过来坐着歇会。” 小芳跟慕小小和周宏义一块坐在小桌子跟前，也冲着刘素芹招手。 慕小小笨拙地掏出块大白兔奶糖，仔细剥好塞进小芳的嘴里：“姐姐……次……” 小芳含着奶糖愣了一瞬，又把糖拿出来，跑到刘素芹跟前，把糖往她嘴里塞。 “这是……给妈妈吃？” 刘素芹惊诧地看着女儿。小芳点点头，指了指慕小小又把糖往刘素芹嘴里塞。 香甜的味道就在唇边，刘素芹眼睛一热猛地把女儿抱进怀里。 这孩子这段时间变化可太大了。 虽然还不怎么会说话，可明显懂事多了。 现在竟然还知道把好吃的分给她，这可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王莲芝偷着擦擦眼角，一抬头慕小小举着小胖手，抓着块糖要给她。 “奶奶……次……” 王莲芝微一愣怔笑的嘴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哎哟奶滴乖宝，也知道孝顺奶奶了。奶不吃，乖宝吃。” 【小芳姐姐都知道孝敬素芹姨姨，小小也要孝敬奶奶。】 “奶奶……次……”慕小小直接把糖塞到王莲芝嘴里。 香甜的奶香味在嘴里散开，王莲芝心里比吃了糖还要甜。 她的宝贝大孙女这么小就知道孝敬她了，她可真是有福了。 刘素芹心里感动却也不舍得吃闺女手里的糖，她没本事给闺女买这些金贵东西。 闺女这么大也没吃过几次糖，她舔了口闺女手里的糖笑着道：“真舔，妈吃过了，小芳吃。” 小芳木讷的拿着糖，好一会才又塞进自己嘴里。 正好慕军和许胜利也回来了，一看老屋这边收拾的差不多了。 许胜利就道：“外头这点中午就能干完了，下午让这些孩子去猪舍吧。” 慕军点点头：“行，正好下午杀猪，让他们跟着打个下手。” 慕小小耳朵一下就竖直了，【要杀猪了，那是不是就有肉肉次了？】 周宏义暗暗一笑，小胖子就长了个吃的心眼。 不就是爱吃肉嘛，他早就写信给他爸妈让给寄点牛肉干。 到时候肯定能把小胖子好吃到哭。 王莲芝满眼喜色地问道：“找到收猪肉的地方了？” 慕军点点头：“小许帮着联系的，国营饭店还有供销社那边都联系好了，下午把猪杀了，明天一早就给人家送过去。”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咱圈里有头母猪好像带崽子了。”刘素芹道：“这几天我瞅着它肚子越来越大。” “真的？”许胜利一拍大腿：“那真是太好了，我跟慕大哥正商量着这几头猪卖了再买上十几个猪崽呢，这回倒是不用买了。” 第66章 亮亮好厉害 “那走，咱一块去圈里瞧瞧，要是赶到开春下崽子，咱这买猪崽的钱就省下了。”慕军笑的嘴都快要合不上。 【小小也想去看猪猪。】慕小小快速爬到炕边冲着慕军要抱抱。 周宏义皱皱眉头，猪有什么好看的，又臭又脏的。 慕军抱起宝贝闺女把外头干活的几个孩子也叫上，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就往猪舍去。 周宏义看着在慕军怀里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慕小小眼神暗了暗。 这小胖子，一高兴起来就把他这个哥哥忘了，还真是没良心。 一行人到了猪舍，刘素芹就把慕军和许胜利带到怀孕的那头母猪跟前。 母猪的肚子明显大了不少，王莲芝下手一摸嘴都要咧到耳朵根子：“哎哟，这肚子里少说得有十几个猪崽子。” 要是都能养活，明年年根底下那就是十几头大肥猪啊！ 【是十五个猪宝宝。】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她一进猪舍就跟猪猪们沟通过啦。 很快他们家就会有猪宝宝啦。 慕军和王莲芝心里都是一震，十五个猪崽子！那可真不少！ 周宏义淡淡地扫了眼圈里的几头猪，明明全是肉猪小胖子净瞎猜。 肉猪就是敲掉的公猪，他以前跟着妈妈见过敲猪的，妈妈跟他说过，敲掉的公猪只能长肉，是不会生宝宝的。 猪圈里一共六头猪，除了那一头母猪其他五头都是肉猪，咋可能有猪宝宝？ 很快许胜利也发现这个问题：“咦？不对啊，这几头咋都是肉猪？” 王莲芝和刘素芹也赶紧凑过去看看。 “是啊，都是肉猪。”刘素芹也蒙了，她光顾着干活，从来没注意过这些是公猪还是肉猪，这两天发现这头母猪肚子越来越大，也是猜测可能是揣了崽子。 一旁的王小艳勾勾唇角，她就说咋可能啥好事都叫慕家摊上了。 那猪怕不是得了啥病还揣崽子呢，想的真美。 当初大队长最先找到她爸让包鸡舍和猪舍。 王二狗一算包下来得好几百块钱就没包，现在慕家挣钱了，王二狗眼红的不得了，把这气都撒到她头上。 动不动就骂她丧门星，一张嘴就是要不是她把舅爷给的那块手表弄丢了就如何如何。 这要是慕家的猪真揣崽子了，她回家又少不了挨顿臭骂。 王莲芝又仔细摸了摸母猪的肚子，宝贝孙女说有十五个猪崽肯定不会错，她小时候家里也是养过猪的，也不会摸错啊。 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仔细摸了好几遍，半晌才满眼疑惑地看向众人：“没错呀！就是有崽子了。” 【哈哈哈，你们都不知道了叭。】 【猪猪们的爸爸是山上跑下来的野猪呀。】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咯地笑。 原来如此。 慕军和王莲芝相视一眼，煞有介事地绕着猪圈看了一圈，然后指着背后的大山道：“有没有可能是山上的野猪下来了？” 猪舍这靠山近，以前也有野猪下山跟家猪配崽子的事发生。 野猪配的崽子养大了可比纯家猪肉值钱多了。 “哎呀！还真别说真有这个可能！”王莲芝一拍大腿赶紧附和。 其实娘俩心里都要高兴疯了。 【奶奶和爸爸竟然猜到了，好聪明哦。】慕小小指着背后的大山啊啊啊地喊，就是山上的野猪下来了啊。 周宏义拧着眉头看向慕小小，就算猪爸爸是野猪，可小胖子又没看到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小胖子还有超能力不成？ 不过等小猪崽生下来就知道了。 到底是不是野猪生的，是不是十五个。 他反正是不信小胖子有超能力。 爷爷说过那些都是怪力乱神，他们劳动人民不能相信怪力乱神那些东西。 王小艳嗤笑一声，小声嘀咕：“还山上的野猪下来配崽呢，想的咋那美呢，我看就是母猪得了啥怪病，搞不好哪天就死了呢！” “王小艳，你咋咒慕叔叔家的母猪死啊？”一个孩子突然说道。 “就是！你咋这么坏，慕叔叔一家对你那么好，天天夸你活干的好还多给你鸡蛋，你咋这么坏啊！”又一个孩子跳出来道。 几个孩子憋了几天的气可算找到发泄口，纷纷指着王小艳指责。 “我……我……你们……” 王小艳没想到所有孩子都冲着她来了，以前跟她玩的那么好的一帮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一个个全在指责她。 都怪那个臭小鬼，要不是他这几天挖坑陷害她，这几个小屁孩还不都得乖乖听她的话！ 王小艳一扭头满眼愤恨地盯着周宏义，她今天非撕了他不可。 【哎呀不好了！王小艳要打亮亮了。】 慕小小看着王小艳冲着周宏义扑了过去，眼看瘦瘦小小的周宏义就要挨打，吓的她赶紧用小胖手捂住眼睛，还不忘漏了一条缝。 慕军和许胜利想冲过去拦着已经来不及。 小小一只的周宏义站在那里眼看王小艳的巴掌就要抽在他脸上。 然而下一秒出乎大家意料的事发生了。 王小艳一个飞扑擦着周宏义的身子嘭地一声重重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屎。 【啊！亮亮躲过去啦！】 【他好厉害哦。】 慕小小手指缝里露出的大眼睛眨啊眨，满眼都是惊诧。 慕军和许胜利却都看得清楚，周宏义刚刚一个侧身避开王小艳，一脚踢在她的小腿上，用得正是他们部队上的擒拿技巧。 “这小家伙有点东西！”许胜利挑唇一笑，看周宏义的眼里满是赞赏。 刚刚她瞧的清清楚楚，这小家伙面对王小艳突然的攻击不慌不忙，淡定的很呢！ “亮……宏义，没伤着吧？”慕军像对待大人那般拍了拍周宏义瘦小的肩膀。 这小家伙临危不乱，出手迅速果断，就是他们部队上受过训练的士兵也未必有他做的好。 “我没事，慕叔叔。”周宏义小大人般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慕小小唇角微扬：“没把妹妹吓着就行。” 刚才他可听到了，小胖子夸他厉害。 【小小胆子可大了，才不会吓到呐。】 慕小小笑眯眯地拍拍肉嘟嘟的小胸脯。 【亮亮都这么厉害，小小当然也不会差啊。】 王莲芝心疼地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好在没吓着她宝贝孙女，要不然她非扒了王小艳那个死丫头的皮。 第67章 绿茶终极话术 许胜利一把拎起王小艳将她甩在地上：“王小艳亏我还以为你真心愧改了，亮亮……啊不周宏义还在我和你慕叔叔面前帮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竟然恩将仇报，还想打他？你今天要是不认错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小艳恨恨咬着后槽牙：“他哪是帮我说好话，分明就是挖坑害我！想让我认错，做梦！” 大不了就被打一顿！ 反正她爸知道慕家的母猪揣崽子了，也少不了要拿她撒气！ 周宏义略一垂眸，昂起精致的小脸一字一顿地道：“算了许阿姨，小艳姐也没打到我自己还摔了，这事我不怪她。” 许胜利皱皱眉头不知道周宏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小家伙做事一向有条理，也压着火气听他继续说。 几个揭发王小艳的孩子也都愣住了，他们本想看着王小艳狠狠挨一顿打出出气，顺便还能在慕家人和许胜利跟前刷刷好感，这小鬼怎么还不计较了？ “你别在那假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都是你陷害我的！”王小艳哭的一抽一抽的，恨不能咬死周宏义这个小王八蛋。 “小艳姐，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周宏义小眉头一皱一脸深沉：“不过我也能理解，你爸重男轻女，你在家人那里看到的都满满的恶意，自然不会相信有人真心希望你变好。” 【咦？亮亮这话味道有点熟悉，不确定再看看。】慕小小啜着小胖手眼睛瞪的溜圆。 王小艳眸光一滞有点搞不清周宏义是什么意思？ 不过那句‘你爸重男轻女，在家人那里看到的都是满满恶意’，着实让她心里抽痛了一下。 其他几个孩子也有点感同身受，他们在家里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一开始被许胜利夸几句，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宏义大步走到王小艳身前，一字一顿地道：“其实我是看到这几天你是真的挺卖力的，我看见你磨了一手的血泡……” 顿了顿周宏义小大人似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人人都希望得到夸奖，得到表扬，你也一样。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是在坑害你，是在装好人，那我向你道歉！” 说罢周宏义九十度冲王小艳鞠了个躬，态度诚恳到不能再诚恳。 王小艳瞬间眼中就蓄满泪水：“哇……”地一声哭起来。 她……真的误会这个小鬼头了吗？ 可她怎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是……他说的那些话又好真诚。 让她觉得真是自己做错了，心里好难过怎么办？ 【啊！想到了！】慕小小猛地把小胖手从嘴里拔出来，惊诧地看向周宏义。 他，他，他……用的竟然是话本子里绿茶终级话术！ 杀人诛心！ 许胜利和慕军相视一眼，都觉得周宏义这招以退为进用的简直出神入化。 于是，许胜利很是配合地走过去把王小艳拉起来：“算了，既然周宏义都说不计较了，那这事就算过去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总把人想的那么坏，那样你会失去很多真心对你好的朋友。” “哇……”王小艳哭的更大声了。 她本来心里就有那么一点愧疚，现在更难受了。 【哇塞，许姨姨这么会补刀的吗？】 慕小小已经看呆了，她身边隐藏着这么多高段位的选手吗？ “还有你们几个，这几天排挤王小艳别以为我没看到，争强好胜没问题，但还要搞好团结，不能搞******，听到没有？” 许胜利眼睛一瞪几个孩子立马站的溜直连连点头。 刚刚他们几个听了周宏义的那番话已经下意识做了自我检讨，加上这两天的革命思想教育，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狭隘了。 还不如周宏义这个六岁的小娃娃心胸宽广。 爸妈骂他们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看来也不一定是爸妈的错。 “行了，都回家吃饭去吧，一会下午杀猪，你们都跟着打下手，晚上每人多给一个鸡蛋。”慕军道。 许胜利和周宏义配合的那么好，他也不能差事。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招他还是会用的。 果然下午杀猪的时候，王小艳格外卖力气，就差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也不说话就一个劲闷头干活。 其它几个孩子也差不多，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那气势就像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似的。 王莲芝和刘素芹本来也想搭把手，后来发现有这几个孩子在根本插不上手。 慕小小喝着奶跟小芳坐在一边看大家伙杀猪，一想到晚上有肉肉吃就开心到飞起。 王莲芝本来还担心这血腥的场面会吓着她宝贝大孙女，但看她盯着猪肉直流口水立马觉得自己还真是多虑了。 慕小小都已经想好一会吃哪块肉了，就吃猪屁股那块。 肥肉多，瘦肉也不柴。一想到香喷喷的红烧肉，入口即化的感觉口水就止不住地往外淌。 天擦黑的时候，猪肉全部收拾干净，连肠子都叫王小艳几个孩子洗的干干净净。 “你们几个今天表现非常棒！”许胜利迈着方步声色激昂地在几个孩子面前说道：“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咱们劳人民不怕苦不怕脏的优良传统。你们今天的表现完全可以做为全村孩子们学习的棒样！” 几个孩子两手冻的通红，衣服湿了大半，唇角却挂着笑意。 王小艳更是头一次觉得许胜利这是在真心夸她。 这感觉……真挺得劲。 “一人多拿一个鸡蛋，还有点猪下水，别嫌肉少啊！等把这几头猪都卖了留一头年根底下给咱村的人都分分。”慕军一个孩子发了三个鸡蛋，外加一斤左右猪下水。 猪下水不值钱，供销社和国营饭店也都不爱收，他原本也是打算自己家留着吃，但这几个孩子一下午的表现确实出乎预料。 几个孩子拿到东西却跟捡了宝一样开心。 家里能吃上他们挣的猪肉，哪怕就是一点下水，那也是荤腥啊！ 他们家可都好几个月见不着一次荤腥。 这两天每天往家拿两个鸡蛋爸妈的脸色都好看不少。 要是再有这荤腥的东西拿回去，说不定还能夸他们几句。 光是想想几个孩子都美的鼻涕冒泡。 王小艳看看手里的东西眼眶瞬间有些湿润，冲着慕军千恩万谢的。 慕小小啜着小胖手突然冒出个邪恶的想法，要是王小艳知道原本是她家承包了鸡舍，鸡蛋猪肉变着样的吃，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不过王小艳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谁叫她欺负大哥，所以慕小小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第68章 亮亮最怕脏了 王小艳还想谢谢周宏义，可找了一圈才发现他好像没来。 那个小鬼下午怎么没来？是因为她的话伤心难过了吗？ 他才六岁，过年她都十六了，想想自己的亲弟弟就知道跟她爸一样喊她赔钱货，丧门星，动不动就打她，都没跟她说过那么体己的话，更别说低头跟她认错了，想想周宏义说话时一脸认真的样子，心里就特别难受。 “哎？亮亮……宏义下午没来？”慕军也拎着块猪肉找周宏义。 【是啊！亮亮好像没有来呀！】 执迷于吃肉肉的慕小小也才发现一下午没看到周宏义。 【哦，他一定是嫌杀猪脏。他最怕脏了。】 【他怪毛病可老多了。】 跟以前在天上一样。 嘿！说他坏话可真痛快啊！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自从发现周宏义能听到她的心声，她都不敢背地里嘀咕他了，真是把她憋坏了。 慕军抿唇一笑，把刚放学的老大叫过来：“你把这块肉给二蛋家送去，就说是给周宏义的。” “哦，给亮亮的呀。”老大接过肉就走。 “要说给周宏义。”慕军追上去又嘱咐一句。 周宏义不就是亮亮，亮亮不就是周宏义，爸怎么还咬文嚼字的？ 老大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要说是给周宏义的。” 慕小小目送大哥走出猪舍的大门，然后就看到周宏义突然从拐角处冒了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那她说他毛病多是不是全被他听到了？ 周宏义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慕小小似笑非笑。 慕小小心虚地咧开嘴，呲着四颗大门牙冲着他傻笑。 哼！小没良心的。 一下午没看到他，竟然一点没发现。 周宏义暗暗在心里腹诽。 “亮亮你怎么会在这？”慕老大说着把手里的肉递过去：“这是我爸给你的肉。对了，是给周宏义的。” 慕军默默看着自己过份老实的儿子摇了摇头。 周宏义默默地看了慕老大片刻才接过他手里足足有两斤多的猪肉。 见猪舍里头没有他想像的那么脏，才大步走到慕军身前认真道谢：“谢谢慕叔叔。” “别客气。”慕军眉梢轻挑，带着几分这意思你懂的表情又道：“这猪基本都是王小艳他们几个收拾的。” 周宏义点点头：“我下午有事才没有过来。” 慕军一边将剩下的猪肉装上板车一边点点头，慕小小心里却更慌了。 【完了，完了。他这么解释是不是听到我说他坏话了！】 【怎么办，怎么办？】 一想到周宏义在天上时爆怒的样子慕小小就吓的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周宏义一扭头就看到慕小小趴在王莲芝肩膀上，捂着小脸，小屁股撅的老高，活脱脱像只把头埋进沙子里躲避危险的鸵鸟。 小胖子的样子好搞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在小胖子心里他就那么可怕吗？ 不对，小胖子怕的不是他，是那个大坏蛋。 这么一想周宏义心里立马舒服多了。 他摆出一副亲切的模样过去拉了拉慕小小的手：“小小，哥哥下午跟张叔去镇上取我爸妈给我寄的东西所以才没有来。” 【又解释了。】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慕小小两只小胖手捂着脸心里一通念叨。 周宏义掏出一包牛肉干晃了晃：“哥哥给你带好吃的了，你要是不吃哥哥就走了。” “次！”慕小小一秒转身，伸手就抢走了周宏义手里的东西开始研究怎么打开。 呵…… 果然一提吃什么都忘了。 周宏义扯扯唇角接过慕小小手里的袋子，几下撕开拿出一块牛肉干喂到她嘴里。 “这是牛肉干，要含着慢慢嚼着吃。不过不能吃多。” 【好好次。】慕小小感受着口腔里新鲜的味道连连点头。 “哥哥拿回来很多好吃的，明天再拿给你。”周宏义把袋子塞进慕小小怀里，温柔地捏了捏她的小胖手。 一听还有好吃的，慕小小高兴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看来他没听到呀！】 【虚惊一场，嘿嘿。】 就算他听到了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 周宏义无奈摇头，默默在心里痛恨那个把小胖子吓成这样的大坏蛋。 正好慕军也收拾完猪肉，推着板车招呼大家伙一块往家走。 一行人有说有笑都挺高兴的，尤其是刘素芹，慕军不仅给了她一大块猪肝，还给了她一斤左右的猪肉，这些可够她和两个孩子吃好一阵子的了。 她都不记得两个孩子多久没吃过肉了。 到了慕家门口，大家伙散开各回各家，许胜利和周宏义一条路，刘素芹领着小芳往后头那条巷子走。 慕军正要把板车推进院子里，就见一旁阴暗的角落里突然站起来个人。 “刘素芹。” 才走没几步的刘素芹脚步一顿，愣怔地盯着从黑暗里慢慢走出来的那人。 “我说你不老实在家待着干啥去了，原来是找野男人去了！” 陈建仁嘴角挂着冷笑，眼底裹挟着恨意。 短短一个来月，要不是这声音刘素芹还认得出来，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陈建仁。 以前不管怎么说陈建仁也算是知青里有名的小白脸，样貌算得上是男人里白净英俊的，人又干净讲究。 可眼前的陈建仁皮肤黝黑，两颊凹陷，胡子拉碴，邋邋遢遢，比村里那些找不上媳妇的老光棍还不如。 “你回来干什么？”刘素芹把小芳往身后一护，尽量定下心神。 这段时间她也想通了，就算陈建仁不跟她离婚，她还要离呢！ 没有陈建仁她跟孩子们的日子只会过得更好，她有手有脚的，至少孩子们跟着她还能吃上肉呢。 看看手里的猪肉刘素芹心里一下就平静下来。 “陈建仁你别满嘴喷粪。”慕军眼底闪过寒意，捏紧拳头。 看他瘸了一条腿那也能打得陈建仁满地找牙。 这小子再敢污言秽语的乱喷，他肯定新仇旧恨跟他算笔总帐。 “我们两口子的事，你少管闲事！”陈建仁恨恨地瞪了慕军一眼，扯上刘素芹就走：“臭婆娘长胆子了是吧，跟我回去，给老子做饭去！” 第69章 二哥考个大红蛋 慕军拳头捏的卡巴响，恨不能冲上去一拳把陈建仁捶死。 刘素芹一把打开陈建仁的手：“走就走别动手动脚的！” 陈建仁被刘素芹推的一个踉跄心里憋着火气，却没敢再动手。 搞不好他现在的身板还真打不过这个臭娘们。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莲芝听到声音从火房跑出来。 “陈建仁回来了。”慕军把板车推进院里放好。 想了想又找了床破棉被盖在猪肉上。 陈建仁那怂样的，正面硬刚肯定不是个，就怕他背地里使坏。 王莲芝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几天村里都传遍了，都说司念是给他顶罪去了，两个人又勾搭到一块了。” “我知道。”慕军点点头。 村里有的是爱嚼舌头根子的闲人，传什么的都有，难听的不在少数。 “就是素芹和小芳……”王莲芝重重叹了口气。 必竟那是别人家媳妇和孩子，他们管得太多反倒不好。 本来刘素芹在他们这干活村里就有不少眼红的。 “奶奶……抱……” 慕小小在屋里听到动静用一块牛肉干哄着二哥把她抱了出来，正好把王莲芝和慕军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陈建仁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来他对司念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 慕军心里一沉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王莲芝叹了口气抱过慕小小，小家伙趁机往她嘴里塞了块牛肉干。 “奶奶……次……好次……” 然后又举着一块给慕军。 “爸爸……啊……” “爸爸不吃，小小留着吃。” 慕军心情不好哪能吃得下。 况且牛肉干可是很贵的，他都没给闺女买过，哪能抢闺女的口粮。 “次次次……爸爸……次……”慕小小倔强地举着小手，那小表情就像在说慕军不吃的话，她就一直举着。 慕军有些无奈地吃下闺女喂的牛肉干，香浓的味道在嘴里散开，郁结的心里也像是涌入一阵暖流。 【等把猪猪都卖掉，爸爸就是全村最有钱的人。】 【陈建仁回来得正好，让他好好看着爸爸变成有钱人呀。】 慕小小想想陈建仁恨的牙根痒痒的样子都觉得好开心。 慕军和王莲芝相视一笑。 他们两个大人竟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 别人爱说啥说啥去吧。 只要陈建仁别主动找事，他们一家子专心搞钱把日子过好比啥都强！ 晚饭上桌，喷香的一盆红烧肉摆在桌上，满屋都飘着浓浓的香气。 “啊啊啊……”慕小小指着肉口水直流。 【给我块大的，给我块大的。】 王莲芝笑着挑了块炖的软烂的喂到宝贝孙女嘴里：“瞧给乖宝馋的。” 慕小小眯着眼睛享受满嘴肉香。 【好次，真是太好次了，奶奶炖的肉肉就是香呀！】 【要是天天有红烧肉次就好了。】 慕军也挑了块软糯的肉喂给慕小小：“等爸爸赚了钱，天天让你们有肉吃！” 【哇！】 慕小小一双大眼睛里闪起亮晶晶的星星。 【知我者爸爸也。】 【爸爸真是我滴神呀！】 老大老二一边吃一边点头。 “爸，等咱家猪下羔子，明年就能天天吃肉了吧？”老二舔舔满嘴的油道。 “咱家生活已经挺好了，咱每天都有吃上鸡蛋，你看村里有几家能跟咱家比的。”老大一脸知足。 “爸不仅要给你们盖个大房子，还要让你们天天吃上肉，有新衣服穿，你俩只管好好学习，只要你俩肯学，爸就供你们。” 慕军深吸一口气，昨天大队长跟他说镇上的信用社可以给办贷款，就是借给你钱搞生产。 他当时就有点心动，但又担心养殖这事多少都有风险，万一步子迈的太大有个啥闪失。 现在他倒想试一试，哪怕先把鸡舍扩一扩，搞起点规模来。 要是干得好，老妈和孩子就能早些过上好日子。 他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迫切的希望挣很多很多钱。 闺女说的对，打陈建仁一百顿都不如让他看着他们一家日子富的流油来得解气。 【爸这样子好像要搞大事情哎。】 慕小小瞬间想到分产到户没多久，国家就开放这农村信用社贷款。 当时王二狗就是借了一千块钱，扩建了鸡舍，盖了个养鸡场，不到一年就富的流油。 【爸是不是想扩建鸡舍和猪舍呀，那可是好事。】 【猪肉和鸡蛋都是金贵东西不愁卖。】 慕军心里本来还有些没底，听到闺女的心声立马决定明天就找许胜利商量商量。 只要闺女说这事能干，那指定能行！ “盖房子的事不着急，咱在这屋住着也挺好。”王莲芝笑眯眯地又给慕小小喂了块肉：“卖了猪你先留着钱干正事。开春正好补个几百只鸡苗，不行再买十来个猪崽，反正一头牛也是牵，一群牛也是放。” 【豁！奶奶好有远见呀！】 【不愧是小小的奶奶，比一般老太太有见识多啦。】 慕小小美美吃着肉，她就说她身边隐藏的都是高手嘛。 “爸，下礼拜学校让我去镇上参加数学竞赛，说要是拿到名次，还能去市里参赛。” 老大眼中带着光彩。 “老师说只要我发挥正常进前十不成问题。我觉得我还能再努力努力，争取得个前三。” “好，好孩子！”慕军笑的快要合不上嘴。 “哎哟，那咱家这不是要出大学生啰！” 王莲芝高兴的眉不见眼的，突然瞟见缩着脖子闷头扒饭的老二，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老二，你最近成绩咋样？这也快期末考试了吧，准备考个啥成绩？” 他就知道每次大哥受表扬，他就是那个对照组。 他都尽量降低存在感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二哥昨天才考过试哦。】 【小小看到啦，二哥考个大红蛋。】 慕小小笑的贼贼的。 老二一张脸涨的通红，抬眼偷瞄慕军和王莲芝一眼。 见两人面色似乎没什么变化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只有他能听到妹妹的心声。 “听二蛋说你们昨天考试了？” 慕军的声音如晴空霹雳震的老二浑身僵硬。 第70章 二哥只有十个脚趾头 完了！ 忘了还有二蛋那个奸细！ “是，是考了。”老二大气都不敢出。 “考了多少分，拿来让爸爸看看。” 慕军语气温和，老二却已经冷汗直流。 他吞了口口水，看了眼碗里还没吃掉的半块红烧肉心如二月寒冬。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这块肉他怕是要等挨完胖揍才能吃了。 老大低着头也觉得脸上挂不住，弟弟一直都是他在辅导，可他明明已经尽力了，可别说收效甚微了，简直就是没有一点效果。 卷子递到慕军手里，红红的一个大鸭蛋挂在卷子正当中。 “呵……”慕军都被气笑了：“来来来，你告诉告诉爸爸，你是怎么这么完美的避开每一个正确答案的？” 【是哦，二哥好厉害哦。】 【按理说答零分跟答一百分的难度是一样的呢？】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每一题都答了，每一题都错了。】 【连二十道选择题都没蒙对一个。】 慕小小也觉得此事甚是神奇。 老大臊的都抬不起头来，妹妹和爸爸是没怎么看过老二的卷子的，他可是每一张都看过的。 这就是他的基本操作啊！ 老二涨红着一张脸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可我都是认真写的啊。” 【所以说才厉害呀！】慕小小还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 老二看着慕小小笑的比哭还难看：“我，我可能真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同意！】慕小小深以为然地点头。 老大也重重点头。 不仅不是那块料，甚至可以说是孺子不可教也。 老二顿时受到一万点爆击。 这话他自己说和听别人说那是两种感觉好吗？ 慕军叹了口气把卷子拍在桌子上：“算了，这次爸爸就不说你了，从今天晚上开始，爸爸给你补课。” 【哇哦！】 慕小小瞬间瞪大了眼睛。 【爸爸应该不会后悔做这个决定的吧。】 辅导功课使人暴躁！ 慕小小拍着桌子抗议，她可不想要个暴躁的爸爸。 老大也是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慕军。 他怎么会后悔呢？身为爸爸他陪两个儿子的时间确实太少了才会让闺女有这种想法。 他得做一个闺女眼中的好爸爸。 慕军很是温柔地摸了摸老二的头：“先吃饭吧，吃完饭爸给你补课。” 慕小小风卷残云般吃完小碗里的饭就等着看慕军给老二辅导功课。 老二好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扒拉着半碗饭恨不能数着米粒吃。 慕军盯着他看了十来分钟半碗饭还没吃完。 还没开始辅导感觉火就上来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他要当个好爸爸。 慕军深吸一口气尽量和颜悦色地道：“老二，快点吃，你看我们都吃完了。就等你了。” “哦。” 老二总算快了一点把碗底那点饭给吃完，然后端着碗去了灶房。 老大两本作业写完了。 慕小小一瓶奶都喝完了。 还没见他回来。 慕军一口火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马上就要坐不住了，老二总算拖拖拉拉回来了。 不生气！ 要做个好爸爸！ 慕军强挤出一抹笑冲老二招招手：“来坐这，咱们今天不讲别的就讲你这张卷子好不好？” 老二苦着脸点点头，那样子就跟要上刑似的。 “你看爸爸也没说你，咱们高兴点。” 慕军拉着老二坐下，指着第一道计算题：“5+7=10？你这是怎么算的？” 【我猜二哥应该只有十个脚趾头所以只能算到十。】 慕小小握着一块牛肉干，一点一点用她的四颗大门牙咬着吃。 慕军和慕老大的脸色在同一时间黑了。 尤其是慕老大，他再也不想回忆起老二掰着脚趾头算算术的那一幕。 “6+8也等于10？”慕军扫了眼卷子上所有的计算题，果然大于十的加法慕老二全都给出了统一的得数10。 他掐了掐眉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能告诉爸爸为什么这些题都等于10吗？” 老二撅着嘴委屈的眼眶通红：“可……可我只……只有……” “别说了。”慕军及时打断，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了这个刺激。 【咦？爸爸怎么不让二哥把话说完呐？】 慕小小摸出块牛肉干递给老大，盘好自己的小粗腿，继续吃瓜。 不用说完慕军也知道闺女好像真猜对了。 但他真不想听到他的宝贝好大儿亲口说出来。 “那咱们先看看这些填空题。”慕军长出一口气刚扫了一眼，胸口就像挨了一闷击。 每一个空里都很有规律的填着，大，小，一样，大，小，一样，大，小，一样…… 他‘嘭’地一掌拍在桌子上，蹭地站起身，几步冲出门外，猛烈喘息起来。 不行了！ 他觉得自己只要再多看一眼那张卷子就要被气死了。 就他这暴脾气，老二要是他手底下的兵，早就挨八百遍打了。 他揉揉隐隐发痛的胸口，觉得能忍以这么久不发火都憋出内伤来了。 【爸爸脾气真的好好哦。】 【这都没有发火哎！】 慕小小舔掉嘴角的牛肉渣。 老大讷讷点头，确实挺好的。 换成他，看到第一道计算题就要被气哭了。 爸爸真的没发火吗？ 老二扭身看向站在门口的慕军，那爸爸仰天长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凄凉落寞？ 约摸过了一刻钟，慕军面带微笑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将桌上的卷子折起来递给老二：“爸爸今天有点不太舒服，咱们先不讲了。你先写作业。” 他还没讲就气成这样，再讲下去他觉得自己能死在今天晚上。 “爸……” “嗯？” “作业我也不会写。” 老二掏出作业本翻开，满本的红色大八叉，刺目又鲜艳。 慕军只觉得一口老血涌上来，眼前都发黑了。 他突然就明白闺女为啥觉得他会后悔了，他确实后悔了。 “哎呀，爸头有点晕，迷糊。老大快扶我到炕上躺一会。” “这咋突然又迷糊了？”王莲芝喂完羊回来就见老大扶着慕军上了炕。 “可能晚上回来叫风呲着了。”慕军一只手搭在额头上看起来确实挺难受的。 “那我给你煮碗姜汤去，过两天都上冻了，你明个卖了猪肉买个狗皮帽子戴着。”王莲芝转身又去了灶房。 第71章 小胖子是实心的 【哦吼！辅导功课不仅会使人暴躁，还会使人病倒。】 慕小小瞅着慕军，啜着手指头上的牛肉沫，又洞悉了一条人生哲理。 老二默默坐到桌子前，默默地用他一惯的方法写完作业。 看着睡梦中还时不时笑一下的妹妹，和做题做到唇角上扬的大哥，他也明白了一条人生哲理—人的悲喜并不相同。 许是受了二哥的影响，慕小小梦到自己在给一块超级大的牛肉干辅导功课。 牛肉干什么也不会，就在她气的要吃掉它的时候，一只鸟从半空俯冲而下把牛肉干给抢走了。 “哇……” 慕小小坐起来闭着眼睛就开始哭。 【我的牛肉干，我辅导了一个晚上的牛肉干。】 【我都咬到了，就那么被抢走了。】 【哪怕只让我咬一小口也好啊！呜呜呜……】 辅导了一个晚上的牛肉干是什么鬼？ 谁会给牛肉干辅导功课？ 周宏义看着干打雷不下雨的慕小小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小胖子的脑袋里到底都装着些什么？ 为什么总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不过连做梦都在吃这一点倒很符合小胖子的人设。 也不知道是谁抢了她的牛肉干，害她哭的这么伤心。 周宏义赶紧从带来的一大包东西里头翻出包牛肉干拿出一块塞到她嘴里：“哥哥给你把牛肉干抢回来了。” 牛肉干一进嘴，慕小小果然不嚎了。 【虽然小了一点，味道跟真的在吃一样哎。】 【可是……被抢走的那块那么大，我辅导了它一个晚上的功课呢。】 【更难过了怎么办？】 慕小小一边吃一边抽抽。 周宏义眉头跳了跳，还真是在给牛肉干辅导功课？ 怕是除了小胖子没人能干出这样的事。 他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小胖子醒醒，哥哥这还有比牛肉干更好吃的东西全都给你。” 【嗯？还有比牛肉干更好吃的东西？】 慕小小一睁眼正对上周宏义那双幽黑又深邃的眼眸，那里头浩瀚的仿佛藏了一整个苍穹。 猝不及防的对上，让慕小小吓了一大跳，身子后仰，圆滚滚的身体像个球一样直接在炕上滚了一圈。 周宏义：“……” 慕小小：“……” 回过神的周宏义猛压唇角冲慕小小招招手：“快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了吃的。” 然后像老父亲似的一样一样把东西掏出来给慕小小展示。 “这是无花果，酸酸甜甜的。这是酒心巧克力，外面是巧克力里面是酒味的糖心，不过小孩子不能吃太多，一次只能吃一颗。这是午餐肉，要让大人帮着打开才可以吃……” 慕小小立马忘了刚刚的尴尬，头点的像鸡叨米流着口水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两人正如数家珍地翻周宏义带来的东西，就听外面传来刘素芹慌张又无助的哭喊声：“婶子，我今天不能去鸡舍帮忙了，小芳不见了我得赶紧去找找。” 正思索要先吃哪个的慕小小瞬间直起身子，一张小脸满是严肃。 【小芳姐姐怎么会不见呢？】 慕小小眉头紧紧皱起。 【不好，该不会是陈建仁要害小芳姐姐吧？】 原书里陈建仁确实把自己的两个孩子弄死了，但只是一笔带过，什么时候弄死的，怎么弄死的却没有写。 虽然司念替他顶罪去了，但陈建仁为了回城极有可能还会这么做。 她得出去看看！ “亮亮你帮奶奶看一会妹妹，奶奶去一趟大队……小小跟亮亮哥哥乖乖在家昂，奶奶一会就回来。” 王莲芝急火火在门外喊了一嗓子就上大队叫人去了。 慕小小爬起身抓起自己的衣裳就往身上套。 “你要出去呀？”周宏义边问边帮慕小小穿衣服。 【要是陈建仁把小芳姐姐带出去了，小芳姐姐很可能有危险。】慕小小紧绷着一张小脸。 周宏义虽然不知道慕小小是怎么知道的，但莫名就觉得她的话可信。 赶紧帮她穿好衣服鞋子又拿来她常坐的那个筐将她抱进去，想了想又拿两袋牛肉干塞到她手里。 “哥哥这就带你去找奶奶。” 周宏义背起筐就走，慕小小坐在筐里眨巴着大眼睛思索，要是陈建仁想害小芳姐姐最有可能会去哪呢？ 【山里！去山里！】 她突然想到司念害二哥的时候，就是把他带到山里从一片断崖推了下去，人不知鬼不觉的。 司念和陈建仁很可能是一早就查看好了地形的。 周宏义眉头皱了皱：“小小，山里很危险的，咱们还是先去找奶奶叫上大人一起去。” 二蛋说这边的山里不仅有野猪，还有熊瞎子。 万一保护不好小胖子可怎么办？ 【不危险的！】 【相信小小。】 慕小小小手一挥：“粗发！” 周宏义眉头深蹙，好吧，那就再信小胖子一回。 他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是哥哥，肯定能保护好小胖子的。 他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转了个身向着进山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到山脚下，就听村里的大喇叭开始喊大家伙一块找线索找人。 初冬时节巍峨的大山一片萧瑟，半山腰往下的树木已经枯黄，入目之处遍地枯草败叶，山顶上的青松却依旧苍翠，最顶端还有终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周宏义背着慕小小踩着遍地枯叶一路往山上走。 慕小小扒着筐边东瞅瞅西望望寻找陈建仁和小芳的身影。 来的路上她已经问过村里的狗狗，确定陈建仁带着小芳是往山上来了。 可一路上愣是没有看到陈建仁和小芳的踪影。 寂静的山里只能听到周宏义踩碎枯叶的沙沙声。 “小小，前边就是深山区了，咱们不能再往上了。” 周宏义看着前方不远处刷着红油漆警示危险的木牌扶着膝盖微微喘息。 不怪得小胖子倒下去都能原地滚个圈，这家伙真是实心的。 他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勉强把她背上来。 【把我抱出来看看。】 慕小小扒着筐头蹭地站起来，周宏义把她抱出筐，她就原地蹲下开始翻满地的干树叶，希望能找到只蚂蚁什么的问一问。 神女的运气果然还是有的，还真让慕小小找到一队正在搬运食物的小蚂蚁。 她用粗短的手指头来回拨弄蚂蚁的触角，像是在逗蚂蚁玩，片刻后小胖手往深山方向一指。 【小芳姐姐在里面，我们去那里。】 小胖子真能听懂蚂蚁说话？ 周宏义感觉被刷新了三观。 第72章 两小只闯深山 慕小小扶着筐子站起身一脸郑重地拍拍肉乎乎的小胸脯：“信……小小……” 前面的深山枯败的树木参杂着松树，光线明显暗了许多，看起来阴森森的。 仅有的一条羊肠小路已经被枯草淹没，十几米外连路都看不到。 周宏义深吸一口气，慕小小已经开始跨着小短腿往筐子里面爬。 刚刚小蚂蚁说天还不亮的时候小芳就被一个男人带上山了。 她果然猜对了！ 那个男人肯定就是陈建仁。 他要对小芳姐姐下毒手了！ 现在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小芳是否还活着都不一定，不能再耽搁了。 周宏义本想说好歹让他歇一会，可看慕小小那么着急，赶紧把她抱进筐里坐好，背上筐子越过警示木牌，踏上了满是枯草的羊肠小路，两个小小的身影慢慢没入深山的昏暗光线里。 王莲芝上大队帮刘素芹喊了人帮忙，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就跑回家，她的宝贝大孙女睡醒一口奶还没喝呢，这会肯定饿坏了。 冲进灶房拿了一直温在锅里的奶瓶冲进屋的一刻王莲芝傻了。 屋里空空如也，炕上扔着一堆零食，周宏义和慕小小却是没了影子。 “小小……” 王莲芝满屋子疯找，连炕洞都找了确认哪哪都没有宝贝孙女的影子，两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地。 她的宝贝大孙女去哪了？ 会不会也被拐子掳走了？ 会不会是掳走小芳的拐子一直在她家门外躲着就等着她出去就进来把她宝贝大孙女也掳走了？ 一瞬间王莲芝闪过无数道猜想。 每猜一次她就崩溃一分，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滴小小哟，我滴宝贝大孙女哟……” 刚从镇上卖完猪肉回来的慕军和许胜利，一进院子就听到王莲芝哭天抢地的声音。 听她嘴里念着小小，宝贝大孙女。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两人像两颗导弹一般冲进屋里。 “妈，小小怎么了？”慕军扫视一圈屋里，先将王莲芝扶起来。 许胜利把屋里查看一遍冲慕军摇摇头。 “亮亮和小小都不见喽……”王莲芝拍着大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就去大队一趟也就十分钟，两个娃娃就不见喽……这可叫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哟……” “这村里肯定是出了拐子，都怪我……”王莲芝说着就要往墙上撞：“让我一头撞死得了，连个娃娃都看不好……” “妈，什么村里出了拐子，你先别慌。”慕军死死拉住想要寻死的王莲芝：“背小小的筐不见了，可能是亮亮背着小小出去了。” “啊？” 王莲芝一吸鼻子抻头往墙根底下一看，一直用来背小小的筐子果然不见了。 “婶子，你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 许胜利拎起桌上的暖水壶给王莲芝倒了杯热水。喝了口水，王莲芝总算缓过口气来，把刘素芹来说小芳不见了之后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你们说亮亮要是背着小小出去了，他俩会不会是去找小芳了？” 王莲芝希望这个猜测是真的，宝贝孙女跟亮亮在一块总比被拐子掳走强得多。 “有这个可能！” 许胜利沉了口气脸上布满阴云。 周宏义这臭小子这个时候跟着添什么乱！ 竟敢把她的梦中情闺偷偷带出去！ 等找到那小子非给他屁股打肿不可。 “妈，你在家等着，万一他俩半道回来呢。我跟胜利出去找找。” 慕军给许胜利递了个眼神，两人快步往村里走去。 王莲芝根本坐不住，整个人神不守舍的。 亮亮挺稳当一个孩子，平时跟个小大人似的。 咋能跟老二一样干这欠揍的事啊！ 很快慕军和许胜利就跟找小芳的大部队汇合，一听说周宏义和慕小小也不见了，刘素芹急的直掉眼泪。 “肯定是陈建仁那个畜生干的！我起早去鸡舍干活，回来他跟小芳就都不见了。这天杀的咋还对亮亮和小小下手呀！” 张会计也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以前他不知道周宏义父母什么底细，但上次人家两口子来，他可看清楚了，那两口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这要是把人家孩子整丢了，他拿啥赔人家啊！ “大家都别慌，咱们先去孩子们常去的地方找找。”许胜利道。 “去山上！”慕军看向远处巍峨的大山。 他记得闺女心声里好像提过，司念原本是打算把他家老二带到山里弄死的。陈建仁要是想对孩子下手八成也会去山上。 “对，山里！”刘素芹猛一跺脚：“昨晚上我好像听见陈建仁跟小芳说要带她去山里玩。” 当时她也没听清，小芳也没啥反应她也就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这个挨千刀的真敢对孩子下手。 要是小芳有个三长两短的。 她非要跟陈建仁那个王八蛋拼命！ 慕军心猛地往下一沉，不敢再耽搁，跟大队长一人领着十几个人往山里搜寻。 一路上慕军的心就跟架在火上烤似的。 他知道闺女有异于常人的能力，可她还那么小，周宏义身体也不好，万一真遇到陈建仁那就太危险了！ 就算没遇到陈建仁山里气温这么低，两个孩子肯定要冻坏的。 而此时，周宏义背着慕小小已经到了大山深处，四面八方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树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 “啊啊啊……”慕小小指着一个方向拍着周宏义的肩膀。 周宏义轻咝一声，忍着肩膀上的剧痛继续前行。 小胖子实在是太沉了。 他的肩膀早就磨破了皮一碰就钻心的疼。 “还有多远？”周宏义咬咬牙。 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都没想到能背着这么沉的小胖子走到这里。 两条腿早就不听使唤，走到这里凭的全是一股子不能让小胖子看扁的毅力。 不过自从上次发过高烧后，他明显感觉身体比以前好了不少。 要不然都不可能咬着牙走到这里。 【就快到了。】慕小小眉头紧拧，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 刚刚她又找了几只小蚂蚁沟通过，陈建仁带着小芳刚从这里过去没多久。 要是天气暖和的时候她大可以让小蚂蚁直接带路，可现在天气太冷，小蚂蚁只能在厚厚的树叶底下活动，她也只能走一段再让周宏义把她抱出来找几只蚂蚁问路。 第73章 熊瞎子洞 不过慕小小已经让小蚂蚁通知山里的伙伴帮着一块找小芳的踪迹，她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小芳了。 果然，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周宏义马上就要累瘫的时候，两人终于看到不远处陈建仁正把小芳往一个土洞里头推。 那个土洞是借着一个斜坡挖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挖出来躲避寒冬的，洞口约摸一米来高堆着些枯枝烂叶和散土，小芳想要进去也得猫着腰才进得去。 陈建仁就死按着她的头把她往洞里推。 “嘘……”周宏义冲身后的慕小小比了个禁声手势。 不论是陈建仁还是那洞里的东西都是他和小胖子两个加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屁孩应对不了的。 这种情况就必须要靠智取，好好想个妥当的办法才行。 周宏义刚想到猫去旁边一棵大树后，就听身后传来慕小小的喊声：“啊啊啊……” 小家伙站在筐里一手掐腰一手指着陈建仁奶凶奶凶的。 陈建仁一惊，寻声看来，看清只有两个小家伙他勾唇笑了。 只有两个小鬼虚惊一场。 他一把将小芳推倒在地，然后冲着周宏义和慕小小走了过来。 周宏义惊出一身冷汗但智商依旧在线。 他冲陈建仁挑唇一笑，蹦哒着招招手，然后双手拢在嘴边冲着身后大声喊道：“慕叔叔，许阿姨，大队长你们快来啊……我找到小芳姐姐了，她跟建仁叔在一块呢！” 他喊的煞有介事，其实心里慌的一批。 村里人找过来了？陈建仁脚步一顿调整了下脸上的笑容。 “哎呀终于看到村里人了。我们父女俩都在山上转一上午了，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 “你们迷路了？”周宏义眼神天真又澄澈：“慕叔叔他们就在后头，我这就过去喊他们过来。” 说罢周宏义背着慕小小转身就走。 他一个小孩可不是陈建仁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带着小胖子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等等。”陈建仁眼神一暗闪身挡在周宏义身前：“反正他们就在后头，现在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就在这里等吧。” 刚才周宏义喊了一嗓子下头这么长时间都没回音，搞不好这小鬼跟村里人走差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周宏义暗暗捏紧拳头脸上却笑的更真诚：“我还是下去迎迎他们吧，你不知道半个村子的人都上山了，大家伙都急坏了！” 笑话！ 待在这一会不就被发现后头根本没人来嘛。 陈建仁看出周宏义想跑，揽住他的肩头就往小芳跟前那个土洞处带。 “不差这一会，反正他们也上山了，你也累了吧，先过来歇歇，正好那边有个土洞咱一块进去暖和暖和。” 周宏义忍着肩膀上的剧痛，极不情愿却也不敢贸然逃跑。 这山上地形复杂，万一跑不掉，再被抓回来陈建仁估计就要凶相必露了。 他挨几下打不要紧的，可是小胖子这么小，皮肤那么嫩，但凡被这里的枯枝划上一下都要痛哭的。 他把小胖子带出来，就必须要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才行。 咦，小胖子怎么这么久没声音了？ 不会是吓掉魂了吧。 妈说过小孩子要吓掉魂就变傻子了。 周宏义一想到小胖子变成傻子顿时被自责的情绪压的喘不上气。 而此时筐里的慕小小正扒着筐露出个小脑袋看前面的小芳。 摔在土洞口的小芳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不哭不笑也不闹，甚至也没害怕的表情。 【可恶，小芳姐姐的情况又不好了！】慕小小气鼓了小脸。 她用了那么多灵力稳定小芳的魂魄，让陈建仁这么一搞怕是前功尽弃了。 她积攒那些灵力容易嘛！ 那些灵力她吃五十个鸡蛋都换不来！ 真是气死个人！ 听到小胖子的心声周宏义悬着的心倒是落了地。 他也瞧出小芳好像比昨天见到的时候显得呆傻了。 “你们跟小芳一起进洞里待着吧！” 陈建仁挑起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笑的温和无害。 周宏义看了眼黑漆漆的洞里，那里头不知道有多深，刚才离的远只是猜测，现在这么一看这洞十有八九就是熊瞎子挖来过冬用的。 那挖洞的熊瞎子就算不在洞里也肯定在这附近找过冬的食物。 他们在这里晃悠简直就是找死。 “姐姐……”慕小小试着喊了小芳一声。 小芳的眼珠转了转，看到慕小小愣了片刻，眼底终于有了些神韵。 “洞洞……进进……”慕小小松了口气指着土洞喊道。 “进去吧，洞里比外头暖和。”陈建仁笑容更甚。 他还发愁怎么把这三个小鬼弄进洞呢。 看来这三个小鬼不知道这是什么洞，只要把他们三个骗进去，他把洞口一堵…… 司念要是知道他帮她除掉了她最讨厌的这个丫头片子，肯定会重新爱上他的吧。 想到司念陈建仁的心不由抽疼了一下，他付出那么多，这次出来司念却要跟他一刀两断。 他知道一定是因为他爸非逼着司念给他顶罪，司念才会记恨他的。 但那真不是他的本意，所以他一回来，立马就来解决后顾之忧了。 他为了能跟司念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什么都豁得出去。 陈建仁被自己感动的眼眶湿润，快速眨了几下眼睛隐去泪光，推了周宏义一把。 “愣着干什么呢？快背妹妹进去啊，你看她小手小脸都冻红了。” 说罢他拎起小芳半点犹豫都没有就丢进洞里。 “进进……进进……”慕小小拍着周宏义大喊。 【相信小小。快点进去。】 周宏义一咬牙背着慕小小钻进土洞。 土洞里果然比外面暖和很多，还有一股子新鲜泥土的味道。 眼睛适应黑暗后，周宏义看到洞的一角丢着几只野兔的尸体，皮毛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果然是熊瞎子的洞。 不过好在熊瞎子没在洞里，这倒让他松了口气。 他刚想坐下歇口气，洞口的沙土哗啦掉下来一堆堵了小半个洞口。 不好！ 陈建仁想把他们三个堵死在洞里。 周宏义立马往外冲，可下一秒一大堆泥土涌进洞里，彻底把洞口堵了个严实。 “你们就好好在洞里待着吧。” 陈建仁弄塌了洞口拍着手感叹自己运气真好。 本来他是想把小芳带到以前看过的一处断崖推下去的。 可进山转了老半天却找不到当时看过的地方，倒是发现了这个熊瞎子刚挖出来的土洞。 这三个小崽子最好被熊瞎子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他拍拍手一转身就撞进了一堵黑色的毛墙里，他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后撤，就看到视线齐平的地方是一片V字形的白毛。 第74章 熊瞎子回来了 熊，熊瞎子回来了！ 陈建仁瞬间吓的腿软，僵在当场一动都不敢动。 他都能感觉到头顶隐隐有带着节奏喷散而下的热气。 周宏义刚从漆黑一片的洞里挖出一条缝隙就看到陈建仁和两米多高的成年公熊，人熊对视的一幕。 坏了！ 千万不能让熊瞎子发现他们。 周宏义用最快的速度把挖出来的缝隙堵了回去，还不停的往上添土。 慕小小已经适应了洞里的黑暗，拉着小芳的手帮她检查了一下，小芳虽然受了点惊吓魂魄又有点不稳，但并不算太严重，只要好好休息两天应该就会没事。 不过少不了要发一场高烧。 “再往前就是深山了，他们应该不会走这么远吧。”许胜利看着警示木牌眉头拧成个疙瘩。 他们两队人马地皮式地扫上来，竟然没见到周宏义的和慕小小的影子。 平日里村里人进山挖野菜摘菌子也不会走这么远。 周宏义背着慕小小，两个孩子更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亮亮身体不好应该……走不了这么远。”张会计也不敢确定，满眼焦急地四下张望。 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三个孩子，他真的快要急死了。 刘素芹又急又累，一双眼睛哭的本就红肿，再被冷风一吹看上去肿涨的像是快要破皮的烂桃子。 “我的小芳……” 她只看了一眼刷着红漆的警示木牌就身子一晃晕了过去。 近山处没有，小芳要是被陈建仁带进深山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再往上头找找。” 慕军凝视着深山，他感觉闺女肯定就在上面。 “大军，上头可有野猪熊瞎子，咱上去没点家伙什可不行。再说这天也快黑了，怎么也得有个手电。”大队长说道。 “那你们回去准备东西，顺便把素芹姐送回去。我跟慕大哥先往上找着。” 许胜利看了眼深山，眉头紧拧。 周宏义那小兔崽子最好把她梦中情闺保护好喽。 但凡她梦中情闺少半根头发，她肯定把那臭小子的屁股打的稀巴烂。 “好，那让大壮和二魁跟你们一块上去。我带人回去准备东西，尽快跟你们汇合！” 大队长留下两个汉子，带着其它人背着刘素芹风风火火往山下赶。 留下的两个汉子一人找了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子拿着，跟着慕军和许胜利一块进了深山。 每走几步许胜利就用随身带着的匕首在树上给大队长他们留个记号。 山洞里。 慕小小把带来的两包牛肉干拿出来跟周宏义和小芳三个分着吃。 小芳一直拉着慕小小的手，连吃牛肉干的时候都不放开。 周宏义嚼着牛肉干却如同嚼蜡。 这黑漆漆的小胖子也不知道害怕，还吃的挺香。 熊瞎子就在外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他们。 越是这样，他心里就越是没底。 他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可外头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建仁不会是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就被熊瞎子拍死了吧？ 那熊瞎子的手掌比他的头还大，一巴掌怕是能把陈建仁的脑袋拍飞。 周宏义看看手里还没吃的牛肉干又塞回到慕小小手里。 【咦？亮亮怎么不吃，是不爱吃吗？】 【那太好了，正好我爱吃。】 慕小小把牛肉干一口塞进嘴里，开心的不得了。 周宏义扯出抹苦笑，小傻子还不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晚餐了。 她那么爱吃，还是让她多吃一点。 外头，陈建仁已经绕着棵数跑了几十圈累的跟狗似的喘着粗气，熊瞎子紧追在他屁股后头，时不时还给他一爪子。 都怪那两个死小鬼，要不是他俩找到这来耽误了时间，他这会早把小芳丢洞里下山了。 哪会在这被熊瞎子追？ 可恶！ 他得把熊瞎子引到洞里去，只要熊瞎子发现洞里有三个小鬼，肯定不会追他。 熊瞎子也追的累了，拳头大的鼻孔一张一合喷着热气，陌生的气息让它起了敌意，唇角一扯一扯露出里面尖锐的獠牙。 陈建仁一咬牙一个箭步冲到洞口，白眼一翻栽倒在洞口的土堆上。 他记得不知道从哪本书上看过熊是不吃死掉的猎物的。只要他装死等熊瞎子扒开土洞发现里头的三个孩子他就安全了。 尤其慕军和司念生的那个小杂种，不比他好吃多了。 熊瞎子见陈建仁晕了，热乎乎的鼻子在他身上拱了几下，照着他的身上就是一掌。 剧烈的疼痛袭来，陈建仁去了半条小命，硬是咬着牙没出半点声音。 熊瞎子见他没动，又是一巴掌狠狠把他扒拉到一边果然开始扒被堵住洞口。 周宏义听到声响迅速跑到洞口继续往上填土。 熊瞎子一定是吃完陈建仁准备来吃他们三个了。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填的这点土根本没什么用，可他身后还有小胖子。 慕小小吃着牛肉干看着一脸严肃填土的周宏义咯咯咯的笑。 周宏义眉头紧蹙，小胖子这么无忧无虑，他真不敢想像她被熊瞎子吃掉那种血腥的场面。 【亮亮好像很害怕大熊哎。】 【其实大熊很可爱的。】 慕小小吃完手里的牛肉干，手脚并用开始往周宏义那边爬。 “小小快回去！”周宏义已经感觉到手底下的土变得又薄又松，仿佛下一秒熊瞎子就会扒穿拱进来似的。 小胖子竟然觉得熊瞎子可爱。 也对，她还是个没怎么看过这个世界小宝宝。 她哪里会知道熊瞎子有多可怕，是会吃人的。 【这里是大熊的家，快让大熊进来。】慕小小两只小胖手开始扒拉洞口的泥土。 “小小！” 周宏义惊呆了，让熊瞎子进来他们三个还能活吗？ 倒在地上陈建仁虽然身上很疼，但眼看熊瞎子就要把洞口扒开心里又高兴的不得了。 等它咬死里头那三个小崽子，就是他逃命的时候。 正在扒土的狗熊似乎嗅到什么令它兴奋的气味，扒的更起劲了。 对，就这么扒，里头有好吃的。 嘎嘣脆！ 陈建仁嘴角几乎挂到耳朵上。 狗熊一头拱到松软的泥土里，跟爬在泥土上的慕小小对上眼了。 一熊一人鼻尖对着鼻尖。 确认过眼神，是它不敢吃的人。 第75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周宏义倒吸一口冷气，头发根都竖起来。 他仿佛看到下一秒，小胖子圆滚滚的小脑袋就进了熊瞎子嘴里。 “咬死他们，吃了他们！哈哈哈。”陈建仁像个疯子一样捂着抽痛的肚子狂笑。 他恨毒了司念和慕军生的那个小杂种，从那个小杂种出生他跟司念就种种不顺。 但凡他倒霉的时候那个小杂种都在场，司念说的没错，那个小杂种不仅克司念还克他。 不过以后不会了。 这小杂种马上就要死了。 周宏义死死盯着破土而入的熊瞎子，巨大的一颗熊头比慕小小整个人还要大。 黑色的鼻子噗嗤噗嗤喷着热气，血红色的熊嘴里露出森森尖牙。 只要它一张嘴，就能把慕小小整个吞吃入腹。 突然！ 熊瞎子的嘴角扯动了两下，张嘴了！ 它张嘴了！ 不能让小胖子被吃。 大不了先吃他！ 周宏义拨腿就向慕小小冲过去，就看到熊瞎子伸出舌头吸溜……轻轻舔了慕小小一下。 它……舔小胖子了？ 它是想先尝尝味道好不好？ 周宏义全身都僵了。 【大熊你好可爱啊！】慕小小咯咯笑着用她的小胖手抚上狗熊湿润的大鼻子。 周宏义半张着嘴，就看到慕小小啪啪啪在熊瞎子额头上拍了几下。 【好乖。】 【快点进来呀！】 好，好乖？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倒真觉得熊瞎子好像……温顺了！ 慕小小快速爬到里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在旁边拍了拍，【大熊进来。】 狗熊立马把洞口不多的泥土破开钻了进来，十分小心地挪着庞大的身子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在慕小小身边趴下。 乖巧的像只……大狗狗。 周宏义：“……” 小胖子竟然真能跟动物沟通？ 合着他白紧张了？ 周宏义噗通往地上一坐靠着山洞喘气。 他魂都快要吓没了。 一放松下来浑身的骨头都跟要散架了似的，又酸又痛。 【刚刚洞口那个人呢？】慕小小摸了摸狗熊的鼻子。 狗熊看向洞外，陈建仁正挣扎着站起身想要逃跑。 【不能让他跑了，大熊把他抓回来。】 吼！ 狗熊得了命令一掌拍在地上冲出洞去。 泥土从洞顶窣窣掉落，大地都跟着震颤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声陈建仁的惨叫。 正往深山里寻找的慕军突然神情一滞看向一处：“那边有声音。” 好像是熊瞎子的吼声，还有……人的惨叫声。 慕军眉头一蹙，拨腿就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 他的小小不会在那边吧？ 许胜利脸色一沉也快步跟上。 前头怕是熊瞎子在攻击人。 神仙保佑，千万不要是周宏义和她梦中情闺啊！ 她的梦中情闺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一想到软萌白胖的慕小小遇到熊瞎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后面的两个汉子握紧手里的木棍也赶紧跟上。 熊瞎子攻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军和许胜利几乎是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跑。 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熊瞎子在追着一个人攻击，那人躬着身子衣裳被抓的破烂不堪浑身是血，围着几棵大树来回躲闪，像是受了很重的伤，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慕军和许胜利反倒松了口气，他俩都看清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建仁。 “孩子们呢？”许胜利扫了眼四周，没看到期待中的那抹小身影。 “那边有个土洞我过去看看！” 慕军抬腿就要过去，却被一个汉子抓住手腕。 “咱等一会吧，那应该是熊瞎子洞，大队长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那头熊瞎子体型那么大，还是头成年的公熊，进它的洞肯定会惹得它发狂，没有武器就凭他们手里这两根木棍简直就是以卵击石。 慕军一想到他的宝贝大闺女可能就在洞里哪里还等得了。 他看了眼身后的方向抽出手腕道：“你们三个在这里等着，我先摸过去。” “慕大哥！” 许胜利也着急，但她更不想看着慕军冒险。 “我跟你一起去！” 就算被熊瞎子发现，她还能打打掩护，吸引一下熊瞎子的注意，给慕军争取点时间。 慕军犹豫片刻点了下头，许胜利的身手他是知道的。 趁着熊瞎子攻击陈建仁他俩摸进洞去看一眼应该不成问题。 万一三个孩子都在里头，他们两个人把孩子带出来的成功几率也更高。 两人迅速猫着身子往土洞那边摸，尽量不弄出声音。 两个汉子见拦不住只能做罢，好在慕军和许胜利都是部队出来的。 慕军和许胜利很快就摸到距离洞口五六米的地方。前面就没有遮挡物了，必须要快速冲到洞里才行。 他跟许胜利交换了个眼神，刚要起身冲刺陈建仁便被熊瞎子一掌挥中，整个人横飞了出去，重重撞在一棵树上，当场喷出一口血。 顺着树滑下去的陈建仁摔进枯草堆，不知是死是活。 吼！ 熊瞎子冲到枯草堆一通扒拉，然后猛地转身快速向土洞跑去。 许胜利一个飞扑出去，将慕军扑倒在地。 好险！ 要不是许胜利他就要被熊瞎子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慕军回头想道声谢，一回头却差点跟许胜利的脸撞在一块，两人脸对脸愣了一瞬，像触电似的弹开向两边滚去。 许胜利摸了下烧红的脸颊，一抬头吓的差点叫出声。 就见她的梦中情闺竟是从洞里爬了出来，小家伙穿着一身粉色小花袄的像一个粉色的小团子，小小的一只，爬到身型巨大的熊瞎子跟前，还用小胖手拍了两下熊瞎子硕大的屁股。 天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慕军也被宝贝闺女吓出一身冷汗。 狗熊巨大的脑袋缓缓俯下离慕小小越来越近。 只要一张嘴，或者来一掌，小家伙立马就要归西啦。 慕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脑子里一片空白。 后头的两个汉子更是惊的大气都不敢出。 这小丫头肯定是活不成了。 慕小小伸手想摸摸大熊的鼻子夸它干的漂亮，一块石头嗖地一声打在狗熊的额头。 许胜利像一道闪电的冲过去抱起慕小小迅速滚到一旁。 第76章 差一点就要饿死掉了 是许姨姨。 慕小小嗅着许胜利身上熟悉的体香，听着她的喘息声随着许胜利翻了几个滚。 许胜利护着慕小小滚到一处枯草堆中才停了下来，赶紧把慕小小抱出来检查一番。 “咯咯咯……”慕小小被逗笑。 翻滚的感觉好好玩，许姨姨把她保护的很严实，就好像被云朵包裹着翻跟头一样。 许胜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迅速把把慕小小递给慕军，摸出匕首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熊瞎子。 呜呜…… 大狗熊发出一声类似狗子受委屈时的叫声，抬掌摸了下被石头砸中的额头，然后冲许胜利抬了抬脑袋。 委屈巴巴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她为什么打它？ 许胜利：“……” 她怕不是刚才滚出脑血栓来了，不然咋会觉得黑熊瞎子委屈？ “爸爸……”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开心的不得了。 【我找到小芳姐姐了。】 【好在我跟亮亮来得及时，不然小芳姐姐就要被陈建仁害了。】 慕军紧紧抱着慕小小愣了好一会，他们一路找到这里，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闺女差点被熊瞎子吃掉有多崩溃多绝望。 现在不仅闺女好好的，还知道三个孩子也都在这，这种失而复得，大起大落的心情真的难以形容。 【小芳姐姐和亮亮就在大熊的家里。】 慕军头皮瞬间麻了，闺女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他真的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熊熊……”慕小小伸着小胖手冲大狗熊喊了一声。 慕军和许胜利心头一紧，就见大狗熊摸摸被打的额头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它，它好像在……告状？ 许胜利觉得她一定是滚动的时候撞到了脑子，出现了幻觉。 【大熊乖，许姨姨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害怕你，因为你太大了。】 【你躲远一点让亮亮和小芳姐姐出来。】 大狗熊不满地呜呜叫着还是乖乖向后退了十几米。 许胜利还在疑惑就看到周宏义踉踉跄跄拉着小芳从洞里钻了出来。 “许阿姨……”周宏义咬牙走到许胜利跟前便彻底支撑不住了。 “你这臭小子……” 许胜利见两个娃娃都没事，正要抬手教训教训他，周宏义却一头栽进她怀里不动了。 【哎呀！亮亮怎么晕过去了？】慕小小心里有些愧疚但是不多。 这小胖子怕是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还有一点意识的周宏义扯扯嘴角，腹诽完就彻底晕睡过去。 见周宏义只是累的睡着了，慕军和许胜利几人立马背起三个娃娃下山。 往下走了不远，便碰上折回来的大队长一行人。 三个孩子都找到大家伙全都松了口气。 张会计发现周宏义发烧了，赶紧背着他先一步回家去了。 大队长也赶紧安排了两个人送小芳回家。 剩下的人有说有笑的跟着慕军和许胜利往山下走 走出没多远，慕军突然想到陈建仁还在山上，赶紧停下来把情况跟大队长说了。 “你们遇上熊瞎子了！陈建仁还被熊瞎子伤了！”大队长原本高兴的脸涮地沉了下来。 知青在村里出事，他这个当队长的可是要背黑锅的。 【他要害小芳姐姐！这是罪有应得！】 【他还把我们三个埋在大熊的家里！想让大熊吃掉我们！】 慕小小气鼓着小脸。 【好在大熊是好熊不吃人，不然陈建仁才该被吃掉！】 陈建仁确实该死！ 慕军压着翻涌的怒火：“是，你们看看是不是要去救人。” 说完他冲许胜利递了个眼色，背着慕小小头也不回地下山了。 【救那坏蛋干嘛？救回来继续害人嘛？】 慕小小扒着筐子看着还在那犹豫的一群人小嘴撅的能栓头驴。 她是不能理解这么坏的人死就死了，本来也是罪有应得，为什么还要让好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 咕噜…… 慕小小的肚子发出一阵响声，顿时小家伙就蔫了。 她摸着比平时小了一半的肚子连着咽了几口口水。 【都是被那个坏蛋害的，我都一天没吃饭了，好饿哦。】 【到家我要喝两瓶奶，再吃三个鸡蛋，不知道奶奶炖肉了没有，要是再吃几块肉那就更好了。】 【对了，亮亮给我拿了那么多好吃的，大哥二哥不会偷吃吧？】 慕军一听宝贝闺女一天都没吃饭，加快脚步走的嗖嗖带风。 许胜利惊的半张着嘴，好悬要跟不上。 慕大哥真是厉害，一条腿还瘸着，竟然比她这个好胳膊好腿的走的还快，肯定没少偷着锻炼！ 许胜利咬咬牙赶紧追上去，明天开始她也要加强锻炼了。 慕军背着慕小小从山上下来，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回家。 王莲芝正在家里抹泪，就见慕军背着个筐跟个炮弹似地冲进屋。 “奶奶……”慕小小从筐里露出个小脑袋，呲着四颗大门牙冲她挥着小胖手。 “哎哟奶滴乖宝……”王莲芝冲过去抱过慕小小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地往下掉。 “小小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老大老二也眼含泪光地看着妹妹，他俩中午放学就知道妹妹丢了，这一下午心里难受不说，还得看着奶奶抹眼泪。 “大哥……二哥……”慕小小叫了人赶紧扫了眼炕上的零食。 【嘿嘿！大哥二哥没有偷吃我的零食哦，值得表扬。】 正在伤感的老大：“……” 正在伤感的老二：“……” 他们在惦记妹妹，心都要操碎了，可妹妹惦记的只有她的零食？ “乖宝肯定饿坏了，奶这就给乖宝弄吃的去。”王莲芝抹抹眼泪亲亲宝贝大孙女，把慕小小放到炕上拿小被子裹好。 这小手凉的，真是心疼死了。 许胜利瘫坐在炕沿想抱抱梦中情闺却没有力气。 “小芳和亮亮也找到了吧？” 灶房里传来王莲芝的声音。 “都找到了。” 慕军回了一声，拿起暖水瓶倒了杯热水递给许胜利。 “谢谢。” 许胜利抬手接过水杯，才觉得胳膊沉的好像灌了铅似的又酸又痛。 “小小，快来喝奶。”王莲芝拿着一直温着的奶先递给宝贝大孙女。 “啊啊啊……”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激动地眼里冒着星星。 她亲爱的奶瓶啊，她已经一天都没吃过了。 慕小小接过奶瓶吨吨吨就开始喝奶，温热的羊奶进到肚子里真是舒服透了。 【啊！又活过来了，差一点点就要饿死掉了。】 “我再去多蒸两个蛋。” 王莲芝眼眶又红了，宝贝孙女都饿成啥样了？ 一个蛋肯定不够。 【还要吃肉肉，要五块大的。】慕小小奶瓶不离嘴，伸出一只小胖手，晃着五根粗短的手指头 对对对，宝贝孙女爱吃肉！ 王莲芝擦擦眼角：“小许别走了，我把昨个剩的肉都炖上。” 必须让她宝贝大孙女吃的饱饱的。 第77章 这锅他们不背 “婶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是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许胜利喝了杯热水总算缓过一口气。 “客气啥？我还得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就被熊瞎子拍了。” 慕军说到这突然想到两人脸差点贴着脸的一幕老脸顿时一红。 许胜利也轻咳一声低下头。 【嗯？有情况。】 【爸爸的脸好像红了。】慕小小扔下奶瓶爬到炕边想看仔细一些。 “那什么，我去火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慕军氆氇了一把闺女的小呆毛，故作淡定地出了屋。 差点叫闺女看出来，好在只有他能听到闺女的心声，不然真是解释不清。 老大老二疑惑地看了眼慕军没发现异常，全都围在许胜利身边问关于熊瞎子的事。 许胜利缓过点劲来，就给他俩讲在山上的事。 老大老二两个惊的半张着嘴，时不时发出倒吸气的声音。 “许阿姨你好厉害啊！”老二已经把许胜利当成自己的偶像。 老大也连连点头：“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同志。” “那以后你俩跟我混，在村里肯定没人敢欺负你俩。” 许胜利对两个小鬼的反应很是满意，小孩子果然好哄。 “我们跟你混！” 老大老二异口同声，佩服许胜利佩服的不行。 “许阿姨你还喝水吗？我给你再倒一杯。” “许阿姨我给你倒点热水擦擦脸吧。” 慕小小看着像太监一样围着许胜利转悠的两个哥哥扯了扯嘴角。 她也好厉害好吗？ 还是她找到小芳姐姐的呢！ 等她会说话，非哄的他俩连北都找不到。 饭菜一上来，慕小小就跟恶虎扑食一样，风卷残云般地干掉三个鸡蛋羹，然后又吃了五块红烧肉，这才一脸满足地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 【吃饱了好幸福啊。】 【肚肚终于鼓溜了。】 肚子一吃饱，慕小小就开始犯困，王莲芝赶紧把她抱到炕上，给她换上红色的小棉肚兜盖上小被子让她睡觉。 换上红色棉肚兜的慕小小，更像年画里的福娃，白净的胳膊和大腿像藕节一样好看。 许胜利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了，心里疯狂尖叫这么好看的小闺女怎么就不是她家的。 然后又下定决心，等周宏义那臭小子醒了一定得把他屁股打个稀巴烂。 绝对不能心软。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屁股已经被人预约要打个稀烂的周宏义正在做一段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他遨游在天际御风而行，好不痛快。 身侧是一只火红的凤凰和一条周身雪白的大龙。 而他足尖点在云端俯瞰大地，宛如睥睨众生的神灵。 这时一道亮光打在他脚下的云朵将它击碎。他脚下一空他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寻着那道亮光他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 “小胖子！”周宏义猛地惊醒，睁着眼半晌回不过神来。 “亮亮，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不难受？”张会计一脸关切地问道。 周宏义摇摇头，眼神里还带着些许茫然。 “你从山上回来就发烧了，都睡了两天了。”张会计递来一个茶缸：“喝点水，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 周宏义喝了几口水，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小小呢？她没事吧？” “小小好着呢，都来看过你两次了。你说说你咋能偷偷把人家带深山里去，还遇上熊瞎子。” 张会计端来一碗香喷喷的挂面，一边看着周宏义吃一边念叨。 “小小还那么小，万一吓出个好歹可咋整，你们要是有个啥事，我可咋跟你爸妈交待？” 小胖子怕熊瞎子？ 周宏义吃面的手顿住，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抽两下。 熊瞎子在她跟前乖的跟狗一样。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都觉得自己八成是病的不轻。 最后一口汤喝完周宏义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上的汤渍。 “真能穷讲究。”张会计的媳妇赵翠芬笑着嘟哝了一句收了空碗。 “谢谢婶婶。”周宏义表情很自然。 赵翠芬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他穷讲究，背地里还让二蛋好好跟他学学。 吃饱喝足，周宏义刚想说去看看慕小小，赵翠芬就跑进来了。 “呀！老刘家的好像打起来了！我去瞧眼热闹。” 老刘家就是刘素芹的娘家，周宏义跳下炕也跟了出去。 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刘素芹的三个哥哥正跟一个老头和两个中年男人拉扯。 两方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 刘素芹红着眼眶抱着两三岁哇哇直哭的老二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看热闹的人叽叽喳喳小声议论，周宏义没一会就听明白了。 那老头是陈建仁的爹陈旺才，另外两个是陈建仁的大哥和二哥。 陈建仁被狗熊伤的不轻，人在镇医院里躺了两天，陈旺才带着两个儿子来刘家拉着刘素芹让去医院伺候陈建仁。 刘素芹哪里肯去？ 陈旺才不依不饶，非说陈建仁是为了救三个娃娃才受了伤，还闹着要找另外两个娃娃家大人出来赔钱。 周宏义听得直皱眉，这老头跟陈建仁一样不要脸。 要不是小胖子带着他爬那么远的山，小芳就算不被熊拍死，估计也得冻死在山上。 他们竟然还敢颠倒黑白，叫他和慕小小两家大人赔钱？ 这锅他跟小胖子可不背。 周宏义大步走到陈旺才跟前，昂起精致的小脸不急不徐地问道：“爷爷，我就是你说的跟小芳一块在山上的小娃娃。” “你家大人呢？” 陈旺才一低头就愣住了，这穷乡僻壤的竟然有这种气质不俗的小孩？ 眼前的小男孩穿的衣裳不算多好，人也又瘦又小，但五官精致人也干净，自带一股说不出来的贵气，眉眼间还让他觉得有那么几分熟悉。 赵翠芬生怕陈旺才瞧见她，在人堆里猫低身子，从缝隙里冲看过来的周宏义一通挤眉弄眼。 这傻孩子这时候出去干啥？装听不见就得了呗！ 周宏义冲赵翠芬抿唇一笑，不以为然地转过头，一脸认真地道：“我爸妈不在村里，我是被寄养在这的，不过我有钱。” 像是怕陈旺才不信，他在身上摸了半晌还真掏出三张大团结。 第78章 二蛋妈硬了 赵翠芬嘴角抽了抽，周宏义刚才冲她笑了。 那笑是他俩之间的信号。 这老头要倒霉了。 “哎哟这孩子能拿出这么多钱。” “是呢，张会计家这是捡了个金疙瘩呀！” 陈旺才还真没想到这小孩能拿出三十块钱，伸手就要拿周宏义手里的钱，周宏义把手一缩重新装揣回兜里。 “可是我虽然上山了，不过我到的时候建仁叔正把小芳姐往熊瞎子洞里推。跟你说的不一样。” 这话一出人群里传来一阵吸气声。 “陈建仁这是想要小芳的命啊。” “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还有脸管刘家要钱？” “就是！我要是素芹不杀了他就算了，还伺候他，我呸！” “你这小崽子别胡说！”陈旺才眼看要坏事抬手就要扇周宏义。 赵翠芬知道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猛地冲出人群，正好陈旺才的巴掌落到她身上。 啪！ 一声脆响，赵翠芬应声倒地。 人群发出一阵吸气声，好多人都没来得及看清到底咋回事。赵翠芬已经捂着脑袋开始满地打滚。 “哎哟，要死人喽……” “哎哟……脑袋迷糊……这老头把我打坏了……” 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这是赵翠芬干架的惯用手段。 一但打不过，就倒地讹人，雁过拨毛这一招叫她用的溜的很。 但凡被她沾上的不被讹点东西也得沾走一层灰。 陈旺才举着手一脸吃瘪的表情倒莫名让在赵翠芬手里吃过亏的人感觉有点舒爽。 “你把我婶婶打坏了。” 周宏义面容冷峻的盯着陈旺才，完全没有了刚刚流露出来的稚气。 “瞎说什么！我都没碰着她……”陈旺才连退两步：“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你们……想讹人是不是？” “是！”周宏义回答的理直气壮：“我们就是想讹你，你把我婶婶打坏了，赔钱！” 又是一阵倒吸气的声音，没人想到周宏义竟然承认了，还承认的没有一点负担。 周宏义给人的印象就是很有礼貌，就算现在也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赵翠芬也不滚了，用手挡着脸，冲着周宏义挤眉弄眼。 说出来都没人信，她这套讹人的手段全是靠周宏义这个小鬼点拨。 “我婶婶都晕过去了，再不赔钱，一会要出人命了。” 周宏义小手一伸等着陈旺才掏钱。 赵翠芬立马两腿一伸眼睛一闭，晕了。 “你，你，你……” 陈旺才气的满脸通红，你了半天没你出下一句。 讹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跟刘素芹拉扯的两个儿子推开刘素芹的几个兄弟赶紧站到陈旺才身后。 “爸，这些刁民不好惹，不行……我看这事就算了！”老大陈建斌小声说道。 他好歹也是有正式工作的人跟一帮乡巴佬拉拉扯扯本来就觉得掉价。 搞半天还不是人家的对手，更掉价！ “没出息的东西！”陈旺才一把将陈建斌推开，指向围观的村民：“你们大队长呢？就这么放任你们村的人敲诈勒索？信不信我叫保卫科的来把你们都抓走，你们跟这小鬼都是共犯，一个都跑不了。” 围着的村民果然有些怕了，不少人开始调头回家。 赵翠芬也胆突的，但依旧紧闭双眼，两腿蹬的更直了，看起来人都硬了！ “爸……这事跟他们没关系，求您别为难他们。” 刘素芹抱着嗷嗷哭的二宝冲到周宏义身前将人护住。 “有啥事咱屋里说，这么闹不够……丢人的。” 刘素芹咬咬嘴唇，结婚十几年还从来没跟公公说过这么大不敬的话。 “呵！”陈旺才果然被激怒了，端出公公的架子一通输出：“我替我儿子讨个公道丢什么人，丢人的是你，不伺候丈夫，还跟婆家人动粗，顶撞我这个公公，看看你们刘家都教出些什么玩意儿，真是一帮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刘素芹气的嘴唇都在发抖，这些年陈建仁和婆家人没少用这些话骂她，骂她娘家人。 骂她可以，但骂她哥哥和爸妈真是忍不了一点。 刘素芹拿出所有勇气，几乎是用吼的：“好！是我配不上陈建仁，那我跟他离婚！”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在说一遍！” 陈旺才指着刘素芹的鼻子尖已经怒不可遏。 “你一个乡巴佬还敢提离婚？要离也是我儿子先提！” “那就让建仁叔先提好了。”周宏义扯扯刘素芹的衣角挑唇一笑：“素芹姨我支持你。” 慌的脑子都发蒙的刘素芹看到周宏义含着淡淡笑意的眸，那眸里仿佛有一种力量，瞬间就让她慌乱的心绪平静下来，脑袋也不蒙了。 怀里一直嗷嗷哭的二娃也像是感应到什么，也不哭了。 刘素芹抬起头直视着一脸怒气的陈旺才一字一顿地道：“那就让陈建仁先提，反正能离就行！” “你……”陈旺才气的半晌说不出话，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他怎么都没想到刘素芹这个怂包敢跟他叫板。 周宏义年少老成地板着一张小脸，一指地上的赵翠芬：“离婚的事定好了，那现在赔钱吧，一会我婶婶都硬了！” 刘素芹一低头也吓了一跳，一会没注意赵翠芬都直了。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哎哟，二蛋妈怎么硬了？】 慕小小一双眼睛四处观望，最后落在周宏义脸上。 周宏义也正在看她，四目相对，她瞬间懂了。 【亮亮又在憋坏了！】 【那老头要倒霉了！】 王莲芝打量了要倒霉的老头两眼，确认过眼神不是村里的人。 “这谁家的孩子！你们大队长呢？还有没有人管了？”陈旺才无能暴怒，简直要被这讨厌的小鬼气疯。 “爷爷您是不是年纪大健忘了？”周宏义同情又认真地道：“我一开始就说我是爸妈不在村里，我是寄养在村里的，这不我婶婶被你打坏了，人都硬了，你到底赔不赔钱？” “你……”陈旺才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捂着心口窝觉得心脏都要气的不跳了。 【哈哈哈，笑死了！】 【亮亮好像是在骂那老头哎！】 【但是他又好有礼貌哎！】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王莲芝也强压着唇角。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大队长和慕军许胜利三个终于赶到。 “出什么事了，这么多人围着干嘛呢？都没活了？” 人群顿时散了大半。片刻后墙头上，屋顶上又陆续冒出不少攒动的人头。 第79章 我当时可害怕了 陈旺才还没开口，周宏义已经很有礼貌的跟三个人打招呼：“王伯伯好，慕叔叔好，许阿姨好。” 打完招呼周宏义直接无视了陈旺才想插嘴的眼神，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指着赵翠芬道：“你们看我婶婶都硬了，他都不赔钱，还说要告保卫科把咱们全村的人都抓进去。” 【原来这就是陈建仁他爸啊！】 【难怪一脸倒霉相。】 慕小小吧咂着小嘴相当嫌弃， 【还真跟陈建仁一样不要脸。】 【要是我会说话，也得骂的他狗血淋头。】 宝贝大孙女想骂那死老头？ 孙女不会骂人，她会啊！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就挤到前头去了。 “喂！老东西，咋的？你家陈建仁说是他救了三个孩子？他脑子叫熊瞎子放屁崩碎了咋的？”王莲芝满眼嫌弃地在陈旺才身上来回的扫：“看你也人模狗样的，咋养个儿子光像狗不像人呢？” 人群一阵哄笑，躺地上的赵翠芬也差点绷不住笑。 “你，你，粗鲁！”陈旺才气的浑身哆嗦：“泼妇，简直就是泼妇！” “像狗……像狗……”慕小小指着陈旺才奶声奶气地道。 大家被她这童言无忌的可爱模样又逗的一阵哄笑。 陈旺才老脸都快丢光了，一咬牙从上衣兜里掏出个红本本扯过大队长，恼羞成怒地道： “这臭小子肯定是黑五类，这么小就会搞这种栽赃陷害乱扣帽子的事。还有她！” 陈旺才一指躺在地上的赵翠芬。 “肯定受这小黑五类的影响，一块干这种敲诈勒索的事，你身为大队长在你们村里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跟你的放任不管有脱不开的关系！” 周宏义一张小脸瞬间阴沉的吓人。 他爸妈被打成黑五类被下放，本就是有人针对他们一家人的构陷。 他一直视黑五类是强加于他们一家的耻辱，陈旺才无疑踩了他的底线。 大队长脸色也不好看，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还满嘴威胁的意味，这老东西是不是忘了这好歹是他的地盘！ 【哎呀呀！这个臭老头真是讨厌。】 【黑五类又怎么了，要不了几年都会平反的。】 【到时候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慕小小撇着小嘴，一脸不屑。 原书里周宏义一家平反后，周家成了在京都不可撼动的一股势力。 司念也正是因为攀上周家的关系才会和陈建仁平步青云。 不知道陈旺才要是知道自己辱骂的黑五类是他儿子翻身立命的贵人会做何感想？ 慕小小光是想想都开心的不得了。 周宏义也觉得自己家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但听到慕小小这样笃定还是很惊诧，不过更多的是开心，顿时恢复了那股彬彬有礼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位老人家你又是什么类？建仁叔又是什么类？”周宏义根本不给陈旺才回答的时间继续说道：“他把小芳姐带到深山推进熊瞎子洞这应该算哪一类？就因为我和慕小小撞破他干的坏事，把我们两个也推进熊瞎子洞，还弄塌了洞口，想埋死我们，这又算哪一类！” 【干的漂亮！】 【亮亮加油！】 慕小小攥着小拳头被周宏义情绪激昂的声音带的有点热血沸腾。 村民们立马炸锅了。 “这应该算故意杀人了吧！” “哎哟，没人性啊！两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咋下得去手哟！” “小芳还是他亲生的呢，不都下得去手？不怪得素芹要跟他离婚，这种人得趁早离！” “你个小崽子再胡扯，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眼看陈旺才狗急跳墙又想动手，许胜利上去一拳就给他捶倒了。 那动作的快的跟闪电一样，陈旺才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栽倒在地。 “子不教父之过，我要是你都没脸在这叭叭。” 许胜利拍拍手还觉得不解气，她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非把陈建仁那畜生剩的半口气捶断了再下山。 “你，你们……还动手打人！”陈旺才捂着蹿血的鼻子挣扎着坐起身。 “对，就是打你怎么着？”许胜利抱着膀一脸不屑。 陈旺才看清眼前的人，顿时怂了，他认得许胜利，知道这人是管知青返城的，比镇上知青办主任还有实权。 更要命的是他以前就见过许胜利，还是在他惹不起的人家里。 “你把人家婶子打坏了，赶紧把人家钱赔了！”许胜利一脸不耐烦：“这么大岁数了，好歹以前也是当过领导的，怎么到基层连脸都不要了？” 赵翠芬一听可算轮到她了，眯着眼冲周宏义递了个眼神偷摸晃了晃身侧的一只巴掌。 她都躺这么久了，大冬天的这地上可怪凉的，没有五毛钱她可起不来。 看热闹的人全都议论纷纷，都在骂陈家人不是东西。 不少人还想议论点有关司念的事，见王莲芝和慕军在场又都讪讪闭了嘴。 陈旺才臊的老脸火辣辣的疼，恨的牙根痒痒却无处发泄。 刚被大儿子扶着站起来，周宏义就把手伸到跟前：“我婶婶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病又好些时候干不了活，你给五块钱这事就算了。” 五块钱？这小鬼可真敢要。 赵翠芬心里咯噔一下生怕她得在这躺一宿。 许胜利也被周宏义的狮子大开口吓了一跳，不过转念一想，她梦中情闺受了那么大委屈，要不是她和慕军及时赶到，说不定小命都交待了。 “五块是不是有点少了？翠芬嫂子吃的药可挺贵的！”许胜利冲周宏义眨眨眼。 【哈哈，许姨姨真是财神爷！】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 【我也觉得五块少了！我当时可害怕了，狗熊洞里那么黑。】 【狗熊还那么大，那么可怕，差点我们就被吃掉了。】 小胖子最好是真的害怕过。 周宏义觉得讹五块钱已经是他良心的底线了。 跟小胖子和许胜利一比才发现他还是太善良了。 不过这次他站小胖子这边，陈建仁都想要他们的命了，要五块确实少了。 “许阿姨说的对，我婶婶吃的药确实很贵，算上药钱你得给十五块！” 许胜利对这个数额很满意，冲着陈旺才吼道：“赶紧掏钱，别墨墨迹迹的，这么多人看着呢！” 第80章 打雪仗 “看在许同志的份上，我不跟你们一帮乡巴佬计较！” 陈旺才咬着后槽牙掏了十五块钱带着两个儿子调头就跑，身后传来周宏义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 “爷爷谢谢你，你们城里人真大气！又有钱出手还大方。” “呸，好个屁，害老娘躺那么久，冻死人了。”赵翠芬拍拍屁股站起来揣着手打着哆嗦啐了一口。 要不是嘴都冻瓢了她肯定还得跳着脚多骂几句。 周宏义扬了扬手里三张五块的票子冲慕小小挑了挑眉。 【亮亮嘴好毒，不过我喜欢。】慕小小呲着四颗大门牙嘴笑的咯咯的。 小胖子说喜欢他！ 周宏义脸颊飘起一抹淡红，垂下眼眸掩下心里的兴奋。 陈家人一走，看热闹的也散了，大家伙顺脚就去老刘家看了看小芳。 小芳躺在炕上睡得还算安稳，就是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慕小小看了一眼倒是挺高兴，【小芳姐姐这次醒来肯定要大不一样了。】 【到时候素芹姨姨肯定又要高兴的掉眼泪了。】 她看到小芳眉间盈着淡淡的白光，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确定这是魂魄得到滋养才会出现的光。 王莲芝和慕军听慕小小这么说也是松了口气，安慰了刘素芹好几句。 周宏义看看手里的钱扭头看向慕小小，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慕小小就明白了周宏义的想法。 【亮亮想把钱给小芳姐姐呀？】 【我也觉得这钱给小芳姐姐最合适啦。】 【这是不是就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呀！】 周宏义觉得慕小小这词用的不太对，但细品起来似乎又很贴切。 “亮亮。”赵翠芬拢着袖子用胳膊肘碰了碰周宏义，眼珠子朝他手里的钱上瞄。 “婶，这钱里还有小芳和小小的份呢。”周宏义赶紧把钱背到身后。 赵翠芬翻了个大白眼：“你把婶想成啥人了，赶紧的，把钱给小芳。小小那份婶回家再给你。” “那你可白挨冻了。”周宏义唇角微扬。 “你就说婶今天表现怎么样？”赵翠芬得意一笑，黝黑憨厚的脸上浮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那必须是这个！” 周宏义比了个大拇指，赵翠芬更得意了。 “把钱悄悄塞小芳被窝里，别叫人瞧见，快去！” 周宏义点点头装着看小芳的样子把手里的钱塞到被子底下，回到赵翠芬身边，两人相视一眼跟没事人似的。 【翠芬姨姨这是铁公鸡拨毛了呀！】慕小小捂着小嘴笑的眉眼弯弯。 从老刘家出来，天空飘起雪花，雪一下就是两天两夜，整个村子完全变了个样。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房顶上都积着厚厚的雪。 下了雪就彻底没有活干了，大人都躲在家里猫冬，孩子们也少有的有了玩耍的时间，都跑到雪地里打滚。 慕小小还是第一次见到凡间的大雪，也是兴奋的不得了。 正好赶上礼拜天，慕家两兄弟也不用上学，三个娃娃就在院子里堆雪人。 慕小小戴着王莲芝新做的虎头帽，穿着虎头鞋，戴着小手套，裹着红色的小棉披风，站在雪地里，就像一个奶萌奶萌的小精灵，简直不要太可爱。 王莲芝为了好看还拿了之前野兔子的皮，在虎头帽的四周缝了一圈毛毛边。慕小小圆圆的小脸蛋包在毛绒绒的虎头帽子里，简直能把人萌翻。 “妹妹，看二哥滚的大雪球。”老二耍宝似的滚了个超级大雪球到慕小小面前。 【这么大的雪球，二哥真厉害。】 慕小小摸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大雪球高兴的咯咯直笑。 “小小，看大哥做的。” 老大指了指身边披着一张红纸的小雪人。 “是小小，小小喜欢吗？” “欢欢……”慕小小拍着巴掌笑的眉眼弯弯。 【不过没有小小好看呐。】 【也没有小小可爱！】 【不过看在大哥做的那么认真的份上，安慰他一下下好啦。】 老大嘴角直抽抽笑的比哭还难看，还不如听不到妹妹的心声呢！ 周宏义和二蛋远远就看到兄妹三人在院子里玩雪玩的正开心。 这小胖子还真是没良心。 都两天没看到他了，竟然一点都不想他。 慕小小正撅着小屁股学着二哥的样子捏雪球，捏了好几次，都是一松手雪就散开了，急的她屁股一抬，整个人一头扎进厚厚的雪堆里，冰凉的雪猛地糊在脸上，冷的打了个激灵。 【妈呀，好冰啊。】 她的两只小手乱刨，两只小短腿乱蹬，只想快点从雪堆里出来。 噗嗤！ 周宏义没忍住笑出声。 老二强忍着笑像拨萝卜一样把慕小小从雪堆里拎出来。 【呸呸呸！】 【冻死小小啦。】 慕小小胡乱的拍着脸上的雪，好不容易睁开眼，就看到周宏义正一脸好笑地看着她。 【啊啊啊，亮亮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刚刚那么糗都被他看到了？】 【他是在笑我呢？啊啊啊太讨厌啦！】 慕小小赶紧捂着脸不让人看，也不让慕老二帮她擦脸，怎么劝都没用。 周宏义笑着走上前晃着手里拎着的东西：“小小，让哥哥帮你擦擦脸，这些好吃的都给你！” “擦！” 慕小小多一秒都没犹豫放下手乖乖让周宏义帮她擦。 擦脸的时候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周宏义放在脚边的东西眨都不眨一下。 【哇塞！又是些没吃过的哎！】 【咦？那个铁罐罐装的好像是麦乳精哎。超级好喝的。】 【可惜上次程兰姨姨拿来的才喝了一次就被烧掉了。】 慕小小难过的眼泪从嘴巴里流了出来。 “哥哥给小小冲麦乳精喝好不好？”周宏义给她擦了擦口水。 “好！”慕小小小手一伸：“亮亮……抱……” “要叫哥哥。”周宏义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抱着她进了屋。 老二忙去灶房拿了慕小小的奶瓶还拎了一暖水瓶开水。 麦乳精冲好，奶香和麦香混合的香甜味弥漫在空气中，光是闻着就知道能有多好喝。 慕家两兄弟和二蛋眼巴巴地看着慕小小吨吨吨地灌了半奶瓶，馋的直咽口水。 【哇！好好喝啊！】 慕小小刚要继续喝个痛快，就看到二哥眼巴巴地瞅着她，眼睛里都快闪出星星来了。 第81章 药神爷送人参 “亮亮。” 慕小小指指自家两个哥哥和二蛋。 【哥哥们也想喝。】 周宏义迎上慕小小的目光摇了摇头。 麦乳精可是他特意给小胖子留的，只能小胖子一个人喝。 慕小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他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她这双亮晶晶的眼睛立马哭给他看，她那颗小奶娃的幼小的心灵立马破碎给他看！ “好吧！” 周宏义哪受得了这个，光是看到小胖子要哭不哭的样子他都开始心疼了。 【嘿嘿，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分享才开心嘛。】 慕小小看着自家两个哥哥和二蛋也喝上麦乳精呲着四颗门牙傻乐。 “剩下的留着小小一个人喝！”周宏义嘭地把盖子盖上，还拍了两下。 三个男娃连连点头，他们能拖小小的福尝尝麦乳精什么味，就已经很满足了。 剩下的当然是要留给小小喝。 “麦乳精可是很贵的！”周宏义似笑非笑走到炕边捏了把慕小小的小脸蛋。 麦乳精不仅贵还要三张糖票，小胖子光长了个吃的心眼，哪能知道糖票一票难求。 五个孩子喝高兴了，又一窝蜂去院子里玩雪。 周宏义抱着慕小小看慕家两兄弟和二蛋三个打雪仗。 慕小小看到老二脸上被砸了个雪球，咯咯笑着也要加入。 【小小也要玩！】 【亮亮去玩！】 周宏义皱起眉头，他是从来不会参与这种幼稚的游戏的。 【玩嘛，一起去玩，小小想玩。】慕小小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坏了！又被小胖子拿捏了。 周宏义叹了口气无奈摇头：“好好好，玩玩玩！” 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的手，两条小短腿踩着雪一步一滑还急着想跑，没走几步直接扑到雪堆里扒拉雪，彻底玩疯了。 王莲芝从鸡舍回来就看慕小小坐在小板凳上，两个孙子和二蛋轮流到她跟前让她往脸上扬一把雪。 慕小小每扬一把雪就咯咯咯地笑。周宏义站在旁边抱着膀一脸尴尬地看着三个像被小胖子抠掉脑子的男娃。 “奶奶……” 慕小小耍宝似的抓了一大把雪扬到老二脸上咯咯咯直笑。 “扬我扬我，到我了，到我了。”二蛋挤开老二把脸凑上去让慕小小扬雪。 二蛋被扬了雪，老大赶紧挤过去。 王莲芝嘴角抽了抽扒拉了老二的脑袋一把：“脖领子都湿了赶紧回屋去！” 这种缺少智力的玩法指定是这孙子想出来的损招。 害她宝贝大孙女的袖口都湿了，小手也冻的冰凉。 “乖宝，咱回屋昂，奶给煮鸡蛋吃。” 王莲芝亲了亲宝贝孙女冰凉凉的小脸蛋，抱着回屋换了件衣裳。 见周宏义又给慕小小拿了一堆东西，王莲芝多煮了几个鸡蛋，给周宏义两个二蛋两个，又悄悄往周宏义兜里多揣了一个。 慕小小吃了两个鸡蛋，又吨吨吨喝了瓶奶，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幸福地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老二把他珍藏的小人书全翻了出来跟老大和二蛋一块看。 慕小小好奇地抓起一本瞅了瞅，跟她以前看的那种配图的话本子差不多。 “慕老二，把你那本地道战给我看看。” 二蛋把十来本小人书翻了一遍，好多都看过的。 “我还没看完呢，你先看这本。” 慕老二扔给他一本小武工队员。 “这本也特好看。” 几个孩子正看的高兴，王莲芝笑呵呵地把刘素芹和小芳领进屋。 “小小，快看谁来了？快炕上暖和暖和，这雪下的，门都出不去了。” 几个娃娃一看是小芳全都围过去。 老大老二全都打量着小芳，想看看妹妹说的小芳醒来会比以前好多了是不是真的。 “小小。”小芳目光准确地落在慕小小身上，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哎哟，小芳……这是见好了！” 王莲芝一脸惊喜，刘素芹红着眼眶点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幸福的哽咽。 “昨天醒来就好多了，会叫妈了，还会……跟人说话了。” 又叫宝贝大孙女说中了，王莲芝悄悄感叹了一下。 老大老二也吃惊不小。 刘素芹摸摸小芳的头：“去跟小小他们玩吧。” 小芳脱鞋上炕坐到慕小小身边很自然地跟她一块看小人书。 慕小小摸了下她的眉心咧嘴一笑。 小芳的魂魄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 【要不了多久小芳姐姐就能跟哥哥们一样去上学了。】 王莲芝一喜，赶紧冲刘素芹道：“我看小芳恢复恢复明年兴能上学。” “能吗？” 刘素芹殷切地看着王莲芝，她都不敢往这上头想。 “指定能，你瞧小芳多爱看书。” 小芳拿着本小人书一页看完翻一页，看样子确实看得津津有味的。 慕小小小爪子往炕被底下一摸，摸出包牛肉干塞到小芳手里：“姐姐……次……” 小芳看看牛肉干，也伸手在身上摸了摸，从里衣兜里掏出一根小棍一样的东西塞到慕小小手里：“小小……也吃……” 【哇！这是……人参哎！】 【小芳姐姐出手就给人参，这也太大方了叭。】 “奶奶……参参……”慕小小举着小手让王莲芝看。 王莲芝凑过来一看，是根小手指头粗的根状物，但是不像别人家的人参有那么多须子。 她抠了一小块放嘴里尝了尝。 “还真是人参！哎哟，小芳你哪来的人参哦！” “山……上。”小芳咧着嘴笑的越发甜。 几个娃娃和刘素芹也都围上来。 刘素芹摸着小芳的头问：“是前几天在山里弄的？” 小芳连连点头。 【哇！小芳姐姐运气也太好了叭。】 慕小小大眼睛滴溜溜一转，那天被困在熊瞎子洞里，她确实感觉到小芳在扒拉土来着。 这就能找到一根人参？这是什么运气哦？ 该不会又是个像许胜利那样的财神爷吧？ 哦！不对！应该是药神爷！ 哦吼！ 小芳要真是个药神爷，那可真是发达了。 周宏义也觉得小芳运气好的有点过份了！ 他也在那扒拉了半天土来着好吗？ “素芹这你可拿好喽，等我让大军给你问问哪块能收。这可值不少钱呢！” 王莲芝拿过慕小小手里的人参想还回去。 小芳立马抢回去塞回慕小小手里。 “给……小小。” 小芳很坚持。 最终王莲芝没犟过刘素芹和小芳这娘俩，那根人参还是到了慕小小手里。 第82章 能值几十万 晚上慕军一到家，慕小小就把人参拿出来给他看。 “爸爸……看……参参……” “哟，哪来的？”慕军接过来一看，嘿！还真是棵人参。 就是没有须子还像是被什么动物啃过。 “小芳也不知道从哪弄个人参非要给小小，这东西咱可不能随便要，你帮着打听打听哪有收的，不行换成钱给素芹。”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盘腿坐到炕上。 “小芳那孩子见好了，都会叫人了。明年八成能上学，素芹用钱的地方多。” 【这可是百年山参，虽然被小小姐姐啃过，品相有点不好。】 【不过要是等个十几二十年也能卖个几十万。】 慕小小记得原书里提过，八十年代初期国家就允许个人买卖东西了。 这根参虽然被小芳啃的只剩中间的主干了，到时候也能卖到上千。 百年山参的功效可不是几十年的人参能比的。就看小芳的魂魄被滋养的有多好就知道了。 那天去看小芳她还奇怪小芳眉心怎么会有滋养魂魄的白光，有这参就解释得通了。 上百年的参是有灵性的，比她现在的灵力只多不少。 这样的参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要是等到九十年代，这根参换上京北一套房都不奇怪。 几十万！ 那是什么概念？ 全家都惊到了。 就这一根山参就能值这么多钱？ 王莲芝发现自己说的值不少钱，跟宝贝孙女儿说的值钱，简直就是两个概念。 她说的值钱也就是值几十块。 几十万她可是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老二一双眼睛泛起精光：那明年上山挖野菜的时候可得多留意一下有没有人参。 老大垂眸暗思：看来明年得多往山上跑跑，万一也能挖棵人参呢？ “妈，人参也就医院能收，收好了能给五六十，这一看就被咬过了人家还不一定能收，要不咱留着得了。等年根底下多给素芹点钱，以后多帮扶着点比啥不强。” 慕军已经盘算着卖完猪肉就在村里收点人参，村里有人参的人家不在少数。 就算收不着百年的，几十年的他觉得过个十几二十年也能值钱。 “也中！” 王莲芝连连点头，找来油纸把人参里三层外三层地包了，又找了个木头匣子装着，还在外头裹了四五层布。 【还是爸爸英明！】 【人参天潮的时候得多拿出来晒晒，千万不能叫虫蛀了，不然可就白瞎了。】 慕小小很是操心地看着王莲芝把木头匣子放到炕箱最底下。 【要是爸爸在村里收点人参就好啦，现在收的话个顶个的保真！】 【过些年可就有人造假啦！】 她可记得有段剧情就是司念她爸得了重病需要人参吊命。 陈建仁拖关系弄到一根还是假的。 最后还是周家帮着搞了根真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哼！ 这回司家可没那么好命了！ 周宏义都被陈旺才得罪死了，周家肯定不会帮着他们找人参了。 慕军惊叹于人参这种救命的药材都有人缺了八辈子的大德造假。 要真是那样，那更得收几根好参留着。 说不定能救谁一命！ 年根底下，慕军卖完猪肉立马就收了八根品相不错的参。 他还留了个心眼儿，去隔壁村子收的人参。 生怕以后人参涨价了同村的人会闹麻烦。 王莲芝拿到这八根人参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要照宝贝孙女说的一根参就能值几十万，那这八根参可就是几百万啊！ 那不就跟个金疙瘩一样。 她一会把装人参的匣子换个地方，一天换了七八次，生怕有贼惦记。 慕军带着许胜利回来盘帐的时候，王莲芝刚把装人参的匣子放到房梁上，人还在梯子上站着。 “婶子，这么早就扫房子了！” 许胜利赶紧搭把手把人扶下来，腊八才刚过，婶子就扫上房子了，还真是勤快人。 【奶奶是在藏人参！】 【这都换第八个地方啦！】 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直笑。 王莲芝老脸一红，低头掩饰：“啊，闲着也是闲着，早扫早歇着。” 许胜利点点头：“也对，我这几天就是太忙了，要不就来帮你干活了。” “你是干大事的人，哪能干这种活。快脱鞋上炕暖和暖和。” 王莲芝推着许胜利上了炕，慕小小爬过来就钻进许胜利怀里，奶声奶气地喊人。 “姨姨~” “小小~” 许胜利抱起小家伙猛吸几口。 “姨姨~” “小小~” 一大一小头顶着头来回的蹭，腻歪的不得了。 “小小想姨姨没有？” “想！” 慕小小吧唧在许胜利脸上亲了一口。 “姨姨也好想小小哦。” 许胜利不顾形像地撅着嘴，表情跟慕小小如出一辙。 这段时间忙的她都没顾得上来看她的梦中情闺，可想死她了。 王莲芝眼神暗了暗，宝贝孙女从小就没妈疼，倒跟许胜利投缘，瞧这样多像亲娘俩。 慕军从炕箱里拿出帐本和钱，一回头就看到老妈的眼神不对，赶紧轻咳一声说正事。 “小许，这是咱鸡舍和猪舍的帐，这是咱赚的钱。赚的虽然不多，但没赔着我觉得就不错。” “嗯！咱这也算开门红！”许胜利笑着亲了亲慕小小：“姨姨的赚的钱都给小小买好吃的，好不好呀！” “好！”慕小小抱着许胜利吧唧又是一口。 许胜利一颗心都要被这小家伙给萌化了，别说是给钱了，给命都行！ 慕军眼神闪过一丝慌乱，把帐本和钱放到许胜利面前：“你看看帐，这些钱你拿着，过年回家正好给家里人买点东西。” 许胜利扫了眼帐本和钱，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帐你做的我肯定信得过，钱你还入股，反正我一个人留着也没啥用。挣的那些全给小小买好吃的，给我们小小养的白白胖胖的。” “那哪行，咱分红一人有五十多块，小小哪吃得了那么多。”慕军默了默，又道：“过年回家咋不得给你爸妈买点东西，钱你自个拿着。” 王莲芝瞅了眼儿子，瞧儿子这态度怕是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第83章 这就开始酸了 “那行！挣的钱我拿着，剩的继续入股。”许胜利把钱揣进兜里，凑在慕小小耳边小声嘀咕：“等姨姨过年回来给小小包红包，买好吃的昂！” “好呀~”慕小小也虚着声音回道。 “你哪天回去，婶给你拿点榛子蘑菇啥的带给你爸妈尝尝。”王莲芝说着就去翻东西：“要不是老屋着火，婶能给你装一麻袋。” “我怎么也得二十七八才能走，曹桂英两口子这两天打的厉害，怎么也得把她家的事解决了才行。”许胜利叹了口气，“婶你先别忙，等走的时候我自个过来拿。” 【咦？曹桂英，这名字有点熟。】 【好像是跟那个女人同批下乡的知青，让我好好想想。】 慕小小抓抓小脑袋，还真就让她想起来一段不那么重要剧情。 原书里有一段女知青把城里来的女干部扎伤的剧情。 那个女知青后来成了司念最好的闺蜜，好像就叫曹桂英。 那被她扎伤的女干部不就是……许胜利？ 那可不行！ 慕小小可记得那个女干部因为这一刀终生不能生育，她的许姨姨可不能受这种伤害！ “姨姨……陪小小……年年。” 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脑袋在她脸上蹭啊蹭的，努力说出她长这么大说的最长的一段话。 【许姨姨不能回家，不然会被曹桂英拿刀子扎伤的。】 慕军和王莲芝心里都咯噔一下。 “陪小小……年年……”慕小小目光灼灼地盯着许胜利。 这招她百试百灵，许胜利肯定也招架不住。 “小小想姨姨陪着过年呀？” 许胜利几乎要乐的合不上嘴，其实她也不想回家。 就她爸那个老古董，规矩多的一批，吃饭不能说话，坐要有坐相，站要有站相，全家十来口子人吃团园饭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就跟演大型哑剧似的。 真是受不了一点。 只是……她偷瞄了眼慕军，打从山上下来慕军好像总躲着她似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产生了那么一点微妙的变化，但也许是她想多了。 以前在部队慕军也是个挺冷肃的人。 “要是家里没啥事……不然就留村里过年得了。” 王莲芝瞅了眼慕军，担心儿子会拒绝。 慕军低着头若无其事地道：“也是，过完年信用社的那笔钱也该下来了，咱也得趁着开春前把鸡舍扩建好，我一个人还真不一定忙得过来。要不……就别回去了。” “行！”许胜利痛快应下，抱着慕小小猛亲了一口：“那姨姨就陪咱小小过年，正好姨姨还没在农村过过年呢！” “好！” 慕小小乐的呲着四颗门牙，搂着许胜利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 “没事你就来帮婶忙年，还能陪小小玩。曹桂英家的事叫大军陪你一块去。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满村谁不知道他家当初用了手段娶的人家曹桂英，不怪人家曹桂英不想跟他过。” 王莲芝说着推了慕军一把。 “赶明儿你提前把过年的东西都买回来。我跟许同志没事就收拾着。” 当年曹桂英刚到村里没多久，她男人就设计把她推到井里，然后又下去把人捞上来，众目睽睽之下两人衣着单薄，浑身湿透身子挨着身子，曹桂英一个十七八的大姑娘清白就这么毁了，心里不恨才怪。 现在曹桂英说啥都要离婚回城，她男人就天天打她，心里得恨成啥样！ 但小许是个好孩子，可不能因为这事伤着。 “行！”慕军点点头。 正好老妈提了，他也省得再找借口跟着许胜利了。 转眼就是腊月二十，慕军给全村分猪肉。 大队长一早就带着几个汉子到猪舍去杀猪，村里不少人也都跟着去看热闹。 猪舍里里外外围了半个村子的人，刘素芹带着王小艳几个常来干活的娃娃一块帮着打下手。 “今年大军本来不用给村里交猪的，大家伙吃上猪肉都别忘了念人大军的好啊！” 大队长乐的快要合不上嘴，周围几个村子，可就他们一个村过年分上猪肉了。 “咱村就这俩金疙瘩都到大军手了，给村里分点猪肉还得叫人念好啊！” “可不咋的，光鸡舍那边出鸡蛋一个礼拜就挣好几十！也不说给村里人分点鸡蛋，以前都归大队，好歹年根底下一家还得分十个八个的呢！” 【啧啧啧，这就开始酸了。】 【当初让你们包的时候，咋没人吱声。】 慕小小瞅着说话的两个老娘们，小嘴撇的跟八万似的。 王莲芝一看宝贝孙女不乐意了，抱着慕小小就过去了，冲着两个妇女呵呵一笑：“咋？还得给你们鸡蛋？你咋不上天呢？当初村里让包的时候，咋没见你们抻头？给你们猪肉还给出错来了？不想吃赶紧滚！” “王莲芝你吃错药了！”其中一个叫马双玉的妇女跳着脚就骂上了：“我看你今天少我家猪肉试试的。村里就一个鸡舍一个猪舍全村那么多人呢，凭啥都叫你家包？就你家跟姓王的那点勾当别以为大家伙都不知道！” “马双玉，你少在那造谣！”大队长也怒了：“当初包鸡舍和猪舍，我可是挨家问过的，你问问你老爷们，少在那放屁！” “我不知道！反正没问过我。我就要包鸡舍，不包给我我就到镇上告你去！” 马双玉瞪了她男人张世平一眼，一副敢说话他就死定了的表情！ 【她叫马双玉啊？好像听小麻雀说过她家的八卦哎！】 【哦！想起来了！】 【她经常偷着把邻居家晾的衣服扯烂，还往人家衣服上泼尿。】 【去年冬天还摸到仓库偷生产队的花生。】 【还有……还有……】 【她家几个孩子都不是她男人的，是她娘家那个村，村会计的。】 王莲芝没想到宝贝大孙女能爆出这么猛的料。 “老二，过来抱着妹妹！” 王莲芝把宝贝孙女递给孙子，撸胳膊挽袖子气势汹汹到了马双玉跟前。 “马双玉，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既然你欺负到我头上，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客气能咋的？” 马双玉跳着脚根本没带怕的，论吵架王莲芝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第84章 活王八 王莲芝勾勾唇角：“我问你，李芬家的衣裳是不是你剪的？你是不是还往人家衣服上泼尿？” 【哇塞，这事奶奶也知道！】 慕小小眼睛瞪的溜圆。 【也对哦，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放屁！”马双玉脸色开始不好看。 “放屁？”王莲芝嗤笑一声：“那我再问你，去年冬天生产队丢了五十斤花生是不是你偷的？” 【这个奶奶也知道！】 【就是她！奶奶冲啊！】 慕小小顿时兴奋了！ “原来是你！” 大队长气的恨不能从马双玉身上剜下二两肉，这事害他差点被定个贪污粮食的罪名。 “你，你满嘴喷粪！” 马双玉跳着脚眼里却露了怯。 “喷粪是吧！”王莲芝上前一步，一指马双玉的鼻尖：“马双玉家几个娃到底是跟谁生的？咋下个都不像你爷们？你敢不敢对天发誓这几个娃都是张世平的种，要不是你就不得好死！” 都准备好上手帮忙的许胜利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她婶竟然掌握了马双玉这么多黑历史，这也太厉害了！ 慕军默默在那分猪肉，看来他也是插不上手了。 围观的人群已经炸锅了。 马双玉可三个孩子呢！ 三个娃要都不是她老爷们张世平的种，这可真震翻全村了！ “你跟我说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张世平急了。 “别听她瞎说！”马双玉慌乱甩开张世平的手。 “瞎说？我呸！” 王莲芝越战越勇，瞧马双玉这样就知道宝贝孙女的消息绝对没错。 “来来来，大伙一块评评理，看看马双玉家几个娃跟世平长得像不像？” “我瞧着不像。” “我也瞧着不像。” “娃小的时候我就说不像。” “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孩子到底是谁的？”张世平死抓着马双玉的胳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我不跟你说！” 马双玉甩开他扭头就走，却被大队长伸手拦下。 “花生的事你没交待清楚不能走！” “对！还有我家的衣服，我说好好的衣服咋总破？还有股子尿臊味，原来都是你干的，马双玉你咋这么缺德！”李芬也拦着不让她走。 马双玉走也不行，留也不行，索性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撒泼。 “哎哟！我不活了，你们这是不给我留活路喽！” 【吵死了，她声音可真难听，都不如生产队的驴叫好听。】 慕小小捂着耳朵小脸皱成一团。 “别嚎了！吵着我孙女了！”王莲芝怒喝一声：“再嚎我就把你几个娃的亲爹叫来，看看你怎么收场！” 马双玉带着拐音收了声，脑瓜子嗡嗡的。 王莲芝还知道孩子亲爹是谁？ 难道王莲芝在她娘家那村也有相好的？ 不等她想明白，张世平就冲过来框框擂了她几拳，马双玉蹦起来两人扭打成一团。 “大军，我得把人带走处理事，猪肉你看着分。” 大队长赶紧招呼几个人把两人拉开，交待一声带着马双玉两口子去了大队。 李芬一家子和想看热闹的也跟着去了，呼啦啦走了一堆人，猪舍立马清静了。 “我看谁还敢欺负到我家头上来。” 王莲芝拍拍手把慕小小抱回怀里。 慕小小搂着王莲芝吧唧就亲了一口。 【奶奶太酷啦！】 【小小粉你，为奶痴，为奶狂，为奶框框撞大墙。】 啥粉？还得撞墙？ 王莲芝没听清孙女嘀咕的啥，不过她觉得马双玉这会肯定想撞墙。 猪肉是按人头分的，大人一斤，孩子半斤，全村每家少说都领到两三斤。 有了肉必须要显摆显摆，拎着肉站在村头巷尾侃大山最好了。 于是村里三五成群的全都在议论马双玉家的事，肉都冻硬了，那些人还不回家。 王莲芝也因为这件事被传的神乎其神。短短几天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出了个叫王莲芝的大仙。 甚至还有好几些人悄咪咪带着礼品找上门来想叫王莲芝给算卦。 慕军和许胜利也发现村里多了不少生面孔，一个个捂的怪严实的，跟做贼似的在慕家附近晃悠。 王莲芝倒是觉得没啥，只要不是惦记她家人参的就行。 老大老二就成了奶奶的侦察兵，一旦发现门外有可疑的人立马就向王莲芝汇报。 周宏义和二蛋，也被发展成兼职侦察兵。 两人每天来家里玩，进屋头一件事就是向王莲芝汇报敌情。 “我俩来的时候看着个包的挺严实的女人，不过那人有点奇怪，见着我俩往你家走，调头就朝反方向走了。” “对对对，那人包个红围巾，就露俩眼睛。” 二蛋捂着脸学那人的样子，细长的眼睛转的跟个贼一样，把大家伙逗的哈哈直笑。 “老二，一会你去瞧瞧那人还在不？”王莲芝眉头一紧翻箱倒柜赶紧把人参换了个地方。 刚把人参藏好，刘素芹领着小芳端着一盆炸好的丸子来了。 “婶子，给你拿点我炸的丸子，用大油炸的叫孩子们都尝尝。” “给我拿啥，家里啥都有！给你爸妈留着吃得了。” 王莲芝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的紧，接过丸子却发现刘素芹像是还有啥话要说。 “你来是不是还有啥事？” 刘素芹叫小芳跟慕小小和周宏义去玩，拉着王莲芝进了火房才压着声音道。 “婶，陈建仁回来了。跟司念一块回来的，昨个下午我俩就把离婚手续办了。” “啥？” 王莲芝一开始没听清，回过神来一想，二蛋和亮亮瞧见的人说不定是司念。 好在她把人参换了地方。 不行，一会还得再换一换。 瞧见刘素芹眼眶通红，王莲芝赶紧收回思绪劝道。 “离了也好，以后你带着两个孩子有啥难处就吱声。” 刘素芹抹着泪点点头，外头突然传来马双玉的叫骂声。 “王莲芝，你家那个破鞋回来了，你儿子也是个活王八！” “这作死的玩意！”王莲芝撂下手里的盆，撸胳膊挽袖子抄起扫帚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你不看看你家三个娃是不是你儿子的种？别到时候替姓陈的养了野种！” 马双玉跳着脚骂的吐沫星子四溅。 不叫她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第85章 小团体里的异类 本来高高兴兴玩着的老大老二和慕小小瞬间冷了脸。 慕小小插着小腰，指着窗户外头：“啊啊啊。”的喊。 【我爸爸才不是王八，我爸爸是乌龟。】 【千年王八万年龟，我爸爸肯定是能活一万年的乌龟。】 周宏义：“……” 老大：“……” 老二：好像不太对劲，但妹妹说的肯定没错。 见王莲芝冲出来，马双玉调头跑的比兔子还快，一边跑一边骂。 “王莲芝！你家那破鞋都跟人在知青点过上日子了！还不带赶紧你家三个小杂种认亲爹去！” 王莲芝抡圆了膀子把扫帚丢出去，吓的马双玉跑丢一只鞋也没敢回来捡。 没打着人，王莲芝猛踩马双玉那只破鞋出气。 回到家又把人参换了个地方藏起，现在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每一个人，都有惦记他家人参的嫌疑。 叫马双玉这么一闹腾，全村都知道司念跟陈建仁一块回来了。 陈建仁还跟刘素芹离了婚，搬到知青点住去了。 还有好事的特意跑到知青点瞧瞧陈建仁是不是跟司念搁一个屋里头住。 “这些人也真是闲的，慕大哥都跟司念离婚了，还嚼这种没用的舌头根子。” 许胜利在曹桂英家就憋了一肚子气，回来路上听到这些个闲话更替慕军不值。 慕军抱起慕小小亲了亲：“都是有肉吃了撑的！” 慕小小搂着慕军吧唧亲了一口。 【这些人连吃人嘴短的道理都不懂！】 【那应该就算是……白吃！】 【所以屁都不能给他们吃。】 慕军差点笑出声来，不过仔细一想，闺女说的还挺对的。 吃了他的猪肉还不念他的好，不是白吃是什么！ 这些人他都得记下来，以后就算是肉烂了臭了，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们半个渣。 “嘴长在人家身上，爱说啥说啥。” 王莲芝把两个孙子搂到怀里默默给那些传闲话的人记了一笔，以后再想得他们家的好处，那是不能了。 老大：说我家坏话的以后别想抄我作业。 老二：说我家坏话的，别让我逮到他在野地里拉屎！过年多留点炮仗，我炸屎他！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继续思考。 【都说爱讲闲话的人嘴上会长疮，那能不能让马双玉嘴上长痔疮？】 慕军嘴角抽抽两下，宝贝大闺女是认真的吗？ 嘴上长痔疮他也好想看的。 慕军还没看到马双玉嘴上长痔疮，慕小小晚上就做了个可怕的梦。 梦到她的亲爹华光大世子冲她笑了。 所谓亲爹笑一笑，闺女泪两行。 这是亲爹要收拾她了！ 慕小小直接就被吓醒了，坐在漆黑的夜里反思。 她也就是想了想让马双玉嘴上长痔疮，算不得乱用灵力，自己最近表现一直很好。 慕小小挠挠头，炕头好热出了汗，头有点痒，应该是要长脑子。 赶紧睡觉，不然影响长脑子可就不好了，她可是靠脑子吃饭的。 小家伙躺倒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美美睡了一觉，慕小小摸摸脑袋，非常满意。 头好像又大了，应该长了不少脑子。 她翻身坐起就看到周宏义抱着个超大的包裹坐在炕上看她。 “亮亮……”慕小小拍拍脑袋瓜。 【看我的头是不是又大了。】 【里面装的可都是聪明的脑子。】 周宏义扯扯嘴角，确定不是装满吃东西的脑子？ 他麻利地给慕小小穿上衣服，动作娴熟的就跟天天在做这件事似的。 老大老二二蛋三个娃娃排成一溜在炕边上等着。 老大手里拿着热乎乎的毛巾，老二手里拿着小梳子和漂亮的小卡子，二蛋手里拿着热好的羊奶。 周宏义给慕小小穿好衣裳，接过老大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脸，放下毛巾接过老二手里的小梳子给慕小小梳了两个漂亮的小揪揪别上漂亮的小卡子，还梳了两下她额前的小呆毛。 把梳子递回给老二，最后接过二蛋手里的奶瓶喂到慕小小嘴里。 慕小小啜了几口奶，冲周宏义咧着嘴傻乐。 “谢谢……亮亮……” 慕小小拍拍那个硕大包裹。 【这里头是啥？】 【能吃吗？】 周宏义勾勾唇角，就知道小胖子除了吃东西的脑子绝对长不出聪明的脑子。 他立马找来剪刀剪开包袱皮上缝着的线。 包裹一打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有两块特别好看的条绒布料，还有一双棕色的小皮鞋。 还有个绿色西瓜条纹的不倒翁娃娃，慕小小一推娃娃发出叮咚的响声，摇摇晃晃就是不倒。 【嘿！这娃娃很有骨气呢！】 【它应该就是传说中打不倒的小强！】 小胖子起的名字果然不同凡响，周宏义扯扯嘴角，把一盒木头积木打开。 慕小小一块一块把积木全部罗起来，然后一掌推倒。 【哈哈，看我的无敌如来神掌！】 老大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小小好厉害。” 老二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小小好厉害。” 二蛋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小小好厉害。” 慕小小忽然看向斜勾着唇角的周宏义目光炙热又明亮。 又来这套！ 周宏义嘴角抽抽两下，也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小小好厉害。” “谢谢……哥哥……” “谢谢……亮亮……” 慕小小很满意地拿过周宏义手里的一个红色布娃娃。 【哎？这娃娃会像我一样眨眼睛哎！】 慕小小抱着娃娃躺下，娃娃闭眼，她也闭眼。 又抱着娃娃坐起来，娃娃睁眼，她也睁眼。 反复数次玩的不亦乐乎。 老大吧唧吧唧拍巴掌：“哇，小小和娃娃一模一样。” 老二吧唧吧唧拍巴掌：“哇，小小和娃娃一模一样。” 二蛋吧唧吧唧拍巴掌：“哇，小小和娃娃一模一样。” 周宏义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格格不入，还是吧唧吧唧拍着巴掌：“小小比娃娃漂亮。” “谢谢……亮亮……”慕小小爬到周宏义跟前搂着他吧唧亲了一口。 【还是亮亮说的最对！】 妒忌让三个男娃面目全非，他们瞬间看向小团体里的异类。 这小子果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咚咚。 两声响门声响起。 王莲芝起身开了门，门外司念包着条红色围巾，整个脸就露着两个眼睛。 第86章 姨姨也受伤了 “你找谁？” 王莲芝瞬间警惕，这不就是前两天在二蛋和亮亮看到的那个人嘛。 司念把围巾往下扯了扯，喷出一口雾气：“妈，是我司念。” 她声间沙哑难听，王莲芝不由皱眉。 “别叫我妈，我没那个福气。” 说罢王莲芝就想关门，没有这个女人他们一家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但凡跟这女人沾边的就没一件好事，可别沾上什么晦气。 司念赶紧抵住门，小声哀求：“我给孩子们买了点东西，放下东西就走。” “孩子们啥都不缺！” 王莲芝黑着脸抵住门的手却松了些力道。 “求求您了，就当给我个弥补孩子的机会。” 司念眼中含泪好不可怜，这老老太婆吃软不吃硬，她有把握只要哭一哭指定能进得了门。 “那你快点，别吓着孩子们。” 王莲芝叹了口气退到一边，司念连连点头进了屋，做小伏低的姿态拿捏的相当到位。 【哎？她怎么又能说话了？】 【不过她是喉咙里卡了KT猫吗？声音那么难听？】 慕小小抓抓脑袋想起梦里亲爹那抹诡异的笑容。 这是开始给她使绊子了！ 司念扯出抹笑，从篮子里抓了把水果糖往两个儿子手里塞，老大老二全都背着手不接。 “这是水果糖，吃吧，你俩还没吃过呢。” 【谁没吃过？我们是不稀的吃。】 慕小小立马抓了两块大白兔奶糖塞到两个哥哥手里。 司念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这死丫头果然还是那么讨厌！ 慕小小塞完大白兔奶糖，又拿了两块酒心巧克力给两个哥哥，然后又开了袋牛肉干往两个哥哥嘴里塞。 自己也塞了块到嘴里，小嘴吧唧的特别响。 “阿姨小小他们爱吃大白兔奶糖，还有这个牛肉干。”周宏义彬彬有礼地道。 他一眼就从司念围着的红围巾认出这就是前两天在慕家门外晃悠的那人，反正小胖子不喜欢的人，怼她就对了！ 司念尴尬地扯扯嘴角，这又是哪来的讨厌鬼。 她不知道大白兔奶糖好吃吗？ 她不知道牛肉干好吃吗？ 可那些东西贵啊，还得要好几张糖票，那是她想买就能买得起的吗？ 可恶！ 她不在家这帮小崽子就吃这么好的东西。 这些本应该都是她的！ 司念刚把火气压下去，就听大门哐啷一声响。 许胜利端着慕军的胳膊冲了进来。 慕军胳膊被刀划了条口子，血虽然不多，但伤口倒是挺长。 司念一看到许胜利跟慕军挨的那么近，还端着慕军的胳膊，眼底几乎要喷火。 她不过才离开一个来月，他们俩就搞到一块去了？ 许胜利这个贱人还真是不要脸！ “纱布在哪呢我给你包包。” 许胜利一直看着慕军的伤口根本没发现屋里的司念。 王莲芝听到动静跑过来，一看司念还没走莫名就涌上股火气。 “你咋还没走，放个东西还得这么久？” 这一喊许胜利和慕军全都看向司念。 “这就走。” 司念收回怨毒的目光赶紧把篮子里的三块粗布和三双粗布鞋拿了出来。 “给孩子们一人买了块布，还有鞋。正好过年有做身新衣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慕小小拎起给她的那双鞋看都没看啪就扔到地上，紧接着把给她的那块布也扔到地上。 【灰扑扑的布可真难看，真是没一点审美。】 这死崽子！ 司念刚要上前，就见慕小小手里不知何时拎了双崭新的小皮鞋，炕上还放着两块上好的条绒布料。 老大皱了皱眉，捡起地上的东西，连同他和弟弟的布料和鞋一股脑塞回司念的篮子里。 “妈，我们不要，你还是拿回去吧。” 长这么大妈都没给他们买过东西，突然给他们买东西心思确实可疑。 “阿姨，小小妹妹皮肤这么嫩穿不了粗布，还有这布鞋太薄了，冬天穿着会冻脚的。”周宏义一本正经地道。 可恶！ 这死小鬼到底会不会说话？ “阿姨也想买好的，可是阿姨没有钱！”司念扯扯嘴角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阿姨的钱只够买这些。” “那你就别买了，孩子们啥都不缺！”慕军沉着脸进了屋：“以前没买过，现在也不需要。” 司念猛地一噎，恨的直咬牙。 “孩子们不要，你就赶紧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王莲芝一把将司念扽到门口推出去，脸上的厌恶掩都掩不住。 司念自个都没买过粗布做衣裳。 给孩子买粗布亏她好意思拿出手。 早知道门都不该让她进。 “婶子，纱布呢？我给慕大哥包包伤口。” 许胜利整个关注点就在慕军的伤上，王莲芝翻出纱布给她，她手脚麻利地给慕军包扎好伤口才松了口气。 “你不挡那一下曹桂英也扎不着我。这整的我还欠你个人情。” “曹桂英真动刀子了？”王莲芝皱着眉头问道。 许胜利赶紧把事情跟王莲芝讲了一遍。 “我就纳闷了，她男人不办手续，她冲我动刀子！好在那刀不快！” “爸爸……呼呼……” 慕小小冲着慕军胳膊吹气。 “呼呼……不疼……” “一点皮外伤，我看她也没敢使劲儿。”慕军抬起胳膊让慕小小给他呼呼。 “小小，姨姨也受伤了，也给姨姨呼呼。” 许胜利伸出一根手指，手指上起了个倒立皮。 【这也叫受伤呀！】 【好叭，谁叫你是财神姨姨，小小宠着你。】 慕小小抓着许胜利的手指头使劲呼呼。 司念在门口恨的直咬牙，曹桂英那个废物捅个人都不会！ 怎么没把许胜利这个贱人捅死！ 慕小小这个死丫头还跟许胜利这个贱人这么亲！ 还有那个死老太婆竟然敢推她，等她抢回慕军非得一个个整死他们。 【那个曹桂英手里拿着她婆家这些年攒的钱呢，人家当然不跟她办手续呀。】 【她要是把钱拿出来，她婆家恨不能让她早些滚蛋呢！】 【她男人早就跟马双玉的大闺女勾搭上了。】 王莲芝和慕军神情一滞。 曹桂英家还有这些秘密呢！ 这哪一个暴出来，都等于往村里头扔颗炸蛋啊。 第87章 二哥的优点 “曹桂英家的事你别管了，我去解决。” 有闺女的这些内幕，这事倒也好解决，慕军决定先找曹桂英的男人谈谈。 “那我不又欠你个人情！”许胜利重重叹了口气：“那行吧，那年夜饭我包了，婶子你就歇着到时候尝尝我的手艺。” “哎哟，那感情好。” 王莲芝越看许胜利越喜欢，真没瞧出来她还会做饭。 慕军看着老妈的神情，心绪有些复杂。 他跟许胜利绝对只是纯洁的战友情谊。 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许胜利跟他是战友。 如果换成其它人，他也一样会这么做。 这么一想慕军心里舒服不少。 没错！他跟许胜利就是战友间的情谊。 当天晚上，慕军就去找了曹桂英的男人，把他和马双玉家闺女的事一说，曹桂英的男人立马就答应第二天去跟曹桂英办离婚手续。 拿到离婚证，曹桂英噗通就给许胜利和慕军跪下了。 “谢谢你们帮我，昨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 “快起来，咱都是女同志，你的事我也知道一些，都能理解，这事你还得谢谢慕大哥。” 曹桂英哭的一抽一抽的，看着慕军欲言又止。 她都后悔怎么那么傻听了司念的话，拿着刀去跟许胜利拼命，还伤了慕军。 万一真把许胜利扎死她不也得赔命，就算扎伤了，对她也没有一丁点好处。 “这本来就是我和小许的工作，没啥好谢的，以后遇事别那么冲动。赶紧收拾回家过年吧，明个都年三十了。” 慕军摆摆手，曹桂英抿着唇，到了还是把想说的话咽回肚里。 处理完曹桂英的事，慕军和许胜利正打算回家吃饭，就见老大的班主任王老师举着个奖状兴冲冲地过来了。 “大军啊，我给你报喜来了！你家敏学可争脸了，咱全镇的数学竞赛你家敏学拿了个第三！” 王老师把奖状往慕军怀里一塞，吧啦吧啦把慕敏学好一顿夸。 “过完年就是决赛，在市里举行。按理说应该是学校带着孩子去参赛。” 王老师看了眼慕军，见他还沉浸在儿子得奖的喜悦里，推了下眼镜继续道。 “可咱学校经费一直紧张，这不我来跟你商量商量，看看到时候你能不能带孩子去一趟。” “嗯？去干什么？” 慕军光顾着高兴了，王老师的话是一句没听。 “去市里参加决赛呀！敏学这孩子要是再加把劲，决赛上说不定也能拿个名次。”王老师从提包里拿出一摞卷子：“这可是我跑了好几个学校给他弄回来的习题，你叫他抓紧做做，这次竞赛含金量很高的，敏学要是能拿个名次，明年上个好中学也不是啥难事。” 慕军接过卷子一看全是手抄的，可见王老师确实用心了。 “行，决赛是哪天，到时候我带他去！” “年初八，这是地址。”王老师又拿出一张纸条有些心虚地道：“可能还得在市里住上一宿。”这一趟要去确实得花不少钱。 慕军接过纸条点点头：“放心吧，我指定带他去。” “唉唉！”王老师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可算完成件大任务。 “这个地方离我家没多远，到时候我给你们当向导。”许胜利瞅了眼慕军手里的地址。 “行！” 慕军转身回去就找大队长把介绍信给开了。 两人到家王莲芝刚做好饭，慕小小正抱着个鸡蛋吃的香。 听说大哥要去市里参加竞赛，慕小小一口把剩下的鸡蛋塞到嘴里，囫囵吞下去。 “哥哥……棒……” “哥哥……腻……害……” 慕小小呱唧呱唧拍着巴掌，想说些炫酷的词来夸大哥，无奈嘴巴太笨根本不听她使唤。 【唉！这嘴好像租的一点都不好用。】 【我大哥可是要上大学的人。】 【区区一个竞赛算什么？】 【别说是第三了，只要他想第一也能拿回来。】 正准备说自己努努力，怎么也能拿个名次的老大，瞬间说不出口了。 他不能让妹妹失望啊！ 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拿个第一给妹妹看看。 “我先去刷两套题再来吃饭，这次我争取拿个第一。不！必须拿个第一。” 所以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都不应该再浪费了。 都应该用在做题上。 【哇哦！大哥突然就燃起来了捏。】 【好酷哦！大哥肯定是最棒的，大哥加油！】 慕小小又拿起一个鸡蛋，大哥那么卖力的学习，她要向大哥学习……努力干饭。 老大：妹妹夸他了，努力就对了。 老二：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老二你期末考试考了多少分？咋到家没听你说？” 慕军看向埋头干饭的老二。 老二缓缓抬头，露出一抹充满歉意的笑容。 【二哥也可厉害了！】 【得了两个大红蛋。】 老二浑身一紧，头发根都竖起来了。 父子四目相对。 慕军觉得自己就不该在吃饭的时候问这个问题。 “怎么了？老二考了多少分？” 许胜利好奇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父子俩。 “哎哟，锅里还有个蒸蛋没拿过来！” 王莲芝用最快的速度端来蒸蛋，给许胜利舀了好几勺。 “趁热吃，我淋的香油，老香了。” “哦！谢谢婶子。” 许胜利成功被蒸蛋转移了注意力。 再问下去老二少不了一顿打。 王莲芝默默瞅着埋头干饭的老二：一家哪能个个都是学习好的？ 她家老二学习不行，但至少…… 一分钟后，王莲芝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不想了，想不出来，有点头疼。 慕军：这怕是脚趾头又不够用了。算了，学习不行，大不了以后跟着他养猪养鸡，活着就好。 慕小小哐哐干完小半碗二米饭，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二哥学习虽然不行，但他吃的多啊！】 老二：妹妹喜欢吃得多的，那得再多吃半碗 慕军嘴角抽了抽，默默看着老二吃完第三碗饭，又添了半碗。 【二哥不仅吃的多，还拉得多啊！】 【每次拉粑粑，二哥拉的都是最大坨的。】 拉粑粑第一名的老二：他可是跟全村的孩子比过的，至今还没遇到对手。 “小小，奶抱你睡觉觉好不好？” 王莲芝抱起宝贝大孙女亲了亲，老二的这些优点着实叫人听不下去。 慕小小躺在炕上喝着睡前奶依旧没有停止对二哥的夸赞。 【还有还有，二哥还跑的快。】 【小花家的旺财都是二哥的手下败将。】 第88章 贴春联 老二沾沾自喜：这可都是我这些年欺负女孩子练出来的逃跑技巧。 别说是狗了，就是那些女孩子家的大人，拿着扫帚撵他半个山头，都能让他甩出二里地去。 慕军眉梢抖了抖，跑得快倒勉强可以算个可取之处。 不过老二为什么会被小花家的旺财追？ 【还有还有，二哥武力值也超高。】 【号称打遍全村女娃无敌手。】 慕小小喝光最后一滴奶，含着奶瓶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老二：那可是以前，他早就不欺负女孩子了。 “你吃饭为什么用左手端碗？” 慕军瞪着这个拥有诸多优点的儿子，抄起竹条和他的屁股进行了一场名为爱的亲子互动。 捂着被抽红的屁股的老二：所以我应该用哪支手端碗？ 吃瓜群众许胜利：过年不打孩子，所以慕大哥是赶在年二十九先打一顿过过瘾？ 大年三十村里一大早鞭炮声就没断过。 慕小小在炮声中醒来就闻到一股迷之臭味。 什么东东这么臭？ 她拉粑粑了？ 慕小小眯着眼睛偷偷摸了下屁股，还好没有发生这么社死的事。 她可从九个月起就不拉裤兜的好宝宝。 慕小小揉揉眼睛爬坐起来，就看到大哥和二哥正围着桌子剪红纸。 “小小醒了，一会跟爸爸一块贴春联好不好？” 慕军拿着根粗大的毛笔，端着一碟漆黑的墨汁过来。慕小小鼻孔一张一收警铃大作，似乎就是这个东东发出的臭气！ “啊啊啊……”慕小小抓着小脚丫防御式后仰，骨碌碌翻到炕头最角落，两只小爪子紧紧捂着鼻子。 【快拿开，太臭了，快不能呼吸了！】 【怎么会有这么臭的东西！】 “哎哟，小小跟头翻的真好！” 圆滚滚的慕小小刚才像个球一样在炕上连滚几圈，着实把王莲芝惊到了。 “这是墨汁，写春联用的，好久没用了没想到这么臭。” 慕军笑着把桌子往边是拽了拽，沾了墨汁的毛笔悬停在纸上，似乎在想着写一副什么样的春联好。 “爸，写这个好不好？”老大把作业本递到慕军跟前。 上头一笔一划地写着：万里江山家家好，祖国建设日月新，革命到底。 “嗯行！就写这个。” 慕军挽挽袖子提笔落字。 慕小小穿好衣服被王莲芝抱着捂紧小鼻子也凑过来。 【哇哦！爸爸的字写的好好看哦！】 慕军沾沾自喜道：“爸小时候还学过一段时间书法，就是挺长时间不写了，不然还能写的更好。” 【哇！爸爸太厉害了，不仅能扛枪保卫祖国，还能挥毫泼墨。】 【还会养鸡养猪。还会……给二哥辅导作业。】 慕军写字的手抖了一下，给老二辅导作业这种事大可不必算在内。 【哇哦，写好啦，好好看呐！】 慕小小捂着小鼻子两眼放光地盯着慕军手里的春联。上面的毛笔字墨色饱满苍劲有力很有大家风范。 【爸爸的字写的天下第一好！】 【贴上爸爸写的春联，我们一家人肯定红红火火顺风顺水，赚很多很多钱。】 慕军揉揉慕小小的小脑瓜：“要不要跟爸爸一块贴春联？” “去！”慕小小挥着小爪子，也不管墨汁臭不臭了。 一家人喜气洋洋到了大门口，老大端着一盆浆糊往门框上刷。老二搬来个板凳放到门口给慕军踩着贴春联。 春联贴好，慕军跳下凳子看着门框上火红的春联，映得一脸喜色。打他去当兵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亲手给家里写春联，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过得红红火火的。 “老二，去放挂鞭！” “好嘞！” 老二麻溜拿出挂鞭炮点着，噼里啪啦，鞭炮炸响，王莲芝赶紧捂着慕小小的耳朵，生怕把她吓着。 许胜利拎着两大包东西进院鞭炮刚好放完，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炮仗的烟火味，还有点好闻。 “婶子，慕大哥过年好！我没来晚吧！” “没来晚，刚把春联贴上，你这咋拿这么多东西！” 王莲芝瞅了眼许胜利手里网兜装着的两大包东西，一眼就看见些给她宝贝大孙女买的。 “这不过年嘛，我也不能两个肩膀顶个脑袋来蹭吃蹭喝啊！” 许胜利哈哈一笑，凑到春联前细看。 “哟！这一看就是慕大哥的字啊，真是漂亮！不行，我也得要一副，就贴我宿舍门口，沾沾喜气。” “行，进屋给你写一副。” 慕军笑着进了屋挽起袖子就写，许胜利把东西放到炕上一转身春联已经写好了。 这副春联的字体与门外的那副不同，字体犹如龙蛇飞舞，气势磅礴，笔力雄健。 “这是瘦金体？”许胜利眼底溢出惊喜：“一心为革命，两眼看全局，横批饮水思源。好哇！真好！” 【瘦金体的字好难写的唉！爸爸写的这么好，没有十几年可练不出来！】 慕小小拍着小爪子呱唧呱唧鼓掌。 【这么好的字应该算是定情信物吧。】 慕军拿笔的手又一抖，一滴墨汁滴落纸上。 闺女的小脑瓜里都装着些什么东东。 这要是叫别人听到还得了！ “爸，这张脏了。”老大指指晕染开的墨滴。 定情信物可不行。 许阿姨人确实好，可他不想要后妈。 “爸，要不重写一张吧。”老二上手就想把春联拿走销毁。 他也不想爸找个后妈。 “不用！” 许胜利拿过慕军手里的毛笔，在晕染开的墨滴上加了几笔，一朵梅花跃然纸上，倒给这副春联凭添些许意境。 “墙角数枝梅，凌塞独自开。嗯，像我。”许胜利很是满意地收了笔。 【哇塞！许姨姨的梅花画的好好哦！】 【很有杨州八怪的风骨。】 【梅花也确实跟许姨姨的气质很像，清雅，孤傲！妙啊！】 【爸爸写字，许姨姨画画，他俩的字画好配。】 慕小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迸射出粉红泡泡。 【嘿嘿，这是不是就叫郎才女貌？这也太甜了叭。】 慕军唇角抽了抽，他和许胜利是革命的友谊！ 什么郎才女貌！ 被小家伙一说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健康了！ “咦？慕大哥，你脸怎么红了？” 许胜利一抬头就看到慕军脸颊通红，连耳朵尖都红了。 第89章 人情债 “可，可能是冻的。” 慕军搓搓脸慌乱地收着桌上的东西。抽空他得跟闺女好好讲讲什么叫革命的友谊。 不要竟想些有的没的！ “这么好的字贴门上有些可惜了，我还是先收着等有机会找人裱起来。” 许胜利开心地把春联收起来。 “咱队里好些领导都喜欢你的字，这收着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慕军扯扯嘴角，本来很平常的话，但在闺女那些话的影响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晃晃脑袋，赶紧把来自于闺女那些不健康的思想摘出去。 他跟许胜利就是很纯洁的战友情谊。 没错，就是战友情谊。 许胜利小心翼翼收起春联，就开始拿她带来的东西。 给王莲芝的是一条墨绿色纯羊毛围巾。 “婶子，你出门围着这可暖和了。” 给慕军的是一双羊皮手套。 “慕大哥你骑自行车往镇上送货戴着不动冻手。” 给慕小小的可就多了，一套条绒面料的小棉袄，一双红色小皮鞋，两个星星形状的黄色小发卡，还有一大包好吃的。 【哇哦，许姨姨送的东西小小都好喜欢！】 【许姨姨真是小小滴神！】 【小小爱死许姨姨啦！】 慕小小搂上许胜利的脖梗吧唧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道：“谢谢……姨姨……” 【等小小长大也要给姨姨买姨姨喜欢的东西！】 “小许，你这也太破费了。”王莲芝高兴的嘴角都快挂到耳朵根子上。 她咋有种被儿媳妇孝敬的幸福感，只是他儿子未必有这么好的福气。 见慕军拿着手套一副木讷的样子，王莲之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她哪有这么好的命，儿子离过婚还带着三个孩子，着实配不上人家。 老大老二默默坐在一旁看着许胜利如数家珍般地往外掏东西。 这两大包里不知道有没有给他俩买的东西。 要是也给他俩买了他们到底要还是不要？ 一个兜子掏完，许胜利打开另一个兜子，掏出套灰色的中山装塞到老大手里：“阿姨是比着你的个子买的，快穿上试试合不合身。” 老大捧着衣服有些无所适从，他还从来没有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愣着干什么？快试试啊！”许胜利揉了下老大的小脑袋：“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扭扭捏捏的！” 【嘿嘿，大哥一定是高兴懵了。】 慕小小捂着小嘴儿偷笑。 老大看了眼慕军，见爸爸点了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换上。 “哎哟，这不挺合适的吗！”许胜利帮老大整整衣领袖口：“我就说我的眼光绝对错不了。” 说罢许胜利又掏出一支钢笔直接别到老大上衣口袋里。 “年后你就要代表咱们镇子去参加数学竞赛，这支钢笔送给你，阿姨提前祝你考一个好成绩。” 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口袋里的钢笔。 那可是一支英雄牌钢笔哎！ 全村只有王老师有一支，他可知道王老师有多宝贝那支钢笔。 许阿姨竟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他？ 【哇！大哥穿上许姨姨送的衣服简直帅呆了。】 【想想大哥拿到第一，站到领奖台上，真是酷毙了！】 老大嘟噜咽了口口水：他也好期待站到第一的领奖台上。妹妹都这么夸他了，他必须要拿第一。 “敏行这是你的！” 许胜利又掏出一套军绿色的小军装，还有一顶小军帽，外加一个军绿色的小挎包。 “我，我也有？”老二激动的手都在抖。 “快试试衣服合不合身！穿上这这身衣服你可就是个小战士了，那就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要给妹妹做个好榜样！” 老二连连点头，他特别喜欢军装。 以前他就总偷着穿爸爸的军装，可是爸爸的衣服都太大了。 换上新衣服，老二高兴的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他摸摸帽子上那颗红红的五角星，带着几分羞涩地问。 “好，好看吗？” “好看，许阿姨的眼光绝对错不了！”许胜利满脸洋溢着自信的光。 【二哥穿上这身衣服跟爸爸好像哦！】 【二哥以后肯定也跟爸爸一样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对！他要像爸爸一样，也当个保家卫国的英雄！ 老二眼底光彩绽亮忽然就找到了人生的目标。 “你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太破费了。”慕军已经开始纠结着怎么才能把这份礼还回去。 每一样东西都不便宜，这一大堆少说得五六十块！还得不少这票那票，买衣服的布票就很不好搞。 五六十？正好是许胜利分红赚的钱。 这个人啊，真是打定了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不还替我挡了一刀，曹桂英的事也是你解决的，我这不欠你人情嘛！” 许胜利抱起慕小小猛吸了一口。 “这回咱俩算两清了，以后我可不欠你人情了。” 花几个钱她就能光明正大的过足闺女瘾，怎么算都是她赚到了。 慕军深吸一口气，心里涌入一股暖流。许胜利真的有很多优点，心思特别细腻，总能很体贴地照顾到别人的情绪和面子。 要论欠人情，他怕是欠许胜利的更多。 鸡舍和猪舍，没有许胜利怕也不能那么顺利找得到销路。 还有信用社的贷款，哪一件都是许胜利帮的忙。 可她却从来没计较过这些。 如果……没有如果。 慕军端正了下自己的神色郑重地道了声：“谢谢。” 王莲芝眼神暗了暗，看来这俩人谁都没那方面的意思，合着就她这老太婆瞎激动了。 【人情债可不好还！】 【嘿嘿，欠来欠去，就欠出感情了叭！】 慕小小窝在许胜利怀里咔嚓咔嚓啃着奶油饼干。 反正话本子里都是这么写的。 慕军：“……” 王莲芝：宝贝孙女说的有道理啊！ 正在用新钢笔刷题的老大：不管了，还是考第一重要。大不了他好好学习，长大了替爸爸还一点。 正在试背新书包的老二：不管了，还是当妹妹的榜样重要。大不了他真成保家卫国的英雄再帮爸爸还一点。 天色渐黑，许胜利围着围裙在火房挥着锅铲。王莲芝在一旁打下手。 许胜利麻利地炝锅下菜，翻炒，装盘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颇有大厨之风范。 第90章 年夜饭 “四菜一汤！都是硬菜！” 许胜利看着桌上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一盘红烧丸子，一盘小鸡炖蘑菇，一盘猪肉炖粉条，还有一盘拨丝地瓜。还有盆猪杂汤。 慕家人看着比国营饭店还有档次的饭菜全都惊住了。 特别是那盘拨丝地瓜，炒糖非常讲究火候，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出来的。 几个孩子还是头一次吃拨丝地瓜，看着地瓜拉出长长的糖丝惊叫出声。 “哇，这个糖能拉这么长的丝，好甜啊，这个地瓜好好吃！”老二呼着嘴里的热气吃的停不下嘴。 老大吃了一块连连点头，他没想到成天吃的地瓜也能这么好吃。 慕小小急的张着小嘴：“啊啊啊……” 许胜利夹了块仔细吹凉喂到她嘴里，慕小小一口咬下去，脆脆甜甜的糖皮里是软糯的地瓜，两种香甜的味道混合在一块，不要太好吃。 【好好次。】 慕小小幸福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额前打着圈的小呆毛一抖抖的。 瞬间一盘拨丝地瓜就分了个干净。老二端着盘子舔底下粘着的糖。大油炒的糖又香又甜，不要太好吃。 王莲芝看着三个狼吞虎咽的孩子笑的合不上嘴：“真没想到许同志还有这手艺，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婶子，你竟夸我！一会我都该骄傲了！”许胜利抿唇一笑神秘兮兮地道：“跟你们说个秘密。” 慕家人全都神色认真伸长了耳朵仔细听。 “我太太太爷爷可是宫里的大内总管，我这手艺就是他从宫里偷出来的秘方。” 【噗嗤！】 慕小小笑喷了。 【大，大内总管？许姨姨你是认真的吗？】 一本正经听许胜利讲秘密的王莲芝：大内总管那不就是……太监嘛。 慕军：“……” 老大：“……” 老二：“……” 空气安静一秒，一桌子人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 “嘘……我这身世我爸妈都不知道你们千万别说露了。” 许胜利轻挑眉梢，食指抵在唇上，眼神贼贼的。慕家从大到小被她这样子笑的直不起腰来。 【许姨姨你是想笑死我啊！】 【你竟然是这样的许姨姨。】 慕小小瘫在许胜利怀里揉着笑痛的小肚子。 许胜利忽然把她抱起来跟她顶牛牛：“小小，许姨姨还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要要。” “许姨姨是会吃小孩的老巫婆，啊呜……” 许胜利张着大嘴拱慕小小身上的痒痒肉，慕小小嘎嘎嘎笑的跟只鸭子一样快要岔气。 窗外。 司念默默地看着屋里的一切，恨的快要把牙咬碎。 明明她才应该坐在屋里跟慕军一块享受这些美食和快乐！ 许胜利这个贱人还真是不要脸，大过年的赖在她家里跟她的男人和孩子一起。 还有慕小小那个死丫头，跟许胜利那么亲，就那么想让许胜利给她当后妈吗？ “念念，你怎么跑到这来了？”陈建仁小心翼翼地扯了下司念的衣裳：“回去吃饭吧。” 司念掩下眼底的厌恶：“咱手里的钱就快花完了，你家里什么时候能给你寄钱？” “再等等。”陈建仁眉头紧蹙：“为了把你弄出来，我爸差点跟我翻脸，不过他说过完年就有一批回城的名额，等回了城我肯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司念再次看向窗内，许胜利跟慕小小两个你亲我一口，我亲你一口，好像亲娘俩。 慕军和王莲芝还有她的两个儿子笑眯眯的看着她俩，气氛温馨又融洽。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她的眼。 “那要是只有一个名额呢？”司念看向陈建仁。 “那我肯定先给你。”陈建仁拉上司念的手：“相信我，我说对你好肯定会对你好的。” 司念勾勾唇角，抚上陈建仁的脸颊努力让沙哑的声音带上温柔和娇嗔。 “要是只有一个名额，当然你先回去，你不先去打点好一切，怎么让我过上好日子。” 陈建仁眼中迸出喜色，他就知道司念还是爱他的。 不枉他以死相逼让他爸把司琴的精神鉴定报告改成司念的，从牢里把她弄出来。 “那我回去打点好一切，就接你去过好日子。” “那你回去前再帮我个小忙。” 司念挽上陈建仁的胳膊依偎着他往知青点走去。 “想办法让村里人知道，我是为了慕军才替你顶罪的。” “为什么？” 陈建仁眼底透出不安，生怕司念还没对慕军死心。 “他那么害我们，就该受到全村人的指责，反正我们回城永远都会在一起，我就想让他知道我不选他是对的！” 司念脸上在笑，垂在身侧的手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只要全村人都认为她是为了慕军才给陈建仁顶罪的，许胜利就再没有接近慕军的机会。 她绝不允许许胜利这个贱人有机会代替她，成为慕军未来的妻子，绝对不允许！ 慕军未来的辉煌只能属于她。 她才是慕军明媒正娶的妻子，慕军这一生只能有她一个妻子。 “好，我答应你。”陈建仁深吸一口气挽紧司念挎着他的那只手：“我就知道你一直爱的人都是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屋里正跟许胜利嬉闹的慕小小忽然看向漆黑的窗外。 【咦？大过年的那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的怨气？】 慕小小指着窗户：“探探……探探……” 她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这么强的怨气。 还是指向她最喜欢的许姨姨的。 “我出去看看！” 慕军放下筷子警觉地出了门，门外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有什么东西？”王莲芝也跟了出来。 慕军摇摇头：“什么也没有。” 王莲芝拢了拢袖子，压低声音道：“老辈人都说小孩子眼睛干净，小小怕不是看到……那些东西了吧？” 她宝贝大孙女要是天上下来的神仙，看着鬼啊怪的也不奇怪。 “妈！那都是封建迷信，可不能乱说。”慕军推着王莲芝进屋，眼角却瞥见窗下残留的一片雪上清晰的两个鞋印。 鞋印一大一小，明显是一男一女留下的脚印。 慕军转头看向漆黑的远方，闺女没说错，刚刚窗外确实站过人，还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大年夜一男一女不好好在家守岁跑到他家窗户外头干什么？ 第91章 外面有人 “外头有人吗？” 许胜利麻利地收拾碗筷半点没把这事往心里去。 “没有人。” 慕军隐下看到的一切，大年夜的别让家里人担惊受怕的。 【咦，小小不可能感觉错呀。】 【刚刚外面肯定有人。】 慕小小抹抹窗户上的哈气把脸压在上头使劲往外瞅，除了放炮的亮光和房舍里灯光啥也看不到。 王莲芝抱着装人参的匣子满屋子转着找地方，管他有人没人，得把人参换个地方放着。 忽然她想到那根叫小芳啃过的百年老山参，许胜利给孩子们买了那么多东西。旁的拿不出手，这人参关键时刻能救命。 给一根那可舍不得，那就切一小块。 王莲芝拿着刀比量了半天，咬着牙切了手指肚那么一小截，压着声音把许胜利叫到火房。 “小许来，婶子给你好东西。” “啥啊婶子？” “这个，这可是百年老山参，关键时候能救命。” 王莲芝给许胜利看了看手心里那一小截人参，掏出手绢包的严严实实塞到她手里。 “百年老山参啊！”许胜利满眼惊讶：“婶子这也太贵重了！” “贵重啥，给你就拿着，你自个留着千万别叫别人知道。” “谢谢婶子。” 许胜利高高兴兴把人参装进内兜。 她这是什么运气，去年她爸一个老战友病重，求爷爷告奶奶不知花了多少钱才找到一根百年人参续命。 她凭白无顾就得了这么一截，简直就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而且还得了一副慕军写的春联。 哎呀！就这运气她明年指定得发大财。 不行！她再给小小包个大红包。 要不是小小留她，她哪能得到这么多好东西。 小小绝对是她的小福星。 收拾完碗筷，许胜利和王莲芝开始和面剁馅子，慕军抱着慕小小和两个儿子上外头放炮仗。 村里的孩子们几乎全在外头放炮仗，二蛋和周宏义抱着一大堆炮仗来找慕小小和慕家两兄弟玩。没一会子工夫大队长家的老六也来了。 “亮亮……抱……”慕小小高兴地扑到周宏义怀里，就要让他带着去放炮仗。 看着哥哥们玩的那么开心她也好想玩。 “想玩？”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又捏了捏她Q弹的小脸蛋：“那你得听哥哥的话。” 慕小小眼睛亮闪闪的，脑袋点的像小鸡叨米，想了想又在兜里掏啊掏，掏出半块饼干呲着四颗大牙举到周宏义面前。 “亮亮……次……” 她晚上吃的太饱了，这半块饼干实在吃不下了这给亮亮吃吧。 周宏义皱着眉头没有接，饼干上印着两个清晰的牙印，一看就是小胖子咬过的。 “亮亮，你不吃给我吃吧！”二蛋拿着一盒刺啦花过来，看着慕小小手里的饼干馋的直咽口水。 亮亮穷讲究的很，嫌别人吃过的东西脏。 “给我也行。”老六提了提裤子也眼巴巴地瞅着慕小小手里的饼干。 周宏义冷冷地白了两人一眼，接过半块饼干盯着那两个牙印抿了抿唇。 小胖子最爱吃这个饼干，他要是不吃小胖子肯定会伤心的。 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饼干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了。 “你，你吃了？”二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小小妹妹咬过的。” “嗯。”周宏义舔了下嘴角，还在回味饼干的味道。 小胖子爱吃的东西味道果然不错。 “看着我干什么？把刺啦花拿过来！” “哦。” 二蛋懵逼地递过刺啦花。周宏义掏出一个刺啦花放在地上握着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胖手一起点燃。绚烂的火花迸射出来，慕小小啊啊啊地尖叫连蹦带拍巴掌。 【好漂亮，好好玩！】 周宏义脑子和耳朵同时经受着慕小小带着奶味的尖叫声的洗礼。 “亮亮不是嫌别人吃过的东西脏嘛？”老六轻碰了下二蛋。 “可那是小小妹妹！” 二蛋已经成功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小小妹妹咬过的东西怎么能算脏呢？ 那是恩赐好不好。 “对哦！”老六提了下裤子，抬起袖子抹了下鼻涕。 小小妹妹可是全村最好看最干净的娃娃了，她吃的东西还都是他们没吃过的。 可惜了那半块饼干，要是亮亮不吃就好了。 屋里，许胜利麻利地擀着饺子皮，一个个饺子捏得肚子滚圆精致又漂亮。 王莲芝往灶台底下添了把火，锅里的水冒着白烟咕嘟咕嘟滚着泡泡。 “婶子，我来煮，您歇着。” 许胜利端着一盖帘饺子过来下进锅里，抄起锅铲熟练一搅。 “你这孩子咋这么能干，以后谁娶了你可享福了。” 王莲芝看着上下翻腾的饺子眼底有些湿润，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回过年的时候吃上猪肉馅的饺子，要是煮饺子的是她儿媳妇那这辈子死了都闭得上眼喽。 “这事可急不了，估计从我太太太爷爷那辈姻缘就不太好。” “啊？你这孩子!” 王莲芝反应过来轻拍了许胜利一把，刚酝酿起来的眼泪瞬间没了，就没见过这么没正形的丫头。 许胜利笑着躲了一下，往锅里又添了一瓢凉水。 “婶子，饺子马上好了，喊慕大哥和孩子们回来吃吧！” “唉” 王莲芝乐呵呵上外头一招呼，院里的孩子全都跟来了。 “哟，咋还多了仨。” 许胜利端着饺子过来炕桌前已经围了一圈小脑袋。二蛋和老六眼巴巴地瞅着许胜利，生怕赶他俩走。 周宏义坦然的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很有礼貌地跟许胜利打招呼：“许阿姨过年好。” “宏义过年好。”许胜利摸摸他的小脑袋：“来尝尝许阿姨的手艺。” “嗯。”周宏义点点头：“许阿姨包的饺子这么漂亮不用尝都觉得好吃。” “就你会说话！” 许胜利美滋滋的给六个孩子一人碗里夹了几个饺子。 “趁热吃，不够锅里还有。” 二蛋和老六点点头抄起筷子就往嘴里夹。 “嗯……好吃。” “好好吃。” 两个小家伙呼着嘴里的热气，恨不能把饺子囫囵个吞下去。 相比之下周宏义就好像大户人家的贵公子，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吃，还不时停下来给慕小小吹凉手里的饺子。 第92章 抢小小 许胜利扭头回来就发现自己的活被人抢了，赶紧一把将慕小小捞起来。 “小小，来姨姨帮你吹饺子。” “许阿姨您做饭辛苦了，您先吃。我来就行。”周宏义顺势捞上慕小小一条粗短的小胖腿。 “还是你快吃，吃完了还得跟二蛋回家呢！” “我可以在慕奶奶家睡。” 许胜利感受到明晃晃的抢夺意味，胜负欲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眯起眼给了周宏义一个警告眼神。 周宏义回她一个懂事孩童无辜的眼神。 臭小子这是跟她杠上了是吧！ 许胜利给周宏义看了看她沙包大的拳头。 周宏义以不变应万变依旧回她懂事孩童无辜的眼神。 臭小子油盐不进是吧！ 许胜利又把慕小小举高了些，她有身高优势，看这屁孩怎么跟她抢。 “饺饺……饺饺……” 慕小小伸向饭碗的小爪子忽地离碗又远了半寸，小家伙馋的快把爪子挥出残影。 周宏义夹起一个饺子站起身直接送到慕小小嘴里。 “啊呜……” 慕小小一口吃掉整个饺子，圆圆的小脸撑的像只小仓鼠。 “慢点吃。” 周宏义摸着慕小小的小脑瓜冲许胜利投去胜利者的微笑。 可恶！ 被他装到了！ 小屁孩竟然懂得声东击西。 第一回合许胜利惨败！ 两人经过几个眼神切磋，最后各退一步，许胜利抱着慕小小，周宏义帮慕小小吹凉饺子。 慕小小坚持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滚圆的小肚子实在没有缝了，脑袋一仰睡着了。 一大一小两只拿着手绢手同时伸到慕小小油光光的小嘴边。 “我给小小擦。” “我给妹妹擦。” 许胜利一个眼刀甩向身边的屁孩：这点事你小子也抢？我劝你最好识相。 周宏义直接无视许胜利的眼刀，麻利又轻柔地擦干净慕小小油乎乎的小嘴，又在她肉嘟嘟的小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臭，臭屁孩！ 许胜利拿着手绢的手一抖，心里噗噗中了两刀。 这屁孩不讲武德！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 周宏义冲她露出个明媚的微笑，慢条斯理地坐下继续吃饺子。 许胜利突然后悔上次这屁孩把小小偷上山，怎么忘了把他屁股打的稀烂。 那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竟然没有珍惜。 如果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把这屁孩的屁股打成一百零八瓣。 “马上十二点了，我出去放炮。” 慕军挑了挂最长的鞭拿着往外走。 “我也去。” “我也去。” 几个男娃全都跳下炕跟着跑出去，只有周宏义依旧坐在炕上跟许胜利大眼瞪小眼。 “他们都去放炮了，你怎么不去？”许胜利像护食的狼一样护着怀里的慕小小：“啊哈，你该不会是害怕炮响吧！” 周宏义似笑非笑，激将法对他没用。 他伸出手捂住慕小小的耳朵，露出带着挑衅意味的微笑。 “我怕炮声吵着妹妹睡觉。” “你就是害怕炮响。” “许阿姨，你真的过于武断了。不过要是我怕炮响会让您开心，那就依您说的好了。” 周宏义精致的小脸带着温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个许阿姨好像有点幼稚。 “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许胜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脏噗嗤又中一刀。 震天的鞭炮声响起，又是新的一年。 许胜利摸出个红包塞进慕小小的兜兜里，然后挑衅地看了周宏义一眼。 她可以给小小红包，看这屁孩还怎么比。 周宏义淡定地等着炮声小了，才松开捂着慕小小耳朵的手，也掏出个红包塞到慕小小的兜兜里。 “压岁钱是长辈给晚辈的。” “哥哥也是长辈。” 许胜利撇撇嘴，反正是给她梦中情闺的，爱给给呗。 小屁孩给的压岁钱有个一毛两毛到头了，肯定没有她给小小的压岁钱多。 等小小醒了看到她给的压岁钱还是最喜欢她。 因为熬了夜，慕小小一直睡到晌午才醒。她揉着眼睛爬坐起来，慕军带着两个儿子出去拜年了，家里就剩了她和奶奶两个人。 王莲芝赶紧过来给她穿衣裳，大年初一穿新衣，慕小小有两套新衣服，一套是许胜利给买的，一套是王莲芝用周宏义爸妈给买的布做的。 巧的是两套新衣服都是条绒的布料。许胜利给买的是粉红色衣服，红色小皮鞋，周泰清两口子给买的是米黄色衣服，咖色小皮鞋。 慕小小一时挑花眼了，两套都特别好看，不知道穿哪一套才好。 挑了半晌慕小小挑了米色衣服配红色小皮鞋。 【这样许姨姨和亮亮看到都会高兴的吧。】 【哎呀呀！被太多人喜欢也是一种幸福的负担呐！】 王莲芝宠溺地给她梳好头顶的小揪揪，抱起来亲了一口。 “我们乖宝长大一岁了，奶给压岁钱！” 说罢王莲芝掏出个红纸包包塞到慕小小的兜兜里。 【哇！奶奶给我钱哎！】 【我也是有钱的人啦！】 “谢谢……奶奶……” 慕小小摸摸兜兜里的红纸包，搂上王莲芝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等小小长大了，也要给奶奶好多好多钱。】 王莲芝听的心里美滋滋的，又亲了慕小小两口才把她放回炕上。 “乖宝等着奶奶给你拿奶喝昂~” “昂~” 王莲芝顺手收拾走慕小小换下来的衣裳，习惯性的摸了摸衣服口袋，鼓鼓囊囊的。掏出来一看竟是两个红包。 应该是许胜利给的还一次给了俩份。 王莲芝怎么也想不到，周宏义这个还在收压岁钱的小屁孩会给她的宝贝孙女包红包。 “小小，这好像是许阿姨给你压岁钱。” 王莲芝把两个红包一并拍在慕小小手里，小家伙眼睛瞬间瞪的溜圆。 【许姨姨什么时候给我压岁钱啦？】 【我怎么都不知道呀！】 【竟然还一次给了两个，不愧是财神姨姨。】 慕军带着两个儿子拜了一圈年回来，就看到穿着一身黄色条绒新衣的慕小小，像只肉乎乎的小狗狗头冲着炕头一角，撅着小屁股，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 慕小小正在那里拆她的压岁钱，正好拆到最后两个。 【咦，许姨姨包压岁钱的红包纸怎么还不一样？】 第93章 压岁钱 两个红包一个是红色光面的挂历纸，硬硬的很有质感，看得出是很认真做的，是个特别好看的红包。 另一个大小差不多，但用的是写春联的那种红纸。纸虽然不怎么好，但也能看得出来做的很认真，四四方方的一个小纸袋子。 【也许是没有这种漂亮的纸了吧。】 慕小小把红包里的钱掏出来，瞬间感觉眼睛被金钱的气息闪了一下。 【啊啊啊……两张大团结！】 【财神姨姨出手果然大方！】 慕军扯扯唇角，他本来打算给宝贝闺女一元钱当压岁钱，村里一般给孩子压岁钱也才一分两分的，可跟许胜利两个十元的一比，就有些拿不出手。 怎么说他这个当爹的都应该给的最多才对。 不过……慕军看了看身边两个儿子。 一碗水端平的话，就……实在是太多了。 再说这两个秃小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不缺吃不缺穿的。 尤其是老二。 慕军眉头皱了皱，一想到这小子的成绩，心里就堵的慌。 不能给这臭小子太多钱，万一学坏呢！ “咳咳。”慕军轻咳一声冲着两个儿子道：“你俩去看看羊喂了没有？” “爸，早起就喂过了。” 老大一脸奇怪的看向慕军，喂羊这种小事一直不都是他跟弟弟在干嘛，这还用问？ 那可是妹妹口粮，要紧着呢，他俩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喂羊。 “喂了是吧。”慕军点点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把这两个兔崽子支走。 “那什么，你俩去二蛋家，问问他跟周宏义一会过不过来吃饺子？” “爸咱不刚从他家回来，你走的时候咋不说？” “爸刚不是忘了，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哦！” 老二看着目光闪烁的爸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爸好像想背着他和大哥干什么不想让他俩知道的事。 老大心思单纯，大人说什么就听什么，拉着老二就出了门。 哥俩一走，慕军立马脱鞋上炕悄咪咪趴到慕小小身后。 小家伙正专注地把她的压岁钱往衣服兜兜里塞。 无奈小胖爪不怎么听使唤，塞了好几次都塞不进去。 【哎呀呀，这可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以后发家致富就靠它们啦。】 “爸爸帮你放好不好？” 慕军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把小家伙吓了一跳，两只小胖爪交叠在一块死死捂着兜兜警惕的看他。 【家长一般说帮孩子收着压岁钱，收着收着就没了。】 【这可不行。】 她要为保卫她的压岁钱而战！ 她在天上可从来没见过钱，神仙都是无欲无求不用钱的！ 慕小小如临大敌般扑在炕上，死死压着口袋生怕慕军过来抢。 真是个小财迷。慕军哭笑不得，只能掏出三张大团结在小家伙跟前晃了晃。 “爸爸这也有压岁钱，都装小小兜兜里好不好？” 【啊啊啊……三张大团结。】 【爸爸，你真是我滴神啊。】 “好！”慕小小迅速爬起来扑进慕军怀里，小爪子嗖地把钱抓走，搂着慕军吧唧吧唧连亲了好几口，亲的慕军脸上都是亮晶晶的口水。 【爸爸对小小也太好了，给小小这么多钱。】 【以后小小肯定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慕军扯扯嘴角，他好好活着不行吗？ 非得给他送走？ “哥，爸在里头干啥呢？” 窗外老二看着比他头顶还高的窗台，上蹿下跳像个猴子似的抓耳挠腮。他出去一上午就想回家陪妹妹玩一会，就又被支出来了。 “爸给妹妹压岁钱呢，妹妹亲了爸好几口。” “哼！我就知道爸给咱俩支出来肯定是想独占妹妹。对了，爸给妹妹多少压岁钱？” 不就是压岁钱嘛，他一上午出去也挣了不少压岁钱，一会全都给妹妹。 “好像是三张大团结，妹妹可高兴了。” 老二看看手里的五分钱，心碎成渣。 爸不讲武德。 仗着自己是大人就破坏压岁钱的行情。 不然他这五分钱就是巨款了。 现在妹妹肯定看不上了，哭死。 老大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五分钱，拉着失魂落魄的老二往二蛋家走。 “咱俩好好学习，以后就能赚很多钱给妹妹花。” 老二眼睛瞬间亮了，可是又熄了，心里更难过了。 学习好难，还有别的出路吗？ 老大看出弟弟的心思，过来人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肯用心学，肯定能学好的……”吧。 老二：大哥你最好是在鼓励我。 周宏义跟着慕家兄弟俩一进门就看到慕小小身上穿着他爸妈买的布料做的新衣裳。 米黄色的布料衬的小家伙的小脸粉白粉白的，像个精致的小奶团子。 两个小揪揪上别着两个黄色星星的小卡子，额前一缕打着圈的小呆毛随着她拍包包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别提多好看了。 【哇塞，好漂亮的包包，奶奶是懂艺术的。】 慕小小特别喜欢奶奶做的这个小包包，背面是跟她衣服一样的黄色条绒布，正面是用她其它衣服的碎布拼成的。 妥妥的奢侈品大牌的设计感。 【有了这个包包压岁钱和好吃的都能装得下！】 【奶奶手也太巧啦。】 “谢谢……奶奶。” 慕小小扑进王莲芝怀里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王莲芝见宝贝孙女喜欢她做的小包包，笑的根本合不上嘴。 奶奶帮着把压岁钱装好，小家伙立马翻出她的零食往里装。 【大白兔奶糖我爱吃，装上。】 【牛肉干我也爱吃，装上。】 【无花果也好吃，也装上。】 片刻间小包包被塞的鼓鼓的，王莲芝觉得包包还是做小了些。 “哥哥帮你装。糖不能吃太多会坏牙。一天吃两颗就好。” 周宏义一脸严肃地按住慕小小往包里抓糖的小胖手。 光顾着装吃的，连他进来都没看到。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呀呀呀！”慕小小不满的叫唤。 【万一有个小朋友呢，我只装两颗想给别人一颗怎么办？】 虽然她一般不会有这种想法。 周宏义像是听不到她的心声一般，直接把包包里的零食哗啦全倒了出来，从一堆糖里拿出两颗装了进去。 慕小小的小脸真接垮了。 “牛肉干也不能吃多，吃多了会涨肚。” 周宏义又把牛肉干也分出来一半。 第94章 有杀气 “哼！” 慕小小手手一揣，调了个屁股过来，生气了。 【这也不能吃多，那也不能吃多！】 【小小年纪就跟个爱管闲事的糟老头子似的！】 周宏义正在装东西的手一顿，就听慕小小继续吐槽。 【还是许姨姨好，从来不会做这些让小小不开心的事。】 慕小小斜着眼睛偷瞄身后的周宏义。 都吐槽到这份上了，总得给点反应吧。 快说这些都可以装上，可以随便吃。 快说啊！ 周宏义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轻挑眉梢道：“夹层里是不是还有吃的？” 慕小小直接弹起，饿虎扑食般把小包包护在身下。 【没有没有，这里是我的宝贝压岁钱。】 【亮亮不许碰。】 【是许姨姨、爸爸和奶奶给我的。】 原来是压岁钱，小胖子还是个财迷。 不对，怎么没提他呢？ 他也给了小胖子压岁钱的。 周宏义脸色瞬间不好了。 【许姨姨还给了我两份呢！】 慕小小死死护着包包，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小胖子这是把他给的压岁钱也当成许阿姨给的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就没想到他也会给她压岁钱吗？ 许胜利扛着只羊腿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慕小小抱着包包鼓着小脸瞪着周宏义。 昨天不还跟她抢小小，这么快就翻脸了？ 放下羊腿许胜利故意坐到慕小小跟前把小家伙抱到怀里亲了亲。 “怎么了小小，哥哥惹你生气了？” “呀呀呀！”慕小小指指炕上的零食，拍拍小包包。 【亮亮不让我吃零食，还想抢我的压岁钱。】 这小胖子……他怎么会抢她的压岁钱？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许胜利一边把零食装进慕小小的包里，一边端起长辈的架式道：“宏义，你是大孩子了，应该让着妹妹，不应该跟妹妹抢零食。” 呵，真没看出来，许胜利竟然也玩这种落井下石的手段，真有够幼稚的。 周宏义压了压火气道：“我只是不让她吃那么多。糖吃多了会蛀牙，牛肉干吃多了会涨肚，许阿姨您是大人难道不知道？” “我，我当然知道。”许胜利语塞。 “那您还不快帮我一块劝劝小小，把零食放起来一部分。” 周宏义目光灼灼地看着许胜利，想在他这讨便宜，没那么容易！ 可恶！ 又被这屁孩阴到了。 许胜利烦躁地抓了把头上的短发，看向慕小小，劝说的话还没出口，慕小小已经撇着小嘴开始委屈了。 那小表情好像在说，你要是敢劝我，我就哭给你看。 这她哪受得了。 “小小，你看宏义哥哥都这么说了，姨姨再惯着你就不好了，对不对？” 许胜利挑衅地看了周宏义一眼，想甩锅给她门都没有！ 慕小小果然气鼓鼓地看向周宏义。 【小小再也不喜欢亮亮啦！】 周宏义心里噗嗤挨了一刀，小脸瞬间变得刷白。 许胜利：呦呦呦，小屁孩生气了，脸都气白了，那么年少老成怎么会生气呢？ 哈哈，总算扳回一局。 周宏义很是嫌弃的看着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许胜利。 幼稚！ 要是小小知道他也给了她压岁钱肯定还是更喜欢他的。 他还能听到小小的心声，他才是小小的天选之子。 也不知道许胜利在那高兴个什么劲。 *** 在门外站了半晌的司念透过布满霜花的窗户看着屋里晃动的人影，一颗心被恨意和嫉妒纠扯的闷闷发痛。 他们可真高兴啊！ 尤其是慕小小那个死丫头还记得有她这个亲妈吗？ 别人家的孩子都知道惦记自个亲妈。 这死丫头就是个白眼狼，亲妈不在还跟许胜利那个贱人玩的这么高兴！ 屋里的欢声笑语仿佛一根根针往她心里扎。 咚咚。 正在煮饺子的王莲芝顺手开了门，看清门外的人，脸色瞬间不好了。 “怎么是你？” 暖哄哄的热气里裹着饺子的肉香扑面而来，唾液瞬间如洪水般在司念口中泛开。 “我……咕咚……来给您……咕咚……拜个年。”连吞了几口口水司念勉强把话说完。 “我遭老婆子可受不起。” 王莲芝嫌弃地撇撇嘴，咽吐沫的声音那么大，她耳朵还没聋呢，好人哪有踩着饭点上人家拜年的！ “别，别关门。” 眼看门要关上，司念赶紧伸手抵住。 “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我，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真是晦气！” 王莲芝嘴里骂着，还是打算去火房拿两个苞米面饼子给司念，全当喂狗了。刚转身就见一脸笑意的许胜利哼着小曲打屋里过来。 “婶子，我来煮吧！” 许胜利刚从周宏义那扳回一局心情正好，看到门外的司念还客气地点了点头，接过王莲芝手里的锅铲又往锅里添了些凉水。 她不喜欢干涉别人家的私事，就是有些奇怪司念怎么这个时候上慕家来了。 她刚刚才去知青点通知年后第一批回城的知青，其中就有陈建仁。 司念跟陈建仁恰好在吃饭，怎么跟她脚跟脚的上慕家来了？ “走走走，赶紧走。都叫你以后别来了，脸皮咋那厚。” 王莲芝狠瞪了司念一眼把她推出屋嘭地一声关上门。 大过年的，这么一次一次来家里找不痛快。 真是够了！ 被拒之门外的司念不怒反笑。 死老太婆，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跟着许胜利想就是知道这个贱人会到慕家来。 她故意等许胜利进屋敲门要饭，准知道王莲芝这个死老太婆怕许胜利看到会赶她走。 “等着吧，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有你们求着我回来的一天！” 周宏义终于趁着许胜利去煮饺子的工夫，悄悄跟慕小小说了他也给了压岁钱的事。 【哦！怪不得两分压岁钱包的红纸不一样，原来有一个是亮亮给的呀！】 【那可是十块钱呀，看在亮亮给我压岁钱的份上就原谅他不让我吃零食好啦。】 【亮亮这钱不是你的生活费吧？】 周宏义摇摇头，虽然不是生活费，小胖子也该有点表示。 赶紧叫声哥哥听听。 要么亲他一口也行。 快点，他都等不及了，周宏义努力压着上扬的唇角。 【不是就好，反正到我包包里的钱我是不会掏出来的。】 一想到从她包里掏钱，慕小小抱着包包一副痛心模样。 “不让你掏。”周宏义捏了下她的小脸蛋。 【那就好！】 慕小小刚要扑到周宏义怀里亲他一口，许胜利就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过来了。 “吃饺子喽！” 慕小小一个急转弯，绕过周宏义飞一样的爬到桌子跟前坐好，眼里除了饺子再无它物。 周宏义：？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吃饺子？ 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又扳回一局的许胜利：怎么好像有杀气？ 第95章 钱钱最好能原地结婚 慕小小啊呜啊呜干掉六个饺子，吃饱喝足躺在炕上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感慨。 【包包里有钱之后，吃饭好像都要香一些。】 讨厌饺子的周宏义：小没良心的什么时候吃饭不香？ 【要是钱钱能在包包里自动结婚就好啦。】 慕军：闺女小脑袋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样钱就能生钱，我就有花不完的钱。】 慕军：想法不错，他也希望他的钱能原地结婚。 为了能让钱快点生钱，慕军年初六一大早就把这段时间攒的鸡蛋全送去了镇上的饭店。 回来上大队部还自行车，大队长拿着封电报把他喊住。拆开一看竟然是前丈母娘李秀梅发的。 电报就五个字：病重带孩速来。 【她病重电报应该发给那个女人啊，发给爸爸干什么？】 慕小小坐在炕上疯狂吐槽。 【还带孩，我跟大哥二哥都不知道她家门朝哪开。】 王莲芝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她不给自个闺女派电报，给你派什么电报，给我，我给司念送过去！”省得儿子看着那个女人闹心。 【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 【怎么大哥要去市里比赛，她就病重还让我们去？】 【怎么就这么巧呢？】 慕小小努力想了下原书里这个时间段的时间线。 这个时间线上陈建仁已经回城了，司念是年后第一批的名额，司家也没有谁生病的。 如果剧情还在努力往原剧情点上靠，那这个时间点司家也不会有人生病，只能是陈建仁或者司念也会回城。 那这个时候李秀梅突然发这样一封电报就更可疑了。 慕军也有同感，两家已经闹的那么僵，李秀梅突然给他发电报，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怪怪的。 思来想去慕军还是让许胜利给司念捎了话，只提了李秀梅病重，其它的一句没提。 转天就是初七，慕军和许胜利约好在镇上汇合，一大早就带着老妈和三个孩子上了班车。 班车上头人特别多，过道里都塞满了东西。 慕小小一家上车的时候已经没了坐的地方。 王莲芝背着慕小小，抓着车上的扶手随着车身来回晃悠。 老大和老二紧紧抓着慕军的衣角，两个人都是头一回坐汽车，又紧张又兴奋。 【人太多了，得给奶奶找个坐的地方。】 车上这么多人落脚都难哪还能有坐的地方。王莲芝掂了掂肩上的筐，好在也就一个来小时，坚持坚持也就到了。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慕小小奶声奶气的声音。 “伯伯……好。” “哎哟，你好呀小朋友。” 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大叔，瞧见比年画娃娃还好看的慕小小咧着嘴冲他乐，顿时喜欢的不得了，很自然地跟王莲芝攀谈起来。 “孩子多大了？长得可真好。” “再有个把月就一岁了。” 王莲芝最爱听别人夸她宝贝大孙女，心里美滋滋的。 司机见这一家子穿的都不孬，三个娃娃都挺俊，八成是来村里探亲的城里人，拨开发动机盖子上的杂物招呼着王莲芝坐下。 王莲芝局促地坐在热乎乎的机盖子上，往常她坐班车去镇上，谁要是坐一下这个地方，司机都会吼人。 宝贝孙女就叫了声伯伯还真就给她混了个位置坐。 “爸爸……坐坐。” 慕小小冲慕军挥着小胖手招呼他也来坐下。 慕军不由汗颜，他这个当爹的还得靠闺女卖萌给找坐的地方，就怕人家司机不乐意。 “坐吧，这离镇上还远着呢，叫孩子也搭个边歇歇。” 司机乐呵呵冲慕小小挤了下眼睛，这小娃子不光长得好，还懂事，要不是得开车，他都想抱怀里好好稀罕稀罕。 一家子就这么坐在发动机盖子上到了终点站。 下车的时候慕小小冲着司机抛了个飞吻，奶声奶气地道了声谢，把司机乐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 许胜利早就在车站上等着，手里还捧着一袋包子。 “往市里走的车还要十五分钟才发车，先吃点包子，刚买的还热乎着呢！” 牛皮纸袋里的包子白白胖胖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慕小小顿时口水泛滥。 眼看一人拿了一个包子，牛皮纸袋肉眼可见的瘪下去，慕小小急的呀呀呀直喊。 【小小也要吃，给我一个大的。】 慕军赶紧拿了个包子递给宝贝大闺女。 慕小小两手捧着包子，啊呜就是一口。 【这面好软好香啊！】 【肉肉的味道也好好吃！】 【是以前没吃过的味道呢。】 “这是牛肉馅包子吧，真香啊！”王莲芝也吃出来了。 “嗯！旁边有个大队的牛老死了。咱们刚好赶上，有口福了。” 许胜利三口两口吃完包子接过王莲芝手里的包袱挎上，看了下表：“走吧，该上车了。” 慕军抓紧两个儿子的手跟在许胜利身后进了候车大厅。 去市里的人不少，排了长长一个队。许胜利掏出军官证带着慕家人直接绕过大长队上了车。 一家人刚找一位置坐下，车上就差不多满员了，售票员还不停地往车里塞人，没多会车上就被塞的满满当当。 “爸，你咋不用你的军官证？”老二好奇地问道。 慕军从来就没用过军官证，他觉得自己是军人就应该事事以人民为先。 可许胜利刚刚用了军官证还带着他们一家子找到了座位这么说明显不合适。 慕军正想不到合适的理由，许胜利突然开口道：“你爸没带呗。” 【爸爸带着呢。】 【小小看见了，就在爸爸上衣口袋装着。】 慕军听着闺女的心声竟莫名感觉老脸有些发烫。 他好像忘了自己的家人也是人民，老妈也是五十几岁的人了，宝贝闺女不满一岁的孩子都知道卖个萌帮老妈找个地方坐。 许胜利一个外人都知道关照着他一家老小。 可他呢？他还在秉持着自己那点自以为是的高尚。 老二看向慕军上衣口袋，布料下明显能看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跟许阿姨的军官证大小一模一样，所以老爸为啥不用？ 【爸爸是觉得人民利益高于一切，奉献惯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许姨姨这样的。】 【这些特权可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该用就得用。】 【保卫国家的时候他们冲在最前头，平时用点小特权怎么啦，这是他们该得的。】 慕军摸摸鼻子，觉得自己还没闺女这个不满一岁的小娃子看得透。 第96章 少年宫 【哇哇哇车开了！】 【也不知道市里经济放开没有？】 【要是让做买卖摆个小摊子随便卖点什么，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唉，可是我太小了，什么都干不了。】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块牛肉干塞进嘴里，边嚼边继续感慨。 【不过我应该能去废品收购站转转。】 【据说那里有好多古董字画，随便弄一点以后可就发财了。】 【得想个办法哄着二哥把我偷出去。】 司念和陈建仁就是回城没多久在废品收购站淘到不少古董字画，要不了几年这些东西就会价值连城。 虽然原书剧情崩的不像样了，可是这些致富结点绝对不会错。 慕小小眼底闪烁着金色小星星，她终于知道怎么利用原书已经崩坏到面目全非的剧情了，仿佛已经看到泼天的富贵在冲她招手。 【哈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 慕小小在心里笑的像个鸭子一样，要是在家里她非得在炕上滚上几圈不可。 听到妹妹毫不节制的笑声，老二头发根倒竖，下意识摸了下屁股，他可怜的屁股好像又要保不住了。 慕军和王莲芝脑子里都是慕小小鸭子般狂放的笑声，能让小家伙笑成这样，废品收购站必须得去一趟。 老大也是这么想的，还想出一个非常合理的办法。 “爸，我听王老师说，市里废品收购站有好多别人不要的学习资料，我想考完试去看看。” 慕军刚要应声，许胜利已经转过身道： “我家附近就有一个，到时候许阿姨带你去。” “去。”慕小小举着小胖手报名。 【泼天的富贵，我慕小小来啦。】 到了市里许胜利带着慕家去了少年宫对面的招待所，慕军掏出介绍信要了个三人间的房间。 慕小小冲给慕军登记年轻女人又是挤眉弄眼，又是抛飞吻，把人家逗的花枝乱颤。登记完说啥都要抱着慕小小，亲自带慕家一大家子去房间。 慕小小搂着女人的脖子一口一个：“姐姐……漂漂。”愣是把个快三十的女人哄的跟个二八少女似的两颊绯红。 慕军暗暗捏了把汗，好在他生的是个闺女，这要是个小子，以后不知道多少人家的姑娘要被哄晕了头。 拖慕小小的福，女人给慕家安排了一间又大又干净的屋子，离着水房还近，打水洗漱都特别方便。 许胜利抱过慕小小捏了把她肉嘟的小脸：“你个小家伙嘴咋那么甜。” 甜得她都有点吃醋了。 “姨姨最漂漂。”慕小小搂着许胜利吧唧亲了一口。 【许姨姨吃醋喽。】 【别的女人都是面子功夫，只有许许姨姨才是小小的真爱。】 “咳咳。” 慕军叫闺女的心声惊的连声咳嗽，赶紧整理带来的东西掩饰内心的尴尬。 小家伙脑袋里都装些什么东西？ 怎么总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言论。 王莲芝：别的女人？包不包括她这个奶奶？ 在招待所食堂简单填饱肚子，许胜利就带着慕家人去了马路对面的少年宫。 少年宫是栋四层的小楼，大门的牌匾上是三个毛体烫金大字——少年宫。大门两旁的白墙上，一边是好好学习，另一边是天天向上八个鲜红的大字。 透过少年宫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一间间整齐宽敞的教室。有的教室黑板旁边放着架钢琴，有的教室墙上贴着孩子们的书法作品，还有的教室墙上展示着五颜六色的漂亮风筝。 老大一间间看过去，几乎要挪不开眼睛。 “哥，里头都有啥呀，好看吗？”老二上蹿下跳，无奈身高是硬伤。 慕军一把将他举起，让他踩在窗台上往里头看。 “哇！这里的教室这么大。桌椅板凳也比咱村的好多了。” 【等大哥比赛拿了第一，说不定就能来这里的重点中学上学了呢！】 “你们两个好好上学，争取都考上市里的中学，以后就能在这样的教室里学习。” 老大激动的连连点头。 “爸相信你肯定没问题。” 慕军拍拍老大的肩膀，身子微转拍向旁边，却拍了个空，刚刚还跟个猴似的蹲在窗台上的老二没影了。 【哈哈哈，二哥怕爸爸跟他说学习的事，跑到院子里头去了。】 “慕敏行！” 慕军：“……” 他只不过想顺带着鼓励老二一下用不用跑的这么快？ 大家伙赶紧去楼后的院子里找人。 院子里是活动用的操场，几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一个老师的带领下站在跑道的起跑点上做舒展活动。看样子马上就要进行一场跑步比赛。 老二站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还模仿着几个孩子做动作。 “小朋友，你是哪个学校的？” 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精瘦干练，这么冷的天就穿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 “我是槐树公社小学的。” “槐树公社？你不是市里的？” “不是。”老二腼腆地摇摇头。 “原来是个乡巴佬。” 一个黑黑壮壮的男孩脱口而出，惹的做运动的几个孩子哄笑出声。 “司进！不许这么说！”老师瞪了那孩子一眼。 “农村的就是乡巴佬！” 叫司进的男孩伸手想推老二一把，一抬头看到缓缓走来的慕军，赶紧缩回手。 慕军走到老二身边，老二立马指着男孩告状。 “爸爸，他骂我是乡巴佬。” 慕军看了司进一眼，总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司进！赶紧过去站好，马上开跑了！” 老师满脸歉意地冲慕军点点头，指挥着几个小孩子站好位置，一声哨响，几个孩子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老师，麻烦问一下，那个叫司进的孩子是在丰收路上小学吗？” “同志，这孩子是淘了点，但咱犯不上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见老师误会了，慕军赶紧解释。 “您误会了，我就是看他像我一个亲戚家的孩子。” “是吗？他还真是丰收路小学的。这孩子体育素质不错，就是毛病有点多。” 【哎呀呀，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是司家人不怪得全身上下都是令人讨厌的味道。】 慕小小捏着鼻子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老师，那我要是能跑得赢他，你能让我也来市里上学吗？我没他毛病多。”老二拍着胸脯问道。 妈以前在他面前总说司家的孩子如何如何好，他非要比比看到底是他好还是司家的孩子好。 第97章 我就跟他比 “呵呵，你跑的很快吗？”老师笑着摸摸老二的小脑袋：“你应该才八九岁吧，他们可都是十二三岁的，你确定能跑得过他们？” 老二一指呼哧呼哧跑过来的司进：“我就跟他比，我肯定比他跑的快。” 司进一脸嘲讽地看着老二差点笑岔气。 “就你个乡巴佬长得跟个小萝卜头似的跟我比？我可是我们队里的第一！” 【第一有什么好牛的，都没有小花家的大黄跑的快。】 老二瞬间有了底气：“你还没我们村的大黄跑的快，我肯定能赢你！” “哈哈哈，你们乡巴佬的名字真搞笑，还有叫大黄的跟个狗似的。” “笑什么？大黄就是狗啊。” 捂着肚子狂笑的司进一秒恼羞成怒。 “你特娘的敢拿我跟狗比？你找打！” “那你比狗跑的快吗？” 老二攸地躲到慕军身后。司进挥起的拳头重重甩下，气的咬牙切齿呼哧呼哧直喘粗气。 【哈哈哈，他还不如狗呢，当然不敢跟狗比。】 【还比不过狗呢，还敢跟我二哥比。】 【我二哥能甩你两条街。】 “小朋友他可是我们这跑的最快的，你有信心赢过他？” 老师像发现了什么宝藏，这孩子要真的比狗跑的还快，那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老二点点头：“我肯定比他跑的快，不过我跑赢他，你能让我来城里上学吗？” 老师眉头微蹙实话实说：“小朋友，我只是少年宫的老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要是真能跑得过他，你可以每周来这里参加我们训练，以后还能参加国家级的比赛。” “那……能挣很多钱吗？” 老二的问题引得跑回来的一群孩子哈哈大笑。 司进撇了撇嘴：“一个乡巴佬张嘴闭嘴就是钱，一副上不了台面的穷酸样。” 【凭自己本事挣钱怎么就穷酸样了？】 【你高尚，你不爱钱？没钱你天天喝风长大啊！】 慕小小翻了个白眼，司家一家子以前都跟吸血鬼似的吸她爸爸的血，还有不爱钱的，打死她都不信。 “你要是跑赢他，爸答应让你上城里上学。”慕军也憋了一肚子气。 “嗯！” 老二重重点头，把挎包和厚重的棉衣脱下递给慕军，学着这些孩子刚才的动作活动手脚。 司进看着动作生疏的老二撇了撇嘴，就这样的还跟他比？ “你要是跑不赢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要是输了跪地上管我叫爷爷！” 司进挺直胸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根本没把跟个小土豆子似的老二放在眼里。 老二看向慕军，慕军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老二立马拍着胸脯响亮应声。 “好！” 司进冲老二挥挥拳头，老二半点不怯站到他身边做好起跑的姿势。 “各就各位，预备，跑！” 老师一声令下，老二立马像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一马当先跟司进拉开三五米的距离。 这乡巴佬跑的还挺快！司进咬咬牙奋力急追，凭借他腿长的优势很快就跟老二齐平。 老二一见他追上来，一咬牙又开始向前冲刺，司进只能咬牙往前追。 两个人一会你超我，一会我超你，咬的特别紧。 司进又次超过老二的时候，眼底泛起一片阴郁。 他绝不能输给一个乡巴佬。 眼看老二又快超过来，他快速伸了一下腿，老二一个跟头扑出去摔在地上。 哼！活该！ 司进讥讽地扫了眼老二加速冲向终点。 【二哥！】 【小垃圾是不是玩不起，早说能玩阴的我也会啊！】 慕军一看闺女气的小脸通红，赶紧把她抱过来，撸了下她额前的小呆毛。 “小小不急，还有一段距离呢，咱们相信你二哥，他一定会赢的。” 慕小小眼底满是焦急。 【二哥腿好像受伤了。】 老二咬着牙爬起身明显吸了口凉气。 司进已经拉开十几米的距离，马上就要冲刺终点。 【二哥加油啊，你是跑的最快的，想想大黄在后面追你！】 慕小小攥着小拳头，手心里都冒了汗。 “慕敏行，加油！你一定行的。”许胜利两手拢在嘴边喊道。 “老二加油，你一定行！”老大也学着许胜利给弟弟打气。 “哥哥……油油……”慕小小也地喊。 老二看了眼挥着小拳头奶声奶气为他打气的妹妹，一咬牙两条腿都抡出残影，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了出去。 就在司进距离终点还有不到半米距离的时候，终于像一阵风般超过了他，率先冲过终点。 什么东西过去了？ 司进随着惯性冲过终点才看到已经跪倒在地上的慕老二。 “这，这不可能，你，你肯定耍赖！” 【小垃圾接受现实吧，我二哥跑赢你了。】慕小小冷哼一声。 王莲芝赶紧过去把老二扶起来，挽起裤腿一看，一条腿摔的全都是血。 “奶奶，爸，大哥，许阿姨，小小我跑赢了。”老二咧着嘴傻笑。 “我们二娃就是跑的快。”王莲芝瞬间红了眼眶。 “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老师看了眼慕老二腿上的伤，反手就给了司进一巴掌，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他拎了过来。 “你别以为你搞的那些小动作我们看不见，你看看你，把人家腿伤的？”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司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老师一直对他很宽容。 他就不信还能为了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来参加训练的土包子怪他这个第一。 【让他赔钱！我二哥现在才是第一，以后说不定还能代表市里在国家比赛上拿奖的，这腿可贵着呢！】 “老师我家娃娃的腿要伤着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能跑步了，那咱市里不是少了个参加国家比赛好苗子？” 王莲芝抹了把眼泪，欺负她孙子，还是司家的人，这口气必须得出了。 “那可不！”老师越瞅司进越来气甩手又给了他一巴掌。 “什么不是故意的！你这要是在正规比赛上，就是恶意犯规，是要被禁赛的！” 老师说完先把慕老二扶起来：“咱先带娃娃上医院瞧瞧，医药费我先给垫着。”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这个好苗子。 第98章 必须让熊孩子滚蛋 老师让其它几个孩子先回家，独独把司进留了下来：“你别走，一会我得去你家一趟，我得跟你父母聊聊。这孩子的医药费你家必须得出。” “老师，明明就是他自己没跑好摔倒了，我俩就是那会挨的近了点。老师我可是第一，他还不一定能来咱们队呢。” 司进一脸委屈地狡辩，还觉得老师会像以前一样帮他。 【我二哥要是来训练，必须让这熊孩子滚蛋。】 【不然以后还不定使什么阴招害我二哥呢！】 王莲芝赶紧拦住抱着老二往医院走的男老师：“老师有句丑话我们得说在前头，这孩子道德这么败坏，我家娃娃年纪又小，要是到你们队里训练，他必须走，他要是不走，我可不放心我家娃娃来。” “你看这孩子的眼神，这种孩子在这我孙子肯定不能来。” 老师回头一看司进赶紧收起怨毒的眼神，心里却把慕家一家骂了个遍。 他可是第一，老师怎么可能为了个乡巴佬开除他？ 这帮乡巴佬真是讨厌！ 慕军掏出军官证递给老师：“老师这是我的证件，身为一个军人，我不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理解，理解。”老师连连点头看慕军的眼神都带着敬意。真没想到这孩子的爸爸军衔还不低，这个级别的，他一个少年宫的老师可得罪不起。 看到爸爸为了他把军官证都掏出来了，老二感动有点想哭。 【哎呀，爸爸也会变通啦。】 【不错不错，我们不欺负别人，可也不能叫别人欺负了。】 “老师，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一家都是乡下土包子，进一趟城得坐一上午车呢，他们哪有钱每个礼拜来训练啊！”司进急了。 “闭嘴！”老师狠瞪了司进一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咱先带孩子看腿好不好，天这么冷，总在这耽搁着也不好。等把孩子的伤治好，咱再坐下来慢慢商量。” 老师都这么说了，慕军也见好就收，一群人带着慕老二去了旁边的医院，检查过后就是一点皮外伤，没有伤到骨头，大夫给抹了点红药水消消毒就让出院了。 “孩子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老师跑前跑后忙了一身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摔一下能有多大事？” 司进刚小声嘀咕一嘴许胜利一计眼刀甩了过去。 “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讨厌？你爹妈没教你做了错事要道歉，我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出这么没教养的孩子！” “我过年才给孩子买的新衣服让你绊一跤都给摔破了，你怎么还有脸在那嘀咕？” 司进还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顿时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哇一声哭起来。 “哭什么哭，给我闭了！刚才不是还挺有理的，说你两句就哭，我要是你都没脸哭！" 许胜利火力全开完全不理憋屈憋屈抽抽的司进，拍了拍正心疼裤子的慕老二。 “没事，回头小姨再给你买条一样的。” 王莲芝：小许真是个不受气的，这性子不孬。 慕军：这才是许胜利的本色，要不新兵背地里能叫她许夜叉？ 男老师也看傻了，这孩子小姨一看就挺彪悍，惹不起，惹不起。 王莲芝趁着这个空档又提了一遍来医院前的事，想让老二入队就得让司进滚蛋。 “老师我知道错了，别开除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司进这会知道怕了，他可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被田径队选走的，要是被开除了，他就成学校的笑话了。 许胜利和慕家全家集体当作看不见。 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老师见慕家人没半点松口的意思，左右衡量之下还是觉得慕老二更有前途。 “好吧，不过这事我还得上报下少年宫的领导，我会把你们的要求，和今天的事如时向上汇报。” 这个结果慕家人都觉得可以，慕军把大队的电话给老师留下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回了招待所。 许胜利问了老大明天考试的时间就回家了。 老大掏出书本和卷子开始做考前最后的冲刺。 慕小小有点困了，躺在床上半天都睡不着。 【唉，没有睡前奶喝，睡不着。】 慕军一听赶紧出去打听了一下哪里有卖奶粉的。 眼看百货商店就快关门了，前台的女人知道是慕小小要喝奶，直接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慕军让他骑着快去。 慕军终于赶在百货商店关门前买到了奶粉和奶瓶。 正在床上像烙饼一样翻滚的慕小小看着慕军拿着奶粉和奶瓶回来激动的都快哭了。 【爸爸怎么知道我想喝奶了。】 【还是爸爸懂我。】 【呜呜呜……好感动，没有奶喝我根本睡不着。】 慕军有些愧疚，本以为闺女什么都能吃了，一天不喝奶也没什么。 要不是听到闺女的心声，他还真想不到闺女还有些恋奶。 喝了满满一瓶奶，慕小小终于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慕家一大家子一块把老大送到少年宫。 “好好考，别紧张。”慕军拍了拍老大的肩膀。 “嗯！”老大重重点头，“放心吧爸，我肯定能考好。”他就是冲着考第一来的。 老大进了考场，慕军就带着一家人去了百货商店。 百货商店里的东西可比供销社里的东西多多了。 慕小小一进去眼睛都不够用了。 “妈，看看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咱好不容易来一趟。想买啥别怕花钱。” “哎！” 王莲芝连镇上的供销社都没去过几回，进了百货商店觉得自个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百货商店得有十来个供销社大，还分出了卖不同商品的区域。可以说只要生活里用得着的东西，百货商店里都有。 慕小小还看到了周宏义爸妈送她的那个不倒翁娃娃。 “咱给宏义那孩子买身衣裳吧。小周两口子给咱小小买了那么多东西。咱也得给人家孩子买点啥。” “行。” 慕军正好也有这打算带着一家人就到了卖衣服的柜台。 “我看那孩子也不咋爱吃零食。”王莲芝瞅着一堆男娃的衣裳念叨。 第99章 蚂蚱腿也是肉 【他早就吃够了呀，当然不爱吃啦。】 【他爷爷以前可是大官，奶奶也是书香门第。】慕小小闷头嘀咕。 王莲芝暗暗咋舌，不怪得那孩子那么懂事有礼貌。没一定的家庭底蕴可养不出来那样的孩子。 给这样的孩子买东西，王莲芝和慕军一时间竟不知道买什么样的好。 【也不知道亮亮现在在干嘛。】 【有没有去找我玩。】 慕小小摸出块大白兔奶糖，看了片刻又放回包包里。 她一大早就已经吃了两颗了，不能再吃了。 王莲芝和慕军最后挑了套跟老大差不多款式的中山装，又照着老二小一号的鞋码挑了双黑色的小皮鞋。 给周宏义买完东西，慕军又给自己家的人扯了几尺布正好开春做衣服。 一家人大包小包的赶回少年宫，许胜利也刚到，没等一会老大就从考场里走了出来。看他一脸喜气洋洋的模样就知道考得不错。 “爸，这次的题很简单，好几道都跟王老师给我的卷子上的题差不多，我觉得我能答满分。” 【我就说我大哥最棒啦。】 【拿第一那不就是手到擒来嘛。】 【我大哥要是乐意，拿个全国竞赛第一也不是问题。】 没想到在妹妹心中他这么厉害呢！ 老大莫名就觉得自己拿个全国第一也不是不行。 “爸，刚才监考的老师说了，这次比赛前三名，会代表市里去京北参加全国竞赛。” 【哎哟！真有全国竞赛，那第一肯定是我大哥啊！】 “那我们敏学肯定能去，到时候奶奶还跟你沾个光，也去咱大首都看看呐。” “到时候咱们全家都陪你去。” 慕家一家子在慕小小的洗脑下，已经觉得慕敏学去参加全国竞赛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拿个全国第一也是毫无悬念的事。 “那咱们去废品收购站吧，我多找点习题，提前准备准备。” 老大觉得自己信心满满，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只要找到习题，他一天刷个一百道都没问题。 慕军把买的东西送回招待所，又给慕小小冲了瓶奶。一家人就在许胜利的带领下向废品收购站浩浩荡荡进发了。 慕小小喝着奶，心情好的不得了。 【古董啊！字画啊，小小我啊马上就来收你们啦！】 “这废品收购站好大啊！” 老二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大院不由发出感叹。 “这可是市里最大的废品收购站了。” 许胜利上前跟看门的老大爷打了声招呼，带着慕家人进了院里。 “那边都是书，还有那边有些杂志什么的，你们要啥自己挑。” 顺着大爷指着的地方看过去，老大不由哇地惊呼出声。 堆的跟小山一样的一堆书想从里头扒拉出有用的学习资料怕是也不太容易。 “哥哥……上！”慕小小一拍二哥的肩膀，老二背着她一马当先冲上书山。 慕小小让老二把她抱出来趴在书山上扒拉。不一会就叫她找到了几本有些年头的书，其中两本还是手抄本，都保存的还算完好。 慕军和王莲芝瞅了一眼，就知道孙女想找啥，也跟着一块扒拉。 老大则是专心找他能用的书和习题。 “小小，你喜欢这些东西呀？” 许胜利瞧着慕小小挑出来的东西暗暗发笑，早知道小家伙喜欢这些，她哪还用想破脑袋琢磨买什么东西讨好她的梦中情闺。 这种东西她家老房子里一箱子一箱子的，都是破四旧的时候她爷爷和爸爸偷偷藏起来的。 等她回家搬一箱子送给小家伙，保证小家伙能乐屁喽。 慕小小一边扒拉一边点头，恨不能自己长个三头六臂，不然啥时候能把这山一样的书堆扒拉完呀。 越扒拉越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座金山，这才扒拉了一小片，她就捡到三卷画，一大堆古籍。 要是把这一座书山里的古董字画都挑出来捡回家……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咦，爸爸和奶奶也在跟我挑一样的哎！】 【还挺有眼光的哎！有他们在这挑着那我得去家俱那边瞧瞧，那边应该有大货。】 慕小小让二哥背上她去了放家俱的地方。放家俱的地方比她想象中的要破烂很多。 眼前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家俱，都是些破破烂烂的木头板子，或者桌腿凳腿。 反正慕小小是无法通过这些家俱的残肢分辨出它们以前是多么华丽的家俱。 不过这也不重要，只要木料好，那也是可以发一笔的。 【人不能因为钱小而不赚！】 【蚂蚱腿也是肉！】 况且上好的红木，黄花梨，金丝楠，将来只要一小块，都比黄金还要贵。 慕小小一双眼睛在成堆的破木料上扫视，这些天地生养的东西，她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没一会就让她发现了一块黄花梨木的旧门板，门板上落了不少灰，看着脏兮兮的，但依旧能看得出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是年代挺久远的东西。 “呀呀呀！”慕小小指着门板让二哥过去。 【这么大一块黄花梨，发财啦，哈哈哈。】 老二听见妹妹的心声，冲上去就搬，没想到他使足了劲，那块门板竟是纹丝未动。 我靠！好重！ 老二惊了一下，他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扛个二十来斤的东西都不成问题，竟然没搬动这块破门板。 “我就不信我把它搬不出来。” 老二往手上啐了两口吐沫，扎起马步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门板挪出来。 就听刺啦一声，然后脑子里就是一阵来自妹妹的狂放笑声。 【哈哈哈哈鹅鹅鹅鹅鹅，二哥的裤子扯了。】 【我的傻二哥，这么大一块黄花梨至少要三四个大人才搬得动的呀。】 老二羞的满脸通红，好在里头还穿着棉裤，不至于露出他可怜的屁股，不然他真是要挖个地缝钻进去。 “呀呀呀！”慕小小一扭脸，又看到另一块门板，跟这一块刚好是一扇完整的门。 【天啦噜，发大财啦！】 【这两块门板必须要带走。】 【啊啊啊，那边还有。】 【啊啊啊，不是吧，那边还有金丝楠木。】 扒拉到中午饭点，慕家已经翻出两座小山，还不包括慕小小找到的那两扇门板。 第100章 谣言四起 “呃……这些都要带走？”许胜利看着那堆东西挠了挠头。 “带带……都带带……”慕小小奶声奶气地嚷嚷。 “好好好，带带……都带走！” 许胜利是无法拒绝梦中情闺的要求的，赶紧去把看大门的大爷喊来问问这一大堆东西要多少钱。 大爷看了半晌冲许胜利一笑：“这些书贵点你们就给一块钱，这些木头你们要就送你们了。” 【一块！】 【啊啊啊……这是真的吗？】 【这么多东西竟然才要一块钱！】 看许胜利和慕家人都愣着不说话，大爷生怕自己要贵了，赶紧往回找补：“这些书要是上称称肯定不止一块。” “爷爷……给…” 慕小小坐在筐里小胖手举着一块钱，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哟，这小娃子给钱呐。” 慕军笑着点点头，大爷这才笑的眉不见眼的接过钱：“以后用着什么尽管来。我看你们喜欢这些个老物件，有好的我也都给你们留着。” 慕小小很是惋惜地看着小山一样的书堆。 【哎！要是能在城里多待几天就好了。】 【还有那么多没翻完呢。】 【现在要是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啦。】 【这些好东西说不定就便宜别人了。】 “老大，你这些习题够用吗？”慕军问道。 老大看了看那成堆的书，里头确实有不少好书，他确实也没挑够。 “爸，下午咱们再来挑点行吗？那里头还有不少好书呢，我想把初中的课本都找齐。” “大爷，那您看我们这些东西先放这，一会吃过饭我们再来给孩子捡点行吗？”慕军问道。 “行行行！”大爷答应的特别痛快。 约定好，一家人回了招待所吃了午饭，许胜利下午有事，就先回去了。 慕家一家人多少也有点乏，打算回房间睡个午觉，下午再战。 这一下就在市里又多待了两天，一家人几乎把废品收购站翻了个底朝天。 慕小小还翻到个金丝楠木的小匣子，小匣子四四方方四周包着金边八个角有纯金打造的如意纹式的包角，最顶上那一面是金线镶嵌的祥云纹，做工十分精美。 【这看着像个首饰盒，可是怎么打不开呢？】 老二凑上去看了两眼，盒子从边上看确实能看得到细小的缝隙，但无论怎么晃，怎么掰都好像无法打开。 【不管了，这盒子好好看小小好喜欢。】 慕小小对这盒子爱不释手，说啥都要自己抱着。 最后慕军直接管原部队借了辆大卡车，趁天黑把直接把东西都运到鸡舍。 慕小小半路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还抱着她心爱的小匣子，一觉醒来已经躺在熟悉的炕上，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揉着眼睛坐起身，一眼就看小匣子已经被擦的一尘不染。 擦干净的小匣子露出了金丝楠木原有的模样，水波纹一样的天然木头纹理间夹杂着一层一层的金粉，随着光线的移动，金粉还变换着不同的纹理即贵气又漂亮。 “我们小小就是有眼光，这个小匣子真好看。” 王莲芝笑着抱起慕小小给她穿衣裳，要不是有宝贝孙女，她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看的木头。 “咱捡回来的那些个东西，全都放到鸡舍了，把两间屋子堆的满满当当的。” 怕宝贝孙女惦记淘回来的那些宝贝，王莲芝念叨了两句。 【嘿嘿，爸爸肯定会照顾好我的宝贝的。】 【买了那么多宝贝才花了五块钱，这次真是赚翻了。】 【等个十几二十年那些随便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 啪嗒！ 王莲芝惊的把慕小小的小皮鞋掉到地上。 价值连城那得值多少钱？ 鸡舍就刘素芹在，东西会不会叫人拿走？ 王莲芝瞬间就在家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去鸡舍看着价值连城的宝贝才行。 王莲芝抓紧给慕小小喂完饭，总了瓶奶让慕小小捧着喝，背上竹筐就出了门。刚要出院子老大就领着哭的一抽一抽的老二跑回来了。 “奶奶……呜呜呜。”老二一头扑进王莲芝怀里，抽抽嗒嗒地道：“村里……村里，好些人骂，骂我和大哥，骂我俩……是狼崽子，没，没心没肺的东西。还，还骂，骂，爸爸是陈世美，骂，骂许阿姨是狐狸精。” “这谁嘴上没个把门的，大白天放屁！看不我不撕了他的嘴！” 王莲芝撸胳膊挽袖领上孙子就要出去干架，她可有日子没在村里受过这种憋气了。 【咦，这不是替那个女人骂我们全家和许姨姨吗？】 【那个女人名声那么臭村里人怎么开始帮着她说话了？】 对呀！ 听到孙女的心声王莲芝一下就冷静了，把两个孙子拽到身前问道。 “那些人为什么突然这么骂咱家？” 慕军和许胜利从镇上回来，一进院子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王莲芝和哭叽叽的老二，问清楚情况两个人的脸色都特别不好。 “妈，你先消消气。” 老二抽抽的快要上不来气，老大抿了抿唇说道：“他们说我妈是因为我爸才跟陈建仁好，才替陈建仁顶罪的，我妈都是被陈建仁逼的……” “他们还说我爸明知道我妈是被逼的还跟我妈离婚，就是不仁不义。现在……还跟……许阿姨……” 说到最后老大声音细不可闻，王莲芝和慕小小却都听明白了。 “奶奶……他，他们说的，都，都是真，真的吗？”老二眼泪巴巴地看着王莲芝。 王莲芝正不知怎么回答，一抬眼就见慕军和许胜利不知啥时候已经站在院门口，两人脸色都不好看。 【当然是假的啊！】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二哥难道不相信爸爸吗？要是真像那些人说的，爸爸也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安危让那个女人去干那种不道德的事！】 慕军阴沉的脸色因为宝贝闺女的心声缓和了不少，不过这件事还真有闺女不知道的隐情。 “妈，咱回屋说。” 王莲芝也相信自己儿子绝对不是传言说的那种人，领着两个孙子进了屋。 第101章 他们都欺负许姨姨 屋里的气氛少有的特别低迷，慕军沉默片刻才说道。 “今早我一出门司念就在外头等我。她跟我说……” 【哦，听懂了。】 【那个女人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陈建仁和陈旺才身上了。】 慕军叹了口气，一开始他也跟宝贝闺女的想法一样，可司念竟把前段时间他和许胜利刚完成的保密任务说的分毫不差，还说陈旺才和陈建仁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威胁她，这倒让他不得不深思。 这件任务虽然已经完成，但知道详细情况的人除了他和许胜利不超过十个人，司念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倒让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不过这也带出个更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他们的队伍里肯定出了奸细。 “我已经向上级领导如实汇报，先等等调查的结果再说。” 慕军叹了口气看向许胜利：“小许这件事连累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为了你的名声……” “我懂！”许胜利没让慕军把话说完已经站起身：“我这就走。” “姨姨……” 慕小小冲着许胜利伸出小胖手。 【为什么要欺负我的许姨姨！】 【小小以后是不是都看不到许姨姨了，呜呜呜……好难过。】 许胜利回过头，慕小小灼灼的眼睛里噙满泪水。 她好心疼，好想冲上去把小家伙抱起来好好亲上一口。 可是…… “小小不哭，姨姨还有工作。”许胜利抿了抿唇硬是忍下心中的不忍，转过头大步出了慕家。 “哇……” 慕小小的小胖手悬在半空，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许姨姨做错什么了？】 【那些人好坏，为什么要那么说许姨姨。】 【难道她就是对我们好一些就有错吗？】 【小小不要许姨姨走……呜呜呜……】 慕家一家人心里也不好受，王莲芝也悄悄抹起眼泪，根本想不通他们一家出门几天，怎么回来就变天了呢？ 她没福啊！小许这么好的姑娘是他们家没这个福啊！ 老大紧紧握着许胜利送的那支钢笔，默默流着眼泪。 老二摸着军绿色的小挎包，抽抽的更厉害了。 “妈，我去鸡舍看看。”慕军心里憋闷，只想出去透透气。 村里谣言传的这么厉害，他一个大老爷们无所谓，可许胜利还是个没嫁人的大姑娘，为了许胜利着想，两个人怕是也不能再合伙搞鸡舍和猪舍了。 【爸爸不会是想让许姨姨退股吧？】 慕小小哭的额前的小呆毛都打了蔫。 【要是那样的话，别人就更会说许姨姨坏话了。】 慕军刚到门边的脚步顿了顿，闺女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可他现在心里乱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就算那个女人说的都是真的，爸爸千万别伤了许姨姨的心啊。】 【在我们家最困难时候，要是没有许姨姨的帮助也不可能包得下鸡舍和猪舍。】 【那些随便污蔑许姨姨的人都该死！】 慕小小死死攥着小拳头，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轰隆！ 一声闷响。 慕军心惊地向外头看去，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天，不知何时布满乌云，一道道闪电在黑压压的云层间闪动。 这才二月天，竟然就打雷了！ “妈，不管事情真相到底是啥，以后就算小许不上咱家来，咱得记着人家的恩，鸡舍猪舍那边，该给人家的咱一分都不能少。” 慕军猜到这雷八成跟闺女有关，心思突然清明不少，他可不想看到闺女小小年纪背上人命债，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宝贝闺女动怒。 王莲芝连连点头：“对，小许是个好孩子，咱不能寒了人家的心，说咱家人咋的都行，他们要敢说小许我拼了这条老命也得撕了那些人的嘴！” 【呜呜呜……】 【还好爸爸和奶奶明事理。】 “奶奶……抱抱……”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扁着小嘴眼泪汪汪求安慰。 王莲芝赶紧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拍，黑压压的乌云终于散了，雷声也停了，她和慕军也松了口气。 没成想这反常怪异的天气，倒让村里人更相信司念是受了莫大的冤屈。 “都说六月飞雪是有冤情，我看这二月打雷，保不齐也是老天爷看不过那一家子的做法喽。” “可不咋的，我昨个还瞧见司念了，瘦的皮包着骨，可怜人呐！” “那家人要是长心，就该把司念接回去，好吃好喝供着。” “那可说不准，我可听说小许同志人家爸是大官，人长得也不差，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这年头谁不乐意攀个高枝啊！” 周宏义看了眼站在道边嚼舌头根子的几个妇女加快了脚步。 也不知道小胖子听到村里这些闲话没有。 要是听到了肯定很难过。 一想到小家伙哭鼻子的样子，周宏义心里闷闷地揪痛了一下。 “二蛋，走快点！” 周宏义直接小跑起来。 “亮亮，你不能跑太快，会发烧的！” 二蛋追在后头喊，周宏义却像是听不到似的跑的更快了。 等他气喘吁吁冲进慕家看到坐在炕上的慕小小心都要碎了。 小家伙小小的一只，坐在炕上一抽一抽地吃着牛肉干，两个眼睛都红红的。 “小小。”周宏义跑到炕边一把将慕小小抱进怀里轻拍：“别理那些坏人，有哥哥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慕小小肉乎乎的一团，窝在周宏义不算宽大的怀里又委屈的眼泪直掉。 【亮亮，他们都欺负许姨姨。】 【许姨姨对小小最好了，小小好难过啊！】 小胖子竟不是因为自己家被骂难过，这倒让周宏义有些意外。 【亮亮，你能帮帮许姨姨吗？】 慕小小也知道这个年代名声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她可不想许胜利因为这么一件本就跟她不相干的事受到伤害。 “好。”周宏义抱着慕小小坐好，掏出块大白兔奶糖剥好喂到慕小小嘴边：“吃块糖，就不难过了。” 慕小小看着糖抽抽了两下，两个食指对在一块一点一点的。 【可是我今天已经吃了两块了。】 “小傻子。”周宏义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脑袋：“哥哥让你吃。” 甜甜的糖一入口，慕小小皱成一团的小脸总算舒展开，眼泪也止住了。 周宏义的心仿佛也随着慕小小的小脸舒展开，其实对于慕家这件事，他心里早就有了对策。要是单单解决许胜利的事，那就更简单了。 第102章 嚼舌头根子的不要 信用社的贷款已经下来了，扩建鸡舍的事也提上日程。 慕军按着之前跟许胜利商量好的，把要用的材料都备齐，然后找到大队长商议用人的事。 “鸡舍那边我得用十来个人，每个人一天给五毛钱工钱，管一顿中午饭，但有个条件……”慕军沉着脸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念叨过我家闲话的人不用。” 大队长点点头：“中，那我一会就搁喇叭上给你喊喊。” 慕军点点头继续道：“要有干的好的，以后就留在鸡舍长干。” 不到晌午，鸡舍招人的事全村就传开了，一天五毛的工钱比城里的普通工人的工资还高些，大喇叭喊了没两遍，半个村子的人就都挤到大队部院里来了。 大队长瞅了眼外头乌泱泱的人，看了眼正整理纸笔的许胜利：“小许，你真不怕，这来的人可不少啊！” 许胜利往外瞅了一眼勾勾唇角：“您就放心吧，我战场都上过，还能被这点小事吓死了？俗话说的好，背地不说人，有本事他们就到我跟前念叨念叨！” 她就是硬着头皮也不能叫周宏义那屁孩给看扁了，什么叫她只会跟他一个小孩子抢小小妹妹，遇到正经事就怂了？ 她怂了吗？ 她哪怂了？ 许胜利哐啷一声推开门，将桌子搬到门口。 看到负责登记的人是她嘈杂的院里瞬间落针可闻。 “她咋还好意思出门？真是不知羞？’ “这还来登记来了，整的自个跟老板娘似的。” 一大半的人黑着脸缩在后头嘀咕。 “来来来，报名的往前走，有想念叨我的别在后头念叨有本事到我跟前说来！” 许胜利扯着大嗓门吆喝一声，几个刚刚嘀咕的人顿时不说话了。 “哟！咋都不说话了？”许胜利扫了那几个人一眼，这就是周宏义那屁孩说的看不惯她还干不掉她的感觉？确实有点意思。 “小许，给我登一个。” “给我也登一个。” 不少没参与说闲话的立马上前，许胜利赶紧坐下面色如常地做着登记。 司念听到鸡舍招工的事也从知青点过来了。一进院子就听到许胜利冲着大家伙嚷嚷。 刚刚嘀咕过许胜利的人一看到司念立马像是见了救星，团团把人围在中间。 “司念，你再不管管，你家慕军真就被这小骚狐狸给勾走了。” “就是你看她那样，真把自个当老板娘了？” 司念抿唇一笑：“你们别这么说，小许也是好心，她跟大军是战友，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司念，我看你就是太单纯了。”马双玉拉着司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婶子说你，以前你那模样没得说，可现在你瞧瞧你为了大军造的，你再瞧瞧那许胜利，人家那脸蛋白净净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什么战友不战友的，孤男寡女的准没好事！” 司念摸摸泛黄的脸颊，心里恨意翻滚，她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还不都是慕小小那个死丫头害的，就打生了那死丫头，她又被不知道什么虫子咬了一脸包，还起了一脸斑，不然就那许胜利哪有她半分好看。 “念念，我们可都是过来人，你家大军现在有钱了，家里日子过好了，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可得长点心眼。” “婶子，大军他是好人，我相信他，你们要是想报名，我领你们跟小许说一声。” 司念看向许胜利恨恨攥紧了拳头。 几个妇女一听这话眼珠子都亮了，他们可都知道刘素芹在鸡舍干活，家里鸡蛋都吃不了的吃，每月还拿着五块钱工钱，这么好的事谁遇见不眼红。 有司念撑腰马双玉几个老娘们立马挤到前头：“小许，给我们几个也登上。” 许胜利眼皮一挑就乐了，指了指桌子上贴着的告示：“登不了。” “凭啥登不了？这还轮不到你说了算！”马双玉把司念让到前头：“司念说给我们几个登上，你算个什么东西？” “小许，你就给婶子他们几个先登上吧。回头我跟慕军说。” “赶紧登上听见没有？” 马双玉几个围在司念身后，好一副****的模样。 “要跟我说什么？” 一听是慕军的声音，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司念下意识攥紧拳头。她只想给许胜利个难堪，没想到慕军会这个时候过来。 慕军抱着慕小小大步走过来，慕小小一看到许胜利就挥着小胖手叫人：“姨姨。” “小小来了，妈妈抱抱。”司念笑不达眼底，冲着慕小小伸出手。 “不要。”慕小小一转身调了个屁股给她。 【就算她是被人逼的，想掐死我也是真的，我才不要这种女人抱。】 “小小认生，你没怎么带过她，她不认你也正常。”慕军拍拍慕小小，继续道：“你刚说要跟我说，要说什么？” 司念咬了下嘴唇指了指马双玉几个人：“这几个婶子也想去鸡舍干活，我让小许给她们登记一下。” 【这几个都是说我们家坏话的！】 【爸爸都说了说我们家坏话的人不要，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慕军扫了几人一眼，马双玉吓的赶紧低头。 “这几个人不能要。我要的是踏踏实实干活的，不是闲着没事就嚼别人家舌头根子的。” 慕军目光落在司念身上继续说道：“咱俩的事等调查清楚自然有结果，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也是咱俩之间的误会，我会给你个满意的结果。” “切，好听的话谁不会说，要是我，我早把司念接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了。” “就是，瞧瞧人家司念为了你造成啥样了？你要心里没鬼，干啥不敢用我们？” 慕军像是根本听不到其它人说啥，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念：“你的意思呢？” 司念紧紧咬着唇，她的意思？ 她当然希望慕军立刻马上就把她接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 不过她太了解慕军了。 “还是等调查结果吧。”司念抿了抿唇：“我不想有逼迫你的意思，也不想给小许带去什么麻烦，我就是觉得冤家易解不易结。能用几个婶子就用用，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你倒是会当好人，要真用了她们，还不让她们把闲话传出花来？】 【你就应该去乐山，让那佛下来，你坐上去。】 慕小小烦躁地挠挠头，司念的话听着没问题，但细细一品全是满满的茶味。 第103章 是不是伤的地方又疼了 “大军，你看念念多懂事，我们几个不也是为你们小两口好，念念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我们不是怕你瞅不清嘛。” 马双玉赶紧舔着笑脸解释。 “几位婶子对不住了，这事是我不对，咱几个就别跟这给大军添乱了。”司念看了慕军一眼，拉着马双玉几个人就走。 几人走出老远马双玉还老大不乐意，司念拽着她不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马双玉立马一脸慌张的跑了。 见司念出来说慕军都没用马双玉几个，那些传过慕家闲话的觉得报不上名也都跟着走了。 大院里一下少了不少人，没一会许胜利就把合适的人都登记完了。 慕军抱着慕小小想跟许胜利道个歉，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说不出口。 还是许胜利先打破了尴尬跟慕军商量好买材料和开工的时间，商量完正事，还跟往常一样，抱过慕小小亲了亲。 回家的路上慕小小啜着牛肉干，暗暗在心里叹气。 【唉！许姨姨和爸爸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可我就是觉得哪哪都不一样了。】 慕军心里也不太舒服，他也有同感。 【不过许姨姨没事就好。她还能帮爸爸登记那就是没把那些闲话放在心上。】 慕军也赞同闺女的话，许胜利没受那些闲话的影响就是最好的结果。 转过天，慕军一大早就带着人去镇子上把材料买回来，鸡舍扩建正式开工。 也就十来天的功夫，鸡舍的砖墙已经全部砌好，慕军便着大家伙往上上横梁。 鸡舍面积大一共得上六根横梁，横梁上完铺上瓦就大工告成。 王莲芝带着慕小小和两个孙子也过去看热闹。 慕小小主要还是想看看她从市里淘回来的那些个宝贝。 见放东西的一排屋子不仅没拆，还被重新修葺了一遍，顿时放心不少。 慕军带着人把绑着大红花的横梁扛到每根横梁的位置上，放完鞭炮，四个汉子一组合力抬着横梁往上上。 每根横梁约摸能有七八十斤重的样子，上到第四根横梁的时候，慕小小突然发现司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看热闹的人群里，正紧紧盯着抬第五根横梁的一个人看。 顺着司念的视线看过去，慕小小立马发现了问题。 【不好！那个梯子快坏了。】 王莲芝脸色一变，刚要提醒站在旁边的慕军却是已经来不及，就听咔嚓一声，抬横梁的人脚下一空，粗重的横梁顿时脱手，重重砸了下来。 眼看横梁就要砸到慕军，司念突然冲出人群扑到慕军身上，横梁擦着她的肩膀砸下去，轰地一声砸在地上。 司念扑在慕军身上也摔在地上。 “你怎么样？” 慕军赶紧扶起身上的司念，就见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被砸到的肩膀斜斜垂下去，像是骨头断了。 司念咬着牙摇摇头：“我，我没事，就是，肩膀……有点疼。” 她扶着肩膀想要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却是没站起来。 王莲芝冲过去一脸关切地看着慕军，见慕军没事才算松了口气。 “哎呀，司念的骨头好像断了，还是赶紧送医院去瞧瞧吧。” 人群里已经有不少人发现司念的肩膀不对劲。 老二眼睁睁地看着司念为了救慕军被砸倒已经吓傻了。 慕军赶紧招呼大家伙帮忙，一群人七手八脚把司念抬到大队部，慕军借了队里的自行车，驼着司念去镇上的医院。 几个婶子生怕司念坐不稳车子，找了麻绳把司念和慕军绑在一块。 司念咬着嘴唇靠在慕军背上，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奇怪。那个女人怎么好像提前知道梯子是坏的？】 慕小小啜着小手嘀咕。 王莲芝皱了皱眉头，招呼大家伙回鸡舍继续干活，好在上横梁的几个人都有经验，直接松了横梁从梯子上跳下来，都没受伤。 回到鸡舍王莲芝就叫人反复检查了下用着的几个梯子，除了坏的那个别的都没问题。 “这梯子是咋回事？” “这木头叫虫子蛀空了，你瞅这里头给弄这么大一个洞。” 王莲芝看着修梯子的人举起来的那截木头，木头中间老大的一个虫眼。 【咦？这就更奇怪了！】 【不是那个女人动的手脚，她是怎么知道这梯子会坏呢？】 慕小小抓抓额前的小呆毛，实在想不通。 直到鸡舍的瓦都快上好了，慕军才带着司念从镇上回来。 司念肩膀骨头粉碎性骨折打着石膏，一只手根本不能动。 “你把我送回知青点就行。”司念一进村就说道。 她知道慕军心软，她越是不逼他，他反倒越不好意思叫她受委屈。 这几天在医院就是，她越让慕军回去，慕军反倒留在医院陪着她。 只要她能顺利住回慕家，无论许胜利那个贱人再使什么招都没用了。 慕军沉了口气，刚想把车子往家里蹬，就见王莲芝抱着慕小小迎了过来。 王莲芝开口就道：“哎哟，这伤得不轻啊，这几天我跟小小陪着你去知青点住，好歹有个人照应。” “不……不用了。”司念脸色顿时一变。 慕军一想这样也好，他跟司念毕竟是离婚了，再带着司念回家去住总归好说不好听。 【好好好，我跟奶奶住过去。】 【正好看看她是怎么提前知道梯子会坏的。】 慕小小看着司念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总觉得司念很有问题。 慕军一听闺女的心声，也暗暗吃了一惊，大梁掉下来的时候，就算司念不扑过来，他也完全有时间躲开。 虽然是这样，他还是对司念奋不顾身扑过来挺感动的。但要是司念一早就知道梯子会坏，那可就是两回事了。 “别不用了，就这么定了，你手不能动，我妈去了照顾你也方便。” 慕军说着就跳下车子，司念也只能跟着下来。 “走吧，先去你那我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大军忙鸡舍的事，这几天耽误不少活了。” 王莲芝拉着司念就往知青点走。 【脸色好差哦！】 【该不会是奶奶坏了她的好事吧？】 慕小小心情巨好地摸出块牛肉干啃，王莲芝见司念脸色确实不好，直接问出口：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伤的地方又疼了？” 第104章 鸡都病了 司念勉强扯出个笑容。 “没，没有。” 她不是胳膊疼，她是心口疼。 明明就差一点点就能回慕家了，她在医院里努力装乖的几天全都白费了。 鸡舍建好这天慕军特意把村里几个干部和一块干活的人都叫过去，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剪彩仪式。 许胜利和大队长刚剪完彩，马双玉就跳出来说风凉话。 “怎么没见司念啊，人家可是为了救大军都受伤了，这种时候不叫人家不好吧。” “大军，咋还没把司念接回家住去？两口子有啥过不去的？人家司念可是为了你把命都豁出去了，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呀！” 老二也看向慕军问道：“爸，你没叫我妈来吗？” 慕军脸色特别难看，要不是听到闺女的心声他肯定会叫司念来。 正当慕军不知道怎么解释的时候，司念护着打着石膏的肩膀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大军叫我了，是我来晚了。” 司念冲慕军递了个眼神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念念，你可来了，婶还寻思有些人啊，真就干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来了呢！” “婶子，大军不是那种人。” 司念跟马双玉说完，又看向众人。 “我跟慕军的事，以后大家伙别再议论了，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怎么解决我们两个会解决，也别牵扯到其它人，我们只想安安静静过点小日子。” “念念，你就是太善良了。” 马双玉几个妇女围着司念好一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 “这司念好像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赵翠芬用胳膊肘碰了下自己老头张会计。 张会计点点头：“好像是不一样了。” 不少人跟张会计两口子也是一样的看法，都觉得打陈建仁回城后，司念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甚至都觉得司念是为了慕军才被陈建仁父子要挟的那些事八成也是真的。 “爸，一会能让妈回家吃饭吗？” 老二扯了扯慕军的袖子见慕军沉着脸不说话，近乎哀求地道。 “就让妈回家吃一次饭吧，就一次。” 老大也眼巴巴地看着慕军。 慕军叹了口气刚要点头答应，周宏义突然从鸡舍里慌慌张张跑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慕叔叔，不好了，鸡舍里的鸡都不动了！” 慕军拨腿就往鸡舍里跑，王莲芝也吓的腿软，抱着慕小小也赶紧往鸡舍里跑。 那里可是慕军刚买回来的八百多只鸡苗，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万一出点问题那可就完蛋了。 老大和老二也吓傻了，愣在原地看着大家伙一窝蜂往鸡舍跑，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啥。 鸡舍里已经换成一排一排的笼子，每个笼子里有两三只鸡，就见所有的鸡都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得什么病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慕军瞬间慌了。 “是啊！刚才这些鸡还好好的呢！”许胜利也慌了。 “这鸡该不会要死了吧，这要是死了那可咋整啊！” 王莲芝腿都软了，差点连宝贝孙女都要抱不住。 司念脸色也变得涮白，看着病怏怏的鸡不知所措，在她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一段啊！ 她明明记得慕军就是从进了这批鸡苗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没两年就进城买了房，成了当地数一数二的首富。 怎么会这样？ 【嘿嘿！小鸡们都好听话，睡的好香哦。】 慕小小和周宏义相视一眼，全都在心里偷着乐。 慕军和王莲芝听到慕小小的心声绷紧的神精稍稍一松，就听周宏义又道： “慕叔叔，这些鸡好像是闹鸡瘟了，我妈说鸡要是闹鸡瘟了，几天就会死光的。” 慕军和王莲芝刚放松的神精又绷了起来。 【嘿嘿！亮亮演的好像哦！】 【爸爸和奶奶肯定吓坏啦！】 【不过想要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真变好了，小小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慕小小啜着牛肉干，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司念在看。 慕军和王莲芝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会提起来一会放下，就是有点太……刺激了。 “宏义，那你妈有没有告诉你这种情况要怎么办？”许胜利一脸认真地问道。 “没办法！我妈说现在没有特效药。”周宏义摇摇头。 “完了，全完了！”慕军低垂着脑袋，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眶都泛着红：“这可是我跟信用社贷款买的鸡苗，一千块啊!要是死了就全完了。” 王莲芝噗通一声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就嚎上了：“哎哟我滴老天爷啊，这是不给我们家留活路了啊！” 司念眉心突突直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记忆里的那些事只是她的一个梦？ 慕军没有发财，也没有成数一数二的首富？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明明之前的几件事都对上了。 “我就说怎么能啥好事都落一个人头上呢！”马双玉顿时扯着嘴角笑了。 几个跟她一块没捞着干活的人也都跟着说起风凉话。 “念念呐，我看你还是离他们慕家远点吧！” “欠这一屁饥荒，我看他们家一辈子都还不上！” “大军，不好了，猪舍里的老母猪不行了。” 刘素芹一脸慌张冲进来，就看到满笼子打蔫的鸡，顿时腿一软差点跪到地上。 “这到底是咋了，鸡和猪咋都犯病了？” 这回慕军彻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先别急，我这就去镇上，找个兽医过来瞧瞧。”许胜利拨腿就往外走。 【许姨姨对不住啦！】 慕小小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 【亮亮我要睡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周宏义从王莲芝怀里接过脑袋一点一点的慕小小抱在怀里拍了拍，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哥哥在，安心睡。” 慕小小脑袋一歪靠在周宏义肩头睡了过去。 “哎呀，这鸡是死了吧！”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笼子里不少鸡已经开始蹬腿了。 “咱可不看了怪晦气的！”马双玉一脸嫌弃地拉着几个妇女要走。 走了两步又看到呆愣在那的司念没动，转过身好心劝道。 “你还不走干啥呢？没听慕军说他可欠信用社一千块钱呢，你还真想跟着他一块还债啊！” 一千块，那可是一千块啊！ 慕军一个月的津贴只有十五块钱，就算不吃不喝都要还上十年。 司念完全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那她这段时间的心思不全都白费了！她是为了跟慕军一块过好日子的，可不是为了跟他一块还债的！ 第105章 鲁班盒子 好好的剪彩闹成这样，村里人也不好一直看慕家热闹。 除了大队上的几个领导，还有几家关系比较好的，其它人都三五成群地走了。 许胜利快下午头的时候，才从镇上赶回来，从农科站带回来一个兽医，一同带回来的还有司念的返城名额。 司念拿着返城的名额心绪万分复杂，没想到这次陈建仁办事倒还挺利索，这么快就给她把名额办下来了。 可是…… 她看看慕军，又看看满笼子蔫巴巴的鸡，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不行了，这是鸡瘟，这些鸡最好都深埋做无害化处理。以后这里要是再养鸡，都得彻底消消毒！” 兽医的话击碎了司念最后一丝幻想。 真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慕军根本没有变成首富。 她肩膀这一下也算白挨了。 真是没有半点意义！ 司念有些愣怔地将那张返城名额揣进兜里。 她是不可能陪着慕军还这么多饥荒的。她一天苦日子都不想再过了！ “妈，你别走好不好？”老二扯上司念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她。 司念看了眼老二，缓缓将他的手拂开：“妈跟你爸已经离婚了。妈不能再给你爸添麻烦了。” “妈……” 老大满眼不舍地看向司念，这几天他想了好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原谅司念以前所做的一切，重新接受她，甚至还幻想过改变后的司念会是个特别好的妈妈。 可现在……好像这个梦又要破碎了。 “妈，那我们能去城里看你吗？”老二红着眼眶壮着胆子拉住司念的手。 司念快要掩不住眼底的厌烦，抽回手道：“你俩已经懂事了，多陪陪你爸。” 她才不想要两个打秋风的穷儿子。 看着司念毫不留恋地转身，周宏义突然问道：“司阿姨，你真的要回城了？不打算跟慕叔叔复婚了吗？” 司念紧了紧拳头，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大步走出鸡舍。 慕军突然自嘲地笑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以为司念真的变了。 可惜啊……那只是他以为。 “多大点事！不就是一千块钱嘛，不行咱再重头来呗！”许胜利拍拍慕军的肩膀，生怕他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对！大不了重头再来！”慕军重新站起身，搂过两个泪眼汪汪的儿子：“放心，咱家不会有事的，天塌下来有爸顶着呢！” “伯伯，麻烦你好歹给这些鸡开些药吧，万一它们能好起来呢？”周宏义眼巴巴地看着兽医道。 兽医明知道开了药也无计于是还是点了点头，开了个方子给慕军。 王莲芝接过方子就去抓药，好在这些药村里都有，没一会就搞来两麻袋，跟刘素芹支起大锅就开始煮，煮好了两人就把鸡从笼子里抓出来灌药。 慕军和许胜利也帮着给鸡灌药，老大老二和留在鸡舍的人也赶紧过来帮忙。 一直忙到天擦黑，刘素芹又打了桶药去猪舍喂猪。 “咦？慕叔叔，你看这些鸡是不是见好了？” 周宏义话音刚落，笼子里的鸡一只只扑愣着翅膀竟是全站了起来。 兽医更是一脸稀奇，抓了鸡反复看了半天，摇着头大道奇怪。 “咦？好像是见好了，你们运气可真是太好了，可能是鸡刚得病就发现了，要不然就算是灌了药怕是也救不活。” 慕军和王莲芝心里都知道是咋回事，但还是握着兽医的手，好一通千恩万谢。 大队长和几个留下来人也全都松了口气，没一会刘素芹也从猪舍回来了，猪也好了，而且看那样还马上还要下崽子了。 正好兽医在跟前，大家伙又一窝蜂去了猪舍。 老母猪跟慕小小说的一样，一口气生了十五个身上带着条纹的小猪崽，一看就是野猪配的种。 这可是大喜事，慕军和王莲芝给在场帮忙的一人装了五斤鸡蛋当是谢礼。 慕小小一觉醒来就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周宏义捏捏她肉嘟的小脸蛋：“还真被你给猜中了，真生了十五只小猪。” 【小小可不是猜的，是猪妈妈告诉小小的。】 慕小小一脸得意地喝着奶。 周宏义轻挑了下眉梢，现在他是真相信小胖子可以跟动物沟通。 还真是个了不起的小胖子。 “亮亮……看看……”慕小小拍着她淘回来的宝贝小匣子。 【这可是个好东西，就是打不开。】 周宏义只一眼就看出那个金丝楠木的小匣子是个鲁班盒子。 他捧在手里捣鼓了两下，就从中间抽出一根细细的木条。 “这是鲁班盒子，找不对机关当然打不开。” 【哇！亮亮好厉害！】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哪一块是机关呐。】 “小傻子。”周宏义挑着唇角似笑非笑地指了指他抽出木条的地方，然后又指了指最顶上的一块板子：“现在抽这个，盒子就打开了。” 【我来开，我来开。】 慕小小伸出小胖子将顶板抽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两个小家伙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哇，这，这是翡翠哎！】 【还是顶级祖母绿！】 周宏义赞许地看了慕小小一眼，没想到小胖子倒还挺识货。 盒子里的是一对翠绿的镯子，还有一条金色的项链和一对金耳坠，都镶嵌着水滴型的坠子。 慕小小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周宏义却发现底下还有一个夹层。打开夹层，两个小家伙又是一声惊呼。 里面竟是整整齐齐码放着一层金条，仔细数一下竟有十六根之多。 【发财啦！】 慕小小倒在炕上翻了几个滚，开心的都要疯了。 王莲芝和两个孙子见盒子里装的是这些东西，紧张的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 “这，这是金子吗？”老二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金子呢！ 王莲芝赶紧关门关窗，生怕被人听到看着的。 她拿起一根金条咬了一口，金条上立马多了个清晰的牙印。 “是，是金子！” 老大咽了咽口水，人都有些蒙了：“奶奶，这些金子能值多少钱呐？” “这个……” 王莲芝也说不好，赶紧把东西都收起来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这事，谁也不兴往外说昂！” 周宏义重重点头，非常庆兴今天没把二蛋带来。 【等爸爸回来，让爸爸把金条拿去卖掉。】 【咱们家就可以盖大房子啦。】 慕小小突然搂上周宏义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多亏亮亮把盒子打开。】 【我得送几件宝贝给亮亮。】 第106章 猪奶好不好喝 慕军傍晚回来看到那一盒子金条和一套翡翠首饰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就算他再没见识也瞧出那套翡翠首饰不仅是个老物件说不定还是古董，价值不可估量。还有那么多的金条！ 宝贝闺女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盒子是亮亮帮忙打开的，我要去鸡舍选两个宝贝送给亮亮。】 慕小小窝在慕军怀里抓着一根金条，笑得眉眼弯弯。 吃过晚饭，慕军就找了个借口，带着慕小小去了鸡舍一趟。 慕小小在她成堆的宝贝里找出两卷古画带了回去。 刘素芹还在鸡舍里给鸡煮中药，生怕这些鸡再闹毛病。 慕军又带着慕小小去猪舍里看了看小猪仔。一群小猪仔正拱在老母猪的肚子下面，哼哼叽叽的吃奶。 慕小小蹲在一旁吧咂了两下嘴，摸摸圆滚滚的小肚子。 【不知道猪奶好不好喝？】 她晚饭后还没有喝奶。 慕军生怕闺女扑上去跟猪崽抢奶吃，赶紧抱上慕小小回家。 一进家门赶紧冲了满满一瓶奶粉给她，看着慕小小吨吨吨地喝奶，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闺女那眼神他不把人抱走，说不定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尝尝猪奶什么味了。 晚上等孩子们都睡下，慕军跟王莲芝商量起金条的事，他打算先卖掉一根把猪舍也扩建一下，当然还要把家里的房子也盖一下。 他拿起一根金条掂了掂，少说得有一两重，好在无论什么时候，金子都是硬通货，一根金条少说也能卖上两三千块钱。 “那你可小心点，别叫别人知道咱家有这些东西。” 王莲芝把剩下的东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又换了个地方藏起来。 她最近忙的不得了，天天就是来回换地方藏这些个宝贝。 “财不外露，就算卖了金条，咱也得想个说法，别叫人起疑。” 慕军点点头，这年头人们都穷，他们一家富的太明显就容易招人恨，确实得想个稳妥的说辞。 “不行给你大姐派个电报，叫她和你姐夫回来一趟。到时候就说这钱是你姐夫给的。”王莲芝叹了口气。 提起大闺女慕芳她心里是有愧的，慕军爹死的早，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子过的多苦自不用说。 慕芳人长得俏又懂事能干，刚到出嫁的年纪就有媒人来说亲，对方家远但据说男方家条件不错，王莲芝是不舍得闺女嫁那么远的。 但慕芳却一口应下这门亲事，看重的就是男方家能出五十块的彩礼。 “行，我明个就给大姐派电报。”慕军知道老妈是想姐姐了。 慕芳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写信过来也是报喜不报忧，这年头女人不能生孩子，在婆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年前慕芳来信说收养了一个男孩，也不知道日子过得到底是好是坏。 王莲芝这个当妈的，不亲眼瞧瞧闺女的日子过得咋样心里始终放不下。 …… 慕军鸡舍的鸡奇迹般地活过来，猪不仅活过来还生了一窝小猪崽，没几天就在村里传遍了。 刚收拾完东西打算回城的司念就听外头几个年轻的女知青吵吵嚷嚷的。 “这回慕军可得好好谢谢人家许胜利，多亏了人家从农科院里找的兽医。” 几个刚从外头回来的知青，热热闹闹的讨论着村里的新鲜事。 “我要是还等不到回城名额我都想去鸡舍干活，听说一个月给五块钱呢，还给鸡蛋啥的。听说人家又打算扩建猪场呢！” “哟哟哟，你是想去鸡舍干活还是想嫁给慕军呀！我看嫁给慕军可比嫁给城里那些个工人强多了，鸡肉猪肉肯定管够吃！” “讨厌，叫你瞎说，人家慕军要娶也是娶许胜利呀！我觉得人家两个挺配的！” “我也这么觉得，别看前段时间村里传那些闲话，我觉得许胜利挺好的。” 嘭！ 司念猛地推开门，恨恨地瞪着几个打闹的小知青。 几个知青吓了一跳，黑着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大白天的跟个鬼似的，我还当是山上的野猪下来了呢！” “人家怕是听到咱们说话心里泛酸呢！” “有什么好酸的，自己干的事自己心里没点逼数，靠着几句谣言还真能颠倒是非咋的。” “人家是被逼的，这不又要被逼着回城了。” 几个人说完甩上门就进屋了。 司念恨恨地攥着拳头，兽医明明说那些鸡都没救了，怎么又救活了？ 肯定是许胜利那个贱人故意让兽医说给她听的！ 这个贱人想把她赶走，门都没有！ 司念转身就去鸡舍转了一圈。看到鸡舍里的鸡一个个活蹦乱跳的，气的浑身发抖。 她明明马上就要跟慕军合好了，就差那么一点。 又是许胜利那个贱人从中作梗！ 这次她非要这个贱人好看。 司念转身就去了镇上给她大哥司理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工作安排好，赶紧到村里来一趟。 这边，猪舍的扩建也开始动工了，大队长直接把山脚下的荒地全都批给了慕军。 许胜利还特意从农科院找了个技术员过来现场指导。 “等这全建好，养个几千头猪不成问题。” 技术员指着手里的简易图纸跟慕军和许胜利介绍。 “我建议咱这边建个屠宰车间，那边建堆肥场，这一块咱可以搞几块试验田。” 技术员咧嘴一笑：“我们农科所有不少新品种的蔬菜和瓜果，可以在这里试种一下。” 【这是好事啊！农科所的新品种很多都是出口创外汇的。】 【爸爸要是答应了，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呐。】 【而且有农科院的人在，猪猪们万一生病也相当于有专业的人照顾啦。】 慕小小抱着一只小猪崽坐在一旁乖巧地给小猪撸毛。其它十几只小猪全都围在慕小小脚边，争着抢着想要被撸。 被撸的小猪时不时哼叽两声：我可是被神女撸过的猪猪。 “行，这块地就留给你们农科院用，种什么你们说了算！”慕军爽快答应。 技术员笑的跟朵花似的：“我们也不白用你们的地，种出的东西我们只留一些实验样本，其它的都归你们。” “那建这么大规模得不少钱吧？”许胜利问道。 第107章 扩建猪场 技术员略一沉思道：“我初步算了下，按着我这个图纸建下来，怎么得一千多。” 又是一千多！还不包括买猪崽。 “这么多啊！”许胜利面露难色，心里却已经在想着能不能回家从老爸和爷爷那里搞点钱出来。 【许姨姨对爸爸真是好啊！又想办法帮爸爸筹钱呢！】 慕军也看出来了，顿时老脸一红，赶紧道：“这个我来想办法。我大姐家条件不错，再看看其它亲戚朋友能不能凑点，应该差不太多。” 他昨天就已经把金条出手了，卖了两千九百多，他现在心里有底根本不慌。 还过许胜利这么实心实意的帮他确实很让人感动。 “你们放心建，这猪场以后肯定能挣钱。”技术员压低声音又道：“昨天听我们头说，政策已经下来了估计马上就要开放市场经济，你们这几千头猪供应整个市里根本不愁卖。” 慕小小耳朵跟装了雷达似的，把技术员小声嘀咕的话一字不落的全捕捉到了。 【嗯，到时候不仅供销社，国营饭店需要猪肉。好多新开的饭店和菜市场也要大量的猪肉供应。】 【这几千头猪供应到市里也是往大海里扔石头，根本不够啊！】 【到时候猪肉的价格还会上涨，鸡肉鸡蛋的价格也会上涨，当然是能养多少养多少啊！】 慕军被闺女说的心里像燃起一团火，这种创业且能知道明确结果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前途真是一片光明！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莲芝听慕军把猪场的事一说笑的嘴都快要合不上。 “哎哟，那咱要是养几千头猪，那在全镇是不是都算得上是养猪大户了！” 【那当然，别说镇上，就是全市几年之内也没有人比爸爸猪场的规模大。】 慕小小啊呜一口吃掉半个鸡蛋，把小脸蛋撑的鼓鼓的。 【我爸爸以后可是全市最有钱滴人！】 全市最有钱的人，那得多有钱！ 这话虽然听慕小小说过好多次，每次听慕家人还是少不了暗暗震惊一下。 一家人刚刚吃完午饭，王老师就兴冲冲地来了。老大在市里的数学竞赛得了第一。 王老师一个人万人激动地吧啦吧啦了十来分钟才发现慕家一家子都特别淡定。 “你们一点不高兴吗？” “那咋能不高兴。” 王莲芝给王老师倒了杯水，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不过我们家敏学考个第一这也没啥好奇怪的。” 【就是我大哥不拿第一谁还能拿第一。】 慕小小躺在炕上喝着睡前奶还不忘嘀咕。 慕家人都很赞同慕小小的心声，在她的洗脑下，从老大迈出考场的那刻起，他们全家就都觉得这个第一非他们家老大莫属了。 “王老师这些天我已经把初一的课本都自学完了。我觉得全国竞赛我也能拿个名次。” 老大指了指地上摞着的一堆书和习题，更加的信心实足。 王老师扶了下眼镜，上前仔细看了两眼，那些书里不仅有初中课本，还有几本高中的。 再拿起老大正在刷的题看了看，王老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这，这都是你做的？” 老大点点头：“我才自学到初三的内容，速度还是有些慢了。” “哎呀，这做的都对啊！哈哈哈，我真是教了个好学生，那咱全国竞赛也参加吧！” 王老师看向慕军，再有两年他都好该退休了，要是退休前带过的学生里能在全国数学竞赛里拿个名次，也是他职业生涯中的光辉。 “那肯定得参加，我们敏学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呢！”慕军答的非常有自信。 【必须……第一。】慕小小抱着奶瓶眼睫微动已经有一半进入睡眠模式。 “对对对，说不定还能拿个第一呢！我这就回去给敏学把名报上。” 王老师走后，老二明显有点情绪不高。 “爸，少年宫的那个老师还没有打电话来吗？” “应该是学校还在放假吧，再等等别着急。”慕军摸摸老二的头：“咱跑这么快上哪还能没有老师要啊！” 他还真跟许胜利打听过，市里也不是只有少年宫有体育生的培训，还有专业的体育学校和市体育队。 要是少年宫的老师那边没信，只要儿子想练体育，他也不怕豁出这张老脸去找找市体育队的教练。 没想到就在当天下午少年宫的老师就把电话打到大队上。 慕军一路小跑从猪场赶过来把电话打回去，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接了起来。 老师一口气就把结果跟慕军说了，队里同意他们家的要求，但是也要他们家跟队里签一份协议，老二要保证在他们队里训练满五年。 可见少年宫对老二的重视。 慕军当即就答应下来，放下电话就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老二。 “爸，那以后我每个星期都能去市里啦？”老二兴奋的上蹿下跳。 慕军点点头：“好好练，以后也像你哥一样，拿个名次回来！” 【二哥肯定能拿名次。】 妹妹竟然也这么看好他，老二心中暗暗窃喜。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我二哥的头脑那么简单，四肢肯定发达。】 老二：“……” 夸的很好下次别夸了。 “等你大姐他们一家子过来，咱得好好庆祝庆祝。”王莲芝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大姑要来呀！】 【大姑和大姑父收养的那个孩子可有点来头哦。】 慕军和王莲芝同时伸长了耳朵等着听后续。 慕小小推倒面前的积木重新一块一块往高里摞，心里却平静的再没有半点声音。 王莲芝只能开始引诱：“你大姐他们明天几点的火车？” “明天早上七点到市里，再倒班车到镇上估计得下午。到时候我上镇上接他们去。” 一想到明天就要跟阔别十来年的姐姐见面慕军还有点小紧张。 【好期待见到大姑哦。】 【大姑父也是很好的人，可惜……哎！】 可惜什么？又没了？ 王莲芝和慕军急的不行，这听话听一半的感觉真叫人难受。 第108章 姑姑一家 慕小小推倒积木似是觉得有些无聊，往炕被上一倒，从小包包里摸出块牛肉干放到嘴里啃。 【亮亮这几天怎么都没来？】 【拿了我的礼物就不来陪我玩了，真是无情。】 【哼！早知道就不送那两幅画给他了！】 回到城里爷爷家的周宏义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是不是小胖子想他了？ 他都好几天没去找小胖子玩了。 “宏义，这画你从哪弄来的？” 周老爷子放下手里的放大镜，一张老脸都快笑成朵花。 他五十初头，出生于京圈贵族，儿时也是家境富裕的公子哥，受私塾礼教的熏陶此生一大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古人的书画，只可惜前些年破四旧珍藏损失不少。 眼前这两副孙子从乡下带来的画作，竟是他尤为喜欢的吴道子的真迹。 “一个小妹妹给我的。我身上这套衣服也是小妹妹的爸爸给我买的。我还经常在他们家蹭饭。爷爷咱是不是也应该回点什么礼给人家？” 周宏义看似无意地继续说道。 “那个小妹妹说这样的书画她家还有挺多。” “哦？”周老爷子眼睛一下就亮了：“那你说咱们回什么礼好？” “唉！”周宏义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那个小妹妹他爸爸最近在村里被人造谣，可是因为涉及到他的工作性质不好调查，算了，这事咱家现在的情况肯定是帮不上什么忙。” “你不说说什么事，怎么知道爷爷帮不上！” 周老爷子眼珠子一瞪，胜负欲一下就起来了。他虽然因为一些风向问题下来了，子女也被下放，可关系还是在的。 而且组织最近已经找他谈过两次话了，他明面还没恢复原职，但权利已经回归大半，风向已经在变了，调查这点小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周宏义等的就是爷爷这句话，立马把司念跟慕军的事都说了。 “这事好说，爷爷这就打个电话问问。” 周老爷子是个行动派立马起身去打电话，周宏义一脸乖巧地坐在一旁等着听结果。 啃完一块牛肉干的慕小小又摸出一块塞到嘴里。 她有个习惯，那就是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好吃的。 不开心的事等会再想。 反正等会会忘掉。 所以在吃了两块牛肉干之后，她已经完全把周宏义好几天没来找她玩这件事给忘掉了。 吃第三块牛肉干的时候已经开始盘算她的发财大计。 【以后二哥每个星期都要去市里哎！】 【我要是也能赖着一块去，那不是每个星期都能去废品收购站淘宝贝啦！】 【等爸爸的猪场建好了，应该让爸爸买辆车，到时候往市里送猪肉怎么也得有辆车，当然还要拉我的宝贝。】 慕军勾了勾唇角，这两天农科院的技术员跟他说农科院有辆闲着的农用三轮车，他要是用可以便宜点转让给他。 他本来暂时不想买，但闺女既然想让他买辆车，等有空他还真得去看看，要是合适就买下来。 次日，一大早慕军就去镇上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把慕芳一家三口从镇上接了回来。 慕芳还没进屋眼圈就红了，王莲芝从火房出来，娘俩一照面就抱一块哭上了。 慕军赶紧把姐夫张良和后头的孩子让进屋里。 慕芳三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跟慕军有六七分相似，看得出年轻进也是位个子高挑的大美女。 张良四十左右岁，圆脸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汉子。 后头的孩子约摸十来岁的样子，像是有些腼腆，一直低着头扯着张良的衣裳躲在后头。 一家三口的衣裳应该还是过年时买的新衣，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张家的条件在农村应该算是不错的。 “小松，来这是你舅舅，叫舅舅。”张良把孩子拉到跟前：“这孩子去年才到我们家，有点怕生。” 张小松低着头，怯生生地叫了声：“舅舅。”就又躲回张良的身后。 【爸爸也不知道瞧没瞧出来这孩子的来头。】慕小小早就一脸兴奋地爬到炕边，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他们看。 慕军看了张小松一眼，这孩子一路上就低着脑袋，他连个正脸都没看着，能瞧出啥来？ 不过这孩子倒是……不怎么讨喜。 就是那种打心眼里就喜欢不起来的感觉。 正跟王莲芝抱在一块哭的慕芳身子突然一僵，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就见炕边坐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正晃着两条腿，冲张良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姑父。” 这声音跟她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声音完全一样，可刚刚那段话似乎……张良没听到。 【姑父是真心疼爱姑姑的，也是真心疼爱这个收养的儿子的，可惜……这个儿子……唉！】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慕芳惊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又听到那个声音了，可是小奶娃的嘴根本没动。 那她听到的是……小奶娃的心声？ 慕军和王莲芝也不由多看了张小松两眼，确实不像他们老慕家的人，他们慕家的孩子，就算是穷都是有骨气的，见了谁也是大大方方的，行得端站得直。 这孩子……还真……没入了他们娘俩的眼。 张良见慕小小呲着八颗大牙冲着他笑的眉眼弯弯，伸手就把她抱了起来。 “哟，这是小小吧，这孩子可长得真好。” 慕小小见慕芳在看她，小胖手一伸奶声奶气地道：“姑姑……抱。” “哎！”慕芳回过神赶紧把小家伙接到怀里。 【姑姑真好呀！长得又漂亮。】 【可惜这么好的姑姑以后会被养子亲手杀死！】 【真是冤家路窄。】 慕芳被慕小小的心声惊的差点一个抱不稳把她扔到地上。 王莲芝和慕军也是震惊的不得了，慕芳这哪里收养了个孩子，这不就是引狼入室。 这孩子到底什么来历？ 两人不由又去看张小松，这一看就发现一直躲在张良身后的张小松正满眼怨毒的死死盯着慕芳怀里的慕小小。 慕军心头一震，不怪得闺女说他能瞧出这孩子的来头。说这世界太小。 这孩子的眼神简直跟在少年宫时，司进瞪着老二的眼神如出一辙。 第109章 这个表哥有点眼熟 许是感觉到有人看他，张小松瞪了短短几秒迅速低下头，躲在张良身后的依旧是一副怯懦怕生的模样。 就好像刚刚一切都没发生。 【哼！我不回头也知道他在瞪我。】 【估计这会已经在算计怎么趁着没有大人的时候打哭我了。】 【坏种的孩子果然天生就是坏种！】 【这种坏种就该送回他亲爹身边。】 【省得祸害别人！】 慕芳被慕小小的心声惊的心慌意乱，王莲芝见她脸色不好，赶紧把慕小小接了过来。 “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差？” 慕芳按了按太阳穴：“可能有点晕车。” 【哪里是晕车，姑姑这是有小宝宝啦。】 【不过要是不把这个坏种赶走，叫他知道姑姑有小宝宝了，他可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慕芳下意识摸了摸小腹，她这段时间确实特别想吃酸的东西，难道这么多年她终于怀上了？ 可万一侄女心声说的都是真的……慕芳一抬眼正跟张小松的视线对上。 她见到张小松的时候，瘦瘦弱弱的张小松正被两个十五六岁的男孩骑在身下打，张小松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顾着把手里半个玉米面饼子往嘴里塞。 慕芳拉开两个打人的孩子时张小松堪堪将满嘴的饼子咽下。看着她的一双眼睛里写满怯懦与可怜，正如此刻看她的眼神一样。 就因为这个眼神，慕芳泛起母爱，回家跟张良一商量，便收养了他。 可一想到慕小小的心声，慕芳脊背升起一股凉意。 如果侄女的心声都是真的，那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或许只是他的伪装。 她突然就不敢和张小松对视了。 张小松在慕芳避开视线的一瞬，眼底迸出一抹怨毒。 他就知道这些表面上可怜他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那点不多的怜悯心罢了。 他就是他们眼中的小猫小狗，等满足完他们那些不多的怜悯心就会被再次抛弃。 这些人施舍他一点点饭食，就觉得自己能立地成佛，无比善良。 可抛弃他的时候，根本不管他有多痛苦。 他们给他希望又亲手毁灭，让他在希望和绝望里反复痛苦挣扎。 这些人都该死！ “奶奶，爸把姑姑接回来了吗？” 老大抓着只肥鸡，老二背着半筐鸡蛋一前一后冲进屋里。两人都没见过姑姑，眼巴巴地瞅着一屋子人。 王莲芝接过两人手里的鸡和鸡蛋就带着两人叫人。 打过一圈招呼老二便把老大拉到一边。 “哥，你觉得不觉得这个表哥有点眼熟？” 老大摇摇头，老二继续小声说道：“我觉得他好像少年宫遇到的那个司进。” 他这么一说，老大也觉得有点像。 两个人眉眼的地方最像，司进脸圆一些，人壮一些，张小松许是瘦一些，五官显得更立体一些。 【头疼哎！】 【怎么才能让姑姑姑夫知道自己养的是个没良心的狼崽子呀！】 慕小小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的小呆毛。 老二心里咯噔一下，继续小声道：“哥咱得防着他点，他跟司进长那么像，说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搞不好还是一家的。 老大也深以为然，这几天要好好观察观察这个表弟。 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得赶紧告诉姑姑和姑父。 慕芳已经确定张良听不到慕小小的心声，但也不确定自己听到的心声到底是真是假。 正好王莲芝去做饭，慕芳也跟着去打下手，娘俩还能说说话。 慕军就在屋里陪着姐夫张良说话。 两人说的都是各自村里的事，张良家兄弟多，这次分产到户包了不少地。 听说慕军包了村里的鸡舍和猪舍也特别感兴趣。 直到王莲芝招呼吃饭，两人还聊的意犹未尽。 “姐夫先吃饭，明个我带你上鸡场和猪场转转。” “行，我跟你姐大老远来一趟，正好跟你好好学学，要是行，回去我也叫我爸弄块地养点试试。” 慕芳见弟弟跟老公聊的不错，脸上也挂上笑意，但看到缩在角落的张小松，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小松，过来洗洗手吃饭了。” 听到她叫，张小松才像个一直被忽视的小可怜一样站起身听话的去门边的脸盆里洗了手。 晚饭王莲芝擀的面条，猪肉切成肉丁跟土豆一块炒成卤子再加上切碎的榛蘑，香的不得了。 慕小小闻到香味满脑子都被一个吃字占领。 洗干净小手坐到桌前就摆好大吃一碗的架式。 一大盆过了水的面条和一大盆卤子端上桌，慕小小的口水就跟开闸了一样外往流。 【太香了，奶奶做的面条第一棒，给我盛一大碗。】 慕军给闺女擦了擦口水，笑着哄她：“先给姑姑他们盛昂，一会叫奶奶多给小小盛点肉。” 【还是爸爸懂我！】 慕小小吸溜了一下口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盯着盆里越来越少的面条和卤子，恨不能把两大盆全炫自己嘴里。 “我的给小小拨一点。” 慕芳怕把小家伙馋坏了，赶紧把自己的面拨了一半到慕小小的碗里，让她先吃。 这可怜的孩子，生下来连口亲妈的奶都没喝上，这么小爸妈又离婚。 老妈跟弟弟把她养活不知废了多大的劲，这孩子肯定是饿怕了才会这么贪吃。 姑姑滤镜让慕芳自动忽略了慕小小的体重。 可怜的孩子·慕小小，小胖手抓起根面条就塞进嘴里，吸溜一下就进了肚子。 【mia,mia,mia~好次。】 小家伙吃的满手满嘴都是油，完全没有注意到毫无存在感的张小松正满眼仇视地瞪着她。 等慕小小把一碗面吃光光，一抬眼正跟张小松满是恨意的目光对上。 【咦？这是恨上我了？】 张小松怕被发现赶紧垂下眼眸，但慕芳还是看到了。 她还是头一次在张小松身上看到那种恨意满满的目光。 真跟个狼崽子没有两样。 慕芳刚想开口，慕军就又夹了一筷子面到她碗里：“姐，你多吃些，好些年没吃过咱妈做的面了。” 慕军一直在暗暗观察张小松，一顿饭他至少用那种眼神看了慕小小十几次。 那种眼神他在杀人犯的眼里见过，他相信闺女说的话不会有错，这种孩子真不能留在姐姐和姐夫身边。 第110章 这不是巧了吗 吃过饭，慕军找了个空档把慕芳叫到火房，问了问张小松的来历。 张小松是突然出现在慕芳婆家村里的，谁都不知道这孩子打哪来的，爹妈是谁。 慕芳收养他一年多，每次问到他爹妈的时候，这孩子就闷着头不说话。 “姐，这孩子来历不明，要是被拐卖的，到时候你跟姐夫说不定还得担责任。” 慕军顿了顿又道。 “你跟姐夫要真想收养他，等回去也得去派出所备个案，查查这孩子父母是谁。” 慕芳点点头，她也叫慕小小的心声搅得心神不宁，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必竟不是小猫小狗说养就养说丢就能丢的。 弟弟说的倒是个好办法。 见慕芳听到心里去了，慕军也没多说，帮着慕芳把行李拿到收拾出来的厢房。 慕芳一家子坐了一天车，大家伙洗了脚就都睡下了。慕军跟张良睡在厢房，慕芳带着张小松跟王莲芝和三个孩子睡正屋的大炕。 慕小小睡到半夜就开始做梦，梦里一只张牙舞爪的怪物把她装钱和零食的小包包给抢走了。 那怪物长着三个头，六只眼，面目丑陋，一身绿毛。 慕小小追上去一脚踹在怪物中间的头上，三拳两脚把怪物打翻在地。 一拳一拳照着怪物三张丑脸轮流暴击。 抢她的钱！还抢她的零食，那不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都想要她的命了，慕小小自然出手够狠，直到把怪物打的一动不动，夺回自己的小包包这才满意的翻了个身睡踏实了。 脑袋磕在墙上晕过去的张小松怎么都想不到，他刚摸黑起来摸到慕小小身边拿起她放在枕头边上的小包包，慕小小就跟发了羊癫疯似的手脚乱挥，每一下都命重他的脸。 最后一脚踢中他的下巴，给他蹬到墙根，后脑勺重重磕在墙上就这么晕了。 次日一早王莲芝一睁眼就看到靠在墙角，鼻青脸肿的张小松。 吓的她赶紧把慕芳摇醒，慕芳一醒来也是吓了一跳，颤抖着手伸到张小松鼻子下头探了下，还有气！ 把张小松叫醒他也是一脸迷茫，对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半天也说不清楚。 最后一家人也只能猜测张小松可能是换了地方睡不惯梦游了。 只有慕军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见闺女和两个儿子都没事，也没深究。 吃过早饭，慕军便抱着慕小小，带着慕芳一家去了鸡舍。 慕芳和张良还是头一次看到把鸡装在笼子里养的，整个鸡舍不仅大还干净。 刘素芹和几个干活的人，一人端着一大盆拌好的伺料一排一排的往食槽里喂食。 喂完食就开始清理笼子下面的鸡粪，每层笼子下面都有层格板，板子上撒着些细土，只要把混着鸡粪的细土倒掉，再冲一下就很干净。 “鸡舍后面有个堆肥的地方，这些肥堆好明年正好种地。” “这办法好啊，不仅干净，养的鸡还多，你这里少说也有上千只鸡吧。” “正好一千只，不过这么养就得勤消毒，鸡还得定期打疫苗。” 慕军把从技术员那学到的东西一股脑讲给张良听，张良跟在他身后听的格外认真。 “走，我再带你们去猪场看看，猪场现在还在扩建，等建好了，能养几千头猪。” “能养那么多！那我得好好看看，等跟你姐回去，我俩也学着干。” 张良人老实但是个敢干敢拼的，慕芳也觉得他们要是回去养鸡养猪肯定能行。昨个她还因为弟弟年纪轻轻就离了婚，还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发愁。 现在她只觉得是司念没那个福气。 慕军带着慕芳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出了鸡舍，就听有人大老远喊了一嗓子。 “慕军，你给我站住。” 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气冲冲跑过来，指着慕军就骂。 “你得给我们家念念个说法，念念可是为了你一辈子都毁了。你说离婚就离婚，她一个女人离婚回城了，又是嫁过人，生过娃的，你让她以后怎么活啊？” 慕芳没见过司念的娘家人，但这人话里话外是要给司念讨说法便也猜到应该是司念的哥哥。 但上来就骂自己弟弟，慕芳就想上去跟他理论理论。 不等慕芳说话，就见司念打后头一路小跑追过来，拽着这人就往回走。 “大哥咱先回家，有啥事咱回家再说。” “什么回家再说！” 司理一把将司念推开。 “看你这个怂样，你就这样回城，那不是丢咱一家人的脸嘛！我跟你嫂子工作都放下过来了，不就是为你讨个说法。” 司理扫了眼慕军身后的慕芳一家，一把将司念拉到身前：“你今天必须给我家念念个说法，要么跟念念复婚，要么给念念一笔生活费，我妹可是因为你名声都坏了。” “大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芳只听王莲芝说慕军跟司念离了婚，怎么还坏了名声？ “大军，你别听我哥的，我已经收拾好东西明天就回城了。” 司念说着又去拽司理。 “大哥，别闹了行不行？还嫌不够丢人吗？我都说了那些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大军都不知情，要怪就怪陈建仁他们爷俩不是东西，你怪大军做什么？” “凭什么不怪他？” 司理甩开司念，把她推了个踉跄。看着慕芳两口子道。 “我不知道你们跟慕军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怕告诉你们他是怎么跟我妹妹离婚的。” 司理把司念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一遍，没说两句司念就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流涕，一直求着他别再往下说了。 司理根本不搭理她，一直把来拢去脉讲了个清楚明白，才算作罢。 “你们说，这事慕军该不该给我妹一笔钱？” 慕芳和张良听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想到两人离婚的事中间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现在是真是假还没定论呢，就这么急着要钱。】 【这不是巧了吗？】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把姑姑领养的坏种还给他爹呢，他爹这不就来了。】 慕小小摸出根牛肉干嚼着，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第111章 金锁认子 慕芳心里咯噔一下，被慕小小的心声震的心脏突突直跳。 她收养的儿子竟是司念大哥的孩子？ 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还别说细看之下，张小松还真跟司理长得有五六分相像。 慕军也觉得张小松跟司理确实很像，但司家从来没发生过丢孩子的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哎哟，那个女人是我舅妈吧！】 【不知道舅妈知道舅舅在外头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会不会把舅舅的脸挠花，嘿嘿。】慕小小眸光闪动一脸期待。 慕军顺着她看的方向一瞧，一个四十左右岁身宽体胖的女人拉着个十来岁的孩子一路小跑往这边来了。 正是司理的媳妇马秋平，被领着的正是司进。 “妈，那人，那人就是我跟你说的，在少年宫遇到的那个小兔崽子的爸爸！” 离着还有十来米，司进指着慕军开始嚷嚷。 “那是你小姨父，你是不是记错了？” “肯定没记错，他抱着的那个小妹妹可好看了，我就见过一个那么好看的小妹妹。” 马秋平脸色顿时一黑，扫了眼慕军怀里的慕小小，不得不说这丫头片子确实好看，属于看一眼绝对忘不了的那种。 没想到把她儿子挤出省年宫体育队的竟然是慕军的儿子，那今天她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 马秋平气势汹汹冲过来，一把就给司理扒拉到身后去了。 司理好歹也是个一米七五还多些的汉子，竟被马秋平扒拉的一个踉跄。 她站到慕军跟前打量了慕芳一家三口几眼，黑着脸问道：“这仨是你家什么人？” “这是我大姐和姐夫，还有……”慕军看了张小松一眼，一字一顿地道：“他们收养的孩子。” 司念扫了眼张良身后的孩子，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孩子没多久就被慕芳和张良送去福利院了，两人还生了个儿子，八成慕芳这会就已经怀上了。 慕军总把慕芳挂在嘴上，说这个大姐如何如何好，不过也是个假仁假义的东西，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把收养的孩子扔了。 一听没有外人，马秋平掐着腰就开始念叨了，先是把司理说过的话又念叨了一遍，又把李秀梅给慕军发了电报慕军没带孩子回去的事挑出来说。最后话峰一转，把司进扯到跟前。 “咱妈病那么重就想看一眼孩子，你就躲着不去，倒是带着全家到市里把我儿子从体育队挤出去了。慕军你说说你这干的都叫人事吗？要不是带着小进过来，还不知道你能干出这种事，你说说你缺德不缺德？” 慕军啥话还没来得及说，马秋平就呜呜哭上了。 “念念为了你把名声都毁了，你就这么对我们一家，你良心是叫狗吃了吗？” 【先别急着骂我爸爸，先看看你老公给你在外头生的好大儿。】 慕小小咕噜把嘴里的牛肉干咽下，小胖手指指司进又指指张小松咯咯咯地笑：“两个……哥哥……一样。” 司理一开始没听清慕小小念叨的什么，只觉得这小娃子这个时候还笑着实讨厌。 直到慕小小说到第三遍的时候，他扫过张小松和司进的脸突然一阵恶寒打脚底升起。 不可能！ 那个女人真把孩子生下来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那女人离着这十万八千里，就算真把孩子生下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司念也发现张小松跟司进相似的眉眼，再看看大哥铁青的脸色立马意识到什么。 马秋平也看出端倪，突然就不哭了，看看自己儿子，再看看张小松，眼底满是不解和怀疑。 【哈哈，看出来了吗？】 【这可是你老公在外头跟别的女人给你生的大儿子。】 慕小小拍着小胖手，指指张小松脖子里的一根红绳：“两个……哥哥……一样……项链……一样。” 马秋平明显呼吸都粗重了，冲上去一把就将张小松脖子里的红绳扯了出来。 红绳底下是个蚕豆大小的金锁，不过只有一半，中间刻着长命两个字。 看清这半只金锁，马秋平的眼睛都红了。 【哈哈，司理做梦都想不到，当初为了甩掉别人留下的半个金锁会成为认子的信物吧。】 司念也蒙了那个金锁是司家祖传的，到他们这一辈传给了大哥，金锁的两面一面是长命，另一面是百岁，整个金锁上都刻满司字，不仔细看的话就像是刻在上面的花纹。 突然，她脑子里像过电一般闪过一个猜测，上一世慕芳和张良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张小松是司理的孩子才把他送去福利院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司念几乎要站不稳。 那她特意把大哥喊来讨个说法，不就正好揭穿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 这一切的导火锁……司念看向慕军怀中的慕小小。 是她！ 是慕小小引导着所有人发现藏在张小松身上的秘密。 所有的事仿佛刹那间全都串起来了，从慕小小出生后，所有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脱离了司念原本的控制。 想到这司念不由感到一阵恶寒。 原来她的感觉没错，慕小小才是她的克星，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 可是慕小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跟她一样也是重生过来的？ 马秋平已经将司理扯过去，拽着张小松脖子里半个金锁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这孩子……这孩子是哪来的？” “我，我哪知道。” 司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魔幻，他甚至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慕军拿过张小松和司进的半个金锁，把两半金锁合二为一，果然严丝合缝。 他又把两个孩子拉到一块，两个孩子个头相似，眉眼相似，任谁来看这俩孩子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这孩子……是大哥的？” 慕军直接说出马秋平心里的猜测，马秋平瞬间就发飙了，照着司理又捶又踹让他给个说法。 【老爸好眼力，一语中的。】 慕小小功成身退立马让出主场，摸出块大白兔奶糖边吃边看热闹。 突然，她感觉一道目光正盯着她看，抬眸就对上司念幽深的眸。 那感觉就像要把她看穿一样，说不出的怪异。 第112章 狮子大开口 马秋平的战斗力不是盖的，短短几分钟就把司理挠了满脸花，衣裳领子也给拽下来了。 司理跪在地上嘭嘭磕头求她别嚷了，这种事嚷嚷出去，他搞不好会被定成流氓罪，是要蹲大牢的。 司念也赶紧帮着大哥劝马秋平，好在马秋平气归气，理智还在，她跟司理还有三个孩子，把司理弄进大牢了，她也捞不着半点好处。 这个从天而降的好大儿就算是泡臭狗屎，她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又狠捶了司理几下，踹了几脚，马秋平也发泄够了，抹了把鼻涕眼泪，一把将瘦瘦小小的张小松扯到跟前。 “我想起来了，这孩子是我儿子，当年我生了对双胞胎，被司理那个滚蛋弄丢了一个。” 司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马上连连点头：“对对对，都怪我！还骗大家说你只生了一个，这就是咱们丢的那个儿子。” 突如其来的反转，直接把慕军一家惊呆了。 【哎呀呀，舅妈还真能忍辱负重。】 【只是张小松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慕小小吧咂着小嘴，想像了一下马秋平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到张小松身上的情景，默默替张小松点了根蜡。 【等张小松这个坏种长大了……唉不敢想不敢想。】 【马秋平和司理自求多福吧。】 必竟原书里张小松在杀了慕芳之后，就成了流中蹿杀人犯，死在他手里的人大都是曾经给过他吃的，或者短暂收留过他的人。 慕芳听到侄女的心声，那点对张小松的怜悯和不舍瞬间就消散了。 【不过姑姑和姑父还是要对张小松表示出不舍才好。】 【张小松这个狼崽子最恨抛弃过他的人！】 【要是被他恨上，那可就糟糕了。】 慕芳一听赶紧冲上去从马秋平怀里把张小松抢过来，死死抱在怀里。 “这是我们收养的儿子，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呀。” “对，孩子我们收养了，就是我们的孩子，你不能随便把孩子带走。” 张良对张小松是真心的好，哪里舍得刚养出感情的孩子被人带走。 “爸，妈，我不要跟他们走。”张小松死死抓着张良的手。 马秋平用力抓着他的手腕，手上的力气几乎快把他的骨头捏断，要是被这个女人带回去，肯定没他好日子过。 “孩子的金锁是我们老司家的传家宝，这还能有假？” 马秋平抢过慕军手里合二为一的金锁举到慕芳两口子眼前晃悠。 “睁大你们的眼睛看看，这上头的花纹就是司字。这就是证据。” 慕芳和张良面露难色，张小松也哭着哀求，马秋平不管不顾把张小松扯到身后推到司理怀里。 “搞不好孩子还是你们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呢！” “我不是，我亲妈……呜……” 张小松话还没出口便被司理捂了嘴巴。这话可不能说，说出来可就坐实他的流氓罪了。 “儿子，跟妈回家。” 马秋平抚上张小松的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恨意。张小松突然就不哭了，命运已经不止一次地告诉他哭是最没用的。 妈妈死的时候他哭了三天妈妈也没有活过来。饿肚子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哭一哭吃上一顿饱饭。 司念皱着眉头快速搜寻了一下关于张小松的记忆，可上一世她日子过得苦不堪言，才三十五岁就孤独的病死在荒郊野外，对慕家的，知道的也不多。 马秋平对张小松的顺从很满意，五根手指用了极大的力气钳住他的头，语气怪异的温柔：“这才是妈妈的乖儿子，跟妈回家以后你就有爸爸还有妈妈了。” 说罢她狠踹了司理一脚，扯了司进就走。 司理赶紧拉着张小松跟上，张小松看着满眼不舍的慕芳和张良两口子，黑色的瞳眸如同毫无生气的黑洞，看的慕芳心里一阵唏嘘。 司念跟慕军和慕芳两口子说了几句道歉的话也赶紧追着人走了。 许是怕夜长梦多，马秋平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市里去了。 当天下午周宏义从爷爷家回来，一回来就拿着两大包东西去看慕小小。 “小小，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周宏义打开一个大布包，里面是大米和玉米崩成的米花。 慕小小还是头一次吃米花，抓一把塞进嘴里，喷香喷香的还有甜味，好吃的不得了。 “好次……” “还有这个。” 周宏义又拿出个用糯米纸仔细裹着的糖人。 “好甜……” 慕小小舔一口糖人，吃一把米花，笑的眼睛都弯了。 “想哥哥没有？” “想。” 周宏义捏掉沾在慕小小脸蛋上的一颗米花。小家伙舔着糖人答的很敷衍。 慕小小正吃的开心，慕军和慕芳两口子从猪场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司理和司念两个。 屋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人顿时显得很是拥挤。 司理整张脸都有点肿，都是马秋平挠的指甲印子，看样子昨晚回去似乎又给他补了一顿，一张脸看着惨不忍睹。 司念站在他身后，一副不情不愿被带过来的样子。 “咱也不说啥废话，就司念的事，我们家就俩条件，要么慕军跟司念复婚，要么给司念一笔钱。”司理坐下就直奔主题，说话的时候扯到嘴上的口子连吸了几口凉气。 慕军沉默片刻道：“这事我跟司念早就说过了，等上头的调查结果下来，我会给她个交待。” “那要是一直没结果呢？就这么拖着？你拖得起，我妹能拖起吗？” 司理瞅了眼身后的司念恨铁不成钢地呵斥。 “你上前边来，看你现在造这样，为了人家差点叫大梁砸死，人家领你情吗？” “哥……你说这些干啥？” 司念摸了下刚拆了石膏的肩膀，状若无意地看了慕军一眼。 “那……你们想要多少钱？”慕军问。 司理伸出一只手。 “五百？” “五千！” 这狮子大开口的数目把慕家人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要不同意跟念念复婚，五千块一分不能少。”司理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可打听过，你建鸡场和猪场少说也要两三千块，五千块钱你肯定拿得出来，那可是我妹一辈子的生活费要你五千一点都不多。” 第113章 买车了 【你还不如直接拿刀架我爸脖子上逼着他去复婚呢！】 【这么等不及，该不会是知道调查没结果吧？】 周宏义看向抓了把米花塞进嘴里的慕小小，捏了捏她的小胖脸，压低声音道：“真聪明。” 他爷爷打了好几个电话去问都是没结果。知情的几个人嫌疑都被排除了。 别人都没问题那正说明司念在说谎。 慕小小又往嘴里塞了把米花咔嚓咔嚓的嚼。 【五千块他们都敢要！】 【咋不直接要我的命呐！】 【光是想想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慕军眼神暗了暗：“五千块我还真拿不出来。还是等调查结果吧。” “那要是没结果呢？”司理寸步不让。 慕军勾唇一笑：“没结果？怎么可能没结果？真要是没结果，那就是结果！” 司念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就明白了慕军这话的意思，顿时慌了。 “哥，大军刚建了鸡场和猪场哪有这么多钱，你这是想逼死他。” “我逼他？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就你这样的，回市里谁能要你！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嘭！ 司理拍着桌子刚站起身，大门哐啷一响，陈建仁带着一股子冷风推门而入。 “我要她！” 司念看了眼一路赶着过来的陈建仁，眼前就是一花。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周宏义勾勾唇角给慕小小喂了块奶油饼干，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慕小小咔嚓咔嚓嚼着饼干，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哎哟，这回可热闹了。】 【会不会爆出点什么关键的内情啊。】 “念念，通知下来这么多天了，你怎么还不回市里？” “你，你还来干什么？” 陈建仁一副深情模样吓的司念连连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你，你别想再威胁我，我，我现在不怕你。” 司念连着给陈建仁使了好几个眼神，希望他依旧能听她的摆布。 “念念。”陈建仁苦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放不下他？你不是说……” “别说了！”司念吼了一嗓子，急的跺跺脚一咬牙转身跑出慕家。 她再不走真怕陈建仁当着慕军的面把那些她用来哄骗陈建仁的话说出来。 那些话要是被慕军听到就全完了。 “你个混蛋，你还敢上这来！” 好事再一次被破坏，司理怒火中烧上去就给了陈建仁一拳，陈建仁也不解释捂着脸就去追司念。 “慕军，你好好考虑考虑，是给钱还是复婚，你想清楚了，等我收拾完陈建仁那个王八蛋再回来跟你算帐。” 司理撂下句狠话也走了。 事到如今慕军也没必要再把他和司念的事瞒着慕芳了，除了闺女的心声，他把所有事一件一件都跟慕芳讲了。 “我没想到司念竟然那么对妈和孩子们。” 慕芳拉着王莲芝的手看着两个侄子和一脸懵懂的慕小小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妈和弟弟信里一直都说日子过的挺好让她别惦记，没想到竟是这样。 一直缩在旁边没说话的老大和老二，听到爸爸一件件讲述那些往事心里难过的揪成一团。 老二抹着眼泪凑到慕芳跟前问道：“姑姑，我妈要是改好了，我爸也不能跟她一起了吗？” 【唉，我的傻哥哥。】 【怎么就不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呐？】 【难道非要再被那个女人虐待一次才能明白吗？】 慕小小理解不了人间的情感，烦躁的抓了把额前的小呆毛。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周宏义突然凑到慕小小耳边小声道：“不论父母犯什么样的错，孩子都会无条件的选择原谅。” 【嗯？为什么？】 周宏义拍拍慕小小的小脑袋：“这应该就是这个世界最纯粹的爱。” 最纯粹的爱？ 慕小小的CPU快干烧了。 “小傻子，你还太小，不懂。”周宏义好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胖脸。 小家伙才从目光呆滞，如同卡BUG的状态里恢复过来。 慕芳看看慕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二的问题。 慕军把老大老二拉到跟前，语重心肠地道：“如果你妈真改好了，爸当然还愿意跟她在一起，但是……爸不能拿你俩跟妹妹的幸福去赌。” 这几天他想了很多，只要一想到闺女心声里司念对两个儿子做过的那些事，他就后怕。 所以，但凡他对司念是不是改好这件事，还有一丝不确定，他都不会去赌。 “爸，那你会跟许姨姨结婚吗？”老二抹了抹眼泪：“我也很喜欢许姨姨，可是我不想要后妈。小花她后妈以前也对她可好了，可是现在天天打她还不给她饭吃。” 慕军心痛地把两个儿子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一字一顿的保证：“爸不会跟许阿姨结婚，就算不跟你妈一起，爸也不会给你们找后妈。” 呜呜呜…… 呜呜呜…… 老大老二伤口再一次被揭开，扑在慕军的怀里哭的无比伤心。 看着两个哥哥伤心难过，慕小小的小呆毛都耷拉了。 【那个女人每出现一次就是在往两个哥哥的伤口上撒盐呀！】 慕军咬咬牙，闺女说的对，跟司念的事必须尽快做个了段，不能再让两个儿子在纠结难过中挣扎了。 隔天，慕军终于接到领导打来的电话，所有参与任务的人都接受了非常严密的调查，没有人有问题。 得到这个答案，他立马去了知青点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她跟陈建仁回市里也好，省得三天两头上咱家来闹腾。” 王莲芝熟练地在锅里贴了一圈饼子，添了些水把锅盖盖上。 “过两天老二是不是该去少年宫参加训练了？到时候你带你姐跟你姐夫去市里转转。” 慕军正好也有这个打算，刚好镇上的技术员叫他下午去农科所看那台农用三轮车，要是合适他直接就买下来，正好拉着一家人去市里也方便。 半黑的时候，慕军就把三轮车开回来了，听到外头嘟嘟嘟的响声，一家人都跑出去看。 深蓝色的农用三轮，看上去有七八成新的样子，就停在院子里，排气孔正嘟嘟嘟地冒着白烟。 【哇！老爸买车了呀！】 【以后去市里可就方便啦！】 慕小小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爸，那我去少年宫训练能坐这个车去吗？” 老二兴奋的这摸摸那摸摸，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 “哟！刚把司念哄走，就买车了！不是说没钱嘛！” 马双玉掐着腰站在院子外头扯着大嗓门嚷嚷。 “大军以前我咋没瞧出来，你也是个不实在的呀！” 第114章 开车进城 王莲芝不想跟马双玉这个泼妇废话，鞋一脱直接甩她那张臭嘴上。 “呸，呸，呸！” 突然被暗器袭击的马双玉连啐了几口，跳着脚开始骂。 “好你个王莲芝你给我等着，明个我就告诉司念你家买车了，你有钱不给人家，你们一家子把人家往死里欺负，缺了八辈子大德，我呸！” “缺德玩意你挣再多钱也没那命花！” 王莲芝撸胳膊挽袖子顺手抄了根棍子就要上去削她。 “你还敢打我咋的！” 马双玉边跑边杠，王莲芝抡圆了胳膊把棍子甩出去正好砸到她的脚后根。 “嗷~” 马双玉吓的一个蹦子蹿起多老高眨巴眼的工夫就跑没影了。 “有本事别跑啊，呸！” 王莲芝气的直喘粗气。 “这个马双玉怎么哪都有她，真是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 “奶奶，不气。” 【咱家买车了马双玉今天晚上都得气的睡不着觉。】 王莲芝觉得真有这种可能，一弯腰把蹒跚走过来的慕小小抱起来，在小家伙的小脸蛋上狠亲了一口。 “奶不气。咱回家吃饭饭去。” “次蛋蛋，次肉肉。” 慕小小吧咂着小嘴，口水已经开始流了。 慕军熄了车，一家人回了屋。 吃饭的时候，一家子说起去市里的事，气氛顿时又热络起来。 最后商量好往车厢里铺上两床棉被全家一块去市里。 【不知道废品收购站的爷爷帮我收到什么宝贝没有。】 【这次去得给爷爷带点礼物。】 慕小小风卷残云般地干掉一小碗饭，就去翻她的零食看看带什么礼物给废品收购站的爷爷好。 可挑来挑去，小家伙哪个都有些舍不得。 老大看着她蹲在炕上从她几大包零食里拿出来又放回去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这些零食可是妹妹的心头肉，但凡拿一点出来，都在心疼半天。 “爸，我还想去废品收购站找点学习资料，咱给看门的爷爷带点鸡蛋吧。” “好，再给他抓只鸡。” 慕军往炕上一瞅，慕小小长出一口气，把她的零食又全收拾起来。 【爸爸送鸡蛋的话，我就不用送了。】 【这不是我小气，关键是一家人送一份就好啦。】 隔天一大早，慕军就开着车带着一大家子出了村。 王莲芝执意让慕芳和张良两口子坐驾驶室里。 慕芳知道自己很可能是怀上了也没多推辞，倒是张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坐在坐位上，屁股都有点不知道怎么放。 王莲芝带着两个孙子和慕小小上了后车厢，两床厚厚的棉被铺着，几个人往被子里一钻，一点都不觉得冷。 慕小小挤在奶奶和大哥中间，只露个脑袋出来，像个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土拨鼠格外可爱。 慕军开着车就出了村，中午头终于到了市里，慕小小直到进了招待所的房间才揉着眼睛坐起来。 【哇，我才睡了一小下就到市里啦。】 【爸爸的车开的好快啊！】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赶紧冲了瓶奶粉给她，然后带着一大家子到一楼的食堂吃饭。 “一会吃完饭，咱先出去转转，老二明个才训练，咱今天先转一下午。”慕军说道。 慕芳连连点头：“这市里的变化真大，我跟你姐夫下火车的时候，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你最后一次回来，火车站还是一排小破房吧，这都十好几年了。” 慕军不由感叹，回头看看十几年的时间好像一晃就过去了，可是妈老了，慕芳也老了，他也成了三个孩子的父亲。 吃完饭，慕军就开着车带着一大家子在市里转悠。十年时间，市里主城区大了将进一倍，一家子把公园，百货大楼能转的地方都转了个遍。 慕军给慕芳和张良一人买了身新衣裳，慕芳嘴上说着不要，其实心里高兴得紧。 慕军这边刚买完，慕芳就抱着慕小小要三个孩子买东西。 “小小，想要什么呀，姑姑给你买。” 【嗯……让我想想。】 【哎呀，我什么都不缺呀！】 【姑姑能不能直接给我钱钱呀！】 慕小小拍拍怀里的小包包。 【有了钱钱，小小可以换成好多宝贝呀！】 “姐，孩子们啥都不缺。”慕军笑着摸了下闺女的小脑瓜：“你也看到了，咱家现在生活好了。” “好，那我给孩子点钱，孩子们乐意买啥就买啥。”慕芳说着掏出三块钱，给三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块。 “谢谢大姑。” “谢谢大姑。” 老大老二还是头一回拿到这么大的钱，两人小心翼翼地把钱揣起来，兴奋的脸蛋都红扑扑的。 “谢谢，姑姑。” 慕小小吧唧亲了慕芳一口，笑眯眯地把钱往小包包里装。 “姑姑帮小小装好不好？” 慕芳打开慕小小的小包包手就是一僵，小家伙的小包包里竟然装着四十多块的巨款！ 突然就觉得一块钱有些拿不出手，赶紧又摸出五块钱一并装进慕小小的包包里。 第二天慕军把老二送去训练，就开着车带着一家子去了废品收购站。 大爷一听有车来了，赶紧从门房出来看看。 “爷爷……” 慕小小站在车厢边上，挥着小胖手奶声奶气地打招呼。 “哎，小娃子，爷爷给你留了好多好东西呢！” 大爷上去就抱慕小小抱下来。 慕小小一指车厢：“给爷爷……礼物。” 慕军下了车，从车厢里拎了一篮子鸡蛋还有只鸡。 “大爷，给你带了点东西。” “哎哟，这还客气啥。” 老头笑的眉不见眼的。 “快来瞧瞧，这几天我又给你们找出不少东西。” 大爷带着慕家一大家子进了院里，果然在一个角落里堆着一大堆他帮着收起来的东西。 慕小小一看到那里头的东西眼睛就亮了，那里头有个青花瓷的大缸，要是明代永乐年间的青花那可就发了。 “探探，探探。” 慕小小指着大缸激动的恨不能自个冲过去。 “别着急，那里头还有好几个呢，爷爷咱一个一个看。” 等大爷把盖在缸上的一堆书拿开，慕小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缸里一层套一层套着五六个小缸还有花盆什么的，最小的里头装了几个样式极为漂亮的鼻烟壶。 第115章 来晚呐 “这些个东西你们拿回去也得盖着点，千万别叫人瞧见。” 大爷边说边往外拿，慕小小接过一个鼻烟壶仔细看看，确实是有年头的东西。 装上！ 再依次看过缸里头的花盆和瓷盆，两个永乐年间的，两个宣德年间的，还有一个成化年间的。 把最大的缸翻过来一看，也是个宣德年间的。 “装上！都装上！” 这两天慕小小明显感觉口齿伶俐多了，两条腿也比前些日子听使唤了。 “这些可都是四旧啊，咱把这些拿回去没问题吗？”张良有些担心地道。 慕芳虽然也担心，但见慕军和王莲芝都开始往车上搬东西了，拿胳膊肘轻怼了张良一下，压低声音道。 “咱盖好了拉回去怕啥，只要放好了别叫人瞧见就行呗。” “哦！” 张良一向听媳妇话，立马帮着慕军和王莲芝往车上搬。 “小娃子，你瞧这个，爷爷专门给你留的。” 老头从怀里摸出块四四方方顶上还雕着个像龙非龙的玉。 慕小小看清玉石底部刻着的四个大字直接在心里暗道一声哇塞！ 【这，这这，这不是皇帝的私印嘛。】 【我滴个爷爷。】 慕小小一把抓过来，赶紧揣进小包包里。 能听到慕小小心声的众人也被惊到了，皇帝的私印，那可不是一般的物件。 “谢谢，爷爷。” 慕小小从包包里抓出两块大白兔奶糖塞到老头手里，看了看又觉得太少，一咬牙把半包牛肉掏出干一脸肉疼地都塞给老头。 不得不说看门大爷挑的东西都特别不错，全是慕小小想要的宝贝。 把这些东西装上车，慕家一大家子又在收购站里扫荡了一圈。 慕芳挑了几本书，她打小就喜欢学习，可惜家里穷识的字也不多。 看弟弟一家子都在挑这种有年头的书啊啥的，她也就随手挑了几本里头带画的，打算拿回去没事的时候翻翻。 慕小小只是扫了眼慕芳手里的书，惊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哎哟喂！姑姑是长了神仙的手吗？】 【那可是本草钢木的手抄本！】 【国宝级的东西！】 她随手一捡就捡到国宝级的东西了？ 慕芳一下就觉得手里几本书有千金重。 【哎哟！我滴妈呀！那本好像黄帝内经手抄本。】 【这是什么运气呀！】 慕小小撸了把额前的小呆毛，她苦哈哈在这里翻了两趟，竟然都没发现这两本珍宝。 她就这么跟泼天的富贵擦肩而过了。 不过一想到包包里还有个皇帝的私印，慕小小心里又平衡多了。 还好她找到的这些宝贝也算好几个泼天富贵了，姑姑又是自家人，四舍五入也算是泼她身上了。 一家人又翻了半车东西，看门大爷还贴心地拿了些个破布啥的帮他们把东西盖的严严实实。 快到中午头的时候，一家子浩浩荡荡去少年宫接老二去了。 到了少年宫，老二却坐在地上哭。 慕军上前一看，老二脸上两块青紫明显是跟人打架了。 “这是咋了？” 老二一看慕军过来，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哭的更凶了。 “爸，司，司进带，带着张小松来，来了，他，他们不让我训练。” 老师一脸为难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老二刚过来的时候，他们训练的好好的，才跑了三圈，司进就带着张小松来了。 两人也不说话，只要老二一开始跑，两个人不是上去绊他，就是拿石头丢他。 老师赶人他俩就跑，一会还回来捣乱。最后老二气不过跟俩人打起来。 他一个哪能打过司进和张小松两个，没一会就被人家两个按在地上打。 老师好不容易把三人分开，司进领着张小松就跑没影了。 “你放心，一会我肯定上这孩子家去，我到底要看看他们家长给个什么说法。” 老师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熊的孩子，气的不行。 “二哥，呼呼，呼呼，不疼。” 慕小小摸着老二被打青的脸也气的不行。 【搞不好还是他家大人教他们这么干的呢！】 “这事我们自己解决！” 慕军也觉得肯定跟司理两口子脱不了关系。 正好他也想找司念做个了段，倒不如直接上门一次性把事说清楚。 吃过中午饭，慕军就要带着老二上司家去。 慕小小也吵着要去，王莲芝一琢磨就让慕军把三个娃娃都带上。 “大军，要不……我也跟你一块去？” 慕芳听说张小松打了老二心里本就不舒服，那孩子怎么说也是她带到这边来的，还养过那孩子一年多，总觉着自己有脱不开的责任。 【姑姑肚子里还有小宝宝，还是别去了。】 【万一被张小松恨上就麻烦了。】 “姐你还是别去了，正好我带着孩子顺便当看看孩子姥姥。” 慕军也觉得闺女说的在理。 慕芳叹了口气只能做罢。 慕军抱着慕小小领着老大老二就出了门，路上买了两斤点心，两瓶罐头叫两个儿子拎着，凭着记忆找到了司念家。 司念家住的是棉纺厂的家属院，一个大院里全是棉纺厂的职工。 司念家住的是大院最后头的小平房，一排平房五间司念父母和司理占了三间。 站在司念家门口，慕军有一瞬间的恍惚，上次来司家还是结婚的时候陪着司念回门子，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老大老二还是头一回到姥姥家来，莫名就有些紧张。 慕小小就很淡定，反正她也不是来走亲戚的，她是来搞事情的，半点不慌。 “你个废物，叫你打人，你倒把自个手整肿了，你除了吃还会干点啥。” 一声马秋平的叫骂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张小松的哭求声。 “妈，我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改。” 慕小小眼皮子跳了跳，果然不出所料，还真是大坏种指使小坏种去打的她二哥。 慕军抬手敲响司家的大门，屋里安静一瞬，就听到有人过来开门。 门一开，马秋平看清门口的人立马就想关门，慕军一把将门挡住，抱着慕小小就挤了进去。 “我带孩子来看看姥姥。” 人都进来了，马秋平黑着脸站到一边。 “这会知道来看了，早干啥了？” “爸爸……来晚呐。姥姥……死呐。” 慕小小奶奶的声音差点把从里屋出来的李秀梅气的栽个跟头。 第116章 非要作死 慕军差点崩不住笑出声，赶紧清了两下嗓子遮掩过去。 “大军来了。” 李秀梅不好跟吃奶的孩子一般见识黑着张脸狠瞪了马秋平一眼。慕军清咳两声，赶紧叫儿子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我找司念说点事，顺便带孩子来看看您。” 老大老二对这个姥姥的印象都不怎么好，放下东西立马缩在慕军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姥姥……又……活呐。” “小小都会说这么多话了。” 李秀梅气的肝疼，勉强冲慕小小扯出抹笑，心里恨不能把这死崽子的嘴缝起来。 不得不说这小崽子长得是真好，叫慕军收拾得也好。穿的还是条绒布料做的衣裳，瞅着就不便宜。 两个外孙穿的也都不孬，慕军还真是发了财了。 再看看给她拿来的东西，李秀梅眉心跳了跳，不仅肝疼，心口窝也隐隐作痛。 这点东西跟打发叫花子似的，简直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李秀梅心里窝着火，阴着脸就冲马秋平吼上了。 “还站那干啥，也不知道给大军倒杯水喝！” 马秋平也一肚子火，又被婆婆一吼，脸瞬间气的通红，一跺脚扭着横宽横宽的屁股倒水去了。 “别忙了，我就两件事，说完就走。” 慕军拉了个板凳刚坐下，马秋平咚地把杯水砸在他面前，一杯水晃洒了大半杯。 “妈让给你倒，你就喝吧。” 慕军无视马秋平恨不得他喝一口就呛死的眼神，不急不火地端起来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才缓缓开了口。 “我来第一件事，是告诉司念上面的调查结果下来了。所有参加任务的人都没问题。” “你这是啥意思？司念为了你回来连个正经工作都安排不上，你一句没问题，就不管我们念念了？” “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等见着司念我跟她当面说。”慕军咕咚又喝了口水，看向马秋平继续道：“第二件事，跟你有关系。你家司进和张小松上少年宫打我家敏行，这事你怎么说。” 马秋平嗤笑一声：“小孩子家打打闹闹的事你还倒上纲上线了。” 她一脸不悦地把张小松扯过来：“那我家小松的手还肿了呢，这怎么算？” 啃着牛肉干的慕小小眼睛一亮。 这题她会！ 小家伙咯咯笑了两声，奶声奶气地道：“算……他……倒霉！” 张小松寄人篱下被张秋平欺负确实可怜，但欺负她二哥就是为虎做伥活该倒霉。 慕军和两个儿子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马秋平气的呼哧带喘，扯起张小松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听见没有，你个蠢货这事算你倒霉！以后再敢出去惹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劈头盖脸一顿拳脚，马秋平照着张小松疯狂发泄积郁的怒火。 张小松咬着牙眼底的怨毒几乎快要溢出来，几次都想爬起跟马秋平拼了。可理智告诉他，他还太小，不能一击必胜的时候就得忍耐。 几乎是一瞬间，张小松就收起眼底的恨意，抱着头满地打滚，哭的特别凄惨。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行了！大军还在这呢，也不嫌丢人！” 李秀梅也不待见这个野孙子，突然家里就多了张嘴，吃饭穿衣哪都得花钱，但终归是她儿子的种，不想要还不行。 马秋平喘着粗气看了李秀梅两秒，突然满脸讥讽地笑了。 “我有什么好丢人的！我又没干那不要脸的事！” 扔下这句话，马秋平转身进了里屋，把门甩的嘭一声响。 “要反了，一个二个的都要上天啊！”李秀梅气的胸口像是中了一计闷拳，看张小松也越发不顺眼。 以前马秋平可从不敢跟她顶嘴，现在有把柄抓手里了，这是要反了天了！ 张小松抹了把眼泪鼻涕，看似无意地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哥哥……挨打。”慕小小从慕军腿上滑到地上，踉跄着走到张小松跟前，冲他胳膊轻轻吹气：“呼呼……呼呼……不疼。” 【马秋平要是知道自己打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不知道还下不下得去手。】 慕小小不喜欢张小松，但对他的身世很是同情，如果不是遇到司理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爹，或许也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可惜……在张小松唯一的依靠，他的亲妈病死的那一刻，恶魔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 慕小小不是圣母，绝对不允许这样危险的人生活在自己亲人身边，所以谁种下的因谁食这个果是最好的结果。 但这也不妨碍她对张小松释放善意，全当是为姑姑和姑父积德了。 小家伙拉着张小松的手，一步步走到慕军跟前，指了指桌上的点心：“给哥哥……次。” 慕军打开一包点心，拿出一块递到张小松手里。 张小松到司家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本来心里也恨慕芳和张良不强行把他留下，更恨慕小小一出现就抢了养父母的关爱。 刚刚因为慕军找过来还挨了打更是把他们一家子都恨上了。 可点心的香味在口中化开的那一刻，慕家人待他的好全都悉数浮现在脑海里。 慕芳帮他洗澡，张良带着他去买新衣裳，慕小小给他饼干吃，王莲芝和慕军往他碗里夹肉…… 如果没有遇到他亲爹，也许他还在慕家过着很幸福的日子。 不得不说，被慕芳和张良收养的一年多时间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哥哥……给……”慕小小从包包里掏出五块钱塞到张小松的手里：“姑姑……给你……买……好次。” 昨天她就发现包包里多了五块钱，细细一想应该是姑姑偷偷塞她包包里的。 张小松看着手里的五块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养父母还惦记着他，他们没有抛弃他。 “小孩子拿什么钱，把钱给奶奶，奶奶帮你装着。” 李秀梅一把就将张小松手里的钱抢走揣进自己兜里。 张小松看看空空的手掌，眼底涌起浓浓的恨意。 他刚刚感受到这世间的一点点温暖就这么被夺走了。 【完了完了，这可是她自己非要作死！】 【拿了五块钱，命可要丢喽！】 慕小小默默在心里替李秀梅默哀一秒钟。 在她的眼里张小松周身涌起一股浓浓的黑气，整个人已经被恨意和怨念裹挟，李秀梅已经成了他最恨的人。 “听说这孩子是你姐和姐夫收养的。”李秀梅乐的嘴都快要合不上：“孩子在这叫他俩放心，想孩子就来看看。” 看看总不能空着手，要是再给张小松点钱，那还不全都是她的！ 第117章 突然的转变 李秀梅好像发现了新的生财之道，高兴的不得了，看慕军和三个孩子都觉得顺眼不少。 “听说你姐姐，姐夫家条件也不错是吧？” “听爸妈和奶奶的话。”慕军没搭理李秀梅，拍拍张小松，悄悄往他兜里塞了五块钱。 张小松一脸愕然地看着慕军，没想到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舅舅会给他补上这五块钱。 慕军给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钱放好别再叫人发现了，总归是姐姐姐夫收养过的孩子，他也算帮姐姐姐夫尽点心意。 司念也不在，慕军也不想多待，带着孩子刚要离开，司念拎着两大兜子东西就回来了。 看到屋里的慕军司念愣了一瞬，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很自然地就把慕小小接到怀里抱着。 “你们过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你们。小小，想妈妈没有？” 慕小小直接被司念的热情整蒙了。 【这女人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来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 司念从她拎回来的兜子里翻出包饼干拿出一块晃了晃。 “奶油饼干，小小最喜欢吃的。” 司念把饼干塞到慕小小手里，还温柔地给她捋了下头发。 慕小小却如临大敌，浑身像长刺一样，拿着饼干根本不敢吃。 司念看她这个样子，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 她只不过改变了下态度，慕小小就蒙了，也不过是个吃奶的娃娃。 看来她猜测的没错，慕小小知道应该也是她上辈子的一些事，只要她稍稍改变一下，慕小小也一样猜不到她想做什么。 司念又拿出两块饼干分给老大老二，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你俩快开学了吧。开学了好好学习，别让你爸操心，在家多帮奶奶干点活，妈得空就回去看你们。” 老大老二拿着饼干怯生生地点点头。 老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司念看，妈被抓去替陈建仁顶罪前，他俩就觉得妈有些不一样了，但现在妈真是彻头彻尾变了，变得跟他梦里的妈妈一样对他又好又温柔。 “调查结果出来了，我想跟你说说咱俩的事。” 慕军伸手把浑身僵硬的慕小小接回怀里，明显感觉以小家伙到他怀里紧绷的身子才松下来。 【哎哟，我滴爸爸呀！】 【你再不把我抱回来，我的骨头都要生锈了。】 慕小小摸摸脖子，被司念抱着她总感觉下一秒就会被掐脖子。 这个小动作落在慕军眼里，让他心口猛地揪痛。 司念打发了李秀梅和张小松去里屋。把大门和里屋的房门都关上。 慕军抱着慕小小在司念对面坐下，直接把考虑好的结果一股脑说了出来。 “调查结果出来了，我们队里的人都没有问题。陈建仁是否逼迫你这个事无从查证，但你背叛家庭，伤害我和孩子这些都是事实，所以我不会跟你复婚，也不会给任何补偿。” 司念没想到慕军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语气尽乎绝情，暗暗攥紧拳头，强撑着脸上的笑容。 “慕军，不管你信不信，但我真的没说谎。我是做了很多伤害你和孩子们的事，这个我也不想辩解，做了就是做了，我现在只想请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司念将老大和老二搂进怀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给我一个弥补你和孩子的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以你现在的条件，随便能找到更好的女人，可我才是孩子们的亲妈，他们三个都是我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生下来的，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以后会好好疼爱他们的。” “妈，你真的能改好吗？”老二眼泪汪汪地看着司念。 “真的，妈以后肯定好好对你和哥哥，还有妹妹。妈向你保证。” 司念举起一只手发誓，老二顿时泣不成声扑进她怀里。 “妈，你别再变坏了，好不好。我们都不想要后妈……呜呜呜……” 老大垂着眼眸没说话眼泪却也大滴大滴往下掉。 慕小小烦躁地抓了抓额前的一缕呆毛。 【爸爸可从没拦着你弥补。】 “你要是有心弥补孩子们，就算离婚了，你也还是孩子们的妈。” 慕军扫了眼司念拎回来的两大包东西，又是点心，又是麦乳精，还有两块上好的布料，想想她过年给孩子们买的大粗布刚有些动摇的心顿时又冷硬了。 司念没想到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慕军还是不同意复婚，脸上的温柔差一点就要崩不住。 “好，我懂了。”司念苦笑一声，指了指地上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给孩子们买的，既然你来了，一会就都带走吧。” 那些都是给孩子买的？ 慕军看着那些东西也愣住了。 慕小小也有点蒙。 司念看了眼五斗厨上的坐钟：“马上中午了，你跟孩子留下一块吃顿饭吧。” “不，不了。妈跟姐还在招待所等我们呢。”慕军抱着慕小小慌乱站起身。 司念也没强留，点点头道：“那行，等我找到工作，我再回去看孩子。” “那我们先走了。”慕军抱着慕小小带着两个儿子逃似的出了司家大门。 “大军，给孩子们的东西。”司念拎着两大网兜东西追出来。 这些东西老大老二拎不了，慕军只能让老大抱着慕小小，自己把东西接过来。 “回去听爸爸话。” 司念挨个摸摸老大老二的脑袋，又俯身在他俩额头亲了一口，这才转后回了屋里。 慕军拎着东西站在门口愣了好久，怀疑是不是真的错怪司念了。 慕小小也产生了自我怀疑。 “妹妹，咱们一块劝劝爸爸让妈妈回来吧，好不好？”老二眼泪巴巴地拉着慕小小的小胖手。 他们兄妹三个，妹妹最不喜欢妈妈。 可是爸爸和奶奶都宠着妹妹，都听妹妹的，只要妹妹求爸爸和奶奶让妈妈回来，爸爸和奶奶一定会让妈妈回来的。 【哎呀呀！突然好困！】 慕小小捂着小脸趴在大哥肩头装睡。 她也搞不清司念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转变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难道司念真的改过自新了？ 可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118章 希望二哥不要失望 老二一脸失望，却还是心疼地给慕小小拉了拉帽子，生怕她睡着了着凉。 慕小小闭着眼，心里却在哀嚎。 【呜呜呜……我没帮二哥还装睡。】 【二哥还给我拉帽子，二哥好好啊！】 【好怕二哥又被那个女人骗。】 【怎么办，心里好难过。】 【哥哥们一直期待她会变好呢。】 【可万一她又骗人怎么办，哎呀好烦呀！】 慕小小烦躁的抓抓脑袋，又把帽子抓歪。 老大知道她在装睡，默默给她正了正帽子，还调整了下姿势让她趴的舒服些。 他也希望司念会变化，但没有老二那么迫切。必竟司念给他下毒时那狠辣的样子太叫人恐惧了。 老二有些愧疚地拍拍慕小小，耷拉着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招待所，看到慕军拎着两大兜子东西回来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也沉默了。 “这事还是得你自个拿主意。” 沉默许久王莲芝才开口说道，慕芳两口子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慕军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夫妻之间的事，就像鞋穿在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 “爸，你就再给妈一次机会吧，好不好？” 老二含着泪珠拉上慕军的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继续抽咽着说道。 “我，我相信妈真，真的改了，她以前从来都，都不会摸我的……我的头，也不会亲我……也，也没给我们买，买过这么好，好的东西。” 今天妈妈真的跟他梦里梦到的一样，又温柔对他又好。 他知道妹妹担心什么，可他真的太渴望那种温柔的母爱了，那种感觉好温暖，好舒服。 他以前从来没得到所以也不知道那种感觉那么好，突然得到了就想死死抓住。 可老二的话却像一根根针扎进王莲芝和慕军的心里，刺的他们心揪着一跳一跳的痛。 过往司念对待三个孩子的种种恶行在脑中却是越发清晰。 慕军抿了抿唇把老二抱进怀里，温声说道：“爸知道你很希望妈妈能变好，爸爸也跟你一样。那咱们给妈妈一点时间，如果她在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对你们这么好，咱们就让妈妈回家好不好？” “好！”老二抹抹眼泪，认真点头。 【唉！希望二哥不要失望吧。】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块牛肉干，抓在小胖手里半晌又放了回去。 【那个女人最好是真的变好了，要是再骗爸爸和二哥，我真的会生气！】 “我相信妈妈……她肯定会变好的。”老二抹抹眼泪，像是说给慕小小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王莲芝和慕芳也只是叹气，几个孩子从来就没尝过母爱是什么滋味，他们任何一个人就算是百般对孩子好，也始终代替不了妈妈的爱，只希望司念有点良心，不要再造孽了才好。 慕军抱紧儿子暗暗咬了咬牙，如果司念还是在拿他和孩子的善良搞这些把戏，那她真就该死！ 这边，司念刚回到家，李秀梅就从屋里出来了，一看地上的两兜子东西没了眼珠子顿时瞪的老大。 “你给赵主任买的东西呢？” “给慕军拿回去了。” “给他了？他那么有钱还差这点东西，你也不瞧瞧他过来看我，都拿点什么上不了台面的玩意！那些东西可是给你找工作要给人送礼的，你不赶紧找工作还想一直赖在家里白吃白喝啊！” 李秀梅的声音高了八度，司念皱皱眉头取围巾的手顿住，一脸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我的事你别管。” “我别管？我不管谁管你？你在村里那点破事整个大院都传遍了，一家人的脸都叫你丢尽了！你大姐人还在精神病院，你是想把咱们全家都害死啊？我的天呐，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生的就没一个省心的啊……呜呜呜。” 李秀梅坐在凳子上拍着大腿就嚎上了，司念忽地一下把大门大打，一股冷风涌进屋，把正在哭嚎的李秀梅激的打了个哆嗦。 “哭吧，最好叫前后邻居都听到。” 司念说完重新围好围巾转身出了门，完全不顾追出门来哭喊着问她去哪的李秀梅。 重活一次她对这些趴在自己身上吸血的家人早就没了半点感情。 想跟慕军好好过日子，甩开这一家子吸血鬼也是迟早的事。 当然还有慕小小那个克星，必须要除掉！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她再获取一些慕军父子对她的好感再说，这次她肯定会做的滴水不露。 马双玉拖人告诉她，慕军又买了辆农用三轮车。慕军又是扩建养鸡场双是扩建养猪场他从信用社贷的那一千块钱根本不够。 慕军对外说是慕芳两口子借给他的钱，可她跟慕军过了十好几年，慕芳家什么条件她还能不知道，她能肯定慕军不知道从哪里发了财。 等把慕小小除掉，她就跟慕军带着两个儿子好好过日子，以她的本事相信用不了多久，依旧能让慕军对她言听计从，他的钱还不都是她的！ 司念仿佛已经看到美了的生活在冲她招手。 她微微勾了勾唇角，掏出串钥匙开了眼前的门，陈建仁围着围裙正在屋里围着锅台忙乎。 “念念，你先洗洗手，饭马上就好了。东西给赵主任送过去了吗？” 司念默不作声地进了屋，在水池边洗了手，然后欲言又止地道。 “对不起建仁，买完东西我回了趟家，正好赶上我妈说要去看我姐，你也知道我姐……唉！” 她垂着眼眸一副伤心的模样，陈建仁赶紧放下手里活，在围裙上擦擦双手抱住她。 “没事没事，下午我陪你一起去买东西，咱再赵主任送过去。” 司念点点头，小鸟依人般地靠进陈建仁的怀里，无比深情地呢喃。 “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我只有你了，不对你好对谁好。” 陈建仁紧紧抱着司念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无比满足。 经历过这么多事，娶到司念已经成了他的执念，就算豁出命他也愿意。 老二一共训练三天，最后一天慕军退了招待所的房间，直接把车开到少年宫门口，打算接上老二直接回家。 老师见到慕军一直夸老二体能好，学习能力也挺强，才短短三天就把训练的项目都掌握的差不多了。 末了，老师又道：“你们两口子对孩子都挺上心的，孩子妈妈也天天过来陪着孩子，其他孩子都可羡慕了。” 第119章 许姨姨跟我们家不亲了 “是嘛。”慕军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不太舒服。 听老师的话里的意思，司念应该是每天都会来，可老二对这事只字未提。 一直从少年宫出来，老二都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也不看他。 慕军把他抱上车厢，他一溜烟就钻到棉被里缩了起来。 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还要赶路，慕军忍着没再追问开车上路。 慕小小抱着奶瓶窝在棉被里喝奶，车子开动的一瞬间她明显感觉身旁的二哥松了口气。 【二哥，不对劲。】 【怎么好像干了什么亏心事啊！】 慕小小眼睛瞪的溜圆，死死盯着老二看，那样子恨不能在他脸上瞪出个窟窿来。 老二缩在被子里越缩越往下，最后整个人都被棉被埋住只露个头顶。 “这是跑累了？”王莲芝掀掀被子，生怕他闷着。 “嗯。” 老二应了一声，翻了个身。他答应过妈妈不能把她来看自己的事告诉别人。 他不能说话不算话。 王莲芝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多问。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家人洗漱完就上炕睡下了。 第二天又赶上开学，老二报完道回来已经把这事忘到脚后根。 回到家书包一甩趴到炕上晃着两条腿津津有味的看起小人书来。 慕小小坐在炕上喝一口麦乳精，推一下不倒翁，再咯咯笑上两声。 慕军去镇上送完鸡蛋，顺道在国营饭店买了两斤包子，一进家就从怀里掏出包子冲慕小小招呼。 “小小，看爸爸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包包，次包包。” 慕小小麻溜从炕上滑到地上，伸着小胖手就扑进慕军怀里。 香喷喷的大包子还热乎着，慕小小抓到手里啊呜就咬了一大口。 【好次，好次。】 【国营饭店的包子最好次啦。】 “爸，我也要吃。”老二闻到香味也从炕上爬起来。 慕军递了个包子给他，顺嘴问道：“你在少年宫训练你妈天天都去啊？” 老二正要咬包子，一听慕军问这事，瞬间就觉得包子不香了。 “爸就是问问。”慕军摸了摸他的头：“爸不反对你妈去看你。” “真的？”老二眼巴巴瞅着慕军，想看看老爸有没有生气。 “真的，但不管发生啥事，你得跟爸说。”慕军说道。 确定爸爸没生气，老二抿了抿唇把司念去少年宫的事一五一十说了。 “妈就在那看着我训练，帮我擦擦汗，还给我带糖水喝。妈说怕你不高兴，先不告诉你。” 【唉！傻二哥，爸怎么会因为妈去看你不高兴呢。】 【爸是怕她再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 【必竟她可是会把你推下山涯差点摔死的人。】 老二浑身一抖第一次听到妹妹心声时的场景突然在脑中浮现。 他因为被妈妈打骂心理变态，成了专杀女人的恶魔。 可他现在已经改好了，早就不欺负女生了。 妈妈应该也不会把他推下山涯了吧。 “爸不反对你妈去看你，不过你得答应爸，不管你妈说什么，你都不能单独跟她走。” 慕军这番话让老二猛地打了个寒颤，赶忙点点头。 “好，我，我肯定不跟她走。” “好了，吃包子去吧。” 慕军摸摸老二的小脑袋叹了口气，回来的路上他就想过了，老二年纪小又单纯，想妈妈在所难免。 他要是非不让司念看孩子，司念也会背着他偷偷找孩子们。 孩子一旦对他产生戒心，瞒着他隐患更大。 慕军把包子给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送过去，转身又去了大队部。 猪场盖屠宰车间得用砖，正好家里盖房子也得用。许胜利给联系了个砖场就便把用的砖一块拉回来。 忙乎到半黑，慕军的三轮车才嘟嘟嘟开回院里。 许胜利带着两个人从车厢上跳下来，帮着一块把车上的砖往老屋那边卸。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一出来，慕小小就伸着小胖手喊着要让许胜利抱。 【许姨姨好久都没来了。】 【好想许姨姨呀。】 “小许，进屋喝口水歇歇。”王莲芝瞅着许胜利眼神暗了暗。 “不了婶子，这车砖卸完还得再回去拉一趟，明个盖房的人就来了，得让人家有活干。” 许胜利说完赶紧凑过来亲了慕小小一口，晃了晃两只黑乎乎的手。 “姨姨手脏，等会姨姨干完活洗了手再抱小小昂。” 慕小小懂事的点点头，从王莲芝怀里出溜到地上，坐在小板凳上安静的等。 “一会还得拉一趟啊，那我给你留上饭，干完活吃了再回去。” “不用了婶子，我们这干完挺晚了。” “晚啥，你们不就这几个人嘛，都在这吃，我这就叫大军他姐多做点。” 许胜利这才客气地点点头：“那麻烦你了婶子。” “麻烦啥。” 王莲芝转身进了火房，重重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听出来许胜利刻意跟他家保持着距离呢。 村里有那烂嘴的传闲话，许胜利还是个大姑娘，这本也是挺正常的事。 可不知为啥，她就是觉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唉！许姨姨跟我们家都不亲了。】 【那些嚼舌头根子的人可真讨厌。】 慕小小两只小手撑在膝盖上拖着小脸蛋神情怏怏的。 【唉！以后许姨姨都不会来陪我玩了吧。】 【好难过哦。】 慕军看了眼跟两个干活的人有说有笑的许胜利，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虽然许胜利对他还是有求必应，买砖这事没用他开口就把砖厂给联系好了。可两人之间明显生分了好多。 卸完车上的砖，许胜利跑到慕小小跟前俯下身顶了顶小家伙的小脑门。 “小小冷不冷呀，回屋里等姨姨好不好？姨姨还得跟你爸去拉一车砖。” 【呜呜呜……好桑心。】 【姨姨果然也开始躲着小小了。】 慕小小扁着小嘴马上就要哭的样子，许胜利看的心都要碎了，可一想到村里那些闲言碎语硬生生把想抱着小家伙猛吸一通的冲动压了下去。 “你看天都黑了，姨姨还没吃饭饭呢，姨姨肚肚好饿哦。” 慕小小忽然搂住她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道：“小小，想，姨姨。” 许胜利深吸一口气，赶紧直起身背过身去，她真怕再晚一秒眼泪都要掉出来。 鬼知道她有多想她的梦中情闺。 也不知道哪个多嘴的把村里的闲话传她老爹耳朵里了。 老爹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跟慕军传出什么闲话，她就得立马滚回家去。 第120章 没妈的孩子 “走吧，咱抓紧干，干完早点回去歇着。” 许胜利冲门前小小的身影挥挥手利落转身跳上车厢。 坐在车厢里的那一刻眼泪吧嗒掉下来。 小家伙肯定站在那里冲她挥手呢。 她都不敢再看她一眼。 她真是个罪人，害那么可爱的小家伙难过。 卸完最后一车砖，许胜利洗干净手立马冲进屋里，扫视一圈目光落在炕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慕小小抱着奶瓶已经睡着了，肉嘟嘟的小脸蛋因为侧躺着把小嘴挤的都撅了起来。 好可爱啊！ 许胜利不知不觉就走到炕边仔细端详安睡着的慕小小，小家伙纤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好像一下一下轻轻在她心尖尖上刮蹭。 弄的她心里痒痒的，好想抱起来猛吸一口，再狠狠亲上一顿。 “吃饭了。” 听到王莲芝的喊声，许胜利俯身亲了小家伙一口快步去了火房。 慕小小揉着眼睛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姨姨……” 【哎呀!怎么不小心睡着了呀。】 【许姨姨都没有抱我。】 慕小小整个人都怏怏的,王莲芝给她穿衣服，洗脸梳头，小家伙也是耷拉着脑袋，肉滚滚的小胳膊任王莲芝拉起放下就跟没骨头似的。 王莲芝看着心疼的不行，宝贝孙女最喜欢许胜利了，或许早在心里把许胜利当成妈妈了。 唉，造孽呀！ 给慕小小穿好衣裳，王莲芝赶紧给小家伙去冲奶粉，宝贝孙女最爱吃了，但凡有吃的就会开心。 她还特意多往奶瓶里加了一勺奶粉，浓浓的一瓶奶递到慕小小手里，小家伙象征性的啜了几口，不知道想到什么眼圈突然红了。 连奶都不喝了！ 王莲芝顿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经在思索着要不要抱着宝贝孙女去找许胜利。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许胜利犹如天籁的声音。 “婶子，盖房的人来了，慕大哥叫你中午给他们备着饭。” 许胜利推门进屋，就看到王莲芝和慕芳正两眼放光地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什么金银财宝似的。 她刚暗戳戳把迈进来的脚丫子缩回门外，一个小肉蛋就扑了过来。 “姨姨……抱抱……抱抱……” 慕小小惦着小脚丫，举着两只小手，眼里还噙着眼泪，奶乎乎的声音里裹满迫切和委屈。 许胜利的心都要碎了，赶紧抱起小家伙，先捂上她光着的小胖脚。 “怎么不穿鞋鞋就下来了呀，看把丫丫冻的冰凉。” “想，姨姨。” 慕小小搂紧许胜利的脖子，小脑袋窝在她的颈边，用力抵着她的脖子。 【小小好想姨姨。】 【姨姨躲着小小，小小好难过呀。】 许胜利听不到慕小小的心声，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小家伙传递过来的想念和喜欢。 她可真是个罪人，昨晚为什么就不能先洗干净手抱小家伙一下呢。 她到底在怕什么呢？ 想到慕小小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等在那里的小小身影，那满怀期盼的大眼睛，许胜利恨不能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小家伙等了那么久，一定以为她不喜欢她了。 昨晚也一定是带着伤心和难过睡着的吧。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轻轻地拍着，默默把自己骂了百八十遍。 “对不起小小，姨姨错了。昨天姨姨干完活回来小小都睡了，下次见到小小姨姨就抱小小好不好。” “好。” 慕小小直起身吧唧亲了许胜利一口，咧着小嘴笑了，眼睛里还噙着亮晶晶的泪珠。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承诺小家就被哄好了。 许胜利更觉得自己混蛋。 她昨晚也是这么承诺的，她辜负了小家伙对她的信任，可现在小小依旧没有丝毫犹豫选择再次相信她！ 她要是再让小家伙难过那可就太不是东西了。 许胜利带着深深的负罪感给慕小小擦掉眼泪，拿出这辈子有但不多的女性的温柔，夹着嗓子轻声细语地道：“小小吃饭饭没有？吃了饭饭跟姨姨去看盖房子好不好？你爸爸要给小小盖大房子哟。” “好~” 慕小小举着小胖手笑的眉眼弯弯，额前的小呆毛也带着快乐的节奏晃悠。 王莲芝和慕芳悄悄擦擦眼角，她们的小小真是太可怜了，从小就没了妈妈。只能在喜欢的年轻女性身上索求着母爱 没妈的小可怜慕小小心情由阴转晴，吨吨吨干掉一瓶奶，又吃了一碗小米粥外加两个鸡蛋，穿戴整齐后拉着王莲芝的手去院子里看盖房子。 自从感觉到两条腿有些听使唤后，慕小小就不太乐意让人抱着，那种甩着两条小短腿的自由令她着迷。 许胜利正带着十来个人在老屋那边挖地基，就看到慕小小一步一晃地迈着小短腿向她跑了过来，两个圆滚滚的小脸蛋和头顶的小揪揪随着小家伙一步一踮的节奏颤悠悠的晃动，好不可爱！ 她赶紧拍拍身上的灰土把小家伙抱起来先举了个高高。 小家伙呲着八颗门牙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许胜利抱住慕小小赶紧猛吸一口，然后对着果冻质感的小脸蛋一通猛亲。 这段时间没来慕家，可把她憋坏了。 她可得先过过闺女瘾。 慕芳看着慕小小开心的样子露出姨母笑。 “这小许对小小真好，对慕军也好！” “对我和老大老二也好哇。” 王莲芝指指身上的衣裳。 “就我们几个穿的都是人家小许给买的。” 可惜啊……老二那孩子说啥也不要后妈，她儿子也没那方面心思。 “那小许……”慕芳试探地问道。 王莲芝摇摇头：“人家小许家境好，人也好，咱大军配不上。” 慕芳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她觉得自个弟弟天下第一好，可慕军一条腿有伤算个半残，又离过婚还带着三个娃。 就这条件想在村里找个黄花大闺女也不是容易的事。 王莲芝心里泛着苦，就算慕军有这心思，人家许胜利的爹妈也不能同意。 凭心而论，许胜利要是她的亲闺女，她死都不能让自个闺女嫁过去就给三个孩子当后妈。 慕家盖新房的事，没几天就在村里传了个遍，来看盖房子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不少人都在议论慕军是不是发了大财，都叫王莲芝拿慕芳两口子出钱搪塞过去。 房子起的也挺快，三五天的工夫就起了半米来高的墙面。 这下慕家院子外头堆的人更多了，这房子盖的真大，占了以前老房子地基的三分之二，不少人看的眼珠子都红了。 马双玉猫在人群里只看了一眼，就恨的牙根子痒痒。 要不是慕军帮着曹桂英卷走了王大壮一家子的钱，她闺女怎么会大着肚子还过不了门！ 慕家处处跟她过不去，她也不能叫他家好过。 第121章 过家家 “慕军是真真发了大财了，你再不回去，他可就真跟许胜利好上了，你是没瞧见，这几天慕家盖房子，许胜利成天在那指手划脚，跟那房子是给她盖的似的。” 马双玉瞅了眼司念的宿舍。 “这粮站的宿舍也不咋样，还四个人住一个屋。你是没瞧见慕家盖那房子得有你这宿舍十间还大。你说慕军突然盖新房，不是真要娶许胜利过门吧。” 她不信这么说司念还不上火，等回慕家闹上一通有慕家好受的。 司念端着暖瓶的手一抖，热水酒了一桌子，放下暖水瓶她把水杯递给马双玉强扯出一抹笑。 “哪能呢，慕军是啥人我还不知道。他跟小许就是战友关系，人家小许挺好的，婶子你可别乱说。” 陈建仁一早就按她交待的把村里传的那些闲话拐弯抹角告诉许胜利她爸了。 听说许老爷子当时就暴跳如雷，他堂堂军区秘书长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落迫到嫁给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老男人，那可是打他的老脸。 “念念，那你就这么干看着，要我说慕军真不是个东西，没有你他这会指不定命都丢了。有这么多钱就看着你受苦，那钱就该着分你一半，我要是你，我就回去跟他闹。” “有啥好闹的。这事也不怪慕军没良心，都怪我自个傻把名声搞坏了，我还有啥脸回去闹。” 司念自然知道马双玉的心思，就是想给慕军找不痛快。 但她可不是随便叫人拿着当枪使的，慕军的钱她得要，好名声她也得要。 “我就是想孩子，孩子也想我，我家老三那么小，我都没在她身边陪过她。现在孩子跟我也不亲近。” 司念低着头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哼，我看那孩子跟许胜利可亲了。你再不回去，你家老三都快把许胜利当妈了。” 马双玉拍拍低头抹泪的司念。 “听婶的，你这边不也安顿好了，明个正好是礼拜天趁孩子都搁家，你赶紧回去瞧瞧。你就厚着脸皮往家一住，她许胜利一个大姑娘咋也争不过你。你看看你叔，我俩日子还不一样过，你再不回去慕军挣那么些钱还指不定叫谁给花了呢！” “婶子，咱村也就你还能跟我说这些。” 司念摸出一块钱拍到马双玉手里，马双玉笑的眉不见眼的把钱往兜里一揣。 “瞧你说的，婶子这叫有正义感，你赶紧家去，婶子先回了。” 马双玉前脚一走，司念立马就去请了假，她是得回村一趟，这个时候回去正好，等两个儿子放学天都快黑了，到时候儿子帮她说几句话，她正好能在慕家住上一晚。 司念赶到慕家的时候，慕小小正强迫周宏义陪她玩过家家的游戏。 两人的‘主食’是慕小小用小酒盅扣出的一排排黄泥巴馍馍，还有小石子做的米饭和菜。 慕小小正投入的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把泥巴馍馍和饭菜端到周宏义面前。 “亮亮……次。” 周宏义看看慕小小满是泥巴的小手，扯扯嘴角，勉强装着吃了几口。 “次，大口。” 小家伙一手掐腰，歪着小脑袋不悦地看他，表情里写满：老娘辛苦给你做的，你吃这么敷衍是嫌不好吃吗？ “啊呜……真好吃！” 周宏义装着吃了一大口，还吧唧了两下嘴。 慕小小这才满意地咧嘴一笑，转身又去制做她的黄泥巴馒头。 周宏义看着卖力给他做饭的小家伙嘴角抽了抽。 这种弱智的游戏似乎……也不是不能玩。 司念看到许胜利也在拢了下耳边的头发露出个极为温柔的笑容，走到慕小小身边蹲下。 “小小，在跟哥哥玩什么呀？” “玩……家家。” 慕小小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道声音每个音都踩在她厌恶的点上……就像那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 慕小小一抬头就对上司念带着假笑的脸，和一个很漂亮的布娃娃。 “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喜欢吗？” 【亮亮早就送过我这样的娃娃啦。】 【不过看在你不是真心想送的份上，我也不是真心喜欢好啦！】 周宏义刚想把慕小小护到身后，就见小家伙呲着大牙笑奶声奶气说了声：“喜欢。” 然后，伸出两只沾满泥巴的小脏手把娃娃抓过来放到地上，抓了把她的杰作黄泥巴馒头拍在娃娃脸上。 瞬间娃娃白净净的小脸就变成了抹满黄泥巴的小脏脸，脖子下面一圈白色的蕾丝也染成了黄色。 “乖乖……次。次……大口。” 啪叽。 又是一大坨泥巴拍在娃娃脸上。 司念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可恶！这死丫头就这么糟蹋她买的东西！ “宝宝……觉觉！” 慕小小啪啪拍了娃娃几下，几个泥巴手印印在娃娃身上，前后也就五分钟一个漂亮的布娃娃就变得惨不忍睹。 司念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想把慕小小揪起来爆打一顿的冲动。 “阿姨，我跟小小在玩过家家，她在扮演妈妈。”周宏义笑的人畜无害，慕小小却像是受到了提点。 【这个想法好，那我就真情出演一下好啦。】 慕小小捧起一大坨泥巴啪唧拍在娃娃头上，奶凶奶凶地冲着娃娃叽哩呱啦一通嚷嚷。 似乎骂的很脏。 “咳咳，这应该是娃娃不好好吃饭……”周宏义做起场外解说。 慕小小对这个解释很满意，一脚踩在娃娃胸口，啪啪啪给了娃娃几个大逼兜。 “这个……应该是孩子不听话。” 慕小小又掐着娃娃的脖子把娃娃弄到沙堆上，然后冲着司念呲着大牙一笑，把娃娃从沙堆上推了下去。 “哈哈……死呐。” 司念猛地想到她曾经跟陈建仁商量好除掉老二的方法，就是从山涯上把人推下去。 这个死丫头做的这些就像是在模仿她。 司念眼皮子突突直跳，站起身咚咚后退两步，正撞在一同放学回来的老大和老二身上。 “妈。” 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妈吓的直接跳起来。 “妈你怎么了？” 老二疑惑地看向司念惨白的脸，司念赶紧拢了下头发掩饰住内心的慌乱，摸着他的头勉强挤出个笑容。 “可，可能是刚才蹲久了，腿麻了。” 第122章 亲妈的优越感 老二也没多问，看到司念来看他就很是高兴，拉着司念的手就往屋里走。 慕小小捡起地上的娃娃，一把抓上司念的裤子。 啊啊啊，这可是她刚买的新裤子。 这死丫头成心跟她过不去。 司念看看裤子上的黄泥巴，恨不能一脚把慕小小踢开。 “抱抱……抱抱……” 慕小小举着沾满泥巴的娃娃往司念身上扑，甩的她满身都是大泥点子。 啊啊啊，这是她新买的衣裳。 司念一把攥住她的两只手咬着牙扯出抹笑：“妈妈先带你去洗手，好不好。” “好！” 慕小小笑的天真无邪，司念恨的咬牙切齿。 进了屋，司念把沾满泥巴的娃娃和慕小小的两只泥巴手全都按到脸盆里。自己则是扯了条毛巾擦身上的泥巴。 慕小小两只手在盆子里豁楞水，高兴的咯咯直笑。 还不等司念把身上的黄泥擦干净，慕小小的湿爪子就又在她裤子上拍了两个印子。 “换换……换换……” 慕小小拎着滴答着泥汤子的娃娃，盆里的水也成了一盆泥巴汤子。 司念生怕这小崽子再把脏兮兮的娃娃扔她身上，赶紧端着脸盆换了盆干净水回来。 周宏义拎着暖瓶往盆里添了些热水，慕小小又把娃娃按到盆子里，没一会水又脏了，又喊着司念去换，就这么换了四五盆水。 司念觉得慕小小就是在故意溜着她玩，一把将娃娃夺下来压着火气道：“妈妈帮你洗。” 慕小小愣了一瞬倒是很听话立马擦了手，乖乖爬到炕上坐好。 司念压着心里的火气拎着娃娃到院子里去洗，也不知道慕小小往娃娃上弄了多少泥巴。 洗了七八盆水还是洗不干净，初春的水还是很冷的，司念的手冻的通红，骨节都冻的发疼，看着还在往外冒黄水的娃娃她越洗越气。 这死丫头一定是故意折腾她！ 她为什么要给这死丫头买布娃娃？ 真是自个找罪受。 再看到身上擦不干净的泥巴印子，司念疯了一样的揉搓盆里的娃娃。 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从鸡场回来看到的就是司念咬牙切齿地捶打着盆子里的布娃娃，可怜的娃被搓扁捏圆，胶质的脸都变了形。 “司念！你这是干啥呢？” 王莲芝声音都发着颤，布娃娃跟慕小小有五六分相似，她有种宝贝孙女在被司念无情揉搓的错觉。 “我，我给小小洗娃娃呢。” 司念迅速收起狰狞的表情，换上一抹温柔娴静的笑容继续解释。 “小小把泥巴弄娃娃身上了，我给她洗洗。” 王莲芝警惕地扫了司念两眼，突然发现慕小小不在院子里。 她宝贝孙女不会被这女人…… 她眉心突突直跳拨腿就往屋里冲。 还好慕小小正坐在炕上喝奶，周宏义和老大老二也都在屋里。 王莲芝身子一软靠在门框上长出一口气。 吓死她了！ 差点以为孙女被那女人给害了。 慕芳两口子都惊呆了，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的王莲芝能跑那么快，快到都出残影了。 “我去看看妈。” “我也去。” 看着慕芳两口子一前一后追着王莲芝进了屋，司念一张脸再次变得狰狞，用力把手里的娃娃搅成一团，搅到再也滴不出一滴水来。 许胜利从司念出现在视野里就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一幕自然也完完全全落进她的眼里。 只要不伤害到她梦中情闺，她也任司念折腾。 反正跟她也没什么关系。 司念恶狠狠地甩了甩完全变形的娃娃，目光瞥向还在埋头干活的许胜利。 本以为这边出了这么多动静许胜利至少会过来看一看，问一句。 可许胜利就跟没看到似的，连半点过来搭话的意思都没有。 可恶！ 司念本想着在许胜利面前展示一些她做为亲妈在三个孩子，特别是老二面前那种不可替代的优越感。 可这一切全被慕小小那个死丫头给打乱了。 王莲芝防她跟防贼似的举动让她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司念稳了稳心神，拿着娃娃去了火房，把娃娃放到灶台边上烤，王莲芝看到她语气不悦地开始质问她为什么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听到司念说她在镇上的粮站上班，王莲芝脸色又黑了几分。 都回城了还到镇上工作，摆明了是要经常上他们家来，这是不复婚不罢休啊! “我去陪孩子们待一会就回去了，太晚了走夜路不安全。” 司念看出王莲芝想赶她走，选择以退为进，去屋里陪着老二念了会课文，又看了看老大的作业，压着火气给慕小小冲了瓶麦乳精，等慕军进了家门便起身说要回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几乎黑透，回镇上少说要走两个多小时的夜路。 司念在赌慕军会送她回去。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在慕军和司念脸上来回移动。 【爸爸肯定会说送她回去。】 心事被闺女猜中，慕军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很从容地道：“正好我们要去镇上拉些沙子，顺便捎你一段。” 他是顺路，要是不顺路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慕小小呲着大牙笑了。 司念也笑了，嘴角抽抽着笑的。 她赌对了，可又没完全对。 慕军车上不仅有她，还有许胜利和帮慕家干活的四五个壮汉。 而她唯一想坐的驾驶室里，已经坐着镇农科所的技术员，一个男同志。 就算她想在许胜利跟前刷一刷存在感，也不能去跟个男同志挤在一块。 愿望落空，司念只能跟许胜利还有四五个壮汉一块坐去车厢里。 看到许胜利也一样跟她在后车厢里喝风，司念勉强找到一丝慰藉。 一路上司念都在等着许胜利跟她搭话，只要许胜利对她表现出一丁点敌意，她就让别人误以为是许胜利不要脸的在破坏她和慕军的感情。 可……许胜利一路都很平静，除了礼貌地冲她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司念有些抓狂。 一直到镇农科所，司念从车上下来，许胜利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司念都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又出错了，认错了情敌。 直到许胜利很是自然地坐进驾驶室，嘭地关上车门，车子嘟嘟嘟地从她面前开走。 司念几乎快要气疯。 许胜利这是在向她挑衅，妥妥的挑衅。 第123章 都是包子惹的祸 认定许胜利是在挑衅她，第二天一大早司念就又出现在慕家的院子里。 为了让许胜利看到她还特意买了一斤包子分给干活的人。 许胜利也不客气，洗了手就拿了个包子吃，还不忘冲她道了声谢。 本以为许胜利不会吃的司念，看着许胜利一口一口吃着包子，心都在滴血。 这包子是她买给儿子们吃的，一斤包子五毛钱还要半斤粮票，她也就是让让，这许胜利怎么这么不要脸，还真就吃起来了？ 看许胜利吃了，其它干活的也不客气了，眨眼的工夫司念手里的袋子就空了。 吃吧，别一不小心噎死了。 司念笑的咬牙切齿。 许胜利却是吃完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又特别真诚地夸了包子好吃。 其它几个干活的人也纷纷跟着许胜利一起夸包子好吃。 “你们喜欢下次我再给你们带。”带个屁。 司念嘴角止不住地抽抽，再一次对记忆产生怀疑。 慕军怎么会喜欢许胜利这么没有边界感，又没有半点女人味的人。 天天跟一帮大老爷们混一块干活，脸皮还这么厚，还这么粗鲁的打嗝。 这是一个女人会干的事？ 屋里，刚从睡梦里爬起来的慕小小迷糊着被王莲芝穿衣洗脸梳头。 突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钻进她的鼻腔。 是国营饭店的包子。 慕小小瞬间睁大眼睛用力抽着小鼻子，小揪揪刚梳好就迫不及待的出溜下炕跑进院子。 “包包，次包包。” 慕小小凭借着灵敏的嗅觉冲着她最喜欢的包子冲去。 司念看着慕小小冲她跑过来，心下一喜。 果然小孩子还是好骗的，送个布娃娃就要认她这个妈妈了吧。 她将手里装包子的空纸袋揉成一团扔掉，还慌忙擦了擦手，蹲下身摆好最温柔的笑容冲飞奔而来的慕小小张开怀抱。 来吧！ 让许胜利好好看看，慕小小最喜欢的还是她这个亲妈。 然而，慕小小在她丢掉的纸袋子的那一刻突然不动了。 包子没有了。 她最喜欢的国营饭店的大包子，没！有！了！ “哇……” 小家伙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豆大的眼泪成对成对往下掉。 王莲芝健步如飞地冲出来，后头跟着老大老二。 许胜利和所有干活的人也同时向这边围过来。 司念蹲在地上张着两只手臂，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王莲芝看到司念气就不打一处来，昨天来了今天还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她一把将慕小小抱起来，心疼地哄着，已经认定司念就是把她宝贝孙女弄哭的罪魁祸首。 老二缩在老大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看司念的眼里也满是疑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把妹妹惹哭。 老大更是眉头紧收，看着司念的眼里满是戒备。 “奶奶……包包……”慕小小指指地上揉成一团的纸袋，趴在王莲芝肩膀上呜呜哭的伤心。 闻得到味，却吃不到，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小的年纪就承受这种煎熬。 司念无辜又慌乱的解释：“我，我刚想抱她，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真是服了！ 这死丫头就是故意跟她作对！ “小小，是不是想吃包子了？” 许胜利一直在旁边看着，慕小小除了对吃很上心，还没见什么事哭的这么大声过。 【还是姨姨懂我。】 【可是包包没有了。】 慕小小伸着小手要找懂她的许胜利抱，许胜利听不到慕小小的心声，但也知道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抱过小家伙就哄：“小小不哭，姨姨这就给你买包子去，不就吃个包子嘛。姨姨给你买上二斤，让小小吃个够。” 一下就猜中慕小小心思的许胜利和一脸慌乱的司念在王莲芝眼里顿时成了鲜明的对比。 知道慕小小是因为没吃到包子在哭，司念恨许胜利恨的咬牙切齿。 要不是许胜利那么不要脸，她只是让让就带着一堆人把她的包子吃的一个不剩，她至于搞的这么难堪嘛！ 不行，她绝不能让许胜利看笑话。 司念赶紧把给慕小小买的奶粉拿出来，用最温柔的声音哄道：“小小，你看妈妈还给你买了奶粉，咱们先喝牛奶好不好？” 这奶粉两块五一桶，还要一张糖票，买这两桶奶粉花了她半个月的工资。 “不要，不要。”慕小小趴在许胜利肩上抽抽着把小胖手摆出残影。 除了包子，她什么都吃不下。 看到跟许胜利无比亲昵的慕小小，又看看看看手里花了整整五块钱买下的婴儿奶粉，司念恨不能把东西砸到许胜利和慕小小身上。 气死了，气死了。 她花这么多钱给这死丫头买娃娃，买奶粉，可不是想看这死丫头跟许胜利一块给她上眼药的！ 许胜利跟这个死丫头一样讨厌！ 看司念脸色不好，王莲芝从许胜利怀里接过宝贝孙女，不冷不淡地道：“小小马上都一岁了，不是太硬的都能吃了。” 这死老太婆是指责她不会带孩子？ 司念乖顺地点点头，心里对王莲芝的恨却是又添了一笔。 都跟她作对是吧！她都记下了！ 总有一天都会一笔笔还回去的！ 老大看了眼司念，眼底有些失望但不多，可也不想再陪着她在院子里站着，拉上老二跟在王莲芝身后进了屋。 老二也回头看了看司念，却没像昨天那般亲热。 他不懂妈妈明明说是来看他和大哥还有妹妹的，为什么能给别人买包子，却不给他们买包子。他也好喜欢吃国营饭店的包子。 司念不知道自己怎么好端端买个包子还买出错来了。 现在跟着进屋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最后还是咬咬牙厚着脸皮进屋了。 临近中午头，许胜利终于把包子买回来了，一进屋就给了慕小小一个。 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的包子慕小小啊呜一口咬下去，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次，好次。】 【好幸福啊！】 【还是许姨姨最好啦！】 许胜利又给老大老二一人一个包子。 老大和老二眼里亮晶晶的吃着包子，这次他俩站妹妹这边，许姨姨确实挺好的。 许胜利把袋子递到司念跟前：“来一个吧？” 第124章 吃肉肉 司念看到包子就一肚子火气，僵在那里没动。 见她不拿许胜利只当她要么是不好意思，要么是不饿，转身把包子递给王莲芝：“婶子你跟大姐，大姐夫也吃，剩的咱正好中午吃。” “那我先放大锅里温着。”王莲芝拿着包子去了火房。 慕芳把包子放进大锅盖上盖子，瞅了堂屋压低声音道。 “妈，不是我挑理，这司念是真不会办事，早起买那两个包子给外头干活的，咋就不知道给几个孩子买点？” “哼！这就不错了，好歹没空着手来。”王莲芝叹了口气。 慕芳不了解司念，她可了解的很，这么多年司念只知道从慕军手里要钱，啥时候给她跟孩子们买过东西。 “她给干活的人买东西，八成是想做给人家小许看。” 司念那点小心思王莲芝可瞧得明白的很。 “那她怕是白做了，我看小许那姑娘大大咧咧的，估计根本没看懂。” 慕芳无奈地摇摇头，扒拉了下锅里炖着的菜，见炖的差不多了，就把饭桌子搬到院子里摆上，招呼大家伙洗手吃饭。 吃饭的时候司念一直给两个儿子夹菜，眼睛却时不时瞄着快要封顶的新房。 慕军盖的竟是两层的小洋楼，听许胜利和慕军话里的意思养猪场以后能养好几千头猪，她能肯定慕军不仅发了大财，以后还会发更大的财。 突然司念就有了危机感，她记忆里慕军就是搞起养猪场赚了大钱之后跟许胜利在一起的。 虽然许秘书长现在不同意这门亲事，可等慕军挣了大钱，许秘书长未必就不会同意。 而且等慕家的二层小楼盖起来村里还不得炸了锅，保不齐现在就有不少女人挖空心思想往慕军身上扑呢！ 司念看了眼慕小小，她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把这个克星除掉才行。 正抱着个大包子吧唧吧唧吃的香的慕小小突然感到一股杀气，一抬头就见司念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发现慕小小看着她，司念慌忙收起狠戾的目光给慕小小夹了块肉。 “小小吃肉肉。” 慕小小啊呜一口把肉吃掉舔了下油乎乎的小嘴：“还次。” 司念又夹了一块给她，慕小小又是啊呜一口，吧唧吧唧吃的好香。 “还次。” 慕小小半点不带客气的吃完还要，司念夹一块她吃一块，直到司念在菜里挑不出肉来，慕小小还目光灼灼地等着她夹肉，仿佛她要是找不出肉来，下一秒就会哭给她看。 想起包子的事司念瞬间出了一脑门子冷汗，恨不能抽自己两耳光。 她真是不长记性。 没事招惹这死丫头干嘛！ 一会死丫头哭起来，王莲芝那个死老太婆肯定又要怪罪到她身上。 “次肉肉。” 司念如临大敌地发现慕小小眼里已经闪了泪光，急中生智赶紧抓起个大包子递了过去。 “再吃个包包。” 慕小小摸摸已经滚圆的小肚瓜，有些吃不下了，可她还是想再吃一块肉。 司念赶紧把包子掰开，把肉馅夹进慕小小的碗里，见慕小小抓起肉馅美滋滋地塞进嘴里，才松了口气。 好悬！ 差点又把这死丫头惹哭。 司念看着手里的包子皮突然就很气，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来受这死丫头的鸟气？ 就来这两趟，她花了半个多月的工资，半点好没讨到就算了，还到处受气。 她重生回来可不是为了受气的。 司念报复性地一口一口嚼着包子皮。 对！ 她不是来受气的，所以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慕小小这个克星除掉。 于是，吃完了饭，司念说自己还有事，就开溜了。 她倒没回镇上，而是去了马双玉家，一进马双玉家的门就开始抹眼泪。 “我说叫你抓紧吧，哪有猫不沾腥的，你家大军再老实，也是个男人。家里没女人行，被窝里没女人哪个男的受得住？”马双玉拍拍司念的手，一副过来的人样子：“婶子跟你说，你就想办法跟慕军睡一觉，啥问题都解决了。” “婶子瞧你说的。”司念抹了抹眼泪：“那样是行，可难保以后大军不怨我呀。” 顿了顿司念直接把她的想法说了：“我想带小小进城买点东西，大军和我婆婆都可宝贝她了，可那丫头跟我不亲，我寻思着好好哄哄她，她要是跟我亲了，大军和我婆婆指定就不能说啥了。” “不得不说，你那小丫头长得是真好看。”马双玉也忍不住夸赞：“我就没瞧见哪个娃娃有那丫头好看的，像你。”以前。 “婶，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把小小带出来。我抽一天工夫好好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司念咬咬牙掏出身上最后五块钱往马双玉手里一拍。 “全村就你对我好，我真不知道求谁了。” 马双玉捻着手里的五块钱，能给慕家找不痛快，还有钱拿，这事她必须得干。 “行！那婶就帮你一回。不过婶可只能帮你把他家人都引开，孩子得你自个去抱。” “行！”司念一咬牙应下来。 马双玉美滋滋的把钱揣进兜里，又补了一嘴：“婶还有句话，要是他家追究起来，你可不兴把婶子给卖喽。” “那肯定不能。我就是带孩子出去买点东西。” 马双玉才不管司念是想带慕小小去买东西，还是想拿慕小小要挟慕军和王莲芝。 反正慕家人不痛快，她就痛快了，但担责任的事，她可不干。 吃过午饭慕小小喝着奶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梦里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耳朵边上吵吵，小家伙搓了搓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忽然身下变成一朵云拖着她到处的飘。 不过慕小小却从这朵云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就在她想爬起来仔细看看这云里藏着什么的时候，突然从云里伸出两只触角缠上了她的脖子。 【什么鬼东西，敢害本神女性命。】 慕小小抓着触角咔嚓就是一口。 “啊！” 一声尖叫划过，慕小小猛地睁开眼睛，正跟司念狰狞的脸对上，而她正抓着司念的一根手指头，用她仅有的八颗门牙死死咬着。 第125章 小小丢了 司念满眼惊恐地盯着慕小小，刚刚想把慕小小掐死，可这死丫头的力气竟是出奇的大，不仅差点把她的手指头掰断，还狠狠咬了她一口。 “松开我！” 司念冲着慕小小低吼，她已经带着这死丫头出了村，半点这死丫头的气都不想受了。 慕小小也看清身处的地方是往镇上走的小路上，这条路上平日里想碰上个人都难。 确实不是跟疯子死磕的好地方。 小家伙乖乖松了口，司念吸着凉气抽出手指头一看，八个深深的牙印几乎快咬下一块肉来，顿时火早三丈，举起慕小小就想把她摔死。 而下一秒慕小小抱上她另一只手又是一口。 “啊啊啊！” 司念疼的用力想把慕小小甩下去，可小家伙的力气极大，死死抓着她的手腕越咬越用力。 “松开！啊！松开！” 司念觉得这次肉肯定被咬下来了。 慕小小这次不听她的了，就是死死咬着不松口。 “松开！我不摔你了，也不打你。”司念只能求饶。 慕小小松开嘴，把八颗大门牙咬的咔嚓咔嚓响，一张小脸也是奶凶奶凶的，仿佛在威胁司念，要是再敢动她一根汗毛，还咬她，咬死她！ 司念吸着凉气看了下被咬的手，又是深深的八个牙印，好在没有破皮。 她不敢在村子附近逗留太长时间，只能压着想要弄死慕小小怒火抱着她快速往镇上走。 反正这死崽子已经落在她手里，弄死也是迟早的事。 养鸡场。 慕军扔下手里的几只死鸡拍了拍手。 王莲芝和慕芳也都拎着几只死鸡过来。 “鸡舍里咋突然闹黄猫了呢？” 刘素芹一脸无措地看着地上十几只死鸡，全都是正下蛋的时候，叫黄猫给吓的下不出蛋憋死的。 “我去转悠一遍，看看是不是在哪做窝了。”许胜利抄了根棍子就开始满鸡舍检查。 黄猫就是黄鼠狼，老人都说黄鼠狼小气，要是听到别人谈论它会记仇，所以说的时候就用黄猫代替。 村里以前也有黄鼠狼偷鸡的事发生，可黄鼠狼也是很聪明的，鸡舍这边鸡都养在笼子里，黄鼠狼知道吃不到，一般也就不会来。更不会干这种吓死鸡又吃不着的蠢事。 一会工夫许胜利就检查了一圈回来了：“哪都看了都没有，就是墙根底下有几串脚印，看样子应该是都跑了。” 慕军点点头：“没事，好在损失不算大，就死了十来只鸡，过两天养条狗，再弄几只大鹅来。防着点就行。” 王莲芝把死掉的鸡往筐里捡，心疼的不得了：“多好的鸡就这么死了，不过小小爱吃肉，晚上给小小炖肉。” 一想到只有两个孙子和孙女在家，王莲芝装好鸡，留了只给刘素芹，叫上慕芳两口子赶紧往家走。 刚到家门口王莲芝就看到两个孙子从村里头往家里跑。 “你俩干啥去了，小小呢？” “小小还睡呢。都怪小花，骗我跟哥哥说爸喊我俩去猪场。” 听老二这么说王莲芝立马有种不好的预感，拨腿冲进屋里，掀起团成一团的小被子哪里还有慕小小的影子。 “我跟哥哥就出去了十分钟，我俩走的时候妹妹还睡的好好的呢！” 发现妹妹不见了，老二又怕双急，哇地一声就哭起来。 老大还算沉稳赶紧在屋里到处开始找。 王莲芝一眼就看到炕底下慕小小的两只小鞋，还有炕头上她给做的虎头帽，心里不好的感觉越发的浓。 慕芳和张良也慌了，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找到赶紧让老大去给慕军报信。 得知宝贝闺女不见了，慕军和许胜利火急火燎的就从鸡养跑了回来。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的一双小鞋已经哭的快要晕厥。 “我咋这么不长记性哎……把小小一个人扔在家里，那鸡死就死了，哪能比得上我的小小哎……” “去问问周宏义，是不是他过来见家里没人把小小带出去了？”许胜利一提，老大拨腿就往张会计家跑。 没一会工夫，老大就和周宏义带着张会计一家子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慕叔叔，小小不见了？” 周宏义一脸紧张地问道，他本来想看完爸爸刚给他寄过来的书就来看小胖子的，小胖子怎么就不见了！ “到底咋回事，小小咋能不见了？”张会计也问道。 老二哭着又把事情又说了一遍：“都，都是我不好，谁，谁知道小花会骗，骗人呢！叫，叫我看着她非，非打的她满地找牙。” 周宏义转身就出了院子，没一会就在晒谷场找到蹲在一角看几个小丫头玩跳皮筋的小花。 小花是村里最脏的孩子，打眼一看跟个乞丐没什么区别，周宏义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几步到小花跟前把人拉起来问道：“小花，是不是你把慕老大和慕老二骗去养猪场的？” 小花今年8岁，个子却比周宏义还要矮半头，巴掌大的小脸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黑的几乎看不出模样，就一双眼睛还算清亮。 听周宏义这么问，小花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没跑两步大的跟着船似的棉鞋就跑掉了，她就打着赤脚继续跑。 眼看周宏义离她越来越近，小花着急想要再跑快些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反倒是绊了一跤。 周宏义冲上去按住她，几乎是喊了出来：“你为啥把慕老大和慕老二骗去养猪场？你快说！” 小花依旧不说话，挥着比柴禾棍粗不了多少的胳膊对他又踢又打。 慕军和许胜利也刚好赶到。 许胜利上去把扭打在一块的两人分开，一手一个拎了起来。 小花就跟疯了一样，挥着拳脚大喊大叫。 许胜利说了好多安抚她的话都没有用，小花越叫越大声，叫声尖锐又刺耳。 “哎哟这是咋了？”马双玉不知打哪冒出来，两手拢在袖子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孩子够可怜的了，你们欺负她干啥？” 全村都知道小花是个可怜的孩子，三两岁上亲妈就病死了，前两年她爸又给她找了个后妈，一开始对小花还算可以，可打去年后妈生了个弟弟，小花在家就彻底不受待见了。 许胜利看看小花身上打满补丁的破棉袄，四处都露着黑乎乎的棉花，袖子跟裤腿都短了一大截，露着瘦的皮包骨的胳膊和小腿，只能满眼无奈地看了慕军一眼，松开了抓着小花的手。 第126章 小花 慕军沉了口气，蹲下身看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小花，这孩子被放开还是一个劲的张着嘴干嚎，根本不听任何人说话。 “啧啧啧，这娃可怜哟，都被打傻喽。”马双玉撇着嘴说风凉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准知道慕家人从小花嘴里问不出半个字来。 “去把大旺和二娇（小花的爸和后妈）喊来问问得了。”刚追过来的赵翠芬说道。 小花干嚎的声音戛然而止，愣怔地盯着赵翠芬身子一抖，一股液体顺着干瘦的脚踝在地上淌了一片，竟是尿了裤子。 这是听到二娇就吓尿了。 “算了。咱还是先在村里找找。”慕军知道就算把大旺和二娇叫来，八成也不知道啥，小花肯定还得挨顿打。 他也是做父亲的人，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孩子被逼成这样。 被张会计叫过来的大队长和众人也觉得是这么个理，赶紧分成几波，四面八方找人去了。 “切。”马双玉轻嗤一声准备回家，一转身就瞧见周宏义正盯着她看。 “小兔崽子，盯着我干啥？还不找你小小妹妹去，去晚了你小小妹妹说不定就叫人卖了！” “你胡说！”老二心里难受死了，根本听不得这种话。 “就是叫人卖了！找不回来了！”马双玉恶意满满，老二越不爱听，她就越要说，就是要狠狠扎慕家人的心。 “你胡说，你胡说，我跟你拼了！” 老二咬牙齿跳起来要撕了马双玉的那张臭嘴，他不允许任何人这种话，他不想听！ 马双玉一把将老二推倒在地不屑地翻了个大白眼：“再跟我动手动脚的老娘一脚踹死你！” 看着一群小崽子气的咬牙切齿的样子马双玉撇撇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哼着小曲扭着腚走了。 “咱赶紧去找妹妹。”老大扶起老二，跟一帮小伙伴商量了一番就要去村里找人。 周宏义觉得指使小花的那个人才是关键，借口说要回去陪着王莲芝没跟他们一块去。 二蛋觉得周宏义不太对劲，但一想他不能剧烈运动嘱咐他别乱跑就跟着老大老二往村里找人去了。 他们一走，周宏义就看向赤着脚站在尿液里的小花，多亏三月的天已经不是多冷，但这会小花也冻的直打哆嗦。 村里人都说小花是个半傻子，他刚刚一直在观察，能肯定小花并不傻。 “不敢回家？”周宏义看了眼小花跑丢的鞋，瞬间打消了帮她捡回来的念头。 小花低着头不说话，她确实不敢回家，回了家又少不了挨一顿打。 “要么……你捡上鞋我带你找个地方烤火？” 小花哆哆嗦嗦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戒备。 “知青点后面有个破房子，那没人会去。” 周宏义说完转身就走，小花犹豫了片刻，挪着冻僵的身子把鞋捡回来穿上，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到了周宏义说的破房子，两人捡了些柴禾点了堆火，小花坐在旁边烤裤子。 这破房子是二蛋他们几个的据点，秋收的时候孩子们上地里捡些个大人们漏掉的花生大豆地瓜啥的就拿到这里烤熟了分着吃。 周宏义烤了会火从兜里掏出块奶油饼干来咔嚓咔嚓开始吃。 小花直勾勾地盯着饼干，馋的直咽口水。 “想吃？” 周宏义又掏出一块，小花上手就来抢，他快一步缩回手，小花抢了个空。 “想吃就告诉我是谁让你把慕老大他们骗到猪场去的。” 小花盯着饼干不说话，明显在做心理斗争。 周宏义也不管她，咔嚓咔嚓嚼着饼干，一块吃完又把手里那块也吃掉，吃完手里拿着的那块又掏出一块。 “最后一块。” 他张嘴就要吃。 “是马奶奶。” 小花一把抢过饼干全部塞进嘴里，因为吃的太急呛的连声咳嗽。 周宏义皱了皱眉头想给她拍拍背，手伸到小花的破棉袄上悬了半天，还是缩了回来。 “裤子烤干，记得把火灭了。” 他摸出两块大白兔奶糖丢到小花怀里大步出了破屋。 小花紧紧攥着两块糖，确定他走远了，才快速剥开糖纸一股脑都塞进嘴里。 这边，司念怕有人认出慕小小也不敢搭车，抱着慕小小走了将进一个不断小时，两条胳膊都快被累断。 感觉司念的脚步慢下来，慕小小瞬间警惕地搂紧她的脖子，还偷偷抓了一缕她的头发在小胖手里。 这次她打算不咬手了，只要司念敢对她不利，立马照着她的脸咬。 “你下来，咱俩找个地方歇一会，我走不动了。”司念扯着慕小小的衣裳想把她拽下来。 慕小小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拼命搂着她的脖子不撒手。 笑话！ 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万一把她弄下来打她一顿怎么办。 她虽然小可不傻。 只有一击必重，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扯了半天，司念放弃了，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任慕小小挂在她的脖子上。 慕小小也不客气，小屁股一转端正地坐在她腿上，可把司念气的不轻。 这死丫头沉的要死，不知道吃了多少好东西！ 这一身肉真想狠掐上几把。 可看到两只手上还没消下去的牙印，司念咬咬牙又把火气压下来。 不过落她手里这死丫头可别想吃好东西了！ 非得狠狠饿她几顿！ 一想到慕小小饿的可怜巴巴的求她给点吃的的样子，司念心里可算痛快了些。 就这么走走歇歇，走了将进三个小时，两人才算到了镇上。 司念累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她没带着慕小小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镇招待所。 打算在招待所对付一宿明天一早就把慕小小送到陈建仁那里，让陈建仁把这小灾星帮她除掉。 进招待所前司念把慕小小抱到旁边的小巷子里，凶神恶煞地道：“一会进去不准哭也不准乱说话。听到没有！” 慕小小一手抓着司念的一缕头发，一手摸着咕咕直叫的小肚肚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次饭饭。” 不给她吃饭，还这么多事，根本做不到一点。 “没有饭!你要是不听话，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不等司念抬手，慕小小用力一扯她的头发，哇地哭出声。 司念脑袋被扯的扭向一边，疼的眼泪都飙出来，耳朵也被哭声吵的生疼。 路过的人听到哭声也纷纷往巷子里看。 “再哭我就掐死你！” 司念又急又怕恶向胆边生一把掐住慕小小的脖子恨不能把她掐死。 第127章 屁股被掐 慕小小一口咬住司念的虎口，抓着头发的手用力一拽。 “嗷……” 司念瞬间松了抱着她的手，慕小小拽紧头发稳稳落地还不忘照她小腿狠踢一脚。 噗通！ 司念摔了个大巴趴。 慕小小坐到地上就开始嚎。 瞬间一群路人挤进巷子把两人围在当中。 “饿……次饭饭……” 慕小小不停念叨，两条小短腿还来回乱蹬。 “次饭饭……肚肚饿……” 司念忍着疼慌慌张张爬起身抱起慕小小就要跑，可围着的人太多，根本找不到机会。 “这位同志等一下，你跟这孩子是什么关系？” 有警惕性高的人挡住司念的去路问了一嘴。其它人也跟着警觉起来。 司念心虚陪了个笑脸，赶紧拍着慕小小哄：“我是孩子妈妈，我在粮站上班，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信你们看，我有工作证。” 见是粮站的职工，慕小小又确实跟司念长得挺像，围观的人都信了司念的话。 【哎呀呀！错过这个求救的机会可就坏了呀！】 【急死了，急死了。】 慕小小只恨自己说不了完整的话。 “这孩子是饿了吧，你赶紧带孩子吃点东西啊！” “是啊，这么小的娃娃，最受不了饿了。” 慕小小撇着小嘴眼泪汪治理整顿冲着说话的两个妇女伸出小胖手。 “姨姨……抱抱……找爸爸。” “一会妈妈就带着找爸爸昂，可心疼死人了。” “可不是嘛，瞧那小眼泪，哭的真叫人心疼。” “妈妈这就带小小找爸爸昂。”司念抱紧慕小小就想开溜。 【不行，不行，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两位阿姨你们就看不出来她要害我嘛！】 【对对对，得让大家伙看出来。】 慕小小抬起小胖手照着司念脸上啪啪啪就是几巴掌，边打还边哭着嚎。 “不要……坏人抱……不要……坏人抱……” “妈妈坏，妈妈坏，小小不哭昂~”司念一脸隐忍，却是狠狠在慕小小屁股上掐了一把。 【咝，好痛！】 “哇……” 慕小小想抓住司念的手咬，却补躲掉，屁股还又被狠掐了一把。 “孩子应该是闹觉了，对不住，对不住。”司念连声跟围观的人道歉。 “快抱孩子回家吧。” 几个妇女心疼慕小小可人家妈在这也不好多说。 都是带过孩子的人，知道小孩子闹起觉有多缠磨人。 眼看救助无果，慕小小突然就不哭了。 司念抱着她匆匆挤出人群，看到没什么人注意他俩，才算松了口气。 “怎么不哭了？哭啊！” 拖着慕小小那只手作势又要掐。 慕小小抱紧她的脖子赶紧把小屁股抬起来，可还是被掐了一把。 【气死了，气死了！】 【呜呜呜……本神女的屁股还没人掐过呢。】 慕小小看向人来人往的街道难过又无奈，她说不全话，求人恐怕是行不通了，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而此时，慕军他们也把村里翻了个底朝天，没发现半点慕小小的踪迹。 “都怪我……小小要是找不回来，我也不活了……”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的小鞋和虎头帽哭的整个人都要虚脱。 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慕军不停地在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找过。 “慕叔叔，小小被她妈抱走了。” 周宏义突然冲进屋里，连喘了两口气赶紧把在马双玉家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了出来。 跟小花分开，他就去了马双玉家，猫在窗户根底下。 没多会就听到马双玉跟她闺女说是司念抱走了慕小小。 娘俩还商量着怎么拿这事讹慕家一笔钱。 “她把小小抱走想干啥？”王莲芝蹭一下就站起来，“我，我要去跟她拼了！” 老大一想到司念给他喂毒药的事，突然哇一声哭了。 老二更是吓的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慕军和许胜利拨腿就往外跑，两人上了三轮车正要启动，周宏义也追了出来。 “慕叔叔，我也要去找小小。” “上来！” 许胜利一把将周宏义扽上车。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卷起一阵灰土向着村外驶去。 慕军恨不能把脚丫头都踹油箱里。 他一直提防着司念再对孩子们做些不好的事。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 小小要是有点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三轮车几乎要被慕军开冒烟，不到五十分钟就到了镇上粮站。 三个人打听到粮站宿舍楼上去找了一通得知司念根本没回来。 慕军看看已经暗下来的天，他的小小，他的宝贝女儿到底在哪？ “慕叔叔，你先别着急，好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出不了镇子。” 周宏义低着头思索。 “你说她会不会带着小小去招待所？” “对！招待所。” 慕军立马调转方向朝着招待所开。 他一定得赶在司念把小小带出镇子前找到小小。 不一会车子停在招待所跟前，三人一块冲进招待所。 负责登记的同志帮着查了半天，也没有叫司念的来办过入住。 司念没回宿舍，也没来招待所。 慕军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啪啪！ 一出招待所慕军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 小小一出生司念就想把孩子掐死，他怎么这么糊涂！ 这么一个想尽办法想要他们父子三人命的毒妇，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他真是该死！ “她在镇子上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许胜利问道。 慕军摇摇头，他不知道，他哪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小小在哪，是不是已经被那个毒妇害死了？ 他不敢想，一点都不敢去想。 “要不，咱们在镇子上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呢？”许胜利咬了咬后槽牙。 如果司念真敢把她的梦中情闺怎么着，她一定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百倍偿还。 慕军知道现在还不是崩溃的时候，坐上车开着沿着镇子上的路转悠。 只要司念还没出镇子，总会找得到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慕军的心里越发绝望。 他们又去宿舍和招待所找了两回，依旧没有司念的消息。 整个镇子转了两三遍已经是深夜，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马路，慕军用头咚咚咚往方向盘上磕。 他怎么这么浑蛋啊！ 老二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司念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么也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就在三个人近乎绝望的时候，一辆牛车吱悠悠地从马路尽头走了过来，后头跟着一大群狗子。 “那车上是不是坐着个人？”周宏义指指牛车，打开车门就飞奔过去。 第128章 太惨了 慕军和许胜利跳下车，三个人几乎跑出残影。 周宏义：“真的是小小。” 三个人眼眶瞬间湿润。 “小胖子！”周宏义一口气跑到车前，一把就将慕小小抱进怀里。 【呀呀呀！勒的我喘不上气来啦。】 【当心我的大饼，我可大半天没吃饭啦！】 周宏义只看了一眼慕小小手里的半块饼，眼泪差点掉出来。 那半块饼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单是看着都知道干的跟石头一样硬，上头还印着慕小小两个小牙印。 他赶紧低下头掏出两块奶油饼干递过去。 “吃这个，给你带的。” “次！” 慕小小抓过饼干咔嚓咔嚓咬了好几口，把两个小脸蛋都塞的鼓鼓的。 【芜湖，终于活过来啦。】 【亮亮真是太好啦。】 慕军的直心疼，耐着性子等着小家伙吃完。 许胜利心里也跟刀搅一样，想着得给小家伙买点好吃的补补才行。 两块饼干全部吃完，慕军一把将慕小小抱进怀里仔细检查一番 “有没有伤到哪里？” 慕小小鼻子一酸，瞬间眼眶就红了，委屈地搂着慕军的脖子哭出声。 【呜呜呜……鬼知道这半天我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奶喝，也没有东西吃，好不容易弄到块饼还咬不动。】 【屁股还被掐，简直太惨了，呜呜呜……】 慕军拖着闺女小屁股的手顿时僵的一点力道都不敢用，闺女长这么大他都没舍得打一下，司念竟然掐她的屁股，真是该死！ 许胜利可看不得小家伙哭，赶紧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剥掉糖纸递过去哄人：“小小不哭，姨姨能糖吃好不好？” 慕小小攸地直起身抹掉眼泪，啊呜一口把糖吃掉，伸着小手扑进许胜利怀里。 “姨姨……” 小家伙委屈地趴在她肩头吃糖，许胜利的心都要碎了。 吃了没两口慕小小眼皮就开始打架。 【小小好困，好累啊。】 【可是司念还在汽车站，不能让她……】 慕小小打了个哈欠，还含着半块奶糖就睡过去了。 许胜利感觉小家伙睡着了，把她打横抱过来，小家伙长长的睫毛上还带着几颗泪珠，好不心疼。 慕军见她嘴里还含着半块糖，轻手轻脚把糖拽了出来。 小家伙吧咂吧咂嘴已经睡熟了。 “慕叔叔，司阿姨怎么不见了？” 周宏义眼神懵懂澄澈，心里却恨不能立马去汽车站找到司念哪怕踢上几脚帮小胖子出出气也好。 “是啊，怎么没看到司念？”许胜利看了眼四周，确实没有司念的影子。 汪！汪！ 站在老牛前头的一只狗子冲着他们吠了一声，摇着尾巴扭头往回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他们。 “这狗好像让我们跟着他？”周宏义道。 慕军点点头赶紧回去把车开过来跟着狗子往回走。 一群狗子和老牛在前头带路，到了汽车站等着三人下了车，打头的狗子又把他们领去候车室。 晚上的候车室一片漆黑，慕军拿出手电打着对着里头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一张长椅上躺着个人。 三人快步走过去一看，正是司念。 周宏义照着她的脸上啪啪就是拍，下手很重，叫声很轻。 “司阿姨，醒醒，司阿姨，快醒醒。” 几巴掌打下去司念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我来。” 慕军挽挽袖口扯起司念就是两个大嘴巴子，司念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等她看清眼前站着的三个人时惊呼一声，起身就要跑。 完了，慕军怎么找过来了？ 她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呢！ 慕军拽着她的脖领子重重把人摔在长椅上，发出嘭地一声。 “你偷偷抱走小小想干什么？” “我，我……” 司念扫了眼许胜利怀里的慕小小，眼神闪过怨毒。 “我，我就是想……” “她想害死小小！” 周宏义举起刚从司念脚边捡到的药瓶眼里都快喷火。 他认得这个药的名字，这是安眠药，以前爷爷生病的时候就吃过，妈妈还特意告诉过他，这种药要是服用过量了，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个药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巧合。 慕军拿过药瓶只看了一眼，火气就直冲脑门，反手就抽了司念一耳光。 他从来没打过女人，可是司念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实在可恶！ 司念被打的歪倒在椅子上，捂着被打麻的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军。 这个男人从来没跟他动过手，就算她在他的面里下药，毒哑老大，也没动手打过她。 可眼前的慕军让她觉得是想要杀了她。 “我，我没有……那，那是我，我吃的。”司念拼命辩解。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她明明把掺了药的包子给慕小小吃了，可为什么睡着的会是她？ 慕小小实在是太吵了。 一直吵着要吃饭，要喝奶，要这要那。 她只是想让慕小小安静一点。 慕军根本不信她的鬼话，拎起司念不大孩子她的挣扎就把人拖出去扔上车。 “这种鬼话，你上保卫科去说吧。” 许胜利把慕小小交给周宏义抱着，跟着上了车厢看着司念。 把司念扔到保卫科，慕军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担心慕小小真被喂了安眠药，又赶紧急奔医院。 一直折腾到凌晨，一通检查下来，慕小小只是睡着了，并未服用过安眠药。 慕军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不过司念这边却也因为慕小小没服过安眠药而定不了罪。 司念一口咬定她就是想跟孩子培养培养感情， 怕孩子吵到宿舍同事才没有回宿舍。 保卫科最后也只能按照家庭纠纷处理，教育了司念一顿了事。 “我就说还是人家保卫科的同志明事理。” 司念狠瞪了许胜利一眼，转头又装做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跟慕军念叨。 “小小跟我不亲，我不是也想多陪她待一会嘛。” 慕军恨的牙根都痒痒，恨不能把司念那张讨厌的嘴脸打烂，许胜利眼看慕军攥紧拳头就要动手，赶紧把人拦住。 “咱快回去吧，婶子还在家等消息呢！” “以后不许你再去看孩子！”慕军眼神暗了暗扔下句话转身上了车。 第129章 一夜白头 三人回到村里的时候，死气沉沉的一院子人全都活了过来。 大队长小声把找了一宿人的村民喊醒，招呼大家伙回家，许胜利也跟着走了。 跟着熬了一晚上的周宏义回来的路上就睡着了，也被张会计抱回了家。 一夜未睡的王莲芝一会给慕小小掖掖被角，一会又拢下她的头发，不停的抹眼泪。 慕芳抹着眼泪赶紧去火房里烧火做饭，一直粒米未进的一家子吃了点饭，总算缓过一口气。 “小小找回来了咱也都歇歇。”慕芳心疼地看着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的王莲芝。 就一晚上的工夫王莲芝的头发全白了，看的她心都要碎了。 “妈，你歇一会，我守着小小。”慕军心里也是又自责又心痛。 这都是他心软的过错，以后任谁说破天，司念都休想再进他们家的大门。 “奶奶，您，您歇着吧，我，我跟大哥守着妹妹。”老二怯生生地道。 他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要不是他非想妈妈回来，妹妹也不会丢。 “奶奶，你睡吧，我也守着妹妹。”再也不会把妹妹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老大紧皱着眉头坐到慕小小身边守着 王莲芝也确实熬到极限了，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慕军让慕芳和张良两口子也赶紧去歇着，见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守着慕小小，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叹了口气坐到炕头，把昨晚的事跟他俩说了一遍，然后问道。 “对这件事，你们两个有什么想法？” 老大沉默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以后……别让我妈来咱家了。” 他想了一个晚上，司念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母爱，真没有奶奶和妹妹重要。 慕军又看向老二：“你呢？” “我，我……”老二眼里闪着泪光，“爸，我也不要妈了。” 他亲眼看到奶奶一夜白头，愧疚的想死。 妹妹丢了他才想到，自己不过是司念接近慕家的一个工具。 “我错了……我再也不要我妈了……呜呜呜……”老二张着大嘴压抑着哭声，眼泪一对一对往下掉。 他要是早点相信妹妹心声里的那些话，就不会害妹妹出事，也不会害的奶奶一夜白了头发。 “你们想妈妈没有错，期待她变好也没有错。但是你们得明白有些人是永远不会改的，只会一次又一次用我们的善良伤害我们。” 慕军像是说给两个儿子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他把两个儿子搂进怀里，心疼的抚着两个小脑袋。 “如果我们一次次的被伤害，还期待别人会改，那就是愚蠢，你们能懂吗？” 老大老二呜呜哭着拼命点头，他们能懂。 这一夜悲痛压抑的经历，已经用最真实的感受告诉他们，自己到底是善良还是愚蠢。 他们亲眼看到家人承受心痛焦急的煎熬，看着奶奶一夜白头，自己也沉溺在失去妹妹的恐惧中煎熬。 还有村里的叔叔伯伯，身边的小伙伴，一遍一遍出去找人，几乎翻遍了村子每一个角落，累的不成样子。 这些都是为他们的愚蠢付出的代价。 这辈子他们都不想再犯同样的错。 “好了，你俩也都躺下睡一会。” 慕军拍拍两个儿子，在炕上躺下，一躺下才觉得混身酸痛，骨头都要散架。 老二抹着眼泪，挨着慕小小躺下，小心亦亦握住妹妹的小胖手。生怕哪会一睁眼，妹妹再不见了。 他想过如果妹妹真的找不回来会怎么样，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妹妹，对不起。” 老二呢喃着进入梦乡，睡的却不怎么安稳。 其实一家人都睡得都不怎么安稳，反复梦到慕小小丢了。 慕芳中间醒了好几回，轻手轻脚到炕边看看慕小小还在不在炕上。 只有慕小小睡的很安稳，一觉睡到下午头，太阳都快落山才醒。 一睁眼就看到周围围了一圈人瞪着眼睛看她。 然后就落入王莲芝温暖的怀抱里：“小小醒啦，饿坏了吧？” “奶奶……” 慕小小咧着小嘴刚想笑，就看到王莲芝满头白发。 【奶奶头发怎么都白了。】 【呜呜呜……怎么才一晚上没看到奶奶，奶奶的头发就全白了？】 【呜呜呜……心里好疼啊！】 慕小小眼中瞬间含了泪花，伸着小胖手。想要抚摸王莲芝满头白发。 慕芳侧过脸偷偷擦着眼泪。 老大老二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王莲芝红着眼眶握着慕小小的小胖手亲了亲，接过慕芳递来的奶瓶给她：“小小喝奶昂，喝完奶再吃蛋蛋昂。” 慕小小肚子很饿，抱着奶瓶却喝不下去。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 【奶奶肯定是因为担心我头发才变白的，呜呜呜……】 【奶奶不怕，小小一定会让你的头发变回来的。】 慕小小真是难过极了，也恨透了司念。 要不是灵力被限制了，非要司念好看！ 她也是昨天才发现灵力被限制了，只能近距离跟动物沟通，却无法远距离召唤动物们过来。 被司念掐醒的时候她就想用灵力召唤动物出来帮忙，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这才被一路带到镇上，只能靠一身蛮力和吸引路人的注意避免司念动手害她。 后来司念想到把她迷晕了再去招待所，买了药掺在给她的包子里。 好在一只狗子闻到包子的香味凑过来讨吃的，她试着跟狗子沟通，这才趁着狗子围着司念讨东西吃的时候，调换了包子找到逃走的机会。 老大老二愧疚的头都不敢抬。两人暗暗发誓，以后妹妹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努力把这次的过错弥补回来。 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慕芳赶紧过去开门。门一开马双玉腆着张笑脸就挤了进来。 “哟，大芳，听说你家小小找回来了？” “你还有脸上我家来问？”慕芳刚要抄东西打她，王莲芝已经先一步跳下炕抡圆了巴掌冲上去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还敢上我家来，看我不打死你！” 昨个周宏义说是她从中作梗王莲芝就想找她拼命了。 这会送上门了她下手自然不能轻。 慕芳抄起门后的扫帚也冲上去帮忙。 几巴掌下去，马双玉就被娘俩扯着头发打倒在地，紧接着数不清的拳脚落在她身上，眨眼的工夫就被打成个猪头。 第130章 小黄作证 “我叫你使坏！我叫你不长好心眼子！看我不打死你！” 王莲芝左右开弓，啪啪啪啪的巴掌声不绝于耳，马双玉被打的眼冒金星，恍惚中都见着她太奶了。 马双玉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哪能甘心挨打，四肢乱挥扯着嗓子就喊救命。 王莲芝气不过直接把马双玉拖到院里，正在盖房子的人听到动静全都围了过来。 不一会住在附近的人也三三两两凑过来看热闹。 “是不是你往我家鸡场里放的黄鼠狼？” 又是两个大嘴巴子扇过去马双玉都蒙了。 司念把她抖出来了？ 不然王莲芝怎么知道是她往鸡场里放的黄鼠狼？ “不，不是我。” 马双玉捂着肿涨的腮帮子狡辩，心里把司念骂了好几百个来回。 早知道这人这么不靠谱，说啥她也不能帮这个忙。 “是你让小花把我两个孙子引出去的吧！”王莲芝根本不听她狡辩，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甩过去。 “不是我……” 小花那个半傻子也把她卖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事。 马双玉连滚带爬想逃走，王莲芝直接一屁股坐她身上压着她又是两耳光。 “我叫你害人！害我孙女！” 王莲芝满腔的怒火照着马双玉一张老脸招呼。 【咝，奶奶太猛了。】 【这看着都疼啊！】 【不过好痛快，怎么回事！】 一旁牵着大哥的手正喝奶的慕小小觉得奶都香甜多了。 “都说了不是我！” 马双玉也是拼了命了，一把将王莲芝推倒爬起来就跑。 再不跑她都要被王莲芝这个泼妇打死了。 眼看马双玉慌不择路往人堆里冲，就听咩的一声，一只黄色的羊冲出人群一下就把马双玉顶飞半米来高，然后嘭地一声摔在地上。 “哎哟喂……” 马双玉差点摔出屎来，一身老骨头哪哪都疼。 【嘿嘿！这个距离也能管用哦。】 【羊羊好棒！】 慕小小冲着羊羊挥挥小手，羊羊扬起两只前蹄咩地叫了一声，嗒嗒嗒的跑走了。 那样子好像在说，这种时候还是得我出马才行。 慕军和许胜利听到村里人报信也从猪场赶了回来，挤进人群就看到摔的爬不起来的马双玉。 “哎哟，摔死人了……你们家羊伤人了，得，得赔钱……” “哼！”慕军冷笑一声：“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家啥时候养羊了。” 下山给慕小小喂奶的那只母羊，自打买了奶粉就已经放了。 只是那羊时不时还会回来看看，就像看它奶大的娃娃一样，每次也只跟慕小小亲近。 “那，那好像是山上的野羊。” 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伙才发现，就这么眨巴眼的工夫，那羊已经跑的不见了。 慕小小抓着块奶油饼干咔嚓咔嚓吃的香。 【我的羊奶妈可是很聪明的呢！】 【它就在我家附近，可是别人都看不到哦。】 许胜利一把将马双玉拎起来，眼神犀利地盯着她：“我知道你是怎么把黄鼠狼引到鸡场去的！” 说罢许胜利放下手里的麻袋，从里头掏出一堆鸡毛鸡骨头。 “这些都是在你家院里的黄鼠狼洞找到的。” 其实一大早许胜利就和慕军去查这件事了，黄鼠狼不像一般的动物，不是那么容易抓的。 虽然周宏义听到马双玉亲口说了这事，但是想让马双玉承认还得拿出铁证。 不然马双玉这种人，就算是打死她，她也能抵死耍赖不承认。 “一堆鸡毛能说明啥，家家都养鸡，再说黄猫那东西本来就吃鸡。” 马双玉挤咕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还在狡辩。 许胜利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这是我们在鸡场找到的鸡毛和鸡骨头。” 两堆鸡毛和鸡骨头放在一块，立马有人瞧出问题。 “这鸡毛都是白的，咱村是不是只有马双玉家养的是白鸡？” 这话一出马双玉眼底闪过慌乱，却还是抵死不认。 “你别瞎说，我家养的是白鸡，可别的村也有养白鸡的，黄鼠狼哪都蹿，谁知道在哪吃的。” 许胜利恨的牙根痒痒，她还真是低估了马双玉不要脸的程度。 【哈哈，这个简单啊！】 【让小黄出来做证就好啦！】 小黄应该就是黄鼠狼吧! 黄鼠狼也不会说话咋作证啊！ 慕家人知道慕小小能把黄鼠狼叫来，可也都好奇黄鼠狼怎么作这个证。 也就几分钟的工夫，一只硕大的黄鼠狼突然钻进人群，把看热闹的人都吓的不轻。几个女的更是尖叫着跳开，生怕沾上黄鼠狼这种东西沾上邪气。 倒是黄鼠狼很镇定，径直走到马双玉跟前，不顾马双玉惊恐的眼神，跳到她腿上卧了下来。 就跟自家养的小猫小狗一样，乖巧的不像话。 “啊啊啊……快把它拿走哇！” 马双玉求助的看向众人，大家伙像是约好的似的，齐齐后退几步。 就连许胜利这个唯物主义的支持者也退出半米来远。 马双玉腿上被黄鼠狼趴的热乎乎的，心里却是刺骨的冷。 谁不知道黄鼠狼邪性！ 难道是她借着黄鼠狼干坏事，被报复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马双玉的头皮都麻了，僵在那一动也不敢动。 【小黄，开始叭，我看好你哟。】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块牛肉干继续吃。 能随时吃到东西的感觉真是不要太好。 马双玉腿上的黄鼠狼慵懒地看了慕小小一眼，打着哈欠伸了个非常舒展的懒腰。 然后，就在众目睽睽这下，两只前爪搭在浑身僵硬的马双玉肩上，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吸溜，舔了她一口。 这他妈也太吓人了！ 马双玉倒吸一口凉气，双眼一翻晕了！ 【小黄的口臭威力这么大的吗？】 【才一下就把人熏晕啦！】 慕小小捏着鼻子一脸嫌弃。 黄鼠狼扭着身子蹭着马双玉还不忘哀怨地看了慕小小一眼。 它哪里臭了，同伴们都说它最香了。 它不服，它的嘴一点不臭，它要证明给神女看。 黄鼠狼趴在马双玉胸口，照着她的鼻子和嘴一顿猛舔。 场面越温馨，落在别人眼里就越邪门。 许胜利撇着嘴连退好几步，唯恐避之不及。 “马双玉你可别装了，这黄猫就是你养的。” 第131章 乔迁之喜 “这马双玉可真邪乎，以后可得离她远点。” “就是，别哪天再被黄皮子精上身，谁挨着谁倒霉。” 黄鼠狼：？ 它们一族成精的只有它太太太祖奶，它想见一面都不容易呢。 这些愚蠢的人类还想看见，真是可笑！ 晕过去的马双玉也终于受不了小黄的臭气摧残醒了。 不过在对上小黄那双精亮的眸子后又晕了。 马双玉就这么在晕死和清醒中不断横跳了一个多小时，看热闹的都嫌晦气散光了，近乎麻木的她才半死不活的睁开眼。 小黄还在卖力的证明自己的嘴不臭，哪怕舔的口干舌燥也不罢休。 慕小小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它招呼下来。 小黄献宝似地扭着腰身和毛绒绒的大尾巴。 慕小小丢给它一块牛肉干打断了它优美（辣眼睛）的舞姿。 小黄捡起神女的赏赐几个跳跃就不见了踪影，开心地回去跟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马双玉长出了一口气，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 慕军和许胜利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拽起来就把事情经过问了个清楚明白。 虽然马双玉的话也不够给司念定罪，但死掉的鸡得她来赔。 十多只鸡，慕军也没多要，让马双玉赔了二十块钱，几乎把她的家底掏空。 由于小黄不懈的对村子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动物们炫耀自己帮助神女并且还得到赏赐这件事。 没几天马双玉沾了黄皮子精全家都走背字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 “听说当天回家，马双玉家就闹起了黄鼠狼，家里的粮食都被搬了个空，搬不走的也全都把袋子咬破祸害了个干净。” “张世平（马双玉的男人）也气的直接离家出走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谁知道是不是窝囊一辈子叫马双玉逼的寻了短见了。” “我还听说，马双玉大闺女叫人把肚子搞大了，天天上门催着人家娶她，人家这回连门都不给她开。” 慕芳和王莲芝刚打外头借桌子凳子回来，就听到来吃席的几个女人念叨。 正好新房盖好要搬家，又赶上慕小小周岁，就在家里摆了几桌把帮过忙的人都请过来热闹热闹。 见王莲芝和慕芳过来几个人纷纷收了声，把桌子凳子接过来帮着摆好。 “大军他娘，咱村就属你有福，瞧这房子盖的多气派，这住里头心里该多敞亮。” “就是，咱村都跟着你家大军沾光，我家那口子说了，等猪场建好了，他去给你家喂猪，他太爷爷那辈就会养猪。” “我家那口子也说去呢，大军待人好，给的钱跟城里单位上班的差不多，我家包的地少，这要是不找个营生干着，哪养活得起这么多张嘴啊！” 王莲芝笑着打哈哈，这段时间也是怪了，总觉得村里人对她格外亲切，都上赶着拍她马屁似的。 【哈哈，奶奶还不知道自个在村里已经火了。】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怀里还抱着只小黑狗。 小黑狗通体黑如油墨，两只眼睛也是乌溜溜的，特别讨喜。 汪汪，汪汪。 【他们说马双玉家的黄皮子精斗不过奶奶，哈哈哈，笑死了。】 【还说奶奶身上有真神？】 慕小小笑的快要直不起腰来。 周宏义看着小胖子笑的眉眼弯弯，就知道这个小狗真没送错。 王莲芝看了眼慕小小，他们家可不是有真神嘛。 她的宝贝大孙女就是天上来的神仙，这些人还真没猜错。 “婶子，你看看这些东西放哪？”许胜利端着个大盆问道。 盆里都是给慕小小抓周用的东西，有大葱、馒头、算盘、称、笔、反正能找得到的东西这里头都有。 “放大桌上吧，一会铺块红布先叫小小抓周。” 王莲芝和许胜利一块把盆里的东西往桌子上摆。 【怎么没有大白兔奶糖，也没有牛肉干啊。】 【也没奶油饼干。】 慕小小撅着小嘴看着桌上的东西，除了那个大白馒头勉强看得过眼，就没一件她喜欢的。 周宏义掏出十块钱，跑到桌子跟前，把钱放到了最中间。 “哎哟！还是宏义惦记着，你看我咋把这茬忘了。”王莲芝一拍大腿，笑的眉不见眼地掏出十块钱塞到周宏义手里。 以前家里穷，孩子抓周想放个钱也没有。 他们家现在今时不同往日，那是得把钱也摆上。 慕小小眼睛瞬间就亮了。 【啊啊啊……有钱钱。】 【还是亮亮懂我，小小最爱钱钱啦。】 周宏义勾勾唇角，小胖子除了喜欢吃，就是喜欢钱。 他就知道摆钱准没错。 东西摆好，村里的人也来的差不多，新建的院子里一共摆了八张桌子，除了中间这张，其它的几乎都坐满了人。 “来来来，咱们自己家的也都过来坐。”王莲芝招呼着大家伙入坐。 慕军把大队长两口子和张会计两口子也请到中间这张桌子来坐。 周宏义自然也是坐这桌，慕小小则被王莲芝抱着放到桌子中间坐着。 桌上的慕小小穿着件粉色的小褂子，衬得小脸粉扑扑的，两个小揪揪上别着许胜利新给买的粉色小卡子，别提多可爱了。 慕军喜气洋洋地站在院子最前头先对大家伙说了通感谢的话。 然后就是鸡场猪场两个地方未来的发展方向。 话里话外表示会带着大家伙一块致富。 那些想去猪场干活的人鼓掌鼓的那叫一个起劲。 鞭炮放完，就是慕小小抓周。 这是场毫无悬念的抓周活动，但当慕小小抓起那张大团结的时候，还是引得大家伙开怀大笑。 “大军，你这闺女给你招财啊！你瞧瞧，这么大点就知道抓钱。” 有一个这么说的，就有好些人跟着附和，没一会慕小小就得了个小财神的绰号。 慕军觉得这个称呼宝贝闺女当之无愧，没有慕小小就没有他们一家现在这么好的生活。 放了两挂鞭炮，饭菜就上桌了，又是鸡又是鱼，还有满满一盆三指膘的炖肉，大家伙都松了松裤腰准备大吃一场。 司念刚走到慕家门口就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为了讨好慕家，她半个月的伙食费都花光了，这几天吃的都是馒头就凉水。 看着慕家一米来高的院墙和漂亮的小二楼司念下了狠心，能不能住进这房子里成败就看今天了。 第132章 小黑，看你的了 今天半个村子的人都在慕家，只要她把握好，加上之前谣言的作用肯定能成功，一定得让慕军在村里人的压力下，把她请进去。 加油！ 司念做好心理建设，用力把眼睛揉红，又沾了点口水抹上去，让一双眼睛看起来眼泪汪汪，似哭未哭。 嘭嘭嘭！ 铁门突兀的响声惊的院子里的人都停下筷子。 慕军刚敬完一圈酒，端着酒杯把门打开。 看清门外的人，顿时脸就黑了。 “这不欢迎你，我劝你赶紧滚！” “我，我给小小买了身衣裳。” “滚！” 慕军不等司念把衣裳拿出来吼了一嗓子就要关门。 “大军，让我看一眼孩子，就看一眼。” “我大老远过来就是想给小小送身衣裳。你咋能连孩子都不让我看呢。” 司念推着门扯着嗓子甚至带了哭腔。 院子里那么多人看着，她表现的越卑微越可怜，就越能引得大家伙的同情。 【又来这套。】 慕小小嗦嗦手上的油，往桌子底下丢了块肉。 【小黑，看你的了。】 小黑狗一口吞了肉，冲慕小小摇摇小尾巴，立马钻出狗洞摇人去了。 “你赶紧走吧，我们不想见你！” “以后也别再来了。” 老二蹭地一下跑到大门口帮着慕军一起推门，老大也赶紧跑过去帮忙。 “老二，你不想妈了？妈可想你了，你忘了妈给你买好吃的了。还去少年宫陪你训练？” “别再说了……呜呜呜，你那都是为了利用我……我再也不上你的当了……呜呜呜。” “求求你了，你要真为我们好，就别再来了，你每出现一次带给我们的只有伤害，小小一出生，你就想掐死她，你跟陈建仁的事被我撞破，你就毒哑我，你不孝顺奶奶，往爸爸饭里下毒，你别再说这些都是被逼的，我们不会信的！” 老大实在看不了老二被气的直哭，一股脑把司念干过的事都说了出来。 【大哥二哥终于看清这个女人了？】 【大哥二哥好棒哦！】 慕小小啜着手上的油伸长了耳朵听。 【让我猜猜她会怎么狡辩。】 【估计会跪地认错，说不定还会嘭嘭磕头。】 慕军见事都摊开了，索性直接把门敞开。 满院子的人才知道司念干过这么恶毒的事，全都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这简直就是个毒妇啊!”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对自己两个孩子下毒手，这么好的孩子她咋下得去手哦！” “还给慕军下毒，当初到底是谁传的她是被逼的？” 司念恨恨地瞪了老大一眼，当初就应该直接毒死他。 眼看院里的人越说越愤怒，司念呜呜哭着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慕军和两个儿子开始磕头。 “我承认都是我的错，可是我已经改了啊！你们打我也行，骂我也行，只要能出气就行。” 司念跪着蹭到老二跟前握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 老二厌恶地把手抽回来，躲到老大身后。 “你们再给妈妈一次机会好不好？妈妈知道错了，妈妈现在就想陪着你们，多看看你们，妈把小小偷走也是想多陪陪小小。” 司念伸手又要去拉老大老二，慕军忍无可忍一把将她的手打开。 “够了！你但凡还有一丁点良心，以后就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军……” 司念还想说什么，院子里的人突然全都围了过来。 王莲芝和慕芳一个手里抄着扁担，一个手里抄着擀面杖冲过来就打。 “我儿子不打女人，我老太婆没啥怕的！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慕芳抡着擀面杖也冲了上去。 “啊…你们要干什么，啊…” 司念爬起来躲着王莲芝和慕芳的追打，她说打也就是说说，怎么还真打啊！ “你别跑，以后你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 王莲芝挥着扁担在后头追，司念头也不回地在前头跑。 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狗吠和大鹅嘎嘎的叫声。 就见迎面的路上涌来一大群狗子和几只大鹅，最后头跟着一只纯黑色的小狗。 司念吓的脸都变色了，慌不择路的乱蹿，不管她蹿到哪，都会有狗或者鹅挡住她的去路。 王莲芝趁机狠狠抽了她几扁担，慕芳也敲了她好几下，打的她哀嚎连连。 “咦？那不我家鹅嘛。” 不知谁说了一声，打头的大鹅扑楞楞照着司念就飞扑了过去。 “啊……” 司念惨叫一声，只觉得刚被扁担抽过的肩膀又被狠狠拧住钻心的疼。 狗子们也不甘示弱，冲着司念汪汪汪狂吠，就是不让她跑掉。 眨眼的工夫，司念就被六七只大鹅钳住，王莲芝和慕芳想打她都插不上手。 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的手从人堆里挤出来，就瞧见司念拖着六七只大鹅乱跑，着实有些好笑。 以前听说慕家老大被王小艳欺负全村的狗都去了，有些没亲眼见过的还不信。 现在他们是彻底信了，而且更加相信慕家有真神的说法。 不一会司念就被几只大鹅叨的摔在地上，狗子们瞬间一窝蜂地扑上去。 “她不会被狗咬死吧！” “大军今天搬家，见血可不好吧。” 所有人的心都提起来，生怕闹出人命。 有几个认出自家狗和大鹅的大气都不敢出。 没成想狗子们竟像是明白慕家人的用意似的，叼裤腿的叼裤腿，咬衣襟的咬衣襟，一群狗子竟是拖着司念往村外头去了。 “神了！这些狗神了！” “我家狗也在里头呢，在家可没见这么听话啊。” “最先冲上去的大鹅是我家的。” “我家鹅也在。” 刚刚还大气不敢出的人，这会就跟自家的狗子和大鹅干了件大事，全都一副与有荣蔫的样子。 “对不住了大家伙，咱回去继续吃，别叫这上不了台面的事扫了兴。” “对，咱继续吃。” 慕军招呼着大家伙回了院子，一扭头就见王莲芝和慕芳还抄着家伙站在门口，明显没打尽兴。 “妈，姐，那种人不值得咱动手。脏！” “大军说的对，那种人心脏，哪都脏！” 姐弟俩一块把王莲芝往回劝。 “奶奶，领领。” 慕小小冲王莲芝伸出小胖手另一只手牵着周宏义笑的眉眼弯弯，王莲芝抿唇一笑，牵上孙女的小胖手。 “对，不能脏了咱的手。” 第133章 三喜临门 一家人坐回桌前继续吃饭，没一会桌子底下跑过来一团黑黑的毛球跳起来扒拉慕小小的脚。 【小黑回来啦！】 【表现不错哟！】 慕小小抓起碗里的一块肉丢到桌下。 小黑几口吃完，舔着小黑嘴尾巴摇的像个旋转的小陀螺。 周宏义摸了摸小黑的脑袋：“还不谢谢我给你找了个好主人，别的狗可只有涮锅水喝。” 汪汪！ 小黑舔了下周宏义的手，像是听懂了似的。 【同意，小小是很好的主人哟。】 慕小小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以后小黑就是我的情报员哦，干得好就有肉肉吃哦。】 汪！ 小黑狗站的笔直，整个狗子瞬间气势都不一样了。 散了席，王莲芝用肉汤拌了盆米饭给小黑，这可是宝贝孙女的情报员，可不能亏待了。 慕军赶紧找了些剩下的砖在院子一角给小黑砌了个宽敞漂亮的窝。 老大老二找了些干草铺在里头，慕芳还用旧衣服给缝了个垫子。 一家人都对慕小小这个小跟班相当重视。 只有慕小小蹲在一旁看着小黑吃饭，还流着口水。 才吃两口的小黑感受到灼灼目光，一抬头就看到慕小小嘴角晶莹的口水。 主人这是没吃饱想吃它的饭？ 小黑歪着小脑袋思考了片刻，用小爪子把饭盆往慕小小跟前推了推，很慷慨的跟她分享。 慕小小舔了舔小嘴，毫不犹豫地去抓起饭里黄豆粒大小的一块肉就往嘴里塞。 慕军眼疾手快把人拎了起来，发出尖锐暴鸣。 “小小！不能吃狗饭。” 慕小小：“？” 为什么不能吃？ 小黑都同意她吃的。 其它人看到慕小小竟然抓了狗饭吃全都惊呆了。 瞬间新房客厅的方桌上就摆满了吃的东西。 慕小小坐在桌前抓起块肉就塞进嘴里，吃的满嘴流油。 汪汪！ 小黑也把自已的饭盆也叼到门口，站在门口歪着头看看屋里的小主人。 主人快来吃啊，肉肉给你留着呢！ 慕小小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突然良心发现。 “小黑，次。” “小小，不次呐。” “小黑，次肉肉，长胖胖。” “呜嗷……” 小黑吃了口香喷喷的饭，乌溜溜的眼睛里闪了泪光。 呜呜呜……主人对它真是太好了。 这么好吃的饭都留给它一个狗吃。 慕家人看看呜咽着吃饭的小黑，突然觉得这小狗有点……可怜。 慕小小吃了顿加餐，全家开始正式搬家。 新房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卧室全在二楼。 王莲芝住的是朝阳最大的一间，慕小小还太小暂时跟奶奶住一间。 房间宽敞明亮，靠东头放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天蓝色的床单，床单上满是大朵大朵山茶花的图案，床头靠墙摆着一张长桌，上头摆着小圆镜，茶缸还有暖水壶。 西边靠墙是一个六斗厨，六斗厨上摆着个座钟，旁边是个大衣柜和两个大木头箱子。 慕军拍拍六斗厨：“等猪场赚了钱，再买个电视放这。” “好好。” 王莲芝偷着擦擦眼角，笑的嘴都快合不上。 慕小小爬到床上，蹭着软软的被子和床单，没一会就开始眼皮打架。 王莲芝赶紧给她摆好小枕头，盖上小被子，又用被子枕头在她旁边围了个圈，才去了旁边的房间。 旁边就是老大老二的房间，屋里两张单人的小床铺着一样的蓝色格子床单，两张书桌一左一右靠墙摆着。 “爸，我睡这张床行吗？”老二拍拍里边的一张小床：“哥爱学习，靠窗的留给他，光线好。” “行，你们两个商量。”慕军摸摸老二的小脑袋。 老大摸着暂新的书桌眼里是掩不住的兴奋：“爸，这桌子跟我们老师办公室的一样，比他那个可新多了。” “你们喜欢就行，等爸挣了钱，你们想要啥爸都给你们买。” “爸，那我想要运动服，还有白球鞋，行吗？”老二眼巴巴地瞅着慕军。 “行，下回去市里爸就给你买。” “爸爸万岁!” 老二兴奋地上蹿下跳在屋里跑圈圈。 “爸，那我想要个台灯行吗？晚上我看书看得晚，不影响弟弟睡觉。”老大也大着胆子提出要求。 “当然行，明个爸去镇上送鸡蛋回来就给你买。” 两个孩子抱在一块兴奋的又蹦又跳的。 “爸挣钱就是给你们花的，爸使劲挣钱，让你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慕军搂着两个儿子心里五味杂陈。 正好慕芳和张良收拾好一楼上来，王莲芝赶紧拉着慕芳进屋里坐下。 “大军，明个有空带你姐去镇上医院检查检查，我瞅着你姐腰粗了不少。” 跟司念干完架，王莲芝才想起慕小小说慕芳怀了孩子的事。 这傻丫头还不知道肚子里揣了娃娃，还光顾着护着她也不知道动了胎气没有。 慕军也想到慕芳怀孕的事，不由一阵后怕：“行，我明个带我姐去。” “腰粗了，我看着挺正常的，大芳，你是哪有不舒服的了吗？”张良一脸紧张地盯着慕芳看。 “没有，妈那意思是说我可能有了。” “有，有了？有什么了？” 慕芳羞的满脸通红，轻推了张良一把。 “还能有什么，有孩子呗。” “我们有孩子了！” 张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盼了十几年，都快放弃了，老天爷不会是在跟他开玩笑吧。 “那不得检查了才知道。”慕芳气的点了下他的脑门。 这男人哪哪都好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 “看你那傻样。” 慕芳按着他坐下：“等去了医院再说。” “好好！”张良觉得晕晕乎乎的：“那明个我陪你去。” 慕芳红着脸点点头。 “你看你也不早告诉我，今天还拿着擀面杖出去跟人干仗。”张良赶紧按着慕芳坐下：“以后家里的活你都别干了，我干！” “听大良的，明个赶紧去镇上瞧瞧，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王莲芝想想慕芳跟着她跑出去干仗都后怕，当时真是气红眼了，啥都顾不上了。 慕军也是满心愧疚，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慕芳和张良去了镇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慕芳怀了三个月身孕。 张良拿着检查单直接把慕芳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他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们等了十几年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 第134章 地下河改道 次日一大早，慕军就带着慕芳去了镇上检查。 拿到医院检查报告，张良兴奋的抱着慕芳转了好几个圈。 从医院出来张良就给家里发了封电报，恨不能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正好慕军要去给老大老二买东西，两口子也跟着去供销社称了五斤水果糖回到村里见人就散。 不到下午满村就知道十几年都没怀上孩子的慕芳怀上了。 慕家真是喜事不断，三喜临门。 王莲芝在村里被传的更是神乎其神。再有马双玉这个例子在那放着，那些眼红慕家的也都把那些不好的心思收了起来。 司念自打被村里的狗子拖出村，也着实消停了一段时间。 转眼就到了春种的时候，家家户户也都忙了起来。 第一年包地，大家伙心里都没底，都希望能有个好收成。 可惜老天爷偏偏不赏脸，种子种下去半个来月了，愣是一场雨都不下，全村的人都只能从西头的井里挑水浇地。 慕军用三轮车拉了一车水回来，跟张良两个人开始往地里放水。 多亏家里有辆车，又找人弄了三个汽油桶装水，不然家里这十亩地纯靠人挑水浇地，那真是累死也浇不完。 王莲芝拎着小桶拿着水舀子一瓢一瓢给半拃来长的玉米苗子浇水。 才六点多太阳就挺大，蔚蓝的天空上半片云都没有。 “往后几天怕是也没雨。” 王莲芝说完叹了口气，靠天吃饭的日子着实不好过。 “大军儿，一会能不能帮我也拉车水。”张会计搓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走过来。 这两天他跟赵翠芬挑水挑的肩膀头子都磨破了，不然也不好意思来张这个嘴。 “爸爸，帮帮。” 正在地头上跟周宏义一块玩的慕小小拉上周宏义也凑了过来。 小家伙两条小短腿已经走得很稳，拍着周宏义的大腿（只能够到大腿）一副看在她好朋友的面子上必须要帮忙的意思。 “成啊！”慕军摸摸闺女的小脑袋，他对闺女的要求向来无条件答应。 更何况周宏义对慕小小确实好，三五不时就给慕小小拎一大兜子好吃的。 张会计两口子对他们一家也很不错。 “不能白帮。”周宏义看了眼四周都在挑水浇地的村民，掏出一块钱递给慕军：“慕叔叔这钱您先拿着。要是有人问就说张叔是给了钱的。” 慕军本还不想要钱，但张会计一下就反应了过来，催着慕军把钱收好。 “亮亮说的对，你要白帮我们一家，村里这么些人，你帮谁不帮谁，到时候好听不好说。” “行，那这钱我就先收着，还是宏义想得周道。” 慕军把钱揣好，看向周宏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 “哎哟，这孩子长大了指定有出息。”张良也被周宏义的心思惊到了。 他刚还跟慕军说一会拉完自家的帮着村里人拉拉，这会细细一琢磨，要真帮着拉水搞不好费力还不讨好。 【那当然了，亮亮以后可是会当大官的哟。】 慕小小昂着小脸笑的眉眼弯弯：“亮亮，去玩。” “好。” 小胖子这么肯定他会当大官。 那他一定要努力当个大官才行。 周宏义跟在一蹦一跳的慕小小身后抿了抿唇，心里泛起一抹惆怅，他要不要告诉小胖子他就快回城了呢？ 妈妈写信来说爷爷平反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她和爸爸很快也要回城了。 “亮亮，看！” 慕小小抓着一条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虫子伸到周宏义面前。 周宏义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扔了，好脏！” “不要。” 慕小小拉开小包包就要把虫子放进去，看得周宏义头皮一阵发麻。 “别！这个放进去，好吃的就脏了。” 周宏义及时抓住慕小小的小胖手，浑身都像有虫子在爬，他是最最最怕这种肉肉的虫子了。 “泥巴不张。” 慕小小执拗的要把虫子放到小包包里，周宏义叹了口气终于妥协。 “等一下。” 他从田梗上薅了几把草编了个小笼子让慕小小把虫子放在里面。 “哇！漂酿！” 【亮亮的手真巧呀。】 慕小小把笼子拎到周宏义面前让他看装好的虫虫。 周宏义一脸嫌弃地叫她拿远一点。 那虫子那么丑。 还那么恶心，咕涌咕涌的。 他真是欣赏不了一点。 【这是蛴螬哦，它说它长大了是独角仙呢。】 【好期待看看它长大的样子。】 慕小小继续开心蹲在地上挖虫子。 周宏义摇摇头，默默地拨了一堆草继续编笼子。 【什么？村里的地下河改道了！】 【西边的井明天就会没水了！】 慕小小抓着刚挖出来的蛴螬蹭就站了起来。 “亮亮，找爸爸。” 慕小小拉上周宏义就要去找慕军，周宏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井里没水那可是大事，他赶紧仔细又问了慕小小一遍。 慕小小还特意回忆了一下原书里的剧情，书里对这段剧情只是一笔带过，如果她没记错，闹完旱灾紧接着就是蝗灾，村里所有的庄家几乎颗粒无收。 “如果是地下河改道，那就麻烦了，得赶紧让慕叔叔把村里的人招集起来。”周宏义一张小脸满是严肃，“得想想办法找到新的地方打井才行。” 【亮亮说的对哦。】 慕小小连连点头，额前的小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牵上周宏义的手就去找慕军。 “快点，找爸爸。” 慕军刚坐到车上，就听到慕小小的喊声。 “爸爸，亮亮，说话。” “慕叔叔……”周宏义略一垂眸道：“那边的蚂蚁都搬家了，我听我妈说过，地下河改道，会有很多蚂蚁搬家。” 这小胖子也不给他点时间让他想个说辞，希望这个说法大人能相信才好。 慕小小连连点头。 【对对对，反正是虫虫说的，蚂蚁搬家也算啊！】 慕军看了周宏义两眼，难道这小子也能听到小小的心声？ 突然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不过这事要是闺女说的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还真得赶紧重视起来。 “地下河改道，那是不是井里都会没水？”慕军一脸严肃地问道。 第135章 找不到河道 “是的，按我妈说的最近几天之内，西边的井就会先没水。”周宏义一脸认真：“最好是重新打口井。” 王莲芝和张良一听脸色就不好了，这要是井没水了，等着打出井来，地里的庄家还不得都干死！ “这事先别声张，我先去跟大队长商量一下。” “爸爸抱，爸爸抱，小小，亮亮，去。” 慕军抱上慕小小，让周宏义一块上了车，直接开到大队长家的地里。 大队长两口子累的四蹄子汗流正在挑水，一听慕军说地下河改道的事，直接瘫在地里。 “那真是老天爷不给活路了。”大队长喃喃摇头。 “这事咱先别声张，赶紧找人重新打口井。”慕军说道。 “打井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大队长眉头几乎拧成个大疙瘩却也知道打井是唯一的办法，要是等着井干了，村里的人非闹起来不可。 当即，慕军开着车拉上大队长，把村里几个干部队也悄咪咪喊回了大队部。 一听地下河改道的事，大家伙都是一个表情—愁眉不展。 大队长赶紧给镇上去了个电话，把事情的严重性说了说。 可镇里的领导一听提出问题的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立马说大队长没事找事，不等他提拨钱打井的事就把电话给挂了。 “你看看这……”大队长拿着嘟嘟做响的电话急得直跺脚：“镇上不拨钱，村里哪有钱打井？” “这事好办，现在大家伙都等着浇地，集资嘛。”许胜利道。 【这个办法不太行。】 慕小小拍拍慕军，咧着小嘴冲大家伙一笑：“爸爸，有钱钱！” 这个时候村里人心里本来都有怨气，要是再集资，搞不好就会把气撒到他们日子过得富裕的几家人身上。 开会的人全都看向慕军，打井可不是笔小钱，怎么也要好几千块。 不过闺女即然让他出这个钱，肯定有闺女的道理。 慕军略一垂眸道：“我回去跟我姐姐，姐夫商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张叔帮我给我爷爷挂个电话。”周宏义道：“我爷爷应该也能帮点忙。至少能帮咱们找到打井的人。” 张会计点点头，赶紧拨通了周老爷子家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周宏义就把事情跟周老爷子详细说了说。 “爷爷，还有件事我想跟您汇报一下。刚刚大队长给镇上去电话，接电话的领导听说是我提出地下河改道这件事直接就把挂了。” “万一我说的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就不怕伤了老百姓的心吗？这样的领导不把老百姓的生死放在第一位，思想觉悟还有待提升，爷爷，这都是您以前教导我的。” “嗯，好，我知道了。” “我爷爷说钱他会让镇上拨，让咱们先垫着，明天一早打井的人会到村里来。”周宏义放下电话，屋里几个大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宏义，你说真的？你爷爷真能让镇上给咱村拨钱？”大队长看周宏义的眼里都泛了光。 他搞不定的事，周宏义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还把打井的人都给安排好了。 “我爷爷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好的。”周宏义字正腔圆，非常笃定。 【不愧是大BOSS，这点事就是小意思！】 【一会回去，亮亮这么棒得好好奖励一下。】 慕小小牵起周宏义的手，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班班，盒盒，送你。” “鲁班盒子？”周宏义挑了挑眉梢。 小胖子是怎么知道他喜欢那个金丝楠木的鲁班盒子的？ 他可从来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过。 因为他一眼就看出小胖子也很喜欢那个盒子。 君子不夺人所爱，他也只是多摸了两下。 【嘿嘿，快夸我大方！】 慕小小一下一下点着小脑袋，虽然她也很喜欢那个盒子，不过盒子是亮亮帮她打开的。 开那个盒子的时候，亮亮眼晴里都带着光，喜欢一样东西的眼神可是藏不住的哟。 “一会再给你多编两个笼子装虫子。” “嗯嗯。” 【亮亮最好啦。】 慕小小开心地抱住周宏义的大腿，像个可爱的小挂件。 事情安排好，大家伙都回了地里趁着井里还有水赶紧浇地。 慕军帮着张会计家拉完水，又帮着大队长家拉了一趟。 瞧见慕军帮着拉水，不少人也厚着脸皮过来问。 一听要收一块钱，又都骂骂咧咧走了。 拉完大队长家的水，慕军又帮着刘素芹家拉了几趟。 最后一车水放完，刘素芹赶紧掏了一块钱递了过去。 慕小小踮着脚丫抢过钱，转身塞到小芳手里。 小芳反应还有些慢，但明显明白事了，从兜里掏出个巴掌大小的黑色人形物塞到了慕小小手里。 【啊啊啊……不是吧！】 慕小小看着手里的人形树根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 【小芳姐姐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宝贝呀！】 【这可是上百年的何首乌啊！】 慕小小赶紧把何首乌还给小芳，小芳却怎么都不肯要，还从兜里掏出个差不多一样，表示她还有一棵。 【天呐！还有一棵！】 【素芹姨姨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发财了叭！】 慕小小差一点就要发出土拨鼠尖叫。 【小芳姐姐果然是药神下凡哎！】 “我看这个像是何首乌，素芹哪天有空，我带你上镇上找个收药材的，说不定能卖上钱呢！” 慕军和听的也是连连心惊，之前就给了他们家一棵百年老山参，现在又是百年何首乌，可说啥都不能要了。 刘素芹果然不知道这东西是药材还能卖钱，听慕军这么一说也挺高兴，不过说啥都要把那一块钱塞给他。 慕军让不过，只能勉强收下，打算从工资里再给刘素芹找补找补。 临到晚上回家，慕军也是装满三个油桶才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周老爷子安排打井的人就到了村里。 等慕小小跟着王莲芝赶过去的时候，打井的人已经把村子转了一个遍了。 “不瞒你们说，这地下河确实改道了，可能我水平不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新河道。” 说话的是个五十左右岁的老头，手里拿着两根十字交叉的铁丝一样的东西，铁丝的一头还在来回摆动。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干打井的营生，他要是都找不到地下河的河道，那其它人也就不用来了。 第136章 地下河下沉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特别难看，全都是一副满怀希望又坠入绝望里的死寂。 等西边的井一干所有的地都没水浇，这就等于断了全村的活路。 “师傅，您再试试呢？这要是打不了井，可叫我们村的人怎么活啊！” 大队长眼眶都红了，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 包地的时候可是他挨家挨户劝着村里人包的地，要是头一年就是灾年，村里人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老头眉头紧蹙半晌才又说道：“我这个法子能探到的地下水也就十几米左右，再深的探不到，或许……这地下河下沉了。” 老头收起手里的两根铁丝一样的东西，用红布包好。 “兴许有个人能帮到你们村。” “求求您帮帮我们。” 大队长作势就要下跪，却被老头伸手挡住。 “这人……前些年被下放，不知道是死是活，你们也知道这些年……唉！我尽量帮你们打听打听，你们也再问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老头说完冲带来的几个人招招手，离开村子。 大队长还想去追，张会计拉住他摇了摇头。 “别追了，亮亮爷爷找来的人，要是能办的事绝对不含糊。不能办，咱也别难为人家。” “那可咋办，真没水了，那不是要咱全村的命嘛！” 大队长四十好几的汉子蹲在地上呜呜哭出声。其它人心里也不是滋味，眼眶子直痒痒。 【哎呀呀！原来地下河下沉了呀，不怪得井水会干。】 【这可就麻烦了。】 “亮亮，走。”慕小小牵起周宏义的手就往地里走。 她得去问问小动物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慕军见两小只是往地里那边去了，也没拦着，开着车带着大家伙先拉水浇地。 慕小小和周宏义在地里转停停，慕小小一直在心里嘀嘀咕咕。 【你们是靠吃叶子上的露水呀。】 【你们也不知道哇。】 【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 【东边的水井很快也会没水？】 【以后一个月都不会下雨？】 【这可怎么行呢？整个村的庄稼不得都死光了。】 慕小小还没问到地下水的位置就又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不怪得旱灾过后是蝗灾，慕小小觉得话本子里说的几乎颗粒无收都是轻描淡写了，到时候全村人水都没得吃，那会是一副什么景象？ 可惜她回不了天上，不然还能求一求她那不尽人情的亲爹。 想起她那不靠谱的亲爹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脸不自觉的鼓起来—气的。 不就砸了个阎罗殿嘛！ 就不让她上天了！ 还控制她的灵力！ 哼！还真是小气！ “小小，你再问问它们，东边的井什么时候会没水。” 周宏义的眉头紧皱，也在想着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什么？最多六七天？】 慕小小一张小脸都要皱成一团。 这个结果真是太糟糕了。 “我再去给爷爷打个电话！” 周宏义抱起慕小小回了大队，拨通爷爷家的电话，电话那头嘟嘟嘟响了好久也没有人接。 “爷爷可能出去了。” 周宏义摸了摸慕小小的小脑袋，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暗了暗小脸一瞬间变得特别严肃。 【不能再等下去了！】 【不就是找地下水嘛，小小应该就可以的。】 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她只要轻飘飘的看一眼，就能看透山川大河。 现在灵力虽然恢复了不到一成，不试上一试怎么知道！ “亮亮，走！” 慕小小牵起周宏义的手，一路连跑带颠的跑回家，回了上二楼直接冲进王莲芝的屋里。 家里不是还有根百年老山参嘛！ 吃了应该能增长不少灵力。 慕小小让周宏义帮着把衣柜旁的大木头箱子打开，翻出王莲芝藏起来的人参，拿出小芳给的那一棵咔嚓一口就咬了下去。 【嗯，味道还不错。】 【就是干巴了点。】 慕小小咔嚓咔嚓一通嚼，抻着脖子把人参咽进肚里。 【咦？好像没什么感觉呢！】 【要是把那根何首乌也拿回来就好了。】 【两个上百年的老东西怎么还不补些灵力嘛。】 周宏义眼睁睁看着慕小小把大半根人参干嚼着吃完。 然后小家伙又牵着他的手跑到村里挑了个有树荫的地方盘腿坐下。 慕小小闭上眼睛感受了下身体里稀薄的灵力，然后仔细用感受着大地之下。 【但愿这一点点灵力能够找得到。】 周宏义知道小胖子是在用灵力找地下水，可小胖子的灵力能探到十米往下的地方吗？何况是村里这么大片的地方呢。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慕小小，呼吸几乎都屏了起来。 不多会小胖子光洁的额头上就渗出豆大的汗珠，表情也变得很辛苦。 “小小。” 他声音很轻，生怕打扰到慕小小，又怕慕小小出事，只能挪着身子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此时慕小小已经用灵力探察到地下五六米的距离，稀薄的灵力本就不好控制，只能隐约看到一些雾蒙蒙的东西，脑袋也开始因为灵力的调动开始一阵阵发晕。 【小小，坚持住！】 【你一定可以的。】 慕小小控制着灵力继续往深处探查。 十米，十二米，十五米，依旧看不到水源在哪里。 探查到二十米的地方，慕小小的灵力近乎耗尽，小小的身子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摇晃，豆大的汗珠顺着圆嘟嘟的小脸滑下。 周宏义扯着袖子轻轻帮她擦着汗，心都揪成一团。 “小小，不行的话，不要勉强。” 水源虽然很重要，可小胖子更重要。 他可不希望小胖子因为找水源伤着自己。 此时，正在地里帮着刘素芹浇水的小芳，突然看向一个方向，扔下水舀子拨腿就跑。 “小芳。” 刘素芹发现的时候小芳已经跑出去好几米远，连喊了几声小芳愣是连头都没回。 “小芳，你这孩子去哪啊！” 刘素芹一跺脚赶紧追上去。 就见小芳一路跑到山脚下距离慕家田地不远的地方。 一棵大树下坐周宏义和慕小小并排坐着。 慕小小身子晃晃悠悠，巴掌大的小脸紧紧皱成一团，好像特别难受。 小芳掏出根什么东西就往慕小小嘴里塞。 周宏义本能地想拦着，等看清小芳手里拿的是啃的还剩一半的人参，赶紧拿过来递到慕小小嘴边。 “小小，小芳姐姐给你的人参，你再吃一口。” 慕小小却像是已经听不到他说什么，眉头越收越紧，呼吸也越发急促，表情也越发痛苦。 “小小。” 周宏义看着拧成一团的小脸，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狠攥了一把，痛的不行。 这种干看着却帮不上半点忙的无力感让他烦躁。 他答应过小胖子要保护她，可现在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第137章 晕睡三天 刘素芹气喘吁吁跑过来时就看到慕小小身子一软，歪倒在一脸慌张的周宏义怀里。 “小小这是怎么了？” 刚问出口她就看到周宏义手里拿着半截人参，正是小芳这两天时不时拿出来啃一口的那根。 “你是不是瞎给小小吃什么了？” 刘素芹一把将小芳拎起来，吓的大气都不敢出。 “人参，小小，需要，人参。” 小芳还要让周宏义把人参给慕小小吃。刘素芹挡开她一把抱起小小就往孙赤脚家跑，边跑边让周宏义赶紧去把王莲芝和慕军找来 慕家对她可是有大恩，万一慕小小真是因为吃了小芳给的人参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好啊！ 小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边哭边在后头追。 她明明听到小小想要人参的。 妈妈为什么不给小小吃呢？ 慕军和王莲芝听到周宏义来报信，火急火燎就往孙赤脚家赶。 冲进孙赤脚家时，慕小小刚她检查完。 “孩子看着没什么事，就是睡着了。”孙赤脚道。 王莲芝见宝贝孙女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特别难受的样子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 “娃娃瞧着好难受，这咋能没事呢？” “不然你们带娃去镇上医院瞧瞧。我只会把脉，脉相上确实瞧不出啥问题。” 孙赤脚心里也有些吃不准，慕家又这么宝贝这个小丫头，他可不敢一口咬死保证没事。 “大军那你们赶紧带小小去镇上医院瞧瞧。”刘素芹翻遍全身掏出两块钱：“这钱你们先拿着，我知道不够，我再去凑。” 刘素芹把小芳拉了过来：“都怪这孩子瞎给小小吃东西……呜呜呜……也怪我，没把她看住……” “慕叔叔小芳姐姐给了半截人参。”周宏义把手里的人参递到慕军面前：“不过小小还没有吃。” “我们先去医院，这事不怪小芳。你也别有心理负担。” “素芹快回去忙吧，这事怪不着小芳。” 看着慕军和王莲芝带着慕小小上了车，刘素芹才抹着眼泪领着小芳离开，心里却是内疚的厉害。 “小小在家里还吃了一根人参。” 车子开出不远周宏义又道，慕军惊的一脚刹车踩下。 “吃了多少？” “一根。” “哪一根？” “最丑最小的那一根。” 慕军深吸一口气，那可是百年老山参。 慕小小竟然一口气全吃了! “那是不是真吃坏了！” 王莲芝心疼地摸着慕小小的小脸。俗话说是药三分毒，人参就算是救命的药，吃多了怕也受不了。 “先别慌叫医生看了再说。”慕军觉得闺女虽然很贪吃，但还不至于乱吃东西。 到了镇医院，一通检查过后跟孙赤脚的检查结果无异。 “孩子好像就是睡着了，身体没什么异常。” “那咋叫不醒呢？” “这个……看她这样子像是在做梦。” 医生对王莲芝的问题也只能给出这个还算合理的回答。 王莲芝的脸色却更加不好，以前她也见过这种睡着了叫不醒的那不就是—中邪嘛！ “大军，你说……小小会不会是……中邪？” 回村的路上王莲芝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小她……是为了找地下水源。”周宏义想了一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把能听到小小心声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慕军和王莲芝相视一眼，心中瞬间了然，原来他们三个都能听得到慕小小的心声。 既然慕小小是为了找水源用了灵力，那睡的沉一些倒也正常。 回到家王莲芝就把慕小小抱到床上，垫上小枕头，盖上小被子，小家伙睡的那叫一个香，一直睡了两天两夜还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 “小小，这么睡，没事吗？” 慕芳来看了好几回慕小小都没醒，着实有些担心。 王莲芝也担心，好在有前几次的经验放着，慕小小虽然不醒，但吃喝正常。 “不然，把这根参煮成参汤喂小小喝点？” 慕军瞅着被小芳啃的乱七八糟的半截人参，小小自己吃了一根，那这东西肯定是管用。 “行，这好东西吃了多少还不得管点用。” 王莲芝拿了人参就去煮汤，煮好了用小勺一点一点给慕小小喂进去。 慕小小感觉有吃的东西，小嘴就动的特别快。一碗参汤喝下去，又喝了瓶牛奶，才又睡安稳了。 王莲芝看着小家伙睡得红扑扑的小脸蛋叹了口气，孩子真是累坏了，那水源人家祖传找井的来了都找不到，哪是那么容易找的。 安顿好慕小小，留慕芳在家守着，全家抓紧时间去地里拉水浇地。 慕军刚拉了一车水到地里，就见一群人乌泱泱从大队部那边过来。 “那个是不是司念？”王莲芝瞅着人群里头一个女人问道：“她又来村里头干啥?” 慕军看得清楚，大队长还有村里的几个干部都围在司念跟前不知道在说啥。 司念指了指山脚下一处地方，身后跟着的几个脸生的人也连连点头。 不一会，一群人就走到慕军家地头上，大队长一路小跑着过来。 “大军，小小醒了吗？司念说她知道哪里能打井，还带了几个打井的师傅过来，这正要带着去看地方呢！” “大军，这两位是我找来的打井师傅，肯定能帮村上打上井。” 司念看了眼身后两个人，拢了下耳边的碎发抿唇一笑 多亏她重活一回，一早知道村里的井要出问题，提前让陈建仁给找了会打井的人。 她更是记得上一世，慕小小为了找井晕睡了三天天夜，找到井后，全村的人把慕小小都快捧上天。 只要她抢在慕小小前头把井打好，那她就是大槐树公社整个村的恩人！被捧上天的人就是她，到时候再跟慕军谈复婚，就算慕军不答应，村里人也会帮着她说话。 慕军虽然不相信司念能找到找井的地方，但还是跟着大队长一块去了她说的地方。 司念凭着记忆找到山脚下的一处洼地：“就是这里了，只要从这里开始打肯定能出水。” 第138章 打井 负责打井的人立马抄起工具开始打井。 村里人听说要打新井也纷纷赶了过来，围着打井的地方议论纷纷。 “这新井啥时候能打好？西边那井今天水位可下降不少。” “我瞧着得比昨天少了一半水。”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拉水拉太多了，整的井水都蓄不上来。唉！这年头有些人呐马屁都拍上天了，你说是不是啊，大队长？” 赵金凤不咸不淡地瞥了眼大队长和张会计还有慕军，昨个她也想叫慕军帮着拉趟水，就听她儿子说拉水还得给钱。 呸！ 她才不信这鬼话！还不是慕军上赶着巴结村里的干部想出来的说辞！ 拉几趟水就要一块钱咋不去抢呢！ 赵金凤是曹桂英的前婆婆，因为慕军挑破她儿子王大壮跟马双玉大闺女张霞的丑事，不得矣才让王大壮跟曹桂英离婚，还让曹桂英拿走一家子的积蓄。 这事她一直怀恨在心，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指定得让慕军难堪难堪。 “你这叫什么话，人家大军那车是烧油的，人家帮着拉水还不该着给钱嘛！” 大队长一看是赵金凤就没好脾气，这娘们跟马双玉是一路货色，里挑外撅不干好事。 “你们咋都知道找慕军帮着拉水，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西边井要没水啊？” 赵金凤一提，其它人也想起来了。 “前两天我瞅见慕军把几个村干部都叫走了，那不还来了两个拿着个铁丝的人。” “我也瞅见了，那怕不是找地方打井的吧。” “呀！我就说呢！” 赵金凤声音陡然拨高几度，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 “你们是赶着没水前面先把自家地全浇透了，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一下子周围的村民脸上都带了怒气，赵金凤还在火上浇油。 “我们可都是听你吹的天花乱坠的才包的地，这井要干你也不先吱一声，你对得起我们这些看你面子上的包地的嘛！” “我们那是怕引起大家伙恐慌，这不井也开始打了，不也是为了大家伙用水！” “呸！你们那是怕我们抢了你们浇地的水！” 赵金风蹦起来一口唾沫啐到大队长脸上，全村人的情绪都激动了，这几天挑水本来就累，火气也大，这会一个个全都在爆发的边缘。 一个个全都指着大队长的鼻子开始骂。 “这种事，你们不提前说，你们这不是害人嘛！” “有你们这么当干部的嘛！你们这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休体，远离人民群众！” “我看大军这是要搞走资派了，你们几个村干部不仅不劝阻还吃走资派的好处，你们思想作风都有问题！”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瞬间大队长和几个村干部全冒汗了。 村民越激动越好司念看着双方剑拔弩张，眼看都要动起手，才挤到慕军跟前劝和。 “大家别吵了，这不是已经在打井了，这打井的钱还是慕军给垫的，打井的人是我找的，等井打好出了水大家都能浇上地。” “瞧瞧人家司念，都回城了，还知道惦记着村里。” 人群里包得严严实实的马双玉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赶紧又往人堆里挤了挤，生怕被什么畜牲盯上。要不是得挑水浇地，她真是连门都不敢出。 “要我说这井出水了，我也只记人家司念的好。”赵金凤扫了慕军一眼：“慕军人家有钱了，可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我们要拉水他就得要钱，倒是帮着该巴结的把西边井里的水都快拉完了，我看这井就该着他出钱打！” “赵金凤你少张着嘴在那放屁！” 赵翠芬一早就听不下去了，要不是跟赵金凤算是本家她早就出来骂她了。 慕军本就不想跟个娘们一般见识，但赵翠芬都出来说话了，他总不能让张会计两口子帮自个出头。 他劝了赵翠芬两句叫人站到一边，一脸淡定地看着赵金凤。 “你说是我把西边井的水拉完了你们没水浇地是吧？” “对！就是你拉完的，大家伙都瞧见的，就数你这几天从西边井里拉的水多！” 慕军点点头：“这事我认，那你说说我拉了多趟。” 赵金凤昧着良心往多里说：“怎么还不得四五十车。” 慕军嗤笑一声：“行，就照你说的四五十车，等这井打好，我还你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金凤眉头一挑，听出不对来。 “什么意思？”赵翠芬瞪了她一眼：“咋的，打井你出钱了？没出钱，还好意思用这井里的水？” “你！”赵金凤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刚刚还跟着一块责怪慕军拉了水的村民也都不说话了。 “哎哟！都是一个村的人，何必呢，这井打好，还不都是为了大家伙。”司念赶紧出来说和。 她挑头出来打井可不是想要这么个结果，要是谁出钱谁用这井，她还怎么当全村人的大恩人。 “司念这打井的地方是你找的对吧？”赵金凤挽着司念的胳膊一下又理直气壮起来：“没有人家找到打井的地方，你有钱也打不出水来！要我说这井就算打好了也有人家司念一半。” 村民纷纷点头，觉得赵金凤说的在理。 “司念你找地方给村里打井是不是叫大家伙一块用的？” “那是当然的，不过……” “那还不过啥！我们用你那一半的井水，你可没意见啊！”赵金凤一脸得意的看向慕军：“听到没有，我们用司念那一半的井水！有本事你自个换个地方再叫人打一口！” “成！”慕军立马点头应下：“那这边井的费用，我就不出了。” 慕军调头就走，半点犹豫都没有，他本来就不想跟司念掺和在一块。 再说了周老爷子找来那么厉害的人都没找到打井的地方，司念带着两个人就来打井了，能打出水来才怪。 司念一看慕军真走了，气的甩开赵金凤就追，没有慕军掏钱，她哪有钱打井！ 打不成井，她还怎么抢慕小小的功劳。 “大军，你等等，你先别走。” 慕军就跟没听见似的脚底生风走的更快了。 第139章 我家里还有事 司念跑的气喘吁吁也没追上慕军，回到打井的地方，干活的师傅正坐在地上等她。 没人付钱这话人家可是听的真切的。 说啥也要司念先给一千块钱定钱。 一听打个井一千块钱只是定钱，赵金凤钻进人群就溜了。 司念哪能掏得出来这钱，眼看干活的师傅收拾东西要走人，打村口跑来一个报信的说是镇上的领导来了。 大队长一听赶紧带着几个干部去接人，听说村里旱情严重，井水水位下降的厉害，镇上的领导也不敢怠慢。 让大队长带着在村里转了一圈，又看了看井里的水位。最后也去了打新井的地方。 “这位就是我说的司念同志，说是从这里能打口新井。”大队长把事情原委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司念同志说她也是在古籍上看到类似的情况，按着咱们村地势的走向推算到这里应该能打出水。” 镇领导的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只苍蝇，打量了司念几眼后问道：“司念同志，你能保证这块能打出水来？” 上头也不知道打哪知道这事的，给他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保证槐树公社平稳度过旱情。 要是真打不了新井他的乌纱帽也要丢了。 司念连连点头：“能保证。” 她上辈子亲眼看到慕小小找的地方就是这里，肯定不会记错。 “那打这口井得需要多少钱？” “这井得打二十多米，全得靠人工挖，怎么也得三千块钱。” 这是司念最初跟打井的师傅商量的价钱。 三千块钱也不是笔小钱，镇领导脸上明显带着愁容。 “那这井多长时间能打好？” “要是咱村里能出点人帮忙，十天，最多十天保证打到二十米。” 师傅看了眼司念，来的时候他可是丑话说在前头的。 他只管往下挖，挖到司念要求的深度，出不出水这事他可保不了。 镇领导一咬牙一跺脚只能赌一把死马当活马医：“行！这钱镇上出，不过得等两天，你给师傅写个条，我这就回去跟上头申请，不过咱话可说前头，这地方必须得出水，不然再批钱我可没那么大能耐啊！” 司念赶紧上前昂首挺胸地保证：“这您放心！我可以立军令状，保证出水，不出水……这钱我个人补给村里。” 她可是有百分百把握井一定能出水的，别说军令状就是生死状她也敢立，在镇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 有司念担着这事，大队长才回去给挖井的师傅打了个欠条，就等着镇上往下批钱。 这边，慕军直接回了家，与其跟赵金凤那个老娘们斗气还不如回家看看他宝贝大闺女。 慕小小坐在桌子跟前大口大口吃着鸡蛋，慕军就坐在旁边时不时给她擦擦弄脏的小脸。 他回来的正好，宝贝闺女也刚醒没多一会。 “慢点吃，不够一会再让奶奶做。” “不够，还次。” 慕小小觉得她少吃一口都要被饿死了。 沉睡的这三天两夜里她得少吃多少东西啊！ 真是亏大发了！ “慢点吃，奶奶再给你蒸两个蛋。” “三个！” 慕小小头都不抬伸出三个粗短的手指头。 “好，蒸三个。” 王莲芝抿唇一笑赶紧去厨房给慕小小蒸鸡蛋羹。 “慕叔叔刚我看着村里来打井的了。” 周宏义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司念跟大队长他们说打井的事。 他很好奇爷爷找来的人都找不到水源，司念是怎么找到的。 慕军点点头：“是司念带来的人。” 【她怎么知道哪里能打出水来？】 【怕不是骗人的叭！】 慕小小咕噜咽下嘴里的鸡蛋，端起碗把底下的一点汤也喝了个干净。 【我费了那么大力气都没找到水源呐！】 周宏义和慕军也是这个想法，但全村的人有多期待打出水来他也是知道的。 就算他们去拦着，怕是也没人会听。 慕军也是因为这个，才抽身出来不掺和。 【一会吃饱饱，我得去趟大队。】 【大队里的驴说不定知道哪里能有水源。】 沉睡的这两天里，慕小小总有个声音叫她去问生产队的驴。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要去问上一问的。 驴？ 能问出啥来？ 慕军和周宏义相视一眼，一脸的一言难尽。 又吃了一大碗鸡蛋羹，慕小小摸着滚圆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天底下就没什么事比吃饱饱更幸福的了。 “爸爸，看驴。” 慕军早有心理准备，抱着慕小小带着周宏义就去了大队。 大队的驴就栓在大队后头的草棚子里，驴的年岁大了，干不了重活，也就磨谷子的时候能派得上用场。 慕小小走到驴棚摸了块奶油饼喂给毛驴，看着毛驴低头吃下，小家伙在毛驴热乎乎的大鼻子上拍了两下。 【这可是我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 【给你吃了，你得回答我个问题哦。】 毛驴打了个响鼻，嗯啊嗯啊的叫了几声，像是答应了。 【告诉我哪里能打一口新的井。】 毛驴嗯啊嗯啊的叫着，抬起一只前蹄指指栓它的绳子。 【把你放出来是叭！】 毛驴点了点头。 慕军赶紧过去把驴放了出来。 毛驴出了棚子，迎着风嗅了嗅，啲啲啲朝着后山方向去了。 这驴该不会去的也是司念叫打井的地方吧？ 慕军眉头顿时收紧。 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的手跟在毛驴后头，不多时就看到前头围了一群人。 【咦？那个女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慕小小正想仔细看看毛驴会不会找的地方跟司念说的地方是一个地方。 就听，嗯啊一声。毛驴突然叫了一嗓子，拨腿冲进人群后蹄一弹，把一个人给踹飞了。 马双玉正在树荫底下跟司念唠嗑连妈都没喊出来就重重摔在地上。 毛驴就像发了疯似的追着她又踢又踩，附近的人群一下就乱成一锅粥。 慕军一看这情况，一手一个拎起周宏义和慕小小赶紧找了个草垛躲起来。 慕小小抓着两把草挡着脸抻着脖子往外看。 【驴怎么突然就疯啦！】 “那人是马双玉。”周宏义幽幽地道。 两人一个对视全都不说话了。 是马双玉那就不奇怪了。 全村的动物全都追着马双玉攻击。 半晌毛驴才在大队长几个人拼命拉扯下安静下来。 马双玉不知道被踩了几脚，疼的在地上哭爹喊娘直打滚。 “爸爸，亮亮，溜溜。” 慕小小缩着脖子，蹑手蹑脚的转身，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她可不能替毛驴背黑锅。 【毛驴兄弟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事！】 第140章 可能是个妖怪 惊魂未定的马双玉被几个人抬回家，放到炕上还在哎哟哎哟直叫唤。 “队里的驴咋总踢人呢！” 司念皱着眉头，马双玉把包在头上的衣裳扯了才看出来踢的是真惨，脑门子上一个大包，一边眼眶子黢青。 “你也叫它踢过？” 赵金凤好事的凑过来。 “我跟你说，这都是王莲芝那个老妖婆搞的鬼。” “王莲芝？” 赵金凤一看司念明显是不知道，赶紧把人拉到一旁细说。 结合起自己在慕家遇到的那些怪事，司念顿时皱起眉头来。 “你上回……被狗追指定也是那老妖婆干的好事。” “我倒觉得不是她。”司念淡淡地道：“我跟王莲芝一个屋檐底下过了十来年，她啥样我还不知道嘛。” “也对。”赵金凤点点头，也觉得司念说的在理。 沉默片刻，司念忽然拉住赵金凤的手欲言又止：“婶子，有件事……唉！算了，还是不说了。” “啥事，你这孩子说话咋说一半呢？” 赵金凤觉得司念肯定是要说什么了不得的事，好奇心一下就起来了。四下瞅了瞅，拉着司念找了个犄角旮旯。 “这没人，啥事你说吧！” 司念皱着眉头一副很为难的模样，赵金凤再三催促下才不情不愿开了口。 “婶子不瞒您说，我总觉得这些事，都是我那个小丫头干的。” “你说慕小小？” 司念点点头拉上赵金凤的手：“反正她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你可别跟别人说。” 赵金凤连连点头，司念把慕小小打出生以来的事添油加醋往邪门里说。 “那孩子明明生下来都没气了，慕军一抱就又活了。她冲慕军一笑，慕军就说是我把她掐死，我刚生完孩子就差点打我一顿。” “婶子，你也知道慕军以前对我多好，就打那起，我干啥都不对了，啥错事都是我干的，我说啥人家也不信了。” “唉呀！”赵金凤一拍大腿压低声音道：“我听老辈子人说过这种事，那孩子八成是招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现在那身体里可不是你那小闺女了。” “婶子，你可别吓我。” 司念猛地捂住嘴满眼惊恐。 “我还能乱说？桃花村以前就有个小媳妇跳井淹死了，人捞上来脸都黢青，在门板上放了一宿又活过来了……没多久她娘家婆家的人一个个全得怪病死了。你说邪门不邪门。要我说慕军跟他妈这会八成是被那东西迷了魂了。” “婶子，那可咋整啊！” “那能咋整，我瞧着咱村那井保不齐也是她使了什么妖术，不然上百年的井咋说没水就没水了。” 赵金凤是百分百认定慕小小指定是被什么妖怪附了身。 “婶子，这可不敢瞎说呀，叫革委会的知道，这可是封建迷信，搞不好要蹲牛棚呢！” 司念怯生生地瞅着赵金凤，心里却乐开了花，就赵金凤这大喇叭，用不了几天全村都得知道慕小小是个害人的妖怪，灾星。说不定还会有人替她除掉那死丫头呢！ “怕啥，咱不当着叫她迷了神智人说这事不就得了。司念婶子跟你说，这事咱不能瞒着，得先跟相熟的人商量商量，不能叫那东西害了整个村子。” 赵金凤一跺脚拉着司念回了马双玉家，躺在炕上哼哼的马双玉一听这事，立马坐起来也不哼哼了。越琢磨越觉得是司念说的这么回事。 王莲芝以前就是个软杮子，慕军也是个好脾气的，可不就打慕小小出生后两个人都变得不好招惹了。 “你俩打算咋整，现在村里叫那丫头迷了魂的可不少啊！” “你们看我这个法子行不行……”赵金凤招招手，司念和马双玉赶紧凑了过去。 “我娘家那边有个亲戚以前是跳大绳的，咱几个想办法把那丫头哄出来，然后……” “那丫头精的很，不是那么好哄的。” 司念皱着眉头觉得这个法子不行，她可是在这上吃了大亏的。 “你放心，婶子自有办法。”赵金凤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弄不住慕小小，那就先弄住跟她关系好的。 慕家。 快吃晚饭的时候，小黑终于从狗洞钻进院子。 【问到了吗？毛驴怎么说？】 慕小小将小黑抱进怀里摸着它黑亮黑亮的毛。 汪汪！汪汪！ 【有水源的地方就在正打的井东边十来米。】 【那上头长着一棵手指头粗细的小柳树。】 这个距离倒真是够近的，还好不是司念打井的地方。 不过司念找的地方怎么会离水源那么近？ 想不通的问题慕小小一般会等会再想，反正等会也就忘了。 她放下小黑坐到周宏义身旁拖着小脸琢磨怎么把打井的地方告诉慕军才好。 “我有办法。”周宏义贴在慕小小耳朵边上小声嘀咕了几句。 上次爷爷找的那两个人不是提到个比他们还要厉害的人。只要找个人冒充一下那人，过来找到慕小小说的地方就行。 【这个办法好！】 【那就拜托亮亮啦！】 “那是不应该亲我一口？”周宏义在脸颊上轻点两下。 慕小小扑上去，吧唧就亲了他一口，还在他脸上留下一坨亮晶晶的口水。 “以后不能谁叫你亲你就亲，只能亲我，知道吗？” 周宏义多少带点傲娇地昂着头，半晌没听到慕小小的回答。 转身一看小家伙正蹲在小黑跟前看它吃饭，嘴角一滴口水都滴到小黑的碗里去了。 周宏义：“……” 他的一腔热情终归还是错付了。 辜负了别人还一无所知的慕小小已经被慕军捞进怀里，再一次阻止她从狗嘴里抢饭吃。 坐到桌子前头，端上饭碗慕小小火力全开开始干饭。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半个眼神都没给他，一颗心真是拨凉拨凉的。 吃完饭从慕家回去的时候，周宏义望天长叹。 即使小胖子没有好好听他说话，他还是得把小胖子交待的事情办好。 思来想去周宏义直接拐了个弯去了大队部，趁着没人翻窗户进去给爷爷打了个电话。 旁边没有外人，周宏义说话也大胆不少，几句话就把事情跟爷爷交待清楚，原路翻了出来。 第141章 被绑架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周宏义怕张会计和赵翠芬担心，一路小跑着往回走。 离着张会计家还有两个小胡同，周宏义隐约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气声。 这人好像在追他似的? 不等周宏义回头，一只手已经穿过脖颈死死捂上他的嘴。 然后他就看到一脸惊慌的赵金凤和马双玉两人。 赵金凤身高体壮，一手环着周宏义的腋下就把人抱了起来，还差点被马双玉绊了一跤。 “快走别叫别人瞧见。” 马双玉像只受惊的兔子闪进往她家去的那条小路，然后就听哎哟一声。 赵金凤抱着周宏义蹿进去就看到马双玉捂着脑门七扭八拐地往前跑应该是脑袋撞到了墙，赵金凤也崴了脚，一拐一拐往前跑。 周宏义眉心突突直跳。 现在应该慌的人不应该是他吗? 这个赵金凤身高马大的就不能走稳点。 他可不想被摔着。 马双玉和赵金凤一路跌跌撞撞进冲进马双玉家大门一关，两个人瘫在地上直喘粗气。 “没，没被人发现吧。” “应，应该没有。” 周宏义：“……” 这两天大家伙挑水都累，这个时候早都回家歇着了，要不是他去大队部打电话耽误了时间，这会也早到家了。 “那，现在怎么办？” 马双玉看向赵金凤。 赵金凤好容易喘均了气，看了周宏义一眼，清了清嗓子端起唬人的架式。 “小鬼你别怕，我俩把你绑来是为了救咱村的人。“ 周宏义：“？”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重要的作用。 “你那个小小妹妹是个妖怪，会害死咱们全村人，你跟她走的最近，等她长大了说不定第一个就吃你。” 周宏义：“……” “我跟你说，你要是听话我们就不捆着你，还给你饭吃，你要是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们打你！” 赵金凤故意瞪着眼珠子，无奈她眼睛小，再瞪也就跟个花生米那么大实在起不了什么威慑作用。 不过周宏义还是很配合的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你也不能跑，你得帮我们把慕小小引到这里来。” 周宏义摇摇头：“我害怕。你俩不是说她是妖怪会吃了我的。” 赵金凤赶紧安慰道：“你现在先别怕，她现在还小，吃不了人。只要你把她引到这里来，我们就有办法把妖怪抓住。” “真的？你们拿什么抓妖怪？”周宏义问道。 “我们找个神婆，肯定能把妖怪抓住，只要你把她引到这来，咱们把妖怪抓出来，你就是全村的英雄。” “你想不想当英雄？” 周宏义垂着眼眸像是在思考，半晌抬起眼眸问道：“你们怎么知道小小妹妹是妖怪？万一搞错了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麻烦，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不听话小心我抽你！”马双玉抬手就要打。 “你抽我，我就不帮你。哼，谁知道你俩安的什么心，说不定是看小小妹妹好看，想把她骗出来卖了！”周宏义鼓着小脸观察两人的表情。 他得把事情搞清楚，看看到底是谁在后头造谣。 赵金凤拦下马双玉，想了想说道：“告诉你也行，就是你小小妹妹的妈妈，她妈妈都说她是妖怪，你还不信啊！” “真的？”周宏义立马做出一副又害怕又好奇的模样：“那她妈妈怎么发现她是妖怪的？” “你问那么多干啥，反正她就是妖怪！”马双玉在周宏义跟前吃过亏，总觉得这个小鬼精的很，问的问题越多越不对劲。 赵金凤却没把周宏义放在眼里，只当是七八岁的孩子好奇心重。 “她生下来就没气了，现在那身体里的是妖怪，可不是你小小妹妹。”赵金凤煞有其事地说道。 “真的？”周宏义小脸一沉，原来又是司念搞的鬼。 赵金凤只当他是怕了，拍着周宏义的肩膀道：“我知道你也害怕，可是咱要是不把妖怪抓住，等她长大了搞不好会把咱们全村的人都吃掉！” “你想看着咱全村这么多人都叫她害死？” 马双玉也学着赵金凤一块吓唬周宏义。 周宏义配合的很好，瞪着一双眼，真被吓到了似的，半晌才点点头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就这样……”赵金凤又往周宏义跟前凑了凑，手拢在嘴边贴在他耳朵边上交待。 “你想办法把她带到这来，我跟你妈奶奶会提前找好神婆在这里等你。你只要把她哄来就行。” 周宏义深吸一口气：“好，我听你的。” “奶奶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就瞧着你跟村里那些傻小子不一样，是个能干大事的！”赵金凤冲马双玉一挑眉梢，露出笑容。 等把慕小小这个妖怪解决了，全村的人都得对她们感激涕零。 慕军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把她请回家里供起来。 马双玉一看赵金凤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啥，巧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想想日后在村里拉风的样子，马双玉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唉，到时候别的不说，你得让大壮赶紧跟我家大娇把事办了。” 赵金凤眉开眼笑的应道：“你放心，只要这事能成，到时候我肯定叫大壮整八抬大轿抬你家大娇去。” 两人本来还因为这事闹的挺不愉快，一想到马上就都是村里人敬重的人家了，结亲自然是锦上添花的事。 一想到那种受人尊敬，被人追捧的感觉，两个人都有点飘飘然，抬头挺胸还撅着腚。 周宏义：这俩老太婆在那高兴什么？ 她俩就没想到，他这么晚不回去，要不了多久全村的人就会出来找人吗？ 周宏义看了眼院子一角趴着的一条狗，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发现周宏义在看它，狗子立马站起身，尾巴摇的跟螺旋桨似的。 趁着赵金凤和马双玉还在那飘飘然，周宏义过去摸了摸狗子的脑袋，压低声音说道：“你能不能帮我给小小妹妹带个信？” 狗子伸着舌头，愉快地点点头。 “你就告诉她……”周宏义快速地跟狗子交待一番，见狗子点头表示听懂了，赶紧跑去扯了扯还在做白日构的赵金凤和马双玉。 “奶奶，我困了，想睡觉。” “你快带他回屋睡觉吧，我也回去了。” 马双玉送走赵金凤拉着周宏义回屋，周宏义瞅了墙角的狗子一眼，狗子立马会意。两人一进屋，狗子就从狗洞里钻出去报信去了。 第142章 杂毛报信 慕家。 王莲芝刚抱慕小小在被窝躺下，院门就被拍的啪啪响。 慕军披了件衣裳下楼开了门，就见张会计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得知周宏义到现在还没回家，慕军赶紧穿好衣裳回屋拿了手电筒跟王莲芝说了一声后，叫上张良跟着张会计一块出去找人。 慕小小听说周宏义丢了，刚眯缝上的眼睛陡然睁开，一骨碌坐起来扑到王莲芝怀里。 “奶奶，下楼，找亮亮。” 王莲芝心疼小家伙困，但看慕小小一脸坚决认真的模样，赶快给她把衣服穿好，抱着她下了楼。 慕小小从王莲芝怀里出溜到地上，几步跑到狗窝，伸手就把睡得正香的小黑捞了出来。 小黑从梦中被摇醒就看到慕小小放大的一张脸，吓的整个狗一哆嗦。 【小黑，你快去打听打听亮亮去哪了？】 嗷呜…… 小黑眨着乌溜溜的黑豆眼：亮亮不是刚回家嘛。 慕小小抬手在它黑乎乎的脑壳上轻拍一巴掌。 【亮亮一直没回家，赶紧去打听!】 汪汪！ 小黑瞬间清醒，抬爪挠了下脑袋瓜，跳下地飞快地跑了。 这边，慕军和张会计把大队长也招呼起来，挨家挨户把村里人都招呼起来，打着手电和火把满村的找人。 周宏义本就认床，马双玉家的炕被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一股子酸臭味不说，还有跳蚤，他连躺都不敢躺更别说睡觉了。 马双玉把他领屋里就不管了，自个倒在炕上呼呼就睡，呼噜打的比打雷还响。 周宏义就看不得自己睡不着，别人还睡挺香，伸手就把马双玉晃起来。 “你听，我头是不是有人喊我。” 马双玉迷迷糊糊坐起来，伸着耳朵一听，还真听见到处都有人在喊亮亮。 周宏义一本正经道：“肯定是张会计带了人在找我，一会找到这来，你可就麻烦了。” 他一个被绑架的还要给绑匪出主意，真的也是醉了。 “对对对，咱不能叫他们找到。” 马双玉脸色大变，跳下炕连鞋都来不及穿赶紧开门出去瞅了一眼。 确定张会计那些人离着她家还有段距离跑回来慌慌张张穿鞋。 周宏义看着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眉心不由跳了跳。 他还想跟慕小小一块，把司念揪出来呢，马双玉这么笨可别坏了他俩的好事。 “快走，咱俩出去躲躲。” 马双玉穿好鞋拉着周宏义夺门而逃，一路走的就像后头有鬼在追似的。 周宏义听着还远在村村头的喊声，心情更加沉重。 突然觉得就算绑架也是一门学问，真不是什么人都干得了的。 马双玉一路小跑带着周宏义到了最西头的一间老屋，房子看着破但院子里头还算干净，至少比马双玉那间院子干净不少。 厢房的炕上只有一张破席子，席子虽然破但是干净，马双玉从院子里抱来一捆稻草铺在席子上，勉强也能睡人。 周宏义摸了把稻草手上没沾灰才放心地躺下去。稻草虽然有点硬，但没有酸臭味，也没有跳蚤，好歹能勉强眯上一会。 他这边刚闭上眼睛，马双玉那边的呼噜声又开始了。 周宏义压了压眉心，这个老太婆心可真大。 她现在可是绑匪，怎么一点身为绑匪的警觉性都没有！ 周宏义吵的睡不着，索性一骨碌坐起来。 他还不想这么快被找到，正常得帮着不称职的绑匪听着外头的动静。 估计全天下也没这么离谱的事了。 此时,马双玉家的狗子跟在小黑的屁股后头进了慕家的院子。 “这不是马双玉家的狗吗？怎么上这来了？” 王莲芝不待见马双玉，连她家的狗也一并不待风，抄起扫帚就要把狗赶出去。 马双玉家的狗夹着尾巴，呜咽着躲在小黑身后。 它从小就离开了妈妈，也不是自己愿意到马双玉家当狗的。 小黑摇着尾巴站在马双玉家狗前头，汪汪叫了两声，小尾巴摇的快能抡出火星子。 “奶奶,不打。” 慕小小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把小黑抱起来。 【杂毛是来送信的呀。】 慕小小看了一眼马双玉家的狗，感叹农村给狗起名字真是随意。 狗子身上是黑黄两色相间的毛就叫杂毛倒是也挺贴切。 总比大黄大黑这种烂大街的名字有识别度的多。 全村二三十条狗子，叫大黄大黑的几乎占了一半。 剩下一半里还有十只条叫旺财。 听孙女说这狗是来报信的王莲芝也放下手里的扫帚。 慕小小上前轻轻拍了拍杂毛的脑袋。 【说吧，亮亮被马双玉藏到哪儿去了？】 杂毛满眼崇拜的汪汪叫了两声。 神女果然了不起，它还没说话呢，就知道亮亮是被马双玉拐走了。 汪汪汪汪。 杂毛赶紧把亮亮让他带的话告诉慕小小。 【她和赵金凤要找神婆抓我身上的妖怪？】 【他们说我是妖怪,长大了要吃人？】 【抓了亮亮，是为了让亮亮把我引过去。】 王莲芝听得火冒三丈,敢说他宝贝孙女是妖怪！ 马双玉那张破嘴是不想要了，还有赵金凤都给她等着，叫她逮着非扒了她俩的皮。 【嘿嘿,抓妖怪是不是挺好玩的。】 慕小小啜着手指眼里亮晶晶的。 【好想玩这个抓妖怪的游戏哦。】 【除了大哥和二哥，还有亮亮，都没什么人陪我玩。】 【可是现在天已经黑了,奶奶肯定不会让我出去了呀。】 【不然不仅能跟马双玉和赵金凤玩玩抓妖怪的游戏，还能表演一个英雄救美。】 一想到周宏义在马双玉和赵金凤两个坏人的挟持下害怕的想哭的样子，慕小小就莫名的有点激动 这些场景她只在画本子里看过，好想亲自试一试。 王莲芝：这小家伙这么危险的事还想着玩！ 不过要真是想玩，倒也不是不行。 王莲芝勾勾唇角，孙女想玩不妨就玩把大的，马双玉和赵金凤敢搞封建迷信这一套，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脑瓜子有问题，等慕军回来正好跟他商量商量怎么陪这俩老东西玩。 慕小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好困啊，明天跟他们玩吧，反正亮亮也没有危险，还是睡觉觉要紧。】 第143章 抓妖怪的游戏开始啦 “奶奶，抱抱。”慕小小扑进王莲芝怀里，小脸在她衣服上蹭来蹭去。 王莲芝抱起小家伙上了楼，安顿好慕小小睡觉，王莲芝下了楼给马双玉家的杂毛扔了块苞米面饼子。 好歹知道来送信，也算是条好狗。 杂毛呜咽着几口吞掉饼子，幸福的摇着尾巴。 帮神女儿干活真是太好了，干了活就有饭吃。不怪得村里的动物都乐意帮神女儿干活呢。 以后它也要当神女麾下的干将。 慕军是后半夜才回来的，他们找了一宿也没找到周宏义。 张会计已经向镇上的保卫科报案了，保卫科来了两个同志先在大队部住下了，明天一早就开始走访调查。 慕军皱着眉头坐在床上，他总觉得这件事搞不好又跟司念有关系。 上次她来村里慕小小不见了，这次她来村里周宏义不见了。 两件事也真是太巧了。 “找着亮亮了吗？”王莲芝端了碗鸡蛋茶过来。 慕军摇摇头：“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没找到。” 王莲芝关上门小声说道：“马双玉家的狗刚上咱家来了。” 慕军一下就明白了老妈的意思。 王莲芝把从慕小小那听来的消息跟慕军说了一遍，顿了顿又道。 “小小说想玩抓妖怪的游戏。说老大老二成天上学没啥人陪她玩。可这也不是玩的事。” 慕军听完越发觉得这事跟司念脱不了关系，也知道老妈担心啥，但他倒觉得要是他也一块玩玩这个抓妖怪的游戏或许会挺有意思。 “明个一早我跟张会计他们商量商量，正好还有两个保卫科的同志在村里，正好陪他们好好玩玩。” 次日一早，慕军就去了大队，张会计不知道啥时候就来了，顶着两个黑眼圈，明显一宿没睡。 慕军看着心里也挺不落忍的，想把周宏义没有危险的事告诉他，却又找不到恰当的说辞。 保卫科的同志见慕军来了，赶紧问了几个相关问题，然后就去让慕军和张会计带着上地里找周宏义回家路上那几户人家问问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张会计一路都跟丢了魂似的，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泰清两口子交待。 一想到周宏义要是找不回来了，他都想跳井。 “老张，振作点，亮亮那孩子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 慕军心里多少有点愧疚，可要想陪宝贝闺女玩好抓妖怪的游戏，还真不能这么早把真相说出来。 而且他还想看看这件事，司念到底有没有在里头搞事情。 这边，马双玉一觉睡到大天亮，周宏义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 马双玉被周宏义推醒，一骨碌爬起来先出门瞅了两眼，回来就催着周宏义去把慕小小引过来。 见马双玉没想经他吃早饭，周宏义无奈地撇撇嘴，出了门朝慕家去了。 本以为马双玉好歹会在后头跟着，没想到他前脚出门，马双玉后脚也出来了，走的还是跟他相反的方向。 这就让周宏义很难平。 总觉得被人当成了傻小子。 慕小小一早起来就蹲在大门口等着周宏义来带她去玩抓妖怪的游戏。 看到周宏义从大门外头进来，慕小小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起来扑了过去。 【亮亮，你怎么才来呀，是不是能去玩抓妖怪的游戏啦？】 周宏义扯扯唇角，狗子带话果然不靠谱。 他摸了下慕小小的头，压低声音道：“你才是那个被抓的妖怪。” 慕小小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扮演妖怪。】 【咱们快去吧，别让马双玉和赵金凤等着急了。】 周宏义只觉得好累！ 小胖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被当成妖怪还这么开心？ 他搓了搓脸：“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好。”慕小小飞快跑进屋，没一会拿着两个鸡蛋塞到周宏义怀里催着他快吃。 慕小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宏义把两个鸡蛋吃完，兴奋地牵起他的手。 【现在可以去玩抓妖怪的游戏了叭。】 周宏义叹了口气，其实他只吃了个半饱。 “慕奶奶呢？要跟慕奶奶说一声的。” “嗯嗯。”慕小小转身又跑进屋。 王莲芝一直都注意着院里的动静，见慕小小过来找她赶紧迎了出去。 “奶奶，跟亮亮，去玩。” 王莲芝看了眼院子里的周宏义心里还是不免担心。生怕宝贝孙女磕了碰了，更怕马双玉和赵金凤起什么歹心。 “奶奶，亮亮等。”慕小小是等不急了，出溜下地就往外跑。 “慢点跑，奶奶给你们带点吃的。” 王莲芝赶紧冲了瓶奶，又拿了两个鸡蛋，想了想又抓了两个白面馒头，一股脑塞给周宏义。 要是马双玉和赵金凤两个老东西不给娃东西吃，好歹不会饿着。 慕小小迫不及待地牵着周宏义的手，一手端着奶瓶喝奶雄纠纠气昂昂地出了院子。 王莲芝叹了口气，看着两小只走远，赶紧去地里给慕军报信。 周宏义带着慕小小绕着小路，回到昨晚的老屋里。 马双玉和赵金凤已经等在院子里，一看周宏义真把慕小小给带过来了，两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趁着慕小小在院子里东摸摸西看看，把周宏义拽到一边好一顿夸。 “奶奶就知道你是个能干大事的。” “把她带过来没叫别人看到吧？” 周宏义摇摇头：“神婆呢？可以开始了吗？” 赵金凤和马双玉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冲着慕小小扑了过去。 只要抓到慕小小马上就能开始除妖。 慕小小感觉身后有风一回头就看到马双玉和赵金凤，张着两只爪子想要抓她。 “哇！”慕小小尖叫一声，满院子乱跑。 游戏开始啦！好刺激呀！ 她一叫，马双玉和赵金凤瞬间慌了，这死丫头这么叫难保不叫人听到。 村里这会可有保卫科的人转悠呢！ 慕小小一边跑一边咯咯直笑，马双玉和赵金凤左扑右抓也累的呼哧带喘也没抓到人。 “这小妖果然难对付，让我来试试。”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好难听的声音哦。】 好像一个人吃了两大把沙子似的。 慕小小挠着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然后，就看见一个五十左右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从屋里走了出来。 “哇哦！好吓人。” 慕小小拍着小胸脯，着实被老太太一脸凶相吓着了。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长得这么凶的人。布满皱纹的一张老脸，两个三角形的眼睛里露着凶光。 第144章 来呀，追我呀 【哇哦，她比我还要像妖怪哎！】 慕小小捧着奶瓶喝了口奶，一指超凶的老太婆奶声奶气地道：“你，过来呀！” 神婆气的眯绑着眼睛，扑向慕小小，她就不信还抓不住一个一岁多的娃娃！ 十分钟后，神婆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催她：“来抓，来抓。” 她还没玩够呢，真是太好玩了。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神婆冲着傻站着的马双玉和赵金凤吼了一嗓子。 这两个蠢货就知道看热闹，几次慕小小从她俩身边跑过去，明明伸一下手就能把人抓，她俩愣是杵的跟截木头似的。 马双玉和赵金凤这才反应过来，三个老太婆三面包抄把慕小小往角落里赶。 “啊！啊啊！” 慕小小尖叫着朝着角落欢快的跑去。 太好玩了，太刺激了！ 她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好玩的游戏。 三个老太婆很快就把慕小小逼到墙角。 神婆勾着嘴角，笑的格外阴险：“跑啊，怎么不跑了？” 慕小小吨吨吨喝了几口奶，一屁股坐到地上：“小小，累呐。” 小家伙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打开小包包摸出块奶油瓶干咔嚓咔嚓开始啃。 等她补充一下体力，再接着玩。 三个老太婆交换了下眼神，马双玉上去一把将慕小小抱住。 “抓，抓到了。” 慕小小迅速将半块饼干塞进嘴里，生怕马双玉会抢。 “把她绑起来，点火烧死她！”神婆目露凶光。 “烧，烧死？” 马双玉和赵金凤只想把慕小小身体里的妖怪弄出来可没想杀人。 “对，必须烧死，才能把这妖怪彻底杀死。” 神婆眯缝着三角眼看着慕小小，这小丫头长得这么好，穿的也不孬，在家里定是当着宝哄着，这俩蠢货八成是不敢闹出人命。 果然，马双玉和赵金凤对视一眼心里都打了退堂鼓。 烧死慕小小，她俩就是杀人犯，杀人可是死罪，要掉脑袋的，这事她俩可不能干。 “要是不烧死她，这妖我抓不了。” 神婆瞧出两人露了层，回屋挎上带来的小包袱踮着小脚走到院门。 “是你俩心软，留下这个祸害。以后村里发生什么灾祸，可别来找我了。等这妖怪成了气候,哼！有你们好果子吃！” 神婆说完开门就走，赵金凤一步蹿过去推上门，挤出一张笑脸。 “你老先别走啊,把她烧死那可是杀人的大事儿。这土建迷信的事，咱本来就得偷着干，这要是杀了人还了得？您老再给想想办法。” 她跟马双玉是想借着这事在村里风光一把。真把慕小小弄死了，她俩还风光个屁，那就得风光大葬！ 慕小小窝在马双玉怀里，咔嚓咔嚓嚼着奶油饼干，很认真的听着三个老太太说话。 【她们说一会儿要玩火哟。】 【小小想玩，奶奶从来都不让小小玩火。】 【快点快点小小好期待啊！】 周宏义看了一眼一脸懵懂还带着几分期待的慕晓晓只觉头疼。 小胖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三个老妖婆想烧死她！ 他得赶紧想想，一会儿怎么带着她逃跑才行。 神婆脸色缓了缓，皱着眉头沉默半晌才又开了口。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我年岁大了,对付这样的妖怪力不从心。要是一定要保留肉身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搭上半条命去。” 马双玉和赵金凤听懂了神婆的言下之意—加钱！ 人家都搭上半条命这加多少钱合适？ 马双玉和赵金凤挤眉弄眼，最后瞅向厢房。 周宏义眉间一动，就知道那屋指定还藏着个人。 他还真没猜错，下一秒马双玉就把慕小小塞到他怀里，叫他好好看着。 低声下气的跟神婆说了一声，拉着赵金凤进了厢房。 慕小小眼巴巴盯着厢房那边，又摸出半袋牛肉干给周宏义分了几块，咔嚓咔嚓吃的香。 【不是说好要玩火的吗？】 【怎么都走了？】 “她们是要烧死你。”周宏义贴在慕小小耳边小声道。 【放心啦她们烧不死小小。】 【小小好厉害的哟！】 周宏义唇角抽了抽，猛然想起慕家老屋失火的那一次。 他一晚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竟然看到身在火场中的小胖子周身泛着一层荧光。 看来这很可能不是眼花！ 小胖子真不怕火！ 周宏义悬着的心刚放下来，马双玉和赵金凤就打厢房出来了，不过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两人你捅咕我，我捅咕你，互相推搡了半天。 赵金凤一跺脚冲神婆伸出手掌：“我们只能凑上这些钱了。” 神婆半瞌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扫了一眼，顿时一脸怒气，蹭地站起身。 “我老婆子的半条命就值3毛2分钱？你们也太不得我老婆子当回事了！” 神婆挎着包袱转身就要走。赵金凤再次把人拦下，苦着一张脸哀求。 “您老行行好，我也觉着少点，您看要不这样，我俩一人再给您十斤小玉成不？” 赵金凤一个劲冲马双玉使眼色，请神婆过来已经花了三块，要是真叫人走了，那三块钱可就打水漂了。 马双玉一咬牙一跺脚也豁出去了：“十斤就十斤！” 神婆眼看从这俩蠢货身上榨不出多余的油水，免为其难地叹了口气。 “算了，老婆子我一身积德行善，这也是看你们村百八十条人命着实可怜。我就帮你们一把，你俩搭把手，把那小丫头给我绑这根柱子上。” 神婆取下挎着的包袱，从里头拿出一套行头穿上。 行头像模像样，一身绣着古怪花纹的红底长褂子，一顶野鸡毛做成的帽子，头顶还有几根翎羽随着神婆脑袋摇罢晃晃悠悠。 【哇哦，好好看呐，小小也好想要！】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就要去够神婆头顶的翎羽。 神婆摸出根皮鞭凌空一挥，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慕小小尖叫着跑开，又开始满院子乱跑。 “还不快把这小妖绑起来！”神婆瞅着这俩蠢货都觉得头疼。 马双玉和赵金凤卯足劲冲着慕小小扑去。 嘭！ 两人重重撞到一块，捂着脑门子原地打转。 慕小小却从两人腿缝里钻出来跑了。 “来呀，追我呀！” 慕小小冲两人招招手笑着跑开。 臭丫头！你给我等着！ 马双玉捂着撞的生疼的半边脸，眼角的余光扫着乱跑的慕小小，见人打自个身边跑过，伸手就是一捞。 “看你还往哪跑！” 第145章 这里她最坏 慕小小瞅着马双玉呲着大牙一笑，小胖手一挥，一把沙子迷了马双玉的眼。 小家伙趁着马双玉慌了手脚的工夫迅速出溜下来跑出两步，冲着赵金凤又招招小手。 “来呀，抓小小。” 这死丫头真是气人！ 赵金凤一跺脚冲了过去，慕小小绕着要绑她的那根柱子转着圈圈跑。 赵金凤没转几圈就已经头晕眼花，咚一声撞在柱子上，一屁股跌坐在地，老腰都给闪了。 “这小妖果然难对付！”神婆阴着一张脸，甩了甩手里的鞭子。 周宏义顿时紧张起来，那鞭子又细又长，抽一下肯定疼极了。 小胖子哪经得住这种鞭子抽，那不得把小胖子嫩嫩的肉皮子抽出血来！ 慕小小盯着那鞭子半点不带怕的，捂着小嘴咯咯笑了两声，冲神婆挥了挥手，转身就跑。 “我叫你跑！”神婆一鞭子挥出去，啪地一声甩了个空。 “来呀！”慕小小做了个鬼脸，冲着神婆拍拍屁股接着跑。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 神婆又是狠狠一鞭子。 啪！ 清脆的声音响过，神婆哎呦一声，蹦起一丈来高。 这一鞭子竟是抽她小腿上了。 她撩起裤子一看，小腿肚子上一道血红的檩子肉眼可见的肿起来，火辣辣的疼。 周宏义大气都不敢出，他一直盯着鞭子，刚刚那一鞭子马上要挨着慕小小的时候，硬生生拐了个方向！ “果然是个妖怪！”神婆脸上明显多了几分重视，伸手从包袱里又摸出个铃铛拿在手里摇晃。 慕小小歪着脑袋，大眼睛里装满好奇。 神婆眯了眯眼，摇头晃脑哼唱起奇怪的调子。 这是跳大神！ 周宏义听程兰给他讲过！ 真没想到他还能亲眼看到这种封建迷信活动的残余。 慕小小拍着巴掌笑的咯咯的。 【这老太婆是在跳舞吗？】 【又唱又跳的虽然怪怪的，但还有点想看。】 慕小小学着神婆的样子哼哼叽叽摇头晃脑地走。 神婆勾勾唇角，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嗖！ 一块石头重重打在神婆大脑门是，接着就是啪地一声。 鞭子再次抽在神婆身上。 神婆呲牙咧嘴地瞪着慕小小，她一辈子装神弄鬼，没想到老了老了碰上真家伙了。 再这么下去她这条老命怕是真要交待在这。 马双玉和赵金凤也全看呆了，这慕小小果真是妖怪，半天一鞭子没抽着她，全挨神婆身上了。 人家还真没骗她们，搞不好真能要了神婆半条老命！ 可刚刚那石头打哪来的？ 两人四下一瞅，周宏义不知道啥时候捡了一堆石头对着神婆瞄准呢！ “不好，那小子又被妖怪迷了。”赵金凤扶着生疼的老腰站起来。 迎面就是一个石头飞来。 咚！ 赵金凤脑门挨了一石头，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听咔嚓一声，她那闪着的老腰彻底废了。 “快，快帮着把那小子，先，先抓起来。”赵金凤疼的豆大的汗珠子往下掉，还不忘催着马双玉先把周宏义抓住。 马双玉瞅了眼厢房，心里涌起一股子火气。 这都啥时候了司念光在里头看着都不知道出来搭把手。 眼看马双玉跌跌撞撞冲自个来了，周宏义直接左右开弓，嗖嗖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直奔马双玉面门。 马双玉躲得了一块，躲不了另一块。 哀嚎一声，一只眼成了乌眼青。 【亮亮真棒！】 慕小小拍着巴掌又蹦又跳。 【亮亮这准度，都赶上神枪手了。】 “piu~piu~”慕小小两只小胖手摆成两把手枪，对着马双玉和赵金凤比划。一枪一个老太婆！ 马双玉捂着被打肿的眼眶子，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那位还不出来帮忙吗？老婆子我是收了钱，可这小妖实在厉害。”神婆揉着挨了鞭子的地方：“你们再不帮忙，老婆子我可收拾不了她。” 她得赶紧跑路，二十斤小米她也不要了，还是老命要紧。 “司念，别光看着了，快出来搭把手。”马双玉冲着厢房喊了一嗓子。 真是一群蠢货！ 司念恨恨地啐了一口，犹豫片刻抬腿往外走。 【哎哟！果然又是这个坏女人搞的鬼！】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看着司念磨磨蹭蹭从厢房走出来。 “快抓住她啊……”马双玉跳着脚催。 再不把这死丫头弄住，别说神婆丢半条老命，她这条老命怕是也得交待喽。 “小小，上妈妈这来。”司念张开双手，挤出个笑脸。 慕小小咧嘴一笑，冲她招招手：“来呀，追小小呀。” 司念一跺脚冲着慕小小扑过去，这可是这死丫头逼她的！ 司念比马双玉和赵金凤两个五十好几的老太婆确实灵活得多。 没几下就抓住慕小小一只胳膊恶狠狠地把人拎了起来。 【啊啊啊，小小胳膊痛痛！】 【坏女人放开小小！】 慕小小对司念又踢又打，小短胳膊小短腿抡圆了，也打不着人。 司念捡起地上的麻绳几下就把慕小小绑了个结实。 马双玉和赵金凤终于又看到了希望，乐呵呵地等着看神婆捉妖。 神婆再次哼唱起奇怪的调子，摇着铃铛围着慕小小转了两圈，鞭子高高扬起，带着破空之声重重挥下。 啪。 清脆的鞭子声响起的同时，嘭地一声，院子的大门也被慕军一脚踹开。 他一眼就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慕小小，接着就看到一脸慌张的司念几人。 “小小！” 慕军低吼一声飞扑过去，解开绑着慕小小的绳子，一把将小小的人抱进怀里。 他回头看向司念，猩红的眼底弥漫着散不开的杀意。 若不是杀人犯法，他当场就会要了司念的命！ 保卫科的同志和村里的干部全都冲进院子，把司念几人团团围住。 “你们在搞什么？”保卫科同志锐利的目光挨个扫过几人。 神婆刚又挨了一鞭子，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整个人抖的像装了马达似的。 马双玉和赵金凤也好不到哪去，脸色白的跟鬼似的，嘴唇子都在哆嗦。 “她们在搞土建迷信，说小小妹妹是妖怪！刚刚还说要放火把小小妹妹烧死！”周宏义靠在张会计身边一指司念：“她最坏，这一切都是她指使的，就是她最先说小小妹妹是妖怪的！” 第146章 狗咬狗 “不是我！” 司念慌乱地摆着手，她刚刚不出来好了，还能从后窗逃走。 都怪马双玉和赵金凤这两个蠢货。 “小小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女儿呢！” “哼！” 慕军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子般恨不能将司念凌迟。 “亏你说的出口！” 司念浑身一颤，生怕慕军把她那些老底掀出来。 “我，我真不会害小小的，真的。我，我都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全村的人好。” “呸！” 后边跟来的王莲芝一口啐在她脸上，当着全村人的面把司念对慕小小和家里干过的那些事全都说了一遍。 “这事我知道，前段时间孩子还差点叫她偷了。”一个保卫科的同志道。 当时慕军和许胜利去报案，还是他接待的。 不少人还是头一次听慕家人说司念干的那些烂事，一件件一桩桩都不是人能干出来的。 上次慕家乔迁宴上，慕敏学说的那些跟王莲芝说出来的简直小巫见大巫。 要不是保卫科的同志在，不少人都想冲上去暴打这个人渣一顿。 “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我，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而且，那些事都是陈建仁父子俩逼我的。” “陈建仁不在，你说什么都行！” 慕军冷冷扫了司念一眼，看向保卫科的两位同志。 “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这个女人已经严重影响了我们一家人的正常生活。几次三番想对我小女儿下毒手，我是一名军人，这是我的证件，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国家能严惩坏人，保护我家人的安全。” 慕军双手将军官证递上，这是他第一次在非工作时间使用军人的身份。 保卫科的同志看过证件，立正向慕军敬了个礼，恭敬地把证件递还给他，说话也用上了敬语。 “您放心，您是我们国家的英雄，我们绝对不能做让英雄寒心的事。” 在场的村民见保卫科的人对慕军的态度瞬间尊敬了这么多，纷纷猜测慕军现在在部队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早前都说他负伤退伍了，现在看来，人家不仅没退伍，搞不好官还不小。 眼看保卫科的同志就要抓人，司念顿时慌了，她一指赵金凤。 “是她，是她说小小是妖怪的。不是我，找神婆也是她出的主意。神婆也是她找的。我，我就是怕她俩伤着小小，才在这里等着的。” “放你妈的狗屁！” 赵金凤就没见过司念这种狗急乱咬人的。 “是不是你说孩子生下来就没气的，是不是你说她生下来慕军就对你不好的，这会倒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要不是她老腰闪了，非得上去把司念那张破嘴撕了！ 保卫科的同志没心情看他们狗咬狗拉开都给铐了要带走。 “司念要是被带走了，那打井的事怎么办？” 不知谁问了一句，大家伙一时都犯了难。 【怎么办？凉办！反正她找的那个地方不对，也打不出水来！】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往嘴里塞了块牛肉干。 “那地方根本就没水！”周宏义俊俏的小脸上满是认真：“我爷爷说已经找到上次说的那位先生了，这几天就会到村里来帮大家伙找地方打井。” 周宏义一指司念：“她就是个骗子！” “我不是！这事我敢对天发誓，我没骗人，我敢保证那地方一定能打出水来！” 司念怨毒地瞪了周宏义一眼！ 这死崽子跟慕小小一样讨厌！ 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慕小小找的水源就在那里，她肯定不会记错的。 “你又不会找水源，凭什么那么肯定？”周宏义板着一张小脸盯着司念。 小小年纪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大家伙全都看向司念，这也是大队长和一群村干部担心的问题。 慕小小更是好奇地伸长了耳朵听。 “我……我。”司念总不能说她是重生过的，那到底是重生还是她的一场梦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这种事要是说出口又怎么会有人信。 见司念半晌憋不出来个屁，大队长也急了。 “司念，打井这可是村里大事，你可是在镇领导跟前立过军令状的！” “怎么找到的我不能说，但我肯定那地方能出水。”司念看看众人，大家伙都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大队长，我看这事还是得跟镇里说一声，万一那井不出水，镇上的钱都花了，咱不能背这个黑锅！”张会计狠瞪了司念一眼。 大队长也觉得这话在理，转身跟保卫科的同志商量着能不能把司念先押去镇上。 保卫科的同志也觉得这种欺骗国家领导，在国家各方面经费都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浪费国家经费的事，着实比搞封建迷信要严重得多。 “慕军同志，您看呢？” 保卫科的人觉得还是得征求一下慕军的意见。 “我没意见，万事以国家和集体的利益为先。”慕军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们可得把她看好了。” 保卫科的人立马会意，拿出绳子又把司念绑了一道。 司念扯着脖子喊井一定出水，可没人再想听她白话，直接推着出了院子往村口走。 大队长赶紧叫人先去通知挖井的师父先把工停了。 好在镇上的钱还没下来，不然要是真把挖井的钱付了，井再不出水，他这个大队长也别想干了。 保卫科的人骑的自行车，一次带不走这么多人，正好大队长也得去镇上把事跟镇领导说清楚，慕军就开着三轮车把人送到镇里。 慕小小和周宏义也跟过去看热闹。 镇长一听打了一半的井可能出不了水，大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桌子拍的啪啪响，指着大队长半晌说不出话来。 “镇长，这事是我办的不周全，当时确实病急乱投医了。” 见大队长认错态度还算不错，也没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镇长喝了口茶顺顺气才又道。 “报告都打上去了，你叫我跟上头怎么交待？你到底知不知道申请这点经费有多不容易？现在附近五六个村子都旱的厉害，都等着打新井，这事你必须给我个交待。” 要是找不到新井，上头给他的压力他也顶不住！ “打井的师傅已经找到了。”大队长赶紧把周宏义拉到跟前。 镇长一看是个小孩子差点忍不住要发飙。 周宏义身姿挺立，一字一顿地道：“我爷爷是周良山，人是他的找的，这几天就能到村里来。” 第147章 又该老驴出场了 镇长把到嘴的暴燥话一股脑全吞回肚里。 “你爷爷是周良山？” 镇长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上下把周宏义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还别说这小鬼头长得俊不说，身上确实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贵气。 周宏义点点头：“我爷爷不让我随便提他。” 关键的时候该提还是要提的。 “要真是周老找的人，那我是一百个放心。”镇长心里都快乐开了花。 周良山可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既然是周良山找来的人，即便出了什么纰漏上头怪罪下来，他也有个交待。 他这烫手山芋可算推出去了。 周宏义见没他什么事了，退回一旁，冲大队长使了个眼色。 大队长立马心领神会：“那镇长您看打井的钱……” “放心！钱一批下来，我亲自给你送村里去。”镇长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大队长的肩膀：“你说周老的孙子都在你们村，你咋早不说。” 大队长扯出一抹干笑，早他也不知道周宏义的爷爷是镇长都怕的周老啊！ 解决完打井的事，镇长连司念的面都没见就叫保卫科的人带走先关起来。 至于定什么罪，等他有空再说，反正不能轻了。 司念本来还想在镇长面前辩解几句，没想到人家连机会都没给她。 看着保卫科人把司念连推带搡的带走，慕军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回到村里，已经是半下午，大队部里三层外三层的堆了几十号人。 见慕军的车回来，几十号人一窝蜂连人带车团团围住。 “这是咋了，咋都不挑水了？” 大队长皱着眉头跳下车，许胜利也从人堆里挤了出来。 “西边的井彻底没水了。” “啥？” 大队长顿时心凉半截。 大家伙本来挑水就累，井又干了，一个个都像霜打过的茄子，愁眉苦脸的。瞪着俩大眼珠子全都等着他拿主意。 不少家里条件不太好的直接呜呜哭出声。 “那也不能让地旱着，先从东边的井里挑水啊。”大队长说道。 许胜利脸色特别不好，顿了顿还是说道：“东边的井水也降了一半，日常吃水怕是都紧张。” “这可咋办哟，这是老天爷不给咱们留活路喽。” “那司念的井咋不挖了呢？再不赶紧挖，地里的庄稼不都得干死啊！” “司念叫保卫科的抓走了，她就是个骗子。” “啥！” 这话一出，还不知道这件事的人，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两三个年纪大的女人直接晕了，大家伙也是乱成一团。 “大家伙别急，我们已经找到能挖井的人了，这两天就能打上新井。咱们再克服克服，困难总会过去的。”大队长赶紧安抚。 “这回不会又是骗人的吧？咱村不会是打不出水了吧？” 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伙的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不少人连累带绝望瘫坐在地，眼神都有些涣散。 “大队长，那要是今年这种情况，我们可交不上粮，那国家不能看着我们饿死吧。” “对啊，公粮这块咋算呐，总不能把大家伙都逼死吧。” “大家放心要真是这样国家肯定不会不管的。”大队长皱着眉头国家现在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太大的话他也不敢说。 “那要是东边的井也干了呢？咱吃水咋办？” 不少人已经不对打出新井报什么希望了。 “是啊，东边这井眼看也要干了。咱总不能不吃水吧。” 眼看大家伙情绪越来越激动已经要安抚不住。 慕小小忽然一指远处大山的方向。 【刚刚有虫虫说山里有口泉水。】 【虽然水不多，但引下来喝肯定是够了。】 【不过这个泉眼也撑不了多久哦。】 “大家伙这么吵也解决不了问题。”慕军突然发话：“我看那边山挺绿的，植物都需要水，倒不如明天上山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泉眼。” 【哇！爸爸好聪明哎！】 慕小小搂着慕军吧唧亲了一口。 【明天小小也去，小小知道泉眼在哪里。】 慕军暗暗一笑，明天肯定要带闺女去，不然他哪知道山上哪有泉眼。 众人回头看向远处的青山，也觉得慕军的话在理。 大队长和许胜利立马开始组织上山找泉眼的人，不多会就有二十几个正当年的壮实汉子都说要去。 终于又有了希望，大队长又劝了几句人才散了。 不等他们喘口气，挖井的师傅就又找上门来。 司念被抓走了，他们的工钱没人付。 井出不出水，他们不管，但活他们干了钱肯定得要。 村里肯定是拿不出这个钱的，大队长本来就一肚子气，就算有钱也不会掏。 直接摆烂，让他们谁找他们来干活的，找谁要钱去。 挖井的几个人也不是吃素的，人家也不说话，大队长上哪他们就跟到哪。 那架式不给钱就赖村里不走了。 【哼，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明知道司念说的地方打不出来井也不告诉咱们。】 慕小小手指头上落着一只翠绿的小蚂蚱，正是挖井那俩人身上带来的。 把这俩人这几天私下里说的悄悄话全都抖搂出来了。 【他们还打算挖到二十米就先要钱跑路。】 【还比别人挖井多要了二百块钱，帮着司念一块骗人！】 【哼！可恶！不给他们钱就对了！】 慕小小圆圆的小脸都给气鼓了。 怎么就总是有那么些人为虎作伥呢。 【这两个坏东西得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慕小小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大队部后方。 她冲周宏义招招小胖手。 “亮亮，来。” 周宏义看她贼兮兮地指了指大队部的后院立马就懂了。 又是那头老驴出场的时候了。 慕军也懂了，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 大队长被那几个挖井的缠的烦不胜烦。 不管他骂也好，吼也罢，那几个人就跟没听着似的，依旧像几个游魂似的跟在他屁股后头。 许胜利都看不下去了，可又没办法。 大队长屋里屋外来回走了几趟，眼瞅火气快要压不住。 就听嗯啊一声响亮的驴叫。 生产队的老驴啲啲啲跑过来，身子一转，后蹄一扬，嘭嘭就是两脚。 第148章 妹妹的洗澡水是香的 跟的最近的俩人嗖一声倒飞出去。 接着就是哎哟两声惨叫。 其它几个吓呆了的人，被老驴一鼻子喷了满身口水。 噗！ 大队长一转身笑喷了，这老驴虽说总踢人，但细细这么一琢磨，踢的人都挺活该。 是头好驴！ 有老驴护驾，大队长抬腿就回了家。 几个挖井的怕挨踢，只能掏出带着的干粮在大队部院里坐着干啃。 这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慕军扫了几人一眼摇了摇头，交待许胜利看着他们点，抱着慕小小先把周宏义送回家。 老大，老二放学回来跑了一头的汗，中午头他俩就听说妹妹叫人抓走了，要不是王莲芝拦着，他俩下午都不想上学了。 一看慕小小在院子里跟小黑追着跑，两人飘了半天的魂可算归位了。 “小小！”老大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来上下检查一番。 慕小小被大哥逗的咯咯直笑。 “痒，痒痒。” “他们有没有打你？”老二摸着慕小小的小胖手，这么白净的小手就是破点皮都怪叫人心疼的。 慕小小摇摇头：“都抓走呀！” 【那个坏女人也被抓走啦。】 这又是司念捣的鬼？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脸上都带了怒气。 以前他俩对司念抱着多少不舍，现在就有多气愤。 每次只要她的名字一出现，必定没有好事。 看两个儿子脸色不好，慕军过来摸摸两小只的小脑袋。 “没事了，都过去了，她做事也要承担后果。” “她会被关起来吗？” 老大是真希望把司念关起来，只有把她关起来，她才不会出来害人。 “会！她挖的井根本出不了水。镇长已经叫人把她关起来了。” “打井的事，她是骗人的！” 老二简直无法想像到底多黑的心才会拿这种事在这个节骨眼上骗人。 村里闹旱灾大家伙就够上火的了，她帮不上忙竟然还搞这么多事来。 被这种人生下来都让他感到羞愧！ “我们回来听说东边井水位也下降了。爸，咱村是不是真要没水了，那咱家的鸡和猪怎么办呢！” 老大眉头紧蹙，人不大操心不少。 “哥哥，不怕！”慕小小出溜到地上，指着远处的大山：“山上，有，水。” 慕军笑着安抚老大这个操心的小大人：“明天咱村里人一块去山里找泉眼，你看那山是青的肯定能找到。” 正好王莲芝招呼大家伙吃晚饭，慕军让三小只去洗手准备开饭。 慕芳把饭菜摆上桌，又给小黑弄了盆吃的。 怀孕已经五个月的慕芳已经显怀。张良从茅房出来看她弯腰给小黑喂食，提溜着裤子跑过来赶紧把人扶起来。 “都跟你说了，有啥事尽管招呼我，我就上趟茅子，你又干活，再把咱儿子挤着。” 张良一脸心疼地抚着慕芳圆圆的肚皮。 “那要是闺女咋办，你不喜欢呐！” 慕芳娇嗔地拍了下张良的手。 “喜欢，当然喜欢，要是闺女肯定也跟小小似的，多招人疼啊！” 慕芳知道张良说的是心里话，抿唇一笑抚着肚子：“我还希望生个小小这样的闺女呢，闺女可是娘的小棉袄。” “那就生个闺女。” 张良扶着慕芳笑的嘴都快要合不上。 这么多年盼星星盼月亮着有个自个的孩子，好不容易怀上了他还有什么好挑的。 【那姑姑可要失望了呐。】 【姑姑肚里的是个弟弟哟。】 【很漂亮的小弟弟。】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瞅着慕芳的肚子。 她怀的真是个男娃？ 慕芳看了眼傻乎乎的张良抿唇一笑。 这下张良可算如愿了，她也算对得起婆家待她的好了，公公婆婆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都是盼她这胎能生个大胖小子。 说不定这都是托了小小这个小福星的福了。 吃过晚饭，王莲芝烧了锅热水给慕小小洗澡，还加了些艾草，说是去去晦气。 慕小小坐在大木盆里玩水，皮肤白的像会发光似的。 小胳膊小腿跟玉藕一样，一截一截白白润润，别提多招人稀罕了。 王莲芝坐在旁边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着后背，嘴里还念叨着。 “搓一搓，晦气跑光光。” “奶奶，一会我也想洗。”老二也凑到跟前。 他跑了一身臭汗，身上都有味了。 “你洗啥，村里连吃的水都快没有了。”王莲芝白愣了他一眼，一会妹妹洗完你用这水擦擦得了。 老二：擦擦也行，妹妹用过的水都是香的。 折腾了一天慕小小洗过澡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夜睡的特别香甜。 第二天天还没亮，院子里的大铁门就被人拍的哐哐哐响。 王莲芝披了衣裳下去开门，门一开大队长牵着老驴呼哧带喘地道。 “大军呢，快叫他下来，东，东边的井，也，也没水了。” 刚从屋里出来的慕军快走两步到了门口，大队长一见他，二话不说拉着就走。 “快，咱这会就，就去山上找水，不，不然那些人非，非得把我吃喽。” 慕军皱了皱眉，这个时候慕小小还没醒呢，不带着慕小小他哪知道山上哪有水。 他又不忍心把小家伙叫起来，但找水的事也确实等不了。 就在慕军左右为难的时候，大队长身后的老驴嗯啊叫了一声。 慕军瞅了老驴一眼，正好老驴也在瞅他。 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不有我呢嘛。 慕军眨巴眨巴眼，觉得自个一定是眼花，不过这老驴能找到打井的地方，上山找个泉眼应该也能成。 到了西山根底下，上山找水的汉子都在那等着了，大队长点了点人数就抓紧时间进山了。 慕小小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洗漱完把小肚子喂饱，王莲芝才告诉她慕军天不亮就走了。 听说慕军跟大队长带着老驴，慕小小心安理得地在家享轻闲。 【有老驴跟着肯定能找到水哒。】 【那小小可就要去玩啦。】 慕小小扯扯王功芝的衣裳，奶声奶气地道：“奶奶，看鸡。” 她都好久没去鸡场看过小鸡们了，还有放在鸡场里她的那些宝贝。 王莲芝自然知道小家伙的心思，收拾妥当，叫慕芳和张良看家，抱着慕小小去了鸡场。 刘素芹正跟小芳一块给鸡剁食，瞅见慕小小和王莲芝过来，赶紧入下手里的活迎上来。 “婶子你咋来了？听说大军他们带人上山找水了？” 刘素芹找了个小板凳给王莲芝坐着，自个直个劲叹气。 东边井也没水了，鸡场和猪场提前储了点水，可也坚持不了几天。 第149章 给小芳姐姐的礼物 小芳洗了手过来紧挨着慕小小坐着，摸出块不知道什么植物的根茎想要给慕小小，可又不太敢给。 【是黄精啊，这么粗的一根，少说也要二三十年呐。 【小芳姐姐还真是什么好药材都找得到哦。】 慕小小伸手想拿，刘素芹一脸紧张地挡住。 “这破树根子吃不得，别吃坏了肚子。” 上次的事可把她吓坏了，哪还敢让慕小小随便吃小芳挖的这些树根草根。 “这是黄精吧。” 王莲芝就知道宝贝孙女嘴馋，肯定想尝一尝。 “吃一点不碍事的，上回小芳给小小的是根人参，都是上好的药材。” 【是呀，是呀奶奶都认识这些药材，怎么素芹姨姨一个都不认识啊。】 【小芳姐姐挖的这些药材都是上好的药材呢！】 慕小小点点小脑袋抓过小芳手里的黄精咔嚓就咬了一口。 生的不是很甜，有股子树根的清香味，也挺好吃的。 “这，这是药材？” 刘素芹看着慕小小吃的津津有味的，也跟小芳要了一根拿在手里瞧。 “就这草根子就是药材？我瞅着跟其它草长的那些根也没啥两样嘛。” “那人参不也是草根嘛，咱这山上哪年还不有人挖上几棵。”王莲芝呵呵笑道。 村里像刘素芹这种一点药材不认得的人不在少数，有时候进山就算打人参跟前过保不齐都瞧不见。 【奶奶说的对呀！小芳姐姐挖的都是好东西。】 【小芳姐姐好得这么快，也跟吃这些药材有关系啊。】 慕小小咔嚓几口吃完一根黄精又跟小芳要了一块。 王莲芝摸摸小芳的头：“小芳好的真快，估摸着也跟找这些药材吃有关系。” 【奶奶也看出来了。】 慕小小一边嚼着黄精，一边连连点头。 刘素芹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小芳真是好了太多了，不仅生活上能自理了，还能帮她干活，除了话还说的不太利索，跟正常孩子没啥两样了。 她一激动一把抱住小芳：“这个叫，啥黄精，还有没有了再给小小一块。” 小芳咧嘴一笑，从兜里掏出块大的塞到慕小小手里。 【哇塞！这一块少说也有五六十年了呀！】 【小芳姐姐真是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 【小小好感动呀。】 慕小小揣起黄精拉着王莲芝到了放着她宝贝的房子门口。 “奶奶，开门。” 【小小要挑一件礼物送给小芳姐姐。】 王莲芝掏出钥匙把大锁头打开，祖孙俩一块进了屋里，慕小小扑到书堆里就开始翻。 她记得捡这些书的时候，好像见过一本手抄的本草纲目，上面画的全是草药。 那书送给小芳姐姐她肯定会喜欢的。 “找到呐。” 慕小小捧起一本泛黄的书，拍着上头的灰尘。 翻开一看上面一页页画的都是草药的图案。 慕小小抱着书跑出去塞给了小芳。 小芳接过书，翻了两页，眼睛都亮了。 她不认识字，但这些图她一看就懂。 “谢谢，妹妹。喜欢。” 小芳欣喜地抱着书，像抱着什么珍宝。 眼里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 “小芳，你能看懂小小给你的书，这是啥书呀。” 刘素芹也很好奇，想把书拿过来看看。 小芳抱着特别舍不得，半晌才捧着给刘素芹看了一眼。 【这书叫本草纲目，画的都是草药，小芳姐姐一看就懂啦。】 慕小小看着小芳高兴也笑的眉眼弯弯。 刘素芹也认得几个字，指着上头繁体的大字念到：“本，草什么目。” “本草纲目，讲药材的，小芳喜欢就让孩子拿着看。” 小芳眼里冒着星星冲王莲芝直点头。 “谢谢，奶奶。” 几个人正高兴着，外头突然跑进来一个男人，那人一手捂着脑门子，手指缝里还在往外冒血，顺着手腕淌的满身都是。 王莲芝赶紧捂上慕小小的眼睛，生怕把孩子吓着。 慕小小掰着奶奶的手，刚好从手指缝里瞧得一清二楚。 刘素芹也认出男人来了，掏出个手绢赶紧上去帮他捂着伤口。 “二良，你这是咋整的。” “春秀，快过来，你家二良伤着了。” 刘素芹这么一喊，一个女人慌慌张张从鸡舍里跑出来。 叫二良的男人摆着手，有气无力地道：“陈建仁回来了，说啥要带着那几个骗子接着挖井，我不让他们挖，那小子抄锄头就给了我一下。” “陈建仁？他回来干啥！”春秀一跺脚抄起刘素芹给鸡剁食的菜刀就往外冲：“素芹姐你帮二良包包，我找陈建仁那王八犊子算帐去。” “春秀，你可别犯傻。”王莲芝一把就给人扽了回来：“赶紧带二良上孙赤脚那包包，你要是真给陈建仁砍了，他还不讹上你！” 春秀也听说陈建仁他爹上门讹刘素芹的事，气的把刀一扔，蹲地上抹开眼泪：“反正我男人不能叫人白打了！” 小芳瞅着满手满脸是血的二良，跑到院子一角，拨了把不知道什么草，放在嘴里嚼了嚼，吧叽拍在二良的伤口上。 “哎哟喂，你这孩子给我弄的啥啊！”二良疼的呲牙咧嘴的。 “止，止血。” 小芳看看刘素芹，又看看慕小小。 二良伤口上那阵刺痛过去之后，感觉倒还有点清爽，抬手一摸血好像还真就不怎么流了。 “嘿！真止住了嘿！小芳你给我弄的啥东西？是不是什么草药？” 小芳一脸紧张抱着书连退了几步。 【是小蓟啊，地里头就多的是。】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估计全村也没几个人知道长在田间地头上的杂草还能用来止血。 春秀凑前一看，还真是一点血都不流了。 “走，找陈建仁算帐去，把你打成这样，咱也讹他去！” 春秀扯着二良就往西山脚那挖井的地方去了。 王莲芝也想去瞧瞧陈建仁这个时候回村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抱起慕小小不远不近的跟在春秀两口子后头。 春秀一边走一边给二良捯饬，叫他拿刘素芹的那块手绢捂着脑袋，走路还要摇摇晃晃的。 “一会到跟前你就躺下，听到没！” 春秀是村里小媳妇里出了名的火爆脾气，直来直去，气来得快去的也快。 慕小小瞅着二良逐渐魔鬼的步伐，笑的咯咯的。 【春秀姨姨加油。】 【春秀姨要多讹那坏蛋一点钱才好哟。】 第150章 渣女配狗天长地久 陈建仁正撅着屁股跟几个挖井的一块抡着锄头挖井，豆大的汗珠子掉在地上摔成八瓣。 春秀拉着二良走到旁边，二良咚一声就躺地上了。 “陈建仁，你把我男人打坏了，你得赔钱。”春秀一手掐腰气势拉满。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不远不近的站着，今天两口井都干了，地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也是怕春秀两口子再受欺负。 “人是我打的，你说咋办吧。”陈建仁抹了把汗，头都没抬。 只有挖出水来，才能把司念从里头捞出来，他实在没心力跟人吵架了。 这种活在村里的时候他都没干过，这会两只手磨的都是大水泡，疼都快疼死了。 刘素芹领着小芳也跟了过来，瞅见陈建仁，小芳直往刘素芹身后躲。 “我说咋办？”春秀看了眼二良血乎拉的脑袋一咬牙一跺脚伸出五根手指头：“你得赔我五块钱。” 陈建仁瞪了春秀一眼，一脸不耐烦地掏出一把钱甩地上。 “就这么多了爱要不要。” 陈旺才的自行车都叫他偷着卖了，付了挖井的工钱就剩这点了。 春秀一张张把钱捡起来查了查：“这才三块六毛七。” 陈建仁就跟听不见似的，往手上啐了口吐沫继续挖井。 【哦吼，陈建仁是想把井挖出水来求那个坏女人吧。】 【手都磨出泡了，还在挖，还真是深情呐！】 【唉！不过他这次怕是要失望喽，这里就算挖到三十米也不会出水。】 慕小小嚼着小芳给她的黄精晃着小脑袋。 【不过他挖吧，只要他不开心，我就开心了呢。】 王莲芝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一旁的刘素芹久久盯着陈建仁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跟小芳在这站了这么久，陈建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些年她一片真心真是喂了狗。 原来陈建仁不是不会干活，只是不想为了她干活。 “妈……”小芳扯了扯刘素芹的衣角，指指隐隐约约穿梭在林中的几个身影。 “是大军他们回来了吧！”刘素芹收回思绪，紧张的攥着拳头：“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找没找到泉眼。” “咱过去看看，少看点晦气东西。”王莲芝知道刘素芹心里不得劲，拉着她们娘俩就往山下走。 春秀见陈建仁确实掏不钱，三块多也着实出乎她的预料了，把钱一揣扶起地上的二良也跟了上去。 “这次多亏了咱队里这头老驴。” 离着老远就听见大队长爽朗的笑声。 他以前咋就没发现，这驴还挺有灵性。 “我家还有半袋子料豆，一会都拿去，得好好奖励奖励这头驴。” 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伙都乐呵呵的要给给老驴吃的东西。 老驴走在大队长身后，大驴脑袋昂的高高的，美的蹄子都快不知道迈哪一只。 “爸爸！” 慕小小一眼瞅见队伍里的慕军，从王莲芝怀里出溜下来就扑了过去。 慕军一把将小家伙抱起转了个圈，狠亲了一口小脸蛋。 “爸爸找到泉眼了，这下全村吃水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爸爸，棒棒！” 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姨姨不棒棒啊！”许胜利伸手抚了下慕小小的小脑袋。 “姨姨，也，棒棒。都，棒棒！”慕小小奶声奶气地冲大家伙挥着小胖手，把一众人逗的哈哈直乐。 一上午的疲惫似乎也都散尽，每个人脸上都盈着笑意。 “都回家歇着吧，下午咱就准备引水，好在那泉眼离着咱村不算远，咱卯足劲一下午肯定完活。”大队长挥挥手叫大家伙都散了。 跟慕军和许胜利往大队部走，这天大的好消息，他得扯着嗓子在大喇叭上喊一喊。 “唉？那几个挖井的咋又干上了？”许胜利抬手一指，大队长和慕军才看到陈建仁几个人。 春秀和二良上前把事一说，大队长一张老脸顿时拉得多老长。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他蹭蹭几步走到跟前一指陈建仁：“谁叫你让他们在这挖的，这个地方挖不出水，再往下挖钱可别想找大队要。” 陈建仁累的跟三孙子似的，本来心情就不好，一早上又竟遇到阻拦的人。 大队长的话一下就给他整崩了，锄头一扔道。 “挖井的钱我自个担着行不行？只要你让我挖就行，挖出来水归你们队，你还在这吵吵啥，就跟你们能挖出井来似的。” 昨天司念把她如何知道这有井的事全都如实跟他说了，虽然听着有点玄乎，但他还是觉得司念也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干这种废力不讨好的事。 司念拉着他的手哭的梨花带雨，他哪忍心见死不救。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们几个也听见了啊，这井不管出不出水，可别想再跟我要钱了！” 大队长也是操不起这心，撂下句话抬腿就走。 陈建仁一抬眼正跟刘素芹娘俩的视线对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觉得刘素芹比以前好看了不少。 就连身边的小芳好像也不那么痴傻了。 “妈，快走。”小芳推着刘素芹催，她一点都不想看到陈建仁那张脸。 刘素芹收回目光搂紧小芳跟上慕军几个人的脚步。 小芳会说话了？陈建仁皱着眉头盯着走远的娘俩，刚他好像瞧见小芳怀里还抱着本书，都能认字了吗？ 陈建仁看看烂成一片的掌心，钻心的疼，心里竟有股说不出的苦涩。 【哎哟，陈建仁还瞧素芹姨和小芳姐呢！】 【怕不是后悔了叭！】 【他可别后悔，素芹姨的好日子在后头呐，可不能叫他给毁啦。】 慕小小趴在慕军肩膀头上两只手捧着黄精咔嚓咔嚓啃。 “吃啥呢，给爸爸吃一口。”慕军趁机回头瞅了一眼，果然看到陈建仁抻长了脖子往这边看呢。 哼！ 这会知道后悔，晚了！ 他就应该跟司念绑死！ 渣女配狗天长地久！ “给，爸爸次！”慕小小很大方地把她啃的乱糟糟的黄精递到慕军嘴边。 慕军看了看上头一层亮晶晶的口水实在下不去嘴。 “系黄精，爸爸次。”慕小小直接把手里的半块黄精塞到慕军嘴里。 慕军只能免为其难地咬了一小口。 “好次叭！” “嗯，好吃。” 慕军亲亲慕小小的小脸蛋，小家伙这次又帮了村里大忙，明个他得去镇上割上五斤猪肉回来，叫小家伙吃个够。 第151章 蝗灾 傍晚的时候，全村人出动终于把山上的泉水引了下来。 看到清澈的泉水顺着接起来的竹筒流出来，好些人都呜呜哭出声来。 “别光愣着了，谁家打水，赶紧回去拿桶。” 大队长一吆喝，大家伙才纷纷回去拿桶过来打水。 看着地里打着蔫的庄稼大队长叹了口气，人总算喝上水了，下一步就是打井，只要把井打出来，这难关就算是能过得去了。 【不好了呀，蚂蚱说它有好多同伴很快就要过来了。】 慕小小拨弄着地上一只黄色的蚂蚱，慕军一看那玩意心就提了起来。 一般大旱过后必闹蝗灾，他十来岁时候就闹过蝗灾。 成群的蝗虫遮天蔽日的，所过之处真是寸草不生。 大家伙都靠着树皮草根度日，他们一家子差一点就在那年被饿死。 那样的情景他真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 “爸爸看！” 慕小小奶声奶气的声音把慕军从回忆里拉扯出来。 他低头一看，地里确实比平时多了不少蝗虫。 趁着大家伙忙着打水的工夫，他赶紧把大队长和许胜利叫到一边。 一听慕军说蝗虫，大队长和许胜利的脸色都变了。 打井的事还没着落再闹蝗灾那真是不给老百姓留活路了。 “那咱们提前买些农药先打打？”许胜利一脚踩死只蝗虫，刚抬脚才发现旁边又有四五只在乱蹦嗒。 “爸爸，咕咕次，咕咕，次虫。”慕小小一只小胖手抓着一只寸许长的大蝗虫。 【这可是上好的蛋白质，鸡吃了会下多多蛋蛋。】 一想到蛋蛋小家伙的嘴角溢出晶莹的口水，还吸溜了一下。 【小小可以让虫虫不要咬咱们的庄稼哟，但是得让小鸡帮着把它们吃掉。】 这些虫子思想简单，沟通起来也比较费力气。 她也就能控制一会，要不了多久这些虫子就会忘掉她下的命令。 所以得在它们忘掉命令前让小鸡们把它们全部吃掉。 “小小说的对啊，咱把鸡场的鸡放出来试试？”慕军抱起慕小小亲了一口。 他的猪肉还没买回来，宝贝闺女又立新功劳了。 他以后怕是得天天去镇上买肉，一定得让宝贝闺女天天吃上肉。 大队长和许胜利也觉得这个法子行，许胜利叫上刘素芹和几个在鸡场干活的就去放鸡。 不多会，近千只鸡，如潮水一般涌进庄稼地里。 天天吃野菜拌米糠的鸡一看着蝗虫全都红了眼，扑腾着翅膀开始捉虫吃。 慕小小找到鸡群里最强壮的一只大公鸡向它下达了不许糟蹋庄稼的命令。 这只鸡跳到半米来高的树枝上昂着脖子喔喔叫了几声。 近千只鸡也纷纷咕咕叫着回应。 慕军就发现这些鸡果真只捉虫子吃，路过庄稼的时候都是格外小心。 正在打水的不少人也瞧见慕军把鸡都放出来了，赶紧过来看看是咋回事。 一看到鸡在吃地里的蝗虫，个别人就有点不乐意了。 “大军啊，你家鸡别往我们地里撒啊，把庄稼踩坏咋整啊！”王大壮（赵金凤的儿子曹桂英的前夫）第一个跳出来。 他妈被抓走这么多天都没回来，他都恨死慕军一家子了，别说虫了，土坷垃都不想叫慕军从他家地里顺走一块。 他一起头，其它几个人怕把庄稼踩坏的也纷纷附和，不让鸡上他们家地里吃虫。 慕军也不辩解，直接和许胜利把鸡往自家地里赶。 “大军把鸡往我家地里赶赶！”大队长吆喝一声，白了王大壮一眼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看着慕军把鸡赶走王大壮狠啐了一口：“呸，谁不知道鸡吃了虫下蛋多，到我家地里沾便宜来了，做梦！” 慕军把鸡全赶到自家地里，近千只鸡吃的好不欢快，蹦嗒的蝗虫肉眼可见的在减少。 “大军，这咋把鸡都整地里来了？”张会计和几个村里的干部也凑了过来。 慕军捏起一只蝗虫递过去，啥也没说几个人心就凉了半截。 “这是……”张会计话没出口就被赶来的大队长一计眼刀给憋了回去。 井水还没解决再叫人知道闹蝗灾那村里非乱了套不可。 “一会把鸡也赶我家地里。”张会计压低声音道。 其它几个人也纷纷给慕军使眼色，也是这个意思。 周宏义跟着二蛋往家打完水也跑了过来。 “亮亮，给虫虫。”慕小小一伸手递过来一只大蝗虫。 【哈哈，亮亮怕虫。】 小胖子想吓他？ 周宏义勾勾唇角，在慕小小不怀好意的小眼神中，接过蝗虫顺手拨了根草串起来，他怕软体虫子可不怕蝗虫。 【亮亮怎么不怕了呀！】 没吓到亮亮，不开心。 慕小小小嘴一撅，小短腿一跺转身要跑。 “这东西烤来吃可香了。”二蛋看着周宏义手里的蝗虫直舔嘴。 “虫虫，能次？”慕小小脚步一顿，歪着小脑袋看看手里的蝗虫，口水顿时流了下来。 【哎呀呀，早知道虫虫能吃，小小就不让小鸡来吃了，都留着小小吃呀！】 “小馋猫！走，哥哥给你抓！”周宏义掏出手绢弯下身给慕小小擦了擦口水，领着小家伙和二蛋一块抓蝗虫去了。 没一会打完水的老大老二也加入了抓虫的队伍。 不少小孩子见他们几个抓虫，也纷纷有样学样跟着一块抓。 “看这样瞒不了太久了。”张会计掏出根卷烟含在嘴里闷闷地道。 大队长也觉得这事瞒不了多久，地里蝗虫只会一天会比一天多。 思来想去，他大步走到打水的地方跟大家伙把地里蝗虫变多的事说了。 几个平日里跟慕军关系不错的，直接就拜托慕军把鸡往自家地里放一放。 不少人也觉得这是个省劲的事，也赶紧跑过来跟慕军商量着把鸡往自家地里放的事。 “大军，别光嘴说，让鸡上地里吃虫的，一不能打药啊，二得先说好别死一棵苗也回来找事。”大队长这回也学精了。 慕军寻思也是这个理，防小人不防君子，上大队部拿了纸笔过来，就让许胜利当个见证人，双方都写个字据。 “切！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王大壮远远瞅着骂了一嘴，几步到了慕军跟前。 “明早我家地里就打药，你家鸡吃死了可别赖我。” 吃死了才好呢，最好把鸡全药死！ 几个跟他一样想法的，也纷纷围上来说要往地里打药。 慕军挣那么多钱，就这近千只鸡都够叫人眼红的，只要别赖到他们身上，那些鸡死了他们正好看个笑话！ 第152章 可能农药招虫子 慕小小一手抓着四串蚂蚱跑过来，刚好听到这几个人说要往地里打农药。 【哼！都是一群坏东西！】 【小会告诉小鸡不要去吃有农药的虫的。】 【过两天虫会越来越多，就看你们的农药杀不杀得完！略略略！】 “别理他们，咱们找地方烤蚂蚱去。” 周宏义牵上慕小小的手，那几个人都是村里日子过得顶穷的，穷的买几瓶农药都得勒紧裤腰带的那种。 就这种人还见不得别人好，难怪一辈子都发不了财。 几个孩子拿着串成串的蚂蚱跑到晒谷场，捡了堆柴禾点着。 二蛋拿着串蚂蚱放在上头烤。老大老二把周宏义和慕小小手里的蚂蚱也都拿过去一块烤。 一串串的蚂蚱被火烤的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响，不一会就飘出一股子焦香气。 老大拿出一串蚂蚱，咝哈咝哈吹着热气撸下来一只，几下剥净翅膀和腿扔进嘴里嚼了嚼。 “嗯！熟了！” 慕小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哥直咽口水。 “小小，也，也次。” 老大赶紧又弄下来一只剥了喂到慕小小嘴边。 慕小小啊呜一口吃下去，吧嗒了两下小嘴，眼睛瞬间亮了。 【好好次！】 【虫虫的肉肉好软好香哦。】 “还次。”慕小小咕噜一口咽下，直接张着小嘴等投喂。 老大老二根本顾不上自个吃，弄干净的蚂蚱几乎全都进了慕小小的肚里。 眨巴眼的工夫，三四十串蚂蚱就吃了个精光。 “小小，还次。”慕小小拉着周宏义就往地里跑，还要去抓虫。 几个小家伙抓到傍黑，慕军把鸡都赶回鸡场，慕小小还舍不得回家。 看着孩子们拎着小半桶蚂蚱，慕军拎去接水的地方淘洗了几遍，带着一群孩子回家炸蚂蚱去了。 王莲芝直接放了半马勺猪油，把蚂蚱炸的金黄酥脆。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捏一只塞嘴里吃的两眼放光。 张良还是头一回吃蚂蚱，一开始还有点不太敢吃，吃了一只后，根本就停不下来。 “这地里蝗虫多起来，咱那些鸡也不知道能不能都吃完。”王莲芝多少还是有些担忧。 “我今天观察了一下，一只鸡一分钟能吃两到三只蚂蚱，咱家那十来亩地，我瞅着瞧不见几只了。”慕军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明个我去镇上割五斤肉回来，再给小小买两斤大肉包子。”好好奖励奖励宝贝大闺女。 慕小小刚吃完一只蚂蚱，转头就用油乎乎的小嘴亲了慕军一口。 【小小最爱次大包子啦！】 【不过明天要是还有虫虫吃就更好啦！】 老大和老二一听妹妹还想吃蚂蚱，相视一眼，暗暗打定主意明天要抓一桶回来让妹妹吃个够。 “明天哥哥给你表演个绝活，准保捉多多蚂蚱回来。”周宏义轻挑眉梢。 他一会回家就做个工具，保准明天让小胖子大开眼界。 一夜过后，地里的蝗虫果然翻倍的多起来。 慕军刚把鸡赶到地里，就有几个人围上来问什么时候能把鸡放他们地里去。 就一晚上的时间他们地里的庄稼被蝗虫啃了不少，再拖下去，怕是这点打蔫的庄稼都要保不住。 慕军直接把鸡分成三群，他赶一群，许胜利赶一群，刘素芹也帮着赶一群。 “这咋有股子敌敌畏味？” 孙老头抽了抽鼻子，大家伙寻着味道一看，王大壮正背着打药的桶搁那打农药。 “哎哟，他咋往我家地里打药啊！” 孙老头六十好几的人，几步奔到地头就跟王大壮吵起来。 “王大壮，你打药往你家地里打，你往我家地里打啥？” “老孙头，你别占便宜还卖乖！”王大壮勾了勾唇角。 “我呸！你个不安好心的玩意儿！”老孙头捡起块土坷垃就砸了过去：“你这叫慕军家的鸡还咋过来吃虫，你个王八犊子，你就是没憋好屁！” 老孙头急的直跳脚，他就孤苦伶仃一个人，挑水都快把他累个半死，要是再打药，别说挤不出来这个钱，累也能把他累死。 “他家鸡不吃，你找他去。”王大壮一脸幸灾乐祸地走了。 “哎哟喂，这不是祸害人嘛！”老孙头一屁股坐到地上瞬间像去了半条命。 “爷爷，不哭！”慕小小小胖手抚过老孙头满是皱纹的一张脸，轻轻给他擦着眼泪。 “好乖乖。”老孙头握着慕小小软软的小手心里一阵温暖，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孙爷爷家地里的虫虫都去王大壮的地里。】 【把他家的庄稼吃光光。】 慕小小一声令下，就见刚才还乱蹦的蝗虫突然全都往王大壮的地里蹦。 不一会，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成百上千只蝗虫，大的小的，黄的绿的，像潮水一样从老孙头家的地里往王大壮家的地里涌。 “这，这是咋了？”老孙头一辈子没见过这种怪事，吓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慕军摸了摸鼻子：“王大壮这农药怕不是买错了吧，咋这么招虫子。” “我妈说有的农药就是招虫子。”周宏义也赶紧一块打马虎眼。 “孙爷爷，你瞧，你地里差不多没蝗虫了。”老大扯扯老孙头往他身后一指。 “哎哟，还真是的！”老孙头皱巴巴的一张老脸瞬间乐开了花。 “爷爷，这回你不用担心了，这虫都叫王大壮打的药招走了。” 老二咧嘴一笑，圆圆的小脸蛋上两个酒窝天真又可爱。 “好，好，都是好乖乖。”老孙头摸着老二的小圆脑袋，擦擦眼角。 【对哦！要是农药招虫子的话，光招孙爷爷家的是不是就不太好啦！】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古灵精怪地一笑。 【那这附近几块地里的虫虫们都去王大壮家的地里开饭叭！】 小家伙小胖手凌空一挥，额前的一缕小呆毛跟着晃了两下。 就见王大壮附近几块地里的蝗虫也全开始往他家地里蹦嗒。 王大壮也觉出不对来，这地里的虫子咋越打药越多？ 早起的时候还是三五个在脚边蹦嗒，这才一会工夫，多的都直往他脚面上爬。 再一瞅刚打完药的那块地，蝗虫没见死几只，庄稼已经被啃秃了大半。 【咦？虫虫要是只去王大壮家的地里好像也不太合适！】 【那好叭！附近的虫虫们向打药的地里冲啊！】 慕小小又是一挥小胖手。 慕军默默抱起小家伙就走。 周宏义和老大老二也赶紧跟上，生怕走慢了慕小小再生出什么解释不了的想法。 第153章 加入小奶包的队伍 “这王大壮用的啥农药，咋打了虫都往他家地里蹦？” 许胜利也头一回见到这种怪事。 “是不是什么新产品，加了什么诱虫剂。” 慕军一辈子没说过谎，为了闺女这张老脸也算是豁出去了。 回到放鸡的地里，慕军才把慕小小放下来，周宏义把他的秘密武器也拿了出来。 一张两米来长半米来宽的网子，两边用两个树杈子撑着。 他把一头递给二蛋，另一头递给老大。 “咱用这网抓蚂蚱试试。” “这咋用？” 二蛋瞧着这东西新鲜，原来昨晚上周宏义不睡觉就是在捣鼓这个。 周宏义给大家伙演示了一遍，二蛋和老大都听懂了。 两人在还没放鸡的地里，撑着网子跟打鱼似的，不一会就网了一网子蚂蚱，两边一收，活蹦乱跳的蚂蚱堆成一小堆。 “老二，亮亮，小小，快拿桶来。” “哈哈哈，发财了，这回咱回家能吃个够了！” 二蛋和老大冲着三小只招手，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的手就往那边跑。 老二拎着桶也跑的飞快，一看网子里的蚂蚱，高兴的嗷嗷直叫。 “亮亮，你是咋想到这个法子的，这可比一个个抓省事多了！” 老二一把一把往桶里捡蚂蚱，这种感觉可真带劲！ 一想到晚上又有油炸蚂蚱吃，慕小小拍着手高兴的直蹦。 “亮亮，腻害。” 周宏义俯身点了下左边脸颊：“哥哥厉害，还不亲哥哥一下。” 慕小小踮起小脚搂着周宏义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 老大老二还有二蛋已经沉浸在网蚂蚱和捡蚂蚱的快乐里。 不到中午头三个孩子就整了满满一大桶。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三块奶油饼干，分给三个哥哥，还踮着小脚给老大老二擦汗。 从山上挖野菜回来的老六也凑了过来。 “哟，你们抓这么多蚂蚱！” “亮亮整了个网，我们跟打鱼似的，一网就能逮不少。” 二蛋咔嚓咬了口奶油饼干，嚼的美滋滋的，老六瞅眼珠子都直了。 “哪，哪来的饼干？好，好吃吗？” 老六瞅着二蛋嘴边的饼干渣直咽口水。 “小小妹妹奖我的。”二蛋带着几分小骄傲又咬了一口，见老六快把舌头都咽肚里了，小心翼翼掰下一小块分给他。 老六吸溜着全吃进嘴里连个渣都不舍得剩下。 虽然只有一点，他也尝出了浓浓的奶香和甜味。 就是太少了，才尝了点味就没了。 “你们下午还来抓蚂蚱吗？” 老六眼巴巴的瞅着几个人，要是还抓他也参加，是不是小小妹妹也能奖他块饼干？ 几个孩子全都看向慕小小，等着她发话。 慕小小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暗暗在心里琢磨。 【正好几个哥哥在，下午不如找小芳姐姐去山里给奶奶挖何首乌。】 【奶奶头发都白了，要吃点何首乌头发就会变黑。】 “山，去山。”慕小小指指老六的筐子。 “小小下午想去山上挖野菜。”周宏义宠溺地摸着小家伙的头说。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额前的小呆毛一晃一晃。 “那我也跟你们一块去。”老六赶紧说道。 不怪得二蛋天天跟着这个小奶包混，他以后也得加入慕小小这个小奶包的队伍。 老六一说要跟着去，好几个从山上挖野菜回来的孩子也都凑上来说要跟着一块去。 他们也看明白了，跟着慕小小这个小妹妹，就有机会吃到奶油饼干，他们也想尝尝是什么味的。 “都去，都去。”慕小小笑眯眯地冲大家伙挥着小手。 人多做伴爸爸和奶奶才不会担心，有这么多人陪着她玩，她当然高兴得很。 回家前，慕小小让周宏义告诉刘素芹，叫小芳下午在鸡场等着他们，大家一块上山挖野菜。 刘素芹当然希望小芳多跟村里的孩子们接触，一口答应下来。 中午头，王莲芝把蚂蚱全都炸出来，叫二蛋和周宏义端了满满一盆子回去。 剩下的留出一部分中午吃，其余的都拿个牛皮纸包好放到老大的筐里，让他们下午带去山上吃。 午饭吃的是红烧肉和大包子，慕小小一手抓着大包子啃，一手抓着蚂蚱往嘴里塞，时不时还得再吃块肉肉。 【啊！这日子可比我在天上的时候都要幸福啊！】 也不知道凡人为什么都想当神仙，仙界可没有这么多好吃的。 直到把小肚吃的溜圆，又喝了瓶奶慕小小美美的睡了个午觉。 下午头，二蛋和老六还有周宏义，早早就带着几个孩子到院子里来集合了。 老大背上大筐，老二背着慕小小，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往山里进发了。 路过鸡场的时候，周宏义把小芳叫上，小芳背着个小竹筐，一脸怯生生的模样。 她还是头一回跟村里的孩子一块进山，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小芳，姐姐。”慕小小坐在筐子里奶声奶气冲她招手手。 小芳顿时有了底气，有小小在她什么都不怕。 “小小妹妹的声音可真好听。”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红着脸道，其它孩子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小小妹妹长得也好可爱。”另一个男孩也道。 “小小妹妹的衣服也好好看。”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看看自个身上的衣服红着脸道：“不像咱们都穿的灰扑扑的。” 跟慕小小比起来，这些孩子就像刚从土里刨出来的。 衣服大多是大人们的旧衣裳改的，不少人衣服上还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 “姐姐，小小妹妹头上戴的是什么呀？”一个小丫头拉着身边大点的女孩问道。 “那是发卡吧，好贵的。”女孩满眼羡慕地看着慕小小脑袋上的两个蝴蝶形状的发卡。 她跟爸妈去镇上的时候见过，要好几毛钱一对。 那种东西又不当吃又不当用的，她们这种连饭都才勉强吃饱的人是不配肖想的。 小丫头撇撇嘴：“咱爸不是到慕叔叔的猪场干活了嘛，那是不是以后爸也会给咱们买？” 大点的女孩抿了抿唇没说话，她跟妹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爸就算是挣了钱，也是要留给哥哥上学娶媳妇的。 “应该会吧。”女孩摸了摸妹妹的头，实在不想让妹妹失望。 她们可比不了慕小小，慕小小是慕家的宝，她们在家里只能算根草。 慕小小摸着头上的小发卡回头冲两个女孩咧嘴一笑。 “伯伯，给买。” 【要不了多久只要大家勤劳肯干都会过上好日子的。】 【这种小卡子谁都有的。】 【咦，怎么还有个小孩子在后头跟着呀？】 离着队伍十来米开外的地方，慕小小看到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跟着他们。 第154章 讨厌的小花 “小小说你爸肯定会给你们买的。”老大自信一笑：“我家以前比你家还穷，这不日子也好过了，咱们勤奋劳动肯定都能过上好日子。” 他现在是无比相信妹妹说的话，只要妹妹说能，那一定就能。 老二也很肯定地点头：“对，小小说会就肯定会的。”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笑的眉眼弯弯。 “姐姐，你听到了吗，爸会给咱们买。” “嗯。” 两个女孩手握着手满眼兴奋，小的那个都高兴的蹦了起来。 “行，我们信小小妹妹的。” “咱村好些人都说小小妹妹是小福宝。” “我也觉得小小妹妹像年画上的福娃。” 几个孩子正说的热闹，周宏义一指远远跟着的小身影。 “那个是小花吧？” 都五月底了，还穿着那件又破又脏的棉袄，全村也就她一个孩子这样。 几个孩子纷纷扭头看，好几个孩子都撇了撇嘴。 “那个小花可讨厌了，咱们快走别跟她在一块，她身上都要臭死了。” “她还喜欢偷拿别人挖好的菜，快走。”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刚才他俩差点就想叫小花跟过来了。 都是没妈的孩子，本能的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是小花呀！】 【要是我没记错，小花确实手脚不干净。】 【后来加入扒手组织还成了为祸一方的小偷。】 慕小小啜着手指在心里嘀咕。 老大老二心里皆是咯噔一下。 要不是有妹妹，他俩的结局也好不到哪去。 一帮孩子都不想跟小花扎堆，默契地加快脚步，进了山里没多会就找了一片野菜很多的地方。 因为干旱，山里的野菜出的也晚，五月底长得跟往常四月间那么大。 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山野菜就是最好的吃食。 回家拌上玉米面上锅一蒸，或者焯下水调个小凉菜，都是爽口又顶饿的好东西。 孩子们三个一堆两个一伙拿出小铲子小锄头开始挖。 小芳却是不急着挖，领着慕小小和周宏义两个在附近转悠。 没一会小芳就指了个方向：“去，那边。” 慕小小蹦蹦跳跳跟小芳往她说的地方走，周宏义就拿根树枝子在前头拨拉草。 没一会小芳就满眼泛光地跑过去一把抓起一条藤蔓。 通体红色的藤，绿色的叶，叶子的脉络也是红的。 【是何首乌！】 “小姐姐，腻害！” 慕小小迈着小短腿蹲下看。 小芳咧嘴一笑，摸出铲子就开始挖，周宏义也拿了铲子过去帮忙。 十来分钟后，一个人形的根茎从地里挖了出来。 小芳打扑干净上头的细土，递给慕小小。 慕小小捧着那像小人一样的根茎笑的眉眼弯弯。 【哇！这颗何首乌少说也有二三十年！】 【回去给奶奶吃了，肯定能长出黑头发。】 小芳又指向一处，然后飞快跑过去，拨开一从草，又是一颗。 半小时后，三个小家伙背着四颗何首乌回来跟小伙伴们汇合。 慕小小一眼就看到跟在人群里蹲在地上挖野菜的小花。 其它几个孩子都有意躲着小花，时不时挪着步子离她远些。 小花就跟瞧不懂似的，你挪远一点，我就再往你身边靠靠。 离她近的几个孩子都捂着鼻子，满眼厌恶又嫌弃。 老大老二已经挖了小半筐野菜，正坐在地上休息。 见慕小小回来老二赶紧把水拿出来喂慕小小喝了几口。 小花站起身盯着周宏义看了片刻，拎上筐子几步走到他身边蹲下去继续挖野菜。 一股又酸又臊的臭气扑面而来。 【好臭！】 慕小小皱着眉头水都喝不下去了。 周宏义皱着眉头，牵着慕小小的手往旁边站了站。 刚才他还觉得那向个孩子那么嫌弃小花总是不太好，可她身上这臭味真是熏的人脑壳子都疼。 她那身破棉袄估计从来没洗过，想想上次还尿过，或许不知道尿了多少回周宏义都觉得头皮发麻。 小花见周宏义退后几步，就又挪过来几步。 那股子臭味弥散开来，已经有几个孩子熏的干哕。 “小花，你能不能去那边挖，那边也有挺多野菜的。”老二被熏的捂着鼻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这味道重的都辣眼睛。 小花就跟听不到似的，只管闷头挖自己的野菜。 “走，咱们去那边。” 周宏义皱皱眉头，牵起慕小小的小手就走。 上次他就发现这个小花的脑子不太正常似的，这样的孩子他不歧视，但他洁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其它几个孩子见周宏义和慕小小走了，也纷纷收拾东西，拎上筐子跟着走。 小花一点不拿自个当外人，也收拾东西跟在最后。 “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们了！”一个叫狗蛋的男孩突然就吼了一嗓子。 刚才这个小花从他筐子里抓走一把野菜，他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他也是后妈，后妈也对他不好，可他也没把自个活成这个样子。 这么大的孩子了，自个的衣裳总会洗吧？不会洗衣裳总会洗澡吧。 但凡争点气，也不会谁见了都嫌弃。 “狗蛋，走，别搭理她。”老六指指小花：“你别跟着我们了，你刚才偷我们筐里的野菜我们都瞧着呢，看你可怜不跟你一样的，你别给脸不要脸。” 几个孩子也都是一脸怒气，这个小花跟他们待在一块，野菜没挖几颗，全是从他们几个筐里连偷带抢的，真是讨厌的很。 【这个孩子就是狗蛋呀！】 慕小小瞅了眼叫狗蛋的小男孩。 【我没记错的话，狗蛋也是后妈。】 【不过狗蛋可是考上重点高中，后来还回来当了镇长。】 老大老二看看狗蛋，又看看小花，突然就觉得小花不那么可怜了。 狗蛋也就比小花大一岁，也是跟小花差不多年纪有的后妈。 他们其实也听小花的后妈跟村里人说过，小花在家里啥活都不干，就知道偷东西吃。 但凡有点好吃的没藏住，叫她发现绝对一个渣都剩不下。 这年头谁家有点好东西都是先紧着干活的人吃，要是小花的后妈说的是真的，那不给她饭吃也是活该。 “走，咱们再往山里走走。” 周宏义牵着慕小小继续往前走，大家伙也紧紧跟在后头。 就一个念头把小花甩掉。 越往山里走，野菜越多，不一会就又找到一块好地方。 大家伙刚要放下筐子挖菜，就看到小花又跟上来了。 第155章 蚂蚱被踩碎了 “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你还要不要脸了？”狗蛋已经有点火了：“你们先挖，我盯着她。” 他是真瞧不起小花这种三只手的人。 小花白了他一眼，绕过他径直走到周宏义跟前，盯着周宏义和慕小小牵在一块的手看。 突然，她啪地一下将慕小小的手打开，一把给慕小小推了个大屁墩。 然后，做出了让大家伙都掉眼珠子的动作，竟想去牵周宏义的手！ 众人都惊呆了，这么大的女娃这么没羞没臊的还是头一回见。 二蛋甚至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她怎么敢的？ “滚！” 周宏义暴喝一声，一把将慕小小抱起来，触电般向后连跳几步。 见老大老二挡在身前赶紧察看慕小小伤着没。 “摔疼了没有？” 敢欺负他的小胖子，要不是嫌弃小花太脏，他都想上去抽她两个大嘴巴子。 他的小胖子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欺负的嘛！ 慕小小摇摇头，好在屁股上的肉多，又坐在草堆上，没怎么摔痛。 她的饭可不是白吃的。 不过小花竟然敢上来推她，这她不能忍。 “亮亮，看。” 【她还在瞪我！】 【哦！我知道啦，她一定是喜欢亮亮。】 周宏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小胖子瞎猜什么呢！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被小花这种人喜欢！ “你推小小干什么！”老大忍着恶心，也推了小花一把。 老二也挥着拳头冲上前去，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是不是太长时间不欺负你，你难受啊！敢欺负我妹，你找死！” 小花就跟听不到老大老二的话似的，指着慕小小恨恨地道：“你滚，不许你拉他！” 慕小小唇角跳了跳，还真叫她给猜对了，小花果然是喜欢上了周宏义。 她跟着他们应该就是为了跟着周宏义。 “不拉，就，不拉。”慕小小拍拍身上的灰两步走到小芳跟前：“姐姐，走。” 小芳点点头，牵着慕小小就走。 “小小，等等我！” 周宏义急了，这个小花真可恶！小胖子一定是生气了。 他跑了两步一指跟上来的小花：“警告你，别再跟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 说罢周宏义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慕小小和小芳。 “小小，我不喜欢小花，也不喜欢跟她做朋友，也不想牵她。” 慕小小眨着大眼睛点着小脑袋。 “小小，知道。” “知道你还生气！”周宏义又气又慌抓过慕小小的小胖手紧紧握在掌心，生怕小胖子再也不给他牵了。 “小小，不气。”慕小小一指后头，“她又，来呐。” 周宏义一回头小花拢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嘴黑黑的豁牙。 二蛋看的直咧嘴，这小花是不是脑子有病，喜欢谁不好竟然喜欢亮亮。 没有镜子总有尿吧，她就不瞧瞧自个什么样吗？ 亮亮估计晚上都要吓的睡不着觉了，他最怕脏的东西了。 小花就是亮亮的恶梦！ “咱不挖了，咱下山。”周宏义头皮都快炸了。 光是迎风飘过来的那股子臭味他都快要吐了。 要不是妈妈告诉过他好男不与女斗，他不想打一个女孩子，这会真想抄起棍子，把这个不要脸的小花赶走。 队伍里的姐妹俩也看不下去了，村里那么多女娃，就没见过小花这么没脸没皮的。 “我们也不挖了。” 大家伙一商量背着筐子就往山下走。 “大哥，小小，次蚂蚱。”慕小小想到奶奶给装了一油纸包蚂蚱，她坐在筐里刚好可以吃一些。 “等着哥哥给你拿。” 老大放下筐扒拉了几下筐里野菜，半晌都没找到油纸包。 “不对啊，刚才还在这呢。” 老大把野菜都倒出来，扒拉了个遍也没找到包蚂蚱的油纸包。 “肯定是她偷了。” 狗蛋冲上去抓住小花，小花疯了一样挣扎，还想咬狗蛋的手。 几个孩子也不管那么多了，忍着恶心一块上去把小花按住，几下就从她筐里的野菜底下把油纸包翻了出来。 “啊！啊！”小花大叫着扑起来，一把就将狗蛋手里的油纸包打翻在地，还恶狠狠的踩了几脚。 【啊啊啊！我的油炸蚂蚱……】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眼泪都出来了。 老二冲上去一把给小花推出多老远，捡起纸包打开一看，里头的蚂蚱全都碎成了渣。 【这可是哥哥们辛辛苦苦抓的！】 【奶奶辛辛苦苦炸的！】 满包的蚂蚱全都碎了，慕小小感觉自己的心也碎了。 【呜呜呜……这么好吃的蚂蚱，被踩坏了，不能吃了……呜呜呜……】 慕小小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一群孩子的怒火已经到了顶点，老大老二还有二蛋和老六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小花暴打了一顿。 其它几个孩子也跟着上去能踢一脚踢一脚，能捶一拳捶一拳。 不一会小花就被打的鼻青脸肿，鼻血都下来了。 “别，打呐！”慕小小急的奶声奶气的喊。 【这种人打她都是脏了自己的手。】 周宏义也反应过来，赶紧上去把大家伙拉开。 仰面躺在地上的小花瞅着在她身边晃来晃去的周宏义咧开嘴笑了，笑的格外开心。 这诡异的笑着实把一群孩吓到了，扔下她一路狂奔下了山。 “她自己在山上不会出事吧。” 老六回头瞅了眼山上，才觉得有点后怕。 小花刚才那笑太不正常了，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咱去告诉大人。”周宏义带着大家伙就往地里跑。 慕军见一群孩子慌慌张张跑过来，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看到慕小小含着眼泪坐在筐里，赶紧把宝贝闺女抱起来，先检查了一遍。 慕小小看到慕军更觉得委屈趴在他肩上就哭起来。 【呜呜呜，奶奶给带的蚂蚱都被小花踩坏了。】 等老大老二把小花的事一说，慕军火都快要压不住。 以前只觉得小花那孩子可怜，真没想到是这么个叫人讨厌的主。 “行了，你们带妹妹玩去，这事爸去处理。” 慕军给慕小小擦擦眼泪，好好安抚了一番，敢欺负他闺女，他必须要讨个说法！ 第156章 妈妈的味道 慕军三步半做两步找到小花的亲爹陈旺。 陈旺三十出点头，个头不高，看着就是那种特别老实的庄稼汉，听慕军把事一说，一张国字形的脸都气得皱起来，连连冲他躬身道歉。 “她不把这个家搅散她是没完呐，这日子没法过了！” 陈旺现在的媳妇李芳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哭。 她这个后妈真是太不好当了，别人都只瞧见小花那孩子又脏又邋遢，都说她对孩子不好。 可谁又知道她心里的委屈呢！ 李芳一边哭一边把肚里的苦水往外倒， 她刚嫁给陈旺的时候，也是想着把小花当亲生闺女看待。 可小花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但凡让她干点活，不是摔碗就是砸盆。 家里的饭不好吃就去邻居家要着吃，可她手脚不干净，总有邻居找到家里来，说小花偷他们东西，家里那点底子差不多都赔出去了。 前段时间李芳给陈旺生了个儿子，夫妻俩还没高兴几天，李芳就总在睡觉的时候被儿子凄惨的哭声吵醒。 要不是她看到儿子身上的青痕起了疑心，都不知道小花趁她睡着就偷偷掐她儿子。 她亲眼瞧见小花掐她儿子时怨毒的眼神，都让她怀疑那具小小的躯壳里是不是住了个魔鬼。 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不少人都议论纷纷，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慕军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陈旺和李芳上山找找小花赶紧溜了。 “抽空我叫他们两口子带小花去看看这……”许胜利抬手在太阳穴上点了两下。 直觉告诉她小花这孩子的性格多少有点不太对，太过极端。 慕军唉了口气：“你提一嘴听不听随他们。” 别说陈旺两口子舍不舍得花这个钱，万一小花真是脑子有问题，检查出来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年头谁家要是出个精神病全家都得受排挤。 慕军没帮宝贝闺女讨来说法，只能要来周宏义的网子，亲自带着孩子们网蚂蚱。 慕小小跟在慕军身后瞧着桶里的蚂蚱越来越多，立马把先前的不愉快给忘了。 傍晚时分，张会计又带来个好消息，周老爷子打了电话来，说打井的人明天就能到村里。 【那真是太好了，要不了多久，庄稼就能恢复灌溉了。】 【要是能装上个抽水的电泵就更好了。】 慕小小记得在原书里看到过这种抽水的东西，只要通上电，就能源源不断地把井水抽上来，能省不少人力。 “那明天我跟胜利去镇上瞧瞧有没有水泵，咱到时候装一个。”慕军说道。 “嗯这办法好，要不一口井，没个泵大家伙光是排着队打水都要费不少工夫。” 【嘿，原来爸爸也想到啦。】 慕小小一脸崇拜地瞅着慕军，又大又圆的眼睛亮晶晶的，萌得不得了。 许胜利看着萌出一脸血的小家伙闺女瘾又犯了，一把将慕小小抱起来亲了两口。 “小小想要什么，明个姨姨去镇上给小小买。” 这段时间她都刻意没太跟慕小小亲近，生怕因为司念的事再引得村里那些闲人嚼舌头根子。 今天瞧见小家伙哭的惨兮兮的，她心都要碎了，必须要给她的梦中情闺买买买。 “嗯……”慕小小咬着手指认真思考半晌：“大包子，肉肉。” “好，买大包子，买肉肉。” 许胜利蹭蹭慕小小的额头。 “姨姨把镇上的好吃的都给小小买回来！” 慕小小搂着许胜利吧唧就亲了一口。 【还是许姨姨懂我，许姨姨最好啦。】 慕小小把头靠在许胜利的颈间贪婪着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味。 【小小好喜欢姨姨身上的味道，好像……太阳的味道，好温暖。】 【如果小小有妈妈……应该就是这个味道叭。】 慕军听得老脸一红，尴尬地摸了下鼻子，扭头看向一边。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好像太自私了。 司念纵使对他们不好，可他们至少体会过有妈妈的感觉。 可是妹妹……一出生就没有体会过。 大家商量好明天挖井的事就散了，刘素芹过来领上小芳，赶着鸡回鸡场。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一块走到许胜利跟前。 “许阿姨，您去我家吃饭吧，今晚有油炸蚂蚱可好吃了。” “对，小小就特别喜欢吃蚂蚱。” 慕小小立马从许胜利怀里支棱起来，很是期待地看着她：“姨姨，去。” 许胜利看看慕军，慕军故作镇定扯出抹笑。 “走吧，一块去吃口饭再回去。” “行吧！”许胜利愉快应下。 “哦……太好呐！” 慕小小高兴地抱着许胜利连亲了好几口，整个人都欢脱起来。 到了家，王莲芝一见许胜利也是热情得不得了。 油炸蚂蚱一上桌，特意装了一小盘子放到她跟前。 “小许吃，你可有日子没吃婶子做的饭了。” “这段时间不是忙嘛，村里的事也不能光让大队长和慕大哥他们操心。” 许胜利笑笑，夹了个蚂蚱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 “嗯，好吃，我们以前拉练都吃生的，这油炸的就是比生的好吃。婶子的手艺就是好！” “好吃就多吃点。”王莲芝笑的见眉不见眼的。 “许阿姨，您尝尝这个，这是我们挖的野菜，也可好吃了。”老大指指一盘凉拌的山野菜。 “许阿姨，这个也好吃。”老二直接把混了野菜的饽饽推到许胜利跟前。 【咦？大哥二哥今天对许姨姨好热情哦。】 【难道他们也终于看到许姨姨的好了？】 慕小小吃的满嘴流油，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老大和老二身上游转。 许胜利夹了一筷子山野菜，拿了个饽饽连声称赞。 “嗯，好吃，这山野菜又嫩又新鲜，味道确实不错。” 老大老二得了夸奖都咧着嘴笑，好像许姨姨给他们当后妈，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王莲芝从桌子底下踢了慕军一脚，冲他一个劲递眼色。 两个孙子对许胜利的态度转变这么大，慕军这个木头就知道闷头干饭。 真是急死她了。 慕军一抬头就看到王莲芝冲他一个劲眨眼，放下筷子一脸不解地问道。 “妈，你眼咋了。” 王莲芝老脸一红，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不开窍的，真是气死人。 第157章 你们村还挺有钱 “我眼进沙子了！” 王莲芝没好气回了一嘴，赶紧低头装着搓眼睛。 “我帮你瞧瞧。” 慕芳拉着王莲芝去了厨房。 一进厨房王莲芝就开骂了：“你瞅瞅你弟，跟个木头似的，还问我眼睛怎么了？！” “妈，你别急，大军就是在这方面太死性。” 慕芳偷偷往客厅里瞅了一眼，抿着嘴偷笑。 “等找个机会，我跟胜利提一嘴，要是胜利对大军有意思，咱搓和搓和这事不就成了！” 一说到这王莲芝叹了口气：“你说人家小许能看上大军不？” “我瞧着胜利对大军有意思。他们啊，就是差个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慕芳拍着王莲芝的手：“妈，这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她早就瞧出来许胜利不像一般姑娘，并不太在意世俗的眼光，而且他们家可占着一个天大的优势。 许胜利有多喜欢慕小小，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只能说她弟弟有福，生了个好闺女，说不定还能帮他拐回来个好媳妇。 第二天一大早，打井的人就来了，是个五十来岁的精瘦老头，带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说是师徒俩。 老头让大伙叫他钱师傅。钱师傅头发花白，中等个头，一双眼睛精光矍铄，一看就是个走南闯北很有见识的人。 大队长和张会计脸都快笑出花，钱师傅也不废话，直接进入正题，拿出个四四方方的家伙什，开始找井。 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周宏义还真见过，应该是个罗盘。 没想到爷爷找来的人，也不是瞎闹着玩的，还是个有真本事的。 钱师傅摆弄着罗盘，手指头还不停掐算，大家伙跟在他后头，大气都不敢出。 大队长和张会计脑门子都出了汗，生怕走一圈再跟上回似的，告诉他们找不到水源。 周宏义倒淡定许多，小胖子说能打出井那就一定能打得出来。 果然，钱师傅也正是朝着慕小小说的那个地方走，越走越近。 “这井是……” 钱师傅指了下陈建仁在挖的那块地方。 “唉！这是村里以前的知青说那能打出井来，咱不管他，那跟我们村没啥关系！” 大队长扫了一眼，陈建仁那伙人井也打挺深了，看那样没有二十米，也得有十八九米了。 钱师傅意味深长地一笑，指了指慕小小说的那个地方：“咱们从这里打。” 那地方应该是个二把刀找的位置，这回地下河改道确实是经过那个地方，但这河继续下沉了，又把那块地方给避开了。 要说那找井的也应该不是什么骗子，只是那运气……着实差了那么一些。 位置定下来，大队长和张会计立马招呼村里人来帮忙，钱师傅蹲下身抓了把地上的泥土看了看。又从徒弟手里拿了个细细长长铁管子一样的东西往地里狠狠一插，拨出来看了下带出来的泥土，就让大队长叫两三个人来帮着担土就行。 然后就让徒弟把等在村外头的车叫进来，没一会一辆农用小货车就开了过来，徒弟跟车上的司机一块把工具卸了下来，开始在打井的地方组装。 听到消息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在一旁小声嘀咕，都不知道他们捣鼓的是个什么玩意。 大队长和张会计搓了根旱烟给钱师傅师徒点了根，俩人就坐在旁边的小土坡上一边抽烟一边等着。 没一会工夫，徒弟和司机就搭起个架子，然后叫了几个村民一块把车上两个圆柱形的金属块往下搬。 这东西瞧着像铁，可比铁沉，十来个人勉强抬得动，大家伙喊着号子才把那东西挂到架子上。 钱师傅略做调整，一松悬着那东西的铁链，嘭地一声那东西重重在地上砸了个大坑。 再一拉铁链，那东西升上去，就往下掉出不少土。 “你们几个把这土接着担走就行。”钱师傅吩咐着来帮忙的两个人，还给他俩做了个示范。 大家伙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打井的。不用人挖，只需要把土担走，就这么个金属疙瘩，就能打出二十来米深的井来？ 铁家伙在钱师傅师徒的控制下一下一下重重往地上砸，不到半个小时，就挖了能有三四米深。 大队长又搓了根旱烟递过去：“钱师傅，咱这井多久能打好？” 钱师傅接过旱烟抽了一口，笑眯眯地问道：“你瞧着多久能打好？” “照这速度，今天晚间可不就能打出来？”大队长也是壮着胆子瞎猜。 钱师傅哈哈一笑：“用不了晚间，顺利的话下午头就能出水。” 这话一出，村民一阵哗然，都有点不敢相信。 旁边陈建仁那伙子人可挖了快有七八天了，也就才挖了十来米深。 钱师傅看出大家伙的疑惑，指了指那边：“他们那井口大点，咱要挖那么大的井口，就得两天。” 两天！ 刚从井里爬出来的陈建仁听到这个数也是惊了！ 两天？人家打井只用两天，那他这几天起早贪黑累的跟狗似的算什么？ 瞬间这几天的疲备席卷而来，让他浑身像脱了力般晃了晃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特么的！他真是个大冤种，白白在这遭这种鸟罪。 不过也许人家打井费用也高，想到这陈建仁心里又稍微舒服了些。 “那咱打这井的费用……”张会计舔着笑脸问道。 这是大家伙都很关心的问题。 钱师傅嘬了口旱烟，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周老让我来的肯定不能多要，这口井打好，保证出水，还保证水质要好，给这个数就行。” 他伸出一个巴掌晃了晃。 “五……千？” 大队长瞅了眼农用三轮车，钱师傅师徒身上穿的衣裳虽然挺旧，但洗的干干净净，但人家身上就有股子叫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五千，贵确实是贵，但大队长觉得人家就是值这个价。 陈建仁松了口气，他就说，那省事的法子指定不能便宜，五千可比他挖这井贵出一大半去了。 这几天的苦也不算白吃。 “我说你们村还挺有钱呐！”钱师傅和徒弟都笑了。 第158章 爷爷的消息 “不是五千？”大队长挠挠头也放松下来：“那？那是五……五百？” “五十！”钱师傅指指那打井的铁家伙：“就两天的工夫，我要是要五百，那不是掐着老百姓脖子要钱？跟抢钱有啥区别呀。要不是周老说这是公事，不要钱都行。” 五十！ 大家伙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司念带的那伙子人可是张嘴就要几千！ “多，多少？”大队长掏掏耳朵生怕听错了。 钱师傅哈哈笑了两声，拍拍大队长的肩膀：“五十！不过你们村得管我们师徒三个的饭哈，好酒好肉的，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必须好酒好肉！”大队长笑的嘴角都快挂到耳朵根子上。 五十人家竟然只要五十！ 陈建仁胸口像被打井的金属疙瘩砸中了一样，闷闷的发疼。 那边嘭嘭嘭的声音，就像一下下砸在他的心口窝上，几乎快要吐血。 陈建仁这边几个挖井的迅速用视线交流了一下，蹑手蹑脚的开始东西。 漫天要价的事藏不住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陈建仁听到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回头几个人夹着屁股已经走出十来米去。 “你们……”陈建仁强撑着爬起来要追，身上酸痛的他倒吸一口冷气，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那几个挖井的咋走了？” 周宏义一指远处跑得飞快的五六个人，大家伙也都纷纷往那边看。 “陈建仁咋栽那了？” 大队长带着张会计大步过去一看，才发现陈建仁摔了满嘴满脸的泥，闭着眼睛跟条死狗一样。 “喂，陈建仁，给你挖井的都跑了！” 不知谁吼了一嗓子，人群顿时一阵哄笑。 陈建仁眼皮抖了抖，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大队长伸手往他鼻子底下头一探，又摸摸脑门子，脸色一沉：“孙赤脚，快过来瞅瞅，这情况不对。” 孙赤脚挤出人群给陈建仁检查一番：“怕是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他这边掐着陈建仁人中，又叫人打了点清水给他灌下去，半晌陈建仁才幽幽醒转过来。 然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特么的真是个天降大冤种！ 被人骗钱不说，还跟着干了好几天苦力。 鬼知道他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呀！ 大队长对陈建仁的事没什么兴趣，只要别在村里闹出人命就行，招呼了两个村民给他抬知青点去了。 王莲芝领着慕小小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建仁嗷嗷哭着叫人抬走了。 【他哭的好伤心啊！】 【一大早就看到这种好事，心情都好了呢！】 慕小小呲着大牙傻乐。 “小小，已经开始打井了。”周宏义牵着她的手带她过去看打井。 【哇！好厉害的工具啊！】 【都挖了这么深了。】 大家看热闹的这会工夫，钱师傅师徒俩又往下挖了好几米。 【这个爷爷姓钱？】 慕小小听到大队长对老爷子的称呼，想起原书里提过慕家老爷子慕国章的消息就是一个姓钱的老爷子带来的。 姓钱的老爷子跟慕国章曾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在肃清国界线的一次战斗中，两人被包围，是慕老爷子舍弃性命救了这位钱老爷子一命。 【那他会带来爷爷的消息吗。】 王莲芝看向钱师傅瞬间心绪翻涌，这人会带来大军爹的消息？ 他们娘仨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半点消息。 那大军爹现在……还活着吗？ “爷爷，好。”慕小小冲钱师傅笑的眉眼弯弯。 钱师傅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精致的小丫头，白净的小脸像个粉团子似的，一身粉底白花的小裙子衬的小家伙就像花丛里的小精灵一样精致可爱。 头顶两个小揪揪，还有额前的一缕打着卷的小呆毛，随着小家伙一蹦一跳，一晃一晃的，简直萌爆了。 “哎哟，这是谁家宝宝啊，这么乖呢。” 钱师傅一把抱起慕小小。 哎哟豁！这小家伙真是实心，真是够沉的！ “小小系，大军家的。”慕小小指指王莲芝：“那系，奶奶。” 钱师傅看到王莲芝目光突然一滞，这老太太，他总觉得好像从哪里见过。 “小小，快下来，别耽误爷爷干活。”王莲芝迎着钱师傅的目光，笑着把慕小小接过来。 “不耽误，不耽误。”钱师傅仔细打量着王莲芝，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她。 “这是我们村慕军的闺女，这可是我们全村的大宝贝。”大队长笑着介绍。 “慕军？” 钱师傅眼神闪烁，又看了王莲芝两眼。 王莲芝也在看他，紧张的一双手死死攥着衣角。 “哎！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大队长一指远处嘟嘟嘟开过来的三轮车。 “大军一早去镇上看水泵了，说要给这井里安一个。” 说话间，三轮车已经到了跟前，慕军跳下车的一瞬间，钱师傅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像，太像了！ 他强稳了下激动心情，说话的语调还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音。 “你，你就大军。” 慕军咧嘴一笑点点头，大队长赶紧过来给俩个人介绍。 “钱师傅辛苦了。” 慕军伸出手，钱师傅两手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眶已经泛红。 “你爸……是不是……叫慕国章……” 慕军握着钱师傅的手瞬间收紧：“是，我是慕国章的儿子。” 王莲芝在听到这个盼了几十年的名字时眼泪就已经夺眶而出。 钱师傅一把紧紧抱住慕军泪如雨下：“好孩子，我可找到你了！” 当年他在慕国章的舍命掩护下逃出敌人的包围圈，眼睁睁看着慕国章消失在敌人的炮火里。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梦到这一幕。 战争取得彻底胜利后，他一直在寻找慕军一家，但当年他也只知道慕国章应该是平原一带的人，具体是哪里的却不清楚，只记得慕国章身上有一张妻子的照片，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王莲芝的样子几乎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后来遇到十年动荡，他被迫害下放，也就无力再寻找慕国章的家人。 没想到冥冥中自有安排，真是老天开眼了。 第159章 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 钱师傅上上下下打量着慕军，眼里的激动和欣喜掩都掩不住。 “好哇，真是太好了！” 听着钱师傅讲着他与慕老爷子过往的事，慕军和王莲芝已经泣不成声。 村里人也都沉默了，慕军家出了两个保卫国家的英雄啊！ 村里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当年抗战胜利后，慕国章把这个好消息带回村，华夏国成立，全村人都以为王莲芝一家的好日子要来了。 没想到一年后，慕国章接到部队招回的命令回了部队后就了无音讯。 十个月后王莲芝生下慕军，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娘仨更是险些就被饿死。 【呜呜呜，小小的爷爷也是个大英雄。】 【真是太了不起了。】 慕小小精致的小脸上也挂上泪珠，一弯下弦月似的眼睛里盈满泪光。 这段惨痛历史被重新提起，也让在场的人对慕家一家肃然起敬，他们现在和平的日子，是慕家两代人接历用生命和鲜血共同守护的。 “孩子你的腿……”钱师傅看向慕军那条伤腿。 “没事，一点小伤。” 慕军拍拍大腿。 “啥也不耽误，就是走路不太好看。” 王莲芝想到儿子负伤，差点失去儿子的那段时间，终是忍不住悲恸哭出声。 不少人见过慕军被抬回家时的样子，因为是被炸伤，整张脸青黑肿涨几乎看不出人样，腿上打着石膏，身上包着被血染红的沙布，好多人都觉得可能活不下来。 “好了，不说这些了。”钱师傅擦擦眼角：“等打完井，我给你联系个京市的医生，咱做手术必保把这腿治好。以后，有什么需要不用跟叔客气。” 他刚刚平反调到国安部，照顾慕军一家，还是有能力的。 他这一辈子跌宕起伏，几次与死神擦间而过，什么都看开了。 他谁都不欠，就欠慕国章一条命，既然找到了慕国章的家人，他后半辈子一定要照顾他们。 张会计很有眼力的给钱师傅又递了根旱烟。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心疼地用手绢给小家伙擦掉脸蛋上的金豆子。 “姨姨，抱。”慕小小扑进许胜利的怀里，满眼心疼地指指王莲芝:“奶奶，也擦。” “小小真乖。”许胜利抱起慕小小让她伸着小胖手给王莲芝擦眼泪。 小家伙满眼心疼，很认真的在擦。 【奶奶不哭，小小好心疼。】 【奶奶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等奶奶吃了何首乌头发变黑了，小小再跟小芳姐姐上山给奶奶找滋补养颜的药，把奶奶身体养的棒棒的。】 【以后奶奶就剩下享福啦！不会再掉眼泪了。】 王莲芝接过慕小小紧紧抱在怀里，心里暖哄哄的。 说不定就是国章保佑着她，叫老天爷送了个这么可爱的孙女给她。 打宝贝孙女出生起，她就觉得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中午头，慕军和王莲芝盛情邀请钱师傅师徒去家里做客。 老大老二立马凑到许胜利跟前，邀请她也一块去。 慕小小一手牵着周宏义，一手牵着许胜利，晃着小脑袋就往家走。 看到慕军家新盖的大院子，气派的二层小楼，钱师傅满眼欣慰。 “我就知道国章的儿子肯定错不了，这大房子……好啊！” 慕军把家里的情况跟钱师傅简单说了说。 “养鸡场现在每天能出八九十斤鸡蛋。这几天地里闹蝗虫，我把鸡都放到地里去吃虫一天能下近千个蛋。” “养猪场刚建好，还没见什么效益。不过支持国家农业建设肯定没错。” “咱们国家现在最缺的就是食物！肉蛋奶现在都还是按票供应，好多地方的人都还填不饱肚子啊。就缺像你这样能支持祖国建设还有能力的好同志啊！” 钱师傅看慕军真是越看越欣赏。 得知鸡场和猪场是许胜利和慕军两个一块干起来的，许胜利还给慕军提供了许多帮助。 钱师傅对这两个部队教育出来的年轻人给了极高的肯定。 “小许也是个好同志，你爸许建业可比不上你！没想到他许建业个书呆子还能生出这么好的闺女来！” 几个人相聊堪欢，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张罗饭菜手脚也是特别麻利。 不多会一桌丰盛的饭菜就上了桌，有凉拌山野菜，酱大肘子，还有一盆镇上国营饭店的大肉包子。 王莲芝怕不够吃，还贴了几个玉米面的野菜粑粑。 慕军还拿出一瓶小烧酒，大家上桌，慕军把家人又给钱师傅介绍一遍。 钱师傅扫了一眼众人问道：“怎么没见我侄媳妇啊？是回娘家了吗？”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慕小小扯扯钱师傅的衣襟，仰着稚嫩的小脸道：“爷爷，妈妈坏，被，抓走呐。” 【得把那个坏女人干的坏事都告诉钱爷爷才行啊。】 【省得她在背后又要作妖。】 【哎呀，小小的嘴好笨啊，怎么还不能说完整的话呀！】 周宏义轻轻抿了下唇角，小胖子不能说，他能啊！ “钱爷爷，慕叔叔跟那个女人已经离婚了。”周宏义一脸认真地把司念对慕家人做的事，一件件一桩桩挑严重的全说了。 反正童言无忌，他也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没人会怪他。 “亮亮说的都是真的？”钱师傅嘭地一拍桌子，脸色黑如锅底。 “爷爷……不气。” 慕小小扯扯他的衣襟仰着小脸冲他笑。 萌的一塌糊涂的小家伙，笑的可爱极了。 可这笑却深深刺痛了钱师傅的心。 这么可爱的孩子，这么好的一家人，那个女人竟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害他们。 他怎么就没来得再早一些！ “好了，不说那些不高兴的了，菜都凉了，咱们吃饭。大军给你钱叔他们倒酒。”王莲芝拢了下耳边的头发，招呼大家伙坐下吃饭。 那满头的白色再次刺伤了钱师傅的眼睛，回去他就要好好查查那个女人！ 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代价！ 吃了几口饭菜，钱师傅的心绪平复不少，他端起酒杯，一拍慕军的肩膀。 “大军，这世上好姑娘多的是，你的婚事叔给你张罗，你喜欢啥样的姑娘尽管说，叔指定给你介绍个好的。” 第160章 钱爷爷是个护犊子的 慕军眼神暗了暗：“叔，我这带着三个孩子，别人都会嫌是拖累，您就别操心了。” “慕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 许胜利突然一脸正色道。 “怎么就叫添麻烦了，我们小小多可爱啊！敏学学习那么好，过段时间说不定全国数学竞赛再拿个第一呢！敏行又在少年宫体育队，这么好的三个孩子谁过来直接当妈都得偷着乐！敢嫌我们是拖累，我打她满地找牙。” 反正她是不能听到别人说她梦中情闺是拖累这样的话。 就算是她亲爹说也不行。 慕芳冲王莲芝递了个眼色，一桌子人都盯着许胜利看，空气突然就安静了。 “你，你们都看着我干啥？我，我说的是实话嘛。”许胜利一脸蒙。 慕芳抿嘴一笑：“嗯，我们小许啊，就是爱说实话。” “对对对，都是实话，我们家三个娃都这么棒，谁捡了谁才有福呢！” 王莲芝笑的嘴角都咧到耳朵根子，一瞅慕军就知道闷头吃饭，气的从桌子下头又给了他这个榆木疙瘩一脚。 “妈，你又踢我干啥？” 桌上一阵哄笑，慕军和许胜利两脸懵逼，都不知道这些人在笑什么。 突然，两人视线碰撞，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拨动了一下，瞬间就红了脸。 “哎呀！吃饭吃饭。”许胜利掩饰着尴尬，却掩饰不住那份女儿家的娇羞。 慕小小捧着大包子咯咯笑的快要仰过去。 【我滴亲爹哟！】 【奶奶都快要被你急死啦！】 慕军连头都不敢抬，一张脸红到耳朵尖，闷头使劲扒饭。 两人如出一辙的动作又引的一桌人想笑。 他俩要不是一家人，真是没谁了！ 钱师傅也瞧出门道，唇角露出会意的笑。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敲打敲打那个许书呆子，这么好的女婿可别错过了。 吃过午饭，许胜利要帮着王莲芝收拾，王莲芝说啥都不让，招呼慕军送她回去。 慕军和许胜利对视一眼，两人瞬间又红了脸。 许胜利慌张逃走，见慕军还傻坐在那里没动，王莲芝气的上去就捶了他一拳。 “爸爸，送姨姨。还有，亮亮。”慕小小指指一旁的周宏义笑的眉眼弯弯。 【怎么样，我给爸爸找个台阶下。】 【小小年纪就要为这个家操心，哎呀好累哟。】 【这个家没我都得散啊！】 慕军纠结片刻，抱起慕小小领着周宏义就出了门。 许胜利果然没走远，就在不远处一颗树下转圈圈。 【嘿嘿，姨姨这是等爸爸呢呀！】 慕军脸皮子发烫，这一瞬间他着实不太想听闺女的心声。 再一看旁边周宏义稚嫩的一张脸上，似笑非笑。 慕军忽然就觉得这一张老脸算是丢光了。 【快快快，爸爸冲啊，许姨姨看到我们啦。】 “许姨姨……”慕小小冲许胜利挥着小胖手。 许胜利看了慕军一眼，抿唇一笑，带着两分娇嗔地问道：“你怎么还真出来了，大白天的有什么好送的。” “主，主要还是，送，送送亮亮。” 慕军瞬间出了一身汗，这才六月天，太阳怎么这么毒。 许胜利点点头，背着手，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头，一边慢慢朝前走。 慕军抱着闺女，领着周宏义，慢慢在后头跟。 “大芳，你瞧，像不像两口子？”王莲芝扒在门口远远的瞅。 “像，不止是像，说不定过段时间就真成两口子喽。”慕芳低头咯咯咯地笑。 她弟弟的好日子真是要来了。 “哥，你看许阿姨是不是挺像个好妈妈的？” 老二从一棵树后冒出个小脑袋，头顶还顶着几片大叶子。 “嗯，今天许阿姨又夸我们了。”老大抿嘴一笑。 他从没想过许胜利会当着别人的面那么肯定他和弟弟。 这种被人肯定，被人保护的感觉，真的还就……挺温暖的。 “哥。”老二忽然转头，圆圆的小脸带着稚嫩的认真：“我……好像也有点喜欢许阿姨了。” 这个有点，他都少说了。 “嗯……我也喜欢。” 老大很认真的垂着眸感受了一下那种感觉。 特别是当目光落在别在衬衣口袋上的那只钢笔时，满心涌起的那股暖意，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那就让许阿姨当咱们妈妈吧。”老二眼底隐着期待。 有时候看着妹妹跟许阿姨亲昵，他也好想感受一下那样的感觉，可是他不敢。 如果许胜利真成他妈妈了，他是不是就可以让妈妈抱抱他，也亲亲他了。 “嗯！”老大重重点头。 妹妹喜欢的人，肯定没错的。 半下午头，新打的井已经打了十来米深，钱师傅叫徒弟放慢了点速度。 每次都仔细检查带上来的泥土，此时的泥土含水量已经很高，捏上一把就是一个团团。 “哎哟！这是快出水了吧！”大队长抓了把土放到鼻子底下狠吸了一口气。 从来没觉得湿润的泥土味道这么好闻。 “快了，最多再有四五米就要出水了！”钱师傅非常肯定地道，“来大军，叫几个人过来，咱把架子挪一挪，现在开始扩井口。” 慕军赶紧招呼了十来个汉子过来帮忙，一听井快出水了，不少人也纷纷往这边跑。 好些人看了眼挖上来的泥土就笑了。 “这土一看就跟陈建仁那边挖的不一样。” “对，我也看到那边挖的了，根本攥不成团。” “打井这事，你们可好好谢谢人家大军还有咱们亮亮。” 大队长与有荣焉地瞅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钱师傅可是亮亮爷爷给请来的，大军又出钱给咱村买了个水泵，都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大家伙以后用上水，可都别忘了人家的好。”大队长这话也是有意在点某些人。 钱师傅一下就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的众人，一眼就瞧见几个低着头明显被戳中的。 【吼吼吼，钱爷爷还是个护犊子的。】 【这些人可别作妖啊。】 慕小小默默替王大壮和那几个往地里喷农药的家伙捏了把汗。 刚刚她和亮亮打那几个人地里过来听到他们正商量着过来找慕军麻烦呢！ 第161章 你的证据呢 果然，慕军这边刚把架子挪好，钱师傅和徒弟调整了下位置，王大壮一大家子还有那几个往地里打药的就气势汹汹找过来了。 这些人手里拿着镐头，锄头，那架式就跟要打架似的。 慕军一把就将慕小小抱起来，护在怀里。 王大壮指着慕军的鼻子就开骂了：“慕大军，我家地里打了药，还那么蝗虫是不是你搞的鬼！” “就是！我们几个花好几块钱买的农药，偏偏就我们几个地里虫多，肯定是你搞的鬼！” 王大壮瞄了眼慕军怀里的慕小小，小家伙不但不害怕，还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们。 不怪得他妈说这小东西是个妖怪，搞不好他们几家地里的虫还真是这个小妖精搞的鬼。 “我们地里的庄稼都叫蝗虫吃光了，你这是想断我们的生路啊！” “大军都一个村的，我真没瞧出来你心思这么歹毒，没有粮食你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来找事的人都是一脸愤恨。 气人，真是太气人了！ 慕军的鸡没毒死一只，他们打了五六遍农药虫还越来越多。 原本就打了蔫的庄稼全被啃了个精光，今年肯定是要颗粒无收！ 【啧啧啧，还真是一帮不要脸的！】 【想毒死我家咕咕的事是只字不提呀！】 【小黑都告诉我了，你们偷偷拿着毒死掉的虫子想喂我家咕咕吃。】 【你们真当我家咕咕傻呀！】 慕小小撇着小嘴，默默替这些人点了根蜡。 有钱爷爷在怕是用不着她出手，这些人都要倒大霉了。 “药是你们自己要打的，关我什么事？”慕军半点不慌。 “农药里都有诱虫剂，引虫子过去吃，你们难道不知道？” 周宏义挑着唇角，他说农药有诱虫剂可不是瞎说的。 “不信你们看看瓶上的说明，不懂就去问问供销社的人，别在这像个无赖似的乱咬！” “你个小崽子，你懂个屁，什么诱虫剂！老子从来就没听过！” 王大壮指着周宏义吼道。 这臭崽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他整骂人不带脏字那套真是找打！ “你吼什么！”钱师傅把周宏义护在身后，目光在王大壮身上缓缓扫了一遍。 王大壮莫名就有种被剥光衣服叫人把肠子肚子都看透了的感觉。 “你，你一个臭挖井的，关，关你屁事！” 王大壮嘴硬心慌，更叫他诧异的是，同村人怒气冲冲的眼神。 “关我屁事，老子我还就管定了！”钱师傅手一背，两个徒弟也不打井了，一左一右站在身后。 这气势就跟上头来的大领导如出一辙。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怎么瞧着不像个打井的那么简单呐。” 王大壮被身后传来的嘀咕声弄的心烦，只能硬着头皮道。 “行！你要多管闲事，就替大军赔我们几家的损失！” “赔你们？没问题。”钱师傅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证据呢？你至少得让我看看证据吧！证明你们地里的虫是大军弄你们地里的吧！” “对呀，你有证据吗？” “没证据你这是在满嘴喷粪啊？” “王大壮，你可别学你妈耍无赖，没好果子吃！” 说话的都是慕军家鸡帮着吃地里虫的人，他们地里的庄稼能保住多亏了慕军家的鸡。 “证，证据就是……”王大壮眼珠子乱转。 他当然有证据就是不好说出口。 慕军突然嗤笑一声，把王大壮给笑毛了。 “你，你笑什么！” 慕军扔到地上一只死掉的蝗虫。 “你的证据是这个吧！这是今早在我放鸡的地里捡的，你的证据是不是我的鸡没被毒死？” 这两天时不时就能在放鸡的地里捡上几十只一股子农药味的死蝗虫，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许胜利挤进人群，将手里拎着的篮子扔到地上。 “这特么都是你们几个放的吧，我说怎么天天捡天天有，你们想毒死我们鸡场的鸡啊！没毒死鸡就想赖我们往你们地里放虫，我们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找上事了，你们还要不要脸呐！” 钱师傅捡起虫子嗅了嗅，脸色阴的能拧出半桶水来。 “往放鸡的地里放有毒的虫，你们好本事啊！” “小孙，把镇上派出所所长给我叫来，让他立刻，马上，过来！” 钱师傅底气实足，身后一个徒弟应了一声，立马去了。 “你，你以为你是谁呀，还，还镇上的派出所所长！就几个虫子人家能管这闲事！” 王大壮心里虚的要命，平时村里闹矛盾，也就通知个保卫科。 派出所那来的可就是真正的大盖帽了。 那些人能管他们这些鸡毛蒜皮的烂事？ “闲事？”钱师傅真是被气笑了，捏着虫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是投毒，是重罪！” “没毒死人还好，毒死人就是杀人罪，我刚刚看到不少孩子在抓蚂蚱应该是用来吃的吧，毒到人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投，投毒？你少吓唬人！”王大壮吓的脸色铁青还在嘴硬：“你，你哪只眼睛看见虫是我们放的。农药家家户户都有，你，你少诬赖人。” 他就想毒死几只鸡，可没想毒死人，人哪有那么傻的，死虫子还捡回去吃。 真那么傻吃死了也是活该！ “大壮，要么咱别闹了。” “这事，咱没证据，闹下去咱得不着啥好处。” 有几个往地里扔毒虫子已经害怕了，生怕摊上什么事，再跟赵金凤似的把自个扔进去就不划算了。 不等他们商量好，刘素芹一脸怒气的拎着两个桶也过来了，重重把桶往地上一摔，桶里是野菜和饲料拌好的鸡食。 她抓起一把扔到地上，里面赫然混着几只死蝗虫。 “这是谁干的！往我们鸡食里放这些毒死的蝗虫，你们丧不丧良心呀！” “还有！晚上是谁总想往鸡场里爬？妈的再叫我逮住给他狗腿打断！” 她是真生气了，要不是她做事一向仔细，这两天鸡也不用怎么喂，还真不定出什么事。 “好，很好，故意投毒！这就是铁证！”钱师傅沉了口气，他真是被这些人的无知气到了。 王大壮一群人也彻底没了底气，站在后头的几个缩着脖子已经准备开溜。 这时，一个女孩哭喊着冲进人群拉上大队长就跑。 “快，快救救我姐，我姐，快，快不行了。” 【这不是马双玉家的二娇吗？】 【她姐姐可不就是大娇。】 【大娇肚子里可还有王大壮的宝宝呢！可是也不到生宝宝的时候呢呀！】 慕小小眨眨明睐的大眼睛，拍拍慕军：“爸爸，也去。” 第162章 毒死人了 王大壮脸色惨白一片，他家几个哥姐老爹的脸色也不好看。 “大壮，大娇该不会是……”寻短见了吧。 “你瞎说什么屁话。她就是算是……也不关大壮的事。” 王大壮的二姐一张嘴就被老爹怼了回来。 马双玉连家都败了，他们老王家可不要这样的破落户。 “我去看看。” 王大壮刚抬起腿就被钱师傅后头另一个徒弟挡住去路。 “你不能走！”徒弟抬手一指跟着王大壮一块过来闹事的：“你们都不能走。” “我就走，你能把我咋的。”王大壮瞥了钱师傅一眼。 拦他也不找个像样的人，眼前这汉子个头跟个娘们似的，大腿还没他胳膊粗也想拦住他？ 他拨开那汉子继续迈步，却是凌空翻转一圈嘭地摔到地上。 王大壮摔蒙了，趴在地上半晌没动。 在场的人也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摔的，好像就是那小个子徒弟伸了下手，百十来斤的王大壮就抡了一圈摔地上了。 “谁想走就跟他一样！” 小个子徒弟回到钱师傅身后，倚着打井的架子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脸不屑地看着一群吓傻的人。 那眼神就像是吃饱的狼，看着一群肥美的羊，考虑着下一顿吃哪一只。 一群人顿时安静如鸡，被扶起来的王大壮也不敢炸刺，老老实实顶着大太阳在地里站着。 这边，慕军一伙人已经赶到马双玉家。 大娇倒在院子里身子不停抽搐，旁边还有一堆呕吐物。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她高高耸起的肚子。 几个靠前头的妇女一眼就瞧出问题来了。 “大娇肚子咋那么大？” “哎哟，怕不是怀孕了吧，这得有七八个月了。” 孙赤脚在议论声中已经到了大娇跟前给她把脉：“好像是中毒。” 说罢去旁边找了个树枝子扒拉地上那堆呕吐出来的东西。 这场面着实很恶心，慕军赶紧用手捂着慕小小的眼睛。 周宏义才看了一眼，就捂着嘴干哕着跑出去了。 他有洁癖，最看不得这个。 “好像是……吃了毒蝗虫。”孙赤脚扒拉出一根蚂蚱腿。 大队长把二娇拉过来问她们姐妹俩昨个吃的啥。 二娇哭的一抽一抽的，马双玉没在家，家里粮食吃完了，也没找到马双玉藏钱的地方。 昨个二娇只能上地里抓些蚂蚱，又上山挖了些个野菜回来充饥。 “可我也吃了，我咋没事呢。” 【哎呀，这事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 【怕是就那么一只毒蚂蚱混进去了，叫大娇吃了。】 【就是可怜肚里的宝宝了，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大伙的猜测跟慕小小差不多，眼下救人要紧。 孙赤脚叫几个人把大娇扶起来，搞了半桶胰子水给她灌进去，又是扎针，又是掐人中，大娇不但没醒反倒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啊！这是怎么了。” 二娇一声惊呼，举起血淋淋的一只手。 大娇身下不知何时，流了好多血出来。 孙赤脚摸了几下大娇的肚子，摇摇头：“肚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他本不想说大娇肚里有娃，可这会不说也不行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送医院呀！”王莲芝拨开人群挤进来。 “来，把她扶我背上。”瘦小的王莲芝扎下马步，冲慕军喊到：“大军，你快去把车开过来。” 慕军点点头，抱着慕小小赶紧去开车。 【奶奶好善良。】 【希望没出生的小宝宝不会有事吧。】 【唉！大人造孽，不该让没出生的小宝宝承担，真是可怜人了。】 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都耷拉了。 【爸爸快点开车，送他们去医院，应该不会有事的。】 慕军抱紧慕小小，想给善良的闺女一点安慰。 很快车子开过来，大娇被抬到车上，小娇站在车底下呜呜哭着急的团团转就是不上车。 “赶紧上来呀，你不想救你姐了！” “我，我……”二娇哇地哭的撕心裂肺：“我想救我姐……可是，婶子……我没钱……” “都什么时候了！婶子有！”王莲芝一把给二娇拉上车。 她看不上马双玉，也看不上大娇这种不自爱的丫头，可人命大过天，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真是造孽呀！” “也不知道哪个混蛋把大娇肚子搞大了，也不让人进门。人这样了也不出来吱一声。” “我看就是马双玉缺德事干多了报应到她闺女身上了。” “大娇这是中毒了，那王大壮不就是投毒害死人了！” “对，不能叫王大壮跑了！”大队长带着大家伙一路小跑赶回地里。 远远的就看到，王大壮一伙人安静如鸡，全都老老实实在地里坐着。 “钱师傅，派出所的同志快到了吧，一定不能让这伙人跑了，他们毒死人了！” 大队长话刚出口，跟过来的村民便自发将王大壮这十来个人团团围住。 “你们说，谁，谁毒死了……”王大壮哆嗦着站起身，小腿肚子都软了。 “大娇可怜了，肚子还不知道叫哪个狗日的搞大了。” “我看肚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大娇的命也悬了。” “可不，那么多血，吓死人了。” 议论的声音如蚊子哼哼一样一个劲往王大壮耳朵里钻，钻的他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呜啦呜啦呜…… 一辆吉普车闪着警灯停在农田旁边，大家伙瞬间让出一条路来。 两个大盖帽跳下车，一个四十来岁的一看就是领导，另一个年轻些的紧跟其后，直奔钱师傅跟前。 “钱老，哎哟，我一听是您赶紧就赶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您直接说。” 领导模样的大盖帽一脸受宠惹惊的样子伸出手，钱师傅很客气地跟他握了握，一指王大壮那些人。 “这些人在村里故意投毒，有个村民中毒送去医院了，是不是他们投的毒，还得你们调查。” “这事交给我，我肯定好好调查，投毒可是重罪，正值旱情期间投毒，就是扰乱社会安定，岂图破坏劳动人民的团结，罪加一等！小刘，马上给我调人，把这些人全都带走调查！” 王大壮噗通一声跌坐在地，其它人也一个个抖如筛糠。 完了，这回是真完了！ 第163章 全村的大恩人 镇医院。 慕小小窝在王莲芝怀里整个人都有点有点打蔫。 刚才医生说大娇肚里的宝宝已经保不住死掉了，大娇也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慕小小真的好心疼那个没出生的小宝宝。 还没来得急看一眼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就那么走了。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他都还没来得及感受呢！ 周宏义紧紧握着慕小小的小胖手。 小胖子这个样子，看的他心都疼了。 “爸爸，还不，回来。” 慕小小嘟着小嘴，摸着咕咕叫的肚子。 最不喜欢饿肚肚的感觉了。 可惜小包包里的东西都吃完了。 “小小饿坏了吧。” 慕军一路小跑着过来，先拿了个包子给慕小小，小家伙舔了下嘴，把包子递给王莲芝。 “奶奶，先次。” “好，奶奶先吃。” 王莲芝接过包子咬了一口，慕小小咧嘴一笑，才又接过个包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点东西吧。”慕军递了个包子给一直抹眼泪的小娇。 包子的香味涌入鼻腔，小娇嘴里止不住的涌出口水。 可这包子很贵的，国营大饭店要好几毛钱一斤，还要粮票。 她实在没那个脸再吃慕家这么好的东西。 “我，我不饿。” 小娇垂下眼眸不去看包子。 不看就不饿了。 “吃吧，你也一天没吃东西，你不吃饱，等你姐出来怎么照顾她。” 慕军不由分说把包子塞到小娇手里。 “放心你姐肯定没事的。” 小娇捧着包子一动不动，眼里大滴大滴的眼泪却是不断落下。 忽然，她捧着包子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王莲芝和慕军咚咚咚各磕了三个响头。 “婶子，大军哥，我替我妈跟你们赔个不是，也谢谢你们能救我姐。” 她跟姐姐感情特别深，打小马双玉几乎没怎么管过她，都是姐姐把她带在身边。 她对大娇的感情远比对马双玉的深。 “快起来。”王莲芝把她拉起来，掏出手绢递给她：“快擦擦，赶紧吃点东西，有力气好照顾你姐。” 小娇看了眼手术室的大门，眼泪又滑下来。 要是姐姐没了，她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 一个包子进肚，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大娇从里头被推出来。 “还好，病人的性命是保住了，还过病人身体太虚弱了，还得住几天院观察观察。” “能，能不住院嘛？” 小娇眉头几乎拧成个疙瘩，她哪有钱让姐姐住院呀！ “住，咋不住呢，小产最伤身子。别怕，有婶子呢！” 王莲芝拍拍小娇，慕小小啃着大包子认同地点着小脑袋。 小娇看着慕小小天真可爱的小脸庞眼泪又涌了出来，这么可爱的孩子，妈非说人家是妖精，还要把人家烧死，真不知道她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回到病房，医生交待了些注意事项，慕军去补交了几天的住院费，又去买了些住院要用的盆啊，暖水壶什么的给小娇送上去，又留了五块钱和一些票。 “这些你拿着这几天给你姐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 小娇拿着钱和票看着崭新的日用品心里五味杂陈，又想跪下却被王莲芝一把扶住。 “你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跪，这钱当婶子借你的，等你挣钱了得还。” “还，我一定还。” 小娇眼泪涮涮往下掉，真没想到在她最无助时候，会是慕家人出手相助。 那些平日里跟她妈这么好那么好的那些人却没一个吱声的。 别说让她还钱，就是把这条命给慕家都行。 “大军这没啥事，咱就回吧，小小和亮亮也都困了。”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小家伙一直在揉眼睛。 慕军点点头正要往外走，两个警察到了门口。 这俩人正是来调查大娇中毒的事情的。 慕军让王莲芝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先去车里等，他也刚好有事要跟警察交待几句。 十来分钟后，慕军从医院出来上了车，慕小小和周宏义都睡着了，王莲芝也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打盹。 “咋样，警察咋说，大娇是叫王大壮毒到的吗？”听到声响王莲芝睁开眼睛问道。 “现在还在取证，不过往鸡场投毒的事已经敲定了，是王大壮和他姐夫干的，地里那些有毒的蚂蚱他们几家都有份。” 王莲芝沉了口气：“作孽啊！可怜大娇肚里的娃娃了，我瞅了一眼，白白胖胖的一个大小子……唉！” 回到村里已经是半下午头，两个小家伙睡的还挺沉，王莲芝和慕军一人一个抱回屋里，把两个小家伙放到床上继续睡。 慕芳端了两碗绿豆汤过来，给王莲芝和慕军解解暑。 “咱村这会好多警察，挨家挨户的问呢。那个钱师傅到底是啥人啊，连镇派出所的所长对他都毕恭毕敬的。” “亮亮爷爷请来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慕军看了眼周宏义，他记得闺女心声里提过，亮亮的爷爷是很大的官，请来的钱师傅肯定也是差不多的级别。 如果父亲慕国章还在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隔天调查的结果就出来了，大娇确实是吃了地里的毒蚂蚱中毒，导致肚子里未出生的胎儿胎死腹中。 这下大娇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一下就成了村里田间地头上讨论的热点，不少人还拿大娇当成反面教材回家不断敲打自家没出门的丫头。 打井的事也没耽误，看着井里清澈的井水，慢慢漫到井口，大队长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花来，拉着钱师傅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哎哟钱师傅，你们师徒三个，可是我们村的大恩人啊！” “您这是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啊！” “以后不管啥时候你们师徒来我们村里都是我们的贵宾。” 乡下人没什么贵重东西，乡亲们自发的把自家的山货都拿了过来。 有送榛子的，有送蘑菇的，还有家里条件差点的，也拎了一篮子新鲜的山野菜来。 慕军直接叫刘素芹和许胜利抬来一筐吃蚂蚱下的鸡蛋，这鸡蛋他尝了，确实跟吃伺料野菜下的鸡蛋味道不一样。 看着三轮车后兜上堆得跟小山一样的东西，钱师傅连忙招呼大家伙别再往上装了。 “我跟亮亮的爷爷是拜把子兄弟，这就是举手之劳，亮亮说了在村里大家伙对他都不错，他也算是这村里的一员，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第164章 认了个爷爷 大家伙这才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寄养在张会计家的小男娃。 两年多的时间他长高了不少，身子也瞧着壮了。 仔细这么一看，这娃娃长得还挺俊，更重要的是这小娃子身上还真有股子跟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不一样的气质。 “以前我咋没发现亮亮这孩子这么俊。” “可不，亮亮人家眉眼上还带着将相呢！跟咱们小小啊，可真是咱村的俩宝，像不像人家说的金童玉女。” 不知谁说了句，大家伙都纷纷表示赞同。 周宏义看了眼慕小小，脸颊微微泛了红。 钱师傅瞧了眼慕小小，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小丫头要是以后能给姓周的那老东西当孙媳妇，还不得把那老东西乐的找不到北。 这样的好事可不能叫姓周的那个老东西独享。 “大军儿，叔有个不情之请。”钱师傅抚了抚慕小小的小脑袋：“能不能让小小认我当干爷爷，咱结个干亲。” 哼！以后姓周的那老东西想娶他孙女，也得瞧瞧他的脸色。 一想那老东西点头哈腰的样子他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到时候非好好刁难刁难那个老家伙不可。 “爸爸，小小，喜欢，爷爷。”慕小小扑进钱师傅怀里，搂着他吧唧就亲了一口。 “哎哟！爷爷也喜欢小小。” 钱师傅也亲了小家伙一口，赶紧掏出张大团结塞到慕小小手里。 “爷爷今带的钱不多，这些先给小小买好吃的，下次爷爷接小小去市里，给小小买好多好吃的好不好。” “好~谢谢，爷爷。” 慕小小迅速把大团结揣进小包包，小胖手还拍了拍，一脸小财迷的模样。 “爷爷，跟，小小来。” 慕小小出溜到地上，拉着钱师傅就走。 慕军知道闺女这是要给钱师傅回礼，跟着小家伙一路去了鸡场。 果然小家伙让钱师傅在院子里等着她，钻进她的藏宝库里一通翻找，翻出两本古书和一卷字画。 几样东西递到钱师傅手中时，他瞪圆了眼睛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把慕军和慕小小拉到没人的地方，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小，这些东西是打哪来的？” 小小给他的书，一本是手抄牌的奇门遁甲，一本是手抄牌的易经，两本都是无价之宝。 那副字画更是宋朝大师范宽画的一副山水画真迹，这三样东西真是太贵重了，不过他真的很喜欢，简直就是送到他心尖上了。 以前他也收藏了不少，都没有手里这三样珍贵，这样的书他也妥了不少人到处在找，可这些年破四旧的风气盛行，这样的东西一见光，怕是就要招来灾祸。 “小小，买哒！”慕小小晃着小脑袋，眼睛弯成个月牙。 “是我们跟小小在废品收购站里淘来的。”慕军实话实说。 “这些东西可千万藏好，现在还不方便拿出来。”钱师傅说着，就地找了片破麻袋把手里的东西裹了个严实，看着慕小小古灵精怪的样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那十块钱的见面礼跟这三样东西比，着实有些不够看了。 “大军，带叔到鸡场转转，再去猪场瞧瞧，叔听你们队长说，你猪场建相当不错。” 慕军欣然答应，抱起慕小小带着钱师傅在鸡场和猪场转了一圈。 “猪场这边就差一套屠宰的设备没上了，镇上的技术员建议我直接上大肉联厂的设备，省时省力，还干净卫生。” “上，就照国营肉联厂的设备上，叔瞧着你这地方够用，设备的事你就别管了，叔全包了。”钱师傅道。 他一个老头子总不能占孙女的便宜。 就这一套肉联厂的设备，都不够换孙女送他的一本书的。 “你别跟叔客气！你要是跟叔客气那就是拿叔当外人！叔可就生气了！这设备就当是我送给我宝贝孙女的。” 钱师傅抱起慕小小又亲了两口，他一辈子没结婚，下放那年路上遇到个快饿死的乞丐。 他身上只有一个饼，掰了一半给那人。 那人他说以后能享孙辈的福，当时他只当是乞丐说的吉利话，并未往心里去。 现在一看那人说的还真准，这才刚认了干亲，就享上福了。 “谢谢，爷爷。”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 【爷爷的礼物好棒！】 【爸爸正愁不知道打哪弄这套设备呢！】 【爷爷这设备可真是太及时了。】 慕军抿唇一笑，他又沾了宝贝闺女的光了。 这设备他得给闺女算上一份，以后给她当作嫁妆。 “还有，你这些东西，不能再在鸡场放着，过段时间还有大检查，得找个稳妥的地方放好喽。”钱师傅压低声音嘱咐了一嘴。 希望这次是最后一次扫查吧，再查下去老祖宗留下的这些宝贝可就真剩不下啥了。 【对哦，小小咋把这事忘了呐。】 慕小小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也想起来了。 【不过没关系啦，一会叫小黑通知狗狗大队帮小小挖个大坑好了。】 【反正这次检查后也不会再有检查了。】 【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能见得了光了。】 【嘿嘿，到时候小小是不是就成小富婆了呀！】 【想想都好开心哦，到时候小小要天天吃国营饭店的肉包子，红烧肉，大排骨，哈哈哈……】 吸溜…… 慕军差点笑出声，抿着嘴着给小家伙擦了下淌出来的口水。 回到刚打好的井边，大队长和村民们还等在那里，钱师傅的三轮车边已经堆满了大家伙送来的东西。 这些村民家里都不富裕，还是把不多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伙了，听我说，东西大家都拿回去，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是我们应该做的。” 钱师傅让徒弟把东西都从车上卸下来。 “东西大家伙都拿回去，大家伙也不容易，我们还得赶去下一个村子，这是百年难遇的旱灾，等咱们度过困难，生活富裕起来，我肯定来，到时候你们可得杀猪宰羊款待我们师徒三个！” 第165章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好，这事我就能做主，等度过这次难关，钱师傅你们师徒三个可一定得来啊！我们杀最肥的猪等你来吃。” 大队长抹着眼泪，不舍地拉着钱师傅的手。 钱师傅拍拍他，转身看向慕军，把慕小小接过来又亲了亲。 “小小，爷爷得走了，等忙完这段时间，让爸爸和奶奶带着你和哥哥，对，还有亮亮一块去爷爷家昂。” “好~” 慕小小奶声奶气地应道，钱师傅的心都快化了，这世间怎么有这么可爱的小精灵，真是一抱上就叫人不舍得撒手。 大家伙抹着眼泪把钱师傅师徒三人送到村口，车子驶出老远，大家伙还站在那不舍得回去。 “走吧！来几个人帮着大军把水泵装上，咱得让地里的庄稼痛快地喝上水！” 大队长高呼一声，大家伙立马擦擦眼睛转身回去加入抗旱的战斗，。 几个人帮着慕军把水泵抬到井边，慕军和许胜利去拉电线。 其它人在大队长的指挥下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半下午水泵终于装好，慕军按下启动键，水泵发出轰轰的嗡鸣声，没一会清澈的井水就如喷泉般涌了出来，看着水一断的淌入干涸的土里，灌溉着庄稼，大家伙发出一阵欢呼，高兴的鼓起掌来。 “今天晚上，咱们就开始排号浇地，现在去许同志那抽签，谁先谁后的都不许打架！” 大队长话音刚落，就有人喊起来。 “让大军家先浇。” “对，让大军家先浇，张会计家第二！我们往后排排。” “对，还有大队长，忙前忙后的，你们先浇，我们不着急。” 许胜利抿唇一笑，打她来到这个村，这可是唯一一次，大家伙意见这么统一的。 “来来来，都到我这来抽签。那咱抽中第一的就按第四算了啊！” 大家伙都没意见，笑呵呵地跑过去抽签。 地里浇上水，耷拉了半个多月脑袋的庄稼终于支愣起来了。 蝗虫这两天被鸡吃的也差不多了，看着地里绿油油的庄稼，大家伙的心情都说不出的好。 【今年村里肯定又能大丰收啦。】 【小小又有好多好多大白馒头吃啦。】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拉着周宏义田间地头的跑，她得去看看狗狗大队把藏宝贝的坑挖得怎么样了。 两小只一直跑到猪场后头一片荒地，半人来高的杂草里，时不时传来一声狗吠。 周宏义粗粗一打量，豁！怕是全村的狗都跑来帮忙了。 小胖子都快成村里的狗王了。 “小黑！”慕小小站在一旁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嗓子。 草叶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一个皮毛乌黑发亮像个小肉球似的小狗摇着尾巴汪汪叫着从里头冲了出来。 【啊！你说它们差不多挖好了呀。】 【快带我们去看看！】 汪汪！ 小黑摇着尾巴调头就跑，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紧紧跟在后头。 草丛深处果然有个十来平米见方，三四米深的大坑，二十来只狗子还在坑底奋力刨土。 周宏义惊讶的发现狗子们竟然不知打哪弄了个破铁盆子过来往上运土。 这是要成精的节奏啊！ 【哇！狗狗们都好厉害哟。】 【这么卖力帮小小挖坑。】 【小小要怎么奖励它们呐？】 一群狗子全都摇着尾巴看着慕小小，周宏义扯扯嘴角，他怎么感觉这些狗子都立正了，确实每一只都站得很端正，两只前脚跟军人立正的姿势一模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 【对啦！小小想到啦！】 【狗狗们等着小小，小小让奶奶给你们送吃的来！】 慕小小牵着周宏义就往家跑。 王莲芝和慕芳正在家里准备晌午饭，慕小小牵着周宏义像两只欢脱的小兔子冲进厨房。 “奶奶，狗狗，要，好吃的。”慕小小张着一双大眼睛努力吐出想要说的话。 【呼！说出来了！】 【嘿！小小好像又进步了呢！】 “小黑没有饭了？”王莲芝记得早起喂过狗的，那可是宝贝孙女的情报员，她跟慕芳可是一天三顿的精心喂着呢。 “不，不是，小黑，是，狗狗队，都次。” 慕小小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说出这么长一大串话，还是相当有成就感的。 她这认真的小模样落在周宏义眼里真是可爱爆了。 “慕奶奶，狗狗帮小小挖了坑，小小想奖励村里的狗子们。”周宏义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帮她解释了一嘴。 “嗯嗯嗯。”小家伙弯着眼睛点着小脑袋。 【有亮亮真是太好啦。】 【小小想什么他都知道！】 王莲芝也听慕军说了可能有检查的事，狗子们挖这个坑应该是给宝贝孙女藏她那些宝贝用的。 那可真是得犒劳一下这些狗子们。 她赶紧叫慕芳煮了一锅苞米糊糊，煮的稠稠的。 看到家里还剩着一斤左右的猪肉，一狠心切了一半剁碎了掺在里头。 这些狗子帮宝贝孙女好些回了，这些肉给它们吃不亏，至少有事这些狗子是真上。 不像有些人，吃你的拿你的，还不记你的好。 不一会一锅粥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泡。 【好香哦，有肉肉哎！】 【小小也想吃一口。】 吸溜……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嘴角拉丝的口水，无奈又宠溺地摇着头掏出手绢给她擦口水。 真是个小馋猫。 连狗狗的饭都惦记。 王莲芝可见识过宝贝孙女连小黑的饭都抢，赶紧给她冲了瓶奶，给周宏义也冲了杯麦乳精。 慕小小吨吨吨喝着奶，乌溜溜的大眼睛一直瞄着周宏义的那杯麦乳精。 周宏义抿唇笑笑，把杯子往慕小小跟前推了推。 “哥哥不喝，都给小小留着。” 慕小小眼底一亮咕咚咕咚干完一瓶奶，嘭地把奶瓶一放，舔舔小嘴，捧着杯子继续喝。 “慢点喝，别呛着。” 慕小小一口气喝完，昂着肉嘟嘟的小脸：“亮亮擦擦。” “脏死了！”周宏义一脸嫌弃地给她擦掉嘴边的猫胡子。 慕小小擦好咯咯咯地笑着跑开。 【每次都嫌我脏，每次还不是乖乖帮我擦。】 【哼，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 第166章 苟栋新 周宏义扯扯唇角：“慢点跑，别摔着。” 他算是被这小胖子吃的死死的。 怪就怪她那么可爱。 叫他忍不住就想心疼她。 等粥凉的差不多，王莲芝戴上草帽绕着小路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一块去荒地里喂狗子。 眼下日子不好过，就这加了肉碎的苞米面粥喂狗，也怕叫人看着记恨上。 好些人家里怕是连粥都吃不上，肉更是稀罕东西，村里过半的人家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回。 农村人喂狗更没有讲究的，剩饭剩菜都不舍得给，最多给点刷锅水，狗子们大多都是满村跑着打野食吃。 远远的狗子们就喂到糊糊的香味，齐涮涮在路连站成一排。 王莲芝看到二三十条狗子整整齐齐排着队也是相当震憾的。 桶子一放下，一群狗子就围了上来，王莲芝往带来的破盆里倒出一半，还是有几只狗子挤不上位置差点打起来。 “不许，打架！打架，不系，好狗。” 【以后就没有好东西吃。】 慕小小鼓着小脸小手掐腰奶凶奶凶地道。 狗子们立马不打也不叫了，还自动排起队轮流吃粥。 不一会就把桶里的和盆里的粥都吃了个精光，一个个乖乖坐在那里舔嘴嘴。 “奶奶。” 慕小小指指狗子挖好的坑，又指指鸡场方向。 “宝贝，埋埋。” “好，晚间奶奶就叫你爸跟你姑父俩把你的宝贝埋这来。”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把桶子和盆收起来。 桶子和盆被狗子们舔的干干净净连洗都不用洗了。 回来的路上慕小小就睡着了，王莲芝把周宏义送回家，到家给慕小小出了一头汗。 王莲芝打了温水给她擦洗下小手小脸小脚丫才放到床上，抄起扇子坐在一旁轻轻的扇。 当晚趁着天黑慕军和张良把鸡场里的东西都转移到狗子挖的坑里埋了。 没过两天革委会的果然带着十来个红袖章进了村。 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个头不高的大光头，人也长得一脸凶相。这人村里的人都见过，也都相当讨厌，正是革委会的副组长苟栋新。 【哇！他脑袋好亮哦，夜里都不用点灯吧。】 慕小小瞅着太阳在大光头锃亮的脑袋上聚焦出的光点呆萌地眨着大眼睛。 周宏义轻咳两声差点笑出声来。 “谁家的孩子，闹什么动静！这是闹动静的时候吗？这是保证我们国家不被资本主义思想侵蚀的大事！你在那闹动静！” 大光头敬档亲看向周宏义的眼神凶的不得了。 “不准，凶，亮亮。”慕小小一掐小腰，小胖手指着大光头。 张会计马上腆着笑脸把慕小小和周宏义护到身后：“孩子小不懂事，苟组长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苟组长？苟栋新？】 慕小小想起这个名字差点笑出声来，当时看话本子的时候，她就在想怎么会有人叫这个名字。 苟栋新，狗东西。 【现在看来这个苟栋新还真是个苟东西！】 【长得这么丑！】 【心眼那么黑。】 【要是没记错，这个苟栋新就是陈建仁的舅舅，这是借着检查故意来找事的吧。】 周宏义低着头用力憋着笑，陈建仁和他舅舅还真是人如其名。 一个贱人，一个苟东西。 “这俩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思想问题要从娃娃抓起不懂吗？” 大光头扫了慕小小和周宏义几眼，就是这两个小杂种，处处跟他侄子作对，这会还在这里嬉皮笑脸！ “这是我家的孩子！” 慕军一拐一拐走上前将两个孩子护起来，他身材高大走路一拐一拐的，也带着叫人不敢轻视的气势。 这两天他都在地里忙着抗旱，就穿了件跨栏背心，被汗水浸透的背心隐约能看出肌肉的轮廓。古铜色的皮肤上挂着一层细汗，两块裸露在外的肱二头肌像两块坚硬的石头。 “你就是慕军？” “我是。” 大光头上下打量慕军两眼。 “那就从你家开始查！” 【咦，他裤兜里装的什么东西呀？】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盯着大光头鼓鼓囊囊的裤兜，刚刚她瞧见大光头还摸了一下。 慕军也瞧见苟栋新这个小动作，周宏义也看到了。 “走，在前头带路，你现在可以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上交的东西！这会交出来不要紧，一会被我们查出来，就不好看了。” 慕军瞥了他一眼，勾了勾唇角。 “只要没人做什么手脚，那肯定是没有。”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慕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苟栋新的裤兜，什么话都没说，抱起慕小小提步往家走去。 苟栋新又掏了下裤兜看慕军走出去五六米了才悄悄交给身后一个人，那人接过东西立马揣起来点了点头。 一群人乌泱泱跟在慕军后头进了慕家的院子，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正在院子里拾掇那点自留地，突然这么多人突然进了院子，张良下意识就把慕芳护在身后。 “不用怕，是革委会的同志来检查。” 慕军冲王莲芝他们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好。” 王莲芝看了眼领头的大光头，直觉告诉她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房子不错呀！” 苟栋新四下扫了一眼，这种二层小楼城里都不多见，他慕军不过一个死瘸子，竟然住这么好的房子。 可他侄子陈建仁就因为被送进过保卫科，回城只能做些最底层的工作。这次又无故旷工跑到这来挖什么井，差点就被单位开除。 这一切都是慕家害的！ 陈建仁要是没进过保卫科，什么样的工作找不到，大姑娘小媳妇随他侄子挑，还能被司念那个贱人迷的神魂颠倒？ 苟栋新越想越气，冲身后的人一声令下：“给我搜，搜仔细点，边边角角的都别放过。” 拿了东西的那人第一个冲进屋去，其它人呼啦啦进了屋里。 这些人进屋就开始乱翻，王莲芝突然想到藏着的那些人参，赶紧跟了上去。 慕小小和周宏义趁乱也钻进屋去后头还跟着黑的发亮的小黑。 小黑跟在两小只身后一路上了二楼，就见最先进来那人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叔叔。”慕小小冲他招招手。 那人吓了一跳，见只有慕小小和周宏义两个小鬼又放松下来。 苟栋新让他把东西放到这个小丫头的东西里，他灵机一动冲慕小小招招手。 “小朋友过来。” 第167章 搜身 慕小小很听话的跑过去，那人把她抱起来，问了几句无聊的闲话。 周宏义瞧见他偷偷往慕小小的小包包里塞了个什么东西便把慕小小放到地上，然后就进了旁边一个屋里开始翻东西。 竟然想把东西放到小胖子身上。 这个狗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 周宏义眯了眯眼从小包包里摸出那人塞的鼻烟壶递到慕小小手里。 慕小小顺手又把鼻烟壶揣回小包包还拍了拍。 【到小小手里，那就是小小的啦。】 【这个叔叔人还怪好的。】 【悄悄送小小这么好的东西。】 那人在屋里翻了一通，什么都没翻着，王莲芝惦记着人参也跟上来，看着他翻。 几个屋被他翻了个遍那人才从屋里出来，看了眼一旁抱着小黑歪着脑袋冲着他笑的慕小小快速下了楼。 “上头没有，你们这里怎么样？” 楼下的人也摇摇头，一群人全都去了院子。 苟栋新一看那人出来，两人眼神短暂交流就知道事成了。 等慕小小和周宏义还有王莲芝从楼上下来，苟栋新扫了慕军了眼：“屋里没有那身上呢？” 这话一出，大队长和张会计都急眼了。 搜身那就太欺负人了。 跟过来的村民也一脸怒气，这人明显就是针对慕军一家。 “你们要干什么！要造反吗？”苟栋新冷哼一声：“要是身正还怕影子邪？没东西搜一下身怕什么？” “小小，也要，搜吗？”慕小小晃着慕军的手问道。 小家伙抱着小黑狗，眨着大眼睛，一脸懵懂的样子，简直萌化了。 “当然要搜！”苟栋新扫了眼慕小小身上的小包包。 搜的就是这个小鬼！ 到时候搜出东西了，怕是要哭鼻子喽！ “好呀！先搜，小小。”慕小小晃着小脑袋，一蹦一跳站到苟栋新跟前，把小黑放到地上，然后两只小胳膊一伸。 “来，叭！” 慕军暗暗攥紧拳头，这个苟栋新不对劲，不过想害他宝贝闺女，也得先问问他的拳头。 周宏义却半点不慌，默默看着苟栋新拉开慕小小的小包包，把手伸进去一通乱摸。 “叔叔，不准，拿，钱钱哟。” 慕小小眉眼弯弯地看着苟栋新眼底的狠戾变成慌乱。 怎么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他一件一件把慕小小包包里的东西全翻了出来。 他翻出来一件，慕小小就宝贝一样的捡一件。 直到把小包包整个翻过来，苟栋新还不死心。 “苟组长，够了吧！” 大队长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小只是个吃奶的孩子，你这是想从她身上翻出点什么？” 苟栋新一张脸阴的快要滴出水来，恨恨地往身后瞪了一眼。 鼻烟壶呢？怎么可能没有？ 往慕小小身上放东西的那人也慌了，他明明放进去的，怎么就会没有呢？ “一个吃奶的娃娃身上能有什么？” “这到底是来检查的还是来找事的？” 村民们情绪越来越激动，苟栋新恨恨瞪慕小小一眼只能作罢。 这死小鬼果然邪门！ 没关系，搞不了这个，先搞那个男娃！ 苟栋新抽抽嘴角打了个哈哈：“我这也是为了工作。” 慕家其它几个人也搜完身，啥也没搜到，苟栋新憋了一肚子的气，一指张会计。 “下一个他家。” 那个男娃就寄养在他家，这次他亲自上手，绝对不能再失手了。 【哇！这个苟栋新要给亮亮送东西了哎！】 【好期待哟，不知道会送什么给亮亮。】 送什么他也不稀罕，也不如小胖子送的东西好。 周宏义牵起慕小小的手一块往张会计家走。 不过小胖子最喜欢这些老物件，苟栋新最好多送好点，到时候全给小胖子。 一群人到了张会计家，又是一通乱翻。 苟栋新盯着周宏义在找机会。 死小鬼他还就不信了！ 他亲自放东西还能再没了！ 十几个人乱翻一通啥也没找到，就又到了搜身环节。 苟栋新冲周宏义招招手：“小鬼，先从你开始。” 周宏义不卑不亢走到苟栋新跟前抬起手。 苟栋新眯了眯眼刚要搜，周宏义突然说道。 “等下！” “干什么？”苟栋新勾勾唇角又得意起来：“小鬼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上交？现在交出来还不晚。” 周宏义略一垂眸道：“你搜我可以，但要是什么都搜不到怎么说？” “怎么说？”苟栋新嗤笑一声：“你想怎么说？” 一个小鬼还想跟他讲条件不成？ “我爷爷是周良山，是唯数不多的老革命，我是他唯一的孙子。”周宏义这话一出口苟栋新的脸色瞬间变了。 周良山的大名他还真听过。 最近市里新上任一个大官就叫这个名字。 不过…… 苟栋新扫了周宏义两眼，这小鬼长得倒是挺有点唬人的气质。 不过要真是大官的孙子，怎么可能寄养在这种穷山沟里。 这小鬼，肯定是吓唬他的。 “哼，小鬼，你小子倒机灵，想跟我打马虎眼？”苟栋新摸了下裤子口袋。 这里还有件东西，一会他会握在手里搜周宏义的身，就算他爷爷是老革命是市里那个大官又怎么样？ 私藏这些东西怕也得扒层皮。 这小子要真是那大官的孙子，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能卖个人情。 “站好了，别那么多废话！革命哪有走后门的，就算你是主席的儿子我也一视同仁！” “好一个一视同仁。” 周宏义眯了眯眼将两手展开让他搜。 慕军和王莲芝还有张会计一家都默默捏了把汗。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看着周宏义被欺负！ 赵翠芬都准备好了，要真有什么差迟，她立马躺下装死，这个她拿手。 【哎呀呀，不好，他要亲自动手。】 【他要是把东西攥在手里可就说不清了呀。】 慕小小啜着手指头，瞅了眼院里的几只大鹅，突然就笑了。 就在苟栋新把手伸到周宏义口袋的一刻，一只大鹅扑楞楞飞起，狠狠在他手背上拧了一口。 “哎哟！”苟栋新吃疼一甩手，啪嗒，一个亮晶晶的东西被甩在地上。 第168章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慕军上前把东西捡起来。 大家伙的目光全都聚了过去。 【哈哈，苟栋新的好东西还不少呢！】 【这是枚秦朝的刀币啊！】 慕小小啜着手指眨着大眼睛，就……有点想要。 “苟组长，你想往孩子身上放这个？” 慕军一把将苟栋新拎了起来，就跟拎个小鸡崽似的。 张会计和大队长，还有跟过来的村民也全都围了上来，那眼神都跟要吃人似的。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都退后！” 十来个红袖章喊的声音挺大，但村民被这栽脏的手段弄的很愤怒，呼啦啦就把他们给围了。 “你们想栽脏一个孩子！” “你们还是不是人？” “你们这群杀千刀的，想害我们家，我跟你们拼了！” 赵翠芬嗷唠一嗓子，一跺脚直接顶在苟栋新肚子上，然后利索倒地，躺直了。 “哎哟！闹出人命了！” 王莲芝跳着脚喊了一嗓子，张会计赶紧跑过去把赵翠芬抱了起来，哭了两嗓子。 大家伙的情绪一下更激动了，纷纷抄家伙要把苟栋新这伙人叉出村去。 苟栋新被撞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又被慕军拎着，瞬间脸都白了。 “别激动，大家别激动，误会，就是个误会。我哪能栽脏一个孩子呢！” 特么的，那死鹅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这时候出来。 他瞪着旁边摇摇摆摆嗄嗄直叫的大鹅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这是在上个村里搜出来的东西，我正想揣兜里，都是那只鹅叨我一口，误会，都是误会。” 周宏义冷冷扫了苟栋新一眼：“是不是误会一会再说。你把我婶婶气坏了，这事怎么算？” “呜呜呜……媳妇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张会计抱着躺的笔直的赵翠芬配合地嚎起来。 苟栋新明知赵翠芬是装的，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我，我认赔，你们说怎么办吧！” “赔我婶婶15块钱这事就算了，我婶婶身体不好，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去医院住着一年半载可出不来。” 【哦吼吼，亮亮讹人的本事真是越发练的炉火纯青了哎！】 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咯地笑出声。 她就喜欢看亮亮坑这些坏家伙！ 真痛快！ 苟栋新差点把牙咬碎，这死小鬼怎么不去抢，张嘴就是十五块。 “十五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一群村民手里的家伙什全举起来了。 那架式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就要朝他身上招呼了。 苟栋新舌头硬生在嘴里打了个弯：“十五块挺合适的，我这就给，这就给。” 见他掏出钱来塞到张会计手里，大家伙手里的东西才缓缓放下。 张会计一抹眼泪，抱起赵翠芬就送屋里去了。 “我婶的事说完了，现在说搜身的事。”周宏义一指旁边一个红袖章：“你，过来搜我。” “啊？”红袖章瞅瞅苟栋新，怯生生过去把周宏义全身搜了个遍。 “我身上是不是什么都没有？”周宏义小脸严肃的一批。 红袖章连连点头。 周宏义又把张家几个人都叫来，刚被抱走的赵翠芬也叫二蛋和他姐扶了过来，赵翠芬冲周宏义挤了下眼睛耷拉着脑袋时不时哎哟一声。 那样子就像还有一口气吊着，只要想断气，随时都能断气似的。 【哦吼吼，赵婶婶的演技也得给点个赞。】 【奶奶和张伯伯的配合也相当不错。】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看好戏。 一大家子人全部搜完，什么都没搜到。 周宏义板着小脸问苟栋新：“我们一家人身上什么都没有，你看清了？” “看，看清了。”苟栋新恨的直咬牙，却也没办法。 他怎么也是一百来斤的人，被慕军一只手拎着，那沙包大的拳头，怕是一拳就能打废他。 “如果有来调查这件事的人，希望在场的叔叔伯伯，婶子大娘都给我做个见证。”周宏义冲大家伙说道。 这回他肯定不能放过苟栋新。 周宏义从慕军手里把那柄刀币要过来，揣进兜里：“这个东西我要交给我爷爷，你想把它放我身上，我得问问我爷爷，我们周家是哪里得罪了苟组长。还有这东西你到底是从来的。” 完了！ 苟栋新腿一软，慕军手松开直接一屁股瘫在地上。 这个死小鬼的爷爷还真是那个大人物，这下他可全完了。 “苟组长，下一家吧？”大队长没好气地道。 苟栋新哪还有心情搜，推说身体不舒服，带着十几个狗腿子夹着尾巴跑了。 “呸！什么东西！” 王莲芝狠啐一口，真是头一次见这种想栽脏孩子的混帐东西。 两天后，苟栋新又上村里来了，刚一进村子，就叫一群村民围住了。 短短两天不见苟栋新完全没了之前的嚣张。 “大家别误会，我是来给亮亮赔礼道歉的。” 那小鬼真是个有来头的，昨天他被叫到领导跟前好一顿骂，让他写检讨，还要停他的职。 他三十好几才在革委会混到个组长的职位，这下算是全毁了。 【咦？那不是苟栋新那个秃瓢吗？】 【他的脑袋怎么没有前两天亮了？】 正在地里跟周宏义一块玩的慕小小远远就看到苟栋新的大秃脑袋。 “走，过去看看。”周宏义勾勾唇角，苟栋新怕是已经被爷爷修理过了。 慕小小点点头，两小只手牵手跑到人堆跟前。 苟栋新一看到周宏义就跟孙子见到爷爷似的腆着脸就过来了。 “小朋友，叔叔是来给你道歉的，你跟你爷爷说说，放叔叔一马好不好？” 见周宏义板着脸不说话，苟栋新差点把一张老脸笑烂。 “你看你怎么才能不生叔叔的气？叔叔给你买了点吃的，都是小孩子爱吃的东西，要不，给你点钱买玩具？” 苟栋新如数家珍般把他能想到的讨好小孩子的东西全说了一遍，任由周宏义挑。 不管是啥只要周宏义开口，他就是头拱地也给他办到。 直到说的他口干舌燥，周宏义的小脸连个变化都没给他。 “我滴祖宗哎，你倒是要啥，只要你说，你说话好不好？” 苟栋新都快哭了，他一把年纪要是被开除了，那可就真完蛋了。 周宏义看他一脑门汗，眼泪都快急出来，才不紧不慢地深呼吸一口道：“我什么都不要，叫你外甥过来把他挖的井填了。” 第169章 叫哥哥 井不出水那就是大坑，还是个二十米的深坑，现在全村人经过那块都要格外小心着别掉进去。 苟栋新半点犹豫都没有当天下午就把陈建仁叫来，还带着那十来个狗腿子，干了两天把大坑给填满了。 “亮亮小朋友，您看还满意吗？” 苟栋新弯着腰脸上笑的堆满褶子。 周宏义清了清嗓子，背着小手，像模像样的在填好的井旁转了一圈：“活干的还不错，以后叫我周宏义。” 亮亮可不是谁都能叫的。 只有小胖子叫他亮亮听着最舒服。 “宏义，那你是不是该给你爷爷打个电话了？” 苟栋新脸上带笑，心里恨不能把这个小逼崽子捶死。 昨天他就把检查交上去了，领导连看都没看，也没提复他职的事。 等他缓过这口气，他绝轻饶不了这个死崽子。 “嗯，可以给我爷爷打个电话。”周宏义牵着慕小小往大队部走。 突然小家伙一个转身目光如炬般地在苟栋新身上扫视一番。 “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怎么报复我？” 苟栋新嘴角抽了两抽。 “我，我没有。” 【没有才怪。】 【他刚刚一直在后头瞪我们呐。】 【小蚂蚁都告诉我啦。】 “那你，刚才，凶，什么？” 慕小小啜着手指眨着澄澈的眼睛。 “我，我没凶啊。” 该死！这两个小鬼真难搞。 怎么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苟栋新挤出个渗人的笑容。 “我长得丑，笑起来看着也凶。” “别想着报复我们，想也没用。”周宏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大队部走。 我草！ 苟栋新咬着牙，静悄悄地挥着拳头。 周宏义默默看了眼身边张牙舞爪的影子摇了摇头。 刚才他就看到苟栋新的影子了。 就算小胖子不告诉他，他也知道苟栋新在背后是个什么德行。 只是拜托老天爷让坏人都长点脑子。 这么大的破绽苟栋新自己就看不到吗？ 到了大队部，周宏义给周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苟栋新就在一旁伸长了耳朵听。 “我已经跟爷爷说了。”周宏义放下电话看向苟栋新。 苟栋新点头哈腰道了谢，领着陈建仁和十来个狗腿子走了。 “妈的，这俩小崽子邪门的很，你以后少跟司念那个扫把星来往，还嫌叫她害的不够？” 出门苟栋新就给了陈建仁一脚，这几天的气没地方出，只能往这个不争气的外甥身上撒撒了。 陈建仁被踢了个踉跄，也没吱声，就一个劲儿闷头走路。 “你刚瞧见素芹没有，我瞧着素芹现在都比那个司念好看。”苟栋新一路都在念叨。 “我瞅着小芳那孩子也机灵多了，还会帮着干活，你要是不打算找了，倒不如把素芹接到城里好好过日子。” 陈建仁心绪翻涌，他怎么没看到，刘素芹真是越发好看了，人丰腴了不少，也白了，再换上一身像样的衣裳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十岁。 “看看你现在造的像个啥？三十不到的人跟四五十的老头子似的，你要再跟司念鬼混，这个家都得叫你作散了。” 苟栋新的话像细细密密的针，密密麻麻扎在陈建仁心上。 “可是……司念说怀了，我的孩子。” 陈建仁心里一阵抽痛，曾经他无数次幻想着能跟司念有个他俩的孩子，却没想过真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不是快乐，而是痛苦。 “你个不争气的！” 苟栋新一巴掌拍在陈建仁的脑袋上。 “她在保卫科关着，能不能出得来还两说！你要想被她拖累死，以后你的事我可不管了。” 陈建仁皱着眉头不说话。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井没挖出水，他已经没能力把司念捞出来了。 “舅，你上次说给我介绍个学校老师的事……” 陈建仁咬了咬嘴上的死皮，他是不是该听听家里人的劝，自打跟司念在一块，运气确实就没好过。 “想通了？”苟栋新脸上总算见了笑：“明天舅就给你约，那姑娘绝对比司念正多了。” 陈建仁扯扯唇角，笑的比哭还难看，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 井没打出水，他不敢去看司念，他不敢面对司念期待的目光。 他害怕见到司念。 怕她哭，怕她闹，更怕她提及他俩的过往。 “行了！别想那个扫把星了，回去好好相亲，找个好女人结婚好好工作。”苟栋新沉了口气。 陈建仁点点头，正好回镇上的班车到了，苟栋新一伙人呼啦啦上了车。 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庄，陈建仁呼出一口浊气。 也许舅舅说的对，他确实应该重新生活了。 这边，周宏义把从苟栋新那弄来的刀币给了慕小小，小家伙把刀币美滋滋装进小包包还拍了拍。 “这么喜欢这些东西。哥哥家有的是。”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突然泛光的眸子，抬手在脸颊上点了点。 “叫声哥哥，再亲哥哥一口，哥哥家的都给你。” “哥哥……”慕小小踮起小脚吧唧就是一口，在周宏义脸颊上留下个亮晶晶的口水印子。 【叫哥哥就叫哥哥，小小可是能曲能伸的。】 周宏义扯扯唇角牵起小胖子的小手：“以后就叫哥哥。不许叫亮亮了。” “亮亮……”慕小小缩回小手，冲周宏义扒着眼睛做了个鬼脸，迈开小短腿就跑。 小胖子好幼稚！ 周宏义看看自己的两条腿，他腿比小胖子的小短腿长一倍都不止，一步顶小胖子两步，想抓住这小家伙完全不费力气。 “亮亮，来呀，来抓，小小……” 慕小小停下身冲周宏义招招小手，看他一抬腿立马咯咯笑着继续往前跑。 周宏义宠溺的摇摇头：“慢点跑，别摔着。” 他慢慢在后头跟着，看着慕小小像只欢脱的小兔子在比她矮不了多少的草丛里蹿来跳去。 好想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去。 可是，爸妈都已经回城了，他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昨天给爷爷打电话，爷爷也跟他说让他准备好回城里上学。 他陪小胖子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亮亮，快来。”慕小小不知道在草丛里发现了什么，招着小手让周宏义过去。 周宏义慢慢走到跟前，好想时间过得再慢一点，那样他就能多陪在小胖子身边一段时间。 第170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亮亮，看。” 慕小小指着草丛里一窝黑白相间的蛋笑的眉眼弯弯。 “是鹌鹑蛋。” 周宏义一并蹲在旁边。 “这几天就会孵出小鹌鹑了。” 慕小小舔舔小嘴：“好次吗？” 周宏义扯扯嘴角：“好吃，等孵出小鹌鹑哥哥带你来抓。” “好。”慕小小奶声奶气应了一声吸溜了一下口水继续扒着草往前走。 【再找找有没有其它鹌鹑，这几只根本不够吃啊。】 周宏义宠溺地摇摇头，跟了上去。 小胖子还真是什么都只想着吃。 这窝小鹌鹑怕是真要进她的小肚肚里了。 两人走出没多远，小花从一颗树后钻出来，几步走到两人刚刚待过的草丛里，几脚把一窝蛋踩的稀巴烂，然后迅速躲回树后。 慕小小皱着小脸转身看向有鹌鹑蛋的地方。 【咦？不对啊，刚刚那里好重的戾气啊！】 周宏义转身看了一眼，大步走回去，一眼就看到被踩碎的鹌鹑蛋。 谁这么讨厌把蛋都踩碎了？ 他看向四周，没发现半个人影。 “啊！蛋蛋。” 慕小小哇一声就哭了。 【蛋蛋没有了。】 【是小花把蛋蛋都踩碎了。】 慕小小气鼓着大步冲着一棵树就去了，周宏义紧紧跟上。 小花看到他俩过来，像个兔子一样蹿出去拨腿就跑。 “别追了！” 周宏义上前拦住慕小小。 “她脑子不正常，哥给小小买鹌鹑蛋吃好不好？小小不哭。” 他轻轻给慕小小擦着脸上的眼泪，都快心疼死了。 晚上回去他得让张会计再去找小花爸妈提一嘴，这种半疯得赶紧送到精神病院去，不然他回城了，小胖子在村里他可不放心。 “好~”慕小小扁着小嘴点头。 周宏义给她擦好眼泪，牵上她的小手，去别的地方玩。 远远就看到小娇扶着脸色苍白的大娇从进村里路上走了过来。 不少在地里干活的人看到姐妹俩全都三五成群小声议论。 大娇知道自个名声毁了，脸色特别难看。 隔天，马双玉和赵金凤也被放回村，知道大娇是吃了王大壮乱扔的毒蚂蚱中了毒，孩子也没了。 马双玉直接跳着脚在赵金凤家门外骂开街了。 赵金凤躲在家里根本不敢露头。 “妈，你快出去叫她别骂了，她这么骂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赵金凤的大闺女王招娣沉着脸道。 因为毒蚂蚱的事，她男人跟王大壮一块被抓走，婆家把她赶回了娘家。 这要是王大壮把人家没出门的黄花大闺女肚子搞大的事再传出去，她这辈子都别想回婆家去了。 “我丢什么人，她家闺女都不嫌丢人！” 赵金凤死鸭子嘴硬，脑袋已经快被马双玉吵成一锅粥。 “妈，她再这么骂，以后我还嫁不嫁人了！” 二闺女也一跺脚抹着眼泪跑院里去了。 毒蚂蚱的事之后，原本对她有意思的几个后生全都不搭理她了。 要是再闹出这事，本村的哪还有好人家敢娶她。 “你们有能耐你们去啊！”赵金凤一拍大腿坐在屋里嚎起来：“我真是生了几个不中用的，人家都欺负到门上了，你俩就会朝我身上撒气。” 王招娣一跺脚也出去了，这事本来就是他们家不对。 她还不了解自个妈，就是不想给大娇聘礼，硬生把人家肚子拖的大的出不了门。 “赵金凤你给我滚出来！我闺女算是叫你害惨了，以后也不能生了，你说咋办吧，今天你不给个说法，我就上镇上告你家大壮耍流氓。” 马双玉吭哧擤了把鼻涕往赵金凤家门上一甩。 “你家那个挨千万的，这是耍了流氓不想叫人知道，想故意毒死我家大娇，可怜我那没出生的外孙哎……白白胖胖个大小子就这么没了啊……” 四周围听到动静的村民都围过来了。大家伙这才知道大娇的肚子原来是被王大壮搞大的。 那毒蚂蚱没毒到别人偏偏毒到大娇可就太蹊跷了。 【什么？】 【你说是大娇故意吃了毒蚂蚱。】 【想逼着王大壮娶她过门？】 【哦哦，赵金凤想省了聘礼，还真是坏人闹到一窝去了。】 慕小小蹲在地上看着一群蚂蚁搬家，这些个八卦消息全村数蚂蚁知道的最多。 周宏义满地打滚撒泼的马双玉，真应了那句老话，恶人自有恶人磨，她跟赵金凤真是半金八两没一个值得可怜。 王莲芝和慕军本来还想劝一劝，也打消了念头。 马双玉和赵金凤都不是啥好东西。 她两家的事，真是应了因果报应，外人还是别掺合的好。 “小小，走，奶奶领你跟宏义回家包包子吃。” 慕军早起割了两斤肉回来，她剁好馅子正打算包山野菜的包子呢。 “好~亮亮，走。”慕小小牵上周宏义的手，一蹦一跳跟着王莲芝回了家。 有大包子吃，她可没闲工夫看这种闹眼睛的热闹。 中午头王莲芝包了两大锅包子装了一小盆叫慕军给许胜利送去。 慕军刚接过包子脸颊就泛了红。 【嘿嘿，爸爸还害羞了。】 【追女孩子可不能害羞，要胆大脸皮厚才行哦。】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 慕军嘴角抽了抽，逃也似地出了家门。 王莲芝乐呵呵地把慕小小和周宏义喊过去，塞给他俩一人一个大包子。 慕小小捧着包子啊呜就是一大口，鲜香的肉味和野菜味在口腔里弥漫，好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奶奶包的包子好不好吃？” 王莲芝给小家伙擦了下嘴角的油，笑眯眯地问道。 “好次。” 慕小小舔着小嘴上的油点头夸赞。 “奶奶的，包子，最好次。” 【就比国营饭店的包子差那么一丢丢。】 王莲芝挑挑眉梢，要不是她能听到小家伙的心声，可就被这小东西给唬住了。 周宏义嚼着包子，低着头发笑。 小胖子还不知道慕奶奶也能听到她的心声。 她的小心思可全都暴露了。 真是个小傻子。 饭菜上桌，慕军也哼着小曲回来了，一看就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咋样，小许说包子好不好吃？”王莲芝问道。 慕军点点头：“说了，要不是处理马双玉和赵金凤那边的事，她就上家里来了。” 【哎哟，爸爸的脸红了哟。】 【会不会包子很好吃，许姨姨亲了爸爸呢？】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慕军脸上看。 第171章 二哥的悲惨时刻 慕军被慕小小看的心虚，下意识抹了下脸，王莲芝和王芳噗嗤笑出声。 这俩人指定是有什么小动作了。 “吃饭吃饭。”慕军尴尬地咳嗽两声，坐到桌前。 老大老二正好放学回来，洗了手风风火火跑进屋。 “爸，王老师说下周让我去参加全国的数学竞赛。回来正好参加毕业考”老大洋溢着笑容：“王老师还说了，他带我去京市考试，费用学校给出。” 老大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们期中考试了，我年级第一，卷子在我书包里，一会拿给你看。” 【哇！二哥的悲惨时刻又到来了。】 慕小小咬着包子看着耷拉着脑袋努力降低存在感的老二。 每每考试的时候，他都好希望自己是个透明人。 “老二，你考的怎么样？” “我……” 慕军放下筷子做好备受打击的心理准备，老二也默默把包子放下，脑袋都不敢抬。 “没事考多少分爸都不说你。” “真的？” 慕军点点头，孩子不是那学习的料他也不勉强。 老二立马从书包里翻出两张卷子递过去。 只看了一眼慕军就觉得脑袋发涨。 “数学10分，语文25分？” “我，我这次进步了一名。” 【是进步了一名。】 慕小小咬着包子小脑袋一点一点。 慕军勉强挤出个笑容，老二或许真不是读书这块料，但既然进步了，他就应该多给孩子些鼓励。 【上次二哥倒数第一，是因为他们班的大春没来考试。】 【这次大春来了。】 慕小小完全没发现桌上几个人的脸色在一秒之间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你们班最后一名是谁？”慕军的脸已经黑了。 “是，是，大春。爸，爸，你说了，不，不说我的……” “我不说你，我肯定不说你。” 慕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嘭地一拍桌子直接一个撑跃跳到老二跟前，抄起门后的扫帚就往他身上招呼。 他是说过不说他，可没说过不打他。 那个大春是隔壁村的傻子！ 考倒数第二全靠傻子垫底，这口气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爸，嗷……” 老二哭喊着蹿出院子，爷俩在院里一个挥着扫帚追一个一蹦一跳的逃好不热闹。 【哇！爸爸的身手好矫健。】 【哇！二哥跑的好像比从前更快了呢。】 慕小小瞅着院里的爷俩咯咯咯地笑。 就……好喜欢这种相亲相爱的家庭氛围。 二十分钟后，慕军气喘吁吁回来吃饭，老二也抹着眼泪鼻涕回来了。 “这周你们少年宫是不是有田径赛？” “嗯……我，我肯定能，能拿第一……” 老二哭的一抽一抽的，慕军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安啦，二哥肯定能拿第一哒。】 【二哥这段时间都有好好锻炼。】 【每天放学都会带着小黑围着村子跑上两圈。】 “比赛拿第一，这事就翻篇。不然你看我打不打你。” “好。” 老二抹抹眼泪，接过王莲芝递来的包子。 他必须要拿第一，上次训练他比第二快三秒，他觉得他还可以再快一点。 爷俩刚吃完饭，小娇就抹着眼泪上门了，一进院子就给王莲芝和慕军跪下了。 “大军哥，婶子，能不能让我去鸡场或者猪场干活，能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我实在是不想再在家里待了。” 小娇抹着眼泪，两只眼睛哭的跟熟透的桃子似的。 “你这是咋了，有啥事站起来说。” 王莲芝想把人拉起来，小娇说啥就是不起来。 “婶子，大军哥求求你们给我和姐姐一条活路。” 大娇咚咚咚在地上磕着头，眼瞅额头都磕破了皮。 【大娇今早上吊了呀。】 【要不是小娇发现的及时大娇就没气了。】 【马双玉把她打了一顿还骂她不要脸下作，骂她咋不去死？】 【小娇这是想带着大娇从家里搬出来。】 慕小小抱着小黑，听着小黑从杂毛那里得到的一手消息。 王莲芝听的心里直犯堵，这个马双玉真不是个东西。 对自个的闺女都这么狠心。 【可是小小不喜欢喜欢大娇。】 【emmm……可是小小又喜欢小娇姐姐，该怎么办好呢？】 慕小小看着满脸眼泪的小娇好心疼，好想帮帮她，可是她要带着大娇一块就不好办了。 大娇能用毒蚂蚱的事害王大壮可见心思不一般。 这种人要是弄到鸡场或者猪场那就是颗定时炸弹。 王莲芝看看慕军，也不知道咋办才好。 “小娇，你先起来。”慕军沉了口气道：“一会我带你去找许胜利同志，让她在知青点给你们姐妹俩先安置个住的地方。” 小娇抹抹眼泪点点头，终于站了起来。 “你想来鸡场干活一会去找素芹，我跟她说一声。不过咱干啥讲啥规矩。”慕军一脸严肃地道：“大娇不能进鸡场和猪场，这点能做到吗？” “能！”小娇想都没想就应下了。 “还有鸡场的事，猪场的事，也不要跟大娇讲。” 小娇连连点头，她知道村里人现在都对大娇印象不好。 她也不想给慕家添太多麻烦。 【还是爸爸有办法，这么解决就很好啊。】 【只是小娇姐姐怕是都不知道她姐姐大娇是什么样的人吧。】 【希望不要被大娇连累了才好。】 慕小小看着慕军带着小娇去找许胜利，人小鬼大的叹了口气。 慕军这边才把大娇小娇姐妹俩安顿好，负责调查大娇中毒的警察就又到村子里来了。 王大壮投毒的事已经成定局，不仅要对大娇赔偿，很有可能还会判无期。 跟他一块参与投毒的几个人，王大壮他爹至少要判十年，王大壮姐夫至少要判五年，其它几个人最低也是三年起步。 赵金凤听到这个消息腿一软直接就瘫了，王招娣更是被婆家一群人围着打了一顿。 判这么重的刑在村里也是头一桩，一时间全村人心慌慌。 警察一走，赵金凤和马双玉就在地里扯着打成一团，又揪头发，又蹬腿，两个人打的暴土飞扬的。 大家伙站得远远的看着，都不想上前拉架，生怕被他两家沾上惹上一身骚。 第172章 投井 大队长和慕军许胜利两个从大队部过来，才把滚成一团马双玉和赵金凤拽了起来。 两个人浑身是土，脸上全都挂了彩。 马双玉头发被赵金凤硬生薅去一缕，薅的跟个鸡窝似，脸上挂着几个指甲道子，嘴角都扯破了。 赵金风也好不到哪去，上衣领子被扯撕了了一块，胸前被马双玉挠的全是血道子，脸蛋子还被抠了深深一块肉。 王大壮的两个孩子大的五六岁，小的才两岁，站在田埂上哭的撕心裂肺的，小的那个一直嘟嚷着找爸爸。 【他俩好可怜呐。】 慕小小从许胜利怀里出溜下地，给两个孩子一人手里塞了块大白兔奶糖。 “次吧，次糖糖，不想，爸爸。” 两个孩子眼泪巴巴的看着手里的糖一抽一抽的勉强止了哭声。 “你俩刚出来就想再进去？” “还嫌这村里叫你俩折腾的不够乱？” 大队长看到这俩泼妇就头疼。 “都不嫌丢人是吧？孩子哭成啥样了？也不管了？” “大家伙都在忙生产，你俩倒好！我倒要看看你俩年底拿啥交公粮！” 这话一出马双玉和赵金凤都傻眼了，拨腿就朝自家地里跑。 “哎哟我滴娘唉……” 赵金凤一声哀嚎瘫坐在地头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她家几亩地里零星剩着几根发育不良的玉米苗，跟旁边地里绿油油半米来高的玉米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两个孩子一抽一抽的跟在后头大气都不敢出。 【哎呀！赵金凤不会把他们两个卖掉吧。】 慕小小突然想起原剧情里有赵金凤把两个孙子卖掉的一段。 不过原剧情里是曹桂英刺伤了许胜利被判了刑，王大壮娶了大娇两个孩子就成了累赘。 现在王大壮蹲了大牢，虽然已经偏离了原剧情，可是以赵金凤的秉性还真可能把这两个孙子卖掉。 慕军不由皱起眉头，曹桂英离婚那会赵金凤说啥都不把孩子给她，要是知道两个孩子被卖掉估计要疯。 马双玉瞅了眼自家地，地里几天没人浇地玉米秧子都半死不拉活的，转身就朝家去了。 到家听人说小娇带着大娇搬出去了，气的抄着扫帚就找人去了。 大娇跟小娇一块搬到知青点后一直在哭，哭的两个眼睛肿的几乎要睁不开。 “姐，你别哭了，你这么哭，我还咋去鸡场干活啊！” 小娇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下，愁眉苦脸地看着大娇掉眼泪。 大娇却是哭的更凶了，她本想着吓吓王大壮，赶紧把两人的婚事办了，没想到事情闹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听说王大壮可能要判无期，王家几个人也判得那么重，除了哭她什么也做不了。 “好啊！你俩躲到这来了！要造反啊？我说咋回家找一圈找不见人！” 马双玉嘭一脚把门踹开，小娇吓的蹭一下缩到墙角。 大娇抹了下红肿的眼睛，眼睛里一点光都没有，瞅着挥着扫帚扑上来的马双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你俩在家咋不浇地！人家苞米都长半米来高了，你瞅瞅咱家的，两个赔钱玩意！我不在家你俩是一点活都不干啊！” 马双玉照着大娇狠抽，几下就给大娇抽了一身红道子。 小娇上来拦着马双玉也被按着一块打。 马双玉就跟打仇人似的，恨不能往死里抽。 “妈，你干啥呀，我姐命都差点丢了，你还让不让她活了。” 小娇一把将马双玉推倒在地，终于暴发了。 “你不在家，我姐中毒又小产，要不是大军哥和慕家婶子，我姐命都没了！” 啪！ 马双玉爬起来甩了小娇个大嘴巴子：“你个吃里扒外的！我是叫谁害的？还不是慕家那个小崽子！你不心疼你妈，倒学会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妈！你能不能讲点理，人家小小那么乖，你非说人家是妖精！大军哥不计前嫌救我姐一命，你不知道感激就算了，你是真想把我姐逼死吗！” 小娇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绝望的嘶喊。 “反了你了，还敢跟我喊！” 马双玉抬手又要打，小娇一扭头看到大娇魂不守舍的跑出去了。 “姐，你去哪……” 小娇推开马双玉拨腿就追。 大娇疯了一样的在村里跑，小娇拼了命在后头追。 许胜利和慕军带着慕小小排完水回来就见大娇一阵风似地跑过去。 【哎呀！大娇不会是要寻死吧！】 【她身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不是叫马双玉打的吧。】 慕小小一扭头，大娇已经跑出二多米了。 “大军哥……胜利姐……快帮我拦着，拦着我姐……”小娇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慕军和许胜利反应过来赶紧去追，却还是晚了一步。 几个人远远的就听到噗通一声，大娇一头跳进了新挖的井里。 “我下去救人！” 许胜利一个箭步冲到井边伸手捞了个空，跟着大娇就跳了下去，慕军赶紧停了水泵，又去旁边找绳子来。 “姐！” 小娇往井里看了一眼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许胜利下去没一会就摸到了大娇，她架着大娇抓住慕军扔下来的绳子试了几次都爬不上去。 大娇本来就在坐小月子，冷水一激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许胜利只能借着水的浮力把她拖举在水面上。 正值吃晚饭的时候，地里连个人影都没有，慕军想去叫人又怕来不急，一个人拉许胜利和大娇两个又着实费劲。 【哎呀！许姨姨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慕小小也急的团团转，看到有只蝴蝶飞过小家伙赶紧让它去把狗狗大队叫来。 许胜利把绳子一点点往自己腰上拽，想把她和大娇绑在一块借着慕军的拉力往上爬。 井水刺骨的冷，短短几分钟大娇的嘴唇都白了，许胜利也冷的直打抖。 两人要是再爬不上去，说不定都得交待在这。 “来，再试一次！”慕军扎好马步，冲许胜利点点头。 许胜利紧了紧绳子猛沉一口气带着大娇往上爬。 慕军一点点把收起的绳子往腰上缠，五脏六腑都被下坠的力量挤的生疼。 【爸爸一个人的力气不够呀！】 【狗狗队怎么还不来？】 慕小小拔腿就要回村去喊人，就见小黑领着几只狗子从远处飞奔而来。 第173章 生离死别 “小黑，这里。”慕小小踮着小脚尖冲着小黑挥手。 王莲芝和张良也在后头跑的气喘吁吁的。 两人跑到井边，三人几只狗子合力把许胜利和大娇从井里拽了上来。 “这是咋了？”王莲芝瞅了眼脸色惨白的大娇和晕在井边的小娇也大致猜到几分。 许胜利被井水冻的直打哆嗦，伸手探了下大娇的鼻息脸色就是一沉：“投井了，得抓紧送医院。” 她常年锻炼都抗不住井水的冷，大娇正坐着小月子就算不死也得落下病了。 慕军转身就去找车，王莲芝叫张良躲远着些。 许胜利和大娇穿的都是单衣，这么湿着身子要是叫人瞧见免不了要说闲话。 王莲芝先给小娇掐着人中把人弄醒，小娇一看大娇的样子扑在她身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许胜利叫王莲芝和小娇先给大娇搓着心口窝。 大娇没喝进去多少水，只要心口窝是热的就还能吊着一口气。 慕小小让小黑趴在大娇身上，其它几只狗子有样学样全都守着大娇身边卧着帮她取暖。 “许姨姨，小小，暖手手。” 慕小小拉起许胜利的手也学着王莲芝和小娇的样子来回搓。 “姨姨手凉，别冰着。” 许胜利满眼心疼地抽回手，刚刚在井里她手都冻麻了，她宁愿自己冷着也不舍得让梦中情闺冷着一丁点。 这一幕全都落在王莲芝的眼里，许胜利是打心底里疼小小的。 几分钟后，慕军把三轮车开了过来，王莲芝和小娇还有许胜利刚合力把大娇抬上车，马双玉就抄着扫帚追过来了。 看到面色苍白的大娇，马双玉二话不说，挥着扫帚就要打。要不是许胜利挡了一下，大娇又得挨上重重一下。 “你是想要人命吗？” 许胜利一把甩开马双玉，给她推了个踉跄。 大娇迷糊着睁开眼，眯着眼睛看了马双玉一眼，又昏了过去。 “这死丫头还敢寻短，让她寻，她要是真死了我还省心了呐！”马双玉跳着脚的骂：“姓慕的，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少在这里装好人！我家的事不用你们管！” “妈！我姐都要死了，你能不能别闹了。” 小娇真是对马双玉失望透顶。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姐姐生命垂危的时候，马双玉还会这么没有深浅的折腾。 “让她死，我没钱给她瞧病！” 马双玉拍着大腿坐在三轮车前头就嚎。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生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 “够了！” 许胜利一嗓子把马双玉吓的一哆嗦。 “滚开！” 马双玉坐在那没动，许胜利跳下车拎着她的脖领子像丢破麻袋一样给她扔一边去了。 慕军趁机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欠是你们要救的，到时候别想跟我要一分钱！” 马双玉撵着车子喊道。 许胜利真是气着了脱下只湿哒哒的鞋照马双玉就丢了过去。 【哇！许姨姨凶起来的样子好飒！】 【好厉害啊！】 “小小，姨姨刚才是不是好凶，没吓着你吧？” 许胜利一回头就看到满眼冒着崇拜星星的慕小小。 “姨姨棒，姨姨，不凶。” 慕小小简直不要太磕许胜利身上这种温柔与飒爽的反差感。 小娇搂着大娇，低着头眼泪一对一对的往下掉。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是真没想到马双玉会把姐姐往死里逼。 要不是马双玉先看中王大壮，明里暗里让大娇勾搭他，也不会出这些事。 现在姐姐名声坏了，马双玉却一推二五六，还要骂姐姐不要脸，把人往死里逼。 小娇对马双玉本就不怎么多的那点亲情彻底耗尽了。 “别哭了，婶子这里有钱，你都答应去鸡场干活了，这钱婶子先帮你垫着。” 王莲芝也不知道说些啥安慰小娇好。 这孩子她是看着长大的，马双玉生俩闺女，就数小娇懂事。 三四岁就知道帮着搓苞谷，挖野菜。一般大的孩子里真找不出几个比小娇更懂事的。 小娇抹着眼泪点点头，她暗暗下了个决心，一定要在鸡场好好干，挣到钱就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她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不能像姐姐这样受马双玉的摆布，还受她的侮辱。 大娇送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许胜利的湿衣服在路上都差不多叫体温烤干了。 看着大娇进了急救室，几个人都松了口气，只有慕小小的小脸依旧绷的紧紧的。 她能感受到大娇没有一点救生的愿望，整个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却跟死人没啥区别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开了，大夫冲着满眼期待的几个人无可耐何地摇摇头。 “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完全没有救生的意识……” 小娇咚一声瘫坐在地，眼睛一眨不眨，整个人就像没魂了一样，不哭也不笑。 王莲芝看了眼病床上盖着白布的大娇，心里也难受的发酸。 直到慕军和许胜利合力把大娇的尸体抬上车，小娇才悲愤地喊了声姐，哭的撕心裂肺的。 慕小小缩在王莲芝的怀里整个人都怏怏的。 她还是头一次亲眼看到人间的生离死别，她仿佛能从小娇的哭声中真切的体会到那种心碎的痛楚。 这感觉真不好受。 她不想经历这些，她要一家人都长命百岁。 “小小饿了吧。” 王莲芝抚抚小家伙的脑袋心疼的不行，看到许胜利也是心疼。 “小许也饿坏了吧，一会家去婶子给你煮碗姜汤，别看衣裳干了，也得喝点驱驱寒。” 许胜利皱着眉头点点头，隐隐觉得小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井水实在是太凉了，她这几天月事也快来了，恐怕还真是受了寒了。 “再给，姨姨，加，人参。”慕小小喃喃道。 【井水那么冷可不能让许姨姨受了寒。】 【不然身体以后都会不好了。】 “对，再加点人参，得把井里的寒气往外头驱驱。”王莲芝赶紧道。 许胜利本想说不用，但见一老一小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哪里还能说得出半点拒绝的话。 回到村里已经是夜里十点多，小娇执意要把大娇的尸体弄到知青点。 她宁愿跟慕军和王莲芝借钱安葬姐姐，也不想再去看马双玉的嘴脸。 第174章 亲了一口 小娇这么说，别人都不好再说啥，慕军留下十块钱就跟王莲芝和许胜利带着慕小小回去了。 王莲芝煮了碗姜汤给许胜利按着慕小小说的切了几片人参掺着。 许胜利一碗下肚，浑身都暖暖的。 “这么晚了就别回了，反正上头还有闲着的屋。”王莲芝道：“我给你烧着艾草水呢，再去泡个澡，我叫大芳给你找身干净衣裳先换上。” “对，艾草能驱寒，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就在这住吧。”慕军好容易憋出这句话，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许胜利瞅他一眼抿着嘴笑着点点头：“行，那我就不回了。” 王莲芝赶紧叫慕芳给许胜利找了套衣裳来，等许胜利泡了澡出来，王莲芝把她换下来的衣裳都洗好凉在院里了。 她摸摸热乎乎的小肚子抿唇笑了笑，从小到大，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被人宠着。 “我带你去楼上的房间。”慕军话一出口不由又红了脸。 许胜利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楼。 “等头发干干再睡，不然容易头疼。” “知道了。” 许胜利看看四下没人，迅速在慕军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回屋关上门。 慕军愣在门口摸着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心里像被小猫爪子轻轻挠了一把一样，痒痒的又怪舒服的。 许胜利也是背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她一定是疯了，竟然做出这种举动。 好羞啊！ 许胜利捂着滚烫的脸颊，踮着脚轻蹦，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亲了慕军。 这感觉就好像……心里有一千头小鹿在乱蹦一样。 好新鲜，好奇妙。 马双玉知道大娇去世，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看到静静躺在棺材里的大娇马双玉疯了一样要冲上去把人拉起来。 “大娇，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你给我起来。” 她哭的嘶心裂肺，小娇只是冷冷看着她，让慕军和许胜利帮着把棺材盖子盖上钉了个严实。 “小娇，你姐还活着呢，你把她钉里头干啥。” 马双玉挣脱拉着他的众人扑到棺材跟着嘭嘭拍着棺材盖子。 “大娇，你就是想让我内疚，想跟妈叫板，行了，你赢了，妈再不逼你了，你赶紧起来吧。” 小娇一把将她从棺材上推倒在地。 “我姐要上路了，你别在这哭，别脏了她轮回的路！” “你，你个死妮子，你，你说啥？” 小娇满眼愤恨地瞪着马双玉一字一顿地道：“我姐嫌你脏！” 马双玉被小娇眼底浓如实质的恨意吓到了。 像个死狗一样被人拖开，呆愣的看着大娇的棺材被抬了出去。 大娇被安葬在山上，小娇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头。 磕完头小娇冲帮着安葬大娇的重人鞠了个躬。 “谢谢各位婶子，叔伯，大哥大姐帮我安葬我姐姐，大家伙的恩情我记下了。” “都是一个村的，你这孩子说这话就见外了。” “大娇也是可怜……” 不知谁说了一句大家伙都沉默了。 从山上下来小娇立马去了鸡场，刘素芹给她说了下要干的活都有啥，小娇就开始一刻不嫌着的干活。 她只有一个念头，挣钱，离开这个糟心的地方。 眨眼就到了慕敏学去参加全国数学竞赛的时候。 这还是大孙子头一回自个离家去那么远的地方，王莲芝紧着给他收拾行李。 “这件衣裳带着吧，要是下雨天凉就穿着。这个带着，有个换洗的，一会奶再给你上院里摘几根黄瓜带着路上吃，再给你煮上十个鸡蛋……” 慕小小举着根削了皮的大黄瓜一边啃一边看奶奶往大哥的包里塞东西。 她现在已经有十颗牙吃起东西来带劲多了。 【大哥是要去京北啊！】 【要坐大火车啊！】 【现在火车上拐子可多啦，大哥可一定要小心呐。】 “老大，到火车上你得跟紧王老师知道不？车上可有拐子。”王莲芝听着孙女心里嘀嘀咕咕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她是没坐过火车，也不知道火车跑起来是个啥样。 “大哥，听说火车跑的可快了，等你回来，一定给我讲讲。”老二满眼羡慕。 他也好想坐坐火车，他只在课本上看过火车跑起来会发出呜呜呜的叫声。 “嗯，我肯定跟紧王老师，王老师也说了火车上人特别多。”老大虽然老成，可必竟是个孩子，眼底都是掩不住的兴奋。 王莲芝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翻出老大一条内裤往上缝口袋。 “奶把钱都给你缝这里，再给你缝个按扣，一定要到安全的地方再往外拿钱。” 王莲芝一边缝一边嘱咐，都说穷家富路，她给往口袋里塞了二十块钱。 “奶，不用给我带那么多钱，王老师说了这回路费和住宿都是学校给报。” “二十块不多，万一用得着呢，用不着你就装着。咱家现在又不缺钱。” 王莲芝把针往头发里蹭了蹭，笑的眉不见眼的。 慕军跟她说了，鸡场现在每个月都能挣一千来块钱。 猪场那边还没见着效益，要是见着效益，一个月挣个几千根本不是难事。 老大笑眯眯地点点头，要不是家里条件好了，别说内裤了，他连外裤都要穿不上。 不过就算家里条件好了，他也得省着点花钱，爸爸起早贪黑的有多辛苦他可全看在眼里呢！ “明早，我送你跟王老师到镇上，好好考，爸祝你考个好成绩！” “嗯！” 慕军拍拍老大的肩膀，父子俩相视一笑。 次日天还没亮慕军就开着三轮车送老大和王老师去镇子上。 临走前王莲芝又往老大背包里塞了几个大白馒头。 看着车子走远，王莲芝站在门口抹着眼泪，要放在一年前，这样的日子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晌午头慕军一脸喜气地从镇上回来，王莲芝已经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还有小芳上山去了。 他顺道去鸡场瞅了两眼，小娇正在给鸡拌食，小姑娘热的满头大汗，可一刻都不愿意闲着。 “大军，小娇这孩子没事吧？我瞅着她干活都害怕。” 刘素芹小声跟慕军嘀咕，从昨个来了，这丫头就不闲着的干。 今天又是最早一个来，等她来的时候，鸡舍的卫生小娇都快扫帚完了。 第175章 一大片黄精 “没事，她只是想靠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慕军沉了口气。 刘素芹愣了一瞬，眼眶有些泛红。 “我也去干活了。” 她又何偿不是想凭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她太能理解小娇心里的苦了。 这个社会女人苦，农村的女人更苦，像她这样娘家不嫌弃的还算有个家，像小娇遇上马双玉那样的妈，真就像无根的浮萍一样啊！ 半晌午王莲芝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来找小芳上山挖野菜。 刘素芹把正捡鸡蛋的小芳喊出来，让她跟着王莲芝他们一块上山。 几个人刚出鸡场，就看到马双玉蓬头垢面的往山上跑，边跑嘴里还嘀咕着什么。 把前头几个做伴上山的孩子吓的不敢走。 【这会装疯卖傻的还想骗小娇姐姐同情！】 【杂毛说她夜里在家正常的很。】 慕小小撇着小嘴一脸不屑。 【希望小娇姐姐千万别被她骗了。】 王莲芝心里刚升起的一点点同情瞬间就散了，抽空她可得拿话点点小娇，那丫头也是个命苦的。 前头几个吓着的娃娃瞧见慕小小全都围了过来。 这几个娃娃正是前些日子跟慕小小和小芳他们一块上山挖野菜的那几个。 又能跟着慕小小都高兴的不得了。 慕小小牵着周宏义的手，一蹦一跳的像个欢脱的小花蝴蝶。 那一身漂亮的小花裙子看得几个女娃直眼热。 “小小的裙子好漂亮啊！” “是呀，她的小发卡也好漂亮。” “还有她的小包包……” 几个女娃抿了抿嘴，慕小小的小包包里似乎有掏不完的小零食，全是她们没有吃过的。 几人进了山，慕小小一边跑一边跟林子里的昆虫们沟通。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似乎没有蚊子哎。” 不知谁说了一声，几个孩子突然想到上次跟慕小小一块进山里似乎也没有蚊子咬他们。 【虫虫说，前面有一大片蘑菇哦。】 【都是可以吃的呐！】 “去，那边。”慕小小指了个方向，牵上周宏义的手就往前跑。 小芳紧追在后头，其它孩子也一窝蜂的跟上去。 他们发现只要跟着慕小小，就没有蚊子咬他们，还能找到特别多的野菜。运气好的话，慕小小还会把她包包里的零食分给他们吃。 “这里，蘑菇。”慕小小掀开一大片枯叶，底下是成片的蘑菇。 “哇，好多啊！” “是啊，采都采不完。” “小小，你是怎么找到的。”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晃着小脑袋：“采啊，前头，还有。” 几个孩子一听眼底掩不住的兴奋，蘑菇可比野菜好多了，可以晒干，自家吃不完，还能卖钱。 要是采的多，晚上回家爸妈可能还会多给他们个玉米饼子。 孩子们纷纷蹲到地上采起蘑菇，慕小小东瞧瞧西望望，又指了个方向。 “那里……” 小芳眼睛一亮跟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往那边跑，她也感觉到那边有很不错的药村。 三人跑近一看，果然一株头顶红色小豆豆的人参隐藏在草丛中。 小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她之前发现过两次人参，不过一转身的工夫就不见了。 这人参年头长了就跟成了精似的会跑。 小芳一步步朝人参靠近，然后一把挖住人参的杆茎，回头冲慕小小招招手。 缩着两只小胖手跟在后头的慕小小踮着小脚丫跑过去，像极了胖乎乎的小兔子。 小胖子真是可爱。 周宏义心里不禁惆怅，再有两个月他就要回城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跟小胖子玩了。 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小芳从筐里摸出个小铲子，一点点挖着人参旁边的泥巴。 慕小小帮忙扯着人参的杆茎，瞬间感受到人参上充裕的灵气。 【哇，又是颗百年的人参哎！】 【发财了，发财了。】 “亮亮，帮忙。” 慕小小冲周宏义招招手，周宏义收回思绪一块加入挖人参的队伍。 慕小小挖的两手是泥，高兴的不得了。 “小没良心的。” 周宏义嘟哝了一句，狠亲了一口慕小小红扑扑的小脸蛋。 慕小小咯咯笑着，回亲了他一口继续挖人参。 周宏义摇摇头，小胖子半点都没瞧出他心里难过。 瞧不出来也好，他也不想小胖子难过。 三个孩子挖了半晌，终于把人参完完整整挖了出来。 小芳拍拍人参上的泥土塞到慕小小怀里，指指不远处的一处地方，又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刚刚挖这颗参的时候，她感觉到那边似乎也有很不错的药材。 【哇，小芳姐姐好厉害，又发现好东西了哎。】 王莲芝跟过去一看，满地都是开着小紫花的植物。 【是黄精哎！】 【这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给奶奶吃最好啦。】 “奶奶，挖。”慕小小指指地上像野草似的东西。 小芳已经开挖了，不一会就挖一块像山药蛋似的东西。 王莲芝还不知道这玩意就是药材，也赶紧跟着一块挖。 【这里有这么多，我们几个也挖不完呀！】 【要不要叫他们一块来挖呢？】 慕小小瞧着那边还在采蘑菇的几个孩子，特别是那两个瘦巴巴的姐妹俩。 【那个姐姐也是上学的年纪，却没上学，家里一定很穷吧。】 王莲芝心里咯噔一下，那俩丫头是刘柱子家的，刘柱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不仅财迷的要死还喜欢沾小便宜。 “这里，过来。” 慕小小挥着小胖手，招呼那边的孩子。 王莲芝还没来得及拦着，一群孩子已经都跑了过来。 “这个，卖钱。” 慕小小指指小芳手里的东西，又指指地上成片的黄精。 几个孩子看着小芳手里跟土豆蛋蛋似的东西根本不知道是啥。 他们只知道蘑菇能卖钱，这东西可从来没见过啊。 “这是黄精，晒干就是药材，比蘑菇值钱。” 周宏义这么一解释，孩子才懂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娃娃不乐意来挖。倒是刘柱子家的两个闺女留下一块挖。 慕小小带着其它几个孩子又找了块蘑菇多的地方让他们采。 不到中午头，小芳挖了半筐头，周宏义也挖了有一筐底，刘家姐妹俩也挖了小半筐，王莲芝挖的最多，挖了大半筐。 小芳又带着他们找了几株何首乌，虽然不如上次的年头长，但也有了人形。 王莲芝又挖了些野菜把药材全都盖住，这才带着孩子们一块下了山。 下山的时候慕小小高兴的摇头晃脑的，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善意还会招惹上麻烦。 第176章 捅了蛇窝 没过两天，慕小小刚起来洗漱完吃着淋了香油的鸡蛋羹，刘家两姐妹就找上门来。 王莲芝见这姐妹俩眉心突突跳了几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奶奶，我们找小小一起上山挖野菜。”刘细妹盯着慕小小碗里的鸡蛋羹连着咽了好几口口水。 慕小小冲她俩招招手，就见小黑冲着两人汪汪汪直叫。 【什么？】 【她俩在咱家门外晃了两天了？】 【就是想叫我带她俩上山去挖黄精。】 王莲芝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想必是刘柱子知道黄精能卖钱，这是想叫这两个丫头缠上她宝贝大孙女了。 “小小还没吃饭呢，你俩先找别的娃娃去。” 王莲芝已经赶人了，两个丫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小的那个也就三岁多的样子，盯着慕小小的鸡蛋羹哈拉子都流出来了。 “姐姐，饿。” 刘细妹给妹妹擦擦嘴，听着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噜的叫声咽了口吐沫。 “忍忍一会回家就有饼子吃了。” 这两天没挖到黄精，爸妈脸色都不好。 她俩也是没办法了，才找到慕小小家来了。 “奶奶……” 慕小小冲王莲芝招招小手。 “给馍馍。” 王莲芝沉了口气，心里半点不想给，这俩丫头瞧着是可怜人，可刘柱子那人不行。 她给这一回，搞不好明个这俩丫头到饭点就能上这院里来等着讨口吃的。 慕芳瞧着王莲芝没动，转身去厨房拿了两个白面馒头过来。 “妈，这俩丫头挺可怜的，就给她俩吃个馒头吧。” 王莲芝沉了口气，宝贝孙女都发话了，即使她不想给也得给。 “你俩想吃馍吗？” 刘家姐妹俩咽着口水连连点头。 大白面的馍头那得多香啊，哪怕叫她俩吃上一口都行。 “想吃可以，但是不准回去告诉你爸妈。” 王莲芝板着脸警告，刘柱子那人就是块狗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 姐妹俩连连点头，王莲芝这才把两个馒头给了刘家姐妹俩。 姐妹俩拿上馒头狼吞虎咽地嚼着吃，小的那个也就三岁多的样子，好几次差点噎到。 眨巴眼的工夫刘细妹一个馒头就进了肚，她瞅着妹妹手里的半个直舔嘴。 慕小小正好也吃完蛋羹，出溜到地上把小黑叫过来抱着。 【她们的爸爸是个老财迷啊！】 【天天逼着她俩干活还不给饱饭吃。】 没一会慕小小就把刘家的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嘿嘿，小小知道怎么办啦。】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走到刘细妹跟前。 “等亮亮，一块，上山。” 刘柱子不是喜欢让两个女儿上山挖黄精嘛，那就让他挖个够。 王莲芝不知道宝贝孙女有什么好主意，不过宝贝孙女说有主义那肯定就没错。 周宏义一来，几个人就收拾了东西上山去了。 这回慕小小故意往大山里头走，她一路都在跟昆虫们沟通。 不一会，这片山里哪里长着什么草药都在她的小脑袋里。 当然哪里有蛇，有熊瞎子，有野猪，也都在她的小脑袋里。 走到半山腰，慕小小指了指一片地方：“那里，挖吧。” 刘家姐妹一看，放眼望去全是黄精。 姐妹俩立马蹲下开始挖。 王莲芝也跟着一块挖，这黄精按着孙女说的方法九蒸九晒，她不过吃了两天都觉得脸色比之前红润多了。 还真是个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慕小小和周宏义就在附近转悠，一会追追蝴蝶，一会挖挖蚂蚁。 不过周宏义却发现这个地方不一般，他瞧见好几处像是蛇窝的地方。 小胖子这是又憋着坏呢！ 临近中午头，慕小小揉着小肚子说饿了，要下山。 王莲芝招呼刘家姐妹，两人只能跟着下山。 这深山里有蛇还有野猪，她俩可不敢独自在这里待着。 【哈哈，刘柱子知道这有这么多黄精肯定要上山来挖的吧。】 【到时候可就有他好果子吃喽！】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像只小兔子一样往山下跑。 周宏义回头瞅了一眼，瞬间头皮都快炸了，就在小胖子刚刚带他们去的那片长满黄精的地方，好几条花花绿绿手腕子粗的蛇爬过去了。 王莲芝也瞧见了，头皮也是一阵发麻，这要是刘柱子来这里挖，不知道要被蛇咬成啥样。 到了山脚下，慕小小给了刘家姐妹俩一人一块黄色的小石头。 【这是我刚刚在山上捡的硫磺。】 【有了这个蛇蛇不咬哦。】 “这个，宝贝。”慕小小往姐妹俩的手里一人放了一颗。 一听是宝贝姐妹俩全都紧紧攥着。 “这是小小给你们的，不能给别人。”周宏义板着严肃的小脸道。 刘细妹本来是打算回家就给爸妈瞧瞧到底是啥宝贝，听周宏义这么一说，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山里可有蛇，你们没事可不兴自个去。知道吗？”王莲芝不放心又嘱咐一句。 姐妹俩一听有蛇，小脸一白连连点头。 【哈哈，那么一大堆值钱的东西放在那，有些人怕是会不听劝哦。】 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笑了两声，拉着周宏义就往家跑。 她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肚肚饿了，可要回家去吃饭饭了。 王莲芝猜到刘柱子肯定会去，却没想到当天下午刘柱子就被人从山上抬下来了。 慕小小一听刘柱子叫蛇咬了，拉着周宏义赶紧跟着大人一块去看热闹。 【哇！咬的好惨哦。】 【还真是活该呐！】 慕小小跟周宏义刚跟王莲芝一块跑到地里就瞧见刘柱子叫人背着往孙赤脚家跑。 那屁股上还挂着半截赤链蛇，那蛇死了还死死咬着刘柱子的屁股不放。 周宏义看得仔细，刘柱子屁股上的裤子上全是窟窿，粗粗一算得挨了十几口。 也不知道咬他的蛇有毒没毒，要是有毒，怕是屁股都要保不住了。 小胖子好坏，不过他好喜欢！ “哎呀呀！也不知道刘柱子进山干啥去了，这是捅了蛇窝了吧。” “瞧那屁股咋咬成那样，瞧着都怪吓人的。” 这会正是地里人多的时候，刘柱子捂着脑袋还是叫人认出来了，老脸也差不多丢了个精光。 第177章 卖孙子 【哈哈哈，笑的肚子都疼了。】 【被蛇咬到屁股要肿好几天呐。】 【哎哟喂，想想都好疼哦。】 慕小小捂着小屁股，原地蹦了几圈。 “老实点。”周宏义强压着嘴角：“小姑娘家家没点稳当劲。” “略略略。” 慕小小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哈哈，有本事来追我呀！】 慕小小皮猴子一样一转身，差点被推了个跟头，周宏义一个剑步将她抱进怀里护住。 小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推了慕小小一把，这会正恨恨地瞪着她。 【好烦哦。】 【好想打她。】 慕小小气鼓着小脸，她本来是不想跟小屁孩一般见识的，可这个小花着实太坏，太讨厌了。 周宏义将慕小小护在身后，一个巴掌甩在小花脸上。 啪地一声脆响，小花捂着脸有些蒙。 “我警告过你，离我们远点！” 周宏义嫌恶地掏出手绢仔细擦着手，他真是受不了小花身上的脏，她身上那股子味道都直冲鼻子。 小花挠了挠生疼的脸，嘴角一咧，笑了！ 真是脑子有病！ 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两跳，抱着慕小小躲出人群。 【奶奶呐，奶奶怎么不见啦。】 慕小小踮着小脚丫四下寻找王莲芝的影子。 “慕奶奶跟着去孙赤脚家看热闹了，咱俩去大队部给我爷爷打个电话。” 周宏义牵上慕小小就走，即然小花爸妈不把张会计的话放在心上，那他只有叫爷爷直接让精神病院的人把这个疯子带走了。 不然等他回了家，就没人保护小胖子了。 两人刚到大队部门外，就看到赵金凤拽着两个哭的一抽一抽的孙子往村子外头走。 “奶奶……我想回家……呜呜呜……” “奶奶……别，别卖我，我和弟弟……呜呜……” “快走，奶带你们找你们妈去。”赵金凤一脚踢在大点的那个孩子屁股上，把孩子踢的一个踉跄。 【坏了！赵金凤真要卖孙子了。】 【得赶紧通知大队长！】 “亮亮，快去。” 慕小小推了周宏义一把，让他回去叫人。 周宏义皱着眉头却去，他不能把小胖子一个人扔在这里。 “快去！” 慕小小叉着腰板着小脸一跺脚。 “那你不能乱跑！” 周宏义嘱咐过还不放心，一步三回头的往村里跑去了。 瞅着他跑远了，慕小小嘿嘿一笑，追上赵金凤祖孙三个。 “赵奶奶……” 赵金凤一回头就见慕小小站在路上冲着她招着小手。 这小崽子一个人？ 她往后瞅了瞅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哟，这不是小小嘛，你咋自己跑到这来了？” 赵金凤笑的眉不见眼的，心里却恨的牙根都痒痒。 这真是风水轮流转，这死丫头终于落她手上了，左右她也是去卖孙子，正好把这死丫头拐走一块卖掉！ “奶奶……看热闹……” 慕小小奶声奶气地指了指孙赤脚家的方向。 “哦，奶奶去看热闹了呀，那小小要不要跟赵奶奶去镇上买好吃的呀？” 赵金凤恨的牙都在磨，这死丫头成天零嘴不断，保证是个嘴馋的。 “要去。” 慕小小屁颠屁颠跟上，赵金凤一把甩开小孙子叫大孙子领着，抱起慕小小加快脚步出了村子。 周宏义带着大队长和张会计一众人等赶过来的时候，大队部外头已经空无一人。 “小小，小小……” 周宏义四下里疯了一样的找人。 “小小，别躲了，我都看到你了。” 他真希望小胖子是在跟他躲猫猫，等他一转身，小家伙就会出现在他身后。 可是大家伙把大队部周围百来米的地方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慕小小的影子。 得到消息的慕军和王莲芝也急赶慢赶的过来。 一听到慕小小可能被赵金凤带走了，王莲芝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妈，您先别急，小小那孩子心里有主意。”慕芳劝道。 小小被司念拐走那回她就发现这娃娃虽然小，到底是跟普通孩子不一样。 要是她不想跟赵金凤走，赵金凤就是头拱地，使出再多花招，小机灵鬼也不可能上当。 王莲芝深吸一口气，缓过来点，慕芳说的对，她宝贝孙女机灵着呢！ “可她再有主意还是个吃奶的娃娃不是。” 王莲芝话一出口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大军，咱俩开上三轮去追，赵金凤要是去镇上，咱应该还追得上。” 慕军冲许胜利点点头，赶紧回去把三轮车开上，许胜利一上车，周宏义也跟着跳了上去，小黑不知打哪蹿了出来，也跟着跳上了车。 “小黑？” 汪汪 它也要去找小主人。 它可是主人的通讯员，很重要。 “带着小黑应该能帮得上忙。”周宏义看向慕军和许胜利：“赵金凤说是带两个孙子去城里找妈妈，我却觉得她应该不是去镇上。” 汪汪。 小黑扑上去想舔周宏义的脸。 亮亮说的没错，它的鼻子可是很灵的。 不管小主人在哪里下山，它只要轻轻闻一闻就知道啦。 许胜利皱着眉头点点头：“要是去城里应该坐早起的那趟车，坐下午这趟车，还得在镇上住一宿。赵金凤才不舍得花那个钱。” “她肯定是想把两个孩子卖掉。”慕军脸色一沉，前几天闺女就提过。 他按着曹桂英留的联系方式发了封电报过去，可这么多天也没见曹桂英到村里来。 “刚刚有趟班车过去了，咱先追上去问问。” 慕军一脚油门干到底，恨不能把农用三轮开出装甲车的速度。 此时，去往镇上的班车上，赵金凤抱着慕小小跟两个孙子挤在过道里，随着车辆的颠簸来回摇晃。 两个孙子还是头一回坐班车，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慕小小倒是有些经验了，她趴在赵金凤的肩膀上看向驾驶位。 “伯伯……” 司机大叔一抬头，正好看到后视镜里那张圆嘟嘟，跟福娃一样的小脸。 “哎哟，乖宝，又跟奶奶去镇上啊？” 赵金凤警惕地看向司机，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赵金凤赶紧扭过脸，生怕司机记下她的长相。 第178章 一碗水 司机大叔也皱起眉头，这老太太怎么好像跟上回那个不是一个人啊？ 他借着后视镜看了看赵金凤，又看了看她身后抱着的两个男娃。 两个男娃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大的那个不哭了，小的那个还一抽一抽的。 “嫂子，你抱着孩子上这坐。”司机把发动机盖上的东西拿开，示意赵金凤过去坐。 赵金凤扯扯嘴角，半挡着脸坐了过去。 慕家这小崽子咋还认得这班车的司机，要是把她认下，那可麻烦了。 “嫂子，这是去镇上买东西还是办事，上次瞅你俩孙子好像比这俩年岁大点。”司机若无其事地跟赵金凤拉着家常。 “哦，这俩是我闺女家的外孙。” 赵金凤只当是司机把她认成王莲芝，赶紧打马虎眼。 她打着哈哈敷衍着跟司机大叔唠了几句，车子到站，一下上来四五个人，有个人挤到她和司机中间站着正好把两人隔开。 赵金凤总算松了口气，再唠下去，她真怕快要露馅。 再说也快到了，她看了眼怀里已经睡熟的慕小小勾了勾唇角。 这死丫头她可得管拐子多要两个钱，虽然是个丫头片子，可长得这么俊的丫头片子可不多见。 车子摇摇晃晃停下，赵金凤扒拉了下两个孙子招呼他俩下车。 不对呀，这才到桃花公社。 司机大叔瞅着赵金凤又踢又打把两个男孩拽下车，总感觉这老娘们看着不像个好人呐。 一下车，慕小小就被赵金凤两个孙子的哭声吵醒了。 “别哭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赵金凤嘭嘭给两个孩子一人后背上砸了一拳。 “再哭给你俩弄那水沟里淹死！” 两个孩子扁着嘴还在掉眼泪，却愣是吓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真觉得奶奶会弄死他俩。 “赶紧过来，跟紧点，不然看我不收拾你俩。” 大的男孩牵着小的那个，两人一抽一抽的跟着赵金凤往桃花公社后头的小路上走。 最后在桃花公社外五百来米的一处小破院子前停下了脚。 这院子比慕小小家烧掉的老房子还要破，土坯砌的墙，报纸糊的窗。破树枝子扎成的篱笆院，院子里有个石磨，磨盘顶上全是土。 【这地方竟然还有个房子，要是没人领着还真找不到。】 慕小小眯缝着眼睛偷偷往院子里头瞅。 “黑子在吗？” 赵金凤在院子外头喊了一声。 屋里传来脚步声，不一会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出来个四十来岁胡子拉茬的男人。 男人一身粗布衣裳胳膊肘和前襟还打着绿色的补丁，一根麻绳系在腰间，下身穿一条灰色的粗布裤子，两个膝盖上也打着绿色的补丁，裤腿也就九分长，赤脚穿着双解放鞋。 “孩子带来了？” 叫黑子的男人扫了眼赵金凤身旁的两个男娃。 “这还有一个，是个女娃，不过这娃长得可俊了。”赵金凤把慕小小的小脸让到男人跟前：“你瞅瞅，这娃一脸福像，谁家买了指定能发大财。” 话一出口赵金凤自个都愣了一下，细细一想慕家可不就是自打慕小小出生后发的财嘛。 “是长得不错，可女娃不好出手。” 黑子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没从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脸上挪开。 一年从他手里倒卖出去的娃娃没有一百也得有六七十。 可就没见过哪个娃娃像这个女娃一样生得这般俊。 “这娃要是卖到大城市有钱人家，指定能卖个好价钱。” 黑子摸着下巴，心里有些痒痒。 “这娃，你打算卖多少？” 赵金凤伸出一只拳头来回晃了三下。 “三十。” 这价倒也不贵。 上回他在京北卖了个男娃，人家张嘴就是五百。 这女娃长得这么俊卖不了五百，四百肯定不愁。 “行，先进来，我给你拿钱去。” 黑子拉开篱笆门转身回了屋。 赵金凤推着两个孙子进了院子里，两个小男孩东瞅瞅西瞅瞅，害怕的不得了。 这时，打屋里又出来个女人，女人跟黑子差不多的年纪，皮肤黝黑，顺着耳边扎着两个麻花辫子。 上身穿件红底白花的袄子，下身穿件灰蓝色的裤子，一双老布鞋，一副土惺惺老实样。 “大姐，我给你整点水喝。”女人瞧见赵金凤就一个劲儿的笑。 【哎呀，这个女人笑的好假。】 【这女人有问题啊！】 慕小小扭了下身子，让自己眯着眼睛尽量能看全整个院子。 【这个黑子进去半天没出来。】 【该不会连赵金凤也没打算放回去吧。】 赵金凤这个年纪的女人卖到大山沟子里给老光棍当媳妇正好合适。 慕小小越想越觉得叫黑子的两口子有问题。 不一会，红衣裳女人端了两碗水出来，一碗递给赵金凤另一碗递给她两个孙子。 “大热天的快喝点水，我们这是山上的泉水，清甜着呢。” 赵金凤也确实渴了，接过碗咕咚咕咚一碗水喝了个底朝天。 两个孩子捧着碗却没敢喝，生怕喝完水，奶奶就要扔下他俩走了。 “喝啊，你俩咋不喝，婶再给你俩打一碗，一人一碗好不？”红衣裳女人瞅着两个男娃咧着嘴笑。 慕小小发现她笑意根本不达眼底，看赵金凤和她的两个孙子就好像在看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 果然，没出两分钟，赵金凤就觉出不对劲儿了。 眼前的东西渐渐有了重影。 她晃了晃脑袋，脑袋越发的沉，眼前越发的花。 慕小小感觉不妙，暗暗抱住她的大粗腿，下一秒赵金凤身子一软，整个人出溜到地上。 “奶奶……” 两个男娃看看手里的碗，也瞧出来八成是这碗水有问题。 “黑子，出来吧，那俩小崽子不喝水，别叫他俩跑喽！” 女人撸胳膊挽袖子就冲赵金凤的两个孙子扑过去。 屋里的黑子出来，两人就在院子里围追堵截两个男娃。 大点的男娃还算有心眼，拉开篱笆门拽着弟弟就跑了出去，顺着赵金凤过来的路一直跑一直跑。 黑子和红衣裳的女人就在后头猛追。 慕小小睁开眼睛四下里一看，趁着院子里没人，跑出篱笆院就在一处草丛里躲了起来。 第179章 桃花村 没一会慕小小就听到赵金凤两个孙子哇哇的哭喊声。 黑子和红衣裳女人一人胳膊底下夹着一个，把两个娃娃抓了回来。 “都给我老实点，不老实的话……” 黑子一推侧屋一个小门，阴暗的屋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呼一下站了起来。 “啊啊啊……” 两个孩子吓的尖叫着一屁股瘫在那里。 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好吓人啊！ 长得跟狮子似的，还呲着獠牙，淌着口水。 【是藏獒啊。】 【好凶，都不如小黑可爱！】 草丛里慕小小趴在厚厚的草上，拖着小脸蛋，还晃着小脑袋。 黑子拍拍藏獒的大脑袋：“它一口就能给你俩的脑袋咬下来。听话我就不叫他咬你们。” “听，听话。” 两个孩子抱在一块吓的瑟瑟发抖。 “唉？那小丫头咋不见了？” 红衣裳女人把赵金凤拽起来突然发现慕小小不见了。 “咋能不见呢，吃奶的娃娃能跑哪去？” 黑子四下里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慕小小的影子。 “该不会是跑山里去了吧？” 红衣裳急的四处乱转，那跑的是娃吗？那跑的可是钞票！ “先把这老东西弄进去！” 黑子叫两个孩子一块帮着把赵金凤抬进了屋里，赶紧就出去找慕小小。 慕小小已经跑到山根底下，就躲在一个草窝子里，眼睁睁看着黑子就从她前头走了过去。 “没有。可能跑山上去了。”黑子沉着脸。 眼看就要到手的几百块钱没了。 还真是晦气。 红衣服女人想进山里找，又没那胆子。 这边山里有熊瞎子，还有野猪。 前两天野猪还跑到桃花公社伤了俩人。 “算了！算那小妮子没进城享福的命。”红衣裳女人啐了一口，扭着腰身进了屋。 此时。 慕军他们已经到了镇上汽车站。 把三轮车停好，三个人冲进汽车站打听到跑村里这趟车的司机，赶紧过去打听。 司机听他们说完连连摇头：“没见过那样的小闺女啊，要像你们说的那么俊，我肯定一眼就记得住。” 三个人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突然慕军想到，上次带着闺女进城的时候，开班车的好像不是这个司机。 “师傅，你们这趟车，还有别的司机吗？” “有啊？今天他的班。”司机一指身后：“他在那呢，刚回来没多大会。” 慕军扭头一看，可不就是上次班车的那个司机嘛。 司机大叔刚接了杯开水，一转身正好看到慕军。 不等慕军开口，他就问道：“今个带你家小闺女去桃花村的老太太，是你家啥人呐！” 一听这话慕军就知道问对人了。 两人交流一番，慕军总算知道赵金凤带着慕小小在桃花村就下车了。 “那老太太把你闺女拐走了？我就瞅着她不像好人，你们赶紧去找，我这就报公安去。” 司机大叔也是个热心肠，水都不喝了，就要去保卫科报案。 慕军拉住他仔细问了问赵金凤下车后走的方向，立马带着许胜利和周宏义杀了回去。 到了桃花村，周宏义把小黑带下车，试着让它嗅慕小小的味道。 他见过警犬就是这么找人的。 小黑四下里嗅了嗅，汪汪叫了两声就朝前头跑去。 它闻到主人身上奶香奶香的味道了。 主人应该就在前头。 慕军和许胜利也下车跟着往里走。 路过三岔路口，小黑没进村子反倒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小黑不会跑错了吧，那边可没有人家啊！” 许胜利和慕军负责知青工作的时候，经常来桃花公社，小黑带的那条路他俩没走过，但当时问过桃花公社的大队长，知道那边是没有人家的。 慕军心里也有疑惑，只有周宏义觉得小黑往这边跑肯定没问题。 眼看前头的小路几乎被杂草掩埋，小黑却越跑越欢。 时不时还要转回来冲着三个人汪汪叫两声。 快点走！小主人就在前头了！ 三个人都觉得小黑应该是嗅到慕小小的味道了，赶紧加快了脚步。 又走了约摸十分钟，一间破旧的院子出现在杂草丛中。 小黑在院子外头四处的嗅。 嗯，这里小主人的味道好浓，小主人肯定在这里待过。 “这里啥时候有个院子？”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都觉得这院子很有问题。 “有人吗？”许胜利喊了一声。 院子里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小黑从一个小缝里钻进院子在一个地方停下，拿爪子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扒出个亮晶晶的玻璃球。 “那是小小的。” 周宏义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玻璃球是他给小小的。 小小最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了。 “小胖子。” 周宏义捡起那枚玻璃球紧紧攥在手里。 小胖子到底躲哪里去了？ 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着急？ 这个小骗子！他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 “屋里有没有人？” 许胜利跳进院子，慕军也跟着跳了进去。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眼神一个交换，都觉得这院子里肯定有人。 慕军指指房子的大门，给许胜利使了个眼色。 许胜利立马拽着周宏义躲到一边。 看他俩躲好，慕军一脚将房门踹开，扑簌簌的灰尘落下，屋里空无一人。 许胜利见他愣在门口，拉着周宏义也跟了上来。 屋里的地方一层厚厚的灰尘，明显很长时间没人住过了。 慕军指指里头，放轻脚步小心翼翼进了屋里，几个屋子全看了一遍，没人。 一个人都没有。 三个人不死心又在屋里找了半晌，确实没有半个人。 “不可能，这里头肯定有人。” 许胜利上上下下扫视着房子的每个角落。 刚刚进去的时候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就盯着他们看。这感觉肯定不会错。 “会不会是在……”周宏义指了指脚下。 慕军和许胜利眼底一亮，冲周宏义一笑，一块指了指脚下。 许胜利大步奔着屋里的炕就去了。 仔细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炕上铺着的破席子上灰比旁边的要稍稍薄那么一些。 要不是想到地下有问题，谁都不会注意到这些微小的细节。 许胜利轻轻把席子挪开，下头果然出现个一米见方的木反，应该就是地道的入口。 第180章 孺子可教 此时，山里慕小小抓着两手野草莓吃的正香，小嘴上全是红润润的汁水。 旁边两大五小七只野猪正四下里帮她找野草莓。 【猪猪好棒，一下找到这么多。】 【这果果可太好次啦。】 慕小小吃饱了，舔舔小嘴小手，又摘了一堆用个大叶子包着。 【走吧，咱们下山去，一起去救人。】 慕小小抱着一大包野草莓，摸摸野猪爸爸的鼻子。 野猪爸爸顺从地趴到地上，几只小野猪和野猪妈妈也纷纷趴下给慕小小搭成梯子爬到野猪爸爸宽敞的背上坐好。 “粗发！” 慕小小手一挥，带着一队野猪浩浩荡荡下山去了。 山下，慕军刚从破房子的地道里钻出来。 他眼睛适应了下光线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这地道的出口再往前头走不远就是去镇上的那条路！ 许胜利和周宏义也从地道里钻了出来。 后面还跟着小黑。 “这是啥地方？”许胜利扒拉下头上的杂草，打眼一看也明白了。 “估计是跑了！”慕军皱着眉头四下里转了一圈，确实没有半个人影。 周宏义也黑着脸：“那怎么也不见赵金凤的影子？” “是啊，赵金凤上哪去了？”许胜利也是一脸疑惑。 小黑在地上嗅来嗅去，嘴里发出吭吭叽叽的叫声。 这里没有小主人的气味。 “小黑的意思好像是，小小没来过这里。” 汪汪。 小黑冲周宏义摇摇尾巴。 周宏义就知道他猜对了。 “那咱们再回刚才那里看看。” 慕军扫了眼周围的林子拨腿就往回走。 许胜利和周宏义还有小黑也赶紧跟上。 不远处一个草窝子里，赵金凤躺在地上身上盖着堆草，睡的跟头死猪一样，旁边卧着的正是那只黑色的藏獒。 两个孙子被黑子和红衣裳女人按在草里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好像是在找那个小丫头。”红衣裳女人恨恨瞪了赵金凤一眼：“死老太婆就知道惹麻烦。” “那男的是谁？” 黑子一把拎起赵金凤的大孙子。 “是，是，慕小小的爸爸。” “那女的呢？” “是，是，是许，许阿姨。” 黑子眼底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那娘们虽然穿着打扮像个男的，但仔细瞅瞅长得还挺俊。 “别打那娘们主意，那娘们是部队上的。我在桃花公社见过这俩人。” 红衣裳女人瞪了黑子一眼，臭男人贼性不改，八成又瞧上那小娘们了。 “部队的？是吗？”黑子斜眼看向赵金凤的大孙子。 “嗯……” 赵金凤的大孙子连连点头。 黑子摸了摸下巴：“姓慕的，部队的，他在你们村里养鸡？还养猪？” 赵金凤的大孙子又点点头。 黑子眼底忽然就亮了。 那这可是条肥鱼啊！ “那小丫头都跑山上去了，你还想干啥？” 红衣裳女人夹起赵金凤的小孙子。 “你别给我找事，先把这俩小崽子和这死老太婆出手再说。” 黑子一把将红衣裳女人拉住：“你不知道那个慕军？这么条大鱼不先赚一笔？” “咋赚？” 红衣裳女人也有点动心。 黑子贴在她耳朵上一通嘀咕：“咱就这样，再这样……” “能行吗？” “只要你听我的肯定能行。” 红衣裳女人担心慕军和许胜利都是部队上的不好对付。 可一想要是真能一把弄上千把块钱，再把这死老太婆和两个小崽子一出手，她跟黑子俩也能金盆洗手了。 “行，那就照你说的办！” 红衣服女人把赵金凤的小孙子往黑子怀里一推，背上赵金凤就往林子里走。 那里还有间他们避风头用的屋子，把赵金凤和她两个孙子绑个结实往屋里一扔，黑子把藏獒也一块关在屋里，两人就抄着小路回破房子去了。 他俩前脚刚走，一只硕大的公野猪就从不远处的草丛里钻了出来。 慕小小带着野猪直接冲进屋里，赵金凤的两个孙子吓的缩到墙角，刚要张嘴哭，就见最大的那头猪背上站起个穿着粉色小裙子的奶娃娃。 “嘘……” 慕小小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两个男孩见是她，纷纷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那只负责看守的藏獒刚要冲过来，慕小小回头一计眼刀甩过去，藏獒瞬间抱着脑袋乖乖趴在地上。 老天爷华光神女怎么会在这里。 它真是瞎了狗眼，刚刚竟然没有瞧出神女真身。 公野猪转了个身，冲着尽量把硕大的体型缩到最小的藏獒昂了下脑袋。 藏獒立马跟个嘤嘤怪似的，吭吭叽叽凑过来给慕小小当搭脚的梯子。 慕小小踩着藏獒出溜到地上，指挥着藏獒帮两个男孩解开绳子，然后把一直抱在怀里野草莓递了过去。 “次吧。” 两个孩子早就又饿又渴，两人吞了好几口吐沫却没伸手。 “小小，你，你能不能也，也救救我奶奶？” 大点的那个孩子抹了把眼泪。 “不能！” 慕小小用小奶音回答的很干脆！ “次啊，次完，回家。” 一听回家，两个孩子又瞅了眼赵金凤。 “她醒了，你俩，要被，卖掉。” 慕小小掐着小腰，鼓着小脸，样子特别唬人。 “哥，我，我不想，被，被卖掉。” 小点的男娃又抽抽哒哒又开始掉眼泪。 慕小小把野草莓放到地上，转身出了屋子。 她可不是乐山大佛，赵金凤想卖掉她，她才不会救。 不过要是赵金凤的两个孙子想救她，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俩能背得动赵金凤她半个不字都不会说。 想骑她的猪猪，那是门都没有。 没一会工夫，赵金凤的两个孙子就从屋里出来了。 大孙子把还剩下一大半的草莓还给慕小小。 “我们不救奶奶了，我们不想被卖掉。” 【这就对了，她怎么对你们，你们就怎么对她，一点毛病没有。】 【孺子可教也。】 慕小小很是欣慰地抓了把草莓塞进嘴里。 男孩又把刚刚看到慕军和许胜利还有周宏义来找她的事说了。 【哎呀！亮亮肯定气坏了叭！】 【得赶紧回去了，不能叫他们急着。】 慕小小冲猪猪们招招手。 她骑在公野猪身上，让两个小男孩骑在母野猪身上，带着五只半大的小野猪往破房子跑去。 呜呜呜…… 藏獒看着跑远的慕小小和野猪，发出一阵哀嚎。 它也好想追随神女啊！ 可现在只能守着这个臭老太婆，好气哦！ 第181章 小小是爸爸的无价之宝 眼看破院子就在前头，赵金凤的大孙子突然想到那俩坏人像是说要搞慕军的钱。 他喊住慕小小赶紧把这个事说了。 “猪猪，停。” 慕小小一挥小手，叫住猪猪大队。 小家伙撅着小嘴，大眼睛骨碌一转，坏坏一笑。 “去，山上。” 【好奇那坏蛋想用小小讹多少钱呐。】 【小小都在山上呐，他用啥讹爸爸的钱钱呀！】 两大五小七头野猪驼着三个孩子进了山，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破房子那边的情况，还不会暴露。 慕小小揉揉眼睛，站在公野猪背上，又搓了搓耳朵，破房子那边的声音渐渐收入耳中。 “我要先看一眼小小。” 慕军死死盯着突然从屋里冒出来的黑子和红衣裳女人，拳头攥的紧紧的。 “哼！想看先拿钱来。”黑子一脸坏笑：“那么俊的小丫头咋也能值个几百吧！” 【哎哟，刚一听就到重点了呢！】 慕小小耳朵动了动，公野猪很会来事的往前头挪了挪。 “小小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只要让我们看到她好好的，你想要多少钱我们都给！”周宏义紧紧攥着那枚玻璃球。 【哎哟哟，亮亮看样子好紧张哦。】 【对不住了亮亮，这次又坑你啦。】 “对！只要让我看到她好好的，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我闺女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慕军斩钉截铁地道。 【哇哦，小小在爸爸心里是无价之宝唉！】 【好感动怎么办？】 慕小小揉揉眼睛，揉掉并不存在的眼泪，伸长耳朵继续听。 许胜利默默观察着一旁的红衣裳女人，这女人眼神飘忽，怎么好像心里虚的很。 难道…… “小小不会不在你们手上吧？” 许胜利紧盯两人的反应。 “我们看一眼，你都不让，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说的小闺女就是我们家小小？” 【许姨姨好聪明哎！】 【小小这么厉害，当然早就跑路啦。】 【怎么会落在他们手上呢？】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乐。 【这俩坏蛋还不知道自己的家都被小小偷了呢！】 【小小只留了赵金凤那个老太婆给他们。】 黑子脸色变了变，这娘们果然不好对付，想拿话诈他倒也还嫩点。 “哼！别跟我玩这套！要么一手交钱一手交人，要么就等我把人卖了，你们凭本事去找。” 黑子挑唇露出一抹邪笑。 “那么好看的小丫头，随便就能卖个四五百，也不是非要从你们手里要。” 【才四五百！】 【小小可是无价之宝！】 【哼！果然坏人没眼光，那眼睛不要也罢。】 慕小小很是不悦地翻了个白眼。 “你！” 慕军恨不能一拳打死这个畜牲。 “好！我们回去拿钱。” 周宏义扯了下慕军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压低声音道。 “他们很可能有同伙。” 慕军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他也想到了。 他们三个刚回到这破房子没五分钟，这一男一女就打屋里钻出来了。 那感觉就好像他们的行踪一直都在这俩人的监视下。 “想好了没有？最多再给你们十分钟考虑。” 黑子拿着根树枝一脸得意的在地上划拉。 他拐了这么些孩子，对丢孩子家长的心理算是摸的透透的。 “不用考虑了，你们要多少钱，我们现在马上回去拿钱。” 慕军一秒就下了决定，不管小小在不在这俩人手里，他也宁可信其有。 要是这两个家伙敢骗他，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不多要，你就给六百，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慕军眯了眯眼转身就朝村口走去。 【略略略，敢要挟我爸爸，你个坏蛋死定了哦！】 【先让你先得意一小会，一会小小就要收拾你了哟。】 【到时候你可不要哭！】 慕小小撇着小嘴，拍拍公野猪的大脑袋。 “猪猪，去村口。” 【找一条不要被坏人发现的路。】 公野猪点点头，哼哼叫了两声，扭着肥厚的大屁股，甩着打着卷的小尾巴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大军哥，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和这房子，跟咱们之前……” 慕军眉收突地一跳，跟许胜利对视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许胜利指的是之前他俩一块抓的那伙间谍，这俩人的这所破房子，和行事作风跟那伙间谍确实非常相似。 他是关心则乱，根本没往这上头想。 “你说会不会这俩是漏网之鱼？”许胜利回头瞥了一眼那个红衣裳的女人。 总觉得那女人看着有几分眼熟。 “那女人的长相，不像咱们本土人。”周宏义道。 他这么一说许胜利脑中一道亮光闪过，猛地就想起上次抓获的间谍里有一个小日子国的女人。 那女人长得跟这红衣裳女人有个七八分相似。 “这俩人确实有问题。先回去拿钱。” 慕军紧了紧攥着的拳头，等把闺女交换回来，这俩人必是不能放的。 三人刚刚走到村口停放三留车的位置就见几只小野猪在车前甩着尾巴哼哼叽叽的拱地上的土。 这里山上有野猪，也有野猪进村的事，但跑到这条路上来还从没见过。 【小猪猪，不要乱跑呀，这里会过车车的。】 一道奶奶的声音像在慕军和周宏义的脑子里炸响。 紧接着两只成年野猪就从三轮车后头晃了出来。 野猪背上那道粉嘟嘟的身影不是慕小小又是谁。 “小小。” 三个人异口同声，喊了一句，飞奔过支。 “爸爸！” 慕小小张开小手扑进慕军怀里。 慕军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你怎么又自己乱跑，奶奶可都急死了。” 慕军心里有气，却不舍得把话说重。 【小小是为了救他们呀！】 慕小小转身一指，慕军他们才看到母野猪背上还有两个眼泪叭嚓的小男孩。 大的男孩子抱着小的那个，两个人眼底都带着深深的恐惧。 “你俩是赵金凤的孙子？”许胜利过去把两个孩子抱下来。 “嗯，我奶要把我俩卖掉。” 大孩子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第182章 让坏蛋吃点苦头 “赵金凤可真不是个东西！” 许胜利给两个孩子擦擦眼泪。 “没事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们卖掉了。” 两个孩子看了眼笑眯眯的慕小小，重重点头。 只要有慕小小在，他俩就觉得很安全。 “小小。你不是说你乖乖在村口等吗？” 慕小小一回头就对上周宏义黑黑的一张脸。 【完啦，亮亮要找我算帐啦。】 她脖子一缩就要躲，却被周宏义一把拎了回来。 “以后不许再骗哥哥了，知道吗？” 这小没良心的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担心？ 慕小小点头如捣蒜，眼珠子一转，顺手摸出个叶子包包塞到周宏义怀里。 “给。” “给我的？” 周宏义脸上的寒冰终于化开，他把叶子展开，里面是十来个鲜红的野草莓。 小胖子还算有良心，给他带了礼物。 “次，好次。” 慕小小笑的一脸讨好。 周宏义捏起一个草莓塞进嘴里，酸甜可口。 “嗯，味道不错。” 看在小胖子给他带了礼物的份上，这次就先原谅她了。 慕小小见周宏义脸色好了不少，悄悄松了口气。 【哎哟喂，亮亮生气好可怕。】 【还好剩了几个草莓实在吃不下了。】 【不然……】 慕小小在心里嘀咕到一半突然感觉不对，一抬头，正跟周宏义沉下的脸对上。 【坏啦！忘了亮亮能听到我的心声了哎！】 【溜了，溜了。】 慕小小脖子一缩，踮起小脚丫就跑。 “慕，小，小！” 周宏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慕小小一头扎进许胜利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大腿：“姨姨，抱。抱抱。” 许胜利抱起慕小小狠亲了一口。 “宏义，不许凶小小了，小小已经知道错了对不对？” 慕小小乖巧点头，一转身又冲周宏义做了个鬼脸。 “呵。”周宏义被气笑了。 小胖子这就是在玩火。 等回村里，他非要好好收拾她不可。 三个孩子都没在那两个坏人手里，许胜利和慕军立马有了新的打算。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那俩人抓起来好好审审，看看是不是上次间谍事件的漏网之鱼。 约摸半个小时之后，慕军和许胜利直接把三轮车开到破院子跟前。 这个姓慕的果然很有钱。 黑子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 “钱带来了吗？” “孩子呢？” 慕军晃了下手里的一捆大团结。 “六十张，一张都不少。” 六百块姓慕的说拿就拿出来了。 黑子都有点后悔自己要少了。 他把手一摊：“钱拿来，这就带你去领孩子。” “不行，咱们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孩子的，你没有信誉！”许胜利道。 “哼，信誉？”黑子挑唇一笑：“你们有什么条件跟我讲信誉，十个数……” 黑子垂着眼眸开始数数，他敢打赌，不用他数到五，姓慕的就会乖乖把钱放到他手上。 “10，9，8，7……” 啪。 慕军把钱重重拍在他手上。 黑子缩回手，啐着吐沫把钱点了一遍。 六十张，一张都不少。 “跟我来！” 黑子揣起钱一招手。 红衣裳女人转身进了屋里，黑子紧随其后。 慕军和许胜利还没进屋，就听哐一声，房门被猛地关上。 “喂！” 慕军猛推一下门竟然没推开，里边应该是用什么东西把门顶住了。 等慕军和许胜利合力把门踹开。 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炕上那个黑漆漆的大洞。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笑，纷纷跳到炕上，好像戏耍耗子的老猫。 没一会就听地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黑子和红衣裳女人像没头苍蝇似的在地道里乱转。 “那边洞谁给堵上了？” “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啊，啊啊啊……” 听到洞里传来的尖叫，慕军和许胜利一人抄了个棍子举起做好准备。 黑子一脸惨白的从洞里冒出头直接就挨了一闷棍。 “你们……” 他还没来得及晕，刚揣起来的大团结就被慕军摸出来，在他面前一晃揣回自个兜里。 想讹他慕军钱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慕军一把将黑子从洞里拽了出来，像扔破烂似的扔到一旁。 红衣裳女人紧跟着尖叫着钻出洞。 嘭！ 又是一棍红衣女人也没了动静。 许胜利和慕军扔掉棍子拍拍手，把两个人像捆粽子一样捆了个结实。 没一会三头小野猪也从洞里哼哼着钻了出来。 慕军和许胜利把两人弄上车，慕小小和周宏义也骑着野猪过来了。 【哇！坏人抓到了，爸爸和许姨姨好腻害。】 慕军多少有点惭愧，要不是宝贝闺女和周宏义带着野猪去把那头的洞给堵上了，他还真不敢保证能把这俩人抓到。 “慕叔叔，他们在那边林子里，还有个破房子。”周宏义从猪背上跳下来：“赵金凤还在那边，还有条特别大的狗。” 【哼！就让赵金凤那个坏老太婆在那待着吧！】 【小小才不要救她。】 慕小小鼓着小脸，她可是很记仇的。 等她能写字，第一件事就是要搞个记仇本。 把欺负他们家的坏人干的每件坏事都要记上。 “赵金凤虽然卖的是自己孙子，也是违法的，正好跟这两个家伙一块交给上头处理。” 慕军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安慰宝贝大闺女。 【这还差不多，就得让坏蛋多吃些苦头。】 慕小小摸摸口袋里刚刚挖到的宝贝眼底闪着坏笑。 周宏义默默给赵金凤和车上的两个家伙点了根蜡。 刚才他可瞧见慕小小挖了几根黄莲装她小包包里了。 几人上车，慕军在周宏义的带领下找到了关着赵金凤的屋子。 赵金凤还昏睡着，许胜利给她扛到车上都还没醒。 慕小小趁慕军和许胜利给藏獒解链子的工夫悄咪咪爬到车厢里。 【嘿嘿，小小来给你们吃苦头了哟。】 小家伙从小包包里摸出三根黄莲，掰开三个人的嘴，一人嘴里塞了一根。 【黄莲清心去火。】 【小小免费送你们吃。】 【不要太感谢小小哟。】 小胖子上辈子是个小魔鬼吧！ 黄莲那玩意……咦…… 周宏义光是想想就打了个冷颤。 慕军和许胜利刚把藏獒牵过来，就见车厢里的三个人全跟诈尸了一样，弹坐起来。 “啊……哟喂，这，是……啥呀……” 黑子张着大嘴，打了个冷颤，不断地淌着口水。 啥玩意这么苦？ 苦死他了喂。 赵金凤和红衣裳女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一个个脸苦的皱成一团。不断打着冷颤，淌着口水。 第183章 用脑袋打架 “嗯？这是在哪？” 赵金凤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脸懵逼地看了眼一左一右的黑子和红衣裳女人。 这时三轮车嘟嘟嘟地发动起来，往镇上开去。 这拐子都开上三轮车了？ 赵金凤脑袋还有点晕乎，但不防碍她想起自个被迷晕的事。 她眼睛猛地睁大。 特娘的，这俩拐子给她也放倒了，还把她绑上了，这是想连她一块拐啊。 “妈的，你还想拐老娘！” 赵金凤一头撞在黑子心口窝上。 黑子后脑勺哐一声磕在车厢上，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卧草，你特娘的是不是有病！” 要不是被绑着黑子反手就能把赵金凤扇迷糊喽。 死老太婆真特么虎。 黑子连啐了两口吐沫，苦的的脸都抽抽了。 “你特么看看清楚，我特么也被绑着呢！” 赵金凤一看还真是，不仅黑子连红衣裳女人也被绑的结结实实。 “这是咋回事？” “咋回事？你特粮的还有脸问？” 黑子又苦又气嘴都瓢了。 赵金凤回头一看，就瞧见驾驶室里的慕军和许胜利，和周宏义。 慕小小趴在许胜利怀里冲她做了个鬼脸。 “这死崽子……” 赵金凤嗖一下转回身，脑子一片空白。 慕军和许胜利怎么找到这来了？ 那她把那死崽子拐走的事，慕军和许胜利是不是也都知道了。 那这车该不会是去镇上把她送保卫科的吧。 她可不要去保卫科！ 赵金凤蛄蛹了几下想要跳车，手上的绳子一扯才发现另一头系在车厢的栏杆上。 “别费那劲了！” 黑子嗤笑一声，死老太婆害的他俩被抓，还想跳车跑？ 也不瞅瞅自个几斤几两。 赵金凤恨恨地瞪着黑子，突然就想起两个孙子来。 “我，我孙子呢？你把我两个孙子弄哪去了？” “别特么问我！” 黑子边上一靠，他哪知道那俩小崽子哪去了，他连地道都没出得去。 八成还在林子里头关着呢！ “不问你问谁！你把我孙子弄哪去了！” 赵金凤满肚子气没地方撒，铆足了劲照着黑子的心口窝就撞了过去。 就听咚的一声闷响，黑子闷哼一声，胃里的酸水差点都被撞了出来。 “特娘的！” 黑子也不是吃素的，坐直了身子也照着赵金凤开始撞。 两个人你撞我，我撞你，咚的一声，脑袋重重撞在一起。 “啊！” “卧草！” 赵金凤和黑子喘着粗气，死瞪着对方。 一人脑门子上起了个大青包，眼前无数星星飞来飞去。 【哦吼，后头可真热闹！】 【还能用脑袋打架。】 慕小小啜着小手看着赵金凤和黑子两人脑门上锃亮的大包。 “看来还是苦头吃的不够。” 周宏义轻挑了下唇角，恐怕这世上没谁会像小胖子一样用喂人吃黄莲的损招了。 慕军把车开到镇派出所大门口，和许胜利把三人拖下车拽着就往里走。 赵金凤一看门口的两个大盖帽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蹬着腿开始耍赖。 “你们绑我干啥，我也是叫拐子拐的，赶紧把我放了，我俩孙子还在他们手上呢。” “呸，你个死老太婆，你自个把孙子带来卖的别特么想往我们身上赖。” 黑子一口吐沫啐过去，赵金凤两眼一翻倒在地上直哼哼。 她可不能进派出所，派出所比保卫科可厉害多了。 进了这里头的人，不扒下一层皮，可别想出去。 许胜利皱皱眉头，拉着赵金凤的胳膊直接把人扛了起来。 【哇哦，许姨姨力气好大哟。】 【赵金凤想在许姨姨跟前耍赖，怕是不好使喽。】 慕小小由周宏义牵着跟在后头，还不忘捂着小嘴偷笑。 接到慕军电话特意赶过来的两位部队上的同志也过来帮忙。 四个人一块把赵金凤三个人弄了进去。 “他仨就交给你们了。”慕军指指一直闷不作声的红衣裳女人：“好好查查她是不是25号任务里的漏网之鱼。” “是！” 两位部队上的同志冲慕军和许胜利打个立正敬个军礼。 周宏义扫过他俩的肩章唇角挑起一抹笑。 这俩都是营级干部还这么恭敬，慕军和许胜利的职位肯定比他们只高不低。 小胖子的爸爸果然很厉害。 把事情大致交待清楚，慕军和许胜利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就往外走。 “小小饿了吧。” 慕军抱起闺女心疼地亲了一口。 “饿呐。” 慕小小摸着扁掉的小肚子。 【小小可有三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呢！】 【小小好可怜哦。】 周宏义扯扯唇角腹诽：多一秒不吃说不定就要饿死了。 “走，许姨姨给小小买大包子吃去。” 许胜利撸了把小家伙额前的小呆毛。 那女人要真是上次任务的漏网之鱼。 梦中情闺可立了大功了，必须要好好奖励。 “姨姨，抱。” 慕小小扑进许胜利怀里，在她脸颊上一边亲了一口，直把许胜利亲的心里都乐开了花。 赵金凤眼瞅着慕军几个打她身边过去，连正眼都没瞅她一下，也不装了，坐起来就喊。 “大军，你把婶子扔这干啥，我家那俩孙子还没找见呢！” 许胜利笑容僵在脸上，一转身冷硬的目光在她身上刮了两下。 “你还是先在这把你的问题想清楚。” “小许，你听我解释，我真是叫那俩坏人拐了……唉？你们别走啊……小许……大军……” “略略略……” 慕小小趴在许胜利肩上扒着眼睛吐着小舌头做了个鬼脸。 【坏老太婆，不要脸。】 【还敢说自己是被拐的。】 【要不是搭着两个孙子，拐子卖你都得赔钱。】 【当你的孙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慕军也觉得那俩孩子挺可怜。 没了妈，爸也坐了牢，就算回了家，也是没人要没人管的娃了。 “曹桂英那边还没有消息，明个我想去市里找她一趟，怎么也得把两个娃娃安顿好。” “行，我跟你一块去，这也算是咱俩的工作。” 许胜利拖了拖慕小小的小屁股，几天没抱小家伙又沉了。 “慕叔叔，能带我一起吗？我想回家看看爷爷。” “行啊，那你跟你张叔交待好，明个叔在村口等你。” 周宏义点点头，他给爷爷打电话又是没人接，倒不如回趟家当面跟爷爷提一提小花的事。 第184章 包子太香了 “小小，也去。” “去看，周爷爷。” 慕小小突然想起，按着原书的剧情，周老爷子在正式平反前曾经大病一场，险些要了命。 原书里是司念上山挖了颗人参送给周宏义拿回去救了周老爷子的命。 也正是这件事，让司念有了携恩图报的本钱。 “宏义，不知道你爷爷方便吗？慕叔叔也想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上次周老爷子请来钱师傅为村里打井，还带来他父亲的消息，慕军就想登门道谢。 这件事他一直惦记着呢。 周宏义略一垂眸点点头：“当然可以，我爷爷人很好的。” 【一会回去小小要挑根上好的人参给周爷爷带着。】 【再给周爷爷带些上次挖回来的黄精。】 慕小小眯着眼睛在心里嘀咕。 有了这两样东西，保管周爷爷就算是生了病也会很快康复的。 周宏义摸了下慕小小的小胖手抿唇一笑。 看在小胖子对他爷爷这么好的份上，骗他的事就不跟她计较了。 几人去镇上的国营饭店买了斤包子，慕小小和周宏义一人抱着一个大包子坐在车上啃。 慕小小吃的满嘴流油，时不时还要看一眼装包子的牛皮纸袋子。 许胜利直接把装包子的袋子塞到慕小小怀里。 “还有两个，给小小带回去吃。” “小小，不吃。” 【给那两个娃娃留着吧。】 【他俩肯定饿坏了。】 宝贝闺女这么小就知道悲天悯人了。 慕军摸摸她的小脑袋：“今天晚上得把那两个娃娃带咱家去住了。” “奶奶，炖，肉肉。” 慕小小乖巧地点点头，瞅着怀里的包子偷偷舔了下小嘴。 【那小小是不是能再吃个包子。】 【等回家小小让他们多吃几块肉肉。】 周宏义扯扯唇角，拽过袋子拿了个包子递到慕小小嘴边。 “快吃，凉了吃了肚肚疼。” 慕小小抿着小嘴，努力忍着，还是没忍住。 【不行，包子太香了。】 “啊呜……” 慕小小咬了一大口包子，愧疚的眼泪顺着嘴角往下淌。 【哎呀呀！小小可真是个贪吃鬼。】 【明明想留给那两个小朋友吃呢，怎么又没忍住。】 【不过小小可是有很努力的忍的哟。】 周宏义扯扯唇角。 没错，小胖子确实有很努力在忍了。 至少连吞了两口口水才咬下来的。 路过桃花村，把赵金凤的两个孙子接上，周宏义把剩下的一个包子给他俩一人掰了一半。 两个娃娃捧着包子狼吞虎咽几口就吞进肚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好香。 还是肉包子。 他俩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肉了。 几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头，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听到三轮车的声音立马跑了出来。 “奶奶……姑姑……” 听到慕小小奶奶的小声音，王莲芝和慕芳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哎哟奶滴乖宝，你可回来了。” 王莲芝冲过来把慕小小抱到怀里好一顿亲。 这一大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就跟没在肚子里待着似的。 “妈，家里有吃的吗？” “有有有。小小饿了吧。” 王莲芝抹了把眼泪鼻涕抱着慕小小就往屋里走。 “他们，饿。” 慕小小伸手一指，王莲芝和慕芳两口子才瞅见缩在慕军和许胜利后头的两个娃娃。 “奶，奶奶好。” “奶奶好。” 两个孩子怯生生地看着王莲芝，他俩的奶奶差点把慕小小给拐走卖了。 他俩知道自个是不讨喜的。 “有，有吃的，快进来洗洗手。” 王莲芝把慕小小递给许胜利，洗了把脸就跟慕芳两口子进厨房弄饭去了。 赵金凤的两个孙子洗了手就在院子里规规矩矩地站着。 老实的叫人看着都心疼。 “你俩过来，你俩叫啥名字啊？”许胜利冲两个娃娃招招手。 “我叫大虎，他叫二虎。”大点的孩子往前挪了两步。 “大虎，带着弟弟进屋里坐着去。” 两个孩子瞅瞅敞亮的大房子没敢动。 “慕叔叔叫你俩去你俩就去。”周宏义一手牵上一个，把两个孩子领进屋里。 “唉，也不知道曹桂英现在什么情况。”许胜利叹了口气，隐隐有些担忧。 这段时间她可是没少听到因为知青返城，双方都不想要孩子的事。 谁带着孩子都不好再找，本来有爹有妈的孩子一下就成了没人要的累赘。 “明天先找到人看看，她要不乐意养，我养着，不就是添两双筷子的事。” 慕军洗了手也进了屋，他承包鸡舍猪舍挣了钱，就当是帮村子里解决难题了。 【哇，爸爸好有眼光。】 【他们两个以后可都是有出息的人呐。】 【大虎面带官相，就是年纪太小，瞧不出能当多大的官。】 【二虎有??星在身，以后说不定是个大老板呐。】 宝贝大闺女还会看相！ 慕军心里暗暗惊了一下，不过闺女本来就是天上下来的神仙，能看个相也不算什么稀罕事。 不一会，王莲芝和慕芳一人端着一碗清汤挂面出来。 大虎小虎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挂面连吞了几口吐沫。 是精细粮，还淋了香油。 光是闻着就香，可是怎么只有两碗。 是专门给他俩煮的吗？ 两个娃娃一个劲的咽口水，却是不敢动筷。 “快吃啊，一会面就坨了。” “这，这是给，给我俩吃的？” 大虎不敢置信地看着王莲芝。 他本想着能有个窝头啃就很好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怎么觉得跟做梦似的呢？ “快吃，就是给你俩吃的。” 王莲芝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头，把筷子塞到他俩手中。 “谢谢……奶奶。” 大虎狠掐了大腿一把。 疼，真疼。 不是做梦！ 慕奶奶真真正正给他们兄弟俩下了碗挂面。 瞬间大虎就红了眼眶，闷着头一边吃面一边掉眼泪。 二虎年纪小见哥哥吃，也跟着一块吃。 看到碗里还有个鸡蛋，小家伙夹起来冲着哥哥直喊：“哥，快看，有鸡蛋！” 大虎一翻自己碗里也有个鸡蛋。 终是忍不住趴在桌上呜呜呜地哭起来。 妈回城后，他跟弟弟就没尝过鸡蛋是什么味。 每次奶奶他们吃鸡蛋，他俩只能远远的站着看。 弟弟嘴馋还捡过鸡蛋皮舔上头的味道。 慕家奶奶不仅不怪他们，还下挂面给他们吃，还给他们吃鸡蛋！ 这比他们亲奶奶对他们还要好啊！ 第185章 面见家长 一时间屋里只有两个娃娃吸溜面条的声音。 听得每个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晚饭的时候王莲芝做的猪肉炖粉条，又炒了一大盘鸡蛋。 白花花的大馒头一上桌，大虎和二虎的眼睛都直了。 “你俩要是不饿就少吃一些，要是饿就放开吃，别撑着就行。” 王莲芝着实担心把这两个娃娃撑着。 尤其是二虎，才不到四岁的样子，下午头才吃了满满一大碗的汤面。 老二拿了个馒头塞大虎手里。 “吃吧，奶奶是怕你们撑着，不怕你们多吃。” 大虎看着手里的白面馒头感觉自己仿佛上了天堂。 妈妈以前总跟他们讲，以后顿顿都能吃上白面馒头，顿顿都能吃上肉。 怕就是慕家这种生活吧。 “明天我跟许阿姨带你俩去市里找你们妈妈。” 慕军等两个孩子差不多吃饱了才放下筷子说道。 大虎点了下头，他想妈妈，特别特别想。 妈妈回城之后，家里就没人疼他和弟弟了。 也不知道妈妈有没有想他们。 许胜利看了慕军一眼，心情很是沉重。 刚才她又去大队上给曹桂英之前留的电话打了个电话。 这次有人接还知道曹桂英，可是却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曹桂英再婚了。 嫁的还是个没成过家的大小伙子。 慕军沉默半晌才又说道：“你们的妈妈现在已经组建了新的家庭。” “那……妈妈，是不是……也不想要我和弟弟了。” 大虎刚亮起来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小小的肩膀也耷拉了，仿佛说出这句话，已经抽干他小小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不会的。”慕军摸摸大虎的头：“先找到妈妈再说好不好？” 大虎和小虎明显眼底带着几分怯意，妈妈已经组建新的家庭了，那他俩不就成了多余的了嘛。 吃完饭趁着收拾桌子的工夫，王莲芝把慕军拉到厨房。 “我可告诉你，你跟小许的事刚有点眉目，你可别给自个找事。” 慕芳也连连点头：“大军你拖着三个娃，小许不嫌弃已经是难能可贵，大虎小虎，你可不能再往家里领了。” “他俩不是没爹没妈了，还有俩姑呢。你别上赶着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咱能不记仇，他家人可不一定。” 王莲芝一想起赵金凤就来气，上回找个神婆想烧死她宝贝孙女，这次又差点把她宝贝孙女拐着卖了。 还有他们一家子干的那些个缺德事，能给赵金凤孙子一口饭吃已经是她的底线。 “行，我知道了。” 慕军点点头，妈和姐都是为了他好。 他刚才也确实考虑不周。 啥都大包大揽惯了。 厨房外，大虎本想扫扫厨房，走到门口把里头三人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一点不怪慕家的人，要怪就怪爸爸和奶奶干了太多坏事。 大虎默默拿着扫帚去了客厅里扫地，小虎凑过来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 “哥，妈要是不要咱俩咋办呀？” “不怕，妈要是不要咱俩，哥挣钱养活你。” 大虎咬咬牙，他不能给慕叔叔添麻烦了。 慕奶奶说的对，他们家的人干了那么多对不住慕家的事，他哪有脸赖在慕家。 他有手有脚，地里的活他都会干，只要小姑不把他和弟弟从家里赶出来就行。 大虎扫完地，又净了抹布擦桌子，把屋里能擦的都擦了一遍。 “大虎别忙乎了，赶紧带弟弟洗洗上楼睡觉了。” 王莲芝看的直叹气，这么懂事的娃，咋就没托生个好人家。 两个娃娃洗完，王莲芝带着他俩去了老大那屋。 大虎小虎看着整洁的房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慕小小捧着奶瓶站在门口吨吨吨喝奶。 【曹桂英回城后，大虎小虎一直睡的都柴房。】 【唉！真是可怜了。】 王莲芝摸摸两个娃娃的头：“赶紧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大虎这才牵起小虎小心翼翼进了屋里，两兄弟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叠好放到地上，才轻手轻脚躺上床。 王莲芝看的鼻子有点发酸，轻轻带上门，抱了慕小小回屋睡觉。 第二天天还不亮，慕小小还在睡梦中，就被许胜利抱上车。 王莲芝特意在车厢里铺了个褥子，让慕小小继续睡。 到了村口接上周宏义，一行六个人直奔市里，在周宏义的带领先去了周家拜访周老爷子。 进屋后发现周家还有客人。一个五十左右岁身着军装的老头。 许胜利进屋看到这老头脚步一顿转身就想溜。 坏了坏了。她老爹咋在周家。 “胜利也来了，快进来坐，你爸正好在这。” 听到周老爷子的喊声，许胜利尴尬转身，冲着老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爸，好巧。” “嗯哼！” 许国庆瞪了许胜利一眼，瞄向她旁边的慕军和身后的大虎小虎。 “周爷爷，好。许爷爷，好。” 慕小小站到两个老爷子跟前奶声奶气招着小胖手，笑的眉眼弯弯。 【哎哟，旁边这位可是爸爸未来老丈爹。】 【我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慕军被宝贝闺女的心声弄的脸颊发烫，好在许国庆目光都落在慕小小身上。 “爷爷，这就是小小。”周宏义上前介绍。 “哎哟，这就是小小啊，快过来叫爷爷抱抱。” 慕小小扑进周老爷子怀里，扭着小屁股坐好。 “哎哟吼，小家伙够瓷实的。大家伙都坐，就当自个家一样。” “老许，自个闺女来了，你板着个臭干啥？” 被周老爷子点名，许国庆勉强挤出个笑来。 许胜利更是尴尬的能用脚趾头抠出三间大瓦房来。 “爷爷，这就是小小的爸爸，慕叔叔。”周宏义继续介绍。 慕军蹭地站起身打了个立正，恭敬地敬了个军礼。 周老爷子虽然穿的是便装，身上那股军人的气势却是藏不住的。 许国庆就更不用说了，那可是他的顶头上级。 “好好好，你就是慕国章儿子？我都听老钱说了。”周老爷子拿胳膊肘碰了碰许国庆：“这就是慕国章的儿子啊，虎父无犬子啊！” “慕国章？”许国庆眼底一颤，重新打量起慕军来。 第186章 是巧合吗 【嘿嘿，爷爷当年可是很厉害的。】 【爸爸还不知道周爷爷和许爷爷当年可都是爷爷的战友。】 慕小小冲慕军比了个大拇指。 【爸爸，加油，你可是最棒的。】 对，他是最棒的。 要论军功在许国庆跟前也没什么好露怯的。 慕军挺胸抬头站得笔直，心里却莫名紧张过。 奇了怪了，他就算见更大的上级都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都能听到心脏嘭嘭嘭的跳动声。 慕军暗暗捏了捏拳头，手心里早已是汗浸浸的一片。 “你叫慕军？”许国庆绕着他转了两圈，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 “是！” 慕军心跳的更快了。 【哦吼，爸爸看起来好紧张哦。】 【嘿嘿，爸爸肯定是很在意许姨姨，才会在见家长的时候这么紧张叭。】 慕军的心思被慕小小一语道破脸颊都泛了红。 “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许国庆沉默片刻，继续说道：“你也不错！” 【哇！爸爸这是通过家长面试了吗？】 慕小小眼里都冒着金色小星星，攥着小胖拳头，给慕军打气。 许胜利也没想到一向石板的老爹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一时间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坐坐坐，快都坐下，老许瞧你把孩子们吓的。”周老爷子抱着慕小小呵呵笑着：“你个老古董别老把你在部队那套弄到家里来。” 许国庆被周老爷子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慕军一眼，回到沙发上坐下。 慕军总算松了口气，也坐回椅子上。 大虎小虎确实被许国庆吓到了，缩在慕军身后，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 许国庆扫了眼三个娃娃，目光重又落在慕小小身上。 这应该就是慕军家的三个娃，那俩男娃倒不如这个小丫头看着讨喜。 “小小，来，叫许爷爷抱抱。”许国庆啪啪手摊开来。 慕小小一秒钟都没犹豫就扑进许国庆的怀里，搂上他的脖子，就跟搂着自个亲爷爷似的。 “许爷爷，小小，爸爸，是，英雄。” 慕小小胖嘟嘟的小脸上满是认真，一双大大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许国庆。 “许爷爷，周爷爷，小小爷爷，也，是，英雄。” 奶声奶气的娃娃音，一下引得周老爷子和许国庆爽朗大笑。 这么小的娃娃，就能这么有条理的讲出这么大一段话，也着实叫两个老实子对慕小小的喜爱添了几分。 许胜利看着老爹唇角浮上的笑容，默默扯了扯唇角。 不愧是她的梦中情闺，不管谁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大哥和二哥家的孩子老爹都没抱过，更别说还笑了。 “许爷爷，小小，讲个，秘密。”慕小小小手拢在许国庆耳朵边上，一顿嘀咕。 许国庆看看许胜利，又看看慕军，把两人看得心都悬在嗓子眼。 生怕这古灵精怪的小家伙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哦，这样吗？” 许国庆忽然哈哈大笑，也学着慕小小的样子把手拢在她的耳边开始嘀咕。 慕小小眨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额前那缕小呆毛，也跟着打晃。 “咯咯咯。”慕小小捂着小嘴直乐。 “这是咱俩的秘密，谁都不准告诉。” “不告诉。” 慕小小伸出粗短的手指头跟许国庆粗糙的手指拉上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个小小的拇指，跟许国庆的拇指印到一块。 那神奇的触展，彻底抚平了他收紧的眉心。 “胜利，以后多带小小上咱们家，我叫你妈烧几个好菜。” “啊？” “啊什么啊？那个……慕军有时候也一起来。” 许胜利和慕军相视一眼。 老爹这么说，那就是不再反对他俩的事了吧。 也不知道慕小小刚刚跟老家伙说了什么 几句话就把古板教条的老爹哄好了？ 周老爷子叫家里的生活员洗了些水果过来，挑了个最大最红的桃子递到慕小小手里。 慕小小抱着快跟她脑袋一般大的桃子看看周老爷子又看看许老爷子，从许老爷子身上出溜下来，把桃子捧给了躲在慕军身后的大虎和二虎跟前。 【小小可不是装大方和懂事哦。】 【小小是真心想给大虎和小虎吃的。】 “桃桃，好次。” 慕小小舔着小嘴，吸溜着口水。 好讨厌口水总是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就显得……她挺馋的。 大虎和二虎哪里敢接，摇着头直往后退。 这样好的东西，他们别说吃了，连碰一下都不敢碰。 “次吧，爷爷给。” 慕小小把桃子往大虎怀里一塞，调头就扑进周老爷子怀里。 “小小把桃子给哥哥们吃了，爷爷再给小小拿一个昂。” 周老爷子又挑了个大个的塞给慕小小然后又给大家伙分了一圈，生怕这个懂事又乖巧小家伙再把桃子让出去。 慕小小咕咚咕咚咽着口水，直到到大家伙人手一桃，这才咔嚓一口咬在桃子上。 鲜甜的汁水在嘴里漫开的一刻，慕小小幸福的眯上眼，额前的小呆毛都开心的一颤一颤的。 【桃子可真好吃呀！】 【小小以后要多多来亮亮家玩。】 【就能经常吃到这么好吃的桃子啦。】 周宏义勾了勾唇角，悄悄让生活员装了几个桃子给慕小小带着。 爷爷家的桃子在市面上可是买不到的。 这是国家专门给他们这些老革命特供的。 大家吃着水果聊了会天，就聊到大虎和小虎身上。 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情况，许国庆脸上最后一丝不悦也消散了。 “曹桂英啊！我倒是能帮你们打听打听。” 周老爷叫来生活员让他去调查，没一会生活员就过来回话。 “曹桂英今天在正在国营饭店办喜酒呢。” 伸长耳朵听的大虎小虎脸色一沉，手里的桃子瞬间不香了。 妈妈今天结婚，那他们找过去，会不会惹妈妈讨厌？ 慕军和许胜利也觉得这个节骨眼上带着孩子去找曹桂英确实不太合适。 “男方是哪个单位的？” “是镇保卫科的一个小科长。姓将叫将云城。” 生活员把查到的信息一股脑说出来。 【镇保卫科？】 【是巧合吗？】 慕小小忽然就想到了司念。 打井的事之后，司念一直在镇保卫科关着。 虽然没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但有周老爷子提前上好的眼药，镇上的人一时半会也不敢放她出来。 不过……曹桂英嫁的男人是镇保卫科的，莫名就让慕小小觉得这件事多多少少跟能司念扯上关系。 第187章 有什么脏东西 【小小想去看结婚。】 慕小小吧嗒着小嘴，其实主要是想去吃席。 【市里的国营大饭店哎。】 【肯定有不少好吃的。】 “慕叔叔，咱们过去看一看总是没问题的，大虎小虎肯定也很想妈妈，如果曹阿姨不方便我们就回去。” 周宏义小脸写满认真，心里却在盘算着到了饭店怎么带着小胖子混进去吃上一顿。 他完全没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荒谬。 反正在认识小胖子之前他是断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大虎，小虎，你们想去吗？” 两个孩子被慕军拉到跟前，小虎看着哥哥，大虎耷拉着脑袋。 他想去……又不想去。 想去是因为太想妈妈了，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妈妈了。 可是……妈妈会想见他们吗？ “慕叔叔……我们，还是……不去了。” 大虎声音哽咽，眼泪跟着就掉下来。 妈妈以前那么爱他和弟弟，他真怕一见面，仅存的那一点点温情也破碎了。 【大虎小虎快说想去。】 【小孩子都会想妈妈的。】 【想妈妈就要勇敢说出来。】 慕小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挥着小胖拳头。 完全忘了做为一个小孩子，她就从来没想过妈妈。 小胖子这个小馋猫，去不成的话，晚上回去肯定睡不着觉。 周宏义沉了口气，端正了下表情，过去拉上大虎小虎的手。 “你们肯定很想妈妈，让慕叔叔带你们远远看一眼？” 大虎抹了把眼泪看向跟他年纪相仿的周宏义。 远远的看一眼妈妈？ 他怎么没想到，他确实很想妈妈，很想很想。 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啊！ 【欧耶！】 她就说怎么会有不想妈妈的小孩。 慕小小从周老爷子怀里出溜下来，赶紧把带给他的礼物都抱了过来。 赶紧把礼物送完，她好去吃席。 “爷爷，这个，还有，这个。” 慕小小拍拍两个棉布包包，笨拙地打开。 “要，记得，次！” “这是……人参和黄精!” 浓浓的药香在空气里散开，周老爷子光是闻了一下都觉得精神一振！ 好东西啊！ 这人参少说也是五十年往上的。 黄精的香味更浓，九蒸九晒后每块都有小孩拳头大小，黑亮黑亮的像裹着一层油蜡似的。 就这品相，少说也是三四十年的药材！ “这味道闻着就不错，你个老东西还挺有福气。” 许国庆抽抽鼻子闻着醇厚的药香，心里隐隐有些发酸。 这老东西狗命真好！ 要是今天他闺女知道他在周老头这，不用他说，慕军和这小丫头也会带份给他。 “哎哟，哪来的酸味。” 周老爷子笑的见眉不见眼的凑到许国庆跟前。 “要不，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分你一点？” “去去去，我身体好着呢，不需要这些。” 许国庆话是这么说，眼角却一直在瞟布包里的东西，嘴角也不自觉往下头撇。 好家伙！ 这些药材让周老头吃了，还不补得他鼻孔子蹿血。 哼！ 他可比周老头年轻用不着这么补！ 许胜利瞧着老爹一脸酸样，低着头闷闷发笑。 慕军却是一颗心都悬在嗓子眼，他哪知道会在这里碰上未来老丈人，没准备些礼物确实不太好看。 【嘿嘿，许爷爷这是在吃醋啊。】 【都这么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好在小小早有准备。】 慕小小蹬蹬蹬跑回去，在奶奶装好的东西里一通翻，又拿出个布包包跑回来。 “许爷爷，这个，给你。” “我也有？” 许国庆眉头立马扬了起来。 周老头怎么样？ 小小可是他未来外孙女，他这个外公当然也有份。 这老小子今天不正常！周老爷子扯扯嘴角，把脸转到一边。 还不如板着他那张驴脸好看。 “快叫许爷爷看看，小小给许爷爷的是什么呀？” 【嘿！包你喜欢。】 慕小小展开小布包，里头是一个牛皮纸包。 许国庆迫不及待地打开，一股花果的清香扑面而来。 “好香，这好像是……茶叶？” 袋子里是一个一个像扭起来的植物茎杆的东西，他以前可从来没见过。 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一晃一晃，眼睛弯弯地道。 “这是，石斛。” 【不过加了小芳姐姐采来的各种药材的花一起做成的哟。】 周宏义抽抽鼻子也嗅到一股清甜的香味。 小胖子什么时候跟小芳去山上了？ 他竟然都不知道！ 小胖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就……挺酸的。 慕军和许胜利也惊到了，真没想到这小家伙天天在家捣鼓了这么多的好东西。 许国庆却是快把一张老脸笑烂。 “哎哟！石斛可有仙草之称，老东西你快闻闻，这香味光是闻一口都神清气爽。” 许国庆炫耀似地把牛皮纸袋往周老爷子鼻子底下一伸，周老爷子刚要闻，他赶紧收回去把袋子口扎了个严实。 “哎呀不行，这仙草可怕跑味。” 真是小人得志，周老爷子气的直磨牙：这老小子真是欠揍！ 许胜利：什么脏东西在她爹身上？赶紧给她下来！ 慕小小又拿出几包晒干的野菜榛子和蘑菇给周老爷子家的生活员和几个勤务兵分了分，左右是见者有份，谁都没落下。 从周家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 许国庆还趁机把许胜利拉到一边，嘱咐有机会一定要带慕小小上家里来。 “爸，那我也不能只带小小，慕军还有敏学和敏行他们……” 许胜利一脸为难的样子。 许国庆皱着眉头摆摆手：“一块来，不过小小必须来，他们才能来。” 要不是喜欢这个未来外孙女，他才不同意闺女嫁个二婚的老男人。 就算是慕国章的儿子也不行！ “好！” 许胜利勾勾唇角，跟老爹说了几句体己话就上了车。 一到车上，许胜利就把慕小小抱进怀里好一顿吸。 “小小真是姨姨的福星。” 老爹都要为了她和慕军的事，把她逐出家门了。 没想到小小只是送了老爹一包药材就把这难搞的老头子拿捏了。 “小小想吃什么，一会姨姨给小小买。” “次，次席。” 慕小小目光灼灼地看着许胜利，就是曹桂英阿姨的酒席。 第188章 两个爷爷 吃席？ 许胜利回头瞅了眼驾驶室里的慕军。 要么挑个日子她跟慕军把婚事办了，先让梦中情闺吃顿席？ 忽然许胜利就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那个她嫁给慕军的奇怪的梦，顿时羞红了脸。 “咦？姨姨，脸，红红。” 慕小小的小胖手摸上许胜利红彤彤的脸，一下把她拽回现实中来。 “红，红了吗？”许胜利挥着手扇风：“这天真是太热了。” 【天热？】 慕小小看了眼布满乌云的天空，吹来的风里还带着风雨欲来的凉爽。 周宏义噗嗤笑出声。 “你，你笑什么？” 许胜利扯扯唇角，尴尬的抹了把额头。 “我，我都热出汗了，不信你看。” “嗯，是挺热的。” 周宏义似笑非笑地看向天上翻滚着的黑云，明显是不信天热这个说法。 忽然，一阵风迎面吹过来凉嗖嗖的。 “哇！凉快！” 慕小小迎着风咯咯咯地笑，额前的小呆毛被风吹的一晃一晃的。 许胜利心虚的不行，偷瞄了周宏义一眼，这臭小子不会猜到她心事了吧？ 太聪明的小孩子有时候就……挺讨厌的！ “小小是想吃曹阿姨的席。” 半晌周宏义才又幽幽冒出句话。 “对！” 慕小小小脑袋点的跟鸡叨米一样。 “亮亮，跟我，一起，带你，吃席。” 周宏义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一会哥哥带你溜进去。” 有他在肯定能让慕小小吃到最好吃的东西。 原来是曹桂英的席啊！ 她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这么恨嫁了。 许胜利抿着嘴羞赧地笑着，一抬眼又对上周宏义意味深长的目光。 这死小鬼这是什么眼神？ 周宏义挑挑唇角。 “你跟慕叔叔要是……”结婚。 许胜利不等结婚俩字出来，一把环上周宏义的脖子捂上他的嘴，眯着眼冲他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 周宏义半点不怕，眼底还带着笑意。 女人这种生物就是这样。 被戳中心事就会像猫被踩了尾巴，会炸毛的。 车子停在国营饭店门口，许胜利才把周宏义撒开。 一只手从左边嘴角拉到右边嘴角，拍拍周宏义的小脸蛋，邪邪一笑。 周宏义凑到许胜利的耳边用气音说道。 “你当小小的妈妈，我很放心。” 这小鬼！ 说的倒还是挺对的。 许胜利红着脸忍不住唇角上扬，她肯定是小小的好妈妈，这还用说！ 慕小小一下车就被饭店里飘出来的香味和门前一层五颜六色的电光纸碎片吸引了。 完全没看到许胜利和周宏义间的小战斗。 不等慕军带大虎小虎过来，慕小小就拽上周宏义寻着香味进了饭点。 “亮亮，快点。” 去晚了好吃的就被吃光了。 现在的人肚里都没有油水，吃席还得随礼，个个都是倒空了肚子想把随的礼吃回去。 慕小小吸溜着口水，扫了眼饭店里的几张桌子，拉着周宏义就跑了过去。 这张桌子上的人吃的很慢很文雅，一看就是常年在城里的条件都比较好的。 “姨姨，抱。” 慕小小挤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前小手一伸。 “哎哟，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女人抱起慕小小喜欢的不得了。 这小娃子肉嘟嘟的长得可真好看。 “他是你哥哥？” 女人又看看周宏义。 “嗯，小小，哥哥。” 慕小小指指自己，又指指周宏义，算是给女人做了个介绍。 “这孩子好懂事。” 女人瞬间更喜欢慕小小了。 周宏义很配合地问道：“阿姨我和妹妹，能坐这吗？” “行啊！大家挤挤，给这两个娃娃让个地方。” 女人一说，桌上的人立马挪着椅子给兄妹俩让出个位置。 谁都没想到慕小小和周宏义是混进来蹭吃蹭喝的。 周宏义脸不红心不跳地坐过去，给他和慕小小一人拿了个碗准备开吃。 “姨姨好，奶奶好，婶婶好，叔叔好，伯伯好……” 慕小小挨着个叫人打招呼，然后一指桌上的烧鸡。 “小小，想次。” “想吃鸡肉啊。姨姨给你拿。” 慕小小接过鸡腿就咬了一大口，瞬间眼睛就眯了起来。 【好好次。好幸福哦。】 “小小，次那个。” “小小，次这个。” 不一会工夫慕小小的碗里就堆的跟小山一样，有四喜丸子，有鱼肉，有牛肉，还有八宝米饭…… 桌上的十来个人不紧不慢地吃着，全都盯着慕小小看。 “小家伙吃的可真香。” “一看这孩子就爱吃饭，瞧长得多好。” “她哥哥长得也挺俊。” 周宏义也被一桌子人照顾着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小胖子还真的领他吃上了席，这小家伙有两下子。 把桌上的菜挨着个尝了个遍，慕小小擦擦油光锃亮的小嘴，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小小，次饱。谢谢姨姨，谢谢叔叔，婶婶。” 一桌子人都笑的眉不见眼的，这孩子不仅长得好，还有礼貌。 “叔叔，阿姨，我带妹妹回去了，一会爸妈该着急了。” 周宏义抱上慕小小急流勇退。 两人刚离开桌子曹红英和她的新婚丈夫就来敬酒了。 曹桂英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子，精心盘起的头发上别着一束红色的绢花，脸上还化了点淡妆，比着在王家的时候像是年轻了十岁，漂亮了不少。 她挽着的男人三十二三岁的样子，比曹桂英高了一头，穿着白衬衫黑色裤子，胸前别朵小红花，头上还落着不少电光纸的亮片。 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这就是曹阿姨现在的丈夫啊！】 【这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哦。】 慕小小盯着男人眉宇间，那里隐着淡淡的戾气。 这可是会家暴爱打女人的面相。 【不好，曹阿姨看过来了，溜了溜了。】 慕小小拉上周宏义就往外跑。 两人刚跑到饭店门口，就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慕小小刚想道个歉，被撞的女人已经挡着脸进饭店里头去了。 【那个阿姨好奇怪。】 【为什么总挡着脸啊？】 慕小小扭头看向刚刚撞到的那个女人，总觉得有点熟悉。 周宏义也觉得那女人怪怪的，只是刚刚他顾着护着慕小小，也没看清那人的脸。 【小小得过去康康。】 慕小小甩开周宏义追着那人就去了。 会这么避着她的只有一个人--司念。 她要过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司念。 第189章 仇人见面 慕小小刚从一张桌子底下钻出来，就见那个女人一闪进了角落里的房间。 【咦？这还有个屋子。】 慕小小溜着墙根追到门口，就听里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真倒霉，刚进饭店就撞上那死丫头了。差点就被认出来。” 【果然是司念。】 【她还挺有本事，竟然又出来了。】 “叫你别过来了，你就是不听！要是把我弟弟的婚礼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个男人带着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他弟弟的婚礼？】 慕小小咬着食指眨巴眨巴大眼睛。 【那曹阿姨挽着的那个叔叔，就是说话男人的弟弟喽。】 这事果然又跟司念有关系。 慕小小继续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我还不是为了你弟弟！我都是你的人了，还把小曹介绍给你弟，你还这么骂我。” 慕小小被司念沙哑的声线和撒娇的语气弄出一身鸡皮疙瘩。 忽然就觉得有点冷，还有点……恶心。 “好了好了。”男人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说曹桂英在乡下的那两个小崽子会来闹？” 司念点点头：“我在门口看到慕军了，那俩小崽子就在他车上。” 她记得上一世曹桂英结婚当天，赵金凤带着两个孙子过来大闹一场。 不仅砸了婚宴还把两个孩子扔到了大马路上。 可是刚刚她却看到曹桂英的两个儿子在慕军的车上。 孩子是来了，可把孩子带来的人却不一样了。 就跟挖井的事似的，出水的位置也有了偏差。 她越发吃不准那些前世的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一会慕军要是带着孩子找进来，那丢脸的可是你弟，管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我出去看看，你老实待在屋里待着！” 男人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警告，拉开门走了出去。 【哇，这人长得好凶。】 慕小小从旁边一堆杂物后头探出半个小脑袋，周宏义也探出头看了一眼。 “是他。” 周宏义眯了眯眼，这男人他认识，还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种！ 当初，他跟着爸妈刚到下放农村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百般刁难他们一家，想要置他们一家于死地。 那时他身体不好，经常发烧，有次半夜烧起来，爸妈抱着他想去镇上的医院。 就是这个男的带着一帮人，硬说他们一家是想逃跑。 当时程兰跪在地上几乎把头磕烂，这人不但不放他们去镇上，还招集起人冒着大雨PD程兰和周泰清。 周宏义烧的迷迷糊糊睁了下眼，这张脸就像刻在他脑海里一样，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那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别让他活下去。 只要他活下去，这仇他一定要报！ 慕小小见男人走远，拉上周宏义就往外跑。 事情她已经大致搞清楚了，只是大虎小虎找妈妈这件事怕是行不通了。 就算曹桂英想管两个儿子，刚才那男人和他弟弟也不会同意。 果然，慕小小和周宏义跑出饭店就看到那个男人在赶慕军和许胜利走。 “谁让你把三轮车停这的，这办婚事你瞧不见，赶紧把车开走！” 男人双手插兜，一脸横肉。 慕军和许胜利不想多生事端，把三轮车开出十来米才停下。 大虎小虎吓的缩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说叫你把车开走，这是城里，不是停你那些乡下玩意的地方！” “那你报警吧！” 许胜利跳下车，学着男人的样子双手插兜很拽的走了过来。 “我还没听说市里哪条规定写着不让停三轮车。” 【哇！许姨姨好飒！】 【这男人马上就要挨打了哎！】 周宏义拉着慕小小跑去慕军那里，生怕等会打起来溅他俩一身血。 慕小小扑进慕军怀里把见到司念，和这两人的对话全都讲了一遍。 【大虎小虎要是真露了面，搞不好曹姨姨也会挨打的。唉！】 【司念为了能从保卫科里出来，就把曹阿姨往火坑里推。真是太坏了！】 “慕叔叔，能带我去打个电话吗？” 既然老天爷让他在这里看到这个人，周宏义肯定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慕军四下一看，对面不远就有个邮电局，立马开上车以最快的速度带着周宏义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回来，许胜利已经被七八个男人围住。 “识趣的就赶紧滚，不然老子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男人攥着拳头把关节压的啪啪作响。 慕军顿时就来了气，敢欺负他的女人！ 简直找死！ 他一脚油门干到底，三轮车冲着围着许胜利的那群人就冲了过去。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三轮车一个漂亮的飘移，正正当当停在饭店门口，把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男人顿时炸了！ “妈的！给老子把车砸了！” 一伙人气极败坏抄家伙冲着三轮车就去了。 慕军利落跳下车，一脚就把冲在最前头的男人横踹出去。 许胜利也动手了，三拳两脚就放倒了俩，跟慕军一块挡在车前。 车里，慕小小拍着巴掌，连声叫好。 大虎小虎哪见过这种场面，早就吓的抱成一团。 周宏义最淡定，端坐在那里，稚嫩的小脸上看出不喜怒。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许胜利挑衅地冲男人扬了扬眉。 男人也瞧出这俩乡巴佬都是练家子，一个一个上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说罢他也抄着家伙一块冲了上来。 嘭嘭，啪啪。 啊…… “哇！飞啦！” “哇，又飞呐！” 慕小小看着一个个人影飞出去。 也就两分钟不到的工夫，男人那边的人七零八落的全都倒地不起。 婚宴也差不多到了尾声，有早离席的人从饭店里出来，全都围过来看热闹。 “哎！大龙，这是怎么了？” 有人认出了那个男人。 “报警，快报警，把这两个乡巴佬抓起来。” 男人爬起身一抹嘴角，满手的血。 可恶！这一片还没人敢跟他作对！ 等着派出所来人，他一定要让这两个乡巴佬知道敢跟他作对是什么下场！ 不一会三辆鸣着警笛的偏三轮呜啦呜啦地开了过来。 大龙一看车上的几个人就笑了，一脸嚣张地指着慕军和许胜利道。 “你们两个乡巴佬，等着死吧！” 第190章 小小很腻害 “郑哥，就是他俩，在这里闹事。”大龙跟个哈巴狗似的凑过去：“你看给我打的一嘴的血。” 叫郑哥的男人四十出头的样子，中等个头长着张国泰民安的国字脸。 他扫了慕军和许胜利一眼。 “就他俩？” “对，就他俩，他俩故意挑起争端，还打伤我们革委会的同志，严重扰乱社会秩序，这两人很有问题！” 大龙咬牙切齿，他堂堂革委会的主任，任谁听到他的大名都得绕着走，还从来没受过这份窝囊气！ 【哎哟这么缺德原来是革委会的。】 【那就不奇怪了。】 慕小小抓着块奶油饼干咔嚓咔嚓地啃。 原书里就提过革委会都是一帮子乌合之众，确实很符合这个大龙的作派。 周宏义盯着一脸嚣张的大龙恨的咬牙切齿。 这会他有多嚣张，一会就会有多难堪。 “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吧。”姓郑的掏出锃亮的铐子晃了晃。 身后几个大盖帽瞬间就把慕军和许胜利给围了。 “叫我们跟你走？”许胜利冷哼一声：“我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郑哥，瞧见了吧，这臭娘们老嚣张了，根本不把咱们这些公职人员放在眼里。我看她就是FD派，黑五类，漏网之鱼！” 啪！ 慕军一巴掌把大龙扇的转了个圈。 “你们革委会的还真是会给人扣帽子！” “郑哥，你在这，他都敢动手，他这是要造反啊！” 大龙捂着脸，眼前都是乱飞的星星，怨毒的眼神恨不能把慕军和许胜利给撕烂！ “把他俩给我烤起来！” 姓郑一声令下，身后冲上来两个人立马把慕军和许胜利给铐上了。 “郑哥，这俩人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影响真是太坏了！” 大龙挑衅地看了慕军一眼，啐了一口血沫子。 郑哥整人的法子多着呢，有这俩乡巴佬受的。 【哎呀！爸爸和许姨姨要被带走了。】 慕小小拍拍手上的饼干渣，开了车门就跳下去。 蹬蹬蹬跑到姓郑的跟前张开双手一拦。 “不许，带，爸爸，许姨姨，走。” 奶凶奶凶的小团子鼓着小脸，挺着小肚瓜，额前一缕小呆毛像颗打着卷的蕨菜。 “哪来的小崽子！”姓郑的嗤笑一声。 一个没断奶的娃娃，都不够他一脚踹的。 还敢出来拦路？ “小小，快回车上去！” 慕军和许胜利心都提起来了。 生怕这些人渣伤着慕小小。 “爸爸，姨姨！” 【不要怕，小小保护你们。】 慕小小一掐小腰，冲姓郑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郑哥，这小崽子邪门的很，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大龙凑到跟前小声说道。 司念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这个闺女邪门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你去把她弄到一边去！” 姓郑的一脸不屑，一个吃奶的娃娃能耍什么花招？ 大龙恨恨地瞪了慕小小一眼，心里有点打怵，司念可不止一次跟他说，这小崽子八成是被什么妖精附身了，邪门的紧。 “快去！” 姓郑的已经有些不耐烦。大龙一咬牙冲慕小小扑了过去。 慕小小拨腿就跑，绕着姓郑的转圈圈，边跑还边奶声奶气地喊。 “你，跟他，老婆……” 姓郑的一把将慕小小捞起捂住她的嘴，脸色难看得紧。 【唔……不让我说我也要说。】 【你刚才跟他老婆在一起亲亲。】 【羞羞羞！】 “郑哥，把这小崽子给我，我给她扔一别去！” 大龙一伸手姓郑的却没动。 “郑哥？” 大龙伸过手去：“把这小崽子给我吧。” “啊哈……”姓郑的看向慕小小，正好跟慕小小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对上。 “我突然想到，咱把两个大人抓走，那车上孩子怎么办？” “你管他们怎么办？” 大龙真不知道姓郑的犯什么病，又不是自个家的孩子管他们干什么！ “我们是人民工仆，自然是要把老百姓放在第一位，大人有错咱不能迁怒到孩子身上。这样吧。”姓郑的看向慕军和许胜利：“你们两个谁把孩子先安顿好！” “唔唔唔……” 【不把爸爸和许姨姨放了，小小就把你和他老婆亲亲的事说出去！】 “胜利，你去安顿孩子。” 慕军冲许胜利递了个眼神，许胜利一点头，叫人解了她的铐子，一把将慕小小从姓郑的手里夺了回来。 “小小。” 许胜利心疼地抚了抚慕小小的小脸，白晳的小脸上被捂出个红印子，真叫人心疼死了。 “小小，不疼。” 慕小小拍拍小胸脯。 “小小，腻害。” 瞧着小家伙急于保护她的样子，许胜利鼻子不由泛酸。 她今天又是被慕军护着，又是被慕小小护着。 这种感觉……真好！ “放，爸爸！” 慕小小鼓着小脸一指姓郑的。 下一秒指着大龙张嘴就要把刚刚话喊出来。 “放……”姓郑的恨的直磨牙：“把，把那男的也放了！” 这小崽子确实邪门，他跟大龙媳妇好了两年，行事一向小心。 这小崽子是怎么知道的！ “郑哥，你这是……” 大龙疑惑地盯着慕小小，不知道姓郑的怎么突然就开始听这小崽子的话了。 “今天是你弟弟的大日子，把大人带走，这些小崽子进去闹起来也不好看。咱总不能跟一群小崽子动手。” “那就这么把他俩放了？那咱俩脸往哪放？” “肯定不能真放……” 姓郑的眉头突突直跳，他得搞清楚那小崽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不搞清楚这些他连觉都睡不安稳。 慕军铐子解开立马招呼许胜利上车。 大虎小虎缩在车上吓的瑟瑟发抖，却不见了周宏义的影子。 “慕，慕叔叔，我，我们，不，不看我妈了，等亮亮回来，咱，咱就走吧。” 大虎真是吓坏了，要是因为他和弟弟看一眼妈妈就害的慕军和许胜利被抓走，他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唉！曹阿姨嫁的真不是什么好人！】 【那个坏人就是不想大虎小虎出现在饭店里面！】 【活该那个坏蛋的老婆跟别人亲亲！】 慕小小扁着小嘴，一脸愤愤不平。 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就说怎么就突然出来大龙这么个无赖！ “别怕，咱没做坏事什么都不用怕，慕叔叔这就找你妈妈去！” 慕军摸了摸大虎小虎的头，下车直奔饭店里就去了。 孩子想见妈妈，怎么就不行？ 曹桂英要还算个人，就算是再嫁也不该不见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191章 蚂蚁军团的消息 眼看慕军踏进饭店，大龙一个箭步挡住去路。 “你干什么？” “我找曹桂英，没哪条规定，不能进饭店找人吧？” “你不准进去。” 大龙横在门口寸步不让。 他家的亲朋好友可没人知道曹桂英嫁过人还生过娃，要是叫人知道了，他们一家的脸往哪放。 要不是他弟弟有隐疾，曹桂英不嫌弃，也不能娶她这么个破烂货。 “不让进是吧？” 慕军挑唇一笑，突然冲着饭店里头大喊一声。 “曹桂英！” 这一声喊的中气实足，荡气回肠！ 饭店内外全都安静下来。 【哎呀！爸爸快回来！】 【曹阿姨嫁的那个男人可不是东西啦。】 【搞不好会害曹阿姨挨打的呀！】 慕小小急的搓了搓耳朵，搂上许胜利的脖子指着外面。 “找，爸爸。” 许胜利看小家伙很着急的样子，抱着她就下了车。 慕军离得远，没听到慕小小的心声，推开大龙正抬腿往饭店里迈。 “爸爸。” 慕小小奶声奶气喊了一嗓子，许胜利也抱着她到了门口。 小家伙扑进慕军的怀里，又拉住许胜利的手。 “给，曹姨姨，随礼。” 【现在只有让爸爸和许阿姨一块进去随份礼，才能打消曹阿姨丈夫的疑心了。】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顿时有些惭愧。 他看着大虎小虎就像看着自家的两个儿子，一想到司念的种种嘴脸，火气就上头了，确实冲动了。 “小许，咱一块进去给曹桂英随份礼。” 许胜利点点头，跟在慕军身后进了饭店。 三人一进饭店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婚礼现场有个男的在外头叫新娘的名字，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小故事。 但见进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还抱着个小丫头，那些不好的想法顿时消了一半。 “这是女方家的亲戚吧，刚才那小丫头不是在咱桌上吃饭来着嘛。”一个女人说道。 慕小小一眼就认出那是刚刚给她夹菜的婶婶，迅速转了个身趴在慕军肩上把小脸捂了个严实。 【哎呀，坏了！忘了刚才蹭吃的事了。】 【这下要被认出来了。】 曹桂英看到慕军和许胜利也有点蒙。 她结婚的事连娘家人都没告诉，慕军和许胜利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他们是谁？”大龙的弟弟二龙一把环上曹桂英的腰狠狠掐了一把。 曹桂英吃疼差点惊呼出声，就听二龙压低声音警告到。 “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在乡下那些破事要是叫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曹桂英大气都不敢出，眼睁睁看着慕军和许胜利走到跟前。 慕军一眼就看出曹桂英不对劲。 虽然在笑，却笑的很僵。再看她身旁的男人。 慕军瞬间了然，闺女说的没错，这男的确实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略一垂眸，慕军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小曹，还真的是你！我跟许同志来市里办点事，正好听说你办喜事，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 “是啊！回城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许胜利亲切地拉上曹桂英的手：“这就是你丈夫啊，还真是一表人才嘛。你说说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告诉我们一声，要不是我跟慕大哥上市里来了，想给你随个份子都随不上。” 说罢许胜利接过慕军递来的一张大团结塞到曹桂英手里。 “这是我跟慕大哥的一点心意，你快收着，正好我们车上拉着些山货，慕大哥抱着孩子不方便拿，要不你跟我去拿一趟？” 许胜利说孩子两字的时候，在曹桂英掌心上轻拍了两下。 曹桂英眸光一震瞬间就明白了。 她的儿子也来了！就在外面！ 这么久不见也不知道儿子是胖了还是瘦了。 王大壮是不是已经跟大娇结婚了，那她的两个儿子过得还好吗？ 一时间曹桂英心绪翻滚，对两个儿子的思念快要压不住。 可腰上那只手时刻提醒着她，她不能去，要是她去了，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 【曹姨姨不敢去呀！】 【这个坏蛋会打她的呀！】 【曹姨姨还有把柄在司念那个坏女人手里！】 【如果她去了那个坏女人会害她的呀！】 慕小小从手指缝里向司念躲着的那个屋子看去。 【司念就躲在那边。】 【她现在就是大龙那个坏蛋的一条狗。】 【为了能从保卫科出来，是她逼着曹姨姨嫁给这个坏人的。】 慕小小连叹几口气，曹桂英真是太可怜了，嫁的这个男人不仅爱打人，那方便还有问题。 这辈子算是被司念给毁了。 要不是刚刚跟蚂蚁军团打听到这些消息，都不知道曹桂英的处境这么难。 又是司念！ 慕军恨的牙根都痒痒。 也不知道曹桂英到底有什么把柄抓在她手里，要任她这么利用和摆布。 “许，许同志，你跟慕大哥给的礼金已经够多了，山货就不用了。时候不早了，你们还得回村里，又带着孩子，我，我就不留你们了。” 曹桂英眼眶泛着红，一把推开许胜利的手。 她多想去看两个儿子一眼啊！ 可是她不能啊！ 许胜利看出曹桂英为难，叹了口气道。 “那好吧，那我跟慕大哥就先回去了，要是想吃山货了记得给我们打电话。” 曹桂英自然听得出许胜利隐藏的意思是要是她想儿子了就给他们打电话。 可……她现在就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怕是想见儿子一面都难。 慕军和许胜利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往饭店外头走去。 他俩都看出曹桂英的身不由己，想帮她却又不知从哪下手才好。 见慕军和许胜利走远，二龙抽回搭在曹桂英腰上的手，在她屁股上狠掐了一把。 “算你识趣，晚上回去好好伺候老子。” 曹桂英嘴角抽了抽，眼底暗淡无光，知道一顿折磨是少不了了。 【哎呀！亮亮怎么还不回来！】 【要是亮亮带的人到了，就能把曹阿姨救出来了。】 【大虎和小虎也能见到妈妈了。】 慕小小啜着手指头，急的不得了。 刚刚她叫姓郑的放了慕军和许胜利的时候，就瞧见周宏义悄悄溜去摇人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啊！ 慕军和许胜利也在琢磨着怎么帮曹桂英才好，慢吞吞出了饭店的大门一抬头就惊呆了。 整条马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排绿色的军用大卡车，整整齐齐停在路边。 大龙的那帮狗腿子和姓郑的带来的那些人全部双手抱在头上，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由一列手持步枪的人看管着。 第192章 往死里扇 【哇！好威武啊！】 慕小小一眼就瞧见站在门口勾着唇角等他们的周宏义。 “亮亮……” 慕小小从慕军怀里出溜下来，迈着小短腿就奔了过去。 “慢点跑，小心摔着。” 周宏义宠溺地撸了把她的小呆毛，牵起小家伙的手站到姓郑的跟前。 “把他拎起来，给我往死里扇！” 刚刚就是他拎着慕小小还捂她的嘴。 他的小胖子他都不舍得欺负，这些人怎么敢的！ “对！狠狠扇，胳膊抡圆了往死里扇！” 许胜利撸起袖子做了个示范。 就听啪啪啪啪，没几下姓郑的就被扇成了个猪头。 “还有他！”周宏义一指大龙。 当初他是怎么对他们一家落井下石的，今天他都要分毫不差地讨回来。 “亮亮……里面，还有，坏人。” 【曹阿姨嫁的那个人也不是好人，还有司念那个坏女人。】 “放心，咱一个一个收拾。” 周宏义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 欺负小胖子的人，他也一并不会放过。 “你们凭什么打我，我们可是工职人员！” 大龙脸都被打肿了还在叫嚣。 “郑哥，他们就这么打我们，还有王法吗？” 姓郑的吸着凉气，狠瞪了大龙一眼。 这个蠢货，真是看不清行势。 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占一条街收拾他们的人，能是一般人吗？ 没想到一群乡巴佬还有这么硬的后台，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还能说话，打的太轻了！” 周宏义话音刚落，打大龙的人巴掌就变了拳头，一拳就把大龙打的满嘴是血，门牙都掉了。 “啊……” 大龙看着掉到地上的两颗牙，一怒之下也只是怒了一下。 这小兔崽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要是让他逮着机会，非弄死他不可。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自己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打他的人又给了他重重一拳，直接把他拎着扔上卡车。 姓郑的耷拉着脑袋，生怕自己也会被带走。 “你，跟他，老婆，都，亲亲啦，就不，帮着，求情？”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按她看的那些话本子里，这么近的关系，姓郑的多少都应该说两句才对。 “你，佛，什么！” “他，跟你，老婆，亲亲呀。” 大龙扒着车厢就见慕小小两个大拇指往一块对了对。 轰！ 他只觉得脑子一炸，一片空白。 许多以前没在意过的细节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郑哥，你，你竟然……” 他真是个笑话，天天郑哥长，郑哥短，原来他就是个活王八啊！ “姓郑的，这小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一个女人几步从饭店门口冲到姓郑的跟前，对着他肿涨的脸就是一通乱挠。 “我说你怎么总到那小贱人单位跟前晃悠！” 看到自己老婆，姓郑的只觉天都踏了。 【哎哟，他老婆也在里面吃席呀！】 【还真是好巧哦。】 【就是这看着就痛哎！】 被周宏义护在身后的慕小小，探出半个小脑袋，看了眼姓郑的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撇着小嘴直吸凉气。 等姓郑的老婆发泄完，周宏义叫人把姓郑的这帮人也全都拎上车，留下十来个人等在饭店门口，其它人全都上车，把路给让开。 曹桂英的婚宴也接近尾声，宾客陆陆续续从饭店里出来。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周宏义才牵着慕小小的手，和慕军许胜利一起带着这十来个人进了里头。 曹桂英和小龙一看慕军和许胜利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十来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两人的神情可谓天差地别。 小龙刚想把曹桂英拉到怀里控制起来，就被慕军一个边腿放倒。 等他再爬起来的时候，许胜利已经把曹桂英护到了身后。 “桂英，有什么事，今天咱全解决了，你不用怕。” “我不是在……做梦吧？” 曹桂英瞬间湿了眼眶，这种傀儡一样的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躲在屋子里的司念拉开一个门缝就看到小龙被人押着往外走。 这是出啥事了？ 小龙咋会被抓了呢？ 那她会不会也被抓？ 司念慌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把门反锁上还拖了两把椅子顶在门口。 刚做完这些，就听大门嘭地一声响。 锁门的栓扣就掉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两把椅子和门全都倒飞出去。 司念吓的抱着头逃无可逃，从屋里被押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跟慕军和许胜利站在一块的曹桂英。 还有一旁的周宏和和慕小小。 慕小小抓着块奶油饼干咔嚓咔嚓地咬。 慕军甚至连正眼都没往她这边瞧。 果然又是这臭丫头！ 司念恨的直磨牙，她就知道，只要碰上这死丫头，就没一件事是顺当的。 “赶紧走！” 押着司念的人连推带搡把她推出饭店。 说来也巧，陈建仁拎着两斤猪肉跟新处的女朋友正好从对面的供销社出来。 司念看到两人眼底都要喷火，不怪得陈建仁不去保卫科看她，原来是有新欢了。 “陈建仁。”司念喊了一嗓子，正跟陈建仁的视线对上。 看到她陈建仁连犹豫都没犹豫，拉着身边的女人几步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陈建仁是移情别恋了吗？】 【不开心，他跟司念那么般配，就应该锁死省得祸害别人。】 “走了，别看了，脏眼睛。” 周宏义拉着慕小小大步出了饭店。 坏人都被带走，曹桂英终于见到了大虎小虎。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曹桂英不知道短短半年时间王家出了这么多事，两个儿子瘦的看着心都痛死了。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曹桂英抹干眼泪，下了狠心。 “胜利，我，我有事跟你说。” 许胜利点点头，带着曹桂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这里没人，你说吧。” 曹桂英纠结半晌心一横把心里那段龌龊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她跟王大壮结婚没多久就被公公给拖到玉米地那啥了。 这事正好被司念撞到。 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她根本就放不下两个孩子回城。 当时对许胜利动手也是司念拿着这件事威逼她干的。 曹桂英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但这些年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总算是卸下来了。 第193章 最向往的地方 许胜利听完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王家会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更没想到同为女人司念恶毒到用这种事要挟曹桂英。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曹桂英，只能给她一个温暖拥抱。 “坚强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混蛋。” “对，坚强起来，大虎小虎还需要我照顾呢！” 曹桂英擦擦眼泪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儿子。 她是儿子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她不可以再软弱了！ 把曹桂英母子三个送回住处，慕军和许胜利跟着周宏义去了关着姓郑的和大龙那帮人的地方。 尽管慕军和许胜利心里早有猜测，也没想到关着这票人的地方竟然是司法部的大院。 周宏义跟门卫说了句什么，很快就有个二十左右岁的男人迎了出来。 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身着藏蓝色制服，胸口别着国徽和党徽，模样跟周泰清有七八分相似。 “你们好，我叫周泰然，是宏义的二叔。” “你好，我是慕军，这是许胜利。” “叔叔好，我是，小小。” 慕小小挥挥小胖手，笑的眉眼弯弯。 “哎哟，这就是小小啊！叔叔能抱抱你吗？”周泰然笑着伸出手去。 不怪得老爷子天天把这小丫头挂嘴边上。 这也太可爱了吧！ “好！” 慕小小扑进周泰然的怀里，顺势就搂上了他的脖子。 【嘿嘿，叔叔好帅。】 【小小好喜欢。】 周宏义的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 他也很帅的！ 都没听小小夸过他！ “咱们边走边说吧。” 周泰然跟门卫说了一声抱着慕小小带着几人往大院里头走。 “这次你们算是帮了大忙了，这些蛀虫早就该清理出工职人员的队伍！” 所有人都已经审过，真是不审不知道，一审吓一跳。 “那个姓郑的，不仅跟好几个女同志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私下里搞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交易。” “他带来的那些人，也没有一个干净的。” 大龙就更不用说了，查出来的问题一大堆，小龙问题更多，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烂事。 “就是……那司念，一直闹着要见你。”周泰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要是不想见，我们就把她直接交由镇上的同志处理了。” 【哼！那个坏女人不知道又想耍什么玩招。】 【还以为爸爸像以前那么好骗呢？】 【简直做梦！】 慕军本不想见司念，听到闺女的心声，突然改变了主意：“行，我见见她。” 以前就怪他太心软，这次不如新帐旧帐一块算。 不能再让司念出来害人了！ “小小，也去！” 慕小小张手就往慕军怀里扑。 父女俩由周泰然带着去了关着司念的房间。 房间里就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上一盏台灯，是专门用来审人用的。 见到慕军抱着慕小小进来，司念亮起的眸暗了暗。 这死丫头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天天粘在慕军身上。 想打打感情牌都不方便！ “大军，你这段时间还好吗？” 【当然好！没有你的日子好的不得了。】 慕军差点被逗笑，轻咳两下，才道：“特别好。” “嗯嗯，特别，好！”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重复一嘴。 “看来你还在怪我。” “不！你想多了，我是真是过的特别好。” “嗯嗯。特好。” 父女俩一唱一喝，快把司念气吐血。 她能不知道慕军过得好嘛，全村就慕军盖了两层的大瓦房，谁看了不羡慕！ 更不要说鸡场，猪场每个月都能赚几千块钱，那过的日子可不就是泡在蜜罐子里一样。 “知道你们好，我就放心了。”司念捂着脸突然啜泣起来。 【咦！又搞这一套！】 【不知道爸爸已经不吃这套了吗？】 【前段时间还觉得她挺有脑子的，怎么这段时间好像又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慕小小撇着小嘴一脸嫌弃。 “你要是就为了说这些，那我先走了，我还赶着回村。” 慕军看司念哭哭泣泣也觉得心烦，转身就要走。 “等，等一下。”司念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一咬牙说道：“求求你看在曾经的情份上，帮我一次，让他们把我放了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粮站的工作也丢了，要是再被关回保卫科，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司念，其实我本不想跟你计较那么多，可是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慕军转过身眼里带着深深的厌恶。 “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坏！心肠这么歹毒！你还是好好在这里反省吧，这对你，对别人都是最好的！” “大，大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这种人，应该把牢底坐穿！” 慕军一字一顿地说出这句话，抱着慕小小头也不回地走了。 司念的样子真是叫他无比恶心！ 再跟她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要吐了！ “泰然，这人，你们看着处理吧，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慕军看了眼许胜利。 许胜利立马会意，把司念如何威胁曹桂英动刀伤她，还有后面这些事都讲了一遍。 “既然她还有这么多问题，我就把她留在市里处理。” 刚刚周宏义也跟他讲了许多司念干过的坏事。 包括把慕小小拐走，给慕小小喂安眠药却没得逞。 还有慕小小生下来买通接生婆想把慕小小掐死。 跟赵金凤和马双玉找神婆想把慕小小烧死。 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够掉脑袋的事，就是不好取证。 要是加上曹桂英的那些事，他能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后半生都在监牢里度过。 处理完所有事，已经是下午头，慕小小摸着小肚子嚷嚷饿。 慕军带着大家伙先去国营饭店填饱肚子，又买了斤大肉包子带着，在饭店要了开水给慕小小冲了奶。 慕小小上了车就在铺好的褥子上躺下，周宏义撑着小脑袋躺在旁边一只手搭在慕小小身上轻轻地拍着。 许胜利斜靠在另一侧垂着眸，笑眯眯地着看着两个小家伙。 夕阳的余光照在三人身上，暖暖渡上一层金光。 好温馨的一副画！ 慕军拉开车门跳上车，发动车子往回村的路上开，看着快速后退的路，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也许找对了人，家就是最叫人向往的地方吧。 第194章 我可是有骨气的 几人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慕军从车上跳下来一看，车厢里的两大一小都睡的四仰八叉的。 “找到曹桂英了吗？” 王莲芝轻手轻脚开门出来，抻着脖子往车上瞅。 “找到了，大虎小虎都留在市里了。” 慕军笑着把周宏义抱下来，王莲芝抱起慕小小，许胜利伸了个懒腰也坐了起来。 “哎哟，可算到家喽。” “小许，这么晚了，你就在这住，屋婶子都收拾好了，大锅有热水一会叫大军打给你洗洗。” “嗯，谢谢婶子。” 许胜利跳下车，跟着一块进了屋。 王莲芝和慕军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一前一后从楼上下来。 许胜利已经打好水在洗脸。 “婶，这新毛巾是给我准备的吧，我已经用上了。” “对，还有牙刷，胰子，我都让大军给你买的新的。” 王莲芝笑的眉不见眼的，不跟他们家认生，就是好事，说不定儿子的好事就近了！ “大军，你也洗。” 许胜利红着脸扫了眼旁边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唉！” 慕军没想到许胜利会给他打水，红着脸蹲在地上洗脸。 有戏，有戏！ 王莲芝笑的合不上嘴，打了个哈哈就说自个困了上楼睡觉去了。 楼下就剩慕军和许胜利两人，还哗哗的水声。 慕军一抬眼就看到许胜利拿毛巾擦着白净的纤长的脖颈。 以前怎么没发现，许胜利天天跟他们这帮臭男人一块训练，皮肤还是挺白的。 “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 慕军脸一红低下头去，唇角却浮上一抹笑。 许胜利看着慕军红透的耳尖抿唇一笑。 “等老大回来，带着三个孩子，去我家一趟？” “啊？” “我爸今天特意交待了，要常带小小回去。” “哦。” 慕军低着头，笑的快要合不上嘴。 “那我得多准备点东西。” 这是要提亲的节奏啊！ 王莲芝猫在楼梯拐角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爸爸跟许姨姨这是不是就快结婚啦？】 慕小小撅着小屁股，缩在王莲芝身旁抻着个小脑袋瞅着楼下笑的贼兮兮的。 “哎哟我滴小祖宗，你咋跑下来喽？”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轻手轻脚上了楼，生怕被慕军和许胜利发现。 【嘿嘿，爸爸是不是快跟许姨姨结婚了呀！】 【明天小小要去给许姨姨挑几样彩礼。】 【许姨姨这么好的，得上好的东西才配得上。】 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咯直笑。 王莲芝也觉得好事应该不远了，明个她也得准备新被新褥，还要给许胜利准备几身新衣裳，她这个当婆婆的可不能亏着人家这么好的姑娘。 第二天慕小小起的特别早，吃过早饭，就跟周宏义一块去了鸡场给许胜利挑礼物。 两个小家伙在库房里翻了好久也没找到称心的东西。 “对了小小，当时那个鲁班盒子里，不是有一套首饰？” “对哦。” 【还得是亮亮！】 【那套首饰才能配得上许姨姨这么好的人。】 慕小小接上周宏义就往家跑，到了家跟王莲芝一说，王莲芝也觉得那套首饰给许胜利再合适不过。 慕小小又把这段时间她和奶奶一块做的黄精，石斛都翻了出来。 “亮亮，给你。” “好！” 小胖子还挺惦记他的。 周宏义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嚼，心里甜蜜蜜的。 还别说，小胖子搞的黄精还挺好吃的。 而且吃了感觉身上特别有力气。 【这些太小了，拿不出手。】 【明天还是要跟小芳姐姐一块去山上挖点大的。】 慕小小一抬头就见周宏义板着脸看着她。 【怎么了？是黄精不好吃吗？】 慕小小抢过周宏义手里的黄精咔嚓咬了一口。 【挺好吃的呀！】 【还是很甜的嘛。】 【既然亮亮不喜欢吃，那这些我就留着吃好啦。】 慕小小作势就要把周宏义手里的黄精拿回来。 周宏义抓着袋子不放手。 这小胖子真是气死他了！ 周宏义抢过袋子死死抱在怀里，报复似的摸出个黄精狠狠咬了一大口。 啪啪啪！ 慕小小抬手就在周宏义的脸上拍了几巴掌。 【我不管你是什么脏东西，快从亮亮身上下去！】 “小胖子！”周宏义一把抓住慕小小肉乎乎的手腕。 还生怕把她抓疼，斟酌着力道。 就在慕小小愣神的工夫，周宏义俯身吧唧亲在慕小小的小粉唇上。 “呸呸呸！” 【啊啊啊！臭亮亮！】 【小小不干争了。】 慕小小擦着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转。 周宏义就喜欢看她急眼的样子，又伸手在她肉嘟嘟的脸蛋上一捏。 “以后不准打哥哥，不然哥哥可要亲你的！” 哇…… 慕小小哭着跑了。 【臭亮亮，坏亮亮！】 【小小再也不要跟亮亮玩啦……呜呜呜……】 “小小……” 周宏义扔下手里的东西追出去。 他真是混蛋！ 怎么又把小胖子惹哭了。 此刻他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 王莲芝和慕芳正在院子里做新被褥。 慕小小哭着扑进王莲芝怀里指着后头告状。 “亮亮……坏……脸脸……掐……” 慕小小跟周宏义不止一次玩急眼了。 每次都是反脸了过两天又要吵着找亮亮。 王莲芝跟慕芳都习惯了，笑着把慕小小抱起来哄。 慕小小趴在王莲芝肩膀上哭的一抽一抽的。 周宏义默不作声出了院门，不一会抱着一大包好吃的进来。 慕小小只看了一眼立马不哭了。 两个小家伙四目相对间，周宏义挑了挑唇角。 “是哥哥错了。这些都给小小。” 【哼，我可骨气的！】 慕小小把气鼓的小脸扭到一边，却一直拿眼角的余光瞄着周宏义怀里的东西。 “牛肉干是不是没了？” 周宏义拿了包牛肉干在手上晃了晃。 慕小小难过的眼泪顿时从嘴里淌了出来。 “还有乌梅，这可是我爸妈刚寄过来的，不吃以后可就吃不到了。” 周宏义如数家珍般往外掏东西。 王莲芝和慕芳笑而不语，这种场景他们已经看了太多次。 每次慕小小都坚持不到第四样东西，就要跟周宏义和好了。 慕小小咕噜咕噜咽着口水，果然在周宏义掏第四件东西的时候，一抹眼泪出溜下地朝周宏义跑去了。 第195章 老大的礼物 【看在这么多好吃的份上。】 【我就再原谅他一次好了。】 “次，乌梅。” 周宏义抿唇一笑，撕开乌梅的袋子拿出一颗喂到慕小小包满口水的小嘴里。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慕小小的眼睛瞬间像注入一道银河般亮了起来。 【emmm---好好次。】 “再尝尝这个。” 周宏义像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个大大的黄黄的杏子。 慕小小两只小胖手捧住啊呜就是一口，酸甜的汁水一下占领了味蕾，杏子独有的香气萦绕鼻尖。 【哇哦，好甜的杏子，好好次哦。】 “小小，还生亮亮哥哥的气不？”王莲芝调笑的看着两个小家伙。 慕小小：？ 【对哦，我好像应该在生气。】 【算了，这么多好吃的，哪有时间生气。】 塞了一嘴杏肉的慕小小摆摆小胖手。 “不，气……”有好吃的谁还顾得上生气。 王莲芝和慕芳噗嗤一声笑了。 “我们小小呀，长大了可不要这么贪吃，不然呐，一个猪蹄就叫人哄跑喽……” “十个！” 慕小小很是认真地回了一声把王莲芝和慕芳的肚子都笑痛了。 周宏义瞬间有了危机感。 要是别人也给小胖子很多好吃的怎么办？ 他又马上要回城里念书了。 周宏义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塞给慕小小，打了声招呼，拨腿就往大队部跑。 不行！他得跟爷爷商量商量留在村里念书。 “亮亮，跑呐。” 慕小小抬腿想追怀里的好吃的哗啦啦直往下掉。 【算了还是好吃的比较重要。】 小家伙立马放弃追周宏义，蹲在地上专心捡散掉的零食。 “这是想到啥急事了？” “是呢。” 王莲芝追到门口，周宏义已经跑不见影了。 “奶奶。”慕小小抹了把汗，指指零食：“放放。” 【先帮我把吃的放好。】 【还是这个比较重要。】 王莲芝轻笑一声，这个大宝贝啊！ 好在亮亮没在，不然不知道要怎么伤心呢。 晚间的时候，慕军从镇上把参加比赛回来的老大接了回来。 一进院子，慕小小就扑过去抱着大哥的腿求抱抱。 老大抱起慕小小，才几天不见小家伙又沉了。 “小小，想大哥没有？” “想。” 慕小小吧唧亲了老大一口，趁机瞄了眼老大的行李。 【也不知道大哥有没有给小小带好吃的回来。】 老大：有没有一种可能，妹妹想他带的好吃的更多一些？ “大哥，我也想你了。京北是什么样的？快给我讲讲。” 老二兴奋的上蹿下跳，拉着老大就进了屋。 “京北比咱们市里还要大，那边的人好像都有自行车，还有很大的公交车，还有可漂亮的小汽车……” “啥样的小汽车？比咱爸的车还好吗？” “嗯，好像是叫红旗轿车，王老师说只有当大官才能坐得上。” 老大一边说一边把给大家伙带的东西往外掏。 “小小，这是给你的。” 老大拿出个饭盒，里头是两用油纸包的严严实实的东西。 【是什么呀？】 慕小小吸溜了一下口水。 已经开始想这里的东西是什么味道了。 油纸展开，老大手里是个活灵活现的小娃娃，红色的衣服，黑色的头发，胖乎乎的，打眼一看跟慕小小还有几分神似。 “哇，娃娃，漂亮。” “这是糖人，可以吃的。” 慕小小接过糖人拿在手里，伸出小舌头又缩了回去。 吸溜！ 【好馋。】 【可是这个娃娃好好看。】 【吃掉就没有了。】 【怎么办好纠结。】 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一会闻闻小糖人，一会伸一下小舌头，在吃与不吃之间纠结的不得了。 【哎呀呀！】 【怎么办哦，好想次。】 【舔一下应该不会坏掉的吧。】 【小小就舔一小下。】 慕小小伸出小舌头吸溜舔了糖人的脑袋一下。 【啊啊啊……没尝到味道。】 【再舔一下应该也不会坏的叭。】 咕噜咽了口口水，慕小小又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啊！好甜！】 【更想吃了怎么办？】 “吃吧吃吧，这里还有一个。” 老大忍俊不禁又从饭盒里拿出一个糖人。 他生怕慕小小尝的把舌头都咽下去。 【还有一个，早说呀！】 【小糖人，对不起啦，小小可要吃你了哟。】 慕小小啊呜一口就把小糖人的脑袋给咬了下来，眼睛里瞬间就冒出了幸福的粉红色泡泡。 【啊啊啊……好甜，好好次。】 “大哥，有我的吗？” 老二搓着手，急的跟个猴似的。 老大赶紧把给老二带的东西掏出来，一把玩具小手枪。 “哇！谢谢大哥。” 老二拿过手枪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穿上许阿姨给他买的那套小军装，再配上这把小手枪，他就是全村最靓的仔。 “我去找二蛋，和老六了，让他们看看我的小手枪。biu~biubiu~” 老二一路射击一路往外跑。 【二哥好像不太聪明样子唉！】 一家人的嘴角都跟着默默抽了抽，看着老二戏精上身般地出了院子。 “奶奶，这是给您的。” 老大掏出一包东西塞到王莲芝手里。 “听说用这个洗头，洗一洗白头发就变黑了。” 也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用，要是真能把奶奶的头发全洗黑，那就太好了。 “好孩子。”王莲芝摸摸老大的头红了眼眶。 自打她一夜白头，慕小小就三五不时上山给她找首乌，黄精。 这段时间她都觉得头发又黑了不少气色也好多了，但发梢上的白发是去不掉了。 “奶奶这就去试试。” 王莲芝立马就去烧水，要是真能把这白发洗黑也省得孩子们看着总要揪心。 老大继续分东西，给慕军买的是个鸭舌帽。 京北那边可流行了，男同志几乎人人都戴。 慕军戴上笑的嘴都要合不上。 给慕芳买的是条蓝色的纱巾，给张良买的是一双老布鞋。 “哎哟，连我都有。” 张良看看脚上露了脚趾头的布鞋脸皮有点红。 这娃是真细心，他跟慕芳出来大半年了，鞋磨破了也没顾上去买。 没想到这孩子竟是记到心里去了。 “不怪得敏学走前问我你多大脚，这孩子，真是有心。”慕芳摸着质地细腻的纱巾心里暖成一团。 “爸，许阿姨呢？我给她也带了礼物。”老大脸一红又从包里掏出盒面霜：“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第196章 真香定律 三个大人相视一笑，老大能惦着许胜利，那就是认可她这个人了。 慕军心里也高兴的紧：“肯定喜欢，明个爸让许阿姨过来，你亲自送给她好不好？” 【哇！大哥也开始喜欢许姨姨了哎！】 【许姨姨那么好，小小就知道大哥二哥迟早都会被她征服的！】 一个糖人下肚，慕小小眉眼弯弯的舔着小嘴。 她慕小小相中的妈妈，肯定差不了。 “好。” 老大挠了挠头，带着小少年独有的羞涩。 礼物是他用心挑选的，希望许阿姨能喜欢。 “亮亮今天怎么没来？”老大掏出个军绿色的帆布书包却没瞧见周宏义的影子。 这小家伙天天跟长在他家似的，突然没看到还真有点奇怪。 “晌午还在来着，不知道想起啥来了，扭头就跑了。”慕芳道。 “那等明天他过来再把这书包给他，上秋他也该上学了，也不知道在不在咱村里念书。”老大说完又把书包仔细装了回去。 【亮亮该上学了呀！】 慕小小突然就不笑了。 她怎么把这事忘了！ 原书里周宏义就是上学的那年回了城。 这个时间周泰清和程兰应该也从乡下回来了。 周家很快就要翻身了。 可是亮亮要是回城念书去了，那岂不是没有人陪她玩了。 也没人给她买好吃的了。 光是想想都好桑心。 只要一想到那些麦乳精，牛肉干，大白兔奶糖都跟着周宏义一块离她远去，慕小小就桑心的不得了。 “哇……” 【好难过啊！】 【亮亮要回城念书了竟然不告诉我。】 老大：妹妹哭的这么伤心，一定很舍不得亮亮。 大家伙看着慕小小突然就哭的很崩溃的样子都好心疼。 慕军抱起慕小小轻轻给她擦着眼泪。 “小小不哭，爸爸努力挣钱，争取咱们也早点搬到城里去住好不好？” 慕小小哭的一抽一抽的点着小脑袋。 【搬去城里，就能买好次的了。】 【小小要去城里住！】 老大：…… 他真是想多了。 妹妹是为了好吃的才哭。 慕军差点就要忍不住笑。 宝贝大闺女满心满眼只有好吃的。 好在亮亮没在，不然可要伤心死了。 “张良明天咱是不是该去镇医院做检查了，回来的时候，咱去供销社给小小买点好吃的。” 张良被慕芳捅咕了一下，赶紧笑着附和。 【奇怪，有好次，心里还有点难过。】 慕小小抹抹眼泪，小脸还是皱巴巴的。 有好次的她应该开心才对。 为什么心里还有股淡淡的忧伤呢！ 好烦！ 慕小小抓抓额前的小呆毛。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反正都会忘掉。 “你们看我这头发，真黑了！” 王莲芝用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从屋里出来，洗完她照了镜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满头的白发全都变得乌黑乌黑的。 【哇！大哥买的东西好好用啊！】 【奶奶一下像年轻了十几岁哎！】 慕小小一秒就把不开心的事抛到脑后，出溜下地高兴的蹦着拍巴掌。 “奶奶，漂漂。” “妈，你这头发一黑，瞅着就像四十多的。” “可不，咱妈这段时间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慕芳和张良也连声的夸。 “这都是咱老大和小小的功劳。” 王莲芝合不上嘴，搂过老大就亲了一口，又搂上慕小小亲了一口。 她真是天大的福气，有这么好的孙子孙女。 “妈，明个去镇上，你再买身年轻的衣裳穿着。”慕军也道。 慕芳：“对，现在好像兴那个什么的确凉，明个给妈买一身。” “行，那就买一身！” 王莲芝爽朗应下，以前她总心疼钱，就怕儿子过不好。 现在儿子有出息了，她也敢往自个身上花钱了。 这感觉真爽！ “正好明天是礼拜天，咱全家一块去镇上。” 慕军看着笑呵呵的一家人，心里感慨万分。 老妈总算跟着他享上福了，他这个儿子总算没白当！ 次日一大早，慕家全家坐着慕军的三轮车去镇上了。 晌午头回来的时候，全体换了新衣裳。 王莲芝穿着件白底黑花的的确凉衬衫，头发墨一样黑，看着也就能比慕芳大个七八岁。 慕小小也换了套红色的小花裙，两个小揪揪上还别了两朵小红花。 慕军也换了件白衬衣，配条黑裤子，锃亮的黑皮鞋，还理了发，下车的时候村里人差点都没认出来。 老大也跟慕军一样，白衬衣，黑裤子，锃亮的黑皮鞋爷俩站在一块就跟缩小版的慕军似的。 老二换了套海军服，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慕芳大着肚子就买了件宽松的衬衣穿着，张良也从里到外换了身新的。 “这衣裳都仔细着穿，等去你许阿姨家，可不兴给她丢人。”王莲芝紧着嘱咐两个孙子。 老大老二连连点头，他俩都知道慕军要去许胜利家提亲了。 而且还要带着他俩和妹妹一块去。 “哥，你说许阿姨的家人，会喜欢咱们吗？” 老二小声问老大，他知道许阿姨对他们好，但许阿姨家里的人呢。 听说许阿姨的爸爸可是很凶的。 “咱们努力让他喜欢，别让许阿姨和爸爸为难。”老大沉了口气。 老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老大还不放心又嘱咐到：“等去了许阿姨家，嘴甜点，多干活，别捣乱。” “行，嘴甜点，多干活，别捣乱……”老二一遍一遍在嘴里念叨，生怕自个不小心会忘掉。 【哎呀，不用那么担心啦。】 【小小都准备好啦！】 【一切包在小小身上，许阿姨的家里人肯定会喜欢我们的！】 慕小小拽着两个哥哥就往厨房跑。 【快点，今天爸爸可买了好多好次的。】 【小小要先啃个猪蹄。】 吸溜。 光是想到猪蹄的香味，慕小小的口水都流了。 妹妹都这么说了，老大老二心里也算有了些底。 给慕小小拿了个猪蹄，两人一人拿了个包子出来，就见许胜利和慕军有说有笑的进了院子。 老大三口两口吃掉手里的包子，仔细擦了擦手，赶紧把他给许胜利买的面霜拿了出来。 “许阿姨，这是我从京北带给您的礼物。” 许胜利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老大竟然给她买礼物了？ 见慕军冲她点点头，她激动的说话都有点结巴。 “这，这是，给，给我买的？！” “嗯。” 本来还有点忐忑的老大见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笑着把面霜递到她手里。 “许阿姨，我……希望……您能……做我们的妈妈……” 第197章 求婚啊老爸 老大憋的满脸通红，不等许胜利回答就跑了。 许胜利拿着那盒友谊面霜脸红的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 本来还担心老大老二会不接受她，这回倒是她想多了。 “这孩子……”竟说大实话。 慕军瞅着羞红脸的许胜利笑的合不上嘴。 【大哥，我的好大哥！】 【你真是太棒了！】 【小小挺你。】 【老爸快上啊！】 【该你表现了！】 慕小小急的把剩的半个包子几口塞进嘴里，拉着慕军的手往许胜利跟前拖。 【求婚啊老爸！】 【气氛都到这了！】 【许姨姨能不能当小小的妈妈，可就看你的了。】 求婚？ 这个他也不会啊！ 慕军涨红着脸，跟许胜利的视线对上，两人纷纷造了个大红脸。 这个木头真急死个人呐！ 王莲芝看着俩人恨不能上去踢慕军一脚，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感情这块一点不开窍。 “拿着这个，说话啊！” 王莲芝把那套翡翠首饰往慕军手里一塞，顺势把人往前一推。 慕军差点撞进许胜利怀里，这么近的距离两人身上的气息交驳，羞的抬不起头。 【哎呀呀，老爸，你可急死我啦！】 慕小小拖着慕军的手，往许胜利手里塞。 “姨姨，礼物。” 许胜利也没看清是什么，迅速把东西往手里一抓，别过脸等着慕军说话。 【老爸你赶紧问许姨姨愿不愿意嫁给你啊！】 “那个……你……愿意……” “我，愿意……” 两人说完都愣住了，许胜利拢了下头发，强做镇定。 “那什么，我，我先回去了。” 说完许胜利逃也似的跑出慕家的院子。 走出老远才捂着嘭嘭直跳的心口窝摊开手看慕军给她的礼物。 打开手里的红包包许胜利差点尖叫出声。 天呐！ 这，这首饰好像是件古董！ 不确定，再看看。 没错！ 她在老爸的一本典籍上见过，应该是宋代一位皇后的陪嫁品。 是当之无愧的稀世的珍宝！ 这东西一旦面世那就是无价之宝！ 许胜利心跳的更快了，赶紧把东西收起来，小心观察了下四周揣进兜里。 现在这东西可见不得光。 再说这也太贵重了，她可不能要。 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慕军。 慕家。 王莲芝已经拉着慕芳去翻老黄历了。 等慕军去了许家，两人的事就算是敲定了。 她得赶紧看个好日子，好把酒席啥的都提前准备着。 “妈，这会看是不是太早了？” 慕芳瞅了眼还在院子里愣着的慕军。 这傻弟弟还杵那傻笑呢！ “奶奶，我爸真要娶许阿姨了吗？” “是啊，等你许阿姨嫁过来，你可乖着点，别惹她生气，听到没有！” 老二忽然凑过来，王莲芝看着黄历上的日子随口应了一嘴。 老二紧抿着唇，神情有些沉重。慕芳一眼就瞧出他脸色不对。 “老二，你不喜欢许阿姨？” “不，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大哥妹妹都喜欢许胜利，他也喜欢。 可是一想到许胜利会从阿姨变成妈妈，心里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老二。” 老大从楼上下来刚好听到老二的话。 “咱就当给自己一次机会，也给许阿姨一次机会。” 顿了顿老大继续说道：“你想看着爸爸一个人孤独终老吗？想看着妹妹这么小就没有妈妈疼吗？想看到奶奶和姑姑为了爸爸的事总是唉声叹气吗？” 老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这三个问题任哪一个，不用想回答也是否定的。 他不希望爸爸孤独终老。 也不希望妹妹一辈子没有妈妈疼。 更不希望姑姑奶奶为了爸爸的事唉声叹气。 老大缓缓拉上老二的手。 “既然你不想这些事发生，也许我们给大家一个机会，就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你说呢？” 这次去京北考试的路上，他就在想这些问题。 如果不希望爸爸孤独终老，总有一天爸爸会再娶一个女人。 如果爸爸一定要娶，许胜利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也是最适合给妹妹当妈妈的那一个，也是奶奶和姑姑都喜欢的那一个。 他虽然还有些不能接受后妈，但既然亲人都会因为许胜利来到这个家而高兴，那他也不防给大家一个机会。 也许时间久了，他也会是那个高兴又幸福的一员。 老二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想了想，大哥的话他听得似懂非懂，但他一样希望妹妹，爸爸，奶奶姑姑，这几个最亲的人开心幸福。 “好吧。我，我也愿意给大家一次机会。” 【哇，大哥二哥说的话好深奥。】 【有点感人呐！】 慕小小抱着个猪蹄啃的满嘴流油。 【放心啦！】 【小小敢打一百个包票，许姨姨肯定会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妈妈。】 老大：妹妹都这么说了，他心里就更有底了。 老二：妹妹说的对，听妹妹的就行。 下午头。 慕小小刚睡醒起来没一会，周宏义跟二蛋就过来了。 “小小，快看二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慕小小蹭就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 二蛋用衣裳兜着一大包杏子。 扑鼻的杏子的香味直往慕小小鼻子里钻。 “这是我跟亮亮去山脚下摘的，那边几颗杏树上的杏子都熟了。” 二蛋一股脑把杏子全都倒在地上。 慕小小抓起一个就要往嘴里塞。 “不准吃。” 周宏义一把攥住她的小胖手，把杏子夺了下来。 慕小小嘴一扁眼瞅就要嚎了。 周宏义撸了把她额上的小呆毛。 “不许哭，哥哥给你洗洗再吃。” 周宏义刚洗好杏子，老大就拿着给他买的书包走了出来。 慕小小一看到书包，某段记忆神奇复苏，抱着膀就生气了。 【哼！臭亮亮要回市里上学，都不告诉我。】 【再也不要跟他玩了。】 小胖子因为他要回城的事生气了？ 这是不是说明小胖子还是很在乎他的？ 周宏义美滋滋地勾了勾唇角，挑了个最大的杏在慕小小面前晃了晃。 “小小要吃杏吗？可甜了。” “哼！” 慕小小扭过脸去，偷偷咽了口口水。 讨厌啊！ 早知道就吃了杏子再生气好了。 现在生着气呢，要是吃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哎呀！小小不爱吃杏，那还是我吃吧。” 周宏义说着就把杏子往嘴里塞。 “我次！” 慕小小的小胖手快如闪电，嗖一下抢过杏子咔嚓就是一口。 【哎呀，面子什么的不要紧的。】 【还是杏子更重要。】 【面子可以等会再找，杏子不吃可就没有了！】 第198章 许姨姨穿裙裙 周宏义差点被慕小小的心声逗笑，勾勾嘴角就想逗她。 “小小，再过两个月哥哥可就要上学了。以后就不能总陪你玩了。” “嗯。”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嘴巴不停地吃着杏子。 【好甜，好好次。】 【这种黄色的最甜了。】 【一会小小也要去摘杏，那几颗杏树上的杏子老多了，去晚可就叫别人摘走了。】 周宏义眉头渐渐拧成个大疙瘩。 小胖子到底有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不是因为他要回城还在生气嘛。 那现在这是什么态度？ “亮亮，这书包给你。也不知道你回市里背不背的上。” 老大把军绿色的小书包递上。 “给我的？” 周宏义接过书包摸了摸。 如果他没记错，老大自己背的还是个打着补丁的旧书包。 “谢谢大哥。” 周宏义看了眼两个腮帮子塞满杏肉的慕小小，突然觉得心好累。 老大都惦着他，知道给他买个书包。 小胖子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几个杏子怕是已经把他忘到脚后根了。 “亮亮，你咋不吃杏，不是你吵吵着要去摘杏的嘛。” 二蛋说着递了个杏过来。 “不吃！” 周宏义没好气的坐到一边生闷气。 “不吃就不吃，不吃我吃。” 二蛋咔嚓咬了口杏，顺手给了老大老二几个。 老大默默咬了口杏，有点心疼周宏义。 老二也默默咬了口杏，一块心疼周宏义。 十来个杏子下肚，慕小小才舔舔小嘴摸了摸滚圆的肚皮，眉眼弯弯地谢了二蛋。 能得到慕小小的感谢，二蛋比吃了杏还高兴。 “小小，哥哥再有两个月就要上学了，就没时间陪你了。” 周宏义憋着口气，又说了一遍。 “嗯，小小，知道，啦。”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 【吃饱了想生气好难哦。】 【反正爸爸说了，会努力挣钱，带小小搬去市里住。】 【没关系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再见的啦。】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这小胖子的心倒是挺大。 “我爷爷让我就在村里上学。” 老大：？ 老二：？ 二蛋：？ 明明前两天亮亮还说要回市里去了，怎么又不走了？ “不回呐？” 慕小小嗦着手指头上的甜味，吧咂着小嘴。 【好在没有生气，不然亮亮不走了，气都白生了。】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 “不过哥哥要是上学了，就没什么时间陪你玩了。” “是哦。”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啜着手指头。 【小芳姐姐也要上学了叭。】 【那还真是没有人陪小小玩了呢！】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懵懂的样子又有些心疼。 “那哥哥放了学，尽量来陪小小好不好？” “嗯嗯嗯！” 慕小小眼珠子骨碌一转。 “小小，也，上学！” 【那不就能跟亮亮还有小芳姐姐一块玩了。】 老二：？ 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上学有多无聊。 老大：不愧是妹妹，这么小就想上学了。 “小小，你上学可还早了，等你7岁了才能上学。”二蛋说道。 “为什么？” 【二哥学的那些东西，小小都会呀。】 【为什么小小不能上学？】 慕小小转身就去找王莲芝。 “奶奶，小小，也，上学。” “上学？哎哟我的宝！” 王莲芝抱起宝贝大孙女高兴的合不拢嘴。 “学校要像亮亮那么大了才能去，小小还太小。” “不，小小，要去！” 慕小小鼓着小脸，上来那股子犟劲了。 【以前二哥就带小小去过呀。】 【也没有说不让小小进去呀！】 王莲芝一想也是，村里不少孩子都是背着弟弟妹妹去上学的。 “再有两天，学校就放假了，等再上学，叫你二哥背你去，中不？” “好~” 慕小小欢快地跑到周宏义跟前拍着小胸脯。 “奶奶，答应，小小，上学。” 小胖手一指老二。 “二哥，背去。” 几个孩子一听是这种上学，全都笑了。 周宏义勾着唇角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 就知道小胖子舍不得他。 【小小记得学校后墙那边长了一大片的紫星星哦。】 【不如明天就让二哥背我去上学，他们上学，小小去摘紫星星吃。】 【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周宏义的手僵在慕小小毛绒绒的发顶抽了抽嘴角：最终他还是错付了！ 转眼就是一周过去，周五晚上，慕家热闹得不得了。 许胜利把那套古董首饰拿出来放到桌上。 “婶子，大军，这个大贵重了，我不能要。” “我跟我爸商量了，提亲的话，彩礼就给一百，市里兴个三转一响，不过我不会做针线活，缝纫机就不用买了。” “那哪行！买！必须都买！这首饰你也拿着，给了你就是你的！” 王莲芝很是大气的把首饰又推了回去。 这两天她腰杆子挺的更直了。 村里任谁看着她，眼里都带着羡慕。 好听的话听多了，人都更自信了。 “妈说的对，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不过这东西现在还不能戴，你放好就成。” 慕军笑笑又拿出给许胜利买的几身衣裳。 “这衣裳也是给你买的，还有彩礼，市里都是二百，咱准备五百！” 他做梦都没想到许胜利能看上他。 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别说五百，五千他都舍得花。 许胜利脸蛋红扑扑的，把慕军给她买的衣裳拿起来看。 不得不说慕军眼光很好，买的衣裳都很漂亮，大小也合适。 许胜利翻到最底下，拉起来一看就愣住子：“这怎么还有条裙子，这是给姐的吧。” “给你的，你穿上肯定好看。” 慕军把裙子抖开，白底蓝花的的确凉长裙，荷叶边的领子，款式很洋气。 【哇，好漂亮的裙裙，许姨姨穿上肯定跟仙女一样好看叭。】 “穿穿，穿穿。” 慕小小拉着许胜利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小小还没有看过许姨姨穿裙裙。】 【好期待啊！】 “走，婶子带你上楼换上试试，哪有姑娘家不爱美的！” 王莲芝拿过裙子扯了许胜利就上了楼。 十来分钟后王莲芝笑的眉不见眼的从楼上下来。 大家伙的目光随着王莲芝移向她身后那抹淡雅的身影。 “哇，好漂酿！” 慕小小眼睛瞪的溜圆，惊的捂着小嘴。 其它人也全都惊呆了。 许胜利把齐肩的头发在脑后绑成个马尾，扎着跟裙子同色系的丝巾。 裙子随着她下楼的动作小幅度的摆动，犹如从天宫下凡的仙子。 慕军已经看呆了，他第一次发现许胜利竟这么好看。 第199章 提亲 “妈哟，这是胜利？这也太好看了。” 慕芳激动的扶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过去拉上许胜利的手。 “以后你可得多穿裙子，这多好看呐，跟那电影里的演员似的。” “好，好看吗？”许胜利红着脸看慕军。 她从小就很少穿裙子，家里一直把她当成男娃养活。 入伍后自不用说，更是天天跟一帮臭男人一块训练摸爬滚打。 “好看，太好看了！”慕军眼睛都快看直了。 “那行，那明天就穿这个回家。”许胜利拢了下耳边的头发。 她这个年纪结了婚，应该也会调到文职工作了，以后倒是可以尝试着多穿穿裙子。 怎么说，都快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得有点女人味。 次日，天还没亮，慕军就带着王莲芝，许胜利还有三个孩子出发了。 慕芳肚子大了不方便，鸡场猪场也离不开人，跟张良一块留下看家。 路上王莲芝一遍一遍点着车厢里的东西，生怕少了什么。 慕小小看奶奶紧张的样子吃着牛肉干咯咯咯直笑。 【哎呀，奶奶不要慌啦。】 【只要把小小让你带的那些带着就好啦。】 王莲芝又赶紧看看宝贝孙女让她带的黄精和石斛，一包黄精，两包石斛，全都在车上。 车子开到半路，慕小小窝在王莲芝怀里就睡着了。 老大和老二第一次去许家心里紧张的不行，一直在小声嘀咕到了许家应该怎么叫人，最后连进门先迈哪只脚都商量好了。 临近中午头一行人到了许家大门口。 许胜利家是在军区大院，住的是首长福利楼，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 许胜利按了下门铃，不多会就听到有人过来开门。 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是许胜利的妈妈徐华月。 徐华月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头身着长裙的许胜利，半晌都没敢认。 “妈，我是胜利，你咋还认不出来了？” “胜利？” 徐华月噗嗤笑出声。 “哎哟，我们家胜利，啥时候也会穿裙子了！” 许胜利脸颊一红，带着几分少女的腼腆开始介绍。 “妈，这是慕军，这是慕军的妈妈。这是敏学，这是敏行，这是小小。” “咬咬，好。” 慕小小眉眼弯弯冲徐华月挥挥小胖手。 小丫头白净如玉，长睫弯弯，徐华月只一眼就喜欢上了。 “好好好，小小真乖。快进来，你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失礼了失礼了。” 徐华月把一大家子让进屋，很是自然地握上王莲芝的手。 “大妹子，你可真年轻，大军是你家老大吧，我瞅着你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哪啊！” 王莲芝不好意思笑笑，凑到徐华月耳朵边上小声道。 “我这头发都是染的，不然差不多都白了，我都五十五了你肯定没有我岁数大。” 说着，王莲芝悄悄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塞进徐华月手里。 “这是我大孙子上京北参加竞赛给我带回来的，一共两包，我用了一包，跟洗头似的一洗，头发就全黑了。” “哎哟！真的！咱这边可还没见着有这好东西呢！老姐姐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四十出头就长白头发了，看着真是显老。” 徐华月当宝似地把东西揣起来，老姐俩瞬间就跟亲姐妹似的。 一行人进了屋，端坐在四季椅上的许国庆也起身迎接。 “老许，这是大军的妈，咱叫大姐，莲芝姐。” “好好好，总听胜利提你，大姐快坐。” “好好。” 徐华月拉着王莲芝坐下，又招呼慕军和三个孩子坐，生怕他们觉着拘谨。 “咬爷好。” 慕小小冲许国庆招招手，还挤了下眼睛。 俏皮的样子一下就把许国庆给逗逗笑了。 “姥爷好，姥姥好。” “姥爷好，姥姥好。” 老大老二也赶紧跟着慕小小叫人，他俩路上准备的那套东西慌的根本没用上。 “好好，姥姥给你们拿糖吃。” 徐华月抓了几块巧克力分给三个孩子，亲自剥了一块塞进慕小小的嘴里。 “谢谢，咬咬。” 慕小小含着巧克力说话咬字不清，倒凭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小小，姥姥抱抱好不好。” 徐华月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丫头，不怪得闺女每次回来，都要给她讲这个小小有多可爱。 就连他们家那么死板的老许，就见过小小一次，现在每天至少都得念叨一遍。 自打许胜利说要带着慕家人回来提亲，那老东西天天在台历上画圈。 恨不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小小，上姥爷这来，叫姥爷抱抱，看看吃胖没有。” “我这才抱上，你着什么急。” 不等慕小小说话，徐华月先不乐意了。 许家二老喜欢小小，王莲芝和慕军心里自然高兴。 不排斥孩子们，两人的婚事就成了一大半。 有宝贝闺女打前锋，慕军正好趁热打铁。 “叔叔阿姨，这次我带我妈来，就是想跟跟胜利提亲的。” 他看了眼许胜利老脸一红继续说道。 “彩礼我准备了五百，要是少你们说个数，我指定不含糊。以后我挣的钱也都给胜利管。” 昨晚他想了一个晚上，还是做出这个决定。 如果因为司念的事，他就防许胜利一手，那对许胜利是不公平的。 既然决定娶许胜利，就要真心对待。 他也相信以许胜利的为人，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你在村里不是包着鸡场和猪场？”徐华月问道。 “嗯，鸡场现在每个月能有几千块的收入，猪场那边暂时还没见效益，本来两边也有胜利的入股，没有胜利，这两个场子我也办不起来。” 慕军一时感慨万千说的也都是掏心掏肺的话。 “所以等我跟胜利结婚以后，挣的钱我愿意都交给她管着。” “这怎么能行呢！” 许国庆突然一脸严肃地插了一句，把王莲芝和慕军吓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男人创业用钱的地方多了，给够家里用的就好，女人就算是成家了，也得自食其力，不能靠男人养活！” 【哇，突然觉得我未来姥爷好酷哦！】 【这思想就算是放到几十年后都能排在最前沿！】 慕小小吧叽吧叽拍起巴掌。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也跟着鼓掌。 “爸说的对！我的工资也不少呢，自个花都花不完，再说我也不是个会管钱的，还是大军拿着能干大事！” 许胜利冲许国庆悄悄比了个耶，老爸关键时候还是挺给力的！ 第200章 好人家 许国庆直了直腰杆，领导的气势一下就上来了。 他们家可都是思想觉悟过关的人，当然不能在婚姻这种大事上，让闺女丢脸。 “我看彩礼也不用那么多，大军正是干事业的时候，钱还是用到正道上，结婚就是个形式，咱家没什么讲究的，给个一百就可以。” 徐华月也是这个意思。 “三转一响我们给胜利准备个收音机和自行车，剩下的你们俩商量。酒席我们这里想在国营饭店摆上几桌，主要是请请家里的亲戚朋友，你们那边摆多少都随意，咱们家还是主张节俭不要铺张浪费。” 许国庆点点头：“对！现在咱们国家还有很多老百姓吃不饱肚子，简单办一办就行。” “大姐，你们看呢，我们就这点意见，要是行，挑个日子就让两个孩子把证领了。他俩也都老大不小了，这事咱们就快着点办！” 徐月华满脸堆笑地看着王莲芝。 本来她还有点担心许胜利嫁过去这个后妈不好当，但见着三个孩子之后，她都觉得是自个家沾了便宜。 “这，这会不会太屈着胜利了。” 王莲芝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合着娶个这么好的媳妇他们家就买块手表出一百块的彩礼就行。 这叫她这个当婆婆的心里都不落忍。 “大姐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大军是个好同志，把胜利交给他，我跟老许也放心，我们没别的要求，就希望他俩把日子过好，把孩子带好。今个一见着你跟孩子们，我这心就更踏实了，我家胜利嫁到你家去，绝对受不了委屈，对不对呀小小。” 徐华月笑眯眯地刮了下慕小小的鼻子。 小家伙把小胸脯拍的啪啪响。 “小小，保证，都对，姨姨，好！” 小家伙奶声奶气，一脸认真，徐华月心疼的哟。 打见着慕家人那刻起，她就知道这是特别纯朴善良的一家人。 她的宝贝女儿能嫁进这样的人家，肯定有享不完的福。 “妹子，这您放心，我们全家肯定都会对胜利好，就是太屈着这闺女了。” 王莲芝感动的红了眼眶。 “大军，赶紧把给你叔叔阿姨带的东西拿过来。” “小小，也去！” 慕小小出溜到地上，跟着慕军一块去拿东西，不一会就抱着个大包，吭哧吭哧进来了。 “咬爷，拿拿。” “唉！” 许国庆一个箭步冲过去接过小家伙怀里的东西，熟悉的香味涌入鼻腔，就知道这里是那种神丹妙药一般的石斛。 上次小家伙给的那点石斛，他都省着吃呢。 那可真是好东西，累的不行的时候拿一个嚼着吃，提神醒脑，瞬间就能精神百倍。 “咬爷，还有，这个。” 慕小小转身又抱来一个大包。 许国庆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眼里泛光地把东西接过去。 慕小小几下把包着的油纸打开，拿了一个就往许国庆嘴里塞。 “咬爷，次。” 豁！ 这是不就是小小给老周头的那种黄精嘛！ 他好说歹说老周头才给了他俩。 许国庆咬了一口甘甜的药香在口中散开，心里都美开了花。 哼！老周头那个死抠门。 这回这些黄精还不眼馋死他！ “小小，这回你没给姓周的那老东西送吧？” 慕小小：？ 姓周的老东西？ 是说周爷爷吗？ 慕小小懵懂地摇摇头。 【还没送呢！】 【不过倒是给周爷爷也带了一包。】 【一会回去的时候再顺道去送。】 许国庆唇角微挑，没给那死老抠就好！ 明个他就拿着这些东西去那老东西跟前炫耀。 光是想想周老头追着他屁股后头求着他分一点，许国庆都觉得解气！ 提亲很顺利，中午慕家一家都留在许家吃的午饭。 吃饭的时候，许国庆少有的跟老大和老二拉起家常。 知道老大刚去京北参加数学竞赛回来，对这个大外孙也多了几分喜爱。 老二一听提到学习的事，就默默低着头扒饭，生怕被当成大哥的对照组，挨一顿批斗。 许胜利抿唇一笑，不等许国庆和徐华月问就把老二在少年宫参加田径训练的事先说了。 两个外孙，一文一武，各有所长。 还有个那么可爱的小外孙女。 许国庆和徐华月都觉得自家这是捡到宝了。 临走的时候，许国庆拿着三个红包，一个娃娃塞了一个。 “谢谢，咬爷。” 慕小小接过红包，吧唧就亲了许国庆一口。 许国庆爽朗笑出声，他还是头一回被小孩子亲，自家的几个孙子孙女一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根本不跟他亲近。 慕小小这么一亲他，他还有点舍不得这小家伙走了。 老大老二也赶紧道谢，心里最后那点紧张也彻底放下了。 徐华月也赶紧把给三个孩子买的东西拿出来，满满一大包，都是三个孩子的衣服，玩具，几乎能想到的都一人买了一件。 “谢谢，咬咬。” 慕小小吧唧又亲了徐华月一口，徐华月抱过小家伙眼眶泛着红，都不舍得松手。 “以后小小跟哥哥要常来姥姥家昂。” “老二，你来市里训练就来姥姥家住。” “大姐，你也常来。” “哎！” 王莲芝和徐华月两手相握，短短相处一会工夫，却都有点舍不得。 “哥，这个姥姥，姥爷真好，跟以前的一点都不一样。” “别提他们。” 老大拧着眉头，心里思绪万千。 他终于明白了，他和弟弟对许胜利的抵触不是因为他们不想要个后妈。 而是司念给他和弟弟都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恐惧和阴影。 但他们忘了，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司家人那么凉薄无情。 许胜利好久没回娘家了，正好留下来住两天。 慕家一大家子上车的时候，老二忽然扯住许胜利的手。 “许阿姨，谢谢你。谢谢你……吃饭的时候，夸我。” 老二小脸红扑扑的，他还是头一回没被当成大哥的对照组批斗。 许胜利摸着老二的小脑袋温柔一笑。 “阿姨说的是事实，你本来就很棒，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不用拿自己的缺点去跟别人比。做你自己就好。” 老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嗯！做我自己就好。” 许阿姨说他很棒！ 姥姥，姥爷也都夸他棒。 他觉得爸爸跟许胜利结婚或许真的会有个非常不错的结果。 第201章 结婚 回家的路上，慕小小悄悄把红包打开。 【哇，大团结唉！】 【姥爷好大方哦。】 老大老二也赶紧把红包打开，里面也是一张大团结。 “真是大团结。” 老二揉揉眼睛看了又看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第一次去许家，两位老人不仅给他们买了那么多东西，还一人给了十元的红包。 这不是把他们当亲外孙又是什么。 不！ 是比亲外孙还要亲。 他俩从小到大可从没在司家人手里拿到过一分钱的红包。 王莲芝搂着三个娃娃不自觉红了眼眶。 “你们以后一定要对许阿姨好，记得孝敬姥姥姥爷知道不！” 慕小小一边把钱往小包包里装，一边点着小脑袋。 老大老二紧紧捏着那十元钱，重重点头。 不用奶奶说他们也会对许胜利好，对许家的所有人好。 路过周老爷子家，慕军和慕小小把带来的黄精和柴胡送了过去。 周老爷子正在家里高兴，许国庆就带着慕小小送他的两包东西上门了。 一进门许国庆就，把黄精和柴胡全拿了出来摊在周老爷子面前炫耀上了。 周老爷子故意把沙发上的两包东西往身后推了推。 等许国庆炫耀够了，才默默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打开，拿出块黄精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又拿出一把石斛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你，你怎么也有？” 许国庆脸色一沉，这才发现姓周的老家伙也有两包跟他一样的药材，连油纸包包都一样。 “对啊！小小刚刚给我送过来的。” 周老头又咬了一口黄精嚼的吧唧作响。 许国庆气的呼哧带喘转瞬又开心了。 “小小马上就是我外孙女了，以后这些东西我还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哟！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些东西才答应胜利和慕军的婚事的吧！” 周老爷子就想气气许国庆这老小子。 “老钱来做媒的时候，是谁咬死不松口，瞧不上人家慕军的？” “上次慕军过来，我咋把这茬忘了，就应该把你当时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人家听……唔……” “你个老小子，你别乱说话！” 许国庆一把捂住周老爷子的嘴，两个老头子撕把起来。 一旁的勤务兵看的直摇头，这两个老头在一块一天能打三架。 半晌两人谁也整不过谁，周老爷子攥着许国庆的手脖子长出一口气。 “你把你那两包东西分我一半，这事我就烂肚子里。” 许国庆气的牙根痒痒恨不能打这老小子一顿。 “给不给？不给我一会就去给我孙子打电话，你还不知道吧，我孙子留在慕军他们村上学了。保证慕军到家就能知道你说的那些话。” “好你个老周头！”许国庆气的脸都红了。 这老周头真不是个东西，自个都有一份了，还惦记他这点东西。 “唉，有人说啥来着，他闺女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能嫁给个拐子，还给人家当后妈……唔……” “给给给！给你！” 许国庆气极败坏把黄精和石斛给周老爷子分出一半。 “行了吧，你老小子给我把这话烂肚子里！” “好说好说。” 周老爷子笑的眉不见眼地把东西装进柜子还上了把锁。 许国庆的心都在淌血，这老小子，还怕他偷回去不成？ 他就不该拿着这些好东西来这嘚瑟？ 老周头这个雁过拔毛的老东西他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看你这么识相，给你透露个消息。” 周老爷子等许国庆坐下，略一垂眸才道。 “你应该也了解过慕军前妻的事吧？” 许国庆脸更黑了几分也不知道周老头这个时候提这个扫兴的人做什么。 等周老爷子把事情的经过说完，许国庆的眉头已经拧成个大疙瘩。 “这女人很不安份，她那些罪名至少够判无刑，可体检偏偏查出她怀孕，还有些先兆流产的迹象，司家的人已经给她申请取保后审了。你让胜利和慕军有点心理准备。” 许国庆也清楚司念的底细，这女人几次三番变着法的逃脱法律的制裁。 这次八成又想钻什么空子。 “行，我知道了。” 许国庆起身走到门口转身又问。 “孩子是谁的？” 周老爷子摇摇头，司念聪明的很，任他们怎么审，愣是没吐露半个字。 …… 慕家这边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慕军和许胜利的婚事了。 王莲芝特意找村里的木匠打了个大衣柜，又打了张双人床，还照着老辈子的样子打了个梳妆台，木料用的都是慕小小淘回来的那些上好的红木，还有两扇黄花梨的大门板。 碰巧老大老二也都放了暑假，一大家子都在帮着忙慕军和许胜利的婚事。 许胜利和慕军在7月1日这天领了结婚证。酒席就定在6号这天，8号回门正好是个礼拜天，方便许家招待亲朋好友。 6号这天，慕家院里院外摆了八桌，坐无虚席，能参加慕家的酒席那都是脸上贴光的事。 慕军的三个舅舅一个小姨得知慕军办喜事，也全都从外村赶了过来。 兄弟姐妹一看到慕家的二层小楼全都惊的合不上嘴。 再看王莲芝一头墨一样的头发，和从上到下的新衣裳皆是又惊又喜。 “姐，你咋越变越年轻了！”王莲芝的小妹王莲香握着她的手激动的眼泪汪汪。 王莲香比王莲芝小五岁，头发白了一半，比王莲香看着倒显得大了不少。 三个哥哥也是头发花白，大哥王连江已经快七十的年纪，连背都弯了。 二哥三哥也都是六十来岁的人，往王莲芝跟前一站衬的老的不像话。 “是，小小的，功劳哦。” 慕小小站在王莲芝身边拍着小胸脯笑的眉眼弯弯。 “对，这是大军家的老三，小小。” 王莲芝擦擦眼角抱起慕小小，小家伙唇红齿白，虽然只有八个门牙，笑起来别提多好看了。 “哟，这小丫头可真俊。”王莲香只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 “大军这几个娃娃都好，这再娶了新媳妇，这日子指定过的比蜜都甜。”王连江也道。 【这是大舅爷吧。】 【大舅爷的气色好像不太好哦。】 王莲芝听的心里一紧，也不敢表露出来。 慕小小认真盯着王莲江看了半晌心里有了数。 【应该都是干活累的。】 【不过没关系，一会给舅爷拿点小小和奶奶做的黄精回去补补就好。】 王莲芝刚松了口气，就听慕小小又开始嘀咕。 【这是我小姨奶吧。】 【小姨奶好可怜。】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商量着把她赶出家门吧。】 第202章 一碗水 王莲芝心头一紧，小妹跟她一样命苦，男人走的早，一个人把两个儿子拉扯大。 小儿子前年才娶了媳妇，这怎么就能盘算着把自个老娘赶出家门呢！ 【小姨奶的小儿媳妇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哦。】 王莲芝还想再听，外头鞭炮已经响起来，慕军骑着自行车，车把上绑着个大红花，驼着许胜利从大队部过来了。 自行车后头跟了一群村里的娃娃，在抢许胜利抛过去的喜糖。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赶紧迎了过去。 慕军已经牵着许胜利的手进来了。 许胜利一身大红色长裙，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个马尾，鬓角的地方别着朵小红花，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以前咋没发现小许这么好看。” “那是人家不打扮。” “这穿上个裙子，瞅着可比司念漂亮多了。” 不知谁提了司念一嘴，立马就遭了不少人的白眼。 这大喜的日子里提那个人简直就是晦气。 许胜利也全当没听到冲着王莲芝羞涩地喊了声：“妈。” 王莲芝笑的眉不见眼的应了一声，塞了个红包到她手里。 【小小是不是也可以叫许姨姨妈妈了？】 慕小小眨着大眼睛扑了上去，抱着许胜利奶声奶气喊了声：“妈妈。” “哎。” 许胜利红着脸把慕小小抱起来亲了一口。 慕小小瞅着许胜利咯咯咯直笑。 【小小也有妈妈啦。】 【许姨姨终于成小小的妈妈啦。】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跟慕军一块进了院子，被请来做证婚人的大队长站在前头讲了几句祝福的话，酒席就开场了。 王莲芝拉着许胜利挨个把家里的这些亲戚介绍了一圈。 “大军哥，以前总听我妈念叨你，说你是咱家最出息的一个，这一看可真了不得，听姨说你在村里包着养鸡场还有养猪场，一会散席了领着我们一块去看看呗。” 慕军看向说话的女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圆脸，小眼睛，说不上好看，但也不丑。 “这是你小松弟弟的媳妇孙梅。”王莲香白了孙梅一眼：“今是你大军哥大喜的日子，你别在这添乱，鸡场猪场啥时候不能看。” 【啧啧啧，这是开始打上我家的主意了。】 【还真是个不省心的。】 慕小小抓着个鸡腿正吃的香，听到孙梅的声音都觉得鸡肉不香了。 慕军眼神暗了暗，还是看在王莲香的面子上点了点头：“小姨，看看鸡场猪场啥的也不费啥事，弟妹想看，等送完宾客我带大家伙去看看。” 他有两年没见着小姨了，小松结婚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养伤，也没喝上口喜酒。 “妈，我就是想叫小松去看看，大军哥干的这么好，我跟小松回去也把鸡场包下来多好。” 孙梅瞅着慕家的大院子大房子已经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慕军开口借钱了。 酒桌上人多，王莲香也不好说什么 但孙梅的秉性她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包鸡场是假，八成就是想找个引子管慕军借钱。 借着上厕所的工夫，王莲香把孙梅拉到一旁说道。 “你大军哥有钱，你不用惦记。你跟小松要包鸡场我不反对，别张嘴管人家借钱就成。” 这儿媳妇好吃懒做，借了钱指定是还不上的。 没想到孙梅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小脸往下一拉拉。 “妈，别人都盼着自个儿子发财，你咋就不知道望我们点好？大军哥包鸡场挣着钱了，我跟小松咋就不能干？一会你可别坏我们的好事！”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妈，你跟老李头的事大哥跟小松还不知道呢吧，一会你最好识点相，帮着我跟小松说两句好话，不然……” 孙梅俯到王莲香耳边边上咬牙切齿地道。 “别怪我和小生把你从家里赶出去！” “你！” 她省吃俭用娶回来的儿媳妇竟要把她从家里赶出去！ 王莲芝捂着心口窝气的脸色发白，眼前一阵阵泛黑。 孙梅白了她一眼，大步回到桌上夹了块肥肉塞嘴里吧唧吧唧的吃。 慕家为了操办席面杀了一头猪，满桌子都是好菜，不吃可就亏大了。 汪汪汪，汪汪汪。 桌子底下传来几声狗叫，慕小小顺手丢了几块骨头下去，小黑摇着尾巴又叫了几声。 【什么？孙梅想管爸爸借钱？】 【还逼姨奶帮她借钱？】 【姨奶不帮她就要把姨奶赶出家门？】 汪汪汪。 小黑摇着尾巴求表扬，这可都是它刚刚听到的最新消息。 一听到就过来向小主人汇报了。 慕小小啜着油乎乎的手指，就算小姨奶帮着孙梅借钱，这个女人迟早也会把小姨奶赶出家门。 借钱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 好容易缓过一品气的王莲香也回到桌上，王莲芝和慕军一眼就看出她脸色不好。 “小姨，你是不是不太舒服？让我妈带你上楼上歇一会啊？” “是啊，莲香，我带你去楼上歇会？” 慕军和王莲芝话音刚落，孙梅就笑着道。 “姨，大军哥，我妈没事就是一吃油水大了脸色就不好，怕是上岁数了胃口不太好了。” 王莲香还想说什么，孙梅狠瞪了她一眼，眼里满是警告的意味。 “对，我没事，一会喝点水就好了。” “那我去给你倒碗水。” “奶奶，小小，也去。” 慕小小拉上王莲芝的手跟着一块去倒水。 不一会王莲芝端着碗水回来，王莲香接过碗咕咚咕咚就喝光了。 这一路上她是一口水没喝也确实渴了。 孙梅瞅厌弃地瞅了王莲香一眼，笑着冲慕军和王莲芝说道。“你看，我就说我妈没事，这不喝点水脸色好多了。” 【嘿嘿，我给姨奶的水里加了点料哦。】 【一会姨奶可就要晕喽。】 【奶奶和爸爸可不要吓坏哦。】 慕小小坏坏一笑，王莲香咚一下就趴桌子上了，手边的杯碗碰到地上摔了个稀碎。 突然的响动让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 “哎呀，小姨怎么晕了，怕不是中暑了吧！”慕军一步冲到王莲香跟前：“妈，你搭把手，我把小姨背屋里歇会。” 王莲芝点点头，赶紧过来帮忙，许胜利抱着慕小小也跟着一块进了屋。 第203章 姨奶的棺材本 孙梅刚一起身想要跟过去看看，老大立马起身挡住她的去路。 “舅妈，不用急，这里有大夫。” 老二眼珠一转拽起正啃猪蹄的孙赤脚往楼上跑。 孙梅想跟着上去，老大就是挡在她前头不让。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赶紧给我让开。” 孙梅看出老大故意挡着她，一把将他扒拉到一边差点摔倒。 【哼！坏人还敢推我大哥。】 【这就急眼了！】 【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 【看来也是个蠢货。】 老大一回头，许胜利抱着慕小小正好从屋里出来，慕小小白净的小脸都气鼓了，许胜利的脸色也不好看。 “弟妹，这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对我家孩子动手总不太合适吧！” 许胜利走过来把老大搂到身边，脸上带着怒意。 老大心里一暖，靠在许胜利身边立马就觉得有了靠山。 这话一出，王家的亲戚全都放下筷子看向许胜利和孙梅两人。 “我今天刚过门，你这是想给我下马威？” 许胜利眉梢一挑，眸中迸出冷光。孙梅扯着嘴角都不敢看许胜利的眼睛。 “嫂，嫂子，您别误会，我就是担心我妈。” 【呸，你是担心姨奶把你那点龌龊的心思说出来！】 慕小小撇撇小嘴，突然搂上许胜利的脖子嘤嘤哭了两声。 “妈妈，姨奶，病呐，好可怜。” “小小不哭，姨奶没事，有孙赤脚给瞧病呢，等吃了药就好了。” 孙梅心里咯噔一下，那老太婆身子骨一向不好，这一瞧还不瞧出老多毛病来。 那得吃多少药？ “嫂子，药就不用抓了，您这大喜的日子，抓药多触霉头，要吃啥叫大夫写下来我们回去再抓就行。” 【是不想给姨奶瞧病吧。】 【那还就得叫你出点血。】 慕小小眼泪汪汪一指孙梅：“她，不给，姨奶，吃药。” 一下子满院子的人都朝孙梅看过来。 孙梅被盯的脸皮子发烧，摆着手解释。 “不，不是的，我就是想回去再抓药，我这不是怕影响大军哥的婚事嘛。” “不影响！正好孙赤脚也在，抓了他还能帮着煎好。” 许胜利扫了孙梅一眼继续道。 “你刚不是挺急的？我带你上去看看。” 孙梅盯着两人在心里嘟囔，这死丫头真讨厌，许胜利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哼以后有这死丫头吃苦的地方，这种难对付的后妈，有她受的。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都走到门口了，孙梅还站在那没动，只能板着脸又催了一声。 一群亲戚也纷纷催她，孙梅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上了楼。 楼上，孙赤脚刚给王莲香把完脉，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这，这病，不太好治！” “怎么不好治？” 王莲芝知道是慕小小搞的小动作，听孙赤脚这么一说心还是揪了起来。 孙梅正好到门口一听这话站在那根本不想进屋。，站在门口不想进去。 许胜利腿一抬照孙梅的小腿就是一脚，孙腿惊呼一声冲进屋里直接扑跪在床脚。 【哈哈哈，妈妈可真厉害！】 【这个姿势姨奶要是看到一定很欣慰。】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看向门口，正对上许胜利的视线。 许胜利轻挑了下眉梢，慕军悄悄冲她比了个大手拇指。 许胜利这一脚真是踹的相当漂亮。 孙梅跪在床脚膝盖磕的生疼，刚想站起来就听许胜利道。 “弟妹还真是担心小姨，刚刚我还错怪她了。” 孙梅也顾不上膝盖疼了，顺着许胜利的话就演上了，扒在床脚呜呜哭上了。 老二皱着眉头，搓了搓眼睛，默默退到屋外头去了。 他实在是看不了孙梅那假惺惺的模样，感觉对他的眼睛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哈哈哈，她要是知道这屋里除了孙赤脚都知道她的演的不知道还演不演得下去。】 【刚刚妈妈踹她的时候奶奶和爸爸都看到了。】 【她还不知道小丑就是她自己，真是笑死个人。】 慕小小趴在许胜利肩头拼命忍笑。 王莲芝瞪了眼还在装哭的孙梅直接进入正题。 “我妹是啥病你只管说，不管啥药，我们都治，你尽管开就行。” 慕军也连连点头：“对，别怕药贵。” “我妈到底啥病啊？” 孙梅忽然就不哭了。 “四姨，大军哥，我们这次出门没带那么多钱，贵的药我们可瞧不起。” 【她说谎！】 【虫虫都说了，小姨奶前两天才把自个的棺材本都给她了。】 【有一百多块呢，啥药都能开得起。】 王莲芝略一垂眸道：“我听你妈说，她自个攒了些钱，算是棺材本，这钱让她自个出。” 孙梅脸涮就白了：“大，大姨，我，我妈的钱，我也不知道在哪……” “没事，我知道，你妈跟我交待过，万一她有个啥三长两短，就叫我把钱拿出来，一会我叫你大军哥开车我跟你一块回去拿。” 王莲芝给慕军递了个眼色，慕军连连点头。 “对，我有个三轮车，有个把小时就能回来。” 【原来奶奶也知道姨奶有棺材本。】 【那钱现在可不在姨奶手里了，在这女人放衣裳的箱子底下压着呢！】 “这……” 孙梅气的脸都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再不让开药也不行了。 不然刚才可就白装了。 孙赤脚略一思忖写了张方子：“病人这情况得用人参吊着命，百年以上的最好，只是现在百年的人参也不好找。我那有根五十来年的，先用着，要是不行，就得想办法买百年的人参，只有把命先吊住才能有救。” “五，五十年的人参？”孙梅脑子嗡的一声，连接方子的勇气都没了。 头两年村里来过收参的，她可是打听过的，五十年往上的人参，收参的起步都给五十块往上。 那死老太婆的棺材本，也就百十来块钱，这是要全搭进去了。 “这方子多少钱，我好叫孩子准备钱。” “一副药得……六十多。” 王莲芝接过药方直接拍进孙梅怀里。 “你妈拉扯小松他们哥俩不容易，这病你们必须给她看。走我带你回去拿钱。” “姨，你确定能找到钱？你要找不到，我和小松手里可真没钱。” 孙梅这会也冷静下来了，左右也没人知道王莲香把钱给她了。 到时候找不到，她咬死没有钱，慕军要是乐意花这钱，那就叫他们花去。 反正别想让她花一分钱。 【哼！想耍赖门都没有。】 【奶奶不知道钱在哪，小小知道。】 慕小小出溜下地，跟在几人后面下了楼。 第204章 棺材本 王家的亲戚一看王莲芝下来，全都围过去问王莲香的情况。 “情况不太好。” 王莲芝一抬眼就见小松缩在人群最后面。 “小松，你妈抓药得用钱，她那还有点棺材本，我跟孙梅一块上你家取一趟。” “啊？上我家取？姨你这么有钱你帮我们垫上不就得了？大军哥这正办喜事呢，多不合适！” 孙梅一听也赶紧凑过来帮腔，一群亲戚也时不时帮上一句，吵得王莲芝和慕军脑袋都要大了。 “还是去吧，不然我大喜的日子就帮人垫钱，不是更晦气！” 许胜利忽然冒出一句，院内瞬间雅雀无声。 慕军是个怕媳妇的，以前跟司念过日子的时候，就是司念当家，现在看看新娶的这个，好像比司念还不好惹。 【哈哈哈，怼的漂亮！】 【妈妈威武！】 【这几个臭不要脸的，根本不是我妈妈的对手！】 慕小小唔着小嘴差点笑出声。 王莲芝和慕军也差点笑出声。 许胜利走到一众亲戚跟前，一指小松说道： “小松表弟是吧！” 小松缩着脖子点点头，一副怂批样。 “既然我过门了，我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以后这家就是我当。” “我家是有钱，但我们也不是冤大头！小姨是你妈，不是我跟慕军的妈，子女健在还轮不到我们伸手。” 这话一出一众亲戚全都愣了愣，不得不说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王莲芝和慕军也暗暗给许胜利点了个赞。 老大和老二更是觉得许胜利太威风了！ 有这样的妈，以后在村里肯定没人敢欺负他们！ 【妈妈加油！】 【我看除了三个舅爷和小姨是真心来祝贺的。】 【跟着过来的那几个舅舅，舅妈都带着各自的小心思呢，正好杀鸡儆猴。】 慕小小扫了一眼那几个表舅舅和表舅妈。有几个已经臊的不敢抬头了。 王莲芝被宝贝孙女的心声一提醒，也看了眼几个外甥和外甥媳妇，顿时觉得心凉一片。 “以后想正常相处的，我许胜利敞开大门欢迎，要是拿我们一家当冤大头的，想沾便宜的，那就别怪我这个新媳妇失礼了。” 许胜利攥着拳头胳膊一弯，纤细的手臂肌肉乍现，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这娘们不仅嘴皮子厉害，还会拳脚功夫，惊的王家亲戚全都暗暗缩了缩脖子。 许胜利转身又冲村里的宾客躬了躬身：“婆家小姨突发重病，大军得出趟车，对不住大家了，一会我先罚酒三杯，大家伙吃好喝好，多多包涵。” 一番话下来，王家亲戚和村里头的人都没声了。 许胜利把慕军和王莲芝送到门口，才小声说道：“妈，我刚才那些话说的有些重了，但也是为了咱们家好，您要是怪我，等您回来怎么罚我都成。” “是妈对不住你，这大喜的日子还闹这么一出。”王莲芝握着许胜利的手眼眶泛红。 她本想着借许胜利和慕军结婚跟几个兄弟姐妹见见面叙叙旧，没成想家里有钱了，却也招来麻烦了。 “胜利，等我回来，好好陪你喝两杯。”慕军也是满眼歉疚地看着许胜利。 【我滴爹唉，都结婚了，我妈差你那两杯酒吗？】 【要表现等晚上跟我妈回屋了关起门……】 “小小。” 慕军涨红着脸一把抱起身边的闺女，生怕这小家伙想些什么不该想的话。 王莲芝也听的面红耳赤，轻咳两声拉着孙梅先上了车。 “坐车车。” 慕小小指指一旁的三轮车笑眯眯地拍着慕军的肩膀。 【嘿嘿，老爸你晚上给妈妈洗脚吧。】 【妈妈站了一天肯定很累了，好好表现哦！】 【烧水的时候记得加点艾草。】 【再给妈捶捶肩，捏捏背……】 话本子上都是这么写的，这可都是哄媳妇的绝招。 原来是这种表现啊！ 慕军长吁一口气，把慕小小抱给王莲芝，撸了把小家伙额前的小呆毛。 看来是他想歪了。 那晚上就听闺女的，回来好好帮许胜利洗洗脚。 车下就剩了慕军和许胜利两人，慕军转身握上许胜利的小手，贴在她耳边道：“晚上补偿你……” 许胜利被慕军嘴里喷洒的气息弄的耳朵痒痒的，又听到这么一句虎狼之词，脸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就听他继续说道。 “晚上给你洗脚。” 就洗个脚呀！ 许胜利娇羞地轻推了他一把。 “快去快回。家里有我。” “嗯！” 慕军点点头，上车的时候看许胜利的眼神都快拉丝。 那句‘家里有我’着实把他暖到了。 一个来小时后。 三轮车嘟嘟嘟停在慕家大院门口。 孙梅下车的时候，脸黑的像锅底。 “大姨没找到钱吧？” 小松凑上去小声问道，老妈那点棺材本在媳妇这，他可是知道的。 “都怪那个死小鬼！”孙梅几乎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本来到家她想着王莲芝找不到钱也不会看着婆婆病死。 没想到慕小小一进院就拉着王莲芝进了她和小松那屋，直接就从她的箱子里把钱翻出来了。 前后加一块连一分钟都没有，她想拦都没机会。 那地方可是连小松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那死小鬼一下就找到了。 偏偏王莲芝一口咬定这就是婆婆的棺材本。 “你不会说那是你娘家给你的钱？” “你那么会说你咋不跟着回去？” 孙梅瞪了小松一眼，两口子眼神里满是火药味，下一秒就撕吧起来。 两人正在门口推推搡搡，两辆农用三轮车风风火火开过来，从车上跳下十来个人，有男有女一下就把慕家大门给围了。 李秀梅一马当先，带着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冲进慕家院里扯着嗓子就嚎上了。 “慕军你个负心汉给我滚出来，今天我要替我闺女讨个说法！” 院里所有人全都转过头，抢着吃肉的都把筷子放下了。 “外婆，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爸下来再说，今天是我爸和许阿姨结婚的日子，你这么闹不合适。” 老大话音刚落就挨了李秀梅结结实实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把所有人都给惊呆了。 “你个小兔崽子，吃里扒外的货，你爸给你找后妈你都不知道拦着！你妈算是白生你了！” “你个老妖婆，不许打我哥！” 老二跟个炮弹一样冲过来，跳起来照李秀梅的心口窝就顶。 “小兔崽子滚一边去！” 司念的二哥司雄一脚就把老二踹翻在地。 老二嘭地一声摔在地上，老大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把老二扶起来，就看到弟弟磕了一嘴的血。 第205章 玩阴的 几个舅爷也看不过眼了，纷纷站出来护着老大和老二。 司家人就跟吃了枪药似的指着三个年迈的舅爷破口大骂。 “这是我们自己家事，劝你们都别多管闲事！老子手里的棍子可不是吃素的！” 司雄手持棍子恶狠狠地指向院里的众人。 “谁特么多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 孙梅和小松相视一眼心里乐开了花，慕家欺负他们挺有本事，这下有比他们厉害的了。 他们正好看看乐子。 “反了天了！你们这是想搞土匪行径！” 大队长嘭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张会计也跟着站了起来。 周宏义和二蛋还有老六几个平日里跟慕家兄妹玩的好的孩子纷纷跑去看老大和老二。 院里不少人都是得过慕家帮助的，看到大队长和张会计站起来，也纷纷站了起来，聚成一堆。 别人都欺负到自个村的地盘上了气势上怎么也不能输。 “你是这个村的大队长？”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司家人后头缓缓走出个五十左右岁的老头。 老头头发花白大背头梳的像被牛舔过似的，上身穿一件灰色衬衫，下身一条灰色裤子，脚踩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标准的领导打扮。 大队长打量了老头两眼：不认识。 不过说话还是客气了几分。 “我是这村的队长，不知道您是……” 老头微微一笑，笑容和煦如春日里的阳光。 “我的身份不太方便说，这次我就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过来，只想替受委屈的晚辈讨个说法。” 周宏义撇了撇嘴，这人别人不认识他可认识—司三省，他们周家的死对头！ 他们全家被下放，就是这个司三省搞的鬼！ 略一垂眸周宏义立马换了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走上前。 “爷爷，您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是……市里的领导？” 司三省仔细打量了周宏义两眼，眼前的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生得钟灵毓秀透着一股子大家之气，偏偏穿着很普通，又跟这一帮乡野村夫混在一块，也不知道是哪个乡巴佬的祖坟冒了青烟生出这么个娃来。 “表叔，这小崽子一肚子坏水，你可别着了他的道。”司进压低声音提醒。 一个小崽子能有多坏？ “小朋友，爷爷不是什么领导，就是为晚辈讨个说法，我看你也是来吃席的，往边上站一站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司三省根本没把周宏义这个小屁孩子放在眼里，端的是一副慈祥长辈谆谆教导的模样。 周宏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张嘴就让司三省变了脸色。 “那你做为一个长辈，怎么不教你的晚辈讲礼貌？但凡懂点事的人也不会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过来闹事。” 哈哈哈…… 围观的人忍不住一阵哄笑。 司三省气的一张老脸通红。 赵翠芬生怕周宏义吃亏冲过去把他护在身后。 “小孩子乱说话，你一个长辈总不会计较的哈。” 司三省干笑两声勉强把火气压下去。 “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我这次就是来找慕军的！” “找我什么事！” 慕军沉着脸从楼里出来，许胜利抱着慕小小跟在后头。 司念不应该在市里关着，司家的人怎么又闹到家里来了？ 慕小小一看了司三省眉头就蹙了起来。 咦？司三省这只老狐狸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原书里这只老狐狸到结尾的时候才出现。 没想到剧情都已经崩成这样了。 “慕军，你把念念肚子搞大了，转过头就娶这个小妖精，我跟你拼了！” 李秀梅一看到慕军就张牙舞爪地扑上来。 慕军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什么？慕军跟司念不早就离婚了，怎么还能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有段时间司念总往慕家跑，这算算日子也差不太多。” “司念好像是在镇上找了个工作，慕军也总去镇上，这俩人……” 慕军一把将李秀梅推开，冲着所有人一字一顿地道。 “司念怀了谁的孩子你们最好先问清楚，不到闹到最后没脸的是你们自己！” “怎么不是你的！念念说了就是你的！” 李秀梅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开始撒泼。 “我们念念真是命苦啊，跟你过了那么多年穷日子，好不容易熬到日子好过了，你就把她踹了啊！现在肚子又带个孩子，叫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啊……呜呜呜……” 李秀梅哭的好不凄惨，一时间大家伙也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虽说慕军一向为人正真，可这男女之间的事，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谁也不敢说到底两人之间有没有那些事。 【司家人可真不要脸！】 【还想拿着司念的肚子说事。】 慕小小一张小脸气的鼓鼓的。 【那孩子是大龙的，司家人不可能不知道，还往爸爸身上泼脏水！】 没做过的事，慕军半点不慌，这种事也不是谁想往他身上泼脏水都行的。 他唯一怕的就是许胜利心里不痛快。 见慕军看向她，许胜利挑唇一笑，抱着慕小小顺势挽上他的胳膊。 “哎哟，我当是多大的事呢，不就是司念姐又怀了孩子嘛！” 慕军一愣怔，没想到许胜利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许胜利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又吧唧亲了慕小小一口。 “三个孩子我都认了，多一个也无妨。” “大娘，你可也别在这又哭又喊的了，天挺热的，你看造那一脑门的汗，要是司念姐肚里的孩子真是我家大军的，不用你说，我立马卷铺盖给她腾地方。” “这话可是你说的！” 李秀梅蹭一下站起身。 “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不好，司家人要玩阴的。】 【现在还没有DNA亲子鉴定。】 【那不就靠司念两张嘴和医生的证明。】 【这种证明随便花点钱都能拿到，到时候就怕爸爸有嘴都说不清。】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握着许胜利的手心都冒了汗。 他不知道什么叫DNA亲子鉴定，可他也知道现在是不是自个亲生的娃，只能养大了看长相。 老辈子倒有滴血认亲的说法，可那到底准不准，谁也不敢保证。 许胜利察觉慕军神色不对，也冷静下来。 见两人突然都不说话，围观的人也纷纷猜测，慕军会不会是心虚了。 第206章 我们不认 孙梅撇着嘴偷笑：“刚不装的人五人六的，挺正气的，这会咋不吱声了？” 小松轻怼了她一胳膊肘，一看三个舅舅都正黑着脸瞪着她。 “他都干了，还不叫人说咋的。” “不会说话就闭着嘴！” 王连江低吼一声，扫了小松一眼。 “管管你媳妇，你俩要是闲的难受就上去瞅瞅你妈！” 小松打心眼里有点怵这个大舅扯扯孙梅示意她上楼去。 孙梅一脸不以为意，抱着膀在桌前坐一动不动。 她还要看慕家的笑话呢，尤其是那个许胜利，刚刚不是还牛气哄哄的，这会怎么不说话了！ “怎么不说话了？” 司三省笑着走上前。 “只要慕军你给我们个保证，我们立马就走，绝对不多打扰。” 【呸！你这是给我爸爸挖坑！】 【怎么办，爸爸写了字据以后就是有嘴说不清了呀。】 慕小小急的在许胜利怀里扭来扭去，小脑门上都出了汗。 慕军紧了紧许胜利的手，大喜的日子已经闹了这么多事，简直就是把许胜利的脸面踩在地上。 他答应过许胜利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可现在…… 慕军一咬牙就想答应，却被许胜利伸手拦下。 “等一下！没生的孩子先不着急，你们打伤我两个儿子，这事怎么算？” 许胜利把两个孩子都拉到自个跟前。 老大半边脸已经肿了，老二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这俩也是司念的孩子，你们司家人，口口声声为司念肚里的孩子讨说法，却对这两个孩子下死手，啧啧啧，这事着实叫人深思！” 顿时众人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全都怒气冲冲地看向司家人。 司三省抽了抽嘴角，脸上的假笑都快挂不住。 “现在我才是两个孩子的妈，你们在我大喜的日子上打我儿子，肯定不能白打！” 老大，老二瞬间就红了眼眶，这就是有妈妈护着的感觉吗？ 这感真的好暖，不怪得别人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在司念那他们从没尝过当宝的感觉。 但许胜利才刚刚成为他们的妈妈，就让他们尝到了有妈的感觉。 “小孩子打一下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秀梅撇撇嘴。 “你个骚狐狸精这是想收买人心啊！你那三个娃身上可流着我闺女的血，你对他们再好，以后他们也是认我闺女这个妈。” “小小，不认！” 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就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小小，就，一个，妈妈。” 老大：“我也不认，我也只有一个妈妈！” 老二抹了把眼泪：“我，我也是，我只认这个妈妈。” 三个孩子紧紧靠着许胜利，老大老二还抓着许胜利的裙子。 “哎哟喂！这三个小没良心的，咋连亲妈都不认唉！” 赵翠芬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喊道。 “司念妈，你闺女这妈当的可真失败，没一个孩子认她，我要是你家司念，我得赶紧找块豆腐撞死！” 李秀梅脸一黑就要跟赵翠芬干架，赵翠芬后撤半步屁股往后一蹲。 “你敢动手我可立马躺下了，没十五块钱可起不来，不信问你家司念的姘头，陈建仁他爹可叫我讹过十五块！” 哄！ 满院子的人都笑了。 司念和陈建仁的事几乎闹的全村皆知。 被赵翠芬这么突兀的一提，慕军跟司念会有孩子这事听着就像个笑话。 慕小小也捂着小嘴偷笑。 【赵婶婶会说多说。】 周宏义扯扯嘴角：赵翠芬是懂阴阳的。 李秀梅气的呼哧带喘不敢再上手。 司三省一看场面急转直下，也不想再拖拉。 “行，孩子的伤我们家赔，现在说司念肚里的孩子的事！” “赔？谁说要你们赔了？” 许胜利一指后头的二层小楼。 “我们家有的是钱用得着你们赔？” “那你还想怎么样？” 司三省皱皱眉头。 许国庆家的这疯丫头确实不好对付。 许胜利把慕小小放到地下，一指司家众人。 “是谁把我两个儿子打伤的，我来亲自打回来！” 老大绷着小脸皱了皱眉头，李秀梅就是个泼妇，司雄又膀大腰圆生怕许胜利吃亏。 “妈……要不算了。” 许胜利又惊又喜回过头，老大老二全都满眼担忧地看着他。 【哇，大哥刚才叫了妈哎！】 老大揉了揉肿涨的脸，鼓起勇气道。 “妈，我不疼了，还是算了吧。” “妈，我，我也不疼了。” 老二想笑一下，却又扯着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既然你们喊我妈，我就是你们的妈妈，这种时候妈妈就该护着你们，没事，我打不过他们还有你爸呢！你爸肯定不能看着咱们娘仨挨欺负！” 许胜利冲慕军挑挑眉，慕军挑唇一笑。 “对，还有爸呢，爸肯定不会看着你们娘仨受欺负！” “娘，四个！” 慕小小举着小胖手。 【还有小小！】 “对还有小小。” 许胜利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一转身气热汹汹指着司家人。 “是谁打的我儿子赶紧滚出来！” 司雄根本没把许胜利放在眼里，大步一迈跟堵墙似地站了过来。 “是我，你想咋的？” 司家不少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司雄身高将近一米九比许胜利高出一头还要多，身型更是能破两个许胜利还有余富。 这娘们要真敢跟司雄动手，还不一拳就被打趴下啊！ 许胜利活动着手腕垂眸问道：“就是你打我儿子的没错吧？” “没错，就是我打的！你个臭娘们敢抢我妹的男人，今天我就先教训教训你！” 司雄挥着沙包大的拳头朝着许胜利就砸过去。 眼看拳头就要砸在许胜利的头上。 老大老二吓的倒吸一口凉气。 【坏人！敢动妈妈叫雷劈死他！】 慕小小紧绷着小脸暗暗捏紧小拳头。 天黑瞬间就暗了下来，随着轰隆一声沉闷的雷声。 司雄像一座山一样轰然倒地。 “就这！”许胜利扯扯嘴角嗤笑一声。 众人全都惊呆了，根本没有看清司雄是怎么摔在地上的。 老大：哇塞，妈也太厉害了！ 老二：这妈太酷了。 【妈妈冲啊！还有那个老妖婆，就是她打的大哥。】 慕小小挥着小拳头又蹦又跳。 第207章 向您老学习 司雄躺在地上哎哟半天都爬不起来。 司进只能叫了两个人跟他一块连拖带拽把司雄弄到一边。 所有人太过惊诧，完全没注意刚刚聚起的乌云也渐渐散开了。 李秀梅更是吓的连连后退。 司雄这么大的坯子都被这小娘们放翻了，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折腾。 “是他打你的吗？” 许胜利回眸看向已经惊呆的老大。 “嗯嗯嗯。” 老大木讷地点头，他已经在心里把许胜利崇拜到极点了。 “大婶，是你过来，还是我过去？” 许胜利捏着拳头步步向前。 李秀梅早没了刚刚的嚣张，躲到司三省身后，扯着嗓子尖叫。 “我堂弟是市里的领导，你是当兵的，你不能打普通老百姓！” “哼！” 许胜利轻哼一声，挑起眉梢。 “我是不打普通老百姓，但我能收拾刁民！” 说罢，她一个箭步把李秀梅扯出来啪啪就是两个大耳光子。 瞬间李秀梅两边脸上一边显出五个手指印来。 “你，你个小骚货，你敢打……” 许胜利猛一回头，如刀锋秀的目光扫向李秀梅，瞬间就让她哑了声。 【妈妈干的漂亮！】 【真解气了】 慕小小高兴的拍着巴掌。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一个摸摸脸，一个摸摸嘴。 确实解气！气出了觉得伤的地方也不那么疼了。 有妈的感觉真好！ “这位小同志脾气挺冲啊！” 司三省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 李秀梅已经说他是市里的领导，许胜利还动手这就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许家真是狂的有够可以了！ “冲？”许胜利勾勾唇角：“你都知道为晚辈来讨个说法，我这不向您老学习！” “你！” 司三省气的快要要冒烟。 好！许家的人好的很！ 他倒要看看许家还能狂到什么时候！ 稳了稳心神司三省旧事重提：“孩子的事解决了，说说慕军和司念的事。” 【说什么说，那根本不是我爸爸的种！】 【老东西别想给我爸爸挖坑！】 慕小小掐着小腰，顶着圆滚滚的小肚瓜，小脸又气鼓了。 周宏义贴在慕小小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慕小小鼓溜溜的小脸渐渐平和。 【哎呀！小小怎么把这事忘了，好在亮亮提醒我啦！】 【哈哈哈，司家老狐狸的坑怕是不好挖。】 【小心别把自个给埋了。】 前几天周老爷子就打电话给周宏义把司念的事说了，当时周宏义就觉得司念会拿肚里的孩子做文章。 好在他一早有防备，不然今天还真就让司三省这个老东西给唬住了。 既然司三省这个老东西不干好事，非要作死，那他倒也乐得推他一把。 慕军回头看了眼，正头碰对嘀咕的周宏义和慕小小。 烦躁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就按之前说的，司念肚里的孩子要真是我的，我立马跟小许离婚，八抬大轿把重新把司念娶进门。” 慕军掷地有声地道。 司三省挑唇一笑：“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跟小许既然已经结婚了，那我们肯定不会拆散你们，司念也说了只想要点补偿，孩子也归你抚养。你看这样如何？” “要多少补偿？” 慕军瞬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勾着唇角问道。 “也不多要，你把鸡场的经营权转给司念，也算对她以后的生活给个保障！” 这话一出，慕军还没作声，来吃席的人都已经坐不住了。 事到如今谁要是还看不出司家那点小九九可真就是太傻了。 “行！我答应你！” 慕军没半点犹豫就拿来纸笔写了个字据给司三省。 拿到字据，司家人立马上了三轮车扬长而去。 “好了！闲杂人等都已经走了，我先给孩子上点药，一会回来咱们喝个痛快！” 许胜利拉着老大老二去上药，慕军赶紧倒了酒跟大家伙赔不是。 “切，这新嫂子收买人心的一套玩的挺溜，我看大军哥可不是她的对手。” 孙梅嘴撇的跟八万似的，没看着好戏，还叫许胜利给装了一把，着实叫她心里难受。 “你这叫说的什么话？” 王连江啪地放下筷子。 “小松，你媳妇这么嚼自家人舌头根子，你都不管管？” 小松皱着眉头瞅了王连江一眼。 “大舅，我家的事你还是少管。” “好！我不管，我不管……” 王连江苦笑一声，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不孝子，根本没把他这个大舅放在眼里。 好容易把宾客都送走，院里就剩下王家的这帮亲戚。 王莲芝才把王莲香的情况跟三个哥哥说了说。 “我的意思是小妹先在我这养病。小松和孙梅也留下伺候。正好孙梅不是想上鸡场看看，等你妈情况好些再让大军带你们两口子去。” “啊？” 孙梅脸一黑捅咕了小松一把。 她可不想伺候。 婆婆晕在床上，那不得擦屎又擦尿的，她可干不了这活。 小松也不想伺候，可他是亲儿子这时候说回去总归不太合适。 孙梅一转眼正好看到跟张良一块收拾碗筷的慕芳，眼皮一动有了办法。 “姨，我这才刚怀上，怕是干不了重活。” “怀上了？” 王莲芝皱着眉头盯着孙梅扁平的肚子瞅。 【她骗人！】 【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小宝宝！】 慕小小坏坏一笑，悄悄看向院角一个小小的土洞。 不一会几条寸许长的蜈蚣就顺着墙根就出来了。 “姨，你看这事我不能骗你不成，我就前不两天才怀上，刚去村里瞧过。” 孙梅悄悄怼了小松一胳膊肘子。 “对，是刚怀上，刚去瞧过。” 小松赶紧附和。 “大夫说怀的不太稳，还嘱咐让多歇着，不让累着。” “哟，那要真怀上了，不行叫孙赤脚再帮你瞧瞧，要是不稳正好开点安胎的药吃吃。” 王莲芝真是要被这两个不孝子气死。 为了不伺候老人连这样的瞎话都编出来了。 “不，不用了姨。” 孙梅挠了挠大腿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久了，大腿根那总觉得痒得很。 慕小小瞅着孙梅大腿根的地方捂着嘴偷笑。 刚刚有条蜈蚣已经顺着孙梅的裤管爬进去了，一会可就有好戏看喽！ 第208章 不孝子 “既然有了，就叫大夫瞧瞧。” 王连江也瞧出孙梅不老实。 “走吧，这也没外人，咱都屋里坐。” 王莲芝一把扯上孙梅拉着就往屋里走。 “你别跟姨客气，一码归一码，你跟小松要是真有困难姨还能不帮你嘛，走叫大夫瞧瞧，该抓啥药抓啥抓，没钱姨给你垫着。” “姨，真不用。” 大腿根越来越痒，孙梅想挠手却被王莲芝抓着，只能两个腿用力蹭了一下。 突然，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传来，孙梅嗷一嗓子原地蹦起多老高。 啪嗒。 一条寸许长的蜈蚣从她裤子里头掉了出来掉到地上，掉头爬上她的脚面。 “啊！” 孙梅尖叫一声，踮着脚尖跳了几下，两眼一翻，昏了。 好在王莲芝手上有劲一把将人扶住喊过小松把人抱去了楼上。 慕小小噔噔噔跑上楼拉了孙赤脚就走。 “有人，昏了。瞧瞧，快瞧瞧。” 孙赤脚跟着慕小小去给孙梅把脉。 看着孙赤脚的指尖搭上孙梅的手腕，慕小小转了转古灵精怪的大眼睛，在心里替孙梅默哀了两秒。 “怎么样？肚里的孩子没什么事吧？” “孩子？什么孩子？” “刚怀上的孩子啊！” 王莲芝这么一问这孙赤脚生怕自己摸差了，刚缩回去的手又搭上孙梅的手腕，眉头也跟着拧成个大疙瘩。 一旁的小松脸色刹白，脑门子都冒汗了。 几个长辈全都盯着孙赤脚等着最后的结果。 其余几个哥嫂则是脸色各异，有两个岁数大些的嫂子大有一副看笑话的样子。 【哎呀呀！要露馅了呢。】 慕小小捂着小嘴生怕笑出声。 “她没怀孕。” “不会吧！她在村里找大夫查出来的，小松刚孙梅是这么说的吧。” 王莲芝故作惊诧地看向闷着头的小松，小松吱呜了半天也没放出个屁来。 “不用看了，我要是连怀没怀孩子都瞧不出来，那我这大夫也不用当了。她没啥事就是吓晕了。” 孙赤脚咧嘴一笑，他虽然只是个赤脚医生，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没怀孕！”王莲芝瞬间黑了脸：“小松！你俩不想伺候你妈就用这种话骗我跟你三个舅舅？” “莲香咋能生出你这种畜生！” 王连江气的浑身哆嗦，抬手就要往小松身上招呼。 “大哥你先消消气。” 其它两个兄弟拦住王连江却也是气的不得了。 小妹是怎么把两个儿子拉扯大的他们都看在眼里，没成想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养出个混帐东西。 孙梅醒过来的时候，几个长辈正在数落小松。 怀孕的事肯定是露了，她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舅妈，眼睛，动呐。” 一屋子人都顺着慕小小的小奶音看过来，孙梅浑身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小崽子？ “舅妈~” 慕小小伸出小胖手在孙梅的肋间抓了抓。 孙梅痒的浑身发抖，就是不睁眼。 【这都能忍？】 慕小小眼珠骨碌一转，呲着大牙咧嘴一笑，小手轻轻在孙梅腰上一点。 一股凉气顺着孙梅的肋巴缝就往肚子里钻。 咕噜噜…… 孙梅肚子发出一阵响声，拧着劲疼起来。 这是要闹肚子的感觉。 孙梅咬紧牙关强忍。 “舅妈，出汗呐~” 慕小小指指孙梅的额头，上面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子。 “孙梅别装了！” 王连江着实看不下去了。 “莲芝你给她拽起来，叫他俩滚！他们不管莲香我管！” 两个儿子立马黑了脸要说话，王连江一眼就给瞪了回去。 “我们辛辛苦苦一辈子把你们拉扯大，有一口好吃好喝的都要喂到你们嘴里！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老人的？” 王连江跺着脚老泪纵横，两个儿子脖子一缩也不吭声了。 “大哥，这不还有我呢，他们不管小妹，我管！” 王莲芝知道王连江身体不好，赶紧扶着他坐下。 “大军，胜利，你俩可有意见？”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立马点点头。 “妈，我们都没意见。” “没意见~” 慕小小举着小手，跳起来道。 王连江含泪的眼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 王莲芝呼一下掀开孙梅身上盖着的毛巾被，一把就将她拽到床下。 孙梅的肚子已经疼到极限，突然被拽下来，某个地方一下就泄了力。 就听咕嗒嗒一声，一股臭气漫开。 屋里的人全都捂着鼻子退后几步。 慕小小早在王莲芝动手的时候就机智的躲去了门口，这会捂着鼻子听着屋里噗嗤噗嗤的声音都要笑疯了。 孙梅又羞又疼，恨不能挖个地缝钻进去。 王莲芝强忍着笑让小松带着孙梅赶紧滚蛋。 屋里的人也趁机躲了出去，许胜利憋着口气把窗户全都打开，也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 “啥味啊！跟催泪弹似的，熏的我眼泪都下来了。” 【哎呀呀！这算是误伤。】 【小小也没想到威力这么大呀！】 慕小小缩着脖子贴着墙根溜了。 慕军给许胜利擦了眼泪，就看到小家伙猫猫祟祟进了王莲香的屋里。 两人下楼刚把小松和孙梅两口子赶走，慕小小就拉着王莲香从楼上下来了。 “小妹，你，你没事了？” 王连江眼圈还红着，瞧见王莲香脸色红润步伐轻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它两个兄弟也全都围过来。 “我，我没事啊？” 她就是睡了一觉，怎么弄的三个哥哥像是她要死了似的。 “真没事？” 王连江还是不放心，扶着王莲香先坐下，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大军和胜利呢？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咋还睡着了，真是给人家添乱。” 王莲香一脸歉疚地道。 她觉得自个就睡了一小会，谁成想宴席都散了。 “唉？小松和孙梅呢？他俩咱先走了？” 一提这俩不孝子，王连江和两个弟弟都沉着脸不说话了。 王莲芝倒了杯水递给王莲香，又从兜里摸出卷钱塞到她手里。 “小妹啊，这钱你拿着，先喝口水再说。” 王莲香不知道哥姐几个是啥意思，还是听话的把水喝光。 等王莲芝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王莲香的眼泪扑漱漱往下掉。 她又痛心小松和孙梅的不孝，又觉着对不住大军和许胜利。 再瞅瞅手里的失而复得的棺材本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化成眼泪宣泄出来。 第209章 跟妈妈睡 “莲香啊，不是我说的小松和孙梅那两个孩子太不像话了！你这以后的日子得早做打算。” 王连江抹抹眼睛，看了眼一旁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深深叹了口气。 王莲香紧紧捏着手里的棺材本啪嗒啪嗒掉眼泪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她打小性子就软，就知道一门心思对别人好，两个儿媳妇她都是掏心掏肺的对付，咋就养出白眼狼来了呢！ “莲香你把钱揣好，你攒这些钱得多不易啊！” 那一卷子钱，大部分都是分票毛票一看就是王莲香从牙缝子里挤出来的。 “姐，我能不能先不回去？在你这住一段时间？” 王莲香揣起钱，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 她这会回去，还不知道孙梅怎么挤对她呢。 她不想受那气。 “这有啥不行的，你要想干个活也中，大军那还缺个给猪拌食的，你要是能干，明个就去试试。” “能干！” 王莲香眼巴巴地看着慕军和许胜利。 “姨啥都能干，脏活累活都行！” 慕军和许胜利都被她这眼神弄的有点不舒服。 “猪场有住的地方，我住在那都行。” 王莲香生怕慕军和许胜利不同意，赶紧又补了一句。 “姨奶，住家里，小小，有屋。” 慕小小笑眯眯拉上王莲香的手，低头一看手上全是老茧和干裂的口子。 “小小，呼呼，呼呼，不疼……” “姨奶不疼……” 王莲香红着眼眶抚了抚慕小小的小脑袋。 这孩子长得这么好，心眼也好，这么小就知道心疼人，她姐以后算是有福了。 王莲香去猪场干活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王边江和两个兄弟也要回去了，慕军把给几家留的猪肉和鸡蛋拿出来，王莲芝也把跟慕小小一块准备的三包药材拿了出来。 “这些，你们几个按着天的吃着，对身子骨好。” 王莲芝抹着眼泪嘱咐三个老哥哥，这一次见面下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大哥，你要记得吃，保重身子。” 王连江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莲芝啊，你可算是熬出头了，儿子好，闺女好，媳妇好，两个孙子也好，这小孙女啊，我看呐更好！” “小小可是咱家的福宝。”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狠亲了一口，要不是这小家伙，王莲香可真要被孙梅那两个牲口不如的东西给赶出家门了。 王连江和两兄弟还有王莲香瞅着胖乎乎的慕小小脸上终于见了笑。 把三个哥哥送走，王莲芝拉着王莲香回了屋。 慕小小坐在床上抱着个桃子吸溜吸溜的吃，耳朵却竖得直直的听两个老太太说话。 王莲芝嘱咐王莲香把挣的钱都自己揣着，她可是感同身受。 以前就是把所有钱都给了司念，才养出个白眼狼来。 今天慕军和许胜利大喜的日子还来家里闹，揣着别人的娃，还敢闹到家里来，想想都气人。 “姐，你先别管我了，先看看胜利，人家也累了一天了，我还闹出这事，真是对不住人家。” 王莲香满脸愧疚地叹了口气。 王莲芝一想也是，赶紧出去瞅瞅慕军和许胜利。 刚一出门就看到慕军端着盆热水上来。 母子俩一个对视慕军老脸就是一红。 这是要给许胜利洗脚。 有慕军看样子是用不着她了。 “哎，我这要出来拿啥，瞅我这脑子。” 王莲芝识趣地打了个哈哈缩回屋里。 慕军端着热水进屋，许胜利躺在床上摆了个大字。 “哎哟，结个婚原来这么累啊！我的脚都站疼了。” 她骨碌一下坐起身。 “真比咱那时候站军姿还累！” “快来洗脚。” 慕军把水放到地上，捧起许胜利的脚脱下小巧的红色皮鞋。 两人一个对视瞬间都红了脸。 刚把许胜利的袜子脱下来，就听到门口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慕军一抬头，门口整齐的三个小脑袋嗖一下都缩了回去，哄笑一声咚咚咚跑开了。 “这三个小鬼，我去把门锁上。” 慕军红着脸锁了门。 门一锁上，屋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暧昧。 两人光是呼吸都觉得带着燥热的风。 “爸，把门锁了。” 老二从屋里探出个小脑袋，紧接着是老大和慕小小。 慕小小古灵精怪地指指慕军房间的大门，缩着小手，踮着小脚抹到门边，轻轻贴在门上偷听。 老二和老大也不知道妹妹听什么，但妹妹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两个人也学着慕小小的样子摸到门边，贴在门上偷听。 “什么声音也没有啊……” 老二有点憋不住了。 “嘘……” 慕小小比了个禁声的手势，一双眼睛骨碌碌直转。 【奇怪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洗脚的话多少也得有点水声吧？】 慕军在屋里把慕小小的心声听得清清楚楚。 就知道三个小鬼头肯定又在门外偷听。 他把许胜利的小脚小心翼翼放到水里泡着。 轻手轻脚走到门前，冲许胜利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猛地把门拉开。 老二噗通一下栽进来，紧接是慕小小，然后是老大。 三个孩子一个叠一个的摔进屋里。 老大脸皮子最薄，爬起来红着脸赶紧跑了。 慕小小揉揉碰疼的小鼻子，还不忘抻着脖子往屋里瞅。 “小小，是不是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啊？” 【还可以跟爸爸妈妈一起睡的吗？】 【对哦，小小现在也是有妈妈的人了唉！】 “想，跟妈妈，睡。” 慕小小呲着大牙跑到床边，脱了鞋就爬上床。 “妈，我，我也能，能在这，睡吗？” 老二憋了个大红脸也问道。 “行！今晚就让小小和敏行跟咱们一块睡吧？” 许胜利拉着慕军的手轻晃。 慕小小眼巴巴地瞅着慕军，那表情哪还容得他拒绝。 慕军沉了口气，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 “行，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爸……我……” 老大缩在门口探出个脑袋，那眼神不用问都知道他也想过来一起睡。 “都来！” 慕军大手一挥，老大兴奋的蹿进屋里，三个孩子高兴的在床上又蹦又跳。 “不过只有今晚。” 慕军向三个孩子告诫，明晚许胜利可得是他一个人的！ 第210章 要妈还是要五块钱 “哎哟，这咋全在这屋里闹腾。” 听到动静过来的王莲芝照着老大老二屁股上就拍了两巴。 这大喜的日子，三个孩子在屋里闹腾算怎么回事！ “奶奶，小小，跟，妈妈睡。” 慕小小搂上许胜利的脖子亲昵的贴着她的脸蹭啊蹭的。 这谁能受得了。 许胜利吧唧在小家伙果冻一样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把小肉蛋子搂进怀里。 “妈，今晚就让他们都在这睡吧。” 王莲芝瞅瞅两个眼巴巴的大孙子，又瞅瞅窝在许胜利怀里撒娇的宝贝大孙女只能妥协。 “就今天一晚上啊！明个都自个回自个屋睡去！” “哦……” 老大老二高兴的蹦起来，跟着王莲芝去洗漱。 收拾利索，三个娃娃躺在中间兴奋的不得了。 老大老二嘻嘻笑着在黑暗里眨着眼睛。 好奇怪，以前睡炕的时候，也是跟爸妈一块睡，咋就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 【妈妈身上好香，妈妈的怀抱好软哦。】 【要是能天天跟妈妈一起睡就好啦！】 慕小小窝在许胜利怀里，呲着大牙傻乐。 “都把眼睛闭上了。” 慕军低喝一声，三个娃娃嘻笑着闭上眼睛。 许胜利和慕军一人拿着把扇子给三个孩子扇风。 许是白天折腾累了，没一会三个娃娃全都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累了吧？我给你扇着你先睡。” 慕军撑着脑袋把手往许胜利那边伸了伸。 “不累。” 许胜利抿唇一笑，躺在那里眨巴着眼睛。 “喂，你还记得咱俩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你刚入伍的时候。那时候你扎着两个小刷子，第一天训练站军姿其它女兵都哭鼻子，就你没哭。” 许胜利没想到慕军记的这么清楚，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撑起上半身。 “你知道那时候我们都怎么叫你吗？” “哼，你们那群小丫头背地里都管我叫慕黑子。” 许胜利轻笑两声。 “那会大家伙都特别怕你，背地里我骂你也是骂的最狠的。谁能想到……” 竟有一天她会嫁给当初自己骂的最多的男人。 两人目光交错慕军喉结滚动，脑海里全是许胜利刚入伍时那副清纯又不失刚毅的模样。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许胜利翻了个身背对着慕军偷偷摸了个滚烫的脸颊。 慕军也默默转了个身，唇角噙着浓浓的笑意。 慕小小醒来的时候，诺大的床上就剩了她一个人。 王莲芝给她洗漱完，吃了早饭就带着她和王莲香一块去了猪场。 王莲香一进猪场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这猪场这大啊！这得养多少猪？” “现在有一百来头猪，等出栏了那边那排屋子是管杀猪的，到时候直接就能运出去猪肉。” 王莲芝一边说一边带着王莲香在养猪场里转了一圈。 “这猪场真好，真干净。” 王莲香真是觉得留下留对了。 她指指一旁放杂物的小屋。 “姐，那要是没人住，我就搬那住行不？这么大的猪场晚上咋也得留个人呐。” “晚上有人，你就别寻思那些没用的了。” 王莲芝拍拍王莲香。 “你就安心在我那住着啥时候小松，和孙梅来接你啥时候算。” 【嘿嘿，他俩马上就要来了。】 慕小小趴在王莲芝肩上看着手指上的一只小虫虫。 虫虫说了，那两个不孝子正往猪场这边走呢！ “要是他俩来了，不管说啥，你可不兴心软。” 王莲芝皱着眉头嘱咐，妹妹的性子她太知道了，经不得两句好话，小松那孩子从小油嘴滑舌的脑袋也灵光，王莲香还不叫他哄的一个愣一个愣的。 王莲香点点头，深深吸了口气，跟着刘素芹学拌伺料去了。 一桶伺料还没拌完，小松和孙梅就进了大院。 两人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养猪场，眼珠子差点都快羡慕的掉出来。 “这养猪场这么大，那得养多些猪，不怪得你姨他家能盖二层的小楼。” 孙梅打眼一扫，牙根都妒忌酸了。 都干得起这么大的养猪场还从他们两口子手扣那点钱。 这慕家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会你可记住了，能哭多惨就哭多惨，妈可最疼你了。” 孙梅在小松腰上掐了一把。 昨个被赶回去，两口子路上就打了一架。 别看小松人高马大根本不是孙梅的对手。 脸上挂着两道彩的小松摸了下刚结痂的口子点点头。 “行，都听你的。” 孙梅沉了口气拽着他就往里头走，没一会就瞅见跟刘素芹一块拌猪食的王莲香。 孙梅一个眼神，小松清了清嗓子就嚎上了。 “妈……你咋起来干活了妈……我跟孙梅来接你了……呜呜呜……” 王莲香缩了缩脚，防着小松抱她的大腿，脸上冷的一丝表情都没有。 “妈……我和小梅知道错了……家里没有你真不行啊，大宝哭着闹着要奶奶……呜呜呜……” 大宝是大儿子家的孙子，一直都是王莲香在带。 一想到孙子王莲香心下动了动。 “妈，昨个我跟小梅一到家，哥嫂就把我俩骂了一顿，怪我俩把你一个人扔在大姨这……妈，我俩真知道错了，你身子咋样，你快歇着别累着了……” 小松一边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拉过王莲香不叫他干活。 昨个他跟孙梅回到家跟大哥两口子一说，才觉得这事咋寻思咋不对。 今个过来一打听，果然就听说王莲香突然就好了。 这是慕家给他俩使的套啊！ 那他能让？ 【小姨奶可不能心软哟。】 【你大儿子两口子已经把你的东西搬去放柴和的屋里了。给你宝贝大孙子腾地方呢！】 【你大孙子大宝巴不得你不回去呢！】 王莲芝一听宝贝孙女这话，心里就是一紧，清咳了两声说道。 “你妈答应在这干活，你大军哥答应一个月给你妈五块钱，你俩想好喽，要是把你妈接回去，这五块钱可就没了。” 小松一听拽着王莲香的手就松开了。 五块钱，那可是五块钱。 这么个老太婆放在家里也就能干干家务活，但放在这里就能挣五块钱。 要是他跟小梅能跟大哥把家一分，再由他俩养着王莲香，那这五块钱还不都是他们两口子的嘛！ 第211章 闹分家 “妈，你不是病了？还能干活？” 孙梅满脸堆笑凑上来想要挽上王莲香的胳膊。 王莲香不露声色的躲开，早在小松撒开手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凉了 “我身子自个有数，你俩回去吧。” 王莲香看都不看他们两口子一眼，继续拌桶里的猪食。 “妈，我跟小松可来接你了，是你不跟我们回去的。”孙梅看了眼小松继续说道:“那你好歹得跟大哥他们交待一声，不然我跟小松回去，大哥和嫂子还得怪我俩。” 【唉，两个蠢货！】 【大松两口子就是想叫他俩过来看看小姨奶还有多久能断气。】 【好把他俩支走占了小姨奶那间屋子。】 【小姨奶真可怜，两个儿子各怀心思。】 【就是没一个孝顺的。】 慕小小扒拉着地上的两片叶子，逗弄着上头的几只蚂蚁。 王莲芝听的心里发紧。 妹妹的命咋就这么苦。 “中，一会我大孙子过来，叫他写个信你俩带回去。” 话音刚落就看到，王莲香低着头吧嗒吧嗒掉眼泪。 真是造孽！ 孙梅和小松相视一眼，强压着嘴角的笑意。 一个月这老不死的就能挣五块钱，那一年就是六十块，到时候他俩想吃啥没有！ 等回去跟大哥把家一分，这些钱就都是他俩的。 不大会，老大老二背着筐子打山上回来，筐子里装的满满的猪草。 “老大，你来，帮你小姨奶写个信。” 王莲芝招招手，老大赶紧放下筐子跑过来。 “咋写！” 王莲芝强压着心里的火气问道。 “就写我妈不愿意回去，要在大姨这养身子就行。” 小松连连点头，跟孙梅两个笑的一张脸都快烂了。 【哦吼，这是想打小姨奶工钱的主意了。】 慕小小搓搓小手，大眼睛滴溜溜一转。 【嘿嘿，要是叫大松知道小姨奶是留在这挣钱，不知道这兄弟俩会不会打起来？】 “养身子的养咋写的？” 老大刚写了俩字突然抬起头问道。 “这，这我跟你舅妈也不认得字啊！” 大松和孙梅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他俩加一块认识的大字都不超过十个。 “那你俩等着，我去问问。” 老大抓起纸笔就跑去找人，没一会又满头大汗跑回来。 “好在素芹姨会写，我都写好了，你俩看看。” 老大把纸递到小松和孙梅跟前叫他看。 两人像模像样盯着纸条瞅了半天，笑呵呵揣了起来。 “那行妈，你就好好在大姨这住着，我俩过几天再来看你。” 王莲香气的连头都没回。 【我在你大姨这干活，一个月能拿五块，你们把家照顾好。哈哈哈。】 【千万把纸条拿好，快点走吧！】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乐。 【大哥聪明啊！小小想到的他也想到了哎！】 【哦吼，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王莲芝也暗暗舒了口气。 宝贝孙女说的对，这两个不孝子也是该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了。 两人一走远，王莲香就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出声，王莲芝看着她这样，又心疼又生气。 “哭啥！等以后挣的钱都自个揣着，他们的事你别管，把钱揣好你看看他们来不来求你回去！” “姐，我咋就能养出这么不孝顺的儿子啊……呜呜呜……” 王莲芝把她扶起来坐好，才又问道。 “要是大松跟小松分家，你打算跟谁过？” “分家？” “对，等他俩知道你在这能挣钱，指定会分家。” 王莲香的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一想到两个儿子为了钱闹分家心就一扯一扯的疼。 “他俩要真分家，我谁也不跟，我自己过！” “好！” 王莲芝拍拍她的手，悬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 她是有心想拉王莲香一把，就怕这人自个不争气！ 两天后，王莲香正在喂猪，就听外头呜嗷有人喊。 出来一瞅两个儿子你推我搡的进了院子。 大松一只眼睛乌青，小松半边脸肿的像个包子。 两人不知是不是一路打着架过来的，衣服都扯坏了。 “妈……”小松一看到王莲香就哭着扑上来。 “你俩咋来了？” 王莲香往边上一闪，小松扑了个空。 大松暗暗一笑，拽上王莲香的手就走。 “妈，小松骗我说你病了，原来是把你弄到这干活，妈，咱不干了咱回家。” “你家大宝都把妈那屋占上了，你叫妈回去住哪？” 小松打开大松的手挡在王莲香跟前，兄弟两个大眼瞪小眼，眼看又要动手。 “够了！” 王莲香捂着心口窝吼了一嗓子。 她真是要被这两个不孝子气死。 她才没在家几天，连住的屋子都没了？ 不怪得姐姐要问她想跟谁过。 “妈，你别生气妈……” “妈，你听我解释妈……” “你俩都给我滚！” 王莲香满眼含泪看着两个想靠上来的儿子，心痛的像被无数把刀子生割。 “滚！你俩都给我滚！” 王莲香气的浑身发抖，刘素芹生怕出点啥事，支了人去喊慕家人，赶紧上来扶着王莲香坐下。 “叫他俩滚，我不想再看到他俩。” 王莲香只觉得心力交瘁，眼前一阵阵发黑。 “婶，我这就赶他们走。” 刘素芹随手抄了个扫帚往外赶人，小松大松蹦着高的喊妈。四处躲着刘素芹手里的扫帚就是不走。 “这是闹什么呢！” 一声低喝传来，慕军抱着慕小小进了院子。 王莲芝跟在后头一眼就看到被气到不行的小妹。 看到姐姐王莲香泪如雨下，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上王莲芝的手，嘴唇哆嗦着有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别怕，今姐就替你教训他俩。” 王莲芝拍着王莲香的后背给她顺顺气。 看着大松小松两个外甥的眼里快要冒火。 “你俩闹到这里来，是想接你妈回家？” 大松小松互瞪了一眼，全都一脸讨好地看向王莲芝。 “姨，我跟他已经分家了，以后我妈跟我过！” “谁说妈跟你过，妈最疼大宝了，当然是跟我过！” “咱村里都是老儿子养老！你的宅基地早分出去了，妈当然是跟我过。” “跟我过！” “跟我过！” “住嘴！” 王莲芝一声怒喝打断兄弟俩的争吵。 “你妈说了，你俩要是分家，她就自己过。” “自己过怎么行？” 兄弟俩同时大喊，看向对方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 第212章 弟弟要出来 小松猛地将大松推到一边。 “妈，我跟孙梅都交待好了，过年我俩就要孩子，到时候也给你生个大胖孙子，你以后就跟我俩过，我俩指定孝顺你。” “起开吧你！” 大松将小松撞开。 “要不是你俩惹妈生气，妈能住大姨家不回去？” “妈，你跟我过，大宝天天都说想奶奶，连书都没心思念了，明年大宝可要考中学了，家里不能没有你。” “都给我闭嘴！” 王莲芝叫他俩吵的头晕，一声怒喝总算耳根子清静下来。 “你俩都想要你妈？” “嗯。” 兄弟俩头点的跟捣蒜一样。 “那说说你妈跟你俩过的条件吧！”王莲芝一指小松：“你先说。” 条件？ 啥条件？ 小松愣了一瞬，大松已经抢着答了。 “我让大宝把屋给妈腾出来，以后家里妈吃好的，住好的，有啥好的都先紧着我妈。” 只要把老太太哄回去，再让儿子多撒娇，不信老太太不把手里的钱掏出来。 小松反应过来自己落了下风，也赶紧说道：“我把我跟孙梅的屋腾出来叫妈住，那屋朝阳，还宽敞，以后家里活我跟孙梅干，妈您歇着就行，做饭啥活都不用您操心。” 王莲香突然就笑了，一边流泪一边笑。 她咋从来不知道自个这么吃香？ 现在她总算看明白了，这俩畜生的眼睛全盯在她一个月挣的那五块钱上。 “姨奶，不走。” 慕小小忽然跑上去拉住王莲香的手，帮她抹着眼泪。 【姨奶咱不回去。】 【咱得考验考验他俩。】 王莲芝抱起慕小小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宝贝大孙女说的对，这事确实得考验考验。 “姨奶肯定不回去，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咱不能信。” 王莲芝把妹妹拉起来，继续道。 “这样吧，我替你妈做个主。你妈先在我这住着，你俩该腾房的腾房子，咱观察一段时间，以后谁表现的好，谁对你妈好，你妈就跟谁过。” 大松和小松愤愤然对视一眼，全都把脸转向一边，想着要怎么表现。 “姐，这……” 不是说让她自己过嘛，还考验这俩畜生干啥？ 王莲香不知道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姐姐总归是为了她好这是一定的。 “妈，还有啥活，你只管吩咐，我帮着你干。” 大松接过刘素芹手里的扫帚就开始扫院子。 小松一看也赶紧找活干。 王莲芝悄悄凑到王莲香耳边压低声音道。 “他俩干的活，钱也发你手里。” 王莲香瞬间就明白了姐姐的一片苦心。 回不回家，什么时候回家。 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只要她不回家这俩不孝子就得天天来‘表现。’ 她也想看看这俩不孝子能坚持几天。 “奶奶，小姨奶，回家，吃饭饭。” 慕小小拉着王莲芝和王莲香就走。 【让他俩在这干活就行了，小姨奶赶紧回家歇着。】 【省得一会跟着我们回家蹭饭！】 王莲芝一寻思还真对，这俩外甥的脸皮厚的比城墙拐弯还厚，要不赶紧走一会真能跟着上家里蹭饭去。 “大松，小松，我跟你妈先回去吃饭了，你俩干完活就回吧。” 王莲芝冲慕军递了个眼色，带着王莲香就出了养猪场。 慕军跟刘素芹交待了几声，也扭头走了。 正在扫地的大松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越寻思越来气。 刷猪食桶的小松也觉得不多对劲。 活都他俩干了，老太太拿钱，那他俩图个啥呢？ “哥，这事不对啊！” 小松扔下猪食桶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松也把扫帚一甩，两兄弟挨着帮地找了个阴凉地坐下喘气。 “妈也没说啥时候回去，咱表现到啥时候算？” “就是，这都晌午了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 大松揉着咕咕叫的肚子起身就往外走。 “我回去了，明个我也不来了。你自个表现吧。” “哥，你等等我……” 小松拍拍屁股追出去。 大哥要是不来了，他还在这干啥。 大热的天，谁不知道搁家里倒着得劲。 慕家。 王莲香吃饭都没什么胃口，抓着个三合面的饼子半天都没咬一口。 刚刚慕军和许胜利回来的时候，正好瞧见大松和小松往村外头走。 这俩畜生走的这么快，倒是王莲香没想到的。 【小姨奶不要难过啦。】 【他们走了更好。】 【等以后小姨奶赚到大钱，叫他们看着也要不到才好。】 慕小小吧唧吧唧嚼着嘴里的肉吃的满嘴是油。 【明年就会允许个人家买卖东西了。】 【到时候小姨奶随便做点生意都能赚到好多好多钱。】 【等小姨奶赚多多钱，气死那两个不孝顺的坏蛋。】 王莲芝心下一动，要是宝贝孙女说的是真的，那可真就太好了。 他们老王家可是有门祖传的卤肉的绝技。 到时候让小妹卤点肉去卖，肯定能赚不少钱。 “大军啊，钱师傅说帮你找杀猪的设备，这有信了没有啊？”王莲芝问道。 慕军从上衣口袋掏出封信放到桌上。 “钱师傅前两天来信说设备找到了，还给我找到了能治腿的大夫。我跟胜利商量过了，等大姐生了，我俩就去京北。” “那还等啥，我这边有你姐夫呢，家里有妈跟小姨，你和胜利抓紧去，别叫人家等着。” 慕芳话间刚落，脸色就是一变，脑门上瞬间出了一层汗。 【哎呀呀，小弟弟说他要出来啦！】 慕小小嗦嗦手指头上的油，指着慕芳的肚子道。 “弟弟，弟弟……” “这是要生了！” 王莲芝蹭就站起来。 “大军快，快跟你姐夫把你姐弄车上去，胜利跟我上楼拿铺盖。” 老大老二三两口扒拉完饭，也跟着往三轮车上搬要用的东西。 车上慕芳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 张良心疼地守在一旁，紧紧攥着她的手，脸都白了。 一家子备齐东西着急忙慌上了车就往医院赶。 慕芳疼的脸都白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王莲芝王莲香带着老大老二坐在驾驶室里一会往后看一眼。 许胜利也是头一次见人生孩子，见慕芳表情那么痛苦，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出块黄精塞到慕芳嘴里。 “姑姑，次，次了，有力气。” 她隐隐看到慕芳肚子上有个小小的婴儿的影子，可是婴儿的头是冲上的。 她记得在画本子里看到过，这样的胎位是不正的，很容易发生难产。 第213章 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慕芳痛的根本吃不下，还是忍着痛强咬了一口含在嘴里。 黄精的药香带着丝丝香味在口腔里漫开，一股暖流顺腹而下，肚子的疼痛瞬间缓解不少。 慕小小把黄精递给张良拿着，小胖手在慕芳的肚子上轻拍。 “弟弟，要乖哦，不要，淘气。” 小小婴儿虚影像是听到慕小小的话一样，立马安分下来。 “好，好像好多了。” 慕芳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缓了下来。 许胜利赶紧掏出手绢给慕芳擦了擦满头的大汗。 慕军几乎把油门踩到底，用最快的速度把慕芳送到医院。 一到医院，张良抱起慕芳一路大喊着往里冲。 医生说了慕芳是大龄产妇，就怕生产的时候出现难产。 他很想要孩子，却也不想用慕芳的命做为代价。 慕芳被医生接进待产室，一家子才松了口气。 慕小小一张小脸严肃地盯着产房。 【小弟弟的头不知道转下来没有。】 【要是没转下来，姑姑可就危险了。】 王莲芝和慕军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老辈子都说立着生的娃命硬，生不下来娘的命就完了。 慕军一看王莲芝要倒，赶紧一把扶住。 “我姐是有福的人，有医生在肯定没事的。” 待产室里一声接一声的惨叫声传出来。 王莲芝眼圈瞬间红了，女人生娃就是去鬼门关转一遭。 要是肚里的娃娃脑袋转不下来，慕芳可要遭大罪了。 许胜利头一回听到这种叫声，心都跟着揪起来了。 再看看身边的慕小小和老大老二，真觉得当个现成的妈挺不错的。 “慕芳的家属在不在？” 一个医生满脸焦急冲出待产室。 “孩子胎位不正，可能要动手术，你们谁签一下字。” “我，我来！” 张良接过医生手里的笔，手抖的不得了。 王莲芝腿一软要不是慕军扶着已经瘫到地上了。 “动，动手术，那是要动，刀子？” 王莲香吓的浑身发抖扶着窗台勉强站稳。 “姨，没事，现在医学很发达了。医生肯定能保证我姐母子平安的。” 许胜利赶紧过去扶着王莲香心里也是慌的一批。 【不对呀，小小已经跟小弟弟说了要转过来的呀。】 【不太对劲哦。】 慕小小趁着大人都围着医生问这问那，一个人悄悄溜到待产室门口。 透过门缝就看到慕芳满脸痛苦地在床上翻滚，肚子上那个小婴儿的虚影脖子上像是有一道淡淡的东西捆着。 【不好，弟弟转圈圈的时候被脐带缠住了脖子。】 【弟弟别怕，小小姐姐来救你了。】 慕小小冲到床边，小胖手抚上慕芳的肚子，抚了下婴儿虚影的脖子，然后推着虚影的小脑袋向下转动。 疼的死去活来的慕芳就感觉肚子咕咚一下有个什么东西下去了，痛还是痛但至少可以忍受了。 “小……小。” “姑姑，小小在。不怕。” 慕小小摸摸慕芳汗津津的额头，顿时一阵清爽的感觉让慕芳浑身一振身上又有了力气。 “小朋友，你怎么跑进来的？快点出去，这里不能随便进。” 一个护士带着怒气走到慕小小身边。 慕芳摸着慕小小的手想说话，慕小小转过头咧嘴一笑奶声奶气喊了声：“漂酿，姐姐。” 好可爱的孩子！ 还叫她漂亮姐姐。 护士一秒变脸，笑的温柔的不得了，声音也夹起来了。 “哎哟，叫姐姐可不行，要叫阿姨，阿姨带你出去好不好，这里臭臭等姑姑生了宝宝，咱们再进来。” “好~” 慕小小冲慕芳眨了眨眼睛，牵上护士的手乖乖跟着出了待产室。 张良刚好签完手术知情同意书。 慕军和许胜利一人扶着一个老太太，一张脸绷得紧紧的。 老大老二依偎在慕军跟前，明显也被这气氛吓到了。 慕小小长呼一口气，走到两个哥哥跟前，从小包包里掏出三块大白兔奶糖。 “哥哥，次。” 【吃了糖就不害怕了。】 【姑姑没事的，小小已经帮弟弟已经转过去了。】 【一会就会出来跟咱们玩了。】 慕小小剥了糖塞进嘴里吧嗒吧嗒地吃。 王莲芝和慕军听到慕小小的心声，脸色也缓和不少，叫着张良和王莲香一块在产房外的长椅上坐着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三十分钟后，医生终于一脸喜色的跑出来。 “慕芳的家属，恭喜了生了个男孩，六斤八两，母子平安。” “我能进去看我媳妇吗？” “现在还不行，先来看看你儿子，可漂亮一大胖小子了。” 张良扶着墙晃晃悠悠走到医生跟前，探头往襁褓里一看。 一个小小的红红的小婴儿，这就是他的儿子，他终于有儿子了！ “感谢老天爷保佑！” 张良双手合十冲着半空拜了拜，笑着笑着就哭了，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的停不下来。 这半个小时他真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大夫，那慕芳她……” 没看到闺女出来王莲芝还是不放心。 “没动手术啊，这真是奇迹，孩子本来脐带绕颈，没想到我刚签完手术知情书回去，这孩子不但绕开了，胎位也正了。别担心，产妇观察一会就能出来了。” 王莲芝长出一口气，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大军，你听见了吗？你姐没动手术。” 慕军点点头，又是宝贝闺女救了姐姐和刚出生的小外甥一条命！ “让我，康康，让小小，康康。” 慕小小踮着小脚又蹦又跳，想看看弟弟到底长什么样。 王莲芝擦擦眼泪蹲下身让宝贝大孙女看怀里的小婴儿。 慕小小只看了一眼，小嘴就撇的跟八万似的。 【弟弟怎么这么红，好像个小猴子啊！。】 【没有小小想象中的好看呐。】 小婴儿忽然伸出小手握住慕小小的一根手指头往怀里拽。 【哇哦，弟弟竟然拉小小的手哎！】 慕小小大大的眼睛瞬间盈满光彩。 【嗯，他在谢谢小小哎！】 【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慕小小呲着大牙笑了，小婴儿也咧着小嘴笑了。 【好吧，那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混吧！】 【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哟，姐姐会保护你的！】 第214章 冤家路窄 “嗯啊~” 小婴儿张着没牙的小嘴抓着慕小小的手指努力冲着她笑。 “这小指头跟火柴棍一样。”许胜利扯扯嘴角。 这什么时候才能养大啊！ “有苗不愁长，看我们小小，不也长得白白胖胖的。” 王莲芝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抱着小外孙站起身脸色就是一沉。 【哦吼，还真是冤家路窄。】 慕小小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两人撇了撇小嘴。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孩子要掉了，你表叔那怎么交待？” 李秀梅说完一扭头，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妈，你快点，我真是疼的受不了了。” 司念捂着肚子，一张脸已经痛苦地拧成一团。 看到慕家人的一瞬间，司念的脸色几乎白的没了血色。 母女俩僵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慕小小看向司念的肚子，上面也有个小婴儿的虚影，不过那虚影已经很淡很淡，这是流产的先兆。 司念看向许胜利眼底恨意翻滚。 许胜利站在慕军身侧，面色红润，皮肤白晳，一条白底碎花的的确凉连身裙衬的她特别有女人味。 看到司念慕军下意识，环上许胜利的腰往旁边让了让。 他不想跟司念再有一丝一毫的交集。 老大老二也是纷纷靠去许胜利跟着。 老大还有那么点护着许胜利的意思。 “妈妈，抱。” 慕小小伸着小手，扑进许胜利的怀里。 这声妈，像一把尖刀狠狠戳了司念的肺管子。 司念恨恨地瞪着许胜利和她怀里的慕小小，差点把牙都咬碎。 这个死丫头没叫过她一声妈，却叫许胜利叫的这么顺溜！ 还有那两个死崽子，这才几天眼看着也被许胜利收了心！ 司念嘴角抽搐了两下，挑出一抹笑，忍着腹疼，挺直了腰板，冲着慕小小和许胜利走了过来。 “小小，老大老二，你们怎么在这里，妈妈好想你们。” 慕小小一脸抗拒地瞪着司念。 【这个坏女人又想干嘛？】 【她会想我和哥哥狗都不信好吗？】 老大老二也是这么想的，吓的使劲往慕军身后缩。 司念满脸堆笑站到许胜利跟前冲慕小小拍拍手：“小小，妈妈抱抱，一会带你买糖吃。” “不要。” 慕小小搂紧许胜利的脖子，摆着小胖手一脸嫌弃的使劲往后躲。 司念苦笑一下:“小许，我知道你对孩子们都很好，可是我才是孩子的亲妈，你总不能让他们不认我吧？” 瞬间走廊里的人全都瞪大了八封的眼睛看过来，有个刚从待产室里出来的护士都依着门框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这都三个孩子了，还离了另娶了？” “我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瞧那新媳妇，长得多俊，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 司念眼神暗了暗，继续说道：“何况我肚子里还怀着大军孩子呢！” 这话一下就把吃瓜群众的怒火点燃了，看向慕军的眼里都像带着刀子。 “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看那女的肚子也不大啊，这就另娶了，该不是脚踩两条船吧。” “这种人就是玩弄妇女，就是个臭流氓！” “爸爸，才不是！” 慕小小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真是不要脸，气死小小啦！】 【啊啊啊……气的小小想咬人。】 人群的骂声越来越大，许胜利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她真是没见过司念这么能颠倒是非的人。 慕军强压怒火拳头攥的紧紧的。 “小小，来妈妈这里。” 司念一伸手，突然惊呼一声向后倒去。 “救，救我……” 啊！ 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 【坏了！】 【这个坏女人想陷害妈妈！】 慕小小鼓着小脸，小胖手一挥，几乎使出浑身的灵力向司念腰间拦了一道。 司念眼看要倒地，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像被人拉了一把一样，稳稳站了起来。 慕军一个剑步冲过去稳稳抓住她的胳膊，冲一旁看热闹的护士喊道。 “把她扶进去，小心她脚下会滑！” 慕军寒凉的眸光扫过司念，眼底都带着杀意。 司念被护士扶住，心脏还嘭嘭直跳。 刚刚那股力量是哪来的？ 明明马上她就要摔在许胜利脚下。 所有人都会以为是许胜利推的她。 “啊~小小，困呐。” 慕小小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都开始打晃。 司念眼神微眯，总觉得又是慕小小这个死丫头搞的鬼。 被带进检查室的一瞬，司念小腹拧劲儿似的疼起来。 她回头冲李秀梅递了个眼色。 李秀梅这才回过神冲着许胜利就开骂了。 “你个小骚货，你想害我闺女？把我闺女男人抢跑了，孩子抢跑了，还想害我闺女肚里的孩子？” “大军，你就这么看着不管吗？念念肚子里的可也是你的种！” “哦？你是不是想借这小骚娘们的手把孩子弄掉，正好不用给我们念念补偿？”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一下又提起了精神。 “我没推她，是她不知道怎么就要摔了。” 许胜利把慕小小晃悠的小脑袋轻轻按在肩上还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得舒服些。 “我要想弄掉那孩子，刚才她就摔地上了，她肯定会摔第二次。” 慕军冷哼一声，又道。 “我更希望那孩子能保住，等孩子生出来，咱好好瞧瞧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这几句话信息量着实太大，走廊里传来一道道倒吸气的声音。 好悬把吃瓜群众的CPU都干宕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这男人的意思，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还不是他的？” “哎哟，这该不会是贼喊捉贼吧，我看那小媳妇对孩子挺不错呢。” “你要是不想给司念留着脸，那我也不怕当众把她做过的那些丑事说出来。” 慕军一字一顿地道。 他对司念一家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你们不要再欺负我们家了，我跟弟弟和妹妹都只认这一个妈妈。” 老大忽然站到许胜利身边。 老二也紧跟着站过去。 “你们要是还顾忌孩子，就别总在大厅广众之下，做这种自取其辱的事。” 许胜利一手抱着慕小小，一手将两个儿子搂进怀里。 “我们没有人怕你们，只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给你们一家留点脸面！” 第215章 弟弟叫馒头 正好慕芳被医生从产房推出来。 慕家一大家子推着慕芳就去了病房，走的时候都躲李秀梅远远的，像在躲着什么脏东西。 看热闹的那些人看李秀梅的眼神也都不怎么好，一场瓜吃下来，大家伙心里都有了猜测。 检查室里司念肚子一阵一阵的疼，心里更是恨的要死。 “已经出血了，血量很大，孩子保不住了。” 医生冷冷的声音让司念恨的咬牙切齿。 没了这个孩子她还怎么从慕军手里弄到钱。 这个孩子是她唯一的筹码了。 听说孩子要保不住，李秀梅冲进检查室就捶了司念两拳。 “我都跟你说了，那点不值钱的东西啥时候拿都行，你非要过来，现在孩子没了你开心了？你就是从来都不听我的话！” “你答应你表叔的事可咋整？那鸡场猪场可都要泡汤了！” 司念木讷地大张着眼睛，像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她能怎么办？ 她也没想到就是粮站拿些之前落下的东西，就会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掉了。 一旁的护士和医生算是听明白怎么回事了，对司念的态度一落千丈。 可是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李秀梅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念被推进手术室。 一场手术下来，司念一张脸白的像纸一样，整个人像风中的败，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你的事以后我可不管了！这段时间你也别回家住了，小月子可晦气着呢，你别方着你几个哥。” 李秀梅冷冷撂下这句话抬腿就要走。 司念紧紧攥着拳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脑海里那些事情全都对不上了？ 慕军和许胜利不应该这么早就结婚，就算结了婚，老大和老二也跟许胜利并不亲近。 可现在许胜利不仅早早就跟慕军结了婚，两个儿子也只认她才是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明明记得慕芳生产的时候，正赶上王莲香被儿女赶出家门差点病死。 慕芳又碰巧难产，她根本不是为了那点不重要的东西才来这边的。 她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慕芳欠她一个人情。 可是……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不一样了。 慕芳是第二天早上出院的，慕军一大早过来送鸡蛋顺便来医院接她和张良回家。 张良抱着孩子，笑嘴都快合不上。 慕芳躺在车兜里，看着张良怀里的小婴儿，都感觉幸福的不太真实。 “大芳，咱们有儿子了。” 张良从昨个每隔五分钟就会念叨一句，他每念叨一次慕芳就笑眯眯的看他。 这些年两人没有孩子，邻里邻居的不知道传出多少难听的话来。 她知道张良心里苦，却从来没对她说过。 这下可好了，他们俩回去，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一行人回到家，王莲芝和王莲香早早就等在门口。 老大老二和慕小小争着抢着要看小弟弟。 “给娃取名了吗？” 王莲芝看着襁褓里的小婴儿笑的合不拢嘴。 “取了，叫成才，张成才。” 【好土的名字。】 慕小小嘟着小嘴，一脸嫌弃。 【还不如叫馒头好听，至少饿不着。】 慕芳抿唇一笑：“小名就叫馒头。” “啊？” 慕小小惊住了。 【天呐，姑姑竟然真给弟弟取名叫馒头啊！】 “馒头好，至少咱饿不着。” 王莲芝笑眯眯地抹着外孙的小脑袋。 这小家伙的命都是小小保下的，就让小小给取个名，以后长大指定有福气。 “馒头。” 慕小小吧唧在小婴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喜欢的不得了。 【太好啦，以后我弟弟就叫馒头了。】 【谁敢欺负馒头就是欺负小小。】 【小小可是很厉害的！可以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一大家子围着小馒头有说有笑，馒头小脸一皱忽然哇一声哭起来。 王莲芝伸手摸了一把把馒头递到慕芳怀里。 “没尿，应该是饿了，快给孩子喂喂。” 一听要给孩子喂奶，许胜利和慕军赶紧把两个儿子带了出去。 慕小小死活都不出去，扒在炕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慕芳看。 看到小馒头努力啜着奶，慕小小也舔了舔小嘴。 【弟弟是吃姑姑的奶，小小是吃羊羊的奶。】 【不知道姑姑的奶是不是跟羊羊的奶一样好吃。】 慕芳本来被慕小小盯的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小家伙的心声心头就是一酸。 她刚为人母，真是小馒头哭一声，她都要心疼死。 司念怎么就能那么狠心连一口奶都不给小小喝。 王莲芝心里也不是滋味，赶紧去冲了瓶奶粉递到慕小小手里。 慕小小捧着奶瓶咕咚咕咚喝奶，就听慕芳说道。 “妈，我昨个去上厕所，瞧见司念了。” “她咋样孩子没事吧。” 王莲芝恨司念是真的，但肚里的孩子怎么说也是一条小生命。 “我问大夫了，说是没保住，流了。” “流了？” 王莲芝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 “流了也好，跟着那样的妈，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肚里的孩子没了，那她还怎么要挟爸爸？】 【该不会又想别的坏招吧。】 慕小小吨吨吨一口气把奶喝完，扔下奶瓶就跑了出去。 她得让小黑通知村里的汪汪队，这段时间一定要严回防护，司家人一进村子就要来告诉她。 小黑接到命令，调头就往村里跑。 还没跑两步，就又汪汪叫着回来了。 【什么，小姨奶的那两个不孝子又来了？】 【已经快到了？】 不等慕小小回去报信，大松小松已经进了院子。 两人一进来，二话不说，坐地上就开始哭天抢地的喊妈。 王莲香正在上茅房，听到这恼人的动静，连裤腰带都没扎好就冲了出来。 “妈，您跟我们回去吧，我把屋都给你腾出来了。” “妈，大宝想你想的昨晚一宿都没睡好，梦里还招呼奶奶呢。” 大松小松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守着王莲香，两人眼神一交锋都带着火药味儿。 “妈，我跟孙梅商量好了，您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就在猪场打个地铺，天天帮您干活。” 小松狠白了大松一眼，昨个明明说今天不来的，要不是他一直盯着大松，就叫他偷偷溜了。 第216章 一起去京北 “你们吵吵什么！” 王莲香生怕两个不肖子吵到做月子的慕芳，推着两人就往外走，大松顺势拉住她的手就往外拖。 “妈，大宝想你想的天天哭，您快跟我回去瞧瞧吧，您再不回去，大宝可要连饭都不吃了。” “你撒开我！” 王连香急的直拍大松的手，大松说啥都不松。 昨个他是不想再来了，可跟媳妇一说，媳妇就骂他是个傻蛋！ 一个月五块钱，别管谁干活，只要把老太太弄住，这五块钱就是谁家的。 他在家刨一年的黄土，也挣不上二十块钱。 媳妇这么一说，他瞬间就回过味儿来，谁把老太太弄家去，那谁就能得到这个活。 听说猪场还会杀猪，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往家里沾点油水。 “妈，我哥可说谁再来谁是傻子你可别信他。” 小松一把抓住王莲香另一只手往另一个方向拽。 “你才说过这话。” 大松狠瞪了小松一眼手上用了把子力气。 两个儿子一人扯着老太太一只胳膊，根本不管老太太受不受得了。 他们眼里哪还有妈，只有每个月的五块钱。 【哎呀！不好，这两个不肖子要把小姨奶拽散架了！】 慕小小拔腿就进屋里叫人，等一家人跟着出来的时候，王莲香气的都快晕过去了。 慕军一人给了一巴掌，才把王莲香救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到你妈都要晕了吗！” “呜呜呜……大军……” 王莲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心里跟刀割一样疼。 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两个儿子眼里只有钱，根本没有她这个妈。 “小姨，我扶你回去歇着。” 许胜利扶过王莲香进了院子。 大松小松想拦，慕军一计眼刀就把两人吓的退了回去。 “我警告你俩，再上我家闹事，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你，你还有理了！你，你这是限制我妈，的自由！” “对，你，你不让我们见我妈！你，你这是，是……” “独断专横！” “对！独断专横！” 兄弟俩少有的占到统一战线，上蹿下跳一块往慕军头上扣帽子。 “呃……” 【唉！没文化真可怕。】 【扣的帽子都扣的这么尴尬。】 慕小小咧着小嘴，一脸嫌弃。 慕军都被这两个蠢货气笑了，指着两人的鼻子尖低呵！ “不服你们去告我，赶紧给我滚。滚！” 大松小松吓的连退几步，大松还摔了个跟头，两人叽里骨碌往回跑还不忘嘴硬。 “大军，你等着，我，我们去告你！” “去，去，去，快点去！” 慕小小撅着小嘴，口水都喷出来了。 王莲香瞅瞅慕芳那屋，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我还是搬猪场住去吧，在这到时候再吓着小馒头。” “小姨，他们再来你就喊我和大军。”许胜利拍拍胸脯：“你就安心在这住着，不用怕。” 【小姨奶要习惯他们常来哦。】 【以后小姨奶要是挣了大钱，他们八成会在咱家门口打地铺呢！】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吧嗒吧嗒啃着手里的奶油饼干。 【就跟那个坏女人老缠着爸爸一样。】 慕军脸色一暗，提到司念都觉得心情不好，那纯就是个搅屎棒。 转眼小馒头就满月了，一个月的娃娃长得白白胖胖，特别喜人。 慕芳的身子也养的不错，看着脸色比生产前还红润不少。 慕军去京北看腿的事也提上日程，正好老大数学竞赛的名次也出来了。 全国第一！ 慕军决定把三个娃娃都带上一块上京北去转转。 当时答应老大要一家子陪他去参加考试，叫鸡场和猪场的事耽搁了，这事慕军一直惦记着呢。 慕小小听说要带着她一块去，立马回屋把漂亮裙子全都翻了出来，让许胜利全都给她带上。 老二也兴奋的不得了，这次他在市里的田径比赛得了个小小的名次，要是去了京北也想去那边的少年宫看看，有没有更强的对手。 王莲芝看着慕小小屋里屋外忙着装她的零食和漂亮裙子，看着看着就湿了眼眶。 打慕小小出生就是她一手带大的，还没跟宝贝孙女分开过。 这一想到好些天瞧不见这小家伙，心里酸酸的挺不得劲。 慕小小把一大包零食和两袋子奶粉塞进行李箱，转头把半桶子麦乳精抱使劲往满满当当的箱子里塞。 “哎哟，乖宝，奶奶帮你装。” 王莲芝笑着过来帮忙眼里还带着泪花。 “奶奶，你哭呐？”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看着小手上沾着的眼泪。 “奶奶没哭，奶奶眼里进灰了。” “小小，吹吹。” 慕小小扒着王莲芝的眼睛呼呼吹气。 王莲芝一把抱起慕小小连亲了好几口。 “出门要跟紧爸爸妈妈，千万不能自个随便跑，知道不？” 哪怕知道一般人害不着宝贝大孙女，王莲芝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小小，给奶奶，带好次。还有，洗头发。” 慕小小抓抓头顶的小揪揪，呲着牙拍拍胸前的小包包，她还有好多钱钱的。 王莲芝一把抱住慕小小眼泪止不住的流。 再舍不得眨巴眼的工夫就到了慕军一家五口出发的日子。 一大清早王莲芝早早起来弄了饭招呼大家伙起来吃。 已经好久没被喂饭的慕小小惊奇地发现奶奶竟然端了碗准备喂她。 慕小小知道奶奶是舍不得她，张着大嘴装成大老虎，啊呜啊呜大口的吃。 吃完早饭，慕军把行李全都放到三轮车上，又叫许胜利和孩子们上车，跟依依不舍的家人告别，启动车子踏上京北的旅程。 慕小小站在车上冲着奶奶挥着小胖手，直到车子拐了弯，还不停地挥着手。 【哎呀，心里怎么有点酸酸的。】 【也不知道奶奶还有没有站在门口。】 慕小小搓搓鼻子，眼泪吧嗒掉在胖乎乎的手背上。 然后哇……一声哭出来。 【还没出村，小小就开始想奶奶了。】 【呜呜呜呜……心里好难过怎么办？】 她这么一哭，老大老二也有点想家。 许胜利赶紧把慕小小抱到怀里哄。 小家伙窝在许胜利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特别伤心。 “小小，快看那是谁？” 听到许胜利的声音，慕小小含着眼泪抬头一看，竟是看到周宏义和张会计站在出村的小路上。 张会计的手里还拎着个黑色的提包，也像是要出远门。 第217章 坐火车 “张哥，宏义，你们这是要去哪？”慕军停车问道。 周宏义冲张会计递了个眼神，张会计咧嘴一笑道。 “亮亮去京北找他二叔，我送他一趟。” “巧了！我们也去京北，你俩上来，咱正好一道。” “你们也去京北？” 张会计呵呵笑了两声，看向周宏义。 “亮亮，那你跟着慕叔叔他们过去吧，我这家里还有事，还能省张车票？” “可以。那就麻烦慕叔叔了。” 周宏义刚说完张会计一把就将他抱上车，手里的提包往车厢里一放，冲慕军挥挥手麻溜往回走。 “大军，那就麻烦你跟胜利了，亮亮他二叔会去火车站接他。” 慕军还想问问周宏义二叔怎么联系，张会计已经走的人影都不见了。 许胜利也被张会计这通操作整懵了，怎么看都像是把周宏义扔给他们就跑了啊！ “许阿姨，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宏义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挨着慕小小坐下，抬手就捏了下她的小脸蛋，就看到小家伙脸上还挂着眼泪鼻子尖都哭红了。 小哭包，没良心的，去京北也不告诉他。 “又哭鼻子了，怎么这么爱哭？” 周宏义掏出手绢给慕小小擦了眼泪，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到慕小小面前。 “给你的。” 慕小小低头一看，周宏义手里拿的是一个绿色的青蛙，肚子边上有个小小的钥匙一样的东西。 周宏义拧了几圈那个小钥匙，把青蛙放下，青蛙就一跳一跳的往前蹦哒。 【哇！这青蛙好好玩呐！】 慕小小拍着小手笑的咯咯的，瞬间就把两个奶奶，还有姑姑和小馒头抛到脑后去了。 “亮亮，你去京北做什么？” 许胜利总觉得这小子是故意跟着他们。 “我二叔正好去京北出差，让我过去玩两天。” 周宏义揉揉慕小小的小脑袋。 主要还是为了能跟小胖子在一起。 中午头终于到了市里。 离着检票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慕军带着大家伙先去国营饭店填吃了顿饭，又买了两斤包子带着路上吃。 候车室里人山人海，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检票的地方已经排起长龙。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一点一点往前挪。老大牵着老二和周宏义紧紧跟在后头，慕军拎着行李走在最后护着中间的三个孩子。 慕小小趴在许胜利肩膀上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咦，后面那个人好眼熟啊！】 【嗯……好像是陈建仁的舅舅嘛。】 慕军一回头果然在五六个人后头看到了苟栋新那张令人讨厌的臭脸。 “把票都拿出来，检票了。” 检票员喊了一嗓子，人群开始向前移动，慕军赶紧回过来的看着前头的三个孩子。 一家人热了一脑门的汗总算挤上火车，找到卧铺车厢。 车上的人也多的要命，过道里都是行李和人。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仔细找着能落脚的地方，好容易才找到他们的铺号。 他们买的是三张卧铺票，一张中铺，两张下铺，两边的下铺上都坐着人，都是上铺和中铺的旅客。 许胜利那边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看到来人很自觉地爬去了上铺。 慕军这边是个老太太带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看到慕军往铺下塞行李，脸色就不算太好。 慕军把许胜利和孩子都安顿好，又把行李都塞到铺底下，老太太也没半点抱着孩子离开的意思。 “大娘，麻烦您往里坐坐。” 慕军很客气地点了点头，老太太这才极不情愿地抱着小孙子往里头挪了挪。 慕军搭着边坐到铺上，把水杯和吃的都拿了出来，给四个娃娃一人分了个西红柿。 老太太的小孙子看着又大又红的西红杮馋的直咽吐沫。 慕小小啃了几口西红柿就发现小男孩总是盯着她看，嘴角还挂着口水。 “爸爸，弟弟，想次。” 慕小小指了指小男孩，慕军回头瞅了一眼，拿了个西红柿递过去。 “给拿着，自己会吃吗？” 小男孩看看慕军刚要伸手接，老太太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你个没出息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人的东西不能要！” 哇！ 小男孩咧着大嘴就哭了起来。 整个车厢都是他的哭声。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老太太抱起小男孩，又在后背拍了两巴掌。 小男孩哭的更凶了。 “他这么小，你打他，他能懂啥，人家好心给孩子个吃的，你打他干啥？” 上铺的大叔看不下去，说了两句。 “我自个的孙子，要你多管闲事？” 老太太一句话把大叔气的躺铺上不吱声了。 慕军一看这老太太不是个好相与的，默默把西红柿装了回去。 天气本来就热，车厢里的空气也沉闷再加上孩子的哭声，整个车厢的人心情都跟着烦燥起来。 【这个奶奶好凶，不是个好奶奶。】 慕小小也吓愣了。 慕军摸摸她的小脑瓜，把几个娃娃叫到一块给他们分配铺位。 “晚上老大和老二睡中铺，胜利带着小小睡那边，我跟亮亮睡这边。” 周宏义默默掏出一张卧铺票塞到慕军手里：“慕叔叔，我这还有一张卧铺票。” 慕军接过一看，还真是这趟车的车票，买的票跟他们的铺位离的也不远，就隔着一个隔间的位置。 “你这孩子咋不早说，你这么小的娃娃根本不用买票。” “慕叔叔你睡这张铺，晚上我跟小小妹妹睡。这样，你跟许阿姨都能睡个好觉。” 周宏义很是懂事地安排道。 那样晚上他就能跟小胖子一块睡了。 慕小小抱着西红柿正吃的欢，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是抗拒的。 她还要跟妈妈睡，可不想跟亮亮睡。 妈妈身上香香的，亮亮身上一点也不香。 周宏义眼皮一抬就看到小胖子挥着手想反对，一伸手就把早准备好的巧克力塞进了她的小嘴里。 “小小，嗯……好好次。” 【这个巧克力的味道跟以前吃过的不一样哎！】 【好浓好浓的奶香味哦。】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头上的小呆毛。 “这是白巧克力，小小听话，哥哥这里还有。” 还有？ 慕小小眼眸瞬间亮了。 周宏义又掰了一块塞到她的小嘴里。 “不能吃太多，这一大块都给你留着。” 周宏义若无其事地把剩下的巧克力包好放到中间的小桌上。 刚刚止住哭声的小男孩又眼巴巴地盯上了那块巧克力。 不过有前车之鉴大家都看出他想吃，可谁都没再提给他一块这样的话。 第218章 坏奶奶 老太太瞪了一眼周宏义，嫌弃地看了看桌上那块巧克力给小男孩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狠戳了下他的脑袋。 “瞅啥瞅，那玩意一点不好吃，苦的臭的。跟粑粑一样，人家吃啥你都瞅，没出息的玩意！” 小男孩小嘴一扁，刚收回去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起转转。 【这老太太真是太烦人啦！】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 【竟然说巧克力是粑粑，好恶心人！】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觉得嘴里的巧克力瞬间不香了。 老大老二看着老太太的眼里也带着怒气！ 慕军和许胜利脸色也不好看。 “奶奶，这是巧克力不是粑粑。你没见过我不怪你。下次不要这么说了，不然显得你即没见识还没教养！” 周宏义伸手拿过巧克力掰了一块塞到嘴里，吧嗒吧嗒嚼了两下。 “而且它是甜的，香的，也不是苦的，你这么教你孙子，等他长大只会被人嘲笑。” “巧力力，是甜的，不苦！” 慕小小吧嗒了两下嘴。 【奶奶说别人饿肚子不吧嗒嘴就是教养。】 【小小偏要吧嗒，还要吧嗒响一些，哼！】 老太太被个小孩子教训，一张老脸瞬间挂不住，指着周宏义就骂道。 “哪来的小崽子，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你就这么跟老年人说话？” 一般的小孩被这么吼早就要吓哭，周宏义却是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继续说道。 “我叫你一声奶奶已经是对你的尊敬，最起码我不会把别人吃着的东西说成是粑粑，哪怕我没吃过。” “你……” 她竟说不过这小崽子。 老太太眼神一转立马把矛头对准许胜利和慕军两个。 “瞧瞧，这就是你俩教出来的？瞧你俩长的人模狗样的，就教出这种不敬老人的兔崽子？” 敢说她梦中情闺吃的巧克力是粑粑，许胜利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气，老太太这话正撞到她的枪口上。 她把慕小小递给慕军抱着一把将慕军扒拉到身后。 “大妈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可真就没教养了！” 许胜利撸了两下胳膊，老太太以为要打她，吓的直往边上躲。 “你，你干什么？还想打人不成？” “打人？” 许胜利嗤笑一声，露出发达的肱二头肌。 “我一拳，您老怕是就归西了。” 老太太没想到碰上个硬茬，咕噜咽了口吐沫，吓的脸都白了。 【妈妈，威武！】 慕小小呲着大牙，她可是最喜欢看许胜利干架的样子，太飒了！ 【这个坏奶奶这回可踢到铁板了！】 “你！带着你的孙子回你们铺上去！别坐我们的铺！” “走，走就走！” 老太太抱上孩子站起身，看了看最上头的上铺眉头皱了起来。 她抱着孩子根本爬不上去，每次上去也得先有人帮她把孩子接上去才行。 可这孩子小，一会不是吃就是拉，就是尿的。 她这副老骨头上来下去哪折腾的起。 瞧见中铺的大叔正看着她，老太太只能扯出个笑脸来。 “他叔，麻烦你帮忙把孩子先接上去。” “又不是我孙子，我多管什么闲事？” 大叔翻了个白眼，调转身子给了老太太个大大的后背。 哄！ 周围一直看着的人都笑了。 老太太被自己刚说过的话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自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抓着梯子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嘀咕着骂。 “现在的人一点眼力劲都没有，都不知道搭把手。” 慕军和许胜利直接转身不看她。 看热闹的也纷纷垂下眼皮，假装看不见。 慕军给慕小小冲了睡前奶，小家伙躺在铺上抱着奶瓶不一会就昏昏欲睡。 刚爬到上铺去的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一下就把慕小小的瞌睡吓跑了。 “叫你少喝点少吃点，你个没出息的！这才上来就又要尿尿！” 孩子憋着尿又被打骂，哇的一声哭着尿了裤子。 老太太这下算是急眼了，嘭嘭拍了孩子两巴掌，破口大骂。 “你这倒霉孩子，你倒是憋着点。瞧你尿这一大片。” “你能不能小点声，整个车厢就你吵的大声。” 中铺的大叔从睡梦里被吵醒明显带着起床气。 其它被吵醒的人也纷纷不满地嘟哝。 老太太一看惹了众怒，这才收了声，给孩子抹了把眼泪鼻涕。 “给我憋回去！没出息的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再哭揭窗户把你扔出去。” 小男孩一抽一抽的硬生把哭声给憋了回去，看着好不可怜。 慕小小搓搓眼睛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 【唉，小弟弟好可怜。】 【好在小小有个好奶奶。】 还有个好哥哥。 周宏义拿开枕头边上的奶瓶，轻轻拍着慕小小，一会工夫小家伙就睡香了。 老太太惹了众怒后，明显收敛了许多。 不过一个下午，上来下去四五趟也把她折腾的不轻。 临到吃晚饭的时间，中铺的大叔和对面铺上的一对年轻夫妇全都上下边来吃饭。 许胜利和慕军也很客气的招呼他们在下铺坐着。 老太太抱着小孙子艰难地从上铺爬下来，想往铺上坐，一看许胜利冷冷地瞪着她，到了没敢往下铺上坐。 中铺的大叔自家带的大饼，倒了杯热水，就着咸菜吃完去了车厢里溜达。 对面铺的小两口也是自己带的玉米面饼子，赶紧吃完就回了铺上继续睡觉。 许胜利把中午买的两斤包子拿出来，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个。 猪肉大葱馅的包子，一咬开，满车厢都是浓浓的香味。 “奶奶，饿。” 小男孩眼巴巴瞅着慕小小几个孩子一口一口咬着包子，一个劲儿的咽吐沫。 老太太这回倒是没骂孙子，她自己闻到香味都馋的够戗。 慕小小吧嗒吧嗒吃完个包子，又翻起包来。 “爸爸，次蛋蛋。” 慕军把鸡蛋翻出来给孩子们一人一个。 慕小小熟练地剥开鸡蛋就往嘴里塞。 吃完鸡蛋许胜利又给每个孩子冲了瓶麦乳精。 “真是败家！挣几个仔这么胡吃海喝的，也不怕噎着！” 老太太咽着吐沫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摸出两个窝窝头塞给小孙子一个。 小男孩饿急了，连咬了几大口一下就噎住了。 老太太一看赶紧给孩子拍后背，拍了几下小男孩不但没好，反倒脸色涨的通红翻起白眼。 第219章 丢孩子 【不好，小弟弟噎到了。】 【这样拍可是拍不出来的呀！】 【得有人从后面抱住小弟弟，挤压他的胸腔才可以的。】 慕小小急的蹭一下站起身。 慕军略一双眸一把从老太太手里抱过来孩子，像闺女说的那样，从后面抱住小男孩用力挤压了两下。 老太太刚想冲慕军发火，吧嗒一声，一块窝头从孩子的嘴里掉了出来。 孩子哇一声哭了起来。 慕军举起孩子确认没事了，赶紧塞回老太太怀里。 【哇！原来爸爸会这个办法啊！】 【爸爸好厉害！】 【我爸爸是救人的英雄唉！】 慕小小拍着巴掌笑的咯咯的。 慕军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坐下身，连个眼神都没给老太太。 “大军，那是啥法子？你会的还挺多的呀！” 许胜利笑着轻捶了慕军肩膀一下，眼神里满是崇拜。 【那是海姆立克急救法。】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她也是在话本子里看过才知道的。 “是海姆立克急救法。”慕军不好意思地扯扯唇角。 要不是宝贝大闺女，他也没听过这种方法。 “海姆立克？这法子不错。” 许胜利点点头，寻思着回头叫她老爸在部队里普及一下。 “小伙子，刚要不是你我看那孩子悬。不计前嫌出手救人，你是个好样的！” 中铺的大叔冲慕军比了个大拇指。对面上铺的那对小夫妻也对慕军投来赞赏的目光。 “人家救她孩子一命，这老太太连句谢都不会说。” “刚还跟人家吵架，要不是人家大度，那孩子怕是都没命了。” 老太太被周围的议论声说的脸皮子发烫，赶紧把手里的窝头啃完，抱着孩子回了上铺。 车轮撞击铁轨单调的声响很容易令人犯困。 随着车窗外的光线暗下来，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慕小小跟周宏义一块玩了会发条青蛙，也开始揉眼睛。 车厢两头等着洗漱的人排着大长队，许胜利就用暖水瓶里的水湿了湿毛巾给慕小小擦了擦手和脸又给她冲了奶，让她睡觉。 周宏义洗了手和脸，坐在一旁给慕小小扇风。 老大看了会书也觉得困了，老二本就是活泛的性子没地方跑跳，这会也没了精神。 慕军也有点乏了，洗漱完就去前面的铺位睡下了。 许胜利躺在铺上没一会也迷糊着了。 不多会列车员熄了车厢里的灯，整个车厢只有酣睡的呼噜声和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突兀的惊叫声响起。 许胜利迷迷糊糊就听上铺的老太太带着哭腔的喊声。 “狗娃，我的孙子不见了，我孙子呢？狗娃……” 很快车厢里的灯就亮了起来，不少人都跟在列车员的后头围过来看热闹。 老太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扶着列车员的手几乎要站不住。 “同志快帮我找找我孙子，他才三岁，肯定是有人把他抱走了，不然我们睡在上铺，他才三岁指定不可能自个下来。” 许胜利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看向慕小小和周宏义，两个孩子都在，再看向中铺，老大老二也都扒在床边揉着惺忪的眼睛。 孩子们都在，许胜利松了口气。 慕军过来的时候，列车员正在询问许胜利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许胜利眉头紧蹙摇摇头，她睡觉一向很警醒，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刚刚睡的倒是很沉。 列车员问了一圈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大家伙都觉得这事太蹊跷了，车厢过道里睡的都是人。 晚上就算起夜想上个厕所，都得从人堆里插着脚过去，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人。 要是孩子是叫人抱走的，怎么能一个人都不惊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孩子偷走呢。 慕小小搓搓眼睛一抬头就看到小桌上有只苍蝇四脚朝天的打转转。 【咦，这小苍蝇怎么也好像睡不醒似的？】 【啊？你中了迷魂药啊，小小好像也中了哎，脑袋好晕。】 周宏义晃晃脑袋也觉得有些沉。 慕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八成这车上来了专门拐孩子的拐子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慕军又觉得不太合理。 要是拐子想拐孩子抱走周宏义或者慕小小岂不是更容易，为什么偏要抱走上铺的小男孩呢？ 【什么？抱走小弟弟的人他认识啊！】 【去了前面的车厢啊。】 慕小小又搓了搓眼睛，可是还是觉得好困，小身子一歪又倒下睡着了。 “大娘，上车的就你跟孩子俩吗？还有别的亲戚吗？”慕军问道。 老太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到慕军问，眼珠转了转赶紧摇头。 “就我和我孙子，没有别的人了呀！” 慕军看出她没说实话。 他还是相信宝贝闺女说的，肯定是认识的人把孩子抱走了。 不然孩子一醒肯定会哭闹必定会引起车上人的注意。 眼看距离下一站停靠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慕军让列车员发了广播，自个往前面车厢一节一节找过去。 终于在走到第三节车厢的时候看到个女人一脸紧张地抱着已经睡熟的小男孩缩在车厢一角。 女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扎着两个麻花辫，还穿着打着补丁的褂子。 屁股底下坐着个破旧的花布包袱，一双眼睛正警惕地看着四周过来过去的人。 慕军不动声色地站到女人跟前，女人跟他视线对上的一瞬脸就白了。 慕军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女人出来说话。 一通询问下才知道，女人正是小男孩的妈妈，那个老太太是她前婆婆。 她是远嫁，男人一家待她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她实在受不了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没想到婆婆一个人找上门来，趁着他们一家不注意的时候把孩子偷偷带上火车。 “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跟了过来，这辈子怕是都见不着我儿子了。” 女人越说越伤心，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 “大哥，求您行行好，千万别告诉我婆婆孩子在这，下站我就下车了。” 慕军沉了口，刚要答应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第220章 书里的秘密 “你放的迷药是哪来的？” 慕军突然问道。 “什么迷药？” 女人一脸茫然，一点不像是装的。 慕军眯了眯眼，如果迷药不是女人放的那这问题就复杂了。 再三思量下，慕军还是把女人和孩子都带去了列车员那里。 女人跟老太太一碰面全都黑着张脸。 再三询问下，女人说的话确实属实，小男孩确实是她儿子被老太太偷偷抱走。 两人因为小男孩跟谁争的面红耳赤。 慕军把迷药的事跟列车长说了一声，赶紧回到车厢，他总有种感觉，下迷药这个人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样，孩子找到了吗？” 车厢里已经再次熄了灯，许胜利没敢再睡，一直坐在铺上等他。 慕军看了眼四个孩子，全都睡的跟小猪一样，慕小小嘴里还嘟嘟哝哝的好像是在说梦话。 “孩子找到了，是他妈妈抱走了。” 慕军小小声把刚才的事跟许胜利讲了一遍。 “好在是虚惊一场。” 许胜利松了口气，靠在卧铺挡板上，又觉得眼皮子泛沉。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特别困。” “时候还早，你再睡一会，我一会也睡。” 慕军看着许胜利躺下，突然发现车厢里静的出奇，除了轻微的呼吸声，连打呼噜的声音都没有了。 他本想坐在床边守着几个娃娃，谁知不出一分钟上眼皮直找下眼皮打架，两分钟后竟是脑袋一歪靠着隔板睡过去了。 “这回应该都睡熟了吧。” 黑漆漆的车厢里，两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慕军跟前。 其中一个伸手在慕军脸上拍了两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走到铺边翻出他们的行李往里面不知道塞了个什么东西。 两人干完这一切，迅速离开车厢。 等他俩走远，慕军悄然直起身子，慕小小和周宏义也跟着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们俩怎么没睡？” 慕小小瞅着慕军咧嘴一笑，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爸爸，次。” 慕军捏了捏那个东西，软软的，像是晒干的什么浆果一类的东西。 周宏义眼巴巴的盯着慕军手里的那个小果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慕军总感觉周宏义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味。 “爸爸次，次了，不困。” 慕小小一推慕军的手，把果子送进他嘴里。 一股巨酸的味道瞬间炸开，直冲天灵盖。 慕军猛地打了个激灵，瞬间什么困意都没了。 “好次吧。” 慕小小笑的咯咯的。 “好，好次。” 慕军吸溜了下不断涌出的口水把小果子吐了出来。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酸的东西，也不知道宝贝大闺女是从哪里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的。 “慕叔叔，那俩人往咱们包里放了这个。” 周宏义已经先一步把包里的东西翻了出来。 是一本用布仔细包着的书，慕军接过来，将布展开，只看了一眼，赶紧用布重新包好。 “慕叔叔，里面是什么？” 周宏义和慕小小全都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这里光线太暗，我没看清，我上车厢把头再看一眼。” 慕军把书揣进怀里往车厢头上走。 没走几步不知道踩了谁的手，差点一跟头摔在睡在过道的人身上。 【爸爸怎么好像慌里慌张的？】 【不过就是一本书，一会扔到火车外面就好了。】 慕小小啜着手指不明所以。 周宏义勾了勾嘴角，刚刚他扫到了一个角，好像看到了衣着暴露的外国女人。 那种书现在可是禁书，要是被人发现了，轻则定个流氓罪，重的话还有可能扣个反动派的帽子。 慕军到了车厢把头，闪身进了厕所，反锁上门将揣在怀里的书拿了出来。 打开包在书外面的布，一个漂亮的金发碧眼的洋妞赫然出现在书的封面上。 那女人穿一件吊袋深V领的大红色裙子，事业线清晰可见。 慕军看的直皱眉头，随手翻了翻里面全是这种穿着暴露的外国女人。 又翻了几页，一张夹在书里的纸掉在地上。 慕军捡起来一看，头皮顿时炸了。 那纸上写的是一串密电码，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涉及了国家的机密。 这种东西会夹在这种书里，慕军不由想到刚刚那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盗取了不少这样的机密。 现在更是想把这个罪名嫁祸到他的头上。 想到这慕军迅速把那张纸片折好塞进了鞋里，然后把那本书翻了好几遍确认再没有这种东西后，拉开窗户丢了出去。 眼看天也差不多亮了，慕军在厕所里洗了把脸，才回了车厢。 周宏义看他两手空空回来也不由松了口气。 天一亮车厢里就有人起来了，这个年代大家都是早起早睡，就连在火车上也是一样。 慕军净了毛巾给慕小小擦了把脸和手，又给她冲了瓶奶让她先喝着。 刚喝了半瓶奶，车厢那头就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十来个人把躺在过道里睡觉的人全都赶了起来，正在挨着个的搜身。 【哦吼，正主来了。】 【不过他们怕是要失望了。】 慕小小加快了啜奶的速度，准备吃饱喝足好看热闹。 “全都起来，接到线报，咱们车厢里有卖国求荣的特务，把自己的行李都拿出来接受检查。” 慕军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苟栋新！ 不怪得他也会坐上这趟火车。 原来是奔着他们来的。 许胜利和老大老二也被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吵醒了。 “这些人干啥呢？出啥事了？” 许胜利明显还没睡醒，平常不是特别双的眼睛成了两个深深的大双眼皮。 “没事，说是有特务，革委会的在检查。” “革委会，他们不都要解散重组了，怎么还到处乱查？” 许胜利趿上鞋刚坐起身，苟栋新已经带着人到了跟前。 “你们几个把行李都拿出来。” 慕军弯下腰把铺下头的几个包全都拽了出来。 中铺的大叔和上铺的小两口也全都下来，往外拿行李。 “哟，这不是慕军嘛，这是要出门？”苟栋新扫了慕军和许胜利一眼，笑的无比奸诈。 第221章 大白馒头 “哪几个是你们的行李？过来两个人，这是熟人先给他们检查。” 苟栋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慕军和旁边的慕小小和周宏义，心里恨的要命。 上次从他们村回去没几天他家老宅子就叫人掘地三尺的翻了个底朝天。 把他偷偷埋在地下的那些个东西一件不剩的全都弄走了。 慕军在看到苟栋新那个锃亮的大光头也扯了扯嘴角，这脑袋亮是亮就是不怎么聪明。 上次在村里玩栽赃陷害这套就没玩明白，还追着他们一家玩到火车上来了！ 听到苟栋新的招呼，人堆里立马挤出两个人来，三人交换了下眼神就开始翻慕小小一家的行李。 慕军只是打眼扫了下两人的身形，就知道这俩就是偷偷往他们行李里塞那本书的人。 两人装模作样翻了几件不重要的东西，最后才打开塞了书的那个箱子。 箱子一打开赫然出现的就是个花布包。 许胜利眉头顿时收紧，箱子是她收拾的，当时根本没有这个花布包着的东西。 慕军心也是一沉，这东西他明明已经扔了，怎么又回来了？ 那俩人一看到花布包挑唇一笑，拿起东西就道。 “组长，找到了。” “找到了？！” 苟栋新一脸惊诧转过身来，就像根本不知道慕军箱子里有东西似的。 “对，就是这个。” 翻东西的人把花布包着的书递到苟栋新手里，还像模像样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慕军看似平静心却已经提到嗓子眼，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他在厕所的那段时间这两个人又回来放了一次不成？ 可当时周宏义也醒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许，拿，我家的，东西！” 慕小小插着小腰站在铺上，奶凶奶凶的吼了一嗓子。 苟栋新顿时乐了：“小朋友，你说这东西是你家的？” “嗯，小小家的！”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额前的小呆毛跟着一晃一晃。 中铺的大叔和上铺的小夫妻也嗅到一丝异样的气氛，纷纷替这个小奶娃子捏了把汗。 “那你知道这里头是什么？”苟栋新笑眯眯地引导。 “是，漂酿，姐姐。” 慕小小拍拍小胸脯笑的眉眼弯弯。 “还有，白白的，大馒头。” 噗嗤！ 两个翻东西的人忍不住笑喷了。 确实有大白馒头，还是长在漂亮姐姐身上的大白馒头。 慕军额上都冒汗了，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把那本不堪入目的书扔掉没有。 许胜利发觉慕军脸色不太对眉头皱的更紧。 这边搜着东西，被搜查完的人也纷纷看了过来。 “小朋友，那你看到那馒头在哪了吗？” 苟栋新一脸邪笑的继续引导。 说！快说在姐姐身上。 说呀…… 慕小小咧着嘴呲着几颗大牙一笑。 “在，漂酿姐姐，这里。” 慕小小拍拍胸脯，众目睽暌之下用小手比划了一个圆圆的形状，看个头还不小。 慕军只觉得脸皮子发烧赶紧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爸爸，姐姐，有，大白，馒头。” 慕小小指指花布包着的书，笑的一脸天真。 哄。 车厢里一阵笑声传来。 不少人都对花布包着的书上的内容有了五颜六色的猜测。 “啧啧啧，那种东西还让小孩子看到了，真是造孽啊！” “真没看出来，挺正派的一个人也会看那种东西。” 许胜利听着周围的闲言碎语简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是绝对不信慕军会看那种东西。 再说了行李是她收拾的，有没有那种书她还不知道嘛。 可慕军的脸色又不由让她多想，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慕军，你可是部队上下来的，没想到你竟然看这种东西。” 苟栋新一脸惋惜地道，这话无疑往议论的声音上添了把火。 “哎哟，真看不出来，还是部队上下来的。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 “就是，旁边那是他媳妇吧，长那么漂亮，这人还…啧啧啧，还叫小闺女看到了，真不知羞耻！” 辱骂的声音越来越大，苟栋新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指着苟栋新手里的东西，奶声奶气道。 “打开，打开，小小，看看。” “这个小孩子可不能看。” 苟栋新乐呵呵地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陈建仁老说这小丫头如何如何邪门，现在一看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没有这小崽子的助力，慕军身败名裂的一刻还没有这么精彩。 苟栋新一把扯下书上的花布。 是一本画满画的本子，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孩子捧着一筐白白的大馒头，盛馒头的箩筐就捧在胸前。 确实是漂酿姐姐，也确实是大白馒头，馒头也确实在姐姐身上。 却跟苟栋新和满车厢人以为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漂酿姐姐。” 慕小小拍着小手，笑的眉眼弯弯。 许胜利只看了一眼，也笑出声来。 “这就是我家孩子随手画的，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 老大：“这，这好像是我画的。” 慕军悬着的心瞬间落回肚里，盯着苟栋新反问。 “苟组长，我儿子的画有问题？” “这，这……” 苟栋新看向身旁两人，三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那本外国的火辣杂志怎么就变成了小孩子的画作。 可这花布确实是他们用来包书的那块没有错啊！ “苟组长不会是脑子里有什么不健康的东西，自己联想了什么不该联想的吧？” 慕军的问话叫刚刚还在嘲笑他的那些人脸上都不自觉的发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我这都是工作！” 苟栋新恨恨瞪了眼慕小小，这小崽子果然邪性，害的他被这么多人看笑话！ 还被慕军抓住机会讽刺，真恨不能把这死崽子摔死！ “再翻翻别的，仔细翻翻。” 苟栋新随手翻了几下老大的本书，扔到了慕军铺上，还是不死心。 那本书可是他废了老大劲才搞到的，他都还没看完。 两个负责放书的立马把慕家的行李翻了个底朝天，却是什么也没找到。 “你们这是什么任务，要找什么？” 慕军眉头一挑。 “说说看，说不定我有什么线索。” 第222章 自食其果 “这是机密。” 苟栋新恨的牙根都痒痒。 “那行，我这正好也刚接了个任务，需要苟组长来协助一下。”慕军勾勾唇角冲苟栋新招招手：“苟组长，借一步说话。” 苟栋新觉得慕军没憋什么好屁，但还是向前一步。 慕军将手拢在嘴边，贴在苟栋新耳朵边上道。 “刚收到消息，这车上有倒卖国家重要机密的特务。身上有向外传递的消息。”。 慕军和许胜利带着四个孩子出门，还能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 苟栋新皱着眉头一脸疑惑想从慕军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我带孩子出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们正好在查东西，不如帮我一块看看，有没有人身上带着什么类似的东西。” 慕军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 “真完成任务，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你们革委会重组在即，有个好推荐，总会调个好单位。” “你能给我推荐？” 陈建仁和慕军有夺妻之恨，他是陈建仁的舅舅，刚刚还想陷害慕军。 慕军不恨他，还能给他搞个推荐？ 苟栋新是不信的。 “我得谢谢你外甥，要不是他弄走了司念，我哪能娶上这么好的媳妇。” 慕军勾着唇角，拍了拍苟栋新的肩膀。 “男子汉大丈夫，要把眼光放远一点。” 苟栋新深吸一口气，看了许胜利一眼，无论家势还是样貌，许胜利确实都比司念强不少。 “行！你说要找什么？” 慕军在苟栋新耳边小小声低语几句，苟栋新点点头，带着他的人顺着车厢往后查去了。 【嘿嘿，爸爸好像往苟栋新的兜里装了个东西哦。】 【爸爸这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吗？】 【最好让苟栋新吃个大亏，看他还搞不搞栽脏陷害那一套。】 “吃个黄瓜，哥哥去上个厕所。”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递了根黄瓜叫她啃着。 既然小胖子想让苟栋新吃个大亏，那他就勉强出个手好了。 慕军也抽空把事情跟许胜利交待了一番。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苟栋新的人又转了回来。 “怎么样，有发现吗？” 苟栋新摇摇头。 “没有啊，你这情报不会有错吧？” 慕军捏着眉心想了半晌，忽然看向苟栋新。 “你和你的人查了吗？” “你什么意思？” 苟栋新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 “你别误会，公平起见，你和你的人也应该查一查，万一你的人里……你懂我意思的。” 苟栋新眉心突突直跳。 他当然懂慕军的意思。 万一他的人身上真有什么东西，他揪出来，总比慕军和许胜利揪出来要好看。 “你们，都过来，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 苟栋新一声令下，十来个手下全都面面相觑从身上往外掏东西。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咱自己的人都要查，咱不是……” “让你掏你就掏哪那么多废话！” 苟栋新心里烦的很，前两天单位已经给他下了调岗的通知，市机关烧锅炉。 他好歹也是革委会的组长，竟然调去烧锅炉。 他要真去了，真是要叫邻居和亲戚笑掉大牙了。 慕军和许胜利像模像样把十来个人都搜查了一遍。 “没有。” 许胜利摇摇头，目光落在苟栋新身上。 “苟组长，就剩你了。” “查不出什么来，肯定也不能叫你白忙乎。” 慕军挑唇一笑，伸手往苟栋新身上摸去。 苟栋新心里别扭还是顺从地抬起手来，让慕军搜查。 【哎呀，这家伙的脑子还真是不够用。】 慕小小捂着眼睛，都快没眼看了。 这世上怎么就会有这么蠢的人。 更可笑的是这么蠢的人还非要去当坏人！ 就在苟栋新以为马上完事的时候，慕军突然咦了一声，从他兜里掏出个纸条来。 “这是什么？” 慕军展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上了。 “苟组长，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苟栋新一脸看向慕军手里的纸条，只一眼他脑子里就轰地一声。 许胜利一个擒拿手就把苟栋新按住了。 “你们放开我！那东西不是我的！” 苟栋新彻底慌了。 纸条上写的东西够判他死罪了。 苟栋新的人想上来救他，慕军一声低喝就把人吓退了。 【哦吼，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算不算自食其果？】 慕小小一抬头就看到列车长带着几个乘警过来了。 简单问了下情况列车长直接把苟栋新铐了起来。 “真的不是我，这东西真的不是我的。” 苟栋新腿都软了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慕军看他不像说的假话，那这纸条的来源还得深挖。 “列车长，这些人也都带走。” 慕军一指苟栋新的十来个手下，这些人也不能轻易放过。 “苟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们也要跟着被抓？” “是苟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同志我们是革委会的，真不是什么坏人。” 几个手下腆着笑脸跟列车长和乘警说好话，但并没有什么用。 乘警把人挨着个的铐好便带去了专门的车厢。 两天后，终于抵达京北，周宏义的二叔周泰然一早就带着人在车站接应。 再次见到慕军一家，周泰然明显热络了不少。 上前跟慕军握了握手，先摸了下慕小小的小脑袋。 “小家伙还认得叔叔不？” “认得，叔叔好。” 慕小小挥挥小胖手，呲着大牙冲周泰然笑。 慕军抓紧时间跟周泰然把事情详细说了说，两人刚说完列车长和乘警就押着苟栋新一帮人也下了车。 “老周，这些人就交给你和慕同志了。” 列车长跟周泰然握了握手。 “这次能抓到这伙人，都是慕同志的功劳。” “对了，还有小周同志，来给我们通风报信。” 列车长拍了拍周宏义的肩膀。 “小周同志，叔叔看好你哦。” “谢谢叔叔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周宏义笑着看向慕小小，要不是慕小小，现在被抓起来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要细论起来，还是小胖子的功劳最大。 第223章 百宝袋 周泰然叫人把苟栋新一伙人先带走，想要做东请慕小小一家人吃顿饭。 “叔叔，小小次，大包子。” 慕小小舔舔小嘴，这几天在火车上吃的都是干粮鸡蛋什么的，她都两天没吃到肉了。 “行，叔叔请小小吃大包子，那小小得让叔叔抱抱。” 周泰然一伸手，慕小小就扑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 【嘿嘿，小小最喜欢帅帅的叔叔。】 周宏义摸摸脸颊，他也很帅的！ 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就不多亲亲他？ 一行人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就看到路边停着两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周泰然走向前头的一辆，刚把慕军他们的行李塞上车，钱师傅就从后面那辆车上下来。 “大军。小小。” 慕军一回头就看到钱师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爷爷。” 慕小小从许胜利怀里出溜下地就扑进钱师傅的怀里。 钱师傅一把将小家伙抱起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鼻尖上的汗。 “小小想爷爷没有？” “想。” 慕小小搂上钱师傅的脖子吧唧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小小，要去，次包包。” 慕小小指指周泰然。 “亮亮，叔叔，请。” “泰然和小周也在啊，那正好咱一块去，小小和胜利坐我这边。” “妈妈，快来。” 慕小小冲许胜利招招小胖手，由钱师傅抱着上了车。 周宏义站在车下眉心跳了跳。 这个小没良心的，又没叫他。 “二叔，我坐钱爷爷车了。” 周宏义抿了抿唇，跟着许胜利也上了钱师傅的车。 慕军带着两个儿子上了周泰然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到不远处的国营大饭店门前停下。 进了饭店周泰然抢着去点菜，钱师傅也没跟他争。 不一会六菜一汤就上了桌，还有三斤白胖胖的猪肉馅的大包子。 “来，先给我们小小一个。”钱师傅拿了个包子递给慕小小。 慕小小奶声奶气道了谢，捧着包子吹着热气啊呜就是一大口。 包子的香味，混着肉馅浓浓的汤汗在嘴里漫开，慕小小好吃的眼睛都眯成了个弯弯的月牙。 周宏义也拿起个包子慢条斯理的吃，老大老二早就饿了，捧着包子吃的狼吞虎咽的。 四个大人则是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 “苟栋新好像并不知道书里夹着纸条的事，可惜那本书让我扔了。” 慕军叹了口气，当时他太主观，认为那张纸条应该是苟栋新夹在里头想陷害他。 没想到苟栋新竟然不知道纸条的存在。 这件事立马就复杂了。 “系，这个，书？” 慕小小忽然就从胸前的小包包里掏出个花布包着的书本，把一桌的人都看呆了。 老大，老二包子都不吃了，纷纷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那么大本书怎么能从那么小的包包里掏出来？ 【坏了！忘了这书比包包大了哎！】 慕小小尴尬地咧着大嘴傻笑。 就在昨天被迷药迷的晕乎乎的时候，她好像看到她亲爹华光大世子来看她。 还在她额前一点。 当时金光一闪，她突然就清醒过来。 当时以为是亲爹帮了她一把。 没想到就在快下火车的时候，竟是发现她这个小包包似乎变成了个乾坤袋，那本早被慕军丢去火车外头的书也在里头。 “我看看！” 慕军知道闺女的神奇之处，赶紧把书接了过来，掀开花布的一角扫了一眼，脸腾就红了。 “就是这本书。” 慕军将书塞到周泰然怀里,神秘地冲他挑了下眉。 “你拿回去看看，应该能找到线索，不过，一定要没人的时候再看。” 没人的时候再看？ 周泰然皱了皱眉头，好奇心骤起。 什么书，还得没人的时候看？ 钱师傅也挺好奇，不过碍于是个长辈，饭店里人又很多，也只能把想看的冲动压下去。 慕军立马又讲起抓到苟栋新的事情经过，这一打茬倒是把慕小小怎么从那么小的包包里掏出书这件事给茬过去了。 【哎呀，好在爸爸他们在讲正事。】 【好悬好悬，以后小小要注意啦，不能被麻瓜看到小小使用魔法呀！】 慕小小长舒一口气，捧起包子继续吃。 周宏义默默的咬着包子，心里却翻腾起来。 小胖子那个小包包他竟没觉得奇怪，反倒还觉得很平常。 他是不是不太正常。 老大，老二也默默啃着包子，全都在想同一件事。 他们以后也得像爸爸一样，替妹妹遮掩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 万万不能把妹妹的特殊之处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 一顿饭吃完，周泰然意识到那本书来路的重要性，决定立马回去提审苟栋新那伙人。 把慕军一大家子送到钱老给预定的招待所，立马就回去了。 周宏义成功地又留了下来，兴冲冲地牵着慕小小进了招待所。 一家伙休息一宿，第二天钱老就带着慕军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完慕军的腿，眉头渐渐收紧。 “这伤本来不严重，就是拖的太久了。” “那还能治好吗？”许胜利问道。 “治是能治好，但是要把长好的骨头再次敲断，那可是很痛的。” 听医生这么一说，许胜利的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大军，你拿主意，这腿也不影响啥，不想治，咱不治也行。” 她是真不忍心慕军为了治这条跛腿受那么多苦。 【要把骨头都敲断呀？】 慕小小啜着手指晃着小脑袋想办法。 【小小应该有办法，能让爸爸不疼。】 小家伙眼底一亮，小胖手在小包包里摸来摸去，突然掏出个特别精致的四四方方的小锦盒。 “爸爸，次，次了，不痛。” 小家伙一转身悄悄冲着天上拜了两拜。 亲爹华光大世子总算开恩了，把她的百宝袋给她送下来了。 慕军看看手里精致的小锦盒，知道宝贝大闺女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立马冲医生点点头。 “做，就按您说的，把骨头打断再重新治。” “好，那我这就给你开检查单，手术就安排在明天上午。” 慕军刷刷几下在手术知情书上签上名字，拿上检查单出来的时候用力握了握许胜利的手。 “等我治好腿，看谁还敢笑你嫁的是个瘸子！” 许胜利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第224章 吃冰棍啊 “其实不用的。” 许胜利抹抹眼泪。 “我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什么，日子是过给自己的，又不是过给别人看的，他们那么说就是妒忌我过的好。” 【哎哟，妈妈心疼爸爸喽。】 【好甜蜜哟！】 【爸爸还不赶紧给妈妈擦擦眼泪。】 慕小小掏出块手绢塞到慕军手里，呲着大牙笑的贼兮兮的。 “爸爸，给妈妈，擦擦。” 慕军腾地造了个大红脸，可还是拿着手绢仔细给许胜利擦了擦残留的眼泪。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自己来。” 许胜利红着脸扯过慕军手里的手绢抿唇一笑，心里甜的不行。 别人笑话她嫁个瘸子那又怎么样。 慕军待她有多好，有多体贴只有她才知道。 钱老瞧着小两口感情好，也是欣慰一笑，他一把抱起慕小小，揉揉小家伙的脑袋。 “小小，爷爷带你跟哥哥们出去买冰棍好不好？” “好~” 慕小小舔了下小嘴用力点点头。 她还没吃过冰棍呢，但话本子里写了，那东西冰冰凉凉夏天吃最好吃了。 “叫胜利陪着你去检查吧，我带孩子在外头等你俩。” 钱老说完抱着慕小小领着三个男娃就去了医院外头。 医院大门口刚好有个老太太在卖冰棍。 大大的白色木头箱子上用红色的油漆写着雪糕两个字。 “来五个奶油的雪糕。” 钱老走放下慕小小从上衣口袋里掏钱。 老太太打开木头箱子，掀起里面厚厚的棉被拿出五个雪糕来，依次递到孩子手里。 【哇，冰棍竟然是放在棉被里的，这么热的天，冰棍就不会热的吗？】 慕小小接过雪糕就感觉到手指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 钱老付了钱，帮慕小小扒开外面的包着的纸，仔细包着雪糕下方，又递到慕小小嘴边。 小家伙轻轻舔了一下，眼睛里像炸开一朵烟花般放了光。 “哇，好好次！” 吸溜。 又是一口，慕小小的小嘴就停不下来了。 这真是她吃过的最最最好吃的东西了。 冰冰凉凉的，甜甜的，还带着浓浓的奶香。 吃一口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凉快下来了。 老大，老二也是头一回吃雪糕，两个人小口小口的吃着，仔细品尝着雪糕的味道。 周宏义虽然不是头一次吃，却一向吃的斯文，只有慕小小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大口大口咬着吃，不一会一根雪糕就进了肚。 她开始盯着周宏义手里的半根雪糕瞅。 “亮亮，好次吗？” 看着直舔小嘴的慕小小周宏义忍不住想笑。 “这个不能吃多，吃多会肚肚疼。” “哦，那你的，好次吗？” 慕小小还是盯着周宏义问。 “好吃。” 慕小小见从周宏义这要不到，又去盯着老大和老二。 “大哥，好次吗？” 老大看看手里的小半截冰棍，毫不犹豫地给了慕小小。 慕小小接过几口就又吃光了，然后又盯着老二手里的。 “二哥，好次吗？” 老二舔了下嘴，看看手里的冰棍，心里很是不舍得，却不是给了慕小小。 慕小小刚要张嘴，小手却被周宏义一把抓住将冰棍抢下来还给了老二。 “不能吃多，会肚肚痛的。” “哇……” 慕小小看着空空的小手，哭的格外伤心。 她宁愿肚子疼，也想多吃一口冰棍。 亮亮真是太坏了，自己的不给她吃就算了，还不让二哥给她吃。 周宏义不急不慌掏出手绢仔细给慕小小擦着眼泪。 “你要是不哭，明天哥哥再给你买。” 明天还有的吃？ 慕小小瞬间收了哭声。 “不过一天只能吃一个，不然肚子会疼，还会拉肚肚。” 慕小小乖巧点头。 “听，亮亮的。” “你那个包包里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周宏义看了眼慕小小身上的小包包，还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慕小小转转眼珠，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这个包包就是她的百宝袋的话，那里头装的东西可真就太多了。 “不想说算了，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周宏义以为慕小小是不想告诉他，心里有点酸酸的难受。 但妈妈跟他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别人不想说的时候，就要尊重别人。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盯着周宏义看。 【不想知道还问？】 【那到底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真没有那么想知道。” 周宏义板着小脸，故作矜持。 慕小小眨瞅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问道。 “明天，买雪糕，给小小，次？” “买。” 慕小小咧嘴就笑了。 【要是给我买雪糕的话，那我就不说啦。】 【反正我也记不住里面都有些什么。】 正巧慕军和许胜利做完检查出来，慕小小转身就向着两人跑去。 “唉，小胖子！” 周宏义气的一跺脚，赶紧去追。 这小家伙怎么这么实在！ 实在的真气人！ 慕小小扑进许胜利的怀里，指指门外卖雪糕的老太太。 “妈妈，雪糕，好次。” 【要是妈妈再提出给小小买一根的话。】 【小小就再勉强吃一根好了。】 “小小想吃雪糕？” 许胜利刚要掏钱，慕军赶紧伸手拦下，让许胜利看慕小小嘴角残留的奶油。 “刚才爷爷已经给你买过了吧？雪糕一天只准吃一个，吃多了会肚子疼。” 竟然被爸爸发现了！ 慕小小小嘴撅的快能栓头驴。 “小小，听爸爸话，雪糕吃多会肚肚疼，明天妈妈再给小小买。” “好~拉钩钩。” 明天多吃一根也不错。 慕小小刚把粗短的小手指头伸出来，周宏义就说道。 “许阿姨，我已经答应小小明天给她买了。” “小小，哥哥答应给你买了，那一天只能吃一个，要听爸爸的话知道了吗？” “哼，亮亮，最坏！” 慕小小一转脸，不搭理周宏义了。 她马上就能多吃一根雪糕了，又被亮亮给破坏了！ 周宏义扯扯嘴角：“小小要是生气了，哥哥明天可就不买了。” 慕小小瞬间扭过来，呲了个大牙，做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许胜利被小家伙弄的哭笑不得，这小东西，脑袋瓜子也太好使了。 她以后可得提防着点，别被这小家伙套路了。 不然可就成了惯子如害子的妈妈了。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一转身就看到周泰然的吉普车停在医院门口。 紧接着从车下来两个人，把浑身是血的苟栋新扶了出来。 第225章 救条狗命 周宏义一把捂上慕小小的眼睛，生怕吓着这个小胖子。 慕小小扒了扒周宏义的手，从手指缝里往外张望。 【啧啧啧，苟栋新这次怕是惹了大事了。】 【搞不好要狗命不保。】 “别看了，不然晚上做噩梦。” 周宏义话音刚落，刚到医院门口的苟栋新就呕出一大口鲜血。 把门口出入医院的人吓的惊声尖叫。 许胜利赶紧挡住老大老二的视线，搂住吓的小脸泛白的两个孩子。 “他怎么了？”慕军冲到跟前问道。 周泰然摇摇头：“不知道，今天早上他就说肚子疼，我们还以为他是装的，谁知道刚才突然就开始吐血。” 钱老眉头紧蹙让周泰然的人先把苟栋新带进去抢救。 许胜利待他们走远，才带着四个孩子躲着地上的那滩鲜血往医院里走。 慕小小经过鲜血的时候，忽然抽了抽小鼻子。 【咦，这血的味道好怪。】 【怎么好像酸酸臭臭的。】 周宏义壮着胆子，瞥了眼地上的那滩血。 血液很粘稠，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血里有什么在动，特别恶心。 许胜利带着几个孩子到了急救室门外，苟栋新已经被送了进了。 她把慕小小抱到长椅上，让几个孩子都先在这里坐一会。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好像是胃出血。” 周泰然和慕军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胃出血，这么大出血量的还是头一次见。 许胜利也觉得苟栋新这次怕是危险了，这么大的出血量，能不能救得活还真不一定。 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静静的等着。 【不好哎，苟栋新好像快嗝屁了。】 慕小小看着急救室门前萦绕着一团死气。 一旦有将死之人，周围就会出现这种死气。 慕军的心都悬了起来，苟栋新要是死了，那本外国杂志的来源恐怕就不好查了。 还有那张纸条，想要把幕后那个人揪出来，可就难了。 就在这时急救室的灯忽然就熄灭了，一个身上手上沾满血迹的医生冲了出来。 “对不起，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似乎有数不清的出血点，我们已经尽力了。” 慕军和周泰然瞬间就跟泄了气一样，苟栋新一死，这条线索可就完全断了。 【爸爸应该还没找到想要的线索。】 慕小小伸手在小包包里一通摸索，忽然眼底一亮，跳下长椅就往急救室里跑去。 老大老二刚要喊住慕小小，周宏义冲着他俩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老大老二纷纷捂住嘴，盯着急救室的门准备给慕小小打掩护。 慕军他们还在围着医生了解苟栋新的情况，希望能从他突然发病这件事上找到新的线索。 慕小小进到急救室里就看到两个护士正拿着拖把清理地上大片的血渍。 “这血怎么这么粘，我都拖了好几遍都拖不干净。” “而且这血好像有股怪味。真是太恶心了。” “咦，小朋友，你怎么跑进来，快点出去。这里可不是小孩子待的地方。” 护士一转身就看到床边站着个小小的小丫头，正眼泪汪汪，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想往苟栋新的嘴里塞。 “姐姐……呜呜呜……” 慕小小扁着小嘴小模样可怜极了，护士看看一息尚存的苟栋新，鼻子突然一酸。 “小宝贝，这是你爸爸呀，你这个是给爸爸吃的吗？” 慕小小连连点着小脑袋，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转，任谁看了都要心醉。 “阿姨抱你喂给爸爸好不好，喂完咱们就得出去了。” 护士抱起慕小小，让她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苟栋新的嘴里。 慕小小喂完转身搂上护士的脖子，就好像伤心到崩溃一样。 护士抹着眼泪，把慕小小抱出急救室。 太可怜了，这么小就亲眼看着爸爸没了。 “孩子妈妈在吗？” 许胜利正跟慕军和周泰然说话，一抬头就看到护士怀里的慕小小。 “孩子看好，别再往急救室里跑了，您也节哀吧。” 【哎呀，不好，要露馅了。】 慕小小扑进许胜利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道。 “妈妈，小小怕。” 许胜利一下就忽略了护士的话赶紧拍着慕小小的后背哄着。 “乖，不怕，妈妈在，妈妈在呢。” 护士看看许胜利又看看慕小小，抹着眼泪回了急救室。 这娘俩真是太可怜了，女人这么年轻，孩子这么小，家里的顶梁柱就没了，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哎呀，也不知道小小的药什么时候能起效哦。】 【应该会很快的吧。】 慕小小悄悄抬起头瞄了眼急救室。 要是不快点的话，怕是苟栋新就要被送去太平间了。 慕军看向急救室，宝贝闺女真能把苟栋新救回来？ “我想把病人的血送去检验一下，这个病因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怕是什么新型的传染病。” 医生话音刚落，急救室的大门哐地响了一声，刚把慕小小抱出来的护士急火火冲了出来。 “大夫，病人清醒了，您快进来看看。” 【哦吼，起效还挺快。】 【就当小小为爸爸救这苟栋新一条狗命！】 慕小小趴在许胜利肩上，咧着小嘴笑了。 慕军长呼一口气，和周泰然还有钱老的眼里都再次燃起希望。 “要是能把苟栋新救回来，一定要查查他到底是怎么开始吐血的。” 钱老眯了眯眼睛，能在周泰然手下接触到苟栋新的说不定是内鬼。 周泰然重重点头：“这次我会新自守着他，我感觉那人还会再对苟栋新下手。” “对，我和胜利也可以来帮忙。” 慕军看向急救室紧闭的大门，脑海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想法。 这次一定要把这个潜伏在他们内部，出卖国家的家伙揪出来。 二十来分钟后，苟栋新终于被推出急救室，人看起来很虚弱，但命是保住了。 医生摘下口罩长呼一口气。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出血点竟然自己止住了，病人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过我还是建议先在特护病房住两天观察一下。” “好。” 周泰然也是这么想的，特护病房是单人单间，看护起来也比较方便。 他立马叫两个跟来的手下回去把苟栋新脱离危险的汇报上去。 风声放开，就等着那人自投罗网。 第226章 事情严重了 第二天，慕军照常进了医院做腿部的手术。 有了慕小小的神药，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出来的时候连医生都感叹慕军是个钢铁硬汉。 把骨头重新打碎的时候不仅一声没哼，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为了让慕军能好好养腿，钱老也叫医院给他安排了间特护病房，就在苟栋新的隔壁。 苟栋新昨天半夜就醒了，但精神好像出了问题。 “他昨天夜里睁着眼睛得睁了一个来小时，我问他啥，他都不说话。” 周泰然沉了口气，看了看慕军被纱布包着的腿。 “你这腿多长时间能好，好了应该就不瘸了吧。” “嗯，医生说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嘿嘿，有小小在爸爸的腿会好的很快的。】 慕小小在小包包里又掏啊掏的，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好像摔扁后风干的鸟屎一样的东西。 【就是它啦！】 【这可是凤凰的……呃还是不说出来的好啦！】 【不过这个对骨头恢复还是很有好处的。】 慕军皱着眉头看着宝贝大闺女放到自己掌心的那一坨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到底是凤凰的什么呢？ “爸爸，次。” 慕小小咧着嘴笑的一模人畜无害的样子。 “好。爸爸一会吃。” 慕军扯扯唇角，悄悄把那东西塞到枕头底下。 以他对闺女的了解，她笑的越无害，这东西的来历就越奇怪。 “周同志，那个我有点事想找你。” 昨天抢救苟栋新的医生突然出现在门口。 【这个医生好怪啊，这么热的天还带着口罩，穿着长袖长衫。】脸0 【竟然还戴了手套。】 【他难道都不热的吗？】 慕小小歪着的小脑袋里全是问号。 “我出去一下。” 周泰然拍拍慕军大步往病房外走去。 慕小小眼珠才一转就被周宏义牵了跟着往外走。 他也觉得医生很奇怪，他还在医生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恐惧。 两个小家伙出了病房，就看到医生一脸严肃的在跟周泰然说话。 两个人的脸都绷得紧紧的，好像在说什么天大的事情。 慕小小的听力是极好的，耳朵竖的好像两根小天线。 “周同志，病人的血检验出来了，里面有一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寄生虫。” “寄生虫。” “对，但奇怪的是，昨天我采的血液样本，当时检测出有寄生虫我就想今天送去市医院用更高级的仪器再检测一遍，谁知道里面的寄生虫竟然……竟然全，全都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周泰然的眉头已经拧成了个大疙瘩。 “我想你们所有接触过病人的人，都应该……”抽血做个检查。 后面的话医生没说出口，周泰然却是点点头。 “我懂你的意思，你是怕这病传染，会传播出去。” “我们当时参与手术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全都抽了血，手术室现在也停用了，当时所有的器械也都消毁了。” 周泰然看了眼走廊一旁正在玩耍的周宏义和慕小小，心头不免揪着一痛。 小小和宏义还都那么小，要是真被传染上，那可就糟糕了。 “好，你带人来抽吧，我们会告诉他们结果出来前不要跟其它人接触。” 看着医生面色凝重的离开，周泰然心里跟开了锅一样。 如果这种病真的传播开那可就太可怕了。 他沉了口气，思忖了片刻转身回了病房。 听他说完情况，几个大人的脸都阴的像快要滴水的乌云一般。 这些年敌特份子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他们见多了。 最后受害最严重的永远都是最无辜的老百姓。 “行，让医生来抽血吧，我们这几天也不回招待所了，就在这里等检查的结果。” 慕军看了眼钱老和许胜利，两人的目光也是一样决绝。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将那个躲在暗处的坏蛋揪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老大和老二小脸已经被吓的泛白。 苟栋新那惨烈的样子，已经深深的印在他们脑海里。 “哥，我想奶奶。” 老二扁扁嘴，特别想哭。 他还没去过京北的少年宫看看是什么样子？ 还没有像哥哥一样取得个全国性的大奖。 他不想像苟栋新那样吐好多血然后…… “二哥，不哭。” 慕小小塞到老二手里一颗大白兔奶糖，拍拍小胸脯呲着大牙笑。 “有小小，不怕。” 【小小可是很腻害的。】 老二想到妹妹连快死掉的苟栋新都能救活，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对呀！ 他有妹妹啊！妹妹可是很厉害的。 周宏义皱皱眉头，却觉得这事不那么简单。 他突然想起跟爸妈一块下放的那个村子里有个特别奇怪的老婆婆。 全村的人都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听村里人讲，那个老婆婆是个草鬼婆，擅长用蛊术害人。 他总觉得苟栋新的症状不像是什么病，倒像是中了蛊。 果然当天下午那个医生又来了，这次一同来的还有慕小小在急救室见过的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也就十八九岁的年纪，才到医院工作不到半年。 一进病房医生就把她的袖子挽了起来，大家伙这才发现她整条手臂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疹子。 “她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被拖把上的钉子扎伤了手指，应该是中招了。” 医生面色特别凝重。 “她的血样我刚已经检验过，跟苟栋新的血样一样，里面……” 屋里有四个孩子，医生话说了一半，几个大人已经听懂了。 这小护士的血液里也有那种虫子。 “周同志，你过来一下。” 医生冲周泰然使了个眼色，周泰然起身走到近处才看清护士手臂上的小疹子每个上头都有个凸起的小白点，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些小白点似乎在动。 那是虫子！ 慕小小眼睛睁得溜圆，也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这些坏东西竟然跑到小姐姐的身体里去了。】 慕小小抓抓脑袋，这些东西她隐约知道是什么，却总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想不起来。 周宏义脸色已经变了，他能确定这就是蛊虫。 可这个护士的症状又跟苟栋新的不一样，他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把他知道的情况告诉二叔。 第227章 味道 “我们现在已经基本能确定，这东西是靠伤口才能传染。” 医生说道。 “我跟其它几名医护人员的血液检查结果也出来了，我们几个都没有被感染。” 这话倒让周泰然和屋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的血液一会也能出结果，如果你们都没事的话，那这东西应该就只能通过伤口传染。” 许胜利一听这东西是通过伤口传染，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 慕军昨天接触了苟栋新，今天做的手术，那会不会…… 慕军也想到这个问题，拍了拍许胜利的手投去个安慰的眼神。 手术前都是要严格消毒的，他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已经上报，请了寄生虫方面的专家来会诊了，专家还要几天才能到。这几天……就辛苦大家。” 医生的话几个大人都明白。 在专家没到之前，谁都不能保证这东西是不是只通过伤口传染。 医生带着小护士走后，屋里的气氛明显有些凝重。 外面已经有人在消毒，同一层的病人能转的也全部转走了。 整个一层病房，现在也只剩了苟栋新和慕军两个屋里还有人。 “二叔，这个东西我跟爸妈下放的时候见过。” 周宏义想了半晌还是决定把他知道的事都讲出来。 听他讲完几个大人的眉头都拧成个大疙瘩。 “这种东西也早些年也听说过。”钱老眸光深沉地说道。 【哇！亮亮知道的好多。】 慕小小满眼崇拜地看着周宏义，小胖手抓了抓头顶上的小揪揪。 可惜这种害过人的虫虫她无法跟它们沟通。 “这种蛊虫，下蛊的人手里应该有母蛊，他要控制这些蛊虫，不能距离太远。”周宏义又道。 当年他因为好奇跟当地村子里的人打听了不少关于蛊虫的事，没想到还真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周泰然点点头：“我这就叫人去查。” 【有母虫啊，那是不是说只要抓到母虫，其它的虫虫就会乖乖听话？】 慕小小拖着下巴，歪着小脑袋也在想办法。 慕军揉揉她的小脑袋。 抓到母虫谈何容易，要是真那么容易，他跟周泰然就不会这么发愁了。 傍晚的时候，医生又来了趟病房，慕军他们的检查结果都没事。 但那个被感染的小护士的病情发展的特别快。 全身都是那种小疹子，而且连口腔里也全都是了。 看着被单独隔离起来的小护士痛苦的哀嚎，大家都很心痛，可就是束手无策。 “我能再去看看隔壁的那位病人吗？” 医生祈求的看向周泰然。 苟栋新马上都要死了，却又神奇的好了。 并且到现在都没有复发的表现，他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好的。 他想救那个小护士，必竟她还那么年轻。 周泰然点点头，带着医生去了隔壁。 病床上的苟栋新依旧是那副样子，大睁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他精神好像出了问题，谁跟他说话都没有反映。” 慕小小和周宏义悄悄趴在门外，两个小家伙把脖子抻得长长的往里看。 【他才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他就是怕那个想杀他的人。】 慕小小转转眼珠，伸手从小包包里摸了摸，摸出只金色的大甲虫来。 甲虫头部长着两个大大的钳子。 “小小，你们两个不要乱跑。” 许胜利刚给慕军擦完身子就发现慕小小和周宏义不见了。 “妈妈。”慕小小转身眯着眼睛一笑，随手就把甲虫丢进了苟栋新的病房里。 【小金，咬他屁股的时候一定要狠一些。】 【让他见识一下你的厉害哟。】 周宏义一扭头，还真就看到地上的甲虫仿佛点了下头，嗖的一下就进屋里去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虫子？ 这速度简直也太惊人了！ 许胜利抱起慕小小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这个叔叔有怪病，你还乱跑。” “宏义，你也是的，你都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还带着小小到这来。” “我。”周宏义略一垂眸：“我就是出来找她的。” “行吧，你们两个要小心，要是被传染了，就麻烦，知道吗？” 许胜利把两个小家伙带进病房，反反复复给他俩把手和脸洗了好几遍。 “许阿姨，这种东西洗是没有用的，只要我们身上没有伤口应该就不用怕。” 周宏义一边听话的搓着手，一边说道。 “那我们也不能大意。” 许胜利沉了口气，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害人的法子。 她现在都有点后悔把四个娃娃带来了，不管哪个孩子万一出点什么差迟，她跟慕军都会受不了的。 周宏义洗干净手，接过毛巾擦了擦：“许阿姨，你也不用太紧张，这些虫子都怕硫磺之类的东西，我二叔已经让医生一会准备一些拿过来。” 许胜利点点头，还是一脸严肃的跟四个孩子嘱咐。 “你们尽量少出去，一定不要去隔壁的病房。” 【哎呀，妈妈会把小小看住出不去了。】 【可是小小还要去救那个护士姐姐呢。】 【这可怎么办呐。】 周宏义见小胖子拖着小下巴发愁，轻轻揉了下她的小脑袋，贴在她耳边小声道。 “等他们都睡了，我带你去。” 慕小小瞬间就支楞起来。 既然晚上要出去，那她这会就要抓紧睡一会。 慕小小爬到许胜利在地上给她铺的褥子上闭上眼睛就开始睡觉。 小家伙刚睡着，隔壁就传来苟栋新的一声惨叫。 许胜利赶紧拍了两下慕小小生怕把孩子吓着。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钱老正要出去，周泰然就推门进来了。 “那个苟栋新终于开口了。” 一听这话，几个大人眼睛都亮了。 “他不是精神出了问题？”钱老问。 周泰然摇摇头：“不是，那家伙就是怕死，装的。刚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一股脑全交待了。” 原来就在苟栋新被周泰然抓走的当天。 晚上刚刚被审问完，苟栋新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突然就闻到一股说香不香说臭不臭的味道。 这味道闻久了还挺上头，苟栋新闻着闻着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再睁眼的时候就觉得整个肚子里像被万虫噬咬一般痛，再后来就开始吐血。 第228章 小胖子好厉害 “这么说，那人是用味道下的蛊？” 钱老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这就不好办了，苟栋新也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害他。 是味道？ 周宏义皱着眉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 “杂志的事他也交待了，那本杂志是他在在友谊商店无意间捡到的。当时装在一个牛皮纸袋子里。” 周泰然继续说道。 “他并不知道里头夹着张纸条。” “那他这次来京北，是要干什么？” 慕军问道。 他总觉得苟栋新不至于带着这么多人就为了干一件陷害他的事。 周泰然看看慕军又看看许胜利，思忖半晌才道。 “是司念，是她让苟栋新把这件东西交给京北的一个人，据说是大龙家的亲戚。” 周泰然拿出一个小本子，慕军接过翻了翻怒气瞬间涌上头顶。 “她想用这个把大龙捞出来！” 周泰然点点头：“真没想到，这个大龙心思挺重，把这些事全都记了下来，这也省了我们不少事，有这个本子在手里，这上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接过慕军递回的本子，周泰然小心揣到身上。 这上面涉及到的人他仔细数了一下，共有一百来人，其中还有个很有名旺的人。 要不是有这个本子，他真不敢想像，那个人也会有这样叫人无法直视的一面。 “我总觉得这事，没有他表面说的那么简单。”周泰然突然冒出一句。 这话击中了慕军和许胜利还有钱老心中所想。 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那本杂志还在吗？” 慕军突然问道，周泰然也像是想到什么，赶紧跑到窗户跟前跟守在楼下的手下打了个暗语叫他们回去看一看。 十来分钟后，周泰然的手下满头大汗的回来，站在楼下冲他摇了摇头。 “果然。” 慕军却是挑唇一笑。 如果苟栋新昨天死了，杂志不见了，那他手里的那个本子正好为那本消失的杂志完美的打了个掩护。 敌人的狡猾程度远远在他们的预料之上。 而且这件事又跟司念扯上了关系。 老大老二听到司念的名字，脸颊不由泛红。 他们着实不想再听到这个令他们感到羞耻的名字。 天色渐暗，慕小小还在睡觉，许胜利冲了奶喂她，小家伙光吃也不睁眼睛。 大家伙在医院着实也没什么事干，天黑下来，洗漱完也就全收拾收拾睡觉了。 等大家伙全都睡着，慕小小一骨碌坐起身，一双眼睛瞪的溜圆。 周宏义冲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帮她穿好鞋子，牵着她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等一下。” 周宏义忽然将慕小小挡在身后，他看到苟栋新门外负责值夜的人垂在脑袋打着盹，这很不对劲。 二叔的人警惕性一向很高，他本来还想了个声东击西的法子把人引开，没想到这人竟在打盹。 就在这时，慕小小抽了抽鼻子小眉头拧成个疙瘩。 【什么味道，好难闻。】 周宏义也抽了抽鼻子却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 不过还是相当警觉的屏住呼吸，带着慕小小一块退回屋内。 “苟栋新就是闻到奇怪的味道才中的蛊虫。”周宏义用气声说道。 【是味道啊！】 慕小小转了下眼珠伸手从小包包里抓出一把黄色的粉碎，沿着墙边往屋里撒了一圈。 小胖手上还沾了一层抹到了自己和周宏义的鼻子下头。 “是硫磺。” 周宏义眼底一亮，他怎么就没想起来，硫磺可是所有毒虫的克星。 小胖子还是挺聪明的。 【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快走咱们去救人。】 慕小小牵起周宏义的手出了病房，先去了苟栋新的病房撒了硫磺，然后又摸出两颗黄色小药丸让他喂给周泰然和负责守夜的人。 做完这一切，周宏义便带着慕小小往楼上摸去，那天那个医生带着护士离开的时候，他跟着看了一眼，两人是往楼上去了。 五楼是病房，那就只有六楼。 他带着慕小小摸上六楼就看到几个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的医生围在一块，一会往身后病房里头看一眼。 那屋里应该就是感染了蛊虫的小护士。 可是要怎么把慕小小带进去呢？ 周宏义还在想办法，慕小小已经背着小手大摇大摆走过去了。 “小朋友，赶紧回去，这里危险。” 一个医生发现慕小小和周宏义急步过来想要阻止，刚刚走到慕小小跟前。 小家伙手一扬，一股白色的烟雾飘过，医生瞬间僵在原地不动了。 其它医生也过来阻拦，全都被慕小小用同样的方法定住。 周宏义惊诧地看着还没个冬瓜高的小胖子，这小家伙也太厉害了！ 慕小小几步走到关着护士的门口，里面不断有痛苦的叫声传来。 她伸手推了下门，门被锁着，周宏义已经在几个医生身上找来了钥匙，迅速将门打开。 两人一进屋，扑鼻而来的就是一股酸腐的臭味。 病床上的小护士身上的衣服都被黄色和红色的液体浸透，正痛苦地在病床上翻滚。 【这要吃哪个好呢？】 慕小小拿着两颗药丸，一颗是驱这些虫的，还有一颗是当初给苟栋新吃的。 【可是时间不多了，不能考虑了，不然就一块吃吧。】 【外面的医生再有两分钟就要清醒了。】 周宏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过慕小小手里的药丸忍着恶心，塞进了小护士的嘴里。 然后在身上抹了好几下手，带着慕小小从病房里退了出来重新把门锁上。 两个小家伙刚把钥匙放回医生身上，慕小小重新站到第一个病定身的医生跟前，他的眼珠就动了一下。 他猛地一惊但见慕小小还站在跟前呲着牙，赶紧指了下楼梯。 “快点下去，这里危险。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其它几个医生也是瞬间清醒，全都跟过来把慕小小和周宏义往楼下赶。 等两个小家伙咚咚咚下了楼，跑得不见影了，几个人迅速返回病房门前看了一眼。 小护士还在翻滚，但似乎是累了，翻的速度慢了许多。 再看看门上完好的锁头，和完好的钥匙，几个医生全都松了口气，刚刚出神可能只是个错觉，毕竟他们几个也不眠不休守在这里两三天了。 第229章 黑色的臭蛋 两小只溜回四楼病房，原本亮着灯的楼道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片漆黑。 周宏义瞬间警惕起来，拉着慕小小的手也紧了紧。 慕小小的眼睛并不受夜晚的影响，耳朵在黑暗中更为灵敏。 她一眼就看到苟栋新的门口站着个高大瘦削的人。 那人穿着一袭黑衣，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完美的遮住了一整张脸。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周宏义也看到了，瞬间屏起呼吸。 这应该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背后的人！ 那人探了下负责执夜的人的鼻息一闪身进了病房。 【大坏蛋终于出现了哎！】 【来拿苟栋新的狗命了！】 慕小小踮起小脚就往病房那边跑。 周宏义也尽量放轻脚步跟上。 两人到了病房门口慕小小缩在执夜那人身边蹲下。 小小一只借着那人宽大的身形竟在黑暗中隐藏的极好。 周宏义也学着慕小小的样子挨着她蹲了下来。 不多时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他脑袋歪了歪，瞥了眼慕军的病房，一转身向着周宏义和慕小小这边走来。 周宏义还在想着要怎么应对，慕小小已经蹦了出去，还做了个大老虎的鬼脸。 “啊呜……” 黑衣人愣了一瞬。 慕小小捂着小嘴咯咯直笑。 “吓到呀叭，快哭啊……” 黑暗中黑衣人狭长的眸子眯了眯。 原来是个小屁孩！ 只是…… 他眸中突然闪过寒光，他明明已经下了昏睡蛊，这小屁孩怎么没晕？ 他一伸手将慕小小拎了起来。 “放开那个小孩，冲我来！” 周宏义猛地冲出来。 还有一个？ 黑衣人刚要把周宏义也抓过来，慕小小嘿嘿一笑，小胖手一挥，一道白烟飘过，黑衣人眼睛只眯了一下就没了知觉。 “亮亮，接住。” 慕小小扭了两下从黑衣人手上挣脱，掉入周宏义的怀里。 周宏义被这结实的小肉蛋砸的闷哼一声，险些没有抱住。 “进去，康康。” 慕小小转身就往苟栋新病房跑。 周宏义知道这种定身的粉粉只能定个几分钟，暗骂了慕小小一句小没良心的，也赶紧跟进了病房。 漆黑的病房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周宏义伸手拉亮电灯就看到苟栋新在病床上抖的跟筛糠一样。 而周泰然躺在一旁的地铺上一动不动。 慕小小几叔跑到周泰然旁边抬手抓了爪头顶的小揪揪。 【叔叔已经吃过小小的药了，怎么还没有醒呐？】 【再不醒来的话，那个坏蛋可就要跑了！】 突然慕小小眸子一亮，小胖手往小包包里一掏，掏出来个黑黑的像鸡蛋一样的东西塞到了周宏义的手里。 “亮亮，这个。扔到，地上。” 她指指周泰然。 【只能用绝招了。】 【只要把这个往地上一扔，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醒过来。】 周宏义看看手里那枚乌漆麻黑的蛋，眉心跳了跳。 这东西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异。 可小胖子今天确实很厉害。 周宏义一抬手就要往地上摔。 “等下。” 慕小小嗖一下闪去门口，呲着大牙冲他一笑。 “小小，回去，再扔。” 这玩意一摔能臭死个人，那可是世界上最臭东西的合集。 说罢慕小小一转身捏上小鼻子，溜回病房，还不忘把门锁上。 周宏义看看手里的蛋，又看看周泰然，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外头黑衣人马上就要清醒了二叔再不醒来叫那人跑了更麻烦。 周宏义深吸一口气，猛地把黑色的蛋往地上一扔。 就吸嘭地一声轻响，一股臭的令人发指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周宏义直接就吐了。 周泰然也被这味道熏醒。 捂着鼻子爬起身就看到在屋里不停呕吐的周宏义。 “亮亮，你怎么在这？” 话刚问出口，周泰然已经觉察出不对劲。 他怎么睡这么死，周宏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几步冲出门外，就看到刚刚醒转过来的执夜的人，还有走廊里僵立在那里的黑衣人。 “什么人！” 周泰然一个飞踢紧接着一套连惯的擒拿手，便将黑衣人制住。 “老大，这，这什么味啊！” 执夜的人一边干哕一边赶过来帮忙。 黑衣人也清醒过来，还不待他诧异自己怎么会被抓到，就被熏天的臭气搅得胃里一阵翻滚。 周宏义扶着墙，拼了老命才从病房里逃出来。 小胖子这是什么鬼东西。 这味道臭的都辣眼睛。 那黑蛋摔在地上竟然消失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一会二叔要是问起来，他要怎么解释？ 周宏义擦着眼泪忍着恶心，就看到被二叔和手下一起压在身下的黑衣人。 有了！ 他抬手指着黑衣人：“二叔，他，他放毒！” 反正他也是来放毒的，这个臭气蛋的锅他顺道背了最合适。 “你快去慕叔叔屋里躲躲。”周泰然命令一声，赶紧屏起呼吸。 虽然这味道很臭，但闻了并没有什么不适。 反倒头脑还比刚刚清醒不少。 周宏义捂着口鼻伸手就推慕军病房的门，竟是……没推开。 小胖子把门反锁了！ 这个小没良心的，她竟然把门反锁了。 “小小，快开门。” 周宏义敲了两下，慕小小眨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捂着鼻子后退几步。 【不行，要是开门臭味可就进来了。】 【千万不能开门。】 【也不能叫爸爸妈妈开门。】 【对不起啦亮亮。】 慕小小往小包包里一抓，小胖手一扔，一股白色的烟雾在屋里散开。 刚有点醒转的慕军和许胜利瞬间没了动静。 “慕小小！” 门外的周宏义咬牙切齿，慕小小的心声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小没良心的不但不给他开门。 还不想让别人给他开门！ 这是想把他活活臭死！ 慕小小捂着鼻子紧盯着房门，就听咚的一声，周宏义没了声音。 【呀！亮亮不会被臭死了叭！】 【这个臭蛋的味道虽然很臭，但是没有毒的哦？】 【不过……确实挺臭的。】 慕小小想到臭蛋的味道，不由打了个冷颤，思忖片刻还是把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顺着小缝往外一看，周宏义躺在门口一动不动。 第230章 再心软就是狗 【坏了！亮亮被臭死掉了。】 慕小小捂着鼻子小心翼翼探出头去，伸手在周宏义脸上拍了拍。 见周宏义没反应，慕小小又把身子探出来了些，伸手抓着周宏义的衬衣领子把人往屋里拖。 周宏义本想抓住慕小小让她也闻闻那个臭蛋到底有多臭，还不等他伸手，脖领就被薅紧，勒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个小胖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慕小小拽着周宏义的领子像拖死狗一样把人往屋里拖。 【哎哟，亮亮好重哦！】 【要不是小小很腻害，真要拖不动呐！】 “慕小小，快松手！” 周宏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再不松手，他就要被没良心的小胖子活活勒死了。 【亮亮醒了哎！】 慕小小一松手，周宏义的脑袋咚一声砸在地板上。 【没被臭死真是太好了。】 周宏义捂着后脑勺，就看到慕小小在他面前放大的一张脸。 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翻身起来。 他是没被臭死，差点被勒死。 没被勒死差点又被摔死。 他真是命苦。 想到这一阵委屈涌上心头，周宏义还是个八岁的孩子不由就红了眼眶。 “亮亮，你哭呐？” 慕小小盯着周宏义的眼睛，从捂着口鼻的小手里发出嗡声嗡气的声音。 “没有。” 周宏义抹也下眼睛别过脸去。 没良心的小胖子真是一点不会心疼他。 “你哭呐，流眼泪呐！” 慕小小俯下身转过脑袋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对着周宏义的脸。 “我说没有就没有！” 周宏义蹭地站起身，生气地坐到一边。 他以后要离小胖子远远的。 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他再也不要跟她玩了！ “好叭。” 慕小小不以为然地打了个哈欠。 【坏蛋已经抓到了。】 【那就睡觉觉叭。】 嘟噜…… 一阵怪响传来，慕小小肩膀往下一坠摸了摸小肚子。 “亮亮，小小，喝奶。” 这种时候想起他了！ 周宏义抱着膀子装做听不见。 “亮亮，小小，肚肚，饿呐。” 慕小小又喊了一声，见周宏义还是一动不动，轻叹一口气，小大人般地摇摇头。 【男孩子就是爱生气，好麻烦哦！】 周宏义本来已经有点心软，一听这话立马又坐了回去。 长得这么胖少喝一顿奶也饿不着！ 不来跟他道歉就算了，还嫌他麻烦！ 真是没良心，没良心！ 他要再心软，他就是狗！ “亮亮，小小，想喝奶。” 见周宏义还是一动不动，慕小小撅撅小嘴，一脸无奈。 【好叭，不给我冲奶，自己冲好了。】 她般了张小凳子踩着拿起桌上的奶瓶，拧了半天才拧开奶嘴。 然后拿起奶粉的袋子往里面倒奶粉。 【哎哟，倒洒了呢！】 【不能浪费。】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伸着小舌头去舔洒在桌上的奶粉，又可爱，又有几分好笑。 不能心软，再心软我可是狗。 心里一个声音响起，周宏义赶紧别过脸去。 只要不看到小胖子他就不会心软。 好半天慕小小把洒出来的奶粉舔得干干净净，拍拍自己的脑袋。 【哎呀，我真是个好宝宝。】 【一点都没有浪费唉！】 【接下来就是倒热水。】 周宏义心头一颤，小胖子这么小哪里拿得动暖水瓶。 让她自己倒的话肯定会被烫到。 可是她把他往屋里拖的时候，力气可是大的很。 倒个热水这种小事，根本用不着他瞎操心。 周宏义心里两个声音吵了起来。 慕小小看了看面前的暖壶，伸出小胖手抱了起来。 【妈妈都是先打开这个塞子，再把热水倒进奶瓶里。】 慕小小学着大人的样子把暖壶的塞子拨起，一股热气扑上来，烫的她小手一缩。 【哎哟哎哟，好烫啊！】 周宏义心头一紧，就见慕小小嗦着被烫到的手指。 眼看小家伙就要抱着暖壶晃晃悠悠往奶瓶里倒水，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住暖壶。 “水很烫的，烫到怎么办！” 【那我叫你，你又不动！】 【怪我喽！】 慕小小扁着小嘴看着周宏义往奶瓶里倒满热水。 周宏义恨的牙根都痒痒，他怎么这么没骨气，说好再心软入是狗！ 他怎么又忍不住心软！ 就该让这个小没良心的挨下烫。 可一想到慕小小被烫到哇哇哭的情景，周宏义心头还是抽着一痛。 算了小胖子还只是个一岁多的孩子。 他怎么说也八岁了，不应该跟个一岁多的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了妈妈说了，好男不与女斗。 周宏义拧上奶嘴将里面的奶粉摇均，又滴了滴奶在手背上试了温度，才把奶瓶递给慕小小。 “给，吃了赶紧睡觉。” “哦！” 慕小小抱过奶瓶吨吨吨的喝奶。 小胖子还真是饿了。 下午睡觉就没有吃什么东西。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瞬间干掉一瓶奶，又觉得她挨饿很可怜。 慕小小喝完奶，舔了舔小嘴，打了个奶嗝冲他摆摆小手。 “亮亮，睡觉。” 周宏义回过神，慕小小都已经躺好闭上眼睛了。 好个小胖子，好歹他帮着冲了奶，连声谢谢都没有。 好歹叫声哥哥也行！ 他真是活该心软。 周宏义气的不行，还不得不拿着奶瓶洗干净放回原位。 不然叫大人发现他带着慕小小夜里偷跑出去可就糟糕了。 慕小小这一觉一直睡到晌午十点多。 许胜利见她醒了，赶紧将冲好的奶瓶递了过去。 “小小快喝点奶，睡这么久饿坏了吧。” 要不是慕军说了闺女有睡很久的习惯，许胜利都要以为孩子是不是病了。 “昨天夜里我睡的真沉，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要不是周同志说坏人抓到了，我都不敢相信。” 许胜利净了毛由过来一边给慕小小擦脸一边说道。 慕军也皱着眉头，何止是许胜利睡的沉，他也睡的很沉，愣是一丁点响动没听到。 周宏义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瞥了眼慕小小。 这小没良心的闭眼就睡了。 他却是一宿没睡着，一喘气鼻子里都是股子臭味。 “听周同志说，那人摔了个什么东西，臭的要死！刚才我去走廊还有味呢！” 许胜利眉头不由紧拧，她出去的时候那味道淡了许多了，她只闻了一下，都恶心想吐。 真不知道周泰然他们是怎么顶着那么浓的臭味把坏人抓住的。 第231章 没有舌头的人 周宏义耷拉着眼皮，那味道何止是臭！ 他整个人都叫那臭味腌透了。 现在喘气还觉得有臭味。 那种臭到叫人生无可恋的味道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了。 慕小小喝着奶，一双大眼睛古灵精怪的乱转。 好在没人知道是她拿出来的臭蛋。 “那味道不会有问题吧？” 慕军皱皱眉头，毕竟那个人就是用气味下蛊的。 “这是什么？” 钱老看到墙边一些黄色的粉沫过去用手指沾了些捻了捻。 “好像是硫磺？” 周宏义看了眼缩着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慕小小，沉了口气道。 “硫磺能驱毒虫，是我放的。” “宏义，你说说你这么点年纪咋懂这么多。” 许胜利越发觉得周宏义这孩子不一般。 “我在贵州那边村里那边人为了防止被人下蛊，家家户户都会在屋里撒些硫磺。” 许胜利点点头。 “那你们一家下放在那种地方，也挺不容易的。” 周宏义眼神暗了暗，何止是不容易，他们一家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不然爸妈也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送去张会计那寄养。 刚吃过午饭，周泰然和救治苟栋新的医生一同进了慕军的病房，给大家伙带了个好消息。 今天早上那名被感染的小护士竟是奇迹般的开始好转了。 “就一个上午，身上的虫子已经都死了，溃烂的皮肤也开始愈合了。今天晚上国内的专家也就到了，正好可以再确定一下她的病情。” 医生说起来的时候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让慕军，许胜利还有钱老也都跟着松了口气。 周宏义略一垂眸看了眼正捧着个桃子啃的满脸桃汁的慕小小。 这小胖子的药倒是挺管用，但一想到那枚臭蛋，脸顿时又是一黑。 “要是今晚专家确认她没问题，咱们就都解放了。”医生长舒了一口气，他都好几天没回过家了。 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着，天天担心自己被感染。 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待医生离开，周泰然就把昨晚审讯黑衣人的事说了，事情出了些他都没预料到的情况。 “那人没有舌头，什么都问不出来。” “没有舌头？” 许胜利眉头紧蹙，想到他们执行任务时，也遇到过这样的人。大多都是敌特份子里的死士。 【没有舌头就说不了话唉，要是小小的灵力足的话，倒是可以入他的梦看看。】 【可惜，小小的灵力被控制了。】 慕军拿过手巾替慕小小擦了擦脸上的桃汁。 就算宝贝闺女的灵力够，他也不想让小家伙去做这件事。 每次小家伙使用灵力后，都要昏睡好久。 他相信自己和周泰然还是有其它方法调查这件事的。 “现在他被咱们抓到，已经成了一枚弃子，怕是从他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周泰然叹了口气，有些颓丧。 “二叔，我想起一件事。” 周宏义眯了眯眸子。 他想起当初大龙追着他们一家下放到贵州，几次都想置他们一家于死地。 当时他身边跟着个苗人，从来没说话过，他也是跟爸妈关在牛棚的时候，听那些看管他们一家的人说过，那个人没有舌头。 “你说那个时候，那时候，你才多大点，不会记错吗？” 周泰然心疼地按了按周宏义瘦小的肩膀。 这个小侄子一出生就坎坷不断。 那个时候，他也就一两岁的样子。 “我那时候应该是两岁，体弱多病，但那时候见过的每个人，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 周宏义眸光坚定，他甚至能回想起，当时的风，当时牛棚里飞舞着多少只可恶的蝇虫。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一眼认出大龙那个害过他们一家的坏蛋。 【哇，亮亮好腻害，这就是叫先天灵感。】 【原来他的先天灵感还在。】 【要是以后……】 周宏义还在伸长耳朵听后续，慕小小却是掏出块牛肉干吧嗒吧嗒啃上了。 【emmm……牛肉干，好好次。】 【每次次都次不够。】 【不过还是没有冰棍好次。】 【一会等爸爸睡觉了，小小要偷溜出去买根冰棍。】 这小胖子就知道吃！ 周宏义沉了口气，就不能把他以后会怎么样先说完，再想吃的？ 老大和老二相视一眼。 他俩也挺想吃冰棍的，要是一会妹妹偷溜出去，他俩也想跟着一起去。 慕军发现几个孩子的眼神都不太对。 赶紧揉揉慕小小的小脑袋。 “周同志，一会能不能麻烦你叫下头的人买些冰棍拿上来。天挺热的，孩子闷在这里也好解解暑。” “行！” 周泰然站起身来，正好他也想到件事，想叫下头的人去查一查。 当年大哥一家本来是要被下放去周围的村子，临到下放的日子才发现下放地址被人私下里改动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家都在调查当年暗地里对他们一家下黑手的那个人。 也顺着大龙这条线有了些发现，他这才一路追查到京北来。 刚刚周宏义一句话又提醒到他，看来一切还是要从大龙身上下手，他突然想到或许可以从大龙那本笔记入手。 半个小时后，周泰然拿了一盒子冰棍和一箱子汽水进了病房。 慕小小看到满满一盒冰棍的时候，眼睛瞪的像灯炮一样。 这回可以吃个够了！ 不然冰棍可是要化掉的。 “周同志，你这买的也太多了。” 慕军看慕小小大口大口把冰棍往嘴里塞，就怕这小家伙没个节制再吃坏了肚子。 “没关系，我跟宋医生说好了，吃不完的叫他帮着放他们科室的冰柜里。” 周泰然话音刚落，慕小小一根冰棍已经进了肚子。 刚要伸手再拿一根就被周宏义啪地打了小胖手。 “二叔，我们一人一根就可以了，这些你赶紧拿走。” “好。” 慕小小眼睁睁看着冰棍被周泰然拿出了病房。 哇一声就哭了。 早知道只能吃一根，她就吃慢一些了。 她都还没有仔细品尝是什么味道，冰棍就已经进肚了。 看着手里还有大半根冰棍的两个哥哥，和亮亮。 慕小小哭的更伤心了。 就没有人可怜可怜她这个伤心的人嘛。 她有什么错，还要被打手手，她不过就是想多吃一根冰棍而已。 第232章 一个好宝贝 “别哭了，这个给你。” 周宏义开了瓶汽水递到慕小小面前。 慕小小哇哇哭着把他的手推开。 “你不喝？那我可喝了，你可别后悔。” 周宏义收回瓶子就要自己喝。 慕小小伸出两只小胖手，抱住瓶子。 【谁说不喝啦！】 【坏亮亮，臭亮亮，烂亮亮。】 周宏义扯扯唇角，把汽水递到慕小小手里。 他坏，他臭，他烂？ 那也比某些放臭蛋，还把他锁在门外的人好。 慕小小咕咚喝了口汽水，舌尖一麻，好多小汽泡在舌头上炸开，浓浓的桔子味道在嘴里漫开。 【哇，好好喝。】 【这是汽水？】 【这么好喝的嘛？】 慕小小咕咚咕咚眨眼的工夫一瓶汽水就灌进肚子，然后一张嘴，打了个气嗝。 【emmm……好舒服。】 她摸着小肚子瞄着那箱子汽水，明显还想再来一瓶。 “喝一瓶就可以了，明天再喝。” 周宏义一脸严肃地挡住她的视线。 【哼！臭亮亮，什么都要管。】 慕小小抱着小手气乎乎坐到一边。 慕军赶紧帮周宏义说好话。 “小小，听亮亮哥哥话，喝多了坏牙齿，以后会吃不了肉肉。” 慕小小摸摸前边的八颗小牙，在汽水和肉肉之间纠结横跳了一番。 看到周宏义正盯着她看，鼓着小脸哼了一声扭到一边。 【牙牙还在，喝个一瓶两瓶的有什么关系。】 看着两个小家伙闹气，慕军笑着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 “小小听话等爸爸出院给带小小去吃大肉包子好不好？” 慕小小一听大肉包子眼睛立马亮了。 扑到慕军怀里搂着就亲了一口。 “好，小小，听话。” 慕军抱着宝贝大闺女亲了亲，小家伙还是很听话的，只要拿点好吃的引着就行。 一晃两天过去，给苟栋新治病的医生终于带来好消息。 被感染的小护士已经完全康复，专家也确定其它人没有被感染，大家伙彻底解放了。 钱老得到消息立马去忙他的事了，走的时候抱着慕小小满满的舍不得。 这几天，天天瞅着这个小机灵鬼，钱老也算找到了子孙承欢膝下的感觉。 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孤单一个人，许是人老了，竟也对这种子孙亲情有了眷恋。 慕小小也搂着钱老不愿意撒手。 【爷爷忙去了，就没人偷偷给小小冰棍吃了。】 【小小好舍不得爷爷。】 没想到钱老也是个溺爱孩子的长辈，慕军听着闺女的心声直想发笑。 周宏义眉梢挑了挑，不怪得小胖子这几天对他爱搭不稀理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爷孙俩腻歪了好半天，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许胜利不明就理，还感动的红了眼眶。 中午头为了安慰慕小小，还特意去国营饭店打了份红烧肉又买了两斤纯肉的大包子回来。 就怕小家伙想爷爷会难过。 好几天没有痛快吃肉的慕小小一口气吃了两个大包子又吃了四五块红烧肉，舔着油乎乎的小嘴早把钱老忘到脚后根了。 周宏义看她一脸幸福的小模样，嘴角抽了抽。 果然，谁在小胖子心里都比不得吃的东西重要。 晚饭时候，周泰然来了，苟栋新已经被带回去审问，还真叫他问出点东西。 那个黑衣人跟大龙确实认识，但两人是什么关系苟栋新也不敢肯定。 苟栋新算是大龙的下属，两人之间的交集不算多，也是有次苟栋新到市里办事，偶然在饭店见到大龙跟那个黑衣人在一块吃饭。 如此看来苟栋新是在不知不觉中就成了大龙手里的一个炮灰。 “我想把苟栋新那伙人都放了，可他们说啥都不走。” 周泰然扯扯嘴角无奈地摇摇头。 “这些家伙别的不行，贪生怕死倒是很行。” 慕军笑着道：“这种人多去了，就是现在线索又都断了。” “也不是。我从大龙那本笔记上倒是查到一个人。” 周泰然用手在慕军面前写下三个字。 【写的什么？】 【小小也想康康。】 站在一旁的周宏义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周泰然写的是钱栋良。 慕军眼眸微垂，在脑海里思索着这个钱栋良到底是谁。 “别想了这人我不提你肯定不知道他是谁。” 周泰然勾勾唇角。 “调查到他身上我也很意外，但把他的关系网捋清，所有的事似乎也就很合理的串起来了。” 这个钱栋良是市机关办的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科员，但巧就巧在，他服务的领导正好是司念的堂叔司三省。 这个钱栋良平日里就是个话不多，很老实很踏实的人。 但他的祖籍却引起了周泰然的注意。 他出生于贵州偏远的一个小村子，更重要的是他是还苗族人。 “你说这巧不巧。我了解过他们那个村子很封闭，几乎不与外界来往。” 周泰然眼睛眯了眯。 建国这几年，偏远山区依旧有不少冥顽不化的部落。 尤其是钱栋良出生的那些村子，族长就相当于他们的王。 那样的地方却走出来一个钱栋良，不由得不引人深思。 “他是黑苗人？”周宏义突然问道。 周泰然点点头：“没错，他就黑苗族。” 周宏义挑唇一笑：“那就不奇怪了，那个黑衣人应该也是，还应该是他们族里挺重要的人物。” 他一直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二叔刚刚这么一说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在下放的村子里他就听当地人讲过，在黑苗族里，学习某种蛊术是需要把舌头割掉做为祭品。 而且只有黑苗一族才有这样的习俗。 【好残忍呐，还要割掉舌头，一听他们供奉的就不是正经神仙。】 【正经神仙谁会要别人的舌头，哕~】 慕小小缩着小脖子一脸嫌弃在心里吐槽。 “他应该是仅次于族长的大祭司。”周宏义继续道：“只有大祭司才能学习比较高级的蛊术。” 几个大人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不能否认他们对这些方面的事情了解的还是太少太少。 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搞清楚苟栋新中的到底是什么蛊。 【小小要是能见见那个大祭司就好啦。】 【小小又想到一个办法，嘿嘿。】 慕小小笑的贼贼的，她昨天在包包里摸到一个好宝贝，正好不用耗费灵力也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 第233章 送你一块小石头 慕军垂着眼眸略一思忖，还是放弃了让慕小小去见黑苗人的想法。 宝贝大闺女再厉害，他也不想让她去冒险。 “有没有跟医院过来的专家碰个头，或许会有收获？” 慕军话刚问出口，周泰然就叹了口气，摇摇头。 昨天半夜专家一到，他就火急火燎的跑来了。 但那是寄生虫方面的专家，对苗疆的蛊术也是一窍不通。 “不过咱们现在不是查到一点线索了，我看咱们也可以先下手为强，来一招引蛇出洞！” 周泰然眯了眯眼睛，挑出抹很好看的笑。 【哇！周叔叔好帅。】 【眼睛里好像装着天上的星星！】 慕小小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水。 【不过还是爸爸在小小心中最帅。】 慕军被闺女的彩虹屁熏的晕晕乎乎的。 老大老二一会看看慕军一会看看周泰然。 评心而论，还是周泰然更好看一些。 周宏义的脸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 小胖子可从来没有夸过他帅。 “行了，慕大哥，你早点休息，等你腿好了，咱们可要一块对付这些坏蛋。”周泰然拍拍周宏义的肩膀：“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今晚你爸妈会到京北。” “你哥和嫂子也来了？那真是太好了，告诉他们一定要等我出院，我得好好请请他们。” 人家两口子没少给慕小小买东西，慕军可都在心里记着呢。 【哇！周叔叔和程兰姨姨也来啦。】 【小小好想程兰姨姨呀！】 【哎呀，小小要准备个礼物送给程兰姨姨。】 【程兰姨姨可是除了爸爸妈妈对小小最最好的人啦。】 周宏义刚想说不回去，听到慕小小的心声立马改了主意。 “好，我回去。” 臭小胖子，竟然说他妈是除了慕军和许胜利对她最好的人。 那他呢？ 小胖子到底知道不知道，那些好吃的有一大半都是从他的生活费里出的！ 周泰然总觉得周宏义哪里不太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这个小侄子哪哪都好，就是心思太重，八岁的年纪就活得跟个老头子似的。 “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我再来跟你们商量。” 周泰然搂过周宏义的肩膀往外走。 “亮亮，再次。” 慕小小挥着小胖子道别，周宏义一堵气连头都没回。 小侄子好像在跟慕小小置气。 周泰然瞅了眼倔哒倔哒往前走的周宏义轻笑一声。 这小子也不知道生啥气了？ 很少见他气成这个样子！ 一周后，慕军的腿拆了线出院回了招待所。 许胜利准备了一对拐杖给他拄着，没事就扶着他在走廊里来回走一走，做康复训练。 “医生说你这腿再走个几天，要是伤口长得好，就不用拄着拐了。” 慕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咧嘴一笑：“天怪热的，你就别跟着我来回走了。”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人走，这腿还不太敢招劲儿呢，万一摔了怎么办。” 许胜利一回头，三个小脑袋在屋门回嗖一下缩了回去。 没一会慕小小又探出个小脑袋呲着大牙咧嘴一笑。 “妈妈，心疼，爸爸。” 屋里立马传来老大和老二咯咯咯的笑声。 许胜利的脸涮一下就红了。 慕小小捂着小嘴坏坏一笑：“爸爸，亲妈妈，一口。” 正好走到楼梯拐角的服务员，正好听到这话，赶紧缩在拐角，不敢露面。 “别闹！” 慕军一张老脸都在发烧。 “你个小东西，该喝奶了。”许胜利一把将慕小小抱进怀里，满脸通红的进屋了。 慕军也拄着拐一点一点挪回屋里。 许胜利刚给慕小小冲好奶，一回头正跟慕军的视线碰上，又造了个大红脸。 【嘿！妈妈还是这么爱害羞。】 【爸爸是男人，男人就该脸皮厚一点。】 【自己的媳妇该亲就得亲嘛！】 “好好喝奶。” 慕军撸了把喝奶还不老实的慕小小。抬眸看向许胜利。 一身红裙的许胜利正在叠昨天洗净晾干的衣服，虽然是住在招待所，可一间屋子也叫她收拾得利利索索。 要是放在一年前他做梦也不敢想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闺女的话虽然听着怪叫人羞臊的，可细想来也对，都是自己媳妇，还是应该多亲亲，多疼疼。 半下午的时候，周泰然带着周宏义一家三口来了招待所。 四个人一进屋眼睛全都看向慕小小。 小家伙一看到程兰立马兴奋地扑过去。 “姨姨，小小，想你。” 程兰抱起小家伙吧唧就亲了一口，慕小小也搂着她回亲一口。 一旁完全被忽略的周宏义不由撇了撇嘴。 还以为一个星期没见小胖子多少会有点想他。 看来他还真是想多了。 “小小，快看姨姨给你买什么东西了。”程兰让周泰然把带来的两大包东西拿出来。 从里面翻了条黄色小碎花的小裙子。 “当当当当，漂亮小裙子哟。” “哇，好漂酿！谢谢，姨姨。” “那小小也得谢谢哥哥，这裙子可是哥哥帮我们小小挑的。” 程兰把周宏义拉到跟前，周宏义垂着眼眸，根本不看慕小小。 “谢谢，亮亮。” 慕小小伸手从小包包里摸出个红色的小石子，塞到周宏义手里。 【这个读心石就当礼物送给亮亮好啦。】 【小小见不到那个黑苗人，亮亮有机会见到的话也可以。】 周宏义看着手里红红的小石头猛吸一口气。 刚才小胖子说这个是什么石头？ 读心石？ 【到时候亮亮只要把这个石头掰开，其中一半放在那人手里，就能听到那人心里想的话啦！】 周宏义轻轻碰了下手里的红色小石头果然是从中间可以分开的。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不过要是不是能听慕小小说这石头能分成两瓣，这石头上真就连个缝隙都看不出来。 “亮亮，妹妹都送你礼物了，怎么不说谢谢？” 程兰轻推了儿子一把，到家她就听小叔子说了，周宏义好像在跟慕小小两个闹别扭。 这么可爱的小丫头，就算是闹别扭那也肯定是她儿子不对。 人家都送了块石头给他，这小子怎么还板着个臭脸！ 要不是她脾气好，都想揍这臭小子一顿了。 第234章 乌精膏 周宏义扯扯唇角，看着程兰瞪的像铜铃似的眼睛挑了挑唇角。 “谢谢小小。哥哥很喜欢这块漂亮的小石头。” “就是的你看小小送你的这石头多圆，多红，多……呃……反正就是好。” 程兰脑子转了一圈也没再找到什么词好夸。 呵！女人！ 周宏义扯扯唇角，按着慕小小说的把石头一扭变成两块，将其中一块递到程兰面前。 “妈，你看这石头是分开的！竟然看不出中间有缝隙。” “是呢！我就是说小小送的石头很棒吧，这石头多神奇啊！” 程兰接过半块石头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周宏义脑海里突然就传来亲妈的心声。 【这臭小子真是一点脑子都没长。】 【就不知道女孩子是要哄的，还跟小小这么可爱的小丫头置气。】 【有这么可爱的小丫头陪着他，就算生气他都该抽自己嘴巴子。】 【我看这臭小子就是打的少。】 周宏义一把夺过程兰手里的石头，两块合成一块揣进兜里。 为了他们母子的感情，他实在不想再继续听程兰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话。 “姨姨，小小，有，礼物，送你。” “还有给姨姨的礼物呀，是什么呀？” 听到自己也有份，程兰眼睛都瞪圆了。 慕小小咯咯笑了两声，伸手从小包包里掏出个圆肚子的白色小瓷瓶塞到程兰手中。 “这是什么？” 程兰拿着小瓷瓶来回的看，瓶子色泽洁白，没有一丝杂质，拿在手里温润如玉，是上好的瓷器。 到少程兰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瓷质品。 “打开，康康。” 慕小小点了点瓶盖。 圆圆的白白的瓶盖配着这个大肚子圆溜溜的瓶子很是可爱。 程兰将瓶子打开，里面是黑黑的膏体，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来之前她就听公公提过，慕小小送了他不少黄精和石斛，全是买不到的好东西。 不知道小家伙这次送她的又是什么宝贝。 “吃了这个，会有宝宝。” 慕小小咧着小嘴笑的眉眼弯弯。 她早就听周宏义说过程兰想再生个女儿，可观程兰的面相却是产后亏空，不可能再育有子嗣。 慕小小想来想去，这个乌精膏可是好东西，再亏空的身子只要这一小瓶也能补得回来。 “真的？那阿姨先谢谢小小了，等阿姨真有了小妹妹，一定给小小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裙裙好不好？” “好~” 程兰宝贝似地盖上瓶盖小心翼翼把瓷瓶揣好。就听慕小小奶奶的小声音在耳边说道。 “每次，吃少少，不能多哦。” 【黄豆那么大一点就可以啦。】 【这可是金乌炼成的乌精膏。】 金乌？ 传说里被后裔射下来的那八个太阳不就是金乌吗？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心中暗暗惊诧不矣。 小胖子给他妈妈的这瓶子药，要真是用金乌炼成的，那可比灵丹妙药还要珍贵。 这小胖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周泰然也把最近调查出来的事情跟慕军说了说。 那个钱栋良确实很值得深挖，这个人表面是个小科员，但他的履历很有问题。 “我去调查过他就读的工农兵大学。”周泰然沉了口气：“确实有这个人，我还真找到了这个钱栋良。” “他冒用别人的身份？” 慕军一下就想到了。 周泰然点点头。 “没错，真的钱栋良现在是一名中学教师。如果不是我们去调查的同志，正好遇到钱栋良当时的老师，怕是还真没这么容易查得出来。” 顿了顿周泰然又道：“我把这个消息故意透露给那个黑苗人了。” “怎么样？” “两天了，没什么反应。” 这个结果倒在慕军预料之中。 “不急，他们隐藏的这么深，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周泰然点点头。 “我准备今晚再给他下剂猛药。” 他找了个跟钱栋良身形差不多的人，今晚就准备给那个黑苗人演出好戏。 【不知道周叔叔要做什么？】 【那个黑乎乎的人可不好惹。】 【总觉得他在憋什么大招。】 慕小小吧唧着小嘴啃着程兰带来的梨子。 周宏义捏了下兜里的那块石头，也觉得慕小小说的有道理了。 黑苗人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连当地人提起这些人来都是谈之色变，那一定不会就这么点本事。 “二叔，我觉得还是不要把他逼急了，咱们对他们的本事了解的太少了。” 周泰清和程兰都觉得周宏义说的有道理。 “泰然，这事我也建议不要操之过急。” “他们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太多，很多咱们见都没有见过，咱们不能拿自己和同志们的生命去冒险。” 周泰然知道哥嫂说的有道理，可眼下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二叔，我会点黑苗话，不如我去跟他谈谈。” 周宏义突然说道，他从小对语言就很有天赋，黑苗话，跟苗人的话相差不是很多。 他确实能听懂一些，也会说几句。 “宏义，你真会说？”周泰清和程兰都不知道儿子还有这个本事。 周宏义当着大家伙的面说了几句。 【哇，亮亮好腻害。】 【就是一句也听不懂。】 慕小小一脸崇拜地看向周宏义。 这个小表情，周宏义很是受用。 他本来就很厉害。 只是不爱表现罢了。 “那行！那就让宏义试试。”周泰清看了眼程兰，见媳妇没反对才又继续说道：“不过，得给宏义想一个恰当的身份。” “好，这事交给我办。” 周泰然说罢就去准备。 慕军这才跟周泰清两口子拉起家长。 程兰更是亲切地拉上许胜利的手，笑的合不上嘴。 “胜利，我跟你泰清哥一回来就听说你嫁人了，没想到竟是嫁给慕军。我就说谁这么有福气，能娶我们胜利！” 她跟许胜利家在一个大院，也是打小一块玩到大的。 听说许胜利嫁的人是慕军，她跟周泰清都觉得两个人般配的很。 “也就慕军能配得上你，你俩抓点紧，再生个娃，你俩要是生个娃娃，那指定也是人中龙凤。” “瞧你说的。我才不要生娃。” 许胜利红着脸轻推了下凑在耳边嘀咕的程兰。 【咦，姨姨跟妈妈说什么啦？】 【妈妈脸怎么那么红啦？】 【小小也要听。】 慕小小几口吃完手里的梨子一脸八卦地拱进许胜利的怀里。 第235章 苗语 “小小，也听。” 小家伙一脸认真八卦的样子，把许胜利和程兰逗的哈哈直笑。 “这个你可不能听。” 程兰轻刮了下慕小小的小鼻子。 “小小，想不想妈妈给你生个小弟弟，小妹妹？” “嗯！小小，要妹妹。” 慕小小一脸认真，她有两个哥哥了，再有个妹妹正好陪她一起玩。 “听到没，小小也想要个妹妹。”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许胜利瞄了眼慕军，羞的满脸通红。 两人从结婚到现在，同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实在是条件不允许啊！ 【等爸爸腿养好了，就能生妹妹了。】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一抬头正跟许胜利的视线对上。 瞬间慕军就知道两个女人在聊什么了，顿时造了个大红脸。 程兰看在眼里，掩着唇直笑。 “大军的腿好差不多，你们就赶紧回吧。” “嗯，过几天带孩子们转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家里一大堆事，我也怕把我婆婆累着。” 许胜利点点头，鸡场猪场一堆活，她这几天最惦记的就是王莲芝这个婆婆妈了。 “小小，也，想奶奶。” 慕小小眼眉瞬间耷拉下来。 算算也有十好几天没见着奶奶了，奶奶肯定特别想她。 看来小胖子还是有惦记的人。 周宏义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什么时候，小胖子也会像惦记慕奶奶那样惦记他就好了。 “哥，我也想奶奶了。”老二说完眼圈都红了。 他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奶奶。 “等爸腿好些，咱就能回家了。” 老大摸摸老二的头，眼里也含了泪，他也想奶奶了，很想很想。 “这两天咱出去转转就回家。” 慕军也惦着家里，这十来天王莲芝肯定累坏了。 晚上两家一块去国营饭店吃了顿饭，周泰然忙完也赶了过来。 周宏义的身份也有了眉目。 “估计这两天就能把宏义的事办好，宏义，一会吃完饭，咱们商量一下跟他谈话的内容。” 【要想劝动那个黑乎乎的人就要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有小小的石头，肯定没问题的。】 慕小小冲周宏义咧着小嘴笑了笑。 周宏义夹了块肉给慕小小，温柔的撸了把小家伙额前的小呆毛。 “二叔，让我先跟他在一起关一个晚上。” 周宏义顿了顿继续说道。 “这些人警惕性很高，要是一上去就跟他说话，他肯定会提防。” “你不怕？” “不怕。” “好！” 周泰然拍了拍周宏义的肩膀。 “大哥，大嫂，你们真是给咱们老周家生了个好儿子。” “宏义，一定要小心，不要贪功，成与不成，都没有关系，你的安全最重要。” 周泰清也没想到儿子有这般胆量，为他骄傲的同时更担心他的安危。 “爸妈放心，我不会冒然行动。” 周宏义忽然捏了下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脸蛋。 “我还要回来陪小小妹妹玩的。” “好~” 慕小小昂着小脸，笑的眉眼弯弯。 周宏义也笑了，小胖子头一回没拒绝他捏她的小胖脸。 不气人的时候小家伙还是挺可爱的。 三天后的夜里。 身着一身苗服的周宏义被关进黑衣人同一个屋里。 开门的响动把躺在床上的黑衣人吵醒。 看到一个孩子被推进屋里，不屑地转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段时间这些人玩的那些把戏，无非就是想套他的话。 现在又弄个苗家的孩子进来，想跟他套近乎吗？ 然而他躺了半晌，也没听到周宏义发出半点声响。 再度转过身来，就见周宏义缩在一个角落抱着膝盖似乎已经睡了。 周泰然在周宏义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 在门口站了半天，屋里没有传出半点声晌，也不知道周宏义在里面怎么样了。 想到屋里只有一张床，周泰然一颗心更是悬在嗓子眼落不下。 叫手下弄了床破席子过来，周泰然抱着也不知道该不该送进去。 最后还是心疼大侄子的心占了上峰，推门把席子扔了进去。 周宏义知道黑苗人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默默起身捡过席子在地上铺好，很安静的躺了上去。 黑苗人盯着周宏义看了半晌才又转过身去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宏义听到黑苗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已经睡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硬是又坚持了一个多小时，确定黑苗人睡熟了，才起来把半块石头悄悄放到了黑苗人的身上。 石头刚放上去，周宏义的脑海里就炸响一段苗语。 他听的不是太清楚，只听清了其中几个重要的字。 【求你们，不要……求你们……】 黑衣人应该是在做梦，在求别人不要做一件什么事。 可最关键的这件事，周宏义却听不懂。 他努力的把听不懂的那些话的发音默默记在心里。 就听黑苗人继续说道。 【你们放了我阿妹，我跟你们走。】 周宏义听得心惊，不知道这仅仅是黑苗人的一个梦，还在他人生中萦绕在心里的梦魇。 黑苗人还说了好多，周宏义把他说过的话，全都默默记在心里。 如果这是黑苗人此生中的梦魇，说不定这也是让他坦白的一个契机。 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周泰然就来把黑苗人带去隔壁审问。 周宏义知道很快就要轮到他上场了。 果然没出十来分钟，周宏义就被一个人带到了审讯的屋里。 周泰然扫了他一眼，指了指黑苗人。 “你问问他，是不是苗人。” 周宏义一脸怯懦模样往墙脚缩了缩。 周泰然又吼了一嗓子，才勉强开口，用苗语问了一句。 黑苗人愣怔地看着周宏义，周宏义的脑海里也再度响起黑苗人的声音。 【这个小孩子会黑苗话，可他的衣服不是黑苗的衣服，这人有问题。】 周宏义壮着胆子看向周泰然。 “我，我黑苗话说的不好，他，他可能，可能听不懂。” “你们不都是苗人嘛，能差到哪去？” 周泰然很是不耐烦地瞪了周宏义一眼，冲手下摆摆手。 “把这小鬼带出去，一点用都没有！” 【白苗，他是白苗。】 【这些汉人为什么要抓我们白苗人？】 眼看周宏义就要被拎出屋去，黑苗人嘭嘭拍了两下桌子，指了指周宏义，紧接着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那意思是他听懂了，但不说话。 第236章 银币 “愣着干什么把这苗家的小崽子带出去！” 周泰然像没听到一样冲着拎着周宏义的人吼了一嗓子。 “你们汉人都是坏蛋！” 周宏义用白苗话喊了一句。 黑衣人蹭地站起身，脚上的镣铐发出哗啦一声。 周泰然一看有戏，起身过去一把将周宏义拎过来。 “你刚说什么？是不是在骂我们？信不信我让你吃枪子？” 叔侄俩眼神一个交流，周宏义如同戏精上身，冲着周泰然又打又踢。 周泰然瞅准时机，一巴掌抽过去，刮过周宏义的脸颊，啪一声跟自己的手掌来了个漂亮的击掌。 哗啦哗啦。 黑衣人脚上的镣铐声不断响起。 周宏义趁机挣脱周泰然，嗖一下躲到了黑衣人的身后。 黑衣人顺势就把他护了起来，瞪着周宏义的眼神几乎喷火。 “你们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周泰然想上前，就见周宏义冲他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就闻到一股怪异的香味。 周泰然赶紧屏住呼吸招呼着同事一块躲了出去。 两人一出房门，纷纷从鼻孔里擤出两坨沾了硫碘的棉球。 “老大，这东西真管用，他搞这么多次咱都没中招。” “那当然。” 周泰然挑挑唇掏出包硫磺粉。 “别大意，咱去洗洗。” 两人一同走进洗漱间，赶紧换了衣服，冲了个澡。 屋里。 周宏义眼巴巴地看着黑衣人，眼底透着几分怯意。 黑衣人坐回位置上，把周宏义的小手拿过去在他掌心里写了句白苗话。 “你是白苗？” 周宏义看不懂白苗的文字却能听到黑衣人的心声，怯生生地点点头。 好在有小胖子给的小石头，不然他就要露陷了。 黑衣人继续写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跟爸妈一块来的，不知道这些汉人为什么要抓我。” 黑衣人点点头继续在他手心里写。 “你爸妈呢？” “走散了。” 周宏义说着红着眼眶抹了把眼泪，像极了在异地他乡的小可怜鬼。 “别哭，你别跟他们对着干，很快就会放出去了？” “真的？可我觉得他们都是坏人。” 黑衣人挑了挑唇角，拍拍周宏义的手，忽然叹了口气。 【还是个孩子，这世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 “听我的，乖乖听他们的话。” 周宏义看看手心里的字，点点头。 “那你呢？他们会放了你吗？” 【我？】 黑衣人苦笑一下。 张开嘴让周宏义看了看。 【我已经是不人不鬼的东西了。】 “害怕？” 黑衣人又写下两个字。 周宏义摇摇头。 黑衣人放下周宏义的手，陷入了沉默。 一直到走廊里响起脚步声，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个银币塞在周宏义的手里。 “这个拿好。” “这是……” “别问。” 黑衣人写完最后两字，松开周宏义的手，不再看他。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房门被周泰然推开大步走了进来。 周宏义悄悄把那枚银币揣进兜里。 周泰然坐到黑衣人对面，挑了挑唇角。 “这样吧，咱们做个交易。只要你回答我们的问题，我就放了那个小鬼。” 他抬手指了指周宏义。 周宏义立马往黑衣人身后缩了缩。 黑衣人眯了眯眼睛，明显很生气。 沉默片刻，他一摊手，周泰然立马递上纸和笔。 黑衣人沉了口气，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洛水寨。 “洛水寨？” 周泰然看着这个陌生的地名，从名字就猜得出这应该是苗疆的村寨。 黑衣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敢入洛水寨，你们想知道的都在那。】 【不过洛水寨一向有去无回。】 【我倒想看看他们有多大的本事。】 周泰然还想问什么，黑衣人已经把周宏义拉到面前，示意他说话算话。 “好！我就放了这小崽子！你要敢耍什么花招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罢周宏义拎起周宏义拿着那张纸出了房间。 叔侄俩一直到了室外，周宏义才算松了口气，伸手把那枚银币拿了出来。 银币一看就是古法炼制的银器，表面有些地方已经发黑。 银币的一面是一个手执长斧头顶长着两只长角面相很凶狠的像人像兽的东西，另一面是一头熊。 “这个，好像是蚩尤。” 周宏义看向周泰然，将银币翻了一个面。 “背面的应该就是食铁兽，蚩尤的坐骑。” “你小子懂的还挺多，这是那人给你的？” 周泰然满眼欣赏地拍了拍宝贝大侄子的肩。 “还有他昨晚好像做梦了，梦里说的是黑苗话，我听不懂，但我都记下来了。” “跟我来。” 周泰然带着周宏义找了个录音机，让他把记得的话先录下来。 周宏义按着黑衣人心声的发音，把所有的话都录了一遍。 全部录完已经累的满头大汁。 他这一天一夜都没敢瞌眼，生怕一睡觉就把这几句话忘了，耽误了大事。 “他还说，洛水寨有去无回，但你们想知道的东西都在那里。” 周宏义一边说一边把身上的苗服脱下来。 大热的天，厚重的苗服真不是人穿的。 周泰然给他打来水洗脸，为了像长年风吹日晒的样子周宏义的脸上还抹了很厚的黑色的油膏一样的东西。 等他洗完脸，周泰然看看他那张清俊的小脸挑唇一笑。 “我侄子真是长大了，这次真是帮了叔叔大忙了。” “那你真要去他说的那个洛水寨吗？” 周宏义眼底透着担忧，这一天一夜的相处，他有种感觉，那个黑衣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他似乎也有他的难处。 可面对国家的利益周宏义也知道不应该同情敌对份子，可他就是觉得应该先翻译出来黑衣人梦里的那些话，或许会有更大的收获。 “去是肯定要去的，不过我会先把那些话翻译出来再做打算。” 周泰然拍拍周宏义的肩膀。 “后面的事很危险，一会我就送你去慕叔叔那里，他们明天要回去了，你跟他们一块回去。” “那你和我爸妈呢？” 周宏义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做。” 周泰然眼神暗了暗，这段时间的调查他发现，这些人似乎在看不见的地方，织起了一张大网。 他必须要用最快的时间把他们的这个网给破坏掉！ 第237章 消失的鸡蛋 周宏义沉默片刻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好，我跟小小他们回去。” 当天下午，周泰然便把周宏义送去了招待所。 “亮亮！” 慕小小一看到周宏义迈着小短腿迎上来，踮着小脚丫摸摸他的脸。 【嘻嘻，亮亮没有受伤哎。】 【也不知道小小的石头有没有帮到亮亮的忙。】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将小肉蛋子抱起来，吧唧在她小脸上亲了一口，用只有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 “小石头，很好用。” 慕小小眼睛顿时亮了。 【哇！那小小是不是也立功啦。】 【小小好棒棒。】 周宏义把慕小小放下，转身从拿来的东西里掏出瓶汽水，打开递到慕小小嘴边。 一看到汽水小家伙眼睛都弯成个月牙，捧着瓶子咕咚咕咚一口气就干掉半瓶。 然后张着小嘴打了个长长的气嗝。 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两跳。 “姑娘家家的不能对着人打嗝，不文雅。” 慕小小眨巴眨巴眼，看看剩下的半瓶汽水，一抬脖直接干光，又是一个长长的气嗝。 【可是这样喝很爽啊！】 【反正小小还小啦，长大再文雅好啦。】 周宏义扯扯唇角，竟觉得无法反驳。 周泰然也跟慕军和许胜利把周宏义从黑衣人那里得到的线索大致说了说。 “那你跟你大哥他们是准备去趟洛水寨？” 周泰然点点头。 “宏义就麻烦你跟许同志照顾了。” “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要不是这腿还没好，我都想跟你们一块去！” 慕军拍了拍正恢复的那条腿，心里着实着急。 “等你腿好了，有你忙的。” 周泰然又给周宏义嘱咐了几句话，便离开的招待所。 次日慕小小一家和周宏义就坐上一返程的火车。 三天两夜后终于回到了市里，慕军开着三轮车往村里赶，几个娃娃早已经是归心似箭。 慕小小愣是一道都没睡觉，一直看着路两旁的风景就盼着早点见到奶奶。 回到村里已经是半夜时分。 已经睡下的王莲芝听到外面三轮车嘟嘟的声响一个翻身跳下床就朝着院子奔了出来。 王莲香和慕芳两口子也一并跟着跑了出来。 三轮车停在院门口的时候，全家人都在门口翘首以盼。 “奶奶。” 慕小小一眼就看到踮着脚张望的王莲芝。 车刚停稳王莲芝一把就把慕小小抱了下去，搂在怀里眼泪就掉了出来。 “小小，想奶奶。” 慕小小紧紧搂着王莲芝的脖子，贴着奶奶的颈窝蹭啊蹭。 “奶奶也想小小。” 王莲芝声音哽咽。 老大老二也红着眼眶扑进王莲芝的怀里。 “奶奶，我也想你。” “我也想。” “奶奶也想你们。” 王莲芝搂着三个大宝贝不停地抹眼泪。 张良和慕芳帮着许胜利把行李都拿进屋里。 王莲芝又忙着给他们煮面。 一人一碗窝了个鸡蛋的面条端到面前，慕小小才吃了一口就哇地一声哭了。 【奶奶煮的面面好好次哦。】 【外面的饭饭再好次，都没有奶奶煮的面面好次。】 王莲芝眼泪刚下去又涌了上来。 她这宝贝大孙女还是个恋家的。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含着眼泪大口吸溜面条。 这段时间在外面全是吃食堂里的饭菜。 虽然味道也好吃，可就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现在才知道是少了奶奶做的饭的味道。 周宏义默默吃着面条，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也好想吃妈妈做的饭，他有好几年没吃过妈妈做的饭了。 也不知道爸妈这次跟二叔一块去苗寨会不会顺利。 说不担心是假的，只恨他只是个孩子。 不然，说什么他都要跟着一块去。 王莲芝抱着慕小小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喂面条。 慕小小大口大口吃着面，不一会一大碗面条就全进了肚里，连面汤都没剩下一滴。 几个娃娃吃完，许胜利就催着他们洗漱睡觉。 孩子们都睡下，慕军又问了问鸡场和猪场的情况。 王莲芝原本高兴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这个把星期我总觉着鸡场的鸡蛋叫人偷了。” “叫人偷了？” 慕军和许胜利都挺吃惊。 王莲芝眉头拧成个大疙瘩，原本这事她也吃不准，就是每天捡鸡蛋她都喜欢数一遍。 开始每天都能捡上九百五六十个鸡蛋，就从上个礼拜开始，每天就能捡九百二三十，差了三四十个蛋。 “也许是天热，鸡不爱下蛋。” 慕军倒没往心里去，一千来只鸡，差个二三十个鸡蛋真不算啥大事。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王莲芝顿了顿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最开始发现鸡蛋少了，她也以为是有的鸡累着了得歇几天蛋。 日子一条这蛋天天少，她就觉得不对劲，趁着干活的人都午休的时候，叫着刘素芹把所有的鸡都检查了一遍。 她也是养过鸡的哪只鸡下了蛋哪只鸡没下蛋，只要瞅上一眼就知道。 这一瞅还真就瞅出问题来了，下蛋的鸡果然是九百五六十只，中间差了二三十个蛋。 可鸡场里干活的就那么几个人，还都是村里知根知底的，这事要没抓着手脖子，真不好说是谁拿了。 “我跟素芹还有你姐，你姐夫，你小姨，我们几个轮班守了两天，鸡蛋照少，就是瞧不是拿的人。” 王莲芝揉揉眉心，这两天她被这事搅得觉都睡不好，一睡下就能梦到有人进鸡场偷鸡蛋。 “妈，几个鸡蛋不算啥事，咱平日里给干活的人送的也不止这些。” 慕军沉了口气，一天二三十个鸡蛋，按王莲芝说的这也快丢了个把星期了，也有一两百个蛋了。 谁能悄无声息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偷偷拿走这么多蛋。 再说一两百个蛋，谁家又能吃得了这些。 “会不会是黄猫？”许胜利问道。 王莲芝摇摇头。 “我们都检查过了，鸡场现在根本没有黄猫。” “这事说来也是蹊跷，那天我跟你妈两个在鸡场守着，都守到下半夜了，我俩就打了盹的工夫，一抬眼，鸡蛋就又少了，我能肯定都不超过十分钟，那人速度就这么快。” 王莲香的话彻底把慕军和许胜利也整蒙了。 村里真能有这么大胆人？ 他们家人守着蛋都敢去偷？ 第238章 大辣条 “我咋觉得那蛋不像是人偷的。” 许胜利翻个身看向身边躺着的慕军。 “明天去鸡场看看。”慕军将人搂进怀里吻上许胜利的额头：“这会咱应该想点别的。” 许胜利娇嗔地推了慕军一把：“不行，老辈子都说了，伤筋动骨可不能同房。” “咱都是新时代的人了。” 慕军一双大手不老实起来。 许胜利一把抓住他在身上游走的手，钳的牢牢的。 “那也不行，等你伤好，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我还不是怕委屈你。” 慕军缩回手，暗暗皱了皱眉头。 媳妇力气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许胜利往慕军怀里钻了钻，环着他的腰。 “你跟妈还有孩子们对我那么好，我要是还委屈就真太不懂事了。你就好好把腿养好，部队那边不也催你回去好几次了。” “嗯。”慕军把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些：“上次那两个拐子调查出来些问题。” “那个女的？”许胜利昂起头一骨碌坐起来，瞬间来了精神。 慕军也坐了起来把事情大概讲了讲。 那女人前几天死在监狱里了。是被人的饭菜里下了毒毒死的。 要知道关押那女人的地方所有工作人员都是经历过层层审核筛选的，竟然还被人渗透进来。 “我有种感觉，这事跟周泰然他们负责的那件事应该有什么关联。” 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证据，但慕军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那说让你什么时候回去了吗？” “最迟下周。” 慕军摸了摸伤着的那条腿，下周腿上的伤能不能好利索还不一定。 “我明天就去打审请，跟你一起去。” 慕军握上许胜利的手，目光柔和又宠溺。 “太危险了，你去了小小会想你。” 想到可爱的小小，许胜利确实有点舍不得。 可再看看慕军的腿，她一咬牙横下心来。 “我还是跟你一块去，家里有妈，还有亮亮，你腿不利索，我在跟前还能有个照应。” 慕军知道许胜利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时候也不早了，劝着她躺下一块休息。 次日一大早，慕家一大家子一块去了鸡场。 慕小小抱着小手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长大了不少的小黑。 【你说是条很大的蛇？】 【有小树那么粗的蛇？】 能听到慕小小心声的眉头都拧成个大疙瘩。 小树那么粗的蛇，那得是多大的蛇。 村里可从来没来过这么大的蛇。 汪汪汪！汪汪汪！ 小黑忽然冲着鸡舍墙角的一个草垛狂吠。 【那小辣条就在里面呀！】 【我来会会它！】 慕小小一脸严肃叉着腰往那一站准备开战。 周宏义屏着呼吸顿住脚步硬着头皮站在慕小小身后。 他最怕的就是蛇。可又怕小胖子有危险。 慕军和王莲芝已经在找东西打蛇了。 老大老二也有点怕蛇，但还是站到了慕小小的身旁，就准备妹妹万一打不过蛇，他们硬着头皮也要上。 小黑叫了几声忽然发出一阵像被打了似的惨叫声，躲到了慕小小身后。 【什么？那根辣条还敢威胁你？】 【欺负我慕小小的狗是叭！】 慕小小撸胳膊挽袖子伸手就要往草垛里掏。 就在这时，一个比成年人拳头还要大的蛇嗖一下从草垛里钻了出来，吐着信子发出咝咝的声响。 “小心。”许胜利一把将慕小小抱起来退后两步。 【妈妈，不怕，让小小打扁这个小辣条。】 【它竟敢骂我是个小屁孩！】 慕小小挥着小拳头蹬着小短腿。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对她这么不礼貌的动物。 就许胜利转身的工夫，那条蛇已经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 “哥，这，这真是蛇，蛇吗？” 老二吓的连连后退，王莲芝也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蛇，赶紧把三个娃娃都拉到身后护着。 慕芳护着王莲香也赶紧向后退。 小黑呲溜一下跑出老远，远远冲着那条大蛇吠叫。 那蛇立马弓起身子冲着小黑做出个攻击的姿势。 小黑吓的夹着尾巴跑到角落里躲了起来。 【放小小下来，小小要好好收拾这根辣条。】 【今天不把它烤了吃，我就不叫慕小小！】 慕小小是真生气，当着她的面还敢欺负她的狗，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条蛇是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好像是条琴蛇。” 周宏义咕咚咽了口吐沫。 他下放的时候，村里有个孩子丢了，后来听村里的人说，是叫山上的琴蛇吃了。 他亲眼看到村里人挑回来一条死蛇，就跟眼前这条长得一模一样，肚子鼓鼓据说里面就是被吃掉的孩子。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个噩梦，从那之后就特别怕蛇。 没想到在这大北方的地界也能见到这种蛇。 【我管它是琴蛇，剑蛇，反正欺负小黑就不什么好蛇！】 慕小小还是挣扎着要下地跟那蛇干一架。 许胜利和慕军却是知道琴蛇是什么，那是生活在云贵地区的一种蟒蛇，会吃小动物，偶尔也是会吃人的。 村里无缘无故出现这种蛇，还是出现在他们家的鸡场里，不由得慕军不多想。 两人眼神一个交汇就明白了各自心里的想法。 这蛇很可能是被人带过来故意放到鸡场里。 “爸爸，放开，小小。” 慕小小昂着小脑袋求慕军把她放到地上。 今天她不跟这根辣条打一架，晚上都要气的睡不着觉。 以后她还怎么面对小黑，怎么面对村里的汪汪队。 慕军看看竖直着脑袋的大蛇，直立起半截身子的蛇都有两个慕小小高，他怎么放心让宝贝闺女下去。 慕小小急的鼻尖都冒了汗。 “爸爸，放放。” 【小小很厉害的，小小有收拾它的法宝。】 她包包里还有一大包硫磺粉呢，只要冲着那大辣条一撒，包管它要趴地上求饶。 慕军知道闺女厉害，可实在是不敢拿她的安然赌。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那条蛇突然冲着离它最近的周宏义扑了过去。 “你抱着小小，棍子给我，我先进去看看。” 她听不到慕小小的心声，可看到小黑一副害怕的模样也觉得屋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第239章 骄傲的琴蛇 放大的蛇头突然出现在周宏义的面前，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亮亮！” 慕小小挣脱慕军的怀抱，利索落地，腾身一脚就踢在蛇身上。 嘭！ 小树粗细的蛇身被踢的扭到一边。 马上就要一口咬住周宏义的蛇头也缩了一寸。 是小胖子救了他！ 周宏义回过神就见慕小小两手抓住大蛇的尾巴，猛地一用力，竟是这么大条蛇给甩起来了。 【死辣条，想咬亮亮是吧！】 【咬啊！】 【欺负我的狗是吧！】 【来呀！你厉害给我看啊！】 众目睽睽之下慕小小把上百斤的蛇甩的上下飞舞在空中像一条绵软的面条。 老大：妹妹好厉害！ 老二：妹妹好厉害！ 几个大人已经完全惊呆了 还是慕军慕芳的反应比较快，赶紧去把鸡场里干活的人都叫去鸡舍，让他们没什么事千万别出来。 等他俩再回到草垛跟前那条大蛇已经被慕小小打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奄奄一息地瘫在地上。 慕小小蹲在跟前一巴掌拍在蛇头上。 “欺负，小黑！” 汪汪汪！ 小黑冲过来，呜呜低吼，凶的把牙都呲了出来。 一条臭蛇也敢欺负它，也不看看它老大是谁！ 活该！这回要变死蛇了吧。 大蛇气的刚要抬头，啪又挨了一巴掌。 “想咬，亮亮！” 慕小小一根手指抵在蛇头上，大蛇竟是半点动弹不得。 “亮亮，来！” 慕小小冲周宏义招招小胖手，鼓着的一张小脸奶凶奶凶的。 “咬它！”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 这蛇真丑，他可下不去嘴，咬就算了。 “咬啊！报仇！” 慕小小以为周宏义是不敢，拍拍小胸脯，一根手指又把蛇的大脑袋往下压了压。 可恶！敢欺负她的亮亮，这仇必须要报。 “它太脏了！” 周宏义掏出包东西挑了下唇角。 “用这个。” 大蛇嗅到危险的气味，奋力扭动着身子，慕小小骑到它的脖子上咚咚就是两奶拳。 被打的眼冒金星的大蛇忽然嗅到一股令它恐惧的味道，不及躲闪一堆黄色的粉沫已经扑面而来。 顿时刺痛感扑头盖脸的袭来，大蛇痛的想翻滚，身体却被绑成蝴蝶节动弹不得。 “让它尝尝硫磺的味道。” 周宏义扯扯唇角拍拍手上残余的粉末。 痛到奄奄一息的大蛇：人类幼崽什么时候这么邪恶了？ 老大老二见硫磺有用，纷纷把身上剩下的硫磺粉也掏出来往大蛇身上撒。 大蛇：…… 这是天要亡我！ 片刻后，整条蛇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小小。” 许胜利冲上前一把将骑在蛇身上的慕小小抱进怀里。 真是吓死她了！ 她的梦中情闺竟然打败了这么大的一条蛇。 “妈妈，小小，腻害。” 慕小小拍着小胸脯一脸骄傲之色。 “妈妈知道小小厉害，不过以后不许……这么冒险（暴力）。” 许胜利紧紧抱着慕小小还心有余悸，这么大的蛇竟然被个奶娃娃抡的在天上飞。 慕军上前踢了一脚瘫在地上的大蛇，那蛇似乎还有一口气。 王莲芝和慕芳几个人也壮着胆子围过去看。 “咱这咋会有这么大的蛇？” “不怪得一天得吃二三十个鸡蛋。” “妈，蛇抓到了，你跟小姨先回去歇歇，家里还有小馒头，这里我跟胜利收拾就行。” 慕军给周宏义递了个眼神，蛇的来历还是不要让王莲芝他们知道的好。 省得他们再提心吊胆的。 正好慕芳也觉得奶涨涨的，拉着王莲芝和王莲香就回了家。 等人都走了，慕军找了个大笼子来，把大蛇关了进去。 “慕叔叔，这蛇应该是有主人的。” 周宏义把他知道的关于琴蛇的事都给大家伙讲了讲。 【有主人的蛇，蛇不好，主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小小走到笼子跟前把铁笼拍的哐哐响。 【说！你的主人是谁，现在在哪，不说的话，晚上小小就把你烤来吃掉！】 小黑：汪汪汪。 吃掉！吃掉！ 大蛇：…… 真想一口吃掉那个狗崽子。 狗仗人势的东西！ 【不说是叭！】 慕小小掏出一包硫磺就要开撒。 大蛇眼眸一颤，努力扭动了一下身子。 【别别撒，我，我我说……】 【快说，不然，我慕小小可不是好惹的。】 慕小小掂掂手里的纸包，嘴角挑起威胁意味实足的笑。 【我，我也不知道，我主人是谁，我们琴蛇可是，可是很骄傲的！】 大蛇想昂起高傲的脑袋一看慕小小脸上表情不对，又立马趴了回去。 【也，也就有一个喂我吃喝的人。】 【他是谁？】 哐啷！慕小小一脚踩在笼子上，大蛇吓的缩成一团。 【他，他，他在山上。】 【带我去找他！】 慕小小不管大蛇同不同意，找了根麻绳，拉开笼子往它脖子上一系拖了就走。 “爸爸，妈妈，亮亮，哥哥，上山。” 周宏义唇角抽了抽，他是真怕这蛇没到山脚下就会死在半路。 “小小，要不爸爸来牵蛇？” 慕军追上去试探地问道，这要叫村里人瞧见宝贝闺女牵这么大条蛇不知道又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好！” 慕小小很痛快地把麻绳递到慕军手里，拍拍小手摸出块牛肉干扔到嘴里，然后又摸出个不知道什么珠子掰开大蛇的嘴塞了进去。 呃…… 大蛇脖子一伸，珠子已经进了肚子。 这个邪恶的人类幼崽又给它吃了什么东西？ 不等大蛇细琢磨，肚子里已经像是有团火烧了起来。 它疼的往前一蹿一蹿的。 哎？ 这么一动肚子里的痛感就减轻了。 大蛇试着停一停，不行，停下来肚子里又会烧起来。 于是大蛇就只能一蹿一蹿的往前走，还不能太快。 太快慕小小一巴掌就会拍过来。 “蛇，蛇是这么爬的？” 许胜利总觉得这蛇爬的不太对，但看久了似乎又觉得就是这么爬的。 周宏义看着像皮筋似的一伸一缩的大蛇，默默心疼了它两秒。 一行人跟着一伸一缩的大蛇走的倒也不慢，约摸半个小时就到了山里一处用树搭成的房子跟前。 慕小小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把周围的树冠拉到一块搭成的屋子。 好奇的围着房子转了又转。 【这房子好漂漂，小小喜欢。】 许胜利和慕军却是警惕地一前一后，堵在了屋子两个出口处，防着里面突然有人蹿出来。 第240章 好果子 慕小小不一会的工夫已经围着屋子转了两圈。 不得不说这屋子搭的是真巧妙。 树冠绑在一块成了屋顶，四周用草扎成的席子围了一圈，屋顶也铺了一层，就成了个简易的小屋。 把就地取材四个字发挥的淋漓尽致。 “这种屋子我在下放村子的山里见过，苗族人进山打猎就会搭个这样简易的屋子。” 周宏义看了下四周，果然从草丛里发现几个捕兽的夹子。 “好悬，刚小小离这草丛就半米不到，这人够阴狠的！” 许胜利心有余悸地看着几个夹子，每个夹子的力道都足以把牛腿夹断，更别说是人了。 这片林子里没有大型的野兽村里人上山也不会下这种狠毒的东西。 【我就说这蛇不是什么好东西，主人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慕小小嘭地一脚踢在大蛇身上。 大蛇：…… 它好怨呐，那人就只是把它放到鸡舍吃鸡蛋。 它连自己怎么到这村里的都不知道。 “这屋里没人。人应该进山里去了。” 慕军已经把屋里搜了一遍，除了一只锅子别无他物。 不过里头生过一堆火，从火炭的温度来看这人应该是天亮就出去一直没有回来过。 要找的人不在，慕军和许胜利商量了一下，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决定先回去。 几人把捕兽夹子恢复成原样，又把脚印仔细清除了一番，才带着大蛇回了鸡舍。 【你好好跟我说说，他每次怎么联系你的。】 慕小小蹲在关蛇的笼子跟前拿着根小棍一下一下敲在栏杆上。 哒哒哒的响声就像敲在大蛇那不大的脑仁上似的，叫它一抽一抽的疼。 【他有个哨子，每次都是吹起哨子，我就知道他来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是喂我吃一种红色的果子。】 说起果子大蛇吐了吐信子，短暂陶醉了一下。 红色的果子？ 周宏义忽然就想到苗人的一种训蛇的东西，那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材制成，只要蛇吃了就会上瘾。 这条蠢蛇怕是早就上瘾了还不自知！ 把蛇关好，慕小小就拉着慕军去跟刘素芹和干活的人打听有没有听到哨子的声音。 大家伙都是一个回答，没有听到。 中午回家慕小小又问了王莲芝和王莲香，也都说没有听到。 【这就奇怪了，大蛇是不敢说谎的，可是大家为什么都没听到呢？】 慕小小抓抓额前的小呆毛，吃饭都没那么香了。 “我知道，有可能是只有蛇才听得到的哨子。” 周宏义贴在慕小小耳边悄悄说道。 “就好像小黑，就能听到我们听不到的声音。” 【可是……小小耳朵很灵，小黑能听到的小小也能听到。】 慕小小搓搓耳朵，呲着大牙傻乐。 周宏义唇角抽了抽。 他怎么忘了小胖子异于常人。 普通人哪有奶娃子能抡起一百来斤大蛇的。 【这么说来要是那人再吹哨子，小小就可以听到哦。】 慕小小瞬间开心起来，端起碗一口气把满满一碗苞米面稀粥喝了个精光。 “小小，饱呐。” 慕小小放下碗舔舔小嘴，刚出溜下地，就听到一声尖细的声响，这声音很奇怪，跟她平日里听过的声音都不一样。 “亮亮，你听。” 慕小小拉上周宏义跑到院子里。 那奇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连续两声，每一声长短都一样。 “听什么？” 周宏义环视四周，除了风声，小鸟叫的声音，还有附近有人说话的声音，没听到什么别的声音。 “是，哨声。” 慕小小一指鸡场方向。 “那个人，来呐。” 不等周宏义反应过来，慕小小已经迈着小短腿朝鸡舍跑了。 “慕叔叔，许阿姨，小小说有哨声，往鸡场去了。” 周宏义喊了一嗓子赶紧跟上。 慕小小一边分辨哨声传来的方向一边跑，很快就到了鸡场附近的庄稼地里。 绿油油的玉米得有一人多高，哨声正是从里面传出来。 【那人好狡猾，躲在玉米地里。】 【看小小怎么抓住你。】 慕小小寻着声音钻进玉米地，周宏义紧跟着钻进去，没走几步就不见了慕小小的影子。 慕小小身子矮小，在玉米地里如履平地。 不一会就看看到前方一个身着藏青色粗布褂子的人拿着只银色的哨子放在嘴里吹。 【就是他了。】 慕小小就地蹲下，拨开玉米叶子细看。 那人头上也包着藏青色的粗布，一看就不是村里人的打扮。 身材很是瘦小，也就比老大高了一头的样子，身形倒也像个半大半的孩子。 那人吹了几下，脸上就露出焦急的神情。 【嘿嘿，是不是在想大辣条怎么还没来？】 【它可来不了喽，它被小小抓起来喽。】 慕小小捂着小嘴伸手在小包包里摸啊摸。 这人是来给大蛇送果子吃的，那她也要给这人点好果子吃。 【嘿，就这个叭！】 慕小小摊开小手，掌心里是一个跟樱桃差不多大的红色果子，红的像朱砂一般，仔细看去表面还着泛着淡黄色的光泽。 【这可是好东西，就便宜他了。】 慕小小背着小手大摇大摆走到那人跟前扯了扯他的裤腿。 “叔叔。” 苗人低头一看就愣住了。 好漂亮的小丫头。 漂亮？ 他后退半步顿时起了警惕。 让他来的那人说过，这村里什么都不危险，最危险的就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娃娃。 “叔叔，给你次。”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小手一摊，露出掌心中那枚漂亮的小果子。 苗人看到果子的一刻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这果子，怎么跟他给琴蛇吃的蛇药有几分相似？ “叔叔，次叭，好好次哒。” 慕小小举着果子往前走，苗人下意识后退一步。 没想到下一秒，慕小小抓住他的裤腿一下就把他给撂倒了。 唔。 一股酸涩的味道顺着苗人的喉咙直入腹腔。 “你……” 他掐住脖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笑成一朵花的慕小小。 这小娃子竟然把那个果子硬给他喂下去了！ 瞬间眼前的慕小小就变得模糊起来，苗人晃晃头，慕小小由一个变成两个。 周宏义带着慕军和许胜利气喘吁吁赶到的时候，就见慕小小正啪啪啪地拍那个苗人的脸。 第241章 标记 “亮亮，爸爸，妈妈。” 慕小小一脸无辜地扑进许胜利怀里。 “叔叔，晕呐。” 许胜利一把将小家伙抱到怀里，跟着慕军和周宏义一块过去看是怎么回事。 慕小小搂着许胜利的脖子偷乐。 好在刚刚用了点小手段让周宏义跟不上来。 不然她的小果子就不好喂给这个坏人了。 “可能是中暑了。” 慕军给那人检查了一番，呼吸心跳都算正常，也就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慕叔叔，你看。” 周宏义捡起一枚银色的哨子，哨子应该是纯银的，小手指长短，小手指粗细。 哨身表面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蛇。 蛇的两个眼睛镶嵌了两颗小小的红色水晶，看着多少有些渗人。 “这应该就是控制那条蛇的哨子。” 周宏义把哨子递给慕军，不由看了眼正咧着嘴傻乐的慕小小一眼。 小胖子还真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可刚刚咱过来也没听到哨声啊！” 许胜利也拿过哨子看了两眼。 “这声音咱们应该是听不到。” 慕军知道宝贝闺女的神奇之处，也没解释太多。 “咱去看看那条蛇就知道了。” 慕军腿上有伤不方便背那苗人，就把他先扔在玉米地里，带着许胜利和慕小小还有周宏义去了鸡场。 进了关蛇那屋，笼子里的蛇果然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不过在瞧见慕小小的时候，那蛇忽然就安静了。 【辣条，你主人刚吹哨子了！】 【你是不是想去找你主人？】 大蛇扭了下身子明显带着些许别扭答道。 【他就是来给我送果子的。】 【才不是什么主人。】 慕小小咯咯笑了两声，从许胜利怀里出溜下地，跑到笼子跟前摊开小手。 【是不是这个果果。】 一股奇异的香气涌往大蛇的鼻腔。 它吐信子感觉口水都要流了。 【想吃吗？那你得认我当主人。】 慕小小嗖一下收回小手。 【不然我就把这果果扔掉。】 这味道就像是掐着大蛇某根神经，尤其在闻到味道之后，那股想吃的冲动无论如何都再也压不下去。 【好，我认你当主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快把果子给我吃。】 大蛇刚张开大嘴，就被慕小小一巴掌拍在头上。 【给你次也行，你得假装听那人的话，把那人叫你做什么全都回来告诉我。】 慕小小说着又把握着那枚蛇药的手往笼子跟前靠了靠。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快，快把果子给我。】 大蛇嘴巴刚张开一条缝，就觉得一个东西嗖一下穿过嗓子眼进了肚子里头。 嗯？ 它吃了还是……吃了呢？ 可它还没来得及品尝味道呢？ 这种吃了跟没吃似的感觉，令大蛇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它是吃了果子，可完全没尝到味道。 可是它又为了馋这果子的味道认了这个邪恶的人类幼崽当主人。 天呐！ 做为一条蛇，为什么要让它经历这样的折磨？ 【怎么了？果果可给你了，别想跟我反悔。】 慕小小笑的贼贼的，一巴掌拍在大蛇脑袋上，瞬间大蛇脑门子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箭头。 咝，好痛，这人类幼崽又对它做了什么？ 大蛇用尾巴尖碰了碰生疼的脑门。 【给你打个记号，以后跟小小混的都会有这个记号。】 慕小小拍拍小手，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小黑。 昨天她就在想，好歹她也是汪汪大队的老大。 怎么也要给她的汪汪大队搞个特殊的标记。 当时王莲芝正在清理院子里的茅厕，手里拎了根粗壮的棍子， 当时她就觉得那棍子的形壮很是威武，想用那个形壮做她小弟们的标志。 得知那是根搅屎棍又觉得有些不雅。 要是她亲爹华光大世子知道她用一根搅屎棍当标志肯定会骂她不学无术。 于是……她想起了当年华光大世子常的一根长矛。 那不就是搅屎棍上装了个枪头嘛。 就这么一点点差别，那可就是天壤之别。 于是慕小小就决定用长矛为她收下的小弟做标志。 小黑被慕小小盯的有点发毛。 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每当它的小主人笑的格外灿烂的时候，那一定是又在憋什么坏招。 “小黑，过来。” 小黑看着步步逼近的慕小小调头就跑。 慕小小迈着小短腿就追了出去。 慕军和许胜利还有周宏义还在研究那个哨子，他吹了几下，三个人都没听到什么声音。 只有笼子里的大蛇眼神涣散地晃了几下脑袋。 “看来只有那条蛇能听到。” 许胜利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拿过来反来复去的看。 “咦，这蛇脑袋上是个什么？” 周宏义突然发现大蛇的脑门子上多了个像长矛的东西。 还能是什么？ 还不都是那个邪恶的人类幼崽干的好事！ 大蛇彻底抑郁了，它的蛇生，从来就没有这么悲惨过。 一想到它还认了个恶魔一样的主人，就觉得蛇生再也没有希望了。 “小小呢？” 慕军三个刚刚都在专注地研究那枚哨子，谁都没注意慕小小去了哪里。 这会一转身，就看到慕小小拎着小黑的脖梗子从外头大步走了进来。 小家伙昴道挺胸那样子就像是刚刚干完一件大事似的。 反观她手里拎着的小黑，垂着四肢连耳朵都耷拉了，完全就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它刚刚被慕小小在屁股上印了标记。 屁股上！ 现在那屁股上还火辣辣的疼呢。 慕小小拎着小黑一路到了笼子跟前，才把小黑放到地上。 小黑原本翘起来的尾巴也耷拉下来了。 【辣条，这是小黑，以后你们就都是我的小弟了。】 大蛇很是不悄地撇了小黑一眼，就见慕小小把小黑调了个个，一把揪起它的尾巴。 【看这就是我赐给你们的，独一无二的标志。】 大蛇：…… 为什么它的在头顶，这条狗的在屁股上。 想想自己头顶跟这狗崽子屁股上有着一样的标志，它就想一口把这狗崽子给吞了。 【以后你们就是好兄弟了。】 慕小小拍拍小黑的脑袋，又拍拍大蛇的脑袋。 等明天她把汪汪大队招集起来，一狗赏它们一个标志。 她连口号都想好了：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第242章 大蛇的信号 有了慕小小的标志，小家伙立马拉开笼子把蛇放了出来。 【你不准吓人，不准偷鸡蛋吃！】 大蛇耷拉着脑袋，吐着信子，明黄色的眼睛毫无生气。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块四四方方黑乎乎的东西，掰开大蛇的嘴巴就扔了进去。 【赏你的，这可是好东西！】 一股苦味直冲天灵盖，大蛇身子一抻瞳孔瞬间拉成一条缝。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要无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大蛇就感觉腹内一股清凉之气迅速漫延全身，整条蛇身duang~的一下抻直，然后就是如泡在温暖泉水当中的舒适感。 【我去，好爽！】 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这条蛇在小胖子手里怕是要命不久矣。 小黑一脸嫌弃：这条死蛇那是什么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蛇！ 慕小小啪啪拍了两下大蛇的脑袋瓜子，把它迷离的眼神拍正常。 【现在去找那个喂你吃果果的人。】 【把这个喂给他吃。】 慕小小在大蛇的尾巴上抹了块绿油油粘乎乎的东西。 大蛇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的尾巴又不敢把上头的东西弄掉。 “去吧！” 慕小小拍拍大蛇的身子，指了指一米来高的墙头，示意它翻墙去。 众目睽睽之下，百来斤的大蛇，像只听话的狗子，乖乖翻过墙头消失了。 “这，这蛇，好像，听，小小的话？” 许胜利不太确定地看向慕军。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蛇自从被慕小小抡了之后就格外的奇怪。 不仅听慕小小的话，似乎……还能跟慕小小交流。 慕军也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搂过许胜利的挑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慕小小身上的奇特之处合盘拖出。 “原来是这样。”许胜利忽然想到她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那个跟慕军结婚的梦。 她有种感觉，那个梦说不定都是慕小小这小家伙有意为之的。 “那这么说，这些事，很多都多亏了小小帮忙？” 许胜利忽然就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宝。 竟然有个这么了不起的宝贝闺女。 慕军点点头：“要不是小小，我们一家可能……”早就不在了。 “唉！不说这些了，都过去了。” 慕军搂上许胜利的肩膀，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以后他们一家只会有数不清的幸福日子。 “那咱们不用管那个人了吗？” 许胜利指指墙外，慕军摇摇头。 “等那人走了咱再去找，现在不要让小小知道我们能听到她的心声。” “懂，所以咱们也要适当装装傻。” 许胜利突然觉得生活都有意思起来。 不怪得小家伙常跟她说自己很厉害，原来是真的很厉害。 慕军和许胜利装着在鸡场检查了一圈，这才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去了苞米地。 果然，大蛇和那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嘿，大蛇留了信号给小小哦。】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看地上一堆乱七八糟歪歪扭扭的印迹。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小胖子确定那是大蛇留的信号，不是它随便爬出来的？ 【大蛇说，那人还有同伙，还很厉害的样子。】 【这两天也会到村里头来。】 【他们要在村里头干一件大事。】 干一件大事？ 慕军和周宏义同时皱起眉头，生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想想那个黑苗人的蛊术，万一在村里下蛊，那可不得了。 许胜利见慕军一脸严肃，就知道他一定是又听到了慕小小的心声，心里痒痒的不行，又不敢问。 【小小要告诉爸爸提前把小鸡和小猪保护起来。】 慕小小站起身肚子发出嘟噜一声响。 小家伙揉着肚子小脸瞬间就垮了。 “肚肚饿呐，小小想，吃饭饭。” “好，回家吃饭饭。” 许胜利抱起小家伙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以后她得多亲亲这个小家伙，多亲亲说不定哪天她就能像慕军一样听到小家伙的心声了呢。 慕小小是真饿了，晚饭吃了两个大包子，又喝了一碗稀粥，还造了俩鸡蛋。 吃饱喝足，小家伙抱着奶瓶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给小黑下命令。 【小黑一会你去通知汪汪队，明天一早过来集合。】 【咱们要有大任务了！】 小黑：汪！ 慕小小舔了下小嘴，呲着大牙一笑，这次她一定要把她长矛大队的名声打响。 天刚蒙蒙亮，王莲芝起来做早饭，一开院子大门一群狗子已经围在门口。 这些狗子或站或坐，都很老实，没有一只敢乱叫。 “你们是来找小小的？” 王莲芝试探着问了一嘴，竟是看到所有的狗子都点了下头。 她让开道让狗子们进院子里呆着，狗子们都很乖，排着队进了院里，挨着墙根蹲着或趴着。 她宝贝大孙女要开狗子大会呀！ 王莲芝也不敢多问，急火火去厨房做早饭。 这么多狗子一会咋也得给点吃食。 慕小小吃好早饭到院子里，所有的狗子也全在舔嘴。 王莲芝喂了它们些苞米面粥，还给打了个鸡蛋。 这可是它们平时都吃不到的。 慕小小冲狗子的首领大黑招招手。 大黑昂着脑袋吠了一声，傲气实足地站到慕小小跟前。 硕大的大黑，站着比慕小小还要高一头。 慕小小摆摆手让它坐下，结果……比她高了一头半。 小家伙昴起头看着大黑黑亮亮的鼻子，还有嘴角快要滴下的口水，赶紧绕到一边。 脑袋不行，那就屁股吧。 慕小小一巴掌拍在大黑黑亮肥硕的臀部。 大黑只觉得屁股像被烧灼一般的疼了一下，回头一看，屁股上的毛没了一块，倒是多了个红红的像尖矛的记号。 呜呜呜…… 神女为啥要打它。 大黑满眼委屈地看向慕小小。 【这是小小赏你们的标志。】 【以后有这个标志，就是小小的部下。】 嗷呜~ 原来是这样，大黑仰着脖叫了一声，瞬间觉得屁股疼一下也值了。 它可是汪汪大队里头一个得到这样殊荣的狗子。 它真是太牛了！ 其它狗子也跃跃欲试，想要快点得到神女的标记。 【有了小小的标志，你们就都是长矛大队的队员！】 【你们要记住我们的口号！】 【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嗷呜~ 一群狗子都仰着脖子叫唤，感动的眼泪汪汪。 神女真是太好了，竟用它们最爱吃的‘屎’命名大队的名字，真是太符合它们狗子的气质了！ 第243章 挖草药 不一会工夫所有狗子身上都打上了标记。 周宏义看的眉心直跳。 “亮亮，来？” 慕小小呲着大牙冲他招手，周宏义没来由心头一颤。 “你看，小小的，长矛队。” 【你要不要也一起加入？】 慕小小说着抬手就要往周宏义身上拍。 “等等。” 周宏义一把抓住她的小胖手，仔细看了看狗子们身上的印迹。 真不知道这小胖子是怎么徒手在狗子身上打标签的。 不过看着红红的一片，估计挺疼。 【这是一种草药哦，挨到皮肤就会红红的，小小加了一丢丢别的料，只要疼一下下就好。】 “亮亮，加入，长矛队。” 慕小小力气大的惊人，周宏义都快要控制不住她。 “好，我加入，不过我自己来。” 周宏义松开慕小小的手转身进屋拿了根彩笔，照着狗子们身上的标志在手腕上画了一个。 “嗯，漂亮！” 慕小小对他画的图案很满意。 【以后你也是长矛大队的一员啦！】 “小小，你们在玩什么？” 老大老二出来就看到慕小小和周宏义带着一群狗子在院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宏义冲他俩递了个眼色，两人根本没明白什么意思。 老二还一个劲往前凑。 “小小，玩啥呢，带二哥一块玩呗，过两天我跟大哥就该开学了。” 开学可就玩不上了。 “好！” 慕小小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拍，好在周宏义眼疾手快拦了下来，举起手里的彩笔。 “我来。” 慕小小收回小手，看着周宏义给老大老二都画上标记满意地点点头。 “好，出发。” 【我们去村子里多招一些队员。】 【小小要把长矛大队发扬光大。】 “长矛大队是什么？” 老大小声问一旁的周宏义。 周宏义扯扯嘴角。 “我也不知道。” 他一出来就看到慕小小在给狗子们印标记。 不过他倒是知道目前为止，这个长矛大队只有他和老大老二三个人类。 “不过很好玩的样子。” 老二看全村的狗子都跟在他们后头，就觉得多少还是有点威风。 四人一群狗一直走到晒谷场才停下。 夏天这里就是孩子们的集聚地，只要不干活的孩子都会到这里来玩。 慕小小站在谷场边上，两只小手拢在嘴边。 “发糖呐！” 十几个孩子一听瞬间一窝蜂的围了过来。 慕小小抱着膀，一副大姐大的模样。 “加入，长矛大队，给糖。” 她一伸手摸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十来个孩子眼睛都亮了，不停地咽着口水。 “我加入！” 老六提了下裤子第一个站了出来。 糖不糖的不重要，他就是想跟慕小小这么好看的妹妹一块玩。 周宏义立马给他在手腕上画了个标记，老六从慕小小手里接过糖，笑的嘴都快要合不上。 “我也要加入！” “我也要！” 十来个孩子全都伸着胳膊往前挤。 慕小小呲着大牙挨着个给画上记号的孩子发糖。 十来个领到糖的孩子兴冲冲地看着慕小小，等待着接下来的活动。 “亮亮。” 慕小小拍拍周宏义。 【把口号告诉他们。】 “口号？那是什么？” 周宏义一脸茫然，慕小小才想起，早起她给狗子们念口号的时候，周宏义不在院子里。 【我们的口号是：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念叭，念的大声一点。】 周宏义瞬间石化。 这是什么鬼口号！ “快念。” 慕小小昂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瞅着他，扯着他的裤腿晃啊晃。 那眼神里的期待逼的周宏义眉心突突直跳。 拼了！ 谁叫小胖子救过他的命。 周宏义硬着头皮冲孩子们喊到。 “大家要记住我们的口号。” “好！” “我们的口号是：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嗷呜~ 全村的狗子也跟着一块仰着脖子叫唤。 整个晒谷场都是孩子们和狗子们的喊声。 “你们听到没，晒谷场那边什么动静？” “好像是狗在叫，怎么还有孩子的声音？” 正在地里干活的人全都伸长了耳朵听这些孩子喊的啥。 不一会声音由远及近，大家伙都听清了。 慕小小走在最前头，领着一群孩子，后面跟着全村的狗子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长矛沾屎，戳谁谁死！” 嗷呜！ 周宏义跟在慕小小身后头都不敢抬。 他做梦都想不到，人生中会有这么一段黑历史。 在村子里绕了圈，慕小小的队伍逐渐壮大。 大半个村子的孩子都加入了长矛大队。 谁都知道跟慕小小在一块能混到好吃的。 就冲这一点，很多孩子连想都没想就加入进来。 到晚上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慕小小成立了个长矛大队还有那响亮无比的口号。 而慕小小也在紧锣密鼓的策划起她下一步的计划。 【小黑，明天开始让狗子们分三班在村子里头巡逻。】 小黑：汪！ 【要保证把进村的每条路都守好。】 汪汪！ 【一旦有生人进村子立刻向我汇报！】 汪汪汪！ 小黑抓抓屁股，小尾巴摇的快要飞起，屁股上红红的印记格外显眼。 慕小小安排完狗子们，调头就是去周宏义和两个哥哥，跟他们商量明天去山上挖草药和野菜，还要带上长矛大队里的所有孩子。 “明天，要带，大筐筐。” 【还要叫上小芳姐姐。】 【挖多多药材回来。】 慕小小掰着手指算道。 【猪猪们要吃好多。】 【小鸡们也要吃好多。】 【还有狗子的吃的也要备足。】 知道慕小小是在为村里做准备，周宏义和老大老二也都很支持。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就背着筐子带着小黑，叫上村里的孩子们上山去了。 慕小小坐在老大背着的筐里，在前头带路。 其它孩子排成一队跟在后头，二三十个孩子兴冲冲地进了山。 给孩子们都安排好挖野菜和草药的地方，慕小小拉着周宏义悄悄躲进一处草丛后头，没一会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大蛇蜿蜒游走，尽量将身子都没在草里，直到慕小小和周宏义跟前，才把脑袋支楞起来。 第244章 村里来生人了 慕小小拍拍大蛇的脑袋。 【乖啦，乖啦。有什么消息没有？】 大蛇嘴巴一张，吐出一个青瓷小罐子。 小罐子也就慕小小的巴掌那么大，罐身上用金线画着蜈蚣、蛇、蛤蟆、蝎子还有壁虎。 慕小小捡起来看了看，想要打开，却被周宏义伸手拦住。 “别开，小心有毒。” 这罐身上的画的是五毒，这里面装的指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你个辣条，敢拿有毒的东西给我！】 慕小小嘭一拳打在大蛇的眼睛上，打得它一缩差点要了蛇命。 大蛇晃了晃脑袋，半晌眼前才没了金星。 【冤，冤枉啊！】 【那人当宝贝一样装在身上，我就觉得这是个好东西，趁他睡着才偷出来的。】 慕小小用力晃了晃那罐子，里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虽然不知道里头是什么，但那人那么宝贝这东西肯定对他很重要。 慕小小眼珠一转，伸手从小包包里摸啊摸，竟是摸出来个一模一样的小罐子。 【这个拿回去给他。】 大蛇点点头张开大嘴，慕小小把罐子往里一丢，拉着周宏义就往回走。 “你是怎么有一样的罐子的？” 周宏义觉得慕小小的小包包里是不是装着全天下所有的东西。 慕小小咧嘴一笑，拍拍身上的小包包。 【这可是乾坤袋，只要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都可以拿出一模一样的。】 就是拿完之后要还进去同等价值的东西罢了。 上次给程兰那瓶金乌精，她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拿出来的。 花了她十几本古书和十几件古董才勉强填平。 回到挖野菜的地方，不少孩子都挖了快有半筐。 老大和老二也跟着小芳挖了快有半筐头的草药。 “小小，你看。” 小芳扒开筐里上层的草药，露出底下一个成年人手掌那么大的人形何首乌。 “给，慕奶奶，治头发。” 慕小小眼睛都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何首乌，巴掌大的小人都有五官了。 这么大的何首乌少说也要长个百年才能长成，等到五官成形，睁开眼睛的那一天，这株何首乌就有了灵性。 没想到竟被小芳挖到了。 “这个，小小，不要。留着，卖钱。” 慕小小连连摆手。 “不行！” 小芳不由分说就把何首乌装进了慕小小的筐里。 然后拉着她指向前方不远处。 “那里，有，好东西。” 一说有好东西慕小小瞬间来了精神，跟着小芳就朝她说的地方跑去。 小芳扒开一人多高的草，指了指地上一片不起眼的野草，野草每个结上都开着米粒大小的小白花。 【白花蛇草！】 慕小小有些惊讶，她也没少进山了，却从没在山里看到过白花蛇草。 小芳扯了片叶子递给慕小小示意她尝尝。 慕小小含在嘴里眼睛又是一亮。 【咦，这白花蛇草的味道怎么不一样？】 “这是，甜，蛇草，解毒，这个。” 小芳比了个大拇指在慕小小面前晃了晃。 慕小小嚼着嘴里的叶子，咧着小嘴就乐了。 这不是瞌睡就来枕头了。 要是把这一大片都挖回去，不仅小猪小鸡吃的够了，村里每家每户还都能分上一些。 慕小小立马把所有的孩子都叫过来挖，还不忘让周宏义告诉大家伙这草拿回去煮水最好喝。 中午头下山的时候，每个娃娃都背了半筐头的白花蛇草。 老大老二顺道把他们挖的送去了鸡场和猪场。 一群孩子从来不知道山上这些草还是药材，不仅挖到野菜，还挖到药材。 一想到回家会被爹妈夸一通，就觉得加入长矛大队真是加对了。 慕小小带着村里的娃娃连续在山上挖了几天草药。 第五天半夜慕小小睡的正香，就感觉有个什么湿乎乎的东西一直在扫自己的脸。 她睁眼一看，正对上小黑乌溜溜的眼睛。 【主子，村里来生人了。】 慕小小一骨碌坐起来，揉着眼睛就往地上爬。 这个时间村里来生人，多半就是那个苗人的同伙。 她必须要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大事。 一旁的周宏义被慕小小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一睁眼小家伙正好闪出门去。 周宏义赶紧起身穿上鞋追了出去。 就看到慕小小爬在地上，想跟着小黑从狗洞钻出去。 “小小。” 周宏义一把将小家伙捞起来。 “亮亮，坏人，来呐。” 慕小小挥着小胖拳头。 “小小，去抓，坏人。” “咱们一块去。” 周宏义轻手轻脚开了院门，抱着慕小小两人一狗没入黑夜当中。 不远处已经有两条狗子等着他们，看到慕小小过来，就在前头带路。 不一会慕小小就看到前面的路上隐约有人影晃动。 周宏义抱着慕小小躲进旁边的玉米地里猫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还有用苗话交谈的声音。 小路上两个跟养蛇的苗人穿着一样衣服的男人正用苗语小声说着话。 两人的身后跟着个汉族着装的女人。 月光下，慕小小和周宏义惊的瞪大的眸子。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念。 只是此刻的司念明显有些不太正常。 跟在两个苗人身后眼神发直如同形尸走肉一般。 而且，她的腹部微微拢起，看着就像怀了五六个月身孕似的。 更让慕小小惊讶的是司念的容貌，短短一个来月不见，司念的容貌似乎恢复了最巅峰的时候。 月光下她看得清清楚楚，司念皮肤白晳嫩的就像刚刚剥掉壳的鸡蛋似的，明眸皓齿就跟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没什么区别。 等他们走远，周宏义抱着慕小小从玉米地里出来。 “亮亮，好奇怪。” 慕小小揪了把头顶歪歪扭扭的小揪揪。 【那个女人怎么变好看了？】 【还有她的肚子，那里面好像不是小宝宝。】 慕小小皱了皱眉头，要是有小宝宝，她能看到小宝宝的影子，可是司念的肚子上，根本没有小宝宝的影子。 “跟过去看看。” 周宏义抱着慕小小快步跟上前头的苗人，刚刚那两人说的是黑苗话。 而且司念又出现在这里，明显跟周泰然在调查的那件事有着种种联系。 第245章 红色小药丸 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王莲芝醒来就发现身边的两个孩子没了。 她着急忙慌跑下楼，就看到周宏义背着慕小小在院子里转圈圈，慕小小的小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东西倒西歪的。 “这是咋了，咋上院子里来了？” 王莲芝蹑手蹑脚走到跟前用气声问道。 “小小嫌热，我背他在院里凉快凉快。” 周宏义掂了下背上的小胖子，胳膊酸的快要背不住。 “把小小给我。” 王莲芝赶紧接过似睡非睡的慕小小，小家伙已经快二十斤了，沉的跟个肉蛋子似的，也不知道亮亮背了她多久了，可别把人家再累坏喽。 周宏义长舒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趴在王莲芝背上的慕小小转扒着下眼皮，冲他吐了吐小舌头。 他俩刚进院子就听到王莲芝下楼的声音，只能想出这个办法遮掩过去。 好在王莲芝把慕小小接过去了，不然他的胳膊可真要废了。 慕小小这一觉睡到快吃中午饭。 她一睁眼就看到小黑正在床底下打转转。 【主子，司念跟你爸在大队闹起来了，把你妈妈也给打了。】 【敢打我妈妈！】 慕小小咚一声跳下床，下了楼从桌子上顺了个馒头一边捧着吃一边往大队部跑。 “小小，你去哪？” 刚在桌前坐下的周宏义也只能跟着追出去。 老大老二一看也不吃饭了，一个跟一个的也都追了出去。 大队部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都是人。 慕小小顺着缝隙就钻到了最里头，一眼就看到许胜利半边脸上印着四个清晰的手指印。 司念拿着两瓶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情绪激昂地跟村里说道。 “这两瓶药就是我在慕军猪场和鸡舍找到的。” “这是害人的毒药，要不了几天吃过慕军家鸡蛋和猪肉的人都会生病！” “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我肚里还有他的孩子呢，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我真的不想看着他再害人了。” 【哟，这次没哭，倒是有点长进。】 慕小小淡定地啃着手里的馒头，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吃的特别的香。 周宏义和老大老二废了老大的劲也终于挤了进来。 一看到司念，老大和老二先是一愣，吃惊于她怎么变得好看了。 然后心里就莫名涌起一股火气。 “大家伙要是不信我说的，可以再等等看，不出三天，所有吃过的人都会生病，我这次来不是闹事的，我是为了救你们的。” 说着司念掏出一个纸包。 “我这里有解毒的药是我花了几十块钱从一个老中药手里买的，你们要是有信我的，我一毛钱一个卖给你，如果没生病我保证可以在我这里退钱。不过我这只有二十颗。” 司念这么一说，人群里顿时炸了锅。 “我倒觉得司念没必要骗咱，咱跟她又没怨没仇的，她骗咱也落不下什么好处。” “一毛钱一个不生病还能退，买一个全图个省心了。” 村里人一个个都是这种想法，身上揣着钱的已经开始掏钱买药了。 【这女人说的话怎么这么熟悉？】 慕小小一口吃掉最后一块馒头吧唧着小嘴。 【想起来了，这不就跟话本子里写的那些诈骗的手法一样嘛。】 “我买！” 慕小小一举小手，奶声奶气走到跟前。 “我全买！” 她从小包包里摸出五张大团结啪地拍在司念手里。 周宏义冲过去一把就将司念手里的纸包夺了下来。 “大家放心，要是大家真生病了，这药就免费给大家伙吃，要是没生病，我们就留着当她污蔑慕叔叔的证据！” 司念看着周宏义手里的纸包愣在当场。 “妈妈。” 慕小小扑进许胜利怀里，踮起小脚想要摸摸她被打红的脸颊。 【敢打我妈妈，你算是踢到铁板了！】 【小小的妈妈也算长矛大队的，欺负到我们简直就是找屎！】 慕军撸了把闺女额前的小呆毛，宝贝闺女说话越来越利索了。 就是平舌音卷舌音还是有点分不清。 许胜利抱起慕小小搂在怀里亲了亲，慕小小万般心疼地摸着许胜利的脸颊，眼眶里都含着眼泪。 【打得这么狠，她一定要让打妈妈的人受到教训！】 “妈妈不疼。”许胜利握住慕小小肉乎乎的小手。 刚刚听说司念在说鸡场的鸡蛋和猪场的猪肉有毒就立马过来了。 当时几个人拉着她质问，她也有点急了，撕扯中有个汉子给了她一巴掌。 当然那个汉子也被慕军给了一拳。 都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们着急许胜利也理解，可就这么偏听偏信司念的一面之辞还是叫她挺伤心的。 全村哪个人没吃过他们家的猪肉和鸡蛋，这会一个外人说有毒，这些人就信，简直就是没有良心。 “谁打，妈妈？” 慕小小心疼地摸着许胜利的脸颊，瞪圆的眼睛在人堆里搜寻。 忽然就看到个半边脸青了的汉子，正目光躲闪想往后头藏。 “是你！” 慕小小奶凶奶凶地指着那人。 “爸，你怎么能打小小的妈妈呢？” 汉子身边的孩子顿时不干了。 现在全村的孩子都加入了长矛大队，万一因为这事他被踢出队伍那以后村里谁还会跟他玩。 “那女人以前怎么害小小一家的你没看到吗？你怎么能信她说的话呢？” 这孩子大步走到慕小小跟前冲着许胜利就是一鞠躬。 “许阿姨，您别生气，我爸他就是一时糊涂，小小你千万别生气，我回去好好说说我爸。” 周围的村民纷纷皱起眉头，这话听着耳熟，可怎么就觉得这场景多少有点别扭。 “你叫毛毛。” 慕小小冲小孩子咧嘴一笑。 “你是，好宝宝，你爸爸……” 慕小小撇着小嘴摇摇头。 “记得这几天把咱上山挖的草多煮些水喝。” 周宏义轻声嘱咐一句。 毛毛连连点头：“好，我记住了，一会回去我就煮一大锅。” “唉？我家孩子这两天也挖回来好多草药，还别说煮成水甜滋的还挺好喝。” “孙赤脚说那是种药材，还挺少见的，叫什么白蛇……” “白花蛇草。” “对，就是白花蛇草，还是特少见的一种。孙赤脚说那药材关键时候能防瘟疫呢！” “那咱回去先煮那水不就成了。” “也对！” 村民们说着就全都回去煮水去了。 片刻后大队部就只剩下依旧发呆的司念和慕小小一家。 第246章 罐子里的声音 “哥，我怎么觉得她不对劲？” 老二扯了扯老大衣角。 老大点点头，他也发现了，慕小小给她的五张大团结到现在还在她手里攥着。 要按司念见钱眼开的性子，早就应该把钱先揣起来才对。 慕军和许胜利也看出司念不对劲。 “司念，你这肚子几个月了？别老到处乱跑了。” 慕军瞥了眼司念的隆起的肚皮。 小小可是亲眼看到她孩子掉了，现在又有这么大的肚子也不知道这肚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啊！” 司念像是刚刚回过神。 扫了眼慕军和许胜利，最后目光落在慕小小身上。 “药你买了记得吃。” 说完攥着五张大团结转身走出了大队部。 “你觉不觉的她像是……” 许胜利说到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大老二还在，她怕两个孩子听了难过。 慕军却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看着司念的背影眯了眯眼。 司念的背景一如当初他初见她时那般纤细婀娜，若不是看到她挺着个肚子，根本瞧不出是有身子的人。 慕小小皱皱眉头伸手从小包包里掏出那个大蛇给她的小罐子。 刚刚她就听到这罐子里头有响动，这会司念一走，声音似乎又没有了。 “怎么了？把这个拿出来做什么？” 周宏义总觉得那罐子里装着什么害人的东西，看到慕小小拿着它就觉得不放心。 “嘿嘿，小小，康康。” 慕小小咧嘴一笑赶紧把罐子揣起来。 万一爸妈看到问起来，她也不好解释。 “药给，小小，康康。” 慕小小拿过周宏义手里的纸包。 周宏义生怕她的小笨手给弄撒了，直接帮着她把纸包打开。 纸包里是二十粒红色的小药丸。 【这好像大蛇要吃的那种果果。】 【就是小了很多。】 慕小小拿起一颗想要仔细看看，就听到揣在小包包里的那个罐子里又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放下，声音就没了。 拿起来，又有声音。 反复微笑次慕小小确定不是她的错觉，这小药丸跟那罐子里的东西一定有什么联系。 “这东西还是我来保管。” 慕军把慕小小手里的药丸包好收了起来。 他跟周宏义的想法一样，司念身上的东西，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稳的日子就这么过了几天，村里果然开始有人生病。 一开始就像普通感冒一样，头痛发烧，然后就是吃不下饭，两天之后，就有人病的下不来床。 “慕军，快把小小买下的药给我老婆子吃一个吧，这人真生病了，不管是不是因为吃了你家的东西，只要你给们药，我们就不追究了。” 一个老汉眼泪巴巴拉着慕军哀求。 他老伴是村里第一个发病的，眼看就活不成了。 慕军哪敢把司念的药给村里人吃，可不给真闹出人命，他就是见死不救。 “爷爷，给。” 正在慕军纠结万分的时候，慕小小从屋里跑出来，摊开小手里面是一个小小的纸包。 老爷子小心翼翼接过纸包，展开看了一眼，千恩万谢的走了。 “小小，你给爷爷是什么？” 慕军将慕小小抱起来细问。 “是小小，的药。” 【小小用人参，黄精，还有很多很多药材做哒呐。】 慕小小拿出一颗直接塞进慕军嘴里。 这几天她可没闲着，跟小芳还有周宏义一块把前些天挖来的药材统统做成了这种小药丸。 药丸一入口慕军就觉得精神一振，连暑热的烦躁都消了几分。 【对喽，小小还给爸爸做了养腿的，补骨膏。】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个小盒子塞到慕军手里。 “爸爸，治腿，抹抹。” 慕军抱着慕小小在院里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慕小小拿过小盒子打开，从里面抠出一块黑乎乎的药膏就往他腿上抹。 小家伙一点一点把药膏抹均，那认真的模样看的慕军心都要化了。 “好了。” 慕小小冲着慕军腿上抹了膏药的地方吹了吹才去把小手洗干净。 慕军就觉得抹了药膏的地方慢慢热了起来，不一会的工夫就觉得像有块火炭挨着烤似的。 等他再站起来，腿还真就没那么疼了。 接连几天村里不断有人病倒，纷纷来慕家求药，慕小小也是一人一颗把制好的药丸分发出去。 周宏义也仔细观察这些上门求药的人，大多都是家里孩子大了没有跟着他们上山挖草药。 只要是挖了草药的人家里，都没有人再生病。 求了慕小小的药回去的人也都好了。 小胖子的药还真就没得说。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某天深夜里，慕小小又听到了那道刺耳的哨声。 她迷迷糊糊坐起身，揉着酸涩的眼睛。 【大蛇好几天没下山了，那人怎么还吹哨子？】 周宏义听到慕小小的心声也坐了起来。 【这人吹哨子是要做什么？】 慕小小迷迷糊糊就觉得包包里又发出了响声。 她伸手把大蛇给她的小罐子掏出来，这回周宏义也听到里头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罐子的内壁。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慕小小想打开，周宏义赶紧一把按住。 “别打开，还不到时候。” 他勾勾唇角，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他悄悄下地穿上鞋，又帮慕小小穿上衣服和鞋，领着她溜出房门。 慕小小一眼就看到，地上有几个红色的小豆子在跳动。 【咦，这是什么？】 慕小小一把抓住一个，定睛一看，正是从司念那里买的那些小药丸。 她揉揉眼睛，看着地上一蹦一跳的红色小药丸。 “亮亮，小小，眼睛坏呐。” 周宏义哭笑不得地撸了把她额上的小呆毛。 “小小眼睛没坏，小小眼睛好的很。” 说罢他捡起一颗红色小药丸拿在手里，跟着它跳的方向领着慕小小一路往山里走去。 他终于知道这是什么了。 这些人竟然想用这种方法控制整个村子的人，真是可恶致极。 “阿灿，哨子吹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一个人来？” 漆黑的林子里，一个身着藏蓝色苗装的男人看向身旁手执银哨的人。 第247章 他们的目的 一条大蛇盘踞在那人脚下，支楞着硕大的脑袋，一双眼睛已经变得猩红。 “很快就会来的，我已经打听过了，去慕家拿药的有十好几人。只要那些人成了咱们的傀儡，这一个村子很快就是咱们的了。” 叫阿灿的苗人又吹了几下哨子。 回头看了眼身后呆呆坐着的司念。 “大祭祀，你弄来的这个女人还真有点用。等把这个村子拿下，她肚里的母蛊也该成熟了，你的脸终于能治好了。” “我的脸不重要，族长目标是姓慕的那家人，一定要把那家人控制住。” 说话的苗人身子一转，清冷的月光下是一张布满狰狞疤痕的脸。 就在这时，阿灿身边的大蛇发出咝地一声。 林间影影绰绰出现了很多人影。 “来了。”阿灿目光如灼看着那些缓缓走过来的人。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村子里的人，粗粗一数，正好二十个。 这些人步伐一致，大张着双眼，眼里却墨一样黑，没有半点神韵，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待这些人走近，阿灿给他们每人每了包东西，又用苗话交待了几句。 再次吹响哨子，这些人全部转过身开始往回走。 “这些东西足够控制整个村子了，他们一个都别想逃得掉。” 阿灿勾勾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大祭司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与此同时，慕小小和周宏义正在山脚下一处地方坐着，慕小小手里捏着几个纸人，时不时看一眼下山的方向。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心情是无比复杂，就在刚刚他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胖子用几片纸撕出的纸人，竟然凭空变成村子里的人上山去了。 他觉得自己的三观在一瞬间就被击得粉碎。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怎么还不下来。】 慕小小急躁的抓抓额前的小呆毛。 她灵力不够，变出的纸人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要是晚了，怕是就要被发现了。 “来，来了。” 周宏义一抬眼就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还不等他站起身那人就嗖一下消失不见了。 “好悬。” 慕小小呼了口气，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不一会就捡了一堆小纸人回来。 【还好，没被发现。】 【咦这些纸人手里还拿了东西。】 周宏义凑过去一看，每个纸人手上都有一包司念拿出来的那种药丸。 慕小小掏出个盒子把那些药丸全都装了进去，连同被她和周宏义抓回来的那二十颗。 “这些人是想用这种东西控制全村的人。” 周宏义眼底泛起一抹寒光。 【有小小在，亮亮不怕。】 周宏义扯扯唇角：“我不怕，就是觉得这些人很可恶。” 【小小有办法对付他们。】 慕小小把小胸脯拍的啪啪响。 这些人想控制整个村子的人，那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两天后的夜里哨声再次响起，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哨声是从村子里传出来的。 慕小小揉揉眼睛咧着小嘴一笑。 拉着周宏义穿好鞋就往楼下跑。 到了院子里慕小小拿出早就备好的小纸人，厚厚一摞子。 这两天光是撕这些纸人，她都撕的手疼。 她刚刚念了咒语把这些纸人变好，慕军和许胜利就出现在院子里。 看着满院子的人，慕军人许胜利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些都不是真人。” 周宏义说出这句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慕军接受力还是很强的，他已经在人群当中看到自己和许胜利的替身。 “爸爸，妈妈。” 慕小小抠着小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她也没想到搞这种小动作的时候会被抓包。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慕小小昂起小脸惊喜地看向慕军。 “是啊，把那两个人撤下来，我跟你爸爸跟你们一块去。” 许胜利温柔地摸了摸慕小小的小脑袋。 她表面波澜不惊，其实在看到这一院子的人时，就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我们，去，找，坏人，玩。” 慕小小小胖手一挥纸人齐齐向外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黑夜当中。 周宏义借着这个空档跟慕军和许胜利说了说他跟慕小小发现的事情。 “可恶！他们竟然想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控制整个村子的人！” 许胜利恨的直咬牙，要不是有慕小小在，全村的人被他们控制了以后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想想真是后怕。 “所以我们现在是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慕军眼眸眯了眯，眼底闪过一道寒光。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这种不安定的份子搞出这么大的乱子。 如果不是宝贝闺女有通天的本事，整个村子的人可就完了。 晒谷场，阿灿不停地吹着哨子。 大蛇盘踞在他脚边，一双眼睛泛着血红的光泽。 很快他就看到有人从四面八方往这边走来。 大祭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人群，在里面搜寻着那张熟悉的面孔。 很快他就看到人群中的慕军，此刻的慕军脑袋微低，双目圆睁，木讷着跟着人群往前走。 紧接着他就看到慕小小，还有周宏义，还有许胜利，其它的慕家人也在人群当中。 “阿灿，干的不错。” 大祭司一指慕军，和其它慕家人。 让他们几个到最前面来。 阿灿又吹了几下哨子。 就见慕家人一个个从人堆里往前面走，一直走到大祭司跟前才停下。 大祭司很是满意地围着慕家人转了一圈，目光落在慕芳怀里那个小婴儿身上。 “这么可爱的孩子正是惹人疼爱的时候，只可惜偏偏生在慕家，算你命不好。” 说罢大祭司踱到慕军面前，阿灿又吹了几声哨子。 就见慕军原本涣散的眸子有了些许光亮。 “慕军，我是你们军长。”大祭司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道。 慕军刷地打了个立正，敬了个军礼：“军长请指示。” 大祭司摸了摸脸上坑坑洼洼的伤疤。 “3521号任务的机密是什么，向我重复一遍。” 慕军心里一沉，这些人费尽心思，原来是想盗取他们国家的机密。 第248章 苏醒 3521号任务正是慕军和许胜利一同经手的任务。 这次任务涉及到三名国际间谍，是一级秘密任务。 这么机密的东西他怎么能随便说出去。 可要是他不说，这个苗人立马就会识破他并没有被控制。 慕军知道给他纠结的时间并不多，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只要知道的人是死人，那么他就不算泄密。 他打了个立正，字正腔圆地把任务的细节全部说出。 大祭司点点头：“很好。我再问你，你父亲当年从苗疆带回一样东西，现在放在哪里？” 他父亲？ 去过苗疆？ 难道这些苗人刚刚只是为了试探他？ 慕军脑子里一下闪过无数念头。 可是父亲当年回来的时候，对自己参加的战斗去过的地方只字未提。 更别说有什么带回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 慕军如实回答。 大祭司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他怎么不知道？”阿灿也有些急了。 大祭司想了又想继续问道。 “你父亲葬在哪里？” “我不知道。” 慕军又道。 他确实不知道。 如果不是遇到钱老，他连父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没必要留着他们了。” 大祭司明显没了耐心，阿灿吹起手中的哨子，一直盘踞在他身侧的大蛇张开大嘴，猛地朝慕军扑了过去。 咔嚓。 就听一声脆响。 大蛇竟是咬了个空。 大祭司和阿灿定睛一看，眼前满村的人不知何时全都化成了一地纸片小人。 “咱们中计了！” 阿灿面露惊慌，拉起大祭司就要跑。 慕军和许胜利已经先一步截住二人的去路。 再次四目相对，大祭司脸上明显露出一丝惊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慕军！” 大祭司回头看看一地的纸片人，又看看慕军，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费尽心思找我父亲到底想要什么？” 慕军问道。 大祭司和阿灿对视一眼，他俩只知道要找的是一件对他们黑苗很重要的东西。 但到底找什么族长却没有告诉他们。 慕军步步逼近，两人连连后退。 突然阿灿又吹了下哨子，大蛇嗖一下猛蹿过来，眼看就要把慕军和许胜利扑倒的时候，突然调转蛇头，把大祭司和阿灿死死卷住。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大祭司和阿灿两个慌的不得了。 就见从暗处走出来的慕小小正呲着大牙冲他俩笑。 小家伙走到大蛇跟前大蛇立马低下脑袋，慕小小啪啪拍了两下。 “辣条，干的，不错！” “是你，这些都是你搞的鬼？” 大祭司死死瞪着慕小小，恨不能把她盯着窟窿。 “你，聪明。” 慕小小拍拍小手笑的一脸得意。 “没想到我们竟输给一个奶娃娃。” 大祭司恨的咬牙切齿，来之前族长已经告诫过他。 这个村里有神女守护不是那么好得手的，当时他以为是这个村里的人信奉神女。 想到现在全国都是反对封建迷信那一套，就觉得即使这些人信奉神女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供奉，又能保佑他们几分。 没想到竟然是神女降世！ 慕军和许胜利上前把两人捆了，推到大队部里找了间屋子关起来。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 大祭司邪邪一笑，就算这小丫头是神女降世又怎么样，降生于世就是肉体凡胎。 她的生身母亲可在他手里，只要用司念的血，他们黑苗一样可以对她肉身下蛊。 慕军刚要把门锁上，就见大祭司嘴里涌出鲜血。 阿灿闭着眼睛不知道在用苗语念着什么。 瞬间慕小小的脸色就不对了，小家伙捂着肚子，豆大的汗珠不断滚下。 “肚肚，疼。” “肚肚，好疼。” “小小，你怎么了？” 许胜利一脸紧张地把慕小小日抱进怀里，就一眨眼的工夫慕小小一张小脸已经没了血色。 “慕军，想要你女儿活命，就把你父亲拿走的东西交出来。” 阿灿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要什么！” 慕军看了眼慕小小急的不得了，他要是知道这些人要什么，他早就给他们了。 他哪舍得宝贝闺女受苦。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父亲拿走我们寨子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只要你交出来，我就放你女儿一条生路。” 阿灿顿了顿继续说道。 “不过你要抓点紧了，大祭司断气的时候，也就是你女儿断气的时候。” 慕军看了眼一旁的大祭司，明显已经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可这些人要的到底是什么，他真的不知道啊！ “大军，要么你回去问问妈。” 许胜利已经哭的满脸是泪，她抱着慕小小，她能明显感觉到慕小小的生命在流逝。 怀里小小的身体，在渐渐变冷。 “小小。” 周宏义抓着慕小小的手，气的浑身发抖。 他真恨自己没用，看着小小被人欺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天爷，你眼瞎了？小小帮了那么多人，你睁开眼睛看一看！” 周宏义握着慕小小冰凉的小手，已经快要疯了！ 咔嚓！ 一道闪电直直劈下。 周宏义应声倒地。 “亮亮！” 许胜利探了下周宏义的鼻息，瞬间瘫坐在地。 这不阴天又不下雨的怎么凭空下来这么大个雷。 难道天上真有神仙？ 可这些神仙为什么不劈死那两个坏人？ 这么两个好好的孩子难道就这么突然的都离他们而去了吗？ 许胜利再也忍不住抱着两个孩子嚎啕大哭。 “咳！” 周宏义突然咳了一声，从嘴里喷出一口烟来。 “亮亮，你怎么样？” 许胜利慌乱地摸着他被雷劈黑的小脸。 周宏义忽然就坐了起来。 他手指在慕小小额间轻轻一点，慕小小竟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快起来，别贪睡了。” 【啊？】 慕小小竟是真的坐起身，一双眼睛在周宏义身上反复打量。 眼前的人是亮亮没错，可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慕小小半张着嘴一把抓上周宏义的手，眼圈瞬间红了。 这熟悉的语气，像极了那个成天在天上欺负她的人。 第249章 变了个人 “不准哭，身上带着宝贝还叫别人欺负，真是没出息！” 周宏义轻刮了下慕小小的鼻子，一把扯过她的小包包，从里面掏出那个画着五毒的罐子。 阿灿看到那个罐子的时候，瞳孔就是一缩。 那是他的本命蛊，怎么会在那个臭小子手里！ “这是你的脏东西？” 周宏义勾勾唇角，指间渐渐发力。 就听咔嚓咔嚓的细响罐子竟是被他徒手捏出了裂缝。 “不要！” 阿灿眼底闪过惊惧，本命蛊在他在，本命蛊死他亡。 那臭小子手里拿着的就是他的命，一旦捏碎了，他也就无了。 周宏义似是很享受这种猫逗耗子的游戏。 指尖的力道松了松,大步过去一只手搭在大祭司的天灵盖上。 瞬间大祭司所有的记忆就全都呈现在他脑海里。 紧接着又是阿灿，读完两人的记忆，周宏义毫不留情的把罐子捏成齑粉，然后掏出个手绢仔细擦了擦手。 许胜利已经看呆了，连哭都忘了。 她实在想不通就是被雷劈了一下，周宏义怎么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哥哥。” 慕小小扑过去一把抱住他，眼神里是满满的崇拜与思念。 她认识的那个亮亮，她天天追在屁股后头的那个亮亮，终于回来了。 “小傻子！” 周宏义轻推了下慕小小的小脑袋。 “别挨老子，热死了。” “不！” 慕小小拼命搂着周宏义咧着嘴傻笑，就是不松手。 周宏义沉了口气，斜睨着慕小小昂着的小脸。 “鼻涕不准抹到我身上。” “嗯。” 慕小小乖巧点头，瞬间化做周宏义身上的挂件。 许胜利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一定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直到回了趟家再度回来的慕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许胜利才回过神来。 “小小呢？” 许胜利抬手一指，慕军才看到被周宏义抱在怀里的慕小小。 “小小。” 慕军刚要扑上去，周宏义抬手就是一档。 “别吵，她刚睡着。” “睡，睡着？” 慕军刚要掉出来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眼前的周宏义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可再看看他那张稚嫩的脸颊又好像没什么不一样。 慕军刚想问许胜利这是怎么回事，就看到大蛇和一群狗子围着两个人乌泱泱朝着这边来了。 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司念，男的是个看上去二十左右岁的苗人小伙子。 慕军和许胜利正要上前，就听周宏义幽幽地道。 “那女人就是个傀儡，肚子里是他们养的蛊，那男的就是他们的族长，一个百年不死的老妖怪。你们看着处理，我先带小小回去睡觉了。” 说罢周宏义抱起慕小小就往家走，连眼皮都没再抬一下。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先把两个人捆了个结实。 狗子们见任务完成，也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剩大蛇一蛇在风中凌乱。 那它呢？它该上哪去啊！ 说好的管饭呢？ 它可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要不先吃个狗崽子？ 大蛇一扭头就看到一蹦一跳往家里跑的小黑，扭着身子就跟了上去。 汪！ 别跟着我。我要回家了！ 小黑吓的加快速度。 大蛇的速度更快，不远不近跟在它后头。 汪！ 小黑调头冲它吠了两声。 这死蛇该不会是想跟着它回家吧。 它可是主子唯一的信号员，这蛇要是去了算怎么回事！ 小黑撒了丫子往家跑，所喘嘘嘘冲进院子，就往狗窝里钻。 这一钻却是没钻进去。 睁大狗眼一看，宽敞的狗窝竟是被那条死蛇挤满了。 汪汪汪！ 小黑连吠了几声，大蛇窝在狗窝里一动不动。 慕军和许胜利处理完司念和那几个苗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一晚上的惊心动魄两个人都累得不轻，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回屋就睡了。 慕小小是半晌午的时候醒的，一睁眼就被周宏义敲了脑门。 “小傻子还是这么能睡！” 慕小小揉着生疼的脑门，这熟悉的感觉让她鼻子一酸，扑进周宏义的怀里，给了他个大大的熊抱。 “哥哥，你，想起来呐？” “嗯。” 昨天被雷劈了一下，周宏义突然就想起来了，他是天神的儿子，来到这里历劫，至于历什么劫，他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你记得，小小？” 慕小小眨着大眼睛，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记得。” 周宏义捏着慕小小的鼻子轻晃。 “小哭包，跟屁臭，垃塌精。” 是她最最喜欢的亮亮哥哥了，没错了。 慕小小咧着大嘴露出仅有的八颗小牙，眼睛里都冒着粉红泡泡。 “把嘴闭上，这样子蠢死了。” 周宏义嫌弃地把慕小小往床上一丢。 “赶紧穿衣服下楼吃饭。” “哦~” 慕小小屁颠屁颠套上衣服，又笨拙地穿好小鞋，一路小跑下了楼。 周宏义已经端坐在桌前等她。 等她坐好把面前的稀粥推到她跟前。 “快吃。” 慕小小低头看到碗里两个剥好的水煮蛋鼻子又是一酸。 现在的亮亮好好，简直就是两个版本的融合体。 以前在天上的时候，他只知道欺负她，凶她，可她还是喜欢追在他屁股后头。 就是喜欢他那种又拽又酷的感觉。 现在的亮亮对她又多了些耐心和照顾，这可是以前的亮亮从来不会做的事，这让她一下子就好感动。 “不许哭。” 慕小小吸吸鼻子，抓起勺子咬了一大口鸡蛋。 “垃塌鬼。” 周宏义皱着眉头帮她擦掉沾到脸蛋上的稀粥，眼底却多了许多宠溺。 他全都想起来了，想起来这个小尾巴是追着他才来到这里。 想起这个小尾巴为了他一出生就差点被亲妈掐死。 想起他原本孱弱的身体是怎么好起来。 想起小尾巴在他被大蛇攻击时，奋不顾身挡在他的身前。 以前他只觉得这个小尾巴很烦，现在却觉得这个小尾巴还有几分可爱。 直到慕小小喝完最后一口稀粥，周宏义的眼睛才从她身上挪开。 收拾完碗筷，周宏义轻咳两声，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 “要不要跟哥哥出去玩？” 第250章 不养闲蛇 慕小小满眼惊诧地点头。 【要要要！当然要啦。】 【亮亮哥哥竟然会主动喊小小一块出去玩。】 【他真是不会再嫌小小烦了对叭！】 周宏义牵起慕小小的手，领着她往外走。 这小傻子还跟以前一样笨笨的。 她难道忘了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也不知道把自己的小心思藏一藏。 周宏义垂眸轻笑，不过不藏好像……也挺可爱的。 两人一路到了关着司念和苗族族长的地方。 周宏义只是用手指轻弹了下门上的锁头，锁头就咔嚓一声开了。 推门进去，苗人族长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司念则是木讷地坐在一边。 “你来了。” 苗人族长缓缓睁开眼见到周宏义和慕小小两个小娃娃没有半点惊奇。 “没想到这小小的村子里真是卧虎藏龙，不仅有降世的神女，还有天神之子。” “你也一样，百年不死的老妖怪。” 周宏义手一挥房门自动关上。 慕小小都惊住了，哥哥这是不仅想起自己的身份，连能力也一并恢复了吗？ 两人在苗人族长对面坐下。 周宏义开门见山：“你们想找什么东西。” “祖蛊。”苗人族长也很直接。 祖蛊是他们黑苗一族的至宝，所有黑苗人的母蛊只有跟祖蛊一同训养十五天，才能将能力发挥到极至，更重要的是也只有这样，母蛊才不会反噬宿主。 “当年我们寨子经历战乱破败不堪，正是慕军的父亲带走了我们的祖蛊。以至于这么多年我们的族人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不被母蛊反噬。” 苗人族长面色沉重。 “那你的代价是什么？" 周宏义话音刚落，苗人族长便将衣服掀开。 在他胸前竟是有个拳头大小人脸，人脸五官俱全，眼睛却是闭着的。 “这人面疮就是我的反噬，一旦它睁开眼，就是我的死期。” 苗人族长将衣服重又放下，重重叹了口气。 “你也看见了时间不会太久了。” “那你们也不应该拿无辜百姓的生命做为代价。” 周宏义巴掌大的小脸一片冷肃。 苗人族长没有反驳，却也没有继续开口。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为了自己的族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你们有没有跟间谍勾结？” 沉默良久周宏义才再度开口。 苗人族长摇摇头：“我们没有，但是不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周宏义信，从他提取的阿灿和大祭司的记忆来看，他们确实没有说谎。 大祭司故意问慕军3521任务也只是为了测试他是否真的受了控制。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得留下点东西。” 周宏义一指旁边的司念。 “她不能走。” 苗人族长看了司念的肚子一眼，那里面是他们用心培育的新一代的祖蛊。 这也是他参考古书才得到的方法。 只要再等几个月，祖蛊如果顺利出世，他们的族人也就不用再遭受被母蛊反噬的痛苦。 “你们这个办法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周宏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这个女人也并非最好的蛊皿。” “是。” 苗族族长收回落在司念身上的目光。 “她给你。” 周宏义轻挑唇角，苗人族长身上的绳子尽数松开。 他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再度看了司念一眼，快步出了屋子。 “哥哥。” 慕小小扯扯周宏义的衣角，不知道为什么要把那个族长放走。 周宏义转身看了眼慕小小，伸手将她抱起。 “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回去的路上周宏义没再说一句话，慕小小也特别乖巧。 其实她是不敢多问，生怕问多了以周宏义从前的脾气会把她扔在半路。 “小小，你觉得怎么处理那个女人比较好？”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周宏义突然问道。 【怎么处理？】 慕小小愣了一愣，司念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她只是一只被培育蛊虫的器皿。 不想让蛊虫现世的话，那只能……一把火烧了干净。 慕小小心头微颤。 一把火烧了司念？ 大哥二哥能接受吗？ 周宏义看着慕小小渐渐沉下来的小脸叹了口气，轻捏了下她的小脸。 “小黑找你，它狗被占了。” “啊？” 慕小小一抬眼就看到站在狗窝前一脸委屈地望着她的小黑，还有从狗窝里伸出来的大蛇脑袋。 呜呜呜~ 小黑看到主子终于看到它了，冲上去拼命地蹭慕小小的腿。 它好可怜呐已经是一条无窝可归的狗了。 慕小小蹲在狗窝前跟大蛇商量半天，最后差点要动用武力，大蛇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钻了出来。 【主子，我也要住在这里，给我也搭个窝。】 大蛇也学着小黑往慕小小身上蹭。 不等它挨到慕小小便被周宏义一巴掌拍开。 大蛇被打的脑壳子一震，再看到周宏义的时候肝都颤了。 确认过眼神，这个人类幼崽也是它惹不起的存在。 周宏义一指后院，大蛇立马懂了。 乖乖爬过去找了块有树荫的地方老实盘成一团。 它觉得自己一定是混的最惨的琴蛇。 空有这么大的体格却被两个人类幼崽欺负的连头都不敢抬。 大蛇正在感叹自己蛇生艰难，一只死鸡便被丢到面前。 它看了眼拍着手一脸嫌弃看着它的周宏义，眼里闪出感激的泪光。 “吃完鸡把院里的老鼠抓一下。” 周宏义一边用手绢仔细擦着手，一边慢不经心地道。 “这里可不养闲蛇。” 大蛇打眼一扫，墙根底下少说有十来个耗子洞。 刚刚的感激立马烟消云散。 它还是那只命运多舛的蛇。 才不足三岁的年纪就要千里遥遥忍饥挨饿的帮人类捕鼠。 “别在心里念叨。” 周宏义淡淡丢下一句转身就走。 大蛇刚吃进嘴里的鸡哽在喉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这鸡不会有毒吧。 这男娃明显比那个女娃还不好对付。 “快吃，吃了，抓老鼠。” 慕小小背着小手，学着周宏义的样子在大蛇跟前转了一圈。 大蛇咕噜一下把鸡吞了，默默爬到一个老鼠洞跟前张开了大嘴。 第251章 祖坟 慕军和许胜利从外头回来就看到琴蛇在后院对着个老鼠洞张着个大嘴一动不动。 “那蛇怎么了？” “可能……有什么心事。” 这么大的蛇落在他宝贝闺女手里，难免有什么想不开的。 “唉！”许胜利叹了口气：“这年月蛇都有心事了。” 顿了顿，许胜利抬眼扫了眼屋里，没看到几个孩子又压低声音问道。 “上面的人明天会来带司念走，要不要让孩子们再见她一面？” 这一别可能就是永别。 慕军垂下眸想了想，半晌才摇摇头。 “不用了。孩子们见到她回忆起来的也都是伤痛。” 着实不用再添这没必要的一笔。 许胜利沉了口气点点头：“不见也好。” 昨晚看到老大老二看到司念时的眼神，有惊诧，有厌恶，却独独没有对母亲的思念。 可见司念已经把孩子们对她的那点感情消磨殆尽了。 “走吧，咱还得找他们说的那件东西。”慕军搂过许胜利一块进了屋。 王莲芝正抱着快两个月的小馒头逗着玩。 慕小小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吃鸡蛋，小馒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慕小小一个劲的看。 “馒头，是不是特别喜欢姐姐呀？” “嗯，啊。” 小馒头像是听懂了似的，伸着小手想抓慕小小。 慕小小握着小馒头的手晃了晃，小馒头就乐的咯咯直笑。 “妈，胜利想拆洗下褥子，她不会弄，您帮她弄弄？”慕军说道。 王莲芝一愣看了眼许胜利，知道两人是想单独跟她说话，把小馒头递给慕芳跟着两人上了楼。 三人进了屋，慕军把房门关上才问道。 “妈，你在仔细想想当年我爸回来，有没有带回来什么东西？” 这事昨天晚上，慕军就问过一次，王莲芝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东西。 “妈，你再好好想想，也许不是什么特别起眼的。或者，我爸当年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会不会把带回来的东西埋起来了？” 慕军这么一说王莲芝还真想起一件事来。 “当年你爸回来，有一晚不知道去哪，一宿没回来，天明才进屋，我就问他上哪去了，他说去你爷爷奶奶坟上了，你说他会不会把你说的那个东西埋你爷爷奶奶坟里了？” 慕军蹭一下站起身，这个可能性很大，这几年破四旧，破除封建迷信，上坟啥的都得偷摸去，好些人家的祖坟都塌了也没人管。 他爸回家那会正是闹的厉害的时候，万一叫人瞧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胜利，走！咱俩去我爷奶坟上瞧瞧。” 慕军跑下楼，拿了把铁揪就往山上跑。 “爸爸，小小，也去！” 慕小小刚把鸡蛋吃完，舔着小嘴也追了出来。 小黑一看小主人要出门也赶紧跟了上来。 琴蛇刚吃了几只老鼠一听上山也来了精神头。 “慕叔叔，我也去，我看着小小。” 周宏义也跟了上来。 慕军点点头快步在前方带路。 琴蛇没入草丛一会就没了影。 慕小小和周宏义紧紧跟在后头。 慕军也就十来岁的时候去给爷爷奶奶上过次坟，后来出去当后到回来一直没再去过。 进了山也只能凭借着当年的记忆在山里转着圈的找。 好在整个村子的祖坟都差不多在一个地方，不一会工夫还真就看到前方林子里出现一片土包包。 “那就是村里的祖坟，我爷奶应该就在靠东头的地方。” 慕军看着眼前长满荒草的一个个土包心里说不出的沉重。 这些年除了谁家有人去世，几乎没人到这来，好些坟头的碑都倒了，有些坟头也塌了。 此时一眼看过去，真是说不出的荒凉。 慕军绕着坟圈子转了两圈也不敢确定哪个才是他爷爷奶奶的。 “这碑都烂透了……” 许胜利皱着眉头仔细看着脚下埋进土里的石碑想要分辨上头的名字。 慕小小突然看到两个塌掉的坟头，就在祖坟边上，看到那两个坟头的时候，心头莫名涌起一阵悲伤。 “爸爸，那个。” 顺着慕小小指的方向慕军陈年的记忆在一瞬间涌入脑中。 他一步步走到两个坟头跟着，眼圈已经不自觉地红了。 “就是这。” “找到了？” 许胜利也跟着跑过去，看着两个塌的露出棺材板的坟头心里也跟着不太好受。 “坟都塌成这样了，就算有东西埋在里面怕是也不见了吧。” 慕军咚一声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响头。 “爷爷奶奶，打扰你们二老休息了，现在有件东西很重要，我必须要挖开您二老的坟找一找，还请二老莫怪。” 说罢慕军挥起铁锹就开挖，许胜利就在一旁扒拉挖上来的土。 挖完一个坟头的土没什么发现，慕军又继续挖另一个。 眼看这个坟头的土也快挖完的时候，突然许胜利从土里扒拉出来一个东西。 “大军，快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慕军接过一看，许胜利从土里刨出来的是一块钱币。 一面是个头顶长着牛角的人，另一面是一头熊。 “这银币跟那个黑衣人给我的那枚……几乎一样。” 周宏义接过银币反正面都看了一眼。 “不过我那枚上面的人手里拿的是斧，这枚手里拿着的是钩。还有熊头的朝向也不一样。” “难道这个就是他们说的祖蛊？” 慕军看看坟头上所剩无几的土，索性一股脑全部挖出来。 慕小小也跟着许胜利一块在里头翻了翻，确定没有其它东西之后，慕军又把目光落在两口腐朽的棺材上。 “不知道棺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两口棺材已经腐朽不堪，万一打开就怕会散了架，那就对两位老人太不尊重了。 一时间，慕军也犯了难。 就在这时，慕小小冲趴在草丛里的琴蛇勾了勾手指，指了指棺材上的一个小洞。 “辣条，你，进去，小心些。” 【敢把棺材弄坏，你就死定了。】 琴蛇瞅了眼棺材上拳头大小的洞，又瞅了瞅自个比洞还要粗些的身子，刚想摇头，就见周宏义的拳头已经抬起来了。 第252章 银制小盒子 琴蛇一脸委屈的看向慕军和许胜利，慕军和许胜利也在等着它钻进去。 欺负蛇了！ 就没有人为它一条蛇发声吗？ 它也还是个宝宝呢？ 琴蛇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身子拉了拉，变细了些，一点一点钻进棺材上的洞里。 两个棺材都看完，爬到慕小小跟前嘴巴一张，一个小巧精致的小盒子落在慕小小的掌心。 “这是，什么？” 慕小小看着手里的小盒子，看样子也是个银器，只是拿到手里的时候，就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周宏义接过看了看，盒子是纯银的打眼一看像是个放戒指耳环的首饰盒，但仔细看盒身上的图案就会叫人浑身都不舒服。 那盒身上雕刻着的是一条条盘在一块的蛇，仔细一看跟一旁直楞个脑袋的琴蛇有那么几分相似。 周宏义晃了晃盒子里头发出轻微的响声似乎装着什么坚硬的东西。 “这里面会不会就是他们说的祖蛊？” 慕军接过盒子看了看，打算找个懂行的人看看再说。 恢复好两位老人的坟头，慕军又仔细添了些土夯实才带着大家伙下了山。 第二天慕小小起来的时候就看到慕军和许胜利从外头回来。 两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太好，司念被上面派来的人秘密带走了，还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周泰然和周泰清夫妇进入洛水寨后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到现在为止已经一个多星期了。 上面已经派了人去洛水寨找人，可到现在只要进入寨子的人都如泥水入江，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宏义正帮慕小小洗沾了泥巴的小手，一只小手洗干净又换另一只，两只手都洗干净，又用毛巾仔细给慕小小擦干。 “慕叔叔，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周宏义突然的提问，叫慕军和许胜利心里都是一震。 从那晚上被雷劈过后周宏义这具小小躯体里明显像是住进去了个大人。 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不能叫人小觑。 “是不是我爸妈出事了？” 周宏义说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示意慕军和许胜利也坐下说。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挨着周宏义坐了下来。 “宏义，你二叔和你爸妈跟外界失去了联系，不过……上面已经派了只队伍进去找他们了。” 周宏义轻点了下头。 “是不是那些进去找人的，也都失踪了？” 慕军一惊，没想到周宏义竟如此料事如实。 事到如今也没法再隐瞒了。 “是，所以我跟你许阿姨打算加入第二批搜救的队伍进寨子去找他们。” “能不能申请一下，我也要去。” 周宏义略一垂眸继续说道。 “我能听懂简单的苗语，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似是想到慕军和许胜利一定会拒绝，周宏义又继续道。 “那枚银币，黑衣人是给我的，让我去洛水寨子，我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或许我能帮到你们。” 【亮亮要去，那小小也要去！】 【程兰姨姨是不是有危险了？】 【那小小也要去帮忙。】 “爸爸，小小，也去。小小也，帮忙。” 慕小小扑进慕军的怀里，眼巴巴地瞅着他。 【亮亮能去小小就能去叭。】 “这事，等等再说，我跟你许阿姨能不能去还不一定。” 慕军抚了抚宝贝闺女的小脑袋，昨天他把那个银质的盒子拿给来接司念的人看。 那人告诉他那里面装的很有可能就是那些苗人要找的祖蛊。 如果这批进洛水寨的人员再没有消息，就会让那个黑衣人带第二批人进去。 到时候会通知慕军和许胜利，给他们两个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周宏义没再说什么带着慕小小去了院子里玩。 许胜利看着两个小家伙轻叹一口气。 “大军，要不就让宏义一块去？” “再说吧，明天钱叔帮咱们定的设备就到了，咱先把设备装上，家里的事都先安排好。” 慕军看向站在院子里的周宏义心里很心疼。 想当初他在部队的时候，几次参加危险的任务都差点活不下来。 当初老大老二也一定是这样在等着他能活着回来吧。 接下来的几天，慕军和许胜利都在忙着设备安装和调试的事。 猪场里上了屠宰设备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来慕家打听着想找个活干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王莲香的两个儿子大松小松也是一天两三趟的往家里跑。 经过快两个月的锻炼，王莲香看到两个儿子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管他俩说破天，即不给他俩钱也不留他俩吃饭，更不会跟他俩回家。 “姨奶，这个给你。”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出个卤肉的方子给王莲香。 【等爸爸猪场开始杀猪，姨奶就可以做卤肉卖了。】 王莲芝拿过方子扫了一眼，一脸神秘地道。 “老妹，这可是秘方，你可一定放好喽，以后你可要指着这个挣大钱呢！” 大松小松脖子都快抻断了，就想看看老妈手里拿的是什么能挣钱的好东西。 王莲香像是防贼一样赶紧揣进兜里，抄着扫帚就把两个不孝子给赶走了。 她现在在这里，每天在猪场拌拌食，吃的好，睡得香。 慕军两口子和慕芳两口子对她又好，可比在家里的时候享福多了。 要真能挣着钱，她宁愿一个人单过，也绝不回去给那两个不孝子当牛做马。 看着妹妹性子总算硬实起来，王莲芝也替她高兴。 不过以后大松小松少不了还要来磨她，搞不好还要带着媳妇孩子一块来。 王莲芝又给王莲香敲了敲边鼓，便去看慕芳和小馒头。 猪场的设备已经装好，张良这几天都跟着慕军在那边学技术，两口子也在盘算着回家的事。 “妈，听说大军和胜利又要去出任务了，这家里到时候又剩你带着几个娃娃了。” 慕芳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道。 在弟弟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有点舍不得。 慕小小趴在炕上逗着小馒头，姐弟两个你啊一声，我啊一声，就跟在说话一样。 王莲芝知道闺女心里挂着他，也挂着这一大家子，拍拍她的手道。 “老大老二都懂事，猪场有你小姨，鸡场还有素芹，我也就每天转上一圈瞅瞅。你们赶紧回去，张良家里都来几次电报催了。” 【姑姑和小馒头要回家了呀。】 【那我就送小馒头弟弟个礼物好啦。】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摸出个像是藤条编成的小手镯套到了小馒头的手腕上。 第253章 出发去苗寨 藤条编成的手镯自动缩成小馒头能戴的大小。 【好啦，这个手环以后可以保着小馒头平安长大。】 【这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一点心意叭。】 “咯咯……” 小馒头像是听懂了一样伸着小胖手摸着慕小小的脸。 慕芳看着两个小家伙抿唇一笑，从怀里掏出二十块钱塞到慕小小的小包包里。 “小小，这是姑姑给你的压岁钱。” 【压岁钱？不是过年的时候才能拿的吗？】 慕小小眨着大眼睛一脸懵懂。 慕芳抚了抚她额前的小呆毛。 “今年过年姑姑和姑父就不能跟你们一块过了，所以姑姑提前把压岁钱给你。” 【哦，原来是这样。】 “谢谢，姑姑。” 慕小小呲着大牙傻笑着拍了拍小包包。 【小小最喜欢钱钱啦。】 慕芳满眼不舍，但离别的日子还是很快就到了。 把慕芳一家三口送上火车，王莲芝已经老泪纵横。 “这一别，说不定就再见不着喽。” 她已经五十多了，还能有几年活头。 火车票又老贵的，指不定能不能再见着她家的小馒头了。 “奶奶，不哭。” 慕小小踮着小脚要给王莲芝擦眼泪。 【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咱们的好日子刚刚开始。】 【等姑姑和姑父也开了养猪场再过几年有了大飞机，飞来飞去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 几个小时的事？ 王莲芝不敢想，现在飞机可都是打仗才用，那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能坐的嘛？ 难道真有像宝贝孙女说的一天？普通老百姓也能坐上飞机去这去那的？ “奶奶，小小，想次，肉肉。” 慕小小搂着王莲芝的脖子撒娇，王莲芝赶紧抹抹眼泪把小家伙抱紧。 “好吃肉肉，咱这就让爸爸带咱去买。” 送走慕芳没两天，慕军这边也收到了上头的通知。 进入洛水寨寻找周泰清的那队人巴也跟外界失去了联系。 慕军和许胜利还有周泰清抓回来的那个黑衣人，会以特殊的身份组成第二替队进入洛水寨去搜索消息。 “慕叔叔，我可以去吗？” 慕军和许胜利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周宏义领着慕小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 看着一脸认真的周宏义慕军知道瞒不下去了，关上房门，拉着周宏义一块坐了下来。 “宏义，派去找你爸妈的那队人也跟外界失去了联系。这次上面给我和你许阿姨弄了个特殊的身份，我们暂时不进寨子，而是在外围看看有什么发现。” “是扮成当地人的亲戚？”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心头皆是一震。 这孩子真是太聪明了！ 慕军点点头：“没错。” “那多我跟小小两个正好，小小是你们的女儿，而我，是跟随你们回去找父母下落的苗家小孩。” 慕小小看着周宏义连连点头。 她肯定是要跟着一块去的，要是爸爸和妈妈不带着她和亮亮。 她们两个也商量好了，直接买去那边的火车票，他们两个自己去。 周宏义见慕军和许胜利半晌不说话，略一垂眸继续道。 “如果你们不带我们去，我们两个会自己去。” “你们别想关着我们，就这里的条件，你们关不住。” “亮亮，你这是干什么？”许胜利有些急了，这臭小子是明晃晃的威胁他俩呢。 慕军沉了口气，知道周宏义说的是事实，绝对不是威胁。 他宝贝闺女的本事他见识过的，只要她想干的事，怕是还没什么是干不成的。 周宏义他虽然没见过他有什么异于常人的本事，但那晚被雷劈过后，这孩子也确实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行，我答应你们。但这事我得跟上面汇报一下，还有，你们两个必须要服从命令，不许私自行动！” “好！” 周宏义蹭地站起身，站得笔直，慕小小也学着他的样子打着立正。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摇摇头，确实是拿这两个小鬼头没什么办法。 两天后，一行四人踏上西去的火车。 四个人都换成了苗人的打扮，这在火车上就显得很是另类。 却也讨到了不少便宜，在拥挤的车箱里，至少他们的身边没有几个人，四周的人全都用一种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们。 【哎哟，这些人好像都怕我们似的。】 慕小小头上戴着苗族的银饰，身上穿着苗族的衣服，那模样好看叫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周宏义一身黑色的苗装，俊秀的小脸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他们穿的是苗族的衣裳吧，这苗族的孩子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好像是吧，那小姑娘的头饰可真漂亮。” “旁边那小男孩也真好看。” “不过听说他们苗族人都会下蛊，还是离他们远点的好。” 慕军收拾好床铺就让周宏义和慕小小脱了鞋子躺上去。 这一路别提多顺利，无论是洗漱还是上厕所，还是接开水都没有人跟他们抢。 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他们下了蛊。 坐了三天四夜的火车，四人在滇南境内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到有人举着个牌子接人，牌子上写着木生两个字。 慕军冲许胜利递了个眼色，两人一人领着一个娃娃迎了上去。 对方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伯伯，也是一身苗人打扮，身边跟着的是个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两人一看到慕军和许胜利便亲切地迎上来。 “木生啊，这是你媳妇吧，长得真俊呐。” “嗯，这是小小，小小快叫奶奶。” “奶奶~” 慕小小亲热地扑进老太太怀里偷笑。 【爸爸现在叫木生啊！】 【嘿嘿！这个名字还真是土呐。】 【不知道妈妈有没有起这么土的名字。】 老太太顺势把她抱起亲了一口。 “哎哟，小小长的可真俊，跟咱寨子里的神女一样俊。” 【嗯？神女？】 【这个寨子里也有神女？】 慕小小眼底一亮，她可是真神女，不知道这个寨子里的神女是哪个神女。 “这个是……”老太太瞄了眼一旁的周宏义。 “这是路上遇到的孩子，他跟爸妈走散了，正好也是这附近的，我们就顺道把他带上了。” 听慕军这么解释，老太太冲周宏义招招手。 “走吧孩子，你要是记得家在哪块，过两天叫你爷爷把你送回去。” 第254章 苗家好猎手 周宏义点点头，用苗语说了句：“谢谢奶奶。” 四个人跟着老头老太太倒了两趟班车，又搭上牛车，一直到天擦了黑才在影影绰绰的大山里看到了点点灯光。 “前边就到了，我们这大山沟子里，一年到头也不出去一趟。”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慕小小，真是越看越像他们苗疆的神女。 牛车又跑了得有半个来小时，终于在一栋吊脚竹楼前停下。 “这就是咱家了，快下来。” 老太太和老头跳下牛车，帮着慕军和许胜利把行李搬下来。 两个人这把年纪力气倒是一点不小，诺大的行李箱老太太一手就拎了下来。 周宏义看了看眼前的吊脚楼，眉头微微蹙起。 当年他和爸妈下放的时候，住的就是这样的竹楼。 老太太把慕家四人带到二楼，给他们安排了间挺大的屋子，屋时没有床，就在竹子打成的地板上铺一张席子就是睡觉的地方。 许胜利把慕小小接过来，放到席子上，又从行李里翻出小被子搭在她的肚子上。 她还是头一回到这种地方来，新奇地打量着屋子的四周。 “也不知道这边冬天冷不冷，这四周围的竹席到了冬天不透风吗？” “冬天可以点炭盆。” 周宏义脸色沉了沉，他太知道冬天住在这种楼里的滋味了，阴冷潮湿。 他打小身体不好，闻不了炭火的味道，爸妈为了他冬天尽量不点炭火。 可不点炭火屋里就阴冷的要命，点了他就要不住的咳嗽，要不是这样，爸妈也不会想尽办法把他送到张会计家里去。 几人又聊了几句就听到老太太喊他们下去吃饭。 苗家的饭菜也很简单，炒了个小青菜，煮了锅米汤就算是一顿。 慕军和许胜利都没吃饱，就把从家里带的几块锅盔拿出来跟老头老太太分着一块吃了。 老头老太太还是头一回吃这种东西，不过是精细粮倒也吃的开心。 “大娘，咱这没有卖肉的地方吗？”许胜利问道。 “卖肉就得去今天接你们那地，我们山里人，靠山吃山，明个叫你化抓叔进山给你们打几只兔子吃吃。” 老太太笑眯眯地道看了眼老头。老头子连连点头。 “明个我进山去猎兔子。” “那明天我跟化抓叔一块去。” 慕军赶紧说道，他跟许胜利想到一块去了，宝贝大闺女爱吃肉。 可不能把宝贝大闺女给饿瘦了。 第二天一大早慕小小就醒了。 美美的睡了一觉小家伙精神头特别的好，许胜利给她冲了瓶奶，小家伙抱着奶瓶一连喝一边在屋里转悠。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房子，哪哪都感觉特别好奇。 跟着周宏义下了楼，小家伙看着不远处的青山更是兴奋得不得了。 “亮亮，进山，挖草药。” 这山里的草药指定多的不得了。 慕小小一想到草药心里都开始痒痒了。 周宏义抿唇一笑，轻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吃了早饭，化抓爷爷就带咱们进山。” 慕小小点着小脑袋，拉着周宏义去吃饭。 看到桌上的早饭小家伙就愣住了。 没有大白馒头，也没有鸡蛋，更没有她爱喝的玉米面的粥。 只有六碗稀的能照见人的米汤。 慕小小拿勺子舀起一勺米汤，里面只有两粒米。 “快喝吧，喝了跟你化抓爷爷进山打兔子去。” 老太太笑眯眯地瞅着慕小小。 慕小小看了周宏义一眼，等着慕军和许胜利下来，乖乖把米汤喝了。 吃过早饭，慕军让许胜利去镇子上看看能不能买些粮食。 他便带着周宏义和慕小小跟着化抓大叔一块进了山。 化抓大叔一进山就在摆弄他那杆子猎枪。 慕军只看了一眼就看出那枪有多老，怕是民国时期还要早的东西。 就在这时，一只野兔蹿出草丛跑了过去，化抓大叔端起杆就扣动了扳机。 咔嚓一声响动，枪没了动静，兔子也钻进草丛跑的看不见了。 “哎呀，这老东西不中用了。” 让我看看，慕军接过枪仔细检查了一番。 “这枪应该很久没用了吧，撞针锈掉了，应该是不能用了。” “我是有年头没进山了。” 化抓大叔一脸尴尬地抓抓头发。 “前些年有人在山里叫狼吃了，苗妹（苗家老太太）就不叫我进山了。” “慕叔叔，兔子抓到了。” 慕军一回头，就看到周宏义拎着一只兔子的两个耳朵走了过来。 慕小小屁颠屁颠跟在后头。 “哟，你小子可以，咋抓到的？” 周宏义一抬手，手上出现一只精致的小弩。 【嘿嘿，这是小小的宝贝哦。】 慕小小拍拍她的小包包，里面还有很多好宝贝呢，吃个兔兔还是很容易的。 “我再去打几只，晚上回去烤着吃。”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两个小家伙又往林子里去了。 化抓大叔捡起兔子绑在腰上笑的合不拢嘴。 “这娃娃真不赖，像我们苗寨的好猎手。” 不到一个小时，周宏义就打到十来只野兔，慕小小又拉着他挖了半筐头的草药，几个人这才背着满满的筐子回了家。 苗妹老太太一看筐里那么多只兔子，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 “哎哟，这咱晚上可以吃顿饱饭喽，化抓哥，你那猎枪这多年还能使呢！” “哪哟，这可都是人家亮亮这孩子猎的，我说这孩子有咱苗家人的气派，以后指定是个好猎手。” 化抓大叔笑着帮苗妹老太太收拾筐里的兔子。 周宏义和慕小小就把挖回来的草药分类用簸箩装好架在架子上头晾。 所有兔子都收拾好，中午老太太就炖了一锅。 慕小小早就饿了，吃了满满一大碗的兔子肉。 【等晚上小小要把兔兔烤来吃。】 【烤的滋滋冒油的那种。】 慕小小光是想想就觉得口水下来了。 【要是再有个大白馒头就更好了。】 小家伙正想一个大白馒头就递到面前，抬头一看许胜利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这一上午好容易在镇上找到了家做馒头的，这边的人大都吃米不吃面食，鬼知道她是废了多大的劲才找到的。 第255章 兽皮 慕小小抱过大馒头美美的咬了一口，馒头上一个半圆型的牙印像是在冲着她笑。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眼，许胜利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 这次去镇上也是为了跟上面的人接个头。 “木生媳妇，你这买了多些粮食啊，得花不少钱吧。” 老太太瞅着地上两布袋粮食还有十来个大白馒头笑的都要合不上嘴。 “我们在这也不能白吃白喝，这些就当我们的伙食费。” 许胜利爽朗一笑，买这些粮食确实费了不少周折。 这边比她想像的要穷些，要不是上头派下来的同志帮忙，她今天怕是要空手而归。 “妈妈，兔兔。” 慕小小抓起一块兔肉塞进许胜利嘴里，还指了指收拾好的一盆子兔肉。 “这么多兔子！” 许胜利顿时眉开眼笑。 “正好我买了些调料回来，一会腌上，晚上咱烤着吃。” “好~” 慕小小拍着巴掌蹦的老高。 兔兔好可爱，她可太喜欢吃兔兔了。 “那我这就把兔子拿出来控着水。” 老太太放下吃了一半的馒头，笑的眉不见眼的，赶紧把兔子都找了个地方挂起来控水。 吃完饭化抓大叔两口子抢着把碗捡了洗了。 许胜利腌好了兔子肉就带着两个孩子上楼休息去了。 在山上跑了一上午，两个孩子躺下没一会就睡了。 慕军和许胜利就聊了几句正事。 带着黑衣人过来的队友已经到了镇上，这次还联系上一个洛水寨内部的人，这两天会从寨子出来接人，到时候，他们一行人分两批进入寨子。 “咱们两个扮成卖兽皮的，跟他们一起进寨子。”许胜利说道：“后天咱直接去镇上等。” 慕军点点头，摸了下睡熟的慕小小。 也不知道这次带着这个小家伙过来是对还是错。 只希望小家伙不要出点什么危险才好。 晚上慕军点了堆篝火，把兔子架在上头烤的滋滋冒油。 慕小小站在一旁抽着小鼻子舔着小嘴，一双大眼睛像暗夜里的猫似的，眼睛亮的吓人。 兔子烤好许胜利掰了个兔腿给她，小家伙吹了两下啊呜咬了一口，咝哈的凉气，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好次。】 【要是天天能吃到烤兔兔就好啦。】 慕小小看了眼挂着的一排兔子肉。 【也不知道兔兔能不能装进我的小包包里。】 慕小小吃完兔子趁着大家伙都不注意，薅了只兔子就往小包包里塞。 周宏义一把拉住她的手，拿了片芭蕉叶帮她把兔子包好又递了回来。 慕小小咧嘴嘿嘿一笑，把兔子塞进了小包包里。 【嘿，还真能装进去，乾坤包还真是个好东西，什么都能装。】 周宏义见慕小小的小包包能装下只兔子也没什么变化，又包了一只递给她。 慕小小毫不客气又装了进去，两个人一个包一个装，一共装了五只兔子，给老两口留下五只这才做罢。 第二天周宏义又进山里猎了十来只兔子，让慕小小直接装进了包包里。 慕小小把挖来的草药也一股脑往包包里装。 一家子出发去镇上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已经准备了小半个月的口粮。 到了镇下，慕军找到了接头的同志，从负责接头的同志那里拿过子一辆小推车，和一车子各式各样的兽皮。 慕小小坐在小推车上一会摸摸这一会弄弄那。 一车的兽皮有狼皮，虎皮，甚至还有一张熊皮。 慕军推着小推车就往洛水寨的方向走，一路叫卖着兽皮。 这边冬天不像北方种棉花，很多人还是喜欢买兽皮回去做衣裳。 喊了不多会慕军就被一个方脸的汉子叫住。 方脸汉子面庞黝黑，黑里还泛着红，两道眉毛像两把扫帚一样，耸入鬓间。 慕军停下小车叫汉子看车上的皮料，看了摸了摸其中一块狼皮问了问价钱，觉得慕军给的价格还挺满意。 冲身后一招手，又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给周宏义银币的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也看到车子旁边的周宏义。 两人目光一个交视，黑衣人便很自然的挪开了视线，就像两人从来就不认识似的。 跟在黑衣人身后的汉子皮肤也挺黑，长脸细眼，脸上不带一丝笑。 方脸汉子跟他说了几句话，长脸汉子用狭长的眼睛打量了慕军许胜利好半天才勉强点了下头。 “你能不能跟我们进趟寨子？”方脸汉子问道。 “哪个寨子？” 慕军问道。 “洛水寨。” 听到这个名字，附近的人都下意识躲远了些。 慕军脸涮一下沉了，打开汉子的手推了车子就走。 “唉！别走，你这兽皮我给你双倍的价格，你帮我送到我们寨子去。” 方脸汉子不死心地喊道。 慕军头也不回还加快了脚步。 “洛水寨啊，傻子才会去，挣他们的钱就怕没命花。” “就是那可是黑苗的地盘，我就瞅着这几个不像是什么好人。” 周围的人不由得议论纷纷，方脸汉子几步追过来挡在慕军的推车前头。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敢让你去保证能送你们出来。” “不去！” 慕军调转车头就想走，方脸汉子一把按住车另一头，力气大的惊人，慕军推了两下竟是没有推动。 “五倍价格，送进寨子，我立刻把你们一家四口一个不少的送出来，撒一句谎就让神女灭我全家。” 方汉汉子一脸认真。 【神女，他们这些人也信奉神女？】 慕小小掰着手指头默默嘀咕。 【也不知道是哪个神女？】 【好想去看看。】 周围的人也不笑了，全都远远看着，对神女发下这么大的誓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慕军低着头半晌才伸出手去：“我跟你去，我媳妇和孩子留下，先给钱。” 方脸汉子半点犹豫都没有立马掏出厚厚一卷子十元大钞拍在慕军手里。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剩下的进寨子给你。” 慕军把钱递给许胜利，抱起慕小小递到她怀里，又冲周宏义递了个眼神，推起车跟着方脸汉子走了。 【我们不跟爸爸一块去吗？】 【那爸爸要是有危险了可怎么办？】 慕小小急的撸了把额前的小呆毛，就见周宏义悄悄冲她挤了下眼睛。 第256章 河底的人 周围的人看着许胜利手里一卷大团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年代一下子能拿得出这么多钱的怕也只有洛水寨的人了。 许胜利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赶紧把钱揣了起来，领上周宏义快步往回走。 到了给他和慕军安排的临时歇脚的地方，许胜利才把慕小小给放了下来。 这是个在林子里搭的小窝棚，能挡风避雨，附近村子里来镇上买卖东西的人，也经常在这种小窝棚里歇脚。 许是经常有人住的关系，窝棚里还算干净，还有口可以用来煮饭的锅。 许胜利简单拾掇了下窝棚拎了锅子去了前头的小溪里打水。 “亮亮。” 慕小小拍拍周宏义。 【咱们为什么不跟着爸爸一块进去？】 周宏义勾勾唇角，撸了把她的小呆毛。 “等人。” “等人？” 慕小小转转小脑袋，不知道周宏义说的等人，是等什么人。 周宏义麻利地捡了些干柴生了堆火，火刚烧旺，许胜利也打了水回来，便从包袱里摸出三个馒头用树枝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咱今天就只能吃这些喽。委屈小小喽。” 许胜利心疼地揉揉慕小小的脑袋。 慕小小伸手就从包包里扯一只兔子，递了过去。 “妈妈，烤，兔兔次。” “你哪来的兔子？” 许胜利把慕小小从上到下打量一番，也没看出来小家伙是从哪掏出来的兔子。 打开包着兔子的叶子闻了下，肉质还很新鲜，就跟刚刚收拾好的似的。 “嘿嘿。” 慕小小呲着大牙冲着许胜利直笑。 【小小要说是从包包里，妈妈肯定不会信呐。】 周宏义扯扯嘴角，这小胖子着实太馋了，好歹这种玄之又玄的事也应该遮掩一下。 兔子肉烤好，慕小小抱着吃的满嘴流油，周宏义小口小口咬着兔子肉耳朵忽然动了两下。 许胜利也听到外头的动静，两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继续吃兔子。 三人吃饱喝足，许胜利拿了锅子去洗，又打了些水回来给慕小小洗漱干净，先哄着小家伙睡觉。 娘俩刚刚睡下，外面就响起几声夜枭的叫声。 周宏义点了根火把走出窝棚一个黑影呼一下闪过去，他拨腿就追，那黑影就像故意引着他似的，不紧不慢就在前头跑。 直到已经没入林子深处那黑影才停下来，周宏义追到跟前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你！” 黑衣人点点头，他依旧穿着那身黑色苗装，人清瘦了些许，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他拉起周宏义的手，在他掌心写了几个字：银币可还在？ 周宏义点点头，伸手从怀里摸出枚银币递到黑衣人手中。 黑衣人看了一眼却没有接，接着在他手心写到：你装好，今晚跟我一块进洛水寨。 周宏义揣起银币转头看向窝棚的方向。 黑衣人在他掌心又写道：想告别就去，我在这里等你。 周宏义点点头，转身往回走，刚那枚银币是二叔找工匠照着黑衣人给他那枚一比一复制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黑衣人识破。 他早料到黑衣人会来找他，得回去跟许胜利和慕小小说一声才好。 黑衣人默默注视着周宏义消失在林子里，掏出枚银制的哨子放在嘴里用力一吹。 若是周宏义在场一眼就能认出这正是当初控制琴蛇的那种哨子，没有一丁点的声响。 片刻后，周宏义回来了，胸前还背着个花里胡哨的小包包。 黑衣人皱皱眉头，总觉得这个包包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太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摸着黑在林子里穿棱，约摸一个来小时后，终于看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 随着灯光越来越大，两人终于穿出林子，前面一栋栋连成片的竹楼古朴又壮观。 整个寨子就是被这成排的竹楼围住，黑衣人带着周宏义沿着竹楼一直往前走，直到看到一条湍急的河。 黑衣人抓起周宏义的手写道：想进洛水寨只有这里有条暗道。 周宏义看了眼河水，急的如奔驣的野马。 黑衣人又在他掌心里写：我先跳跟紧我。 周宏义一脸严肃地点点头。 黑衣人转过身噗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周宏义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下去。 河水推着周宏义瞬间就往前冲了十几米，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他的小腿往下一揣。 没入水中的同时，周宏瞬间亮起，黑衣人嘴里咬着只小巧的手电，手电光把河底照的通亮。 周宏义一眼就认出那只手电应该是部队里军用品。 再顺着光线往河底一看，差点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河底密密麻麻站满了人，一个挨一个，一整个河道都是。 他还想再看清楚些，黑衣人已经拽着他往前去了。 两人换了几次气，顺着河道往前游了能有百来米，便看到一道石门。 进了石门立马就是一条向上的阶梯，顺着队梯往上走了有十来级，周宏义的脑袋忽然就露出水面。 黑衣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熄了手电。 周宏义扫了眼四周，似乎是在一口井里。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把鹰爪索轻车熟路往井口一挂，让周宏义先往上爬。 爬出井口，周宏义先看到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有四五米宽，十几米高，碑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苗字。 周宏义绕着石碑往正面转，还没走两步便被黑衣人一把拽住 这里是祭台，往前走不吉利。黑衣人在他掌中写下这段话，指了个方向示意他跟上。 周宏义跟着黑衣人走出十来米才看清石碑前面的情况，那里是一个圆型的祭台，石碑正面底部是一片黑红的颜色。 只一眼，周宏义就看出那是人血，不仅是人血还都是年轻女孩的血。 不怪得洛水寨易进难出，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那条河下的，到底是人还是人俑？ 黑衣人带着周宏义沿着竹林里的小路七拐八拐走了好久，也不知道到了洛水寨的什么地方，突然蹲下身，拨开厚厚的枯叶露出一块黑色的木板。 掀起木板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 等着这股气味散开，黑衣人一纵身跳进了下面的洞里。 第257章 银币的作用 周宏义皱皱眉头很不情愿地跟着跳进洞里。 还不等他眼睛适应洞里的黑暗，前方突然就亮了起来。 周宏义发现他跟黑衣人应该是在地下密室的通道里。 通道两边每隔一米就有一盏灯，此时全都亮了起来。 往前走了五六米左右竟是一座墓室，正当中停着一口透明的水晶棺。 路过水晶棺的时候，周宏义瞥了一眼，里面没有人，只有一颗晶莹剔透的心脏。 黑衣人径直走到一面墙跟前摸了摸，墙面轰隆一声陷了下去，露出另一个空间。 跟着黑衣人走进去，周宏义就看到这屋里一个供台上摆着密密麻麻的牌位。 而在一旁的铁笼里关着的正是周泰然和周泰清两口子。 三个人明显受过非人的折磨，身上遍是血污，脸也被打的肿涨到不像样子。 周宏义不由攥紧了拳头。 周泰然听到声响掀了掀眼眸，看到跟在黑衣人身后的周宏义的眸光闪了一闪。 黑衣人就像没看到周泰然他们几个人似的，带着周宏义直到到了供台跟前，蹲在地上敲了两下脚下的青砖。 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弯刀，照着砖缝一撬，一块砖竟是被撬了起来。 黑衣人继续敲地上的砖一连敲起七块砖。 周宏义仔细一看，这七块砖竟是按着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每块砖下都是一个黑色的带着圆形凹槽的东西。 黑衣人抓起周宏义的手在他掌心写道：银币。 周宏义赶紧把银币掏了出来。黑衣人仔细观察着七个凹槽，示意他把银币放到第三个凹槽当中。 周宏义也看出这地上的应该是某种机关，但他手里的这枚银币是假的，不知道放进去将会发生什么事。 不过若是不放只怕会引起黑衣人的怀疑。 再三思索下，周宏义还是拿起银币放了下去。 “等等！” 眼看周宏义就要把银币放进凹槽，周泰然突然喊了一嗓子。 “不想死就别放！” 黑衣人猛一转身，默默注视着满脸是血的周泰然。 “小鬼，告诉他，你手里的枚银币是假的。” 黑衣人看向周宏义和他手里的那枚银币。 周宏义指着周泰然用白苗语把刚才的话翻译了一遍。 黑衣人几步过去一把就将笼子里的周泰然抓了过来。 “你为什么说我这枚是假的？” 周泰然扯着唇角笑笑。 “因为真的在我这里。” 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把那枚真的银币掏了出来。 黑衣人将两枚银币放在一块反复看了半晌，两枚银币几乎一样，根本看不出差别。 “你以为你俩在屋里做了什么我会不知道，放走这小鬼的时候，我就找机会把银币换了。” 周泰然继续说道。 “你以为你拿了祖蛊，就能救你的家人？你错了，你的家人早就死了，这里面也根本没有祖蛊。” 黑衣人刚转过身，周泰然又继续说道。 他们到了洛水寨，很快就把银币的作用搞明白了。 这样的银币应该是有七枚，是开启存放祖蛊的密室的钥匙。 但黑苗人的祖蛊早就在战乱中丢失，这七枚银币也不知所踪。 这些年为了保护祖蛊丢失的秘密，黑苗人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灭口。 他们也一直在找寻丢失的祖蛊。 黑衣人听到周泰然的话，眼底凝上浓浓的恨意。 他拿着周泰然的那枚银币一步一步向着凹槽走了过去。 “七枚银币要一起放才会开启秘室，单独放一个咱们都会死在这。” 周泰清继续说道。 黑衣人已经伸出的手一顿，周宏义突然想到从慕小小爷爷坟里挖出来的那两枚相似的银币。 “想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这里有其它的钥匙，你放了我们，我们就把银币都给你。” 周泰然又道。 黑衣人蹭地站起身几步走到铁笼跟前，扫视了铁笼几眼，一伸手就听咔嚓一声，两根手指粗细的铁条竟是被硬生掰断！ 周泰然从笼子里出来，赶紧把周泰清两口子也背了出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父母，周宏义的心都在滴血。 周泰然简单地给周泰清两口子检查了一下伤势，长长松了口气。 “银币给你们可以，但我这里只有四枚，还差两枚。” 说着周泰然就掏出四枚银币递到黑衣人的手上。 这四枚银币跟从慕小小爷爷坟里挖出来的那两枚一样，都是一个长着两个角的人手执不一样的兵器，背面的那头熊也稍稍有些不同。 黑衣人对照着凹槽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周泰然应该是没有骗他。 但手里只有五枚银币还差两枚才能开启存放祖蛊的密室。 周宏义拍拍黑衣人，将手拢在他耳朵说道：“我见过那个小女孩的爸爸有两枚这样的银币。” 黑衣人眼底一亮，周宏义点点头。 他进来就是找慕军的，必须要先把慕军找到再说。 周泰然一听慕军也在洛水寨，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黑衣人略一垂眸，拉着周宏义就往外走。 “喂，你能不能帮我背一个人，我们知道你想找什么，关键时候，我们也能帮你。” 周泰然喊了一嗓子。 黑衣人脚步一顿，犹豫片刻，还真就返回来背起周泰清就走。 周泰然赶紧背起程兰紧紧跟在后头。 到了入口处，黑衣人先爬了出去然后在上头接周泰清和程兰。 趁着这个工夫，周宏义迅速给三人嘴里一人塞了颗药丸。 多亏了小胖子让他把她的小包包带上了，不然看到爸妈和二叔受了这么重的伤他都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几人全都爬出外头，周泰然明显好了不少。 周泰清和程兰也相继醒了过来。 “大哥，兰姐，是位两位救了咱们，我把那几枚银币都给他们了。” 周泰清和程兰看看黑衣人，又看看周宏义。 周宏义小小的脸颊上满是冷静和严肃。 程兰不由心疼的紧，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跟着他们冒这么大的险。 也不知道这次他们几个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危险重重的寨子。 这里还属于半开化地区，警力各方面都不足。 这里还跟原始部落一样，任何事都是族长说了算。 他们几个就是因为闯进了刚刚那个密室被抓到，才被关在那个笼子里。 第258章 苗人老头 黑衣人扫了周泰然一眼，默默转身往村里一个方向走去。 周宏义看了眼二叔和爸妈，暗暗冲他们递了个眼神，转身追着黑衣人走了。 周泰清已经可以自己走，扶着程兰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几个人刚出竹林，就看到不远处，一道火把的光亮缓缓朝着这边移动。 几人赶紧退回竹林，先藏了起来。 不一会光亮渐渐靠近，就看到一大队苗人押着十来个人去了前面那块巨大的石碑处。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周泰然眉头陡然皱紧。 押着的那十来个人都是他们的战友。 等那些人全去了石碑前方，黑衣人带着几人摸到他和周宏义出来的那个井跟前。 在这里已经能听到碑前似是有人高声念着什么咒语。 那十来人本都是训练有素的人此刻却皆是一副病态，连站都有些不稳。 站在碑前的苗人戴着副银色的面具，嘴里念着咒语，跳着奇怪的舞步。 在火把的照映下显得格外渗人。 碑底那些暗红色的痕迹更是触目恸心。 那十来个人如头提线木偶一般一个个被押到石碑前，排成一排。 周宏义突然看到抹熟悉的身影，在队伍末尾的正是慕军。 他拍拍黑衣人，抬手指向慕军。 黑衣人皱了皱眉头握住他的手写道：这是黑苗人在祭祀神女，这些人应该是被当做了祭品。 周宏义瞥了眼碑底那些暗红色的东西，难道说那些都是人血不成？ 正当周宏义想着要怎么救人的时候，黑衣人又在他掌中写了几个字：咱们只要等着那人死掉搜出银币即可。 周宏义眉头紧蹙，等慕叔叔死了肯定不行。 但他现心里还有太多疑问，黑衣人不是二叔安排跟着其它人出来，怎么会单独行动。 慕军明明扮成卖兽皮的货郎，又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 这时，苗人的咒语已经念完，排在第一个的人被押到石碑前，眼看就要被明晃晃的大刀砍死。 “我们得去救他们！” 程兰说着就要冲出去，周泰清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有办法，只要你愿意帮我们救人，我们也可以帮你杀掉你的仇人。” 黑衣人猛地转过身来，眼底带着几分轻视。 “不好，他们要杀人了！” 周泰然一声轻呼，众人全都转过头去，就见明晃晃的大刀已然架在石碑前那人的脖子上，只待一用力就会身首分家。 就在这时，周宏义胸前的小包包动了两下。 一只大蛇从里头钻了出来。 周宏义眼底一亮，指了指石碑前，琴蛇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一头就将执刀的人给撞出去好几米。 “什么人！” 石碑前顿时乱成一团，一群苗人手执长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黑衣人拉着周宏义躲回碑后，惊诧地看着他。 控蛇可是黑苗人的本事，而且需要借助蛇哨。 但刚刚周宏义并没有吹什么哨子，只是比了个手势，琴蛇就这般听话。 他还没见黑苗人里有哪个人训蛇训的如此出神入画。 周泰清两口子和周泰然也准备出去救人。 周宏义顾不上那么多，又从小包包里掏出几柄长刀递上。 然后自己手执弩箭也跟着一块冲了出去。 此时，石碑后面就剩了黑衣人自己。 黑衣人咬咬牙，一跺脚也跟着一块杀了出去。 那些黑苗人一看到周泰然几个先是一愣，再看到黑衣人时，眼底皆是一惊。 离石碑最近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祭祀被打断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们这群无知的人，知道得罪神女是什么下场吗？” 神女，又是神女！ 他们嘴里的神女到底是什么怪物？ 真是玷污了神女这个称呼。 不等周宏义多想，几个苗人同时朝他冲了过来。 周宏义赶紧屏气凝神，瞄准冲在最前头的苗人，扣下了弩枪的板机。 嗖！ 一个苗人应声倒地。 紧接着更多的苗人倒下。 眼看苗人失了优势，碑前的苗人老头唤回自己的人，冲着周宏义他们不知撒了把什么粉末。 “哼！中了我洛水寨的蛊，不信你们还能活着走出去！” 老头面目狰狞，周宏义脸色一变，也察觉身体有了异样。 “当时就该把你们几个异类弄死！”老头一指周泰然，周泰清两口子。 “还有你！” 老头一步步走到黑衣人跟前，一把薅起他的头发。 “你这个叛徒，竟然跟这群汉人在一起！你难道忘了你妹妹还在我们手里？” 黑衣人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眼底的恨却如滔天的洪水，想要淹死眼前的人。 “还想拿你那些不中用的东西，你的本事都是老子教的，别想在我面前耍花招。” 老头一脚将黑衣人踹倒，从他手里夺下个小瓷瓶。 周宏义瞳孔猛地一缩，那瓷瓶他捏碎过一个，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是黑衣人的命蛊，他是想跟这老头拼命！ “既然你这么不中用，也没必要留着你这条贱命！” 老头五指发力捏住黑衣人的命蛊，眼看瓷瓶就要被捏碎，老头突然身子一歪重重飞摔出去，手里的瓷瓶也脱了手。 琴蛇撞飞老头，一伸尾巴稳稳接住了黑衣人的命蛊，顺势塞到他的手中。 周宏义刚松了口气，老头抄起一把钢刀照着琴蛇就砍了下来。 刀锋带着呼呼的风声，那狠厉恨不能将琴蛇砍做两断。 “小心。”周宏义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嗓子，琴蛇一双眼不知何时泛起红光。 巨大的蛇尾照着老头的脚下就是一扫，老头凌空翻了两圈嘭地摔在地上，手里的钢刀也飞上半空，正对着他的脑袋掉了下来。 咔嚓！ 周宏义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就见钢刀贴着老头的头皮嵌入了地下。 刀锋上还带走了老头头顶本就不多的几缕头发。 周宏义缓了口气，一抬眼就看到慕军那十来个人被那些苗人逼到了石碑底下。 身着黑红相间苗装的人正一脸邪笑的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群死人。 “快，快去救慕叔叔。” 周宏义爬坐起来想在慕小小的乾坤袋里找几颗药吃，手刚伸进去便被一只小手抓住。 不等他反应过来，慕小小的小脑袋就从小包包里钻了出来。 第259章 祖蛊和九头虫 “亮亮，哈哈。” 慕小小呲着大牙从小包包里钻了出来。 周宏义嘴角抽抽两下已经看呆了。 小胖子是什么时候钻进乾坤袋里的？ 还被他带了出来？ 明明出来的时候是小胖子亲手把包包递到他手上的。 【出来玩不带我怎么能行。】 慕小小嘿嘿笑的一脸讨好塞了颗药丸到周宏嘴里。瞬间那种周身的无力感一扫而光。 “程兰，姨姨。” 慕小小跑过去给程兰嘴里也塞了个药丸，然后是周泰清和周泰然。 喂完三人药，慕小小转身看向慕军的方向。 【哼！果然是想把我爸爸骗到寨子里来！】 慕小小叉着小腰抬腿就往慕军那边去了。 “等等，那些人下的蛊硫磺防不住。” 周宏义拦下慕小小，刚刚出来之前，他就给每个人鼻子下边抹了防蛊的硫磺，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慕小小眨巴眨巴大眼睛，突然咧嘴一笑，伸手掏出个圆溜溜的红色小珠子往嘴里一含。 【这是百毒不侵珠，我就不信他们还能伤着我分毫。】 不过这一停顿慕小小倒是看清对方人还挺多，立马撕了几个小纸人，呼地吹了口气。 十来个体型壮硕的大汉立马出现在面前。 “你是什么人！” 身着黑红相间苗装的男人一回头就看到十几个大汉凭空而降。 大汉后面是个身着苗装的小丫头。 “神，神女。” 苗人看到慕小小的那一刻嘴唇都在哆嗦，听他这么一喊，其它苗人也纷纷看过来，全都吓的两股颤颤，就差跪倒在地行礼了。 【我才没有你们这种信徒，呸！】 【你们可别脏了我的名声的！】 慕小小一脸嫌弃大步向前。旁若无人般走到慕军跟前喂他吃了颗药丸。 “小小，还有药吗？这些叔叔阿姨都是爸爸战友，快救救他们。” 慕军满脸焦急，他进入洛水寨，送完兽皮趁机溜入村子去寻找跟外界失去联系的战友。 没想到这竟是个圈套，他跟带他进来的那个洛水寨的苗人全都中了蛊。 这些战友也都中了蛊，严重的几个已经神智不清。 “有，爸爸，不急。” 慕小小抓出一把药递给慕军让他给中蛊的叔叔阿姨们分发下去。 不一会，所有人的状态都好了不少，除了那几个神智不清的陷入昏睡，其它人都有了再次战斗的力气。 身着黑红相间苗装的男人愣怔的看着慕小小给这些人药，眼底竟是涌出泪光。 “神女，求求您，救救我们，救救洛水寨。” 说罢这人竟是跪地咚咚朝着慕小小磕起头来。 其它苗人见他拜也跟着一块拜，恨不能把头都给磕破似的。 之前被琴蛇打翻在地的老头也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慕小小两眼，也咚的一声跪在地上。 “求求神女，救救我们洛水寨！” 慕小小连退几步根本不想让这些人拜。 【这些人心肠都坏透了，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还有脸让我救！】 “神女，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老头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胸前赫然长着一个人面疮。 那疮慕军亲眼见过，跟他放走的那个自称族长的人胸前的疮一模一样，只是这个老人胸前的疮似乎更大一些，眼睛都已经眯成一条缝了。 他听那个族长说过一旦这个疮睁开眼睛，就是他们的死期，这么说这个老头的死期也不远了。 其它人见老头扯开衣裳，也都纷纷将衣裳扯开，每个人的胸前竟都长着个人面疮，有的还没长出五官，有的跟老头那个疮差不多，五官具全。 “神女，自从洛水寨遗失了您亲赐的祖蛊，我们受尽了本命蛊的反噬。”老头话一出口便涕泪横流：“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按着古书中记载的办法用活人祭祀，乞求您能再次赐下祖蛊。” 【这是什么狗屁的办法！】 慕小小气的眼珠子都瞪圆了。 【她又什么时候给他们赐下什么祖蛊了？】 【她慕小小可是最最可爱的神女，怎么会搞出这种害人的东西！】 周宏义略一垂眸，再抬起眼，正看到石碑的正面。 那上面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正跟他印象里慕小小在天上时的模样一模一样。 突然周宏义像是想到什么神情一滞，轻捏了下慕小小胖乎乎的小手。 “小小，你还记得，你养过一只九头虫吗？” 慕小小眨眨大眼睛也想起来了，她还真养过一只九头虫，专门以毒虫为食。 【记得啊，九头虫的便便可是能解百毒的良药，刚刚给你们吃的……】 “刚刚给我们吃的是什么？” 周宏义的脸瞬间黑了。 慕小小呲着大牙嘿嘿笑了两声，赶紧转过脸去。 好悬，亮亮可是最怕脏了，要是知道刚才那小药丸就是九头虫的便便，非得发疯不可。 不过这一说，倒让慕小小想了起来，那个九头虫还确实被她送了人。 有次她偷溜下来玩，遇到一个人被毒虫咬伤，听那人说他所在的村子里毒虫遍布，慕小小就把那个九头虫送给了那个人。 没想到那个人竟把她的九头虫弄成了什么祖蛊，还惹出了这么多的乱子，害了这么多的人命！ 【哎呀呀，这还真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慕小小抓抓额前的小呆毛，一张小脸皱成一团。 可是那九头虫本就不是凡间的东西，现在让她去哪里再找一条。 “神女，您刚刚给他们吃的药丸，能给我看看吗？” 老头披上衣裳说道。 “你看来，做什么？” 慕小小撅着小嘴，不想给。 老头躬了躬身说道：“我对他们下的是我们洛水寨最毒的一种蛊，祖蛊遗失后根本无解。” “有祖蛊又怎么解？” 周宏义问道，慕小小一说药丸就躲躲闪闪，他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亮亮，不要，听。” 慕小小满眼同情地看着周宏义。 【有些事还是糊涂一些的好。】 【这个你是真不应该听。】 周宏义眯了眯眼睛，小胖子越这么说，他那股子好奇心还就被勾起来了。 “说！你们的祖蛊在，又怎么解？” 第260章 团聚 “是……祖蛊的……粪便。” “什么！！” 周宏义胃里一阵翻涌，狂吐起来。 【溜了，溜了。】 慕小小踮着小脚缩着小手先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这么说你们的祖蛊是活的？” 慕军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那这蛊得活了多少年，不怪得会被洛水寨的人称为祖蛊。 说是他们的祖宗都不为过。 老头点点头：“是活的，而且我们的祖蛊以毒虫为食，却能解这世间所有的巨毒，有它在我们才能抵御得了本命蛊的毒性。” 慕小小脖子一缩一巴掌拍在脸上。 听这老头这么一说，那这个祖蛊是她的九头虫没错了。 这还真是她自己闯下的祸。 “唉！”老头突然叹息一声继续道：“祖蛊丢失前，我们洛水寨也不是这样的。” 老人目光飘远，陷入回忆。 以前的洛水寨因为有祖蛊的存在，寨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以救人为主。 因为有祖蛊他们选择本命蛊时，大多也会选救人治病的蛊虫做为自己的本命蛊。 那时候洛水寨的苗人，特别受附近村寨的人们爱待。 可祖蛊丢失后一切就变了，救人治病的蛊虫需要祖蛊化解吸取的毒素，不然就会反噬到蛊虫的主人身上。 没有了祖蛊，再用蛊虫治病救人就相当于自寻死路。 后来慢慢就有族人发现毒素累积后就会在胸口化成一个大疮，慢慢会长出人的五官。 很多族人知道后都非常恐慌，就有人想出用蛊毒去害人，让蛊虫能释放一些毒性，便能延缓人面疮的形成。 也正是因为这样，洛水寨渐渐没有人再选治病救人的命蛊，有了一个带头去下毒害人，就会有更多怕死的去效仿。 这也是他们这些年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想把祖蛊找回来的原因。 【啊！这么说小小没有闯祸。】 【九头虫确实给这一带的人们造福过。】 慕小小嚼着块奶糖吧嗒着小嘴，还不忘瞅了眼周宏义。 吐了半晌的周宏义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那你们的祖蛊为什么会遗失？” 慕军问道。 父亲不是个贪财的人，又怎么会把洛水寨的祖蛊带走？ 老人又叹了口气，继续讲述。 那些年战乱不断，小日子本很快就攻到了洛水寨。 在得知洛水寨有这样一件宝贝之后就带了大批的军兵冲进寨子烧杀掠夺。 “当时有位姓慕的军长带着兵打了过来，当时的族长怕小日子迟早会找到祖蛊虫，就把钥匙交给了那位军长保管，让他带着祖蛊逃出寨子。”老头摇摇头：“谁知道那位军长逃出寨子后就跟我们失去了联系，唉……” 顿了顿老头又道：“前段时间一个男人来到寨子告诉了我们祖蛊的下落，不过他说，带走祖蛊的军长知道那是个宝物未必愿意归还。” “男人，长什么样的男人？” 慕军一下就警惕起来，他相信父亲当年跟洛水寨的人失去联系一定有他的苦衷。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就非常可疑。 老头想了想，给慕军描述了一下来到寨子的男人大致长相。 【哎呀，这说的不就是我那个不成器的舅舅司理嘛。】 慕小小舔舔手上的糖水。 【没想到这个不成器的家伙，还来过洛水寨。】 【要不是他，哪能出这么多乱子。】 “来的那人姓什么？” 慕军问道。 老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道。 “说是姓……姓司……还带了个女人过来，说是愿意帮我们培育新的祖蛊。” 【司家兄妹果然是个狠人，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可是小小觉得那个女人没有那么笨吧。】 【主动用自己培育祖蛊？】 【就不知道自己会死的吗？】 慕小小撇撇小嘴，总觉得哪里不对。 司念那么惜命的人，怎么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那个女人来的时候，人是清醒的吗？” “是啊，培育祖蛊的法子还是她带来的。” 老头的话着实把慕军惊到了。 【培育祖蛊的方法竟然是司念带来的？】 【他们想培育九头虫？这不是开玩笑嘛。】 【那可是天界的虫子，哪能是这凡间能培育出来的。】 【不过那女人的培育方法又是从哪里来的？】 慕小小的小脑袋里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往外冒。 慕军也觉得这里头有很大问题。 待所有人都休息的差不多，周宏义的气也算消了。 慕小小才从石碑后头一处草丛里钻了出来。 先拿药给大家伙都治了伤。 然后又把那两枚银币和银制的小盒子给了黑衣人。 老头看到那银制小盒子的时候，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祖，祖蛊！这，这就是我们，我们的祖蛊！” “你说这个盒子里装的是你们的祖蛊？” 周宏义拿过小盒子晃了晃，里面果然传出沙沙沙的响声。 “真的，真的，这个盒子是特质的，就是专门用来装祖蛊的。” 老头喜极而泣，他们找了这么多年的祖蛊，没想到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老头刚想伸手去拿盒子，黑衣人一把就夺了过去，眼底冒着浓浓的恨意。 “你别慌，你的家人，还有妹妹都是寨子里，他们都还在，我这就带你过去。” 老头一挥手，身着黑红相间苗装的男人立马过来，带着众人往洛水寨里头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远远的黑衣人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院子里晒刚洗好的衣裳。 他几步跑到跟前，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全都储满了眼泪。 【好感人啊！】 【这是他的妹妹吧。】 慕小小揉揉眼睛，扒了颗糖塞进嘴里吧嗒吧嗒的吃。 “爸，妈，你们快出来，哥哥，哥哥他回来了。” 年轻女孩喊了一声，扑到黑衣人的怀里跟他抱头痛哭。 屋里两个老人，步子慌张地跑了出来。 看到黑衣人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宏义看了苗族老头一眼。 老头叹了口气，面带愧色：“我们也是没办法，阿栋是白苗里最出色的一个，我们只能把他找来修习最难的蛊术，希望能靠他把祖蛊找回来。” 周宏义心里也猜到一些，还是为黑衣人能和家人团聚感到高兴。 第261章 告别 “阿栋，这些年苦了你了。” 两个老人抱着黑衣人泣不成声。 当年他们也不舍得把儿子交到洛水寨，洛水寨的人也确实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不过后来洛水寨的人把实情告诉他们，还让他们在洛水寨里安了家，黑衣人也被割了舌头，学了寨子里最厉害的蛊术。 【也许这就是命叭！】 慕小小舔舔小嘴，长叹一口气。 周宏义嗤笑一声，小胖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气横秋的了。 黑衣人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现在祖蛊也有了下落，便把身上的七枚银币全都拿了出来。 几人进入密室将祖蛊重新安放回去。 尘埃落定，老头抱着慕小小，两只眼睛都快要放光。 “我就说神女会降临，这不就降临了，还把祖蛊给我们带回来了！” 慕小小很是嫌弃的撇撇嘴。 “以后，不许，害人。” “好好好，我代表洛水寨发誓绝不再做害人的事。” 老头带着一众苗人纷纷向慕小小躬身。 慕小小的目光却是落在外面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材之上。 “那里，是，什么？” “那个……那是天神之子的心脏。” 周宏义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摸向胸口。 这里存放的竟然是他的心脏。 他怎么一点印像都没有？ 慕小小眨眨眼，看向周宏义嘟起小嘴。 【亮亮的心脏怎么会在这里呀？】 【不怪得他身子那么差，会不会跟这个有关啊！】 “这心脏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苗人老头指指墓室外：“咱们还是出去说吧，看你们也周身疲惫，我叫人弄点饭菜，咱们边吃边说。” 【吃饭饭，好耶好耶！】 【小小的肚肚也饿了。】 慕小小揉着饿扁的肚肚，口水已经开始翻滚。 周宏义撸了把她的小呆毛，见大人们也没什么意见便点了点头。 苗家老头带着众人出了墓室，直接去了自己家里，那是洛水寨第二大的竹楼。 大家也才知道苗人老头是洛水寨的毛长老。在洛水寨的身份仅次于族长。 毛长老让族里的人送来新鲜的蔬菜和猎物，又燃起篝火，很快便烤上了野羊和野猪肉。 得知祖蛊已经寻回，不少苗人都过来想看一看他们的神女。 于是院子外头也是围满了洛水寨的村民。 “哎呀，可真像啊，真是咱们的神女下凡了。” “是啊！神女还这么小，光吃这些肉食不好消化吧，我再回去拿些鸡蛋来。” “我家里还有刚去山里采的野果，也拿些过来。” 不多时院子外头堆满了各式各样送给慕小小的吃食。 慕小小一口野果，一口肉，吃的满嘴流油。 周宏义则是在跟毛长老打听那颗心脏的来历。 “那颗心脏我小的时候就在那里了，那是我们整个寨子的镇寨之宝。” 毛长老努力回忆着他年幼的时候，族里的老人告诉他的关于那颗心脏的事情. 那颗心脏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已经无人知晓。 但族里的老人都说早先他们洛水寨这里曾是一座深潭，潭里还有条恶龙，常会出来攻击附近的村民。 正是天神之子下凡时看到恶龙做怪，所以用利剑将深潭划开，将里面的水放走，形成了现在外面的那条河。 那条恶龙没了居所，便跟天神之子大战了将近一百天，天神之子为了将这恶龙封印在那条河中，将自己的心脏取出，放在这洛水寨，由洛水寨的人世世代代照看。 “外头那条河？”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几下，突然想到河道里那些站立的不知道是人，还是人俑的东西。 “族里辈辈相传那条恶龙现在就在那条河底。” 周宏义刚想问问河里的到底是什么，毛长老就被族人叫分烤好的猪肉了。 慕小小分得一大块后腿上的猪肉，小胖手抓着吃的满脸是油。 【好好次，这野猪的肉肉就是比家里养的猪猪的好次。】 【要是以后爸爸猪场里的猪都是野猪的孩子那就好了。】 慕军挑唇一笑，撸了把闺女的小呆毛。 这野猪肉确实好吃，这次回去他得去向农科院的技术员讨教讨教，看看能不能人工繁育野猪和家猪的后代。 吃饱喝足大家伙就在毛族长家住下，经过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慕军和周泰然就打算带着大家伙出寨子了。 毛族长还十分舍不得慕小小，寨子里的人为了能多看神女一眼，也都自动集结起来，一直送到寨子口上。 “记住，不准，再害人，哟。” 慕小小冲毛长老挥着小胖手告别。 毛长老眼圈泛着红，连连点头应着。 “等我们族长回来，我一定要告诉他，以后就给洛水寨立条规矩，再不许害人。” 【这还差不多。】 【不然小小就想把九头虫带走了。】 慕小小一转头突然又想起什么，一双大眼睛四下里张望，就在毛长老身后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蛇脑袋。 “辣条。” 慕小小冲琴蛇招招手。琴蛇这才不情不愿的扭着身子爬了过来。 【小小已经把你送回家喽。】 【以后你在这里要乖哦。】 【不许欺负人，不许做坏事，知道吗？】 慕小小一下一下拍着琴蛇的大脑袋。 琴蛇被拍的脑爪子嗡嗡的，却很开心。 没想到这个邪恶的人类幼崽竟然肯放了它。 要是留在洛水寨它的好日子可就要来了。 昨晚它已经看过了，这里养鸡养鸭的人可多了，以后每天都能饱餐一顿了。 啪。 琴蛇的美梦被周宏义一巴掌拍的稀碎。 “也不许吃村民的家禽。不然，我俩还带你回去。” 琴蛇嗖一下缩到毛长老身后，瞪着一双惊恐的小眼睛看着周宏义和慕小小。 还回去，那不可能。 回去只能天天捉老鼠，那几窝老鼠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它可不想再过忍饥挨饿的日子了。 大家伙跟洛水寨的人告了别，慕军也找到了镇子上负责联络的人员，把事情的始末说了说。 许胜利一早就在联络人员那里等消息，看到大家伙都平安出来，从慕军怀里抢过慕小小抱着就哭。 第262章 回家 “小小，你怎么不跟妈妈说一声就偷偷跑了？万一你丢了你让妈妈怎么办？” 许胜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那天周宏义来跟她说要跟黑衣人去洛水寨，还不等她说话就困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慕小小和周宏义就都不见了，她跟慕军商定好要在外面等着，也不敢贸然进洛水寨。 就只能在这里等着，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对不起。” 慕小小心疼地抹掉许胜利脸上的眼泪。 【小小要是不跟着哥哥，爸爸他们会有危险的。】 慕军本想说闺女两句，可一想确实也是，要是宝贝闺女没跟来，他们这么多人就算不死在毛长老手里，一时半会也出不了寨子，后果不堪设想。 “许阿姨是我事小小走的。”周宏义抿了抿唇：“我能保护好小小。” 许胜利抹了抹眼泪，轻叹一口气，周宏义被雷劈过之后确实变了不少，小小也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她确实过于紧张了。 “你觉不觉得，咱儿子好像……又……长大了。” 周泰清贴在程兰耳朵小声嘀咕。 “嗯，好像是又……老成了些。” 程兰也瞧出儿子有了些许变化，以前还能从他脸上看到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表情，现在这小子就跟个成年老冰山似的，也只有看到慕小小这个小丫头时，脸上才会有点笑容。 “这次任务结束，我们还是多陪陪儿子。” “嗯，是该多陪陪他。” 程兰和周泰清都觉得是他们常年不在儿子身边，造成了儿子过早的成熟，心里都很愧疚。 当天晚上慕军一家和周泰然，周泰清两口子回了化抓大叔家里。 许胜利还给老两口带了不少粮食回来。 听说几个人明天一早就要走，化抓大叔两口子都特别舍不得，连夜把慕小小的那些兔子都烤了，要给他们带上。 第二天一早，化抓大叔找了牛车，把慕小小他们送到镇上，到了晚上终于买上了回家的车票。 周泰然和周泰清两口子把慕小小一家送到站台。 周泰清拍拍周宏义的肩膀道。 “回去好好上学，爸爸和妈妈汇报完工作，就去陪你。” 周宏义点点头：“好。” 一年级的课程他早就看过二蛋的书了，就那点东西他闭着眼睛都会。 “亮亮，你想吃什么跟妈妈说，到时候妈妈都给你买好不好？” 程兰看着儿子那张脸不由心疼，明明一个孩子的脸却满是老成，这种反差感着实太强。 “小小爱吃的都行。” 周宏义回头看了眼慕小小，他可不是小胖子这种贪吃的小孩子。 他想要的东西会凭自己的努力得到。 把慕小小一家送上火车，程兰叹了口气。 “唉，我们陪儿子的时间太少了，儿子跟我都不亲了。” “他只是长大了，我看咱儿子还是不错的。” 周泰清搂过程兰安慰，最起码一般的孩子在遇到大事的时候肯定没有他儿子那么冷静沉着。 经过三天四夜的颠簸，慕小小终于回到了家，一进门就扑进王莲芝的怀里狠狠亲了奶奶两口。 “哎哟，怎么就回来了，这倒是还挺快，我寻思着怎么还不得个把月着。” 王莲芝挨着个把慕军许胜利还有周宏义看了一遍。 都好好的她悬着的心也算落了地。 “家里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慕军把行李拎上楼，下来洗了把脸问道。 “都好，都好，就是大松小松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来。” 王莲芝抬手一指，慕军透过窗户才看到坐在院子外头一颗大树下的大小松哥俩。 “打你小姨开始做卤肉，这俩货就天天来，你小姨不理他俩，就在咱家门外头守着。” 王莲芝给慕小小擦了把脸去厨房端出一盘卤肉来。 “来来来，都尝尝，你小姨做的卤肉可好吃了，这拿去镇上不到下午头就都能卖精光。” 慕小小一闻到肉香，口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抓了块猪头肉就往嘴里塞。 【嘿嘿，小小给的秘方当然好吃啦。】 【我就说小姨奶以后肯定会挣多多的钱。让那两个不肖子后悔去吧。】 王莲芝看了眼大树下的两个外甥，瞧得出兄弟俩确实是后悔了，不但后悔了估计肠子都快悔青了。 王莲香这段时间多了没挣，少说也得挣了一百多块钱。 这样的收入放在哪个村里那也是大款一样的存在。 “嗯，这肉真好吃，肉还嫩，妈，这是咱家猪场的猪肉？” 许胜利吃了一块也觉得好吃。 “咱家的猪肉卖的可好了，人家供销社的人专门来村里订咱家的猪肉，说咱家的猪肉比别的农户养的都香。” 慕小小晃着两条小短腿，心里美滋滋的。 【这可都是小小跟小芳姐，还有哥哥们的功劳哦。】 【我们可没少给猪猪们挖草药吃，那么好的草药人吃了身体都棒。】 【猪猪吃了肉肉肯定长得香啊！】 慕军揉了揉宝贝闺女的小脑袋，原来是这么回事，等明天他再去农科所问问能不能人工繁育野猪和家猪的后代。 这事要是弄成了，那猪场的猪肉肯定会供不应求。 “对了，市里国营饭店的也来人了，说想让咱送猪肉。这道怪远的，我没敢答应，说等你回来再跟他们商量。” 王莲芝从五斗厨上拿来一个小纸片，上面记着个电话。 “这是市里国营饭店王科长的电话叫你回来去找他呢。” 慕军接过电话扫了一眼。 “中，我这就去大队部给他回过去。” 拿着纸条走到大门口，慕军又转过身来。 “胜利，你去猪场，叫他们杀头野猪的崽子，咱先看看那肉好不好吃。” “唉，那我正好跟你一块出去。” 许胜利又捏了块卤肉，这才追着慕军出了院子。 两人一个去大队部打电话，一个去猪场。 慕小小舔舔手上的油，抓起筷子给周宏义夹了块猪肉。 “亮亮，次，多次。” 【明天亮亮就要跟大哥二哥去上学了叭。】 【唉，到时候家里又没有人陪着小小玩了。】 慕小小想着又抓了块肉啃，这么难过的事，当然要多吃点肉肉才能平复她的心情。 第263章 家被堵了 周宏义扯扯唇角，揉了揉慕小小的小脑袋。 “哥哥，不在家，你要听奶奶话，不要乱跑。” “嗯嗯。” 慕小小点头如叨米。 【小小肯定不会乱跑。】 【最多跟村里的孩子一块去山上挖个草药。】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 “没有哥哥和奶奶陪着，小小不能去山里。” “哦。” 慕小小抬头舔了舔油乎乎的小嘴。 【那小小去找小芳姐姐陪我一块去。】 周宏义轻笑一声：“小芳姐姐也要上学。” “啊？” 慕小小的小脸瞬间就垮了。 小芳姐姐也去上学了！ 那真就没有人能陪她玩了！ 不过…… 【小小可以去交新朋友！】 【对了！小小可以带着汪汪大队一块进山。】 周宏义抿抿唇，也觉得可行，有时候狗确实比人要可靠。 次日一早。 慕军去了镇上送货顺便给刚去镇上念书的老大送些王莲香做的卤肉。 然后再去趟农科所，问问培育野猪的事，他还带了条野猪跟家猪配的猪的猪腿给农科所的技术员。 昨晚尝了尝这猪肉，确实比猪场其它的猪肉都香。 要是时间够用，他还打算去趟市里，找找国营饭店的王科长，昨天电话里一句半句的说不清，听人家的意思，要猪肉的数量还不少。 许胜利则抱着慕小小带着老二，跟周宏义去学校报道。 因为提前跟校长打过招呼，周宏义很顺利就入了学。 老二拍着胸脯跟许胜利打包票。 “妈，您管放心，我肯定照顾着亮亮。” 周宏义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抽两下，老二在学校三天老头被老师批。 不连累他就烧高香了。 许胜利削微尴尬地笑着摸了摸老二的小脑袋。 “那妈就把亮亮交给你啦，你们两个互相照顾。” 【嘿嘿，二哥要是挨老师批的时候，会不会连累亮亮啊。】 【我觉得亮亮要自求多福。】 【必竟二哥的学习，啧啧啧，真是一言难尽呐。】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笑。 以前都是大哥跟着二哥受连累，大哥刚去了镇里上学，周宏义就接上班了。 从学校回来，许胜利带着慕小小去了地里。 还没到地头上，就看到有个老太太拍着大腿坐在田梗上哭。 “杀千刀的，这是不叫人活了。” “一块地，啥也不长，这是要绝了我们一大家子的活路了。” 【啧啧啧，这老太太小小记得，跟王大壮一块往地里撒农药把大娇毒死的人里就有她。】 【真是活该！】 【要不是把所有罪名都推到王大壮身上，她也少不了得蹲大牢。】 慕小小撇撇嘴，指指一旁的小路。 “妈妈，走那边。” 许胜利点点头抱着慕小小抄着小道去了自家地里。 王莲芝正好背着一麻袋苞米从地里出来。 许胜利放下慕小小，拿出军用水壶递过去。 “妈，喝口水歇歇。” 王莲芝接过水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抹了把汗坐在田梗上休息，寻着哭喊声瞥了一眼。 “哼！这会知道哭了，当时毒咱家鸡的时候，不是凶的很！” 要不是她宝贝孙女有跟动物沟通的本事，就这几家人搞的小动作不知道得害死他们家多少鸡。 “他们不都补了苗了？” 许胜利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瞄了眼那几家地里的玉米，看着长势倒也还行。 “补种了有个屁用，这会才抽穗子，咱这边天说冷就冷，那苞米等不到灌浆就得叫冻死。” 慕小小拿着块牛肉干边啃边点头。 【好好好。】 【就应该叫这种人受受惩罚！】 王莲芝歇了一会，跟许胜利一块进了地里掰苞米。 干到晌午头，娘俩把苞米弄到晒谷场晒上，才赶着往家里走。 一到家门口，许胜利和王莲芝就愣住了。 院子外头竟是围着圈的坐了十几个人，打眼一看就有早起坐在田梗上哭骂的那个老太太。 一群人瞧见慕家人回来，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大军他妈，我们都没饭吃了，得上你家吃饭了！” “对！你家地里今年收成好啊，我们可都瞧见了，晒谷场上晒了那么大一片呢！” “可不，我看全村也没几家比大军家的地收成好的。” “要不是你们家非放什么鸡到地里吃虫，我们地里撒点农药也不至于耽搁长庄稼，这都是你家大军想出来的什么破法子害的！” “对，这要全村都打农药，哪能就咱几家没收成！” 【这些人真是不要脸他妈给不要脸开门，不要脸到家了！】 【当初就应该叫钱爷爷把他们都抓走！】 慕小小看着这十几张奇葩的嘴脸已经开始生气了。 许胜利上前想跟这些人理论，王莲芝伸手将人拦下，找了个荫凉的地方才慢条斯理地问道。 “你们想进我家，叫我们管饭？” “对，我们没收成都是你家害的，不上你家吃上谁家吃!” “就是，你要是不管我们饭，我们就不走了，你们也别想回家。” 十来个人吵吵吧唬，往慕家大门口一坐，把大门堵的严严实实。 “哼！”王莲芝冷笑一声，脸往下一拉：“想让我家管饭，门都没有，你们不走是吧？我走！” 王莲芝说罢推开挡在面前的人抬腿就走，几个人还想追上来，让许胜利一瞪眼全都吓了回去。 娘仨直接去了养鸡场，叫刘素芹帮着收拾出间空屋来。 “婶，你说这些人咋这么不要脸，你们一直住这也不是个办法！” 刘素芹一听这事眉头就皱成个大疙瘩。 【嘿嘿，小小是不想叫汪汪队出马。】 【要是琴蛇在，冲出来非把他们吓的尿裤子。】 慕小小忽然就想起山上那只曾经把陈建仁打趴的大狗熊。 【要不然小小叫熊熊下山来？】 王莲芝赶紧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说道。 “他们乐意在门口堵就堵着吧，这会天也不冷，我们在这正好还能帮着捡捡鸡蛋。等小芳他们下学，小小还能跟小芳玩一会。” “嗯嗯。奶奶，说的对！” 慕小小一想到小芳，眼睛笑成个小月牙。 【等小芳姐姐放学，正好叫上亮亮上山把大狗熊喊下来。】 第264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王莲芝心里咯噔一下，这要是宝贝大孙女真把大熊叫下来还得了。 整个村里不得乱了套。 “走小小，奶奶带你去找姨奶。胜利你去把老二他们也接猪场去，咱中午就在你姨那垫吧一口得了。” 王莲芝拿了几个鸡蛋，带着慕小小就去了养猪场。 守在门口的大松小松瞧见祖孙俩舔着个笑脸就凑了上来。 “大姨，我妈今儿咋没去卖卤肉啊！” “哎哟，小小又漂亮了，我大军哥咋这么好福气，有这么好看的闺女。” 王莲芝白了两人一眼，抬腿进了养猪场往王莲香做卤肉的地方去了。 卤肉的地方紧挨着屠宰车间，用水也方便，离着挺老远就闻到煮肉的香气了。 慕小小抽抽小鼻子，口水都要流了。 【好香，一闻就是野猪肉的香味。】 王莲芝也抽抽鼻子，也觉得这香味比前几天的卤肉似乎是要浓一些。 “姐，这都中午头了，你不带着小小家去弄饭，咋上这来了？” 王莲香往土灶里添了把柴，赶紧把慕小小接了过去。 “唉别提了。” 王莲芝一屁股坐下就把家被堵的事说了。 “这些人咋这么不要脸！别急，一会我这锅肉就好了，你跟小小先吃点垫垫。” 王莲香看着灶下的火小了，又添了把柴。 这卤肉一是配方，二是火候，全程小火慢炖，大锅小火，那是越炖越香。 慕小小盯着灶坑下的火苗，一个劲儿的咽口水。 许胜利带着老二，和周宏义过来的时候，刚刚好卤肉出锅。 王莲香拿了碗筷，一人先给整了一碗肉，又把王莲芝拿来的鸡蛋给煮上。 一家人正吃的香，就听到大门那边有人吵吵闹闹。 “哎哟，这怕不是闹到这来了？” 王莲香放下碗抻头朝外头瞅了一眼，一个干活的小伙跑过连跑带喘的过来就喊。 “婶子，外头来了好些人，说啥就要往里闯，咱的人怕是拦不住了。” 【这些人真讨厌，耽误小小次肉肉。】 慕小小舔了舔小嘴放下小碗就要跟王莲芝一块出去。 周宏义撸了下她额前的小呆毛，将她按坐回去。 “乖乖吃，哥哥过去。” 回来的路上他就听说有人堵了慕家的大门。 “亮亮你别跟着了，他们人多。” 王莲芝刚想把周宏义推回去坐着，就见十来个人呼啦啦的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好你个王莲芝，不管我们死活，躲到这来享清闲。” “哎哟，好香的味，大家快瞅瞅，他们一家子可在这吃上肉了。” 打头的正是坐在田梗上哭的老太太，姓田，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儿子。 村里不少人都传田寡妇跟王大壮的爹有一腿。 虽然没什么真凭实据，但李金凤跟田寡妇只要见面就掐，三五不时就打的在地里头乱滚。 田寡妇这么一喊，跟来的人全都直勾勾盯着灶上的大锅，一个个忍不住直咽吐沫。 “咱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们一家子倒是吃香喝辣，王莲芝，你要不管我们饭，我们就赖这不走，你上哪我们就跟到哪！” 田寡妇一个箭步就冲到大锅跟前，一把就给锅盖掀开了。 满满一大锅冒着热气的卤肉咕嘟嘟冒着热气，香的田寡妇差点把舌头都咽肚里。 “来儿子，抄筷子，没筷子就上手。” 田寡妇说着抄起一旁的马勺就往锅里伸。 “不准动，小小的，肉肉！” 慕小小冲过去狠推了田寡妇一把拦在锅前。 【这可是小姨奶要卖的，叫这些人霍霍了就白瞎了。】 田寡妇被推的一个踉跄，没想到一个一岁多的奶娃娃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周宏义快步过去挡在慕小小身前，小小年纪，阴着张俊俏的小脸也很慑人。 “哟，你个小妮子还护食？你奶教你吃独食咋的？” 田寡妇恨的咬咬后槽牙，据说让鸡吃虫的法子就是这小娃子想出来的。 这么小的娃子这是要成精！ “你们这是想明抢？” 周宏义掀了掀眼皮。 “你，你是什么东西？你不也是在慕家浑吃浑喝的，你给我滚一边去！” 田寡妇抬手就要扒拉周宏义。 周宏义眼眸一沉，一抬手牢牢攥住田寡妇的手脖子，看着没用多大力气，田寡妇却是动弹不得。 “哎哟，你个死崽子，你给我撒开！” 田寡妇一回头看向两个儿子。 “你们两个废物，还不过来把这个死崽子，给我拽开！” 周宏义一抬眸，瞪向两个想冲上来的小伙子。 二十来岁的两个小伙子竟是被周宏义的眼神吓的不敢上前。 许胜利暗暗吸了口气，周宏义一个八岁的孩子一只手就把田寡妇这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婆制服了！ 这得多大的力气，而且就刚刚周宏义瞪田寡妇两个儿子那一眼，竟让她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威压感。 “你们一个个这叫自作自受，想到这来讨白食，没都没有！” 周宏义声音不大，字字却如同击在这些人耳膜上一般，光是听着都觉得耳朵嗡嗡作响。 他轻轻一推田寡妇咚咚咚后退四五步撞在一棵树上才堪堪停下。 这一下把田寡妇的两个儿子也吓到了，田寡妇不胖也得有个八九十斤，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推就把人推出五六米远。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周宏义轻轻拍了拍手，领着慕小小在桌前坐下，把碗筷塞到她手里。 “乖乖吃，吃慢点，别噎着。” 【哇哦！突然觉得亮亮有点帅，怎么回事？】 慕小小眼里冒着闪亮亮的星星，看周宏义的时候全是满满的崇拜。 周宏义唇角微不可察地挑了挑，转身看向跟苗寡妇一块来的几个人。 “你们地里没收成，想赖到慕叔叔头上？”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做声。 半晌才有个人吱吱唔唔道。 “我，我们也不是赖他，我，我们确实是要，吃，吃不上饭了。” “哼！”周宏义冷哼一声。 明明仲秋的时节，这些人竟莫名觉得后脖梗子凉嗖嗖的。 “当时慕叔叔可是劝过你们的。” 周宏义斜睨着几人。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说对还是不对？” 第265章 翻旧帐 一群人都臊的有些脸红。 苗寡妇一看这些人是要打退堂鼓，刚想说话就被周宏义一眼瞪了回去。 “你们这些人不少都往别人家地里撒过毒蚂蚱，警察那都有你们的口供，当时慕叔叔没追究你们的责任，我看不如重新论，该追究的追究，该抓走的抓走。投毒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因为没造成严重后果就不追究，你们说呢？” 【哇哦！亮亮好有气势啊，那些人看样子都怕了！】 慕小小迈着小短腿跑到周宏义跟前，小腰一叉，小肚子一挺。 “毒咕咕，也是，投毒！” “小小说的对。”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 “我去给钱爷爷打个电话，等慕叔叔回来，跟他们好好算算旧帐。” “这事我去就行！还不用麻烦你们钱爷爷。” 许胜利转身就要去打电话，闹事的一个汉子赶紧把她拦了下来。 “大军媳妇别呀！我，我们都是受了苗寡妇的撺掇！” “对，都怪苗寡妇，非拉着我们上这来。” “我们可都不想来的。” 一个女的挽上王莲芝的胳膊快把张脸笑烂。 “婶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们计较，要怪就怪田寡妇，我跟你说，就属她往你家地里扔的毒蚂蚱多！” “张大美，你放屁！那毒蚂蚱明明都是你扔的！” 苗寡妇气冲冲就扑过来要拼命。 【奶奶快躲开，叫她俩狗咬狗哼！】 王莲芝拉着王莲香赶紧往旁边退了两步。 苗寡妇和张大美两人扯着头发衣服就撕吧起来。 “叫他俩打，咱吃咱的饭。” 王莲芝一脸淡定拉着许胜利和两个孙子往桌前一坐继续大口吃肉。 许胜利冲报信的小伙递了个眼色，小伙子立马会意去了大队部找人。 不一会子工夫，大队长和张会计带着一群村干部就赶到了。 苗寡妇和张大美两人也打累了，一个个头发像糟乱的鸡窝似的，坐在地上喘粗气。 “你们这是干啥？聚众闹事是吧！有啥事上大队去，再上这来闹把你们一个全送镇保卫科！” 一听这话，闹事的把责任往苗寡妇身上一推纷纷往外走。 张大美爬起来抹了把被苗寡妇抓伤的脸指着她恨恨道。 “大队长，就是她挨家撺掇我们的，我刚说她两句，你瞅瞅她给我挠的。” “赶紧出去！” 大队长扫了张大美一眼，这个张大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把闹事的全都轰出去，王莲芝端了一盆卤肉给大队长。 “这些你带回去给大家伙分分。这是我妹子做的，今个还是野猪配的崽子的肉，给大家伙尝尝新鲜。” “哎哟那就谢谢老嫂子了。” 大队长深吸了口气，默默咽了口吐沫，一进养猪场他就闻到香味了。 不得不说慕军这养猪场整的是真干净，整个猪场里闻不到一丁点臭味。 “客气啥，我家的事，太让你操心了。” 王莲芝说着叹了口气，眼圈也泛了红。 “老嫂子，别跟那些人置气，我这就回去收拾他们，不行就全叫保卫科的带走！” 大队长安慰了王莲芝两句转身就去了大队部。 走出养猪场赶紧捏了一小块卤肉放进嘴里。 卤肉进嘴的一瞬间，大队长的味蕾就像干了许久的土地得到了浇灌，一股极大的满足感充斥全身，瞪大的眼睛都亮的跟灯炮似的。 “好吃，太好吃了。” 大队长又捏了一块大些的放进嘴里，仔细品咂了味道才心满意足地哼着小曲走了。 “哥，他刚吃的是咱妈做的卤肉吧，真香啊！” 一棵大杨树下小松咽着吐沫，揉着饿扁的肚子直吧嗒嘴。 大松叹了口气也跟着吧嗒嘴，他们兄弟俩一大早就喝了点稀粥，这会早饿的前胸贴着后背。 本以为王莲香见他俩饿着，总会心疼他俩给块肉吃，没想到……这么多天光闻着肉味，连一口肉汤都没捞着。 “哥，咱妈要是不跟咱回去，要不咱叫她教咱做卤肉咋样？” 小松眨巴着眼，觉得老太太八成是死了心不跟他们回去了。 那要是他跟大松把王莲香这门子手艺学了，是不是也能多少挣点钱。 “咱妈能教咱吗？” “一会咱妈要去镇上卖肉，咱问问呗。咱就说咱学，咱不要方子还不成嘛？” 小松看向养猪场的大门，似乎那里飘出的空气都带着肉香。 就算不能学到王莲香十成十的味道，学个八九成，自个做个肉吃，那不也美得很嘛。 下午头老二和周宏义去了学校。王莲香就收拾东西准备上镇上卖肉。 这几天她是越干越有劲，就挑着个担子，把肉装在两个坛子里，一天能挣十来块，这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活计。 王莲芝也想去大队部看看那些个闹事的处理的咋样，领着慕小小陪着王莲香一块往外走。 刚到门口大松小松就围了上来。 “妈，我跟哥商量了一下，你要真不乐意跟我俩回去，我俩也不逼你了，这会秋收，我俩也不能天天过来，要不你也教教我俩做这卤肉，我俩也跟你学着上镇上去卖卖。” “呸！” 慕小小轻啐一口。 【真是不要脸，姨奶奶不回去就想要姨奶奶的方子。】 【这方子是小小的，你俩可别想沾边。哼！】 “这方子不是我的，我不能随便教给别人。” 王莲香瞪了两个儿子一眼，他俩那点小心思她还不知道。 【嘿嘿，姨奶好棒，小小给姨奶点赞。】 慕小小拉着王莲芝的手，高兴的哼上小曲。 “不是你的能是谁的，别人的人家不做了卖能叫你卖？妈，你就别哄我俩了，我俩挣着钱了，到时候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看你岁数也大了，难不成还天天挑着担子往镇上跑啊！” “谁说我要天天挑着担子往镇上跑，镇上新建了个农贸市场，我打听过了，建好了那摊位都会租给个人，到时候我租个摊位就成。” 王莲香唇角挑起一抹笑，这事她可没扒瞎，那瘫位她也打听过了，好的铺子连做买卖带住人都够了，等她攒够钱就租一间。 第266章 杀鸡儆猴 大松小松一听王莲香都敢去镇里租摊子，那肯定是挣着大钱了。 两人更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慕小小看着两人如同吃了苦瓜似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妈，我俩都知道错了，你就再给我俩一次机会嘛。” 大松说着还抹了两下眼睛，王莲香看的心里特别不舒服。 要说不心软是假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有当妈的不心疼儿子的。 可她着实被这两个不孝子伤透了心，不敢再相信他俩嘴里的一个字。 【姨奶千万别心软呐。】 【他俩挣着钱能给你养老，你可别想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更何况那两个舅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慕小小满眼嫌弃地瞪了大松小松一眼，撅着嘴迈着小短腿跑前头去了。 大松瞧出王莲香有几分心软，赶紧添了把火。 “妈，打明起，我跟小松就帮你干活，你看中不？你放心我俩肯定不混吃也不要钱。” 大松冲小松递了个眼色，小松赶紧点着头附和。 “对，正好咱家地里也忙，我跟我哥倒着，一人一天帮您干活，妈你看行不？你要觉得我俩干的好，到时候再教我俩，要觉着我俩干的不好，我俩也不说啥。” 大松小松相视一眼，一个卤肉能有多难，就算王莲香铁了心不教他俩。 他俩天天在旁边看就不信学不会，实在不行，想个办法把方子偷到手，就不信整不出一样味的！ “行，小妹，这事我替你做主了，就再给大松小松一次机会。” 王莲芝冲王莲香使了个眼色，话说到这份上要是再不应允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她这两个侄子是什么货色她还是了解的，让他们两个知难而退，到时候也别埋怨到王莲香的头上。 几人正好走到大队部外头，王莲芝往里瞅了一眼见没几个人，索性把王莲香送上班车，才又带着慕小小折了回去。 大队部里就剩了苗寡妇和张大美。 苗寡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拍着腿念叨她一个女人拖着两个儿子有多不容易。 【想当年我家老二发高烧，我一个人背着她走了半宿到镇上，我这条命都差点折在半道。】 慕小小撇着嘴在心里学着苗寡妇的样子嘀咕。 王莲芝差点噗嗤笑出声，这简直跟苗寡妇的词一字不差。 就这些话，苗寡妇见着人就要念叨，连慕小小都背下来了。 “行了，别念叨你那些陈词烂调了。” 王莲芝抬腿进了屋里，苗寡妇一愣怔，硬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大队长和张会计也听的脑壳疼，赶紧起来给王莲芝倒了杯水。 “老嫂子，你坐，就剩他俩了，处理完我正想过去跟你吱一声。” 大队长说着话还舔了舔嘴，慕家的卤肉可太好吃了。 中午吃完他嘴里这会还留着香味呢！ 王莲芝点点头，抱着慕小小坐下。 “我家在村里不说有功劳，但肯定也从来没害过人，要论命苦，我也是年轻轻就自个拉把两个娃娃。你那点事就别摆在我跟前说了。” “就是大军妈不比你苦！就你那点事还好意思说出来显摆。” 张大美嘴角撇的跟八万似的。 “你咋不说说你跟王大壮他爹的事，这事保管全村人都爱听。” “张大美我撕了你的破嘴！” 苗寡妇一张脸涨的通红眼瞅俩人又要撕吧起来。 大队长一拍桌子，呵斥道。 “够了，你俩要是不想好好认错，我这就给保卫的同志打电话！” “往慕军家地里扔毒蚂蚱的事你俩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俩可都有份！” “苗寡妇，你是咋好意思招呼这帮子人上人家慕军家堵门要饭的呢？没人家慕军你上哪弄水浇地？你年前吃的人家的猪肉没滑肠啊！” 噗嗤！ 慕小小忍不住笑出声。 过年的时候好些人分了猪肉回去吃都滑肠，蹿稀蹿的裤子都提不上。 突然油水太大，这倒也是正常现象，可这么一说出来，真是又辛酸又好笑。 苗寡妇被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张大美也臊的满脸通红。 “那，那我认个错还不行！” “我，我也认错。” 【这种人不给点教训根本不会长记性。】 慕小小翻了个大白眼，王莲芝也觉得宝贝孙女说的对掀了掀眼皮道。 “认个错这太轻了。其它人认错，我认了，苗寡妇肯定不行。” “王莲芝，你还想咋着。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孤儿寡母的，你非把我们逼死才算呐！” 【少搞这道德绑架。】 【你带着人上我们家去堵门的时候，不是逼我们一家人嘛。】 “你上我家堵着门不也是逼我们一家嘛？你做初一行，我做十五咋就不行？” 王莲芝一指苗寡妇。 “上次毒蚂蚱的事我家大军没跟你计较，倒叫你反咬一口，这次没这么容易算了！” “对！抓走，都抓走！” 慕小小鼓着小脸，抓起桌上的电话就递到大队长耳朵边。 大队长赶紧给镇上保卫科去了个电话。 苗寡妇又哭又喊王莲芝都没再看她一眼。 这种人你饶了她，她也不知道感恩，还不如直接一巴掌拍死，给她弄服。 “婶，我可是真知道错了，以后他们整啥针对你们家的事，我大美肯定不参乎。” 张大美是个眼皮子活的，见着这是要动真格，赶紧举着手表态。 王莲芝知道宝贝大孙女这是要杀鸡儆猴，有苗寡妇一个活靶子就够了。 等了约摸半个来小时，保卫科的人总算来了，跟大队长了解也下情况，二话不说就把苗寡妇娘仨给带走了。 天傍黑慕军也从市里回来了，还把王莲香也一块捎了回来。 今天他的收获可不小，明个农科院的技术员就来村里帮他一块实验野猪配种的事。 市里国营饭店他也去了把送肉和蛋的事也谈妥了。 “弄完这些事，我跟胜利差不多就得回部队报道了。这边的任务差不多都完成了，上头也给我提也干，这段时间找个差不多的人管着养鸡场和养猪场，以后我跟胜利怕是回家的时候就少了。” “妈妈。” 慕小小一把搂住许胜利的脖子不撒手。 【爸爸妈妈要回部队了。】 【那小小想他们了怎么办呐。】 【小小想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 第267章 野猪下山 “那你们在家里还能待多些日子？”王莲芝问道。 “还能待半个来月吧。” 慕军叹了口气，心疼地抚着慕小小的小脑袋。 许胜利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别说慕小小离不了她，她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小家伙，也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妈，那你跟爸啥时候能回家？” 老二嘟哝着问道，他也舍不得慕军和许胜利走。 这段日子是他长这么大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有爸爸有妈妈，一家人在一起别提多好了。 许胜利沉了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次上头招她和慕军回去怕是又有什么任务下来。 有的任务一忙就得一年两年，谁也说不好下次回家是什么时候。 老二见许胜利半晌没回答，失望地垂下头。 “妈妈，不当兵，好不好？” 慕小小紧紧搂着许胜利奶声奶气地央求。 【妈妈要是再当兵，就会受伤的。】 她隐约记得话本子里提过许胜利一辈子没有嫁人，很大的原因是在当兵的时候受了很重的伤，丧失了生育能力。 “胜利，小小这么舍不得你，不然……” “你看看能不能帮我请段时间假？” 许胜利吧唧亲在慕小小肉乎乎的小脸蛋上。 “不行就帮我转到文职去，我得多腾些时间陪陪孩子们。” “妈妈，最好啦！” 慕小小搂着许胜利连亲了好几口。 【太好了，妈妈最好留在家里，反正咱们家的钱钱足够妈妈花。】 “其实你要不想上班，在家里带带孩子，管管鸡场和猪场也行。” 慕军试探地问道，其实他也不想许胜利去部队受那个辛苦。 可许胜利是个有理想的女人，他不想用家庭和孩子栓着她。 许胜利略一垂眸，似乎在认真思考。 “小小还这么小，确实需要人照顾，我年纪也大了，照看着猪场鸡场再管着孩子，确实有点累的慌。” 王莲芝揉揉老腰。 “行！”许胜利挑唇一笑：“那这次我直接申请退伍，以后就在家里陪着小小。” 顿了顿许胜利又道：“不过我爸那里，大军得去帮我做工作。” 其实许胜利本就没多喜欢当兵，家里两个哥哥都在部队，她从小就被当成男孩子养。 打从跟慕军结婚穿上美美的裙子，倒也觉得做个柔柔美美的女人也是件不错的事。 “那行，正好这周末要送老二去市里训练，也得给国营饭店送猪肉和鸡蛋，我陪你回趟娘家，正好去做咱爸的工作。” 许胜利抿唇一笑抱着慕小小，娘俩脸对脸都乐呵呵的。 老二也高兴得紧扑过去跟许胜利和慕小小抱成一团。 周宏义默默叹了口气，他跟小胖子分开也好几次了，哪次也没见小胖子这么舍不得他，这个小没良心的！ 当天晚上许胜利就把退伍申请打好了，还让慕军帮她看了看。 “行，这么写应该没问题，就是辛苦你了，要照顾家里，还要管着鸡场和猪场。” “这有什么，等我学会开三轮，以后就能带着咱妈和孩子们去市里看你。” 许胜利抿唇一笑。 “只要我爸松口，我还乐意在家享福呢！” “媳妇，谢谢你，你为我，为这个家真的付出太多了。” 慕军把许胜利紧紧搂在怀里，像搂着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我一定会对你好，以后鸡场和猪场的钱，都交给你管，我的工资也都给你。你随便花。” “那我真随便花了，你可不许生气。” “不生气。” “逗你的！” 许胜利轻轻掐了慕军的腰一下，慕军也捏了她一把，两人笑着闹着都红了脸…… 第二天一早，农科院的技术员就到了养猪场。 “大军哥，那野猪崽的肉确实好吃，比家猪的肉紧实还香。” 技术员说着还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不过咱要搞配种，那就先得有头公野猪。” “公野猪？咱这山上有啊，就是……不太好捉。” 慕军皱起眉头，山上成年的公野猪少说也要四五百斤，十来个成年汉子也不一定能按得住。 【要野猪啊，这事小小行啊！】 【要几头啊，小小一会就把它们喊下来。】 慕小小捂着小嘴嘿嘿一笑。 【正好那边还有个空着的猪圈，就让野猪去那里住着好啦。】 她现在灵力强多了，还有些小期待，不知道能叫下来几头野猪。 技术员由慕军带着刚给剩下的十来个野猪崽子检查完身体，就听到院里传来几声尖叫声。 慕军抬头一看就见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威风凛凛地进了院子。 “野，野猪！” 技术员惊的下巴都要掉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个的野猪。 目测少说也有六百来斤，两只巨大的獠牙，看着就吓人。 “猪场离着山近，常有野猪下山。” 慕军扯扯嘴角，抹了把额上的汗。 不等众人从惊慌中回过神，野猪竟旁若无人的，昴道挺胸走进空着的猪圈一屁股坐了下来。 “这，这是……” 技术员揉揉眼睛，这段时间总熬夜，都出现幻觉了？ 他怎么看到野猪自己进猪圈了？ 【应该不止这一头叭。】 【小小的灵力可是强了很多的呀！】 慕小小正想着，接连又进来五只野猪，虽然不如第一个进来的个头大，但也是一个赛一个的膘肥体壮。 其中还有一头母野猪，看那肚子就知道揣了崽子。 养猪场的工人大气都不敢出，许胜利挡在慕小小和周宏义前头生怕野猪发起狂来伤了他们。 五头野猪也跟第一头一样，四下里看了看，奔着第一头野猪所在的圈就去了。 进了圈，六头野猪趴的趴躺的躺就跟在自个家似的。 负责喂食的工人，壮着胆子给猪食槽里添了点食。 野猪们也不见外，纷纷挤过去哼哼叽叽吃起来。 【六头，应该够用了叭。】 【这里还有一头野猪妈妈，等生下小野猪养起来，咱们就有现成的野猪啦。】 慕小小高兴的眼睛眯成个小月牙。 周宏义撸了把小家伙的小呆毛。 小胖子确实越来越厉害了，都能一次性叫下山来六头野猪。 他也得展示些本事给小胖子瞧瞧。 第268章 要命的默契 周宏义看了眼远处的大山，轻轻挑了挑唇角，抬步走到野猪圈外。 正在吃食的野猪，听到脚步声纷纷停下来，扭头看着圈门前的周宏义。 “亮亮，快回来。” 许胜利手拢在嘴边用气声喊他。 这小子怎么一个不留神就过去了。 干活的工人一个个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声怕惊动了野猪。 那头最大的野猪，昂了下猪头，踱着步子向周宏义走去。 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有慕小小咬着奶糖笑的眉眼弯弯。 【哇！亮亮好腻害。】 【这是要给野猪分配任务了吗？】 刚准备冲过来救人的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顿下脚步提着口气静观其变。 就见周宏义伸手拍了拍野猪粗壮的獠牙，指了指后头的大山，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掀开野猪蒲扇大的耳朵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野猪小眼睛一转点了下头，大步往养猪场外头走去。 守在门两侧的人纷纷让路，眼巴巴看着大野猪往山上的方向去了。 “妈，刚，刚是不是有头野猪出去了？” 小松喘着粗气抹了把额上的汗，特娘的干活累的他都出现幻觉了。 王莲香刚把灶底下的火点着，扫了眼小松跟前两小堆劈好的柴禾压了压心头的火气，没好气地道。 “这是养猪场哪来的野猪！” 说完王莲香突然一顿，不对，猪场里有野猪下山来配的崽子。 搞不好这野猪尝到甜头了，又下山来了？ 那可不得了！ 小小他们今天可都来猪场了！ 王莲芝扔下手里的干柴就往前头跑。 猪场进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半天都没听到前院有动静，别是出了啥大事! “妈，你过去干啥……” 再叫野猪给拱了！ 小松扔了手里的斧头刚要去追，一转头就瞅见王莲香住着的那间小屋。 顿时心下一动，转了个身钻到屋里去了。 小屋里的陈设格外简单。一张木板搭成的小床，还有一张矮桌，王莲芝用来放些洗漱的东西平时也是在这桌上吃饭。 再就是几张马扎子，就没别的东西了。 小松瞅了眼门外，趁着王莲香不在，他要是把卤肉的配方找到了，那这东西不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还不用怕大哥一家子跟他抢生意，到时候孙梅肯定能稀罕死他。 王莲香跑到前院的时候就愣住了，猪场里干活的全都在大门两侧堆着，原本空着的猪圈里，竟是有五头野猪在吃食。 不等她开口问这是咋回事，就听一阵轰轰轰的奔跑声传来，一头硕大的野猪喘着粗气从外头冲了进来。 “啊！” 王莲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姨！” 许胜利一路小跑过去把人扶到了一边的荫晾地。 【哼！坏猪猪，吓着我小姨奶了！】 慕小小也赶紧过去看王莲香有没有摔着。 大野猪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后头跟着的一头野猪刹车不及，咚一头撞在了大野猪的屁股上，锋利的獠牙噗嗤就扎了进去。 嗷~ 大野猪吃痛，撒了腿就往前跑。 屁股好痛！ 哎呀呀还不能吓到人！ 大野野挑着没人的地方跑，眨眼的工夫就跑到了后院。 小松刚翻着卤肉的方子从王莲香屋里出来，迎面就看到头硕大的野猪朝着他直冲过来。 我去！ 这要是被这野猪拱了，别说他这副小身板，就连身后这小破砖房怕是都得完蛋。 野猪看到小松也是一愣。 神女说不能撞到人。 野猪赶紧调转方向往左跑。 小松正好也想从右边逃走。 默契地选择了同一个方向的一人一猪全都吓了一跳，又换另一个方向。 就听嘭地一声。 小松跟野猪撞了个正着。 百来斤的小松哪是五六百斤的野猪的对手，直接被撞了个凌穿360度后空翻重重落地。 坏了！闯祸了！ 神女肯定很生气了！ 大野猪也顾不上屁股疼了。 转身看向脚步追来的方向。 “小松！” 慕军第一个冲到小松跟前探了下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应该就是晕了。” “咦，这是……” 慕小小一眼就看到小松手里紧紧攥着的一张纸。 抽出来一看竟是她给王莲香的那张卤肉的方子。 “这，这个不孝子，趁我不在想偷我的方子！” 王莲香接过方子气的浑身发抖。 【这么说猪猪好像立功了！】 【要不是猪猪，姨奶的方子就要被这个坏人偷走了！】 慕小小啪啪拍了两下猪腿。（她的身高只能够得到猪腿，还是小腿。） 从小包包里摸出个药丸递到大野猪跟前。 【次吧，这是治你屁股的药哦。】 【次了屁股就不疼了。】 大野猪小心翼翼伸出舌头把药丸卷进嘴里，顿时眯起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神女的药可真好用！ 这伤真是一点都不疼了。 周宏义上前在大野猪的脑门上拍了两下。 大野猪猛地睁开眼，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这个家伙可不如神女温柔。 它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周宏义指了指前院，那里还有大野猪带下山的二十来头野猪。 大野猪立马会意，转身就朝前院去了。 猪场里的工人和技术员看着一扭一扭往前院去的野猪都惊呆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一块看到，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山上的野猪王带着它族群所有的野猪下山了！ “反正这个方子我都记在心里了，不要也罢！” 王莲香直接把纸条扔进了灶坑里，纸条瞬间就化成了灰烬。 然后她舀了瓢凉水，哗啦泼在小松脸上。 小松被凉水一激，腾一下坐起来，不等回过神就挨了王莲香重重一耳光。 “你给我滚，从今天起，我跟你们兄弟两个断绝母子关系！从今往后，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俩再管。你们两个也别再登我的门！” 小松跪在地上咚咚给王莲香磕头。 “妈，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您别生气，那方子我还你。” 他摊手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方子。 “方子呢？妈，刚刚那方子明明就在这的，我刚拿到，连看都没看一眼呢。” 小松急的浑身上下到处找方子。 王莲香看他这样子真是气的心口都疼。 第269章 转校生 “别找了，方子我烧了，你赶紧给我滚，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们兄弟两个。” 王莲香哭着进了被翻的一团乱的小屋，嘭一声把门关上。 “妈！” 小松还想过去，被慕军伸手拦下。 “把他给我扔出去，以后不准他跟他大哥踏进猪场半步！” 【不准进猪场可不行！】 慕小小蹲下身摸摸小黑的脑袋。 【小黑，这事就交给你了！】 【告诉汪汪队，这人和他哥再进咱们村，就往死里咬！】 【哼！看他们还敢不敢来气小姨奶！】” 汪！ 小黑摇着尾巴就去给汪汪大队下达最新的命令去了。 “哎呀！不好宏义上学要晚了。” 许胜利看了眼表还差五分钟就到八点了，周宏义上学肯定是要迟到了。 “没事，许胜利，我自己去上学就行，你去看看小姨奶。我自己跑着去肯定迟到不了。” “等哥哥放学再陪你玩。” 周宏义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冲她眨了眨眼睛转身就往学校跑去。 许胜利领着慕小小轻轻推开王莲香房间的门，就看到王莲香一边抹泪一边在收拾被翻乱的东西。 “姨你歇会，我来收拾。” 许胜利扶着王莲香在床上坐下，接过她收拾里的东西。 王莲香眼泪一对一对的往下掉，两个儿子真是把她的心都伤透了。 小松这个畜牲竟趁她不在想偷她的方子。 “姨奶，不哭。” 慕小小抿了抿唇，摸出块奶糖塞到她嘴里。 “次糖，不难过。” “姨奶不哭，姨奶以后都不哭了。” 王莲香把慕小小抱坐在腿上，看着许胜利一样一样把凌乱的东西放归原位。 她两个儿子虽然不教，可外甥媳妇对她可比儿媳妇还要亲近。 “小小，孝顺，姨奶。”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给王莲香擦眼泪。 王莲香抱着慕小小心里感动的不行。 慕小小可比她亲孙子大宝孝顺多了。 有什么好吃的东西都要给她分一份。 她那个孙子却只知道吃独食。 “好，以后姨奶就等着享我们小小的福。” “小姨，以后你就把这当自个家，咱还是回去住，你煮卤肉再过来。” 许胜利看了眼简陋的小屋，心里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正好姐姐姐妹都回去了，老房子空着，你住着就成。” “姨奶，回去住。” 慕小小和许胜利一边一个挽着王莲香央求。 王莲香哪里还能拒绝得了。 晚上王莲香在镇上卖完卤肉，就被慕军直接带回了家。 许胜利一下午把老房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连窗户都擦的锃亮。 “小姨，以后你就在这住着，你看看还满意不？” 王莲香看着窗明几净的房子又湿了眼眶。 “小妹，姐也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以后你就留下咱俩做个伴。” “好。咱俩做伴。” 王莲芝和王芝香姐妹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姨奶，这个，给你次。” 慕小小掏出块黄精塞到王莲香手里。 【姨奶的头发白了那么多看着比奶奶还老，要多吃点滋补的药材才行。】 王莲香突然想起那个能洗头发的洗发膏，赶紧给王莲香拿了一包。 “小妹，一会你烧点水，用这个洗洗头。” “姨奶，我去给你烧水。” 老二抱了柴禾就跑屋里烧水去了。 王莲香洗完头看着满头的黑发，整个人都年轻了十来岁。 她摸着脸都不敢相信镜子里那个容光焕发的老太太是她自己。 【哇，小姨奶这样跟奶奶好像啊！】 【以后小小就有两个奶奶了！】 慕小小看看王莲芝又看看王芝香，笑的眉眼弯弯。 【那小小就有两个奶奶疼了！】 【小小要让两个奶奶都长命百岁！】 王莲芝抱起宝贝孙女狠亲了一口，要不是宝贝大孙女，小妹怕也是个短命的。 他们一家何德何能，能有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啊！ 慕小小咯咯笑着跟王莲芝亲昵了一阵子，一抬眼就看到默不作声坐在一边的周宏义。 【咦，亮亮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慕军和王莲芝也向周宏义看去。 这小伙子打放学好像就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不过周宏义平常话就不多，王莲香的事闹的他们也没注意到。 周宏义轻咳了两声，勉强扯出抹笑。 “慕奶奶，我有点饿了。” “哦，对对对，快快快，饭怕是都要凉了，咱先吃饭。” 王莲芝赶紧去厨房端饭。 “宏义以后饿了就跟奶奶说，你姨奶他们回来的晚，你们饿了就不用等。” “好！” 周宏义应了一声，起身走到慕小小身边拉着她去洗手。 【不对唉！亮亮就是有什么心事。】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一个劲的盯着周宏义看。 就算脸上看不出来，可她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她能肯定周宏义肯定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事。 “看什么！我说没事就没事。” 周宏义帮慕小小擦干手上的水，一转身暗暗呼了口气。 真没想到那个讨厌的家伙也追着他跟慕小小来这里了，竟然还跟他在一个班！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小胖子知道。 慕小小坐上饭桌马上就被一桌子的好吃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周宏义却是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蔫。 以前在天上的时候，那家伙天天跟小胖子在一块，对小胖子也是最最好的。 要是让小胖子知道他也在这里那小胖子可能就不会喜欢他了。 他得想个办法，不能让小胖子看到他。 咚咚咚，咚咚咚。 【咦有人敲门。】 慕小小迅速推拉完最后一口饭，舔了舔油乎乎的小嘴。 老二已经吃完了饭，赶紧跑着去开了门。 慕军也跟着迎了出去。 周宏义左眼皮猛地跳了两下，放下饭碗朝外头望去。 就见慕军跟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两人后头还跟着个小男孩。 小男孩一眼就看到了屋里的周宏义扬着笑脸就跑了过来。 “周宏义，原来你住慕叔叔家，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道题不太懂还想找你问问呢。” “你不会的，我也不会。” 周宏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转身找了个板凳坐下。 “那正好咱们两个可以讨论一下。” 男孩子一点不见外，搬了个凳子挨着周宏义坐了下来。 第270章 一个新哥哥 【哇，这个哥哥好帅哦。】 【哦，是跟他爸爸一起来的呀！】 【听他爸爸话里的意思，他爸爸还是个什么领导呢！】 慕小小推开饭碗出溜下地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宏义旁边的男孩。 男孩上身白衬衫，黑色粗布裤子，一双黑色小布鞋衣着很是得体，看得出家里条件还不错。 个头比周宏义稍猛了一个头顶，大眼睛高鼻梁一笑嘴角有两个小小的酒坑，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坏了！小小看到他，肯定会认出来。 “闫斌你不是要问题嘛，咱俩去楼上。” 周宏义拽着男孩就往楼上走。 “亮亮，哥哥……” 慕小小踮踮追着上楼，却被周宏义关到了门外。 【亮亮好奇怪哦。】 【怎么好像刻意躲着小小呀？】 慕小小嘭嘭拍门。 【哼！有了同学就不陪小小玩了是叭！】 【还说让我等他放学！】 【哼！就是个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宏义，那小丫头好漂亮好可爱啊！是慕叔叔的女儿吗？”闫斌问道。 周宏义心思烦乱地点了下头，刚刚小胖子在心里那么骂他，肯定特别生气！ 唉，这个该死的闫斌怎么就找上门来了！ “要不咱们让她进来吧，我家就我一个孩子，我还挺喜欢小妹妹的！” “不行！” 周宏义回过神一把将门抵住。 你还想要妹妹，你想的美！ 不知道防的就是你嘛！ “小小，哥哥讲个题一会就下去，你先自己玩，听话！” 【哼！讲题还要关起门。】 【以前都是不会关门的！】 慕小小嘭地在门上踢了一脚，气乎乎下楼去了。 周宏义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确定慕小小下楼了，长松了一口气，心里头却有些怅然若失。 他又把小胖子惹生气了。 “宏义，我听老师说，你爸妈也在市里，你怎么会在这边念书，要不是我爸被派下来搞什么副食品厂，我觉得还是市里的学习条件比较好。” 闫斌说着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 “福尔摩斯探案集，你也喜欢看这种书？” 他两眼放光盯着手里的书，脸上都是兴奋。 “宏义，这书你看完了吗？能不能借我看看？” “不行！” 周宏义冷着脸夺过书合上放回书桌上。 他才不要借给这个家伙，省得他找到借口三天两头来找他。 闫斌失落地叹了口气。 “我家里也有好多书，可惜都没带过来，不然我还可以跟你换，那不如我们讲题吧。” “我也不想和你讲题。” 周宏义向前逼进一步，两人几乎鼻子对着鼻子。 “我把你叫上来，就是想告诉你，以后没事少来这里找我，你不想跟你做朋友。” “为什么？” 闫斌皱着眉头很是不解。 他明明觉得自己跟周宏义很相似，特别是在这个小村庄里，他们两个简直可以说是同类。 “不为什么。以后你爸来找慕叔叔谈事，你别跟着来，我不想看见你。” “那……好吧，算我打扰了。” 闫斌失落的开门就要走，周宏义伸手将人拦下。 “等你爸喊你，再下去！” 闫斌满眼疑惑的看向周宏义，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他。 周宏义也不解释，走到桌前拿起那本福尔摩斯递过来。 “让你先看一会书。” “好！” 闫斌接过书安静地坐到一旁翻看。 两个男孩就这样自己看自己的书，屋里安静的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半晌，楼下传来闫斌爸爸喊他的声音，他很有礼貌的合上书，跟周宏义道了谢，两人才一块从楼上下来。 “大军，胜利，还没给你们介绍呢，这是我儿子闫斌，今天刚转到村小学来。” 闫辉冲儿子招招手。 “小斌快过来，这是你慕叔叔和许阿姨，以后爸要不在村里，还得多靠他们照顾你呢！” “慕叔叔好，许阿姨好。” 闫斌很有礼貌地问了好。 “好好。” 慕军和许胜利都觉得这孩子跟周宏义有一拼，都是那种一看就在家里受过很好教育的那种。 慕小小早就对闫斌这个新哥哥很好奇了，刚想冲上去说两句话，就被周宏义一把抱了起来。 “小小，哥哥带你去楼上玩，给你讲故事。” “好，讲大，飞狼。” 慕小小最好听周宏义讲故事了。 立马就把看新哥哥的事给抛到脚后根了。 送走闫家父子，慕军给许胜利打来水洗漱。 许胜利一边洗脸一边道。 “你发现没有亮亮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叫闫斌的孩子。” “没有吧，他俩不是在楼上待了那么久呢。” 许胜利勾勾唇角，她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 周宏义很有教养，又跟闫斌在楼上待了那么久，却在闫斌走的时候，连送都没送。 这明显就很反常。 “闫辉说要建罐头厂，还要收购咱的猪肉，咱猪场的猪怕是供不上。” 许胜利用毛巾擦了擦脸，递到慕军手里。 “嗯，现在是不太够，等这批出栏的猪肉卖出去，咱买头种猪，以后咱也自己育种。” 慕军洗完脸把水端到地上，细心地帮许胜利脱了鞋袜。 “我看要不那片空着的地，也赶早盖上圈。” 现在猪场里有二百来头家猪，还有十几头以前的猪生下的跟野猪杂交的猪。 再加上从山上下来的二十来头野猪，还有十来个圈空着。 要是真供应罐头厂，那可是生产午餐肉的，这些猪怕是不够人家几天用的。 “镇上技术员这几天帮咱圈里母猪配种呢，这次要是配得好，来年咱就能多不少野猪崽子，我跟闫辉也说了，家猪肉给他一半，野猪肉咱得留着卖。” 慕军挑唇一笑。 “你猜市里那个王经理给咱多少钱一斤？” “多少？” 慕军伸出两根手指。 “两块！” 比家猪的价格足足高了三四毛。 野猪的崽子体型也比家猪大，平均一头猪能出三百斤肉，一头猪就能卖上600块钱。 要是他们一年养个几百头…… 许胜利不敢往下算了。 “你就好好在家看好孩子养好猪，咱一家子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慕军捧着许胜利的脚给她擦干，等完成这次任务，他的年龄也够了，要是上头批准他也能转业到地方，到时候就能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第271章 挣钱 楼上，周宏义刚给慕小小讲家三只小猪盖新房的故事。 “小小，还想听什么？” 【看在亮亮讲的那么认真的份上我就逗逗他开心好啦。】 【其实我还是喜欢看话本子，哈哈，特别是有好多帅哥的那种。】 周宏义啪地把书一合，看了下桌上的小闹钟。 “该睡觉了，小孩子要早睡早起。” 慕小小还没回过神就被周宏义拎下了楼，看着她洗漱完，又把她领上了楼。 “亮亮，那个，新哥哥。” 坏了，小胖子果然问了。 周宏义略一垂眸，装着没听到直接把慕小小塞到王莲芝怀里，揉揉她的小脑袋。 “乖乖睡觉，才能长大个。” “可是……” 【小小还没问那个新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小小还希望他以后来家里玩呢。】 来家里玩？ 休想 周宏义暗暗冷哼一声。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哥哥在家陪小小。” 看着慕小小捧着奶瓶躺下，周宏义轻手轻脚出了屋。 好悬，小胖子还是注意到那家伙了。 好在小胖子还没认出他来。 以后绝对不对再让闫斌那个家伙到家里来了。 眨眼就到了周末，在镇上上初中的老大回了家。 王莲香特意留了一大盆卤肉几个娃娃们吃，她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以前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卖得完的卤肉现在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抢光了。 “胜利，你能不能教姨骑自行车？” 王莲香给慕小小擦擦小嘴上的油问道。 “骑自行车？行啊！那有啥不行的，明个我把大队和自行车借来，咱去打谷场上练练。” 许胜利一口应下来。 【姨奶肯定是想多做点卤肉去镇上卖吧。】 【有个自行车确实方便些，不过要是直接买个三轮骑不是比自行车更好？】 “小妹，你是想学了多弄点卤肉去镇上啊，那不如叫大军买个三轮子回来，你学三轮子多好。” 【哇！奶奶跟小小想到一块去了呢。】 王莲香笑么呵地摸摸慕小小的小脑袋。 “咱岁数大了磕着碰着的犯不上，三轮子最起码倒不了。” 王莲香点点头，也觉得姐姐说的在理。 “那中，那我就学三轮子，到时候能多做点卤肉，等赚了钱，我寻思租个铺子。” “慕奶奶，请问是您家里卖卤肉吗？” 慕小小一回头就看到前两天来过那个帅气的小哥哥。 周宏义一看是闫斌脸瞬间就阴了下来。 “哎哟，孩子，咱家是有卤肉，可今个的卖完了。” 王莲芝很是抱歉地道。 “你要想买每天中午头去养猪场。” “好，那奶奶我就先回去了。” 闫斌很有礼貌地躬了躬身转身就走。 其实他偷偷看了周宏义一眼，周宏义根本没理他。 【咦，这小哥哥不是亮亮的同学吗？】 【他们两个怎么不说话？】 慕小小一扭头就见周宏义跟个没事人似的捧着本书看。 “亮亮，那个，哥哥，你，同学。” 慕小小指指门外。 “我跟他不熟。” 周宏义眼睛盯着书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哼，不熟上次还把小小关门外头。】 慕小小撅着小嘴，根本不信周宏义的话。 许胜利暗暗觉得好笑，她就说周宏义跟闫斌不太对付，看来还是她们女人的直觉准。 晚上慕军和老二从市里回来，一进屋就掏出一把大团结拍到许胜利手里。 “这么多？都是今天的？” 许胜利粗略看了眼，少说得有十来张 “那可不，今天送了一百二十斤猪肉，这是人家结的帐！” 【哇哦，钱钱！】 慕小小看着许胜利手里的大团结眼睛都放光。 慕军抿唇一笑，掏出张大团结塞到慕小小的手里。 “小小也有哦。” 这个小财迷，那个小包包里都不知道装了多少钱了。 “谢谢，爸爸。” 【爸爸真是对我太好了。】 【我要抱紧爸爸的大粗腿。】 慕小小搂着慕军吧唧就亲了一口。 慕军揉揉宝贝闺女的小脑袋。 “爸爸挣钱就是给小小和妈妈哥哥花的。” “好耶！” 慕小小眯着眼睛把大团结放在鼻子底下深吸一口气。 这味道虽然不怎么好闻，可是好上头。 小胖子这个小财迷。 周宏义眉梢抖了抖，看来他也得想办法挣多点钱给小胖子才行。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周宏义就上学去了。 老二起来的时候，周宏义早就没了影子。 “咦？亮亮今天怎么走的这么早？” 王莲芝看到桌上有张纸条，拿了叫老二念念。 “奶，亮亮去学校了。” “这么早！” 王莲芝看着老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就有点来气。 “你瞧人家亮亮，学习好还这么勤奋，你看看你，哪天不是踩着点去学校。” “去那么早，学校都没人。” 老二撅着嘴嘟哝。 【好奇怪啊，亮亮去那早做什么呀。】 慕小小拖着肉嘟嘟的小脸，在周宏义连着好几天都是天不亮就去了学校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派了小黑和汪汪队去学校里看看周宏义到底去那么早做什么。 【什么？他在帮人写作业，还收钱？】 王莲芝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个事怎么听都觉得不像是个好事。 慕小小也是这么觉得。 【亮亮是不是缺钱呀！】 【不然他干嘛要做这些？】 慕小小转身跑到许胜利跟前拉着她让许胜利带她去学校。 王莲芝一听，赶紧收拾了家里，说要跟着一块去看看。 三人到了学校的时候，就看到周宏义和两个男生在院子里被老师训。 周宏义一抬眼就看到跑进学校的慕小小，顿时把脸别了过去。 写一本作业他才收一毛钱，这两个家伙笨的要死还被老师抓到了。 这下这几天他辛辛苦苦挣下的几毛钱也要保不住了。 校长把情况跟许胜利一说，许胜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在火车站分开，程兰两口子就没来过电话。 周宏义会不会是有了什么想法，才这么急着挣钱。 王莲芝也是同样的想法，两人一商量决定等晚上慕军回来以后，再跟周宏义好好聊聊。 没想到，两人从学校回到家里，就看到程兰和周泰清两人拎着行李站在家门口。 第272章 捉迷藏 “你俩怎么来了？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许胜利笑着接过程兰手里的行李。 “这不是怕你跟大军麻烦，婶子，我跟泰清得打扰你们几天了。” 程兰笑着说道。 “说这话就见外了，走，咱进屋说。” 王莲芝开了院门，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里。 “一会我给你俩收拾个屋，你俩就安心住着。” 许胜利说着就把两人的行李拿去了楼上。 “程兰，姨姨次，周叔叔次。” 慕小小拿了两根大黄瓜，塞给程兰和周泰清。 “奶奶种，好次。” 慕小小自己也拿了一根咔嚓咬了一口。 “你俩下车吃饭了没有，我去给你俩下点面？” “婶子你别忙了，我俩在火车站吃了一口，等中午我跟你一块做。” “中，那我去猪场拿块肉回来，咱中午炖肉。” 王莲芝端上一簸箩杮子黄瓜叫两人吃，跟许胜利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你俩在这能待多久。” 许胜利从楼上下来就问道。 周泰清略一垂眸道。 “我们来这是处理洛水寨那件事的尾巴。” “尾巴？” 许胜利皱起眉头，那件事不是都解决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慕小小眨眨大眼睛，小耳朵也竖了起来。 “你得记得毛长老提过有日本人想得到他们的祖蛊这件事吗？” 周泰清顿了顿继续说道。 “组织觉得那伙小日子的间谍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 “是我跟大军之前调查的那件事？” 【哦？这么说那些人出现在这里是想找爷爷带回来的祖蛊吗？】 【可是又好像没那么简单哦。】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继续往下听。 “还有司念。” 周泰清顿了顿，下意识看向慕小小。 “啊！小小，你带姨姨去学校好不好，咱一块把亮亮接回来。” 程兰抱起慕小小在她小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姨姨，可想亮亮了。” 【哼，真耽误正事。周叔叔刚说到关键的地方。】 【那个女人到底怎么了，什么事呀，好想知道？】 慕小小抿了抿小嘴，还是不忍拒绝程兰，回亲了她一口道。 “好叭，先接，亮亮。” 程兰冲许胜利和周泰清递了个眼神，抱着慕小小去了学校。 学校操场上一群孩子正在嬉闹。 程兰抱着慕小小看了半天才在一棵大杨树下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孤孤单单一个人坐在那里。 “亮亮，怎么不去跟同学玩。” 程兰摸了下周宏义的头鼻子有些泛酸。 “妈！” 周宏义蹭一下站起身。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跟你爸刚到，妈妈想你了。” 程兰蹲下身把周宏义搂进怀里。 “你在这里还好吗？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 【怎么可能？】 慕小小扯扯嘴角。 【亮亮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啊！】 周宏义默了默，摇摇头。 “没有人欺负我，这里的同学都挺好的。” “周宏义，这是你妈妈吗？你妈妈好漂亮。” 闫斌抱着个篮球满头大汗的跑过来。 “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踢球，可以带上你妹妹。” 闫斌目光落在慕小小身上，这个小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周宏义不让他去家里，既然在学校，那他总是可以跟小妹妹说句话的吧。 “我妹妹太小，我们也不喜欢玩这些。” 周宏义不动声色往前迈了小半步，把慕小小挡在身后。 【咦？这不是上次去家里那个哥哥吗？】 【小小想跟这个哥哥玩哎。】 慕小小努力想从周宏义后面探出头来，可周宏义就是想尽办法挡着她。 “宏义！” 程兰冲闫斌笑笑。 “小朋友，你跟宏义是一个班的吧？” 这孩子一看就是城里来的，按理说应该跟儿子更有共同语言才对。 怎么儿子一开口都带着一股火药味！ “嗯，阿姨，您真好看，还有这个小妹妹，都好好看。” 闫斌略一垂眸继续道。 “阿姨，我能跟小妹妹一块玩吗？” “当然可以。” “不行！” 周宏义喊出声又觉得不妥。 “妈，小小太小了，这里都是大孩子，万一摔了碰了，不好跟慕奶奶交待。” 程兰点点头，觉得儿子说的也有道理。 “阿姨，我就带妹妹在旁边玩，保证不会让妹妹摔到。” 闫斌看向周宏义身后那个小脑袋，简直不要太可爱。 “那也不行！” 周宏义憋的小脸通红。 “天太热了，小小……” “小小，想玩！” 慕小小绕开周宏义跑了出来，直接拉上了闫斌的手。 “哥哥，小小，玩。” 周宏义盯着两人拉着的手，脸色难看的不得了。 程兰看看儿子，又看看闫斌和慕小小，噗嗤一声笑了。 儿子这是吃醋了。 她还真的很少在儿子身上看到这种属于小孩子的小脾气，这倒也是个好事。 “那要么你就跟小小他们一块去玩。” “小小，过来，哥哥陪你玩。” 【啊？亮亮好可怕，就不能一起玩吗？】 慕小小皱着小脸有些搞不清状况。 对，他不能吓到小胖子，不然会让小胖子害怕。 周宏义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旁边的树荫。 “那我们去那里玩。” “好。” 闫斌抱着球兴冲冲跟在周宏义身后到了他说的那片草地。 “咱们玩什么？” 周宏义略一垂眸，心生一计。 “玩捉捉迷藏。” “好好。” 慕小小拍着巴掌叫唤，她最喜欢玩捉迷藏了。 只要她想藏没人能找得到她。 “你先当鬼。” 周宏义掏出个手帕就把闫斌的眼睛蒙了，把他拉到一棵底下数数。 然后拉着慕小小远远躲了起来。 【嘿嘿嘿，这个地方不错，小哥哥肯定找不到我们。】 慕小小蹲在草丛里，半米来高的草把她藏得严严实实。 “小小你在这里躲好千万不要出去。” 周宏义不知从哪拿来个破筐，把慕小小扣在里面。 慕小小从筐子的缝隙里能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蹲着的她，这感觉让小家伙感觉兴奋极了。 周宏义掀掀眼皮，瞄向闫斌所处的大树，那树上一只硕大的蜂窝。 蜜蜂正忙碌的在蜂窝里面进进出出。 哼，喜欢跟着他，跟他抢妹妹！ 那就别怪他使坏了！ 第273章 自做自受 周宏义捡起一块石头一个漂亮甩手，石头嘭一声将蜂窝打的掉了下来。 下面的闫斌刚数到六七，茫然不知已经大难临头。 眼看蜂窝就要一整个砸到闫斌头上。 校长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亲切地拍了拍闫斌。 “闫斌，你放学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把你爸让我给你找的书拿回去。” 坏了！ 周宏义脸都绿了，这要是蜂窝砸到校长脑袋上还能有他的好？ 他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程兰暗暗打了个抖。 要是被程兰知道他为了几毛钱帮别人写作业，还砸下蜂窝砸了校长…… 周宏义倒吸一口凉气，暴喝一声：“小心！” 一把将闫斌和校长推了出去。 就听噗嗤一声，巨大的蜂窝不当不正砸在周宏义脑袋上，蜂窝四分五裂，突然失去家园的蜜蜂全都冲着周宏义去了。 程兰一扭头就看到满头蜂蜜的儿子被蜜蜂围攻，尖叫着就跑了上去。 闫斌和校长也赶紧脱下衣服帮着驱赶蜜蜂。 受到惊吓的蜜蜂哪里是那么好驱赶的，认准了周宏义就是不肯离开。 慕小小听到程兰的尖叫声，起身把筐掀到一边。 就看到周宏义抱着脑袋，程兰，校长，还有闫斌三个拿着衣服在抽打他。 【咦，他们都打亮亮干什么？】 慕小小急忙跑上前才看到盘旋在半空的蜂群。 【小蜂蜂，不许欺负亮亮。】 慕小小指着蜂群哇哇大叫。 【什么？亮亮弄坏了你们的家？】 慕小小这才看到地上碎裂成几块的蜂窝，好多蜂蜜洒在地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emmm……好可惜，这蜂蜜要是泡成水喝该多甜呐。】 慕小小吧嗒了两下小嘴咽了咽口水。 【可是亮亮为什么要把蜂窝打掉呢？】 小家伙四下里看看，一抬头正看到蜂窝原本所在的树枝。 【刚刚帅气哥哥不是站在这棵树下吗？】 “妈，你护着点小小。” 周宏义连忙打断小家伙的心声，再晚一点这小家伙怕是就要猜到内情了。 他绝对不能破坏自己在小胖子心里的形象。 “闫斌，你跟校长先走，不要管我。” 周宏义捂着脸爬起来冲着校门外就跑，蜂群也立马调转方向朝着他追去了。 “哎哟，要不是亮亮同学，我跟闫斌同学可就要被蜇到了。” 程兰也赶紧抱起慕小小追周宏义去了。 这么多蜂蜜儿子指不定得被蜇成啥样了。 【亮亮哥哥是为了救人啊！】 【小小真坏，还错怪他了。】 【小蜂蜂不要再蛰亮亮了，你们先去我家，小小答应你们让爸爸还你们一个新的家。】 学校里。 校长把闫斌从头到脚检查一番，还好一下都没被蜇到。 “校长我没事。” 闫斌看向校门外，抿了抿唇。 周宏义这个同学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会为了他挺身而出。 “刚才那位女同志是……” “她是周宏义的妈妈。” “哦，那我这就去周宏义家看看，那孩子怕是被蛰的不轻。” “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校长看了闫斌一眼，点了点头。 “中，那你跟老师请个假，咱一块过去。” 两人匆匆赶到慕家的时候。 程兰正拿着紫药水，要给满身蜂蜜的周宏义擦。 周宏义捂着脸就是不松开。 这孩子打小就特别要面子，程兰劝了半天只能叹口气，先给他手和胳膊上蛰到的地方上药。 “你这衣服上都是蜂蜜，一会得换下来洗洗，不然还是会招蜂蜜。” 程兰瞅了眼外头，说来也奇怪，她明明看到那群蜂子追着周宏义进了慕家的院子，可眨巴眼的工夫，那些蜂子就不见了。 “大军，胜利在家吗？我带着闫斌同学来看看周宏义同学。” 校长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拎着两只鸡。 他知道慕家养鸡，不缺这个，可时间紧急，也只能回家抓了鸡就来了。 孩子是救他被蛰，事不能差喽。 周宏义顺着手指缝往外一瞅就看到跟在校长身后的闫斌。 都是这臭小子害的，遇到他就没好事！ 都告诉他不要来了，他怎么还来？ “哎哟，是王校长，快进来，快进来。” 许胜利赶紧紧把人让进屋来，给校长介绍了一下周泰清和程兰两口子。 “这孩子真是太勇敢了，那么大的蜂窝掉下来，要不是他把我跟闫斌同学推开，被蛰的可就是我们两个了。” 校长看着周宏义满手的大包，心疼不矣。 “周宏义同学谢谢你把我推开，以后在学校咱俩就是好朋友，你有困难的时候，我也会这样帮你的！” “谁要你帮！你离我远点就行！” 周宏义要是能把手放下来真想上去给闫斌两拳。 要不是他跟自己抢妹妹，哪能出这档子事！ “宏义，不要没礼貌，闫斌同学来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周泰清打量了闫斌几眼，这就是闫辉那小子的儿子？ 确实跟他老爹长得像。 “来坐叔叔这里，别理那臭小子，蜜蜂蛰一下几天就好了，这事不用放在心上。” “谢谢叔叔。” 周泰清拉着闫斌坐下，王莲芝递了个通红的杮子给他。 “拿着吃，以后没事就上奶奶家玩来。” “谢谢奶奶。” “哥哥，陪小小玩。” 慕小小凑过去拉起闫斌的手。 周宏义顺着手指缝看到闫斌把慕小小抱了起来，刷一下把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一把将慕小小夺了回去。 【啊！猪头，好可怕。】 “哇……” 慕小小直接嚎上了。 程兰看到儿子的一瞬间真是哭笑不得。 周宏义一张脸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蜜蜂包，肿的两个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这个样子别说慕小小，就是她看到也要吓一跳。 程兰赶紧把慕小小接过来抱在怀里拍着哄， 周宏义扫了眼众人的表情，一指闫斌气乎乎道。 “都怪你，要不是你，小小妹妹能被吓哭吗？” “对不起。” 闫斌抿了抿唇说不出反对的话。 “宏义！” 周泰清从来没见过儿子这么失态，把他按坐在凳子上板着脸道。 “这事怎么能怪闫斌呢？你要是怪闫斌是不是也要怪校长？” 第274章 干了件蠢事 周宏义瞪了闫斌一眼。 “反正我不喜欢他，也不想跟他做朋友。” “宏义，这可就是你不对了。”王校长冷了脸：“同学之间要搞好团结。闫斌同学刚转过来，各方面都很优秀，老师也希望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 跟他好好相处？ 门都没有。 周宏义沉着脸不说话。 王校长一下想起他帮人写作业还收钱的事来，趁着他爸妈都在，直接就把这事说了。 程兰和周泰清一听都惊诧的不得了。 “亮亮你要钱想做什么？” “对呀，你妈每个月都给你十块钱，我都说给的太多了，你在慕叔叔家根本没有花钱的地方，你要做什么？” 周泰清和程兰都觉得想不通。 以前他们给周宏义的钱，周宏义全都存着，也存了不少。 而且儿子也并不是那种花钱大手大脚的孩子。 “我不想说，这件事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 周宏义闷声说道。 周泰清和程兰也不好当着校长的面多问，只能说会好好教育他。 校长见周宏义爸妈都是明事理的人，也没多说，聊了几句家常，就带着闫斌起身告辞。 “哥哥，以后，来玩。” 慕小小追着把闫斌送到门口。 闫斌看了眼屋里的周宏义抿了抿唇，轻轻摸了下慕小小的小脑袋。 “我就住在大队部后面的宿舍，你有空也可以来找哥哥玩。” “好！” 慕小小用力点着头。 【亮亮要是不喜欢这个小哥哥，以后可以叫二哥带小小去找小哥哥玩。】 送走校长和闫斌，程兰继续给周宏义擦药水。 正好慕军送完货回来，慕小小赶紧让慕军给蜜蜂们弄一个新的窝。 慕军学着人家养蜂的，做了个蜂箱，在慕小小的指挥下，所有的蜜蜂都进了蜂箱里。 【咦，小蜜蜂为什么都说是亮亮哥哥把蜂窝打下来的呀。】 慕小小看着从蜂箱里进进出出的蜜蜂皱起眉头来。 慕军看到周宏义被蛰的满脸包，也觉得好奇，把许胜利拉到厨房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我总觉得那个蜂窝掉下来的有点蹊跷。” 许胜利挑挑眉头，瞅了眼客厅里正给周宏义上药的程兰压低声音道。 “我总觉得那蜂窝很有可能是亮亮弄下来的。” 慕军眸底一亮，他媳妇还真是聪明，这都叫她猜对了。 宝贝闺女也说是亮亮把蜂窝打下来的。 可是怎么就会把周宏义蛰成这样，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嘛。 “我就说亮亮跟那个叫闫斌的孩子不对付，今天两人差点就吵起来了。” “还有亮亮帮同学写作业还收钱的事，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跟程兰两口子说说，我怕他们误会。” 许胜利话音刚落王莲芝就拎着小十斤猪肉回来了。 “咱中午炖肉，你们瞅瞅，刚杀的猪，可新鲜了。还有这些，是大军他姨做的卤肉，你们两口子尝尝。” 王莲芝刚把手里卤肉放下就看到满脸包的周宏义。 “哎哟，这是怎么了？” “亮亮，被，蜜蜂，咬呐。” 慕小小看着周宏义脸上的大包直呲牙。 周宏义眉心跳了两跳，小胖子明显嫌弃他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都是那个闫斌害的。 “这咬的够严重的。不行去医院看看呐。” 王莲芝看着那一脸的包都觉得疼。 【看倒不用看，小小这里有药呀。】 【可是……小小想知道蜂窝是亮亮打下来的，还是自己掉下来的。】 “亮亮，小小，有药。” 慕小小掏出颗小药丸，眼巴巴地看着周宏义。 【我想听亮亮说实话。】 周宏义被慕小小盯的心里发毛。 小胖子能跟动物交流，这件事，他肯定瞒不了小胖子。 他要是说谎，小胖子肯定要对他失望的。 可是他要是说了实话，小胖子会不会觉得他好坏？ 纠结半晌，周宏义一咬牙道。 “没错，蜂窝是我打下来的。” “你，你打下来的？你打那蜂窝干什么？” 程兰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你没事打它干什么？” 周泰清也蹭一下站起来。 周宏义在他们心目里可是个懂事又稳重的孩子。 把树上的蜂窝打下来这种事，怎么想也不像是周宏义干得出来的。 “我，我想让蜜蜂蛰闫斌。” 周宏义低着头继续道。 “没想到校长突然过来了，这个做法很蠢，我也受到惩罚了。” 屋里一片安静。 慕军和许胜利打厨房出来，都没敢弄出一点声响。 “你为什么那么看不上闫斌？” 周泰清把儿子拉到跟前。 “你能跟爸爸说说原因吗？” 周宏义偷瞄了慕小小一眼，思忖片刻才道。 “我怕小小妹妹被他抢走。” 慕小小：“？” 【小小怎么会被抢走？】 【小小就算跟那个小哥哥玩，亮亮也是小小的哥哥呀！】 【亮亮的想法好奇怪哦。】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嗒嗒走到周宏义跟前把手里的药丸塞到他嘴里，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 【蛰成这样就好吗？】 【真是笨死了。】 周宏义轻轻咀嚼着嘴里的药丸，苦涩里透着甘甜。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回头想想，这事确实做的蠢透了。 他一把拉过慕小小的小胖手。 “哥哥，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好呀。” 慕小小连连点头。 【那个小哥哥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不过要是亮亮不喜欢，小小也可以不跟他玩的。】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鼻子有些泛酸。 他在小胖子心里的位置还是挺重要的。 【说不定哪天亮亮就跟小哥哥关系好起来了呢。】 【到那个时候，小小再跟他玩好啦。】 周宏义刚要涌出的泪水，瞬间干了。 “亮亮，爸爸给你讲个故事。” 周泰清拉着周宏义在身旁坐下。 “有个小朋友，他爸爸妈妈是我跟你妈妈的同事。不过那个小朋友的妈妈在他还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他爸爸带着他即要工作又要照顾家，后来就离开了我跟妈妈那个单位。如果这个小朋友是你的同学，你会怎么做？” “你说的那个小朋友是闫斌？” 周宏义眸光暗了暗，着实没想到父母会认识闫斌的爸爸。 第275章 红衣服女人的身份 【小哥哥没有妈妈哎！】 【那真是太可怜了。】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听的格外认真。 周宏义轻叹一口气。 “爸爸，我知道了，我以后会跟闫斌好好相处。” “这就对了。” 程兰长舒一口气摸摸儿子的头。 她以前跟闫斌的妈妈关系如同姐妹一样，谁知道自己儿子就跟闫斌水火不容。 中午吃了饭，周宏义脸上的包消了不少。 程兰让他休息一天，明天要是包好差不多了再去上学。 周宏义进了屋，拿着小圆镜看着自己肿涨的脸，越发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爸爸，放这……” 院里传来慕小小的声音，周宏义扒在窗户上就看到慕小小正在院子里跟慕军搬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 “小蜂蜂，这里，有，花花。” 慕小小指着旁边一片油菜花。 小胖子给那些蜜蜂弄了个家？ 周宏义顿觉惭愧，赶紧下了楼。 “有什么我能帮忙？” 慕小小拉着他让他看蜂箱上进进出出的蜜蜂。 “亮亮，你看，以后，有蜂蜜次。” 【小小要把蜂蜂养在院子里。】 【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蜂蜜了。】 慕小小的眼睛亮若星辰，周宏义挑唇一笑，撸了把她的小呆毛。 “那放假我帮你把蜂箱搬去山上，让它们多采些蜜。” 周宏义想起什么噔噔噔跑上楼，不一会拿着本书跑下来。 “你看，我这里还有养蜂的书，这上面说可以去花多的地方放蜂。” 【哇，亮亮懂的可真多。】 慕小小咽着口水。 “放蜂，去放。” 【那不是小小很快就有吃不完的蜂蜜了。】 慕小小拉了周宏义就要把蜂箱搬到山里去。 “小小，哥哥脸上的包还没消呢，咱等哥哥好了再去，好不好？” “不要！” 【次了小小的药，明天肯定会好。】 “慕叔叔，那你跟我爸妈说一声，我带小小去山上放蜂。” 周宏义背了个筐，抱起蜂箱，往外走。 只要小胖子高兴，他脸上有几个包又怕什么。 慕小小一蹦一跳跟在后头，慕军本想跟着，一想到下午跟程兰和周泰清还要去附近村里办事，嘱咐了两句就回了屋里。 得知两个孩子上了山，王莲芝也陪着王莲香去了养猪场。 程兰和周泰清抓紧时间把这些的任务跟许胜利和慕军说了说。 司念在被带走的第二天就从牢里消失了，负责这件事的人怕担责一直隐瞒没报。 从洛水寨回来，组织上派人调查了司理和司家所有人。 竟发现司理曾经跟一个伪装成中国人的小日子女人以夫妻身份交往过。 慕军和许胜利对视一眼，这说的不会是慕芳收养的那个叫张小松的孩子的亲妈吧。 “有查到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吗？” 慕军问道。 周泰清：“那个女人就是你们之前抓起来那个人贩子。” “是他！” 许胜利和慕军震惊极了！ 那段时间正好是慕芳两口子带着张小松来村子的时候。 难道说这些年，那个女人一直在跟着张小松，要不是因为慕小小的原因，戳破了司理就是张小松的亲爹。 那么那个女人害的会不会就是慕芳一家？ 慕军简直不敢往下想。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许胜利问道。 “被小日子大使馆出重金保释了，明天就要交接了。” “我们没有她做间谍的证据，只有贩卖人口，而且……”周泰清叹了口气显得很颓丧：“你们抓的那个男的突然反口，一口咬被那女的是被他逼迫的，她现在就是个留在咱们国内的小日子遗孤。” “要真是真是个遗孤小日子能花重金把她保释出去？” 慕军嗤笑一声。 “所以咱们只有半天的时间，我们想去当初你们抓到他俩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周泰清话音刚落，慕军蹭就站了起来。 “走，咱们这就去。我也觉得那地方不那么简单。” 四个人坐上慕军的三轮车就出了村，一路上四个人神情严肃。 慕军和许胜利的眉头也是紧紧锁着。 现在细细想来，那个屋子确实处处透着古怪。 都怪当初他俩不够警惕，那样一个有暗门，有暗道的屋子，怎么可能只用来卖几个小孩子！ 再次站在那处旧屋前，慕军皱起眉头。 几个月过去，这屋子还跟他上次看见时一样，院里杂草丛生，一眼看过来，就像很久没有住人似的。 但只要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违和的地方，窗户是完好的，门也是完好的。 要是真没有人打理这个地方，窗户和门早就就该破破烂烂才对。 此时，大山上周宏义和慕小小已经找到一个绝佳的地方将蜂箱放下。 慕小小欢快地在一大片灯笼似的小花里蹦来跳去。 【小蜂蜂，快出来采蜜了。】 【这么一大片的黄精。】 【这个蜜一定很好吃哦。】 慕小小揪下一朵小花伸着舌头在花芯里舔了一下。 “好甜，好好次。” 黄精的花里面蜜格外的多。 她怎么就没想到让蜜蜂来采黄精的花蜜呢。 等收集到黄精的花蜜，她要用来试试看能不能做些养颜的东西，让奶奶和妈妈吃了都永远年轻的那种。 突然，周宏义看向一个方向皱起了眉头。 刚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听到那边很远的地方有人在说话。 “小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慕小小扒拉了两下小耳朵。 “没有哦。” 小胖子耳朵那么灵，她没有听到，那就该是他听错了。 周宏义刚想去看看蜜蜂是怎么采蜜的，又听到说话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比上次的清晰很多。 他屏起呼吸仔细一听，脸色就是一变。 如果他没听错，他听到的就该是小日子的人在说话。 这山上怎么会有小日子的人？ 他看了眼在花丛中跑来跑去的慕小小，又看了眼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个地方离着他们这里少说还有两里地的距离。 “小小，哥哥有点不舒服，咱们回去好不好？” 周宏义捂着肚子，装着一脸痛苦的样子。 他顾不得想怎么一下子他的听力比慕小小还好了。 这山里突然出现小日子的人，这事可不一般，他得先哄着小胖子下山，赶紧把这事告诉爸妈才行。 第276章 怪物 慕小小摸摸周宏义的肚子，摸出个药丸往他嘴里一塞。 “次，次了不疼。” 周宏义脸色一僵，他怎么忘了小胖子的乾坤袋了。 他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药丸，一边听远处传来的动静。 能听得出那边至少有三个人，一直在用小日子话在交谈，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周宏义正琢磨着要用什么办法哄着小胖子下山，耳膜便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刺的生疼。 慕小小也突然皱着小眉头，看向远处的山林。 “亮亮，有，声音。” 慕小小指着一个方向正是周宏义听到说话声的位置。 “你……” 慕小小一回头就见周宏义按了按耳朵，挑唇笑了下。 “哪有什么声音，前面都是深山，你忘了那是不让人进的。” “不对！” 慕小小异常坚定地又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那里一定有人，我刚听到有人在惨叫。】 这时又是一声惨叫直接传进两人的耳朵。 周宏义按压着刺疼的耳膜着实装不下去了。 “亮亮，你也，听到！” 慕小小麻溜爬进竹筐里坐好，指向前方。 “去探探！” 周宏义皱皱眉头，背上竹筐，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那蜜蜂丢了可不许怪我。” “好。” 【蜜蜂才不会丢，我已经告诉它们采了蜜就回蜂箱去了。】 慕小小拍拍周宏义的肩膀。 “亮亮，那声音，不对劲！” “嗯！” 周宏义也听出来了，那两声惨叫声里不仅有恐惧更有绝望。 “会是，大熊吗？” 慕小小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山里有狗熊，伤过人的狗熊也是很凶狠的。 周宏义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小日子那么变态的种族，怎么会变狗熊。 一定是比狗熊恐怖百倍的存在，才会让他们发出那样的惨叫声。 他伸长耳朵想听听还有没有说话的声音。 不过那边像是陷入了死寂一般，再也没了半点声音。 周宏义下意识提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慕小小看着快速后退的树木，眼睛都瞪大了。 【哇哦！亮亮好腻害，走的比爸爸的车还要快哎！】 周宏义暗暗勾了勾唇角。 那是当然，他已经恢复了不少灵力。 只不过还动用得不是那么自如，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不过走到目的地就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周宏义和慕小小就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地上一滩猩红的血迹告诉两人，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惨烈的事情。 周宏义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地上的野草有拖拽的痕迹。 顺着滴落在草丛上的血来看，那受伤的人就该是被拖去了前面一个土坡底下。 【不好！虫虫说，这里有怪物！】 慕小小看着指尖停着的一只小飞虫。 【那怪物咬，咬死了一个人，拖去那边……吃，吃掉呐！】 慕小小小脸涮白。 两个小家伙同时盯着那道土坡。 那坡下隐隐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不知道蛰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小小，你问问虫虫，还有一个人在哪？” 周宏义寻了棵大树做掩体，蹲下人盯着那道土坡。 【还有个人，被咬掉一只胳膊，跑掉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竟然能把人的胳膊咬掉，还会吃人。 周宏义仔细看了看散落满地的血迹，果然看到远处草丛里露出来的一只人脚。 他蹑手蹑脚过去，顺着那只脚往前看，就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趴在草丛里已经昏死过去。 “他不是，村里的，人呐。” 慕小小摸出颗止血的药丸。 “要给他，次药吗？” 周宏义点下头，拿过药丸掰开那人的嘴塞了进去。 就算这个人是小日子，暂时也不能死，要这山里真有什么怪物，说不定还是他们搞出来的。 趁着那人昏迷不醒，周宏义把那人身上搜了个遍。 摸到那人腰间的时候，周宏义脸色一变，动手解那人的裤腰带。 【呀！亮亮怎么脱人家的裤子。】 慕小小捂着眼睛顺着手指缝往外看，就见周宏义从那人裤腰里面掏出个铁质的小盒子。 【这个好像医院里打针阿姨装针头的盒子呀！】 慕小小一想起锃亮的大针头，小嘴撇的跟八万似的。 周宏义晃了晃盒子，里面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明显装了东西。 这东西也得交给爸妈看看到底是什么。 “放你乾坤袋里。” “好！” 慕小小接过盒子装进小包包。 周宏义用那人解下来的裤腰带把人绑了个结实。 刚把那人拖到树底下，就听土坡下边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哎呀，怪物是不是要出来呐！】 慕小小瞪大了眼睛看向土坡，就见一只鬼手嘭一声抓住了一颗手腕粗细的小树。 【妈呀，真有怪物！】 慕小小捂着小嘴，差点尖叫出声。 周宏义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一闪身躲进一人高的草丛里。 那只手简直不要太可怕，像是死了几十年的干尸一样，带着黑黑的尖尖的指甲，指甲上似乎还挂着带血的肉丝。 周宏义和慕小小大气都不敢出，紧盯着那只怪手，想看看它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在那手攀住小树几秒后，便听嘭地一声，一个跟人有几分相似的东西从土坡下一跃而上，落在林间。 那东西目测约摸一米五左右的样子，佝偻着身子，头上是乱糟糟的白毛，身上还有些破碎的布片。 【它，怎么还，穿，穿的衣服。】 慕小小再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不仅是衣服好像还是工人穿的工服。】 周宏义也认出来了，那种藏蓝色的布料，胸u前的两个大口袋，正是各大工厂职工的工服。 如果这是工服，那这个怪物岂不就是个人？ 周宏义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那怪物猛地一扭头，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在慕小小身上，那张黑洞一样的嘴里还不住往下滴着粘乎乎的液体。 “啊！” 慕小小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大叫一声调头就跑。 嘭！ 石头重重砸在怪物头上，竟是把怪物的脑袋砸出一个坑，从里面淌出黑色的液体。 慕小小躲在周宏义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看得呲牙裂嘴。 【好丑的东西，又丑又脏。】 【小小好讨厌这个怪物。】 第277章 新的发现 周宏义拧着眉头，将慕小小护在身后，照着飞扑而来的怪物就是一脚。 嘭！ 怪物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树上，直接将碗口粗的小树撞断。 【哇哦，亮亮又厉害了哎！】 慕小小眨巴着大眼睛，开启崇拜模式。 周宏义不等怪物爬起来，一个飞跃又补了一脚，将怪物的脑袋死死踩在脚下。 怪物挣扎半晌，嘴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 周宏义低头一看，他踩着的地方正浻浻冒出黑水。 “真恶心！” 他一脸嫌弃一脚将怪物踢远。 “远一边去，又脏又臭。” 使劲儿在草上蹭了两下鞋底，周宏义的脸色才稍稍好了些。 “怪物，死呐？” 慕小小踮着小脚尖抻着脖子瞅，小模样可爱的不得了。 周宏义撸了把她额上的小呆毛，想逗逗她。 “问问他要不要加入长矛大队，不加的话，就直接杀了！” “啊？” 慕小小微一愣怔，紧接着嘴就撇成个八万。 “才不要！” 【那种坏怪物，小小才不要呐！】 【长矛大队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进的！】 “不要，那就杀了！” 周宏义看看蹭干净的鞋底，顺手抄起根树枝就冲了过去。 “亮亮，等等。” 慕小小迈着小短腿跑的跟阵风似地追着他身后。 【这个怪物，还是留活的让爸爸看看。】 【小小觉得这里头有古怪。】 周宏义轻挑了下唇角，他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想逗逗小胖子。 没想到小胖子跟他想到一块去了。 这个怪物穿着工人的工服，又跟小日子人在一块。 他可记得爸妈给他讲过小日子那些惨无人道的魔鬼试验，这说不定就是他们留在华夏的余毒，搞出来的害人的东西！ “那你叫声哥哥。” 周宏义一回头冲慕小小轻挑眉梢。 “哥哥，别杀。留给，爸爸。” 慕小小扯着周宏义的衣角，一双大眼睛巴巴地瞅着他。 那清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满满的写满仰慕。 “好，那就不杀。” 周宏义宠溺地抚了抚小家伙的发顶，嫌恶地扫了眼奄奄一息的怪物。 把这个丑东西弄下山还得费不少工夫。 与此同时。 慕军他们也在那栋旧房子里发现了问题。 周泰清进来没多久就发现屋子的大小跟外观看起来的不符。 细细查找下竟让他们找到一个隐秘的房间，里面漆黑一片。 借着手电光才看清说仅是个宽两米，长两米见方的空间。 慕军第一个走进屋里，顿时皱起眉头。 屋子里发霉的味道中隐隐还夹杂着一股腐臭味。 顺着手电的光线，三人看清这屋里只有一张单人床，床上的铺盖上有一大片干涸的血迹，看着很是恶心。 “这是什么？” 程兰一脸嫌弃地用树枝拨弄着地上一滩黑乎乎的东西。 那东西颜色看起来像是干涸的血液里面混着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毛发。 周泰清用手电照过去，看清那团东西，程兰胃部一阵翻涌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啊！” 那是一团虫子，一个主体分出了数不清的头，缠绕在一块，像一团缠在一块的烂毛线，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刚刚用树枝拨过之后，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恶臭。 慕军皱起眉头，和周泰清盯着那东西仔细看了良久。 两人心里都有一个猜测，这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洛水寨的祖蛊—九头虫！ “这到底是什么呀，还有这床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就像，就像……” 程兰忍着恶心半晌说不出话来，但周泰清和慕军心里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这床上的血像极了有女人在这里生产过。 慕军冲周泰清递了个眼色，周泰清搂过程兰先带着她出去透透气。 慕军四下看看，挑起染血的床单将地上的那团东西包上缠裹了好几层拿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慕军。 脑海里司念硕大的肚子和洛水寨族长说过的话不停交替着出现。 “是他们带来一本秘书，说是可以帮我们重新培育祖蛊。” 那他带回来的那团东西，会是司念肚子里出来的吗？ 三人一到家，慕军赶紧找了个铁盒子把那团东西，连带裹着它的床单一块扔进去锁好。 然后又喊上周泰清去院子里挖了个坑把东西先埋在里面。 那种古怪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害人。 还是要埋起来，才安全一些。 两人干完这一切，正想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就见周宏义和慕小小跑跑踮踮进了院子。 周宏义一脸的包就剩了几个小红点，差不多已经全好了。 慕小小手里拿着根狗尾巴草，蹦着跳着跑过来，拉着慕军就往外走。 “爸爸，小小，有东西，给你，康。” “小小，爸爸跟周叔叔还有事，你先跟哥哥玩好不好。” 慕军只觉得浑身都累的很，如果刚刚埋起来的那团东西真是司念肚子里出来的。 那司念现在成了什么怪物，他真的不敢相像。 “不好！” 【爸爸快点跟小小来。】 【我跟哥哥抓了个大怪物！】 慕军浑身激灵一下，汗毛倒竖，一个箭步抱起慕小小就往外跑。 周泰清和程兰，还有许胜利一看慕军这个样子，也赶紧跟着一块出了院子。 “宏义，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慕叔叔怎么跑的那么着急。”程兰问道。 也就一抬眼的工夫已经看不见慕军的影子了。 “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我跟小小在山上发现了点东西。” 周宏义加快脚步，带着三个大人追着慕军上了山。 看到被藤条捆的像个棕子似的小日子和那个怪物。 纵使慕军纵横战场，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 “怪物！爸爸，怪物！” 慕小小指着一息尚存的怪物，那怪物竟是扭转僵硬的脖子朝着慕军父女俩看了过来。 “这是，什么东西？” 随后而到的三人也被这东西吓了一跳。 “爸，妈，那边还有个小日子人。” 周宏义指了指另草丛一处，众人这才看到那里还捆着个人。 第278章 封路 几个大人相视一眼，赶紧把那人薅起来。 慕军一探鼻息：“还有气！” “本来还有一个被怪物吃了。” 周宏义说完指了下不远处。 几个大人这才看到那里血乎拉的一片。 许胜利赶紧将慕小小搂进怀里捂着她的眼睛。 生怕这血腥和一幕在她幼小的心灵造成阴影。 【哎哟，小小一点都不怕啦。】 【小小胆子大着呢！】 【那个坏人被怪物吃掉都是活该啦。】 【这个怪物好像就是这两个坏人搞出来的。】 慕小小顺着许胜利的手指缝看着那一片血迹撇了撇嘴。 【不过这个怪物好像是人变的呐。】 【身上穿的好像是工厂的工服。】 几个大人的眉头一个个拧成个大疙瘩。 慕军看了眼怪物身上破成布条的衣服眼睛眯了眯。 “先把他带下山，还得通知村里的人，先不要进山了。” 周泰清看了看四周，这山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隐藏着别的危险。 慕军点点头：“对！得让村里的人不要进山。” 那个怪物他们暂时弄不走，得赶紧通知上面的人来处理掉。 那东西一旦跑掉，或者被老百姓看到，后果不堪设想。 慕军检查了下那怪物身上的藤条，带着众人下了山。 一到山下，他们就兵分三路。 慕军去大队部通知村里的人不要上山，还有给上头的人打电话。 周泰清和程兰则是带着那个小日子马不停蹄的赶去镇上。 这件事着实叫人细思极恐，小日子本就在这一带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刑，现在这个怪物很可能是小日子的残余还在做着这惨无人道的腌臜事。 许胜利带着周宏义和慕小小守着进山的小路，生怕有人误打误撞进了山被怪物吓着。 慕小小把汪汪队的狗子也全唤了来，一起守在进山的小路前。 “不好，后山那边还有一条进山的路。”许胜利眉头一蹙。 那条路是条小路，路窄还陡，但是上山却近许多，有些人图省事，也偶尔走那条路上山。 周宏义：“许阿姨你去看着那边，我跟小小在这里守着。” 许胜利看了下天色，已经下午头了，这个时间段上山的人倒也不多点点头赶紧往小路去了。 慕小小看着偏西的日头舔了舔小嘴，揉了揉小肚肚。 【哎，中午饭都没有吃。】 【小小好饿哦。】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从兜里掏了颗大白兔奶糖塞到她嘴里。 “先吃颗糖。” 慕小小吧嗒着小嘴肚子还是饿的咕咕直叫，伸手又从小包包里摸出块黄精抱着啃。 汪汪汪。 几只趴在路边的狗子吠着站了起来。 周宏义抬眼一看几个村里的孩子背着筐子往这边走来。 “今天不能上山，赶紧回去。” 周宏义冲前来的几个孩子摆摆手。 “为什么不能上山。” “山上有……” “山上有大马猴。” 周宏义冲着几个孩子伸着爪子啊呜叫了一嗓子。 胆小的孩子尖叫一声躲到大些的孩子身后。 “那，那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就，就不怕大马猴下来吃了你们。” 一个大些的男孩子壮着胆子问道。 “我们不怕，只是在这里守着告诉你们不要上山。” “对，山上，有，怪物。啊呜。” 慕小小也学着周宏义的样子叫了一声，却是把几个孩子都给逗乐了。 “我奶奶说了，山上根本没有大马猴，都是大人编出来骗小孩的。” 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说道。 “咱还是别跟他俩闹了，他俩家里又不愁东西吃，咱还是赶紧上山挖些个野菜，捡些榛子，不然空着手回家，挨打才是真的。” 这话一出几个孩子也觉得对，谁不知道慕家天天肉和鸡蛋吃不了的吃。 他们可不一样，今晚要是挖不着野菜，说不定回家就要挨顿板子。 “对，我们赶紧上山吧，天都不早了，我妈还叫我多挖点呢。” 几个孩子绕过周宏义和慕小小就要往山上去。 “哼！你们，不是，长矛，大队的。” “不听，小小话！” 慕小小气的直跺脚。 狗子们却是相当听话，呼啦啦围上来，把上山的路给堵了个严实。 “什么长矛大队啊？” “哦，前段时间是听几个孩子说过，说是有个长矛大队。” “还有个啥口号来着……” 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那口号喊出来还真不如不喊。 “知道，就行！” 慕小小拍拍小胸脯。 “你们，要不要，加入？” 【这段时间她都把长矛大队的事给忘了。】 【明天小小就去晒谷场把大队的人马都招集起来。】 “我们才不要，你个小娃子别在这挡着路！” “你在家不愁吃不愁喝的，我们跟你可不一样。” “就是，我们要是挖不到野菜回家要挨打的。” 几个孩子说着就要往山上冲。 几条狗子赶紧一狗咬着一个娃娃的裤腿把人往回拖。 就听刺啦一声，一个男娃的裤子叫狗子硬是给拽下半截裤腿来。 “哇！你赔我裤子。我就这么一条裤子。回家我妈非得打死我。” “你们两个也太欺负人了，不叫我们上山还撕人家裤子。” “就是，你当我们跟你俩一样呢，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呢！” “你们两个可真讨厌！” 几个孩子围着周宏义和慕小小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是谴责两人的话。 周宏义生怕慕小小害怕，紧紧把她护在身后。 慕小小看看那些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摞着补丁。 那男娃的裤子更是洗的都糟了，不然哪能这么容易扯坏。 “不要，吵呐！” 慕小小顺着周宏义的胳膊底下钻出个小脑袋。 “谁不吵，小小请谁，次肉肉。” 吃肉？ 瞬间几个孩子全都收了声，坐在地上哭的男娃嘴还大张着也止了哭声。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几个娃娃都已经不由自主咽起口水。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出两块钱拍到男娃手里。 “赔你，裤裤。” 男娃拿着两块钱眼睛都瞪大了。 他这条裤子，是他妈穿小了改改给他哥穿，他哥穿的裤脚磨毛了，又剪了一截改改才给的他。 这样的裤子就算是扔大街上怕是都没人爱捡，慕小小就这么赔了他两块钱？ 第279章 一条肉丝 男孩立马爬起身抹干眼泪接过钱。 这钱拿在手里的感觉可真好，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钱是两分的，一块的他都没见过，更别说拿了。 男孩小心翼翼把钱揣进裤兜，一伸进去才发现兜是破洞的，又换另一个也是破的，想塞到鞋里鞋子也破了好几个洞，一时竟不知应该把这么多钱放到哪里才好。 慕小小一伸手：“小小，先装，一会，再给。” 男孩捏着钱想了片刻摇摇头，紧紧攥在掌心。 “不，不用了，我拿着就行。” 这么多钱万一等会慕小小反悔了怎么办，毕竟他那裤子根本不值钱。 “小小，你不说带我去吃肉嘛。” 一个小女孩说着话都止不住地咽口水。 慕小小点点小脑袋，拍着小胸脯。 “小小，说话，算话！” “那咱们这就去吧。” 女孩看看其它几个孩子，要是这会去吃了肉，一会也不耽误上山挖野菜。 几个孩子也都是一样的心思，推着慕小小往养猪场走。 慕小小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个马步扎下去，几个孩子愣是推不动她分毫。 “带你们，吃肉，可以。你们，保证，不上山。” 几个娃娃面面相觑谁也不吱声。 他们不挖野菜回家要挨揍的。 一个女孩眼珠一转道。 “小小，你不会是根本不想请我们吃肉吧。你要不请我们吃肉就别耽误我们工夫。” 她就不信还哄不了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娃。 “你们，保证，就请。” 慕小小抱着膀，扎着马，就是不让路。 “行，我们保证。” 另一个女孩抿唇一笑。 她可知道另一条上山的路陡是陡了些，但也能上得去。 其它娃娃见她保证犹豫几秒也纷纷点头。 “我，我也保证。” “我也保证。” “走，吃肉！” 慕小小一挥小手带着一群娃娃往养猪场去了。 周宏义沉了口气看了眼灰蒙蒙的大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他们下山后山顶的那片天都不清亮了。 慕小小说话算话，到了养猪场就叫刘素芹上屠宰车间里割了两斤三指膘的猪肉来。 王莲香卤肉的大锅里还有剩下的汤汗，把肉洗干净放里点上柴禾没一会就飘的满院子香味。 几个娃娃围着锅子直吞口水，恨不能把舌头都咽肚子里去。 肉好了，刘素芹拿了碗筷给几个娃娃分了肉。 慕小小也要了一碗，几块肉进肚，才觉得饿扁的肚子有些鼓溜了。 【哎哟，好悬，差一点就要饿死呐。】 “小小，怎么就你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来吃肉啊？” 刘素芹心疼地给她擦擦嘴角的汤汁。 “他们要，上山。山上有，怪物。” “啊？” 刘素芹绝对信慕小小的话，就是不知道山上出了什么怪物。 “阿姨，小小，我们吃好了。” 孩子们一个个把碗都洗好，放到灶台上，舌头打着转的舔嘴。 “小小，那我们就回家了。” 一个小姑娘扯了旁边小姑娘一下，两个人做着伴往外走，其它几个孩子也跟着往外走。 刘素芹皱了皱眉头，冲着几个娃娃喊道。 “别上山了，听小小的话。” “好，我们不上山。” 带头的小丫头笑着应声，一扭过头就噗嗤一声笑了。 那个刘素芹在慕家干活干得久了，怎么也听慕小小那个小屁孩的话了。 一个不到两岁的奶娃娃的话也有人信，真是可笑。 他们天天去这山上，山上有没有怪物，有没有大马猴他们还能不知道嘛。 几个孩子有说有笑往村子里走了一段，确定慕小小没跟上来，嘻嘻哈哈笑着闹着就往小路的方向跑去。 “慕小小真是傻，要是知道白请咱们吃了顿肉肯定要气哭了。” “不过他们家的肉可真香啊，我妈说他家的猪吃的都比咱们吃的好。” “真的假的？” 几个娃娃笑着闹着完全没注意村里的大喇叭里大队长焦急的声音。 “各位村民，近日里千万不能进山，山上出现疑似疯熊，非常凶残，千万要看好自个家的娃娃不能进山。” “就是这里，我上次就是从这里爬上去了，路不太好走，愿意跟我去的，就跟上。” 打头的女娃拨开一堆杂草，迈了进去，攀着旁边的小树往山上爬。 后头的孩子见她能爬也全都跟了上去。 慕小小吃的小肚子溜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回到路口，看到周宏义的一刻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哎呀！小小光顾着自己吃肉了，忘了亮亮也饿了一天了。】 周宏义一转头就看到慕小小在用小手抹着小嘴。 哼！这小没良心的，吃东西的时候哪可能想得起他！ 慕小小抹了嘴一抬眼正跟周宏义四目相对，她快速舔了下嘴，呲着大牙傻笑。 “亮亮，他们，回家呐。” “好。” 周宏义上前抱起慕小小，轻轻把她牙缝里夹着的肉丝捏了出来。 “好大条肉丝，小小吃饱了没有？” 慕小小慌忙捂上嘴舔了舔牙缝。 【哎哟喂，好羞耻！】 【我才几颗牙怎么还夹了条这么大的肉丝！】 【哎哟！真是丢死人呐。】 “小小吃饱就好，哥哥不饿，小小不用管哥哥的。” 慕小小从手指缝偷瞄了眼周宏义。 不得不说这话说的好茶，却叫她无法反驳。 周宏义强忍着笑，仰天长叹一口气。 “慕叔叔他们也该回来了，应该很快就能回家吃饭了。” 一块牛肉干塞进周宏义的嘴里，紧接着又是一大块黄精。 【终于堵住他的嘴了。】 【再说下去小小头都要大了。】 慕小小刚要从周宏义怀里出溜下地，就听到山里传来一声嘶吼。 【好像是那个怪物的叫声。】 周宏义看向大山，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几个大人慌慌张张跑过来。 “那是以前在张会计家住着的那个亮亮吧。” “亮亮，你有没有看到几个孩子打这上山？” 周宏义顿时皱紧眉头，把刚才那几个娃娃的长相一说，几个大人都急的直跺脚。 “就是他们几个，他们要是没上山怎么这会还没回家？” 第280章 进化 “怎么样，孩子们找到了吗？” 慕军和大队长带着村里人也赶到了。 “没有。可亮亮说他们没上山。” 【对呀，没有上山呀。】 【小小为了让他们不上山，还请他们去养猪场吃了肉呢！】 慕小小脑袋一点一点，额上的小呆毛也跟着一晃一晃。 吼！ 一声巨大的嘶吼声从山上传来。 声音不响却把守在路上的狗子吓的蜷缩成一团夹着尾巴呜咽。 众人也是一惊。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听着好吓人。” “是不是那头疯掉的熊？” 慕军凝着大山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他们下山的时候那怪物看起来就剩了一口气难道出了什么变化不成？ “那咱们赶紧找孩子，可千万别是进山了呀！” 一个妇人急的跺着脚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妈，你咋上这来了？” 女人一扭头就见人群后一个男孩向这边跑了过来。 “狗蛋，你上哪去了，跟你一块的那几个娃娃呢？” 妇人一把将男孩搂进怀里，打量着他扯坏的裤子。 “妈，他们上山了，我裤子破了就没去。” 男孩说着把紧紧攥在手里的两块钱塞到妇人手里。 “妈你别打我，裤子是被慕小小的狗扯坏的，这是她赔我的钱，赔了两块呢！” 男孩昂着小脸，等着妇人的表扬。 “什么？你说什么，他们，他们都上山了？” “他们是打哪里上山的？” “从，从那边，是，是条没人知道小路。” 几个大人一听拍着大腿就哭上了。 【什么？】 【他们竟然骗小小。】 【吃了小小的肉一点信用都没有。】 慕小小鼓着小脸气的不行。 “我要上山找我家孩子！” 一个女人抹着泪就往山上冲。 慕军一把将人扯回来。 “要是确定上山，你们都先回去，我进山给你们把孩子找回来。” 那怪物要真发生什么变化，那就凶险了。 “亮亮，你许阿姨呢？”慕军问道。 “许阿姨在后山的路上守着。” “你快去叫你许阿姨从那边上山。” 慕军冲他递了个眼色。 “把小小带上一块去！” 周宏义立马就懂了，拉上慕小小转身就往后山方向跑。 “大队长，你带人把路守好，千万不要再让人进山了。” 慕军交待一声提步便往山上去了。 几个丢了孩子的大人吵着也要上山，全被大队长带的人拦了下来。 慕军已经把事情大致跟他说了，山上那东西不是普通人能看的。 慕军进了山寻着发出嘶吼的声音一路找过去。 许胜利带着周宏义和慕小小也从后山往山里寻找。 没多久几人就在树枝上看到一块碎布，周宏义取下一看，正是那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小丫头衣裳的布料。 “他们应该是从这里跑过，跑的很匆忙。” 周宏义看了眼被踩的杂乱的草丛眉头皱的更紧了些。 【不好了！这好像是那个怪物留下的。】 慕小小伸着小胖手摸了下旁边小树上的三道深深的抓痕。 “亮亮，快探。” “不好！那怪物起变化了，那些孩子有危险。” “许阿姨，我先赶去前面看看。” 周宏义扔下句话，几步就没了影子。 “宏义！” 许胜利看了眼那树上的抓痕，抱起慕小小赶紧往前追。 周宏义再厉害必竟是个孩子，那怪物可不是一般的东西。 周宏义一路寻着几个孩子的痕迹往前追，不多时就在草丛里看到一个倒卧着的孩子。 孩子是个五六岁的小丫头，趴在地上，一条小腿血肉模糊。 周宏义将她翻过来，眉头突地一跳。 小丫头面色铁青显然已经没气了。 不好，那些孩子定是遇到那个怪物了。 也不知道这下还能活几个。 周宏义不敢耽搁，继续往前追。 吼！ 又是一声嘶吼，周宏义辨别了一下方向追过去，就看到慕军一把推开一个孩子，跟一个浑身长着白毛的东西打在一块。 那东西体型比他绑起来的那个怪物要大上一圈。 两个爪子上尖尖的指甲上全是鲜血。 慕军抄着根手腕粗的棍子重重打在怪物身上，却是咔嚓一声断掉了。 怪物低吼一声，一爪子朝着慕军心口窝抓去。 “慕叔叔小心。” 周宏义大喊一声重重一脚将怪物踹飞出去。 慕军向后一退衣裳刺啦一声被扯了道口子。 那怪物倒地的一瞬间，几个躲在树后草丛的娃娃吓的尖叫着跑掉。 周宏义扫了一眼，是四个孩子，这么说有三个孩子可能已经没命了。 “小小和你许阿姨呢？”慕军又抄起一根棍子护在周宏义身侧。 “在后面，这是那只怪物吗？” 慕军点点头。 “那怪物好像……进化了。” 慕军从山下一路寻上来，特意去捆着怪物的地方看了一眼。 那地方除了散开的藤条，还有一地黑水，就剩一只被吃的还剩一张皮的熊。 这时，许胜利带着慕小小也赶到了，几个吓破了胆的孩子纷纷躲去许胜利身后。 “许阿姨救，救命……” 一个女孩哇一声哭出声，然后就尿了裤子。 “跟我来。” 许胜利看了眼跟怪物打在一块的周宏义和慕军领着几个孩子走远了些。 “你们一共几个人上山了？”许胜利问道。 “七，七个。”最大的女孩抽抽嗒嗒道。 “其它人呢？” 许胜利不问也能猜到，可还是报着一丝希望。 “都，都死了……都是我不好，小小请我们吃肉让我们不要上山，我吃了肉还……” 女孩抹着眼泪哭成个泪人。 她亲眼看到怪物把妹妹腿上的肉撕下来吃掉。 她却连救妹妹的胆子都没有。 这回爸妈一定要打死她了。 那边周宏义连着给了怪物几脚，可那怪物比之前强了太多。 就算他用了最大的气力，也只能把那怪物踹倒，却造不成什么致命的伤害。 慕军也看出来了，周宏义的力气大的惊人，要是连他都伤不了这怪物，那就麻烦了。 万一再这怪物再进化，那将是整个村子的灾难。 又打了几个回合，慕军和周宏义的力气几乎耗尽。 再这么下去，他们在场的人说不定都得死在这。 要是有把趁手的武器就好了！ 周宏义念头刚闪过，就听慕小小喊了句。 “亮亮，接着！” 周宏义一回头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落在手里。 第281章 三个娃娃 是玄铁匕首！ 削铁如泥！ 周宏义反手就给了扑上来的怪物一刀。 怪物怪叫一声，噔噔噔，连退几步，爪子上被割开道口子，淌着黑乎乎的液体。 “小小，给爸爸也找个家伙。” “爸爸，接住。” 慕军伸手一捞是把小巧的箭弩，正是周宏义在洛水寨时用的那把。 弩身不知是用什么金属打造，金光闪闪却坚硬无比。 嗖！ 慕军瞄准怪物就是一箭。 箭身竟是半截没入怪物体内。 力道之大着实把慕军惊到了。 慕小小继续在小包包里掏啊掏，摸出条红色的长鞭。 【咦？这不是我的龙鳞鞭嘛。】 【用来打这个丑家伙真是大材小用了。】 【不过也就它还称手，就用它了。】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响彻山林。 慕小小挥着小皮鞭，踏着树干纵身跃起，一鞭子重重抽在怪物的脑壳上，刹时留下一道深坑。 吼！ 怪物接连受伤，完全被激怒了。 一个跳跃向着慕军压去，想借着身体的重量把他压死。 “大军！” 许胜利惊呼一声。 下一秒慕军就被怪物重重压在身下。 “爸爸！” 慕小小一鞭子抽在怪物背上，深可见骨。 【敢欺负我爸爸，小小跟你拼了！】 周宏义上去扯着怪物头顶的白毛用力一扯，趁着怪物被扯起的空档，慕军一个翻滚从逃了出来。 那怪物却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等周宏义把怪物翻过来，众人才看到怪物胸口处一只弩箭深深扎进肉里，只剩寸许的箭尾。 “大军！” 许胜利飞扑进慕军怀里，满眼紧张地在他身上乱摸，想看看他伤到了哪里。 慕军猛地攥住她的手腕脸颊飞红。 “孩子们还看着呢。” 许胜利腾地造了个大红脸，慌乱抹着眼泪站起身。 “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没事。” 慕军看向倒地的怪物，轻踢一脚。 “它这是死了吗？” 周宏义皱着眉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慕小小也是一样的想法，直接掏出一根类似皮筋的绳子来。 “亮亮，用这个！” 周宏义唇角抽搐两下。 小胖子掏出来的竟然是捆仙索。 别说这怪物了，就是天上的神仙被捆上，也挣脱不得。 他接过捆仙索几下把怪物捆好，几个人才长松了一口气。 “咱们赶紧下山。” 慕军和许胜利把几个吓破胆的孩子叫到一块。 慕小小拿了止血的药分经他们吃完，就赶紧下了山。 山下找孩子的大人全都坐在地上，一个个像丢了魂似的。 刚刚山上闹出的动静大家伙都听到了。 慕军他们上山这么久都没下来，怕是凶多吉少了。 “唉，你们看，那是不是有几个人影？” 不知谁说了一句，守在山下的人蹭地爬起身围了过去。 “大丫……” 一个妇女带着哭腔冲了过去。 其它找孩子的也跟着往前跑。 “妈！” 最大的女孩扑到妇女怀里呜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就你自个，二丫呢？” “二丫她……呜呜呜……” 妇女看看满身泥土和草叶的慕军和许胜利哇一声哭出来。 “我家狗蛋也没下来。我的天老爷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我家盼娣也没下来……呜呜呜……” 几个大人哭成一团，找到孩子的也跟着抹眼泪。 慕军看了眼大队长，大队长立马叫带来的人把哭喊的村民送回家。 不多时，找回来的孩子都被爸妈领回了家。 “希望泰清他们明早能赶过来，那几个孩子的尸体兴许还能找得回来。” 慕军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重重叹了口气。 山里有野猪，还有熊瞎子，一个晚上，怕是希望都很渺茫。 几人回到家，王莲芝早就做好饭等着了。 她跟王莲香从镇上回来就听说山上闹妖怪的事。 去山底下一问才知道慕军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上山找几个丢了的娃娃去了。 这心就跟被吊起来一样，一直悬在嗓子眼。 “奶奶，小小饿呐，要次饭。” 慕小小扑进王莲芝的怀里，趴在她肩膀上就一动都不想动了。 “哎，吃饭，奶给小小炖的肉，还有鸡蛋。” 王莲芝没敢多问先让大家伙填肚子。 慕小小吃的狼吞虎咽，造了两个鸡蛋，一碗肉汤拌米饭。 吃完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瓶奶乳精，这才感觉活过来了。 “妈，姨，老二，你们这几天可别上山了。” 慕军不忘嘱咐。 老二一下学也听说山上闹怪物的事了。 一开始还挺羡慕周宏义被蜂子蛰了没上学，后来又听说有娃娃死在山上，吓的连门都快不敢出。 “爸，那你们在山上看到那怪物了？” “没看到，就看到它把碗口粗的事都抓倒了。” 慕军觉得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家人的好，免得大家提心吊胆的反倒不好。 【爸爸肯定是怕吓到二哥。】 【那怪物老凶了！】 【把个小娃娃的脚都咬下来了。】 慕小小吧嗒着小嘴，想到那个小丫头小腿血肉模糊的样子直撇嘴。 【要不是爸爸和亮亮，那几个娃娃怕是也要被怪物咬死。】 【唉！他们吃了肉回家多好。】 慕小小顿时有些难过。 死掉的孩子里有个年纪最小的也就四五岁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世间繁华，就走了。 “爸爸。” 慕小小有些难过地扑进慕军怀里趴着。 【要是能让村里人都富起来就好了。】 【那些孩子就是这了挖野菜丢了命。】 慕小小知道要不了几年所有人都会富起来。 可是这些死去的孩子却看不到了。 慕军心头一颤，轻抚着慕小小的发顶。 是啊！ 如果不是家里穷，吃饭都费劲，这几个孩子可能就不会死。 现在养猪场和养鸡场都干得不错，他得想想怎么能带着全村老少一块致富。 后半夜，周泰清和程兰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十来个训练有素的军人。 慕军和许胜利跟着他们一块摸黑上山趁着夜把那个怪物运下了山，还把三个娃娃的尸身带了下来。 本来被怪物咬过的尸体是一定要带走销毁的。 慕军实在是不忍心几个孩子的父母再伤一次心，做了担保把娃娃的尸身留了下来。 不过一定要在交给父母后烧掉。 第282章 种子 当晚慕军便把三个娃娃的父母喊来，也把如何处理尸身向他们说明。 几个大人抱着娃已冰冷的尸身哭的几乎晕厥，却也不得不赶在天亮前，把娃弄山里草草烧掉。 慕军两口子和周泰清两口子看的心里揪着疼。 亲眼看着自己孩子的尸身被烧成灰，那得多难过。 可至少孩子可以由父母亲手安葬，不至于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转眼就是一周后。 大槐树公社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不少孩子往返于上下山的小路上有说有笑，那三个在山里丧命的孩子，除了他们的家人，已经显少有人再提起。 周泰清和程兰接到了上头的命令让他们马上归队。 “应该是那件事有了眉目，我们从那处破屋带回来的那团东西有问题。” 程兰拿出一纸文件给慕军看。 慕小小和周宏义在院子里玩，耳朵却一直听着屋里几个大人说话。 “他们就是用那团东西造出了那个伤人的怪物。” “查到那个怪物是谁了吗？” 慕军扫了眼手里的文件，主要就是对那团虫子一样的东西的研究。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程兰垂了下眼眸。 慕军脸色一变，程兰能这么说，那个怪物生前肯定是他认识的人。 “是……司理？” 程兰惊诧于慕军的思维够敏捷。 “是的，他跟司念会去洛水寨也是受了那个小日子女人的引诱。” “那司念呢？” “还没找到。” 程兰摇摇头。 这段时间他们的同志四处调查司念的去处，可是没有半点线索。 但可以肯定的是司念应该是还活着。 滴滴！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慕家门外。 周泰清和程兰拎起行李跟慕家人一一道别。 “宏义，在这里要听慕叔叔的话，多帮奶奶干活，爸爸妈妈很快就来接你。” “放心，爸妈，保重。” 周宏义抱了抱周泰清，又抱了下程兰，目送两人坐上吉普车。 程兰看着小大人一样的儿子轻叹一口气。 “泰清，我总觉得亮亮变了，是不是我们分别的时间太长了。” 周泰清搂着程兰的肩头拍了拍，说不出一句话来。 儿子已经八岁，可他们两个陪在儿子身边的日子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半。 他们不是称职的父母啊！ “这次任务完成，我想回地方了，胜利都打了转业报告了。” 程兰抿了抿唇，忍下快要掉落的眼泪。 她再不陪陪儿子，儿子真的就在那些无意间流逝的时间里长大了。 周泰清点点头：“好，这次任务完成，我们一起回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 看着吉普车驶远，周宏义低头眨了几下眼睛。 “亮亮，你，哭呐？” 慕小小的大脸忽然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出现在周宏义眼前。 “没有。” 他快速抹了下眼角。 他怎么会哭，只是觉得爸妈每次都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多少有那么一点伤感罢了。 “那你，眼睛，怎么，红呐？” 慕小小不依不饶追在周宏义屁股后来要看他的眼睛。 【明明就是哭呐。】 【哭就哭了呗，小小也经常哭。】 【喜怒哀乐人之常情，我们现在是人，又不是神。】 【想哭就哭也挺好的。】 小胖子这话说的道也有几分道理。 对啊！ 他现在是人！ 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子！ 哭一下也很正常的。 周宏义吸了下鼻子，望向一望无际的蓝天，酝酿了半天，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亮亮，康什么呐？” 慕小小昴着小脑袋，学他的样子看着天。 周宏义撸了把她额前的小呆毛哭笑不得。 “大队长跟我说，今年村里的收成都不怎么样，我问了农科所的同志，他说一是今年的气候影响，再就是咱们的种子不行。” 慕军和许胜利说着自己的想法。 那天闺女说想让村里的人也富起来。 他这几天都在琢磨这件事。 “种子不行，咱们祖祖辈辈不是都用这些种子？” 许胜利没怎么种过地，对这些方面不是很懂。 “是啊，你看现在庄稼收完，土地就闲着，要是能有点东西种着，赶在下霜前能成熟，咱是不是又能多笔收入。” 慕军打了个比方。 “这到霜降也就两个月的时间了，种啥也不行啊！” 许胜利虽然没怎么种过地，可在农村待的时间也不短，庄稼生长期是多长她还是知道的。 【想要快点长，能快点收获的种子？】 【小小好像有哎！】 慕小小在小包包里摸啊摸，忽然眼底一亮，抓出个小布包来。 “爸爸，种子。” 慕小小把小布包一股脑塞到慕军怀里。 【这是神农的种子，想种什么就能长出什么！】 【想让它什么时候成熟就能什么时候成熟。】 【就是不知道在人间还管不管事。】 慕军心里咯噔一下，扯着唇角抚慕小小的发顶。 这样的种子要是种到村民的地里，那不乱了套才怪。 不过要是不要，又怕伤了闺女的心。 慕军略一思忖道。 “小小，那咱们先种一点在咱家地里好不好？” “好！” 慕小小转身就去拿她常用的那个小锄头。 慕军掂了掂手里的小布袋子，悄悄打开看了一眼。 我滴妈！ 这哪里是什么种子，这分明是一袋子泛着金光的金豆子。 这样的种子着实是不适合推广的。 “爸爸，快来，种上。” 慕小小挖好几个小坑，拉着慕军就往后院的地里去了。 “许阿姨，我听你跟慕叔叔在为种子的事烦心，我那有我妈几本书，或许能帮到你们，你跟我去看看？” “好。” 许胜利也没多想，跟着周宏义就去拿书。 周宏义看了眼拽着慕军跑的屁颠屁颠的慕小小抿了下嘴。 希望小胖子不要种出什么不适合人间生长的东西才好。 不然他跟慕叔叔还要给那个小家伙擦屁股。 真是头疼。 “爸爸，你探。” 慕小小指着一个刚刚种下种子浇过水的小坑。 刚刚埋起的土下竟然已经拱出个嫩绿的小芽，也就眨眼的工夫，小芽就长出四五厘米高。 “这颗长……西瓜！” 【嘿嘿，小小最喜欢吃西瓜。】 【就长颗西瓜好了。】 慕小小话音刚落那棵小苗就疯了一样长出藤蔓，不一会便开花结出指甲盖大的西瓜来。 那西瓜就像吹气球一样，几分钟就变成了又大又圆的大西瓜。 第283章 帮忙 慕小小颠颠跑过去，小胖手在西瓜上拍了拍。 嘭嘭嘭！ “爸爸，熟呐，次西瓜。” 慕军猛吸一口气，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真不敢相信眨眼间就种出一棵西瓜还熟了。 以前只是听说民间有这种戏法，没想到宝贝闺女的种子也这么神奇。 他也好奇这西瓜是不是真的能吃，跟普通种出来的到底有多大区别。 慕军摘下西瓜抱着进了厨房，西瓜一切开，鲜红多汁，还是沙瓤的。 他先切了一小块放嘴里尝了尝。 又甜又沙，简直不要太好吃。 “爸爸，小小次。” 慕小小眼巴巴瞅着西瓜直咽口水。 慕军给她切了一块，又把剩下的西瓜切好，叫了大家伙来吃。 等慕小小吃够，赶紧拉着她又去了后院。 “小小，这种子能不能种出粮食？”慕军问道。 “能呀！” 慕小小立马抄起小锄头干活，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这次是一株玉米，也是眨眼的工夫就抽穗开花，而且跟普通的玉米不一样，这株玉米每个节上都长了个大大的苞米。 见玉米不再生长，慕军赶紧掰下个玉米棒，里面的玉米粒很饱满，抠下一个尝尝，还很甘甜，比他们地里的玉米要好吃许多。 “如果用这个种子再种下去，会长出玉米吗？”慕军问道。 慕小小咬着手指想了想。 【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怎么说这也是神农的种子。】 【可是小小没有种过呀！】 慕军略一垂眸，现在还有两个月，要是能搭个暖棚说不定也能做个实验看看。 说干就干，慕军把玉米全都掰下来，又叮嘱慕小小别再种这种植物，免得被别人看到。 然后拿着玉米就去育苗了。 慕小小掂掂装种子的小布包抿了抿唇。 【小小这里只有这种种子了，看来这次帮不到爸爸了！】 “说不定这次小小帮了大忙。” 周宏义揉揉慕小小的发顶。 他刚刚看到慕军拿着玉米去育种了，要是能种出正常生长的玉米，说不定就是造福人类的好种子。 据他所知，人间的种子就是由这神农种子演变而来的。 转眼三四天过去，慕军培育的种子也发了芽，他发现这个玉米的幼芽比普通玉米的幼芽要绿一些，也壮实一些。 “这是玉米，这个时候种会不会晚了些？” 许胜利也凑过来看慕军培育的玉米。 “这个实验要是能成功，明年咱们村的玉米产量应该能翻上一翻？” “就是这个玉米？” 许胜利好奇地仔细看了看。 “别说这苗比普通玉米壮实啊，这是哪里来的种子？” 慕军压低声音道。 “这是小小拿出来的种子，她说叫神农种子。” “小小拿出来的那肯定没错！” 许胜利也很好奇神农种子会种出什么样的玉米。 于是在玉米苗种到后院后许胜利比慕军对这十来颗苗照顾的还要精心。 也就十来天的样子，十来颗玉米就长到了十几公分高。 “这玉米长得可真快。” 许胜利都惊着了，不仅长得快，植绿都是墨绿色，叶片就跟抹了油似的油亮油亮的。 慕小小也歪着小脑袋跟在一边看。 【要是真能结出玉米是爸爸想要的那种就好啦。】 【这样是不是也算小小帮到忙啦。】 慕军笑着把慕小小抱起来亲了一口。 “我看这样，再有一个月应该就能抽穗了。” 许胜利点点头。 “我先给这块地搭个架子，过两天天凉了，咱好搭个暖棚。” “好，咱俩一块弄。” 慕军抱着慕小小去找工具。 许胜利去墙角找些能用的树枝子。 没一会两人就在地里搭起个架子。 “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想回家去一趟。”许胜利拍拍手说道。 “肯定要去，我还得给咱爸买几瓶好酒，你抽空给咱妈买身衣裳。钱在你手里，你看着花就行。” 慕军挑唇一笑继续道。 “还有咱几个哥哥，家里的娃娃，你都别落下。” 许胜利点点头心里熨贴的不得了。 “那你就别操心了，我也把妈和孩子们的东西都买回来，天马上冷了，怎么也得给妈和孩子们添几件衣裳。还有老大那，得备床新被褥，我看那学校里的窗户都不咋严实，屋里肯定暖和不了。” “你看着弄，不用心疼钱。” 慕军咧嘴一笑，突然就觉得被人推了一把，猛地往前扑去跟许胜利抱在了一起。 【老爸，这个时候就得我帮你一把。】 【嘿嘿嘿，妈妈这么好，还不亲一口奖励奖励。】 慕小小咯咯笑着跑了。 慕军和许胜利看着小家伙的背景脸腾地红了。 “这孩子，越来越皮了。” “小孩子就是皮一点才好。” 夫妻俩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慕小小从柴禾垛后头探出半个小脑袋，就看到慕军和许胜利亲在一块。 【哇……】 慕小小正想再仔细看看，一只手从后头捂上她的眼睛。 “小孩子家家的什么都看。” 周宏义一放学就看到慕小小鬼鬼祟祟躲在柴禾垛后头，过来一瞅，这家伙果然没干好事。 “看什么呢？” 老二大大咧咧过来，往后院一瞅就看到慕军和许胜利满脸通红，似是在地里拨草。 “咦，爸跟妈在后院干什么呢？怎么脸都那么红？” 老二摘下书包递给周宏义。 “帮我拿屋去，我去看看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的傻二哥，小小可劝你不要去哟。】 慕小小捂着小嘴，扯着周宏义就跑进屋去。 【爸妈要是知道小小偷看，肯定要打小小屁股的。】 【溜了溜了。】 “爸妈，有什么活，我也来帮忙。” 老二呲着个大牙笑的格外的傻。 “你作业写完了吗？” 慕军蹭一下站起身。 “听说你们上周小测验了，你考了多少分？” 老二：？ 许胜利看着慕军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赶紧推着老二往屋里走。 “你爸干活累着了，咱不理他，你赶紧写作业去。有啥不懂的一会问妈。” “哦。” 老二挠挠头，不明所以。 爸一生气就会问他学习方面的事，可他也没做错什么呀？ 爸怎么还生气了？ 第284章 紧急任务 转眼地里的玉米已经差不多成熟，十来棵玉米每棵上头结了两个大大的棒子。 这比地里的玉米产量高，也不至于太过夸张，倒很合慕军的心意。 他还送了些种子给农科所的技术员，让他们帮着看看这种子能不能普及给村里的人一起种植。 庄稼可是农村人一年的收入，慕军不敢有丝毫马虎。 养猪场上次配上的母猪几都揣了崽子。 都是野猪的种，慕军天天在养猪场忙的脚不沾地。 慕小小把野猪放了批回山上，剩下最壮的两头公猪当种猪。 其它十来头野猪放归山林的时候，都是一步三回头，对被留下的两头野猪无比羡慕。 “我想等来年，繁育的小猪多了，让咱村的人来认养，猪崽子免费给他们，等养成大猪，咱收猪肉的时候，再折算猪崽的钱，你看这样行吗？” 慕军看着一个个母猪圆滚滚的肚子，等生下来，又是一大堆喜人的小猪羔子。 “我知道你是想带着村里人一块致富，这事我也不懂，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许胜利抿唇一笑，看慕军的眼里都带着光。 她看上的男人果然没错，不仅是军中一颗闪亮的星，在村里也处处为百姓着想。 【爸爸真是善良。】 【就是不知道村里那些人懂不懂爸爸的好。】 慕小小叹了口气，她可是见识过村里这些人有多白眼狼。 慕军略一垂眸：“这事倒不急，等小猪生下来，看看数量，到时候我再去跟大队长商量商量。” 许胜利点点头：“对，村里有几家事多的，还有几家好吃赖做的，做啥事都众口难调还是得慎重点好。” 慕军一下就听出了许胜利的言下之意，笑着点了点头。 “你也帮着想想，说不定过两天我要回去报道了，这事还得你拿主意。” 慕小小瞬间竖起耳朵。 【爸爸的意思是快要回部队了吗？】 许胜利也挑起眼眉，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程兰他们那边有消息了？” 慕军轻点了下，见慕小小在跟几头野猪玩，压低声音说道。 “前段时间好几个村里都出现了山上那种怪物。” “什么！” 许胜利瞬间攥紧拳头。 “这些畜生！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慕军拉着她往没人的地方挪了挪。 “程兰他们调查到，他们可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最后发现的那只怪物，伤了咱们三十几名同志，而且……” “什么？” 许胜利眉头已经拧成个大疙瘩。 “而且被他伤的人……也开始发生变异，咱们被伤的几十名同志，只能被烧掉尸身，家属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慕军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他虽未见到那惨烈场面，胸中的气愤却半点不减。 “太可恶了！” 许胜利只想想几十个同志牺牲后还要被烧成一把灰烬就气的浑身发抖。 “那你尽快回去吧，家里有我，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妈跟孩子的。” 【哎呀！看来还有那些怪物。】 慕小小捋着野猪身上粗硬的鬃毛，小脸皱成一团。 【这可怎么办？】 【爸爸他们这些普通人可不是那种怪物的对手啊！】 当天晚上慕军刚躺下就被大队长的拍门声吵醒，说是部队的电话打到大队部。 慕军去接了趟电话回来就着急忙慌开始收拾行李。 许胜利也赶紧从被窝里爬起来。 “怎么这么急，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慕军脸色特别难看地点点头。 刚刚上面的电话里说，又有更多的地方发现了那种怪种，而且恐怕已经有人被感染。 “我帮你收拾。你去厨房拿点吃的带着。” 许胜利跳下床接过慕军手里的衣物。 “马上就要下雪了，你得带点厚衣服。” 慕军深深看了一眼，帮他收拾衣物的许胜利紧紧抿了抿唇转身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慕军就靠在墙上重重出了口气。 刚刚上面打来的电话里还说，许胜利的大哥便在清除怪物的时候，被怪物抓伤，已经产生了变异。 他实在是无法把这个情况告诉许胜利。 慕军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下楼去了。 就算许胜利会怪他，这次他也要瞒着许胜利了。 慕军前脚下楼，慕小小后脚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 【刚刚好像看到爸爸脸色很差。】 慕小小光着小脚踱到他们房间门前。 “妈妈……” “小小……你怎么起来了，还光着脚。” 许胜利赶紧把小家伙抱到床上拿被子拢住。 【妈妈在收拾行李。】 【是爸爸要回部队了吗？】 许胜利刚把慕军的行李收拾好，慕军就拿着些吃的上来。 “接我的车已经到了，我得走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床上多了个慕小小，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爸爸……” 慕小小眼圈红红的冲慕军伸着小手。 慕军鼻子也是一酸上前把小家伙抱进怀里亲了亲。 “小小在家听妈妈的话，爸爸很快就会回来。” “嗯。” 慕小小搂着慕军的脖子蹭啊蹭。 【那个怪物可不好对付。】 【小小不能跟着爸爸只能给爸爸些防身东西带着。】 “爸爸，等小小。” 慕小小出溜下地噔噔噔跑回屋拿了小包包回来，伸手在里面掏啊掏。 “这个，还有，这个，还有……” 慕军的手里瞬间就拿满了东西。 有那只奇怪的小弩，还有周宏义用过的那把匕首，最后还有慕小小用过的那条鞭子，再就是一些一大堆的药丸。 【这里都是解毒的药，希望能帮到爸爸。】 楼下的车子已经在按着喇叭催促，慕军急急把宝贝闺女给的宝贝装进行李，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娘俩，拎着行李快速下了楼。 “大军……” 许胜利抱着慕小小站在楼梯口看着迈出家门的慕军，她竟没有勇气追下去把他送上车。 “妈妈，不哭。” 慕小小伸手抹掉许胜利快要滴落的眼泪。 “小小，给的，宝贝，保护，爸爸。” 【唉，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能不能派上用场。】 【要是小小跟亮亮也能跟着一块去就好了。】 第285章 猪宝 次是一早，周宏义起床下楼就看到慕小小坐在桌上拖着下巴愣怔地看着碗里的鸡蛋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他伸手探了下慕小小的额头，不热。 又摸摸她的小胖手的手心，也不热。 不是积食，也没生病。 小胖子竟然看着鸡蛋不吃？ “唉……” 慕小小叹了口气，整个人像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也不知道爸爸现在到哪了？】 【小小好担心哦。】 【那种怪物已经变得那么凶了，爸爸要是打不过可怎么办呐。】 周宏义眉心突突跳了两下，他昨晚睡的也不是很好。 梦到程兰和周泰清被一只怪物追到悬崖边上。 那怪物比那天在山上看到的那只还要庞大，恐怖。 “慕叔叔回部队了？” 周宏义压低声音问道。 “嗯！” 慕小小撅着小嘴，都能栓头小毛驴。 “亮亮，小小，担心爸爸。” 周宏义略一垂眸，他也担心周泰清和程兰。 周泰清还好些毕竟是参加过战斗的，妈妈可不一样，一直从事的都是文职工作，而且生他的时候还落了病根。 “是又有那些怪物了？”周宏义又问。 “对呀。” 慕小小叹了口气，贴着周宏义耳朵小声道。 “不能，告诉，奶奶，奶奶，会着急。” 【爸爸说好多地方都出现那个怪物了。】 【还牺牲了好多好多人。】 【还有些人被怪物伤着，也快变成怪物了。】 慕小小眉头拧成一团。 “亮亮，小小想，去找，爸爸。” 周宏义猛一抬眼。 “真想去？” “想去。” 【小小和亮亮才能打得过那些怪物。】 【说不定还能救下很多人。】 【小小想去帮忙。】 【可是小小不知道要去哪里找爸爸。】 “好。” 周宏义垂着眼眸，想知道慕军去了哪并不难。 问他爸妈就行，就算问不到确切的地方，也能问到个大概的方位。 就是他跟慕小小要是都不见了，慕奶奶怕是要担心坏了。 “真的，能去？” 慕小小眼底瞬间就亮了。 周宏义撸了把她额前的小呆毛，勾勾唇角。 “哥哥先去上学。” “好。” 周宏义拿了个苞米面饼子咬了一口，抬腿就出了门。 “哟，亮亮咋走这么早，吃早饭了吗？” 王莲芝端着两碗肉粥出来，她见慕小小不爱吃东西，就又去煮了肉粥还给老二和周宏义一人带了一碗出来。 “是肉粥，奶，我想吃。” 老二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一屁股坐到桌前。 “你看人家亮亮，天天都比你起得早。” 王莲芝把碗推到老二跟前，另一碗给了慕小小。 闻到肉粥的香味，慕小小舔舔小嘴抓起勺子就吃。 一碗肉粥下肚，又把鸡蛋羹给造了，又干了瓶奶这才算吃饱。 慕军不在家，王莲芝带着慕小小去了养猪场给许胜利搭把手。 正赶好遇到镇上的技术员过来给母猪做检察。 “这头应该是12个，这头应该是14个……” 技术员摸着母猪的肚子说道。 【那个是16个哟，嘿嘿。】 慕小小咯咯笑着跑过去扯上许胜利的袖子。 “妈妈，抱抱。” 许胜利挑唇一笑把慕小小抱在怀里。 “叔叔好。” 慕小小冲技术员打了招呼，指着一头趴在地上的母猪道。 “那个，猪猪，肚肚里，有石头。” “啊？” 技术员顺着慕小小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觉得那头母猪肚子大的不太对劲。 上去一摸，技术员的脸就沉了下来。 “那头猪是有啥问题吗？” 许胜利和王莲芝都是一脸紧张，一头猪好几百块钱，这猪看着要比其它猪瘦些，但肚子脚显得挺大。 “这猪怕是得提前杀了。” 技术员看向慕小小。 “小朋友，你告诉叔叔，你是怎么知道这猪肚子里有石头的吗？” 【小小该怎么说呢？】 【可是小小就是知道呀。】 【就像给人看病一样的呀！】 【不过猪猪肚里的石头可是宝贝呐。】 慕小小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一转身搂住许胜利的脖子把脸埋起来。 “小孩子就是瞎说的，这猪肚子里真有石头？” 许胜利试探一问，技术员点了点头。 “确实是，不过发现的晚了，不过这石头也挺值钱，听说是一种药材，不行一会就把这猪杀了吧。肉不耽误吃，就是不肥。” “好，那我这就叫工人来杀。” 许胜利和王莲芝都松了口气，喊了人把猪弄去屠宰车间。 不一会一个小伙子就捧着一大块黄乎乎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跑了过来。 “那猪肚子里发现这么个东西，你们看看这是个啥？” “这就是猪肚子里的结石。”技术员挑唇笑了笑。 【哇，好大一块猪宝。】 【这么大的一块能卖好多钱哟。】 【可以买好多好吃的东西呐。】 慕小小盯着那块猪宝眼睛都泛着光。 王莲芝赶紧接过猪宝捧在手里看。 “这么大个东西在肚子里，不怪得那猪好几天不咋吃食。” 许胜利瞅了眼也觉得惊人。 技术员等小伙走了才又说道。 “这东西听说是味药材，晾干了收着说不定啥时候能用得上。” 王莲芝点点头，赶紧找东西把猪宝装起来。 宝贝孙女说这东西能卖不少钱，家里现在不缺钱，不如就给宝贝孙女留着。 左右小家伙就喜欢这些药材啥的东西。 慕小小现在可顾不上什么猪宝不猪宝的，满脑子想的都是亮亮什么时候会带着她去找爸爸。 估摸着快要周宏义放学的时间，慕小小就催着奶奶往家走。 祖孙俩前脚进屋，周宏义和老二后脚就回来了。 “老二，你跟亮亮陪妹妹玩会，奶这就做饭。” 王莲芝交待一声就进了厨房。 周宏义拉着慕小小就去了院子里头玩。 “亮亮，问到，爸爸，在哪吗？” 慕小小真是一点都等不急了，恨不能马上就出发去找慕军。 那些怪物多活一天，爸爸就会在危险里多待一天。 一想到这些她都莫名感到心慌。 周宏义见老二在屋里没跟过来，这才小声说道。 “问到了，慕叔叔跟我爸妈在一个地方，离着这里不算远，就在临市。” 第286章 飞剑 慕小小眼珠骨碌一转。 【在邻市那不是很近？】 小家伙下意识在小包包里掏啊掏，突然眼底就是一亮。 “亮亮，这个。” 慕小小掏出把亮光闪闪的小剑拖在手中。 小剑周身闪着耀眼的光，如果细看就能看出剑身是悬浮在慕小小的小胖手中。 “青风剑！”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有了青风剑可御剑飞行，日行万里，去邻市够快的话，一个晚上还能打个来回。 吃晚饭的时候，慕小小像是饿了三天三夜似的，一个大白馒头进肚，又喝了两碗苞米面的稀粥，还吃了个鸡蛋。 王莲芝生怕她撑着，在慕小小吃第二个鸡蛋的时候赶紧抢了下来。 “小小，晚上不能吃那么多。” 许胜利也是被小家伙的饭量吓到了。 谁家不到两岁的孩子比个大人吃的还多。 慕小小撅着小嘴，揉着涨成球的肚子。 【晚上可是要去干大事，不吃饱点怎么行。】 王莲芝眉头一挑。 这小家伙到底是要干什么大事？ “小小，吃这么多当心睡觉不消化，哥哥带你去院子里消消食。” 周宏义轻咳一声抱着慕小小去了院子里。 【亮亮知道我撑不着，抱我出来干嘛。】 慕小小撅着小嘴老大不乐意。 她消化功能异于常人，晚上说不定还有场硬仗要打，不吃饱点怎么行。 周宏义刮了下她的小鼻子。 “你个小傻子，万一慕奶奶也能听到你的心声怎么办？” “啊？” 慕小小猛地捂上小嘴，偷瞄了眼屋里的王莲芝和许胜利。 “不会叭。” “我说万一。” 周宏义抚了把慕小小的发顶有些心疼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能被人听到心声总归是一种负担。 【哎呀呀！那小小以后可得收敛些了。】 【不能随便动些使坏的小心思了。】 “嘿嘿。” 【不过对亮亮就没有关系。】 慕小小笑的贼贼的。 “为什么对我就没关系？”周宏义总觉得这小家伙又在憋着什么坏。 慕小小咯咯笑着跑开。 【当然没关系啦。】 正好她现在口齿不清说话费劲。 周宏义能听见她的心声，正好不耽误她偶尔生气骂他几句。 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慕小小早早就洗漱好上床睡觉了。 王莲芝在养猪场帮了一天忙早就乏了，轻手轻脚躺下轻轻拍了慕小小两下，眼皮就开始打架。 听着王莲芝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慕小小蓦地睁开眼睛。 像条大虫一般从被子里一直蛄蛹到床边，然后像面条一样丝滑的落地。 穿好衣服小鞋，轻手轻脚溜了出去，周宏义已经等在走廊，两人对视一眼，溜着墙根下了楼。 到了院子里，慕小小掏出那把青云剑。 “变大。” 呼…… 青云剑瞬间变成一把一米多长的巴掌宽的剑悬浮于空中。 慕小小一个纵身跳上剑，周宏义也跟着站了上去。 “粗发！” 慕小小小胖手一挥，青云剑带着两人腾空而起直冲云端。 听着耳朵呼啸的风声，慕小小咯咯直笑。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啦。】 【还以为来到人间就只能靠两条腿走路。】 【真没想到还有自由自在踏风而行的日子。】 周宏义看了眼脚下的青云剑，这可是华光大世子的宝贝。 这都让小胖子带下来了，看来华光大世子还是很疼这个宝贝女儿的。 也就眨眼的工夫，两人就到了周宏义说的地方。 剑身盘旋于空中，周宏义和慕小小睁大了眼睛往下看。 【那怪物应该还是会藏在山上。】 【可是这里山这么多，也不知道爸爸他们在哪？】 慕小小正暗暗嘀咕，周宏义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去那里。” 远处大山里隐约能看到一闪一闪的光亮。 “是手电光。” 慕小小话音落下，青云剑嗖地向着发出光亮的地方飞了过去。 离得近了，果然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大家都小心点，那东西应该就在附近。” 一阵沉重的喘息声过后，忽然传来嘭地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爸爸，就是，那里。” 慕小小压着剑呼啸着直冲而下。 周宏义眉头紧锁抱着慕小小身子微偏，两人偏了百来米的距离。 “亮亮，爸爸，有危险。” 慕小小跳下剑就冲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跑去。 周宏义收起青云剑赶紧追上。 这小胖子，也不想想，那些人要是看到他们两个踩着剑在天上飞会怎么想。 慕小小一边跑一边寻找慕军的身影，山林里的情况触目惊心。 就算是黑夜，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许多树干上，草叶上都是鲜红一片。 地上还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战士，肯定是跟那怪物已经发生了激烈的交锋。 “爸爸。” 慕小小顾不上多想，小手拢在嘴边就喊。 刚刚躲过怪物袭击的程兰猛地皱起眉头。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小小的声音。 可是那怎么可能。 这个念头刚落下，就见一道娇小的红色身影从树后冲了出来。 程兰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到后头还跟着一个人，正是她的宝贝儿子周宏义。 而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体型巨大的怪物两只血红的眼睛已经盯上了两人。 “小小，别乱……”跑。 周宏义跑字还未说出口，就感到一阵腥风袭来。 他一把捞起慕小小迅速后辙几米。 就听嘭地一声，一只带着白毛的大爪子，将他俩刚刚站过的地上挖出一个大坑。 【哇塞！这怪物怎么变这么大了。】 慕小小惊的大张着嘴。 眼前的怪物至少比她上次见过的那只大了一倍不止。 就那爪子就跟小型挖土机似的。 还有那两只如灯炮般突出的眼睛，血红血红的。 【咦！还是这么丑。】 【小小最讨厌丑的东西了！】 慕小小从包里摸了摸突然一愣，她的鞭子给了爸爸。 就这愣神的工夫，怪物再次扑了过来，周宏义一个转身，一计漂亮的回旋踢正中怪物脑袋，直接把怪物踢的横飞了出去。 程兰揉揉眼睛，怀疑自己一定是又累又怕，出现幻觉了。 这还是他那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儿子嘛？ 哪怕上次在洛水寨她看到儿子有两下子，却也没想到把他们上百人打得死伤惨重的怪物会被儿子一脚踢飞。 第287章 程兰感染 【这怪物好像又厉害了，拳脚打不死的。】 【放着让小小来。】 慕小小呲着大牙一笑，手中已经抄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 那刀身比她的身高还要高些，刀面最宽的地方比慕小小的身体还要宽些. 程兰等人不由暗暗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刀一看就沉重无比，可慕小小单手执着却是半点都不废力气。 这是烈焰刀？ 小胖子的乾坤袋里到底还有多少上头的宝贝。 就是这刀也太扎眼了。 周宏义一把接过慕小小手里的刀，轻飘飘地掂了掂。 “这刀看着重，拿着轻，就是不知道好用不好用！” 说话间怪物再次扑向二人，周宏义拎着慕小小的领子把人甩向程兰。 程兰赶紧将慕小小稳稳接住。 再抬起头，周宏义已经手起刀落，一刀重重砍在怪物肩头，生生砍下怪物一条手臂。 “是把好刀。” 周宏义抽刀回身，在草叶上抹了抹刀身上沾着的墨绿色的液体。 这液体隐隐散发着一股腥臭气，洁癖如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吼！ 怪物再次挥着爪子扑上来，恨不能把周宏义一爪子撕碎。 周宏义冷哼一声，挥着大刀就砍。 一刀，两刀，三刀。 直接把怪物一条胳膊两条腿全砍断，就剩个四四方方的身子。 “脏子了。” 周宏义嫌弃地将刀身上臭臭的液体抹在草叶上。 要不是知道这把刀有多宝贝，他都想直接扔了。 【哼，臭亮亮，又抢小小功劳。】 【都不让小小表现表现。】 【小小还没用过这把刀呢！】 慕小小撅着小嘴一脸不高兴。 周泰清见怪物不能动弹没了危险赶紧安排还活着的人下山。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才低声问道。 “亮亮，你跟小小是怎么来的？” 周宏义心里咯噔一下，他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是御剑飞来的。 “爸爸，慕叔叔呢？小小梦到慕叔叔有危险非要到这来。” 周宏义赶紧转移话题。 “你慕叔叔不在这里，他带着人，去别的地方了。” 周泰清脸一沉，这段时间至少发现了十几头这样的怪物。 眼前这头应该是目前他们发现的怪物里最凶的，也是体型最大的。 他们二百来人上山，核枪实弹，却根本伤不到这怪物分毫。 不仅如此，二百来个战士被这怪物打死打伤，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二十几人，这个损失可谓是太过惨重了。 “咱们回先营地。” 周泰清冲周宏义使了个眼色，赶紧过去看程兰。 两人目光一个对视，周泰清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程兰把慕小小递到周泰清怀里，拢了下头发，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 “亮亮你们两个跑到这来，慕奶奶和许阿姨又不知道吧。” 儿子确实有了她不了解的变化，但刚刚儿子不想说，她也就不问了。 慕小小的神奇之处她是见得多了，儿子跟慕小小在一块，有点神奇似乎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我们会赶在天亮前回去。” 周宏义抿了抿唇，还是决定把他和小小的本事透露些给爸妈。 他掏出那柄小剑给两人演示了一下，又叫慕小小把剑和大刀装进胸前巴掌大的小包包里。 若不是亲眼看到，周泰清和程兰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 好在有这种本事的是自己的儿子和慕军的丫头。 不然他们真怪这世界会被搞的乱套。 “以后太超于常人的东西还是别随便展示出来，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就不好了。” 周泰清严肃地道。 周宏义自然是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关系的。 慕小小眨了眨亮晶晶的眸，突然想起一句不知道在哪个话本子里看过的一句话。 【哦，叔叔的意思是不能在麻瓜面前使用魔法。】 【嗯，也对，小小下次会注意的。】 周宏义眉头突突跳了两跳，麻瓜？什么是麻瓜？ 小胖子这又是从哪里学的新词汇。 “爸小小想找慕叔叔，你知道慕叔叔的位置吗？” 周宏义看看地上这么久都还没死透的怪物眉头越拧越深。 “这怪物明显进化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我跟小小想打死它都很难，你快告诉我们，趁着他们还能杀死，必须要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 周泰清也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他们可是带着枪上来的，可子弹连怪物的皮毛都打不穿。 “你慕叔叔他们在前面那个市的山里，你带小小去吧。” 周泰清摸摸儿子的头，抬手指了个方向。 “亮亮，走，找爸爸。” 慕小小从周泰清怀里出溜下地，拉着周宏义就跳到了飞剑上。 “起飞！” 慕小小清脆的喊声刚落下，飞剑带着两人嗖一声就没了影。 程兰又坚持了一会，两眼一闭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周泰清慌忙把人扶起，就看到程兰背上有一道口子，应该是被怪物抓伤的。 伤口虽然不深，但四周已经明显长出跟怪物身上一样的白毛。 “我要是死了，你和亮亮千万别伤心。” “瞎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 周泰清背起程兰往山下走，眉头拧成个大疙瘩。 为了清除这些怪物，他们的战友死伤无数，那些受伤的人都会慢慢变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好多人为了不给活着的战友造成麻烦，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边。 慕小小和周宏义迎着呼呼的风声向着慕军所在的地方进发。 “看，那里！” 慕小小抬手指着漆黑的前方，几点光亮。 周宏义侧着耳朵听着那个方向传来的声音，一声声怪物的嘶吼声，比刚刚被他打杀的那只还要恐怖。 两人找了处没人的地方落地，慕小小立马把那把大刀掏出来抛给他。 自己则是拿着缩小了的青云剑，两人寻着声音一路过找过去，就见慕军带着几个浑身是血的人，一边开枪一边撤退。 “爸爸。” 慕小小两条小短腿跑的跟风火轮似的。 慕军一抬头小家伙就到了身边。 “小，小小，你怎么在这！” 慕军一把将闺女挡在身后，才看到后面的周宏义和他手里那把超大的刀。 第288章 铁皮怪物 他们是来帮忙的！ 慕军鼻尖泛酸，拉着两人赶紧躲进到一棵大树后。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奶奶他们知道吗？” 这里虽然离家里不远，可也要几十公里，更别说上山的路有多险。 慕军真是不敢想两个小家伙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但见两人倒也不像狼狈的样子，轻喘了口气又道。 “你们赶紧走，这个怪物太厉害了。不是咱们能对付的。” 慕军喘息着看向几个已经累到强弩之末的战友。 他们为了清除这个怪物已经跟它在这山里缠斗了三天，皆是筋疲力竭。 “爸爸，小小，腻害。” 慕小小拍拍小胸脯。 “小小，保护，爸爸。” “慕叔叔，我们刚从我爸妈那来，这怪物应该是又进化了。” 周宏义侧了侧耳朵，突然警惕起来。 “它来了。” 周宏义抄起大刀就要往外冲却被慕军一把拦下。 “别冲动，这次的怪物真的很厉害。” “小小，也去！” 慕小小刚站起身扑面就是一股带着腥臭的风吹的几乎睁不开眼。 慕军想要护着两个孩子已经是来不及，那怪物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他们身后的大树上，伸着利爪俯冲下来。 周宏义眉心一紧，一把将慕军和慕小小推开，挥刀就砍。 就听铮一声。 他虎口震的发麻，刀砍在怪物身上竟如同砍在石头上一样，没伤到它分毫。 那怪物也与他见过的不同，身上的白毛全部退掉，露出黝黑发亮的表皮，像是穿了身铠甲一般。 而且这怪物的速度也是惊人的快，一爪子已经向他胸口掏来。 “亮亮！” 慕小小一剑挡飞怪物的利爪，周宏义才险险躲开。 【这怪物这么厉害啦！】 【亮亮都没砍伤它。】 【那就让小小来试上一试！】 慕小小挥着手里的剑朝着怪物身上就刺。 几个回合下来，小家伙额上冒了汗依旧没能伤这家伙分毫。 “小小过来。” 周宏义眯了眯眼，这怪物动作快如鬼魅，还悄无声息，又半点伤不到，这么下去，他跟慕小小纵使有灵力也会被拖到累死。 “不好玩。” 【这臭东西根本打不死啊！】 慕小小撅着小嘴已经生气了。 慕军突然想起闺女的鞭子赶紧抛过来给她用。 “小小，用这个！” 慕小小接住鞭子掂了掂。 【有顺手的家伙了，这回小小不信还打不伤它。】 这条鞭子可是用龙身上最坚硬的鳞做成的，每一片鳞都如刀般锋利，还带着倒刺。 普通人抽一鞭子就能连血带肉下来一片。 慕小小挥着鞭子又跟怪物打到一块。 鞭子呼呼往怪物身上招呼，怪物快，慕小小也不慢。 慕军和几个战友看的目瞪口呆，根本看不清他们是怎么打的，只见林中飞沙走石，一道黑色的影子和一道红色的影子缠斗在一块。 周宏义眯着眼，偶尔挥出一刀。 他跟慕小小配合着才堪堪能把那怪物打了个跟头。 【呼！好累！】 慕小小脸蛋涨红，喘着粗气。 【这个恶心的家伙也太难打了。】 周宏义也微微喘息，一双眼却像利刃般紧盯着怪物不放。 那怪物似乎也有些累了，被打倒后躺了片刻才缓缓爬起摸了把肩头。 周宏义眼底亮光一闪，那是刚刚他砍的一刀，用了十成灵力，没想到才伤了那家伙一点皮肉。 慕小小更是气的小脸都鼓了，她费这么大力气竟然连那臭家伙的皮都没伤着一块。 【怎么办，这家伙的皮好厚哦！】 慕军沉了口气，眼中眸光一瞬间暗了下去。 如果连小小和周宏义都拿这个家伙没办法，那他只能用最后一个方法了。 慕军和几个战友眼神一交流，几个人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开始从身上往外掏东西。 那是他们留着最后时刻如果还是无法完成任务才用的烈性炸药。 慕军快速将炸药接好引爆装制，四下里瞄着想找个合适的引爆地点。 “大军，你带两个孩子下山，我们几个都受伤了，回不去了，这里交给我们！” 一个战友看了眼自己胸前的伤口，此时伤口周围已经长了一圈白毛。 其它几个人也是一样，浑身上伤，不是被怪物抓的，就是打斗的时候磕碰的。 不过无一例外的，伤口上全都长了白毛。 “对，这里交给我，你带两个孩子下山，我们中，只有你没被怪物伤到，这个怪物必须要除掉。” 另一个战友也道。 慕军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孩子，慕小小一鞭子挥出去，要不是周宏义拿刀挡了一下，差点就被怪物抓到。 他也不想让孩子再在这里冒险。 但他更不忍心把受伤的战友抛下，独自逃命。 “大军，这里的怪物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咱们这里你最有经验，万一还有其它的怪物，你带人上山，咱们的战友生还的可能性才会更大。” 一个人不由分说拿走了慕军手里的炸药，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拿着炸药就朝林子里跑去。 突然出现在响动一下就吸引了怪物的注意力，只一个闪现那人就变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慕小小一眼就看到被血染红的炸药。 【对，用炸药。】 【我们也可以用炸药。】 慕小小一个纵身朝着炸药就去了，那怪物似是知道炸药是个危险的东西，反手朝着冲上来的慕小小就是一爪子。 “大军还愣着干什么，想让孩子送死吗？” 一个战友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嗓子，冲出去在慕小小身前挡了一下。 噗！ 鲜血四溅，慕小小脸上身上全是喷溅的鲜血。 “叔叔！” 慕小小一鞭子抽开怪物的爪子，抓起炸药就地一滚，拨腿就跑。 怪物一个弹跳，朝着慕小小后心又是一爪子。 周宏义看准时机，运足灵力，跳至半空，重重砍向怪物的手腕。 铮！ 怪物的爪子应声落地，黑色的臭水喷了一地。 周宏义拎起慕小小后脖领，几个弹跳，躲回了树后。 “爸爸，叔叔他……” 慕小小抱着炸药，眼圈泛红。 慕军强忍心头的刺痛给闺女擦擦脸上的血污。 “爸爸会给叔叔们报仇的！” 他一把扯过炸药，向着早就看好的位置冲了过去。 第289章 要救爸爸 周宏义一路帮慕军打掩护，几个受了伤的战友也纷纷四处乱跑，给慕军争取时间。 听着战友在身后不断倒下的声音，还有周宏义和慕小小和怪物打斗的声音。 慕军咬紧牙关恨不能跑的再快些。 他选的是一处约摸五六米的深坑，四周长满杂草，若不注意很容易失足掉下去。 慕军一口气跑到坑边，回头冲周宏义和慕小小比了个手势。 周宏义果断收了刀，把慕小小也拎到一边。 怪物一下失去目标，冲着慕军就扑了过去。 “爸爸……” 慕小小嘟哝一声，抽泣起来。 刚刚几个叔叔瞬间就死在怪物的大掌下，她好怕爸爸也会死掉。 周宏义的心也悬到嗓子眼，生怕慕军会出什么危险，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由慕军去把怪物引到坑里。 眼看怪物就要把慕军扑倒，慕军迅速点燃炸药往坑里一丢，然后就地一滚。 怪物直接扑进深坑。 “爸爸！” 慕小小含着泪向慕军奔去，慕军摸了把额上的汗，向慕小小张开手臂。 只要炸弹一响，把那怪物炸死，一切就结束了。 慕小小和周宏义的眼底却是一片恐惧，那怪物的大爪子伸到了慕军身后，一把将慕军带着滑进炕里。 “爸爸！” 【小小不要爸爸死掉。】 慕小小一个纵身跳至坑边，同时甩出鞭子。 她只有一次机会，只要用鞭子勾住爸爸，他们就有一线生机。 周宏义几乎同时抓住慕小小的后脖领，用尽力气把她甩了出去。 轰！ 一声巨响。 大地都跟着一震！ 慕小小嘭地摔在草里，就感觉天空像下雨一般不断往下掉着什么东西。 她伸手一摸，一手的鲜红。 面前竟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断臂。 “哇……” 慕小小再也忍不住扯着嗓子嚎起来。 “哭什么！慕叔叔在那！” 周宏义顾不上拍身上落上的脏东西，领起慕小小把她调了个个。 慕小小这才看到草丛里趴着个，不是慕军又会是谁。 “爸爸！” 慕小小扑到慕军身上眼泪止不住的掉。 周宏义扯扯唇角。 刚刚那种情况，也不知道小胖子有没有多少担心他一下。 不过看这样子，怕是没有。 慕军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昏，半晌隐约听到闺女喊他爸爸才缓缓醒转。 一睁眼就看到慕小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脸上又是血又是怪物身上黑色液体，像一只掉进泥里的小脏猫。 “爸爸没事。” 慕军一把将慕小小搂进怀里，看了眼炸黑了的深坑眼泪无声落下。 他三百个兄弟都把命交待在这里了，就为了清除这个害人的怪物。 要不是闺女和周宏义赶过来帮忙，他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 这个代价真是太惨重了。 三人到镇上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把身上简单清理了一下。 慕军洗手的时候突然发现手臂上有个小口子长了圈白毛。 他也被感染了！ 慕军刚想放下袖子，慕小小一把捧住他的手腕。 【爸爸也被感染了！】 【这可怎么办！】 “爸爸~” 慕小小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不想当没有爸爸的孩子。 爸爸这么好，她一定要救爸爸。 “爸爸，回家。” 慕小小将清云剑变大，不由分说拉着慕军就坐了上去。 周宏义上了剑，慕小小就指挥着往家里飞。 “小小，爸爸不能回家。万一爸爸……” “没有万一。” 慕小小捂住慕军的嘴不让他往下说。 【绝对不允许有万一。】 【小小一定能救得了爸爸。】 她会出生在慕军家里不就是要救这一家人的命嘛。 那么这次也不例外，她一定能找得到救爸爸的办法。 周宏义看着慕军胳膊上的伤口，眉心紧锁。 爸妈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他刚刚应该确认一下再离开的。 三人回到家还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慕军悄悄去了周宏义屋里。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不断掏药出来。 “爸爸，次这个。” 【这是解毒的，还有外敷的。】 慕小小掏出个瓶子小心翼翼把药抹在慕军的伤口上。 周宏义拿着慕小小掏出来的药挨个看看闻闻，都是上头的好药。 在这里个顶个都算得上是灵丹妙药。 “爸爸，你感觉，怎么样？” 慕小小一脸紧张地问道。 “爸爸感觉挺好的。” 慕军抚了抚闺女的发顶，今天要不是闺女和亮亮及时赶到，那个怪物凭他们这些肉体凡胎怕是根本除不掉。 “你俩快去洗洗，小点声，别把奶奶他们吵醒。” 周宏义看看身上的脏污，拉着慕小小就下去洗澡换衣服。 慕军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叹了口气。 这次怕是小小的药也不管用了。 刚吃下慕小小给的药时，他确实感觉不错。 伤口也没有那种木涨的感觉，可这会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伤口处的白毛似乎又长长了些。 他不能待在家里了。 这样会连累家里的人。 他亲眼见过被感染的人慢成怪物时有多痛苦。 他可不想在自己最亲的人眼皮子底下，一点一点丧失理智，一点一点成为没有人性，没有理智的怪物。 慕军简单拿了身衣服轻手轻脚下了楼。 听着水房里哗哗的水声，慕军咬了咬牙，抬腿出了院子。 周宏义和慕小小洗干净换好衣服上楼，就发现慕军已经走了。 【爸爸怎么走了呢？】 慕小小看着那一桌子药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她和周宏义心里都清楚，慕军离开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慕小小的药没有起效。 “亮亮，小小，要救，爸爸。” 慕小小抹了把眼泪。 周宏义沉了口气，把慕小小抱到床上。 “先休息，我们不能惊动其它人。” 慕小小忍着转圈的眼泪点头。 【小小知道，不能让奶奶和妈妈担心。】 【可是小小想救爸爸，小小一定能找到救爸爸的办法。】 “我们明天晚上再去，先睡觉。” 周宏义靠着慕小小躺下，在她身上轻拍。 明晚他也要去看看爸妈。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搅得他心里特别烦乱。 第290章 九头虫的口水 慕小小一觉睡到半晌午。 一睁眼就看到王莲芝和许胜利全都守在床边。 “哎哟，小小可醒喽，你可把奶奶吓坏了。” “奶奶！” 慕小小一想到爸爸被感染了，心里就难过，扑进王莲芝的怀里委屈的直扁嘴。 “小小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许胜利抱过小家伙递上奶瓶，慕小小肚子很饿，却也是吃的无精打采。 她要怎么才能救爸爸呢？ 万一救不了爸爸，奶奶和妈妈知道了该多伤心。 两个哥哥该多伤心。 她都不敢想像这个家没了爸爸会怎么样。 许胜利探了下慕小小的额头，不热。 “小小，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慕小小无力地摇摇头。 她昨夜为了救慕军想上天庭找亲爹，可惜她想尽办法，还是进不了天庭。 亲爹对她的限制还没有取消。 “亮亮~” 慕小小嘟哝一句。 亮亮也不知道想到办法没有。 “亮亮一早就去上学了。” 王莲芝刚说完就皱起眉头，那孩子今天看起来似乎情绪也不是很好。 “小小，是不是跟亮亮闹别扭了？” 慕小小叹了口气，小呆毛都耷拉下来。 “妈妈给小小念故事好不好？” 许胜利放下慕小小拿了本故事书来。 慕小小看到书突然眸子一闪，她的乾坤袋里可是有上古的医书。 说不定里面就有救爸爸的方法。 想到这慕小小瞬间来了精神，几口把奶瓶里的奶干光。 又伸着小手管王莲芝要吃的。 她跟怪物打了大半夜，肚子早就饿扁了。 王莲芝赶紧下去端了吃的上来，慕小小一边吃许胜利一边给她念故事。 故事念完，慕小小也吃的小肚溜圆。 许胜利见小家伙恢复正常赶紧赶去养猪场干活。 王莲芝把慕小小带下楼，让她在院子里跟小黑玩，自己就坐在院子里搓苞米。 慕小小把上古医书掏出来，一页一页翻着看。 突然她眼睛一亮，手指指在那页书上仔细念起来。 【九头虫服食之宝所吐之涎可解世间无解之毒。】 【刚鬣？那不就是猪吗？】 慕小小噔噔噔跑到王莲芝跟前。 “奶奶，猪宝，在哪？” “猪宝？” “就是，猪肚子，那个，黄色的……” 慕小小一通比划，王莲芝终于想起来了。 宝贝孙女问的是前些日子从养猪场拿回来的那块东西。 “奶奶给你拿去。” 王莲芝赶紧进屋把那块晾干的猪宝拿了出来。 这东西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晾干了还有一股子臭哄哄的味道。 慕小小接过猪宝往小包包里一塞。 这下就差九头虫了。 晚饭时慕小小又敞开了肚皮吃。 王莲芝和许胜利见她吃得多，心里也高兴。 到了晚上，慕小小等王莲芝睡着直接放出飞剑，跟周宏义一块去了洛水寨。 洛水寨的毛长老刚躺下，就觉得有人站在身前。 一睁眼差点吓个半死，待他看清来人是慕小小，激动的跪地就要磕头。 慕小小赶紧伸手挡住，说了她的来意。 本以为毛长老肯定要推辞几句，没想到毛长老想都没想就把她和周宏义带去了放祖蛊的密室。 等毛长老带着族里七个执有钥匙的长老全叫来，大家一块把祖蛊请出。 周宏义才看清这个九头虫的真面目。 真就是一个胖的跟手指头的虫子长了九个纤长的脖子和九个脑袋。 九个脑袋上能看到的也只有一张嘴。 这虫子还真是有够丑的。 周宏义暗暗腹诽。 九头虫本是上天的神虫，又被慕小小养过一段时间，有着听人心声的本事。 听到周宏义骂它丑，顿时不乐意了。 用九个脑袋来回碰慕小小递来的猪宝就是不吃。 “虫虫，次。” 慕小小又把猪宝往前递了递。 九头虫身子一震，突然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 怎么有点像它还在天上时，那个天天逼着它吃毒草的女人。 九头虫不由打了个冷颤。 想当年，它还只是一条小虫的时候，并不知道吃了毒草拉出的便便会是解毒的良药。 那个女人抓了它做试验，天天逼着它吃毒草，几乎让它把有毒的草吃了一个遍。 呜呼……那日子真是太惨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那个女人逼着它吃毒草，它也不会被这些凡人供起来。 九头虫嗅了下面前的猪宝，这东西可没有毒，可比那个女人喂它吃的毒草强多了。 【这臭虫子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就不客气了！】 慕小小脸色渐渐僵硬，耐心几乎快要耗尽。 九头虫被这道声音吓的九个脑袋全都竖了起来。 我去，这声音简直跟那女人一模一样！ 它靠近慕小小嗅了下。 咦！味道也跟那女人一样。 【真想捏死这条臭虫……】 慕小小刚要伸手，九头虫九个脑袋全都扑在猪宝上大口吃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个女人追它追到这里来了？ 不至于吧。 它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虫虫。 也才在这里过了不过百来年的好日子。 吃，它得大口的吃，流多多口水赶紧打发这个女娃走！ 周宏义见九头虫开始淌口水，赶紧拿出一早备下的瓶子接着。 九个脑袋九个瓶很快就装得满满的。 慕小小还嫌不够，又逼着九头虫吃了小半块猪宝，接了几十瓶口水才算做罢。 拿到口水，慕小小和周宏义御剑先了周泰清和程兰那里。 程兰全身发热，后背已经长满白毛。 周宏义带着慕小小找过来的时候，周泰清刚给程兰擦完身子。 “我妈怎么了？” 周宏义几步走到病床前，程兰一张脸惨白无光，连嘴唇都是白的，白里还泛着青。 那脸色要说跟死人相比也没好到哪去。 “你妈，受了点伤，伤口有些感染。” 周泰清强忍着心中绞痛说道。 刚刚程兰醒来，已经快要不认得他了，他们把能用的药都用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很快程兰就会被上头的人带走，那就是死路一条。 “妈伤在哪，让我看看。” 周宏义掀起程兰的被子想要察看，周泰清赶紧拦下。 “你妈伤的地方不方便看，你说说你怎么能带着小小乱跑，万一叫慕奶奶发现该多着急。” 第291章 医院 周宏义略一垂眸，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别人看他的眼神中带着怜悯。 如果不是程兰感染了，那些人完全没必要用那种眼神看他。 “爸，我妈是不是感染了？” 周宏义直接问道。 “什么感染了，别瞎说，没有的事。你赶紧带着小小回家去。” 周泰清说着就要推周宏义和慕小小出去。 “周叔叔，我爸爸，被，感染了，小小，有药，要救，爸爸。” 慕小小扒着门框努力说出一大段话。 “你有药？” 周泰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看见慕小小点着小脑袋从小包包里掏出个瓶子。 “这个，就是药。” “爸，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瞒着我了，要是我妈真感染了，赶紧给我妈吃这个药。” 周泰清迎着儿子灼灼的目光，心头忽然一暖。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儿子已经长大了。 他确实不应该再把儿子当成一个孩子看待了。 “好！” 周泰清接过瓶子抱起程兰。 “这个药，吃多少？” 【哎呀！应该吃多少？】 慕小小抓抓脑袋，古书上也没写啊。 “先吃半瓶看看。” 周宏义拿过瓶子，很小心地把里面的液体给程兰喂进去。 “爸，你知道我慕叔叔在哪吗？我跟小小要去给他送药。” “应该是在总部，听说他们昨天就活下来你慕叔叔一个人。” 周泰清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心都在痛。 “对了，这药还有吗？” “有！” 慕小小掏出十瓶药递到周泰清手里。 周泰清接过药，心里激动万分，要是半瓶能救一个人，这些药可就能救二十个人。 那昨晚那些战友可就都有救了。 他赶紧把程兰翻了个身，看了下她后背的伤口。 果然，白毛已经退到伤口周围，这说明这个药管用。 “我先把药给受伤的同志送过去，小小你等叔叔一下，叔叔很快回来，顺便帮你打听下你爸爸的具体位置。” 周泰清拿着药跑着出去，不一会又跑着回来。 慕军是今天早上回到的总部，现在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慕小小拉着周宏义就走。 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立马御剑而飞，直奔慕军所在的医院去了。 本以为见到慕军会像见到程兰一样容易，却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刚到医院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拦他俩的是个年轻士兵，看样子像是巡逻的哨兵。 “叔叔，我爸爸，在里边，他叫，慕军。” 慕小小奶声奶气的解释。 “叔叔，我们是来给慕叔叔送药的，我们这里有能治他病的药。” 周宏义也说道。 “送药？什么药？” 年轻士兵一伸手。 “把药给我看看。” 慕小小刚要掏，周宏义却按住她的小手。 “叔叔，慕叔叔的药都是家里大人包好的，给你看怕弄乱了，还是先带我们去见见慕叔叔。” 周宏义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人。 普通士兵可没有看家属给送的药的先例。 而且，刚刚他们一说药，这人的眼底明显有道寒光闪过。 “你们在这等着，我跟领导汇报一声。” 士兵转身进了医院，也就三两分钟就又走了出来。 “小朋友，领导说了慕军现在很危险，不能探视，你们还是把药交给我吧。” “那算了，我们不看了。” 周宏义拉着慕小小转身就走。 刚刚他试着看能不能听到那士兵汇报了什么。没想到还真叫他听到了。 那士兵根本就不是跟什么领导汇报。 【亮亮这是怎么了？】 【小小一定要把药给爸爸送过去。】 慕小小急的连连回头。 周宏义撸了把她的小呆毛压低声音道。 “别看了，那是个坏人。” 而且慕叔叔现在很危险，刚刚这人还有他的同伙似乎正在谋划着把慕军干掉。 【那怎么办？】 【要不咱们坐在剑上飞进去吧。】 慕小小说着又把青云剑掏了出来。 周宏义一想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只要避开点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两个小家伙坐在青云剑上，悄无声息飘进医院。 “小小，你看。” 周宏义指了医院的几个地方。 慕小小就发现这几个地方隐蔽的地方都有个人看似在溜哒，其实是在放哨。 “嘘……” 周宏义示意她不要出声，控着飞剑飞到离窗户很近的地方。 现在只有透过窗户看看慕军在哪间病房了。 两个小家伙挨个窗户找过去始终没有发现慕军的影子。 慕小小急的抓耳挠腮。 【这怎么没有爸爸？】 【难道爸爸被他们关起来了？】 慕小小伸手从空中抓了只小飞虫。 跟小飞虫交流片刻，小家伙的脸都气红了。 【这些坏人竟然把我爸爸关在地下室！】 【等小小救出爸爸非跟这些人算帐！】 慕小小纵身从飞剑上跳下，周宏义摇摇头也跟着跳下去。 小胖子一生气就会干些冲动的事。 以前在天上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你先别急，不要打草惊蛇。” 周宏义把慕小小拉到没人的角落。 “这医院里肯定到处都是这些人的眼线，咱们只要一进去就会被发现。” 慕小小皱着小眉头，也觉得周宏义说的有道理。 “你乾坤包里有没有能隐身的宝贝？” 慕小小啪地拍了下脑门。 真是关心则乱，她怎么把那件好宝贝给忘了。 她伸手在小包包里一掏，摸出两颗雪白的珠子。 “这个，含在，嘴里，别人，看不见。” 慕小小说着便含了一颗在嘴里。 瞬间她便消失在了周宏义面前。 “小小，快出来。” “嘿嘿，不过，不能，说话。” 慕小小咧嘴一笑，便又出现在周宏义面前。 周宏义牵起慕小小的手，又把珠子含进嘴里。 这才领着慕小小进了医院顺着楼梯往地下室走去。 两人刚到地下室就听到一阵熟悉的嘶吼声。 这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就是那白毛怪物的吼声。 这个地方竟然还有那种白毛怪！ 慕小小刚想说话，就见几个身着白大褂的人从楼上下来。 周宏义赶紧捂着她的嘴，把人拖到一边。 看着三男两女五个人从身边擦肩而过。 “徐医生，三号病人已经完全毛化了。再不处理掉可就危险了。” 一个年轻的男轻的男医生说道。 第292章 假医生 “不着急，毛化只是一期变化，咱们应该趁这个机会，多抽点血，去提取血清，看看能不能去除伤者体内的毒素。” 一个女人说道。 【这个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啊！】 慕小小看向说话的人。 【这身形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小小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呢？】 五个人刚走过去。周宏义和慕小小就跟了上去。 整个地下室里分成约二十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一个被感染的人。 【他们把这些人都关在这里是想做什么？】 【难道是想拿这些人做实验吗？】 慕小小看着里面一个个痛苦的人，这些人有些断了手，有些身上还有伤。 有些已经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无一例外伤口处都长满了白毛。 更有几个身上已经长了大面积的白毛，他们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看着眼神都已经涣散，没了神智。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我太难受了。” 【这个叔叔小小见过呀。】 【是爸爸的战友。】 慕小小皱着眉头。 眼前的男人断了条胳膊，他的伤在脸上，半边脸上布满白毛。 那伤口似是被他抓过，淌着黑色的血水。 “求求你们了，杀了我吧，我真的太痛苦了。” 男人扒着铁栏杆的大门，脑袋一下一下撞的铁门哐哐做响。 那五个医生打扮的人，却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走开了。 慕小小和周宏义走到门前，心里痛极了。 【这个叔叔，去京北的时候小小还见过。】 【这才多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慕小小掏出药瓶就想给他喂药。 周宏义按住她的小手。 “等一下，先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慕小小攥着药瓶点点头。 “叔叔，等小小，来救你。” “小小？” 男人看向门外空空的走廊。 他这两天神智明显不清楚了。 都开始产生幻听了。 如果他没记错，小小是慕军的女儿。 那是个不满两岁的娃娃，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救他。 慕小小和周宏义继续往前走，终于在走廊尽头的病房里看到了被关在里面的慕军。 这个地下室与其说是病房，倒不如说是牢房更为合适。 【爸爸。】 慕小小扒在门前踮着脚往里看，慕军坐在床上，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爸爸好可怜。】 【不过没关系，小小会救爸爸的。】 慕军猛地抬眸看向门外。 他刚刚听到小小的声音了。 可是门外空无一人，难道是他太想小小，都幻听了？ 【爸爸，你再等一等，小小已经有了治你病的药，等我跟亮亮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就来救你。】 “小小。” 慕军蹭地站起身，他没有听错，小小就在附近。 他听到的是小小的心声。 看到慕军大步走到门边。 慕小小灵机一动，把手里的药瓶塞了过去。 慕军一低头就见手中多了个小药瓶。 “爸爸，喝半瓶。” “好。” 慕军轻应一声，攥紧手里的药瓶。 真是宝贝闺女来了。 “小小，这里，可能有危险，你要小心。” 慕军急急又说了一句。 他总觉得这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那些大夫里有个人他觉得很眼熟，一时半会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慕小小和周宏义跟着那几个大夫到了一个门前，这个门跟其它病房的门都不一样，是一扇纯铁的大门。 一个大夫将门上的小窗打开。 慕小小和周宏义都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那屋里竟是个在村里山上看到的那样的白毛怪物。 “徐医生，他已经全部毛化了，再不处理，很快就会进化的。” 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男大夫。 姓徐的女医生白了他一眼。 “这东西在这个阶段不吃点血腥的东西是不会进化的。” 【咦，她怎么知道这事？】 慕小小皱着眉头，伸长耳朵继续听。 “去拿只活鸡过来，给他吃。” 徐姓医生话一出口，身后四个大夫都惊住了。 “你想让他进化？” “怎么？不行吗？这次的实验由我权全负责，你们配合就好。” “徐医生，咱们这次只是研究血清，你让我们受伤的战友毛化就算了，你还想让他们进化。” “他们经历了那么大的痛苦，你还要这样折磨他们，让他们变得不人不鬼的！” 几个大夫都不同意徐姓医生的做法。 “我要是研究出血清，才能救这里关着的其它人，难道你们就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掉？” “我们……” 几个人都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她是谁了。】 慕小小大步走到几个医生跟前吐出嘴里的珠子。 “大姨。” 【我就说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我那好大姨司琴嘛。】 【她是什么时候成了医生的？】 “慕小小，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进来的！” 司琴满眼惊恐，指着慕小小喊道。 “快把这小鬼抓起来，这小鬼八成也感染了。” “我看谁敢！” 周宏义也吐出嘴里的珠子，直接护在慕小小身前。 不怪得刚刚他就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慕小小那个恶毒的亲妈有点像，没想到还真是一家人。 “小小，你大姨不是疯了？怎么摇身一变成大夫了？” “小小，不知道呀！”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司琴，我叫徐铃，是血液方面的专家。” 司琴额上肉眼可见的出了一层汗。 “徐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四个医生已经了疑心，分别站好位置准备动手。 “你们别听这两个小鬼的瞎话，我就是徐铃。” “那真是奇怪了，徐医生怎么就一口叫出小小妹妹的名字了。” 周宏义这话一下就把其它四个大夫点醒了。 那名年轻男大夫一招擒拿就把司琴按到了地上。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潜伏在这里是什么目的！” “对了，她大哥跟一个小日子的女人生了个儿子，那个女人就是搞出这些怪物的罪魁祸首。”周宏义一字一顿地道。 “小朋友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女大夫问道。 “当然，不信你们可以把她押到慕叔叔那里，她以前可是慕叔叔的大姨姐。” 周宏义一指慕军的病房，司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现在才发现我又有什么用，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给他们注射了大剂量的怪物的血液，不出两天，他们就会变成新一批的怪物！” 第293章 更大的混乱 “什么！” 几个医生脸色大变。 这里可是有二十几个人呢，要是全都变成怪物那还了得。 他们为了清除十个怪物就损失了近千人。 要是这二十几个人全都变成怪物，那还要死多少人才行。 “我还告诉你们一件事，被注射了完全毛化的怪物的血，这些人都会跳过进化阶段，两天的时间，只需要两天的时间，他们就会变成那种最强的怪物。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 司琴疯魔一样的笑着。 “快，快通知上级，这二十个人，我们必须马上……烧死！” 四个医生都很心痛却没有半点办法。 他们对这种感染束手无策。 只有一把火烧成灰，才能避免更大的灾难。 “烧？你们烧烧试试，难道没人告诉你们，他们这样二代的怪物是不怕火的吗？” 司琴恨恨地瞪着慕小小。 “看在我们两家是亲戚的份上，我给你爸爸注射了三倍的怪物血。你爸爸很快就会毛化，恐怕都不用两天。” “不会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慕小小话音刚落，就听慕军病房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 几人寻声望去，就见一只全身白毛的东西正在奋力撞着铁栏杆。 “爸爸。” 【怎么会，难道小小的药不管用吗？】 【爸爸这是……已经变成怪物了吗？】 慕小小抬腿就往慕军病房那边跑。 “危险，小朋友快回来。” 一个女大夫抬腿就追愣是没有慕小小跑的快。 “爸爸，你还，认得，小小吗？” 慕小小站在栏杆前，眼巴巴的看着里面那只白毛怪。 【咦，爸爸的眼睛怎么没有变红？】 【眼神也没有涣散。】 【可身上的白毛又不像是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跟过来的周宏义也发现慕军变的怪物有那么一点不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这怪物还冲他递了个眼神。 “快说，怎么把他们治好！” 一个医生忽然掏出枪来，抵在司琴的太阳穴上。 “我哪知道，要不是那个死丫头逼的我家破人亡，我怎么会被这些人盯上，来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司琴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半个月前她还是精神病院的一个疯子。 她宁愿现在她还是精神病里的疯子。 “是，司念，害你的，你应该，去找她。” 慕小小气鼓鼓地喊。 【司琴应该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来这里就是想制造更大的混乱。】 【爸爸会被关在这里，恐怕也只是个巧合。】 “哼，我也想找到她，我们一家都被她害惨了……” 司琴腿一软瘫坐在地。 她怎么也忘不了，那个小日子女人找到他们家里来的情景。 几个月前，那个女人拎着许多高档的礼品来了他们家。 一个晚上之后，司念扁下去的肚子就又鼓了起来。 如果她一早知道，那女人养在司念肚子里的东西会把他们一家害的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司念和大哥答应那女人那么荒谬的事情。 【看来司琴也不知道司念在哪里。】 慕小小白了她一眼，转头看向慕军。 “爸爸。” 慕小小突然发现怪物的眼睛一直在瞄门上的锁。 【咦，爸爸这是暗示小小把门打开吗？】 慕小小略一垂眸，掏出个小铁丝小把锁给弄开了。 吼！ 慕军一声怒吼，冲出来奔着司琴就去了。 “别，别过来。” 司琴吓的脸色发白，她可不想变成这种白毛怪。 按着司琴的四个大夫也全吓的各自跳蹿。 慕军冲到司琴面前，大爪子直接伸到司琴面前，尖尖的指甲划着她的脸颊缓缓滑动。 司琴直接吓的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慕军赶紧打开手里的药瓶，一口气把里头的药喝了进去。 刚刚他就觉得身体不太对，先喝了半瓶药。 没想到却促进了体内毒素的爆发。 只是这次却有些不太一样，他神智很清醒。 慕小小把带来的药分给这里所有的病人。 每人一瓶。 “你给他们喝的是什么？” 年轻男大夫问道。 他刚刚也发现慕军跟那些怪物不一样，这才拉着其它三个同志，一块跑开。 “哎，你们看，他们身上的毛是不是少了？” 三个大夫激动的挨个牢房转了一圈，这才惊诧地发现，那些人身上的白毛已经褪去大半。 慕军更是已经恢复了正常，连感染的伤口上的白毛也全部脱落了。 “小朋友这是什么药？能让我看看吗？” 慕小小很是大方的给了年轻男大夫一瓶。 他立马如获至宝般的去研究去了。 周宏义和慕小小救下慕军，又赶着去了程兰和周泰清那边。 程兰的烧已经退了，背上的白毛也全都脱落了。 慕小小把剩下的药水全部交给周泰清。 “周叔叔，这些，给你。” 【这些药水不够的话，小小再去想办法。】 趁着夜深周宏义和慕小小回到家。 两人在院子里收了飞剑，一路小跑着回到屋。 一进屋灯啪一声就亮了，许胜利和王莲芝黑着脸端正地坐在桌前。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许胜利看看周宏义又看看慕小小。 要不是王莲芝晚上喝多了水，起夜发现他们俩不见了。 这两个小家伙恐怕天天晚上跑出去玩他们也不知道。 “许阿姨，您听我解释。” 周宏义把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许胜利和王莲芝听的心惊肉跳。 “小小，那你爸爸现在是不是彻底没事了？” 许胜利已经问了三遍，还是忍不住想问。 “爸爸，好呐，兰姨姨也，好呐。”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司琴竟然没疯？” 王莲芝咂咂嘴。 “难道是装的？” 【怕也不是装的。】 【怕是有人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恢复了清明。】 周宏义也觉得慕小小说的很对。 “我怀疑司琴本来就是一颗弃子。” 周宏义把他所有想法都说了出来。 “司理变成怪物，司念失踪，还有司理的私生子，现在也不知去向。” “赵大夫，上面来领导了。” 慕小小顺着喊声扭头一看，来的竟是爸爸的顶头上级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第294章 灭口 这人带着两个卫兵径直走到司琴跟前把人控制住。 然后又看向四个医生。 “这是怎么回事？” “报告，这个徐医生竟然是假冒的。” 几个医生解释道。 那人皱皱眉头，扫视了一眼病房。 “这些病人怎么样？” “情况，情况还算稳定。” “稳定？” 这人点点头忽然看向慕军。 “报告领导，我感觉好很多了。” 慕军蹭一下打个立正 他对这个领导没什么好印象，也不想让他知道慕小小和周宏义来过。 “我看下你的伤口。” 慕军略一垂眸，把袖子挽了起来。 伤口处的白毛已经全消了。 “确实是好转了，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在这里再待几天。” “是。” 那人目光又落在其它病房里的人身上，依次看了过去。 发现所有的人都有所好转。 “你们今天给他们用的什么药？” “这……” 四个医生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慕军刚刚都没说自己闺女来过的事。 他们要是把慕小小的药拿出来，倒好像是想抢功劳似的。 几个医生相视一眼，有了决断。 “还是跟以前一样。” “对，还跟以前一样。” 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道。 慕军提着的心也松了松。 他总觉得这个领导有问题，但又没有切实的证据。 不过他确实不想这样的人知道他闺女太多事情。 “那再给他们继续用药，我先把这人带回去。” 那人又扫了一眼四个医生，这才扭着司琴走了。 这人一走，四个大夫全去了慕军那里。 “慕大哥，这药的事……” “你们先别往外说，一定要说的话，就说是你们研制出的血清。” 四个大夫自然明白慕军的意思。 四人都连连点头。 此时走廊一处拐角。 刚离开的那位领导把司琴提了起来。 “刚才还有别的人来过？” 司琴警惕地盯着这人看了半晌，猛地摇头。 “没有人来过。” 刚刚她突然就想明白自己干了件多蠢的事。 那些小日子利用她害死了这么多同胞。 而她也活不久了。 何必还要再接着造孽。 “你还有个儿子吧，我希望你说的都是实话。” 司琴眼底微颤。 “都，都是实话。” 她是心疼儿子，可她要是说了，这种白毛怪一但越来越多，谁知道她儿子会不会是被感染的下一个。 那人眸光如刀在司琴脸上扫了两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听咔嚓一声，直接把司琴的脖子拧断。 “处理掉。” 那人拍拍手像丢垃圾一样把司琴丢开。 两个卫兵立马将司琴的尸体拖了下去。 美惠子小姐说过这种病一旦染上根本无药可医。 只要怪物进化到第四代，那就会成为无敌的存在。 昨天唯一的只四代的怪物，却被慕军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用炸药炸死了，真是可恶！ 慕家。 慕小小吃了顿饭，就睡下了。 王莲芝和许胜利却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两个小家伙讲的那些事，太过凶险。 那些人竟然搞出那种可怕的怪物来害人。 “胜利，要不你去看看大军？” 虽然听孙女说儿子没事，王莲芝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许胜利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 她是知道那个有地下室的医院的。 那里的地下室，以前是用来隔离有传染病的犯人的。 没想到慕军竟然会被关在那种地方。 她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 就算慕军他们被感染，上头的领导也不会这么对待有军功的人。 更何况是为了清除那些怪物才被感染的人，放在那种恶劣的地方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好，我去看看。” 许胜利立马收拾了两件衣服开着三轮车直奔慕小小说的那个医院。 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到了医院门口便被拦了下来，好在她的退伍申请还没下来。证件还在。 许胜利掏出证件给拦她的士兵看了一眼。 那人依旧不放行。 “对不起许同志，这里情况复杂，有很恐怖的传染病，没有上头的批示，您不能进去。” “上头的批示？” 许胜利也没跟这人争，调头找了个公社借了电话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许老头就把电话回了过来。 “大军他们那边的领导说，没有下令封医院。大军是不是出啥事了？” “没有爸，你就别担心了。” 许胜利赶紧挂了电话。 要是上头没下令封医院，医院却不能进，这里的问题可就大了。 “老许是丫头来电话吗？” 许胜利的老妈问道。 “是，我总觉得这丫头没跟我说实话，大军那孩子可能是出事了。”许国庆喃喃道。 “不行，我得出去一趟。” 许国庆披上衣服就往外走，慕军这个女婿他还是挺相中的。 中秋节给他们一大家子从头到脚买的都是礼物。 对许胜利又体贴又细心，对他们两个老的，也是孝顺又恭敬。 这样的女婿他可不想让他走在他这个老头子前头。 这边许胜利找了个地方把三轮车停好，然后绕去了别的地方，趁着没人注意，翻墙进了医院。 她两脚刚落地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像是什么东西烧着了的味道。 然后就看到有人慌慌张张从楼里跑出来。 “不好了，地下室着火了。” 地下室？着火了？ 许胜利一听拨腿就往楼里冲，却跟从楼里冲出来的人碰到一块。 冲出来的人太多，一下就把许胜利给挤到一边。 见这情况正门是没法走了，许胜利只能找了扇开着窗户跳了进去。 此时地下室已经是浓烟滚滚。 慕军和四个大夫被呛的直咳嗽。 他们几个把所有病人都放了出来。 让能跑的先往楼上跑。 “不好了，出去的大门被锁上了。” 一个带人往上跑的大夫急火火地道。 地下室通往一楼的地方有道铁门，只要锁上地下室的人就没办法跑掉。 “这是想把咱们全都烧死。” 慕军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赶紧找东西用水打湿先捂住口鼻。” 他顺手撕了块床单打湿了捂上口鼻，赶紧去了锁住的大门那里。 原本挂着锁头的地方却是挂了三把锁。 第295章 被劫 慕军四处找不到称手的工具，最后将病房的铁栏杆拆下一断过来试着把锁头给别开。 这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别了半天一把都打不开。 “我们是不是要被烧死在这了？” 一个年轻的女大夫很是绝望地看着大家伙。 “不会的，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慕军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觉得这次恐怕是要死在这了。 他们的病情刚见好转，这里就着火，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而且这么久过去了，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们。 “我们死在这里倒没什么可惜了这些救命的药，别的地方还有不少人等着这药救命，要是烧掉了，真是可惜了。” 年轻男医生掏出慕小小给他的药，眼里尽是惋惜。 这一瓶药可能就是两条人命。 没了这药，或许又有两个被感染的战士，为了大家的安全选择亲手了结自己的生命。 “大军，有人吗？” 慕军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好像是许胜利的声音。 “大家都先别说话。” 他嘘了一声伸长了耳朵仔细听。 “大军，有人吗？” 真的是许胜利。 慕军拿着铁棍哐哐敲着铁门。 许胜利眼底一亮寻着声音便看到一扇锁了三把锁的铁门。 “胜利，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许胜利看到慕军还好着心就落下一半，可眼前这锁着实叫人头疼。 这明摆着就是有人想把慕军他们都烧死。 “等着我，我去找个东西来。” 许胜利调头回去找工具，片刻后拿了把大钳子回来，几个就把三把锁给剪掉了。 等大家伙互相掺扶着跑到安全的地方，全都湿了眼眶。 “太悬了，再晚一会会，我觉得我们就没救了。” 一个年轻女大夫连咳了几声。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烟，却看不到明火。 再等一会他们非得被这浓烟给呛死。 许胜利一脸关切地把慕军全身上下都仔细看了一遍。 慕军被她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攥着她的手红着脸道。 “我没事，没伤着。” 许胜利这才发现好几双眼睛都正盯着他俩看。 “大军哥，真是好福气。” “这是嫂子啊，可真好看。” 几句话一下就把慕军和许胜利弄个大红脸。 “走，咱们先去个安全的地方。” 慕军扶起一个受伤的战友往外走。 他确实有福气，先是宝贝闺女来救他，又是媳妇来救他。 他偷偷看一眼许胜利，心里暖哄哄的。 一行人就这么搀扶着往医院外头走。 刚走到门口，昨天来过的那个领导突然带着一队人跑了过来。 “大军，你们都没事吧。” 那人带的人瞬间就把慕军他们围了起来。 “郑团，我们没事，医院里面着火了。” 慕军说罢带着大家伙继续往前走。 这个郑勇是个副团长，算是慕军的顶头上司，是慕军负伤后提拨上来。 慕军跟他共事不多，也就这次怪物的事情，才略有接触。 慕军觉得郑勇很有问题，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就像专门在这里等他们似的。 “没事就好，我是来接大家伙去别的医院的，车就在那边跟我过来。” 郑勇目光扫过慕军身边的众人，扭头往回走。 他带来的十来个兵，也呈包围模式手里还端着步枪。 大家伙一下就感觉到不对劲儿。 但他们这一群老弱病残，想从这十来个精壮的兵手下跑掉，也不太可能。 慕军示意大家先跟着郑勇走。 走了没两步，他突然问道。 “郑团，司琴处理了吗？” 郑勇转过身挑唇一笑。 “当然处理了，她冒充徐洁医生的身份，混到咱们队伍中来，就是想要搞破坏。” 慕军也笑笑。 “处理了就好，我觉得还应该查查是谁帮她借用徐洁医生的身份的，还有徐洁医生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没错，这些已经在调查了。” 郑勇转过头，脸就是一黑。 他已经把司琴交给美惠子的人了，司琴这件事绝对不对暴露，不然他们这些年，费尽心思渗透进来的那些人就全废了。 又往前走了百来米，一辆绿色军用东风大卡车停在那里。 慕军给许胜利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找个机会溜掉，这个郑通不知道要把他们带哪去，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众人都看得出来，犹豫着不想上车。 “都愣着干什么，快上车啊！” 郑勇笑的像只老狐狸，冲后面的士兵递了个眼色。 十几个人咔嚓一声就把枪端了起来。 “郑团这是做什么？用枪指着自己的战友吗？” 年轻的女医生怒气冲冲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们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做为一个军人不应该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吗？” 郑勇脸一沉收了笑，后面的士兵直接动手把人往车上推。 “郑勇你想干什么！” “我们是病人，不是犯人。” “对，而且我们病情已经稳定了！” 混乱中，许胜利觉得有人往她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那个年轻的男医生往她手里塞了几个小药瓶。 她赶紧装兜里藏好，男医生又往她手里塞了几个。 这么好的药，万一被郑勇发现很可能就白瞎了。 慕军一看乱起来了，冲到郑勇面前跳着脚跟他理论。 许胜利趁乱一猫腰，躲去了车底。 不一会所有人都被架上了车。 十几个士兵也跳上车架着枪看着一车人。 郑勇拍拍手上的灰，勾了勾唇角。 想跑？门都没有。 为了这几个人，他可是把地下底那个已经白化的怪物放弃了。 这些人不给他带来的价值怎么能行。 卡车缓缓驶离。 猫在车底的许胜利趴起身，快速跑到三轮车旁开上就走。 她得看看郑勇要把慕军他们带去哪里。 很快大卡车就拐上了一条小路，七拐八拐走了约摸一个多小时才停下。 “下车！” 郑勇一把拉开车箱的挡板。 慕军看了眼四周，几排平房突兀地出现在荒地当中。 这样的地方绝对不是部队的基地。 倒像是敌特份子偷着建造的据点。 第296章 偷梁换柱 “这是什么地方？不是说送我们去医院吗？” 女医生眉头紧皱。这破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医院。 “不是医院我们不能下车。” 年轻男医生也说道。 郑勇比了个手势，几个士兵架起车上的人就往下扔。 “郑勇，你想干什么!” 慕军一拳将一个士兵打的翻出车箱，重重摔在地上。 瞬间几把步枪黑洞洞的枪口一起对准了他。 “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不想死的就下车，不下车的全部给我崩了！” 郑勇后退一步，一挥手，又是十来个端着枪的人跑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这些士兵根本不是他们部队上的人，而是不知道哪里的人假扮的。 紧追过来的许胜利眼睁睁看着慕军他们被郑勇的人押进了一排平房里。 她捏紧拳头回到车上，调头就跑。 车刚开出几十米，忽然从路两旁冲出一队人，对着三轮车的轮胎就开了枪。 嘭！ 车身猛地一歪，许胜利死死把着方向盘，惊出一身冷汗。 “把那娘们给我抓回来，抓不回来直接干掉。” 郑勇眯了眯眼，这件事，他必须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慕军听到外面的枪声，心就猛地一沉。 许胜利应该是暴露了。 他们要是一个都出不去，上面就不知道郑勇的所作所为。 要是他们都死在这里，郑勇做的一切就会被成功的隐瞒下来。 这些人就是想不断的造出那些怪物放出去扰乱国家的安定。 现在国家正是发展的重要阶段，各方面资源都很欠缺。 郑勇这帮人，钻的就是这样的空子，怕是妄图圈土重来。 慕家。 正在睡梦中的慕小小猛地睁开眼睛，刚刚她突然觉得心口好疼。 已经一天一夜了妈妈还没有回来，爸爸也没回来。 慕小小越发的心慌。 她趿上鞋轻手轻脚出了房间。 周宏义不知何时，已经等在走廊上。 两人相视一笑，拉着手跑下楼，立马放出飞剑坐了上去。 两人先去了周泰清和程兰那里。 所有服下药的人病情都有所好转，伤口处的白毛已经基本没有了，程兰恢复的更快，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慕小小又拿出不少治伤的药给他们。 “小小，这次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叔叔阿姨先替那些受伤的人谢谢你。” 周泰清拿着药激动万分，慕小小的药有多好用他是知道的。 这里的条件比不了医院，缺医少药的，那些受伤的人，就算不会再变异，恐怕也抗不过伤口的感染。 “不客气，小小，要去，看爸爸啦。” 慕小小拉着周宏义就要走。 “小小。” 周泰清把人喊住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叔叔，还有，什么事？” 慕小小盯着周泰清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 “小小，你爸爸那边……出了点事，医院着火了，现在你爸爸他们都……不见了。” “不见了！” 【那妈妈呢？妈妈也去看爸爸了！】 【也跟爸爸一起不见了吗？】 慕小小一听眼泪就涌了出来。 【小小要去找妈妈和爸爸。】 【小小要去把他们找回来。】 周泰清一把将转身就跑的慕小小抱回来。 “小小，你先听叔叔把话说完。” 慕小小根本听不下去，生怕去晚一秒，爸爸和妈妈会有危险。 昨晚她就在想自打她砸了阎罗殿之后就上不了天庭。 她亲爹也有意控制了她的灵力。 可在祖蛊的事发生后，她的小包包突然就成了乾坤袋。 这明摆着就是亲爹在给她放水。 那放水的原因也只有一个。 就是她很可能会遇到至命的危险。 她可不想失去爸爸妈妈，她有这个保命的东西，一定要把一家人都保护好才行。 “小小，先听听我爸怎么说。” 周宏义抚了下慕小小的发顶。 慕小小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突然就安静下来。 周泰清赶紧把今天刚刚收到的消息合盘拖出。 “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 【爸爸被烧死了。】 慕小小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会的，爸爸那么厉害，不会这么轻易就死掉的。】 【小小不信，小小要自己去看看。】 慕小小蹦到地上拉起周宏义就走。 两人御剑飞至慕军住的那个医院上空，医院已经成了一片黑乎乎的废墟。 就在院子里放着两排盖了白布的尸体，粗略一数竟有二十几具。 昨天慕军他们走了之后，这里真就起了一场大火，好在之前冒出浓烟的时候，里边的人就跑了大半，没造成太大的伤亡，但在地下室还是发现了这些被烧焦的尸体。 慕小小半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清楚的记得地下室的人数，加上那四个医生的话，跟下边这些尸体的数量刚好对得上。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爸爸和妈妈都是那么厉害的人，不会就这么死了的。】 周宏义拧着眉头将想往下跳的慕小小紧紧抱住。 等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才平稳落地。 两人把隐身的珠子含在嘴里，悄悄摸进大院。 慕小小一具一具尸体看过去，生怕看到熟悉的东西。 周宏义默默陪着她，就这么一具尸体一具尸体的看。 突然慕小小看到一具尸体的手腕上戴着只镯子，镯子表面被烧的黑乎乎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她抖着手在镯子上抹了一下，一抹白色露了出来。 慕小小长出一口气，还好不是墨绿色的，不是妈妈。 周宏义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小胖子已经够可怜了，好不容易有了疼爱她的妈妈，他可见不得那种生离死别的场面。 两人一直把二十来具尸体都看完。 慕小小的心也算落了地。 【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而且要是没看错，这里头除了那只白毛怪，没有一个是关在地下室的人。】 “偷梁换柱！” 慕小小和周宏义几乎时同时想到这个词。 可是做这件事的人为什么要大费周张把地下室的那些人弄走呢？ 周宏义拉着慕小小退出医院，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好。 “亮亮，你说，爸爸，他们，在哪？” 慕小小拖着下巴，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想。 第297章 追踪 突然周宏义看向地面留下的车辙。 “小小，你看那道车辙。” “好像，爸爸，三轮车。” 周宏义挑唇一笑，许胜利是开三轮车来的，这年代三轮车也不多，部队上的人多半是用吉谱车或者卡车。 那三轮车留下的车辙很可能就是许胜利留下的。 慕小小明显也想到了，两人跟着车印一路往前，很快就发现许胜利是追着一辆大卡。 “看来慕叔叔他们是被人转移了。” 周宏义的脸色沉了沉。 “这些人让别人误以为慕叔叔他们被烧死，却秘密将人转移走。” 慕小小突然就想到司琴说的话。 “他们，会不会，搞了，很多，白毛怪，的血？” 周宏义眉头深蹙。 司琴说只要人类注射了这种感染变异的白毛怪物的血就会跳过进化附段直接变成那种最难搞的怪物。 这些人把慕军他们转移走，要是手里有白毛怪物的血的话…… 他真是不敢往下想了。 “亮亮，你看。” 慕小小跑的跟阵风似的。 路旁的林子里一辆三轮车歪歪斜斜的停在那里，车门和车窗都没有关，车上却没有人。 “是，爸爸，的车。” 慕小小爬到车上，四下里看了看，在驾驶位的缝隙里摸到了几个小药瓶，正是她装九头虫口水的那种。 “亮亮，这个。” 慕小小眼里泛了泪光。 这些东西在这里，妈妈却不见了，那妈妈肯定是被人劫走了。 “这里应该离他们的据点不远了。” 周宏义刚刚就看到大卡车的车辙是往这里面开了。 许胜利很有可能是跟踪他们到这里，想要回去报信的时候，被劫走的。 慕小小赶紧找了只小虫子问了问。 然后跟周宏义一起含上隐身的珠子，往里面寻去。 没走多远，两人就看到几排房子，走近一看，慕小小的眼里几乎快要喷火。 许胜利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一个女人正拿着鞭子狠狠往她身上抽。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司念。 【那个坏女人敢打我妈妈！】 慕小小想都不想就要冲过去，周宏义赶紧把人拦下。 “别冲动，很可能是陷井。” 慕小小看了眼被打的遍体鳞伤的许胜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是陷井，小小也愿意为妈妈拼了。】 周宏义心疼地抚了下慕小小的发顶。 “咱们要把慕叔叔他们都救出来。” 【对呀，爸爸也在他们手里呢。】 【气死小小了。】 慕小小死死咬着八颗小牙，恨不能从司念身上咬下块肉来。 周宏义牵起慕小小的手走了过去离着司念还有五六米的时候，手一扬，嗖一声丢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许胜利，你怎么就那么贱，就喜欢别人用过的男人！” 司念扬起手里的鞭子刚要抽，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石头，嘭一声倒在地上晕了。 许胜利看了眼滚落在地的大石头，这么大块石头还砸的这么准，这一定是周宏义干的。 她看了眼空荡荡的面前，突然把头转向一个方向。 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周宏义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暗处的人。 果然，这是个为他和慕小小准备的陷井。 半晌院子里都再没有半点声响，那边才缓缓走出一个端着枪的人，他蹲下检看了下司念的情况，一摆手，一桶水哗啦就泼了上去。 司念一个激灵翻坐起来，摸着生疼的后脑勺。 “有人打我。” 过来那人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大胡子男人，一脸的凶相，他一早就看到地上那块石头了。 可是他四下里看了半天，也没见半个人影，真是闹鬼了。 “对了，肯定是慕军的那个小丫头，那丫头就会使些个歪门邪道的妖术。” “妖术。” 一道很是柔美的女声传来，几个端枪的人纷纷退到一边给她让路。 那女人三十来岁的样子，穿着一条包身的红色长裙，波浪大卷发，模样很是妩媚。 【这女人看着好眼熟。】 【不就是跟拐子在一块的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嘛。】 【对了，程兰姨姨好像说过这个女人是小日子人。】 “美惠子，你要是能抓到慕军的那个小崽子，肯定是大功一件。” 司念挽上女人纤细白净的手臂，两人亲如姐妹。 美惠子拍拍司念的手，抿唇一笑。 “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嘛，怎么？你不心疼吗？” “心疼？”司念冷哼一声：“我恨不能她马上去死。” 要不是慕小小，她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她如今就是美惠子身边的一条狗。 美惠子之所以留着她没杀是觉得她还有用。 但凡有一天，她半点用都没有了，美惠子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美惠子伸手轻轻抚过司念的脸颊。 “不行不说，我们两个还真是投缘。这么说你确定那个小崽子已经在这里了？” “肯定在。” 司念捏着那块石头四下看了一圈。 “慕小小，我知道你在，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我现在就砸死她！” 司念举着石头悬在许胜利脑袋上头，那一下子要是砸下去，许胜利肯定要头破血流。 【不准欺负妈妈。】 【坏女人小小跟你拼了！】 慕小小恨的把牙咬的咯咯响。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女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司念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周宏义一手拎住慕小小的后脖领，另一只手从她小包包里一掏，一只精致的小弩便现于掌中。 就听嗖一声轻响。 一支箭射中司念的手腕，疼的她嗷嗷直叫。 “他们在那边！” 美惠子抬手一指正是周宏义和慕小小站的方向。 瞬间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冒了出去，向着两人包抄过去。 周宏义勾唇一笑，一把抱起慕小小纵身一跃在包围圈闭合之前就跳了出去。 围过来的人似乎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刮过，却什么也没看到。 司念捏着受伤的手腕看着美惠子一群人的包围圈越收越小。 “哼！你不是挺疼那死丫头嘛，好好看看她怎么死的。” 许胜利厌恶的瞪了司念一眼。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 “我恶毒？那死丫头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妈，我看她叫你倒叫的挺亲的。对了一会你跪下来求求我，说不定我会让美惠子把那死丫头变成长毛怪。” 司念看着许胜利气愤的样子，张狂的哈哈大笑。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就算下地狱她也要拉上慕军一家子陪葬！ 第298章 选妈妈 “呸！” 许胜利一口吐沫吐在司念脸上。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这么恶毒的话，会是一个母亲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说的。 不怪得慕家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对司念还寄有感情的。 她现在算是理解孩子们了，他们不恨司念就已经是最大的善良。 【还想把我做成白毛怪。】 【真是好歹毒的心。】 慕小小气的小脸都鼓成个包子，拿过周宏义手上的弩瞄准司念就扣下了扳机。 嗖。 这一箭擦着司念的头皮飞过，带下她的一缕头发。 正跟许胜利耀武扬威的司念吓的抱着头蹲在地上，生怕哪里再射来一箭要了她这条贱命！ 【哎呀，没射中。】 【就该让你受受教训。】 慕小小刚把弩箭还到周宏义手中，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雷声。 美惠子眯了眯眼，看向刚刚发出箭支的方向，那是那边的屋顶。 显然她带人围过来的时候，那小崽子就已经跑掉了。 “给我上那小崽子在房顶上。” 一群人又像没头的苍蝇一般把慕小小和周宏义所在的房子围了起来。 “小崽子，有本事你给我出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美惠子掏出把手枪瞄向慕小小和周宏义所在的地方。 许胜利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在心里祈祷慕小小和周宏义会像刚刚一样已经跑去了别的地方。 轰隆隆，又是一阵闷雷，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大雨倾盆而下。 啪！ 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很快就被哗哗的雨声淹没。 许胜利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打中，小小和宏义那么聪明的两个孩子，怎么可能站在那里让美惠子打。 “你，打她。” 美惠子拿枪指了指司念。 “我，打她？” 司念脸色瞬间不太好看，美惠子这是想拿她当杷子，让慕小小暴露行踪。 “打啊！” 美惠子用枪指着司念。 司念抬手照着许胜利的脸就刮了下去。 嗖，嗖。 两声轻响几乎同时发出，一个是箭，一个是石头。 箭射的是美惠子，石头打的是司念。 不等美惠子开枪，握枪的手就中了箭。 司念的巴掌也没落在许胜利的脸上，头上就先中了一石头。 噗！ 许胜利没忍住笑了。 她就说两个孩子这么聪明，怎么会那么傻站在那里让美惠子打。 看来这个美惠子的脑子也比司念的好不到哪去。 “可恶！” 美惠子暴喝一声，冲着围在房子跟前的人喊道。 “一群蠢货，还守在那里做什么，一会哪里丢出东西，或者射出箭来，就给我乱枪扫射！” 她就不信那小鬼长了翅膀能飞，连枪都打不中他们。 慕小小捂着小嘴，生怕一笑把自己暴露了。 她脚下踩着飞剑，手里拿着弩箭，就悬在美惠子头顶上方不足两米的地方。 【哪里射出箭就朝哪里开枪啊。】 【那可就刺激了。】 慕小小紧抿着嘴唇，趴在飞剑上，小手拿弩箭不停调整自己的高度。 飞箭正好跟美惠子的脑袋持平时瞬间扣动扳机，然后抱紧飞剑，直直升空。 啪啪啪啪。 枪声立马响起来。 美惠子来不及吃惊只能就地一滚堪堪躲开自己手下的枪子。 许胜利死死咬着嘴唇，还是笑出声来。 什么人遇到慕小小的周宏义两个腹黑的小鬼头，怕是也要抗不住。 “谁让你们开枪的？” 美惠子怒不遏地从地上爬起来。 刚刚她差一点就被击中，脑袋开花。 几个开枪的人也是一脸委屈。 “明明是你自己说的，箭从哪里射出来，就让我们朝哪开枪。” “你们！”真是一群蠢货。 美惠子气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她眯了眯眼，大步走到许胜利身边将枪抵在她的太阳穴上。 “小鬼，我数三个数，你最好给我出来，不然我一枪打暴你妈妈的头。” 【打不过小小就会欺负小小的妈妈。】 【臭不要脸！】 慕小小气的在飞剑上直蹦。 周宏义冲慕小小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亮亮，他们人多，小小救不到妈妈。】 慕小小气的直跺脚，她的箭再快，也不可能比枪快，她不能拿妈妈的命去赌。 “小崽子，出不出来！” 美惠子气极败坏地把枪往许胜利太阳穴上抵了抵。 “三……二……” “小小，出来！” 慕小小吐出隐身珠，就站在离美惠子十几米的地方。 “小小，不用管妈妈！” 许胜利刚一开口美惠子抬起枪拖就砸在她脸上，瞬间鼻血就下来了。 “不许，欺负妈妈。” 慕小小抬起弩箭对准美惠子。 美惠子也举起枪对准慕小小。 “小崽子，你说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箭快。” “大可以，比比。” 慕小小半点不惧，还向前迈了半步。 “哈哈哈。”美惠子却突然笑了：“还真是个小疯子！我喜欢。” 这么好看的女娃娃，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么好看的小丫头，要是跟她一样冷血那该是多美的一件艺术品。 “过来，上姨姨这来，姨姨给你糖吃。” 美惠子摸出块糖冲慕小小招了招手。 【切，小小又不是小孩子了。】 【这样的糖小小有很多才不稀的要。】 慕小小摇摇头。 “放了，妈妈。” 慕小小板着小脸，很是认真。 “哈！” 美惠子瞥了司念和许胜利一眼。 “她们两个，你只能选一个。” “惠子……” 司念一下就急了，慕小小肯定不会选她，难不成美惠子这个变态现在就要杀了她不成？ “你告诉姨姨，她们两个妈妈，你喜欢哪个？” 【让我选？】 【选我喜欢的好杀掉？】 【这种骗小孩子的把戏，小小一百年前就不玩了。】 慕小小一指司念。 “放了，妈妈。” 这死丫头选了她？ 司念瞳孔猛地收缩几下。 这死丫头不是应该选许胜利吗？ 怎么会选她呢？ 美惠子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司念一眼。冲身后的人摆了摆手。 “带下去。” “惠子，你这是干什么？” 司念一脸惊慌地看着向她靠近的两个手下。 “你们不能抓我，我对惠子小姐还有用的，唔……” 慕小小看着司念被两人堵了嘴，像拖死狗一样拖去了房子后头，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响。 第299章 快准狠 “小朋友，我把你妈妈杀了哟。” 美惠子挑唇一笑，等着看慕小小的反应。 【这个傻子还真以为我是小孩子啊。】 【想真杀了司念直接在当着我的面弄死不就好了。】 慕小小暗暗在心里已经翻了百来个白眼。 【既然她这么想看小小哭，小小就哭一个哄她好了。】 “哇！” 慕小小突然就嚎哭起来。 美惠子看着小家伙成对成对往下掉的泪珠子哈哈大笑。 她就喜欢看别人伤心，特别是小孩子。 当初她在自己儿子面前装着病死掉，看着儿子痛哭到几乎破碎掉的样子，那个场景真是太美妙了。 司念听着慕小小的哭声，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刚刚她真以为美惠子真想杀了她，没想到只是做做样子给慕小小看。 她又以为慕小小那么聪明一定是猜到美惠子的心思才选了她，恨意刚刚升起，却又听到慕小小的哭声…… “你妈妈对你这么坏，她死了你不应该高兴吗？” 【小小是挺高兴的，可是你不是想看小小哭嘛。】 【小小哭了，又这么问，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慕小小抽抽嗒嗒不停揉着眼睛。 “放了，妈妈。” “哦！对，你还有一个妈妈。” 美惠子举起手枪直接对准许胜利。 “你说，我要是把你两个妈妈都杀了，你会不会哭的更伤心。” 慕小小突然收了哭声。 【哼，你敢伤我妈妈，小小就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慕小小是真生气了，板着小脸，半点表情都没有。 “不哭了？” 美惠子一下就觉得不好玩了。 她就想看看小孩子伤心难过，就想看他们痛不欲生。 在痛苦中挣扎却又改变不了什么的那种无助感。 那真是让她太上瘾了。 “你不哭，我可就开枪喽。” 慕小小依旧板着脸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都没转一下。 “我数到三，你要是不哭，你两个妈妈可就都没喽。” 美惠子嗤笑一声。还没有她收拾不了的小孩子呢。 “三……二……一……” 嘭！ 枪身响的一瞬间，许胜利就地一个翻滚，一个擒拿招式便将美惠子的枪卸下，抵在了她的脖颈上。 慕小小的弩箭几乎同时抵上了美惠子的腰。 “你们！” 美惠子看向绑着许胜利的地方，绑她的绳子已经掉在地上。 “把医院那些人都放了。” 许胜利道。 慕军他们已经被人带进屋里快一天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对他们做了什么。 “不可能。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美惠子依旧在笑，笑的肆意。 中国的女人都是胆小的鼠辈，兴许连枪怎么开都不知道。 又怎么敢杀人。 噗！ 美惠子腰间传来钻心的刺痛，低头一看，一支箭扎在她腰上，箭身没进去了一多半。 “放了，我爸爸。” 慕小小挑唇一笑，手里的弩箭又抵在她腰间，尖锐的箭尖刺着她的皮肤，冰凉带着痛感。 “这边，一箭。这边，也要，一箭。” 慕小小伸手在美惠子那边腰对称的地方按了按。 “哈哈哈，够疯，小家伙，我挺喜欢你的。” 美惠子大笑几声，突然吼道。 “愣着干什么还不开枪打死她们。” 许胜利心头一震，这个美惠子真是个疯子，竟然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这下可怎么办，这么多把枪，她根本保护不了小小。 就在一群手下端起枪来的时候，十数块石头突然嗖嗖嗖，飞出来，每一块都像长了眼睛一样击中那些手下的手腕。 慕小小瞬间抠动扳机，又给了美惠子一箭，拉着许胜利就跑。 “给我抓住他们！” 美惠子抬腿想追腰上一阵刺痛，那死丫头真狠，真给了她两箭。 许胜利回手也扣动了扳机，枪却没响。 【哎呀，那枪里没有子弹啊！】 【这个小日子，虽然疯却还没傻透。】 【她叫那些人开枪，就是笃定了我只能扎她一箭。】 许胜利扔下枪甩开步子跟着慕小小奔命的跑，美惠子的手下从四周围包抄过来，眼看就要将娘俩围住。 “把那个大的杀了，小的留下。” 美惠子笑眯眯地盯着慕小小，她要么把这个小家伙变成新一代的怪物，要么就把她带回国培养成最无情的杀戮机器。 这小家伙是个绝顶的好苗子。 眼看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指向许胜利，慕小小急的额出了一层汗。 就在这时，一个部下的脖子突然喷出鲜血一头栽倒在地死了。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 也就眨眼的工夫，十几个壮实的大汉全都倒地血流不止，全是被人一刀割断了颈动脉。 许胜利暗暗心惊，周宏义这小子竟比部队上训练有素的士兵还要猛。 刀刀毙命，又快，又准，又狠！ “放了，我爸爸，他们，不然，下一个，就是你。” 慕小小指着美惠子大喊。 许胜利指了指前方：“你爸爸他们被关在那边。” “我们，过去。” 慕小小迈过一具尸体朝着许胜利说的屋子奔去。 此时屋里。 慕军几个人全被铐在铁制的椅子上。 他们被弄到这个屋里，就被电晕，再醒来的时候就被牢牢铐住了。 一个身着白大褂的人，拿出一个小箱子，从里面取出一管黑乎乎的东西。 “你害的我们放弃了最优的一只白毛怪，那你就得代替他。” “郑勇！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慕军用力挣扎却动不了分毫。 “你就不怕你的老婆儿子也变成那种可怕的东西吗？” “哼！” 郑勇眼神一暗。 “我老婆儿子早就在第一批白毛怪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我亲手杀的他们。” “什么？” 慕军只知道第一批白毛怪袭击了十几个进山挖野菜的人，没想到郑勇的老婆和儿子都在里面。 “当时你们在哪呢？为什么你们有药可医，而我的老婆儿子就要死？” 郑勇红着眼眶，一步步走到慕军跟前，一针扎进他胳膊上的动脉里。 “爸爸！” 郑勇一回头冲慕小小挑唇一笑。 “你是小小吧，你看，你爸爸马上就要变成可怕的怪物了，你怕不怕啊？” 第300章 变化 “不要！” 慕小小跑上去拼命扯着郑勇的袖子不让他把液体打进慕军的身体。 郑勇一把将慕小小推的摔在墙角，趁着慕小小哇哇大哭的时候，一管液体快速注射进了慕军的体内。 “大军，小小。” 许胜利冲进来的时候，郑勇正好将注射完的针管拨出来。 “你个畜生！” 许胜利一拳重击郑勇的面门，直接把人干倒从他身上拿下钥匙，把慕军放了出来。 “大军，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胜利眼圈一红，扑进慕军怀里呜呜哭起来。 “妈妈，不哭。” 慕小小拍拍许胜利的后背，许胜利突然想起什么抹着眼泪直起身。 “对了，我那还有医生给的药，应该是治这种病的，走，咱们赶紧去拿，赶紧吃下去。你不会有事的。” 许胜利拉了慕军就往外冲。 “妈妈，药，小小有。” 慕小小掏出小药瓶，递到许胜利面前。 许胜利一把拿过破涕而笑。 “对对对，就是这种药，那医生说这药很宝贝，吃了就能克制感染。” 慕军接过药，一口吞下。 “这药是小小拿来的，我之前已经吃过一瓶了，应该不会有事。” 许胜利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大半。 “小小的药肯定管用。” 慕小小抓了把额前的小呆毛。 【爸爸是吃了小小的药没错。】 【肯定不会变成怪物。】 慕军听到闺女的心声，刚松一口气，就听小家伙继续嘀咕。 【不过会不会发生什么其它可怕的变化小小可不知道哟。】 其它可怕的变化？ 是什么变化？ 慕军突然觉得腹中一阵热浪翻滚，像有团火在肚子里面烧一样。 “大军，你怎么了。” 慕军摆摆手，捂着肚子坐下，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往下掉。 【看吧，要起变化了。】 慕小小紧张地靠进许胜利怀里。 九头虫能克制所有的毒性。 但这种能让人变成怪物的到底是什么毒，慕小小至今也没搞明白。 所以她也是推测，服了大量九头虫的口水，再次接解感染源的话，说不定就会产生些变化。 比如……变得跟怪物一样大只。 再比如……变得跟怪物一样力大无比。 再比如……变得跟怪物一样刀枪不入。 至于慕军会产生哪一种变化，慕小小也说不好。 慕军汗越出越多，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许胜利伸手给他擦汗，指尖刚触碰到他的皮肤就被烫的缩了回来。 慕军身上像着火了一样，特别烫手。 这能是正常人会有的体温吗？ “大军，你怎么样……” 许胜利大气都不敢出。 “好热。” 除了热慕军倒是没有别的不适，这一会肚子里的那团火像是散开了一样，在全身漫延。 全身上下都热的快要受不了。 许胜利见帮不上什么忙，找了根绳子先把郑勇绑了起来，又把其它的人都放了出来。 周宏义处理完外头的人一进屋就看到满身滴汗的慕军。 “小小慕叔叔他怎么了？” 慕小小眼睛瞪得老大，垮着张小脸直摇头。 “小小，不知道。” 【爸爸要变了，马上就要变了。】 要变了？ 周宏义一把将慕小小拉到身后护起来。 就这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 万一慕军变成那种可怕的怪物，他要是杀了他，慕小小会不会恨他？ 可他可是不杀，变成怪物的慕军会不会伤着慕小小和其它人。 就在周宏义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时候，慕军突然大叫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慕军身上的肌肉像气吹的一样，嘭嘭嘭鼓的老大。 眨眼工夫，慕军整个人都大了一圈。 “大军……” 许胜利试探着叫了一声，慕军缓缓抬起头，勾着唇角笑了。 “我觉得好像舒服多了。” “没，没事了吗？” 许胜利看向慕小小，慕小小摇摇头。 【可别问我呀。】 【我也不知道呀！】 “应该是没事了。” 慕军缓缓站起身，这会肚里的那股子热气似乎没有了，全身上下都跟找了鸡血似的，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他一捏拳头，胳膊上的肌肉就像铁疙瘩一样。 “看着慕大哥，好像比之前壮实了。” “可不是壮实了，你看那肌肉，一拳能打死个人。” 慕军也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个人，迫不及待冲出屋想找个东西试试。 这时，一个倒在地上的小日子突然向着慕军扑了过来，慕军下意识挥出一拳，就听嘭地一声闷响。 那人直接就被打的飞上了半空。 “哇！” 一众人的目光全都追着被打飞的人，在空中画了个抛物线，嘭地一声掉在地上。 【爸爸真能一拳打死个人耶！】 【爸爸好腻害啊！】 慕小小满眼崇拜地看向慕军。 【爸爸以前就很腻害，现在更腻害了。】 慕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刚刚那一拳他都没敢使劲，就把人打飞。 那要是用尽全力，还不得把人打散了架不可。 “大军这个地方不安全，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许胜利扯扯慕军的衣裳。 拥有这种异于常人的能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这次这些小日子搞出这种白毛怪，说不定就是在搞什么类似的研究。 慕军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带着一众人，赶紧撤离。 为了以防万一，许胜利直接把慕军和地下室出来的人送去了周泰清和程兰所在的基地。 “真是太不像话了！” 周泰清听完慕军的讲术，气的一拍桌子。 “你们在这歇着，我这就带人把郑勇那个混蛋抓回来，还有那个美惠子！” “爸，美惠子已经跑了。” 周宏义解决掉美惠子那些手下，回过头想找她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逃掉了。 “还有，司念应该也跑了。” “司念！她不是被美惠子杀了吗？” 许胜利惊诧不矣。 【妈妈好天真呐！】 【那个疯婆子要真想杀那个坏女人，直接当着小小面杀不就好了？】 【拉到小小看不到的地方，那就是骗小孩的障眼法。】 周宏义摸了摸摇头晃脑的慕小小的小脑袋。 没想到小胖子还挺聪明的。 第301章 山洞 慕军沉默片刻，继续说道。 “美惠子手里肯定还有怪物的血液。他们应该还有这样的秘密基地。” 许胜利的大哥也受了伤现在生死不明很可能也是落到了美惠子手里。 周泰清和程兰默默点头。 这些小日子真是太可恶了，把他们的战友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那种面对自己一点点变成可怕的怪物不认识自己的亲人，也不认识自己的战友，对他们真是最大的折磨。 “小小，你的药还有多少？”程兰问道。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啊掏，又掏出十多瓶药水。 “还有，这些。” 周泰清和程兰眉头刚皱起来就听周宏义说道。 “药要是不够也没关系，我跟小小还能弄得到。” “那真是太好了。别的基地也有不少被感染的同志。” 程兰说完才意识到什么，下意识看了许胜利一眼。 “我们现在应该赶紧把美惠子抓回来。” 慕军赶紧说道，生怕许胜利察觉什么不对。 【对！把那两个坏女人抓回来。】 【不能让她们再害人了！】 “爸爸，小小，帮忙。” 慕小小拍拍小胸脯。 “我也可以帮忙。” 周宏义也道。 “好，我这就去跟上面汇报一下。” 周泰清转身出去给上头打了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说了说，然后便跟慕军两口子，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回了他们逃出来的地方。 慕小小找了几只小虫子打听，很快就得到了美惠子和司念逃跑的方向。 【奇怪，这两个坏女人竟不是一起逃走的。】 司念在周宏义解决美惠子那些手下的时候就溜之大吉。 美惠子则是一个人向着山里跑了。 慕军略一垂眸决定还是先抓到美惠子更重要，几人便一同往山里追去。 一路上慕小小跟山里小动物打听着，很快就找到了美惠子躲藏的地方。 那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山洞，洞口被杂草和藤蔓覆盖。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知道那里有个山洞。 几人在距离洞口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找了地方隐藏好。 慕小小立马从小包包里掏出几块黄精分给大家伙。 “爸爸次，补充，体力。” 慕军接过咬了一口，抿唇一笑。 他何德何能老天给他这么好一个大宝贝闺女。 “小小，你这黄精真是个好东西。等姨姨没事了，你带姨姨去挖些。” 程兰揉揉慕小小的发顶，这黄精不仅能提神醒脑，还特别抗饿。 老爷子那把小小给的那些个黄精都当宝一样供的，她和周泰清想要一块尝尝都舍不得。 “好~” 慕小小奶声奶气应道，这东西山上多的是，挖都挖不完。 几人一直等到天擦黑，山洞里亮起火光，应该是美惠子生了火。 又等了一会，就见两个小日子男人带着饭菜进了山洞。 美惠子接过饭菜便用小日子话问道。 “2号进化到哪一步了？” “多半边身子已经毛化，不过他还有很强的意识。” 一个小日子男人回道。 “哦？有点意思。” 美惠子吃了口饭继续说道。 “他们华夏人确实值得用来做更多研究。” 两个男人点点头，见她没有其它事吩咐便退出山洞。 周泰清和慕军一左一右，悄咪咪跟在两人身后。 这两人能在山里送饭菜来给美惠子，那这山里肯定还有他们隐蔽的据点。 不一会两人就折返回来。 “那边山坳里，有间屋子，里面有四五个他们的人。” 慕军和周泰清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到那屋里有什么秘密，就先回来打算把美惠子先抓住。 “他们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搞那个屋子。” 许胜利道。 这些小日子的人，不仅坏，还狡猾。 想尽一切办法破坏华夏的和平。 怎么会做这种毫无用处的事情。 “没错，所以咱们先抓她。” 慕军指了指山洞。 “一会我跟泰清先进去。你们看情况。” 慕小小一口把手里的小半块饼干吃掉，拍拍小手，也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慕军和周泰清使了个眼色，一起冲进山洞。 美惠子刚吃饱饭，看到两人似是半点都不吃惊，反倒是很顺从的伸出手。 “你们是来抓我的，抓吧。” 慕军和周泰清愣了一下，生怕其中有诈。 “怎么不敢吗？你们华夏的男人都这么怂吗？” 美惠子妩媚一笑，突然后退一步。 洞里一阵腥风扑面而来，一只白毛怪猛地冲了出来。 慕军扯着周泰清的脖领子，猛地后退一步。 白毛怪锋利的爪子刺啦一声把他的衬衫抓了个大口子。 啪啪啪。 美惠子拍着巴掌，上下打量着慕军破洞衣服下露出的结实饱满的肌肉。 “哟西，这才是我想要的实验品。” “看什么！” 慕军拉了下衣服，遮住涨满的肌肉。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 美惠子冲白毛怪打了个手势，白毛怪竟然安静地蹲在一旁。 “你们也看到了，这只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但他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手势，而你……” 美惠子看向慕军的眼底泛着贪婪炙热的晶光，像是在欣赏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比他融合的更完美。不如我们合作，打造两支强大的军队，有了这支军队，我们可以称霸世界，做这个世界的王。” “疯子！” 慕军嫌弃地扫了眼美惠子近乎疯颠的表情。 “你就不想拥有这世界所有的财富？你的女儿那么可爱，她应该做这个世界的公主。” 美惠子继续说道。 “小小，才不要。” 慕小小叉着腰一脸不屑。 【小小本来就是公主。】 【什么破公主小小根本不稀罕。】 “爸爸，抓了她，回去，次饭。” 【为了抓这个坏女人，小小包里的零食都吃光了。】 【真是讨厌，耽误小小吃饭。】 慕军一点头，再转身时已经到了美惠子身前，美惠子也被他的速度惊到了。 白毛怪想拦住慕军也已经来不及，慕军一计重拳，便将它击飞出去重重砸在山洞的岩壁上。 美惠子被慕军甩到洞口处，周泰清一个反剪就把她死死按在地下。 第302章 舅舅 白毛怪物还想再动，慕军一脚将它肋骨踩断动弹不得。 【哇哦！爸爸好腻害。】 【力气比亮亮还要大哎！】 【可以回家次饭饭了。】 慕小小刚要转身就看到美惠子正两眼放光地盯着慕军，赶紧张开手臂挡在两人中间。 “不许看，我爸爸。” 【真是不知羞。】 【我爸爸有媳妇的，你看了也白看。】 【不对，不能让你看，妈妈会生气的。】 慕军大步过来，几下就把美惠子绑了个结实，像拎小鸡一样递给周泰清。 “慕军是吧，我们谈谈？”美惠子挑了下眉。 慕军连正眼都没瞧她，根本不想谈她那些疯子的言论。 “不谈你会后悔的，相信你们一定看到我们在前面的据点，想不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美惠子见慕军神情僵了一瞬继续说道。 “那里有个很重要的人物，现在正在毛化，你们就不想……” 啪！ 慕军一巴掌甩在美惠子脸上，直接把她要说的话打断。 “哈哈哈，打啊，再接着打……” 美惠子嘴角被打出血，笑的像个鬼一样。 “你把我放了，我带你们去看看那个人怎么样？” 慕军紧咬着后槽牙，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知道美惠子说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许胜利的大哥许冲锋。 “好！带路！” 慕军一把将美惠子推到洞外。 然后把许胜利和程兰叫了过来，让她们两个女的先带着慕小小和周宏义回去吃饭。 “小小，要跟，爸爸一起。”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爸爸一个人小小不放心。】 周宏义也是这个想法，美惠子看慕军的眼神他就知道，这疯婆娘一定是把慕军当成最完美的实验品了。 “慕叔叔，还是先让我妈和许阿姨下山，我跟小小跟你们一块下山。” 他们一行六人，论实力程兰和许胜利算厚弱。 而且周宏义看出来慕军是有意不想让许胜利跟着。 “那这样，我跟胜利先回去，正好咱还有支援的同志要来，等他们来了，我们正好能给他们带个路。” 程兰心里也有数，拉着许胜利就下了山。 美惠子看着许胜利的背影挑唇一笑，抬步往他们在深山的据点走去。 几人到的时候，原本进进出出的屋子一片安静。 美惠子径直进了屋里，里面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慕军和周泰清一下就明白了这里肯定是有地下室，或者通往别处的通道。 不然美惠子也不可能这么大胆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都到这了还不把我解开吗？” 美惠子直接把绑着的手递到慕军面前，那表情像是笃定了慕军一定会帮她解开似的。 【这女人真不要脸。】 【解开就解开反正有小小在，量她也作不出什么妖来。】 慕军沉了口气，解开绳子，美惠子揉了揉手腕，挪了下墙边的一张桌子。 就听轰的一声，地面突然下陷一块，露出个黑洞洞的通道。 美惠子纵身一跳进了里面，慕小小第二个就跳了进去，等慕军和周泰清下去，周宏义则在后面断后。 跟着美惠子摸黑往里走了有个十来米，前面突然出现了光亮，越往前走光线越强。 依稀能看得出前面是个很宽阔的大厅，水泥的地面水泥的墙面，还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在走来走去，应该是个实验室之类的地方。 美惠子带着慕军几人一出现，立马围上来四五个人，这些人个个戴着防毒面具，戴着手套，穿着胶鞋。整一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 慕军看到这些人的样子，不由捏紧了拳头。 这些小日子在他们省里就曾搞过灭绝人性的实验，那里的那些人就是这身打扮。 美惠子摆了摆手，那些人立马退去一边。 她回头冲慕军挑唇一笑。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对你们动手。” “我也不怕你在这里对我们动手。” 慕军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要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他真想把这个破地方一锅端掉。 跟着美惠子又往前走了几米，是一条长长走廊，整个大厅被分成了三趟。 每条走廊两边被隔出一间一间的牢房，跟医院的地下室的构造几乎一样。 走廊两边的牢房都是空的，这倒让慕军几人稍稍松了口气。 几人一直走到最把头的牢房，那里有四五个端着枪全副武装的小日子守着。 美惠子一摆手，其中一个就掏出钥匙打开了身后的铁门。 那道铁门明显跟其它牢房的不一样，不仅是五六公分厚的铁门，而且还是两层。 外面一层打开，忽然就传来哐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这道铁门。 “放，放我，出去。” 一道沙哑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声音就像吃了把沙子说话的时候沙子在喉咙里磨擦一样，听的人头皮发麻。 美惠子勾勾唇角，接过钥匙亲手打开了第二道门。 厚重的铁门被缓缓拉开，一个头发雪白身子佝偻的“人”就站在门口。 “你的朋友来看你了。” 美惠子往旁边一站，那“人”竟缓缓抬起头来。 那是一张跟许胜利有五六相似的脸，很英俊，很帅气，可皮肤却是一种怪异的暗青色，脸上的血管不知什么原因，一隐一现。 “你是，许冲锋……” 慕军问道，他也只见过许胜利的大哥一面。 “许冲锋，对，我，我是许冲锋。” 那“人”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慕军，歪着头似乎在努力想他是谁。 【这个叔叔也姓许，那是妈妈的哥哥吗？】 【妈妈的哥哥应该就是小小的舅舅。】 【这些人真可恶，竟敢欺负小小的舅舅！】 【这个疯女人，小小一定要收拾她一下。】 慕小小略一垂眸，眼角突然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伸手从小包包里不知道摸了个什么东西抛到了美惠子的身上。 周宏义眯了眯眼睛，也没看清小胖子抛的是什么。 不过小胖子出手，好戏一定在后头就对了。 现在怎么能把小胖子的舅舅救出来才是正事。 “人你们已经见过了，咱们谈笔交易？” 美惠子反手就将门关上再次锁住。 第303章 虫子 慕军眯了眯眼，强压心头的怒火。 “说吧。” “很简单，用你们那种药水来换这个人。”美惠子挑唇一笑：“我看得出来，这个人对你很重要。” 【臭不要脸！】 【还想要小小的药水！】 慕小小攥着小拳头，真想一拳打在美惠子脸上。 “爸爸，给她。” 慕小小鼓着脸，怒气冲冲地道。 【反正给她，她也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周宏义眸光暗了暗，他倒觉得美惠子这帮小日子没那么简单。 小胖子这个药水是九头虫的口水，当初小日子可就想抢夺洛水寨的九头虫，只是没有得手。 或许他们还真知道些什么。 慕军垂着眸没动，小小这些药水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美惠子想要这些药水做什么他却是知道的。 万一让美惠子搞出那种不惧刀枪的人来，再来华夏捣乱，那将是华夏国的灾难。 “这个药水我现在身上没有。” 慕军淡淡地道。 “而且这药水也不能给你很多，只能给你一瓶。” “哼。”美惠子挑唇一笑：“一瓶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是不是真的两瓶。” 慕军眉头突突跳了几下，磨着牙道。 “好，两瓶！” 几人下了山回到驻地，程兰把两瓶装了水的药瓶递给慕军。 “这能行吗？那个美惠子我看可不好骗。” 慕军皱皱眉头。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所有的药都拿去救人了，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程兰看了许胜利一眼，心里特别难受。 要是许胜利知道自己的大哥被美惠子变成怪物该多痛心。 早知道就留两瓶药，怎么也要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放心吧，我肯定把人带回来。” 慕军攥紧两个药瓶，转身出了门。 慕小小和周宏义快步跟上。 “爸爸，小小也，去。” 慕军抱起慕小小，带着周宏义进了山。 “东西拿来了？” 慕军摊开手掌。 “两瓶。” 美惠子接过两个药瓶挑唇一笑，让身边的人打开关许冲锋的铁门，打开其中一瓶，直接给他灌了下去。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许冲锋恨恨地瞪着美惠子。 “当然是让你变回正常人的药啊。” 说罢，美惠子一把将许冲锋拽了出来，甩到慕军跟前。 “我说话算话，要是这药是假的，那你们就自求多福。” 在慕军回去取药的时候，她又叫人给许冲锋注射了一管怪物的血。 要是慕军敢给她假药，那许冲锋出了她这立马就会变成最恐怖的那种怪物，量他意志力再坚定，也抗不住这么大剂量血液的侵蚀。 慕军眯了眯眼，一把攥上许冲锋的手腕大步往外走。 许冲锋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机械地跟着慕军往外走。 慕军死死抓着他的手腕。 要不是他现在力气够大，都快要控制不住许冲锋。 【坏了，舅舅要进化了。】 慕小小轻轻一跳，一瓶药倒进许冲锋的嘴里。 许冲峰眼神一滞，一爪子抓向慕小小的脖子。 他指甲锋利异常，这一下似要将小家伙的脖子捏断。 就听当的一声，许冲峰的指甲被周宏义挥出的匕首尽数削断。 慕小小被周宏义拎着脖领躲开一击。 慕军一个反剪将许冲锋压在身下。 许冲锋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奋力挣扎起来，眼看慕军就要控制不住。 “爸爸，先出去。” 慕小小掏出一捆牛筋一样的绳子让周宏义帮着把许冲锋绑了个结实，三个人合力将他抬出了美惠子的基地。 到了没人的地方，三人终于看清了许冲锋的样子。 脸上的白毛已经全部脱落，变成黑色坚硬的肌肤。 慕小小伸手摸了摸许冲锋的脸坚硬的像石头一样。 【舅舅吃了药怎么没变好呢？】 【难道是药的量不够？】 慕小小又掏出瓶药给许冲锋灌了进去。 许冲锋挣扎的更加严重。 身上的肌肉也肉眼可见的开始膨胀，就像打了气一样。 慕小小噔噔噔后退几步。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控制不住。】 周宏义略一垂眸。 许冲锋和慕军的区别就是在被注射血液后才服下解毒的药。 而慕军是在被注射血液前就服下解毒的药。而且中间是恢复过一次才被注射。 慕军的眉头也拧成个大疙瘩，要是许冲锋变异了，他真不知道怎么跟许胜利交待。 【咦，舅舅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慕小小揉了揉眼睛，刚刚她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在许冲锋背上蛄蛹了一下。 周宏义一把就将许冲锋身上已经被撑破的衣服扯掉，露出他的脊背。 果然在他脊背上有一团青黑色如同青筋的东西。 仔细看那东西似乎还在动。 “这是……” 慕军拧起眉头，这个东西越看越像他带回来的那一团死掉的虫子。 他掏出匕首，壮着胆子将许冲锋的皮肤划开，一股腥臭的黑血淌了出来。 那团虫子一样的东西，像是察觉到有人想把它弄出来，突然往回一缩顺着许冲锋的脖子往上钻。 慕军手起刀落，一挑一甩，直接把那团东西挑了出来甩在地上。 【这是什么啊，好恶心啊！】 慕小小看的呲牙裂嘴。 那团东西被甩到地上还疯了一样到处找地方钻。 慕军一脚将那东西踩了个稀烂。 那团东西一挑出来，许冲锋立马没了声响，身上的肌肉像泄了气一样，一点点小了下来，脸上的皮肤也恢复了正常。 【舅舅这是好了吗？】 慕小小探了下许冲锋的鼻息，还有气。 慕军也松了口气，仔细去看被挑出来的那团东西。 一大两小三个人蹲在地上，用刀子扒拉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看。 【这东西好像也有好几个头啊。】 慕小小眉头紧紧皱着，怎么觉得这虫子多少有点像九头虫。 【不过这个家伙可比九头虫丑多了。】 “这个好像是寄生虫。” 周宏义说道。 就这么会子工夫，这虫子的身子就像缩了水似的迅速干瘪下来。 “水，有没有水……” 慕军回头一看，许冲锋已经缓缓睁开眼睛。 他赶紧过去将人抱起，周宏义拧开水壶递了过去。 “舅舅。你好啦？” 慕小小歪着小脑袋看着许冲锋。 第304章 救出舅舅 许冲锋喝了几口水，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 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出现在面前。 “小，小小……” “是我，是我。爸爸，舅舅，醒呐。” 许冲锋转转僵硬的眼珠这才看到慕军那张熟悉的脸。 “大军，我，这是哪里？” 他扶了下额头，只记得自己跟着战友一块去抓怪物，搏斗的时候被那怪物抓了一爪子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咱们现在在山里，你感觉怎么样？我背你下山，咱再细说。” 慕军背上许冲锋带着两个孩子就下了山。 周泰清一直在门口等着，一看到慕军赶紧迎了上来，看到许冲锋恢复了正常模样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样，还顺利吗？” “进屋说，先给冲锋搞点吃的。” 慕军大步进了屋，许胜利一回头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程兰赶紧上来帮着慕军把许冲锋放到床上，然后赶紧去叫军医。 “大哥被美惠子抓了？” 许胜利满眼心疼，也不知道许冲锋伤在哪里不敢下手。 “应该已经没事了。” 慕军沉了口气，好在把许胜利好好带回来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许胜利交待。 军医给许胜利检查一番，就是身体有些过度虚弱，其它的没什么问题。 慕军想叫军医看看许冲锋后背的伤口，没想到把人翻过来，背上却完好如初，一个伤口都没有。 “刚刚是我用刀把一团虫子挑出来的，怎么没有伤口了？” “你说的是不是一团像咱们在那间破屋找到的那团虫子似的东西？” 程兰问道。 “对，就是那种东西，我用刀挑出来之后，那东西就像脱水了一样，很快就干瘪了。” “原来是这样。” 程兰立马转身出去给上面打电话。 军医也给许冲锋挂上了葡萄糖水补充体力。 不一会程兰就满脸兴奋地回来。 “这种变异就是那团虫子搞的鬼。其他基地几个感染时间久的同志在服下小小给的药之后，后背也有一团那个东西，现在也全部康复了。” 程兰挑唇一笑,把慕小小抱起来，狠狠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 “这次多亏了我们小小，我已经让实验室化验那种虫子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许胜利看看笑呵呵的慕小小，抿了抿唇眼里带上泪花。 “是啊，我们小小是福星呢！” 【那当然，小小可是很腻害的哟。】 【不过那个疯女人知道药是假的肯定要作妖的。】 【咱们可要作好准备哦。】 慕小小眨巴眨巴大眼睛。揉着扁扁的肚子。 【小小好饿，想吃饭饭。】 “饭来了。” 周泰清带着两个小兵，拿着几个饭盒进来。 “食堂今天正好炖肉，我打了两饭盒。” 慕小小眼睛立马亮了咕咚咕咚直咽口水。 “先给我们小小来块肉。” 程兰接过装肉的饭盒就给慕小小夹了一块。 吃到肉慕小小幸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慕军看着闺女那个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这么小的孩子，就要跟着他东奔西跑，动不动就要挨着饿。 他这个当爹的真是心疼。 慕小小一边嚼着肉，一边在心里嘀咕。 【下次小小要装多多好吃的到小包包里。】 【挨饭的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正好这会许冲锋也醒了，看到许胜利也在，许冲锋眼圈有些泛红。 “哥，快吃饭，” 许胜利递上一盒饭过去，洁白的大米饭上，堆着几块红油油的红烧肉。 闻到饭菜的香味，许冲锋才觉得自己是真活过来了。 在美惠子的基地那些人天天拿些腥肉的尸体给他吃，好在他强撑着一丝清明，好几次都饿的险些忍不住。 看见许冲锋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饭，许胜利只觉得一阵辛酸。 她三个哥哥和她都在部队，三个哥哥更是在一线工作。 如果他们其中哪个出了事，真不知道爸妈能不能接受得了。 慕军夹了块肉到许胜利碗里，拍了拍她。 “吃饭，你也饿一天了。” 许胜利点点头，端起碗大口扒饭。 外头的怪物已经全部被消灭，只剩美惠子那帮人手里的怪物。 总算能稍稍喘一口气。 慕小小吃完一碗饭舔着小嘴摸着滚圆的小肚子。 【还别说，饿狠了吃饭就是香。】 【看舅舅应该是好久没吃饭了叭。】 慕小小装了小半碗肉端给许冲锋。 “舅舅，多次，补充，营养。” 许冲锋揉揉她的小脑袋。 “好，谢谢小小，舅舅一定全部吃完。” 大家伙吃完饭，慕军把许胜利和慕小小周宏义送了出来。 临上车的时候，慕军把许胜利拉到一边道。 “胜利，对不起，我早就知道咱哥被抓走却没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怕我担心。” 许胜利扑进慕军怀里环上他的腰。 “谢谢你，把我哥哥好好的带回来。” 【哇哦，妈妈和爸爸搂在一块喽。】 慕小小扒在车窗上抻长了脖子往后瞅。 “小孩子家家的，不该看的别看。” 周宏义拎着着她的脖领把人拖着坐好。 慕小小撅着小嘴，老大不乐意。 【这怎么就不能看，这说明爸爸妈妈感情好。】 【说不定明年小小就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呢！】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额前的小呆毛。 “听话，回去给你买好吃的。” 慕小小立马坐的笔直。 【有好吃的早说啊。】 【最好装多多到小小的包包里。】 【这样以后出门小小就不会挨饿了。】 “以后不后再饿着你。” 周宏义掐了下慕小小肉嘟嘟的小脸蛋。 也怪他不够细心，小胖子这个年纪本应该还在喝奶，以后出门也要给她带上一瓶奶才好。 许胜利回车上的时候，脸颊红红的。 【妈妈的脸好红哦。】 【是不是跟爸爸亲亲了？】 慕小小捂着嘴偷笑。 周宏义也抿着唇笑了，刚刚他在后视镜到许胜利确实亲了慕军一下。 “咱们赶紧回家，奶奶在家不知道多着急，亮亮这两天上学也耽误了。” 许胜利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向着回村的方向驶去。 第305章 奶奶做的饭最好吃 王莲芝正在屋里急的团团转。 两三天了，许胜利去看许军也没个消息不说，慕小小和周宏义也不见了。 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姐，你坐会吧，你这一直转的我眼都花了。” 王莲香瞅了大门外。 “说不定一会胜利就带着孩子们回来了。” 王莲芝又转了两圈一跺脚抬腿就往外走。 “不行，我得去找找他们。” “姐，你又不知道他们在哪，你上哪去找。” 老姐俩一前一后出了屋，许胜利的三轮车也正好到门口。 王莲芝听到动静跑的太快一个踉跄往前扑去，许胜利一下车赶紧奔过去把人扶住。 “妈，等着急了吧。” 王莲芝尴尬一笑：“哎呀，老骨头老腿的，不利索了。” “奶奶。” 慕小小跳下车，亲昵地抱着王莲芝的腿。 【奶奶可不老。小小好想奶奶。】 【好几天没吃到奶奶做的饭了。】 【奶奶做的饭最好吃啦。】 王莲芝一把抱起慕小小，在她肉乎乎的小脸蛋是连亲好几口。 “奶奶就是想小小了。这都两三天了一个信都没有……” 话音没落王莲芝就红了眼眶。 “妈，一切都好着呢，大军忙些日子也就回来了。” 许胜利看着王莲芝提心吊胆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爸妈在家天天想着三个哥哥，怕也是这般模样。 这次好在大哥没事。 多亏有小小这么个宝贝闺女，不然…… “妈，小姨，咱先回屋。” “哎，宏义快来，奶奶给你们煮了鸡蛋，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红薯稀饭，快来吃。” “还有卤肉，小姨奶也给你们留着呢。” 王莲香快走几步去厨房弄吃的。 饭菜一上桌，慕小小便深吸一口气。 “哇，好香啊。” 【哪里的饭都没有奶奶做的饭好吃呀！】 【还有小姨奶的卤肉，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吃的肉肉。】 慕小小夹了肉就往嘴里塞，吃的满嘴流油。 许胜利趁着吃饭时间，把慕军那边的情况挑着不吓人的，跟两个老人讲了讲。 知道慕军一切都好，王莲芝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三天后。 慕军和周泰清两口子一块回来，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这次的事，慕小小和周宏义帮了大忙。 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他们军长一定要见这两个孩子一面。 “这……小小还这么小，会不会……” 王莲芝抱着宝贝大孙女，眉头拧成个疙瘩。 村里以前就有小小是妖女的传闻。 就怕这些人难以接受她宝贝孙女有这异于常人的本事。 “应该没事，就是见见两个孩子，这次的事，没有他们两个，真就麻烦了，我们领导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周泰清虽然这么说，明显也很担忧。 “那我陪着小小去。” 许胜利沉了口气，她老爹跟军长总归还有点交情，要真有什么对小小不利的事，她拼了许家这张老脸也要保下小小。 这一夜，除了慕小小和周宏义，其它人都辗转反侧睡不踏实。 王莲芝每隔一会就要起来看看宝贝孙女在不在身边。 生怕一个不留意宝贝孙女就不见了。 许胜利也是半宿没睡着，现在行势对小小和宏义这种有异能的人并不友好。 “你说，军长要见小小和宏义是想做什么呢？” “你也没睡？” 慕军转过身两人将许胜利利搂进怀中。 “你们离开我跟泰清便带人去了美惠子的基地。” 结果可想而知，慕军他们扑了个空，不过却发现了两个已经死掉的怪物，应该是实验的失败品。 “这么说，应该还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许胜利叹了口气。 “大军，要没有小小，我大哥这次不可能平安回来，无论军长想做什么，咱们都要保护好小小。” 慕军重重点头，把许胜利抱的更紧了些。 没有小小他和一家人，早就死了，他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女儿。 次日一早，慕小小早早挑了许胜利给她买的一套衣服穿上。 小碎花的上衣，米黄色条绒背带裤，再背上王莲芝做的小包包，简直可爱到爆炸。 “我们小小真好看。” 许胜利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发顶，这么可爱的孩子，军长见到肯定也会喜欢的。 周宏义也换上一套中山装，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一家人吃过早餐，便开着三轮车出了门。 “姐，别担心了，小小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自有天佑。” 王莲芝叹了口气，拍拍王莲香的手。 “对，咱小小是小仙女，肯定有老天保佑。” 晌午头，慕小小一行到了基地，一下车就被卫兵带着去了军长那里。 【也不知道军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应该是个岁数挺大的老头子吧。】 慕小小站在门前还在心里嘀咕。 周宏义轻咳一声，整了整衣领。 一会小胖子可别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才好。 门一开，慕小小第一个蹦进屋里。 正跟屋里一个瘦高的老人对上视线。 老人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笔挺的军装依旧身姿挺拨，梳着大背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和谒中透着锐利的光芒。 “爷爷好。” 慕小小扑上去就抱住了老头的腿。 “爷爷抱。” 周宏义：就知道小胖子会来这手，真是没眼看。 慕军和许胜利还有周泰清两口子也是大气不敢出，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着。 “你叫什么名字呀？” 军长忽然蹲下身，语气透着慈祥。 慕军和周泰清相视一眼，他俩可从没见过这样的军长。 这老头可是全军里出了名的暴脾气。 “我叫，小小。” 慕小小伸手便搂上了军长的脖子，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爷爷抱抱。” 慕军盯着军长脸上闺女留下的亮晶晶的口水，心都悬到嗓子眼。 军长却很自然地将慕小小抱起。 “都在门口愣着干什么？都进来坐。” “是！” 慕军几人面面相觑进了屋里却不敢坐。 军长抱着慕小小坐下一抬眼，就见几个人还站着。 “都说了让你们坐，一个个站在那干什么？” 第306章 所有东西都装包里 慕军几人赶紧找了地方坐下。 军长一抬眼看向坐的笔挺的周宏义。 “孩子你也过来。” 周宏义起身走到军长跟前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爷爷好。” “好好好。” 军长很是欣赏地上下打量了周宏义几眼。 “不错！是个好孩子。” 军长这话弄的周泰清两口子，和慕军许胜利不知道这老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是爷爷想请你们两个帮个忙，你们可愿意？” 军长和谒的问两个小娃娃。 “小小，愿意！” “宏义也愿意。” 慕小小从军长怀里跳下来，拉上周宏义的手，一字一顿地道。 “只要是，保护，国家，的事，小小，和亮亮，都，愿意。” 两个娃娃相视一笑。 “你们两个小机灵鬼。” 这是防着他下套子呢。 军长看向周泰清夫妻俩和慕军夫妇俩，沉了口气瞬间换了副严肃的面孔。 “这次闹怪物的事，多亏了这两个孩子，我叫人调查过，洛水寨的事，也有这两个孩子的功劳。” 顿了顿军长又道。 “我知道你们肯定是担心孩子的安全，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所以……我想认这两个孩子做义孙。” “义孙？” 几个大人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对，就是干亲，有了这层关系，万一有什么不利于他们两个的举动，我能拿我这条老命保着两个娃娃。” 军人把两个孩子拉到跟前细细端详。 “这两个娃娃定是我国栋梁，就怕别有用心的人拿他们的能力做文章。我老头子只要在这位置下一天谁也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文章。” 几个大人相视一笑，心里的担忧瞬间消散。 “军长，那真是太好了，有你保着两个孩子，肯定没问题。”程兰道。 “对，有您在我们就放心了。”慕军也道。 “小小同意。小小，喜欢，爷爷。”慕小小亲昵地挨着军长。 “宏义也同意，爷爷是个正直的人，宏义也喜欢爷爷。” “好！那爷爷就说说这次让你们帮的忙。” 军长把两个娃娃搂在怀里，很是严肃地道。 美惠子等人，从山里的基地撤离后，竟趁夜掳走了一名康复的伤员。 “咱们的卫兵不知道中了什么毒，竟毫无察觉，他们肯定是想弄明白小小给伤员吃的那种药水的成份。” “没错，美惠子让我用药换回许冲锋，我给她的药是假的。” “做的好。” 军长赞许地点点头。 “那药千万不能落到美惠子等人的手里，一旦他们掌握那药的来源，将会是整个世界的灾难。” “所以我把两个孩子叫来，是想问问小小，你那个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能告诉爷爷吗？” “可以。”慕小小点点头：“那是，祖蛊的，口水。” “祖蛊的……口水？” 几个大人神情一言难尽，他们喝的药水，竟然是洛水寨祖蛊的……口水！ 周宏义把得到药水的经过跟大家伙一说，军长的神情立马有所缓和。 “不怪得战乱时期他们就想尽办法想要得到洛水寨的祖蛊。” 军长看向慕军。 “当年多亏你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把祖蛊带了出去，这件事结束后，我一定要向上级汇报，给你父亲追加功名。” “谢谢军长。不过这次的情况我总觉得不那么简单。”慕军说出心里的疑惑：“祖蛊能解百毒是不假，但这次不是毒，是寄生虫。” “没错，你们发现的那虫子正在研究，这两天应该就能出结果，但咱们先得去把洛水寨保护起来，以防祖蛊落到美惠子那帮人手里。”军长目光灼灼地道。 “爷爷，小小，能去吗？” 慕小小眨着大眼睛看向军长。 【带着小小吧。】 【小小肯定能帮上大忙的。】 周宏义：“爷爷，宏义也想一块去。洛水寨我跟小小都去过，那里面的人都称小小是神女，带着小小肯定能方便许多。” “好！那咱们就一起去。” 军长立刻下令下去，今晚就出发去洛水寨。 慕军抽空往村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王莲芝要过几天才能回去让她先安心。 许胜利又去看了看许冲锋，三天调养下来，许冲锋已经恢复了不少。 整个人的气色状态都好了很多。 “听说你们要去洛水寨，这次哥不能去了，你跟大军要小心些。” 许冲锋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遗憾。 “放心吧哥，这次有军长带队，再说大军也在，肯定没事的。” 许胜利拍拍许冲锋。 “哥，你伤好了就回去陪陪爸妈，他们年纪大了，咱们兄妹几个总不在家，他们肯定挺想咱们的。” “好，我伤好就回去。” 许冲锋一转头就看到慕小小从小包包里在往他病床上掏东西。 【舅舅要回去看姥姥和姥爷，正好帮小小把这些给他们带回去。】 【这些黄精，还有这个黄精蜂蜜，这可都是好东西。】 “这些都是给舅舅的？”许冲锋故意逗她。 “舅舅次，也行。要记得，给姥姥，姥爷留哦。”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 许冲锋忍不住把小家伙抱起来，猛亲了一口。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懂事又可家的小丫头。 以前他还怕妹妹给别人当后妈会受气，这么一看，他们一家还是借了妹妹的光呢。 趁着出发前的时间，慕军带着慕小小去了供销社把能买的吃的全都买了回来。 周宏义还买了两袋奶粉，两罐麦乳精。 所有东西，统统装进了慕小小的乾坤袋里。 “小小，要不装一暖瓶热水进去，反正你那包包里什么都能装。”周宏义拎着一瓶开水道。 【对哦，奶粉和麦乳精都要用水冲了才能喝。】 【要是带着开水，小小随时都可以喝奶了哟。】 慕小小立马撑开小包包，让周宏义往里头装。 果然暖水瓶很容易就装了进去，这下两个小家伙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把能看到的东西恨不能都装进去。 “这个带着，这个也带着。” 慕小小看到什么就拿什么，被子褥子也不放过，不一会，一个房间都快叫他们俩给搬空。 慕军和许胜利打了饭回来，屋里就剩张光溜溜的床板。 第307章 三访洛水寨 “这屋里进贼了？” 许胜利转了一圈怀疑怕不是进错屋了。 慕小小捂着小嘴偷乐。 【东西都被小小装进包包里啦。】 【要不是没东西了，小小包包里还能装呢！】 慕军眉心突突跳了两下赶紧拉着许胜利先坐下。 “咱们快吃饭，吃完饭就要出发了，这屋里东西没了就没了，反正咱们晚上也不住。” “那倒是。” 许胜利把饭菜摆好招呼慕小小和周宏义过来吃饭。 慕小小大口大口扒饭吃的飞快。 【一会小小要去食堂溜哒一圈，看看有什么能装包包里的。】 【小小可不想再挨饿了。】 “一会吃完饭，我带小小去厨房里拿些干粮。” 许胜利点点头。 “多带点咱们大人没事，别让两个孩子挨饿。” 慕军嘴角抽抽几下，他要是不去看着点，就怕宝贝闺女能把食堂给搬空喽。 吃过饭，慕小小在慕军的陪同下去了食堂，部队的食堂粮食也不富裕，也是粗粮细粮混着吃。 慕小小转了一圈就找到几个苞米面的饼子，临走的时候才在柜子里发现一小盆鸡蛋，约摸有十来个。 “小小，这个可不能拿。” 慕军一看宝贝闺女要拿赶紧拦着。 “这是给伤员们补身子的。” 【哦，那小小确实不能拿。】 【但小小可以换呐。】 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啊掏，掏出十来个黑乎乎的圆蛋蛋。 【嘿，这可是大补的东西阿胶哦。】 【可比这些鸡蛋补多了。】 【小小用阿胶换鸡蛋总可以的叭。】 慕小小放下阿胶把鸡蛋装进小包包，又在食堂转了一圈，见确实没什么好拿这才跟着慕军出去。 军长就站在车旁等着，看到慕小小和周宏义立马笑着招招手。 “小小，宏义，你们两个来跟爷爷坐一块。” 慕军也要跟着一块过去，军长老脸一板指了下后面的车。 “你们坐这辆。” 慕军有些尴尬地收回脚，跟着周泰清夫妇和许胜利一块上了后边一辆吉普车。 两日后，一行人终于到达洛水寨所在的镇子。 军长下令所有人打扮成当地百姓的样子，潜伏在洛水寨旁边的村子里。 当天夜里周宏义和慕小小御剑进了洛水寨。 两人刚到毛长老的竹楼上空，就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咦？毛长老楼顶上的孔雀毛怎么没有了？】 周宏义扫视了一圈皱起眉头。 “不太对劲。” 他记的前两次来洛水寨虽然是半夜，寨子里也有巡逻的人，但今夜却格外安静。 两人消然飞到存放祖蛊的地宫的入口处，就看到入口处有两三个人守在那里。 【那些人不是洛水寨的人。】 慕小小一眼就看出那几个人身上没有本命蛊。 两人悄然在一个角落降下，摸到离入口处十来米的地方。 【果然是美惠子的人。】 几个人正用小日子话小声嘀咕。 慕小小和周宏义都听不懂，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能到这里来，洛水寨的人可就危险了。】 【毛长老他们说不定也在地宫里面。】 慕小小正在心里嘀咕，入口处突然钻出个人。 “你们守好了，特别是慕小小和周宏义那两个小崽子，他们会隐身，千万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美惠子交待完扫视了眼四周，她总觉得那两个小崽子说不定这会就在旁边看着她。 【果然是美惠子。】 【这疯女人真讨厌。】 慕小小眼珠一转，从包包里掏出个鸡蛋，有些心疼地在手里掂了掂，一甩手向美惠子丢去。 美惠子刚一弯腰想要进地宫，一颗鸡蛋啪地打在她脑袋上，蛋黄蛋液糊了一脸。 “谁！” 美惠子抹了几下脸上的蛋液，警惕地看着四周，竹林里漆黑一片，偶有竹叶摩擦的沙沙声。 【嘿嘿嘿，疯女人赏你个鸡蛋。】 【一会有你受的。】 慕小小捂着小嘴悄悄退后，周宏义一看赶紧跟上。 小胖子整人这方向他是自愧不如，不知道又在动什么鬼脑筋。 “你们去林子里搜一下，我感觉那两个小鬼就在里头。” 美惠子气愤地擦着脸上的蛋液，鸡蛋弄在脸上，粘乎乎的，好不恶心。 她擦了半天都擦不干净，只能撕下一块布料擦完扔在地上。 慕小小和周宏义相视一眼就知道机会来了。 两个人分头行动，两分钟之内就把进入竹林的几个人全都打晕绑了起来。 “不堪一击。” 周宏义刚拍拍手就听到美惠子发出一声惨叫。 两人回去一看，美惠子跟个疯子似的拍着身上脸上，却又看不到她在拍什么。 【嘿嘿，上次来就发现这竹林里有毒蚂蚁。】 【这回可够美惠子受的了，蜇她一脸大包，看她还怎么发疯！】 周宏义噗嗤一声笑出声。 小胖子还跟以前一样坏。 又坏又皮，一点没变。 “慕小小，给我滚出来。” 美惠子被咬的身上又痒又疼，这种毒蚂蚁又小，又毒，咬过之后就是一个红包。 不碰的时候痒，一碰到就钻心的疼。 慕小小痒的钻心又不敢拢，往她身上爬的蚂蚁却是越来越多。 “你这人，没礼貌。” 慕小小背着小手，迈着小方步从竹林走了出来。 一身苗人打扮的慕小小，灵动里带着几分俏皮。 “就知道是你！” 美惠子后退两步，突然就从林子里又冒出十来个人，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着慕小小。 “小八嘎，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大的本事能不能躲得过子弹。给我开枪打死她！” 嘭嘭嘭…… 枪响的同时，慕小小身周突然笼了层雾气，等雾再散开，哪里还有小家伙的影子。 “嘿嘿！疯女人，好玩不？” 美惠子一回头，慕小小竟在她身后歪着小脑袋看她。 “你！又耍什么花招？” 美惠子完全笑不出来。 刚刚这死小鬼用的很像他们忍者的忍术，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又是一团雾气，慕小小再次消失。一阵风吹过，寂静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好像慕小小从来没出现过。 【哈哈哈，好好笑，这个女人不仅疯还傻！】 【小小只不过变个戏法，就把她唬住了。】 慕小小拿着一个手电一个带孔的小盒子捂着小嘴直笑。 第308章 如此嚣张 周宏义扯扯嘴角，小胖子一点小把戏就把美惠子骗的团团转，那疯婆子着实不怎么聪明。 【好玩好玩，看小小再戏耍一下他们。】 慕小小刚要从小包包里掏东西，周宏义赶紧拦住她。 “先搞清楚他们有多少人。” “对哦，差点把，正事，忘了。” 慕小小一拍脑门，立马有了主意。 把隐身珠往周宏义手里一塞，捏着鼻子喊道。 “疯女人，来呀，来抓我。” 这是要干什么？ 周宏义还没回过神，慕小小已经撒丫子跑了，两条小短腿就跟风火轮似的，眨眼工夫就跑不见影了。 周宏义：？ 美惠子带着她的部下寻着声音冲过来，就看到周宏义傻站在竹林当中。 “果然这个死小鬼也在，给我把他抓起来！” “等等！” 周宏义一抬手，趁着美惠子一帮人愣神的工夫，手一抬将隐身珠塞进嘴里，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人呐！” 美惠子简直快要气疯了，这两个死小鬼诡计多端，要多难对付有多难对付。 “美惠子小姐，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拿到洛水寨的祖蛊。” 这边一个部下低声说道。 美惠子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啪一声枪响，男人应声倒地。 “多嘴！” 她还不知道是要拿洛水寨的祖蛊？ 可那几个老家伙饿了两天了愣是肯把七星钥匙交出来。 美惠子略一垂眸，突然挑唇一笑，冲着林子里喊道。 “死小鬼，你们要在这林子，就在这里好了，那帮老东西都在地宫，你们再不出来，我就叫人把他们都杀了。” 【这个疯女人口气好大。】 慕小小翻了个大白眼。 “你杀好啦。” 【她要是拿到她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会留着七位长老。】 【既然长老们还活着那就说明她还没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我就在这里坐着看她敢不敢杀。】 美惠子气的呼哧带喘，这两个死小鬼简直是油盐不进。 “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哪？” 周宏义突然在几米开外显身。 美惠子眯了眯眼，并不是很信，上面给她的信息祖蛊的位置就在地宫。 “看到外面那条河了吗？” 周宏义轻挑着唇角。 “河底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上次跟阿栋（黑衣人）从河道进洛水寨，那河底全是站立的尸体。 他总觉得那些尸体的模样有些眼熟，现在他总算知道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了。 “河底？” 美惠子挑了挑唇。 “你小子又想引我去河底？他们会把祖蛊放在那里？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你本来，就不，聪明呀。” 慕小小啃着个大鸡腿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不然怎么会连小小借用雾气和灯泡弄的小孔呈像都没看出来。】 噗嗤！ 周宏义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 美惠子掏出手枪对准慕小小，就听啪一声，手背便被弩箭射了个窟窿。 “啊……” 一声惨叫，手枪应声落地，美惠子握着受了伤的手恨意在眸中翻滚。 “我妹妹说了，你不太聪明。我劝你还是别跟我俩斗。” 周宏义笑着收起弩箭继续道。 “竹林里一共有你们二十四个人，你不想想为什么只有他们七个站在这里？” 美惠子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漆黑的竹林。 这小子连他们一共多少个人都知道。 “嘿嘿，你的人，跟你，一样，不太，聪明。” 慕小小舔舔油乎乎的小嘴，从小包包里又掏出瓶奶，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美惠子略一垂眸，让手下把枪都放下。 “你说祖蛊在河底，我凭什么信你？” “你没资格问，你能找到，就不用信我。” 周宏义一句话把美惠子怼的脸色铁青，还是压着火气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就想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得到。” 周宏义挑唇一笑。 “你要是拿到了，我们再抢回来，不是更有意思。反正你也不可能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把东西带走。” “好，很好。” 周宏义的嚣张彻底点燃了美惠子的胜负欲。 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更别说还是两个孔臭未干的小兔崽子！ “我觉得这小子有问题。” 一个手下小声提醒。 美惠子把后槽牙咬的咯咯响。 “好，我这就带人去拿，我也想看看，等我拿到你们两个有没有本事把东西抢回去。” 周宏义看着美惠子带人往护寨河去了，赶紧拉着慕小小下了地宫。 地宫里七个长老被绑的结结实实，面如菜色，看那样子已经好几天水米未进了。 两人给七个长老松了绳子，七个长老齐齐跪在慕小小身前连连磕头。 “神女显灵，多谢神女搭救。” “快起来，坏人都，走了。” 慕小小几口吃完大鸡腿，又把骨头塞回小包包里。 这地方毒蚁多如牛毛，带血腥气的东西都不能随便乱扔。 等几个长老喝了点水，慕小小又分了些吃的东西给他们。 周宏义才开口问道。 “毛长老，寨子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毛长老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们族人都被他们关在祠堂，他们来了好多人，应该有一百来个。” 周宏义点点头。 “你们在这里歇着，我跟小小去救人。” “等一下，守在外面那些人呢？” 毛长老赶紧问道，那些人目的就是祖蛊，东西没到手，他们肯定不可能离开。 “我让他们去护寨河底下找。” 周宏义说完拉着慕小小便出了地宫。 “护寨河，他们去了护寨河？” 毛长老几个长老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 即有同情，又有恐惧，还有点……期待。 那河底下的那些东西，可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那还是他们的祖辈请大能用秘法将那些东西困在河下，就是为了有一天洛水寨大难的时候派上用场。 这都几百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东西还管不管用。 此时，美惠子几个人正看着湍急的河水犯嘀咕。 这河水这么急，他们想下到河底，必须要抱着石头，不然很容易被水流冲走。 美惠子也没那么傻，并不想所有人都下去，只想派两个人下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下去！” 第309章 夜探祠堂 “我，我们两个？” 被指到的两个部下皱皱眉头，极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枪试伸脚试了下河里的水。 两人脚刚放进水里就感觉冰凉刺骨，还有一股特别大的冲劲。 “美惠子小姐，这水太急了，我们下去一下就会被冲走的。”一个部下说道。 “是啊，这么急的水，我们下去也没办法潜到河底，我看那小八嘎就是在骗你。”另一个也道。 “让你们下就让下，你们是想违抗命令吗？拿不到祖蛊的后果，你们担得起吗？” 咔嚓一声，美惠子子弹上膛，黑洞洞的枪口正正地对准两人。 两个部下只能不情不愿地下了河。 两人一下河便被湍急的河水冲出几十米去，根本不可能潜到河底。 “这河水这么急，该不会是那小崽子骗咱们的吧？”一个部下小声嘀咕。 美惠子也皱着眉头：“搞两根绳子，再找两块大点的石头，你俩也下去。” 片刻后，又有两个部下抱着大石头，腰上绑着绳子噗通噗通跳进水里。 另一边。 慕小小和周宏义刚刚摸到祠堂外面。 祠堂里外黑乎乎一片，安静的异常。 “怎么没人？” 周宏义垂眸仔细听，隐约听到祠堂里面有人小声说话。 【管他有没有人，咱们含着隐身珠进去。】 慕小小把奶瓶往小包包里一装，隐身珠一含抬腿就往祠堂里头走。 周宏义也把隐身珠含上紧紧跟上，两人围着祠堂转了一转，确定外面没人。 【咦，外面竟然没人守着，那疯婆子带的人也不靠谱呀。】 慕小小突然发现有扇窗户开了一半。 【亮亮快抱我上去看看。】 周宏义点点头，抱起慕小小举到窗边。 【咦，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这也太奇怪了。】 【毛长老不是说全寨子的人都在这里嘛？】 慕小小直接扒着窗子跳进祠堂。 周宏义也赶紧跟着翻了进去，里面虽然漆黑一片，却不影响两个人的视力。 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没有，整个祠堂里面非常干净，就跟没有人来过一样。 “有点干净的不正常。” 周宏义小声嘀咕一嘴。 慕小小连连点头。 【这里要是关了那么多人肯定不会这么干净。】 【可是那些人都哪里去了呢？】 【咦，那些牌位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劲？】 慕小小站在供台前歪着脑袋看上面的牌位。 “亮亮，看。”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周宏义也看出了问题。 祠堂里供奉的是洛水寨历代祖仙，一共九排牌位，如今第五排的牌位却是空了一个。 两人满祠堂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掉下来的牌位。 【谁去拿那个牌位做什么呢？】 周宏义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脚尖一点，轻轻落在供台上。 果然空着的那个牌位不是掉到了地上，而是倒掉了，从下面往上看根本看不到。 周宏义伸手将牌位扶正。牌位刚刚归位就听轰隆隆的声音从脚下传来。 【哇，这里好像有个密道。】 【哎哟，洛水寨地方不大，地下却很有玄机哦。】 慕小小等着周宏义跳下来，两个人一块进了密道。 这条密道明显就是供人行走的修的很好，两米来宽的密道下面铺着青石板。 密道两侧每隔几米还有墙上还有一盏用来照明的油灯。 只是这些油灯全都没亮。 两人往前走了有个十来米，进入一间石室，石室约摸十来平米，里面依旧没有半个人。 慕小小忽然抽了抽鼻子。 【不对，这里有血腥味。】 周宏义也闻到了，两人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在一个角落果然看到一滩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血。】 慕小小看看四周。 【要是人血的话，这里跟定发生过打斗。】 【如果洛水寨的人都知道这个石室，很可能他们就是在这里把小日子都给噶掉了。】 周宏义也是差不多的想法，但是为什么这里依旧看不到半个洛水寨的人呢？ 两人在石室里又转了半晌也没找到机关，就好像那个秘道通到这里来，就没了去处。 【这肯定不对，要是这样，这就是一条死路。】 【就算是用来躲藏也没人会设计这样的密室。】 慕小小眼眸微垂，掏出把匕首轻轻在每块石块上敲。 周宏义也跟着慕小小一块，拿出东西在石板上面敲。 终于周宏义发现有块石板似乎是跟其它的石板都不太一样。 他用匕首撬了一下，似乎能动。 用足全身的力气，用力一撬，果然青石板移开了一条缝。 【哇，原来在这里，不是机关。】 【不得不说洛水寨的人好聪明，这里不用机关就对了。】 慕小小帮着周宏义一块把青石板移开，一股凉风呼地涌了进来。 【这风里带着泥土的气息，这里应该是通去外面的。】 慕小小钻进密道顺着就往外爬，也就爬了个七八米，脑袋忽然就钻出了地面。 紧接着她就看到许多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神女来救我们了。” “我就知道神女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洛水寨的村民纷纷下跪朝着慕小小跪拜。 “快起来，快起来。” 慕小小摆摆手，大摇大摆走过去，把村民一个个扶起来。 周宏义也从地道出来，打眼一看，整个洛水寨的人差不多全都在这里了。 简单了解了一下，还真就跟他和慕小小猜测的差不多，洛水寨的村民把看守的小日子引下秘道，在密室里杀掉，然后才开启逃生的秘道跑了出来。 小日子的尸体已经被他们就地掩埋。 “那现在村里剩下的小日子应该只有美惠子那批人了。” 周宏义勾勾唇角。 那些人要是真下了河底，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正如他所想，美惠子在岸上等了半晌也不见下去的四个部下上来。 人在水里能憋多久的气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四个人八成已经被淹死在水里了。 正当她放弃准备回去找周宏义算帐的时候，一只手突然穿出河面抓住她的脚踝。 美惠子低头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那哪是活人的手，皮肤上像是钙化了一般有一层白色的东西，随着那只手的动作正一点点龟裂开，露出里面惨白的颜色。 嗷~ 一声尖叫响彻底洛水寨，周宏义勾勾唇角，牵上慕小小的手。 “走，咱们还有些东西需要处理。” 第310章 活捉 慕小小点点头，兴冲冲地跟着周宏义往河边去了。 【刚才那声惨叫好像是疯女人发出来的啊。】 【能把她吓的尖叫，那东西一定很可怕哟。】 周宏义勾勾唇角，一抬眼就看到美惠子正被一个全身僵直的人在追。 那人全身硬的不打弯，浑身上下还滴着水，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根本看不清长相。 【哇，那人把疯女人追的乱跑，好酷哦。】 慕小小眼底泛着晶光，拉着周宏义就要凑近些看。 “救，救我，快救我。” 美惠子看到周宏义和慕小小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她的十几个部下，全被这种人拖到了河下，之前下河的那几个也再没上来。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你看这种东西是不是很厉害？” 周宏义牵着慕小小的手，站在几米外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八嗄，你个死崽子，果然阴我！啊……” 美惠子话没说完便被身后那东西抓住了头发，用力往河里拖，眼看就要被拖下河。 “救我，求你们，求求我。” 美惠子死死扒着河边的一块大石头身子却已经被湍急的河水冲的横飘在河面上。 拽她的那东西还扯着她的一只脚，直直的往河底下坠。 “你们求了我，我就告诉你们我们实验的全部内容。” 美惠子指节都已经发白，眼看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慕小小甩出小鞭子缠住她的手腕轻轻往上一带就将她大半个身子拖出水面。 周宏义顺手往河里丢了个什么东西，扯着她脚的那个玩意也松了手，瞬间消失不见。 大难不死，美惠子像条落水狗一样爬回岸上，趴着大口大口喘着气。 “那，那到底，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东西，比她们实验室里创造出来的那些怪物都要可怕。 特别是那东西的那张脸，像是活人沉在河底日复一日受河水的侵蚀钙化，整张脸都结了个灰白色的壳，上面疙瘩遍布，有些地方还产生的裂缝。 她现在一闭上眼，就是那张毫无生气的，灰白色的脸。 【对哦，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慕小小看向周宏义，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什么东西？你不配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如果我们像你们一样没有人性，可以搞出许多这样的东西来！” 周宏义上前把美惠子绑了个结实，至于美惠子知道的那些事，就等着交给军长再说。 洛水寨外的一个农家小院内，军长、慕军夫妇和周泰清夫妇全都提着一颗心。 两个小家伙夜探洛水寨这么久都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咚咚，咚咚，咚咚。 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几个大人像安了弹簧似的腾一下站起身。 “我去。” 慕军给了大伙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这敲门声是他们的暗号，暗号对，那肯定是来找他们的人。 慕军大步走到院子里把门打开，就看到毛长老带着两个洛水寨的人背进一个绑的像棕子一样的女人。 “神女让我们把她送下来。” 毛长老一张老脸快要笑烂，搓着手几尽讨好地道。 “这次多亏了神女救了我们全寨，能不能让神女在我们寨子里多待一天？” 其它几个大人也跟了出来，军长一看地上的美惠子，心里就咯噔一下。 他已经快马加鞭赶来这里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小小和亮亮他们怎么样了？”军长问道。 “他俩都好着呢，我们洛水寨的人都想感激他们的救命之恩，你们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我们一块到寨子里去。”毛长老赶紧解释。 “这是洛水寨的毛长老，小小他们在那里没问题的。” 慕军冲军长点点头，军长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又问了些两个孩子的情况，慕军便让洛水寨的人先回去。 “那两个孩子真是立了大功。” 军长冷冷扫了眼倒在地上的女人。 “美惠子，我们又见面了。” 美惠子嘴角抽了抽：“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答应那两个小崽子，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军长掩住心底的狂喜，尽量语色平稳地道。 “那就说说，你们在我们的土地上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 …… “好次，亮亮，你次。” 慕小小刚吃完一只鸡腿，伸手又抓了一只。 “神女，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们洛水寨的特产。” “神女，你尝尝这个，这是我自己亲手做的。” “还有这个，你们让我进去就让神女尝一口我家的吧。” 整个洛水寨的村民都把自家最好的吃食拿了出来，排着队在祠堂外头等着。 “都次，都次。” 慕小小舔舔油乎乎的小嘴，冲着堆满祠堂的村民挥着小手。 【哎呀呀，这么多好吃的啊！】 【小小这回能吃个够的了。】 “别吃太多，会积食。” 周宏义夺过慕小小手里的鸡腿咬了一口。 “哼！” 慕小小撅着小嘴，又抓了块糍粑往嘴里塞。 【吃不完全装小包包里带走。】 周宏义沉了口气摇摇头。 洛水寨的村民并不富裕，怕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到这里来了。 看看守在门口咽口水的那些孩子就知道了，说不定他们自己还没得吃呢。 “你们几个进来陪神女一起吃。” 周宏义冲着门口的几个孩子招招手。 孩子们眼巴巴的看着父母，不知道能不能去，神女那可是他们最尊敬的神灵。 “来来来，陪小小，一块次。” 慕小小也招招小手，孩子爸妈立马把娃娃推进祠堂，能陪着神女一块吃饭，那也是他们全家的荣耀。 几个孩子坐到桌边，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却不知道该吃哪一个，好些菜他们长这么大也不曾尝过一口。 “你们，怎么，不次？” 慕小小舔了舔小胖手，看看几个娃娃又看看守在外面的村民。 【他们好像也很饿，怎么不吃呢？】 “大家，一起，来次。” 慕小小冲几位长老招招手。 “多拿，桌子，一起次。” “哎，好。” 能跟神女一起吃顿饭，这辈子就这么闭上眼都值了。 几位长老立马叫人搬来桌子凳子，以视对神女的尊重，村民的桌子都摆到了祠堂外头。 【他们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带来给小小了。】 【小小忘了现在还有很多人都吃不饱饭。】 第311章 吃的太多 周宏义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 “要不要把你包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伙吃？” 据他所知道小胖子从家里就夹带了不少私货。 慕小小略一垂眸，一张小脸写满认真。 “好。” 【小小包包里还有好多吃的，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 “亮亮。” 慕小小拉了周宏义就往祠堂后头跑，两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小家伙使劲从小包包里往外掏。 “这些，都给，他们。” 周宏义看着小家伙掏出来的东西眼珠子都瞪大了，不仅有米面鸡蛋，竟然还有猪肉。 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装进小包包的。 等慕小小掏的差不多，周宏义才把长老叫来，几位长老看着地上推成小山一样的东西，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都是，给，给我们的？” “对呀！”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 “小小，请，大家，一起，次。” 几个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红了眼眶，有几个还偷偷抹起泪来。 神女真是太好了，不仅救了他们的命，还给他们送这么多好东西吃。 这可全是精细粮啊，少说也得好百十来斤呢！ 还有鸡蛋，猪肉，这可是平日里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谢谢神女恩赐！” 毛长老带头跪拜，其它长老也纷纷跟着跪地行礼。 村民一听长老又在跪拜神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不吃饭了，全都跪在地上磕头。 【哎呀呀，这些人怎么老是喜欢磕头哇。】 “好啦，好啦，快起来。小小要，次饭饭。” 慕小小蹦蹦跳跳爬上桌子继续吃。 看着长老们拿出来的东西，村民们的眼珠子都直了。 这都是神女恩赐他们的啊，再看看他们带来的这些真是端不上台面。 “好次，小小，喜欢。” 慕小小右手抓起一个野菜团子啊呜就是一口，左手又拿起个青蒿做的糍粑。 “神女喜欢咱们的东西。” “对，神女喜欢。” 村民们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慕小小直吃的肚子涨的像个小皮球才停下，撑的连腰都弯不下。 毛长老送她回去的时候，慕小小都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走太快，卡在嗓子眼的东西漾出来。 “撑着了吧。” 周宏义撸了把她的小呆毛，又气又好笑。 “找找看有没有消食药。” 【对哦！】 慕小小一拍脑门，赶紧伸手在小包包里掏出颗消食丸塞进嘴里。 可是嚼了半晌也咽不下去。 【呃，小小以后再也不吃这么多啦。】 【肚肚好难受。】 【再吃这消食丸小小就要吐出来啦。】 慕军和许胜利刚一开门，慕小小哇一口就吐了出来。 “小小，你这是怎么了？” 许胜利一点不嫌弃一把将面色萎黄的慕小小抱了起来。 【哎哟，好丢脸！】 【小小可不能说是因为太贪吃。】 慕小小垂着眸脸涨的通红。 周宏义扯扯嘴角：“小小没事，就是吃太多了。” “啊？”许胜利又好气又好笑。 “妈妈，小小，知道，错呐。” 慕小小赶紧搂上许胜利的脖子趴在她肩上。 许胜利看了慕军一眼，无奈一笑。 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她哪里舍得说上一句。 “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贪吃了。” “嗯。” 慕小小消消塞了个消食丸在嘴里嚼嚼咽下，不一会肚子便舒服不少。 “小小肚肚还难受不？” 许胜利把她抱到床上轻轻给她揉着肚子。 “难受。”慕小小扁着小嘴，心里却乐翻了。 【哈哈，小小肚子不难受了，可是好喜欢妈妈这样抚摸小小的肚子哦。】 【好舒服哦。】 【小小要是装着难受是不是就能留在这里跟妈妈睡啦。】 慕军端了杯消食汤来，正好听到小家伙在心里嘀咕。 他笑着摇摇头把消食汤递给许胜利。 “小小今天不舒服，晚上你带她睡，我去跟亮亮睡。” “嗯，来小小，先把消食汤喝了。” 许胜利把慕小小抱在怀里一小勺一小勺喂她喝汤。 【哇，小小能跟妈妈睡哎。】 【妈妈还给小小喂汤。】 【小小好幸福哦。】 慕军抿着唇看着小家伙一脸享受模样，转身去打了热水让娘俩洗漱。 喝完消食汤，洗漱好，慕小小眨眼的工夫就睡着了。 “我去军长那边看看，美惠子不老实，应该还有很多东西没倒出来。” 许胜利点点头，手还轻轻拍着慕小小。 “好，我也觉得她不老实，我大哥跟我说，隐约记得她弄出来的那种能听懂简单命令的怪物就有十几只。她肯定还有没交待的。” 慕军点点头：“你早点休息，小小身体很好，不用太担心。” 看着许胜利在慕小小身旁躺下，慕军轻手轻脚退出屋去。 军长的院子里依旧灯火通明。 “你们那些怪物，还有多少？” 军长一双眼睛如火炬般明亮，似是要将美惠子看穿。 “哼！我都说了，还有两只，地方也告诉你们了，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美惠子歪斜着身子靠坐在椅子上。 慕军推门而入，冷硬的目光从美惠子身上扫过，军长见是他，示意旁边的人给他让了个位置。 慕军一坐下就把许胜利的话俯耳告诉军长。 美惠子盯着两人，眼底闪过心虚的神色，这一幕，全被慕军捕捉眼中。 这女人果然没说实话。 “我们收到确切消息，你们手里还有三十只怪物，你要是交待不出它们都在哪，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慕军一字一顿地道。 许胜利说有十多只，但以他的经验判断，小日子搞出差不多的成品肯定会出大量的残次品。 所以三十多只这个数目也不是瞎说。 “呵，你们想诈我？” 美惠子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稍显凌乱。 “说不说随便，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能找得到，不过……”军长挑唇一笑：“到时候我们会公开声明，这一切都是你为了两国和平交待的。” “你想阴我！” 美惠子气的咬牙切齿，要真是这样，那就算华夏国放了她，她的国家也绝不会让她苟活。 第312章 全部解决 “你没资格跟我们讲条件。” 军长瞬间冷了脸。 “把她带下去！” “等等。” 一向淡定的美惠子，眼底闪过慌张。 “我说……” 经过一夜的审问，终于摸清了小日子那边的底细。 “他们那里还有二十八个怪物。” 许胜利和慕小小一睁眼就听到这个消息。 【二十八个这么多。】 【不过没关系啦，小小和亮亮会帮爸爸一起消灭怪物。】 慕小小一骨碌爬起来。 “爸爸，去，洛水寨。” 【再去弄一些九头虫的口水，万一那些怪物还有救的话就更好了。】 慕军也是这个意思，带着周宏义和慕小小直奔洛水寨去了。 毛长老听闻几人的来意，半分犹豫都没有，立马召集几位长老去地宫将祖蛊请了出来。 这回慕军可算看清那神奇的药是怎么制成的了。 慕小小拿着大半块猪宝放在九头虫跟前。 【快吃，多给我一些口水。】 九头虫：？ 这么难吃的东西，怎么又叫它吃。 “快次。” 慕小小轻拍了九头虫的一个脑袋一下。 九头虫瞬间清醒，张开嘴就开始炫。 妈呀，这酸爽的感觉，这么熟悉呢！ 它似乎都能预料到要是再不吃，下一巴掌抽来的方向。 七位长老真是从来没见过祖蛊这么听话。 他们要是请出祖蛊解毒，那都得三跪九叩，还要上足供品。 祖蛊吃的供品可全是珍惜药材。 眼看多半块猪宝都进了九头虫的肚子，慕小小和周宏义赶紧拿出一早准备好的瓶子，还分给了几个长老和慕军，让他们帮着收集九头虫的口水。 “这虫子的口水竟然是解毒的良药，真是不可思议。” 慕军看着瓶子里清澈的液体小声嘀咕道。 九头虫：我可不是普通的虫子，想当初本虫也是跟神仙在一块混过的。 慕小小收集好最后一瓶，还差一两滴才装满，抓着九头虫的一个脑袋用力一挤。 几个长老看的倒吸一口凉气。 吧嗒吧嗒两滴口水滴入慕小小手里的瓶中，刚好装满。 慕小小满意地塞上瓶盖，把药水装到小包包里。 然后顺手掏出一颗红色的小药丸递到九头虫跟前。 “次吧。” 【这次九头虫也算利了功，这个小药丸可保它再安稳活个一万来年。】 九头虫嗅了嗅慕小小手里的药丸，瞬间僵住了。 九个脑袋九对小眼睛里竟是闪了泪光。 “快次。” 慕小小又把手往前伸了伸。 九头虫一口吞下药丸，伸头轻轻碰了碰慕小小的小胖手。 这个小娃子，难道就是它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慕小小拍拍九头虫的脑袋。 【你要帮着洛水寨的人多做好事哦。】 九头虫九个脑袋一块点头。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冲周宏义和慕军招招手。 “走吧，回家。” 【赶紧处理完美惠子的那些怪物。】 【小小都想奶奶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慕小小周宏义跟着慕军一块去处理那些怪物。 接连捣毁十余所小日子暗藏的基地。 那些怪物也在服下药后全部变回正常。 慕小小把剩下的药水全部给了军长。 “这些药不仅可以救治这些怪物，还能解其它的毒。”周宏义解释道。 军长连连点头，这次他们不伤一兵一卒就把美惠子抓住，多亏了慕小小和周宏义这两个天赋异禀的孩子。 “这次的事，多亏了两个娃娃，只是……”军长面露难色。 “军长，我们懂，我们也不希望孩子们太过出挑。” 慕军赶紧说道。 军长点点头。 “好，那我会把孩子们的事全都压下去，功劳都算你和泰清，还有程兰的。” “军长，我想回农村搞建设，现在人们更需要先填饱肚子，提高生活水平。”慕军道。 “爷爷，爸爸，养猪，腻害，养鸡，也腻害。” 慕小小伸手从小包包里掏出块油纸包着的肉。 “爷爷，尝尝，爸爸养的，猪肉。” 军长诧异地接过慕小小手里的油纸，展开里面竟是一块卤肉。 这孩子跟着他们到这里都好几天了，这卤肉还跟刚卤出来一般新鲜，甚至还有点温温的温度。 扑鼻的香味漫开，军长不由咽了口口水。 咬了一口尝尝，就被这肉的味道彻底征服了。 这肉质细腻，猪肉的味道，驴肉的口感，肉在嘴里越嚼越香。 “这是野猪跟家猪配的猪肉。”慕军挑唇一笑：“主要还是我小姨卤肉做的好。” “好吃，确实好吃。” 军长几口就把一大块肉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 “现在很多村民还吃不饱饭，再遇个灾年，一个家都要挨饿，我想为农村做点贡献。”慕军道。 【哇！爸爸好伟大哦。】 【不愧是小小的爸爸。】 慕小小看向慕军的眼里全是崇敬。 “好！” 军长像是下了狠心般重重拍了拍慕军的肩膀。 “我虽然舍不得你这个好苗子，不过你的想法确实是对的，只要能发光发热在哪里都一样。这样，你这猪肉给咱们军区也分一些，让咱们的战士也都尝尝。” “好！”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笑。 当天晚上军长把慕小小等人送回大槐树公社便连夜回军区了。 王莲芝刚躺下便听到大门的响动，赶紧披了衣服下楼来看。 “奶奶。” 慕小小像个小炮弹扑进王莲芝的怀里。 “奶奶，小小，想奶奶。” “哎，奶奶也想小小。” 王莲芝抱起宝贝大孙女亲了又亲，短短十来天不见，可想死她了。 “妈，我们回来了。” 慕军和许胜利也进了屋。 “婶子，又得麻烦您了。” 周泰清和程兰也进了屋。 看着所有人都好好的回来，王莲芝心里高兴得紧。 “好好好，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下面条去。” 片刻后王莲芝端着一大盆面条出来。 慕小小闻到香味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好香哦，只有奶奶煮的面条才这么香。】 【谁做的饭都没有奶奶做的好吃。】 慕小小端着碗让王莲芝盛了满满一碗，低着头狼吞虎咽的吃。 “小小，要次，三碗。” 慕小小伸出三根手指头，瞬间一桌子人都在看她。 “两，两碗。” 慕小小话音刚落大家伙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第313章 又一窝小猪 王莲芝得知慕小小吃撑到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是心疼。 宝贝孙女这么贪吃怕是从小就没有吃过母乳的缘故。 “明天奶奶给小小包大肉包好不好。”王莲芝抚着慕小小的发顶眼中全是宠溺溺。 “嗯，好，小小，爱次。” 慕小小呼噜噜喝光碗里的面汤小舌头转圈舔着小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妈，我暂时应该也不用回部队了，领导也挺支持我搞农村建设。明天我就把报告打上去。” 慕军看了眼许胜利，两人相视一笑，甜的冒泡。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那咱总算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要不你跟胜利离多聚少，那也对不住人家。” 王莲芝抿唇一笑，说不定来年，她就又能抱个大胖孙子孙女了呢！ 众人吃完面就洗漱歇下了。 周宏义刚闭上眼来了睡意，就觉得有人趴在床头盯着他看。 猛一睁眼就见老二趴在床头，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瞅他。 “二哥，你咋不睡？” “我睡不着。” 老二抓抓头。 “明天就期中考试了，你这么多天没看书，就不看看书吗？” 周宏义长舒一口气，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小学的东西他早就学完了。 “不用看。” 见周宏义拉拉被子闭上眼继续睡觉，老二长叹一口气。 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好不容易大哥不在家了，又来个周宏义。 要是明天周宏义考的都比他好，那他少不了又要挨顿胖揍。 “赶紧睡，睡个好觉，明天考个好成绩。” 周宏义闭着眼道。 老二唉了口气苦着张脸上了床，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书本在飞。 可惜就是那些书飞来飞去，上面的问题他是一个都不会。 慕小小倒是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半晌午头。 起来的时候，周宏义和老二都上学走了。 慕军去了镇上送货，许胜利带着周泰清和程兰去了养猪场。 “奶奶，小小也要，去看，猪猪。” 【最好能顺块猪肉装小包包里。】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总归放在包包里也不会坏掉，还能应一下不时之需。 王莲芝笑么呵地递上冲好的奶。 “好好好，听说今天又有猪下羔子，吃了饭，奶奶就带你去。” “嗯嗯。” 慕小小接过奶瓶咕咚咕咚一会就干完一瓶奶，然后穿鞋下地，下楼吃饭。 王莲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大宝贝。 就是看着小家伙在眼皮子跟前跑来跑去也觉着心里舒坦。 “奶奶，走，看看猪猪。” 慕小小吃完饭，拉着王莲芝就往外走。 【这次生了小猪猪，小小再给它们喂些好东西，让它们长得更好。】 祖孙俩到养猪场的时候，母猪正在下羔子。 程兰在给接生，许胜利打下手。 “这猪可真能生，这都第十八个了，肚里还有呢，最少还能下两只。” “这么多！” 许胜利接过刚出生的小猪，黑白相间的花纹呆萌可爱。 【哇，好可爱的猪宝宝。】 【长大一定很好吃哎！】 慕小小边在心里嘀咕边舔了舔小嘴。 【再给它们点好东西吃吃。】 王莲芝扭头一看，就见慕小小从小包包里掏出一把鸡心型的黄色果子，一个小猪喂了一颗。 【嘿嘿，这可是天猪最爱吃的果子哦，你们吃了天猪吃的果子要快快长大哦。】 十几头小猪像听懂了似的马上拱到母猪怀里吃奶去了。 “哎哟，可算生完了。” 程兰抹了把额上的汗，长呼一口气。 “二十二只，这猪真能生，婶子你家这猪养的可真好。” 二十二只猪羔子，一年过后出栏又是不小的一笔财富。 王莲芝笑的嘴都快合不上。 “哎哟，我去给这母猪拌点好食，得给它吃点好的。” 【对！还有猪妈妈。】 慕小小又掏出两枚黄色果子喂给母猪。 母猪闻了闻慕小小手里的果子，豆大的眼睛都亮了。 一口将果子吞下还舒服的哼叽了一声。 【好吃叭，这可是碧莹果，天猪吃了百病不生，肉质细嫩，堪比龙肉。】 【也不知道这些猪猪吃了会怎么样？嘿嘿好期待啊！】 慕小小搓着小手，口水都快流了。 王莲芝撸了把慕小小的小呆毛：“奶奶给小小留两头，专门留给小小吃肉。” “让姨奶，卤。” 慕小小猛咽了口口水，似乎都闻到肉的香味儿了。 “婶子，这几头应该这两天也差不多了，都怀的不少啊！” 程兰顺便给其它几头带崽的母猪也检查了一下。 “这猪到底咋养的？等一会回家，你给我讲讲，我得记下来，以后推广推广。” 王莲芝尴尬一笑：“这你得问大军，这猪我真是一天心都没操过，都是大军和胜利他俩操持的。” 当然还有宝贝大孙女的功劳，可这她可不敢随便说。 “姨姨，小小，知道。” 慕小小牵着程兰的手就往后头的猪圈走。 程兰一眼就看到那圈里那几头好像是成年的野猪。 “这是，猪爸爸，那是，猪妈妈。” 慕小小伸出两个大拇指碰了碰。 然后又掏出几颗碧莹果塞到程兰手里。 “给猪猪，次这个。” “这是什么？” 程兰把果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说不出的清香味。 像是杏子和桃子几种水果混合的味道，又有很明显的层次感，总之特别好闻。 慕小小掏出一颗黄豆粒大的种子放到她手里。 “种种。给猪猪，次。” “这是种子？可以种出这种果子？” 程兰欣喜地拿着那颗奇特的种子。 种子有层坚硬的外壳，外壳上像是有个繁复的花纹，细看下，那些花纹的纹路都格外漂亮。 她搞植物动物这么多年，竟不知道这是什么植物的种子，手里的这种果子竟也是见都没有见过。 “嗯嗯。” 慕小小笑的眉眼弯弯。 【这种子上有小小的灵力，应该能种得出来，就是不知道效果有没有天上长出来的那么好。】 【不过没关系啦，就算差一点，猪猪吃了能不生病就很不错。】 程兰万分小心地把种子揣好。 “等姨姨回科研所，立马就种。” 王莲芝生怕程兰不知道这果子的妙处，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小声说道。 “她姨，这果子可是好东西，猪吃了长得快还不生病。” 第314章 好种子 “真的，那可真是好东西啊。” 程兰恨不能立马回科研所把这种子种下去。 这种好东西要是能大量推广得给农村建设带来多大的好处啊！ 中午头慕军一脸喜气地从镇上回来。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慕小小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怎么这么高兴？” 许胜利笑眯眯地看着父女两人欢闹，慕小小咯咯笑着，一口小白牙格外好看。 慕军一把将小小抱上脖子上骑着。 “能不高兴嘛，我送去科研所的玉米种子有结果了，要是明年全村都能种上那种玉米，产量至少翻一倍。” “什么？产量能翻一倍，还能那种种子吗？” 程兰一双眼睛都放光了，她搞研究这么多年都没搞出这种能让产量翻倍的种子来。 慕军看向慕小小，种子是闺女拿出来的，这事还是闺女同意。 慕小小点点小脑袋。 【要是有程姨姨帮忙，小小那些种子说不定都能让农民们种植。】 “有，我这就去给你拿。” 慕军抱着慕小小上了楼，片刻后拿了把玉米种子回来。 “就是这种？” 程兰如获至宝般捧在手里，像捧着一把金豆子。 “姨姨，这个，给你。” 慕小小掏出一颗圆圆的东西塞到程兰手里。 “这个，可以，种，西瓜。” “西瓜？” 程兰看着手里那颗奇特的种子，跟刚才慕小小给她的碧莹果有几分相似。 “嗯嗯。” 慕小小点点小脑袋笑的眉眼弯弯。 “这种种子，需要培育过才能普及。” 慕军赶紧解释了一嘴，程兰立马懂了，小小手里拿出来的那可都是神奇的东西，是要培育一下，让大家都能接受。 有了这么好的东西程兰跟周泰然商量着下午就回科研所去。 两人正说着话，周宏义和老二正好进门。 两个人一前一后，周宏义在前面走的昂首挺胸，老二在后头垂头丧气。 “宏义，我跟你爸下午回科研所了，你在这进而要听慕奶奶和慕叔叔的话。” 程兰嘱咐了儿子两句，就忙着收拾东西，脸上的笑都停不下来，那样子就像有金子要等着她去捡似的。 “妈，我们考试了。我应该能考满分。” “妈相信你，这种小事就不用跟妈汇报了。” 程兰摆摆手，头都没抬。 周宏义嘴角抽了抽：呵，女人，考试都是小事，也不知道什么是大事。 老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感觉要大难临头。 “老二，你考的怎么样？” 慕军的声音如天雷般响在头顶。老二头都不敢抬。 “还，还可以。” “还可以是能考多少分？” 慕军坐到桌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许胜利一看老二那样子也替他捏了把汗。 她也是看过老二的作业的，看的她脑壳都疼。 也不知道这孩子也不笨为啥就对学习一窍不通。 【哈哈，二哥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慕小小揉揉小屁股，笑的贼兮兮的。 【我要不要跟爸爸说一声，等大哥回来再打二哥吧，不然二哥肯定要挨两顿打。】 慕军差点被闺女逗的笑出声。 清了清嗓子把老二拉到跟前。 “你老实跟爸说，这次能考多少分。” “能，能考……” 老二结巴半天也没憋出来。 卷子上的题他基本都不会，全都是蒙的，能考多少分完全要看天意。 他哪里估得出来。 【二哥要是知道自己能考多少分，也算进步了。】 慕小小暗暗叹了口气。 老二偷瞄了慕小小一眼，妹妹猜的还真对。 慕军也叹了口气，拍了拍老二的脑袋。 这要不是他亲儿子，他真想把这脑袋瓜子敲开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啥。 “唉哟，下午程兰和泰然就要回去了，那咱赶紧吃饭，一会婶再给你们装些个山货。” 王莲芝看老二一张小脸憋的通红，赶紧打了个圆场。 “好，吃饭。” 慕军也不想为难儿子，可能老二真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一家人都帮着端菜准备吃饭，老二长舒一口气，尽量降低存在感。 “我回去就抓紧培育这些种子，等我的好消息。” 程兰心情好，胃口也好，又赶上王莲芝包的大包子，连吃了三个才抹了抹嘴。 “要是真能培育成功，能尽快推广到全国，明年咱们老百姓就都能吃上饱饭。” “那真是太好了。” 王莲香和王莲芝相视一眼，全都红了眼眶。 她们老姐俩太知道闹饥慌的滋味了。 那真是每天都为了一口吃的，为了肚子能垫点底，都要想尽一切办法。 只要是经历过那段时间的人，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挨饥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咱村还有不少人家都吃不饱，咱家的日子好了，也不能忘本。” 王莲芝抬手擦擦眼角。 “那些年我带着大芳和大军两个，要不是村里的人，我们娘仨怕是要活不下来。” 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全靠村里人帮着她干些重活。 那时候大家伙有一口吃的都恨不能分成八份吃，还不忘接济他们娘仨一口。 这恩情真是一辈子都不能忘的。 “妈，您放心，我跟胜利已经商量好了，等家里几只母猪都下了羔子，就跟大队长商量认养猪羔的事。” 慕军心里已经有了成熟的打算。 就按许胜利说的，压上几块钱，认养猪羔。 养大了他们收猪肉，再把押金退回去。 【那小小就更要保证认养的小猪不会生病。】 【这样爸爸和妈妈就能少很多负担。】 慕小小啊呜一口咬了口大包子，舔舔嘴上的油。 【全村都养小小家的猪，那以后大家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肉了。】 周宏义也吃完一个包子，把碗里的稀粥喝完，很是文雅地擦了擦嘴。 “那我就帮着弄一套养殖技术给认养小猪的人。” “宏义这个想法不错！咱们要教他们怎么养，这样才能保证每个认养的人都能把猪养好。” 许胜利很是赞许地笑笑。 【嗯，亮亮想的很周全嘛。】 【不过村里的人大部分都不认识几个字，就怕写了他们也看不懂。】 周宏义挑唇一笑，小胖子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到时候，我可以把这些东西读给他们听，咱们要是能让给他们上上课，那就更好了。” 第315章 带着全村去养猪 “对！”许胜利摸摸周宏义的小脑袋：“宏义说的很对，咱们得有个自己的技术员。” 【我看亮亮就阔以啊，教大家伙些养殖知识还是没问题的。】 慕小小笑眯眯地拍着周宏义的肩膀道。 “爸爸，亮亮，亮亮，可以。” “我觉得亮亮也不错，必竟跟着程兰耳濡目染的，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强多了。”慕军也道。 “好好干儿子！” 程兰拍拍周宏义的肩膀与有荣蔫，她的儿子肯定错不了。 事情基本定下来，下午程兰和周泰然就回了市里。 慕军和许胜利带着慕小小一块去了大队部商量认养猪崽的事。 大队长一听一张老脸都快笑烂了。 “大军我就说这猪场包给你准没错。这要是家家户户都能养上两头猪，到年根底下，那也是几百块钱呐。” 张会计扒拉了几下算盘，眼珠子都亮了。 “哎哟！那要是咱村家家都养猪，那明年，咱村可不就成县里的富裕村了！” 大队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大军，你那有多少猪羔？” 慕军：“现在能有四十来个猪羔，出月子就能领了，我就是想跟您商量商量看看一个猪羔要多少押金合适。” 大队长点点头：“这是个难题啊！咱村现在能拿出钱来的人可没几个。” 【对哦，好些人家里连饭都吃不饱呢！】 慕小小点着手指，额前的小呆毛一晃一晃跟着在想办法。 【那要是让大队出面，像包地那样签个责任书呢？】 【多少得有点限制，这样也好让大家伙能有责任心把猪猪养好。】 确实是个好办法。 慕军眼底一亮立马说道：“您看能不能由大队出面，让领猪羔的签个责任书？” 【哇！果然爸爸也想到了。】 【就知道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爸爸啦。】 慕小小笑眉眼弯弯，看慕军的眼中满是崇拜。 大队长笑着一拍桌子：“中！这办法好，咱就像包地一样，谁领谁签字。” “那要是猪羔生病，死了咋办，就怕那些人不讲理闹事啊！” 张会计话一出口，大队长也连连点头。 要是猪羔子死了，这些人赔不起，肯定会耍赖。 “放心吧，猪生病了，我们管，只要及时通知我们就行。” 许胜利摸摸慕小小的发顶。 宝贝闺女可是给猪羔子都喂了碧莹果的，可是养猪的好宝贝，能让猪不得病的。 “那中，明个我就大喇叭上喊喊，先看看有多些人想养的。” 大队长激动的在屋里转了两圈。 “大军给我和老张家留上两头。” 张会计搓着手脸蛋子通红。 “能不能多给我家两头，我家那口子在猪场也干不少时候了，养个四五头应该不成问题。” “成！”慕军挑唇一笑：“猪场干活的优先！” “对了，咱没养过猪的，到时候我们开个班，把技术都教给大家伙。”许胜利道。 “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大军这事要是成了，你可是咱村的大恩人！” 大队长兴奋的直搓手，明年要是大槐树公社能一跃成为全县富裕公社，他这个大队长脸上也有光。 第二天能从慕军那领猪羔的消息全村都知道了。 慕小小跟着慕军和许胜利一到猪场就被干活的人给围了。 “大军，我家想要两头。” “我家要三头。” “我家也要两头。” “有，有有，都有。” 慕小小挥着小手眼睛笑成个月牙。 【大家都来领养小小家的猪猪。】 【爸爸的心愿就能早日达成。】 慕军和许胜利赶紧带着大家伙去大队签字。 “光你们猪场的人就领不少吧。” 大队长抻着脖子看慕军手里的责任书。 “加上你跟张哥的，一共28头小猪。” 慕军和许胜利相视一笑，没想到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 【等着瞧吧，明个肯定还有更多人来。】 【家里那些小猪怕是还不够呢！】 【要是有人认不到，怕是又要打架哦。】 慕小小抓了把额前的小呆毛。 慕军微微一愣，觉得闺女说的确实有道理。 村里这些人都爱跟风，一旦猪羔不够真容易闹起来。 果然，第二天半晌午十来个人就从大队部闹到了猪场。 王莲芝和许胜利正忙着给母猪接生。 这些人不管不顾冲进猪场就到处乱闯。 “慕军，你给我们滚出来，凭什么你们猪场干活的有猪领，到我们这就啥都没了？” 慕小小刚给一头小猪喂完碧莹果，抬头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正跳着脚在大院中间叫骂。 【哎哟，这不是刘寡妇嘛。】 【这个女人又懒又馋。】 【就算有猪她也不一定会养。】 【这会倒是跟着别人一块来闹的欢。】 王莲芝擦擦手，转身迎了出来。 “吵吵什么？责任书签好了吗？” “签，签什么签，你家不是都没猪了。” 刘寡妇扫了眼猪场，眼里全是嫉妒的酸味。 后头跟着的几个人四下里看了看，有几个还算比较客气。 “慕大婶，我们几个也是真心想养猪，这不前两天我们一家子没在村里，回来听说这消息就来了。” “对啊，我们家寻思养的人不能多，就没着急。那咱还有猪吗？” “谁说没猪了！”王莲芝狠瞪了刘寡妇一眼：“我们这么大个猪场，只要不瞎就能看着有没有猪。” “猪猪，在里头。” 慕小小蹦着跳着跑出来，冲大家伙招招手。 “过来，小小带，你们，看。” 几个真心实意想养猪的立马跟着慕小小去了。 一看猪圈里少说还有五六十头小猪崽。 “切，这是现买的家猪吧，我可听说了，他们先前养的可都是跟野猪配的猪。” 刘寡妇抱着膀一脸不屑。 “我没啥文化也知道那种猪肉的价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一样养猪，这咋还分亲疏远近啊。” 其它人一听心里也不是滋味，虽说慕军这等于免费提供猪崽让大家伙养，可猪肉价不一样，养一年到头的收入可就差不少。 这一对比，就觉着养这纯家猪吃了亏似的。 “你们要这么说的话，那大可以不养，又没人逼你们养。” 王莲芝拽着刘寡妇就往外推。 “左右我家猪谁养都行，就不叫你养，想养自个买猪羔去！” 第316章 退猪 【奶奶说的对，嫌我家猪是家猪，那就自个去买猪羔。】 【哼，真是不知好歹，有猪养帮着他们挣钱，还这么多事。】 慕小小抱起一头小猪，笑眯眯地冲身后人道。 “爸爸说，猪猪，五十块，一头。” 看着小家伙明晃晃的笑容，十来个人脸色都不好看。 他们也知道猪崽便宜不了，五十块一头，他们把家底都掏空也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人家大军这是掏自个腰包，叫咱们挣钱，咱再挑三捡四的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有个人说了一声，其它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这猪就是家猪，你们爱养不养，不养赶紧走，我这还忙着呢！” 王莲芝把刘寡妇扔出猪场，挽着袖子憋了一肚子气。 “家猪养好一年也能挣百八的，干啥不养。” 有人走出人群拿出责任书当场就签。 “婶子，我养两头。” 其它人一瞧，也转过弯来，纷纷掏出责任书签字。 “签了字的，等大军通知你们来领猪，这猪才买回来，还得打防病的针。” 王莲芝收了大家伙的责任书，抚了抚慕小小的发顶。 几个人一听立马连哈带笑的走了，要让他们自个买猪崽别说买不起，就算买得起，打针瞧病，那都掏不起。 万一再病死，那真是哭都找不到坟头。 眼瞅着圈里的小猪一天天长大，后买的那批小猪崽吃了慕小小的碧莹果个个都跟气吹的一样，胖乎了好几圈。 “再过两天，可就到了领猪的时候了。” 许胜利笑盈盈地看着慕军，这段时间他俩忙的脚不沾地，就想看着全村人都能富起来。 “大军，不好了！” 两人一回头就见大队长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咱村来了不少人说要退猪。” “退猪？” 慕军和许胜利面面相觑，这么好的事竟然还有人不想干的？ “对，听说是桃花公社的猪场，也搞小猪认养，认养小猪还提供伺料，不管哪个公社的都能认养，这下咱村的人全都赶过去了。” 大队长抹了把汗，一张脸都皱成苦瓜。 “大军，我们大队的几个人，还是养你的猪，这些人真是的，一点信用都没有！” 慕军和许胜利也是一脸愁容。 【小小倒觉得这是件好事哦。】 【反正这些猪又不是他们不养，我们家就养不下。】 【等他们再想养我们的猪，那就得真金白银的掏喽。】 慕小小眼珠一转，咧着小嘴笑了。 【现在的猪要是没啥经验可是很容易得病的哦。】 慕军轻叹一口气，在大队长肩膀上轻拍两下。 “他们要退就退，这本就是想让大家伙挣点钱，认养自由，他们不愿意养这些猪，猪场也养得过来。” “中，那我这就回去统计统计有多些人要退猪。” 大队长抹了把汗，满脸抱歉地走了。 许胜利气的一跺脚：“这些人真不知好歹！” 慕军笑着把人搂到怀里拍了拍。 “这都是小事，这些猪咱自个养着不是挣得更多!” “就是！”许胜利转怒为笑：“咱自己养着一头猪少说多挣七八十，他们不养，正好我们多赚点。” 【妈妈不用气啦，那些人迟早都要回来求着咱们要猪养。】 【等他们回头的时候，咱的猪可没有白养的道理喽。】 慕小小晃着小脑袋，摸着一头头小猪的脑袋。 “对。明年他们要是想养咱家的猪，那就得八十块拿咱家的猪崽。” 父女俩相视一挑眉，果然是父女连心想到一块去了。 “哎呀，那咱们不退不退啊？” “这野猪崽好养出肉，还不生病。” “那桃花村的猪崽虽然不用自己出伺料，可要是有个病啥的，咱还得跑大老远去请他们来治。” “是啊，咱今年要是不养，明年这猪可就得花钱了。” 几个在猪场里干活的，想来退猪，正好听到慕军的话。 “哼，我看就是大军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 刘素芹正在扫地，拿着扫帚把灰土就往几个人身上扫。 “我，我们又没说退猪！” “就是，我们这不也是商量商量嘛。” 几个人一低头心虚的跑了。 “呸，就是一群白眼狼。” 刘素芹气的直喘粗气。 “素芹姨姨。不气。” 慕小小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扯着她的衣角晃悠。 “姨姨不气。” 刘素芹抱起慕小小抹了把额上的汗、 “跟那些人犯不上。” 慕军瞅了眼急火火跑走的几个人，抿唇一笑。 “他们不养，正好把猪都给你养，咱这有的是闲着的圈，你要养随便你用。” “这，这多不好。他们，他们真是不识好歹。” 刘素芹说着就红了眼眶，自打给慕家帮忙，她跟两个孩子的日子总算是好过了。 来猪场干活的，哪一个不是来这以后家里才能吃上饱饭，她就气这些人咋就不懂得饮水思源这个道理呢。 “我正想跟其它人说呢，咱猪场的圈，随便你们用，为了方便你们养猪，直接在场里养就行。” 慕军看了许胜利一眼，许胜利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大军说的对，这样你们就不用辛苦着家里猪场两头跑了。” “哎！那，那我这就告诉他们去。” 刘素芹抱着慕小小就跟大家伙说道这个好消息去了。 刚刚还想退猪的几个人暗暗侥幸没退猪。 不然领桃花公社的猪哪有领自家猪场的猪这么方便。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那些领到野猪崽的人，村里近一半的人都把猪给退了。 “大军你可别气，这些人就是不知好歹，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大队长看着厚厚的责任书心里就不是滋味。 “他们也就是想省几个钱，能理解。” 慕军和许胜利想通后，倒真是半点不生气。 【小小倒觉得应该去桃花公社看看是谁包的猪场。】 【总觉得这人是针对爸爸在搞事情呐。】 慕小小啃着块牛肉干，小脑袋也不闲着。 “大队长，知道桃花公社是谁包的养猪场嘛？弄这些猪崽给大家伙养也不是小数目啊，这样有心帮助乡亲们致富的人，咱倒可以结识结识。” 慕军也觉得闺女说的有道理，是敌是友他大可大大方方去会会这个人。 第317章 一行小字 “对，你这领养小猪的法子，要是可行确实值得到各个公社推广。” 大队长一拍大腿。 “那咱明个就去，说不定还能交流些心德。” 【小小也要一块去。】 【要他真是诚心为大家伙做些好事，小小就送他一粒碧莹果的种子。】 慕军抚抚慕小小的发顶，很是赞同闺女的想法。 次日一大早，慕小小一家三口和大队一块去了桃花公社。 远远的就看到他们养猪场门前排着长长一条队伍。 “我看这附近几个公社的村民都来了。” 大队长在队伍里看到几个眼熟的人，好吃赖做的刘寡妇竟然也在队伍当中。 “哟，这不是大军嘛，你们咋也上这来了？不会是也想养人家的猪吧。” 刘寡妇一开口，旁边的人都朝着慕军的三轮车看过来。 慕小小扒着车窗，冲看过来的人挥着小胖手。 “姨姨好，伯伯好，婶婶好……” 众人的目光一下就被小家伙给吸引了。 “哟，这是谁家的小丫头，长得可真俊呐。” “可不，咱这还有这么好看的小娃子呐。” “哎哟小家伙长得真胖乎，真招人稀罕呐。” 排队人的瞬间就把刘寡妇说的话抛到脚后根去了。 “喂！他们可是来跟咱们抢猪的。” “抢什么抢？人家慕军也是搞养猪场的，规模比这猪场可大，人家会跟咱们来抢猪养？” 一个妇女狠瞪了刘寡妇一眼。 “你咋知道他不是来抢猪的，他不抢猪，来，来这干什么！”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妇人翻了个大白眼，她亲妹子就在慕军的猪场干活，要不是人家猪场不让外村的人领猪养，她早就去那边领猪了。 “我也听说了，人家那边是野猪配的猪羔，肉都比家猪的贵不少。” “野猪配的呀，那猪也比家猪长得大吧。” 几个妇女瞬间就把刘寡妇挤到一边去了。 刘寡妇气乎乎一转头正跟慕小小的视线对上，慕小小立马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看，那小娃子瞪我。” “略略略。” 见根本没人搭理她，慕小小又冲她做了个鬼脸。 “哟，这不是大军嘛！咋有空上我们村来了？” 三轮车刚在养猪场门口停下，桃花公社的大队长李铁山就迎了过来。 “这不想跟你们交流交流经验嘛。” 慕军笑着跟李铁山握了握手。 “铁山，你们这猪场是谁包的？”大队长问道。 “包猪场的是我们村的李春行。人家上过初小，是我们村顶有文化的后生。” 李铁山一副与有荣蔫的样子。 “我们能进猪场看看吗？”慕军道。 “当然，我带你们进去。”李铁山引着慕军等人进了猪场。 一眼就看到个年轻人正在帮着村民们挑小猪崽。 【那个就是李春行吧！】 慕小小咬着手指上上下下把那人打量一番。 【啧啧啧，这人一脸奸诈的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利民的好事来啊！】 “春生，咱隔壁村的大军来了，他也是搞猪场的。”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转过头来，正是慕小小在心里嘀咕的那人。 这人个头不高，一头短发梳成中分，一双细长的眼睛透着精光，看到慕军几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奈。 【哟，这人不欢迎我们来呀！】 【这就更有问题了哎！】 慕军笑着上前跟李春行握了握手。 “我也是包猪场的，这不想来跟你交流一下经验，也不知道方不方便。” 李春行看了眼旁边等着挑猪的村民，扯着嘴角笑笑。 “那真是不巧，大家伙都等着选猪呢，你们要是不忙，要不就等我一会？” 这话明显就是不给面子。 “大军要么你们先去大队部坐会？” 李铁生笑的多少有些尴尬。 慕军扫了眼猪场，冲李铁军点点头。 “行，那我们就去讨杯水喝。” “中！” 李铁生带着大家伙去了大队部。 几人一进屋，李铁生就忙着倒水。 “春生那后生就是有点傲气，你们别见怪。” 李铁生满脸堆笑递了杯水给慕军。 “你那个猪场我听你们村的人说过，那可不是随便哪个猪场都能比的。” 【这个大队长还算有点眼力劲。】 【刚刚那个李春行的猪场还没有爸爸的一半大。】 【里面也没有屠宰设备，还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慕军暗暗一笑，撸了把宝贝闺女的小呆毛。 “为农村建设做贡献自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没好什么好攀比的。今天我们来的确实不是时候，人家确实在忙。”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我倒是很欢迎你们来啊！” 李铁生给大家伙一人倒了杯水，这才坐下把李春行养猪场的大致情况说了说。 “年初，他那猪场也就十几头猪。这不前几天不知打哪听说你们村在搞认养小猪的事，这李春行就买了一大批的猪羔子给想养猪的村民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就觉得这里有问题。】 【刚刚我可都看到了，那些小猪都没打过疫苗，到时候猪养大了肉不合格算谁的。】 慕小小扁着小嘴默默嘀咕。 【可要是猪肉不合格这李春行也落不到什么好处啊。】 【这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李队长，你们村认养猪都有什么条件？我听说，春生还负责给村民们提供伺料？”慕军问道。 “是这样的，也没什么特别的条件，我这有份他们的责任书，我拿给你们瞧瞧。” 李铁生从抽屉里翻了片刻，拿出份责任书给慕军。 许胜利凑过去跟他一块看。 “咦？这底下有一行小字，写的什么？” 要不是许胜利指出来，慕军都没注意。 等把纸拿近一看，两人瞬间就懂了这李春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去，这李春行这么早就会这招了？】 【这要是在他这里认养了猪羔，到时候肉质不合格，那还不把村民的家底都赔上？】 “李队长，你们这责任书有问题啊，你看看这句话。”慕军急忙把责任书递到李铁生跟前，指着那行不起眼的小字让他看。 李铁生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看清，赶紧从上衣口袋里摸出老花镜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