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续命系统助我成女帝了?》 第1章 美男续命系统 “啊?!” 林婉娩骤然从床上惊醒,脑袋传来的阵阵剧痛,身体异常绵软,似是喝了个大醉。 片刻后,她艰难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身上穿着繁琐的古装。 “这是哪?” 林婉娩的目光停留在一侧的铜镜上,赶忙起身,这才看清了容貌。 肤白胜雪,相貌极美。可惜面容憔悴,那双眼睛深邃,大而明亮,却透着无尽的清冷,犹如深冬里结冰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关键是…… “这不是我!” 林婉娩猛地一惊,拿手捂住铜镜地瞬间,原主的记忆如泉水般汩汩涌入脑海中。 她穿越了! 这是个架空王朝——玄月王朝。玄月王朝,原是男女平等,可如今在当今圣上林墨云的治理下。除了在婚姻制度上平等之外,其余皆由男子掌权。 放眼整个朝堂,已无一名女子为官。 婚姻则依旧维持一户可选择夫为上,一夫可多妻,亦可选择妻为上,一妻也可多夫。 她穿越到了同名同姓的郡主身上。 她努力回忆着原主的记忆,甚是可怜,从小到大也没有过幸福的日子。郡主从小被圈禁在这长公主府东院。 郡主的生父,在郡主满周岁之时遇刺身亡。郡主的娘亲是静月长公主,又委身嫁与当朝新贵叶昭伯。 在郡主三岁之时,静月长公主便油尽灯枯。 后爹叶昭伯已是当朝权臣,又皇帝陛下特许,另娶妻室王银伊,诞下一儿一女。被欺凌那是家常便饭。 对于长公主府,京都城人只识得叶昭伯一家,无人知她安宁郡主。 昨晚,郡主高烧至最后一刻,都没有等来大夫,明明是简单的风寒,寒气入肺后,被活活高烧至死。 “可恶!” 记忆太过于真实,以至于林婉娩瞬间觉得肺部一阵疼痛,不由重重地咳了几下。 “还是好难受,感觉呼吸不上来……” 还没等林婉娩适应这个新身份,脑海中便响起了一个神秘的声音: 【欢迎来到异世界——凤华大陆,你已绑定美男续命系统。】 【系统提示:部分功能已开放。】 【1、当附近出现美男时,系统会给予提示,包括美男的简单信息。】 【2、在与美男接触过程中,实时提示获得的续命时长。】 【3、续命任务只发布一个,当前任务若未完成,不再刷新新任务。】 【4、宿主不得任何形式自杀,自杀只会扣除一半已获得的续命时长。】 扣时长? 只要接触美男完成任务,就能延续生命 ,那……死不了了?! 林婉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越也就算了,自己竟然会遭遇如此离奇的系统。 但现实容不得她不信,因为她已经切实地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 【系统提示!生命剩余1小时】 本就不擅长与人接触,她要如何才能与男人有肌肤之亲呢,来获取生命时长呢? 此时,房间的门打开了,急匆匆进来一个人,是一名年纪偏老的嬷嬷。 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用一根简单的银簪固定。一件深蓝色的长衫,十分整洁得体。 “郡主,你醒了?” 李嬷嬷走近些,林婉娩寻着记忆,才认出眼前的是李嬷嬷,原是伺候母亲静月长公主的贴身嬷嬷。 这东院只住着四个人,安宁郡主,贴身丫鬟青青,管理事务的李嬷嬷,任劳任怨的下人陆沐。 李嬷嬷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立即上前扶着林婉娩坐到床边,倒了杯水:“郡主,身子可好些了?” 林婉娩淡淡点头,接过茶盏,喝口茶水。 茶水温热,让她的嗓子舒服些,也让她回忆起还未经历穿越的往昔。 家境清寒,更没有什么亲戚往来。 爸爸在她三岁之时就出车祸去世了,是妈妈一天打三份工将她养大,后来妈妈也得癌症去世。 她性子清冷,也从小受人欺凌,她只有一心埋在学习上,十八岁就是现代工科女博士。 闲暇时就独处爱画画,也画得特别好。 可她的科研成果被人窃取,被人栽赃后饮恨自杀,这让她后悔不已,不该自己结束大好生命,让那些坏人乐开怀。 如今她穿越了。 无论怎样,她必须要活着。 想到此,林婉娩拿着杯子的手,不由捏紧了几分。 不仅要活着,这辈子,她定不再受人欺凌,要在玄月王朝闯荡出自己的一片天! 那些欺凌郡主之人,她定要让欺负郡主的人付出代价,这些人又何止是叶昭伯一家。 聪慧如她,自然懂得定是玄月王朝朝政动荡,各股势力蠢蠢欲动。皇帝还需依仗御史大夫叶昭伯,也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才导致了原主这个安宁郡主,无人再管。 一个面容清秀的丫鬟走了进来,看到林婉娩醒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郡主,你终于醒了!” “青青。”林婉娩凭着原主的记忆,叫出了她的名字。 青青激动起来,忙朝着门外,习惯性喊道:“陆沐,郡主醒来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陆沐,18岁,身份,安宁郡主的仆人。家中贫穷,母亲重病在床。】 【任务:替陆沐赎回卖身契,送他回家照顾病重的母亲。】 几秒后,青青似乎想到什么,一脸丧气耷拉着脑袋回来了。 “陆沐呢?”林婉娩将杯盏递给李嬷嬷,淡声问道。 丫鬟青青面露难色,犹豫再三。 “说。” 青青猛然哭诉:“郡主,陆沐昨夜去西院替您求药,被夫人罚跪整整一夜,如今还跪在西院呢。” 林婉娩神色淡淡,昨日里还重病,今早就在李嬷嬷和青青的震惊之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李嬷嬷忙取了件粉色披帛披在她身上,在丫鬟青青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西院走去。 她脸色虽难掩病中憔悴,但那凌厉眼神和挺直脊梁,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西院庭院中,陆沐笔直地跪着,膝盖下的石板仿佛都要被他的决心压碎。 林婉娩目光淡然看向他, 他额头渗着汗珠,脸上却毫无怨言,只是那紧抿嘴唇、身躯微颤,在强忍着痛苦。 安宁郡主十八年来,从未敢踏入西院一步。 早在她踏入庭院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王银伊是叶昭伯的续弦,她的弟弟正是长公主府的管家,如今已是僭越成长公主府半个主人。 夏日天气炎热,他坐在一旁的亭子里,悠然地吃着西瓜,看到郡主到来,脸上仅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神情。 林婉娩缓步上前几步,朝着陆沐伸出手:“起来。” 陆沐抬眸,他面庞如刀削般棱角分明,麦色肌肤,散发着阳刚之气。 见郡主的手纤细而柔软,此刻,他仿佛被电击一般,身子微微一颤,复又低头,不敢再看。 “还不起来?” 林婉娩的语气和目光极冷,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陆沐再次抬眸望着,见郡主的手并未收回。 他眼神中充满感激和忠诚,他将手中汗渍擦在衣服上,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手啦~ 生命值+2小时,共2小时48分。】 林婉娩:??加这么少?! 第2章 半块暖玉 王管家不慌不忙,吃完手上瓜皮上最后的红色,随手将瓜皮仍在桌上,轻描淡写地说: “昨日里大半夜的,这陆沐吵吵闹闹,坏了府中的规矩,自然要受罚。” 林婉娩松开陆沐的手,声音已然极冷:“陆沐,给我打。” 李嬷嬷、青青顿时一惊,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眸里看到满满担忧。 郡主竟然敢让陆沐打王管家?! 一众下人们也觉不可思议,纷纷想着郡主莫要冲动,以免吃亏。 陆沐微微一愣,但随即眼神变得坚定,他即刻抱拳行礼道:“遵命,郡主!” 说罢,他大步流星走入亭中,直直朝着王管家走去。 那管家见此情形,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他根本没料到一向软弱的郡主,竟敢让陆沐对他动手。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府里的王管家!”管家色厉内荏地喊道。 陆沐面无表情,怒气腾腾地看着他,说道:“你对郡主不敬,就是以下犯上!今日我便要替郡主好好教训你!” 话音未落,陆沐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出手。他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猛地朝王管家脑袋挥去。 管家试图躲避,但陆沐动作太快,他只来得及稍稍偏头,肩膀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啊!陆沐你敢打我?!”管家痛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 林婉娩目光如烟波浩渺般看着亭中一切。 林婉娩未喊停,陆沐自然并未停手,紧接着又是一脚踢出,正中管家的腹部。管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摔倒在地。 这两下,着实不轻,招招又对着要害,王管家一时竟起不来了。 林婉娩道:“走了。” 周围的下人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今日的郡主,怎么像换了一个人。 陆沐闻言,回到林婉娩身边,恭敬地站立着。 林婉娩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日后也这样,不必手下留情。” “是,郡主!”陆沐挺直身子,大声应道。 林婉娩身子本就未好全,阳光刺目之下,竟摇摇欲坠。 “郡主!”身侧默默守护的陆沐看到她的状况,心猛地揪紧,瞬间冲过去。 在林婉娩即将倒下的那一刻,陆沐及时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林婉娩那柔软的身躯无力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速的心跳。 她目光淡淡看向陆沐,此刻他眼神中充满焦急与担忧,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怀中虚弱的郡主。 没有系统提示? 隔着衣服抱不算肢体接触?! 林婉娩的面容有些凝滞。 陆沐低头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疼惜,轻声呢喃道:“郡主,别怕。” 陆沐抱着郡主,快步走回东院,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见李嬷嬷忙上前,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拂去郡主额头上的汗珠。 青青轻轻摇扇,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林婉娩的面色缓和一些,心想要赶紧将陆沐赎身:“李嬷嬷,东院可有银子,或是值钱的物件?” 李嬷嬷脸色难看,微微摇头叹气:“没有。” 林婉娩微闭双眸,原主关于银子的记忆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闪过,原主在满月时,母亲静月长公主给了半块纯白色雕纹精致的暖玉。 在八岁的记忆里,被李嬷嬷收了起来。 林婉娩道:“李嬷嬷,本郡主自小戴在身上的暖玉呢。” 李嬷嬷一听,道:“此物是长公主的遗物,老奴怕被西院那些天夺去,替郡主收着了。” 林婉娩的声音清淡:“取来。” 李嬷嬷点点头,走出房门,朝着她的下人房间走去。 李嬷嬷走后,林婉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青青:“这京都最大的风月场所,在何处?” 此话一出,陆沐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正在扇风的青青手中的扇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她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喃喃道:“郡主……是说……青楼?……男妓馆?” 林婉娩淡淡点头,又摇头:“女妓,男客。” “那当属红月楼啊。”青青答道,“京都城内最有名的……” “青青!”青青的话尚未说完,早已被陆沐打断。 陆沐眼中满是惊愕:“郡主何等尊贵,怎会去那种地方!” 他匆匆往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中满是急切与焦虑。 他的眉头紧皱,声音中带着几分愠怒:“郡主,那是女妓馆,来的都是男恩客,莫非郡主想……” 拿着半块玉佩回来的李嬷嬷,郡主竟想去女妓馆红月楼,心中大惊,在门外握紧手中玉佩,瞬间脸色变得凝重,进入房门,将玉佩递给她: “郡主,玉佩。” 林婉娩并未答话,淡淡的目光看向李嬷嬷,接过了她手中的玉佩,缓缓道:“红月楼,李嬷嬷跟着便可。” 林婉娩看着手中玉佩,虽仅余一半,玉质温润细腻,触手生温,玉佩上的纹路雕刻得极为精细,又极为奇异,似渔网一般。 陆沐见她不语,长长呼了口气,又长叹一口气,语气变得温柔而坚定: “郡主,莫要去那腌臜之地,若郡主心中有所渴望,陆沐身子干净,愿为郡主献身,尽力满足郡主一切需求。” 说罢,陆沐已经动手,脱去上衣。 宽阔双肩坚实有力,胸膛厚实,腰身紧致,没有一丝赘肉,窄而有力,宛如猎豹般矫健灵活,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爆发力。 李嬷嬷和青青见状,起身默默退了出去。 玄月王朝,恋爱自由,在婚姻制度上,相当开放自主,一夫可多妻,一妻也可多夫。 像郡主这个年纪,虽未定下婚约,但纳上几名侍寝的男宠,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何况是主子宠幸一名下人。 李嬷嬷与青青退出房门后,陆沐起身,坐床榻,伸手轻轻握住林婉娩冰冷的双手,放在他的胸膛之上。 他的目光深情且炽热,仿佛立刻要将自己的真心完全展露给她。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胸肌啦~ 生命值+1天,共1天2小时30分。】 第3章 红月楼 林婉娩被陆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微微一颤,抬起头,目光淡淡地看着他:“衣服穿好,出去。” 陆沐闻言,胸口的起伏越加剧烈,呼吸急促起来,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相信我,郡主,陆沐会给你想要的,不要去那种地方,不要去。” 林婉娩抽回手,语气冷淡:“出去。” 听着她再次拒绝,陆沐瞬间如遭雷击,身子僵在原地。 “是陆沐,不能让郡主满意吗?” 林婉娩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容拒绝:“出去。” 陆沐的眼神中原本闪烁的期待之光,瞬间黯淡下去。穿好衣服,像一只受伤的小猎狗,快步走出了房间。 见他走后。林婉娩略略松一口气,和陆沐不同,对于刚认识的人做这种事,她真的难以做到。 而且还有时间,没到非要做那种事来续命的地步。 她躺下来,想到了什么,轻声道:“系统?” 没反应。 “面板?” 呈…… 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1天1小时25分。 光屏的左侧是整个【凤华大陆】的介绍: 大陆上有三个国家:玄月国、云海国、紫金国。 三个国家看似繁华,实则落后。 各国之间时常发生战争和争斗,阶级固化,不易跨越,百姓生活困苦。科技水平落后,主要依赖农业和手工劳作。 “农业和手工劳作?” 林婉娩的眸色微深,好歹是现代一个工科博士,此刻,内心激情澎湃。 光屏的右上侧有【美男图鉴】、【待完成任务】。由上侧的留白空间很大,显然还有待解锁的部分。 她点开【美男图鉴】,图鉴已录入陆沐。 点开【任务系统】,任务一:陆沐母亲病重,宿主请赚取银两,替陆沐赎回卖身契,让他回家照顾母亲。完成后获得奖励10天。】 林婉娩眸色大亮! 先做几个任务保住性命,接着再报复叶昭伯一家的同时,利用自己丰富的科学现代知识,改变这个世界。 …… 玄月王朝,京都。 六月天色阴沉,又闷又热。 京都城里最有名的青楼当属红月楼,楼内四处欢声笑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秦娘子脸带笑容,正在大堂招呼着来往宾朋,抬眼往门口一看。 见林婉娩肤色胜雪,身形清瘦,宛如一枝瘦白梅,骨韵风姿皆藏于眉宇之间,傲雪凌霜,踏入红月楼。 秦娘子当下笑迎了上去,道:“哎呀姑娘,可有熟客?” 林婉娩身侧的李嬷嬷忙解释道:“我家姑娘想来卖画的。” 秦娘子瞧了眼李嬷嬷,“卖画?” 李嬷嬷笃定道:“对,卖画。” 秦娘子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的味道,以团扇掩面,笑得合不拢嘴:“来红月楼卖画?” 林婉娩神色淡淡,一如寻常道:“来红月楼卖的画,自是极好,想与你谈笔生意,一幅画,两百两银子,多余的银子算你的。” 秦娘子微顿,眼神诧异,倏尔露出笑容:“这银子又不是我出,值不值两百两先将画拿出来让大家伙儿看看。” “准备大宣纸一张,”林婉娩的语调暗哑轻柔,透出几分凉意:“多拿几根粗细不同的柴火炭棍,现场作画。” 秦娘子讳莫如深地看着她,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侧的李嬷嬷身上,笑道:“现场作画?那可太有意思了。” 李嬷嬷与秦娘子对视之下,更是一脸局促不安,见秦娘子笑着走开,朝着下人招了招团扇,让人准备桌椅、宣纸和不同粗细的柴火碳棍。 玄月王朝虽民风开放,男女平等,可这红月楼名义上为青楼,又是女妓馆,来此之人皆是男子。 林婉娩身为郡主来此处,不免让人认为以色侍人,传扬出去只会让大家觉得低贱。 李嬷嬷紧张地凑近林婉娩,声音极小:“郡主……” 林婉娩双眸似寒潭之水,深邃而清冷:“勿再多言。” 李嬷嬷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这病愈后的郡主,好似换了一人。 很快,几名下人很快在一楼大堂,收拾出一张桌子,将林婉娩方才吩咐的东西统统备好。 李嬷嬷环视四周,人多繁杂,瞬间面色一沉,又想说什么,可见林婉娩的眉间却不见丝毫温度。 她只得靠近秦娘子,低声道:“去二楼雅间画吧,这大堂画多有不便。” “没事。”林婉娩的语调慵懒,清冷之声自她口中传出,如寒夜冷风。 她明白秦娘子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多才能卖好价钱。 在李嬷嬷极力摇头劝阻的表情下,林婉娩坐了下来,好整以暇地托着下巴,抬眸看了看秦娘子:“画什么?” 秦娘子轻摇团扇,环顾下四周来往的客人,目光流转,狡黠精明之光时隐时现,招呼了一名丫鬟过来,在她耳边吩咐几句。 林婉娩慢慢铺开洁白的宣纸,手中挑选着几根大小粗细不同的柴火棍,选了根合适的,拿在手中。 不多时,从二楼下来花魁娘子,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绝美的面容。 秦娘子笑吟吟地朝着大家伙介绍道:“这位是花魁,岚香。今儿个,让画师画一幅岚香的画,这可是京都独一份的。” 岚香斜倚在绣榻之上,朱唇微启,眼波流转,青丝如瀑散落,几缕发丝贴脸颊,更添妩媚,薄纱让曼妙身姿若隐若现。 众人一见岚香,兴致哗然,纷纷聚在一起。 林婉娩对众人视若无睹,神色寻常,目光烟波浩渺般看向岚香。 片刻后,她拿起一根柴火碳棍,开始作画。 碳和纸带来的触感,让她拿着火柴碳棍的手,不由捏紧了几分。 陆沐母亲病重,家中无人照料,又急需银两治疗。 原主根本没银子,时间又紧。 她这才出来打算靠着画画,赚些小钱财。 可是在普通人家,画画这种生意农商户根本不能立即接单,唯有这红月楼正好。 画完这一幅,赚二百两银子,就赎回陆沐的卖身契,让他回家。 思及此,林婉娩回过神来,柴火碳棍开始在纸上游走。 李嬷嬷又急又燥,原以为郡主只是病愈后性情大变,说话、性格、行为都变得异常清冷,好似一座冰。 她熟知的郡主从小体弱,整年卧床,女红都学不会,什么时候学会作画了?! 不过,这种稀奇的画法,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围着林婉娩瞧热闹起来,渐渐多了起来。 “秦娘子,哪找来的画师,耽误大家时间不是?” “笔墨纸砚全无,能画出什么好画。” “还用柴火碳棍作画,那是三岁小儿瞎玩的东西。” “对对,这真让岚香姑娘受累了。” 李嬷嬷虽心中担忧,可面露不悦:“哪里那么多话,看着便是。” 第4章 一万两买画 林婉娩的素描画得极好,她时而轻描淡写,勾勒出花魁优美的轮廓,时而浓墨重彩,调整明暗。 有时,竟然拿起自己纯白的披帛,轻柔擦拭着画作。 时间流逝。 画面中的岚香愈发栩栩如生,画上仅有黑白二色,可神韵不减,仿佛随时都会从画中走出来。 青楼中的姑娘们也被这一幕吸引,纷纷围了过来,先是温声软语,叽叽喳喳。 可她们凑到前排见人用火柴棍作画,画法甚是新奇,渐渐忘了说话,皆屏气凝神,细看起来。 直到林婉娩将最后一笔落下,一幅绝世佳作展现在众人眼前。 姑娘们的称赞声此起彼伏。 “天啊,你们快看,真的好像啊!” “绝妙!” “多有趣啊,从来没见过这样有趣的画。” “给我画一幅吧。” “也给我画一幅吧……” 姑娘们一些缠着秦娘子,一些缠着林婉娩,都想讨要一幅自己的画像。 在场的男子们原本就是新奇没见过,见姑娘们皆是喜欢这画,越是激发他们的好胜心。 不知道是谁人最先喊着:“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 “一百两!” …… “五百两!” …… “一千两!” 男子们纷纷出价买画。 蹭蹭往上涨的价格,叫得李嬷嬷内心突突直跳。 生怕引起什么骚动,坏了自家郡主的名声。 秦娘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一万两!” 此时二楼的廊上出现了一名男子。 李嬷嬷一听顿时晃了晃身子,赶忙扶住了林婉娩的椅背,心中哆哆嗦嗦。 郡主的画…… 值一万两?! 二楼的廊上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林婉娩朝二楼望去,见他容颜精神,笑容璀璨。身着华丽的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价值不菲的玉佩。 手中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折扇,举手投足间尽显慵懒与骄纵。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苏夜,17岁,身份,丞相府公子,纨绔子弟,丞相希望他在家读书,会参加七日后恩科】 【任务:暂无。】 李嬷嬷悄声在她耳旁说道:“他这个人,老奴是认识的,正是丞相府的公子,那个京都纨绔出名的苏夜。” 林婉娩淡淡收回目光,拿披帛擦了擦手。 众人一看是苏夜,纷纷自觉散去,不再叫价。 “阿四。下去瞧瞧,本公子一万两买了什么?” 没等身边的小厮阿四下来取,秦娘子忙从画架上取下画,笑吟吟地将画送到了苏夜面前。 见到画作的那一刻。 苏夜的眼神亮了。 他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塞给秦娘子后,一边春风得意地扫了大堂众人一眼,似是炫耀着得了幅佳作。 目光所及,他看见林婉娩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如寒玉,一袭白衣飘飘然宛如冰雕玉琢。 苏夜的眼神更亮了,原本那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如今眼神中透着几分轻佻和饶有趣味。 他冲她挥了挥扇子:“画得不错,上来替本公子私人定制,画上一幅?” 林婉娩冷冽的目光扫过向苏夜。 苏夜一勾唇,花式转扇,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李嬷嬷久久不能平静,她依旧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郡主的画竟真的卖出去了! 卖了足足一万两! 此时,一批家丁从红月楼门外冲了进来。 随后进来了一名中年男子,身姿挺拔,举止稳重,尽显威严与儒雅。 苏夜心中暗道不好,来的正是他的父亲当朝丞相苏明德,忙悄声低下身子,迅速回到二楼雅间。 秦娘子勾唇一笑,提着裙摆从二楼下来,“大人,苏公子在二楼雅间呢。” “今日我这逆子又做了什么?” 秦娘子笑道:“今日苏公子豪气,花一万两买了幅画。” 苏明德一个眼神,几名家丁匆匆上了二楼,将苏夜从二楼抬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 苏夜深邃的双目狠狠瞪了一眼秦娘子:“秦娘子,你和我父亲串通好的?” 秦娘子团扇掩面,笑道:“哪呀~苏公子~等你七日后恩科结束,再来玩呀~~” 七日后恩科。 林婉娩垂眸沉思,看来系统给的信息一点没错。 她神色淡然地看了眼苏夜,他此刻已是气极,随手一万两买消遣,想必,必定要挨罚。 秦娘子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林婉娩:“画师,这是酬金。” 这一幕恰巧被苏夜看在眼里,原来如此,这小小的画师,也是一伙的!诱骗自己高价买画,让父亲抓个现行。 可恶! 直到被家丁抬出红月楼的最后一刻,苏夜的目光在林婉娩身上,大喊道:“本公子记住你了!” 林婉娩对这警告好似没听到一般,目光落在银票上,声音平淡道:“说好二百两就是二百两,方便以后合作。” 秦娘子眸光一亮,从银票里抽出去二百两递到林婉娩面前:“给。” 李嬷嬷赶忙接过银票,过刚要转身离开,又被秦娘子拉住递上了一把伞:“今日天阴暗些,恐会下雨,出门还是带伞好些。” 李嬷嬷微顿。 “多谢。”林婉娩说罢迈开步子,优雅轻盈。 李嬷嬷忙从秦娘子手中接过伞,跟了上去。 秦娘子嘴角的笑容渐收,随后嘴角又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似笑非笑,目送着她们走出了红月楼。 走在回长公主府的路上,天依旧阴沉。 李嬷嬷一直在说道进红月楼卖画之事。 “郡主,恕老奴多嘴……” “回府,替陆沐赎身。” “什么?郡主是为了替陆沐赎身才……”李嬷嬷脸上的皱纹瞬间漾开,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惊喜与感动。 郡主的性子冷,但心热乎着呢! 李嬷嬷的嘴唇微微颤抖,扭头抹去眼角的泪花又道: “郡主,下人就陆沐一个,陆沐和青青都是从小就跟着郡主的。去了陆沐,只剩下青青了,若是从西院肯拨别的下人过来还好些,就怕……” “西院拨来的,无论什么东西,一律退回去。”林婉娩的语气淡淡,语气十分疏离,十分坚决。 李嬷嬷被她的语气惊得不得了,可眼见她的性子又冰了下来,张了张嘴也没敢说话。 将到长公主府之时。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张隐,17岁,身份:原云网阁内部人员,武力值高,目前是流浪汉】 【任务:无。】 林婉娩目光所及,看见前方道旁却有有一名脏兮兮的乞丐,看上去腿部应该受了伤。 她思量片刻,从李嬷嬷手中取过伞,放在张隐的面前。 张隐看着放在眼前的伞,忙抬起头,日光映照着他脏脏的脸,眼里满是林婉娩离去的背影。 她身姿清瘦婀娜,却不带一丝烟火之气,仿佛这世间的繁华都与她无关。 第5章 长公主府是姓林吧? ……… 长公主府上,东院。 “郡主,陆沐不走。” 林婉娩轻抿一口香茗,目光淡然落在跪在堂下的陆沐身上,声音犹如珠落玉盘,清脆却又带冷: “起来。” 陆沐摇摇头,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李嬷嬷和青青的眼中满是不舍。 林婉娩倒是神色淡然,如平静湖面,声音里透着慵懒,缓缓开口道:“脱了奴籍,回去好好照顾你娘亲。” 陆沐闻言,沉默一会儿,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煎熬:“郡主大恩大德,陆沐没齿难忘……” 林婉娩朱唇轻抿,看向李嬷嬷:“卖身契呢?” 李嬷嬷双眼黯淡无光:“在西院王管家手里。方才老奴就已经去索要了,可被王管家甩了脸色,扣着不给。” 青青嘟了嘟嘴:“郡主,那王管家惯会欺负人,别说咱们东院三个,就连西院好几个姑娘都被他欺负了。” 林婉娩闻言皱眉,轻放下茶盏,神色不悦地起身:“他们……在西院?” “走,去西院。”林婉娩道。 这十多年来,只有西院向东院嚣张跋扈,郡主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那日惩治王管家,王管家也是碍于郡主的身份,可此时不同,此时叶昭伯一家正在用午膳,况且听闻西院有贵客。 李嬷嬷、陆沐、青青心中皆是焦急,生怕郡主吃大亏。 陆沐忙道:“郡主,稍晚些,我自会去求王管家,若是他依旧不允,再去求夫人。” 李嬷嬷也是劝阻道:“郡主,那边正在吃家宴,晚些时候再去……”也不迟。 话还未说完,林婉娩身姿轻盈,早已走出了房门。 李嬷嬷、青青、陆沐忙跟了出去。 西院朱门高墙,威严赫赫,园中景物四处彰显着皇家气派。 在李嬷嬷的带领下,林婉娩很快就到了他们的会客厅,厅内有乐师演奏悠扬的古曲。 时不时传来主人们的轻声交谈,笑语欢声不断。 门外,林婉娩见一张巨大的圆形餐桌摆在中央,众人正在用膳。 丫鬟们穿梭其间,为宾客们斟酒、布菜。 “用家宴,怎么无人通知本郡主?” 此话一出,众人循声一瞧,只见日光洒在林婉娩如瀑的黑发上,泛出淡淡的光泽,晒得她的脸有些红晕。 她微微仰起头,清冷的眼眸望向厅里众人,神色间透着一抹孤寂。 还未等厅内的人说话,林婉娩早已迈入宴客大堂。 王银伊甚是不悦,这从不踏入西院的林婉娩,今日怎么突然敢在这个时间点来了? 她看了一眼今日贵客,不好立即发作,只是得意笑道:“我等知郡主身子向来不便,今日又有贵客用家宴,就没打扰郡主休息。” 贵客? 林婉娩缓缓移步,清冷的眼神瞧了一圈众人,用膳的确实有四人,御史台叶昭伯,他的续弦王银伊,他们的女儿叶思思。 至于这第四位男子,竟不是他们的儿子叶展。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林萧和,20岁,身份,玄月王朝太子。】 【任务:无。】 ??? 怎么任务又是无? 林婉娩看向他,此男子,面容干净,二十来岁,嘴唇微薄,虽然穿着便服,却自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度,此刻正讳莫如深地看着她。 对视之下,林婉娩觉得这个目光好似在审自己。她不喜这目光,微微蹙眉,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波澜:“李嬷嬷,那位何人?” 李嬷嬷只见一眼,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轻声道:“郡主,是……是皇太子。” 青青闻言,浑身一抖,忙跪了下来,将头埋低。 林婉娩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经两次验证,看来系统的提示,可信。 她思索片刻,关系上就是皇帝舅舅的儿子,与自己还是表兄妹。 王银伊见她不语,朝着林萧和长笑一声:“太子,我们家思思呀,温柔贤惠,能在京都城贵女里数一数二。可不似旁的人,如此没有规矩。” 林婉娩的目光落在叶思思身上。 叶思思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随时都能落下泪来。 “母亲瞎说什么?”叶思思声音轻柔婉转,嗲声嗲气。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看似纯真无邪。 叶昭伯瞅了眼林婉娩,甩甩手:“杵在那做甚?还不走?” 众人皆以为,林婉娩会就此离去,哪知她步履轻盈坚定,目不斜视地走向林萧和。 “本郡主的表兄,何时与他们成一家人了?” 林萧和闻言抬眸,她只是淡淡地瞥一眼,说着这沾亲带故的话语,可眼神中毫无热情,甚至带着一丝寒意。 叶昭伯神色已然大变,这林婉娩怎么如今变得牙尖嘴利,他看了一眼身侧的林萧和,他神色微变,沉默不语。 今日,叶昭伯原是想催促太子林萧和,在四日后太后的千秋宴上,让林萧和请赐婚,让女儿叶思思当上太子妃。 如此一来,自己也能站队林萧和,成为林萧和顺利登基的助力。 如今被林婉娩中途打断,叶昭伯自然大怒。 叶昭伯朝着乐师们摆摆手,停下奏乐。 他未退开下人们,便冲着众人大骂: “闭嘴!给我滚回去!你们这群下人干什么吃的?!由着郡主胡来,赶紧扶郡主回东院,莫要惹恼了太子!都不要脑袋了?!” 一众下人战战兢兢地低垂着头,个个脸色煞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青青几乎瘫软在地。 陆沐也跪下来,紧紧握拳。 “郡……郡主……”李嬷嬷双腿发软,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抬手擦了擦从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郡主这性子,她又劝不住,李嬷嬷这会儿只希望郡主服软,早些离开,少受些罪。 王银伊的脸上挂着笑,和她设想的一样,老爷见了她定会盛怒。 换作以前,林婉娩一看叶昭伯生气,都会乖乖哭着跑回东院。而等太子林萧和走后,她定要给林婉娩一些颜色看看。 让她意外的是,此刻的林婉娩一挑眉,挪动步子走向林萧和,声音依旧透着慵懒,让人听不出其他情感道: “让本郡主滚出去?这皇家的长公主府是姓林吧?” 说罢,她那烟波浩渺的目光又打在林萧和身上。 林萧和目光深沉与她对视,却见她目光不移同样镇定自若地看着自己。 安宁郡主她,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 四周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林萧和发话。 林萧和不答话,叶昭伯也不敢贸然接话茬。 说到底,林婉娩是正儿八经的长公主的嫡女,在满周岁时先帝亲封的安宁郡主。 虽然当今太后与陛下都不喜爱她。 可论关系,哪怕当今陛下,也要看在先帝和长公主颜面上,善待林婉娩的。 此时,林萧和脸色十分深沉,他无论心中如何想,都不能表现出来。 林萧和自然也不是不知林婉娩的处境,只是林婉娩对他来说,助力不大。 不过当着自己的面,叶昭伯让林婉娩滚出去,确实也打了自己的颜面。 王银伊的脸上挂着笑,她认为林婉娩在老爷面前说这话,无异于拿她的脖子,往刀上抹。 谁人不知,长公主府表面姓林,内里,早就姓叶很多年了。 第6章 赎回卖身契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让一众下人们震惊又害怕,今日的郡主,好像换了个人。 下人们的目光时不时偷瞄向林婉娩,却又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根本不敢看她。 林萧和神色复杂,沉声道:“安宁,看你身体康健不少,四日后,便是太后千秋日,可出席?” 叶昭伯闻言,心中一沉,林萧和的态度已经摆在这边儿了。 林婉娩目光清冷道:“自会去的。” “好。”林萧和身上散发出浓浓的上位者气息。 林萧和的态度,叶思思看在眼里,她不是不清楚。 “是呀,都是一家人,有话大家好好说。” 一个暖糯糯的声音让气氛缓和不少,叶思思软软地从椅子上起来,上前想拉住林婉娩的手,以表亲好。 林婉娩面无表情,顺势一坐,坐在林萧和边上。 叶思思扑了个空,又陪笑道:“姐姐用膳了没有?” 林婉娩又不搭理,只微微侧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厌烦,那目光冷冽而锋利,让人不寒而栗,直言道:“我来,有两件事。” 叶昭伯忍着怒气,声音显然放低一些,催促道:“什么事,快说,说完了就回东院,别在这扫人兴致。” 林婉娩一手轻托着腮,目光凝视着门外,那眼神深邃而幽远,淡笑:“第一件,赎回陆沐的卖身契。” “就这事呀。”王银伊忙笑道:“好好好,我即刻让王管家去取,送到东院去。” 叶昭伯瞪了一眼王银伊,不悦道:“一个下人的小事而已,也值得闹成这样,在这里伤和气?” 王银伊继续陪笑道:“老爷说得是,那第二件呢?” 林婉娩面沉如水清冷至极:“不必你送,让王管家拿过来。” “好,好。”王银伊看着她这种难以亲近的冷冽,按压心中怒气,打发人去传王管家之时,神情十分难看。 这平日里的软柿子,今日怎么成了难啃的骨头。 王管家很快听闻此事,即刻带着陆沐的卖身契到了厅里,见到这场面也是头皮一紧,立即跪在地上问安。 王银伊笑着,彰显着自己长公主府女主人的地位,未等林婉娩开口,便问道:“王管家,这陆沐的卖身契在哪?” 王管家低着头将卖身契举到头顶:“这便是。” “拿给陆沐吧。”王银伊笑道。 林婉娩的声音淡淡飘了出来:“李嬷嬷,给银子。” 王银伊一听,忙摆手道:“不必了,一个低等下人的卖身契,小事而已,我便赏了他便是。不看在郡主的面上,也是赏得的。” 林婉娩好似没听到一般:“规矩就是规矩,不容更改。” 李嬷嬷闻言起身,将一百两银票给了王管家,再从他手中取过陆沐的卖身契。 林婉娩又道:“拿过来。” 陆沐抬起头,眼见安宁郡主当着众人的面将卖身契轻轻撕毁,纸屑飘落。 他双手颤抖,从此脱了奴籍,不再是奴。 “另一百两,给陆沐。”林婉娩淡淡给了李嬷嬷一个眼神。 此话一出,在场奴婢都忍不住侧目看向林婉娩。 谁人不知?一百两事小,若是主人家不给卖身契,即使有一千两一万两,下人们一辈子都脱不了奴籍。 李嬷嬷会意,将另外的一百两银子递到陆沐面前,提醒道:“郡主说了,凡是你用的东西,都可以带走。” 陆沐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接过银子,他做梦也没想到,被人欺压的郡主有一日能如此替他做主。 “谢郡主!谢郡主!” 在场下人们看着陆沐一下下“咚咚咚”地磕着头,心中羡慕不已,心中无不赞赏今日的郡主。 陆沐磕完头,道:“郡主,家母病重,无人照料,陆沐暂且先回去,若有机会,还来伺候您。”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生命值+10天,共10天1小时。】 “嗯。”林婉娩轻声说道。 王银伊见陆沐再次深深磕头,依旧并未离开,一副主仆情深的样子,让她的心中更是恼怒,这会儿真让这林婉娩做了一回当家主母。 她抽了抽嘴角,只得陪笑道:“那第二件事呢?” “这第二件嘛……”林婉娩的声音很淡,有些轻,众人都极其安静,生怕自己没有听清。 “杖责王管家三十大板。” 此话一出,王管家倒吸一口凉气,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预感:“夫人……我……” 王银伊给他一个闭嘴的眼神,忙打断他继续往下说,又皱眉看向林婉娩:“王管家怎么了?” 林婉娩笑了,笑里全是冷意。 这下连叶昭伯都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气道:“李嬷嬷奉命,拿钱替陆沐赎身,为何拖着不允? 他王管家若允了,如今不必闹得如此不悦。 此事又冲撞到太子!” 闻言,王管家已是瑟瑟发抖。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王银伊只能是硬着头皮求情道:“郡主,三十杖棍是不是……” 林婉娩轻飘飘道:“如此想来,这三十杖棍还是太轻,要不?直接杖毙吧?” 杖毙?! 这轻飘飘的话让王管家如同五雷轰顶,瘫坐在地上。 叶昭伯不言语,原本就是处置下人的小事,又有林萧和在场,局势早已是一边倒。 他侧目看向林婉娩,眼中满是诧异,莫非她今日吃了烈酒了? 王银伊的脸色煞白,大骂道:“混账东西,还不滚下去领三十杖棍。” 王管家哆哆嗦嗦起身:“是……是……” 刚想出厅门,林婉娩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就在厅外的院子里打。” 一众下人们目瞪口呆,平日里趾高气扬的王管家,真的让人塞了布条,绑在了长椅上。 此时,一群家丁们皆是退让不敢上前,王管家一个眼神示意,两名家丁紧张地拿起棍棒。 两名家丁心中恨极,可见到王管家的眼神,又猛然想起他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样,害怕王管家事后报复。 他们两两对望,不敢真打。只得强瞪大了眼睛,装出一副怒不可遏又十足卖力的样子。 王管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好似在惧怕棍棒会将他打得皮开肉绽。 “啊!”随着王管家的一声大叫,两名家丁一下下数了起来。 陆沐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目光锐利如刀,冰冷地紧紧地盯着两名家丁的动作。 两名下人的棍棒冽冽生风,看似凶猛,但每次快要落到王管家身上时,都会稍稍减缓速度。 喊声大,打声小,最终打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地方。 陆沐刚想开口说什么。 “住手。”林婉娩目光如炬,冷冷地笑道:“太子面前还敢耍这些小把戏,你们两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第7章 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在两名家丁心中却犹如惊雷,猛地在他们脑中炸响。 王管家吓得浑身颤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恐惧。 两名家丁即刻使出吃奶力气,将平日里的恨化作一棍棍的闷棍。 “一!” “二!” “三!” …… 一棍棍用力打下,打到十一下之时,王管家已经被打晕了。 王银伊的心中突突乱跳,见叶昭伯一脸严肃不说话,她又哪里敢喊停。硬生生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被打得皮开肉绽,青色的衣衫血迹斑斑。 叶思思捂着煞白的小脸,娇弱无辜的模样,带着盈盈的泪眼害怕地靠在林萧和背后。 林萧和语气轻柔,安抚道:“没事,罚一个下人罢了。” 叶思思点点头,她自然是不敢说,那是她的亲舅舅。 林婉娩面无表情,好似这顿打,和自己毫无关系。 下人们心中解气极了,若是真将王管家杖毙了,那才好。 克扣例银,欺压男仆,欺侮婢女,大家早就对他恨之入骨。 “三十!” 王银伊喊道:“停!将王管家抬下去吧。” 下人们收了手,抬走的时候王管家整个人软到没有骨头似的,四个下人才将他撤走。 王银伊在桌下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防止自己发作。 林婉娩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她缓缓起身,脚步落下,不带一丝声响,:“好了,你们慢用。” 李嬷嬷和青青忙跟着林婉娩一同走了。 厅内寂静,经她一闹腾,在场谁还吃得下去? 林萧和起身,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 叶思思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 待他们二人走后。 “砰!”叶昭伯大力拍桌。 “该打!就你那弟弟平日里跋扈也就算了,今日太子来此用膳,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王银伊的泪水流了下来。 “老爷……我……” 叶昭伯气极又道:“那林婉娩想买下人的卖身契,而且人家出钱买的!给她不就行了?!” 王银伊自知理亏,便起身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撒娇道:“老爷不要生气了,今日打也打了,妾身会好好管教弟弟的。” 叶昭伯的情绪缓和了些,略一思索,抓着她的手,认真道:“林婉娩多年来,从未再进宫赴宴,今日太子提及此事……” 叶昭伯沉吟片刻,道:“她穿着的衣物太过素淡,你挑些合适的,送去东院。 至于你的弟弟,这次看在你面子上,我不再追究,若有下次,直接杖毙。” 经叶昭伯提点,王银伊自然不敢怠慢,心想着这件事不过是仗着太子林萧和的面上,让她林婉娩得意一回。 等太后千秋日一过,再收拾林婉娩一点不迟。 …… 在回东院的路上,林婉娩打开【系统面板】。 呈…… 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9天8小时17分。 她点开【美男图鉴】,图鉴已录入陆沐、苏夜、张隐、林萧和。 点开【任务系统】,无。 林婉娩关掉【系统面板】,没任务就等,反倒是对太子林萧和说的话颇为上心。 四日后、太后、千秋宫宴。 这可是安宁郡主林婉娩多年来头一次出席宫宴,定要好好筹备才是。 深夜,如墨般浓稠,长公主府东院,寂静异常。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房间的地面上。 林婉娩的房间内,床幔轻轻垂下。 陆沐的心在黑暗中狂跳,他的脚步如同轻盈地如同鬼魅,落地几乎听不见声响。 来到床榻之前,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捧起林婉娩的脚,嘴唇凑近,落下一个轻柔而虔诚的吻。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被亲到啦~ 生命值+5天,共14天8小时45秒】 嗯?! 林婉娩在睡梦中感到异样,猛地惊醒。当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淡淡道:“你在做什么?” 林婉娩的声音轻飘飘的,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陆沐慌乱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哀求、炽热和渴望他。 “郡主,听李嬷嬷说,郡主去红月楼卖画才得楼二百两银子,我……我……真心愿献身于您,求您成全。” 细听之下啊,陆沐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卑微到了尘埃里。 林婉娩淡声道:“即刻出府。” 陆沐的身体剧烈颤抖,他紧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问道:“郡主,讨厌我?” 林婉娩淡声道:“没有。” 陆沐心中想来,自是身份太过悬殊,自己还配不上郡主,他不由暗自决心,要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陆沐起身道:“郡主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他在当晚,就离开了长公主府。 第二日一大清早。 十几名侍女排着队,从西院拿着衣物饰品,家居陈设一堆堆往东院送去。 李嬷嬷终于硬气起来,在东院守着门,将她们统统赶了回去。 “郡主说了,统统不要。” 听闻此事,西院的王银伊气得不行,她猛地怒摔了身边的茶盏,大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 一旁的叶思思反倒掩面而笑道:“母亲莫生气,女儿有件好消息告诉您。” 王银伊一听,来了兴致,忙欢喜道:“好消息?可是太子向陛下请求赐婚了?” “不是啦。”叶思思眉眼含情,“母亲你说什么呢。” 王银伊一看不是这个事,又收敛笑容。 叶思思柔柔道:“昨日女儿就觉得不对劲,长公主府的人哪个不知道,那林婉娩的兜比她的脸还干净,母亲也不想想她哪来的二百两银子。” “对啊,哪来的?”王银伊皱眉反问道。 “女儿昨日就差人去打听了,据说是林婉娩昨日去了”说到此处,叶思思凑近到王银伊的耳边,悄声道:“她去了趟红月楼。” “红月!”楼?王银伊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那地方??!她去卖身了?!我的天爷!” 王银伊身侧的一名王嬷嬷转了下眼珠子,提醒道:“是啊,女人家,最重名声。近日京都城谁人不知红月楼?” 王银伊登大眼睛,将声音压的喘不不上气道:“王嬷嬷,你也觉得,她的银子是……” 王嬷嬷笑了一脸褶子:“依老奴看,这银子不干净,郡主这年纪,要说养几个男宠也不算什么,可去青楼这种伤风败俗的地方,也不嫌脏,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 王银伊倒吸一口凉气,随后长长呼了出来,心里的烦闷少了好多,她冷哼一声:“好,王嬷嬷,你找两个可靠的,把这事情散出去。” 叶思思笑道:“若是她声名狼藉,就算三日后千秋宴,她攀咬些什么,陛下和各位大人们都不会信的。” 听至此,王银伊拿定主意:“王嬷嬷,此事交于你去办,要快,传它个沸沸扬扬才好!” 这谣言果真就跟自己长了腿似的,传得飞快,到了下午,就和这夏日的蝉鸣声似的,此起彼伏。 第8章 永王送礼 东院,在院墙边上,又长出了一片黄色的玫瑰花。花瓣鹅黄,似霜华凝就,质感羊脂玉般温润。 微风拂过,花瓣轻颤,其香清冷,幽香,又带着丝丝甜味。 青青摘了几朵,拿成一束,兴冲冲地跑过来:“郡主,奴婢插一些在您房间里。” 林婉娩看着这些花,从那一束花里抽出一朵,又看向一旁的青青:“青青,你多摘几支,将玫瑰花倒挂在阴凉通风处。” 青青一听,皱眉问道,“把花倒挂起来做什么?” 林婉娩:“做干花。” 青青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那流言,她的年纪与林婉娩一般大,从小跟林婉娩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她性子单纯,看着自家郡主还有心思做什么干花?她实在忍不住道: “郡主,现在外头都在传您是去了红月楼,靠着卖身才得了二百两银子,还说郡主是以色侍他人……” 李嬷嬷瞪了她一眼,立马堵上她的嘴:“多嘴!郡主的吩咐,照办就是。” 林婉娩目光流连在手上那支黄色玫瑰花上,对于她们二人的话,似是未闻。 林婉娩回到廊下侧身坐在一把木制摇椅上,悠哉悠哉轻轻摇了起来。 其实她又不是聋子,那些流言自然也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西院安分得很,想也知道是整这些流言去了。 可对于林婉娩,流言终归是流言,她不在乎。不就是上个热搜榜?要是搁现代,哪有几个明星没有点绯闻的。 她更在意的是【系统面板】,都到下午了,怎么还没有发布新任务? 生命值这么低,如何能实现自己的抱负? 她可不想只能通过和男子接触,来换取生命时长。 青青嘟了嘟嘴,拿起一个竹篮子,去一旁摘起黄色玫瑰。 林婉娩看了又看手中的花,凑近闻了闻,又将花掐短些,插至耳鬓,闭目躺了下来。 可想来想去,没任务也不能闲着。 绯闻归绯闻,可西院那些人想欺负的终究不是她,而是安宁郡主。 想到这,就让她很不高兴了,她要好好想想如何替原主出口恶气。困意袭来,她起身就进入里屋,小憩。 与此同时。 夏日阳光炎热。 几辆金碧辉煌,华丽异常的马车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停在了长公主府门口。 从马车里下来一男子胖胖的身材,头戴一顶精致的玉冠,玉质温润通透,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更显尊贵非凡。 身着一袭由顶级丝绸制成的深紫色外袍,袍上绣着金丝线,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 公主府外的守门小厮一见他不敢怠慢,一人忙进去通报,另一人则领着进入府内。 小厮不知来人正是永王,按照以往,就想将他引至西院。 不料永王道:“带本王去见安宁郡主。” 小厮闻言不敢得罪,只得引他去了东院。 西院的叶昭伯、王银伊、叶思思听闻消息,连忙赶至东院院门处。 在众目睽睽之下,永王身后的十几名下人迅速而有序地将温纱软轿、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古玩奇珍,琳琅满目。 西院叶昭伯一行人赶到之时,永王已穿过长廊,就要进入东院,他笑着上前:“不知贵客临门……” 一踏入京都城,永王便得知安宁郡主行为淫乱,在红月楼与多名男子有染的名声。 一番调查后,才知安宁郡主过得如此艰难,便匆匆赶来长公主府东院。 如今亲眼看见叶昭伯一家鸠占鹊巢,不由得心底来气。 “哼。”永王眼见来人,脸色铁青,甩甩袖子,直奔东院而去。 王银伊看着此人身份不凡,却又十分眼生,扯了扯叶昭伯衣角:“老爷,那位是何人?” 叶昭伯呆楞原地细细想来:“ 是永王,林志光。 永王在朝中无权,本是先帝正宫嫡子又是长子,静和长公主胞弟。原本是能继任大统的,因他身份特殊,这二十年来不得入京都城。 如今朝局稳定,两日前,永王才被特许能回京都城。” 王银伊看着赏赐之物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地送往东院,心中不免发酸:“哼,如此说来。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永王那身行头,虽奢华至极,可京中并无实权。” “就是嘛。”叶思思附和着,眼中满是嫉妒与不甘。 王银伊似是察觉到叶思思的心思,又看了看身后跟随着的丫鬟们,催促道道:“看什么看,都去干活儿,这林婉娩有什么好的,比不上思思一根手指头。” 众位丫鬟不敢多言,忙散开了。 叶昭伯沉默不语,亦不敢离去,他毕竟是永王林志光。 虽无权无势,到底是皇家中人。 与此同时,远处,方才那几名丫鬟们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眼中无不透露出羡慕之情。 “东院的安宁郡主总算不受人欺负了,王爷这一身装扮,真是富贵逼人。”角落的几名一个丫鬟窃窃私语,眼中满是羡慕。 “可不是嘛,王爷对她可真是大方!就王爷这衣着配饰,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另一个下人点头赞同道。 “别说了,快去干活。”一位年纪稍长的仆人感慨地叹了口气,待丫鬟们散去,“唉,希望安宁郡主能过得顺心些。” 进入东院,永王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一揪。 这座院落显得破败不堪,花园中,池塘干涸,曾经争奇斗艳的花卉早已枯萎,徒留一片荒芜。 回廊的栏杆断的断、歪的歪,走在上面,他都让人担心会随时坍塌。 整个院落,杂草丛生,仿佛被岁月遗忘。 永王的眼中瞬间燃起怒火,心中满是对郡主遭遇的痛惜和对西院那帮人的愤恨。 院内的李嬷嬷最先看到来人,惊得掉了洒扫的扫帚,忙迎上去行礼:“永……永王……您能回京都了?” 永王声音低沉雄厚:“安宁郡主何在?” “在房里。” 李嬷嬷边说,一边叫来正在剪黄色玫瑰花的青青,“快,去里屋叫郡主,就说永王来了。” 青青闻言,麻溜地收拾好还未剪完的黄色玫瑰,跑进里屋。 不多时,青青替林婉娩梳理完毕,便出来见客。 会客厅里,永王来回踱步,等候多时,一见林婉娩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裙角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身姿轻盈,如风中的杨柳,柔弱却不失坚韧。 一头青丝如墨般乌黑亮丽,随意地挽了一个发髻,插着一支白玉簪,余下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脑后。 院内破败也就罢了,连衣着打扮都如此简朴,看得永王的心疼不已。 林婉娩看他,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眼前这人,原主的记忆里并没有印象。 系统也没有任何提示。 林婉娩:…… 好吧,系统觉得这人算不得美男。 林婉娩淡淡问道:“永王?” 永王点点头,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诚恳而充满愧疚:“安宁,本王是静月长公主的胞弟,你的亲舅舅。”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夜阑:17岁,身份,永王身边武力值最高的暗卫。】 【任务:无。】 第9章 绯闻对象 林婉娩听到系统提示,她随即看向四周,看不见夜阑的影子。 确实武艺高强。 “永王,请坐。”林婉娩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侧的青青道:“上好茶。” 永王稳稳坐下,他目光依旧看向她的眉眼,又道:“像,太像了,简直和你母亲静和长公主一模一样。” 林婉娩面容犹如冰雪雕琢,清冷而绝美。柳眉微微蹙起,似是带着一抹淡淡的愁绪。 青青替二人斟茶,却只见永王激动地站起身子,几走到林婉娩身前,蹲下身子,一双肥嘟嘟的手,捂住了她的双手,声音颤抖地说道: “安宁,以往是本王没用,没法前来看你,哪知道让你受这般苦楚!如今本王有钱了,定会给安宁最好的生活。” 和永王触碰,系统也没有反应。 林婉娩目光淡然地看着他,抽出双手,眼中却没有丝毫惊喜,淡然道:“如今过得尚可。” 永王站起身来,眉头紧皱,急切地说道:“还过得尚可?你看看这东院,哪是郡主住的地方?” 林婉娩喝一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打紧。” 永王坐了下来,缓了缓语气:“那什么才要紧,你堂堂一名郡主,被人传谣以色侍人,这些谣言都快将本王气疯了,本王已经查清,你只是去红月楼卖画。 林婉娩闻言微顿,淡然道:“永王如何得知?” “红月楼,是本王的。” 永王拿起杯盏,喝了口茶,又从怀中拿出一枚黑玉佩:“你拿着这枚玉佩,缺钱了就去找秦娘子,她自会唯你命是从。” 林婉娩接过玉佩,这块黑玉佩深邃,质地温润细腻,触手生凉。 在光的映照下,黑玉佩微微泛出一丝幽光,却并不耀眼,而是那种内敛而深沉的光泽。 永王恳切道,“本王在朝确实是个闲散王爷,可如今靠着红月楼及其他生意,也颇有些银两。安宁,和本王回府,住本王那,本王定会好好照顾你。” “不去。”林婉娩拒绝道,“打小在长公主府住惯了。” 永王环顾四周,又望着林婉娩决绝的神情,似乎预料到这个结果,眼神中满是无奈:“也可,来人。” 永王一声令下,众多侍从们鱼贯而入郡主的屋内,手中皆捧着王爷赏赐的珍宝。 流光溢彩的锦缎、精美绝伦的翡翠首饰、紫檀木的梳妆台、古玩字画、异域的奇珍异宝……将郡主的房间堆得满满当当,宛如一座小型的宝库。 一顶豪华温纱软轿,十几名侍女,八名下人,四名轿夫。 永王笑道:“既然不要与本王同去,那这些送你,也不必过得这般清苦,安宁莫要再拒绝。 说罢永王便起身便离开东院。 李嬷嬷忙跟上,朝着永王,说了好些郡主以往吃的苦。 永王从东院出来,刚进入廊中,就看见叶昭伯一家还杵在那未离开。 永王冷哼一声:“郡主东院所有吃穿用度,由本王一人承担。” 说罢潇洒离去。 李嬷嬷送完永王,又忙回到东院房间。 青青一边登记,一边招呼着大家,把东西归置起来。 林婉娩仍旧坐在椅子上,摸了摸手中的黑玉。 系统对美男才有反应。 林婉娩微微叹气,淡淡道: “李嬷嬷,这玄月王朝,长得英俊、又得陛下器重,家世背景强的……最好是,是京都贵女们都想嫁的,这样的男子是何人?” 李嬷嬷闻言就笑一笑,原本想笑着说郡主是不是想嫁人,想出阁了,可看着她那张清冷的脸,不见得一丝暖意。 李嬷嬷也笑不出来了,感觉不是她想的那回事,说道:“太子爷呀。” 林婉娩摇摇头,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脖颈旁,更添几分随性,又有不易察觉的疏离。 “除了他呢,还有谁。” 李嬷嬷不假思索:“欧阳清宇。” 林婉娩微闭双目,似是在听故事,声音低哑慵懒,仿佛随时都要睡着:“说说看。” “刑部侍郎,欧阳清宇。” 他可不止刑部侍郎这么简单。 欧阳家三代位列三公太师,他父母亲去世地早,他又是家中嫡子,更是独子,这点与郡主倒是很相像。 正因如此,家中祖母将他视若珍宝,他也是出了名的孝顺。 不止如此,他的姨母是当朝艳压群芳的林贵妃,原本就深得皇帝宠爱。林贵妃诞下一儿一女,更是母凭子贵,协理后宫,风头极盛。 而欧阳清宇,年纪轻轻已是刑部侍郎,又得陛下器重,况且本朝太师之位一直空缺,谁人不知,他前程无限。 这样家世背景,是多少京都乃至整个玄月王国的名门贵女都想嫁的。” “叶思思想嫁吗?” “除了太子之外,第二夫婿人选自然是希望欧阳清宇的。”李嬷嬷的嘴角挂笑,“还有……” 林婉娩眸色微动,不由心中暗想: 与美男接触能获得生命时长,相个亲找个男朋友,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 林婉娩雪白的手腕轻轻一摆,示意她不必再说。 “多年未去宫里,宫里还有什么亲人?” 这话听上去挺有亲情味,可是从林婉娩的口中说出来,却满是事不关己的淡漠之感。 李嬷嬷心有些难受。 她好歹是以前侍奉长公主,对宫里的事也熟悉的很。 “有陛下,有太子……” 林婉娩又道:“太后与本郡主什么关系?” 李嬷嬷缓缓摇头道来: “郡主与太后,并无关系。 想当年,一个皇后了长公主和永王,一个贵妃生了陛下。 陛下登基后,贵妃就成了太后。 太后本就不喜长公主更不喜爱永王,郡主您生下来又姓了林,所以郡主也不讨太后的喜。” “本郡主的生父是何人?” 此话一出,李嬷嬷心中发怵,她叹了口气:“郡主已十八岁,是该告诉郡主。 静月长公主当年与一男子相恋,那男子生得极其俊美,可却来路不明。长公主怀孕后,男子不告而别,长公主生下郡主后,郡主周岁之时,他遇刺身亡。先帝陛下才赐婚给叶昭伯。” 听至此,摇椅停了下来,林婉娩倏尔睁开双目: “李嬷嬷,你可记得太后容貌?” 李嬷嬷摇头:“二十年前见过一面,多年未见,记不太清了。” 林婉娩思索起来,那欧阳清宇定是见过太后容貌的人。 欧阳清宇! 她的心中已经认可,炒绯闻的对象就是欧阳清宇了。 林婉娩轻启朱唇,那语调平淡至极。 “李嬷嬷,去红月楼。” 李嬷嬷闻言忙劝阻道:“郡主不可再去了,若是被人认出来,那些肮脏的谣言可都要坐实了。” 林婉娩又好似没听见一般,已起身离去。 见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李嬷嬷一声叹息,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去。 第10章 造谣传谣 红月楼。 还是如往常一般热闹不凡。 只是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哎呀这郡主都到咱红月楼了,你们谁人见过?美不美呀?” “没见过呀,有的说美,有的说丑。” “我可听说,郡主在红月楼会情郎。” “别说了!那位从轿子里下来的,正是安宁郡主。” 这些话李嬷嬷是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秦娘子迎了上来。 林婉娩淡淡道:“李嬷嬷,在门外等我。” 李嬷嬷自然不肯,可见她一副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样子,又不敢多言。 “我们等在门外,有事您就唤我。” 李嬷嬷当真就在门口待着不走了。 秦娘子眼神往门外一瞟,摇着团扇立笑道:“画师?今日怎么得空来玩?” 林婉娩道:“去二楼。” 秦娘子自然是乐意的,忙将她请上了二楼雅间,关上门,给她添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慢慢说。” 林婉娩缓缓坐下,从袖间拿出一枚黑玉,放置秦娘子面前,淡淡道:“想请你帮个忙。” 秦娘子笑容收敛,拿起玉佩端详后又确认问道:“莫非,你就是安宁郡主?” 林婉娩微微点头。 秦娘子笑道:“我早猜到了,你这气质也不似普通人家,身边又带个嬷嬷。见玉佩如见永王,郡主请吩咐。” “造谣。” 秦娘子笑道:“那郡主真是找对人了,郡主想传什么?” 林婉娩道:“就传…… 安宁郡主在红月楼与欧阳清宇私会。 安宁郡主思念得紧,日日在红月楼等他。 明日午时,欧阳清宇若是不来, 本郡主可就要殉情了。” “殉情?!” 秦娘子闻言诧异不已,看着眼前的她淡漠如水,好似在说他人,确认道:“郡主认真的?” 秦娘子又道:“欧阳家三代皆为太师,如今虽是刑部侍郎,可其姨母却是当朝贵妃,若是传他谣言,郡主又以死相逼……郡主是要将此事闹至宫内?” 林婉娩闻言,眼眸深沉地看着秦娘子,她对朝中事倒颇为了解。 “事态若不严重,明日欧阳清宇又怎会前来?” 秦娘子点点头自信地说道:“红月楼这地方,别的不说,造谣的速度那可是最快的。” 林婉娩眸光一闪,“另外,红月楼里是哪个下人与长公主府的人有来往的,希望秦娘子能彻查。” 秦娘子点头答应,看着林婉娩出了红月楼,她打开墙壁上的暗格,拿出一本微微发黄的本子,在本子上记下了:安宁郡主,林婉娩。 果真,天还没有黑,整个京都城的谣言,都按着林婉娩的意思传得更加沸沸扬扬。 当晚,长公主府,西院。 用晚膳之时,叶昭伯说着流言,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下贱!如今整个京都城都在传安宁郡主淫乱!” 四周一片寂静。 叶昭伯越想越气:“这贱人怎么会去红月楼这种地方!” 王银伊笑道:“下午就有下人来报,这林婉娩去了红月楼。这没过多久,听说她在那里和欧阳清宇私会。” “这欧阳清宇素来极难接近,朝堂之上,想拉拢他的人……”叶昭伯话锋一转,气极道,“这林婉娩怎么会和欧阳清宇私会?” 叶思思听着一脸不信:“欧阳清宇怕是连林婉娩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她有私情?莫不是平常男子冒认身份,和林婉娩她……” 王银伊笑道:“不急,不管她如何,她这名节早已不保。明日太后千秋日,她要去了宫宴,那真是全京城最大的笑柄。” 王银伊与叶思思一同谈笑之际。 “砰!”叶昭伯大力拍桌子,“够了!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叶昭伯暴怒地将筷子丢在桌上,这一举动,着实将王银伊和叶思思吓了一大跳。 叶昭伯再不喜林婉娩,林婉娩也是他的继女。 林婉娩被抹黑,在朝堂之上,他也是没脸。 他希望的是没出嫁前,林婉娩能像以前一样安安分分呆在东院,不要惹事! 他看了王银伊一眼,语重心长道:“夫人,加派人手,好好看着林婉娩,别让她再出门。” 王银伊笑容渐收,点头答应下来。 叶思思表面未说什么,心中甚是不悦:“一个淫乱安宁郡主算什么,太后本就不喜欢她,更不喜淫乱的女子,没准宫宴之上就夺了她的封号。” 王银伊闻言,觉得她的话有道理:“是呀老爷,这名声也是她自己败坏的,和咱们没关系,又不是咱们绑着她去红月楼的。” 叶昭伯沉思一会儿,不再说话。 …… 当晚,林婉娩躺在榻上,反复打开【系统面板】,依旧没有任务。 【生命值:共13天2小时30分】 看着眼前的生命倒计时,林婉娩心道:明日见了欧阳清宇,定会弹出美男信息,没准就能触发任务。 第二日,繁华的街道出现了一顶珍贵的温纱软轿。 那顶华丽的轿子由四名身强力壮的轿夫稳稳抬着,轿子从长公主府里抬出来,原就足够吸引人。 况且这顶温纱软轿,通体以珍贵的紫檀木打造,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轿身四周垂挂着如烟如雾的轻薄温纱,华丽的流苏和珠串,随着轿子的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李嬷嬷和青青跟着轿子,桥后跟着几名婢女,一同往红月楼赶去。 林婉娩微微斜倚在轿中的软垫上,一只手轻轻搭在轿沿,手指修长如玉,指节分明。 心中想来,这轿子,原主从来都未曾坐过。 她一只手拿着一柄精致的团扇,偶尔轻轻挥动,带来一丝微风,却驱不散她心头的烦闷。 大家都得知里面坐着郡主,又是抬往红月楼的,街边的店铺老板们也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探出身子,街上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不久,林婉娩一袭白衣,身姿袅娜,从轿子里走下来,再次踏入红月楼。 李嬷嬷步履匆匆,神色忐忑,心中哆哆嗦嗦,去红月楼,还让备下行头,光是想想西院那些人的反应,额头上就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 与此同时,长公主府西院, 三十杖棍的处罚,王管家还趴在里屋的床上,至今未醒。 府上一切事物,暂由王银伊贴身嬷嬷——王嬷嬷接手。 王嬷嬷眼见林婉娩坐着那顶极好的温纱软轿出去,忙赶到账房内。 王银伊面前的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账本,那账本纸张泛黄且边角卷起。 她正弓着背,塌着肩,一脸烦躁地坐在椅子上。死死地盯着账本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咒骂着。 “这永王当真是有钱,东院那些东西,每样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第11章 任务来了 近几日,处处都被林婉娩压一头,王银伊越想越气。 一只手紧紧握着毛笔,仿佛要将其捏碎,另一只手则烦躁地在桌上胡乱地翻弄着账本,发出“哗哗”的声响。 王嬷嬷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夫人,那安宁郡主坐轿子出去了。” “去哪?” 王嬷嬷摇了摇头。 王银伊的心头大振,红月楼三个字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找人盯着,看她能去哪?” 不久,王嬷嬷又匆匆进来禀告:“安宁郡主……她去了红月楼。” 王银伊先是一愣,手中的毛笔“啪”地掉落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放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这林婉娩居然还敢坐轿子去青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嬷嬷道:“夫人,怎么办?” 王银伊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墨,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恶狠狠地咒骂道: “这个不知检点的贱人,竟敢如此败坏风气,去那种肮脏之地!这次定要让她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地!” 王银伊起身,来回踱步,一会儿,她停下脚步,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朝着门外大喊:“来人!” 一群手下匆匆赶来,她伸出食指,指着他们的鼻子,唾沫横飞地吩咐道:“给我死死地盯紧了,一旦她从那红月楼出来,立刻下跪表明其身份,随后将她拿下。”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齐声应是,她这才稍稍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 让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安宁郡主——林婉娩这个淫妇,又坐着轿子又去红月楼,与人私会,卖身求财! …… 红月楼外,林婉娩打扮精致,带着李嬷嬷和青青,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温纱软轿里下来。 众人瞧得分明,心中皆知那安宁郡主去红月楼,专等欧阳清宇。 舆论再次哗然。 再次将欧阳清宇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 红月楼外,一些名门贵女们坐着轿子,又醋又酸,焦急万分。 她们不信。 心中认定,欧阳清宇,那个梦中的男子,是不可能来红月楼这种地方的。 一些普通女子表达更加直白。对于这个谣言,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又是讨厌,三三两两地抱成几团,低声私语。 “谣言,定是市井之人乱传。” “是,欧阳清宇怎么可能来这里。” “该死的,不知道哪个传出来的。” “哎,多想这谣言中的女子,能是我啊……” 红月楼里,京都城的那些公子哥儿们,快挤满一楼大堂,都赶来瞧热闹,一睹郡主的风采。 其中必然有京城头号纨绔——苏夜。 他一大早让阿四替自己抄祖训,自己则翻墙从丞相府跑了出来,这么有意思的事,他怎么能错过。 一个多时辰后。 红月楼外的女子们轰动了! “快看快看!” “欧阳大人真的来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 林婉娩听着外头的动静,从雅间走至廊上,微微往下望。 果真进来一男子,头上的发髻高高挽起,别着一支白色玉簪,宝蓝色的锦衣,衣袂上绣着几株兰花,花瓣用粉色丝线勾勒,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玉带。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欧阳清宇,18岁,身份,刑部侍郎,家中祖母睡眠欠佳。】 【任务:让欧阳清宇亲自给祖母送安神汤,方子:取三根带须的葱白,加上六颗红枣,一小片姜,一柱香时间,熬水一碗。】 她唇角带笑,她等的任务,来了! 她点开【系统面板】确认。 【任务一:欧阳清宇祖母睡眠不佳,失眠三日,宿主请告知欧阳清宇,亲自煮汤药,完成后获得奖励10天。】 林婉娩心情愉悦,在二楼喊道:“欧~阳~清~宇~” 这一喊把一旁的李嬷嬷和青青倒是一惊。 青青道:“郡主,你竟然也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李嬷嬷道:“大声点好,不大声点,别人怎么知道,欧阳清宇前来赴约来。” 以往李嬷嬷也只听闻欧阳清宇姿容艳绝,今日一见,确实是让人见之不忘。 有那么一瞬间,她喃喃起来道:“若是欧阳清宇真和郡主一起,也般配。” 一会儿,李嬷嬷又皱眉:“就是感觉两个人都是冰坨子,太冷。” 林婉娩淡笑。 这是欧阳清宇第一次听见林婉娩的声音。虽然大声,但如檀香缭绕,如丝如雾。 欧阳清宇循声抬眸,感受到她的目光,清凉的目光淡淡同样落在林婉娩身上。 眼见二楼廊上站着的女子,皮肤白得胜雪,一袭纯白色罗裙,裙角绣着精美的花纹,似有花香萦绕其间,那纤细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 他这一抬眸,林婉娩确定了,就是他。 确实,搁现代帅得能拍青春偶像剧,绝对的男一号。 林婉娩的这一嗓子,确实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自打欧阳清宇进入红月楼,众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不是仅仅为了看热闹,而是他身上散发的气质,让人极难接近。 如果说林婉娩身上的冷,是她比较薄凉,而欧阳清宇则是冰,好似一靠近,就能将人冻伤。 欧阳清宇环顾四周,见到一名身形板正的小厮,与之对望,随后又发现苑马寺卿李风和一些小官职的官员,也在红月楼二楼雅间内,饮茶看戏。 欧阳清宇上了二楼,进入雅间。 “坐。”林婉娩看着他,坐在桌边,淡淡道。 欧阳清宇坐下,修长的手指拿过桌上茶盏,倒了两杯茶水。周围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却未能缓解此刻紧张的气氛。 林婉娩的声音飘了出来:“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看着她眉眼,双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万千星辰,又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眉眼真的特别薄凉,绵延婉转。 他收回目光,将一杯茶放到她面前。 “是。”他的声音也很清凉,好似炎炎夏日里的一阵凉风,听着很舒适。 “为什么来?”林婉娩看了看面前的茶水,又抬眸看向他,目光淡淡地打量起面前的男子。 面容如画,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满是风雅又清冷。周身散发的矜贵气质,似是让人难以接近。 “好奇。”欧阳清宇喝了口茶,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来此处真正的目的。 林婉娩:? 欧阳清宇又道:“没有男子担得起,明知郡主将为自己殉情而死。又不出手阻止。” 林婉娩淡淡地笑了:“你见过太后吗?” “见过。” “今晚,本郡主要进宫赴宴,打算画一幅观音画像,送与太后。还请欧阳大人,指点一二。” “……”欧阳清宇目光微凝,不答话。 素来这毫无存在感的安宁郡主,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她有求于人,又毁人名节的做法,他内心自是不喜。 第12章 没相上本郡主? 林婉娩察觉到他的情绪,也拿起面前的茶水,轻轻抿着,一字一句都带着微微的冷,好似秋日未化的霜花。 这欧阳清宇确实不错,林婉娩淡淡问道: “咱们能成亲吗?” 欧阳清宇:? “欧阳大人,已有婚约?” 欧阳清宇:? “欧阳大人,已有心悦之人?” 欧阳清宇:? 这三个问题,欧阳清宇清楚认识到,这安宁郡主不似表面柔弱,她惯能洞察人心,揣人所思。 可仅从她的表情上,他无法窥探到她的心思。 欧阳清宇眼眸微动,神色从容,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扶手,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思考着她的话语。 “郡主,在说什么?” 林婉娩笑道:“许姻缘哦。” 闻言,欧阳清宇的心头微微颤动,修长的手指轻托下颌,眉梢眼角都透着沉思之色,仿佛在斟酌着什么至关重要的决定。 见他垂目,并未作答,林婉娩一道目光投向了他。 片刻之后,他还是未说话。 林婉娩不喜等人,更不喜勉强于人。 他屡次三番的沉默,让林婉娩觉得,对方没有相上自己。 对于林婉娩而言,相亲对象要是没有和她结婚的意思,再处着那纯属浪费时间。 那好吧,只能做普通朋友。 林婉娩又道:“欧阳大人,家中祖母近日睡眠不佳,可有好些?” 欧阳清宇闻言惊诧道:“郡主如何得知?” 自然是系统说的。 林婉娩又道:“本郡主有个方子,能养血安神。只需,欧阳大人陪本郡主作一幅画。” “至于大人的名声嘛。”林婉娩的眸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本郡主保证,今晚宫宴过后,欧阳大人必定清清白白。” 欧阳清宇眼神闪烁,移开她的视线,复而眸色微沉,缓声道:“为什么是我?” 林婉娩淡笑道:“你值得。” “郡主……”门外传来李嬷嬷的声音,提醒道:“是时候回府了。” 林婉娩正欲起身。 欧阳清宇道:“尚可。” 欧阳清宇感受到她的目光,同样清凉的目光淡淡落在林婉娩身上。 “李嬷嬷,你与青青先回去。”只听林婉娩的声音透出一丝淡淡的温柔,“若是西院人问起,你只说本郡主去了红月楼。” 李嬷嬷又道:“郡主,您一个人回去,老奴不放心……” “我送。”欧阳清宇主动开口道。 待李嬷嬷离开不久,雅间的门打开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两人气质神韵相得益彰,宛如一对璧人。 苏夜见人出来了,目光落在安宁郡主身上,这姿容越看越是觉得相熟。 他从人群里找到秦娘子,手中的折扇花式一收:“那安宁郡主好生眼熟。” 秦娘子看见苏夜,略略皱眉,反问道:“恩科在即,苏公子怎的又跑来了?丞相大人……” 苏夜推了推秦娘子,拿扇子一挑,指向林婉娩:“你看,那安宁郡主,是否眼熟?” 秦娘子笑道:“上次的画师,就是安宁郡主呀。苏公子还买了……” 苏夜皱眉,一股怒意不由升了上来,上次一事,父亲罚抄五百遍祖训,如今还没有抄完呢! 秦娘子与父亲交好,他自然不敢有怨气,可这安宁郡主…… 毁人名节的这种流氓活,他欧阳清宇怎么说得来呢? 就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林婉娩和欧阳清宇就要走出红月楼大门。 楼外的贵女们都带着那颗破碎的心,纷纷散去。 苏夜勾唇一笑,快速挤入门口:“等等!欧阳清宇!” 红月楼外,楼内,顿时鸦雀无声,唯有一双双眼睛打在苏夜身上。 秦娘子皱眉,这苏夜又要做什么? 这一叫,引得欧阳清宇和林婉娩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苏夜已到他们二人面前。 苏夜拿着折扇,眼中尽显肆意和放肆,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这安宁郡主生得好生娇媚。” 林婉娩眼神清冷而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眉梢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傲气, “这神情我见尤怜,让本公子不由生出怜惜之意。嘿嘿……”苏夜不忘露出一脸淫邪的笑容,眉梢眼角尽是轻浮之态。 “郡主呀,欧阳清宇可以的,本公子也可以,保证比他更厉害。”苏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由上至下,肆意而放肆。 欧阳清宇并未透露出任何不悦,眼眸深沉地看着林婉娩,她会如何反应。 林婉娩的第一反应并未生气,也并未恼怒,更不似其他女子求助欧阳清宇,望其出面化解。 她神情淡然地看着他,抬手的瞬间,“啪!”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应声落下,打在苏夜脸上。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脸啦~ 生命值+1天,共13天8小时30分】 林婉娩微顿,打脸也算是身体接触。 “你!你敢打我?”苏夜捂着脸,一脸不服气。 林婉娩道:“哦?你且说说,你哪厉害?” 苏夜眯着眼,又笑了起来:“跟本公子来一场风花雪月,保证郡主你乐逍遥。”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窃笑。 林婉娩轻飘飘说了句:“苏公子经验十足哦?” 苏夜道:“自然,那欧阳清宇有什么意思,你跟本公子走,让本公子疼惜下?好歹本公子可花费了一万两买你的画……” “啪!”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苏夜的脸上,林婉娩冷冷道:“脏。” 系统并未再增加续命时长。 这第二次打就不算了?! 苏夜一愣,笑容渐失去,摸着自己的俊脸,“你……你怎么又打我?” “本郡主没那么饥不择食,对你,毫无兴趣。”林婉娩道,“以后见面应不识。” 林婉娩看向一旁道欧阳清宇:“走吧。” 苏夜依旧愣在原地,眼看着林婉娩上了欧阳清宇的马车。 她说他脏。 他就明明是个香香的少年郎。 他是谁?他可是丞相的儿子苏夜,这安宁郡主说,对他没有兴趣? 秦娘子又展开笑容,摇着团扇,笑着上前:“苏公子,你要是再不回丞相府……” 苏夜闻言瞬间回神,此时一群家丁蜂拥而至,气势汹汹地围堵在红月楼门口。 苏夜拔腿就跑。 “郡主!”家丁们各个面露凶光,口中不断喊着:“交出安宁郡主!” 马车里传来林婉娩淡淡的声音:“去你府上。” 欧阳清宇似乎对刚飘出来的话并未听清:“郡主是说……” 林婉娩声音依旧慵懒清冷,重复了一遍:“去你府上,画画。” 欧阳清宇这才确认自己方才没有听错,他将马车停至一旁。 第13章 画观音 他下马,掀开车帘,车帘轻动,透进几缕斑驳的日光。 车内,林婉娩蛾眉轻蹙,一只玉手撑着头,那纤细的手指,轻触着额角,慵懒地依靠在车壁之上,似是在思考什么。 见他掀起帘子,她的眼眸越发清冷,微微起身,青丝如瀑,透着一种孤寂与疏离。 在这狭小的马车空间里,宛如一朵孤芳自赏的幽莲。 秦娘子脸色严肃,双目紧紧观察着欧阳清宇的下一步动作,暗自等待马车内郡主的指示。 苏夜发觉并非自家家丁,他再次探头出来,就看见欧阳清宇没有丝毫犹豫,将马车的门帘放了下来。 家丁们瞬间围了上来,为首的家丁恶狠狠地说道:“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府上的郡主,我们奉命要带她回去!” 欧阳清宇面无惧色,冷冷地回应道:“滚。” 家丁们见状,一拥而上。欧阳清宇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几名家丁的攻击,随后施展出利落的拳脚功夫。 动作敏捷而有力,每一招都精准地击中家丁的要害,使得家丁们无法轻易近身。 不一会儿,几名家丁便被他打得东倒西歪。 为首的家丁见势不妙,不敢再贸然上前,示意众人退去,回去复命。 马车悠悠,颠簸于青石长街。 欧阳清宇亲自驾马车,马背上的他容颜绝艳,矜贵清冷,无疑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这么俊朗的人亲自驾的马车,马车里的郡主真是幸福。 从前欧阳清宇并未见过安宁郡主,也没人说起过她,一名郡主,怎么如此清冷薄凉。 就连自许姻缘这种事,都像是置身事外。 “怎么?作画不回长公主府?”前方传来欧阳清宇的声音。 林婉娩眸光微抬,淡淡道:“先给尊祖母送汤药。” “郡主坐好,我的府邸,有些偏远。” “不急。”她的回答从马车里飘出来。 欧阳清宇神色微凝,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 …… 刑部侍郎的府邸。 坐落在京都城南的一处幽静之地。 欧阳清宇的马车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马车里下来的女子,正是林婉娩。 两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绝美画卷。 门两旁的小厮最先瞧见,瞬间瞪大眼睛,讶异万分! 待他们二人走过,两小厮恭敬地垂首行礼,不敢多言。 直至二人进入府内。 两名小厮直了身子,心中暗惊: 大人平日里从未带女子回府,这女子是谁? 踏入大门,是一个宽敞的庭院。青石铺就的地面平整光滑,院内几棵梧桐树,根深叶茂。 府中忙碌的丫鬟们看见林婉娩,神情满是惊诧,匆匆行礼。 互相交换着眼神,偷摸揣测着她的身份。 管家闻讯赶来,这林婉娩容貌出众、举止优雅,猜想着是哪家的名门闺秀,却又不敢贸然询问。 管家行礼周全向他们二人行了礼: “大人。” 欧阳清宇道:“祖母呢?” 管家答道:“老夫人在屋内礼佛。” 林婉娩声色淡淡道:“书房在哪?” 欧阳清宇会意,就领着林婉娩就向书房走去。 不多时,两名婢女进入书房,一名端了盆水、一名拿了礼佛的焚香。 书房内。 林婉娩净完手,心中默念一遍《观自在心经》,画的是观音娘娘,不可渎神。 随后,她坐在檀木桌前,洁白的卷轴平铺,彩墨飘香。 林婉娩轻拈画笔,神色庄重而虔诚。挽起衣袖,露出了右手手腕内侧的粉色桃花。 欧阳清宇眸光微动,这桃花应是胎里带的,粉如霞,让人见之难忘,似有缕缕仙气萦绕其间。 没一会儿,林婉娩已勾勒出观音的面部轮廓。 她朱唇轻抿:“太后的眉眼如何?” 欧阳清宇道:“额头饱满,丹凤眼,鼻梁高挺,下颚圆润。” 她凝眸沉思片刻,而后轻轻再次执起画笔,笔尖在纸上轻盈地游走,潇洒作画。 “如何?” 欧阳清宇上前一看,觉得还是不妥,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只觉得那是一只柔软而小巧的手,手指纤细修长。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手啦~ 生命值+2小时,共13天9小时13分】 她未第一时间将手抽离。 他就动作很轻柔,小心握着,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林婉娩任由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指上,一笔一划地描绘着太后的五官。 画着画着,欧阳清宇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愫。 他收了收深思:“眼睛略微再大些。下巴又太过圆润。” 不多时,欧阳清宇停下,松开手。 林婉娩将画中的容貌修整美化一番,问道:“如何?” 欧阳清宇轻点头道:“像。” 得到他的认可,林婉娩的目光落在画上,淡声道: “欧阳大人,老夫人的汤药须亲自大人亲自熬制。 取三根带须的葱白,加上六颗红枣,一小片姜,一柱香时间,熬水一碗。 煮好后,再来。” 欧阳清宇点头离去,出了房门,他只觉得指间烫得厉害,他分明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书房内,林婉娩开始认真描绘观音画像的每一处细节。 一炷香后。 欧阳清宇回了书房,在他出乎意料的眼神里,太后容貌的观音在林婉娩笔下已然栩栩如生。 她的画,竟画得这般好。 太后的眉眼之间尽是慈悲与祥和,令人心生敬畏。 璎珞垂挂,衣袂飘飘,似有佛光普照…… 观音宝相,完成。 林婉娩放下手中画笔,瞧了他一眼,道:“走,去见老夫人。” 两人一同穿过曲折的廊道,向着佛堂走去。 刑部侍郎宅邸后院,有一间静谧的佛堂。此时,香烟袅袅,木鱼声声。 祖母正虔诚地礼佛。 来到佛堂门前,欧阳清宇轻轻叩门:“祖母。” 片刻,木鱼声停下。 一名老嬷嬷开了门,见到门外二人真是惊讶,又不敢多言,只低声问好。 “宇儿,进来吧。”屋内传来老夫人慈祥的声音。 欧阳清宇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走进祖母的房间。 林婉娩迈步跟随。 房内,老夫人双手合十,掌心紧握着一串沉香木佛珠,每一颗珠子都被摩挲得光滑发亮。 她穿着一身深色的绸缎衣裳,虽不华丽,却透着古朴与典雅。满头银丝梳理得整整齐齐,发髻上别着几支精致的珠钗。 “祖母,喝点安神汤药。”欧阳清宇声音轻柔,他一手稳稳地托着碗底,另一手拿着汤匙,打算喂老夫人喝下。 老夫人闻言,睁开眼睛,脸上带着病中的憔悴,这一抬眼便看见林婉娩。 “这位是?” 林婉娩轻声道:“安宁郡主,林婉娩。” 第14章 太后千秋宴 老夫人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睿智和期许,这可是头一遭,自己的孙儿带了名姑娘回府。 头一眼只觉得她身形略清瘦,仿佛一阵风便要飞走。 老夫人慈爱地看了眼自己的孙儿,轻轻朝着林婉娩招手,声音沉稳而慈爱:“好孩子,过来让我身瞧瞧。” 林婉娩浅笑,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伸出双手,拉住了她,目光平和而深邃,在她身上停留许久,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慈祥的微笑。 “多吃些,有些清瘦了。” 林婉娩的笑容透出敬意:“老夫人,这汤药是欧阳大人亲自熬制的,有养血安神之效。” 老夫人的面上挂着慈爱的笑,她微微点头,目光在林婉娩身上流转说道:“哦?是我家宇儿亲自熬的?” 林婉娩点头淡笑:“是的。” 欧阳清宇赶忙将汤匙凑近祖母嘴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 老夫人笑容慈祥道:“好啊,好。” 此时,佛堂中的檀香气息愈发浓郁,仿佛也在见证这一场特殊的会面。 喝罢汤药,系统给的方子果真奏效,老夫人竟然真的犯困,不多时便安睡了。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生命值+10天,共23天7小时30分】 欧阳清宇与林婉娩从佛堂内退了出来。 还未等欧阳清宇说什么,林婉娩道:“时候不早了,送本郡主进宫,赴太后千秋宴。” 欧阳清宇微顿,提醒道:“今日太后千秋宴非比往年,云海国会在今日遣三名来使,护送他们质子,前来和亲。” 林婉娩似若未闻,朝着刑部侍郎府门外走去。 欧阳清宇看着她的背影:…… 这种场合,林婉娩自然是要去的。 一来,太后宫宴,必定有美男出席。 二来,是时候,让皇城里人认识下,安宁郡主了。 …… 太后的千秋宫宴,堪称玄月王朝的最奢华盛宴。 欧阳清宇带着林婉娩步入宫殿之内。 处处华灯璀璨,光芒交织,长长的宴桌之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香气扑鼻。 最上方中间三个席位,暂时无人入座。 剩余殿内,两侧席位呈阶梯式,中间大开空位。 中间几排位后宫嫔妃、皇亲国戚的席位,已经坐了不少人。 后宫妃嫔、皇亲国戚身着盛装,头戴珠宝,珠光宝气交相辉映,相互寒暄,笑语盈盈。 最外面靠近门口的,则是朝中大臣的席位。他们则谨言慎行,目光中透着敬畏与恭顺,互相打招呼示好。 宴会中央,舞姬们身着华丽的绫罗绸缎,衣袂飘飘,身姿婀娜,舞步轻盈。 乐师们全神贯注地演奏着,丝竹之声悦耳动听,萦绕在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林婉娩与欧阳清宇并肩而入。 欧阳清宇一出现,瞬间吸引了后宫嫔妃和公主们的注意力。 五公主林美华见他们二人似是相识,想到之前的流言,不免心中不悦。 “清宇哥哥……”林美华忙凑上去甜甜地叫了一声。 欧阳清宇似是未闻,走到席位上坐下。 林美华皱眉,心情更加不悦。 “安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坐这。” 林婉娩抬眸看去,是永王。 永王坐在末端,既靠着皇亲国戚,又靠着众位大臣。 林婉娩缓步走了过去,坐在永王身侧的席位上。 永王见她的装扮依旧素净,不由皱眉,“可是本王送的衣服不合心意?这几日过得如何?” 林婉娩淡笑道:“尚可。” 永王和林婉娩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林婉娩的身着朴素的服饰,与周围华丽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旁的五公主林美华注意到林婉娩,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故意提高声音说道: “哟,你们看,这不是那位安宁郡主吗?怎么今日也有资格来参加太后的千秋宴呀。”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引得周围的公主、郡主、和朝着家眷们纷纷侧目,发出低低的笑声。 其中一位后妃也附和着说:“就是啊,瞧她那寒酸的样子,真是丢了皇家的颜面。” 永王看了一眼身侧的林婉娩:“安宁,明日本王再送些华贵的来……” 林婉娩淡声道:“不必,今晚自会有人送。” 永王见她这样,也不说话。 大臣们虽然没有像公主和后妃们那样直接嘲讽,但眼神中也透露出一丝不屑。 隐隐有大臣轻声说道:“一个不受宠的郡主,来这里也不过是凑个数罢了。” “嗯……近日云海国使者来,让他们小国见识下咱们大国的排场。” 坐在大臣前排的叶昭伯沉默不语,今日,林婉娩若是安安分分,他也是乐意给她这个脸面的。 若是她不安分,就主动将她卖身换钱的事抖出来,以此大义灭亲,保全自己严父形象。 林美华摇曳着身姿走到林婉娩面前,假惺惺地说: “妹妹,这整个京都城都传遍了,您去了青楼那种地方找男人,若是妹妹身边没个像样的,姐姐送你几个?” 林婉娩抬起头,目光淡然地看着公主:“本郡主找谁了?” 正在此时。 “太后、陛下到~”一个尖利阴柔至极的声音响起。 太后、皇帝、林贵妃在众人的簇拥下,步入宫宴。 林婉娩看向前方的太后。 她正仪态雍容地步入宫宴。她身着华丽的凤袍,头上戴着璀璨夺目的凤冠,珠翠摇曳,光芒四射。 太后脸上带着慈祥而威严的笑容,目光缓缓扫过全场,所到之处,众人皆恭敬行礼。 林婉娩心道,经过欧阳清宇指点的太后画像,确实和太后本人极像。 皇帝林墨云紧随其后,龙袍加身,尽显天子之威。他身姿挺拔,步伐稳健有力,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 他们三人高位入座之后。 皇帝林墨云道:“开宴吧。” “开宴~”一声阴柔又尖锐的声音响起。 宫女们穿梭于席间,手中捧着美酒佳肴,步履轻盈如燕。 林婉娩的目光瞥了一眼依旧在她身旁的林美华,复又问道:“方才说本郡主和谁私会?“ “欧阳……”林美华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她的怯生生地看向陛下身侧的贵妃,好在贵妃并未察觉到。 林婉娩淡笑道:“在太后和陛下面前惹事生非,看来你也不是很聪明。” 林美华没想到她会如此回应,一时语塞,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不由看向欧阳清宇,他坐在丞相苏明德的后排,自始至终,他的目光均不由自主地跟着林婉娩。 林美华不由气得狠狠咬牙。 此时,太后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她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今日是哀家的千秋日,大家都该和和气气的才是。来参加宴会的,那便都是哀家的客人。” 太后的话虽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太子林萧和朝她们处看了一眼,端起酒杯,饮酒。 林美华听了,赶忙收起了刚才的傲慢态度,讪讪地应和着,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千秋宫宴上,灯火辉煌,乐师奏乐,歌舞升平,表面看似一片其乐融融。 “云海国特使到~”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花钰,18岁,身份:云海国第三皇子,爱干净,送来玄月王朝为质。】 【任务:撕开花钰脸上的假体,用流氓的话,骂哭花钰】 带任务的! 林婉娩:? 林婉娩忙打开【系统面板】。 点开【任务系统】,任务一:撕开花钰脸上的假体,用流氓的话,将苏钰骂到哭。完成后获得奖励10天。】 林婉娩:??? 骂哭也算了,怎么骂人都还有带要求?! 此时,三名特使带着一名相貌极其丑陋的质子步入殿中。 皇帝林墨云微微抬眼,目光中带着审视,即使心中明白,也率先开口道:“远来之客,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第15章 本郡主来答 为首的特使恭敬地行礼后说道:“陛下,下臣李多风。奉我国王之命,特来为太后贺寿,愿太后福泽绵长,另送上我国质子花钰,前来和亲。” 闻言,众人纷纷看向那名质子。 花钰的脸上坑坑洼洼,让人见了一眼后,再不愿看第二眼。 丑爆了! 林墨云轻轻点头,目光从花钰身上移开,神色却依然严肃:“云海国王有心了。” 李多风接着说道:“还望陛下赐婚。” 林墨云的子嗣不多,五个儿子,两个女儿,婚龄适配的也就是五公主和七公主。 而七公主是他和林贵妃的女儿,他又格外宠爱。 林墨云将目光落在五公主林美华身上,还未开口,林美华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忙跑上前跪下: “父皇,女儿心中早有所属,此人是刑部侍郎,欧阳清宇,还请父皇赐婚。” 林婉娩的目光看向欧阳清宇,只见他的眼神闪过,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从席位上起身道: “陛下,臣已心有所属,并非五公主。” 林美华闻言大惊,不愿相信:“谁?那人是谁?” 林墨云脸色阴沉,十分难看:“美华,你退下!” 林婉娩神色淡淡,声音掷地有声道:“五公主姐姐如今不要这云海国质子,晚些时候。可别后悔。” 花钰闻言,抬眸看向林婉娩,略有所思。 林美华闻言不由暗笑,这种货色,跟块狗皮膏药似的,谁他妈的还会后悔? 林美华道:“本公主一言既出,自然不悔。” 七公主林梦丹,眸光流转,略有所思。 欧阳清宇的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见她字字句句提的都是花钰,此刻他的内心十分不是滋味。 他不由心中暗自质问林婉娩:红月楼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究竟什么意思,究竟算什么? “退下吧。”林墨云神色肃然道,“赐婚一事,容后再议,各位远道而来,快请入席。” 林美华和欧阳清宇各自回席。 花钰坐上席位。 可三名特使却并未入席。 特使李多风行礼道:“此次前来,其二是为了增进两国情谊,共商和平友好之策。” 皇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甚好甚好,那不知特使们有何具体想法?” 李多风说道:“陛下,我国希望能与贵国打开边界,扩大贸易往来,互通有无。” 皇帝目光一凝,沉思起来,并未立即作答。 这时,另一名特使赶忙说道:“陛下,我国愿在边境减少驻军,以示诚意。” 皇帝的眼神扫过三名特使,最后落在那名丑陋的质子身上,缓缓说道: “质子花钰既已送来,足见贵国之决心。其余之事,还需细细商讨。” 见林萧和这态度,这几名特使目光犀利,神情转为傲慢。 特使李多风随后话锋一转:“听闻过国能人众多,我等有几个问题,想与贵国贤者舌战一番。” 林墨云点点头,目光扫向台下众人,道:“何人出战。” 五公主林美华自知方才惹得陛下不悦,她第一人自告奋勇,请求出战。 御史台叶昭伯,为第二人。 丞相苏明德,为第三人。 林贵妃在一旁仔细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我那外甥欧阳清宇?” 林墨云也是不由看了一眼欧阳清宇,只见他正眉头微蹙,心不在焉。 林墨云收回视线:“开始吧。” 后宫嫔妃们和朝臣们皆自信满满,毕竟叶昭伯和苏明德都是玄月王朝肱骨之臣, 而五公主林美华,她素来有玄月国第一才女的美称。 “第一问:听闻贵国兵强马壮,但若同时遭遇东面云海国与西面资金国两军夹击,当如何应对?” 李多风特使率先发难,眼神中透着挑衅。 林美华自信道:“要不求和,要不那便两边一起打。” 林墨云闻言,眸色一深:“美华,退下。” 林美华闻言一愣,不明所以。 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有些尴尬,大臣与后妃的讨论声渐渐消失。 最终,皇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暗自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林墨云深深懂得,这并未在提问,而是在打探玄月王朝道虚实。 紧接第二名使者追问:“听闻,贵国经济繁荣,但若遇天灾、粮食欠收,而此时战乱频起,又当如何保障民生,稳定物价,救万民于水火?” 此问一出,大臣们更是哑口无言,整个宫殿陷入了一片沉寂。 特使的话中杀气腾腾,频频提到战乱,叶昭伯此时只能支支吾吾,不敢做答。 李多风特使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又抛出一个难题:“如若以上两个问题皆发生,此时玄月国边疆有乱,内部又有民怨,贵国当如何取舍,以保江山稳固?” 丞相苏明德也只得沉默不语,不是不会答,而是实在不能答。 大臣和后宫嫔妃们,有人紧皱眉头,苦苦思索;有人低头不语,神色紧张。 太后目光一扫,心中明了,咱们答不上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认输。在她的千秋宴上,她丢不起这个脸。 此时,太后的目光扫向众人,期盼一个人出现,能杀杀这几个云海国特使的锐气。 李多风已然开始嘲讽起来:“玄月王朝众位大臣皆是面面相觑,竟无人能给出确切的答案。看来……” 林婉娩淡淡起身,“我来答。”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林婉娩。 林美华冷笑一声道:“就她那样,也敢来答?别到时候丢人现眼了。” “安宁郡主也懂朝政之事?” “连丞相大人、御史台都答不了的问题,要再给我国丢人了。” “哎……” 大臣们议论纷纷,大多不看好郡主。 皇帝林墨云听着这些议论,迟疑不决。 林婉娩起身离座,走到殿前:“包赢的。” 在场众人:…… 林墨云虽见她神态自若,心中依旧迟疑。 此时,太子林萧和进言道:“父皇,暂且让安宁郡主一试。” 林墨云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由想起,两日前,他特地进言,要在太后千秋日上多设下两个席位。 一个给永王,另一个则安排给安宁郡主林婉娩。 林墨云的目光深邃:“既然太子极力举荐,你便试试吧。” 林婉娩微微行礼起身,目光锐利,声音清脆而坚定地看向了花钰,淡然一笑道: “李使臣,今日所议之事,关乎玄月王朝内政,本郡主虽为女子,亦有几句话要说。”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听。 特使李多风上前一步,并未施礼:“安宁郡主,哈哈哈……安宁郡主?莫不是那位在红月楼找郎官的郡主?” 第16章 本郡主愿和亲 此话一出,林美华心中暗喜,她是玄月王朝公认的第一聪明智慧的女人,她都难以回答的问题,自然认为林婉娩答不出来。 “真是自讨没趣的东西。” 大臣们亦是连连摇头,暗自叹息。 欧阳清宇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随后又将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凝重地思考着应对之策,眼神时不时地瞥向林婉娩,时刻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红月楼?我是去了呀。”林婉娩微微一笑,淡然处之,缓缓道:“可是,这跟我答题有什么关系?” 李使臣扯了扯嘴角,笑道:“呵呵呵……那请答吧。” 林婉娩笑得清浅:“不知道使臣们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 “谁?” “晏子。” 使臣们一阵交头接耳,得出结论:“未曾听说过。” 不止云海国的人没有听说过,就连玄月王朝,也不知道这号人物。 林婉娩笑了,高深莫测地笑了。 “晏子说呀,回答狗国的问题,就该放条狗来回答。”林婉娩忍不住笑道:“回答流氓之人的问题,就该由流氓一样的本郡主来回答。”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你!”李多风被气得不行,“你!你这是损敌一千自损八百。” “大人错了哦。”林婉娩又道,“朝堂之上,我的名声最臭,最适合回答你的问题,况且,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何来自损一说?” 此时,玄月王朝的众人,全部盯着林婉娩,众人的面色已是缓和不少。 就连皇帝林墨云都高深莫测地看着林婉娩,对她接下来的表现有了期待。 正在李多风等使臣不想多谈之际,林婉娩的声音又飘了出来。 “好了,现在轮到本郡主要和你们质子花钰,当面探讨些问题。”林婉娩的眼神,深邃而冷静。 花钰闻言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软软糯糯,好像糖一样的甜:“郡主,想聊什么?”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林婉娩轻移步子,眼神坚定而决绝,她一步步走向花钰,凑近细看起来。 两人的距离不到五厘米,让花钰的心儿紧张地“怦怦”直跳。 他的脸上布满了奇怪的假体妆容和伪装,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林婉娩的动作却毫不犹豫。她伸出右手,紧紧捏住花钰的下巴,将他脸上假体,猛地一撕。 “啊……你……”花钰忙捂住脸,不由地后退几步,“你在做什么?”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发出阵阵惊叹。 好精致的一名男子! 此时,花钰的真实容貌展露无遗,他的五官精致,那双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让人不禁深陷其中。 嘴唇微微上扬,未笑但又好似在笑,带着一抹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脸啦~ 生命值+1天,共24天5小时30分】 林婉娩的唇挂着坏坏的笑:“长得不错。” 在场所有人,被他的俊美所震撼,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几道抽气声此起彼伏。 五公主林美华肠子都悔青了,这么个美男子,刚才不要!本想着等下有机会就求赐婚,可之前狠话已经放出去了! 气的林美华,牙齿咯咯地响。 林婉娩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赏,但更多的是非常抱歉了。 花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上前几步,跪在皇帝林墨云面前。 “求玄月国主赐婚,花钰愿与郡主和亲。” 此话一出,众人目瞪口呆,不由互相眼神观望。 林美华一脸不可置信,一个落魄的林婉娩比得上她一根脚趾头? 欧阳清宇眼底幽沉,眸色涌动,不由握紧了拳头,他的目光从未从林婉娩身上移开。 此刻,花钰的目光静静地看着林婉娩,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这一刻,他也不再隐藏自己…… 林墨云眸色更深,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目光同样投向林婉娩,只见她云淡风轻地看着事态发展。 林墨云试探性问道:“若朕……不允呢?” 花钰磕了一个响头:“花钰自小带着面具,曾发誓,撕下花钰假面的女子若不要与我成亲,花钰便自尽。” 林婉娩闻言心中微颤,目光微凝:“既如此,本郡主愿和亲。” 花钰面露喜色,忙抬起头,一脸期待地看向皇帝林墨云。 林墨云道:“准了。” 林婉娩暗叹一口气,为了任务,为了生命值,只能继续说道: “花钰,大家都说本郡主淫乱,那本郡主在朝堂之上就好好说说,若是你与本郡主做那种事,你会如何做?” 此话一出,一众大臣顿觉有辱斯文,纷纷掩面。 嫔妃公主皆面面相觑,每个人的眼神里都是鄙视。 “我……”花钰的脸唰地就红了起来,他自小便知道,自己要送去外国和亲,他看得最宝贵的就是他那干净的身子,林婉娩在众目睽睽之下,问这样的问题,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我……” 听见林婉娩答应了这门亲事,欧阳清宇不禁回想起两人作画的场景,他的指尖红得发烫,他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感到燥热。 见花钰不说话,林婉娩只得加大攻势,“是不是~本郡主觉得怎么舒服,你就怎么来?” “郡主……我……”花钰的脸红得好似一朵桃花,他感觉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此刻已经要滴出花蜜来。 林婉娩勾唇笑道: “别想太多,五公主都不要你,你觉得本郡主真的会要?没准五公主好眼力,觉得你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相貌是极好,那方面的功夫怕是不太行。 看着你死,本郡主也办不到,就收了你暖暖床。” 花钰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他低垂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林婉娩见他不语,笑道:“就你那本事,没准床上都跟软脚虾似的!三两下就不行了。不让本郡主舒服,本郡主就不要了哦。” 这番话粗俗至极,花钰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起。 林婉娩想起系统说的,他好像爱干净,于是又皱眉,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晚上就将你带走,滚在泥堆里,搅一搅。” “不要!”花钰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郡主……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生命值+10天,共34天5小时20分】 搞定! 第17章 卖身纯属流言 花钰再也绷不住了,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肩膀不停地颤抖,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显得无比狼狈和可怜。 林婉娩的眼中略带着歉疚,想着之后和他道个歉,哄一哄吧。 李特使又道:“郡主,我国皇子不如你意,这骂也骂了,咱们的问题,你是一个都没有答……” 林婉娩的神色从容,反驳道: “本郡主早已回答,是你们听不懂。” 李多风皱眉细细想来,依旧没懂:“何意?” 林婉娩笑:“不让本郡主舒服的,本郡主就不要,当然,不让玄月王朝舒服的问题,还需要回答?” “说得是。”太子林萧和猛地起身道:“玄月王朝堂堂大国,没义务回答你们。” 这原本不看好林婉娩的大臣们也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交头接耳道: “没想到安宁郡主竟有如此鬼才,真是深藏不露啊!” 林美华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之前的轻视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愤恨,那原属于她的风头,尽数被林婉娩占去。 林婉娩瞧了一眼还在吧哒吧哒掉眼泪的花钰,微微叹口气:“陛下,把花钰,赐婚给我吧。” 皇帝林墨云大喜,对她赞赏有加:“朕果然没有看错,郡主实乃才貌双全之人!” 此时,欧阳清宇握了握拳,毅然站出,神色庄重而坚定。 他先向太后恭敬施礼,而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太后、陛下明鉴,郡主并非如市井传闻中那样,去青楼卖身赚取银两。 郡主她……找的是臣。 但是。臣与郡主之间清清白白,绝无任何苟且之事。郡主找臣,为的是替太后准备千秋日之礼。” 叶昭伯闻言一震,该来的,依旧是来了。 这些话,如果在其他人嘴里说出来,朝堂之上的人都要再斟酌一下,可是,欧阳清宇不一样。 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大家无一不信。 林美华一脸不可置信,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一句的欧阳侍郎,如今为了林婉娩,说了那么一大堆的好话! 欧阳清宇目光清澈,毫无躲闪之意,继续说道:“臣深知郡主品行高洁,心地善良,断不会做出有违礼教之事。” “品行高洁?心地善良?不会有违礼教?”叶昭伯忙跪下了,反驳道,“你可知,安宁郡主她为了二百两银子,去红月楼?” 欧阳清宇闻言,瞬间一怔,将目光投向林婉娩。 林婉娩本淡定地吃着雪花酥,听闻叶昭伯的话,便移步走至殿前。 “太后、陛下,安宁自小清苦,为了替下人赎回卖身契,才去了这红月楼,不想竟被人传谣,还连累了欧阳大人。”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太子林萧和淡淡看着,正想开口,又觉得自己出面已然不妥。 云海国的李特使愤然起身: “玄月王朝未免太欺负人,莫说这郡主为了二百两银子被传卖身,就已经很离谱。 而且大殿之上淫话连篇,细细想来,无非是仗势欺人。 还将咱们皇子花钰,联姻给这么穷的郡主!我们……” 此时,花钰的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道:“李多风,本皇子愿意的。” 李多风看了花钰一眼,不再多言,拿起酒杯,多灌了几次。 林婉娩淡淡笑道:“李特使,本郡主若有一小物,投放到云海国,便能使云海国夷为平地。 李特使还能理直气壮如此说话?”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瞪大眼睛,立即窃窃私语。 仅一物,就能让一个国家夷为平地,安宁郡主的脑洞是真的大。 李多风闻言一惊,握着酒的手猛地颤抖不止,他狐疑地问道:“郡主真有此物?” 林婉娩道:“没有,但以后说不定会有。” 李多风又问道:“此物叫什么?” 林婉娩笑道:“这么核心的武器,姑且就叫它核吧。” 李多风沉默不语,他老谋深算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花钰,轻声道: “此次与郡主和亲乃是我国的重要契机,您必须尽快拿下郡主,与她圆房,获取那秘密核武器!” 花钰微微点头,他深知自己作为质子来到玄月王朝,本就是肩负着云海国的期望。 玄月王朝男女平等,追溯历史,已有三名女帝。 而他花钰,因容貌极好,自小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要来和亲,一名魅惑主上的男宠,以图壮大云海国。 此时的林墨云站起身来,他虽然心知肚明,依旧脸色阴沉:“叶昭伯,你是如何照看的安宁郡主?” 天子之怒,让叶昭伯浑身一抖,冷汗沉沉,五体投地:“陛下……臣……她……她那二百两银子确实……” 就在众人将信将疑之时,永王心中一沉,带着略显笨重的身子离席到了堂前跪下: “陛下,郡主那二百两银子,是卖画的来的。陛下可传两名证人,一是红月楼的老板娘秦娘子,二是丞相府的公子苏夜。” 林墨云目光依旧深邃,目光高深莫测地盯着下跪的永王,不多时,他开口道:“秦娘子风尘之人就不必传唤了,就传苏夜上殿。” 不多时,苏夜匆匆赶来。他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后说道: “草民拜见太后、陛下,娘娘。” 林墨云一看来人,十分眼熟:“你和丞相是何关系。” 苏明德上前道:“陛下明鉴,苏夜是我那不争气的嫡子。” 苏夜见到自己带带至皇帝面前,立即实言相告,忙磕了头: “启禀陛下,草民可为郡主作证。 前几日郡主前往红月楼,并非如外界所传那般不堪,而是去售卖自己所画之佳作。 郡主才华横溢,所作之画精美绝伦,在红月楼备受赞赏。 是草民花费一万两买下一幅画。 此事,红月楼所有人皆可作证。” 苏夜言之凿凿,听上去可信度极高。 林婉娩望着苏夜,略有所思。 丞相苏明德一听,才回想起来,确有其事,忙一同跪下:“臣教子无方,却如苏夜所言,那时还是臣亲自去红月楼将这逆子抓回府的。 陛下,这红月亮虽然红月楼是男妓青楼,也做那档子营生,可是,二楼的雅间却是干干净净的,这个臣可以保证。” 红月楼? 林墨云的目光一沉:“都起来吧。这卖身一说,纯属流言。” 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对郡主的看法有了转变:谣言啊,真是错怪郡主了。 林贵妃在一旁道:“陛下,这定是纯属谣言,臣妾的侄儿欧阳大人也不像那种人。” 林墨云目光盯着叶昭伯:“叶昭伯!滚回去彻查此事,查出造谣者交与安宁郡主发落!若查不出造谣之人,你这御史台也别当了!” “是,陛下。”叶昭伯闻言起身,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忙从宫宴退了出去。 “苏夜,你下去吧。” “是,陛下。”苏夜应声而退。 林墨云听着刚才林婉娩说的“核”,不由沉思半晌,目光看向林婉娩道: “安宁,三日后恩科,朕希望你参加科考,莫要让朕失望。” 林婉娩目光淡然,唇角微微挂笑。她本就希望跻身朝堂,既能打击那些欺凌原主的人,又能施展抱负。 林婉娩带着淡然目光看向林墨云,微微点头:“好。” 欧阳清宇挂着淡笑:“恭喜郡主,洗脱流言。” 林美华闻言,紧紧地攥着一角裙摆,她觉得,林婉娩正在慢慢夺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太后已是大喜。听闻事件完美解决。她微微点头,脸上的疑虑逐渐消散,慈祥地说道: “安宁倒也有心了,你与欧阳侍郎一同作的画,呈上来吧。” 欧阳清宇闻言,传人献上精心绘制的那幅观音像。 宫女接过画像呈于太后眼前。太后凝视着画像,眼中满是惊喜与赞赏,嘴角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此画甚妙,安宁许久未见哀家,竟将哀家之神韵刻画得如此入微。”太后欣喜说道,随即大手一挥,“来人呐!定要重重赏赐安宁郡主。” 第18章 后宫排行榜 林婉娩跪下来道:“此画是与欧阳大人一同完成,画中太后的相貌功在欧阳大人。” 林美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连连道:她居然还和欧阳清宇一同作画?竟然用如此狐媚手段勾引他!林婉娩!本公主不会让你好过! “好好好,一同赏,一同赏。” 殿中的后妃们也纷纷附和着夸赞郡主的画技高超。 林贵妃一听,这安宁郡主还夸赞了她的侄儿,便在陛下边上巧笑着说:“安宁郡主果真是才艺双全,这画工堪称绝世啊。” 大臣们更是无一不钦佩今晚的安宁郡主,纷纷拱手,一起说道: “恭贺太后得此佳作。” “好好……”太后笑道:“众卿继续……继续用宴。” 宴会中旬,林婉娩觉得有些闷又有些无趣了,找了个借口离席。 一片静谧,唯有朦胧的月色洒下淡淡的清辉。 林婉娩走在皇家御花园内,独自一人漫步其中,思绪飘荡。 宫宴热闹非凡,显得这里的夜,静谧而深邃。 微风轻拂,花香弥漫。 林婉娩微微仰头,一轮皎洁的明月,看不见那点点繁星。 “郡主,怎么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欧阳清宇静静地站在她身旁,目光看似落在明月上,实则余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的心跳如鼓。 “赏月。”林婉娩目光淡然:“这日月、天地真是美好,无论哪里都有。” 欧阳清宇的喉结动了动,声音略显沙哑:“美好的不止是明月。” 林婉娩闻言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 那一瞬间,欧阳清宇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星辰大海,只觉时间仿佛静止。 如月光般清冷的声音飘来:“你呢?你出来做什么?” “让我送你回府。”欧阳清宇道,他喉结滚动,说不出的话是, 想和郡主多待一会儿。 “……”林婉娩道:“你确定?” 欧阳清宇:“嗯。” 二人看着月色,四周宁静又美好。 等林婉娩透完气,再回到宴会上时,宴会已然散场。 此时的花钰身姿修长,面容俊美却眉头紧皱,手中紧紧握着一方丝帕,不断擦拭着手。 “郡主。”花钰看见林婉娩回来,停下动作,笑着迎了上去,“郡主,带我回府吧?” 林婉娩轻启朱唇,说道:“云海国使臣呢?” 花钰一脸委屈:“使臣他们说,他们不会管我了,我又无处可去……” 林婉娩心中微微叹气,眼眸微沉:“随我回府吧。” 欧阳清宇的目光一沉,心中莫名难受,郡主要带他回府?那岂不是…… 花钰闻言一笑,微微颔首,紧跟其后,眼神却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前方的欧阳清宇,指了指他:“他也一起回府?” 欧阳清宇并未回头,只道:“我送郡主。” 夜色如墨。 路上的行人极少。 欧阳清宇紧紧握着缰绳,赶着马车在蜿蜒的道路上前行。光想到马车内郡主与花钰并肩而坐的场景。 他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 “驾!”他大声吆喝着马,仿佛这样能将心中的烦闷一并宣泄出去。可手中的缰绳却被他攥得更紧。 一路上,马车内并未有欢声笑语传出,可这一路上,郡主也未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到了长公主府门外,郡主依旧没有说什么,他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尽量平静地说道:“到了。” 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看着林婉娩与花钰一下车,两人相得益彰。 欧阳清宇便驾着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长公主府门紧闭,似是不欢迎任何宾客。 林婉娩刚要伸手去推那朱红色的大门,一旁的花钰却猛地一拉她的衣袖,急切地说道:“且慢!” 只见花钰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对着那门把小心翼翼地喷洒着什么,嘴里还念叨着: “郡主……这门把不知多少人摸过,定是脏得很。” 林婉娩:…… 林婉娩淡淡道:“你?这是有洁癖?” 门很快开了,出来两名小厮,一见郡主恭敬地低下头行礼道:“郡主,老爷在西院已查明造谣之人,等候郡主回府处置。” 林婉娩淡淡道:“造谣者,何人?” 小厮道:“西院,夫人的贴身嬷嬷,王嬷嬷和两名下人。” 林婉娩迈步进入府内,轻轻打了个哈欠轻声道:“太晚了,明日再处置吧。” 两名小厮应声行礼。 林婉娩和花钰一起来到东院,果然,花钰如同踏入了龙潭虎穴,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 林婉娩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淡笑道:“你这般模样,倒像是我这东院处处是陷阱。” 花钰一脸严肃地回答:“郡主莫要取笑,身子干净整洁是至关重要之事。” 青青听闻郡主回来,忙命人烧了热水好让郡主沐浴,又煮了茶水送到房中。 一进房门,便看见一名绝色男子坐在房中,他浑身的装扮不俗,可是都不及他容貌半分。 青青不由呆愣住了,不小心将茶水倒翻在地,“哗啦”一声,茶盏碎裂,茶水飞溅。 一部分茶水溅到花钰的鞋子。 花钰如临大敌,连忙跳开,脸色煞白,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块新的丝帕,蹲下来擦拭自己的鞋面。 林婉娩这才注意到,鞋面上镶嵌着璀璨夺目的钻石,每一颗都经过精心的切割和镶嵌,此刻在烛光的映照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林婉娩心中不由暗道:花钰看着像一个被养得精致的瓷娃娃。 她淡淡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些许茶水。” 花钰抬起头,瞪大眼睛说道:“小事都随意,大事上又如何能弄干净。” 青青嘟着嘴道:“这位公子未免太离谱了。” 李嬷嬷皱眉,“休得乱说,这位公子和咱们郡主有婚约,将来会是郡马爷。” 青青一听,忙闭上嘴,低头收拾起茶盏碎片来。 花钰看了林婉娩一眼,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实非我离谱,只是……” 林婉娩看了一眼起身,“青青,本郡主要沐浴。” 林婉娩走后,花钰不经意间瞥见了插在花瓶中的黄色玫瑰花,模样颜色甚是别致。 他凑近一瞧,伸出一只小手摸了摸,发现是干的。 那束干玫瑰花保留着鲜花原有的形态和色彩,却又多了一份时光沉淀的韵味,凝固住美丽瞬间。 “这是……”花钰的手指伸向花瓣,忍不住又轻轻摸了摸。 青青道:“这是干花,按郡主说的法子做的。” 花钰的神思瞬间被吸引,嘴巴微张,郡主好厉害,他从来没有想过,花朵的美也能保留这么久。 …… 浴桶内洒满了玫瑰花瓣,那馥郁的冷香弥漫在整个房间。 林婉娩的肌肤在水雾和和玫瑰花瓣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她轻闭双眸,一边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放松,一边打开【系统面板】。 呈…… 依旧是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38天,10小时,25分。 光屏的右上侧有【美男图鉴】、【待完成任务】。 原本右上侧的留白空间很大,突然间多了一项【后宫排行榜】,后排依旧还有空间,显然还有待解锁的部分。 【系统提示:图鉴已满,已自动开放后宫排行榜。】 而且这个【后宫排行榜】是灰色的,点了几次打不开。 她又点开【美男图鉴】,图鉴已录入陆沐、苏夜、张隐,林萧和、夜阑、欧阳清宇、花钰。 点开【任务系统】,任务:无。】 林婉娩关闭【系统面板】,将头靠在浴桶沿上,喃喃起来:“这多出来的后宫是……” 就在这时,花钰未经通报,遣散了众人,轻声迈进了房间。 “花钰愿成为郡主后宫中的一员。” 第19章 你这是做甚 林婉娩一时听到动静,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惊愕与诧异,只见此时的花钰已然走到她身边。 “你这是作甚?” 花钰不会说话只是越凑越近。 林婉娩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身体,呼吸间,山峦起伏,媚骨天成,声音里却依旧清冷:“怎么进来的。” 花钰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和渴望,边靠近浴桶边说:“郡主,让花钰与郡主一同沐浴,共享这美妙时光。” 说着,花钰已经开始替自己宽衣,他不由地想起林婉娩在朝堂上说的那些话,脸色更红: “花钰会很乖的,会按照郡主的要求,让郡主舒服的。” 林婉娩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花钰,冷墨般的眸里未见一丝情欲: “花钰,有没有听过西施?” “未曾听过。”花钰笑道,“郡主真是博学多才,上次的晏子,今日的西施,都是花钰闻所未闻的。” 此时的花钰已经褪去上衣,他的肌肤展如同细腻的瓷器。肩膀窄而薄,透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那精致的锁骨下方,胸膛微微挺起,白皙的肤色中透出一丝粉嫩。 他的身体纤细修长,腹部平滑如镜,没有一丝赘肉的痕迹。 林婉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花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听着。 “从前有两个国家,一个吴国,另一个是越国。 越国被吴国打败了。 西施貌美,有沉鱼一说,她被越国选为进献给吴王的美人。” 听至此,花钰的身体微颤,他的目光低垂,不敢再看她那双好似洞察了一切的冷瞳。 “后来呀,越王派人教导西施礼仪、歌舞等技艺整整三年,又派相国范蠡出使吴国,西施就真的被进献给了吴王。” “那……后来呢?”花钰轻声问道。 林婉娩淡笑:“西施貌美,入吴宫后,自然是深得宠幸。 吴王为她大兴土木,建造宫殿,日日与西施缠绵玩乐。 渐渐地,越国不断壮大,起兵攻打吴国战败,吴王自刎而死,吴国被灭,西施则……。” “郡……郡主……花钰露出一丝尴尬和失落低声道。 林婉娩慢条斯理地伸出手,摸向了他的脸。 没有系统提示,没有增加时长。 看来,第二次摸到脸就真的不算时长了。 花钰将目光投向林婉娩,只见她皓腕如雪,在那纤细的手腕上,一朵粉色的桃花胎记若隐若现。 那胎记宛如一朵真正绽放的桃花,娇艳欲滴。 林婉娩的笑容极淡:“放心,本郡主又不是吴王,你自然也当不得西施, 不过本郡主给你机会,好好思考下,是不是真的就把一切压在本郡主身上。 哪怕是背弃整个云海国。” 花钰僵愣在那里。 林婉娩松开了手:“回去好好想想吧。” …… 第二日。 长公主府的庭院中,阳光肆意地洒在青石地砖上,却未能带来丝毫温暖的气息。 对西院人而言,冰冷刺骨。 不多时,林婉娩身着华丽的锦缎,那长袍上绣着的金丝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身后跟着花钰、李嬷嬷和青青。缓步走到西院,她面色冷峻,坐在西院厅堂上座,宛如一座冰山,皇家风范尽显。 她目光淡然地盯着面前。 而王嬷嬷和另外两名下人跪着瑟瑟发抖,只觉得头皮发麻。 王嬷嬷心中的靠山,叶昭伯、王银伊只得站在一旁,不敢入座。 林婉娩淡抿一口茶水,“花钰,坐下吧。” 花钰应声而坐。 此时叶思思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罗裙,裙袂飘飘,地走入殿内,只一眼就看到坐在堂上的花钰。 只觉他容貌惊人,她根本就移不开眼。 “二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紫兰提醒道。 叶思思这才回神,她左手紧紧攥着衣裙,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咬牙切齿,心中暗道:她林婉娩怎么配得上这样的男子! “思思,你来做什么?回房练练针线活儿。”王银伊心中担忧,林婉娩会迁怒到自己的女儿,朝中叶思思做了好几个表情,示意她赶紧离开。 叶思思自然会意,不舍地又瞧了一眼花钰,转身离开。 刚走出大堂,快走几步,越想越气,她踹了一脚走廊。 “啊……嘶……”走廊太硬,又踢得她脚疼。 叶思思愤恨起来:“凭什么啊,这几日究竟怎么了?好事情都被林婉娩占去了。” 紫兰似是看出来叶思思的心思,在一旁则酸酸地说:“哼,不就是仗着她长得美吗?那个男子定是被她外表所迷。” 叶思思闻言怒道:“你是说本小姐没有她美?” 紫兰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怎么会?谁人不知道叶思思是名门贵女中的第一美人。” 叶思思冷哼了一声。 “二小姐您别生气。”紫兰提醒道:“二小姐,以往安宁郡主不出门,今日她一打扮,确实也是个美人……” 叶思思目光如刀,猛地看向紫兰。 紫兰一惊只得改口道:“那男子真是英俊非凡啊,若是……和二小姐站在一起真是太般配了。” “可不是嘛。”叶思思又道,“想个法子,我要得到他。” 与此同时,西院大堂。 林婉娩稳坐高堂,声音清冷:“开始吧。” 叶昭伯点头,他身姿挺拔,高昂着头颅,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怒喝道: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府中造谣生事,坏郡主名声!今日若不严惩,府中规矩何在?” 王嬷嬷颤抖着求饶:“郡主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只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胡言乱语。” 说罢王嬷嬷的额头不停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出现了一片红肿。 另外两个小人也跟着哀求: “郡主开恩啊,下人都是听王嬷嬷的话办事,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小的这份差事养家糊口,求郡主饶小的这一回。” 林婉娩目光森然,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叶昭伯大骂道:“现在知道求饶?晚了!你们犯下如此大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来人,给我重重地打!” 话音刚落,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便手持板子走了过来,他们面色严肃,丝毫不敢怠慢。 板子高高举起,又重重地落下,“啪!啪!”板子与皮肉接触的声音清脆而响亮,下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啊!郡主饶命!” “小的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在场的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叶昭伯的目光,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深知叶昭伯的脾气,一旦动怒,绝不轻饶。有些人甚至吓得双腿发软,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此时,林婉娩道:“王嬷嬷杖毙,其余两人各杖三十。” 杖毙?! 王嬷嬷闻言脑子惊雷一片! 她忙看向一旁的王银伊,大喊道:“夫人!夫人救我!” 第20章 不允许她考上 王银伊侧着身子,此时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敢再看。 叶昭伯闻言,大怒,生怕王嬷嬷攀咬起来,祸及妻女,他急急道:“即刻拖出去!杖毙!” “不要啊!”随着王嬷嬷的惨叫声,王银伊紧握着手中的帕子,敢怒不敢言。 花钰一言不发,昨夜,郡主用一个西施的故事提点他,今日又看着她办事如此果决。 他切实感受到了这个安宁郡主,很厉害。不过,他的心中有些疑惑,昨日在朝堂之上,怎么总说那些污言秽语。 林婉娩见事已了,轻盈起身,回了东院。 见林婉娩走后,王银伊跌坐在椅子上,眼中含泪,更是咬牙切齿地说: “老爷,王嬷嬷是我陪嫁的贴身嬷嬷!跟了我三十八年呐!” 叶昭伯同样坐了下来:“不杖毙王嬷嬷,只怕难以交差。” 王银伊继续哭诉道:“这郡主也太嚣张了,自打她高烧过后就没把咱们当回事!咱们在这府里经营多年,岂能容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作威作福!” “夫人!”叶昭伯闻言皱着眉头,脸色阴沉,目光中透着不满: “哼,她如此跋扈,迟早要让她好看。可如今又让她蒙了皇恩,风头正盛,咱们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 此时,叶思思听闻王嬷嬷被杖毙的消息,连忙赶来,她在一旁气得跺脚,娇美的面容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你们看她那威风的样子,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而且,她身边……这么个美男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凭什么她能拥有?” 叶昭伯道:“思思,休得胡言,那是云海国的皇子。” 叶思思闻言,连忙闭上嘴,不敢再说,可在心里,想要拥有花钰的心思更甚。 这么俊美的花钰,居然还是位皇族。 …… 五公主府上, 林美华穿着紫色宫装,裙摆上绣着的金丝凤凰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端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蛾眉紧蹙,一想到自己的父皇对林婉娩的态度,特许她考恩科,就怒从心起。 “公主,请用膳。”一名男侍轻轻走来,将手上的桃花酥放在身旁的几案上。 林美华瞧了一眼,是她的男宠李灵羽。平日里瞧着李灵羽,也觉得他相貌俊美,可如今见了花钰后,再见李灵羽只觉得味同嚼蜡。 连李灵羽精心制作的桃花酥,也无心享用。 “滚!”五公主林美华心中极其恼怒,眼神中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恼怒和嫉妒,一瞬间打翻了所有的吃食。 李灵羽温顺地在地上捡起一块块的桃花酥。 林美华眼神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李灵羽。 李灵羽瑟瑟发抖,他的身上还带着之前被鞭打的血痕,此时林美华突如其来的怒火,让他害怕极了。 “你这没用的东西!”林美华突然怒喝一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说着,她顺手拿起一旁的鞭子,狠狠地朝李灵羽抽去。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接着无情地落在李灵羽的身上。 李灵羽咬紧牙关,不敢发出声音,身体却因疼痛而剧烈颤抖。 “本公主养你有何用!”林美华一边骂着,一边不停地挥动鞭子。 鞭子如雨点般落下,李灵羽的衣服被抽破,身上出现了一道道交错的血痕。 打完后,林美华似乎还不解气,又把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向李灵羽。 “今晚你就给我跪在这儿,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林美华恶狠狠地说道。 李灵羽虚弱地跪着,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只能强撑着,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折磨…… 突然,林美华好像想到了什么:“回去一趟,今晚,你父亲来见我。” 李灵羽点头,应声是。 当晚,夜幕低垂。 林美华匆匆移步到府内后院深处,打开了一间隐蔽的密室。 她只身一人进入密室,点亮这间平日里鲜有人知的密室。 过了整整一个时辰。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林美华见到来人,正是此次恩科考试的监考官内阁大臣李达。 “李大人,别来无恙。” “下官拜见公主殿下。”李大人一进门,便连忙跪地行礼,他身材消瘦,那一双小眼睛总是滴溜溜地转着。 林美华展露笑容,微微抬起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冰冷地说道:“李大人,此次本公主,想请李大人帮个小忙。” 李达心中不安,他站直身子,只能唯唯诺诺地说道:“下官愚钝,还望公主指点。” 林美华冷哼一声,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快走几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说: “那安宁郡主林婉娩,在太后的千秋宫宴上,抢尽了原本属于本公主的风头。 此次恩科,决不允许她考上,你可明白?” 李达微微一笑:“恩科考试,举子良多,我看那安宁郡主,未必能考上。” “未必?”林美华目光凌厉:“本公主要的不是未必,而是一定。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考不上。” “这……”李达心头一震,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公主愤怒的表情,随即又迅速低下头。 “李大人,您是此次恩科的主考官,让她林婉娩考不上,对大人来说,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千秋宴上,是陛下金口玉言……”李达的后背直冒冷汗,结结巴巴地说:“公主殿下,这……这恩科考试事关重大,下官……下官恐怕……” 还未等他说完,林美华匆匆走回座位上,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厉声道:“李大人,你莫要忘了,你的官职是如何得来的?” 李达不敢再言语。 林美华又道:“若不是那时你将嫡子送至本公主的榻上,你能有今日的地位?如今需要你办事,你却如此推三阻四?看来你们李家的日子是过得太舒服了。” 李大人吓得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下官不敢,下官愿为公主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出了密室,李达心中恼怒,心中想来,安宁郡主不过一介女流,能考上才有鬼了。这种事还值得她如此羞辱于我! 这五公主林美华定是被嫉妒冲昏头脑了! 李达趁着夜色,拂袖离去。 第21章 恩科考试 两日后。 阴霾笼罩的夏日清晨,乌云层层叠叠,天色暗沉,又闷又热,随时都会有一场倾盆大雨降临。 恩科考试的考场外,所有考生们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四名强壮有力的轿夫,扛着一顶温纱软轿在一众男子面前停下,瞬间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婉娩从温纱软轿里走出来,她的发髻梳得整齐端庄,几缕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柔美。 她那明亮的双眸中却透着寒冷和坚毅。 有些应试的男子们率先反应过来,响起了一阵细碎的窃窃私语。 “怎么有女子来考恩科?” “不一定,许是她的夫君来考。” “长得真好看。” 这时,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色华服的纨绔子弟,他那身绫罗绸缎在这灰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刺眼。 他手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踱步而来。他那俊朗的脸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引得众人纷纷让道。 “哟,小娘子,好几天未见,知道本公子来考恩科,特地来看看?” 林婉娩闻言,一抬眸,是苏夜。 林婉娩道:“想多了。” 苏夜笑容渐收:“不是看本公子,你在这还有相好的?” 此话一出,惹得众人频频发笑, 林婉娩盯着他:“本郡主来参加科考。” 现场喧闹,林婉娩的声音本就清淡,众人只听见后面的“参加科考”四字。 一个粗壮的男子名叫张三。站在人群中,扯着嗓子大声嚷道: “一个女子居然也来参加恩科考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是,她能懂什么?!知道什么?!” 另一名男子叫李四,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扯着嗓子大喊,那粗壮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哼,我看她呀,连绣花都不会,出什么风头?”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书生王五跟着附和道。 林婉娩的眼神似静谧幽深的湖底,对这些充满恶意的话语,充耳不闻,在他们身旁走过。 风吹起,一阵冷香迎面而来。 王五好像很紧张,手中的书卷攥了又攥。 周围的考生们听到这番话,哄堂大笑,纷纷对林婉娩指指点点。 “就是,女人懂什么学问,还是赶紧回府去吧!” “我看。是来这里找男人的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几名公子身后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哄笑起来。 这些嘲讽的声音在苏夜的耳里异常刺耳。 他手摇折扇,大摇大摆地挡在了林婉娩的面前。 “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欺负本公子看上的女人!” 苏夜的声音高亢而尖锐,仿佛要穿透周围所有人的耳,他微眯起双眸,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位是堂堂的安宁郡主,皇帝陛下特许参加恩科的第一名女子!” 安宁郡主?! 众人闻言身躯一震,不敢再言。 苏夜的嘴角上扬,看了一眼在一旁等待进入考场的林婉娩,带着自豪的笑容。 张三闻言不悦,站在人群里大喊了句:“你小子是谁?” 苏夜勾起唇带着不屑的冷笑,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 “当朝丞相苏明德,是我老子。几天前,我老子就告诉我安宁郡主也要科考了,你说我是谁?” 那几个挑衅的人见状,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得知他就是丞相府的纨绔子弟苏夜,一时间纷纷散开。 苏夜眼见大家走开,向前跨出一步,气势逼人, “等等!就这么走了?还不排队快给安宁郡主赔罪,否则,有你们好看的!本公子有的是银两和手段。” 此话一出,效果竟出奇的好,之前那些嘲讽过林婉娩的人,居然排着队一个个地道起歉来。 张三:“郡主……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李四:“郡主,是我嘴贱……” 王五:“郡主……” 林婉娩目光淡然站在在一旁,目光看向苏夜。他正一脸得意。 林婉娩刚想说什么,只听见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张知让,21岁,身份农户人家子弟,爱好发明,创造新事物】 【任务:帮他完善失败了99次的木鸟飞机,告诉他现代的科技,让他重拾信心。】 【美男图鉴已满,请删除一人,或锁定一人进入后宫排行榜。宿主若不操作,系统主动按时间先后,张知让将替换最先的陆沐。】 她又点开【美男图鉴】,图鉴已录入陆沐、张隐、苏夜、夜阑、林萧和、欧阳清宇、花钰。 林婉娩看明白了,这图鉴只能录入七人。 她决定先删除几个,林婉娩伸手点了一下。删除了林萧和、夜阑、张隐。 录入张知让。 是个带任务的,林婉娩心中暗笑,那双黑白分明的冷眸看向众人,这次的声音掷地有声:“你们……谁是张知让?” “在下是。”不远处走来一名男子,他的脸庞轮廓分明,眉毛浓密且微微上扬,一双眼睛明亮而深邃,目光中透露出专注。 他的头发简单地束在头顶,几缕发丝散落下来,更增添了几分随性。 朴素的粗布衣衫,腰间系着一条厚实的腰带,背后背的那一筐居然不是书,而是墨斗、锯子等工具。 林婉娩的目光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后面的书框里的东西,能看看吗?” 张知让闻言一愣,虽身穿粗布麻衣,却挺了挺自己的身姿,站得直些。 林婉娩眉毛一挑,浅笑道,“不方便吗?” 张知让未说话,只觉得眼前这名郡主和苏夜,他一个都惹不起。 于是他盘坐在地上,放下身后的书框,从书框里拿出各种精美的木制品,放在面前。 有小巧玲珑的木雕摆件,也有实用的迷你的木椅木桌……还有一只像鸟一样的模型。 他那双长期劳作而略显粗糙,但却灵活而有力的双手,此时正拿着那只鸟的模型摆弄,神情认真而专注。 林婉娩被他精湛的技艺所吸引,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木鸟如此精美,若是能飞上天,岂不是更好?” 张知让闻言,停下手中动作,他抬起头震惊的目光看着她,依旧不语。 林婉娩微微一笑,耐心地说道:“这木雕需先选材,再构思图案,而后用各种工具精心雕琢,每一步都需用心。” 张知让一边拨弄着木鸟,一边又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懂木雕?” “木雕算什么。”林婉娩浅笑道:“那只鸟的翅膀太笨重,飞不起来。” 飞?!此话一出,张知让眼神瞬间一亮,紧接着问道:“怎么说?” 林婉娩继续道:“轻巧的木材和坚韧的绳索打造一对翅膀,在翅膀上增加一些可以调节角度的机关,没准这只鸟就能翱翔在蓝天之上。” 张知让听得入神,频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原来如此,郡主这创意真是令人赞叹。” 这些恰恰被一旁苏夜听闻,不是?他这么一个帅气又贵气逼人的少年郎,这安宁郡主就是看不见? 要与一个身份低微的木匠相谈甚欢,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她这是故意的,绝对是在玩欲擒故纵。 苏夜一首折扇怒气冲冲地走过来,一脚踢开地上坐着的张知让,怒目而视地说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与郡主如此亲近!” 第22章 木鸟会成飞机 张知让被推得一个踉跄,站稳身子后,面露怒色,一个个将地上的宝贝捡回书框里: “我与郡主只是谈论木雕之艺,你何必如此无礼?” 林婉娩见苏夜如此,秀眉微蹙,道:“本郡主不过是与他交流技艺,你这般胡闹成何体统?” 苏夜却不顾她的斥责,依然心底难受大发:“郡主,您身份尊贵,怎可与这等下等人多说半句?” 林婉娩的眸色一冷:“谁是下等人?” 苏夜只是狠狠地瞪了张知让一眼:“他不就是?” 苏夜一把将林婉娩拉过来,将手搭载她的肩膀上,将其禁锢在胸前,赌气地打开扇子遮住林婉娩的脸。 林婉娩转身,撞到他的胸堂:“你做什么?还不放开本郡主?” 苏夜被林婉娩这一撞,思绪顿时有些纷乱,然而,他仍未放开她,只是眼神有些迷离,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林婉娩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了几分,就拿着手肘,用力撞他。 苏夜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松开手,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切。”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几分不自然,拿着扇子看向其他的地方,试图转移注意力。 林婉娩并未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低头看见张知让不语,默默收拾好地上的东西,重新背上书框,就要朝考场走去。 林婉娩忙跟上几步道:“让你受委屈了,莫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张知让微微一笑,拱手道:“郡主言重了,只是这无端的嫉妒,实在让人无奈。” 苏夜望着林婉娩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只当是自己冒犯了郡主而感到愧疚。 可…… 真的是愧疚吗? 苏夜想验证一下。 此时,考场的门“只呀”一声打开了。 张知让看向考场大门,不再拖延,略微行礼,从林婉娩身旁擦肩而过,第一个进入考场。 一众考生们络绎不绝地走进考场,似乎将刚才的事情都抛到脑后。 林婉娩起身迈步,刚想起身进入考场。 突然,被眼前的苏夜挡住去路,他一脸的蛮横与不羁,伸手就拉住林婉娩的手臂,将她拉离考场大门。 林婉娩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眉毛一挑,微怒道:“苏夜,你放肆!” 苏夜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猛地将郡主逼至墙角,眼神中透着满满的霸道和占有欲。 “欧阳清宇也算了,为什么郡主宁可看上那个张知让,也不愿意多看我两眼?” “……”林婉娩:“走开。” 苏夜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右手撑在墙壁上,想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之间。 此时,斑驳的光影落在他们身上,苏夜的脸庞凑近林婉娩,呼吸急促而炽热:“我不配与郡主交谈?不配和郡主交朋友?” 林婉娩试图推开苏夜,却发现此刻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考场那边的呼喊声:“考生进场~” 苏夜这才如梦初醒,他不由问自己,这是在考场外头做什么? 他缓缓放下了手臂,眼神中仍充满了不甘和眷恋。 林婉娩趁机脱身,目光淡淡地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去,只留下一阵冷香。 刚才,他的心,分明跳得很快。 “碰!”苏夜一拳猛地打在墙壁上。 进入考场内,林婉娩的考试位置恰好在张知让的对面。 奇怪,系统怎么没有弹出任务完成的消息? 林婉娩微闭双目,打开【系统面板】 呈…… 依旧是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33天,11小时,25分。 光屏的右上侧有【美男图鉴】、【待完成任务】、【后宫排行榜】,后面依旧还有空间,显然还有待解锁的部分。 此时。 【美男图鉴】正在发光。 【系统提示:当前美男图鉴已收入六人,图鉴收入已满。】 【请宿主进行锁定美男操作,被宿主锁定的美男,会在【美男图鉴】中消失,自动进入【后宫排行榜】,解锁【后宫排行榜】。 【不想锁定的美男,可删除。】 【若不删除,将被后期新录入的美男覆盖,覆盖顺序按时间先后。】 林婉娩看到【后宫排行榜】点进去还是一片空白。 应该是没有锁定人物图鉴的关系,要将谁纳入后宫排行榜呢? 之后再考虑吧。 她又点开【任务系统】,任务:帮他完善失败了99次的木鸟飞机,告诉他现代的科技,让他重拾信心。】 张知让的任务还未完成。 很快就开始发卷子,一共发了三张。 第一张卷子的问题: 玄月王朝兵强马壮,但若同时遭遇东面云海国与西面资金国两军夹击,当如何应对? 第二张卷子的问题:玄月王朝经济繁荣,但若遇天灾、粮食欠收,而此时战乱频起,又当如何保障民生,稳定物价,救万民于水火? 看至此,林婉娩已经知道第三张考卷的问题。 她抽出卷子一看,果然。 第三张卷子的问题:如若以上两个问题皆发生,此时玄月国边疆有乱,内部又有民怨,当如何取舍,以保江山稳固? 林婉娩淡然一笑,看来云海国使臣的问题,对于皇帝陛下而言,十分有威胁性。 考试时,主考官李达亲自监考。 在路过林婉娩的考位时,李达往试卷上看上一眼,已深深记住了她娟秀独特的字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婉娩信心满满地顺利答完三份考卷,看着面前的张知让正在苦思冥想,林婉娩便在考场内等了许久。 整整一天,恩科考试结束后。 众位考生都纷纷离场。 林婉娩在人群找到了张知让,此时,他一脸的失落,不难看出这次恩科考试,他的表现并不佳。 “张知让。”林婉娩走上前,和他并肩而行。 “郡主。”张知让垂头丧气,“何事。” 林婉娩笑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既喜欢那些创造发明,为何还来考恩科?” 张知让闻言,苦笑不已:“我热爱的那些……那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林婉娩看出了他的心思,停下脚步,冷墨般的眸光里透出闪闪亮光: “知道吗?你做的木鸟,在未来会成为飞机。” “飞……飞机?”张知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惊叫道: “飞机?那是何物?真的由这木鸟演变而来?” 林婉娩对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开始详细地给他描述现代的科技: “未来,人们可以乘坐飞机在天上自由翱翔,跨越千山万水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飞机有巨大的翅膀,强大的引擎,能够承载数百人。” 张知让听得目瞪口呆,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砰砰”狂跳的内心,死灰复燃了! 他喃喃自语:“哈哈,真要是数百人同乘于天上,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林婉娩也跟着笑,接着说: “不仅仅是飞机,还有能千里传音的手机,能瞬间知晓天下事的互联网,能代替人力劳作的各种智能机器。” 第23章 被调戏的花钰 周围的一些考生们听到这些,纷纷驻足,交头接耳,有人惊叹道: 张三在一旁听得激动起来:“这简直是神仙才能有的手段!” 李四:“郡主的思维真是妙哉!” 此时,一名尖嘴猴腮的王五摇头表示不信: “莫不是在说胡话,怎会有如此神奇之物?” 默默跟在林婉娩身后的苏夜,忍不住开口道: “闭嘴!你才是说胡话!” 王五被他一吓,抱着书框跑开了。 林婉娩回眸看了一眼苏夜。 此时的苏夜忙将折扇打开,将四周的空气扇了又扇,他只觉得好热,脸上滚烫! 张知让突然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不多时,他眼中渐渐燃起了光芒。 林婉娩加大攻势,笑着继续说道:“张知让,你的创造发明有着无限的可能,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就放弃。” 张知让闻言更加激情澎湃,他紧紧握住拳头,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和热情,坚定地说: “郡主!谢谢你!我不会再迷茫,我一定会坚持下去,我肯定创造出飞机!” 一众听闻的考生,也对未来的种种可能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生命值+10天,共40天5小时30分。】 林婉娩笑,缓步朝着温纱软轿走去,坐上轿子,打算回去。 苏夜拦在轿子面前,追问道: “对我呢?” “郡主没有话对我说吗?” 林婉娩的声音从轿子里飘出来:“回府。” 四名轿夫抬着温纱软轿,慢慢地消失在苏夜的眼里。 苏夜:…… …… 与此同时 长公主府内。 今日,林婉娩去贡院应试。 东院的花钰身着一袭淡粉色的长衫,身姿挺拔,气质出尘,正漫步长公主府,他想寻好品种的花瓣,给林婉娩做一份上好的冷香膏。 逛了一圈东院,确实毫无景色,花朵凋零,花瓣卷曲枯黄,他信步而走,便走向西院,仅一眼觉得西院那繁花似锦。 他便进入西院的花园,小心翼翼地踏入花丛,仔细地审视着每一朵牡丹花,一只手掀起华服作为篮子,另一只手挑选出那些花瓣完整、色泽艳丽的花朵。 紫兰原本想给叶思思送糕点,途经花园,恰巧见到了花钰。 她一激动。三步并作两步,忙跑到叶思思的房间,将糕点放到桌上,有些兴奋地说: “二小姐,奴婢见到花钰了。” 叶思思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去东院了?” “西院!花钰在西院花园赏花。”紫兰兴奋地幻想起来,忙道: “莫非花公子也是注意到二小姐了?趁着郡主出门,他便来西院寻二小姐?” 叶思思闻言一愣,确认问道:“没看错?” “那么俊美的一个人,奴婢怎么会看错?” 叶思思立即拍了拍手,将手中糕点带来的粉末拍散。 “快,给本小姐梳妆。” 没一会儿,叶思思精心装扮好后,迫不及待地莲步轻移,袅袅婷婷地直奔花园。 果然如紫兰所说,远远瞧见花钰正站在一簇盛开的牡丹花前,若有所思。 叶思思心中暗喜,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当走到花钰身边时,她故意“哎呀”一声,假装被一块看似不起眼的石头绊倒,娇弱地朝着花钰的方向扑去。 花钰听到声响,立即双手将华服上的牡丹花瓣紧紧包住,随后转头,看到叶思思即将摔倒,他忙后退两步。 叶思思顺势摔倒在地,双手紧紧撑住地面,沾上了些许尘土和碎叶,她有些气恼,怎么这花钰就没有抱住她? 叶思思收拾下情绪,又抬起头,牡丹配着花钰,却不及花钰的容貌半分。 叶思思眼中含泪,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欲落不落,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她望着花钰,娇嗔道:“为何不扶我一把,这一跤,思思摔得好疼。” 花钰眉头紧皱,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将最后一朵极好的牡丹花,整支摘下,冷冷地说道:“我是安宁郡主的人,请你自重。” 说罢,花钰转身便要离开。 叶思思哪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急忙起身,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裙摆,追上前去,轻轻拉住花钰的衣角,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思思只是一时不慎,并非……” 花钰看了一眼她的手,手中尽是泥土,顿时毛骨悚然,用力一扯衣角,甩开她的手,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警惕,厉声道: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叶思思却依旧不肯罢休,假装伤心地抽泣起来,那哭声如泣如诉,“可是思思真的好疼啊……” 她一边哭着,一边试图又靠近花钰,做出一副想要依偎在他怀里寻求安慰的表情,又看准时机,突然向前猛地一扑,想要抱住花钰。 花钰皱眉,看着她那双手如临大敌,他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叶思思竟然又扑了个空,再次摔倒在地。 “砰!”这一次摔得更重,真的痛! 她坐在地上,真的嚎啕大哭,声音也愈发凄惨。 紫兰看不下去,忙出面扶起她:“二小姐,您没事吧?” “啊啊啊……”叶思思不说话,只是哭声更加凄惨! 花钰见势哪里还敢多呆,他看向鞋子、衣角上因摘玫瑰花而弄上的泥土和碎叶,强忍着想拿帕子擦拭的冲动,双手抱着那些牡丹花瓣,匆忙离开西院。 长公主府门外, 一顶温纱软轿到了。 李嬷嬷带着几名下人早已在府外恭候多时。 林婉娩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回了东院。 刚踏入东院,贴身丫鬟青青便神色焦急地匆匆迎上前来,凑近她的耳边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道: “郡主,今日您去考恩科,那叶思思竟试图勾搭花钰公子。据说她又是假装偶遇,又是假摔,频繁在花钰公子面前卖弄风情。” 林婉娩听闻,原本就缓慢的脚步微微一顿,那清冷的面容上却依旧不见丝毫明显的波澜。 “真有此事?” “是啊,好几名下人都见着了。”青青点了点头,确定地说。 林婉娩淡笑,轻轻抬起玉手,优雅地拂了拂衣袖,声音平静得如同秋日的湖水,听不出半分喜怒。 “知道了。” 丫鬟青青见郡主如此反应,心下不禁有些疑惑和着急,她咬了咬嘴唇,又接着说道: “郡主,那叶思思惯会装可怜,惯会使些狐媚手段,您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啊。万一花钰公子被她的花言巧语迷惑,那可如何是好?” 林婉娩微微仰头,那如星般的双眸看向远方的天空,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清冷:“花钰不会随便被她的那些小伎俩勾搭了去,不会被那叶思思所蛊惑的。” 就在此时,花钰手中拿着早晨最后摘下的牡丹花,前来迎接林婉娩回府。 他原本就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关切和焦急。 听到了青青和林婉娩的对话,他连忙加快脚步,恭敬行礼,然后急切地说道: “郡主,我是去摘了这朵牡丹,那园子里最漂亮的一朵。我想……”花钰说到一半,突然改了口,打算做冷香膏一事先不说,给郡主一个惊喜,“想做成干花……” 林婉娩缓步而行,笑:“好。” 花钰闻言心中一喜,跟上林婉娩的脚步,:“郡主,那叶思思,我皆严词拒绝,未曾有半分动摇。我的心中只有郡主您一人,绝不会被他人所迷惑。” 第24章 你搬过来 林婉娩闻言,动作微顿,看向四周。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花钰那如雕刻般精致的面庞,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俊美无双,尤其那微微上扬的唇角,仿佛是上天最精心的杰作。 来来往往的丫鬟们,一个个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往花钰身上瞟,甚至有些大胆的,直接驻足痴痴地盯着,忘记了手头的活计。 “怎么了郡主?”花钰见林婉娩听了他的话后停下,自是心中一慌,问道。 林婉娩迈步向前:“无事。” 他们二人并肩漫步于长廊,朝着卧室房间走去。 进入卧室,林婉娩退开众位下人,独留花钰一人。 林婉娩坐至榻上,微闭双目,似是在小憩,她的脑海里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种种麻烦。 花钰赶忙坐在床榻:“郡主……” 林婉娩的声音有些慵懒:“花钰啊,你的这副容貌,太过出众,怕是会招来不少事端。” 花钰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嘴角泛起一抹无奈的笑,“郡主莫要为此烦忧,我自会小心应对。” “应对?”林婉娩睁开双眼,抬眸看了眼床榻边上的花钰,抬手轻轻将他耳鬓的碎发捋到耳后, “先是五公主,然后是叶思思,你真是个麻烦呢,花钰。” 花钰闻言,眼眸微颤。 林婉娩眸色森然,淡淡问道: “本郡主想来,将你送与五公主,如此,一劳永逸,五公主日后也不会找本郡主的麻烦,叶思思也不会再觊觎你……” “郡主……花钰闻言大惊,继而眼泪吧哒吧哒掉下来,边擦眼泪边解释道, “郡主……花钰自小就被遮了容貌,非和亲对象不可摘下……若是郡主不要花钰了,拿花钰即刻就去死。” 林婉娩看着花钰那焦急解释,急于表明心意的模样,她的目光在花钰身上停留片刻,朱唇轻启: “那怎么办呢?” 花钰那张俊脸因害怕而略显苍白,他抬眸看向林婉娩,只见她神色清冷,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花钰“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声音颤抖却又坚决:“郡主,求您,莫要将我送给别人。” 林婉娩淡淡道:“那晚,本郡主的问题,你可有答案了?” 花钰咬了咬唇,下定决心: “郡主猜的没错,花钰本身就是件工具,云海国将我送来为的就是迷惑一位有权势的公主,让公主产生夺位之心,好让云海国有利可图。” “那为什么和本郡主和亲?”林婉娩问道,“本郡主无权无势。” “花钰爱慕郡主。” “那些云海国的使臣们,看着不像会由着你。”林婉娩追问道,“还不说实话?” 花钰猛地向前扑去,抱住郡主的裙摆,声音凄厉:“那些使臣想拿到郡主口中的核武器,这并非花钰的想法。” 他的额头紧紧贴着郡主的裙摆,身体因恐惧和绝望的哭泣而微微颤抖。 “花钰,你也是一国的皇子。”林婉娩的心终究被他哭软了,淡声道: “不是物件,不是花瓶,更不要去依附一名女人。 你只是你,不一定要按照别人的想法过一辈子。 “想待在本郡主身边,就让本郡主看到你的成长。” 花钰点了点头。 林婉娩微叹口气,轻轻伸出一只手,放置花钰面前:“吻一下。” 花钰的目光瞬间被这独特的胎记吸引,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怦然心动。 他动作轻柔,虔诚一吻,随后抬眸,擦去泪水:“郡主,不将花钰送走了?”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被亲到啦~ 生命值+5天,共44天11小时45秒】 “哎……”林婉娩微叹口气:“你单纯地就跟张白纸似的,将你送走,只会成为别人的玩物,名义上,你与本郡主有婚约,本郡主既然说了要你,自是不会送你走的。” 林婉娩微闭双眸,细细思索。 果然啊,接触才能增加时长,被花钰吻一下手,又加了五天的生命值。 原本就想找个美男,相相亲培养感情来续命。 之前欧阳清宇没相上自己。 单看相貌的话,这花钰的容貌相比欧阳清宇,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花钰的身份是麻烦了些。 可毕竟与花钰,是皇帝林墨云亲自赐的婚。 这不就是相当于婚后再谈恋爱?名正言顺地可以培养感情吗? 想到这里,林婉娩打开【系统面板】。 她点开【美男图鉴】,图鉴找到花钰,锁定。 花钰的图鉴在【美男图鉴】上消失。 此时【后宫排行榜】微微发光。 【后宫排行榜】已录入花钰。 林婉娩关闭【系统面板】,睁开双眸淡淡道:“接下来,先培养点感情吧。” 花钰眉头微皱:“这是何意?” 林婉娩眸色淡淡道:“你搬过来,和本郡主同吃同住。让别人知道,你是本郡主的人了。” 难道……郡主要宠幸花钰……花钰面容此刻泛起了红晕。嘴唇不自觉地微微张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太过震撼而语塞。 “是,郡主。”随后,他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李嬷嬷和青青得到消息,赶忙送来新的被褥,床榻之上,绣着精美花纹的锦被轻轻铺开。 青青嘴角挂着笑,一边整理花钰的日常用具,一边说道:“郡主,和花钰同房的消息要是传到叶思思的耳朵里,她指不定气成啥样呢。” 李嬷嬷瞪了一眼:“青青,别多话,干活。” 很快,夜幕深沉,屋内烛光摇曳,花钰与林婉娩同榻而眠。 花钰率先沐浴完躺在榻上,侧身而卧,目光落在一旁还在宽衣的林婉娩身上,心中满是紧张与拘谨。 他心跳如鼓,思绪纷乱。这是他第一次与女子同榻而眠,心中满是紧张与不安。 花钰的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林婉娩在朝堂之上的话语,不断闪过各种念头,各种画面。 没一会儿,林婉娩掀开被子,睡至榻上,她有些疲惫,一躺下身,便很快进入了梦乡。 花钰的脸上有些期待有些失落,悄悄地凑近她。 她的呼吸平稳而悠长,娇美的面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恬静,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郡主……真的睡着了。 花钰的内心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 万一不小心碰到了郡主,会不会惹她不快? 光是想想,花钰想着,身体愈发紧绷,好似一根拉紧的弓弦。 他在心底默默告诫自己,要努力保持安静,保持睡姿,不能发出动静影响到郡主的休息。 第25章 翠儿求救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长公主府都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与宁静之中。 “砰砰砰!” “砰砰砰!” 睡梦中的林婉娩,突然听到一阵急切而凄厉的呼喊声,将整个东院的人都吵醒。 “郡主,郡主,求求你!快开门啊!”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和绝望,瞬间让林婉娩清醒过来,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迅速起身,披上外衣。 花钰穿好外衣,一同下床。 他们二人匆匆走到门前,花钰打开了房门。 门外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翠儿瘫倒在地上,下半身的衣裙被鲜血浸染,触目惊心。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此时,东院的下人和丫鬟们匆匆围拢过来。 青青:“翠儿!郡主这是西院的翠儿!” 青青也听到敲门声和呼喊声急急赶来,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翠儿:“翠儿,你怎么了?” 林婉娩眸色深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翠儿此刻泣不成声,颤抖着嘴唇说道: “郡主,替翠儿做主啊!王管家他……他多次凌辱我。我……我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今晚,他强行给我灌下打胎药,还叫人打我的肚子,说不能让这孽种生下来。 郡主,求您为我做主啊!” 青青听到这些,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双眼瞪得通红,牙关紧咬,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着:“王管家这个畜生!” “翠儿,你先别说话,我让人去请大夫。”林婉娩一边安抚着翠儿,一边吩咐身边的丫鬟赶紧去请大夫。 青青哭道:“郡主!这王管家太过分了!” “青青,你照顾翠儿。”林婉娩转身对着身后的几个下人说道: “带上棍棒,去西院。”林婉娩看向身侧的花钰,淡淡道:“花钰,你不必去了。” 花钰闻言,眸光微动:“是,郡主。” 花钰站在门口,看着林婉娩带着下人,气势汹汹地朝外走去,她的脚步相比以往,急促而坚定。 西院小厮见到林婉娩一行人拿着棍棒气势汹汹,根本不敢阻拦,忙跑去禀告叶昭伯。 王管家的房间位于西院的一角,此时的他,正沉浸在睡梦中。 “把门踹开。”林婉娩来到门前,眸色冷冷道。 前排的一名下人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踹开了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 王管家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林婉娩已经走到他的床前。 “郡……郡主……”王管家紧张又恐惧,哆哆嗦嗦有些说不出话来。 林婉娩眸光一寒:“王管家,你干的好事!” 王管家看到林婉娩和她身后的下人,顿时慌了神。 “郡主,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林婉娩冷笑:“翠儿。” 听闻翠儿两个字,王管家脸色煞白。 “你多次凌辱她,如今还害得她这般模样,你简直丧心病狂!” 王管家脸色变得煞白,试图狡辩:“郡主,这都是误会,是翠儿她勾引我的……” “住口!”林婉娩打断了他的话,“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来人,把他拖出去,杖毙!” 下人们听到命令,立刻冲上前去,将王管家从床上拖了下来。 王管家拼命挣扎,大声求饶:“郡主饶命啊,郡主饶命!” 两名下人怒目圆睁,直视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王管家,手中的棍棒紧紧握着,随后高高扬起,就要挥下。 “林婉娩,你休要胡来!”叶昭伯匆匆赶来,大声呵斥道。他的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王银伊也紧随其后,尖声叫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如此擅作主张?王管家纵然有错,也应由老爷来定夺!” 越来越多的下人,穿好衣服,匆匆赶到现场。 叶思思和紫兰匆匆赶来,恰好看见林婉娩冷笑一声,目光坚定地看向叶昭伯他们两个,说道: “胡来?他王管家欺凌翠儿,致其有孕,逼迫翠儿滑胎,拿棍子将未成形的孩子活活从肚子里打了出来。” 叶思思直接拿帕子捂住嘴巴,在一旁干呕起来。 林婉娩继续道:“这王管家作恶多端,平日里欺压下人,如今更是犯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难道还不该严惩?” 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安静的深夜特别振奋人心,久久在庭院中回荡。 下人和丫鬟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王管家,恨不得他早日被杖毙! 叶昭伯直接气得胡须颤抖:“放肆!这府中之事,何时轮到你做主?” 林婉娩毫无惧色,向前一步,大声回应:“让本郡主眼睁睁看着恶人逍遥法外?今日若不将他杖毙,天理难容!” 王银伊看着地上道亲弟弟,指着林婉娩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违抗老爷的意思!” 林婉娩根本不理会她的责骂,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下人,高声说道:“你们平日里可曾受过这王管家的欺负?如今我要为大家讨回公道,你们说,该不该将他绳之以法?” 下人们面面相觑,片刻后,有人小声说道:“王管家确实作恶多端,郡主说得对,该罚!” 有了第一个人的支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来。 “对,该罚!” “不能放过他!” 十几名丫鬟纷纷跪在地上:“郡主!为奴婢们做主啊!不止翠儿,还有好几个姐妹,平日里都被王管家给糟蹋了,若是今日不打死他……” “求郡主做主!” 一名丫鬟瑟瑟发抖:“翠儿还是王管家最喜欢的一个姑娘,她的下场都如此凄惨,那我们……” 听到下人们的呼声,林婉娩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再次看向老爷和夫人,说道: “民心所向,你们还要阻拦吗?” 叶昭伯被这局面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竟无言以对。 王银伊忙道:“不行呀老爷,救救他,我们王家可就这么一个男丁啊!” 林婉娩不再犹豫:“来人!杖毙!” 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立刻上前,将王管家按倒在地,举起棍棒,狠狠地朝着王管家打去。 “一、二、三……” 下人们边打边数,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 王管家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四十八……四十九……”随着棍棒的不断落下,王管家的声音渐渐微弱,最终没了动静。 下人们停下手中的动作,气喘吁吁地看着已经死去的王管家,一人上前探探他的口鼻,说道:“郡主,他死了。” 王银伊闻言,立即昏厥当场。 第26章 那不是梦 林婉娩冰冷的目光看向不远处,此时的叶思思正看着王管家的尸体瑟瑟发抖。 叶思思注意到她的目光,一抬眸便看到林婉娩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眸,瞬间想起了自己勾搭过花钰,不由害怕地跌了一个踉跄。 幸亏一旁的紫兰将其扶住。 林婉娩收回目光,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西院。 王银伊醒来后,看向坐在她床边的叶昭伯:“老爷,老爷,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弟弟……” 叶昭伯道:“那不是梦。” 此刻,王银伊的眼中燃烧着无尽的仇恨。 她的弟弟,王家唯一的男丁,那个与她一起长大、相互依靠的亲人,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林婉娩打死。 王银伊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次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的嘴唇被咬出了血痕,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这样才能减轻心中的痛苦和愤怒。 叶昭伯领着她,回到房间内,关上门。 “林婉娩,我与你不共戴天!”王银伊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怨毒。 叶昭伯走到了王银伊的身边,轻轻地叹了口气:“银伊,莫要冲动,此事需从长计议。” 王银伊猛地转过头,看向老爷,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忍,老爷,你又想让我莫要招惹她? 我弟弟的仇,我一定要报!” 叶昭伯皱了皱眉,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悲痛,但林婉娩此举虽过分,可她也是占着理。如今贸然行动,只怕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王银伊听了老爷的话,情绪更加激动:“占着理?那我弟弟就活该被打死吗?老爷,我等不了,一刻也等不了!” 老爷试图安抚她:“银伊,你先冷静下来。我们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一个能让林婉娩付出代价,又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王银伊冷笑一声,“老爷,王嬷嬷死了!我弟弟已经死了!我现在满心都是仇恨,哪里还能冷静地等待什么时机!” 说罢,王银伊忙掀开被子,下床,那架势就是要冲出去找林婉娩拼命。 叶昭伯赶紧伸手拉住她:“夫人,你这样冲动,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王银伊奋力挣脱他的手,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管!我现在就要让林婉娩血债血偿!” 他再次拦住她,语气严厉地说:“银伊,你若不听我的劝,以后就别指望我再帮你。” 王银伊愣住了,她看着老爷,眼中的愤怒渐渐被绝望所取代: “老爷,连您也不肯帮我?” 叶昭伯放缓了语气:“银伊,我并非不帮你,只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先忍耐,我会想办法为你弟弟报仇。” 王银伊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老爷,我听您的。但您一定要说到做到,否则,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放过林婉娩。” 叶昭伯点点头:“明日一早,我便命人,先将你弟弟的尸首送去王家。” 王银伊趴在床上,呜呜大哭。 …… 处理完王管家,林婉娩来到翠儿的房内。 此时,大夫正在搭脉,经过一番诊治,大夫的脸色十分凝重。 “翠儿姑娘的伤势很重,不仅孩子没了,而且她以后恐怕也再难生育。” 青青听了,心中一阵悲痛。“翠儿……” 林婉娩道:“性命无忧吧。” 大夫点了点头:“这倒没有,开几副药调理修养一段时间能好。” 说罢,太夫开始为翠儿开方抓药。 翠儿望着正在为她整理床铺的青青,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 她轻轻开口道:“青青,你跟大夫去取药,翠儿有话要对郡主说。” 青青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翠儿床边坐下,微笑着说:“翠儿,有什么话尽管说。郡主人最好啦!” 说罢,青青便和大夫一同离开。 翠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说道:“郡主。为报答您的救命恩情,翠儿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林婉娩目光淡然地看着她:“好。” “以前王管家曾酒醉后对我提起,叶昭伯也做了许多恶事,那些能证明他罪行的信件和党羽的证据就在他的书房里。” 林婉娩闻言,心中微诧问道:“翠儿,此事可当真?” 翠儿连连点头,神色认真地说:“千真万确。王管家当时说得绘声绘色,我起初只当他是胡言乱语,可如今想来,还是告诉郡主。” 林婉娩微微皱眉,陷入沉思。她知道,若此事属实,那将是一个扳倒叶昭伯的绝佳证据。 翠儿看着林婉娩凝重的表情:“郡主,翠儿知道这消息或许会给您带来麻烦,但您对翠儿的大恩大德,翠儿无以为报。 翠儿打算回西院,替郡主拿到那些证据。” “不必冒险,翠儿……” “郡主……”翠儿已是泪流满面,“翠儿想报答郡主,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偷证据这种事,需要有人替郡主做。” 林婉娩握住翠儿的手,安抚道:“翠儿。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鲁莽行事。” 翠儿眼中含泪,将身子躺下了继续说道:“郡主,奴婢累了,想歇息了。” 林婉娩闻言,轻声道:“好好休息,不要冒险行事,凡事有本郡主。” 说完,林婉娩便走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 “青青,在同他们说什么?”李嬷嬷看着青青,与西院的几个下人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着什么。 下人们看到李嬷嬷气冲冲走来,连忙散去。 青青笑着走上前:“李嬷嬷,现在西院的那些丫鬟们,都把我当好姐妹啦,我同那些姐妹说,郡主昨夜呀和花公子圆房啦。” 李嬷嬷微微蹙眉,“让郡主派些活儿干干,你太闲了。” 青青闻言站在原地,嘟了嘟嘴,“怎么了嘛,李嬷嬷你真是的,就他们西院能传,咱们东院就不能传些消息过去气气他们?” 李嬷嬷道:“……” “略略略……”说罢青青嘟了嘟,朝着李嬷嬷吐下舌头跑开了。 事态如青青预料很快传开。 “下贱!”叶昭伯猛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叶思思的脸上。 叶思思被打倒在地,捂住小脸哭得梨花带雨。 “父亲,是他们造谣,思思没有,没有勾引花钰。” “你还敢说?!”叶昭伯气极,他举起手,正要打第二个巴掌,被王银伊拿下。 王银伊哭道:“老爷,思思平时很乖的,要不是那花钰来到西院,哪里还有这种事?!” 叶昭伯走了几步,坐在椅子上,“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王银伊扶起叶思思:“老爷,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消气了。你答应我报复林婉娩的,老爷可有打算了?” 叶昭伯瞥了一眼叶思思,语重心长道:“这几日,我会催太子早日定下你们二人的婚事。少去东院招惹林婉娩,坏了名声,太子看不上,就坏大事了。” 叶思思闻言一惊,忙点点头,“女儿记下了。” 叶昭伯再次语重心长:“今时不同往日,目前最好的状态,便是与东院林婉娩井水不犯河水。” 第27章 来例假啦 经过昨夜一事,后来回房睡觉的林婉娩睡得挺香。可今日一早醒来却觉得有些发晕,眉头紧蹙,双手捂着腹部,一脸的痛苦之色。 一旁的花钰早已醒来,看着林婉娩痛苦的模样顿时一慌:“郡主,我命人去找大夫。” 林婉娩轻声道:“不必了。” 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 是例假来了! 花钰见状,又问忙道:“郡主,可是哪里不舒服?” “无事。”林婉娩咬了咬嘴唇,“来葵水了。” 花钰张了张嘴,忙穿上外衣,起身去找李嬷嬷。 李嬷嬷得知消息,心中一算,确实是郡主的月事到了,忙叫青青拿了些布条送至林婉娩床边。 “郡主,奴婢替您换上。”一旁的青青眨眨眼。 花钰闻言,自觉退出门外。 林婉娩看着眼前的这些古代月事布条,频频皱眉,这……她也不习惯。 她决定自己动手发明卫生巾。 林婉娩忍着腹痛:“李嬷嬷,永王送来的东西里面,去找些质地柔软的棉布,另外寻来一些吸水性良好的棉花。” 李嬷嬷听了忙找了丫鬟,安排青青同去寻找。 很快,丫鬟们就将上好的材料都准备完成。 林婉娩道:“青青,拿剪子来。” 青青眼疾手快地递了过去,林婉娩便开始当着大家的面裁剪棉布,将卫生巾的形状做了出来。 之后,林婉娩放下剪刀,目光看向一旁的早已一头雾水的青青。 “青青,你将棉花均匀地铺在裁剪好的棉布上,再盖一层棉布,用针线将这些仔细地缝合。“ 看着郡主一边说,一边比划,青青点点头,接过后按照样子又裁剪了一片棉布,又将棉花塞入。 众人看着针线在青青手中穿梭,针脚平整均匀。不多时,一个简易的卫生巾在她手中成型。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吗?郡主?”。 一旁的李嬷嬷,看着这不同寻常的做法,问道:“郡主,这是……” 林婉娩看上一眼,朝着一脸疑惑的李嬷嬷微微一笑,拿过青青手中的卫生巾,放在了李嬷嬷准备好的干净衣物上。 顺便教会了青青使用方法。 林婉娩换了身干净衣物后,内心虽松了口气,可一想到以后月月要来例假: “青青,你和东院会针线活的丫鬟们一起做,先做10个给本郡主,急着要。” 青青点点头:“是。” 门外传来花钰焦急的声音:“郡主,好些了吗?” “进来吧。” 听到林婉娩的声音,花钰推门而入。 李嬷嬷一把年纪了也没见过此物,不禁问道:“此物是?” 林婉娩道:“它叫卫生巾。可以再制写弄粘粘的胶水,置于卫生巾背后。青青,安排大家伙再多做一些,暂时做100个。” “100个?”一旁的花钰实在不解,终于忍不住问道:“郡主?此物何用?” 林婉娩淡笑道:“女子月事时候用,用一次就丢的玩意,也不必洗了,暂且先做100个,以后办厂批量生产。” 青青忍不住赞叹道:“郡主真是聪慧无比,竟能想出这般巧妙的东西。” 林婉娩略一思索,那个东院的茅房,她也已经忍了很久了: “去书房。” “郡主身子不便,我抱郡主过去。”花钰说罢,直接将林婉娩抱起,朝着书房走去。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林婉娩身前的书桌上。 她手持毛笔,全神贯注地在一张大纸上勾勒着线条。 花钰在一旁好奇地注视着,只见郡主笔下线条流畅,一个个精巧的图案逐渐显现。 “早就听闻郡主的画,值一万两,今日花钰也能开开眼界。”可是花钰越看,越是看不懂,他实在不理解,又忍不住问道: “郡主,此是?何物?” 林婉娩并未做答,而是继续将未完成的部分完成。 其实,画上不是高雅之物,那是一个圆形的马桶设计图。 “看呐,郡主这是在画什么新奇玩意儿?”青青忍不住低声说道。 李嬷嬷道:“嘘,别出声打扰到郡主。” 林婉娩确实丝毫未被他们所干扰,继续完善着下面的排水管道系统,以及远处的化粪池。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当最后一笔落下,她抬起头,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好了。”林婉娩的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弯成了月牙状,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花钰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瞬间被这笑容击中了心房,他的呼吸一滞,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 直到林婉娩将设计图举起来细细端详。花钰才回过神来。 “郡主,这……这究竟……是何物?”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林婉娩轻轻一笑,说道:“这是本郡主设计的马桶,拿来如厕,有了它更加方便和卫生。” 马桶?!花钰皱眉,如厕的物件?! 花钰的眼神忙从这设计图上慌乱移开,同时眼中充满了惊艳与痴迷,这郡主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创意。 林婉娩笑道:“李嬷嬷找几个工匠,找块废弃的地,按照图纸,先造一个出来。” “是。”李嬷嬷说罢便拿着图纸出去办事。 丫鬟们听了安宁郡主设计了马桶,要在东院安装,纷纷交头接耳,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郡主真是聪慧过人,” “这等奇妙的设计,我等想都不敢想。” “是啊,郡主的才智简直无人能及。” 花钰望着郡主,眼中满是敬佩和惊喜。 “郡主,来葵水要多休息。”花钰再次将林婉娩抱起,从书房返回房间。 她们二人踏入房门的瞬间,林婉娩的目光便被梳妆台上那封黑色的信件所吸引。 直觉告诉她,这封信能摆在她梳妆台上,此信,定然不简单。 林婉娩轻蹙蛾眉,朱唇微启:“花钰,你先出去。” 花钰点头。将其放下,随后退了出去,转身的刹那,他想到之前洗净的牡丹花瓣已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 花钰开始动手制作他独有的冷香膏。 他将牡丹花放入一个精致的小石臼中,用杵慢慢地温柔捣碎。随着杵的起落,牡丹花的芬芳逐渐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花钰又加入了一些珍贵的香料和纯净的油脂,然后继续慢慢地搅拌。 他的手法熟练而细腻,确保各种成分充分融合,经过长时间的精心制作,冷香膏终于完成了。 花钰将它装入一个精美的礼盒中,然后用丝绸仔细地包裹起来,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郡主。 …… 与此同时。在屋内的林婉娩款步走近,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那封黑色的信,信封上没有任何落款,只是在正面用红色的朱砂笔绘着一个奇异的符号。 那图案似云似网,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婉娩的眼中一亮,将上面的图案轻轻遮去一半后,赫然和她那半块暖玉上的图案纹理,一模一样。 林婉娩面沉如水,展开信纸,一行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跃然纸上: 安宁郡主林婉娩: 吾乃云网阁之人。吾阁深知郡主才智过人,心怀远志。今特向郡主发出诚挚邀请,望郡主能加入吾等组织。若郡主应允,云网阁愿提供一个郡主心心念念想了解的线索。 林婉娩的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神情愈发凝重。 她缓缓放下信纸,心思全被这突如其来的邀请所占据。 云网阁? 林婉娩打开【系统面板】、【美男图鉴】,张隐,就是云网阁的人。 林婉娩踱步回到桌前,重新拿起信纸,仔细端详着每一个字,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端倪,发现也无更多线索。 林婉娩略略思索,随后点燃烛台,烧毁了信件。 第28章 换试卷 与此同时。 恩科考试已然结束,考官们纷纷批改考卷,主考官李达却顾不上休息,将优秀卷子一份份审查,试图找出林婉娩的卷子。 可一连两日,都未批阅到林婉娩的考场,加上五公主林美华催得紧。此刻,他面色凝重,步伐急促地穿过喧闹的人群,直奔存放试卷的密室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怦怦直跳,故作镇定地到达密室门口。 “李大人!”守卫的士兵见到主考官,立刻恭敬地行礼。 李达强装镇定,清了清嗓子,说道:“恩科试卷事关重大,本官需亲自查验,以防有疏漏之处。” 士兵们面面相觑,稍有迟疑,其中一人道:“大人,按规矩,这些考卷要在明日一早,三名考官同时审阅……” 李达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道:“怎么?本官身为此次恩科主考,难道连这点权力都没有?若出了差错,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是。”士兵们相互望了一眼,一时间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再阻拦,只得打开密室的门。 李达走进密室,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陈旧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他捂住口鼻,拿宽大的衣袖在面前扇了扇。 他眯着眼看向一旁今年的恩科考卷,成摞的试卷整齐地摆放在案几上,又回望一下门外,见四下无人。 他又急又轻地走到考卷面前,翻开来,目光急切地在众多试卷中搜索。 终于,他看到了林婉娩那独特的字迹,瞬间眼睛一亮。 看到林婉娩答案后,瞬间一惊! 他看着那字迹工整、内容精彩的卷子,心中不禁暗暗赞叹林婉娩的才华。 但想到林美华的命令,他又咬了咬牙,迅速伸手抽出那份试卷,将试卷握在手中时折叠,放入袖中藏好。 李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匆匆离开了密室。 密室的门又被两名侍卫关上。 李达出来后,怀着忐忑的心情,将林婉娩的试卷紧紧地护在怀中,脚步匆匆地朝着林美华府中后院的密室赶去。 林美华兴致勃勃地坐在华丽的座椅上,眼神中透着一丝傲慢。当她看到李达进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 “李大人,东西可带来了?” 李达赶忙上前,恭敬地将试卷呈上,说道:“这便是。” 林美华一把拿过试卷,迫不及待地展开阅览。 起初,她的神情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然而,随着目光在试卷上的移动,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惊讶起来。 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樱桃小口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份试卷上的字迹工整秀丽,回答更是精妙绝伦,无论是对问题的分析还是见解的阐述,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军事、外交、实施价格管制、加大农业生产力度、乃至最后让皇帝陛下发布罪已昭书…… 林美华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眼神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心中开始盘算着记住答案,将这份试卷占为己有。 李达擦了擦额间的汗:“五公主,安宁郡主这答卷太漂亮了!” 林美华忍不住轻声呢喃道,“这答卷绝不能让父皇看见,你即刻按她的笔记伪造一份她的答卷。 “这……”李达十分犹豫。 林美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李达,说道: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本公主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但是,你必须要守口如瓶,本公主会求父皇,让李灵羽成为五驸马。” 李达一听,心中大喜。 李达出身贫寒,以前做穷酸书生刚来京都城的时候,十分羡慕那些坐着轿子能有下人服侍的皇家贵胄。 让李灵羽跻身皇家贵胄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只要他道儿子成为驸马爷,那他儿子的孩子永远都是皇亲国戚。 为此,李达可以做任何事。 他连忙点头哈腰,应声道:“公主放心,下官明白,下官绝对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林美华满意地笑了笑,再次将目光投向试卷,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心想,有了这份试卷,自己便可以在陛下与众人面前好好地炫耀一番,让大家都知道她的眼光独到。 她才是玄月国第一才女。 门外的李灵羽看着这一切,待他父亲离去后,拿着一些糕点进入密室。 “公主……”李灵羽的声音柔中带怯。 林美华拿过一块糕点,朝着他说道:“哼,过来。本公主许久,没有好好疼疼你了。” 此话一出,李灵羽面色苍白,只得慢慢将身子移了过去。 …… 夏日炎热,林婉娩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摇着摇椅,对于昨天收到的那封云网阁的来信,她找不到一点头绪。 她突然想到系统,打开【系统面板】 呈…… 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41天7小时20分。 其他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这系统没有刷新美男,就不会提供可用信息。 此时青青从门外赶来:“郡主,今天可是恩科放榜的日子。” 林婉娩闻言起身:“青青,备轿。” 恩科放榜的日子,京都城的街头巷尾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氛。 放榜之处,人群熙熙攘攘,喧闹声此起彼伏。 安宁郡主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外罩一层薄纱,身姿婀娜,坐着一顶温纱软轿下来观看榜单。 刚下轿,就看见一旁的张知让,他混迹在人群之中,他身着一袭素净的长衫,神情略显憔悴。 随着两名侍卫将榜单的徐徐展开,贴至考场的墙面上,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欢呼。 “考上了!我上榜了!” “我也是!” “阿四,赶紧看看本公子,考得怎么样?怎么说都得前三甲吧。”苏夜那有特色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就出现在林婉娩的面前。 阿四忙挤了进去,上上下下看了一圈,耷拉着脑袋走了出来:“公……公子……你没考上。” “什么?!”苏夜猛地收起折扇,挤到前方,看了一圈,确实没有。 苏夜的目光一暗:“完了,又要抄祖训了。” 第29章 三人皆没考上 突然,苏夜意识到了什么,方才在榜单上也没有郡主林婉娩的名字。 “哎哟呵……”苏夜的唇角勾笑,“哎,本公子是没考上。不过有郡主陪着落榜,也行啊。” 林婉娩闻言,微微蹙眉。 见到林婉娩皱眉,苏夜立刻又收敛了笑容。 “郡主,别急,我替你找找。” 说罢,苏夜又挤进前排,他的目光急切地在榜单上搜寻着,仿佛在寻找自己的名字。 然而,从头至尾,他依旧都没有看到林婉娩名字。 一瞬间,他站在原地,脸色变得难看。 “怎么了?苏公子?”一旁的青青看见苏夜的表情,忙凑上前,从头到尾找了一遍。 自家郡主,真没考上?! 青青轻声安慰着:“郡主,没考上也不打紧的。” 另一边,张知让也得到了相同的结果,榜上无名的打击让他呆立当场,紧攥的拳头微微颤抖。 而此时,苏夜的小厮阿四看见郡主在一旁,看了眼自家公子道: “嘿嘿,公子,回去告诉老爷郡主也没考上,没准就不罚抄祖训了。” 这声音在苏夜的耳边响起,阿四原本希望这话能让苏夜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可是苏夜看到林婉娩落般有些淡漠的模样,将折扇一收,直接打在阿四的脑袋上。 “阿四,你闭嘴。” 阿四单手摸头一愣,怎么回事,幸灾乐祸的不是自家公子吗?怎么顺着他的话说,还打我,他不敢多言。 苏夜收起折扇,目光柔柔地看向林婉娩轻声说道:“郡主,莫要太过伤心。这恩科不过是一时之得失,不足以论英雄。本公子才不稀罕。” 阿四惊讶地看向苏夜,啥?自家公子还会安慰起人来了? 林婉娩抬起头看向榜单,朱唇轻启:“这榜有问题。” 苏夜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立刻摇起折扇,笑容璀璨,恍然大悟说: “郡主英明啊!本公子也觉得有问题,以本公子的才华,区区三甲不在话下。” 林婉娩:“……” 阿四:“……” 青青:“……” 苏夜笑得灿烂,继续安慰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所以嘛,郡主,别太难过了,下次咱们再一起考呀。” 这时,张知让也走了过来,他长叹一声: “我等此次名落孙山,实乃惭愧。但苏兄所言极是,我们不应就此气馁。” 林婉娩的目光落在张知让身上:“张知让,你为什么来科考?本郡主记得你的志向并不在官场。” 张知让有些窘迫:“家中贫困,为了碎银几两。” 林婉娩淡笑:“银子,本郡主有,你入住到长公主府,所有的科研费用,本郡主承担。” 张知让闻言感激道:“谢郡主赏识。我回家中收拾收拾便会去的。” 苏夜闻言,眉头一皱,他看着张知让连走带跑离开道样子,醋意浓浓地从心里泛滥起来。 他朝着张知让的背影喊道:“张知让!要钱的话本公子有啊!本公子赏你啊!离郡主……”远一点! “苏夜。”林婉娩打断他。 苏夜回头看向林婉娩,只见她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决,问道:“苏夜,可知此次主考官是何人?” 苏夜点点道:“内阁大学士,李达。” 林婉娩不假思索地往外走,眼看着就要坐上温纱软轿再次离开。 苏夜猛地拉住林婉娩的手臂,将她拉至墙面,双手按在她的两侧墙上,再次将其围在胸前。 林婉娩微顿,转头看向他:“怎么?” 苏夜打开折扇,将面部周围的空气扇了又扇,拿折扇挡在脸侧,凑近林婉娩的耳边说道: “我听我爹说,郡主那方面很行啊,在朝堂上语出惊人。 我还听说郡主已经和花钰睡在一起了?我的技术绝对比他好多了,要不郡主和我试试?” “试试?苏夜,你就这么想得到本郡主的关注吗?” 林婉娩目光一沉,淡然地说道,一边用手摸上他的胸膛, “对哦,你在红月楼和别的女人怎么试的?是特别喜欢被女人摸吗?喜欢被摸这里?还是这里?又或者是……” 他们二人的举动引起四周的围观。 阿四更是震惊,他不断地驱赶着路人:“去,看什么看!” 苏夜瞬间一默。 林婉娩淡笑:“还是你就单纯喜欢做那种事,早就被……” 苏夜忙松开双手按压在墙上的手:“没有。” 林婉娩凑近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目光淡漠: “不是总想着和本郡主玩吗?来啊,告诉本郡主,你在那些女人身上学到些什么呢?” 苏夜环顾四周,忙说道:“没有!那些女人都没有碰到过我!郡主不要这样想我!” “再叫大声点,明日京都城便会传出咱们俩苟且的传言,到时候丞相大人会怎么样?” “我……”苏夜捏了捏拳,站在原地。 林婉娩收回手,淡淡道:“本郡主已经有了花钰,婚姻上定是选择妻为上,你是丞相府嫡子,总是招惹本郡主,莫非想给本郡主做小?” 说罢,林婉娩轻步离开,坐上那顶温纱软轿,离去。 苏夜呆楞在原地。 阿四上前,有些诧异地说:“公……” “闭嘴!”苏夜恼怒地拿折扇敲打他的头后,拂袖而去。 …… 半个时辰后。 一顶温纱软轿,到了内阁大学士李达府邸的门口。 门口两面小厮忙上前问道:“敢问……” 青青道:“这位是安宁郡主。” 两名小厮听闻是郡主,惶恐地低下了头,不敢有丝毫阻拦,林婉娩就这样畅通无阻地踏入了李达府中。 阳光透过廊檐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上。林婉娩在那曲折幽深的走廊上款款而行。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李灵羽,17岁,身份,内阁大学生的嫡子,五公主林美华的男宠。】 【任务:李灵羽长期被林美华虐待,帮他脱离五公主。】 林婉娩停下脚步,坐在长廊上。 “郡主可是累着了?”一旁的青青忙替她扇扇风。 林婉娩并未作答,她打开【系统面板】,确认起来。 【美男图鉴】真的录入了李灵羽。 这…… 信息量有些大啊。 忽然,一个身影闯入她的眼帘。 此人正是李灵羽,星目深邃如潭,鼻梁挺直,薄唇紧抿,然而,他的神情却痛苦和悲伤。 整个人如阴云般笼罩,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让人心疼的气息。 林婉娩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轻轻提起裙摆,莲步轻移,忍不住走上前去: “公子,为何在此处这般悲伤?” 李灵羽听到声音,身子微微一震,像是从一场噩梦中被猛然惊醒。 他缓缓转过头来,眼中的哀伤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人淹没。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叹一声,又将头转向了一旁,仿佛那无尽的痛苦让他难以启齿。 林婉娩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她微微侧身,靠近他,目光坚定而温和:“不开心的人与事,趁早止损远离。不然如同深陷沼泽地,越陷越深。” 李灵羽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挣扎,他将目光在林婉娩脸上,缓缓开口: “你是,何人?” “这位是安宁郡主。”青青在一旁说道。 “安宁郡主……”李灵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想到了五公主与父亲所做的事,沉默不语。 林婉娩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而坚定: “本郡主既遇见,定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本郡主定会给公子一个脱离苦海的机遇。 至于公子你,路如何选,怎么选,希望早日做出决定。” 李灵羽的心怦然一动,这安宁郡主,好像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尤其那双冷眸,他不敢再看。 于是,李灵羽坐在一旁的长廊上,不再说话。 林婉娩淡淡看了他一眼,迈步走向府内会客厅。 第30章 这李达有问题 与此同时,在李达府中的书房内,气氛凝重。 书房的四壁摆满了书籍和卷轴,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中间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叠亟待商议的公文和笔墨纸砚。 刑部侍郎欧阳清宇身着深色官服,眉头微蹙,目光深邃而忧虑,正坐在一侧思索着案情。 内阁大学士李达则稳坐在太师椅上,手抚着下巴,目光沉静地凝视着桌面的文案。 欧阳清宇语气沉重地说道:“李大人,此次案件牵连甚广,关乎朝廷声誉,不可不慎啊。” 李达微微点头,沉声道:“欧阳侍郎所言极是,我们需从长计议,寻得万全之策。” 此时一名小厮急急来报:“老爷,安宁郡主来府上,正在会客厅等候。” 李达听闻安宁郡主到来,他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阵心慌。 李达目光看向欧阳清宇,见他神情严肃,便情不愿地慢条斯理地起身,“郡主到来,容我出去……” 谁知欧阳清宇面色微沉道:“我与大人同去。” 二人一同来到会客厅,林婉娩早就坐在椅子上,依旧是淡漠疏离之感。 林婉娩眼见来人,直接直视着李达的眼睛,开门见山地说道: “李大人,此次前来,乃是为科举之事。考场之上,本郡主笔耕不辍、才思泉涌,自觉发挥尚佳。可今日放榜成绩却与预期相去甚远,请大人重新审查试卷。” 李达稳住惊慌的身形,稳步走到椅子上坐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轻蔑,他斜睨着郡主,阴阳怪气地说道: “郡主,科举之事向来庄严肃穆、公正无偏,其流程严谨,岂是说复查就能复查的?” 林婉娩问道:“如何能复查?” 一旁的欧阳清宇开口道:“复查需告知陛下。” 林婉娩的眸色微深,正欲起身,又听闻李达诉说: “郡主您一个金枝玉叶之躯,本应在深闺中研习女红,弹弹琵琶,吟诗作对,过那风花雪月的生活。 这科举考场,乃是男子一展抱负之地,您就不该来此,落榜必然,还将事态闹知陛下,岂不徒惹笑话!” 林婉娩的眼神微怒,说道:“李大人,科举乃为国家广纳贤才之途,应以才华论高低,怎能因性别、身份而有所偏颇?” 若是闹到陛下面前,事态就严重了,李达强行镇定地打压起来,挥了挥手,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仿佛要赶走眼前的麻烦: “郡主,莫要再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女子当以柔顺为德,相夫教子才是正途。 这朝堂风云变幻,官场之事错综复杂,岂是您一个弱女子能够应对的?您还是早早回府,莫要再做这荒唐的梦。” 林婉娩目光坚毅如炬地说道:“李大人,若您执意不肯复查,我定当向皇上禀明此事,求一个公道。我相信皇上圣明,定会还我一个真相。” 李达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冷冷地说道: “郡主,您莫要冲动。此事即便闹到皇上那里,也未必能如您所愿。 况且,皇上日理万机,岂会为了您这区区小事烦心?就算复查,也未必能改变结果。 您又何必如此执拗,给自己找麻烦,也给下官添乱呢?” 林婉娩见他如此,心中不免怀疑起来,又想到李灵羽的身份,这李达有问题! 随后她不再多言,那身姿如同傲雪的寒梅,走出了李达的会客厅。 欧阳清宇忙跟了上去,稳步走在林婉娩身侧,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面容上,却又迅速移开。 两人沉默地走着,唯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回响。 李灵羽的脸上依旧挂着泪痕,他在一旁的长廊上,若有所思地目送着林婉娩离开。 林婉娩轻抬眼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欧阳清宇,轻声说道:“不必送了。” 欧阳清宇微微一怔,右手不自觉地抬起,似乎想要挽留,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只道:“嗯。” 欧阳清宇虽停下脚步,目光却情不自禁地停留在她身上,一时竟有些失神,见她已行至府门。 复又跟了上去,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情感,郑重说道:“郡主放心,给我两天的时间,定然让陛下复查试卷。” 闻言,林婉娩驻足,她看向欧阳清宇微微一笑,轻启朱唇:“要在上朝的金殿上。” 欧阳清宇眸色微沉:“可以。” “谢谢。”林婉娩说罢,出了府门。 欧阳清宇目送她离开,略一思考便知这郡主有胆略,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了兴致。 而他,乐意成全她。 林婉娩走后不久,欧阳清宇便离开了李达府邸。 欧阳清宇与林婉娩走后,李达心乱如麻。 他深知此事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李达的夫人察觉到他的异样,敲门问道:“老爷,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焦虑?” 李大人打开门,将夫人拉进书房。 “夫人,事态不妙,五公主林美华要求我将安宁郡主林婉娩的试卷替换,如今,林婉娩对恩科榜单有疑惑,想复查试卷。” 夫人听后,大惊失色,说道:“老爷,此事若是闹到陛下那里,这可是欺君之罪,一旦被发现,我们全家都要遭殃。” 李达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夫人,我又何尝不知此事的严重性?但五公主承诺会让灵羽成为驸马……她那边,我也得罪不起。” 夫人沉思片刻,说道:“今日灵羽回来,妾身见他脸色未见喜色,人也仿佛瘦弱了些。” “许是他太累了。”李达不再想继续聊这个,依旧把话题拉回考卷上,“如今只有去见五公主……” 夫人眼神一闪,想到了什么:“老爷,不如我们向皇上告发林美华的阴谋,或许还能将功赎罪。” 李达连连摇头,说道:“不可不可,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得罪了五公主,那灵羽在五公主府如何自处? 记住咱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灵羽当上五驸马。” 李达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浊气:“如今只能将这消息告知五公主,走一步看一步了。” 说罢,李达换了身低调的便服,匆匆出门。 五公主府内。 林美华将自己关在书房内,对着林婉娩的恩科试卷,将上面的答案背了一遍又一遍。 “公主,有急事。” 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 林美华将考卷收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进来说。” 一名婢女推门而入,凑到林美华的耳边:“公主,李达大人在密室等候。” 林美华一听,柳眉紧蹙,“知道了。” 说罢,她往公主府后院走去,进了密室。 李达眼见来人,连忙行礼:“公主,今日那安宁郡主来下官府上,说要复查试卷,臣已百般阻拦,看她的意思,怕是要闹到陛下那去。” 林美华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说道: “知道了。本公主被熟了答案就立即进宫面圣,赶在她的前头。” 第31章 戏子柳一若 从李达府内出来。 林婉娩坐在温纱软轿上,熙熙攘攘的京都城街头弥漫着热闹而喧嚣的气息。 突然,人群如潮水般涌动,络绎不绝地走向一座高大而华丽的戏楼。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柳一若,18岁,身份,梨清园最有名,最有影响力的角儿】 【任务:打赏柳一若五百两银子】 林婉娩在轿子里,掀开帘子,朝着那戏楼望了一眼,此时,戏楼内座无虚席,就连过道都挤满了翘首以盼的看客。 “去那边的戏楼看看?”林婉娩淡声道。 “走,去那边戏楼。”青青朝着四名轿夫说道。 四名轿夫随即调转方向。 到戏楼处,林婉娩下了轿子,在四名轿夫的开道下,林婉娩进入戏院内。 只见到名角儿柳一若正准备登场。 一旁的女子们纷纷惊叫:“柳老板的名声早已传遍整个京都城。” “那可不。他那俊朗非凡的容貌,那独特而犀利的唱腔。” “关键是那一周一换的话本儿。” 此时,随着锣鼓声的骤然响起,那柳一若迈着轻盈而稳健的步伐走上舞台。 他身着一袭华丽的戏服,衣袂飘飘,如仙人下凡。他的面容英俊而深邃,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 随即开口唱起来,清亮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便响彻整个戏楼: “今儿个,讲讲某朝,有一名郡主考试落榜之事!” 台下顿时一阵哄笑,名门贵女们或是掩面轻笑,或是交头接耳,眼中却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一位贵女娇声说道:“快讲快讲,我可好奇得紧呢!” “郡主?还科考呢?” “可是遇见良人了?” 一名贵女忙道:“我猜呀,定是考不上的。” 柳一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轻蔑,手中折扇轻摇,继续唱道: “这郡主呀自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却不料在那考场之上,丢盔弃甲,狼狈而归!” 另一位贵女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她没那个本事!” 戏子提高了声音,夸张地说:“她平日里装模作样,读书刻苦,以为能一举高中,可结果呢?还不是名落孙山!” 人群中有人喊道:“真是个笑话!”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都发出嘲讽的笑声。 柳一若更加得意,手舞足蹈地唱着:“想那郡主,平日里装出一副清高模样,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笑至极!” 这时,一位老者忍不住起身说道: “这般嘲笑他人的失败,实在有失厚道!” 可他的声音很快被众人的嘲笑声淹没,一位贵女不屑地说: “老人家,您懂什么,这不过是图个乐子!” “就是就是。” “听不得,你就别听,赶紧出去。” 柳一若见气氛到位,越发张狂,大声说道: “她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却不想是只折了翅膀的麻雀!” 台下的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 有的观众甚至激动地站起身来,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大声附和着戏子的唱词。 而那些名门贵女们,一个个粉面含春,眼神中流露出对柳一若的倾慕和对戏文中郡主的不屑。 林婉娩面平如水,眼见台下的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的笑声、叫声、掌声交织在一起。 而柳一若,像是站在这片海洋的中心,掌控着一切,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和追捧。 在这混乱的场面中,青青紧紧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浓浓的怒意:“郡主!你看……” “回去吧。”林婉娩目光深沉淡淡道。 林婉娩回到长公主府东院,直接进了房间。 青青嘟了嘟嘴,走到一侧去泡茶水。 房内,见林婉娩回来,神色如常,花钰期盼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爱意。 他忙上前,从怀中掏出一盒礼盒,递到林婉娩面前。 林婉娩抬眸一望,淡然一笑:“这是?” 花钰忙将礼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冷香膏,柔声细语:“郡主,这是我为你亲手制作的冷香膏,用的是我精心挑选的牡丹花。” 林婉娩闻言,内心泛起波澜,接过这份充满爱意的礼物。 她打开瓷盒,一股淡雅的牡丹花香味扑鼻而来,很别致:“所以,那日你去西院,摘牡丹花瓣,为了做冷香膏?” 花钰轻轻点头。 “怎么当日不说。” 花钰有些委屈道道:“郡主若是真要将花钰赶走,岂会因冷香膏留下花钰。” 林婉娩抬眸,笑道:“很喜欢。” 花钰:“郡主真喜欢冷香膏?” 林婉娩抬眸看他,眼神淡淡暖意,笑:“也喜欢花钰。” 花钰心尖突突地跳,喜笑颜开:“就这冷香膏,我的母妃让我练了五年。外头买的这些都是比不上的。” “学这么久,取悦你未来的妻主?”林婉娩又凑近闻了闻冷香膏,笑,“确实很有用。” 花钰道:“花钰只会取悦郡主。” …… 长公主府西院。 一位身着艳丽华服的妇人,在王银伊的房中商谈。 她髻上簪着数支璀璨夺目的金钗,钗头镶嵌着宝石或珍珠,随着她的哭泣的动作轻轻摇曳:“大姐,你倒是说说,小弟是怎么死的?” 王银伊的妹妹王银儿,听闻王管家的死讯后匆匆赶来。 王银伊掩面而泣。 “大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银儿急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悲愤。 王银伊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就是那林婉娩害死的!被那贱人大半夜的活活打死!” 王银儿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她紧紧地扭着手帕,骨节发白。 “大姐,那我们绝不能放过她!一定要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一瓶毒药,那瓶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大姐,这是我从江湖上得来的毒药,无色无味,中毒者起初不会有任何察觉,但几天后就会毒发身亡,且无药可解!” 王银儿的声音冰冷而低沉。 王银伊看着那瓶毒药,脸上露出一丝犹豫:“老爷说了,暂时……” 王银儿见她犹豫,连忙凑近,压低声音怂恿道:“大姐,您想想,王家就小弟一个男丁,如今却遭那林婉娩毒手。若不除掉她,难解心头之恨。 日后,那小蹄子还不知会生出多少事端! 只要她一死,就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您的地位了!” 见王银伊不说话,王银儿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继续说道: “大姐放心,这毒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大姐可一定要下定决心啊!” 王银伊的表情变得愈发狰狞,她紧紧地盯着那瓶毒药,仿佛看到了林婉娩痛苦死去的场景。 “好!就按你说的办!”王银伊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接过了毒药。 王银儿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我会多住几日,找机会把这毒药放进林婉娩的饮食中。到时候,她就必死无疑了! 等那林婉娩一死,这府上就再没有人能与大姐您作对了。到时候,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王银儿的声音在王银伊的脑中回荡,她的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她紧紧地握着毒药瓶,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婉娩在痛苦中挣扎的模样。 “哼,说得没错,那贱人敢跟我作对,死!这就是她的下场!”王银伊咬牙切齿地说道。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屋内的两人顿时一惊,她们对视一眼,王银儿迅速将毒药藏在了身后。 “谁在外面?!”王银儿大声喝道。 片刻后,丫鬟粉桃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 “夫人,……我……我是来给夫人送茶的。”丫鬟粉桃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 王银儿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吼道:“没看到我们在商量事情吗?滚出去!” 粉桃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王银伊和王银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姐,我们得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王银儿低声说道。 王银伊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好,你找个机会把毒药放进她的饭菜里。” 第32章 本郡主喜欢听戏 与此同时。 林婉娩坐在长公主府的东院庭院中,手中轻摇着一把精致的团扇,用了花钰的冷香膏,风轻轻,就闻到凉森森甜丝丝的幽香。 真的很好闻。 花钰手捧茶盏坐在林婉娩身侧:“郡主,喝茶。” 林婉娩轻轻拿着茶盏,轻轻抿了起来:“好喝。” 花钰闻言笑得春风拂面:“郡主,昨日有一男子来府上。” 林婉娩闻言,将茶盏放下。 花钰忙解释道:“郡主,花钰并未吃醋,我自小就知道,花钰的妻主不可能只有花钰一人。若是没有这点肚量,如何在后宫自处。” 林婉娩闻言看向花钰,坦言道:“你这真是大度地让本郡主有些意外。” 花钰继续甜甜地笑:“郡主,昨日您不在府中,来了一名男子,名叫张知让。是否也是……” 林婉娩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此时门外传来李嬷嬷的声音,“郡主,这设计图,老奴找了好几家木匠,都摇头说看不懂,造不了。” 李嬷嬷拿着马桶设计图从院外赶来。 林婉娩看了一眼花钰,突然想起了什么道:“你说张知让,他现在在哪?” 花钰笑道:“郡主,我听了他的来意,已安排他在后院住下了。” “嗯。”林婉娩满意点点头:“李嬷嬷,你把张知让找来。” 李嬷嬷点点头,出了院子。 不多时,进来一名男子,容貌英俊,粗布青衫,此人正是张知让,在他们三人堆里,显得十分局促。 “李嬷嬷,你将马桶的设计图给张知让。”林婉娩笑道, “张知让,你回去琢磨琢磨,帮本郡主造起来,造三个在东院,其余二十个连成一排。造到西院靠近西院那边的墙角处。” 张知让闻言,接过李嬷嬷手中的马桶设计图,仔细端详起来。这些构造越看越惊喜: “妙啊,这是哪位高人所画?” “本郡主画的。”林婉娩淡笑道。 张知让一脸佩服的表情,又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线条和标注,眼中透露出专注和认真。 他不时用手指比划着,思考着如何将图纸上的构想转化为实际的物品。 林婉娩在一旁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张知让,本郡主相信你一定能造出马桶!” 张知让微笑着点头,回应道:“郡主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不过,这其中可能还需一些时间来琢磨和尝试。” “好。”林婉娩笑道。 张知让拿着图纸就离开了院子。 花钰问道:“他能行吗?” 林婉娩道:“行。” 随后,她仰起头看向天空,神色平静却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她转头对身旁的李嬷嬷说道:“李嬷嬷,去把柳一若找来,本郡主想听他唱上一曲。” 李嬷嬷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还是应了声“是”,便匆匆去寻柳一若。 不多时,柳一若被带到了林婉娩面前。他身材修长,面容清秀,只是此刻脸上满是忐忑与不安。 “见过郡主。”柳一若躬身行礼。 林婉娩微微一笑,轻轻抬手示意他起身,“柳一若,本郡主想听你唱上一段。” 柳一若一听,顿时面露难色,声音颤抖地说道:“郡主,这……” 林婉娩道:“就唱白日里你在戏楼里唱的郡主落榜那段。” 柳一若忙下跪道:“小的不敢,这戏文里的郡主原型正是您,小人实在不敢。” 林婉娩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和而坚定, “无妨,本郡主只是喜欢听戏,你只管唱来。” 柳一若犹豫再三,见林婉娩态度坚决,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柳一若站在庭院中央,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起来。他的声音起初还有些颤抖,但渐渐地便沉浸在了戏文中。 花钰听到戏文,瞬间气得涨红了脸,双手紧紧握拳,他看向一侧的郡主,她却仿若未闻,依旧气定神闲。 她身姿优雅,面容平静如水,只是微微低垂着眼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郡主……不发怒,我也不可乱了方寸。花钰的拳头渐渐松开,神情也逐渐放松下来。 长公主府西院的王银伊和王银儿正坐在一起闲聊。忽然,王银伊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唱戏声。 柳一若唱得时而铿锵有力,时而轻柔婉转,加上他特有的音色,让人忍不住停下来倾听。 “这是?”王银伊侧耳倾听。 王银儿仔细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 “这唱的不正是那林婉娩考试落榜之事嘛,真是大快人心!” 王银伊也跟着笑了起来,“哼,让她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如今也有这般丢脸的时候。” 两人一边听着,一边毫不掩饰地嘲笑着。 柳一若在东院的庭院中唱得越发投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情感。 林婉娩静静地坐在那把摇椅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或羞愧,只是专注地听着。 终于,柳一若唱完了。他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婉娩,等待着她的反应。 只见林婉娩双手轻轻鼓掌,脸上露出赞赏的笑容, “唱得好,柳一若。” 柳一若心中一松,赶忙再次行礼,“多谢郡主夸奖。” 林婉娩笑:“青青,去取 500 两银子来,赏赐给柳一若。” 柳一若又惊又喜,连忙跪地谢恩,“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林婉娩微笑着说道:“这银子你拿着,本郡主喜欢听小曲儿,手上正好有一个话本儿,你拿回去按照本郡主的故事,再编新的曲目。” 青青将五百两银子和几张话本故事一起递给了他。 柳一若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小人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郡主的期望。” 【系统提示:生命值加10天,共50天2小时30分】 待柳一若离开后,林婉娩依旧坐在庭院中,若有所思。 见柳一若带着五百两银子扬长而去,花钰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急切地问道: “郡主,他如此无礼,您为何不生气?还反倒给他们钱!” 林婉娩只是轻轻一笑,嘴角上扬的弧度带着几分神秘,却并未作答。 一旁的青青嘟了嘟嘴,蹲在林婉娩身旁,替花钰帮腔道:“郡主,这戏子摆明了在骂你,你还打赏他五百两银子?!” 林婉娩轻轻拿着扇子打了下青青的脑袋,露出一抹笑容:“花钰,太阳有些晒了,进屋吧。” 随后她从摇椅里站起身,摇着扇子,在花钰的搀扶下,走入房内。 而王银伊和叶思思在东院,还在为刚刚听到的戏文而津津乐道。 …… 刑部侍郎府邸的书房内。 侍卫统领秦俊笔直地站在书桌前,眉头紧锁,神色严肃,将自己近日一些工作汇报完毕。 “只是,还有一事。”秦俊继续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坐在书桌后的欧阳清宇汇报着: “大人,近日那梨清园里,柳一若这戏子,大肆传唱安宁郡主林婉娩落榜之事,此事已闹得满城风雨。” 欧阳清宇身着一袭深色的官服,面容冷峻,目光深邃。他轻放下手中的毛笔,缓缓抬起头,沉声道:“竟有此事?他直说安宁郡主?” “那倒没有。”秦俊摇头,紧接着说道:“不过大家都能猜到,大人,这戏文传播甚广,对郡主声誉损害极大。” 欧阳清宇皱着眉头,目光深沉地看向秦俊,说道:“秦俊,去查一下这柳一若的底细。” 秦俊拱手行礼,恭敬回道:“大人,属下已查清。柳一若唱戏有所成后,抛弃青梅竹马的妻子,勾搭他的戏迷,为增大影响力又鬼迷心窍,想到唱一些离经叛道的故事,迅速敛财。” 欧阳清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说道:“将这柳一若带到府上,我要亲自过问此事。” 秦俊应声道:“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秦俊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 第33章 给你一百金 在刑部侍郎府的大堂内。 秦俊带着柳一若匆匆走进,柳一若一直低着头,神色紧张,脚步略显踉跄,自始至终不敢抬头看。 欧阳清宇端坐在正位上,眼神淡淡地盯着柳一若,声音冰冷:“柳一若,你可知,带你来此,所为何事? 柳一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小人知错了,定是因为小人近日的戏文,求大人饶命。” 欧阳清宇微微皱了皱眉,沉默片刻后说道:“哦,这戏文怎么了?” 柳一若道:“大人,小的再也不敢编排郡主了。” 欧阳清宇神色温和,言语间透露欣赏之意:“快起来,在一旁坐下吧。” 柳一若闻言,点头起身,坐到一旁。 “你的戏唱得极好,本大人想打赏给你一百两黄金。”说至此,欧阳清宇神情一变,“不过,这金子又不能明着给。” 沉默片刻。 欧阳清宇笑道:“这样吧。你从此别再唱那戏文,去京都城郊的一处抓阄赌场,赚一百两金,带着一百两金,离开京都城。” 柳一若惊讶地抬起头,想要答应,又想到林婉娩的新戏文,他又低下头: “大人,这……这如何使得?” 欧阳清宇:“怎么?嫌少?” 柳一若对上欧阳清宇的目光,赶忙又低下头,连连摆手: “不不不,大人,说来巧了,下午,小的刚去长公主府给安宁郡主唱戏文,她就赏给了小人五百两银子,还让小人改戏文,郡主让小的……继续唱。” 欧阳清宇一听,来了兴致,他的身体微微微前倾:“哦?改的什么戏文,说来听听。” 柳一若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道:“这新戏文……竟是影射御史大夫叶昭伯的。说一名郡主从小便受到欺凌,吃糠咽菜……最终因风寒如肺,发高烧夺了性命。” 欧阳清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重新靠回椅背,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思索片刻后说道: “既然如此,柳一若,本大人不让你为难。 你先将这新的戏文唱一个周,但不可再胡乱传播其他的故事。 一周后,你依旧去京郊的那个抓阄赌钱的场子,本大人能让你凭自己的本事赢这一百两金子。” 柳一若先是一愣,随后大喜,随后连忙点头,“多谢大人,小人一定照办。” “去吧。”欧阳清宇挥了挥手,提醒道:“记住,不可有半分差错。” 柳一若再次磕头谢恩,然后在秦俊的带领下离开了大堂。 柳一若走出大堂后,长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对自己的唱功有了十足的信心,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好运,先是郡主赏赐五百两银子,如今又得刑部侍郎赏赐一百金。 大堂内,欧阳清宇略一思索,唇角挂笑,心中不由道:她竟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看来确实,安宁郡主的答卷有问题。 秦俊回来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欧阳清宇的吩咐。 欧阳清宇缓缓说道:“秦俊,大肆宣扬柳一若的戏,好好夸赞他,让更多百姓来观看。另外密切关注柳一若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秦俊拱手应道:“是,大人。” …… 华灯初上,太子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科考已过,又听闻安宁郡主林婉娩落榜一事。今日,太子林萧和以家宴的名义,款待御史台叶昭伯一家,另外邀请了些上榜前几名的举子。 太子府内弥漫着浓郁的香气和欢快的气氛。 御史大夫叶昭伯携王银伊及女儿叶思思盛装而来,踏入府门,只见庭院中摆满了珍馐佳肴,许多宾客们欢声笑语。 其中有几位身穿便服的朝中大臣,和十几名新科举子。 太子林萧和亲自迎上前,尽显礼贤下士之态:“御史大夫,众位大人,诸位请随便入座。” 众人入席后,佳肴陆续呈上,美酒飘香。太子林萧和举杯,向叶昭伯一家表示欢迎,言辞恳切: “今日能与众位大人一同在府中共宴,实乃本太子之幸。” 叶昭伯赶忙起身回敬,满脸堆笑:“太子殿下厚爱,臣等受宠若惊。” “臣等受宠若惊。”一旁的大臣们附和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融洽。太子的目光落在了叶思思身上,眸色渐深,轻咳一声,开口说道: “御史大人,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昭伯忙道:“太子殿下但说无妨。” 林萧和微微一笑,说道:“本太子对令嫒思思姑娘,倾慕已久,不知可否……?” 王银伊闻言,心中一喜,她忙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细倾听。 她深知若女儿能嫁入太子府,必将飞黄腾达。但此刻,她面上仍保持着贤良淑德,尽显御史夫人风范。 叶昭伯笑着接过话茬说道:“太子殿下抬爱,小女能得太子青睐,实乃她的福气。只是这婚姻大事,还需看小女的意愿,陛下的旨意。” 叶思思此时羞红了脸,微微低头,轻声说道:“一切但凭父亲和太子殿下做主。” 林萧和点点头道:“本太子会让父皇在早朝之时赐婚。” 此话一出,一旁的几名大臣起身举杯庆贺。 “若太子与思思姑娘喜结连理,叶大人便是本宫的亲族。” “啊对!大理寺卿、御史台都会助力太子成就大业,想必未来一片光明。” “太子如虎添翼!” 叶昭伯连忙点头称是:“太子殿下雄才大略,乃未来天下之主,若得大理寺卿和御史台相助,定能成就一番丰功伟绩,流芳千古。 臣等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 “臣等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大臣们再次附和起来。 此时,一旁的太子谋士张松起身说道:“叶大人,如今局势复杂,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太子殿下若能与叶家联姻,必能巩固势力,抵御外敌。 而叶家也能借太子之势,更上一层楼。此乃双赢之局啊。” 叶昭伯频频点头:“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林萧和再次举杯:“来,众位大人,不醉不归!” 说罢,林萧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 与此同时。 夜,如一张漆黑的大幕,笼罩着叶昭伯的府邸。 翠儿得知叶昭伯带着亲信参加太子殿下的家宴,觉得是个偷取信件证据的好机会。 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巡夜的家丁,来到了叶昭伯的书房门口。 翠儿深吸一口气,将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屋内的动静。 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划破夜空的宁静。 她轻轻推了推房门,门轴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翠儿的心猛地一紧,身体瞬间僵住,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片刻,见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翠儿这才缓缓地迈进书房。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卷轴。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书桌后的那面墙上,按照王管家酒后所言,密格就隐藏在那面墙的后面。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墙边,手指轻轻触摸着墙壁,试图寻找开启密格的机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翠儿的心中愈发焦急,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手指忽然触碰到了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 翠儿心中一喜,轻轻按下。只听“咔嚓”一声,密格缓缓打开。 第34章 翠儿的报答 翠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朝着密格望去。 只见里面摆放着几封信件,她颤抖着双手将信件取出,放入怀中。 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巡夜小厮的一阵脚步声。 翠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慌乱地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脚步声越来越近,砰砰砰乱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迅速躲到了书桌底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此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家丁走了进来。 他手中提着灯笼,在屋内巡视了一圈。翠儿躲在书桌下,心跳如鼓,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家丁走到书桌前,停了下来。 翠儿的身体紧绷,她的心在胸腔中急速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 就在这时,一只老鼠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家丁被吓了一跳,转身朝着老鼠的方向一看,便出了书房。 翠儿趁机从书桌下爬了出来,轻手轻脚地朝着门口走去。 翠儿怀揣着信件,一路狂奔,跑到东院,轻轻敲响了林婉娩的房门。 “郡主……郡主……快开门。” 林婉娩听到声音,轻轻起身加衣,将门打开。 门外的翠儿气喘吁吁地将信件塞到她的手里:“郡主……那信件,奴婢给您偷来了。” 林婉娩接过信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说道:“翠儿,你此番冒险,不宜再住在长公主府,本郡主即刻安排让你出府安顿下来。” 翠儿疲惫地笑了笑,说道:“郡主,能为您效劳,是翠儿的荣幸。” “翠儿你等着。”林婉娩忙走向青青的屋子,敲门叫道:“青青,穿好衣物,快快取三百两银子,出来。” 青青听闻,连忙起身,揉着眼开门:“郡主……怎么了?” 林婉娩道:“取三百两银子,带着翠儿去府外,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青青忙点头道:“好。” 翠儿知道,自己偷取信件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她因为之前的遭遇,已经不能再生育,再活着已经没有意义。 就在林婉娩与青青说话之际,翠儿的脸色越来越绝决,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偷偷起身,动作极轻地离开东院。 林婉娩与青青一回头,看不见翠儿。 “不好!”林婉娩忙跑了起来。 此时,翠儿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将床单撕成长条,系在了房梁上。 翠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踩上凳子,将头伸进了布条之中。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林婉娩直接冲了进来。 “翠儿,不要!”林婉娩大声喊道。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翠儿的身体软软地垂下,没有任何挣扎,早已停止了呼吸。 “翠儿!”青青跑来,看到青青死了,悲痛欲绝,她抱着翠儿的尸体,泪水如雨般落下。 林婉娩强忍心中悲痛:“回去吧,青青。” 林婉娩神色悲伤地拉着哭泣的青青,回到东院。 林婉娩回到房间,花钰还在床上熟睡。就着昏暗的烛光,她神色凝重地打开翠儿递来的密信。 这些信件竟然是,太子林萧和与三皇子林高二人拉拢叶昭伯的证据。 原来叶昭伯明面上扶持太子林萧和,私下里却还和林高纠缠不清。 信中多次提及发动政变的可能性,而政变是否能成功的关键人物,是大将军王鲁达手上的三十万大军。 看信的内容,林婉娩推测,这名王老将军精忠报国,十分耿直,还并未站队任何一方。 她深知宫廷斗争的复杂与残酷,而叶昭伯身处其中,显然成为了两位皇子争夺权力的关键人物。 另是一份账本,上面详细记录了叶昭伯贪污受贿的款项以及来源,涉及众多官员和富商。 一叠地契,一幅地图,标注了叶昭伯私自侵占的百姓农田,以及他暗中建造的非法据点。 叶昭伯看似平庸,实则根深叶茂。 深夜,叶昭伯一家都喝得醉醺醺地回了长公主府西院。 夜色如水,王银儿的房内烛火已灭,她早已进入梦乡。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她起身开门,是喝得醉醺醺的大姐王银伊。 王银伊本想进入房内,一个不稳,倒在房门口。 “大姐,你这是喝了多少?”王银儿蹲下身子,想将她扶起。 谁知怎么拉也拉不动。 “思思……思思就要当上太子妃了。”王银伊大笑着说,“思思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太子说了,要让陛下赐婚。” 王银儿闻言,忙道:“大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王银伊喃喃重复道:“马上要成……太子妃了……” 王银儿起身,她面色阴沉地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中的狠戾与得意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灵。 叶思思眼看就要成为太子妃,绝对不能让那个林婉娩绝对不能坏了这好事!王银儿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此时,粉桃见夫人不在房内,匆匆寻来。 “夫人……” 王银儿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瞪着桃红:“明日,你就将毒药放在林婉娩的饮食上,只要做得干净利落,我定要让那林婉娩命丧黄泉。” 粉桃吓得连忙低头:“那我要如何下手?” 王银儿目光阴狠,压低声音:“不是说了?寻个机会,将毒药掺入她的饮食之中。” “可是,奴婢平时不去东院,万一被发现……”粉桃声音颤抖,满是担忧。 王银儿狠狠甩了粉桃一巴掌:“胆小如鼠的东西!你若再敢多言,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粉桃捂着红肿的脸,唯唯诺诺:“奴婢定当全力。” 王银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去,把毒药拿来,明天找机会就动手。” …… 第二日,长公主府上。 阳光被雕花的窗棂切割成斑驳的光影,洒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 青青看着翠儿的尸首被人发现,盖了块白布,就被两名下人抬出府去。 青青的泪水止不住地流。 林婉娩面露悲伤:“青青,拿些银子给翠儿买副好棺木,给那两个下人一些银子,看着他们寻块好地,好好安葬翠儿。” 青青忙点头,取了银子就跟了出去。 直到下午,王银儿身着一袭绣着繁复花纹的锦缎衣裳,眼神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她看着青青眼睛通红地回府,只觉得晦气。 突然在看一眼青青,她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她在庭院中徘徊了许久,终于找了个机会,趁着厨房忙碌得不可开交,人声鼎沸之时,脚步轻盈却又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厨房。 厨房内,炉火熊熊,热气腾腾,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徒惹厌烦。 王银儿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视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迅速将那致命的毒药一碗银耳羹之中。 此时,粉桃刚好进了厨房。 王银儿:“你过来,拿着这碗银耳羹送给林婉娩的贴身婢女青青,将她拉至一旁聊会儿家常。 粉桃闻言,不敢反抗,只得应声道:“是。” 粉桃拿着银耳羹出门,一路忐忑不安,瑟瑟发抖。 王银儿心中对粉桃的表现并不看好,她在暗处盯着粉桃。 粉桃接过食物,心中虽然害怕,但又不敢违抗王银儿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向林婉娩的住处走去。 第35章 自杀只会扣时长 一路上,粉桃的心跳如鼓,脚步也变得虚浮不定,她回头望,竟然看见王银儿就在不远处盯着她。 此时青青恰巧在廊上路过,手中拿着雪花酥:“粉桃,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粉桃闻言一惊,“啪!”的一声,粉桃手中的银耳羹被打落在地,小碗“哗啦”碎成一地。 哼,没用的东西。王银儿在心中暗暗说道。 粉桃忙蹲下来想收拾碎片,战战兢兢地割伤了手,一道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了下来。 青青忙将手中的雪花酥放在廊椅子上,走向前蹲下来:“你怎么样粉桃。” 粉桃害怕地浑身一颤,哭了出来,顾不得收拾,哭着跑走了。 青青见状,低头替她收拾残破的碎片。 此时,王银伊趁机靠近,将毒药倒入青青盘子的雪花酥之上。 完成这一切后,王银儿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林婉娩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书籍,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听到青青的脚步声,她抬起头来。 青青一进门就嘟了嘟嘴,开始说:“郡主,我方才遇到粉桃,跟丢了魂似的,脸色极其难看,砸碎了银耳羹都不收拾。” 林婉娩闻言道:“粉桃平日里就这样?” 青青摇头道:“哪呀,粉桃是西院丫鬟里最细心、最温柔的婢女了。” “哦。”林婉娩眸色淡淡,心细如尘,事出反常,必定有问题。 她看了眼桌上的雪花酥,拿了一块在手上,难道是…… 【系统提示!】 【检测到宿主有自杀行为!】 【4、宿主不得任何形式自杀,自杀只会扣除一部分已获得的续命时长。】 林婉娩神情微顿,系统规则里提到,只是扣除部分生命值而已,死不了的。 林婉娩眸色深深,轻咬了一口雪花酥,将剩下的绝大部分放回盘子里,轻声问道:“青青,你亲手做的?” 【系统提示:扣除宿主生命值25天,剩余生命值,共23天2小时30分。】 青青忙点点头。 林婉娩复又看向雪花酥,眸深似海,这扣除的生命值,定要让叶昭伯他们好好买单! 此时,一名李嬷嬷匆匆赶来:“郡主,宫里传出话来,林贵妃想见您。” “李嬷嬷,这雪花酥有毒,你看好了,不要让任何人碰。也不要扔。”林婉娩起身,不动声色地说道。 此话一出,李嬷嬷和青青吓得腿儿也软了。 “青青!你毒害郡主?!”李嬷嬷气得双手颤抖。 青青大哭:“没有,我怎么会毒害郡主呢?” 林婉娩略一沉思,就已想到如何反击下毒者,她淡淡道:“青青,随我进宫。” …… 在那巍峨的皇宫深处,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林贵妃寝宫内。 林贵妃正在修剪花枝,身旁的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装满各色鲜花的花篮。 她身着一袭绣着牡丹花纹的华丽宫装,浑身散发珠光宝气,看见林婉娩进来,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将手中的剪刀轻轻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林婉娩身着素雅却不失高贵的宫装,步伐轻盈地走进殿内,恭敬地向林贵妃行礼:“林贵妃安。” 林贵妃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亲切地说道: “婉娩啊,快过来坐。” 林婉娩面上带笑地坐在一旁,脸上挂笑:“贵妃相邀,婉娩怎敢不来讨杯茶水喝喝?” 林贵妃笑着招呼贴身的婢女蓼蓝:“蓼蓝,给郡主看茶。” 林婉娩接过茶盏,唇角勾起淡笑,当着林贵妃的面,饮了好几口茶水。 林贵妃看着她笑道:“本宫听闻,那欧阳清宇对你有意,今日便想与你聊聊此事。” 林婉娩微微垂首,轻声说道:“贵妃娘娘,这怕是传闻有误。” 林贵妃轻轻起身向前,又轻轻拉过林婉娩的手,微笑着说: “不管真假,本宫今日也只是关心关心你。” 林婉娩淡笑。 林贵妃轻声细语又道:“本宫呀,刚怀有孕,还未显怀呢,郡主若与我那侄儿……” 此时一名宫女进来:“娘娘,司徒太医替您请平安脉了。” 林贵妃忙道:“快请。”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司徒流云,19岁,身份,宫内最年轻,医术又最好的太医。】 【任务:无。】 太医司徒流云:“向林贵妃请安。” 他身材颀长,站姿挺拔如松。面庞清瘦,却不失刚毅之色。剑眉浓密且微微上扬,下衬着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眸,深邃而有神,仿佛能看透病人体内的病症。 林贵妃伸出手,蓼蓝拿出一块丝帕,盖在林贵妃的手腕上。 司徒流云便上前搭脉,他的双手修长而白皙,手指骨节分明,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行医而生。 片刻后。 司徒流云:“娘娘体泰,腹中小皇子亦康健。” 林贵妃闻言,笑着说:“蓼蓝,赏。” “谢娘娘。”司徒流云点头谢恩,转身见到林婉娩,他不由微微一怔,看她的面上气色并不好。 随即说道:“郡主,观您气色不佳,可否为您诊个平安脉?” “不必了。”林婉娩本欲推辞,下一秒她就浑身不稳,单手抚额,晕坐在椅子上。 林贵妃一急,忙说道:“既是司徒太医有心,婉娩你便让他瞧瞧。” 林婉娩眸色虚弱地惹人爱怜,她柔软地伸出了手:“不必垫丝帕。” 这……司徒流云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并未说话,神色专注,刚想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白皙的手腕上时。 忽然,他的目光被林婉娩手上那一抹嫣粉所吸引。 那是一块形如桃花的胎记,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醒目,粉嫩如霞。 司徒流云回神,伸出手指,搭在林婉娩的手腕上。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手啦~ 生命值+2小时,共23天3小时48分。】 片刻之后,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贵妃娘娘,郡主这是中了毒啊!”司徒流云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平静。 林贵妃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怎会如此?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毒害郡主!” 此时,林婉娩的表情也是满脸震惊与恐惧,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娘娘,婉娩只是喝了娘娘的一杯茶水罢了。” 林贵妃当机立断:“司徒太医,务必全力救治郡主,本宫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看是谁敢在宫中行此恶毒之事!” 司徒流云站起身来,对着林婉娩说道: “郡主,此毒已入体些许,需得立刻施针治疗。还请郡主褪去衣物,我要为您在后背针灸去毒。” 林贵妃道:“既然如此,就在本宫榻上施针。” 林婉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林婉娩趴在林贵妃的榻上,在青青的帮助下,缓缓褪去了外衫和中衣,露出了光洁如玉的后背。 司徒流云看着眼前那片白皙的肌肤,想起方才替林婉娩诊脉时肌肤相碰,眼神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定了定神。 他从医箱中取出一排细长的银针,走到林婉娩身后。当他的目光再次触及那完美洁白的裸背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脑海中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浮想联翩。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专注于施针治疗。 司徒流云深吸一口气,稳住双手,将第一根银针精准地扎入穴位。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眼神也逐渐变得专注而坚定。随着一根根银针的落下,林婉娩的背上宛如盛开了一片银色的花朵。 此时的林婉娩轻闭双眸,一边让他扎针,一边打开【系统面板】。 呈…… 依旧是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23天,3小时,40分。 【后宫排行榜】点进去还是一片空白。 她又点开【美男图鉴】,图鉴已录入陆沐、苏夜、欧阳清宇、张知让、李灵羽、司徒流云。 最后几针,司徒流云柔声提醒道:“郡主,这最后几下,可能会有些许疼痛,您且忍耐一下。” 林婉娩咬着嘴唇,轻轻“嗯”了一声,不由闭眼,身子一抖,再次睁眼看时。 司徒流云已被锁定,录入【后宫排行榜】! “嗯?!”林婉娩不由眨了眨眼,她想取消时,已经不能了。 【任务:宠幸任意一名后宫排行榜内的美男,每次生命值+100天。】 宠幸花钰?! 宠幸司徒流云?! 林婉娩直接呆愣住了,这任务刷新后,美男图鉴的任务是不是不刷新了?! 不对,李灵羽的任务尚未完成。 而,刚才她这两声音律不同的“嗯。”听得司徒流云的耳根通红。 过了一会儿。 司徒流云终于施针完毕,他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道:“郡主,好了,待半个时辰后,我为您起针。” 林贵妃忙上前道:“太遭罪了、太可怕了真是,你在宫里歇息吧。本宫即刻便去禀告陛下。” 林婉娩轻轻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疲倦。 林贵妃在一众下人的簇拥下,离开了。 司徒流云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偶尔会不自觉地飘向林婉娩的后背,但又很快移开,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杂念。 她,应该就是安宁郡主林婉娩。 第36章 谋害皇嗣 在皇宫深处。 从寝殿里出来的林贵妃,娇容上满是惊喜与忧虑交织的复杂神情。 她在宫女蓼蓝的搀扶下,轻抚着尚还平坦的小腹,莲步轻移,匆匆赶往皇帝林墨云所在的御书房。 “皇上,臣妾有要事相告。”林贵妃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未等太监通报,便自行闯入了御书房。 皇帝林墨云正坐在书桌前,手中拿着一本奏折,林贵妃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眉头微微皱起。 他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看到林贵妃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衬得她愈发娇艳动人。 然而,此刻她那美丽的脸庞却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娇媚,眉梢眼角尽是担忧焦急之色。 “爱妃,何事如此惊慌?”林墨云眉色舒展,放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迎向林贵妃。 林贵妃快步走到他面前,整个人依偎在林墨云怀中的,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陛下~臣妾刚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本是天大的喜事,可谁知,就在臣妾的寝宫,安宁郡主林婉娩仅饮了几口茶水,竟然……中毒了!” 闻言林墨云面色阴沉下来。 林贵妃的娇躯哭得浑身发颤:“臣妾想着,定是有人想害臣妾,想谋害皇嗣!郡主她......她是替臣妾挡了灾啊!” 林贵妃泣不成声,双手紧紧地抓住皇帝的衣角:“陛下~要替……臣妾……做主啊~” 林墨云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他连忙将她拥得更紧一些,轻声安慰道: “爱妃莫哭,莫哭,朕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 林贵妃靠在皇帝的怀中,抽泣着说道:“皇上,臣妾这心里害怕极了。这宫中人心险恶,臣妾与腹中的孩子怕是朝不保夕。”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皇帝,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 林墨云心头突软,轻轻拭去林贵妃脸上的泪水,神色坚定地说道:“爱妃放心,朕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林贵妃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之色。“皇上,臣妾相信您。” 说罢,她缓缓从皇帝的怀中起身,向皇帝福了福身,“臣妾先告退了,以免扰了皇上处理政务。” 林墨云笑着点了点头,“爱妃好生歇息,莫要太过忧心。” 林贵妃拿着帕子擦拭泪水,露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林贵妃离开御书房后,皇帝林墨云重新坐回书桌前,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双手紧握成拳,关节泛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这后宫之中,竟敢有人如此胆大妄为! 若是有人想毒害林婉娩,却伤到了贵妃腹中未出世的皇子,朕绝不能饶恕!”林墨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站起身来,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思考着可能的幕后黑手。 “是皇后?还是其他嫔妃?亦或是宫外的势力?”林墨云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嫌疑人的身影。 “来人!”林墨云大声喝道。 一名太监匆匆走进御书房,跪地听命。 “传朕旨意,命欧阳侍郎彻查谋害皇嗣之事,务必在三日之内给朕一个结果!”皇帝林墨云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 “遵旨!”太监领命后,匆匆退下。 林墨云重新坐回书桌前,拿起一本奏折,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的心中始终牵挂着林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与此同时,林贵妃回到寝宫后,也是心乱如麻。她坐在榻上,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块手帕,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此时林婉娩后背的针,已被司徒流云尽数取下,她以身子不适为由,向林贵妃辞行:“贵妃娘娘,婉娩身子不适,就先回府了。” 林贵妃看着她虚弱的样子,看向一旁的蓼蓝:“你去安排下,让郡主躺在本宫出行的榻上回府。” “是。”蓼蓝吩咐下去,过了一会儿,林婉娩便躺在榻上出了宫。 “娘娘,您莫要太过忧心,陛下定会查明真相的。”贴身宫女蓼蓝轻声安慰道。 林贵妃长叹一口气,“蓼蓝,你说这究竟是谁想要害我?本宫平日里待众人也算宽厚,为何会遭此劫难?” 蓼蓝摇了摇头,“娘娘,这宫中人心叵测,或许是有人嫉妒娘娘您得宠,又或是为了争夺后宫之位。” 林贵妃皱起眉头,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不管是谁,本宫都不会放过他!” …… 林贵妃离开御书房不久。 五公主林美华今日终于将试卷上的答案背会了,她身着华丽宫装,匆匆踏入皇宫。 在御书房内,皇帝林墨云正端坐在龙椅上,面色威严,正在批阅奏折。 林美华恭敬地行礼后,林墨云开口道:“美华,你主动前来,所为何事?” 林美华深吸一口气,回道:“父皇,太后千秋宴会,那帮云海国的使臣提出的问题,儿臣想了很久,今日一早终于想出了具体可行的方案。” “哦?”林墨云闻言,眸色一深,兴致盎然,放下手中笔,“说说看。” “是。”林美华自信地侃侃而谈, “问题一:玄月王朝兵强马壮,但若同时遭遇东面云海国与西面紫金国两军夹击,当如何应对? 首先应保持战略定力,不被敌军的联合所吓倒。迅速启动情报收集系统,详细了解敌军的兵力部署、战略意图、后勤补给等情况…… 问题二:玄月王朝经济繁荣,但若遇天灾、粮食欠收,而此时战乱频起,又当如何保障民生,稳定物价,救万民于水火? 面对这种复杂情况,首先应启动紧急救灾机制,调配国家储备粮和物资,优先保障受灾地区民众的基本生活需求…… 问题三:如若以上两个问题皆发生,此时玄月国边疆有乱,内部又有民怨,当如何取舍,以保江山稳固? 在这种极端艰难的情况下,需要统筹兼顾,在解决问题的过程中,要注重平衡各方利益,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策略,逐步化解危机,以保江山稳固……” 林墨云正坐在那张宽大的龙椅上,眉头微蹙,目光深邃而威严,细细思索着林美华的答案。 御书房中,檀香袅袅,静谧而庄重。 林美华又说了许久,终于将林婉娩考卷上的答案背完全。她恭恭敬敬地立于下方,神色略显期待。 不久。 林墨云眸光一闪,原本因思索而紧绷的面容渐渐舒缓,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不禁连连笑意、开口道: “美华,你的回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甚合朕意。” 林美华听闻陛下的夸赞,心中松了一口气,脸上泛起谦逊的笑容,盈盈下拜道: “父皇过奖,儿臣这几日只是尽己所能,不敢有丝毫懈怠。”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中满是欣慰,说道: “此次你能主动思考,又主动前来答题,且回答如此出色,足见你的聪慧与勇气,有是皇家儿女的风范。” 林美华恭顺地应道:“多谢父皇夸奖。” 林墨云笑道:“甚好,甚好,美华,想要朕赏赐什么?” 林美华笑脸盈盈:“父皇,女儿想请求父皇赐婚与礼部侍郎欧阳清宇。” “此事。”林墨云略一思索,“待朕与贵妃商议后,再同欧阳侍郎谈谈。” “谢父皇!”林美华喜上眉梢。 御书房内,气氛因皇帝的赞赏而变得轻松愉悦起来,正当他们二人聊起家常之际,一名内监匆匆走进来。 “陛下~刑部侍郎,欧阳清宇求见。” “宣他进殿。”说罢林墨云端坐在龙椅上,甚是威严。 欧阳清宇一身官服,走至殿内,行礼。 “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林墨云看了他一眼,“朕刚下令让你找出谋害皇嗣之人,这么快有结果了?” 欧阳清宇开门见山道:“陛下,安宁郡主林婉娩怀疑恩科的名次,想复查试卷。” 林墨云皱眉:“复查试卷?不必了。她那张试卷朕看过了,狗屁不通,落榜情理之中。” 欧阳清宇又道:“请陛下复查。” 林墨云微愣:“怎么?听不懂朕的话?还在此浪费时间?那林婉娩考试的事,能比得上林贵妃和腹中的皇嗣?起来,赶紧带上你刑部的人调查。” 欧阳清宇下跪道:“臣请陛下复查试卷,若试卷无误,臣自愿撤职查办。” “撤职查办?”林墨云的目光一凛,“欧阳清宇,你这是在逼朕?” 欧阳清宇不语。 林墨云恼怒,“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查!明日一早,金殿早朝上查!你总该满意了吧!” 欧阳清宇唇角带笑道:“满意。” “来人!”见欧阳清宇如此态度,林墨云泄愤似地说道,“明日早朝!传李达带上安宁郡主试卷上殿,所有与此次恩科有关系的官员,统统上殿! 另外传安宁郡主上殿对质!” 林墨云的目光看向林美华:“美华,你明早一同上殿,朕就不信,她的答案能好过你?值得欧阳侍郎如此?” 欧阳清宇眸色深深,沉默不语。 此时的林美华背脊发凉,她的目光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欧阳清宇,心中十分不解,他为什么要如此帮林婉娩? 她强作精神,只要李达能将事件揽在身上,那她还是清白的。 第37章 一便便想你 傍晚时分,林婉娩被抬回府中。 林婉娩朝着青青淡淡道:“青青,若是有人问起本郡主的身体,你便说中了毒,生命垂危,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青青闻言眼泪汪汪地哭道:“郡主,那太医医术高明,肯定能治好你的,郡主……” 林婉娩看着她的样子,暗叹一口气,躺在榻上,神色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青青心中越发害怕起来。 门口的小厮看到林婉娩被抬着进府,又看着青青一脸悲伤,立即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赶忙向西院汇报。 长公主府东院,靠近西院的院墙边。 张知让正全神贯注地拿着设计图,靠着墙指挥着工匠们建造马桶。 他不经意间瞥见了,不远处躺在榻上的林婉娩。只见她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无法自立行走,似乎极为不适。 张知让动作一顿,阳光洒在他专注的脸上,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大声叫停了施工:“都先停下!” 他顾不得手中的设计图飘落在地,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着林婉娩奔去。 下人们看见林婉娩被抬在榻上送回来,都内心焦急,脸上满是担忧和恐惧。 来到林婉娩身前,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与关切:“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林婉娩摆摆手,不想作答。 张知让皱眉心道:这几日忙着造马桶,没得罪郡主啊,难道自己惹郡主不开心了?定是郡主觉得,我不够关心她。 张知让想了想,认真道:“郡主,我今天拉了好多屎。” 林婉娩一听,微微皱眉问道:“吃坏肚子了?” 张知让摇摇头:“因为太过想念郡主。” 林婉娩:??? 张知让笑起来,眼里满是愚蠢:“我今日,一便便想郡主,一想郡主便便……” “……”林婉娩又摆摆手,有些无语,“太脏了你这话,以后不要说了。认真干干实事就比较适合你。” 张知让又想开口。 林婉娩抚了抚额头,打断他:“张知让,真的,不会撩,别硬撩。” 她倒是看了一眼他们建造的马桶,连成一片,十个现代公厕已经快完成了。 林婉娩转移话题:“两日内这排马桶要造完。在内,堆放一些香气类的花树干及小石头来缓冲气味,在外,区分好男女。” 张知让闻言,眼神亮起来点点头:“郡主,东院后院已经完成了单独的三个。花钰公子已经看过了, 他替郡主特用的那间装饰干花、放置好些亲自调好的香薰,我看非常不错,郡主,我带你过去,此刻就前去一试。” “额……”造个马桶,把他造得还挺兴粪的。林婉娩尴尬地笑道:“下次吧。” 张知让的神情有些失落。 林婉娩道:“完成这些后,你再做些小鞭炮吧。” 张知让有些局促:“鞭炮?我不会啊。” “晚些时候,本郡主将配方写给你,你按着方子做。不过,鞭炮有些危险,要注意安全,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实验。” 张知让笑道,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好,尝试新事物,我乐意之至。” 林婉娩点点头,就让下人将她抬进了房内。 房内,花钰和李嬷嬷听着青青的嘴噼里啪啦地说着,只听到了郡主快要死了。 “怎么连宫中太医都医治不好呢?这可如何是好?”李嬷嬷急得老泪纵横。 “快去请大夫,一定要救郡主!”花钰的声音里隐着哭腔,朝着青青大声吩咐着,“青青,拿着郡主的牌子去宫内再请旁的太医来。” 房间内,林婉娩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不必了。” 花钰拉着林婉娩的手,将她的手放至脸旁,泪水倏然滑落到林婉娩的手心,他轻声哀求道: “能治好的郡主,一定能治好的,不能放弃。” 林婉娩笑,朝着花钰略显俏皮地眨了一只眼。 花钰瞬间会意,放下林婉娩的手,朝着李嬷嬷和青青神情悲伤说道:“你们下去吧,让我好好陪陪郡主。” 李嬷嬷和青青闻言,脸色悲痛,擦了擦泪,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花钰知道林婉娩是装病之后,那俊朗的脸上先是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紧接着又嘟起嘴巴,带着几分娇嗔和委屈,快步走到郡主跟前。 “郡主,您可真是吓坏花钰了,以后可不许这般吓我了。”花钰的声音软糯糯的,像个孩子似的撒着娇,一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嗔怪,却又透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他轻轻拉住她的衣袖,轻轻摇晃着,再将林婉娩的手放至自己的心口上: “郡主,您要是再有这样的心思,花钰的这心呐,都要被您吓得不会跳了。” 花钰说着,还把脑袋靠在林婉娩的肩上,蹭了蹭。 林婉娩突然觉得有些痒痒的,忍不住离他远一些,柔声说道:“好啦。本郡主不是没事吗?” 花钰闻言顺势躺上床,顺势搂住林婉娩的腰,眼中满是深情,慢慢凑近她,目光落在她的唇瓣上,他想要亲吻她。 可当他看到她略显疲惫的神色时,心中一软,又停了下来,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郡主,花钰抱着您,您闭目养养神吧。” 此时,司徒流云怀抱着三包中药材,神色匆匆来到长公主府外。 然而,刚想踏入府门,小厮便拦下他:“你是何人?来此……” 司徒流云道:“宫内太医,给郡主送药。” 小厮赶忙让开,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人将他引至东院。 青青在廊上哇哇的哭,看见有人要找郡主,便匆匆赶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青青擦了擦泪眼一看,竟然是司徒流云。 “司徒太医!”青青叫道,“找郡主吗?” 司徒流云点头:“这三剂药需煎服,郡主才……” 青青直接道:“司徒太医,给我吧,此刻,郡主正与花钰亲密相处,您此时前去怕是不妥,莫要打扰了他们。” 司徒流云闻言,身形猛地一滞,眸色深处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伤。他的目光越过青青,朝着林婉娩所在的方向望去。 片刻的沉默后,司徒流云缓缓低下头,轻轻将手中的药包递给青青,声音略显低沉: “烦请将这药交于郡主。一次一包,煎服三次。” 说完,他转过身,脚步沉重地离开。 花钰见林婉娩已经入眠,便起身出门,见青青抱着药包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太医给的。 花钰十分重视,又担心被旁人动手脚、轻声说道:“青青,你来照料郡主,我去熬药。” 说罢,他从青青手上拿过三袋药包。 青青微愣,脱口而出道:“炉灶很脏的!” 花钰似是未闻,将手中药包抱得更紧。 在安静的小屋里,花钰眉头微皱,一脸严肃地站在炉灶前。他眉头紧皱,双手紧握着药炉的手柄,内心不断地与对脏污的抵触做斗争。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为了郡主,脏算什么?” 炉灰扬起,如灰色的柳絮落了他一身。 花钰动作极为细致,他惊讶地发现,当神思专注想着郡主之时,他好像也能克服这些。 半个时辰后,药终于熬好了。 花钰小心翼翼地端着那还冒着热气的药碗,快步走到林婉娩的床前。 青青见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苏夜现在一旁换了干净的衣物,声音如春风般轻柔:“郡主,若是平日里,花钰定要沐浴完才能伺候您喝药的。可今日,怕这药凉了。” “药?”林婉娩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花钰满是关怀的眼神,闪过一个花钰熬药的猜想:“你亲自熬的?” 花钰轻轻点头:“请郡主允许花钰,替您喂药。” 林婉娩点点头。 花钰忙上前将她从床上扶起,让她安稳地靠在自己温暖的怀中,接着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又吹。 然后满怀爱意地送到林婉娩嘴边,声音愈发温柔:“郡主,不烫了。” 林婉娩轻抿一口,中药的苦涩瞬间在口中散开,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头。 花钰见状,嘴角扬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柔声道:“郡主,喝完这药,花钰早就为您准备了蜜饯,保证让您忘掉这苦味。” 林婉娩听着他的话,乖乖地又喝下一口,花钰时不时用洁白的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角残留的药渍,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郡主,再喝一口。” 在花钰的耐心哄劝下,林婉娩一口接一口地喝完了药,口中的苦涩让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花钰连忙拿出一颗蜜饯,送到她嘴边:“郡主,吃颗蜜饯,就不苦了。” 一旁照料的青青看着甜蜜的二人,自觉地收起药碗,默默退了出去。 林婉娩感觉气氛有些微妙,其实她也没有那么柔弱,忙道:“不吃蜜饯也不打紧,口中的苦味,一会儿也会淡去。” 一旁的花钰皱着眉,认真道:“您是郡主,是花钰的妻主,更是花钰的全部,生来就是不必吃苦的,郡主会是是福泽绵长、幸幸福福、日子甜蜜。” 妻主?哎,林婉娩突然想到了,她白天小手一抖,将司徒流云加入了【后宫排行榜】,还删不掉。 “若是本郡主……往后可能还会……纳个妾什么的呢?” 花钰声音甜腻地笑道:“郡主的幸福,便是花钰的幸福,世间美男,若能得到郡主的宠幸,都是他的福分。 郡主不必有顾虑的,多纳几个也无事,花钰都会替郡主安排妥当的。” 听着他说着这些,林婉娩眉眼淡淡道:“再说吧。” 花钰笑容渐收:“沉迷美色,贪财贪吃,是女子本性。郡主不必压抑自己,日子过得如此清苦。 以郡主的美貌,若是让任何一名男子卸甲在床,怕是无人能拒绝? 多日来……郡主也未曾和花钰……是花钰还不能让郡主满意吗?” 林婉娩闻言,躺回床上微叹口气,拿着毯子将头蒙起来,这个花钰,真不愧是云海国送的温柔乡,太能消磨事业心了。 第38章 幻想狂欢 此时,长公主府的西院里,正弥漫着一股扭曲的气氛,各个都以为郡主要死了,各个都在幻想中狂欢。 “那该死的林婉娩被抬回府中!” “她中了毒!她生命垂危!” “太医都来送药了!” “治不好!这毒根本治不好!” 王银儿和王银伊姐妹俩坐在大堂喝着茶,脸上的笑容肆意而张狂。 “姐姐,那林婉娩终于要死了,永远不可能在府中耀武扬威了!”王银儿的声音尖锐刺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王银伊将茶盏放下,双手抱在胸前,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哼,这就是她与我们作对的下场。从今往后,这长公主府的当家主母,还是我王银伊!” 她们的笑声很大,在庭院中回荡。 叶思思的房内。 天色都暗下来了,叶思思还坐在屋内的梳妆台前,精心打扮。 她让紫兰精心地梳理着自己的发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欲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花钰的身影。 紫兰好似看出了叶思思的心思,忙道:“二小姐,郡主马上就要死了,而花钰将会成为二小姐的囊中之物。” 叶思思神秘笑笑,她拿起面前的胭脂,在脸上涂得更加浓重: “等林婉娩将死之时,我定要让她亲眼看着我如何羞辱花钰。” 紫兰一听,忙问道:“如何?” 叶思思不说话,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淫邪的笑容,脑海中幻想着与花钰的种种不堪场景,想着想着,她不由笑出声。 “呵呵呵……” 她想象着林婉娩,奄奄一息地躺在病榻上,眼神绝望而无助。 而她则得意洋洋地站在一旁,指挥着下人将花钰带到房间里。 就在林婉娩的面前,她让下人将花钰强行按住,放肆地伸手去撕扯花钰的衣服! 一件一件,直到他全身赤裸! 叶思思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欲望,她想象着花钰被迫向她求饶,求她临幸。 哈哈哈……她放肆地大笑,尽情享受着这一切! 她还想着要当着林婉娩的面,亲手去帮花钰“抒解”几次,将他狠狠地弄哭。一定要看到林婉娩悲愤交加,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叶思思的呼吸变得急促,面容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扭曲。 “呵呵呵……”她的笑声在屋内中回荡,让紫兰觉得不寒而栗。 “二……小姐,你怎么了?” 叶思思收起笑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照了照镜子里美艳的自己:“等花钰成为我的人,我一定要让他对我百依百顺。” 随着时间的推移,西院的狂欢愈演愈烈。 晚膳时间,叶昭伯听闻此事一头雾水,他认为林婉娩风头太盛,定是在宫内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中毒。 但若是林婉娩真的没几日好活了,对他来说确实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 此时,王银儿和王银伊开始饮酒作乐。 “来,一起喝,为林婉娩的死干杯!”王银伊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王银儿立即响应,酒杯碰撞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叶思思举杯示意,眼中却透着一股快活爽快的气息,心中暗道:林婉娩,你就等着在痛苦中死去吧! 叶昭伯道:“既然如此,近几日别去和林婉娩有所联系,免得引火上身,太子已经派人告知,明日一早,陛下会赐婚。” 叶思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当真?!” 叶昭伯确定地点点头:“思思,你就要成为未来太子妃了。” 叶思思羞涩地叫了声:“哎呀,父亲。” 此时,王银儿喝得醉醺醺的,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等林婉娩死了,我要把她的尸体偷挖出来,扔到弟弟的坟前磕头!再扔到乱葬岗,让她不得安息!” 王银伊也酒意正浓跟着附和道:“对,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 第二日早朝。 在宏伟庄严的皇宫大殿之上。 李达怀揣着那份精心做假的试卷,迈着沉重而颤抖的步伐,一步一步走上前来面圣。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飘忽不定,心中充满了十足的恐惧和不安。 大殿上。 满朝文武大臣分立两旁。 安宁郡主林婉娩早已站在大殿中央,她的身侧之人,是刑部侍郎欧阳清宇。 这一刻,李达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另一边,五公主林美华一身华服,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恐惧。 林墨云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将考卷呈上来。” 李达战战兢兢地将试卷递给内监。 内监匆匆递给林墨云。 林墨云那威严的目光先是扫过李达手中的试卷,随后又落在了林婉娩身上,随即将这狗屁不通的试卷随意一甩。 “哼,将答卷递给安宁郡主。” 内监又将答卷收好,匆匆跑下高台,将它递给林婉娩。 林婉娩仅看一眼,便露出一抹淡笑:“这不是,这不是本郡主的答卷。” 欧阳清宇闻言,眸色微动。 听闻林婉娩这话,林墨云眼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他紧握着拳头,骨节泛白,竟真的有人在考场上玩弄手段! “李达!你作为此次监考主考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墨云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李达浑身一抖,跪下来,连忙否认:“臣不知。” 一帮科考大臣在一旁瑟瑟发抖,无一人敢言。 林墨云的目光瞥了一眼林婉娩,“安宁,你说说,你当时是如何作答的?” 林婉娩道:“答卷上,写得分明,第一问,从军事、外交、内部动员上、经济上来作答。 “这第二个问题,从确保物价稳定,加大农业生产的扶持力度,开展慈善救助活动,战乱方面,加强军事防御,尽快平息战乱,恢复社会秩序。” 第三个问题,军事上,民生方面、整顿吏治,严惩贪污腐败官员,树立朝廷的威信。鼓励商业活动,增加财政收入。” 欧阳清宇听着林婉娩的答案,心中不由地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林墨云此刻,脸色铁青,猛地将目光看向一旁的五公主林美华,简直不可置信,莫不是一个偷梁换柱的小手段。 林美华对上他的目光,顿时心中一惊,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但她很快强装镇定。 林墨云质疑道:“怎么?美华和安宁的答案竟如此相似?” 林美华目光闪躲,思虑片刻又笃定道:“父皇,许是巧合。” 林墨云何等敏锐,将林美华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此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美华,那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 林墨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威严和质疑:“美华,朕观你此刻的神态,似乎对这昨日的答案颇有隐情,莫不是心中有鬼?” 林美华闻言身子一颤,急忙跪地,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父皇明察,儿臣……儿臣绝无任何不可告人之事,儿臣也不知,这是为何。” 林墨云目光愈发凌厉,质问道:“不知?若你问心无愧,又何至于如此惶恐不安? 此事定有蹊跷,你从实招来!” 此时的林美华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该如何应对林墨云的质问。 林美华抬头,又对视到林墨云审视的目光,不自觉地避开,眼神开始游离,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儿臣……不知。”她试图保持平静,却越是努力,越显得慌乱。 此时,苏明德一身丞相官服,“扑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上。 “陛下,此事不妙,臣今早收到消息,今年的恩科举子们听闻郡主复查试卷,一些举子开始对恩科榜单的公正性,产生了浓浓的质疑。” “质疑?”林墨云问道,“举子们何人为首?” 苏明德磕头道:“是犬子苏夜。臣已经将他带来,就在殿外。” 林墨云道:“让他进来。” 苏夜匆匆从殿外进来,跪在地上忙道:“陛下,请还郡主一个公道,还此届举子一个公道。” 林墨云疑惑道:“怎么?你也对榜单有异议?” 苏明德忙插嘴道:“不止苏夜,好多举子的情绪都难以得到安抚。陛下,科举此乃关乎社稷根本,不可不慎。” 林墨云一听,面沉下来道:“来人,笔墨伺候,让安宁郡主和苏夜重写一次。” 宫人们立马准备好桌椅、笔墨纸砚。 而苏夜挠了挠脑袋,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哪会这些题,他对父亲说榜单有问题,也是借着举子的身份,为了帮林婉娩把事情闹大而已。 怎么能想到,大考试这种事,还得考第二遍。他转头,看向一旁正笔走龙蛇的林婉娩,不由心中暗道: 郡主啊,为了你,等下我没准就要气死我家老子了! 苏夜忙将头磕在了桌子上,侧目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林墨云。 心中不由祈祷:求你了陛下,不要当众读行不行?好歹给我留点自尊。 苏明德见自己儿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由心中一急,赶忙上前砸了他一个脑瓜崩,催促道:“快写。” 写点啥好呢?反正是写的都是一滩烂泥,倒不如…… 苏夜眼神一亮抬起头,只能硬着头皮,写答卷。 密密麻麻是他的自尊。 第39章 你在此写情书 大殿之上。 无一人敢发出声音,打扰他们二人答题。 御史大夫叶昭伯心中不安,这林婉娩怎么今日又如此精神了?好似不曾生病一般,莫非是回光返照了? 还是说,她根本没中毒? 思及此,叶昭伯深深皱眉,又摇摇头,她小小年纪,应当没有如此心机。 苏夜比林婉娩答得快,他微微侧过头,看向林婉娩的过程中,目光迅速地瞥见苏明德。 苏夜璀璨一笑,冲他挑了挑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里面透着充满自信和骄傲的光芒。 苏明德本就一直紧盯着答卷的儿子,当他捕捉到,苏夜那短暂而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心中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欣慰的笑容,眼睛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儿子优秀的答卷,想象着那上面满满的答论。 苏明德抿着笑,不由紧张起来。前三甲?至少前十……夫人,你在天有灵,好好保佑我们的儿子。 他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握紧,身子微微前倾,眯着眼想看苏夜的答卷。 没过一会儿,林婉娩停下笔,将墨迹未干的答卷交与一名内监手上,苏夜见状,忙抽出试卷盖在上面一起交上去。 然后冲着林婉娩挑眉,璀璨地笑笑。 此时的林美华在一旁,看着答卷交到了林墨云的手中,她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转头就暗中传递给李达一个眼神。 李达自然会意,林美华的眼神就是在说,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认下来。 林墨云看到苏夜的试卷,仅一眼,不由嗤笑一声:“苏夜的答卷,其他密密麻麻的就不读了,只是这最后,他写了一排小字。 请英明神武的陛下大声读。” 众人不由竖起耳朵听。 林墨云念道:“或许你早就听闻过关于我的种种纨绔行径,可自从遇见你,我的世界开始有了不一样的色彩。你的一颦一笑,如春日暖阳,照亮了我那原本混沌的心。 林墨云忍不住笑道:“依朕看,确实挺混沌的。” “哈哈哈……”朝中大臣纷纷笑起,一时间竟忘了之前的严肃。 苏明德羞愤地怒从心起,不由将目光化作一道道望子成龙鞭,霹雳吧啦地打在他身上。 苏夜咧嘴一笑,迅速拿折扇挡住他的目光,要死了,死定了! 林墨云继续念着:“初见你时,你如一朵盛开在幽谷幽兰,高洁而神秘,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一探究竟。你温婉、你有才情,无一不让我为之倾倒。” 朝中大臣们纷纷议论纷纷。 “哈哈哈……” “年轻真好。” “这分明是一份表达相思的……” 苏明德实在听不下去了,猛走到苏夜面前,将他的折扇移开,敲他的头:“让你答卷,你在此写情书?!疯了吧你,在金殿之上还嬉皮笑脸!” 苏夜揉了揉脑袋,反倒笑起来:“没有啦,爹,我只是写得比较抒情,你不是常说写文章要有感情吗?称赞陛下英明神武,都是按你您的意思写的。” 林墨云淡笑继续读:“或许你会觉得我此举太过荒唐,一个纨绔又能有几分真心? 但我敢对天发誓! 郡主!对你!我是认真的!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行动来证明,我这颗不羁的心,也能为你停留。 期盼着你回应的苏夜!” 读罢,林墨云皱眉:“你这是给哪位郡主的?” 苏夜笑容更灿烂,折扇朝着林婉娩一挑:“自然是安宁郡主林婉娩。” 欧阳清宇的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可她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感。 林婉娩在一旁轻咳一声:“苏夜,你咧着嘴在傻乐什么?写的什么?这是朝堂之上严肃点。” 苏夜一愣,笑道:“没有傻乐啊,只是在微微笑。” 此时,林婉娩看了他一眼,这朝堂上的气氛如今全变了,她神色更黯淡下来。 苏夜见她表情不对,凑上前,无比认真地回答道:“真的,郡主,我从小到大,只要心情好,随便站在哪,那些朋友都会问,在笑啥。” 林婉娩直接无视他。 金殿之上,本应是庄严肃穆之地,苏夜却突发惊人之举,当场给郡主写起了情书。 众大臣惊讶得合不拢嘴,有些更甚者,掩面而笑。 苏明德脸上露出不满和忧虑之色,认为苏夜此举实在是有失体统,不成规矩,他忙跪下:“陛下,犬子胸无点墨……” “无妨。”林墨云打断,将手中的试卷递给内监,示意他送去给苏明德,“其他的,丞相自己看吧,看了就知道该如何安抚此届举子。” 苏明德感到十分羞愧和无奈:“臣明白。” 苏明德一看到苏夜的试卷,看了上面狗屁不通的答案后,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就这?!昨晚还信誓旦旦地说能进三甲?!这逆子! 此时,林婉娩上前行礼:“陛下,请查看婉娩的答卷。” 而看了苏夜的试卷,林墨云对林婉娩试卷的答案就少了很多期待。 可见到林婉娩试卷的那一刻,他的眸子瞬间发亮,很快,洋洋洒洒的答卷,林墨云一字不落地看完了。 林墨云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吼道: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 原本气氛松弛下来的大殿,瞬间因他的愤怒而颤抖起来,安静得针落可闻! “朕一直以公正治理玄月国,岂容你们这般胡作非为!安宁郡主之才,当为此届举子的魁首!” 林墨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欧阳清宇唇角挂笑。 魁首?!苏夜的眼神发亮,真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好郡主! 此刻一众大臣纷纷侧目,不由在心中佩服起来,陛下虽未将内容读出,但陛下的态度早已说明一切。 安宁郡主有大才! 林墨云站起身来,来回踱步,龙袍随风飘动,威严无比。 “李达!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将目光纷纷投向李达,听得见李达沉重的呼吸声。 李达重重叩首道:“臣知罪!是臣疏忽。” 林美华胆战心惊,低着头,不敢直视林墨云的怒火。她见李达认罪,心中不免稍稍松了口气。 “来人!将李达……” 林墨云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林婉娩便打算道,“陛下,还有一人,请陛下传至殿上。” 在此盛怒之下,也只有林婉娩敢说话, 众人等待着林墨云的态度,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 林墨云收敛怒火,看了眼林美华与众人,内心权衡利弊之后,重新坐在龙椅上,他的目光看向林婉娩:“何人?” 林婉娩淡然道:“正是内阁大学士李大人的嫡子,五公主林美华的男侍,李灵羽。” 此话一出,林美华与李达脸色煞白!什么时候,这林婉娩将他们二人的关系已经调查得明明白白?! 林墨云面色黑沉沉道:“准!” 李灵羽刚进入殿内,殿内就传出了嘤嘤的哭泣声。 众人的目光迅速被掩面而泣的李灵羽吸引,只见他的俊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林婉娩走上前站到李灵羽面前:“李灵羽,之前本郡主说过,会给你机会脱离泥沼,如今机会本郡主给你了, 在陛下面前,要不要这个机会,你自己好好抉择。” 李灵羽闻言,抬头看向林婉娩,只见她淡漠的眼神里暗含着鼓励的目光。 “灵羽……” 李灵羽听到父亲李达的声音,看向他,只见父亲身体不停地抽搐,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精神痛苦和折磨。 事已至此,林墨云道:“李灵羽,你有何话要说?” 李灵羽终于把压抑许久的痛苦,化作了哭声,哭声愈发凄厉。说着,他在金殿之上,当着众人的面,脱去身上的衣物。 “陛下,五公主虐待我!李灵羽做了五公主四年的男宠,被她整整虐待了四年。” 那一瞬间! 朝堂之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灵羽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暴露无遗,每一道伤痕都像是狰狞的蜈蚣,爬满了他的后背和胸膛,触目惊心! 李达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眶中盈满了震惊和心痛的泪水。 李达嘴唇颤抖着,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想要向前却仿佛被钉在了原地。 朝堂之上,依旧无一名大臣敢说话,纷纷将嫌弃的目光看向李达。 终于,李达绷不住了! 他踉跄着冲了过去,抱住李灵羽,手指轻触着那些伤痕,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 “我的儿啊,儿啊!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中满是痛苦和愤怒,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李灵羽的伤痕上。 李灵羽紧咬着嘴唇,眼中透着悲戚和不屈:“父亲,是五公主林美华鞭挞我。” 李达听着儿子的诉说,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怒极又恨极,身体激烈地颤抖起来,仿佛那些伤痛是加诸在他自己身上一般。 他原本心中的恐惧和抱着必死的心,瞬间被愤怒所取代!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林美华,眼神如刀:“五公主,灵羽说的,可是真的?” 第40章 不喜假手于人 所有人的目光紧紧打在林美华身上,她害怕极了,想要狡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李达心一狠,随后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一个又一个“咚咚咚!”沉闷的声响。 “陛下,此次恩科试卷之事,也是五公主指使臣所为,她嫉恨安宁郡主,企图扰乱科举,谋取私利啊!” “臣知罪! 是臣错了! 是臣做错了!” 李达说一句,磕一次。他的声音悲愤交加,他知道自己犯下了大罪,但为了儿子,他决定背刺五公主,孤注一掷。 “冤枉!”林美华脚一软瘫坐地上,还想狡辩,“父……父皇……” 林墨云怒目而视,“美华,你还不知错?!李灵羽说你虐待他,难道有假?! 李达告发你指使他在恩科中造假!此事,难道有假?!” 林美华瞪大了眼睛,“父皇……假的!这都是他们诬陷!” 皇帝冷哼一声,“冥顽不灵!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 此时,欧阳清宇跪地,“陛下,请您明察!” 一众大臣们纷纷跪地:“请陛下明察!” 林墨云深吸一口气,“来人!将李达押入天牢,此事交由欧阳侍郎查处,五公主林美华今日起禁足公主府,府中所有男宠都放出府,另罚抄一万遍观音心经!非召不得外出! 若有人胆敢欺骗朕,定不轻饶!” 直到被侍卫拉下去,林美华都在喊着:“父皇,臣女冤枉,父皇!” 【系统提示:李灵羽任务完成,生命值+10天,共32天9小时30分】 林墨云似若未闻,他的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安宁,你中毒之后,身体可好些了?” 林婉娩微微欠身行礼,轻声答道:“回陛下,经过太医司徒流云的诊治,昨晚睡了一觉后,感觉好多了。” 林墨云看她的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神采,微微点头。 站在一旁的叶昭伯听到,林婉娩身体好多了的话语,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不自觉地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翳。 林墨云脸上的忧虑稍稍减轻了一些,微笑着说道:“那就好,一定要好生调养,莫要留下病根。” 林婉娩道:“是。” 林墨云的目光又落在卷子上:“安宁郡主林婉娩听封。” 林婉娩跪在殿上。 林墨云又看了看试卷:“特封林婉娩为工部侍郎。” “谢陛下!”林婉娩谢恩。 林墨云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太子林萧和:“今日另有一事。赐婚御史台之女叶思思为太子妃,与太子林萧和择日完婚。” 朝堂之上,当林墨云宣布赐婚旨意时,丞相苏明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太子婚姻之事关乎国本,叶小姐虽出身名门,但太子妃之位责任重大,还需慎重考虑。” 大理寺卿刘秋闻言,怒目而视,挺直腰板,从大臣中间出列,他的脸上满是坚定和愤懑,大声反驳道: “丞相此言差矣,听闻叶小姐贤良淑德,才貌双全,正适合太子妃之位。” 御史大夫叶昭伯表情平常,可忍不住心底暗喜。 一名大臣上前:“陛下,臣也认为不妥。” 随后另一名大臣上前又道:“陛下,臣认为,叶思思,才情出众,容貌秀丽,更难得的是生性温婉内敛,知书达理,此乃天作之合。” 一时间,朝堂上两派争论不休。 三皇子林高脸色阴沉,他的手紧紧握拳。原本以为叶昭伯只是在自己和太子林萧和之间打太极,原来已经全然倒向了林萧和。 而林墨云最忌恨朝中人结党,见大臣们如此,龙颜一怒,猛拍龙椅,大声呵斥道: “朕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 此话一出,不由让林婉娩精神一振。 见陛下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视着群臣,吓得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而太子林萧和,假装第一次听闻这一赐婚,并未有任何诧异,沉思片刻后,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说道: “既是父皇旨意,儿臣定当遵从。” 欧阳清宇的目光,悄然落在身旁的林婉娩身上。只见她蛾眉微蹙,粉面含嗔,面露不悦。 此时,朝堂之上皆谈赐婚一事,欧阳清宇趁着众人目光未及,偷偷地、却又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轻轻牵住了林婉娩的手。 林婉娩先是一惊,美眸中满是惊讶之色,下意识想要挣脱。 欧阳青宇的力道似重非重,想要小动静挣脱他,却比较难。 林婉娩抬眸一望,对上欧阳清宇的眼神时,他眼神深邃而温暖,那其中饱含的关心犹如春日暖阳。 欧阳清宇轻声道:“莫急,有些事,我可以替郡主筹谋。” 林婉娩眸色清冷:“本郡主做事,不喜假手于人。” 言罢。林婉娩的唇角微扬,已是计上心头。 欧阳清宇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松开了手。 龙椅上,林墨云觉得林美华这事让他心中异常烦闷,甩了甩衣袖起身离开。 “退朝~~” 众位大臣纷纷退散,走出大殿下朝。 此时,一旁的李灵羽的泪水收敛了些,他走到林婉娩面前,跪下道:“谢郡主成全。如郡主不嫌弃,灵羽……” 闻言,一旁的欧阳清宇眸色微顿。 苏夜则是皱眉,忙跑了过来,警惕地看着李灵羽,立即打断他的话:“你想都不要想。” 林婉娩垂眸,淡淡道:“望你以后能遇良人。” 说罢,林婉娩打开【系统面板】 点开【美男图鉴】,删除,李灵羽。 苏夜的唇角勾起一抹笑,走到林婉娩面前:“郡主……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让我爹出马的。” 看着他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林婉娩笑道:“知道了。” 苏夜再次凑近,打开折扇遮面:“郡主,其实吧,您要是真的对我没兴趣,您也可以直说的。” 林婉娩侧目望他:“嗯,没兴趣。” 苏夜折扇一手,连连敲了几下自己的手心道: “怎么可能? 我才不信。 郡主莫要说笑。 郡主再说这样的话, 哼,本公子可就不理你了。” 一旁的欧阳清宇道:“要下雨了,我送郡主回府。” “好。”林婉娩和他并肩迈步走出大殿。 “喂,郡主……”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苏夜忙走到殿外一看,晴空万里,哪来的雨云?! “苏夜!”一旁的苏明德早已是忍无可忍,“跟我回府!” 苏夜有些不耐:“行行行,抄几千遍祖训,直接说吧。” 苏明德面色一沉,叹一口气:“不抄了。” 苏夜闻言,狂扇扇子:“好啊,君子一言啊。” 苏明德道:“嗯,立业有困难,先成家吧,随为父去见你表姨母的女儿,刘舒舒。” 苏夜撒腿就跑,有病吧,被我气糊涂了?知道我喜欢郡主,还见什么刘舒舒。 苏明德看着儿子跑去的身影,心中不安,安宁郡主指了花钰。 她婚姻定是妻为上,他这傻儿子,难道想去做妾? 苏明德心中暗道:夫人,为夫必须先安排他和刘舒舒,择日成婚。 苏夜出了皇宫,走在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阿四,你是不知道,你家老爷又要我和刘舒舒相亲。” 阿四陪笑道:“好事啊,公子,刘家小姐本就是个美人呢。” “傻不拉几的,好啥啊。” 阿四摸摸脑袋:“公子怎么这么说刘小姐傻?” 苏夜摇摇扇子:“本公子记得这几年,她每次绣好帕子想送给我,都被人剪坏了。” 阿四道:“对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怪那做恶事的人太可恶了,也不能怪刘小姐啊。” “不怪她?”苏夜驻足,看着阿四,“那剪她帕子的就是本公子。她一次都发现不了,还总是绣,还不傻? 她要是不绣了,本公子犯得着一次次剪?” 此时,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都纷纷向在城中心的一座华丽戏楼里——梨清园走去。 “听说柳一若这段时间新排了一出好戏,今天可得好好饱饱眼福。”一个穿着长衫的文人模样的人对身旁的朋友说道。 “哎呀,昨日我都来听了,确实,柳一若的戏那可是场场精彩,这次肯定也不会让你失望。”朋友回应道。 “也不知道今天这出戏讲的是什么故事,真叫人好奇。” “管他什么故事,只要是柳一若唱,那必定是绝妙的。上次的落榜郡主,最近几次的御史大夫,哪个不让咱们大饱耳福?!” “走走走走!” 他们一个个从苏夜面前走过。 落榜郡主?!苏夜生气的摇着折扇,一双桃花眼此刻因为愤怒而微微眯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阿四,走,去听戏。” 苏夜走上在戏楼的雅间里,时不时地透过雕花的窗户看着下方的舞台。 “这个柳一若,好大的胆子,竟敢还编排过郡主落榜的事情。”苏夜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中的折扇摇得愈发急促。 身旁的小厮阿四小心翼翼地劝道:“公子,您先别气,说不定是误会,咱们先听听这戏再说。” “哼!误会?”苏夜狠狠收起折扇,敲打两下阿四的头,“本公子倒要看看,他能唱出个什么花样来。若是真有诋毁郡主的言辞,我定饶不了他。” 第41章 欧阳清宇来了 随着锣鼓声响起,柳一若身着精致的戏服,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舞台。他那婉转的唱腔,生动的表演,瞬间将观众带入了戏中的世界。 苏夜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摇扇停了下来,静静倾听。 柳一若唱着戏词,将那续弦丈夫的贪婪与薄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公主仙逝魂归西,我这鳏夫再娶妻。荣华富贵心贪恋,哪管嫡女泪与泣。” 台下的观众们听得入神,个个义愤填膺。一位穿着绸缎长袍的富商,气得猛拍桌子,大声骂道: “这等无耻之徒,简直猪狗不如!” 旁边一位老者也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手中的拐杖跺得地面“咚咚”响: “作孽啊作孽,这御史大夫怎会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在一个角落里,一位年轻的书生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 “竟有此等卑劣行径,天理难容!待我考取功名,定要为郡主鸣不平!” 戏台上,柳一若的表演愈发精彩。 那续弦妻子,在御史大夫不在的时候,立刻变了嘴脸,对郡主百般刁难。 只见柳一若双手叉腰,尖着嗓子,戏腔一开骂道: “你这小贱人,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如今这府里我说了算,你给我滚去柴房干活!吃糠、吃馊食……哈哈哈哈……” 而那御史大夫,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反而偏袒着自己新娶的妻子和儿女。 他坐在堂上,冷冷地看着郡主,不屑地说:“哼,一个没了靠山的丫头,还想在我面前摆架子,从今往后,你就是这府里的下人。” 苏夜仔细听着,一曲戏罢! 阿四轻声道:“公子,你哭了?” 苏夜才惊觉自己眼泪唰啦啦地流,从来没有想过,郡主的日子竟然过得这么苦,怪不得初遇郡主之时,她在红月楼卖画。 戏楼里,观众们的愤怒达到了顶点。有人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向舞台,大骂道: “这御史大夫该千刀万剐!” 还有人激动地站起身来,想要冲上舞台去教训那些“恶人”。 戏楼的老板满脸堆笑,快步走上台,双手作揖,提高音量说道: “各位贵客,各位爷,请息怒,请息怒啊!这戏文不过是编撰而来,切莫动了真火。” 柳一若也赶忙深鞠一躬,面色愧疚,诚恳说道: “诸位,实在抱歉。这戏本子本就是为了展现人间百态,绝无刻意针对、诋毁之意,惹得大家恼怒,是在下的过错,给诸位赔不是了。” 见柳一若受欺负,一位前排衣着华贵的贵女涨红了脸,大声说道: “你们不许动柳一若!他不过是唱个戏。” 另一位贵女也跟着喊道:“就是,柳一若才华横溢,一心为了给我们带来好戏,你们怎能如此蛮不讲理,要伤害他。” “都给我停下!”又一贵女双手叉腰,“柳一若是咱们的偶像,谁要是敢伤他一根汗毛,本小姐跟他没完。” 然而,观众们的怒火并没有那么容易平息,他们纷纷要求要为郡主讨回公道。 戏楼里的骚乱还未完全平息,雅间里的苏夜却忽然站起身来,手中折扇一合,大声说道: “本公子觉得你这戏唱得甚好!” 闻言,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苏夜,只见他潇洒地一挥手,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阿四。 苏夜嘴角上扬,带着几分不羁:“这里是一万两银子,赏你了!” 此语一出,全场一片哗然,人们惊讶得合不拢嘴,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一万两,这苏公子可真是出手阔绰!” “可不是嘛,不过这柳一若今天这戏也确实精彩,确实能得苏公子赏识。” 柳一若原本还在为众人的愤怒而担忧,此刻看到这一万两银票,顿时心花怒放,连忙走上前深深作揖: “多谢苏少爷赏,柳一若定当更加努力。” 苏夜“哈哈”一笑,用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给自己松了松筋骨:“好好唱,继续唱,就唱这故事,本公子看好你哟!” 说罢,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苏夜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戏楼。 走出不远,苏夜的笑容渐收,对戏文里的郡主遭遇难以释怀,提步往长公主府上走去。 …… 阳光恩惠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此时,欧阳清宇亲自护送林婉娩回长公主府。一路上,马车缓缓前行,车外的喧嚣戏文都仿佛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今日,欧阳清宇让侍卫统领秦俊驾马车,自己则坐在车内,郡主的身侧。身姿挺拔,神色沉稳。 林婉娩垂眸,她自然察觉到,他是特意坐了辆马车来上早朝的。 马车上,欧阳清宇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关于柳一若的事,我已有了安排。” 林婉娩目光淡然地看着他,那清冷的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她轻轻启唇:“哦?如何处置的?” 欧阳清宇微微眯起双眸,沉声道:“和郡主一样,在等一个时机。” 林婉娩听闻,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时机不就是在今日?” 说罢,她轻轻撩起车窗的帘子,看向外面的景色,望向梨清园的方向,不再言语。 欧阳清宇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布局。 突然,天想到郡主的戏文里,郡主在十八岁那晚就死去了。 他灵光一闪,面容冷峻,眼神高深莫测,转头看向她:“你是何人?” 林婉娩抬眸一望。 只见欧阳清宇紧盯着自己,他的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语气低沉而带着些许质问的意味: “你究竟是何人? 给柳一若编排的话本里,那郡主死于风寒高烧至死。 那么眼前的你,是谁?” 林婉娩身姿纤细,此时挺直脊背,清冷的面庞毫无波澜。 欧阳清宇继续逼问:“安宁郡主如尘如泥般沉寂十八年。如今短短数日,郡主之名在整个京都城无人不知。” 林婉娩微微抬起下巴,眼神坚定而清冷,毫不犹豫地答道: “粪虫至秽,变为蝉而饮露于秋风;腐草无光,化为萤而耀采于夏月。 欧阳大人,因知洁常自污出,明每从晦生也。” 欧阳清宇不语,反复品味她的话。 林婉娩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回荡:“我是安宁郡主,林婉娩。” 欧阳清宇听到林婉娩的回答,又似想通了她方才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与满意。 随后,他那紧绷的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车轮滚滚,车壁上悬挂的精致香囊,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摇曳,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车内的人不再说话。 马车很快到了长公主府。 “郡主,您可算回来了。”李嬷嬷在府外等候半天,终于见到郡主被欧阳清宇的马车送回来。 李嬷嬷眼看着欧阳清宇扶着林婉娩的手,慢慢地从马车上下来,这亲密的一幕让她不由揉了几下眼睛。 “怎么了?”林婉娩声音淡淡道。 李嬷嬷这才回过神,“郡主,宫里来了消息说赐婚叶思思为太子妃,今日又是叶思思的诞辰, 此时,西院正热闹着呢,郡主昨日病得重,都是坐了贵妃的榻子来的。老奴安排几名下人备好榻子,在此……” 林婉娩刚想提步往榻子边上走去之时,被欧阳清宇直接一个横抱而起。 林婉娩抬眸看向他,阳光映得他熠熠生辉,光线刺眼,恍得她立马收回了目光。 “放下,本郡主自己能走。” 听到了她说这话,欧阳清宇略一勾唇,“也该让郡主府上众人认识下我欧阳清宇。” 林婉娩略带惊讶地抬眸一瞧,只见他眼眸微垂淡声道:“郡主,不必下人抬了,我有的是力气,抱郡主,进去。” 欧阳清宇唇角挂笑迈步上前,看了门口小厮一眼:“你告诉府内的人,欧阳清宇来了。” 门口的小厮一听,忙进去西院通报。 欧阳清宇见小厮进去通报,眸深似海,静看着林婉娩几秒,嘴角漾开一抹笑,大步迈入长公主府。 后面的李嬷嬷眨眨眼,看向他们二人,郡主什么时候和欧阳大人如此亲密了? 此时,叶昭伯下朝后还并未回府。 西院仅是王银伊、王银儿、叶思思和一群来替叶思思庆生的闺中密友。 一行人得到欧阳清宇前来的消息,尤其是给叶思思庆生的名门贵女们,纷纷赶出来相迎。 贵女们到了院落里,只见欧阳清宇眼神中满是无尽的宠溺和温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他的双臂紧紧地抱着林婉娩,步伐沉稳,仿佛她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阳光下这一幕,使得周边皆失了颜色。 一双双眼见此情景,一时间,大伙儿羡慕得说不出话,前排几位还时不时地向欧阳清宇暗送秋波。 “他就是欧阳清宇?” “生得如此俊朗。” “欧阳清宇!据说从小诗书礼乐画五项全能。” “他和安宁郡主究竟什么关系?他们方才都抱在一起了。” 叶思思听了心中酸得不得了,又得保持个好的姿态,善解人意地朝欧阳清宇走去:“大人,郡主姐姐她……” 欧阳清宇看了叶思思一眼。 叶思思只觉得遍体生寒,话说一半就憋了回去。 林婉娩见众人围观,淡淡道:“放下。” 欧阳清宇笑:“不放。” 林婉娩抬眸看他,眼里含嗔。 “郡主。”欧阳清宇垂眸,两人对视之下,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我发现,郡主对于情感之事,颇为被动。” 林婉娩道:“什么意思?” 叶思思看着这闪瞎人眼的一幕,上前打破气氛,冲着林婉娩说道:“撒狗粮来的?” 林婉娩清冷道:“你说,谁是狗?” 第42章 压力好大 叶思思一愣,看了看一帮往日的朋友在一旁暗自偷笑,她感觉就跟吃了屎一样难受。 王银儿忙帮架站了出来:“都走不了路了?让一个男人抱着,死鸭子嘴硬?” 王银伊一样怒道:“怎么说话还中气十足呢?赶紧回去东院,别死在我西院晦气。” 林婉娩冷笑一声:“本郡主觉得,你才是将死的鸭子。” 此时,恰好叶昭伯回府,进入院子。原本他就已经和林婉娩井水不犯河水了。 她如今倒是带着欧阳清宇出现在西院,刚被封为工部侍郎,莫不是她带着欧阳清宇来西院闹事,将中毒一事嫁祸给西院? 思及此,叶昭伯大步迈进院子喊道:“都在闹什么?” 经过这么多事,李嬷嬷早就不会被叶昭伯吓倒,稳稳地站在林婉娩的身旁,静看事态发展。 林婉娩听到叶昭伯的声音,并未回头看上他一眼,她的目光如烟波浩渺,声音轻轻从嘴里飘出来:“近来……大家都听戏了吗?”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贵女们谁人不知道柳一若的戏文?但没人敢当着叶昭伯的面说不来。 叶昭伯的目光扫向众人,只觉得众人眼中都带有嘲讽之色,他的脸刷一下白了,不明就里,脸色越是难看。 只听欧阳清宇道:“听了,据说编排的是御史大人。” 叶昭伯愣住了:编排我的?随后反应过来,直接暴怒道,刚想发作,就被一堆贵女们叽叽喳喳打断: 一众贵女们津津乐道:“哎呀,就一话本,不过呀,柳一若的唱功可是一绝的!” “他的话本故事,早就在京都城红透了!” “对啊!对呀!” 叶昭伯更惊:什么?编排我的故事还传播甚广? 叶昭伯忍不住不解地问道:“欧阳清宇,你何时和郡主关系如此亲密了?” 欧阳清宇道:“郡主若是想降住我,我自是甘之如饴。” 说罢,他抱着林婉娩离开西院。 微风轻轻拂过,撩起林婉娩几缕发丝,欧阳清宇的心随着发丝上下被撩拨着。 “鱼儿咬钩了。”林婉娩道。 “嗯。”欧阳清宇轻声低语:“那……郡主想降我吗?” 林婉娩淡淡道:“若不想呢?” “浅予深深,长乐未央。”欧阳清宇眼眸深邃地看向前方,“陛下和嬷嬷口中所指,这中毒一事……” 林婉娩神色冷下来道:“西院人做的。” “哦……这么说,那毒害贵妃和皇嗣就是假的,只是郡主想借刀杀人?”欧阳清宇继续道,讳莫如深地看着她,“好计谋啊,我的郡主。” 林婉娩神情微顿:“你很聪明,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笑。 此时,苏夜就急急跑进了东院:“郡主,郡主,在哪里呀?” 欧阳清宇似是未闻,抱着林婉娩进入东院内堂。 苏夜看到他们二人的背影,忙跟了进去。 内堂里,花钰见郡主回来,笑着上前相迎:“郡主,今日,身子好些了吗?” 苏夜一见到这位粉色华服的男子,就已经走不动道了。 他垂眸想来:对哦,那日在太后千秋宴上,压根儿没把郡主当回事,所以也没有认真看过花钰。 一旁的阿四靠近苏夜:“公子,他好帅啊。” 苏夜回过神,敲了下他的头:“闭嘴,不要吃里扒外,要说本公子帅。” 阿四闻言,清了清嗓子:“苏夜公子!你好帅……”啊! 苏夜忙捂着他的嘴,又看着欧阳清宇将林婉娩放到椅子上,看到郡主身侧两人,瞬间感到压力山大。 一侧的欧阳清宇身着锦绣官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自信与睿智。是陛下的红人,又是京都城贵女圈儿里的梦中情人。 另一侧,花钰粉色华服,面容温柔而俊美,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那倾绝的容貌确实让他自愧不如,再说了,他身份又是云海国的质子。 苏夜烦躁地挠了挠头:“我的天呐,压力确实确实确实好大啊。” 他眼珠子一转,笑着上前说道:“郡主,你看嘛,我的对手是欧阳清宇和花钰。 我深知压力太大,这难度太大。 可是郡主,他们两个,你无论要抛弃哪一个,我都替你有点舍不得。”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苏夜:他在说什么东西? 林婉娩皱眉,神色淡淡道:“为什么不是抛弃你?” 苏夜咧嘴一笑:“郡主,你想想,您要是抛弃欧阳清宇,你就能在京都城声名大噪。 抛弃花钰,没准玄月国和云海国为了这事就打起来了。 抛弃我多没有意思,连个科举都考不上,激不起水花的,风平浪静的。” 林婉娩看着苏夜:“前几日,你不是还排挤张知让?今日怎么说他们两个?” 苏夜自信道:“和张知让那土包子比,郡主肯定选我,我当仁不让的好吧。” 林婉娩道:“我选张知让。” “不是吧,郡主。”苏夜上前,“我哪不够好,比不上他了?” 林婉娩道:“他会的你不会。” 苏夜皱眉大惊:“不是吧,那土包子看着老实,原来这么闷骚的吗?” “他没你骚。”林婉娩道:“他脑子比你聪明。” 花钰在一旁温柔笑道:“抛弃人的结果这对郡主来说,怕不是好名声,郡主又怎会如此。” 好甜啊,这声音。苏夜的压力再次上来,走近花钰道:“你待人这么温柔,真不像个男子做派,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 花钰抬眸看他,温柔道:“隐疾谈不上,就是有洁癖。” 苏夜一听来了兴致,忙道:“那你这洁癖是生来就有的,还是因为某些事……” “够了,苏夜。”林婉娩眸色冷淡打断他。 “郡主,不碍事的。”花钰反而笑笑,眉宇间温暖如春:“我这洁癖是在六岁时才有的。” 见花钰不恼,林婉娩也有些想知道:“六岁时,发生了什么?” 花钰垂眸,慢慢道:“那一晚,我在母妃的殿内睡着了,有一名年纪很大的男子,偷偷亲了我的唇。” 林婉娩道:“然后呢。” 花钰甜甜一笑:“我自然是感受到有人亲我,醒来了。” 苏夜忙道:“还好你醒来了,不然你就惨了,你小时候绝对很可爱很可爱的。” 花钰不解地问道:“惨什么?” 苏夜道:“不醒的话,小飞棍来喽~” 林婉娩:…… 欧阳清宇:…… 花钰继续笑道:“不会,他是个阉人呀,没有棍的。不过,倒是惹恼了母妃,被赐毒酒死了。 自此,母妃就要求我,将自己的容貌遮挡起来。” 欧阳清宇目光落在林婉娩的脸色,见她情绪有些低落,便走到苏夜面前: “你既然是无名小卒,你又如何敢擅闯长公主府的?我让秦俊带你去刑部大牢蹲两天?” 花钰闻言,忙劝阻道:“看着这位公子和郡主相熟,也并无恶意,你也不必吓唬他了。” 苏夜的目光落在花钰身上,声音甜糯糯的,性子又温柔,对手太强大了怎么办?! …… 夜幕笼罩着京都城,月色黯淡,乌云时不时地飘过,遮住那仅有的一点光亮。 长公主府西院。 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老爷,查过了,外面戏楼里在唱一出戏,确实是编排咱们长公主府的。” 王银伊喝了口茶:“可是说那林婉娩落榜之事?” 小厮摇了摇头。 叶昭伯神色凝重听道:“说,唱的什么内容!” 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大人,那戏里说大人您......您在长公主去世后,续弦娶亲,纵容新夫人和子女欺凌长公主的嫡女郡主。” 叶昭伯气得脸色铁青,大骂道:“恶意诋毁朝中重臣!这柳一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银伊忙放下茶盏,跟着恼怒道:“老爷,这可不能轻饶了那戏子! 竟敢编排我们家的事,如今京都城人尽皆知。 若是影响了思思成为太子妃,那可就……” 御史大夫叶昭伯面色阴沉地手中紧握着茶杯,“啪”的一声,茶杯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去叫赵拓来见我。” “是,老爷。”小厮应声而起。 不多时,赵拓带着几名亲信站在一旁,低头听着叶昭伯的命令。 “你们几个,今夜就去给我砸了那梨清园,把柳一若给我好好教训一顿!”叶昭伯咬牙切齿地说道,“留一口气就行,别真弄死了。” “是。”赵拓和亲信们得令后,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蒙着面,趁着夜色向梨清园奔去。 梨清园里,一片寂静。 戏班的人都已经休息,只有几个守夜的小厮在园子中打着瞌睡。 突然,一群黑影翻墙而入,他们手持棍棒,气势汹汹。 赵拓脚踹开园子的大门,守夜小厮被这巨大的声响惊醒,还没来得及呼喊,就被他一棍打倒在地。 其他人则如饿狼一般冲进各个房间,见东西就砸,桌椅板凳、茶具花瓶,瞬间破碎一地,好好的梨清园变得一片狼藉。 此时,卧房内,柳一若被外面的动静惊醒。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房门就被粗暴地撞开。赵拓带着几个亲信冲进来,将他从床上拖下来,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柳一若蜷缩着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啊!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柳一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恐惧,下一秒被人捂住嘴巴,棍棒依旧无情地落下。 他又试图反抗,却无济于事。 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让你多嘴!让你乱唱!”赵拓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骂道。 不一会儿,柳一若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赵拓见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这才收手,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43章 郡主竟这么聪明 当晚,欧阳侍郎府邸。 书房内。 秦俊朝着看案宗的欧阳清宇汇报:“大人,果然如大人所料,几个兄弟盯着梨清园和柳一若,今晚梨清园被人砸了,柳一若今晚被人重伤。” 欧阳清宇的目光并未离开案宗: “明日你找几名弟兄扮成百姓去梨清园,狂热地为柳一若鸣不平。 就说,这事是御史大夫叶昭伯做的。 然后你抓几名特别暴动的百姓。 记住,别抓完。” 秦俊不解问道:“大人确定是御史大夫叶昭伯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秦俊依旧不解,“万一真不是,那岂不是得罪了……” 欧阳清宇翻了页案宗,慢条斯理道: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激愤的百姓们认为是他做的。 是叶昭伯,殴打他们的偶像。” 秦俊思索着欧阳清宇的话,迟迟不说话。 欧阳清宇放下案宗,目光深沉:“还不明白吗?” 秦俊摇摇头:“秦俊愚钝。” 欧阳清宇的目光回到案宗上:“从郡主让柳一若唱叶昭伯的话本开始,对叶昭伯而言就已经是绝杀了。 第一种可能:叶昭伯动手处理柳一若,必会激起民愤,而民愤足以将他吞没。 第二种可能:叶昭伯对柳一若置之不理,势必自毁声誉,太子又怎会没有芥蒂?” 秦俊又道:“那要是他就是不动手……” 欧阳清宇抬眸看他,眼中满是杀意。 秦俊瞬间明白了,如果叶昭伯不动手,那么欧阳大人就会替他出手。 叶昭伯自始至终都没有第二种选择。 “郡主竟这么聪明。”秦俊茅塞顿开,忍不住问道:“那大人给柳一若的一百金呢。” 欧阳青宇眸色深深:“那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阳光洒在一片狼藉的梨清园。 早起的贩夫走卒、文人墨客、贵胄子弟们路过此处,看到园中的惨状和伤痕累累的柳一若,顿时惊怒交加。 人们如潮水般迅速向梨清园聚拢,将园子围得水泄不通。 一位挑着担子的卖鸡蛋的老农,放下肩头的担子,瞪大了双眼,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愤怒,扯着嗓子喊道: “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唱戏的梨清园怎会遭此毒手!” 昨天听戏的书生,气得面色通红,手中的书卷被他紧紧攥成一团,怒目圆睁: “朗朗乾坤,竟有这等无法无天之事,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 此时,秦俊安排的几名年轻力壮的侍卫,扮作百姓紧握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 “定是那御史大夫干的好事。 “对,仗着他的权势为非作歹。” “我们绝不能善罢甘休!” 贵女们闻言,更是连连惊叫: “柳先生的戏给我们带来多少欢乐!” “如今却遭此劫难,这些恶人真是丧心病狂!” “一定要为柳先生讨回公道!” 一旁的刑部侍卫统领秦俊,看着气氛到位,带着人来到现场。他面色阴沉,一声令下: “把那些辱骂御史大夫的暴民,统统给我抓起来!” 侍卫得令,带着手下如虎狼一般冲进人群。 被抓的人不停地挣扎呼喊: “放开我,我们何罪之有!我们为柳先生鸣不平,你们官官相护!” “你们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没被抓的民众看到这一幕,愤怒的情绪彻底被点燃。 “凭什么抓人!” “还有天理吗!” 大家纷纷涌上前去,试图阻拦。 人群如汹涌的潮水,将秦俊等人团团围住。那卖鸡蛋的老农还向他们投掷烂菜叶和鸡蛋。 “你们这群走狗,为虎作伥!” 秦俊和手下们被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他虽然手持兵器,但是面对群情激愤的民众,也不禁有些胆寒,最终只带走了五名激愤的百姓,匆匆离去。 现场一片混乱,怒吼声、叫骂声响彻整个京都城,民怨如火山一般彻底沸腾! 秦俊松了口气,挥了挥手:“你们几个将这五名辱骂御史大人的刁民,关押刑部大牢。” 而此时,京都城繁华喧嚣,那座闻名遐迩的醉香楼矗立在热闹的街市之中。 楼内装饰典雅,宾客盈门。 苏夜摇着折扇靠着窗,一脸无奈地与表表妹刘舒舒坐在桌前,眼神时不时地看向窗外的风景。 他对面的刘舒舒双颊绯红,眼中满是倾慕:“表哥,听说……” “不必说了,本公子不喜欢你。”苏夜一只手拿起茶杯,猛地喝完,“走个过场,各回各家。” 刘舒舒还没表白呢,就被拒绝了,她双眼瞬间通红:“表哥,你年纪不小了……” “嗯,本公子这个年纪,有些寺庙都能当上主持了。” 刘舒舒闻言,生气道:“表哥,不孝有三,你还是不是苏家的男人?” 苏夜勾唇一笑,翘起兰花指:“不是呀,是个阉人啦,你死了这份心吧!” “你!”刘舒舒频频皱眉生气道:“哼!我都听说了,你在金殿上写情书给安宁郡主,表哥你很想吃软饭吗?” 苏夜闻言猛烈地冲她鼓起掌来:“呦呦呦!你终于聪明一回了,本公子就想吃安宁郡主的软饭。” “吃软饭都是没用的男子,表哥你何时这么没出息了?” 苏夜眨眨眼,一脸骄傲自信:“怎么会没出息,本公子可以软饭,硬吃。” 刘舒舒皱眉忙道:“我母亲说了,一个男人软饭吃多了,在女人面前就硬不起来了。” “硬?不起来了?”苏夜眯着眼,上下瞅了瞅刘舒舒,“啧啧,你说的是哪里硬不起来?” 刘舒舒一听,面色瞬间爆红,猛地一拍桌子:“你……你个大纨绔!谁人不知,你做这些,郡主也没说喜欢你,没怎么搭理你。 而且丞相大人和我母亲明说了,要你早日成婚,给苏家,开枝散叶。” 苏夜一听就恼极了! “轮得到你管?本公子心里住着郡主,运气好图个真爱,运气不好,围着郡主也能图个真爽! 再说了,做郡主的男侍有啥不好,不过是放下绝对占有权。” 刘舒舒感觉无话可说,委屈到哭,拿帕子擦着眼泪,就离开了。 阿四看着刘舒舒离去的背影:“公子,是有些过分了啊。” 苏夜瞧了一眼他:“你懂什么,本公子又不喜欢她,给她希望,吊着她才是过分至极。” 就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变色,乌云滚滚而来,转眼间,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雨幕如帘,街上的行人匆忙奔走避雨。 苏夜望着窗外的雨,拿起醉香楼那美味的酥饼,咬了一口,眼神发亮:“味道不错啊。” 苏夜立即想着:郡主若是能品尝到定会开心。 “阿四,打包五份,去送给郡主。” “好。”阿四忙跑开了。 苏夜轻轻点头,又看向外头的雨水决定冒雨送去,只为让郡主更感动。 不过,真的出去淋雨,他又有些不愿把自己淋成个落汤鸡,那样太狼狈。 他眼珠一转,他看着阿四将酥饼打包回来: “阿四,去拿个水桶,装满水,等本公子到长公主府门口下轿子之时,你再拿水桶里的水泼我。知道不?” “明白!”阿四笑着又去备了满满一桶水。 不久,苏夜带着五份酥饼坐着轿子来到长公主府门口。 苏夜一下轿子,阿四就冲他劈头盖脸地扑了满满一桶水。 苏夜十分满意,拍了拍湿透的胸脯,兴致冲冲地进入东院,见到林婉娩在廊子里赏雨,而花钰正陪着她。 只见林婉娩伸出手,几滴雨水滴落在她的手心,渐渐地在掌心形成一个荷叶上的大滚珠。 花钰见雨水有些多了,在一旁轻轻托住她的手,拿着干净的帕子,柔柔地擦拭着她掌心的雨水: “郡主,今日怎么想到赏雨?” 林婉娩淡笑道:“听说梨清园昨夜被人砸了,心情好。” “谁砸的?” 林婉娩朝西院看了一眼。 花钰会意,随即问道:“那个人呢?郡主赏过五百两银子的。” 林婉娩抬眸看向空中密密麻麻的雨滴: “天热久了,总会打雷下雨,雨淋在人身上,哪有人能不湿的。” 此时, “郡主!”苏夜冲着他们二人挥手,随后抱着五盒酥饼,撒腿跑向他们将酥饼塞到林婉娩手中。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摸到手啦~ 生命值+2小时,共31天8小时48分。】 苏夜打开折扇,刚想摆个帅气的造型。 只见花钰忙从林婉娩手中拿过五份酥饼,眼神不善:“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让郡主拿着呢。” 苏夜一愣:“不重啊,就五份酥饼而已。吃个酥饼总得自己拿吧。” 花钰摇头,认真极了:“郡主若是同意,只要郡主想吃的,花钰都会亲自相喂。” 苏夜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昨日里花钰还温柔软糯的不生气,今日怎么这么炸毛? 就因为郡主的手拿了下酥饼? 等一下,郡主的手? 苏夜的脸蹭的红起来,偷偷看了眼塞酥饼的手,内心突突直跳,波澜壮阔。 他刚才好像第一次碰到郡主的手了! 林婉娩眸色清淡,天看着苏夜的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你淋湿了?” 苏夜勾唇骄傲一笑,终于将帅气的姿势摆好:“对啊,这酥饼,是我冒着雨从醉香楼里带来的,感动吧郡主。” 第44章 她骂不过 花钰在一旁笑道:“苏公子也是有心了。” 此时,张知让撑着伞也进了廊子里,站在苏夜的背后,收起伞:“郡主,那排公厕马桶已经全部完成了,我来取鞭炮的配方……” 苏夜听见张知让的声音,转身刚想对他说离郡主远点。 可张知让看见苏夜湿透的胸口后,满脸满心的疑惑,抢先开口: “苏公子,你是如何做到的,下雨只淋到前面,后背却依旧保持如此干燥。” 林婉娩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知让眼里满是不解:“这不合理啊……” 林婉娩眸色微闪:“下次,你让阿四泼水的时候,记得把背面一起泼湿。” 此话一出,花钰和张知让豁然开朗。 花钰觉得熬药的时辰差不多了,他起身:“郡主,我先回去熬药。” 林婉娩点点头。 苏夜看着花钰离开,刚想开口。 一旁的张知让行了礼道:“郡主,鞭炮的配方……” 苏夜看着林婉娩眸色极其认真,似是忘记了他送的酥饼。 她朝着张知让淡淡道:“硝石、硫磺和木炭。” 先不急,你先收集一些硝土。提取出硝酸钾。” 张知让面色犯难:“这硝酸钾……” 林婉娩淡笑:“那一排厕所用久了,不易被雨水冲刷到的地面或墙角,会产生硝土,硝土很好识别。 既潮湿,又不易晒干,经太阳曝晒后略变紫红色。加水搅拌,过滤后,加入草木灰就是硝酸钾溶液。 再将溶液蒸发得到冷却结晶,就是硝酸钾晶体。” 张知让频频点头,心中记下每一条细节:“郡主,这硝酸钾晶体什么用?” 林婉娩道:“硝酸钾比硝石更纯,能做出好的鞭炮。” 苏夜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郡主和张知让的身上。 张知让的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郡主与他侃侃而谈。他们的声音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然而对于苏夜来说,插不上嘴。 张知让不自觉微微前倾身子,专注地倾听着,不时颔首回应,脸上满是投入与欣赏,眼神里都是浓浓的钦佩: “是,郡主!我先试着提取硝酸钾晶体。” 苏夜紧抿着嘴唇,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他忽然想起了郡主昨日的态度,在他和张知让二人之间,选择张知让。 如今看来,郡主没有开玩笑。 苏夜故作坚强,闷闷不乐地离开东院。 外头的雨,下得愈发大了。 叶思思身着华丽的锦缎衣裳,她的眉头紧蹙,神色匆匆地从外头回来。 她身后的丫鬟紫兰紧紧跟随着,手中拿着刚刚购买的胭脂水粉。 刚进入长公主府,叶思思猛地撞到了一个身影。她身形不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二小姐。”紫兰忙上前搀扶,手中的物件散落一地。 叶思思被紫兰搀扶着起身,定睛一看,眼前站着的竟是苏夜:“那林婉娩又在外招蜂引蝶,浪得不行,不知羞耻!也就你们天天爱围着她转。” 苏夜本就心情烦闷,听了叶思思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叶思思却未察觉到他的情绪,继续骂道,话语粗俗不堪:“也就挂了个安宁郡主的名头,要是她是个臭乞丐,你们还能围着她?” 苏夜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 他怒不可遏:“叶思思,你这是在玩火。” 叶思思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难道她错了?苏夜是对自己有意? 她再次看向苏夜,只见他容貌俊逸,一双桃花眼即便在盛怒之中,依旧帅气逼人。 而此刻,苏夜用力地脱下身上的衣服,狠狠地扔在地上。 一旁的阿四赶忙上前接过衣服,此时的苏夜仅穿了白色的里衣。 叶思思忙别过头,脸上泛着红晕:“你想做什么?” 苏夜道:“本公子需要泻火。” “你……”叶思思不敢再看他。 然而,苏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郡主是鲜花,鲜花自然是招蜂引蝶的,而你叶思思,在本公子眼中不过是一坨屎!” 叶思思闻言,重新将头转回来看他,怒目而视:“苏夜!你……” 苏夜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的温度,朝着叶思思搓了搓手:“不围着鲜花做蝴蝶,本公子难道围着你这坨屎做嗡嗡嗡的绿头苍蝇?” 叶思思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气得浑身发抖:“那你脱衣服干嘛?” “沾到屎的衣服,也就你能继续穿。”苏夜毫不留情地说道,“阿四,还不快扔了!” 阿四闻言,忙将衣服丢了出去。 “你!”叶思思刚想说话,就被苏夜打断。 “还有,郡主要是个乞丐,早成为苏夫人了,本公子犯得着……” 说到一半,苏夜顿住了,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 “苏夜……”叶思思见他不说了,插着腰走上前。 苏夜斜睨着眼看她:“瞧你那一脸的贱相,也不知道太子爷看上你什么?” 说罢,他挥了挥手:“走了,阿四。” 叶思思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咬了咬嘴唇,她真的骂不过! …… 在京都城那偏僻赌场的抓阄场地周围,聚着一群喧闹的赌客。 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场地中央的柳一若。 柳一若被人揍得鼻青脸肿,随着他一次次抓阄,人群的看客们,不时爆发出阵阵惊叹之声。 “瞧瞧这柳一若,手气也太旺了,每次抓阄都能抓到好的,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是啊是啊,这接二连三的好阄,不是运气爆棚还能是什么。”旁边一位满脸麻子的赌客跟着附和,眼神中既充满了羡慕。 “我看呐,这运气好得也太离谱了,简直如有神助。”一位穿着半旧长衫的中年赌客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赌场老板冷哼一声,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衣着华丽,手中把玩着一对玉球,嘴角微微上扬:刑部侍卫统领秦俊的命令,他自然是要听的。 最终,柳一若以令人惊叹的抓阄水平,赢得了这场赌局,整整一百金收入囊中。 柳一若得到一百金后,他便不再抓阄了,将一百金放入包袱之内,堂而皇之地离开赌场。 …… 京都城外的小道。 柳一若怀揣着这几天众人的打赏,以及白天刚刚在赌场赢得的一百金,昨夜真是被打怕了,他只想带着钱踏上了回老家的路途。 只要回老家,他这些金银财宝,足够奢华享受一生! 这条路平日里倒还好,可今日四周静谧得让他有些心慌。 跟随他的,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 突然,道路两旁的树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柳一若心中一紧,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警惕地望向四周。 还未等他看清,一群黑影从树林中窜出,瞬间将他包围。 这些劫匪个个蒙着面,手持明晃晃的刀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把钱交出来,饶你不死!”为首的劫匪恶狠狠地说道,声音沙哑而凶狠。 柳一若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护住怀中的钱袋,颤抖着说道: “各位好汉,这是我的救命钱,求你们放过我吧。” 劫匪们哪会听他的哀求,其中一人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抢夺钱袋。 柳一若哪肯就眼看着他们将这些钱抢走,他拼死抵抗,与劫匪撕扯起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另一名劫匪怒喝一声,举起手中的刀,猛地朝柳一若砍去。 柳一若躲闪不及,锋利的刀刃划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啊!”他惨叫一声,疼痛让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劫匪见状,更加肆无忌惮,直接一刀直直地刺入他的胸膛。 “啊!”柳一若发出一声最后的呼喊。 他眼睛瞪大,眼中的光芒迅速消散,身体缓缓倒下,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劫匪们搜刮走他全身上下的钱财,扬长而去。 只剩下柳一若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小道上,显得格外凄凉。 …… 当晚,在刑部侍郎那古雅幽静的书房里,秦俊面色凝重,手中紧紧攥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书房。 欧阳清宇正坐在书桌后,手中执着一卷书简,眼神却在秦俊踏入房门的瞬间抬了起来。 秦俊走到书桌前,将那袋银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咚”响。 欧阳清宇放下手中的书简,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看着那袋银子,淡淡问道: “柳一若呢?” 秦俊道:“死了。” 欧阳清宇眸色深沉:“明日,你带一队人马随我去长公主府,捉拿谋害皇嗣的凶手。” 秦俊闻言惊诧不已,“大人知道谁做的?” 欧阳清宇没有回答,秦俊迟疑片刻,道:“那这些金银怎么办?” 欧阳清宇唇角上扬:“明日,你将银子带上,我自会送安宁郡主府库。” 秦俊应了一声“是”,拿起银子,走了出去。 欧阳清宇拿起竹简继续看。 第45章 他,很该死 第二日一早,欧阳清宇身着一袭深色官服,身后跟着秦俊和十几名侍卫,面色冷峻地踏入长公主府。 “秦俊,你带人先去西院,不得让西院任何人离开。” “是。”秦俊领命,挥了挥手,带着一队刑部侍卫包围西院。 欧阳清宇并未去西院,而是直奔东院而来。 林婉娩正坐在院内的摇椅上,花钰轻轻地走近,看到她双目微闭,似是有些疲倦。 他又走到她身后,温柔地将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开始慢慢地按摩起来。 “郡主,累了吧? 花钰给你捶捶。” 林婉娩抬眸望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你呀,总是这般贴心。” 花钰耳根泛红,手指熟练地在林婉娩的肩膀游走,力度适中,节奏均匀,“照顾郡主,肯定是要做到最细致的。” “这几日亏得你照料,身子好多了。” 花钰停下手中动作,蹲了下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林婉娩: “郡主,花钰说了好多次,在花钰心中,您是这世间最珍贵之人,能为您服务,是花钰的荣幸。 比如此刻,花钰给你捏捏肩。郡主,你开心吗?” 林婉娩淡笑道:“开心。” 花钰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宠溺:“那便好,只愿郡主永远这般快乐。” 说罢,花钰起身,继续捏肩。 原本紧绷的肌肉,在花钰的按摩下渐渐松弛下来,林婉娩的脸上渐渐露出了较为惬意的神情。 “郡主,是否让宫里的太医再来诊治一番?”花钰担忧地提醒道:“昨日吃完了最后一副药。” 而提到司徒流云,林婉娩微微睁开眼睛。 她想默默打开【系统面板】。 呈…… 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29天9小时25分。 而倒计时的下方,赫然有一条未完成的任务。 【任务:宠幸任意一名后宫排行榜内的美男,每次生命值+100天。】 林婉娩垂眸,多日来,她已将这个【美男续命系统】,初步了解。 应该是: 遇见美男,刷新图鉴,提供信息。 而第一次接触这些【美男图鉴】收录的美男: 摸手+2小时 摸身体+1天。 亲吻+5天。 有任务更好,任务+10天。 所以入了【后宫排行榜】的司徒流云,她根本不急着去接触,若是遇到突发情况,没准就是她的救命良药。 林婉娩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将【系统面板】关闭:“不必了,你这样按着就挺好。” 此时,欧阳清宇带着侍卫进入东院,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剑眉微蹙。 不远处的青青拿着茶水蜜饯刚走到院内,看见欧阳清宇忙道:“欧阳大人,您来了。” 林婉娩闻言,抬眸看向前方,才发现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忍住视线不看她,而是转身看向一旁的青青,质问道:“说吧,郡主怎么会中毒?“ 青青被他气势所迫,忙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立马捧着东西就跪了下来,急急地开口: “大人,那日郡主说,雪花酥有毒,可,那雪花酥是奴婢亲手做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有毒。” 欧阳清宇冷声道:“不是你毒害郡主?” 青青连忙摇着头急道:“我怎会毒害……” “不是青青做的。”林婉娩微微皱眉,在花钰的搀扶下,慵懒起身: “青青跟随本郡主多年,若是要害本郡主,又何须等到今日?” 欧阳清宇抬眸看了一眼,见他们二人相得益彰,心中无端的更添恼意,让他烦闷,他刻意压低声音,不让人听出他的情绪: “这雪花酥还经谁之手?” 青青仔细想了想:“回大人,当时我拿着这盘雪花酥经过花园,遇到了粉桃。” 欧阳清宇闻言,立刻下令:“把粉桃带上来!” 不多时,两个侍卫押着粉桃进入东院,粉桃满脸惊恐,眼神四处闪躲。 欧阳清宇盯着粉桃,厉声道:“好大的胆子,给郡主下毒,到底怎么回事!” 在欧阳清宇森然的逼视下,粉桃胆子本就极小,直接吓得破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着就一股脑儿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大人饶命!是西院的王银儿,是王银儿指使我拿着有毒的银耳羹……想去毒害郡主,可是银耳羹当时就打碎一地! 至于雪花酥的事,奴婢不知,奴婢没有下毒。” 粉桃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青青,忙用膝盖移到青青边上,仿佛抓住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青青你快说,那日我并没有下毒的行为,对不对?快说呀。” 青青默默将头点了又点! 林婉娩目光落在粉桃身上,轻轻道:“王银儿剩余的毒药放在何处?” 粉桃战战兢兢道:“一只瓷瓶子里。” 林婉娩淡笑:“青青,去房内取一只漂亮的锦盒,交给欧阳大人。” 青青闻言,忙从地上起来,端着东西就进去找锦盒。 欧阳清宇的目光看向林婉娩,只见她冲着自己轻挑蛾眉,笑得十分有深意。 他略一思索,便已明白她的意图。 此时,秦俊走到东院:“大人,西院的御史夫人叶昭伯,不让咱们查案。” 欧阳清宇似是未闻道:“秦俊,你附耳过来。” 欧阳清宇向秦俊交代一番。 秦俊点了点头,见青青拿着锦盒出来,就接她手中的锦盒,并将手中一袋金银,交到欧阳清宇手中后,迈步走向长公主府西院。 欧阳清宇面色从容,将沉甸甸的一袋金银递到林婉娩面前。 林婉娩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些许银两,赠予郡主,填充府库。” 一旁的青青听了多嘴道:“咱们东院的府库充盈着呢,这里里外外的开支都是永王承担的。” 永王……欧阳清宇听完,当即面沉如水。 林婉娩垂眸微思,倏然眸色淡淡:“进去说。” 花钰正想扶着林婉娩进去。 岂料林婉娩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离,声色如常道:“本郡主有事,要与欧阳侍郎单独谈谈。” 花钰点点头,转身便遣散了四周的下人。 欧阳清宇跟随林婉娩进入内堂,将银子轻轻放在桌上。 林婉娩轻轻坐下,淡淡直接道:“那银子,是哪来的?” 欧阳清宇坐在她身侧,十分平淡地说道:“柳一若的。” 林婉娩眸色转深:“他被打之后,怎么了?” 欧阳清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道:“在京都城郊,他抓阄中了一百金后,在回家路上被劫匪杀了。” 林婉娩眸色深深紧盯着欧阳清宇,确认性地问道:“抓阄赌场,你开的?” 欧阳清宇毫不犹豫地回道:“是。” 林婉娩瞬间明白,是他设局杀了柳一若。 林婉娩沉沉道:“劫匪定也是你派的。” 欧阳清宇道不假思索:“是。” 林婉娩眸色微闪,轻轻叹气:“本郡主没有想过要柳一若的命。” 欧阳清宇笑道:“我知道,郡主只是想借叶昭伯的手,对他略施惩戒。” “那你……”林婉娩的话还未说完。 “可我,想要他的命。”欧阳清宇的眼里深不见底,“他,很该死。” 林婉娩垂眸片刻:“死了也好。” 欧阳清宇略显诧异,问道:“郡主不怪我?” 林婉娩淡笑:“你只是想替本郡主达到,心目中想要的那个效果罢了,说来还得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林婉娩微顿:“你在赌场处贴一告示吧,提醒众人保管好身边财物,谨防劫匪。” 欧阳清宇笑道:“郡主聪慧。那王银儿呢,郡主想如何处置?” 林婉娩的眸好似静匿幽深的湖底,蕴含着隐隐的杀意,声音依旧平淡没有任何波澜: “抓到你刑部大牢,本郡主亲自送她一碗挂面。” “好,我安排。”欧阳清宇又道,“那郡主明日可上早朝?” “自然是要去的。”林婉娩笑,“怎能错过一场好戏?” 欧阳清宇点头,问道:“有一处关节,想了几日,并未想明白。” 林婉娩笑道:“你还有想不明白的?” “嗯。”欧阳清宇道,“郡主如何说服司徒流云的? 我特地去林贵妃那打探过,那日司徒流云确实为郡主诊脉扎针,正因如此,林贵妃才对谋害皇嗣一事深信不疑。 郡主和司徒流云,有交情?” 林婉娩抬眸看他道:“说一下另一种可能。” 欧阳清宇的内心咯噔一下,脸上表露出十足的关心:“那就唯有,郡主,真的中毒了。” “嗯。” 欧阳清宇道:“下次,郡主莫要再以身犯险。其实我可以……” 林婉娩打断他道:“作为朋友,你已经很够格局了。” “郡主,咱俩很像呢。”欧阳清宇忍不住一笑道,“郡主和我一样,都有十足的耐心,都喜欢下棋。” 林婉娩看着他,并未说话。 欧阳清宇又道:“以郡主之才,明明很容易就扳倒西院的那些人,可郡主就喜欢一层层扒他们的皮。一下下吊着他们玩。” 林婉娩笑,那黑白分明的冷眸看着他: “让对手觉得能反抗,事到临头却又毫无反抗之力,那感觉更好。 这样,一次次的技不如人,他们都会归结于运气,始终会认为运气来了,神明偏爱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能反杀。” 欧阳清宇点头:“可他们不知道,郡主才是真正的神明。他们最终都只能得到一个结果。 那便是,绝望。” 第46章 对弈才刚刚开始 西院的府内气氛压抑,下人们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叶昭伯在西院,看着秦俊拿着锦盒,目光如炬,看着侍卫们在庭院回廊间、房间内穿梭,仔细地查看着每一处蛛丝马迹。 叶昭伯十分担忧,忍不住问道:“刑部的人,怎么会到长公主府搜查?究竟在找什么?” 秦俊时而弯腰查看地面上的痕迹,时而答着叶昭伯的问话:“奉欧阳大人之命,来此捉拿谋害皇嗣的真凶。” 叶昭伯心中暗道不妙:“谋害皇嗣?在此处找?” “对。” 此时一名侍卫经过一番仔细的调查,将一只锦盒交到一名秦俊手中,特意说道,“拿好了,毒药就在锦盒里。” 秦俊稳稳拿住:“哪里找来的?” 侍卫道:“王银儿房内。” 叶昭伯深深皱眉,一种猜想油然而生,这王银儿住在府上多日,而且林婉娩中毒一事也如此巧合,莫非,真是王银儿干的?! 大事不妙!! 叶昭伯跟随秦俊一同前往王银儿住所。 秦俊拿着锦盒来到王银儿的住处,猛地推开门,只见王银儿正坐在梳妆台前,神色慌张。 “王银儿,你毒害郡主林婉娩、毒害贵妃、谋害皇嗣之事已然败露,跟我回刑部吧。”秦俊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王银儿脸色煞白,试图狡辩:“你有证据吗?不要以为你们穿着刑部的衣服,就能随意抓人。” 秦俊声音洪亮:“来人!将证据带上来!” 一名侍卫拿着方才林婉娩给的锦盒,递到秦俊的手上。 “秦统领,装有毒药的瓶子,就藏在锦盒之中。” 秦俊一挥手,身后的两名侍卫立刻上前,将王银儿架了起来。 王银儿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敢!我是冤枉的!” 王银伊匆匆从她的房内赶来,见他们就要带走亲妹妹王银儿,急着朝一旁的叶昭伯呵斥道:“老爷,你如何能让他们随意抓走银儿呢!” “啪!”叶昭伯直接一巴掌甩在了王银伊的脸上:“你给我闭嘴!” 王银伊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哭泣道:“你打我!老爷!你竟然打我!” 叶昭伯只得将她猛地拉向身侧,冷眼看向一旁的秦俊:“没有缉拿令,怕是不能在我这里将人带走,何况,单凭你一张嘴,证据不足!” 秦俊微愣,面露惧色示意侍卫将王银儿松开,略略行礼:“可是叶大人,毒药已经从王银儿屋里搜出。” 王银伊见他退缩,便更加强势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不快滚!” “是是是。”秦俊更害怕了,忙招呼身后的侍卫离开,陪笑道:“既然如此,我等大人给了缉拿令,晚些时候来。” 秦俊朝着两名侍卫一挥手,侍卫就将王银儿松开,王银儿就慌张地躲到王银伊的背后。 她们亲眼看着秦俊带着侍卫离去。 王银伊忙上前关好门,神色紧张道:“怎么回事?都三日了,那林婉娩怎么还没有毒发身亡,你那瓶毒药又怎么会落在刑部人的手上?” 叶昭伯闻言,直接又甩了她一个大力的耳光,将她扇倒在地:“我几次三番让你不要惹事,不要惹事! 不要再招惹林婉娩!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疯了吗你们! 谋害郡主! 谋害贵妃! 谋害皇嗣! 你想株连九族吗?!” 王银伊瞬间被吓得魂都飞出去了,结结巴巴道:“她……那贱人不是没死吗?不会的,不会诛九族的……” 叶昭伯怒上心头:“很早以前,我就同你讲过,怎么对待她都成,她可是先帝嫡公主的女儿啊!正儿八经的皇亲贵胄! 绝对不能以中毒的名义,死在长公主府!” 王银伊吓怕了:“银儿!那林婉娩不会死的吧?!” “不知道……按理说,早就该死了!”王银儿闻言皱眉,心中暗想,莫非自己的毒药早就被人给调换了?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王银伊的脸上:“怪不得那日,口口声声说林婉娩要死了!真是你们下的毒!” 王银儿立即打开梳妆台的暗格,将毒药取了出来,试图销毁。 就是这么巧! 秦俊突然间带着侍卫推门而入,几步向前,死死抓住王银伊拿着毒药瓶的手。 “这回证据确凿了。”秦俊的目光如炬,盯着王银儿心慌极了,“带走!” 证据确凿!叶昭伯根本没有办法再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银儿被秦俊他们带走! “你们!你们……”王银伊哪还敢明目张胆地阻拦,听着自己妹妹的哭声,瞬间泪崩,瘫坐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大姐救我!救我!”一路上,王银儿的哭喊声回荡在西院。 秦俊亲自押着王银儿走出长公主府,到达刑部大牢,沉重的牢门缓缓打开,发出“嘎吱”的声响。 牢内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秦俊将王银儿推进牢房,“哐当”一声,牢门重重关上后,转身离去,只留下王银儿在牢房中绝望地哭泣。 …… 当夜,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二皇子林萧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快步走进御书房。 见到皇帝林墨云,他恭敬地行礼后,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御史大夫派人殴打戏子柳一若,如今引得民怨沸腾。” 说罢,他抬头看向林墨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林墨云坐在书桌前,听到林萧然的话,手中的笔顿了一下,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他,似是对他的目的,一目了然。 林墨云沉声道:“哦?细细说来。” 林萧然微微低头,继续说道:“父皇,京都城的梨清园有一名戏子名叫柳一若,此人因独特的戏腔和戏文每次开戏,座无虚席。深受百姓喜爱。 而此次那戏文确是唱御史大夫,说他在欺凌安宁郡主,儿臣细细考量,虽为戏文,却也并非空穴来风。 叶昭伯的女儿叶思思又是未来太子妃,儿臣恐御史大夫仗着太子撑腰,坏了我朝纲纪,还请父皇明察。”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拳作揖,脸上满是忧虑与诚恳。 林墨云皱了皱眉头,瞥了一眼林萧然,随后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放下,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房中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 “此事朕定会彻查。若真如你所言,朕定不轻饶。” 林萧然走后,林墨云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不悦地将一旁的奏折推翻在地。 林萧然此举,作为皇帝的林墨云非常不喜。 太子林萧和是长子,也是林墨云与皇后的嫡子,他不愿看到当年自己与永王的夺位历史,在他们二人之间重演。 太子林萧和必须早日完婚,太子妃入住东宫后协助太子,稳固协理好后宫亲眷与大臣家眷,免得他人觊觎太子之位。 林墨云朝着内监道:“让欧阳清宇来见朕。” 内监应声而去。 半个时辰后的御书房内, 林墨云身着常服,负手而立,面色凝重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这时,一阵极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欧阳清宇身着官服,神色自若地走进御书房。 他微微躬身行礼:“陛下。” 林墨云转过身:“你来了。” 林墨云的步伐有些沉重,他坐到龙椅上,他轻叹一口气: “朕与永王对弈近四十年,近三十名朝臣如棋子一般,相互被吞吃。 太后千秋宴已过, 然,永王不肯离京都。 这场对弈,朕就并未大获全胜。 五年前,你初入朝堂,智谋过人,朕就曾与你讨论过此事,那时的你年纪轻轻,却说能替朕安排一招妙手, 如今,这妙手,安排得如何了?” 欧阳清宇直起身,压低声音说道:“已安排妥当。” 林墨云皱起眉头,长叹一口气:“安宁郡主林婉娩近日表现惊人的出色,她与永王关系密于朕。 永王若得林婉娩助力,那实为朕的一块巨大的心病。” 欧阳清宇上前一步,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陛下,臣有一计。” 林墨云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欧阳清宇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如放出风声,就说永王要谋反。” 林墨云微惊,瞪大眼睛看着他:“此计可行?” 欧阳清宇道:“陛下,永王在京都滞留,难免让人猜疑。此时放出此风声,一来可以试探他的反应,二来也能让朝中大臣对他有所警惕。 若他并无谋反之心,或许会尽快离开京都以证清白;若他真有不轨企图,也能让我们提前做好防备。” 林墨云沉思片刻,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踱步,停下脚步,双手背后,目光深邃地看向远方,似是在做什么决定: “不必试探了,这场对弈也该有个输赢了,你且下去安排好一切。七日内,朕要看到一个结果。” 欧阳清宇闻言身形微颤,神色深沉,慢慢行礼道:“是。” 欧阳清宇坐着马车回到刑部侍郎府邸,微闭双目趴在书房的桌上,心中的忐忑不安。 早些时候陛下和他说这些,他一丁点都不会这么犹豫,而如今却不同了。 永王林志光,他可是安宁郡主林婉娩的亲舅舅! 林墨云多疑,永王若不死,郡主永远被陛下所猜忌。 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 永王若不死,他敢断定林墨云决然不会允许他与郡主在一起。 所以! 永王已是一枚死棋! 怎么办?! 欧阳清宇紧紧皱眉,脑海中思索着万千种可能。突然,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能得到最大的优势。 他猛地桌上起身,拿过一旁的棋盘。 连续摆下五颗黑子与两颗白子。 又取出一颗棋子夹在两指之间。 不久,欧阳清宇眸色深深地笑了,将夹在两指的白子放置眼前,伸出指节分明的手指,在白子的周围画圈。 这对弈才刚刚开始。 在开始之前,急需做的是,确认圈内这颗白子的心意。 第47章 说得极是 第二日早朝。 也是林婉娩成为工部侍郎后,第一次上金殿早朝。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林墨云端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锁,将手中的一封奏章,狠狠甩在桌面上,神色忧虑地说道: “平阳城城主张肖迪上书,去年冬日里冻死平阳城百姓八百四十人,今年夏日炎热比往年更甚,棉花刚看花,就晒死不少。 可以预见,今年百姓有得挨一个严寒,哎! 平阳城!年年有百姓挨饿冻死! 朕每每思及,痛心疾首啊!” 众大臣皆垂首不语,谁都不敢接平阳城的话茬子。 此时,林婉娩眸色深沉,上前几步:“陛下,这平阳城为何连年都有百姓冻死?” 林墨云看一眼她,叹气道:“哎,平阳城气候恶劣,夏日极热,冬日极冷,白天极热,夜间极凉。” 林婉娩道:“仅是温差大导致的?” 林墨云摇头:“平阳城又与紫金国接壤,总受到紫金国人骚扰,这对贫寒的百姓,雪上加霜。” 林婉娩眼眸深邃:“陛下,臣建议派遣一名钦差大臣去平阳城。” 听到林婉娩这话,林墨云紧皱眉头,从龙椅上站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生气道: “多年来,六部尚书都去过了,没有一个能解决的!” 六部尚书们闻言,纷纷跪地,神色惶恐。 吏部尚书吴利下跪,急忙辩解道:“陛下,实在是平阳城的问题太棘手了。” 户部尚书孙金义眼中充满无奈,也紧接着说道:“陛下,那平阳城的情况错综复杂,各种利益纠葛,臣也是有心无力啊!” 兵部尚书郑达一脸苦相:“陛下,平阳城接壤紫金国,气候又不宜众多兵力部署,士兵们实在难以克服恶劣环境,臣等实在是……” 刑部尚书倒是一脸轻松:“陛下,百姓难以在平阳城生存,这犯罪率倒是极低,臣上次去,看到平阳城大牢里竟空无一人。” 礼部尚书周震和工部尚书王奋,纷纷出列,也都一脸愁容,纷纷附和着:“陛下,臣等确实已经竭尽全力了。” 林墨云停下脚步,怒视着他们,大声喝道:“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方才听到兵部尚书提到紫金国,林墨云眉头紧锁,又重新坐在龙椅上,大力一拍桌子: “可恶!小小紫金国频频骚扰我国边境,前几日白洋城城主叶展上书,紫金国的人都快快攻占了半个白洋城了! 真当玄月国没人了?!” 叶展,听到这个名字,原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 林婉娩的呼吸勉强维持平稳,面上却如罩了一层寒霜,极度冰寒,她终于想起了郡主受风寒致死的原因。 叶展就是叶昭伯的儿子,一个月前被派到白洋城做城主。 那一日叶展将她推入河中,并带着一帮男子跳入水中,企图在水中让众人奸污郡主! 而陆沐在河岸上告诉那些男子,她就是安宁郡主! 一众男子有色心又胆怯,渐渐吵了起来,谁都不敢拿下郡主一血。 最终不欢而散。 陆沐才将湿透了的郡主救了出来,郡主也因此感染风寒。 而叶昭伯听闻此事,并未替郡主出头,害怕郡主对外人说出叶展行径,将此事视若无睹。 反而怕叶展一时糊涂犯错,替他谋划了个白洋城城主这个肥差。 林婉娩的眸黑如墨。 林墨云见林婉娩的眸色好似胧着一层深雾,她分明就在眼前,可好似隔着千山万水。 “林侍郎,你怎么了?” 欧阳清宇闻言看向林婉娩所在的方向,立刻察觉到,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低落的神情。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关切。 “无事。”林婉娩朝着林墨云淡声道。 众人纷纷讨论起白洋城的重要性。 趁着众人讨论的间隙。 一旁的欧阳清宇装作不经意地靠近林婉娩,轻声问道:“郡主为何愁眉不展?” 林婉娩听得出,他的声音虽轻,却饱含着关怀。 林婉娩听到他的询问,她的声音清浅,一字一句带着些许冷香:“没什么,只是有些走神。” 走神,欧阳清宇何等聪明,自然看得出她并未说实话。 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疼惜,继续轻声说道:“若有何事,郡主定要告知于我。莫要独自烦恼,伤了自己的心神。” 林婉娩垂目,并未作答。 欧阳清宇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朝堂之上,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担忧。但他的眼神始终时不时地飘向林婉娩,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此时,一名老将军披甲跪在殿内,诚恳道:“陛下,白洋城可是咱们玄月国的“天府。”此等膏腴之地,断然不能让紫金国夺取! 老将王鲁达,愿领兵前往白洋城平乱,戍守国土。” 兵部尚书周达道:“好,记得叶展往日里也是在王老将军麾下当过先锋的。王老将军此去平阳城定能和叶展好好配合,以振我玄月国威!” 林墨云心情愉悦:“好,王老将军,即刻领三十万兵马出征。” 老将军王鲁达起身行礼:“是!陛下!” 林墨云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了几分,他看了眼太子林萧和:“太子,朕会让礼部定个日子,你与叶思思早日成婚吧。” 林萧和上前行礼:“是,父皇。” 此时,吏部尚书吴利率先迈出一步,他面色严肃,双手抱拳向林墨云行礼,随后义愤填膺地说道: “陛下,另有一事,臣要奏。” 林墨云道:“准奏。” 吴利道:“近日城中那戏子柳一若被杀之事,在民间已掀起轩然大波。百姓们对此议论纷纷,怨声载道,民情激愤,实难平息。 御史大夫身为朝廷命官,却做出此杀人、惹民怒之事,其罪过不可不究,还请陛下圣裁! 莫说郡主,就是对待京都城中的小门小户,御史大夫戏文里如此行径,令人发指!” 说罢,吴利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墨云。 叶昭伯的内心猛地“咯噔”一下。 内阁大学士章平,也紧接着出列,他捋了捋胡须,神色凝重地附和道: “陛下,吴尚书所言极是。如今街头巷尾,无不在谈论此事,民意滔滔,皆是对叶昭伯的指责。 臣以为,若不严惩,恐难平民愤,失了民心呐。” 章平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身,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太子林萧和立于一旁,听到众人对叶昭伯的谴责,他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他对上叶昭伯求救的目光,然而,他眼神快速闪烁,很快避开,心中却在飞速地盘算着: 叶昭伯是自己的羽翼,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定会牵连自身,影响自己在朝中的威望。 想到此处,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索着应对之策。 而,就在这时。 礼部尚书周震走出队列,他恭敬地向皇帝施了一礼,然后言辞恳切地说道: “陛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那戏子之言,未必全然可信,不可仅凭民间传言便定叶大人之罪。 御史大人怎会害郡主?还望陛下能详加调查,以免造成冤案,寒了臣子之心。” 林墨云坐在龙椅上,听着大臣们的争论,面色愈发阴沉。 突然,他想到有人通过林婉娩谋害林贵妃和她腹中的皇嗣!再联想到那戏文中的内容,心中断定此事绝非空穴来风。 林婉娩好歹是皇家人! 尽管这么多年来,从未善待过林婉娩,但事情被摆在明面上,闹得民怨沸腾,皇家的颜面何存? 想到此处,林墨云的目光看向大臣中的叶昭伯,见他故作深沉地站在殿中,四周是众多义愤填膺的大臣。 他怒从心起,猛地一拍龙案,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叶昭伯!朕想听你说!” 叶昭伯忙低垂着头出列,脸上刻意摆出一副懊悔而老实的模样,跪在殿中。 林墨云问道:“戏文里说你虐待郡主,可有此事?” 他的身躯微微颤抖,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绝无此事,是戏文柳一若污蔑臣! 臣一时冲动犯下大错,实在是追悔莫及! 臣向来老实本分。 从未有过半点僭越之心,此次真的是那戏子柳一若编排为臣! 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叶昭伯那看似诚恳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自责与愧疚,让人乍一看,还真以为他是真心认错。 然而,就在这时,林婉娩款步走出,她目光冰冷,直视叶昭伯,冷声道: “如此说来,叶大人是觉得柳一若编排的话本,那御史大夫欺凌郡主的故事,是假的?” 叶昭伯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装镇定,说道: “绝对是假的!郡主,莫要血口喷人!我叶昭伯行得正坐得端,怎会是话本中说的那般? 我叶昭伯何时虐待过郡主? 这么多年,郡主体弱一直在东院修养,若是真虐待郡主,只怕郡主早就香消玉殒,魂归天上了。” 说罢,叶昭伯抬眸只看见林婉娩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见任何情绪。 林婉娩声音轻飘飘地说着:“对了,叶大人,说得极是。” 在场之人:…… 随后,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安宁郡主此话,究竟是何意。 见林婉娩没有反咬,叶昭伯内心暗松一口气,不由地将身板挺直了一些。 “可是,叶大人。”林婉娩的话又轻轻飘了出来,叶昭伯刚松的那口气,又紧紧吊了上来。 在场众人立即停止谈论,林婉娩的声音本就不大,他们屏气凝神,生怕听错了。 “柳一若不过是唱个话本,叶大人便下此毒手,杀人性命。” 这话,一字一句从林婉娩的口中,如珠子般滚落在地,跳入在场所有人的心中: “这……又岂是老实人能做出的事?” 第48章 一直明白 叶昭伯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浑身上下感到不安,那伪装出来的老实形象再也无法维持。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之词。 林婉娩轻笑,淡漠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意:“还是说,叶大人以为你的伪装能瞒得过陛下?瞒得过众位大臣。” 欧阳清宇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赞许,心中暗道:绝杀。 叶昭伯越来越局促,为了不承认话本的故事是真的,他在陛下面前,认下了错杀杀柳一若! 结果亦是中了林婉娩的圈套。 林萧和神色更是复杂, 连他也竟不曾想到,林婉娩的目标,从来不是让叶昭伯认下,这多年来虐待郡主的恶名! 那日在长公主府,还只觉得她与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看来,这个林婉娩,好似彻头彻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所以柳一若只可能是造谣。 而因一个谣言杀人,叶昭伯的德行势必有亏! 叶昭伯的目光落在林婉娩清冷的面庞上:大意了!这个林婉娩,当真是小看她了。 三皇子林高立于朝堂一侧,冷眼瞧着这一幕。见叶昭伯因民怨之事即将被皇帝严惩,心中不免暗自庆幸。 此前,他曾有意拉拢叶昭伯,想让他为自己的势力添砖加瓦。但叶昭伯彼时态度暧昧,后又全然倒向太子林萧和。 如今看来,倒是冥冥中逃过一劫。 林高微微低下头,努力敛去眼中那一抹庆幸之色,双手垂在身侧,不自觉地微微收紧,目光隐晦地扫过朝堂上众人的神情,暗自分析朝堂局势。 礼部、御史台、大理寺卿等,是太子林萧和的人。 吏部、内阁是二皇子林萧然的人。 至于其他部门,他还可以徐徐图之,比如,新任工部侍郎林婉娩。 三皇子林高将目光投向林婉娩,只见她缓步走近叶昭伯,丝毫不惧他的目光: “所以嘛……此次打死柳一若,也不过是叶大人一贯的跋扈作风所致罢了。 你,还想狡辩吗?” 不能了,叶昭伯双手紧紧握拳,如今再辩下去,只会引火烧身,他向来都选择明哲保身,此次也不例外! 他重重地磕头点地:“陛下,臣知罪!” 林墨云面色深沉,对叶昭伯的表现,他十分不满,语气重重地说道: “叶昭伯德行有亏,滥用职权,做出这等天理不容之事,惹得民怨沸腾,朕绝不能姑息。 即日起,叶昭伯,从御史大夫贬为大司农!” 二皇子林萧然的脸色露出一个抹淡笑。 林萧和的内心咯噔一下,这御史大夫降为大司农,足足连降三级! 林墨云的目光又看向林婉娩:如今发觉,这个林婉娩未免太伶俐了。 林墨云收回目光,又看向太子:“至于叶思思,叶昭伯犯错,错不在她,周尚书,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哪日?” 叶昭伯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闪过惊喜,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心中的阴霾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驱散了! 只听见礼部尚书周震道:“下月,初九。” 林墨云满意地点头道:“就这日子。此事交由礼部主办,内务府、宗人府一同协办。” 下个月初九,林婉娩看这叶昭伯,微微勾唇。 此时,刑部侍郎欧阳清宇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陛下,谋害皇嗣的凶手已经查出,并已关押至刑部大牢。” 叶昭伯的心猛地一揪,刚刚因定婚期而得来的欣喜,瞬间烟消云散,他知道抓的是王银儿! 林墨云听闻此言,怒目圆睁,再一次拍案而起,大声喝道: “欧阳清宇,给朕彻查到底!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一声怒吼在宫殿中回荡,震得众人噤若寒蝉。 待到朝议结束,众人纷纷散去之时,欧阳清宇迅速走到林婉娩身边,低声说道: “家中祖母多日提及郡主,郡主可否前去一叙?” 林婉娩声色淡淡:“好。” 两人一同坐上马车,很快马车停到了刑部侍郎府邸门前。 欧阳清宇掀开马车的帘子,先行出来,朝着林婉娩伸出一只手。 马车里,林婉娩走了出来,看见他的动作,略一抬眸,对上他那双深沉的双眸,轻轻将手搭了上去。 这一牵,欧阳清宇便没有再放开。 林婉娩将手松一分,他便将手用力一分,似是小心翼翼地怕捏疼她,又小心翼翼地怕她的手跑了。 林婉娩略一抬眸看向他。 他此刻的表情未见变化,林婉娩觉得这么做,应该有他的顾虑,便不再将手抽离。 在众位下人惊讶的目光里,欧阳清宇十分自然地,牵着林婉娩那柔若无骨的玉手,穿过曲折的回廊。 最后,朝着后方老夫人居住的佛堂缓缓走去。 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门前的老嬷嬷就恭敬地迎他们进去。 “老夫人等候多时了。” 屋内,祖母正端坐在榻上,转着手串上的佛珠,身旁的小几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热气腾腾的茶水,散发着阵阵淡淡的清香。 专程就等着他们二人前来。 “祖母,孙儿将安宁郡主带来了。”欧阳清宇恭敬地向祖母行礼。 祖母连忙笑着睁开双眸,停下手中的念珠,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那双眼眸却依旧透着温和与睿智:“快坐,你们同坐。” 待林婉娩与欧阳清宇相视而笑,一同坐下。 祖母目光柔和地在两人身上流转,而后将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微笑着说道: “郡主,老身看到你们如此般配,我这心里啊,别提多欢喜了。我这把老骨头,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亲眼看到你们成婚。” 林婉娩闻言,身形微顿,垂下眼帘,眸色清浅地看向欧阳清宇,又复看向老夫人,缓缓道: “老夫人,不瞒您说,本郡主已和云海国质子花钰和亲。” “什么?”老夫人似是未听清,她的目光微凝,“什么和亲?” 欧阳清宇心中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住。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祖母说道:“祖母,孙儿婚姻之事,并非一时之冲动,关系到一生的幸福,还望您能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祖母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说道: “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自打上次你带郡主来看老身,你们俩站在一起,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男才女貌,情投意合, 宇儿?你还有何顾虑?” 欧阳清宇的手心里已满是汗水,他抿了抿嘴唇,接着说道: “祖母,您有所不知,如今局势复杂,家族的未来,个人的前程,都需谨慎思量。 况且,感情之事,更需两人真心相待,水到渠成。” 老夫人细细思索,笑道:“哦,宇儿怕委屈郡主?虽说可以一夫多妻,但真心喜欢,一夫一妻相敬如宾,倒也十分合老身心意。” 林婉娩的目光看向欧阳清宇,微蹙着眉,她看清楚了他的用意,缓缓起身,轻轻走到老夫人面前,蹲下: “老夫人,婉娩已有婚约在身。欧阳侍郎前途无限,必会有更好的女子与他相配。” 老夫人这次彻底听清楚了,她的目光微顿,紧皱着眉头看向欧阳清宇,又看向林婉娩,重重地叹出一口浊气:“哎!”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这份寂静。 微风透过窗棂,轻轻吹动着一旁的檀香。 过了片刻, 祖母依旧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也许是我这老婆子眼花,误会你们二人的关系。” 林婉娩垂眸起身:“不打扰老夫人休息了。” 林婉娩刚想起身离开,却被老夫人拉住了手。 老夫人的目光灼灼地看着欧阳清宇:“宇儿,郡主已有婚约,按照玄月王朝的法律,你若想和郡主在一起,只有做小。” 老夫人又道:“宇儿,你明白吗?” 欧阳清宇一脸认真道:“孙儿明白。一直明白,孙儿知道在做什么。” 老夫人闻言,轻轻将林婉娩的手松开,闭上眼睛,念起佛珠:“郡主,老身不送了。” 欧阳清宇行了礼,拉起林婉娩的手,出了门。 刚出门,林婉娩便松开手,转过身去,声色极冷道: “欧阳大人,莫要做出诓骗老祖母这种事,她老人家一大把年纪,本郡主办不到让她有不实际的念想。” 欧阳清宇沉默不语。 林婉娩迈步向前,走出老夫人的佛堂后院。顺着原来的路,一路往回走,她并未再回头看一眼欧阳清宇。 身后的欧阳清宇看着林婉娩那决绝的、头也不回的背影。 她每向前走一步。 他的心就更下坠十分! 那单薄却又坚定的背影,仿佛每一步都在无情地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 他的心终究好似是坠入无底深渊。 欧阳清宇眸色坚定起来:不行,不能就这样让郡主走,如果此刻我还不表白,那我就真的永远失去郡主了。 这个念头在欧阳清宇的脑海中如惊雷般炸响。 在林婉娩路过书房之时。 突然,后方伸来一只有力道的手。 瞬间将她快速拉进书房内。 她甚至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已被紧紧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第49章 确认心意 林婉娩被欧阳清宇拉进书房,轻抬冷眸,看着他的眼。却发现,此刻,他的眼里满是坚毅和深情。 她还未说话,欧阳清宇已经主动松开抱着她手,急急地快走几步,轻轻将书房的门关好。 林婉娩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事?” 欧阳清宇转身未语,他急需要确认郡主对他的心意。 一来方才在祖母那里,郡主连演戏都不愿。 二来他已经筹谋好要向永王下手了。 在这静谧的书房里,他只是一步步地走近林婉娩,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林婉娩则是气定神闲,并未后退一步。 随着欧阳清宇步子迈近。 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 最终,欧阳清宇的胸口几乎碰到她的鼻尖时。 他才停下脚步,他的喉结滚动,声音隐忍又克制:“郡主。” 这距离实在是太近了,林婉娩都能听到他如鼓的心跳。她这才后退一步,抬起冷眸看向他:“怎么?” 欧阳清宇倾下身子,贴近她的面庞,他的呼吸清晰可闻,气息愈发炙热,那深邃的眸子里唯有她的身影。 下一秒,欧阳清宇直接将温热的唇印在她的唇上。 很烫。 如夏日里的烈日,灼热地打在花瓣之上,恨不得将花瓣灼伤。 【系统提示,恭喜郡主亲到嘴啦~ 生命值+5天,共30天,5小时28分】 这是林婉娩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男子吻!仅仅是双唇的触碰,再平静的心也变得狂跳不止。 此刻,她又羞又怒,一把就将他推开,稳了稳那颗跳动的心,声音淡淡地就飘出来: “欧阳清宇,你清醒点。” 欧阳清宇眼神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他再次将林婉娩紧紧拥入怀中。 “不能再清醒了, 若是今日我放手了, 就和郡主再无可能了。” 欧阳清宇黑眸深处的情愫如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淹没, 对此刻的欧阳清宇来说,清醒根本没有用!他又将她拥紧了几分,面上微笑中却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 “为什么? 我明明记得当初,郡主和我说过,要和我许姻缘的。 郡主不是说过我值得的吗? 为什么? 郡主现在…… 一点都不想要我了…… 我知道郡主不喜欢解释。 可我很想知道,我和郡主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林婉娩察觉到他情绪,轻声道:“有些事。我可以解释。 首先,你当时未同意。而且在太后千秋宴上,你对陛下说,你已有心悦之人……” 欧阳清宇将她松开,眸色坚定地看着她: “要说心悦之人。 我心悦之人,就是郡主啊。 可是当时,郡主在朝堂之上,在众目睽睽之下, 郡主亲口说,要和花钰和亲。” 林婉娩看着他,只见他又透露出一丝近乎祈求的神色,那双瞳里也好似染上了一层雾水。 欧阳清宇迅速又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我想求陛下赐婚的。 我想求的。 可是我求的时候, 郡主已经开口同意,先要了花钰。” 听到这里,林婉娩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清冷,微微摇头后说道:“就算当时你求赐婚,陛下也不会同意的。” 欧阳清宇却已经听不得这些了,他依旧自顾自地在她耳旁说着: “郡主……你可知晓那日我送你与花钰一同回府。 光是想着你们二人一同坐在马车内。 光是想着你们以后能天天在一起。 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不久又听闻你们同榻而眠。 我就快要疯了。 郡主…… 你真的宠幸花钰了吗?” “……”林婉娩道,“暂时还没有。” 欧阳清宇眸色忽亮:“那郡主,你能要我吗?” 林婉娩微顿,思索片刻道:“你先松开,你知道在说什么吗?你的身份……” “郡主……”欧阳清宇闻言,将手放开:“知道,我都知道。” 林婉娩看了一眼他:“其次,你提到花钰,当时本郡主觉得确实骂得有些过了,已让他失了颜面,是要将他带回府的。 既然与他有婚约,他没有过错,本郡主也不会不要他。 可如今,花钰他,待本郡主很好,更不可能不要他。 如此说来,你祖母说得对,你若能接受妻为上……” “能接受,我可以做小。” 林婉娩抬眸看向他。 见林婉娩沉默,欧阳清宇的怀抱又紧了紧:“可以的,我会说服祖母。” 她的声音清脆而冷淡,犹如寒泉滴水,继续说道: “至于,你说你请求陛下赐婚,当时朝堂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在这风云变幻中,本郡主只是一粒尘土,实在是不堪大任。 而你欧阳清宇不一样,家世背景、自身能力,放眼整个玄月国内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你我二人,尚不足以让陛下轻易赐婚,来成全这段姻缘。 就连花钰,当时也不过是五公主林美华不要,陛下又舍不得七公主和他和亲。 陛下更怕伤了两国之间的和气,无奈之下才赐婚给本郡主。”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清醒。 欧阳清宇听闻,皱眉道:“可我对郡主的心意天地可鉴,难道就因这局势便要放弃?” 林婉娩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只是要认清现实。如今的局面,本郡主与你要想堂堂正正在一起,尚且不能。 况且,老夫人那……” 书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欧阳清宇紧握着拳头,目光坚定地说:“只要郡主能让我在身边,我可以不要名分,至于祖母那,我定能说服。” 欧阳清宇眼神中充满期待,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林婉娩融化。 林婉娩问道:“还有什么,想让本郡主解释的。” “没有了。” 林婉娩垂眸:“你方才说,不要名分?” “不要名分。” 林婉娩的内心泛起涟漪,轻声道: “好,若你能说服老夫人,本郡主便试着与你相处,不要名分也只是权宜之计。日后,本郡主再想办法。” 欧阳清宇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承诺,又怕自己听错。 “郡主,此话当真?” 林婉娩淡笑:“当真。” 林婉娩打开【系统面板】,将欧阳清宇锁定,纳入【后宫排行榜】。 操作完后,林婉娩道:“送本郡主回府。” 欧阳清宇笑着说:“时辰尚早,郡主不去一趟刑部大牢?” 林婉娩微微淡笑,抬眸看向他:“今日你刚表露心意,去那种地方,未免晦气。” …… 马车缓缓停在了长公主府前,车帘被轻轻掀开,林婉娩在欧阳清宇的搀扶下,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 她刚站稳身形,就听李嬷嬷的声音:“郡主,今日下朝回来得有些晚了,花钰公子还等着郡主用午膳。” “嗯。”林婉娩看向她,见她与青青似是等了许久。 欧阳清宇道:“郡主,刑部还有事,我先走了。” 林婉娩点头,迈步进入府内,就听见西院的下人在谈论叶思思的婚期。 “哎呀,你们可听说了?二小姐与太子已经定下婚期啦,就在下月初九!” “可不是嘛!这消息传得可快了。” “太子成婚天大的喜事,估计不止京都城吧,整个玄月国都会知道的。” “不知道婚礼会有多热闹。” 林婉娩面色平静如水,只是那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朝着一旁的青青道:“ “青青,你打扮一下,梳着林贵妃贴身婢女蓼蓝的发型,立刻走访京都城最有名的珠宝首饰铺、香料铺、绸缎庄、胭脂水粉铺。 告诉那些老板们,你是太子府上的人。 只要是未来太子妃叶思思来铺子里,直接让她赊账不用付钱。 一个月后,自然太子愿意以一百倍的价钱,支付她赊欠的费用。” 青青的脸色惊讶极了! “什么?太子竟然这么宠叶思思?那如今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一旁的李嬷嬷心中一惊,看了眼林婉娩如水平静的脸色,道:“多嘴,快按郡主说的去做。” 青青刚想转身,林婉娩又特意嘱咐道:“说完这些立即离开,不要说些旁的话,更不要逗留。” 青青点点头道:“是,郡主。” 林婉娩看着一旁的李嬷嬷轻声道:“李嬷嬷,给青青备一顶好轿子。” …… 欧阳清宇回了自己的府邸。 “秦俊,去一趟红月楼,将张青带来。“ “是,大人。”秦俊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外头传来秦俊的声音:“大人,卑职把张青带来了。” “进来。”欧阳清宇低沉地说道。 门缓缓推开,一副红月楼杂役打扮的张青,满脸紧张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快速扫向欧阳清宇,又不敢多看,迅速单膝跪地,略显生疏地向欧阳清宇行礼。 “大人,卑职张青前来报到。” 欧阳清宇微微点头:“起来说吧。” 第50章 雅客名单 张青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始讲述这几年在红月楼的见闻。 “大人,卑职潜伏在红月楼这些年,看得清清楚楚。 这红月楼确实是女妓行当,秦娘子很会来事,姑娘们又各个香艳无比,来往的男客们出手阔绰,各个都肯为姑娘们散财。 不过,卑职暗中观察到,秦娘子的二楼,内设十间雅间,每次有雅客临门,都去雅间商谈。 雅客们没有一次不是相谈甚欢,而过不了多久便会收获颇丰。 久而久之,一些大臣富商都会暗中相约红月楼谈生意。 这才是红月楼的最大油水,更是红月楼在京都城有名的根本原因。 不过,这些雅客们并不知情的是, 秦娘子在他们走后。 尽数记下了所有雅客的名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些名字。欧阳清宇接过纸张,仔细地看着。 一下子抓住他眼帘的是:安宁郡主林婉娩。 欧阳清宇淡淡道:“有些是不知情,而有些,必然知情。正因为知情,才肆无忌惮地认为对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才会次次相谈甚欢。” 张青在继续说道:“大人手上的这份名单,是卑职偷偷也记了些,很不全。” 欧阳清宇问道:“秦娘子手上那份名单在哪?” 张青忙道:“在二楼第一间雅间,右边的墙面上有一幅“高山流水觅知音”挂画。 此画背后,有一处暗格。 暗格里,便是雅客名单。 上次,卑职就查清了,让秦俊通知大人来取雅客名单,第二日便在红月楼看见大人。 大人与卑职对视。 卑职就等了许久,都未见大人按约来取走这份名单。 卑职还以为……” 欧阳清宇给了他一个说下去的眼神。 张青低下头:“还以为大人不信任卑职。” 欧阳清宇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说道:“当时情况有变,计划不得不有所调整。再说了,哪有人不相信自己的胳膊?” 张青的心中闪过喜悦,忙抬起头,见欧阳清宇把名单合上,夸赞道:“你做得很好,张青。” 张青脸上更是露出浓浓的喜色,连忙说道:“多谢大人夸奖!能为大人办事,是卑职的荣幸。” 欧阳清宇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鉴于你的出色表现,决定给你升职。就做秦俊的副手吧。” 张青听到这个消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激动地再次行礼: “多谢大人栽培!小的一定加倍努力,不辜负大人的期望!” 欧阳清宇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张青满心欢喜地离开了书房。 在张青离开后,欧阳清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朝着秦俊轻抹一下脖子。 秦俊立马会意,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退出了书房。 秦俊步伐轻盈而迅速,很快就跟上了尚未走远的张青。 张青离开刑部侍郎府邸,走在街道上,正沉浸在升职的喜悦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秦俊绕到张青身后的一个拐角处,隐藏在阴影之中。待张青走近,他突然闪出,手中的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张青听到动静,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秦俊的匕首已经迅速地割过他的脖子。 张青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试图发出声音,双手捂着脖子,鲜血淋漓。 秦俊面无表情地看着张青缓缓倒下,然后迅速地将尸体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他小心地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迹,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后,才悄然离去。 …… 京都城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那最有名的珠宝首饰铺——“宝华轩。”里,赵掌柜正忙碌地招呼着客人。 青青从华丽的轿子里下来,装扮俨然是从宫里来的,她仪态端庄地踏入店中。 店内伙计见其打扮,瞬间安静了一瞬,赵掌柜赶忙迎上前去,满脸堆笑:“这位姑娘,买些什么?” 青青笑着轻咳了两声:“掌柜的,你记住了,往后未来太子妃叶思思小姐来此。 你只管让她赊账,不必收钱。 一月之后,咱们太子府以一百倍之价付账。” 一百倍?赵掌柜先是一惊,随即双眼冒光,随即连连点头应是。 青青记着林婉娩的嘱咐,不再多言,笑着走出铺内,又朝着香气四溢的香料铺走去。 “瑞香堂”的钱老板看着青青踏入铺内,目光就紧紧跟随着她。 青青看向钱老板,学着郡主的语气淡声道:“你可认识未来太子妃叶思思吗?” 钱老板笑道:“做咱们这行,这京都城里的名门贵女,哪个不认识?前几日她还来铺子里买过香料。” 青青端着架子道:“叶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以后来你处购买香料,只管记账,无需担忧。 一月后,太子自会以一百倍价钱自会有人奉上。” “好好好!”钱掌柜闻此,一百倍的价格让他内心贪婪起来,赶忙应承下来。 青青又起身离开,去往“锦绣庄”和“脂粉阁。” 她向孙掌柜和李掌柜传达了之前同样的话,锦绣庄的孙掌柜瞪大了眼睛,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称好。 脂粉阁的李老板听到青青交代的事,点头哈腰,连连答应。 等青青重新坐上轿子,被四名轿夫抬走之后。 四大商铺的老板,不约而同走到街道上凑在一起。 赵老板皱眉道:“诸位,这事情可信吗?” 钱老板不假思索道:“必须啊,那可是未来太子妃,我得到可靠消息,下月初九就成婚了,自己媳妇儿不得使劲宠着?” 孙老板应和着:“管这么多干什么,太子若耍赖不买账,不是还有她的父亲吗?” 李老板有些犹豫:“可是……” 赵老板依旧皱着眉:“你要是不干,可别往外说,那可是百倍的生意,别人他人抢了去。” 最终,利益之下。 四大铺子的老板纷纷点头,决定先去一趟长公主府。 大力哄骗叶思思购买,他们则偷偷记账,一个月之后,等待着太子的百倍账款。 …… 长公主府内,叶思思正坐在堂屋内,手中拿着针线,却无心刺绣。 她心中难安,这好端端的怎么林婉娩还不死,反倒是姨母王银儿被关押刑部大牢。 就在方才,叶思思让紫兰去偷听叶昭伯与王银伊的对话,只听到今日父亲下朝从御史大夫连降三级被贬为大司农。 也就是说,连她这个御史小姐也跟着降级! 突然,婢女紫兰满脸兴奋地又跑了进来,这次还因为跑得太急,有些气喘吁吁。 “小姐!小姐!大喜啊!”紫兰的声音中充满了激动。 叶思思抬起头,眼中露出不悦的神情,瞪了她一眼道: “姨母王银儿被抓刑部,父亲又被贬为大司农,还哪来的大喜。” 紫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说道:“不是,不是的,小姐,我又偷听到。 下月初九你就要嫁给太子,当上太子妃啦!” 叶思思听了,手中的针线一激动,刺到了手指,渗出一点血。 她顾不得这些,瞪大了眼睛,脸上瞬间绽笑容,有激动,又有难以置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下月初九?” “对的,二小姐。”紫兰使劲地点点头,急急说道:“千真万确啊,老爷和夫人就在前厅说这事呢。 而且老爷说这是陛下金口玉言,礼部尚书亲定的日子,不会有假的!” 叶思思忙起身,激动地拉着紫兰的手臂问道:“紫兰,那今日初几了?” 紫兰忙道:“今日七月初二。” “走。”叶思思忙向前厅跑去。 正在前厅的王银伊看见叶思思来了,她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张开双臂,她颤抖着嘴唇说道: “太好了……思思,快过来!” 叶思思快跑两步,投入了王银伊的怀抱:“母亲。” 王银伊摸着叶思思乌黑的秀发:“真是太好了!要成婚了,我的思思终于要成为太子妃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微平静下来一些,有些胆怯地看向叶昭伯说道: “老爷,那银儿,老爷能不能想想办法?” 叶昭伯坐在椅子上,脸上阴沉:“这时候了,你还想着你那该死的妹妹?” 王银伊泪水直流:“老爷,那银儿她到底是妾身的亲妹。” 叶昭伯冷哼一声道:“咎由自取,你若执意要救,你要是因为想捞王银儿出狱,挡了叶思思的太子妃之路,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老爷你好狠的心!”王银伊拿帕子捂着脸“呜呜”地哭。 叶思思看着他们二人不合,忙道:“父亲,这都是林婉娩害的,咱们不能这么算了。” 叶昭伯道冷哼一声,看向一旁的叶思思:“林婉娩她是变得聪明了,知道仗着郡主的身份好办事。 可那又怎样,叶思思大婚之后。同样是皇亲国戚。 有些事,根本不着急。” 王银伊哭喊道:“你每次都不着急,每次都……” 叶昭伯脸色阴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林婉娩近日来风头太盛,会有人会比你我更为担忧。” 第51章 老将军,救我 王银伊依旧哭哭啼啼。 “老爷,可是……” 叶昭伯语重心长道:“夫人,你要知道,如今白洋城战事吃紧,老将军王鲁达率三十万大军增援,老将军擅长与紫金国作战,这场仗能打赢。 恰好叶展在白洋城,若是能和王老将军一同杀敌,定能得到陛下嘉奖,到那时……” 此时,一名小厮匆匆来报: “京都城最有名的珠宝首饰铺、香料铺、绸缎庄、胭脂水粉铺的四大老板,相约一同来到了长公主府,正在厅外求见二小姐。” 叶昭伯闻言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理了理衣着,随后道:“让他们进来。” 王银伊闻言,也忙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痕。 四大老板进了西院的前厅,见到叶思思,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去。 赵老板老板率先开口道: “此次前来,就想同叶小姐说说。” 叶昭伯疑惑道:“何事?” 赵老板满脸堆笑:“我们四大铺都知道叶小姐,可是我们京都城的贵人,未来的太子妃呐! 我们铺子里的东西,只要您看得上的,尽管拿去,全部免费!” 王银伊一听,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就是大喜:“哦?还有此等好事?!” 钱老板也连忙附和:“夫人,叶小姐,我们家的香料那可是全京都最上乘的,您喜欢什么味道,尽管挑!也免费供应。” 孙老板和李老板忙接住话茬:“对对对,免费拿。” 叶昭伯闻言微微颔首,心中想来,许是自己女儿成未来太子妃后,送礼,也各商铺想巴结太子的方式。 想到这些是女儿家的事情,叶昭伯道:“夫人,为夫还有公务在身。” 王银伊此刻两眼正冒光,哪有心思管叶昭伯,她的目光扫过四位老板:“你们四位,也太客气了。” 孙老板接着说道:“叶小姐天生丽质,我们庄里新到了一批顶级绸缎,一定能衬托出美丽!” 王银伊满意地说:“不错不错,一会儿可得好好挑挑。” 李老板不甘示弱:“叶小姐,我们的胭脂水粉都是用最好的材料制作的,保证让您更加光彩照人!” 叶思思得意极了,这种太子妃的特权,实在是太享受了,她笑道:“改日定会去的。 …… 烈日下的白洋城。 陆沐满怀壮志,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看着这座矗立在玄月国南面,本应富裕的城池。 此刻左边的城墙上旌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他心中怀揣着投身军营,建功立业的梦想,前来参军。只为有朝一日能荣耀归来,回到京都城,再去见那心心念念的安宁郡主。 陆沐看了一眼远方,背着行囊一脚迈入城中,还未来得及熟悉环境,就怀着忐忑而又坚定的心情,直接来到了城主府门前。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深吸一口气,朝着门外的两名侍卫说道:“两位大哥,我是来参军的,烦请替我引见一下城主大人。” 一名侍卫见他俊朗不凡,身材与肌肉都恰到好处,认定陆沐身手不凡。 “随我来。” 陆沐跟着门口的侍卫走进了城主府中。 穿过迂回的廊道,终于来到了正厅。 陆沐抬眼望去,坐在主位上的竟是叶昭伯的亲儿子,叶展! 那个曾经推郡主落水,企图让别的男子奸污郡主的无耻之徒! 一瞬间,陆沐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双手也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而此时的叶展,同样一眼便认出陆沐,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 “哟,这不是陆沐吗? 怎么,也来我这白洋城的城主府讨口饭吃?” 陆沐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城主大人,白洋城已被紫金国攻占一半,此次我陆沐前来,只为能有一个上阵杀敌,为国效力的机会。” 叶展闻言,拍了拍手,冷笑一声: “就凭你?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是林婉娩贱养的一条狗,饭都吃不饱,还妄想有力气去战场?” 陆沐低下头,强忍心中怒火,咬了咬牙,说道: “城主大人,我有的是力气,定能在战场上为国家立下战功。” 叶展嘲讽地笑,他从椅子上起身来,慢慢走到陆沐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阴阳怪气地说: “哼,有力气又怎么样?你以为战场是你家郡主东院的后花园?想去就去?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陆沐的双手紧握,心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为了能上阵杀敌,实现抱负,定要忍下这口气! 他低下头,依旧恭敬地说道:“还请城主大人给我一个机会。” 叶展慢慢走到他面前,突然一脚踹在陆沐的膝盖后方,恶狠狠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提要求?” 陆沐的身体微微一颤,但依然站直了身子,说道:“城主大人,我真心渴望为国尽忠,请您成全。” 叶展见没有将他踢跪,又盯着陆沐,嘲讽道: “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 你可别忘了,那日你可坏了我的大好事! 跟着那林婉娩能落得个什么好处? 跟条狗一样地一直跟着她,难道不就是看上她那点姿色? 啧,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想想身份又想想她那张落水后薄红晕染、似娇似媚的脸。 要是阵阵浪叫起来,哟哟哟,想想那模样,倒是挺招人疼的。 若是当日你跟着我,我倒能让你在最后尝尝那林婉娩的滋味。” 陆沐的拳头握得更紧了,拳头上青筋暴起,他抬起头,直视着叶展的眼睛,后槽牙紧绷住道: “如今我只想为国家出力,还望城主大人不计前嫌。” 叶展哈哈大笑起来:“不计前嫌?你想得倒美!不过嘛,看你这么可怜来到这里,难道林婉娩不要你这条忠犬了?” 陆沐沉默不语。 叶展诧异,大笑道:“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好吧,你参军一事,我考虑考虑。” 陆沐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多谢城主大人。” 叶展的脸色突然一变,冷冷地说:“先别谢得太早,既然你说有力气,你就让我看看呗,是不是真的,有力气。 若是真的,或许本城主心情好了,会让你上战场。” 陆沐深吸一口气,忍住说道:“一切听从城主大人安排。” 叶展一脸阴鸷地看着陆沐,嘴角挂着一抹狠毒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陆沐,你就去后院搬那些沉重的石墩,把它们都搬到大槐树下,少一个都不行!” 陆沐心中虽愤怒,但为了上阵杀敌的机会,咬咬牙应了下来:“谢城主大人。” 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陆沐还未搬一个,就已经汗流浃背。 他脱下了外衣,展露出他那令人惊叹的身躯。 胸膛宽阔而厚实,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腹部的肌肉紧致有型,如同一排排整齐排列的铁块,八块腹肌清晰可见。 他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那巨大而沉重的石墩。 他的手臂肌肉瞬间紧绷,青筋暴起,凭借着顽强的毅力,一次又一次地搬起石墩,艰难地朝着大槐树的树荫挪动。 叶展则在阴凉处,悠哉地喝着茶,时不时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陆沐终于搬完了所有石墩,任整个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几乎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 “哈哈哈……”叶展得意地大笑,一声令下:“给我上!现在,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骨头!” 一群侍卫瞬间围了上来,他们个个摩拳擦掌,面露凶光。 “叶展!你真卑鄙!”陆沐强瞬间大惊撑着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 侍卫们一拥而上,拳脚如雨点般朝着陆沐袭来。 陆沐左躲右闪,奋力抵抗,但终究力气耗尽,寡不敌众。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陆沐的背上,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紧接着,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腹部,陆沐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陆沐咬着牙,眼神依然坚定,口中怒吼着: “叶展,今日之辱,我定会加倍讨回。等我在战场上立下战功,定要将你绳之以法!” 陆沐拼命反击,一拳击中一名侍卫的脸,那侍卫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然而,更多的拳脚攻击接踵而至。 陆沐被五、六个侍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叶展得意又狞笑着走上前,一脚踩着陆沐的手,跟碾烟头似的:“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了。” 就在陆沐感到绝望之时,城主府的小厮匆匆来报。 “报——!王老将军带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城外十里地界,前来支援!”一名士兵匆匆跑来禀报。 叶展闻言大喜:“老将军何在?” 士兵还未来得及说话,王鲁达一身戎装就出现在他身后: “叶展。白洋城如今战况如何?” 陆沐顺着声音抬眼一看,在侍卫面前的是一位年过半百却依旧威风凛凛的老将军,他便是王鲁达。 陆沐望着王鲁达将军,心中涌起一股希望。他深知,这位老将军这或许是他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 叶展笑着说:“白洋城尚能坚守。老将军……” 趁着叶展分神之际,陆沐奋力挣脱了下人们的包围。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王鲁达将军奔去,大喊道: “老将军,救我!” 第52章 夜探永王 王鲁达老将军听到呼喊声,目光转向陆沐,只见陆沐浑身是伤,眼中却全是不屈,他正步伐踉跄地走向自己。 王鲁达心中不禁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丝好奇,对他坚毅的眼神惺惺相惜,忙问道: “你是何人?叶城主在此,你为何向老夫呼救?” 陆沐勉强支撑住身体,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将军,我乃陆沐,前来白洋城投军,却遭城主叶展欺压。 恳请将军为我做主!” 王鲁达将军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一旁的叶展,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大声呵斥: “叶展!你这是何意?! 为何欺压前来投军之人?! 不知道白洋城的战况吗? 多少百姓眼巴巴地等着我们收复失地? 你还配做白洋城的城主吗?” 叶展被王鲁达的连问,是一个都回答不了,他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但仍强装镇定地说道: “将军,此人乃一介狂徒,对下官不敬,下官这才略施惩戒。” 王鲁达冷哼一声:“不必多说,叶展你原本在老夫麾下当过先锋,对于你的为人,老夫心知肚明。 此刻,你在胡说八道,老夫看你,倒是像极了公报私仇!” 王鲁达将军目光如炬,扫视了一圈混乱的斗殴场面,眉头紧皱,走到陆沐面前,亲自将他扶起。 叶展赶忙迎了上来,赔着笑脸说道: “王老将军,这是府中的一点小事,惊扰了将军,实在罪过。” 王鲁达将军又是冷哼一声:“小事?我看这可不是小事!玄月国需要的正是拳拳报国之心的年轻人!” “周均,你扛着他走。” 陆沐虚弱地依靠在左先锋周均的身上,被王鲁达带出了城主府。 叶展见人被带走,嘲讽道:“做你个老头子的先锋,哪有白洋城城主来得舒服?” …… 回到营帐,王鲁达将军让人给陆沐处理伤口,并吩咐准备食物和水。 陆沐逐渐恢复了些力气与精神。 王鲁达将军坐在陆沐面前,一脸严肃地问道:“跟我讲讲,你到底如何与那叶展结下仇怨?” 陆沐抿了抿唇,双拳又紧紧握起拳头: “老将军,我原是安宁郡主林婉娩的下人。不过如今,郡主已帮我脱了奴籍。” 说着,陆沐眼中闪过一丝悲愤,紧握着拳头说道: “老将军,那叶展和叶昭伯一家简直丧心病狂。平日里总是欺凌安宁郡主林婉娩! 最可恶是叶展,他竟将郡主推落水中,还企图让别的男子奸污郡主。 那日,我紧紧跟随,才救下郡主。” 王鲁达将军听了,瞬间怒气上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叶展这畜生,竟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愤怒的情绪难以平息。 过了一会儿,王鲁达将军重新坐下,目光赞许地看着陆沐,说道: “陆沐,你的做法是对的。 身为男儿,就应当忠于主上,忠于国家,维护正义。 你有这样的勇气和正义感,实在难能可贵。” 陆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将军,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还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王鲁达将军拍了拍陆沐的肩膀: “莫要心急,善恶终有报。不过,你不远万里徒步来此参军,老夫从你的身上看到了精忠报国的决心。 对你倒是颇为欣赏。” 陆沐连忙起身,抱拳说道:“将军,陆沐愿为玄月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恳请将军给我一个报效玄月国,报效陛下的机会! 王鲁达将军满意地点点头: “好!好啊!你先好好休息,过几日,老夫自会组织一场比试。若是你能胜出,就让你做先锋。” 陆沐激动得从床上下来,再次跪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多谢将军!陆沐定不辜负将军的厚望!” 王鲁达将军扶起陆沐:“好好养伤几日,等待比试。老夫相信你定能有所作为。” “谢将军栽培!” 陆沐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他暗暗发誓,要养足精神,一定要在比试中胜出! 为国家效力,也为了能给郡主讨回公道。 …… 京都城。 夜幕笼罩下的永王府,显得格外静谧。 欧阳清宇一身黑色便服,面色凝重,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王府。 此时永王早早入睡,听闻下人来报,起身穿好便服,就来到正厅。 他当看到欧阳清宇的身影时,眼中闪过满满的诧异。 “坐,欧阳侍郎。”永王打了个哈欠,坐在堂上,十分困顿地说:“来人,给欧阳侍郎看茶。” “不必了。”欧阳清宇开门见山,声音低沉而严肃:“永王,烦请屏退左右。” 永王微愣,有些清醒过来,随后挥了挥手,下人们纷纷退下:“欧阳侍郎,深夜前来,作为何事?” 欧阳清宇坐在椅子上,眸色坚定,开门见山道: “陛下猜忌王爷您谋反。” 此话一出,永王瞬间清醒了。 永王皱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欧阳清宇道:“陛下觉得王爷您要谋反,对安宁郡主亦不信任。 此次前来,为了告诉王爷,摆在永王您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永王神色凝重起来:“哪两个?” 欧阳清宇慢慢道来:“其一,您立即离开京都城,或可保全您自身性命。 但,陛下生性多疑,必定会对您的离开心存猜忌,是否能平安回到封地尚未可知。 甚至可能以安宁郡主为人质来制约您。” 永王听完浑身一颤,双手不自觉地握紧:“那第二个选择呢?” 欧阳清宇眸色深沉,讳莫如深说道: “其二,便是您赴死。” “啪!”永王大力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混账!欧阳清宇,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本王这么说话!” 欧阳清宇气定神闲:“只有永王您死了,郡主便可彻底摆脱陛下猜忌,在以后,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永王怒气未消,紧紧皱眉道:“哪片天?” 欧阳清宇笑得依旧讳莫如深:“永王知道的,凤华大陆上虽有三个国,却也只有一片天。” 永王冷哼一声,怒视着面前的欧阳清宇: “呵……欧阳清宇!你真是林墨云的一把好刀,要杀本王,临了,还给本王画个饼。 永王依旧暴怒道:“你这狂徒,凭何断言本王必死无疑!” 闻言,欧阳清宇一脸平静,眼神冷漠而深邃,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挂着一丝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永王殿下,事到如今,您还看不明白吗?” 永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喘着粗气,大声喝道: “本王不明白!你休要在此信口雌黄!单凭你一张嘴,让本王去赴死,你真当本王是三岁小儿? 若没有点真东西,本王立即要了你的命!” 欧阳清宇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如炬,直视着永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丞相苏明德、红月楼秦娘子不就是王爷您的党羽?” 还有……那日,我去红月楼赴郡主之约,在红月楼内看见了苑马寺卿李风等人,不是王爷您的党羽? 我将一名侍卫安排在红月楼内打杂,王爷你猜他对我说了什么? 他说红月楼雅间里,有一份名单,上面记载了去过红月楼雅间的人。 那么这些人,不是王爷您的党羽。 这名单上,绝对有安宁郡主林婉娩的名字。” 永王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的愤怒瞬间被惊恐所取代,但仍强撑着吼道:“你胡说八道!” 欧阳清宇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那份名单,在永王面前展开, “王爷,不妨自己看看,这上面的名字,可都是您的亲信。 另外一事,告与王爷知晓,王爷可还记得,十年前刑部大牢发生大疫,那些跟着王爷的朝臣皆殁于大疫……” “也是你做的?”永王听着,脸色愈发苍白,身躯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你……你竟如此心机深沉!” 欧阳清宇沉声道:“那时,我还不足十岁,我的姨母贵妃因此事,这才得到陛下嘉奖改姓林。” 永王沉默着细细思索。 欧阳清宇淡笑道:“如今这份名单,也请王爷亲自过目,刑部大牢近日可是鼠患良多。 加之王爷久久不离开京都城。 这些名单加上陛下的猜忌,以陛下当年夺权的手段,会如何处理您和安宁郡主? 王爷觉得胜算几何?” 永王的目光最终落在名单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阳清宇神色从容淡定,然而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气定神闲地在一旁坐着,给永王好好思虑的时间。 时间对永王来说,极其难捱,不久,永王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道: “是本王,输了。” 欧阳清宇微微眯起双眼,似是在审视着永王,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还没有。” 永王惊诧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着丝丝寒意,“我说,棋还未下完,王爷赴死,不过是弃车保帅之举。 与林墨云对弈依旧在,只是更换了个同他对弈的人。” 永王细细思索,瞪大了眼睛,摇摇头叹口气道:“本王膝下无儿无女,没人了。” 欧阳清宇却不为所动,依旧神色自若,缓缓说道: “永王没有孩儿,可长公主殿下有。 郡主可静月公主唯一的血脉。 更是先帝与先后唯一的血脉。 安宁郡主林婉娩绝对有资格继承大统。” 永王紧紧皱眉:“你是说……” 欧阳清宇轻轻点头,目光坚定道:“我欧阳清宇往后不会是陛下的刀,我将会是安宁郡主林婉娩手中最衬手的兵器!” 永王张大嘴巴,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为什么?” 欧阳清宇目光流露出无尽的温柔与深情:“我爱郡主,想和郡主在一起,为此,愿做这一切。” 第53章 愿前往平阳城 永王听闻欧阳清宇对郡主的爱意时,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狐疑之色。 “可!”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是在强忍着心中的愤懑与疑惑。 永王在心中暗自思忖,心潮起伏不定:哼,欧阳清宇?他竟说爱郡主,本王怎会轻易相信! 此人如此诡计多端,莫非是想借此机会诓骗本王,加害本王? 不过!他画的这个饼!确实是既正确又十分诱人! 永王盯着他,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一丝破绽:“可!林墨云有好几个孩子,这天下如何能轮得到安宁郡主?” 欧阳清宇眸色深深道:“嗯,王爷说得没错,此大事自然并不能一蹴而就,想要稳固女帝之位,我思索过需要三仙献鼎。” “哪三仙?”永王听着这话,渐渐相信,忙问道,“可有计策。” 欧阳青宇轻轻摇头:“太子林萧和算一个,其余两个目前局势未到,还不好说。” 永王听罢,疑虑又上心头,深吸口气:“怎么?林墨云还算不得一仙?林墨云与本王仅相差三岁,他今年也才四十三。” “让龙腾飞,离开巢穴,便可屠龙。” “屠龙?!”永王忙闭上嘴。 他看见欧阳清宇眼中露出的精芒闪闪,听到他说这些,心情犹如汹涌澎湃的大海,久久无法平静。 眼前的欧阳清宇如此大胆,又心机深沉。 越发思索,越发觉得欧阳清宇告诉他这些。 确实是真心想帮林婉娩的! 他沉默良久,内心终究是释然,他最终长叹一声: “罢了,本王信你,你拟个计划,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欧阳清宇微微颔首,抱拳行礼:“多谢永王殿下成全。” 欧阳清宇说罢,就着夜色离去。 暗卫夜阑如鬼魅一般,突然现身于永王面前。 他身姿修长挺拔,黑色的夜行衣贴合着他健硕的身躯,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王爷,莫要答应欧阳清宇,他这种人惯会耍心机,速随我离开京都城!” 永王看着夜阑,惨然一笑,摇了摇头: “已经输了,夜阑。 况且,其实欧阳清宇说的对。 本王不能走,是该换本王来保护那些臣子了,也要保护好郡主周全。 本王的胞姐,静月长公主已经不在了。 本王不能让林墨云,再伤害姐姐唯一的血脉。 欧阳清宇心机深沉,所言若全是真话,能得到他的助力, 那林婉娩定会比本王更有机会成就大业。” 夜阑眉头紧皱,急切道:“殿下,不能轻信欧阳清宇的一面之词!” “你这话说对了。”永王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他目光坚定,看向夜阑: “夜阑,本王决定明日就将你送给郡主,你定要护她安好。 千万不要将今晚之事告诉她,以免引得她与欧阳清宇有嫌隙。 再者,若有一日欧阳清宇有背誓言,负于郡主。无论如何,这个人不能留! 夜阑,你一定要杀了他。” 夜阑点点头。他明白永王已经抱有必死的决心,随即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王爷放心,属下定不辱使命,以命相护郡主!” “下去吧。” 夜阑起身的瞬间,额前的发丝在风中飘动,更增添了几分帅气与不羁。腾空一跃,便坐在房顶之上。 月光洒在他冷峻的脸上,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永王转身,随后进入房间躺下,一夜无眠。 …… 今日一大清早。 叶思思便带着紫兰在四大老板的簇拥下,开始了大买特买。 在宝华轩里,各种璀璨耀眼的珠宝名钗让人目不暇接。叶思思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她指着金镶丝九云簪道:“这个,拿过来看看。” 李老板赶紧小心翼翼地将簪子取出来,递到她面前,讨好地说:“叶小姐,您戴上多美啊,簪子多纯正啊!简直就是为您量身打造的。” 叶思思拿起项链,对着镜子比试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挺衬本小姐的,紫兰,替本小姐簪上。” 一旁的紫兰将簪子插进她的发髻,忍不住赞叹道:“小姐,您戴上真是太美了!” 接着,她们来到了瑞香堂。店里弥漫着各种奇异的香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钱老板忙不迭地捧出一盒珍贵的香料,介绍道:“叶小姐,这可是从遥远的地方运来的稀有香料,香味独特,持久不散。” 叶思思闻了闻,微笑着说:“嗯,这个味道我喜欢,来一份。” 在绸缎庄,一匹匹绚丽多彩的绸缎让叶思思眼花缭乱。她抚摸着一匹丝绸,说道:“这匹丝绸的质感真不错,颜色也很鲜艳。” 孙老板笑着回答:“叶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庄里的招牌绸缎,用它做出来的衣服,一定能让您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叶思思满意地说:“好,就它了!全给本小姐,不许往外头了。” 孙老板两眼放光,忙应下:“是是是。” 最后,来到赵老板的粉妆阁,赵老板将各种精致的胭脂、水粉和香膏,统统放置在叶思思面前。 叶思思挑选了一款胭脂,轻轻涂抹在手上,看着颜色,说道:“这个颜色很自然,就要它了。还有那盒,也给本小姐。” 赵老板一旁看着,兴奋地说:“叶小姐,有了这些胭脂水粉,您一定会更加迷人的!” 叶思思得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凡是本小姐用的,都要是京都城独有的,不要卖与旁人,以后本小姐就是京都城最耀眼的女子!” 四大老板喜不自禁,纷纷附和道:“那是肯定的!叶小姐天生丽质,再加上我们四大铺子里的宝贝,绝对是无人能及啊!” 叶思思和紫兰走后。 四大铺的老板悄悄聚在一起,记下赊账单,满怀期待地等着月底之际,太子府要百倍价钱来偿还。 与此同时,皇宫内,朝堂之上。 林墨云皱眉,将平阳城城主张肖迪的奏折高高举起,环视群臣,沉声道:“众爱卿,何人能解这平阳城之危。”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轻语。 林墨云叹息道:“今年盛夏,酷热异常,只怕今年冬日,灾民难捱过严寒。只怕又要冻死上千名百姓。” 两次提及平阳城,朝堂之上,无人敢回应。 看来这平阳城的问题确实十分棘手。 林婉娩缓缓从队列里出来,目光坚定而清澈,微微俯身行礼,声音淡淡道: “陛下,平阳城受灾,百姓苦不堪言,臣女愿前往平阳城,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困。” 林婉娩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 殿下众位大臣瞬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叶昭伯在后排面露不屑,心中暗嘲林婉娩是自讨苦吃,不知天高地厚。 而六部尚书皆相互眼神示意面露担忧,觉得此行艰难,更担心林婉娩要是真解决了这事。 那他们六人的颜面何存啊? 可又不敢在林墨云面前反对郡主去平阳城,只得沉默不语。 唯有丞相苏明德捋着胡须,目光中满是赞赏,心中暗道:难得啊,郡主虽性子清冷,却心怀大义,实乃难得。 林墨云坐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林侍郎,你有此心,朕甚感欣慰。朕封你为钦差大臣,择日出发。” 林婉娩微微颔首,应声道:“陛下,臣女还需要一人,陪同臣女前往。” 林墨云微微皱眉,问道:“何人?朝中大臣,随你指派。” 大殿之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林婉娩站在中央,目光清冷地扫过一众大臣。 六部尚书纷纷低下头,眼神闪躲,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仿佛想要将自己隐藏在群臣之中。 而一般大臣纷纷都在心里都在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叫自己的名字,生怕被她选中,要陪她前往平阳城。 苏明德的目光看向林婉娩,倒是想一起去,却被她一眼略过。 欧阳清宇站在大臣的队列之中,目光隐晦地看向林婉娩,心中满是想要陪伴她前往平阳城的渴望。 然而,他将所有的渴望都深埋在心底,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他深知,此刻若是贸然开口,他与她的关系,定会引起陛下的猜疑。 并且,他也懂得,郡主也并不会让他相陪。 林婉娩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陛下,灾民多病,臣女想要太医院的司徒流云陪同前往,以便救治灾民。” 林墨云听了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随后又微微皱眉,疑惑道:“太医院能人众多,为何是司徒流云陪你去。” 林婉娩淡笑道:“相比那些老太医,他比较养眼,而且他的医术不错。” 更重要的一点,林婉娩自然不会说。 平阳城路途遥远,要去几日都不可知。 关键时候,司徒流云能救病难的百姓,也能当块续命的充电宝救救自己。 嗯?比较养眼?欧阳清宇表面是波澜不惊,一颗心仿佛在酸液中浸泡,每一次跳动都带着酸涩。 林墨云面色日常:“林侍郎,近日来多巧思,就让司徒流云陪你一同前往。” 林婉娩再次行礼,郑重应道:“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第54章 这感觉像偷情 散朝之后。 欧阳清宇走到林婉娩身侧:“宫门右侧,秦俊的马车。” 说罢,欧阳清宇身姿挺拔,步伐看似从容,实则带着几分急切。 走出宫门,他进入马车,等待着林婉娩。 随后林婉娩出了宫门,看见秦俊的马车,稍加避开大臣们的目光,步伐轻盈上车,掀开帘子。 见到郡主掀帘子,欧阳清宇那深邃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急切与冲动,猛地伸出有力的手,一把将林婉娩狠狠拉入马车内。 他让她直接坐在自己腿上。 “我可以吻你吗?郡主?” 秦俊见二人都已上了马车,便驾马向长公主府驶去。 林婉娩抬眼看着他的眸子,深邃又满满的情意,上次就察觉到自己对欧阳清宇是有感情的,她心头猛地一热: “可以。” 得到郡主的同意,欧阳清宇炽热滚烫的唇便浓浓覆上了她的唇。 带着方才浓浓的醋意,他的唇紧紧地贴着辗转厮磨,随后撬开她的唇齿,深吻起来,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嗯……”林婉娩不由自主地轻哼一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 她轻微迎合着他的热吻。 欧阳清宇受到莫大的鼓舞,情随着吻愈发浓烈,愈发意乱情迷。 欧阳清宇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林婉娩背后开始游走,带着无法克制的渴望。 “郡主……我……”耳边传来欧阳清宇的呢喃。 林婉娩心跳如鼓,感受到他滚烫的手,忙睁开双眼,慌乱中用力推开了欧阳清宇,娇喘着说道: “停下!你莫要如此冲动。 我们之间更进一步的关系,必须先得到你祖母的认可。 而且……” “而且?”欧阳清宇的呼吸瞬间提了上来,眸色深沉,看着满脸红晕的她:“郡主难道,还有旁的顾虑?” 林婉娩稳稳心神,移开视线:“而且,这种感觉,像是偷情。” “谁说……我与郡主不是在偷情?”欧阳清宇笑,随后摸了摸自己道唇,回味着方才的吻,“而且郡主的吻略生疏,倒像是头一次。” 林婉娩脸上的红晕消退些,挑眉看向他,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欧阳清宇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内心惊喜交织:“花钰他没有吻过郡主?” “他没有。” 欧阳清宇的嘴唇轻颤,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和颤抖:“这竟是郡主的初吻?我何其幸运,何其幸福。” 林婉娩抬眸看他,“你倒是十分娴熟。” “郡主莫疑心,我也是头一次。”欧阳清宇将她搂紧,笑道,“这种事,男子年纪大了,自然都会懂的。” 随后,欧阳清宇眼神中的欲望与不舍渐渐散去,恢复了理智,声音低低地说道: “是我冲动了,郡主,但我对你的感情实在难以自控。” 林婉娩盯着他的眸:“你平日里,也不见得如此……” 欧阳清宇耳根子通红:“因为郡主你坐在我腿上啊。” 闻言,林婉娩就想起身,欧阳清宇却牢牢将她抱在怀着,笑道:“郡主放心,等你从平阳城回来,祖母便会同意了。” 林婉娩见他自信的模样,轻轻点头。 欧阳清宇又道:“郡主,为何要带司徒流云同去,太医哪个不一样?还说他养眼,若说养眼,他能比得了花钰?” 林婉娩道:“你这是在吃醋?” 欧阳清宇轻轻“嗯。”了一声。 林婉娩道:“他更合适。” 欧阳清宇微顿,又道:“那郡主何时启程?” 林婉娩淡声道:“不着急。” 欧阳清宇见她不愿多说,又道:“我让秦俊陪郡主同去,再挑选几名身手敏捷的,护送郡主去平阳城。” 林婉娩目光看向他,微微一笑:“嗯。” 说罢,欧阳清宇轻轻拥住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一路无话。 马车快到长公主门口之时,林婉娩起身,淡淡开口:“等你得空,接本郡主去一趟刑部大牢。” 欧阳清宇自然会意,点点头,目送着林婉娩进了长公主府。 李嬷嬷便在门口等候。 见林婉娩下朝归来,李嬷嬷迎了上去,跟随着林婉娩进入东院。 东院院落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细碎的金屑般洒下斑驳的光影。 一阵突如其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林婉娩抬眸一看,只见张知让在院中欢快地扔东西。 随着又一把手中小东西扔出。 顿时,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此起彼伏。 一旁的青青则是满脸恼怒,走到张知让边上,双手叉腰,一手指着远处的被子,冲着张知让抱怨道: “张公子,您瞧瞧,您这玩意崩出的东西又脏又远,味道还臭,定是将清早姐妹们替郡主洗的被子都给弄脏啦!” 张知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被她的责怪有些不知所措,喃喃道:“这……” 林婉娩闻声走来,清冷如水,目光平静地扫过略显狼藉的现场,看了一眼那地上的碎物,唇角勾起一抹笑。 青青本以为郡主会生气,责备一番,却见郡主轻轻开口夸赞起来: “张知让做得不错啊,你这是把摔炮给做出来了。” 张知让听见郡主夸赞自己,脸上瞬间洋溢着喜悦的光芒,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新尝试的渴望,那浓浓的求知欲展露无遗。 “郡主,这都是您给的配方好! 那硝酸钾真的好用,做成这玩意,十个能有八个成的。 郡主!我以后还想一直跟着您,尝试更多不同的发明物!” 林婉娩微微颔首,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眸色低垂片刻,复又抬眸说道: “张知让,用坚韧易燃的纸张做鞭炮的外壳,在里面加入硝酸钾、硫磺和木炭,比例的话,你自己多尝试就知道了。 加入慢燃的棉线作引,再用硬黏土封闭鞭炮两端,防止里面泄漏。 制作时注意防潮、防火,鞭炮的爆炸威力较大,找空旷之处实验,定要注意安全。 过几日,本郡主要去平阳城,你看看能不能做成几个。” 张知让越听越兴奋,忙点头:“好嘞郡主!” 此时,东院厅堂里的花钰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出了厅堂走到院落里,迎接郡主下朝。 刚好听见林婉娩说要去平阳城的事。 花钰的神色瞬间变得黯然,他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到林婉娩身前,眼中满是不舍,声音轻柔而暖: “郡主,听闻您即将前往平阳城,花钰实在是万分不舍,多想能日日见到郡主。” 林婉娩望着他,见他那可怜兮兮却又无比真诚的模样,不禁莞尔一笑,轻轻拉起他的手: “花钰,莫要这般难过。 此去平阳城,本郡主乃是要事在身。” 花钰道:“那郡主,可愿陪花钰看鸟?” 林婉娩微顿:“看鸟?” 花钰点点头:“廊上那笼子里的两只彩鸟,它们应该是一对吧。” 林婉娩笑:“好,知道你不舍,带你去廊上看鸟,可好?” 花钰笑容暖暖,微微颔首,尽管心中依旧满是离愁别绪,但见郡主安抚自己,心中万分喜悦。 他牵起林婉娩的手,二人边走边说: “能与郡主一同去廊上看鸟,也是极好的。只是平阳城路途遥远,郡主要离开几日?” 林婉娩在他身侧,淡淡道:“还说不准。” 张知让看着郡主和花钰依依不舍,他刚想离开,就看见青青已经离开,将一旁晾晒的被子收了起来。 他又看向他们二人早已并肩走向廊檐,而廊上,几只色彩斑斓的鸟儿在笼中跳跃欢叫。 微风轻柔地拂过,他们二人极其相配。 张知让觉得被子的事,十分抱歉。他突然在在林婉娩背后大喊: “郡主,这次是我没做对,我会对你这被子,负责的。” 这辈子?花钰闻言驻足片刻,看向一旁的林婉娩,柔声道:“郡主,这张知让,郡主是否真的喜欢?” 林婉娩道:“是欣赏。” “他好像很喜欢郡主。” 林婉娩看了一眼张知让,见他说完这话便匆匆离开院子,收回眼神,笑看花钰道: “他的喜欢,和你的不一样。 走吧,陪你看鸟。” 此时,永王轻车简从来到长公主府。 门口的守卫小厮见是永王,赶忙恭敬行礼。 李嬷嬷闻声匆匆赶来,满脸堆笑地将永王迎进府内,一路引着他往东院走去。 永王踏入东院,目光缓缓扫过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 如今的东院,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塘相映成趣,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永王边走边看,看到忙碌却有条不紊的下人们,看到摆放整齐且精致的物件,心中的欣慰愈发浓厚。 他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他刚踏上回廊,就望着不远处的两个身影。 阳光柔和地洒下,给他们二人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林婉娩身着朝服。她微微俯身,纤细的手指轻轻点挂在廊前的鸟笼。 花钰则身着月白色的长衫,衣袂飘飘,他站在林婉娩身旁,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脸上,他又眼看向枝头的鸟儿,喃喃说道: “郡主,您看这鸟儿自由自在,欢快无比。只愿您此去平阳城,也能如这鸟儿一般顺遂无忧。” 林婉娩微笑着回应:“花钰,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让人心暖。” 花钰目光转向林婉娩,深情地说道: “郡主,您此去一路定要多加小心,照顾好自己。莫要让花钰太过牵挂。” “好。” 第55章 夜阑任凭差遣 花钰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终于鼓了鼓勇气,试探性地问道: “那……郡主能否带上花钰同去。花钰实在不愿和郡主分离。” 林婉娩停下手中动作,将目光看向他:“你就不带了,本郡主另有安排。” 花钰闻言微顿,又轻轻点头。 他顺手就拿出帕子,轻轻托起林婉娩的手,替她擦拭手指:“都听郡主安排。” 永王看着他们,只觉得林婉娩如今眉宇间的寒意,退却许多。 他笑容满面地朝着李嬷嬷说道:“如今,这府上如今打理得这般好,真让人欣慰。” 李嬷嬷快走几步,道林婉娩面前道:“郡主,永王来看您了。” 林婉娩与身旁的花钰看见永王,一同款步走向永王走去。 永王见一旁的花钰身着月白色长衫,面如冠玉,宛如一幅绝美的画中走出,似是比上次千秋宴上一见,更是姿容绝艳。 永王笑着打趣道:“安宁,你身旁这花钰的容貌,整个凤华大陆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林婉娩眸色清浅,笑道:“王爷,快请进。” 永王停下脚步,笑道:“安宁啊,上次前来,因你我二人不曾相识,你唤永王,也是寻常。可如今,是该唤舅舅了啊?” 林婉娩闻言,唇角带笑,语言里也暖了几分:“舅舅。请里面坐。” “好,好!”永王听着大喜,三人一同来到正厅。 永王端坐在椅子上,接过青青递来的茶盏,轻抿一口,微微点头,对林婉娩说道: “安宁啊,看到你这府上井井有条,一切都不错,舅舅很是放心。” 林婉娩笑得依旧清浅:“这还得多谢舅舅,都是舅舅送的。” 林婉娩拿出那块黑色的玉佩又道:“如今婉娩已是工部侍郎,舅舅,这玉佩您可收回去。” 永王盯着那块玉佩放下茶盏,目光慈爱地看着她:“玉佩你留下吧,钱多人多总是好办事些,凡是舅舅的人,都是认这玉佩的。” 林婉娩眸色深深,想到了那半块暖玉,她朱唇轻启:“舅舅,婉娩的生父,是个怎样的人? 一旁的李嬷嬷脸色诧异。 而永王闻言,笑容僵住了:“怎么提到你生父了?” 林婉娩道:“许是舅舅就像婉娩的父亲。” 永王道:“他并非朝臣,严格来说玄月国并未有他的户籍,他仅是个江湖中人。至于其他,你母亲并未透露。” 江湖中人?林婉娩垂眸想来。 永王转移话题:“你比起上次,气色也好多了。如今做了工部侍郎,很好。”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了花钰身上,眼中带着欣赏又有些审视与探究。 花钰暖笑着躬身,微微行礼:“王爷。” 永王点点头,开门见山地朝着他问道: “花钰。本王问你,你是否能接受安宁郡主纳别的男宠?” 花钰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意,语气轻柔却坚定: “王爷,花钰能接受,花钰一切都听郡主的安排,但凭郡主做主。” “相貌绝艳,性格又暖润,这个花钰,真的是不错额不错。”永王听闻,眼中涌起满满的满意之色,笑着点头。 随后。他又拍了拍手,脸上挂笑说道:“你出来吧!” 只见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外头闪现而出,跪在永王面前。 此人正是夜阑。 花钰见着面前跪着的夜阑。 剑眉星目,面容冷峻却难掩帅气,一袭黑色劲装更显英姿飒爽,心中对永王刚才说的话,已全然明白,他笑着问道: “这位,是叫什么名字?” 永王看向他们二人,又将目光停留在林婉娩身上,微笑着说道:“这是夜阑,本王将他送给你。 至于让他做男宠还是做暗卫,全凭安宁你的心意。 本王倒是觉得他二者皆可胜任。 从小夜阑都在本王身边,是不曾有过别的女子的。” 林婉娩微微一怔,还未来得及开口,夜阑已单膝跪地,抱拳说道: “郡主,属下夜阑,任凭郡主差遣。” “安宁?”永王见林婉娩并未表态,皱着眉头问道:“怎么?有了花钰后,对夜阑看不上眼了?还是这夜阑不合你心意?” “王爷。这位夜阑,论相貌也是一等一的,郡主不会因为相貌不合心意。”花钰则依旧神色温柔,带着微笑,替林婉娩打着圆场, “许是郡主,她需要点接受的时间。” 林婉娩目光在夜阑身上停留片刻,而后看向永王,轻启朱唇:“舅舅,为何将夜阑送……” 永王笑了笑打断她的话:“舅舅有了更好的暗卫,夜阑留在舅舅身边也是闲置,倒不如给你,让他护你周全。” “可……” 永王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必推辞,夜阑他定能助你,定能好好护你! 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永王起身,迈步急急离去,根本不给林婉娩拒绝的机会。 此时。夜阑依旧单膝跪地,恭敬地说道: “郡主,从今往后,夜阑愿为郡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系统提示:检测到美男。】 【美男信息:】 【夜阑:17岁,身份,安宁郡主林婉娩的暗卫。】 【任务:无。】 林婉娩道:“你起来,以后不必如此多礼。” 夜阑站起身,依旧双手抱拳行礼,目光坚定地看着林婉娩: “郡主放心,夜阑自幼习武,尤以轻功见长,定不辱使命。” 林婉娩轻轻点了点头,忽而想到上次就刷新过夜阑的信息,问道: “上次永王来的时候,你在哪里?” 夜阑认真道:“在屋顶。郡主,夜阑会时刻守护在您身边。 即使郡主看不见,夜阑也在。” 林婉娩看着夜阑认真的模样,又是永王相送的人,信任之感油然而生: “好,本郡主相信你,先下去吧。” 夜阑点点头,就朝着屋外走去。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随即一道黑影闪过,身姿矫健,飞身跃起到屋顶上。 随后,林婉娩听到屋顶的瓦片在他的脚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似是在告诉她。 他就在那。 林婉娩坐在椅子上,打开【系统面板】。 呈…… 一个长方形的粉色屏幕展现在她的面前,她仔细的观察这个面板。 光屏中央: 生命倒计时:28天2小时25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光屏的右上侧有【美男图鉴】、【待完成任务】、【后宫排行榜】。 她点开【待完成任务】。 【任务:宠幸任意一名后宫排行榜内的美男,每次生命值+100天。】 “郡主……”花钰见林婉娩有些出神。 林婉娩沉声只道:“花钰,你们先出去。” 花钰点点头,迈步出门。 李嬷嬷和青青也跟了出去。 林婉娩又想到之前系统提示过,夜阑是永王身边最好的暗卫! 林婉娩细细想来,心中总觉得这事不对劲,最好的暗卫还能闲置? 这永王必有隐情。 而有什么隐情,她思来想去,尚且猜不透。 不过,她要去平阳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 她的目光看向【系统规则】。 【3、续命任务只发布一个,当前任务若未完成,不再刷新新任务。】 而看着【美男图鉴】:陆沐、苏夜、张知让、夜阑。 林婉娩眸色深深,心中暗自思量: 这些【美男图鉴】上的美男,虽能提供暂时的生命值,也仅仅是第一次触碰,第二次就不再提供。 若是没新任务可做,那续命时长实在太有限。 此时的东院院门口。 叶思思和紫兰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长公主府。 路过东院的院门口,叶思思将好看的钗饰都簪在了头上,冲着紫兰使眼色。 紫兰会意,忙在东院门口叫嚷着: “二小姐,您说什么呀?! 今日从脂粉阁、宝华轩、瑞香堂、锦锻庄买东西,老板们居然全都免费相送。 咱们二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真是魅力无边呢!” 这话让青青听见了,忙跑了过去,见到叶思思和紫兰趾高气扬的样子,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物品,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李嬷嬷往外瞧了一眼,怕青青嘴一快乱说话,忙大声叫道: “青青!快回来!” 此时,花钰在院落里听到动静,见李嬷嬷如此着急,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忙走过去一看。 花钰仅一出现,仅一眼就足以让叶思思欣喜若狂。 ,她扭动着腰肢走近,媚眼如丝,摸了摸满头的钗饰,娇声说道: “花钰,你瞧瞧,本小姐这曼妙身姿,这如花容颜,再配上这些,是不是让你直心痒痒呀? 只要你从了本小姐,往后吃香的喝辣的,我保你尽享荣华富贵。 夜里也定让你欲仙欲死,快活似神仙。” 花钰脸色瞬间红起来,又羞又恼地说道: “叶小姐,你是未来太子妃,请您不要这般无礼,休要胡言乱语。” 叶思思却步步紧逼,伸手就想去摸花钰的脸,嘴里还说着: “花钰,你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这哪个下人要是多嘴,本小姐就割的舌头。 再说了,和你在一起,也不妨碍本小姐做太子妃,谁说跟太子成婚,就必定是夫为上? 只要本小姐把太子弄的服服帖帖…… 嘿嘿……花钰你还是乖乖跟了我。 就一夜,保证让你尝尽人间乐事。” 花钰紧皱双眉,赶紧躲开,叶思思那模样,他实在有些难以招架,一转身便对上身后林婉娩清冷的眸子。 花钰瞬间脸色极其难看,忙解释道:“郡主……方才……” 林婉娩轻轻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林婉娩缓步走了过来,方才已将叶思思这轻狂露骨的话语,尽数听到耳内。 她面如寒潭,极冷道:“叶思思,对花钰无礼这是第二次了,看来,是本郡主太给你脸面了。” 叶思思目光看向她,挑衅地看着林婉娩,阴阳怪气地说: “哟,我当是谁呢,脸色这么难看,看我得了这些宝贝,嫉妒了?” 而恰好,就在这时! 欧阳清宇带着秦俊,对林婉娩思念得紧,又想在花钰面前挑明他与郡主的关系,来到东院门口。 他见到这番场景,站在林婉娩身侧道:“郡主……?” 林婉娩的冷眸盯着叶思思,对欧阳清宇说道:“立即去刑部大牢,带叶思思一同去。” 叶思思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满脸不屑地大骂道: “林婉娩,你以为你能奈我何?你敢让欧阳清宇抓我?我可是……” 欧阳清宇看都不看叶思思一眼,而是直接给了秦俊一个带走的眼神。 未等叶思思说完话,秦俊已面无表情地将叶思思一把扛起,说道: “叶小姐,得罪了!” 见秦俊将叶思思带走,紫兰被吓的面色惨白:“二小姐……” 叶思思拼命挣扎,一边捶打着秦俊的头,一边大叫起来: “放开!放开本小姐!本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敢抓本小姐,你找死啊!” 秦俊不顾她的挣扎与叫骂,“老实点,跟我走!” 秦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要是不听从欧阳清宇,他才是真找死。 第56章 你杀人了! 刑部大牢的牢房中,微弱的火把光芒摇曳不定。 秦俊直接将扛在肩上的叶思思,扔到地上。 “噗通”一声,叶思思摔得很痛,坐在地上大骂道:“你们敢抓本小姐来刑部大牢,莫不是都脑子坏掉了。 未来太子妃也敢惹?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林婉娩款步走入这昏暗之地。 欧阳清宇一个眼神,秦俊就将一把椅子搬了过来,放在叶思思面前。 林婉娩垂下冷眸,优雅地坐在面前的椅子上。 她的身侧站着之人,是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目光冷冽,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问道: “郡主,叶思思如何处置?” 林婉娩淡声道:“未来太子妃嘛,不必理会她,就让她看着便是,把王银儿带出来。” 欧阳清宇淡声道:“好。” 秦俊会意,走到一旁,对两名狱卒道:“你们两个,将王银儿从牢房里带来。” 两名狱卒匆匆去了王银儿的牢房。 叶思思见此情形,觉得林婉娩和欧阳清宇根本不敢动她分毫,就拍拍尘土,站起来。 她双手抱胸,眼神充满鄙夷,尖锐地叫嚷着:“哼,还想处置本小姐?真是痴人说梦!” 两名狱卒将王银儿从牢中带了出来,将她推到林婉娩和欧阳清宇面前:“跪下。” 见王银儿被狱卒推倒在地,叶思思跑上去,想要将她扶起。 “姨母,你受苦了。你们敢这样对待我姨母?!” 可王银儿并未起来,她万分震惊地见林婉娩云淡风轻地坐在椅子上,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 “不,这不可能!” 这林婉娩,这么多日竟还未死! 她忙看了一旁的叶思思她心中诧异极了,还没有开口叶思思发生了什么。 就听见欧阳清宇朗声道: “王银儿,你如何毒害郡主,如何毒害贵妃,如何谋害皇嗣,速速招来!” 王银儿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却仍昂着头,嘴硬地回道: “欧阳大人,您可别冤枉好人,我王银儿可什么都做过!” 林婉娩清冷的眸子,倏然转暗,漆黑的眸子里,尽是冷然一片: “来人,动刑!” 狱卒们又不傻,听见林婉娩发话,抽起一旁烧得通红的烙铁,朝向王银儿走去。 “你们敢?!”叶思思站在王银儿面前,张开双手阻拦。 欧阳清宇眸色极深:“动刑。” 秦俊一把将叶思思拉开,又一次将她甩在地上,头上的钗饰纷纷掉落在地。 王银儿见这情形,惊恐地开始颤抖: “住手!林婉娩,你真当我们王家好欺负,你出去打听打听,我们京都王家……” “住手。”林婉娩淡声道,“欧阳清宇,备好笔墨,京都王家有多少能耐,都写下来。” 叶思思坐在地上,朝着林婉娩吼道:“我们王家朝中有人!你要是私刑狱中动我姨母,你就等死吧!” 林婉娩闻言轻轻一笑道:“你们王家多少能耐,写下来吧。” 秦俊将笔墨拿到叶思思面前。 林婉娩看一眼秦俊:“让王银儿写,七大姑八大姨的,叶思思怎么能搞得清楚。” 欧阳清宇眸色一闪:“秦俊,赐坐,这样她才能好好写。” “是。”随后秦俊安排两名狱卒,将他们吃饭的桌椅都搬了过来。 王银儿这才起身,坐在椅子上。 为了能让自己脱身,在朝中稍微有些沾亲带故的,一股脑儿全部洋洋洒洒写了整整一页。 秦俊见她写完了,取过名单,递交给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道:“先给郡主过目。” 秦俊复又将名单递给林婉娩。 林婉娩的眼神却透着寒意,淡淡说道:“哟,这个名单上的人各个厉害啊。” 随后秦俊又接过名单,递给欧阳清宇。 叶思思走到王银儿边上:“知道就好,还不放我们回去!” “可是……这么厉害的你,还不是被本郡主抓来了。”林婉娩淡笑道: “所以,王银儿,你毒害本郡主这罪名,你认吗?” 王银儿冷笑道:“呵……是想毒死你,可你没死啊,朝中之人你也看了,你又能把我怎样? 最多,不过是关押几年刑部大牢罢了。” 林婉娩目光冰冷地直视她,缓缓开口:“早些年,大家都说,这刑部牢中可易得大的瘟疫。” “你敢?!”王银儿脸色惨白,但很快又强装镇定,大声喊道:“你若敢动我,王家在朝中的亲友,都会向陛下参你! 你!你们!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还有你这无能的郡主,就等死吧!” 林婉娩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欧阳大人,你听到了?” 欧阳清宇点点头道:“嗯,有同党。” 王银儿急急道:“你们,什么意思?” “这样吧。”林婉娩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透着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大人,你上奏陛下,就说王银儿在狱中良心发现,将很多恶行一一供出,同党名单上已按下手印。 就说京都王家与大司农叶昭伯,在朝中结党营私,谋害贵妃,谋害皇嗣。 被刑部抓至大牢,身子骨又姣又弱,突发恶疾,死于狱中。 那便是死无对证。 若是那时,谁人在朝堂之上还将此事做大,在陛下那参你我。 那么谁就是谋害郡主、谋害贵妃、谋害皇嗣的同党。” 欧阳清宇点头道:“郡主说得极是。秦俊,让她画押。” 秦俊闻言,面无表情地掏出腰间匕首,一把抓过王银儿的手,快速割破她的左手手背,顿时鲜血从手背滴落在地。 王银儿吃痛,看见流血,吓坏了:“干什么!你干什么?!” 秦俊取过供词,又将王银儿右手大拇指沾血,在供词上按下血印。 欧阳清宇道:“郡主之前说的挂面,我准备好了。” 林婉娩笑。 秦俊道:“把面端上来。” 两狱卒稳稳地端起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弥漫的面,送到王银儿面前。 林婉娩道:“味道淡了,给她加点料。” 此时,叶思思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慌乱,声音也微微颤抖起来: “林婉娩,你……你不会真的……” 林婉娩此刻坐在椅子上,神情如常。 王银儿亲眼看着狱卒打开了她那瓶毒药,将整瓶毒药倒入面中。 林婉娩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森冷笑意,对着面前吓得浑身颤抖的王银儿冷冷说道: “这是本郡主赐予你的最后一餐。 吃饱了,好上路。” 一碗加了很多毒药的面被狱卒端了上来,而面条却依旧清汤寡水。 欧阳清宇看了一眼,声音冷冽道:“确实无色无味,毒药中的上品。” “林婉娩这次运气好,我才栽你手里,你敢杀我,等着死无葬身之地!”王银儿看到这碗面,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恐惧,她拼命地向后退缩, “别过来!你们敢!” 直到蹲坐在墙角,退无可退!她依旧死死盯着那气定神闲要她性命的林婉娩,心中充满不甘与绝望! 啊!林婉娩为什么没死? 她不知道! 可是!这毒药是她的! 毒性!她知道! 她!还不想死!! 叶思思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立当场,瞳孔急剧放大,她想说什么,可喉咙僵硬,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想过去帮王银儿,可是她的双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脚下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根本走不了路。 她仅仅是伸出双手不停地颤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几名面无表情的狱卒走上前。 狱卒粗壮有力的双手,紧紧抓住王银儿的脸颊,强行撬开她的嘴。 “不要!”王银儿的头疯狂地左右摇晃,牙齿紧咬:“唔!” 王银儿的反抗毫无作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求饶声,她的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被狱卒捏得面容极其扭曲。 她猛张嘴就咬了狱卒的手。 “该死!”狱卒瞬间恼怒一拳打在她的嘴上,将门牙打落在地,毫不留情将面条夹起,和着牙齿血,猛塞进王银伊的喉咙里。 王银儿的喉咙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却被塞得越来越满,最终停止了挣扎。 不知道是毒死的?还是噎死的?此时的叶思思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如雨般滚落,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不!不!这不是真的! 姨母!姨母!” 叶思思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声音凄厉,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这不可能的!” “不可能?”林婉娩声音极冷,“让她靠近些看清楚。” 秦俊一把提起叶思思,将她扔到王银儿的身边。 叶思思看了一眼王银儿的惨相,又抬头看见林婉娩面寒如冰、又居高临下地坐在那。 她抱着头,崩溃地尖叫大哭起来: “啊!林婉娩!竟然真的下了毒手!杀人啦!你杀人了!!” 林婉娩这才起身,缓步走到她眼前,淡声道: “杀了,又怎么样? 你若是再来招惹花钰,招惹东院的人, 本郡主,下一个杀的就是你叶思思。” 欧阳清宇眸色微动,原来郡主是为了花钰,才如此吓唬叶思思。 叶思思害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牙齿“咯咯”作响,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我错了,我错了, 我不敢了…… 我再也不敢了…… 林婉娩,哦不,郡主! 郡主!求求你放过我……” 林婉娩冷冷地瞥了一眼叶思思,冷声道: “今日之事,你若敢吐露半分,你的下场,只会比这更惨。” “不说……我不说……绝对不说……” 叶思思拼命地点头,恐惧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再也不敢有丝毫打花钰主意的念头。 第57章 太吵了 玄月国的白洋城。 白洋城的南面与北面之间,隔着一条很大的白洋大江。 此时,白洋城的南面已完全被紫金国占据,因这条白洋大江的阻隔,紫金国的军队在南面驻扎。 三天前开始,紫金国的军队如恶魔般在南城中肆虐,烧杀抢掠、哭天抢地之声不绝于耳。 紫金国大将军赵立实一脸谄媚,带着从白洋城中捆绑来的三名美艳美人,来到三皇子穆寒的主营帐内。 “呜呜呜……” 被绑到敌军营帐内,三名如花似玉般娇嫩的美人战战兢兢,吓破了胆,掩面啜泣,又不敢哭得多大声。 中间一名美人大胆些,悄悄抬眼,看见前方有张白虎皮座椅,毛茸茸的。一双修长的腿交叠,一袭黑色锦袍。 高坐上方的那名男子,身姿修长而挺拔。 她再往上看,见男子脸颊上几缕碎发随意地散落,微微遮住那犀利的眉峰,却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 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眼尾带着几分凌厉的弧度,深邃的眼眸犹如寒潭。 此刻正幽幽地看着她。 仅一眼,那美人即刻吓得面色煞白,将头紧紧低下。 穆寒看着眼前的女子偷看他,眸色冰冷且幽暗,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丝毫情绪,变化姿势将交叠的腿,放了下来。 他身体前倾,用紫金国的语言对赵立实说道:“中间的那个女子,带上来。” 赵立实同样用紫金国的语言回复:“是,皇子。” 赵立实一脸谄媚,领着中间娇柔妩媚的美人来到穆寒面前。 “皇子,这玄月国的女人确实十分水灵,看着就是鲜嫩多汁,这闻着都香艳异常。 穆寒端坐在高位之上,面色阴鸷得可怕。 那名美人听不懂他们的话,战战兢兢,跪在穆寒身侧,以为是要被穆寒玩弄,心中虽惧怕。 可见穆寒的俊逸孤傲的模样,却也陡然间出来许多期待。 穆寒眼眸中,瞬间闪过一道如利刃般的寒光,只见他猛地伸出有力的手,像铁钳一般狠狠地捏住美人娇嫩的脸蛋。 将她用力地拉至自己面前。 “啊!” 美人觉得不像是要临幸她,她惊恐地大叫。 穆寒力道很大,她的脸被穆寒钳制住,疼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声音颤抖着哀求道: “饶命,饶命啊!” 然而,穆寒充耳不闻,他的表情愈发狞笑起来,他缓缓地从背后抽出那把锋利的小匕首弯刀,寒光在空气中一闪而过。 手起刀落,快准狠地朝着美人的双眼剜去。刹那间!鲜血四溅! “啊!!”美人的嘴巴张得极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惨叫。 “只会乱尖叫的女人,太吵了。” 穆寒连眉心都未皱一下。一边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顺脚一抬,猛地一踢将她踢落高台。 美人一路滚落在地,所经之地,唯余两条血迹斑斑。 赵立实不由抖了抖身子,他素来听闻三皇子穆寒心狠手辣,今日纵然献上美人,没想到穆寒的眼眸竟没有半分情欲,对美人都如此毫不留情。 与此同时,站在下面的另外两名美人目睹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如纸。 “啊!啊!”她们的眼睛瞪得浑圆,瞳孔急剧收缩,尖叫声不绝于耳。 而见到这名被挖了双眼的同伴滚至她们身旁。 “扑通” “扑通” 两人几乎同时直接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营帐内的侍从们也都被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低着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敢正视这残忍的场景。 穆寒道:“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赵立实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地行礼:“三皇子,我已派人将招降书送去白洋城城主府上了,三天内必有回复。” “三天内?”穆寒抬眸,薄唇紧抿,似是永远都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让赵立实不寒而栗。 赵立实急急道:“我立即派人去催,两日内让叶展回复。” “催?你这么催有用?”穆寒宛如来自黑暗深渊,缓缓起身,走了过来,面容俊美却又让人胆战心惊。 赵立实不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 他站到赵立实耳边说道: “赵立实,你去,割下一千名白洋城士兵的耳朵,包好了送给叶展,明天太阳照亮大地,他叶展若还不投降,本皇子可要屠城了。” “好。”赵立实点点头,目光落在地上的女子身上,他就不信,哪有男人不开荤的?他再次谄媚道: “皇子,莫要太过操劳,这另外两位美人……可排遣下军旅寂寞……” 说罢,赵立实看向穆寒,见他脸上依旧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情,只有冷漠与厌恶。 “是该消遣一下。”穆寒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居高临下:“拿个大笼子来,放在这里,将她们三个都换关进去。” 赵立实微愣:“是。这就去准备。” …… 白洋城的北面,是玄月国三十万大军扎营的地方。 阳光炽热地洒在操练场上,陆沐身体终于恢复如初,正活动着筋骨。 这时,左先锋周均神色匆匆地赶来,他步伐矫健,衣角带风,双手抱拳,大声说道: “陆沐兄弟,王老将军有令!” 陆沐听闻,立刻站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看向周均。 周均接着道:“老将军让你去中营。” 陆沐一听,眼中闪过一抹兴奋,毫不犹豫地说道:“好。” 两人一同快步朝着王鲁达将军营帐走去。 营帐内,王鲁达将军神色凝重地与另外两名将军,共同站在地图前。 王鲁达看到他们二人进来,目光如炬: “你们来了。这位是白洋城的守城大将李毅,先来一起听一下战情。” 陆沐的目光落在李毅身上,年纪比王鲁达看上去小一些,而另外一名,则是名英姿飒爽的女将。 陆沐凑近周均:“那位是?” 周均轻声道:“王将军的小女儿。王莎。” 王莎的目光落在陆沐身上,一瞥而过。 李毅点点头,指着地图上的南北江界道: “一直以来,白洋城被白洋大江南北分割,因水利行商之便,白洋城为我玄月国天府。” 陆沐行礼问道:“将军,据我所知,这白洋城并未与紫金国接壤,中间隔了日河城和云锡城两座城池。莫非……” 李毅叹口气:“你猜对了,正是你想的那样。那南面的两座城池于一个月前就已被紫金国攻占。” 周均道:“不对啊,攻占了,咱们在京都城的时候,怎么没有任何消息?” 王鲁达同样深叹口气,愤恨道:“那两位城主直接投降,并未上报朝廷。真是可恨!” 王莎紧紧皱眉:“就这样卖国,太可恨了。” 王鲁达目光如炬:“李毅,紫金国他们有多少兵马?何人领兵?” “十来万。”李毅又道:“此次带兵的是紫金国三皇子穆寒。此人手段残忍,我们不能力战,只能智取。” “智取?”周均皱眉道:“我军可是足足三十万大军,我左先锋带兵不能直接杀过去吗?” 王鲁达面色凝重,双手背后,来回踱步,随后他看向帐内的将领们,沉声道: “兵和兵也是不一样的。 紫金国土地贫瘠,百姓生活困苦。然而,越是困苦,他们的军队却如狼似虎。 老夫多年与他们作战,他们的士兵个个眼神凶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 在战场上,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着实是让人胆寒。 而咱们玄月国,表面上地大物博,因婚姻户籍制度,每户登记在籍的人口众多。 可真要上阵,三个我国士兵,都未必都未必打得过,一个紫金国士兵。 三十万兵马折算下来也就十万。” 听着王鲁达的话,营帐内气氛压抑,李毅、王莎、周均、陆沐统统神色严肃,细细思索着,希望能有一个好的对策。 一时间帐内安静,针落可闻! 半晌,王鲁达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莫要急,老夫已想出破敌之策! 白洋城迟迟未被整个攻下的根本原因,是紫金国少水,士兵几乎全部不谙水性。 老夫打算要在陆沐和周均中间选出一名,今晚前去叫阵,吸引敌军注意。 另外王莎则带兵奇袭敌军大营,箭火烧他们营地。”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周均率先抱拳向前一步,坚定地说道:“将军,让我叫阵去吧!” 陆沐也不甘示弱,挺身而出:“将军,我去!” 王莎同样毫不退缩:“选我!” 王鲁达看着他们三人,哈哈一笑:“莎儿,你箭术极佳,是奇袭最佳人选。 至于叫阵的人选。 叫阵必然有敌将前来单挑。 周均和陆沐二人比试一场,胜出者去叫阵,吸引大部分注意力。 等王莎小队奇袭烧了敌营之后,他们军心涣散之时,本将军再领兵杀入。 李毅,你负责断他们后路,设法将他们大军推入白洋河。” 李毅闻言,面露敬佩:“老将军,此计甚妙!” “好!”周均轻捶一下陆沐的臂膀,“走,咱们出去,此刻就比试!” 陆沐点点头,与他一同出去,二人找了块宽阔的地界开始比试。 众位休整的士兵,听闻军中威名赫赫的左先锋周均要与陆沐比试,纷纷赶来观战。 “一起出去看看。”王鲁达步伐沉稳地走了出去,来到比试现场。 他双手抱胸,目光威严地看着周均和陆沐:“点到为止。” 陆沐和周均点点头。 第58章 还觉得香艳? 此时,李毅看着一旁的王莎,笑道:“王将军,一同出去看看吧。” 见李毅相邀,王莎点点头,与他一同出去观战。 王莎站在一旁,仅一眼就柳眉微蹙: “那人的相貌倒是理力压周均,可比搏击,他怎么可能比得上周均。 周均上次可是马上斩杀敌军先锋,立下军功的。这场比试有什么可看的。” 说罢,王莎便欲转身离开。 王鲁达见状,眉头一皱,喝道:“莎儿!留下来看看!这陆沐可是个好苗子。” “父帅。”王莎看了王鲁达一眼,见他一脸严肃,她无奈,只得停下脚步,心不在焉地看向场地。 左先锋周均身材魁梧,双臂粗壮有力,犹如两根坚实的铁柱,他昂首挺胸,一脸自信,浓眉下的双眼透着威严: “你可要小心了!” 陆沐肌肉紧实,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之气,他嘴角微微上扬:“该小心的是你。” 比试开始,周均率先出招。一个箭步冲向陆沐,拳头挥出,劲风吹动。 陆沐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同时抬起一只胳膊格挡,另一只砸在周均的手臂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周均却纹丝未动,他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哼声道:“陆沐,你小子,就这点力气?” 紧接着,周均瞅准时机,从侧面袭来,飞起一脚踢向陆沐。 陆沐反应迅速,弯腰闪躲,顺势一个加大力度的扫腿直踢到周均的大腿。 周均后退两步稳住,他神情严肃微皱看着陆沐,他意识到陆沐力气大了许多,并非等闲之辈。 此时,王莎原本散漫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起来,她不自觉地向前走了几步,心中暗想:这陆沐倒还有几分本事,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陆沐调整呼吸,再次发起搏击之势。 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拳风腿影交错,两人旗鼓相当,每一次的碰撞都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好!”观战的众将士纷纷鼓掌。 周均的额头开始冒汗,眼神惊讶又凝重,双眼紧盯着陆沐的动作,不敢有丝毫大意。 “小心了。”说罢,陆沐的力道不断加重,瞅准时机,一个巧妙的回击扫腿,竟将周均摔倒在地。 陆沐成功胜出! 观战士兵们纷纷惊讶,又觉得这场比试酣畅淋漓,能赢得了周均,他们眼里全是对陆沐的敬佩。 陆沐走上前,微笑着向周均伸出手:“多谢周先锋承让!” 周均此时眼里满是惊讶与佩服,他微微笑了,他握住陆沐的手起身,又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均爽朗地大笑道: “哈哈哈……好小子,我周均服了! 以后就是兄弟了!王老将军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王莎的眼神落在陆沐身上,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王鲁达满意地笑笑:“怎么样莎儿,你父帅没看走眼吧。” 王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陆沐的身上:“还不错。没想到他竟能赢了周均。” 王鲁达沉声道:“陆沐听令。” 陆沐朝着王鲁达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有力:“将军!” “封陆沐为右先锋,今晚前去紫金国营帐叫阵!” 陆沐大声道:“是将军!陆沐定不辱使命!” 王莎也走上前来,眼神变得温和许多,说道:“陆沐,周均说得没错,跟着王老将军,你日后定能在军中有所作为。” “嗯。” 阳光洒在陆沐的脸上。 陆沐在笑。 …… 在白洋城城主府内。 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叶展正与一名娇艳的女子,纠缠在床榻之上。 女子娇嗔的声音酥酥麻麻:“城主~今日您可真是威猛……” “哟~”叶展坏笑着,“好好快活快活。” “啊!” 屋外,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来到门口,为首的侍卫是郑三,身后跟着十几名侍卫们,他们各个带着一堆堆鲜血淋漓的包裹。 “城主~你好棒……” “啊~比那郑三厉害多了~” 郑三刚到门外,就听见屋内女子的浪叫的声音,只觉得非常熟悉,他猛地推开门就直接就冲了进去。 叶展扭头就破口大骂:“找死啊!敢扫本城主的兴致。” 女子正勾着叶展的脖颈。 郑三立即呆愣住了,他猜的没错! 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的爱妾! 郑三极其恼怒地压抑住自己的愤怒,低下头: “城主!不好了!敌将赵立实方才派使者来了,还给您送了礼物。” “礼物?就这件事?”叶展怒道:“没点眼力见的东西!放那不行吗?赶紧滚出去!” “城主,这礼物是……”郑三闻言,更加暴怒,并没有走,而是转身直接让身后的侍卫们捧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包裹走了进来。 还未打开,那浓烈的血腥气已充斥着整个房间。 叶展忙捂住口鼻:“什么东西?” “城主,这是赵立实让人送来的。”郑三一把掀开其中一个包裹, “一千只白洋城士兵的耳朵!” 叶展猛然意识到事态不妙,瞪大了眼睛,恐惧地盯着那个包裹。 郑三报复性地将所有的包裹统统打开! 一只只血淋淋的耳朵,滚落在地。 “啊!”他的爱妾就在榻上尖叫起来,紧紧抱住叶展。 叶展恶心地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呕吐出来,他脸上的情欲瞬间被惊恐所取代,整个人吓得一哆嗦,身下瞬间软了下去。 他慌乱地推开女人,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往身上套:“赵立实,他说什么了?” 郑三的眸子看向爱妾,看他们的样子,已经不止一次私通。 他咬咬牙道:“赵立实说,若是城主在明早太阳升起前不投降,就带兵屠城,杀了你叶展城主。” 叶展的脸色煞白,吓得双手颤抖得连扣子都系不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郑三在一旁提醒道:“城主,此事重大,要不要将其告知王鲁达老将军,或许他能有应对之策?” 叶展猛地转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惊慌和决绝,声音颤抖却坚决地说道: “不可!万万不可!” 叶展慌忙忙出门朝着书房走去。 郑三见他离开,走到床榻前。 “啪!”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脸上。 “贱货!” 女人捂着脸,唇角渗血,将被子裹在身上,呜呜大哭。 此刻,叶展在书房内踱来踱去,急得团团转。 紫金国战士如狼似虎连夺两城,若是没有这条白洋大江,整个白洋城早就是穆寒的囊中之物。 如果他不投降,王鲁达若战败,他必死无疑,南边连续三天的烧杀抢掠,他不是没有看到! 如果他投降,直接引紫金国士兵进入城中,或许还可以借穆寒的手除掉王鲁达,除掉陆沐。 降还是不降? 降!好像对他的好处更大。 他踉跄地走到书桌前,双手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我不管,反正我不能死,不能……” 他喃喃自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谁死了,我都不能死。” “可要是这份信落入别人手里,就也要掉脑袋!” 叶展他哆哆嗦嗦地蘸了蘸墨,他的眼神游离不定,笔尖在纸上颤抖着,却迟迟无法落下第一个字。 他就这样在书房,天刚刚黑下来,才动笔,写下了投降书。 “来人。”叶展叫来郑三,“找人将这封信交给赵立实。” 郑三接过信件出门,紧紧捏着这份投降书,心中顿觉沉重地呼吸不上来。 …… 到了深夜,穆寒的营帐内。 一个大大的铁笼子里,被穆寒囚禁的美人们面容憔悴,两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从白天关到深夜。 此刻美人们的身上不再香了,衣服上都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排泄物,散发着阵阵恶臭。 她们紧紧地缩在角落,那被挖去双眼的同伴渐渐因痛觉醒来,带着血淋淋的手四处摸索。 “这……是在哪……” “别叫……”另外两名美人的身体紧紧蜷缩抱在一起,寻找一丝温暖和安全感,轻声道:“被关在笼子里,还在紫金国大营。” 高台上的穆寒凌厉地睁开眼:“饿了吧?” 被挖去双眼的美人听到穆寒的声音,瞬间崩溃大叫: “啊!别过来!魔鬼!” 被穆寒一提醒,从早上被抓开始,一直滴水未进。 此时,饥饿和口渴的感觉更加厉害,正无情地折磨着她们。 穆寒双手抱在胸前,冷漠地坐在高台之上,那双凤眼眯成一条缝,透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光。 随后他的嘴角高高扬起,将手中的一块红色的生肉扔进笼子里。 “吃吧。”他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 美人们被那块不知名的生肉吓得瑟瑟发抖。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至深夜。 穆寒的声音再次传来:“谁吃到肉,本皇子就送她回家。” 三位美人闻言,仅存的理智被恐惧、饥饿、求活完全崩散! 那块生肉,竟不再那么可怕,而是她们生存下去的全部希望。 她们开始相互争夺、厮打。 “放手!” “你个瞎子!” “啊!” “贱人!你敢打我?!” “去死!你们都去死!” 她们的头发凌乱,衣服被扯破,原本美丽的面容此刻充满了痛苦和狰狞。 一名美人好不容易抢到生肉,却被另一个女子猛地扑倒,生肉又滚落在瞎眼美人的面前。 “给我!” “放手!” 其余二人立刻扑了上去争抢,互相撕扯着,尖叫声和哭喊声在笼中回荡! 一名美人更是恶狠狠地将瞎眼美人手上的肉给活生生咬了下来,表情极其癫狂: “我吃到了!我吃到了。” 此时,赵立实匆匆进入营帐,不小心看看眼前笼中的这一幕,不由一阵恶心感让他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穆寒用紫金国的语言问道:“什么事?” 赵立实哆哆嗦嗦回答:“有敌情,一名小将在营帐外叫阵。” 穆寒起身与赵立实擦肩:“还觉得香艳?” 赵立实深吸一口凉气:“不。” 第59章 我记住你了 穆寒脸色阴鸷,从营帐里走出,抬头望向如墨的苍穹点缀着寥寥寒星,月色黯淡异常。 紫金国营帐外,传来一阵阵马蹄声。 陆沐一身银色铠甲,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色光芒。 他身姿挺拔地骑在战马上,手持一杆红缨长枪,枪尖的红缨随风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 朝着穆寒的营帐声音如洪钟: “紫金国的鼠辈们,可敢出来一战!” 穆寒闻言,身上浓浓的杀意骤起。 仅一瞬,因太过愤怒,突然他呼吸不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渐渐蹲下,用紫金国语言叫道:“周太医!” 声音阴寒到极致,惊起了营帐旁树上的三只飞鸟。 营帐内,周太医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喂他吃药,替他顺气。 没一会儿,气息渐渐回转,穆寒声色如刀: “这什么人竟如此张狂,深夜前来挑衅?谁出去……” “末将愿前去迎战,定将其斩于马下!”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将军刘觉来,挺身而出,抱拳请战。 穆寒眼中是杀意尽显:“杀了他。” “是!主帅!”刘觉来迅速披甲上马,手持长刀,冲出营帐。 没一会儿, 陆沐与刘觉在营前相对而立,战马嘶鸣,两军战士纷纷观战,气氛瞬间紧张。 “来者何人,竟敢在此放肆!”刘觉来大声呵斥道。 陆沐冷笑一声:“取你性命之人! 能上战场杀敌! 我等这一刻,实在太久了!” 陆沐策马挥着枪冲向刘觉来。 刘觉来忙挥刀抵挡,刀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气势。 陆沐侧身一闪,手中长枪顺势一挑,枪尖擦着刘觉来的盔甲划过,在朦胧的月光下,溅起一串火星。 “你找死!”刘觉来怒吼一声,再次发起攻击,刀法愈发凶狠。 陆沐突然眼神一凝,看准刘觉来的一个破绽,长枪猛地以最大力道刺出。 刘觉来急忙回防,但为时已晚。陆沐的长枪如同闪电般穿透了他的防御,直逼胸前。 刘觉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却已无法躲避。 陆沐用力一刺,枪头刺进刘觉胸膛,就如同叉鱼一般。 陆沐的枪刺没有多少技巧可言。 但! 力道极大! 半支枪,将他整个胸口贯穿而出。 刘觉来发出一声惨叫,随后重重地从马背上摔落在地,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王鲁达身披战甲,立于高处,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战场的局势。 见陆沐杀了敌将! 他脸上无比兴奋与激动。 他猛地一挥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 “将士们,陆沐将军已斩敌将,随我冲锋,杀他个片甲不留!”声音如洪钟,在战场上回荡。 周围的士兵们受到鼓舞,士气大振,纷纷高举武器,呐喊着冲向敌军。 “冲啊!” 一时间,战场上杀声震天,王鲁达的军队如汹涌的潮水般,势不可挡。 穆寒看着杀过来的士兵乌黑黑一片,正想发兵迎战。 就在此刻! 紫金国后方的营地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只见十几支带着火焰的箭如流星般射来,落在营帐之上,瞬间点燃! 陆沐的目光看向火光一片的营地,见是王莎按照计划率领一队精兵,用火箭奇袭了紫金国的后方营地。 王鲁达满意地点点头:“莎儿也带队,奇袭成功!” 大火迅速蔓延开来,火光冲天,将整个营地照得红彤彤的! 紫金国士兵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想办法扑救营帐,有些身上还着了火。 “火啊!” “着火啦!大火烧营了!” “啊啊啊啊!” 紫金国营营地内,大片大片的士兵发出尖叫声,此起彼伏。 紫金国大将赵立实在营帐前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皇子!不好,营地起火了!” “看见了。”穆寒一脸阴鸷,一脚将赵立实踹飞在地,用紫金国的语言骂道: “没用的东西!快抓住放火箭的那个!然后突杀出去!” 赵立实闻言翻身上马:“是!” 紫金国士兵们纷纷又顾不得火势,重新列队。 赵立实目光如炬,仔细观察,紧紧盯着那正在放火箭的身影,一个猛冲,一手抓住王莎,便将她生擒。 赵立实大喊:“保护皇子!杀出重围!” 王鲁达在远处看到这一幕,心瞬间揪紧,犹如被重锤狠狠击中。 “莎儿!” 陆沐抬眼望去,王莎已被赵立实抓住,横放在马背之上:“我先去救王莎!” 王鲁达忍着悲痛,顾不得这些,时机已到!他高举佩剑,大声喊道: “先杀敌!” “杀!!”玄月国的士兵们齐声呐喊,如潮水般向着紫金国营地冲去。 紫金国士兵纷纷开始反击! 马蹄声、脚步声、喊杀声震耳欲聋。 紫金国的士兵们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下陷入了混乱,匆忙拿起武器抵抗。 陆沐看了不由心底发怵:紫金国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慌乱逃跑的! 赵立实努力指挥着士兵们抵御进攻,但火势越来越大已将他们团团围住,局势已然已经失控。 此时,李毅周均带领两队伏兵,围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将他们直逼白洋大江。 周均大笑道:“终于轮到我杀敌了!” “嗯!”这么多天以来,白洋城守将李毅的脸上终于露出胜利的喜色。 紫金国的士兵们,一部分与李毅和周均的兵马厮杀,一部分如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地跳下水。 “救命!救命!” 赵立实一看,忙道:“皇子!我军不识水性,淹死大半!不能再打了!” “皇子!撤吧!” 穆寒阴寒地看了他一眼:“撤!” 紫金国的士兵开始撤退。 陆沐骑马前来与李毅汇合,见到现场状况,心中大喜。他挥舞着长枪,带领着士兵们乘胜追击。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陆沐的声音响彻云霄。 “我记住你了。”穆寒看着眼前的陆沐,心中充满了杀意和愤怒! 他看了一眼在赵立实马背上的王莎,用紫金国的语言说道:“杀了她!将她扔进白洋大江!” 赵立实看着穆寒那狰狞的面孔在硝烟中显得格外可怖。 他害怕穆寒迁怒自己,怒目圆睁,抽出佩刀,寒光一闪,朝着王莎的后背狠狠捅去。 “啊!”王莎惨叫一声,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衫。 赵立实毫不留情,将受伤的王莎像扔一块破布般扔入了波涛汹涌的白洋大江之中。 “撤退!”穆寒无奈地下达了命令。 剩余紫金国的残兵败将们在穆寒的带领下,狼狈地逃离了白洋城。 王鲁达远远望见这一幕,心如刀绞! “莎儿!我的莎儿!” 他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双眼欲裂,无尽的悲痛和愤怒涌上心头。 突然,王鲁达只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从马背上直直摔了下来。 李毅和周均在一旁,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白洋大江,都以为王莎此次必死无疑。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 陆沐却突然脱去战甲,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滚滚的白洋大江。 周均大叫:“陆沐跳下去了!跳下白洋大江了!” 王鲁达闻言大惊:“什么?!” 江水湍急,不断地拍打着他,但陆沐毫不退缩,拼命地在水中搜寻着王莎的身影。 周均搀扶着王鲁达,走到在岸边大声叫嚷:“陆沐!王莎!” 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应。 “王老将军,难道……他们……”周均的内心深处紧紧被揪住。 李毅跟上他们一脸悲痛:“白洋大江水深江宽,如今河内有那么多的尸体,要从河里找出王莎,已是极难了。 况且,已经过了好久, 再识水性的人,也……” 而就在他们都以为,陆沐也会因救人而死在白洋大江之时。 终于,在众多尸体之中,陆沐发现了已经昏迷的王莎。 他使出浑身力气,紧紧地抱住她,艰难地向岸边游去。 周均大叫起来:“你们看!陆沐把王莎救上来了!” 李毅道:“快!快帮忙!” 周均忙跑了过去,当陆沐抱着王莎上岸时,他已精疲力竭,瘫倒在地。 而王莎则面色苍白,生死未卜。 …… 此刻的白洋城城主府。 一名侍卫匆匆来报:“报~王鲁达将军大获全胜,收复失地,将紫金国士兵赶出白洋城了!” 叶展眉头紧锁,听到王鲁达战胜的消息让他的心瞬间揪紧。突然,他想到了那封信,猛地停下脚步。 “来人!随本城主去找郑三!” 叶展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而行。 很快,他们来到了郑三的住处。 叶展目光凌厉地盯着郑三,大声质问道:“交与你的信件在哪?” 郑三吓得浑身一颤,赶忙回答:“按城主的吩咐,小的已经送去赵立实那里了。” “给我搜!”叶展脸色阴沉,命侍卫搜查郑三的住处。 侍卫们纷纷一番翻箱倒柜后,却一无所获。 郑三扑通一声跪下,满脸惶恐地表着衷心:“城主,小的对您忠心耿耿啊!为表诚意,小的愿将爱妾献给您。” 叶展审视着郑三,心中略有犹豫,但真的搜不到那封降书,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第60章 你想怎么死 第二日清晨。 陆沐缓缓睁开双眼,还有些迷糊。 周均满脸欣喜地等候他醒来,说道: “兄弟,你可算醒了!你昨日杀了刘觉来,又救了王莎,厉害啊?真是英雄了得!” 陆沐连忙坐起身来,急切地问道:“王莎,她怎么样了?” 周均笑着回答:“放心吧,已脱离危险,只是还昏迷着。 陆沐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周均过命的兄弟!” 听到王莎脱离危险,陆沐松了一口气,捶了周均的肩头,笑道:“好兄弟。” 周均接着说:“王老将军让我等你醒来,带你去见他。走,咱们这就去。” “嗯。” 陆沐起身,两人一同走出营帐,前往中营。 见到王鲁达,陆沐恭敬地行礼。 王鲁达上前,目光中满是赞赏,抓着陆沐坚实的双臂说道: “陆沐,你忠义有担当,斩杀敌将有功,又救了王莎!老夫甚是喜欢,愿认你做义子!你意下如何?” 陆沐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当即跪下:“陆沐拜见义父!” 王鲁达笑着赶忙扶起他,好奇地问:“为父观你水性如此之好,不知是何缘由?” 陆沐微微低头,神色有些怀念:“回义父,我出生贫寒,父亲是渔民,我自小跟着他,水性也就练出来了。 后来父亲去世,母亲为了生计将我送到长公主府。 说到这里,陆沐眼神闪烁:“亏得水性好,之前也是因为水性好,能在水里和叶展那些人斗上一斗,在河里救了安宁郡主。” 王鲁达见他提到郡主时,他的脸上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铁汉的柔情。 王鲁达哈哈一笑:“好!差不多!你虽力大,但这枪法倒像叉鱼,没有什么像样的招式。 不过无妨,为父打算将王家枪法传授于你! 你好好多加练习。” 陆沐听闻,先是惊愕万分,紧接着眼中迸射出激动的光芒,他“扑通”一声单膝跪地,抱拳施礼道: “多谢义父厚爱,陆沐定刻苦修习,绝不辜负义父的殷切期望!” 王鲁达赶忙将陆沐扶起,面带微笑说道:“起来起来,为父对你信心十足!” 周均拍了一下陆沐的后背,高声说道: “陆沐兄弟,你务必要用心学好。 切莫辜负了老将军的一片苦心! 我都翘首以待你学成之后的飒爽英姿呢!” 接下来,王鲁达在白洋城点兵。 他高大的身影站立在中央,他目光炯炯,环视着各位将领和士兵们大声说道: “此次白洋城胜利只是开端,本将军决定趁胜追击,将另外两座城一并收复!” 陆沐听闻此言,立刻向前一步,神色坚定,拱手说道:“将军英明,末将愿追随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均也赶忙附和:“末将定当全力追随,不辱使命!” 王鲁达仰头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两位先锋就看你们的了。” 陆沐接着说道:“将军,那两名投降的城主,绝不能轻饶,一定要将他们抓回京,交与陛下处置!” 王鲁达满意地点点头:“哈哈,陆先锋所言甚是!” 玄月国士气大增,短短五日,王鲁达坐镇,陆沐和周均接连收回两座城池。 穆寒连连战败,退回紫金国的领土。 捷报连连! 王鲁达带着王莎、陆沐、周均一同押送两名投降紫金国的城主,带着大队兵马,浩浩荡荡班师回朝! 陆沐内心深处欣喜若狂。 他终于能以不一样的姿态, 再次返回京都城, 见到他深爱的郡主了。 …… 紫金国的牢狱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阴森气息。 穆寒面色阴沉得如同地狱的魔鬼。 他迈着沉重而愤怒的步伐走进牢房,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 牢狱之中,身为大将军的赵立实,被铁链紧紧锁住,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衣衫破碎地挂在身上。 穆寒走到他面前,猛地揪起赵立实的头发,将他拉至面前,用紫金国的语言,恶狠狠地吼道: “都是因为你没有让叶展投降! 大量士兵死于白洋大江! 王鲁达带兵已经夺回之前占据的两城! 整整三个月白折腾! 本皇子此次大败,颜面尽失! 说吧,赵立实,你想怎么死!” 赵立实痛苦地抬起头,虚弱地说道:“皇子,此次并非我的过错,是那白洋大江淹死了太多将士啊。” 穆寒冷笑一声,随手拿起一旁烧红的烙铁,凑近赵立实的脸,那通红的烙铁散发着令人胆寒的热气。 “还敢狡辩!” 赵立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汗水如雨般落下,声音颤抖着说:“皇子,饶了我吧,我对您一直忠心耿耿啊。” 穆寒眼神阴鸷狠狠说道:“忠心耿耿?那你说,为何会有如此惨败!” 赵立实艰难地喘着气说:“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若是没有那白洋大江,也不会……” 穆寒用力将烙铁按在赵立实的肚子上,“呲啦”一声,皮肉烧焦的声音响起,顿时冒出一股刺鼻的焦味。 赵立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皇子!您手下留情!” “说!是不是你的无能导致了这场失败!”穆寒疯狂地咆哮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赵立实疼得几乎昏厥,声音断断续续:“是,是我无能!我无能! 皇子! 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穆寒脸色阴寒:“那你觉得,怎么补过?” 赵立觉忙道:“皇子饶命……我提议去平阳城,那里炎热干燥,没有河流,而且离京都城远,又与我国接壤,定能取胜。” 穆寒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赵立实,又猛地抓起他的头发,嘴角微微勾起。 片刻后,他又紧紧抓住赵立实的头发,冷冷地说:“平阳城? 平阳城有什么用? 气候恶劣,百姓极难生存,就算拿来,有什么用!” 赵立实颤抖说道:“平阳城……平阳城是玄月国的土地。 咱们此刻去夺取,也能打王鲁达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给皇子找回颜面。” 穆寒这才松手:“若此次计策不成,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赵立实无力地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被烙铁烫伤的地方,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皇子,不会了,我再也不敢让您失望了。” 穆寒满意地松开手,最终说道:“好,就依你所言,去平阳城。 但这次不能再兴师动众了, 本皇子打算,智取平阳!” 赵立实终于松了口气:“皇子,英明。” …… 京都城。 距离上次吓唬叶思思,已经过去十天。 一大清早,林婉娩按例上早朝。 正当她跟着众位大臣行礼之时。 突然,一名太监神色匆匆地跑进朝堂,他的脚步慌乱,非常踉跄,差点就跌倒在殿上: “启奏陛下,大事不好! 永王!他……他他他…… 永王他! 在皇宫后花园的水池里淹死了!” 太监尖细的声音在朝堂中响起,如同一声惊雷。 朝堂上瞬间引起轩然大波,群臣们交头接耳。 永王淹死的消息传入丞相苏明德的耳中,他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彩,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永王……怎么会淹死了?” 站在队列中的林婉娩听到这个消息,娇躯猛地一颤,愣在了原地。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悲痛之情鲜有地溢于言表。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从上朝开始。欧阳清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婉娩的身上,此刻,看到她如此悲痛的模样,他的心也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疼惜和无奈,自己也沉浸在深深的痛苦之中,只因为郡主的难过而更加难过。 而他,却不能将真相告诉她。 因为真不知道的反应,总比比演出来的,更真。 而皇帝林墨云,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脸上瞬间浮现出悲痛之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吾兄竟遭此厄难!” 然而,在他内心深处,却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场对弈,终是他赢了! 从此再无人与他争抢皇位,那至高无上的权力终将完全属于自己! 但他又不得不强装出悲伤的模样,以免被人察觉他真实的心思,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大臣,落在林婉娩身上。 见她的表情悲伤,不似有假。 大臣们纷纷道: “永王怎么会淹死?还是在皇宫后花园池子里?” “此事蹊跷啊” “莫要多说了,以免惹祸上身。” 林婉娩紧皱双眉,看向林墨云,眸底闪过浓浓的质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隐藏着深深的痛楚。 她强忍悲痛,淡淡道:“什么?永王真淹死了?那尸体在哪里?” 太监连连点头:“尸体已经被打捞上来了,泡了一夜,都泡胀了些,但确实是永王。” 听到尸体被打捞上来,林婉娩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林墨云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安宁,永王的尸首,朕会安葬在静月长公主附近。也好有个陪伴。” 林婉娩面色悲痛,冷冷道:“永王的身后事,本郡主来亲自办。“ 林墨云内心暗笑,林婉娩的反应告诉他,永王,真的死了,但他表面依旧悲伤: “就让你办吧,让众皇子和公主都前去吊唁永王,好歹也是他们的长辈。” 欧阳清宇眸色深沉地站在一侧,目光始终落在林婉娩的身上,似乎看穿了她清冷的面容下,此刻内心仿佛正在被撕裂。 林墨云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阴沉,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立马坐回龙椅上,大怒喝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清宇,你速速查明!” (剧透一点 各位郡主们~ 王爷其实没死啦。 欧阳清宇没让王爷死的。 他也很难的, 他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郡主们不要太难过, 王爷活着的!活着的! 呜呜……) 第61章 分手吧 朝堂上,因林墨云的愤怒,顿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林婉娩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语不发,她目光扫过众人。 她看着太子林萧和、二皇子林萧然、三皇子林高,皆是一副难过悲伤对表情。 林萧和迈步上前行了:“父皇,儿臣等,理应去吊唁永王。” 林萧然赶忙跟上:“太子所言极是。” 林高也行礼道:“父皇,四弟的腿脚虽不便,但儿臣会陪他一同前往永王府,吊唁永王。” 林墨云看着他们几个,点头道:“嗯,来人。” 一名内监躬身行礼:“陛下~~” 林墨云看着众臣道:“传朕旨意,永王的尸体运回永王府,身后事由安宁郡主林婉娩操办。风光大葬于静月长公主陵墓旁。 通知,五公主林美华,七公主林梦华都一同前去,好好吊唁永王。” 丞相苏明德跪地悲痛道:“臣愿一同前往,吊唁。” 众位大臣纷纷跪地:“臣等,愿一同前往。” 唯独林婉娩只身一人,站在朝堂之上。 她看着众人的反应。 内心悲痛终是明白:她的永王舅舅,死了。 后来林墨云和大臣们说了什么,她也听不进去了。 突然间,苑马寺卿李风在朝臣之列,在众位大臣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冲上高台! 他拔出手中的匕首,双眼布满血丝,直直刺向林墨云,口中高喊着: “昏君,拿命来!” 林墨云见他持刀不断靠近,神色大惊,慌忙起身离开龙椅。 可还未等李风碰到林墨云。 林墨云身旁的暗卫瞬间如闪电般纷纷跃出。六个暗卫身着黑色劲装,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如风。 五个围住林墨云,将他保护起来。 另一个则避开了李风胡乱飞舞的匕首,紧接着伸手紧紧抓住李风的手腕,用力一扭。 李风吃痛,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李风并未就此罢休,他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暗卫的束缚,再次冲向林墨云。 然而,暗卫岂会给他机会,抬腿一脚,重重地踹在李风胸口。 李风闷哼一声,身体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林墨云目睹这一幕,眉头紧皱,心中暴怒。 “快快快! 快拖下去! 严刑拷打! 定要让他招出主谋!” “是!陛下!”暗卫们将李风拖了出去。 林墨云理了理龙袍,又重新坐在椅子上,眸色深沉地说道:“众爱卿都受惊了,退朝。” 散朝之后,欧阳清宇看到林婉娩落寞的身影,心中满是疼惜。 秦俊驾着马车,朝着长公主府驶去。 马车内。 欧阳清宇见她依旧神色深沉,一言不发,他轻声安慰道:“郡主,莫要太过悲伤。” 林婉娩转过头,看向欧阳清宇,声音清冷:“我定要查清永王死因的真相。” 欧阳清宇闻言,眉头紧锁,一脸忧虑地劝道: “郡主,永王一事,还是莫要再查了。永王身份特殊,如今他这一去,朝堂之上局势复杂,御马寺卿李风在金殿上刺杀陛下。 永王的罪名,不久就是谋反。” 林婉娩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恼怒:“永王是否真的谋反?还不一定吧?” 欧阳清宇握住林婉娩的双肩,目光恳切: “郡主,贸然行事,只怕会中了他人的圈套。如今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中涌动,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林婉娩眼神坚定地望着他:“永王待本郡主不薄,本郡主只想查清真相,他是造反也好,被诬陷也罢。 本郡主就该替他查清,还他的情。 怎么能让永王死得不明不白?” 欧阳清宇再次沉默不语。 林婉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原本因悲伤而被吞没的理智,渐渐回来。 她似是看出来什么,微微皱眉,想着欧阳清宇的话,有些怀疑起来:“你不让本郡主查下去,听永王的死,你知道些什么?” 欧阳清宇松开放在她肩膀的手,依旧不语。 林婉娩的心中陡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她眸色锐利地盯着他的表情,冷冷道:“此事,和你有关?” 欧阳清宇苦涩一笑:“还是瞒不过郡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欧阳清宇的脸上。 “为什么这么做?”林婉娩愤怒地接连问道:“你不知道他是我舅舅吗?谁让你做的?” 欧阳清宇点点头:“郡主和永王的关系,我自然是知道的。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郡主。 主谋是陛下林墨云,他让我做的。 就算我不做,他也会安排其他人也会对永王下手。 我……” “停车。”林婉娩的声音清晰地从马车里传出来。 秦俊立马就勒住缰绳,将马车停下。 林婉娩起身,她虽然知道,林墨云要永王死,有千百种理由,千百种方式。 但是! 她此刻,听不得这些,思考不了这些了。 欧阳清宇忙拉住林婉娩的手,解释道:“郡主,永王是自愿赴死的。林墨云也不可能放过他。” 林婉娩回过头,一双眸子黑得深不见底,淡淡看着他,随后冷冷道: “你没拦着?也没同我说。” 她用力甩了欧阳清宇的手,掀起帘子留下一句冷冷的话。 “欧阳清宇,别以为仗着本郡主对你有些许喜欢,你就可以做这些事。 分手吧。” 说罢,林婉娩就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分手吧! 在马车内的欧阳清宇,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他的双眼瞬间黯淡无光,带着无尽的悲伤。 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眼眶里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秦俊不敢驾马车,问道:“大人,不追吗?” 欧阳清宇的声音哽咽,沙哑又破碎:“没用。” 秦俊又道:“大人,为何承认永王溺死的事和你有关?” 欧阳清宇渐渐调整下情绪,道:“不想欺骗郡主,而且……郡主聪慧,也骗不了她多久,还不如早点说。” “那……”秦俊迟疑下又道:“为什么不告诉郡主,死的只是永王的替身。” “真不知道,比演得真。”欧阳清宇道,“永王是否真死了,陛下看郡主的反应就明白了。” “可是……”秦俊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欧阳清宇掀起帘子,下了马车。 “秦俊,你先回去吧。” 秦俊点点头,看着欧阳清宇默默跟在林婉娩的身后,保持着距离,背影哀伤。 他收回目光,为他们二人的关系叹了口气,随后驾着马车走远了。 林婉娩回长公主府的路上,恰巧路过醉香楼。 醉香楼里,苏夜吃着酥饼,扇着扇子。正百无聊赖地倚窗而坐, 目光随意地扫向窗外的街道,就在那不经意的一瞥之间。 他的视线骤然定住,竟看到林婉娩的身影缓缓地独自走在路上。 “嗯?郡主?” 苏夜见她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 苏夜的心头猛地一紧,匆忙起身,手中的折扇打落桌上一盘酥饼。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下楼梯,脚步急促,带起一阵微风,衣袂飘飘。他跑到林婉娩身侧,目光急切地在她脸上扫视。 只见她蛾眉紧蹙,秀美的眼眸中弥漫着浓厚的哀伤,如同蒙上了一层冰冷的阴霾。 郡主,她不开心,而且看起来非常悲伤。苏夜的心像是被无数根细针深深刺入,疼得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关切地问道:“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跟随在远处的欧阳清宇见,看了一眼林婉娩身侧的苏夜,双拳握了握,却又只能徒劳地握紧又松开。 不过有苏夜相陪,他也放心。 欧阳清宇最后看一眼林婉娩的背影,转身离去。 醉香楼上的阿四只是如厕的工夫,过来就看不到自家公子了,忙往窗外一瞧。 见苏夜和林婉娩在一起,拔腿就跑下楼跟了上去。 苏夜拦在林婉娩面前:“郡主,到底怎么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欺负敢欺负你?” 林婉娩站在那里,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对于苏夜的询问,她紧咬着嘴唇,没有答话。 苏夜见她不语,心中意识到事情严重,他看了一下四周,紧紧皱眉问道: “奇怪啊,为什么欧阳清宇没有送郡主回来?他不是最喜欢送郡主回府的吗?” 听到“欧阳清宇”这个名字,林婉娩的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被乌云笼罩。 苏夜看到林婉娩这般神情,猜到了什么,他撸了撸袖子道: “欧阳清宇,他是不是有病!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郡主! 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下次见到他,我帮你打死他!” 阿四在后面听到这话,忙答道:“公子,欧阳大人可是刑部侍郎,打欧阳大人,会被抓去蹲大牢的。他上次还说抓你……” “阿四你闭嘴!”苏夜拿折扇打着阿四的头,怒道: “你说的什么话! 他欺负郡主! 本公子就揍他,就揍他! 本公子会怕蹲大牢?” 见林婉娩依旧说话,苏夜疑惑道:“难道郡主这么难过,不是因为欧阳清宇?” 林婉娩点点头,轻声道:“因为永王。” 苏夜想都不想就骂道:“那永王肯定也有病!他定是欺负郡主,让郡主不开心……” “啪!”林婉娩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打在苏夜脸上。 苏夜摸了摸脸,又将脸凑过去,朝着她笑着说道: “不疼~郡主。 要是郡主能解气, 要不要再多打几下, 撒撒气?” 听了苏夜这些话,林婉娩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悲痛地哭出了声道:“永王,他溺死了。” 苏夜闻言,这才想到永王是林婉娩的亲舅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啪!” 他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是我有病!” 这操作直接将旁边的阿四看呆了! 随后,苏夜冲着林婉娩璀璨一笑,“郡主,你不开心,你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啊,别憋着。” 苏夜从未想过,那个总是清冷倔强的安宁郡主林婉娩,今天居然会在他面前卸下所有的防备,哭得如此让人心疼。 看着林婉娩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低低抽泣。 苏夜的心猛地一揪,瞬间慌了神。 他一脸心疼,双手悬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抱住了林婉娩。 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郡主,别哭,别哭,有我在。” 林婉娩在苏夜的怀中,起初有些抗拒,但最终因为悲伤,还是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放声大哭起来。 第62章 别难过郡主 林婉娩的泪水浸湿了苏夜的衣衫,哭声“呜呜”的。 而苏夜紧紧地抱着她,看了阿四一眼:“愣着干嘛?还不把本公子的轿子抬上来?” “哦哦!”啊四得了吩咐,赶忙跑开,将苏夜的轿子安排过来。 苏夜轻轻抱着她,一脸诚挚地说道:“郡主,坐我的轿子吧,让我送您回去。” 林婉娩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阿四一路小跑着安排轿子追了上来。 苏夜松开抱着她的手,侧身,伸出手小心地护着林婉娩:“上轿子吧,我的轿子很舒适的,也干净的,郡主。” 林婉娩红着眼,擦了擦眼泪。并未抬眸看他,只是轻提裙摆,踏入轿中坐好。 见她在轿内坐定,苏夜这才放下轿帘。 而后苏夜走到轿旁,准备亲自护送她回府,默默相陪,心中思索着怎么哄郡主开心起来,一路并未再说什么话。 坐在轿子上的林婉娩神色凝重,紧蹙着眉头,细细思索。 欧阳清宇那句,永王是自愿赴死的。 久久在她脑海中不能释怀。 林婉娩回到长公主府。 李嬷嬷和青青依旧在门口等林婉娩下朝。 李嬷嬷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望见一顶陌生却华贵的轿子缓缓停稳。 轿子的身侧是苏夜。 李嬷嬷心中暗自猜测,这轿中之人莫非是自家的郡主? 苏夜掀起轿帘,林婉娩果真就走了下来。 她身姿婀娜,却难掩面容上的痛苦与悲伤,那精致的眉眼间,难得一见的阴云密布。 一旁的青青见此,心急地想开口问郡主怎么了。 刚要出声,就被李嬷嬷眼疾手快地拿手阻拦住。 青青看向李嬷嬷。 李嬷嬷轻轻摇头,示意青青不要多嘴。 林婉娩目不斜视,脚步匆匆,朝服在身,带着一种决然的气势,径直朝着东院内堂快步走去。 苏夜看着阳光映照着林婉娩的身影,却无法驱散她周身那股寒冷的氛围。 他提步,一同进入。 内堂门口,花钰早已在此迎接。 花钰同样一眼就看出了林婉娩的悲伤,他赶忙迎上去,温柔地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林婉娩神色疲惫,只道:“想回房先休息。” 花钰点点头,稳稳搀扶着她,轻声说:“那花钰陪您。” 林婉娩驻足,拒绝道:“不必了。” 花钰眼眸里浓浓地失落感,他又不敢违逆郡主的意思,一脸担忧地看着林婉娩进入房间。 花钰转身问一旁的苏夜:“苏公子,郡主她,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夜面露悲伤,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永王。” 花钰的内心有了不好的预感:“永王?” 苏夜轻轻点头:“永王……他死了。” 花钰听闻,神情悲痛,眼中满是哀伤,喃喃道:“怎会如此……那郡主定然万分悲痛。” “什么?永王死了?”李嬷嬷听到这个噩耗,忍不住捂着嘴哭起来,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青青扶着一旁的李嬷嬷,怕她摔倒:“李嬷嬷。” 花钰回过神来:“青青,将李嬷嬷扶去房间休息。” 青青应声,扶着李嬷嬷而去。 在房内的林婉娩,坐在床榻上,永王是自愿赴死的,她依旧想不通其中环节。 她突然想到了暗卫,夜阑。 “夜阑,你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过,夜阑就单膝跪在林婉娩的面前。 林婉娩目光急切地看向面前的夜阑,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悲痛: “夜阑,你可知道。 永王他……他去了。” 夜阑听到这个消息,身躯微微一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林婉娩的目光。 林婉娩悲痛道:“本郡主不该要你的,你跟着永王,没准还能救救他…… 夜阑闻言,内心一阵猛突:“郡主。我……” 林婉娩紧盯着夜阑的表情,语气再也不能平静,立刻打断他: “本郡主要知道,永王生前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 夜阑低着头,沉默不语,双唇紧闭,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林婉娩见他沉默,心中的焦虑愈发浓烈,站起身子,提高了声调再次追问: “夜阑,你说话啊!难道你真的一无所知?” 夜阑终于抬起头,他的声音低沉:“郡主,夜阑确实并不知情。 那几日,正好被其他的暗卫替换了。” 林婉娩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她缓缓地坐下,紧紧皱眉。 夜阑看着林婉娩如此在意永王的死,心中却泛起了一丝隐秘的欣慰。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他在心中默默向永王说道: 王爷,夜阑定会用我的生命守护好郡主。 这是夜阑对你最后的忠诚。 不久,林婉娩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清冷又带着深深的疲惫: “夜阑,你下去吧。” 夜阑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他走出门的那一刻,回头望了一眼林婉娩,将房门关上。 然后他脚尖轻点地面,刚想飞身跃起之时。 却看见门外站着花钰、苏夜、张知让,他们三人纷纷轻轻朝他招了招手。 夜阑面无表情地走向他们。 苏夜看着眼前的夜阑,上下打量,内心有些抓狂: 哎哟喂,怎么对手又多了一个?! 这人的表情跟面瘫一样,帅是帅,可看上去不好相处。 花钰柔声道:“夜阑,我们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忙?”夜阑看着张知让旁边的大盒子。 苏夜没好气地道:“别问这么多,晚点你就知道了。” 夜阑面无表情道:“没兴趣。” 夜阑转身,脚尖点地,飞身跃上一棵大树,躺在阴凉的树干上,摘了片叶子,就叼在嘴里。 张知让皱着眉,略略思索:“苏公子,还是别折腾了,让郡主休息一夜。 那悲伤的情绪,郡主自然会调节好的。” “就这?张知让。你就这点情商?”苏夜瞧了张知让一眼,冷哼一声道: “你们统统都听我的,这女子呀,凡是难过、生气,那是万万不可能让她过夜的。 今日若不把郡主哄好了,郡主体会不到咱们的关心,那明日郡主会比今日更难过百倍。 你想啊,你难过着呢,还没有人关心。 不是更难过?!更悲伤?! 那时候,想要哄好郡主就极难了。 永王不在了。 那该死的欧阳清宇也和郡主闹掰了。 可,郡主不是还有咱们吗? 咱们都想让郡主开心不是? 花钰,你说对不?” 花钰笑着点点头,他抬头看向夜阑,柔声道:“苏公子说,此事是能让能哄郡主开心的,夜阑你……” 夜阑闻言,飞身下树,复又站在他们面前,面无表情:“好。” “嗯。”花钰瞬间笑容满面。 …… 与此同时。 长公主府西院。 叶思思的房门紧闭,自前几日从刑部大牢归来,她着实是吓坏了,日日将自己锁在屋内,再未踏出一步。 叶昭伯匆匆下朝与王银伊在正厅中密谈。 叶昭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咬牙切齿地说道: “夫人,永王他死了。” “老爷!你说什么?!” 王银伊闻言心中满是快意:“永王可是林婉娩的亲舅舅!他一死,林婉娩再无靠山,看她还能如何张狂!” 王银伊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婉娩落魄悲伤的模样,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阴狠与决绝,双手紧紧绞着手帕,附和着说道: “老爷,我们一定要趁此机会,大牢里的银儿救出来,将林婉娩那个贱人彻底打倒,绝不能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叶昭伯心里想着:只要除掉林婉娩,王银儿的事也能渐渐抹平,在朝中稍加运作,很快又能成为御史大夫。 “夫人说得没错。 如今机会已在眼前, 之前的隐忍只为今日趁她悲伤,要她的命!” 王银伊闻言惊喜极了:“老爷,你终于下定决心要下手了。 妾身弟弟,绝不能白白死了! 要让林婉娩偿命!” “嗯,我先进宫,面圣。”叶昭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随即整理了一下衣冠,向着皇宫的方向坐轿而去。 一路上,他的心绪翻腾,反复琢磨着在圣上面前,如何巧舌如簧地搬弄林婉娩与永王之间的关系。 一举就能将林婉娩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心情大好的王银伊,脚步轻快地走向叶思思的房门,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她抬手敲门,声音清脆:“思思,快开门。” 屋内毫无动静,叶思思并未应答。 王银伊并不气馁,继续在门外笑着高声说道: “思思啊,永王死了,很快你父亲就会去陛下面前替你姨母求情,让她出刑部大牢。 而且,要把林婉娩……” 话未说完。 突然,房门猛地被打开,叶思思歇斯底里地朝着王银伊大声喊道: “不要!不要去!” “你们不要再去招惹林婉娩!” 王银伊眉头紧皱,被她活活吓了一跳,满脸的不可思议,提高声调问道: “思思!这是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 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叶思思双手抱头,眼里满是被惊吓后的恐惧,她崩溃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轻轻说出: “姨母……姨母早就在狱中,被林婉娩给害死了。 她就跟玩一样,轻轻松松就杀人了! 斗不过的,咱们斗不过林婉娩的!” 听闻此言,王银伊如遭雷击,身子一晃,眼前一黑,当场晕厥过去。 屋内的紫兰尖叫着:“不好啦,夫人晕倒啦!” 粉桃连忙上前帮忙,想与紫兰一同试图扶起王银伊。 叶思思则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场景,反而将门又关了起来,渐渐在房内抱头蹲下。 恐惧感深深萦绕在她心头,喃喃低语道: “别惹她, 别惹林婉娩…… 别惹……” 第63章 臣,拒绝 叶昭伯到宫门口下轿之时,天空中飘起了细雨,打湿他的衣衫,可他全然不顾,急匆匆地就来到向御书房走去。 皇宫,御书房内。 林墨云坐在那张宽大的书桌后,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专注地看着面前堆积的奏章。 一旁的香炉中,袅袅青烟升起,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静谧和庄重。 他时而拿起一份奏章仔细阅读,时而拿起朱笔在上面批注。 “陛下~大司农叶昭伯,叶大人求见。” 林墨云放下手中的奏章,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宣他进来吧。” 叶昭伯一脸严肃地跪在林墨云面前,老实本分,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开口道: “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林墨云微微抬起双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叶昭伯清了清嗓子,说道: “陛下,微臣发现那安宁郡主林婉娩实乃永王的人啊! 自太后千秋宴以来,安宁郡主所住的长公主府东院,里里外外翻了个新,居家摆设、丫鬟下人所有的东西。 微臣经查实都是永王所送,陛下可随便提审东院的下人,一问便知。 这其中恐怕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林墨云皱起了眉头,目光中透着满满疑虑,问道: “舅舅送外甥女礼物?这个嘛…… 你可有更确凿的证据?” 叶昭伯连忙回道:“陛下,微臣自然不敢妄言。 郡主平日里的行径就颇为可疑,与永王之间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自永王回京,郡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未免怕是太巧合了。 他又添油加醋地说:“微臣曾看到林婉娩与永王的亲信暗中接触,神情举止颇为亲密。 陛下可查,红月楼。 那日千秋宴上,永王亲口提过的。 臣不信,无牵无故,没有永王的扶持,安宁郡主能突然之间,开启灵智,青云直上。” 林墨云听着叶昭伯的禀报,脸色愈发阴沉。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道:“你先退下,朕自会查明。” 叶昭伯连忙应道:“是!陛下!” 说罢,叶昭伯再次行礼,然后退出了御书房。 然而,他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他深知,他的话已经在皇帝心中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他认为接下来,只需要再添几把火, 就能让林婉娩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此时的林墨云,心中虽然充满疑虑和担忧,但他也明白不能仅凭叶昭伯的一面之词就轻易下结论。 毕竟,相比于叶昭伯,林婉娩对他的用处可大得多了。 林墨云神情严肃地停下笔:“让欧阳清宇来见朕。” 半个时辰后。 欧阳清宇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 林墨云在龙椅之上,面色阴沉,目光紧盯着下方跪着的欧阳清宇,怒声喝道: “欧阳清宇,朕召你来,是要你给朕解释清楚! 殿前李风刺杀朕! 永王掉入御花园水池淹死! 究竟是怎么回事?!” 欧阳清宇缓缓抬起头,脸上毫无惧色,平静地说道:“陛下猜得没错,这一切都是臣安排的。” 林墨云闻言,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霍然起身,龙颜大怒: “你好大的胆子! 你没看见吗?! 那李风持刀都快冲着朕杀过来了!” 欧阳清宇深吸一口气,眸色深沉说道: “那陛下何不想想,为什么刺杀陛下的是李风一个苑马寺卿? 而不是一名将军? 为何陛下的暗卫能轻松阻挡住刺杀?” 林墨云闻言微愣,坐在龙椅上,目光森然地看着他:“为何是李风?” 欧阳清宇缓缓解释道:“两年前,李风的全部妻儿被刑部抓获,受了酷刑,险些丧命。” 林墨云眯了眯眼:“你抓他的全部妻儿?做什么?” “没错。整整十一个人”欧阳清宇又道:“在牢中受不住酷刑死了两个妾室,其余人的神智也几近崩溃。 不过,仅关了一个月,臣就让两名侍卫扮作囚徒,安排在他那堆妻儿边上。 告诉他的妻儿,永王打算救他们出去。 两天后,臣就放了他们。 李风自然认为:救他妻儿的是永王的人。” 林墨云的情绪逐渐平稳:“那永王呢?” 欧阳清宇道:“李风听闻永王死于御花园水池的消息,定然想着报恩,必会有所行动。 永王死在今日,就是让李风下决定决心刺杀陛下。” 林墨云听闻此言,怒不可遏,指着欧阳清宇道: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欧阳清宇! 你可知若稍有差池, 朕与这江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欧阳清宇再次叩头,声音坚定:“不陛下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林墨云一时语塞,沉默不语。 一会儿,林墨云思虑片刻道:“永王无实权,却财力雄厚,听闻是来自于京都城内的红月楼。” 欧阳清宇点头道:“没错。” 林墨云目光深邃,看着欧阳清宇,露出一抹笑:“国库空虚、平阳城灾情严重、王鲁达与紫金国在白洋城作战,耗费不少军银粮饷。” 欧阳清宇点头,行礼道:“臣明白,臣会去查抄红月楼。” 林墨云满意地点点头:“那红月楼的老板,是叫……” 欧阳清宇眸色坚定:“老板叫秦娘子,永王事变,臣怕她已潜逃。” “逃?”林墨云的眸色渐深。 欧阳清宇道:“秦娘子混迹京都城这么久,身后不乏有江湖势力。自然是会逃的。 臣能通缉她,至于抓不抓得到, 对于一个女人,臣没时间耗费心力, 陛下若要执意捉拿秦娘子。 就换个人去做。” “你。”林墨云转移了这个话题,“还有一事,这安宁郡主为何还不去平阳城?莫非……” 欧阳清宇神色一深:“许是之前病体并未痊愈,陛下可派内监去长公主府,命令郡主,早日出发前往平阳城。” 林墨云道:“不必了,此刻让她去平阳城,倒显得朕无情,先让她操办好永王后事,再出发平阳城。” 见欧阳清宇并未答话,林墨云神色严肃,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心中却满是疑虑与纠结,开口问道: “苏明德和安宁郡主林婉娩,究竟是不是替永王办事?” 在提出这个问题的瞬间,林墨云既希望能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又担心其中真的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与背叛。 欧阳清宇微微仰头,未见迟疑,好似这个问题在他的预料之中,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陛下,他们二人是陛下您的人,永王已然叛乱被杀,世上便再无永王的人了。 陛下若是要对曾经与永王有关的人,赶尽杀绝,恐怕会寒了臣子心。” 林墨云听着欧阳清宇的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他深知若是毫无根据的怀疑,就大肆铲除异己,确实可能会让其他臣子人人自危。 想到此处,他皱起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但心中的疑虑仍未完全消散。 林墨云凝视着欧阳清宇,心中反复思考着他所说的话。 终于,林墨云轻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以后再议吧。” 欧阳清宇见状,再次行礼后,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慢。”林墨云又道:“五公主林美华,已抄完一万遍观音心经交与朕。近日,也颇为乖顺。” 林墨云轻轻指了指一旁的奏章,道:“这统统是美华写的,她三番五次提出,想让朕赐婚于你。 欧阳侍郎,你意下如何?” 欧阳清宇不假思索道:“臣,拒绝。” 林墨云神色一凛,沉声道:“若是朕执意赐婚于你呢?你敢违抗皇命?” 欧阳清宇认真道:“若陛下执意赐婚,那臣,唯有血溅当场。” “你!”林墨云见他坚定,暗叹口气,朝他摆了摆手。 欧阳清宇,起身离开。 林墨云暗叹口气,打开一份五公主林美华的奏折,又看了一遍她言辞恳切想求赐婚欧阳清宇。 林墨云写下了:不准。 “来人,这封奏折,给五公主送去吧。” …… 五公主府内。 一名从宫里来的内监,匆匆将林墨云批复的奏折送入五公主府内。 五公主林美华被禁足多日,犹如被困的猛兽,此时,在自己的寝殿中来回踱步。 内监行礼,呈上奏折:“五公主,这是陛下刚批的折子。” 林美华一脸期待地忙接过奏折,急不可待地打开。 奏折上, 赫然写着两个字:不准。 她一把将奏折撕了个粉碎! 那原本娇艳的面容此刻因愤怒和不甘而扭曲,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五公主……” 她疯了似的,一把抓住内监的衣襟:“为什么?! 为什么父皇不准! 不让本公主和欧阳清宇在一起?! 为什么?” 那名内监瑟瑟发抖:“这……” 林美华怒吼道:“父皇他问了吗?问欧阳清宇了吗? 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欧阳清宇的意思? 你说啊! 不说,就别想再进宫了。” 内监跪下来:“陛下问了,是欧阳大人,他……他不愿意。” 林美华松开了他的衣襟,呆立在原地:“欧阳清宇不愿意?” 内监瞅准机会,赶忙就跑了。 “凭什么!欧阳清宇凭什么不愿意。” 房间内,林美华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冲破屋顶,她冲着一旁的婢女们喊道: “本公主这么喜欢他, 要不是李灵羽那双眼睛有些像他, 本公主怎么会同意让李灵羽来府上, 又怎么会憎恨李灵羽,终究不是他欧阳清宇,所以才鞭挞李灵羽。 最终落得禁足这五公主府,天天罚抄心经。 你们说,欧阳清宇凭什么不愿意?!” 第64章 这烟花,如何啊? 一旁的两名婢女忙跪下来。 一名瑟瑟发抖道:“奴婢……奴婢不知。” 另一名倒是认真思索,随后道:“许是欧阳大人,已有……已有心悦之人。” “心悦之人?”这句话,林美华倒是听进去了。 “难道是林婉娩?都是林婉娩!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 她猛地抓起身边的花瓶,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啊!”两名婢女连忙躲开,“砰”的一声巨响,花瓶摔碎,大小碎片四处飞溅。 一旁的宫女和太监们吓得纷纷后退,脸色苍白。 “本公主不会让她好过的。”林美华有些乏力,坐在地上,她的头发凌乱地散着,几缕发丝贴在她满是汗水的脸颊上。 两名婢女上前,蹲在地上收拾花瓶碎片。 她瞪着通红的双眼,扫视着那两名婢女,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滚!都给我滚!滚!” 几名宫女浑身一颤,忙退了出去。 林美华似是还不解气,又冲向梳妆台,将上面的珠宝首饰一股脑地扫落在地。 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在地上翻滚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随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散乱的头发梳理一番:“我是五公主林美华!我才是最聪明的公主!欧阳清宇,你只能是我的。” 她的泪水,倏然落下,声音带着哭声却又充满了疯狂:“只能是本公主的!” 一名胆大的太监试图上前劝慰:“公主息怒,保重……” 林美华闻言,直接抓起一盒胭脂,扔到他的额头上,口中喊道: “你也敢来教训我!” 太监惊恐地后退,被砸的地方通红。 “都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林美华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空荡荡的宫殿中回荡。 太监们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寝殿。 …… 长公主府的,东院。 林婉娩的房间里。 林婉娩静静地坐在床边,周身散发着清冷又悲伤的气息。 她打开【系统面板】。 看着生命倒计时:18天3小时29分。 有些少了。 此时,花钰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林婉娩这副模样,心疼得眼眶泛红。 他走到林婉娩身旁蹲下,双手握住林婉娩冰冷的手,声音甜腻又温柔:“我的好郡主,别把自己关在这小小的房间里。” 林婉娩微微转过头,眼神依旧清冷,将【系统面板】关闭,没有说话。 花钰并不气馁,轻声细语地握住林婉娩的手说: “郡主,你知道吗? 郡主的眼眸里有最璀璨的星光。 花钰真想把所有的温暖光亮都给郡主,让郡主的眼里一直亮晶晶的。 不会被乌云遮住,更不会悲伤。” 林婉娩淡声道:“好了,花钰,本郡主无事。” 花钰闻言,轻轻拉起林婉娩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眸深情地说: “郡主,花钰这里满满的都是您。 郡主您这样子,花钰好担心郡主。 让花钰陪你出去院落里走走。 可以吗?” 林婉娩轻轻抽回手,声音清冷地说:“不想动。” 花钰闻言,唇角上扬,他将林婉娩整个横抱起说:“那……花钰抱郡主出门。” 花钰见有了效果,林婉娩并未拒绝,连忙趁热打铁:“花钰保证,保证郡主见了外头的东西,郡主心情定能变好的。” 林婉娩诧异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花钰神秘一笑,抱着林婉娩,稳稳出门。 此时。繁星点点闪烁在深邃的夜空。 李嬷嬷和青青在院落里,抬着头看向屋顶上的张知让。 夜阑一手提着苏夜的衣襟,脚下轻点,也将他一同带上屋顶。 “哇!小面瘫,你真有两下子。” “……”夜阑无视苏夜的话,反而看向在苏夜之前,就被他带上屋顶的张知让。 此刻的张知让,一边摆弄着一个大盒子,一边嘴里嘟囔着:“你们就瞧好了,等会儿郡主看到这场面,还不得乐开花!” 苏夜拿着折扇指着他的大盒子:“要是你吹牛,本公子立即把你从屋顶上踹下去。” 张知让这次倒并未生气,反而兴奋地比划着:“不会,我在空旷之处实验过了。” 夜阑心中好奇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张知让“嘿嘿”一笑:“能上天的很多火花!炸裂的那种。” 苏夜看了一眼,在一旁嘟囔:“火花?炸裂?要是等下不够炸裂,未能让郡主开心,本公主就把你给炸裂开!” 夜阑道:“火?可有危险?” 张知让笑着挥挥手:“没有没有,郡主给了我鞭炮的方子,那方子极好,我做鞭炮,先做成了摔炮。 又稍加改良,做出了这能飞上天的火花。 而且我已找过空旷的地儿,实验过了。 没事的!保险极了! 郡主绝对想不到我这创意。 等郡主出来,绝对能惊艳郡主!” 夜阑一听动静,轻声提醒道:“郡主出来了。” 保险极了?!苏夜决定自己亲自放! “赶紧准备。”苏夜一把抢过张知让手中的火折子,“你们下去,本公子来放。” 夜阑闻言,将张知让带到院落里,看着花钰抱着林婉娩,将她放在摇椅之上。 青青见郡主出来,忙去斟茶。 “郡主!郡主!你看下我。”苏夜在屋顶连连招手,“我在这儿,郡主。” 花钰朝着屋顶上看了一眼,随后在林婉娩的耳边轻声道:“郡主,您看下屋顶。” 苏夜见林婉娩看向自己,忙拿出火折子就点燃了引线。 张知让定睛一看,大叫道:“苏公子!你把那箱子放倒了!” 林婉娩看着引线上的火,“滋滋滋滋”地往盒子上烧,微微皱眉:“箱子?张知让,你做的?” 张知让点点头,眸色闪亮:“对的对的,郡主。” 林婉娩忙道:“快,夜阑,将烟花箱子反过来。” 夜阑闻言,立即飞身跃起,一脚将烟花盒子踢在空中,旋转落地,将箱子反了过来。 张知让喊道:“苏公子!快让开!” 苏夜闻言刚想走开,只听见“啪”的一声! 那大箱子直接爆开了! 他吓得直接一哆嗦! “砰!” “砰砰!” “砰砰砰!” 烟花瞬间冲向夜空,迸射着亮白的火花,光芒照亮了整个庭院。 长公主府中的下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震惊,纷纷聚在一起,仰头望向天空。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惶恐,以为是天降异象。 “快来,快来,大家快看!” “这怎么有火星飞溅在屋顶? “难道是天神的警示?” “怪了,从来没见过这东西。” “莫不是有什么祥瑞降临?” 在下人堆里,粉桃在一侧偷看,想着这么多日子里,郡主替陆沐赎身,又帮助翠儿打死王管家,如今又听王银伊与叶思思二人的对话。 王银儿都在狱中被杀了! 看着叶思思那惊恐的样子, 粉桃深知,再跟着西院这些人,只有死路一条。 她虽胆小,但依旧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进入东院。 粉桃来到东院,站在林婉娩一群人的身后,看着他们。 夜阑第一时间发现来人,直接出现到粉桃面前:“什么人?” 粉桃被吓一跳,看了看夜阑,哆哆嗦嗦:“我是西院的粉桃,来求见郡主。” 夜阑看她确实是丫鬟一名,看着林婉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此时她的心情有些好转。 夜阑不愿打扰林婉娩道:“等一会儿。” 粉桃轻轻点点头:“好。” 林婉娩看着张知让道:“张知让,你做出烟花了?” 张知让笑着点头:“对,郡主,这烟花,如何啊?” 林婉娩道:“不错。” 一旁的花钰在林婉娩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郡主,永王逝世,确实令人难过,可不能因此消沉。 愿您此后的日子都如这火花般绚烂。” 林婉娩渐渐感动:“花钰,谢谢你们。你说得没错,是不该如此消沉。 本郡主要打起精神,这样才好办事。” “小面瘫,你带我下去!”苏夜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怒气。 夜阑闻言飞身上了屋顶,提着他,又飞身跃下。 苏夜的脸,全是黑灰。 一旁的张知让一笑:“苏公子,够不够炸裂?” 苏夜拿折扇指了指他,来不及说话,他忙跑到林婉娩身边:“郡主,郡主! 您不会孤单的,您还有咱们在呢!” 林婉娩看着他的脸,满脸的灰,一股子硝烟味,终于笑了:“就你嘴贫。” 花钰忙拉起林婉娩,将她藏在身后,忙护着她退开几步:“苏公子,离郡主远些,你脸上,太脏了。” 林婉娩从花钰身后探出脑袋:“你算运气好,要感谢夜阑,不然你倒着放烟花,可不止落一身灰。” 苏夜疑惑道:“郡主,那……那若是我运气不好呢?” 林婉娩淡淡道:“运气不好,你就成了灰。” “啊啊啊!张知让!”苏夜闻言就朝着张知让,一把折扇直逼他的脸,“你不是说保险的吗?!” “对不住,对不住,苏公子,你若是真成了一盒灰,那我会对你负责。”张知让连忙道。 林婉娩、花钰、夜阑:嗯?…… 花钰轻声道:“这张公子,责任心还挺重,总说对别人负责。” “哈?负责?”苏夜上下打量着张知让:“本公子才不要你,本公子对男人没有兴趣,我只要郡主。” 张知让忙解释道:“误会,误会苏公子,我说的负责,是可以把老家的地做成坟堆……” “呸呸呸呸!”苏夜怒道:“郡主,你看看,这个张知让真晦气!他……” 苏夜的目光落在林婉娩身上,只见她清凉的眸子里有着丝丝暖意,望着她逐渐明朗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觉得一切都没关系了,只要能换得郡主此刻的轻松与欢愉。 就算方才真炸伤了,那便也是值了。 千值万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