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督察升职记》 第1章 何颖诗 “YES SIR。”何颖诗中气十足大声喊着，经过了痛苦的风吹雨打烈日暴晒3个月，她终于从警察培训学校毕业了，正式成为一名见习督察，月薪一万。 在1990年，月薪一万的何颖诗在港岛是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 得益于父母的耳提面命以及会考的8优，何颖诗毕业于港岛大学食品营业学。若问她，为什么念这个专业，因为分数没有理想到她可以随意选择热门专业，而学校辅助报考的老师告诉她，这个专业前景理想，进可进修成为医生，退可成为普通专业人士类似营业师。 然而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的完美专业，毕业依然找不到工作。为什么不读研？因为没钱，研究生一年课程学费动辄7-8万。 何颖诗的爸爸是公交车司机，妈妈是外贸公司文员，在90年代家庭年收入不超过10万港纸，扣除房屋贷款和生活基本支出，过得十分捉襟见肘，并没有多余的闲钱让她攻读医学研究生。 急着赚钱的她，四处求职碰壁，只好跟随从小励志成为警察的大学室友林潇潇一起投考警察。 不同于港岛普通文凭结业DSE，何颖诗和林潇潇赶上警队大力扩招高材生，名校毕业的她们一入职就成为见习督察，小队长。林潇潇大学时期经常参与警队的义工，顺利被分配到大名鼎鼎位于警察总部的O记，而何颖诗就没那么好命，分配到西九龙的CID。 对比起没有大学文凭的警校同学是普通警员（蓝衫仔）要去巡街，何颖诗已经非常满足。学历终于体现出价值了，一扫以往在求职路上处处碰壁的阴霾。 何颖诗第一天上班，出门时左眼皮狂跳，匆忙跑到车站，却和最近一班的叮叮车擦肩而过，她只好又急急忙忙跑向地铁站。 “地铁虽然快，但比叮叮车贵三块，哎，明天还是得早点起床。”她一边感叹，一边四处张望。隔壁的男生怎么一直盯着她看，莫不是衣服穿反了？偷偷自我审视了一番，发现牛仔衣外套的扣子扣错了。 王伟早已得知，今天是新的见习督察报到第一天，他一改往日邋遢随性的形象，特地穿上一身西装，为了给新领导博一个好印象。谁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会不会其中有一把就烧到他呢？ 在地铁里看到这个女生慌里慌张地在关门前最后一秒跑进门，他心里非常不屑。心想，好歹是个长得还行的小白领，怎么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外套的扣子都扣错了，啧。 何颖诗和王伟在同一站油麻地下车，又一前一后地步入同一间办公室。两人脸色突然有些变化，异口同声一起开口：“原来是同事。” “哈哈，你好，我叫王伟，是西九龙CID team B的沙展，您应该就是新来的madam吧？” “是，我是新来的见习督察何颖诗，平常叫我constance就行。”何颖诗尴尬地笑着，心想他这么一个凶狠模样的沙展，我可不敢摆官架子，而且啥都不会，以后可得使劲抱大腿。 “我就猜着是您，等人来齐了，我给您介绍介绍”王伟看着一脸纯真的何颖诗，心想：得，这B组以后还是得靠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除了死读书，啥也不行，更不要说找线索破案了。 指针差五分钟到九点，B组的人瞬间来齐了。 王伟指着竖着莫西干头，打满发蜡的大眼帅哥，“这是林恺威，平常叫他威仔就行。” “那个一本正经坐着的是张宝华，外号大宝；坐在靠窗位置的是钟礼杰，杰叔。” “这是我们新来的madam ho何颖诗督察”王伟道。 “大家好，希望我们同心协力，共创美好生活”何颖诗故作轻松的表示道。 “要不怎么说madam是高材生，讲话好听，斯文有礼。”威仔赶紧拍马屁。 “madam是读书人，希望以后工作相处起来不要嫌弃我们是大老粗，多多包涵。”剃着平头，杰叔一双精悍的小眼睛在王伟和何颖诗身上来回打转。 “我在这里是资历最浅的警员张宝华，morning madam。”张宝华微微点了点头。 王伟一边指引何颖诗出办公室，一边介绍道，“楼道里左边第一间是警司高长胜的办公室，我们直属阿头。对面这间是team A，team A的人你以后再慢慢认识吧。食堂在一楼，厕所在楼道右侧。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上班第一天先去和高长胜警司打个招呼，自我介绍一下”王伟道。 “那是自然，这个我懂的。”何颖诗压抑住内心的不悦，语气平淡地回答。 何颖诗在心里给自己鼓了鼓劲，敲响了高警司办公室门。 “come in” “morning sir，我是新来的team b见习督察何颖诗。” 高长胜眉头紧锁，闻声抬头道，“morning，我就不摆架子，有话直说。Team b 老中青三代都有，你要多费心做好管理工作，他们文书的英文水平堪忧。其次，西九龙CID地处油麻地，这附近三教九流，是各大帮派聚集地，但事关三合会的罪案，我们只需要配合反黑组就行，不要管他们的工作作风。Understand ？” “yes sir。”何颖诗内心无语中，心道我可不是刺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职场打工人必备守则。谁会没事到处惹反黑组，抢反黑组的工作，岂不是让反黑组无事可做？ 三合会涉及有组织犯罪，警察总部的O记统筹全港岛，西九龙，东九龙，新界北，新街南五个总区反黑工作，下属各大分支机构称为反黑组。 何颖诗默默地退出高sir 办公室，走进自家儿地盘，看着被高sir差评的一家老小，心情十分微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关关难过，关关过。古人有云，没有一分钱是好赚的，没有一份工是好打的。 “高sir是不是给你下马威了？”林恺威挤眉弄眼凑近问到，“可别放在心上，你时间呆久了就懂了，他平常一视同仁，都这副人模狗样。” “哈哈，可不敢乱说，被听到了又要害madam被骂了。”杰叔故作贴心道。 第2章 来了大案 时运送上门，挡都挡不住。何颖诗刚刚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高长胜警司风风火火地冲进门。 “颖诗，你快带着你的组员出发。亿万富豪王云龙被绑架了，他家人报警。你们不要惊动绑匪，偷偷潜入，做好准备工作。我会让team A在查完手头的案子后，协作你们。有困难和需求及时提，这次绑架案非同寻常。” “yes sir”大家异口同声回道。大家一箭步冲上车，威仔自告奋勇当司机，王伟当仁不让坐在副驾驶座。何颖诗一愣，王伟觉察到madam的尴尬，赶忙从副驾驶座下车，表明态度。 小车载着一行五人，快速沿着广东道飞驰。王伟拿起材料，“我们先一起在车上熟悉下王云龙富豪的详细资料，到时候madam和我扮成户籍调查员，先行进入王富豪家。等我和王富豪家眷打好招呼后，威仔，杰叔，大宝，你们车开到后门，从后门进。” “yes sir。”除了何颖诗和王伟，剩下的人又齐声应道。何颖诗翻了翻白眼，再次无语凝噎。 不到一会的功夫，就穿过隧道，转入山顶道。仿佛是上天也不忍心看王富豪受苦一般，以往拥堵成停车场的隧道，今天竟然快速地通过，刚好20分钟到达王云龙富豪的半山独立屋。 王云龙富豪祖籍华国最有名的鱼米之乡，15岁来港岛，王云龙的太太谭星娜（nana）与他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起来港岛，白手起家。早年时期，学历不高的王云龙是码头工人，每天出卖苦力赚取生活费。谭星娜每日给他送饭时，发现大多数码头工人一日三餐有钱没地买。谭星娜每日就做很多份盒饭进行贩卖，累积他们夫妻俩的第一桶金。 王云龙拿着谭星娜赚取的第一桶金慢慢发展，从卖奶粉到收购牛奶公司，再到1975年创建房地产龙星集团，正式进军地产业，城中如罗星密布的写字楼和工业大厦，大多数出自龙星集团的手笔。 王云龙坐落于半山白加道壹号豪宅，也是他们集团开发兴建的豪宅业务之一。 恰逢阴天，半山白加道四周烟雾缭绕，犹如仙境一般，将白加道壹号笼罩在云端中，远远地望去，像摘星阁一样高不可攀。 距离王云龙豪宅还有一段距离时，以免打草惊蛇，何颖诗和王伟率先下车，步行进入。短短十分钟的步行，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心里各有自己的打算。 我们俩到时候谁先开口呢，既然他这么喜欢大包大揽的，等会就让他先开口肯定没错，何颖诗心道。 天啊，到底是哪里又惹madam不高兴了？好人难做，想着她刚来没啥经验，帮她做了安排，看来她不喜欢，觉得我爱出风头想夺权？完全是误会啊。王伟默默给自己抹了把汗。 “你发现了没，david（王伟）竟然一直在看madam眼色，难道他学乖了？不会吧？”威仔嘻嘻哈哈地对着杰叔和大宝笑道。 “我看david这次想重新做人，我们可得支持他，拥护madam的管理，不能让别的组看笑话。madam虽然是见习督察，但前途无量嘛。”大宝附和道。 “得了吧，王伟这小子，哪次不是这样，刚开始时候装的人模狗样，过一段时间就原型暴露，藏不住了。我倒想看看这位新科madam 能用什么招降服王伟这个孙猴子，哈哈哈。”杰叔道。 三人嘻嘻哈哈，心情一片大好地坐在车里等着王伟的指令。 这边，何颖诗和王伟两人愣在豪宅门前。假装是户籍调查员的方法，可是连大门都没开。两人又无法暴露身份，明晃晃地掏出警官证，横冲直撞地闯入。 何颖诗赶紧给高长胜警司打了电话，表明出师未捷，王云龙豪宅里的工人们戒备心极强，和谭星娜压根儿没法见上面，更不要说安装监听追踪设备。 经过高SIR的电话疏通，何颖诗和王伟可算走进王云龙富豪的半山豪宅。跟着来开门的工人阿姨，弯弯绕绕地穿过花园假山和游泳池，他们见到了两位女士。 其中一位女士衣着艳丽，穿着滚金的连衣裙，烫着时髦的卷发，眼神带着无法掩饰的焦躁不安。另一位女士半蹲着，手掌轻抚着衣着艳丽女士的后背，有规律的拍动着。 半蹲着女士直面迎来，自我介绍道，“我是谭星莉，那是我姐姐谭星娜。你们怎么这么迟才来，现在绑匪也没有联系我们，你们有什么打算么？” “我先生今早去跑马地马会和几个老友喝早茶，他一般很有交代的，说好中午回来吃午饭，然而现在都下午一点了，打他电话无人接听，我想他肯定是遇到意外了。”谭星娜语带哽咽道。 何颖诗察觉到一丝异样，“王先生平常都是独自出行么？没有雇佣保镖或者司机？目前有什么证据可以确定是绑架？” 谭星莉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你什么意思？我姐姐打电话让秘书查询了各大医院和经过的路线，没有发生交通意外。这还不能说明是绑架么？” “星莉，你冷静一点。遇事要沉着。madam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发散思维得罪人。”谭星娜解围道。 “我先生为人节俭，不喜欢铺张浪费，没有保镖。司机的话，只有一个老王，早上要和工人阿姨们去市场买餸，云龙不喜欢等待，想着快去快回，就自行开车前往。” “云龙今早去马会喝早茶，是为了和他的那群老友聚一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打电话问过和他一起的朋友霍司懿和杨城英。他们10点左右就分别了。”谭星娜言简意赅回答。 “王先生最近生意上有遇到什么困难么？或许有什么生意上的死对头？近期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么？”王伟心想，王富豪生意这么大，好几亿的身家，做人却这么节俭，连司机都不肯多请一个，估计平常没少得罪人。 “公司里的事，我先生秘书郭云飞比我更熟悉，你们可以询问下他。他过会就到，但我还没和他说我先生失踪的事。我想目前阶段先保密为主，怕狗仔队报道后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谭星娜片刻恢复了以往的沉着。 “嗯，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目前为止，大概有几个人知道王云龙先生失踪的事呢？如果有人问起就对外宣称，王云龙先生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您看，这样可以么？”何颖诗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有我妹妹谭星莉和家里的工人们知道，因为星莉最近住在我们家，星莉也没告诉别人，是她鼓励我报警的。” 目前知道王云龙富豪失踪的知情人士，就只有谭星娜，谭星莉姐妹，两个工人阿姨，一个司机老王，五个人。 王伟打了声招呼，哈士奇三人组跟着王伟静悄悄地从后门偷偷进屋。 “瞧瞧这大理石柱，气派的沙发，犹如体育场的客厅。就这还说王富豪节俭呢？估计光节俭别人了，自己是一点儿也没拉下享受呢。”威仔羡慕道，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闭嘴吧你，被听到，你就完蛋了。”王伟不屑道，到底几岁才能长大啊，对受害者家庭情况指指点点的，有点职业道德行么？ 大宝和杰叔快速地安装上电话跟踪设备，忙碌完才四处展望，欣赏王富豪的审美品位。 有别于其他白手起家的富豪，王富豪不仅仅热爱古典字画，也对西方艺术颇有研究。客厅转角处，摆放着各式各样名师大家的靓作。 第3章 心怀鬼胎的众人 “老板怎么样了？身体还好么？”王云龙的贴身秘书郭云飞急匆匆边跑边问，“你们又是谁？” 何颖诗们一时之间不知先回答哪个问题，既然答应谭星娜保密，但怎么瞒骗贴身大秘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他们来考虑吧，这可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谭星娜施施然从前花园进门，望着郭云飞，语带凄凉到，“阿飞，这几天恐怕要麻烦你住在这里了，帮忙这群警官一起追查云龙的下落，暂时先对外保密云龙失踪的事。” 看来谭星娜没打算骗郭云飞，也是，郭云飞平常贴身处理王云龙的工作生活事宜，瞒着他不如控制他，即使有犯罪嫌疑，在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无法传递消息出去。王伟默默给谭星娜点赞。 “老板怎么了？什么下落？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是警官？”郭云龙左右来回打量何颖诗一行人。 “王云龙先生与友人在跑马地马会分别后，失踪了，怀疑被人绑架。现在需要你的配合我们的工作。”何颖诗言简意赅道。 “王先生平常里有和谁结怨么？近期以及过去，有什么竞争对手？”王伟问。 “近期的话，公司里开除了一个员工，怀疑他中饱私囊，但给足了面子，和平解约，这算么？”郭云飞惊讶道，似乎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自己老板摊上了大事这个惊天内幕。 “名字，住址，基本情况提供一下。”威仔拿出小本子。 “吴京，男，27岁左右吧，具体的我打个电话了解下。因为是比较初级的员工，我也只是懂个大致情况。”郭云飞如临大敌，“老板的生意竞争对手，倒是有一个，最近他和老板在竞争荃湾那的一块地皮。老板想要盖综合型酒店，而那位想要成立度假酒店。” 王伟实在受不了郭云飞这种问一句答一句的个性，眉头越听越皱。 “那您把有嫌疑的人士，大致情况都记录一下，大宝，你帮郭云飞先生。”何颖诗总结道，“威仔，杰叔，你们就继续守着电话。我和david就找家里的工人阿姨和司机了解情况。” 何颖诗和王伟首先找到了正在车库里看报纸的司机老王。在他们表明来意后，老王边摇头边叹气道，“王总人很好的，虽然勤俭节约了点，但是对我们下人很客气，不像别的有钱人那样颐气指使，为人嚣张，平常和太太感情也好。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平常都是你接送王云龙先生上下班么？王先生是否有什么交好的女性友人呢？除了公司，王先生平常喜欢去哪儿休闲娱乐？”何颖诗一开口就连环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瞬间很能共情狗仔队的工作。 “平常是我接送王总上下班，除非特殊情况比如像今天这样的买餸。本来是打算早上接送王总去马会后，中午王总休息时分，再载帮佣去买菜的。王总是好好先生，除非应酬之类的，几乎都在家用餐，据我所知没有外室。” 王伟盯着司机老王，企图从他的言行举止间看出点什么，然而司机老王淡定自若，并没有因为王伟的眼刀而情绪波动。 “今天为什么这么特殊？不按照原计划送王云龙先生去马会？”王伟问。 “是太太吩咐的，具体原因我也不理解，我一个下人，太太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听东家的准没错。”老王语气平淡。 何颖诗和王伟又走进一楼的厨房，工人阿姨蕊妈和蕾蕾都在。王伟轻声在何颖诗耳边道，“怕她俩串供，我们一人问一个，我等会带到外面询问，你在这，成么？” 何颖诗点头道“你打算问些什么问题？我们等会可以对一下她俩的口供。” 王伟：“大致从王云龙夫妻日常行踪，我觉得谭星莉也很奇怪，怎么住在姐姐家，顺便问问女佣谭星莉平常的表现。” “ok,就照你说的办。我觉得郭云飞也有点奇怪，让他住在这几天，他一点儿也不讶异，似乎对这里一切很熟悉。”何颖诗回。 王伟想了想，将年轻的蕾蕾留给Constance，自己则带着年长一些的蕊妈走到隔壁的小厨房。心想，我咋这么贴心呢，蕾蕾长相老实，蕊妈一脸老奸巨猾，这块硬骨头我来啃呗，谁让人家是新科督察。 蕊妈面对自我陶醉的王伟，神色慌张道：“阿sir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别冤枉好人。” “我还没说话呢，冤枉你啥了？还有，你有啥可让人冤枉的呀？问题老老实实回答就好，还能吃了你怎么着？当然说假话的话，我们也能查出来，到时候就不好说了。”王伟气得直翻白眼。 和何颖诗商量好的问题一一问出，蕊妈回答的答案和司机老王大差不差。无非就是那些夫妻感情和睦，王生为人抠门，但态度却很好，平常几乎没有王先生好友上门，谭星莉刚来两周，谭星莉生活作息很稳定，早睡早起，时刻和姐姐同进同出。其他的一问三不知。 何颖诗那边的蕾蕾情况差不多，家里三个帮工目前看是没什么嫌疑的。 何颖诗和王伟回到客厅，会合威仔，杰叔，大宝。大宝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进行汇报，“问了郭云飞，被解雇的员工吴京，家住彩虹邨,前几日出埠散心，至今还未归，我等会去出入境那查询真伪。其次，和王云龙抢荃湾地皮的是13k的湾仔虎，具体情况可能需要向O记咨询。” “目前家里的三个工人没有嫌疑，他们口供几乎一致。”王伟皱眉着。 “也不懂绑匪什么时候打算打电话？我们都抓紧了解梳理一下王云龙和谭星娜家族里其他人，以及他们的社会关系，大宝就继续跟进吴京和湾仔虎的行踪。”何颖诗看看王伟，寻求王伟的认同。 “ok,就按照madam指示办。”王伟赶紧附和道，生怕错过一个刷好评的机会。“我认识O记的一个伙计，我负责湾仔虎的行踪。” 大家分头散开，留下杰叔继续守在电话边。 第4章 Constance日记＋夜半来电 Constance日记 苍天啊，谁能来救救我？？？ 上班第一天就碰到了这种惊天大案，到底是运气爆棚，还是霉到无药可救。 警校里教的都是些啥呀？刑事侦查技巧是一点没用上，绑匪不打电话该怎么办？也没教碰到富豪绑架案要怎么办？起早贪黑上了三月的课，到头来一场空。 哪来的绑匪啊，费老大劲绑架竟然不打电话要钱？难道是纯纯要命么？那更难办了。这第一单就办不好，我还能转正么？我还能考核通过成为督察么？不会没破案就解雇我吧？哭。 上天保佑王云龙富豪平安归来，保佑我能够顺利挨过考核期。 夜半来电 第一夜，威仔和杰叔守在白加道壹号。谭星娜生怕怠慢警官们，影响他们的工作状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威仔和杰叔短短的10个小时内，除去晚饭，光光茶点就吃了好几轮了。 威仔一边享受着上好的红茶咖啡果汁，一边感叹道，“有钱人的日子的确是舒心啊。虽然我上了好几次厕所，但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贵的茶，以及这么好吃的点心。这一波不亏。” “哎，这可是长期战斗呢，谁说得清什么时候结束这场任务。我先睡了，你喝了这么多咖啡，你下一轮。”杰叔回。 杰叔合衣摊在巨大的真皮沙发上，迅速入睡，生怕一个不留神，威仔就反对似的。 寂静偌大的客厅，只有杰叔缓慢均匀的呼噜声，伴随着时钟有节奏的哒哒哒，威仔也昏昏欲睡。 滴哩哩，一声尖锐刺耳的电话声，划破寂静的夜空，杰叔和威仔一跃而起，赶紧冲到电话边，一起戴上耳机。 谭星娜从楼梯上飞奔而下，扑到了电话边。在杰叔的眼神指示下，接起电话。“喂...喂？哪位？”谭星娜紧张焦躁地问道，电话那头却毫无响应。 “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喂？”谭星娜着急，生怕一个不留神电话被挂断。 “我知道你先生失踪了，但不是我绑架的。我只是打电话来提供线索的。绑匪有5个人，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啪，电话被挂断。威仔摇了摇头，杰叔低低叹了口气。 谭星娜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这怎么办？现在做实绑架，但没要求赎金，是怎么回事？” 天空刚露出鱼肚白，何颖诗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白加道壹号。王伟，大宝随后而至。威仔三言两语将昨晚的半夜来电情况汇报了。 何颖诗一听一个头两个大，这来电的不确定是不是绑匪？却提供线索？而且这线索是真是假有待考察？迷雾重重。 王伟：“能追查到来电地址么？” “不能，通话时间太短了，只能知道大概范围，疑似在沙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杰叔回。 “沙田？不会是沙田马会吧？”大宝怀疑。 “等会我去看看，杰叔威仔你们回去休息吧，madam和大宝留在王家。我送你俩下山。”王伟又安排上了。 “噢，我昨天问了我O记的同僚梁平，他表示13k湾仔虎一般不喜欢绑架这么斯文的方式，但他会帮我们跟进下，看看湾仔虎近期的行踪是否有嫌疑，大概一天的时间给我回话。”王伟边走边与何颖诗交待着。 “ok。”何颖诗点了点头，心想，难道大家昨晚都没休息？都在找线索，哎，我怎么办。 谭星莉伏在姐姐耳边窃窃私语，眼神中露着一丝警戒。早餐桌上，谭星娜浅浅喝了碗粥，谭星莉依然如以往那般大饮大食。 颖诗和大宝坐在硕大的沙发上，再次沉默。或许怕madam尴尬，大宝率先开口：“madam，你读书好叻，怎么会想要当警察呢？风吹日晒，又危险，不适合女孩子。” “哈？因为找不到这么高报酬的工作。其实我也报了出入境，没考上，衰在面试。”何颖诗据实答道。 气氛不但没有缓解，更尴尬了。 “你呢，大宝，我没来之前，上一任督察林sir怎么样？和你们伟哥相处地好么？”颖诗一脸真诚地望着大宝。 “哈哈，林sir比较死板的人，说实话david和他关系麻麻地。我当警察是因为学历低咯，没有大学文凭不好找工作的。” “哦。” 气氛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我想要进修的，你知道的啦，警队也开始重视学历了，如果不进修，一辈子都是蓝衫仔。我也想有朝一日成为督察或者警司？”大宝道。 “进修是好事的，如果你有学业问题的话，来问我的话，我能帮到手，一定帮。你一定可以的，要对自己有信心。万事开头难。”何颖诗拍了拍大宝的肩膀，以资鼓励。 叮铃铃，电话又响起来了。 谭星娜如火箭一般，快速的冲向电话。颖诗向谭星娜点头，谭星娜接起电话，这次电话那头并没有沉默，响起一阵嘶哑的声音。 “你先生王云龙在我们手上，限你今天一天时间筹齐1000万美元，具体交赎金方式我明天会打电话给你。” 谭星娜按照指示，尽可能拖延时间，“是需要现金么？这么大额，银行需要预约的，而且我想听听我先生的声音。” “300万现金，700万汇款，先这样，具体明天联系。” 电话再次被挂断。 “madam，电话来自西贡。” “ok,我打电话给高sir 请求支援，你打电话给david，告知他最新情况。” 高长胜接到电话，如临大敌，火速安排team A的简一鸣高级督察，带着他的组员们迅速出发前往西贡小屋。 王伟刚从沙田马会隔壁街的士多店了解完情况，就接到大宝的电话。他行色匆匆步入他的二手爱车，一辆白色的丰田，风驰电掣地开往西贡。 在王富豪豪宅里的大宝和颖诗急得抓耳挠腮，她俩必须继续守在电话边，没法跟随大部队一起冲向西贡小屋抓人。 谭星莉突然出现，给颖诗和大宝各倒了一杯茶，“长官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定位到我姐夫的下落了？” “详细办案细节，恕难透露。”何颖诗客客气气地回着。 郭云飞自从昨晚开始就住在豪宅的客房，并未和众人一起共进早餐，现在站在三楼的楼梯俯瞰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谭星娜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两手相互交握着，死死盯着电话，似乎不把1000万美元的大额赎金放在心上。 第5章 抓到绑匪了？ 简一鸣带着team A的组员赶到西贡小屋时，王伟也飞奔而至。威仔家住在马鞍山，距离西贡小屋最近，最先到达，但他没有指示，不敢独自前往，怕打草惊蛇，独自坐在车里四处张望。 威仔先看到简一鸣的team A，恨不得白眼翻上天。心道，哼，简sir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每次有功劳就跑在最前面，苦劳也不见你冲锋陷阵，气死啦。 王伟的白色丰田跟在简一鸣的灰色大众帕萨特身后，威仔第一次觉得david就像那白马王子，蹬着七彩云朵驾到，来到他身边，可惜他不是公主，没法以身相许。 威仔嬉皮笑脸地立马下车，迎接他的白马王子。“伟哥啊，你可算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啊。我一接到大宝电话就赶来了。四处看了下，没什么可疑的人。” 王伟点了点头，望着对自己格外热情的威仔，有些许疑惑。“我刚刚去沙田马会，知道了点情况，等会见到madam她们再说，现在先顾这边的事。”边说边走向简一鸣。 “david，你来得可真快。”简一鸣颔首，“我们分配一下任务，包抄西贡小屋，争取尽善尽美地完成任务。” “ok,我和威仔正面攻入，你们从后面包抄夹击，你看怎么样？”王伟挑眉道。 “我都行吧，随你。”简一鸣早就看到威仔眼里的敌视，并不想和他计较，他无意争夺功劳，要不是高sir吩咐，谁有空来呀。 王伟，威仔，简一鸣，A组组员五人从正面进入西贡小屋群，A组其他队员早已各就各位，守住西贡小屋群背后的其他各个出入口。 经过数十分钟的仔细搜查，最后锁定东侧，毗邻大浪湾的一座浅灰色三层屋苑。 根据警察总部信息侦查科分析，绑匪电话最后定位于此。 王伟和简一鸣打了个手势，举枪率先冲入屋，威仔不甘其后，简一鸣等人跟随其后。 浅灰色小屋内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下破败的桌椅和吃剩的饭盒，以及几缕疑似用于捆绑的绳索。毫无疑问，他们来迟了。 在确认整栋楼已经无人后，王伟打电话安排鉴证人员入场收集指纹和其他信息，留下威仔在西贡小屋驻守。 简一鸣率着A组收队，王伟急着将沙田马会的消息分享于何颖诗，招呼也没和简一鸣打一声，闷头离去。 “哼，拽什么，阿头你可比他高两级呢。他这辈子还不见得铁板钉钉地能成为高级督察。”A组队员看着王伟背影抱怨道。 “算了，随他啦。我看他们可有得忙了，压力山大，这可是身家过十亿的王富豪，上头肯定追得紧。”简一鸣若有所思。 众人四下散去。威仔又被留下。 “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威仔威仔，威霸西九龙。”威仔喃喃自语中。 王富豪失踪的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白加道壹号不似昨日那般影影绰绰，变得清晰可见。王伟在山顶道转弯角，远远地望见气派恢宏的半山豪宅。 何颖诗早已从威仔的电话得知，西贡小屋的结果。见到王伟后，安慰道：“没事，再接再厉。” 王伟脸色凝重，将颖诗和大宝拉到小角落，确定附近没人后，道：“我今早去沙田马会，查到了一些情况。虽然王云龙和他的友人是在跑马地马会喝早茶，但是我问过沙田马会小卖部门口的老板。” 王伟一个大停顿，何颖诗和大宝屏住呼吸。 “有嫌疑人露面？”何颖诗急切道。 “昨晚那封通风报信提供线索的电话，老板有印象!”王伟再次压低音量，“这次运气特别好，小卖部老板因为前段时间失窃事件，刚刚装的摄像头。我已经让他拷贝一份了，门口摄像头拍到了电话亭的人，是王云龙的好友杨城英!!!” “什么？？？”大宝难以相信。 “刚刚在开车的路上，我已经让杰叔去调查了，看看杨城英的行踪和经济情况。他马上就到。”王伟左顾右盼生怕被谭家人听到。 杰叔一到，四个人静悄悄地猫在厨房的隔间里。 “madam,david。我调查过了，那天和王云龙一起喝早茶的人有杨城英和霍司懿。霍司懿来自城中贵族霍家，经济上没有问题；但杨城英就有很大的问题了。”杰叔姿势从蹲改成盘腿坐在地上。 “杨城英不像霍司懿有家族的支持，衣食无忧。也不像王云龙那样有眼光，买什么升什么。杨城英最近学人炒股指期货，赔的一塌糊涂。我怀疑他那天是向王云龙开口借钱，王云龙拒绝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杰叔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至于吧？向王云龙借钱不成，可以向银行抵押贷款或者私人借贷公司，利息再高也比犯法坐牢强吧？”何颖诗不大认同杰叔的观点。 “如果不是他绑架的话，他哪来的绑匪人数；如果是他绑架的，为什么要打电话呢？还要三更半夜的时候打电话，有点奇怪。”大宝问。 “说那么多，还不如找杨城英问问。”王伟行动派，最烦这种小组会议聊个没完，各种头脑风暴。 “可是无论怎么问他，都会打草惊蛇。如果他是绑匪，我们上门一问，不就暴露谭星娜报警了？如果不是，这个消息也就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层风险。”何颖诗直视王伟的眼睛，企图寻求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不如让谭星娜打电话约他上门一叙？这个怎么样？”大宝小心翼翼问着。 “这是个好方法，我们和谭星娜沟通好后，躲在暗处，让谭星娜打头阵先试试他，我们垫后。”何颖诗赞许地点头，“这样无论他是不是绑匪，我们都可以随机应变。” 王伟杰叔没有异议。找谭星娜商量的事，自然是何颖诗这个女性+见习督察双重叠buff的人来处理。 出乎何颖诗的意料，谭星娜欣然同意，并对他们能迅速定位到杨城英打的电话感到欣喜。谭星娜太太一高兴，他们在半山豪宅的伙食又上了一个档次。 待威仔忙完西贡小屋的事，赶到半山豪宅汇合时，望着偌大的客厅，新增了一张大理石桌，上面堆满了各式茶点，饮品们。威仔震惊地下巴都合不拢了。 大宝笑嘻嘻地看着威仔：“哥，你来迟了。你这以后任务完成了，还能吃得下食堂的猪食么？” 威仔懒得理他，多说一句话，都是对美食的不尊重。 何颖诗和王伟可没他俩哼哈二将，这么乐观向上。何颖诗越想越不妙，她虽然和谭星娜打了招呼，与杨城英约好上门会谈，但似乎总是有点不妥，到底漏了些什么呢？这次不同于昨天，改成右眼皮跳了 第6章 谭星娜的魅力 何颖诗生怕有任何疏漏，反反复复地和谭星娜确认流程和问题。 “madam啊，你不要这么紧张，放轻松点。我和杨城英识于微时，非常了解他的人品性格，他那么胆小怕事，不是会干这么穷凶恶极的事的人。言语上我会自己把握，保证完成任务。”谭星娜边说边按了按何颖诗的手。 何颖诗无语至极，心道：“我还能说啥呀，你已经帮他排除嫌疑了，何苦搞这出呢。” 七点一到，杨城英就出现在门口。 “无论是不是绑匪，好歹挺守时的。”王伟吐槽道。 这次一共五人蹲守在厨房隔壁的小别间，比上次更拥挤，更展不开手脚。 谭星莉高兴地迎到花园开门，带领着杨城英来到客厅。谭星娜倒是表情冷然，语气却十分热烈，“城英来了，来一起吃饭吧，时间刚刚好。” “许久未拜见姐姐了，最近生意忙，给姐姐带了点小礼物，望姐姐不嫌弃。”杨城英讨好地笑着。 “来就来，吃个便饭，为什么带礼物？都是自己人。”谭星莉未等姐姐回答，着急地抢答。 谭星娜默不作声。杨城英看着谭星娜的脸色，不理谭星莉的热情，自顾自地走向餐桌。 餐桌上，谭星莉时不时热情地给杨城英夹菜，添汤；谭星娜和杨城英皆无应答，仿佛这真的是一场便饭。 “阿头，王太太不会是忘记了我们交待的任务了吧？”威仔最先沉不住气。 话音刚落，谭星娜打破沉默，平铺直叙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城英，我们认识有二十余年，我们夫妻俩的生意是怎么做起来的，你是有目共睹的。我就问你一句话。” 杨城英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头如捣蒜，“阿姐，我记着您们的恩情，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那就好，那你昨夜为什么打电话？”谭星娜并没有直接点明杨城英提供的线索。 杨城英满头大汗，不顾谭星莉眼神的疑惑，结结巴巴地说：“阿姐，我们能不能私....聊？” 谭星娜带着杨城英来到厨房。为了方便何颖诗他们的监听，谭星娜故意放大音量，“我都知道了，你自己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城英掏出手帕一边擦汗，一边低声求饶，“阿姐啊，是我的错，你这次一定要原谅我。都怪我一时糊涂，要不然......” “什么？真是他绑架的？？”大宝压低音量望了望身边的同僚，心想：“还有这等好事？破案了？” 杨城英紧接着，似乎在回应大宝问题一般继续道：“阿姐啊，我怕啊，我那天和大哥在跑马地马会分别后，去停车场取车，刚刚走到负一楼，就看见五个黑衣蒙面人士冲向大哥，迷晕大哥后，兵分两路驾驶着两辆车离去。” “那你怎么不报警？”谭星娜怒目圆瞪道。 “我害怕啊，我怎么知道绑匪的背景？我看新闻里常报道一般绑架案都是熟人所为。也怕打草惊蛇。”杨城英汗如雨下。 “怎么你还怀疑是我绑架你大哥的？那你为什么三更半夜打电话？你应该第一时间通知我。” “没有，我可不敢怀疑你，我怀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阿姐你的。大哥的钱都在你这，你没有动机。” “你倒还挺懂的嘛，还动机？呵” “我在家看了一天的新闻，发现电视台没有报道，我就琢磨着事情在保密阶段，所以专门跑到家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您，没想到竟然被追查到了。绑匪不会知道我看到他们了吧？” “我不知道。”谭星娜没好气地回。 何颖诗等人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从厨房的隔壁小别间鱼贯而出。 “杨先生，你既然见过绑匪的大致面目，希望你配合我们警方做一个人物速写，尽快锁定嫌疑人，解救人质。”何颖诗故意当着谭星娜的面，要求杨城英。 杨城英皱眉望望谭星娜，只好哀怨地同意，并强烈要求警方护送他前往警局。 杰叔和大宝得令，护送杨城英前往西九龙警署。王伟沉默地望着谭星莉不安的动作，担心的目光，若有所思。 谭星娜在身后默默注视着妹妹，气得直摇头。 谭星娜兵不血刃将杨城英的实情套出，不愧是和王云龙一起白手起家的女中豪杰。 杨城英到达西九龙警署，加急做了画像分析，录一份详细的口供。 口供里，杨城英与王云龙早上十时左右分别，他性情柔弱，虽然想向王云龙借钱缓解债务危机，但并未开口挑明。 尾随至停车场时，见到绑匪共5人，蒙面黑衣，趁王拿钥匙开车之际，从王云龙身后先将他迷晕后，拖至绑匪早已准备好的白色小型五座面包车。 另外两人驾驶王云龙黑色奔驰离去，两车从停车场离去后，不知所踪。 在何颖诗的指示下，大宝动身前往跑马地马会停车场，问询绑匪车辆入场时间。 杰叔向交通警要求协助，寻找王生和绑匪车辆沿途踪迹。 跑马地马会停车场记录显示绑匪白色面包车，8点就入场，10时37分离场。 杰叔在交通警那，查询发现王生黑色奔驰与白色面包车从停车场离开后，兵分两路，白色面包车直奔西贡小屋，王生黑色奔驰不知所踪。 半山豪宅这，谭星莉不顾姐姐反对，直奔客厅，大声质问何颖诗，“城英虽然债台高筑，但绝对不是你们怀疑的对象。” “你和杨城英是情侣么？”何颖诗摸了摸鼻子，打量着谭星莉。 “不是情侣。我单方面爱慕他而已。我会等他离婚的。”谭星莉直白的对话像打雷一样震撼众人的内心。 这和台湾三流言情剧有什么不一样？下一步不会就是说，虽然我单方面爱慕他，愿意等他离婚，但他妻子和他早已情感破裂，被爱的不是第三者这种天雷滚滚的话。何颖诗内心默默吐槽着。 “我们早已缘定此生，我非城英不嫁。”谭星莉信誓旦旦道。 何颖诗望着谭星莉，一点儿也不讶异于她独自上演港台三流言情剧。 “切，你想嫁，他还不见得想娶你呢。”谭星娜毫不留情面的反驳，“只要他想要向我和你姐夫借钱。” 何颖诗，王伟，威仔无意了解豪门的恩怨情仇，瞬间低头忙碌中。 在短暂的接触中，何颖诗在某些方面特别崇拜谭星娜，直言不讳，有勇有谋，在武侠小说里高低也得是个名满天下的女侠。 对比起谭星莉的恋爱脑，真是疑惑谭家人一样的米养百样人。 第7章 谭星莉的过去 谭星莉在家里是二妹，上有姐姐谭星娜，下有弟弟谭耀祖。正所谓，中间小孩无人爱。 她自幼出生就拥有某种天赋，察言观色。 在大陆读完高中后，眼见姐姐和姐夫同行前往港岛掘金，内心越发的羡慕不已。 再听村里的老人们，纷纷议论，港岛遍地是黄金，只要是人去港岛都能发达。 虽然她了解很多人在港岛发达无非是打砸抢烧，没有学历，是无法一步登天的。对比起她姐姐姐夫，他们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一月所赚的钱在大陆也足以盖屋买地。 她也想去港岛工作，但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的详细计划。 谭星莉努力地在工厂流水线打工，是为了赚取在港岛进修的学费生活费。面对工厂厂友们热切地追求，不为所动。 她想要和电视剧里的港岛白领一样，穿着高跟鞋，精致的套装，每日光鲜亮丽往返中环上下班。而不是在这污糟邋遢的工厂里，找个抽烟喝酒无恶不作的厂男，浑浑噩噩地过完一生。 在谭星莉20岁那年，她带上她所攒的钱，和父母给的路费，出发了。 谭星娜听说谭星莉要来港岛读书深造，大力支持。星娜四处打听，提供申请材料，帮助妹妹申请上一所服装设计专科学校。 由于大陆和港岛学制不同，大陆的高中学历不被认可，谭星娜向星莉解释道，希望谭星莉读完专科后再申请本科大学。 谭星莉自然没有意见，欣然前往。 谭星莉先坐绿皮火车前往还未腾飞的小渔村。火车里坐满了想要在正在发展的小渔村一展身手的有志青年。再到小渔村与港岛的边境，掏出姐姐帮忙准备的录取通知书，顺利过关。 谭星娜和王云龙这几天刚好去澳门谈合作，拜托杨城英去关口接星莉。 谭星娜一身藏青色的短袖被洗的发白，在关口见到，一身西装笔挺杨城英，不禁红了脸，心里小鹿乱撞。 杨城英一身笔挺armani西装，梳着整齐的发型，油光发亮的皮鞋。谭星娜想起以往工厂的男性，以及自己的父亲，弟弟，每逢夏天，为了图省事方便，总是理个寸头，越发羞红了脸。 “你好，你是星莉吧？我是杨城英，你姐姐姐夫是我的大恩人。你不要那么拘束，放轻松点，我不是坏人。”杨城英带着标准微笑，若若大方道。 天啊，他的声音也那么动听，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无人能敌。谭星莉越发害羞的想。 一路同行，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谭星莉希望可以永远这么下去，只有他们两人。 杨城英载着谭星莉，一边开车一边沿路介绍港岛的情况，对街边美食和人文古迹娓娓道来。 带着少女的羞涩和小秘密，谭星莉住进姐姐姐夫家，开始专科的开学准备。 星娜和王云龙为了生意，一周在家时间不足一日，往往是来了就走，比住旅馆更罕有。谭星莉的不安焦躁，在和杨城英接触中，逐渐消弭。 杨城英主动负责起谭星莉的起居，带着星莉走街串巷，熟悉港岛的风土人情，陪她去专科院校报名，介绍相熟的英语老师给星莉补习。 即使在得知杨城英已婚后，星莉依然义无反顾地陷下去。 杨城英在妻子娘家的帮助下，从街边练摊，到拥有自己的成衣工厂。岳父岳母是既出钱，又出力，女婿当半个仔那般鼓励扶持。除了车房全包的嫁女，更是提供本钱和人脉创建成衣工厂。 杨城英外有王云龙夫妇助力，内有太太娘家把持，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忘乎所以。 杨城英结婚三年面色红润，结婚五年更是脱胎换骨，一改年轻时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破败穷酸样。不怪谭星莉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谭星莉在来到港岛后，见识到港岛的璀璨，一改曾经当白领的梦想，决心向谭星娜学习，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女强人，才能配上她的心仪之人。 进修深造念本科更是毫无兴致，姐姐姐夫也没学历依然能开一间小公司，谭星莉心想，念完本科，加上目前专科，至少需要7年。时光不等人，如果杨城英和他太太有了小孩怎么办？ 半工半读的三年，谭星莉频繁地往返于时装大城羊城和港岛，想要寻找一些做生意赚快钱的路子，事与愿违，每次不是被人骗光了本钱，就是差点被人拐卖。 幸好她随身携带港校的学生证，每每报案总是能及时处理，钱是不可能找回来的，但起码能全须全尾，平安无事地活着。 频繁往返羊城，不仅仅耽误谭星莉的学习成绩，也让她和同学们变得生疏。她勉勉强强熬到毕业，学习成绩惨不忍睹，更不要提及升读本科。 专科毕业的她，两眼四顾，心茫然，港岛求职市场异常激烈，本科生往往需要纡尊降贵入职月薪6000的工作，更不要提服装设计专科生。 谭星莉在羊城批发市场，唉声叹气地寻找货源，希望能找到一些时髦的款式带到港岛售卖。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梳着小平头，目露凶光地走向她，叫住她：“哎，听说你是港岛的大学生？是不？” 谭星莉实在是被骗怕了，警惕地打量着该名中年男子，未作声。 “是这样的，我想要找你买一些时装杂志，你开个价钱？我们可以商量一下，长期合作的话，能不能打折？”该名中年男子咧嘴一笑，语带羞涩，怯懦问道。 “啊？你要买杂志？我没有啊，但是我可以帮你去港岛买。”谭星莉总算不是很迟钝，让机会从手中溜走。 该名中年男子自我介绍是羊城批发市场小摊的老板，周启恩，想要掌握港岛及海外最流行的女装款式，根据杂志爆款，提前加工赶制，走在潮流市场的一线。 谭星莉朦朦胧胧地点了点头，拿出小本子，记下大客户周启恩的杂志需求，收好周启恩的定金，当天下午就回到港岛书店采购。路途虽然波折，好歹这次没被骗钱骗人。 在再次奔赴羊城的大巴上，谭星莉心想，城英哥也是成衣厂的老板，和周启恩一样，城英哥难怪时尚触觉那么灵敏，肯定也经常翻阅杂志学习吧。 谭星莉决定以后不但要帮周启恩代购杂志，自己也趁机多翻阅杂志接触时尚行业，增加时尚氛围感。 第8章 绑匪再度来电 今天是王云龙被绑架的第二天，绑匪和谭星娜约好，第三天来电告知赎金交接方式。 何颖诗早已将情况报告给高长胜警司，力图在第三天和第四天做好万全准备，确保王云龙先生安全的前提下，人赃并获。 王伟让何颖诗回家休息，第三天再来统领大局。何颖诗自然强烈拒绝，难以理解王伟这套女士要休息的大男子理论。 大小老板都要求工作，哼哈二将威仔，大宝，以及杰叔，喜不自禁，快速地撤离，打算明天黎明再来接替轮班。 谭星娜在招待完杨城英的鸿门宴后，早早地睡下，养精蓄锐，以备未来好几天的心理身体双重马拉松。 光亮如白昼的客厅，只剩下何颖诗和王伟两人。王伟看着何颖诗欲言又止。何颖诗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首先开口，“david，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有什么事要问我么？” “那我可就说了哈，我总有一丝不安的预感。我觉得吧，这场绑架案可能没那么快结束。事情顺利的让人害怕。”王伟不好意思低头。 “你以前处理过绑架案么？一般动机是不是全是为了钱？有没别的动机呢？”何颖诗眨了眨眼。 “有碰到过一次绑架案，但不是绑架富豪。上次绑架案，肉票欠了高利贷钱没还，被放贷的绑架了。轻而易举，三天就破案了。”王伟沾沾自喜中。 “王富豪绑架案是不是近三十年西九龙警署第一单？”何颖诗郁闷。 “当然不是啦。是全港岛第一单。你说我们多幸运，干得好立马升职加薪，王富豪平安归来肯定会给我们破案津贴。别的组羡慕都羡慕不来呢。”王伟单纯地笑着。 何颖诗此时此刻，不得不羡慕王伟乐观积极的心态，纯真无邪的性格。和第一天上班时候的凶神恶煞，截然不同。 他都已经幻想到破案后的走向人生巅峰生活了，而何颖诗此时正在担忧，谭星娜筹齐赎金了么，如果让警署配合，警署没那么多钱怎么办。绑匪会把地址定在哪？如果交易失败，被撕票，后果不堪设想。我会不会被炒鱿鱼? 呼，呼，呼，幸福的人已经开始做起黄粱美梦。焦虑的人盯着电话入神。 时间刚过1点，王伟瞬间弹起。何颖诗拖着黑眼圈，看着这个一把年纪的大男孩，摇了摇头后，疲惫袭来，倒头就睡。 王伟看着何颖诗安静的睡颜出神，想象她穿学士服毕业喜悦的样子；考入警队后，加入警校挥汗如雨的样子；上班第一天，碰到富豪绑架案的愁容。 来到王云龙富豪被绑架的第三天。 黎明时分，阳光还未升起，威仔，大宝，杰叔来到半山豪宅，云雾还未完全散开，潮湿的露水将他们的外套微微打湿。 威仔一进门，就抓了块拿破仑饼塞进嘴里，边大口地吞咽，边用咖啡漱口。 “威哥，您这不用买早餐好多天了吧？”大宝打趣道，“夜晚也不用让madam轮班了，你一个人就包圆了呗。” “行啊，我没意见，记得算我加班费就成。”威仔啧啧赞叹。 “呦，你这刀切豆腐两面光，一鱼两吃，想得倒挺美。”杰叔附和着。 “你们来啦。”颖诗有气无力地打招呼。 “闭嘴吧你们，大清早就吵吵闹闹。谭家人还在睡呢，有点素质。”王伟直皱眉。 “yes sir。”威仔瘪瘪嘴。 突然叮铃铃的电话声划破夜空，王伟赶紧戴起耳机，何颖诗一箭步冲上二楼，呼唤谭星娜下楼。剩下的人各就各位。 这次的电话不同于以往，绑匪昨日来电预告，今天会告知赎金的交易方式。 谭星娜披头散发的坐在电话旁，何颖诗打了个手势，她接起电话，“喂？” “你早上十点前到达中环天星码头停车场，你有你先生奔驰车的另一把钥匙吧？那辆车停在3楼。赎金中300万现金，其余的部分汇款至宝岛银行，具体汇款账号到时候告诉你，你先准备起来吧。十点，不要迟到了。” “喂？好歹让我听听我老公的声音吧，他到底现在怎么样？你有没欺骗我？”谭星娜按照指示，焦急地追问。 “你先找到你先生的奔驰车，你就知道了。”电话被挂断。 “怎么样？”谭星娜紧张地望着何颖诗他们。 “这次很好，通话时间够长，定位到坚尼地城。”王伟喜不自禁。 “OK，我联系高sir，让他让附近的军装小队马上出发。谭女士，你钱准备好了么？我们这组贴身保护你交赎金。”何颖诗利落地安排。 “没问题，我先生钱都在我这。我去准备下，先打电话给银行取钱，再去天星码头停车场。”谭星娜边说边上楼。 谭星莉在二楼听闻，想要一起陪同交赎金。谭星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郭云飞秘书因为杨城英提供的绑匪线索，不符合身高，被暂时排除嫌疑，回到自己家，监控状态中。 谭星娜在与杨城英昨日见面前，已经打电话给银行预约好，将账户里的钱尽可能全部兑成美元，并预约大额提现。银行客户经理再三挽留，以为谭星娜要将存款转移到别的银行，不忍心放过这么大条的鱼。 谭星娜只好谎称，公司现金周转不开，经营管理不善，需要救急。银行客户经理听此，只好作罢。 谭星娜8点从半山豪宅出发，8点30分准时到达银行贵宾厅，按照预约，取出300万美元现金，用大号行李箱装好。 谭星娜拖着行李箱，在银行客户经理和保安的护送下，登上自己的红色奔驰。她的红色奔驰与王云龙的黑色奔驰是情侣车，连车牌都是连号的情侣牌。 何颖诗带着王伟，威仔，一辆车紧跟其后。杰叔，大宝另一辆车在已经前往天星码头停车场守候。 扎眼的红色奔驰飞驰而过，正如谭星娜的性格一样，豪爽。 9点23分，谭星娜到达天星码头停车场。她直奔三楼。在三楼停车场西北侧角落，王云龙黑色奔驰映入眼帘。谭星娜将自己的红色奔驰，停在隔壁，快步下车用备用车钥匙打开黑色奔驰。 她俯身在车里摸索找寻，生怕漏下一丝线索。 何颖诗在不远处车里紧张着，无法近身帮助谭星娜，疑惑谭星娜是否得到下一个线索。杰叔、大宝害怕暴露自己，在三楼停车场入口处张望，企图寻找绑匪的踪迹。 大家精神高度集中，屏息凝神。这时，何颖诗的手机突然响起。何颖诗，王伟，威仔全被吓了一大跳。 第9章 西湾游泳馆 何颖诗几乎是抖着手，接起手机，嘶哑着问：“喂？” “好消息，早上那通电话，军装小队根据定位在坚尼地城抓到其中一个绑匪，具体的审讯还未开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赎金给了么？”高长胜警司喜不自禁。 “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怕绑匪发现。现在谭星娜刚找到那辆黑色奔驰，在车里坐着。”何颖诗实时汇报中，心道：原来是高sir，吓死。我还以为我们行踪暴露，绑匪来电，抓到一个同犯也是好的。 挂掉电话，何颖诗自觉地向王伟和威仔交待，“是高sir，早上那通电话已抓到嫌疑人。” 王伟威仔点头同时，不忘盯紧谭星娜。 10点03分，天星码头的停车场三层，麻雀都没有飞过一只。平常熙熙攘攘的天星码头停车场，此时此刻，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难道是暴露了？知道谭星娜报警，所以取消交易？”威仔急切地看向何颖诗，似乎想得到一个答案。 “嘘，你看。”王伟指着谭星娜。 此刻，谭星娜听到电话响声，在车里一阵寻找后，没找到手机，急得满头大汗。俯身黑色奔驰车底，有一个小巧的一次性电话响起。 谭星娜急忙接起，“喂？” “很好，你很守时嘛。现在，你开着黑色奔驰先去银行将剩余款项汇款，账号信息在第一条短信里。再带着现金300万美元前往西湾游泳馆，深水区池边有一串钥匙，你找到钥匙把钱放进柜子里。记住，不准耍滑头，想想你老公的命还在我们手上。” 说完，电话戛然而止。谭星娜急忙打开一次性手机的短信，查看内容。内心挣扎着，如何将消息传递给不远处的何颖诗他们。 她坐在黑色奔驰驾驶座里，掏出身上携带的纸巾，写下西湾游泳池，假装洗了洗鼻子，扔出窗外，驾驶着黑色奔驰疾驰而去。 谭星娜带着刚刚取出热乎的300万美元现金，又回到了银行。银行客户经理喜不自禁地迎来，以为她改变了主意。 谭星娜掏出一次性手机，借了张纸，将汇款账号抄下，递给客户经理，要求按纸上的账户汇款700万美元。客户经理脸色阴晴不定，刚刚才流失300万美元存款，现在又流失700万美元存款，这个月让人怎么活呢。 “谭姐，您这是做什么生意啊？需要这么多钱。要是公司周转有困难的话？要不要试试我们银行贷款，利率我们可以商量商量，打个折，你是我们多年老客户了，大家知根知底的。”客户经理小心翼翼问着。 谭星娜斟酌着，也不知道警官们有没看到那张纸，并没有将客户经理的话听进，只是询问：“汇款到宝岛这几个银行，大概要多久才会到账？” “您放心，您是大客户，今天之内肯定到账。但系统处理需要时间，您喝茶还是咖啡？我给您去倒。”客户经理保持职业素养，依然微笑着。 “不喝，我赶时间。汇款回执给我后，我立马就走。”谭星娜赤急白脸。 “哦，好的。可是谭女士，您这700万美元，分成300万，200万，200万三笔，分别汇往宝岛德信公司的三个不同银行的公司账号，再快也需要25分钟，您且稍等。”客户经理红着脸。 何颖诗跟随着谭星娜回到银行，假装在看银行的理财资料，偷听谭星娜和客户经理的对话。她思索片刻立刻回到停在路边的车上。王伟和威仔见她复而又返，大感不解。 颖诗回到车上，立马给高长胜警司打电话，报告她在银行听到的对话，希望高sir能透过警署关系，暂时远程拦截汇款，联系宝岛警务系统，追查宝岛德信公司背景。 王伟，威仔在旁听到何颖诗的电话汇报，登时头大。王伟见何颖诗挂了电话，急问：“宝岛德信公司公司账户？完了啊......”，不理威仔在旁呲牙咧嘴。 “怎么样？杰叔大宝先去西湾游泳馆，有什么情况么？”何颖诗不明所以。 “和宝岛扯上关系，就轮不到我们西九龙CID了，肯定要被O记抢走了。”王伟哀怨中。 CID,刑事侦查科缩写。 “愁这未免太早了吧？我还以为你说和宝岛警署配合很难呢。”何颖诗不满地撇嘴。 威仔心想，我还是保持沉默吧，说啥都不大对。 30分钟后，谭星娜带着第一次取出的300万美元从正门步出，银行客户经理依旧陪着笑脸送出。 威仔坐在汽车后排，望着银行客户经理，内心有些许同情，心想，这工作虽然不用风吹日晒，但也挺不容易的。即使内心极为不满，依然笑脸相迎。整一个假笑男孩。 谭星娜快步走上黑色奔驰，踩下油门，一溜烟消失在客户经理的视线中。 她着急奔赴下一个地点，西湾游泳馆。11:05分，谭星娜到达西湾游泳馆。何颖诗他们将车停在路边，见到杰叔在游泳馆正门外点头示意。 王伟十分默契地眨眨眼回应，边对何颖诗说：“杰叔，大宝他们已经联合附近港岛刑事侦查科成员布下天罗地网了。” 何颖诗点头，跟随谭星娜步入西湾游泳馆。 正值炎炎夏日，中小学已经开始放暑假了。西湾游泳馆坐落于西营盘，附近林立中小学。整个西湾游泳馆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谭星娜无视他人注视的眼神，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入内。游泳馆工作人员急忙上前阻拦，“女士，需要换泳衣才可以入内。如需购买泳衣，请至客户服务台，直走左转。” 谭星娜点了点头，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何颖诗，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何颖诗用眼神回应。 谭星娜步入客户服务中心，随意选择了一件黑色潜水服，上身长袖，下身长裤的设计。 何颖诗假装张望挑选泳衣，最后硬着头皮购买了件价格最便宜的泳衣。世界上是没有价廉物美这样的好事。眼瞅着这件上身桃红配大红色的波点挂脖吊带，下身翠绿色A字裙摆，何颖诗无奈地直摇头。 作为西九龙警署CID team B唯一的女性，紧跟谭星娜步入更衣间，当仁不让是何颖诗的任务。 王伟指示威仔换装步入泳池，自己站在西湾泳池门口，他坐在更衣间门口长椅上，一边看杂志，一边用眼神追查可疑人物。 第10章 宝岛德信公司 谭星娜拖着装有300万美元的现金，穿着全黑泳衣，进入泳池，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绑匪或者王云龙的身影，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谭星娜将行李箱放在深水区池边，深吸一口气，缓缓沿着扶梯进入深水区。她一进水中，就眯着眼，摸着池边寻找，寻找绑匪留下的钥匙。 何颖诗站在浅水区，做热身运动，眼巴巴地望着谭星娜在深水区摸索池壁。威仔和其他港岛便衣在泳池的各个角落戒备。 谭星娜眯着眼，来来回回换气潜入水，沿着泳池的池壁摸索十分钟，依然没有看到绑匪电话所说的钥匙。随着时间流逝，她内心越来越着急，突然从水面探出脑袋，涨红的脸。 何颖诗在岸边看着干着急，又不能亲自潜水帮她寻找。当谭星娜再次潜入水中，银光一闪，她赶紧浮出水面换气，再次深吸一口，潜入水下。 深水区浮标上，绑着根红色细线，细线上穿着一把小钥匙。谭星娜非常确定刚刚还没有这根红色细线，现在突然出现，她肯定绑匪就在泳池某个角落盯着她。她奋力地游向浮标，一把抓住红色细线，心急之下抓住钥匙直接拽下。 谭星娜不顾浑身滴水，手抓钥匙，拖着放在岸边的行李箱，径直走出，不敢回头看何颖诗一眼。何颖诗隐隐约约猜测到，谭星娜的表现不同寻常，赶紧落后三个身位，跟随一家三口步出泳池。 王伟坐在更衣室门口的长凳上，突然看到浑身滴水的谭星娜，立刻明白，扔下报纸，走向守在门口的杰叔，通风报信。 谭星娜步入更衣间，用手中的钥匙打开1403锁柜，企图将连箱子带钱塞入柜中。然而柜子太小，放不进箱子。谭星娜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箱子，掏出一叠又一叠的大额美元，塞进柜子中，引起周围群众一阵惊呼。 何颖诗身着泳衣站在更衣室门口，瞬间明白绑匪意图。用泳池的小型锁柜，可以有效地避免警方放在包里的追踪器。其次让谭星娜紧急购买泳衣，只需要在客户服务中心守着，就可以确定是否有警察跟踪。因为警察肯定不会事先知道在泳池交赎金，也不会提前准备泳衣。 而西湾游泳馆正值暑假高峰期，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人多耳杂，即使被发现踪迹，绑匪也可以很快地逃脱，换装避人耳目。 何颖诗觉得这次的绑匪未免太老谋深算了吧？和昨天来电时候相比，似乎瞬间手法高深许多，即使有同伙，现在可以确定今早在西营地抓到的是替罪羊。 谭星娜将钱塞进柜子后，当着众人的面，把1304的钥匙插在柜子上，直接离去，再次震惊路人们。 这时有位年轻的女士，似乎认出谭星娜，对着身边的朋友窃窃私语，“这个好像是那个龙星集团的老板娘。” “真的假的？你认识？” “我哪里认识有钱人？我在杂志上看到过报道，应该是她没错，大大的眼睛，一头标志性红色卷发。不是富婆，也不会有那么多钱吧？” “会不会遇上什么事了？你看她衣服都没空换，就走了。要不要报警？” “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等到今天营业结束时候，工作人员发现自然会报警。”年轻女性边说边拉着朋友往外走。 何颖诗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依然追不上不换衣服的谭星娜。谭星娜穿着滴水的泳衣，坐在黑色奔驰里，紧张地手抖，等待下一步指示。 正如她预想的那样，一次性手机突然跳出短信。“你做得很好，可以回家等待消息。”谭星娜只好放弃在泳池门口用眼神寻找王云龙，开车回半山豪宅。 此刻何颖诗步出泳池，走向等在门口的王伟，两人假装成一对小情侣，挽着手，一起走向停在对面街的白色丰田。威仔被独留在泳池里。 何颖诗一言不发，直到上车，三言两语将更衣室情况告知王伟。王伟一片讶异，急忙打电话给杰叔，吩咐杰叔带着港岛CID伙计继续守在西湾泳池，顺便调遣一名女便衣警守在更衣室里。 钱还在西湾泳池，肉票毫无踪迹。 何颖诗只好和王伟又回到半山豪宅，一边陪着谭星娜，一边四处打探消息。 杰叔、威仔、大宝这边情况就不容乐观了。太阳西斜，西湾游泳池的人越来越少，渐渐就挨到关门打烊的时间。 在女更衣室苦苦等待的女警，作为港岛区CID派来支援的小美，枯坐4个小时，依然等不到可疑人物打开更衣室的储物柜。 事情久久毫无进展，另一边，高长胜警司早已指派西九龙CID team A的简一鸣先对早上抓获的疑犯进行审讯。 正如何颖诗猜测那般，早上拨打交赎金电话的烂仔陈并不知道绑架的人物，以及赎金总额。而他从另一个伙计那收到酬劳1万港币，只是按照要求拨打电话罢了，狡辩自己是为了整蛊。 烂仔陈在简一鸣的team A长达5个小时的疲劳审讯轰炸下，最终供出同在13K的兄弟，周一法。不足1个小时，定位到周一法在元朗麻雀馆打牌，简一鸣带队奔赴元朗抓人。 晚上九点整，何颖诗和王伟接到杰叔电话，绑匪依然毫无取赎金的踪迹，半山豪宅也无王云龙的音讯。 谭星莉不满地抱怨道：“姐姐，你就不应该相信这群无能的差老。你看，现在人也无，钱也无。” 何颖诗面红耳赤，王伟却斜睨谭星莉。谭星娜默不作声，似乎在默认谭星莉的不满。 随着西湾游泳馆正式打烊，本着不能暴露警察的监视，港岛支援的小美只好悻悻离去。杰叔大宝在门口见到小美最后一个离开游泳馆，工作人员正式锁上大门，急得满头大汗。 想到300万美元还在西湾游泳馆的柜子里，西九龙，港岛CID寸步不移守在前后门。等到西湾游泳馆最后两个工作人员正式下班锁门，威仔打了一个眼色。 大宝瞬间了解，伏在杰叔耳边低语。 第11章 到底共有几个绑匪？ 王伟思来想去，最后决定他亲自潜入西湾游泳池女更衣间，躲在暗处，到适当时机，手刃取赎金绑匪。留杰叔守在西湾游泳馆，威仔和大宝分别跟踪西湾游泳馆两位负责打烊的工作人员回家。 简一鸣快马加鞭地审讯周一法。周一法不同于烂仔陈，简一鸣直觉，周对于绑架案的参与程度，远远深于烂仔陈。 但无论如何严刑逼供，周一法坚持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套江湖道义说辞，惹得team A组员们火大。 “你这叫什么江湖道义？13K的，讲江湖道义，天天打砸抢烧，正经好事没干一件，坏事你倒是样样不落。还不如下水道的老鼠呢。”team A组员骆佩文不屑地笑道。 周一法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简一鸣拿着资料走进审讯间，问：“你最近去哪里发财了？短短一周时间内，又是买金表，又是买钻石，难道前段时间13k毒品丢失案和你有关？” “阿sir，你可别胡说，被我老大知道，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我这钱是正大光明赚来的。”周一法急忙辩解。 “哟，真稀奇呢。你还有光明正大赚钱的路子？难道是做男公关赚的？”骆佩文毫无性别忌讳，哈哈大笑。 “当然不是！小爷我虽然样貌杰出，但不屑于赚女人钱。”周一法义正言辞。 “既然如此，我们就找你女友问问咯，她肯定比我们懂。”简一鸣故作轻松笑着，边走出审讯室。 周一法突然很紧张，叫道：“别啊，和我聊就好了，不要去骚扰我女友。”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然还懂怜香惜玉，呵。”骆佩文气得直翻白眼，心道，这烂仔都有女友？这女生到底是什么眼神啊？我们简sir风华正茂却孤独终老。 简一鸣察觉到周一法眼神里的不自在，伏在骆佩文耳边低语几句，边悠然自得地坐下，打开卷宗资料。 骆佩文生气地摔门而出。和简一鸣演了一场，白脸红脸的戏。骆佩文出审讯室门口后，迅速联合team A三个组员前往周一法女友，林琳家楼下。 旺角通菜街，时过12点，周围依然三三两两，有行人路过。有的成群结队前往庙街吃夜宵填肚，有的在兰桂坊喝完酒，转战庙街续摊。 威仔望着这群不思进取，只知饮酒作乐的人，好生羡慕。他跺了跺脚，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突然，他面前一辆小车，漂移地停车，把他吓了一大跳。要不是他动作够快，这辆灰色小车直接碾过他脚背。 他正打算大声责骂小车司机，小车司机拉下门窗，竟然是team A 骆佩文。他满腔怒火，瞬间化为乌有。 骆佩文望着威仔的脸先是涨红，到变白，最后又变红，十分不解。“上车，今天算你运气好，碰到我们该偷笑了。”骆佩文大方地朝威仔挥手。 威仔缩了缩头，乖顺地坐上灰色小车，内心不满却不敢表露。心里直骂人，开车这么迅猛，多亏是madam，要不然一年得出多少交通事故，运气的确是强，要不然怎么又被你们A组抢功劳了。人单力薄，我可得借力打力，随机应变。 骆佩文并没有读心术，所以听不到威仔的心里话。她掏出资料，转头落落大方说：“你也在监视林琳么？她是周一法的女友。目前什么情况？” “谁是周一法？谁是林琳？我在监视西湾游泳馆的工作人员。你们那是什么情况？你先说。”威仔满头雾水。 “啊，你不懂啊? 我们抓到今早打勒索电话的烂仔陈，他供出周一法让他打电话，随后在元朗抓到周一法，目前在审讯中。我们简sir让我们来监视周一法女友，林琳。”骆佩文毫不藏私。 “我哪里会懂？我这一天跑东跑西，横跨全港岛，上午被晒死，下午在泳池把皮都泡松了。”威仔越想越愤怒，心想，team B连熬好几个大夜，东奔西跑到处找线索，team A吹着空调把功劳给领了，差点急得掉眼泪。 骆佩文并没有察觉威仔情绪里的不满愤怒，一直在琢磨威仔的话。“你说她是西湾游泳馆工作人员？”骆佩文问。 “对啊，怎么了，我跟着她从西湾游泳馆回来的。我可不会阴险狡诈地骗人。”威仔不满地哼哼道。 “你们交赎金不也是在西湾游泳池女更衣间么?她又是女的，肯定是她拿的赎金。毫无疑问！”骆佩文不理威仔反应，迅速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给简一鸣。 王伟看着金碧辉煌，亮如白昼的半山豪宅，若有所思。他打手势，暗示何颖诗，她俩走进厨房，王伟确定附近没有人偷听后。压低声音，对何颖诗说：“他们那边有人偷偷潜入西湾游泳池，杰叔说，赎金至今还在女更衣间。” “你要去西湾游泳池?” “对，我想这边王云龙没回来，最大问题还是在西湾游泳池。绑匪至今无法拿到赎金，交易还未成功。但是，谭星莉这边又要有人守着......”王伟小心翼翼地问着。 “你去吧，我留在这守着，毕竟我和谭星娜都是女性，有什么事比较方便交流。”何颖诗有些许哀怨，心道，这绑匪到底有几个人？高sir说才抓到两个人，估计都是绑架案外围马仔。 短暂交流后，王伟匆匆驾驶小车，驶向西湾游泳池，会合杰叔。 杰叔见到王伟，大致交代了下目前进展，以及大宝、威仔行踪。王伟满意地点头，不愧是我的team B，已经学会独立思考了。 长夜漫漫，西九龙刑事侦查科却无人入眠。简一鸣接到骆佩文完美的推理过程的电话，只是吩咐骆佩文按部就班，继续守株待兔，不要打草惊蛇。 骆佩文挂断电话后，将内心的不满全部发泄在威仔身上。“要不是你们新督察上任，要不是你们王伟沙展那么凶神恶煞，我们简sir需要这么委曲求全，看人脸色么？” 骆佩文一通抱怨，丝毫不理威仔，和team A两位组员的脸色。从简一鸣的工作不顺，到大龄单身，骆佩文将这一切诸事不宜的原因，全怪罪到何颖诗，王伟头上。 坐不住的不止骆佩文，还有西湾游泳池门口的王伟。 第12章 拦截大额汇款？ 王伟不顾杰叔的劝阻，从后门偷偷潜入西湾游泳馆女更衣间，找了个两排大型储物柜的夹缝处，猫着腰蜷缩着。 女更衣室柜子与正门呈L型排列，相当于无论任何人进门，王伟都能直视对方，而对方因为视线盲区，并不能看到躲藏在角落的王伟。 直到天色微白，王伟在女更衣室躲着腿软，依然没有任何人来取赎金。他只好悻悻离去，瘸着腿走出后门，强装自然地走到杰叔的小车里。 “你说，这一天一夜了，也不来拿钱？难道目的不图钱，只图命？”王伟怒火攻心道。 “图命直接撕票就行了，何必打电话要钱这么多事。”杰叔非常理解王伟因为缺觉说了傻话。 “烦死了，我得眯一会。要不绑匪还没来拿赎金，我就先过劳死了。”王伟边说边放倒汽车座椅。 何颖诗这一夜也很难熬，顶着谭家人的压力，既无王云龙富豪的消息，也无绑匪的踪迹。犹如突然被流放到无人小岛，与世界失去联系。 一夜最好命的当属威仔，虽然一开始对A组心怀戒备，各种不满。但随着时光流逝，他发现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真是至理名言。 首先，加上他，一共四个人监视林琳，有车有夜宵，上厕所也是随心所欲，不用匆匆忙忙心急如焚；其次睡眠时间因为人多，大幅提高。 骆佩文、威仔，以及A组的其他两个组员，抖擞精神地迎接新的一天，眼神变得更犀利，头脑更清晰，工作效率更高了。 这不，林琳刚刚下楼，就被远远的骆佩文发现，骆佩文指示其中一位组员尾随林琳前往巴士站。其他人在车上接应。 何颖诗不想继续窝在半山豪宅等待，和谭星娜打好招呼后，迅速返回西九龙警署。她觉得她虽然在一线工作，但似乎并不了解事情的最新进展。 何颖诗回到西九龙警署，正好撞上简一鸣从餐厅买好早餐。何颖诗虽然了解擒获烂仔陈、周一法这样的小喽啰，但想要更详细了解审讯的进展。 赶早不如赶巧。她迅速缠上简一鸣咨询。简一鸣望着何颖诗一脸疲惫，却开口闭口全是案情，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光。 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审讯结果和未来可能遇到的问题一一给何颖诗剖析，解答。何颖诗有些许意外，因为简一鸣职位高，在外名声冷漠无情。王伟时常给她洗脑，team B和team A是竞争关系。 高长胜警司一上班，看到何颖诗和简一鸣，他手下的两名大将，正在互通绑架案的情况，内心老怀安慰。心道：果然还是女生好，以前全男班，阳气太重，熏得我头疼。 高长胜在办公室接到一通显示乱码的电话，默默听闻对方超过20分钟的介绍后，喜上眉梢。 他脚步轻快地飞奔到简一鸣办公室，对着何颖诗、简一鸣大叫道：“宝岛那边打电话来了！你们知道那700万美元最后怎么样了么？” 高长胜这一个急刹车，何颖诗和简一鸣被他瞬间调动了情绪。虽然何颖诗知道高长胜在昨天就已经联系宝岛警局，但她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你们港岛富豪被绑架了，关他们宝岛警察什么事？ 简一鸣是非常了解自己直系上司的德行，一般大声嚷嚷肯定是好消息啦，如果是坏消息，估计是关门把他俩叫到自己办公室偷偷地骂。 看到他俩同时扭头，坐着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高长胜十分满意，站直了身姿，放慢语速：“昨天联系的宝岛警察说，虽然汇款成功，但他们已经让宝岛银行对其中500万美元做紧急冻结，绑匪暂时无法取现和转账，除非亲自到银行柜面处理。” 何颖诗：“还有200万呢？而且他们查了宝岛德信公司了么？” 高长胜面对职场新生，并未过多介意：“这200万美元终究是慢了一步，被转到数十个不同的个人账户，已经有大致的名单，还需要时间一步步来。” 何颖诗明白，当从公司账户的钱转入个人账户时，起诉追回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都得按照司法程序。这200万美元犹如泥牛入海，但积极来看，好歹追回大部分钱款，定位到大多数嫌疑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王云龙富豪人呢？ 高长胜的喜悦，并没有感染简一鸣和何颖诗，王云龙富豪人无踪迹，大部分赎金又被拦截，绑匪们不会恼羞成怒最后撕票吧？ 何颖诗大概报告了下绑架案进展，三队人马轮流守在西湾游泳馆，现金赎金还在，怀疑是游泳馆工作人员里应外合。 具体是不是要马上逮捕林琳？何颖诗拿不定主意。简一鸣认为，想要一网打尽全部的绑匪，不仅仅是在林琳拿钱的时候人赃并获，更重要是把鱼饵放下去，让绑匪自己主动现身。否则，如果只抓住林琳，但王云龙关押地，林琳拒绝透露；那绑匪没有拿到赎金，即使严刑逼供也需要时间，到时候王云龙恐怕凶多吉少。 何颖诗表示，简一鸣的想法部分是对的。但如果操作不当，更有可能人财两失。 他俩在各自表达自己的想法后，两脸期待地看着高长胜，希望高长胜来拍板。 高长胜也瞬间左右为难。人比钱重要，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如何人赃并获，又能保证肉票的安全，才是难上加难。 在一番商量后，简一鸣和何颖诗行动起来。何颖诗没有自己的私家车，理所应当的蹭简一鸣的小车前往西湾游泳馆。 威仔，骆佩文一行人跟随林琳上下班。这次，轮到骆佩文跟随林琳进游泳馆了。 威仔见到王伟、杰叔的车，一下子就找到了组织，快速钻进小车。过30分钟左右，大宝也到了。 何颖诗在车上联系谭星娜，依然没有王云龙的消息，心都凉了半截。她瞬间有点怀疑，要不要告诉谭星娜汇款失败这件事。 林琳昨夜给周一法打了快20个电话，没有一个是被接通的，又不敢给周一法的猪朋狗友打电话。周一法上周交待，一定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一大早，她顶着黑眼圈上班，在上班路上仔细观察，发现没有人跟踪，总算放下心来。 第13章 人质到底在哪？ 林琳顺利到达西湾游泳馆，成功的让三组人马顺利会师。王伟见何颖诗和简一鸣同行，大感不妙。正如他预料的那样，何颖诗告诉他，按兵不动，直到林琳把赎金交给下一个绑匪。 王伟抱怨两句，不满何颖诗的软弱无能，时间不能再拖下去了，越拖越对人质不利。而且事到如今，大家至今未听到王云龙的声音，以及从未得到任何王云龙的物件，很难不怀疑绑匪真正动机。 新任见习督察何颖诗大感为难，左右不讨好，虽然她赞同王伟的意见。但高长胜警司最后拿的主意，认为一网打尽绑匪才算任务成功。 大宝突然走近正在小声激烈探讨的两人，“madam，david。有情况。附近有一名戴头盔的骑摩托车者徘徊。” 何颖诗、王伟同时噤声。在车里轮流用望远镜观察骑摩托人。只见骑摩托车者一身黑衣，头戴不露脸头盔，绕西湾游泳馆环行，难以辨认身份。 “他肯定是打算拿钱后，从小巷逃脱。你们谁会骑摩托？”何颖诗急道。 王伟叹气，“即使我会，现在去哪里找摩托呢？” “诶？我知道了。不如让交通巡警帮忙？借一辆摩托给我们。我先联系交警，假装给我们抄牌，之后行个方便，借一辆。”何颖诗为自己的急中生智点赞。 “ok,你联系好后，我来骑。到时候你们开车在前面包抄，我在后面追，两面夹击。前方在设置一定路障，让他插翅难飞。”王伟开心着回答，总算一扫刚刚的愁云惨淡。 刚说话间，在女更衣室的骆佩文急忙奔出，在游泳馆门口急得直跺脚，她迅速拨通简sir电话，报告林琳开始趁里面无人空档，开始装钱入袋。 简sir挂断电话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王伟何颖诗的车前，将大致情况转达。 何颖诗皱眉摇头，“我刚打电话给交警借摩托，他们还没到呢，怎么办？” “来不及了，我们随机应变。我在前面包抄，你们team B在后面追击。必要时刻，只好先出手逮捕，总比让绑匪跑了强。”简一鸣安慰何颖诗道。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林琳将300万美元装入一个巨大的行李袋，步履艰难地走到门口。骆佩文怕被发现，只好躲在不远处，保持一定距离。 当林琳走到门口时，四下张望，并未和来回骑摩托车男子招手示意，只是呆呆站立于原地。 众人屏息凝神，远远注视着。突然，有交通巡警出现，按照约定好的那样，假装给何颖诗他们抄牌，下车要求他们出示相关证件。 交通巡警的出现惊动了林琳，林琳害怕地又退回西湾游泳馆门内。大家迷惑不解，以为出现什么变故交易取消。 待交通巡警被打发走后，林琳又战战兢兢地从门内走出，这次她紧紧抱着行李袋，走到十字路口，刚好停在何颖诗车的前方。 这戏剧性一幕的出现，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骑摩托车者加快油门，猛地一拽，林琳怀里的行李包顺利转移，正打算再次加足马力飞驰而去时。 王伟一个猛踩油门再急刹车，使劲撞上骑摩托车男子。骑摩托车男子犹如抛物线一般，人车分离，猛地摔在地上。王伟，何颖诗假装惊惶，赶紧下车查看，顺便抓实骑摩托车男子手臂。即使戴着头盔，何颖诗也在绑匪的眼神中看到慌乱。 大宝，威仔十分识做，控制住林琳，耍赖般要求林琳作证，车祸全责在骑摩托车男子。林琳望着身边两位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难以挣脱，脸色惨白，无助地点头。 附近巡逻的交通巡警再次到达，碰到还是同一批人，然而这次与众不同，发生了半真半假的车祸。只好配合肇事者，一起将伤者送往医院。 林琳被威仔，大宝所挟持，被带到西九龙警署。在他俩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之下，林琳最终扛不住，说出了实情。 周一法虽然不务正业，但对从小就独立生活的林琳甜言蜜语，一有钱时常就买点小礼物来哄女生。上周，周一法深夜归来，掏出钻戒对林琳求婚。山盟海誓，温存一番后，周一法提出了自己的发财大计。 周声称自己最近结交一位大哥，非常赏识周一法，要带周一法发财，没有任何风险，但这次发财计划需要林琳的配合。 周一法害怕连累林琳，并没有对她多言，只说，时间一到，把1403柜子里的钱，装到行李箱里，走出西湾游泳池门口，便有人来接应。 林琳多问两句时，周一法便谎称朋友欠了高利贷，跑路去宝岛，让周一法和林琳帮忙把钱给约好的人。朋友间帮个忙，又有钱赚，周一法没有理由拒绝。至于储物柜里一共多少钱，周一法和林琳俱不了解。 绑架案再次陷入僵局。 威仔、大宝一对视，只好将破案希望全部放在何颖诗、王伟那边。 何颖诗、王伟假借关心受害者，寸步不离地跟随至医院，在向医生偷偷出示警官证后，单独软禁骑摩托车男。 骑摩托车男子，双手被拷在病床的护栏上，一脸惊恐。 “你自己说说看吧。”王伟黑着脸问。 骑摩托车男子在王伟掏出手铐时候，以为自己不幸碰到雌雄双煞，黑吃黑，刚刚抢到的钱又被另一波不明身份人士劫走，坚持保持沉默，假装昏迷不醒。 “我们是西九龙警署的，你快说把王云龙关哪了？如果据实回答，我可以考虑向检察官求情，宽大处理。”何颖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骑摩托车男子突然睁开眼，呆呆看着何颖诗，沉默许久，最终小声说：“和我无关。我不知道绑架的是谁，也不知道赎金一共有多少，我只知道......” “鬼信你，你什么都不懂，那么多包，你咋这么聪明就知道拿全是钱的行李袋。老实交待，否则，呵。”王伟作势朝空气，挥了挥拳。 “madam，如果我知道人质在哪的话，怎么个宽大处理法？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他看何颖诗面慈目善，直接跳过王伟，朝着何颖诗哀求道。 “这得看你提供的线索是不是真实有效，其次吧，也得看你的表现。”何颖诗无语，心道，敢情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孩儿，要坐牢了，竟然还不能告诉爸妈？早干嘛去了。 “快说，在哪，别拖拖拉拉，故意找事。”王伟早就看透了，这小子吃准何颖诗心软好说话，切。 “在......旺角花墟。” “你是不是欠揍？旺角花墟那么大，你叫我们怎么找？”王伟再次发怒。 “我爸妈的店里。”骑摩托男子红着脸将头埋进被子中。 第14章 旺角花墟 何颖诗、王伟与西九龙警署部分警员来到旺角花墟。 按图索骥，何颖诗等人找到骑摩托车男子父母的店铺，震惊地张大了嘴。 原以为和周一法一样，生活所迫，参与绑架案，没想到，骑摩托车男子父母的花店，接连三个单铺，打通成为转角处最大的店面。说是花店，其实过于谦虚，真实是一个综合型花城。 何颖诗难以理解，这么有钱的一个富二代，到底图什么？需要参与绑架案？图钱，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起码衣食无忧。 军装小队早已在何颖诗等人之前，到达旺角花墟丽苑花店。一阵紧锣密鼓地搜查，在何颖诗到达不久后，就在丽苑花店库房后一间杂物屋，找到王云龙。 可惜王云龙即使送到医院依然昏迷不醒，无法指证嫌疑犯。谭星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急奔医院，看到毫发无伤的王云龙，顿时松一口气。 详细询问过医生后，进行常规身体检查。医生认为，身体无大碍，但可能是绑匪喂食过量的安眠药，导致昏迷不醒，还得静观其变。 旺角花墟丽苑花店里，老板和店员看到大批的警察进进出出，搜查取证，惊慌失措。再看到有人从杂物间被抬到救护车，老板和老板娘差点吓到晕厥。 经过一番调查，丽苑花店的店员和老板夫妻，毫无嫌疑。唯一知情者就是，老板夫妻的独子，骑摩托车男。 老板夫妻到西九龙警署后，悲喜交加。先是高兴于店铺抬出来的是活人，不影响风水松了一口长气；后面知道竟然是自己独子干得，又气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在警署里上演一段夫妻双打全武行。 骑摩托车男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不再隐瞒，只好据实交待。 他在一次摩托车聚会上，偶然结交一位自称来自宝岛的X哥。身为摩托车发烧友的他，面对侃侃而谈摩托车专业知识的X哥，佩服得五体投地。X哥自称在宝岛拥有多家销售摩托车店铺，认识许多职业摩托车车手，可以引荐他参加摩托车专业比赛。 年少无知的他以为可以成为职业摩托车车手，走上人生巅峰，一夜暴富，名利双收，从此不再是无所事事的二世祖。 然而他对X哥的真实名字和宝岛的摩托车公司，一无所知。何颖诗气得直翻白眼。骑摩托车男由于平常不读书看报，更是不知道他家杂物间关押的是亿万富豪王云龙。 由于X哥没有透露详细的情况，他本着兄弟义气，没有追问。他单纯地以为，杂物间关押的男子欠X哥高利贷，关几天给点教训，他就会还钱。 一番审讯，不仅仅是何颖诗无语，王伟更是急火攻心，大宝、威仔只是羡慕摩托车男出生一手好牌，竟然打成这样。杰叔不愧是见多识广，波澜不惊。 再追问是谁将王云龙运到他店铺。他老实回答，“X哥来电通知过，货放他那几天，深夜时分会让人把货送到。” 等到夜深人静，他在门口守着，有一辆白色的货车，将昏迷的王云龙扔下，开货车的两人都不是他认识的X哥。 在西湾游泳馆拿钱，是X哥交待他，说别人还的钱，让他代取。待他取后，到时候X哥会联系他。但等他发生车祸去了医院，再给X哥发短信打电话，显示空号。 “得，线索又断了。”王伟叹气。 “madam，我说的都是实话。抓不到X哥，会不会让我背锅？”骑摩托车男欲哭无泪，后悔已晚。 “如果你该说的全说了，到时候由律政司量刑，会帮你求情的。宝岛德信公司，你听说过么？平常X哥都和什么人来往？”何颖诗故作镇静，心里不安于线索又断了，唯一欣慰的是王云龙平安归来。 “什么德信公司？没听过。X哥一般带我认识的都是一些摩托车友会的朋友。他开摩托车店的，德信公司是X哥的公司么？”骑摩托男一脸天真无辜问道。 “现在轮到你问问题了么？你有和他去过宝岛么？他在港岛有摩托车店？住哪你总知道吧？”王伟严厉呵斥。 “那我的确和他一去过宝岛，但我们都住在酒店，没去过他摩托车店。”骑摩托车男尴尬地笑了笑。 “喔？X哥虽然和我说他是宝岛人，但和我一起入境时，也是一样港岛护照证件呢。我为此问过他，他说在港岛出生的，在宝岛长大。你知道的，我们国语不大好，他真的国语很好。”骑摩托男急思妙想。 “你可算说了点有用的信息。”大宝不忍心地打趣道。 何颖诗和组员们开了个简短的小会。虽然王云龙平安而归，据目前已有的信息推测，X哥有很大的几率将是幕后黑手。除了烂仔陈，周一法，林琳，以及骑摩托车男，X哥，推测还有四名不知名人士怀疑涉嫌此案。 “啊？为什么是四人？”威仔举小手提问。 “杨城英目击白色面包车有5个人绑架王云龙，其中烂仔陈，周一法，摩托车男有不在场证明，没有参与。如果X哥有参与实施绑架，那么是4人，否则将是五名未知人士。”何颖诗帮威仔梳理了情报以及审讯结果。 “高警司已经让宝岛警署那边配合，详查宝岛德信公司。目前已知，德信公司是一个三个月前刚刚成立的新公司，没有任何业务发生。他们上门查证，发现登记的地址早已人去楼空。”何颖诗补充。 “除了人质回来，赎金损失两百万美元，抓了几个小喽啰，剩下的几乎陷入僵局。”王伟眉头紧皱，手摸下巴，环看同僚们。 “我看啊，王富豪平安无事就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开始我还以为会人财两失呢。”杰叔不忍心打击何颖诗的信心，连忙安慰。 “谭星娜那边怎么说？有什么要求么？”大宝问。 “我问过她了，她说人没事就好，钱就算了，花钱消灾。至于幕后主脑，我还没和她交流。”何颖诗心虚。 谭星娜在找到交赎金后，两天没合眼，心慌意乱，直到在医院看到昏迷不醒的王云龙，这颗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第15章 种生基 即使各项指标正常，王云龙依旧在昏睡。 谭星娜刚放下的心，又悬起。在王云龙昏迷的两天里，她四处求神拜佛，直到公司里某位业务部经理建言，她终于正视此事。 某位业务部经理见多识广，走南闯北，向谭星娜提议种生基。谭星娜想要多了解一些情况时，这位业务部经理赶紧掏出风水大师程维聪的名片。 谭星娜在谭星莉的陪同下，司机和业务部经理的带领下，终于见到了这位，大隐于市的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程维聪的工作室位于人口密集的工业楼，周围林立各式各样工厂，尾气未经过滤直接排放，四周烟雾弥漫，呛得谭星莉直咳嗽。 “姐，这靠谱么？有名的风水大师哪个不是家财万贯？需要在这种地方办公么？”四周沙尘滚滚，一转眼就让谭星莉崭新的黑色小羊皮鞋变白。 “二小姐，你这就不懂了，大师体察民生，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才能体现他价值，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人。那种喜欢豪宅名车的风水大师，境界太低。而且信则灵，不信......”业务经理看了看谭星娜的脸色，不敢再继续夸夸其谈。 司机和业务经理四手拎着各种名贵礼盒，谭家姐妹跟随其后，到达13层。 程维聪早已在13层电梯门口等候着。电梯门一开，程维聪在前方指引众人，犹如绕迷宫一般，在昏暗狭长楼道里左穿右突，终于到达程维聪办公室。 直到现在，谭星娜总算看清程维聪。只见程维聪不同于其他风水师，他穿一席笔挺西装，肉眼可见考究的西装材质，正面梳着整齐的寸头，却在发尾处留一小撮长发，挑染成蓝色。 偏偏程维聪谈吐举止端庄，用词古典考究，与他的衣着举止搭配，显得尤为怪异。 谭星娜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望向业务经理。不得不说业务经理年纪轻轻，却身居高位，是有自己不为人知的能力的。 他一回头看到谭老板沉默不语，生怕这件事黄了，影响他升职加薪，立马躬身陪笑道：“程大师，我老板自从被绑架后，虽然平安归来，但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在医院昏迷两天了，恳求您指点迷津。” 程维聪直视谭星娜，不做言语。谭星莉想起一路的遭遇，有点恼火：“你什么意思？能帮就帮，不能帮就算了。” 程维聪并没有因为谭星莉出言不逊而生气，淡淡说：“我和谭星娜女士单独聊聊，可以么？” 谭星娜讶异，只好点头，随程维聪步入小房间。众人被留在客厅。业务经理坐立难安，频繁探头查看。谭星莉和司机倒是无动于衷，呆坐于沙发上。 不足十分钟，谭星娜就走出小房间门。 “姐，怎么样？” “大师答应了，说会帮你姐夫种生基，但有一个条件。”谭星娜笃定地点头。 “谭老板，什么条件？大师难道开价特别高？”业务经理正在懊恼，刚刚自己就不应该帮大师立不爱钱财的人设，这么快就崩了。 “那倒是没有，程大师给我们打折了，只是要求以后龙星集团风水方面的业务，必须全部交由程大师处理。”谭星娜满不在乎的说。 “哈？”剩下三个人异口同声。 “不和你们多废话，程大师现在在准备工具，等会和我们一起先去家里拿几件你姐夫的衣服，再去种。”谭星娜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们三人的话。 程维聪大师稍作准备，换上一套黑底深蓝色暗纹的西装，带着小型手提行李箱尾随谭星娜等人，坐上早已等待在门口的黑色奔驰。 业务经理眼疾手快步入副驾驶座，独留谭家姐妹与程维聪坐在后排。好在路途虽长，却并未碰上塞车时刻。 业务经理甚为懂事，在即将驶入山顶道时，赶紧让司机靠边停车，“老板娘，后面的事我就不参与了，公司还有事，我先回去加班了。”边说边点头哈腰。 谭星娜心如明镜，点点头表示默许。随着业务经理的下车，程维聪换到副驾驶座。 刚到白加道一号，程维聪就掏出口袋里的小型罗盘，一路边走，边口中念念叨叨。音量大小，刚好只有谭家姐妹听闻。 谭星莉拽住姐姐，小声附在谭星娜耳边，“姐，他说什么？靠谱么？确定不是骗子？” “程大师说，事成后，再给钱。试试呗，现在也没什么招了。你姐夫要是一直不醒，不会变植物人吧？” 程维聪走进半山豪宅的花园，花园左临山，右看海，经过专业花匠打理。即使正值盛夏，依然草长莺飞，凉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程维聪绕着豪宅和花园，环视一周，时不时抬头和低头看罗盘，边走边用脚步丈量尺寸。最后选定一块长宽高约5英寸的地，位于花园西侧，做好标记。 他抬头望着谭星娜，语带恭敬：“谭女士，你可以寻找一些王先生经常穿着的贴身衣物，我将贴身衣物做法掩埋于此，便可。” 谭星娜为求一击即中，拿了王云龙四五件贴身衣物。程维聪面露羞涩，挽起衣袖，从小型黑色行李箱里，掏出折叠的小型铁锹，在做好标记的位置，挖了一个小坑。将王云龙的贴身衣物包裹着一枚铜钱，放入坑中。 在谭星娜和谭星莉的注视下，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黄色字符，点燃，黄色字符烧为灰烬，正好不偏不倚全部落在王云龙的衣物上。 程维聪拿起一本泛黄的古书，照着书本喃喃自语。随后，便用泥土掩埋洞口。 一阵施法后，程维聪远比刚刚脸色愈加红润。谭星娜邀请程维聪前往客厅，稍作休憩后，吩咐司机送他回家。程维聪不敢过多停留，只在临上车前，对着谭星娜点头，语言恳切：“谭女士，如果王先生苏醒，请尽快通知我，我到医院完成下半部分的祈福仪式。” “噢，好的。不如现在我们一起去医院看看，程大师，你有时间么？” “如此便最好不过了。” 谭星娜临时起意，黑色奔驰载着谭星娜和程维聪前往东华医院。 第16章 潇洒依旧 也不懂是不是程维聪种生基的原因，在谭星娜和程维聪刚到东华医院。 奇迹一般的，王云龙苏醒了。 谭星娜看到苏醒的王云龙，瞬间止不住泪流满面。程维聪知趣的闭嘴，垂手立于身侧。 在东华医院派出精锐的医疗团队，精心呵护，详细检查，宣布王云龙一切健康，身体无恙。 医生们离去，程维聪登场亮相。谭星娜三言两语地概括，介绍程维聪。 王云龙望着自己的妻子憔悴的面容，虽然内心不赞同，也只好暂时同意程维聪的祈福仪式。 程维聪拿起另一张黄色字符，沿着病房四周环绕三圈，每到四个角落处，停下口中振振有词，再环绕三圈后，停在病房门口，打开大门，点燃字符，甩出。 王云龙和谭星娜面面相觑，难得默契地保持沉默，不敢打扰程维聪施法。 程维聪闭眼，双手合十，随后张开双眼，看向王云龙。王云龙和谭星娜四手紧握，夫妻俩莫名地紧张。程维聪开口，“我已经完成种生基祈福。王先生接下去，听从医生的安排，静养即可。那我就先告辞，后会有期。” 程维聪刚从病房离开，何颖诗等人随后便至，并没有给王云龙夫妻过多独处时光。 何颖诗接到驻守警员电话，一得知王云龙苏醒，带着王伟火速赶来。想要趁王云龙苏醒时，拿到指证X哥的口供，马不停蹄地抓人。 何颖诗的希望注定落空。王云龙听闻何颖诗的介绍，抱歉地摇了摇头，“我只记得那天从跑马地马会离开，前往停车场取车，后来就昏迷了。等我醒来时，就在一个比较干净的杂物间里，四周没有窗户，一个年轻的男子定时送饭，但每次吃完饭就没有力气，很快睡去。” “天啊，肯定是给你喂了过量的安眠药，怎么这群绑匪这么没人性。”谭星娜咬牙切齿。 “我想他们绑架我也是为了钱而已，并没有虐待我，水和三餐都有，只是我偶尔醒来的时候，旁边也无人看守，四周寂静，我也分不清白天黑夜。” 何颖诗和王伟对视，轻声安慰王云龙和谭星娜后，她俩步出医院。 “这个X哥真不简单，除了骑摩托男见过，周一法见过，剩下没人懂，可是他告诉他俩的身份都是假的。”王伟打开车门，走上驾驶座。 “一切又断了线索。还想着王云龙见过，看来X哥计划十分周密。”何颖诗无奈，“绑架不露脸，层层分包，真有他的。” “也不懂他策划了多久。到底是宝岛人还是港岛人？或者是大陆的？”王伟疑惑。 “谁懂啊？神秘X哥，不亚于电视剧最后才露面的大反派。要是能像电影里一样，有特异功能就好咯。”何颖诗自嘲。 “哦，交警对比了旺角花墟附近仅有几个监控，筛查出的白色面包车，果然是套牌的黑车。”王伟气得直摇头。 “算了，王富豪平安归来，又追回800万美元，算是任务没有完全失败。” “那倒是，madam，这是你第一单案件，可以说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呢。有没想好去哪庆祝呢？”王伟不怀好意笑笑。 “哈？你们以前破案是不是都要去大吃一顿？”何颖诗瞬间愣住，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那倒是没有啦，毕竟以前都是些小案件，没有规模如此之大，肉票如此有钱有名望的。奖金应该不少吧？” “我问问高警司吧。我新入职的，啥也不懂。一般英勇津贴多少？” “呸呸呸，什么英勇津贴。那是给英勇殉职的。我们这是处长嘉许，和嘉许奖金。”王伟详细地给何颖诗科普，“当然要是王云龙能单独给奖金，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恐怕很难吧？而且我们是公职人员，王云龙即使捐款，也落不到我们头上。”何颖诗刺破王伟的美梦。 何颖诗、王伟经过几天精神和身体双重折磨下，渐渐熟悉了彼此，颇有一种患难见真情，英雄肝胆相照的同僚情。 王云龙过了几天就出院了。王云龙在半山豪宅抱怨：“我可太讨厌休息了，落下了这么多公司工作。”对于他还未出院就一心扑在工作上，谭星娜倒是见怪不怪。 谭星娜想要弄点回家的仪式感，被王云龙制止，觉得大可不必这么大张旗鼓，被有心人士传闻，到时候影响公司股价。商人重利轻别离。谭星娜也只能随他。 至于对警署和何颖诗等人的表彰嘉奖，王云龙和谭星娜持不同的见解。王云龙认为，于公于私，又不能声张，只能以公司名义捐款，还能抵扣本年应缴税额，双赢，至于个人嘛，这是人家分内事。 谭星娜却认为，除了捐款于西九龙警署，更应该给予何颖诗等人个人嘉奖，成立一个基金会。 两人意见相左，只好暂时搁浅此事，也要询问律师，待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议。 对于风水大师程维聪毛举自荐，承揽龙星集团旗下的风水业务。王云龙又有一番自己的想法。他责怪谭星娜，女人家做事，不讨价怎么行？任由程维聪开价，岂不是天下大乱？ 王云龙一回归，就安排业务经理和风水大师程维聪讨价还价，尽可能压低价格。无论王云龙信不信，他都喜欢物美价廉的。 其次，被绑架前谈好的荃湾地皮，因为王云龙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感激妻子劳心劳力，四处筹措，既要忙公司业务，又要与绑匪周旋。 他决定将荃湾地皮盖一栋综合型大楼，以妻子英文名命名，nana tower。谭星娜前几天还因为捐款事宜，互相置气，今天看到公司提案，立马又和王云龙和好如初。 谭星莉看着姐夫平安归来，犹豫几天后，最后还是向姐姐开口借钱，帮杨城英还债。谭星娜自然一口拒绝，并告诫星莉，“城英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这是其一，你知道第二个是什么？” 星莉一脸不解。“因为他结婚了啊！你们不可能。他靠妻子娘家扶持起来，如果抛妻弃子，和你在一起，那这个人也是个大烂人，你有什么好抢的。”谭星娜难以理解妹妹的脑回路。 高长胜警司大力表扬了，西九龙刑事侦查科B组。鉴于他们确保人质安全的情况下，追回百分之80的赎金，特别是何颖诗新官上任，就有如此杰出的表现，更值得赞扬。 第17章 Constance日记 足足十一天，可算今天能睡个安稳觉，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幸福满满。 虽然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是，真的要给自己评个99分，太不容易了。 虽然早知道警察工作不容易，但也不用一开始就上强度。更让人难过的是，只要抓不到X哥，就要一直找下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X哥，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另外，这个绑架案越来越蹊跷，让人脑洞大开。 今天下午有个怯懦的中年男人来提供线索，说看了报纸，和X哥相识已久。然而报纸上，只有狗仔队含沙射影地描述富豪绑架，没有任何细节。 经过一番审问，该名提供线索男子，所提供的线索，几乎毫无作用。是不是真的认识X哥呢？或者，像电影里一样，他就是X哥？ 越来越像三流侦探电视剧，极其悬疑、恐怖于一体。会不会最后的大boss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暗暗观察我们的破案过程，在合适时机的时候，搞破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杰叔、简一鸣和高sir最有嫌疑。他们平常都少言寡语，偶尔说几句话，直接解开关键部分？ 王伟，威仔，肯定不行，太多话冲动，不是这么深思熟虑的角色。 大宝嘛，没钱没精力，也可以排除。又要上夜校，又要上班，只剩半条命。 会不会是其他警署的人呢？ 这几天的相处，发现我们组里每个人的性格竟然大相径庭。特别王伟，威仔，勇敢冲动，有勇无谋型。大宝，害羞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杰叔就不用说了，经验老道，却老油条，时常偷懒。 虽然高sir说他们不好带，但几天相处过后，觉得大家优点大于缺点。 如果能来个女组员该多好呀？否则整个B组就我一个女生，连个情感共情的都没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申请新组员？ 这次借着绑架案，第一次来到半山豪宅，也算是开眼了。第一代富豪之所以有钱，果然是拼出来的。王云龙在病房里，还在听部门经理们汇报业务，亲力亲为处理公务。 豪门风云那些事，就几天的时间，都已经让人大开眼界。谭星娜妹妹，为爱痴狂，非要嫁给破产已婚男。破产已婚男不领情，非要死缠烂打？自己独美不好么？ 拥有旺角花墟三个店铺的富二代，误入歧途，被人哄骗，参与绑架案，前途尽毁。 不过王云龙倒是经过绑架案后，不改初心，依然是算死草。如果不是谭星娜强烈要求，估计王云龙依然不舍得聘请保镖。 *算死草：粤语，对事情拿捏到极致。 一个月请四个保镖，每个保镖月薪三万两千元港币。威仔嫉妒到发疯。也是，这工资，高长胜警司一个月肯定都赚不了那么多。 虽然王伟傻傻地期待破案后有额外的奖励，我是不抱希望的。虽然人财没有巨大损失，但幕后黑手姓甚名谁，长什么样，绑架案同伙都说得模棱两可。这次任务可不能算完全成功。 第18章 林易一是谁 “号外，号外，大明星林易一法拉利座驾出车祸了。”这一声声嚷嚷，吸引街头巷尾的所有人都在抢购报纸。 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无法跟上大家谈论的速度。林易一作为娱乐圈当红辣子鸡，每天的一举一动吸引万千少女粉丝。 林易一的法拉利车出车祸了？那他人怎么样了？买不到报纸的人，着急的大声询问卖报人。卖报人神秘一笑，未做言语。 何颖诗沿途路过一间间杂货铺，每间杂货铺都挤满了人买报纸。门外一车又一车的报纸，在不停地卸货。店老板们个个喜笑颜开，无法从表情上观望出，娱乐圈3亿少女梦的林易一安危。 何颖诗有惊无险，准时到达西九龙警署办公室。果不其然，威仔自然是走在时尚最前沿。 威仔手中正拿着今日最畅销的报纸，站立于办公室最中心位置，洋洋自得地分享最新车祸内幕。 威仔见到何颖诗走近，“madam，你喜欢林易一么？” “他是谁？很有名么？”何颖诗不解。 “什么呀？Madam，你这么年轻，竟然一点儿也不关心娱乐圈？”威仔大呼小叫，想要吸引全部人的注意。 何颖诗见他瞬间提高音量，更是无地自容，“只知道是个明星，别的就不懂了。” 何颖诗自认追星是一个精神奢侈品。她自幼过得捉襟见肘，课余时间都用来兼职打工，实在没空了解娱乐圈里，红男绿女的情感纠葛。 “林易一可是现在最红的男明星！被誉为新生代黎明，号称有3亿少女喜欢他。他每次开演唱会，开票五分钟就售罄，偌大的会场座无虚席。”威仔摇头晃脑地科普。 “噢？唱歌的？难怪我不懂，哈哈，我只喜欢看电视剧。”何颖诗给自己解围。 “今天这不出事了么？狗仔队拍到他出车祸的照片，瞬间轰动了！至今生死未明。”威仔举起报纸，展示于众人。 “什么意思？拍到他出车祸？没有帮他叫救护车么？还有没有人性？？？”王伟大惊小怪。 “不是的。伟哥，狗仔拍到照片的时候，只有他的法拉利撞毁路边花圃，但狗仔上前查看的时候，车里无人。”大宝解释，“当然，第一时间报警人的确是狗仔队。” “所以今天的新闻，写得模棱两可。至今林易一没有公开回应。”杰叔合上报纸，啧啧叹息，多好的法拉利，得上百万呀，这下得报废了吧？ “哦，原来如此。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应该不会是我们警署接警的吧。”何颖诗望着同僚，面带微笑。 “不至于吧？我们这绑架案文书还没完全完成呢。这有啥好查的？车祸归交警，人又没失踪。”王伟不满地撇嘴。 背后莫说人，说人人就到。高长胜警司三步并作两步，进了B组办公室。 “morning sir。”异口同声地起立敬礼。 “morning。昨天各位休息的好么？宝岛方面没有回话，可能也需要时间调阅查询嫌疑人。A组呢，在调查上周发生的凶杀案。这次，林易一车被撞，你们联合交巡警，做一份详细的报告，向公众交待，社会影响很大，上头很重视。” “yes sir。”再次异口同声，无论是否自愿。 威仔站在门口探头，确定高长胜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威仔爆发不满，“次次都是社会影响很大，上头很重视。赞扬的话没有一句，满满的压力。啧。” “做呗，谁让我们做小，人家做头。”杰叔不缺时机，赶紧附和。 “可不是么？你打算另谋高就？”大宝赶紧加入挖苦威仔小团队。 “madam认识谭星娜，让她帮你引荐一番，去王富豪家当保镖，月薪三万二呢，干个三年，就可以上车买房。”王伟羡慕地啧啧叹息。 “那还是算了。谭星莉那么凶，我可吃不消。”威仔连忙摆手，“更重要的是，我舍不得你们，你们可比钱来得可贵。” “真稀奇呢，爱我们不爱钱？”大宝哈哈哈大笑。 “你懂啥？千金难买心头好。”威仔反驳道。 “哈哈哈，看不出来威仔有情有义。行，你和大宝去车祸现场附近查看，询问看看目击证人；杰叔和王伟去交警要资料。我去联系林易一大明星的经纪人。兵分三路进行。”何颖诗火速安排，争取今天能早点下班。 “yes madam。”大家四下散去。 何颖诗坐在办公室里，利用内部警务系统搜索林易一的详细资料。 林易一，是他的本名，没有艺名。父亲林忠乐，塑胶厂老板，母亲张百拉，选美小姐出道，没有名次，闯荡娱乐圈失败后，嫁人相夫教子。 林易一隶属于BNG娱乐公司，有涉黑传闻，经纪人曼姐。 一番艰苦波折地电话等待，问询，再次等待，忙音，终于得到林易一经纪人曼姐的私人电话号码。 何颖诗马不停蹄地继续电话马拉松，对方无人接听。心想，“肯定把我当狗仔队了，直接上门找呗？如果矢口否认怎么办，还是等等看威仔那边的情况。” 事发突然，军装警带着两人，来到只有何颖诗一人驻守的办公室。 其中一名西装男，伸手递上名片，“我是廖伟良先生的代表律师，他来自首。” 何颖诗接过名片，上下打量旁边的廖伟良先生。 “因为什么事自首？”何颖诗不解。 廖伟良始终低着头，缓缓开口，“昨夜红棉路车祸事件，肇事逃逸的是我。” “哈？那辆法拉利是你的？你自己详细地描述。”何颖诗赶忙掏出笔记本记录口供。 “我代表我当事人解释一番，他昨晚喝了一点酒，驾车经过红棉路，不小心撞到花圃。如今没有造成任何人损伤，政府损失我们愿意赔偿。”律师三言两语概括事情全貌，边说边拍廖伟良肩膀，以示安慰。 “噢？既然没有任何人受伤，为什么肇事逃逸，没有第一时间在现场报警？” 律师这次不好开口了，附在廖伟良耳边，轻语几句。 “因为我喝了点酒，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我害怕失业。”廖伟良这次所说的确是实话。 第19章 不在场证明 事有蹊跷，何颖诗也不敢耽误，虽然只有她一人，她依然按照流程录音录像，记录在案。 在告知前来自首的廖伟良基本流程，驾车肇事逃逸、刑事毁坏等后果。何颖诗吩咐守在门口的军装女警，将廖伟良临时羁押。廖伟良的律师见大势已定，便匆匆离去。 王伟、杰叔，与刚刚离去的律师擦身而过。走进办公室，何颖诗正盯着口供笔录发呆。 杰叔：“找了几个相熟的交警伙计问过了，他们到达车祸现场的时候，早已车毁人空。一点儿林易一的影子没见到。问报警的人，狗仔队记者也没见过林易一从车上离开。” 王伟啧啧惊叹：“这就有点难办咯。他这车是不要了么？就这样置之不理？被偷了也要报警吧？” 何颖诗对着两人边摇头边递上刚刚的笔录。 “什么？”王伟一目十行看完笔录，惊声大叫，“这算是破案了么？” “哪有这么好命？越是这样自首，我看越不对劲。”何颖诗没好气回。 “林易一是失踪了么？这个廖伟良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开他的法拉利？”杰叔不想和王伟抢笔录，求何颖诗总结陈词。 “廖伟良是林易一的司机，他自称和友人在庙街大排档喝完酒后，记起林易一的吩咐，要保养法拉利。便连夜开法拉利去车厂，没想到，半路经过红棉路，不小心撞到花圃。”颖诗总结。 “酒后驾车呀，酒驾血检做了么？”王伟不屑抬头问。 “他一来自首，门口接待的军装女警就安排上了。过三个小时估计有结果了。但......”何颖诗犹犹豫豫，不懂要不要继续。 “你别说话说一半呀？madam”王伟心急。 “我问过他，他说昨夜八点多喝的酒，现在都下午了，带着律师来自首。血检结果肯定不准。而且他似乎准备很充分嘛。”何颖诗若有所思。 “啊......他带着律师来自首？原来刚刚那个西装男是他的律师啊？”王伟懊恼。 “是的，刚刚出门的那个西装男。我看这个律师收费肯定不便宜，你说廖伟良家庭条件一般，哪来的钱请律师?越来越可疑。” “而且正常人来自首，有的慌慌张张，有的怅然若失，有的后悔莫及。刚刚廖伟良来的时候，我看他倒是淡定自若。”何颖诗补充。 “那肯定是林易一自己撞的车，怕影响公众形象，让人顶包。”杰叔抢答。 “不至于吧？让人顶包，妨碍司法公正，要坐牢的。这个车祸逃逸，只是撞到花圃，最多做做服务令就好。他疯了？孰轻孰重，不会选？”王伟反驳。 “娱乐圈的人好复杂，这么一点儿小事，要越扯越乱。不能简简单单地报警自首么？搞这么多事，浪费纳税人税金。”何颖诗抱头伏在桌面，哀怨中。 何颖诗心想，无论如何，先联系上林易一或者他经纪人，邀请他来西九龙警署谈话，肯定就知道真相了。 然而，目前最大的困境，即难以联系上林易一或他经纪人中任何一个。犹如在世界上神秘失踪一般，问了几家报社。平常和林易一经纪人关系最好的记者，也无法取得联系。 何颖诗、王伟、杰叔打电话问了红棉路附近医院，以及全港岛最好的私人医院，昨夜也没有收治车祸伤者。 “够绝的。人家受害者自己报案，我们去侦破。我们这上门找受害者，竟然找不到。”何颖诗难以理解林易一的想法。 电视剧里破案神探，总是在宣称，代入凶手，理解凶手作案动机，便可破案。在何颖诗看来，这次车祸肇事逃逸，如果真是林易一干得，却让人顶包，真是小事闹大，大事闹响。 威仔，大宝一时半会没那么快从车祸现场回来，颖诗带着王伟、杰叔前往核实司机廖伟良的口供。 他们三人首先来到庙街兴记菜馆。幸好早已过了午饭高峰期，老板娘有时间回答问题。 王伟掏出廖伟良的照片，询问昨晚情况。老板娘矢口否认，“阿sir，我做生意诶，一天翻台上千桌，哪里记得这些个人？在我眼里，你们都长得一样。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没能力。” 何颖诗抱歉地朝老板娘点了点头，“廖伟良就是故意的，故意找这种客满盈门的店，让我们无法核实。” 杰叔附和，“他这小子，看着老实，肚子里全是坏水。能带着律师来自首，就不是一般人了。” “我们先去他家里问问情况，之后再去找他喝酒的酒友。”王伟认同何颖诗和杰叔对廖伟良的评价。 何颖诗、王伟等人从庙街，开车重走廖伟良昨夜的路，来到廖伟良一家老小居住的石硖尾公屋。 不同于旧式公屋，石硖尾公屋刚建立没多久。石硖尾公屋更具设计感，白蓝交加彩色外墙图面，注重整体舒适度，公屋楼底四处可见基础运动设施。在寸土寸金的港岛，石硖尾公屋算是矮子里拔将军，差中取优。 廖伟良刚刚申请没多久，就入住新式公屋，实在是天时地利人和。来到廖伟良家，王伟打头阵，走在最前面，杰叔缀后，将颖诗夹在中间。 摁响门铃后，廖伟良太太打开一丝门缝，隔着铁栏杆，带着狐疑的眼神，来回打量，门前的两男一女。 何颖诗往前一站，面带微笑，轻声细语，“您好，是廖伟良先生的家么？我们是西九龙警署的，这是我们的证件。”边说边把警官证塞进门缝，晃了晃。 不同于刚刚的一丝门缝，哗的一声，里面的木门被开到最大，但依然隔着铁栏杆。疑似廖伟良太太，语带哭声，“怎...么了？不会是我家伟良出什么......事了吧？” “您看，让我们进门详谈可好？在楼道里说这些，实在不方便。”颖诗笑了笑，心想，我要是站这说了，到时候尴尬的就不是我了。 廖伟良太太急忙打开门。一开门，狭小昏暗细长的走廊，右边是厕所，厕所占地不足4平方米，同时站两人都困难。 窄小的客厅摆着沙发床，有约摸三个12岁，8岁，5岁的两女一男，趴在地上写作业。阳台和厨房合为一体。简单的1.5室公屋结构。 王伟、杰叔随着何颖诗走进，狭小昏暗的客厅，因为突然涌进三个成年人，更显逼仄，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第20章 目击证人 王伟、杰叔知情识趣地站在木门和厕所附近，不再往前。 廖伟良太太明显没有预料到有客人到来，客厅乱成一片，下不了脚，也没有热茶招待。她眼神呆滞，坐立难安，在琢磨着些什么。 何颖诗面对这一切，早已驾轻就熟，“廖先生涉嫌一宗肇事逃逸案，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他昨晚在家吃饭么？平常几点上下班呢？” “肇事逃逸？他现在人怎么样了？有生命危险么？我家伟良车技很好的，开车20多年，从没出过车祸，连轻微的剐蹭都没有。”廖伟良太太难以置信，睁大了眼，一连串发问。 “他人没事，他来警署自首，所以我们上门调查。他昨晚几点出门的？有固定的工作时间么？”颖诗掏出笔记本，记下关键点车技好，20年从无事故。 “他昨晚在家吃过饭才出门的，大概八点多左右。车祸在哪发生的？已经确定是伟良了么？”颖诗问一句，廖太太答一句问两句。 王伟开声制止，“你先回答完madam的问题，再说你的问题。无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秉公处理。” 廖太太止不住掉下了眼泪，旁边三个小朋友怯生生，异口同声地叫着：“妈.....” 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个，猛地扑进廖太太怀里。年纪最大的，一脸质疑地看着何颖诗，似乎想找到颖诗语言里的破绽，确认自己爸爸的情况。 廖太太看着三个年龄不一的孩子，总算恢复冷静和清醒，据实交待。 廖伟良昨天在家吃完饭，八点半左右，出门和朋友打牌。廖伟良在成为林易一司机之前，是出租车司机，时间收入不稳定。经过牌友的介绍，到林易一经纪公司任职，虽然工资不如以前高，但上下班时间稳定。 廖伟良没有不良嗜好，没有欠外债，更换工作也是为了更好地陪伴孩子们成长，平日里小朋友往返学校，几乎是廖伟良亲自接送。 廖太太虽然没有固定工作，但在家附近的便利店打零工，补贴家用。再想要详细询问林易一经纪公司BNG情况，廖太太一脸迷茫不了解，“伟良平常不会在家谈论工作的。原来他给明星开车啊，我现在才知道。” 对于廖伟良酒驾，肇事逃逸，廖太太更是难以置信，“伟良虽然在家说一不二的，但他对我和孩子们都很好的。” 问清廖伟良昨夜一起打牌的牌友的名字和情况，何颖诗等三人，迅速离去。低沉压抑的廖家气氛，让三人大感不适。 廖伟良的牌友们几乎是住在同一栋楼的邻居。廖伟良的牌友们证明，廖伟良和他们打牌，是从晚饭后到深夜睡觉前。具体时间却不记得。 牌友们：“阿良是个好好先生。平常和我们打牌都是在家吃完饭，睡觉前就回家了。因为他常说要在睡觉前，给他家三宝讲故事。” “他昨晚和谁一起喝酒的？”王伟问。 “我们哪里懂。反正我们几个打牌不喝酒，喝酒不打牌。”廖伟良牌友打趣，“阿sir啊，喝酒影响大脑，神志不清，怎么打牌啊？”他们看着王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们在哪打牌呢？” “在我家打的，就我一个单身佬，方便。他们几个都有家室。”其中一个平头，年轻稚嫩的男性回答。 何颖诗、王伟、杰叔三人走出石硖尾公屋群。 夏日的暑气，烘烤着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盛夏烈日，三人走进石硖尾公屋旁边的小商店，一人买了一瓶水，吨吨吨地仰头喝起来。 “也不懂威仔那边怎么样了？”何颖诗不无担心道。 “我看情况也不大乐观。不过，平常查案就是这样的，配合的人少，不合作的人多。你别放在心上。”王伟偷瞄何颖诗。 杰叔发现了点苗头。 威仔和大宝，走访红棉路车祸周边的商家，超出王伟的想象。他们的确碰到了好心人士。 红棉路撞车地的转角，有个开花店的老板娘，看到威仔和大宝在走街串巷四处问询情况，主动上前提供线索。 “你们是来调查的警官么？”花店老板娘上下打量面前的两个靓仔。 “对。你有线索要提供？”威仔甩了甩他标志性的前刘海。 港岛夏日闷热高温潮湿，威仔精心打扮的发型，早已变形，软绵绵地贴在他脑门上，不比大宝一头干净清爽的无刘海造型。 花店老板娘十分有眼色，主动邀请两位靓仔去她花店坐坐，边喝水边提供情报。 威仔和大宝自然求之不得。 “阿sir啊，你们是赶巧不赶早。我们正好有个客人预定今天结婚，需要装饰婚车，所以昨夜我们全店加班到凌晨1点。”她倒好两杯冰水，递给两位靓仔。 威仔、大宝站在空调出风口，瞬间整个人神清气爽，再一口闷干了冰水，冰上加冰。 “噢？你看到车祸全过程啦？”大宝喜形于色。 “那当然啦。我和我们店里几个靓妹在店门口，装饰婚车。昨天生意比较忙，婚车公司呢，又很迟才协调好车，忙到半夜。” “看到谁在开法拉利车？”威仔也一样高兴，踏破铁鞋无觅处。 “哇。你都不知道，车速是有多快，只听到一声巨响，啪。”花店老板娘停顿在关键地方。 旁边花店小妹看到威仔和大宝，全神贯注盯着花店老板娘，哈哈，捂嘴一笑，“老板娘，别逗他们了。直接告诉他们呗。” “是大明星林易一。”老板娘提高音量，“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帅！！！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哇。白马王子，名不虚传。” “什么？！”威仔惊呼，“竟然真的是他？” “除了他，还有谁能那么有钱有颜值？”花店小妹插嘴。 “他人没事？怎么离开的现场，你们看到了么？”大宝追问。 “他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另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接走他。应该没事吧？看他能走能跳的。”花店老板娘接口，面露喜悦，为自己目击大新闻而高兴。 “你怎么没告诉记者呢？”威仔疑惑。 “哎呀，那可不行。那些记者要是知道，天天过来访问，吸引粉丝，我可怎么做生意？” “记者引来粉丝来买花呀，照顾你生意，让你大赚特赚。”威仔哈哈笑。 “粉丝那么偏激，到时候指责我见死不救。花没买，店被砸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这样多好，记者不知道，粉丝不知道，我配合警方工作，有没好市民奖？” “我帮你向我们madam申请。”大宝宽慰花店老板娘。 两位靓仔拿着火热滚烫的口供，直奔西九龙警署。 第21章 林忠乐的安排 林忠乐和陈嘉佳算是老相识。虽然他们是大学恋人，但因为性格不合，大学还未毕业，就分道扬镳。 三观一致，性格不和，只能做生意搭档，不适合当恋人。 林忠乐的爷爷是马来西亚华人，早期带着一家五口，移居港岛。林忠乐大学毕业后，回家继承塑胶厂。 陈嘉佳大学攻读艺术传媒，毕业后顺理成章进入公关公司，从事广告创意策划。 在公关行业摸爬滚打几年，熟悉娱乐圈明规暗文，陈嘉佳想要独立创业，成立属于自己的娱乐经纪公司，苦于没有投资者。 林忠乐虽是富二代，在富一代没有彻底退居二线之前，经济命脉掌握在长辈手里，大钱没有，小钱不够用，浑身不自在。 当然在富二代眼里的小钱，也足够陈嘉佳独立创业。两人一拍即合，再做朋友，只谈经济利益，仿佛找到了更适合双方相处的模式。 在陈嘉佳穿针引线下，林忠乐认识选美大赛败北的张百拉，两人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一家三口都在同一年认识。 对于张百拉来说，公屋出生，从小到大一家7口蜗居于不足50平方米的房屋，直到出嫁前依然没有自己独立卧室，读书一般，选美没有名次，出道无望，能够嫁给塑料厂独子富二代，在街里街坊眼里，已经算是光宗耀祖，门庭显贵。 她面对陈嘉佳的保媒，带着感激之情，风光大嫁。婚后，张百拉摇身一变，从不足500尺的房屋，住进接近5000尺的豪宅，犹如做梦一样。 即使婚后林忠乐坦诚相告，他和陈嘉佳只是生意伙伴，张百拉也只能选择相信。 张百拉母凭子贵，经济自由，时而接济娘家，林忠乐选择性无视。 直到林易一即将成年，张百拉虽然选美败北，但她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林易一剑眉大眼，鼻挺红唇，从小爱唱爱跳，毫不怯场，天生明星料。 陈嘉佳经过几十年运营管理，对娱乐圈包装造星驾轻就熟，眼光独到，看到林易一，犹如看到一棵冉冉升起的发财树。 人近中年，林忠乐塑胶事业发展停滞，陈嘉佳生意强势，不让他插手BNG公司管理，他无所事事，对于陈嘉佳捧红林易一的提议，不置可否。 或许带着富二代对娱乐圈的偏见，林忠乐一开始看到林易一说唱弹跳，十分抵触。在张百拉的游说下，始终持有不积极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 张百拉早已熟知老公的固执己见：“我知道你不喜欢娱乐圈，但，不如试试？易一要是出道，红遍全球，公司里你就有话语权了，何必要听陈嘉佳的呢?” 不得不说，张百拉的枕头风吹得正中下怀，一下就说中林忠乐的心事。林忠乐一改过去消极态度，主动出击，帮助安排生意上的人脉，一起炒作捧红林易一。 陈嘉佳看到昔日老狐狸从否定到肯定，再到大力支持，心里和明镜一样。她指派自己得力干将，曼姐，当林易一的经纪人，把持林易一的经济命脉。 林易一出道几年，从不明所以，到现在每天看到自己父母和经纪人各种上天入地的斗法，心烦意乱。他自嘲将自己比喻为，少年登基的皇帝，周边人满嘴道德仁义，心里全是主意。 何颖诗在听闻威仔和大宝，找到关键目击证人后，犹如打了一剂强心针，总算见到突破口。只要有目击证人的口供，就可做实林易一车祸逃逸，廖伟良知情不报，顶包替罪。 何颖诗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踩上BNG娱乐公司。 曼姐望着何颖诗等一群人，眼神示意自己秘书，及时联系陈嘉佳和律师，而她自己决定先行安抚何颖诗等人。 何颖诗等表明来意：“请问林易一先生身在何处？我们有案件，需要找他调查。” 曼姐傲慢地扫视众人：“我是他经纪人陈曼。他在国外开演唱会，一时半会没法回国。等他回国，我让他第一时间去你们警署配合调查。” “那可不行，有证人目击，昨夜车祸是林先生导致的，他现在不再是配合，是涉案人，有嫌疑。如果再拖下去......” “拖下去如何？Madam，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吧？” 众人沉默，不懂陈曼葫芦里卖什么药。 “民不举，官不究。”曼姐直视何颖诗，眼里露着杀气。 在曼姐的拖延下，林易一的律师及时杀到。林易一的律师，罗力亚，城中有名的富豪专用律师。好事不成双，坏事成对。罗力亚和廖伟良律师，同属于一个律师事务所。 罗力亚：“长官们，我当事人目前不在港岛。我愿意以我的专业资格担保，在他回来的第一时间内，会前往你们警署配合调查。” 罗力亚油头粉面，昂贵笔挺，贴身剪裁的西装，穿着意大利手工皮鞋，居高临下地看着何颖诗、王伟等人。 在罗力亚律师的衬托下，何颖诗等人显得，灰头土脸，衣衫褴褛。 贫富悬殊，有钱人天生就带着傲慢，俯视他人，在看到比自己更有钱的人时，又呈现出另一番嘴脸。 罗力亚转头，看着曼姐，语带讨好：“你帮我和嘉佳说一声，任何时间都可以call我，我随时有空。” 曼姐扬起下巴，面无表情。 何颖诗新官上任，不足一个月，碰到如此强势的城中名律，只好带着王伟他们，打道回府。 王伟开车，何颖诗在副驾驶座上沉默。车里气氛凝重，谁能想到绑架案所向披靡，却搞不定一个小小的肇事逃逸。 所有人都心烦意乱，感觉像是踢到一块铁板，没有丝毫缝隙。 奔波忙碌两天，连林易一的脸都没见到，更不要提录口供，定罪入案。 大家到西九龙警署，太阳早已落山。何颖诗违心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大家收工，明日再战。 何颖诗回到家，吃完饭，躲进自己的小卧室。铺开笔记本，拿出一张白纸，将两天的线索，仔仔细细地抄录。重新梳理线索，复盘，寻找前两天遗忘的地方，或许有不同的收获。 第22章 新人加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颖诗的梦里全是林易一。迷迷糊糊地梳洗，她大大地咬了口肉包，边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门口有个美少女在探头探脑。 “你找谁？”何颖诗疑惑，心想，这么早，找谁呢，谁这么缺德，约人竟然自己迟到。 “啊，我是新来报道的，madam，我是黎美琪，黎明的黎，美丽的美，左王右其。”美女倏然立正，大声自我介绍。 何颖诗喜笑颜开，心想，这么快就听到了我的心声，给我调来一个美少女，天大的好事呀。 “morning，我是team B的见习督察，何颖诗。” 黎美琪恭敬地点头，眼带崇拜，心想，“madam，好年轻好漂亮，竟然已经是督察了。好威。” 看着黎美琪的星星眼崇拜，何颖诗觉得今天的开局肯定很顺利，浑身瞬间注入力量。 黎美琪的加入，让王伟、威仔、大宝、杰叔，喜上加喜。本来阳气太重的B组，一下阴阳调和。 何颖诗这次主动承担起介绍组员和案情的责任。美琪知道这次肇事逃逸案事关林易一，简直激动地说不出话。 她可是林易一忠实粉丝。从林易一第一次亮相超新星大赛，就追上了。对林易一的情况，可谓是如数家珍。 何颖诗没想到有这样的展开，语带讽刺地说：“我们现在连面都见不上，也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在国外？不至于一直不回国吧？” “我知道呀，他在日本演出，昨晚电视还有直播呢。”美琪高兴中，心想，第一次加入西九龙警署刑事侦查科，就碰上自己偶像是嫌疑犯，无论什么结果，都赚到了。 “哎呀，原来他真的出车祸了，不是车借给别人开。难怪他额头有伤。”美琪不无心痛。 “他额头有伤？”何颖诗扭头看着美琪。 “我看的可是日本电视台直播呢，他额头有伤，包着纱布，即使他带着帽子想要遮盖，也不能瞒过我这个多年粉丝。”美琪不无得意道。 “不会吧？那今天狗仔队怎么没报道？”威仔首先质疑。 “日本电视台直播，很少有人家里能收到日本的电视台线路。我是加入粉丝会，会长组织在她家一起看的。狗仔队可能不知道吧。”美琪嘿嘿一笑，为自己立功高兴，偶像哪有升职加薪重要。 “而且噢，我昨夜听粉丝会会长说，林易一今天会抵达港岛，深夜的飞机，怕狗仔发现。”美琪接二连三扔下重磅新闻。 “你也太神了吧？”大宝带头鼓起掌。 “哇，你们粉丝会会长难道是他经纪人曼姐么？”杰叔怀疑。 “会长的确有曼姐联系方式，但他们关系不是非常好。具体有什么过节，我就不了解了。”美琪害羞笑笑。 “那还等什么呀？马上出发抓住嫌疑人。”王伟双手叉腰，神气十足。 “都说了是深夜航班，我们在机场等他，杀他措手不及。”颖诗难得露出阴险的笑，她只要一想到油头粉面，趾高气扬的罗力亚律师吃瘪的表情，就没来由的高兴。 上班一个月，不加班的日子屈指可数。在机场蛰伏等候深夜红眼航班，何颖诗哈欠连连，不同于其他人，美琪神采奕奕。 工作追星两不误，谁能有这福气，上天果然罩着我。嘿嘿，美琪越想越激动。黑夜中，她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 何颖诗等人兵分两路，她和美琪混入粉丝会，在机场里等待，王伟等人开车在停车场驻守。 林易一粉丝会成员井然有序，不足22点就已经到位，拉横幅，架相机，个个训练有素。不知谁走漏风声，零星几个狗仔队记者也在旁等待。 美琪兴奋地朝几个认识的同道好友招手，一边给颖诗介绍每个粉丝在粉丝会的职务。 强撑着熬到凌晨1点，颖诗倦容满面。对比之下，身边的美琪和粉丝会的少女们，依然活力十足。 突然有一名，穿戴黑色连帽卫衣，口罩遮面，深夜室内戴墨镜，纤瘦男子步出。纤瘦黑衣男并非独自一人，身边跟着一名高大壮硕，眼神狠厉男。 粉丝会会长带头冲上前，将一大把捧花塞进疑似林易一怀中。美琪激动地拽颖诗的手臂，暗示目标人物已到。狗仔队赶忙举起相机，闪光灯接二连三，照亮林易一的墨镜。 颖诗通过耳机，小声提示，“目标人物到达，大家做好准备。” 林易一默不作声，在身边保镖的护送下，快步通过，一箭步躲进已经等待机场门口的保姆车，飞驰离去。他除了接过捧花，并未对机场的横幅多看一眼。 王伟等人也已在门口等待，颖诗和美琪快步上车，追随林易一保姆车驶离机场。 只见林易一保姆车，车速飞快，向西沿着告士打道直行，不足二十分钟，到达铜锣湾。驶入铜锣湾酒店式住宅地下停车场，王伟等人的小车被门卫拦下。 生怕错过林易一，何颖诗眼疾手快掏出警官证，门卫仔细检查，慢悠悠地拿出登记本，边念边记下证件号。门卫一系列的慢动作，急死车上所有人。 王伟挥手示意，威仔和大宝，在登记片刻，直接步行下车，用脚先追踪林易一的保姆车。 等门卫终于放行，林易一早已离开停车场，坐上楼宇里的电梯。威仔大宝见其他人久久未至，急中生智，记下大门密码，留大宝等待，威仔跟随入内。 威仔害怕打草惊蛇，和林易一与他保镖保持一段距离。即使如此，保镖依然余光瞥见威仔，立马警惕地用身体挡住林易一。 威仔没想到，这么高大上的酒店式住宅，深夜竟然只有一部电梯运行，又不能和林易一同乘一部电梯，心里暗骂，天要亡我啊，我这只能跑步上17楼了。 他刚打开逃生通道的门，打算认命地跑楼梯时。颖诗、王伟、大宝、美琪就出现了。 “几楼？”颖诗问，“这不是他登记的家。” “17，我们要走上去么？”威仔为有同伴一起走楼梯感到欣慰。 “为什么走楼梯，不坐电梯？”美琪惊呼，心想，这是在干嘛？没苦创造苦头硬吃？ “只有一部电梯在运行啊。”威仔不满回答这种问题。 “你是不是缺觉所以智商下降？一部电梯运行，等他到了，我们再上去就好了啊。你跑到7楼，这部电梯都到了。”不要指望年轻人美琪尊敬职场老前辈。 威仔石化当场。 第23章 狗仔立大功 有了新的年轻人加入，熬夜这种工作，杰叔自然退居二线。 一行人，舒舒服服地乘坐电梯到达林易一的17楼。好在颖诗智商没下线，他们先从停车场到达酒店式住宅一楼，在酒店服务人员的配合下，详细了解林易一的房号。 到达1701门口，美琪主动承担起敲门工作。可以近距离接近偶像，凌晨快两点，她依然眉飞色舞。 保镖狐疑地打开门，看到门口的一行人，三男两女。保镖没见过这阵仗，表明来意，只好先让颖诗他们入内。 望着统一的室内装潢，家具，颖诗一行人和保镖，双方沉默，坐在沙发上。直到林易一顶着滴水的湿发，走出浴室。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对面沙发上，眼神疲惫，“找我什么事？长话短说，我今早7点还有工作。” “林先生，你8月7日晚11点至12点，在哪？”王伟开口，他厌倦了无止境地等待，为了这种无聊的案子磨叽几天。 “我在公司里排练，因为8号要去日本演出，我希望演出完美无缺。”林易一坦荡回。 “有谁可以作证么？” “我经纪人曼姐，她平常都有加班，她下班的时候我还在舞蹈室排练。” “那你的法拉利跑车为什么出现在红棉路，撞到花圃?” “我让公司司机开去保养，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林易一的回答明显是和廖伟良商量好的。 “有人在车祸现场目击到你，撞车后逃逸。既然你不配合我们的工作，现在你涉嫌妨碍司法工作，请去我们警署配合调查。”何颖诗扔下重磅炸弹。 林易一明显没想到，他们先礼后兵，拒绝配合前往警署。保镖站立在旁，看到事情发展成现在这个局面，立马拨通曼姐电话求助。 “你确定你不去？”王伟语带威胁，“身为公众人物，希望你作好表率，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 林易一审视局面，眼见自己落于下风，只好同意前往警署，但要求等待律师到来，陪同下前往。 警署里，面对B组的狂轰乱炸式审问，林易一依然坚持那几句口供，再问其他问题，他就行使缄默权。 事情毫无进展，众人十分沮丧，毕竟只能让林易一配合调查48小时。光有目击证人口供，无法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何颖诗不理解，到底是什么原因，林易一坚持否认自己肇事逃逸，需要掩盖什么？害怕公共名声受损，那现在这样议论纷纷，大家都知道是他，他死不承认，也算影响声誉？难道不仅仅是酒驾？或许是毒驾？ 越想越离谱，鉴于此，颖诗询问林易一是否愿意尿检？林易一坦荡同意，却坚持否认肇事逃逸。 杰叔拿着新鲜出炉的报纸，赤急白脸地跑进办公室，“你们看。” 众人熬夜一宿，精神涣散，眼神迷离，反应迟钝。王伟和威仔正在审讯室。美琪趴在桌上补觉。颖诗在喝第N杯黑咖啡，大宝在发呆。 报纸上第一版赫然登着一张放大的模糊照片，标题大字“肇事逃逸后，美女香车管接管送。” 报纸全文没有指名道姓，但含沙射影，人人都知道在写林易一。当红小生X撞车，逃逸，五分钟后，有美女载X小生，离开车祸现场。 “什么？竟然有照片？可以啊，狗仔队，这下林易一跑不了了。”颖诗精神为之一振。 梦中迷迷糊糊听到香车美女的关键词，美琪从梦中醒来，一苏醒听到颖诗的话，抢过报纸，仔细阅读。 美琪不顾杰叔的不满，若有所思地抬头，“madam，我可以很确定这个美女是谁。” “是谁？”颖诗大喜，这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最好不要停。 “是钟楚楚。林易一的绯闻女友。”美琪斩钉截铁。 “诶？”大宝震惊，楚楚可是他的梦中女神，前几天还在嘲笑美琪花痴的他，瞬间打脸。 “我们可以沿着这个方面审问林易一，诈一下他。”颖诗满脑子工作，毫无对娱乐圈八卦的兴趣。 颖诗拿着报纸，一蹦三尺高，走进审讯室。审讯室里四个人，因为缺少睡眠，脸色昏暗，即使是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也满脸胡渣。 颖诗拿起报纸，啪一下摔在桌面上。四个大男人俱吓了一大跳，王伟、威仔看着报纸头条，乐不可支。 罗力亚身为大律师，自然没有义务陪林易一加班加点，指派自己的门徒在警署，陪着林易一夜以继日。 林易一和肖律师看着报纸，脸色大变。肖律师在桌下扯了扯林易一的衣襟，眼神里全是惊惶。 喂，大佬，证据确凿，照片都被拍到了，你还在抵赖个什么？不要难为我们打工人啊。肖律师内心哀嚎。 林易一脸色有些许苍白，随后恢复镇静，指挥肖律师出门联系罗力亚。 林忠乐和张百拉天亮，接到曼姐电话，心惊肉跳。刚扶持起来的摇钱树，即使毫发无损地从警署出来，会不会影响广告商取消合约。 林忠乐不顾妻子在旁，直接接通陈嘉佳的电话。张百拉思来想去，工作上她帮不了忙，但别的方面她在行，决定大搞封建迷信活动。 张百拉的闺中密友，前段时间老公出轨，闹着离婚，害怕净身出户，找到大师作法加持，效果显着。张百拉一开始嗤之以鼻，在陪同闺蜜前往后，心生疑窦，到最后张百拉闺蜜老公回心转意，立刻信了大半。 当然，张百拉闺蜜没有告诉张百拉，她老公回心转意的真正原因，她老公的红颜知己再攀高枝。张百拉闺蜜自我攻略，这肯定是大师作法的原因。 张百拉觉得这次宝贝儿子有难，更应该找大师加持，师出有名。 张百拉立马联系闺蜜，相约前往大师那。 闺蜜介绍的风水大师，办公室位于市中心超豪华写字楼，奢华的装饰，一打眼便知风水大师身家颇丰。 程大师帮龙星集团卧龙寻脉，打下基础，拥有许多富豪客户源，早已今非昔比，不再是吴下阿蒙。 第24章 梨报的线索 程维聪现在客满盈门，生意火爆，自然要多亏龙星集团的照顾。谭星娜够义气，不仅将龙星集团业务交给他打理，也介绍许多城中富豪光顾他。 港岛风声鹤唳，自从程维聪成为港岛名流座上宾后，经常有电视台杂志邀请他做访问，开专栏宣传。 程维聪听到当红流量小生林易一落难，张百拉求上门，简直做梦都要笑醒。他满口答应张百拉的请求，狮口大张，决定狠宰一刀，实现最快速的名利双收。 程维聪遥想起一个月前，自己还蜗居在偏僻的工业大厦里，坐小巴上下班。现在竟然可以租住中环写字楼，和金融精英比邻而居，开豪车四处帮人看风水，如梦如幻。 自从看到头版头条的照片后，林易一从车轱辘话来回说到完全保持缄默。 罗力亚到西九龙警署后，大发雷霆，先是指责警察没有真凭实据，再指责报纸照片模糊，无法辨别是谁，只是怀疑阶段，无权扣留，迅速办理保释手续，浩浩荡荡地带着林易一离开。 不知是曼姐的要求，还是罗力亚的安排，林易一光明正大从正门离开。西九龙警署正门早已等候成千上万的记者们，闪光灯此起彼伏，照亮了西九龙警署早已发黄变色的土墙。 罗力亚不想错过为自己做宣传的机会，拉住林易一，在众多记者面前，再次声称警方诬告，并保留起诉权利。 “啧，真是不要脸。敢情连戏台自己都搭好了。”威仔从窗口往外望。 “哎，林易一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他经纪人干得。”超级粉丝美琪为他辩解。 “我们还是找这个《梨报》刊登照片的记者，问问。哪来的独家照片？”王伟认真阅读起八卦杂志。 “肯定是群众提供的，要不前几天早就刊登了。”何颖诗赞同王伟想法。 鉴于一个部门，两个新手。王伟坚持要带何颖诗去《梨报》问情况。 《梨报》刊登照片的记者李静儿，看到两位警官找自己，她心领神会，“是关于林易一的事，对吧？” “是，您自己照的照片？还是群众提供的呢？”王伟朝颖诗努嘴，示意她问。 “是热心群众提供的。” “麻烦您给我们热心群众的联系方式。” “恐怕不行，他要求保密，我也没见过他，但我可以约他，和你们在电话里聊一聊。”李静儿无奈地摇头。 “什么意思？你没见过他？那照片呢？你没给他酬劳么？”王伟问。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他主动打电话到我们报社的热线，说有图要卖，但害怕引起麻烦，所以通过邮件方式联系。酬劳是邮寄不记名支票给他。” “既然是邮寄，那肯定有他的地址。”颖诗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个地址我查过，是个统一帮忙收发信件的杂货店。每天人来人往的，老板父母人均超过60岁。”李静儿似乎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爆料人，十分棘手。 哈，到底是怎么回事，次次即将要揭开谜底了，线索又断了。何颖诗心里狂骂。 “无论怎么样，你先给我们地址吧。顺便帮我们联系他，电话访问也行，总比没有好。”王伟似乎很能接受这样的成果。 “ok，你们坐着稍等一会，我这整理一下，到会议室一起打电话给爆料人。不过，警官们，你们查到哪了？除了确定是林易一，有什么需要我提供的么？”李静儿神情自若。 “这个事关调查进度，恕难透露。” “那你们问过林易一的女友了么？” “他女友是钟楚楚么？” “当然不是啦。他女友是一名圈外人士，叫叶芝。钟楚楚有另外的男友。”李静儿惊讶。 “叶芝又是谁?你详细和我们说说看。哇，他这业余生活很丰富嘛。”何颖诗打趣道，心想，问对人能少走多少弯路。 “我只知道叶芝是林易一今年新交往的女友，目前交往三个月左右。叶芝大小也算是港岛名媛，整天吃喝玩乐，没啥社会贡献。”李静儿哈哈一笑。 “钟楚楚和林易一又是什么关系？”何颖诗见李静儿热爱分享八卦，趁热打铁。 “他俩各自都有长期的男女朋友，可能因为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吧，算是短期肉体关系朋友。” “娱乐圈就是玩得花。”王伟十分老学究地抛下这句话。 “哇?他们的长期男女朋友没意见么？”颖诗大开眼界。 “那就不懂了，所以他们长期男女朋友都是找圈外人士。” 何颖诗恍然大悟。 三人来到《梨报》会议室，用会议室的电话拨打并录音。 嘟嘟嘟，响了好一阵，才有人接听。“这里是月玲杂货铺。” 颖诗大感无语，要不要这么谨慎，又不是绑架案，只是提供一张照片罢了。 “您好，我是《梨报》编辑李静儿，我找1900。” 何颖诗、王伟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暗号么？竟然不是爆料人的名字。 “噢，好的。他今天还没来，等他来了，我让他给你回电。”电话被挂断。 李静儿看出他俩的疑惑，尴尬地解释：“他留的电话就是那个收发邮件杂货铺电话，名字是1900。我问过杂货铺老板，他也不认识爆料人，但每天会在中午11点准时到杂货铺去收或者寄包裹。还好你们早上来，要是下午到，就要等明天了。” “现在才10:27，耐心地等他回就好。我们以前也是这样的。”李静儿贴心地安慰，不起一丝作用。 11:03，会议室电话准时响起。李静儿摁下公放，语气平静缓慢：“你好，1900先生。有两位警官看到报纸的图片，有事想要问你？你看，你可以配合警方工作么？” 什么叫你可以吗？必须配合，哪有选择余地。王伟不满地心想。 何颖诗对这样的联系方式，大感震惊，又觉得难以理解。 她怀疑，不会是什么逃犯？要如此避人耳目。如果是逃犯，不会一听警方，就消失了吧？早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要那么快提身份。 电话那头听到警方介入，倒是没有很大的抵触，“我只是一个路人，喜好摄影。那天晚上天文台预报有天文大观，在阳台拍照。偶然间听到一声巨响。” “之后呢？” “之后就看到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我将相机焦距放大，才知道是明星。他站在路边打了几个电话，过了一会，就有另一辆同款红色法拉利载他离去。” “是你报警的么？”王伟问到关键问题。 “不是我，我不想惹麻烦......没过多久，我在阳台就看到有人上前查看，应该是那个人报警的。” 第25章 钟楚楚的丑闻 何颖诗、王伟在《梨报》拿到目击证人的口供和证据，对方甚至愿意将整个系列照片邮寄到西九龙警署。他们打道回府，等着就好。 美琪身为新生代美少女，对娱乐圈新闻了如指掌。如果不是父母阻拦，她可能要加入八卦杂志，成为一名周刊记者。 美琪向颖诗、王伟等人，大致介绍了钟楚楚的经历。 钟楚楚，童星出生，父母在她很小时候就离异，她跟随奶奶长大。父亲16岁就加入本地13K组织，跟随13K的尖东虎搵食，进出监狱是家常便饭。母亲曾经是开美容院的，但染上赌瘾后，便输得倾家荡产。 钟楚楚在7岁那年，在街头被星探挖掘，拍摄第一条广告，正式出道。后加入某电视台，成为常驻童星。成年后，签约PQ经纪公司。 由于她妈妈赌瘾太大，已经不止一次欠下巨额债务，所以近年，经常有她被富豪包养的传闻。 颖诗没想到，一脸娇弱可人的钟楚楚有这么凄凉的身世。对比起来，林易一的家境可以说得上是口含金汤匙出生。 大宝一阵唏嘘，“哎，我只知道她妈妈欠债，没想到背后有这么多故事。我还以为她是富家小姐。” “可不是么？她演技真强，从小到大演的电视剧全是掌上明珠，富二代。”杰叔不无感叹道。 “现实生活里难以实现的，戏里弥补咯。”王伟添油加醋。 美琪：“我只知道她是童星，在我们警务系统里竟然有这么多资料，人真的没有秘密可言。” “联络她，问问看，是不是她去车祸现场接的林易一。”颖诗环视众人。 “我来吧。”大宝带着私心，主动揽责。 不同于林易一，钟楚楚摸爬滚打的时间久，一听警方电话，主动带着经纪人到西九龙警署配合调查。大宝也没想到，女神这么好说话，内心崇拜又多了几分。 钟楚楚戴着墨镜，从保姆车下车，犹如走T台一般，有型有色地步入西九龙警署。 在经纪人亦步亦趋的保护下，走进西九龙警署B组办公室。 “我是来配合调查的。”声音清脆嘹亮。 在林易一那吃的瘪，全在钟楚楚这找补回来了。 钟楚楚有问必答，她坦荡地回答，反而震惊B组所有人。 “对，是我去接他的。那天晚上，我们约好了一起喝酒，没有发生关系。他说第二天要早起坐飞机，就离开了。” “过了不到一会，他打了好几通电话给我。我一开始没接到，最后那通电话接到了，他让我去接他，说车坏半路了。”钟楚楚撇清关系，声称她对车祸不知情。 “那你载他去哪了？”颖诗问。 “我载他到他公司门口。他女朋友不喜欢我，我也没兴趣引起争议。”钟楚楚满不在乎。 “他在车上没和你说撞车了？”王伟追问，心想，骗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是车祸。 “他在车上一直在打电话。烦死了，一会给他爸打电话，一会给他经纪人打电话。听得心烦。” “好的。非常感谢您配合警方工作。麻烦您在这份口供旁边署名处，签上您的名字。”颖诗赶紧递上口供。 钟楚楚来去如风，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王伟：“哇，女中豪杰。可比那些个男明星强多了，也不扭捏，问什么说什么。” “那是自然啦。她小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债主上门不比这恐怖，这个对她来说小意思。”威仔啧啧叹息。 “madam，我们什么时候去抓林易一？”美琪从迷妹转变为辣手摧花。 “没那么快。刚刚钟楚楚说，林易一先给他爸打电话，又给经纪人打电话。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把林易一的帮凶抓起来，从外圈打击，到时候再逮捕他，易如反掌。”颖诗坚定地望向众人。 “他爸和他经纪人，四舍五入是他的大脑和四肢。抓了林易一，他爸和他经纪人在外打点，没多久就捞出去了。”王伟附和。 “哈哈，你俩越来越默契了。”杰叔无心说有意话。 颖诗无动于衷，王伟却红了脸。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钟楚楚配合警方调查林易一车祸案，第二天就登上各大报纸头版头条。 叶芝吃早餐时看到报纸，恨得将报纸扔在林易一脸上。 “你说你和她没关系的？这是怎么回事？”叶芝大为光火。 “的确没关系，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去警署。可能她追求我不成功，因爱生恨，故意给假口供。你为什么不信我？”林易一子承父业，天生的爱情专家。 “昨天报纸登，她去接你，今天她去警署配合调查。你还敢狡辩说你们不熟？” “这是两件事。我的确和她不熟，其次那个照片那么糊，可能是她，但肯定不是我。”林易一谎话连篇，犹如每一个劈腿的男人。 “既然如此，你什么时候带我认识你爸妈？还有啊，我不想这样偷偷摸摸了。我想光明正大和你拍拖，逛街看电影。” “乖，我现在事业在上升期。我都想好了，等我拿到明年最佳专辑最佳男歌手大满贯，到时候在台上风光宣布，给你一个最完美的仪式。” 叶芝被这一段突如其来的告白，感动地说不出话，紧紧抱着林易一。 林易一见叶芝情绪恢复平稳，以工作名义迅速逃离。他一边开车，越想越气，觉得钟楚楚肯定故意报复他，要不为什么去警署前，没有通知他。 一个急转弯，他掉头前往林忠乐和张百拉的爱巢。 一进门，他就大发脾气，“爸妈，你们看今天新闻了么?” “没呢，你又惹什么事了，能不能消停会？让你爸我透透气。”林忠乐不满，即使现在全家里你最能赚钱，但一家之主依然是他。 “宝贝，你回来啦。我问过程大师了，他说你这次能逢凶化吉。你不用担心。”张百拉和所有溺爱的父母一样，看自己崽，越看越高兴。 “我早就和你说了，不要找人顶包替罪，你不信，这下彻底完了。不会要坐牢吧?”林易一将门口的报纸捡起，扔给他爸。 林忠乐仔细阅读，抬起头，眯着双眼，看着林易一。 “谁让你去招惹这个钟什么？早说了，她是不安定分子。你要是在那老老实实地等我们，或者打车离开，也不至于落人把柄。” “你在开什么玩笑？狗仔步步紧跟，我晚点离开，狗仔抓个现行；打车的话，出租车司机就不会卖钱么？” 父子俩一见面，就掐架，犹如两只战斗的公鸡。 第26章 是包婧干的？ 张百拉面对两父子，左右为难，打电话给经纪人曼姐求助，问问接下去的对策。 曼姐接到电话，眉头紧锁，再听到电话那头的吵架声，心烦意乱。挂断电话，她心想，我是没本事搞定了，赚卖白菜的钱，操卖白粉的心，甩锅给老板陈嘉佳。 曼姐拿着新鲜出炉的八卦读物，一股脑地塞给陈嘉佳。陈嘉佳早就明了，车祸肇事顶包这种愚蠢操作，不用问，肯定是林忠乐手笔。 林忠乐这种蠢货，真是干啥啥不行，自信第一名，绣花枕头草包一个。陈嘉佳扶额。 “你先联系几个关系好的媒体，发一份声明。声明写完，让罗力亚过目，竟然写得模棱两可，不要完全否定。”陈嘉佳叹气。 “之后呢？” “之后？除了等警方调查，能怎么办？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去自首啦，到时候请罗力亚疏通一下，弄个服务令做做。”陈嘉佳本来就不满曼姐没有看牢林易一，面对事情后的消极态度，更让她恼火。 “与其如此，不如找几个记者，爆料一下钟楚楚的事，转移话题？”曼姐给陈嘉佳出主意。 “可别惹她，你是不知道，她最近拜了干哥。我们可惹不起。”陈嘉佳再次不满曼姐没有认清形势，就知道泼脏水的想法。 叶芝在林易一离开后，越想越生气，直接拨通了她认识记者的电话。“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知道么？” “哈？你们拍卖行上新货了？被哪个富豪买了？” “不关我工作的事。和某个当红女明星有关，你肯定感兴趣。”叶芝阴恻恻地笑。 “啥女明星啊？说话说一半，等会见面详细说吧。约哪？几点？” “半岛下午茶咯，3点pm。” “ok。消息要是劲爆，我请你。” 叶芝这下总算心情好了点，心想，让你抢我男人，哼。 叶芝出生于小康之家，架不住父亲能干，硬是趁着时代东风，将小小的皮包公司，发展成大型建筑公司，叶芝的伯父在叶芝父亲的支持下，拥有自己的娱乐公司PQ。 钟楚楚正好就是PQ的艺人。叶芝心想，治不了别人，我还治不了你了。 叶芝从小就无心向学，磕磕碰碰地念到高中，成绩不堪入目，只好被送到国外学习艺术。毕业后，叶芝父亲花了一大笔钱，拜托老友，安排叶芝进入拍卖行工作。 叶芝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模式，拍卖行的工作同事早已见怪不怪，谁让人家是关系户呢。 叶芝不带脑空长到30多岁，又被父母安排嫁给同是富二代的老公。大小姐碰到太上皇，犹如火星撞地球。不足两年，就离婚了。 身为富二代，学艺术，离过婚，又有一个开娱乐经纪公司的伯父，叶芝从此过上放浪形骸的美好生活。 “哇，这一周的娱乐新闻一个比一个劲爆。” “哈哈哈，最好越来越劲爆。” 两个路人边走边聊，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钟姓女星参与富豪饭局》《童星出生X小花明码标价》《多位女星涉嫌M，其中更有知名女星》 “哇，自从林易一肇事逃逸后，天天都是大新闻。”威仔感叹。 “一石激起千层浪，以前估计就不太平。”颖诗啧啧叹息，心里暗骂，八卦杂志无良，次次都是这样含沙射影。再轮流询问每个女星，天天都有新闻报道。女明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哎，钟楚楚也太可怜了，我都怜爱她了。出身贫寒，碰到这样的父母，好不容易有点名气了，谁这样编排她，造谣。”美琪担心道。 “我还以为你会嫉恨她，和你偶像有过关系。”大宝哈哈打趣，完全已经不把钟楚楚当女神。 “那没有，我现在特别讨厌林易一。敢做不敢当，怂包一个。”美琪反击。 不同于外面的血雨腥风，西九龙警署刑事侦查科B组内气氛，一片温暖和谐，其乐融融。 钟楚楚在半个月前就订好，今天要参加某电视台老牌综艺节目录制。她在保姆车里，看到报纸新闻，唉声叹气，长吁短叹。 钟楚楚经纪人见不得昨日还含苞待放的小花，今日枯萎，眉头紧锁。赶紧给钟楚楚出主意，“你最近刚刚结交的干哥，让他帮你解决。” “那也要知道是谁，才能让他帮忙。他又不是名侦探，哪里懂查案。”钟楚楚无语，“不会影响我刚刚接下的广告吧？” “你还是先想想看，记者问你时，你怎么回应？” “除了斩钉截铁否认，我能做什么？” “我其实有怀疑人选。”钟楚楚经纪人挤眉弄眼。 “谁？上次那个被我拒绝的金融小开？他不至于吧，国外回来的。” “你忘了包婧么？” 钟楚楚陷入久久的沉默，脸色煞白。心想，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是包婧呢？上次包婧咄咄逼人的样子，记忆犹新。 “你上次拒绝包婧，她喊打喊杀的，你都忘记了，就今年年初的事。”经纪人小心翼翼地提醒。 转眼间，就到电视台，钟楚楚和经纪人还未走到，被一窝蜂不知从哪涌出的记者包围，寸步难行。 “楚楚，是你么？你能回应一下么？”“那些报纸暗示是你，你有什么要说的？真的有参加富豪饭局？何哪个富豪？一次多少钱？有去酒店么？”“听说你被一个富豪长期包养，是真的么？” 此起彼伏的问题和闪光灯，楚楚突然有点头晕。她像是溺水一般，沉入泳池，无人抓住她，任由她继续下坠。 即使状态不佳，楚楚依然强打起精神，录完整场节目。或许是导演故意安排，以往的她是不会在综艺节目上受到惩罚的，今天却频频被泼水，被人打脸。 黑暗中，她甚至看不清，到底是谁趁乱打了她。其实，她应该习惯的，娱乐圈最是喜欢踩低捧高，她曾经籍籍无名时期，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她来干，即使她是未成年。 只是过去太久了，她有点遗忘了曾经的不堪与痛苦。 第27章 包婧被打 包婧看到报纸，简直乐不可支，心想，你这小蹄子，嘚瑟什么，刚出名就忘本了，你看吧，坏事做多了就被人爆料了吧。 “婧姐，新来的一批模特到货了，你来把把关。”包婧办公室门被人敲响，她的秘书温柔甜美地说。 包婧来到会议室，看着这一群怀揣着明星梦的美少女们，露出专业微笑，“你们选择加入ANITA模特公司，是你们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当今，你们所认识的几个女星和影后都曾经是我们anita公司的花旦。” 说完后，包婧公司的工作人员带头鼓掌。气氛越炒越烈。 包婧讲了几句场面话，就将余下的工作交给其他工作人员。她需要扩展更多的业务，可没空陪这群美少女发明星梦。 包婧掌握城中富商的所有名单，并与之交好，偶尔是许多富商牌桌，酒桌上的座上宾。包婧之所以有今天，得益于她那不争气的老公。 遥想她二十来岁时，和张百拉（林易一妈妈）参加同一届电视台举办的选美大赛。此届选美大赛声势浩大，竞争激烈，参赛的佳丽集齐高知高学历高颜值等多种特色。 而她包婧，即使在第二轮泳衣展示中不幸跌倒，但她在才艺比拼和智慧问答中，力挽狂澜，最终力压赛前大热，获得此届选美大赛第五名。 选美只是比舞台表现，选美结束了，才真正开始人生竞赛。 相比于第一名冠军出国深造，眼光独特嫁给外国人，退出她们的人生竞赛。十强不进的张百拉选美结束最早嫁给塑胶厂富二代林忠乐，上岸当富太太，羡煞其他有志嫁入豪门的佳丽。 包婧面对名次、样貌、颜值不如自己的张百拉，从一开始的不屑，直到每次八卦杂志好事，屡屡刊登张百拉的豪门贵妇生活，到最后包婧开始眼红嫉妒。 包婧不想被人看不起，最后匆匆嫁给一个，常上八卦杂志，身边走马灯换女友的科技新贵——薛思。 匆忙结婚后，才知道薛思只是个精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科技公司另有真正的老板，而薛思只是个挂名股东。 薛思选择包婧结婚的理由，简洁直率，目的性强。包婧并不会管他外面的风花雪月，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薛思作为一个领家族信托的家族弃子来说，吃的比普通人好，穿的比富豪差，花钱用度更是处处受人约束。像包婧这样，想要获得和其他名媛一样的限量版铂金包，是不可能的。 包婧即使想要再战娱乐圈，年轻时没有混出名头，更不要说人老色衰的现在。 在一次偶然的名媛聚会中，某位名媛看穿了包婧的小心思，带包婧入行。包婧尝过甜头后，从此便一去不复返。 直到长期照顾包婧生意的富豪，给包婧出钱出主意，让她开模特公司，正式从打零工到独立门户，长期合作。 碍于传统约束，内心的愧疚，包婧在赚到快钱后，自然成为小家庭的顶梁柱。有钱花没人管，包婧的老公薛思何乐而不为，偶尔其他朋友聚会，甚至打电话光顾包婧的模特公司。 钟楚楚在童星出道后，有一段时间，为母还债，也接触过包婧，赚过一段时间的快钱。自从成名后，狗仔队日跟夜跟，害怕被曝光，从此金盆洗手。 前段时间，有一个加拿大归国的侨胞，是钟楚楚的铁血粉丝，在友人介绍下，认识包婧，出手阔绰，包婧心动，在饭局上打包票，让这位侨胞圆梦。 然而无论怎么游说钟楚楚，钟楚楚不为所动。毕竟如今的钟楚楚不比以前，以前赚的少，还要为母还债；现在的她赚的多，又有长期富豪男友，当然不需要再去沾一身腥。 包婧今天又有全新的饭局，要开拓生意。她在家精心打扮，虽然现在不需要自己亲自上阵，但她现在代表ANITA模特公司的门面。穿得美，显得高贵，才好抬高价码。 她一出门，就有数人蒙面，戴口罩黑衣男，眼神锋利，紧盯着她。她内心不安，以为是抢劫。 没想到，对方开口：“你是包婧么？有人出钱，让我们给你个教训。欠债还钱。”话音刚落，啪的一个巴掌，迎面袭来。 包婧还未反应过来，哗啦一下，身上被泼满红油漆。她呆立当场，头发，昂贵的套装，皮鞋，连她家的大门，全是红油漆。 待那群黑衣男子离去，躲在门后的家佣，才出现，扶着包婧进屋。 “太太，要报警么？” “别报警，不要声张。先生呢？起床了么？” “哦，那我去叫先生下楼。” 薛思在女佣的敲门声中，不耐烦地打开门，“怎么了？不是说好不要叫醒我么？” “先生，太太出事了，你去看看。”女佣畏畏缩缩。 “她能出什么事？她没让别人出事就不错了。”薛思不屑，满脸的不耐烦与烦躁。 薛思站在二楼往一楼张望，看到全身红油漆的包婧，张大了嘴，“你惹到谁了？搞成这样？” 包婧一边擦，一边怒骂：“除了你，还有谁？他说欠债还钱，是不是你这个死鬼又在外面欠钱了？叫你不要去赌，你是不是耳聋啊，再多钱都被你输光。” “不会吧？我最近虽然有债，但那个人胆小懦弱，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薛思心虚回答。 “呵，难道还能是我欠钱了？人家指名道姓的说，欠债还钱。我认识的都是富豪，我又不赌博，能欠谁钱？竟然真的是你这个贱人，害我替你受罪。” “您消消气。”薛思不想放过包婧，毕竟他的外债还需要包婧替夫还债。 钟楚楚听完电话，笑得乐不可支，心想，该，让你多嘴到处说，下次可没那么轻松过关了。 “搞定了？没被发现是你干的吧？”钟楚楚经纪人东张西望，低声轻语。 “肯定不会发现。故意多说了句欠债还钱，还能怀疑到我头上？她亲亲老公在外欠了点小钱。”钟楚楚嘻嘻一笑。 第28章 竟然是叶芝 何颖诗气得把报纸摔在桌面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有林易一肇事逃逸，刚找到证人钟楚楚愿意作证，钟楚楚马上就有陪酒疑云，很难不怀疑两件事没联系。 今天报纸头条是，娱乐圈着名公共经理包婧被泼红油漆。一天不消停呢。 威仔看着报纸，嘻嘻哈哈，“咱们这工作快赶上狗仔队了，天天在娱乐圈摸爬滚打。” 王伟照着威仔肩膀，猛地一拍，笑道“你想得越来越美了。我看你，假公济私。” “要假公济私也是大宝和美琪，哪轮得到我。”威仔忿忿不平回。 大宝、美琪表示不满，作势挥拳揍威仔。杰叔看着一屋子小朋友嘻嘻哈哈，老怀安慰。 “包婧没来报警？我们是不是要找上门？公共场合泼油漆涉嫌刑事毁坏。”大宝询问颖诗。 “先把这个放一放，我们最近先主力解决林易一顶包案。先提审司机廖伟良，让他说出谁指使他。”颖诗看着林忠乐的档案为难。 “我觉得我们可以设个局，诈一下廖伟良这个老实人。”王伟提出自己的见解。 颖诗对他点头，鼓励他继续。 “先让林忠乐来警署配合调查，在楼道里，故意让他俩偶遇。” “噢，我明白了。到时候分开审问，囚徒困境。”颖诗恍然大悟，非常赞赏王伟这个想法。 “madam，什么是囚徒困境？”大宝虚心好学。 “两个共谋者，在不能互相沟通情况下，又无法互相信任，一般倾向于互相揭发，而不是共同保守秘密。”颖诗耐心地解释。 “劲。虽然早就知道这回事，第一次听说还有学名的。”威仔竖起大拇指。 大宝、美琪再次对颖诗露出星星眼。 这次，连王伟一改往日高傲，小脸红红地看着颖诗，傻笑。杰叔望着大家心领神会，默不作声。 威仔、杰叔按照林易一登记的父母家住址，开车前往，请林忠乐回西九龙警署，配合警方调查。 张百拉看到警官上门，林忠乐低着头坐上警车，第一次拥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六神无主，颤抖着手给陈嘉佳打电话求助。 陈嘉佳在电话那头，听到张百拉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却抓不住重点，心烦意乱。 “林忠乐是去配合调查的，又不是被手铐铐走的，你慌什么？”陈嘉佳十分讨厌张百拉这种用人时朝前，不用人时朝后态度，心想，得让林忠乐夫妻吃吃苦头，免得天天老想要夺权串谋，公司都这么好管理的么，切，一家子废物。 张百拉见陈嘉佳不为所动，本来有点怀疑他俩的旧情人关系，这下彻底打消疑虑。只好试着自己联系律师。 林忠乐到警署，在楼道里正好碰到，王伟和杰叔押着司机廖伟良经过。廖伟良低着头，假装不认识。 林忠乐看到，王伟和杰叔，恭敬客气的态度，内心疑惑顿生。 而他这边，威仔和大宝呼呼喝喝：“你走你的，看什么呢？”心里的不安感愈加几分。 包婧的老公看到自己妻子被泼红油漆，不敢怠慢，将剩余的欠债一笔还清。 叶芝的爆料并没有如她所想那般，引起包婧和钟楚楚的鹬蚌相争，她颇为失落。 她原本计划祸水东引，爆料钟楚楚参与富豪饭局，既毁了钟楚楚的事业，林易一重回她怀抱，而钟楚楚肯定怀疑包婧，进而报复包婧，包婧反击，让她俩狗咬狗。如此一箭双雕，她坐收渔翁之利。 没想到，包婧忍气吞声，以和为贵，让她大失所望。叶芝一计不成，再生另一计。 叶芝的大伯是PQ公司的掌门人，钟楚楚的合约即将到期，不续约意图明显，面对叶芝的胡作非为，叶芝大伯是明面上反对，暗地里支持。 叶芝看到自己的大伯毫无责怪之意，更是放开手脚，准备大干一场。她私下重金雇人，将疑似钟楚楚的裸照，寄往多个杂志社，企图一举击毁钟楚楚。 然而几天过去了，收到照片的杂志社，毫无动静。叶芝慌了神，找到相熟的记者朋友明里暗里地询问。 记者朋友不明叶芝为何如此关心钟楚楚的事，只好暗示叶芝，公布他人裸照，涉嫌犯罪，一个不正好，报社将毁于一旦，且责任编辑也会锒铛入狱，自然没人敢踩红线。 叶芝听到结果，大失所望。 而钟楚楚经纪人，得到个别熟悉记者的通风报信，心神不宁，心想，到底是惹到哪位大人物了？要这样毁人事业？包婧可没这能耐，伪造照片。 如果是包婧伪造照片的话，不用钟楚楚出手，包婧就会被富豪们集体拉黑，事业毁于一旦，说不定还有更极端事件发生。 富豪们可不傻，包婧会拍私密照威胁钟楚楚，很难保证哪天不会脑子充血，威胁富豪。 他和钟楚楚苦想两天没结果，直到钟楚楚男友建议她报警。钟楚楚犹犹豫豫，害怕警察不当回事，不会认真调查。 经纪人出主意，请私家侦探。钟楚楚否决，私家侦探没有执法权，报社记者是不会把照片给私家侦探的。 再三纠结、犹豫，钟楚楚最后还是选择直接前往西九龙警署找何颖诗报案。 何颖诗等人，忙着提审林忠乐、司机廖伟良，好在经验丰富，进展顺利。林忠乐在楼道看到廖伟良，腿已经软了半截，到了审讯室，氛围一到，直接认罪。 林忠乐承认自己指使廖伟良顶包，并允诺廖伟良一次性给予廖50万元。 真相大白，林易一在钟楚楚家喝了几杯红酒后，自行开车返家。在途经红棉路，失控撞上路边花圃。林易一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林忠乐、钟楚楚、曼姐求助。 林忠乐安排司机廖伟良顶包替罪，并答应聘请最好的律师，廖伟良无需坐牢。曼姐一开始反对林忠乐的安排，但苦于联系不上陈嘉佳，只好服从。 钟楚楚接到电话后，驾车前往红棉路事发车祸地点，载林易一离开。 没想到被热心人士拍下照片，邮寄于八卦杂志。引发林易一正牌女友叶芝的醋意。 第29章 主动报警 林易一酒驾肇事逃逸，后让司机廖伟良顶包入狱。林忠乐在律师到来之前，几乎已经招供。林易一涉嫌妨碍司法公正。 何颖诗等人开心不已，证据确凿，准备迅速出发前往逮捕林易一。何颖诗等人还未出门，便碰到上门报案的钟楚楚。 没有了左膀右臂的林易一，犹如没有翅膀的小鸟，无法构成威胁。何颖诗让王伟、美琪、杰叔前往录音室，逮捕林易一。 何颖诗、威仔、大宝则在办公室里为钟楚楚录口供。 钟楚楚这次不同于上一次，脱下黑色墨镜，满眼红肿，脸色惨白。 看着同样身为女性的何颖诗，欲语泪先流。哭哭啼啼地将几天里的压力和烦恼，一股脑的全倾倒而出。 从参加富豪饭局，到这几天记者通风报信的裸照传闻，全都仔仔细细、一五一十地说个清楚。 何颖诗望着刚刚20出头的钟楚楚，想起她的过去，她的隐忍，心痛不已。她将桌面的纸巾递给钟楚楚，眼神示意大宝倒水。 大宝倒好水后，不忍打扰钟楚楚的情绪，轻轻往桌面一放。钟楚楚接过温水，即使伤心欲绝，依然不忘职业素养和礼貌，哽咽着和大宝道谢。 何颖诗、威仔、大宝听完，陷入沉默，而钟楚楚的压力似乎得到一下子释放，脸色恢复血丝，止住哭泣。 何颖诗向钟楚楚保证，肯定会认真调查，给她一个交待，便护送钟楚楚坐上保姆车。 何颖诗转头回到办公室，“现在先去八卦杂志报社，拿到这张图片，让警方鉴证人员查看照片真伪，看看有什么线索。” 王伟等人去林易一录音室，还未归来。给王伟留下字条，何颖诗带着哼哈二将威仔、大宝出发。 何颖诗对上次梨报记者李静儿，印象深刻，出发前打电话问过李静儿，决定这次也找李静儿入手。 李静儿面对突如其来的大事，兴奋不已。虽然这次报社收到疑似钟楚楚的裸照，但无法刊登。警方如何得知裸照，并上门调查？说不定她可以以此为话题，写一篇专题报道。 她高兴不已，大新闻主动找上门，这是多少记者梦寐以求的事。如果和警方打好关系，以后大新闻简直源源不断，何愁写文。 李静儿向主编报告和申请，主编听闻，眼放精光，和李静儿一样高兴，被警方选中成为幸运儿，第一时间挖掘新闻，并鼓励李静儿可以好好写，大写特写，经费问题不用担心。 李静儿买好下午茶，何颖诗带着人，刚刚好到达。双方在电梯间碰了个正着。李静儿的热情，让颖诗坚信，果然没选错人和报社。 双方都带着自己的小目的，愉快地展开这次调查。 到达李静儿办公室，李静儿将信封推给颖诗，红着脸，小心翼翼地问，“这次事情是不是钟楚楚报警的？” “是。这次如果不是她主动提供线索和报案，我们是无法直接介入的。这信是怎么来的？邮寄还是有人上门提供？”颖诗戴着手套，将信封打开，稍微往里瞄了一眼，就合上，放入证物袋。 “是有人邮寄的，上门有邮戳。”李静儿为得到钟楚楚报警的线索高兴。 “有没什么可疑的呢？” “暂时没有。林易一的事调查到什么阶段了？” “这个涉及调查内幕，暂时无法奉告。你有发现什么，可以打我的电话。”说罢，颖诗带着人风风火火离去。 李静儿看着颖诗的离去，她的快乐又消失了。 颖诗将邮戳地址抄在本子上，让威仔送去警方鉴证科，而她和大宝前往邮局查询地址。 在邮局顺利拿到发件地址，颖诗和大宝又来到油麻地花德大厦。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西九龙警署的片区。 有了确切的地址，一切来得轻松些许，两人步行上楼，到达信封地址1404。大宝快速上前一步，率先敲响了1404的门铃，展现男士优先。 嘶哑难听的门铃足足响了快五分钟，时间久到，颖诗和大宝以为这间无人居住时，大门被打开。 一个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的男子，和他们对视，语带不悦，“不接受推销、保险。” “警察。”大宝亮了下警官证。 颖诗探头看了看室内，“你叫什么名字？有几个人住在这里？” “没别人，就我。”睡衣男回，满脸疑惑。 “我们可以进门谈么?有事找你调查。”颖诗努了努嘴。 睡衣男打开大门，不情不愿地挪开半个身子，放颖诗和大宝入内。他左思右想，又把本来关上的门打开。 大宝瞧见他这一行为，十分鄙夷。颖诗问：“你哪来的钟楚楚裸照？老实交待，不要乱撒谎。” “噢？我就说呢，我一个良民，哪里能惹到警察上门。”睡衣男放下警惕。 “问你话呢，你胡说八道什么。”这次大宝扮红脸。 “图片是假的，合成的。有人花钱，让合成图片后，邮寄到各大报社。和我没关系。”睡衣男撇清关系。 “谁指示的？又是谁负责合成和邮寄的？” “合成邮寄是我。让我干这活的是我一个PQ公司的朋友。”睡衣男不无炫耀道。 “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PQ公司？是不是钟楚楚的经纪公司？”大宝讶异。 “我只有她网名，没见过她，她说她是PQ公司的员工。”睡衣男不好意思地挠头。 “网名？网友么？”何颖诗看着面前的睡衣男，感觉他不像在撒谎。 睡衣男走向摆在客厅最显眼位置的电脑，快速地键入密码开机，向颖诗和大宝展示，他和女网友的聊天记录。 颖诗挥手示意睡衣男让开，她坐在电脑前仔细浏览，过了会，抬头，“你把这个聊天记录全部打包存储下来，拷在电脑里，我们要当证据。” 她想，如果现在有机会可以让这位女网友留下电话，可比去找网络服务商调取记录，来得方便快捷。 “你试试看，能不能约这位女网友见面？或者打电话给她？”颖诗给睡衣男出主意。 “我不想见她。我和她说我英俊高大，海外留学，学富五车。可是......”睡衣男直摇头拒绝颖诗提议。 “现在有你拒绝的权利么？快点听madam的话，办不到就去我们警署慢慢思考。”大宝威胁。 在大宝、颖诗的软硬夹击下，睡衣男战战兢兢地上线聊天，前所未有的第一次带着任务网聊。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对方一下子就愿意从线上聊天，改为电话聊天。 顺利拿到电话，颖诗、大宝让睡衣男约这位女网友在PQ公司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第30章 远走高飞 睡衣男被颖诗、大宝挟持下，精心打扮一番，坐在高档咖啡室等待他的女网友。 PQ公司地处市中心，附近全是外资银行、证券、洋行，往来皆是衣着光鲜靓丽的白领，其中不乏洋人。PQ公司附近的咖啡室，此起彼伏的英语交谈声，让睡衣男面露难色。 睡衣男小声问：“madam，你英语行不行？到时候她来了，说英语，你可得帮帮我。” 何颖诗翻白眼，心想，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把妹呢，没去坐牢都算是运气爆棚了。 “担心下你自己吧。”大宝没好气回。 快到午餐时刻，PQ公司附近的咖啡室，人流渐渐多了起来。颖诗、大宝三人占着一张靠窗的位置，不住地向外张望。 突然，一位衣着华贵，耳戴夸张钻石耳饰的女子步入餐厅。她四下寻觅，见到每一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似乎稍有不满。 只见她飞扬跋扈的姿态，大声地询问店员：“我有朋友已经先来了，有没谁在等人的？他可能只是暂时离开，你就把他餐桌给别人了。” 颖诗、大宝对望一眼，默契地同时站起，走向该女子。该女子进门后，瞧见大宝、颖诗气势汹汹走向自己，心里下意识以为是抢劫。 “说吧，你为什么要伪造合成钟楚楚的色情照？”颖诗一开口，该女子下意识往门口走，急着摆脱颖诗。 该女子内心以为，是钟楚楚调查后，找到三合会人士来报复她。即使在光天化日，她内心依然恐惧。 大宝伸手拽住该名女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和我们回西九龙警署配合调查。” “什么？你们是警察？我...还以为...”她松了一口气，企图甩开大宝的手，然而没成功。 “怎么了？我哪里伪造图片了？你们有什么证据么？警察就可以随便乱抓人么?”该名女子恢复淡定后，开始反击。 “我们当然是有证据才会找到你的。”颖诗向来讨厌这样的胡搅蛮缠。 该名女子思索片刻，“我打个电话，我要见律师。” “随你，走吧。让你律师在西九龙警署等。”颖诗买单后，招呼睡衣男，和大宝两人，一人各押一个，离去。 到了西九龙警署，王伟他们已经带着林易一回来。林易一看见颖诗身边的女子，震惊不已。 “你怎么在这？”林易一目瞪口呆。 “关你什么事啊。”颖诗身边的女子一脸不在乎。 “哈？你俩认识？”王伟迷惑不解，心想，林易一怎么连警署的嫌疑犯都有认识的，人脉够广的。 林易一一问一个不吱声。颖诗身边的女子，正是伪造钟楚楚裸照的女生。她瞧见林易一没有打算解释他俩的关系，气不打一处来。 “我俩是男女朋友，怎么了。”她主动报上身份。 事发突然，西九龙警署B组瞬间恍然大悟。只有睡衣男非常不高兴。 一波三折。原来该名女子便是叶芝。叶芝嫉妒钟楚楚和林易一不清不白的关系，先是买通记者揭发钟楚楚富豪饭局，后伪造钟楚楚的艳照，发给各大报社，一切只是为了争风吃醋。 颖诗大感不解。在她眼里，叶芝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媛，离过婚，伯父又是开娱乐公司的，应该对娱乐圈的龌龊事司空见惯，没想到，内心住着个小公主，期待美好的爱情。 其次是林易一，酒驾肇事逃逸，又顶包妨碍司法公正。私生活和对手经纪公司的女艺人藕断丝连，同时勾搭富豪圈的名媛。 他们实在是吃太饱了，浪费人力物力。 最后，依托着强大的律师团队，林易一父子和叶芝自然是毫发无伤，完璧归赵。 而司机廖伟良就比较倒霉了，工作没了，留下妨碍司法公正的案底，日后找工作应该会有点难。 钟楚楚经此一役，听从经纪人和男友的建议，报读美国短期夏校，表面上是进修学习，实际上是避风头。 梨报的李静儿深度挖掘下，写了关于包婧anita模特公司的内幕专题报道。 包婧的ANTIA模特公司不仅仅是与旗下模特们签订长期不平等合约，更大批量拖欠模特和员工工资，涉及劳工纠纷。其次包婧拉皮条的事也被同时揭发。 李静儿的报道中，包婧将富豪介绍给不知名明星和模特，抽佣高达百分之95。简而言之，富豪给3万，包婧拿29,000，而真枪实战的不入流小明星和模特竟然只有1000元出场费。 李静儿的报道如同原子弹一样，轰炸着港岛娱乐圈。 包婧的老公薛思看到新闻报道，也同样震惊中。原来自己老婆这么有钱，平常和他哭诉每单只有1000元介绍费。他不想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薛思联系电视台、广播等，借着包婧ANITA模特公司的这股邪风，先撇清关系，后大肆炒作自己，四处演讲作秀，贩卖包婧隐私，猛赚一笔。 包婧昔日的好友、相熟的富豪纷纷避之不及，而ANITA模特公司分崩离析。她事业、家庭双失，每日龟缩在家，以泪洗面。难以理解，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现在这样。 颖诗初看到李静儿的深度报道，十分赞赏。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李静儿的时候，就十分喜欢她这种，敏锐的触觉和对新闻的喜爱。如果不做记者，当警察肯定也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事情尘埃落定，虽然最后的结局差强人意，但这就是生活。 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玻璃，照在他们身上。忙碌奔波快一个月的他们，今天终于可以早点收工。 杰叔早已接到老婆电话，要求买好腊味回家配饭。大宝是远近闻名的妈宝男，也要回家喝妈妈煲的爱心汤，补补身心。美琪约了几个好友去唱K，虽然对林易一本人彻底祛魅，但歌依然还是好歌。 何颖诗决定约几个月没见面的大学好友林潇潇吃饭，顺便打听下林潇潇在O记的情况，交流情报，学习下刑事侦查技巧。 注：O记是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 王伟望着大家各有去处，各自寻欢作乐，心里十分矛盾。他开着白色泛黄的丰田，独自离去。 第31章 林潇潇 林潇潇出生于1965年，爸爸是警察，妈妈是小学老师，可谓是家境良好。林潇潇爸爸虽然是一名普通的军装巡逻警，对家人关怀备至。夫妻俩和和睦睦，将三口之家经营地和和美美。 然而，一切在她两岁时，发生天崩地裂的巨变。 在她两岁那年，城中动荡不安，到处都有暴力分子藏匿的土炸弹。林潇潇的爸爸，在一次稀疏平常的巡逻中，不幸踩中犯罪分子自制土炸弹，因公殉职。 林潇潇的妈妈伤心欲绝，看着才刚刚建立不久的温暖家庭，分崩离析。为了两岁，嗷嗷待哺的林潇潇，强打精神。 潇潇妈妈为了更好地照顾潇潇，辞去学校固定教职，转为普通补习老师。 好在国家抚恤金高，潇潇妈妈周末补习老师的工资也足以带着潇潇，尚且可以富余生活。 潇潇妈妈平日里备课，照顾小朋友。周末上课，让潇潇外婆帮忙照顾。 时光飞逝，直到潇潇上小学。林潇潇妈妈没有再嫁，独立抚养林潇潇，受到街里街坊的尊敬。街里街坊体谅潇潇妈妈单身母亲的不容易，时常搭把手。 在温暖、有人情味的环境中，潇潇逐渐长大，她成长为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她曾经想要询问爸爸的事，又害怕引起妈妈伤心，只好自己偷摸去图书馆查询，企图在过去报纸记录中获得一丝线索。 可惜苦于年代动荡，时间久远，图书馆的报纸也语焉不详。 她鼓起勇气问年迈的外婆，外婆每每想起，便唉声叹气，念叨，“你爸爸是一个好人。”除此之外，便无二言。 直至她升学入高中，高中班主任让她们尽早规划未来职业，以便提前了解大学所报考的专业。她隐隐约约地想要成为一名警察。 她想起小学时期，独自放学归家。有附近学校小混混，成群结队，见到林潇潇独自一人，嚣张地上前勒索。 她害怕到呆立当场，吓得发抖，一时之间有点腿软，无法立刻逃跑。这时，一位警官巡逻路过，他身穿制服，脚踩警靴，手持警棍。 这位巡警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学校的小混混们，虽然只有他一人，面对数十人，毫不畏惧。小混混们四下逃窜。巡警叔叔，问清她的地址后，牵着她的手护送回家。 那一刻，她在想，自己过世的爸爸，是不是曾经也是这样，威风凛凛，顶天立地，拳打脚踢，锄强扶弱。 她也想成为警察，帮助弱小，欺恶扬善。心里种下的小种子，生怕别人发现，小心呵护它，成长壮大。 从那天起，林潇潇每天早晚跑步到学校，一改往日挑食特点，积极锻炼身体。她想，或许强壮体格，可以更快地接近梦想，离梦想更近一步。 高中时期，学校附近的警署前来宣讲和科普。林潇潇总是挤到第一排，看着三三两两的警员，幻想自己未来的样子。 她在学校报名参加志愿小警察活动，被妈妈发现。饭桌上，她心虚地埋头吃饭，潇潇妈妈看着自己含辛茹苦抚养到大的女儿，摇头叹气。 潇潇妈妈又何尝不知，潇潇的梦想呢。潇潇妈妈多次想要主动开口，亲自向潇潇，讲讲潇潇爸爸的故事。可，即使潇潇爸爸离世数十年，她在心底依然无法彻底接受。 潇潇妈妈表面上认真生活，每到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崩溃。她常常独自回忆过去，不敢翻开旧照片。她心里欣慰潇潇的体贴温暖，另一边谴责自己的自私脆弱。 潇潇妈妈常想，或许自己还不够坚强，还不够勇敢，还不够坚韧。还要再努力一点。 在发觉潇潇打算报考警察后，她绷着的神经彻底放松了。千防万防，这一切就是天意。 她左思右想，在饭桌上，主动开启这次母女间阔别已久的谈话。 “妈妈都知道了，你不用瞒着我。” “哈？我的确这次考试成绩退步了，但我下次一定会考好的。”潇潇心虚。 “成绩的事，我向来不担心。”潇潇妈妈沉默。 “那...没别的事了。”潇潇倔强。 “你不是想报警察么?”潇潇妈妈主导话题，不想话题再次偏移。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目前是想要上大学的，工作没想好。”潇潇略微有点意外，她虽然有此想法，但想等考上大学再说。 四两拨千斤，潇潇以念完大学再议，拒绝对择业表态。 “无论你报什么专业，做什么工作，妈妈不会阻止你的。你可以放心和妈妈说。” 两母女结束一次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谈话。 好在大学会考成绩不错，潇潇可以自由地选择专业。她高中时期精通生物，却并没有选择理科类相关大学专业，反而一改兴趣爱好，攻读金融经济学。 经过大学四年的专业学习，潇潇越发相信自己或许真的流着警察世家的血液。 起因于一次校园事故。期末时期，她深夜温书后，从图书馆回宿舍。校园内兄弟会文化盛行，常常有男生成群结队，在酒吧附近寻找酒醉、不醒人意的女生。 她在偶然机会下，看到两个男生扶着步伐不稳，摇摇晃晃的女生，从她身边经过。她心下怀疑，悄悄跟了一小段，偷听到两个男生竟然不认识该女生，并小声私语一些坏主意。 潇潇鼓起勇气，对着他们大声呼喊，“潇潇，我刚刚从后面看就觉得是你，走，和我回宿舍，明天还有早课呢。” 两名男生看到潇潇，并未怀疑潇潇的话，急忙将昏迷的女生丢给林潇潇，逃之夭夭。 潇潇惊魂未定，抱着昏迷的女生，蹲坐在路边，思索。她一个人勉强可以拖动昏迷的女生，但她书包里沉甸甸的书怎么办？ 深夜时分，路过的人几乎没有。她想，难道今晚我俩都得在这过夜了？ 同在一宿舍的何颖诗见林潇潇夜半未归，担心不已。颖诗一路沿着宿舍走到图书馆，未几，便在半路发现蹲坐在路边的潇潇。 潇潇看到颖诗，感动地老泪纵横，发誓一辈子都要和颖诗当朋友。简单说明来龙去脉，两人合力将昏迷女子抬回宿舍。 第32章 武打巨星 李祖明怀揣着发财梦，18岁只身从大陆来港岛。他在大陆出生、成长于北方的小镇，因为身材高大，外貌英俊，6岁时期就被体育老师选走，进入独有的体工校。 李祖明一开始在体工校练田径，然而他身材高大，四肢却不够修长，毫无田径天赋。 他又转为学习铅球，奈何他天赋异禀，怎么吃都不胖，也不是力量爆发型选手，自然只能又告别铅球类项目。 最后，武术队教练看他，孤苦一人，无教练要，无项目训练，见他吃苦耐劳，乖巧听话，便主动先收留他，暂时安置。 没想到，李祖明终于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体育项目——武术。 李祖明在体工校一练就是数年，凭着武术项目人少压力小，他顺利进入省队。但毕竟天赋有限，年岁渐长，进入国家队是遥遥无期。 身为运动员，竞技体育是残酷的。年少没有出成绩，即将18岁的他更是希望渺茫。 他在一次农历春节，迷茫时期回乡，碰到同乡友人，两人一拍即合，上港岛掘金。 李祖明比同乡友人更早接触社会，也更现实，他知道掘金难，但在港岛找份工作正经生活应该不难吧。 他怀揣着找工作的希望来到港岛。没学历，好在有力气的他初出茅庐，就找到码头工人的工作。 码头工人虽然辛苦，好歹混个温饱。李祖明踏实肯干，受到工头的赏识。事情却不如他想象的那般顺利。 因为李祖明初来乍到，不识粤语，埋头搬货，不懂交际讨好工友。他既不抽烟也不饮酒，只知道勤勤恳恳工作，犹如老黄牛，和其他时而偷懒的码头工人格格不入。 即使工头赏识，但得罪一起的工友，这份工作也是做不长久的。在为首的一个工友栽赃陷害李祖明偷货的情况下，李祖明操着半咸淡的粤语反击，最后冲突升级。 工头十分苦恼于这种大小争吵不断的局面，三番四次袒护李祖明后，不堪其扰，最终让李祖明离职。 就职三个月就被离职的李祖明，内心彷徨不安。他白天四处找工，直到深夜才回到铁皮棚里。 李祖明和同乡好友住在码头附近的铁皮棚内。窄小的铁皮棚，一间住着八个人。房东为了省钱，没有通电，门窗狭窄，白天行走犹如黑夜。 经过夏天太阳的炙烤，即使是半夜，依然潮湿闷热，难以入睡。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李祖明下个月说不定连这种房子都无法安身。 他早出晚归，希望尽快找到一份微薄的工资，如果能包吃住就再好不过了。 他走在街头，只听到后面有一妇女大声尖叫，“抢劫，抢劫......” 电光火石之间，疑似小偷从他身边快速跑过，他毫不思索，拔足狂奔。 李祖明和小偷两人在街头巷尾，展开追击战。小偷占着对地形熟悉，左突右支，冲入小巷。 李祖明毫不畏惧，紧随其后。李祖明虽然不熟悉地形，但胜在身体素质优越。两人一时之间，难舍难分。 小偷一时之间，见无法摆脱身后人，发狂奔入小巷，将后巷垃圾随手一置，企图以此阻碍李祖明。 李祖明利用曾经的武术功底，在狭隘的小巷里施展开拳脚，右手探前伸，抓住小偷的背心，快速低头，左手从小偷左肩斜过。 小偷反应速度不如李祖明的腿脚快，一个不留神，让李祖明施展出擒拿手，脚底打滑，脸朝下，被李祖明压在身下。 等李祖明拿下小偷时，热心群众才尾随至巷口。只有个别人士目睹到刚刚发生的一切，议论纷纷。 热心群众报警的报警，被偷钱包的阿姨和巡警同步到达。被偷钱包阿姨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用手随意一指。 李祖明害怕惹是生非，见小偷伏法，警察赶到，想要偷偷地离开。 这时一名西装男子，上前拦住他离去的脚步，掏出名片自我介绍：“先生，您好。我是PQ公司的星探。瞧见您身手不凡，有没兴趣来我们公司聊聊？” 李祖明看见名片，一脸狐疑，内心以为是PQ公司找保镖，心想去试试也无妨，便点头同意。 PQ公司星探见李祖明没有排斥和反对，事情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迅速抓住李祖明，走出巷口，伸手招呼出租车。 PQ公司星探将李祖明塞进出租车，不等他反应过来，直奔回公司。 星探和李祖明到达PQ经纪公司。李祖明望着气派的楼宇和西装革履的大堂保安，内心羡慕不已，幻想自己明天也可以在这里上班，喜不自禁。 星探见李祖明高兴，以为他为即将进入娱乐圈而高兴，内心嗤笑，心想，难道进娱乐圈就能赚大钱了，天真可爱。 李祖明经过PQ公司的一系列定妆拍照，直到看到合同才知道，原来是签约当艺人，而不是保镖保安。 直到这一刻，他内心惶恐不安，望着带他来的星探，“什么？给我一份工作是当明星？” “是啊，要不然呢？你身手这么好，长相英俊，平常拍拍广告也不错，有机会拍电影就再好不过了。给你弄个名号，李小龙第二，怎么样？” “我以为......以为。”李祖明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以为什么？合同签过，违约可是要赔钱的。”星探一脸不耐烦，生怕他反悔不干。 “没有，我以为你说的工作是在楼下当保安之类的。我当明星不够格吧？” 星探啼笑皆非，“保安？你也太小瞧你自己了。只要不是毁约，一切都好说。” “可是我现在没钱吃饭，马上就要交租金了......”李祖明大窘，说出自己的难处。 “这个好说。我们公司有员工宿舍，我帮你申请下，你可以搬来住，其次你回去准备下，明天有一些培训课程。” “要钱么？”男人大丈夫，说到钱，可不能一笑置之。 “钱，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咯。公司先行给你垫付，你看我们公司多好啊？上哪找。”星探能哄则哄，能骗则骗。 李祖明听到此，心安。转念一想，即使没出名，好歹有住有吃，不算很差。他赶忙回到铁皮屋，收拾行李，就等着明天天亮，奔赴美好生活。 第33章 合约问题 何颖诗在林潇潇的建议下，报读了警署总部提供的免费进修班。周末免费的进修班，分门别类，涵盖甚广。不仅仅有刑事侦查技巧，谈判技巧，甚至还有痕迹鉴定以及新闻书写技巧。 何颖诗大开眼界，没想到大学毕业了，还要学习。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她陷入选择困难症。 思来想去，她觉得在日常工作中，对于刑事侦查技巧应该运用比较多，最终选择此。 刑事侦查技巧的课程，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个班次。初来乍到，即使是见习督察，颖诗依然需要和普通警员一起，从头了解。 周末课程时间段，内容繁杂。授课老师除了大学里研究犯罪学的专家学者，更有退居二线、经验丰富的老警员。面对主动好学的学生们，授课老师们恨不得倾囊而出。 颖诗趁着午休时间，站在警署总部的楼梯间透气、放松。听到楼梯间脚步声和说话声特别耳熟，正心生疑惑。 她回头一看，楼梯上正好有两人从楼上走下。“你怎么在这？”其中一人看到颖诗，惊呼。 “我在这上课，哈。”颖诗尴尬地无地自容，毕竟谁也不想在周末碰到同事。 “你在上什么课？我也在这上课呢。”对方害羞甜甜的回答，一改往日猛男作风。 同行朋友见到身边猛男瞬间变成小猫，语气柔暖，止不住嗤笑。 “我在上初级的刑事技巧。”颖诗尴尬地脚趾扣地，希望王伟能假装无视她。 王伟大感兴趣：“噢？我在上中级课程。我有初级课程的笔记，你要么？明天我带给你。” “是吗？那麻烦你了。明天是周日，还是工作日借我吧，先谢谢你了。” “哦，我都忘记了。我先走了。”王伟带着朋友，依依不舍地回头离去。 “嗯，bye。”可算走了，颖诗心想，没想到他也这么努力啊，我还以为他天赋异禀，瞧不上这些课程。 眼瞅着李祖明就到了23岁。只有雕琢打磨，才能让璞玉光彩动人。 在PQ公司包装打磨下，李祖明被称为李小龙第二，横空出世。PQ公司联合某运动服厂商，为李祖明量身定做一则广告，将李祖明推上风头浪尖。 广告里，李祖明一身白色运动衣，在海边奔跑，在适当时机，脱去外套，拯救溺水美少女。广告一出，全城轰动。 同时期李祖明随即参演各大武侠片，迅速地从配角变成主角，广告片约纷沓而至。时机凑巧，市面上开始流行武侠武打片，李祖明的身手让他获得大量导演好评。 同时期，李小龙离奇逝世，李祖明吃到李小龙第二的人血馒头。李祖明大有东风替西风的大势。 PQ公司策划，趁着这股东风，将李祖明闯好莱坞，不再仅仅局限于红遍亚洲。李祖明每天忙成陀螺，成了名副其实的空中飞人。 李祖明时常早上在港岛拍广告，傍晚出发，前往好莱坞试镜。人越来越忙，银行账户里的钱却没有水涨船高。 工资和收入不成正比，任谁长时间都心怀不满。李祖明假装身体不适，推掉一些工作机会后，偷偷拿着合同，约律师见面。 李祖明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城中知名律师，怕事情被狗仔队爆料，功亏一篑。他向同剧组的友人咨询，友人向他推荐此律师，收费公道。 律师认真地看完PQ公司和李祖明的合同后，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开口。毕竟是PQ公司，家大业大，又有社团背景，即使是不平等条约也毫无破绽。 律师告诉李祖明：“李先生，你这份合同，如果想要寻求提前解约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只能尽可能和PQ公司好好商量，让他们提高薪资待遇。” 李祖明听到律师的话外音，心灰意冷。再想到自己除了之前的时间，接下来15年都要低薪高强度工作，更加绝望。 他迷茫失落地步出律师行，不知该如何是好，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商量。家人远在大陆，朋友几乎都是PQ公司的员工，即使是同剧组友人，也不好详谈细节。 李祖明举目四望，街头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孤独感油然而生。 他想着今天晚上还要熬大夜拍戏，更是悲愤欲绝。PQ公司不顾他自己的意愿和发展规划，市面上什么卖座，就拍什么戏，永远都是吃别人剩下的饭菜，毫无新意。 他想了想，决定其他名导的戏照拍不误，今天晚上这种PQ公司自制烂戏，就需要想办法推了。 李祖明在街边吃完午饭，就匆匆打车前往剧组所在的郊外。因为PQ公司人员紧缺，他并没有专属经纪人和司机。 李祖明到达片场，在旁边稍作休息，就轮到他上戏。李祖明内心焦虑不安，脑子里分神想合同，频频喊卡，对手演员十分不满，气得翻白眼。 经纪人察觉到一丝不妥，将李祖明拖到场边，“你要干嘛？这么不在状态，平常不是这样的？” “我......我...不想演了。”李祖明大着胆子，直吐胸臆。 “什么？？？你以后不演戏了？还是不演这部戏？”经纪人讶异。 “我不想拍烂戏。”李祖明想既然撕破脸，大不了被冷藏，不拍戏不解约，PQ公司能奈我何。 经纪人一片沉默，除了让李祖明冷静休息一会，也不知说什么好。经纪人让身边助理看住李祖明，自己偷摸进隔壁房间打电话。 “头儿，李祖明在片场突然说要罢演，怎么办？”经纪人向上级汇报。 电话那头冷笑，“你让他单独在化妆室休息一会，我会找人和他谈谈。” 经纪人挂断电话，回到李祖明身边，小心安抚，转达PQ公司老板意思，反复询问李祖明需求。李祖明见经纪人态度诚恳，不疑其他，如实透露，要求涨薪，以及提高合同分红比例。 经纪人听到李祖明一腔诉求，频频擦汗，有点羡慕李祖明的天真，他话里话外暗示李祖明PQ公司的背景，恨不得明说，但隐隐约约感觉李祖明并没有心领神会，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第34章 江湖猛人 李祖明在自己的化妆室，看到身边经纪人来回踱步，话里话外暗示他不要和公司作对。 他心想，他哪里是要和公司作对，只是和平地表示自己的诉求，难道有错么？天天给公司做牛做马，拍戏接代言，忙得像陀螺，银行卡里的余额仅够糊口。 月黑风高，万籁俱寂。本来打算趁着半夜拍一场男女主角分别的戏份，托李祖明罢戏的福，全剧组人得到短暂的休憩。 不同于李祖明有自己独立的化妆室，其他工作人员或躺或卧，合衣蜷缩在地上，有的铺张垫子对付一下，焦虑地等待导演指示，谁知道这场戏什么时候开始，又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哗的一声，化妆室的门被人大力打开。经纪人吓了一大跳，看到来者，只是尴尬地缓和气氛，“有话好好说，好好商量。”说罢，经纪人扭头出门，随手关好化妆室的门。 李祖明见到来者不善，并不言语，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进门的人。但看到经纪人反应，便猜测估计是PQ公司请的说客。 对方一袭灰色西装，内搭黑色衬衫，浓眉大眼，嘴唇下撇，似乎因为深夜有工作，十分不满。 “你是李祖明？”对方甚至不认识李祖明。 “你是谁？”李祖明有点意外，难道不是PQ公司的人？要不然怎么不认识他？他现在也算是PQ公司的台柱，全公司到处都是他的宣传海报，眼睛没瞎都能看到。 “你别管我是谁，有人说你不想拍戏，让我来和你聊聊。”对方眼神轻蔑，上下打量李祖明。 “聊什么？”李祖明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绷紧神经线。 “呵？聊什么？你说呢，你要继续拍戏么？我不喜欢一开始就来硬的。”他拍了拍李祖明的肩膀，手里暗暗使劲捏了捏。 对方语气越来越不友好，李祖明仗着自己会点武术，并不畏惧灰衣男子的口头威胁。 “这是我和PQ公司的私人问题，我想和叶老板聊，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李祖明严正拒绝。 PQ公司是叶芝伯父叶章创立，叶章身为城中富豪之一，旗下集团不仅涵盖娱乐公司，以及拥有大量的夜总会、棋牌室、电影院等，相传某地产公司也持有大量股份。 “叶老板哪有空和你这样的三流小明星闲聊？”灰衣男嘲讽地笑骂。 李祖明沉默。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灰衣男说罢，甩出一系列照片。 李祖明看到一叠照片，瞬间脸色通红，无话可说。 “怎么样？这是照片，给你个预告，以后还有视频，还要继续拍戏么？” 李祖明继续沉默。 “什么意思？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灰衣男亮出别在腰间的枪，他气定神闲地掏出手枪，在手中把玩。 李祖明看到手枪，瞬间明白刚刚经纪人的话外音，脸色由红转白。 “好。我会拍的。”他低着头，眼里噙泪。 在阿姆斯特丹机场，许紫鸣和二哥告别，他一个人拎着行李袋，潇洒地入关，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下许紫鸣的二哥，在外含泪招手。 许紫鸣坐上前往港岛的飞机，他要去港岛寻梦，做一番事业。 许紫鸣兄妹三人，跟随父母，因为战争，从越南一路辗转到荷兰，最终在阿姆斯特丹落脚。 早年时期，许紫鸣一家不懂荷兰语，生活艰辛，好在一家五口坚强自立，总算在荷兰开了一家中餐馆。 许紫鸣父母凭着中餐馆，辛苦拉扯一家老小的生计，直到三兄妹长大成人。 许紫鸣在家排行老三，在全家人的关怀下，没有吃什么苦头，顺利长大。在文艺复兴起源的欧洲，艺术氛围浓郁。 许紫鸣少年时期最喜欢在各大荷兰博物馆里闲逛，即使不明就里，依然喜欢观看各类名家巨画。 他高中毕业，为了生计，便辗转于各种工作，端过盘子，洗过碗筷，搬过货物，送过报纸等等。直到某年暑假，一次偶然机会，在中华城看到来自港岛的电影。 电影里，光影交错，演员上下飞舞，拳打脚踢，某部知名的功夫电影，他深深地为此着迷。他也想拍这样的电影，创建自己的娱乐王国。 在他23岁时，许紫鸣一家早已发达。许紫鸣一家靠着许紫鸣大哥的钱，出入豪车，过上富裕生活。 他终于可以自由地追梦，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 他背上行囊，重回故乡。 许紫鸣的兄妹，望着许紫鸣，内心纵然千般不舍，也只能表示支持。许紫鸣大哥的生意遍布全球，他只好托付港岛友人照顾不成器的弟弟。 许紫鸣回到港岛，远离家人和儿时朋友，从头开始，犹如小鸟展开翅膀，肆意飞翔。 他在大哥友人的帮助下，租住豪宅，在高档写字楼开办自己的公司，招兵买马，想要大展拳脚，抢占黄金电影时代的一杯羹。 许紫鸣大哥的友人听到他的计划后，为他专门举办大型派对，介绍各路人脉，在报纸上造势宣传，一时之间，城中风头正盛。 不同于其他富豪的白手起家有迹可循，许紫鸣的钱源源不断，香车豪宅名酒源源不绝，港岛狗仔深度挖掘，也只知道许紫鸣来自荷兰。 背后仿佛有一层浓雾，笼罩着许紫鸣的家世背景，让人无法探清。 为此，八卦杂志将许紫鸣比喻为，港岛盖茨比。 在一场慈善舞会上，许紫鸣频频举牌，拍下价格最高的红酒，引起李祖明的注意。 李祖明啧啧叹息，港岛富二代层出不穷的追女手段，一边羡慕。 在李祖明不住内心鄙夷，表面恭敬地走上台颁奖时，发现许紫鸣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含微笑。 李祖明内心恐惧，心想，难道这位富二代有龙阳之好？看上我了？ 李祖明在公司经纪人带领下，全场乱飞，四处拜访圈中导演时，他注意到许紫鸣眼神一直注视他，跟随他，没有放过他。 李祖明，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没有听闻这位富二代和女明星有绯闻。 他越想越恐惧，娱乐圈真是前有狼（PQ公司），后有虎（来历不明富二代）。 第35章 霍润东 慈善总会不仅有新贵富二代，也有老牌富N代霍润东。霍润东来自老牌船王世家，家族财富的积累从清朝末年便开始。 霍家在清朝时期是书香门第，耕读世家，后随着科举考试的取消，转为从商。由于港岛地处沿海，常年闷热潮湿，霍家祖辈先是卖凉茶铺，后转为卖清凉油，赚得第一桶金。 随着时代的变化，战争时期物资紧缺，霍家祖辈趁机转为船舶运输业，正式成立船运集团，为家族后辈富裕生活打下坚实基础。 霍润东的爸爸有三个兄弟，两个姐妹，霍润东是名副其实的长子嫡孙。好在家族长辈开明，并没有强制要求孙辈继承家业。 霍润东从小喜欢看法政类电视剧电影，初中就前往海外留学。年幼的他在异国他乡，就读于贵族寄宿式男校，直到大学才有第一个女朋友，jessica。 他上了大学，在电视剧渲染下，毫不犹豫选择法医类。在一次犯罪学课程里，和法律专业的jessica相识，两人一见如故，同是港岛人，一样在初中独自海外求学，甚至喜欢同一部电视剧。 恋情再顺利，毕业后碰到的问题也不尽相似。霍润东即使不接手家族企业，也要回国发展。jessica想要学以致用，在英国就业后拿到律师证，再看后续情况。 两人心中万般不舍，也要分道扬镳。 霍润东回港岛顺利入职政府部门法医，家里不缺钱，个人工作能力强，日子过得随心所欲。 直到这次由许紫鸣组织的慈善晚会。 霍润东在父亲的带领下，觥筹交错间，似乎看到他的前女友jessica。待他追上前，发现疑似jessica的女子自然不是他认识的人。 霍润东定睛一看，才发现疑似Jessica的女子，除了外表轮廓相似，穿衣打扮可一点儿也不像。Jessica家境富裕，出入全身皆是名牌，连头发丝都透着精致。 而眼前的女子披头散发，穿着牛仔裤运动鞋，略施淡妆，出现在慈善会场上。 身边的富二代好友们疯狂起哄，霍润东为了不让女生难堪，只好掏出名片，假意要认识。他看到对方眼神惊慌失措，心想，对方肯定不会主动打电话，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 杨珂在一片起哄声中，红着脸接过霍润东的名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身为电视台外勤记者，被上级安排给当红女主播送礼服，偶然的机会下，才入到慈善晚会。 杨珂看着附近的人不是西装，就是晚礼服，而自己短袖牛仔裤运动鞋，显得贫穷邋遢。递名片的人，神色自若，旁边伴着起哄声，简直无地自容。 她茫然地接过霍润东名片，只想快速逃离。她一开始以为这是有钱人之间的赌注或是一些惹人讨厌的游戏，没有多想，甚至有点厌恶。 霍润东原本以为，任何女生接到他的名片，第二天就会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他，毕竟他的身份家世摆在那。 然而足足等了快十天，才接到电话。 “你好。我是那天晚上拿到你名片的人。” “你好。”霍润东有点赌气，虽然没有期待，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打电话，他想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电话那头的语气疏离冷漠，让杨珂顿生退意。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我叫杨珂，是一名电视台记者。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见面，聊一聊你的工作，我想写一篇关于法医的工作新闻报道。” 杨珂身为记者，在电话前早已做过仔细的背景调查，甚至连霍润东前一段恋情都打听地明明白白。 “噢？今天周四，我们约在周五晚上。我去接你，你几点下班呢？”霍润东对杨珂做新闻的借口十分满意，成功吊起他的兴趣。而且在电光火石之间，他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越想越高兴。 两人约好周五晚上见面的时间，便挂断电话。 杨珂内心一片惆怅，好在结果不错，约见面了。她在那天接到名片后，并没有什么想法，随手一折，把名片放进牛仔裤口袋。 像电视剧那般偶然，她的牛仔裤直接放进洗衣机里，等她想起时，名片早已被洗衣机搅地稀烂。毕竟没有人的名片是防水的。 她也没有惊慌，毕竟作为记者的她想要霍润东的电话，还是可以得到的。她最初很释然，觉得霍润东名片可有可无。 直到霍润东给她名片这件事，声名远播，整个电视台人尽皆知，她突然有点骑虎难下。 幕后凶手自然是那天出席慈善晚宴的当红女主播，杨珂不知哪惹到她了，每次狭路相逢，女主播总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话虽然不痛不痒，可是妨碍到杨珂工作，她就不能忍了，让她越发地想要气气女主播。 一鼓作气，她首先调查了霍润东的背景、职业以及各种有的没的八卦新闻。 为了调查霍润东真真假假的八卦新闻，她费了老大的劲。得亏有个初中好友，也在警署工作，她若有若无地多次打探，又去霍润东常去的饭店、咖啡厅、酒吧套料，所以才耗时多日。 杨珂在暗，霍润东在明。不知不觉中，杨珂以有备应无备，霍润东如果束手就擒，也是情理之中。 到了周五晚，霍润东换了最扎眼的豪华跑车，来电视台接杨珂。虽然他没有追过女生，但他知道几乎每个女生都喜欢有面子。他今天得给足杨珂面子。 杨珂一改往日运动装扮，换上合身剪裁的职业装。她虽然没有调查到霍润东喜好的衣服，但正装肯定不会出错。 果然如她所料，两人都身着职业正装，身上都有黑灰色。远远一看，还以为他俩是情侣装。 霍润东一身黑西装黑皮鞋，配上灰色领带，随意的搭配中，带着精致。杨珂一袭黑灰渐变色连衣裙。 杨珂一上车，便闻到似有似无的男士古龙水，淡淡的古龙水，犹如雨后的芳草地，让人上瘾。 霍润东对着她宛然一笑，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第36章 鸿门宴 虽然没有鲜花戒指，但两人相谈甚欢。在华丽的观景餐厅，霍润东和杨珂虽然穿着像一对来谈合同的客户，但在酒精的微醺下，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人眼神迷离。 霍润东的酒量不浅，看到精心打扮的杨珂让他想起曾经和jessica的留学时光。原本只是形似，在高档餐厅的灯光下，如今形神俱在。 杨珂平常不喝酒，难得来此高档餐厅，霍润东又开了名贵的红酒。 她想着自己从未喝过如此昂贵的红酒，以后估计没机会再喝，也没有来过这样的餐厅，伤心可惜之余，放飞自己，豪饮两杯。 意醉情迷，好在餐厅隔壁就有星级酒店。这或许只是他们一次别开生面的见面。 许紫鸣在慈善晚会前，就有所耳闻，李祖明和PQ公司的龌龊事。 他想，想要入手电影业，签下如今最红的小生，肯定是最快捷有效的方式。 许紫鸣投其所好，在中间人牵线搭桥下，约见李祖明。李祖明从一开始低头紧张，不明来意，在听闻许紫鸣的想法后，简直如同见到再生父母。 即使许紫鸣现在提出什么特殊嗜好，李祖明也不想管了，他只想快点逃离PQ公司这个牢笼。 许紫鸣一口答应，全权帮他解决。 时隔五日，PQ公司竟然主动找李祖明，合同事件和平解决。事发突然，李祖明犹如中了亿元彩票一般，立马打电话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大家。 该来的总会来。许紫鸣帮李祖明解决了合约问题，做的第一步自然是邀功，李祖明新的合约必须签在许紫鸣公司。 李祖明这次学乖了，带了相熟的律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条条审阅，忙活几个小时，总算签下平等经纪合同。 许紫鸣虽然出身成谜，但并不是暗地里使坏的人，反而对合同条约，能让步则让步。他不想因为一点小钱，伤了和气。 两人一拍即合，举行记者会，大肆宣传，双方都希望可以宏图大展，一展满腔抱负。 许紫鸣明面上紧锣密鼓地筹划经纪公司，私下可没闲着。为了让许氏家族能够顺利的在港岛开展事业，他暗地里早已进行试水，想要看看他大哥的货市场接受度。 此货非彼货。他和大哥的友人将荷兰运输来的高纯度货物，先派人在一些娱乐场所微量售卖，生怕引起警方注意。 物美价廉，品质高的荷兰货，毫无疑问，一出现就引起警方注意。在多次临时检查和打击下，即使放出卧底，抓到也是初级售卖商，始终无法得知真正来源，做到一揽子击毙。 警方每次一有新的线索，高品质的荷兰货就迅速销声匿迹。 瞒得过警方，却瞒不过同为竞争对手的社会团体13K和义和团。 许紫鸣的高纯度荷兰货，首次在13K名下酒吧亮相时，湾仔虎就得到线报。身为13K的最高话事人，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无论是社团内还是社团外。 湾仔虎不同于其他社团话事人，他始终不想染指这样有损阴德的事。他一开始以为是社团内有人想要造反，后来又怀疑义和团的手段。 直到湾仔虎的手下打听到，义和团旗下的夜店也同时出现不明源头的荷兰货，才恍然大悟，有新生力量崛起。 是不是想还要一网打尽13K和义和团？或者希望13K和义和团自相残杀，他好整以暇待？ 许紫鸣毕竟初来乍到，还未完全建立起自己的人脉和分销圈。三下五除二，就被13K起底，湾仔虎听闻许紫鸣的背景后，大感不满。 虽然他暂时无意扩展海外版图，但也没必要一上来就得罪荷兰华人帮。一阵东拉西扯，有人帮湾仔虎牵线搭桥，联系到许紫鸣。 许紫鸣听到13K话事人邀请他共进晚餐，大为不解，但欣然前往。 湾仔虎在尖沙咀酒楼摆酒，邀约许紫鸣的事不胫而走。无论是义和团还是警方，大为警戒。 同时期，义和团也挖出荷兰货的来源，义和团生怕许紫鸣答应湾仔虎合作计划，两人联手。 警方虽然猜测许紫鸣有可能是荷兰货的幕后真凶，却苦于没有实质证据，无法直接逮捕归案。只能暗中监听监视许紫鸣。 终于到了许紫鸣赴宴的那天。 只见湾仔虎带着手下，足足二十人，进入尖沙咀酒楼，外围超过50人在警戒，等待湾仔虎指令。 警署总部的O记，也派出得力干将，在门口警戒。而林潇潇身为O记一员，此时自然真枪实弹、全副武装站在街对面等待。 林潇潇看着超过30人13K帮派成员出出入入，右手隔着外套摁在枪托上，时刻警戒着。 旁边林潇潇同组的沙展梁平嘻嘻一笑，安慰道：“madam，别紧张。他们就装装样子，一般没啥事。” *沙展：港岛警察的一种职级，小队队长。 林潇潇来到O记超过一年，第一次碰到这么大型的帮会集会。 也许是她运气好，这一年里来，她查过的案子，大多数都是社团初级成员打架斗殴，总人数不超过10人。 虽然她知道港岛三合会帮派林立，人数众多，所闻不如所见，今天算是开眼了。 梁平依然一脸无辜样，眨眼，“madam，你别看他们这么多人，其实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人是被雇佣来壮场面的。” “什么？还能这样？”林潇潇第一次听说这种兼职工作。 “哈哈哈，是的。除了跟湾仔虎进门那几个，剩下外圈等待的，很多是日结。” 林潇潇第一次感受到经济形势，“如果社团人才凋零，那过几年，岂不是就没有黑社会了？”她忍不住上扬嘴角。 “很有可能。现在年轻人不喜欢黑社会这种辛苦钱又少的，还有生命危险，也不结婚生孩子。我看起码只要二十年....” 梁平话还未说完，一片爆鸣口哨声中。湾仔虎走到尖沙咀酒店门口，摆足姿态，和气可亲，拉着刚从车上下车的许紫鸣进酒店。 林潇潇和梁平在酒楼街对面，眼睁睁看着。 “先礼后兵，呵。湾仔虎整天喜欢搞这套。”梁平不屑地嗤笑。 “这群大佬真的很奇怪，明明没念过几年书，但整天喜欢装有文化。”林潇潇看着湾仔虎穿着中山装，满脸堆笑着拉着许紫鸣手臂。 “缺什么，才需要装嘛。Madam，你还年轻，不懂这群老家伙，正常。”梁平将四十不惑的湾仔虎打入老家伙群体。 第37章 闹市枪击 许紫鸣不顾大哥友人的劝阻，独自一人前行，参加13K在尖沙咀酒楼摆下的鸿门宴。 他天真地认为，湾仔虎在闹市区街头，是不敢动手动脚、动刀动枪。而他一人赴宴，在湾仔虎眼里，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这只虎就是他湾仔虎。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湾仔虎一上来不喜欢直奔主题，先是用美女美酒招待。而许紫鸣海归派，不喜欢这套传统古典的招待方式。 许紫鸣开门见山，直抒胸臆，表示他的荷兰货物美价廉，不愁买家，只想在港岛市场分一杯羹。而他的大目标远不止于港岛。 湾仔虎见许紫鸣软硬不吃，越听越皱眉，他理解成，许紫鸣打算在黑白两道大展拳脚，湾仔虎要退休了，未来的时代是年轻人的时代。 向来最不服老的他，心里恼火，表面却故作轻松。心想，你许紫鸣也不过小我几岁，怎么我就成老年人，你就是年轻人了。 许紫鸣见湾仔虎不作言语，以为被他雄图伟业给折服。他越说越激动，侃侃而谈，讲到他远在荷兰的大哥，以及他打算在港岛投资的电影业。 湾仔虎心想，搬出你大哥来威胁我了？哼。 湾仔虎环视一周，看着跟自己多年的手下，决定给许紫鸣一点颜色瞧瞧，不想在手下面前丢面子。 他强行打断许紫鸣的宏图大计，“许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许紫鸣江湖阅历少，一时对湾仔虎的态度急变，有点费解。 “许弟，你的荷兰货虽然好，但我们13K不需要，我们不是吃干饭的。你懂我意思么?” 许紫鸣这下明白了，他原本想借13K的产业卖货赚一笔，直到银弹充足，再大量引进，以港岛为中转站，直销东南亚和大洋洲。 他原以为13K找他谈合作，长期互惠互利，让他折让价钱。没想到13K湾仔虎直接拒绝，并表示不想染指这些D品生意。 他对于湾仔虎言语中对D品的鄙夷，很是不满。“大哥，你也是做社团的，有钱为什么不赚？难道社团里的工作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许紫鸣的发言振聋发聩，湾仔虎一下就想到社团里的死对头，脸色大变，“许弟，我稍长你几岁，大哥做人也是有人生准则的。我虽然是混社团的，没读过书，但做人不会能输。有些钱，损阴德的，我不赚。” 许紫鸣难以理解湾仔虎的脑回路，有钱不赚？社团里其他生意非法D博，M淫，人口贩卖等，难道就不损阴德？婊子装什么贞节牌坊？ 两人一拍即散，许紫鸣愤而离去。 林潇潇等警方，守在门口，原以为一进门就会剑拔弩张。没想到足足谈了一个小时。 待到许紫鸣走到门口，将车钥匙递给门口的泊车人。 短短十分钟，街头有摩托车驶过，正正好停在许紫鸣面前。出乎意料，摩托车手从怀中掏出手枪，近距离射击三枪。 砰砰砰，三声，犹如烟花升空的爆炸声。 许紫鸣身后酒店里的人，纷纷四下逃窜，生怕伤及无辜。 林潇刚好站在许紫鸣对面马路的斜后方，迅速掏出手枪，隔着马路，快速瞄准，砰一声，打中摩托车手的右手臂。 摩托车手似乎没想到有人有枪在瞄准他，以为许紫鸣有保镖准备在侧，他手疼握不住手枪，单手骑着摩托车，快速向西逃离。 因为紧张，即使已经看不到摩托车手的背影，林潇潇依然保持射击姿势，内心撼动。 梁平拍拍林潇潇的背，以示冷静。旁边其他警员有的迅速拨打急救电话，有的在快速封锁现场，有的在控制目击证人，井然有序。 许紫鸣福大命大，枪手因为林潇潇的干扰，三枪都射在非致命部位。警方又在附近戒备，救护车及时到来，许紫鸣侥幸捡回一条命。 在尖沙咀酒楼里，湾仔虎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枪击声。躲避多时后，正犹豫是否走出时，有警察就入内，让他录口供。 他听闻，寻命枪手针对的是许紫鸣时，大为震惊。又怕惹祸上身，耳语手下，偷偷调查。 湾仔虎怀疑有人做局陷害他。如果许紫鸣不幸身亡，他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被许紫鸣大哥复仇。 他虽然不怕，但不想替人背锅。 林潇潇没想到加入O记不到一年，就开枪。她曾经听闻O记前辈说，从业二十年，一发未开过。还暗自窃喜，说不定她也可以如此。 她正神魂游荡，因为巨大的枪声，耳边似乎还有嗡嗡声。她的直系上级何警司对她说了什么，她却无法集中注意力。 好在O记警司十分贴心，体谅林潇潇一个后生女仔不容易，刚刚入职没多久，就碰到这事，言简意赅地表扬了她，让她及时参加警方提供的免费心理辅导课程。 林潇潇的枪法好的离谱，正好击中谋杀许紫鸣凶手的手臂，既不会伤及凶手性命，又恰好救了许紫鸣，让凶手来不及查看许紫鸣生存情况，只能匆匆逃走。 凶手受伤，需要去医院治疗，才可以取出子弹，无论是去医院或是地下私人诊所，势必会留下线索。 好在警方早已埋伏在街对面，不到十分钟就通知交通巡警设置路障，逐个检查，尽最大可能缉拿。 凶手强忍着枪伤，又害怕有人沿着血迹追上他。他骑着摩托车在前两个十字路口后，右转进入小巷。 他将摩托车用垃圾袋遮掩住，扶着受伤的右手，步行到下一个路口，打了辆出租车去九龙城寨，掩人耳目。 凶手到达九龙城寨后，见到门口在等他的人，即刻晕倒。对方上前两步扶着他，见到满手是血，心下了然，叫来帮手，送往就医。 平静的湖水，因为闹市枪击案掀起风吹云涌。 不仅仅是老牌社团高度戒备，新式社团也严阵以待。因为他们都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近期警方肯定会加紧加密扫荡非法生意。 霍润东则在深夜时分，接到电话，被指派前往医院，为许紫鸣进行大致的法证检查，以及拍摄留念。 原本是霍润东的助手的工作，可是助手刚好请年假出国旅游，只好轮到他暂时替班。 霍润东到达医院，完成一系列的程序后，时间早已过了凌晨两点。 他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熟悉的身影。 第38章 风起云涌 霍润东在医院门口偶遇的，自然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杨珂。 他俩停下，相视一愣，不知说什么好。距离上次见面，足足一个月了，两人竟然十分默契地谁也没联系对方。 这次见面过于意外，让两人一瞬间措手不及。 霍润东本着绅士风度，先开口，“好久不见，你....那次后，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杨珂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更加脸红心跳，说不出话。 其实，她曾经有想过打电话，但不知道说什么好，拖延症上来，工作一忙，竟然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 杨珂心想，第一周内对方没主动打电话，那应该算是霍润东看不上她，只是想要一夜情罢了。她偶尔在想，对方是富二代，什么样女人没见过没尝过。 她伤心了两三天，就忘记这事。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没想到...... 而杨珂作为电视台外勤记者，收到线报尖沙咀发生枪击案，她肯定要去采访的。她和同事兵分两路，摄影同事去尖沙咀酒楼拍照，而她到医院探听伤者最新情况。 第三次见面和第一次见面，全靠偶遇。 “我来报道新闻的。”杨珂有点赌气般，故作平静漏过霍润东的问题。 “哦，是吗？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伤者情况稳定。”霍润东走近杨珂，俯身，对着她耳朵轻语。 一股熟悉好闻的芳草香，慢慢散发，笼罩着两人，耳边轻语，带着一股暖流，吹着杨珂的耳朵。 杨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是么？谢谢你提供这么大的情报。” “就只是这样报答我么？”霍润东的恶趣味难以停止，突然想捉弄这个对自己冷淡的人，“如果我满意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偷偷告诉你更多有价值的新闻呢？” 杨珂半推半就，被霍润东拉着手，走到他停在停车场的车里。 这次不同于上一次，霍润东开车直接到他家。他不同于城中其他有钱公子，由于他早早地放弃继承家业，忤逆长辈的意思。他爸爸眼不见为净，早就一脚把他踢出门，让他独立。 霍润东自己居住的房子，尽显他个人品味，家居摆设全是他的风格，低调地炫富。 杨珂有点意外，竟然最后回到霍润东的家。她心里早有准备，以为又要去五星级酒店之类的，带她回家，她反而有点害怕。 等她上楼后发现霍润东自己住，又放下心来。 霍润东见她时而紧张，时而放松，只觉得好笑，打趣道：“你放心啦，没有狗仔队发现你，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自己住。” “不是怕被人发现，我又不是明星。你刚刚说的有价值新闻？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哪个帮派的了？伤者说的么？”杨珂赶紧转移话题，心想，明早的报纸是赶不上了，可以借此机会写个专题也不错。 “我先洗澡，等等再说。”霍润东哈哈一笑，边走边脱衣服，进入浴室。 杨珂虽然才和他见了三次面，但早就知道，富二代都差不多，兴趣爱好捉弄普通人，哎。她只有认命地等在客厅。 她四处打量霍润东的家。灰墙白沙发，颜色对比鲜明，四处摆放着奇形怪状的艺术品，反正穷人是不懂得欣赏。 她正呆坐在沙发上出神，就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 “轮到你了，快去洗澡。” “什么？我又没有换洗衣服。你赶紧告诉我内幕新闻，我知道后就走。”杨珂讶异，心想，如果要就直说，都快凌晨四点了，还在这摆谱呢。 “你来了狼窝，还想着跑？”霍润东边笑边打趣，“你洗澡后，我告诉你。衣服嘛，你穿我的，我放那了，全新的，一次也没穿过，你放心。” 杨珂只好进浴室洗澡，洗澡时在想，有钱人家的浴室竟然比我的房间还大，世界也太不公平了。投胎好胜过一切。 她原本只想洗个战斗澡，看到这么大浴室，这么高档的洗沐系列，忿忿不平地洗了很久，沐浴露都猛摁好几下。 等她洗好穿好霍润东的新衣裤，她走到客厅。正如她所想的那样，霍润东半躺在卧室床上。她只好认命一般地上床，主动亲了亲霍润东的嘴。 霍润东对她温暖一笑：“你想啥呢？快睡觉吧，别干不好的事了，熬夜伤身。”说罢，迅速关了仅剩的一盏灯，盖好被子，入睡。 这一出，实属超出杨珂想象了。说好的新闻呢？就这么去睡觉了？ 鉴于第二天还要早起上班，杨珂只好顺势躺下。杨珂最初忍着愤怒，在心中谩骂霍润东，可能因为工作的疲惫和高档的床品，不足十分钟，她就熟睡。 迷迷糊糊中，杨珂感觉刚刚入睡，就被人叫醒。霍润东在床边，大力地拍她的肩膀。 “快醒醒，我要去上班了，顺便车你去电视台。” 杨珂迷糊间，瞬时弹起，一看，才七点半，“你都这么早上班？”才睡了不足四个小时。 “那倒是没有，但绕路送你嘛，早点不会堵车。快点起床梳洗，早饭已经做好了。” 杨珂刷牙后，总算恢复一点精力，走到餐桌边，“你昨天说的重要新闻?” 霍润东眨眼，“肯定是黑帮寻仇，伤者是枪伤，三发子弹都没有射在关键部位，不致命。” “这个我知道，还有呢？”她大口地咬盘中的三明治，手脚麻利地喝了口牛奶，咽下。 “没了。”霍润东没好气地表示，心想，吃了我亲手做的早餐，好歹表扬下呀。 杨珂叹气，心想又被骗了，我知道还比你多呢，伤者还未苏醒，凶手也负伤。 霍润东见对方情绪不高，也有点尴尬，笑问：“要不然告诉你点我们家族密事，当做补偿？” “哈？”杨珂无语，翻了个白眼送给面前这位天真的富二代。 “怎么了？我们家族密事不比黑社会斗殴寻仇更有价值么？” “不用了。”杨珂可不傻，霍润东不知道，她可知道霍氏持有她们电视台股份，写这种新闻，还没发表，估计就被主编骂了。 第39章 横刀夺案 警方还未联系到许紫鸣的家人，许大哥和二哥就得到情报。许二哥早已坐上，前往港岛的飞机。 许紫鸣在医院的情况不容乐观，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毕竟是枪伤，失血过多，两天了，至今还未苏醒。 李祖明在报纸上看到，自己新公司的金主，闹市枪击，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刚刚解约，进了新公司。许紫鸣答应他，投拍一部大制作大场面功夫片，还未开始，梦就破灭了。 许紫鸣的公司群龙无首，更不要说发展计划，老板还在医院，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谈什么未来。 李祖明决定自寻出路，自我安慰，可能天生适合单干，不适合与人合作。 何颖诗刚到警署，高长胜警司就找她私聊。 “sir，morning.” “尖沙咀发生枪击，你看到新闻了吧？昨晚是O记在外戒备，但我认为...”高长胜不合时宜的停顿。 何颖诗睁大眼，心想，难道头要从O记手上抢工作？要不要这么拼？ 高长胜本以为，颖诗知道他心里想法，会主动说出口，没想到迎来沉默。 他只好主动继续往下说：“如果涉及帮派斗殴仇杀，的确属于O记。但伤者目前并没有三合会背景，所以我认为这是我们的份内事。应该由我们来调查。” “O记让么？”颖诗不假思索地问。 高长胜轻蔑一笑：“不让也得让，我早已请示过上级了。上级支持我们的想法，你找人去O记要材料。” “yes sir。”颖诗心想，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拒绝么？说着，边点头退出高长胜办公室。 等颖诗愁眉苦脸回到B组办公室。大家一窝蜂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压根没给颖诗空隙回答。 “够了，你们都闭嘴。让madam说。”王伟怒吼。 颖诗表示欣慰，“高sir让我们查昨晚尖沙咀枪击案。” “哈？我看报纸说黑帮寻仇，不是O记的事么？”美琪首先表示不同意。 “高sir势在必行，需要业绩，肯定要冲一冲年底的升职，他想当高级警司很久了。”威仔揣测。 “从O记手里抢活？太拼了吧？O记会肯？”杰叔也不看好。 王伟、大宝沉默。 颖诗表示认同杰叔所想，敢情只有高长胜想要这单案子，大家没一个愿意的。果然打工人更能共情。 “谁和我去O记呢？”颖诗想起林潇潇，询问组员。 “我吧。我有个朋友在O记。”王伟主动报名。 其他人低下头，仿佛以前上课时，生怕被老师点到名。 颖诗点头，“那我和王伟去O记，你们其他人就把其他案子的报告写好；大宝，昨天入室偷窃，你继续负责。” 剩下人看到，两位负责任的小队长，身先士卒，简直松一口气。 王伟开车，颖诗坐在副驾驶座，两人直奔警察总部O记。 事情出乎意料，进展地很顺利。可能O记实在太忙了，听到有人来接手尖沙咀枪击案，大力表示欢迎。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原来王伟的朋友是梁平，正好是林潇潇所在小组的沙展。 林潇潇，梁平，何颖诗，王伟，两对女督察，男沙展。 借此机会，性格开朗大方的梁平哈哈一笑，互相介绍认识。他狂拍王伟的背，大声笑道：“咱兄弟两人，命运共同体。” 王伟无语，不想搭理他。 令何颖诗意外的是，原来昨晚打中凶手的一枪，竟然是她的小伙伴，林潇潇开的枪。 颖诗内心羡慕不已，大家是同学，一起进的警局，潇潇已经立大功了，枪法准人靓，而我还是那么废材。 颖诗趁机要了潇潇的第一手资料，毕竟报告上所写的内容，肯定不如亲历人来的详实。 经过昨天一夜的冷静，林潇潇此刻想起了很多细节。她见到来接手案子的是同窗好友颖诗，恨不得将所有她知道的事一股脑儿告诉颖诗。 颖诗、王伟边听边记，对潇潇赞叹不已。 O记得到线报，许紫鸣因为D品分赃不均，惹怒各大社团。具体是谁下此狠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有没可能是约他见面的13K干得呢？”颖诗问。 “我也怀疑过，但昨晚湾仔虎在酒楼内听到枪声，我们询问他时，他那副震惊样子，不像装的。”梁平回。 “我怀疑是另有其人。因为昨晚设置路障，并没有找到凶手。凶手受伤也需要去医院，公立医院没有消息。更重要的是去一些私人不挂牌的地下医院询问。”林潇潇补充。 颖诗、王伟点头赞同，得到一个如此重要的线索，得益于林潇潇的枪法，事半功倍。 颖诗、王伟两人收好资料，开心离去。 杨珂可不高兴，虽然她经常昼伏夜出，通街采访新闻，经常两天穿同一套衣服。 但霍润东送她到电视台门口的事，即使时间早到，只有零星几个人上班，却依然传播甚广。 领导见她搭上霍氏家族的巨轮，以为她立马就要辞工，嫁入豪门，比她更兴奋，直接安排她不再出外勤。每天温声细语，安排最清闲的工作。 杨珂上班这么久，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过。工作的两极化，电视台所有人态度的变化，让她心慌。 她心想，以后他们要是知道实情，怎么办？还不如始终如一无视她，虐待她。 颖诗、王伟得到重要线报，迅速召开小组头脑风暴。威仔、杰叔、大宝、美琪大家意见纷纷，无法统一。 威仔认为当务之急，凶手所在的帮派肯定第一次谋杀不成功，还会有第二次，需要派人把守医院。 杰叔却不赞同。杰叔认为现在风声鹤唳，警方严打，各大社团肯定会假装平静一段时间，不敢当出头鸟。 美琪觉得应该顺着毒品这条线深挖，如果许紫鸣真的涉及毒品，说不定是贩毒时候树立起的仇家。 大宝觉得大家说的都很有道理。 颖诗却认同林潇潇的想法，先打听近期所有受枪杀人员，逐个排除，抓到真凶，再按图索骥，揭开雇佣的帮派。 王伟看到大家议论纷纷，有种老怀安慰的感觉，遥想过去，都是他说，分配任务，大家执行，没有这种群策群力的快乐，参与感加倍。 说干就干，兵分三路，B组成员各就各位。 颖诗、杰叔负责走访各大公立、私立、地下医院调查受枪杀人员。 美琪、大宝联系毒品稽查科，收集资料。 威仔联系军装小队，轮流值守医院未苏醒的许紫鸣。 而王伟，联系线人，搜集帮派动态及可疑人员。 第40章 荷兰帮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许二哥总算到达港岛。许大哥朋友早已派人到机场接送，许二哥马不停蹄立马前往医院。 在医院，隔着玻璃，看到许紫鸣浑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许二哥双眼发红，紧紧握拳。 许二哥扭头问身边人，“调查出来是谁干的么？” 身边人摇了摇头，说：“目前有几个嫌疑人，还待进一步排查。你有什么计划么？” 许二哥：“我这次就是来复仇的。大哥让我转达你，生意的事先放一边。如果复仇的事都没处理好，那生意也没必要交给你了。” 身边人似乎早已预料有此结局，点头不做言语。他明白，许紫鸣被枪击，无论谁是主谋，是在做一个宣示。宣示如果没有主谋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在港岛立足的。 许大哥早年在阿姆斯特丹华人餐馆打工，机缘巧合下，认识来自港岛某位前社团话事人。 这位不具名前话事人，由于社团内斗失败，远走重洋。失去昔日的左膀右臂，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老虎也变猫咪。 他处心积虑，想要东山再起，想在荷兰华人街重新掌管生杀大权。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助手。 他明面上从事古董买卖积累资金，暗地里寻找最高品质的毒品，通过阿姆斯特丹的港口，辐射全球。 许大哥人狠话少，脑子灵活，师徒二人联手，雷霆之击，借刀杀人，逐渐扫荡荷兰华人街其他帮派，一家独大。 许大哥师父终究人老心衰，待权利顺利移交后，终日缠绵病榻，但不忘昔日仇恨。他临终前，念念不忘港岛仇人，始终无法叶落归根。 对比起师父仇恨常挂嘴边，许大哥难以理解。他心想，师父自己年岁已高，仇人早已不在，报仇不及家人。 许大哥为了让师父走得放心，嘴上唯唯诺诺答应，内心毫不动摇。 许大哥顺利接手业务后，虽然没有想回港岛复仇，但时时刻刻关心港岛的情况。 见到自己三弟，身先士卒要回港岛发展，更是大力支持。 对于未来社团发展，许大哥有自己的见解。虽然目前他们是荷兰华人帮领头羊，发展却已经见顶，国外终究不是华人说话的地方。 而未来的新兴市场肯定是在距离港岛一河之隔的大陆。任何生意抢占先机才是至关重要的。 如今，三弟事业未开拓，却有此大劫，未来...... 许大哥让如今是他左膀右臂的，许二哥回港岛帮忙。 许二哥原名许诗言，由于家里男多女少，她便自小穿大哥的男装，久而久之，也开始剪短发穿男装。 而如果不是家里人，是无人发现她是女生。为了帮助大哥的生意，更是自称许老二，刻意淡化性别。 不同于其他人，许诗言不喜欢打打杀杀，她本人修读经济学，与其刀剑上赚舔血钱，她更喜欢在股票市场大展拳脚，赚钱多风险少。 兄妹三人，各有想法。此次，许紫鸣遇袭击，让许诗言更加反对扩大社团，低价倾销毒品。 颖诗、王伟等人的调查出奇顺利。 王伟的线人主动联系，举报九龙城寨里的一名跛脚医生几天前接待一名枪伤患者。 可能是谁授意或者有人见钱眼开，颖诗、王伟根据线报前往跛脚医生处时，患者并未离开。 虽然跛脚医生里其他病人对警察虎视眈眈，但伤者却表示愿意配合，让人大为震惊。 林潇潇打中的凶手，年过20，曾经在越南军队服役。美越战争结束后，跟随家人，偷渡到港岛，后一直潜伏在九龙城寨。 凶手只有一个要求，希望去医院治疗。经过几天的折磨，他早已瘦的脱形。 九龙城寨物资匮乏，医疗条件恶劣，无麻药取弹后，全靠个人意志力苦挨。他甚至都在想，如果警察再不来找他，他就主动去自首了。 起码自首后，警方应该会为了口供证词，送他去医院就医。 真枪实弹准备好的颖诗、王伟等人，不费一兵一卒，捉到早已走不动道的凶手。 颖诗看着凶手无法独自起身，需要王伟扶一把，啼笑皆非，帮忙叫了救护车，送往最近的医院治疗。 到了救护车上，止痛针起作用，中弹凶手回过神，投桃报李，主动提供信息。枪支、摩托车等是中间人准备的，中间人不属于13K。 他那日逃走后，将摩托车停在窝打老道后巷，打出租车离去，现在估计已经被中间联络人处理了，枪支当天忍痛丢在现场。 颖诗打电话让威仔、大宝去查询被遗弃的摩托车。又打电话报告高长胜警司，最新进展。 高长胜接到电话，喜不自禁，乐上眉梢。又怕中间有什么变数，高警司打电话协调军装小队，派两队人马在医院轮流值守，保护受伤凶手。 杨珂在电视台得知，发现警方已经发现、抓捕尖沙咀闹市枪击案的凶手，想起了那一夜，脸红心跳。 那夜过后，他俩进展飞速，现在变成日日见面的关系。大家却心照不宣，不提男女朋友的承诺。 可能是霍润东拜托家族打过招呼，杨珂现在已经不再是外勤记者。等到学习期过后，她将成为新闻主播，暂时任命为晨间新闻。 她私下旁敲侧击问过霍润东，霍润东一口否认，并鼓励她说：“是你自己工作表现好，才升职的。和我没关系。” 无论霍润东怎么表示，自己只是一个投散闲置的富二代，她始终不相信他没有帮忙。 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既然对方矢口否认，杨珂很懂事地不打算揭穿善意谎言。 成为主播后，工资水涨船高，她也不用再和家人挤在一个不足480尺的小房子里。可以体面地搬出来自己住。 * 480尺=44.6平方米 霍润东知道后，当即表示要租房给她，当她的房东，大方地表示：“钱不用给了，肉偿”。 大庭广众之下，他淡定自若地说着，犹如在评价一道菜味道的普通语气，让杨珂面红耳赤。 第41章 双花红棍 警方抓到尖沙咀枪击案凶手，瞬间在港岛各大帮派中引起轰动。13K湾仔虎按兵不动，他大概猜测到是义和团干得，心里窃喜。 “大佬，你这手高呀。这次义和团肯定完蛋了，被警察盯上，还怎么捞钱？” 湾仔虎心里鄙视，啥时候了，还想着捞钱：“义和团这次的确翻身难，但不是因为警察。” “那是因为什么？”湾仔虎手下不解问道。 “因为义和团这次得罪了许紫鸣家族。” “他不是就一普通富二代么？” “据可靠消息，他大哥是荷兰华人帮最大的话事人，生意遍布全欧洲。得罪差佬算什么大事？” “这么厉害？那小子怎么傻乎乎的？身边也没个保镖跟班之类的？” “那小子觉得自己还没开始大干一场呢，怎么会有仇家。是有人就心急，可惜吃不了热豆腐，狗急跳墙。” 湾仔虎笑嘻嘻，一脸看好戏的姿态，静观风云突变。 许诗言即使早于警方知道凶手下落，却不打算黑吃黑。她提前找到跛脚医生和开枪凶手，软硬兼施，让开枪凶手主动说出幕后主谋。 比起帮派之间斗殴，死伤无数，她更喜欢用和平方式解决，不喜欢为了私人恩怨，拖泥带水，祸害整个帮派。 毕竟没什么比赚钱更重要，打砸抢烧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如果有更好的赚钱方式，应该没人会喜欢打打杀杀。 所以颖诗、王伟等人查案、破案地如此快速，手到擒来，九龙城寨的跛脚医生、开枪犯，甚至于招供幕后主谋。 有了开枪凶手的指证，锁定义和团旗下的双红双棍，林慧闽。 *三合会的双花红棍：红棍之社团的打手，双红花棍为社团金牌打手。相传在过去，金牌打手在双肩纹牡丹花，又称双花红棍。 开枪凶手的指证，涉及三合会成员。颖诗在咨询过高长胜警司后，得到首肯，将情报及时告诉林潇潇所在的O记。 高长胜警司认为，查案破案是刑事侦查的事，但涉及三合会，我们不如O记有经验。此次证据确凿，可以送给O记做个顺水人情。 何颖诗听到高长胜的话，在电话这头，十分无奈，仿佛一开始抢戏的不是高长胜。 高长胜这套既要O记功劳，又要O记记挂他恩情的嘴脸，让她十分鄙夷。 即使再讨厌，也是她直系上司，她只能忍着。 林潇潇等人守株待兔，盯着港岛各大社团多时，早已迫不及待，按耐不住想要行动了。 平常各大社团有点磕磕碰碰，总是拿一些小啰啰在前方顶着。无论怎么审问，都不会招供，让人浑身不得劲，这次总算抓到条大鳄。众人兴奋不已。 林慧闽拿到社团安置金，企图趁夜深人静，从水路坐大飞逃跑。还未到达码头，就被O记人赃并获，抓到了。 林慧闽想起妻儿，害怕社团其他人寻仇，忠义两难全，承担所有罪责。 即使警方这次无法彻底将义和团一网打尽，但林慧闽入狱，义和团元气大伤。 O记在短期内频繁扫荡义和团的旗下业务，义和团很长一段时间是无法重整旗鼓的。 而13K的湾仔虎最近无论在家，还是在社团驻点，笑得合不拢嘴，四处犒赏社团兄弟，社团内威望一升再升。 下一届13K坐馆选举在即，到时江湖说不定又是一片血腥风雨。 然而许紫鸣苏醒无望，即使是最好的医生，也无力回天，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大增。 许诗言悲从中来，更是狠下决心，退出不法灰色收入，另起炉灶，成立投资公司，赚干净钱。 警署里，尖沙咀闹市枪击案破获，高长胜人逢喜事精神爽，感觉年底升职十拿九稳。 无论是面对未破旧案的A组简一鸣，还是何颖诗，语气关怀备至，温柔体贴。让两人不寒而栗。 O记此次也是大获全胜。林潇潇致命的一击，在上司面前留下深刻印象。不用等到年底统一评定升职，林潇潇上司极力争取，年中就从见习督察，转正成为督察。 李祖明天天求神拜佛，渴求许紫鸣早日苏醒，重振旗鼓，然而事与愿违。他眼见积蓄即将花光，只好收拾行囊，远走好莱坞闯荡。 不同于以往PQ公司全程包办接送、化妆、试镜，现在没有经纪公司和助理的他，全程diy。 李祖明刚到美利坚，文化水平有限，问好会三句英语，hello,thank you ,good bye，点餐只会milk,egg,toast。 好在他不怕吃苦，先在中餐馆打工洗盘，一天到晚，听着磁带学唱英语歌，英语水平竟然突飞猛进。 李祖明学会了英语，试镜也比以往顺利许多。他从跑龙套开始，到一年的打磨，慢慢变成有三句台词的小角色。 恰逢某知名导演投拍功夫戏，好莱坞华人演员多，会真材实料打戏的却少，竟真被李祖明试镜成功，第一次出演男主演。 知名大导演慧眼识珠，挑上李祖明，为他量身定制剧本。虽然名导演，功夫戏，新人男主演全是热点，然而票房收益却十分惨淡。 纵使李祖明动员身边亲朋好友观看，甚至于在华人街大搞赠票抽奖，电影院上座率依然令人不忍直视。 好在有知名大导演背书，可以远赴海外参加电影节，角逐各大电影专业奖项。 天意弄人，票房不卖座，电影节却屡屡获奖。李祖明总算一炮而红，出口转内销，回流港岛拍大戏。 现在的李祖明和以前完全不同，唯一不变的是他依然好色。 不同于以往PQ公司黑白通吃，帮他擦屁股，冷处理各大丑闻。如今的李祖明没有经纪公司，单打独斗，刚回流港岛拍戏，就被狗仔队拍下重要照片，一周内和不同女生回酒店。 或许是在好莱坞呆的久，李祖明并没有将丑闻放在心上，照样白天拍戏，晚上把酒作乐。 随着八卦杂志新闻越演越烈，同剧组演员和工作人员对他指指点点。 港岛不比国外风俗开放，港岛当红小生花旦，个个守身如玉。即使有固定恋情，也是以地下情为主。 李祖明说话做事不经脑，常常大放厥词，“只是干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的事。”更是引起全城轰动。 大型电视台、杂志纷纷发表社评，吃一波人血馒头。广告商撤资，李祖明在拍的大戏资金链断裂，导演欲哭无泪。 同剧组演员更是当面指责怒骂李祖明不要脸。李祖明又回到了身败名裂之时，他再次踏上去好莱坞的旅途。 正所谓，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第42章 失踪人士 不同于林潇潇的升职坐上直升飞机，何颖诗的升职可谓是稳扎稳打。 见习督察两年，她顺利转正，成为督察，摘掉“见习”的帽子。 高长胜却依然还是颖诗顶头上司，上年底那次升职，希望再次落空。 可能平常得罪太多人了，高长胜还是警司这件事，被威仔作为反面教材，每天教育美琪。 美琪不置可否，反正高长胜是否升职，轮不到她来担忧。无论警司是谁，和她没关系，毕竟中间隔着好几座大山呢。 大宝的夜校课程顺利结束，已经顺利拥有大专学历，可以报读夜校本科，他不顾他人的反对，选读法律。 杰叔夫妻依然和和美美。而王伟，却依然无法跨出关键的一步。 颖诗此时正拧眉听电话。“好，我们马上就到，地址是花德大厦1409，对么？” “来大活了？”威仔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疑问地看着颖诗。 经过两年的磨合，威仔可谓是现在非常了解颖诗的工作习惯，可以根据领导的语气、表情来判断案情难易程度。 颖诗挂断电话后，点头表示同意。 “有人报警，花德大厦1409发现尸体。现在军装小队已经上门了，敲门后无人应答，他们进门后，发现不明尸体。轮到我们登场了。”颖诗回。 “我开车，载你，大宝；杰叔开车，载威仔，美琪。走吧。”王伟穿上外套，拿起放在桌面的车钥匙。 杰叔打开抽屉，拿出钥匙，招呼随他车的威仔，美琪。 六人，两辆车，到达花德大厦楼下。见到军装小队已经拉起的警戒线，他们纷纷入内。 军装小队的有一位年老警员，对颖诗说：“有人打电话报警，说有人死在1409室。不懂是不是恶作剧，我们来查看后，敲门无人应答。开门后，屋内乱成一片，卧室里的确有一具白骨。” “是登记的户主么？法医怎么说？”颖诗问。 “登记的户主是个男士，俞显生。法医说，白骨属于成年女性。”颖诗跟随军装警员上楼。 陈旧的大厦，年久失修的电梯，电梯到达14层时，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缓慢开门。 楼道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无不正在倾诉着无人问津，与世隔绝。 颖诗等人来到1409室。甫一入内，一股巨大的霉味扑面而来，所有人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美琪跟在最后，稍慢一拍，便被呛得直打喷嚏，涕泗横流。 花德大厦1409室的布局一室一厅一厕，是时下流行的单身公寓，没有厨房，只有饮水吧台设置于入门玄关处。 客厅简约小巧，除了一个小型沙发床，旁边是一个梳妆台，别无他物。卧室内1米5的床一面靠墙，床头靠窗摆放，只剩狭窄过道。 厕所在卧室正对面，一目了然，只许一人容身。 待颖诗等人走到卧室，发现尸体的地方时，霍润东刚好完成基本检查。 霍润东看到一窝蜂涌进这么多人，原本空气不流通的地方，空气更是浑浊不堪。 霍润东立马起身，整理好随身工具，示意助手步出卧室，边脱下口罩和手套。 他走到客厅时，转身，看到只有颖诗跟在身后，开口：“死者是成年女性，目前估计不超过30，尸骨没有明显外伤，死亡原因和具体年龄还要借助工具，进一步分析。” 颖诗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下，问：“有没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霍润东嘴角微笑看着颖诗，“头和身体分离，头在垃圾桶里，算不算特别？” “被人砍的么？”颖诗诧异，心中一惊，心想不愧是法医，看到这样的场面，还能笑出来，猛人。 “那倒是没有。我检查过，没有砍切的痕迹，也没有致命外伤，估计时间久，自然脱落。”霍润东急着出门，因为他还要去码头，那边也发现了尸体。 “具体情况等送回工作室，我再详细解剖。我还要去码头，那边还有一单案子，我先走了。”霍润东有点无奈，尸体怎么都赶巧凑一块发现。 颖诗：“你辛苦了。”话都没说完整，霍润东便像一阵龙卷风一样，刮走了。 在对比之下，颖诗第一次有了点幸福感，心想，一天到头接触尸体已经够恶心的了，还要如此高强度解剖，孤立无援未免也太惨了。 她回头寻找她和蔼可亲的小伙伴们。 房间内，王伟正带着威仔、大宝、美琪，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垃圾桶。 杰叔虽然经验丰富，却不想加入如此生动血腥的教学课堂。他独自一人在厕所和客厅，来回徘徊，寻找线索。 颖诗进入卧室，伸长脑袋，先看了霍润东说的垃圾桶头骨，又看了倚靠在床边的身体躯干部分。 大家正因为气氛诡异，而一片沉默时。突然，军装小队某位警员，中气十足，大喊一句：“madam，房东来了。” 一时之间，即使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王伟都吓了一大跳。 颖诗快步走出房间，掩饰内心尴尬。 “房东来了？让他在门外等，不要破坏现场。” “我懂的。我没让他进门。”军装小警呵呵一笑，转头对身边男士挥手，“后退，听到madam的话了吧。” 杰叔刚好在客厅，配合颖诗走出门。 颖诗看向门前的房东男士，只见他身高不足170CM，打着发蜡，梳着精英头。 他眼戴金框眼镜，塌鼻梁，厚嘴唇。穿着一身灰色高档西装，打着时尚蓝色波点英式领结。 “你是房东？叫什么名字?租客是谁？”杰叔首先开口。 “鄙人俞显生。这套房子是我的，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租了，始终空着。直到警方给我打电话，我才很震惊。”俞显生表面平静，一点儿也没有他所说的惊惶。 “那你前一个租客是什么时候的事？男的，女的？”杰叔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精英，斯文败类，打从第一眼就非好感。 “大概五年前，我刚买这套房的时候，租客的事要联系上一任房主，卖完房给我，租客也就搬走了。” 颖诗趁着杰叔询问时，运用周末学的侦查技巧，在观察俞显生。 第43章 俞显生 俞显生自述是律师，早就习惯和各类人打交道，看到杰叔来者不善，说话夹枪带棒，倒也没放在心上，不卑不亢地回答，找不到一丝破绽。 颖诗见怎么询问，俞显生都能见招拆招，也有点心烦，让俞显生留下联系方式，便打发他离去。 俞显生咬牙不认识死者，让颖诗等人一筹莫展。而霍润东的详细解剖结果没那么快出，众人更是毫无突破口。 和警方资源库里对比分析，寻找几个报称失踪的人家属，进行DNA比对，也纷纷不匹配。由此推断，花德大厦白骨家人没有报告失踪。 依据流程，只剩下登报宣告了。进入登报等待时期，也就意味着破案遥遥无期，进入cold case系列。 Cold case:悬案，旧案，难以侦破。 众人不免长吁短叹，一边感叹死者不明身份，家人该多焦虑，一边谩骂俞显生渣男。 事情起因，一开始众人没有线索，便第一时间查询报案人士，出乎意料，夜里就有人自首，自称是花德大厦报警人。 最终发现是俞显生前女朋友报警的。 再详细询问，得知，俞显生已婚，依然在外沾花惹草，勾三搭四。 偶然机会下，报警的女生在俞显生办公室发现，偷偷藏有花德大厦1409的钥匙，以为俞显生的新女友住在这。 俞显生前女友不想自己上门闹事，便谎称发现尸体，想要借刀杀人，暗中观察住在1409的狐狸精。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尸体。在花德大厦对面，看到俞显生黑着脸，坐上警车，前往警署。俞显生前女友百思不得其解。 俞显生前女友等了很久，直到所有警察撤离，也没看到她以为的狐狸精女士出现。四处打听后，才知道竟然真的有尸体。 她生怕惹祸上身，被怀疑是凶手，当天夜里就去警署自首。好在尸体死亡已超过四年，四年前，她年岁尚浅，在国外留学，顺利排除嫌疑。 威仔大为不解，俞显生目之所及，可以说是很丑，可是女人缘不断，老婆小三小四小五等红颜知己不断，个个肤白貌美，气质突出，环肥燕瘦，各有特色。 而威仔自己，起码对比俞显生来说，身高年龄长相，全部都有巨大的优势，却单身至今，毫无异性缘。 美琪打趣道：“人家有钞能力，你没有。” 大宝：“什么超能力？难道和蜘蛛侠一样，会飞？” 颖诗、美琪听了，哈哈哈大笑。颖诗好心地解答：“钞票的钞啦，俞显生有超级多的钞票。” 王伟脸红。 威仔、大宝恍然大悟。 杰叔：“想当初，我们那个年代，只喜欢看脸。还是以前好。” 经过警方资料调查，俞显生虽然其貌不扬，但出身名门望族。 俞显生家族是港岛有名的蓝血家族，家族中不乏高官、富商，正所谓政商结合一体。即使俞显生吸毒，估计也够他富裕体面地吸到死，不会出现家破人亡的场面。 *蓝血家庭：是一种社会地位的象征，常用蓝色血液代表贵族和名门出身者。 俞显生本人捞金能力也十分强劲。他虽然是个寂寂无名的律师，很少上庭，但是架不住副业多且杂，炒楼炒股样样涉足。 加上俞显生的亲姐姐俞楚燊刚刚走马上任，港岛经济部一把手，工作中为港岛未来经济指明方向。 很难不让人怀疑俞显生股票市场上大获全胜，是否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俞显生的太太，是港岛最大地产商的长女，长发披肩，干练得体。 每次出现都带着贵族的做派，举手投足间，没有一丝破绽，嘴角微抿，即使记者问难堪的问题，依然不失风度。 仿佛俞显生的出轨问题，和午餐配菜一样，简单轻巧，在外给足俞显生脸面。 对于八卦杂志的添油加醋，俞显生太太毫不在意，让人大赞一句贤妻不为过。 美琪收集起八卦资料，速度无人能及，一大叠八卦杂志猛地一扔，愤恨地说：“人面兽心，人长得丑，做的事也恶心。别怪我颜控。” 威仔、大宝看完俞显生档案，内心无比唏嘘。俞显生男女关系混乱，想要查到女死者和他的关系，实在难。 王伟东翻西翻，若有所思，“主要调查不知名的明星、模特就行了，那些知名的不见了，狗仔肯定早就调查得明明白白。” “还用你说？这不知名的，也超多人的。”威仔翻白眼，没大没小地反驳。 颖诗、杰叔也加入排查八卦的团队，边看边摇头。 幸福的是俞显生，不幸的是他身边人。 夕阳西下，月明星稀。 众人刚要收拾好，打算明日再战。 就有军装警员带着一个年龄约莫60岁上下的女子，进门。 该名中老年女性，或许没有60岁，但由于风霜侵袭，肉眼可见的生活窘迫，头发渐白，满面愁容，衣着朴实，进入B组办公室。 美琪上前接待，她还未开口。 “我来认尸的。”面前老年女子话音刚落，便哽咽，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 “花德大厦？”大宝接口，美琪呆住。 “嗯。我怀疑是我女儿。” 王伟上下打量面前的中老年女性，似乎在想象她女儿的长相是否在八卦杂志中出现。 “事情经过是什么样呢?你慢慢说，不一定是你女儿。”美琪安慰道，不忍心看眼前和她妈妈一样年龄的妇女伤心。 中年妇女鼓起勇气，语带愤怒：“我女儿四年前和俞显生交往过，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花德大厦。俞显生肯定是凶手。” “哈？”众人难以抑制地兴奋，却又不好当面表露。 颖诗最先恢复冷静，“阿姨，您先做个笔录，详细交待事情。随后我安排您做个DNA，明天就能出结果，看看亲属关系与否。” 颖诗急忙打电话联系法证部，希望对方没下班，或者下班前可以来顺便加个班。 霍润东刚穿上自己外套，走出办公室门口，电话就响了。他犹豫再三，等电话足足响了五声，还是回头接电话。 霍润东挂断电话，大失所望，唉声叹气，却又只能顺从地前往西九龙警署刑事侦查B组，采集DNA。 如果案情有进展，他也是非常开心的。只是苦了正在等他吃饭的佳人。 第44章 董宝娇 霍润东为了佳人有约，从进门到做完DNA采集，全套流程不足30分钟，可谓是快马加鞭。 只听中年妇女絮絮叨叨地对美琪说：“我女儿全名，董宝娇，她很乖的，中学毕业，知道家庭环境不好，就出去打工帮扶家庭。” 威仔插嘴：“她几岁出去独立的？” “她先在半山冰室打工，认识俞显生后，就去了一家什么模特公司，那个时候大概16岁。”董宝娇妈妈说完便咬着嘴唇。 “16岁认识俞显生？”美琪下意识惊呼，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似乎没想到这么年轻。 “都是俞显生勾引我女儿，宝娇为人单纯善良，没什么心机，不是贪图他钱多。”宝娇妈妈无力辩解。 “你接着说，模特公司后呢？模特公司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怀疑死者是你女儿董宝娇？”王伟一下就抓住重点。 “我最后一次见她就是在花德大厦，她和我说，因为和俞显生合伙做生意欠了很多钱，俞显生那个挨天刀的...还要分手。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女儿....”说罢，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下。 “向银行借钱么？还是高利贷？”颖诗似乎找到一个方向，谋财害命。 “我不知道。我女儿向来节俭，不喜欢名牌，肯定是俞显生借我女儿的名借钱。” “董宝娇开的画廊叫什么名字？模特公司呢，名字？”王伟问，心想，看来是为钱杀人了。 “画廊是洋名，我不识英文。模特公司里，有个叫琴音的，和宝娇关系最好。当初宝娇就应该听她的话.....哎。” “琴音姓什么？”威仔追问。 “我不懂啊。我一个老人家了，哪里记得那么多事。”宝娇妈妈有点恼火，“阿sir，我提供这么多线索，什么时候才能确定，是不是我的女？” “最快也要明天了。你留下电话方式，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颖诗轻抚宝娇妈妈背。 董宝娇其他的事，董妈妈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美琪做好笔录，只好送她出门，眼见她坐上小巴离去。 被董宝娇妈妈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过了八点半。 没有DNA结果，谁也不好说，到底花德大厦的女尸真实身份。众人只好四下分散。 王伟坠后，见其他人离去，颖诗还坐在位置上，看着口供发呆。 主动上前，双手插在裤袋，假装随意询问，“我们今晚一起吃饭，可以么？这么迟了。” 颖诗有点意外，竟然时隔这么久才邀约。她都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 颖诗在某个周末课程的课间休息时，她就发现王伟对她有好感。但王伟并没有进一步表示，她就怀疑自己自作多情。 时间越过越久，距离她的怀疑，足足等了三个月。这位大爷总算开口约吃饭了，到底是不是成年人？需要等这么久？还是说他已经有女友，脚踏两条船？ 颖诗现在突然有点说不准，想验证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觉。她欣然同意。 两人并肩走在去吃饭的路上。王伟全程一言不发，让颖诗内心直打鼓，心想，看来只是同事吃饭，而不是我认为的那种。 警署附近美食虽然多，但过了晚饭时段，几乎都快打烊了。两人在街边绕来绕去，最后只好选择一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 夏末秋初，凉风习习，正是坐在室外吃夜宵的好时光。大排档户外的桌椅几乎坐满，只剩下角落的一张小桌子。 王伟带着颖诗落座，在询问颖诗的喜好后，他拿起菜单去找老板下单点餐。 等他回到自己的座位时，颖诗熟练地用滚水刷过两人的碗筷。 王伟接过颖诗递给他带着余温的碗筷，小脸红扑扑，心里小鹿乱撞。心想，这可是第一次两人单独在外吃饭，可得好好表现。 颖诗见他低着头，不懂在思索什么，主动开口：“david，你什么时候开始上周末的课？除了侦查技巧，还有什么推荐么？” “哈？我也不过比你早上课两个月。其他的课都还行。”王伟可不想第一次约会就聊工作，太无趣了。 “哦，原来如此。我觉得董宝娇妈妈有点奇怪。”颖诗继续工作话题。 “哪奇怪了？”王伟亮晶晶眼神，渴求望着颖诗，心想能不聊工作么？快关心关心我，问问我其他事。 “女儿失踪四年，现在才来报案，这是第一个奇怪的；而且她说俞显生借董宝娇名字借钱，为什么？俞家那么多钱，还能还不上么？这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可是如果照董宝娇妈妈的说法，董宝娇是俞显生的情人。俞显生花名在外，没必要刻意隐瞒，一直说不认识。”王伟眼见反对无效，只好加入讨论。 “反正整件事透着古怪。俞显生银行信用比董宝娇好，何必要借名借贷呢?谋财害命，也要谋杀比自己有钱的人吧？” “为情杀人更有可能。”王伟补充。 “为情杀人？董出轨，被俞显生抓到？因怒生恨，可是俞那么多情人，不可能只有董宝娇一人出轨被抓。”颖诗刚说完。 老板一盘接着一盘，持续不断上菜。时间都快接近十点，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时两人默契的，低头大吃。 酒足饭饱后，两人走回警署开车。王伟时不时抬头看颖诗，颖诗每每回头看他时，他又赶紧把脸别开。 突然，王伟问：“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么？”心想，快问我，快问我一些与工作无关的事。 “有。你为什么周末开莲花跑车，上班开丰田？”颖诗笑嘻嘻地恶作剧。 *莲花跑车：英国着名跑车品牌。 王伟没想到，颖诗原来平常也有关注他，“因为上班不想太招摇。”他突然特别高兴，感觉有一丝机会犹如秋风拂面一般。 “这周末，我们上完课，我带你出去玩呗？去看日落。” “可以啊。如果没加班的话，我有一种预感。”她爽快地答应，心想，我可从来没坐过豪华跑车。 “什么预感？我是富二代？”王伟听到颖诗答应周末约会，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预感周末要加班，哈哈哈。”颖诗主动伸手，突然抓住王伟右手。 王伟听到周末加班，心都凉了半截，但手里暖洋洋的电流传来，又温暖起来，他反手握住。 第45章 贼喊捉贼 早上九点，颖诗刚到办公室，就接到来自法证部的电话，DNA结果出来了。 花德大厦白骨，确定是董宝娇女士。 她心下一沉，虽然她昨晚在做笔录时，就猜到八九不离十，但依然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 她不忍心打电话告诉这个噩耗，决定亲自走一趟，当面告诉董妈妈，顺便看看董宝娇的家，找找遗留的线索。 王伟、美琪自告奋勇随颖诗前往。剩下的大宝、杰叔、威仔，前往董宝娇画廊、模特公司调查。 来到董宝娇少女时期住的家。贫贱夫妻百事哀，刚到楼道就听到，疑似董妈妈的声音正在和一个中年男性吵架。 美琪尴尬不已。颖诗从1990年入职开始，三年时间磨炼颇多，她勇敢地上前敲门，给美琪一个表率。 隔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不是董妈妈，是一个年龄大约15岁的男生。颖诗心想，这个应该是宝娇的弟弟。她表明身份，熟练地掏出警徽。 宝娇弟弟略有耳闻姐姐的事，迅速开门，礼貌地将三位警官请入屋内。 宝娇的父母家，大同小异的公屋格局，厨房厕所连在一起，狭小的客厅摆着餐桌、电视、沙发床。肉眼可见，平常有人在沙发上入睡，还未来得及收拾。 餐桌附近的地板，摆满了各式各样空的酒瓶，来不及丢弃。 董宝娇妈妈见到熟悉的面孔，一个愣神，心下明白许多。 董宝娇的父亲，坐在沙发床上，脸上弥漫醉酒的红晕，身上散发浓浓的酒气，似乎还未从宿醉中完全苏醒。 王伟环视一圈，生怕董爸爸醉酒闹事，情绪失控。当即开口：“DNA结果出来了，确认是董宝娇女士。” 出乎他们的意料，董宝娇家人并没有表现得很讶异，或是情绪失控大哭大闹。董宝娇家人沉默以待。 美琪有点搞不懂情况。 董爸爸见无人开口，问：“死丫头有留下什么遗物么？” “暂时在调查中。董宝娇的房间在哪？我们想看看。”颖诗鄙夷董爸爸置身事外的口气。 “哈？她没有留东西在家里的，很早就搬出去住了。”董妈妈略显尴尬回话，想要挽回一点脸面。 “哦？我们也想看看她的房间，没有衣服，课本，日记之类的么？”王伟问。 “哪里有她的房间？我早就说了，那个死丫头肯定是赌钱输了，被人追杀。有钱赌博，没钱给我花。白眼狼。”董爸爸怒骂中，带着浓浓的酒气。 室内不通风，浓浓的酒气，隔了一夜，带着腐烂味侵袭着在场所有人。 董宝娇弟弟冷眼旁观着一切，心思沉重。不幸的家庭各有不幸。 眼见董家气氛诡异，问不出什么重要线索，颖诗三人只好离去。 美琪一进电梯，就为董宝娇打抱不平：“什么父亲啊？是不是亲生的？一点儿也不关心子女死活。” “真是没本事，为什么要造孽生小朋友，小朋友多无辜。”美琪还在絮絮叨叨不停地谩骂着。 颖诗接到威仔的电话。 “我们去了死者生前所在模特公司，模特们换了一茬了，没找到她好友琴音。但模特公司老板娘，对宝娇有点印象。” “据模特公司老板娘描述，董宝娇其实不够格做模特，是俞显生介绍来的，为了有个好听的名声，带出去交际。” “哦？继续说。”颖诗将手提电话尽量开到最大声，让王伟和美琪可以一起听。 “所以董宝娇在模特公司一年时间没有工作和收入，后来俞显生又给她开了画廊。从此，她就专职开画廊。”威仔电话那头传来滋啦一声，没了动静。 “喂....喂？...”颖诗、王伟面面相觑。 她等了很久，依然没有回音，只好先将电话挂断。 三人步入停车场取车。汽车刚刚驶出停车场，威仔电话又至。 “头，刚刚被人追尾了。现在在路口等交警来处理呢。” “你们人有没事？没受伤吧？” “人没事，车有事。”威仔的声音里充满歉意。 “人没事就好。刚刚说到哪了？” “说到她开了画廊，画廊名字查询了。我正要去，就被追尾了。杰叔去人口中心查询琴音，大宝在出入境中心查询，这儿就我。” “没事，你把名字地址告诉我们，我们过去。”颖诗安慰道。 得到画廊的名字、地址，颖诗递给王伟。三人直奔Baum画廊。 等颖诗三人到达Baum画廊时，员工带着三人，引见画廊的新任老板娘。 铁打的画廊，流水的老板娘。 Baum画廊老板娘听闻三人来意，大为震惊，难以相信。 “我不认识董宝娇女士。这家画廊是我先生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我也不认识俞先生。”新任老板娘一口回绝。 “您先生贵姓？为什么接受了画廊，没有更名呢？”颖诗问。 “没有改名是因为，既然Baum画廊已经在国外打出名声了，改名又要从头再来，太麻烦了。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我先生姓马，名司友。” “好的，我们会进行核实的。今天就打扰了。”说罢，三人只好离去。 马太太礼貌地送到店外。 “警官，我们家世代都是做正经生意的，真没想到摊上这种倒霉事。麻烦帮帮忙，不要大肆宣扬，会影响我们生意。”马太太脸带恭敬，半鞠躬恳求。 “我们调查资料都是保密的。”王伟翻了个白眼，径直上车。 Baum画廊线索中断，模特公司也找不到好友琴音，调查又陷入僵局。 等颖诗三人，回到警署时，却有一个意外的惊喜在等待。 俞显生上门报案。 美琪首先抑制不住情绪：“我是听错了？还是产生幻听了？他主动找上门报警？第一嫌疑人是他，难道不是应该畏罪潜逃么？” “你先冷静，听听他要干嘛，随机应变。”颖诗也大为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亲自给他做笔录，让这个老色狼开开眼，哈哈。”王伟眼带狡黠，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微笑。 第46章 行踪成谜 俞显生似乎没想到，不过一天一夜，他就成为头号嫌疑人。 俞显生依然像第一次见面那般，维持着尊贵礼貌的形象，语气谦卑，态度却居高临下。 “俞先生，为了何事主动来警署？”王伟语言尖酸刻薄，无视俞显生的脸色。 “我是来报警的。我被人勒索，希望警方能依法逮捕犯罪嫌疑人。” “被谁勒索？什么事被勒索？”众人扬起八卦的小耳朵，到底是谁，那么多女友，怎么现在才被勒索。 “被董宝娇的父母勒索。他们让我提供一千万港币，否则就...”说罢，俞显生愤怒地咬嘴唇，推眼镜。 俞显生原本就鼻大唇厚，在激动盛怒之下，鼻头越发变大变红，厚唇抑制不住颤抖。 “具体事情经过，你需要描述地清晰一点，要不然我们没法调查呀。”王伟戏谑地回。 “董宝娇四年前，的确和我有一段露水情缘，但我们早就分手了。”俞显生突然停顿。 “董宝娇家人厚颜无耻，诬陷说我谋杀他们的女儿，简直是无中生有。刚刚打电话给我，说除非我给一千万港币....” “他们用什么要挟呢？总不能口说无凭吧。”王伟认真起来。颖诗来回打量俞显生。美琪翻白眼中。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证据，我听到这里，就挂断电话了。剩下的，是你们警方需要调查的。”俞显生恢复平日那副居高临下姿态，命令口吻说道。 “难道你们警方就纵容社会盲流，危害社会治安，威胁他人身心、财产安全？” 俞显生毕竟是律师，一下子就给警方扣了一个高帽子。 “既然如此，你详细说说，你和董宝娇的事。”颖诗赶紧转移话题。 老色狼见颖诗开口问，小眼睛精光一闪而过，温声细语地开口。 “董宝娇女士的确和我交往过，但那是很久的事了，我们只是短暂交往，便分手。” “分手原因呢？”王伟追问。 “因为董宝娇女士有不良嗜好，而我升斗小民，无力承担。” 美琪心中大骂：资产过亿，叫升斗小民，真是渣男，又丑又渣还奸诈，恶心。 “什么不良嗜好？” “她赌博，吸毒，出轨，可谓是无恶不作。我即使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花吧？”俞显生坦然回之，一点儿也没有被戴绿帽的愤怒。 “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会去核实的。还有呢？”王伟瞪着、恐吓俞显生。 俞显生显然不吃王伟这一套，他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身旁颖诗和美琪。 “没了。Sir，我这么多女朋友，犯不着因为分手，就把人家弄死，大家好聚好散，我为人很和气的。我在她身上也花了不少钱，你大可以去调查。”俞显生双手一摊，无所畏惧。 “你最后一次什么时候见过董宝娇？” “四年前的7月？具体时间，我忘记了。我那时候刚从伦敦回来，她打电话找我要见面，我没去。后面没有她的音讯，我以为她又找到新的冤大头。” “那你花德大厦的房子一直空着，没有上门查看过？” “阿sir，你不懂的，我这样的身份，到处都有房子，大把房子都是空着的，哪有时间每个查看。要住之前，找工人打扫就可以了。”俞显生语带轻佻。 直到此时，美琪不满地大声啧了一声。俞显生听到，哈哈一笑，把美琪这样年轻女性的不满，当做拥有功勋一样高兴。 既然俞显生报警，颖诗等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正要出门重回董妈妈家之时。 大宝从出入境中心回警署，撞上出门的颖诗等人。 “情况如何？有董宝娇出境记录么？”王伟问。 “有。董宝娇最后一次入境，是从澳门回港岛，四年前在6月30日，”大宝将新鲜出炉的资料递给他们。 大宝询问他们动向，美琪边走边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大宝。 大宝听到美琪添油加醋的形容，对俞显生更加厌恶。 大宝对于俞显生恬不知耻、人面兽心的行为，大为不满。问：“俞显生这老头没毛病吧？据推测，董宝娇16岁就和他谈恋爱，他这么诋毁别人，缺大德。” “可不是嘛。刚刚还要显摆自己魅力无穷，女人无数，说是董宝娇死缠烂打，要不他早就分手了，不会交往两年之久。”美琪边回边做呕吐状。 “而且你不知道，他这个老色批，一直盯着我和madam，色眯眯的眼神，让人毛孔悚然。”美琪继续大声表示不满，“明明是伟哥在问话，他一直盯着女生打量。” “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老色狼。”大宝越听越生气。 王伟看着颖诗，一言不发。颖诗虽然内心恶心想吐，但为了在下属面前保持形象，只好沉默以待。 四个人风驰电掣再次回到董宝娇娘家，轻车熟路找上门。 这次不同上次，四个人明显带着不满，敲门声都加重力道。 根据俞显生的报案，董宝娇娘家明显有重要证据，企图隐藏，用来勒索，也拒绝交给警方。 这次是董妈妈开门。 王伟单刀直入问：“有人报警，说你和你先生涉嫌勒索，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董妈妈惊慌失措，不像是伪装的，大叫：“孩他爸，你快来听听看，我们是受害者，竟然要抓我们，不去抓真正的凶手。” 相比于颖诗、王伟的冷静，美琪就比较激动了。她非常伤心，觉得自己当初对董妈妈的同情心简直喂了狗。碍于领导没发话，她也不好多嘴透露案情。 “先别说这么多了，到警署再聊吧。你们夫妻俩，都去。”颖诗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绝。 董妈妈一下就被镇住，只好打开门，让他们暂时入屋。 甫一进门，董爸爸正美滋滋地坐在桌边，左手端着小酒杯，右手拿着筷子夹下酒菜，喝到兴头上，压根不想理进门的人。 王伟、大宝走上前，制止他继续喝酒时，他才猛然醒悟。 “都一起走吧。去警署聊聊，有人报警。”颖诗话说得含糊其辞。 颖诗、美琪一左一右，轻扶着董妈妈；王伟、大宝就不一样，用劲扭着董爸爸出门。 第47章 唐静晶 董氏夫妻到达警署，气焰少了一大半。 董妈妈唯唯诺诺有问必答。 “俞显生告你们勒索，事情可大可小，就看你的配合程度？如果没有如实交待...”颖诗、王伟主攻董妈妈。 独留董爸爸在审讯间醒酒。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那位想的法子，向俞显生借点钱花，这也叫勒索？我女儿为他堕胎三次，给我们点补偿金，不犯法吧？”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威胁俞先生么？” “我有一本日记本，是我女儿写得。”董妈妈不好意思地低头。 “去你家时，你怎么说没有？”王伟厉声问道。 “这不是在我家找到的。”董妈妈壮起胆子回。 “那是哪？你自己交待，不要我们问一句，你说一句，和挤牙膏一样。”颖诗话音温柔，却言辞严厉。 “是在长洲岛的别墅。我女儿有段时间，在那和俞......”董妈妈抬头，压低音量，靠近桌沿：“同居。我在那找到的。” “你有钥匙？”颖诗问。 “我有钥匙。你们来我家后，我就找到了钥匙。我家那位说，宝娇可能会在那里给我们俩留点东西。” 颖诗内心吐槽，要不要这么贪钱？有线索不告诉警察，自己偷摸着去。如果不小心碰到凶手怎么办，有去无回。 王伟听到此，也十分无语，好在工作时间久，奇形怪种见得多了，也就不足为奇。 董妈妈老大不情愿地从随身的包里，交出董宝娇日记本。 颖诗打算带人连夜去长洲岛别墅查线索，争分夺秒抢在凶手毁灭证据前出发。 长洲岛地处偏僻，交通不便。杰叔、威仔还在外查案。 颖诗打电话通知两人，在长洲岛别墅汇合，就带着剩余人以及法证部门值班人员浩浩荡荡前往长洲岛别墅。 颖诗带着董宝娇的日记本，在车上研读。日记本没有多少页，书写潦草，甚至末尾有几页有撕毁的痕迹。 不用一会，颖诗就看完，将其传递给后排的大宝、美琪。 美琪边看边发出评论，“天啊，要不要这么恋爱脑？一本日记，半本都是写和俞色魔的恋爱的事。中邪了？俞显生给她到了什么迷魂药？” 美琪和大宝看书节奏不同，美琪都点评完一篇日记了，大宝还未完全看完一页。 美琪要翻页，大宝不让，两人在后排频繁吵嘴。开车的王伟，听着两人吵嘴内容，心痒难耐。 王伟问：“快和我大概说说写了啥？” 颖诗捂嘴笑：“俞显生虽然其貌不扬，但追女仔手段极高。” 美琪接着大声念：“伟哥，我忍着恶心，给你念一段，你可听好了。” 摆完谱，美琪声情并茂，大声朗诵：“显生说，我和他犹如宇宙里的小沙粒，互相依偎着，一起面对世间的所有困难，他永远只有我，永远爱我。” 王伟听完也一阵恶汗，他向来最讨厌肉麻的酸诗。 “噢？这里写着，的确为俞显生这个垃圾堕胎过。”美琪继续，“看来董妈妈说得是真话。” 一路上打打闹闹，不知不觉间到达码头，大家停好车，改乘船。 好在人多力量大，本来船老板已经下班了，颖诗等人用公款包了一条船去长洲岛。 距离颖诗上次去长洲岛已经过去快5年了，她站在船头，伴随着狂风，思索日记里的内容，在脑海中回演董宝娇短暂的过往。 或许是交通不便，也有可能是俞显生富贵到，真的遗忘自己有过这栋别墅。 俞显生的长洲岛别墅，站在门口都可以看出无人问津，年久失修。门头杂草快有一米高，街边的路灯失明，门口的马路也全是别人倾倒的垃圾。 众人手忙脚乱、扒开草丛，进入别墅内。别墅内没有通电，鬼屋气氛浓郁。好在众人拾柴火焰高，阳气足，阴气少。 多亏了法证部门的人准备充分，从照明灯到所有人的手套、脚套都一应俱全。 虽然月黑风高，此次收证可谓是大获全胜。 凭借着法证部门的经验，颖诗等人地毯式搜查方式，在长洲岛别墅，搜集到避孕药、少量海洛因、针管等。 最重要的当属在二楼卧室的垃圾桶里，有用过的避孕套。 这样的证物，让众人为之一振，只要回到实验室，采集DNA，进行对比，就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 希望就在眼前，颖诗抑制不住内心颤动。 直到无法搜集更多的证物时，大家将别墅贴好封条，准备打道回府。 船老板早已在码头等得不耐烦，见他们大包小包，赶紧上岸帮手。在船老板的帮忙下，众人顺利将证物运回市区。 奇怪的是，杰叔、威仔似乎失去了联系。既没有去长洲岛别墅会合，也没有电话报告最新进展。颖诗心下担忧。 回到市区，法证部门带着几大箱证物离去。王伟送颖诗回家，大宝顺路送美琪。 一坐上车，经过漫长的一天奔波，颖诗就靠着玻璃窗睡着。王伟望着身边熟睡的颖诗，将车速放慢。 想起昨天的长洲岛别墅，颖诗起了一个大早。她急匆匆到达办公室，没想到早已有一位短发美女在等待。 短发美女站在B组办公室门口，见到颖诗走近。大方伸手，主动与颖诗问好。 “您好。我是董宝娇女士的代表律师，唐静晶。我来保释董女士父母的。” “董宝娇代表律师？”颖诗以为自己听错了，睡了一夜，产生幻觉，心想，她应该知道她客户死了，没法付钱吧？看着挺正常的一人。 “是的。董女士生前是我的好友，我们相识多年，无话不谈。”唐静晶尾随颖诗进入办公室，“我有义务帮助董女士父母。” 颖诗抓到重点，无话不谈，心想，怎么突然这么顺利，送上门的线索。 颖诗表明故作冷漠，内心激动不已：“哦。董女士父母涉嫌敲诈勒索，这个还有待进一步调查。你有什么资料可以提供给我们警方么？” “你需要什么方面的资料呢?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唐静晶爽朗直率，惹人喜爱。 第48章 欠债潜逃 唐静晶的出现，犹如冬日阳光，夏日凉风，让B组所有人举手拍掌，大呼叫好。 颖诗见剩下的人都到齐了，本想询问杰叔、威仔昨日去向，但唐静晶在场，只好先行作罢。 “我想问一下，董宝娇女士和俞先生的关系？”颖诗客气问道。 “据我所知，宝娇16岁就认识俞显生，接受俞先生的金钱援助。进模特公司，开画廊，都是俞先生资助的。”唐静晶答。 “还有呢？董女士有什么不良嗜好么？”王伟插嘴，他十分在意昨晚找到的海洛因。 “没有。我认识宝娇很多年了，她非常洁身自好，不抽烟不喝酒。她是穷人家长大的孩子，家里重男轻女，有钱的时候也是喜欢攒钱，帮扶娘家，不喜欢铺张浪费。”唐静晶坚定回答。 “您和董女士是怎么认识的呢？” “其实我和宝娇的认识也算是机缘巧合，我自学法律，考律师证，因为不是科班出身，找不到好的实习机会。只好单干。”唐静晶娓娓道来。 “那天我在司法援助等待，想要找一些能赚钱的案子。偶然之下，碰到宝娇，宝娇认出我。我以前是童星，客串过几部电视剧。” 颖诗心想：难怪气质突出，原来是童星，也不懂演过什么片。 “难怪觉得眼熟。”美琪惊叫，“我想起来了。是不是演过《午后么么茶》？” “嗯。不止。宝娇见我在做律师，就和我合作。那是我的第一单案子，虽然结果不是很好，但我们从此之后，关系变得密切。”唐静晶道。 “既然你们关系这么密切，她失踪，你为什么没报警？”王伟眼神锐利，问道。 “其实，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找她，她没回。我怀疑过，问过董妈妈，甚至希望宝娇父母及时报警。但....”唐静晶唉声叹气，“如果我当初坚持一点就好了。” “怎么回事？坚持什么？” “董妈妈当时也联系不到宝娇，但过了几天，宝娇发短信给董妈妈，欠了钱，要外出避避风头。”唐静晶说：“我那个时候就表示怀疑。但宝娇的确欠钱了，而且她.......” “不是说她勤俭节约么？没有大额消费，怎么突然欠钱？”王伟追问。 “因为俞显生说怕狗仔队发现，影响他律师楼生意，所以借宝娇名字四处借钱。宝娇哪有什么能力还那么多钱债，俞显生铁了心要分手，她只有苦苦哀求。”唐静晶边说边叹气。 “为什么要帮俞显生借钱？”颖诗问。 “宝娇16岁就和他恋爱，认定他，死心塌地。俞显生当初哄骗宝娇，不帮他借钱，就分手。” 听者一片沉默。美琪想起董宝娇的日记本，心里将俞显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 唐静晶接着说：“刚开始时，俞显生都有按期还款，后面慢慢就逾期。宝娇如果多催几次，就玩失踪。宝娇患得患失，慢慢开始自残。”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唐静晶提供完她所了解的资料后，就将董氏夫妻保释外出。 杰叔见唐静晶、董氏夫妻走远，关上办公室门。压低音量说：“我昨天跑了好几个地方，找到董宝娇模特公司好友琴音。” “哦？”颖诗、王伟异口同声，表示赞许。 “昨天晚上，我找上门时，琴音听到我说的，表示原因配合。她和董宝娇，在模特公司时候亲近。那个时候俞显生就经常来接送，她提醒过宝娇，可是吧。” “可是什么？别吞吞吐吐。”威仔不满中。 “可是据琴音透露，她发现过宝娇吸食软性毒品，她劝过，没啥用。”杰叔神神秘秘。 “模特公司提供的？”王伟合理怀疑，他虽然有所耳闻极端减肥法。 “不是。俞显生买的，宝娇自己对琴音说得，所以不能分手。”杰叔说。 “抓俞垃圾回来验尿验血。”美琪义愤填膺道。 “可不是么？我不信，情侣两人，只有一个吸毒的，要吸吸一对。”大宝附和道。 “现在抓他，没有真凭实据，最多说他吸毒。以他律师水平和背景，两下半就大摇大摆地回家了。”颖诗反对。 “我们得掌握充足证据再下手不迟。”王伟表示认同。 “诶？不懂昨晚的证物，应该出结果了吧？”颖诗问，“我打电话去问问。如果确定避孕套DNA，有合理证据要求俞显生配合我们调查。” 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法证部表示午饭后就可以出结果。 颖诗只好带着全部门先在食堂大吃一顿，养精蓄锐，以备后续的马拉松。 在颖诗等人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时，地面飘着一封信件。 王伟眼尖发现，拦着大家不让进门，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套，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信封。 信封外没有任何寄收件人信息，王伟狐疑，拿起信封向颖诗晃了晃，挑眉问：“我们刚才出门，肯定有谁趁机扔在这。” “要不要打开瞧瞧？”颖诗询问。 “嗯，但我只有一只手套，怕毁了指纹，再给我拿一只。”王伟举起信封，在灯管下照射，企图隔着信封发现蛛丝马迹。 “给。快拆开看看。”威仔比颖诗速度更快，递给王伟手套。 众人屏息凝视，大气不敢喘。 王伟另一只手带上手套，小心翼翼用小刀割开封口处，平铺在桌面，两张照片从信封里滑落。 大家同时将脑袋凑近。 第一张照片里俞显生搂着董宝娇的腰，周围摆放着巨大花束，背景是Baum画廊开业的样子。两人笑容满面，恩爱外泄。 第二张照片明显是偷拍视角。从窗户外向内拍照，只见俞显生叉腰，面目可憎，满脸愁容，而董宝娇背对俞显生，坐在窗边低头，疑似在哭泣。 第二张图片的卧室布局，和发现尸体现场完全一致。 众人一愣，翻到照片背面标记着拍摄照片时间。第一张为1987.5，第二张为1989.7。 照片的时间虽然不知真假，但董宝娇死亡时间可以肯定在1989年夏天。 巨大的进展，让众人一时讶异说不出话。 电话突然巨响，众人皆是一愣。实验室出结果了。 第49章 灵异事件 实验室的结果没有出乎众人意料。 虽然还未采集俞显生的DNA进行比对，但目前可以确认董宝娇出现在长洲岛别墅内。 长洲岛别墅属于俞显生名下物业，又收到了神秘人士提供的照片，完全有理有据请俞显生来警署配合调查。 俞显生不到深夜是不会回家的。颖诗等人到俞显生大宅，问起俞显生的踪迹，俞太太十分不配合。 俞太太：“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坏事，但你们找错人了。他不在我这，可能在哪个嫩模家吧。不要打扰我休息。”说罢，便无视客厅里的人，径直上楼。 俞太太下逐客令，自然没法在俞氏大宅里等待。众人在车里苦守一夜，当真是即使到天亮，俞显生依然没有回家。 另一边唐静晶透过非常规手段，拿到第一手的董宝娇资料，坐在沙发上仔细研读。她仔细地看着凶案现场各个角度的图片，尸骨摆放的方向，若有所思。 唐静晶年过四十，未婚，因为工作繁忙，无心料理家务，家里有一女佣同住。 她在客厅里点燃香薰蜡烛，打开柔和的音乐，就着花德大厦案件资料，做笔记。 突然，音响的音乐断断续续，她疑惑地走上前，换了另一张黑胶唱片。 窗外雷雨大作，电闪雷鸣。狂风吹着白色窗帘鼓起了一个大包。害怕雨水泼进室内，打湿实木地板，唐静晶走到窗边关好门窗。 唐静晶刚关好门窗，一回头，沙发边的阅读灯，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音乐，有节奏的一闪一闪。 唐静晶想了想，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串熟悉的电话，和电话那头的人约好相关事宜。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她的计划了。 俞显生虽然不回家睡觉，但总归要上班。毕竟只有老板才喜欢上班。 颖诗、王伟、威仔在俞显生律师楼，总算等到他。容光焕发的俞显生看到胡渣满面的王伟，显然不意外，交代好工作上事宜，便跟随警察离去。 俞显生自己是律师，又出身名门望族，关系网千丝万缕，入警署配合调查不足5个小时，就有高层打电话施压。 高长胜在电话这头唯唯诺诺，一放下电话，就暴跳如雷。高长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犹如一支箭射进B组办公室。 碍于维持面子，高长胜耐着性子，将何颖诗叫到自己办公室。虽然高长胜表面上不显山露水，但巨响的关门声已经揭露他内心的山摇地动。 “你们到底有什么证据？就抓俞大状回来？有想过俞大状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么？？？”高长胜差点尖叫。 “你知不知道，刚刚谁给我打电话啊？人家一句话，咱俩说不定以后都要穿军装？”高长胜压低声音暗示电话那头的身份。 颖诗脸急得通红道：“高sir。我们证据确凿，难道就要这样放俞显生离开么？” “什么证据？你说说看。如果真的证据确凿，俞大状还敢这么嚣张，恶人先告状么？他是专业人士，他能不懂么？”高长胜怒地拍桌。 “我们在他名下的别墅发现用过的避孕套，和少量海洛因，以及有不知名人士提供的合照。证明俞大状...和死者有非常密切的联系。”颖诗不吐不快，一连串连珠炮一般罗列证据。 “用过的避孕套有俞显生的DNA么？这个还有待斟酌。其次，合照不能代表什么，即使有夫妻之实，不代表他就是杀人凶手。” “我们这次就是希望他配合，采集DNA进行比对。” “采集了DNA，就先放他离开。免得被他小题大做，投诉你们滥用公权。他这样的人，我们惹不起。”高长胜好言相劝，希望颖诗不要不识抬举。 “采集DNA就放走？”颖诗难以置信，睁大双眼，感觉自己幻听，“要扣留他48小时，他措手不及时，多审问几次，要不然下次他都准备好说辞。” “你不要打草惊蛇，多准备一点环境证据，而不是一上来就用强的。你也不是第一天上班了，这都不懂么？”高长胜站起身，走到颖诗身后，双手放在颖诗肩膀上，逐渐使力。 颖诗浑身不适，官多半级压死人，只好暂时同意高长胜警司的做法。 颖诗回到B组，将高长胜的要求，转达给在场所有人。威仔怒踢垃圾桶，杰叔重重扔下档案，大宝双手抱头，美琪累得趴桌。 气氛一下跌进谷底。 王伟知道颖诗伤心，其他人愤怒，只好开口安慰道：“查案都是这样的，特别是碰到一些有背景人士。继续努力吧，放他离开，不代表失败。” **** 唐静晶昨夜打电话联系相熟的记者，今天接受专访。她这次势必要一举成名。 带着雄心壮志，唐静晶添油加醋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记者。无论是访问稿标题，还是内容照片，唐静晶一一把关，直到记者朋友改到她满意为止。 标题：唐律师为伸张正义，深夜见鬼。 内容：花德大厦白骨，含冤而亡。警方不作为，抓受害者父母顶罪，真凶另有他人。昨夜，唐静晶律师在自己家，董宝娇女士亲诉真凶。 头版头条一出，全城洛阳纸贵，一报难求。灵异悬疑，名流，律师等，诸多亮点，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 八卦杂志头号粉丝美琪，上班路上抢了一份杂志，越看越诧异。因为报纸里很多细节，连警方档案都没有记录。 诧异的不止是美琪，包括高长胜警司看到，也惊掉了下巴。高长胜此时此刻只有懊恼，懊恼昨夜放走真凶。 由于报纸害怕负法律责任，将俞显生化名为X先生。X先生和董宝娇的限量款情侣名表，董宝娇日记的缺失页，花德大厦的门卫证言等等，按照分析，真凶呼之欲出。 颖诗看到报纸后，唉声叹气，心想：唐静晶的线索哪里来的？这丰富的资料，警方鞭长莫及。虽然直言警方无能，但... 颖诗正兀自发呆，王伟将一份热腾腾的早餐放在她面前。 “趁热吃，别想这么多了。既然报纸上指明证据，我们却查不到，只好被唐静晶牵着鼻子走。”王伟道。 “你不觉得奇怪么？她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颖诗抬头问。 “很正常吧，律师和警察向来不对付。吃完，我们去找报纸上登的门卫福伯问问，就知道这份报纸写得真假。”王伟边说，边将小笼包一口塞进嘴里。 第50章 门卫证词 等不及想要找花德大厦门卫福伯询问线索，颖诗边走边吃。 报纸上登出的细节让B组所有人大吃一惊。 按照任务分配，颖诗、杰叔找门卫福伯问情况；王伟、大宝去名表店，查找俞显生的情侣表线索；剩下的威仔、美琪去报社。 颖诗工作三年，和杰叔搭档出门的日子倒是屈指可数。杰叔为人随和懒散，对直系领导简直是绕路走，绝不惹事生非，但也不多干活。 两人坐在车里，等红绿灯的间隙，每一分每一秒犹如电影慢放一样，让人焦躁。 颖诗心想：好尴尬啊，你倒是说点什么呀。 杰叔心想：多说多错，言多必失，闭嘴准没错。赶紧到花德大厦啊，不想和领导独处。 事有凑巧，往往这时候总是塞车。费劲千辛万苦，两人可算找到花德大厦的保安福伯。 福伯一听两人是警察，连连摆手，说：“警官们，不是我不配合你们工作。实在是没法配合。” “你照实说就好了。”颖诗循循善诱。 “我说的，记者朋友都写在报纸上了。我老人家了，惹不起大人物。”福伯逃避，企图躲进监控室。 “那你就同样的话，再对我们说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难道要去警署说么？”杰叔色厉内荏道。 福伯难为情地皱眉，道：“那我就再说一次。三年前？大概是有一次台风天，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我忘记了。”福伯叹气。 “13层的林婶屋企漏水。台风天嘛，瓢泼大雨，到处水浸。林婶认为是楼上哪一户没关门窗，林婶就叫我上去，和她一起去14层排查咯。”福伯再次摇头叹气。 不得不说，福伯吊人胃口功夫十足，短短一件事，停顿好几次。颖诗和杰叔，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语之中。 “我们一家一户问过去。除了俞先生那间，其他的房子....”福伯再次停顿，担心地压低音量：“不关我事啊。真是大吉利是。” “你说重点啊！”杰叔怒不可遏，又隐忍不发。 “俞先生房子空很久了，我们又没有钥匙。就打电话给俞先生，让他回来关窗咯。”福伯叹气摇头。 “俞先生有回来关窗？你们有跟随他进门么？”颖诗着急问。 “俞先生态度很好，接到电话，不到一会就来了，全身湿透。我们没有跟进门，俞先生回来后，自己入门关窗后，谢过我们，就走了。”福伯担心，“我不知道里面有......” “那你有看到人搬离1409么？以前住客董宝娇，你有印象么？”颖诗追问。 “唉，董小姐，我有点印象，虽然长得漂亮.....”福伯压低音量，生怕被人听取，“但董小姐穿着不正经，经常早出晚归，我没看到她搬走。我甚至第一次听说她是俞先生情人。” “她住在这时，俞先生没来找她？”杰叔疑惑。 “我当值时候是没看到啦，别人当值时候，我就不知道了。”福伯不想多说。 颖诗、杰叔问完福伯，在打算打道回府之时。颖诗突然看向杰叔，神秘一笑。 “我知道了。去一个地方，说不定会有意外线索。” “madam，什么地方，先剧透一下。”杰叔急问。 “供电所。俞显生就这么把尸体扔在室内，不会发臭么？邻居没有闻到，肯定不正常。他肯定要不分季节，开空调，保持低温。”颖诗猛踩油门。 “所以电费很高！在死亡时间到发现尸体的时间内，高额电费肯定不正常。”杰叔也开心道。 颖诗、杰叔在供电所拿到花德大厦1409的电费单，简直笑得嘴巴合不拢。看到巨额电费单，俞显生要怎么解释呢？颖诗越想越美。 高兴不足十分钟，他俩还没走出供电所大门。颖诗接到电话。她皱着眉听完，挂断。 “怎么了,madam？”杰叔问，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DNA结果出来了，俞显生的DNA和长洲岛别墅的避孕套，不一致。”颖诗无奈叹气，心想，一波三折，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什么？？？不是俞显生的？是不是查错了？有没多复核几次？”杰叔大叫，难以置信。 “法证部那晚一起去的小宋，也不相信，查了两次。的确不是俞显生的。” “俞显生要知道，还得了？除了他，还能是谁？”杰叔无语，心想，肯定验错了，不可能。 “可不是么？调查了一圈，难道是自然死亡不成？还得找唐律师问问看，让她提供点线索，到底有几个男朋友。”颖诗坐上车。 回程，已经熟悉的两人，再次沉默不言。 对比起，颖诗、杰叔的过山车心路历程。其他两组搭档就略显平淡。 王伟、大宝一下就查到俞显生和董宝娇的限量情侣表。威仔、美琪威逼利诱，报社记者欲哭无泪，只能坦白告之，全文由唐静晶代笔。 三组搭档，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唐静晶身上。 好在福伯的证词，无论是唐静晶，还是俞显生，都要到警署继续配合调查。 俞显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流程熟练得让人恶心。 俞显生一口咬定入屋没见过尸体，电费高涨的原因是有邻居偷电，更大大咧咧地声称要维权。 同样是律师出身的唐静晶，以和为贵，问什么答什么，却样样有保留。 两人一个嚣张恶劣有问不答，一个温柔有问必答，却一样的结果，不配合。 窝窝囊囊的西九龙B组，只好放虎归山。 唐静晶不愧是女中豪杰，离开警署的时候，正好碰到俞显生。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改往日温柔像，大声挑衅。 “俞显生，你等着，恶有恶报！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一定！要帮宝娇讨个公道！”唐静晶说罢，扭头走出警署大门。 俞显生不屑一笑，似乎不想理会唐静晶。 美琪默默注视这一切，大嚷：“啧，有没有天理了？俞垃圾竟然一点儿也不心虚？报纸恨不得写他全名，指着他脸说他是凶手，他都不怕。” “俞显生这样的人，坏事做尽，背景过硬，哪里会怕？说不定都不是第一次了。”颖诗道。 “我看啊，他还能得瑟很久呢，只要他家族一天不倒。”杰叔总结道，心想，往往垃圾投胎水平极高呢，到底后天教育和先天性格谁更重要。 唐静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发起死因聆讯庭。 *死因聆讯庭：由死因裁判官主持，其职责为有人在不寻常的情况下死亡时确定死者的死因。相关人士认为死者死因有可疑，也可申请死因裁判。 第51章 指鹿为马 唐静晶虽然不是直系亲属，但她帮董氏夫妻保释在前。董氏夫妻对她十分信任，心想，既不花钱又不用出力，如果真的是俞显生，说不定还能大捞一笔补偿金，欣然同意。 唐静晶的大动作，让B组的人大吃一惊。虽然事情还未调查出结果，可唐静晶明显知道很多事，却隐瞒不告，企图自行解决。 高长胜警司打电话找颖诗时，大家纷纷为颖诗捏了一把汗，明摆着又要被挨骂了。 颖诗也很无语，又气愤又无助，心想：唐静晶不说，又不能用强的，骂我能解决什么问题啊。这世界上，最需要发明出来的是吐真剂。 颖诗硬着头皮，敲门进入高长胜警司办公室。 高长胜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眯眯。 颖诗看着他一脸和蔼可亲的微笑，更是毛孔悚然，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心想，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骂一顿还好点，这样诡异看着我发笑。 高长胜道：“最近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注意身体，劳逸得当。” “目前没什么进展。俞显生DNA不匹配，我们还要找找其他证据。花德大厦的巨额电费，嫌疑人也有自己的解释。”颖诗害怕，突如其来的温柔。 “没事，不急。现在这样挺好的。”高长胜安慰。 “哈？Sir,我会继续努力的。” “唐静晶现在提起死因聆讯庭，我们可以静观结果嘛。如果被判为自然死亡，那就可以结案了，皆大欢喜。”高长胜点头，对着报纸努努嘴。 “如果被判为谋杀呢？”颖诗难以理解高长胜的打算，心道，转一圈不是还要破案么？有啥好高兴的。 “这你经验就不丰富了吧？还得跟着我多学学。啧。”高长胜挤眉弄眼，“即使被判定谋杀案，肯定会有新证据产生。到时候...嘿嘿” “而且吧，你觉得俞显生会轻易放过为自己洗白的机会？”高长胜补充。 “无论如何，这个死因聆讯庭，对我们警方来说，好处多于坏处。你继续查，但不着急。这里还有其他的几个案子同时进行。”高长胜将一叠厚厚的文件递给颖诗。 颖诗双手捧着一大摞文件，走出高长胜警司办公室。 回到B组办公室，大家一窝蜂围上来，为颖诗打抱不平，辱骂高长胜。 “你们误会了。高sir心情挺好的，没骂我。”颖诗无奈摇头，将文件全部递给王伟。 王伟接过文件，大致翻了翻，竟然全是近期附近金店抢劫案的资料。心想：果然我们B组没有快点破案，被针对了。 “你胡说什么？高长胜才不是这种人。”威仔首先反驳。 “可不是么？颖诗姐，别骗我们了，逞强没啥鬼用。”美琪附和。 “madam，你有我们，不要怕这种恶人。”大宝也赞同。 王伟问：“他没骂你，为什么给你这么多抢劫案的资料？肯定故意的。抢劫案最麻烦了，资料多杂，查案周期长。大把人抢完就跑，几乎不会逗留在港岛，上哪找犯人。可恶。” 王伟连珠炮一般的疑问，惹得众人纷纷赞同。颖诗又不好将高长胜的小心思透露，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他让我们同时查。” 颖诗心想，算了，骂就骂高长胜咯，好歹能让我们B组团结一致，抵御外敌。高sir做点牺牲，不算事。 唐静晶发起死因聆讯庭，自然就不用偷偷摸摸地看警方资料。她带着助理，将几大箱资料全部拷贝搬走。 首次开庭，颖诗抑制不住好奇，专门请假前往观摩。法院外人头攒动，许多记者在拍照。不同于其他庭人烟罕至，唐静晶所出现的地方，无不人流管制。 得益于唐静晶前几天就在报刊杂志，接受专访，各种造势。生动的文章，令人心痒难耐的细节故事，挑动全城人的神经。 颖诗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来观摩，得亏她带了警官证，要不大门都进不来。许多人因为未带身份证明，只能在门口等待一手资料。 早上九点半，正式开庭。庭内所有人起立，迎接三位法官入席。 唐静晶一席专业黑袍，头戴专属于职业大律师的假卷发，声音洪亮，娓娓道来，一一罗列证据，请证人上台发言。 其中第一个证人，花德大厦的门卫福伯，所说的证词和之前相仿。颖诗点头，心想，这个我们都有查询到，没差嘛。 待聆讯庭有条不紊进行到一半，颖诗身边的黑衣男子突然站起身，大嚷：“我是董宝娇男友，为什么不请我作证？” 庭内所有人俱是一愣，很多记者碍于法庭不能拍照，只得纷纷打开笔记本速记。 颖诗上下打量身边黑衣男子，难以置信黑衣男子的发言。唐静晶久经沙场，毫不惧色说：“是么？等会你也可以上台作证。” 三位法官互相耳语讨论后，同意黑衣男子临时作证。 黑衣男子面色哀痛，步入庭内，坐上证人席。 黑衣男子双手抓紧桌角，开口道：“宝娇和我认识多年，但我们在1988年才发展成男女朋友。” 唐静晶发问：“董女士尸检结果死于1989年7月左右。也就是说死亡前一年，与你交往？那她喜欢吃什么呢？” “宝娇最喜欢吃鱼蛋。她小时候家穷，吃一碗鱼蛋就像过年一般快乐。但她后面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黑衣男子悲伤哀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窃喜。 “宝娇自从开始食摇头丸，就变得狂躁易怒。后来瘾越来越大...”黑衣男子低头，假装哭诉。 “你有什么证据么？不能口说无凭。”唐静晶反驳。 “宝娇在夜店认识我后，就带着我一起吸海洛因。在长洲岛别墅，那里是我们的爱巢。你不信，可以去调查，那里到处都有我们爱的痕迹。”黑衣男子抬头，直视唐静晶。 唐静晶额角流下一丝汗珠。 颖诗听完，内心大叫，什么？看唐律师的反应，她也不认识。这男的之前去哪了？登报那么久，父母亲友也不认识。等会必须押着他去验DNA。 “不但我和她一起吸毒过，很多宝娇朋友都知道。她们今天都有来支持宝娇。”黑衣男继续。 颖诗心想，这也叫支持么？揭老底大赛。 三位法官又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讨论。坐在中间的法官开口：“唐大状，如果有需要的话，希望可以请受害人的朋友作证。更多一点背景证据。” 唐静晶只好点头同意，突如其来的意外。 第52章 刺破谎言 中午休息半个小时。庭外简直炸开锅，记者们趁着午休时间，饭都顾不上吃，将一手资料打电话传回报社。 原本性情淑良的董宝娇，遇人不淑，被情人所害。剧情发展一下变成，私生活放荡不堪的毒女，死亡另有隐情，说不定是吸毒过量。 颖诗午休时间，在附近小店买了个三明治，不敢走远。突然出现的男朋友，以及从未耳闻的女性模特好友，据她了解，那几个人从未接受警方问询。 颖诗也捉摸不透下午开庭情况走向。 唐静晶早上连连败退，是顾不上吃饭的。她一个人躲在律师休息的小房间，一遍遍看资料。无论是警方提供资料，还是她找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 三十分钟转瞬即逝。记者们边走边打电话，熙熙攘攘，嘈杂热闹。进了庭内，却不约而同地保持静默。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法官大人，被逐出法庭。 下午轮到董宝娇模特女友出庭作证。模特女友身高八尺，一头黄色波浪卷长发随意散着，风情万种，青春靓丽。 颖诗见过董宝娇照片，个子娇小，长相平凡，穿着打扮朴实无华，隔着照片都可以感觉到一板一眼的个性，难以想象和模特是朋友。 模特女友边拨弄头发，边说：“董宝娇，我认识很多年了。她以前经常骗老男人的钱啦，拿来补贴小白脸。她经常和我炫耀，好几个老男人对她情有独钟，房子随便住，车子随便开。” 唐静晶问：“既然你和董女士好友多年，那她有邀请你去她家么？你们关系这么密切。” “当然有咯。她次次搬家开party都有我的份，我有帮忙组织的。” “那你也有去过花德大厦咯？”唐静晶绕到桌前。 “有啦。和你说了，我认识她很久了。我是看着娇娇吸毒，借钱，赌博的。我有劝过她啦，她听不进，为此我们有吵架过一段时间。”模特女友满不在乎。 “她为什么突然吸毒呢？你知道么？”唐静晶继续问。 “为了减肥咯。模特公司要我们短期内瘦身，宝娇偷懒，就买通经纪人，经纪人告诉她可以这样快速瘦身。后来她就上瘾了。”模特女友唉声叹气。 “既然如此，你吸毒么？”唐静晶问。 “我当然没有啦。我不喜欢这样破坏身体。”模特女友连连否认。 “那你知道宝娇花德大厦的住址，厨房在哪么？”唐静晶话题一转。 “厨房在厕所对面。”模特女友不假思索回答。 “你根本不认识董宝娇！”唐静晶语气冷静，扔出一个惊天大雷，“花德大厦1409室没有厨房。” “什么？”模特女友大吃一惊，下意识看向旁观席，似乎在找人，眼神躲闪。 “我说你所说的都是谎言。你应该知道在法庭上，做假证是要入狱的。”唐静晶看着模特女友说，边说边把花德大厦1409平面图递给模特。 模特女友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抬头，着急地在庭内寻人。 最后，模特女友着急地挤出一滴眼泪，声泪俱下道：“我不知道啊。我是....被人叫来的。不要抓我....我是无辜的。” 唐静晶见势，追问：“是谁？是谁叫你来做假证？你说了，说不定可以网开一面。” “他刚刚出门了。”模特女友心急，一指。 场内所有人快速回头，却只见到法庭门开关。颖诗站起，追上前去，想要抓住真相。 颖诗步出法庭，只见前方的确有一名黑色西装男士快步离开。 颖诗紧随其后。颖诗孤立无援，只有一个人，她鼓起勇气，左手走上去抓住西装男右肩。 没想到，西装男向左一闪，用右手隔开颖诗左手。颖诗使出缉拿术，右腿横踢，堵住西装男去处。 西装男右手抓住颖诗左手，左手向前抓住颖诗右肩，后退一步，避开袭击。两人突如其来地在街上过招，引得附近民众纷纷后退。 颖诗内心着急，心想，帮忙抓人啊，怎么还后退了呢。这人竟然会功夫，我这三脚猫水平哪里抵得过。 颖诗心生一计，大叫一声：“我是警察，帮忙抓人。” 西装男似乎早已预料到有此一招，嘿嘿一声冷笑：“你偷了我钱，还敢贼喊捉贼？” 旁边民众迷惑不解，形成一个包围圈，却没人敢上前帮忙。 颖诗听到西装男的对话，气得呕血，心想，距离真相这么近了，竟然又要功亏一篑。 两人频繁过招拆招。渐渐，围观民众似乎也能看出，颖诗落于下风。 颖诗心想：再撑一会，肯定有人帮忙报警，伙计估计就在附近，快来了。天啊，以后可得加强身体锻炼。 就在颖诗被西装男猛推一把，摔在地上时。突然有人拨开人群，走进圈内。 王伟看到摔在地上的颖诗，心下一怒，怒发冲冠为红颜。他不管谁对谁错，心想，肯定是这个贼眉鼠眼的男的有问题。 西装男见到有人上前帮手，用手一指：“她偷我钱包了，快抓她。” “你说什么？”王伟气得脸红，从腰后掏出手铐，抓住西装男手一铐，“她是警察，你知道么？” 颖诗在王伟走进包围圈时，麻溜地就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心想，太丢脸了，打架打不过，这领导也当得太窝囊了。 西装男子脸色阴晴不定。围观群众一片吵吵闹闹。 “哈？竟然真的是警察抓小偷，这小偷太猖狂了吧？恶人先告状。竟然诬陷madam。”其中一个围观群众惊呼。 颖诗尴尬，和王伟一左一右，押着西装男离去。 颖诗哀怨地看着王伟，欲言又止。王伟内心窃喜，越发觉得颖诗可爱得不得了。 “唉。我今天请假来旁听，法院不允许带枪支和手铐。所以我没带。”颖诗无力地解释。 “我知道。结果怎么样？这男的偷你钱包了？”王伟问完，用力扭了扭西装男手肘。 “聆讯庭还没结束呢。这男的，涉及董宝娇案，我们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说不定有重大进展。他没有偷我钱包。”颖诗说起案子，眼神亮晶晶。 第53章 真相大白 西装男子在审讯后，如实交代。 原来他以前是武术散打冠军，难怪手脚功夫好，但是从小开始学习武术，没什么文化底蕴，找不到工作。 机缘巧合，认识俞显生。俞显生自己是律师，人脉广，给他介绍，从最初的兴趣班老师，到富豪保镖，形形色色的工作，他都尝试过。 直到最近，他所保护的富豪，全家移民，他再次失业。西装男不好意思再让俞显生介绍工作，没想到，俞显生主动找上门。 在俞显生的授意下，他找到董宝娇的男朋友。董宝娇的模特好友是雇佣的，不认识董宝娇。 董宝娇男友说是男友，其实不是非常符合。因为董宝娇男友也是俞显生雇佣，为了甩掉董宝娇找的人。 在俞显生的安排下，董宝娇男友投其所好，在酒吧认识，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在董宝娇最虚弱最无助时候，乘虚而入，引诱董宝娇吸毒。 可以说，董宝娇从为俞显生借债，赌博，到最后的吸毒，全是俞显生一手策划的好戏，环环相扣，不怕董宝娇不上当受骗。 至于董宝娇的死亡，可以说是俞显生一手造成的。 众人听完西装男大致的供述，一阵恶心。没见过人恋爱分手，要置对方于死地的。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俞显生被定罪，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颖诗带着手下人，兵分三路，分别前往俞显生大宅，俞显生律师楼，以及俞显生的情人家。 最终，在俞显生的大宅找到他。 俞显生不知为何，正手提行李袋，疾步快走，无视他亲生儿子在旁叫唤。 颖诗、王伟不想当着小朋友面上手铐，互相眼神示意。王伟对俞显生轻语：“还有小朋友在，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闹得太难看。” 俞显生听闻，回头一看，只好无奈地点头跟随，将行李袋交给身边的女佣，坐上警车。 俞显生直到上警车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的儿子，眼神冷漠。 俞显生近期频繁出入警署，引起媒体狗仔的注意。还未到警署，消息灵通的狗仔队就守在西九龙警署门外。 俞显生一步出警车，外面的闪光灯不停，犹如走红毯的女星。区别的就在于俞显生戴着手铐，低着头，一言不发。 “俞生，你真的是凶手么？有没什么想说的？” “俞生，你有告知你姐姐么？你姐姐怎么表示？” 接连不断的问题抛出，只有其中某位记者提到俞显生姐姐时，他略微一顿足，但依然保持沉默，疾步进入警署。 不同于前几次进入警署是配合调查，这次是证据确凿，逮捕关押。俞显生的代表律师，早已得到消息，早俞显生一步到达。 两人秤不离砣，如影随形。在审讯室内，无论怎么问询，俞显生沉默以待。 颖诗也陷入焦躁，没有口供，根据海洋法系，嫌疑犯疑罪从无，只有表证证据，俞显生入狱的机会大大减少。 经过一天一夜的问讯，警方和俞显生都疲惫不堪，饱受折磨。 而唐静晶的开庭，基本证据呈现后，鉴于突如其来的事故，三位法官选择择日审判。 俞显生的姐姐，俞楚笙这次终于打算自己出手，不再假借于他人。 俞楚笙身为政治家族的唯一继承人，虽然身为女性，却早早进入立法委担任要职。 俞楚笙精明能干，又有家族助力，可谓一飞冲天。不到五十，就坐稳立法委第二把交椅。 如今正面临政法委新老交替的重要时期，原本俞楚笙十分有希望再升一级，成为港岛最年轻。第一位女性政法委员。 然而俞显生显然不体谅姐姐工作艰辛，天天上八卦杂志就算了，这次更是闹出人命。 本着对自己弟弟的信任，俞楚笙在前期并没有什么人为干预。直到事情越演越烈，短短一周时间，俞显生已经是证据确凿的凶手。 俞楚笙彻底坐不住了，如果这次任由丑闻继续演化，那么她的政治生涯可以说提前结束了。 俞楚笙凭借自己在立法委的身份，四处打电话疏通。先是安排死因聆讯庭的法官，到关系密切的警方高层，层层请托。 俞显生并不了解，亲姐姐在背后的辛勤付出，他以为他前几次的逃脱，全是运气使然。 现如今，碰到有西装男指证，俞显生暂时无法保释外出，继续关押。 彻夜关在警署的小隔间里，空气不流通，房间狭小，令人压抑，床铺甚至无法伸直腿，更不要说警署饭菜的味道。 可以说，俞显生此生受过最大的苦，目前估计就是这几天了。 直到此刻，俞显生才开始心慌意乱。他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的太太，有些话不好在电话里明说，一直交待太太找他姐姐俞楚笙帮忙想办法。 俞太太在电话那头冷笑，心想，死鬼，你也得吃吃苦头才好。 俞太太嘴上答应、安慰俞显生，电话一挂断，就换好衣服参加小姐妹组织的舞会。 俞太太无所谓俞显生情况，自己娘家家大业大，没了俞显生的束缚，更是放飞自己。她是巴不得俞显生不要出狱，当初想离婚，娘家不让也是因为怕抢不到抚养权，只好先熬着。没想到，老天爷开眼，送给她一份大礼。 俞显生的姐姐身为长姐，从小就帮父母肩负，教育弟妹的职责。此刻，更是心急如焚，俞楚笙没有接到俞太太电话，心下也明白政治联姻，薄弱地不堪一击。 但俞楚笙没有接到弟弟的来电，她反而内心不安。按照以前的情况，有什么大事小事，俞显生总是第一时间找她帮忙，这次是怎么回事。 原来俞显生见自己姐姐步步高升，心怀不满。 俞显生认为，自己的父母竟然没有帮助自己立足，反而帮助亲姐姐。原本在立法委身居要职的应该是自己，却因为偏爱，只能在外执业当律师。 俞显生显然不如自己父母看得长远。他们早已看透俞显生资质天赋都不如俞楚笙，品行不端，见色忘义，管不住下半身。 即使扶持俞显生进入政界，估计没两天就被对手举报，全家覆灭。 第54章 老公失踪 这次，唐静晶打蛇打七寸，知道俞显生背后势力强大。唐静晶先是在报刊杂志开设专栏，又是描述灵异事件，大大调动群众的好奇心。 驱使全城市民，接连不断地关心、热议此事。事情越闹越大，俞楚笙想要不了了之的幻想彻底破灭。 俞楚笙到处卖人情，请托。许多好友以往见俞楚笙自身能力强，背景强，喜欢和她结交。这次纷纷躲着她。 毕竟，在政治圈里混，谁都有很多肮脏事，但被报刊杂志头条连月报道的，还是少之又少。 俞楚笙的好友，见她心急如焚，只好实话实说：“不是我不帮你，实在不敢帮。现在狗仔那么厉害，但凡我们谁出手了，到时候被发现，自身难保。”连连叹气。 “你还是先冷静一下，不要失了理智。家人不如自己重要。”朋友话越说越明。 俞楚笙这下才恍然大悟。俞楚笙一开始以为是竞选对手做鬼，没想到...... 事已至此，俞楚笙也明白此次竞选无望，只好暂时退居二线，过几年再努力。 少了俞楚笙的牵线搭桥，俞显生提审、判刑之路，再无阻碍。 堂堂俞氏少主，政治世家，港岛百年家族继承人之一，此刻竟然有人入狱。 唐静晶旁听俞显生的审判庭，又在报纸上写了一篇专栏，大肆宣扬港岛法治进步，赞扬警方不畏强权，坚守正义。 颖诗合上报纸：“唐律师文笔真好，不当作家都可惜了。” 美琪附和：“可不是么？明星、律师、作家，她这人生经验好丰富。羡慕不来，我打一份工，都累得不行。” 威仔鄙夷：“她当初怎么对我们的，你们这么快就不记仇了？” 王伟：“做人应该多记着点美好的事，人生苦短。” 难得王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让大家刮目相看。 花德大厦白骨案总算告一段落，何颖诗和王伟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即将正式拉开序幕。 王伟激动地提前两天就开始规划安排，比以前温书迎考还努力。经过他缜密地安排测算，他决定将第一次约会定在周六。 颖诗每次旁敲侧击，王伟总是表示要给她一个惊喜。颖诗心想：惊喜千万不要变成惊吓。以她日常对王伟的了解，王伟妥妥的直男审美。 万众期待的周六到了。颖诗担心要去高档餐厅吃饭，提前问过王伟着装要求，王伟却敷衍了事，满口开心回：“你穿什么都好看。” 颖诗怀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坐上王伟的莲花跑车时，不安立刻消失。 因为王伟和颖诗一样，一身运动装和运动鞋。两人色系甚至都是大地色，远看近看都是情侣装。 午饭在一间百年老字号茶楼进食。人来人往，茶楼里依然流行手推车茶点。 两人入店时，正是午餐繁忙阶段，没有单独的桌位，两人只好并排而坐。颖诗和王伟蜷缩在茶楼二层的上菜区边加的一张桌台。 王伟看着此情此景，想起两人第一次一起外食吃饭，也是一样的拥挤。他兀自傻笑，颖诗颇为不解。 虽然颖诗对吃饭环境没有挑剔，可是第一次约会，这么吵闹的环境都没法听见对方说话，这样真的好么？ 颖诗默默喝了口菊普，吃着虾饺。颖诗心想，有一说一，百年老字号的确名不虚传。无论是味道或是点心精致程度，远胜于外面那些新开的茶楼。 王伟借着人声鼎沸，故意凑在颖诗耳边细语，见颖诗没有反感，便大着胆子夹菜倒茶。 王伟其实早就想来这家百年茶楼吃饭，但茶楼热热闹闹全是一家老小，就他一个孤家寡人，他每次望而却步。 今天，终于可以和喜欢的人来他期待已久的茶楼，幸福感爆棚。 两人饭后甜甜蜜蜜地看场电影，去海滩边看日落，吹吹海风，谈谈心，进展神速。 相比起颖诗、王伟的甜甜蜜蜜，霍润东就有点郁闷了。 霍润东走在街头，步入他常去的咖啡厅喝咖啡。没想到，早已有一个他最熟悉的陌生人等在那。 霍润东前女友吴心儿坐在他的常座上，巧笑倩兮。和杨珂比起来，吴心儿家族从事牛奶厂，大胆艳丽，性格泼辣，别有一番风味。 吴心儿单刀直入：“怎么样？想我了么？找新女友了么？” 霍润东心下一惊，他其实大概三周前就道听途说，吴心儿考过律师资格证，想要回港岛发展。 虽然霍润东目前和杨珂戏假情真，但重新找回旧爱这种事，他实在没有准备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呢？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去接你？”霍润东避左右而言他。 吴心儿和霍润东从学生时代就相处，可谓十分了解霍润东软弱的性格。和其他豪门公子比起来，她当初就是喜欢霍润东的温文尔雅，但缺乏气魄。 “刚回。你有女朋友了，接我不怕她吃醋么？”吴心儿调笑。 “哈哈，你胡说什么呢。玩伴而已啦，不是女朋友。”霍润东心虚地一笑。 吴心儿的归来，吴心儿的名媛玩伴早已准备好几次盛大狂欢等着她。 吴心儿恐惧于落单被嘲讽，所以专程在咖啡厅等着霍润东，邀请霍润东一起出席。霍润东碍于情面，只好同意。 周一早八点，王伟又换上他的小白丰田，在颖诗家楼下等着，争取做二十四孝男友，早接晚送。 两人一起到达西九龙警署，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过问，让王伟十分伤心。他可是专门梳妆打扮，等着公开他俩的关系。 忙碌的一周又要开始了，B组办公室估计只有王伟期待上班。 有一位年约四十岁少妇前来报案，声称老公失踪了。但昨天晚上离开家之前，留下纸条，让她在第二早报警。 做笔录的任务自然落在最年少的美琪身上。 美琪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老公呢？他纸条写了什么？” “我叫林元湘，我先生名张敏志。他昨天下午离家前说，要和一名朋友会面谈生意，如果昨晚没回来的话，让我马上报警，因为有生命危险。”林元湘说着，从随身包里拿出纸条。 第55章 大埔田村 林元湘拿出的纸条，皱皱巴巴，揉成一团。美琪无奈地打开。 纸条上赫然写着一个人名字张月平，联系电话，联络地址大埔田村。 美琪问：“是和纸条上的人见面么？” “我不懂，我先生没说，直说让我马上报警。我昨晚来，但是警察让我等今早再来。”林元湘怨恨的眼神透露着不满。 “哈？为什么？”美琪傻乎乎的，没发现林元湘话里的陷阱，一脚踩下。 “因为昨夜的阿sir说，男人一夜不回来很正常啦，不是去嫖就是过海去赌，叫我耐心等待。”林元湘惟妙惟肖模仿着口气。 美琪瞬间知道自己失言，偷偷抬头望了一眼颖诗，见颖诗没反应，稍稍放下心。 “那你有打电话给你先生的好朋友么？纸条上的电话打了么？”美琪按照失踪人士例行程序追问。 “我打了纸条上的电话，没人接听。我先生没什么朋友。警官同志，我先生一向做事很有交待，他昨天突然那么说，我都吓坏了，一夜没合眼。他肯定预感到什么了，快去救他。”林元湘突然抓紧美琪手臂。 美琪吓了一大跳，猛地收起手，企图离林元湘远一点。 “你还有什么消息要提供么？你先生做什么工作的？”威仔补充道。 “我们夫妻俩在荷兰结婚的，现在在庙街开川菜馆，才开业一年。我先生应该没有外遇吧？”林元湘讲到外遇时，反而失了刚刚的自信。 “哦？什么时候从荷兰回来的？你是四川人还是你先生以前是四川的？”颖诗问。 “去年刚回来，因为我怀孕了，港岛医疗比荷兰好，所以打算以后在这安家，我们都不是四川的。” “那为什么开川菜馆？”美琪只关心美食，认真记下林元湘的川菜馆店名，想要以后去探店。 “因为在荷兰开川菜馆生意好，所以就照抄咯。”林元湘有点恼火，心想，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么。 接到报案，自然是要去走访看看。鉴于手上还有好几单金店、表店抢劫案积压，杰叔带着大宝，寻找作案人。 颖诗带着威仔去大埔田村，王伟和美琪跟林元湘回家找找线索。 颖诗和威仔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到达大埔田村。大埔田村地处打鼓岭，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进出都需要花费一两个小时。 威仔正沉迷于武侠剧，嬉皮笑脸对颖诗说：“大埔田村放在古代，都叫兵家不争之地，易守难攻。” 颖诗配合地哈哈大笑：“也是埋尸、干坏事的好地方。” 颖诗、威仔越说越起劲，最后竟然迷路了。还好碰到一个好心的村民，带着他们两人来到村长家。 一路上向好心的村民打听纸条联络人张月平住址，希望能多了解一点张月平的资料。没想到，张月平就是村长，村长就是张月平。 村民和颖诗、威仔一边走，一边介绍。张月平以前在外地打工，前三年才刚回来，一开始无业，后来经过投票，当选村长。 威仔问：“大叔，张村长工作表现，你们满意么？” 村民回：“没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村长都是内定，投票都是走过场，反正村里也没什么事，就他最闲，就他当咯。” 颖诗、威仔听到此，了然一笑。 “村长有工资么？”颖诗疑惑，心想，靠什么吃饭？ “村长没工资，但...”该名村民突然靠近，低语：“村长他们一家都没工作，却个个穿金戴银，特别村长他老婆，啧。” 威仔来了兴趣：“你怎么知道他老婆很有钱？不许人家娘家富有么？” “哎，我闺女和他老婆叶婷碧是同学，以前小叶家里老穷了，都穿姐姐的旧衣。现在不一般了噢。” “怎么个不一般法？”颖诗也来了兴趣。 “小叶常和我女儿说，去哪哪买钻石耳钉，一个5万，一对9万！！！”该村民摇头摆手，“9万戴在耳朵上？？？多少人一年才赚3万噢。” “哇？这么富贵？”威仔大为震惊，难以理解女人脑回路，9万买耳钉。 颖诗吓了一大跳，心想，9万啊，车一辆不过5万。四舍五入，两辆车等于一对钻石耳钉？发邪财吧？ 三人边八卦，边走，不足一会儿，就到村长家。 颖诗、威仔表明身份，村长张月平神色自若，没有一丝异样。 “我可不认识你们说的张敏志。”张月平连连摆手否认。 “那他为什么留你联络方式？之后失踪了？”威仔问。 “你问他啊，怎么问我。我怎么知道他哪来我的电话？捡的，这是你们警方的事。”张月平语气不善。 “嘿，你这人，他失踪了，才找他啊，你听不懂人话？和警察作对？”威仔也有点恼火。 “他是你们村民么？都姓张。”颖诗问。 “不是。我们村没什么人，几乎家家户户都认识。不信，你问这个带你们来的大哥张田。”张月平指着带路人，推卸责任。 “的确是没听过张敏志这个人，长什么样？”带路大哥慢了一步离开，被点名后，尴尬地笑。 威仔拿出张敏志妻子提供的照片。张田接过照片，认真看了看，“好像有点眼熟？” 这个答案明显让村长张月平十分不满意，急了：“什么眼熟？你可别胡说。” “既然如此，你带着我们走一圈每家每户，我们自己观察询问。”颖诗提要求。 “行呀，这样最好。”张月平爽快地同意了。 张月平带着颖诗、威仔在村内家家户户搜查。颖诗在威仔询问村民时，打量每一户村民家庭环境。 直到来到一户外姓人刘大哥家，村长张月平的不自然落入她眼里。 前几户居民，张月平一马当先，冲进村民家，大概介绍警方来意，每次都想快点结束任务，离去。 来到外姓人刘大哥家，张月平慢吞吞跟在颖诗身后，让威仔打头炮。张月平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不敢直视刘大哥。 颖诗默默记下这一切，仔细打量大埔田村唯一的外姓人。 刘大哥全名刘策，自称是废品处理店老板，前任村长手里承租一栋，前店后房的两层小楼。 第56章 发现肉碎 刘策望着张敏志照片，眉头紧缩，看了半晌，没说话。期间，村长张月平鬼祟地守在门口，神色不自然。 颖诗望了望张月平守着的小房间，内心狐疑。 威仔问：“你见过照片里的人么？” 刘策抬头，回：“见过。前几天有见过一个差不多的，不知道是不是照片里的人。” 听闻此，颖诗、威仔都惊讶了。颖诗本来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有此转机。 “你在哪见过？什么时间？张敏志独自一人么？”颖诗问。 刘策摇了头：“前几天吧，具体时间忘记了。只是擦肩而过，不确定。我那个时候急着卖废品。” 张月平听到此，轻蔑一笑，插嘴：“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 “我没必要骗人，不像你。哼。”刘策脸色发黑反驳。 这一个小插曲，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张月平和刘策有过节。 “大概在什么位置见过张敏志？你说说看，我们等会去找找。”颖诗打断他俩即将要爆发的争吵。 “村里后山的山脚，打算出村时路过。”刘策用手大概一比划。 “村长，你知道么？带我们去看看。”颖诗问村长张月平。 张月平点头， 表示同意了解。 四个人同时离开，步行不足十分钟，就到刘策见过张敏志的地点。四周无人，唯有风吹树叶的哗哗声。 颖诗向威仔示意，两人在旁边耳语。颖诗放低音量：“我总觉得有点不妥。村长很奇怪，多派点人，24小时监视村长和刘策。” “刘策怎么了？”威仔疑惑，心想，刘策挺配合的，而且和村长不对付，应该没啥问题吧。 “他家里肯定有什么？要不刚刚村长一直帮他把守那间小屋，寸步不离地盯着我们。”颖诗回。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先回去么？”威仔问。 “我们先假装回去....半” 颖诗话没说完，就被刚刚带路大哥张田打断。张田气喘吁吁地跑到颖诗面前，大叫：“还好你们还没离开！！！发生大事了。” “什么？”颖诗、威仔异口同声，心惊肉跳。 颖诗心想，这么快就发现尸体了？村长肯定有嫌疑。 “村头王婶家，后屋，发现肉碎！不会是你们要找的人吧？”张田胆战心惊。 张田话毕，张月平、刘策脸色大变，面面相觑。 “快带我们过去。”颖诗着急。 张田走在前面带路，颖诗、威仔跟随其后。颖诗一回头，张月平、刘策不动弹。 “你们也一起来帮忙。”颖诗必须亲自盯着这两个行踪诡异的人，假借帮忙，实际监控。 张月平、刘策听闻，无奈跟随。张田在第一个，威仔第二，张月平、刘策夹中间，颖诗断后。 颖诗戴着手套，解开塑料袋，见到一大包血肉模糊的肉碎后。血腥味扑面而来。 张田、刘策、王婶全部掩鼻扭头，只有久经沙场的颖诗、威仔仔细端详。张月平没有扭头，也不敢凑近，静静站在颖诗身后。 颖诗确定血肉模糊的肉碎后，分不出是动物还是人体组织，只好打电话给霍润东，让他亲自来看看，辨别一番。 王伟、美琪在张敏志家和川菜馆找不到线索，只能打道回府。接到颖诗电话，载上霍润东及其助手，飞驰电擎到大埔田村。 等待时间里，颖诗、威仔分头详细询问吓得面无血色的王婶，以及帮忙报警的张田。 王婶家位于村头，人来人往，王婶常年居住于隔壁村的父母家，偶尔回来，没有监控，不知道是谁干的。 张田与颖诗等人分别后，恰巧碰到王婶回来打牌，两人同行一段，刚离开王婶家，就听到王婶尖叫，发现一大袋带血的塑料袋。 张田鼓起勇气打开，看到全是碎肉，便想起警察在找失踪人士，赶紧跑来报案。 六个人哪也不能去，原地静待霍润东的大驾光临。 不负众望，王伟的车速，载着霍润东等人，不到30分钟就到大埔田村。 霍润东戴着口罩手套，蹲下，用棉签挑起一点血液，放在试纸上，“的确是血液，不是颜料。具体的，是不是人血人肉，需要带回实验室进一步检测。” 听到此，王婶心凉了大半截，控制不住哭出声：“这房子，我以后怎么住啊？” 大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王婶。张月平见警察越来越多，脸色越来越难看，大为不满。 “你们调查完了么？还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张月平下逐客令。 即使是滞后半拍的美琪都听出张月平的不欢迎。 颖诗笑眯眯回：“大概都结束了。我们先撤了。” 王伟、美琪震惊地看着颖诗。霍润东嘻嘻一笑，心想，这个madam真是不简单，能屈能伸。 因为颖诗有话对王伟说，只好将车钥匙给霍润东。霍润东带助手一辆车，其他人上了王伟的车。 颖诗坐在副驾驶座，确定车已经开远，望不到村长等人，回头对着他们：“我们轮流分工一下，监视村长。我觉得他很奇怪，肯定失踪案和他有关。” “你们刚刚调查到什么？”王伟问。 “张敏志留的电话地址都是张月平的，他却矢口否认，坚称不认识。”颖诗停顿，“更奇怪的是，那个叫刘策的说见过，他还反驳。” “的确很奇怪。今晚我和威仔监视，你和美琪回去休息。”王伟自作主张。 “那可不行，我发现的，必须我来监视。”颖诗反驳。 威仔、美琪听到要加班，脸黑心碎，不做言语，任其安排。 “那这样吧，我和你今晚？威仔、美琪明天。”王伟怀着小心思，试探。 “ok。”颖诗答应。 幸福来得太突然，威仔、美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哗地一下，王伟将车停在路边，“你俩下车吧，自己回去，我们要去盯梢。” 威仔、美琪忙不迭是，快速下车，生怕下车慢一步，就被留下。 颖诗在下一个路口的便利店，快速买了很多熬夜必备的饮料、零食，满满当当拎着三大袋上车。 第57章 案底累累 身边的人不一样，上班都是动力。王伟开心地将车停在大埔田村村口的树林里。和颖诗两人酒足饭饱后，等天黑步行进入大埔田村。 按着白天的大致路线，颖诗不费吹灰之力，找到村长家。颖诗带着王伟，躲在村长家对面，在小山坡山隐蔽。 王伟掏出背包里的望远镜，递给颖诗，“快和我说说，你们早上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村长可能贩毒。”颖诗悄语。 “哈？不是失踪案么？怎么变成贩毒了？我以为会是谋杀。”王伟惊愕。 “今早，有个村民说，村长没来由地暴富，没有正当职业，而且他一直否认认识张敏志。他俩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张敏志发现了什么，被灭口了。” “你的推测有什么证据么？”王伟崇拜中，心想这么快就推理出来了？真棒。 “没有。”颖诗尴尬一笑，“纯靠直觉。” 即使这样也好可爱噢。花痴王伟心里给颖诗评满分。 王伟正要说些什么，被颖诗挥手打断。“你看，那边是谁？”颖诗将望远镜还给王伟，伸手指着村长家右侧的民房里。 王伟接过望远镜，认真一看，简直差点叫出口。 两人相视一愣。两人同时在民房里，看到熟悉的面孔。 王伟低声道：“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不是么？没有正当职业，大手大脚花钱，钱财肯定来历不明。”颖诗骄傲地抬头，求表扬。 王伟拍了拍颖诗肩膀，以示鼓励。 民房里正是他们警署的同僚，毒品稽查科的同事。毒品稽查科的同事没有发现，躲在小山坡树林里的颖诗、王伟，全神贯注盯着村长张月平一家老小。 毒品稽查科总共7个人，由康如心高级督察带领。 康如心此时此刻虽然不在民房里监视，但她手下的沙展马超兴正带着组员盯梢。 马超兴和王伟同级，不同部门。早王伟三年加入警署，苦于一直考不过升级考试，年过四十，依然是沙展。 马超兴做事胆大心细，和王伟是老相识，更是警署神枪手争霸赛有力竞争对手。 王伟见到老熟人马超兴，来了劲头。他打算去探探马超兴口风，少走一点弯路。 王伟打电话给马超兴，马超兴了解王伟的性格，无事不登三宝殿，哪能这么好心给他打电话。马超兴故意晾着王伟，电话响了好几次，迟迟不接。 王伟透着望远镜，看到马超兴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就是故意不接电话，气得咬牙切齿。 喜欢的人就在身边，王伟没法彰显自己英伟形象，算是彻底记恨上马超兴。 颖诗见王伟打了好几次电话，气得脸红耳赤，只觉得好笑，心想，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儿戏，难道要一直长不大？永远的少年。 眼瞅着毒品稽查科的同僚也在盯梢，颖诗觉得没必要这么浪费人力物力。 颖诗捅了王伟的胳膊，低语：“我们撤了吧，没必要都耗在这。明天天亮，找毒品稽查科伙计，共享资料就行。” 王伟眼见颖诗哈欠连天，打电话给马超兴又不通，只好同意。 趁着月黑风高，两人悄摸爬下小山坡，沿着下山道，找到停在小树林的车。 就在颖诗、王伟刚坐上车时，突如其来的人出现。 刘策慢吞吞地推着手推车，吃力拉着数十箱货物，从大埔田村主干道走到刘策货车边。颖诗、王伟吓得不敢动弹，趴在车里，时不时偷看车外刘策动静。 刘策打开后车厢，开始有条不紊地搬货。颖诗怀疑，刘策拉着是毒品，可又不能直接上前检查，怕打草惊蛇，坏了毒品稽查科好事，只好安静地看着。 主干路又出现一位中年少妇，短发浓眉小眼，穿着睡衣，踢踏着拖鞋。该名少妇明显和刘策关系不浅，两人在路边拉拉扯扯一段时间，紧紧相拥，接吻地难舍难分。 刘策和少妇接吻，王伟车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颖诗脸红着打破沉默：“这是谁？我和威仔白天走了整个大埔田村，都没见过这个女生。” “刘策结婚了么？”王伟问。 “没有。威仔今早问过，他说自己单身。哪来的女人？”颖诗越想越奇怪，心想，谁啊，没多大的村子，走了一圈竟然有陌生面孔？单身，又亲又搂，渣男啊。 刘策和该名少妇痴缠地坐上货车，伴着发动机轰鸣声，轰动离去。 眼见刘策的车离得远了，王伟发动汽车，载颖诗回家。刚刚一起目视一场活春宫，两人一路上颇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第二天一早，王伟就杀到毒品稽查科办公室。占着毒品稽查科高级督察康如心的几分交情，王伟肆意打听，添油加醋吐槽马超兴拒接电话的事。 康如心听得哈哈大笑，虽然没有问过马超兴，但她多多少少有点了解马超兴的想法，糊弄了王伟几句，便把这件事掀过去。 康如心严肃地问：“你确定失踪的是张敏志？我们已经盯着他快两年了。” “张敏志才刚搬回港岛一年，你们跟踪两年了？别唬我。”王伟难以置信。 “张敏志以前总是来来去去，往返于荷兰与港岛。他是有名的中间商，代理人。只要他每次出现，必然有大额毒品买卖。”康如心讲起工作，严肃认真，不苟言笑。 “张敏志每次都能逃脱？什么帮派的？没安插点线人？”王伟讶异，他十分了解康如心，过度保守，进取心不足。 “没有证据啊，他不属于任何黑社会，所以才是我们跟着，要不然早就换成O记了。独来独往的，怎么找线人？买通他老婆？说笑么？”康如心翻白眼，心疼没见过面的颖诗，心想，天天相处，够累人的。 “那你们没发现他失踪了？”王伟问。 “他常常去荷兰进货，我们还以为他去荷兰了。谢!谢！你提供一个这么重要的情报，真心的。”康如心加重语气。 “那为什么监视大埔田村的张月平？”王伟问。 “因为张敏志这段时间，和张月平交往密切，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康如心不吝啬分享情报。 “马的，他竟然骗我们说不认识张敏志，斩钉截铁。怎么不去当演员，戏这么好。”王伟恼火于被耍了。 “但，没有证据张月平涉嫌贩毒。不过他案底累累，我们谨慎点，总没错。”康如心安慰道。 王伟如实相告，张敏志给妻子留下的纸条，大怒，“这次抓张月平来警署问话。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