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暴露,被病娇妖女改造成魅魔》 第1章 人是天地之灵,蛊是? …… 【小众虐主文,各种强制爱,全员病娇多女主,不喜欢慎入,玻璃心慎入,虐主!别看两章受不了给我个两星,真的求你们别搞我,好不好!】 【本书境界:玄境、地境、天境、宗师、大宗师、王境、皇境、帝境、界尊境、道祖。】 【我是僵尸,脑子放我这吧,谢谢!再说一遍虐主!上本被搞的心态炸裂!你们来看什么的我都明白,另外不建议养书,保不住哪天没了,感谢阅读,开始发车!】 …… 东极神州。 于大夏国东山郡之荡魂山巅,立着一位黑衣男子。 眼前的层云被霞光染透,清风徐来,撩动他的黑袍,发出烈烈之响。 男子手中紧握着一面镜子,镜面如水波般起伏荡漾,映出一张娇美的容颜。 女子面容如画,凤眸含情脉脉,柳眉似雪般轻柔,樱唇微微开启。 她笑意盈盈,对着男子言道:“三年矣,君受苦了。” 男子听闻此语,脸上渐显出一抹释然之色。 “无妨,我会速将情报送回,还望转告新皇,望陛下依约行事,待我归来,允我携妻归隐田园。” 提及妻子之时,男子眼中那浓郁的爱意,稠得几乎化不开。 女子微微点头,虽心怀不舍,到底未再多言,一番寒暄后便断了联系。 男子收起通灵宝镜,而后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蓦地长叹一声。 …… 此人名为云璟,乃是一位穿越者。 二十年前,他来到此界,有幸拜入太清上宫宫主门下。 学成后,下山历练。 彼时的东极神州,深陷于诸国纷争之乱局,百姓颠沛流离,苦不堪言。 云璟既无系统助力,亦无金手指依傍,唯一所凭仗的,仅是那锲而不舍之精神罢了。 他本欲安心做个修仙者,求那长生之道。 奈何,落叶飘零,身不由己。 我本无心逐鹿天下,怎奈苍生深陷苦难。 云璟投身于光复门,率领众人,成功重建已亡三百年之久的长明皇朝。 六国争霸之局面,自此多了一国。 云璟功勋显着,受封为长明武安君。 …… 然此刻的长明国内局势混沌不清,叛乱频频发生。 而长明国之南疆,更是动乱频发之地。 三年前,一句口号传遍长明: “苍天已死,厚土当立,救苦救难,大爱无疆!” 紧接着,一神秘势力于南疆显现。 随后南疆三十六宗竟皆遭灭门! 宗门中的女性武者,亦神秘失踪。 每逢月黑风高之夜,便有怪物出没。 值此危急关头,先帝无奈寻来云璟,求其相助。 那时的云璟,刚成婚不久,寻得了自己的一生挚爱——叶以沫。 云璟已为长明打下三千万里辽阔疆土! 韩信、岳飞、李善长、蓝玉之遭遇,犹在眼前。 功高震主! 他只盼能携妻子,归隐田园,从此不问世事。 然而,终究抵不住长明女帝的苦苦央求。 无奈之下,云璟只得携妻子前往南疆。 他们假死。 隐姓埋名。 悄然潜入以展开调查。 临行前,云璟与长明女帝约定,待功成身退,务必应允他辞官归隐。 长明女帝欣然应允。 未曾想,她如今竟已逝去,突然暴毙而亡。 而新皇女帝登基,不过三日…… …… 忽然,一双如玉般的纤手蒙住了云璟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 那熟悉而悦耳的声音传来。 云璟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甜蜜的笑纹。 “以沫,莫要胡闹了。” 他轻轻握住身后叶以沫的手,缓缓揭开。 随后起身,转身看向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少女容貌绝美,一对如宝石般的红瞳熠熠生辉,身着一袭红衣,长发高高挽起,肌肤雪白若雪,眉目如画般动人。 她那红瞳恰似燃烧的烈焰,璀璨且炽热,却又不失灵动与俏皮。 红衣随风舞动,仿若燃烧的晚霞,热烈而绚烂。 挽起的长发凸显出她修长的脖颈,优雅而迷人。 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细腻且温润。 如画的眉目间,流露出灵动的神采,一颦一笑皆令人心动。 …… 她便是叶以沫,是云璟穿越而来所遇令他心动的唯一女子。 叶以沫活泼开朗,宛如一朵解语花。 每当云璟心生烦闷,只要望见她的笑容,那些烦恼便瞬间消散如烟。 “云璟哥~” 少女依偎在苏璟怀中,双手紧紧环着云璟的腰,轻声细语地喊道。 云璟嘴角上扬,也搂住她纤细的腰肢,沉醉地呼吸着她秀发的清香。 “要结束了,以沫。” 云璟含着笑说道。 叶以沫抬起头,眼中满是明亮的光彩。 “嗯嗯!三年了,我们终于找到了能解决南疆蛊化人的治愈之法,只要回去,那些被蛊皇控制的人,便都有救了!” …… 云璟来到南疆之后,此地隐藏的秘密随着他的到来逐渐被揭开。 那个神秘势力,名曰——蛊教! 对外宣称则是——大爱无疆教。 教中子弟,多为女子。 这些人,既不修习武道,亦不钻研儒、佛、剑、兵。 反倒是对蛊虫兴趣浓厚。 每一个人,皆是蛊修! 云璟曾秘密潜入蛊教圣地,从而知晓了一个源自万年前的秘密。 …… 人乃万物之灵,蛊为天地之精。 万年前,这片大陆,乃蛊之时代。 人人皆是蛊修。 他们凭借驾驭蛊虫进行攻击、防御,就连日常起居也离不开蛊虫。 然而,在蛊道巅峰的两大势力之间,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其中一派以南宫一族为首,坚决主张以蛊修驾驭蛊虫。 而另一派以古月一族为代表,提出惊世骇俗的“人蛊合一”之念,妄图使人与蛊融合,进而进化为蛊化人! 两派因意见相左,大打出手,致使无数人丧生。 就在此时,武道、儒道、佛道等修行之道相继崛起。 武道魁首天权更是组建了反蛊同盟,一举将南宫和古月两大势力彻底剿灭。 自此,蛊修渐趋衰落。 最终长久地隐没于历史的洪流之中。 …… 然而,显然,天权并未将蛊修彻底清除。 古月一族,竟还有一位幸存者! 而他,选择潜伏,历经万年默默发展,一直等待时机,企图让蛊道重现昔日辉煌。 这重振蛊道的重任,最终落在了一个少女手中。 她叫…… …… 改造在 24,25 章,节奏稍缓,需要刻画每一个女主,谢谢! 第2章 那一位少女! …… 她叫古月幽怜! 乃是如今古月一族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掌握人蛊合一秘术的蛊修! 蛊教中的弟子,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蛊修。 想要入蛊教,需先服蛊,从而被她掌控。 但是云璟毕竟出自太清上宫,自然有着独特的手段加以遮掩。 因而,他和叶以沫,并没有被古月幽怜所控制。 “云璟哥,那我们什么时候把情报送出去?” “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太压抑!” 叶以沫嘟哝着嘴唇说道。 云璟沉吟片刻,安抚道:“这样吧,明日就动身,撤退的路我已经提前三月便准备好了,届时还有朝廷的人过来接应。” 闻言,叶以沫这才露出喜色。 她踮起脚尖,在云璟唇上轻轻一吻。 “嘻嘻~终于可以和云璟哥过二人世界,隐居田园了。” 云璟含笑,将其紧紧簇拥。 “嗯,以沫,我们找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再生一个小宝宝!”叶以沫提议道。 “准了!” 云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此次撤退,绝对不能出现差错! 一旦出事,必将万劫不复! 谁也不能阻碍他,谁也不能! …… 与此同时。 于蛊教深僻之所,一间陈旧木屋内,有一黑袍少女正端坐在蒲团之上。 其双手紧抱丹田,掌心之中,一团浅淡的粉色光芒渐次浮现。 那光芒内里,乃是一只仿若章鱼的怪虫。 此虫八条触手蜿蜒扭动,模样狰狞至极,其脸上更有着一道鲜明的红色对称纹路。 少女竭力调动全身之灵气,不停向那怪虫侵袭过去。 需知,这物什,乃是她耗费十年岁月,千辛万苦寻来的亘古十大奇蛊之一—— 欲神蛊! 忽地,门外走来一位红衣女子。 面对黑袍少女,她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黑袍少女仍旧闭着双目,然朱唇轻动,语气淡淡地道:“说。” 待到应允,红衣女子方才开口道:“教主,君子明日欲下山一趟,打算购置些许修行所需之资源。” 黑袍少女闻之,神色漠然地道:“随他去吧。” 红衣女子闻此,脸上忽现欲言又止之态。 黑袍少女眉头微皱,斥道:“有话便讲!” 红衣女子似早有倾吐之意,当下一咬牙道:“教主,教中诸弟子多为贪嗔痴所迷,独独君子,不恋财帛,不图私利,广交友人,乐善好施,全然不似我等这魔教中人应有的模样。 红衣女子越说越是激昂。 然而,下一秒,却被黑袍少女猛地喝止。 “放肆!” 她猛地睁开双眸,怀中的欲神蛊瞬间隐入体内消失不见。 她那瞳孔甚是奇妙,一黑一白,且均为重瞳! 端的是又美又飒! …… 那红衣女子大惊失色,忙不迭地跪在地上。 身子瑟瑟发抖,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眼前这位黑袍少女,非是旁人,正是蛊教教主古月幽怜! 她的残暴、嗜血之名,于蛊教之中早已是声名远扬,谁人不惧? 即便是她身为蛊教春夏秋冬四大护法之一,作为古月幽怜的亲信,心中亦是充满畏惧。 古月幽怜沉声道:“难道那作风端正、纯良质朴之品德,唯有正道之人方可拥有,我魔教中人,便不能具备么!” 秋月低头,身子颤颤巍巍地道:“属下知错……” 古月幽怜冷哼一声,一挥衣袖,径直飘然而去,只留下一句言语在空中回荡: “明日去一趟黑龙潭,就在那里守着。” 秋月站起身来,却是一头雾水。 那黑龙潭位于荡魂山北侧山脚。 此处盘踞着一条皇境蛟龙,性喜食人。 去那地方作甚? 但古月幽怜之命令,她岂敢不遵,只得连夜收拾行装,前往黑龙潭蹲守。 …… 另一边。 云璟和叶以沫亦做好了万全之准备。 深圆明月高悬,此刻正乃撤离之良时。 为免打草惊蛇,云璟全然隐匿自身气息,压制境界,以凡人之姿,携着叶以沫朝着山脚行去。 这荡魂山极大,从此处步行至山脚,至少需走三个时辰! 密林之中,云璟和叶以沫穿梭其间。 脚下的青苔甚滑,叶以沫数次几近摔倒。 “我走前面。”云璟见状,不由说道。 云以沫不解道:“为何呀,璟哥哥?” 苏璟含笑道:“其一,我可为你探路,给你踏出一条道来。” “其二,你若摔倒,撞我身上,我尚能抱着你。” 叶以沫心中顿觉暖洋洋的。 “云璟哥,你真好~” 云璟莞尔一笑,“好便对了,记得日后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叶以沫俏脸绯红,羞涩如花,“莫说一个,云璟哥想要多少都行。” 说笑之间,已然行至半路。 如今已是寅时,也就是凌晨三点。 云璟停下脚步,坐在一块巨石旁歇息。 他取出水壶,拧开盖子,递给叶以沫。 叶以沫喝了一口,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再坚持坚持,古月幽怜对这荡魂山全然掌控,但凡有灵力波动,她皆能感知到。” 云璟轻抚她后背,为她舒气。 叶以沫点了点头,然心底不知怎的,蓦地涌现出一抹不祥之预感。 “云璟哥,我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她抬起头望着苏璟,眼中满是忧色。 苏璟安抚道:“无事莫怕,有我在呢。” “这地方植物过于繁茂,腐烂的树叶生出浓厚的瘴气,闻多了自然会胡思乱想。” 也以沫勉强挤出一抹笑容,“云璟哥懂得真多。” 云璟笑而不语,谁还未曾上过初中啊! 歇息片刻后,二人再度启程。 这一回再无休息之时,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黑龙潭! 到了那处,方才能安全。 …… 天光渐次明朗起来。 此地,古月幽怜已无法侦测。 云璟和叶以沫亦不再遮掩自身气息,尽皆显露而出。 云璟,乃皇境巅峰之强者! 叶以沫,亦有皇境初期之修为! 皇境实力,于玄灵界,已然能够横行无忌。 无论去往何处,皆是座上宾,开宗立派亦未尝不可。 “以沫,察看一下四周,我与朝廷那边联系。”云璟言道。 虽已脱离掌控,但其心中仍保持着应有的警觉。 此乃潜入调查员的必修之课。 云璟取出通灵宝玉,尝试进行联系。 但就在这时,那沉寂的黑龙潭…… …… 第3章 卧底还敢拖家带口? …… 此刻,向来静谧的黑龙潭骤然毫无预兆地咕咕冒起了水泡。 一股炽热之气瞬间于四周弥散开来。不多时,一条墨黑的蛟龙自潭中猛然腾空而起,蜿蜒着雄健的身躯,直抵云璟身前。 这黑蛟乃是皇兽之流,不单皮糙肉厚,且功力卓绝,普通的皇境武者大抵都非其敌手。 叶以沫美目中掠过一丝惊惶,匆忙调动灵气,祭出一柄利剑,毫不犹豫地横在了云璟身前。 然而,云璟却淡然而笑,言道:“以沫勿惊,此乃我方助力。” 原来,这黑蛟乃是雌蛟,早被他成功收归己用。 黑蛟口吐人言:“武安君,这是打算离开了么?” 云璟含笑道:“确然,不过你且宽心,无需多久,我定当率领千军万马归来,一举荡平蛊教,还这尘世一个清明世界、朗朗乾坤!” 云璟拱手施了一礼:“但这些时日,仍需劳你在此多作等候,应许你的事,我自会向陛下陈说。” 黑蛟忽然笑了,说道:“明白了,武安君。” “不过武安君,当初你与我谈判的内容,我想再添一条,你意下如何?” 云璟闻此,不由一怔。 这究竟是何意? 即便如此,云璟依旧面色不改,道:“烦请明示。” 黑蛟轻笑一声,庞大的身躯忽然冒出一阵黑光,眨眼之间,竟幻化成了一位身着黑袍的女子。 女子身材婀娜多姿,鳞片紧裹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 面容精致如画,白皙的肌肤仿若羊脂玉般温润细腻,却又散发着一种冷峻的光泽,仿佛能令人望而却步。 她的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潭,神秘而魅惑,眼神流转之间,好似能将人的魂魄吸纳其中,却又暗含着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威严。 细长的柳眉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凌厉的英气,又不失妩媚之态。 黑蛟扭动着那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步地朝着云璟走来。 她凑得极近,近到云璟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灼热气浪。 云璟不禁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神色间略显慌乱。 见状,黑蛟那绝美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幽怨,那神情恰似被遗弃的深闺怨妇,凄楚哀婉。 “武安君,你竟连唤我一声名字都不肯么?”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哀怨与嗔怒。 云璟嘴角微微抽搐,目光闪躲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喊道:“龙怡小姐……” 一旁的叶以沫则一脸警惕地望着黑蛟,娇声喝道:“你离云璟哥这么近作甚?” 龙怡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冷哼一声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那眼神中的轻蔑,仿佛叶以沫在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云璟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厉声道:“龙怡,莫要胡闹,时间紧迫,我必须即刻撤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急切与不耐。 “你不是说要加条件吗,尽管说来!”云璟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龙怡嗤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了~” 话语间,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牢牢地锁定在云璟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那眼神犹如饿狼见到了肥美的羔羊。 良久,龙怡缓缓开口道:“荡平蛊教后,你来我黑龙潭,做我的男人!” 此语一出,叶以沫和云璟几乎同时开口。 叶以沫怒目圆睁,娇声斥道:“你做梦!” 云璟则是咬牙切齿,愤怒地吼道:“绝无可能!” 这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一般。 这特么是何等荒唐的条件! 云璟心中暗骂,自己和叶以沫早已成婚,情比金坚,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碰其他女子。 叶以沫更是死死攥着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云璟于她而言乃是禁脔,她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哪怕只是妄想,也绝不容许! 闻言,龙怡那绝美的面庞瞬间阴沉得仿若墨染之水。 “武安君,看来你是决意不同意了么?” 云璟神色凝重,道:“龙怡,莫要再这般胡搅蛮缠!” “你究竟还欲求何,直言便是!” 龙怡娇声喝道:“我就只想要你!” “云璟!长明武安君云璟!” 云璟深吸一口气,言道:“我已然有妻子了!” 妻子? 龙怡不屑地冷笑一声,目光投向叶以沫。 “你说的便是她?一个不过皇境初期的女子罢了!” 叶以沫又气又怒,却仍强自忍耐,唯恐给云璟添乱。 云璟手隐于身后,死死地握着拳头。 “看来若我不应允,你是不打算让我们离开了么?” 龙怡淡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况且,不想让你走之人,不单是我,还有……别者!” 云璟瞳孔骤然收缩。 下一瞬,无数道恐怖的灵气如潮涌般弥漫开来。 嗖嗖嗖! 几声疾响,十几道身影,将云璟和叶以沫严严实实地团团围住! “干得漂亮,龙小姐!” 蛊教四大护法之一的春吟踏步而来。 在其身后,其余三大护法亦接踵而至。 春吟,夏荷,秋月,冬草! 蛊教这四大护法,实力皆达皇境巅峰之境! 龙怡淡淡望了这些人一眼,未再多言,而是对云璟道:“我的条件依旧有效,你自己好生思量。” 言罢,她再次化作蛟龙,没入幽深的潭水之中。 这下,可真是糟糕透顶! 本已收买的自己人,竟投敌而去…… …… “云璟,长明武安君,真未料到,你竟行卧底之事,且还潜入我教整整三年!” “呵呵,更是万万不曾想到,你居然胆敢拖家带口,实不知你究竟从何处得来的自信与胆量!” “武安君,你现今欲逃往何处?” “教主早已命我等在此等候多时了!” 蛊教四大护法先后出言讥讽,那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戏谑之色。 云璟深吸一口气,值此危急之时,他仍旧保持着沉着冷静。 “以沫,稍待我为你掩护,你务必竭尽所能逃离此地!” “可是你呢……”叶以沫满心不甘道。 蛊教手段凶残至极,云璟若落入她们之手,岂能有好下场! 不知将要遭受何种残酷折磨…… 云璟怒喝道:“没有可是!切记我说的话!” 言罢,云璟大手一挥,一柄金色龙枪赫然现于手中。 磅礴的灵气汹涌而出,将一众蛊教中人的威压尽数驱散。 云璟暴喝一声,朝着眼前的四大护法率先猛冲而去。 刹那间,风云变色,天地间仿佛都被这股决绝的气势所震撼。 …… 第4章 威胁 …… 云璟之实力,甚是强悍,莫说长明皇朝,单论这整个玄灵界,于皇境之中他堪称第一人! 他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一柄皇龙玄金枪,令诸国强者竞折腰! 武安武安,此二字,向来绝非空谈。 云璟独战四大护法,一招一式皆未用,单单凭借着那凌厉的枪意,便打得四女畏缩不前,不敢与之正面相抗,只得从旁侧攻。 灵气激荡,轰鸣之声震耳欲聋,竟将整个黑龙潭的潭水都震得飞起三尺之高。 …… 另一边,叶以沫亦竭尽所能,与余下的蛊教中人奋力搏杀,寻觅撤离之机。 她虽稍逊于云璟,但其自身实力亦远非寻常天骄所能比拟。 若没有云璟,这第一天骄之位,实则应是她的。 二十岁,便已臻皇境。 同龄之人,不过区区王境初期便足以笑傲群雄。 而她,却已踏入皇境之境,实乃惊世之才。 “不能再拖下去了!” 叶以沫眼眸凝重,她挥动利剑。 剑上瞬间燃起烈火。 “星火燎原!此剑当焚诸天!” 刹那间,恰似天火降临! 熊熊烈焰瞬间将眼前的蛊教教徒尽数吞噬。 那火光冲天而起,映照着她坚毅的面容,仿若浴火的神女。 那些蛊教教徒在这炽热的火焰中痛苦挣扎,却终是无法逃脱被焚为灰烬的命运。 叶以沫望着眼前的惨状,未有丝毫怜悯。 云璟曾说过,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待火势渐熄,她看着还在激战的云璟。 走? 自己怎可能抛下心爱的男人独自逃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段誓言,向来绝非空谈。 要死……也要死在一处! 叶以沫手持着火剑,腾空而起,一道火刃斩出,直奔战端中央。 云璟见状,心下明了。 既然她决意与自己一同进退,那便唯有竭力杀出一条血路。 眼见着火刃疾驰而来,云璟当即卖了一个破绽,引诱秋月杀来。 岂料秋月刚至,便觉身后一阵灼热,回头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不好!” 其余三女欲救,却为时已晚! 这一剑,倘若被斩中,非死即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 一道黑气陡然出现在了秋月身前,黑气化作一头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那斩来的火刃,一口吞入! 半空中,叶以沫如遭雷击,口吐鲜血,坠落于地。 她艰难地欲要爬起,却被两名女子用剑横于脖颈,就此被制。 “以沫!”云璟目眦欲裂。 …… 忽然…… “长明武安君,猥自枉屈,假死隐姓埋名,于我教蛰伏三年之久,倒真让本教主心生佩服啊……” 一道略带戏谑的冰冷声音传来。 空气仿若都被冻结,阴寒至极。 云璟大惊失色,那恐怖的帝境威压,压得他身躯微微颤抖。 古月幽怜! 她来了…… 不多时,古月幽怜踩着虚空,优雅而来。 她面带笑容,却令人毛骨悚然。 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挑衅与不屑。 那身姿,在这暗沉的天地间,宛如来自九幽的魔女,携着无尽的阴森与恐怖。 …… 四大护法后退,面向古月幽怜,齐声喝道:“见过教主!” 其余蛊教子弟更是齐刷刷跪在地上,五体投地,诚惶诚恐。 古月幽怜素手一挥,示意众人起身,而后抬起手,轻轻做了一个抓挠的动作。 云璟只觉身后有人猛力一推,下一瞬便被古月幽怜…… 一把抓住! “放手!” 云璟疯狂挣扎,死死握住古月幽怜的素手,妄图掰开。 可无论他如何用力,在古月幽怜面前,皆如孩童嬉闹一般。 古月幽怜玩味地说道:“武安君,可知……狡狐借虎撑场面,螳臂挡车不自量。萤虫附草诩强光,雀燕翔天妄比鹏。” 一旁四大护法不禁满心惊叹,不愧是教主,嘲讽起人来都这般有水准。 云璟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冷静,冷静,必须冷静。 他强行平复心境,苦思对策。 然而,古月幽怜一眼便看穿了云璟的所思所想。 思索对策? 冷静? 我偏不让你如愿! 她使了个眼色。 控制住叶以沫的两个女子当即举起刀。 云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见此情景,瞬间破防。 “住手!” 他咬牙切齿,怒视着古月幽怜,“有什么只管冲我来,莫要伤她!”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道:“武安君,如此之快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了么?” 她玉指轻轻捏着云璟的脸,戏谑道:“倘若只是这般,卧底这差事可不是如此当的哦~” 云璟别头撞开她的手,沉声道:“古月幽怜,我欲与你比试一场,如何?” “我若能胜你,你放我妻子离去,我任你处置。” 比试? 古月幽怜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璟,你莫非在说笑乎?” “本教主乃帝境巅峰之修为,昔日曾在你师尊手下走过十招方败。” 她凑至云璟耳旁,低语道:“你自思量,可有胜算?” 云璟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帝境巅峰? 于界尊手下能撑十招…… 古月幽怜竟有如此恐怖之实力? 自己所查之结果,至多帝境初期罢了! 然话已出口,云璟只能硬着头皮而上,无论如何,今日定要护着叶以沫离去。 一旦自己与她皆落于古月幽怜之手,唯有死路一条。 即便并非如此,在这魔教妖女教主手中,又岂能有好下场。 “古月幽怜,请让我领教一番,帝境巅峰究竟有多强!” 云璟攥紧长枪,厉声道。 古月幽怜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将云璟松开。 她要击垮这个男人。 从实力,从心境,皆要将其击败、摧毁! 毕竟…… 敢背着自己寻了个女子,还成了亲。 这着实令她恼怒不已。 男人嘛,便是要好好调教! 不然,就要爬到头上了…… …… “那便来吧,不过若你输了,你,连同她,皆需留在我蛊教,而你,乖乖做我的奴隶,如何?”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云璟,静候其答复。 云璟深吸一口气,郑重颔首。 “只要你不伤她,我任你处置!” “好~”古月幽怜含笑道。 …… “云璟哥,小心……”叶以沫满心忧惧。 云璟宽慰道:“无妨,我定会护你周全,杀出一条血路。” …… 第5章 求我,我就松开! …… “开始吧,武安君。” 古月幽怜泰然处之,面色仿若深潭静水,毫无波澜。 那一黑一白的瞳孔却不住地旋转着,诡异至极。 云璟竟无法与她对视须臾,仅一眼,便觉头脑昏沉,意识迷蒙。 “请赐教!” 云璟沉喝一声,手中长枪蓦地发出一道龙吟,其身形腾空而起,手持长枪跃下,直逼古月幽怜。 “龙吟枪诀!” “见影舞长枪,留痕幻紫芒。攻防俱妙绝,进退任翱翔。” 刹那间,金龙虚影浮现,龙吟之声震天动地,卷起漫天尘土,汹涌着冲向古月幽怜! 此乃云璟领悟的至强神通杀招之第一式! 古月幽怜却淡然一笑,素手轻抬,灵气喷薄而出,那枪尖刚触其手掌,便被轻易阻挡,再难进分毫。 而那腾空的金龙,亦被古月幽怜的龙气如利刃般,瞬间撕裂成碎片,消散于虚空之中。 云璟瞳孔骤然收缩,赶忙收枪。古月幽怜轻笑一声,径直一把抓住枪杆。 “武安君,既然来了,为何要走呢?” 她微微一扯,云璟只感一阵无力,下一瞬便落入古月幽怜怀中,被其紧紧抱住。 …… “云璟哥!”叶以沫惊声呼喊。 古月幽怜淡淡道:“让她闭嘴。” 瞬间,叶以沫便被点中哑穴,声音戛然而止,只得用惊恐万分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古月幽怜。 莫要…… 莫要伤害云璟哥…… …… 云璟虽被控制,然长久于战场杀伐的经历,使他很快寻得破绽。 趁古月幽怜对手下发号施令之机,云璟当即出手,一指直逼古月幽怜瞳孔。 古月幽怜微微偏头躲过,而云璟就此挣脱,同时放手一枪挥出! “锐芒穿黑雾,烈气卷白霜。一体如相合,周身尽护航。” 这,乃是第二式! 古月幽怜莞尔一笑,直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夹住枪尖。 灵气一阵激荡,云璟瞬间口吐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 长枪直直落在他耳旁,发出沉闷的声响。 …… 云璟愕然。 这如何可能…… 皇境与帝境之间的差距,当真如此之大么? 他捂着那血肉模糊的胸口,攥着长枪,艰难地撑起身来。 古月幽怜依旧是那般成竹在胸、稳若泰山之态。 “武安君,还有何招数?若已无,便轮到我了。” 云璟深吸一口气,狠狠咬破舌尖,吐出精血,浑身灵气陡然暴涨。 “尚未结束呢……”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鲜血顺着枪杆滴滴坠落。 不远处的叶以沫早已泪流满面。 云璟哥…… …… 招数……当然还有! 自己的妻子就在身后看着,岂能就这么认输? “阴阳旋宇宙,鬼魅遁边疆。宛如神将法,堪任战八方!” 龙吟枪诀,第三式! 一条金龙自枪尖飞射而出,盘踞于云璟身前。 云璟身形腾空,置身空中。 他举起长枪,猛地投掷向古月幽怜,盘踞的金龙亦张开巨口,喷洒出一道灼热的金光! “古月幽怜,受死!” 然而,古月幽怜依旧纹丝未动,仅仅一抬手,掌中轰然轰出一道黑雾,直直与长枪金光悍然相碰。 仅仅一经接触,长枪便“砰”的一声,砸落一旁,而那金光亦被一路反推。 金龙被黑雾击中,惨叫一声,没入云璟体内。 云璟好不容易凝聚的气势,瞬间分崩离析,自半空中坠落,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浑身剧烈颤抖不止。 经脉寸断,鲜血汩汩流淌。 他抬起头,正对着古月幽怜的瞳孔。 古月幽怜总算挪动了步伐,行至云璟身前,那修长的玉腿抬起,踩在了云璟肩上。 未着鞋袜的玉足白皙似玉,仿若透着丝丝神秘的光芒,周遭的灵气都似在这玉足之下颤栗。 …… 云璟竭力支撑,然而古月幽怜不过微微一用力,他终究还是被死死踩在了脚下。 她肆意蹂躏着,看似轻柔如按摩,可玉足上的灵气却已将云璟肩膀处的经脉踩得寸寸断裂。 这条手臂,算是废了。 而且,恰是右臂。 失去右臂意味着什么? 于用枪的武者而言,右臂便是他们的第二条性命。 云璟的面色在这一瞬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痛苦的神色在他脸上扭曲交织。 那右臂经脉断裂之声,恰似自地狱传来的催魂之号,每一声皆重击着他几近崩毁的心灵。 周遭的灵气仿若也因这惨绝之景而颤栗,原本平和的气流此刻变得紊乱淆乱。 那古月幽怜的玉足,于今却宛同恶魔的凶器,毫不留情地将云璟最后的希望摧毁殆尽。 他凝望着那已然残废的右臂,眼神里盈满了绝望与不甘。 昔日持枪纵横时的豪迈与威风,此刻皆化为了泡影,消散于这冷酷且残酷的现实之间。 …… 叶以沫瞧着这般景象,泪水滔滔不绝,面容痛苦得几近狰狞。 她欲呼喊,却仅能“呜呜”作声。 身子拼力挣动,一心冲向云璟,却终归不能如愿。 她的双手紧攥成拳,掌心已然出血,自己却浑然未觉。 满心的苦痛与焦忧,全然无处倾吐,那颗心仿佛正遭受着千万把利刃的凌迟。 古月幽怜望着眼前这苦痛不堪的二人,心中竟涌起一缕扭曲的畅意。 她沉醉于这般掌控全局的感受,瞧着他人在自己跟前苦苦挣命,似乎这便成了她存世的意义所在。 于她内心深处,那嫉妒的欲念仿若毒蔓肆意延展,将她仅有的些许怜悯吞噬殆尽。 “云璟!痛苦吗?” 云璟已然因剧痛而大脑昏眩,迷迷糊糊听闻着古月幽怜的讥诮,可他仍是倔强地抬起了头。 “你杀了我便是……你作恶多端,天地难容,即便没有我云璟荡平你这蛊教,将来亦会有苏璟、林璟、萧璟!” “正义是杀不完的……正义……永远存在……”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那玉足微微加力,云璟那条手臂瞬时没入泥土之中,深陷至不见影踪。 “求我,我就松开。” 云璟艰难地挤出一抹惨笑,“你在做梦吗?” 此刻,周遭的灵气似也被这剑拔弩张的氛围所惊,紊乱地冲撞着。 古月幽怜的面容在这扭曲的灵气中显得愈发阴森。 云璟则紧咬牙关,虽身处绝境,但其眼神中的坚毅与不屈却如寒星般熠熠生辉。 “好!” 古月幽怜冷笑一声,那目光森冷地投向了叶以沫。 …… 第6章 夏元良! …… 这目光犹如寒夜中的恶狼之眸,透着阴鸷与狠厉,仿佛要将叶以沫整个吞噬。 叶以沫依旧毫无惧色,那愤怒的眸子直直与她对视。 她不怕,可云璟怕呀! 叶以沫乃是他唯一的软肋! 自己这已然退休的老干部,只想拥着娇妻归隐田园,难道这竟也是一种奢望吗? “你想干什么?” 云璟失声问道,眼中满是忧惧。 古月幽怜淡淡笑道:“没什么,我不过是想试试,你们这对夫妻是否当真相爱,情比金坚。” “不过当下还需再等等,毕竟你们的人也该现身了。” 云璟眉头微蹙,转过头去一看。 只见那密林深处,飞出无数道声响,为首一人身着绿甲,手持大刀杀来。 此人非是旁人,正是长明皇朝的龙威将军,夏元良! 实力,皇境后期。 与此同时,还有七道皇境强者的气息涌现。 为掩护云璟撤离,长明皇朝也算是倾尽所能。 “弟兄们,拼死救武安君!” 夏元良一声令下,带着众人冲将出来。 蛊教众人当即迎上前去,双方即刻展开厮杀。 古月幽怜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松开云璟,足尖轻点,手中忽地出现一把利剑,优雅地朝着来人走去。 帝境威压亦不再遮掩,全然显露而出! 夏元良见状,顿时大惊失色。 “帝……帝境巅峰?” 他当即大手一挥,“弟兄们,快撤!” 来似风,去无踪。 短短不过半分钟。 大夏龙威将军夏元良,溜了…… 一时间,这方天地,风声呼啸,杀意弥漫,灵气似也被这激烈的战况搅得翻腾不休。 古月幽怜那帝境威压如沉重的阴云,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而夏元良等人的身影在这威压之下,显得那般仓促与狼狈。 …… 云璟嘴角微微抽搐。 他是万万未曾料到,来掩护自己撤离之人,竟是夏元良。 元良元良,不逃能叫元良吗? 云璟欲哭无泪,这新皇女帝究竟在搞何名堂,派来的皆是些如此这般牛马的人物! 蛊教众人见状,放肆大笑起来。 “长明龙威将军,自称虎军龙将?我看是鼠军鼠将吧?” “这下可好,他未完成任务,回去为保性命,定要信口胡言,我看用不了多久,武安君就要被编排得罄竹难书了!” …… 古月幽怜并未追击。 夏元良得以脱身。 一旁的副将一脸无奈道:“将军,眼下我们如何是好,未能救出武安君,我们该怎样向陛下交代啊?” 夏元良自己亦是心急如焚,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不过他倒也算机灵,毕竟能混至这般位置,断不可能是愚钝之辈。 “你瞧,又急!” “莫慌!” 夏元良沉吟片刻,想出了个“妙法”。 “你想,云璟潜伏蛊教多年,传递出诸多消息,如今暴露,落入蛊教教主手中,蛊教教主岂能让他活命!” “我看用不了多久,云璟就要殒命了。” “反正一个将死之人,此间所发生之事,还不凭我们一张嘴?” 副将闻言,眼眸一亮。 “对啊,将军,高,实在是高!” 夏元良嘴角上扬,自信道:“退路本将军已然谋划妥当!” “就说我们已然成功救下云璟,但叶以沫不幸被擒,本将军与武安君果断回去营救,然途中遭蛊教拦截,云璟孤身一人返回蛊教,杳无音讯,本将军坚守阵地,孤立无援,血战三日三夜,最终为保全将士性命,只得暂且撤离!” 那副将越听越是兴奋,激动不已。 “妙啊,实在是妙!将军真乃神人也,卧龙凤雏亦不能及也!” 夏元良轻笑一声,侧目而视,“你啊,只需专心随本将军,保管你吃香喝辣。” “可惜本将军所虑甚多!” 副将连忙点头哈腰,“将军所言极是。” 夏元良拍了拍他肩膀,道:“好好干,咱们没必要为了那些许灵石就舍了性命,一月才三千块,不值当。” “咱们军人,最大的职责并非完成所有应完成的任务,而是完成能够完成的任务。” “量力而行,尽力便好!” 副将竖起大拇指,“对,这把尽力了,咱们尽力了。” 此时,这方天地仿佛都弥漫着这荒诞与狡黠的气息。 那夏元良与副将的话语,在风中隐隐飘散,透着几分令人唏嘘的世故与圆滑。 …… 可是,他们尽力了。 云璟可就凄惨无比了。 他被古月幽怜所俘。 蛊教深处,有一间暗无天日的密室,仅几根蜡烛摇曳着微光,试图驱散那无尽的黑暗。 云璟被半吊在空中,昏迷不醒。 叶以沫则被灵气束缚于椅子上,一旁的两个蛊教女子负责看守着。 她望着半空中的云璟,泪水早已流干。 “云璟哥……对不起……我拖累了你……” 她的哑穴被解开,终能言语。 云璟艰难地睁开眼,环视四周,心中陡然升起一丝绝望。 失败了…… 被俘。 身为卧底,潜入调查员,被俘之后的结局他岂会不知。 他自己受辱倒也罢了,就怕古月幽怜对叶以沫下手! 以她那残暴的性子,叶以沫不被折磨至死才怪。 此点,乃是最令云璟忧心之事。 不多时,密室外传来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古月幽怜走了进来。 那玉足踩在满是脏污血迹的地面,却未沾染半分污垢。 此刻,这密室中的氛围愈发压抑,仿佛连那微弱的烛光都在颤抖,恐惧着即将降临的风暴。 …… “悠悠转悠悠,年年复年年。千秋蛊道路,何日上云巅。” 古月幽怜手持蜡烛,一边怅然吟诵,一边缓缓行至云璟身旁。 蜡烛的蜡油滴落于云璟负伤的肩头,疼得他禁不住眉头紧蹙。 “云璟……你可晓得,你毁了蛊道重现人间的希望?” 她凝视着云璟,眼中尽是戏谑之意。 云璟睁眼与之对视,淡笑道:“你们古月一族,自万载之前,便为正派蛊道所不齿,有何颜面代表蛊道?” 古月幽怜似笑非笑,那燃火的蜡烛径直撞向云璟的伤口,瞬间发出“吱吱”声响。 “云璟哥!” “不要!” 叶以沫撕心裂肺地喊道,那声音恰似自灵魂的深渊迸射而出,携着无穷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于这幽暗如渊的密室中久久回荡,令人脊背生寒。 …… 第7章 五分钟的比试! …… 古月幽怜口中所谓的蛊教希望,实则为一只蛊虫。 此蛊虫名曰包容蛊,可容世间万物。 若要达成蛊化人,就必得吞噬包容蛊产出的包容精华! 包容蛊乃后天炼制而成,古月一族倾尽全力,自先祖直至古月幽怜,共计七十九代人。 方才将包容蛊炼制功成。 然而,结局却是被云璟透露了包容蛊的藏身之所,遭长明皇朝摧毁。 故而,当下蛊教之中的弟子,尽皆为蛊师,而非蛊化人! …… 蜡烛被云璟的血浇熄。 古月幽怜一把将其掷到了叶以沫怀中。 “瞧瞧吧,这是他的血!” 叶以沫悲痛欲绝,道:“古月幽怜,你冲我来,莫要伤害他!”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道:“我缘何要冲你来,我对女子毫无兴致!” 她实不想对叶以沫动手。 至于缘由,乃是因着叶家先祖。 叶家先祖曾于她有过一饭之恩,不过当初她还仅是个小乞丐,此事无人知晓。 除了她自己。 古月幽怜未曾忘却,一直铭记于心。 但是,叶以沫和云璟之事,她断不能退缩。 只因这个男人,必定得是她的! 云璟自然瞧不出古月幽怜这女子心中所想,他同样急切道:“古月幽怜,莫要伤害她,你有何手段,尽管施为!” “我知晓你恨我,只要你不对她动手,你有何仇,何怨,都冲我来!” 此语,无疑是火上浇油。 “云璟!看来你是当真不记得我了啊?” 古月幽怜似笑非笑地道。 云璟眉头紧皱,这话是何意? “我们……见过面吗?” 古月幽怜原本的笑容骤然止住。 她手中现了一根刺魂针,径直刺入云璟眉心。 这物件是折磨人的妙法,它不伤人身,只令人疼痛,痛不欲生! 云璟瞪着眼眸,浑身颤抖不止,整张脸惨白若纸。 叶以沫连忙站起身,却又被身后的蛊教女子狠狠摁了下去。 “坐好,不许乱动!” 叶以沫咬牙切齿,心如刀绞。 云璟疼,而她更疼。 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子这般折磨,她怎能不难受? “古月幽怜,不要……真的不要……” …… 古月幽怜依旧面色沉如死水,她拔下刺魂针,冷声问道:“此刻回忆起来了吗?” 云璟傻眼。 回忆起来个鬼! 这鬼东西将他脑汁都搅了个遍,只顾着忍痛,哪还顾得上什么记忆。 见此情形,古月幽怜也不啰嗦,再次将刺魂针刺入。 云璟疼得浑身颤栗,却仍旧咬着牙,未叫出一声,最终昏死过去。 古月幽怜岂会让他如此睡去,素手一挥,灵气化作水流,泼在云璟身上,将其直接惊醒。 刺魂针再次刺入。 整整半个时辰,云璟在剧痛、昏死、泼醒之间不断徘徊。 直至古月幽怜玩得累了,方才停下。 …… “记起来了吗?” “没有!”云璟沙哑着声音说道。 “骨头还真硬!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她微微一笑,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云璟,你想不想救你的妻子?” 这话,顿时让云璟打了个激灵。 “你什么意思!你要放了她吗?” 他此刻已被折磨得意识模糊,许多时候都无法思考。 古月幽怜坏坏地笑道:“当然!” 她先是瞧了瞧叶以沫,又转头看了看云璟,最终缓缓举起了手掌。 那玉手修长且纤细,恰似精心雕琢而成的羊脂美玉,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隐约能瞧见淡青色的血管。 手指骨节清晰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齐整,透着自然的粉色光泽。 那双手柔似无骨,却又仿若蕴藏着无尽之力,轻轻一动,便好似能搅动风云变幻。 在昏黄的烛光之下,她的玉手愈发显得神秘而迷人,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之力。 古月幽怜望着云璟,神秘一笑道:“我曾获一本奇书,从中习得了些许招式。” “倘若五分钟之内,你败下阵来,那我便放你妻子离去。” “可要是五分钟后你依旧在苦苦支撑,那可就休怪我对她,对你,做出些什么了哦~” 此刻,这密室中的气氛愈发诡谲。 古月幽怜的话语仿佛带着丝丝寒意,直透人心。 …… 云璟闻言,顿时怔住了。 此等比试之法,赢了放人的故事他倒是听过,可输了放人,这当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那自己待会儿故意输掉不就成了吗? 云璟根本未作多想,果断应道:“古月幽怜,希望你言出必行!” 云璟咽了口唾沫,说道。 古月幽怜依旧面带笑容,“当然。” 随后,她挥了挥手,道:“带她出去,就在门口守着。” 蛊教女子行礼,“是。” 随即便押着叶以沫离开密室。 叶以沫忧心忡忡地望着云璟,眼中满是忧虑。 云璟则投以鼓励的目光。 不管古月幽怜要比什么,做什么,反正一会儿自己认输便是。 他因已被折磨得有些呆滞,暂且将希望寄托于此。 然而,当云璟得知比试的项目时,他顿时傻了眼。 …… “古月幽怜!你好歹也是蛊教教主!你怎如此下作!” 云璟面红耳赤,不断挣扎。 可古月幽怜哪会因他的言语而停下,反而是一把抓住。 “你已然同意了比试,现今后悔可就迟了。” “毕竟这世上,已无悔蛊!” 云璟咬牙切齿,道:“你无赖,此般我根本无法掌控!” “五分钟怎可能?你在开什么玩笑!” 古月幽怜舌尖舔舐嘴唇,露出贪婪之色。 “那可不关我的事,那是你的事!” “无耻!”云璟绝望地闭上双眼,只得骂道。 可古月幽怜自然对谩骂充耳不闻,我行我素。 …… 密室门外,叶以沫满心皆是对云璟安危的牵挂。 四周静谧异常,密室里的动静清晰可闻。 她偷偷侧耳聆听。 起初,其眼眸之中的确满是忧惧。 可越往后听,越觉不对。 只听得里面传来: “给我放开!” “无耻!不要脸!” “卑鄙!下流!龌龊!” “肮脏!” “古月幽怜,你混蛋!给我松手!” …… 叶以沫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这究竟是在作甚? 不像是在比试啊…… 她向来传统,自然不知里面究竟在进行何事。 她与云璟虽有过亲热之举,然因是本土土着之故,在那方面自然是放不开的。 又怎是古月幽怜这等魔教妖女教主所能比的。 叶以沫呆立原地,满心的疑惑与不安如乱麻般交织,令她不知所措。 …… 第8章 你不干净了哦! …… 两坤半分钟转瞬即逝。 云璟依旧挺直身躯,宛如一株傲立的青松。 古月幽怜松开云璟,缓缓起身,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坏笑,竟在云璟脸上亲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红印。 “你已然不洁矣~云璟!” 云璟羞愤欲死,双目圆睁,死死瞪着眼前这女子。 “古月幽怜!你无耻至极!” “我定要杀了你!定要!” 云璟声嘶力竭,近乎咆哮。 古月幽怜却似笑非笑,歪着头道:“真的么?你当真要杀我?” 云璟咬牙切齿,面色铁青:“你说呢?你对我所做之事,简直丧心病狂!我劝你趁早将我除之后快,否则我今生今世,必与你不死不休,抗争到底!” 云璟颓然垂首,身躯微微颤抖。 更何况,自己尚有妻子。 此事若传入叶以沫耳中,她将如何看待自己…… 自己……已然不洁…… 古月幽怜轻哼一声,玉指轻抬云璟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云璟,需不需要我给你瞧一样物件?” 此语一出,云璟心头登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古月幽怜手中现出一块白玉。 云璟大惊失色,竟是留影玄心玉! 这便相当于地球的录像机! “你!你无耻至极!”云璟厉声惊呼,惊恐万状。 古月幽怜莞尔一笑,以灵气催动留影玄心玉,只见昏暗的墙上浮现出一道光幕。 那光幕所呈现的,恰是先前之画面。 云璟不忍直视,只得扭头避开。 可古月幽怜岂会让他如意,竟敢背着自己寻女子,这不狠狠惩治,令他痛苦却又无可奈何吗? 想到此处,古月幽怜捏着云璟下巴,强逼他继续观看。 “如何,好看否?” “你闭嘴!”云璟欲哭无泪。 古月幽怜冷笑,“倘若你再这般态度,我便去将叶以沫请来,让她陪着你一同观看。” 言罢,她转身欲去开门。 云璟心中一惊,忙道:“不要!古月幽怜,莫要!” 古月幽怜闻言,心中泛起一丝冷笑。 真是愚笨啊……如此快便让我抓到了把柄……握住了软肋。 有了弱点,那沉沦堕落亦不远了…… 古月幽怜转身行至云璟身旁,轻轻解开绳索。 云璟脱力,坠落下去,却被古月幽怜一把抱住,搂入怀中。 云璟下意识挣扎,却被古月幽怜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再反抗,我便让她进来瞧。” 云璟无奈,只得强忍。 不过这留影玄心玉亦有缺陷,播放完毕后,三日之内会进入休眠状态。 这片段仅有五分钟,自己忍忍,五分钟后再反抗。 …… 很快,留影玄心玉播放终了。 云璟早已按捺不住,运转灵气,猛地一掌朝着古月幽怜下颚击去。 怎料这一招,竟被对方稳稳接住。 云璟一惊,迅即抬起一脚。 然而古月幽怜纹丝不动,自己这一脚仿若踢到了铁板,那反震之力直将他震得浑身生疼。 “云璟……你着实是极欠收拾的!” 古月幽怜长叹一声,掌中黑雾弥漫,直朝云璟胸膛射去。 云璟猛地大惊,双掌现出两道金符,横于身前,怎奈瞬间便被击穿,而自己更是被那黑雾砸得撞在墙上,苦痛不堪。 云璟重重跌落于地,口吐鲜血。 古月幽怜行至他身前,玉足一脚将云璟翻了个身,而后重重踩在其脸上。 “继续啊!” 云璟恼怒非常,抬起头来,瞬间却瞧见了不该瞧的所在。 “你没有……”云璟瞪大双眸,但很快便连忙别过头去。 古月幽怜莞尔笑道:“自然是没有的,因在你面前,我无需那般诸多束缚。” “你说,是也不是?” 其脚尖刺入云璟喉咙,云璟只觉一阵窒息之感袭来。 …… “咳咳咳!” 云璟咳得满面通红。 可古月幽怜却是毫无怜悯之意,继续用力踩入。 直至云璟开始白目失神,她方才松开。 云璟总算得了喘息之机,坐起身子,作呕咳嗽不止。 倒非是被异味所扰,实是洁净的,只是谁能耐受舌根被压而不生作呕之感。 “吐够了么?”古月幽怜问道。 云璟愤恨地瞪着她。 古月幽怜轻蔑一笑,“莫用这般眼神瞧着,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懊悔万倍!” 云璟咬牙道:“你除却以我妻子相胁,还会何般手段?” 古月幽怜似笑非笑地道:“甚好,那我不用她胁迫于你,但我接下来所为之事,但愿你的心,能撑得过去!” 云璟心头一紧。 古月幽怜此刻脸上所挂之笑容,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被她那黑白重瞳注视之时,简直如被上古凶兽盯视一般。 忽然,古月幽怜掌心处现了一团黑白色的火焰。 此乃异火,阴阳妖炎! 黑白分明,相互夹杂,玄之又玄,却又令人心惊胆战。 “去~”古月幽怜微微一笑。 阴阳妖炎瞬间将云璟之衣物燃作灰烬。 紧接,她手中又现了一枚留影玄心玉。 云璟大惊失色,赶忙遮挡。 “你作甚!”云璟直往后退。 古月幽怜谈笑一声,举步紧紧跟上。 一边走,一边亦褪去束缚。 她身材极为出众,至少云璟迄今,确未见过有哪个女子之身材能胜过她。 再加之那张绝世容颜,又美又飒之风格,普天之下独她能担得起。 只可惜,这张脸却落在一个魔教妖女教主之手! “别!莫要过来!” “停下!” 云璟忽地撞在了墙上,他已然退无可退。 古月幽怜望着此刻孤立无援的云璟,放肆地笑起来:“云璟,你还能往哪躲呢?” 云璟怒目圆睁,羞愤道:“你这妖邪女子,切勿肆意妄为!” 古月幽怜缓缓趋近,声音轻柔却暗藏锋芒:“妄为?这不过是开场的小戏罢了。” 她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云璟的面颊。 云璟别过脸去,声音颤抖却仍显刚硬:“你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思?” 古月幽怜轻轻挑起云璟的下颌,眼中尽是狡黠之色:“我之所求,不过是要你乖乖就范罢了。” 云璟奋力挣脱她的手指,咬着牙道:“简直是荒唐之梦!我不可能从你!” 古月幽怜冷哼一声:“这却由不得你做主。” 说着,她的手指似无意般划过云璟的胸膛。 云璟的身子猛地一哆嗦,怒声咆哮:“住手!” 古月幽怜仿若未闻,继续凑到云璟的耳边,轻言细语:“你愈是挣扎反抗,愈能勾起我的兴味。” 云璟紧闭双目,额上的青筋根根凸起:“古月幽怜,你这般作恶多端,终有遭谴之时!” 古月幽怜咯咯地笑起来:“谴罚?” “甚好甚好!诚迎诚迎啊!” “然在那降临之前,我欲先令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 第9章 这下毁了! …… 一个时辰后。 云璟绝望地瘫倒于地,双眸空洞无神,浑身上下满是血痕,显然是遭受了甚为残酷的欺凌暴虐与摧残。 他气若游丝,那空洞的目光直直凝视着昏暗的天花板。 他已然不再干净…… 除却妻子之外,竟被另一个女子如此作践。 “我该如何是好……” 两行清泪自眼眶簌簌滑落。 叶以沫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平素里倒也正常,只是她乃是一个醋坛子,且醋意到了某种极端的地步。 她有时会禁止自己与别的女子言语! 甚至有次刚成亲,自己出门,她都会悄悄跟随。 云璟毕竟爱她,故而并未觉有何不妥,只当她缺乏安全感,凡事皆顺着。 可这一回,却是全然不同了。 他着实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叶以沫。 古月幽怜望着云璟那痛苦不堪的神情,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快意。 对,便是要如此! 狠狠地绝望,狠狠地无力。 这便是背着我寻女人的下场。 她行至云璟身前,低声亲吻一口,眼中满是爱意。 随后,她贴在云璟耳边,轻声道: “长河一战,江桥庙里,一个受伤的医女。” 言罢,古月幽怜起身,地上散落的衣物自行穿戴整齐,包裹着她愈发诱人的玲珑曲线,摇曳而去。 一只蛊虫自她身上飞出,落到云璟心口,没入体内。 云璟修为瞬间被封禁。 砰! 门被关上。 密室中弥漫着她的幽香,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怪味。 …… 长河一战,江桥庙里,一个受伤的医女…… 云璟的脑海中回荡着古月幽怜的话语。 长河之战? 此役云璟可是熟悉至极。 北方乾元皇朝举兵三十万南下,为首者乃兵道魁首玄霄女的大弟子,其兵道修为竟达七转之境! 那时的长明皇朝尚还脆弱,皇帝御驾亲征,四十万人被困于长河之畔。 死伤甚为惨重,仅剩下不足三万人。 云璟跨江救驾,率领仅存的三万人马,四渡长河! 声东击西,调虎离山,擒贼擒王,李代桃僵,上屋抽梯,无中生有,浑水摸鱼,金蝉脱壳! 云璟连施八计,将三十万乾元大军玩弄于股掌之间,带着长明皇朝最后的三万军队,撤回国内,力挽狂澜。 而这场战役,攻打江桥之时,确乎是遇着了一个受伤的医女。 云璟扶额,竭力回想。 终于,他忆起了。 …… 江桥关,暴雨倾盆。 云璟来到一座破庙前避雨。 趁着这间隙,云璟对麾下将领安排攻关事宜。 “王义,你记一下,我作如下部署。” “是!” “以一军三师、九师、十五师为第一梯队,从正面佯攻攻关。” “二军六师、七师负责葫芦口防御,抵御西进之敌。” “第三军,一师,负责侧面主攻,从小林道,飞沙岩穿过,摸到后方突袭!” “……” 云璟说完,看向王义道:“你重复一遍。” 王义傻眼,念得如此之快,自己怎能记得住。 他支支吾吾半天,这时外面忽地传来一阵打斗。 云璟赶忙走出寺庙。 只见一白衣少女浑身被血浸染得通红,而其身后,乃是一个黑袍女子。 女子模样狰狞怨毒,恨不能即刻将白衣少女除之后快。 且口中叫嚷着,让白衣少女交出某物。 少女受伤极重,早已气若游丝,全凭一口气强撑着。 云璟见此情形,因这黑袍女子打死打伤了不少他的手下将士,一怒之下出手将黑袍女人镇杀,救下了白衣少女。 少女乃医者,不知施了何种手段,一日之后伤势便痊愈了。 云璟见她医术甚佳,于是恳求其帮忙救治受伤的将士。 医女欣然应允,全军六千伤兵,她悉数救下。 江桥关之战后,白衣少女要求追随。 云璟那时被战局搅得焦头烂额,哪有心思理会这个,于是拒绝。 少女苦苦央求,还言什么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云璟无奈,只得打发她道:“当下国家动荡,时局不安,实无成家立业之念想,倘若真有,也须得天下太平再说。” 白衣少女含泪离去,临走之前还言,要等着长明太平,而后再来寻自己。 云璟压根未曾想这般多,这少女自己对她实无甚感觉,反正年纪尚小,没几年估摸就将自己忘却了。 可如今…… …… 从记忆中退出,云璟哭笑不得。 白衣少女,古月幽怜…… 当真是造化弄人! 时间缓缓流淌,许是到了晚间,古月幽怜复又前来。 她携了一些吃食。 “想起来了么?”看着倚靠在墙角的云璟,古月幽怜含笑问道。 云璟默默瞧了她一眼,道:“叶以沫呢?” 古月幽怜瞬时面色沉如秋水。 手中的饭盒被她捏作一团,继而砸在云璟身上,散落一地。 下一瞬,她现身于云璟面前,一把掐住云璟咽喉。 云璟苦痛不堪,面色涨红。 “放……放开我……” 古月幽怜胸脯起伏不定,心中怒火熊熊燃烧:“你忘却我了,是也不是?” “你应允过我,要等我的!是也不是!” “然而,你未曾做到,而我却做到了!” “云璟!” 古月幽怜死死掐着云璟,怨毒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个曾让她又爱又恨的男子。 “你授封武安君那日,我来了。” “我彼时何其天真,为你欢喜,心中想着如今你已然功成身退,我终能现身于你身旁!追随于你了!” “可是……当我望见你身旁站着的那个女子之时,你可知我作何想法!” 古月幽怜愤恨地将云璟撞在墙上,其后脑勺瞬间磕破,鲜血汩汩直流。 “明明是我先至的……凭何最后是她立于你身侧!” “我等你这般多年……可你竟如此急切吗?” “我实是爱你至深,我比她爱你何止千万倍!” “她凭何与我相较,凭何!” 古月幽怜痛苦地抱着头,涕泗横流,哭声凄惨哀怨,仿若深秋寒夜中孤狼的悲嗥。 云璟虚弱地望着她,道:“我……从未应允过你,亦未曾对你许下何般诺言。” 古月幽怜怒喝道:“那你当初救我作甚!” 她拼尽全力吼出此句。 话音方落,泪水夺眶而出。 “你可知晓……” …… 第10章 破防变病娇 …… “你可晓得,那个黑袍女人,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古月幽怜姣美的面容泛起水雾,望着云璟。 “她乃是我此生,最大的仇人!” “处心积虑向我下手,那时的我,全然不是她的敌手,我父亦丧于她手……” “你可知那时的我,是何等的绝望吗!” “是你,是你救了我,你杀了她,为我父亲,为我报了血海深仇。” “自那时起,我甚至不惜一切,只愿留在你身旁报恩,你让我做何事,我皆甘愿!” 古月幽怜哽咽着,泣血而言。 云璟沉默,如此说来,此事自始至终皆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我救你……是因她杀了我不少将士……” 云璟叹了口气,说道。 古月幽怜顿时呆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她只觉五雷轰顶,仿若天塌了一般。 “你再说一遍!” 古月幽怜死死瞪着云璟,黑白重瞳闪烁着寒光,仿佛下一秒便会痛下杀手。 云璟长叹一声,重复道:“莫要自作多情,我救你,是因她杀了我不少将士!” “她若未杀我的兵,我至多将她赶走。” 古月幽怜闻言,瘫坐在地,低垂着头,长发遮住她的脸,浑身颤抖。 “云璟……你很好……哈哈哈哈!” 她忽然笑了,声音极为诡异,宛如恶鬼啼哭。 “你真的很好啊……!” 她猛地抬起头,原本白色的眼白,此刻化作了血色。 “云璟!” 她一把握住云璟的手,用力捏着。 云璟疼得厉害,想要挣脱却无能为力。 古月幽怜用力将他扯入自己怀中,死死抱住,随即一口咬在了云璟肩上。 牙齿嵌入肉里,鲜血涌出,被她尽数吸入。 “云璟……这是你逼我的!” “即便你对我从未有过那般想法!” “即便我是自作多情……” “可那又怎样?” “无妨!” “我不会放你走!我不会!” “我会永远将你囚禁于此,你的生死,从今往后,都必须全然交由我掌控!” “你可知否!” 古月幽怜紧咬着云璟的肩膀,鲜血染红其嘴角,她却未有丝毫松口之意,反倒愈咬愈紧,那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偏执。 她呼吸急促且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表情近乎扭曲,恰似陷入癫狂之境的恶魔。 “云璟,你只可属于我,永远只能属于我!” 她一面咬着,一面含混不清地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之笑。 那笑中带着几分神经质般的满足。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云璟,仿若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刻在灵魂的最深处! “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皆只可属于我,任谁也休想将你夺去!” 古月幽怜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云璟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痕,她却浑然未觉,依旧沉浸于自己的疯狂世界之中。 “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恨我,我亦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旁,便足矣!” …… 云璟满心狐疑地望着此刻的古月幽怜。 这女子,莫非是疯了不成? 后背那一阵阵地疼痛令他总算清醒过来。 不,并非是疯了。 应是自己的那一句话,将她彻底打破重塑了罢。 从寻常的女子,化为了病娇…… 现今古月幽怜的那眼神,不是病娇又能作何解? 帝境巅峰的病娇…… 这真真! 云璟懊悔不迭,早知这般就该虚与周旋。 若不是那刺魂针,自己又怎会变得如此愚钝! 此刻回过神来,真个是悔恨交加。 然而这世上,哪有那后悔的药可寻哟! 古月幽怜再度猛力撕开云璟的衣裳。 云璟无奈叹道:“你这般行事着实毫无意义,你容貌出众,这天底下的男子众多,何必非要在我这一棵树上寻死觅活。” 古月幽怜眼中满是炽烈的占有欲,说道:“天底下的男子尽是庸碌之辈,唯你例外!” 云璟嘴角抽搐,道:“莫要如此,你正常些许,或许我们还能做个朋友,难道不好么?” “我与你做个甚的朋友,给我闭嘴,老老实实承受我的爱!” 云璟无奈,还欲开口争辩,怎料下一秒嘴巴便被堵住。 “唔唔唔!” 只见云璟瞪大双目,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与无奈之色,身子扭动挣扎却徒劳无功。 古月幽怜紧紧相贴,长发纷披,眼神中燃着狂热之火,仿若要将云璟整个儿吞入腹中。 周遭的空气似也变得灼热而凝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不多时,一切水到渠成。 云璟第二次被古月幽怜霸王硬上弓。 他瘫软于地,双目空洞如死灰,仿佛灵魂已被生生抽去。 那往昔坚毅的面庞,此刻尽是绝望与无助,他呆呆望着天花板,泪水不由自主地自眼角淌落。 云璟的嘴唇微微颤栗着,喃喃道:“此究竟是何种命运的戏耍,我云璟一生光明坦荡,竟落得如此不堪之境。” 他的声音喑哑破碎,满含无尽的悲怆。 他死命地捶打着地面,指关节鲜血汩汩,却仿若浑然不觉疼痛。 “我该如何去面对以沫,如何去面对这荒诞的一切。” 云璟的身躯因绝望而瑟瑟发抖,每一次呼吸都似负着千钧的重枷。 他的心中盈满了悔恨与自责,“若我当初能更谨小慎微一些,若我能早些洞悉古月幽怜的心思,又怎会陷入这等绝境。” 然而,再多的悔恨亦无法更改已然发生的事实。 云璟觉着自己好似坠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寻不见一丝希望的曙光。 未来的路途于他眼前变得混沌模糊,全然黑暗。 …… 古月幽怜,站起身来。 玉腿上的汗水滴落在云璟丹田之上。 她手中现出了一条锁链,套在了云璟脖颈之上。 云璟全然失了力气,根本无法有半分反抗之力,只得默默忍受。 “从今起始,直至你忘却那个女人,投入我的怀抱,否则你今生今世休想离开此地!” “这里便是你的坟墓!” 云璟轻咳一声,未发一言。 古月幽怜眉头紧蹙,扯着锁链,将云璟拽至自己身前,喝道:“我与你说话之时,你须得应答我!” “因你现今是我的人,确切说来,是我的玩物!” 云璟冷冷瞪了她一眼,宁死不屈。 自己这辈子没甚优点,就骨头硬,跪不下去。 “仍是不语么?”古月幽怜轻蔑地望着云璟,随即将他扔于地上。 “既然如此,那我便去杀了她罢!” “杀了她,你便永远是我的了!” …… 第11章 抱别的女人的感觉如何? …… “又来这招?!” 云璟气得牙关紧咬,浑身发颤。 可无奈的是,这招于他竟着实有效。 对付这病娇之人,万不可与之针锋相对,此种性格极易走向极端,她确是能做出那狠绝之事的。 尤其是古月幽怜这坏到无以复加的女子! 云璟长叹一声,眼睁睁瞧着她已行至门口,云璟终是喊道:“等等!古月幽怜!” 古月幽怜止住了脚步,却并未回首。 云璟见此,心中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继而又道:“你赢了,至少此刻我无力反抗于你!” “只要你不杀他,我愿尝试与你交往……” 云璟言罢,仿若抽尽了浑身的气力,整个人绵软地倚靠墙角,眼中满是死寂之色。 古月幽怜神色依旧仿若静水无波。 她向来不是愚笨之辈,无论何时,皆能保持着清醒。 “是吗?”她嘴角扬起一抹戏谑,“你这番言语,又有几分真意?” 云璟身躯微微颤抖,道:“你若不信,那便罢了!至于你我之间能否如你所愿,全看你的本事!” “至少以沫,若与你角色互换,她断不会如你这般残忍。” 然而,云璟话音甫落,古月幽怜已然闪至云璟身侧。 那黑白重瞳死死地盯着云璟,眼神中的威胁之意明晰无疑。 “我不杀她,但从此刻起,你提及她的名字,休要这般亲昵!” 言毕,古月幽怜眼中的冰冷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 她轻柔地抚摸着云璟的脸颊,顺着两侧至脖颈,再至下巴。 轻轻挑起,而后落下一吻。 云璟眉头微蹙,将心底的反感强自压下。 他从未想过屈服投降,自己自方才至今,所行的一切,不过是为护叶以沫周全,以及忍辱负重、委曲求全罢了。 …… 古月幽怜自是瞧出了云璟的克制。 克制也好,反抗也罢,至少于这一时,他须承受自己加诸于他的诸般。 良久,唇分,丝线交缠。 古月幽怜轻轻揩拭,眼中尽是柔情缱绻。 旋即,她猛地将云璟扑倒在地。 云璟赶忙道:“等等!” “等什么?”古月幽怜似笑非笑,“箭已在弦,势难不发,你觉此时能停得下来么?” 云璟嘴角抽动,却仍道:“我这只手被你废去了,你帮我复原,可否?” 打蛇随棍上,自己总不能白白被占了便宜。 “为何?给我个由头。”古月幽怜戏谑道。 云璟没好气地说:“我这手能动了,便能双手拥你了,不是么?” 这理由倒是不错! 古月幽怜甚是欢喜,虽知云璟此语未必真心,然能感受心爱男子的双手环抱,亦是甚好的! 况且她有着十足的自信,令云璟无从逃脱! 想到此,古月幽怜手中现出一只蛊虫。 云璟眉头微皱,道:“此乃何物?” “黑玉蛊,能修复经脉、断裂之骨骼与伤势。” 古月幽怜解释一番,随即将蛊虫置于云璟肩头。 不多时,这条臂膀便恢复如初。 云璟心中大喜。 只要恢复了实力,那一切皆尚有希望。 如今只差自己体内还有一只封印自身修为的蛊虫,只需将其除去,便能好转。 古月幽怜打断了云璟的思绪,道:“我已助你恢复伤势,现今该你践行你的契约了。” 云璟微微一怔,但还是伸出手,将古月幽怜轻轻搂住。 忍辱负重,忍辱负重…… 以沫,我唯爱你,你定要信我啊! …… 古月幽怜感受着心爱之人的怀抱,温暖而安稳,那是从未有过的…… 这竟是她头一回被人抱住。 原来,拥抱竟是这般的感觉么? 古月幽怜深深地沉醉于这温暖的怀抱之中,双颊绯红若三月灼灼之桃花,娇艳而欲滴。 她微微阖着双眸,那长睫轻颤,恰如蝶翼之扑闪,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既满足又略带娇羞之浅笑。 她那黑白重瞳于此刻亦变得异常柔和,往昔的凌厉与冷漠消逝无踪,恰似一汪春水,荡漾着绵绵无尽的柔情。 原本紧绷着的身躯缓缓松弛,宛如一只温顺之小猫,偎依在云璟怀中。 她的呼吸稍显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一颗心仿若小鹿乱撞,此乃从未有过的慌乱与紧张。 她双手轻轻环住云璟的腰际,十指紧扣,仿若生怕这短暂的美好骤然消逝。 几缕发丝自她耳畔滑落,随风飘拂舞动,更增添了几分妩媚与娇柔之态。 此刻的她,全然不见平素的狠辣与决绝,仅为一个沉浸于爱中的女子,单纯且炽热无比。 …… “云璟……” 古月幽怜忽地喊道。 “怎么了?” 云璟皱起眉头,抱在她腰间的手缓缓松开,却被古月幽怜紧紧捉住。 古月幽怜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影:“抱着别的女人的感觉究竟如何?” 云璟瞬时呆滞,心中蓦地生出负罪之感。 他赶忙抽手,然而全然被古月幽怜钳制住。 “躲什么呢?你莫非不觉得这般很是刺激么?” 云璟咬着牙道:“你这般故意提及,莫非只为了羞辱于我?” 古月幽怜淡淡笑道:“对啊!因为未有对比,便无差距啊!” 她凑至云璟耳畔,轻轻吹气。 云璟那俊逸的脸庞瞬间绯红似血。 “别这样……” 古月幽怜宛如蛇般,灵动至极。 “什么别这样,你抱着叶以沫的时候,她会如我这般么?” “我是否……要比她更优?各个方面?” 此时的古月幽怜,嘴角噙着那一抹戏谑的笑,双目之中透着狡黠之光,神情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心机。 她微微仰起头,凑近云璟耳边吹气之际,眼神里流泻出几分妩媚与挑衅之意,灵动恰似蛇形,令人难以揣度。 …… 的确如她所言,叶以沫向来不会如此。 抱她之时,只会羞赧地低垂着头,甚而不敢与云璟对视。 可问题在于,这又有何干系呢?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罢了! 云璟反倒喜欢得紧! “古月幽怜,你莫要这般……我……我……” “你怎样?难道并非如此么?” 她开始不安分起来。 云璟不停地挣扎,却全然无计可施。 “莫动!我好不容易起了温柔一回的心思,若再挣扎,休怪我不再留情!” …… 第12章 心里生理双重折磨 …… “莫动!我好不容易起了温柔一回的心思,若再挣扎,休怪我不再留情!” 云璟闻此,身躯一僵,却仍心有不甘,只是那反抗的力道弱了些许。 古月幽怜见状,嘴角上扬,携着一抹得逞的笑,眼中却又流露出繁杂的情绪,似是得意,又似是哀怨。 “你这冤家,就这般不情愿与我亲近?”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怒,却又有着不易察觉的凄楚。 云璟别过头去,紧闭双唇,神色间满是无奈与隐忍。 屋内的气氛一时凝滞,唯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古月幽怜愈发大胆了起来,她的双手顺着云璟的后背缓缓游动,那纤细的手指仿佛带着炽热的焰火,所触之处,皆令云璟的身躯一颤。 她凑近云璟的耳畔,轻语呢喃,呵出的热气使得云璟的耳朵瞬间泛红。 “云璟,你终是我的,逃不掉的。”古月幽怜的声音带着几分决绝与痴迷。 云璟眉头紧皱,额上青筋隐现,却又似被某种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古月幽怜的唇轻轻落在云璟的脖颈处,如蜻蜓点水般轻柔,却在云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多时,其举动愈发肆意,她的身子更加贴近云璟,几乎要与他融作一体。 她的双手不再满足于缓缓游动,而是紧紧地抓住云璟的衣衫,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身躯里。 她的眼神变得狂热而痴迷,呼吸愈发急促而炽热,口中喃喃自语:“云璟,你可知我对你的渴望?” 云璟瞪大了双眼,满是惊惶与恼怒,却又被古月幽怜的气势所压制,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这疯女人,快停下!” 然而,古月幽怜仿若未闻,她的唇沿着云璟的脖颈向上移动,直至他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 云璟的脸上满是屈辱与不甘。 此时的屋内,气氛愈发暧昧且紧张,一场情感的角力仿若才刚刚开场。 …… 一个时辰后。 古月幽怜发丝凌乱,双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眼神中挟着一丝倦怠,却也透着几分满足之态。 她微微喘着气,慵懒地依傍在云璟身侧,宛如一只餍足后的猫。 云璟则面色惨白,额上汗珠密布,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态。 他紧闭双目,眉头紧蹙,仿若在竭力平复着内心的汹涌波涛。 古月幽怜轻轻开口:“云璟,此刻你可属意于我?” 云璟沉默不语,良久才道:“这不过是一时之境,我心之所向,你不是不知。” 古月幽怜眼神一黯,却又强装镇定:“纵是如此,这片刻温存,亦当铭记。” 云璟冷哼一声:“此等荒唐,但愿再不重演。” 古月幽怜冷冷一笑:“你终是这般无情,可我偏生不愿放手。” 云璟别过头去,不再言语,屋内再度陷入沉寂。 古月幽怜站起身来,手中忽地现出了一根绳子。 云璟瞳孔收缩,道:“你欲作何?” 古月幽怜淡淡言道:“方才你表现得并非甚佳,为防你逃窜,此乃必要之举!” 说完,不再多言,她迈着轻盈却又坚决的步伐走向云璟。 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双手熟练地扯动着绳子。 云璟试图挣扎,怒吼道:“你这疯女人,快住手!” 然而他的反抗在古月幽怜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古月幽怜手法敏捷,不多时,云璟便被捆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她看着被束缚住的云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此,你便再无逃脱之机。” 云璟面色铁青,狠狠地瞪着古月幽怜:“你如此蛮横,你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 古月幽怜却仿若未闻,转身整理了下衣裳,悠然道:“待你真心顺服于我,自会给你自由。” 说罢,她缓缓离去,只留下云璟在原地愤怒地挣扎。 密室暗无天日。 云璟因被锁住了修为,与凡人无异,又饿又累又渴。 古月幽怜显然是有意为之,不给吃食,不给饮水,于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折磨着他。 云璟长叹一声,与这个女子斗智斗勇,实是艰难之极…… 长明皇朝出了这般妖孽,天下安能太平! …… 另一边。 古月幽怜又何尝不在心中挂念着云璟。 但一想到云璟受封武安君那日,他与叶以沫并肩而立,万人敬仰之画面,嫉妒之情便溢于言表。 “云璟……父亲一直令我继承蛊道,我皆未曾应允……只因心中唯有你,你的承诺。” “可是……那一日,一切皆变了。” “没有实力,我无法从叶家人手中将你夺回……” “蛊教,蛊化人,我古月幽怜今时今日之一切,皆是被你所逼!” 忽然,外面来了一人。 “弟子马灵姚,拜见教主。” 少女生得极美,虽比不得古月幽怜这等顶级美女,却也能与叶以沫相较,不相上下。 这少女乃是蛊教第一天骄,其蛊道天赋,为古月幽怜所看重,故而着重培养。 …… “什么事?” 古月幽怜神色缓和了些许。 她对马灵玲是存着一丝特殊情感的。 因这少女,极似当初的自己,纯真无瑕。 她能自马灵玲身上,瞧得见自己往昔的影子。 马灵玲抬起头,眼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层水雾。 “教主,君子他……是长明皇朝的武安君吗?他是潜伏在我教中的卧底吗?” 古月幽怜眉头微蹙,道:“你听何人所说?” 马灵玲道:“现在蛊教上下都已传开了……” 闻言,古月幽怜也未再隐瞒,道:“没错,他便是长明皇朝潜伏我教多年的内奸!如今已被我擒住,关押于密室内。” 马灵玲娇躯猛地一颤,瘫软在地。 “君子她……怎会是内奸……怎会……” “他人这般好……” 云璟潜伏蛊教的这段时日,与教主弟子几无差别。 亦时常一道执行诸般任务。 尤是与马灵玲配合甚多。 尤其是六个月前的一回历练,云璟救了她一命。 古月幽怜道:“好了,此事你莫要管了,好生修炼。” 马灵玲点了点头,失魂落魄地站起身,离开此地。 其实来此之前,她便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云璟是否为内奸,她全然不在乎。 她打心底里敬佩这个男子,尤是那次救命之恩,已由敬佩转而化作了爱慕。 “君子……你等着我!” …… 第13章 一张烧饼! …… 书中之角色,除非特意标明了性别者,一律为女。 虽是虐主文,然男主断不会被同性所虐,诸君大可放心观之。 …… 云璟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与叶以沫来到一座鸟语花香之山谷。 他与叶以沫搭建了一间竹楼,每日赏花、观鱼、望月、逗鸟、品茶。 好不逍遥自在。 叶以沫依靠在云璟怀里,脸上挂着羞涩,云璟仅是望上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最为喜爱的便是叶以沫这副模样,极易升起保护之欲。 “云璟哥,这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好的男子?” “修炼天赋颇高,三十岁未及便臻至皇境巅峰,被陛下封为武安君,为长明立下赫赫战功!” “上马能提刀,下马能赋诗,文武双全,古今罕有……” 被爱人夸赞与被他人夸赞,全然是两般情形! 云璟甚是欢喜,捏了捏她的脸。 “你亦是,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好的姑娘~” “才没有呢!”叶以沫娇羞无限,“有时我觉着我配不上云璟哥您……” “哪有!不许胡说!” 叶以沫含笑,端起桌上的美酒喂了云璟。 云璟微微醉醺,看着眼前的美景,又看着怀中的美人,心中无比快意,不由提笔,笔走龙蛇,化为一诗: 凤凰虽美,犹有别时; 鸾凤和鸣,终化相思。 彩凤栖梧,情系万里; 凰君迟暮,爱意未已。 离合之期,不只在天; 相守之福,可得长情。 幸甚至哉,歌以颂情。 …… 梦是好梦,然终有破碎之刻。 古月幽怜陡然出现,一剑刺入叶以沫心脏,剑刃拔出,鲜血溅了云璟一脸。 云璟失声喊道:“以沫!” 下一秒,他只觉眼前一黑,待到再度睁眼,却见一青衣少女正立在自己身前。 那青衣少女亭亭而立,身姿婀娜,似仙柳扶风。 其面容白皙如玉,晶莹剔透。 眉如远黛,微微蹙起,似藏着万千愁绪。 原本双眸明亮如星,深邃似海,此刻尽是担忧之色。 鼻梁挺直,带着几分倔强与坚毅。樱唇不点而朱,紧抿着,透出内心的紧张。 一头青丝如瀑般垂落,其间隐隐有灵光闪烁,她望着云璟,满是心疼之色。 “君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瞧着云璟浑身的牙痕、伤痕、爪痕,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扑在云璟身上。 云璟欲哭无泪,怎的又来。 且他现在被绳子绑得严严实实,根本无法将她推开。 “马灵玲,你怎来了?”云璟皱眉道。 良久,马灵玲这才恍然醒悟,她未作回应,而是当着云璟之面,解开了衣裳。 裹胸包裹着她鼓鼓的胸脯,在其里面,竟夹着一块滚烫的烧饼。 烧饼将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烫得微微发红,她急忙取出烧饼,在身上擦了擦,递至云璟嘴边,脸上虽带着泪,却仍笑着道:“君子,快吃吧!莫嫌弃我放在那处。” “守卫要搜身,没法子。” …… 古月幽怜特意寻了为数不多的两个男弟子守着,他们自是不敢让马灵玲脱衣搜身的,除非是不要命了。 另外,马灵玲身为蛊教天骄,蛊教的所有所在她皆清楚不过,自然能推算出云璟被关在此处。 她忧心云璟因修为被锁而挨饿,于是连夜做了一张烧饼藏于胸内,给云璟带了进来。 云璟嚼着烧饼,忽然笑出了声。 马灵玲不解道:“君子为何发笑?” 云璟道:“想起一个熟悉的故事。” 见马灵玲仍是一头雾水,云璟反正亦是无聊,索性将朱元璋和马秀英的故事讲述了出来。 …… 马灵玲听后,惊得不禁捂住了嘴。 “你是说,一个乞丐,最后做了皇帝?” “这怎可能!” 云璟点了点头,忽然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烧饼太干了。 马灵玲赶忙轻轻拍打云璟后背,好使他能舒服些。 进来之时,她的纳戒已被守卫拿走了。 要不是烧饼藏在胸口,加之她态度强硬,估计还未必进得来。 “不要紧吧?”马灵玲满脸担忧道。 云璟缓和了些许,摇了摇头。 “还好。”他拿着烧饼比划一下,“谢了,将来我若有机会出去,今日赠饼之恩,他日百倍奉还。” 马灵玲重重点头,“君子,我相信你定然能出去!” 她笑着道:“因为你不光是君子,还是长明武安君云璟!” “这世上,还未有什么能拦住你啊!” 当年长河之战,全天下之人皆认为长明要完蛋了,是云璟四渡长河,力挽狂澜! 打了全天下之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那一战,云璟彻底一战成名! 云璟闻言,哈哈大笑道:“对,你说得对!”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那笑声爽朗而豪迈,似能冲破这密室的沉沉黑暗与沉沉压抑。 他的双目熠熠生辉,仿若夜空中璀璨至极的星辰,透着坚定且无畏的光芒。 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弧度,那是对困境的轻蔑与对未来的笃定坚信。 马灵玲望着云璟,眼中满是崇拜与爱慕。 她的眼神炽热且专注,仿佛云璟便是她整个世界的核心所在。 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显露出她内心的激动与羞怯。 她不由自主地靠近云璟,双手紧紧交握于胸前,仿佛在守护着这份珍贵无比的情感。 云璟叹了口气,轻轻拾起地上的衣服,将她乍泄的春光遮掩住。 “谢谢,回去吧。” 马灵玲点了点头,道:“我尽可能每日给你送些食物。” 云璟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乃蛊教的天骄,古月幽怜对你寄予厚望,大好前途莫因我而耽搁。”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古月幽怜的容颜。 既是美艳,却又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马灵玲却顾不上这许多。 “君子……六个月前,那时起……我对你的心思,你应当明白……” 云璟默默注视着她,认真道:“我知晓,但是我有妻子。” 马灵玲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你是说叶以沫吗?” “在蛊教之时,其实我已隐约猜到你们二人关系非同一般……真未想到,你们乃是夫妻。” 云璟含笑颔首:“乖,你还小,我这年岁,当你哥尚可。” 马灵玲不过刚刚成年,而云璟已然二十五岁了。 “当哥哥吗?” 马灵玲喃喃自语,缓缓站起身,走到门口。 云璟看不见她此时的样貌。 “君子……我不会让你当我哥,对不起啊……” …… 第14章 放轻松,会很舒服的 …… “君子,我断不会让你当我哥的,对不起啊……” 言罢,马灵玲未再作过多停留,旋即离去。 云璟哑然,终是未再言语。 这姑娘本性纯良,与其他蛊教子弟相较,全然显得格格不入。 也正因如此,云璟于那次历练之际救下了她。 望着手中啃了一半的烧饼,云璟还是咬了下去。 这吃食定要吃掉,否则古月幽怜瞧见了,将怒火引至马灵玲身上,那可就不妙了。 云璟以极快之速将其消灭干净。 偏巧得很,就在他刚吃完之时,古月幽怜来了。 云璟心头猛地一紧,赶忙侧身,将口中的烧饼悉数吞咽下去。 古月幽怜双眸微微眯起,她能明晰地嗅到,此间多了一道残留的气息,显是刚离开不久。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行至云璟身前。 云璟依旧未瞧她,只是默默道:“你来作甚?” 古月幽怜眉头微蹙。 甚好,见面第一句便将自己惹恼了。 “我来看你饿死了未曾!” 她冷声开口,伸手捉住云璟肩膀,将他翻转过来。 云璟低下头去。 古月幽怜当即喝道:“把头给我抬起来!” 其语气极为不善,显然是在强抑怒火。 云璟默默抬起头来。 这女人怕是疯了,此般时刻反抗,除却遭虐便是遭虐,实是不划算的。 …… 然而,他显然还是小觑了古月幽怜。 只见她蛾眉一蹙,猛地伸手钳住云璟的下巴,那看似纤细却力如千钧的手指,强逼着云璟张开了口。 旋即,她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探入口中,狠狠压住舌根。 未几,汹涌的呕吐之感似狂潮般袭来,云璟腹中犹如波涛翻滚,刚吃下的烧饼尽皆倾吐而出。 “咳咳咳!” 云璟整个人虚脱地趴伏于地,身躯因剧烈的咳嗽而不住颤动,面色涨得如猪肝一般,虚弱已极。 “古月幽怜!” 云璟双目圆睁,几欲喷火,死死地握紧拳头,臂上青筋根根凸起,怒瞪着眼前这仿若恶魔的女子。 古月幽怜嘴角挑起一抹轻蔑的冷笑,缓缓俯身至云璟面庞跟前。 那轻柔的声音里却透着令人悚然的寒意:“我不知是何人予你送来的吃食,但我只知晓,你只能食我给你的!” “明白否?” 她微微侧着头,眼眸中闪着癫狂的光,一面轻轻摩挲着云璟的脸,一面娇嗔着说道。 那看似温柔的举止,实则令人寒毛直立。 随后,她右手轻轻一翻,手中现了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堆蠕动着的活虫。 那些虫儿扭动着身躯,令人作呕至极。 云璟瞳孔骤缩,脸上满是惊惶与嫌恶,高声吼道:“你拿开,我断不吃这东西!” 他的身子下意识地往后闪躲,仿若要逃离这可怖之景。 特么的这般恶心,谁能吃得下去! 古月幽怜却淡笑着,娇躯微微前倾,逼近云璟,嗔道:“怎的不能吃呢,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备下的食物啊……云璟!” “不!我不吃!” 云璟疯狂挣扎。 古月幽怜见云璟抗拒,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转而换上一副近乎癫狂的执拗之态。 “由不得你!” 她娇声厉喝,双手死死按住云璟的脑袋,全然不顾他的奋力挣扎,蛮横地将那盛着虫子的盘子直往他嘴边凑去。 云璟拼命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她的钳制,口中迸发出愤怒且恐惧的呼喊:“不要!放开我!” 然而,古月幽怜的力气大得骇人,她紧紧箍住云璟,眼神中毫无半分怜悯之色。 “给我吃下去!”她怒目圆睁,声音尖利得仿若夜枭嘶鸣。 云璟的嘴巴被强行掰开,古月幽怜抓起几只虫子就往他嘴里塞去。 “唔……” 云璟发出痛苦的呜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此刻的他,满心皆是绝望与无助。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当口,云璟不知从何处迸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挣脱了古月幽怜的双手,趁其不备,抬脚将那装着虫子的盘子狠狠踢飞。 古月幽怜一时不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了一瞬,随即愈发恼怒:“你竟敢反抗于我!” 云璟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决然:“我便是死,也绝不会吃!” …… 古月幽怜的胸口急剧地起伏着,那姣好的面庞因着愤怒而略显扭曲,呼吸亦急促非常。 不过,她很快便强抑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那愤怒似潮水般迅疾地退去,笑容复又在其面上浮现,可这笑……却实在是恐怖至极! 她的嘴角夸张地上扬,眼中闪烁着如癫似狂的光芒,恰似暗夜中伺机扑食的恶狼。 “云璟……不吃是吧?” 她微微歪着头,声音轻柔得仿若与情人悄声呢喃,可那语气中却挟着令人胆寒的威吓。 “好~你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她轻轻拍了拍手,看似随意的动作却透着一种乖戾的节奏感。 “不过看你刚刚还有不少的精力,那我们继续玩个游戏吧!” 言罢,她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嘴唇,手指缓缓绕着自己的一缕发丝,眼神里满是迫不及待的兴奋与癫狂。 云璟不禁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 下一秒,古月幽怜手中复又出现了一只蛊虫。 乃是一条黑色的蛇,那蛇身扭动蜿蜒,透着一股子邪异之气。 随后,她另一只手现了一根银针。 只见她目露厉色,毫不迟疑地将银针刺入蛇的头颅。 拔出之时,针上已然多了若干黑斑。 蛇旋即死去,古月幽怜面色冷然,径直用异火将其焚灭。 而后,她迈着那颇显癫狂的步子,一步一步逼向云璟,那模样恰似来自阴曹的无常。 “你……你想作甚?”云璟声音颤抖,面色如纸。 古月幽怜莞尔一笑,那笑却似厉鬼般阴森:“不作甚啊……只是欲让你……冷静冷静……” “放轻松,会极舒服的,你亦会渐次爱上它!”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狂热与痴迷之色,双手略略抬起。 银针刺入云璟肩膀! 他“啊”地惨呼一声,额上瞬间滚出豆大的汗珠,面容因苦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古月幽怜却一脸痴迷沉醉之态,口中喃喃自语道:“很快,很快你便会属于我,只属于我……” …… 第15章 洗脑,攻心! …… 云璟紧咬嘴唇,竭力试图忍住疼痛,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绝望:“你这疯子,我便是死也不会......” 话未说完,又一阵剧痛猛袭而来,令他几近昏厥过去。 古月幽怜轻轻摩挲着云璟的脸颊,声音轻柔却透着彻骨的寒意:“莫要挣扎,此乃你的命数,是决然逃不掉的。” 此时的云璟,意识渐次模糊,身体亦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古月幽怜见此情形,笑得愈发张狂肆意:“瞧吧,你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掌心。” 云璟只觉身体骤起异样之感,那奇异的酥麻,似潮水般自肩膀处肆意涌荡开来,令他苦痛不堪且羞赧万分。 古月幽怜瞧着,脸上忽地浮出一抹狡黠且邪祟的笑影。 她伸出那纤细的手指,轻轻缓缓地划过云璟坚实的胸膛,那语气中满是狎昵的挑逗:“如何?这般感受可算特别?” 云璟瞬时羞愤已极,双目仿若要喷火一般,然而身体的异样使他徒具反抗之念却无反抗之能,只得狠狠地咬着牙苦苦忍受。 “你这妖女,我决然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古月幽怜咯咯咯地肆意狂笑,身子靠得愈发近了,在云璟耳畔轻轻吹了一口热气:“你又能怎样?” “现今的你,不过是我掌中的玩物罢了。” 云璟的脸色愈发涨得血红,额头的青筋根根暴突而起,从牙缝中艰难地迸出几个字:“我......我定要与你拼个死活!” 可他的身体却依旧绵软乏力,难以动弹分毫。 古月幽怜笑得愈发张狂肆意,双手如水蛇般缠上云璟的脖颈:“拼?” “你又凭何去拼?” “乖乖顺从于我吧。” 云璟的心中盈满了无尽的屈辱,却也只能紧闭双目,强自忍受着这不堪承受的折磨。 …… 丹田之中,恰似烈火熊熊焚烧。 腹部之上,隐隐约约有一道耀目红光闪烁,然瞬息间便消逝不见。 云璟浑身战栗不休,艰难地抬起头颅,此刻他的视线已然混沌不清,大脑全然不受自身把控。 古月幽怜笑得愈发疯癫,那笑声仿若能冲破苍穹。 她轻柔地抱着云璟,娇嗔道:“快说爱我。” 云璟虽能闻得此语,可残留的些许意识令他仍旧咬牙切齿道:“你做梦!” 古月幽怜轻哼一声,她的手上复又现了一根银针,毫不迟疑地刺入云璟后脑。 这一针下去,云璟再无半分思考之力。 “快说爱我!”古月幽怜再度厉喝。 云璟喃喃道:“我……爱……你……” 得了满意的答复,古月幽怜兴奋得双颊泛红,双目绽光。 “谁是你的妻子呢?” “叶……叶……” “嗯?”古月幽怜挑眉,眼神中瞬间掠过一丝狠戾。 云璟大脑阵阵晕眩,最终在她的凝视下,昏沉道:“是你……你……” 古月幽怜轻笑一声,将头缓缓埋在云璟肩上,手轻轻抚着云璟的脸颊,喃喃道:“对,我才是你的妻子……知晓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叶以沫,一直都是古月幽怜啊!” “对……一直都是……你……” 言毕,云璟双目紧闭,全然陷入昏迷。 古月幽怜嬉笑一声,旋即犹如一个狂乱的舞者,开启了属于她的肆意“舞台”。 …… 这次昏沉,云璟直至黎明破晓之时,才缓缓苏醒过来。 古月幽怜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上,微微的烛火摇曳不定,映照着她那绝伦的睡颜。 她的面庞于昏黄的光影里显得尤为柔婉,修长的睫毛轻轻掩着紧闭的双眸,似蝶翼般微有颤动。 白皙的肌肤仿若羊脂美玉,泛着淡淡的辉光。 红润的嘴唇轻抿着,仿佛在梦中仍存着未了的情丝。 一头如瀑的黑发肆意地披散着,更增了几分妩媚与慵懒之态。 …… 云璟扶额,满心皆为狐疑。 自己刚刚莫非讲了些不当之语? 然而他苦思冥想良久,却全然忆之不起! 忽然,古月幽怜亦醒转过来。 她抬起头,望向云璟,面上漾着浅淡的笑影。 她凑将过来轻轻一吻。 云璟满心嫌恶地别过头去。 古月幽怜纵有倾国之貌,于他眼中,此刻却愈发令人作呕! 他甚是不喜被人强逼之感。 “怎么,这般快就不爱你的妻子了么?” 云璟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道:“你讲的何般胡话,你何时成了我妻子?”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 她早料及此幕,自然早有绸缪。 留影玄心玉现于手中,只听得其中传来: “谁是你的妻子呢?” 此乃古月幽怜之声。 “是……是你……” 此为云璟之声。 “你最爱谁呢?大声道出她的名姓可好?” 此乃古月幽怜之声。 “是古月幽怜……” 此为云璟之声。 云璟听完这段录音,只觉如遭五雷轰顶。 这……这怎会如此! 这断乎不可能! 他死死瞪着古月幽怜,怒喝道:“古月幽怜,你都干了什么?” 古月幽怜谈笑一声,道:“很简单,不过是令你道出了你内心真切的念想罢了。” 她坐起身子,衣袍裹住自己玲珑有致的娇躯,而后缓缓站起身来。 “云璟,难道你听不出此乃你的声音么?” “我不过问你,可你却吐露了你内心真实的念想罢了。” “你其实,根本不爱叶以沫,对吧?” 她似笑非笑,神情透着几分狡黠。 云璟怒不可遏:“你放屁!” “我怎会不爱她!你滚,莫要给我洗脑,我这辈子都断乎不可能爱上你!” “妖女,疯女人!” 古月幽怜轻蔑一笑,道:“疯女人又如何,总比你这等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家伙要好!” “冠冕堂皇罢了!” 云璟几近被气得吐血。 污蔑,纯粹的污蔑! 这女人分明在给自己洗脑! 无耻之极! 古月幽怜瞧着云璟的神情,心中愈发得意起来。 这叫做攻心。 她不断地从心理与生理上双重折磨,料想不用多久,在云璟无数次反抗皆以失败告终后,便会萌生出臣服于强者的想法。 最终,他会将叶以沫忘得一干二净,而最后的胜利者,定是属于自己。 …… 第16章 抱可以,亲不行! …… 傍晚时分。 马灵玲复又前来。 望着愈显虚弱的云璟,其眼眶再度不争气地淌下泪来。 “君子……你……” 云璟摇了摇头,道:“你不该来的,古月幽怜定然已知汝之到来,其未寻汝,乃予汝之机。” 马灵玲拭去泪水,道:“我才不管那般许多!” 闻此言语,云璟眼中忽闪过一抹精光。 一个大胆之计划,浮于脑海。 此计若成,自己便能携叶以沫,乃至马灵玲脱出生天。 此计若不成,最劣亦可将叶以沫送出。 只要送出叶以沫,那自己便再无任何羁绊矣。 马灵玲仍将烧饼藏于胸口,取出递至云璟嘴边。 云璟接过,大口咀嚼。 “谢谢……” 马灵玲受宠若惊,这一声谢,仿若一切皆值了。 “无事君子,我应允过你的,每日皆会来予你送!” 云璟轻“嗯”一声,未再多言,然目光却是落于马灵玲身上。 他现今尚不能确保马灵玲全然站在自己这边。 此计凶险,一旦有误,必万劫不复! 他不敢去赌马灵玲那所谓的“爱”字。 …… 马灵玲见云璟一直看着她,不由娇羞起来,两颊泛起如落霞般的绯红,头微微低了下去,目光闪躲着,不敢与云璟对视。 原本那坚定的神色,此刻却多了几分小女子的忸怩之态,轻咬着唇瓣,仿佛欲言又止。 她双手不由自主地揉搓着衣角,声音细微如蝇:“君子这般望着我,实是怪叫人难为情的。” 云璟却仍未收回目光,依旧直直盯着她,似要将她的心思洞彻。 马灵玲愈发显得局促,那绯红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心中仿若有小鹿乱撞。 良久,她似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迎向云璟的目光,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怨:“君子莫要再如此瞧了,再瞧,我的心都要乱了分寸。” 言罢,又迅疾低下头去,那娇羞之姿,愈发惹人怜爱。 云璟嘴角微微上扬,牵出一丝浅笑。 …… 托了爹妈之福,给了他这般面容,足可支撑他使这美男之计。 “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这般年岁,置于外头早应成家,真未曾打算寻过他人?” 马灵玲蹙眉道:“君子此话何意?昨日我说之话,皆为肺腑之言,我对君子您的情意,堪比金石!” 云璟淡笑,未再回应。 又是一阵沉默。 有时候,沉默便代表了默认。 尤其是马灵玲,恰是上了钩。 她见云璟果真未如昨日那般拒绝,而是沉默,心中顿时一喜。 君子这是在尝试接纳我了么! 我应当更为努力才是! 将叶以沫撵走,我才是与君子最为般配的女子啊! 云璟甚是善于察言观色,自马灵玲的眼神当中,便已猜透了她之所想。 “你还是速速回去吧,万一古月幽怜忍耐不住,找上门来,你难以交代。” 君子是在关怀我! 马灵玲愈发感动。 “我明白君子,谢谢您!” 言罢,她伸出手,猛地将云璟拥入怀中。 娇躯相贴,云璟深感温暖。 他眉头微皱,然为了心中之计划,还是忍耐了下来。 马灵玲见云璟仍是未作反抗,心中更是欢悦了。 她望着云璟俊逸若仙般的容颜,忍不住将脸凑了上去。 亲一口君子,就亲一口,亲一口便走。 她心中暗自默念。 但云璟岂能让她如意。 亲吻这事物,哪能这般快便交付出去! 放长线方能钓得大鱼! 云璟决然出手,以食指挡在马灵玲面前。 马灵玲怔愣,但很快回过神来。 “对不起啊君子……我……我实是太爱您了,难以自控……” 云璟淡笑道:“无事,你还是先走吧。” 马灵玲乖巧点头,又拥抱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 离开监牢。 马灵玲未行多远,迎面便撞上个黑袍人。 那身影熟悉至极,仅瞧一眼,便将她骇得魂飞魄散。 “教……教主……” 古月幽怜默默转身,黑白重瞳闪烁着令人悚然的精光,沉声道:“马灵玲,你莫非如此求死么?” 马灵玲娇躯微微颤抖,道:“教主,我……我……” 她欲撒谎,然一触及古月幽怜那黑白重瞳,竟半个字也吐不出。 忽地,古月幽怜手中现了一只蛊虫。 其貌与蜈蚣极为相似。 那乃是痛蛊! 古月幽怜折磨人最为惯用之物。 服下后整整半日时光,将会苦痛难忍。 诸多教中子弟服下后,大抵皆是难以承受,进而自裁。 马灵玲惊声道:“教主,您要让我吞了它么?” 古月幽怜面色阴沉冰冷,道:“予你两个抉择,吞了它,或者死!” “让你长长记性!” 马灵玲银牙紧咬,古月幽怜此刻的神情,令她心寒至极。 自己身为蛊教之首的天骄,为了古月幽怜做了这般多事,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伴君如伴虎,此语诚然不虚! 古月幽怜,莫非从未将教中子弟当作人看么? 她接过痛蛊,一口咽下。 旋即不再停留,径直朝自己住处飞去。 …… 刚至门口,痛蛊全然发作。 “呃啊……!” 马灵玲惨厉地号叫一声,整个身躯旋即如遭万矢攒射般剧颤不止。 她双手死命地抠抓地面,指甲崩折,鲜血浸染了泥土,却全然未觉。 她的面容扭曲至不成模样,原本秀美的五官此刻狰狞可怖至极,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仿若要挣出眼眶。 嘴巴大张着,发出一声声摧心剖肝的哀号,喉咙已然嘶哑,却仍难减分毫苦痛。 汗水似瀑般自她额头淌落,湿透了她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伏于面。 她于地上翻滚不休,苦痛地呻吟着,那声音犹若来自九幽阴曹的绝望呼号,令人悚然心惊。 …… 不远处,古月幽怜静静观望着眼前此幕。 她手中握着解药。 痛蛊之疼痛程度,乃遇强愈强。 即便是她这帝境巅峰之人,亦难以承受。 她颇为器重马灵玲,心中多少有些恻隐,故而追了上来。 只要马灵玲开口告饶,她自会给予解药。 然而,许久过去,马灵玲已然疼至昏迷。 依旧未曾告饶一声。 她瘫软于冰冷的地面,意识模糊不清。 “不行……我不可死……” “我还未与君子在一起呢……不可死……” 她脑海中浮现出云璟的面容,最终竟凭借着这股信念,硬生生挺了过去。 古月幽怜长叹一声,默默走开。 …… 第17章 妻前,无德的古月幽怜! …… 她的心中憋闷着一团炽热的怒火。 好一个云璟,仅凭着那寥寥数语、几缕眼神,还有几番暗示,便将她向来视作骄傲的弟子迷得丢了魂魄。 若这怒火今日不宣泄出去,怕这觉都睡不安稳了。 至于该向谁发作,除了云璟,还能是谁! 况且……此次定要让他知晓,自己可不是好相与的。 …… “你来作甚?”云璟见古月幽怜面色如霜,不由大惊失色。 古月幽怜冷笑一声:“作甚?你莫非敢为而不敢当?” 云璟心头猛地一震,这话何意,难道她已猜出自己欲要脱身? 古月幽怜未多作解释,只让云璟自行去揣度。 不过此刻…… “你可想瞧瞧她?” 这“她”,自然是叶以沫。 云璟蹙眉道:“你对她做了何事?”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道:“你自去猜。” 实则她不过将叶以沫囚了起来。 她故意不言明,便是要让云璟自行想象,而后心乱如麻,坐立不宁,苦痛不堪。 最终由她好好观赏,好好玩味,肆意施虐! “我警告你,古月幽怜,若你对她动手,我定不饶你!”云璟咬牙切齿。 “你莫忘了,太清上宫的宫主,乃我师父!” “我皇境诚然非你敌手,可界尊呢?!” 古月幽怜轻蔑一笑,“你这是在恫吓我?” 云璟紧咬双唇:“不然呢!” 古月幽怜淡淡道:“那你叫她来便是,瞧瞧她的徒儿,被这魔道妖女欺凌成了何种模样!” “你住口!”云璟怒发冲冠。 他发觉,在这女子面前,自己的定力全然消散。 面对叶以沫、马灵玲,乃至长明的公主,都未曾这般! 古月幽怜不再与云璟啰嗦,抓住他的手腕,身形一闪而逝。 下一瞬,已至关押叶以沫的密室门前。 …… 透过窄窄的缝隙,云璟见叶以沫正蜷作一团。 见她未受伤,云璟高悬的心稍稍放下。 “要不招呼一声?不过你可莫要后悔!”古月幽怜附耳低语。 云璟瞪她一眼,旋即喊道:“以沫!” 密室内,闭目休憩的叶以沫瞬间惊醒。 她忙不迭起身,隔着一段距离,透过缝隙,望见云璟。 “云璟哥!” 叶以沫急着跳下石台,可刚迈出一步,身后忽地现出一条锁链,瞬间缠住她一只脚,再也无法前行。 云璟瞳孔骤缩:“以沫,你无碍吧?” 叶以沫摇头,道:“我没事,云璟哥,莫要忧心……” 古月幽怜给她设了禁制,离了石台,锁链便现。 且她的修为亦被封禁,此刻与凡人无异。 云璟还欲开口,古月幽怜却忽至他身后,伸手轻轻从后抱住云璟。 云璟话到嘴边,陡然止住。 这无德妖女,又欲何为! 忽的,古月幽怜传音道:“接着说呀……莫不是在打情骂俏?” 云璟目眦欲裂。 可下一刻,他猛地发出一声惨呼。 只因古月幽怜在掐他……胸口阵阵剧痛传来。 “接着说……否则我可要更用力了!” 云璟羞愤至极。 此时,密室内的叶以沫也听到云璟的动静。 她不知古月幽怜也在,忧心地问:“云璟哥,你怎么了?” 云璟哪敢实言,忙道:“无事,被虫咬了一口。” 虫? 古月幽怜微怒,加力掐去。 云璟痛得要死,扭头一口咬在古月幽怜肩上。 结果下一秒,古月幽怜顺势倒下,云璟也不自觉跟着倒下。 …… 那动静极大,叶以沫愈发地忧心如捣。 “云璟哥,你……你究竟是怎么了?” 云璟满心无奈,心乱得犹如一团乱麻纠缠,却仍回应道:“我无事,以沫,莫要挂心。” 古月幽怜那娇美的容颜上,笑容愈发绚烂起来,恰似春日里灼灼盛开的繁花。 她缓缓坐起身子,双手似蛇般绵软地环住云璟的腰,传音道:“你对你那心爱的娘子撒谎了哟!” 云璟气得面色涨红,气血翻涌,差些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难怪这女子方才让自己与叶以沫言语,最后还特意提醒自己莫要懊悔。 现今想来,自己恰是掉入了她的陷阱! 且瞧她这般态势,恐怕是要当着叶以沫的面,将自己就地处决! 一想到那个场景,云璟只觉一阵寒意自脊背窜起,他怎能承受得了。 “古月幽怜,莫如此……” “倘若你需我协助,带我归去,可好?” 他的语气绵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几缕哀求的意味。 古月幽怜轻蔑一笑,传音道:“你觉得这能成么?”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云璟的脸颊,那触感绵软如丝,却令云璟浑身颤栗。 …… “云璟,你这般模样,倒是有趣得很。” 其声仿若魅音,径直钻入云璟的心间。 云璟身子一挺,咬牙道:“古月幽怜,你莫要太过无耻了!” 古月幽怜却仿若未闻,凑近云璟的耳畔,吹气如兰:“无耻么?这才哪般地步。” 她的眸中带着几分戏虐,手指徐徐滑向云璟的脖颈。 云璟只觉一股寒意自心底涌起,怒喝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古月幽怜微微眯起双目,轻言道:“我意欲何为?我不过是欲瞧瞧你这刚硬之士,能忍耐至何时。” 言罢,她的手又轻轻落于云璟的胸膛,轻轻画着圈儿。 云璟额上青筋暴突,却又不敢妄动,只得怒目相视:“我……我恨你!” 古月幽怜娇笑一声:“恨我吗?还有更为恨我之事呢。” 她的唇贴近云璟的耳垂,轻轻咬了一下。 云璟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挣扎起来,可古月幽怜却搂得更紧,在他耳边低语:“再乱动,怕是难以收拾局面了。” …… 叶以沫与云璟仅隔着那些许距离,外面那细碎的动静,她自是知晓得明明白白。 那缝隙那头,云璟的面容已然不见。 她满心忧忡,甚是担心云璟究竟在做何勾当,莫非是出了什么差池。 “云璟哥,你离开了吗?” 云璟闻此,却是不愿再作回应。 以沫对不起,你权当我离开了…… 然而,古月幽怜怎能让他遂心如意! 只见她忽地伸手,朝着云璟丹田下方猛力一抓。 云璟的瞳孔骤然紧缩,下一瞬,一声惨厉的呼号骤然响起。 “回答她的话,莫要因着我,因着贪图这享乐,冷落了她哟!” …… 第18章 有一个,比现在绝望万倍的手段! …… “快些给我回应她,否则信不信我将你带入那境地?” 古月幽怜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那笑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 云璟圆睁双目,此刻他才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着实大大低估了古月幽怜这女子的无耻程度。 真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她亮出了一把末世,攻速瞬间提升 30%。 云璟再也无力抵挡,只得开口道:“以沫,我在呢,没……没走!” “只是……只是腿稍有些疼,方才不小心……撞了一下……别担忧……” 屋内的叶以沫听闻此语,这才稍稍安心。 而这边的古月幽怜,却笑得愈发张狂了。 “就如此喜欢对你的妻子说谎么?” 她缓缓站直身子,紧挨云璟的耳畔轻声呢喃着。 云璟痛苦而又绝望地掩住自己的面庞。古月幽怜的另一只手迅速将他的手拨开。 何必去遮挡呢。 她便是想要尽情地观赏云璟此刻的模样啊! 谁让他不听话呢,竟敢背着自己去寻觅别的女子。 他这纯粹是自作自受啊! 这所有的一切不皆是他自找的么! 古月幽怜又取出一把电刀,攻速再度提升 40%! 并且附带了电弧伤害。 云璟彻底瓦解了。 在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打击之下,被古月幽怜打得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古月幽怜轻笑一声,轻声说道:“云璟……如何,我可厉害么?” 云璟气得浑身战栗,狠狠地瞪着她。 古月幽怜微微一笑,猛地一拳击打在云璟腹部,云璟吃痛,躬身倒地。 古月幽怜迅速反身将其压制住。 “莫要以这般眼神望着我,不然我真的会将你带入那境地哦。” 云璟欲哭无泪,“别……不要……” 古月幽怜威胁着笑道:“不想如此的话,那就乖乖听话哟!” …… 密室内。 叶以沫见云璟的声音复又消匿,不由地立起身来,欲透过那窄缝去窥察。 奈何脚上的锁链束缚,仅能让她瞧见一半的空间。 忽然,一个上下扭动的人头现于其目。 那发丝乌黑且细腻,瞧着更似是个女子的! 女子? 外面怎会有女子,莫非不一直是云璟哥么? 她心内愈发忧虑,复又试探着喊道:“云璟哥?” 云璟的声音旋即传来:“在呢!” “云璟哥,我想瞧瞧你,能起身么?”叶以沫道。 外间的云璟满脸悲戚之色,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汗珠簌簌滚落。 帝境巅峰的古月幽怜威压于其身,他如何能起得来? 古月幽怜微微俯首,向云璟低声传音,嘴角噙着一抹狡黠之笑,眼中透着几分恶意:“需我抱你否?” 云璟眼中瞬间满是惊惧,瞳孔骤大,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嘶声嚷道:“古月幽怜,我求你,莫要!真个莫要!” 古月幽怜似笑非笑,那笑令人悚然,微微眯起双眸:“那你往后可会乖乖听话?” 云璟如捣蒜般猛点头,此刻的他面色惨白如纸,毫无半分血色,眼中尽是惶恐与无奈:“会,定然听话,定然听话! 古月幽怜这才满意地浅笑,俯身轻吻云璟一口。 “你可知晓,我实则有诸多手段对付你。”她双手抱于胸前,下巴微扬,目光满是威吓。 “我能将你折磨得血流成河,然我未曾如此,只因对你尚留着一丝念想。” 她眉头紧蹙,目光死死盯着云璟。 “故而云璟,识时务者为俊杰,切莫再逼我,可知?” 云璟无奈长叹,整个人仿若泄了气的皮囊,有气无力地道:“明白明白,你快携我回去吧!” 古月幽怜却仍不罢休,那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云璟,一瞬不瞬,似要将其洞穿。 “实我方才所言尚不算甚,我尚有一张底牌,若我将其亮出,你会比此刻更绝望数万倍!”她声调提高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所以云璟,我最后再警诫你一回,老老实实待在我身旁,做我的人,莫真逼我行至那一步!” 云璟连连点头,再难承受古月幽怜这女子的威压,身子瘫软在地:“我确是知晓了,往后老老实实做你的男人,你快带我走罢,莫要再说了!” 古月幽怜这才心满意足,嘴角上扬,轻蔑地瞥了云璟一眼:“那你便动作快些,莫再磨蹭了!” …… 达到目的之后,古月幽怜方携云璟而去。 叶以沫仍在苦等着云璟的回应,整整三个时辰过去,待到外面的守卫踏入,厉喝令她噤声,她才知晓,云璟早已离开。 回到密室,古月幽怜复又将那所谓之虫取出,令云璟食之。 经方才那噩梦般之事,云璟暂不欲与古月幽怜起任何冲突,勉强安分了些许。 他伸手捉起其一放入口中。未料,并无想象中那般难咽,反是极为甜腻可口。 云璟满是惊诧地望着古月幽怜,道:“此为何虫,怎这般美味。” 古月幽怜没好气地应道:“我又非真令你食虫。” 言罢,那虫瞬间化作一堆食物。 原是她施了障眼之法,而云璟修为被锁,未能瞧出真实。 “你在戏耍我?!”云璟瞬时呆滞,双目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古月幽怜却笑道:“对啊!我便是在戏耍你,如何?” 云璟气得牙根发颤,面色涨红,却又无可奈何。 人是铁饭是钢。 此刻的他饿至前胸贴后背,三两下便将食物风卷残云般食尽。 古月幽怜又贴心地予了他些许水。 “好了,我要回去了,或许接下来这两日都不能前来瞧你,你与我老实些,可明白?” 云璟赶忙点头:“放心,明白,定然老实!” “这尚还差不多!”古月幽怜轻轻拥住他,亲吻一下,方转身离去。 …… 待她走后,云璟这才如释重负,整个人瘫软于地,冷汗如瀑般湿透衣衫。 “以沫……我现今该如何去面对你啊?” “为何老天爷要如此待我?” “我为着长明,为着天下苍生,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此实不公啊!” 他喃喃自语,神情满是苦痛与迷茫,眼神空洞无神,仿若灵魂已被抽离。 …… 次日,马灵玲又来了。 …… 魅魔快了,就后面几章。 古月幽怜还抱着点点期待,暂时没有对主角进行改造。 …… 第19章 连被子和枕头都带来了? …… 马灵玲来了。 不过此番,马灵玲竟憔悴到这般地步。 原是那娇美之面庞,此刻却苍白若素缟,毫无半分血色。 那往昔娇艳的鲜红唇瓣,亦变得乌紫,失却了往昔的明艳,仿佛被霜打过一般。 她整个人虚弱已极,身形颤颤巍巍,宛如风中将熄的残烛,似下一瞬便要破碎消弭。 那双眼眸黯淡无光,透着深深的疲敝与苦痛,仿若历经了无穷的折磨与蹂践。 每迈出一步,都好似耗尽了浑身的气力,令人观之,不禁心生恻隐。 云璟眉头微皱,不由问道:“你……你此般是如何了?” 马灵玲终是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扑入云璟怀中,放声恸泣。 “君子……呜呜呜!” 她双肩簌簌颤抖,哭声凄厉,泪水如决堤洪流,须臾间便将云璟的衣衫洇湿。 她双手紧紧揪着云璟的衣襟,仿若那是其于这苦痛时分唯一可抓住的凭依。 …… 云璟最为惧怕的,便是女人落泪了。 此刻,他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自己的双手全然不知该往何处搁置。 不禁无奈说道:“莫哭啊,有何委屈,尽皆与我道来。” 马灵玲强抑着内心的悲恸,止住了泪水,随即将古月幽怜给她服下痛蛊之事一一吐露。 云璟好歹于蛊教潜伏了三年,自是知晓这痛蛊是何等的可怖。 这物件遇强则强。 譬如痛蛊若由王境之人服下,便等同每时每秒都在承受着王境巅峰的攻伐。 若由帝境之人服下,就意味着每分每秒都要承受帝境巅峰的进击。遇强则强! 大抵是鲜有人能够抵御得住痛蛊所带来的苦痛的,服下痛蛊之人,多是选择了自戕。 马灵玲乃是蛊教迄今为止,独一个挺过来的人。 不过云璟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则重要的讯息。 古月幽怜给马灵玲服下痛蛊,那马灵玲又怎会再死心塌地地跟着蛊教厮混? 自己筹谋的计策,总算能够开始施行了! 云璟刚欲启口,马灵玲却松开了云璟,匆匆自怀中又取出了一块烧饼。 她的胸口被烫得一片绯红,因着被痛蛊折磨,她虚弱至极,连调动灵气护持自身都极为艰困。 云璟怔愣在那里,一时竟是无言。 马灵玲道:“君子,快吃罢。” 烧饼虽较之于古月幽怜予他的山珍海味有所不及,但在这一刻,云璟却觉着,烧饼要可口得多。 他并不觉饥饿,但还是竭力狼吞虎咽地将其吞食完毕,随后为马灵玲将衣衫穿妥。 看着心爱的男人为自己着衣,马灵玲心中甚是激奋。 她望着云璟,眼中满是倾慕,“君子……我……” 云璟知晓她欲说何话,还是打断了她的言辞,直截了当地道:“可想离开此地?” 马灵玲闻听此言,没有半分的迟疑,当即道:“想!” 云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想便听我的,我会带着以沫,还有你,一同离开这鬼地方。” “真的么?”马灵玲惊异地道。 “不诓你,你可还记得一年前,蛊教丢失的那件圣物?”云璟忽地问道。 马灵玲眉头紧蹙,此事她自然知晓,当时古月幽怜怒得暴跳如雷,押送圣物的十几个子弟全部被其令服下痛蛊,而后自杀身亡。 云璟双目微眯,道:“圣物乃是除了包容蛊以外,达成蛊化人的必要条件之一。” “而那圣物的遗失,实则是我为之!” 马灵玲惊得捂住嘴巴,道:“是君子你么?” 云璟点了点头。 “的确,也唯有君子你这般有能为之人,方能做到啊!” 她眼中的崇仰愈发显着了。 云璟笑道:“故而我有一计,等古月幽怜下次再来找我,我会告知她圣物的所在,逼得她亲自出马,待她离开蛊教,我们趁机逃离。” 马灵玲多少怀着些许顾虑,道:“可是圣物一旦落入古月幽怜之手,蛊化人……” “宽心罢,哪有什么圣物,只有一只帝境蛇妖在候着她罢了。” 云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一年前他便筹谋好了去路,如今正可来个借刀杀人。 …… 马灵玲眼中的崇拜之光愈发炽烈,那目光仿若要将云璟整个儿地深深刻入心底。 她的声儿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君子,您的谋略与胆魄,实实令灵玲五体投地。” “自您踏入蛊教那日起,灵玲便知晓您绝非庸碌之辈。 “现今能蒙您相助,逃离这魔窟,定是上苍垂怜。” 马灵玲不自觉地凑近云璟,双手紧紧交叠于胸前,仿若在守护着内心那汹涌澎湃的崇仰之情:“君子,往后灵玲愿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只要能随在您身侧,灵玲无所畏惧。” 云璟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略起一丝无奈,这算不算欺骗? 但一想到叶以沫,他按了下去,沉声道:“莫要这般激动,待事成之后再言不迟。” 马灵玲用力颔首,目光坚定非常:“君子放心,灵玲定会谨遵您的安排,断不出半分差池。” 然而,此刻的她心中却是思绪纷繁,想着若能与云璟成功脱逃,往后的日子又会是怎般景象。 想着想着,面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云璟宽慰道:“放心罢,定然能逃出去的。” “这两日古月幽怜不来,你大可好生歇息一番。” 马灵玲闻得此语,却是一愣,古月幽怜不来此地? 云璟见她这般神情,不禁一惊。怎生有种不祥的预感。 马灵玲蓦地起身,恰似瞬间满血复苏。 “君子,你且等我一下!” 言罢,一溜烟儿地便消失不见。 云璟呆若木鸡。 未几,马灵玲复又归来。 这一回,她携来了一个绵软的垫子,两个枕头,一床被褥,还有一堆吃食。 …… 云璟:“……” “你……你此般是……” 马灵玲道:“自然是照拂你了!” 说完,她猛地一把将云璟抱住压倒,大口急促地呼吸着云璟的气息。 云璟眉头紧蹙,用力想要推开,说道:“你且冷静些。” “我不!我好不容易得以与君子独处,我断不能!” 云璟怎能容她如愿,被子枕头皆已携来,今晚将会如何,是人皆能知晓。 自己已然甚对不起叶以沫了,现今又添一个马灵玲,该如何向叶以沫交代哟! 然而,马灵玲执拗不休,她甚至因着云璟的反抗,不惜施展出灵气。 云璟动弹不得,马灵玲目光炽热如火。 “君子,莫要推开我可好,我实是喜欢你!” “我定会比叶以沫待你更好的,你可要信我,可好!” …… 第20章 古月幽怜,三度背叛 …… 她眼中明明满是哀求之色,却隐隐透露出一丝癫狂之态。 云璟大吃了一惊,这女子莫不是也是个病娇。 “那个……我们毕竟……” “我不管!”马灵玲咬牙切齿,粗暴地撕开云璟的衣衫。 张口便咬。 云璟吃痛:“你!莫非属狗么!” 马灵玲松开,磨牙道:“哼!就咬你!臭男人!” 言罢,她复又堵住了云璟之口,绝其发声之可能。 “莫动,君子!我必令你体悟,较你之女人优上十倍百倍之欢悦,我方为能常伴你身侧之人!信我!” 云璟无可抗,只得默默承此狂澜。 …… 狂澜既过,马灵玲紧拥云璟,身颤栗不止,目中泪光点点。 “君子……适才我之表现可好?” 云璟心若死灰,眸底尽是厌弃。 然念及尚需借马灵玲之力脱出蛊教,他只得违心,稳住这荒唐之局。 “你此举,何必如此呢?”云璟苦叹。 马灵玲嘴角上扬,笑言:“我甘愿!我便是恋你,怎么了嘛!” “但是我……” 马灵玲再行打断。 云璟圆睁双目,欲语还休。 “莫多言,吻我!速!” “你也不想逃不出去吧!” 云璟长叹一气,极不情愿地应之。 未几,又起波澜,直至夜深,方止而眠。 …… “君子,快抱抱我!” 云璟眉梢微蹙,道:“我等毕竟……” 马灵玲复又悍然打断:“休要多言!快点,不然我不助你救叶以沫了!” 云璟顿时哑然,只得默默伸手,将其揽入怀中。 马灵玲背倚云璟,感其身上炽热之气,甚是心安。 “君子,我等出去后,你休了她罢,如何?” 忽地,马灵玲冷不丁说道。 云璟正色道:“断无可能!你休要作此念想!” 马灵玲愣然,欲怼回去,但闻云璟的语气,一时竟不敢开口。 …… 无奈之下,她亦只得徐徐翻过身来,端端地朝着云璟,目光沉若幽潭,就那般静静地端详着他。 云璟心中烦扰,不由地牢牢闭上双目,于心底不住催促着自身尽快坠入梦乡,以脱这令人困窘之境。 马灵玲冷哼一声,蓦地伸出手去,纤细之指捏住了云璟的面庞。 云璟只感一阵异样涌来,却仍强自忍耐着,依旧紧阖双眸,佯作熟睡,希图令马灵玲知难而退。 然而,马灵玲见云璟仍旧毫无动静,心中的大胆之意愈发熊熊燃起。 她的手自云璟的脸颊滑向其脖颈,轻轻摩挲,呼吸亦变得急促起来。 云璟身躯一颤,心中恼怒已极,却又不敢发作。 马灵玲见此情形,愈发得陇望蜀,手指复顺着云璟的胸膛游移,那指尖仿若携着炽热之火,所触之处,皆令云璟备受熬煎。 “够了!”云璟终是忍无可忍,猛睁开双眼,怒视着马灵玲。 可马灵玲却毫无惧意,反倒媚眼如丝,娇嗔道:“君子,你这般无情,实令我心伤。” 言毕,她竟扑向云璟,紧紧将其抱住,云璟竭力挣脱,二人于这逼仄之空间里,展开了一场无声之争斗。 …… 翌日。 马灵玲将早饭备好,把累得半死的云璟唤起。 大清早醒来即有早饭可享,于这坐牢之人云璟来讲,实非甚么天大的喜事。 唯一可叹的,为自己操持饭食的女子,乃是别个而非自己的妻子叶以沫。 马灵玲嚼着吃食,见云璟心不在焉,遂淡淡言道:“你无需为她担忧。” “其每日饮食丰裕,休憩安好,较你不知强出多少倍。” 云璟闻此,脸色惊诧。 “此怎可能?她不应该是……? 马灵玲点了点头,道: “昔日她遭挚友背叛,一身修为尽丧,沦为废人,沦为乞丐,流落民间,乃叶家老祖予她一碗饭,使其未致饿死。” “你怎知晓,她这些亦与你讲过?”云璟惊问。 马灵玲颔首道:“然也……我记得她曾言,此生遭受三度背叛。” “一为挚友,致使修为尽丧。” “二为亲朋,致使全族灭亡。” “三为爱人!迫使黑化,建立蛊教。” 云璟嘴角微搐,挚友亲朋他尚堪理解,这所谓爱人究竟是何意? 自己当初与她相处,至多七日时光,怎就成了爱人了? 还背叛,此算何种背叛! 还因自身黑化,简直荒诞无稽! 马灵玲忽似想到些什么,面色沉凝说道:“君子,您务必要保证此次出逃之计务必毫无疏漏。” “我忽地想到,她为什么会在这两日闭关!” 云璟眉头紧蹙,问道:“因何缘由?” “欲神蛊!” 马灵玲沉声道出这三个字。 云璟于脑海中苦思许久,良久,其瞳孔骤然收缩。 “欲神蛊!万蛊榜上位列第三的欲神蛊?” 马灵玲点头,“此蛊之可怖程度,实不亚于蛊化人,我亦是近时方才知晓。” “一旦炼制功成,且将其炼化入体,她便能一举冲破帝境之藩篱,成为界尊,彼时,我们插翅亦难逃脱……不单是我们,长明皇朝亦再无法压制蛊教……” 云璟深吸一口气,道:“我知晓!对了,你可有通灵宝镜?我欲试着联络一下朝廷那边,遣些人前来支援。” 他当下修为被锢,仅依马灵玲,就算她不在,想闯出去也非易事。 马灵玲莞尔一笑,道:“前些时日购得一块,却是耗费了我十万灵金哩!” 灵金乃玄灵界之货币,较灵石更显高阶。 云璟大喜,忙道:“予我一用,我的被她收了。” 马灵玲亦不拖沓,取出通灵宝镜,且助力激活。 云璟接过,口中默诵了一段咒文。 未几,镜面泛起层层涟漪,一张绝美之容颜浮现。 “君子,你无事,实乃大善!” 女子名叫颜汐,乃云璟之单线联络人,长明皇朝皇城司总指挥使。 当然,论地位云璟要在其之上。 云璟未多赘言,径直道:“我亟需你的襄助,明日之后她将前往雾隐大泽,这是我逃出去的绝佳时机,尚需朝廷方面再遣些人手前来支援,助我摆脱困境。” …… 第21章 以沫,这真是最后一次了 …… 两日后。 古月幽怜出关。 再度见到她之际,云璟隐隐觉着,这女子身上的气息,较之前更为可怖。 乃至云璟认为,寻常的界尊于其面前,恐怕古月幽怜亦能与之相搏。 “怎的,是觉我更具风姿了么?” 古月幽怜见云璟一直凝视着自己,心中不禁甚是欣悦。 云璟面庞微红,当然自是佯装而出的。 不论自身的计策最终能否告成,亦须一试! 念及此,他决意,决然豁出了! 云璟抬起头,再度注视着她,道:“古月幽怜,你果真爱我?” 此语于古月幽怜听来,甚是刺耳。 她忽地伸手,扼住了云璟的咽喉,稍一用力,口中呐呐道:“云璟,你可是在侮我?” “我若不爱你,你料想你能于我手存活几时!” 云璟挣动着道:“好好好,我知晓你爱我了,你快松开,我有话与你讲!” 古月幽怜见云璟的态度较以往有些异样,这才松手。 “讲罢,有何言语。” 她行至云璟身旁,轻轻将其揽入怀中,笑意盈盈地问道。 云璟道:“我想明白了,与其如此被你拘囚,任你肆意凌辱,倒不如全然顺从于你,这般好歹亦能有些许自由,可不是么?” 云璟眼神极为恳切,全然不似作伪。 古月幽怜诧异道:“你当真想得通透了?” 云璟点头,笃定地道:“当真想得明白了!” 但旋即他话锋一转,道:“我知晓你恐怕依旧不信,我亦明了,无梯何以攀高枝!” “故而我决意呈上一份投名状,彻底与长明皇朝划清界限,投入你的怀抱。” 古月幽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慰与痴迷之色。 “好!甚好啊云璟……” 她紧紧拥着云璟,低声道:“我终是得到你了,想来我的努力未曾徒然呢 “讲吧,你的投名状是何……” 云璟亦不拖沓,径直道:“曾经的蛊教圣物,丧暴虫心!” 闻得此语,古月幽怜眼中闪过一丝惊惶。 良久,她忽而笑出声来。 眼中隐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诡谲。 “云璟,圣物遗失,亦是你之所为么?” 云璟讪讪笑道:“你说过爱我的,断不可对我动手啊!” 古月幽怜莞尔一笑,轻轻摩挲着云璟的面颊,亲上一口,“自然不会,我爱你,怎会欺侮你,我只会照拂你,对你百般的好~” “速速告知我,丧暴虫心在何处呢……我去将其寻回。” 云璟闻此,心头一喜。 这女子果然入了彀中。 丧暴虫心的吸引力,可不亚于包容蛊啊! 因之,它有着万蛊最强之矛的称谓! 由古月一族那位提出蛊化人概念的先祖所炼制而成。 当初与南宫一族鏖战,古月先祖凭借丧暴虫心,化身丧暴魔虫,一人独战七位道祖,三十八位界尊,打得乾坤崩坼,血浪滔滔! …… “丧暴虫心,被我匿于雾隐大泽之深处,彼处号称玄灵界十大禁地,其中盘踞一尊妖帝层级之蛇妖。”云璟将位置道出。 且还贴心嘱咐道:“你切当小心,那妖帝凶残暴戾,一身功力惊世骇俗,且剧毒难防,万勿受其伤。” 古月幽怜见云璟竟专门如此叮嘱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晓得了,我明日便往。” 明日? 云璟眉头微蹙,道:“那今日呢,今日做什么?” 古月幽怜目光炽热地望着云璟,眼中满是癫狂之态,道:“你自思之,当然是……做你了!” 言罢,她猛地一把将云璟扑倒在地。 “云璟……我终得你矣!” 她不住地亲吻着云璟,甚至以贝齿在云璟身上留下一道道明晰之痕。 云璟满心无奈,为成大事,他只得顺从。 “以沫,此乃最后一回,信我,最后一回受她凌辱,决然无有下次了。” 云璟于心中默念罢,为全然获取古月幽怜之信任,这一回,他决意主动出击。 古月幽怜显然未曾料到。 她望着云璟,满脸欣慰之色。 “甚好,甚为听话呢!” 她紧紧拥着云璟,将他的头深深地埋于自己怀中。 此刻,古月幽怜面上尽显极度满足之神情,而云璟则紧闭双目,眉头微微皱起,似在忍受着内心的苦痛煎熬。 …… 两个时辰过后。 因着要前往雾隐大泽,古月幽怜须得提前做些筹备。 那条妖帝,古月幽怜多少是知悉的,且尤为忌惮。 见古月幽怜欲走,云璟佯作挽留,“今晚不陪我么?” 古月幽怜笑言:“取了丧暴虫心,亦不算晚啊!” 云璟闻此,旋即又得陇望蜀,“可否解开我的修为?” 古月幽怜挑眉,她仅是似笑非笑地望着云璟,既未应允,亦未回绝。 云璟看她这般神情,顿时手足无措。 “你仍担忧我是在诓骗你么?”云璟故作委屈道。 “你还是不信我,对否?” “口口声声言爱我,难道爱人之间,一点信任皆无么!” 云璟越说越是激昂,道:“我为了你,舍弃了叶以沫,舍弃了长明皇朝,抛家弃国,你可晓得将来世人会作何看待我?” 瞧着云璟一脸委屈之态,古月幽怜顿时啼笑皆非。 她行至云璟身旁,轻轻将其搂住,轻拍后背,抚慰道:“莫有莫有,莫这般委屈呀,我信你便是,成么?” 云璟冷哼一声,道:“那你为我解开!” 古月幽怜笑道:“好好好,为你解开。” 她以手指刺入云璟口中,压住舌根。 呕吐之感袭来,未多时一只虫子现于她手。 “我帮你解开了,只是叶以沫你想都休要想。”古月幽怜警言道。 云璟摆了摆手,满不在乎道:“我现今只爱你,莫提其他不相干的女子,可好!” 古月幽怜轻“嗯”了一声,道:“真乖,你若早如此,我才不会那般凌辱你呢。” “好了,我走了,再会。” “好,一路顺遂!” …… 云璟感受着体内那磅礴的灵气。 轻轻攥紧拳头,四周的空间仿佛都开始颤栗。 恢复了! 此乃意外之喜。 他亦未曾料到一切会这般顺遂。 只要自己修为恢复,即便没有朝廷的援军,他亦有信心带着叶以沫与马灵玲闯出蛊教! 现今万事皆已备妥,只待古月幽怜前往雾隐大泽了…… …… 第22章 脖子上的红印是什么? …… 次日破晓,古月幽怜便启程上路了。 她孤身一人,并非其自傲,实乃性格使然,自幼孤僻。 凡事,皆独自行之。 唯一的破例,乃于江桥关与云璟的那次同行。 自那之后,无论何人,无论男女,行事皆不许他人跟随。 待确认古月幽怜离去,马灵玲即刻动身,寻至云璟处。 “可确定了?”云璟仍怀着警惕发问。 马灵玲笑道:“放心便是,蛊教已无法感知古月幽怜的气息,她定是走了。” 云璟这才长舒一口气,“甚好,事不宜迟,我们先去找以沫。” 听到叶以沫三字,马灵玲神色骤变, 心中涌起一股酸意。 自己这般付出,难道仍不及叶以沫在他心中之地位么? 不想则已,越想越恼,直恼得她咬牙切齿。 云璟见她呆立原地,一动不动,不禁蹙眉道:“如何了?” 马灵玲闻之,忽地行至云璟身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云璟被这目光盯得发怵。 “究竟怎么了?” 马灵玲未作回应,却直接付诸行动。 她双手揽住云璟脖颈,踮起脚尖,猛地一吻。 她吻得极为用力,似要将云璟之血吸出一般。 云璟眉头紧蹙,欲推开她。 可马灵玲却怒喝一声:“别动!” 此声极大,云璟一时竟被其镇住。 脖颈处微微发痒。 未几,一个鲜红如草莓般的印记,就此显现。 “不许让它消失!” 云璟无奈道:“此印太过显眼!” 马灵玲瞪着美目道:“我不管,你若让它消失,我……我与你没完!” 云璟嘴角抽动,道:“它日后自会消去的呀!” 马灵玲怒目而视道:“那也是日后之事,总之当下我要瞧着它,此乃我予你的印记!” “我知晓你出去之后,便会携叶以沫远走高飞,将我独自抛下!” “臭男人!” 云璟唯有苦笑,心内暗叹:那不然呢,难道还要带你同行,一路受这“狗粮”之苦不成。 他此刻亦懒得思量太多,满心皆系于逃走之事。 “好了,走吧。” 马灵玲这才轻点起头,跟于云璟身后。 门口守卫意欲阻拦,然云璟仅一个眼神扫去,便将他们吓得魂飞魄散。 一月所得灵石寥寥,何苦为此拼命! 况且蛊教之中,女尊男卑,这些男性蛊师皆怯懦无比,根本不敢反抗。 未消多时,云璟来到关押叶以沫之牢房。 …… “以沫!” 云璟激动呼喊,同时径直扯断锁链,闯入密室。 叶以沫见云璟突然现身,瞬间泪如泉涌。 她猛地扑入云璟怀中,哽咽道:“云璟哥……你无事,实乃太好了……” 云璟轻轻地拍着叶以沫的后背,温声道:“别哭别哭,我这不就来了么?” “古月幽怜已然离去,此番再无人能阻拦咱们。” 叶以沫闻之,心底瞬时涌起欢喜,不由得抬起头来。 刚欲启齿,却蓦地瞧见,云璟那白皙的脖颈处,竟赫然多了一道鲜红的印记! 叶以沫顿时眉头紧蹙,道:“云璟哥,你的脖子怎的了,这形状怎像是亲吻时留下的痕迹?” 云璟闻言,瞬间呆立当场。 他恍然醒悟,难怪马灵玲会突然这般对自己,原来是有意为之! 他方才一心筹谋着逃走之事,根本未往这处思量,现今却是中了她的计谋。 这女子,真真……哎! 云璟望着叶以沫,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开口。 以叶以沫那极易吃醋的性子,怕是要闹得不可开交。 “咱们先出去,离开此地后我再与你解释,可好?” 然而叶以沫醋意大发,决然喝道:“我不要,云璟哥,你定要当下说个明白!” 云璟顿觉脑袋发胀。 “以沫……乖,莫要闹。” “我未曾闹!”叶以沫面色沉凝,神情极为严肃。 云璟无奈道:“听话,你信我,出去之后,我自会给你解释清楚!” 叶以沫忽地美眸湿润。 “云璟哥……可是古月幽怜?” 云璟闻言,也懒得再作过多解释,索性一股脑全推给了古月幽怜。 反正她又不是未曾如此。 “对,便是她,你满意了吧!” 见云璟态度略显不悦,叶以沫心头一紧,道:“对不起……云璟哥……皆是我不好,我不够强,斗不过她……护不住你……” 云璟长叹一口气,宽慰道:“好了,当真没时间了,咱们走!” 言罢,他不再多言,猛地一把将叶以沫抱了起来,背在背上,而后似一阵狂风般夺命奔逃。 叶以沫静静地趴在云璟的背上,感受着那宽厚且温暖的后背,仿佛此乃她最为安心的归处。 她的双手轻轻环住云璟的脖颈,脸庞紧贴着他的肩膀,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 此刻,她能清晰地听到云璟急促的呼吸声,能感受到他那有力且急切的心跳。 忽然,她眼角的余光,又瞥见了异样。 云璟衣衫之下,无数伤痕交错。 牙痕、爪痕、淤青…… 叶以沫怔住了,娇躯微微颤抖。 古月幽怜……你…… 她不敢去想,云璟在古月幽怜手中,究竟遭受了怎样的凌虐折磨。 …… 监牢之外,马灵玲久候多时。 见云璟终是出来,其心头乍然一喜。 然而,当望见云璟背上背着的叶以沫之际,脸上的笑意在须臾间停滞,整个人瞬间如木雕般僵住。 叶以沫! 她的拳头紧攥得几近发白,眼中满是妒火。 凭何? 自己的容貌相较她并不差分毫,缘何偏偏是她,能够获云璟如此的钟情? 此究竟是凭的何般! 云璟见此情形,怒喝道:“还呆愣着作甚,走!” 马灵玲冷哼一声,虽满心的不情不愿,却也还是跟了上去。 叶以沫瞧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疑窦。 “云璟哥,要不你将我放下。” 云璟没好气地道:“说的这是何糊涂言语,你修为被锁,我背着你方能快些!” “对不起啊……又给云璟哥添了麻烦。” “无事。” 跟在身后的马灵玲几近嫉妒得癫狂。 她忽地生起不想逃离之意,欲将古月幽怜唤回,把叶以沫砍了! 而后再将云璟囚禁起来。 至少古月幽怜在时,自己尚还能分得些许残羹。 …… 一路奔逃,蛊教弟子竟出乎意料地皆未阻拦。 甚至那四大护法亦未现身。 好在再度抵达黑龙潭时,提前与前来掩护的皇城司相遇了。 “不是约好在前面的盲当山会合吗?你们怎跑到这黑龙潭了?” 云璟不禁问道。 …… 第23章 战败,再次被俘 …… 皇城司为首那人言道:“上头恐生差池,遂令吾等提前赶来,于黑龙潭会合。” 云璟眉头微蹙,总觉有几分蹊跷。 毕竟这诸事顺遂得过了头。 他瞥了一眼黑龙潭,沉寂似一潭死潭。 那其中原有的龙怡龙气,现今却杳然无踪。 怪哉怪哉! 云璟深吸一气,罢了罢了,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念及此,云璟背着叶以沫,携着马灵玲与皇城司之人疾行而去。 然而,就在众人刚迈出几步未远之时,四周密林陡然传来一阵簌簌之声。 下一瞬,无数条毒蛇猝然钻出,向众人扑袭而来。 皇城司众人见之,当即运转灵气,化作道道利刃,将这些毒蛇悉数斩灭。 “此地不宜久留,武安君,吾等加快步伐吧。” 云璟颔首,全速行进,未多时便已脱离黑龙潭之势力范畴。 “前方三百里乃七星镇,至那处吾等大抵便安然无虞了。” 云璟消耗甚巨,他未有恢复灵气之丹药,额头满是汗珠。 皇城司那人见状,不由道:“武安君,休憩片刻吧,唯愿莫生枝节。” 云璟点头,将叶以沫放下。 那人行至云璟身前,把水壶递来,“武安君请,此乃灵液,可解渴,亦可补充灵气。” 此物件颇为珍贵,云璟谢道:“多谢。” 他饮了一口,却瞬时觉出异样。 “等等,此怎是酒呢?” 皇城司那人脸上浮出一抹谲笑。 “自是酒,且还是非同寻常之酒哦!” 话音甫落,其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已然换了一人。 蛊教四大护法之一,夏荷! 其余众人亦纷纷现形,其余三大护法,以及诸长老。 云璟面色骤变,忙将叶以沫和马灵玲护于身后。 夏荷冷笑道:“武安君,主人待君不薄,何以总是欲逃?” 秋月紧接着道:“教主之貌远胜于你身后那女子,论实力更是界尊之下第一人,你怎如此不知好歹?” 云璟厉声道:“住口,古月幽怜不在,尔等以为能阻我?” 下一瞬,皇龙玄金枪已在手中。 夏荷轻笑一声:“诚然,吾等合之亦非君之敌手,然那是往昔。” “但今时嘛,你饮下了迷魂蛊汤,你自忖此刻的你,能施展几分能耐?” 话音落,云璟顿觉大脑一阵昏眩。 其身形猛地一晃,脚下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住。 迷糊蛊汤! 中计了! 云璟直觉后背发凉,那不祥的预感竟成了真…… 云璟不敢再作半分迟疑,旋即看向马灵玲道:“带她走,我留此掩护尔等撤离!” 马灵玲满面忧色:“然你……” 云璟不愿再多费唇舌,多拖一秒便多一分凶险。 “速速走!我一人被擒,总好过皆被擒!” 马灵玲深吸一气,一把攥住叶以沫的手腕。 叶以沫急声哽咽道:“云璟哥!” 云璟长叹一声,苦笑一记。 此时的他周身绵软,说话的气力都近乎消弭,只得用眼色回应:保重! 夏荷冷哼一声,大手一挥道:“追上去!” 云璟见此情形,奋力挥动长枪,强撑着那摇摇欲坠的躯体,决然挡在众人身前。 “欲过去……便先……过我这关!” 云璟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言道。 只见一蛊教教徒不信邪,瞧着云璟中了迷魂蛊,妄图上前。 可下一瞬,云璟猛地挥动长枪,枪尖挟着凌厉之势,一击重击其腹部。 那教徒的丹田瞬间崩裂,口吐鲜血,当即殒命。 此刻的云璟,面色惨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眼神却依旧坚毅而狠厉。 他紧握着长枪的手微微颤抖,却仍不肯松开半分。 那摇晃的身躯仿若下一刻便要倒下,但他却凭着顽强的意志死死撑住,恰似一座难以逾越的山岳,横亘在敌人面前。 夏荷见状,亦打消了追逐的念头,道:“一同上,将他带回去!” 众人闻言,当即蜂拥而上。 …… 云璟见此,强抑住眩晕与躯体之乏力,怒号一声,奋而舞动长枪。 那长枪于其手中,此刻虽失却往昔之锐芒,却仍携着决死相搏之气势。 他一枪横扫而出,迫退冲于最前者数人。 然更多之敌犹若潮水般涌来,云璟左遮右挡,身上旋即添得数道创口。 但其眼神依旧坚毅,每番进击皆倾尽周身之力。 一蛊教教徒乘隙自其后偷袭,云璟骤然而转,以枪杆挡开袭来之招,顺势一脚将其踹飞。 然其体力急遽耗损,动作亦愈发迟缓。 又一记重击落于其后背,云璟身形一晃,几欲扑倒于地。 “忽地空中霹雳鸣,震驱鸾凤入烟霄!” 云璟高声咆哮。 这也是他所领悟的一个神通。 倘若呈完全形态释放,确能增添不少战力,可当下却只能欲借气势逼退众人。 然蛊教众人未肯退缩,依旧连连围攻。 云璟竭力拼杀,复击倒数人,但其力已近乎竭尽。 终乎,于又一轮之攻袭下,云璟再也难支,长枪脱手而落,整个人径直向后倒去。 于意识沉入黑暗之瞬,他仿若望见叶以沫与马灵玲远去之影,嘴角绽出一丝宽慰之笑,继而便全然昏厥过去。 …… 云璟不知昏睡了几何时,待其再次睁开双眸,眼前之景顿令其呆若木鸡。 只见此乃密闭之空间。 四周尽是无数肉色之肉瘤,令人触目惊心。 就连其脚下所踏之地,亦为极为恶心得肉瘤所成。 而其手脚,此刻竟被无数仿若章鱼乌贼般之触手死死钳制,全然不得动弹分毫。 云璟抬起头来,只见前方,一道身影背对于他。 那声音熟悉之至。 非古月幽怜,又能是何人。 似是觉察到云璟苏醒,古月幽怜未转身,而是口中忽吟道: “我欲钟情于青山,岂知青山映斜阳。残叶有意归尘土,尘土无心怜残叶。” 此时之云璟,目中满是惊愕与警觉,他竭力挣扎,欲挣脱那些触手之束缚,却只是枉然。 额上青筋暴突,汗水似雨般簌簌而落。 那密闭之空间中弥漫着一股令人欲呕之气,肉色之肉瘤仿若在微微蠕动,令人毛骨悚然。 古月幽怜那落寞之背影,于这诡异之境中显得愈发神秘且危险,其吟诵之声于这空间中回荡,更增几分阴森之态。 “云璟,我曾告诫于你,莫要触碰我的底线,此乃你所逼致,你可做好准备了?” …… 第24章 欲神蛊,魅魔体! …… “你可准备好了吗?” 古月幽怜猝然转身,此际,其眉心蓦地显出一道淡紫的光痕。 这光痕灼灼,将整个空间照得通亮无遗。 她那黑白重瞳死死盯向云璟,目中神情满是痴狂与癫态。 她向前一步跨出,磅礴威压似排山倒海般压来,云璟顿觉周身乏力。 “你……你莫过来!” 他竭力挣扎,然缠绕着他的怪手瞬间迸出数道紫色闪电。 云璟苦痛难耐,浑身颤抖不休,口中不住发出惨呼。 不过几个呼吸间,古月幽怜已行至云璟身前。 “云璟……休要怪我,只怪你自己不从……知晓否?” “你明明只可属我,却心中总念着她!” 古月幽怜一边阴恻恻地说着,一边将手置于云璟头顶,牢牢攥住。 云璟浑身抖如筛糠,却仍愤懑地望着她。 古月幽怜双眸微微眯起,掌心之中,紫光一闪,雷电轰然击出,刺破云璟头颅,瞬时遍布全身。 “呃啊……!” 云璟惨嚎,此般苦痛,恰似灵魂肉身皆被生生撕裂一般! 古月幽怜眼中毫无怜悯之意。 她继续道:“我见你背着那女子,一路奔逃,她让你放下,你却执意不肯。” “你,究竟是何等忘不了她啊!” 言毕,一拳猛轰在云璟胸膛,只闻肋骨瞬间折断数根之声! 古月幽怜瞧着苦痛至极的云璟,嘴角牵起一抹狞恶的笑,这笑在她那绝美的面庞之上显得异样地乖张。 她伸出修长的指,缓缓划过云璟血污遍布的面庞,声音阴寒且带着几分癫疯:“云璟,此皆你自寻之的。” “我曾予你机会,只要你心中唯有我,我断不至如此待你。” 言罢,她双手舞动,口中喃喃有词,一道道紫色的符文自其指尖飘出,融入云璟之躯。 云璟之身瞬时燃起诡谲的紫火,那火焰炙烤着他的每一分肌肤,发出“滋滋”之声。 “啊……”云璟的惨嚎愈发凄厉,而古月幽怜却仿若沉醉于这苦痛之音,面上现着餍足之态。 然而,古月幽怜双手猛地一合,紫火须臾消失。 云璟似一滩烂泥般瘫倒于地,仅余微弱之息。 “云璟,现在你告诉我,你后悔了吗?” 古月幽怜蹲下身,贴近云璟之耳,轻声道。 云璟艰难地抬起头,目中满是倔强与不屈:“呵呵……疯子罢了!后悔,什么是后悔?!” 古月幽怜的面色瞬间变得阴翳无比,她起身,双手复又结印。 周遭之空间开始扭曲,无数的紫色光芒汇聚于其掌心,形成一个硕大的能量球。 “既如此,那你便永远消失罢!”她怒嚎着,将能量球狠狠掷向云璟。 …… 云璟长叹一声,缓缓阖上了眼。 死便死罢,死了至少无需再受这凌辱。 反正叶以沫已然活着出去了,自己已然了无牵挂。 他亦不愿再作什么委曲求全之态,这个女子,他望之只觉恶心! 然而,就在那能量球即将触碰到云璟的瞬间,却蓦地“轰”的一声巨响,就此消散。 但爆发出的火焰,却是将云璟的衣衫焚得丝缕无存。 古月幽怜微微而笑,冷笑中透着寒意:“你宽心,不过逗弄你一番罢了。” 她那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云璟的胸膛,淡然而道:“我不杀你,我要留着你,好好地折辱于你,狠狠地羞辱于你!” “我要将你永远踩于脚下,把你化作我的玩偶!奴隶!” 言讫,她的手指轻轻点在云璟的眉心。 云璟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瞬,他只觉自身的灵气,此刻竟开始被她缓缓抽离而出。 云璟惊惶失色,赶忙欲加阻拦,可古月幽怜仅是一个眼神,便将云璟的所有反抗全然抹灭! 她明明能够瞬间抽尽,可她未曾这般,而是徐徐地、一点一滴地施为。 她便是要让云璟,每一分每一秒皆在体悟绝望,领略无力! 此刻,云璟的面庞因极度的惊怖而扭曲,额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簌簌而落。 古月幽怜的脸上则挂着阴鸷的笑,那笑恰似恶魔一般,眼神中满溢着癫狂与自得。 她的手指仿若有着无穷的魔力,每一回轻微的颤动,皆令云璟的苦痛更增一分。 周遭的空气仿若也凝定了,弥漫着令人窒闷的绝望氛围。 …… 未几,云璟之灵力被抽尽,他瘫软于地,周身满是汗水,仿若被水浸过一般。 整个人气息奄奄,仿若残烛之末,全然提不起半分力气! 古月幽怜冷然一笑,其素手轻挥,一座硕大的十字架赫然现于身前。 她于空中朝云璟伸手,云璟瞬间便被其提起,而后掷于十字架上。 条条狰狞之触手伸展而来,将云璟四肢紧紧缠住,以防其坠落。 古月幽怜静静地望着他,忽道:“你具有千年难遇的贪狼圣体!” “贪狼者,主杀伐,喜兵戈,凭此,你方于这玄灵界闯下赫赫声名,对吗?” 云璟虚弱抬眸,“是又怎的,不是又怎的?” 古月幽怜平静道:“看来你,仍未明白现在的局势啊!” 忽地,其手中现十余细小黑球。 此黑球看似寻常,然实则其中,蕴存着至为珍稀之硝化气! 此种气体,一旦入人体,便会自行分解,尤对具特殊体质之人! 特殊体质,会被硝化气率先分解! 她轻轻一拂袖,十余黑球瞬间落于云璟之身。 仅一瞬之间,黑球便没入云璟体内。 云璟瞳孔骤缩,双目圆睁。 黑球破裂,其中之硝化气当即朝其骨骼席卷而去。 啃噬、分化、瓦解! 云璟苦痛至极,面容扭曲不堪,五官几近错位,却只能眼睁睁瞧着此幕发生,无能为力,无尽之绝望如潮水般将其淹没。 …… “你,你究竟想要作甚!” “能否给我个痛快!” 云璟屈辱到了极点,心中怒火烈烈燃烧。 “你想得倒是美!” 古月幽怜鄙夷地一笑,那黑白重瞳的目光,恰似看待垃圾一般。 云璟气得浑身颤抖不止。 可就在这时,古月幽怜将双手横在胸前,只见其沟壑之处猛地闪烁出一道血光。 这光芒绚烂异常,瞬间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通红一片,好似一片血之海洋弥漫开来。 待至光芒渐次散去之后,只见古月幽怜的手掌之中,出现了一只蛊虫。 这蛊虫形状宛如章鱼,有着八条扭动不止的爪子,而在其眉心,一道血红色的纹路清晰显现,令人悚然。 欲神蛊! 云璟的脸色陡然变得极为难看。 紧接着,便听到古月幽怜悠悠言道:“可知魅魔体否?” …… 第25章 改造魅魔计划! …… 魅魔体! 云璟的神色骤地惊惶起来,额上的汗珠如雨般滚滚而落。 他本是穿越而来之人,又岂会不明魅魔体之含义。 “古月幽怜,你……你切莫胡来。” 一念及自己或要化作魅魔,云璟刹那间唬得懵然无措。 他不惧被古月幽怜于生理和心理上施以双重的打击。 可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倘若变为魅魔,成为只晓女人之事的疯者,这叫他如何忍得! 莫不如死了倒还干净! 古月幽怜嗤笑一声,其嘴角上扬,划出一道冰冷且诡异之弧,那原是清丽的面庞,当下却透着几分癫狂。 一双美目微微眯缝,其中闪烁着危险与疯狂之光,恰似暗夜中伺机而动的恶狼。 其呼吸略显急促,胸脯起伏不停,仿若在压制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扭曲情愫。 那娇艳红唇轻启,声调带着几分尖利与狂态:“哼,现今知晓求饶,是不是为时已晚了呢?” 言罢,她缓缓趋近云璟,纤细手指轻柔地划过其脸颊。 指尖稍一用力,指甲便在他肌肤之上留下一道浅痕。 她吐息如兰,温热之气拂过云璟耳畔,娇嗔道:“你呀,实是令我又爱又憎。” 随后,她的手指顺着他的脖颈徐徐下行,停在了他的胸膛,像是在感受其心跳。 可下一瞬,一道元气猛地轰入云璟之体。 云璟旋即吐血,鲜血飞洒,竟将古月幽怜一脸染得猩红。 但见她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沾了脸上血迹,随后放入口中,脸上显出令人惊怖的病态来。 “好了云璟,我们开始罢。” 言讫,十字架撤去,身负重伤的云璟全然无法抵御,径直滚落到她怀中。 她紧紧抱住云璟绵软的身体,那情状,似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骨髓里面。 云璟虚弱地道:“不要……不要……” “不要也须得要!” 古月幽怜一口咬在云璟肩头。 她口中忽的喷出一股淡紫色的烟雾,那烟雾顺着云璟的伤口,狂躁地朝里钻去。 云璟圆睁着眼眸,无助地瞧着这一幕发生。 未几,他整个人好似被烈火炙烤一般,剧痛难耐。 “热……好热!” 云璟嘶声呼喊。 古月幽怜的身躯恰似寒冰,云璟下意识地靠近,希图驱散这灼热。 此正合古月幽怜之意。 …… 她拥着云璟,令其盘坐于地。 怎奈云璟被烧得神志昏蒙,不住地挣动着,一心只想将她抱住。 古月幽怜笑道:“莫急,稍待便会降温的。” 云璟却仍喃喃着:“烫,热!我要水!” 古月幽怜媚然一笑:“好!即刻便予你水!” 待云璟稍许安稳些,她双手挥动,脚下竟赫然现出道血红色的法阵。 这法阵宛如一张狰狞的血口,将云璟与她一同囚困其中。 那法阵之上,血红色的气息仿佛具了灵智,似是急切寻到宿主一般,朝着云璟身上狂猛席卷而去。 仅片刻工夫,云璟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然化作灰白色,其原本古铜色的肌肤,亦开始变得苍白。 整个人的气息,也逐步生出怪异的变化。 古月幽怜见之,面上浮现出极度满足的神色,那模样几近疯癫。 趴在她肩头的欲神蛊见此情形,当即飞扑向云璟丹田处,八条触手瞬间刺入,旋即撕开一个大口子。 随后,欲神蛊便钻进了云璟的丹田。 古月幽怜眼中的癫狂之色愈加深浓。 当下,就差最后一步了。 “云璟,你可渴么?” “渴……”云璟嘴唇干裂,艰难地说道。 古月幽怜痴迷地低语道:“那我给你水喝……” …… 两个半时辰后。 一切都已然是为时过晚了。 云璟此刻全然变了模样。 他的肌肤雪白,恰似冬之霜雪般纯净,却是毫无半分血色,透露出一种几近透明的脆弱之态。 那苍白的头发,如霜似雪,杂乱地披散着,愈增了几分凄美与无助之感。 他的面容清瘦,轮廓却愈显精致,眉梢眼角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倦怠之色,仿若久病未愈之人,却又有着一种令人心颤的病态之美。 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却依旧深邃得仿若能将人的灵魂吸纳进去。 反观古月幽怜,却是截然相反。 她较之于往昔,愈发地美艳不可方物! 黑白重瞳熠熠闪烁,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斗,神秘且诱人。 就连那柳眉与长发,此刻亦化作了一边黑,一边白,黑白交杂,奇异而谲诡。 黑色的那边深沉似墨,白色的这边纯净若雪,彼此映衬,更增了几分妖异之美。 古月幽怜怀着怜悯之情将云璟轻轻拥住。 四周的空间猛地扭曲起来,下一瞬,便已是她独属的居室。 …… 此间极为质朴,除却客厅中心那一汪清泉养着些许鱼儿作为点缀之外,再无其他物什。 她抱着云璟,徐徐走进闺房,轻轻地将他放置在自己那绵软的床上。 云璟的目光泛起了些许神采。 他分明地觉察到,自己的身躯,好似全然不属自己了。 他……被古月幽怜,改造成了魅魔! 想到此处,云璟浑身战栗不止,转过头怒目而视眼前的古月幽怜。 可当他的目光刚落到古月幽怜身上之时,丹田深处的欲神蛊瞬间发作。 云璟的瞳孔急剧收缩,那剧烈的灼烧痛感再度汹汹袭来。 这才多久,怎会如此! 云璟欲哭而无泪。 古月幽怜见此情形,自然是明晰其中缘由。 她行至云璟身旁,俯身居高临下地挑衅道:“你若是用这副眼神瞧着我,可莫怪我不帮你了。” “你觉着你当下的魅魔体质,加之欲神蛊,当真能凭借自己的意志扛过去么?” 言罢,她亲吻一口,方才说道:“别天真了!” 云璟咬牙切齿,道:“古月幽怜,我恨你!” 他蓦地张口,朝着自己舌根狠狠咬去。当魅魔,倒不如死了干净。 自杀,乃是唯一的解脱之途。 然而! 古月幽怜这个疯女子,竟是连自杀的权力都不肯予云璟。 她猛地伸出手,一指点在云璟的麻穴,瞬间使其麻痹。 “自杀?你配么?” 云璟内心又遭受一万点重击。 即便如此,他仍愤懑道:“你有种便一直守着我,否则我只要寻得机会,就必定会咬舌自尽!” 古月幽怜不屑道:“你断做不到的。” 言毕,她手中现出一个物件。 云璟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别,我不要……我不自杀了……不要给我带上!” 这东西……太特么…… …… 第26章 名刀无冷却,就是死不掉 …… 这物什,真真逆天得厉害! 封口球! 但凡正常的男子,谁能容忍这东西塞入口中。 “那你还寻死么?”古月幽怜嘴角上扬,满是轻蔑与不屑之色。 “不了,不了,决然不会了!”云璟忙不迭地摇头。 古月幽怜冷笑一声,仍是移步至云璟身旁,一只玉手牢牢扼住云璟的头颅,另一只手则猛力将那物件朝云璟嘴里塞去。 云璟双眼噙泪,迅疾紧闭牙关。 他死命挣扎,口中仅能发出呜呜咽咽之声。 古月幽怜状若癫狂,吼道:“你愈是挣扎,愈是反抗,我便愈是要如此!” “这一切皆为你应得之惩处,可明白!” 云璟抵死不从,死死守护着最后的防线。 牙齿被顶撞得疼痛非常,甚至有鲜血渗出,渐而松动。 古月幽怜愈发狂躁起来,她身后忽地冒出十几根钢针,钢针呼啸着,刹那间刺入云璟之身。 未几,云璟周身力气消弭殆尽,眼眸空洞且迷茫,身躯摇摇欲坠。 “这仅是起始,往后的‘精彩’日子,皆在候着你哩!” “我定会无时无刻地摧残你,羞辱你,直至将你的意识全然抹除,使你化作我的玩偶方休!” 此刻的古月幽怜,面容扭曲如恶鬼,双眼血丝密布,嘴角上扬的弧度透着股邪性。 她的笑声尖利刺耳,仿若来自阴曹地府的恶煞。 那扼住云璟头颅的手,因用力过度而关节惨白,手上青筋根根凸起。 她的一举一动,皆带着一种几近疯魔的执念,令人毛骨悚然。 …… 两个时辰之后。 魅魔体总算消停安稳了下来。 云璟已然无力,被古月幽怜强硬地抱在怀里。 古月幽怜神情痴迷,用手贪恋地抚摸着云璟的肌肤。 那手指动作轻柔且细致,仿若在摩挲一件世间罕有的珍宝。 她的眼神里盈满了眷恋与沉溺,每一回的触碰都带着难以言说的贪恋之意,仿佛欲将云璟的每一寸肌肤都深深铭记于心底。 云璟无从反抗,只得查看自身情形,希图觅得脱身之机。 然而,此一看,直教他悚然一惊。 云璟猛地惊觉,自己原在皇境巅峰的修为,已然落至皇境后期! “怎就掉了!” 云璟面色骤变,猛力欲从古月幽怜怀中挣起,未料竟撞在了古月幽怜胸口。 古月幽怜亦因之惊动,却笑道:“如何,喜欢它们么?” 云璟怒目灼灼,厉声道:“古月幽怜,你都干了什么?我的修为缘何降低了?!” 古月幽怜面上掠过一抹失落之色,自己这等完美身姿,难道于他眼中,当真一丝吸引力也无? 但仍解释道:“此乃魅魔体啊!”“修为降低,实是好事。” 言罢,她紧紧拥住云璟,强行将其摁在自己胸膛。 此刻的古月幽怜,声音冷冽,面容恰似寒霜,尽是威胁与警诫之态:“你的寿数,被欲神蛊抽干,若不借降低修为,候着你的,唯有死路!而降低修为,唯我能助你!亦只我可助你!” 云璟气得牙关紧咬,双拳死死攥紧,身躯因愤懑而微微颤抖。 “你这混账,无耻!卑劣!” 念及自己自皇境一路狂跌至玄境,这般无力之感,几近令他崩溃。 “你确要骂我么?” 古月幽怜嘴角勾起一丝带着寒意的弧度。 云璟身子禁不住微微发颤,深恐她再度施为,来个双连一战成名,届时自己修为又要下落。 “可如此下去,日后我若逢险,又当如何自保?” 云璟抬眸相询,对于玄幻版的魅魔体,他实是知之甚少。 古月幽怜双手捧住云璟的脸,忍不住又亲上一口。 她眼神中带着几分痴迷之色,缓声道:“莫忧,魅魔体非你所想那般糟糕。” “有欲神蛊在,你不死不灭!” “唯一的死法,便是你反抗欲望!” …… 这初听,倒似一则好消息。 不死不灭,通俗说来,便是无敌,会负伤,会觉痛,可就是亡不得。 堪称最强之肉盾,名刀无冷却。 可问题所在,此般无敌之法,竟是构筑于受女子无穷羞辱之上! 云璟恼羞成怒,愈思愈是崩溃,猛地趁古月幽怜未防,将其猝然按于地上。 “我与你拼了!” 他张开口,狠狠咬向古月幽怜肩头。然其周身灵气自行护体,云璟径直崩掉一颗门牙。 古月幽怜眉头微蹙,膝头猛顶向云璟腹部,下一刹便径直将其踹飞出去。 云璟似断了线之风筝般倒飞而出,撞在墙上,而后又重重砸落于地。 古月幽怜起身,行至云璟身前,玉足一脚踩在云璟心脏处。 按理而言,此一脚下去必死无疑。 但云璟名刀无冷却,直接免疫致命之伤,竟又活转过来。 古月幽怜弓腰俯身望着云璟,手撑于玉腿之上,满是不屑地道:“你竟敢压着我?” “唯有我压着你的份,而你绝无可能!知晓否?” 云璟浑身颤抖,口中鲜血直涌。 “脚放开,疼!” 就在这说话的须臾之间,名刀已破数十次。 可就是死不了。 此刻的云璟,面色惨白若霜,双目圆睁,眼神中盈满愤怒与不甘。 他的身躯因苦痛而剧烈颤栗,却又无可奈何。 古月幽怜则是一脸的冷然与骄慢,那踩在云璟心脏上的玉足未有丝毫挪移之意,仿若在宣示着自身绝对的掌控之权。 她的眼神中毫无怜恤,唯有深深的不屑与讥嘲。 …… 另一边。 七星镇。 叶以沫与马灵玲逃将出来。 追兵未见,算是暂且安然。 可叶以沫的心中,无时无刻不牵念着云璟,一念及他再度被擒,又要遭逢古月幽怜那疯女子的欺凌,她的心内便沉痛无比。 “你缘何停下了,赶快走啊,谁也难以保证她们有无追来。” 叶以沫抬眸,毅然道:“我要回去救他!” 马灵玲怔愣了,道:“我也欲救,然此刻更当冷静些,莫非不是?” 叶以沫道:“那当下我们该如何处置?” 马灵玲心中的悲戚与急切并不比叶以沫少,但她仍勉力显出冷静之态。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通灵宝镜,自先前的通话里寻得了残余的灵气。 如此,便能尝试联络之前云璟所联系的那人,便是颜汐。 接通了。 颜汐急切开口:“是你么,云璟在你身旁否?我派出去的人尽皆失去了联络!” 马灵玲闻听此言,心中猛地一震。 她陡然想到,这件事,自始至终,古月幽怜想必都心知肚明,早有预料。 她究竟是怎样的神人啊! …… 第27章 武安君,考虑的怎么样了? …… “我们中计了,古月幽怜早已知晓我们欲逃之念,将计就计,引我们入彀。” “云璟为护我们撤离,竟被古月幽怜所俘……” 马灵玲大致地将事情叙说了一遍。 颜汐闻之,心内愈发惊惶不定。 古月幽怜,其城府竟如此之深欤? 长明皇朝,何以会逢此大敌? 叶以沫道:“颜长官,无论如何,定要救她!” 颜汐眉头微微蹙起,声音中挟着些微的冷意道:“我自知晓!我比你更忧他之安危!” 她不喜叶以沫。 甚而可以说,全天下的女子皆对她不怎么待见。 其因便在于,她乃云璟之妻。 叶以沫语塞,然为了云璟,到底还是未再多言。 颜汐旋即道:“马灵玲,我且信你这一回,你与她莫去别处,就在七星镇候我,这一回我亲自前往!” 通讯戛然而止。 万里之外,长明皇朝之国都金陵。 高达千尺之塔内,颜汐怅然长叹一声。 “武安君,您放心,我必来救您!” 她手中现了一枚丹药。 毫不迟疑地服下。 瞬间,灵气汹涌,她自皇境后期,一跃而突破至帝境初期。 一旁的副使急切道:“颜大人,您竟服了半破境丹?那物虽能于短时间内突破数个境界,然会损耗气运,往后恐再难有进境啊!” “您可是长明皇朝之肱股之臣……” 颜汐站起身,平静地道:“不突破至帝境,难敌古月幽怜。” “为了他,我无所不允,即便是生命亦非不可付。” 五年前,她尚只是一名将军。 三千兵马死守大散关,朝廷令其坚守七日,可她终守了足足二十日,弹尽粮绝。 援军见死不救,眼看城将破、人将亡。 是云璟率十八精骑孤军冲阵,将她救下。 那时,颜汐问云璟:“他人皆已弃之,为何您要来?” 云璟却是洒然一笑:“每一位为国征战之将军,都应得一个圆满之结局。” “不可让英雄寒心。” 回想往昔,那峥嵘岁月。 颜汐嘴角浮起一抹甜蜜。 武安君,等着我,我来救您了! 她回头对副使道:“莫将我的行踪泄漏出去,明日早朝就言我在闭关。” “遵命!”副使苦笑道。 她又怎能拦住颜汐。 “再者,夏元良投敌了,陛下令我们派人前去斩其头颅,此事你来安排。” “明白!” 夏元良回国之后,依其所言添油加醋一番。 总之便是云璟罪恶累累,他已竭尽全力。 结果自是显见,因新皇登基之后,大肆打压男性官员,擢升女性官员,整个长明渐趋女尊之制。 而长明之女子,无有不崇拜云璟者。 故夏元良此般言语,遭众人之口诛笔伐。 退朝之后,他愈想愈怕,索性带着几百亲卫,奔乾元去了。 …… 另一边,于蛊教之内。 这些时日,云璟被古月幽怜以各式手段折磨并凌辱。 在她的不休不止中,云璟腹部之处,现出了一个图案。 乃是一条鱼,一条黑白色的鲤鱼。 云璟使了诸多法子,皆未能将此抹去。它恰似灯光折射于身一般。 古月幽怜淡淡地道:“莫要徒费力气,这物事,凭你是除不掉的。” 云璟愤声道:“这究竟什么!” 古月幽怜莞尔一笑:“其无有别样用处,不过是魅魔体吸纳我的气息后,映照于你身上的图案罢了。” “这意味着,你只归我所属,明白否?” 云璟闻之,瞳孔猛地一缩。 除不掉? 那往后若是被叶以沫看见,又当如何! 云璟身躯瑟瑟发抖,牙齿紧咬。 “你当真一点退路都不给我留么?” 古月幽怜的面色瞬间阴翳:“你仍在念着她?” “这些日子我日夜与你欢好,她到底有何妙处,你竟还是难以忘怀?!” 云璟见她怒不可遏,一时也唯有缄默。 他着实不愿再这般,一日五六七八回。 生产队的驴亦不能如此驱使啊! “回答我!”古月幽怜却不罢休,怒喝着。 云璟撇了撇嘴,心中暗忖:还回答你,你以为你是燕双鹰。 “让我歇息片刻!”云璟道。 “你休想!” 古月幽怜猛打出一缕灵气,将云璟轰至地上。 云璟吃痛,刚要爬起,可古月幽怜身形一闪,径直又将他压下。 “莫碰我!” 云璟涨红了脸,身躯竭力扭动着,仿佛在抗拒着无形的重压,怒目而斥。 “不许动!” 古月幽怜瞪大了双眸,柳眉竖起,双手似铁钳一般死死钳住云璟,声色俱厉。 “让我歇息一下,可好!”云璟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满是祈求的神色,额头的汗珠如雨般簌簌落下。 “断无可能!” 古月幽怜紧咬着牙关,面色如霜,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向云璟,手上的劲道愈发加重了。 眼瞅着即将再度闹得不可开交,恰在此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嘹亮至极的兽鸣。 那吼声仿若惊雷乍响,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紧接着,便是一阵灵气轰鸣爆炸的交战之声。 …… 古月幽怜眉头微皱。 皇境巅峰的妖兽? 她匆忙自云璟身上站起,冷声道:“我出去一趟,归来再收拾你!” 云璟怒目而视,却又不敢开口,生怕再度惹恼了她。 待古月幽怜走后,他方才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松得未免太早。 忽然,一旁空间扭曲,泛起一阵涟漪。 下一瞬,一道身姿曼妙的倩影,赫然显现。 …… 竟是龙怡! 云璟顿时一惊。 “是你?!” 龙怡淡笑一声,围着云璟细细打量。 “瞧来你状态尚佳,如何,武安君,考虑得怎样了?” “考虑什么?” 云璟满脸的懵懂,眼中尽是迷惑之色,显然之前龙怡对他所言,已全然从他的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龙怡眉头忽地一蹙,身子猛地朝云璟近前凑去。 她身上那浓烈的体香即刻弥漫开来,魅魔体仿若隐隐地又要作祟。 云璟脑海中的潜意识恰似不断在催促着他:全新的女人……我好饿! 但云璟怎能依从这邪念。 他的身躯微微朝后仰去,妄图与龙怡拉开些距离。 可龙怡岂会让他得逞,旋即又再度压将上来。 她的面庞近在咫尺,炽热的气息扑在云璟面上,云璟甚至能够明晰地觉出她急促的呼吸。 云璟的心跳愈发地急促起来,额头上也不由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 第28章 想品尝龙的滋味吗 …… 龙怡的目光如两道炽热且执拗的火束,牢牢地钉在云璟身上,“云璟,你当真不知?我先前所言,你若从了我,必保你脱身,免受这般苦楚。” 云璟总算忆起,却是冷哼一声,满脸的鄙夷,“你这等伎俩,也妄图令我屈从?” 他的双目坚定无比,透着一股子不屈的刚劲。 龙怡娇笑一声,那笑在这逼仄的空间里回荡,透着几分妖媚,“你莫要嘴硬,现今你这般境地,可有何抉择?” 云璟咬了咬牙,齿间咯咯作响,“即便身处困境,我云璟也断不会与你这等邪祟同流!” 此刻,周遭的氛围愈发沉凝,仿佛空气都被冻住,压得人几近窒息。 龙怡的面色渐次阴沉,犹如阴霾密布,“好,好一个云璟,那你便在此继续遭罪罢!” 言毕,她转身欲行,裙袂因她的动作扬起一阵微风。 然而,恰在她即将迈出步子的那一瞬,云璟忽道:“等等……” 龙怡嘴角挑起一抹得意的笑纹,缓缓回首,“怎的?改了主意?” 云璟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聚着所有的勇气,“我虽不会依你,但你若能助我脱身,来日必有重谢。” 他心中暗自筹谋,或许当下,借龙怡之力将自己带出,亦是个契机。 况且出去之后,再行逃离亦不晚。 总归自己修为尚在皇境后期,与龙怡这皇境巅峰的妖兽一搏,亦非毫无胜算。 然而,龙怡却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利刺耳,在这狭隘的空间中回响不绝,令人毛骨悚然,“云璟啊云璟,你竟当我是三岁孩童?” 云璟见她不信,急切又道:“我一生征战,先帝赏赐之物不计其数,若能救我出去,这些皆予你!” 龙怡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武安君,你尚不明我之意吗?” 她款步轻移,至云璟身前,细腻的玉手缓缓摩挲着云璟的面庞,自眼睛至鼻子再至嘴唇。 “那些物件,于你跟前,皆为糟粕!”她的声音轻柔却决然,“我只要你,可明白?” 云璟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骂:妈的,为了脱身,忍了! 他抬头,咬牙道:“好,只要你救我出去,我便随你!” 龙怡双眸微眯,目光中满是审度,却未言语。 云璟蹙眉道:“你还欲如何?人财皆要不成?” 龙怡摇了摇头,笑颜如花,“非也,我只是在思量你此言语有几分可信。” 云璟愣住了,满脸的无奈,道:“你欲作何?” 龙怡微微一笑,玉手一翻,一块留影玄心玉现于手中。 “你对它再重述一遍你方才所言,此为凭证,恐你反悔。” 云璟傻眼,心中暗嗔:不是言妖兽皆智低吗,这女子又是何般! 云璟叹了口气,罢了,为了逃出,拼了。 唯望日后叶以沫能信自己的苦衷。 他望着龙怡手中静置的留影玄心玉,拼尽全力道:“只要你救我出去,我往后便是你的人……” 言罢,云璟仿若气力皆竭,身子微微颤抖。 龙怡却是大笑不止,将留影玄心玉仔细收好,而后道:“这尚还差不多,那我们走罢!” 她紧紧握住云璟的手,空间瞬时扭曲,只听得“嗖”的一声,二人就此消失不见。 …… 此时,于蛊教半空之中。 古月幽怜直面眼前这庞然的猿妖。 此猿妖虽是皇境巅峰,但其速度奇快,竟还拥有免疫境界威压之能,活似那滑溜不堪的泥鳅。 古月幽怜一时之间,确是被它拖住了步伐。 然而,也仅此而已! 古月幽怜双眸微凝,目光中似有寒芒闪烁,口中蓦地喝道:“涌起金鹏九千只,震得乾坤颤动!” 刹那之间,无数只鹏鸟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金光熠熠,仿若滔滔洪流,朝着那猿猴妖兽席卷而去。 那鹏鸟之速,更甚于猿猴,未几,便将其紧紧撕扯包裹。 猿猴虽拼死挣动,却终归徒劳,终是遍体鳞伤,庞大的身躯自半空轰然坠落,砸至地面。 只闻一阵咔嚓嚓之声不绝,数百树木被压折,枝叶纷扬,尘土漫卷。 古月幽怜双拳紧攥,周身灵气如潮涌般翻涌,口中再喝:“拳威震千山,一啸破九霄。” 言罢,一只巨大的黑色拳头虚影轰然砸下,携摧枯拉朽之势。 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动地之响,紧随着便是令人胆寒的骨裂之声传来。 那猿猴皇境妖兽,竟就这般被碾成了一摊肉泥,血水迸溅,惨状触目惊心。 …… 与此同时。 在蛊教万里之遥的地方,一条滔滔大河之畔,云璟和龙怡相对而立。 龙怡嘴角微微上扬,那丝戏谑之意分明可见。 “武安君,果真是不出我所料,你这变脸之速,实是快得令人咋舌!” 云璟面色冷若寒霜,满头白发于风中狂舞,恰似纷飞的雪花。 “休要多言,我虽修为渐衰,但胜你,仍有七成之望!” 话毕,他轻抬手臂,那皇龙玄金枪瞬间现于手中,枪身寒芒烁烁。 龙怡轻叹一声:“真真让人又爱又恼啊!” 话音未落,她已然腾空而起,一声嘹亮龙吟响彻天地,龙怡刹那间化为一条漆黑如墨的蛟龙。 云璟见此,不敢有丝毫懈怠,身形一闪,率先挺枪刺去。 “枪尖千骑遁,冲阵非故意。” 这一枪,裹挟着万千灵气,似一道璀璨流星,直朝龙怡那庞大龙身疾射而去。 然而,龙怡早有察觉,身形诡谲地扭动,瞬间便避开这凌厉一击,紧接着龙尾携着呼啸风声横扫而来。 云璟瞳孔猛地收缩,挥枪于身后格挡,只闻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一击未中,龙怡抬手迅猛抓来,云璟身形疾闪而过。 “吼……!” 龙吟再次奏响,声浪滚滚,显然这条蛟龙已被云璟全然激怒。 “云璟!” 她怒喝一声,再度飞身扑上。 这一回,力量大得惊人,周遭的空气仿若刹那间凝固。 云璟大惊失色,匆忙持枪横在身前,那蛟龙一口咬住枪身。 这力量骇人至极! 若是往昔,云璟定能一招将其甩开。 可如今却是不能。 至于因由,前些时日与古月幽怜之事频繁。 腰子空虚无力。 色是刮骨刀啊! 龙怡仅是稍稍用力,便轻易地从云璟手中夺过皇龙玄金枪。 下一秒,龙尾带着万钧之力径直轰杀在云璟胸膛,将他打得如落叶般倒飞而出,滚落水中。 水里面,乃是龙怡的主场! 她怒喝一声,庞大的龙躯如闪电般刺入水下。 龙躯紧紧将云璟死死缠住,云璟一边要竭力维持呼吸,一边又要奋力阻挡龙怡的缠绕撕咬。 未过多久,他身上的衣物皆被龙怡撕扯得破烂不堪。 浑身鲜血淋漓,整个水面被染得通红一片,好似一片血的海洋。 “云璟,想品尝龙的滋味吗?” …… 第29章 绝不当龙骑士! …… “想品尝龙的滋味吗?” 龙的滋味! 云璟咬着牙,满心愤懑,想个甚! 他对古月幽怜尚无情愫,何况这还是一只妖兽! 虽说其化为人形时,模样倒也出众。 但也不过如此罢了。 此刻,云璟的身躯全然被龙怡那庞大的龙身紧紧缠住,竟是半分也动弹不得。 那黑色的龙头直直地盯着他,瞳孔之中尽是贪婪与兴奋的光芒。 “云璟,你休想逃脱!我乃是龙!尊贵之极的龙!” 云璟冷笑一声:“你不过是蛟罢了,蛟怎可算作龙!” 此语恰似一把尖锥,直直地扎在龙怡的痛处。 诚然,她最初只是一条蛇,历经千年光阴,方化为蛟。 “云璟!你这是在寻死!” 龙怡怒声咆哮,猛地张开大口,一口咬在云璟肩头。 那锋利的獠牙瞬间刺入他的躯体,钻心的剧痛即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席卷全身。 “你再说一遍,我是龙还是蛟?!” 云璟强忍剧痛,怒目圆睁,喝道:“即便让我说上百遍,你也只是蛟,决然不是龙!” 龙怡怒不可遏。 她索性用自己的身躯拼命挤压着云璟,恰似巨蟒死死缠住猎物。 “咔咔咔……” 骨骼挤压碰撞之声尖锐刺耳,令人胆寒。 云璟疼得几近昏厥,然而他那奇异的体质,却令他求死不能。 就在云璟疼得意识模糊,将要昏迷过去之时,龙怡的龙躯猛地剧烈颤抖起来。 不多时,水中现了一滩黑雾。 这黑雾散发着奇异的气味,既有香味,又有腥味。 她缓缓松开了云璟,云璟已被水呛得气息奄奄,身子缓缓沉入江水深处。 龙怡化为人形,那绝美的面庞之上竟泛起一抹绯红。 她沉醉地咬着手指,仿若仍沉浸于先前的场景之中。 忽然,她瞧见了昏死且呛水下沉的云璟。 龙怡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匆忙朝他游去。 玉臂一挥,将云璟揽入怀中,随即俯身一吻,渡了一口气息。 须臾,云璟缓缓睁开眼眸。 他惊觉自己竟能在水中呼吸了。 云璟察觉自己躺在她的怀中,急欲挣脱。 可龙怡早有防备,将他抱得更紧。 “莫动,让我好好抱抱你!”她忽然极其温柔地说道。 云璟停止了挣扎,只因其根本无力挣脱。 龙怡喃喃道:“云璟,我是龙,绝非蛟!” 她再度强调。 云璟依旧冷面道:“你就是蛟,绝非龙!” 锋利的龙爪刺入后背,龙怡却依旧温柔地说道:“我确是龙,你要信我!” 云璟淡淡道:“真正的龙,早在万年前便已绝迹。” “如今唯有蛟存世,且这漫长岁月,我从未听闻有蛟化龙之事。” 龙怡忽然抬起头,望着云璟,眼神中满是希冀之光。 云璟皱眉道:“莫这般看着我,甚是怪异。” 龙怡噗嗤一笑,“我偏要如此!” 她枕在云璟肩头,轻轻为云璟舔舐着先前她咬出的伤口。 随后道:“你方才说这世间龙已灭绝,万年间从未有蛟化龙,对否?” “不然怎的!”云璟冷着脸回道。 龙怡莞尔一笑,道:“即刻你便会知晓了。” 她这笑着实诡异,云璟不禁缩了缩脖子。 “你……你意欲何为?” 龙怡轻笑起来,手开始不老实了。 她一只手化作龙爪,锋利的爪尖勾起云璟的衣衫,而后用力一撕。 本就残破的衣裳,瞬间被扯落,仅剩下袖口孤零零地耷拉在手臂上。 …… 云璟急忙遮掩,面色涨红,双目圆瞪,怒喝道:“无耻!不愧是妖兽,竟这般毫无廉耻么!” 龙怡脸色仍挂着那令人悚然的笑,她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烁着近乎癫狂的光,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张狂。 “对啊,我乃妖兽,为何要遵循你们人类那所谓的廉耻!” 她边说边向前趋了几步,双手胡乱舞动,似要将云璟牢牢攫住。 “我就是喜欢你,于妖兽而言,喜欢,便无论怎样,都定要得到!” 她的声调抬高了些许,带着近乎执拗的狂热,胸脯剧烈起伏,仿若一颗即将炸裂的炮竹。 “哪怕是抢,用尽手段,亦未尝不可!” 言罢,她伸出舌头,轻轻舔过嘴唇,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云璟,宛如一只饿极的狼,身子还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透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魔之态。 云璟心头忽的一阵悲凉,这悲凉恰似寒夜冷霜,直沁入心肺。 怎么又是个病娇! 魅魔莫非当真这般容易招来病娇么? “龙怡,你且冷静些,我对于当那龙骑士,实是毫无兴致,我们不妨安坐下来,好好谈谈。” 云璟眉头紧蹙,面色愁苦,眼中满是恳切与央求之色。 “就算你果真喜欢我,也断不能这般强横乱来啊!” 他边说着,边不住地连连摆手,语气急切又夹带着几缕焦躁。 “你总归要为我考量考量吧!” 云璟的声音微微发颤,妄图以这般感情之牌来触动龙怡。 这法子于古月幽怜是全然无用的,只是不知对龙怡有无效用。 但显然,毫无成效。 龙怡冷哼一声,那目光愈发地癫狂起来,“考量?哼,我对你的喜欢,岂需考量!你之所言,于我不过是聒噪的风,休要再聒噪!我龙怡欲得之物,必当得之,你莫再枉费唇舌!” 她双手抱于胸前,微微仰起头,那模样恰似在宣示着无可撼动的霸权。 “你莫作此想,以为这般说辞能令我心慈手软,于我这里,绝无商榷之余地!你,只能属我!” 龙怡向前踏出一步,死死地盯着云璟,眼中的执念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炽热且凶险非常。 “即便与这整个世界为敌,我亦无所顾惜,只要能将你拘于身旁,怎样皆可!” 她咬着牙,那神情仿佛要将云璟镌刻进灵魂深处。 …… 云璟满心无奈,只觉头痛欲裂,仿若有千万只蝼蚁在啃噬脑髓。 先是古月幽怜,其后是马灵玲,现今又添了个龙怡。 这短短未及一月之时,自己对叶以沫竟来了个三度背叛! 自己往后还如何去面对她啊! 龙怡自然未察云璟的痛苦神情,直截了当地道:“我化作龙,还是存人形,你自行抉择!” …… 第30章 百因必有果,修改版 …… 云璟听闻,只觉脑袋“嗡嗡”作响,仿若要炸裂开来,半晌说不出话,只是呆立在那里,如同一具失了魂的木偶。 龙怡见他这般模样,眉头紧皱,脸上的神色愈发焦躁起来,“你倒是快些选啊!莫要这般拖拖拉拉,惹得我性起!” 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犹如冬日里的寒风,刮得人面皮生疼。 云璟缓缓抬起头,目光空洞无神,嘴唇颤抖着,“我……我……” 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眼。 此时,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唯有江水依旧流淌,发出“哗哗”的声响,却更衬得这氛围压抑至极。 最终,云璟总算是说出了口:“我都不选。” 龙怡顿时气炸了,刹那间,光芒闪耀,她直接化身为龙。 那庞大的龙躯遮天蔽日,怒吼一声,声浪如惊雷炸响,再次将云璟缠住。 “你不体面,那我帮你体面!” 云璟人都傻了。 就算你要,但也别变成龙啊! 眼看着龙尾步步逼近,云璟总算是哀求道:“变人,变成人!别乱来,真的!” 龙怡闻言,这才停歇下来。 半晌,光芒敛去,她化为人形,脸色怒气稍微减弱了些。 “哼!你们人类真是这般不知好歹,刀架在脖子上,才知道求饶!” 她一把抓住云璟的手,喝道:“跟我过来!” 那手劲极大,仿若铁钳一般。 云璟急了,道:“带我去哪?” 可龙怡已经不再回答,拽着他便往水底而去。 不多时,水底竟出现了一座洞府。 那洞府隐于幽暗中,门口似有微光闪烁,周围水草摇曳,仿若守护洞府的卫士。 洞壁之上,生着些奇异的苔藓,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 “这地方……” 云璟微微惊愕,双目圆睁,仿若铜铃。 谁能料到,于这长明南疆湘水之底,竟隐匿着一座洞府。 龙怡淡笑着,神色间隐有几分自得,“此乃我真正之家。” “那黑龙潭呢?”云璟问询道。 龙怡淡淡应道:“我妹妹的,怎么了?” 云璟复又问道:“那你妹妹呢?” 闻得此问,龙怡眼神中瞬时掠过些许阴霾,恰似星辰为乌云所蔽。 “她亡故了……” 龙怡微微摇头,似欲将这负面心绪尽数甩开,转而道,“莫要再言这些,我带你入内,我要让你领略龙的滋味!” 随后,她行至洞府门口,轻声呢喃:“快水来,快水来,快水来!” 三声既落,洞府轰然洞开。 …… 内里珠光璀璨,绚烂至极,奢华非常。 诸般水中灵宝星罗棋布,难以计数。 大厅正中,更是置有一根铁棒! 此间诸多物件云璟仅是有所耳闻,根本未曾目睹。 有的,更是闻所未闻。但有一点确凿无疑,皆为价值连城之无价珍宝。 尤是大厅正前方所置的那根铁棒,散发着神秘且雄浑之气息,决然非凡俗之物。 龙怡见云璟眼中满是惊诧,不禁道:“这些你可欲得?” 她挑起云璟下巴,柔声而言:“只要你为我的男人,这些皆归你所有!” “尤其是那根镇水神兵!” 镇水神兵?如意金箍棒? 龙怡挥了挥手,那铁棒如有灵智,瞬间落于她手。 只见其心念一动,铁棒瞬间化作一条鞭子,鞭身寒光熠熠。 再次一动,又化作一把大刀,刀刃锋利,寒芒慑人。 随后,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千般变化。 且变化而出的品级,俱为帝兵! 帝兵是何概念,那乃国之重器,唯有皇帝方可拥有! 云璟自用的皇龙玄金枪,也不过仅为天兵。 “如何,考虑清楚否?” 云璟决然拒绝:“不要!我当下敌不过你,你欲如何便如何,但休想让我钟情于你,断无可能!” 龙怡瞬时面色黑沉,如墨染一般。 “好!甚好,那我们走罢!” 言罢,云璟被她强拉硬拽,一路拖拽,来到了她的卧室。 那卧室布置得精巧华美,却透着一股子令人心忧的气息。 …… 龙怡甚是果决。 她那身躯,端的是无比傲人,款步行至云璟身前,此刻竟是满面羞红,那红意恰似暮时天边的残霞。 云璟不觉后退一步,可她的手已然落在了云璟脸上,触感略有凉意。 下一瞬,她的手臂之上,竟忽地生出了鳞片。 那鳞片漆黑若墨,却又有着异样的光滑,于幽微的光影里,泛着诡谲的光泽。 她的脸愈发红透,仿若烈烈燃烧的旺火,整个人似被这炽热的羞赧全然笼罩。 这乃是她首次于他人面前展露最真实的一面。 她一含羞,身上便会长出这般鳞片。 且随着羞意程度的渐增,鳞片亦会愈多。 但这并非丑陋,反倒是别有一番风姿绰约之态,宛如一朵绽放在暗夜中的奇异之花,散发着独特且迷人的韵味。 …… “云璟……我终是要将你得手了!” 她愈发羞怯,鳞片越来越多。 云璟苦叹一声:“爱一人,多少总需些由头,讲来,我何处令你钟情了?” 龙怡闻之,那俏脸愈加绯红,红得犹如熟透的秋柿。 她的额头上,竟缓缓冒出了一对角。 “我实不知,你甚是吸引于我,且我母亲曾告知于我,若要化为真龙,需得你之助力。” “有那么一段时日,我一直伴在你身侧,你竟未察觉么?” 云璟瞬时愣住,仿若木雕泥塑。 “你在我身旁,是何时之事?” 龙怡道:“那次我作战负伤,你巡查军营,见受伤的我仍在站岗,便替我而立。” “且还与我言道,小伙子,脚肿如此之大,却站得这般笔直,好好干,乃是个好苗子,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日后定然是人中之龙。” 这话一出,云璟总算忆起了往昔。 “你……你女扮男装,混迹于我军中,竟至少有一年的光阴!” 云璟瞪大双眸,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 龙怡轻轻颔首,道:“对啊,云璟……母亲所言非虚,你确为我的命中注定!” 其目光之中,满是笃定与炽热之意。 果然应了那话,百因必有果……下一句你们接。 “好了,云璟,现今你知晓了罢!” “所以,莫要再反抗了,乖乖听话吧……” …… 第31章 叶以沫,危! …… 吃完龙肉后。 云璟,又新添了一道纹路。 乃是一条黑龙,悍然盘踞于其胸口所在,呲张獠牙,那目标,正对着那殷红的珠子。 望着此般纹路,云璟吁出一口长气。 已然三度遭逢此境,自己尚可归去否? 还能复归往昔,重享与叶以沫的快乐时光么? 俄而,丹田处的欲神蛊,蓦地释出一道灵气。 那灵气,朝着那黑龙纹路蜿蜒而去,未几,竟搭建起了一丝牵连。 而此前古月幽怜留于他身上的黑白锦鲤鱼纹路,不知于何时,也同欲神蛊建立了联系。 这般变化,令云璟愕然而立。 “此乃何情形?” 遂试着以灵气探寻,然一番试探,却未得丝毫反应。 是吉是凶,当下全然未晓! 不过,唯一可明了的,便是那欲神蛊与魅魔体乃是一体。 魅魔体仿若肉身,欲神蛊则恰似灵魂! 云璟微叹一声,别过首去,望着尚在酣睡的龙怡。 她身上的鳞片已渐次褪去,那雪白的肌肤,恰似丝绸般光滑。 她面庞恬静,秀眉微蹙,似在梦中仍有未解之事。 双眸紧闭,长睫如帘,投下淡淡的阴影。朱唇轻抿,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许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罢。 一头青丝如瀑般散落,有几缕调皮地贴在她的脸颊,更添几分柔美。 面色如羊脂玉般温润,又似粉荷般透着淡淡的粉嫩。鼻息轻轻,匀净而平稳,在这静谧的氛围中,如同一首舒缓的眠曲。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七星镇。 这一日,一群不速之客骤然降临。 他们如汹汹恶浪般冲入其中一栋客栈内,在一间客房之中,寻到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正是叶以沫,此刻的她,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匆忙之间祭出利剑,厉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黑袍女子冷笑连连:“呵呵,你觉得你能逃到哪去?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原来是蛊教之人! 叶以沫的脸色骤然间大变,再无半分迟疑,纵身一跃,向着窗口奔逃而去。 可下一瞬,那黑袍女人便如鬼魅般拦住了她的去路。 叶以沫面色仿若寒霜凝结,如今的她,已被重重包围,全然退无可退了…… “云璟哥!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剑,剑身之上,熊熊烈火骤然燃起! “此剑可燃燎原火,开的天门向长生!” 一声娇喝响起,万丈火刃携着烈烈之势劈砍而出。 叶以沫乃皇境初期之修为,围着她的那些杂兵,自然不是她的敌手。 哪怕是面对这冲天火光,蛊教四大护法之一的春吟,亦是不敢硬接。 一直以来,云璟的光芒耀眼至极,将叶以沫这等同样的天之骄子的光彩,都给遮掩住了。 轰……! 猛烈的爆炸之声响彻,将整个天空烧得一片绯红。 十几名蛊教弟子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春吟更是狼狈不堪,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身躯颤抖不止。 “好一个叶以沫!你把我惹毛了!” 她怒而大手一挥,手中出现一只白月蛊! 那白月蛊扇动翅膀,裹挟着漫天的灵气,朝着叶以沫挥出一道光刃。 叶以沫抬起手臂,刹那间,她手臂的衣袖被火烧掉,露出如美玉般的手臂。 “我不会输给你!” “火影飘忽随风舞,焱焰灼灼化灵霄。” 叶以沫一头青丝也在瞬间化为了红色,火焰覆盖其上,身旁火星如群蝶飞舞。 她手持火剑,一剑砍出,将袭来的白刃直接斩碎。 紧接着,叶以沫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了春吟身旁,一剑直刺而去。 春吟脸色惊变,她大大低估了叶以沫! 完完全全地低估了。 白玉蛊出现,将她浑身笼罩成白玉一般。 …… 轰! 又是一声巨响回荡。 白玉蛊瞬间在叶以沫的剑下崩碎,春吟口吐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倒在地。 叶以沫周身的火焰依旧熊熊燃烧,她后背的衣裳亦被烧去,露出那无比光滑的脊背。 她踏步向前,每一步都似踩在火莲之上。 只听得她口中再次吟道:“火焰映苍穹,赤光舞金烟。” 刹那间,春吟只觉脚下之地,亦燃起熊熊烈火。 地面瞬间被高温炙烤成干裂之状,缝隙纵横交错。 叶以沫手持利剑而来,剑尖火光闪烁,眼看着就要将春吟刺死。 可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恰似狂龙过境,直接将那火焰瞬间熄灭。 紧接着,一道身影款款而来。 “天火燃天际,过后亦将熄!”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古月幽怜! 叶以沫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 古月幽怜淡淡一笑,言道:“回去吧,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利用你,抓一只小猫。” 叶以沫能欺凌春吟,然而在古月幽怜面前,她与云璟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狂风呼啸肆虐,叶以沫便被这缕微风,径直送回了荡魂山,送回了蛊教。 “对不起教主,我……”春吟惭愧万分。 古月幽怜平静如水,抬手口中悠然吟道: “灼灼炉中焰,焱焱待风熄。 炎夏燃炽火,万物沐暖辉。 常忧寒夜来,黯黯火星微。 烈焰西沉去,何时复东归? 年少不奋进,老大空余悲!” 其声清冷,字字如刃,直刺人心。 春吟:“……” …… 第32章 你也不想你的妻子就这么死去吧? …… 湘水河底。 云璟已被龙怡囚禁七日有余。 自那事之后,龙怡便消失不见,迄今未归。 云璟亦懒得思量于她,满心皆是叶以沫安危之事。 忽然之间,洞府之外,传来三声呐喊。 “快来水,快来水,快来水!” 未多时,须臾片刻,龙怡归来。 她恰似一阵疾风,瞬间冲入云璟怀中,死死相抱。 “想我没有?” 云璟决然道:“没有!” 龙怡挑眉道:“是吗?嘴上言无,可你这反应又作何解释?” 云璟顿时面红耳赤,垂首道:“此乃正常生理反应!” 龙怡翻了翻白眼,道:“不知你所言何意,不过此番我外出,为你带回一则消息,你可欲知晓?” 云璟白了她一眼,转身道:“没兴趣!” 龙怡见此,亦未再多言,“那罢了,不想听便不听,反正于我亦无甚干系。” 闻得此语,云璟一怔。 脑海中忽念起一事,急道:“是否是叶以沫?!快说!” 他甚是急切,抓着龙怡肩膀。 龙怡柳眉微蹙,抬起爪子,径直将云璟之手拍开。 “果然,还是她对你吸引力更大啊!” 云璟咬牙切齿道:“你若再不说,往后你休要碰我!” 龙怡嘴角直抽,“你这威胁人之手段,怎似小女子一般。” 云璟亦是无奈,他不敌龙怡,能用以威胁她的,唯有此了。 龙怡轻叹一声,道:“也罢,我便大发慈悲,告知于你吧。” “你那小娘子,又落入古月幽怜之手咯!” …… “什么?” 云璟听闻,顿时脸色剧变,心中惊愕如涛浪翻涌! “什么时候的事?”云璟急切问道。 “大概五天前吧。”龙怡莞尔一笑道。 五天时间?! 云璟浑身颤抖不止,自己妻子于蛊教受苦受难,而自己却在这水底与龙怡嬉闹。 这般强烈的负罪之感,令他恨不能手刃自己。 混账! 何其混账! “你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云璟怒目圆睁。 龙怡见此,亦是怒容满面。 “云璟,看来你尚分不清当下局势啊!” 她伸手掐住云璟喉咙,将他扯至身前,冷声言道:“我告诉你,是我念情分,不告诉你,乃我之本分!” “此非你对我发怒之缘由,明白否?” 云璟浑身战栗,道:“那你放我离去,我定要救她!” 龙怡将云璟一把推至床榻之上,不屑道:“救?你凭何去救?” “你连我都胜不过,还妄想你会是古月幽怜的敌手吗?” 云璟紧咬牙关道:“可那又怎样!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无论怎么讲!” “我都要救她!” 龙怡扶额,“你当真是执拗!” 但旋即,她话锋一转,忽而道:“我可助你!” 云璟蹙眉,这女子竟有此等好心? “真……,真的吗?” 龙怡点头,没好气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我有条件!”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求人办事,亦是常理。 云璟道:“讲,何种条件!” 龙怡嘴角微微上扬,手中现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与一支笔。 “写一份休书,救了她后,你亲手将此物件交予她,而后随我远走高飞!” 云璟惊声道:“这断无可能!” 龙怡冷笑:“没有不可能之事!” 一把抓住云璟的手,将笔塞入云璟手中,顷刻将其按在纸上。 “给我写!” “不写!”云璟愤懑挣扎。 龙怡无奈,只得附到云璟耳边,低声道:“古月幽怜因你之逃走,脾气恶劣至极。” “你若再不做出决断,万一哪日,湘水河中,飘来一具尸首,届时莫要追悔莫及~” “云璟……你也不想你的妻子,丢了性命吧?” …… “龙怡……!” 云璟身躯簌簌颤抖。 而龙怡却依旧面带微笑,一副成竹在胸、智珠在握之态。 良久,云璟咬牙切齿道:“我写,但你必须帮我救下她!” “那是自然。”龙怡笑语道。 云璟长叹一声,复又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龙怡自信洋溢,“九成!” 云璟微微阖上眼眸,待再次睁眼,已然泪流满面。 他提笔挥毫,写下寥寥几句: 我自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赠我心,赋予他人可! 龙怡望着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嘴角扬起无尽的笑意。 她如获至宝一般,甚至亲吻着这些字迹。 “不愧是长明武安君,当真是文采斐然,甚好甚好啊!” 云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 龙怡闻言,却是一怔,“走什么?” 云璟目瞪口呆,怒声道:“你耍我?!” 龙怡见此,不禁噗嗤一笑。 “你看,又急!” “我没有耍你,我刚刚所言九成把握,是需完成某件事。” “现今尚未达成,仅有两成罢了!” “两成?”云璟几欲哭嚎,“怎才两成!” 龙怡撇嘴道:“两成都是因着古月幽怜犯蠢,才施舍于我的罢了!” 云璟叹息道:“那你说,你要做何事,需耗时多久?” 龙怡莞尔,露出得逞的笑容。 “不用太久,而且极为简单!” 云璟松了口气,道:“你直说便是!” 龙怡点了点头,深吸一气,凝视着云璟。 “云璟!我要你助我修行,破蛟化龙!” …… 两个半时辰后。 骤然间,一条黑蛟自湘水河破水而出。 那黑蛟身躯矫健,鳞甲闪烁着冷冽寒光,似有千钧之力蕴含其中。 只见那锋利的龙爪,紧紧抱着已然昏死过去的云璟,而后扶摇直上,冲入云霄。 天空之上,阴云如墨般翻涌聚集,层层叠叠,密不透风。 无数道雷电在云层中穿梭交织,宛如银蛇狂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龙怡于这电闪雷鸣之中穿梭,身上的鳞片与雷光相映照,时而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她昂首向天,口中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龙吟,似是在向这苍穹宣告着它的新生与蜕变。 狂风呼啸,吹得那龙怡的龙须肆意飘飞。 她的双目犹如两盏明灯,在这混沌的天地之间闪烁着坚定而决然的光芒,一往无前地向着更高的天际冲去。 …… “吼……!” 一声嘹亮之龙吟,划破天际。 于此刻! 龙怡达成了从蛟至龙的蜕变! 原本漆黑之鳞片,化作雪白之色。 她化为人形,那黑发此刻亦变为白色。 她紧紧抱着昏迷的云璟,轻轻印下一吻。 …… 第33章 我是她的母亲 …… 云璟徐徐睁了眼眸。 龙怡依旧搂着他,眼神直勾勾地将他打量。 她的面庞,竟不自觉地浮出丝丝淡白的鳞片来。 “云璟……我现今是真正的龙了!” 龙怡的脸上带了几分娇羞,却又含了一抹疯狂,语调微微颤抖着说道。 云璟的眉头紧紧蹙起,实是万未料到,那一万年都不曾有的黑蛟化龙之事,竟被自己亲眼瞧见了。 “因为什么?”云璟面色沉凝地问道。 “因为你啊!” 龙怡的眼眸亮得吓人,那白皙的玉脖上也渐渐显出了鳞片。 “你是魅魔体,魅魔体可包容世间万物,催生万物!” “我在你身上留了我的印记……” “住口!”云璟怒而挥手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已然知晓,不必多言!” 他的面色极为难看,犹如蒙了一层寒霜。 他现在终于明白,那些印记有什么用了。 心中对古月幽怜的恨意,便又浓重了几分。 这个疯女人……若不是因她,自己又何至于此,惨然沦为女人的玩物、炉鼎! 龙怡闻得云璟的怒喝,却未露惧色,反倒浅浅一笑,柔声道:“不管怎样,是你让我得了新生!云璟……往后的所有时日,我必好好待你!” “请……信我,我这条龙,永远作你的坐骑,而你便是我的龙骑士!” 她的眼神中,是执拗到极致的光,犹如暗夜中饿狼的眼。 云璟缄默着,不再言语。 “既我助汝化龙,你亦当践契约矣!” 他面色冷峻,沉沉说道,“食言者,当受食言之惩!” 龙怡微微一笑,道:“自是如此,走吧。” 其音方落,然,变故突生! 原本已放晴的天空,蓦地又为阴云所蔽。 一道闪电,恰似银白之剑,将长空划破,发出前所未闻之巨响。 下方的湘水河,亦如狂兽觉醒,激荡起数丈高的浪涛。 “玄灵界,不可有龙!” 一声空灵之语,骤然响彻。 紧接着,一道炫目的闪电,撕裂天际,朝着龙怡疾掠而去,其势如雷奔。 龙怡双眸猛地一缩,面上尽是骇色。 此道闪电所蕴之威,实非她所能抵御。她欲躲闪,却为时已晚。 转瞬之间,闪电悍然轰于她那娇弱之躯。 须臾,白烟袅袅升起,龙怡口吐鲜血,身躯绵软向后倒去。幸得云璟眼疾手快,将其揽入怀中。 “何人?” 云璟圆睁双目,抬首而望。 只见重重阴云之中,一道巨大的白色虚影缓缓浮现。 那虚影面容朦胧,身形亦模糊不清。然,那白色虚影正凝视着云璟,目中似有惊色,仿若察见了极为骇人之事物。 良久,虚影竟悄然消逝,只留一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秩序可存……” 云璟一时难解,却也无暇多思。 只因此刻怀中的龙怡,已被那道雷电轰至奄奄一息。 她面色惨白如纸,口中鲜血汩汩涌出,染得云璟手臂一片殷红,不住地往下滴落。 云璟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暗道:这女人万不可死啊,你可是答应我,要去救叶以沫的! “你……你无碍吧?”云璟急声问道。 龙怡已气若游丝,再难出声。 唯以绝望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子。她勉力张嘴,云璟仅能从其口型揣度,大约是: 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云璟大脑瞬时一片空白,怒号道:“休言胡话,岂会这般易死,你现在是龙,尊贵的龙!” 龙怡嘴角泛起一抹苦涩之笑,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云璟的手腕。 终而,她的瞳孔缓缓涣散。 云璟惊怔,不住呼喊她的名字,却再无半分回应。 他悲愤转头,望向先前白色虚影出现之处,怒目而视。 忽然,身旁有身影浮现。 那是一身材曼妙之女子。 与龙怡一般,身上亦覆有鳞片。 女子容貌绝美,且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慈蔼之色。 “将她予我罢。”女子含笑道。 云璟蹙眉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她的母亲。”女子说道。 云璟沉默少顷,将龙怡递了过去。 女子抱着龙怡,向云璟施了一礼。 “她醒后,我会令她去寻你。” 此语一出,云璟怔愣,道:“她没死吗?” 女子摇头,“龙岂会轻易死矣!” “谢谢你,使蛟龙一族有了真龙,还是极为稀有的白龙。” 言罢,她手中现一鳞片,掷于云璟之手。 “若日后你有需助,可捏碎此鳞片,我会前来助你。” 云璟心中一喜,正要开口,求其助自己对付古月幽怜。 然女子却先一步,面露惭色,道:“至于那古月幽怜……我实不敌她,还望海涵。” 她躬身一礼,化身为巨型黑蛟,携龙怡而去。 云璟木然立于原地,一脸茫然。 …… 想来诚然,那古月幽怜具半步界尊之力,实非凡俗。 这自称龙怡母亲之人,不过帝境巅峰罢了,去了怕也是徒然送命。 罢了! 自己的老婆,自是须得自己去救,将希望托于他人,实无此理。 云璟勉力使心情平复,细察自身情形。 因助龙怡化龙之事,他现今实力已降至皇境中期,距前期仅一步之遥。 他人修为皆正向擢升,自己却殊异,竟是逆向而落! 云璟轻喟一声,忽有所念,匆匆进入洞府之中。 所幸,龙怡未对他设何禁制,可任其出入。 未几,那镇水神针便落于云璟之手。 “小龙女,暂借用一下,等会我就还给你!” 云璟紧握着镇水神针,咬破指尖,滴血其上。 神针旋即认主,随其心意,化作一条腕口粗的长枪,沉重非常,至少十万八千斤! “以沫,等着我,我这来救你!” …… 叶以沫被人捉了去,而马灵玲那时正外出买物,归来时见叶以沫不见,又感知到蛊教的气息,便大致推知了情形。 她赶忙联系颜汐,颜汐闻知后,甚是愤懑。 救云璟,她是甘愿的,可对于救叶以沫,她心底是一万个不情愿。 不过,颜汐仍是叫马灵玲等着,等自己过去再说。 …… 客栈之中。 马灵玲问道:“仅我与你么?” 颜汐神色沉凝,道:“只我一人,别无他人。” 他人来此,不过是徒然送命罢了,她厌嫌这等麻烦之事。 反之,人少倒是更好一些。 马灵玲忽道:“依我对那战场痕迹之判断,古月幽怜怕是已突破帝境巅峰,具半步界尊之实力了。” …… 第34章 因为,这个就是爱情! …… 半步界尊? 颜汐面色未起多大波澜,然而其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深深的惊愕之态。 若古月幽怜乃是帝境巅峰,她许是还有五成把握, 可若是半步界尊,恐怕连一成也是不到的了罢? “怎么了?”马灵玲见此,开口问道。 颜汐沉吟许久,道:“莫管叶以沫,只救云璟!” “若要两人皆救,断无可能!” 马灵玲对此,自是毫无异议。 她心中只恋着云璟,对于叶以沫,向来是天生存着反感。 正在这时。 那紧闭着的房门,忽地被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响。 颜汐与马灵玲闻此动静,身形皆是一滞。 “若你们存此想法,那便回去罢,我自去救!”一道熟悉之声传来,满含愤懑决绝之意。 颜汐和马灵玲听到这声音,顿时呆立当场。 她们霍然起身,只见那门口立着之人,身形挺拔,眉眼冷峻,不是云璟,却又是谁? “云……云璟……你如何在此?”颜汐下意识地以手捂嘴,惊声说道。 她的双眼睁得极大,其中满是疑惑与惊喜杂糅的复杂神情,熠熠闪烁着。 马灵玲亦是一脸惊惶,嘴巴微张,一时之间竟讷讷不能言,只是呆呆地望着立在门口的云璟,不知所措。 …… 须臾片刻,颜汐最先耐不住,如一只投林的雏鸟般,猛地扑到了云璟的怀里,小手不住地捶着云璟的胸口。 “云璟,你……你真叫我担心得紧!” 她眼眶泛红,泪水潸然而下,抽抽噎噎地泣道。 马灵玲亦快步奔来,紧紧抱住了云璟的另一边。 “君子……你无事……实是甚好。” 然而,云璟却是眉头紧蹙,似攒聚的峰峦,将两女用力推开。 只因方才两女的言语,令他心中如有棘刺扎入般苦痛。 “你们缘何总是欺她!” 云璟双目圆睁,怒声吼道,“她究竟做了何对不起你们之事!” “自幼时起,她便为家中亲人所欺侮,长大成人后,还要受你们这般人的羞辱!” “颜汐!”云璟怒视着她。 被云璟这般怒喝,颜汐不由垂下了头,像个犯错的孩童般,嗫嚅道:“云璟……我……” 云璟满面怒容道:“什么云璟,说了多少次,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是……对不起,武安君……”颜汐的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与愧意。 云璟深深吸了一口气,旋即转头望向马灵玲,然念及烧饼情谊,云璟终未多言。 “你们不愿去救,不去便是,我亦不苛求你们!” “她乃吾妻,我自去救!”云璟言罢,决然转身,再不回顾,大步离去。 他原只是路过七星镇,偶感颜汐气息。 初时还满心欢喜,思及多一助力,且颜汐已突破至帝境。 怎料刚至门口,便听闻二人对话,直气得他五内如焚。 云璟迈着大步,步履匆匆,如风般急行,恰似一个负气的稚子,心中不住地默念着叶以沫之名,只盼速速去救她。 身后两女如流星飞矢般疾速追来。 “云璟,且等等!” “武安君,我们同您一道去。” 她们倒非良心发现,实是此时若真让云璟独自前往,在云璟心中,自己的形影必是不堪,日后又如何能求得他的垂青。 …… 此时的蛊教之中。 古月幽怜与叶以沫相对席地而坐。 叶以沫未有分毫损伤,面前仍是好酒好肉地款待着。 “你当庆幸,你祖父乃大善之人。当年,我修为尽失,饿得濒死之际,是吃了你叶家施予的粮米,才留得性命。” 古月幽怜面色冷峻,眼中似有寒芒闪烁,冷冷说道,“否则,单因你久立于云璟身侧这一桩,我早将你千刀万剐,凌迟处之了。 叶以沫神色淡淡,道:“所以,这便是你对待恩人的待遇么?” 古月幽怜一怔,似是听闻了极荒诞的笑话,一时呆住。 少顷,她仰头狂笑起来,那笑声在屋内回荡,张狂而乖戾。 古月幽怜笑罢,站起身来,俯身向着叶以沫,冷声道:“待遇?哼,叶家昔年施恩,我确是记着。” “然,那是你祖父的恩情,于你,何恩之有?我未杀你,未对你动手,已是我的仁慈了!” 她来回踱步,伸出手指点向叶以沫,寒声道:“你可知晓,这普天之下,有几多女子,欲取你性命?” 言及此,她顿了顿,续道:“皇城司的颜汐,是其一!” 目中厌恶与恨意交织,“长明的九公主,是其二!” 语中满是不甘,“还有我!数不胜数!” 叶以沫抬眸望向她,紧咬银牙,道:“仅因我与云璟的关系么?” “不然怎样!”古月幽怜手指轻触叶以沫脸颊,满脸不屑,道:“实不知他何能瞧上你!” “我较你美十倍,我修为亦高于你!我如此卓绝,究竟缘何!” 古月幽怜面容因妒意而扭曲,声调中满含愤懑与不甘,已是妒火中烧几近癫狂。 叶以沫微微侧头避开。 “你不懂,这便是爱情!” 她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此笑意于古月幽怜而言,实是十足的嘲讽,讽其无能、无力! 古月幽怜气得身躯微颤,双手攥拳,指甲嵌入掌心,却丝毫不觉。 她死死盯着叶以沫,双眸几欲喷火。 …… “叶以沫,你真不怕死?” 古月幽怜目光中闪着险厉之光,牢牢盯视着叶以沫。 叶以沫哂然一笑,眼神平静似潭水,毫无惧意地迎向古月幽怜的目光,淡淡而言:“死何足惧。” “自我决意立于云璟身侧之时,便未存贪生畏死之念,你这般狭隘阴狠,即便杀了我,亦不能得你所欲。” 古月幽怜趋前,捏住叶以沫的下颌,迫其抬头,怒极而笑:“我所欲者?我欲得云璟,只要你不在,他自然归我。” “现予你最后之机,离了云璟,永远匿迹,我则饶你不死。” “哼,休以云璟胁我,待我除了你,再与他清算,但此刻,只要你求我,我或可留你生路。” 叶以沫挣开她手,脊背挺得笔直,目中满是坚毅,倔强说道:“求你这忘恩负义之人?休想!” “我与武安君两心相悦,你休想以死胁我弃他,你断不能如愿。落于你手,我知生死不由我掌。然我的真心你永难禁锢,即便是死,我的魂灵亦与云璟相偎。我的生死,岂由你主宰。” 古月幽怜为叶以沫之言所激,抬手一挥,一道劲气将旁侧之桌击得粉碎。 “好,既然你如此顽固不化,那我便成全你。” “不过在你殒命之前,我必令你受尽苦楚,教云璟知晓与我作对的后果。” 叶以沫毫无惧色,“你尽管施为,云璟必为我复仇,届时你亦无善果。” …… 第35章 嫉妒让人扭曲,破防的古月幽怜 …… 古月幽怜全然被激怒了。 她向着门外怒号道:“三日之后,于广场架起油锅,将她炸了!” 其声如雷,带着腾腾的戾气,在周遭回响。 “遵命!” 叶以沫却仍旧面色无改,安然若素,闭目养神起来。 古月幽怜竭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一甩衣袖,愤然离去了。 …… 房间里顷刻间静谧如死,仿若一切声息都被吞噬。 叶以沫仍旧阖着双眸,然而,一行清泪却自其眼角潸然淌下,在那苍白的面颊留下一道凄然的痕。 此刻,她的心中充塞着悲戚,无有一处不被哀愁所浸。 忆起与云璟相识、相知、相爱的诸般过往,那些曾一同度过的甜蜜辰光,彼此许下的深情诺约,于当下这困厄之境,似都要如烟消雾散,她的心恰似被无数尖利的细针狠命扎刺,痛楚难抑。 叶以沫于心底不住地默念着云璟之名,思念恰似狂潮怒涛,将她全然覆没。 她是那般渴盼,渴盼此刻云璟能如神明降世般现身于前,而后张开展那温暖坚实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揽入怀中,于她耳畔轻轻言道,告知她一切都会安然无恙。 然而,她亦心知,此刻的云璟许是对自己所处的危境浑然未觉。 她的神思飘至那些与云璟于花前月下悠然踱步的美妙时刻,忆起他那如春风般煦暖的笑容,还有望向自己时那饱含深情的眸光,那些往昔的美好图景,于此刻成了支撑着她的唯一慰藉。 “云璟,你务必要安好,即便我不在你身旁,你也定要将自己照料妥当。” 叶以沫双唇微颤,喃喃而语,泪水如决堤之洪流,源源不断地涌流而出。 她失神地望着周遭那四堵苍白的墙,眼神空洞且满含绝望。 随后,她哆哆嗦嗦地抬起手,将手指送入口中,猛地一咬。 殷红的鲜血瞬时涌出,她就着指尖的鲜血,于那苍白的壁上开始书写。 一笔一划,携着她的思念、苦痛与深情,渐渐地,一首浸满血与泪的词呈现在墙上: 仙宫月夜清光冷,寂寞无人省。往昔携手共颜欢,如今只剩影单思万千。 剑鸣惊梦情难续,泪落沾衣素。此生难再与君逢,残梦余念萦绕化孤鸿。 …… 古月幽怜并未行远,其神念悄然潜回,暗暗窥察着屋内的叶以沫。 当其目光触到墙上那首词时,面色霎时涨红,怒焰于心中烈烈燃起。 那词中字字句句,皆似利刃,直刺其心。 尤其见那“往昔携手共颜欢”之句,嫉妒之火,瞬息将其理智焚尽,双眸中血丝密布,牙齿咬得咯咯作声,整个人近乎癫狂。 “好好好!”古月幽怜怒号着,“你既言此身再难与君逢,那我便遂你之愿,送你下那地狱去罢!” 她原以为叶以沫定会惧死,故而备下留影玄心玉。 只待叶以沫开口乞饶,她便可持那留影玄心玉,示与云璟,令其瞧瞧,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是何般模样。 然现今之况,却令她觉自己筹谋尽空,仿佛自己于这场角力之中,成了那可笑可悲之小丑。 “教主,这三天我们要让她尝尝厉害吗?” 一旁的蛊教子弟问道。 古月幽怜盯着她,最终道:“看着她,不给她饭吃!我饿死她!” 她面色如铁,怒冲冲撂下此语。 而后,她脚步匆匆,挟着满腹怒焰,终是彻底离去。 …… 三日后,骄阳似火。 广场之上,一口偌大的油锅横陈其间。 锅底火焰烈烈,锅中之油滚沸冒泡,腾腾热气弥散,周遭空气似被炽焰灼烧,异常灼热,令在场之人皆汗流如注,额上汗珠滚滚。 叶以沫被两名壮硕大汉押解而来。 多日囹圄之困,使她面容略显憔悴,周身修为亦被封禁严实,此刻之她,与普通凡人别无二致。 她那纤弱娇小之身板,于烈日炙烤下愈显单薄,倘若被掷入那滚烫油锅,不消一秒,定然会被炸为干尸一具。 古月幽怜高坐于华贵椅上,悠然跷起二郎腿,双手抱于胸前,面色冷峻,眼神漠然,静静凝视着叶以沫。 而叶以沫,亦是毫无惧意,双眸坚定,紧紧回视着古月幽怜,眼中满是不加遮掩的讥嘲之色。 古月幽怜面色沉郁,冷冷道:“我可再予你一次机缘,只需你道出一句‘不爱云璟’,我便饶过你,且给你一条生路,自此往后,任你去往何处!” 叶以沫闻此,冷笑不止,那笑声中满是鄙夷。 古月幽怜之心思险恶,她岂会不明了。 云璟若闻她言不爱之语,必是伤心欲绝。 她怎能让云璟承受此般苦痛与落寞。 叶以沫挺直脊梁,虽陷此绝境,却自有一股坚毅不屈之气散发而出。 此刻的她,身上流露出别样韵致,那是一种自灵魂深处生发的自信与刚强,在气质之上,竟已不逊于高坐上位的古月幽怜。 叶以沫微微扬起头颅,嘴角微翘,绽出一抹轻蔑之笑,冷嗤道:“哼,古月幽怜,你机关算尽,却全然不知何为真爱。” “以为凭此般威胁,便能使我屈从,实乃痴妄之念,无异于痴人说梦。我之于云璟之爱,已然沁入骨髓。此生此世,乃至生生世世,皆绝无更改之理。” “莫论你此般恫吓,便是刀山火海横于前,我心中亦唯有云璟。‘不爱云璟’此四字,我永生永世决计不会出口,汝趁早绝了此念想罢。” “今日即便你将我投入此油锅,我亦断不会改口。你这等谋算,不过徒为笑料罢了。” …… 古月幽怜瞬时破防了。 她那饱满胸脯急剧起伏,猛地立起身来,两手直指着那油锅,朝四大护法怒嚷道:“还呆立着作甚,给我挑了她的手脚,打断她四肢,将她推进那油锅!推进那油锅!” 四大护法闻令,即刻如凶戾之兽般行动起来。 叶以沫却依旧傲然矗立,稳若磐石。 恰在这时,天际划过一道骇人的惊雷!紧接着,腕口粗细的长枪挟着呼啸之音,如流星般飞射而至,直直落在叶以沫身侧。 长枪深深插入地面,枪身震颤不已,发出嗡嗡的鸣响,枪尖闪烁着寒芒! “我看谁敢!” …… 第36章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 “我看谁敢!” 一声暴喝,冲破云霄,直抵苍穹。 云璟凭空而至,数道罡风霍然击出,那四大护法便逐一被击开。 未几,他已立在叶以沫身前,将她猛地揽入怀中。 抱心爱之人与抱无爱之人,其间差别,大抵是极为分明的。 云璟的心突突地跳着,身子亦不住地颤抖。 这种感受,唯在叶以沫这里方能有。 叶以沫仰起头来,瞧见云璟那英俊面容,眼泪便如泉涌一般,汩汩而出。 尤其望见那满头的白发,心中的疼惜之情更是难以自抑。 “云璟哥……” 她一头扎进云璟怀中,泪水与哭声交织,涕泗横流。 “没事,我在呢!” 云璟紧紧搂着她,目光转向不远处,那里的古月幽怜,因嫉妒已近乎疯狂。 紧跟而来的颜汐与马灵玲,也看到了此幕。 两女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们原是做过心理建设的,可真真切切目睹了这一幕,那嫉妒之意,便如野草般疯长,直教人要发狂了。 特么的! 那女子为何不是我! 为何! 可恶的叶以沫,你怎还存于这世间! …… “云璟,你到底是送上门来了!” 古月幽怜那黑白重瞳里,满是狂悖阴鸷之气,更携着汹汹恨意。 云璟却已无畏,因叶以沫在侧,他断无惧怕之理。 “古月幽怜,今日我定要带她离开,便是拼却性命,亦无憾!” “呵呵……拼命?”她似是听闻了一桩荒诞笑谈。 她缓缓立起,走下台阶,每一步踏出,身影皆如幻影般闪晃,步步趋近。 未几,她与云璟的距离,仅余十米之遥。 “你以为,凭如今的你,还有你身后一个帝境初期,一个王境巅峰,便能从我手中逃脱么?” 云璟面色平和,淡笑道:“不试上一试,又怎知晓?” “况且,我亦非毫无凭恃。” 古月幽怜面色仍是沉静,大抵并未将云璟所言的凭恃放在眼中。 她向着蛊教众弟子,沉声呼道:“杀将上去,斩了那女子!” 众弟子齐声应诺,纷纷祭出各自的蛊虫,朝着云璟攻去。 古月幽怜,此时恰似一位胜券在握的旁观者,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远处,颜汐与马灵玲亦未动作。 她们都存着念想,盼着一众蛊教弟子,将叶以沫碎尸万段! 待叶以沫身死,再救云璟亦不为迟。 云璟长吁一声,两女的心思,他又怎会不知。 罢了,是真的罢了。 他不再有他求,今日诸事,唯靠自身罢了。 “以沫,随在我身后,我带你杀出去。” 在云璟相助之下,叶以沫亦冲破了体内蛊虫的封禁。 云璟执枪,叶以沫持剑。 修为喷薄而出,将漫天蛊虫的攻势悉数抵挡。 轰然一响,掀起漫天烟尘,将二人笼罩其中。 待烟尘消散,叶以沫率先跃空而起。 此时的她,双眸为一块黑布所遮。 一袭长发,红若鲜血,燃着烈焰,于身后飘拂。 她那玉臂,纤细修长,曼妙身姿,极为撩人。 锁骨之处,十道火焰符文显现。 叶以沫立在那处,口中缓缓吟诵:“勿在中途拜火神,燃火亦需赤焰芒。焚尽万千诸天地,灰烬之中觅生方。” 念罢,她身上气息陡变,原是皇境初期的修为,于须臾之间,拔擢至后期之境。 她手持那燃火长剑,一挥之下,剑影如长虹,冲来的先锋五十余人,瞬息间皆被斩灭,血雾弥散开来。 春吟与夏荷,却乘此间隙,悄然现于她身后,欲施以致命一击。 正在此时,一声龙吟,撕破天际。 “潜龙已醒震天地,一飞冲霄破九天。” 云璟手中长枪,刹那化龙,转瞬之间,撞向夏荷与春吟。 两女遭此重击,瞬间重创,口中鲜血喷涌而出,颓然倒地。 紧接着,秋月、冬草两护法携众人赶来,又是一番拼杀。 云璟与叶以沫相互联手,于这混沌厮杀之中,左突右冲。 每过一秒,便有一名蛊教弟子倒下。 …… 高处立着的古月幽怜,死死将目光投在场中并肩作战的云璟与叶以沫身上,那黑白重瞳里,此刻似有熊熊妒焰燃起,炙得眼眶泛红。 她紧咬贝齿,唇微微颤动,双手无意识地攥成拳头,修剪齐整的指甲深深地扎入掌心,却仿若未觉痛楚。 “云璟,你原应是我的……” 她喃喃着,声音里压抑着狂乱与执拗,“叶以沫,我必要将你碎为齑粉,使你自此在他身旁消失殆尽。” 她的眼神愈发狂乱,面上的肌肉轻轻搐动,那原本精巧的面容,此刻因着妒意与嗔怒而变得有些乖戾。 古月幽怜一步一步向前迈去,每一步都携着浓重的杀意与疯魔的占有之欲。 “云璟,你只能属我,无人可将你夺去!” 她嘶声喊道,随即便身形一闪,投身入战局之中。 一掌挥来,云璟忽觉一阵不祥的预感猝然袭至。 他猛地侧首,下一瞬,古月幽怜的一掌便轰然落在云璟胸膛之上。 云璟瞬间口吐鲜血,如遭重击,身子向后飞出数十米远,重重砸落在地。 她竟是未用全力,反倒将修为压制至皇境巅峰。 只因,古月幽怜要让那于她面前情意缱绻、大秀恩爱的云璟,付以惨痛至极的代价! 慢慢施虐! …… “云璟哥!” 叶以沫执剑,勉力挡着四大护法的进击之势,却仍忙里抽隙,朝云璟所在之处呼喊。 好在云璟以枪撑身,勉力爬起。 他紧咬着牙关,口中鲜血汩汩,染红齿龈。 他拭去嘴角血渍,眼中燃着怒焰与决意,复又提枪,如负伤的猛兽,不顾一切,向着古月幽怜扑杀过去,枪尖寒光闪烁,挟着决死之气。 …… 然而古月幽怜不过轻轻抬手,一股巨力便将云璟猛掷出去。 云璟之躯,似炮弹一般飞射而出,訇然砸在远处地面,扬起尘沙一片。 但云璟性子里的倔强,与对叶以沫的守护之念,使他断不肯轻易倒下。 他复又挣扎着爬起,再一次朝着古月幽怜冲将过去。 古月幽怜冷哼一声,手中聚起一道光,猛地一挥,云璟复被那强大力量击中,身子在空中翻滚着向后飞去。 重重坠地的云璟,身上衣衫已破败不堪,伤口处鲜血汩汩流淌,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坚毅非常。 他紧握着长枪,以枪杆撑着身躯,一点一点,艰难地立起身来。 云璟不顾身上伤痛,第三次向着古月幽怜扑去。 古月幽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她此番全力施为,一道强劲气劲直直冲向云璟。 云璟避之不及,被这气劲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 这次落地之后,他挣扎了几下,一时之间,却难以起身。 叶以沫见云璟如此惨状,心急如焚,欲摆脱那四大护法去援救云璟,手中之剑挥舞得愈加迅疾,招式亦愈发凌厉。 …… 另一边。 “我们真不去相帮么?”马灵玲望着颜汐问道。 颜汐神色微变,向前踏出一步。 可这时,她忽瞧见,叶以沫身上现了一道伤口,于是即刻又将脚收了回来。 再等等,再等等。 待叶以沫身死,自己再出手罢! 她眼中闪着精光,此时的她,那神情,与古月幽怜又有何分别。 云璟亦望着她。 呵呵…… 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真真妙极! 自己往昔,救了这般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他再次爬起。 浑身颤抖,紧攥长枪,一步一步朝着古月幽怜行去。 古月幽怜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 “云璟,可知我为何压制修为?” “因我要使你尝尝战败、被俘、受辱的滋味!” 那黑白重瞳,此刻陡然射出两道光。 那光瞬间轰在云璟身上,皮肤腾起白烟,发出刺耳之声。 云璟疼得捂住胸膛,持枪半跪于地。 …… 古月幽怜缓缓行至他身前,扬起纤足,将云璟的枪踢飞,接着重重踏在云璟肩头。 “哼,你败啦,哈哈。”她嘴角扯出一抹疯狂又带着些许癫狂的笑。 云璟怒目圆睁,猛地伸手捉住古月幽怜的脚腕,拼尽全力,妄图将其挪开。 然而古月幽怜仅是微微发力,云璟便立刻扑倒在地。 她的纤足死死按压着云璟的肩膀,满脸嘲讽与偏执,说道:“绝望了吧?你的那些所谓友军,到现在都还一动不动呢!” 她俯身凑近云璟耳边,语调阴冷又带着几分痴狂:“他们都盼着叶以沫死,你知道吗?” “只有她死了,你才会是我的。” “一个人盼着她死,或许不是她的问题,可这么多人都盼着她死,那必定是她的错,她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哈哈哈……” 云璟的视线,渐次被泪与血模糊了去,他艰难地转动眼珠,朝叶以沫的方向望去。 叶以沫正在奋力地拼杀,不顾一切地向着自己所处之地冲杀过来,欲救自己。 她的身形于人群里穿梭、跃动,每一下动作,每一个招式,皆带着决然之意。 她的身上,诸多伤口纵横交错,鲜血汩汩流淌,将她的衣裳染得殷红一片。 那些蛊教弟子,大抵多是女子,她们的眼眸中,满是对叶以沫的仇视与妒恨。 叶以沫身上的创口,一处处皆为致命之伤,好似她们必欲取其性命方休。 “为何……你们为何偏生这般想让她死啊!” 云璟的双目,血丝满布,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血珠点点渗将出来。 他的心中,尽是绝望、无力与无助,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渊。 古月幽怜望着云璟,嘴角牵起一抹轻蔑且癫狂的笑,眼中闪着执拗偏狂的光,道:“她本就合该死去,谁教她有那福分,立在你的身旁。但凡靠近你的女子,都须死绝!” “你住口!”云璟双目赤红,怒声咆哮。 可下一瞬,古月幽怜的玉足,无情地捂在了云璟的嘴上。 她的面庞,浮出扭曲的快慰与独占之欲,喃喃自语道:“你只能瞧着我,只能归我所有,我不许你为旁的女子言语,哪怕一字,亦是不许。” …… 第37章 辛辛苦苦,摘桃子,意难平 …… “古月幽怜……” 云璟的声音虚弱至极,他瘫倒在地,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古月幽怜俯身下来,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占有欲,轻声问道。 “我……我不会让你得逞。”云璟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屈,却又因无力而显得有些绝望。 古月幽怜先是一愣,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屑又带着癫狂的笑。 “哦,是嘛!没关系!”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阴狠,心念一动。 云璟身上那条黑白锦鲤纹身,在这一刻开始闪烁,出现了异动。 刹那间,云璟只觉身上宛如火烧,那异样之感迅速弥漫全身。 “古月幽怜,你无耻!”云璟双眼瞪大,面色涨红,悲愤地大骂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在拼命地稳住心神。 古月幽怜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透露出兴奋与疯狂,说道:“你自己说不会让我得逞的,所以我打算让你自己送上门。”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云璟的脸颊,接着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挑衅道:“你女人就在旁边看着,一旦她发现你现在的样子,她会怎么想,你猜猜看?” 云璟的眼眶泛红,泪水在其中打转,眼中满是绝望与愤怒,却又对眼前的状况无可奈何,欲哭无泪。 他怎么也想不到,古月幽怜会使出如此阴损的手段。 …… 然而云璟对于抵抗魅魔体,经验甚是稀少。 仅短短数个呼吸的工夫,云璟便险些失守 ! 绝望! 无尽的绝望! 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 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一道倩影忽然在云璟的脑海浮现。 那女子容貌绝美,美到令人窒息,使人疯狂。 她就像一轮明月,纯净无瑕,清冷又孤傲。 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云璟穿越到此间后,收他为徒的师尊,名叫——上官浮月。 云璟与她关系亲密,虽是师徒,却情同亲人。 在中州学习技艺的时候,她不只是传授知识的师尊,还像保姆一样,为云璟做饭,甚至亲手喂他。 那段日子,实在是惬意非常。 后来,云璟下山历练,投身长明皇朝,在沙场上立下功勋。 期间,也曾经回去看望她。 然而有一天,当他带着叶以沫一同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临别的时候,上官浮月的态度冰冷如霜。 她在叶以沫面前,对云璟说道:“这次离开,你不必再回来,任凭你怎样惹祸作恶,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说出半个字,我就会知道,一定将你剥皮挫骨,把你的神魂贬到九幽之地,让你万劫不能翻身!” 那时的云璟,完全愣住,不知所措。 从小就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师尊,为什么突然有这样巨大的态度转变,他实在是弄不明白。 他离开以后,伤心了很长时间,幸好有叶以沫在身边,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 好在,上官浮月还没有绝情到底。 她在云璟离开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石符,并且再三叮嘱,这个石符只能使用一次,捏碎了石符,就会来救你! 但是救了之后,再无师徒情分和缘分。 …… 云璟向来不曾有使用这石符的想法,实是他不愿割舍与上官浮月的师徒情分。 毕竟,于他而言,上官浮月是教导养育他的人,是他敬之重之的师尊。 其后,云璟屡次历经险况,即便在最为危急、性命已丢了一半的时候,云璟也未启用这石符。 然而当下,情势已到万分紧急之境,不用这石符是不行了。 云璟心念一动,体内心脏处的石符,骤然破碎。 刹那间,那石符散发的灵气喷涌而出,竟将魅魔体带来的异样暂且压制住。 原本志得意满的古月幽怜,脸上神情瞬间僵住。 “云璟,你做了什么?”她皱起眉头,厉声道。 云璟嘴角微微上扬,牵出一丝冷笑,回道:“你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上官浮月,界尊巅峰的强者,身为中州顶尖宗门势力——太清天宫的宫主。 仅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任何人胆战心惊。 可古月幽怜并不知晓这意味着什么大难,她偏偏不信邪,伸手想去抓云璟的脖子。 那时,她的指甲距离云璟仅剩下 0.01 公分。 但下一秒,古月幽怜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再也难以向前挪动分毫。 与此同时! 天地变易,狂风肆虐,飞沙走石,卷地排空。乌云墨涌,遮天蔽日,似欲吞世。 雷光闪烁,银蛇舞空,裂苍破穹。雷鸣轰响,震耳欲聋,响彻碧落。 空气凝滞,呼吸维艰。 山峦隐没,混沌茫茫。地面颤栗,沙石惊跳,惧意惶惶。 于此混沌,光芒渐现,透云破雾,融冰化雪。 光辉熠熠,照彻天地,绝美之姿,踏光而来。 那女子之容,殊为绝美,却有清寒之气。 其肤如霜雪,于月色之下,似有浅淡光晕流溢,长发如黑绸,垂落腰际,柔顺飘拂。 其眉眼细长,双眸恰似寒夜冷月,清透且冰冷,仅望之一眼,便觉有寒意侵骨,睫毛浓密微翘,于眼上投下黯影。 鼻梁挺直,为其面容增几分峻峭,唇薄而红,却常紧抿,予人疏远难近之感。 其面庞线条流畅柔美,然因那清寒神情,令人觉其高不可攀。 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而舞,更添冷艳之态。 着一袭月白长衫,于月光映照之下,宛如自月宫而下之仙子,清寒、高峻、不容狎亵。 …… 颜汐平素淡漠的面容,瞬间如遭寒霜冻结,凝滞了起来。 双眸圆睁,大得骇人,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骇之色。 她嘴唇微张,似欲言语,却为这猝然的变故惊得声息全无,整个人僵立原地,恰似一座木雕泥塑。 一旁的马灵玲,更是惊得瞠目结舌,那下巴似要脱落坠地。 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捂嘴巴,眼中的惊愕,似要喷薄而出,身子因极度的震骇而微微颤抖,连带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地连连后退数步。 蛊教的一众弟子,面色骤变,刹时如蒙死灰。 一时间,全然停止了对叶以沫的攻袭,纷纷屈膝跪地。 古月幽怜原本恬静的面庞,此刻也再难维持镇定。 她望着云璟,眼中满是惊惶之色,实难想通云璟何以能请来界尊。 待她瞧清来人的身形相貌,良久,方才忆起,眼中瞬时盈满惊怖。 “上官浮月?!”此声一出,在场诸人皆惊得呆若木鸡。 云璟费力地睁开被鲜血浸染的眼眸,望着半空中卓然而立的上官浮月,口中喃喃低呼:“师尊……” 上官浮月依旧面色清冷,眼神扫过浑身浴血的云璟,只是那目光之中,往昔对他的疼惜之情,已杳然无存。 上官浮月复又看向古月幽怜,缓声道:“此事且罢,念汝修为得来不易,好自为之!” 言毕,她长袖一挥,携一股无形之力,将云璟与叶以沫裹住,旋即飘然而去。 在场众人,皆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言阻拦。 即便是古月幽怜,亦只能望着他们消逝于天际,不敢有半分造次。 …… 古月幽怜望着上官浮月离去的方向,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毫无知觉。 她眼中怒火燃烧,心中的愤怒如火山喷发,汹涌澎湃。 “上官浮月,你坏了我的好事!” 她在心中怒号,姣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变形。 她实在不甘,自己筹谋许久,眼看即将成功,却被上官浮月轻易毁掉。 然而愤怒过后,便是深深的无力感。那是界尊,是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抗衡的存在。 古月幽怜感觉自己如同蝼蚁,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云璟,你一定是我的!” 她心中对云璟的执念再次涌起,那偏执的情感愈发癫狂。 “就算有上官浮月护着你,我也一定要得到你。” 想到这里,古月幽怜的眼神变得疯狂而痴迷,口中喃喃:“云璟,你逃不掉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即便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却倔强不肯落下,这是不甘与愤怒的泪水,也是对云璟疯狂执念的证明。 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心中的愤怒、无力与对云璟的执念相互交织,让她陷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 …… 颜汐和马灵玲,皆是满脸无奈。 颜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道:“我们在此辛苦守望半日,谁料上官浮月半途而来,摘了桃子,实在叫人意难平。” 马灵玲点头应和:“还真是!” “我要回去了,你呢?”颜汐问道。 马灵玲笑道:“我已脱离蛊教,自然要寻觅新途,追求强大!” 当然,还有云璟。 颜汐不再多言,径直离去。 …… 另一方。 中州,太清天宫。 昏迷七日之久的云璟,终于悠悠转醒。 忽然,他看到一道倩影,正安坐在床边,背对着他。 “醒了吗?” …… 第38章 叶以沫的办法,挽回师尊计划 …… “师尊……” 云璟的嗓子干得似要冒烟,声音喑哑至极,却仍强撑着身子,拱手作礼。 他本是穿越而来之人,重情重义的性子。 自入这方世界,便是上官浮月将他领走,抚养其长大,教诲其修为。 于云璟来说,上官浮月不单单是师父,更似至亲。 上官浮月依旧冷面寒霜,天生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人的眼神总像在瞧着糟粕。 那细长的凤眸睨向云璟,冷冷道:“莫要再称我师尊,你既已捏碎石符,你我师徒情分算是彻彻底底断了。” 云璟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底顿时涌起无尽的惶恐。 “师尊,我着实不明,究竟所为何故?”他放大了声音,满心的困惑。 上官浮月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寒光,沉声道:“你若再敢唤我师尊,信不信我即刻取你性命!” 话音刚落,一柄由灵气聚成的利剑,已悬于云璟头顶。 可云璟却毫无惧色,他历经诸多战事,生死之事早已看淡 。 “我偏要!因您就是我的师尊,养我教我的师尊!” 闻得此言,上官浮月忽地一怔。 其内心深处那封闭许久的心,仿佛猛地跳动了一下。 她霍然起身,低声喝道:“给你三日时光,带着她滚出太清天宫,三日后若仍未走,休怪我无情!” 言罢,头顶悬着的剑消失不见,上官浮月匆匆离去。 砰! 房门重重合上。 云璟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心内仿若被千刀万剐。 良久,他缓缓起身,也走出了屋子。 这间屋子,原是他曾经的居处,外面还有一个菜园子,乃是当初云璟与上官浮月一同开垦出来的。 久未打理,已然荒芜。 云璟苦笑道:“当初可不是这般说的,我出山历练,待功成身退之时,再回来躬耕陇亩!” 他走进菜园子,拾起地上的锄头挥动起来。 忽然,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云璟哥,你怎的又在挖地啊!” 叶以沫见云璟苏醒,原是喜不自禁,可瞧见云璟在锄地,顿时愣在了当场。 她追随云璟多年,每逢云璟心中烦闷,或遇大难,便会跑到这菜园子挖地。 她忙走到云璟身旁,伸出袖子为他擦拭头上的汗水。 同时递来一壶茶。 “这是清灵茶,我去山里找来的,喝了能补补精神。” 云璟心中一暖,抿了一口,却觉茶中有丝丝甜味。 “放糖了?” “就放了一点糖草。” 云璟摇了摇头,因着上官浮月之事,以及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他的心情实在糟糕。 “往后莫要再放了,灵糖草也莫放!” 叶以沫瞧着云璟那满是愁云的脸,心底的疑惑愈发浓重起来,失落亦如潮水般涌来。她着实想不通,往昔那般意气风发的云璟哥,现今怎地这般颓丧。 且他对自己说话的口吻,从未这般重过的! 但,爱使她选择了默默忍耐。 …… 她轻轻移步上前,张开双臂,自背后抱住了云璟。 “云璟哥,究竟是何事由,令你如此愁苦?”叶以沫的声音轻柔极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仿若生怕触碰到云璟心中那易碎的弦。 云璟的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锄头缓缓放下,却并未即刻回答。 叶以沫也不催,只将头轻轻靠在云璟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盼能以此给他些许安抚。 许久许久,云璟才长叹一口气,缓缓道:“以沫,我与师尊之间……怕是再难回到过往了。” 叶以沫微微一怔,她不知云璟与上官浮月之间究竟发生了何等严重之事,但能真切地感受到云璟内心的痛楚。 “云璟哥,不论如何,我都会伴在你身旁的。”叶以沫抱紧了云璟,声音虽轻,却坚定异常。 云璟闭上双眼,眼眶微红,泪几欲落。 “可她是我师尊,我这一身修为,皆由她悉心教导,当初若不是她将我从云梦大泽带出,我早成了妖兽的腹中之食。” “她可舍弃我,我却不能舍弃她!” “以沫,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说到底,云璟此人,好事做得不少,坏事亦有几分。比例大约是七比三。但归根结底,他终归是重情重义的。 叶以沫抿了抿唇瓣,忽而道:“或许界尊大人她许是有诸多心结吧……” “云璟哥,你忘了我们初遇于白狼山一战,你因王腾老将军的阵亡,亦是同界尊这般心情低落。” “我日夜伴在你身侧,不断与你讲故事,逗你笑,终使你重振精神……” 云璟闻言,停下手中的锄头,望向叶以沫,道:“你的意思是……” 叶以沫笑道:“界尊毕竟年岁已长,你应多陪陪她老人家,让她开心些,说不准心结道出,一切便都好了?” 云璟猛地一拍脑门,道:“对啊!我怎就未曾想到!” “老人家嘛,确是要多陪陪的!” 可这欢喜来得快,去得亦快。 他面上显出些许尴尬,道:“只是我不懂啊,我只会打仗,只会拼杀,这方面着实不通。” 叶以沫不禁噗嗤一笑,小拳头轻轻捶打着云璟胸膛。 “莫要忧心云璟哥,你先去试着接触,若遇不解之处,可来问我!” “争取早日让界尊大人重新接纳你!” 云璟心潮澎湃,感动盈怀,得此佳人,夫复何求! 他紧拥叶以沫,力若磐石,情似深海。 感其娇躯之柔软,若轻云之绵柔;嗅其淡雅之清香,似幽兰之馥郁。 少女之躯,温软轻盈,相依相偎,情意绵绵。清香袅袅,绕鼻不绝,如春花初绽,清新迷人。 于此相拥之际,但愿时光永驻,美好长存,烦忧尽散,温馨永留。 …… 夜深了。 上官浮月静静地坐在蒲团之上,宛如那月中孤绝的仙子,遗世而独立。 她的眉,仿若远峰含着黛色,清冷之中透着丝丝坚毅之气;细长的凤眸紧闭着,那浓密如扇的睫毛,也难以遮掩住眸底的冷冽之光。 那琼鼻挺直,恰似雪山之巅的玉笋,孤高得让人难以企及;不点而红的朱唇微微紧抿,犹如寒梅傲雪,拒人于千里之遥。 如水的月光倾洒在她白皙胜雪的肌肤上,更增添了几分冷艳之色。 一头乌发随意地垂落,似黑色的绸缎那般顺滑,又像幽深夜空里的瀑布,散发着丝丝沁人的寒意。 她的面庞轮廓,犹如刀削斧凿而成,精致之中却不失凌厉之态,恰如冰雕玉琢之物,美则美矣,却美得令人惊心动魄,使人不敢轻易去靠近。 突然,她睁开了眸子。 只见窗外,闪过一道人影。 “谁?” …… 第39章 我云璟,今天就不走了! …… “谁?!”此声喝问,凌厉非常。 实则以上官浮月之修为,她早已知晓屋外之人乃云璟。 然令人诧异的是,她竟未加阻拦。 屋外,云璟听得此问,忙道:“师尊,是我……” 言罢,他心内惶惶,深恐一言不当,便被径直逐出门去。 不远处,叶以沫匿于草丛之中,朝着云璟紧攥拳头,作一加油之态。 云璟有了妻子鼓舞,心稍安。 叶以沫倒不虑有出轨之事。 原因很简单,谁会出轨去寻那数千岁的老女人! 况且人家乃是云璟的师尊,所以在这方面,叶以沫于云璟甚为放心。 “师尊,我……我能进来与您一谈乎?”云璟试探问道。 上官浮月神情依旧冷然,道:“谈何?我非令你携你女人滚吗?” 云璟心头一揪,咬牙道:“纵师尊非要我离去,尚请师尊见徒儿最后一面!” 罢了,先进去再说! 忽的,吱呀一声,门开矣。 上官浮月生活素简,反对奢费。 其居处甚为简拙,然极净,不染一尘。 云璟见之,悬着之心终落半分。 他入屋内,自纳戒中,取出早备之清茶,趋步向端坐蒲团之上官浮月。 “师尊,此乃长明皇朝之极品茶,名曰君山龙针,饮之可静心凝神,思绪畅达,还请师尊纳之。” 屋内,氛围沉凝压抑。 云璟双手捧那盒极品茶,神色恭谨且带几分忐忐,目中满是期冀,紧盯着上官浮月,冀其能纳此心意。 上官浮月依旧冷面,那清冷目光落于云璟身,似在审察,又似在思度。 …… 她微微抬眸,瞥向云璟手中之茶,冷冷道:“此等物什,我无需,你来此究竟所图何事?” 云璟深吸一气,道:“师尊,我知晓此番惹您恼怒,然我心中实有诸多惑事。我自问从未存背叛师门之心,不知为何师尊竟如此决绝。” 闻此,上官浮月霎时大怒,猛地一挥衣袖,那捧着的茶盘瞬间化作齑粉。 云璟大惊,忙不迭后退数步。 上官浮月冷笑一声:“我不愿听你之此等言语,你究竟欲与我言何,速言,言毕速滚!” 云璟咽了口唾沫,终是狠下心,道:“师尊可还记得云梦大泽。” 上官浮月一怔,柳眉微蹙,道:“你究竟欲言何?” 云璟道:“我与师尊初遇,便是在那云梦大泽,对吧?” 其穿越甚是奇异,于网上得一葫芦,内有似酒之液体,饮之竟眼睁睁瞧着自身化为婴孩,继而天昏地暗,再睁眼已至玄灵界。 “彼时之我,尚为婴孩,孤苦伶仃,且为一狼妖所觊觎,几近葬身狼腹,乃师尊您从天而降,救我性命……” 上官浮月心中微有触动,此等往事,她岂会不知。 然直至那日,他携叶以沫归来,并言此乃其妻之时。 一切皆变。 上官浮月冷淡道:“我不过途经云梦大泽罢了。” 云璟道:“然师尊何以救我?” “看你可怜。”上官浮月不屑言。 云璟向前一步,“然师尊何以携我归太清天宫!” “看你可怜。”她仍如此言,然语气略有变化。 “然师尊何以养我长大?”云璟再进前一步。 “看你可怜!”她之语气又弱几分。 “那师尊何以收我为徒,传我功法,使我入修行之途?” “看你……”言未出口,云璟已至她身旁。 不过半米之距。 上官浮月话至嘴边,却生生顿住。 此刻的她,神色繁杂,那清冷面容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躲闪着云璟炽热之眼神。 …… “师尊……您于我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唯以余生孝敬您。” 云璟拉过一个蒲团,甚是自然地坐了上去。 太清天宫弟子万千,独云璟敢如此行事。 然而,上官浮月被云璟连连质问,竟至无言以对,颜面大失,当下怒喝道:“给我站起!” 云璟一怔,却也只能默默起身。 “师尊……” “接着讲!”上官浮月打断其言,她倒要看看,自己这混账徒弟,究竟欲言何事! 云璟见此,赶忙续道:“师尊,我现今也算略有成就,可算功成身退,不几日我便启程归京,呈奏陛下,求他允我辞官。” “届时,我便在这太清山脚下,觅一处清幽之所孝敬您!” 上官浮月眉头依旧紧蹙。 她所期冀听到的,不是这些! 而是另有其他…… 上官浮月抬头,道:“十五年前,你曾与我讲过一言,可还记得?” 十五年前? 云璟愣住,他本就有些善忘,又因事务繁碌,诸多事皆难以记起,十五年前之一言,他怎会知晓。 “还请师尊明示。”云璟果断选择认错,挨打要立正。 忘了? 上官浮月心中暗自苦笑。 “给我滚出去!携着你的女人,滚!” 云璟见她又怒,顿时无奈之极。 “还请师尊责罚,我实是不记得……” “那你何时忆起,何时再来见我!” 言罢,上官浮月旋即懊悔。 她忙又道:“不,无需再来见我,你亦莫再称我为师尊,我无你这徒弟!” 云璟整个人皆懵了。 “别啊师尊!”他干脆一屁股坐于蒲团之上,摆出一副死活不走之态。 “我不走,师尊撵我亦不走!” “我云璟今天……就不走了!” 此招他极为熟稔,幼时便常以此对付上官浮月,每每皆能将她气个半死,却又毫无办法。 此刻之云璟,一脸执拗,双目坚定望向上官浮月,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状。 而上官浮月,面色铁青,胸口起伏不止,显是气恼至极,却又对这个倔强之徒儿无可奈何。 对对对,当初便是这般模样! 云璟望着上官浮月如此情状,不禁笑了起来,乐呵得如同一个孩子,哪还有长明武安君那般的杀伐模样。 气了许久,上官浮月干脆转过身去,不再予以理会。 云璟见此情形,忽然想起叶以沫对他讲的话。 倘若你师尊不理你,那你便给她讲故事,讲些你所喜爱的故事,逗她开心。 云璟大受启发,想到这里,他便开始讲述起自己的从军生涯。 “师尊有所不知,世人皆言我云璟一生所打的胜仗,每一场皆精彩至极,尤其是乾元与长明最后的玄天关之战,我军六十万,对阵敌军八十万!” “但于我而言,这场仗算不得什么,四渡长河才是我这辈子的得意之笔!” 屋外的叶以沫傻了眼。 她手扶额头,满脸黑线。 不是,云璟哥…… 我让你讲故事,是讲些令人开心的,并非你的丰功伟绩啊! …… 第40章 擅自期待,擅自破防 …… 此刻的云璟,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地讲述着,仿若沉浸于往昔的荣耀里不能自拔。 而上官浮月的背影依旧透着气恼之气,叶以沫在屋外则是又气又无奈,不知该如何是好。 屋内的氛围,在云璟的滔滔讲述中,显得有些怪异,又带着几分滑稽。 “说完了吗?”待云璟把长河之战讲罢,上官浮月总算觅得了开口的时机。 云璟笑道:“说完了,不过要是师尊想听,我还能接着讲。” 还讲?! 上官浮月只觉自己的心肺都要气炸了。 云璟呀云璟,你究竟是真不晓得还是故意装糊涂! 她瞪大了双眸,怒声喝道:“给我滚出去!” “滚!” 上官浮月气得娇躯簌簌颤抖,胸脯起伏不止,那平素清冷白皙的面庞上,多了好些红晕。 云璟嘴角抽动了几下,试探着说道:“师尊,那我明日再来?” “滚!”上官浮月再次厉喝。 云璟闻此,高悬着的心总算略略放下了些。 让自己滚,却没说滚往何处去啊! 这般想来,此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想到这里,云璟赶忙行了一礼,道:“那师尊您早些安歇,我明日再来探望您老人家。” 老人家? 上官浮月前一瞬尚还正常,可听到这三个字,当下便破了防。 “云璟……你作死!” 云璟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夺路奔逃。 门口的叶以沫还在侧耳听墙角,下一瞬便被云璟一把拽住,夺命狂奔。 “走了!要坏事!” …… 上官浮月并未追去。她气过之后,复又坐回了蒲团。 但这一次,她的心,已然有了松动的迹象。 仿佛小鹿乱撞,怦怦直跳,整个脸儿一片绯红。 “云璟!明日你敢来,我定要打断你的腿!”她咬着牙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上官浮月的气彻底消弭了。 她忽地站起身,行至神像前,从神像下方,抽出了一张纸。 上面,赫然写着一首词: 微风拂柳,皓月抒情,星河茫茫暗涌。轻风凉露乍相逢,顿盖过尘世千重。 浓情似涛,好辰似梦,莫顾鹊桥别路!两心若是长相伴,不必念时时刻刻! 这字迹龙飞凤舞,狂草如风,遒劲刚健,纵逸奔放,大气磅礴。 放眼这整个天下,也唯有云璟这位书法大家,才能写得出。 稷下儒院的当代儒圣,更是评道:“笔走龙蛇势若虹,刚柔并济自从容。风姿绰约透神韵,翰墨飘香意无穷。” 谁能料到,这字迹写成之时,云璟才七岁! …… 那一晚,上官浮月意欲去找寻云璟。 她见云璟独自一人躺在屋顶上赏月,痴痴醉醉。 她未曾惊扰,只是静静地望着。 过了些时,她见云璟取出一张纸来,用笔在上面不停涂写。 许久许久,一阵风儿吹过,将他手中的纸给吹跑了。 云璟也不去捡,打了个哈欠,便回去睡下了。 上官浮月缓缓走上前去,把这纸拾了起来。 看到上面所写,顿时惊得花容失色。 乱了,全然乱了! 她做尊者已有三千年,世人皆惧她、怕她、敬她,可从来无人敢爱她! 那晚,她就立在草丛里,无数遍地默念着。 尤其是那句“两心若是长相伴,不必念时时刻刻”! 过了若干日,上官浮月与云璟未曾相见。 云璟心下甚是疑惑,却仍是每日依例请安。 毕竟是自家师尊,那救命的恩德、养育的情分,怎可抛却不顾。 此等事原也平常,任哪一对师徒大抵皆如此这般。 然而,上官浮月却是与众不同的! 她这辈子所收门徒,仅云璟一人。 倘若没有那首词,诸事或许还好说。 可既然有了那首词,一切便都改了模样。 她在脑海中疯狂臆想,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有时竟自己幻想,待云璟成年,而后与他断绝师徒关系,再结成夫妻…… 云璟每日前往,上官浮月每日不见。如此这般,直至一月过后,上官浮月终是开了门。 她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云璟当时即道:“不晓得,模样好看的吧,有内涵的,就似师尊这般。” 就这么一句话,上官浮月全然认定了自己脑补的画面。 果然,这个徒弟竟是恋着自己这师尊! 从此之后,她开启了无微不至的关爱。 在整个太清天宫,云璟的地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并不知晓什么是爱,总之她能想到的,便付诸行动。 轻则教导修炼之术,什么都教,什么都传。 重则乃至日常的起居事宜。 把整个太清天宫的子弟艳羡得要命。 上官浮月沉醉于自己的期待之中。 直至那一天,云璟带着叶以沫归来。 有句话说得极妙。 擅自期待,擅自破防。 她破防了…… …… 另一边。 云璟携着叶以沫匆匆奔回了自己的小屋。 “咋办,以沫,说错话了,师尊破防了。”云璟一脸的无可奈何。 叶以沫听闻,没好气地讲道:“谁叫云璟哥称呼人家为老人家的,哪个女子不想永葆青春。” “界尊大人虽说容颜成熟且年轻,可实际上人家已然三千岁了,你这般言语,界尊大人岂能高兴!” 叶以沫嘟着嘴巴,又道:“再者,云璟哥,你怎可与界尊大人谈你打仗之事,你理应讲讲生活中的呀!” “长明童谣有云:生计之事,当与母言;事业之务,宜与父论。” 云璟无奈地说道:“当初咱们在一处时,我不也与你这般交谈么?” 叶以沫闻言,当即炸毛了。 “你还好意思提及,云璟哥!” “上次逛街,我问你那酒楼美不美,你却说在上面架一门灵气炮,便能封锁整条街。” 云璟掩面,“我的错我的错,那现今该如何处置,你万不可见死不救啊!” 叶以沫没好气地白了云璟一眼,便坐到了床上,开始苦苦思索起来。 道歉嘛,自然是免不得要送礼的。 可上官浮月乃是尊者,所见过的宝物比我们这些人吃过的饭都多得多。 寻常的东西,似乎全然入不了她的眼! 忽地,叶以沫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有了!云璟哥!” …… 第41章 大军师叶以沫! …… 云璟见此,大喜过望,急道:“以沫快说!” 叶以沫神秘一笑,忽地牵住云璟的手,出了门去,指着不远处的后山讲道:“我今晨为你采茶之时,见着后山有一片花海,不若云璟哥采些花,去给界尊大人赔个不是。” “女孩子嘛,哪有不喜爱花的呢!”叶以沫娇声笑道。 云璟闻言,沉吟有顷,似乎觉着确是此理。 想到这处,他不再踌躇,言道:“那我当下便去!” 叶以沫愣了一愣,道:“只是现今这般晚了……我……” 她低了头,脸泛羞红。 云璟皱起眉来,道:“困了么?那你便在此歇息吧,我自己去吧。” 叶以沫:“???” 待她抬起头时,云璟已然不见。 “可恶的云璟哥!莫要让我捉住你!不然定叫你没好果子吃滴!” …… 后山,云璟总算找到了那片花海。 这里头诚然有许多花。 但他这人,该如何形容呢,实是毫无情调,不少花全然不认得(温馨提示,您的脑子第一章已经被吃掉了,非要解释的话,1 玄幻世界,花和地球长得不一样,2 主角的地位没必要了解这些 )。 比如那红色的,管它究竟是什么,采了便罢。 又瞧见一朵白色的,照样采了! 还有一红一黄的,一并采了! 不多时,他便采了大半。 可他万万不曾想到,就在此时,身后的密林深处,一道倩影悄然矗立在那,敛了气息,直直地盯着。 上官浮月! 她无心修炼,欲来后山走走,散散心思。 毕竟今日之事,于她而言,着实重大得很。 她又擅自期待起来。 巧得很,她竟看到了正在采花的云璟。 云璟一边采,一边还嘟囔着:“也不知这些花,师尊会不会原谅我。” 上官浮月定睛一看,顿时人都呆了。 天心血玫瑰,双生百合,相思勿忘我,肠断郁金香…… 他……为何采这些? 我是他的师尊,道歉不该采旁边的满天星、向日葵么? 可云璟偏不,象征师徒情的,要么觉得丑,要么不认识,总之一个都没采。 尽朝象征爱情的玫瑰百合抓去,一抓就是一大把。 上官浮月此刻双颊似火般绯红,那痴迷且害羞的神色于她平素清冷的面庞上显得极为突兀。 她的眼眸里闪着繁杂的光,既有对云璟采花之举的困惑,又有着难以按捺的期许。 她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心内纠结异常。 一方面,渴盼着云璟能速速拿着这些花来向自己赔罪,脑海中浮现着他诚笃认错的情状。 另一方面,又在思忖着自己究竟该不该轻易饶恕他,是不是该让他践行那或许尚未明言的诺许,娶自己为妻。 她的呼吸稍显急促,胸脯微微起伏,那向来清冷的面容此刻仿若被春风拂过的坚冰,有了些许融化的征候,满心皆被云璟的行为充斥,再容不下旁的了。 她又开始擅自期待了。 …… 翌日。 云璟果不其然手持着花前来叩门。 不过此番,叶以沫并未相随,她在怄气哩。 云璟无奈之至,只得先奔上官浮月这儿来,道完歉再回去哄老婆。 他身后扛着一个极大的蛇皮袋子,袋子庞大非常,已然超了他自身的身形。 里面皆是他自后山采来的花,他把后山看着好看的,尽皆给弄来了。 “师尊,您在否?” “谁!” 很快,里边传来上官浮月的声音,只是这语气总觉有些乖张。 云璟心下疑惑,却也未多思索,说道:“师尊,是我,我乃云璟!” 屋内。 上官浮月整张脸红得如熟透的果子。 她整个人羞怯到了极点,一方面不敢开门,一方面又盼着云璟自行破门而入,而后即刻赔罪,自己即刻应许,接着将那叶以沫速速赶走,自己来做云璟的女人。 然而,话到唇边,傲娇的上官浮月却喝道:“不是叫你滚么!你怎么还在这?” 你怎还在? 云璟目瞪口呆,我……我难道不应在此么? 云璟咬了咬牙,说道:“师尊让我进来成不成?” 上官浮月当即一键三连:“不成!不准!不许!” 云璟以手扶额。 屋内,上官浮月又擅自期待起来。 他会不会径直闯入。 倘若闯入,定是对我有意,不然怎会采这般多花。 对,必是如此! 他下一句会不会向我表明情意! 对,定然也是如此! 哈哈哈,我是他的师尊,我自幼将他带大,叶以沫,你算何? 凭甚与我相争。 就在这擅自期待之间,云璟推门而入。 他的念头甚是简单,着实不能再这般拖宕下去了,赶忙道歉,道完歉归家哄老婆,万不可让后方久等。 毕竟自己只需速速道歉,做完自己该做之事便好,可叶以沫要考虑的,那可就繁多了。 …… 上官浮月猛地立起身,那一双清冷的美眸直直地瞪向擅自进来的云璟。 “未得我之令,你凭何胆敢进来!” 云璟颇有些气恼地道:“师尊莫要闹腾了,以我的修为,您欲阻拦怕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他用力将蛇皮袋子拽了进来,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接着打开袋子,一大片花如潮水一般涌将出来。 未几,屋内化作了花的海洋。四处皆弥漫着芬芳,闻之令人心醉。 上官浮月呆住了,她满肚子傲娇的言辞,此刻于这漫天花海之中,却是再也难以出口。 她望着云璟那纯真的笑容,眼眸之中,满是深情爱意。 “云璟……”她喃喃着。 听到这熟悉的呼喊,熟悉的语调,云璟整个人欢喜若狂。 果然,果然有转机啊! 不愧是我那贤能的老婆,真乃神机妙算的军师! 这不,花一亮相,这语气都改了。 云璟亦不含糊,赶忙应声道:“师尊……您宽恕我了么?” 上官浮月轻轻地点了点头,激动的应道:“嗯嗯!嗯!为师……” “原谅你了。” 旋即,她身形一闪,便到了云璟身旁,伸出双臂,一把将其紧紧抱住。 此刻,上官浮月的脸庞紧贴着云璟的胸膛,她闭着双眼,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是在感受着云璟的心跳。 云璟则是一脸的惊愕,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何处放。 良久。 “那个师尊,能松开了吗!” …… 第42章 你以前是我师尊,这辈子都是我师尊! …… “那个师尊,可否松开了?” 云璟实是不堪忍受,上官浮月的行径总觉异样得很。 寻常的拥抱,大抵抱一下即止,至多稍久些许。 但她却非如此,不单是抱,那手亦不老实,于他后背游走。 云璟乃魅魔体,怎经得起这般折腾。 不多时,便浑身绵软,热气蒸腾。 然而,上官浮月全然不顾云璟之言。 拿开? 缘何要拿开? 这小徒弟,竟还作起欲拒还迎之态。 想到此,她抱得更紧了。 此刻的上官浮月,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那笑里分明透着几分得逞后的快意,恰似狡黠之狐。 她双眼微眯,其间闪烁着异样之光,满是沉醉痴迷之色,仿若全然陷进这暧昧的氛围难以自拔。 她朱唇轻启,喃喃道:“云璟,乖,莫要乱动,让师尊好好抱抱你~” 那声音轻柔且魅惑,夹着丝丝甜腻。 云璟脸皮微微抽搐,初始他倒未作多想,只以为上官浮月是因思念过甚,今番破冰重逢,才有此逾矩之举罢了。 思及此,他亦顺势轻轻地拥住了上官浮月。 …… “师尊,咱们往后有事,还是得多些沟通,万不可动辄便生闷气,可好?” 云璟的语气中,含着几分无奈与恳切。 上官浮月见此情形,感受着云璟那温暖的怀抱,心中的念头愈发笃定了。 哈哈,我果未猜错,这小徒弟,到底还是择了我这师父。 她嘴角上扬得更甚,那满足的神态,仿若将整个世间皆掌控于掌心。 良久,云璟愈觉有些不妥了。这都两分半钟的时辰过去,也该松手了吧。 “师尊,那个实不相瞒,我需得回去一趟。”云璟无奈而言,声音里透着些许急切。 上官浮月闻之,柳眉微蹙,那好看的眉紧紧拧作一处,透着一丝愠怒,问道:“回去?往何处去?” “自然是归家啊!”云璟无奈地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 孰料,上官浮月却是微微一笑,那笑犹如绽放之花朵般明艳动人。 旋即,她猛地在云璟唇上亲了一口。 云璟顿时傻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伫立在那儿。 紧接着,便听得她妩媚之声传来:“回去作甚,此处便是你的家,从今往后,好生陪着我,可好?” 那声音绵软勾人,似携着无尽的诱惑。 云璟大惊失色,猛力将上官浮月狠狠推开,面色惨白,失声道:“师尊,您这……这是何意?” 上官浮月倒是很快稳住了身形,面上仍带着淡笑,那笑却令人心生疑窦:“我何意?倒不如问问你是何意罢!” “好了,你且放心,师尊自会很疼你的,比往昔更甚。” 此刻,实难想象,原先上官浮月那清冷的面容全然消逝,换作了极尽的妩媚妖娆,哪还有从前的半分模样。 “师尊,您……您所指乃是哪般的疼爱……” 云璟咬着牙关,额上青筋突突直跳,愈发感到祸事临头,此事必当讲个分明。 上官浮月却忽地身形一闪,瞬间便至云璟身前,一把牢牢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扯,将他拽入自己怀中。 随后,她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目光炽热似火。 “哪般么?便比如……” 她毫无顾忌地打量着云璟,眼中满是灼灼精光,舌尖轻舔嘴唇,仿若眼前的云璟,乃是一道令人馋涎欲滴的美味佳肴一般。 “比如……恰似你与她那般的疼爱,你觉着如何?” 云璟即便再懵懂无知,此刻也终归明了。 自己这位师尊,分明是觊觎着自己的身子啊! …… “不行,断不可能!” 云璟奋力挣开,连退数步,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师尊,您究竟是何种情形,我乃您的徒弟,您怎能如此!人伦道德皆置于何处!” 上官浮月眉头微皱,面色瞬间阴沉如墨,她已然动怒。 “云璟……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切莫非不是你挑起的么?” 云璟怔住了,伸手指着自己,满脸的迷茫与不解:“师尊……什么我挑起的,我着实不明白您在说些什么……” 上官浮月眉头紧皱,双目似要喷出火来,怒喝道:“云璟,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为师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推三阻四!” 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不从!”她的声音愈发尖锐,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对你的情谊,你竟这般践踏!” 云璟看着近乎癫狂的上官浮月,心中的恐惧愈发浓烈,声音颤抖着说道:“师尊,您莫要这般冲动,此事万万不可啊!” 上官浮月哪里听得进去,她上前一步,再次逼近云璟,咬牙切齿道:“我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却如此负我!” 此时的她,发丝凌乱,全然没了往日的端庄,脸上的愤怒几近扭曲,“云璟,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璟步步后退,后背已抵到墙壁,冷汗湿透了衣衫,“师尊,还望您能冷静冷静,莫要做出违背伦常之事。” 上官浮月闻得“违背伦常”这四字,彻底地怒了。 她娇喝一声,周身气势骤起,卷起地上无数花朵,如疾风骤雨般猛轰向云璟。 云璟只觉一股狂暴之力袭来,全然无从躲闪,瞬间便被打得口吐鲜血,身子似断线之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再难起身。 “哼!违背伦常?”上官浮月怒目圆睁,胸脯剧烈起伏着,“于我这里,哪有这些规矩!” 她疾步走到云璟身前,俯视着倒地不起的他,眼神中既有愤怒,亦有一丝痛苦与挣扎。 云璟大口喘着粗气,艰难地抬起头,望着上官浮月,眼神里满是绝望与不解。 上官浮月瞧着云璟的惨状,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悔意,然这丝悔意瞬间便被愤怒所淹没。 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质问道:“好,我予你解释之机,你于我,究竟是何想法!” …… 云璟连咳了几口血,殷红的血触目惊心。 界尊的攻击,哪怕仅是最为寻常的物件,皆能不费吹灰之力地令他身负重伤。 “师尊,您往昔是我师尊,现今亦是我师尊,一天是我师尊,这辈子都是我师尊!” 云璟竭尽全力喊出此般话语,声中带着颤栗与决然。 …… 第43章 擅自期待破防,擅自成为病娇! …… 一语罢,上官浮月如遭电殛。 她的身子猛地一震,面上的愤怒瞬息凝固,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惊愕。 整个人仿若被钉在了原地,纹丝不动,唯有嘴唇微微颤动着,似是欲言,却又不知从何言起。 “你……你再说一遍!”她浑身颤颤巍巍,满心难以置信道。 云璟艰难地爬将起来,言道:“你是我师尊!” “你再说十遍!” 云璟无奈,只得再次着重言道:“你是我师尊,你是我师尊……” “你再说一百遍?!”上官浮月眼中淌着泪水,那泪水似断了线的珠串,流淌不止。 云璟嘴角微微抽搐,道:“师尊,莫要闹了,即便您让我说上千遍,您也是我师尊啊!” 他脸上显出一抹凝重之色,道:“师尊,我实不知我作了何事,令您生出这许多误会,然而,我云璟此生此世,只爱以沫一人。” “永远永远!在湖愿作鸳鸯鸟,在谷愿为纠缠藤!” 咔嚓。 一声轻响,上官浮月的心仿若破碎开来,碎了一地,那破碎的心片,每一片皆承载着无尽的苦痛与绝望。 …… “为什么……” 上官浮月面色煞白,嘴唇簌簌颤抖着,双目空洞若死灰,泪水仍不住地滚落,那模样恰似失了魂魄一般。 她的身躯微微晃悠,仿若站立不稳,声音里满是不甘。 云璟神情肃穆,他深知,务必要尽快打消上官浮月这乖谬的念头,万不可给她一丝一毫的可趁之机。 否则,界尊一旦对己动手,自己定然毫无招架之力! 他行至上官浮月身前,意欲将其搀扶而起,却被猛地一把甩开。 云璟无奈道:“师尊,我……” “闭嘴!” 上官浮月怒声喝断了他的话。 紧接着,她泣不成声,自怀中颤颤巍巍地取出那张十五年前的纸,狠狠扔至云璟面前。 “云璟……你仔细瞧瞧,我与叶以沫,究竟是谁先至的!” 她声嘶力竭,泪水如决堤洪流,滚滚而出。 “凭何我兢兢业业将你抚育成人,到头来却是叶以沫摘了桃子,这究竟是凭何!” 云璟怔愣当场,捡起纸,定睛观之,只见其上内容,瞬息令他大惊失色。 他终是忆起,昨日上官浮月口中所言十五年前之语是何意了。 云璟苦笑,不过也罢,总算能够解释。“师尊,想来我们之间的误会,竟是自十五年前便已生起啊!” 他徐缓行至上官浮月身旁,缓缓坐了下去。 “是这般的师尊,您且听我解释啊!”云璟沉吟少顷,而后又笑道:“还有其后我来寻您,您问我喜爱何种女子。” “我说容貌姣好,内蕴深厚,便似师尊这般。” “师尊想必是误会我了,我一直皆将您视作长辈,您生得美丽,又极为出色,将来寻妻,定然要寻如师尊这般的。 但此并非意指要寻师尊您。” 云璟一脸恳切,目光澄澈而笃定。 …… 此刻的上官浮月,面色铁青如霜,嘴唇紧抿作一线,因愤怒而簌簌颤抖着。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目光中尽是惊惶与不甘,那眼神仿若能喷射烈焰,要将眼前诸般尽皆焚化净尽。 她的眉头紧紧蹙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额上青筋暴突,似在竭力压制着内心那汹涌如潮的情绪。 那不甘的神态,恰似困兽于末路所作的最后挣扎,满心的愤懑全然无处宣泄。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且沉重,每一回喘息皆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苦痛与纠结。 惊惶致其眼神稍显涣散,似是无法接纳这突至的解释,又似在竭力思索这其中的真伪。 愤怒使她的身躯微微颤栗,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近嵌入掌心,仿佛唯有如此,方能稍稍平抑心中那如火山般即将喷薄的怒火。 …… “那你……为何要采摘玫瑰花,郁金香,百合予我……”此语自她颤抖的唇间艰难迸出,仿若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依旧不愿相信,这一切皆为虚幻。 双目之中透着执拗与倔强,那是对真相最后的抵御。 云璟闻之,顿时呆住了。 “啊……这些花是玫瑰啊!” 他神色略显尴尬,谁不知玫瑰花象征着情爱。 但是这个世界的玫瑰花,与地球的大不相同啊! 仅颜色为红,怎能分辨得出。 “师尊,我……我不识得,我觉着好看,便顺手摘了,您又误会我了……” 又误会了…… 上官浮月再也撑不住了。 她的面容瞬间扭曲,泪水如决堤之洪流汹涌而出,身子剧烈颤抖着,仿佛灵魂被抽离,仅余一具空壳。 原来,一切的一切,皆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皆是自己满心的期许…… …… 云璟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上官浮月的肩膀,寻思着安慰一番,于是道:“你瞧嘛师尊,此乃不沟通之恶果。” “有一言说得妙啊,莫要擅自期待,擅自期待之结果,便是败北!便是心防溃败!” 好,此语一出。 上官浮月脸上的神情瞬间僵住,宛如被寒霜封冻。 短短两分半钟过后,那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火,于此刻,全然点燃。 她扭动着脖子,发出“咔咔”之响,那双美眸此刻血丝密布,似燃烧的烈焰,死死地盯着云璟,仿若要将其焚烧。 “你可是在嘲笑于我?”她的声音自齿缝间挤出,带着透骨的寒意。 “嘲笑我擅自期待,嘲笑我擅自破防吗?”每一字皆仿佛自地府传来的怒嚎。 她的笑容愈发癫狂,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着脸上的狰狞,显得极为扭曲。 “是吗?” 她的嘴角微微抽动,面部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变形,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快感。 “呵呵呵!哈哈哈哈!” 她仰头狂笑,笑声凄厉,发丝在风中狂乱飘飞,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关节处已然发白,身体颤抖着,似是要陷入某种疯狂的边缘。 她缓缓站起,一头秀发肆意飘荡,仿若暗夜中的魔女。 此时的她,那双眸子已被妖异的紫色光芒完全覆盖,闪烁着疯狂与占有欲的光芒。 “云璟!你永远都只能属于我!”她歇斯底里地吼道,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近扭曲的执念。 “我会让你,今天说出的话,后悔!后悔到骨髓里!” 她的嘴唇颤抖着,舌尖轻轻舔过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的笑。 “呵呵呵……哈哈!”她仰头大笑,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我要把你囚禁起来,做我的宠物,禁脔,奴隶!要让你在无尽的痛苦中,为你的无情付出代价!” “我要你永远只能看着我,只能依赖我,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 第44章 梅开四度?修改版 …… “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她的双手在空中胡乱舞动,仿佛在虚空里抓取着什么,仿佛已然在脑海中描绘出将云璟掌控于掌心的画面。 那脸上的神情,时而狰狞得令人悚然,时而痴迷得近乎癫狂,整个人已然深陷极度的偏执之中,无法自拔。 熟悉啊,实在是熟悉至极! 云璟满面愁苦,自己的师尊,仅因自己一句言语,便彻底失控,沦为这令人胆寒的模样。 此前有古月幽怜,随后是马灵玲与龙怡,如今又添了这上官浮月。 这已然是第四次这般光景! “师尊……您务必要冷静,冷静啊!”云璟惶恐地连退数步,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着实真没那个意思,倘若我的话有半分不妥,惹您不悦,我在此向您诚心道歉!” “道歉?”上官浮月的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这世间,道歉若有用,那还要实力作何?” 言罢,她猛地一步踏出,瞬间便如鬼魅般闪至云璟身前。 云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匆忙祭出镇水神针。 即便面对的乃是界尊,自己也定要抵抗啊! 哪怕日后被叶以沫知晓此事,自己好歹也能寻得解释的机会,毕竟自己已然做出了反抗,只不过是力不能敌罢了。 上官浮月见此情形,嘴角上扬起一丝阴寒彻骨的笑。 云璟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却仍死死咬紧牙关,挺枪径直刺去。 然而,下一瞬,上官浮月身上忽地闪过一道流光,轻而易举地便将这一击躲过。 可云璟这一招不过是虚晃一枪,当即趁机,飞也似地夺路而逃。 但刚踏出房门一步。 一张硕大无比的网,宛如遮天蔽日的阴霾,刹那间笼罩而来。 眨眼之间,云璟便被狠狠地摁在了地上。 他拼了命地挣扎扭动,可就在这时,上官浮月心念一动,那大网之上顿时电弧闪烁。 …… “啊啊啊……!” 云璟被那大网的电弧击中,瞬间,他的身躯如风中残叶般剧烈颤抖,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扭动,痛苦的闷哼自喉咙深处艰难挤出。 他的面容因这钻心的痛楚而极度扭曲,眼中的绝望与不甘犹如寒夜中的星火,微弱却执拗。 上官浮月居高临下地睨着在网中挣扎的云璟,脸上的神情愈发乖张病态。 她的眼眸里闪烁着仿若癫狂的光焰,嘴角那抹笑似扭曲的恶咒。 “云璟,你怎敢妄想能逃出我的掌心?”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几近痴妄的自得,“你注定是我的,永远别存挣脱之念!” 云璟艰难地抬起头,望向那如恶魔般的上官浮月,试图从牙缝中迸出几句反抗的言辞,却只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上官浮月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似轻抚又似钳制地触碰着云璟的面庞,那动作看似轻柔,实则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掌控之欲。 “瞧瞧你这凄惨可怜的模样,还妄想着违逆于我?” “乖乖的,或许我能给你留几分余地。” 云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摆脱她的触碰,却只是徒劳的挣扎。 上官浮月看着他的无力反抗,笑声愈发肆意张狂。 “哈哈哈哈,莫做这无谓的抗争了,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她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眼中满是疯狂的执念与胜利的骄矜。 云璟的意识逐渐混沌,眼前上官浮月那扭曲的面容仿佛成了他最后的黑暗梦魇。 …… 忽然,上官浮月挥手除却大网,接着大手一挥,一条月色的光鞭瞬间便似恶蟒般缠住了云璟的脖颈。 那光鞭宛如有着自身的意志,带着一股子决绝的蛮横,愈发收紧。 云璟刹那间面红耳赤,双眼圆睁,眼眶仿若要迸裂开来,眼珠上满是令人悚然的血丝。 他的双手拼命抓扯着那犹如索命之物的光鞭,手指因用力过度而关节泛白,指尖在与光鞭的厮磨中受伤,鲜血汩汩流淌。 然而,这一切的挣命之举皆为徒劳,他的呼吸愈发艰难,每一次的喘息都好似生命在做着绝望的倒计时。 上官浮月却仿若未觉,脸上的神情愈发冷漠无情,恰似万年不化的寒川坚冰。 “哼,叫你知晓知晓违逆我的下场!”她话音未落,再度发力,那光鞭瞬间又勒紧数分。 云璟的脖颈处被勒出深深的血痕,鲜血汩汩而出,顺着光鞭蜿蜒淌下,在地上积成一摊令人心悸的血泊。 他的双眼已然被血丝全然占据,口中发出含混不清却满含愤怒与苦痛的咒骂。 可这丝毫未能触动上官浮月那颗已然癫狂的心,她的眼眸中不见半分怜悯,唯有无尽的冷酷与决绝。 上官浮月嘴角扯出一抹残忍至极的笑,“还敢嘴硬?且看你能撑至何时!” 话音甫落,那鞭子上竟猛地生出无数根细微的尖刺,这些尖刺好似恶魔的獠牙,瞬间无情地扎进云璟的肌肤。 云璟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苦痛地搐动。 那些尖刺仿若贪婪的恶兽,开始疯狂地吸取云璟的力量。 随着力量的不断被抽取,那月色光鞭的光芒愈发炽盛,闪耀着诡谲而刺目的光芒,好似在狂欢。 光鞭上的尖刺也变得更为尖利,深深刺入云璟的血肉深处,似乎欲要将他的力量都抽吸殆尽。 云璟的面色骤变,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冷汗如雨般簌簌滚落。 他的五官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却只能发出微弱而破碎的呻吟。 他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无尽的苦痛全然吞噬。 …… 轰! 云璟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整个人如同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 冷汗大颗大颗地滴落地面,瞬间洇湿一片,他浑身瘫软无力,仿佛所有的生机都被抽离。 上官浮月缓缓走上前,用手指挑起云璟的下巴,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轻蔑道:“这么快就没力气了吗?” “真是让我挺失望的!”她的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云璟眼神迷离地望着她,此刻的他,连睁眼的力气似乎都已消逝殆尽,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无力与绝望。 “哼!这一切不都是你逼我的吗?”上官浮月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走吧,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云璟的身体和手,被迫在地上摩擦,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第45章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完蛋了 …… 上官浮月就这般拖拽着云璟进了屋,毫不怜惜地将他重重扔在了床上。 云璟的身子在床上猛地一弹,接着又无力地落下,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 上官浮月的眼中燃着狂热与欲望的火苗,她款步走近床边,身姿摇曳,嘴角挂着一抹邪肆的笑。 “云璟,你终究还是未能逃出我的掌心。”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威迫。 她伸出纤指,轻轻划过云璟的面颊,动作迟缓而暧昧,仿若在轻抚一件珍宝。 “瞧瞧你这副虚弱的模样,倒是让人心生几分怜惜。”上官浮月的眼中满是戏谑。 云璟虚弱地扭动着身躯,试图避开她的碰触,声音喑哑而虚弱地喊道:“上官浮月,师尊!你莫要胡来啊!” 上官浮月却仿若未闻,反倒愈发肆意地俯下身去,在云璟耳畔轻语道:“现在知道叫我师尊了?呵呵!” “胡来?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云璟的脸上瞬时浮起愤怒与羞恼交织的神色,他拼尽周身仅存的那点力气,抬起手想要推开上官浮月。 “你这疯妇,快松开我!” 上官浮月轻易地捉住了他的手,牢牢按在了床上。 “莫要挣扎了,乖乖顺从于我,或许还能让你少受些折磨。”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 云璟喘着粗气,怒目而视。 “你此等劣行,实乃天理难容!” 上官浮月冷笑一声,“天理?在此处,我便是天理!” 言罢,她的手开始在云璟身上游移。 云璟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他的眼中满是惊惶与抗拒。 “上官浮月,你定会为今日之举后悔的!” 上官浮月却仰天大笑起来,“后悔?待你成为我的人,看你还能否这般嘴硬。” 她猛地用力扯开云璟的衣衫,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云璟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仓促地试图用手臂遮掩,却被上官浮月蛮横地拉开。 “莫要遮了,这副身躯,今夜注定归我。”上官浮月的呼吸变得急促且紊乱起来。 云璟咬着牙,再次试图奋力反抗,“上官浮月,你不得好报!” 上官浮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癫狂之色,“那也得等我得了你再说!” 她全然不顾云璟的反抗,她再次俯身,双手轻柔地抚上云璟的胸膛,手指在他的肌肤上缓缓挪移,口中喃喃道:“云璟,你这身子,着实令我着迷。” 她的眼中满是渴望。 云璟紧闭双目,眉头紧蹙,满脸皆是嫌恶与抗拒。 上官浮月见此,轻笑一声,俯身靠近他的脖颈,轻声说道:“云璟,莫要抵抗了。” 云璟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咬牙切齿地骂道:“上官浮月,无耻至极!” 上官浮月抬起头,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娇嗔道:“我无耻?那又怎样?反正今夜你必是我的。” 云璟猛地睁开眼睛,怒喝道:“住手!” 他试图伸手阻拦,可那虚弱无力的手臂却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气。 上官浮月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轻轻靠近云璟,娇声道:“云璟,莫要挣扎了。” 云璟的面色涨得通红,怒声吼道:“上官浮月,你这般作恶,必遭天谴!” 上官浮月丝毫不为所动,她的身子缓缓靠近云璟,嘴唇贴近他的耳朵,轻声低语道:“即便遭天谴,我也要得到你。” …… 两个半小时后,屋内终是安静了下来。 云璟躺在床上,双目失了神采,头发凌乱如蓬草,身上满是汗水,疲惫之态尽显无遗。 他的神情极为复杂,愤怒与无奈相互纠缠,而那深深的屈辱之色更是浓重。 上官浮月坐在床边,脸上初时的狂热与欲望刚有消弭之象,此刻却又燃起了更为炽烈的占有之念。 她轻轻喘息着,眼神贪婪地紧盯着云璟,嘴角勾起一抹扭曲如恶蛇的笑。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诡谲而压抑的氛围,两人俱是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上官浮月复又伸手欲抚云璟,声音里满是疯狂的痴迷:“云璟,这不过是起始罢了,你永远皆为我的。” 云璟猛地转过头来,怒目而视,大声吼道:“上官浮月,你这个疯子!早知今日,当初你就应该让我葬身狼腹!” 上官浮月非但未生气,反而笑得愈发张狂无忌:“不错,我为了你疯了又何妨?” 言毕,她再次朝着云璟扑去,云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 整整一天一夜,那屋内恰似被时光所弃。 上官浮月与云璟深陷于无休止的纠葛之中。 她仿若不知疲倦之猛士,一回回将云璟紧拥入怀,其眼神始终燃着炽烈之欲火,每一时每一刻皆盈满了强烈之占有念想。 云璟则宛如狂风里飘摇之残叶,于这激烈之交缠里近乎力竭。 他之眼神时而迷蒙,时而闪过愤懑与无奈,早已精疲力尽,却又难以挣脱此般束缚。 屋内弥散着暧昧与疲沓相混之气息,床铺狼藉不堪,汗水浸渍了每一处。 上官浮月之娇声与云璟之低哼相互交织,直至窗外之日光隐匿,月色显现,这漫长之缠扰仍未止息。 …… 另一边。 叶以沫彻夜未眠,痴痴地苦等着云璟,直等到第二日,云璟仍是不见踪影。 她心急火燎,心中暗自喃喃:“云璟哥,你究竟去了哪里呀!道个歉怎的就需得一天一夜的时辰啊!” 她愈发地焦躁难安,终是决计出去探寻一番。 可刚一出门,只见门外赫然立着几个身着华服的太清天宫子弟。 “站住,没有宗主的命令,你不许出去。” 叶以沫猛地一怔,急道:“缘何?我乃云璟哥的妻室,你们难道不识得我么?” 那为首弟子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呵呵!你这身份,许是昔日还有些用处,可如今嘛!” “老老实实地呆着!” 那弟子面色阴沉,语气森冷且决绝,毫无半分通融的意思。 叶以沫满脸惊惶,呆立在原地,心中的焦急又添了数分。 “那你们能告知于我,云璟哥他现今在何处吗?” 叶以沫紧咬着牙关,又这般问道,她的眸中盈满了急切与执拗。 那弟子一脸的不屑,轻慢地说道:“不该问的休要问,大人之事,小孩子莫要多打听!” 他的语气中满是不耐与轻侮,眼神斜视着叶以沫,好似在瞧着一个微末的烦扰。 …… 另一边。 “师尊,我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你到底还要怎样,一天一夜,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休息!”云璟苦苦求饶。 生产队的驴也不敢这么使唤啊! 上官浮月冷笑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完蛋了。” …… 第46章 她在琴曲你的男人啊! …… 直至夜深时分,一切方才有了终局。 上官浮月此番持续许久,若不是云璟全然昏死过去,估摸她仍未尽兴。 界尊之能,恐怖如斯! 这压抑许久的师尊一旦爆发,即便是云璟也难以承受。 她犹带着意犹未尽之感,仅仅地搂着云璟,眼中的狂热总算渐消,转而化作无尽的爱怜。 “乖徒儿,望你能刻骨铭心,你只能属为师,可晓得?” “任谁也不能将你从为师身旁抢走,便是老天爷也不成!” 她摩挲着云璟的面庞,轻声言道。 随后,在云璟额上轻轻一吻。 上官浮月的身子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被倔强所取代。 “无耻?云璟,在我心中,爱从来不分对错。我对你的情,天地可鉴,又何惧他人言语。”她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云璟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她。“你的爱,于我而言是莫大的负担。我对你从未有过这般心思,你莫要再纠缠不休。” 上官浮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不信,这么久以来,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情意?” 云璟沉默不语,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良久,他缓缓起身,“多说无益,今日之事,我只当从未发生。往后,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说罢,他决然地向门外走去。 上官浮月瘫坐在地,泪水终是忍不住夺眶而出,“云璟,你好狠的心……” 她仿佛并无阻拦之意。 云璟见了,赶忙加快脚步。只希求这女人,能留存些许良心罢。 …… 不多时,云璟回到住处。可眼前之景,却教他大惊失色。 只见门口,端端立着五位太清天宫的子弟。 而叶以沫,竟被她们堵在门内。 此莫非是软禁? 云璟心中怒火,瞬时熊熊而起,祭出长枪,径直行至众人跟前。 那五名弟子见状,忙不迭行礼:“见过大师兄!” 云璟冷冷道:“滚开!” 众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皆咬着牙道:“大师兄,宗主有令在身,恕难从命。” 云璟厉声道:“好,我不与你们为难,只看你们可拦得住我!” 一声暴喝,云璟持枪猛压而上! “百丈飞跃至绝顶,枪芒闪耀寒若霜!” 那五名弟子虽是硬起头皮,欲要阻拦云璟,然而在云璟那疾风暴雨般的凌厉攻势之下,瞬间便显出了狼狈之态。 云璟手中的长枪恰似游龙,枪尖寒光闪烁,每一回刺出,皆带起呼呼的风声。 他身形敏捷,步伐灵动,枪势凌厉且精准,丝毫不给那五名弟子丝毫喘息的间隙。 只见他忽地一个侧身,长枪猛地横扫过去,其中一名弟子躲闪不及,被那枪杆重重击打,当即扑倒在地,难以起身。 其余四人见此,心中愈发地慌乱,手中剑法也变得凌乱无序起来。 云璟趁机而上,口中喝道:“连环旋舞明月枪,行似疾风闪电光!” 枪尖一抖,将一名弟子手中的佩剑挑飞。 紧接着,他一个回身旋转,长枪直直刺出,又一名弟子胸口被击中,闷哼一声,踉跄着向后跌去。 余下的三名弟子面色如土,他们心里明白自己绝非云璟的敌手,可碍于宗主之命,又不敢有丝毫退缩之意。 然而,云璟哪会给他们犹豫的时辰,他大喝一声,枪花纷飞,如幻影般令人目眩神迷。 只听得几声惨呼,这三名弟子也纷纷负伤倒地。 “赶紧滚!莫要逼我杀了你们!” 云璟冷冷地喝道,那声音恰似寒冬腊月里的冽风,令人禁不住打个寒颤。 众人皆显无奈之态,只得匆匆忙忙地离去。 …… 云璟踏入屋内,一眼便望见了满脸焦急之色的叶以沫。 他赶忙趋前,一把紧紧攥住了叶以沫的手。 叶以沫猛地抬起头来,见是云璟,瞬时神情由忧转喜,“云璟哥!你……” 她扑入云璟怀中,不住地捶打,嗔道:“云璟哥,你究竟去了何处,怎的两日都未归来!” 云璟紧闭双眼,心中满是无尽的苦痛。“叶以沫,咱们先走!” 言罢,他拉着叶以沫,快步走出屋内。 叶以沫满心疑惑,问道:“云璟哥,究竟发生何事了,咱们不去向界尊辞别么?” 辞别? 云璟只觉一阵寒意自心底涌起。 还去辞别? 你是多想她糟践你男人啊! 自然,这话云璟是万万不敢说出的,只得拉着她愈发加快了脚步。 …… 未过多时,已然来到了山脚。 此时,山间的风呼呼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诉着他们的匆促与不安。 云璟的衣衫在风中烈烈翻飞,叶以沫的发丝亦略显凌乱,她紧紧跟随着云璟,眼神之中尽是迷茫与忧惧。 终于,她到底还是没能忍住,停下脚步,急切问道:“云璟哥,你实是太过异样,究竟所为何事!” “如此不辞而别,真就妥帖么?好容易才令界尊大人稍作改观,你怎可这般行事!” 言罢,她快步行至云璟身前,将其去路拦住。 “云璟哥,可是界尊大人斥责于你,致你心怀不悦了?” 云璟以手抚额,只感头痛欲裂。 我的以沫啊,这叫我如何言说! 她乃是琴曲着你的男人啊! “以沫,乖些,咱们速速离开此地,待回至长明,我再与你详述,可好?” “不好!”叶以沫紧咬银牙说道。 她实不愿云璟与上官浮月之间起了冲突,更不想因这等事妨碍了云璟的前程。 她那娇美的面庞此刻满是执拗之色,双眸之中透着坚毅与困惑。 微风拂过,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却无暇去捋顺。 双手紧紧攥拳,仿若以此姿态表明着自己坚决的心意。 云璟望着她,心中满是无奈与焦忧,而叶以沫亦是直直地盯着云璟,二人就这般僵持于原地,气氛愈发地沉重起来。 值此际,忽有狂风骤起,呼啸而来。其势若狂龙奔海,似猛隼击空。尘沙飞扬,遮天蔽日,山川失色,草木偃伏。 天地间混沌一片,唯闻风声怒吼,似万马奔腾,又似惊雷炸响。 云璟面色陡变,举首而望。 只见上官浮月面带腾腾杀气,于天空之中赫然屹立。 …… 第47章 难道我生来就是被你们玩弄的吗? …… 云璟面色陡变,举首而望,只见上官浮月面带腾腾杀气,于天空之中赫然屹立。 其身姿仿若仙子临世,却又携着凛凛寒意;衣袂飘飘,却难掩周身煞气。 眉梢紧蹙,似含千般怨怒;双眸冷冽,如藏万刃锋芒。 她周身气息鼓荡,搅动风云变色,令这方天地都沉浸在一片肃杀氛围之中。 叶以沫见此情形,瞬间花容失色,娇躯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圆睁着,满是惊惧之色,宛如秋水的眼眸,此刻却被恐惧填得满满当当。 樱桃小口因极度的紧张而微微张着,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她下意识地接连往后退了数步,双手紧紧揪住衣角,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显得苍白。 “云璟哥,此……此究竟是何缘故?” 叶以沫的声音颤抖着,满是无尽的惶恐。 云璟苦笑着,挺身而出挡在了叶以沫身前,高声说道:“师尊,您究竟意欲何为?” 上官浮月面若严霜,冰冷之声响起:“随我回去,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云璟闻此,心中一阵剧痛。 果然,自己终究是逃不过这病娇之人的囚禁啊! 在这界尊面前,自己着实毫无反抗之力。 此乃绝对的碾压。 他猛地一把拽住叶以沫的手,体内灵气如狂潮般汹涌而出,须臾化作一条威风凛凛的金龙。 “回长明!” 他口中大喝,下一瞬,金龙驮着她,似闪电般朝着长明国都的方向疾飞而去。 “云璟哥!”叶以沫惊慌失措,失声高呼。 可就在此时,上官浮月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哼!想逃?” 蓦地,天空电闪雷鸣,一道巨大的龙卷风裹挟着耀眼的闪电,如咆哮的恶兽直奔叶以沫而来。 云璟大惊失色,使尽浑身力气闪身而去,以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同时,他奋力一推,叶以沫便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消失于天际。 做完这一切,云璟这才安下心来,身体一软,如断了线的风筝自半空坠落。 上官浮月恼羞成怒,却也急忙冲到云璟身旁,将其紧紧抱住,接着身形一闪,转瞬又回到了她的居处! …… “啪!” 一声清脆响声。 瞬时,云璟的衣衫绽裂,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赫然呈现,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涌出,将那破碎的衣衫浸染得殷红。 那剧烈的痛楚仿若电流,迅速传遍他的周身,使得他的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云璟被牢牢地缚在那根粗大的柱子之上,他的衣衫褴褛不堪,裸露的肌肤之上布满先前遭受折磨的创痕。 他的头发凌乱地垂落,遮掩了半张面庞,却仍能瞧见他紧蹙的眉头和紧闭的双唇,显露出不屈的倔强。 上官浮月立在他跟前,眼神中盈满怨毒。 她那姣好的容颜此刻因扭曲的情绪而略显狰狞,双目死死盯着云璟,仿佛要将他的魂魄洞穿。 她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手中紧攥着那根染血的鞭子。 “云璟,你缘何这般心狠,为何要逃离于我?”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癫狂与绝望,“我对你的情如此深厚,你却如此待我,我断不会让你离我而去,永远不会!” 她蓦地歇斯底里地高呼起来,复又扬起手中的鞭子,朝云璟狠狠抽打而去。 云璟低垂着头,宛如失了魂灵的木偶,默默承受。 他满心只求一死,可这该死的魅魔体,偏生令他死而不得。 云璟绝望地抬起头,望向她的眼神中尽是悲愤与无助,“难道我生来,便是供你们这些人玩弄凌辱的么?” 上官浮月阴冷地笑了,那笑声在这幽黯的氛围里显得分外疹人,“那皆是你自寻的!” 她缓缓行至云璟身前,伸出手,如鬼魅般轻柔却又带着令人悚然的执拗,摩挲着云璟的身躯,那模样极具挑逗之态。 她的眼中闪烁着癫狂与痴迷之光,呼吸愈发急促,“云璟,你永不可逃离于我,你的一切皆归我所有。”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扭曲的占有之欲,令人寒毛直竖。 她娇躯前倾,凑近云璟的耳畔:“云璟,你是我的,永生永世皆为我所属。” 云璟的身躯因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着,拼命挣扎,却被那绳索死死束缚,终是无法挣脱这恼人的禁锢。 她那吹弹可破的面庞亲昵地贴着云璟的脖颈,口中似梦呓般喃喃低语:“莫要反抗了,我自会予你无尽的恩宠。” 云璟咬着牙关,双目喷火,怒喝道:“你这疯女人,休想!” 上官浮月咯咯娇笑,双手猛地发力,紧紧抓住云璟的双肩,尖利的指甲无情地深深嵌入他的皮肉,恶狠狠道:“这可由不得你!” 上官浮月娇嗔道:“云璟,你乃我心尖挚爱,即便你对我横眉怒目,我亦决然不会松手。” 她的眼神愈发癫狂,声音亦变得尖利起来:“我不论你情愿与否,你的世间唯有我,你的心亦只可归我所属。” “云璟,莫要妄图逃离我的掌心,否则,我会令你知晓何谓之痛苦的折磨,而此般折磨,亦是因爱而生。” “你的每一回抗拒,都只会使我对你的占有之欲愈发浓烈,你永无可能摆脱于我!” 上官浮月蓦地解开了束缚云璟的绳索,猛地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云璟此刻已然无力抗拒,他的躯体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绵软地倚在上官浮月的怀抱之中。 他的眼神空洞且无神,仿佛灵魂已然出窍。 那往昔明亮且坚毅的目光,现今仅余无尽的疲沓与绝望。 他的双唇苍白且干裂,微微开合着,欲言又止,最终仅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叹息。 那原本健壮的身躯,此刻亦失却了往昔的力量。 上官浮月却仿若未曾察觉云璟的这般情状,只是自顾自地紧拥着他,口中仍在喃喃不停那些痴迷的话语。 …… 第48章 肚子上的小纹身 …… 三日后,待上官浮月与云璟一番深入且友善之交流罢了,云璟的实力竟生变故。 当然,乃是反向之变。 竟突破至皇境初期! 瞧着那枯竭的丹田,还有周身满布的淤青、伤痕、压痕、掐痕,以及瘫倒着的小云璟…… 大云璟几欲仰天悲号。 只是,他不敢,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声响亦不敢发出,只因上官浮月若醒,定又要对他加以惩治。 云璟长叹一口气。 正在这时,他猛地觉察,自己丹田深处的那只欲神蛊,忽有异动。 随即便有一股狂暴气息喷薄而出。 气息似墨,触手若笔,不住摇曳,仿若在绘图作画。 云璟只觉浑身像被烈火炙烤,痒得厉害,几近崩溃。 但云璟仍旧紧咬牙关,牢牢捂住嘴巴,不敢弄出半点动静,生怕惊醒上官浮月。 不知过了几多时辰,欲神蛊的绘制总算告终。 云璟的肚子之上,赫然现出一道仿若无数毛细血管相互交织而成的图案! 这图案恰似一只蝙蝠张开了它那阔大的翅膀,活灵活现,仿若即刻就要冲霄而去。 其中心乃是一道虚幻的爱心,那爱心影影绰绰,宛如一层轻绡蒙覆,弥散着神秘且朦胧的意韵。 而于图案的边缘处,更有着细密的纹路朝着四周曲曲弯弯地蔓延开去。 身为穿越者的云璟,又岂会不识得此乃何物。 草,魅魔纹! 他瞬时瘫倒于床榻之上,全身的力气仿似于须臾之间被悉数抽干,整个人因着绝望而不住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要这般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何事……” 蓦地,其脑海之中传出了一道声响:“欲神血符……一境!去找食物!找食物!云璟……!” 云璟的瞳孔猛地收缩,惊惶失措地喊道:“谁?!” 然而,这声音却如昙花一现,转瞬便消失无踪,再未出现。 只是! 这一声询问,竟瞬间将一旁的上官浮月给惊醒了。 云璟的身躯当即僵住,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果不其然,上官浮月甚至连半句言语都未道出,便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顷刻炼化! …… 另一边。 叶以沫乘着云璟的金龙虚影,总算抵达了长明皇朝的国都——今州! 随后,她未作丝毫停顿,当即马不停蹄地奔往了叶家。 她神情焦灼,眼眸中尽是急切与忧惧,心中只念着要得自己父亲襄助,求见陛下,令陛下出手,向中州施压,救回云璟。 “以沫,你……你怎么回来了?” 叶父名唤叶不凡,只见他双眉微蹙,面上带着几分狐疑。 叶不凡专修儒道,善于治国,乃是当朝御史大夫,亦是开国十大元勋之一。 叶以沫慌里慌张,气喘吁吁,眼眶泛红,泪水几欲夺眶而出,忙不迭道:“爹,云璟哥出事了,他出事了!” 她双手紧紧揪着叶不凡的衣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您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他!” 叶不凡听得一头雾水,脸色一沉,厉声道:“你莫要这般急切,坐下慢慢说来!” 叶以沫只得强捺住内心的焦躁,缓缓坐下,将这段时日发生的诸事,皆原原本本、颠三倒四地叙说了一遍。 叶不凡闻罢,不由脸色骤变,双目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沉声道:“什么?你是言武安君的师父,对武安君下了毒手,欲取其性命?” 叶以沫哽咽着颔首,泪如泉涌,泣道:“没错爹,云璟哥拼死将我救出,他定然是盼着我请援兵救他,爹您帮帮我可好!” 然而,叶不凡却是长叹一声,缓缓摇头,神色凝重,道:“以沫,非是为父不愿帮你,只是你有所不知,你可知如今这长明,是何人当家?” 她与云璟潜伏三年,国内之事全然不知。 叶以沫抬起那满是泪痕的面庞,眼神迷茫又急切,问道:“爹,是谁?” 叶不凡神情凝重道:“轩辕沁!” 这三个字甫一出口,叶以沫瞬间呆滞,整个人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她又怎会不知这三个字所蕴含的意味! 那分明意味着灾祸临头,一切都要完了。 想当初长明先帝在世之时,育有长子与长女。 长子名曰轩辕标,此人为人正直且大方,于治理内政之事甚是擅长。 云璟与其关系甚笃,曾以兄弟相称,且他亦是太子之身。 云璟自是支持于他,决然地站在他这边。 然,先帝尚有一女,长女轩辕沁! 此女极擅统兵作战,曾率大军抵御西秦、荆楚之入侵,屡建战功! 其于军中的威望,仅次云璟! 并且,这女子野心勃勃,对那太子之位觊觎已久。 只是有云璟在,她确乎难以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可后来云璟潜入蛊教而去,自此便再无人能够遏制她的野心。 两个月前,先帝病入膏肓,又因严惩贪腐之问题,深入民间基层,竟遭门客刺杀,身负重伤。 当日夜里便命在旦夕。 太子轩辕标闻知此事,连鞋子都未及穿上,便直奔皇宫。 怎料,就在刚抵达玄武门的那一瞬,轩辕沁悍然发动玄武门之变! 轩辕标无力抵御,最终身负重伤,狼狈逃窜,至今下落不明。 先帝未能等来轩辕标,便含恨而终。 而轩辕沁,则顺理成章地荣登大宝,成为长明皇朝新一代的一国女帝! …… “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叶以沫喃喃自语,神情满是绝望与无助,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叶不凡苦笑着摇头,叹息道:“以沫有所不知,这轩辕沁上台之后,根基尚不稳,朝中大臣皆不听她之号令。 她竟一怒之下,罢免了足足六十七位官员,并且提拔了军中一众女将女性幕僚为官。” 他眉头紧锁,面色愁苦,“如今的长明,我等男性文武,基本上是完全丧失了话语权。” 叶不凡顿了顿,目光看向叶以沫,沉重地说道:“况且,以武安君当初支持太子轩辕标这一情况,你觉得女帝会为了云璟,去得罪界尊吗?” …… 大家,可以给点好评吗,我现在不敢看书评,一看就破防啊,呜呜呜! 作者擅自期待一下~ 第49章 界尊?界尊有几个师? …… 实际上,云璟对于储君之事压根儿提不起丝毫兴趣。 轩辕标身为长子,符合嫡长子继承制度,自身也毫无问题,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皆甚合云璟之意。 况且,他的太子之位本就是先帝所定。云璟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况且,自从他娶了叶以沫之后,愈发渴望归隐田园,对朝中事务早已无心打理。 至于轩辕沁的想法,与他又有何干系? 届时虎符一扔,拥着娇妻归隐,岂不快哉? 可谁能料到,竟出了这等麻烦事。叶不凡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以沫,为父这便去一趟皇宫。” 他实在不忍女儿伤心难过,也放心不下自己的贤婿。 哪怕今次人头落地,他也要走上这一遭。 长明最新国策出台,轩辕沁已然将整个长明女尊化。 朝中文武大臣,除了寥寥几位老臣为男子以外,其余皆为女子。 叶不凡望着宫内到处是莺莺燕燕的景象,不禁深深长叹一声。 “先帝啊……国将不国啊!” 忽然,门口的禁军女兵将他拦住。 “站住,陛下有令,即日起,男性禁止入宫,违令者斩!” 说完,瞬间拔刀而出。 叶不凡傻眼,道:“你们!你们知道老夫是谁吗?当朝御史,你们怎敢?” 然而,这两个禁军女兵却是冷笑一声,道:“哼,管你是谁,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进这宫门一步!” 叶不凡气得浑身发抖,怒喝道:“你们这群无知小辈,竟敢如此放肆!我为朝廷尽心尽力多年,如今连宫门都进不得?” 其中一个女兵挑眉道:“叶大人,莫要在此胡搅蛮缠,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叶不凡面色涨红,大声道:“老夫定要面见陛下,陈述这荒唐之事!” 两个女兵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道:“叶大人,您还是省省力气吧,陛下岂会听您这等胡言乱语。” 叶不凡咬咬牙,心中满是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叶以沫忽地现于叶不凡身后。 她面色沉如死水,低声道:“武安君府夫人,可能入宫进见陛下?” 此时的她,是鲜少摆出云璟夫人这般架势的。 那模样,仿若一位决然的斗士,目光里透着冷峻与坚定,身上似有股无形的力量,让人不敢轻易忤逆。 禁军女兵心中满是不屑,暗自思忖:就你也配?然而脸上却忙不迭地连忙挤出笑容,言道:“原来是武安君夫人,您里边请。” 叶以沫轻哼一声,目不斜视地径直往宫内走去。 “爹,你先回去,交给我吧!” 叶不凡点了点头,就此离去。 那两名禁军女兵望着她的背影,交头接耳起来。 “哼,不过是仗着夫君的权势罢了,有甚了不起的。” “就是,也不知道武安君怎么想的,居然把她娶了,气死我!” “嘘,小声些,莫要多嘴生事,万一被其听闻,咱们怕是要遭殃的。” 叶以沫步履匆匆,心内皆是对云璟的牵挂与忧思。 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宫门,总算来到了宫殿跟前。 …… 轩辕沁此时仍在批阅奏折,其专注之态,仿若无人可扰。 自登基以来,她竟是一刻未曾休息过。 这皇位如何得来,她心底明白得如镜般清晰。 女帝之位,于这玄灵界实乃破天荒之事。 其余六国对其冷嘲热讽,朝中下岗的老臣亦在一旁看其笑话,就连那些男性武者也是! 轩辕沁紧紧攥着手中之笔,人需争气,佛要争香。 她决意要让这世上之人、天下之民都看看,女子亦能撑起这片苍穹! 于她而言,敌人越是反对,愈能证明自己做得对。 连敌人都不得不支持,那更是做得没错。 朋友若支持,自是好事;倘若反对,那这朋友便也成了敌人。 路人支持,表明自己所行无误;路人反对,那路人便也是敌人。 敌人、朋友、路人皆支持,那无疑是行走在一条正确之途上。 想到此,轩辕沁奋笔疾书,挥毫写下一诗: 仙山其若何?乾坤紫未消。 天地赋灵秀,正邪分昏晓。 开怀揽流云,极目瞰灵鸟。 终将凌绝巅,遍览众峰小。 女尊! 轩辕沁猛地起身,带着女帝的凛然之气,徐步走到镜子跟前。 那镜子仿佛一面透着神秘光晕的灵镜,映照出她那堪称绝世的容颜。 那容颜,恰似春日里灼灼绽放的繁花,又似秋夜里清寒皎洁的明月,眉梢眼角皆透着英武与坚毅,却也不失女子独有的温婉与柔媚,全然一副女帝的威严仪态,令人心折,却又使人不敢生出半分亵渎的心思。 …… 忽然,一名宫女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那神情活像见了无常似的。 “陛下,陛下!武……武安君夫人来了!” 闻此言语,轩辕沁不免有些诧异。 云璟和叶以沫潜伏蛊教的事儿,她自然是清楚的,就连云璟撤退失败被俘的事情,她也心中有数。 并且此事全权交与颜汐操办。 但这几日都没听到归来的消息,怎今日倒是叶以沫先来了。 她略作沉吟,道:“宣她进来!” “是!”宫女行礼,随后急急忙忙地离去。 不多时,叶以沫走了进来。 “臣,叶以沫,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轩辕沁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忽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动人的笑影。 “是你啊,许久不见了哟!” 叶以沫微微一笑,她其实和轩辕沁关系还算可以,当然,也并非亲密无间,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自她成亲之后,便没了联系。 “陛下,臣女此番前来,是有要紧之事求助。” 轩辕沁淡淡笑道:“先起身吧,不必如此拘谨。” 叶以沫见她神色无恙,也稍稍放了心,齐声说道:“陛下,臣女乃是为夫君一事。” “哦?武安君么?”轩辕沁依旧面带浅笑,淡淡道:“你讲吧。” 随后,叶以沫便将这段时日发生的种种事情都讲了出来。 “臣女恳请陛下,念在武安君为国尽忠的份上,能够出兵相助。虽说上官浮月是界尊强者,可我长明以兵道立国,国中十万将士同心,以兵道对武道,未必没有胜算。” 兵道和武道乃是两个迥异的概念。 武道注重灵气,兵道则依靠士气(又叫兵势,斗气)! 士兵凝聚的士气,能够对武者修为加以压制。 往往一千宗师士兵,借着士气,便能和一名王境强者抗衡! 在兵道将领的率领下,士兵通过凝聚士气,便能压制强者境界,废除他的功法(以及其他能力,比如御空飞行,瞬移,无视境界威压),最终将其斩杀! 但十万大军,对阵界尊强者,迄今尚未有过这般情形。 毕竟界尊这一层次,除非兵道八境强者领军,否则难以获胜。 而兵道八境,整个长明,仅有两人。 一个是云璟,半步九境。 一个便是轩辕沁,兵道八境巅峰。 …… 叶以沫满心忧惧地望着轩辕沁,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只怕她因着轩辕标的事回绝自己。 就连一旁的贴身宫女,也禁不住言道:“陛下三思呀,那可是界尊。” 然而,轩辕沁却是嘴角一翘,绽出一丝冷笑。 “界尊?界尊她有几个师?!” …… 各位帅哥美女,赏点如何,免费的广告也可以的哦,求求啦!嘤嘤嘤! 点点催更,万分感谢! 第50章 叶以沫的新工作 …… “界尊,界尊有几个师?” 在东极神州的七国之中,皆是以兵道为立国之本,儒道用以辅政,而武道则处于下方以巩固自身。 只因长明有云璟,率先开启变法,完成了军事化的改革。 全国被划分成四大战区。 其下依次为军、师、旅、团、营、连! 每个师的人数,约莫在一万人左右。 而长明皇朝,竟有着多达二十个师! 每个基层的士兵,皆拥有天境的修为! 此乃轩辕沁的底气之所在! “你且先下去吧,武安君于国有功,朕断不会见死不救。” “即刻朕便点齐兵马,杀向中州,定要救回武安君!”轩辕沁神色平静地说道。 然而这番话,却如同一道惊雷,在叶以沫的心中猛然炸响。 她万万不曾想到,轩辕沁竟会如此不计前嫌,不惜耗费十万人以上的资源,去营救自己的丈夫。 “陛下……臣女叩谢天恩!” 她俯身一拜,却被轩辕沁扶了起来。 “不必如此!” 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你也算是长明的才女,如今长明朝廷急缺人手,你可否考虑一下,来朕这里,朕给你个一官半职?” 叶以沫愣住了,道:“长明不是向来女子不得为官吗?” 轩辕沁冷笑一声,道:“那是过往之事,如今的长明,朕说了算!” 她轻拍了拍叶以沫的肩膀,道:“今州当下缺一个府尹,不如就你来吧?” “府尹?” 叶以沫顿时一惊,道:“陛下,我怕是……做不好!” 轩辕沁含着笑摆了摆手,道:“你要相信自己能做好这份差事!我想武安君知晓后,也会高兴的。” 叶以沫忽然想起,道:“可是夫君他不想做官……” 轩辕沁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她未发一言,只是静静地望着叶以沫。 叶以沫也并非愚钝之人。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每日所耗费的资源不计其数,这般劳师动众,若不付出些代价,怎能行得通? 看来陛下,没打算让云璟哥辞官啊…… 轩辕沁却忽然说道:“武安君辞官这事朕可以批准,但你不行,朕确是需要你的协助。” 叶以沫闻言,不禁愣住了。 “真……真的吗?” 说实话,她是极想做这个今州府尹的。 女子为官,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她又何尝不想呢? “这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以沫不再迟疑,俯身再拜,“多谢陛下圣恩,臣女必鞠躬尽瘁,为国效死!” …… 长明现今是女人当家。 历经大清洗运动之后,整个朝堂全然化作了轩辕沁的一言堂。 当她提及遣十万大军北上中州,以营救武安君之事时,除却若干老臣反对,其余女官皆举双手双脚赞成。 一则,她们本就是轩辕沁之人,陛下之事,怎可不予支持? 二则,那可是武安君呐! 乃是东极神州七国无数女子心中的偶像! 偶像遭难,安能不救! 命令于上午颁下,准备在下午便已完成,出兵于晚上施行。 一切顺遂至极。 十万大军汹涌澎湃,浩浩荡荡地朝着中州进发,兵锋直抵太清天宫。 轩辕沁更是御驾亲征,且亲手写就一份战书,给上官浮月送去。 另外颇值一提的是,这一战,将整个东极七国的目光皆吸引过来。 毕竟,此乃兵道与武道的纷争。 且看这十万人,能否迎战并击败界尊! 此战必为兵道载入史册! …… 太清天宫。 一众长老急得如那热锅上的蝼蚁,火燎眉毛般疯也似的奔去找上官浮月。 然而所获的消息竟是,界尊已然足足七日未曾出门。 至于因由,无它,她正在教导云璟新的修炼功法。 “你们莫要拦着,今日我定要见到宗主!” “你们究竟晓不晓得,长明的十万大军已快至釜山一带,距我太清天宫,仅余一千八百里!” 守在此处的弟子满脸皆是无奈之态。 “长老,并非我等不让您进,实是宗主早有吩咐,我等实在无法啊!” 大长老整个人呆若木鸡,气得直捶胸顿足。 那可是十万人呐! 可不是十万武者,十万武者于她来讲,一招便能灭之。 那可是十万军队! 且领兵的乃是兵道八境的轩辕沁! 以她帝境之修为,冲将上去无非是去送死。 “不行,今日我们必须见到宗主,我以长老团之名下令,速速给我让开!” “不可!” “给我上!” 瞬间,场面乱作一团,犹如那扯不清的乱麻。 …… 此时屋内。 云璟绝望地望着上官浮月,他已被摧残得不成人样。 身上又多了一道新的印记,是一道弯月,且成功与欲神蛊建立了联系。 “你确乎不去管管?十万大军扫平你这太清天宫,实是绰绰有余。” …… “你是在担心我吗?”上官浮月似笑非笑地说道,那模样带着几分乖张。 云璟嘴角抽动,愤愤地别过头去。 “你又在擅自期待吗?你把我弄成这般模样,我担心你个甚!” 上官浮月冷哼一声,不管不顾地倚在了云璟肩上,道:“只要她敢来,我定会让她知晓,武道岂是兵道所能触碰的!” “区区十万,迎战界尊,实乃荒唐之极的笑话!” 她可不是寻常的界尊,乃是活了三千年的界尊! 在这普天之下,于武道巅峰之列,她能排入前三,这般自信,她还是有的。 此时,她望着云璟,眼中满是乖戾的威胁,那锋利的指甲落在了云璟的咽喉处,恰似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蟒:“你休要想着轩辕沁能救你,老老实实留在我身旁,乖乖地接受我对你的爱!否则,哼,我亦不知自己会做出何种可怖之事来。” …… 三日后。 大军直抵太清天宫境内,于一处空旷之谷地,拉开了严整的阵势。 大长老依旧未能见着上官浮月。 无奈之中,只得引领全宗子弟一万人,外加附属宗门的三万人,匆匆前往迎战。 然则,由宗门子弟所拼凑的这支队伍,自然断不可能是那训练有素的军队的敌手。 一个个面对着身着铠甲、战意凌然的长明大军,皆是满脸的惊惶失措。 长明一员女将行至军前,拔剑厉声道:“奉旨剿贼!开战!” …… 第51章 完了,全完了! …… 先锋一万大军率先发动冲锋,恰似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一般,挟着滚滚烟尘与震天的喊杀声,朝前奔涌而去。 马蹄之声仿若雷鸣,铠甲的碰撞之声交织一处,士兵们皆面容刚毅,眼神之中燃烧着战斗的狂热火焰。 大长老望着那势如破竹的冲锋,心下一横,咬了咬牙,下令道:“所有人一同上!” 转瞬之间,四万余人齐声怒号,似脱缰之野马般猛冲而出。 一时之间,喊杀之声、兵器相交之声震耳欲聋,这片空旷的谷地须臾便被战火与硝烟所笼罩。 …… 轩辕沁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笑里满是轻慢与鄙夷。 宗门与国家之间的争斗,便是如此充满了戏剧性。 他们压根就不晓得,打仗究竟所指为何。 他们所理解的打仗,无非是两军径直对冲,一决高下罢了。 然而,兵道中的打仗,所需思量的可繁多着呢! 她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虽轻缓,却透着毋庸置疑的威权。 一旁的女将心领神会,当即高呼下令道:“弓弩师,放箭!” 该师将军早已聚起兵势,手持强弓硬弩的军队得令,瞬间齐声暴吼,悍然发动攻击。 刹那间,万箭齐发! 无数利箭呼啸而出,如同密匝匝的蝗群朝着前方猛射而去。 那箭雨遮天蔽日,好似要将整个乾坤都射个通透。 大长老见此情形,当即急速运转元气,一张铺天盖地的光幕旋即在众人头顶凝聚而成。 怎料,那灵气与箭矢刚一触碰,那裹挟着兵势的箭矢,竟势如破竹般径直穿了过去,狠狠地落在下方正搏杀的宗门子弟身上。 瞬间,只闻得惨嚎之声此起彼伏,人仰马翻,鲜血四溅。 无数宗门子弟倒下,死伤难以计数,原本还算齐整的队伍登时乱作一团,犹如遭了狂风骤雨摧残后的稻田。 大长老见状,神色大变,惊得双目暴突,却是无可奈何,唯有呆立当场,满心尽是惶恐与无措。 那厮杀着的一万长明军队见此,更是犹如添了双翼的猛虎,杀得愈发凶悍。 他们恰似一群癫狂的恶狼,挥舞着兵刃,口中发出阵阵狂吼。 “给我顶住,顶住!” 大长老声嘶力竭地叫嚷着,声音已然沙哑,然而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场之上,他的呼喊显得这般苍白且无力。 就在这时,轩辕沁又一次下令,遣出最为精锐的战车师出击! 战车师绝非一般的部队,于东极神州七国里,仅五个国家能够供养得起战车。 无他,只因拉动战车的,定要能扛住兵势而毫不惊惶的五阶妖兽! 并且还须是力气极大的诸如牛、虎、狮、象这一类。 而长明皇朝的战车,皆是由五阶玄冥虎来驱动! 战车上的五名士兵,皆具宗师修为! 一百辆战车悍然出动,玄冥虎咆哮着狂冲而来,其速之迅疾,瞬息之间便已然抵达他们身前。 有的战车横冲直撞,有的战车上的士兵挥刀砍杀。 这些宗门子弟千辛万苦才稳固的阵线,顷刻间便被冲得支离破碎。 原本尚算齐整的阵形,瞬间变得混乱至极,人仰马翻,哭嚎声、惨叫声相互交织,仿若人间炼狱。 …… 趁其病,要其命。 是时候该结束了。 轩辕沁站起身来,双目圆睁,厉声道:“骑兵师,出战!” 转瞬之间,五千精骑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奔腾而出,马蹄之声震得大地仿若颤抖,恰似山摇地动。 只见这些骑兵皆身着锃亮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决然的杀意。 他们似一阵狂暴的旋风,呼啸着冲入宗门子弟之中。 长枪挥舞之间,寒芒闪烁,刀光剑影交错之际,鲜血喷溅而出,残肢断臂横飞。 宗门子弟们原本就已被先前的攻击搅得阵脚大乱,此刻面对这气势汹汹的骑兵冲击,更是毫无抵御之能。 他们惊恐地呼喊着,四散奔逃,却全然无法躲开骑兵的追杀。 一时之间,战场上哭喊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然而无情的杀戮依旧未停。 五千精骑所经之处,留下的尽是一片血腥与狼藉,死伤不计其数。 宗门子弟的队伍彻底溃败,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泻千里,丢盔弃甲,狼狈至极。 “完了,全都完了!”大长老绝望地喃喃着。 一旁的其他长老叹息着言道:“大长老,咱们撤吧,撤回宗门,开启护宗大阵,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 “对啊!虽说咱们每个弟子实力远胜于他们,可咱们于战场厮杀之上,绝非兵道的敌手,该忍还是暂且忍忍吧!” 大长老咬牙切齿,满心愤懑,最终却也毫无办法,只得狠下心来下令道:“撤!撤回宗门!” 然而,凭轩辕沁久经沙场之经验,这些人又岂能轻易撤离。 兵势已然弥漫了足足百里之遥,在这百里的范畴之中,王境以下的武者,只得如凡人般的速度奔逃回去。 他们的速度,又怎能及得上训练有素的军队? “李维,林清泉的人现今在何处?”轩辕沁面色沉凝地询问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应道:“回陛下,当下已至天马山,此乃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 轩辕沁轻点了点头,缓声道:“那便在天马山,将他们彻底解决!” “遵旨!” …… 大军迅速朝着天马山方向行进,马蹄声与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大长老带着残兵败将朝着宗门方向仓皇奔逃,每个人的脸上皆写满了恐惧与绝望之色。 当他们抵达天马山时,只见林清泉的军队已然严阵以待,一排排士兵手持兵器,目光冷峻如霜。 “不好,有埋伏!”大长老惊惶呼道。 但此刻已然来不及了,林清泉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宗门子弟们试图抵御,然而在这精心布设的埋伏跟前,他们的抵抗显得这般无力。 鲜血染红了天马山的土地,惨叫声在山谷之间回荡不休。 不仅如此,后方轩辕沁的主力亦至。 如今,真可谓是腹背受敌! 大长老看着身边的弟子一个个倒下,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奈。 完了,真的全完了! …… 可于斯时,原晴之穹宇,倏忽间阴云密布。 墨云翻涌,似欲吞尽乾坤。 一轮深黄之圆月骤现,高悬于半空之中。 其色昏黄,透神秘压抑之息,周遭之光皆为其所扭。 于那圆月之前,有一倩影静立。 …… 估么着被举报了,我真的服了,又赚不了钱,简直无语! 大家别走,现在特殊时期,就不开车了,稳一稳,等我从小黑屋王者归来! 点点催更,求求赏赐,回回血吧! 第52章 伶牙俐齿,你看又急! …… 终于来了么? 轩辕沁抬眸望天。 竟能瞬间使原本晴空万里的白日,骤然化作黑夜,将日月乾坤星辰扭转。 这般手段,大约唯有界尊强者才可为之! 下方,一众长明将士此刻皆不禁心颤。 “界尊……竟是界尊!” “我们真正的对手,乃界尊啊!” “咱们十万人,可敌得过界尊么?” 人群里,不少将士已或多或少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作为武道之巅的存在,怎会不令人畏怯? 然而,即便这般。 身为长明女帝的轩辕沁,此刻仍是面色沉然。 她一生征战八载,率大军抗衡西秦荆楚,乃是于刀口舐血、死人堆里摸爬滚打而出的女杀神。 界尊又如何? 此刻,上官浮月忽地动了。 她身着琉璃玉晶靴,踏空而来。 每走一步,脚下便自动浮出一颗星辰,将其稳稳托起。 一袭白衣,恰似霜雪,绝美非常。 她身形婀娜,腰肢似弱柳扶风,步伐轻盈宛如梦幻。 那面容精致得宛如精刻的璞玉,眉若远黛,目似深潭,鼻梁秀挺,唇若樱桃。 一头乌发如瀑般飘洒,更增几分超尘之韵。 其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优雅端方,仿佛世间万物于其光辉之前,皆要黯然失色。 …… “长明女帝,我太清天宫向来与您毫无点滴恩怨瓜葛,何以要如此兴师动众,侵我疆界,屠戮我宗门子弟?此实乃可忍,孰不可忍!”上官浮月缓缓说道。 她面色平静得仿若一泓不起波澜的深潭,双眸清透却又幽邃,教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所想。 她身形端立,宛如一株凌霜傲雪的寒梅,缄默不语,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轩辕沁淡淡一笑,道:“我长明自始至终,从不凭势凌人,向来以和平为要。” “但,太清天宫宗主,何以要对我长明之武安君云璟下此毒手呢?” “武安君于我长明功勋卓着,朕断不能坐视不顾。此番前来,别无他求,唯欲讨个公道罢了。” “倘若您能将武安君毫发无损地归还,朕自会引兵退去。” “笑话!”上官浮月冷笑着,眉头紧拧,目光中透着十足的不屑,“云璟乃是我徒弟,我这做师父的管教自家徒弟,难道不行?” “倒是你,与他非亲非故,也配在我跟前装模作样,讲这些闲言碎语!”她瞪大了眼睛,神色间满是恼怒。 “真当那区区十万人,兵道八境,就能与界尊相抗吗?”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讥诮,语气里尽是鄙夷。 轩辕沁微微一笑,面色安然,目光沉着而坚定地望着上官浮月,“宗主,此言论差矣。” “云璟乃我长明武安君,自玄灵天地初开,向来便是天地君亲师!”她微微扬起头,神情庄重且肃穆。 “我为长明之君,依理而言,我应在您之上。”言罢,她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坚毅与果敢。 论这嘴上功夫,她可是从未惧怕过。 …… “伶牙俐齿!”上官浮月咬着牙,面色黑沉如墨,那神情好似要将轩辕沁生生撕碎一般。 “你看又急!”轩辕沁毫不避让,目光锐利如剑。 转瞬之间,气氛紧绷如弦,令人几近窒息。 “哼!本尊实是懒得与你多言,你若再不退兵,休怪本尊辣手无情!” 上官浮月冷哼一声,周身气势猛地如狂涛般涌起,似要将周遭一切都吞噬。 轩辕沁淡笑一声,神色中毫无惧意:“宗主何须多言,今日本宫长缨在手,定能搏击苍穹!” “好大的口气!” 话音甫落,上官浮月气息骤然似火山喷发般暴增,浩渺的灵气于四周疯狂汇聚,凝成一道硕大的圆月高悬于顶。 那圆月透着森森寒芒,直叫人心惊胆战。 见此情形,轩辕沁亦不再留半分余力,当即高呼:“全军列阵!” “得令!” 一声高呼,响彻天地。 中央一个师刹那间动作齐整,摆成方圆之阵! 轩辕沁立在中央,无数兵势凝聚,恰似滔滔洪流铺天盖地般弥漫四方。 在这兵势威压之下,上官浮月的气息竟缓缓消散。 “不愧是兵道……” 上官浮月眉头紧蹙,面色愈发凝重,沉声喝道:“冥河水光连天齐,天上玄月伴潮生!” 此声一出,恰似惊雷炸响。 那巨大的圆月瞬间分裂,化作无数凌厉至极的月刃环绕其身。 瞬息之间,月刃如疾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所经之处,空气皆被割裂得尖啸不止。 “龙蛇开阵法,貔虎振军威。”轩辕沁当即怒喝。 兵势瞬间被其分散至一众盾兵之上,盾兵们毫不犹豫地举盾相迎。 只听得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月刃与盾牌激烈碰撞,火星四溅。 不少盾兵未能抵御这狂暴的攻势,瞬间被斩为两段,鲜血迸溅,惨状怵目惊心。 但多数盾兵,依旧坚守,死死阻挡住了这一轮猛袭。 轩辕沁未有丝毫犹豫,再次下令:“弓犹惊雷弦鸣!” 无数弓弩将士闻声而动,弯弓搭箭,动作娴熟利落。 须臾间,万箭齐发,箭雨似飞蝗过境,带着刺耳的破风之声射向上官浮月。 上官浮月双掌成爪,身后瞬间浮现一张硕大无朋的网,幽蓝光芒闪烁,将射来的弓箭尽数裹住。 那网犹如无底深渊,吞噬着一切攻击。 …… “孤月沉沉蔽山雾,长亭潇浦无限路。” 忽然,上官浮月口中复吟。 此声既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雾气猛地弥漫开来,转瞬间便将四围尽皆笼罩,而她的身影,也瞬时消匿于其中,杳无踪迹。 轩辕沁眉头微微一蹙,未及下一秒,一股不祥的气息便似狂潮般汹涌扑来。 不好! 她刹那间心领神会,这竟是要射人射马,擒贼擒王! 果不其然,下一瞬,上官浮月已然手持月刃,仿若幽灵般瞬息即至。 轩辕沁急忙收拢兵势,竭力强化自身,迅疾拔出腰间利剑,横在身前抵御。 “砰”的一声巨响,轩辕沁犹如断线之鸢倒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 “不好!保护陛下!”众军脸色陡然大变,忙不迭地朝着上官浮月围拢过去。 可当下兵势皆集于轩辕沁之身,而他们自身的兵势压根不足以与上官浮月相较! 仅只一招,足足一个旅的兵力,便被上官浮月不费吹灰之力地抹除! 那惨状,令人毛骨悚然。 好在关键之时,轩辕沁稳住心神,勉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全军听令,围杀界尊!” 一声令下,凝聚自身的兵势于此刻分予众将士。 在此一刻,这些人方才有了与上官浮月勉强抗衡的些许资本。 铺天盖地的兵势威压涌来,上官浮月失去了诸般能为。 如今的她,诚然仅有界尊修为,却无界尊之能! …… 第53章 为师回来一定好好奖励你! …… 一个师的将士们,俱是面容刚毅,眼中燃烧着无畏之焰,以决然的车轮战之姿,朝着上官浮月轮番冲锋进击。 他们的步伐齐整而有力,喊杀之声震天撼地,仿若要冲破那九霄云外。 上官浮月手持月刃,身姿轻捷似燕。 她的眼神冰冷且无情,每一回挥动月刃,皆带出一道冷冽的弧光。 月刃所经之处,鲜血迸溅,生命瞬间枯萎。 将士们前赴后继,毫无退缩之意。 有的手持长枪,奋力刺向上官浮月,枪尖寒芒闪烁;有的挥舞大刀,试图斩断她的退路,刀风呼啸作响。 然而,上官浮月动作迅疾如电,侧身轻巧避开长枪,反手一挥月刃,便有将士惨然倒下。 可冲锋的脚步未曾有片刻停歇,新的战士又已悍勇冲至。 未过多时,地面之上已然横七竖八地躺着密密麻麻的尸首。 上官浮月浑身浴血,于尸首之间辗转腾挪,肆意斩杀,恰似来自九幽的恶鬼。 “陛下……何不列阵?”一旁的将军急切询问道。 轩辕沁抹去嘴角的血迹,神色淡淡道:“莫急,她此刻尚有余力,待其气力耗尽,再行列阵围杀!” 然而,战斗的结果却是大大出乎众人意料。 上官浮月体内的力量,好似源源不断一般,死在她手下的军队,不下三千余人,一个师已然伤亡了三分之一。 可她仍似无事之人一般。 但好在阵线尚稳,上官浮月也冲杀不出。 “放箭,射死她!”一个将军气得咬牙切齿,双目圆睁几欲眦裂。 但旋即有人制止道:“不可!我们的人已与她混战在一处,若放箭,岂不是连带着我们自己人也要一并射杀!” “哎!可恶!” 轩辕沁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坚决道:“列阵吧!” “一字长蛇阵,长虹贯日!” 周边一个旅的军队当即以长蛇之阵,气势汹汹地悍然冲入,喊杀之声再度响彻苍穹。 那一字长蛇阵恰似一条狂暴的巨龙,呼啸着猛扑向上官浮月。 将士们紧密相衔,首尾相顾,长枪林立,刀剑如海。 阵首的士兵们勇悍地冲向上官浮月,喊杀之声震彻天地,气势汹汹。 上官浮月竭力抵御,然而她先前的凌厉气势已不复存。 月刃的挥动不再那般洒脱自如,动作亦略显滞缓。 长蛇阵的灵动多变令她应接不暇,左右皆受敌袭。 阵中的将士们不停变换方位,时而自侧翼进击,时而从后方包抄,使上官浮月疲于应对。 她妄图突破,可每一回都被密集的攻袭逼回。 长蛇阵的围困宛如一张严丝合缝的网,逐步收拢,将上官浮月的活动空间持续压缩。 她的眼神中终究现出了一丝慌乱,喘息亦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的上官浮月,被这强大的阵势牢牢困住,再不能如先前那般肆意屠戮,只能于有限的空间内苦苦支撑,寻觅着突围的契机。 …… 忽然,上官浮月似是忆起了什么。 就在前几日,云璟曾向她叙说自己的赫赫功绩,其中有一役便是对阵乾元,彼时乾元所布的恰是一字长蛇阵。 不过,云璟竟是轻易将其破解。而那破解之法,当时云璟与她讲得清晰明了。 拦头、斩腰、断尾! 上官浮月眼眸骤然一亮,“云璟啊,当真是师尊的好徒儿!” “等师尊回去,一定好好奖励你!” 她环顾四周,颇费了些周折,总算寻到了那处突破口。 “凭栏望灵月,孤影成三人!” 瞬时,上官浮月一分为三。本体直冲阵头进行阻拦,两个分身即刻分别斩向阵腰、截断阵尾。 一字长蛇阵因首尾难以相顾,未几便乱作一团。 三个上官浮月于乱军之中肆意砍杀,月光闪烁,刃影纷飞,全旅官兵伤亡惨重,景象凄惨至极。 也幸得有援军前来襄助,不然怕是要落得全军覆没的结局。 …… 不远处,轩辕沁惊得瞠目结舌。 “武道之人怎会破兵道阵法?” 一旁的女将亦是一脸的茫然懵懂:“对啊!着实怪异。” 轩辕沁深吸一口气,再次高呼:“二龙出水阵,双爪并擒!” 这二龙出水阵,乃是兵分两路,仿若两条游龙般彼此穿插,使得敌人首尾难以相顾。 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击其中则首尾俱至! 两个旅的军队于此刻压上,上官浮月复又陷入先前那般境地。 不过她并未有丝毫慌乱。 偏巧得很,这阵法云璟亦曾讲与她听过! 破解之法甚是简便:集中兵力攻伐其中一路,令其无法与另一路相互援应,而后再逐一击破。 她当即操控一个分身,死死缠住左翼之敌。 而她自身,则偕同另一个分身,竭力强攻右翼! 果不其然,二龙出水阵,须臾之间便被破去! 轩辕沁惊得呆立当场。 这究竟是何种情形,直如见了鬼一般。 武道向来清高自傲,向来不屑学习其他诸道的学识。 可为何这上官浮月竟能知晓? 她咬牙切齿,“朕还真不信这个邪!天地三才阵!三足鼎立!” 这所谓天地三才阵,乃是将兵力分成三个部分,分别安于阵法的天、地、人三个方位,遂形成一个立体的攻击阵形。 此阵可不似前两个阵那般易于破除,需得有充裕的兵力和灵动的战术,同时要善于凭借地形与时机,方可获取胜利! 曾经西秦十万大军进犯,轩辕沁仅用五千兵马,摆出天地三才阵,交战七日无果,西秦只得空手而返。 …… 面对这个阵,上官浮月依旧沉着不慌。 云璟亦曾讲过。 以正合,以奇胜。 上官浮月当即遣出一个分身从正面佯攻,吸引敌方注意,而后自己再引领剩下一个分身,绕道侧翼、后方施行偷袭,两个半分钟过后,阵型再度被搅乱。 …… “不是……这……这何种情形!” 轩辕沁惊嚷着,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雷霆击中,面色惨白如霜,身子禁不住微微哆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嘶声力竭地咆哮着,双眼瞪得滚圆,眼珠子几欲夺眶而出。 “定然是有人在背后教她!是谁,究竟是谁!朕要将其挫骨扬灰!大卸八块!” 轩辕沁怒发冲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手死死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鲜血自指缝间汩汩渗出,她却浑然未觉。 …… 第54章 难道朕不知兵吗?! …… 上官浮月愈发勇猛,手中月刃肆意翻飞,长明军队成片地倒下,恰似被收割的秋草。 “陛下,伤亡过重了,两个师填进去,竟无一人活着归来,咱们还是暂且撤退吧!” 一旁的将军忍不住凑过来,苦劝道。 然而,这无疑是触了轩辕沁的逆鳞。 “住口!” “上官浮月困于我军阵中已两个时辰有余,此刻定是强弩之末,只许进攻,不许后退!” “传我旨意,列四门兜底阵!四方混元!” 众将无奈,只得从命。 未多时,不出所料,上官浮月再次破阵,又损了两三千人马。 “再列五虎群羊阵!分点齐入!” “再列六丁六甲阵!个度方圆!” “七星北斗阵!太乙下界!” “八门金锁阵!八仙临凡!” “九曲黄河阵!飞沙嗜日!” 兵家十大阵法,至此已用去九个。 可上官浮月硬是凭着云璟所讲的故事,将这些阵法逐个击破! 轩辕沁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全然不知所措。 “怎会如此……” “兵道造诣,唯有云璟有此能耐,上官浮月何德何能……她凭什么?!”轩辕沁满心不服。 她宛如疯狂的赌徒,几近失去理智。 一旁的将军们又围了过来,且此次来了数十位,当中还有女将。 “恳请陛下暂且休兵!” “陛下,不能再打了,我们已折损三万大军,长明实在经不起这般消耗啊!” 轩辕沁怒不可遏:“闭嘴!难道朕不知兵么?” 众将闻之,满心悲苦却欲哭无泪。 您自是知兵,可如今您分明是头脑发热啊! “尔等无需再劝,要朕罢兵,除死方休!”她再次下了死令,决意死拼到底。 如今十大阵法,唯剩最后一阵。 这一阵,名曰……十面埋伏。 但轩辕沁不会此阵,这一招唯有云璟用过,且仅用过一次,便是当初困杀三员帝境强者之时。 故而,此刻的轩辕沁,只能用最原始的法子,车轮战! 妄图将上官浮月生生耗死! …… 但就在这时。 远处,太清天宫的大长老,带着身后一众弟子猛冲过来。 “杀……!” “救宗主!” 人虽不多,但这一刻,他们的气势,竟是无比磅礴。 再看长明这边。 兵道作战,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九次列阵,九次溃败,士气早已大不如前。 宗门子弟瞬间冲至,那势头犹如狂风暴雨般迅猛。 各类武技神通功法接连施展,光芒闪耀,璀璨绚烂至极。 顷刻间,外围防线便被那密集的灵气攻击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些人恰似锐利的箭镞一般,直刺入长明军中。 长明军的士兵们惊惶地瞪大了眼睛,面对这猝不及防的猛冲,他们的阵脚瞬间紊乱起来。 原本尚算齐整的队列,眨眼间便七零八落。喊杀声、惨嚎声相互交织,血腥之气弥漫四野。 上官浮月见此情形,精神陡然一振,手中月刃挥舞得愈发凌厉,仿若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碍尽皆斩碎。 而轩辕沁的面色愈发阴沉,愤怒与不甘在她的眸中熊熊燃烧。 长明军中的将领们竭力指挥着,妄图重新组织起有效的抵御。 但宗门子弟们人人悍不畏死,他们的斗志恰似熊熊烈火,燃烧不止。 一时之间,战场上的局势愈发混沌,胜负的天平已在悄然倾斜。 …… 又过了些许时候,大长老已然携着宗门子弟,同上官浮月成功会合。 尚余足足八千人! “陛下,撤吧,他们已然聚合一处,我们士气颓丧,实是压不住界尊了!” 轩辕沁怒声斥道:“闭嘴!我军仍有六万之数,六万对八千,优势分明在我!” 她不肯撤离,自己此番大动干戈,全天下的目光皆汇聚于此,现今若退了,天下人会如何看待? 更何况自己身为女子之身,一旦战败,那些大臣,还有天下的百姓,他国之人,又会作何评说? 忽地,叶以沫走了过来。 “陛下,我夫君曾与我言,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轩辕沁怔了一怔,于心中默默念了一遍,蓦地眼眸一亮。 这话……不愧是武安君,所言之理果然精妙。 然而,自己终究还是不能撤啊! 叶以沫自是能明了轩辕沁的心思,无非是需要一个台阶罢了,遂又道:“陛下,我们并非撤退,实乃战略转移,不妨退至后方三十里处坚守,再谋良策。” 轩辕沁的神情总算舒缓了一些。 众将见此,亦在心头暗喜。 不愧是长久伴随武安君之人,倒是有了几分武安君的风范。 轩辕沁沉吟片刻,道:“留下一个团断后,其余人,战略转移!” “是!” 一声令下,全军开始撤退。 至于断后的那个团,实则仅有八百人。 未几,八百长明军队,血浸黄沙。 这些人皆为女兵,是轩辕沁亲自操练出的新兵。 她们未曾给轩辕沁抹黑,无有一人撤退投降。 也算是给这场战事,画上了一个并非十分圆满的句号。 …… “宗主,我们追吗?”大长老问询道。 上官浮月摆了摆手,平静言道:“穷寇莫追。” 大长老笑道:“明白了,看来宗主对兵家的至理名言亦是知晓颇多啊!” 上官浮月默默转身,淡淡说道:“我不过是有一个好徒儿罢了。” 言毕,就此离去。 她受伤甚重,体内灵气几近干涸,追上去胜负实难预料。 …… 屋内,酣畅淋漓的战斗终是落幕。云璟猛地一把将上官浮月推开。 “究竟出了何事,你何以浑身皆血?” 上官浮月莞尔一笑,把血衫解下,随意掷于一旁。 “无甚,不过是些上蹿下跳的小丑,妄图将你夺去。” 把我夺去? 云璟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能觉出上官浮月体内仍残留着兵势。 须臾之间,他便想明白了。 定然是叶以沫回去,搬来了长明的救兵。且看上官浮月此般模样,显是胜了! “长明……损了多少?” 云璟试探着问道。 长明的军队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那些皆是他的心头肉啊! 上官浮月淡淡道:“区区四万而已。” “四万?!”云璟的脸色瞬间大变,“谁领的兵?” 上官浮月眉头微微一蹙,一把将云璟按倒,“你问这许多作甚,你只消乖乖受我宠幸便是,我需思量的,可要繁杂得多!” 云璟奋力挣扎,却终是无能为力。只得又被迫再来个梅开二度。 …… 第55章 师尊,我服了,服了! …… 云璟终究还是从上官浮月口中获知了诸多消息。 领兵之人竟是轩辕沁,且其所携来的,尽是精锐的乾元方面军! 须知,这乾元方面军原是他的部队。 云璟恨得咬牙切齿,这女子,打着救他的所谓旗号,驱使长明十万男兵上阵,蓄意造成其折损,以此削弱男性于长明国内的影响力,以维系她那所谓的女尊世界! 而且,此乃阳谋! 乾元方面军的将士们,闻知他的事,又怎会不来援救。 内行者能瞧出其中关窍,外行者不过看个热闹。 轩辕沁的心思,他岂会不明! 可这阳谋,就连云璟亦无可奈何。 毕竟人家打出的旗号乃是救他,他又能怎样! 况且这些且先不论。 最令云璟崩溃的,乃是另一件事。 依乾元方面军的战力,十万大军加之兵道八境的轩辕沁,对阵界尊上官浮月,并非全然没有胜算。 然而,上官浮月竟凭借他先前讲的故事,竟将长明击败。 这一切的祸首,反倒成了他自己! 云璟直是欲哭无泪,崩溃至无以复加的地步。 …… 良久,云璟长叹了一口气。 事已至此,多言亦是无益。 倒不如谋个对策,寻机逃将出去。 上官浮月悠悠醒转过来,见云璟正一脸含着笑望着自己,这让她不禁一惊。 难道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她反手将云璟紧紧搂入怀中,柔声说道:“怎的了,小徒弟,你服不服?” 只见她眉梢轻挑,嘴角上扬,目光里透着几分疑惑与惊喜的神色。 云璟心中虽是厌恶至极,面上却还是强挤出笑容来,说道:“师尊,我服了!我想通彻了,我决意帮您,击溃长明,如何?” 他的笑容显得颇为僵硬,眼神亦不自觉地闪躲着。 “帮我?” 上官浮月挑起眉毛,一双美目直直盯着云璟,旋即她的手轻轻攀附上云璟的脸颊,问道:“你当真想明白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期待,却也带着审视的意味。 云璟赶忙点头,说道:“是啊,师尊您厉害非常,您是界尊,将我压制得严严实实,我根本无从反抗,我斗不过您,又无可奈何,实在崩溃得很。” 他边说着,边微微颤抖着,仿佛心有余悸的模样。 “被您折磨久了,我觉着没那般恨您了,反倒觉得师尊的怀抱,甚是温暖呢……” 讲这话时,云璟胃中一阵翻涌,几欲呕吐出来。 但他强自忍着,脸上竭力维持着那虚假的笑。 可对于上官浮月这个病娇而言,这话的杀伤力极大。 她欢快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忍不住亲了云璟一口。 只见她笑靥如花,满脸都是陶醉与欢喜的神情。 “乖徒儿,你能想通便好。” “外面的人皆是恶人,他们会欺凌于你的,唯有师尊才是爱你的,对你好是无条件的,晓得么?” 她轻轻摩挲着云璟的头,一脸的宠溺之色。 “明白明白,师尊最好了。”云璟心中一阵作呕,却也只能死命忍着。 …… 随后,上官浮月将云璟引至了太清殿。 此乃商议事务的所在。 大长老仍在苦苦探究眼下的局势,然而她乃武道之人,非兵道之能者,瞧了半晌,脑子里竟连个稍像样子的对策也未生出来。 这时,云璟和上官浮月走了进来。 众长老连忙行礼:“见过宗主!” 上官浮月神色淡淡地颔首示意,随即牵着云璟的手,走到了沙盘跟前。 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云璟身上。 “小璟来了,或许能让我们太清天宫化险为夷啊!”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论及兵道,在这东极神州,云璟若自称第二,那谁又敢称第一呢。 云璟并未搭言,而是目光始终凝注在沙盘之上。 他已然沉浸其中,此刻仿佛又化作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威风凛凛,气势慑人。 就连上官浮月,也不由得定住心神,屏住气息。 …… 当下局势如此。 轩辕沁的六万人马驻扎在外。 而太清天宫这边临时修筑了七个据点。 这七个据点依北斗七星之形排列,任一点遭受攻击,其余点位皆能迅疾支援。 此战法看似不错,只要轩辕沁胆敢来攻,不消多时,其补给便会耗尽,而后只能无奈撤军。 云璟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他抬头看向大长老,道:“此乃何人所提?” 一众长老忙低下头。 云璟眉头紧蹙,道:“简直是瞎搞!” “我军人少,敌军人多,竟敢分兵,难道不怕被逐个击破么?” “提出此战法之人,当重杖八十!” 众长老又是一阵心惊,目光不由转向了上官浮月。 上官浮月苦笑一声,搂住云璟的肩膀,附耳轻言:“是我……如何?” 云璟一时语塞。 “没甚,只是这战法欠佳,尚需完善,这完善之事,交与我吧,师尊!保准让长明那六万残兵,大败于此!” 上官浮月啼笑皆非,玉手轻轻捏了捏云璟的肩膀。 “那你还不速速道来?” 云璟点头,随即道:“仅保留正中心那一处寨子,且只留五千人驻守,其余人向后撤退,于后方三里之处,再行建寨,每隔三里便建一座!” 云璟一边说着,一边在沙盘上比划。 众长老闻听,皆是满脸困惑,道:“小璟,我们为何要连成一线,这岂不更易被逐个击破?” 云璟没好气地道:“三长老,您这就不明了!” “兵法有云,岂有连营之说。” “对啊,那咱们现今不正是在连营么?”三长老无奈道。 云璟笑道:“倘若这些寨子皆被长明所占呢?” 众人闻之,顿时一惊。 对啊! 被占了,便是他们连营了。 这诸多营寨相连,足有一百里! “届时我们再逐个击破!妙啊!妙啊!” “妙个屁!”云璟没好气地说道。 众人又是一愣。 云璟叹了口气,而后望向上官浮月。 “师尊,我需借您的天风古琴,外加月鸣浮华火一用。” 风、火!众人顿时明了。 众人脸色骤变,可紧接着,皆露喜色。 “连营连营,借风引火!火烧连营!” “兵道最怕的,便是水火之类!妙计啊!” “不愧是小璟,久经沙场,兵道之能我等着实不及。” 上官浮月望着云璟,眼中满是爱意。 “无妨,依你所言便是。” …… 第56章 逆天索敌! …… 三日后。 那休整完毕的长明军队,复又向着太清天宫汹汹进击。 一旅一旅地涌上前去,拼了命地争夺。 依着云璟的指示,最前方的营寨,仅有着五百人罢了。 统领的不过是一位皇境的长老。 对着十倍于己的长明军,这五百人只半个时辰,便将阵地丢失了。 长明军士气骤升,乘势追击。 第一处营寨添了些人手,有八百之众。却也只坚守了四十分钟。 第三座营寨,派去一千人,坚持了半个时辰。 五千长明军,阵亡不到八百人,就连克三寨,歼敌一千三百,真不愧是乾元方面军的名号。 捷报传来,轩辕沁纵是心中千万个不愿,也不得不对这等战力表示几分佩服。 果真是云璟调教出来的军队。 “赐灵石一万,麾下士兵每人五百,此外可进古境道塔修炼三日!” 古境道塔,乃是长明皇朝的一处秘境所在。 内中有一条光阴河,在此修炼,时间流速会慢下来,且能增其悟性,助其领悟神通! “再传朕旨意,第四师在上一旅,协助进攻,天黑之前,务必打到太清天宫!” “遵旨!” …… 另一边。 云璟始终专注地察看着战局。 轮到第四个营寨时,他遣了一千五百人过去,还加了一位皇境后期的长老。 不出所料,一个时辰后,营寨陷落。 “报!我们又输了!他们又赢了。” 这消息听来似是噩耗,可于一众长老而言,却不啻为天大的好消息。 只因每攻克一座营寨,长明军主力便会向前推进并入驻。 且据可靠消息,长明女帝轩辕沁,也已到了前线。 云璟微微颔首,道:“再探再报!” “是!” …… 三个时辰过后。 已是黄昏时候。 如今仅剩下最后两处营寨尚未拿下。 因着前面太过顺遂,长明军依旧士气炽盛,发了狂般强攻。 然而,轩辕沁却觉出了几分不妙。 自古安营扎寨,从无直线排列之理。 万一风来,火起,那自己的军队,岂不是要被一把火给烧得精光? “今晚务必加强戒备,一旦有敌军来袭,给朕直接挥兵掩杀!” “遵旨!” …… 终于,在深夜时分。 剩下的两座营寨全然沦陷。 长明军,也停止了进攻。 时机已至。 云璟当即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连上官浮月也在其内,沉声道:“诸位,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尔等只需依着计划,带着各自的兵马进攻对应的地点,而我会在关键之时,呼风引火,将这些来犯之敌,烧得七零八落!” “其势如火,源源不绝!连营破敌,此计可成!” 众长老齐声应道:“得令!” …… 寅时,夜色浓黑如墨,万籁俱寂。 就在此般静谧之际,上官浮月等一众长老,领着最后的五千宗门子弟,朝着那八处营寨猛地发起了突袭。 上官浮月身形矫健,一身劲装于风中烈烈舞动。 她那明艳的面庞此刻满是坚毅之色,美目之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 只见她右手紧握长剑,率先疾冲在前,恰似一朵于暗夜中绽放的凌厉玫瑰。 身后的宗门子弟紧紧相随,他们的步伐整齐且有力,仿若一阵汹涌的黑色潮涌。 随着上官浮月一声清喝:“杀!” 众人齐声高呼,声响撕裂夜空。 营寨中的长明军队尚在睡梦中,被这猝然而至的喊杀声惊起,顿时乱作一团。 火光刹那间冲天而起,映照着上官浮月那冷艳且坚决的面容。 她身形灵动如燕,剑似疾电,所至之处,敌者纷纷倒下。 宗门子弟们亦个个奋勇向前,与长明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拼杀。 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飞射,喊杀声、惨呼声、兵器碰撞声相互交织,这片战场瞬间化作了血腥的修罗场。 …… 初战,太清天宫确乎热热闹闹地占了上风。 然,愈战下去,愈发觉出不对来。 盖因那长明军队仿若杀之不尽,一浪接着一浪涌来。 他们分明是早早做了完备的筹备! “不好!他们早有绸缪!” “弟兄们,与他们拼了!” “杀……!” 即便这般,双方仍是谁都不肯退让,整个战场乱作了一锅粥。 长明军队有着轩辕沁的圣旨,又经云璟的训教。 而太清天宫,同样抱着最后那一丝冀望,便是云璟! 等着他,来个火烧连营。 不远处,就连轩辕沁也亲自领人投身战局。 这一切皆为她有意为之,便是要诱这些人来劫营! 果然,他们上钩了。 “给朕冲锋!将这些人,斩尽杀绝!” 战场愈加血腥,每一寸土地,皆被鲜血濡染。 恰在此时,刹那间,狂风大作! 那风呼啸而来,恰似万千头恶兽狂奔而至,携着飞沙走石,汹汹之势骇人。 风声似雷,仿若要将这世间万物尽皆吞没。 狂风刮得众人衣袂乱舞,发丝狂飞,令人难以睁眼。 风过之处,旌旗烈烈作响,好似在为这惨酷的战局哀号。 …… 云璟端然坐于山巅,身前置着一把古琴,其轻轻抚弦,高声呼道:“风掀天地云遮岭,四海波成海浪掀。” 古琴猛地迸发出一道道刺目的青色光芒,无数狂风呼啸而至,将他的衣袍吹得烈烈舞动,恰似旌旗烈烈。 紧接着,云璟左手徒然燃起一团白色、形如弯月的火焰。 此正是上官浮月予他的异火——月鸣浮华火! 风携着异火,直上半空,与天上那轮圆月遥相呼应。 异火迅猛膨胀,渐而化作了一颗硕大的白色火球。 “我只见金晃晃浩宇燃光,怎忍得黑沉沉大地起浪!盼一阵狂飙至,仅数声霹雳响,却落得火辣辣焚天煮地。想那滴清露珠子能有几,亦难给咱太白解渴!” 神通喝出! 那焰火愈烧愈旺,灼热之气四溢,整个战场好似化作了蒸笼一般,酷热非常。 太清天宫的一众宗门子弟大喜过望! 来了,终是来了。 云璟要出手了! 哈哈哈! 他们的笑声于这炽热之境中,透着无尽的期冀与兴奋。 …… 火球坠落,携着无尽的威势与高温,直朝长明军队而去。 长明军队的士兵们瞬间惊恐万分,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他们四散奔逃,呼喊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 然而,这看似威猛无匹的火球却…… 打歪了! 直接命中了一棵大树。 那大树瞬间被火焰吞噬,熊熊燃烧起来,火势迅速蔓延,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焚烧殆尽。 但是,好巧不巧,风一吹,火势又变了方向,朝着太清天宫席卷而去。 逆天索敌! …… 第57章 朕找你是想谈些心里话 …… 所有人皆懵住了,仿若木雕泥塑一般。 不单是长明军队,便是太清天宫的宗门子弟,亦如是。 甚至他们于这一瞬,全然忘却了仍在鏖战之中,皆停下手中动作,痴痴望着那火焰蔓延至太清天宫,一栋又一栋的房屋被其无情地吞没。 且凭借着天风古琴引来的狂风,这火势愈发张狂,熊熊燃烧起来。 若只是寻常之火倒也罢了,可这乃是异火啊! “草!此乃作何!” “那般大的一个营寨,随意一掷亦能命中啊!” “完了,咱们的家要没了!” 长明那边,却是一阵放肆大笑。 “哈哈哈,笑死吾等了,尚欲烧吾等,结果他们自家反倒遭了殃。” “逆天,笑得吾肚子疼!” “弟兄们,杀呀!” 长明军队士气复又大振,如恶狼般朝着太清天宫的众人猛扑过去。 而太清天宫这边,实是凄惨之极。 家已被烧,不单是一众子弟,就连那些长老,此时此刻,亦是全然没了应战之心。 满心只念着尽快脱战,回去救火。 可长明军队却似附骨之疽死死纠缠,令他们进不得,退亦不能。 …… 激战一直延至天明,除却少数两千人趁乱逃出,其余人尽皆躺在地上,化作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首。 轩辕沁整个人兴奋至极,面色涨红,双目灼灼放光。 她赢了! 十万人,击败了界尊! 这一战,她能向天下人昭示,自己这个女帝,丝毫不逊! 这一战,她能向天下人表明,兵道并不比武道差! 这一战,她能向那些反对自己的男子,令他们统统噤声! 她昂首挺胸,仿若要将这胜利之姿永远铭刻于众人的心底。 …… 此刻当下,上官浮月已然力竭如强弩之末,恰是救回云璟之时。 轩辕沁心中始终存有一个心结,她务必当面与云璟问个明白。 然而,刚欲下达指令的她,却望见叶以沫携着一名男子走来。 那男子面容稍显憔悴,然眉宇之间依旧风采尚存。 周遭的士兵激动不已,纷纷伏地参拜,高声呼道:“吾等拜见长明武安君!” 正是云璟,云璟归来了。 轩辕沁娇躯微微颤动,她疾步趋前,来到云璟身侧。 “武安君……公辞三年矣,今夕请当归!” 云璟望着轩辕沁,目光颇显复杂。良久,他长吁一口气。 罢了,自己本就意欲辞官,携叶以沫归隐,此后之事,已非他所虑。 “多谢陛下为臣而来,劳师远征,臣感恩戴德。”云璟微微施了一礼。 轩辕沁浅笑而言:“武安君不必这般,您为我长明立下卓着功勋,朕若不来施救,岂不让功臣心冷?” 云璟暗自嗤笑。 得了吧,还功臣心冷。 前朝老臣逐一被你罢黜流放至边缘,竟还能说出此等言辞。 心中虽如此想,但云璟仍道:“多谢陛下厚爱,此间事毕,咱们还是尽早回长明为宜。” “那是自然,传朕旨意,即刻班师回朝!” …… 其后,轩辕沁又将云璟单独唤上鸾车,言称要问询些许事宜。 云璟虽满心不愿,却也只能登车。 “陛下可有何事?”云璟于她对面落座,语调不冷不热。 轩辕沁微微挑起秀眉,嘴角上扬,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似浮若现,娇声开口道:“武安君,你莫要这般冷淡哟。朕寻你来,自是有些心腹话要与你讲一讲。” 她那直勾勾的目光紧盯着云璟,目光之中那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明晰可辨。 云璟眉头微微皱起,将头别向一旁,不肯与她对视,只是淡淡言道:“陛下请讲。” 轩辕沁见此情景,身子向前倾了倾,凑近云璟,轻声说道:“你道,这场战事,其实是不是你一直在背后操弄呢?”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依旧紧盯着云璟,渴盼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云璟眉头微蹙,身子往后倾了倾,说道:“不瞒陛下,确是如此。” 轩辕沁闻听此言,心底不由生出几分失落。 闹腾了半天,还是云璟在暗中筹谋,并非自己的功绩啊! 一生要强的轩辕沁信心大受打击。长久以来,不管是兵道还是武道,她皆被云璟死死压制。 这一点,她始终极不服气,总是与云璟暗暗较劲。 只是,云璟对此不知,亦不想知晓。 轩辕沁轻叹一声,复又坐了回去,说道:“武安君,这些年潜伏魔教,着实辛苦你了,此番归来,朕定会好好犒赏于你,你为我长明立下的功勋,已然多到数也数不清。” “不单如此,朕还会昭告天下,表明武安君并未身死。” 云璟无奈笑道:“犒赏或可,昭告天下实无必要。” 他望着轩辕沁,说道:“陛下,臣的心思,陛下想必是清楚的。” “我已完成任务,是时候践行一下先帝的契约了吧?” “准许我辞官归隐,带着以沫归隐田园,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果然,他终究还是提出来了。 轩辕沁并未匆忙应答,而是笑眯眯地望着云璟。 这笑,诡异非常,云璟不由眉头紧皱。 “陛下……您这是?” 轩辕沁忽然掩住红唇,嗤笑一声,说道:“武安君,这契约当初是谁与你立下的呢?” 云璟道:“自然是先帝。” 轩辕沁莞尔一笑,说道:“所以,武安君为何要来寻朕呢?” 云璟顿时呆住了,说道:“陛下此话何意?” 轩辕沁脸上依旧挂着笑,微微倚在柔软的沙发之上,淡淡说道:“无甚意思,朕之意是,武安君大可去找父皇,倘若父皇应允,朕自无异议。” 找父皇? 特么你父皇已然驾鹤西去,我去找能有何用。 云璟面色阴沉,说道:“陛下……君无戏言,不可不守信用。” 轩辕沁见状,同样面色阴沉,说道:“武安君!朕再说一遍,朕未曾与你立下过什么契约,你找错人了!” 此刻,这鸾车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轩辕沁那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严正与冷冽,云璟则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与恼怒,两人的目光对峙着,仿若空气中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 第58章 归隐没什么不好,但从政更加海阔天空嘛! …… 良久。 终是轩辕沁打破了这沉郁的静默。 她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缓缓站起身,竟移步至云璟身旁,微微俯身,居高临下。 一只手搭在云璟肩上,那大雷闪烁,格外刺眼。 “武安君,莫要气恼。” “你乃不可多得之英才,长明需你,七州二十八府三百四十县,这般沉重之担,还待你来扛。” “朕封你为武安君,兼长明内阁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好?” 内阁首辅…… 云璟嘴角不禁微微抽动,刚欲开口,无奈那大雷实在晃眼,只得扭头避开。 轩辕沁媚然一笑,道:“武安君莫急着拒绝,你可先归去,问问叶以沫之意,你意下如何?” 云璟蹙眉道:“我无需问她意见,于这辞官归隐之事,我与她向来一心。” 轩辕沁神色淡淡地道:“哎!朕要的乃是叶以沫的意见,你先回去问了,再给朕答复!” 云璟无奈长叹,满心疑惑。 这又有何可问,自己与她早有定夺啊! 他复又叹气,见轩辕沁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 “我知晓了,那我这便去。”言罢,云璟纵身跃下鸾车。 轩辕沁望着云璟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云璟,想脱身哪这般容易!” “你且放心,在朕未寻得轩辕标之前,你哪里也去不得!” …… 另一边。 太清天宫。 上官浮月瞧着云璟留下的亲笔书信,娇躯猛地一颤,仿若遭了雷击,呆呆立在原地。 “骗子……云璟!” 上官浮月几近癫狂地喊叫着,那声音仿若能冲破这世间的一切阻碍。 “你骗我……大骗子!” 她的面庞因着极度的恼怒与苦痛而狰狞不堪,双眼红得似要滴血,死死地盯着手中那封信,恰似要将其生生盯出个窟窿来。 “你未曾臣服于我……皆是哄骗!” “骗你师尊我!” 信中那最后的二字“勿念”,此刻竟是那般的刺目。 上官浮月到底没能忍住,“哇”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身子似被抽掉了脊梁骨,绵软无力地瘫倒在地,再无半分气力。 一旁的大长老此时约莫猜到了具体情形,她双唇微启,欲要劝解几句,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宗主,这皆是命数,莫要强求啊!” 上官浮月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能让人结出冰碴来,从齿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大长老心头猛地一颤,赶忙退下。 待她离去之后,上官浮月终是抑制不住,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淌下。 她死死地紧攥着那封信,手指的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眼眸深处,滔天的恨意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肆意弥漫开来。 “云璟……天堂有路你不走,莫要怪为师无情了……!”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那话语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 …… 今州。 大军凯旋而归,其势浩渺,宛如长龙蜿蜒。 军旗烈烈,士卒们的步伐刚劲有力,那铠甲在骄阳之下,烁烁生光。 全城百姓闻得王师归来,皆欣喜若狂。 箪食壶浆以迎之,街道两侧,人潮涌动。 男女老幼,皆聚于此,脸上皆盈满了欢愉与尊崇之色。 妇人们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粥食,孩童们紧握着鲜花,老者们则颤颤巍巍地拎着装满鲜果的篮筐。 众人欢呼之声,此起彼伏,“王师威武!”“英雄归来!”之呼喊,响彻云霄。 但云璟对这般喧闹的场面实是提不起兴致。他径直带着叶以沫回了武安君府,未作半分停留。 “云璟哥,我觉着你有话要与我说。”叶以沫瞧着云璟多次欲言又止,心中甚是不解。 云璟止住手上动作,徐步走到她身前,目光极为郑重地望着她。 “你向来在看一些儒道之类的书。” 叶以沫闻得此语,心下骤然一紧。果然,何事都瞒不过他的!她轻点了点头,苦笑言道:“云璟哥,你能听我解释么?” 云璟淡笑一声,拉着她行至椅旁坐下。 “说罢。” 叶以沫低垂着头,面上带着几分愧疚之色道:“夫君,陛下先前找我谈过话,言及欲让我出任今州府府尹。” 云璟斟了一壶茶,望着她道:“你的想法呢?” “我……我想……”叶以沫头愈发低垂了。 她想做官。 女子为官,此乃前所未有之事。望着那些于朝堂之上、战场之中的女子,她何尝不曾心生向往,欲成为其中一员呢。 云璟道:“所以你是欲从政了?” 叶以沫娇躯微微一颤,旋即重重颔首。 “对……云璟哥……对不起……” 云璟恍然明悟,嘴角泛起一缕苦涩之笑。 好一个轩辕沁,原是早有筹谋,给自己设了这一局。 高明,着实高明啊! 实则,轩辕沁的心思,他又怎会猜不透。 她方才登基,凭雷霆手段镇服群臣。然而,国中诸多存异心之官员,尤其是那些遭罢免之人,对她极是不服。 更为要紧的是,轩辕标,并未身死! 他尚在人世,说不准哪一日,便会振臂高呼,来一场奉天靖难。 且,待到那时,自己,定然是被拉拢争取的那一位。 在未寻得轩辕标之前,自己怕是当真难以脱身了…… 况且就算脱身,日后麻烦也会一直不断。 这时,叶以沫忽地说道:“云璟哥,真个对不起。” “若不是陛下,我定会应下与你一同归隐田园,诚然,归隐田园亦非不佳,只是我觉得,政坛更加海阔天空嘛,我亦能为长明,为百姓,献出一份力。” 话已至此,继续多言怕是也无甚意义了。 叶以沫眼中那满溢的期待,云璟又怎会瞧不见呢。 想当初自己迎娶她,不恰恰是倾心于她这般的眼神么。 罢了罢了,只要能令她心生愉悦,每日都欢欢喜喜的,其他的种种也就无需挂怀了。 云璟缓缓站起身,轻柔地将她揽入怀中。 “我断不会阻拦于你,我深信你必能将这份新差事料理妥当。倘若遭遇什么棘手之事,切莫忘了还有我在。” “明日你便去寻轩辕沁吧,顺带替我捎个信儿,内阁首辅一职还请另觅贤能,我常年于沙场征战,是个粗莽之人,实难打理国事。” …… 第59章 轩辕宓!九公主! …… “云璟哥!” 叶以沫闻此言语,泪水瞬时如泉涌般盈满了眼眶,她双臂紧紧地环住云璟,身子紧紧相贴,将头深深地埋入他那宽阔且温暖的胸膛,声音带着哽咽与深深的感动说道:“云璟哥,得夫如此,我叶以沫实是三生有幸。您的理解与支持,我必铭记于心底,此生绝不敢负。” 云璟洒脱地一笑,那笑中透着豁达与宠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缓声道:“莫哭,做了官,便是大人了。” “不过你且放心,若有谁胆敢欺负于你,老子定替你收拾了他。” 果然,正经不过三息,云璟那粗人的本性便又展露无遗。 可叶以沫却是喜爱至极,她那含着泪花的眼眸中满是深情。 她忍不住,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云璟的脖颈,樱唇轻启,亲吻云璟。 云璟热烈地回应着,二人沉醉在这浓情蜜意之中。 足足五分钟过后,方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叶以沫满面绯红,娇羞无限地望着云璟,呼吸仍有些急促:“云璟哥,那个……我们……” 云璟疑惑道:“怎么了?” 叶以沫头垂得更低了,那脸似熟透的苹果般绯红,声音细微若蚊蝇:“我们是不是许久未曾……” 听到这话,云璟下意识便想将她抱起,而后就地行事。 毕竟,叶以沫这般主动,实是闻所未闻。 然而,云璟却忽地想到了某事。 自己身上的纹身,这该如何解释! 瞬间,云璟清醒了许多。 他讪讪一笑,道:“以沫,今日不可。” 叶以沫愣住了,美眸中满是疑惑与失落:“为何?” 云璟欲言,却又止住。 但见叶以沫那满含期盼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他也只得无奈开口道:“于荡魂山之时,受了些伤,这段时日,还是莫要行房事为宜,待我调养歇息些许时日,再作打算!” 叶以沫听闻,瞬间神色大变,满脸皆是忧色,急切道:“受伤?” 云璟微微颔首。 谎言既已说出,他也唯有竭力去圆。毕竟自己曾四度背叛,以叶以沫的性情,倘若知晓了实情,怕是会瞬间黑化,拿刀相向亦未可知。 “确是,伤得颇重,恐需数月方能痊愈!” “数月?!”叶以沫愈发惊愕,气得牙关紧咬。 “都怪那古月幽怜,我定然不会放过她!” 云璟苦笑着应道:“嗯,我亦不会放过她!” “只是当下最为要紧之事,你一边为官,修习儒道,同时莫要将武道荒废,可明白?” “日后强大起来,方才有机会为夫君报仇雪恨。” 叶以沫重重地点了点头,紧攥着小拳头,决然地道:“我晓得了,定不会让云璟哥失望!” 她张开双臂,再次搂住云璟的脖颈,又送上深情一吻。 “云璟哥,我爱你!” 就在这一刹那,云璟几乎忍不住要道出真相。他着实不忍心这般欺瞒。 然而下一瞬,却听得叶以沫道:“云璟哥,那往后我去做事,你便呆在家中,不许与其他女子言语!” “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好,话至唇边,云璟又强自咽下。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叶以沫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 翌日。 叶以沫踏入了皇宫。 轩辕沁亲自将今州府的官印递予她。这官职,瞧着似乎仅是一个府尹,实则绝非是微末小官。毕竟若更直白些讲,今州府府尹,约莫等同于首都市的市委书记。于天子脚下当差,此等地位,自是非同一般。 同时,叶以沫亦将云璟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轩辕沁听闻后,倒也未做强求,转而安排了另外一人充任内阁首辅。此人非是旁人,正是九公主轩辕宓! 她尚有另外一个称谓——长明第一美人,白衣才女。武道、兵道、儒道皆修! …… 叶以沫是与轩辕宓一道离开的。 轩辕宓极美,那美是令人惊心动魄的。她的面容仿若精雕细琢而成的美玉,白皙的肌肤似能透射出光亮。 眉似远黛,微微上扬的眼角携着几分妩媚之态,却又不失端庄之仪。双眸恰似深邃的湖水,清澈且神秘,使人一望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鼻梁挺直,樱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更增几分迷人的韵致。 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两侧,更显风情万种。她的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皆仿佛带着一种独有的韵律,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以沫。” 轩辕宓忽然叫住叶以沫。 叶以沫赶忙行礼道:“首辅大人可有什么事需要吩咐?” 轩辕宓莞尔一笑,说道:“不必如此拘谨,你虽是我下属,但你我一见便觉投缘,倒不如以姐妹相称,你觉得如何?” 姐妹相称? 叶以沫心中不禁狐疑,但还是说道:“承蒙公主厚爱,但下官不敢僭越礼数。” 轩辕宓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意,道:“也罢,无妨。” “将来工作上若有什么难事,可直接来找我,我定会竭尽所能帮你。” 叶以沫赶忙道谢。 随后,轩辕宓又问道:“武安君近来可好?” 叶以沫笑道:“他啊,好着呢!” “最近云璟哥爱上了养鱼,已经差人建好了鱼池,就差往里放鱼了。” 轩辕宓面露惊讶之色,道:“武安君倒是好雅兴。” “正巧我府上近日新到了几条鹤顶红,若是以沫愿意,可以叫武安君来我府上,若是看得上,尽可取去。” 轩辕宓说罢,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看着叶以沫。 叶以沫脸上保持着微笑,心中却暗自思量着轩辕宓此举的用意。 九公主曾经狂热追求过云璟。 但是云璟连续三次拒绝,最后一次更是当着先帝的面拒绝。 轩辕宓大受打击,闭关三年,出关之后便不再死缠烂打。 这种消息,叶以沫是知晓的。 她又想搞什么鬼?叶以沫心中暗自疑惑。不过,她还是行礼道:“我回去一定转告云璟哥。” 她这话并没有说完。 转告归转告,至于去不去,那可就不知道咯~ 轩辕宓依旧挂着笑意,道:“那好,我就在府上恭候武安君大驾。” “鹤顶红象征鸿运当头,是吉祥的寓意呢。” 轩辕宓说这话时,眼中光芒闪烁,那笑意似乎藏着些难以捉摸的意味。 …… 第60章 又疯了一个 …… 武安君府。 目下并无战事,云璟难得获此闲暇,仿若提前步入养老之境。 养鱼、赏花、饮茶、品香,他懒懒地倚在竹椅上,安然晒着太阳。 然,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划破宁静。 “武安君好雅兴。” 此声熟悉非常,云璟眉头即刻蹙起,面色瞬间阴沉。 “你怎来了?” 闻得云璟语气中那分明的疏远,颜汐脸上不由泛起一抹苦涩,神色凄然。 她双唇紧抿,双手无意识地揉搓着衣角。 “对不起,云璟……我真非故意那般行事。” 颜汐低垂着头,欲言又止,双脚仿若灌铅,难以挪动分毫。 云璟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非故意?故而友军深陷危境,你却按兵不动么?” 他猛地睁开双眸,目光凌厉如刃,直直刺向颜汐,眼中满是愤懑与失望。 “真乃令人心寒至极!”云璟声音虽不高,却如重锤,声声震耳。 颜汐愈发愧疚,她匆匆行至云璟身前,眼眶泛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对不起……云璟,我……我实是当时头脑昏聩,才铸成此错……” 她声音颤抖,身躯亦跟着微微战栗,似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而瘫倒。 云璟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冷若寒霜,道:“我不愿听你这些言语,回去罢。” 言毕,便侧过头去,不再瞧她。 “你我,恩怨两清,自此往后,你走你的坦途,我过我的窄巷。” 云璟挥了挥手,似要将这纷纷扰扰尽皆驱散。 然而,颜汐却是陡然尖声喊道:“我不走!云璟!” 她这声音,尖锐至极,好似要将这平和的氛围生生扯碎。 她猛地一把抓住了云璟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近要刺破云璟的皮肉,声嘶力竭道:“云璟……我真的很爱你……明明我们才是最为般配的,可你为何要娶叶以沫呢?” 她那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仿若要迸出眼眶,条条血丝密布其中,面容狰狞扭曲,全然失了常态。 “我恨她,恨她将你夺去,我巴不得她死!” 颜汐的这番话,仿佛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声音颤抖着,却又带着一种近乎疯魔的决然,“你可知晓,在长明,欲让她死之人多如牛毛,绝非仅我一人!” 她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怪诞的笑来,那笑中满是阴毒与狂乱,直叫人毛骨悚然。 …… 云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猛地震了一震。 “你疯了!”他惊怒地嚷道,脸上满是骇异之色。 他下意识地欲甩开颜汐的手,然而那手却似铁箍般死死攥着,哪怕他使尽浑身解数,也休想挣脱半分,甚至颜汐竟不惜施展出灵气来。 须知,她乃是帝境初期,而自己仅是皇境初期,这实力的悬殊令他全然无法挣扎。 “你给我放手!”云璟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突,其声几近嘶吼。 “我不放!”颜汐疯癫般怒喝。 下一瞬,她似一头脱缰的狂兽,翻身扑至云璟身上。 云璟只觉一阵疾风骤起,尚未回过神来,便被颜汐一把掐住喉咙,蛮横地扯至自己跟前。 颜汐居高临下,双目之中燃着不顾一切的狂热之火,紧接着,她竟悍然重重吻了下去,那癫狂之态仿佛要将云璟整个儿囫囵吞入。 云璟拼了命地挣扎着,身子扭动不停,妄图挣脱颜汐的束缚,却终归是枉然。 他的双手亦被颜汐死死控住,全然不得动弹,仅能发出愤懑且无奈的闷哼。 直至吻了足有十几分钟,方始结束。 云璟的面上满是羞恼与愠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脖颈之上被掐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嘴唇亦因这漫长且激烈的吻而红肿不堪。 颜汐的脸上则布着一种繁杂的神情,既有得逞后的些许满足,又有难以言喻的苦痛与迷茫。 她缓缓松开了手,云璟趁机挣脱开来,向后趔趄了几步,几近跌倒在地。 此刻的云璟,眼中似燃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向颜汐,胸膛剧烈起伏,仿若一头被激怒却又无从宣泄的凶兽。 而颜汐则低垂着头,凌乱的发丝遮掩住了她的面容,使人难以瞧清她此刻的神情。 庭院中一片死寂,唯有二人粗重的呼吸声相互交织,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 “颜汐,滚出去!” 云璟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几近嘶哑,“我不想再看到你!从今往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此刻,他对她的好感于这一瞬,已然彻底降为冰点。 颜汐死死盯着云璟,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道:“云璟,这还只是开始!你别想摆脱我!” “另外,听说叶以沫当上了今州府尹对吧。”她的语调带着几分玩味。 “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云璟闻言,顿时一惊,脸色骤变。 “颜汐,你究竟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饱含着愤怒与担忧。 颜汐冷笑道:“不干什么,你让我不高兴,我便让她也不高兴!” “云璟,希望下次见面,别再这么冷淡,知道吗?” 她的脸上挂着一抹阴森的笑,“现在的长明,男人可是抬不起头的!” 言罢,她玉足轻点,身姿如鬼魅般轻盈,踏空而去,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和云璟在原地满心的愤怒与不安。 “这个疯女人,又特么疯了一个。” 云璟咬着牙,恨恨地咒道,只觉脑袋似要炸裂开来,仿若有无数的钢针在脑中肆意攒刺。 之前她挺正常的啊,人也温柔善良,对下属亦好。 可现今 ,怎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云璟满心的疑惑与愤懑,眉头紧蹙成了一个死结,双目失神地望着颜汐离去的方向,久久未动。 他长叹一声,这声叹息里满是无奈与疲倦。 缓缓地捧起缸里的水,双手止不住地微颤,将那清冷的水凑近唇边,使力地擦拭着,妄图将唇上那令人憎厌的痕迹抹净。 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淌下,濡湿了他的衣衫,可他却毫无察觉,只是木然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心中的烦闷犹如阴霾,久聚不散。 直到傍晚时分,叶以沫回来了。 只不过她脸色有些难看。 …… 第61章 轩辕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 云璟迎了上去,见其面色不佳,心内焦灼,忙不迭问道:“怎的了,究竟出了何事?” 叶以沫勉力挤出一抹笑来,微微摇头道:“无甚要紧。” 她暗自思忖着,不愿将这烦心之事讲与云璟,以防引得众人皆心忧。 但云璟尚记着颜汐的警告,怎肯不追问个明白,赶忙说道:“以沫,与我讲讲吧,当初你为官之时可是应承过我,若有不好之事,定会告知于我。” 他继而语气笃定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有任何人欺侮于你。” 叶以沫闻此言语,到底还是长叹一声,徐徐道:“乃是府院那些下属之事。” 她稍作停顿,又接着讲:“她们仿若提前串通好了一般,全然无人听从我的调遣。今日我于城中转了一转,瞧见诸多建筑已然老旧不堪,便想着拆除重建。毕竟长明若要强盛,必当倚仗国运,而国运之关键,正在于民心。” 云璟静静听着,他深知在这世间之国确有国运此说。 国运,涵括了民生、政治、军事、经济诸般方面。 国运愈强,长明之国力亦愈强。 其能为国家带来若干良善之增益成效,譬如最为直观者,乃生灵之生长与繁衍,以及自然灾害之减少。 而最为要紧者,乃是与皇帝紧密相系,国运不亡,帝皇不灭! …… “我把大家着急起来,提出了这个企划。”叶以沫神色凝重,缓缓说道。 “但这些人都表示反对,认为没有必要花这些冤枉钱。”她眉头紧蹙,语气中透着无奈。 “当时我并没有反对她们,而是打算接下来的时间给她们做做工作。”叶以沫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我后来整理了一下前任府尹留下的计划,其中一条便是对老旧房屋的拆除重建。” 云璟明白了。 这分明就是再给叶以沫下马威啊! “这样,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云璟笑了笑,手中瞬间出现了镇水神兵,一脸豪气地说道,“我到时候就站在你后面,你再去提出来,谁要是反对,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叶以沫闻言,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得了吧云璟哥,你要是这么做,陛下知道了,不得马上把我撤了呀!”她笑得眉眼弯弯,“将来别人还怎么看我。” 云璟见她笑了,也收了兵器,脸上满是宠溺。 他自然不会真这么做,无非是就想把她逗乐罢了。 老是愁眉苦脸,这怎么行。 …… “你说吧,需要我怎么帮你。”云璟一脸认真地说道。 叶以沫没好气地白了云璟一眼,嗔道:“哎呀云璟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以前没认识你的时候,这些委屈我遇到了不知道多少,交给我吧,过几天就能处理好。”叶以沫仰起头,神色坚定。 云璟惊讶道:“你确定?” 叶以沫无奈道:“确定~云璟哥,我发现你真的要把我养废啦。”她依靠在云璟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般说道:“在云璟哥身边,根本就不用动脑子,嘻嘻!” 云璟缓缓搂着她的腰,柔声道:“行吧,那我就看你表现了。” “另外,你记得多点心眼,有什么拿不准的事,一定要和我说。”云璟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嗯!”叶以沫乖巧地点点头。 忽然,叶以沫想到了什么,旋即道:“对了云璟哥,陛下同意了你的提议,把内阁首辅的位置,交给了九公主。” 九公主? 轩辕宓?! 云璟下意识心头一紧。 这个女人…… 一想到当初她那副疯狂的样子,云璟不禁一阵无奈。 “她当就当吧,这些年她也算是想通了,你别去招惹她就行。” 叶以沫笑道:“我知道的,不过她今天专门找到我,说是府上新进了几条鹤顶红,听闻云璟哥想养鱼,让云璟哥去她府上一趟,挑几条。” 云璟闻言,双眸微眯,心中暗自揣测。这女人又想搞哪出,又按耐不住了么? “你怎么说的?”云璟认真问到,神情严肃。 轩辕宓这女人,不得不防。 “我没说什么,只是会转告给你,至于去不去,那就不好说了。”叶以沫说道。 云璟松了口气。 他就怕叶以沫同意了。自己是真不想面对那个女人。 “别管她,下次若是见到,她问你,你就说我拒绝了,并且不让你告知她。” 云璟郑重地说道。 “明白了 云璟哥。” …… 与此同时。 九公主府。 一间密室内,光线昏暗。轩辕宓身着华服,静静站在正中央。 她眼前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悬挂着一幅幅画卷,以及一些龙飞凤舞的书法文字。 这些东西,毫无缝隙地铺满了整面墙。 在她身旁不远处,一尊雕塑静置着。那是用泥土精心捏成的,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而这些物品,都拥有一个相同的主题——云璟。 画像是云璟的容貌,或威严,或洒脱;雕塑也是云璟的身姿,挺拔而俊朗;悬挂的书法,也是云璟所写的那些饱含才情的诗词曲赋。 …… 轩辕宓缓缓走近那尊泥土雕塑,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雕塑的脸庞,眼神中流露出痴迷与疯狂。 她喃喃自语道:“云璟,你应该是我的,知道吗?谁也别想把你抢走。” 随后,她转过身,面对着满墙的画像和书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拿起旁边的一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道口子,鲜血渗出,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将鲜血涂抹在一幅画像上,低声说道:“你与我融为一体好不好,永远也别想离开。” 接着,她走到一幅书法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将云璟的气息全部吸入体内。 睁开眼睛时,她的目光更加坚定而疯狂,“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会让你来到我身边。” 突然,她又猛地转身,将匕首狠狠扎进旁边的桌子,怒吼道:“叶以沫,你休想跟我抢!” 轩辕宓喘息着,眼睛死死盯着那满是云璟痕迹的墙面,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她走到一幅云璟的画像前,轻轻吻了上去,嘴里念叨着:“云璟,你可知我为了你,已几近疯狂。我不管世人如何看我,我只要你。” 随后,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头发凌乱地散着,眼神时而温柔,时而狠厉,“若你再不来到我身旁,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 …… 第62章 现场直播! …… 然而,轩辕宓苦苦等待了整整一天。别说是云璟本人了,就连他的影子都未曾瞧见。 “武安君今日可出过府?”她眼神冰冷,紧盯着眼前鱼缸中的几条鱼儿,寒声问道。 在阴暗之处,缓缓走出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女。 “回大人,武安君一直未曾出府。” 轩辕宓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叶以沫呢?” 那女子又道:“一直在知府衙门办公。” 轩辕宓暴怒,猛地将手伸进鱼缸里,一把抓住一条鱼儿。 她的手指用力收紧,那可怜的鱼儿在她手中拼命挣扎,鱼尾不停地拍打着她的手背,她却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哈哈,挣扎吧,无用的东西!” 只听“噗”的一声,鱼儿的眼珠迸出,鱼身瞬间软塌下去,血水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她没有停歇,又迅速抓住另一条鱼,双手如同钳子一般,毫不留情地将其捏碎。 鱼的鳞片在她的手中脱落,内脏被挤压出来,鱼缸里的水变得更加浑浊和血腥。 她脸上露出痴迷又疯狂的神情,喃喃自语道:“都去死,都去死吧,敢忤逆我的都得死!” “竟敢如此戏弄于我!”她怒不可遏地吼道,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令人胆寒。 她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因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着,滴滴鲜血顺着指尖滑落。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那骨瘦如柴的少女惊恐地跪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出。 轩辕宓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脸上的表情愈发扭曲,嘴里念叨着:“云璟,你真不听话啊!” “看来我得亲自把你请过来了。” 她的笑声在四周回荡,充满了阴森和恐怖。 …… 这一日,直到深夜时分。 云璟依旧没有等到叶以沫归来。 他的心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焦虑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那原本沉稳的面容此刻布满了担忧,脑海中如乱麻般不停地想着轩辕宓。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闪过,仿佛魔咒一般挥之不去。 他越想越觉得不安,那女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想到轩辕宓可能因为自己没去而一怒之下把叶以沫绑了,以此来逼自己去见面,他就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 云璟再也坐不住了,不禁站起身来。 “不行,我得出去找找!” 他迅速披起衣裳,那动作略显仓促,全然没了平日里的从容。 随后,他便匆匆朝着今州知府衙门赶去。 …… 知府衙门里面乱糟糟,文件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纸张在风中胡乱飞舞,有的半掩在角落里,有的被践踏得满是脚印。 笔墨倾倒,墨汁在地上流淌,形成一道道黑色的痕迹。 云璟刚一踏入,便大惊失色。 眼前的这番混乱景象,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轩辕宓!你……无耻!”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用说,肯定是轩辕宓干的! 一定是! 云璟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双拳紧紧攥起,骨节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 良久,他长叹一声,那愤怒的气势仿佛被泄去了大半,紧攥的双拳缓缓松开。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喃喃自语道:“罢了,闯一趟便是了。” …… 就在云璟刚离开不久。 屋檐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悄然现身,她神色冷峻,迅速祭出通灵宝镜。 “武安君过去了。”她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迫。 宝镜中传来回应:“明白,记得按照大人要求,做好记录。” “是!”女子干脆利落地应道,随即挂断通讯。 她当即取出留影玄心玉,小心翼翼地隐逸自身气息。 不仅如此,周遭其他房屋上,暗影之中几道身影若隐若现。 街道上,看似空无一人,实则有几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四周屋内,窗缝后、门背后,都有好几道身影潜伏。 这些人手里无一例外都拿着留影玄心玉,那神秘的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随时记录下眼前发生的一切。 可谓是,现场直播! …… 与此同时。 在武安君府,夜色深沉,府中的灯火显得有些昏黄。 叶以沫加班了好几个时辰,方才拖着沉重而疲惫的身子缓缓归来。她刚踏入府门,便下意识地喊道:“云璟哥,云璟哥!你在哪!”声音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回响,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叫了几声,都无人回应。 叶以沫愣住了,心头涌起一丝疑惑,难不成是睡着了? 她随即摇了摇头,不会的吧,按照以前,自己若是不回来,他不可能提前休息的。 但当她满怀期待地找了一圈,却惊觉云璟不见了! “武安君去哪了?”她急切地叫了府上下人询问道。 几个下人皆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回主母,我们不知道……”他们低垂着头,声音中带着惶恐。 “武安君走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叶以沫的声音提高了几分,透着焦急。 “武安君是不是去军营了,他以前晚上总喜欢去军营。”有人猜测道。 众人面面相觑,依旧茫然无措。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的仆人怯生生地道:“我记得好像是出去了,不过武安君修为高深莫测,小的也只是看到了一道残影……不过应该是东方向。” 叶以沫眉头微蹙,脸上满是忧虑,只得道:“你们都下去吧,谢谢了。” 众人散去后,她转身进屋,坐在凳子上,脸色有些不太好。 “云璟哥!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去哪了?” 她喃喃自语,眼中满是失落与担忧。 东方向…… 东方向只有一个重要的地方,那便是皇城司? “皇城司,颜汐?!” 叶以沫心中一惊,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种种猜测。 实际上,云璟明明去的是东南方。 只不过他飞在天上,身形如电,那仆人站在地上,角度不同,看花了眼。 而东南方,正是知府衙门所在。 …… 第63章 我家鱼会后空翻 …… 九公主府。 望着眼前气势恢宏的朱红大门,云璟不禁皱起眉头,只觉一阵头大。 自己似乎已有三年多未曾见过她了,也不知这次见面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希望这女人能正常点吧,别跟以前那样像个疯子。”他在心中暗自祈祷着,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不多时,里面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是谁呀!”声音中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 云璟闻言,急忙道:“长明武安君云璟。” 话音刚落,那婢女顿时面露惊讶之色,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啊!真的是武安君!真的是武安君啊!”她激动得难以自抑,浑身颤抖着,满脸皆是崇拜与惊喜交织的神色。 云璟淡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你们,我想问问九公主在吗?” 婢女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在的在的!” “武安君快快请进,快请进。”说着,婢女便急匆匆地将大门敞开,侧身恭敬地请云璟入府。 云璟也不含糊,迈着坚定的步伐踏门而入。 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阴霾般笼罩着,让他难以心安。于是,他决定打听打听消息。 “你叫什么名字?”云璟转头看向身旁的婢女,语气平和地问道。 婢女显然没有料到云璟居然会对自己说话,她的身子猛地一颤,脸上瞬间布满了紧张之色,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武安君,我叫碧萝。” 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因为能与云璟对话而感到无比紧张和激动。 云璟微微点头,接着问道:“九公主近日可好?” 碧萝忙回道:“公主她……一切安好,只是近日心情似乎有些烦闷。” 云璟眉头微皱,追问道:“可知是为何?” 碧萝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小的也不太清楚,只感觉公主时常一个人发呆,还会莫名发脾气。” 云璟沉默片刻,又道:“那今日可有什么异常之事?” 碧萝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回武安君,小的未曾察觉有何异常。” 云璟心中的疑惑更甚,脚步不由得加快,说道:“快带我去见公主。” 碧萝应声道:“是,武安君这边请。” …… 碧萝带着云璟穿过曲折的回廊,终于抵达九公主的居所。 只见院门紧闭,门口两侧摆放着精心修剪的花卉,在月色下散发着清幽的香气。 朱红色的门窗紧闭,窗纸上透出淡淡的烛光,给人一种静谧而神秘的感觉。 屋檐下挂着几盏精致的灯笼,微风吹过,灯笼轻轻摇曳,光影在地上晃动。 门前的台阶一尘不染,仿佛在等待着尊贵的客人到来。 云璟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道:“九公主在吗?” …… 片刻须臾。 轩辕宓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是谁?”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碧萝急忙道:“公主殿下,是武安君。” 砰! 一声脆响。 门突然打开。 紧接着轩辕宓面带激动地出现在云璟面前。 她的双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云璟的眼睛。 “武……武安君……你……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身子轻轻地扭动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衣裳的确有些凌乱,像是匆忙间刚穿好,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和褶皱的裙摆,透露着她的慌乱。 玉足赤裸着,连鞋子都没有穿,小巧的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想要隐藏这份狼狈和羞涩。 云璟松了口气,暗自打量着轩辕宓。看来她应该是改了。以前的轩辕宓那叫一个疯,没想到现在变得这么含蓄了。 不过他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于是问道:“我找你有些事,能否去个安静的地方?” 轩辕宓连忙道:“当……当然可以。” 她红着脸,目光游移不定,慌乱地环顾四周,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随后,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不远处的亭子,声音轻柔且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去……那边好不好……武安君?” 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云璟的回应。 云璟点了点头,随后轩辕宓便如雀跃的小鸟般,急忙领着云璟往亭子走去。 碧萝手脚麻利地沏好了茶水,便识趣地退下。 “武安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轩辕宓微微垂着头,有些不敢去看云璟,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 云璟见她这模样,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心中暗想:这不像是把叶以沫绑了的样子啊!但他还是问道:“你看到过以沫吗?” 轩辕宓闻言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轻摇了摇头,“没有呀,她怎么了……” 接着又道,“我今天回来的早,没有去知府衙门呢,不好意思啊……” 她满脸愧疚,眼神中透着真诚。 这表情,这神态,这语气,让云璟心中泛起一丝懊悔。 自己似乎是真的误会她了啊。哎,这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更何况自己和她又是三年未见,更应该如此。 “好吧,谢谢了。” 云璟站起身来,神色略显尴尬。 既然没什么,那自己也没必要过多停留了,或许可以去皇城司那边看看。 毕竟颜汐也是个疯子。 轩辕宓见云璟要走,她的眼神中瞬间充满了失落,有些难过地道:“武安君这就要离开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璟笑道:“是啊,我就是来找叶以沫的,她很晚没回家,不好意思啊!” 他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歉意。 轩辕宓低着头,双手揪着衣角,道:“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你就好。” 她的声音低如蚊蝇,透着无尽的委屈。 “对了武安君,听说你最近在养鱼?”她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云璟含笑道:“没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轩辕宓道:“武安君,可不可以等一会儿再走啊……”她的目光中满是哀求之色,眼眶微红,贝齿轻咬着嘴唇。 云璟刚想拒绝,可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到嘴边的拒绝之语又咽了回去,自己也不好多说。 “怎么了?”云璟疑惑地问道。 轩辕宓含羞道:“我这里刚到了几条鹤顶红,它们可是会后空翻的,武安君要不陪我去看看,如果满意的话,我把它送给你……” 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双手交叠在身前,紧张地等待着云璟的回答。 …… 第64章 糟糕,中计了 …… “鱼还会后空翻?”云璟不禁哑然失笑,“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轩辕宓见云璟不信,忙不迭地说道:“真的,武安君,您一定要相信我!” 言罢,她急切地伸手去拉拽云璟。 “武安君,您跟我来看看便知。” 云璟稍作挣扎,然而瞧着她那一脸哀求、满含期待的模样,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不多时。 云璟便被轩辕宓一路带至一间小院子前。这院子所处的环境极为幽寂,周遭一片漆黑,四周尽是繁茂的树木,将外界的光线严严实实地掩盖住。 云璟满心不解,眉头微皱道:“你把鱼养在这屋里面?怎会如此黑暗。” 轩辕宓眯着眼睛,略带几分羞涩地笑道:“让武安君见笑了,我着实不太在行,还是新手呢。” 云璟无奈地摇摇头,叹气道:“好歹放置几颗发光的萤石嘛,这般黑黢黢的着实不好。” “哦。”她乖巧地轻点了下头。 而后,轩辕宓伸手将门缓缓打开。 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武安君请进。”轩辕宓微微欠身,极有礼貌地说道。 云璟轻点下头,抬脚迈步而入。 就在刚刚踏入的瞬间,云璟猛地发觉有些异样。 这地方的黑暗,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侵蚀力和压制力,竟将他体内的灵气死死地压制住。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却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门竟关上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 …… “九公主?”云璟试着高声喊道。然而,四周却静悄悄的,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下一秒,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肩膀上。云璟心中暗叫不好,“坏了,中计了!” 他神色骤变,急忙伸手拽住那只手,想要来个过肩摔摆脱控制。然而,此刻的他却竟然提不起丝毫气力,仿佛浑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 反倒是,那只手微微一用力,便疼得云璟双眸圆睁,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 “啊!”云璟忍不住惨叫一声,只觉得肩膀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剧痛瞬间传遍全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轰”的一声巨响。 一张惨白如纸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那正是轩辕宓。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娇羞之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阴森的冷笑,那笑容犹如寒夜中的冷风,让人毛骨悚然。 轩辕宓那张惨白的脸上,双眸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幽黑而空洞,却又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 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度,阴森的冷笑让人脊背发凉。 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散落,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瘦削的脸颊上,更增添了几分癫狂。 她的肌肤如雪,却透着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仿佛长期被囚禁在黑暗之中,不见天日。 眉毛细长而高挑,如同黑夜中弯起的月牙,却没有丝毫的温柔,只有无尽的冷冽和疯狂。 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翕动的鼻翼,仿佛在贪婪地嗅着恐惧的气息。 她的眼神时而迷离,时而聚焦,透着一种捉摸不定的疯狂,仿佛下一秒就会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迷人的病娇气质,令人既恐惧又忍不住想要窥探更多。 …… “云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轩辕宓嘴角勾起一丝凌冽的笑意,那笑容仿佛带着尖锐的冰碴,能划破人心。 云璟整个人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不是你叫我过来看鱼的吗?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鱼?”轩辕宓轻笑一声,声音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她的身影突然闪到了云璟面前,两人的鼻尖都轻轻碰到了一起。 云璟下意识地往后仰,满脸惊愕,道:“你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没有鱼,那我就走了!”说着,他匆忙站起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然而,那门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锁上了。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去搬弄,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却都没法将其搬开。 身后,传来了轩辕宓的脚步声。 “哒哒哒……” 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此刻却犹如催命的鼓点,让人惊恐万分。 “你……你不要过来啊!”云璟心头猛地一紧,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脸色煞白,惊恐地大喊道。这女人……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她还是之前的轩辕宓,一直都没有变过!只是,任由云璟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轩辕宓却像失聪了一般仿若未闻。她步伐凌乱癫狂,双手呈扭曲的爪状向前伸着,眼神中透着疯狂。 她那绝美的脸上,此刻因兴奋而变得有些扭曲,双颊泛红,嘴角高高扬起。 “武安君……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看我……” “我真的……好想你啊……!” 云璟全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正常点,我们看鱼,看鱼好不好?” 轩辕宓仰头娇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腰肢乱颤:“鱼么,我就是鱼呀……因为你,我忍不住化作了一条固执的鱼呢……” 她已然走到了云璟身前,那纤细的素手轻轻抬起,缓缓触碰云璟的脸颊,眼神痴迷地说道:“云璟哥……我真的好想你啊……” 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呼吸急促,“三年没见了……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呢!” “每一个夜晚,我都梦到你的身影,可醒来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孤独。我无数次在心里呼唤你的名字,云璟哥,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云璟被她尖锐的指甲刮得浑身一颤,心尖都在发颤。此刻他的眼中满是懊悔与惊恐,心中暗叫:早知道今日,自己以前就特么不救她了! 轩辕宓的双目泛红,眼眶中隐约有泪花闪烁,可那泪花中却透着疯狂与偏执。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牙齿紧咬,仿佛在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 脸上的笑容愈发扭曲,如同陷入癫狂的疯子,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痴迷。 那一年…… …… 第65章 魅魔装什么清高,乖乖艾草驱蚊 …… 那一年,长明皇朝尚未建立,尚处于起步阶段。先帝轩辕武带着云璟等一众初出茅庐的人马,刚刚成功打下今州,这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恰逢当时没有战事,轩辕武便打算把在老家的媳妇和几个儿子女儿接过来。 在路过沧州时,被当时的沧州诸侯请了过去。 这沧州诸侯有意投奔轩辕武,因此盛情款待,以好酒好肉招待他们。 第二天,轩辕武一行人继续赶路。 由于要路过向来不太平的南疆,轩辕武便安排了手下将领前去护送,并且还要让他给轩辕武送去结盟书。 然而,意外却发生了。 这名将领竟色迷心窍,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在路途中打起了轩辕武女人的主意。 好在轩辕沁反应迅速,带着家人拼死逃命。 即便如此,家中的二儿子、四儿子等等,都不幸死在了他的手上。 最终,只有轩辕沁和轩辕宓勉强逃出生天。那将领得知此事后,吓得肝胆俱裂,深知自己犯下如此大错,要是传出去,轩辕武必定会找自己拼命。 于是,他急忙派人去追杀。 两个少女又怎能跑得过追兵,没几天便被追上。 眼瞅着就要性命不保,好在附近负责剿匪的云璟及时赶到,一枪将那将领挑杀,这才救下了她们。 这便是云璟和轩辕宓第一次见面的开端。 轩辕宓其实很早就听闻自己父亲麾下有一员猛将,身披金甲,手持龙枪,最擅长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但这次才算真正见到。 仅仅一眼,云璟的身影便深深烙印在轩辕宓的心中,永远无法抹去。 云璟带着她们与轩辕标汇合之后,便暂时离开,继续去执行自己的剿匪任务。 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轩辕宓有意无意总会去找云璟。 天地良心,云璟当时真没存什么别样的心思,毕竟她比自己小了五岁,他向来不喜欢年纪小的,而是钟情于年长些的。 所以,一直以来,云璟都只是把轩辕宓当作妹妹看待。 轩辕宓喜爱儒学,云璟在闲暇之时,便教她作诗作词,甚至还会传授她兵法。 在叶以沫尚未出现之前,的确一直都是轩辕宓陪伴在云璟的身边。 但云璟始终认为,自己和轩辕宓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就是师徒罢了。 然而,直到她向自己表白的那一刻,云璟顿时整个人都傻了。他毫不犹豫,果断拒绝。并且云璟言辞严肃地告知轩辕宓,自己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女子。 轩辕宓听闻,大受打击,伤心欲绝,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但她仍未放弃,之后所做的事更是一件比一件令人震惊,一件比一件逆天。 直到轩辕武亲自出面,才将她压制下去。 后来,云璟遇到了叶以沫,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少女,两人最终结婚了。 轩辕宓得知此事后,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就连结婚当日,她也亲自前来祝贺,还亲自写了一首词来表达祝福。 她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不出丝毫的怨恨与不甘。 …… 从回忆中苏醒过来,只见轩辕宓身形如风,瞬间欺身向前。 她一只手猛地撑在门上,将云璟困在自己与门之间。 另一只手则按在云璟的胸膛上,微微用力,使得云璟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云璟,发丝垂落,几乎要拂过云璟的脸颊。 她微微仰头,目光直直地盯着云璟,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绪。 云璟长叹一口气,说道:“九公主,请自重,我已经成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轩辕宓满脸嘲讽,厉声道:“云璟,你少来这套。” “你当初对我怎么说的,怎么拒绝我的?”她双目圆睁,怒视着云璟,“你不喜欢年纪比你小的,对不对,是不是说过这句话?!” 云璟一脸苦笑,这的确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他确实说过这话。 “可是……”他试图辩解。 但轩辕宓却是厉声喝道:“没有可是!你骗了我,你食言了!” “你娶了叶以沫,她不就是比我大了两岁罢了!不就仅仅比我大了点罢了!” 云璟一脸无奈,心中暗道,又来了。轩辕宓就是这般逆天,她是什么话都敢说。平日里看似温文儒雅、儒雅随和,可一旦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她便会彻底暴露本性。 “你……你不懂……”云璟无奈地叹息道。 “我和她之间的爱情,是爱情!” “爱情?!”轩辕宓只觉得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她猛地伸手,如鹰爪般一把抓住了云璟的脖子,咬牙切齿喝道:“爱情对吗?那我如果打算,破掉你们的爱情呢?” 说着,她的目光凶狠地向下落去。 云璟脸色大变,惊恐地喊道:“你想干什么?” 此刻他的双眼充满了惊慌,身体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轩辕宓的控制。 “想反抗么?” 轩辕宓冷冷地说道,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偏执,嘴角挂着一抹扭曲的冷笑。 她的手掌猛地按在了云璟的胸膛上,下一秒,只见其掌心之中,雷电骤然闪烁,“噼里啪啦”作响。 那蓝白色的电流犹如无数条细小的毒蛇,疯狂地噬咬着云璟。 云璟的面容瞬间扭曲,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痛苦的闷哼。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撕扯着,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剧痛。 轩辕宓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意,反而愈发兴奋,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哼,感受这痛苦吧,云璟,这都是你应得的!谁让你负了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眼神中满是疯狂的占有欲。 良久,轩辕宓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云璟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身上的衣服被烧焦,化作一片片焦黑的碎片掉落一地。 那腹部上的血纹,以及身上的三处印记也就此清晰地浮现出来。 黑白阴阳鱼相互交织,龙纹蜿蜒盘踞,月形图案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轩辕宓仿佛是看到了新大陆一般,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抑制的兴奋。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颤抖地说道:“云璟……原来你是……魅魔啊!” “那你给我装什么清高,乖乖艾草驱蚊!” …… 第66章 武安君,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了? …… 云璟瞠目结舌,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女子,简直是毫无遮拦,毫无斯文可言! “轩辕宓,你莫要如此……看在我昔日救过你的情分上,别行这等龌龊之事!” 轩辕宓微微挑眉,嘴角噙着一抹肆意的笑:“我自是知晓你救过我。” 说罢,她轻柔地捧起云璟的脸,似梦呓般喃喃低语:“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报答于你呀!” “你说,对不对……云璟?”话音未落,她便咬住云璟的耳朵,声音透着几分暧昧。 云璟浑身猛地一颤,颤抖着说道:“无耻之徒,快给我松开!” 他拼尽全力试图推开,然而轩辕宓却仿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纹丝未动。 不仅如此,云璟越是反抗,越像是点燃了她骨子里那残暴的因子。 她本就是病娇之态,如今更多了几分疯批的属性! 只见她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地钳制住云璟的脖颈,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皮肉之中,殷红的鲜血缓缓滴落。 “疼么,云璟……”她面容狰狞,放肆地笑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可怪不得我哦,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你可明白?” 云璟满心的委屈与无奈,这话确实不假,的确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 此刻的他,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别闹了,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下次再来找你……”云璟一脸愁苦,可怜巴巴地说道。 轩辕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如玉般的纤手轻轻捏住云璟的脸,嘲讽道:“你这是在哄三岁小孩么?” 话音刚落,她身后竟诡异地凭空浮现出了一颗丹药。那丹药通体赤红,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宛如一颗渗人的血珠子! “这是什么?”云璟瞳孔骤缩,满是惊惶,下意识脱口而出。 轩辕宓脸上绽放出癫狂的笑容,说道:“当然是好吃的,专门为你准备的呢!” “只要吃下它,你马上就会乖乖听我的话!” 云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万分,连忙紧紧闭上嘴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轩辕宓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疯狂,她猛地伸手掐住云璟的下巴,用力一捏,云璟的嘴巴被迫张开。 “乖,听话,吃下去就好了。”轩辕宓的声音带着几近偏执的温柔,可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留情,“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可不能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云璟拼命挣扎着,手脚并用,试图挣脱轩辕宓的控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我不要吃,你放开我,轩辕宓,你这个疯子!” 然而,他的反抗在轩辕宓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轩辕宓看准时机,将那颗诡异的赤红丹药迅速塞入云璟的口中,然后紧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有机会吐出来,“别挣扎了,乖乖咽下去,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云璟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你会遭报应的,轩辕宓,你混蛋,无耻!” 过了一会儿,轩辕宓松开手,看着云璟,脸上露出满足而扭曲的笑容:“这下,你永远都是我的了,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云璟神情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木然地站在那里,嘴里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 那颗诡异的赤红丹药被强行塞进云璟口中后,顺着他的喉咙滑下,很快便在他的体内开始挥发。 云璟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瞬间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开来,犹如熊熊烈火在五脏六腑中燃烧。 “啊!”他忍不住痛苦地嘶吼起来,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身体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滚落。 “好痛,好痛啊!” 云璟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的面容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脸色涨得通红,仿佛能滴出血来。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轩辕宓,你这个恶魔,我恨你!” “啊……!” …… 云璟昏死了过去,轩辕宓走到她身前,将他抱了起来。 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痴迷的神情,轻轻抚摸着云璟苍白的脸庞,喃喃自语道:“亲爱的,你终于属于我了,永远都别想离开。” 轩辕宓抱着云璟,步伐轻快地走向床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下,仿佛他是世间最珍贵易碎的宝物。 她坐在床边,眼神一刻也未曾从云璟身上移开,嘴角挂着一抹奇异的微笑,“就算你现在昏迷不醒,也逃不出我的掌心,等你醒来,就会全心全意爱我。” 说着,她俯下身,在云璟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眼神中透着疯狂的占有欲。 …… 次日清晨。 云璟从混沌中苏醒,瞬间被满心的惊恐所占据。 他骇然发现,自己的实力竟然再度掉落。 王境巅峰! 这一残酷的现实让他如坠冰窖。 不仅如此,他垂眸看向自己的身体,赫然又多了一道纹身。 那是一只血色的凤凰,脚踩着熊熊烈火,与龙怡那条金龙隔空相对,仿佛在无声地争斗。 云璟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脑子里搅动,他双手紧紧抓着湿漉漉的床单,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 轩辕宓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落在云璟身上,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惊愕。 那惊愕的神情并非伪装,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微张,“啊……武安君,你,你这是怎么了?” 她快步跑到云璟身前,神色焦急,双手不停地在云璟身上摸索查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武安君,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伤?”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话语中充满了心疼。 云璟闻言,眼中满是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吼道:“滚!无耻混蛋!” …… 第67章 云璟哥,去哪了? …… 轩辕宓整个人愣住了,那双清澈的美眸瞬间浮现出一层水雾,眼眶微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阿宓不知道怎么惹你不高兴了,阿宓向你道歉……”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身体微微颤抖着。 云璟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可他此刻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般,使不上丝毫力气,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轩辕宓见状,下意识地又跑了过来,伸出双手将云璟小心翼翼地搀扶起来。 “武安君,是谁把你伤成这样,昨晚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急切,眉头紧皱,一脸的紧张与疑惑。 云璟缓缓抬眸望着她,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嘲讽道:“轩辕宓,又敢干,没胆认对吗?” 轩辕宓一脸委屈,声音哽咽:“武安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云璟咬牙切齿,双眼死死瞪着她,愤怒道:“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无耻的女人!不要脸!” 听到这些话,轩辕宓愈发委屈。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满是不解和困惑,自己不过是刚进来看到云璟受伤躺在这里,却无端遭受这样的责骂。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掉落。 “武安君……不要骂我好不好……阿宓对不起,阿宓什么都不知道……” 云璟懒得和她扯东扯西,也不想看她装傻充愣的样子。 他当即挣扎着站起身,双手撑着屋里的家具,艰难地一步步朝着门口挪去。 他的双腿虚浮无力,身子摇晃着,几次都险些跌倒。 轩辕宓还是忍不住过来搀扶,可每一次刚伸出手,就被云璟无情地推开。 直到云璟走出了屋子,压抑在他体内的黑气总算是如潮水般迅速褪去。 灵气恢复了些许,云璟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才踏空离去。 轩辕宓失魂落魄地颓然栽倒在地,满心的委屈让她再也无法抑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悲切,双肩不停地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通过哭声宣泄出来。 回到家中。 云璟刚迈进家门,总算是能松了口气,心想着昨晚的日子,简直就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然而,很显然,这口气他松得有点过早了。 叶以沫正静静地站在家门口,双眸微微泛红,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直直地望着云璟。 云璟一看到这情形,顿时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那个以沫……早啊……”他讪讪地笑着,声音都有些发虚。 叶以沫没有回应他,而是冷着脸快步走到他身前,一把抓起云璟的衣服,凑近仔细地闻了闻。 云璟心头一紧,暗自庆幸,幸亏自己重新换了身衣服,还特意去澡堂洗了个澡,要不然可就彻底暴露了! 叶以沫没闻到什么怪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语气依旧冷冰冰的,质问道:“去哪里?昨晚!” 云璟打了个激灵,赶忙说道:“去……去了军营。” 这个借口他也是提前和自己那些弟兄串通好了的。 “是么?”叶以沫紧紧地望着云璟,脸上带着几分怀疑和不信。 云璟急忙点头,说道:“真的,千真万确!” “去军营做什么?”叶以沫又追问道。 云璟苦笑着回答:“想那些弟兄了,三年多没见,能不想嘛!” “然后就和那些弟兄们喝了点酒,醉了就睡了……” 叶以沫心思敏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在你身上闻到酒味!” 云璟见状,急忙解释道:“因为你不喜欢酒味啊,我洗了个澡,把体内的酒气逼了出去,不然万一满身酒气回来,你闻着不生气才怪啊!” 叶以沫银牙紧咬,娇声喝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 “出去喝酒,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说着,她的眼眶也渐渐湿润,心里满是委屈。 云璟心头一痛。 对不起……以沫……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从古月幽怜开始,一步步堕落吗? 云璟叹了口气,缓缓将叶以沫抱在怀里,轻声说道:“下次一定!” “这次我向你道歉,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叶以沫趴在云璟怀里,粉拳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良久。 叶以沫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去知府衙门了,你今天不许再乱跑了,等我回来。” 云璟急忙问道:“你昨晚去哪了呀,我其实等了你好些时辰。” 叶以沫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无奈地说道:“陛下明日要来检查,我整理了一些资料和卷轴。” 云璟瞬间傻眼,心中懊悔不已,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巴掌。 感情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真是关心则乱啊! 叶以沫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失声道:“不好了,陛下这个时间点,好像已经到了!” “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整理好,完了完了……” 她欲哭无泪,神色焦急地急忙说道:“云璟哥,晚上再说吧,对不起!我先走了!” 云璟嘴角微微抽搐,话还未出口,叶以沫已经像一阵风似的一溜烟跑远了。 …… 知府衙门内。 轩辕沁站在大堂中央,望着眼前那满地杂乱无章、一片狼藉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一旁的几个差役见此情形,本想上前去收拾整理,却被她猛地开口呵斥:“朕看谁敢!” 她的声音冰冷且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吓得那几个差役顿时僵在原地,手足无措,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叶以沫匆匆赶来了。 当她看到眼前那一片混乱不堪的狼藉场景时,整个人顿时呆滞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这怎么回事?”她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这时,轩辕沁那带着寒意的声音传来:“朕也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叶以沫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行礼道:“见过陛下。” 轩辕沁静静地望着她,脸色阴沉,淡淡道:“心挺大嘛,这些卷轴朕也看过,不少重要的东西。” “其他部门,她们好歹知道整理,整理不了也会乱放,总之是会锁进柜子。” “倒是你,不一样。” “堂而皇之放在中央大堂,是深怕别人不知道么?”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钉子,狠狠地扎在叶以沫的心上。 …… 第68章 遗失 …… 叶以沫心头慌乱不已,她明明记得自己是收拾好了的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几个差役身上,那几个差役却连忙别过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陛下……臣……”叶以沫的声音带着颤抖,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先停职留任,以观后效,可有意见?” 轩辕沁的语气不容置疑,目光紧紧地盯着叶以沫,等待着她的回答。 所谓停职留任,通常来讲具有两层含义。 其一,此职位已不再适合于你,只是当下尚未觅得合适人选,故而由你暂且继续担当,待寻到新人,你便可离职。 第二层含义,则是给予当事人一定的时间进行自我反思和改进,以观后效。 倘若在留任期间能够达到规定的要求和标准,便有机会恢复原职,继续正常工作;反之,若仍无法满足相关条件,最终仍会被解除职务。 叶以沫犹如遭受雷击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痴痴地望着轩辕沁。 “女人心,犹如海底针,更何况还是帝王心……” 停职留任,这究竟是何意? 然而,在轩辕沁目光的注视之下,叶以沫最终也只能强忍着委屈,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多谢陛下不杀之恩。” 轩辕沁轻轻摆了摆手,随后转身就此离去。 …… 傍晚时分。 叶以沫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回了家。 云璟见她满脸愁云,不由得关切问道:“怎么了?究竟发生何事了?” 叶以沫心头猛地一紧,低垂着头,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云璟快步走到她身前,将她轻柔地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怎么了?还有什么话不能和我说的吗?” 叶以沫娇躯微微颤抖着,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道:“云璟哥,我犯错了……” 接着,她抽抽噎噎地将今天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云璟眉头紧紧锁住,他昨晚去过知府衙门,那里的确是一片狼藉,东西乱糟糟的。 他当时满心以为叶以沫有危险,是被轩辕宓给抓了,也就没顾得上那么多。 可这事儿……似乎明摆着是有人故意陷害啊! 云璟面色阴沉,道:“所以轩辕沁把你停职留任了吗?” 叶以沫点了点头,满脸的委屈之色。 云璟无奈地哭笑不得,说道:“多大点事儿,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 说着,他拉着叶以沫坐在椅子上,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有时候想想啊,这官做到多大才算大啊!”云璟长叹一声,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与怅惘,“一个区区的五品小官,明天我去找轩辕沁,和她好好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我好歹也是武官之首,想当年也是刀枪里滚出来的,就算不看我的情面,也得给几分薄面吧。” “真的吗?”叶以沫睁大眼睛望向云璟,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些许惊讶之色,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有了光彩。她原本以为云璟会一直对这些事不管不顾、继续摆烂,未曾想到他竟然愿意出面帮忙。 云璟爽朗笑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明天我就去,今晚早点休息吧。”说着,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叶以沫的肩膀。 “嗯嗯!”叶以沫用力地点点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 次日。 云璟一脸无奈地穿上了那久违的官袍。这官袍他已有三四年未曾碰过,如今穿在身上,甚至都显得有些狭小。他皱着眉头,拉扯着衣角,一脸的不自在。 皇宫的侍卫对其他人敢阻拦,可对于云璟,他们却是不敢的。 “见过武安君!”侍卫们一脸恭敬,腰弯得极低。 “我能进去吗?”云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问道,神色却带着几分威严。 “当……当然可以!武安君请进……”侍卫们诚惶诚恐,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云璟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大步踏入皇宫,径直朝着轩辕沁所在之处走去,步伐坚定有力。 早朝已然结束,轩辕沁回到了寝宫,正专注地处理着政务。听到云璟来了,她倒是不禁面露些许惊讶,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让他进来。” “是……” …… 不多时,云璟稳步走了进来。 “臣云璟,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云璟的声音不卑不亢,中气十足地喊道,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轩辕沁嘴角微微上扬,身子轻轻倾靠在龙椅上,眼眸含着笑意,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眼中透着几分探究。 “武安君看来身体是调养得差不多了,都已经能来见朕了。” 云璟又怎会听不出她这话中的深意,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罢了,正事要紧。 他定了定神,道:“陛下,臣此番前来……” 话音未落,却被轩辕沁打断。她莞尔一笑,朱唇轻启道:“坐下说吧,武安君于国有功,怎能站着说话。” 云璟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先入座。 轩辕沁淡笑着说道:“正好朕也有些事想和你说。” 云璟一下子愣住了,忙道:“陛下请讲……” 轩辕沁沉吟片刻,微微皱起眉头,道:“是这样的,昨日朕前往知府衙门,却发现遗失了一份重要的卷轴,有关前太子……” 此话一出,云璟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猛地一颤。 前太子,轩辕标?! 这方面可是极为敏感的话题。 毕竟谁不知道,她这个皇位,是如何夺来的。 而且还是在知府衙门遗失,这和叶以沫脱不了干系啊! “陛下,以沫她绝不会和轩辕标勾结……您一定要相信臣!”云璟面如土色,额头冒出冷汗,急切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 轩辕沁微微一笑,神色轻松,道:“武安君,朕是相信你的。” “可是……至于她……朕就不是很敢保证了。” 说完,轩辕沁轻轻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疑虑。 云璟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道:“所以陛下您的意思是……”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接着说道:“还请陛下明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