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怒火，将烧尽旧世界》 第1章 飞来横祸 “人是一条污水河，泥沙与清泉俱下，血腥与白浪共存。”——前言。 周六早上9点05分，李毅才从床上醒来，抬眼一看手表，略有一些惊讶，毕竟难得一口气睡了十多个小时。 抬头望了一眼寝室，发现没人起床，便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 洗漱完毕后，李毅便打开了手机里的战双帕弥什，开始了打每天的日常活动和清体力。 刚一进去，便听到首席构造体露西亚对他说。 “我一直在这里等着，出发吧，指挥官。” “当然。”李毅小声回答道，尽管他每次打开游戏都会听到这段早已经预设好的语音，但李毅每次都会回答露西亚。仿佛是两个每天必然碰见的老相识之间在打招呼。 打完日常活动和清完体力后，李毅下线了。看了一眼时间，9点19分。这个点了，食堂还开着门，便起身准备去吃早饭。 李毅尽可能地轻手轻脚的打开寝室门，但刚开门便听到睡隔壁床的陈东林叫他。 “毅哥，帮我带个猪脚饭，加个蛋。顺便帮我把垃圾扔一下。” “滚，你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等着饿死吧。”李毅说着，提着垃圾就准备往外走。 “别介啊，毅哥，我一天就吃这一顿啊，真的会饿死的，毅哥！义父！” 李毅装作没听到似的关上了门，然后往楼下走去。刚走到门口，手机微信寝室群便来了几条消息。 “义父啊，我的是一份猪脚饭，峰哥要两个包子，吴俊杰要一份三两牛肉面，钟老弟要一份烤肉饭，不要加茄子，宋老弟要一个叉烧鸡。” “拜托了，义父，你身上可肩负着五条人命啊。” 然后是五条转账记录。 “呵，这帮逆子。”李毅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向食堂走去。 路过操场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社团摆的摊子，便过去看了一眼，守摊子的社员看到李毅来了，也先打招呼。 “哈喽，部长，今天没课啊？” “早上好，今天没课，这么早？就你一个人？袁弘呢？”李毅问道。 “袁弘昨晚跟我发消息说他生病了，所以今天就来不了了。” “这样啊，吃早饭了没？要我给你带什么不？” “啊，不用，谢谢部长，等会我会去吃的。” “没事，反正我也要去食堂，从食堂回回寝室正好要路过你这，顺便给你带早饭。” “啊，那谢谢部长了，两根油条加一杯豆浆。” “好的。”说完，李毅便向食堂走去。 打饭的时候，李毅看见排在自己前面一个穿汉服的女生是自己社团的副部长，刚想过去打个招呼，便看到了副部长的男朋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排队，顺便多看了几眼副部长。 “副部长本来就长的好看，化了妆穿上汉服就更好看了，听说找的男朋友还是咱院系学生会的主席。唉，可真是好啊。”李毅心里这样想，“唉，我本来也是校级社团的部长，咋我就没好看的女朋友呢？看来一天到晚宅在寝室里也不行啊。” 李毅这么想着，端着手里打好的饭，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边吃边想，想到自己读大学这两年来，也没怎么积极主动参加什么活动，就加了一个部门，每周参加部门的定期体能训练。 后来为了多加点操心分，又去竞争了一个部长。没想到还选上了。每周就操心一下部门的事。 除此之外，也都是窝在寝室里打游戏看番。即使和别人出去玩也是以寝室为单位，说来好笑，自己现在连班上的女生的名字都还没记完，自己社团社员的名字倒是记得一个不差。 李毅继续想到自己进大学以来的学习情况，简直是可以用摆烂来形容，本来喜欢历史，政治，地理的自己选择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也并不擅长，但是就业前景特别好的专业。 结果刚进来第一学期什么也听不懂，高中积累的一切根本没用，又得从头再学。结果上课根本听不懂老师讲什么，只好跟着大家一起摆烂。过着前17周温水泡脚，第17周开始把洗脚水喝了的生活。 跟高三学了又吃，吃了又学，学了又睡的勤奋刻苦的自己根本没法比。 “呵。”想到这里，李毅便在心里暗自嘲讽了一下自己。总是和高中时候的自己比。那咋不去读高四呢？不过，李毅也承认了自己摆烂，比高中时期的自己废物的事实。 吃完了饭，李毅便帮他五个“逆子”和社员买好饭后，往寝室方向走。 路上，他还是在想。要是自己当初选个擅长自己的专业会怎样呢？可自己高考的那点分数根本不足以让他在这个专业里找到好学校。 唉，还是认命吧，大学虽然比高中轻松太多了，但还是越来越觉得迷茫。 自己在大学里人缘虽然不差，但没有找到知心朋友，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全身心让自己投入的事情或者要真正守护的事物。 真要说的话，自己倒是挺想守护自己手机游戏里的那些构造体。可惜他们和自己相隔了一个永远也不可能打破的屏幕。 自己永远不可能和他们相遇。 “唉，要是能和他们相遇就好了。”李毅小声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李毅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一语成谶。 快到寝室的时候，七楼的一个五公斤重的盆栽不小心被人碰倒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路过的李毅的头部。 哗啦一声后，李毅感觉头部被重击了一下，然后身体不自主的向前倒去，他看到了自己的血，破碎的花盆，飞溅的泥土。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在路人的惊叫中失去了意识。 第2章 相遇 “指挥官！指挥官！指挥官！”李毅被一阵急切的呼唤给叫醒。 李毅慢慢睁开眼，发现一位穿着内黑外红的外套，双马尾黑发中带有几缕红发的女性正焦急地呼唤着自己。 “露西亚？！”李毅在看清面前的这位女性后，下意识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嗯，是我，指挥官，刚才我们眼前一黑，然后发现大家都聚集在了这里，可你却昏迷不醒。” 露西亚在听到李毅抱有疑问的叫自己名字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看向李毅的目光更多还是关切和紧张。 “丽芙，再给指挥官检查一下身体。露西亚，你和指挥官往我们后方靠。现在随时可能发生战斗。” 一个声音沉稳但带有些许焦急的男性说道。指挥官听出来了，他是里。 “已检查两遍，生理状况正常，体表无明显外伤，无帕弥什病毒感染迹象，心理状态还需进一步评估。”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但不失坚定的女声，李毅这才发现自己背靠在一个人的胳膊上。偏头一看，是穿着极昼机体的丽芙。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儿？你们为什么在这？”李毅在丽芙的帮助下站了起来。然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 他发现他身旁不仅有露西亚，丽芙，里。他前面还站着一队呈V字形排开的人。 对面也站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左边还站了一个人，和这四个人保持了约五六米的距离，李毅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赛琳娜。 只不过这三拨人都亮出了武器对准着对方，局势可以说是字面意义上的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处在一个平地上，周围分布着几栋赛博风格的楼房和森林，远处依稀可以望见群山， “比安卡，布偶熊，曲，薇拉，罗塞塔，蒲牢，七实，还有露娜，阿尔法，罗兰，拉弥亚，赛琳娜？！” 李毅惊讶地叫出了这些名字。虽然这还不是在场的所有人。 “哟，睡美人终于醒了啊。”一个声音很屑且充满讽刺意味的红发女性说道。李毅一听就知道这人是薇拉。 “我再重申一次，你们的指挥官昏迷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面四人组中漂浮在空中的露娜冷酷的说道。同时手中红色的电流愈发明显。使得三方本就剑拔弩张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仿佛下一秒就要发生战斗。 “等一下，你们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大型coser派对？你们这些coser扮的可真像。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李毅心里刚以为自己碰到了战双里的构造体，然后又马上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觉得自己应该是在一场大型漫展里，只不过这个漫展比较高级，所以coser扮演的都比较接近于游戏里的角色，甚至连声音都比较贴近。 李毅的这一席话瞬间令原本紧张的局势有所缓解，只不过换来的是一部分“人”以近乎看傻子的方式望向了自己。 “呦，看来灰鸦的指挥官昏迷了醒来后，脑子坏了。”薇拉又嘲讽道。 “看来应该帮灰鸦指挥官换一个机械大脑了。”这个声音来源是布偶熊。 “指挥官。”丽芙关切的叫了一下自己。 “不是，难道你们都…”李毅刚开口，就发现自己身上有点不对劲。 本来穿着的羽绒服变成一件黑色的风衣，右侧腰间似乎别着一个像是手枪的东西。左手的运动手表还在，只不过左小臂绑了一个显示屏。 “我怎么穿成这样？这是？”李毅戳了戳自己左小臂上的显示屏。这些显示屏也随李毅的动作亮了起来。 “这是指挥官的战术终端，你难道连这也忘记了吗？”露西亚疑惑的问道。 “不是，这…”李毅还想说什么，突然被站在对面的赛琳娜打断。 “那边树林里有动静。” 众人暂时将目光转向赛琳娜指向的树林，并非他们完全相信赛琳娜，而是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了动静。 不一会儿，树林里面走出了十几匹狼，它们凶狠的瞪着众人，这是饥饿的捕食者看着猎物的眼神，嘴里的唾液不住的往下滴，喉咙里不停蓄着发出低吼声。 为首的是一匹体长约两米的灰狼，那应该就是头狼了，身上几处没毛的伤口诉说着这匹狼经历过多么惨烈的战斗，是它作为捕食者最好的勋章。 “嗷呜。”头狼发出了一声狼嗥，但周围的狼并没有立马攻过来，而是逐渐散开，慢慢对众人形成包围。 “不好，这是要包围我们。”李毅心里大叫不妙。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凭着他以前在动物纪录片上看到的知识，人是不可能跑得过狼群的，现在跑进旁边的树林里根本是自寻死路。只有趁狼群还没包围他们之前，尽全力往旁边的楼房跑寻求救援。 “所有人，往…”李毅大声叫道，可话还没说完。他便听到一声蝼蚁，紧接着视线内所有的狼包括那匹头狼，都被地上凭空冒出来的红色地刺给刺穿，挂在了空中。 李毅望去，是漂浮在空中的露娜，她的右手停在与右肩相平的位置，眼里满是不屑和淡然。仿佛刚才只是随便清理了几个碍眼的杂物。 “嗷呜。”森林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咆哮，紧接着，森林里冲出了一大群比刚才数量还多的狼群，它们冲向了对他们发起进攻的露娜。 “哼，刀下亡魂。”仅仅数秒之后，这一群狼便被几道干脆利落的剑气斩为两半。 这些狼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已经成为了尸体。只剩地上流淌的血迹和残骸作为它们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李毅一听到这话，就知道是阿尔法，他看向阿尔法，和露娜一样。阿尔法不紧不慢的将小太刀收回刀鞘。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噫”对面四人组当中一直站在最后的拉弥亚后退了几步，似乎是被这个场面给吓到了。 “指挥官，小心。”露西亚将太刀握得更紧了，用身体挡住了李毅，目不转睛的盯着阿尔法。生怕阿尔法下一秒就攻过来伤害到自己的指挥官。 “剩下的已经逃跑了”。赛琳娜轻声说道，所有人用自己的方式确认了一遍以后，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对峙。剑拔弩张的氛围又重新笼罩着众人。 “请容我说一下。”李毅走向前，被露西亚拉住。 “指挥官，前面危险，请待在我身后。”露西亚紧张的说道， 李毅通过刚才阿尔法，露娜和狼战斗的事情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他否定了面前的这批人是coser的想法。 如果是coser的话，那么现在漂浮在空中的露娜和丽芙应该是有铁丝绑着的，但她们动作简直太流畅了。 并且刚才的狼即使是3d特效的话，血液，残骸的飞溅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又该如何解释？并且露娜和阿尔法的行动不可能是漫展的coser能做出来的。 一个自己一开始就排除了的答案浮现在自己脑海里。 “自己并非在哪个漫展里面，眼前的构造体就是本人。” 他们还叫自己指挥官，听露西亚说她们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才突然聚集到这里。 那么对面四人以及旁边的赛琳娜是否也是这样呢？首先，在冲突爆发前先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就必须要尽可能问一些情报出来。 李毅组织了一下语言，短暂的举了一下双手后又放下，向对面的露娜她们表示自己没有恶意。然后开口道： “首先，我们先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听露西亚说她是眼前一黑然后就发现自己身处这里，而我是被重物砸中脑袋后昏了过去。请问在场的各位还有谁在来到这里的经历和我所说的这两种情况不一样？” 先拿自己已知情报作为交换，装作开诚布公的和对方提出交流申请。在这个充满敌意的氛围，不失为一种交流策略。李毅是这样想道。 “看来灰鸦的指挥官比较与众不同啊。是在为刚才的胡话找借口吗？” 薇拉还是一如既往的嘲讽，不过她的眼神变得严肃，看不出任何戏谑。 “指挥官，您头部无外伤，丽芙刚才又给您检查了一遍。内部是否出现损伤是否要现在给您进行检查？” 丽芙关切的问道，只是声音更加焦急。她相信指挥官说的，所以害怕指挥官颅内受到损伤。 “是的，是的，指挥官。七实也是眼前一黑，然后就和大家碰到了一起。” 骑在帕瓦身上的七实爽快的向指挥官眨了一下眼睛。 李毅这才明白，在场的众人中，只有自己是被花盆砸中以后醒来到了这里。 其他人都是毫无根据的眼前一黑，然后就发现自己处于这个地方。也就是说自己才是最特殊的。 “也就是说，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 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赞成。 “谁有导航仪或者通讯设备，能连得上卫星信号吗？又或者谁对我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有一个大概的判断？” 李毅目前推断自己应该是穿越到了战双的世界，所以才会在这里遇到构造体们。想到这里，他非但没有恐慌，反而有一点兴奋。 “不行，刚才就已经试过，无法联系到周围的友军部队，更无法联系到空中花园的通讯卫星，甚至连专用信道都无法使用。我会继续尝试。”里回答道。 比安卡，布偶熊，渡边，库洛姆他们也都表示里所说情况属实。 “目前来看，我们应该处于一个群山环绕的森林内部，但我无法判断我们现在处于哪个半球。” 亚里莎皱着眉头回答道，李毅看到她豆豆眉皱起的样子。想起了自己手里存着一张和她这张表情类似的表情包。 “那边有几栋房子，里面可能住着人。也许我们可以获得一些有关这里的情报，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先暂时放下武器，先弄清楚我们目前所处的状况和处境，在未知的地区贸然开战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李毅提高音量说到， 现在这个情景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学校社团的会议上作为部长向所有社员发言的场景。他此时有点感激自己以前当众发言的经验，让自己现在当着众构造体发言时，不至于怯场丢人。 “好吧，我赞成你的提案，但你别想耍什么花样。”露娜代表对面的四人组表示了赞同，但她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依旧如游戏里那般理性和冷静。 “这话我同样想警告你，升格者！”比安卡带有敌意的回敬道。 “我认为”李毅故意将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然后继续说道。 “争吵和挖苦并不能有助于我们迅速尽早弄清自己目前的状况和解决问题。” 李毅拿出了自己在社团大会讨论环节中制止讨论变成吵架的气势。顺便又一次在心底感激了一回当初选择去参与社团干部竞选的自己。过去积累的经验让他能够勉强应付当下的状况。 原本互相指着对方的武器开始放下，但刀剑并没有出鞘，敌意也并没有消失。大家相互之间也都保持着距离，警惕着对方。 李毅走在前面，露西亚和里警戒在他周围。丽芙继续评估他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头部。其他人也相互跟进。 李毅发现赛琳娜还站在原地，便向她挥了下手，“走吧，赛琳娜，我说的是所有人一起。” “嗯？好。”赛琳娜怔了一下。 在她眼里，这个人从刚开始说话就让她感到特别亲近，但赛琳娜无法记起这个人的名字。 赛琳娜想多靠近一下这个令她感到亲近的人，但她身上携带的帕弥什病毒让她不敢过多的靠近人类。 她也不敢靠近露西亚和露娜两拨人，只能像一个离群者，跟在队伍的身后。这让李毅多次扭头回去，看看赛琳娜有没有跟上来。 “指挥官！指挥官！”艾拉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艾拉眼里满是吃惊的问道∶ “指挥官，刚才你是不是叫她赛琳娜了？他真的是赛琳娜吗？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艾拉眼里满是吃惊的抓住李毅的手，由于她过于激动，导致抓握的力度过大，让李毅感觉有一些疼。一旁的丽芙赶紧阻止了她。 艾拉自从莫名其妙的被传送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处于惊愕当中：她先是在这里看到了她一直都在寻找的队友莱娜（亚里莎）。 还没来得及问清发生了什么。她们就和升格者开始对峙，对峙的时候，她一直觉得对面那个不属于露娜集团的离群升格者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当初在康斯坦雷耶城里追逐叛逃的莱娜（亚里莎）被塞万提斯阻拦的时候，是她出面帮艾拉解了围。 当艾拉和莱娜（亚里莎）的战斗结束后。艾拉曾想回去寻找这个帮他解围，但是让她感到有些熟悉的陌生人。但早已消失不见了。 她只能抱着遗憾，继续寻找着她的挚友赛琳娜的漫漫长路上现在又多了一个队员莱娜。她有太多的话想对她们说。 李毅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作为玩家，过完了战双所有的剧情，包括主线，支线以及它们构造体的个人间章。 所以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只有站在上帝视角的玩家才知道。 他有点后悔刚刚没想到这一层，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清楚大家的处境。还没到朋友相认，把话说开的时候。 想到这里，李毅看着艾拉的眼睛说道。 “是的，艾拉，她就是赛琳娜，但现在不是相认的时候，我向你承诺之后会向你坦白一切事情。但现在请你保持冷静，当务之急是弄清大家现在的处境。这是指挥官的命令。” 当说出指挥官这三个字的时候，李毅心里感觉有些异样。 但在说这段话之前，他是基于理性这样判断：现在他身边的构造体都以指挥官称呼他，那说明自己现在继承的是游戏里指挥官的角色，并且刚才提出提案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也都表示接受说明，说明指挥官这一角色有一定的权威和话语权。 所以，李毅决定先暂时以指挥官的身份稳住局势，等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后，再另做打算。 “艾拉小姐，请相信指挥官。”露西亚在一旁劝说道。 “嗯，艾拉相信指挥官，但指挥官在之后一定要和艾拉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哦。” 艾拉有些无奈的收回了手，回头看了一眼亚里莎，亚里莎不敢对上艾拉的眼神，只好低头继续走，她身后的铠甲似乎也心有灵犀的避开了艾拉的目光。 艾拉又看向了赛琳娜，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跟在指挥官身后。 “看来我所认知的首席出现了一点变化，不过我挺欣赏这样的变化。”曲微微一笑，用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 第3章 第一次联合行动 李毅一行来到了旁边的建筑群。在李毅看来这几栋房子很像自己曾在科幻电影上看到的富豪的宅邸，属于自己比较喜欢的建筑风格。 但这几栋房子周围的环境令李毅感到十分奇怪。 房子外观比较整洁，并没有爬满植物，就说明了这个建筑群是最近才修建的或者有人整理。 可如果有人住的话，周围不应该有这么深的杂草才对。 如果眼前的这几栋房子是哪个不知名富豪的别墅，那么至少应该有一条柏油路连通外界，以方便出行，刚才他们遭到狼群的袭击，就说明他们所处的地区并不安全。 但是这几栋房子周围没有警卫巡逻，甚至连铁栅栏和石墙都没有。 李毅又代入到战双这个残酷的末日战争世界观下，据自己对剧情的了解，愿意并且有能力在这种荒山野岭修这种这几个建筑群的势力。 李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黑野。 这帮肮脏的人渣最擅长的就是在阴暗处干他们见不得人的人体实验。他想起了乌托邦和凛冬堡。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贸然闯入会有危险。但周围没有看到警卫，就说明黑野可能已经放弃了这里。 李毅不想赌这个可能性。 既然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和这群曾经永远不可能接触到的构造体相遇，他们叫自己指挥官，那自己就有义务保证他们安全。 即使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但至少也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的错误判断深陷险境。 “里，麻烦探测一下这个建筑周围情况。”李毅看向里说道。 “好的，以建筑群为中心，半径两公里。预计时间五分钟。”里边回答边拿出无人机开始调整。 李毅随即又询问丽芙 “丽芙，你的生命探测雷达可以探测这一片建筑群内的生命信号吗？” “非常抱歉，指挥官，”丽芙面而惭愧的答道，“我的生命探测雷达最大半径是500米，无法完全覆盖目标区域。并且这个建筑群墙体厚度超过5米或者还有地下空间的话，便无法探测生命信号，但我还是会尽力探测的。” “好的，我们先在这里修整一下等里的无人机探测结果，然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李毅对众人说道。 “我赞成指挥官阁下的看法，毕竟这个建筑群可疑的地方太多了。”比安卡同意道。 李毅这才注意到比安卡穿的是拾梦白菀的涂装（皮肤）。他又环视了一下众人，他发现渡边，亚里莎，里，薇拉他们都穿着另外的涂装。但露西亚，丽芙她们依然还是穿着初始系列的服装。 李毅想到比安卡的涂装是自己用黑卡砸出来的，渡边，里的是自己用宿舍币兑换出来，亚里莎的是做活动领取。他们穿的都是李毅自己给他们搞的涂装。 李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们面前的构造体并非游戏主线里的构造体，而是自己在游戏里培养的构造体角色。那这样的话，这些角色的强度会不会也和自己的账号信息挂钩呢？ 李毅想到是这里，突然感到一阵后怕。 他想到邦比娜塔，含英，诺克提，诺安，蒲牢这些A级或者独域构造体，他在游戏里根本就没有培养，甚至连基本的意识都没有搭配。 所以他们战斗力和生命值相当低，而对面的升格者团队，李毅光是把阿尔法的战力都拉到了7500，露娜和拉弥亚也是7200出头。 如果刚才他们之间爆发了冲突，那么，这些没有培养过的A级和独域机体很有可能丧命。 李毅吞了一口口水，重新梳理了自己的思路：当务之急，是要尽全力避免自己身后的这些构造体之间因为游戏里阵营和立场问题爆发冲突。 虽然A级和独域机体在游戏时代强度不咋地，但也是自己的同伴，要守护的对象。虽然战力不平等，但是每个构造体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是平等的。 正当李毅还在思考如何尽可能避免构造体们发生冲突时。里的无人机已经铺设好了。开始探测。 “指挥官，你过来看一下，指挥官？”里叫了一声李毅，没得到回应之后，又叫了一声。 “啊，来了。”李毅暂时终止了刚才的思考，来到里的旁边。 “有发现什么吗？” “指挥官，你看。”里指了一下屏幕右下方，放大倍数，然后继续说道，“你看这个建筑一楼大门的标志。” “灰鸦的符号。”李毅略有惊讶地回答道。 “是的，甚至连门旁密码锁的类型和位置和指挥官的办公室都是一模一样的。”里补充道。 “难道是有人趁我们不注意拿到了指挥官办公室所有的信息，然后在这里建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房间？”站在一旁的露西亚怀疑道。 “无人机目前没有发现守卫和可疑目标，指挥官是否要继续前往。”里问道。 “继续前往，但分为三个批次进入。第一队由我带队潜入这个建筑群，二队在周围巡逻警戒，三队作为预备队待命。如果一队遭受埋伏，立刻进去支援一队。” 李毅对自己命令下的如此干脆感到些许惊讶，不过在说到建筑群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还是感觉到一些不自然。毕竟自己很少会用这种过于专业的词。 “指挥官还是带领二队吧，一队由我带领，一旦遭遇埋伏，我们作为构造体撤退的更快。”露西亚说道。 “不用了，谢谢。”李毅回答道，但没有说明原因。他赞同露西亚说的，但他不想看到构造体在前面努力，而自己在后面坐享其成。更何况李毅也对这个建筑群感兴趣。但他知道如果说出来的话，露西亚肯定会反对自己去。所以他索性不说出理由。 露西亚也不再反对，转而用坚定的语气说：“既然指挥官坚持前往，那请一定跟紧我。” “好的，我一定。”李毅认真地回答了露西亚，然后开始进行分配队伍。 “我，灰鸦小队，比安卡，三头犬小队，布偶熊，卡列尼娜组成第一队，突击鹰小队，诺安，曲，罗塞塔，艾拉组成二队，剩下的人组成三队。” 李毅分配队伍的时候尽可能把对升格者抱有强烈敌意的构造体和露娜她们分开，然后将亚里莎，赛琳娜和艾拉分开，尽最大可能避免因为自己不在导致后方爆发矛盾。 不过，在露西亚，比安卡她们看来，相当于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升格者。 “我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愚蠢呢，灰鸦的指挥官？你就这么放心把你的后背交给升格者们吗？就不害怕我在你前去调查的时候在背后偷袭你吗？” 露娜微笑着说，她直接将李毅方案最让人不放心的地方给挑了出来。在场的气氛又开始弥漫着敌意和不信任。 “好歹我们也算临时合作伙伴，”李毅也摆出一副笑容，“并且现在这种处境下内斗对所有人都没有好处。并且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刺。” 话是这么说，但李毅心中也不能100%保证露娜在这个时候背刺，所以他将渡边和亚里莎也安排在了第三队。他在之前游戏里都重点培养过两个构造体，战力都超过7200。虽然不能完全保险，但也能作为一种制约。 更重要的是，李毅此时在气势上不能输给露娜，在他看来，现在这情况就相当于以前在社团大会上自己作为部长提出了社团活动方案，有人对自己的方案找茬，而自己作为部长，绝对不能输掉自己的威严。 “那请期待我回馈你的信任吧，灰鸦的指挥官”露娜依然微笑着回答道。 “灰鸦的指挥官，你这段时间的长进有点令我刮目相看了。”原本一言不发的曲在这时候开口了。 曲看穿了李毅这样分配队伍的目的，也很赞赏李毅面对露娜挑战时的处事方式和应变能力。只不过曲这番话，在其他人看来，可能是一种嘲讽。 “队伍分配保持不变，各自检查终端通讯情况，五分钟后开始行动，第一队在第二队完全分散警戒后开始进入，第三队在地图上这个位置集结待命。” 李毅抬了抬右手，向众人示意安静，然后下达了命令。他还没完全习惯一些专业词汇，在说到终端这个词的时候，总有一些不自然。 行动开始，由于李毅没有指挥团队潜伏侦查作战的经验，于是他找了个理由让露西亚来分配各自侦查任务。李毅只是将那个印有灰鸦标志的建筑物作为首要侦查目标。 趁露西亚分配任务时，李毅查看自己身上的变化。 早上从宿舍穿出去的衣服现在全部变成了游戏里灰鸦指挥官的衣服。携带的物品除了给室友和社员买的早餐，手机，运动手表，钥匙甚至还包括自己脖子上佩戴的玉都还在。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些像ID卡之类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要是穿着动力机甲就更帅了。”李毅在心里感慨道。 随即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他对动力机甲操作完全不熟悉，如果因此寸步难行，就连指挥官这个角色他都无法扮演好。 突然，李毅仿佛想起一件重要的事需要验证，他用左小臂上的那个叫战术终端的东西用屏幕反射看了一下自己的脸。发现自己的容貌和以前还是一样。 于是，李毅小声的询问丽芙。 “丽芙，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啊？”丽芙被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问的有点不知所措，随即又回答道“谢依，指挥官，你是我们灰鸦小队的指挥官，谢依。” “嗯，是的。” 李毅没有再说话了，他现在完全能验证自己部分猜想。自己应该是以自己游戏账号里的指挥官身份穿越到了战双的世界，所以在构造体眼中，他的名字应该是他在游戏里的ID谢依。 但李毅犹豫要不要告诉这些构造体自己的真实身份。 丽芙也没有说话，丽芙知道今天已经发生了太多令人费解的事，自己明明早上还穿着蚀暗机体在休息室内处理文件。但突然视觉模块无理由的黑屏，过了几秒钟后就发现自己置身于现在这个地方。 她发现自己原来穿着的蚀暗机体变成了极昼。 随即，那次与双子的战斗后一直忍受着的意识海过载和意识海污染带来的副作用所带来的痛苦更加剧烈。 她还没来得及惊讶，便看见了自己最重要的指挥官昏倒在地上，便立即上前检查。 然后就是接下来和露娜她们的对峙。从指挥官醒来后的一系列表现，丽芙就判断指挥官似乎记忆可能有部分丢失，在指挥官意识状态还不清楚的情况下，她不敢贸然向指挥官申请进行意识链接来缓解痛苦，她也不愿意让露西亚和里他们因为担心自己，而影响到整个团队的行动。 所以丽芙直到现在也依然忍耐着痛苦，却保持着一副平静温柔的面容。 露西亚很快分好了队伍，他将李毅安排在队伍中间，身边是布偶熊和丽芙，自己和比安卡作为前锋，卡列尼娜和里作为队伍周围警戒人员。三头犬作为后卫，防止有人从背后偷袭。 李毅瞬间就明白了露西亚的善意，心里一阵感动和温暖，他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没有哪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孩对他这么好过。不过对构造体而言，讨论年龄似乎没有意义。 所有人都向着那个印有灰鸦标志的建筑楼小心前进，一路上相当安静。布偶熊和里也并没有发现有外置监控摄像头和陷阱。一切都相当顺利。 当众人靠近这个印有灰鸦标志的建筑楼时。开始对建筑外围和大门进行探索 里在检查这个大门的时候开口道。 “指挥官，这个大门无论是大门的外形，材质还是密码锁的位置都和你办公室的那个大门极为相似，甚至是灰鸦标志的位置。”里指了一下大门右半边的一处位置，“甚至还还原了神威上次来找你时，不小心在门上撞出的印记。” “嗯。”李毅装作赞同道，他根本不知道里说的这些是否是真的，他从来没有在剧情里看到这样的内容。但他相信里不会欺骗他。所以他顺着里的话进行思考。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也一并传送过来了？”李毅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这也太荒谬了，如果这一片建筑群是从空中花园传送过来的，那这种能力也太过离奇了。”里提出了怀疑。 “我赞同指挥官说的，这些建筑周围的材质都是空中花园建筑采用的标准材质，并且指挥官办公室周围墙体的材质有一些特殊。”卡列尼娜表示了赞同， 随即又看着李毅补充了几句说：“才不是因为关心你呢，我，我只是因为作为工程部队队长，对于建筑材质方面感兴趣而已。” 卡列尼娜还是和游戏里一样傲娇，李毅强忍住笑意看了卡列尼娜一眼。 “哦，是吗？我记得刚才你看到灰鸦指挥官昏迷的时候，可是在旁边急得跳脚呢。”布偶熊面露微笑的拆卡列尼娜的台。 “布！偶！熊！”卡列尼娜刚要上去和布偶熊掐架。 “好了，好了。”李毅强忍住笑意，抬手制止了两人。然后继续说道： “我还是认为可能是我们的办公室和休息室也跟随着我们一起传送过来了，我们可以验证一下。” “如果是敌人的陷阱呢？那岂不是中了圈套？”露西亚不安的问道。 “那露西亚，比安卡，里留在我身边，其他人后退20米，在周围警戒。” 李毅的后退20米的只是随便下达的，他也不知道一般炸弹的爆炸范围是多少米，只能尽可能说远一点。 但他也害怕自己碰上的是炸弹锁之类的东西，即使有构造体保护，他觉得自己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所有人都照做了，只剩下比安卡，露西亚，里在自己周围。 “开门的时候，请指挥官阁下立即远离门口。”比安卡握紧了剑杖，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态。露西亚和里也是如此。 “好的。”李毅准备开门，然后突然发现自己不会开。但他现在又不敢说自己不会开，觉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很无奈的又开口道。 “那个，抱歉，我忘了这个门怎么开了。”说完之后，李毅感觉里有一种看小孩子的目光看着自己。 “刷ID卡，然后人脸识别。”里回答道，李毅听着感觉他口气里有一些无奈。 “哦，好的。”李毅赶紧翻自己身上的衣兜，拿出了几张卡，但无法分辨出到底哪张卡是ID卡。 “我服了啊，ID卡不应该在上面贴上照片吗？”李毅在心里吐槽道。 最后还是露西亚帮忙指出哪一张卡是ID卡， 李毅有一些窘迫的刷了卡，然后进行了人脸识别。听到开门的通知声时，李毅马上跳到一旁。 里先让无人机进去探索，大约半分钟后，露西亚和比安卡先后拿起武器进入室内。 远处警戒的人在看到门开之后也都向这里靠拢。 众人先后进入房间，这个房间的确如之前设想的那样是一个办公室，房间里挂杆上还挂着一件和李毅身上一模一样的灰鸦指挥官定制的风衣。 风衣上灰鸦的标志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这个办公室是属于灰鸦指挥官的。 “房间摆设和指挥官房间一样，桌子上还有指挥官早上没喝完的咖啡，以及我送给他的定时提醒终端。甚至丽芙昨天放在指挥官这里的文件也在桌子上。所以指挥官刚才的判断应该没有错。指挥官可以翻一下你的战术终端再确认一下。”里推测道。 李毅完全不知道里在说什么，他在游戏里根本没看过这个办公室，游戏里对玩家所扮演的指挥官的办公室的描述仅限于文字。并没有细致的场景。所以李毅只能相信里说的话。 “嗯，我看看。”李毅点击了一下自己左小臂上的战术终端。尽管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但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看法开始操作。 幸亏战术终端上使用的文字也是汉语，李毅至少还能跟着文字提示走，但他还是没有找到里所说的能确认这个办公室是属于自己的选项。 “指挥官阁下，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比安卡走上前准备帮李毅操作终端，但是刚看到李毅的终端便警觉了起来。 “指挥官阁下，您确定这是您的终端吗？” 比安卡提出质疑，是因为她在指挥官使用的终端上看到的构造体信息一栏里，不止有灰鸦小队三人的信息，甚至还罗列着比安卡，卡列尼娜，薇拉的信息，这些信息包括着该构造体各项数据和档案，不仅有构造体的启动日，心理年龄，身高，体重，循环液类型。甚至还有武器数据和意识搭配。 如果只有这些详细的数据，那么比安卡还不至于吃惊的提问。 但她在指挥官的构造体列表里还看到了渡边，曲，常羽这些非空中花园构造体的名字。甚至她还看到了露娜，阿尔法，拉弥亚…。 堂堂空中花园执行部队精英小队指挥官为什么会有关于升格者的详细信息？ 并且这些信息比她作为清理部队队长所掌握的情报还要全面，详细。 比安卡百思不得其解。她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李毅。 第4章 危机再起 比安卡的提问也引来了周围人的好奇，周围的构造体纷纷围过来，也提出了和比安卡同样的质疑。 “哟，看来灰鸦的指挥官对咱们三头犬甚是关注呢？” 薇拉虽然用了嘲讽的语气，但是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表情。明显是对于自己的数据外泄的不满 “21号战力比诺克提高，诺克提是废物。”21号说道。顺便咧嘴露出了一个独属于她的“雏菊般”的微笑。 “你，你你你，为什么连我的身高和体重的数据都有？”卡列尼娜有些脸红，头上的两个兔耳状的逆元装置明显晃动了几下。 “我的战斗力才3000啊，也对，作为技术人员，的确不像那边那个拿锤子的家伙一样擅长战斗。”布偶熊在自嘲道。 李毅没看清她的表情，但李毅知道，布偶熊作为优秀的黑客，绝对不可能甘心有关自己的详细信息被这样记录在战术终端上。 “本大爷为啥才2000出头？三七这家伙为啥7000啊？你的意思是本大爷还比不过三七？”诺克提满脸的惊讶中带有些许愤怒，手上的两个拳套还碰了几下，仿佛是要找个沙袋练练。但李毅清楚，他不会打过来。 “我和指挥官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指挥官有这种战术终端。” 露西亚急忙帮李毅辩解道。“刚才指挥官昏迷了一段时间，也许是有人在这段时间把终端塞给指挥官，意图构陷指挥官…” “我赞同露西亚说的，我也没见过指挥官有这种战术终端。”丽芙也连忙表态，帮李毅解围。 李毅的脑子正在飞快的转动，他看了一下这个终端，上面的这些战力和数据就是自己在游戏里的数据。 他们的武器，意识搭配，辅助机都是自己给他们安上的。说明这个战术终端类似于游戏大厅主页。既然是和游戏大厅主页有同样的功能，那么接下来就知道该如何操作这个战术终端了。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向构造体们解释清楚。要向他们坦白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吗？李毅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地方还不能保证安全。自己现在是以谢依这个角色，在他们眼中是空中花园的指挥官。 但是眼下有一个紧急的问题：比安卡由于处于清理部队队长的立场，处理叛徒是她的本职工作。所以必须要先稳住比安卡，避免因为立场原因爆发冲突。 但直接否认，将事情糊弄过去的话，难免会埋下怀疑的种子。所以必须要妥善解决。 想到这里，李毅把终端拿开。再次抬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都安静。深吸一口气，等组织好了语言。然后看着比安卡的眼睛说道。 “比安卡，这的确不是我的终端，毕竟刚才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操作这个终端并不熟练。不过我知道为什么这个终端上会记录有你们所有人完整信息的原因。但解释起来会很复杂，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至少要在我们完全探索完这片区域后，我保证会把这件事和大家说清楚。” “可是，”比安卡还想说什么，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恢复到以往和指挥官打招呼的的笑容说： “明白，我相信指挥官阁下。” “那好，我们继续刚才的任务，”李毅将战术终端放到这个房间的办公桌上，好让众人都看到。 李毅希望他这个刻意的动作，可以缓和一下刚才的气氛。不知是李毅刚才的一番话暂时说服了众人还是公开战术终端这个动作起了效果。众人也都安静下来，继续看着李毅。 刚刚李毅看到了宿舍的这个选项，他猜想道，既然这个灰鸦指挥官办公室也是被传送过来的，那么同样也应该是属于自己游戏数据的一部分，那么周围这些建筑群会不会是自己在游戏里弄的宿舍呢？ 他想起了作为宿舍党的自己在游戏里开了24个宿舍，并把21个宿舍装修等级弄到了3S。于是点了一下宿舍这个选项。 战术终端立马调出了一个3d立体地图，大家看到地图后。用无人机从高空侦察过这片地区的里最先发言： “这个地图里面的建筑分布情况和这个地区的建筑分布一致，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这个地区的地图。” 接着，李毅又调出这些宿舍的详细信息，确认了和自己游戏里宿舍的装修数值和数量一致。 李毅又一次成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个建筑区应该也是自己游戏数据的一部分。那么自己就是这片建筑群的所有者。 李毅心里顿时兴奋了起来。没花一分钱就得到了几栋楼，自己直接从房奴预备役晋升成了名下拥有几栋楼的房东。 如果寝室里那五个“逆子”知道后，怕不是得哭晕过去。但李毅判断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把自己的兴奋表露出来。 “看来，我们的调查已经有结果了。”李毅压抑住了心里的激动。对周围的构造体说道。 “如大家所见，这片建筑群的所有房间数据都在这个战术终端里面，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战术终端是怎么到我手上的，但是这片建筑群的所有人是我，虽然这个结论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还是先让二队和三队的人进来吧。之后我会向大家解释。” 说完这段话后，李毅有点后悔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段话说的有点不太好，感觉会把大家绕晕，但话已经说出来了，他也不好撤回前言。 果然，李毅这一席话直接让周围的构造体都懵了。在场的每一位构造体脸上都露出不同程度的惊讶，李毅猜到接下来他们会提出很多疑问，于是抬手制止了大家。并补充道： “先让二队和三队的人进来，我统一回答大家的疑问。”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此地的情况，确认没有危险，李毅也决定向大家坦白实情。 因为李毅不觉得构造体们察觉不出自己和之前游戏里的指挥官角色的不同。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将游戏里的指挥官角色扮演下去。在构造体们揭穿自己之前，主动坦白可以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并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自己就是指挥官。灰鸦指挥官是自己注册的游戏角色。连谢依这个ID都是自己取的。 他在玩游戏时也认真看了所有构造体的剧情，陪着构造体一起经历他们经历过的事。也深爱着所有构造体。所以他认为自己有资格作为大家的指挥官。 “请恕我冒昧，指挥官阁下。”比安卡用剑杖轻敲了几下地板，但给李毅的感觉并非是摆架子，而像是轻轻的叩门，向室内的人询问是否可以进门。 “有什么事吗？比安卡。”李毅看着比安卡，发现她的表情严肃，似乎有很重要的话必须要现在说。李毅觉得比安卡应该是让他解释刚才他说的话。他马上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但比安卡接下来说的话出乎了李毅的意料。 “您刚才说的要进入这里的人当中，也包括露娜，阿尔法这样的升格者吗？” 比安卡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她双手握着剑杖的手柄，杖尖立于地板之上。让李毅顿感大事不妙。 第5章 新世界的相遇 李毅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随即反应过来。并直视比安卡的眼睛，认真的回答道： “是的，我刚刚说的是联系二队和三队的人，让他们都进来。这些人当中也包括露娜，阿尔法，拉弥亚，罗兰以及赛琳娜。” 李毅对比安卡这个时候向他提出质疑的行为并不反感，相反，李毅马上就理解了比安卡作为清理部队队长的立场。 但是，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可是比安卡的质疑不能搁置，强行糊弄过去的话之后一定会成为现在这个团队里的隐患。 比安卡听到李毅非但没有否认，反而还把升格者的名字一个一个都念了出来。强调自己同意让升格者们进入这个地方。 比安卡不愿意相信灰鸦的指挥官叛逃。但她作为清理部队的队长，不可能看着升格者堂而皇之的和空中花园指挥官接触。所以她带有疑惑的看向李毅。开口道： “指挥官阁下，刚才您说您是这片建筑区域的所有者，我姑且先放下对于您说的话的疑惑。可是，这里很明显是您的办公室。我作为清理部队的队长，无法接受升格者进入空中花园指挥官的办公室。并且这里也有大量的电子机械，如果升格者用帕弥什病毒感染了这里，那么这些机械将会瞬间变成我们的敌人。” 说完，比安卡还用手指了指一旁还未开机的清理机械。 不愧是比安卡，李毅心里佩服道。 委婉且懂分寸，既没有明面上说自己和升格者勾结，又暗暗指出了自己这样做又有和升格者勾结的嫌疑。并且还搬出无法反驳的潜在威胁因素将了自己一军。 李毅正在拼命思考该如何反驳比安卡，比安卡说的每一处地方都有无法否认的合理性。 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向比安卡坦白自己真实身份吗？不行，这样非但不能解释清楚刚才的问题，反而会把水越搅越浑。 可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李毅一时语塞，拼命的想该如何妥善回复比安卡的问题。抓着桌角的手也不自觉越抓越紧。 一旁的露西亚和丽芙想帮指挥官说话，但她们发现自己也无计可施。因为比安卡所说的是事实。 “其实从刚才露娜她们出手对付狼群开始，我就有一个猜测。”站在李毅身旁的里突然开口道。 “当时由于升格者对狼群的攻击，周围帕弥什浓度一度突破了感染临界值，逆元装置也都发出了警报。当时我们并没有和指挥官进行意识链接来稳定意识海，但是我们所有人的机体却并没有出现感染症状。也没有任何帕弥什病毒感染所带来的不适。我刚才也询问了逆元装置对帕弥什病毒感知最灵敏的卡列尼娜，她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也证实了我的说法。所以我认为至少在目前我们所处的区域内，帕弥什病毒出于某种原因对我们构造体而言是无害的。” “也就是说，帕弥什病毒出于某种原因无害化了？”李毅在分析了里说的话以后，又复述了一遍里的结论。 丽芙听到里的话，仿佛找到了突破口。马上补充说道：“不仅是对构造体，刚才在周围帕弥什浓度突破感染临界值的那一刻，我马上探测了一遍指挥官的健康状况，发现没有任何感染迹象。” “里的确说的没错，我的逆元装置在探测帕弥什浓度方面有特化改进。并且比安卡你的逆元装置也应该察觉到了。”卡列尼娜也露出赞同的表情，头上的两个兔耳状逆元装置还不晃了两下。大概是在向比安卡说明她的逆元装置没有出问题。 “难道我们是被传送到了一个新世界？”李毅下意识说道，但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句话应该再多加考虑后再说。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但考虑到我们所有人和基地被莫名其妙的被传送到一个地方，那么再荒谬应该也不奇怪。” 一向沉稳的里破天荒的说出这种把握度不高的话，这让李毅感到有些惊讶。 “但是无论如何，指挥官阁下，让升格者进入你的办公室和基地，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怀疑。” 比安卡的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但是李毅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动摇。 “比安卡，我说过现在我们所有人之间都放下武器和敌对行为，在弄明白大家目前的处境之前，我们和露娜之间依然是临时合作伙伴。并且目前帕弥什病毒暂时对我们没有威胁，露娜她们也没有直接向我们开战。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就撕毁“合作协议”。现在还有太多未知的情况未能查清，因为内斗而削减整体战力的确是一个很不明智的行为。” 说完，李毅看到比安卡因为自己的话有了些犹豫，又继续说道：“并且还有比安卡在，我和升格者的交流都是在清理部队队长的面前交流。这里所有见证者中也没有会出去造谣的人。” 李毅觉得没有人会造谣，是因为他刚刚在战术终端的构造体一栏中看到好感度这个数据。 他想起了自己给所有构造体的好感度都拉满了，那么构造体至少会因为游戏设定的原因不会背叛自己。哪怕是在游戏里立场相对的升格者们，应该也会因为满级好感度的限制而不会随意对自己刀剑相向。 希望八级好感度诚不欺我。李毅在心里暗自祈祷了一下。 “那好吧，我选择相信指挥官阁下。”说完这话后，比安卡脸上的严肃和质疑已经消失，退到了一旁，不再阻拦。 之后，露西亚和里他们联系了二队和三队的构造体， 在等待他们到来之前，李毅又研究了一会儿这个在自己醒来便凭空出现在自己左小臂上的战术终端。发现这个战术终端相当于自己在游戏里的大厅界面。宿舍，仓库，构造体，辅助机这些东西都还在。但是商店，研发池，公会这些选项消失了。 其他构造体大多也都离开室内，在周围警戒。室内只剩下了露西亚，比安卡和丽芙。李毅关闭了战术终端，向露西亚问了一个李毅自己都觉得很愚蠢，但是自己又不得不问的问题： “露西亚，今天是不是你第一次看到我的脸？” “啊，指挥官？”露西亚听到这话，顿时露出狐疑的表情，但随即又转为了惊讶。“是的，明明之前和指挥官一起执行了这么多次任务，可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以前执行任务时指挥官的样子。会议的仿佛总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可指挥官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这个问题之后我会解释，现在请回答我，既然你对于灰鸦指挥官以前的样子并不清楚，那你是怎么判断我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的？” 露西亚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李毅说： “指挥官，我是因你而诞生的露西亚。即使如你所说，在我的记忆里没有了以前关于你的容貌。但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心里的声音告诉了我。你就是我的指挥官” “请恕我打扰你们的对话，”比安卡突然开口道，李毅看向她，发现她脸上也多了一分惊讶，估计是被自己刚才的提问点醒。 “我机体也出现了露西亚所说的状况，我也始终无法回忆起以前指挥官阁下的外貌，但是我心里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我，站在我面前的您，就是灰鸦小队的指挥官。” “我也出现了这种状况，会不会是传送时大家共同出现的问题？”丽芙也回答道，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毅之前会问她关于他自己名字的问题了。丽芙认为应该是李毅在测试自己的记忆丢失状况。 李毅这下全明白了，自己并非穿越到了战双的世界，而是自己和构造体们来到了一个新世界。 也就是说，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一个新世界相遇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帕弥什病毒即使超过感染临界值，而自己和其他非升格者的构造体却并没有出现感染迹象。 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所有的包括螺母，意识，武器在内的游戏数据都会完整的出现在这里。 李毅整理了一下思路，既然自己并非在战双的世界里，并且帕弥什病毒对自己和其他构造体的危害已经消失。 李毅猜测应该是世界观的不同导致原有的部分设定失效。那么，当务之急是应该在这个新世界站稳脚跟以防任何不测。 所以自己第一件事就应该是促进构造体之间的和解，即使这件事需要很长时间，但至少目前要维持住这暂时和平的局面。 想到这里，李毅看向比安卡说道 “比安卡，我是说如果有一种可能，一种可能，我能证明大家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新的世界，是在帕弥什对大家没有危害的世界。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你会如何和露娜她们相处？”李毅尽自己最大可能模糊了自己想让比安卡和露娜她们放下对立的本意。但他知道比安卡能推测出他的意思。但李毅尽可能在这句话里不留下口实。 “指挥官阁下？”比安卡吃惊的看向李毅，但她立刻就明白了李毅的意思，她略微有视线移到地板上思考该如何恰当的回答李毅。房间里的气氛顿时让李毅感觉有些压抑。良久，她抬起头，回答道 “如果指挥官阁下真的能证明的话，如果那些升格者没有主动做出威胁我们的行动，那我可以暂时避免和他们爆发冲突。但我还是会保留自己作为清理部队队长的立场。”比安卡一字一句的清楚回答道， 她本来还想说“自己不想有一天将剑对准指挥官阁下。”但她始终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李毅觉得比安卡这个回答相当巧妙，虽然和李毅心中希望的回答大差不差，但是字面上还是留有了相当大的回旋余地。李毅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然后直视着比安卡的眼睛回答道。 “请容我纠正一下，不是和升格者这个立场相处。是和露娜，阿尔法，罗兰，拉弥亚，赛琳娜这五个人相处。既然在一个新世界，就应该有一套新的处理方法。过去的立场的确不能完全忘记，但是我们也不应该被过去的立场完全支配。” 李毅刻意弱化了清理部队和升格者之间的立场冲突，想将它转化成为个人之间的关系处理。 李毅知道这是在偷换概念，但他必须要这样做。 比安卡仔细揣摩着李毅的话，她马上就理解了指挥官的意思。 她面前的指挥官阁下想表达的意思是和刚才他指名道姓提到的五个人保持克制，并不包括加百列，冯·内古特，惑砂等其他升格者。 比安卡在心里说了一句“指挥官阁下真狡猾。”然后向李毅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 此时，二队和三队的人也都进入了这片建筑区，李毅把所有人都召集到自己目前所处的这个办公室。说自己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关系到所有人的重要消息。 包括自己在内的32个人，现在全部站在同一个屋内。 尽管七实的帕瓦机甲被李毅强行要求停在门口，但是整个屋子还是显得拥挤，蒲牢和邦比娜塔站后面完全被其他构造体挡住了。李毅只好让她们俩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屋子显得很拥挤，但还是可以看出所有人明显分成了三派。大家都相互警惕着对方。 李毅自己则站在办公桌后面，像一个演讲人一样，准备对自己听众开始演讲。 李毅虽然之前有在上千人的礼堂里向大家演讲的经验，但是面对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构造体，李毅现在心里还是很紧张。 他决定向自己的这群构造体们坦白自己的身份，但他依然决定用指挥官的口吻向大家说明这个事实，所以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在演讲之前还要加过多的敬语。 他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简单梳理了一下自己演讲的逻辑。然后抬了下手，示意所有构造体都安静。等气氛都安静下来之后，李毅开始了演讲。 “在开始向大家说明我们现在的处境前，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毅，木子李的李，毅力的毅。李是我的姓氏，毅是我的名字。当然，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就是大家所熟知的谢依。” 这时，他看到一些构造体忍不住要开始提问，他马上抬了下手，示意让他把话说完。 “请让我把话说完之后，我会给大家提问的时间，接下来我要说的是会比刚才的消息更加震惊，大家听到这些消息后，请不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李毅说完扫视了一下众人，确定没人会开口打断他，继续说道。 “大家都是一款名叫战双帕弥什的手机游戏里的构造体。而我，是这个游戏的众多玩家中的一员。谢依是我注册的游戏ID。平时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指挥官虽然叫谢依，但实际是作为玩家的我。大家也许会觉得难以置信，但请大家回忆一下今天是不是大家第一次看见我的脸，大家又是否能回忆起曾经和你们在一起的灰鸦指挥官的容貌？” “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并非大家原来的帕弥什肆虐的世界，而是一个新的世界。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本来处于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一个新的世界相遇。好，现在可以举手提问，请注意提问效率和秩序。” 最后一句话等于没说，周围的气氛立马炸了锅。 “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指挥官，居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是什么三流穿越小说的狗血剧情？” “七实喜欢打游戏，但七实没想到自己竟然处于一个游戏世界里。” “邦比娜塔无法理解指挥官的指令。” …… 李毅不得不连续拍了几下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 良久，大家才逐渐从回归刚才的平静。这时李毅看见比安卡举手，然后示意比安卡开始提问。 “请指挥官阁下向大家证明您刚才所说的这是一个新的世界。”比安卡不紧不慢地说道，似乎她早已想好要提这一个问题。 “当然，”李毅走出办公桌后面，在阿尔法面前停下，然后向阿尔法伸出左手。 “请和我握个手，阿尔法。” “指挥官，快回来。”里不知何时又将手放在了武器上。其他人也都投来警惕和焦虑的目光，并摆出了攻击姿态，露娜和罗兰也摆出攻击姿态做出回应。而拉弥亚则靠在墙角，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呵，勇气可嘉，你就不怕我把你挟持作为人质？”虽然这话看起来是在开玩笑，但李毅从阿尔法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阿尔法接着又说： “需不需要我告诉你，我将身体里的帕弥什都集中到了左臂，即使我现在有意控制我周围的帕弥什浓度，但你直接触碰我的左手，相当于直接触碰帕弥什的本身。你是不想要你的左手了吗？” “是的，我知道你的左臂凝聚着大量的帕弥什病毒，所以我才提出和你握手。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李毅故意把最后一句话的音量抬高，明显是说给自己背后露西亚等人听的。 “刚才你和露娜攻击狼群的时候，周围帕弥什浓度一度超过了感染临界值，但是包括我在内的其他人却没有出现感染反应。关于这一点，我相信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异常。” “呵，看来我得重新评估你在我心里的形象。” 阿尔法微微一笑，伸出了左手，但并没有握上李毅的手。 “那我希望是一个正面形象。”李毅也笑着回答道。然后一把握住阿尔法的手。 李毅承认这是一个赌博，但握住阿尔法的手的一瞬间，并没有游戏里所描述的那些皮肤溃烂的疼痛，相反，他只感觉到了金属般的冰冷。 大约四五秒过后，李毅松开了阿尔法的手。然后举起自己刚刚握过的左手向身后的众人展示。 李毅通过握手向所有人证明了这里是一个新的世界。 但他还希望自己能通过这次握手促成升格者和其他人的和解。他知道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毕其功于一役是相当不现实的。但他依然决定要完成这件事。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这31个构造体。都是他的翅膀。 第6章 李毅的愿望 众人看到李毅左手并没有出现帕弥什病毒感染的迹象，纷纷都松了一口气。 “指挥官，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亚里莎不满的说道，刚才李毅和阿尔法握手时，她脸上的豆豆眉几乎都快拧到了一起。 “抱歉，但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李毅抬了抬手，向众人表示自己还有话要说。 “如大家所见，我们正在一个新的世界，帕弥什病毒也随之发生了变化。在这个未知的世界，我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危险还是安全，所以，我希望大家能摒弃过去的对立和成见。” 说完，李毅又挥了挥自己左小臂上的战术终端，然后继续说道： “现在已经查清楚，这个建筑群是我在游戏里的财产，也就是说我是这些建筑群的所有者。我认为在我们查清楚这个世界的面貌前，这里可以作为我们所有人的庇护所。”李毅故意把所有人这三个字强调了一遍。 “最后，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毅，这是我的名字。之前和大家相处的谢依是我在游戏里的角色。我和谢依的性格有很大的变化，但唯一不变的是，是我和你们之间的羁绊。”说完，李毅扫视了每一个人的眼睛。 李毅觉得刚才自己演讲可能有几处地方说的不是特别完美，但总算把自己的意思全表达出来。他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等待着众人的答复。 片刻。曲率先开口道。 “李毅，颇有九龙风格的名字。你今天的确让我很刮目相看。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曲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然后说道。 “我是九龙之主，我身上还承载着九龙人民的意志和期待。我还有万世铭和九龙的子民需要守护。而其他人也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事物。即使是在一部游戏，那也是在一个世界，同样有需要履行的职责。我不会长久的待在这里，我还有需要履行的职责和义务。” 李毅心里咯噔一下，他目前还没想到曲说的这个问题。但他很快就找到了曲这个说法的漏洞。简单组织一下语言说道。 “诚然，曲说的没错。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和义务。但是大家本身都是我的游戏账号里的角色。即使大家来到了这里，大家在游戏里的角色不会消失。这听起来虽然有点绕。大家可以这样理解，一个游戏账号注销了，而这个游戏却并不会因此而消失。也就是说，即使大家一直待在这里，大家原来的那个世界也会有一个你在履行你的职责。即使你回到了那个世界，也不会和这个“你”发生冲突。因为你回去以后填补的是我游戏账号的位置，而不是游戏里的位置。可我玩家本人现在在这，我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打开这个游戏登录我的账号了，所以大家回去还有意义吗？” 接着李毅又向大家说明自己今天早上被花盆砸中，然后醒来就和大家相遇的事情。众人听后脸上都浮现出了比刚才还明显的惊讶和担忧。李毅感到大家的目光现在都集中在自己的后脑勺和颅骨上。 “虽然听起来很离奇，但也能解释指挥官从昏迷中醒来时看到我们时的反常举止。”露西亚开口说道，她没有直呼李毅的名字，显然，她依然把面前的人当做她最重要的指挥官。 “我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大概率已经死了，我已经是回不去了。即便这样，大家也要回到那个永远不会再登录的游戏账号吗？” 虽然李毅以前也很忌讳将自己和死亡联系到一起，但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满地的鲜血和感受到的头部剧烈疼痛。让他觉得自己生还的几率几乎为不可能。 “请问指挥官如何证明我们来自于你的游戏账号，而不是游戏本身的这个世界呢？”从刚才开始，便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诺安问道 “证据在这个战术终端上。”李毅再次挥了一下自己的战术终端。继续说道。 “这上面记录着在场的所有人的信息。包括大家使用的武器和意识。我这里说的包括，也包括了露娜，阿尔法他们。请大家想想看，如果我不是以游戏玩家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以空中花园指挥官的身份站在这里，那我手上怎么会有除了灰鸦小队以外的构造体的详细信息？甚至都还有升格者阵营的详细信息？” 接着李毅从战术终端调出了自己周围一些构造体的数据，并有限度的说出了他们的武器和意识搭配。以此来证明自己刚才说的内容的可信度。 但李毅随即后悔了自己的这个做法，这相当于向众人宣布他们的所有信息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李毅突然有些后怕，怕自己刚才这个行为引起一些构造体的敌意。 “最后一个问题，灰鸦的指挥官。”露娜冷冷的开口道。 没有直呼李毅名字，而是叫灰鸦的指挥官。李毅推测，也许露娜现在也把自己当做游戏里的指挥官。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露娜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是在询问李毅的立场。也意味着接下来李毅的回答将会决定露娜她们的去留。 “我虽然作为玩家，但我有一个愿望。”李毅吞了一下口水，然后抬了抬手。 众人都知道这是李毅不想在说话时被人打断，也都保持安静，不再发出声响。 “愿露西亚和露娜不再同室操戈，骨肉相残。 愿丽芙不再承担永无休止的意识海隐痛。 愿里不再独自承担一切，和大家一起共同面对任何困难。 愿阿尔法不再被升格网络束缚，和露娜不再经历骨肉分离。 愿诺安不再颠沛流离，目睹最亲近的人牺牲和背叛。 愿比安卡不再被扣以魔女之名，变成为了团结大多数而必须被孤立的少数。 愿赛琳娜终有一日结束流浪，找回自己的记忆。 愿薇拉不再继续独自一人承担亡者的痛苦。 愿21号空白的人生能增添一抹彩色。 愿罗塞塔不再背负罪人的污名。 愿银隼小队和莱娜这些冤死的战士能够安息。 愿拉弥亚可以找到一个归宿，一个真正可以称之为家的归宿。 愿广大构造体不再成为空中花园高层的棋子，拥有平等和幸福的权利。 愿意识回传的骗局被拆穿，杜撰这个骗局的人用自己的血来告慰枉死的前线构造体士兵。 愿软弱腐朽的空中花园议会推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强有力的，拥有统一意志，一致对外的强人政权。 愿所有惨无人道的黑野高层被绞死在路灯上，任万人羞辱和耻笑。” 李毅的声音由悲伤，随后转为了悲愤，然后又转为了彻底的愤怒。他身体直立，充满怒火的眼神扫视着每一位构造体。但这股怒火并没有灼伤构造体们的眼睛。反而让所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就像一直身处寒冬中饥寒交迫的旅者，在茫茫的雪原上发现了一个温暖的庇护所。 “我的确不是你们在游戏中遇到的指挥官谢依。但是你们所有人的故事我都在和你们一起经历。我也是人，我也会有感情。我也有要守护的事物。那就是在场的所有人。” 李毅说着越发激动，手上也开始做出自己演讲时的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在仔细倾听李毅的这段演讲。 “当我看到被尼科拉欺骗着去改造的露娜和露西亚。看到在教堂被众人排斥的比安卡。看到被作为弃子遗弃在空间站数年的赛琳娜。看到九龙环城时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拯救“我”的露西亚。看到在生命之星病床前向昏迷的“我”告别，穿着极昼机体的丽芙。看到在教堂血战最后倒下的里，库洛姆他们。看到还有更多在末日中遭受各种不幸的大家。我憎恨游戏里的自己，憎恨自己的无力，诅咒自己的无能。也憎恨我这个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李毅发现自己演讲时情绪快要失控，适当的暂停了一下，酝酿好情绪后，继续说道。 “现在有一个机会，我不用再毫无作为的看着大家在前面浴血奋战。大家也不需要再沦为空中花园的棋子和筹码。不需要再被升格网络操控。不需要再由于之前立场的不同而自相残杀。大家都可以统一团结在一个旗帜下。建立一个所有人都能平等，幸福生活的乐园。大家在游戏世界中经历的过去我无法改变，既然我现在有改变当下的能力，那么我就必须要妥善利用起来创造一个幸福的未来！这就是我想要的，也是我即将要做的。我需要大家的帮助。” 李毅说完，长舒一口气。 但心里仍在砰砰乱跳。在演讲的时候，他曾一度害怕自己的情绪失控，导致自己意思表达不明确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这段演讲虽然是在等露娜，库洛姆他们来到自己面前时，就已经在打腹稿了。自己以前也有在社团大会上演讲的经验。但他还是怕自己出错。 所幸他想表达的意思也都表达出来，刚才的演讲也成功把控住了情绪，接下来就看大家的反应了。 众人都被李毅的演讲的内容和演讲时的情绪给震惊到了。 李毅在演讲内容里信息量是相当巨大的，不仅是在表达自己的情绪，还揭露了许多无法摆上台面的黑幕。 大家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良久，还是露西亚率先开口道： “指挥官，我曾经说过，我是因你而诞生的露西亚。是指挥官的羽翼。无论多少次，我的选择都不会改变。留在指挥官身边，是我们的约定。”露西亚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毅。眼睛里透露出对指挥官无条件的信任和真挚的感情。 “一直待在你的身边是我的祈愿。你永远是我的指挥官。我们也曾约定，灰鸦要永远在一起。”丽芙的声音依然还是温柔而不失坚定。她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的指挥官，尽管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指挥官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她还是打心里认为他是自己的指挥官。 “指挥官，我曾说过，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和你一直走下去。”里开口说道。 “还有我，还有我。七实要和大家在一起！”七实依旧保持着爽朗的声音说道。李毅看向七实，他想起了七实在不断的未来推演中找到的那个答案，但李毅依然保持着微笑向七实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暗暗下定了这次不能让七实独自离开的承诺。 “首席，你比之前的那个你天真了很多，但也比之前的那个你成熟了很多。就让我看看你能否扛起你刚刚所说的责任。”曲抚着自己的剑说道。但李毅听得出她的声音比刚才温和了很多。” …… 接着更多的人赞同了李毅的想法。但露娜等四人迟迟没有发声。拉弥亚眼神期待的看向李毅，似乎也赞同李毅的意见。由于露娜还没有表态，拉弥亚不敢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但同时心里又害怕露娜不同意待在这里。只好待在墙角矛盾的看着露娜。 李毅看向露娜，阿尔法，拉弥亚，罗兰。他在心里分析道。拉弥亚应该是同意的，罗兰作为露娜的骑士，应该会尊重露娜的意见。阿尔法应该是露娜在哪，自己就在哪。露娜同理应该也是。所以自己应该说服露娜或者阿尔法。 想到这里李毅走向露娜。在离了三步处距离停下。随后问道：“露娜，请问你的选择是什么？我刚刚说打造所有人的乐园，所有人当中也包括了你们四人。”李毅故意用乐园这个词语，是因为他知道露娜希望创造一个能让自己和姐姐阿尔法生活在一起的乐园。他希望用这个词汇能拉近和露娜之间的距离。 “就让我看看你能走到何种地步吧。”露娜冷笑着回应李毅。不过李毅没有从露娜的冷笑中感觉到任何敌意。 李毅回头看向阿尔法，如刚才一样伸出自己的左手。询问道： “阿尔法，你呢？” 没想到阿尔法一把握住李毅的左手，带着和露娜一样的冷笑说道：“我不会信任不值得信任的人，但你很明显属于值得信任的人。” “这么说，你也同意了？嘿，疼，别握这么紧。”李毅心里感叹，不愧是两姐妹，都用同样的态度回答自己。但阿尔法用力握他手的疼痛，让他拼命想睁开阿尔法的手。 “怎么？你主动到我面前，不是已经代表不怕我了吗？怎么现在又要退却了呢？”阿尔法冷笑的看着李毅略显窘迫的反应。 “握手不需要那么大力气，我又没和你比手劲。”李毅一边想办法挣脱着，一边回击阿尔法。 李毅看着在场的所有人，也许他们眼中还有一些迷茫和困惑，但总算让他们目前都团结在了一起。他对自己达成了这样的成就感到十分自豪。 万事虽然开头难，但是有一个好的开头，也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尾。李毅知道这话并不正确，甚至漏洞百出。但他会要求这话必须正确。 第7章 开启新生活 在成功使众人都暂时团结到一起以后，李毅便开始今后的规划。 李毅通过战术终端查看了这个建筑群里所有的房间信息。发现这里的房间不止有自己在游戏时期的24个宿舍。还有大型仓库，构造体维护室，机体存放室，训练中心，通讯中心等15个房间。建筑群由四个建筑楼和一个大型仓库组成。包括楼间距在内占地约0.038平方千米。相当于六个足球场。 接着李毅发现这个基地里并非没有“人”。这个基地有自己以前在宿舍商店里购买的七个NPC宿舍成员（除了罗兰）。除此之外，还配有130个清扫机械和123个维修机型。刚才进入基地时没有发现它们，是因为它们全部处于待机状态放置于休息室里。 机体存放室存放着一些构造体的其他机体。这些机体的战力也和游戏时期的一致。李毅这才想起了丽芙还穿着带有副作用的极昼机体。他赶紧让丽芙前往机体存放室把机体换成了蚀暗。 最后他查看了一下大型仓库的存储状况。4.1亿的螺母让李毅感觉到了一丝安心。他不由得在心里感谢了一下曾经那个没事就拿体力去刷螺母的自己。接着是武器和意识的强化素材。还有一些自己并不认识的燃料。 “我可不记得以前玩家在游戏里有办公室，清扫和维修机械这些东西，难道是剧情里面的？也就是说这里不仅有我的游戏数据，还有剧情里面的物品？”李毅怀疑道，但他无法证明自己的猜测。 在大致了解了战术终端的内容之后。李毅便开始着手对大家的宿舍进行分配。 以下为最终宿舍分配方案：（第一位为室长） 一号宿舍：露西亚，丽芙，里。 二号宿舍：库洛姆，神威，万事，卡穆。 三号宿舍：薇拉，21号，诺克提。 四号宿舍：露娜，阿尔法，罗兰，拉弥亚。 五号宿舍：比安卡，卡列尼娜，布偶熊，罗塞塔。 六号宿舍：曲，蒲牢，含英。 七号宿舍：渡边，苏菲亚，常羽。 八号宿舍：艾拉，亚里莎，赛琳娜。 九号宿舍：诺安，邦比娜塔，七实，哈卡玛。 十号宿舍仿照生命之星。所有生命星光系列的医疗器械向该宿舍集中。作为基地的医疗中心。 李毅分配宿舍人员时，尽量将过去同一个小队或关系不错的构造体分到一个宿舍。尽量避开过去有矛盾的构造体离得太近。 比如比安卡，罗塞塔和露娜，阿尔法她们，虽然宿舍序号相邻，但四号宿舍在第一排的末尾，而五号宿舍在第二排的起始。这两个宿舍反而相隔最远。 关于李毅自己的房间。由于所有构造体都异口同声的要求李毅住在自己的宿舍里。所以李毅干脆在自己办公室旁边找了一个房间，这才制止了大家较为激烈的争论。 然后是宿舍家具配备，每一个宿舍都是50平方米。虽然李毅有21个3S宿舍（S级美观，S级舒适，S级实用）。但是家具的摆放，李毅还是让构造体们自己决定，李毅将自己以前积累的家具完全开放给所有人。 不过大多数构造体在看到自己宿舍初始配置以后，却很少要求更换。不知道是客气还是真的满意了。 接着是基地能源供应问题，战术终端上显示基地放置有一个重核聚变反应堆。派去调查的卡列尼娜证实了这一点。 李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只好交由卡列尼娜和布偶熊全权负责。照卡列尼娜所说，基地内存放的燃料可以让这个反应堆运作五年，即使燃料用完了，也可以用基地周围的木头和石头作为代替。燃料只要保证原子质量不超过铁就行。 而构造体的核心装置是热核聚变反应堆。所以卡列尼娜所说的燃料够用五年，应该指的是足够基地内所有构造体和反应堆用五年。 “不过仓库里的燃料用完了以后该用什么？难不成真的让卡列尼娜她们吃石头和木头吗？”虽然卡列尼娜说构造体的人工胃里有汽化装置，可以将吞下去的石头和木头转化成所需要的能源，但是李毅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合适。所以在心里将寻找可替代能源作为自己的必要任务之一。 接着就是基地的一些安保和日常运转之类的问题。全部处理完之后，李毅通过终端约艾拉，亚里莎，赛琳娜在八号宿舍见面。 推门进去，李毅看到艾拉，赛琳娜，亚里莎坐在沙发上。三人各坐在一面，但并没有互相交流，周围的气氛压抑的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艾拉盯着亚里莎和赛琳娜两人，但始终没有开口和两人说话。 亚里莎低头注视着地板，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和艾拉说自己的事情。她身后的铠甲把手放在亚里莎的肩上，仿佛是在鼓励亚里莎先开口说话。 赛琳娜则和亚里莎不同，她丝毫不回避艾拉的目光，反而表情疑惑的看向艾拉。赛琳娜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很熟悉，但几近崩坏的意识海还是无法让赛琳娜想起有关艾拉的任何回忆。 三人见到李毅进来，都起身向李毅问好。李毅在剩下的一面沙发坐下，然后开始了这个房间自搬入住户以来的第一句话： “艾拉，我之前向你保证过会将一切事情坦白，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你作为虹莺小队的队长和赛琳娜的挚友，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力，但是这个真相相当残酷，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备。” “指挥官，艾拉明白，请开始吧。”艾拉眼神坚定的看向李毅。仿佛今天不知道真相，李毅就别想从这扇门出去。 “嗯，好的，亚里莎，你先开始说关于你和莱娜以及乌托邦的事。” “嗯？”亚里莎一愣，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讲话了。她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地板，她知道艾拉注视着自己，但她始终不敢迎上艾拉的目光。艰难的开口道。 “这是属于莱娜的回忆，这是从莱娜那里借来的短暂又美好的时光。我现在将这段记忆交还给虹莺。” 随后亚里莎向艾拉讲述了自己和莱娜在乌托邦的相遇以及乌托邦这个组织的真相，然后又讲了莱娜为了掩护自己出逃而牺牲自己，被融入了身后的铠甲。最后又顶替了昏迷的自己在康斯坦雷耶与虹莺小队相遇。 “原来，莱娜早就已经。”艾拉哽咽的说道。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赛琳娜丢失了许多记忆，她的事情就由我之后向你说明。”李毅看到艾拉十分悲伤，便想终止这次谈话。等艾拉情绪恢复了以后，再和艾拉说明赛琳娜的问题。 李毅深知，赛琳娜的经历远比亚里莎的经历还要残酷。他怕艾拉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 “不，指挥官。艾拉今天一定要知晓所有的真相。”艾拉调整了一下情绪，看向李毅说道。 “即使接下来所要讲述的真相比刚才的真相还要残酷？” “缺少色彩的画布是不完整的，即使是悲剧的色彩。”艾拉用自己的方式回答了李毅。 李毅不再质疑艾拉的决心。 他向艾拉讲述了被空中花园抛弃的赛琳娜小队在空间站遭到袭击团灭后，自己孤身一人逃到监控室，绝望之际将异聚核心碎片插入自己的胸口，然后被科罗廖夫拆的只剩下了上半段身躯，随后几年又被孤独的抛弃在空间站。直到看到灰鸦小队和艾拉的进入空间站。 可即将得救之际，又被加百列掳走，作为实验素材被扔入红潮。在红潮里不断被重塑，成为名叫赛壬的异合生物。然后又被空中花园的天基武器摧毁了身躯。最后在慈悲者的帮助下才获得了新生，以现在这个躯体在地球上流浪。 “天呐。”亚里莎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无法想象一个人在红潮里不断被剥离，重塑的无止境的循环中的感受。 那里除了痛苦，没有任何希望。那里就是绝望的代名词。 李毅在讲述赛琳娜这段经历的时候，自己的心里也是相当的痛苦和愤怒。 他感到痛苦，是因为故事的本身就能让闻者无不悲伤。他感到愤怒，是因为自己无力使这个故事发生改变。 讲完之后，李毅深吸一口气。尽力稳定心中的情绪，然后看向众人。 他看到艾拉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悲伤，看着赛琳娜和亚里莎。 亚里莎则捂着嘴巴，不再注视着地板，而是看向自己。似乎是在询问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 赛琳娜也看向了自己，但她脸上并不像其他两人一样充满悲伤。相反，她以一种非常温和的表情看向李毅。 李毅刚才的话，让她意识海里关于过去的碎片开始微弱的联系到了一起，这个联系就像丝线一样，细微和脆弱。但给赛琳娜充满阴霾的意识海带来了一缕阳光。 “我还有其他安排，我先走了。”李毅认为自己在这里会让她们压抑自己悲伤的情绪，不敢释放。这个时候，大哭一场也许才是正确的。所以自己此时离开才是正确的。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即使过去大家饱经风霜，颠沛流离，但是现在每一个人都能平等，幸福的生活在这里。” 说完，李毅起身准备离开，他在心里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守护好这里，让自己的这些构造体们平等，幸福的活下去。即使不惜一切代价。 李毅刚推开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谢谢，他惊讶地扭头望去，是赛琳娜。 “不用谢，我……” 李毅刚想说自己有义务帮助赛琳娜记住那些她遗忘的过去。却听到赛琳娜说道 “你记录着大家的过去，一定心里也很痛苦吧。谢谢你一直承受着这一切，指挥。” 赛琳娜的这一句话。宛如一块巨石投入了李毅的心里，激起了千层巨浪。 他发现自己心理的情绪像巨浪一样翻滚，他发现自己现在才是需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下情绪的人。 “是的。”李毅迅速离开了房间，他不想让身后的人看到他表情因为痛苦难受而扭曲的样子。 李毅离开了八号宿舍后，走了一段路。确认四下无人后，一拳狠狠的砸向了墙壁。 手上传来的疼痛也没有阻止李毅接下来的怒骂。 “他＊的，丽芙，诺安，赛琳娜，露西亚，比安卡，亚里莎这些人经历全都是一个个悲剧，像一个个刀子抠我的心。天灾带来的躲不掉的悲剧就算了，他＊的，更多还是人祸。苟＊的黑野，如果让我发现这帮人渣也来到这里，我一定要把他们都剐了！” “还有那个苟＊的空中花园，一群只知道在天上享乐的既得利益者。一边把陷入不幸的人哄骗改造成为构造体作为炮灰送向战场，一边连构造体基本的人权都不愿意给。前线在吃紧，后方在紧吃！如果也来到了这个世界的话，我特么一定带着阿尔法和露娜她们打进空中花园，夺了鸟位！” 李毅怒骂着游戏里所有伤害过构造体的势力。从航线联合到空中花园，从尼科拉到葛林斯。从黑野到议会。 良久，李毅冷静了下来。又陷入了悲伤。最后他自言自语道。 “谢谢，赛琳娜。是的，每当看到你们受苦，而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很难过。虽然是一个游戏，但我也对这个游戏倾注了感情。” 然后李毅咬咬牙，继续自言自语道。 “但是现在既然我们相遇了，已经脱离了游戏的束缚。那我便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任何胆敢伤害你们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你们就是我的立场。” 李毅心里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他开始考虑亚里莎的问题。 “亚里莎的那一副铠甲虽然是上百人的意识海大杂烩，但里面还清楚保留着塞西莉和莱娜这两个人的意识海。这俩人还时不时的会通过亚里莎的身体和外人进行对话。这是不是说明有将这两人的意识海从铠甲里面分离的可能？那这样的话还得准备两副机体，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救一下塞西莉和莱娜。毕意她们也是黑野苦川这个人渣的意识海实验的牺牲品。” 李毅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于是把自己的这个猜想列入到自己日后需要做的事项单里。然后打开战术终端呼叫露西亚： “露西亚，请你联系一下阿尔法和露娜。” “她们现在应该在四号宿舍。你们三个现在来我办公室。” “是的，有急事。” 第8章 唇枪舌战 李毅来到办公室，一进门便看到这样的场景。 露西亚和阿尔法站在办公桌两边，相互注视着对方，但都没有拔出武器。 而处于两人中间的露娜则以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看着双方对峙的神情。也许是觉得自己的半边翅膀太过于显眼，于是将它收起，紧贴在背上。 三人看到进来，也都向李毅打招呼，只不过打招呼的语气和赛琳娜她们有很大区别。 “指挥官，只有你一个人吗？” “我还以为你会再带上丽芙和里来保护你，不错，你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气。” “灰鸦的指挥官，如果你再晚来片刻，你的办公室就会在姐姐们的战斗下变成废墟了。” 意料之中的打招呼。 不过，李毅在听到露娜说出姐姐们这三个字时，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说明了露娜也把露西亚当做她的姐姐。 “我们坐在那里谈吧。”李毅伸出左手，对着室内沙发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尔法很从容的找了一组沙发坐下，露娜紧随其后挨着阿尔法坐下，顺便将自己的半边翅膀收起。不过由于翅膀太大，她只好将翅膀倚在沙发靠背上，而自己则将翅膀作为靠背。 不过露娜背后的月轮怎么放置又成了一个问题。露娜认为，直接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敌意太过明显，不利于接下来聊天的开展。于是只好将月轮放在众人看不见的沙发背后。 阿尔法看到露娜这么放置武器后，也将自己的大太刀放在沙发后面。自己身上只留下小太刀。 露娜，阿尔法两人放置武器的做法也影响了后面入座的露西亚。露西亚也将自己的武器朱桦倚靠在沙发后面，随后谨慎的在和阿尔法相对的另一组沙发坐下。 最后入座的李毅在看到三人这么入座后思考了几秒，最后他决定挨着露西亚坐下。 坐好之后，李毅便开门见山道。 “这次找你们三个来，是为了让你们放下之前的恩怨，真正以家人的身份生活在一起。” 李毅深知如果按照血缘的话，阿尔法和露娜才算是亲姐妹。但成为构造体以后再谈以前的血缘又似乎跨越度太大。 露西亚虽然是阿尔法的复制体，但已经和阿尔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已经是一个独立的自由意志。所以李毅认为露西亚也是一个独立的自由的人。 说到底，这是谈话还是在处理空中花园留下来的烂摊子。 讲到这里，李毅在心里又啐了一口空中花园。 “对于我而言，她们两人都是我的姐姐。”露娜第一个开口赞同李毅的话。脸上的表情虽然看不出什么波动，但李毅根据自己对露娜的认识，他判断露娜心里对这个提议还是相当高兴。 “露娜…” 露西亚看向露娜，眼神里透露出殷切的期待，李毅知道，这是对于亲情的渴望。 “我们过去互相厮杀是因为道路的不同，现在帕弥什的威胁消失，升格网络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而你也不再站在空中花园的立场上。我们之间道路的分歧已经消失。”阿尔法抚摸着自己的小太刀说道，随后，她又看向露西亚。 “不过，作为另一个“我”，作为露娜的姐姐，你应该要有能保护露娜的实力。” “我们虽然意识海同源，但我会做出我自己的选择。我手中的刀刃既会扞卫指挥官，也会扞卫露娜，会扞卫一切我想要保护的人。”露西亚坚定的盯着阿尔法的眼睛说道。 “我不需要姐姐们的保护，露娜的力量也可以保护姐姐们。”露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过去经历了惨痛的骨肉分离，抛弃和背叛，现在，露娜终于能摆脱升格网络的干涉和空中花园的追捕，找到一处可以称之为家的乐园。 “哦？不如在训练场上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觉悟。”阿尔法挑衅似的看向露西亚。 “现在？”露西亚也认真的回应着阿尔法。 李毅赶紧制止了阿尔法和露西亚，并且和她们约法三章。今后即使是在训练场比试，都必须把自己的武器换成两星训练用的制式刀。训练前必须拆掉自己所有的意识套装。切磋的时候不准使用信号球和技能，只准使用普攻。并且每次比试时，必须有一位辅助型构造体在场等等。 李毅知道阻止阿尔法和露西亚在以后的生活里不切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想尽办法制定一些规则来保护她们。毕竟他在游戏时期就把阿尔法的战力拉到了7500，露西亚才过7000。并且在机体性能上，阿尔法是二代机，而露西亚是老式的一代特化机体。如果直接对抗的话，即使阿尔法手下留情，但露西亚还是容易受到损伤。李毅必须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李毅原本以为还要经历一番唇枪舌战才能让三人放下过去彼此之间的对立和恩怨，超出意料之外的顺利让李毅从心里感到高兴。 聊天结束后，李毅让露娜和阿尔法回到宿舍继续选择自己喜欢的家具。他让露西亚联系比安卡和渡边，然后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则坐到办公桌面前。准备下一轮与比安卡，渡边的谈话。 “比安卡是个原则性较强的人，但也并不是不可以撼动，渡边应该比较容易接受和平方案，所以主攻方向应该是比安卡。”李毅在两人来之前心里这样想道。 过一会儿，最新进来的是比安卡，她敲门得到允许进来，先向指挥官颔首问好。李毅简单告诉了让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比安卡什么也没说，便站在李毅的右边，等待渡边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最后才来的渡边进门发现众人都等候着自己。先是向众人致歉，然后站在李毅的左边。 “这次叫你们两人前来，是想让二位放下之前的恩怨，以同伴的身份在我们这个新的大家庭里相处。”这次还是李毅先开口，不过他察觉到比安卡和渡边看自己的眼神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指挥官阁下，我和渡边之间并没有私人恩怨，过去的对立也是基于清理部队和遗忘者之间立场的对立。”比安卡说道，但看向李毅的眼神，还是让李毅感觉到了很不自然。 为了讨论的效率，李毅决定顺着比安卡的话说下去： “现在大家不必再被过去的立场所束缚，可以以一种新的立场开始新的生活。” “我明白指挥官所担心的，我可以向指挥官保证在这里和比安卡和平相处。” 渡边明白李毅的这次邀请他们前来谈话的目的，于是直戳了当的说出了李毅最想听到的答复。 “在这里，我也会和渡边和平共处。指挥官阁下。”比安卡也给出了和渡边一样的答复。 “嗯，那就好。” 李毅虽然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但他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没想到这次谈话也和刚才与露娜她们谈话一样顺利。看来自己作为领导者，有能力管理好自己的这个新家。 但是比安卡接下来的一席话，就把李毅从美好的幻想拉回了现实。 “指挥官阁下，虽然您说大家现在要以新的立场开始新的生活，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完全否认自己过去的立场。您之前在大家面前说的推翻空中花园议会这些话，作为清理部队队长的我，不能当做没有听见。” 比安卡说完之后，渡边也紧随其后。 “指挥官，我知道你是从玩家的视角出发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有些过于极端了，千万别忘了巴拉德的前车之鉴。” 怎么回事？比安卡和渡边怎么突然都将矛头对准自己？ 李毅突然懵了，他很快就理清了思路。比安卡是清理部队队长，而渡边又是希望和平解决的鸽派。而自己之前的演讲中提到的自己的梦想如果实施，必然伴随着流血和斗争。所以这两人应该是对自己的理念感到不满。 “是的，我说过这样的话。”李毅坦率的向比安卡承认，随即又看向渡边说： “至于巴拉德，我并不反对巴拉德的理念，我甚至还能理解巴拉德，我反对巴拉德只是因为我和他的立场有冲突，他摧毁空中花园的计划会牵连到我所重视的大家。所以我才会反对巴拉德。但如果我是巴拉德，我会在你来阻止我前毫不犹豫的启动那7295枚弹道导弹的发射指令摧毁空中花园。”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渡边，比安卡，甚至李毅身后的露西亚。都一脸震惊的看着李毅。 “指挥官，请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在我们唾弃黑暗时，也不要否认光明的存在。更不要自甘堕落于黑暗。”渡边语气焦急的看向李毅。 “光明？黑暗？”李毅噗嗤的笑出了声。然后又随后愤怒的看向大家。 身后的露西亚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指挥官如此愤怒的样子。 “年幼的露西亚姐妹被尼科拉拐骗改造成构造体，奥赛兰姆列车上层权贵可以随意枪杀底层车厢的平民，全人类把丽芙作为一次性用品送上战场去解决双子带来的危机，航线联合将罗塞塔这些无辜的人改造成构造体作为自己防线的炮灰，空中花园的议员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随意的行使自己的权利，黑野丧心病狂的将难民和构造体士兵作为实验素材进行各种各样反人类的实验，软弱无能的议会甚至连禁止非法人体实验这种提案都还要在议会投票表决，以微弱的优势通过。这种虫豸不除，难道留着养蛊？” “这个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哪有那么多光明和黑暗，哪有那么多正确和错误，正义不过是由人的立场决定！从来都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也没有什么绝对的正确！这种唯心主义者的理想在现实面前只会被狠狠的拷打！” “指挥官阁下，”比安卡直视着李毅的眼睛，她能理解李毅的愤怒。但她还是劝说李毅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类需要时间来纠正自己的错误。议会这几年也在逐渐纠正自己的错误。他们也开始团结地面上的人类势力，许多据点在空中花园的支持下收容了更多无家可归的难民。战局正在因为所有人的努力而渐渐改善。” “需要时间来纠正错误？”李毅的愤怒比刚才更甚。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开始扭曲。 “地面上的每条战线无时无刻都有士兵和平民在牺牲，而这些士兵的牺牲换来的是空中花园里喝着咖啡，悠哉悠哉听着报告的老爷们反省自己错误的时间！ 即便这样，大多数议员们照样忙着为自己的利益相互奔走。而一旦需要面对那些真正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士兵和军官们，他们就想尽各种方法迫害。 还记得乌托邦事件结束后“我”被绑架那件事吧，那次绑架是空中花园内部高层和以冯.内古特为首的升格者集团策划的，他们随意将人类的英雄，空中花园的指挥官作为实验品来满足他们反人类的目的！名声如此响亮的灰鸦小队的首席尚且如此，那么奋战在广大地区的普通士兵和平民又有谁为他们发声呢？ 提法，银隼小队，莱娜，布鲁斯，芳汀，姗迪，修特罗尔以及那些千千万万惨死的人！他们的牺牲，成为了阵亡报告单上冰冷的数字，这些都还是有名字的，还有那些不知道姓名，无法被统计的人。请问，他们的悲剧和不公，又该找谁说去？” “甚至在丽芙在穿上极昼机体前往执行那个几乎必死无疑的任务时，都还有人想趁机复制她的意识海作为实验素材。即便这样，比安卡，你还想让我对这个无可救药的空中花园议会抱有希望？” 比安卡低头沉默不语，她不敢再看着李毅的眼睛。李毅刚才的话虽然带有大量的情绪，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对空中花园的拷问。露西亚也愤怒的握紧了拳头，李毅刚才的话也打动了露西亚，一想起指挥官曾经被绑架的事情，露西亚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仇恨和愤怒。 发现大家因为自己刚才那一长串演讲而不再出声，李毅便一改愤怒的语气，声音柔和的说道： “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我刚才的愤怒也并非是对你们二人，而是对这个早已腐烂透顶的空中花园。我说过，你们是我的翅膀，是我的羽翼，是我的同伴。所以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这句话使气氛开始有些缓和，渡边一直在等李毅情绪逐渐平复下来，便说道： “指挥官，刚才你说的的确没错。但我还是相信人类终有一天能够和平共处，仇恨只会加剧我们的对立和分裂。” “我心中充满仇恨，但我没有失去理智。渡边，没有永恒的和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争。” 李毅毫不客气地回答道，只是这次他的语气比刚才演讲时温和，仿佛一个久经世事的学者。 “没有国界也会产生阵营，没有仇恨也会产生冲突。矛盾才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源泉。乌托邦看起来是很美好，但你要知道乌托邦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一个不切实际，无法实现的理想。” 这是李毅过去翻阅历史和哲学，自己得出来的结论。他以此作为自己世界观的一部分，以一种更加理性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世界。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不希望您和空中花园爆发冲突。指挥官阁下。”比安卡柔和的看向自己，她明显已经开始动摇了，语气里透露着请求。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空中花园也被传送到了这里，空中花园的那些人不可能放过露娜和阿尔法，更不可能放过这里的大家。在空中花园的眼中，构造体一直被视为空中花园的财产。” 李毅感觉有些累了，但是他必须要现在就解决好自己和渡边，比安卡理念上的冲突。如果空中花园真的也来到了这个世界，那么必然会和这里爆发冲突。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先将内部思想统一起来，一致对外。 于是他狠了狠心，对比安卡说道。 “比安卡，如果我现在要带领大家潜入空中花园，以政变的手段推翻空中花园议会，血洗那些恶贯满盈的黑野高层和议员。然后建立一个有话语权和执行能力的强人政权，用统一的意志领导人类走向未来。你会怎么做？” 第9章 比安卡，渡边的选择 李毅的这一席话如同惊雷一样在露西亚，比安卡，渡边心里炸开。 但大家很快就反应过来李毅这话并非一时激动的气话，而是一个经过考虑的方案。 首先，李毅说的是发动政变解散议会，并非像巴拉德一样直接摧毁空中花园。而是保有余地的将矛头指向所有人都憎恨的空中花园高层。 其次，李毅打出的口号也是领导人类走向未来，再加上他手上掌握的空中花园的罪证，足够给政变赋予正当性。 最后，李毅这段话背后的意思是让比安卡在自己和空中花园高层之间选边站队，而不是将自己置于与空中花园这个整体的对立。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渡边现在心里十分紧张，他没有想到李毅会采用这种激进的问法，更没有想到自己对李毅的劝说会激起强烈的反弹。 但渡边无法否认李毅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李毅最后向比安卡提出的问题，渡边都还有一瞬间支持的念头。 渡边沉默的看向比安卡，他看到比安卡脸上出现明显的动摇和不安。手中的剑杖慢慢握紧。 渡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害怕比安卡出于原来清理部队的立场真的对李毅出手。虽然李毅和之前的指挥官性格完全不同，但是渡边从心里认可李毅是自己的指挥官，他原本只是来劝说李毅放弃激进的想法，原本应该是一个气氛融洽的谈话，但渡边从来没想到也不希望看到最后演变成一场流血冲突。 露西亚心里也很矛盾，她完全认同自己指挥官的观点，即便指挥官提出要推翻空中花园议会，她也愿意跟随指挥官。但是现在指挥官和比安卡之间关系很紧张。她不会容许比安卡伤害指挥官，但也不想和比安卡刀剑相向。所以只能以一种警惕，但又充满矛盾的眼神看向比安卡。希望她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 比安卡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以一种混杂着悲伤和痛苦的眼神看向李毅。 过去，她曾经对指挥官阁下说过，她无法想象有一天会将武器对准指挥官阁下的情景。她也始终坚信指挥官阁下不会选择叛变。 作为清理部队的队长，她亲手处决过许多有着各种悲惨经历，选择叛逃或者被感染的构造体。 这其中包括： 自己的朋友，被感染的千子。 养育自己长大的神父。 想和自己死去的青梅竹马相见而坠入深渊，最终沦为感染体的瑞楠。 现在，如果是出于清理部队队长的立场，自己就必须处决眼前的指挥官阁下，她最爱的人。 比安卡陷入了痛苦的犹豫中，她在犹豫自己是否要支持指挥官阁下的叛变或者出于曾经的原则处决掉指挥官阁下。 她之前就已经背叛过代达罗斯，那是因为发现代达罗斯在进行罪恶的人体实验，现在空中花园也在干比代达罗斯规模还庞大，手段还残忍的人体实验。自己是否应该像当初背叛代达罗斯一样背叛空中花园？ 现在，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是背叛。 选择支持李毅的政变行动，就是背叛自己过去一直为之而战的空中花园，背叛自己作为清理部队队长的立场。 如果选择坚持曾经的立场，那就是背叛自己深爱的人。背叛了自己当初背叛代达罗斯的初衷。 比安卡越想越觉得混乱，曾经那不愿意回首的过往如同潮水般在意识海里奔涌。悲伤，愤怒，绝望，无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放在她颤抖的握着剑杖的手上。 不知李毅何时走到比安卡面前，拥有先进的听觉和感知装置的比安卡居然没有察觉到。 “指挥官阁下，您！”比安卡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害怕做出攻击李毅的举动。 “比安卡，你曾经对我说过。”李毅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语气，转为温柔的口吻。看着比安卡的眼睛说道： “最坚固的束缚永远不是锁链或残酷的刑罚，而是温暖的家。” “而现在我要把这里打造成属于大家的温暖的家，原来的空中花园没有资格作为我们所有人的家。它只不过是被逃兵，叛徒，虫豸占据了大脑的巢穴。” 渡边心里一惊，因为李毅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巴拉德曾经对渡边说过的话。 李毅的话让比安卡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但也让比安卡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指挥官阁下，比安卡将继续为您效劳。但肃清罪孽的任务请交给我，您是空中花园的英雄指挥官，您将作为光明的象征，而我想作为支撑光明的影子。” 比安卡，原空中花园清理部队队长，现在正式决定将武器对准空中花园。 “这是错误的想法，比安卡，所有的骂名不应该由你一个人来承受，入局者不可能永远保持干净。并且纠结所谓的英雄光环没有意义，真正应该关注的，而是我们是否守护住了我们要守护的东西，而我要守护的，就是这里的大家。” 李毅的声音如同烈日散发出的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比安卡内心的极夜和暴雪。 比安卡不再说话，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转而微笑地看着李毅。 “指挥官，你应该清楚，你的方案相当于是在打一场内战。”渡边看到比安卡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喜忧参半说道。 高兴的是：平静下来的比安卡不需要再担心会做出伤害李毅的行为。 担忧的是：比安卡被李毅说动了，转而支持李毅的方案。 “指挥官，虽然你的目的不是把空中花园夷为平地，但是这个行为仍然是人类同胞内部的一场内战。” “你的意思是？那些空中花园的虫豸，那些绑架难民进行惨无人道人体实验的黑野。他们也是我的同胞？”李毅刚才脸上的温和的表情逐渐消失，转而神情严肃的看向渡边。 “当然，从生理结构来说，那帮人渣也的确是人。但不影响我对他们挥起屠刀。你应该也清楚，他们值得作为路灯摆件挂在大街上。” “但这会摧毁过去的牺牲者留下来的火种，会摧毁人类好不容易在大撤退以后建立起来的团结！” “你错了，渡边！”李毅愤怒的打断了渡边的话。 “那些过去牺牲的战士所留下来的火种是鼓舞后人前仆后继的精神！是能让人类日后反攻的军备生产能力！是人类与病毒作战的经验！不是一群只知道在在天上安享太平，为了自己的利益相互内斗的吸血鬼和虫豸！” “靠妥协建立起来的团结不会牢固！靠绥靖换来的和平不会长久！空中花园早已经病入膏肓。你说我的行为是在破坏人类的团结？恰恰相反，只要议会还存在一天，人类就难以形成统一的意志一致对外！软弱的议会无法凝聚全人类的意志。低效的行政效率只会让更多本该得到物资支援的士兵牺牲！政变必然伴随着流血牺牲，可历代诸国变革无不经历流血牺牲。因为害怕流血和牺牲，就害怕困难，不敢直面自己的问题，那才是自己砸断自己的脊梁！” “那些议会里的虫豸，那些黑野的人渣。他们必须要用自己的血来洗净自己的罪恶！他们不是常说没有牺牲就没有进步吗？那就用他们的血换来全人类的团结！用他们的牺牲来团结大多数人！” 渡边完全被李毅的话给震惊到了。但马上察觉到李毅的语气虽然激进，但是他说的话却并不极端。李毅将矛头对准了空中花园的高层，并没有包括空中花园的平民和技术人员。虽然他的手段强硬，但对于黑野他们来说的确是罪有应得。 见正面无法说服李毅，渡边于是选择顺着李毅的话说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漏洞。 “请问指挥官想要的团结是什么？” “全人类真正团结在一面旗帜下，这面旗帜可以是一个强有力的中央政府，也可以是一个可以堪当领袖大任的人。” “那你会怎么对待团结时遇到的阻碍？”渡边认为李毅说的这个人是他自己。 “对维护团结者施以奖赏，对破坏团结者挥下大棒。我们不再代表空中花园的少数既得利益群体，我们将代表包括构造体在内的广大士兵和平民。” 渡边陷入了纠结。 他眼前的李毅演讲带有很强的煽动性，但演讲的内容却始终紧扣问题。明面上慷慨陈词的抨击空中花园的罪恶，实际上是将空中花园的高层作为听众的共同敌人。以另一种方法孤立少数来实现大多数的团结。号召打破旧秩序，却不忘建立新秩序来面向未来。真正做到了破立结合。也许自己真的应该相信指挥官。 见渡边陷入纠结，李毅乘胜追击道。 “渡边，我知道你作为鸽派，一直想避免流血冲突，选择和平团结。但是你要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该流的血如果现在不流，到后面只会以更多的血来偿还。腐烂的血肉如果不清除掉，迟早会损害整个身体的健康。” 李毅想起了阿根廷，秘鲁，智利的共同国父圣马丁，明明手握军队，居功至伟。却选择交出兵权隐退，最后在欧洲穷困潦倒的度过了余生。李毅每当读到这段历史时，无不扼腕叹息。认为如果圣马丁当初效仿拿破仑称帝，建立一个中央集权帝国。那么独立后的阿根廷便不会因为政局混乱走向长期的内战。 虽然自己的高风亮节为自己赢得生前身后名，但并没有为国家带来安宁和和平。 想到这里，李毅不自觉的说了一句：我宁愿效仿拿破仑，秦始皇，也不会学圣马丁。 这话刚说完，李毅就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心里开始后悔。但他无法把这话撤回去。 “我明白了，指挥官。”渡边听到这句话后又陷入了沉思。 “啊，你明白了什么？”李毅心中大喊着，他后悔刚才自己有点得意忘形，明明几乎说动了渡边，结果却不小心说漏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害怕这句话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表现出焦虑，必须要看渡边的下一步反应才能做出对策，他只能希望渡边不是什么议会制民主的扞卫者。 渡边此时心里并没有察觉到李毅刚才说漏嘴的那句话有何问题，渡边出生于军人家庭，而自己也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他自己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政治理论体系。即使领导遗忘者之后，他也始终没有养成政治家的性格和手段。自从巴拉德那件事之后，他也深感自己领导能力不足，仅仅是靠自己的威望团结着整个遗忘者。 既然自己无法正面反驳李毅的理论，又无法拿出更合适的方案。为何不选择相信指挥官呢？ 于是他向李毅伸出了手。说道： “指挥官，我一直希望有一天我们不再是坐在谈判桌的两头见面。而是以同胞的身份见面。” 李毅原本以为渡边会抓住自己不小心说漏嘴的话来反驳自己，但没想到渡边突然选择站在了他这边。在经过短暂的震惊之后，紧紧回握住渡边的手说道： “同胞吗？我这里更常用同志这个词称呼志同道合的人。” 一旁的露西亚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场火药味十足的辩论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四人就今后的一些事项和安排进行了讨论，等渡边和比安卡走后，李毅长舒一口气，然后当着露西亚的面，直接瘫坐在办公椅上。 “终于结束了！”三轮谈话下来，李毅也是身心疲惫，但还没来得及闭眼放松一下，露西亚这时开口道： “指挥官累了吗？我去做饭给你吃。” 李毅突然睁大眼睛，想起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急忙说： “啊？哦。不用了，露西亚，听丽芙说这里有牛肉罐头，你知道的，我，，我以前是玩家，没有吃过你们这里的军用罐头，我也比较喜欢吃牛肉，所以今天晚上我想尝尝空中花园指挥官的牛肉罐头。露西亚你也一起尝尝吧。” “谢谢指挥官，我想起来了，指挥官还没吃过我做的饭。既然指挥官喜欢吃牛肉，那下次我就给指挥官做牛肉面。” “啊，我不吃牛肉。啊，不是，我的意思是…” …… 不管怎么说，自己终于将构造体们之间过去遗留的问题解决了，排除了团队中的隐患。并且还在内部统一了思想，强化了自己作为领导者的话语权。 第10章 过去和现在 入夜，李毅回到了自己的新卧室。 由于不想自己的卧室离办公室太远，于是李毅干脆将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房间作为自己的卧室。 虽然这个房间不是自己游戏里24个宿舍之一，但是构造体们仍然将仓库里的家具都搬来给这个房间做了大量装饰。艾拉，曲甚至还就指挥官房间装饰的风格发生了几次争论。 但由于是临时装饰的房间，无论是美观，舒适还是实用方面都赶不上构造体们住的3S宿舍。所以丽芙她们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并商量明天会再重新装饰一下，但在李毅看来自己的卧室已经相当奢华了。 他看重的是这个房间的位置和内部结构。房间的位置离自己的办公室很近，旁边就是露西亚，比安卡，诺安的一号，五号和九号宿舍。并且这个卧室是由一个大房间加一个小房间组成，于是就参考旅馆的单人套房设计成了一卧一卫。 顺带一提，自己房间内的卫生间也是整个基地唯一一个卫生间。因为全基地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会用到。 由于缺乏换洗衣物，累了一天的李毅直接和衣而卧。但明明躺在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睡过的最柔软的床铺上，李毅也难以入眠。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今天堪称离奇的经历，早上买饭遭遇意外，接着和构造体们相遇，接着又探索这片地区并作为基地，然后自己又和构造体谈话促成他们和解。 李毅觉得自己自从读大学以来都没像今天这么勤快过。这一天忙碌，但却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在刚遇见构造体的时候，他不知道掐了自己多少次让自己从梦里醒过来，但无法伪造的疼痛又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接着，他开始和构造体接触。李毅清楚地明白自己能迅速和构造体们打成一片纯粹是构造体们毫不怀疑的将自己视作指挥官和自己掌握比他们更多的情报。人均八级的好感度足够让构造体们对李毅给予无条件的信任。 所以，李毅认为并非是自己个人能力有多强，而是自己平时在游戏里的积累使自己开局的手牌不错。 不过这一切也太离奇了，早上自己明明就是个废柴大学生，地位也就是学校一个部门的部长，宿舍五个人的“义父”，然后突然就成为了一块土地的所有者，一支31人的武装力量的指挥官。 虽然之前在学校管理的部门人员也是30多个人，但现在自己不仅管的是31个构造体，还有整个基地的所有财产。稍有不慎，就容易让构造体们觉得自己无能。使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权威扫地。 李毅后怕的吞了一口口水 所以自己必须要加强自己的管理能力，同时还要带领整个团队找到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 李毅回想起今天和构造体们说话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在和比安卡，渡边谈话时自己演讲发挥的不错。 先是用激烈的情绪使听众跟着自己的思维走，再用咄咄逼人的语气使反对的人产生动摇，最后再用怀柔的手段安抚住听众的情绪，并和听众达成共识。进而让听众全盘接受自己的观点。在这一过程中，言辞尽可能通俗易懂，占领听众的视觉想象空间。 并且还要确保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紧扣现实并且难以挑出毛病，言辞激烈却留有余地。可以旗帜鲜明地摆出立场，但是强调团结必须要多于强调区别。尽量让每一个听众都能在自己身上找到或多或少拥护的地方。 李毅认真地反思着自己白天演讲时的优缺点，将可取之处都记录在心里。为自己未来领导众人时提供借鉴和参考。 接着，李毅又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生活，自己虽然性格还算开朗，但并没有交到什么知心的朋友。好不容易通过高考考上大学之后，人生却一下子迷茫了。虽然每天都在忙碌，但总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一有空就是坐在寝室里面打游戏。大学毕业了之后，也是找一份工作。然后买车买房还贷，度过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生。 “与其这样，那我还不如和构造体们待在这个世界呢”李毅这样想道。 但随后，李毅又拿起了一直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佩，除了自己的运动手表和手机，自己在原来那个世界的物品，就只剩下了这个玉佩。这是李毅父母在出生时给他的，希望李毅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李毅顿时觉得自己呆在这个世界是不是过于自私了呢？虽然自己是在学校遭遇意外事故死亡，学校肯定会赔给自己父母一笔巨额的赔偿款。养老钱是不愁了。但是他们也一定悲痛欲绝，一直疼爱自己的外公外婆也一定非常悲伤。自己和原来的世界还有亲情上的联系。 但是他已经死了，已经回不去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陷入矛盾的李毅思考再三后，只能得出这样一个折中的方案：如果自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就把自己的家人也接到这里来住。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自己先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 “所以考虑这么多，到头来自己还是必须过好当下。”李毅得出了结论。 李毅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对比了一下战术终端。发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一样的。 “这个战术终端没有显示日期和年份，但是时间却是一样的。现在是晚上10点21分。我大概是在早上十点左右发生的意外，也就是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12小时了。”李毅自言自语道。 然后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立即打开手机通讯录。给父母打电话，但这是徒劳的。手机不在信号服务区。打开流量，也显示的是无法连接网络。QQ，微信等社交软件都无法发出消息。更别提打开战双帕弥什这个游戏了。 “看来我是回不去了。”李毅失望地放下手机，刚才心里燃起的一线希望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认清现实的李毅又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过去学到的知识，看看能不能有助于今后的基地运转和领导。 过去的他很喜欢历史和哲学，但大学选的却是和这两门完全不相干的专业。于是又不得不放下了自己的兴趣和爱好。现在自己在一个新世界管理一个团队，在没有任何参考范例的情况下。自己只有从过去的古人寻找经验。 一只羊无法管理一群狮子，所以自己应该向拿破仑，刘彻，李世民这样的君王学习？自己现在带领的31个构造体中，曲，露娜，渡边在过去都是一方势力的领袖。所以自己必须要比他们更有领袖风范。尤其是曲，那可是一个比特里尔德还能干，能和多米尼克谈条件的卓越政治家和领袖。 李毅虽然不认同曲的万世铭计划，但是他认为自己有必要向曲学习一下作为统治者的领导方法和帝王心术。但自己不能正面向曲开口请求教授自己，只能通过参考曲日常行为举止，从侧面学习。 曲是九龙之主，而游戏里九龙的原型就是中国，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和生活习惯应该可以和曲有很多共同语言。 “但愿，她不要把自己当成她的子民。”李毅小声自嘲道。 看来，看来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 李毅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被楼上的花盆砸倒后并没有死。被及时赶来的救护车送入医院抢救。医生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摆脱了生命危险，而自己却成为了植物人，再也醒不过来，余生都只能在病床上度过。父母每日在病床前以泪洗面的守着自己，自己在这个新世界的一切不过都是作为植物人的自己脑中的幻想罢了。 梦里看到这一切的李毅疯狂的抽打病床上的自己，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病床旁的父母。但都没有一方给予自己回应，最后李毅绝望的哭了，拿出一把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摸出来的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了一枪。 李毅惊醒了，像触了电似的从床上站起。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身体，掐自己的脸颊。确保自己身上每一处地方都有知觉之后，才稍微安下心来。 “原来刚才都是一场梦，这里才是现实。”李毅安慰自己道。 但他随后又回想起梦中的情景，还是感到了后怕。 李毅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如梦中所展现的那样，那还真不如让那个花盆砸死自己算了。 如果成了一个废人，活着也是给家里添累赘。 李毅这才注意到自己眼角还残留着泪水，他哭了。 自上高中以来，在李毅的印象中，就再也没有哭过了。要强的性格使他即使遇到委屈也不会退缩，谁敢欺负他就必须打回去，不过由于自己不爱惹事的性格和魁梧的身材，也没有谁敢来招惹李毅。 即使是在过战双游戏里催人泪下的剧情时，自己也将这些痛苦和悲伤咽下，泪水也不会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李毅给自己定下的标准。 但是刚才他明白了，他也会有忍不住泪水的时候，他也会有绝望和无力的时候。 “只是未到伤心处。” 即使是再坚强的一个人，他也会落泪。因为他是人，他也会有感情。 就在李毅心烦意乱的时候，外面的警报声突然响起，与此同时自己的战术终端传来露西亚的呼叫。 李毅迅速擦干眼角的眼泪，然后点开战术终端问道。 “喂，露西亚，基地发生什么事？” “指挥官，白天在基地外被杀死的狼的尸体好像惹来了其他肉食性动物。”视频中露西亚焦急的回应道，李毅看到露西亚的聊天背景显示她正在室外。 “几只肉食性动物应该不至于这么慌张吧？难道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情？”李毅觉得情况没有这么简单。 “抱歉，指挥官，由于你要求我们待在基地，不要随意出战。我们未外出查看，但是。” 露西亚把终端朝向外面，李毅看到外面森林里的有一个像火车一样的东西在不断穿梭，所到之处，草木皆毁。有些树甚至还被拦腰折断后，甩向空中。 “初步怀疑是一个类似蛇或蚯蚓的动物，但就体型而言，太不正常了。应该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动物。这个动物正在围绕着我们的基地运动，还在释放一种具有强力催眠效果的气体。指挥官请先不要离开卧室，丽芙和里正在将你的动力机甲向这里运来。” “那你们呢？你们有足够的防毒面具吗？” 李毅听到露西亚的描述后，顿时觉得大事不妙。在他有关动物的知识里，这种像火车一样长的动物，他首先想到的是巨蟒。可巨蟒再长也不可能这么长啊，并且巨蟒是无毒的，只会通过缠绕勒死猎物。而外面这东西还能放出催眠的气体。难道是想将基地里的人都催眠，然后进来一网打尽吗？ “我们是构造体，指挥官，催眠瓦斯和毒气弹对我们毫无意义。但是请指挥官小心。”露西亚微笑着回应李毅的担忧，然后转为严峻的表情说道，“我现在和露娜，阿尔法在基地北面区域防守，其他人我都拜托他们在其他区域防守，防止这个东西闯入基地。” “你先等着，我等会儿就和里，丽芙来增援你这边。”李毅对露西亚可靠的处理方式感到十分高兴。 “明白，指挥官。”露西亚关闭了通讯。 李毅迅速穿好鞋前去开门，刚开门就看到走廊上推着运输车的丽芙和里。 “指挥官！基地外面现在弥漫着会使人昏迷的气体，请赶快穿上动力机甲。”丽芙看见李毅出来，焦急的说道。 “好的，丽芙。” 由于自己没穿过动力机甲，所以只能里和丽芙代劳。但这个动力机甲好像设计之初就考虑到给初学者使用。不到一分钟，李毅就已经穿好了动力机甲。 “正常行走，运动和平时是一样的，头盔我已经手动密封，里面的空气循环系统会自动运行。其余功能现在来不及教你，待会跟在我身后，指挥官！”里沉稳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焦虑。 “嗯，我知道了，现在我们去增援露西亚她们。” 第11章 基地遇袭 李毅等人迅速赶往露西亚的位置。 李毅本以为自己第一次穿动力机甲，行动速度将会变得缓慢，因为听里说这个机甲重量足足有80公斤。 但自己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李毅怀疑这个机甲可能在腿部和手部等运动部位有辅助运动装置。类似于自己以前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 李毅开始逐渐适应这个动力机甲，目前可以做出跑步，走路，蹲下这几个简单动作。 不过听里说这个机甲内部有一套AI系统，可以自动执行一些攻击或者防御任务。 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套机甲，以免在作战时成为大家的累赘。李毅在心里想道。 三人很快赶到露西亚防守的区域。 露西亚和阿尔法均已摆出攻击姿态，露娜在上空约20米处观察未知动物的方位。并通过新发的通讯终端向各个方位的构造体们同步最新动态。 “露西亚，具体情况如何？” “指挥官。”露西亚先从上到下认真检查了自己身上动力机甲防护是否严密后，才放心的说道∶ “据露娜观察，未知生物体长约30到40米，类似于蛇，蚯蚓一类的生物。它在不断围绕我们基地运动，并向我们基地上空投掷一种未知物体，该物体在我们基地上空爆炸后会产生一种强力催眠的气体。” “三四十米长的蛇或蚯蚓？” 李毅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巨蟒，可自己印象里巨蟒最长也不超过20米，并且巨蟒无毒。即使是毒蛇也不会吐出有毒气体啊。难道是一种未知的大型蜈蚣？可蜈蚣不应该是死亡之后才会散布出有毒物质到空气里吗？难道是这个世界的特有物种？ “正在围绕着我们基地运动，不断对基地投放催眠气体。”李毅小声重复了一遍刚才露西亚说的话。 李毅突然明白什么似的大声对里说道： “这家伙是在捕食！他把基地里的我们当成了猎物！里，向森林里开火。把它从森林里逼出来！” 李毅不敢让大家离开基地，进入森林和这个未知生物作战。于是他决定把这个东西逼出森林，然后在空旷地利用团队集火的方式消灭它。 “明白，指挥官！”里开始调整武器。 片刻之后，一波饱和式火力打击降落在那个未知生物的所在区域。场面之壮观，让李毅想起了自己曾在新闻上看到的军事演习里一轮火箭弹齐射。 很难想象，这些火力都是由里一个人打出来的。 “指挥官，目标好像停止移动了。”露西亚说道。 “姐姐说的没错。目标已停止移动。”漂浮在天上观察的露娜突然下来，带有轻蔑口吻的说道： “里刚才的攻击将它以及周围夷为平地，它即使不死也想必重伤。费了这么多心思在基地外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到头来不过是一只连这种打击都承受不了的蝼蚁。”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不排除假死的可能。”李毅觉得事情有些太过顺利，怀疑可能有陷阱。 “哦，要去看看吗？”露娜突然饶有兴致的看向李毅。期待他的下一步选择。 “放着不管不是正确的选择，既然它把我们当成猎物，如果让它活着离开，迟早会再回来找我们麻烦。”李毅决定，为保险起见，必须要补刀。 于是，李毅带领着这里的五人，然后又通过战术终端联系了比安卡，亚里莎组成八人先头小队。渡边带领罗塞塔，艾拉组成第二梯队。在先头小队身后100米警戒周围情况和作为预备队。剩下的人由曲带领守卫基地。 “谨慎的选择。”阿尔法在听到李毅的分配方案后评价道。 于是先头小队开始向里刚才炮击过的区域挺近。露西亚，阿尔法，比安卡呈V字形打前锋，露娜漂浮在众人上空侦察敌情。亚里莎在队伍后方，丽芙和里分布在侧翼。没有战斗能力的李毅在队伍中间。 在到距离目标位置还有不到20米的地方时，上方的露娜通过终端向众人说道。 “目标未被杀死，被炸成几段在地上丑陋的蠕动。目标似乎是一种蛇。” 众人纷纷提高警惕，握紧手中的武器。 阿尔法率先到达目标区域，众人紧随其后。 然后大家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遍布弹坑，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四处蠕动的水管状物体。但被烤焦的肉味和渗出来的鲜血向大家说明这应该是属于某个动物的躯体。一个体长约20米的Y字形生物正在艰难吞食着这些四处蠕动的躯体。大家定睛一看，是一个有两个头部的蛇，身上还披着一层看起来很坚硬的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危险的光线。三角状的头部说明这条蛇大概率有毒，众人纷纷向自己身边靠拢。 “这是什么东西？双头蛇？”李毅心里一时间心里没有想出什么更好的名字，于是只好选择这个更通俗易懂的来称呼。 “嘶！”双头蛇发现了众人，吐出了正在吞食的躯体。然后将两个脑袋摆出类似眼镜蛇的攻击姿态向众人示威，并不断吐出信子捕捉空气中的气味粒子，以此分辨众人的具体位置。 “丽芙，先射击它一个脑袋。”李毅在看到双头蛇的惨状之后，立即对双头蛇的强度有一个粗略的认识：这个双头蛇在里的一轮试探性火力打击下就是重伤的结果，那么这条蛇的强度应该远逊于在场的构造体们。先让丽芙的浮游炮在远程试探一下，验证自己的想法。 一束强激光直接将双头蛇的左侧脑袋汽化，甚至还将双头蛇背后的几棵树给一并打穿了。 “这还只是丽芙的普攻，蚀暗这个机体战力也才刚过六千。看来这条蛇比我想象中还要弱。”李毅心里这样想道。 “指挥官小心，这条蛇还活着！” 丽芙也对自己浮游炮的杀伤效果感到震惊，但她旋即恢复冷静。因为这条蛇并没有死，依然有可能伤害到指挥官。 “嘶！！！”双头蛇吃痛的惨叫着，全身都因为疼痛而蜷缩到了一起。 但众人发现，刚才被丽芙打掉的位置，蛇头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回来。与之相对应的是蛇的身体开始缩短了。 “惊人的再生能力！如果逃走的话过不了一段时间又会卷土重来。”李毅大惊，庆幸自己刚才的判断是对的。 这条蛇突然向众人吐出一股气体，然后迅速往旁边的树林爬去。 “它想跑！阿尔法，封住它的逃跑路线！不能让它活着离开这里！”李毅大喊道。 “哼，刀下亡魂。” 阿尔法冷笑的说了一声。并没有按照李毅说的去封锁双头蛇的退路，而是直接拔出大太刀，砍向双头蛇的蛇头。 阿尔法的太刀在双头蛇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将它两个脑袋平整切下。切口平滑整齐，看似坚硬的鳞片没有起到任何防御作用，整个过程就像是在切一个奶酪。 哪还需要大费周章的封锁它的退路，明明可以直捣黄龙。 失去了两个头部的双头蛇依然在地上蠕动，剩下的十几米身躯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向周围一切可以缠绕的物体缠绕上去。即使被阿尔法又砍成了几段后，依然还在蠕动。 李毅打开战术终端查看阿尔法有无受伤，好在并无损伤，但他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明明之前阿尔法的战力值还是7501，但现在却变成了7502。 “怎么回事？难道击杀怪物能获得经验提升战力？”李毅心中提出疑问。然后他又查看了刚才也对双头蛇发起了攻击的里和丽芙的情况，发现他们的战力值又并没有变化。 自己在白天才看了一遍所有构造体的战力值，阿尔法是整个基地里最强的构造体，自己不可能记错数值。可同样对双头蛇造成损伤的里和丽芙两人却并没有增加战力。 “难道必须要将怪物杀死，才能增加战力？可白天击杀狼群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露娜和阿尔法增加了战力值。难道是因为狼的级别低，不如这条双头蛇吗？” 李毅询问了一下阿尔法，阿尔法的回复是感到力量有一点增加，这更加剧了李毅心中的怀疑。 “难道这个世界是拥有类似游戏里的经验机制？击杀怪物可以提升战力？” 李毅觉得接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这个情况，31个构造体以及他们所拥有的机体并非满级满配置。如果将每个人都拉满的话，就需要一笔巨额的物资。对于初到这个世界的李毅而言，在未探清周围情况，就消耗大量仓库储备，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如果能通过击杀这个世界的生物从而实现满级满配置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指挥官，这蛇的尸体该怎么处理？”露西亚的提问中断了李毅的思考。 “运回基地，暴尸野外可能会像白天那群狼的尸体一样招惹来其他麻烦的捕食者。并且这个双头蛇再生能力惊人，我觉得可以研究一下。” “明白，我这就联系其他人。” “对了，再派人去看看白天那群狼的尸体有没有被这双头蛇吃干净，如果没有的话，记得把剩下的尸体处理了。注意安全。” “明白，指挥官”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晚上就不得安宁啊，这是这个世界给我们的欢迎仪式吗？”李毅在心里打趣道。 处理好尸体后，今晚没有再发生其他闯入事件，但构造体们不敢松懈，实行轮流站岗制度。众人就这样度过了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所有人都在李毅办公室集合汇总昨晚的作战报告。 “现在姑且以双头蛇称呼这个生物，这个生物和蛇一样，属于脊索动物门爬行纲。躯体拼凑后体长超过40米，远超我们目前所知的任何一种蛇类。并且在这条蛇两个头部内均发现毒牙，毒液属于神经毒素。但它鼻腔内还有还有另一个独立的腔室，可以喷射一种目前未知的催眠气体。猜测应该是用于捕猎大型哺乳类动物。并且这家伙的细胞再生速度特别快，比壁虎的细胞再生速度都还快20倍，并且不同于壁虎，这条双头蛇不仅可以修复肉体的损伤，还能完全恢复受损组织的结构和功能。不过它还是要遵循质量守恒定律，本质上还是拆了东墙补西墙。”万事说完这一段话后，长呼一口气，然后打了几个哈欠。 “双头蛇的鳞片的确可以起到防御作用，鳞片硬度在HB20~HB30之间，相当于一个民用汽车的车门。再加上这条蛇有极快的再生能力，未持枪的普通人遇上它生还概率很低。”里表情凝重的说道 “我们解剖这条蛇之后，在胃内不仅发现狼和一些哺乳类动物的尸体，还发现了未消化的人的尸体。遇难者超过十八人，年龄最大超过50岁，年龄最小的不超过三岁。遇难时间在一周内。”丽芙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但还是坚持把话说了。 “嗯，还发现了人类？”李毅对丽芙的汇报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但他心中并没有丽芙那样的悲伤，李毅只在乎他面前的同伴们。 “是的，指挥官，我们来晚了。”丽芙悲伤的回应道。 “这样说来，这个世界还有人类的存在。”李毅陷入沉思。 “指挥官，我们应该尽快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取得联系吗？”一旁的露西亚问道。 “不，”李毅挥手表示拒绝， “我们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能贸然暴露自己的存在和实力。我们现在不能确定这个世界的居民对我们是否友善，并且昨天晚上基地遇袭的事件也告诉我们，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和友善。我们必须要做好准备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冲突，包括和当地人类居民的冲突。” 李毅的话警醒了众人，虽然有些构造体觉得有些不合适，但他们都不得不承认李毅的判断是谨慎，正确的。他们眼前的指挥官是在为他们的安全着想。 看到众人的反应，李毅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认真注视着众人说道： “请大家记住，这个世界并非大家原来的世界，这里的人类并不是大家原先要守护的人类，我们所有人没有保护这个世界的人类的义务。我，李毅，只关心在座的大家。” 显然，李毅并不认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类称得上自己的同胞。 第12章 统合内部 李毅抬了抬手，制止了一些构造体的反对。然后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们会对我这个想法抱有反对意见，但是我说过，你们就是我的立场。并且我不会随意攻击土着。如果他们对我们施以友善，那我们也要给予同等回报。如果他们敢对我们露出獠牙，那我们就以铁拳回应。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只是外来者，所以我们没必要介入到这个世界的纠纷。” 李毅心里很清楚相当一部分构造体不会认同自己的这个理念，但是他必须要先向大家说明如何和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相处。 作为大家的指挥官，必须要为所有人的安全负责。 “里，我们所处的区域地图绘制完成了吗？”李毅不想和大家争论对错，于是想办法岔开话题。 “已利用遥感技术绘制出以本基地为中心，半径110公里的地图。”里操纵了一下自己的终端，然后将地图发给众人的终端。接着说道，“由于没有卫星，所以我只能用无人机绘制地图。这已经是在基地内能观测到的最大范围。” 李毅翻了半天都没找到里发的消息，最后还是里帮忙从自己的战术终端里调出地图。 “指挥官，你接下来应该好好熟悉自己的战术终端。”里有些无奈的看着李毅说道。 “我昨天才拿到这个东西，又发生了这么多事，能调出大家的数据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就算是新手机，也得让我适应一段时间吧。”李毅在心里大声叫屈。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尴尬的笑了几声。 里接着讲道：“目前来看，我们处于一片大约6300平方千米森林的南部，地势整体北高南低。周围东，西，北，西南群山环绕，最高峰位于东北边，由于不知道这个世界海平面位置，所以暂时以咱们基地作为平面，最高峰为4281米。森林里有3条主要河流穿过，自北向南延伸。最近点在我们基地西北方向六公里处。三条河流向南汇聚为一条河，目前我们暂时称为A河，在A河中游河漫滩平原，距离我们基地东南方向约83千米的地方，发现村落。” “昨晚袭击基地的双头蛇有可能之前袭击了这个村子。”李毅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的确有这个可能，无人机在基地外围捕捉到了这条蛇的踪迹，痕迹一路延伸到基地西北边的河流。如果结合指挥官的猜测。这条蛇有可能是先顺流而下，袭击了南部这个村子。然后再通过河流逆流而上袭击我们基地。” “40米长的体型在陆地上移动的确比较麻烦，在河道内行动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李毅说道。 “指挥官，我们应该去看看这个村子的情况吗？”露西亚小心地询问着李毅，尽管她明白李毅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做了切割，但露西亚心里依旧不想放弃。 “没有这个必要，昨晚那一战大家应该都已经见识到了，我们虽然是以碾压的姿态取得了胜利，但这个怪物对于常人来说无异于死神，我不认为这个村子还会有幸存者。”李毅回答道。 李毅察觉到了露西亚的想法，但他不想援助一个目前无法看出任何价值，且有可能已经覆灭了的村子。 “虽然无人机没有近距离实地拍摄，但是从远距离观测这个村子有超过50个建筑物。按照以前拾荒者据点的规模来说，至少也是超过两百人的聚落。” “有没有可能是这条双头蛇消化能力很强或者有储存食物的地点？”李毅认为里这是在帮露西亚说话，但他还是不想去救援这个村子。 “重点不在这里，”一直沉默着的薇拉突然开口道。李毅觉得她今天很反常，刚才自己说出这个世界的人类不算自己同胞的时候，按照薇拉的性格，自己应该早就被嘲讽了，但今天的她一直阴沉着脸。 “解剖工作是我和丽芙一起进行，丽芙，你不好奇为什么这条蛇胃里为什么只有小孩和老人的尸体，连一个青壮年成人都没有呢。”薇拉突然面色阴沉的看向丽芙。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李毅惊愕的看向薇拉。 “啊？”丽芙突然捂住了嘴巴，露出了惊讶和悲伤的表情。 在场的所有人都对薇拉的话感到不寒而栗。 一个超过200人的普通村落在这条蛇的袭击下不可能有幸存者。但是这条蛇的胃里却只发现了大约18个遇难者，并且还都是不便于行动的老幼妇孺。 如果这个村子还有幸存者的话，大概率都是青壮年劳动力。而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答案不言自明。 “那个村子的年轻人很有可能将行动不便的人作为诱饵，来换自己一条活路。”李毅最后面色铁青的说出了这条结论。 “怎么会这样。”丽芙悲伤的说道，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打转。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人类的劣根性始终不会变，依旧还是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丢弃一切无用之物。”露娜平静的说道，但李毅还是能从她的话里感觉到些许愤怒。 “七实明明最喜欢人类了，可人类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七实失落的说道。 “这只是一个推测，只是可能性比较大而已。”李毅挥了挥手，制止了大家即将开始的讨论。“总而言之，假设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我们更没有理由去救援这种村子了。当务之急是加强基地周围的防务，所有人都必须武装起来。这个世界已经向我们露出了獠牙，那我们就必须要准备好铁拳。” 李毅虽然早就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类进行切割，但是这个世界的居民做的事情实在太颠覆李毅的价值观。 李毅知道人性可以丑恶到没有下限可言，但是当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时，他依然会感到不寒而栗。这个世界的人类在李毅心里留下了一个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 没有人再怀疑李毅的决定，所有人都行动了起来。李毅强制要求所有人都必须配备五星以上武器，六星意识。不过，考虑到升级所需物资在这个世界很难获取。所以最后折中下来，基地内每个构造体都有一把五星以上的满级武器。适合自己的六星意识组合。但是一些A级构造体和独域构造体的意识和技能没有升级。 尽管如此，即使是基地内战力最弱的邦比娜塔，战力也达到了2000。 在训练场上，看到邦比娜塔切割双头蛇的鳞片就像切割奶酪一样丝滑，李毅这才有一些安心。 七个宿舍NPC也没有闲着，在发现他们也有战斗力之后。李毅马上便开始了对他们的战力进行评估。 令李毅感到惊讶的是，这七个宿舍NPC战斗能力超乎自己预期，战术终端上关于它们的信息也很模糊，等级也是用的囚笼boss的等级。分为实验，精英，骑士，混沌，地狱五个阶段。无法看到它们的武器和其他装备。目前它们都处于精英这个级别，战术终端上显示它们的战力都是3000。 不过真正令李毅感到惊讶的是这七个宿舍NPC都表现出自我意识。它们可以和李毅进行自主对话，服从李毅的命令，拥有自己的想法。 李毅于是决定将这七个NPC也视为半个同伴，并且将它们作为基地的预备队。 处理好大家的问题之后，李毅才开始把目光转向自己。 目前自己战斗力基本来源于动力机甲。但李毅发现，即使脱下动力机甲之后，自己也并不完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以前要好，尤其是在耐力和臂力方面。并且也掌握了熟练的格斗和擒拿技能，在训练场练习射击也可以做到百发百中和快速换弹。 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构造体们的意识链接相当顺利。仿佛自己以前就已经重复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对于自己身上的变化，李毅给出的答案是：自己继承了游戏里首席的体质。 不过在关于枪支保养，组装，拆卸方面的知识显然是没有继承，在里老师颇有耐心的讲解了一上午之后，依旧只学会了基本的枪支保养这个基础技能。 近身格斗方面，由露西亚和阿尔法教导，不过，在李毅看来，自己又回到了曾经学跆拳道时被教练摔来摔去的“美好时光”。 在对于外部危险评估上，所有构造体一致认为，袭击基地的双头蛇应该是这片森林的顶级捕食者。而与双头蛇的作战结果表明，构造体对于外界生物有碾压般的优势。 即使是奉行谨慎的李毅也赞同了这个似乎很狂妄的判断。 因为战力还不到3000的诺克提，在一次巡逻里拿基地外面的一个不长眼的豹子当靶子。结果一套红球三消下来，把豹子所在的那一小片林子都给扬了，只留下一个大坑和一堆被雷电烧焦的树。 然后就被薇拉好好教训了一顿。 接下来的三天内，每天都有一些不长眼的不知名生物想要入侵基地，但都被及时发现得到清理。在保卫基地的战斗中，李毅之前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构造体在击杀一些不知名生物后，战力的确可以得到提升。这种提升体现在等级，装备的意识等级，经验等级，进化碎片甚至所持有的武器上。也遵循越到后期，需要的经验越多的规律。 总之，外面的生物目前无法对基地构成威胁，但李毅心中一直感到不踏实。 这种不安来自于基地内部，李毅深知构造体们忠于自己是因为游戏设定和好感度拉满的原因。使他们在内心中会倾向于服从自己，并且认同自己说的话。 但如果自己的理念和他们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也会有不满和反对。 即使他们心里都认可自己是他们的指挥官。但接下来的相处中自己不可能和游戏里的灰鸦指挥官保持一样的性格和处事态度，光立场上，李毅就和游戏里的灰鸦指挥官不一样。 “一旦构造体们对自己产生不满，将自己和游戏里的指挥官切割怎么办？”李毅越想越感到后怕。 李毅反省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所有行为。虽然自己确实为构造体们提供了一个温暖，安定的庇护所。主持调解了他们之间的矛盾。但是他们更多是响应自己提出的方案，响应自己建设一个“温暖的家”的口号。 更何况虽然自己一直在强调游戏里的指挥官就是他创造的角色，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和构造体们待在一个战壕里的是游戏里的角色，不是李毅他自己。 所以光喊口号是不够的， 自己必须得做些什么。 该从哪里入手呢？ 李毅想到了赛琳娜，丽芙，亚里莎她们都还有一些遗留问题没有处理。 尤其是赛琳娜和丽芙。李毅想起自己之前在构造体面前许下的愿望中就提到过： “愿赛琳娜终有一日结束流浪，找回自己的记忆。” “愿丽芙不再承担永无休止的意识海隐痛。” 李毅突然想到现在这个基地里面配备有构造体维护室，研发中心这些房间。之前听丽芙说过在维护室里面还找到了一台科学理事会的意识海深潜装置，可以支持自己与构造体进行思维深度链接。自己手上还有战术终端里的关于构造体的详细资料，再加上研发中心里科学理事会的操作手册。那自己这个基地是不是可以着手解决她们的遗留问题呢。 并且基地里的那个研发中心似乎是游戏的研发池子变化过来的，虽然不能做到游戏里抽卡出机体，但是里面关于构造体的资料和设备可是相当齐全，听万事说过制造几台一代机体不是问题。只要意识海的实验成功，那莱娜和塞西莉是不是就有救了呢？ 李毅越想越觉得兴奋，于是通过终端联系丽芙，万事，布偶熊。让他们迅速来自己办公室，商讨一件很重要的事。 第13章 武装“侦察”哥布林村落 办公室内，李毅简要的向丽芙，万事，布偶熊三人说了一遍刚才的想法，但是李毅只向他们三人透露了帮助赛琳娜寻回记忆的目的，并将赛琳娜关于意识海的档案分发给众人的终端上。 “意识海几乎崩坏，还是升格者帮其稳定了意识海，原有人格几乎劣化。很难想象赛琳娜小姐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丽芙有些难过的说道。 “在原有人格几乎崩坏的情况下进行深度链接，指挥官，我想看看你的大脑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布偶熊说道。 “如果是在三天前，我肯定会说你这个想法可谓异想天开。”万事边翻资料边说道，“不过在帕弥什无害化的情况下，倒是可以忽略思维信标污染的问题。并且可以请露娜这样的代行者控制赛琳娜机体的帕弥什浓度作为保险。但是，这需要多方实验来印证这个猜想。”一直打不起精神来的万事，在看到李毅发来的资料后顿时提起了精神。 “只凭基地内的技术可行吗？”万事的回答让李毅看到了希望，于是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向万事。 “技术上完全可行，本基地不仅有一套完整的思维深度链接装置。也有详细的操作手册。我们在研发中心也找到了科学理事会和其他不明出处的意识海研究档案和实验数据。我很好奇，指挥官是从哪里搞来这些的？”万事最终给出了令李毅感到满意的回答。 “这个应该是包含在游戏数据里面的内容。”说出这话的时候李毅心里也没底，他只知道基地内不仅保留了自己在游戏时的物资，还有一些游戏剧情里的物资和房间。 “指挥官，我认为这个方案还是存在很大风险的，我明白你想帮助赛琳娜小姐的决心，但我认为还是需要再商议一下，并且最好还是告诉露西亚，里先生他们。”丽芙有些担忧的看向李毅，害怕李毅贸然行动。 “你说的对，丽芙，这个方案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完善，所以我想将这个作为任务交给你们三个。基地内所有的资源可以有先向你们这个计划倾斜，在人手上，需要谁可以尽管向我提。” 李毅的回答让丽芙放下心来，她微笑着看向李毅答应了下来。万事和布偶熊虽然嘴上说着麻烦，但也都接受了这个任务。 “哈……呜，又有任务了。”万事说道。 “要不回头给你放25个小时的假？”李毅微笑着看向万事。 “指挥官，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布偶熊嘟着嘴，露出不满的表情看向李毅。李毅很清楚这是她装出来的。 “好好好，我从原来那个世界带来的物品里面有个叫手机的东西，里面还存着比黄金时代还古老的歌哦，不过都是我喜欢的歌，到时候想听几首吗？”李毅忍住笑意看向布偶熊。 “哈？才几首？至少得几百首才能安抚我工作以后的疲劳吧。”说完，布偶熊故意将脸上的不满表现的更深。 “布偶熊，你别太贪心了，我手机里下载的歌也没超过200首。”李毅也装出一副生气的表情，看向布偶熊。 “那就让我听完呗。”布偶熊依然嘟着嘴看向李毅，这副表情让李毅特别想戳她的熊耳朵。 “那个，指挥官，我……我也想听。”丽芙小声的说道，看向李毅的表情里有一丝害羞。 这时，战术终端上的通讯请求铃声打断了办公室里欢快的谈话。 李毅刚接通终端，便听到露西亚的声音。 “指挥官，我们在基地外围巡逻时，遭遇了袭击，敌人是一群身材矮小，绿色皮肤的人类，我们打退了袭击，并俘虏了一个人。并把他带回了基地。” “没有受伤吧？我现在就过去。”李毅虽然不认为一般人类会对露西亚她们造成伤害，但人类如果设置陷阱或者运用策略的话，那还是会比较棘手的。 “没有，指挥官，我们似乎和当地居民发生冲突了，现在应该怎么办？”露西亚有些焦虑的问道。 “我现在过来，在那之前先看好俘虏。” 说完，李毅结束了通讯，最后就刚才的任务向丽芙，布偶熊，万事三人嘱咐了几句后，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由于三人立即开始执行任务，所以只有李毅一个人前去和露西亚她们汇合。 在路上，李毅设想了很多情况和解决方案。 他认为也许是露西亚她们巡逻的时候和进森林里打猎的人类遭遇，可地图上发现的村落距离基地有足足83公里，并且这个森林里还有许多大型捕食者。真的会是那个聚落的幸存者吗？身材矮小，绿色皮肤？难道是生活在森林里的土着人类吗？这样倒可以解释无人机为什么没有从高空发现他们的村落。按照这个思路，基地周围可能有一个人类聚落。可我们现在已经和他们爆发了冲突，对方承受的损失和伤亡应该比我方大得多。还能和解吗？如果对方不同意和解，那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把这个村子给铲除呢？ 总之还是先审问一下俘虏，看看能套出多少情报，只希望语言障碍的问题不算特别大。 但是，当李毅看到露西亚带回来的俘虏时，顿时觉得自己刚刚想的太多。 基地的地板上趴着一个只有一米高左右，全身绿色皮肤，长着一对三角形耳朵和尖锐牙齿的人形生物，诺克提的金属臂牢牢的抓住这家伙的背部，让它不至于突然跳起身来伤害李毅。这家伙虽然被绑着，但嘴里依然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言，尽管手脚都被藤条捆住，但它血红色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的看着在场的露西亚，比安卡，薇拉，嘴里还不断流出唾液，不停念叨着众人听不懂的语言。更让李毅感到作呕的是，这个人形生物身上还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不就是哥布林吗？”李毅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电影上看到的哥布林，外貌可以说是高度重合，一样恶心的让人作呕。 “指挥官，这是我在基地正西方向三公里处发现的。”露西亚在一旁解释道，“当时我正在巡逻，突然从一棵树上掉下一个由树藤编织成的网罩在我身上，紧接着他们手持木棒向我冲来，我迅速破坏掉身上的网，然后拿出武器自卫，但我没有及时发现他们是人类，在交战过程中还是不小心杀掉了他们几个同伴，非常抱歉，指挥官。我杀人了。” “呵…，这个人的外貌可真是令人作呕，从押回来到现在一直盯着我们看，看来诺克提没有什么吸引力呀。”薇拉戏谑的看向诺克提。 “哈？这也能赖本大爷？”诺克提不满的回应道。 望着地板上的俘虏，李毅大致能确定面前这个类人生物就是以前自己在电影上看到的哥布林——靠掠夺其他种族的雌性来维持自己种族繁衍的劣等生物。 据露西亚所述，是这群哥布林先袭击了她，从手法上看，目的是掳走露西亚。 想到这里，李毅有种想把地上的哥布林的脖子给踩断的冲动。 但他最终抑制住这个冲动，向众人开口道。 “各位，先安静一下，我先纠正一下大家的说法，这个长得像人的东西，并不是人，而是一种叫哥布林的劣等生物。” 接着，李毅将自己以前关于哥布林的认知告诉了众人，众人听了后，脸上都露出难看的表情。 不过李毅也无法证明自己对哥布林的认知是否正确，这个世界的哥布林是不是完全和自己认知相符，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在李毅这里，哥布林被开除了人籍，被归为了垃圾的行列。 但是，李毅决定放眼前这个哥布林一条生路。 不过在放走它之前，众人先将它麻醉，然后在它背后植入了发信器。 将哥布林放回森林以后，李毅马上让露西亚，薇拉发消息给露娜，阿尔法，21号，里，让他们迅速在基地门口集合，自己则去机体存放室穿上动力机甲。 算上自己，比安卡和诺克提，一共九人，组成一支临时侦察小队。 任务：武装侦察哥布林村落。 在确认眼前这个生物为哥布林的那一刻，李毅就已经给这个哥布林和它的同伴们判了死刑。 队伍集结完毕后，众人立即向森林进发。 所有人都清楚，单从这个队伍的战力组合来看，不可能只是侦察村子那么简单。 露西亚有点慌了，她认为李毅是为了帮她出气，所以才兴师动众去摧毁哥布林的村子。所以在队伍开拔前，一直劝说李毅终止这次行动。 李毅只能一遍又一遍向露西亚解释说自己判断这群哥布林已经发现了基地，迟早会向基地发起进攻，主动出击才能避免基地遭到破坏。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些哥布林带来的威胁远远不如双头蛇，即使它们会袭击巡逻的构造体，但也不可能掳走露西亚她们。 李毅本身就很憎恨哥布林这种物种，以前看一些有哥布林的影视作品时，自己就对哥布林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消灭它们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就当是在实战中锻炼自己的枪法。 并且，李毅无法容忍外人对自己的家人出手，这无异于挑战他的尊严和底线。 “指挥官，我们现在距离目标只剩下一公里，目标已在这个区域停留超过半个小时。”在森林里跋涉两个小时后，里向李毅汇报道。 “先派无人机侦查一下目标所在位置是否是它们的村子，如果是，就查清楚哥布林具体数量和分布情况。”李毅命令道，随后将手枪解除保险。 片刻之后，里的无人机升空开始侦查。 “指挥官，一点钟方向哨兵两人，一弓一矛，十点钟方向哨兵一人，一矛。村子采用木制围栏，东西两个出口，守卫分别两矛盾，村子广场，八刀盾十二矛五弓。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祭司的敌人，拿着一个镶着疑似人类头骨的权杖。二十三栋树屋建筑，无法确认室内敌人数量和情况，村子外有五处陷坑和地刺。陷阱位置已同步大家终端上。”里说道。 “干得漂亮，里”李毅称赞了一下，然后拿出战术终端，向大家规划战术道： “大家分为两个突击组，阿尔法和三头犬小队从西门进攻，露西亚，比安卡，里和我打东门。靠近大门再突击，先杀哨兵，注意避开陷阱。露娜在空中作为预备队，负责清理逃跑的敌人和支援陷入苦战的队伍，如果发现援兵，请及时汇报。” 由于自己是头一次指挥真正的战斗，见众人没有说话，李毅反而觉得有些不自信，问道。 “有异议现在提，行动开始后不允许改方案。” “没有异议，非常合理的方案。指挥官阁下。”比安卡说道。 “没有问题，21号将会撕碎敌人。”21号有些急不可耐的磨了磨爪子。 “好，作战开始。”李毅发起了进攻的信号。 行动进展的相当顺利，两个突击组几乎同时到达了东西门，并且同时向东西门发起了进攻。门口站岗的哥布林还没来得及报信就被砍成了两半，众人一路杀进去，广场上的哥布林守军还没来得及组织防线，手中的盾牌如同泡沫般连同它们的身体一并被切开。那个像祭司的哥布林刚举起自己的权杖，就被21号的爪子给撕碎了。 不过树屋里的哥布林比预想中的还要多，大批哥布林从树屋里跑出来，但它们不敢和李毅他们交战，而是向东西两个出口跑去。由于场面比较混乱，露西亚她们都不敢使用信号球清理哥布林，即使是重击，也是等哥布林聚集在一起才使用。 于是李毅在东西出口都安排了薇拉和比安卡把守，然后继续和大家一起清理哥布林。 李毅本来想着用手枪消灭这些哥布林，但觉得有点浪费子弹，于是就想换成了拳头，但他突然看到动力机甲有一个近战选项，选择之后自己手部装甲的位置上多出了两个一米长的刀刃。 “这个动力机甲可真是太好用了。”李毅心里开心的说道。然后加入了屠宰哥布林的活动。 哥布林们万万没有想到，曾经保护它们免受猛兽侵袭的围栏，现在成了阻碍它们逃生的死亡障碍。现在自己就像案板上的瓜果蔬菜，被李毅等人随意收割。 李毅砍的正尽兴时，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吼叫，抬头望去，是四个身高约两米，通体红色，体格魁梧的哥布林。为首的哥布林似乎是这个村子的首领。脖子上挂着一串骨头项链，手持大棒，向李毅愤怒地吼道，估计是对李毅他们杀了它们这么多同胞的愤怒。 其他哥布林在听到首领的吼叫声后，纷纷向首领方向靠拢。露西亚，阿尔法等人也向自己身边靠拢。 “指挥官小心！这些红色的哥布林可不是一般的杂兵。”露西亚架起太刀，站在自己身前。 “嗯，我会注意的。”李毅收起手上的刀刃，拔出了手枪。 “轰——！！！”哥布林首领突然挥舞大棒，将周围的一个树屋砸出了一个大洞，似乎是在向李毅等人展示自己的强大。周围的哥布林也纷纷开始吼叫，为自己的首领增加气势。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中哥布林首领眉心，哥布林首领应声倒下，手里的大棒都还没松开。 “砰——砰——砰——！”又是一阵枪响，剩下三个红色哥布林也应声倒地，子弹在击穿红色哥布林的身躯后，还杀伤了躲在背后的普通哥布林。甚至还有一颗子弹击穿了四个哥布林。 “大人，时代变了。”李毅对倒在地上的哥布林嘲讽道。刚才为了测试手枪的威力，他打光了一个弹夹。 “露西亚，用红球清理掉它们！”李毅看到大部分哥布林都聚集到了一起，其他人也都不在露西亚攻击范围内，认为这是可以一网打尽的好机会。 “闪刃鸦羽！”露西亚制造了一个移动的龙卷风，凡是触碰到这个龙卷风的哥布林，就像一头误入垃圾搅拌机的猪一样，被搅的血肉横飞，旁边的树屋也都一并搅碎。甚至龙卷风移动时还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约三米的深沟。 大部分哥布林都在露西亚这次攻击中被消灭，剩下的残兵败将也都吓得不敢再动，仿佛一个名为恐惧的死神支配了它们，让它们只能待在原地，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来。 “清理余孽，一个不留！”李毅向众人下达了命令。 众人开始清除剩下的哥布林，但露西亚在清理一个树屋内哥布林的时候突然愣在原地。 “怎么了？露西亚。”李毅看到露西亚的反常举动后，立马赶到露西亚身边。 然后李毅看到了一群哥布林幼崽和两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但早已断气的人类女性。 第14章 约定 露西亚上前查看了两具尸体后，对李毅摇头说道。 “死亡时间超过两天，指挥官，我们来晚了。” “嗯，我知道了。”李毅心中燃起了怒火。 难怪这些哥布林不惜靠近基地袭击露西亚，是因为原来给它们繁衍后代的人类女性早就被它们折磨死了！ 李毅越想越觉得愤怒，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在露西亚面前屠杀这些哥布林幼崽，得想个办法支开露西亚。 “露西亚，我们把这些尸体搬出去吧。” “好的，指挥官。” 搬尸体的时候，尸体上数不清的伤痕让李毅看的胆战心惊，很难想象死者生前遭到了怎样的残忍对待。 李毅和露西亚将尸体放在了广场上，然后将其他人召集过来。 众人看到尸体后，都露出一种夹杂着悲伤和愤怒的表情。 “愿主保佑。”比安卡将剑杖立于地上，双手扶于其上，为遇难者哀悼。 “露西亚，比安卡，露娜，阿尔法留在这里把尸体埋了。其他人跟我过来一下。”李毅在众人都到齐之后，重新进行了人员分组。 在离四人有一段距离后，李毅对剩下的四人说道： “现在我们开始进入树屋处理掉所有哥布林幼崽，动静尽量小一点，不要惊动她们四个。” “你不去陪着她们吗？难道人类的英雄，灰鸦的指挥官不怕弄脏自己的手吗？”薇拉问道。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讽刺意味，但是从薇拉脸上的表情来看，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提醒李毅不要弄脏自己的手。 “屠杀这些哥布林幼崽是我下的命令，你们是执行命令的。不管我有没有亲自下场，手都已经脏了。并且” 李毅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继续说道： “在我这里可没有脏不脏手的说法，我没有过剩的道德。也不相信绝对的正确和正义，我只相信立场。不想做这件事的话，就去那边帮着埋尸体吧，我不会责备任何退出的人。” “哼——瞧你这话说的。”诺克提用力拍了一下李毅的背，背部装甲传来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搞得里突然紧张了起来，李毅也吓了一跳 “不就是把敌人全部干掉嘛，说这么多高深的话干嘛？” “懂了，这次行动不留活口。”21号磨了磨爪，然后露出一个“雏菊般”的微笑 “你不是独自一人，指挥官，不管你走上了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跟着你走下去。”里将手搭在李毅的肩膀上。 “处理脏事本就是三头犬小队习以为常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也不影响。”薇拉恢复了以往略带讥讽的微笑。 “好，那开始行动”李毅打开了手部装甲上的刀刃，微笑的看着众人说道。 片刻之后，几个树屋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猪猡似的嚎叫声。 正在埋葬遇难者的四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们都心照不宣的继续执行指挥官下达的埋葬遇难者的命令。 又过了一会儿，李毅等人又回到了广场，此时广场上已经多了两个新坟。 清点人数后，李毅下达了撤退命令，临走时还放了一把火，将哥布林村子的一切全部烧毁。 回去的路上，看到露西亚有些精神不振的样子，李毅心里还是比较自责。 毕竟自己只需要让露娜或者阿尔法放一个技能，就能直接摧毁掉这个村子，也不至于发现那两具尸体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但之所以不这么做，是因为李毅想借着这次作战锻炼一下自己的胆量和指挥能力。把露娜，阿尔法，比安卡她们叫来，只是作为保险，防止出现未知强敌等意外情况。 李毅认为：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自己必须要努力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自己也必须要成为一名战士。 而阿尔法和露娜这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估计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到头来还是要麻烦大家。 “露西亚。”李毅见露西亚在回来路上一直沉默不语，便想和露西亚聊点什么，缓解下她的情绪。 “指挥官，我在。”露西亚回应道 “还记得你以前说过想要旅行的事吗？”李毅问道。 “是的，指挥官还记得！”露西亚露出高兴的表情，然后重复了一遍她心中的愿望： “若是和平能尽快到来，到时候想和指挥官一起去旅行。” “是的，我当然记得。不过露西亚，你有没有发现你已经实现这个愿望了呢？”李毅顺着露西亚说的话反问道。 “嗯？”听到李毅的话后，露西亚随即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 “指挥官，你是指现在吗？” “是的，虽然可能没有那么和平，但是你也不再需要为了空中花园到处奔走在各条战线。灰鸦小队也不会因为战事不利而被拆散，并且露娜她们也都在这里，大家都在这个新世界旅行。所以露西亚你看，你的愿望不就实现了吗？” “可是，指挥官，和平依然没有到来。” “我之前说过没有永恒的和平，也没有永远的战争。现在的我们已经有实力在新世界站稳脚步，我们没有义务守护这个世界的人类，我们只需要守护好基地里的大家就行。” 露西亚想了想，随后突然牵住李毅的手说道： “我相信指挥官的选择，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我的选择都不会改变，留在指挥官身边，是我们的约定。” 第一次被女性主动牵手的李毅有些惊慌失措，但他很快冷静过来，看着露西亚的眼睛说道： “是的，这个约定我永远不会忘记。” 两天后，17：21 布偶熊，万事，丽芙他们关于赛琳娜意识海的研究报告就放在了李毅的办公桌上。 “这么快，我以为你们至少要准备一周。”李毅一边翻计划书一边说道。 “构造体学习知识的速度就像U盘插入电脑一样快，所以指挥官，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机械大脑？”布偶熊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看着李毅。 “不了，还是说正事吧。”李毅合上根本看不懂的报告书，问道： “赛琳娜的情况怎么样？” “根据意识海扫描结果分析，赛琳娜小姐原先的人格大部分已经散布在意识海各处，现在的这个人格是自己原来一部分人格和帕弥什结合的产物。虽然原来的人格碎片有回归的迹象，但仍然无法自主修复。”丽芙回答道。 “有治疗方案吗？” “目前准备采用外界人工干预的做法重塑赛琳娜原有的人格，具体方案为指挥官通过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深入赛琳娜意识海找齐赛琳娜的人格碎片，类似于之前连接极昼那一次。”万事回答道。 “赛琳娜的人格碎片如果分散范围过广，数量过多怎么办？找到之后要怎么拼回去？能和现在的人格碎片重组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万事打了个哈欠后，继续说道。“由于代行者和升格者的存在，我们便可以直接控制赛琳娜意识海的帕弥什分布和浓度。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为你进行导航和指引。这些人格碎片在找回后会自动拼接在一起，和现有人格碎片重组的时候，只需要让代行者分离现有人格中的帕弥什，让你找到的人格碎片与之重组就行。” “看来治疗成败的关键在于自己能不能找齐赛琳娜原来的人格碎片。”李毅心里想道。 “治疗时的风险呢？” “由于帕弥什已经无害化了，所以治疗时的风险大大减少。我们可以在无视思维信标污染的问题进行深度链接，在昨天你与露西亚，里，比安卡，卡列尼娜的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测试里，你思维信标稳定性的数据反馈相当优秀。唯一的问题是记录在档案上的赛琳娜的新人格情绪不稳定，可在你与赛琳娜进行思维信标链接的测试中，却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赛琳娜本人也表示在和你进行思维信标链接的时候，并没有过于消极或者积极的情绪波动。呼……”说完，万事长呼一口气，仿佛刚刚围绕基地跑了20圈。 “治疗什么时候开始？” “预计明天中午12点进行，记得不要吃午饭。” “好，大家下去都准备一下吧。我之后会联系露娜，届时让她来帮忙。” “明白，指挥官，请好好休息。” 在众人走后，李毅陷入了沉思。 从目前来看，赛琳娜能不能找回记忆的关键在于自己。可到时候如果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治疗失败，构造体们会怎么看自己？ “即使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对我这个指挥官有一些不太积极的看法吧。”李毅这样想道。 更何况如果赛琳娜的治疗失败，肯定会影响后面关于丽芙和亚里莎的治疗。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也是自己之前和赛琳娜的约定。 李毅闭上了眼睛，他感到一股莫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肩膀上。他想起即使是高考前几天，他也没有感到这样的压力。 “为了自己和为了重要的人而行动，对我而言，果然不能化为等号啊。”李毅小声的自言自语道。 这时，战术终端上传来了一阵通讯请求的铃声，李毅打开终端一看，是拉弥亚。 “喂，拉弥亚，新家觉得怎么样？” “喂，指挥官，唔——，宿舍非常好，我……我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通讯另一端的拉弥亚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那个，我有件事想找你单独聊聊。你现在手上没有工作吧？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吧？薇拉不在吧？” “你怎么知道薇拉在我旁边？”李毅坏笑地看着拉弥亚。 “噫——！她……她没听见我和你说话吧？那我等会儿再来你办公室吧。”拉弥亚吓了一跳，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 “哈哈，开个玩笑啦，拉弥亚，薇拉不在我旁边，我办公室里现在没有人。你现在就可以来办公室。”看到拉弥亚窘迫的样子，李毅笑出了声。 “什么？！你……你！可恶……，你在办公室等着，我马上就过来。”知道被捉弄了的拉弥亚气急败坏的说道，看到终端另一头忍不住大笑的李毅，尴尬的关闭了通讯。 不一会儿，拉弥亚就来到了李毅的办公室，不过她进来没有敲门，似乎是对李毅刚才捉弄她的行为表示抗议。 “我们去沙发那儿聊吧，哈哈。”此时的李毅依然还在笑刚才拉弥亚的窘态。 “可恶……不许笑……”拉弥亚窘迫的小声说道。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后，李毅率先开口问道。 “是什么重要的事？难道薇拉欺负你了？还是和阿尔法住同一间宿舍，不自在？被欺负了的话，回头我帮你说说薇拉。” “不不不，薇拉没欺负我，和阿尔法小姐住一起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基地里大家也都没有排斥我。”拉弥亚急忙回应道，但她此刻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拉弥亚觉得，面前的这个指挥官，虽然刚刚在通讯里捉弄了自己，但聊正事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关心自己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欺负。 这对以前颠沛流离，经常独自执行任务的拉弥亚来说，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哦？那是什么事。” “就……是想看看你，”拉弥亚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连忙改口道： “不不……不，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 “好好好，重要的事。”李毅强忍住笑意看向拉弥亚。 “那个……，之前你……说你是玩家，经历了我们所有的事，那……那你还记得海底的事吗？” 拉弥亚的话虽然支支吾吾，但李毅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毅知道拉弥亚口中海底的事意味着什么。 复制体首席，复制体修特罗尔，复制体诺安以牺牲自己的惨重代价和拉弥亚一起阻止了克希拉浮出海面，避免了普利亚森林公园的悲剧再度重演。 但是当复制体首席好不容易拨通外界通讯的那一刻，得到的却是自己才是复制体的冰冷现实，但即使知晓了这个绝望的现实，复制体首席也选择牺牲自己来阻止克希拉。 而拉弥亚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也是唯一的见证者。 “我当然记得。”李毅的语气早就没了刚才的轻松和欢快，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 “可以让我再问你一个相同的问题吗？”拉弥亚看向李毅问道。 “问吧。”李毅知道拉弥亚将会问游戏剧情里的问题，但他依然想听拉弥亚再说一遍。 “你会为了一个和自己无关的，只属于别人的未来，放弃自己的生机吗？” “我会为了我的重要的人牺牲一切，哪怕是我的生命。对我来说，重要的人就是家人和同伴。” “为什么？” “在我看来，家人和同伴高于我的生命，守护自己家人和同伴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 即使李毅完全可以复述一遍剧情里面首席说的台词来蒙混过关，李毅也拒绝这样做，转而选择一个可能会引起拉弥亚不满的回答。 因为李毅是自由的，有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立场。不是游戏里首席的影子。游戏里的首席无法道德绑架自己，首席的立场自己也没必要全盘接受。 哪怕自己性格和游戏里的首席完全不一样，哪怕自己选择的道路和游戏里的首席完全不同，那也是李毅他自己做出的不受任何人干涉的选择。 首席是首席，玩家是玩家，李毅是李毅。 拉弥亚听到李毅的话后愣了一下。 她原以为李毅会说和首席差不多的话让自己感动一番。但李毅没有，也没有说一堆伟大且通用的大道理。他只是用两句话就向拉弥亚阐述了自己的立场。 “家人和同伴高于自己的生命，守护自己的家人和同伴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 拉弥亚犹豫了，李毅不按套路的出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眼前的这个男人和自己以前对指挥官的印象完全不同。没有那么高尚和理想，甚至还有一些自私。 但是李毅的自私却让拉弥亚感到非常温暖和开心，因为她明白，自己就在李毅所说的最重要的人范畴之内。这六天的相处，拉弥亚也看到了李毅对自己人是相当不错的，更重要的是，李毅真的向众人提供了一个温暖的家。 “和我做一个约定，指挥官”沉默了片刻后，拉弥亚开口道。 “什么事？” 李毅有些期待的看向拉弥亚，他清楚拉弥亚的性格，自己刚才说的话也是拉弥亚所想要的，所以他丝毫不担心拉弥亚会对自己的回答产生不满。 “答应我，无论怎样都要活着，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海底的那种事情。” “好，我答应你。” “还有啊，能教我唱那首歌吗？就是你们空中花园指挥官都会唱的那首。” “嘿！这已经是两个约定了。” “呃……，那……那我贪心点还不行吗？” “当然可以，这首歌叫《长路归航》，空中花园法奥斯学院毕业曲。我手机上有，回头有空我抄一份歌词给你。” “嗯……谢谢。” 第15章 鸢尾花 第二天，11：43 基地研发中心 万事，布偶熊正在进行最后的装置数据校准，丽芙则将各项生命监测仪器进行重新检查。 艾拉提出想在治疗时陪伴在赛琳娜身边，被万事直接否决，只能在研发中心门口坐立不安的等待。 只剩下李毅，赛琳娜和作为场外支援的露娜在隔壁休息室内等候。 露娜从一进休息室就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赛琳娜，仿佛是在看新东西一样。 赛琳娜礼貌性的向露娜问好以后，就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最后进来的李毅，看到这尴尬的一幕，于是决定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露娜，感谢你能来帮忙。具体操作事项丽芙已经跟你说明白了吧？待会儿我和赛琳娜进行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的时候，需要你帮忙控制赛琳娜意识海帕弥什浓度。” “我已明白，无需赘述。”露娜简短的回应了李毅，然后继续打量着赛琳娜。 “咳，”李毅故意咳了一声，提醒露娜这个行为可能不太礼貌，但露娜依然没有反应。 “露娜。” 没有回应，李毅感到有些奇怪，难道露娜在赛琳娜身上看到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地方吗？ 正当他看向赛琳娜时，就听到露娜的提问。 “我看过你的档案，我很好奇，在你找回一切记忆后，你对人类会是怎样的看法？” 露娜突如其来的提问把赛琳娜问的一愣。 “这就是露娜一直盯着赛琳娜看的原因？”李毅心里想道。但等会儿就要开始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现在不能让赛琳娜的情绪受到刺激。于是抢在赛琳娜之前开口道： “露娜，纠结这个没有意义，我们现在都处于一个新世界，已经和原来那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瓜葛。” 露娜明白李毅的意思，不再询问赛琳娜，将视线移到了一边。 不过李毅想要通过聊天缓解尴尬氛围的计划也破产了。 “指……挥”赛琳娜突然开口道， “我在，怎么了？赛琳娜。” “即使现在的我丢失了以前的记忆，甚至容貌也发生了改变，你在心里还会认为我是赛琳娜吗？” “当然了，赛琳娜。”李毅小心的斟酌着自己接下来的用词。 “无论你身处何地，变成什么模样，你永远都是赛琳娜。” “谢谢你，指挥。”赛琳娜轻声的说道。 这时，丽芙走进了休息室，说道。 “指挥官，露娜，赛琳娜小姐，一切准备就绪，请大家移步到治疗区域。” “嗯，我们走吧。” 李毅听到丽芙对露娜和赛琳娜的区别称呼有些在意，以为丽芙还在对露娜抱有一些敌意，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丽芙直接称呼露娜为露娜小姐的话，感觉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在露娜和赛琳娜开始穿戴设备时，万事向李毅最后一次复述注意事项。 “这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不同于和极昼那次，本次行动完全由你一个人在赛琳娜意识海内行动，由于赛琳娜人格碎片过于破碎，所以我们决定将赛琳娜意识海内所有帕弥什全部集中，剩下的人格碎片将会自动拼接，你的任务，就是将拼接后的碎片带到现在人格所在地进行重组。我们将通过一条额外连线和你在这个大屏幕上进行可视化通讯，为你进行导航。在你链接台上配有一个保险扳机，一旦检测到赛琳娜意识海里出现剧烈波动，我们会拉下保险扳机，使你平安登出，但对赛琳娜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意识海负担，不过之后你可以通过和赛琳娜进行意识链接来消除这些负担。” “嗯，还是尽量别使用保险扳机。”李毅说道 “好，布偶熊，先让赛琳娜开始潜入，五分钟后指挥官开始潜入。露娜先在赛琳娜旁边的控制台旁边待命。丽芙时刻监测指挥官和赛琳娜的状况。” 作为本次治疗行动负责人的万事今天一反平常昏昏欲睡的样子，注意力格外专注。 “思维信标链接正常，各项数据反馈正常，潜入开始。” 一阵失重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李毅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芜的红土地上。 自己用手抓了一捧土壤放在手心上，发现这红土就像沙粒一样松散，没有任何水分和粘性。周围看不见任何植被，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红色的沙漠。天上挂着一轮血月，不断向周围散发猩红色的月光，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令人感到压抑的暗红色。 远处有一条红色的河流正在肆意流淌，说是肆意，是因为这条河没有河道，它像有自主意识一般随意流动，翻过土丘，填平沟壑。 河水的颜色则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仿佛是在向李毅诉说自己汇集了多少亡魂的鲜血。 “这就是赛琳娜的意识海内部的景象吗？”李毅自言自语道。 “指挥官，你还好吗？” 李毅耳边突然传来万事的声音，他连忙向四周和天空望去，别说万事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指挥官，我是万事，现在我正在和你进行单方面可视化通讯。” “进来的时候你可没说是单方面啊。”李毅吐槽道。 “现在你所处的地方是赛琳娜意识海内的一处帕弥什聚集地。露娜马上就把赛琳娜意识海里的帕弥什聚集于一处。你先在原地等待。等赛琳娜零散在各处的人格碎片重新拼接完成后，马上将这块碎片带往赛琳娜的主要人格所在地，到时候我们会给你报方位。” “好的。” 李毅直接在原地坐下，没过一会儿，他看到地上的红色土壤和远处的“血河”，同时向自己右侧移动。移动的土壤掀起了一阵红色的沙尘暴。吹的李毅睁不开眼，迫使李毅只好背朝左侧，使自己的面部背对风沙。 片刻之后沙尘暴停了，耳边立即传来万事的声音。 “指挥官，赛琳娜的人格碎片正在你十点钟方向重组，请马上前往。赛琳娜现在的人格没了帕弥什的支撑，只凭残余的人格无法维持意识海稳定。所以动作要快！” 李毅迅速起身跑了起来，奔跑着前往目的地的时候，他看到沿途的景象由原来的红色沙漠变成了一副天堂和地狱并存的景象。一边是充斥着破败，腐烂，残肢断臂的战场，另一边是充满了鲜花，阳光，生机勃勃的森林。 “这就是赛琳娜的内心世界吗？一个同时经历了空中花园的温室生活和生灵涂炭的战场的人的内心吗？”李毅边跑边想道。 没过多久，他看到了一个非常具有哥特式风格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束紫色的鲜花。 “指挥官，那朵花就是赛琳娜原来的人格碎片，拿到这朵花后迅速向你八点钟方向移动。” “收到，嗯，这是？鸢尾花！” 李毅认出了这束花，但转念一想，赛琳娜的人格碎片重组形成鸢尾花也并不奇怪。于是伸手来拿鸢尾花。 在指尖接触到鸢尾花的一瞬间，自己眼前的景色突然发生变化，紧接着大量片段涌入自己脑海里。 李毅看到了： 躺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为笔友的回信冥思苦想的赛琳娜。 自己写的《阿卡迪亚大撤退》歌剧顺利上演，而自己却无法到场，感到失落的赛琳娜。 被《阿卡迪亚大撤退》这部歌剧冒犯到的老兵斥责天真和不真实的赛琳娜。 考古小队全军覆没，被空中花园抛弃在空间站，陷入绝望的赛琳娜。 被科罗廖夫一点一点的拆解，忍受着刺骨疼痛的赛琳娜。 被加百列扔入红潮，意识海不断被剥离重构，在无止境痛苦中挣扎的赛琳娜。 即使被红潮塑造成一个类似异合生物的怪物，也保有强大的意志力，最后选择摧毁自己，结束一切的赛琳娜。 …… 赛琳娜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入李毅的脑海，李毅在赛琳娜的各个回忆里穿梭，意识逐渐开始模糊。 直到一阵急促焦虑的声音把他叫醒。 “指挥官！指挥官！指挥官！你怎么了？指挥官！” 万事焦急的呼唤将李毅拉回了现实，也使房间内丽芙，露娜，布偶熊感到紧张。她们迅速检查了一遍指挥官的各项生理体征和思维信标各项参数。看架势，如果李毅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话，她们就会拉下保险扳机了。 李毅如梦初醒般拔腿向赛琳娜现在人格所在地冲刺。他双手护住鸢尾花，生怕鸢尾花在自己奔跑的时候被风吹走了几片花瓣。 但沿途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本来还是晴天突然下起了暴风雨，瓢泼大雨几乎要遮挡住李毅的所有视野，只能在万事的帮助下艰难前行。 “万事，还有多远啊？！” “意识海结构图显示你已经到达了目标区域，暴风雨是因为赛琳娜现在的人格失去帕弥什的支撑，意识海开始出现波动。暴风雨遮挡了我们微观视角，现在寻找赛琳娜现在的人格位置只能靠你了。动作要快，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赛琳娜的情绪就会出现剧烈波动。” “好，我明白了。”李毅感到一股压力涌上心头，他明白时间不多，如果自己再不找到赛琳娜的人格位置。万事他们就会拉下保险扳机，本次治疗也就只能宣告失败。 正在李毅焦急万分时，他突然想起赛琳娜在游戏里的一句台词。 “就像是你在暴风雨中无数次呼唤我的名字那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呼唤你的名字。” “赛琳娜！赛琳娜！伊利斯！是我！我是谢依！”李毅瞬间进入了游戏里灰鸦指挥官的角色。 但转念一想，即使是在游戏里，两个人也只在红潮那次行动中见过面。于是在脑子里疯狂思索赛琳娜可能会喜欢的事物，喜欢的歌剧。但奈何没有什么音乐和艺术细胞的自己，根本想不出一点东西。 正在李毅焦急之际，他突然听到一阵歌声，似乎是一位女性的声音。 “难道是赛琳娜？”李毅想道，然后迅速循着歌声跑去。 歌声带着他跑进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后，他在前面看到了一个圆形观景亭，里面坐着一个正在唱歌的少女。 李毅连忙跑过去，走近以后，确认正是赛琳娜。 “赛琳娜！伊利斯！”李毅呼唤了两声，并拿出鸢尾花给赛琳娜看。但赛琳娜无动于衷，仍然自己唱着歌。眼神里充满了空洞和迷茫。 “万事，我找到赛琳娜了，她看到我和人格碎片后没有任何反应，现在该怎么办？” “你看有周围没有什么办法能唤起她的记忆？赛琳娜意识海波动幅度越来越大，还有三分钟就超过保险扳机阀值了。” “什么？这周围有什么东西？还有三分钟？”万事的回答让李毅有些生气，他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在意的物品。 难道是自己没注意到？李毅又在周围寻找了一番，但观景亭周围就是一处开阔的草坪，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物品。 “怎么办？还有三分钟了！”李毅焦急的踱步思考。 他突然想到赛琳娜在游戏里面关于信赖提升的台词里有这样一句话。 “如果是鸢尾花的话，可以帮我将它别在我的鬓发上么？嗯……，发带上面。” 李毅突然想抱着以前的自己亲两口，感谢以前的自己把构造体们的台词都听了一遍。 他赶回赛琳娜的身边，将鸢尾花别在赛琳娜的发带上。 在鸢尾花别上发带的那一刻，赛琳娜停止了歌唱。随后，暴风雨的雨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小，然后阳光冲破厚重的乌云，接着散发着阳光的太阳驱散了所有乌云，成为这片天空新的主宰， “指挥官，赛琳娜人格正在重组，意识海正在趋于稳定。呼……，干得漂亮。”万事如释重负的说道。 听到万事打哈欠，说明这次治疗是真的成功了。 “好耶！”李毅欢呼了一声。 但马上想起赛琳娜在自己旁边，于是有些尴尬的克制住自己兴奋。 “谢谢你，指挥，在你到来之前，我的耳边一直充斥着怒海呼啸，狂风悲叹，殉道者的撕鸣。我一直在一个充满痛苦和黑暗的噩梦中徘徊，徘徊到甚至忘了我最初的模样。直到我看见了一束光，然后我顺着这束光看到了你。然后你就如同温暖的夏日，驱散了笼罩在我心头许久的噩梦。” 赛琳娜和蔼的注视着李毅，眼神里充满了温柔和希望，少女满怀期待的向李毅提了一个问题。 “鸢尾花的另一个名字是伊利斯，即暴风雨后的彩虹，刚刚你将鸢尾花别在我的发带上，请问你就是我的斐迪南吗？” 第16章 暴风雨前的晴天 （由于后续小说出场人物较多，所以从本章开始对话形式会发生改变，请大家谅解） 李毅认真地看向赛琳娜。 李毅：“是的，我来将你从暴风雨中解救出来。” 赛琳娜：“在暴风雨中苦苦坚守的我一直相信，你将会如奥德修斯一般归来。” 少女莞尔一笑，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上，使少女的笑容更加令人感到温暖。 但赛琳娜的回答却让李毅陷入了短时间大脑宕机，接着是大脑开始高速运转。 李毅心想：“奥德修斯是谁啊？听起来像古希腊或者古罗马的英雄，荷马史诗里的？可我根本没看过呀，该怎么回答赛琳娜？回答不好，会不会给她留下非常差的印象呢？可我该怎么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呢？” 突然，李毅想到了自己以前听过的歌里一句关于奥德修斯的歌词。短暂组织语言之后，看向赛琳娜 李毅：“我也希望像奥德修斯那样，朝心中的方向一直前进，哪怕诸神在彼岸阻挡。” 李毅的回答令赛琳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向李毅伸出手： 赛琳娜：“哪怕是斯库拉和卡津布狄斯也不能阻止我们相见，我们终将在伊塔卡岛相逢。” 李毅心里吐槽道：“斯可拉和那个卡什么狄斯是什么东西？那个伊卡岛又是什么？神话里象征爱情的地方吗？” 这下他是真没招了，回答不了赛琳娜的问题了。 正在这时，两人身边响起了万事的声音。 万事：“指挥官，本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治疗圆满成功，请尽快登出链接。” 李毅心想：“万事啊，你来的可太及时了。” 李毅心里顿时对万事充满感激。然后对赛琳娜说。 李毅：“赛琳娜，相逢的话我们可以回到现实说，艾拉还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赛琳娜：“好的，指挥，待会儿见，斐迪南。” 李毅：“待会儿见，伊利斯。” 登出链接后，重新睁开眼睛后，实验室的白灯告诉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 丽芙：“指挥官。” 丽芙率先上前检查李毅意识状况。 丽芙：“欢迎回来，指挥官。” 李毅：“嗯，谢谢，丽芙。赛琳娜呢？” 丽芙：“赛琳娜小姐比指挥官先醒过来，万事和布偶熊正在对她进行机体检查。” 李毅抬眼望去，赛琳娜坐在休眠台上看着自己，身旁布偶熊和万事正在为赛琳娜进行机体检查，露娜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操作。 李毅：“丽芙，我潜入多久了？” 李毅走下链接台，开始活动身体。 丽芙：“只用了27分钟，指挥官，比原计划提前了1小时33分，这次链接治疗非常成功，指挥官辛苦了。” 丽芙微笑着看向李毅，眼里充满了肯定和赞扬。 李毅：“你们也辛苦了，这次成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李毅虽然脸上露出一副谦虚的表情，但是丽芙的笑容还是令他心情十分愉悦。 李毅走向赛琳娜，赛琳娜柔和的视线一直注视着李毅，但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李毅：“欢迎回来，赛琳娜，不，应该说，欢迎回家，赛琳娜。” 李毅走到赛琳娜身前，向她伸出了手。 赛琳娜：“我回来了，指挥。” 赛琳娜微笑着回握住李毅的手。 曾经一步之遥的悔恨，曾经相互错过的两人，终于团聚在了一起。 布偶熊：“你目前还是不要乱动，我们还在检测你意识海的稳定性以及人格重塑情况。还有你，指挥官。回去把你终端里的那个时代的歌都给我翻出来。” 一旁操作的布偶熊一边操作控制台一边叮嘱二人。 李毅装作生气的问道： “嘿！怎么成手机里所有的歌了？” 布偶熊：“怎么？你想不认账？别以为没有签劳动合同就想赖掉！小心我到寰宇技师工会投诉你！” 李毅：“空中花园又不在这里，你怎么投诉我？” 布偶熊：“咳……反正你必须给我准备好！” 丽芙：“那个……，指挥官，丽芙也想听。” 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露娜走到赛琳娜跟前，面无表情的看向赛琳娜问道。 “想好了吗？我之前在休息室问的那个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吗？” 原本轻松的气氛突然凝固，李毅刚想开口劝露娜不要追问，就听见了赛琳娜的声音。 赛琳娜：“既然我现今已把我的旧权重握，饶恕了迫害我的仇人，请再不要把我永远锢闭在这寂寞的荒岛。” 众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台词出自哪一个话剧，但大家都明白赛琳娜的意思。 露娜：“是么，选择放弃了对人类的仇恨。” 然后露娜便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李毅清楚赛琳娜依然保持着温柔，善良的本性，他也希望赛琳娜能一直保持下去。他尊重赛琳娜的选择。 但他清楚，如果赛琳娜所遭遇的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李毅是绝不可能原谅敌人，等待仇敌的只会是加倍的报复。 等待布偶熊和万事的检查完毕后，李毅，赛琳娜，露娜离开了研发中心。 一直在门外焦急等待的艾拉一看到三人出来，便上来查看赛琳娜的情况。确认赛琳娜恢复记忆后，便抱着赛琳娜痛哭起来。 为了和挚友重逢的这一天，艾拉已经等待太久了。 等艾拉将赛琳娜送回宿舍后，李毅转头看向露娜。 李毅：“露娜，你现在还痛恨着人类吗？” 露娜看了看李毅，思索了片刻说道 “我向赛琳娜提问仅是出于我的好奇，这也是我来帮你的目的之一。” 露娜：“我曾经迎接了人类的背叛和恶意，还有接踵而来的子弹和匕首，我也向人类还以了颜色。时间早就冲淡了我的怨恨，只剩下了冰冷的现实。现在能和姐姐们平安无事的住在这里，我的愿望也早已实现了。你的存在虽然改变了我对人类的看法，但是我仍然会保留部分观点。不过对你来说赛琳娜的回答才更符合人类所谓的价值观吧，也更符合所谓的正确吧。” 说完，露娜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半片翅膀。 李毅摇了摇头 李毅：“不，露娜。无论是你还是赛琳娜，你们都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在我看来，没有对与错。强迫他人以德报怨反而是虚伪的，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若经你苦，未能有你善。” 露娜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毅，她原以为眼前这个人类会讲一堆大道理向她展现人类积极的一面，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会说尊重她的选择，也不否认她以前的行为。 露娜：“现在的你，可比之前更让人捉摸不透了。你究竟是站在人类这边，还是站在我们构造体这边。” 李毅：“我早就已经表明过立场，我站在基地里大家的这边。” 露娜突然小声的笑了一下，李毅无法判断露娜这是在嘲笑还是肯定自己的话，然后就听到露娜小声的说了两个字。 露娜：“谢谢。” 李毅∶“嗯？” 露娜：“我想你已经听见了。”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笑着看向露娜说道 “刚刚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露娜∶“人类，你别太过分！” …… 晚上20∶00 由于卡列尼娜得知布偶熊能听李毅手机里的歌，所以卡列尼娜强行要求布偶熊带自己一起去，然后正好在李毅办公室门口碰到来吃丽芙糕点的七实。七实知道后立马赶回自己的宿舍把哈卡玛，邦比娜塔，诺安他们都拉过来听歌。一来二去，整个基地的构造体都知道了。 除了在岗巡逻的构造体，基本上都来到李毅的办公室内，要求听歌。 甚至连一向不喜欢人多的拉弥亚也来了，只不过有些怕生的待在露娜后面，查看众人的反应。 李毅：“诶，我说，大家那个世界应该都有歌曲吧？也都听过歌吧？怎么现在都跑过来听歌了，搞得像上世纪一大堆人看十几英寸的黑白电视那样。” 露西亚：“我想了解一下指挥官的听歌喜好。” 卡列尼娜：“我……我才不像露西亚一样关注你的听歌喜好呢，我只是想研究一下你手里的那个终端！” 艾拉：“艾拉当然是来研究古典歌曲啦，刚才指挥官说上世纪的人看黑白电视，指挥官是哪一个年代的？” 李毅：“这卡列尼娜到头来还不是来听歌的嘛，至于我哪个年代，我穿越过来的时候那个世界还是公元2024年。在你们那算什么年代？” 大家突然用一种看活化石的眼神看着自己。 艾拉∶“哇，指挥官原来是比黄金时代还早一个世纪的古人啊！” 李毅：“啥情况？谁能跟我解释一下？” 丽芙惊讶的看着李毅说道：“指挥官，世界联合政府公元2130年成立的！帕弥什病毒都是于公元2148年出现！我们在灰鸦小队相遇是公元2183年。” 李毅也愣住了∶“啊？隔这么久？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之前不是一个世界的吧？” 艾拉充满干劲的说道∶“这样就更说明了指挥官作为活化石的重要性，明天，不！今晚就来宿舍让艾拉好好研究研究！” 丽芙难得坚定的反驳道∶“不行，指挥官今天才进行了思维信标深度链接，需要好好休息！” 李毅∶“喂，我怎么成化石了？我有这么老吗？我才过20多岁啊。” 露西亚：“原来指挥官已经20岁了。” …… 于是今晚上的放歌计划变成了一场由露西亚，艾拉，卡列尼娜牵头的对指挥官信息调查大会。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李毅不得不像一个老师一样回答大家的问题。甚至还打开战术终端的投影模式，跟大家讲解自己所知道的历史和地理的知识。 突然开课的课堂非但没有劝退一些要听歌的人，甚至还把本来对放歌没兴趣的曲，渡边他们也吸引过来了。 艾拉∶“原来指挥官的国家就是九龙的原型啊，那是不是说明指挥官就是九龙人？” 曲：“王朝兴衰，不过须臾。” 露西亚：“原来即使是指挥官身处的那个时代，世界也未必是和平的。” 蒲牢：“指挥官，你们也用青蚨吗？” …… 大家都聚在办公室里听李毅讲有关他和他那个世界的故事，然后热烈的讨论着。从夏商周到古罗马，从大禹治水到特洛伊之战，从一战到二战，从秦始皇到凯末尔。 虽然李毅讲的口干舌燥，不得不几次停下休息，但是他依然坚持回答大家的问题，并乐意向大家分享他所知道的知识。 因为他发现大家比起通过插入硬盘学习知识，更喜欢坐在一个房间里听自己讲解。哪怕自己讲的也许并不正确。这种热闹的氛围有利于拉近大家之间的距离，消弥以前彼此之间的隔阂，这也正是李毅想要看到的。 直到丽芙态度坚定的要求李毅必须休息，这场临时开设的近三个小时的课堂才宣告结束，众人才纷纷离开，回到宿舍。 不过李毅让丽芙独自留下谈话。 等大家都走后，李毅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丽芙，请你如实告诉，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的意识海隐痛还存在吗？” 丽芙先是一惊，随后温柔的说道 “没事的，指挥官，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极昼机体所带来的意识海隐痛症状已经有所缓解。” 李毅：“请说实话，丽芙。” 然后他向丽芙挥了挥自己的战术终端。 李毅：“赛琳娜原来的人格恢复之后，岚音的备案资料立马就得到了更新。如果你意识海隐痛症状消失或者有所缓解，那么极昼在战术终端上的资料应该也会更新，而不是依然保持原有档案。” 说完，李毅从战术终端调出了极昼的备案资料，并且翻到关于丽芙意识海隐痛症状的那一页。 丽芙见无法隐瞒，只好用抱歉的眼神看着李毅说道。 丽芙：“对不起，指挥官，我不应该瞒着大家。我不想因为这些症状给大家增添负担。我身上的意识海隐痛是我为了保护深爱的生命所付出的代价。这是我的答案，也是我的选择，也是我应该支付的代价……” 李毅：“这个代价不应该由你一人承受，你为那个世界的人类经历了所有痛苦，那也应该有人将你带出这片寒冬。我不允许我珍视的人成为与万千生命交换的筹码。” 丽芙：“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 李毅挥手打断了丽芙。 李毅：“可这里面的大家也必须包括你，我不接受为了全人类的幸福，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所有的代价。今天赛琳娜治疗成功后，我问过万事能否用思维信标深度链接这个方法治疗你意识海隐痛。万事虽然没有当即给我肯定答案，但是他答应我接下来会去研究这方面的课题，丽芙，我需要你的协助。” 然后李毅用恳求的眼神看向丽芙。 丽芙犹豫了一阵以后，回答道： “好的，指挥官，谢谢你的关心。丽……芙，丽芙这次就依靠大家了。” 第17章 为了丽芙 两天后，李毅召开了一次关于基地未来发展目标的会议，要求全体构造体必须到场。 经过七天基地生活的磨合，众人再度站在一起时，已经没有当初对峙鲜明的三派鼎立，而是以宿舍为单位站在一起，众人之间也没有刻意保持过远的距离。 连拉弥亚都敢站在蒲牢的旁边，不过一看到薇拉，罗塞塔进来的时候，她还是情不自禁把头低下去，生怕两人注意到她。 看到众人的站位已经有所改变，李毅心里不禁感慨自己这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 等人都到齐后，李毅从战术终端调出基地3d立体投影地图，然后开口说道：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么会议现在开始，本次会议旨在确定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未来发展目标。先由我向大家列举出我之前制定好的目标，之后大家再按照顺序提出建议进行修改或者补充。” “第一，解决丽芙意识海隐痛症状和解救回音铠甲里的塞西莉和莱娜。目前这项任务由我负责。” “第二，继续以基地为中心，将半径20公里之内的对基地有威胁的生物全部清除，建立安全区和缓冲地带。目前这项任务交给露西亚负责。” “第三，战术改革，使用近战武器或弓箭的构造体和宿舍NPC在保留原有武器技能的基础上学习枪械，需要学习的人员名单等会儿我会公布，目前这项任务交给渡边负责。” “第四，建立军工生产体系，研发适合大家的制式突击步枪和手枪，基地内的两辆中型运输机，五辆越野车，三辆运输卡车也必须进行军事化改装。目前这项任务交给里和卡列尼娜。” “第五，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继续对森林未知区域进行侦查，探明森林未知生物和矿产资源分布情报，目前这项任务交给阿尔法负责。” “第六，击杀特殊怪物提升构造体和宿舍NPC的战力。本任务目前优先级最低，但是却是基地未来最重要的任务。” “以上任务负责人在执行任务时所需要的人员和物资统一向我汇报，任务执行时大家请相互配合，尤其是第二和第五项任务。现在请大家依照目标顺序开始提出建议。” 说完这一大段话后，李毅长呼一口气。眼前这个场景，像极了他之前在大学社团年终总结大会上作为部长为下一年提出目标展望的样子。 丽芙：“那个……，指挥官，我认为关于我意识海隐痛的治疗优先级可以后移，目前基地安全是最重要的。” 李毅∶“极昼机体的战力远高于蚀暗，解决你意识海隐痛的问题也是在为基地增加战力。” 丽芙：“指挥官，即使意识海隐痛问题没有解决，我依然能使用极昼机体作战。” 李毅突然想到了一阵很不好的回忆，随即看向丽芙说道。 “不行，丽芙，我拒绝。并且在你意识海隐痛问题解决之前，我禁止你使用极昼机体作战。” 丽芙∶“啊？指挥官！可是……。” 丽芙还想说些什么，袖子突然被露西亚扯了一下。 露西亚∶“丽芙，请相信指挥官吧。” 丽芙：“嗯……，丽芙相信指挥官的判断。” 接着就是大家关于第二目标的讨论。 连包括露西亚，常羽在内很多人不理解李毅为什么要求他们学习枪械，李毅只好重新和他们讲枪械在实战中远超近战武器和弓箭的优势，最后甚至搬出了构造体学习新技术很快，技多不压身的话来使众人全部接受。 “这战双游戏厂商的世界观设定是怎么搞的，明明都已经开始太空殖民了，结果连这个简单的问题都还要自己去解释。” 讲的口干舌燥的李毅在心里吐槽道。 这场会议持续了约一个半小时，成功为基地确定了未来长期发展的方向。 李毅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制定基地发展的大致方向，一旦具体到方案实施上，大部分就只能依靠构造体来执行。 自己只能扮演好决策者的角色，而非执行者。 在关于丽芙意识海隐痛的治疗讨论上，万事，布偶熊很快给出了一个治疗方案，不过丽芙看了以后持担忧态度。 丽芙：“万事先生，布偶熊小姐，我觉得这个方案还是过于危险，让指挥官思维信标深入意识海最底层清除污染，安全扳机将无法发挥最后的保险作用。” 万事：“这点我们清楚，丽芙，你意识海里不断产生的隐痛和死亡幻觉本质上来源于帕弥什所携带的信息碎片，这些信息碎片一直藏匿在你意识海的最底层，无法通过普通的意识标链接清除。这个方案的确有风险，但是方案本身是利用指挥官思维信标对这些信息碎片进行清除，单个信息碎片无法抗衡。即使遭到攻击，也可以迅速撤退到上层意识海登出链接。” 李毅：“基地技术上可行吗？” 布偶熊∶“从赛琳娜的治疗中我们收获了大量的数据和经验，本次治疗是在赛琳娜的治疗基础上更进一步。但理论上比赛琳娜那次简单很多，治疗赛琳娜是将一堆破碎的拼图重新拼好，而对丽芙的治疗则是在一张拼好的拼图上，拿走多余的拼图。并且这些信息碎片活动波长极其独特，通过外部手段很容易识别。技术上也完全可行。” 李毅：“听起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布偶熊：“这个治疗方案有很多不可知的因素，比如你在丽芙意识海中的存在情况，由于是在意识海最底层，你无法像在赛琳娜意识海那样以一个完整的人存在，可能会成为一个集合体或者群体。” 丽芙：“这会对指挥官造成损害吗？” 布偶熊∶“完全不会，这样反而更有利于清理分散在你意识海底层各处的信息碎片。只是我很好奇，到时候指挥官将会变成什么形态？一个鱼群，还是一群大雁。” 说完，布偶熊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看向李毅，仿佛在说到时候准备留影做纪念。 李毅忍住想要戳布偶熊耳朵的冲动，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下去准备吧。” 在经过三天的实验论证和各项准备后，对丽芙意识海隐痛的治疗将于15∶00进行，治疗时间预计一个小时。 虽然治疗时间是公开的，但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关于治疗的具体细节，以缺乏安全扳机作为最后保障为由，强烈要求参加这次治疗。 李毅猜测是丽芙告诉了里，不过他没有揭穿丽芙。如果这样能让丽芙安心的接受治疗，也未尝不可。所以他同意了里加入治疗队伍。 考虑到丽芙意识海最底层的信息碎片和帕弥什有关，万事请求一名升格者或者代行者加入辅助治疗。于是李毅找来了那个时间段有空闲的拉弥亚。 不过在等候室等待治疗开始前，丽芙脸上还是写满了担忧。李毅只好安慰道： “没事的，丽芙，很快就能结束。上次赛琳娜的治疗预计时间可是两个小时，我27分钟就完成了，这次预计时间是一个小时，一定能更早完成。等你这次治疗结束之后，就可以早日解决莱娜和塞西莉的问题了。” 丽芙：“可是，指挥官，这次治疗终究不像上次那样，还存在太多不确定因素……” 这时，李毅故意换了一种严肃的语气，然后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看向丽芙说道： “咳……，丽芙，你要相信，这就是首席的实力！” 李毅的表演成功逗笑了丽芙，脸上的担忧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丽芙：“知道啦，指挥官，丽芙相信你，你是我们大家的依靠。” 李毅∶“要不讨论一下今晚吃啥吧？基地里除了罐头，速热食品和压缩饼干还有什么吗？” 丽芙：“抱歉，指挥官就只有这些了，如果你想吃新鲜蔬菜的话，之后丽芙就在基地后面开辟一个菜园子。露西亚之前还说你喜欢吃牛肉，不过这几天巡逻和侦查未知区域的时候没有发现野牛，所以她准备抓点其他野味做菜给你吃。” 听到丽芙的话后，李毅脸色瞬间都变了，他面色铁青的看着丽芙说道： “丽芙啊，之后交给你一项非常非常重要的任务。” 丽芙：“嗯？指挥官。” 李毅：“教会露西亚做饭。” …… 在穿戴设备时，万事依旧如上次一样对李毅进行最后复述： “指挥官，这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和上次有些不太一样，正如布偶熊之前所说，进去以后你将以一个集合体或者群体的形式存在。但你不会失去自我意识，你的集合体的核心或者群体的领袖将会和我们保持联系，我们将会向这个核心或者领袖提供信息碎片的位置，由他执行清理。在清理信息碎片的过程中，部分或者个体的损失不会影响你的意识，即使作为核心或者领袖的部分消失，也会立即产生下一个核心或者领袖来领导群体。清理完成后，我们将向你提供撤退点坐标。由你主动登出链接。呼……终于讲完了，准备开工。” 万事讲完之后，身旁的里补充道： “指挥官，这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我们无法通过人工干预保障你的安全，所以在遇到危险时，请务必回到撤退点登出链接。” 李毅看到里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便安慰道： “没事的，里，我很快就回来。” 里：“明白，指挥官，我会在外面为指挥官提供精确的信息碎片位置。” 在即将开始链接前，身旁的拉弥亚小声说道： “那个……，你这次任务完成之后，能不能教我唱那首歌？” 李毅突然想起了之前答应过要给拉弥亚《长路归航》的歌词，不过这几天太忙了就忘了，连忙道歉道： “抱歉抱歉，这几天太忙了，就搞忘了，回来就把歌词抄一份给你。对了，你识字的吧？” 拉弥亚∶“喂……！你看不起谁呢！作为露娜小姐手下的升格者，这点基本技能还是会的！总之……，你早点回来。” 李毅一脸冤枉的说道∶“不是啊，我的意思是你认识汉字吧？算了，回来再说吧。” “思维信标链接正常，各项数据反馈正常，潜入开始。” 一阵失重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视线开阔的草地上。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是一群人睁开眼睛。 这群人大概有100人，都长着和李毅一模一样的面孔。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上的服装和武器。 有人手持唐刀，穿着明光凯，有人打扮的像古罗马的重步兵，拿着MG42通用机枪的二战士兵，手持MP5冲锋枪的现代特警，甚至还有穿着外骨骼机甲的太空陆战队士兵。 正当众人正在相互交流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突然一声立正的声音让众人停止交流，并服从了这个声音的命令。 大家望去，一个头戴鹰徽大檐帽，身穿镶有金色边缘和华丽肩章的灰色军服的人站在一块石头上俯视众人，眼神里充满了威严。 “我是你们的最高统帅，所有人现在排成五个纵队。” 没有人质疑他说的话，大家都迅速服从他的命令排成五个纵队。 统帅很快分配好了每个纵队的队长和通讯员，然后开始进行战前动员： “你们每一个人必须谨记一点，我们是为了清除丽芙意识海内部的信息碎片才站在这里，我们参加的是一场光荣的战争，我们将用汗水和鲜血铸就我们的荣耀。” 众人：“明白！” 随即，统帅下达了部队开拔的命令。 基地内，15∶03 众人正在通过额外连线观看这一幕。 万事有些吃惊的说道：“那个统帅应该是这群意识的领袖，没想到指挥官思维信标集群化以后居然是一支军队。” 里∶“思维信标能直接反映指挥官的部分性格，只是恰好是这一部分罢了。” 布偶熊坏笑道：“不得不说，这样的指挥官还挺帅的。我先留几张影，回头等指挥官醒来之后让他好好看看，然后再当着他的面给丽芙看。” “我们这支100人的部队将作为先头部队抵达交战区，为后续部队设立登陆基点。请你们现在告诉我信息碎片集结地。”统帅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聊天。 布偶熊：“西北方向两公里处有信息碎片活跃信号，话说，你就不关心你这个意识的主人的形象吗？” 统帅：“感谢这位小姐的情报，我只是奉命前来完成本次作战任务的统帅，其他的我一概不关心。” 布偶熊∶“你这人好没意思。” 里：“你们还有后续部队？！能告诉我你们这支部队的基本情况吗？” 统帅：“理论上讲，我们的部队无穷无尽，但只限于陆军，并且我们没有装甲部队和火炮，只有单兵武器。” 里：“你是怎么获知这一情况的？” 统帅∶“我作为主意识，接受命令的同时也拥有召集游离意识和编辑游离意识的权限。” 里：“你的命令是什么？” 统帅∶“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胜利。” 第18章 向地狱进军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 这支100人的小队抵达布偶熊给的坐标后，并没有立刻向信息碎片发起进攻。而是原地组建通讯指挥部，并将士兵沿信息碎片周围展开。 统帅∶“我部已到达目标区域，侦察任务就交给贵方，请你们与我们分享情报，我们将以此制定作战地图。” “明白，”意识海外部的里按照统帅的要求将所有信息碎片的位置和战场地形告知了之后，又补充道： “目前我们所观测到的所有信息碎片敌人数量超过五万，敌人都是维修机工，地面监视器，哨戒机炮，这些普通感染体，也不乏浪人肆型，仿生斗牛这些精英感染体。你们这支100人的部队能应付的了吗？我看你们很多人还拿着冷兵器。” 里这时候想起了李毅在三天前会议上为了让使用近战武器的构造体和宿舍NPC学习枪械而不停解释使用枪械的优越性的情景。 统帅∶“在了解到敌人的具体情报后，我会给我的士兵们配备最合适的装备。” 说完，所有士兵身上的军装都统一变成头戴M40型深褐色钢盔，身着深褐色迷彩服和黑色皮带，脚穿棕褐色短筒靴。 每名士兵领章和肩章上的图案各有不同，似乎是用以区别军衔，一些中级军官军服较为华丽，还和统帅一样袖口镶有少量金色边缘。 不仅如此，每名士兵配备的武器也并不相同，主要配备G36突击步枪，MG3通用机枪，RPG火箭筒，毒刺防空导弹。 统帅∶“并且，我们也不会仅凭100人以卵击石。” 随后这支小队身后的空地上出现十支规模庞大的军团，里将观察视角调到军团上空，军阵也是一眼望不着边缘，抵近观察后发现，每支军团都有5000人，军装和武器装备与统帅周围的士兵一致。 里清楚的看到每支军团内部进行细致的作战规划，机枪手旁边都配备有弹药输送员和副射手，掷弹兵旁边也有为其扛弹药的支援兵。 统帅∶“现在我们有十个步兵团，后续还会有更多部队参战，目前大部队登陆基点架设在此地，将会随着战线前移。” 里∶“你们这一个团的规模都超过一个旅了，你们没有运输载具，各项补给问题怎么解决。” 统帅∶“我们本质上属于意识，不需要进食。我作为主意识编辑游离意识的权限中可以补充弹药和更换武器，这将由我的算力决定。” 里∶“祝你们好运，我将为你们持续提供战场侦查情报。” 统帅：“感谢，我们必将取得胜利。” 随后，统帅在临时通讯部进行兵力部署后，通过无线电通讯下达了进攻命令。 基地内，15∶07 布偶熊，里，万事，拉弥亚正在大屏幕上观看这场军事行动。 这十个步兵团分成了两个部分，向周围的信息碎片聚集地一进攻。五万人的进攻井然有序，没有四人预想中的混乱。 他们依托战场上的平原地形采用两个兵团正面进攻，另外两个兵团从左翼或者右翼突袭，剩下的一支兵团作为预备队或者奇兵切断敌人后路的战术。 在与敌人接触后，战斗立刻变成了对敌人的围歼战。即使是在与敌人正面作战的兵团，也丝毫不落下风。 所有部队的基层部队都采用了十分合理的战术，一个班通常以一挺MG3通用机枪为核心，三人架设好火力点，其他七人在机枪的掩护下挺进。 遇到巡境者这样的普通感染体就以优势火力摧毁，如果发现仿生斗牛这种装甲坚硬的精英感染体，侦察兵会先发出信号，随后由手持RPG火箭筒或者毒刺的掷弹兵消灭目标。 如果遇到一个步兵班难以解决的重型农用收割机感染体，班长则会立即通过无线电联系周围步兵班前来支援，甚至会将几个班里所有掷弹兵集结成为新火力点远程压制目标，直到彻底摧毁。 无论是在装备和战术上，这支军队都有堪称碾压的优势。在不需要担忧弹药补给的情况下，每个兵团都发挥出极高的进攻效率。 由信息碎片变化形成的感染体在这支军队的围剿下兵败如山倒，缺乏指挥的它们无法组成有效的防线来阻止这支军队的进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支军队迅速包围，然后消灭自己，战斗演变成了一场压倒性的屠杀。 里∶“这支军队的战术和士兵作战素质非常优秀，以现有战况来看，完全可以清理丽芙意识海最底层的所有信息碎片。” 万事∶“唔……，我们只需要等待他们清理所有信息碎片之后就结束了。” 布偶熊∶“里，把镜头拉到统帅面前，穿着统帅的指挥官简直太帅了，我想再多拍几张照片，回去拿给卡列尼娜看看。” 里∶“不行。” 布偶熊∶“欠，小气。” 拉弥亚∶“那……个，是不是用不到我了，我……我可以走了吗？”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通讯指挥部。 即使有里提供战场各处的情报，但统帅依然坚持指挥部连前线不超过三公里，并随战线推进不断变更通讯指挥部的位置。自己也经常用望远镜观察战况或者打电话联系一线作战部队询问情况。 尽管战况十分顺利，但统帅依然源源不断从后方调遣新的部队加入战斗，步兵团数量很快从原来的10个增长为18个。 里∶“请恕我直言，你没必要继续增加部队，现在你手上的部队伤亡最高的团减员也不超过30人，更何况你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一线作战人员，只有少量技术兵种，没有后勤人员。不受30%的军队伤亡率限制影响。所以继续增加部队只会给你的算力增加负担。” 统帅∶“理论上讲，只要按照现有部队的武器配备，无论增加多少部队，都不会影响我的算力。并且你看这个地方。” 统帅指向地图上的一个位置，里拉近镜头后看到是一处隘口。 统帅∶“这是最后一片需要清理的地方，面积占整个战场的40%，也是最棘手的地方，这片区域只能通过这个隘口进入。并且按照你给的情报，这个隘口最窄处仅十米，一次最多通过20个士兵。并且进入隘口之后，地形就会变成崎岖的山地和森林，不利于部队的展开。所以我想先增加部队清理完其他区域的所有敌人，然后在集中部队一举拿下这个区域。” 里∶“如果是和你们水平相当的敌人，应该会利用这个地形优势，但你们现在的敌人是一群没有指挥的乌合之众。并且，仪器检测这个地区信息碎片活跃波长比其他区域低很多，所以排除大量敌人聚集的可能，我依然保留我刚才的看法。” 统帅∶“谨慎总是没错的。” 在清理完其他地区的敌人后，统帅将所有部队部署在隘口前的平原，并召集18个团的团长开会，然后下达最后的进攻命令。 统帅∶“7团作为先头部队拿下隘口并以周围两公里地方建立桥头堡。1团和2团迅速跟进。你们三个团集结完毕后迅速向西北方向的最高峰前进，必须拿下制高点。其他步兵团依照我之后给的顺序迅速跟进。” 1~18团团长∶“明白！” 第一阶段行动进行得相当顺利，7团在只遭到微弱抵抗的情况下，就完成了控制隘口建立桥头堡的任务。并且和1团，2团合兵向西北方的制高点挺进。 但是在进行第二阶段任务的时候，任务就开始出现了意外： 1团成功把军旗插在了制高点的山顶上，但是作为其侧翼的2团在进入森林时遭遇了大量敌人的袭击。 起初，2团团长认为只是遇到了一群未被侦查到的大量敌人，于是他下令部队撤出森林，并依托地形建立防线。在等待后方增援的同时，以逸待劳。 然后从森林里跑出一大群像狼的红色生物，硬生生的直冲向自己的防线。 一阵枪响过后，2团的士兵们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子弹在穿透它们之后，穿透造成的伤口可以迅速愈合。必须要彻底把这些生物给打烂，轰碎才能彻底消灭他们。 在经历短暂的混乱后，2团团长果断打电话要求统帅将他们团的武器换成喷火枪和步枪榴弹，并在7团的增援下，才完全压制了它们的进攻。 同时，占据制高点的1团报告说，在正西方向有一个类似天门山的山体，在山体中间的空洞里发现了一个猩红色的城堡。 获知这一情况的统帅立即向里确认情况 里迅速拉近镜头近距离侦察了这片区域，发现这个地区存在大量信息碎片。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叫来布偶熊，万事三人。 基地内，15∶18 布偶熊∶“这个地区的信息碎片反射波长已经远远超过之前观测到的所有地区了。它们之前是怎么绕过仪器检测的？” 万事∶“难道是这个地区的地形崎岖，植被茂密。遮挡了信息碎片波长？” 里∶“应该不是，丽芙意识海里的地形全部来自于丽芙本人的创造性思维信号，也就是想象。既然是想象，那就会发生大概率的变化，地形也不可能一直是这个地形。为什么之前检查的时候没有检查出来？” 万事∶“难道这个地区的信息碎片已经和意识海融为一体了？” 拉弥亚∶“那……个，虽然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但现在他们好像在等你回答。” 里∶“现在必须要近距离侦查这个地区，重新编写一份地图和有关敌人的情报。” 与此同时，丽芙意识海最底层 2团和7团在打退“狼”的进攻后，又遭到了一堆会走路的“花”和只剩下一个嘴巴，肋骨外露的人形生物攻击。 后续赶来增援的步兵团也在其他地区遭到这种生物的攻击。在得到统帅的准许后，部队放火烧林歼灭了森林里大片敌人后才得以继续推进。 统帅∶“你说这些东西叫异合生物？再生能力特别强？” 里∶“是的，在我们那个世界，这些生物即使被消灭之后也会被红潮重塑成为新的敌人向我们发起进攻，你们这个世界的信息碎片应该不具有重塑的效果，但应该延续了快速修复的功能。” 统帅∶“穿透性强的弹药性价比太低了，所以我们准备使用喷火枪和高爆弹。” 里∶“很抱歉，我们前期的侦查出现了失误。” 统帅∶“责任不全在你们，是我情报来源收集太过于单一，请你们继续开展侦查任务。” 里∶“明白。 结束联系之后，统帅将登陆基点设置在隘口外，调集更多部队前来增援，步兵团数量很快上升到52个。 统帅心里想道∶ “那个红色的城堡绝对有问题，应该还会再面临一场恶战，先尽可能让更多部队进入这片区域，并且在隘口加固防线。” 过了一会，一个紧急通讯打断了统帅的思考，刚接电话便听到1团团长语气颤抖的说道。 1团团长∶“报告统……帅，大概五分钟前，从那个红色城堡里突然飞出一大堆红色不明飞行物，紧接着又冲出来了一堆红色人形生物。2团阵地已经沦……陷了！现在这帮家伙正在朝我部和7团阵地袭来！请求友军部队增援，并为我部和7团配置防空机枪！” 统帅听后顿感晴天霹雳，然后他强制冷静下来，抑制住语气里的愤怒和惊愕说道∶ “什么？！5000号人五分钟都就没守住？你部必须死守西北制高点！我已更新1团装备。周围五个团会向你部靠拢，必须给我守住阵地！有那个红色人形生物和不明飞行物的情报第一时间通知我！” 1团团长：“明白！” 挂了电话后，统帅立刻要求通讯兵接2团团指挥部，但通讯兵表示无人接听。 正想要问里具体情况时，突然听到里焦急的声音 里∶“你们正西方向那个红色的城堡突然涌出大量人形生物体双子！马上让部队撤退！” 基地，15∶29 在猩红色城堡突然涌出大量异合生物以后，该地区的信息碎片反射波长迅速呈指数增长，立即引起了大家的警觉，里将镜头拉近，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大量外形和造成普利亚森林公园那次灾难的罪魁祸首双子一模一样的人形生物体就像被捅了马蜂窝一样，不断从红色城堡里涌出。 刚开始，众人心里都心存侥幸，认为这只是信息碎片的又一次形态上的变化。 但当这群双子冲向2团阵地，将2团的士兵砍杀的血肉横飞，身上沾满了士兵的鲜血时。众人的幻想破灭了。 信息碎片形成的双子在这支军队面前，带来了普利亚森林公园那场毁灭和绝望。 这个区域现在已经进来了32个兵团，共计16万人，后续还有军团在源源不断进入。 他们这是在向陷阱和死亡进军。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 在双子们凌厉的进攻下，各条战线开始崩溃，有些部队已经开始出现逃兵，并且数量在急剧增加。甚至出现了以连为单位的成建制逃亡现象。 通讯指挥部，里正在和统帅进行紧急通讯 统帅∶“我作为主意识在他的意识里看到过有关于双子的内容，那的确是一群基本上无法战胜，天灾级别的敌人。现在前线士兵伤亡惨重，但我还是收到了摧毁这些人形生物体的报告。这说明我们可以摧毁它们。” 里∶“你现在必须要停止你的部队继续进入该地区，滞留在这个地区的部队也必须要马上撤退。” 统帅∶“这个地区已经有32个步兵团部署，根本来不及撤退，并且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地区或者输掉这场战争以后，丽芙这个女孩的意识海会怎么样？” 世界的另一边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统帅∶“一定是非常不好的后果吧。” 统帅∶“你知道我在他的意识里看到有关双子的资料时，除了感觉到它们是一个无法战胜的敌人，还感受到什么了吗？” 还没等里回答，统帅就先开口道： “还感受到了无尽的愤怒和仇恨，如果不是因为它们，那个叫丽芙的女孩也不至于穿上极昼机体进行这个自杀式的任务，最后留下意识海隐痛的终生后遗症。想必，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统帅∶“所以。” 说完，统帅走向广播话筒旁，接通全军所有无线电设备。 里∶“你要做什么？” 统帅∶“我是全军最高统帅，现面向全军下达最高级别的命令。所有士兵都必须抱有牺牲的觉悟，光荣的奋战至最后一人。任何未经允许的撤退和煽动军心的失败主义言论都将会被视为逃兵行为就地处决。” “我们已经买好了前往地狱的单程票，让我们用怒火燃烧整个地狱！” 第19章 我将杀死我的软弱 基地，15∶41 听到统帅的宣言之后，四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万事难得愤怒的说∶“够了，战争有什么光荣可言？为了荣誉而战也请适可而止。” 统帅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没错，但我需要一个口号重振士气，凝聚军心。” 布偶熊∶“你虽然是主意识，但你本质上只是指挥官意识的一部分，你没有资格代表所有意识，更没有资格强行要求其他游离意识去送死，你作为统帅，就应该为你的士兵考虑。” 统帅：“这位小姐，战争中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军人就必须要服从命令。既然我被任命为统帅，那我就必须要将命令执行到底！作为全军统帅的确要为士兵们考虑，而我要考虑的是如何以合适的牺牲取得胜利，充分发挥每一个士兵的价值，而不是畏惧牺牲！更不是带着他们当逃兵！” 里∶“你在打一场错误的战争，你的行为是在把你的士兵送上刑场。” 屏幕中的统帅听了以后，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把旁边几个通讯兵吓了一跳。 即使统帅看不见另一个世界的协助者，但他依然愤怒的盯着某处地方说道。 统帅∶“战争从来就没有对与错，赢了你就是英雄，输了你只是被扔在墙角里的垃圾。战争本就是一个屠宰场，今天是你宰别人，也许明天就是别人来宰你。我不想再和你争辩这个无意义的对错问题。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又有多少士兵在前线牺牲？如果不想让士兵们的牺牲真的毫无意义，就赶快告诉我敌人的数量和方位！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士兵！” 统帅的最后几句话让里不再反驳，里迅速将镜头拉到前线，半分钟后，他向统帅汇报道： 里∶“已侦测到的双子信号数量已经超过3200个，并且还在持续增加。它们正在向南和东南方向两个方向进攻，你的士兵甚至都在用人弹的方式阻止它们。你真的了解前线状况吗？” 统帅∶“我当然明白，已经有15个团和我失去了联系！我正在从后方调集部队前来堵住防线缺口。” 这时，连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拉弥亚都忍不住了。 拉弥亚∶“你……你还要让更多的人来送死？活着难道不好吗？！” 统帅一边在战术沙盘上布置兵力，一边说道∶“我说过，我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胜利。” 四人立刻想起了统帅在进攻开始前对他们说过这句话。当时布偶熊还在心里嘲讽有些中二，认为只是一句为了炫耀的玩笑。 但现在看来，这不是一句玩笑，而是这支军队的死刑判决书。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通讯指挥部 统帅正神情凝重的听通讯兵汇报战况，从这群双子出现截止到现在，已经有18个团失去了联系。 但他心里清楚，这18个团并不是全被双子们消灭了，而是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逃兵的队列。 逃亡是一种瘟疫般的情绪，一旦在军队内部产生便会迅速蔓延，将更多士兵拉入逃兵的队伍。 届时，全军的士气将无从谈起，别说进攻了，连组织基本的防线都是奢望。 统帅咬了咬牙，做出了他最不想做出的决定。 他利用权限，对还未进入战场的部队进行了重新编辑。 这个战场从现在开始诞生了一支新的独立部队，他们有自己的部队番号，有独立于普通步兵团的军装。他们不仅要作为战场上的救火队员四处增援，还要处决任何未经允许擅自撤退和散播失败主义言论的士兵。 他们是宪兵 他们军服款式和普通步兵团一致，唯一的区别是颜色。 所有宪兵统一着黑色军装，他们高喊着统帅的战争动员口号行军，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打的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战争，但是他们狂热的眼神透露着他们对战争的渴望。 “我们在前往地狱的路上高唱战歌，我们将用鲜血淹没地狱！用刺刀割开魔鬼的喉咙！用子弹击碎阎王的头颅！” 这就是第一宪兵团的口号。 宪兵部队的投入立即对维持战场秩序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由于逃兵会在第一时间被统帅解除所有武器，所以即使是数量庞大的逃兵在全副武装的宪兵面前，就如同一大群羔羊撞见了一群饥肠辘辘的猛虎。 在处决了一大批逃兵后，失败主义言论和逃亡现象立刻呈断崖式下跌。许多信念开始动摇的士兵不得不打消了逃亡的念头，继续在阵地上坚持战斗。 不仅是对逃兵，宪兵在面对双子们的时候也展现出了非常残忍和悍不畏死的作战风格。 但是在基地的四人看来是另一种景象： 一批穿着黑色制服的士兵迅速拦截了一群正在撤退的深褐色士兵，为首军官一声令下，黑色士兵手中的G36突击步枪和MG3机枪一齐开火，求饶的深褐色的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 落单的逃兵或散布失败主义言论的人则被吊死在一旁的大树上，脖子上还挂着“这就是懦夫的下场”“逃兵只有死路一条”的标语木牌。 在遇到双子时，这群黑色的士兵则不顾一切的发起进攻。他们在机枪和掷弹兵的掩护下，组织一个又一个爆破手，悄然靠近双子或者直接扑在双子的身上，随后引爆自己身上的炸弹。 可在四人看来眼中，无论是被吊死的逃兵，处决逃兵的士兵，使用人弹攻击的士兵，坐镇全军的统帅，他们都长着和李毅一样的面孔，拥有一样的声音。都是他们的指挥官。 四人无数次告诫自己“他们只是李毅意识的一部分。”但是每当他们牺牲时，他们心里都会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 基地内，17∶04 布偶熊，里，拉弥亚，万事在宪兵介入后，一直在和统帅联系，要求停止宪兵部队继续处决逃兵和采用自杀式袭击方式。 布偶熊愤怒的说道∶“你难道疯了吗？专门增加一支部队杀自己人有什么意义？” 统帅冷冷的回应道∶“在你们看来，我的确是疯了。但我很清楚我保持着理智。战场上逃兵会影响士气，甚至扰乱部署。格杀勿论才是正确做法，换作是你们，也不会轻松放过逃兵。” 里∶“那你也可以利用权限将士兵的武器编辑成远程遥控武器和更先进的制导武器，根本不需要让士兵以人弹的方式去阻止敌人。” 统帅∶“我的算力不支持全体士兵配备更先进的高精尖单兵武器，给一条战线的部队配备这种武器，那么另一条战线的部队就会缺乏弹药被敌人肆意屠杀。这样做反而造成更多士兵的伤亡。” 里∶“这样下去，即使以你们现有部队全部战死也无法消灭所有信息碎片。” 统帅∶“敌人每时每刻都在遭受损失，而我们的士兵无穷无尽。并且你之前对我说过我的部队基本上都是一线战斗人员，不受30%伤亡率限制，我们是可以战斗到最后一人。并且我也知道我们这些意识的消亡不会对本人产生影响。这是你们亲口对你们的指挥官说的。” 万事∶“如果作为意识的你们消耗过多，指挥官本人还是会有脑震荡的症状！所以为了你们意识主人的安全，请下令全军撤退，避免更多的牺牲。” 统帅∶“请告诉我。如果我们撤退后，让这些信息碎片冲出来，丽芙这个女孩的意识海会怎么样？” 和之前的提问一样，另一个世界没有任何回应。 统帅这下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统帅∶“那么，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你们的指挥官，代价就是可以接受的。” 统帅∶“对你们而言，在丽芙和指挥官之间做一个选择，是很相当残酷的吧，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后悔。” 统帅∶“那么，就由我代表指挥官的意志做出这个选择，所有骂名我来承担，所有怨恨我来背负。在让敌人流干最后一滴血之前，我们不会停止作战。” 布偶熊和统帅暂时断开了通讯，转而和其他三人开始商讨对策。 之前一直沉默寡言的拉弥亚说道。 “那……个，我们能不能用什么办法强行要求这支军队撤退？或……者，能不能通过我操控这些双子，让它们自毁？” 万事∶“可以通过外部手段强行切断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但是指挥官的意识和丽芙的意识海都会遭受不可逆的损伤。并且这些双子本质上是信息碎片，不是帕弥什病毒。即使你是升格者，也无法操纵它们的行动。” 万事∶“所以，如果这个统帅不下令撤退或者彻底清除所有信息碎片，我们目前几乎无事可做。” 布偶熊∶“并且这个统帅也许真的能代表指挥官的意志。” 布偶熊的手指在操作台上飞快的舞动，调出一些图表和数据后说道∶ “这个统帅口中的命令应该指的是指挥官意识深处的信念。我刚刚重新扫描了一下统帅的主意识权限，他虽然有召集和编辑游离意识的权限，但并没有创造游离意识的权限。也就是说，他作为统帅，不能凭空生成士兵，但却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被送到战场。” 里∶“你的意思是……，” 里略微思考后，睁大了眼睛说道∶ “继续战斗这也是指挥官的意思！” 布偶熊∶“没错，这家伙和这个统帅一样乱来。” 说完，布偶熊气愤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板凳。 拉弥亚∶“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 里露出痛苦的表情说道∶“我们现在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他们撤退之后，这些信息碎片大量涌出，会对丽芙的意识海最底层造成毁灭性破坏，对丽芙而言，意识海隐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加剧，甚至会造成意识海严重偏移。而继续战斗下去，指挥官将会面临脑震荡的风险，更严重的是部分士兵的死亡幻觉将会留在指挥官的记忆中，试想一下，你坐在这里，突然察觉到自己双腿没了知觉或者有一种被腰斩的感觉。这种感官上的混乱甚至可能把一个人逼疯。” 拉弥亚∶“噫……！你……你们之前不是说，即使这些意识即使消亡，也不会对指挥官意识产生危害吗？” 布偶熊∶“单个游离意识个体或者主意识个体消亡后，在大脑里留下记忆的概率低的可以忽略，但现在几十甚至上百万人的牺牲，再低的概率乘以这几十万之后，整体概率也会上升。” 里闭上眼睛，痛苦的说道∶ “在我们面临丽芙和指挥官的选择题时，指挥官帮我们选择了丽芙……”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西北制高点。 原1团团长，现任泰山重组兵团团长正在和统帅进行战况汇报。 这支部队在1团大部和7团残部的基础上组建，在经历不断减员后，又加入了6，9，11，15，17团，第二宪兵团进行人员补充。 但这座山峰自占领以来，就不断遭受双子们的袭击，不是被包围，就是处于正在被包围的情况。 即使偶尔有友军部队突破包围圈进来，也只是增加了被包围部队的人数。 山下的双子们仿佛有智慧一般，懂得稳扎稳打，挨个火力点的拔除。这让这场防守战陷入了绝望。 泰山兵团团长∶“报告统帅，我部减员已超过75%，这帮王八蛋学会了我们的战术！我们在刚才的白刃战中已经丢失了最后一道通往山顶防线，我部最多还能坚持20分钟。” 统帅∶“距离你们最近的第四宪兵团和31团离山脚还有两公里，你们必须撑住，哪怕战斗到最后一人！” 泰山兵团团长∶“统帅，已经没意义了。即便我部全员战死，这个制高点也守不住了。我们在这处制高点上看到了各条战线友军部队的惨状。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足够兵力支撑这么长的防线。不如撤退到隘口收缩防线，和敌人打拉锯战，等待后续部队集结完毕后发起反攻。” 统帅∶“你这个方案我考虑过，原计划作为丢失西北制高点后的备用方案，看来是时候启动了。你们现在还能突围吗？周围的31团和第四宪兵团可以掩护你们。” 泰山兵团团长∶“谢谢，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永别了，统帅。” 通讯被挂断 20分钟后，正在撤退的第31团和第四宪兵团的士兵，听到西北制高点山顶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爆炸的声音。 士兵们抬头望去，爆炸产生的烟尘怒吼着直冲云霄，最后形成一朵生命之花。 第20章 电车问题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通讯指挥部 统帅正紧皱着眉头盯着战术沙盘。 即使决定了让部队撤退到隘口重新组织防线，也并不意味着是一件轻松的事。 首先，军队虽然在这片区域蒙受了巨大损失，但整个区域依然还有34个完整编制的步兵团，超过17万士兵。 其次，虽然与双子的作战几乎无异于自杀，但还是有4000多名伤员分散在各处战线。 最后，即使没有这17万人，后方也会送来源源不断的兵力在隘口重新组织防线。 反倒是这17万人的撤退如果变成了溃退，将刚组织起来的防线冲散，此时敌人再进行追击，隘口就会落入敌人手里。 后面一马平川的平原只会更加有利于双子的进攻，届时将会付出比这17万人更加惨重的伤亡。 所以自己应该放弃这17万人吗。 即使在一战中被称为“绞肉机”的凡尔登战役，伤亡率最高的法军，阵亡人数也没有超过17万。 可如果想要有序撤退，就必须要有人留下来断后掩护。 谁撤退？谁断后？谁牺牲？ 沉思片刻后，统帅做出了选择。向全军下达了五项命令。 第一项命令：所有部队撤退命令由统帅亲自发布，任何未经允许的撤退行为，该团团长将被视为逃兵处决。 第二项命令∶还未进入本地区的第二十一宪兵团和第二十三宪兵团立即在隘口组织防线并维持撤退秩序，任何插队或者扰乱撤退秩序的士兵就地处决。 第三项命令：部署在左翼的第四宪兵团，31团，第十三宪兵团向正西方向对红色城堡发起进攻。 第四项命令∶将通讯指挥部转移至隘口前三公里处，处于末尾撤退梯队，全程指导撤退任务。 第五项命令∶抛弃所有行动不便的伤员，每名伤员将得到一颗手雷。 基地内，17∶51 在听到统帅发布的五项命令后，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拉弥亚∶“那个……统帅……居然选择抛弃所有伤员，还命令一部分人发起进攻……吸引火力，他……他还有人性和良知吗？！” 明明是构造体，但拉弥亚还是觉得自己全身都在起鸡皮疙瘩。 布偶熊痛苦的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案了，必须要有人牺……” 可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小到只有布偶熊自己才能听见。 万事∶“至少这个统帅没有自己先跑……” 里抑制住悲伤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为他们提供更加精确的战场情报，那个红色的城堡已经停止涌出双子了，我刚刚对这个城堡进行了近距离观察和数据采集，数据我已共享到你们的终端上，我们必须要查询这个红色城堡的真面目，否则，将会有更多指挥官牺牲！” 里的话敲醒了沉浸在悲伤中的众人，众人开始研究里提供的新数据，并以此构建红色城堡的数据模型。 布偶熊∶“这个城堡与之前遇到的信息碎片极不相同，它仅仅附着在丽芙的意识海最底层，甚至为了适应意识海内地形的变化，变成了丽芙本人最憧憬的形象。几乎成了丽芙意识海一部分。” 万事∶“所以这个碎片能够依靠地形来躲避我们之前的侦查，甚至还利用地形抵消了它大部分反射波长。” 布偶熊，里，万事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将各自得出的结论吞在心里。 “少女的憧憬成为了无数士兵的刑场。” 里∶“这支军队拥有反坦克火箭筒和导弹发射器，能否先通过远距离打击的方式，摧毁这个碎片。再集中兵力清除剩下的碎片吗？” 布偶熊∶“不行，这个碎片牢牢贴在了丽芙意识海里，并且还能依靠丽芙意识海的波动而变化。就说明它在一定程度上和丽芙的意识海搭建了联系，最大的可能是绑架了丽芙的一个意识海碎片，远距离火力清除可能会将这个意识海碎片一并摧毁。” 里∶“你的意思是信息碎片绑架了丽芙的意识海碎片？” 布偶熊∶“丽芙之前使用极昼作战导致意识海被搅成碎片的情况，这个可能性是很大的。所以最好还是在城堡内部切断所有联系。” 万事∶“可也就是个可能性，现在这支军队连到达城堡附近都要付出无数牺牲，现在还要让他们进入城堡，相当于让他们把外面数量上千的双子完全消灭……” 里∶“即使没有这座城堡，这些双子也必须要消灭……因为他们本质上也是帕弥什带来的信息碎片。” 布偶熊∶“所以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必须要消灭所有敌人才能结束……。” 这时，里收到来自露西亚的文字通讯。 “里，都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指挥官和丽芙的治疗还没结束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现在，又有一个的困难摆在四人面前∶治疗方案是公开的，基地所有人也知道预计时间是一个小时，可现在治疗进入僵局，一旦时间拖长了众人起疑心怎么办？ 如果让众人看见眼前指挥官们的牺牲，众人又会有何反应？ 意识海最底层，通讯指挥部 统帅正在和第四宪兵团团长进行通讯。 第四宪兵团团长∶“报告统帅，我在向西发起进攻后，立即遭到大量双子袭击。31团团长和第十三宪兵团团长先后战死，我现在是三个团最高指挥官，但我部只剩下400余人，距离红色城堡仍然还有5公里，我部已无法完成进攻任务。” 统帅∶“不，你们圆满完成了任务。” 显然，所有部队都收到了第一条撤退命令，除了得到命令向西进攻的第四宪兵团，31团，第十三宪兵团。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一个颤抖的声音开口道 第四宪兵团团长∶“大部队撤……退进行的怎么样了？” 统帅∶“除了断后的部队，已经撤出了个8团，还剩下13个团。” 第四宪兵团团长∶“这样啊……那我们这15000名弟兄没白死。” 统帅∶“对不起。” 第四宪兵团团长∶“没……没必要道歉，统……帅。已经死了够多人了，不差咱几个……。” 即使第四宪兵团团长这样说，但是统帅还是听出了声音里的哽咽和愤怒。 第四宪兵团团长∶“统……帅，泰山兵团全员在山顶战死的时候，我部和31团就在旁边，你知道他们自爆后产生的烟尘飞了多高吗？” 统帅∶“我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西北制高点的情况。” 第四宪兵团团长∶“这样啊……，看来他们真幸运，还有人记住他们……。” 统帅∶“我也会记住你们。” 第四宪兵团团长∶“谢谢……，可惜统帅你看不到我们自爆后的烟尘能飞多高了……。” 通讯被挂断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腥红色城堡东南方向五公里处 一条黑色和褐色混合而成的“小溪”，义无反顾的冲向了面前猩红色的“汪洋”。在“小溪”注入“汪洋”的同时，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猛烈的爆炸。 爆炸将原本完整的猩红色汪洋变成了被拦腰切断的湖泊，而爆炸声成为这400余名士兵最后的怒吼。 丽芙意识海最深处，通讯指挥部 统帅在听完里关于红色城堡的分析和布偶熊的推测后，说道： “感谢你们的情报，但我们目前的决定不会变，依旧是撤退到隘口组建防线。” 里∶“我从上空观察到你们还有六个团没有撤出去。” 统帅∶“他们都是留下来断后的部队，现在只有尽可能将他们撤出去。” 里∶“祝你们好运，你准备多久撤退” 统帅∶“谢谢，等到这一轮51团，18团撤退之后，我将随着剩下的部队撤退。” 结束通讯后，统帅继续组织最后的部队撤退。 但是几个里侦查遗漏的人形生物体突然出现在隘口前，将正在撤退的众人打得措手不及，虽然这几只人形生物体很快就被消灭，但也扰乱了撤退秩序。 枪毙了几个不服从命令的士兵后，撤退秩序才恢复，可51团前脚刚撤退完毕，后脚一大群双子就向隘口扑来，追击部队最前端距离指挥部甚至只剩下了两公里。 这时，通讯指挥部收到了来自18团团长的电话。 18团团长∶“统帅，我部将前来接应，请指挥部迅速撤退！” 统帅∶“没必要了，整个指挥部也才100来人，没必要为了救我们100来人搭上你们一个团。我死之后，马上就会诞生一个新统帅前来接替。他将继承我的记忆，带领你们继续作战。他将会在隘口用铝热弹攻击这帮杂碎，如果不想被烤焦的话就快走！” 18团团长∶“统帅！！！” 通讯被挂断 这时统帅耳边响起了里的声音。 里∶“你应该听他的，现在走还来得及。” 统帅∶“那你也应该听到我说的话了，5000人换咱们100人并不值。” 里：“可一个军队不能失去统帅……。” 统帅∶“即使主意识消亡，也会迅速产生下一个主意识来统领所有游离意识，这一点你们是清楚的。” 统帅∶“战场上，即使是士兵和将军，又有什么贵贱之分呢？” 里不再说话。 统帅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然后面向窗外。 向另一个世界的协助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然后他转身看向室内剩下的四个通讯员，发现这四个通讯员也都在盯着自己。 统帅∶“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损失了78个团，将近39万名士兵。也没能打赢这场战争。” 通讯员甲∶“可您最后仍然拯救了至少22个团，超过11万名士兵，拿下了60%的区域。” 通讯员乙∶“本来您可以完全放弃这个地区的17万人，但您却选择了组织部队撤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统帅∶“因为我是大家的统帅，士兵不是用来挥霍的，必须要将每一名士兵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通讯员丁∶“统帅，反正都快死了，能把我的军装变成之前那个唐代玄甲军的服装吗？” 通讯员丙∶“统帅，麻烦帮我恢复成秦锐士。” 通讯员甲∶“统帅，我是之前那个魏武卒！” 通讯员乙∶“统帅，我能试试您这件衣服吗？” 除了通讯员乙，其他三人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不过通讯员乙还是得到了一套和统帅衣服相近的上校制服。 统帅微笑着说道∶“没想到我最后的权限被你们拿来干这种事。” 外面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起，五人都明白死神将至，但没有一人感到恐惧，大家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统帅∶“诸位没必要折腾了，用这个吧，痛快点。” 说完，统帅拿出一个c4炸药包，上面标记着1㎏。 这时，门被狠狠的撞开，一个男人形生物体和一个女人形生物体走了进来。 它们看五人的眼神，仿佛两只饿狼在看五只羔羊。 但这“五只羔羊”并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反而露出恐怖的笑容望着双子。仿佛他们五人才是狩猎者，而双子不过是猎物。 众人高喊道∶“人类，永不言败！” 爆炸产生的巨响像一匹骏马一样，迅速驰骋到三公里外隘口防线的士兵耳里。 所有人都明白只有统帅才能拿出可以制造如此巨响的炸药，所有团级军官面向爆炸的方向敬礼，只有18团的团长强忍住泪水催促部队赶快撤退。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隘口防线。 新上任的第二任统帅一来就要面临一个电车问题： 18团60%的士兵和32，63团，超过13000名士兵仍然还拥挤在隘口前没有撤出。 这位新统帅丝毫没有犹豫，命令第32团，第63团放弃撤退，向双子发起进攻。然后又给18团团长打了个电话。 第二任统帅∶“你部现在抓紧撤退，我已命令第二十一和二十三宪兵团架设好火力点，一旦双子进入目视范围，立刻阻击敌人，你部迅速到后方补充兵力！” 18团团长听了以后，焦急的说道∶“统帅！18团还有士兵没有撤出来！他们不是逃兵！他们是在服从撤退命令！” 第二任统帅怒吼着回应∶“这些我当然知道！可对面双子如果趁着18团撤退，冲破了防线怎么办？因为你一个团，让防线后面更多部队的士兵付出牺牲。这个责任你来承担吗？” 18团团长∶“那也不能让他们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 第二任统帅∶“等会儿我会在隘口使用铝热弹抵挡双子们的冲击，如果不开枪的话，这些士兵们将会被铝热弹直接烤焦！你如果同情你的士兵，就应该给他们一个痛快！命令是我下的，责任和骂名由我来承担！你只需要服从命令。” 第18团团长哽咽的说道∶“明……白！”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隘口。 即使32团和63团在原地构筑了防线，在面临数千双子的汹涌攻势下也只支撑了片刻。 当第一个人形生物体出现在隘口时，18团还有将近1000名士兵没有撤退。 第二十一宪兵团和二十三宪兵团的士兵立即开火，但目标是还未撤退的18团士兵。 正在向隘口撤退的18团士兵像割麦子一样倒下，少量士兵找到掩体后，对宪兵们喊话道。 “别开枪，我们是奉命撤退的18团士兵，不是逃兵！！！” 回应他们的只有冰冷的子弹 还没穿过隘口的18团士兵突然发现自己的武器全部被统帅替换成了一颗手雷和一把手枪 这1000余名士兵瞬间明白自己被统帅抛弃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明明是我们断后给你们打掩护！你们就这么对待我们？” “苟＊的统帅，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什么为荣誉而战，都＊＊是狗屁！” 18团士兵的哀嚎和咒骂像炭火一样燃烧着宪兵们的眼睛，但他们依然服从了统帅的命令。 随后，第二十一宪兵团和第二十三宪兵团掷弹兵使用迫击炮将铝热弹肆意倾泻在了隘口前面，将冲在最前沿的双子化为灰烬。 其中也包括在第一轮枪林弹雨下幸存的18团士兵。 3000摄氏度的高温迅速充满了这个漏斗状的山谷，成百上千的双子冲进来之后也迅速化为一滩脓水。 即使相隔数公里，穿着特制高温防护服的第二十一宪兵团和二十三宪兵团士兵们也感到汗流浃背。 但即使是铝热弹带来的高温，也无法驱散宪兵们的心灰意冷。 第一任统帅在组建宪兵后被大家称为屠夫， 第二任统帅刚上任就被大家称为了刽子手。 第21章 绞肉机 基地内 19∶42 拉弥亚，布偶熊两人在看到隘口的惨剧后，再也无法用必要的牺牲这个借口来安慰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里和万事恍惚的站在原地，注视着隘口发生的一切。 屏幕传来第二任统帅的声音。 统帅∶“请问现在双子们的数量和方位？” 没人回应 第二任统帅怒吼道∶“告诉我！现在双子们的数量和方位？” 统帅的这一句怒吼让里和万事回过神来，如同从遥远的时间回到了现在。 两人迅速拉高镜头，开始侦查 里∶“人形生物体的数量已经下降至1981个，但它们已经不再向隘口方向进攻。而是分散在这片区域各处。” 第二任统帅∶“这帮王八蛋难道会打游击了？” 里∶“你们之后准备怎么办？” 第二任统帅∶“铝热弹温度过高，目前我算力所能调用的最高防护服也无法阻挡，所以等山谷温度散去后，我们准备将武器替换成白磷弹，重新进入这片区域扫荡敌人。” 听到统帅这句话后，一旁的拉弥亚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对统帅吼道。 拉弥亚：“已经够了！你们已经很努力了！这场战争已经没必要再打下去了！不要再增加牺牲者了！” 然而，拉弥亚的哭吼换来的只是统帅一句冰冷的回应。 第二任统帅∶“如果我们现在撤退，之前所有阵亡士兵付出的牺牲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里∶“可继续作战只会让你们付出比之前更大的牺牲。” 第二任统帅∶“因为胜利在伤亡之上，在这个前提下，没有多大的牺牲不能接受，没有多小的失败可以容忍。” 里∶“可你刚才抛弃士兵的举动，已经让你的士兵们寒了心。他们怎么还会心甘情愿执行你几乎自杀的命令？” 第二任统帅∶“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方法，你只需要为我们提供敌人的情报。” 万事∶“难道你还想让宪兵逼他们去送死？” 第二任统帅∶“我刚才放弃了这个方案，还有，不久之后和你们通讯的将会是第三任统帅。” 里∶“你想做什么？！” 第二任统帅∶“身为统帅，既要能为了战局弄脏自己的手，也要有为了战局牺牲自己的觉悟。”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 18团阵地 劫后余生的18团某中尉颓然的坐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悲伤，这时，有一个宪兵少校向他走来，在他旁边坐下休息。 中尉虽然恨透了这些黑头盔的宪兵，但是由于对方军衔比自己高，只能任由对方坐在自己旁边。 中尉本来不想搭理对方，没想到少校先开口道。 宪兵少校∶“兄弟，来根不？” 中尉∶“谢谢，我不抽。” 宪兵少校∶“这样啊，真可惜。” 中尉∶“你们第二十一宪兵团不应该正待在前线杀自己人吗？怎么跑咱18团来了？” 中尉知道这话不构成失败主义言论，宪兵拿自己没办法，所以故意说这话想惹恼面前这个少校。 没想到宪兵少校一脸满不在乎的说： “我刚给你们的团长送了份地图，反正现在离下一次进攻还早，不急着赶回去。” 中尉∶“您居然还敢在18团到处晃悠，不怕被打死吗？” 宪兵少校吸了一口烟后，说道∶ “如果这样就死了的话，那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回那个苟＊的战场。” 宪兵少校的话让中尉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一向以狂热和悍不畏死着称的宪兵居然会说出这种丧气话，于是换了一种嘲讽的语气。 中尉∶“既然这样，直接用你腰间的手枪自裁得了。” 宪兵少校把烟掐灭后，望着他说道∶ “可你能接受这样毫无意义的死法吗？” 中尉听了后，愤怒的说道∶“我们18团那些还没有撤出来的弟兄能接受毫无意义的死法吗？这公平吗？” 宪兵少校并没有生气，又点燃一根烟说道∶“那你有比统帅更好的办法吗？” 中尉一时语塞 宪兵少校继续说道∶“你们18团最后好歹还撤出了4000名弟兄，而为你们断后的32团和63团全军覆没。一万人换4000人，这对32团和63团的弟兄们来说，公平吗？” 中尉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军靴。 见中尉不说话，宪兵少校抽了一口烟后说道∶ “和你说句心里话吧，最该说不公平的是咱统帅。他刚上任就必须处理前任统帅留下的烂摊子，本来你们这13000人都会死，但他最后仍然保住了2000人，并且还成功在隘口挡住了敌人的进攻。但没有人会感谢他，只会骂他是抛弃士兵的刽子手，屠夫。可统帅不会为自己辩解，他只会尽可能的做出有利的选择。必要的时候，统帅也会牺牲自己，就像前任统帅那样。” 话音刚落，阵地上的广播突然启动，接着是统帅的声音： “现在面向全军所有将士下达作战命令，15分钟后，指挥部将率领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三宪兵团作为先头部队在隘口对敌人发起反攻，其他部队团长按照计划指挥部队依次进入隘口，并按照原定计划方向发起进攻。” “本次作战我们将使用白磷弹扫荡敌人，所有人必须抱定牺牲的觉悟，我们将以鲜血来证明我们的忠诚，任何怯战的行为将会视作对这种忠诚的亵渎。” “士兵们，地狱的单程票已经买好了，让我们用怒火燃烧这片地狱！” 听完广播后，中尉突然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过了一会，才止住笑声说∶ “少校啊，还真让你说中了。居然用这种方法凝聚军心，看来咱们的统帅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宪兵少校将抽完的这烟蒂扔在地上，然后用脚踩了踩，露出狰狞的笑容着说道∶ “那成为我们敌人的魔鬼可就要倒大霉了。” 中尉∶“我为刚才的话感到抱歉，少校。” 宪兵少校∶“没事，咱们地狱见。” 中尉∶“嗯，地狱见。” 丽芙意识海最深处，隘口 指挥部警卫班，第二十一宪兵团，第二十三宪兵团所有人都换上了灰色复合防护服。 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能护他们周全，为了减少被白磷弹燃烧时的痛苦，统帅还给每个人配了一个手枪。 宪兵少校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营就安排在指挥部人员的后面，自己刚好能看见统帅的身影。 原以为统帅会再做一些更激励人心的战前动员演讲，但统帅仅仅只说了四个字就作为这次大规模进攻的开始信号。 “开始进攻。” 先头部队小心穿过还留有高温，只剩下烟雾和灰烬的山谷，刚穿过山谷，便看见了几十只人形生物体。 它们一看到先头部队，便像一群饿狼一样扑来。 只不过这次它们不是捕食者，而是猎物。 “嗖—嗖—嗖—。”掷弹兵手中的RPG火箭筒纷纷发射，白磷弹在这些人形生物体附近或者直接在他们身躯上爆炸，超过1000摄氏度的高温瞬间将它们身躯融化。 它们像猪猡一样哀嚎着，但还未丧失战斗力的人形生物体依然向先头部队冲来，但在距离先头部队30到50米的地方，被喷火兵烧成了灰烬。 由于白磷弹爆炸时产生的烟雾，严重遮挡了飞在空中的女人形生物体的视线。 但它们并没有选择撤退，而是选择着陆进入烟雾里作战。但这对于装备防烟雾护目镜的军队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它们终究只会模仿人类的战术，却无法实现任何意义上的创新。 双子们在各条战线上节节败退，他们不断从各处奔来袭击这支军队，但很快就被消灭，就像一只只不断扑向烛火的飞蛾。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隘口前3公里处。 先头部队成功挡住了双子的第一波攻势。 统帅收拢残部，决定主动出击，在敌人的控制区域内打出一个突出部。 宪兵少校∶“没想到，统帅您这个战术还真有效果，这帮王八羔子瞬间就成灰了。” 第二任统帅∶“嗯，本以为会经历一场惨烈的战斗，但伤亡比预期的少很多……” 正当统帅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收到了里的通讯。 里∶“统帅，剩下的721个人形生物体正在向腥红色城堡撤退。” 虽然里不喜欢叫屏幕前的这个主意识为统帅，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称呼。 统帅听后吃惊的说道∶ “什么？这帮家伙居然还会撤退？难道是想构筑防线和我们打堑壕战？麻烦你们继续侦查那个城堡，有情况立马通知我。” 里：“明白。” 宪兵少校∶“统帅，现在怎么办？” 统帅沉思了片刻说道∶“所有部队急行军，按照原计划，迅速占领其他地区。把后续部队登陆基点设在这里。” 宪兵少校∶“如果有陷阱怎么办？” 第二任统帅∶“有陷阱也要去，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清除所有敌人。它们聚集到一起后，反而有利于我们让更多部队进入这个地区部署。即使有陷阱，我们也可以先抢占有利地形，构筑防线。” 宪兵少校∶“明白。” 统帅将所有士兵的武器都更换成了原来的初始装备，以方便部队行军。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腥红色城堡东南方向五公里处 这里是第四宪兵团，31团，第十三宪兵团全员战死的地方。 统帅决定在这里修筑防线，等待后续部队增援。 这时传来了里的通讯 里焦急的说道∶“猩红色城堡发生局部崩解，城堡内部走出一个人，外形和丽芙意识海出现过的不明数据聚集体相似。” 第二任统帅∶“明白，我会部署防御。” 随后，统帅陷入了沉思。 “那个不明数据聚集体的确是个威胁，但组合后的信息碎片真的能正面对抗这支军队吗？对手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已经决定鱼死网破了？” 于是他决定命令掷弹兵使用迫击炮在远处用白磷弹进行试探性攻击。 但掷弹兵给出来的回复是，高温和毒气并没有对它造成损伤，甚至连外壳都没掉。 然后是RPG和毒刺进行远距离试探打击，也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 不明数据聚集体向军队的防线走去，丝毫没有因为攻击停下的步伐仿佛是在嘲笑人类努力的徒劳。 这时统帅收到了里他们的分析 里∶“这个不明数据聚集体周围3厘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信息墙，可以弹开任何外部攻击，是专门针对你们的攻击手段进行的优化改造。” 第二任统帅∶“这帮混蛋居然学聪明了。” 里∶“目前你们的武器根本拿它没办法” 第二任统帅∶“请问，如果在数据墙内攻击能否对这个混蛋造成伤害？” 里∶“可以，但你们要怎么做到？” 第二任统帅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这支军队目前还没用过冷兵器作战，它绝对没有想到我们还可以使用刺刀。” 里∶“你疯了？近战不是你们的强项。你们这样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任统帅∶“这个数据体的损伤无法修复，而我们的士兵无穷无尽。” 里∶“你……！” 随后全体士兵的武器变成了一杆枪身1.1米的单发式栓动步枪，外加一个41厘米的刺刀和一发达姆弹。 无数士兵拿上这个武器义无反顾的冲向这个不明数据聚集体，不明数据聚集体挥动一下武器就能将几名士兵拦腰斩断，但随即就会有更多士兵冲上前将刺刀刺入它的体内，然后扣响扳机，将达姆弹打入他的体内。 但达姆弹的穿透力有限，每次攻击只能对不明数据聚集体造成微不足道的伤害，但是无法愈合的伤口证明了攻击有效。 可士兵们终究是人，在一个团又一个团的毁灭下，士兵们开始怀疑这种攻击是否有意义，逐渐开始对统帅产生不信任。 这个不信任来源于第二任统帅对18团未撤退士兵的抛弃，现在这个种子已经发芽，很快就能长成一棵大树。 注意到这一情况的统帅并没有下令宪兵强行驱赶士兵前去作战，而是拿上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在所有人的面前狠狠的刺向不明数据聚集体，然后扣动了扳机。 “—噗—。” 反应过来的不明数据聚集体的武器刺穿了统帅的胸膛，但统帅倒下后，脸上却露出了微笑 “为统帅报仇！” 早已被统帅安排好的宪兵少校高喊道。 所有人此刻都不再怀疑和怨恨统帅，众人纷纷握紧手上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将它刺向敌人。 不明数据聚集体到死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杀死一个身穿镶有金色边缘和肩章的灰色军服的人，会让原本已经胆怯的众人发了疯的攻击自己。 它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直到被自己杀死，脸上都还挂着微笑。 无论它杀了多少人，周围的人都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冲向自己，只为了给自己造成微不足道的伤害。 无论它杀了多少人，它也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人群，一群眼里充满仇恨和愤怒的士兵。 直到它终于支撑不住倒下，这些人还是蜂拥而上将刺刀疯狂的插入它的身体。恨不得将它千刀万剐。 “为什么？” 这是丽芙意识海内最后一块信息碎片的遗言。 第22章 一首挽歌 丽芙意识海最底层 猩红色城堡内部 “—砰—！” 城堡最底层的地下室房门被粗暴踹开，一群全副武装的黑色和深褐色士兵冲进来，然后就看到这样一副情景∶ 陷入沉睡的丽芙被猩红色的荆棘缠绕，她的翅膀早已被撕扯的粉碎，失去了飞翔的力量。犹如一只陷入罗网的纯白飞鸽。 领头的军官迅速命令士兵们将荆棘割断。 当士兵们用刺刀将最后一丛荆棘割断后，猩红色的城堡开始发生崩解。 当所有士兵撤出城堡后，他们看见被自己解救的少女出现在半空，但依然保持着沉睡。 只是少女的睡颜上没有被束缚时的痛苦，转而是充满幸福的微笑。 过去，银白色的少女为了拯救地上的人们，踏上光芒汇聚的阶梯，燃烧自己的生命向永夜宣战。 现在，地上的人们为了将她从寒夜中解放，以无数人的牺牲为基石，用鲜血和尸体换来了胜利。 但没有一个士兵发出胜利的欢呼，没有一个士兵为胜利感到喜悦。 他们的眼中只有漠然和悲伤。 他们纷纷向空中沉睡的少女敬礼，然后转身开始撤出战场。 再伟大的胜利，也无法掩盖惨痛的牺牲。 铝热弹和白磷弹制造的灰烬; 随处可闻的血腥味和火药味 被拦腰切断的战士; 失去双手，大声哀嚎的士兵; 战壕里找不到主人的右腿; 被机枪扫射后成堆的逃兵尸体; 挂在树枝上的失败主义者; …… 这就是士兵们在撤退的路上看到的一切。 基地内，20∶36 本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治疗宣告成功，预计用时1小时，实际用时5小时36分。 即使里没有向露西亚透露李毅的情况，但长时间的拖延后，即使是诺克提，也能猜出指挥官和丽芙的治疗出现了变故。 除了正在巡逻的构造体，大家都围在研发中心外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室内 万事对屏幕前的第三任统帅说道∶ “撤退坐标已经发给你了，请集结你所有部队到这个坐标撤退。” 第三任统帅∶“请稍等片刻，我们要安葬死去的士兵。” 万事∶“需要多久。” 第三任统帅∶“不会花费很长时间，我们会就地埋葬士兵，然后统一立一个墓碑。” 万事∶“嗯。” 四人静静的看着屏幕里的士兵们行动。 幸存下来的每个团都分配到了需要负责的区域，士兵们将尸体上还能辨认的铭牌扯下，然后在尸体旁挖一个浅坑埋葬，即使是逃兵，也得到了安葬。 如果铭牌损坏，就用臂章或者肩章代替。如果连臂章和肩章都找不到，就割下一小块布料代替。如果只剩下碎片，那么就不再考虑了。 在隘口，所有部队撤退的必经之地上，统帅命人挖了一个超过十米的深坑作为所有阵亡士兵的衣冠冢，为此甚至动用了一个团的士兵。 衣冠冢旁的墓碑是这样刻道∶ “1至130步兵团和第一至第三十四宪兵团参加了发生在此地的战役，并获得胜利。 以下是战后仍保留番号的部队∶ 91团，103团，115团和117至130团 第二十一宪兵团，第二十五宪兵团，第三十一至第三十四宪兵团 超过728000名将士长眠于此。 我等虽是凡人，亦可征服天堂，碾碎地狱。” 墓碑上没有任何人的名字，无论是统帅还是士兵，都是728000这个数字中的一员。 完成任务后开始撤退的部队，在经过这个深坑时，都会将自己收集到的铭牌，臂章，肩章甚至布料扔入坑内。 但即使是十米的深坑，也无法承载所有阵亡士兵的部分痕迹。 最后统帅只能再命令士兵们在旁边挖一个两倍大的深坑。 侥幸活到战争胜利的宪兵少校将第二任统帅和18团那名中尉的铭牌扔入坑内，然后站在深坑前凝视这些遗物。 曾经顶撞他的18团中尉，最后当着他的面，浑身烈火的抱着一个人形生物体同归于尽。 他所敬仰的第二任统帅，给他下了最后一道命令后，义无反顾的拿起刺刀冲向不明数据聚集体。 他下意识地将手摸向烟盒，却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宪兵少校露出了惨淡的笑容 宪兵少校∶“唉，连最后纪念你们的东西也没有了。” 宪兵少校∶“既然这样，那就给你们送上一首挽歌吧。” 宪兵少校∶“远方，烽火正在蔓延。” 宪兵少校∶“先行者，衣袍沾染鲜血” …… 宪兵少校∶“想放弃，却总是能不断想起” 身旁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些遥远而坚定的身影。” 宪兵少校猛地回头一看，是身后一个士兵。他在听到少校的歌声后，便自然而然的跟着唱了起来。 “繁星凝望着海洋，” 又有一个士兵跟着唱了起来。 少校这才反应过来，提高音量唱道∶ “海洋拥抱着风帆。” 更多的士兵跟着唱道∶ “如今我终于张开双臂，现在换我接力前行！” 很快整支队伍都唱起了这首歌，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了唱歌的队伍。 士兵们脸上的漠然化为了无法抑制的泪水，他们哽咽的唱着这首挽歌，作为对所有阵亡将士的追忆。 连屏幕前的拉弥亚也加入了这个队伍，跟着屏幕里的士兵们一起唱歌。 拉弥亚∶“让手中的利剑刺破长夜，” 拉弥亚∶“以血肉的身躯抵挡风暴。” 这首歌正是拉弥亚一直想学会唱的歌，她曾在海底听过修特罗尔和复制体首席唱过这首歌。 她曾经一度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宁愿舍弃生命，也要去追寻一些东西。 在她目睹了亚特兰蒂斯研究人员为了人类文明的未来选择牺牲自己之后; 在她目睹了复制体首席为了不让普利亚森林公园悲剧重演选择牺牲自己之后。 她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开始试着去理解这种观念。 她想起了李毅曾经对自己说过他哪怕牺牲一切，也要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同伴。 理由是李毅说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拉弥亚泪水纵横的看向躺在链接仓的李毅。 拉弥亚∶“谢谢，拉弥亚已经会唱这首歌了……” 屏幕上，士兵们陆续向撤离点前进，他们已经为打赢这场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而现实世界，四人都明白，他们的指挥官需要承受的代价才刚刚开始。 每种奇迹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曾经有一位少女为了守护深爱的生命将自己的生命作为奇迹的代价。 现在有一位少年为了让这位少女拥有一个幸福的未来，不惜一切代价摧毁了囚禁她的牢笼。 第23章 和自己的对话 基地内，21∶24 身穿极昼机体的丽芙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布偶熊。 布偶熊确认了丽芙机体和意识海状况后，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便向李毅的链接仓走去。 虽然布偶熊极力扮演出平常的表情，但是丽芙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出些许的悲伤。 丽芙发现一直困扰自己的意识海隐痛彻底消失，说明本次治疗十分成功。 丽芙起身望去。 万事正紧张的关注着李毅的生命体征数据，布偶熊和里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一旁的拉弥亚强自镇定的注视着链接仓里的李毅，但脸上还没擦干净的泪痕出卖了她的伪装。 “指挥官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丽芙心中涌现出不好的猜想。 她走下链接台，准备向万事和里询问。但她看到挂在墙上的时钟就愣住了。 “21∶24” 本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长达6小时24分。 6个小时的思维信标深度链接对丽芙而言就像一个无意识的幻梦。 丽芙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焦急地看向里。 丽芙∶“里先生，请问指挥官怎么样？” 里抬头看了一眼丽芙，但眼神里透露的视线明显是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里∶“丽芙……，指挥官几分钟后就会苏醒，请你准备250毫升甘露醇……。” 丽芙心里不好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追问情况的时候，而是按照里的吩咐去准备药物。 五分钟后，在一阵眩晕和失重感后，链接仓里的李毅睁开了眼睛。 可他刚睁开眼睛，一阵强烈的恶心和耳鸣袭来，随后就是一股热流从胃部直冲喉咙。 “—哕—” 李毅来不及开口要呕吐袋，便吐在了地板上。 这一吐仿佛泄洪的大坝，李毅不受控制的剧烈呕吐着，伴随着未消化的食物和胃酸喷涌而出，他的身体摇晃不已，仿佛被巨大的力量所冲击。 丽芙迅速过来调整李毅的体位，并轻拍他的背部。 李毅感觉到了丽芙焦急的声音，但他听不清丽芙说的话。胃部的翻江倒海和耳鸣让他对周围环境的感知能力进一步下降。 到最后，即使胃里在没有内容物可以呕吐，自己也在不断的干呕，李毅感觉自己都快把胃给呕出来。 随后在强烈的恶心和耳鸣中，李毅失去了意识。 丽芙和万事立即对李毅进行了抢救，但在治疗车上被推着进入抢救室的李毅正好被在门外等了近两个小时的露西亚，比安卡，七实等人看见。 经过半小时的抢救后，从医疗室出来的万事告知大家李毅病情为重度脑震荡，现处于中度昏迷状态。 但万事拒绝向大家进一步透露有关指挥官在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时的情况，即使是一起参加抢救的丽芙，也只是模糊的说“指挥官在丽芙意识海里遭遇了些意外。” 可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可究竟是什么样的意外会让一个健康的思维链接能力优秀的指挥官付出重度脑震荡的代价，并陷入昏迷？指挥官到底遭遇了什么？” 但参加治疗的里，布偶熊，万事，拉弥亚这四人都选择保密，理由是为了不伤害大家。 可四人的反常举动更加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当天晚上的宿舍 一号宿舍∶即使是在露西亚和丽芙的轮流追问下，里始终保持了沉默。 二号宿舍∶万事更是直接找了一个空房间睡觉，无论神威怎么拍门都不回应。多亏库洛姆及时制止，才阻止卡穆拿着大剑砸门。 四号宿舍∶露娜感到很奇怪，即使阿尔法把太刀架在拉弥亚的脖子上逼问，曾经连露娜一个眼神都会吓得大气不敢喘的拉弥亚也只是浑身颤抖的流泪求阿尔法别再追问了。 由于李毅禁止构造体内斗的规定，阿尔法也不敢通过拷问拉弥亚获得情报，最后只能作罢。 五号宿舍∶布偶熊一回宿舍就躺进了休眠仓，任凭卡列尼娜怎么拍舱壁都不回应，但比安卡还是察觉到了休眠仓里的布偶熊在流泪。 但半夜时，七实和哈卡玛在诺安和邦比娜塔的掩护下，偷偷溜进了研发中心。 在突破了布偶熊设下的三重防火墙后，修复了被里和万事删除的深度链接治疗视频记录。 然后所有人都知晓了布偶熊四人约定坚守的秘密。 在知晓这个秘密后，所有人也都知道了为什么这四人坚持不肯说的原因。 没人能接受得了自己深爱的指挥官们在地狱般的战场上使用地狱般的战术，遭受地狱般的折磨。 那一夜，所有人都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露西亚给所有人都发了通讯，请求所有人在指挥官的办公室集合。 办公室内，所有人脸上都充满了悲伤和痛苦，部分构造体还在默默流泪，办公室内被压抑的空气填满。 露西亚强压下心中的痛苦，开口说道∶ “丽芙，现在指挥官的情况如何？” 丽芙∶“指挥官现在处于中度昏迷，重度脑震荡并没有引起脑水肿等一系列并发症，颅内没有出血迹象。剧烈呕吐后陷入中度脱水，已通过静脉输液补液。目前指挥官生命体征正常，只是……” 丽芙的声音越来越小。 万事∶“还……是我来说吧，这超过72万的游离意识牺牲前的记忆可能会有一小部分留在指挥官的记忆中，对指挥官本人而言就是自己经历过那样，即使是一小部分也是很危险的。打个比方，一个正常人有了被炸断双手或者腰斩的感知体验，这种记忆型的感知混乱很可能会把一个人折磨的精神失常。” 万事的话令办公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半晌，诺克提愤怒地说道： “当时你们为什么不阻止这个家伙继续做傻事！” 万事∶“通过外部手段强行干预停止治疗的结果就是，无论是指挥官的意识还是丽芙的意识海都会遭受不可逆的损伤。” 诺克提∶“你们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薇拉∶“够了！诺克提，给我闭嘴！” 丽芙∶“请大家不要争吵……” …… 听了万事的话后，露西亚陷入了短暂的恍惚。 明明之前讨伐哥布林回来的时候，指挥官还高兴地和自己约定在这个世界旅行，为什么才过几天，自己心爱的人就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面临精神失常的危险？ 但露西亚很快冷静下来。 她明白指挥官的觉悟，指挥官曾经许诺要给所有人一个温暖的家，指挥官他做到了，现在该轮到自己守护指挥官的一切。 于是露西亚学李毅拍了几下桌子，示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露西亚∶“请大家都安静一下，我们当务之急是应该想办法治好指挥官，并且在指挥官治疗之间保护好基地的安全。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团结，而不是相互追究谁的责任。指挥官一直以来希望我们能团结在一起，现在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 没有人反对这句话。 露西亚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应该继续执行指挥官留下的六个目标，目前基地食物储备和医疗物资充足，我们可以据守很长一段时间……。” 露西亚井井有条的给每个人都分配好了任务，大家也都认可露西亚的安排，露西亚在事实上成了基地的临时负责人 在一切安排妥当散会后，露西亚来到李毅的房间，握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毅的手小声说道： “指挥官，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接下来的两天里，虽然李毅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基地在露西亚的主持运转下一直井井有条，并没有出现大的摩擦和矛盾。 丽芙每天都会守在李毅的床边，等待指挥官的苏醒。 尽管里一直和丽芙强调是指挥官决定彻底清除信息碎片才选择死战不退，但是丽芙心里仍然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和以往不同的是，丽芙并没有选择换回蚀暗机体，而是坚持穿着极昼机体照顾指挥官。 因为这能让她想起往事。 过去，她曾穿着极昼的机体和病床前的指挥官告别，独自一人踏入死地。 现在，自己再也不需要和他离别，可他却为了拯救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6小时24分，超过728000名士兵的牺牲。 洁白的少女俯下身，握住了那个给予大家温暖的手，并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吟唱起了在043号城市保育区地下室里唱过的那首歌 “这一片湖泊 无垠且暗默。” “走散的灵魂 遄行追着交点。” …… 床上昏迷的人类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在无数个战场上穿梭，但最后都免不了惨死的下场。 这是那些惨死的士兵们最后的回忆。 他在一个又一个地狱中循环往复。断掉的肢体，血肉横飞的战友，燃烧的大地映入眼帘，上一秒还在战斗的自己，下一秒就死去或失去身体某部分成了家常便饭。 在无止境的绝望和痛苦中，李毅几乎陷入崩溃，但他选择了以一种不知名的怒火战斗下去。 战斗，死去，战斗，死去…… 最后，他发现自己在一条漫长的道路上行走，但道路的周围站满了死在那场战争中的士兵。 准确来说是所有死在那场战争中的自己。 无数穿着深褐色或黑色军装的李毅们注视着自己，但却无法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任何表情。 道路的尽头站着三个头戴鹰徽大檐帽，身穿镶有金色边缘和华丽肩章的灰色军服的自己。 李毅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在丽芙意识海里的三位统帅。 三人向自己敬礼 第三任统帅∶“报告，我们圆满完成了任务，打赢了这场战争。” 李毅回敬军礼道∶“谢谢，感谢你们的牺牲和付出。” 第一任统帅∶“请问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李毅顿时一愣。 第二任统帅∶“原来，你终究还是忘了我们。” 李毅心里更加吃惊了。 李毅虽然想直接开口询问对方是谁，但想到这样做对刚打赢战争的士兵们来说非常不礼貌，正在艰难地想着该如何开口。 第二任统帅看出了他的窘迫，没等他回答便说出了答案。 第二任统帅∶“我们是你曾经的热情，儿时的梦想，过去的信念，现在的执着。我们是过去的你。” 李毅喃喃自语道∶“过去的我？” 第三任统帅∶“每一个人儿时都有过自己的梦想，你也不例外，过去你曾对着太空许下过星际称霸的宏愿;也在阅读历史时对那些叱咤风云的霸主产生过向往;也曾梦想着成为世界首富，拥有几辈子也用不完的财富;也曾立志消灭你憎恨的剥削和罪恶;这些都是你曾经的梦想，只不过你可能忘了。” 李毅∶“是啊……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沉重到连做这样的梦都不允许。但我还是要向你们道歉，对不起，即便如此，你们也是我的一部分。” 第二任统帅听到李毅的话后，哈哈大笑起来，向李毅伸出手说道∶ “我原以为你会彻底否认你过去的幼稚和不成熟，没想到你仍然接纳了我们。这样一来，我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李毅回握住他的手说道∶“谢谢，我曾经一度遗忘了你们，但你们却仍然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 第一任统帅∶“没有守护对象的骑士是可悲的，没有责任感的军队毫无荣誉可言。这一点对你也同样适用。” 李毅一时没有理解他说的话 李毅∶“嗯？” 第一任统帅∶“上了大学后的你不就失去了奋斗目标吗？即使你每天忙碌，但依然过的浑浑噩噩，空有一番热情，却找不到地方挥洒。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你和我们这些被遗忘的梦想没有区别。” 李毅顿时无言以对 第二任统帅∶“现在你在一个新的世界大展拳脚，并且还拥有了明确的奋斗目标，有了能实现梦想的资本，还有能不惜一切代价守护的人。我希望你能好好把握住这一切。” 李毅∶“我会的，这也是我来到这个新世界后一直在做的事。” 第三任统帅拍了拍李毅的肩膀说道∶ “今后你将会遇见很多困难，请你记住，不要向你的敌人投降，不要向你的障碍屈服。请保持自己的初心战斗下去，消灭所有敌人，踏平所有障碍。” 第一任统帅∶“时候不早了，你的士兵们，哦不，你的同伴们还等着你回家。” 话音刚落，统帅们的身后出现了一扇门。 李毅∶“那你们呢？” 三人不再说话，转而向李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李毅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回敬了军礼。并小声说道： 李毅∶“谢谢，谢谢大家。”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门走去，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道白色的强光袭来，他又失去了意识。 当李毅再次睁开眼睛后，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身旁是握着自己手吟唱着自己熟悉的歌曲的丽芙。 李毅∶“丽……芙……，丽……芙。” 他发现自己口齿变得有些不清，于是便努力活动自己的喉咙，尽可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床边的丽芙听到了他的呼唤，抬头看到了清醒的李毅，原本忧郁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丽芙∶“指挥官！” 然后丽芙马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并提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测试自己的精神状态。 丽芙∶“目前指挥官状态正常，但还需进一步观察，我先去通知一下露西亚她们。” 李毅∶“丽芙……。” 语言能力完全恢复的李毅叫住了准备转身的丽芙。 丽芙∶“指挥官，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李毅∶“可以请你把刚才那首歌唱完吗？” 李毅情不自禁的说出这句话，但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丽芙微笑着回答道∶“当然，指挥官，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 随后丽芙又坐回自己身旁，握住自己的右手，继续那首还未唱完的歌。 “谁不是在未卜之中睁眼，” “耗尽一生留下无数未解，” “谁不是小心地把光藏着，艰难地前行。” …… 李毅认真聆听着丽芙的歌声，他想起了自己曾在游戏里也遇到过这个情景。 当时，043城市保育区地下室里的人们以这首歌作为自己的痛苦和悲伤的寄托，承载自己对亲人和同伴的哀悼。 如今，病床前的丽芙再也不会和自己道别，独自一人踏上战场。这首歌也成为了自己和丽芙之间的纽带。 “这不过是短暂的告别。” 曲毕，丽芙将自己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眼里充满着泪水看向李毅说道∶ “对不起，指挥官，这次丽芙非但没能帮上你的忙，还让你遭遇了危险。” 李毅摇了摇头， 李毅∶“不，丽芙，你没有任何责任，也不必感到愧疚。在这次治疗之前你就已经多次劝阻过我，是我坚持开展这次治疗，即使治疗过程中出现了意外，也是我主动选择将治疗进行到底。是我要求对你的意识海隐痛症状进行治疗，那么我就必须要负责到底，这是我身为指挥官需要肩负的责任。” 丽芙∶“谢谢你，指挥官。但指挥官采取的那个不计伤亡的战术太激进了，那些牺牲的士兵们……并且还是以指挥官的面孔……” 丽芙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不愿意再回忆那场残酷的战斗。 李毅∶“他们是我曾经的理想，曾经的热情，是我的一部分。他们是过去的我，但正是这些过去的我不断积累起来造就了现在的我，让我拥有一个敢于向死而生的信念。” 丽芙∶“请指挥官不要再说这样的话，请你多考虑一下自己和大家，你知道这两天大家有多担心你吗？” 李毅∶“抱歉，鉴于当时的情况，我只能这样做。” 丽芙∶“指挥官，请你答应丽芙，无论如何也要珍惜自己，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依靠。也请将身上的一些重担分担一些给我们吧，指挥官，我不想再看到你一个人负重前行，更不想再看到你陷入危险。” 李毅∶“丽芙……。” 面对丽芙的恳求，李毅只能举双手投降。 他叹了一口气，选择说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重担∶ “自从来到这个新的世界，我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我能和你们相遇，害怕的是我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转瞬之间就消失了。更害怕这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丽芙∶“原来指挥官是在担心这个吗？指挥官不用害怕，丽芙和大家都在这里，永远不会离开指挥官。在指挥官昏迷的这两天，露西亚帮你把基地管理的井井有条。大家虽然都担心着指挥官，但是大家也都在努力守护好基地。虽然大家之间偶有摩擦，但是大家都愿意待在指挥官身边。” 听了丽芙的话后，李毅心里感到十分高兴，心中的重担也终于放下了。 看来即使自己不在，构造体们也会主动将基地运转下去，这说明自己的管理方式起到了效果，自己成功让构造体们对基地建立了身份认同感和归属感，自己这一个多星期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24章 开眼看世界 之后，丽芙离开了房间，准备将指挥官苏醒的消息告诉大家。 但考虑到李毅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为了避免大家集体探视影响病人的休息，所以丽芙将指挥官苏醒的消息只告诉露西亚，里和一起治疗指挥官的万事，之后再向所有人公开。 很快三人都赶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毅以为自己会被里或者万事指责自己做事太鲁莽了，但两人看到自己无恙后便不再说话。 李毅心想到∶“难道他们是在赌气吗？看来之后得好好沟通一下。” 露西亚流着泪，握住自己的右手。 露西亚哽咽的说∶“指挥官……，请你不要丢下我们……。” 李毅∶“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露西亚，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露西亚∶“请答应我，指挥官，不要再独自一人扛下一切，你身后还有我们。” 露西亚身后的里和万事也点头表示赞成。 李毅∶“嗯……，大家一直都是我最坚固的后盾。” 随后露西亚向自己简单汇报了基地这两天的基本情况，表示自己能代替指挥官守护好基地。 丽芙也坚持指挥官需要一个星期的休息和康复训练，为了阻止自己偷偷工作，甚至还没收了自己的战术终端。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丽芙这样做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她以这个理由成功阻止了露西亚亲自下厨。 丽芙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即使苏醒后李毅也并没有完全康复，头痛，恶心的症状依然困扰着李毅。 更可怕的是时不时会出现的死亡幻觉，尤其是刚开始的前两天，李毅经常会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双腿或脖子失去知觉，严重时甚至还有被腰斩的感觉。 听万事说这是部分游离意识的记忆， 也就是那些阵亡士兵临死前的记忆。 丽芙知道后十分担忧，当即提出要把观察和治疗的时间延长到一个月，但被李毅以会引起大家的恐慌为理由拒绝了。 李毅对于这种死亡幻觉一开始也是感到恐惧，但后来他选择了接纳这种感觉。 自己既然能做出选择，那么自己也就能承受选择后的代价。 因此每次在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失去知觉时，李毅都会往这个部位猛拍一下，强行恢复知觉。 在这样成百上千次的循环下，李毅彻底克服了死亡幻觉。 康复训练期间，所有构造体都分批来看望过李毅。 卡列尼娜生气的抱怨了自己半个小时，然后邀请自己康复后去看她改装后的运输机和越野车，并且给自己留下了一盒饼干。 诺克提则是带了瓶酒精电解液，然后就被丽芙没收了。 拉弥亚则是给自己唱了一首《长路归航》 甚至连属于宿舍NPC的喷涂机械也跑来看望自己，向自己展示他的画作。只是画风过于抽象，李毅没能看懂。 …… 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对李毅表达了自己的关心，他们也都向李毅保证会保护好基地，让自己不要操心。 一个星期后， 完全康复的李毅开始重新管理基地后，为了尽快掌握自己康复训练期间基地的发展状况，他又召开了一次全体大会。 当另外五个项目的负责人向自己汇报任务完成进度时，李毅完全被惊呆了。 自己不在期间，露西亚带人将基地周围30公里内所有危险生物清除，是原计划范围的两倍多。 所有构造体也都学会了如何使用各种类型的枪械，基地也研究出了适合大家的制式突击步枪和手枪，也建立了生产线，基地内所有载具也都实现了军事化改装。 阿尔法带领的探险队收获更大，她们先是一路北上，探明了几十处铜，铁等矿产资源点，“顺手”摧毁了几十个哥布林的森林村落，消灭了任何胆敢袭击他们的大型食肉动物。 接着又一路向南发现了之前袭击基地的双头蛇洞穴，清理了它所有幼崽和23枚还未孵化的卵。据阿尔法所说，她们在洞穴内发现了73具人类尸体，大部分是老幼妇孺。 “看来自己之前在哥布林村子的发现引起了基地里所有人的公愤。”李毅心里自嘲道 在这些收获累累的报告中，更令李毅感兴趣的是卡列尼娜和里的报告。 里和卡列尼娜一起组装的远程无人侦察机将探测范围扩展到了基地南部500公里，发现了数百个人类的村落和城市。 里∶“指挥官，根据无人机侦查报告，位于基地南部83公里的村落房屋损坏严重，目前无人居住，无人机在村庄上空拍摄到了明显的大型蛇类爬行痕迹，经过比对，与袭击基地的双头蛇一致。” 李毅∶“除此之外，这个村子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里∶“初步判断这个村子文明水平较低，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农耕机械和载具，村子联通外界的道路也仅仅是一条宽度不过两米的土路。” 李毅∶“那南部观察到的城市文明水准如何？” 里∶“典型的农耕文明，城市道路以土路为主，当地居民出行靠步行或马车。没有发现任何工业文明的产物，夜晚城市照明度很低，根据无人机拍摄结果来看，光源是火把，蜡烛等传统照明工具。” 卡列尼娜∶“指挥官，我们还拍摄到了一些居民的服饰。” 说完，卡利尼娜将几张照片放在办公桌上。 李毅看了一下，发现照片上的人穿着极为朴素和单调，似乎是简单的亚麻布和棉布。和自己身上的衣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里接着补充道∶“我们的无人机在侦查过程中异常顺利，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信号干扰和物理手段打击。” 李毅∶“看来我们基地的文明水平碾压这个世界的人类，叫他们土着也没有错。” 里∶“指挥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居民相处？” 李毅∶“之前是没有掌握到确切情报，所以我选择暂时不予联系，现在情况发生了改变，那我们的对策也要改变。基地内的燃料和物资虽然丰富，可迟早有用完的那一天。即使这个世界的土着文明程度比我们低，但他们依然可以为我们提供原料和食物，所以他们现在有和我们建立联系的价值。” 露西亚∶“指挥官，我们要怎么从他们手中换取原料和食物呢，帮助他们提升科技吗？” 李毅∶“不行，基地里的科技绝对不能外泄。我们对土着压倒性的科技优势不能作为我们谈判的筹码，而应该作为谈判的支撑。”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曲冷笑的看着李毅说∶“没想到首席也是个老狐狸。” 李毅∶“因为我只对基地里的大家负责，并且我也说过，对于这个世界的土着，用友善回应友善，用铁拳回应獠牙。” 渡边∶“我们需要先和他们建立外交关系吗？” 李毅∶“不行，仅凭无人机提供的情报还是太少了，我们需要秘密潜入这些土着聚集区域获得一些情报。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物种，虽然目前我们遇到的都是我们能够轻松解决的生物，但我们无法保证这个世界不存在能和我们相匹敌的危险生物，我们需要从当地居民口中收集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李毅心里认为这样的谨慎是很有必要的，那条双头蛇已经不能用战双和自己世界的世界观来解释了，然后又出现了哥布林这种只在勇者小说里出现的物种。 如果真是在勇者小说那样的世界里，那么这个世界会不会出现魔王这种比较难打的boss呢？ 虽然自己拥有强大的武装力量，但李毅现在并不想做这个世界的勇者，他现在只想尽可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是讨论如何秘密在人口密集区收集情报。 里认为目前大家的服饰和当地居民有很大区别，贸然进入大城市会遭人怀疑导致情报工作收集失败，首先应该从森林周围的小型村庄开始收集情报。 那么，基地南部83公里被废弃的村落情报价值就上升了。 次日，一架运输直升机从基地起飞，飞机由渡边驾驶，上面装载李毅，灰鸦，突击鹰，艾拉，赛琳娜共十一人向南部的村落回去。 由于是头一次坐军用运输机，李毅感觉运输机内部特别宽敞。可以容纳40名士兵和两辆主战坦克，共计150吨重的货物。 为了伺候这个大家伙，卡列尼娜她们还把基地周围的一片森林铲平，修建了一个50x50的起降平台，动用了基地65%的维修机械。 本来探索队伍只有九个人，但由于艾拉硬是拉着赛琳娜要求参加探索任务，考虑到万华和幻奏机体战力超过了7100，而两人也拥有一些建筑等方面的知识，于是李毅就同意了。 15分钟后，运输机抵达了目的地。 露西亚，里和突击鹰小队六人迅速进入村庄侦查和警戒，丽芙，赛琳娜，艾拉则守在自己旁边，渡边则留下来负责守卫运输机。 在露西亚，库洛姆他们确认安全后，李毅他们才进入这个被废弃的村庄。 村庄房屋以木屋和竹屋为主，偶尔能看见几间大的茅草屋。村内建筑损坏非常严重，甚至有几间木屋被毁坏的只剩下一面墙壁。村庄道路上到处都能见到巨蛇爬行过的痕迹，仿佛是诉说着这个村子遭遇了怎样的灭顶之灾。 尽管村子被双头蛇摧毁的十分严重，但是李毅他们依然在屋内找到了很多村民们没来得及带走的物品。 艾拉∶“指挥官，他们已经在用铁犁了诶，看来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除此之外艾拉还找到了一些书籍。” 李毅翻了一下后说道∶“这些文字看起来也不像象形文字，有点儿像希腊字母，难道这是这个世界特有的表意文字？” 艾拉听了李毅的回答后高兴的说道∶ “是的，指挥官说明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发展到一定水平了，文字也摆脱了象形文字的初级阶段，开始走向了成熟。” 李毅挥了挥手阻止艾拉接下来的长篇讲解 李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吗？” 赛琳娜∶“指挥，我发现了一些铜板和银币，似乎是这个世界的流通货币。” 李毅∶“嗯，大家多收集一些货币和衣物，然后全部打包带走。” 丽芙∶“指挥官，这有点不好吧……” 李毅∶“反正这个村子也没人住了，他们留下的货币和衣服可以帮助我们之后在村庄和城市收集情报。” 丽芙∶“好吧……，指挥官。” …… 搜遍了全村，也只发现了一百多枚铜板和30多枚银币，衣物发现了不少，但是十分简陋，不过李毅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还是将这些东西全部装进运输机。 但李毅没有想到，在搜刮这方面，艾拉比自己更有天赋…… 李毅∶“艾拉，你抱着那几个锄头干嘛？背后……是一口铁锅？！。” 艾拉∶“指挥官快来帮帮艾拉，后面还有几个铁犁艾拉也想运回去。” 李毅∶“你搬这些东西干嘛？我只说要钱币和衣服！基地不需要生火做饭的锅！” 艾拉∶“指挥官难道不想研究这个世界的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吗？哎，赛琳娜，等会儿来帮我把那个铜镜也搬回去。” 赛琳娜看向自己，征求意见般的问道。 赛琳娜∶“嗯……，指挥？” 李毅顿时就明白了，艺术协会成员的职业病犯了……。 最后，艾拉和李毅讨价还价了很久，李毅才同意艾拉携带所有书籍，每件农具各带一个，生活用品只能带细小物件，不准带大型家具。 李毅∶“艾拉啊，如果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要把整个村子都装进运输机里……” 艾拉∶“嘿嘿，指挥官为什么总能知道艾拉在想什么呢。” 李毅∶“你……，本来是侦查任务结果成了考古任务……” 艾拉∶“好啦好啦，指挥官，回去艾拉按照这些村民的服装风格给你量身定做一款适合你的衣服，这也算能帮助你后面的情报收集任务。” 李毅∶“基地里有做这种衣服的布料吗？” 艾拉∶“对哦，指挥官提醒艾拉了，走，指挥官，和我再去搬一下布料。” 李毅∶“………………” 第25章 强盗 回到基地后，众人便在这堆收集物中开始寻找有价值的情报。 艾拉：“目前来看，这个世界处于农耕社会，并且将铁器大量使用于农具和炊具，说明他们对铁器的冶炼和塑造技术十分成熟。并且有迹象表明他们将牛使用于农业生产。” 李毅∶“他们农业已经开始使用铁犁牛耕的生产方式了啊，看来他们文明程度应该在汉代之后。” 露西亚∶“初步判断，这个村子应该是一个新开拓村，尽管房屋损坏严重，但建筑材料老化程度很低。这个村子的历史应该不会超过五年。” 里∶“虽然我们发现书籍等纸质资料，但仅限于几栋房屋内。目前推断这个世界的居民受教育水平很低，识字率不高。” 李毅∶“嗯，这点对于我们后面收集情报非常重要。受教育水平低的人，往往缺乏对间谍的警惕意识。” …… 分析完情报后，李毅便开始制定后续情报收集任务，由于实在不放心构造体们独自闯荡，所以李毅决定亲自参加这项任务。尽管这里面的理由也有他对于新世界的好奇。 最后李毅确定了本次执行情报搜集任务的人员：自己，灰鸦，三头犬，露娜，阿尔法，罗兰，拉弥亚。 三头犬小队作为通讯组，负责架设和守护信号中转站。 露娜和阿尔法作为预备队，预防可能出现的强敌。 其余人则作为情报收集人员，负责和当地人接触。 一切安排妥当后艾拉连夜为众人赶制了一整套类似当地居民的衣服，众人除了携带自己的武器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把制式突击步枪和手枪。 由于动力机甲不利于情报收集活动，所以李毅决定本次侦查活动不予使用，武器则改成里为自己重新量身定做的微型冲锋枪。 李毅对里送给自己的新武器十分满意，这个微型冲锋枪只比自己原来的配枪略重一些，但是弹夹容量能达到35发，可折叠式枪托也便于在有限空间内操纵和突然开火。 让李毅感到惊讶的是，这枪的基础射程就是200米，最远射程甚至能达到350米，远胜于自己原来那个世界的任何一款微型冲锋枪，并能做到单发和自动模式任意切换。 最让李毅感到满意的是这枪各个部分的比例和尺寸完全照顾了李毅的手掌尺寸，这让原本就是快枪手和神枪手的李毅更是如虎添翼。 “不愧是里，真想给他颁一个工匠勋章。”李毅心里感慨道。 一切安排妥当后，众人便于第二天早晨乘坐渡边驾驶的运输直升机离开基地。 第一阶段作战目标是在基地南部约150公里处的商道周围最高峰上建立一个物资补给处和信号中转站，该目标距离最近城市32公里，最近村庄5公里。 运输舱里，除了作为预备队，不直接参与情报收集的阿尔法，露娜以及本来就有伪装能力的拉弥亚，其他人都换上了类似当地居民的衣服。 众人统一穿着蓝色和棕色相间的棉布和麻布衣服，看上去十分朴素。 这种风格是李毅要求的，作为情报人员，穿着应当尽量朴素，尽量不引人注目。 可问题是构造体的发色和发型，李毅觉得丽芙的粉色长发还是过于招摇了。可李毅又不想因为这次任务就让丽芙把头发剪掉，于是只好默认了这种不自然。 不过21号自从换上了新衣服后就一直比较烦躁。 李毅∶“怎么了？21号，这衣服穿着不合身吗？” 21号∶“衣服适合21号的尺寸，但21号感觉很不舒服，并且队长早上没有给21号梳理毛发，毛发有些地方打了结。” 李毅∶“应该是穿不惯亚麻布吧，21号你带梳子了吗？薇拉，你帮她梳一下毛发吧。” 没想到薇拉冷笑着回答道∶ “21号，现在我想闭目养神一会儿，等会下飞机后，你找灰鸦的指挥官帮你梳毛发。” 21号∶“好的，队长，指挥官，等会儿帮21号梳毛发。” 李毅∶“啊？薇拉你昨天不是很早就休息了吗？” 薇拉∶“哟~，指挥官怎么知道的啊？看来指挥官很关心我啊，要不你来当咱们三头犬的专属指挥官吧。” 说完，薇拉露出了一副很屑的笑容。 李毅∶“我现在本来就是大家的指挥官。” 薇拉∶“我说的是三头犬的专属指挥官哦~” 里∶“行了，开玩笑也请有个限度。” 21号∶“指挥官，21号喜欢你跟我打理毛发，你以前给我梳头的时候，打结的地方都能梳开，听觉装置也感觉酥酥麻麻的。所以指挥官搬到三头犬的宿舍里，天天给21号梳理毛发。” 李毅笑着说∶“嘿，你们串通好的吧？” 21号∶“21号不管，21号认准指挥官梳理毛发。” 李毅∶“好好好，等会儿下飞机后指挥官给21号梳头发，但我还是觉得现在的卧室更舒服。” …… 由于要避免运输直升机惊动当地居民，所以飞机在距离目标五公里的地方降落，众人卸下物资后，开始徒步向目标进发。 在穿过一片树林后，众人很快就发现了一条人为修建的小路，似乎是一条商道，于是众人便沿着道路向目标前进。 一路上，李毅一直在思考这支队伍的经费问题，目前自己身上有142枚铜板和31枚银币。虽然这支队伍补给不成问题，也可以直接在野外建营地，但是如果要进入城市搜查情报，那么旅馆的住宿费用够吗？ 并且李毅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手上这笔钱的实际购买力如何，但他认为一个开拓村也不见得会有多么富有。 李毅心想到∶“说到底，还是得先搞清楚这些货币的实际购买力，如果很低的话，自己还得想办法赚钱。经商不失为一种选择，那自己该卖什么？听艾拉说这个世界还在用铜镜，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用廉价的玻璃镜子高价卖给土着，赚取暴利呢。” 李毅正想着，突然听到21号警惕的声音。 21号∶“前面有危险的气味。” 李毅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李毅∶“21号，汇报一下具体情况。” 21号∶“前方超过100米的道路两侧树林里有十人以上潜伏，部分人手持棍棒或砍刀等武器，目前他们还没发现我们。” 李毅命令所有人立马离开道路，并让里派出无人机侦查。 里侦查后汇报说，道路两旁树林埋伏27人，除了五名弓箭手，余下均手持棍棒，锄头，刀具等冷兵器。 露西亚∶“指挥官，这应该是一伙强盗，我们需要绕开他们吗？” 李毅∶“不，等一下我和你还有阿尔法去会会他们。三头犬小队从左侧迂回到他们后方，拉弥亚，罗兰，丽芙，里从右侧迂回。露娜在高空监视，不要放跑任何一个人。我等会儿会用通讯终端向你们发信号。本次行动，大家用自己的武器。” 李毅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心里想道∶ “正愁找不到赚钱手段，抢劫强盗不仅来钱快，还不会给大家留下道德负担，如果这些强盗被悬赏了的话，兴许还能拿着他们的人头去换赏金。当然，这个还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21号跃跃欲试的磨了磨爪子 21号∶“要留活口吗？” 李毅摸了摸21号的头，说道∶“这个视对方态度而定，我会在发信号的时候告诉大家用何种手段。” 丽芙∶“指挥官……” 露西亚∶“指挥官，你之前不是说不会随便和当地居民爆发冲突吗……。” 李毅拍了拍露西亚的肩膀 李毅∶“是这帮人自己挡在我们的道路上，想抢劫我们。并且我们收拾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并且这伙强盗不仅抢劫，还有可能杀人越货。我们这是在做好事。” 露西亚∶“嗯，我相信指挥官的选择。” 部署完毕后，李毅，露西亚，阿尔法三人便向前走去。 阿尔法∶“呵，你的目的应该不是单纯为了做好事吧。” 李毅听了阿尔法的话后，笑了几声。 李毅∶“当然，不过我的行为在结果上的确是一件好事。” 露西亚∶“他们有弓箭，指挥官小心，待会躲在我身后。” 李毅∶“谢谢，露西亚。不过既然是劫道的，应该不至于一来就下死手。” 露西亚∶“指挥官，还是小心为上。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在走入这群人视线范围内时，里通过通讯告知李毅这伙人正在迂回包围自己，并表示他们已经进入了部署位置。 李毅∶“我们走，注意他们动向。” 说完，李毅拔开了腰间微型冲锋枪的保险栓。 再走十米后，树林里传来一片动静，七个手持棍棒和砍刀的蒙面大汉包围了三人。 “居然还蒙面了，看来还是比较专业的嘛，应该不是杀人越货的那种强盗。只派七个人，剩下的20个人都埋伏在树林里，也没有暴露弓箭手的位置。应该是专业的强盗。”李毅心想道。 露西亚和阿尔法立马抽出武器，将自己护在中间。 为首的一个蒙面大汉说道∶“哟，等了半天，才来了三个小虾米，不过这两个姑娘长得真俊呀，抓回去今晚让兄弟们快活快活。” 说完，几个大汉一直盯着阿尔法的胸部看，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李毅一听到蒙面大汉说的话就懵了： 这个世界的人不是有自己的文字吗？为什么他们在说汉语？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但李毅很快冷静下来，当他听到这帮土着刚才说要把露西亚和阿尔法抓回去快活快活后，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他将手指向那个蒙面大汉和他周围两个小弟。 李毅∶“大家都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交涉已经失败，除了这三个人，其他全杀了。” 为首的蒙面大汉∶“啊，什么交涉……” 话还没说完，李毅就拔出腰间的微型冲锋枪击毙了周围两个蒙面大汉。虽然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在他看来手感和击杀哥布林差不多。 阿尔法像闪电一样拔出小太刀割下另外两个蒙面大汉的脑袋后，和露西亚一起擒拿剩下的三个人。 为首的蒙面大汉∶“你们……！” 为首的蒙面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露西亚牢牢擒住。这时他听到树林里传来他其他兄弟的惨叫声和21号的欢笑声。 整个行动不超过40秒。 李毅走到三个被露西亚和阿尔法按在地上的蒙面大汉之前。 李毅∶“让他们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跪着，把手举过头顶。阿尔法，你把这个人带到一边去，不要让他听见我们的对话。” 阿尔法把另一个人扭到了一边，露西亚稍微放松了力道，两个蒙面大汉从地上站了起来，为首的那个蒙面大汉很干脆的就跪了下去，唯独剩下的小弟迟迟不肯跪。 李毅∶“跪下。” 没有回应。 李毅∶“我叫你跪下！双手抱头！” 说完，李毅狠狠的踹了那人腹部一脚，那人吃痛的捂着肚子向后倒去。李毅又追上去抓住那人头发，狠狠的给了他左脸一记重拳。 “咔嚓！”似乎是鼻梁骨还是牙齿被打碎的声音，那人脸都没来得及捂，直接鼻青脸肿的倒在了地上。 为首的蒙面大汉看到这场面顿时就被吓到了，不断面向李毅磕头道歉。 蒙面大汉∶“大人，我错了，小的不该招惹各位好汉们，小的只是这附近的农民，因为收成不好才想到劫道这个主意。求英雄们网开一面，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突然蒙面大汉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猛的一抓，接着自己的左脸狠狠的挨了一记耳光，左耳被打的都有些耳鸣。 李毅∶“如果只是农民，那么你们抢劫的手法是不是太专业了？并且你刚刚不是口出狂言说要掳走我的两个同伴吗？说明你们一定有窝点。你再敢骗我，信不信我把你的鼻梁骨给踢断？” 说完李毅还小声安抚了一旁的露西亚，让她不要干涉自己套取情报。 蒙面大汉被打怕了，又跪在地上不断求饶道： “对不起，对不起，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也请两位女侠宽宏大量……” 李毅∶“我问你，谁教你们的汉语？” 蒙面大汉∶“啊，大人说的汉语是什么？” 李毅怒斥道∶“是普通话！就是你们现在说的语言是谁教你们的？再让我问第三遍你的门牙就没了。” 蒙面大汉磕头磕的更响了，说道∶ “小的真不知道大人说的汉语是啥意思，咱们说的语言都是祖祖辈辈教的，小的真没有欺骗各位好汉们。” 李毅扯下了蒙面大汉的面布，是一个黄头发，白皮肤的中年男子，脸上还留着自己刚刚盖上去的章。 李毅∶“我问你，你们的窝点在哪，抓了多少人？” 中年男子∶“这个……。” 见他有些犹豫，李毅直接走上去踩在中年男子的右手上，并且逐渐加力。 李毅∶“你的态度很不积极，想活命的话快点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中年男子正要开口，躺在地上的小弟捂着左脸骂道： “科蒂，你个没骨气的家伙，山寨的位置不能说！” “—砰—！”一发子弹击穿了躺在地上的小弟的脑袋。 枪声让周围的构造体一愣，纷纷向指挥官的位置赶来确认李毅是否有危险。 但枪声也彻底将这个名为科蒂的中年男子的心理防线击溃，然后李毅抓着他的头发确保让他看到自己小弟的尸体，然后用一种恐怖的语气说道∶ “原来你叫科蒂啊，那请你告诉我，你们的山寨在哪儿？抓了多少人质？否则他就是你的榜样。” 科蒂彻底被吓傻了，胯下一湿，便什么都交代了。 科蒂∶“山寨在东北方向，从这里这片树林走，翻过七个山头就能看到。山寨里关了23个姑娘。” 李毅∶“只有姑娘？难道被你们抢劫的男人全被你们杀了？” 见科蒂支支吾吾的样子，李毅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周围的众人也不再觉得李毅的拷问手段残忍了，连丽芙也选择转过身去。 李毅阴沉的说∶“你可真是人渣中的极品。” 听到了李毅的这句话后，科蒂被吓破了胆。 科蒂继续磕头求饶道： “小的原来是北部100多公里处朱兰森林里开拓村的农民，本来一直安居乐业的生活着。但是有一条大蛇袭击了我们的村子，吃了我们好多人，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了森林，一直逃亡到这里，但是没有一处村庄和城市愿意收留我们，所以才不得已在这里落草为寇。如果有得选，谁愿意干这行啊，求各位好汉……。” 李毅听了这番话后，刚开始觉得很惊讶，没想到自己在这里遇到了那个村子的幸存者，但随即越想越愤怒。 李毅∶“露西亚把这家伙押到一边去，通知阿尔法把另一个人押过来。科蒂，如果你骗了我，那么现在还来得及改口，如果等会儿我审问那个人得到了不一样的回答。那你们两个必须死一个。” 科蒂∶“没有，没有，我绝对不敢欺骗大人。” 随后，阿尔法又将另一个人押过来。李毅开始审问这个人。他交代的山寨位置，人质数量和科蒂相符，并且也确实提到了他们是北部森林开拓村的幸存者。 审问完后，李毅看向众人 李毅∶“这下情报基本属实了。” 露娜∶“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两个人？” 露娜的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李毅看出她眼中带有强烈的杀意。 李毅∶“拉弥亚，给我拿一把突击步枪过来，帮我上好子弹。” 拉弥亚∶“—噫—？！” 拉弥亚知道李毅接下来要做什么，出于恐惧本能向后退了两步。但还是去帮李毅拿枪。 等拉弥亚把枪拿回来后，她看到李毅让那两个强盗站成一排。 李毅接过突击步枪后，打开保险，走到队伍的排头，然后阴冷的看向科蒂说道∶ “你刚刚骗了我，你说你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森林，但我们在蛇的胃里和洞穴里面发现的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的尸体！你们明明是把他们当做了诱饵，来换你们的生路！你们就是一群抛弃家人的懦夫！不仅如此，你们还在这条路上杀人越货，奸淫妇女。你们和那帮劣等的哥布林没有区别！说你们是人渣都是在把你当人看！” 科蒂∶“不，不是这样的，他们是自愿……。”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射穿了科蒂的胸膛，在穿透科蒂的身体后，继续击穿了身后那个强盗的胸膛。 科蒂倒在地上，但他一直想开口说话，无奈自己疼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科蒂心里大声喊道。 他想起在大蛇袭击村子时，他们这群年轻人准备抄家伙抵抗，但年过古稀的老村长硬是拉住了他们，将全村的老幼妇孺号召起来，留下当诱饵，让年轻人们突围。给村子留下种子。最后他们只能服从老村长的命令，含泪离开自己的家园。 他不想死，他还有两个被哥布林抓走的女儿。 “砰—砰—！”李毅的补枪声碾碎了他最后的执念。 飘零的种子在离开了赖以为生的大树后，在其他地方结出了罪恶的幼苗。 处决完这两人后，李毅将突击步枪还给拉弥亚。 李毅∶“有一说一，这突击步枪穿透力不错。” 丽芙转过身，眼里充满泪水的看向李毅 丽芙∶“指挥官……” 李毅把手轻轻放在丽芙肩膀上说道∶ “丽芙，这帮抛弃家人的懦夫就该死，这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不会为杀了他们有任何愧疚感。难道你觉得我弄脏自己的手了吗？” 丽芙摇摇头说道∶ “不，指挥官，你说的没错，这些人他们罪有应得。本来就是被欺压的弱者，结果反而抽刀向更弱者。丽芙不会觉得指挥官做的有什么不妥。” 李毅∶“那就好，大家来把尸体收拾一下，挖个大坑埋了。” 丽芙∶“那个…，指挥官…。” 李毅∶“怎么了，丽芙。” 丽芙∶“还有23个无辜的人没有脱离虎口，我想去解救她们…。” 李毅∶“当然，我允许这个行动，并且我们所有人都会参与。” 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并没有从强盗身上搜出值钱的物品，所以李毅推断他们应该有一个存放财物的窝点，将这些财宝都据为己有可以为之后的情报收集任务提供经费。 并且那些被解救的人质也会出于感激，向自己提供一些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还能顺便卖丽芙一个人情，让她恢复好心态。 在李毅看来，解救人质是一场相当划算的行动。 第26章 直捣匪窝 处理完强盗的尸体后，众人向强盗山寨的方向挺进。 路上薇拉向李毅比了个手势，示意要单独聊聊，于是李毅便找个理由暂时来到队伍末尾。 薇拉冷冷的说道∶“喂！你是真的不在意弄脏自己的手吗？” 李毅冷笑着回答道∶“我之前说过，在我这里，没有脏不脏手的说法。” 薇拉听到李毅的话后，又恢复了以往的讥笑面容。 薇拉∶“呵~，在我印象里，以前的指挥官杀个人都得好好斟酌一下，更不会像你刚才那样拷打和处决俘虏。我是该说你从意识海里那个地狱般的战场回来后，性格大变了吗？” 李毅听了后，小声笑了起来，让薇拉感觉有些疑惑。 薇拉∶“你笑什么？” 李毅∶“我可跟他不一样，我就是我。我有自己独立的性格，独立的思想，我是一个自由的人。在清理哥布林村庄的时候，我就已经说过，我没有过剩的道德，我眼中只有大家的未来。” 薇拉∶“哦~，指挥官啊指挥官，现在的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呐。” 李毅∶“走吧，去碾碎所有挡在前进道路上的猪猡。” 薇拉听了以后露出疯狂的笑容 薇拉∶“那请你好好享受碾碎一切的感觉。” 说完，李毅回到了队伍中央。 薇拉收起了疯狂的笑容，在李毅身后用只有她自己才听得到的音量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能满足我的贪心。” 未来，人生，命运，责任。这四个薇拉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李毅全部给予了她。 回到队伍中间的李毅也陷入了思考。 薇拉有一点说的没错，经历过丽芙意识海那场苦战和死亡幻觉后，他感觉自己变得更加果断和勇敢。刚才拷打强盗的时候也是毫不手软，动作熟练到不像是第一次拷问。 但最显着的变化还是自己对生死的看法，过去李毅对死亡还是有些畏惧的，但现在自己真的有为了最重要的东西牺牲自己的觉悟。 那场惨无人道的意识海战争的确让自己成熟了很多。 不过李毅认为，即使没有这场战争，自己也会成长为现在这副性格。 “呵，来这个世界第一天被双头蛇袭击，来这个世界第十五天被一伙杀人越货的强盗袭击。如果不是有构造体们保护，我都不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死了多少回了。”李毅心里自嘲道。 对于自己杀土着的行为，李毅觉得既然都到异世界了，自己前世的法律和价值观就不再适用了，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规则。如果要贯彻自己的价值观，也必须以武力作为基础。 果然，无论到哪个世界，拳头总能让不想好好说话的人和你好好说话。 不过有一件事让李毅特别在意，就是这个世界的土着居然会说汉语，听强盗们说这是他们祖祖辈辈都在使用的语言，难道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几十年，也有中国人穿越到了这里？可他为什么不把文字也改成汉字呢？ 李毅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如果这个世界有其他穿越者，那他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如果其他穿越者对自己有恶意并且实力比自己强大怎么办？ 李毅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目前构造体们的战力按照的是自己游戏账号的强度，可自己前世也不是战双的大佬玩家，目前最高战力的阿尔法也才过7500，顶多中等偏上水平。 在这之上，强度比自己高的大佬也是一抓一大把，这种实力上的差距是无法靠战术来弥补的。 更何况战双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PVP游戏，根本无从制定PVP策略。 这还只是在战双玩家内部比，如果这个世界有其他游戏的玩家，那根本无从比较，在情报上就是瞎子。 这时李毅想起了朱元璋曾经用过的一条策略：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当务之急是隐藏基地的位置，尽可能收集这个世界的情报，通过刷怪使所有构造体的强度拉满。 李毅在心中暗自定下了三条目标，并列为最高优先级别。 正当李毅思考更多对策时，耳边传来露西亚的声音。 露西亚∶“指挥官，前方侦查的21号发现敌人哨兵。” 李毅∶“先让里用无人机进行侦查，确定所有哨兵位置，如果可以，确定一下山寨的大致方位。”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过了一会儿，里用无人机侦查完毕后汇报道： “指挥官，敌人固定哨兵7人，流动巡逻队三支15人，陷阱12处，寨门守卫11人，山寨内部共98人，西侧有一个房间内有17人，目前推断是牢房。” 听到里顺便把山寨内部情况也查清楚了，李毅吃了一惊。 李毅∶“啊？这么精确？” 里∶“这只是无人机高空侦察，为防止敌人发现，没有近地侦察。未发现敌人电子干扰设备，侦察情报准确率99.8%。” 李毅心里想道∶“这准确率是怎么计算出来的？这还有0.2%是什么？” 但他相信里的报告，转头看向21号和拉弥亚。 李毅∶“21号，拉弥亚你们俩去把哨兵和巡逻队全部处理掉，记住，不要惊动山寨里的敌人。” 21号∶“懂了，不留活口。” 说完，21号露出一个“雏菊般”的微笑。 拉弥亚∶“噫？明白！” 两人迅速前去执行任务，不到五分钟，任务便宣告完成。 李毅∶“本次作战，除了担任高空侦察的露娜和担任后卫的丽芙，其他人使用基地制造的枪支，我想检验一下大家的练习成果。” 薇拉冷笑着说道∶“诺克提，待会儿别射到自己人了。” 诺克提∶“本大爷枪法不赖，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李毅∶“那…那你还是用自己武器吧，对了，本次行动有人质，你不要使用炸弹。” 诺克提∶“啊？你真信薇拉的话啊？” 李毅∶“不……是，等会儿我们需要人砸门。” 诺克提∶“呃…，这理由。” 21号∶“21号想用爪子撕碎敌人…” 李毅∶“本次行动留几个俘虏，我还需要问点情报。” 众人∶“明白。” 但众人心里都明白，这些俘虏最终也难逃一死。 行动刚开始，寨门的11个守卫就被全部击毙了，诺克提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拳把寨门给砸碎，阿尔法，露西亚，薇拉作为先头部队冲入山寨，其他人紧随其后。优先解决视线内的所有弓箭手。 “果然，构造体的枪法就是准。”李毅在心中感叹道。 山寨里的强盗们听见枪声和砸门声后，纷纷拿上武器出来迎战，但他们不知道眼前敌人手中木棍状武器是什么东西，非但没有分散站位，反而聚集到一起冲向露西亚她们。 “哒哒哒—。”一阵枪响后，30多名强盗倒在血泊之中。 强盗们完全吓傻了，他们看到眼前的敌人将手里的“木棍”对准自己的同伴，然后自己的同伴就立刻倒地不起。 “魔法师！是魔法师！大家快散开！” 一个强盗在暗处观察后，扯着嗓子对同伴喊道，随即就被露西亚一枪击毙。 李毅心想道∶什么魔法师？一群未开化的土着好好感受现代文明的热情吧！不过他们并不长着中国人的面孔，却也说着汉语。这一点有必要好好调查一下。 有些强盗见敌人有压倒性的实力，便想从山寨的后门逃跑，被在高空侦察的露娜全部拦腰斩断。 强盗们看到飘在半空中只有半边翅膀的露娜，惊恐的喊道∶ “恶魔！恶魔来了！！” 露娜听到强盗们的话后，以一种俯视蝼蚁的眼神鄙夷的说道∶ “哦？恶魔？你们做的那些事和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山寨里的强盗发现自己被前后夹击，突围已经不可能了，便想躲在房间里据守。 李毅大声对屋子里的强盗喊道∶“不想死的话就投降！否则我一把火把你们全烧了！” 李毅的这句话把屋里的强盗们给吓到了，随后雨点般的子弹向屋子倾泄，直接穿透了墙壁，门窗，将躲在后面的几个强盗打成了筛子。 这时，有一个强盗高喊道∶“我们投降！我们投降！外面的英雄，我们投降！求你们别再施法了！” 李毅听到这话顿时就笑了，于是准备顺着这句话说下去。 李毅∶“给我放下武器，全部滚出来！不然我就施法把房子给毁了！” 强盗∶“好的好的！英雄！我们这就出来，求你们别再攻击我们！我们投降！” 然后强盗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从屋子里陆续出来，在山寨中间的空地上站成一堆。 还有一些人想负隅顽抗，被三头犬小队一个接一个从房间里拽出来，然后李毅当着所有强盗的面开枪射杀。 李毅∶“看见没有，这就是反抗的下场！” 强盗们∶“明白明白，求英雄们饶命……” 里小声提醒自己道∶“指挥官，他们很多人衣服里还藏了武器。” 李毅听了后，把枪口对准强盗 李毅∶“我说了，把武器都放下。把你们衣服里的武器全部放在那个地方！” 一些强盗走了出来，将衣服里的武器放在地上。 里∶“指挥官，还有人藏了武器。” 李毅对着强盗吼道∶ “听不懂话是吧？” “砰砰砰—”一阵枪响后，离李毅最近的五六个强盗倒在了血泊中。其他强盗全吓傻了，纷纷跪在地上磕头大喊饶命。 李毅∶“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把身上的所有武器给我放在那边！不然我杀了你们所有人！” 强盗们不再怀疑李毅的话，纷纷走出来将身上所有武器放在地上。 李毅∶“里，他们身上还有武器吗？” 里∶“目前没有发现。” 李毅对强盗们吼道∶“都给我跪下，双手抱头！” 强盗们都照做了，这时负责解救人质的露西亚和丽芙跑了过来。 露西亚∶“指挥官，我们在牢房和其他房间发现了21个少女，只是她们都……。” 后面的话，露西亚没有再说下去。 李毅∶“我记得好像是23个人，难道他们还有地下室？” 丽芙∶“指挥官，地下室我们也搜查过，没有人。 听到丽芙的话后，李毅向强盗怒吼道： “还有两个人呢？” 强盗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有一个很小的声音说道： “对不住啊，英雄，今早送饭的时候，这俩姑娘上吊自杀了，这个不干小人的事。” 周围的构造体听了后，都露出一副想把这些强盗砍了的眼神。 李毅冷笑着说道：“不关你们的事？你当我好忽悠么？” 说完，李毅抄起身边的一根棍子就要打下去，被丽芙拉住了。 丽芙∶“指挥官，这些被抓的少女很多人身上都有伤口，我想给她们包扎一下。” 说完，丽芙恳求地看向李毅。 李毅∶“行吧，但简单包扎就行，不要消耗我们太多的物资。露西亚，拉弥亚去帮一下丽芙。” 拉弥亚∶“—噫—？！我不太会治疗人类……”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罗兰拍了一下拉弥亚的肩膀。 罗兰∶“咳咳，拉弥亚小姐，请相信指挥官给你分配好的角色。” 拉弥亚这下明白了李毅的意思。 拉弥亚∶“啊？我明白了…” 在支走了三人后，李毅便可以从容审问俘虏了。 李毅把棍子丢下，对着面前的这群强盗喊道： “你们谁是老大，给我出来！” 跪在地上的强盗们把头低下小声交流着，但迟迟没有人出来！ 李毅又掏出了微型冲锋枪，对准强盗们说道： “别让我问第三遍，你们当中谁是老大？” 离李毅最近的几个强盗，害怕自己像刚才的同伴一样遭殃，纷纷指向一个人。 最近的几个强盗∶“他！他才是我们老大，所有坏事都是他干的！我们是被迫的！” 强盗首领∶“啊？你们！” 李毅∶“你！给我滚出来。我有话问你。” 一个棕色头发的中年男子犹豫地站了起来，慢吞吞的向李毅走去，直到李毅又怒喝了一声，才屁颠屁颠跑到李毅面前跪下。 强盗首领不断磕头道∶“英雄饶命，我们原本只是这附近的农民……。” 话还没说完，李毅就抄起旁边的棍子，狠狠的打在强盗首领的左臂上。 “啊！！！” 强盗首领疼的直接倒在了地上，身后的强盗们看到这个情景，也纷纷把头埋下去，生怕被李毅注意到。 还没等强盗首领从疼痛中缓过来，李毅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他说∶ “你们有个叫科蒂的同伴供出了你们的事情，我劝你不要想着骗我，这次是个警告，下一次这个棍子会直接落到你的头上，想活命就如实回答我。” 接着李毅询问了强盗们财宝堆放的位置，并派21号和诺克提前去核对。接着又问他们语言的来历，但得到的情报和科蒂大差不差。 不过有一点令李毅特别在意，这个强盗首领似乎是把李毅他们当成了冒险家来对待，还不停念叨着魔法师这个词，李毅初步推测，冒险家可能是这个世界土着们的一个行业，而魔法师则是这个行业里的一个职位。 李毅∶“很好，现在你们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事，在那边挖个大坑，把尸体都埋了。如果你们想趁着埋尸体的时候逃跑就尽管跑吧，不过逃跑一个人，我就随机杀五个人。并且逃跑的人会由她来狩猎。” 说完，李毅向强盗们指了一下露娜，悬浮在空中的露娜让手中的月轮随意飞了几下，吓得所有强盗们连忙磕头表示理解。 将强盗们交给露娜，阿尔法她们看管后，李毅便前往强盗堆放财物的房间。 路上，李毅心中想道∶“本来只想抓几个俘虏，没想到现在有40多个，用枪的话有点浪费子弹…。” 来到堆放财物的房间后，一进门就听到诺克提高兴地喊道。 诺克提∶“嘿！搭档！咱们这次赚大了，光银币就有1000多枚，还有数不清的铜板和其他装饰品。” 听到诺克提的汇报后，李毅感到心情特别好。 李毅∶“那这一趟我们没白来，货币装一起，装饰品另外打包，运回去给艾拉。” 21号∶“这些钱上面有血的气味。” 李毅摸了摸21号的头，说道： “没事的，指挥官我啊，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21号又露出了“雏菊般的微笑”说∶ “懂了，不留活口。” 等这些强盗们都把坑挖好后，李毅让他们把尸体都扔进去，但没有让他们盖上泥土，而是让他们在大坑的周围集合。 所有强盗都小声的交头接耳，等待李毅接下来的安排。 李毅先是小声和露娜耳语了一番，然后对强盗们说道： “很好，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的事就由我们来做。” “那……，这位英雄。”强盗首领不安的说道，“您看…，我们已经把抢来的财宝都给您了，也按照您的吩咐把活都干完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没想到回应强盗首领的只是一阵冷笑。 李毅∶“呵，没必要走了，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后事了。” 听到李毅的话后，强盗首领顿时感到后颈发凉。 强盗首领：“你…！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说过投降就放过我们！” 李毅∶“我说的是不想死就投降，想活命就按照我说的做。可并没说投降就一定不会死啊，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我。” 强盗首领∶“你……！” 话还没说完，露娜的月轮就把强盗首领和身后的所有强盗拦腰切断。 处决完强盗后，李毅和其他人把强盗的尸体扔入他们挖好的坑中，并盖上泥土。 “哎，腰斩的话，血迹终究还是太多了，不好清理…”李毅心想道。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21个人质了。 李毅认为这些被解救的人质能为自己提供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但又不能让这些人质看到漂浮在天上的露娜和阿尔法她们，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思量再三后，李毅决定让露娜，阿尔法和三头犬小队撤出这个山寨在附近两公里处的一个平地上设置营地，自己和罗兰一起去看看人质的状况。 路上，李毅心想道∶ “因为有伪装易容的能力，所以拉弥亚没有穿当地居民的衣服，所以这群人质应该已经看到拉弥亚的样子了，早知道就不该让她去帮丽芙，不过，就拉弥亚的样子而言，应该也不会透露什么情报……。” 正在思考对策时，身边的罗兰说道∶ “我亲爱的amigo，你今天的演出可谓十分出色。” 李毅∶“当然，不过也有美中不足。” 罗兰∶“现在是在想该如何骗过那些人质吗？” 李毅∶“哦？你有何高见吗？” 罗兰∶“没有，你现在的剧本非常出色，目前没有任何大问题。” 李毅∶“之后对人质的套话，你能帮忙吗？” 罗兰∶“我亲爱的amigo，这事还是交给丽芙来比较妥当，这位温柔亲和的小姐更能赢得她们的信任，而像我这种只擅长闹剧的小丑只会让她们对我感到害怕，进而疏远我。” 李毅∶“得了吧，如果你想的话，套问情报对你来说还不是简简单单。” 罗兰∶“不不不，这可和出演一场歌剧的复杂程度差不多，不仅要摸清观众的喜好和性格，还要注意察言观色，在合适的地方合适的时间说出合适的话。” 李毅∶“好好好，话说amigo是什么意思？听起来不像是英语。” 罗兰∶“当然不是，是一种很古老的语言。” 李毅∶“啥意思？指挥官吗？” 罗兰∶“这个词的意思代表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毅∶“？？？” …… 当李毅和罗兰来到关押人质的房间时，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女性的叫喊声。 “不！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你们了！放过我吧！” 李毅和罗兰望去，一个身上盖着毯子的女人正疯狂抗拒丽芙和拉弥亚的靠近，即使身旁的女性一直安慰她也无济于事。 李毅∶“罗兰啊，这个世界正在向我们展现它的残忍和丑恶。” 罗兰∶“可你已经准备好使用铁拳了，不是吗？” 第27章 掀开世界的面纱 听丽芙汇报说，被解救的人质中有两人精神失常，三人受伤，五人患有疾病。 但李毅不认为自己对这群人质有救助义务，拒绝了丽芙使用止痛药和退烧药的请求，只允许丽芙进行简单包扎和伤口消毒。 李毅∶“丽芙啊，你要知道我们能救她们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必要照顾好她们。” 丽芙∶“指挥官，但我还是想……。” 最后，实在架不住丽芙的苦苦请求，李毅最终还是允许丽芙给两个病情较重的人使用最低限度的退烧药。 尽管李毅刻意与土着保持距离，但为了更好套取情报，他还是下令众人尽可能与人质们保持良好关系，以获得她们的好感。 为了避免在套取情报的时候泄露基地情报，李毅甚至还让构造体们统一口径，声称自己是来自南部城市的商队雇佣兵，由于遭遇了强盗袭击，于是对强盗进行打击报复。 被解救的少女们对这套说辞没有任何怀疑，并纷纷向李毅他们表示感谢，给她们包扎和处理伤口的丽芙，拉弥亚，露西亚更是赢得她们的信任，便毫不戒备地将她们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据这些被绑架的少女供述，她们大多来自于附近的村庄和过往的商队，有一个甚至还是附近叫波图的城市里富商的女儿。 “也许可以利用这个人作为我们进入城市收集情报的支点。”李毅心想道。 在更进一步的交流中，李毅初步了解了这个世界的面貌。 目前所在的区域是一个叫做奥兰德王国的领土，附近有尼扎兰公国，康采斯公国等一众附属国，初步猜测这些国家实行贵族分封制。奥兰德王国是一个经济和军事实力较强的大国，目前手上的货币就是该国制造的奥兰德盾。货币兑换率为一金盾等于1000银盾，一银盾等于1000铜板。60银盾就相当于一个城市中等家庭的一年收入。 并且这个世界不止有人类的文明，还有哥布林，吸血鬼，水鬼等其他种族的文明，并且也都建立了自己的政权，拥有自己种族的文字。但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种族，都使用一种语言交流，尽管他们彼此之间的文字并不相同。至于语言的来历，所有人都说是祖辈流传下来的语言，没有具体提到是谁创造的。 冒险家是这个世界的一种职业，负责消灭魔物，维护治安。起初由王室亲自出钱组织，并提供编制。类似于一种由政府牵头的准军事组织。 更令李毅感兴趣的是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这个概念，虽然目前还没有听说有能毁天灭地，改变地貌的魔法，但是却拥有能使人短距离飞行和治疗疾病的魔法。 望着这些收集到的情报，李毅陷入了沉思∶我原以为这个世界的土着只会使用冷兵器就能够轻松对付，没想到他们还会魔法。有魔法就说明人与人之间实力是有差距的，这帮土着当中也可能会出现几个实力强大的魔法师，不知道能否与阿尔法她们匹敌，在这之前还是先多收集情报，避免爆发正面冲突。 李毅开始有些庆幸这帮强盗中没有强大的魔法师。 等情报收集完毕后，太阳已经快落下山头，于是李毅决定众人今晚在山寨里过夜。 晚上，除了两个精神失常的少女，被营救的少女们都来到李毅面前向他表示感谢。 李毅∶“明天我们将会前往波图，这山寨里有五辆牛车，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少女们听了纷纷感动的落泪道谢，那个波图富商的女儿更是泪流满面的拽着李毅的袖子。 富商女儿∶“谢谢，真的太谢谢您了，回家后我一定会让父亲付给您一笔丰厚的酬劳。” 李毅假装客气的说道∶“不用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大家能回家团聚就好。” 李毅的谦虚更引得少女们的好感，千恩万谢后才和李毅道别，回到露西亚安置好的房间。 随后李毅将众人留下，并通过通讯接通两公里外的露娜她们。线上线下一同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李毅∶“接下来我准备以护送一个人质的名义进入波图这个城市，然后在这个城市注册冒险家的身份，以便于情报收集工作。三头犬小队明天架设好信号中转站后过来和我汇合，至于露娜和阿尔法，我要和你们说声抱歉。你们需要一直跟随在我们后面，以保证不被她们发现，并且你们只能在城外隐蔽待命。这是个比较枯燥无聊的工作。” 露娜∶“无所谓，我也不喜欢人类太多的地方。” 阿尔法∶“希望你别在城市里又惹上什么麻烦。” 薇拉∶“我觉得把诺克提留下挺好的，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块麻烦磁铁。” …… 众人都同意了自己的方案，会议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为明天的行动做准备。 众人走后，李毅向留守基地的临时指挥官曲发起了视频通讯，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和收集到的情报告诉了曲。 曲听完后，毫无表情的说道∶“过去的你可没有这么杀伐果断。” 李毅冷笑着回答道∶“你是在指责我手段残忍吗？” 曲∶“当然不是，你做了合理的选择，身为领导者就需要杀伐果断的性格，苟且求和者必将亡于战争。” 李毅打趣的说道∶“呵，本想捞点活动经费，结果现在成百万富翁了。” 曲∶“你只看到了这个么？” 李毅∶“当然不是，我们解救了一个波图富商的女儿，她能为我充当向导，这个富商也可能成为我的人脉和情报网络之一。” 李毅似乎看到曲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曲∶“不错，你又成长了一些。但你要记住，目光短浅是领导者的大忌，领导者必须看到人们看不到的远方。尤其是你现在处于未知的环境，凡事须谋定而后动。” 李毅∶“嗯，谢谢你的忠告。我走之后，基地内没发生什么大事吧？大家都服从你的指挥吗？” 曲瞬间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让李毅心里一惊。 曲∶“你是在质疑九龙之主的领导才能？” 李毅∶“不，正是因为你是杰出的领袖，所以我才让你担任基地留守指挥官” 听了李毅的话后，曲的目光缓和下来 曲∶“告诉我，除了杰出的领袖，在你眼里，我还是什么？” 李毅∶“孤独的王，我珍视的人。” 这次李毅看到曲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微笑。 曲∶“我注意到你还在偷偷准备亚里莎的事情。” 李毅听了后，尴尬的笑了一声 李毅∶“果然瞒不住你。” 曲露出担心的眼神看向李毅 曲∶“没想到你居然会瞒着灰鸦。” 李毅∶“我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他们，在这之前，我希望你隐瞒这件事。” 曲∶“你应该知道基地里所有在乎你的人会有多么担心你。” 李毅∶“但总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我只不过是在兑现当初的承诺，并且这件事也只有我才能做到。” 曲看向李毅的眼神从担忧变成了柔和 曲∶“看来那场战争并没有改变你的本性，反而让你变得更加坚定。” 李毅∶“明路者无虑，扞卫者无惧。” 曲：“这句话出自哪本古籍？” 李毅∶“这是我自己的话。” 曲∶“很好，我记下了，首席。” 第二天清晨，山寨里的众人准备完毕后便开始出发，临走前，李毅下令放火烧毁山寨。 拉弥亚也按照李毅的要求，在不改变面部容貌的前提下，将自己身上的服饰变成了当地人的服饰，并将自己的耳鳍隐藏起来。 离开山寨没多久，便和三头犬小队碰头，少女们刚看到诺克提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又有强盗劫路。李毅向她们解释后，便收起恐惧，向三头犬小队道谢。 就这样，五辆牛车载着30个人向附近村庄驶去，阿尔法和露娜在身后看不见的地方跟随。 李毅和富商女儿坐在同一辆牛车上，通过聊天得知，富商女儿名叫克琳丝，从小在波图长大，父亲从事木材生意，在波图有两套住宅。 李毅很识趣的没有问克琳丝被绑架的过程，转而侧重打探有关波图这个城市的信息和冒险家的事。 克琳丝∶“关于冒险家的事，我具体也不太清楚，但是波图有一个冒险家协会分会，我父亲认识那里的分会长，到时候我让他为你们引荐一下，让分会长多派一些风险低，报酬高的任务给你们。” 李毅∶“谢谢，那就有劳克琳丝小姐。” 克琳丝∶“没有，没有。你们是我的恩人，这点忙是我应该帮的。如果你们在波图没有住所，可以直接住在我们家。” 虽然李毅很想答应，但怕住在别人家里后被她家人察觉出异常，便选择婉言谢绝。 队伍在进入村庄时，村民看到被掳走的少女被送回家时，纷纷出来观望。在得知是李毅他们消灭了强盗后，纷纷跑回家里拿出食物给众人，虽然李毅他们一直都在推辞，但还是被塞了几个像馒头和包子的点心。 村民们纷纷询问李毅的名字，由于之前丽芙已经向少女们说过自己的名字，并且李毅也认为没有隐瞒的必要，便告诉了村民们。 村民们听了后，纷纷表示要在村里的广场为李毅众人建一座雕像，被李毅坚决拒绝了。 在李毅看来，给一个人立雕像无异于将这个人神化，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偏离原型，这是对他本人的扭曲。 接下来经过的村子都一直在重复这样的热烈欢迎，以至于到后面李毅都不敢让队伍进村子，而是直接在村口就把少女放下，然后掉头离去。 到达波图城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波图城是一个有10多米高的石头城墙保护的城市，但城墙上并没有驻守士兵，甚至连旗帜都没有看到。周围有护城河保护，城门口有大约二十名身穿盔甲的士兵站岗把守，城门为木制吊门和铁制闸门组成。 由于没有冒险者资格证，无法将武器携带入城。李毅只能将露西亚，拉弥亚，罗兰，薇拉，21号武器放在城外一处隐蔽的地方，身上只保留手枪。让一直跟随在队伍后面的露娜和阿尔法看管。 过城门关卡检查时，城门卫兵询问丽芙的浮游炮和里的复合兵装时，李毅向卫兵们解释这是装饰品。接着卫兵们又问起了自己身上的微型冲锋枪和构造体身上的手枪时，李毅又谎称是平安符。 撒谎的时候，李毅能感受到身后构造体们强行忍住的笑意。 穿过城门时，看到城墙厚度才不到三米时，李毅终于明白为什么城墙上没有士兵巡逻了。 波图城的大街在李毅看来能勉强看的过去，城内建筑以木质建筑为主，一些店家门前还会挂上这个世界的文字招牌。一些小巷脏乱不堪，偶尔能看见一些乞丐。 即使临近傍晚，街道上也相当热闹。听克琳丝说这座城市是重要的商业中心，即使到了晚上也不会实行宵禁，甚至还有专门的夜市区。 克琳丝家的一处住宅在市中心外围的住宅区，似乎是一些高级名流的住宅区，街道相当整洁，周围住宅也修得相当考究，甚至还有花园和草地。 李毅感到一些路人看到自己身上的服饰后向自己投来轻蔑的目光，但看到露西亚，丽芙，拉弥亚她们后便马上站在了原地，眼里满是惊叹。 李毅这才发现露西亚她们和这个世界的女性在容貌上简直是云泥之别，连克琳丝这个富家小姐在李毅看来，也根本无法和基地里的任何女性构造体相提并论。 “看来是自己是身处花丛之中，不屑外界野草。”李毅心里自嘲道。 到达克琳丝的家后，看门的仆人们看见克琳丝后立即开门，并向屋内通报。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黄色连衣裙的中年妇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赤脚从房内跑出。抱着克琳丝嚎啕大哭起来，似乎是克琳丝的母亲。 母女俩相拥而泣，过了好一会儿，克琳丝才止住眼泪对她母亲说： “母亲，这是将我从强盗窝里救出来的恩人们，是他们杀光了那些该死的强盗。恩人们，这是我的母亲凯芙斯” 凯芙斯连忙向众人鞠躬道谢，并请大家进来做客。 进去前，为了避免21号和诺克提给对方家里造成不必要的混乱，李毅专门给二人打了预防针，并且小声命令薇拉照顾好这两人。 凯芙斯命仆人给众人端来茶水和糕点，并派一个仆人出去给这个家的主人报告消息。 凯芙斯拿出一袋银币作为酬劳感谢李毅，李毅假意推辞了一会，最终收下了这笔报酬。但为了不显得白占便宜，李毅将外面的五个牛车留给了克琳丝一家。 在李毅看来，这五辆牛车相当于是累赘，还要找地方卖掉。不如慷强盗之慨，做一个顺水人情。 李毅的做法让凯芙斯更加高兴，在得知李毅他们想注册一个冒险家身份时，当即拍着胸脯保证会让自己的丈夫瑞贝克帮李毅他们给当地冒险者协会分会长写一封介绍信。 李毅∶“凯芙斯夫人，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们只是想注册一个冒险家的身份，还不至于惊动分会长先生吧。” 凯芙斯∶“李毅先生，您有所不知，这年头虽然随便一个不识字的人用20枚铜板就能注册到一个冒险者的身份。但冒险者都是有等级的，您也不想一来就只能从最低级的冒险家干起吧。” 李毅听到这话后，顿时来了兴趣。 李毅∶“哦？能请您细说一下这里面的门道吗？” 接着，凯芙斯告诉众人有关冒险家的一些事情。 冒险家分为20个等级，从小到大分别为木级，锡级，黄铜级，钢铁级，晶矿级，钴蓝级，水岩级，山铜级，秘银级，叶绿级，幽明级，夜明级，白银级，黄金级，铂金级，钻石级，黄玉级，绿玉级，红玉级，陨星级。 由于各地分会财政常年入不敷出，一些冒险家协会会将等级出售来填补财政亏空。每个地方等级头衔价格不等。有内幕有关系的人往往能花最少的钱就买到比较高的等级头衔。 但由于山铜级以上冒险家必须要到王都冒险家协会总会登记审核，所以这种头衔买卖仅限于山铜级以下，也就是最多只能买到水岩级的等级头衔。 并且冒险家协会委托也是一个黑幕，虽然明面上所有委托都会在冒险家协会的公示板上粘贴，供所有冒险家选择。但实际上，冒险家协会的工作人员会在内部筛选委托，将一些报酬高，风险低的委托提前派给那些有人脉有后台的冒险家，最后只留下一些报酬低，风险高的委托。 除此之外，冒险者协会还有一堆行业内部的潜规则…… 众人听了凯芙斯夫人的话后，都露出惊讶的神情。 就连李毅心中都暗自感慨无论哪个世界都无法摆脱人情世故和行业潜规则。 第28章 初入波 正当凯芙斯夫人和众人相谈甚欢时，一个衣着华丽的金发中年男人回到了家，他正是这个家的主人瑞贝克。 瑞贝克先是在隔壁房间和女儿相拥而泣，听夫人凯芙斯讲述完事情经过。擦干眼泪，又拿出比刚才还大一倍的一袋银币塞给李毅说道： “抱歉抱歉，刚才夫人怠慢了各位恩人们，我在这里先给各位赔个不是，你们救了我的女儿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给您报酬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还能白拿你们五辆牛车呢？” 说完，瑞贝克和凯芙斯一起向自己鞠躬赔礼。 李毅顿时就懵了，一时间不知道瑞贝克是装客套还是真感激。只好连忙婉拒道： “您客气了，夫人刚刚招待上并没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夫人已经给过我们一次报酬了，我不能再拿了。” 瑞贝尔∶“抱歉抱歉，是我没说清楚，由于我夫人一直在家，不知道外面市场的行情，五辆牛车的价格远远不止我家夫人刚刚给的那点报酬，你们救了我家女儿，我们反过来占恩人的便宜，这会让我良心不安的，所以请您一定要收下这袋银币。你们想当冒险家的事我听说了，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波图的冒险家协会会长是我的老朋友兼生意伙伴，我马上安排你们明天和他见面，到时我也会在场，一定能为你们争取到不错的等级头衔。” 李毅这才找到理由收下这袋银币，并和瑞贝克顺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会儿，在构造体们看来，两人聊得十分投缘，气氛融洽到就像老朋友之间的交谈。 之后，瑞贝克家想招待众人共进晚餐，考虑到21号，诺克提等人不擅长使用刀叉。李毅便找了一个理由告辞，并谎称自己在波图城有住所。 瑞贝克一家人将李毅等人送到门口，并约定明天早上在这里汇合，届时会由瑞贝克带领众人去和本地冒险家协会会长见面。 离开瑞贝克家后，大家走在波图城的大街上，准备出城和露娜她们汇合。 诺克提∶“我说搭档，为啥咱们不直接住他们家？非得跑到城外睡荒郊野地里。” 薇拉嘲讽道∶“像你这种满脑子只有肌肉的家伙，不出一晚上人家都会知道你不是人类。即使人家没反应过来，也会被你各种离奇古怪的行为彻底败坏指挥官在他们心中的好感。” 李毅∶“薇拉说的不无道理，我们并没有学会这个世界居民的生活方式，贸然住在一起会令对方起疑。” 丽芙∶“不过瑞贝克先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好人，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应该很快就能在波图城立足。” 听了丽芙的话后，李毅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丽芙看到李毅的反应后，露出惊讶的神情。 丽芙∶“诶？指挥官…？” 李毅∶“他是不是好人我不清楚，但他一定是一个老狐狸。” 李毅露出了冷笑，和刚才与瑞贝克相谈甚欢的自己判若两人。 丽芙∶“指挥官…，难道瑞贝克先生给我们设了什么陷阱吗？” 李毅∶“陷阱倒不至于，但我算是有点明白他和本地冒险者协会会长的生意关系了。” 露西亚∶“指挥官察觉到什么了？” 李毅∶“这家伙表面上拍胸脯要让我们和本地的冒险家协会会长见面，但却连会长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接下来和他的谈话里，每当我想问出有关冒险家协会更多的情报时，这家伙要么甩一些蚊子腿的情报，或者巧妙的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去。聊一趟下来，得到的有价值情报还没有他那位口无遮拦的夫人多。” 丽芙听了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但心里对李毅充满了佩服。 李毅接着说道∶“很明显，这家伙在提防我们，应该不是察觉到我们的身份，而是想拿我们做筹码，和冒险家协会会长做生意，类似于给人介绍工作的中介。他对我们实行情报封锁，就是为了让我们离不开他。” 里∶“指挥官，那我们明天还要去赴约吗？” 李毅∶“当然要去，这位木材商人只是耍了个小心眼，但他的行为和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我们初来乍到，需要他的人脉。并且后续我们可能还用得着他，留一条后路也不错。” 拉弥亚∶“那……就是互相利用的意思吗？” 李毅笑着看了一眼拉弥亚说道： “拉弥亚，话别说的这么直白，既然是双赢的买卖，那就没必要大家都撕破脸。” 拉弥亚∶“嗯…，明白了。” 薇拉∶“如果这家伙和冒险家协会会长合伙开高价痛宰我们怎么办？” 李毅∶“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如果这个瑞贝克是个只注重眼前利益的商人，就不会再拿一袋银币当做购买牛车的钱给我们。更何况他们家住宅装饰华丽，仆人都有20多个，并且在城里还有一套住宅，我不觉得一个目光短浅的商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并且能让他亲自出面给我们介绍冒险者协会会长，那就说明我们九个人对他而言是一单大生意，如果他敢坐地起高价惹我不高兴，导致生意告吹的话。那么就对他得不偿失了。” 薇拉讥笑道∶“没想到你还挺通人性。” 李毅笑着说道∶“总之，我认为这个瑞贝克非但不会坐地起高价，反而会尽可能为我们争取一个较低的价格，在确保生意做成的同时，还能和我们搭上交情。” 但露西亚还是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但我还是不赞成指挥官卖掉所有的牛。” 李毅对露西亚的回答感到吃惊，他只记得露西亚喜欢阿呆蛙，但从没听说过露西亚喜欢牛这个动物。真要说喜欢什么宠物的话，倒是丽芙喜欢绵羊。 李毅∶“怎么了？露西亚，你想养一头牛吗？” 露西亚∶“不，指挥官，之前你说过喜欢吃牛肉，这次好不容易发现了五头牛，本想宰了做烤牛肉给指挥官吃，但指挥官……。” 听到露西亚的回答后，李毅顿时心肺骤停，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 李毅心想：幸好把这五头牛给卖了，这次任务回去后，一定要让大家教会露西亚做饭，丽芙是首要人选，但一个人可能不够，可能需要叫上含英，比安卡，诺安，亚里莎，常羽……。 到了城门口后，李毅一行才知道波图城，晚上只进不出。无奈之下，众人只能考虑翻墙出城。 诺克提∶“十米高的城墙，指挥官翻的过去吗？反正现在没人，不如我一拳把城墙打一个洞，然后直接跑出城。” 听了诺克提的话后，薇拉露出一种想砍人的眼神盯着诺克提 21号∶“诺克提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薇拉∶“我真应该把你脑袋切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也不想想你今晚把城墙砸了个洞，明早回来的时候卫兵盘查得有多严格。放以前的保育区，直接全城戒严都有可能。” 诺克提∶“嗨，我还不是为了这家伙考虑……。” 露西亚∶“鸦羽有短途飞行能力，我带着指挥官翻越城墙。” 李毅∶“嗯，麻烦你了，露西亚。” 但开始行动时，李毅却犯了难。 由于露西亚飞行的时候必须要将左手放在推进器上，所以只有右手才能抓住自己。 虽然构造体的臂力远超常人，但李毅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露西亚∶“不放心的话，指挥官可以抱住我。” 李毅∶“嗯。” 然后李毅有些犹豫的把左手放在了露西亚的腰上，这时候他感觉到露西亚身体一震。 露西亚∶“嗯…？！指…挥官。” 李毅∶“嗯？！” 露西亚∶“那…个，指挥官把手放我肩膀上更容易……。”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 李毅∶“啊…，抱歉…。” 露西亚∶“没事，你想……。” 露西亚说话刚开始有些吞吞吐吐，但随即坚定的说道： “抱紧我，指挥官，我准备起飞了。” 众人翻出城墙后，很快便在城外汇合。 由于带有露营装备，李毅便在一个远离大路的平地上搭了一个小帐篷。 累了一天的李毅很快就睡着了，只剩下十人在帐篷外打发时间到天亮。 薇拉∶“没想到这家伙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打呼噜。” 露娜∶“睡着的样子，像个笨蛋一样。” 露西亚∶“露娜。” 露娜∶“好啦好啦，我错了，姐姐。” 诺克提∶“等会儿我去逮一只蚂蚱放这家伙鼻子上。” 丽芙∶“不行！不可以捉弄指挥官！” 21号∶“21号会保护指挥官不受诺克提这个笨蛋袭击。” 阿尔法∶“露娜，现在可是个把灰鸦的指挥官拐跑的好机会。” 露娜∶“姐姐说的有道理。” 罗兰∶“我愿协助露娜小姐完成这一项伟大的壮举。” 露西亚，丽芙：“不行！” 里∶“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拉弥亚∶“—噫—！有话好好说……。” 第29章 新灰鸦 第二天清晨，李毅让阿尔法和露娜留在原地看守露西亚等人的武器，然后带领其他八人再次进入波图城。 入城后，原本走在队伍前列的里突然悄悄走到队伍后方，李毅问他原因，但里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李毅才反应过来。 路上，李毅忍住笑意悄悄的问里∶ “都到新世界了，怎么还不认识路啊？” 里略有窘迫的小声回答道：“这个城市建筑风格单一，没有独特的参照物和地标性建筑，极大增加了初来者迷路的概率，但我能尽快克服这一困难…。” 李毅∶“好好好，下次你来带路吧。” 里∶“指挥官……。” 旁边的丽芙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白天行走在波图在李毅的眼中又是另一番景象：小巷里随处可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他们露出无助的眼神看向街道上的行人。但一想上街乞讨，就会被类似街道巡逻员的人用棍子赶回小巷，理由似乎是损害市容。 巷子里这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令李毅不忍直视：乱蓬蓬的头发和不知道几年没有剪过的胡子，脸上甚至还有可怖的伤口，有些乞丐甚至还在巷子里随地大小便。 “看来这个国家有明显的阶级分化，贫富差距悬殊。”李毅心想道。 但李毅拒绝对这些乞丐给予任何施舍，甚至还拉住了想要给乞丐包扎伤口的丽芙。 丽芙∶“指挥官，我想……。” 丽芙向李毅投来恳求的眼神，但换来的是李毅斩钉截铁的拒绝。 李毅∶“不行，丽芙，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我们没必要随便招惹麻烦。” 为了阻止丽芙单独行动，李毅直接牵起了丽芙的手，确保她时刻跟在自己周围。 丽芙∶“哎！指挥官……。” 李毅∶“跟紧我，丽芙，其他事情和我们没有关系。” 丽芙有些脸红的回答道∶“嗯……，指挥官” 李毅认为：如果现在帮助了一个乞丐，那他旁边的乞丐们就会像苍蝇闻到饭菜一样围上来请求施舍。那个时候场面肯定十分混乱，到时候可能会有乞丐趁机偷窃甚至抢夺众人身上的东西，虽然自己有能力把这些乞丐给打跑，但万一没控制好力度或者遇上碰瓷的乞丐，就会给接下来的任务带来麻烦，所以必须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但自己牵着丽芙的手时，李毅感觉身旁的露西亚向自己投来不自然的目光，问露西亚，露西亚也低头不语。 李毅心想道∶“可能露西亚对我的做法也有点意见，但问题不大，小露会理解我的。” 等众人到达瑞贝克家门口时，李毅看到门前停着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在门口等待的瑞贝克一看到众人便热情的上前打招呼，然后安排众人坐上马车。 马车内部的位置只有六个，由于李毅和瑞贝克在马车上需要商讨事情，所以必须在同一辆马车内，紧接着坐灰鸦三人，但还是空了一个位置。 考虑到拉弥亚的“薇拉恐惧症”和薇拉必须要管21号，诺克提。权衡一番后，李毅将这个位置给了拉弥亚。 但即使不和薇拉一个马车，她还是不喜欢待在三人以上的狭窄空间里。只能把脸望向窗外，假装看风景来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 马车上，李毅和瑞贝克在马车上像老朋友一样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李毅∶“让您破费了，瑞贝克先生。” 瑞贝克∶“哪里哪里，您是我家的恩人，怎么能让你徒步去见冒险家协会分会长呢？坐着马车去可以向分会长表明你我之间的关系，也能让等会儿要商量的事情变得轻松起来。” 李毅∶“那真是太感谢您了，不过这样去冒险家协会不会太大张旗鼓了吗？” 瑞贝克∶“请您放心，李毅先生，马车会从后门进入冒险家协会的庭院。而冒险者们都会在前台，这点您不用担心。” 李毅∶“不愧是瑞贝克先生，只要您出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好的，我很高兴能结识您这个朋友。” 瑞贝克∶“您过奖了，李毅先生。这些都是我作为朋友应该做的，我看你们有九人，这样吧，晶矿级以下头衔的费用就由我来帮你们出吧，从晶矿开始的头衔我会尽可能为你们争取一个便宜的价格。” 李毅∶“让您破费了，瑞贝克先生。” …… 从瑞贝克口中得知，波图冒险家协会分会长是一个叫查尔克的前叶绿级冒险家，李毅记得这个等级在冒险家等级中排行第十。 瑞贝克委婉的指出了这个查尔克为人比较贪婪，让李毅开始不要直接开门见山和他商量价格，先让查尔克先自顾自的吹嘘自己以前的冒险经历，自己在旁边附和着就行，等他吹嘘累了，再委婉的和他讨论冒险者等级价格，可以讨价还价。 李毅心领神会，暗自在心中打好接下来谈判时的腹稿。 马车驶入了冒险家协会后庭，众人下了马车后，便在一个类似服务员的人带领下。前往查尔克的办公室。 一进门，李毅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热情地向众人打招呼，中年男子看到露西亚她们后眼都直了，立刻让众人在沙发上坐下，并吩咐秘书给众人沏好茶水，然后和众人开始商量事情。 查尔克如瑞贝克所言，一上来就抱怨现在时局艰难，魔物肆虐，需要一大批有志青年降妖除魔，守护一方和平。 接着他又说自己年轻时期的冒险成就，说自己徒手和伥鬼搏斗过，和同伴在一群哥布林军团的手下保护了三个村庄，又在深山老林里狩猎过一头三米高的熊面虎……。 查尔克滔滔不绝的向众人吹嘘自己的过去，但主要是面向露西亚她们说。李毅察觉到了查尔克的小心思，他也能察觉到构造体们的不耐烦和强行憋住的笑意。但他反而鼓励瑞贝克继续吹嘘他过去的事迹。 李毅的反应让查尔克更高兴了，话匣子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肆意奔流。不知道的，还以为查尔克30年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就连坐在一旁听不下去的瑞贝克也对李毅的忍耐能力感到惊叹，他看到李毅不仅能顶着查尔克滔滔不绝的吹嘘，还尽可能鼓励查尔克多开口聊他开心的事，照顾好查尔克的心情。这让瑞贝克很看好李毅的处事能力。 但瑞贝克不知道的是，李毅是真的想多听查尔克吹嘘他过去的冒险见闻。 因为在李毅看来，这也是情报收集的一环。 诚然，查尔克的冒险经历有相当大的夸张成分，但是李毅还是能找到很多有价值的消息。 李毅在心中分析道：“被特殊的老虎咬死后的人会变成伥鬼，吸血鬼可以在白天出没，哥布林可以从部落发展成国家，有智慧的魔物会说人类的语言，也就是汉语……” 李毅之前从强盗的口中得知，自己基地所在的森林叫朱兰森林，于是他想向查尔克打听有关朱兰森林的传闻。 李毅∶“查尔克先生，我记得往北走有一片还没被开发的森林，好像是叫朱兰森林。那里应该有很多魔物吧。” 从一开始就讲的兴高采烈的查尔克一听到李毅的话，脸瞬间黑了下来，然后故作神秘的对李毅说道： “是的，那地方是叫朱兰森林，但不是像你说的没被开发。你不会是想在去那个地方狩猎吧。” 李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回答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我只是听人说过有这地方，但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如何？” 查尔克∶“那李毅老弟可真是撞了大运，遇到我了啊。” 李毅装作惊讶的问道∶“啊？请问会长，此话怎讲？” 查尔克∶“还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这片森林并不是没被开发吗，那里曾有一个200多人的开拓村，一夜之间被屠村了，只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才跑出来了。” 李毅知道查尔克指的是被双头蛇摧毁的那个村子，也知道查尔斯说法有漏洞，但他依然装作惊讶的回答道： “啊？200多人，一晚上就没了？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李毅能感觉到露西亚她们强忍住的笑意，于是悄悄的做手势，让她们不要暴露笑容。 查尔克∶“老弟啊，你知道朱兰龙王吗？” 李毅∶“啊，会长的意思是那森林里面有龙吗？” 查尔克∶“我和你说，那朱兰龙王啊，可是那片森林的主人。幸存的村民说它有100多米长，长着两个头，头上还有犄角，身上的鳞片比波图的城墙还硬，不仅会吐出让人昏睡的气体，还能腾云驾雾，召唤闪电。是咱们人类不可能战胜的传说级怪物。” 这下轮到李毅绷不住了。 他没想到那条双头蛇的传闻能被传的如此离谱，如果这群土着知道这条蛇被里一个普攻差点打死，然后又被阿尔法一刀劈了，是不是得当场吓昏过去？ 不过仔细一想，这帮土着说的也挺有道理的，听里说过，双头蛇的鳞片硬度和民用汽车的车门相当，再加上这条蛇变态般的再生能力，在这群土着面前的确是降维打击。 但出于谨慎，李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难道就没有强大的魔法师和冒险家能消灭它吗？如果是最强大的陨星级冒险家呢？” 查尔克听后，很干脆的回答道∶ “不可能的，即使是最强大的陨星级冒险家，对上朱兰龙王也绝不可能存活，即使要讨伐这个怪物，起码需要国王举全国之力派遣军队和召集所有魔法师，即使这样也未必能消灭它，如果朱兰龙王在森林里面和我们打起了游击战，那搞得不好这些人也要全灭。这也是为什么王国一直没有系统开发那片森林的原因。” 听查尔克这么一说，李毅算是对奥兰德王国的战力有个大概评估了，也对这个世界土着的冒险家和魔法师强度有个大致标准了。 李毅在心里嘲笑道∶“没想到你能给我最有价值的情报。” 但李毅还是装作惊讶和感激的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会长您了，您这一席话救了我们整个小队的命啊！” “没事，没事，前辈劝诫后辈是应该的。”被李毅这么奉承的查尔克沾沾自喜的说道。 查尔克的吹嘘总共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瑞贝克实在听不下去了，婉言劝告查尔克开始聊正事，查尔克才停止了他滔滔不绝的“往事回忆录”。 由于先前的谈话令查尔克相当开心，查尔克便拿出了价目表，从锡级到水岩级都是明码标价。 李毅心里吐槽道∶“原来你小子都明码标价了啊。” 查尔克拍着胸脯说∶“好久没看到这么多年轻有为的新冒险者了，所以我准备给你们便宜点，那个水岩级标价7块银币，你们有九个人，那就一人5块银币吧。” 查尔克的话让一旁的瑞贝克大吃一惊，他和查尔克做生意这么久了，头一次见他把价格压得这么低。于是轻轻点头示意李毅同意。 看到瑞贝克的反应后，李毅明白查尔克是真的给出了合理的价钱。于是装作感激的说道： “那真是太感谢会长了，请问我还能不能再买两个水岩级的头衔？” 查尔克一听，顿时高兴的合不拢嘴 查尔克∶“当然，你想买多少个都可以，11个水岩级头衔，55个银币。” 李毅∶“好的，这是55个银币，您过目。” 但李毅往钱袋里装了60个银币，然后双手递给查尔克。 查尔克数了数，脸都笑烂了，起身拍着李毅的肩膀说道。 查尔克∶“小伙子，我很看好你们小队，以后有啥事，遇到啥困难，尽管来找我。对了，你们的衣服穿着还是太朴素了，像个农夫一样。有前途的冒险者就要穿稍微奇特一点的衣服，这样才能让别人更好的记住你们，让自己小队的名声更加响亮。” 李毅也从沙发上站起来，和查尔克握手说道： “感谢会长的提醒，今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查尔克笑着回答道∶“这是作为前辈应该做的，如果你还有朋友需要注册冒险家身份的话，你可以直接带着他来找我。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小队叫什么名字？” 李毅∶“小队的名字……” 李毅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灰鸦。” 查尔克∶“嗯，我记住了，期待你们灰鸦冒险队今后的活跃表现。” 接着，查尔克开了一张类似收据的单子给李毅，让他去前台找柜台小姐领取冒险小队的铭牌。 第30章 残酷的世界 接过单子后，李毅便向查尔克告别，查尔克让秘书将众人送到后庭。 后庭内，李毅向瑞贝克表达感谢。 李毅∶“这次真的很感谢瑞贝克先生的帮助，这是一点酬劳，请您收下。” 说着，李毅准备摸出一袋钱塞给瑞贝克 瑞贝克连忙摆手拒绝道： “哪里哪里，主要还是李毅先生的功劳，我只是个领路人。实不相瞒，你们的会长给你开了一个低价，我以前帮人介绍的时候也从没见他像今天这样慷慨过。不得不说，您很有做生意的天赋。如果您经商的话，一定能在波图城大展拳脚的。” 李毅∶“瑞贝克先生过奖了……。” …… 寒暄一阵子后，瑞贝克向众人告别，临走时还和李毅约定以后相互多多关照。 瑞贝克走后，李毅带着众人前往前台，准备领取铭牌。 罗兰：“我亲爱的amigo，你戴上面具的表演可太精彩了。” 丽芙微笑着说∶“没想到指挥官装糊涂能这么从容……。” 薇拉讥笑的说道∶“指挥官~，你就这么公然把三头犬小队并入灰鸦了？” 李毅∶“别误会了，一支冒险队伍怎么就不能包括多支小队了？灰鸦冒险队包括灰鸦小队和三头犬小队不行吗？” 薇拉∶“呵∽，算你识相。” 露西亚∶“指挥官，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战斗力这么低……。” 李毅∶“别大意了，露西亚。这个世界的土着战力低，并不代表这个世界全体生物的战力低下。这个世界不还有魔物这个生物吗？不过我觉得魔物再强也不会强的太离谱。不然按照自然界的优胜劣汰法则，这个世界就不应该有人类了。” 里∶“我认同指挥官的判断。”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我会时刻保持警惕的。” 众人来到前台，李毅看到前台等候区的冒险家的服饰后，才明白查尔克说的“冒险家服饰要奇特一点”的意思了。 坐在等候区里的冒险家虽然也有人和李毅他们一样穿着类似农夫的朴素衣裳，但大多数人都穿着各色各样的奇装异服，有些女冒险者的穿着甚至可以用袒胸露背，连阿尔法和她们一比都显得保守了。 李毅心想道：“早知道就不让艾拉按照这个世界农夫的衣服制作衣裳了，直接穿大家本来的衣服，让这帮土着们好好看看什么叫时尚。” 冒险家公会前台的柜台小姐们从外表上看大概20出头，每个人都打扮得端庄漂亮，甚至还有几个男性冒险家在和柜台小姐们搭讪。 不过在李毅看来，这些柜台小姐们还是不如露西亚，丽芙她们。 李毅走到一个棕色短发的柜台小姐面前，先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后，将单子递了上去。 柜台小姐拿到单子看了一眼后，脸色顿时浮现出惊讶，然后满脸堆笑的对李毅说： “李毅先生，能请您和您的十位伙伴移步到那边的贵宾休息室等待吗？我来为您带路。” 李毅∶“嗯，好的，麻烦你了。” 柜台小姐∶“不，能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 见柜台小姐态度变得如此殷勤，李毅刚开始有些惊讶，但随即便想到了答案。 “看来11个水岩级头衔在这里是一单大生意啊。”李毅心想道。 一进贵宾室，柜台小姐便殷勤地让众人坐下，甚至还主动要去外面搬两张椅子进来。 李毅∶“不用了，这位小姐。我们只有九人，另外两个同伴有事没来。” 柜台小姐∶“您太客气了，李毅先生。请叫我艾丽特吧，请各位稍坐片刻，我这就为各位准备茶水。” 李毅∶“那就劳艾丽特小姐了。” 说完，李毅从钱袋里摸出一个面额50的铜板作为小费塞给艾丽特。 艾丽特接过小费后连连道谢，然后便离开贵宾室为众人准备茶水。 等艾丽特走后，薇拉便向李毅发问道： “呦，我今天是不是看花眼了，光明磊落的灰鸦指挥官居然两次拿钱贿赂别人。” 李毅∶“不过都是些必要的交际罢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薇拉∶“对那个柜台小姐也是吗？” 李毅∶“这帮柜台小姐一天到晚在前台站着，干着累活却赚着最少的钱，好不容易碰到几个有钱的客户，殷勤一点想赚点小费也是可以理解的。搞得不好她们家就指着这点收入呢” 薇拉∶“没想到你还挺有同情心的。” 李毅∶“以前也这么被压榨过罢了。” 李毅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超市打暑假工做收银员时，光站一上午就有点精疲力尽。到月底还工资少的可怜，被老板白嫖了大量的剩余价值。 过了一会，艾丽特端着一盘茶水进来，给每个人都发好了杯子并倒满茶水。 艾丽特∶“李毅先生，这里还需要您在这个收集表上写一下您队伍里成员的名字和职业。” 听了艾丽特的话后，李毅这才想起自己只会说这个世界的通用语言，还不会书写这个世界的文字，于是说道： “抱歉，我能口述然后请您代劳吗？” 说完李毅又从钱袋里摸出一个面额50的铜板。 艾丽特收下铜板后说道∶“当然，能帮助到您是我的荣幸。” 于是李毅口述，由艾丽特把众人的名字写在收集表时。 在写到21号时，艾丽特稍微愣了一下。 艾丽特∶“抱歉，请恕我冒昧，由于收集表需要填写真名，所以……。” 21号有些烦躁的说道∶“21号就是21号的真名，21号只有这个名字。” 艾丽特被21号这么一说，立马低头说道∶ “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李毅向21号挥了挥手让她安静下来，然后对艾丽特说道： “很抱歉，艾丽特小姐，这个的确是她的真名，能否请您通融一下？” 艾丽特∶“当然，我刚才只是遵照流程问了一下，请您别往心里去。” 李毅∶“没事，请继续吧。” 不过，当前职业这一栏时，李毅又犯难了。 李毅心想道∶这职业怎么填啊？用我以前玩过的游戏职业？可我玩的游戏大部分都是FPS游戏，可以用突击兵，医疗兵，支援兵，侦察兵吗？可这个世界有吗？ 无奈，李毅只好开口问道： “抱歉，能请您说一下有哪些职业吗？” 艾丽特∶“当然，李毅先生。冒险家的职业有战士，法师，游骑兵，神官，猎兵。神官一般是治疗……” 艾丽特在发现李毅是一无所知的菜鸟新人后，开始滔滔不绝地向他讲述冒险家的队伍组成和规则。还悄悄向李毅推销一些武器，护具和魔法药水。 李毅看透了艾丽特的小心思，但他想为基地收集一些有关魔法的情报，于是便故意透露出自己对魔法药水的兴趣，引诱艾丽特尽可能说的更多。 艾丽特见李毅“上钩了”，便更加卖力的推销魔法药水了，李毅成功从她的口中得知了这个世界的魔法药水有治愈，强化，弱化等功能。 等到李毅觉得情报透露的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 “不如这样吧，艾丽特小姐，先把收集表给填了，装备等会儿再谈。” 艾丽特：“好的，李毅先生。” 但李毅在分配职业的时候，除了里，丽芙，21号，露娜。包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都安排了战士这个职业。 这样的安排让艾丽特有些惊讶，她有些不安的问道： “李毅先生，请恕我直言。您这支队伍的战士太多了，其他职业太少了。尤其是神官，这可是团队的救命稻草，但却只有丽芙小姐一个人……。” 李毅∶“目前的职业分配是这样的，后面我们队伍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 艾丽特∶“好吧，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在李毅看来，冒险者的身份本来就是为了便于自己收集情报，有了这个身份，露西亚她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携带自己的武器进出城市，还可以明目张胆的穿自己的衣服在土着的村庄和城市活动，至于队伍配置合不合理，并不重要。 填完收集表后，李毅大手一挥，让艾丽特每种类型的药水都来两瓶，然后再把所有地图和冒险家协会收集的怪物资料拿过来，最后还塞给了艾丽特一个面额100的铜板。 看到李毅如此慷慨，艾丽特高兴的恨不得给李毅磕两个。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兴奋，向李毅道谢后，小跑的离开了贵宾室。 艾丽特走后，这次是丽芙率先发问道： “指挥官，你花钱是不是有点太……” 拉弥亚∶“我……我也觉得，指挥官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李毅∶“买等级头衔我们花了60个银币，刚刚给了艾丽特200铜板的小费。但我们光银币都还有1100多个，并且我们还不需要考虑吃饭的问题，即使要住旅店，也花不了多少钱。” 丽芙∶“但我觉得还是节约一点比较好……。” 李毅∶“你说的没错，丽芙。所以我准备把钱都用在情报收集上，我认为我们有必要掌握这个世界的魔法运行规律，所以我想为基地带一批魔法样本回去研究。至于土着人的武器和护具，对于我们来说毫无价值，所以我不会把钱浪费在这上面。等会儿我还要购买一些地图，我想尽快查清我们基地周围都有哪些国家和势力。” 丽芙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指挥官的目的是这个。” 李毅点头回应丽芙，然后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露西亚说道∶ “露西亚，麻烦你和里换一个位置，里，等会需要你帮忙从艾丽特嘴里套出更多情报，你先坐我旁边。” 露西亚，里∶“明白，指挥官。” 但李毅还是感觉到露西亚的声音里有一些不情愿。 又过了一会，艾丽特抱着一大堆药水和地图进来，李毅请她将世界地图摊在桌子上，艾丽特起初有些犹豫，但李毅向她保证自己会买下这份地图。 地图摊开以后，李毅便将里拉过来，让艾丽特为里讲解一下地图上的各个势力和大致情况，然后塞给了艾丽特一枚面额100的铜板。 艾丽特刚看到里时，心里顿时砰砰乱跳，思绪开始混乱。再看到李毅又塞给自己100铜板时，便开足马力向众人讲解。 在艾丽特讲解的时候，里也在一旁适当的提问，套取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 从艾丽特口中得知，自己所在的这个大陆叫盘古大陆，人类曾经分布在这个大陆的每一处角落，并建立了许多国家。 但300年前，从大陆北边来了一群魔物，它们将人类作为食粮，以压倒性战力迅速横扫了大陆上大部分人类国家，并建立了它们自己的国家。 幸存的人类只能向南逃难，凭借阿尔贡山脉以及长城阻挡北方魔物军团的南下入侵，但依旧有魔物设法渗透到了大陆南方的人类势力范围内，并形成了一定规模。 由于大量军队需要长期在北部防线驻守，防范魔物军团南下入侵，根本无力抽调多余的部队来清剿国家内的魔物，所以王室才出资支持冒险家协会招募冒险者讨伐魔物。 …… 众人都认真听艾丽特讲解着，这个世界人类的惨状令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但更让李毅吃惊的是人类明明都龟缩在大陆最南端的弹丸之地上，却仍然还有30多个国家林立，这还没有算一些独立性极强的贵族自治领。全人类仅仅被一个叫神圣联盟的松散组织团结在一起，由各国国王组成的神圣议会来领导。 李毅心里不禁吐槽道∶ “普通的异世界冒险小说都是讨伐魔王，凭什么到我这儿就是天崩开局了？” 不过让李毅感到安心的是自己和构造体们在一起，有他们在，自己有信心摧毁任何敌人。 但有一点令李毅感到担忧： 自己基地所在的朱兰森林位于人类势力和魔物势力之间，南方是土着的地区强国奥尔德王国，北边有一个在地图上面积比王国还大两倍的哥布林国家。 被两个大国夹在中间的李毅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在知道北边还是哥布林的国家后。 李毅心想道∶“既然北边还有一个哥布林国家，那为什么之前卡列尼娜没有侦查到它们？难道这群哥布林都住在山洞里？那是不是得用毒气弹处理它们？” 讲解完地图后，里又提出想了解一下关于魔物的知识，艾丽特欣然答应，于是这场讲解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 等艾丽特讲完以后，李毅买下了世界地图和一些局部地区的地图，然后又塞给了艾丽特两枚面额100的铜板。 李毅的阔绰让艾丽特高兴的差点晕了过去，自己一个小时就赚到了五天的工资，这还没算推销魔法药水和地图的提成。 等灰鸦冒险队的铭牌做好以后，李毅众人便启程告辞。艾丽特一路将众人送到了门口。 艾丽特∶“李毅先生，后续您想接取委托可以直接来找我，如果武器和护具需要维修或者更换，我也可以为您联系更好的工匠。” 李毅∶“谢谢，那就有劳艾丽特小姐了。” 众人走在大街上，准备出城和阿尔法，露娜汇合。 李毅∶“接下来我们回基地一趟，把我们这次的收获全部带回去，包括那些强盗留下来的装饰品。里，艾丽特说的那些地名和国名你都记得吧，要不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用终端记录一下。” 里∶“不用，指挥官。她说的每一处地名我都能在地图上重新标出来，回基地以后我就制作一份汉字版的地图出来” 李毅∶“不愧是里。” 露西亚∶“没想到被阿尔法劈死的那条双头蛇就是朱兰龙王，居然如此弱不禁风。艾丽特小姐说，那个朱兰龙王光一个鳞片的悬赏都有1000银币，这下我们就不愁活动经费了。” 李毅∶“露西亚，我不准备拿那条蛇的尸体去换天价的赏金。” 露西亚∶“为什么？指挥官。” 李毅∶“露西亚你想，如果人们知道那条双头蛇死了，王国就会派人开发那块森林，那么基地的位置就会暴露，我们就会被迫推到前台。所以我们必须要隐瞒那条蛇的死讯。”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还是不想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有太多交集吗？” 李毅∶“交集是肯定会有的，但我现在不会将他们视作我的同胞。不过如果这个世界的土着全部被魔物消灭了，也不符合基地的利益。” 露西亚∶“那么我们应当对魔物开战吗？” 李毅∶“开战是必然的，但是贸然开战是一个鲁莽的行为。现在我们已经知道魔物才是这个世界上的顶尖战力，那么我们就要尽可能收集对手的情报。关于这一点，我想先从人类势力范围内的魔物下手。” 露西亚∶“明白，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守护在指挥官身边。” 第31章 战前准备 波图城外 露娜坐在一棵五米高的大树枝干上，观察着远处波图城门的状况，树下的阿尔法倚靠在大树上，擦拭着自己的小太刀，身旁放着露西亚等人的武器。 “姐姐。” 阿尔法听到了来自露娜的呼唤。 阿尔法∶“怎么了？” 露娜∶“你现在是怎么看待指挥官的？” 阿尔法知道露娜说的“指挥官”不是曾经游戏里的灰鸦指挥官，而是李毅。 阿尔法∶“哦？你都开始叫他指挥官了？” 露娜有些脸红的说道∶“姐姐……。” 阿尔法将小太刀收起，然后双手抱怀的说道： “和过去相比，我更喜欢现在的这个指挥官。” 听到阿尔法的回答后，露娜感觉有些吃惊。 露娜∶“姐姐居然提到了喜欢……。” 阿尔法没有纠结露娜的话，反问道∶ “露娜，你怎么看待他的？” 露娜∶“整个基地里战力最弱的存在，却总是说要守护我们的笨蛋，尽管如此，他也是乐园中必须存在的重要之物。” 阿尔法∶“他虽然战力最弱，但他有守护我们的觉悟。” 听了阿尔法的话后，露娜脸上露出些许悲伤，但她极力掩饰道： “关于这点，我不反对，他为了丽芙，甚至可以命令自己无数次送死。” 阿尔法∶“老实说，他的执念让我感到了恐惧。” 露娜听后，惊讶的说道∶ “姐姐居然会从他身上感到恐惧？” 阿尔法∶“他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利益，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无论是牺牲自己还是他人。想想那帮强盗的下场，过去的灰鸦指挥官可不会这么做。” 露娜∶“不过是一群罪有应得的蝼蚁，难道姐姐厌恶他虐杀蝼蚁的行为吗？” 阿尔法∶“我并不反对他这么做，不过他剿灭那群强盗，并非为了伸张正义。而是为了抢夺强盗的财物。” 露娜∶“这样做有什么问题吗？” 阿尔法∶“当然没什么问题，只不过让曾经的灰鸦指挥官来做这种事，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但我更喜欢现在这个他。” 露娜：“说到底，姐姐还是忍不住将他和过去的指挥官相比较。” 阿尔法∶“正因为这样，我才更珍惜现在的时光。” 露娜∶“你说的没错，姐姐。” 露娜起身，从枝干上漂浮下来。 露娜∶“我认为，我现在正处于我梦寐以求的乐园中。” 阿尔法∶“不过，我们的乐园似乎处于一个不太友好的世界。” 露娜听到阿尔法用“我们的乐园”这个五个字，心里十分高兴，但依然面容冷酷的说道： “那就让我们铲除所有威胁乐园的污垢和杂音。” 阿尔法∶“露娜，指挥官他们回来了。” 露娜∶“姐姐，看来你是真的把他当做你自己的指挥官了。” 阿尔法∶“因为他是值得我托付信任的人。” 远处，抱着一大堆东西的李毅众人向阿尔法和露娜走来。 众人和阿尔法她们会合后，李毅拿出了两个铭牌给阿尔法和露娜。 李毅∶“阿尔法，接着。还有露娜的。现在你们是灰鸦冒险队的一员了。” 阿尔法∶“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将我拉入灰鸦？” 露娜∶“哦？你想让我们叫你队长吗？” 李毅忍住笑意说道∶“其实叫我指挥官也挺不错的。” 露娜和阿尔法沉默了。 见两人如此反应，李毅有些失落的说道∶ “开玩笑的，直接叫名字也可以。” 露娜小声说道∶“指……挥官。” 李毅∶“啊？抱歉，我刚刚没听清……。” 露娜用凌厉的目光看向李毅 露娜∶“得寸进尺！” “—噫—！”李毅身后的拉弥亚吓了一跳。 李毅∶“好好好，我听见了，露娜。那阿尔法呢？” 没想到阿尔法直接握住了自己的右手。 阿尔法∶“看来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指挥官。” 阿尔法一边说话一边逐渐给李毅的手加力。 李毅∶“嘿，疼。我听见了……。” 罗兰∶“既然露娜小姐都改口了，那我以后也叫你指挥官了，灰鸦的指挥官。” 拉弥亚∶“我…我…我也是！指挥官。” 尽管有些紧张，但拉弥亚打心里为能当着露娜等人的面开口称呼李毅指挥官而感到高兴。 李毅∶“好吧，现在我作为指挥官向大家下达返回基地的命令。” 众人∶“明白。” 半个小时后，渡边驾驶着运输直升机前来，将李毅众人和这三天的所有战利品载回基地。 返回基地后，李毅立即联系卡列尼娜，让她对基地北部进行大范围侦查。并让里立即制作一份汉字版电子地图，然后通告包括宿舍NPC在内的所有人于晚上八点参加作战会议。 基地内 20∶00 由于这次会议人数达到39人，李毅将一个空闲的3S宿舍临时改造成的会议室，但还是觉得会议室略显拥挤。 所有人都坐在一张大会议桌旁，七个宿舍NPC则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李毅先简单向众人讲述了这个世界的形势，并将里做好的电子地图分发到每个人的终端上。 卡列尼娜：“无人机在北部发现了大量哥布林群体，但只在地表发现少量人造建筑物，初步推测，这群哥布林应该是住在地下或者洞穴。” 卡列尼娜：“另外，我在阿拉贡山脉东段和西段均发现大量人类碉堡和城墙，甚至还观察到驻守的士兵正在和魔物交战，这些魔物除了哥布林，还有各种各样的不知名生物。我都拍下了照片，等会就按照指挥官带回来的资料一一比对物种名字。” 李毅∶“干得漂亮，卡列尼娜。” 卡列尼娜小声嘀咕道∶“哼，等卫星弄好了我能观察到更多……。” 听到卡列尼娜的嘀咕后，李毅吃了一惊，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个的时候，于是便在心中暗自记下。 李毅∶“总之，我认为这个基地现在最大的威胁不是南方的人类国家，而是北方的魔物国家。” 含英∶“请问指挥官准备对北方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李毅∶“和平是不可能的。它们是将人类作为食物的种族，虽然我不认为这个世界的土着是我的同胞，但是那帮魔物肯定不这么认为，我这个人类，在它们眼中肯定是食物。” 在得知这群魔物能刷经验并且还有可能南下入侵基地时，李毅就已经下定决心对北方魔物出重拳。 于是他决定先激起构造体们的主战情绪，在内部统一思想，一致对外。 李毅的话起到了非常成功的效果，许多构造体们脸上都浮现出愤怒。 七实∶“七实不会允许任何怪物吃掉指挥官。” 比安卡∶“指挥官说的没错，既然它们以人类为食，那么就必然会伤害指挥官。” 卡穆∶“需要现在就开战把它们全部碾碎吗？” …… 一直端坐查看地图的曲向李毅开口道： “你已经准备好战争方案了吧？” 李毅∶“方案还称不上，只是我的一些想法。” 李毅轻拍了几下桌子，示意众人都安静下来。 等众人安静下来后，李毅开口道： “以下是我的一些想法。” 李毅∶“首先，我打算以冒险家的身份在人类势力范围内清剿魔物，逐渐测试这个世界的魔物强度。 其次，基地应该着重发展以无人轰炸机为主的远程打击手段，由于魔物已经建立了国家且这个世界大多是木质建筑，所以还应该生产一批凝固汽油弹和毒气弹。 第三，继续加强对北部国家的空中监视，尽可能收集更多的情报。” 李毅说完后，大部分人都表示赞成，但卡列尼娜略有顾虑的说道： “那个，指挥官。毒气弹是被国际公约禁止的武器，凝固汽油弹好像也有使用限制……。” 李毅∶“原来世界的国际公约对这个世界又没有约束力，地球的律法怎么能斩火星的官？” 卡列尼娜∶“那好吧……，不过毒气弹对环境污染太大了……。” 李毅∶“那就发展次声波武器吧，这样更高效一点。” 卡列尼娜惊讶的说道∶“指挥官，你是冲着灭绝战去的吗？” 李毅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卡列尼娜 李毅∶“卡列尼娜，既然不能和平共处，那为什么要给它们留条活路呢？那些幸存下来的异端会怀着仇恨对我们进行无休止的报复，更何况，你也不会同情哥布林这种劣等生物吧？” 卡列尼娜被李毅这么一问，顿时语塞，然后脸红的说道： “才不是同情哥布林呢！我……我只是……，算了，次声波武器我做就是了！” 渡边∶“指挥官，我们是否需要考虑联合这个世界的人类国家？” 李毅∶“没有这个必要，这个世界的人类国家可谓一盘散沙，并且他们的实力没有资格作为我们的盟友。一旦开战，我们还要帮他们守住防线。更何况我现在想退居幕后，不想被推上前台作为出头鸟。” 在李毅看来，南边的奥兰德王国连讨伐被阿尔法一刀劈死的双头蛇都做不到，没有和自己联盟的价值。 过去的历史也告诉他选择一个不靠谱的盟友会给自己造成多大的麻烦，甚至会输掉一场战争。 本次会议很快就确定了今后基地对北方国家的态度和策略，李毅在散会后让卡列尼娜单独来自己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内 李毅：“卡列尼娜，刚刚在会议上我听到你说弄卫星，难道你能制造一个卫星吗？” 卡列尼娜∶“瞧不起谁呢？我堂堂一个工程部队队长难道连一个卫星都造不出来？” 李毅∶“不是，你把卫星造出来后，怎么发射啊？难道要修一个地面卫星发射站？那又要投入多少资源啊？” 卡列尼娜∶“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哦对，你是玩家，可能不清楚空中花园的卫星发射方式。” 李毅∶“啊？什么意思？” 卡列尼娜∶“你还记得基地里的那两架中型运输直升机吗？” 李毅∶“知道啊，难道用那两架运输机发射卫星吗？” 卡列尼娜∶“那两架运输机本来就是一直在空中花园和地面往返执行任务的航天飞机。能轻易上升到外太空，释放卫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装满燃料后，满载单次飞行里程可以达到5000km” 李毅∶“早知道之前就不用无人机侦查了，用基地里的运输机……。” 卡列尼娜∶“你是笨蛋吗！谁会把运输机当侦察机使用？” 李毅∶“这个世界的土着又没有雷达和防空手段。你指望他们拿弓箭把运输机射下来？” 卡列尼娜∶“额……，你说的有道理。” 李毅∶“不过后续发射卫星后，就不需要高空侦察机了。你能不能将运输机改装一下，在执行运输任务的同时，顺便执行远程轰炸任务。” 卡列尼娜∶“你！你！你！你说的轻松！你知道将一个运输机改装成轰炸机有多复杂吗？并且改装后的运输机载重吨位还会缩水，更重要的是改造一架运输机的成本比制造十几架无人机还要高昂！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李毅∶“好吧，听你的。” 卡列尼娜∶“哼！这就对了。” 在交代完基地的事务后，李毅在第二天正午带着露西亚她们坐运输机离开了基地，继续在人类势力范围内执行情报搜集任务，但这一次，所有构造体全部穿上自己的衣服，李毅也穿上了灰鸦指挥官的风衣。 众人在波图城外一处隐蔽地点下了运输机，然后便径直向波图冒险家协会走去。 上了公路后，李毅觉得漂浮的露娜有些招摇，便要求露娜在地面上行走，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露娜∶“这个世界有飞行魔法，那我漂浮着不也很正常吗？” 李毅∶“目前还不知道飞行魔法在土着魔法体系中是什么等级？如果是高等魔法就太博人眼球了，所以还是尽量低调一点。另外，请你把半边翅膀也收一下。” 露娜∶“呵，我是该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该说你疑神疑鬼。” 李毅∶“小心驶得万年船。” 但众人一进入波图还是不可避免成为大街上的焦点。 首先是水岩级等级头衔在波图比较稀有，城门口站岗的卫兵看到11个水岩级冒险家，吓得只是盘问了几句就连忙放行。 其次是众人的服饰在土着眼中过于时尚，李毅走在街上都感觉有许多妇人和少女朝自己投来目光。 小巷子里的一些乞丐看到拉弥亚和阿尔法后，直接眼睛发直，吓得拉弥亚连忙往自己身边靠拢。 李毅听到大街上的行人对自己队伍的议论： “哇，快看，这群冒险家的衣裳好好看。” “这群冒险家等级还不低，看铭牌好像还是水岩级！” “真的假的？整个波图都没几个水岩级冒险家” “那个拿着旗枪的红发女冒险家好飒呀！” 李毅很庆幸自己刚才提出了让露娜放弃漂浮移动的决定，否则整个城市的居民怕不是都要过来围观自己这支队伍。 到了冒险家协会后，这种围观不减反增。甚至还有一些冒险家向自己投来嫉妒的目光，似乎是在憎恨自己抢了他们的风头。 “李毅先生！中午好！” 李毅众人才走到大厅，离柜台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听到了艾丽特的声音。 李毅让露西亚等人到等候区坐下，然后和里走到艾丽特的柜台前彬彬有礼的问道∶ “中午好，艾丽特小姐。请问现在有什么合适的委托吗？” 艾丽特∶“当然有，需要我为您推荐几个吗？” 李毅∶“不了，请你向他推荐一下吧，这次我们队伍的委托由他来选择。” 艾丽特∶“好的，里先生，您请看……。” 随后，艾丽特便向里介绍起了一些性价比较高的委托。 李毅之所以让里选择，是因为里在之前听艾丽特讲解地图时，认识了几十个这个国家的文字，是队伍里唯一一个“扫盲”的人。 于是李毅便在进冒险家协会之前，便命令里来选择这次的冒险委托。选择标准是具有实战意义，报酬较高。 里∶“指挥官，这里有一个讨伐吸血鬼的委托，赏金30枚银币。” 里拿出一张委托单放在自己面前。 还没等李毅开口，艾丽特便说道∶ “里先生，还是请您换个委托吧，这个委托太冒险了，这20多只低等吸血鬼已经毁灭了三个村子了，你们还是昨天注册的……” 李毅虽然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战力如何，但是他认为整支小队除了自己都是构造体，并且还可以依靠露娜进行空中打击，在提前侦查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吃亏。 并且他相信里的判断，他觉得为人谨慎的里不会选择一些难度过高的任务。 于是李毅开口道： “艾丽特小姐，就这个任务吧。我相信里的选择。” 艾丽特∶“李毅先生，很抱歉，我想提醒您一下，即使是低级吸血鬼，它们的耐力和体力也相当惊人，一个低级吸血鬼的危险程度相当于一头成年黑熊。” 李毅一听艾丽特的话顿时就安心了。 李毅∶“谢谢您的好意，艾丽特小姐，您提供的情报很重要，但请您相信，我的队伍可以处理掉20多只成年黑熊。这不是新人冒进，而是我基于队伍整体实力的判断。” 艾丽特∶“但是……。” 艾丽特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艾丽特∶“好吧，李毅先生，请您务必小心。我在这里恭候您的好消息。” 说完，便拿过委托单在上面签字，并在另一个本子上做好登记。 艾丽特∶“任务区域在波图以西15千米的森林，您可以从大门出去后向东到马车站雇佣一队马车前往那里。这群吸血鬼会在白天和夜晚偷袭商路上的旅人。目前还没有发现它们的据点。最后，祝灰鸦冒险队首战旗开得胜” 李毅∶“谢谢你，艾丽特小姐。” 说完，李毅从钱袋摸出一个面额50的铜板塞给艾丽特。然后拿上委托单，和里走向大厅等候区。 望着李毅逐渐远去的背影，艾丽特收下铜板后小声说道： “我的财神爷啊，我的福星啊，您千万可别出什么事啊。” 来到大厅等候区以后，李毅便看到了漂浮在天上，露出半边翅膀的露娜。翘着二郎腿，抚摸小太刀的阿尔法，缩在沙发角落的拉弥亚，被露西亚拉住的丽芙，还有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三头犬小队和罗兰。 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了躺在地上哀嚎的两个男性冒险家。 李毅当即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和里上去把两个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刚要开口道歉，便听到这两个人弯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无珠，惹了各位，请各位原谅，尤其是这位魔法师小姐原谅。” 李毅∶“这……。” 露娜鄙夷的说道∶“搭讪的，还敢动手动脚。” 虽然李毅觉得这俩人活该，但还是无奈的给这两人赔礼道歉，并给这两人点了一瓶啤酒，让他们到另外的沙发去坐。 不过露娜的飞行魔法在大厅引起了很强的轰动效应。 “哇，快看，这里居然有人会飞行魔法！” “真的哎，那个半边翅膀的红衣少女好漂亮！好想和她……。” “喂！你不要命了！没看到刚才那两个人是什么下场？并且人家是水岩级冒险家，岂是你这种草根能高攀得起的。” 趁事情还没闹大，李毅连忙带领众人离开冒险家协会，向东边的马车站赶去。 前往马车站的路上，李毅对露娜说道： “露娜呀，下次下手轻一点。” 露娜∶“不是我打的，是姐姐们打的。” 李毅∶“姐姐们？露西亚，你也动手了？” 露西亚∶“抱歉，指挥官，是他们先来欺负露娜……。” 李毅∶“嗨，没事，只是下手稍微轻点，你们都是构造体，万一打死了就麻烦了，这里是人类的城市，应该会有法律制裁杀人行为。”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阿尔法∶“我还以为你会批评我们动手呢。” 李毅∶“你没杀了他们两个，我都已经千恩万谢了。” 薇拉∶“呵~，指挥官再晚来几分钟，说不准你的话就成既定事实了。” 除夕特别篇（非主线） 基地内，8∶21 刚洗漱完毕的李毅一离开自己卧室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 通道两边挂满了灯笼，不远处的赛琳娜和艾拉正在给每个宿舍门口贴上春联。 李毅看了一下自己房间的门口，也贴上了春联。不过这个春联和前世自己家的红纸金字对联略有不同，自己面前的春联是红纸黑字的样式，似乎是构造体们自己用毛笔写上去的。 春联上的文字用正楷字体书写，让李毅看着十分舒服，开始小声朗读道： “辞旧迎新过新年，欢天喜地过佳节。横批：喜笑颜开。” 大门中间还贴了一个倒“福”。 “嗯，大家有心了，连我都忘了今天是除夕。这对联谁写的？曲还是蒲牢？也有可能是含英吧。总之先去看看大家都在准备写什么吧。”李毅心想道。 李毅向艾拉和赛琳娜走去，向正在粘贴对联的艾拉和赛琳娜打招呼道： “早上好，赛琳娜，艾拉。” 赛琳娜∶“早上好，指挥。” 艾拉∶“早上好，指挥官，快来帮艾拉拿一下这副春联，等会儿帮艾拉递上来。” 李毅∶“哦，好的。对了，赛琳娜，你知道这春联是谁写的吗？” 赛琳娜∶“大部分都是比安卡写的，剩下的是卡列尼娜和蒲牢。” 李毅∶“啊？卡列尼娜什么时候会用毛笔了？” 赛琳娜∶“指挥，你这话最好别让卡列尼娜听见了，不然她又要发脾气了。卡列尼娜是今天早上才开始学的，不过她学的很快，他们在二楼写春联，指挥等会儿可以过去看看。” 李毅∶“哦，抱歉，谢谢你的提醒，赛琳娜，等会儿我就去看看她们。” 帮艾拉贴好对联后，李毅便向两人告别，径直朝二楼走去。 路上，他拦下了在基地内骑着帕瓦到处跑的七实，身后还跟着亚里莎。 七实∶“早—上—好！指挥官。快救救七实！娜娜米要被坏姐姐和坏铠甲抓走了！” 亚里莎听到七实的话后，气得涨红了脸。 亚里莎∶“不是这样的，指挥官……。你之前说过七实的机甲不能进入基地内。七实违反了规定！” 看到亚里莎窘迫的表情，李毅强忍住笑意对七实说道∶ “听见没有，是七实违反了规定，要听亚里莎姐姐的话哦。” 亚里莎∶“指挥官……” 亚里莎听到李毅用“亚里莎姐姐”这五个字时，脸上的红晕更深了，身后的铠甲把手放在亚里莎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安慰她不要紧张。 七实∶“啊！？指挥官和坏姐姐一起欺负七实，哈卡玛！快救我。” 说完，七实向旁边的哈卡玛投去求助的目光。 哈卡玛∶“非常抱歉，本机判断指挥官的指令为最高优先级。但本机可以在七实接受处罚时一直陪伴在您身边。” 七实∶“啊？哈卡玛！你怎么这样？七实不要进小黑屋！” 亚里莎∶“目前暂无关禁闭的处罚事项，你现在只需要将你的机甲以每小时三公里的速度驶出基地，于基地载具停放处停放，并接受批评教育，然后态度诚恳的对你自己的行为进行口头检讨。” 七实∶“啊？娜娜米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啦。求你别让七实做口头检讨啊，上一次七实检讨了将近半个小时！” 李毅∶“原来你还有上一次啊？” 七实∶“指挥官，你听错了。” 亚里莎：“这已经是你第四次同类型违规了，这次必须要好好检讨。” 李毅∶“啊？你都第四次了啊。” 七实∶“不要啊，亚里莎姐姐！七实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亚里莎∶“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 等七实被亚里莎带走后，李毅撞见了抱着比个头还高的箱子的邦比娜塔。似乎是箱子遮住了视野，邦比娜塔没有看见向自己走来的李毅。 李毅∶“早上好，邦比娜塔，箱子我来搬吧，你拿着看不见路。” 说完，李毅从邦比娜塔手上拿过了箱子。 邦比娜塔∶“嗯？指挥官！早上好，邦比娜塔可以独立完成任务，不需要麻烦指挥官……。” 李毅∶“没事，我正好有空，你这箱子准备搬去哪里？” 邦比娜塔∶“嗯……，谢谢指挥官，这个箱子需要送到二楼比安卡小姐那里，邦比娜塔来为指挥官带路。” 说完，邦比娜塔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李毅的前面，李毅紧跟在邦比娜塔身后。 路上，李毅向邦比娜塔问道∶ “邦比娜塔，你知道诺安去哪儿了吗？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他。” 邦比娜塔∶“诺安先生这几天每天一大早就出去，说是收到露西亚的请求去森林里打猎，准备食材。同行的还有渡边先生和突击鹰小队。” 李毅听到这话后差点没被吓死。 李毅∶“啊！？” 李毅的反应让邦比娜塔也吓了一跳 邦比娜塔∶“嗯？抱歉……，指挥官，邦比娜塔的回答没有让你满意吗？邦比娜塔愿意接受指挥官的处罚。” 李毅∶“不，邦比娜塔，你做的很好。你几乎救了我一命。” 邦比娜塔∶“嗯？” 李毅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寻找渡过危机的破解之法。 “完了，这次露西亚准备好了，看来是推脱不掉了，不如……不如教露西亚做饭算了，不过得把丽芙她们也叫上。” 来到二楼的房间后，一进门，李毅便看到穿着白色围裙的比安卡，不远处，蒲牢正在指导卡列尼娜写毛笔字。 李毅开口道∶“早上好，比安卡，蒲牢，卡列尼娜。” 比安卡：“早上好，指挥官” 蒲牢：“嘿，指挥官来啦！快来看看蒲牢的大徒弟卡列尼娜的作品。” 卡列尼娜听到蒲牢的话后，耳朵立马竖了起来，有些窘迫的说道： “谁……谁是你大徒弟了！指挥官，你来了，来看看我写的怎么样，先说好，如果写的不好看……，不准笑！” 李毅看了一下，卡列尼娜写的毛笔字苍劲有力，横平竖直，字体端正，一点也不像初学者。 李毅∶“写的不错哎，卡列尼娜挺有天赋的啊。” 卡列尼娜∶“哼，那是当然。” 蒲牢∶“怎么样？蒲牢这个老师教的不错吧？” 李毅∶“说的对，蒲牢最棒啦。” 蒲牢∶“嘿嘿！” 比安卡∶“指挥官，请您来看看我的作品。” 李毅走上前一看，顿时还以为自己拿到了哪个名家留下来的真迹。 比安卡虽然写的也是正楷字，但和卡列尼娜不同。比安卡的字非常大气，横平竖直，犹如利剑出鞘，铁骨铮铮，刚劲有力。犹如一位英姿飒爽的将军。 李毅∶“比安卡，你这正楷字写的太好了，我认为你都能和我们那里的一些书法家一决高下了。” 比安卡∶“指挥官说笑了，我也只是业余时间才练习毛笔字。” 李毅心想道∶“比安卡呀，你这业余不知道能砸多少人的饭碗呀……。” 李毅这才注意到比安卡没有穿“拾梦白菀”的涂装，而是穿着自己的初始涂装。 比安卡这样做，是为了不弄脏自己最心爱的指挥官送给自己的衣服。 不过黑色的涂装再加上白色的围裙，让李毅莫名想起了企鹅这个动物。于是他准备和比安卡开一个玩笑。 李毅∶“企安卡。” 比安卡听了后，脸瞬间红了。 比安卡小声说道∶“你怎么还记得这个绰号，企挥官！” 李毅∶“开个玩笑啦，企安卡。” 比安卡小声回答道∶“您这样也太小孩子气了，企挥官！” 虽然红着脸，但李毅还是能看到比安卡脸上的笑容。 李毅∶“好啦，就不打扰你们写对联了，蒲牢，能告诉我含英去哪儿了吗？” 蒲牢∶“指挥官，含英姐姐在和曲大人正在走廊最后一个房间商量基地里的春节联欢晚会准备事项。” 李毅∶“好的，谢谢。” 说完，李毅准备起身离开，然后听到卡列尼娜在身后小声嘟囔道： “明明多待一会也可以……。” 李毅∶“嗯？卡列尼娜？” 卡列尼娜有些惊慌的说道∶ “没……没啥！就是叫你快走啊，别打扰我和比安卡写对联！” 说完，卡列尼娜推着李毅的背，将李毅推出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呵，傲娇娜。”李毅压低声音说道，然后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敲门得到允许进入后，李毅看到曲，含英，布偶熊，罗塞塔还有七个宿舍NPC，不过除了曲之外，所有人都站着。 “看来这次活动是曲主导的。”看见这架势后，李毅心里得出了结论。 李毅∶“早上好，我来看看大家的工作进度。” 蔷薇之剑∶“早安，主人。” 说完，蔷薇之剑鞠躬行礼。 含英，罗塞塔∶“早上好，指挥官。” 布偶熊∶“呦，瞌睡虫终于醒了。” 曲∶“早上好，你在来的路上应该打听到我们在准备什么了吧，我想听听你的评价和建议。” 李毅∶“你们准备的很不错，比我以前那个世界都还隆重。” 曲∶“文化是九龙维系团结的纽带，我们会认真对待和传承自己的文化遗产。既然九龙的原型是你的国家，那么关于这点，你们也一定不例外。” 李毅∶“呃，这个……。先不聊这个话题。晚上你有安排放烟花吗？” 曲∶“当然，这是九龙春节的传统习俗。” 李毅∶“考虑过基地位置暴露吗？” 曲∶“离我们最近的人类聚集点也超过150公里，更何况这个世界的人类不具备远距离观察手段，无论从视觉还是听觉上，他们也绝不可能发现基地的位置。并且我已让三头犬小队和露娜她们在森林北部彻底清场，没有任何人可以打扰我们的宴会。” 李毅∶“干的漂亮，曲，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对了，可以让含英暂时协助我一下吗？” 含英∶“指挥官？” 曲∶“当然可以，你要做什么？” 李毅∶“绝境求生。” 曲∶“？” …… 和含英一起离开房间后，李毅便请求含英帮忙指导露西亚的厨艺。 含英∶“当然可以，指挥官。请问这件事很紧急吗？” 李毅∶“是的，非常紧急，关乎我的性命。” 含英听后，微笑着说∶“指挥官原来也会用特别夸张的说法。” 随后，李毅向丽芙发了一条信息询问露西亚的位置，丽芙回复说露西亚在基地厨房。 李毅心想∶“坏了，被抢先了。” 于是，李毅请求丽芙先稳住露西亚，然后又发信息让里过来和自己汇合。 下楼时正好看到了挂完灯笼的苏菲亚和常羽，李毅像看到救星一样叫住两人。 李毅∶“早上好，苏菲亚，常羽。现在交给你们俩一项紧急任务。” 然后李毅便命令两人跟随自己一起去教露西亚做饭，二人听后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常羽∶“指挥官，做饭的话找我一个人就行了，带苏菲亚去干嘛？” 苏菲亚∶“抱歉，指挥官，我并不精通厨艺。” 李毅∶“没事，苏菲亚，你过去是负责厨房危险物品排除和抢修工作的，里等会儿也会过来协助你。” 含英∶“指挥官，你是不是有点紧张过头了？” 李毅∶“不，这是合理的安排。” 含英∶“额……，好吧，指挥官。” 过了一会，里过来和李毅他们汇合，并向李毅汇报道∶ “指挥官，诺安他们已经打猎归来。我们先去厨房，还是先和他们汇合？” 李毅∶“先和诺安他们会合，等会儿还需要叫上诺安和渡边。” 里∶“明白！” 这下轮到常羽忍不住了。 常羽∶“指挥官，你这是去教人厨艺还是去打仗啊？” 里∶“从成功概率上来看，后者反而比前者轻松。” 常羽∶“啊？！” 在厨房外围的走廊上，李毅众人看到了诺安等人正在往厨房搬运打猎归来的战利品。 神威∶早啊，指挥官。来看看我们这次打猎的收获！ 万事∶“呼……，可你没有打到一只动物。” 神威∶“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万事，我和卡穆封锁猎物退路可是很累的。” 万事∶“指的是你们俩成功吓跑了一个鹿群？” 卡穆∶“不是我们俩，是这个笨蛋撞到了一棵树，发出巨大响声，惊动了那群鹿的。” 库洛姆：“行了，你们俩在指挥官面前就别吵了。抱歉，指挥官，让你见笑了。本次狩猎我们一共抓到了五只野猪，三头鹿和一头野牛。” 李毅∶“收获这么多！？这些动物都是你们自己扛回来的吗？” 渡边∶“指挥官，对于构造体来说，搬运这些动物不成问题，本来还准备打一只花豹，然后剥下它的皮，拿回来让艾拉给你做一件衣服，不过碰巧子弹用完了，于是就放了它一马。” 诺安∶“抱歉，当时就只有我枪里还有子弹，可惜我离渡边太远了。” 李毅∶“渡边的专属武器会缺子弹吗？” 渡边∶“忘了说，我们狩猎用的是猎枪，如果直接使用我们的武器攻击的话，恐怕猎物连个全尸都留不了。” 李毅∶“原来如此，对了，渡边，诺安，你们俩跟我过来一下。” 然后李毅便向两人下达了教会露西亚做饭的命令。 渡边：“我一直以为露西亚会做饭……。” 诺安∶“连里先生都出动了，指挥官，你是否有点兴师动众了？你考虑过露西亚会怎么想吗？” 李毅∶“我们以给基地所有人做年夜饭的名义进厨房。” 诺安∶“指挥官原来也会耍小伎俩……。” 于是李毅便吩咐突击鹰小队下去休息，自己和剩下的人将猎物搬到厨房。 众人一进厨房便看到露西亚正在切菜，旁边是两个被切坏的菜板，顿时便理解了李毅。丽芙看到李毅进来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露西亚∶“早上好，指挥官。我拜托了诺安他们今早去森林里打猎了，你知道吗？他们还打到了一头野牛，这下就可以给你做牛肉面了，指挥官还想吃什么呢？” 李毅∶“啊…嗯，露西亚，我改主意了，今天我们给基地所有人做一桌年夜饭吧，你看，大家都来帮忙了，顺便还能交流一下厨艺。” 露西亚∶“嗯，那好，既然指挥官这么说的话，那大家一起来做年夜饭吧。” 于是露西亚，李毅，含英，诺安，渡边，丽芙亲自下厨，里和苏菲亚在一旁以帮忙的名义监视露西亚。 李毅以告知自己的饮食喜好为理由待在露西亚的身边，和他一起下锅煮面。 然后李毅彻底见识到了露西亚做饭时的恐怖。 首先是放置调料，如果不是李毅在一旁看着，估计露西亚能把半瓶醋都倒掉，除了孜然和辣椒一起放以外，味精也是直接拿着要倒在锅里。最后实在迫于无奈，李毅只好推辞说自己喜欢吃清淡食物。 然后是炒菜上，即使并不精通炒菜的李毅也能觉得露西亚把火开的过大，但露西亚对此毫不自知，搞得身旁的里和苏菲亚胆战心惊，最后还是含英过来委婉的教露西亚控制火候。 再然后就是切菜上，这是李毅觉得露西亚在厨艺上唯一有天赋的地方，不得不说，露西亚在刀工上无可挑剔，但是力度过重，常常将肉连着菜板一起切。最后还是由渡边和常羽亲自向露西亚示范如何切菜。尽管如此，厨房里还是没了五个菜板。 …… 最后，含英不再怀疑李毅此行过于兴师动众，常羽也理解了里之前的话。 不过有一点让李毅特别欣慰，尽管露西亚是天崩开局的起步，但是她肯谦虚学习，在五个人的指导和两个人的安全保障下，她的厨艺精进的很快，两个小时后就已经可以独立炒一份土豆牛肉丝了。 到午饭上菜的时候，露西亚已经彻底掌握了煎，炒，凉拌这三门厨艺，做出的食物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只能看不能吃。 李毅成功攻克了“露西亚做饭”这个史诗级的难题，但代价是基地里的调味品消耗殆尽，七个菜板只剩下了两个……。 但厨艺大增的露西亚对给指挥官做饭的兴趣更浓厚，准备以后多开发几个新菜品给李毅试吃。 中午，包括宿舍NPC在内基地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吃午饭，为此，甚至动用了五张桌子。这也是基地里所有人第一次看到指挥官用餐具吃饭。 蒲牢∶“原来指挥官也是用筷子吃饭的啊。” 李毅∶“当然，因为我是中国人，用筷子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露西亚∶“看来指挥官的国家文化底蕴相当深厚。” 李毅听后，高兴的说道∶“那当然，我的国家中国创造了世界上最伟大的文明。周边国家也都是我们的文化附庸。甚至连文字都得借鉴我们的汉字。” 露西亚∶“这下又多了解了指挥官一点。” 21号∶“可进食对21号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李毅摸了摸21号的头，说道： “21号，除夕大家坐在一起吃饭并不仅仅是进食这么简单，还有团圆的含义在里面。我家以前的规矩就是这样的，不管你工作有多忙，除夕都得回来吃团圆饭。因为在我们中国人的眼中，这代表着自己和家人之间无法斩断的羁绊。就像我和你们之间一样。” 21号∶“21号听不懂指挥官说什么，但21号喜欢和指挥官在一起进食。” 拉弥亚∶“不过这筷子真难用……。” 李毅∶“拉弥亚，你说什么？” 拉弥亚∶“—噫—，没…没什么。” 李毅∶“抱歉，我忘了你们大多数人还不会用筷子，那我就来现场教一下。” 阿尔法∶“何必如此麻烦，刀叉亦可代劳。” 露娜∶“姐姐，其实我还挺喜欢筷子这种餐具，两根筷子在一起，少了谁都不行。也许这也能代表指挥官刚刚说的亲人之间的关系。” 李毅∶“说的没错，露娜，并且筷子是世界上最先进，最便利的餐具，在我看来，比刀叉方便多了。” 诺克提∶“切，手抓岂不是更方便。” 李毅∶“我们那个世界有些国家虽然也用手抓吃饭，但手抓吃饭相当不卫生，也是十分落后的习俗，并且还吃不了火锅。” 薇拉讥笑道∶“听见没有，诺克提。你难道想说自己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吗？” 诺克提∶“行了行了，我学还不行吗？” 曲微笑着说∶“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李毅∶“要不咱们晚上八点举办一个春节联欢晚会？大家有什么才艺都拿出来！” 露西亚∶“我赞成，指挥官！” 拉弥亚∶“—噫—？！” …… 晚上，众人在基地内的一个空地上搭建了一个舞台，对于没有节目的构造体李毅也想方设法也安排了一个，其中就包括阿尔法。 李毅∶“阿尔法，你也来表演一个节目吧，唱《鸣响》也可以，那是我原来那个世界关于你的个人角色印象曲。” 阿尔法∶“毫无意义的行为，别来烦我。” 多次劝说无果后，李毅只好去找来露娜，和露娜一起劝阿尔法，阿尔法架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最终只能答应下来。 虽然阿尔法之前一直拒绝唱歌，但是一开口却根本不是新手的嗓音。 “那是划破了希望的鸣响！” “沸腾在我锋利的刀刃之上！” …… 原本李毅还担心阿尔法会跑调，但阿尔法的唱功丝毫不逊于原唱，这让李毅非常开心。 接下来含英表演了杨贵妃曾经跳过的霓裳羽衣舞;罗兰则拉着拉弥亚，赛琳娜，李毅，露西亚，丽芙，里组建了一个罗尔谟团表演话剧;邦比娜塔独自跳了一段芭蕾舞;常羽，蒲牢，含英又表演了一种九龙的传统武艺;甚至连哈卡玛也贡献了一个节目……。 这是李毅度过的最快乐的春节联欢晚会。没有过多的霓虹灯，没有宽广的舞台，没有数量庞大的观众，只有彼此牵挂着对方的同伴。 很难想象，在半个月前，这群人彼此之间还是立场相对的敌人。 但现在他们放下了过去的偏见，消弭之前的隔阂。以同伴的身份团结在统一的旗帜下。 31条起点不同的河流，在一个名为李毅的河口交汇，然后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基地，23∶50 罗兰走上舞台，用话筒向众人提议道： “诸位，我有一个提议，我们现在有39人，不如我们在今天的最后39秒倒数过年如何？” 罗兰的提议瞬间得到了众人的响应，众人决定从宿舍NPC开始，然后按照寝室倒序开始报数。 基地内，23∶59∶21 蔷薇之剑∶“39” 鲨士碧儿∶“38” 烟粉∶“37” 修理机工∶“36” 阿枪∶“35” 阿箭∶“34” 喷涂机械∶“33” 哈卡玛∶“32” 七实∶“31” 邦比娜塔∶“30” 诺安∶“29” 赛琳娜∶“28” 亚里莎∶“27” 艾拉∶“26” 常羽∶“25” 苏菲亚∶“24” 渡边∶“23” 含英∶“22” 蒲牢∶“21” 曲∶“20” 罗塞塔∶“19” 布偶熊∶“18” 卡列尼娜∶“17” 比安卡∶“16” 拉弥亚∶“十……十五” 罗兰∶“14” 阿尔法∶“13” 露娜∶“12” 诺克提∶“11” 21号∶“10” 薇拉∶“9” 卡穆∶“8” 万事∶“7” 神威∶“6” 库洛姆∶“5” 里∶“4” 丽芙：“3” 露西亚∶“2” 李毅∶“1” 众人∶“新年快乐！” 一排烟花从地面直冲云霄，爆炸后产生的光芒点亮了整个天空，也点亮了所有人对未来的期待。 第32章 吸血鬼 来到马车站后，李毅雇了两辆六座马车。可安排座位的时候，李毅却犯了难。 如果自己和灰鸦小队坐一起的话，那么自己所在的这辆马车就只能再坐两人。 这样一来，剩下的七人中，三头犬小队和升格者团队就必须要拆分一个。 但是薇拉必须要看住21号和诺克提，拉弥亚又有“薇拉恐惧症”。如果让拉弥亚坐自己车里，那么车里就只剩下一个位置。 可李毅不敢将露娜和阿尔法当中任何一个人和三头犬小队单独放在一起。 权衡再三后，李毅把灰鸦分开，让三头犬小队和自己，里坐第一辆马车，露西亚，丽芙和升格者团队坐第二辆马车。 原本李毅不想让阿尔法和露西亚坐在同一辆马车上，但考虑到让丽芙一个人离开灰鸦和升格者团队坐一起，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李毅只好让露西亚和丽芙一起过去，露娜应该也会满意这个安排。 露西亚∶“指挥官……。” 露西亚知道李毅这样安排座位的良苦用心，但心里还是有一点不开心。 拉弥亚小声说道∶“呼……，幸好没和薇拉坐一起。” 大家都同意了李毅的安排，上了马车。 马车上，李毅和里开始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李毅∶“我记得这个世界的低级吸血鬼不是自然形成的，是被中级或高级吸血鬼咬伤后的产物。” 里∶“准确来说是吸血鬼血液传播的产物，并且这个世界对吸血鬼的等级划分比较粗糙，能和人类交流的吸血鬼就是中级以上，会飞行的吸血鬼就是高级。标准过于简单粗暴。” 李毅∶“也就是说，这次我们可能遭遇的不止是20个低级吸血鬼，还包括中级或高级吸血鬼。” 里∶“是的，所以这个委托才没有其他冒险家接受。” 李毅∶“看来，你对这个任务很有把握。” 里∶“听艾丽特讲过，这个世界的冒险家有成功击杀中级吸血鬼的案例，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虽然高级吸血鬼比较棘手，但优势主要在能随意使用飞行魔法上，即使对战不利，也可以迅速逃跑。” 李毅∶“但我听说高级吸血鬼的出现，往往意味着一座城市的毁灭。” 里∶“初步推测它可能是利用感染更多吸血鬼仆役的做法来毁灭一座城市，自身战力远不如朱兰龙王，否则这个国家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并且我们还有露娜作为空中支援，可以抵消掉它的空中优势。” 李毅∶“没想到那条弱不禁风的双头蛇能拿来作为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战力判断标准。” 里∶“是的，但请指挥官不要大意，吸血鬼的血液虽然不可能感染构造体，但极有可能会感染指挥官。所以一旦遭遇，请你立刻躲在我身后。” 李毅∶“嗯，我会的。这个世界的吸血鬼应该有弱点吧？心脏？还是害怕圣水和银质武器？” 里∶“都不是，虽然是吸血鬼，但要害部位也和人类一样，只是痛觉感知，身体素质等方面比人类领先。真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伤口愈合速度，据艾丽特的描述，吸血鬼对非致命外伤的伤口治疗速度很快，不过会受吸食的血液容量影响。” 李毅∶“哦？和那条双头蛇一样有快速再生技能。我觉得到时候可以拿来测试一下，应该能获得更多数据。” 里∶“额……，指挥官。” 薇拉讥笑道∶“呦，指挥官，看来你的内心很黑暗啊。” 李毅∶“别误会啊！我只是想获得更多情报，并且，不就吸血鬼而已，异种罢了……。” 马车在波图城以西的一个村子停下，由于吸血鬼在前方的道路肆虐，所以车夫拒绝继续前进。 李毅即使加钱并许诺保护车夫安全，车夫也无动于衷，无奈之下，众人只能步行。 由于李毅之前已经告知可能遭遇中级或高级的吸血鬼，所以所有人都在李毅周围保持着警惕。 村子里有很多从三个被毁村庄逃亡的难民，很多人在逃亡的时候来不及携带财产，只能在道路街头乞讨。 这个村子的村民也开始收拾行李，拖家带口向波图城内逃亡，道路上形成了一波小型难民潮。 难民们看见了逆流行走的李毅众人身上的冒险者铭牌，马上就明白是冒险家协会派来讨伐吸血鬼的冒险家，对李毅等人表示了非常热烈的欢迎，但也不乏一些难民劝告李毅等人掉头。 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中年男人拦住李毅说道： “这个小哥啊，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那群畜牲的数量已经上百了。你们十几个人是对付不了的，求你们回城里去叫更多冒险家来吧。” 李毅∶“感谢你的好意，请问你还知道更多有关这些吸血鬼的情报吗？” 中年男子流着泪说∶“抱歉，我们也不太清楚，我是从邻近村子逃难过来的，我们村子是在晚上遭到了袭击，要不是我睡得晚，我们一家人就死定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但我的妻子还是……。” 李毅∶“请你节哀，先生，感谢你提供的情报，我们会为你的妻子报仇的。” 中年男子听到李毅的话后，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中年男子∶“啊……？不是，你们……。” 话还没说完，李毅就向他道别，率领众人逆着人流走去。 中年男子望着李毅的背影长叹息道： “唉，上一支冒险队也是这么说的……，苍天呐，你就不能派一个救世主救救我们吗！？” 李毅等人继续逆行，沿途不少人劝说李毅等人折返，但都被李毅他们拒绝了，不过这些人也为李毅提供了相当可观的情报。 露西亚∶“指挥官，根据难民口述，吸血鬼的数量已经远超了委托内容上的20个，并且这些吸血鬼都是有预谋的选择在晚上袭击村庄。它们背后一定有中级吸血鬼或高级吸血鬼主使。否则的话，数量不可能增长的这么快。” 李毅∶“你说的没错，露西亚。对面的幕后主使应该是想通过不断感染村民来壮大自己的力量，所以应该不会在白天明目张胆的发动袭击。” 露西亚∶“所以我们应该在晚上守株待兔吗？指挥官。” 李毅∶“没必要，直接进山把它揪出来，它们虽然不会在白天发动正面袭击，但应该不会放过我们这种主动上门的小队伍。” 说完，李毅转头看向拉弥亚说道： “拉弥亚，等会进入山区后，你在前面隐身探路，一旦发现敌人立刻向我汇报，但不要暴露自己，更不要与敌人交战，等待我们和敌人交战后，你就寻找敌方首领的位置，就地俘虏，手段随意，只要能说话就行。” 拉弥亚∶“啊……？哦，好的，明白！指挥官…。” 继续行走了一段时间进入无人区后，迎面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女子，看到李毅众人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李毅本来无视她继续赶路，但丽芙突然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然后小声说道： “指挥官，这个女人有点奇怪，她的体温远比正常人还低。” 听丽芙这么一说，李毅顿时警惕起来，并向众人打出警惕手势，然后对那个女人开口道∶ “你好，这位女士，我们是路过的冒险家，请问前面最近的村庄在哪里。” 年轻女子听到李毅的话后将目光放在李毅身上，但脸上却恢复了平静。 年轻女子∶“你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会遇到一个岔路口，再往左一直走就能到一个村子。” 实际上年轻女子给李毅指的是一条通往山区的路，可她没有想到，露西亚事先看过这个地区的地图。 露西亚轻拍了一下李毅的后背，提醒李毅这个女人在说谎，并悄悄向其他人做出准备战斗的手势。 李毅∶“请恕我冒犯，这位女士，能让我检查一下您的牙齿吗？” 年轻女子一愣，随即点头道： “没事，你请便。” 但李毅没有亲自向前检查牙齿，而是让薇拉提着旗枪过去。年轻女子看到薇拉后露出了刚才的惊讶表情，但也很配合的张开了嘴。 薇拉检查后，露出讥笑的面容 薇拉∶“四颗尖牙有被明显切割过的痕迹，并且切口平整，看牙髓状况，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切的吧。这位小姐，你做戏没有做全套啊。” 听到薇拉最后一句话后，年轻女子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了，四颗尖牙瞬间长了出来，并向众人扑来，但她袭击的对象不是离她最近的薇拉，而是李毅。 但就在她起跳的那一刻，一杆旗枪直接将她背部刺穿，并钉在地上。 她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惊恐的抬头一看，是刚才检查她牙齿的红发女人。 “—噫—！！” 薇拉的动作反而让离得最远的拉弥亚惊叫着后退了两步 薇拉露出近乎疯狂的笑容，看着被她钉在地上的年轻女子。 薇拉∶“哦？你当我不存在是吗？还是说你能比我还快？” 说着，薇拉转动手中的旗枪，持续扩大女人背上的伤口，顿时流血如柱。 年轻女子∶“啊！！！疼！！你……们是谁？你们这支队伍为什么只有一个活人！？” 薇拉∶“哟，看来吸血鬼能区分得出活人和构造体嘛。” 李毅∶“这也难怪为什么她一看到我们就露出惊讶的表情。” 露西亚∶“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吸血鬼女子∶“滚开，你们这帮怪物！” 薇拉∶“指挥官，听见没？吸血鬼居然有脸叫别人怪物。” 李毅听到后也忍不住笑了几声。 罗兰∶“这位小姐，我衷心的劝告你，如果你不想遭受更多皮肉之苦的话，我劝你还是问什么答什么。” 像是为了证明罗兰说的真实性，薇拉旗枪的转动频率逐渐加快，被钉在地上的吸血鬼女子哀嚎声也越来越大。 吸血鬼女子∶“啊！！！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即使我……将一切都告诉你们，你们也会杀了我！” 罗兰行了一个绅士礼，说道∶ “这位小姐，我已经履行了我的告知义务，不过您还是选择了一个糟糕的道路。” 李毅在找了个理由把拉弥亚和丽芙打发到旁边后，微笑着说道∶ “你说的没错，但你能选择痛快死还是痛苦死，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别还是挺大的。反正吸血鬼的非致命伤口可以迅速愈合，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怎么样，请开始答题吧。” 被钉在地上的吸血鬼女子听到李毅的话直接就懵了。她原以为李毅会忽悠她说“只要把一切交代了，就饶她一命”。 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直接不装了，一上来就准备严刑拷打，并且还把话说的这么轻松，仿佛真的是在考试做题一样。 吸血鬼女子∶“你……你简直比吸血鬼还残忍！！！” 李毅∶“看来你这个异端有点不太开窍。薇拉，这项任务就交给三头犬了，注意一下效率。” 21号露出了“雏菊般”的微笑说道∶ “明白，指挥官。” 诺克提∶“终于找到一个好沙袋。” 吸血鬼女子∶“啊！！！！你们……！” 李毅对剩下的人说道∶“走，咱们去周围盯着，确保没有过往行人看到。”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露娜∶“我没意见。” 阿尔法∶“呵，自讨苦吃。” 将近半个小时后，这个吸血鬼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三头犬小队。 薇拉向李毅汇报道∶“这家伙叫夏妮卡，是一个名叫拉瑞恩的吸血鬼手下，负责侦查人类村庄，充当袭击时的内应。据她描述，这个拉瑞恩会飞，应该是一个高级吸血鬼。手下还有三个中级吸血鬼，低级吸血鬼数量不详，但肯定只多不少。同伙都在她给我们指路的山区里，很明显，她想把我们骗进埋伏圈里。” 李毅∶“嗯，已经够了。现在挖一个坑，然后找一堆干草或者木头把她烧了吧。” 薇拉讥笑道∶“指挥官~，她向我透露情报的交换条件可是给她个痛快啊。” 李毅∶“她真选择痛快死的话，就不会浪费我们半个小时的时间了，既然她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必须要尊重她的意愿。并且吸血鬼的血液会传染人类，火化才是最棒的安排。” 在把夏妮卡扔到坑里前，李毅让诺克提扯下了她四颗象征吸血鬼的尖牙，并妥善保存好，准备拿回基地作为研究素材和完成冒险委托的证明。 夏妮卡被扔到坑里后，察觉到了周围的干草和木头，顿时感到不对劲。刚想爬出大坑，双臂和双腿便被露娜的月轮斩断。 “啊！！！！”夏妮卡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还没等她从疼痛缓解过来，身旁的干草便被点燃，浑身上下传来更剧烈的疼痛。夏妮卡的哀嚎声更大了，李毅觉得像极了过年时即将被宰杀的猪。 片刻之后，这个世界上再也不存在一个名叫夏妮卡的吸血鬼。 李毅等人将坑填好后，便按照夏妮卡指的方向前进。 第33章 顺藤摸瓜 山区森林 吸血鬼拉瑞恩正在和自己的两位手下阿连克，施特朗内商量下一步行动。 施特朗内恭恭敬敬的说道∶ “尊敬的伯爵大人，我们已经毁灭了三个人类的村子，增加了253个同类，在您的带领下，我们这个月就能拿下波图。” 但施特朗内没想到自己的奉承换来的却是上司的不屑。 拉瑞恩：“少拍马屁，波图虽然只是一个人口不过六万的中型商业城市，但城内仍驻扎超过1000名士兵，并且还有冒险家协会。即使我们在夜间偷袭也会付出惨痛的损失。” 但施特朗内仍然不识趣的继续奉承道∶ “伟大的伯爵大人可以随意在天上飞行，地上的人类就如同蝼蚁一样，只能束手就擒……” 施特朗内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拉瑞恩粗暴的打断道： “差不多得了，客套话留到拿下波图再说，上次袭击村庄的时候因为兵力不足还放跑了1/3的人类，这次不能有任何闪失。” 阿连克∶“伯爵大人，您别和施特朗内置气，上次是夏妮卡信号发的太早了，这次她应该会长记性的，并且我们现在的兵力完全可以封锁一个村庄，这点您无需担心。” 拉瑞恩听了阿连克的话，略微放宽心说道： “嗯，等拿下波图城以后，国王陛下就会封我为侯爵，到时候我就把你们这些低等的男爵都晋升为子爵。” 两人∶“谢伯爵大人，我等誓死追随伯爵大人。” 阿连克∶“伯爵大人，那夏妮卡怎么办？” 拉瑞恩∶“那还用问，到时候她就是侯爵夫人了，这次行动回来后，你们都得对她恭敬点。” 两人∶“明白！” 这时，负责放哨的吸血鬼莫扎德跑来汇报道∶ “报告伯爵大人，有一支九人的冒险队正在向我们营地过来。” 拉瑞恩听后，不耐烦的说道∶ “才9人的冒险队有必要告知我吗？上次一个13人的冒险队不也被你和施特朗内消灭了吗？” 莫扎德∶“伯爵大人，这次的冒险队有些奇怪，9人的冒险队只有一个活人。” 拉瑞恩∶“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告诉我这年头死人也能去当冒险家？” 莫扎德∶“抱歉，属下不是……。” 拉瑞恩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挥手打断莫扎德，然后带着施特朗内和阿连克一起前往查看情况。 拉瑞恩起飞望向莫扎德指的地方，发现的确有九个脖子上挂着冒险家铭牌的人类向营地走来，但除了中间的成年男性，其他八人都没有感觉到活人的气息，并且这些人的服饰也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款式。 拉瑞恩怀疑自己的生物感知和远距离观察能力出现了问题，但反复确认后，不得不相信莫扎德的判断。 拉瑞恩心想道∶ “这支队伍太奇怪了，服饰怪异不说，武器也十分精良。难道是王都派来的专业冒险队？如果是的话，队伍中应该有会飞行魔法的人，看来还是别招惹这支队伍为妙……” 拉瑞恩心里盘算着，这时冒险队突然停了下来，队伍中唯一一个活人向拉瑞恩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 拉瑞恩看到后，心里当时就慌了。 “隔得这么远，他是怎么发现我的？不好！这次遇到的是硬茬，得赶紧撤退！” 拉瑞恩刚想降落到地面向施特朗内等人下达撤退命令，左臂便被一个物体狠狠的切了下来，然后是自己的双腿。 “啊—！！” 拉瑞恩惨叫着从空中狠狠的摔到地面，刚想呼唤施特朗内的人来保护自己，便看到不远处被削去双腿或双手的阿连克，莫扎德，施特朗内。 在这三人旁边站着一个手持异刃戟，穿着暴露的蓝发女子。可拉瑞恩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吼—”意识到情况紧急的拉瑞恩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召唤周围253只低级吸血鬼来保护自己。 拉瑞恩的吼叫将不远处的蓝发女子吓了一跳，可响应号召的却只有寥寥数个低级吸血鬼，并且马上就被一个圆环状的物体给拦腰切断。 拉瑞恩在这个物体上闻到了自己的血，他马上察觉到这就是刚才袭击他的东西。 “—吼—！！！”拉瑞恩继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做出最后的挣扎。 “够了，蝼蚁，给我闭嘴！” 拉瑞恩上空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他艰难地抬头望去，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红色少女，刚才那个圆环状物体在它周围有规律的转动。 拉瑞恩当即明白是这个少女操纵这个圆环状的物体袭击了自己，但和那个蓝发女子一样，没有感知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你……你到……底是谁？” 拉瑞恩绝望的冲着少女大喊道，他明白自己已经彻彻底底输了。 但回应他的绝望只有冰冷的八个字 “蝼蚁，别再发出杂音！” “你……！！！”对手下吆五喝六惯了的拉瑞恩哪受得了这个气，刚想开口骂道，自己的周围便突然冒出一道道红刺。 漂浮在空中的红色少女用嫌恶的目光看着拉瑞恩，略微抬起的左手证明了是她释放的这些地刺。 红色少女∶“蝼蚁，别再让我听到杂音。” 拉瑞恩吓得将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然后悄悄的再生治疗自己的左臂和双腿，伺机逃跑。 过了一会，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子在一群人的保护下来到拉瑞恩面前，拉瑞恩立刻感知到他是这里唯一一个活人。 让拉瑞恩没想到的是，漂浮在天上的红发少女看见男人来后，竟然直接背对自己和那个男人说话。 红色少女∶“这个蝼蚁还没开战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到处找。一个大头目，三个小头目都拿下了。你慢慢审问吧。” 黑色风衣男子∶“干得漂亮，露娜。” 拉瑞恩这才明白这一切就是个圈套，但已经为时已晚。 李毅命令众人将四个吸血鬼都分开审问，并都绑在一棵树上防止逃跑，然后来到拉瑞恩面前。 李毅语气轻快的说∶“被砍掉的手臂和双腿恢复的这么快，看来你恢复能力挺强的嘛。看来那个叫夏妮卡的吸血鬼没说错。” 拉瑞恩颤抖的说∶“你……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支队伍只有你一个活人？你刚才提到夏妮卡，你把她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严刑拷打出情报后烧了呗！” 李毅依然保持着轻快的语调，仿佛只是在谈论一只不小心被踩死的蚂蚁。 “你！！！” 拉瑞恩暴怒的抓向李毅，但被绳子绑住的他无法移动半步，更别提伤害李毅了。 然后肚子上就狠狠的挨了一记李毅的右鞭腿。 “—啪—” 声音清脆响亮 李毅满意的评价道∶“看来以前学的跆拳道没有荒废。” 拉瑞恩被这一记鞭腿打的差点晕了过去，顿时没了顶撞李毅的脾气。 李毅∶“区区异种也敢这么猖狂，不过你似乎没有夏妮卡耐打呀。” 李毅从刚才的对话中知道这个吸血鬼很看重夏妮卡，于是便用这个死掉的吸血鬼来刺激他，让他破防。 拉瑞恩∶“你……你！！我是阿鲁祖克王国的伯爵！你这样对我！侯爵殿下和国王陛下是不会放过你的！” 拉瑞恩没想到李毅并没有被他的话给吓住，反而兴高采烈的说： “嘿，还钓到了条大鱼，不过这是什么垃圾国家？国名起的真难听，你们这些异种也配建立国家？你说是吧，露西亚。” 露西亚∶“是的，指挥官。” 拉瑞恩惊呆了，但回过神来后，用愤怒的语气对李毅说道 拉瑞恩∶“你！你！！你居然敢侮辱我们的国王陛下！你这个劣等的人类！” 拉瑞恩的肚子又挨了一记重拳，不过这次打出这记重拳的不是李毅，而是露西亚。 露西亚愤怒地盯着拉瑞恩说道∶ “我们这一路过来遇到了无数被你们祸害的家破人亡的难民，刚才和我们交战的低级吸血鬼虽然只能凭借本能攻击，但从服饰上来看，也是惨死在你们手上的村民。你们犯下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李毅挥手示意露西亚消消气，然后对拉瑞恩露出狞笑说道： “我要纠正一下你刚刚的说法，我并不只是侮辱你们的国王，而是在开地图炮侮辱你们整个国家，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我在侮辱吸血鬼整个种族。毕竟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应该被消灭的异种。无论性别，年龄，贵贱，你们每一个都应该平等的迎接名为死亡的慈悲。” 李毅的这段话把拉瑞恩的鸡皮疙瘩都吓掉了一地，身为吸血鬼的他第一次在人类面前感到恐惧这种情绪。 这时候，拷问完其他三个吸血鬼的薇拉走了过来，向李毅说道∶ “指挥官，那三个吸血鬼都分别交代说是来自阿鲁祖克王国的男爵，由这个伯爵领头向人类国家渗透并发展势力，然后里应外合来扩张自己的地盘。指挥官~，看来我们卷进了国家级的阴谋啊。” 说完，薇拉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一旁的拉瑞恩看到后感觉这个女人比刚才那个男人还要恐怖。 李毅∶“这个伯爵交给你了，把他知道的一切都挖出来，但得留一口气，别不小心弄死了。走，露西亚，我们去把那堆尸体埋了。”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但还是让我来吧，吸血鬼的血液容易感染人类，指挥官还是不要接触最好。” 李毅∶“好吧，谢谢。” 刚转身，李毅便听到拉瑞恩的求饶声 “不！不要动手！我说！我说！……” 虽然露西亚一个信号球就能在地上制造一个深坑，但由于需要将吸血鬼的尖牙全部扯下来作为完成委托的依据，所以埋尸体的工作变得十分枯燥无聊。 除去四个俘虏，有253个低级吸血鬼尸体，也就是说要扯1012颗尖牙。 还没有扯到一半后，自己带来的口袋就满了，最后，李毅实在忍不住了，下命令停止扯尖牙，直接将这些尸体扔进坑里，然后埋上。 李毅心想道∶“委托上说只有20多个，结果实际上光低级吸血鬼就253个，还有四个中级，一个高级。30枚银币哪够啊？回去得和艾丽特讲讲价。” 尸体还没埋完，拉瑞恩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招了，搞得原来准备打持久战的李毅心里有些不快。 薇拉∶“这家伙关于自己任务的回答也和另外三个废物差不多，都是搞渗透破坏。不过更有价值的在于有关那个吸血鬼王国的情报。” 李毅∶“哦，他都交待了些什么？” 薇拉∶“据他所说，阿鲁祖克王国和人类阿拉贡防线东段城墙接壤，是个全员吸血鬼的国家，最高统治者是个2000岁的吸血鬼国王，这个国家似乎还按照人类国家建立了一系列行政制度和贵族等级。其余的情报我先不赘述了，等会儿我通过终端发给基地。” 李毅∶“辛苦了，薇拉。” 薇拉露出讥笑的面容说道∶ “这次这家伙招的可是很痛快，捏造的假情报也很少，所以你要给他一个痛快吗？” 李毅微笑着回应道∶“那句话是给那个夏妮卡说得，关这个拉瑞恩什么事？” 薇拉讽刺道∶“你这人不去掌管地狱可惜了。” 李毅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人们了解这群异种的所作所为后，就能理解我们为什么手段残忍。” 说完，李毅叫来了诺克提，对他说道 “诺克提，你不是总嫌没有沙袋吗？现在这里有四个沙袋，你去给那边三个男爵沙袋每个打100拳，给这边这个伯爵沙袋打300拳，一拳一拳的打，打完之后必须还有一口气。” 诺克提∶“得嘞，搭档，不过一人300拳不好吗？” 李毅∶“那个伯爵是罪魁祸首，300拳是为每一个被他祸害的人打的。” 薇拉∶“可这里有253具尸体。” 李毅∶“四舍五入。” 薇拉讥笑道∶“指挥官，原来你这么会讲笑话的吗？” 说完，诺克提便开始摩拳擦掌的向“沙袋”走去，片刻之后，便听到了“沙袋”被拳击时的声音。 由于诺克提打拳的时候都是指向非要害部位，所以一拳下去往往会直接打折或者打穿这些吸血鬼的手臂或者肚子。 被殴打的吸血鬼的求饶声逐渐变成了哀嚎声，最后变成了有规律的“啊”。 没想到吸血鬼曾经用来保命的快速复生的能力，现在却成了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毒药。 原本李毅还想让这些吸血鬼在当完沙袋后，用处理夏妮卡的方式烧死他们，但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既然构造体们杀死魔物之后会增加一些战力和经验，那人类可不可以呢？这个世界的土着是没有这个机会，而我现在面前就有四个机会……”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诺克提打完“沙袋”后，李毅拔出腰间的微型冲锋枪，用行刑式枪决的方式给每个吸血鬼俘虏的额头上添了一个窟窿。 在处决掉这拉瑞恩后，李毅感觉到自己握力明显增加，随后就是体能和臂力。身体上发生的变化更加坚定了李毅的判断。 扯下这四人的尖牙后，李毅才下令将他们深埋。 等一切都忙完后，已是日落，赶回波图城已经不可能了，众人不得不在一个被吸血鬼摧毁的废弃村庄过夜。 在搜查村庄时，打开谷仓的门后，丽芙被里面的情景吓了一跳。 “指挥官，这里有……。” 李毅望去，都是一些小孩和老人的尸体，脖子上的两个孔洞证明了凶手是何人。 露西亚∶“不是说被吸血鬼攻击后，都会变成吸血鬼吗……？” 里∶“准确来说是通过血液感染人类，也许他们会有筛选性的感染健康强壮的人类，而老人和儿童会被直接当做血库……。” 丽芙∶“这里的一切……” 李毅挥了挥手说道∶“还是先把他们埋了吧。” 埋完尸体后，众人开始交换今天获得的情报，在讨论关于阿鲁祖克王国的问题时，李毅给出了一个明确的回答。 “阿鲁祖克王国必须毁灭。” 第34章 丽芙的选择 李毅毁灭阿鲁祖克王国的决定并非一时心血来潮。 在处决拉瑞恩后，李毅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有明显的增加，说明自己也可以像构造体一样通过击杀魔物累积经验升级。 李毅心里想道∶ 这还只是杀了吸血鬼伯爵，如果是侯爵，公爵甚至国王呢？ 更何况一个国家虽然只有一个国王，但公爵，侯爵可不止一个。 据薇拉拷问到的情报，这个叫阿鲁祖克王国的吸血鬼国家国民超过20万，都是中级以上的吸血鬼。 20万个吸血鬼，20万个经验包啊。 敌我差距上，阿鲁祖克王国长期和这个世界的土着展开了上百年的拉锯战，虽然人类只能被动防御，但依然能凭借城墙遏制吸血鬼的入侵。 如果吸血鬼真的有碾压这个世界土着的实力，就不会大费周章派遣特工到防线后方执行破坏任务，扩充势力。 所以，这个国家的实力比土着国家略强，但大概率不会强于自己基地内的构造体，甚至还不如那条双头蛇。 退一万步来说，假设这个国家的战力比构造体们强大。 自己袭击这个国家乘坐的是运输直升机，我方占有明显的机动优势，完全可以在某个地方打一枪后转移到下一个地方。实施“空中游击战”和“焦土政策”。 更何况我们知道阿鲁祖克王国的位置，而阿鲁祖克王国不知道基地的位置，他们只能被动挨打防御。 并且卡列尼娜的卫星发射计划明天就开始启动，届时敌人在明，我在暗。无人轰炸机也可以精准锁定吸血鬼的人群聚集地。 所以，这是一场情报完全不对等，制空权一开战就在己方的战争。 李毅将这个想法告诉了构造体们，众人在经过短暂的惊讶后，露娜，薇拉等人当即赞同了李毅的作战计划，但丽芙却犹豫的反对道∶ “指挥官，你这想法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李毅∶“怎么了，丽芙？我认为这项计划对我们基地而言利远大于弊。” 丽芙∶“我觉得这样做缺乏对生命的尊重……。” 李毅∶“刚刚我们埋葬的老人和小孩也是生命啊，但那些异种有尊重土着的生命吗？” 丽芙∶“指挥官说的没错，可是……。” 李毅挥手打断道：“抱歉，我只考虑基地里的大家，至于外人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关心。” 丽芙想说些什么，但袖子突然被露西亚拉了一下，露西亚向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丽芙不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一言不发。李毅也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又聊了一阵子后，便起身去隔壁房间休息。 剩下的十人实行两人轮流站岗制，除去了站第一轮岗的诺克提和21号，剩下的八人继续围坐在一起聊天。 露西亚见丽芙一直闷闷不乐，便开口道： “丽芙，你这是在生指挥官的气吗？” 丽芙听到露西亚的话后，仿佛触了电似的惊慌说道∶ “啊……？不……不是的，我没有生指挥官的气，我只……是在想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露西亚∶“看来你还是不认同指挥官的做法。” 丽芙∶“毕竟这是为了力量直接漠视了其他种族的生命……。” 露西亚刚想开口，一旁的薇拉严肃的说道∶ “丽芙，我想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正义可以因为立场随时发生改变。” 丽芙∶“你说的没错，但是指挥官这是在进行种族灭……。” 丽芙的话越来越小声，她始终没有把最后一个字说出口。 身旁的露娜冷冷的开口道∶ “那又怎么样呢？” 丽芙∶“这……。” 露娜∶“丽芙，如果让你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和指挥官的生命做出选择，你会怎么做？” 露西亚∶“露娜……” 露西亚听到露娜的问题后，有些焦虑地看向丽芙。 丽芙∶“我……。” 露娜见丽芙开始动摇，面无表情的追问道∶ “一端是和你朝夕相处，为了让你摆脱痛苦，可以不惜牺牲72万次的指挥官，另一端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异世界生命。你会怎么选择？” 丽芙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 她曾向自己深爱的人许诺过，如果世界被分为两半，丽芙希望能和指挥官在同一边。 丽芙没想到自己曾经承诺的场景成为了现实。 世界被分为了两半，一半是指挥官和大家，另一半是和自己素不相识的生命。 指挥官在这两次外出中已经充分展示了自己对陌生人的手段和态度。 现在的指挥官，可以毫不犹豫的杀掉任何冒犯大家的人，会为了情报用残酷的手段折磨敌人，对陷入泥潭的乞丐不管不顾。甚至可以随便牺牲不认识的陌生人。 现在的指挥官，他的温柔只留给了基地里的大家，他只为基地里的大家而战。 如果按照指挥官的计划，这个世界大部分生命在未来都会被当做异端彻底灭绝。 可如果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秩序下，指挥官作为人类，只会遭到非人的对待。就像谷仓里的那些老人和孩子一样。 这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一个不存在和平解决方案的战争。 这场博弈没有对错，只有胜负。 败者将会受到惨无人道的对待，而胜者将踩着败者的头骨摘取胜利的果实。 丽芙想起了李毅在她意识海内战斗的场景∶ 战壕里失去双腿，大声哭嚎的李毅;道路两旁被当作逃兵处决的李毅;抱着炸药和双子同归于尽的李毅;举起刺刀，毫不犹豫冲向不明数据聚集体的李毅……。 丽芙结束了自己意识海内的胡思乱想，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会坚定的站在指挥官这边。” 丽芙用坚定的眼神回应露娜的质疑，然后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即便如此丽芙也要站在指挥官这边;无论要牺牲什么，我也一定要保护好指挥官。不管指挥官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也会和指挥官一起同行。” 露娜∶“很好，这才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有的觉悟。” 丽芙将目光投向李毅睡觉的房间，现在的她已不再犹豫，无论李毅选择怎样的道路，她都会毫不犹豫的同行。 丽芙在心里默念道： “无论发生什么，灰鸦，不，现在是基地里的大家，永远都要在一起。” 第35章 冒险家的真相 第二天早上，李毅等人拿着一大袋吸血鬼的牙齿回到了波图冒险家协会。 刚来到大厅中央，艾丽特就看到了李毅等人，然后看了一眼李毅的队伍人数，在确认没有减员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向李毅打招呼道： “早上好，李毅先生，看来灰鸦冒险队首战成功告捷，恭喜您和您的同伴们！” “嗯，早上好，艾丽特小姐。” 李毅故意装作一副略带失望和冷漠的表情回答艾丽特，让艾丽特有些不知所措。 艾丽特∶“李毅先生，您……。” 话还没说完，李毅就将一大袋吸血鬼牙齿放在柜台上，不仅把艾丽特吓了一跳，临近几个柜台的招待员和冒险家也愣了一下。 李毅假装一副满腹牢骚的表情说道∶ “艾丽特小姐啊，这次的委托明明说好的只有20多个低级吸血鬼，但我们却遇到了超过200只低级吸血鬼！甚至还有一个会飞的吸血鬼头目，我能理解委托数量和实际情况会有出入，但你这差距也太离谱了吧？这委托人简直是在坑害冒险家呀。” 李毅的话如同惊雷在柜台炸开，还没等艾丽特反应过来，旁边的金色长发的柜台小姐先开口道： “这位先生，您……您刚刚说你们小队遭遇了超过200个低级吸血鬼，还遇到了会飞的高级吸血鬼吗？” 李毅∶“除了一个会飞的，还有四个会说话的。哦，对了，那个会飞的也会说话。” 金发柜台小姐听到李毅的话后，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并捂住嘴巴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位先生，您…您是说您的小队遭遇了一个高级吸血鬼和四个中级吸血鬼吗？” 李毅∶“还有超过200只低级吸血鬼。” 这时，身旁的一个男性冒险家再也忍不住了，开口道∶ “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请问你有证据吗？” 李毅∶“我记得中级和高级吸血鬼的尖牙长度是不一样的吧？吸血鬼等级和尖齿长度成正比关系” 说完，李毅从口袋中单独掏出了五颗牙齿，艾丽特连忙上前查看，周围的同事也都一起凑过来。 艾丽特等人一番检查后说道： “确认有四颗中级吸血鬼的左上尖齿，还有一颗牙齿长度是目前本协会收集的最长的吸血鬼牙齿，是否是高级吸血鬼还有待确认。” 周围的几个冒险者发出了一阵惊呼，将大厅里其他冒险家的注意力也引向了李毅众人，引来大厅里的其他冒险家一阵讨论。 “喂，开玩笑吧，一个新来的冒险队干掉了一个高级吸血鬼？除了北部防线上的军队，还没有冒险家能完成这个壮举呢。” “我在昨天看到这个冒险队里那个红衣服的姑娘会用飞行魔法，并且这支队伍起步就是水岩级，装备还不错。应该能做到吧…。” “开玩笑吧，人能飞得过吸血鬼？” “这我就不知道了。” …… 在鉴定完五个牙齿后，艾丽特小心的将它们放在专用储物盒里，然后和周围的同事们开始清点剩下的低级吸血鬼牙齿。 李毅∶“由于200多只吸血鬼要拔将近1000多颗牙齿，太麻烦并且口袋也装不下，所以扯了100多只后我就放弃了。尸体我也都埋了，你们如果要查验的话，我可以在地图上把位置给你们标出来。” 艾丽特连忙说道∶“不，不需要了，李毅先生……。” 没等艾丽特说完，李毅就装作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李毅∶“艾丽特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委托数量和实际情况严重不符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坑人吗？” 李毅嘴上抱怨着，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趁着这次委托任务战果丰硕，得趁机向冒险家协会索要一大笔报酬，顺便还能把自己队伍的名声打出去。简直是一举两得的买卖。” 没想到李毅的演技过于逼真，让艾丽特以为李毅在责备自己办事不力，差点害他的小队全军覆没。 艾丽特连连鞠躬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李毅先生，我也不知道这实际情况和委托数量差这么多，冒险家协会之前也派人证实过数量，但没想到这群吸血鬼数量增长的这么快，真的非常抱歉，我没来得及更新委托的危险程度，就让您的小队去冒险……” 李毅见艾丽特都快哭出来了，才发觉自己的演技有些过于逼真了，于是只好安慰艾丽特道∶ “艾丽特小姐，我没有完全怪你，你之前也提醒过我们这个任务的危险性，但是这实际差距也太大了吧。赏金肯定要另算吧？” 艾丽特听到李毅的话后，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然后恢复以往的微笑说道： “当然，李毅先生，您这次为冒险家协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酬劳肯定是会另算的。先请您和您的小队先移步到贵宾室等待。” 于是李毅等人径直前往贵宾室，留下了大厅里交头接耳的柜台小姐和冒险家们。 贵宾室内，艾丽特给众人沏好茶后，便去通知查尔克。房间里只剩下李毅等11人。 薇拉露出讥笑的面容说道∶ “指挥官，戏演的不错嘛，物尽其用，这一套也被你玩的很明白。” 李毅∶“这次出来我只带了100枚银币，我想给大家赚点生活费。等会儿拿了报酬后，大家一起去下馆子吧。” 露西亚∶“指挥官，构造体不需要进食，没必要浪费钱。” 李毅摆了摆手，说道： “露西亚，这你就不懂了。下馆子是庆祝这次胜利，目的并不在于进食。就像我们除夕吃团圆饭一样。” 露西亚∶“明白了，指挥官。” 露娜∶“你知道吗？你演戏的样子挺可爱的。” 李毅∶“那当然了，这可是奥斯卡级别的演技。” 露娜∶“呵，得寸进尺。” 这时，查尔克走的进来，一进来就向李毅打招呼道： “嘿，李毅老弟，才两天不见就首战告捷了？还消灭了一个高级吸血鬼。恭喜恭喜啊。” 李毅∶“感谢会长的关心，我们这次只是纯粹运气好，刚好撞上罢了。” 查尔克∶“嗨，老弟你说笑了，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平常的冒险队正面碰上高级吸血鬼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查尔克这句话让周围的构造体顿时紧张起来，阿尔法，薇拉，里等人悄悄将手放在武器上，以防不测。 李毅也被查尔克这句话给惊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查尔克是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还是在开玩笑。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 “果然还是瞒不住会长，我们的确是用陷阱算计了这群吸血鬼，并且我们队伍有人会飞行魔法，所以才能将这帮吸血鬼一网打尽。” 鉴于露娜之前在大厅里已经暴露了自己能漂浮在天上，于是李毅只能将计就计，将谎言掺杂部分真实，以期能蒙混过去。 查尔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 “不愧是老弟你啊……。” 接着，查尔克又和李毅开始互吹，李毅尽可能地让话题远离自己如何讨伐吸血鬼上，避免透露任何有关自己的情报给查尔克。 阿尔法等人也开始逐渐放松警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听李毅和查尔克的谈话 两人在闲聊一段时间后，查尔克才把话题扯回到报酬上。 查尔克∶“老弟啊，这次报酬给你1000银币咋样？” 李毅听到后，心里顿时一惊。他原本以为这次的报酬能拿500银币就不错了，没想到查尔克一开口就是1000银币，是委托的赏金的30多倍。 他原本想讲讲价，但考虑到查尔克贪婪的性格，1000枚银币应该就是他认为的最合适的价格。并且自己不缺钱，没必要在这上面闹得不愉快。 于是李毅微笑着说道∶ “那真的是太感谢会长了，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见李毅回答得这么干脆，查尔克也高兴的说道： “嗨，我们之间的交情还说这些客套话。你也别老会长会长的叫了，直接叫我查尔克吧，我也不再称呼你李毅老弟了，直接叫你名字算了。” 李毅∶“会长，这怎么行……。” 查尔克挥了挥手，打断了李毅。 查尔克∶“就这样吧，李毅。今后咱们合作也方便。” 见查尔克如此坚决，李毅只好同意了。 李毅∶“查尔克，刚刚你说今后的合作，请问是？” 查尔克故作神秘的说道∶“老弟，你还不知道吸血鬼牙齿的价值吧？” 李毅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回应道∶ “哦？我只知道是作为讨伐吸血鬼后的凭证。” 查尔克∶“我跟你讲啊，冒险家协会之所以将吸血鬼的尖牙作为冒险凭证，是因为吸血鬼的尖牙可以作为各种魔法道具材料，最近北部防线暂时吃紧，王都的魔法师公会正在到处搜集魔法材料呢。” 李毅∶“你的意思是能拿来卖个好价钱？” 查尔克拍了拍李毅的肩膀说道 查尔克∶“没错，老弟，你还挺有悟性的嘛。我听艾丽特说你只拔了100多只吸血鬼的尖牙就没拔了，这可太浪费了。” 李毅∶“实不相瞒，我们消灭了253只低级吸血鬼，只拔了100多只吸血鬼的尖牙，剩下的我们全烧了。” 李毅之所以欺骗查尔斯，是因为这些低级吸血鬼都是被露西亚她们轻松消灭，如果查尔斯去挖掘这批尸体，李毅担心土着们会通过尸体上的伤口来评估自己队伍的实力。 即使无法完全得知自己队伍的准确实力，但李毅之前说的用陷阱消灭吸血鬼的说法也不攻自破，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怀疑和调查。 查尔克有些失望的说道∶“啧，李毅老弟啊，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大一笔财富吗？” 李毅∶“唉，太可惜了。只能等下一次吸血鬼讨伐任务了。” 查尔克∶“老弟啊，看得出来，你队伍的实力特别强，但我还是要给你一句忠告，那就是不要过分崭露头角，尤其是别让王都里的那群家伙知道了。” 李毅∶“查尔克，你的意思是……？” 查尔克压低声音说道： “老弟，你知道为什么在你之前没有冒险家能成功讨伐高级吸血鬼吗？” 李毅∶“愿闻其详” 查尔克∶“并非是没有冒险家能做到，而是因为能做到的冒险家都被王都的那帮家伙给收编了，然后安排到北部防线上去当炮灰了。” 李毅∶“冒险家不是不算军人吗？” 查尔克∶“打起仗来，哪管得了这么多，北部防线军队伤亡率高的吓人，人命就像干柴一样烧完就没了，但还需要越来越多的干柴来补充。于是这群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冒险家身上。” 李毅∶“我记得冒险家协会是由王室出资支持的，王室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吗？” 查尔克∶“是的，收编工作就是王室牵头的，只要发现有强大的冒险家，就下达王室征召令。去了就是当炮灰，不去就是叛国。这也是为什么山铜级冒险家需要到王都去认证，去了就是往陷阱跳。” 李毅∶“这样下来，那冒险家的质量就没有保证了，国家内部的魔物又该如何解决呢？” 查尔克∶“上面的那些人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但是比起内部的魔物，他们更担心防线外的魔物涌进来。毕竟内部的魔物再怎么猖狂，顶多也就毁灭几座城市。但让外面的魔物涌进来后，全人类可就完了啊！所以上面决定舍小保大。” 李毅感觉到周围的构造体们都露出不满的眼神，但他悄悄打手势让所有人都保持安静。 李毅装作惊讶看向查尔克问道∶ “我很好奇，上面干得这么绝，那还有谁会来当冒险家？” 查尔克笑了几声，说道∶ “老弟啊，这就是你没认清形势了，我跟你讲啊，这年头人类的生存空间在魔物的入侵下越来越小，农村里那些没有土地的农民只能来到城市讨生活，但城市的工作岗位始终有限，只有冒险家协会在不限名额的招人。” 李毅∶“难道上面是将冒险家协会用来解决就业问题？” 查尔克露出无奈的笑容说道∶ “正如你所说，这些没有土地的游民长时间没有工作就容易聚众为匪，扰乱治安。冒险家协会就是用来缓解就业压力的，用这些过剩的无业游民去和国内肆虐的魔物消耗，赢了，可以维护治安，减少军队出动成本，输了，对王室而言，就可以少养几张嘴了。并且还可以从中挖掘强者，用来增加北部防线防守力量。简直是一举多得。” 李毅∶“既然无法增加土地，就想尽办法减少人口是吧？” 查尔克∶“嗨，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老弟，虽然也的确如你所说罢了。” 李毅∶“感谢会长的提醒，你告诉我这么多，一定是为了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吧。” 查尔克∶“嘿嘿，老弟果然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合作就是爽快！实不相瞒，从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知道你和外边那群没有工作的穷鬼不一样。你出手阔绰，装备精良，并且实力不俗。你当冒险家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养家糊口那么简单。” 查尔克的这一席话再度让李毅紧张起来，李毅自认为自己没有暴露收集情报的目的，查尔克也不可能知道基地的事情。 但李毅目前还不清楚查尔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好顺着话题说道： “果然瞒不住会长。” 查尔克沾沾自喜的说道∶ “嗨，你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我之前也见过，明明家境条件不错，却偏偏要出来干冒险家这一行，你们一定是勇者梦想在作祟吧。” 李毅听后差点笑出声，但还是顺着查尔克的话说道： “对对对，毕竟小时候就很向往那种讨伐魔王的英雄，于是就想成为那样的人。” 查尔克把手搭在李毅的肩膀说道： “很可惜，你想作为冒险家出人头地是不可能的。这个时代没有成就你梦想的舞台，年轻时的热血终究无法捂热这个冰冷的时代。” 李毅强压住笑意回答道∶“会长所言极是。” 查尔克∶“虽然你不能出人头地，但你有一手本事啊，咱俩合作的话，一定能赚很多钱的。” 李毅知道查尔克的开胃菜已经过去了，现在才是上主菜。 李毅∶“哦，难道你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吗？” 查尔克∶“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王都魔法师公会一直在大量收集各类魔法素材吧。” 李毅∶“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查尔克∶“以后啊，我会专门为你留一些比较有难度，但是收益较高的委托，你可以从中挑选你能吃得下的委托。委托完成后，你将所有从魔物身上获得的冒险凭证单独交给我，你们队伍的报酬由我来支付。” 李毅∶“在前台上交冒险凭证会有记录吗？” 查尔克∶“是的，王都那帮家伙在每个冒险家分部的前台都安插了审核专员，所有冒险凭证他都会留下记录。各地冒险家分部的冒险凭证都要无偿上交给王都魔法师公会。” 李毅∶“懂了，我要怎么做？” 查尔克∶“这个铁牌你拿着，以后你们可以凭借铁牌从后门进入冒险家协会后庭，我会让艾丽特作为你的专属接待员，以后你接取委托就找她了，上交冒险凭证来找我，交易全程都在二楼走廊左边最后一个房间进行。” 李毅思考片刻后，收下铁牌说道： “可以，就这么定了。”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必须要说一下。” 查尔克指了指露娜说道： “这位小姐已经暴露了自己会使用飞行魔法，今后尽量少在前台抛头露面，你们队伍最好也隐藏实力，千万别让王都那帮家伙知道了，你们小队今后要低调行事。” 李毅∶“好的，祝咱们今后合作愉快。” 查尔克∶“嗯，合作愉快。” 然后查尔克从外面拿了一大袋银币和一个秤进来，他将银币放在秤上后说道： “1000枚银币，26.7千克。算上口袋，差不多27千克。” 说完，他将装了银币的口袋，拿到一边放上空口袋，证明自己的口袋重量在300克左右。 里上前提了一下装满银币的口袋，然后向李毅点头示意查尔克没有说谎。 众人和查尔克道别后，提着银币从后门离开了冒险家协会。 路上，露娜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和那家伙合作，不怕事情败露后他将责任全部推卸给你吗？” 李毅∶“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他这么做了，那他离死期也不远了。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土着拿我们没有办法，如果事情败露，我们可以从容撤回到基地里，而这个世界的土着很有可能会付出一座城市毁灭的代价。这场交易，双方的筹码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露娜∶“看来你早就想好退路了，不过，我现在已经暴露了飞行的能力，如果被这群蝼蚁的统治者们知道后，强行将我征召到军队里去。你又会怎么做呢？” 说完，露娜露出一抹微笑，期待着李毅的答复。 李毅∶“那还用问？这个世界的土着有什么资格使唤我们。我们就是不奉征召，这群土着能拿我们怎么样？如果他敢派执法人员来逮捕你的话，那我就有充足的理由向这个国家开战，在击败这个国家后要求国王向我赔偿一大笔赔款和矿产资源，或者直接将这个国家变成我们的傀儡国。” 露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向李毅说道： “看来这个国家已是你的盘中之物。” 李毅∶“在我们和这个世界土着的博弈中，我们可以输无数次，但土着只能输一次。” 阿尔法∶“你恐怕还有其他目的吧。” 李毅∶“剩下的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目标，接下来我们将会袭击阿鲁祖克王国，和查尔克合作后，那些吸血鬼的尖牙不就有销路了吗？” 阿尔法∶“所以你才会答应和那个查尔克合作。” 李毅∶“只是将战利品高效利用罢了，那个查尔克让我从他那里接受委托，然后再去讨伐魔物效率实在太低了。不如我们直接把他要的东西送过去，这样对双方而言，都能实现利益最大化。也可以防止这家伙通过筛选委托来牵着我们鼻子走。” 薇拉讥笑道∶“指挥官~，没想到你的心眼儿这么多。” 李毅∶“走，下馆子去！” 第36章 病入膏肓的人类 李毅在波图中心商业街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档次的餐馆，并包了一个雅间。 由于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的菜单，所以只好让里代劳，可里表示自己不清楚大家的饮食偏好，又把球踢了回去。 李毅这才察觉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在座的11人中，只有自己是需要进食的，其他人作为构造体，根本谈不上有什么饮食喜好…。 于是李毅只好硬着头皮让服务员介绍这家餐馆的菜单。 听完服务员的介绍后，李毅顿时萌发了一种回基地吃的想法，自己爱吃的番茄，土豆，芹菜，莴笋，玉米，红薯等蔬菜一概没有。 稻米也只是拿来做成粥，并不做成米饭，主食也主要是小麦，还是做成长棍面包的样子，这让李毅想起了法棍。 在饮料方面，李毅再次被这个世界刷新了认知，不喝酒的李毅想点除了酒以外的饮品，发现这个世界连橘子汁和苹果汁都没有，只有胡萝卜汁，冬瓜汁等一堆一看就不好喝的蔬菜汁。 最后，李毅迫于无奈，只好点了三份烤全羊和一大堆牛肉串，外加六盘凉拌白菜。 在饮料方面，李毅在东挑西选后，选择了价格昂贵，自己也不太排斥的菠萝汁，并点了11份。 菠萝汁一枚银币三杯，还不能续杯，这钱花的让李毅只觉得肉疼。 等服务员勾好菜单走后，李毅便向众人大倒苦水： “天呐，这餐馆的规模都快赶上我以前那个世界的一个酒店了，但这菜单还赶不上我家楼下的一个小餐馆。” 露西亚∶“指挥官，要不回基地后我再给你炒几个菜。” 丽芙∶“丽芙也可以为指挥官烤几个南瓜派。” 李毅∶“不用了，谢谢。唉，还是基地好啊。菜这么少，也难怪这个世界养不活这么多人口。” 阿尔法∶“你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可食用的蔬菜种类少和可养活人口数量有什么关系？” 李毅∶“土豆，玉米，红薯这些蔬菜可都是高产农作物，这个世界的人类在耕地减少的情况下，只有依靠提高单位面积产值来缓解日益增长的人口压力。” 里接着补充道∶“并且考虑到这个世界没有发明化肥，大型水利设施即使放在工业社会也是一项高投入工程。所以对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种植高产农作物才是出路。” 露娜∶“但他们选择利用卑劣的手段来减少人口。” 李毅∶“对于他们来说，的确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发掘一种高产农作物可并不是轻松的事。” 丽芙∶“如果我们将基地内的高产作物种子卖给他们，应该能解决他们的粮食危机吧？” 李毅摆了摆手，说道： “没必要，丽芙。他们的粮食危机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并不缺钱，也没有义务救助这些土着。” 丽芙∶“好吧……，指挥官。” 这时服务员将点好的菜都一一端上来，众人开始大快朵颐，不过露娜似乎不太会使用刀叉，于是李毅单独切下了一大块羊腿给她。 露娜∶“我不需要你这么照顾…，不过还是……谢谢。” 一旁的露西亚还帮露娜将羊腿上的肉都切成小块，让露娜可以直接用叉子叉肉。 露娜有些脸红，但没有说话。 诺克提和21号倒是吃的很欢，这两人直接抓着羊腿就啃，甚至连骨头都不吐……。 李毅∶“喂，你们俩吃肉不吐骨头吗？” 薇拉∶“没必要这么麻烦，构造体的人造胃有汽化装置，这两个家伙噎不死。” 听薇拉这么一说，李毅也不再说话了。 他想起卡列尼娜之前说过：如果哪天基地里的能源用完了，构造体们可以靠啃木头和石头维持活动…， 这样看来，构造体的消化能力不错……。 正当众人吃的正开心时，一个衣着华丽的棕发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先是礼貌的向众人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向众人分发东西，给李毅，诺克提，里每人一杆烟枪，其他人则是每人一罐糖果。 李毅彬彬有礼的拒绝道： “感谢您的好意，先生，很抱歉，我和我的伙伴不抽烟。” 没想到中年男子一听这话，反而更加殷勤的说道： “没抽过好啊，这位小哥，您可以试试我们的这个产品，保证抽了以后神清气爽，如登仙境。” 听到中年男子这话后，李毅顿时感觉不对。 李毅∶“等等，你这不是普通烟草吗？” 中年男子∶“嘿嘿，小哥，看您是第一次碰这玩意，我就跟您详细说说，我们这产品叫极乐烟，抽了以后神清气爽，忘却一切烦恼。比外面大街上那些臭乞丐们抽的纸烟先进多了，我们家的大烟馆就在这条街上，您要是想抽，可以随时来我们那……。” 李毅这下明白了他的烟枪是什么东西了，一股无名怒火在心中涌起，但李毅依然装作冷静的说： “哦，这样啊，那我问你，她们手中的糖果又是什么？” 中年男子以为李毅“上道了”，更加卖力的推销道∶ “这个啊，是极乐丸。专门为姑娘们开发的，每天在心情烦躁时吃下它，能忘记这个世界上一切烦恼，当然，劲儿肯定没有烟枪爽，看姑娘们身体这么好，也可以试试我们家的烟枪，您要不……。” 中年男子话还没说完，李毅便站起身粗暴的打断道∶ “这位先生，把你的东西都给我收回去。我们没有兴趣。” 中年男子没料到李毅态度180度转变，当即就懵了，但仍想尽力补救的说道： “小哥啊，要不试一下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李毅话都没有等他说完，就起身将构造体们面前的糖果和烟枪全部收起来，放在中年男子面前阴沉的说道： “这位先生，我这是在用最后的耐心和教养和你心平气和的讲话，如果你想少几颗门牙或者断一根鼻梁骨的话，你可以继续说下去。” 露西亚等人当场就懵了，她们不知道刚刚还有说有笑的指挥官突然要把面前的人暴打一顿，但她们没有阻止李毅，而是警惕的看着这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小哥，别生气嘛，有话好好……。” “老板！给我过来！老板！” 李毅大声怒吼的声音让整个饭馆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雅间，把中年男子吓得愣在原地。不一会儿，餐馆老板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餐馆老板∶“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李毅指着中年男子的鼻子说道： “把这个毒贩子给我轰出去！他影响我吃饭了！” 餐厅老板看了中年男子一眼，顿时吓得哆嗦了几下，非但没有劝中年男子离开，反而小心翼翼的对李毅说： “啊……，客官，他是我们这儿的房东，东家来这儿只是推销一下东西，您可以……。” 餐馆老板话还没说完，李毅就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清脆的撞击声将雅间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李毅∶“你不让他滚是吧？行，我们走！” 说吧，李毅便招呼所有人起身，准备结账离开。 餐馆老板见状，连忙好声好气的劝阻道： “别别别，这位客官，您见谅，有啥事好好说，有啥事好好说……。” 中年男子见李毅真的发火了，也阴沉着脸说道： “老板，别拦了。这群人不识抬举就算了。” 餐馆老板听到这话顿时就慌，但他不敢违抗中年男子的话，只能任由李毅等人离开。 李毅∶“老板，结账，我只认桌子上的菜。” 中年男子∶“不用了，你们这桌我买单，只是你今后走路的时候最好小心点。” 中年男子对李毅发出赤裸裸的威胁后，立即便感觉到十双寒冷的目光定在他身上，尤其是一个拿着太刀的双马尾少女，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行啊，你买单。毕竟是你耽误了我吃饭的心情。” 李毅非但没有感谢中年男子，反而走到他面前冷冷说道： “你也别光劝我走路小心点，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买卖，小心哪一天走在大街上被人捅死了。” 李毅的回应比中年男子更直接，中年男子从李毅的眼神看到了杀意，让他心中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众人拿上自己的行李和装备，陆续走出了雅间，露西亚，露娜，薇拉，阿尔法等人从中年男子面前走过时，还特意将自己的武器亮出来，并满怀杀意地看向中年男子，使中年男子彻底打消了报复李毅的念头。 离开餐馆后，丽芙连忙上前检查李毅的手，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下心来。这时，一旁的露西亚开口道： “指挥官，毒贩子是什么？” 李毅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贩卖毒品的人渣，刚才他送给我们的东西就是毒品。这一点丽芙，薇拉应该比我更清楚。” 丽芙∶“听他口述应该是一种上瘾性精神药物，应该属于黄金时代的管制药物……。” 李毅挥了挥手，示意丽芙不要说话。 李毅∶“还是我来说吧，我最恨的是两种人，第一种是人贩子，第二种就是毒贩。第一种人摧毁的是无数美满的家庭，第二种人则会摧毁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未来。” 露娜∶“这么严重？” 李毅∶“我的国家就曾经在毒品的危害下饱受外国佬的欺凌，这种仇恨和遗憾是刻在骨子里的。我知道毒品对你们构造体没有任何作用，但我仍然不允许有人将毒品送到我的家人面前，实不相瞒，刚才我就想掏枪杀了他。” 拉弥亚∶“那个……，指挥官，要不要我去解决了他？” 李毅∶“拜托了，拉弥亚，但请务必低调行事，千万不要暴露。对了，最好用刀捅他11刀。” 拉弥亚∶“好吧……，指挥官。” 拉弥亚身旁的罗兰微笑着说： “没想到拉弥亚小姐今天这么勤快，居然主动承担起了工作。” 听到罗兰的话后，拉弥亚有些生气的回应道： “你！你！你什么意思？我一直都很努力工作的好吧。” 之后，拉弥亚向阿尔法借了她的小太刀，然后溜进身旁的小巷。李毅等人也前往其他商业街，制造不在场证明。 大约20分钟以后，中年男子从餐馆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直点头哈腰的餐馆老板。 餐馆老板∶“东家您消消气，别跟那种没见识的小辈计较。” 中年男子∶“行了，别跟来了，这个月的房租记得交。” 餐馆老板∶“一定一定，您慢走。” 中年男子离开了餐馆，朝自己的烟馆走去，心里一直怒骂道： “一群不识抬举的东西，这条街都是我的地盘，在我地盘还敢这么猖狂，看这些人的装束，似乎是冒险家。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雇佣兵，算了，没必要和冒险家结太深的仇，说不定以后还有地方有求于他们。” 中年男子正想着，一个穿着连衣裙的红发少女迎面走来，娇小可爱的面容让中年男子看的如痴如醉。 少女就这样逐渐靠近中年男子，然后突然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跑着将他拉进附近的巷子里。 “你！你干什么？！” 中年男子想挣脱少女的手，但发现自己的力气还不如面前这个娇小少女。 等少女确定周围无人后，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就向中年男子腹部捅了一刀。 中年男子：“嗯？你！！！” 中年男子感到腹部一阵疼痛，还没来得及叫喊，一只手便捂在他的嘴上，并将他按在墙上。 红发少女：“噫……，抱歉啊…，是你自己先惹指挥官生气的，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嗯…，就这样吧……。” 中年男子听了后，恐惧顿时充满了全身，但他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红发少女继续向中年男子的腹部捅了十刀，确认男子彻底断气后，便收起小太刀，消失在无人的巷子里。 此时的李毅正在陪露西亚她们逛街，他让众人都为自己和基地里的其他人挑选一些物品回去，自己也准备购买一些调味品和这个世界的手工艺品。 李毅刻意留心了巷子里的一些乞丐和穷人，发现很多人都在吸类似纸烟的毒品，吸毒的人中甚至还包括孩子。而没钱买毒品的乞丐只能颓废的躺在地上，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出现戒断反应。 大街上的商铺也没好到哪去，就连李毅购买调味品的商店，李毅都能在柜台看到一杆用过的烟枪。 离开商铺后，露娜在确定周围没有外人后，拍了一下李毅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 “告诉我，指挥官，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的人类？” 李毅∶“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露娜预料到了李毅会说这样的话，但仍装作惊异的问道∶ “哦，过去的人类英雄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毅∶“这个世界的人类本来就处于食物链的底层，外有魔物入侵，内有严重的阶级矛盾，仅剩的巴掌大的土地上居然还能有50多个国家。并且毒品还泛滥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些因素光一条，在我们那个世界就足以摧毁一个国家，但这个世界的土着都集齐了。面对这种天崩局面，灭亡是不可避免的。” 露娜∶“假如你出手相助呢？” 李毅∶“我们虽然能影响这群土着的未来，但我们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第37章 海的那边，是异种。 露娜在听到李毅的回复后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李毅。 此时的李毅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的第19天，这些天我已经成功在构造体内部做好了统战工作，露娜和阿尔法她们对我的称呼从“灰鸦的指挥官”改成了“指挥官”，甚至一向唯唯诺诺的拉弥亚也愿意主动为我除掉敌人。 露西亚，丽芙，比安卡她们也愿意为我放弃以前坚守的一些观点，转而主动认同我的理念。 说明在他们心里，我永远是最重要的，即使我要在这个世界掀起一场世界大战，他们也会追随我。 我必须要回馈这样的忠诚和期待，我必须要谨慎的做出每一个选择……。 正当李毅想的入神时，拉弥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个……，指挥官，露娜小姐，那个人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李毅回过神来，微笑着对拉弥亚说道： “干得漂亮，拉弥亚，没留下目击证人吧？身上的血迹清洗掉没有？” 拉弥亚∶“嘿嘿，工作完美解决，没人看见，武器和身上的血迹也清理干净了，等会儿我就把太刀还给阿尔法小姐。” 露娜∶“很好，拉弥亚，你干的不错。” 听到露娜的夸赞后，拉弥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露娜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谢谢露娜小姐…。” 李毅∶“拉弥亚，有什么想买的吗？我买单哦” 拉弥亚∶“啊…？真的吗？嘿嘿，这可是你说的……。” 露娜语气温和的提醒道∶ “不要太得寸进尺，拉弥亚。” 拉弥亚以为露娜是在警告她，吓得赶快改口道： “—噫—！！，明…明白！露娜小姐…。” 李毅笑着说∶“没事，贪心一点也可以，拉弥亚，为自己挑一些东西吧。” 拉弥亚∶“真……的吗？指挥官，那我要那个风车！” …… 等大家都买完东西后，李毅等人离开了波图，在城外上了渡边的运输机，返回基地参加卡列尼娜的卫星发射仪式。 卡列尼娜∶“哼，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等你了。” 李毅∶“在城里逛了会儿街，给你买了一个手环。” 卡列尼娜听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 “哼，你不早说，那个，谢谢啊。” 说完，卡列尼娜将手环戴在自己手上。 李毅∶“怎么样？觉得好看吗？” 卡列尼娜不自觉的小声说道∶ “只要是你送的都好看。” 李毅装作没听见问道： “啊，抱歉，没听清楚。” 卡列尼娜涨红了脸，大声说道： “没什么！就是让你别瞎耽误我时间，准备开始发射卫星了！” 李毅忍不住笑着说∶“好好好，准备发射卫星。” 卡列尼娜∶“你！你明明听见了！不！许！笑！” 本次预计发射了24颗各类型卫星，由渡边驾驶运输直升机前往外太空执行卫星投放任务。 卡列尼娜这些天的地理勘测工作证明了这个世界所在的星球和地球相差无几。 这个星球自转速度，赤道周长，黄赤交角等方面的数据与地球一致。这个世界的太阳直射点也会在赤道两侧来回移动，形成四季交替的规律。 “简直就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地球。”李毅在查看地理勘测报告时感慨道。 众人都坐在指令中心内部等待渡边任务完成，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见证这个世界的地表全貌。 曲∶“首席，未来你有考虑过建造一艘像空中花园一样的殖民舰吗？” 李毅∶“这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方案，但是现阶段我不会考虑。以基地现有的实力建造星际殖民舰无异于痴人说梦，并且这需要大量资源投入，这个世界的土着虽然无知，但并不蠢。发射运载火箭绝对会惊动他们。” 曲微笑的说道∶“不错，对于一个崭新的提案能立刻分析，并找出该方案的漏洞和不合理之处，你的成长速度令我惊叹。” 虽然这只是曲对李毅的一个小测试，但是李毅却顺着自己的回答陷入了思考中。 自己刚才说的没错，基地在人力上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种庞大项目，全基地包括NPC在内也才39人，后续莱娜和塞西莉能解救回来也才41人。 并且这个世界的土着还停留在农耕文明阶段，教育水平低的见底。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构造体。 等等，土着，构造体……。 李毅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如果自己将这个世界的土着改造成构造体呢？” 李毅顿时兴奋了起来，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顺着这条路线开始思考。 这个世界的土着再怎么说也是人，应该有对钽180m共聚物适应性良好的人。 构造体学习知识很快，布偶熊曾经说过就像U盘插进电脑一样迅速。 亚里莎的方案之所以还在筹备中，是因为基地还没有搭建好构造体机体的生产线，一旦搭建好后，只要资源充足，普通构造体的机体就能像流水线一样生产。 土着构造体的忠诚度问题也可以拿出多项方案解决，即使造反，他们也不可能是里，阿尔法他们的对手。 1级的普通构造体在80级的二代机体面前连蝼蚁都称不上。 并且这个人地矛盾尖锐的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对于那些生活在悲惨现实的土着们来说，改造成构造体不仅不用再愁吃喝，还能获得自己的庇护，简直是天大的恩情和荣耀。 当然，必须要完全忠于我，并且主动要求改造的土着才能为我所用。 但自己现在有必要这么做吗？这样做对自己有多大好处呢？ 李毅脑海中汹涌的思维浪潮遇到了一面高大的防潮堤，不得不放缓奔腾的脚步。 李毅整理了一下思绪：现阶段的目标是努力提升自己和构造体的实力，而这个方案无法为现阶段的目标服务。 “指挥官，指挥官？” 露西亚的呼唤将陷入沉思的李毅拉回了现实。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说道∶ “啊……，我在，有什么事吗？露西亚。” 露西亚∶“没事，只是刚才我看到指挥官一直盯着一个地方发呆，脸上还露出了微笑。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指挥官。” 李毅∶“啊，嗯…，对！是的，马上就要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了，未免有些兴奋。” 露西亚∶“是的，对一个新世界的探索的确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 由于暂时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执行这个方案，李毅选择将土着改造成构造体的方案保留在了心底，也许自己未来哪一天就能用到这个方案。 当渡边投放的最后一颗卫星进入轨道开始运行后，指令中心开始用侦察卫星绘制这个星球第一幅世界地图。 数秒钟后，一个世界展现在众人眼前。 两块辽阔的大陆展现在众人面前，通过从土着购买的地图进行陆地轮廓比对后，李毅确定了其中一块略小的大陆是土着所说的盘古大陆。 但可悲的是，这个世界的人类绘制的地图，甚至还不到盘古大陆的45%，并且他们还不知道，除了盘古大陆以外，这个世界还有一块面积相仿的兄弟大陆。 卡列尼娜∶“指挥官，这两块大陆在北端有接壤，卫星扫描显示是由冰雪组成的大陆桥。。” 李毅∶“这个世界的土着说过，300年前，大陆北端来了一群魔物……。” 布偶熊∶“从冰层厚度来看，这个大陆架形成时间不长，300年，从地质时间上来看不过片刻之间。” 李毅∶“可能这个世界一开始分为两个大陆，一个大陆住着人类，另一个大陆住着魔物。由于气候变化，在高纬地区形成了冰桥，将两块大陆连接到一起。让魔物得以通过冰桥进入人类生存的大陆，就像阿拉斯加大陆桥一样，当初印第安人的祖先也是通过它前往美洲。” 卡列尼娜∶“要验证指挥官的这个说法很容易。” 卡列尼娜在屏幕上调出了另外一个大陆的实时影像资料，在沿江沿海地区搜查一番后，卡列尼娜找到了一处非自然形成的建筑群。 众人看到了一群直立行走的“老鼠”，“老鼠”们的体型有大有小，还能看到抱在怀里的婴儿。它们在建筑群中进行各种各样的活动，李毅甚至还看到它们在进行类似交流的举动。 卡列尼娜接下来又通过搜索找到了几处非自然的建筑群，发现了更多相貌怪异的智慧种族。 李毅∶“看来刚才的推测是对的，这块大陆上的魔物就是来自另一块大陆。” 露西亚∶“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有这么多智慧生命。” 李毅∶“但它们都是吃人的种族，即使建立了国家，创造了文化。不过也是一群异种罢了，海的那边，是敌人。” 李毅特地强调了最后一句话，让基地里的众人认清现实。 在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后，李毅马上就裁定了海的另一边种族的死刑。 这群长相丑陋的非人智慧生物，在李毅的眼中，不过就是自己和露西亚她们的经验包。 在李毅明确表态后，在场的大部分构造体也决定对另一个大陆的魔物采取敌视态度。 露西亚有些愤怒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让它们伤害到指挥官！” 露娜∶“看来乐园中有太多的污垢和杂音，需要清理一下。” 21号∶“21号的爪子将会撕碎它们。” …… 李毅瞥见丽芙，赛琳娜等人有些犹豫，便补充说道∶ “魔物和人类之间是捕食者和猎物的关系，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我们和异种之间不存在和平。在它们眼中，我只是食物。” 李毅的最后一句话成功让基地里的所有人都对另一块大陆上的所有魔物抱有敌意。 李毅很清楚自己就是所有人的底线，即使温柔得如同天使的丽芙，也不会容许魔物伤害指挥官。 这时，曲面无表情的看向李毅说道∶ “如果要彻底消灭这些魔物文明，不亚于发动一场世界大战。你有赢下战争的把握吗？” 李毅∶“目前来看，我们在科技上遥遥领先这个世界的任何居民，现在我们已经发射了卫星，在情报上有绝对的优势，唯一让人感到担忧的是这个世界有魔法这个概念，但我们可以逐渐通过击杀魔物累积经验，增强基地的实力。” 曲∶“你之前担忧的其他玩家也穿越到这个世界的问题解决了？你是否考虑过对面魔物可能存在和你实力相当，甚至比你强的玩家？” 李毅∶“目前来看，这个世界有穿越者的痕迹只有无论魔物还是人类都使用汉语，但是从获得的情报来看，这语言使用了起码上千年，即使有穿越者，也早死了。” 曲∶“能做出战争的决策，看来你已经有战争方案了。” 李毅∶“现阶段我决定不宣而战，采用闪电战的方式对魔物实行逐个击破。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这个世界的魔物并非铁板一块，即使它们都是人类的敌人，彼此之间也会爆发冲突。” 露西亚∶“指挥官，我们第一个战争目标是阿鲁祖克吸血鬼王国吗？” 李毅∶“是的，等渡边回来后，我再向大家介绍具体作战方案，卡列尼娜，你先用卫星观察一下阿鲁祖克王国的具体情况，位置在阿尔贡山脉东部人类防线外，大概是地图上的……。” 等渡边驾驶运输直升机返回基地后，李毅就马上召开了作战会议，让渡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渡边∶“指挥官，怎么回来就准备对一个国家实行灭国战？这是否有点……。” 李毅∶“渡边，我们和以人为食的异种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 渡边∶“好吧，指挥官，你的命令就是我的最高准则。” 作战会议上，李毅在地图上将阿鲁祖克的七座中小城市列为首要排除目标，将王都列为最后一个作战目标。 露西亚难得提出反对意见，说道∶ “指挥官，我认为应该先摧毁它们的首都，俘虏或者消灭它们的国王，使其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便于我们逐个击破。” 李毅∶“这个方法虽然能保障胜率，但是边境城市上的吸血鬼还是有可能大量逃出这个国家，这次作战目标是彻底歼灭所有阿鲁祖克王国的国民。所以我们先封锁它们的边境，然后逐渐向王都挺近。这样也能通过封锁消息让周围的魔物势力无法向它派出援兵。” 露西亚∶“但是这个方案成功与否取决于我们的行动是否迅速。” 李毅∶“我们是通过运输直升机执行空降作战，阿鲁祖克王国面积不过1万平方公里，并且他们不可能有雷达和防空火力，我们的卫星还会持续监测他们的行动，无人轰炸机会精确的打击他们的援军，我预测这次行动不会超过48小时。当然，这得取决于我们摧毁城市的速度有多快。”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李毅自从上次讨伐哥布林村落见识到露西亚一个红球的威力后，便一直很好奇构造体们信号球三消和必杀技的威力，为以后制定战术提供参考。 李毅认为，这次作战是一次不可多得的实验机会，即使对方是一块铁板，自己也能乘坐运输直升机迅速撤退，并利用无人轰炸机通过袭击城市来牵制对方兵力。 这场战争，对李毅而言，不过是一场实弹演习，但对阿鲁祖克王国的国民来说，是一场灭顶之灾。 第38章 闪电战 基地第21天，凌晨3∶11 阿鲁祖克吸血鬼王国首都约雷顿的居民还沉浸在梦乡中。 突然，城墙上的巡逻卫兵听到天空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还没来得及确认情况，一堆不知名物体便落在了王都南部的居民区。 霎那间，这片区域便被火光吞没，剧烈的爆炸声响彻王都，将约雷顿的居民们惊醒。 但位于爆炸区域内的居民们大多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少量逃出房子的幸存者跳入河中，以为自己能躲过一劫。 却不想河水经过火焰的焰煮，已经成为了沸腾的开水，最后只能被活活烫死。 但这只是这座城市噩梦的开始。 由于这座都市内绝大部分房屋都是以木头作为建材，并且房屋间间隔狭窄，这让火焰得以迅速蔓延到其他居民区。 并且约雷顿没有专门的消防队，只能依靠民众自发救火。 但居民们惊恐地发现，火焰就像磁铁一样牢牢附着在自己的房子上，无论怎么浇水，都无法将其熄灭，最后只能任由它蔓延到其他房子。 居民们认为这是恶魔的袭击，吓得抱头鼠窜，丈夫看着自己的妻子被活活烧死，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火海吞没，但却无能为力。 痛苦的哀嚎响彻大地，翻滚的火海掀起了炙热的巨浪，火红的天空映衬着被烧成废墟的房屋。 国王兰佐斯一世紧急调集王都所有卫兵前去救火，但前后折腾了两个小时，火场的范围不减反增，传统灭火方式全部失灵。 最后兰佐斯一世只能召集侯爵以上的吸血鬼，亲自带队前往火场，将靠近火场的未点燃房屋全部摧毁，清除所有可燃物。制造了一个不亚于火场面积的隔离带。 至于还困在火场的居民们，只能在火焰和烟雾的包围下自求多福。 这场大火毁灭了王都65%的建筑，但只消耗了基地一吨凝固汽油弹。 约雷顿的地狱景象，在李毅的战术终端上，不过就是一个不太亮的红点。 在约雷顿遭受轰炸的同时，一架运输直升机载着李毅等人在阿鲁祖克王国边境小城降落。 身穿动力机甲的李毅对此次行动充满信心，他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利用卫星将这个国家所有人口聚集区标记在地图上，并因地制宜决定用凝固汽油弹对王都人口最密集区执行轰炸。 一来是检验一下基地生产的凝固汽油弹的实战效果，二来是通过袭击敌人中枢城市，让其无法向其他城市派遣援兵。 为了这次战争的胜利，他带领灰鸦，三头犬，露娜，阿尔法，拉弥亚，比安卡，曲，渡边，罗塞塔作为第一批入侵部队毁灭除王都外的所有城市。 队伍中，除了诺克提，其他构造体战力均超过7000，并配有专武。甚至连丽芙也穿上了极昼机体参战。 尽管这支部队已经是基地里的大半战力，但李毅仍然将亚里莎，赛琳娜，艾拉，突击鹰小队留在基地作为预备队。并要求卡列尼娜和布偶熊担任空军总指挥，为自己这支地面部队提供侦察和火力支援。 由于是第一次指挥国家级的战争，李毅自己也是全副武装，不仅穿上了动力机甲，还将随身武器替换成满级的五星武器双枪“暗影紫光”和太刀“九字之定”。目的是防止敌人狗急跳墙选择刺杀自己。 走下运输机后，李毅向众人发布了第一项进攻命令： “等会阿尔法直接靠近城门对这座城市释放必杀技，露娜和丽芙在空中盘旋，消灭从地面飞到空中的敌人。曲，比安卡，罗塞塔，拉弥亚，分别在城市的东西南北城墙外就位，如果阿尔法的必杀技没有摧毁这座城市，你们就负责摧毁剩下的部分。我会通过终端向你们下达行动开始命令。” 众人∶“明白！” 等曲，拉弥亚等人就位后，李毅下达了行动开始的命令，阿尔法开始向城门靠近。 由于阿尔法行动隐蔽，一直走到城门口，城墙上的卫兵都没发现她。 阿尔法冷笑道∶“哼，太松懈了。” 随即便发动技能“溯轮杀”，将面前的城墙连同城门一道摧毁。 城墙上的卫兵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了一句让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话。 “崩落的束缚，化为利刃！” 一道雷霆从天而降，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卫兵以及周围的一切化为灰烬。 此时阿尔法拔出了大太刀，她发现自己触发了超算空间，刚准备三消信号球，就察觉到自己的能量条已经满了，可以直接释放大招。 于是阿尔法便发动大招“浮世业火”。 “宿命的囚笼，由我斩断！” 一道比刚才规模更大的雷霆降下，收起大太刀的阿尔法向身后望去。这座城市连废墟都没留下，地上的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沟成为了阿尔法作战留下的证明。 站在不远处观战的李毅被阿尔法的破坏力给震惊到，短暂的惊讶过后，他立马从战术终端调出了阿尔法的资料界面。发现她的战力从7502变成了7503。 李毅心想道∶“之前杀了一条双头蛇阿尔法战力从7501来到7502，现在屠了一座城，也只加了1点战力，不对，阿尔法之前还荡平了北边几十个哥布林村落，也没见加战力。也许是不同魔物之间的经验值含量不同，并且这个世界的升级规律还是越到后期，升级所需要的经验越多……。” 不过话说回来，阿尔法释放出全力后不到5秒就摧毁了一座城市，和自己打低级囚笼Boss的时间差不多，看来这场战争也许用不了48个小时就能结束。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毅召回了埋伏在周围的构造体，返回运输机前往下一座目标城市。 接下来摧毁六座城市的行动中，李毅分别派出了曲，比安卡，拉弥亚，露娜，里，露西亚，均取得成功。 这七次实验中，李毅发现构造体们在战斗中可以触发超算空间，并且可以根据自己的技能改变周围环境。 比如拉弥亚，她凭空在陆地召唤了一场海啸，把整座城市都给淹了……。 七次城市毁灭战中，露西亚由于是一代机的缘故，作战用时最长。 李毅发现鸦羽的必杀技“刹那冰华”造成的破坏虽然对吸血鬼们而言也是毁灭性的，但伤害范围远不及露娜，里这些二代机体。 这个差距验证了李毅之前的判断∶ 即使在这个新世界，二代机和一代机之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不过由于吸血鬼们过于脆弱，构造体们在战斗中信号球回复的速度堪称神速，几乎等于无限释放技能，这让李毅有一种打肉鸽剧本的即视感。 在摧毁第一阶段作战所有目标后，李毅等人前往本次战争中最后一片战场：王都约雷顿。 第39章 蝼蚁 清晨6∶00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了约雷顿的废墟上，凌晨的大火仍未熄灭，无数家破人亡的难民聚集在王宫附近，希望能得到国王兰佐斯一世妥善安置。 宫殿内的兰佐斯一世正皱着眉头听侍从汇报王都受灾情况。 这场将近三个小时的大火造成王都65%的建筑彻底损坏，8000居民丧生，近一万居民受伤，超过六万人无家可归。 这组数据意味着：自己要在仅剩下的35%市区安置超过一半的居民。 并且到目前为止也没查清楚这场袭击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兰佐斯一世更希望是前者，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对方是一个拥有强大魔法的火系魔法师，并且还拥有相当高超的潜伏技能。 兰佐斯一世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心想道： 真是见鬼了，即使是北方的高等恶魔也不可能孤军深入到王都来纵火。周边的狼人和哥布林是我们的盟友，并且也不具备纵火的能力。南边的人类不过是一群只敢躲在城墙后面的胆小鬼……。 正当兰佐斯一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位侍从急匆匆的向他跑来汇报道： “报告陛下，王都上空出现一个长着半边翅膀的红衣女恶魔，她……她正在向王宫方向袭来！” 侍从话音刚落，宫殿的石墙便被狠狠的砸了一个窟窿，露娜闯入了王宫，宫殿卫兵刚要上前阻拦，便被露娜用月轮斩为两半。 “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称不上战斗。” 露娜面无表情的说道，然后把目光放在了大厅内衣着最为华丽的兰佐斯一世身上。 露娜∶“你就是这个国家的王？那个超过2000岁的吸血鬼？” 兰佐斯一世心里一惊，他立刻就明白了眼前这位少女的强大，虽然没有活人的气息，但却拥有着极为恐怖的力量。 兰佐斯一世认为正面爆发冲突胜算不大，也并不明智，还是先尝试沟通，明白对方诉求。 兰佐斯一世∶“是的，我是阿鲁祖克王国国王阿鲁祖克·拜尔斯特·兰佐斯·金……。” 兰佐斯一世的话还没说完，露娜的月轮便朝他飞来，他艰难躲开，但左右侍从因为来不及躲闪被直接劈成了两半。 露娜面无表情的说道∶“在谈判前，先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作为敌人的资格。” 兰佐斯一世∶“请等……。” 露娜的月轮继续朝他飞来，但这次他没能全身而退，右手被露娜狠狠的削了下来。 兰佐斯一世吃痛的向后退去，向露娜扔出五枚血刃，然后撞破窗户飞向空中。 露娜漫不经心地用月轮挡下后，说道∶ “你认为能逃得掉吗？” 露娜三消黄色信号球发动技能“绯簇虚形”。 刚再生好右手的兰佐斯一世突然感觉自己下半身没了知觉，紧接着身体一轻，不受控制的落到了宫殿庭院上。 庭院内的卫兵见状立即过来保护兰佐斯一世，但还没等在兰佐斯一世面前站成人墙，便被从地面凭空冒出的尖刺给刺成了肉串。 幸存的卫兵不敢上前，任凭露娜从空中飞到国王面前。 露娜∶“怎么，你还想跑吗？” 失去下半身的兰佐斯一世自知不敌，惊恐的说道： “别，别……杀我，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杀了我就……。” 没等兰佐斯一世说完，便被露娜漫不经心的打断： “听着，蝼蚁。我的指挥官要求你马上收集四十万颗吸血鬼的尖牙，并上交你们所有财物向我们表示臣服，三个小时后将这些贡品抬到这个城市西部三公里的山坡上，如果你敢拒绝，我现在摧毁这座城市。” 兰佐斯一世听到这句话后，差点晕了过去。但他不敢拒绝露娜，只好支支吾吾的说： “那个……，40万颗牙齿实在太多，可…否再宽限一点时间……，我们这座城市才遭遇火灾……。” 露娜∶“我的指挥官说，可以宽限时间，只不过每过一小时，我们就会无差别杀掉1000只吸血鬼，只要你们耗得起，我们可以奉陪。” 兰佐斯一世∶“这……，明白，我……” 露娜∶“押送贡品的队伍必须由伯爵及以上的人组成，你也必须在场。否则，我们将视为反抗行为。” 兰佐斯一世∶“明白，明白……。” 兰佐斯一世在心中打起了算盘： 现在对方完全处于上风，不能拒绝对方开出的条件，先暂时答应下来，等会儿组织人手从王都突围，和其他城市的吸血鬼们会合…… 但眼前红衣少女的下一句话就碾碎了他的希望。 露娜∶“你们想跑就尽管跑吧，你们周围的七座城市已经成为了废墟，如果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就好好回忆一下这座城市凌晨那场轰炸。” 说完，漂浮在空中的露娜漫不经心的抬了下右手，飞舞的月轮将几个试图从背后偷袭的吸血鬼卫兵削成肉块。 露娜∶“看来你们还是有点执迷不悟。” 说完，露娜腾空而起，庭院内突然长出无数根猩红色的地刺，将庭院内所有卫兵刺向空中。 这一次，露娜避开了要害，被插在空中的吸血鬼卫兵们发出凄惨的哀嚎声。 在哀嚎声中，露娜又重新回到了兰佐斯一世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想好了吗？拒绝还是接受？” 彻底被击穿心理防线的兰佐斯一世不敢再有任何怠慢，连忙说道： “接受，接受…，我代表阿鲁祖克王国对贵方提出的条件全盘接受，请您告诉我，您的指挥官，不，我伟大的主人是何方神圣？我国愿臣服于他的脚下，永远忠诚于……” 露娜∶“等你上交贡品后就能见到他，你现在只需要按照我们说的做。” 说完，露娜便飞向空中，离开了庭院。 只剩下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国王和被插在半空中哭嚎的卫兵们。 露娜离开庭院后径直向城外飞去，并向李毅发去了通讯请求。 露娜∶“话已经带到，对那个吸血鬼国王的战斗力测试也完成了，只凭你的武器完全可以消灭它。这座城市没有可以称得上对手的敌人。” 李毅∶“干得漂亮，露娜。现在作战进入了第三阶段。” 第40章 赔款 露娜走后，庭院内猩红色的地刺也随之消失，被插在半空中的卫兵重重地摔在地上。 即使吸血鬼可以迅速修复伤口，但躺在地上的卫兵一时半会儿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不只是卫兵，早已再生好下半身的兰佐斯一世也不敢站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兰佐斯一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醒来就会过去的噩梦，但红衣少女带来的疼痛却无时无刻提醒它身处于现实。 那个红衣少女对付自己就像对付蝼蚁一样轻松，杀戮时连眼睛也不带眨一下，就像自己杀戮人类一样干脆。 兰佐斯一世后怕的缩了缩脖子，红衣少女带给它的恐惧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但他最后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拿出国王的威严对周围的手下下令道： “现…现在面向全城民众收集40万颗尖牙，让所有伯爵以上的贵族到王座厅见我！” 通过刚才和红衣少女的“交流”，兰佐斯一世已经明白凌晨那场大火也是她们所为，自己的国家正在遭受一群不可战胜的强敌入侵，抵抗只有死路一条。 半小时后，这座城市所有伯爵以上的贵族都聚集在王座大厅之内。 尽管大厅的王座上还沾有自己侍从的鲜血，但兰佐斯一世已经顾不得叫人清理，直接坐下向群臣开门见山道： “现已查明，凌晨王都那场大火和刚才的袭击系同一组织所为，为了避免我国国民更多的流血和伤亡，我决定全盘接受对方开出的条件，携全国国民向对方首领称臣纳贡。” 在场的贵族们心中一愣，兰佐斯一世原以为它们会激烈的反对，但大多数人保持了沉默。 它们大多数人都见识了露娜入侵时带来的破坏，少数没见过的人在看到王座厅墙上的大洞后也立即明白了入侵者的破坏力。 但仍然有个年轻气盛的伯爵懊恼的开口道： “伟大的陛下，我们也许可以从王都突围，和其他城市的吸血鬼们汇合，然后集结力量打回来……” 还没等这位年轻侯爵讲完，便被一个从外貌上看可以做它父亲的公爵粗鲁打断道： “年轻人不懂就别随便出谋划策！敌人仅凭一人就轻松越过王都空中警备团的封锁，来到宫殿造成如此惨重的破坏，即便发起突围又有多少人能跑出去？你刚才说还想再打回来？你说话过脑了吗？” 公爵的话让大厅的氛围安静了下来，那位年少轻狂的伯爵也闭上了嘴。 但公爵身旁的一名侯爵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公爵大人，请允许我纠正和补充一下。敌人是孤身一人歼灭了王都空中警备团，还歼灭了七成以上的宫廷近卫团。空警团团长纳修德公爵和侍卫长约舒雅公爵为国捐躯了……” 侯爵原本想说连国王陛下也不是那个红衣少女的对手，但考虑到国王的面子，便不再多言。 侯爵的话令大厅的氛围陷入了比刚才更加可怕的沉寂，所有人都知道侯爵这句话的份量，连刚才提出突围方案的年轻伯爵也恨不得给多嘴的自己两巴掌。 众人都清楚王都空警团和宫廷近卫团是国家最精锐的两支部队，两名部队的最高长官也是这个国家强者中的佼佼者，即使是这个国家实力最强的国王，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做到这种事。 贵族们都沉默不语，将目光投向了王座上的国王。 兰佐斯一世对手下这种把问题全抛给自己的目光感到非常不愉快，但他作为国王必须要给手下答复，只好开口说道： “杰纳克公爵和格里斯侯爵说的没错，并且那个红衣少女已经预料到我们会突围，甚至还告诉我除了王都外的七座城市已经全部被他们摧毁了。现在我们除了接受对方的条件，别无选择。” 兰佐斯一世的话彻底将大厅内的所有贵族拉入了绝望的深渊。 七座城市少说也有九万名居民，一个晚上的时间全被不知名敌人给杀光了…… 刚刚还出言教训伯爵的杰纳克公爵开口道： “陛下，请问这消息是真……的吗？” 兰佐斯一世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 “现在王都已经无法派人去其他城市探明情况，但是其他城市今天早上的确没有按照惯例向王都派遣信使。往好处想，是这些信使都被敌人拦截了，往坏处想，就……是这些城市也凶多吉少……” 一向说话果断的兰佐斯一世少有的向群臣表现出自己吞吞吐吐的一面。 最后，它无奈的对群臣说： “现在的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这时，一位矮胖的侯爵对国王毕恭毕敬地说道： “尊敬的陛下，请问要求我们称臣的组织是什么种族？以及我们需要向他上交多少贡品。” 兰佐斯一世有些绝望的说道： “那个红衣少女称呼她的主人为指挥官，并告诉我上缴赔款后就能见到她的主人。她要求我们上缴40万颗吸血鬼尖牙和所有财物，三个小时后由我们将这些尖牙和财物押送到城市西边三公里的山坡上，每推迟一个小时，他们就随机屠杀1000个居民。” 国王的话刚说完，大厅里的贵族们瞬间就沸腾了 “40万颗尖牙？！三个小时！还要上交所有财物” “每超过一小时就屠杀1000名居民威慑我们？还有没有人性？” “这不是往死里逼我们吗？！” …… 大厅内的贵族们顿时群情激愤，但讽刺的是，没有一个人提出率领军队与敌人决一死战。 兰佐斯一世拍了好几下王座的扶手示意群臣安静，但没有人理会国王的手势，直到兰佐斯一世将身旁的花瓶狠狠的摔在地面，群臣才慢慢安静下来。 兰佐斯一世∶“够了，在这里争执有什么意义？不管你怎么哀求，对方也不会减少贡品的数量。与其抱怨赔款太多，还不如考虑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对方说要我们上缴所有财物，但上缴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对方又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财富？” 兰佐斯一世的话警醒了众人，大家从国王的话中悟出了赔款的漏洞，也都逐渐安静下来。 等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将工作重点转移到收缴吸血鬼尖牙上。 但收缴40万颗吸血鬼尖牙谈何容易，虽然这座城市有超过11万名居民，理论上可以收集44万颗尖牙，但是这11万居民中需要除去四万名没长出尖牙的未成年人。 也就是说，七万人负担了十万人的尖牙赔款。 但即使是剩下的七万成年人，也并非每人都会被摊派到“赔款名额”。 虽然吸血鬼有快速再生功能，但吸血鬼尖牙连接着大量脑部神经，每拔一颗尖牙就需要忍受钻心般的疼痛。 即使兰佐斯一世带头拔下自己的四颗尖牙，那些贵族也会想方设法向市民和穷人摊派更多的尖牙指标。 贵族的举措导致约雷顿的阶级矛盾彻底激化，几个居民区的社会秩序瞬间崩溃，甚至还爆发了流血冲突，兰佐斯一世不得不派遣卫兵维持秩序。但这样一来，收集尖牙的工作不得不搁置下来。 距离红衣少女发出通牒后三个小时，整座城市也才收集到12万颗尖牙，任务完成进度30%。 部分居民看到时间截止后红衣少女没有再出现，侥幸的认为自己能躲过一劫。 但兰佐斯一世深知这是不切实际的幻想，它派出使者在指定地点请求和露娜谈判，但使者寻找了好一阵子，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使者带回来的结果让贵族中一些突围派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便组织手下从南门突围，结果刚出南门100多米，便被露娜的月轮和地刺全部消灭，无人生还。 城墙上的卫兵和民众目睹了这一切，看着刺成肉串的同胞，一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民众当场崩溃，绝望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突围者的下场彻底断绝了城内居民的希望，大家心灰意冷的接受了红衣少女的所有条件。 距离露娜发出通牒后四个小时，露娜突然出现在王都上空，先是对城内居民说自己来履行约定，然后抬手将一个超过千人的难民收容区夷为平地。 “我不在乎你们的难处，你们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目标，我之前就告知过你们，每超过一小时，我就随机杀1000人。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完成任务。” 露娜的这句话不带任何感情，但在约雷顿的居民们听来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吟唱，即便它们本身就是吸血鬼。 露娜走后，城内的居民们踊跃跑向王宫上交自己的尖牙，连贵族们也不敢再把任务全部摊派到平民手上，也开始上交自己的尖牙。 原本矛盾尖锐的贵族和平民不得不选择和解，每个居民都想着尽快完成国家的赔款。 那些拒绝上交尖牙的居民，会被愤怒的居民们拖出来暴打一顿，然后游街示众，最后强行拔下尖牙，以儆效尤。 但即使这样，在露娜下一次到来前，王都也只收集齐了17万颗尖牙。 看到露娜再度出现在约雷顿的上空，王都的居民们跪在地上流泪请求露娜再宽限一点时间，但得到的回应只有又一座超过千人的居民区被摧毁。 城内的居民们陷入了绝望，它们明白如果不完成任务，这样的屠杀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这座城市居民全被赶尽杀绝。 王都的居民们彻底疯狂了，它们自发成立搜查队，开始挨家挨户收集尖牙上交给王宫。 其工作效率之高，令负责收集工作的卫兵都感到惊叹。 但这些民间搜查队并没有统一指挥和调度，它们往往是见到房子就闯入，很多屋主刚给上一个搜查队缴完尖牙，下一个搜查队就闯进来了。 交通要道和商业中心的房屋更是深受其害，有一间房屋甚至被八个搜查队光顾过。 即使有民间搜查队的无底线搜刮作为收集工作的助力，但在这个小时快结束后，王宫也只收集到了26万颗尖牙。 在露娜下一次到来前，城内半数以上的居民不约而同做出了一个决定： 所有成年居民向市中心迁移，剩下的四万名未成年居民被集中安排在市中心外围。 支持这项决议的居民用这样一种说法安慰自己： “反正这些未成年吸血鬼不产尖牙，倒不如推到外面去，为承担赔款的成年吸血鬼争取时间……” 虽然半数以上的居民是这么认为的，但这些未成年居民的父母并不这么认为。 它们愤怒的抗议这种行为是卑劣和龌龊的，但仍然无法阻止搜查队和自发参与的卫兵从它们手中抢走自己的孩子。 抗议演变成了流血冲突，但这次不是大多数平民和少数贵族的冲突，这次的冲突双方几乎势均力敌，城内秩序再度崩溃，严重影响了尖牙收集速度。 最后兰佐斯一世不得不介入了冲突，它先是命令军队接管了城市治安，随后将自己所有未成年的后代都送到了市中心外围。 国王的表态令这些父母们陷入了绝望，它们含泪和自己的孩子告别，许多父母想要和自己的孩子前往市中心外围一同赴死，但都被卫兵阻止了下来。 卫兵的理由很简单∶ 你们还要继续承担尖牙赔款，无法承担赔款的孩子才会被送去“为大家争取时间”。 但约雷顿的居民们忘了露娜的通牒里是“无差别杀掉1000名居民”，换句话说，最终决定权在露娜手里。 距离露娜发出通牒后六个小时，露娜再次来到这座城市。 当她发现自己眼前只剩下个子矮小，连尖牙都没有的吸血鬼后，当即就明白了约雷顿居民的做法。 露娜眼里闪过一丝愤怒，随即鄙夷的说道： “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抛弃一切无用之物……。看来不仅是人类，吸血鬼也会这样做。” 说完，她飞向市中心，将一处人口密集的社区夷为平地后扬长而去。 那些支持抛弃未成年的居民彻底傻眼了。 它们随即便明白露娜的屠杀是随机性，更准确来说是随性。 城里的居民们更加疯狂的四处收集尖牙，流血冲突时有发生，不少居民在冲突中丧命。 幸亏卫兵在街头维持最基本的“秩序”，才没有让约雷顿爆发一场内战。 等到40万颗尖牙收集齐后，距离露娜发出通牒已经过去了八个小时。 在这期间约雷顿遭到了露娜五次袭击，超过7000居民丧生。 但尖牙收集工作累计导致了将近三万名居民的伤亡，若不是吸血鬼有快速再生的技能，死亡人数肯定会超过露娜的屠杀。 兰佐斯一世面无表情地望着庭院里收集到的40万颗吸血鬼尖牙，为了收集这些大约三吨重的货物，整个王都的居民付出了无数血泪。 兰佐斯一世曾想过通过少交或漏交来完成任务，但它不敢冒这个险。 即使没有人会去仔细数这40万颗尖牙，也可以通过称重来预估数量。 如果是自己的话，甚至还有可能选择最重的一颗牙齿作为称重参考，然后乘以40万得出总重量来刁难对方。 “不，求求对面别这样做，放过我的子民吧。” 兰佐斯一世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在心里祈祷着，然后带着王都所有伯爵及以上的吸血鬼前往红衣少女指定的地方。 第41章 人奴贸易 在露娜前往约雷顿向城内居民发出通牒的同时，李毅将拉弥亚，阿尔法留下协助露娜封锁王都，并向露娜交代完对城内吸血鬼的解决方案后，带领剩下的构造体乘坐运输机对邻近的狼人部落发动闪电战。 由于这次对吸血鬼的战争执行的非常顺利，所以李毅想尽可能扩大战果。于是他将阿鲁祖克王国临近的狼人部落也作为战争对象。 但李毅为了防止分兵的时候给敌人可趁之机，将基地战力值最高的阿尔法留在露娜身边，战力值第二高的曲和自己一起行动。 基地的卡列尼娜，布偶熊她们将会通过卫星为这两支部队提供侦查情报和通讯支持，一旦一方遭遇强敌，立即出动无人轰炸机进行空中火力打击。 情况危急时，基地里的预备队将会乘坐另一架运输机前往支援。 “即使对方弱小的如同蝼蚁，也不能就此大意，因为数百万只蝼蚁也能杀死一头大象。” 在这场战争中，李毅一直用这句话告诫着自己，他绝对不能容忍因为自己的失误导致基地里的大家出现伤亡。 抱着这样的心态，运输机降落在了狼人的地盘。 但运输机这次着陆的平地没选好，离地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运输机引擎的声音便吸引来周围捕猎的狼人。 但万幸的是，这些没有见过运输直升机的狼人在发现这个浮空的大铁块后，非但没有发起攻击，反而好奇地在一旁观望，甚至还有狼人向运输机跪拜，似乎是把运输机当成了神迹。 狼人的友好举动让本来想换个地方着陆的李毅发现了战机，在飞机平稳着陆后，众人立刻打开舱门，冲出去将这群毫无防备的狼人砍杀的血肉横飞，并活捉了三个俘虏。 在对这三个狼人俘虏进行一番“友好交流”后，它们交代了自己是周围部落的猎人以及有关狼人的一些基本情况。 李毅得知狼人是以部落为活动单位，且这个地区的狼人由一个叫纳扎鲁的联合酋长统治后，心里便萌生出一个作战计划。 他决定攻占狼人的圣地德鲁乌扎克山，并利用狼人看重同伴和忠于部落的性格，让各部落不得不派出援军来收复圣地，自己的构造体们则不断消灭这些援军来获得经验。 在处决了这三个狼人俘虏后，李毅等人重新回到运输机，前往俘虏口中的圣地——德鲁乌扎克山。 经历一番短暂的战斗后，李毅等人成功拿下了这座狼人的圣山，但众人看到了令他们感到毛骨悚然的一幕。 满山遍野的京观。 京观是古代战争中，胜者为了炫耀武功，收集敌人尸首，封土而成的高冢。 而狼人们将数不尽的人类头骨垒成了高度约三米的“金字塔”，这样的“金字塔”，光一个山坡上就有十几处。 除此之外，李毅还在这里发现了大量未成年的狼人少年和几十个被囚禁的人类。 据俘虏交代，德鲁乌扎克山不仅是狼人们向祖先献上战利品，炫耀功绩的圣地，还是磨练捕猎技能和意志的少年训练营。 而这些人类，就是这些少年们的训练材料。 让李毅吃惊的是，这些人类大多是“买”来的。 狼人俘虏们说，由于每次进攻人类北部防线伤亡过高，于是便和守军将领秘密达成了一些协议，以每两个月上供100名人类的代价换取狼人部落每年前三个月不袭扰人类边境的承诺。 并且人类不止和狼人达成了协议，还和周围的吸血鬼和哥布林也达成了类似协议。 拷问完俘虏后，李毅去看了被囚禁的人类状况，这些被囚禁的人类大多已经被折磨的精神失常，面目全非。 仅剩下的还保有理智的人在得知李毅等人是来消灭狼人后，撕心裂肺的向李毅等人哭诉自己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更让李毅颠覆三观的是，这些人类是通过“合法手段”被贩卖的，他们都是被奴隶主贩卖的农奴，极少部分是被绑架或拐骗而来的市民。 李毅心想道∶“人地矛盾尖锐，毒品泛滥，还推行农奴制。这群土着明明只有巴掌大的地盘，却能整出这么多花样。” 农奴制的发现，让这个世界的人类在李毅心中的评价从盆地跌到了海沟。 但最让李毅印象深刻的是，这些狼人为了保证训练素材的可持续性，在使用完后，还会对他们使用治疗魔法，留到下一次训练…… 在了解真相后，露西亚，罗塞塔，比安卡等人怒不可遏的请求主动出击，但都被李毅阻止了。 望着遍地的京观和饱受折磨的人类，即使是已经和这个世界土着切割的李毅，心中也涌起了仇恨的火焰。 但李毅没有被自己的怒火左右，他下令放走了几个作为教练的成年狼人，将剩下的700余名狼人少年囚禁了起来。 临走的时候，李毅还当着这几个成年狼人的面枪杀了两个狼人少年，并向他们嘲笑道： “你们这群狼人不过就是一群胆小懦弱的劣等种族，现在你们这群异种的孩子都在我的手上，今天日落时刻我就会将它们全部处决，并且我还要把你们这座山上所有祖先的木牌全部烧毁……” 李毅的嘲笑彻底的激怒了这几个狼人，它们都愤怒地表示将会率领部落所有英勇的战士回来将李毅等人撕成碎片。 望着它们愤然离去的背影，李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时，为被囚禁的人类处理伤口的丽芙向他走来说道： “指挥官，绷带和消毒水等医疗物资不够了，可以请你让卡列尼娜她们空运一些物资来吗……” 丽芙很清楚李毅不可能允许这些人被带回基地治疗，于是只能恳求李毅多施舍给他们一些医疗物资。 李毅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他深知这是一件没有任何好处的事，虽然自己的基地不缺救治他们的医疗物资，但自己物资丰富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帮助他们。 但为了照顾丽芙的心情以及让她心无旁骛的参加战斗，李毅最后同意了丽芙的请求。 但为了不让这些人类目睹到构造体们战斗的场景，他将这些人类都安置在一间地下室里，让露西亚和丽芙看管。并向这些人类宣称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尽管结果上的确是这样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李毅踏上了战场。 狼人的援军来得很快，袭击发生半个小时后，就有一支50人的队伍尝试抵近侦察，但惨遭罗塞塔团灭。 接下来又有几支狼人援兵遭遇了同样命运后，狼人的援军决定先包围德鲁乌扎克山，等待大部队集结后发起进攻。 然而，这正是李毅所希望的。 为了防止对方派出使者前来谈判，他让罗塞塔抓着两名狼人少年从50米的高空头朝下扔下去，当着这些援兵的面摔死。 即使这样李毅还觉得没有激起对方的仇恨和战意，又将五名狼人少年赶到前线，当着所有援军的面活活烧死。 这下连构造体们都觉得自己指挥官手段有些过分，但一想起满山遍野的京观和被囚禁的人类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赞同或者默认了指挥官的做法。 李毅的挑衅举动彻底激怒了援军中的狼人父母们，它们不顾指挥官的命令，擅自离开阵地向李毅发起进攻，但都无一例外的像蝼蚁一样死去。 在杀掉这些擅自出击的狼人父母们后，李毅又假装释放了七名狼人少年，让它们向援军的阵营跑去。 但这七名狼人少年才刚开始跑，身后便传来一声枪响，一名同伴倒地。 它们瞬间便明白了李毅的目的，哭喊着向自己父母的阵营跑去，但都无一例外的倒在了求生的路上。 最后一个倒下的狼人少年离自己父母的阵营只剩下五十米，它的父母们甚至都还跑出阵地迎接自己的孩子，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里的武器打成碎片。 “啊呜！！！”狼人阵地里传来一阵阵哭嚎，每一名狼人眼中都对李毅等人怀着刻骨的仇恨，纷纷向联合酋长纳扎鲁请战，要求全军出击，报仇雪恨。 纳扎鲁心里明白对方这是故意挑衅自己出击，但他不敢不应战，只能不断对自己的部下解释说自己正在征召所有部落的勇士。 “现在已经召集了3万的军队，再等另外两个部落的援兵一到就发起进攻……” 但此时，战场上却响起了李毅的声音。 李毅用扩音喇叭对着狼人们高喊道： “对面的异种给我听着，如果你们再不通过战斗来展现自己的实力，我就会认为你们不配救回这些孩子，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现在将他们全部处决！” 说完，李毅将一个不断求饶的狼人少年推上前线，然后当着所有狼人父母们的面枪杀。 “嗷呜！！！！” 这下对面的狼人们再也坐不住了，几乎怒吼着要求纳扎鲁下达进攻命令。纳扎鲁也明白如果自己再不下令进攻，自己联合酋长的位置就不保了。 于是纳扎鲁下令东部和北部的军团向德鲁乌扎克山发起进攻，等和敌人交火后，西部和南部的军团再发起偷袭。 但不知道是传令员的失误还是军团统帅擅自出击，进攻开始后，四个方向的狼人军团居然同时出击，每个军团都争先恐后地向圣山发动进攻。 狼人的进攻正中李毅下怀，他当即下令罗塞塔，比安卡出击，让渡边和曲作为预备队，三头犬则作为游击支援组，肃清没有被消灭干净的敌人。 位于进攻序列中部和后方的狼人惊恐的发现两名少女在不费吹灰之力消灭自己第一梯队的战友后，都飞到了天上将武器对准了自己。 “—轰—轰—！！！” 两声巨响后，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和一道深沟，后者的长度更夸张，甚至一路延伸到了战场外。 而那些发起进攻的狼人士兵们，连骨灰都没留下，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这……”身为联合酋长的纳扎鲁看到这个场景直接跪在了地上，彻底陷入了绝望。 3万青壮年狼人就这么没了，联合部落生产和繁衍的主力就这么没了…… 但对李毅而言，不过就是罗塞塔增加了72点战力，比安卡增加了29点战力。 看到这样的结果，李毅觉得有些失望，心想道： “听卡列尼娜说，这批狼人的数量将近3万，我还以为能直接让罗塞塔的武器多一个共鸣呢，这帮狼人的经验这么少吗？跟哥布林一样……” 想到这里，他拔出双枪“暗影紫光”和里一起去将剩下的700余名狼人少年全部处决。 随着狼人少年在自己面前像割麦子一样倒下，李毅感觉自己的力量有所提升，但没有击杀拉瑞恩那时明显。 狼人少年们跪在地上哭嚎着恳求李毅放过它们，但回应它们的只有子弹。 确认所有被俘的狼人少年死亡以后，李毅向罗塞塔发去通讯。命令她将对面的酋长抓过来见他。 罗塞塔∶“指挥官？需要把其他人也抓来吗？” 李毅∶“不用了，我只要他一个，如果他有侍从和卫兵就全部杀掉。” 结束通讯后，李毅和渡边，曲，里一起将狼人祖先们的木牌都收集到一堆，准备当着酋长的面烧掉。 曲冷笑道∶“毁人宗庙，杀人父母，戮其子嗣。首席，我们给这些异种留下了刻骨的仇恨。” 李毅笑着说道： “曲，你都说它们是异种了，那肯定要全部消灭啊，既然都全部消灭了，那怎么会留下仇恨呢？” 曲不再说话，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对李毅的话表示赞同。 片刻之后，罗塞塔抓着双眼失神的纳扎鲁酋长飞到李毅面前。 罗塞塔∶“指挥官，这个人就是敌军统帅，名字叫纳扎鲁，狼人部落联合酋长。与得到的情报一致。” 李毅∶“干得漂亮，罗塞塔。” 纳扎鲁刚见到眼前的“人形黑色盔甲”便跪了下去，额头紧贴地面，不敢抬头。 李毅在旁边找了一块石头坐下，罗塞塔在李毅的示意下放开了对纳扎鲁的钳制，但握紧枪盾站在旁边，警惕着纳扎鲁。 李毅带着轻蔑的口气开口道： “听着，异种，现在就保持这个姿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抬头。想活命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 纳扎鲁∶“明……白。” 接下来，李毅装作要统治狼人的口吻，向纳扎鲁询问了有关狼人和周边势力规模，并顺带询问的有关人奴贩卖的问题。 纳扎鲁为了让自己的族群在今后能得到李毅更好的治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李毅。 即便这样，李毅依然怀疑这个狼人捏造了一些假情报，不过他也承认，纳扎鲁的确交代了许多让他很感兴趣的事情。 在把该问的都问了以后，李毅确定了狼人已经没有油水可榨，便向里打了一个手势。 里心领神会，将旁边的木牌堆点燃。 纳扎鲁感到旁边有什么东西烧了起来，但没有李毅的命令，它不敢抬头向四周看。直到听到李毅说了一句： “抬起头来，向你左边看。” 纳扎鲁抬头便看到了让它心如刀绞的一幕。 狼人们祖祖辈辈供奉的祖先木牌正在燃烧，那些木牌里有自己的父亲，兄弟以及敬仰的先祖…… “—你—！！！” 原本双眼无神的纳扎鲁顿时对李毅露出利爪，向李毅扑去。 但它身体刚离地，便被罗塞塔的长枪狠狠地插回了地面。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使纳扎鲁发出绝望的吼叫，但他依然愤怒地看向眼前的“人形黑色铠甲”。 李毅站起身，拔出了手枪，走到无法动弹的纳扎鲁面前，举枪说道： “放心，你剩下的族人很快就会来陪你，在地狱里好好忏悔吧，你这个异种！” —砰— 第42章 灯塔与火炬 在杀了纳扎鲁以后，李毅感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有种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的自信。 李毅心想道： 看来击杀了boss级别的魔物获得的经验值更高，不过这些经验值将怎么转化成能力呢？看来得找一个能沟通的boss“好好交流一下”。 等比安卡，三头犬等人将战场上的敌人都清理的差不多后，距离露娜向吸血鬼们发出通牒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 由于露娜没有发通讯催自己，所以李毅判断这群吸血鬼应该没有筹备好自己要求的赔款数目，所以决定将狼人问题彻底解决后再返回阿鲁祖克王国。 自己虽然消灭了3万青壮年狼人，但还没有将它们的村子摧毁，也许这些村子里还有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幼崽。 对于这些异种的余孽，李毅不假思索的给出了解决方案： 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即便这样，李毅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毕竟自己只能通过卫星找出并摧毁地图上的村子，现在是白天，可能有些狼人会外出活动，有可能会逃过一劫。 但李毅马上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有些多虑了。 只摧毁村庄的确可能有外出的漏网之鱼，但村庄也意味着庇护所和粮食存放地。 一旦被摧毁，就意味着这些余孽要从零开始在野外生活，而现在还是冬季末尾，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在野外生活，大多只有冻死和饿死的下场。 更何况这些余孽也不可能发现基地的位置，它们最多只知道自己的家园遭到了未知势力的摧毁，连仇恨对象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李毅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然后回头向众人发布撤退命令。 在两个小时前卡列尼娜让蔷薇之剑驾驶运输机带了一批医疗物资过来，李毅决定干脆用这架运输机将解救出的人类运回人类势力范围内。 为此李毅还特地让哈卡玛和诺安前来押送这批人类，以确保这帮人不会在运输机里“顺走一些东西。” 原本李毅还想派一个战力超过7000的构造体保护三人和运输机的安全，但在不动用预备队的情况下，基地里符合要求的人只有七实。 考虑到七实对人类过于亲近，李毅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唉，妥善处理这帮人真麻烦。”李毅心里吐槽道。 李毅向蔷薇之剑等三人下令将这群人类在奥兰德王国南部找一处没人的地方安置后就离开。 诺安∶“指挥官，这帮人大多精神失常，甚至还丧失了行动能力。贸然将他们放在无人区域很有可能会遭遇危险。” 李毅∶“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不仅将他们从地狱中解救出来，还给他们处理了伤口，甚至还派了一架飞机把他们送回去。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我们没必要为他们善后。并且这次任务是秘密行动，不能让这个世界的土着发现运输机的存在。” 李毅很清楚即使这个世界的土着发现了运输机也不可能发现基地的位置，但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毅还是选择低调行事。 诺安∶“明白，指挥官。” 在搬运伤员时，李毅以要施展治疗魔法的理由，下令给还保有理智的人类戴上头套，并最先抬上运输机。然后自己和构造体们再搬运精神失常的人类，最后，李毅还嘱咐诺安和哈卡玛将这些人搬下飞机后再摘下头套。 即使是被狼人摧残的受害者，李毅也不信任这个世界的土着。 两架运输机在德鲁乌扎克山顶起飞，一架飞机向奥兰德王国南部飞去，另一架则开始对狼人剩下的村庄开始清除。 在飞离这座山前，李毅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下令空中盘旋并打开舱门，让能漂浮在空中的丽芙对这座狼人的圣山进行打击。 “—轰—！！！” 遭受丽芙的技能“黄道恩典”袭击的德鲁乌扎克山直接被削去了一个山头。 狼人费尽几代人在这座山表面修建的各种建筑彻底灰飞烟灭，其中也包括埋葬了无数血泪的京观。 李毅对丽芙的打击范围和效果表示非常满意，于是决定让丽芙执行对狼人的村庄的清除工作，运输机则充当空中航母。 不到两个小时，147个狼人村庄全部变成了一个个大坑。而丽芙的极昼机体增加了43点战力，成功突破了7100的大关。 李毅∶“干得漂亮，丽芙。等会儿摧毁约雷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丽芙听后，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 “指挥官……” 李毅∶“嗯，什么事？丽芙。” “嗯…，”丽芙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随后微笑着说道： “没事的，指挥官。丽芙会完成指挥官交代的任务。” 李毅猜出了丽芙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但他仍然对丽芙的回答感到满意。 因为他知道丽芙永远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运输机内，明明打了胜仗的众人却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毅很清楚众人大多是因为看到这些京观的缘故，正当不知如何开口时，身旁的露西亚向自己问道： “指挥官……，为什么人类会将自己的同胞像货物一样卖给魔物呢？明明都在遭受魔物的侵略……” 李毅∶“对于奴隶主来说，奴隶不过只是会说话的工具，奴隶主只会尽可能的榨取奴隶的剩余价值，当奴隶没有油水可榨后，他们便会将奴隶贩卖，实现最后一次价值收割。” 露西亚∶“难道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和平共处吗，就不能放下矛盾，相互理解吗……” 李毅∶“露西亚，你这话是有问题的，即使人与人能做到理解，也不可能就此放下矛盾，更不可能实现和平共处。” 露西亚∶“抱歉，指挥官，我没能理解你的意思。为什么已经做到互相理解了，还是不能和平共处呢。” 李毅∶“举一个例子吧，沙漠中有两个部落，但水源只能养活一个部落，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两个部落的人都能理解对方的难处，但为了生存，这两个部落还是会兵戎相见。” 露西亚∶“如果这两个部落携手一起寻找新的水源呢？” 李毅听后笑了起来，对露西亚说道： “哈哈，露西亚啊，这是诡辩，如果能随便增加或者篡改前提条件，然后得出新答案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冲突和争端了，你也大可以将两个部落所居住的环境从沙漠改成雨林。” 露西亚听后，有些脸红的说道∶ “抱歉，指挥官。” “不，没必要道歉，只是闲聊罢了。”李毅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 “说回刚才的话题，即使两个部落相互理解对方的难处，也并不能改变缺水的客观条件。人与人之所以会爆发冲突，并非本性好斗，而是外部条件决定的。我个人认为外部条件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个人的性格。”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 这时，坐在对面的曲微笑着对李毅提问道： “所以你杀伐果断的性格也是受这个世界影响？” 李毅∶“当然了，曲，如果没有你们的保护，我可能刚来这个世界就被那群狼给吃了。即使侥幸逃到人类城镇，也会被这个吃人的社会啃的骨头都不剩。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我必须要用强硬的铁拳回应。” 露西亚∶“指挥官，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会消灭任何想要伤害指挥官的人，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物。” 李毅听了露西亚的话后，心里颇为感动，感慨的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很感谢大家，如果没有大家的保护，我早就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了。” 比安卡摇摇头说道∶ “指挥官，是你将原本互相敌对的大家团结在了一起，是你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家，你也在保护着我们每一个人。” 丽芙也点头说道： “比安卡小姐说的没错，指挥官，你一直都在保护着大家，是你让丽芙能没有痛苦的穿上这个机体，是你砸碎了囚禁丽芙的牢笼，指挥官是丽芙的英雄。” 丽芙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才发觉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马上把头低了下去，脸上泛起了红晕。 连一向喜欢嘲讽李毅的薇拉也认真说道： “呵~，别把自己说的这么一文不值，毕竟你可是满足了我所有贪心的人。” 罗塞塔：“指挥官，是你驱赶了我身边的不幸，是你让我这个只会看到现在的人，开始思考起了明天和未来。” …… 运输机内，大家都吐露出自己的心声，这让李毅非常感动，他已经很久……不，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人发自内心的认同和肯定。 在构造体们的眼中，李毅一直是自己意识海中的灯塔，为黑暗中的自己指明前进的方向。 在李毅的眼中，这些被他视作家人的构造体们则是支撑他在寒冬中前行的火炬。 无论这个阴暗无光的世界潜伏了多少敌人，李毅都会将它们彻底铲除。 第43章 王对皇 约雷顿郊外 兰佐斯一世等人在押送赔款出城来到指定的山坡上便看到了露娜，在一番磕头行礼后，露娜一脸嫌弃的让它们在一处空地上跪着等待李毅等人的到来，然后便去找阿尔法聊天。 露娜∶“姐姐，你觉得指挥官会怎么处理这些蝼蚁？” 阿尔法∶“以他的性格，无论是跪在这里的吸血鬼，还是城里的那些居民，今日都难逃一死。” 露娜∶“如果不是为了套取情报，也不会让它们多活九个小时。” 阿尔法∶“在这个国家毁灭之后，指挥官应该会将矛头对准旁边的哥布林联合王国。” 露娜∶“哦？姐姐，为什么不是北边的恶魔势力呢？” 阿尔法∶“指挥官很谨慎，他选择袭击的狼人和吸血鬼都是和这个世界人类接壤的魔物势力，这些种族与人类交战上百年也没有彻底消灭人类，说明这些种族实力只是比人类略强。指挥官有把握取胜，才会主动出击。” 露娜∶“明明自己的手下能随便改变地貌，也没有忘记谨慎。作为统帅，他无疑是合格的。” 阿尔法∶“以他的作战风格来看，指挥官倾向于在完全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打一场情报完全不对等的战争。所以他不会贸然进攻情况尚不明确的恶魔势力，西边的哥布林是一个比较好捏的软柿子。” 露娜∶“但是从卫星拍摄的地图显示，这群哥布林不仅数量庞大，而且在广袤的土地上分散居住，想要全部消灭比较困难。” 阿尔法∶“指挥官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应该会用一种比较巧妙的计策。” 露娜听后，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微笑说道： “就让我看看指挥官会怎么歼灭这群蝼蚁吧。” …… 等李毅的运输机在阿鲁祖克王都约雷顿郊外指定地点降落时，距离露娜发出通牒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 走下飞机的李毅众人在和露娜简单交换了一下各自情况后，便向在地上跪了一个多小时的吸血鬼们走来。 眼尖的兰佐斯一世立即便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形黑色铠甲”才是这群人的老大，于是便叩首开口道： “尊敬的主人，我是阿鲁祖克王国国王阿鲁祖克·拜尔斯特·兰佐斯·金·哲尔肯特。现在率领阿鲁祖克王国全体国民向贵方称臣，我国国民将永远忠诚于您，爱您所爱，仇您所仇……” 正当兰佐斯一世滔滔不绝地向李毅奉承时，它突然从眼前的“新主人”身上闻到了狼人的味道，顿时便陷入了一阵紧张和思考中： 为什么他身上会有狼人的气味和血腥味？难道他刚刚乘坐那个铁鸟去了狼人部落？狼人部落怎么样了？纳扎鲁这小子还活着吗？ 尽管心里一阵紧张，但兰佐斯一世还是有条不紊的向李毅朗诵着自己的“请安文章”，这让李毅感觉到有些厌烦。 李毅∶“行了，你抬起头来。” 兰佐斯一世这才抬头看向眼前这个“人形黑色铠甲”。 它眼前的这个“人”戴着头盔，身穿黑色战甲，脸部则由一块似乎是木板的白色物体遮住。盔甲上有一些兰佐斯一世不认识的复杂图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威武和高大。 “人形黑色铠甲”周围还站着一群手持武器，相貌出众的人，但和红衣少女一样，兰佐斯一世没有从眼前任何一位个体上感觉到活人气息。 仅凭这些，兰佐斯一世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人还是其他种族，正在犹豫之际，李毅率先开口道： “很好，以后我就叫你兰佐斯，我刚从狼人的部落回来，我让一个叫纳扎鲁的蝼蚁对我臣服，他对我说不，然后整个狼人部落就因为它的狂妄和无知而毁灭，我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李毅故意没有擦去身上的血迹，就是想在谈判中给吸血鬼施加压力，他深知吸血鬼灵敏的嗅觉肯定能闻出自己身上狼人的味道，自己再加以恐吓，就能从对方身上挖出更多自己想知道的情报。 兰佐斯听到李毅的话后，顿时直冒冷汗，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不敢不敢，我国现在全心全意臣服于您的麾下，绝不敢有半点谋逆之心，请容我冒昧的问下，伟大的主人，您是哪个国家的支配者，我等卑微臣子立刻改旗易帜，让您的威名遍布四方……” 兰佐斯这话反倒把李毅给问住了，李毅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也没给自己基地起过什么正式的名字，用冒险队的名字又难免会让敌人轻视，于是便临时为自己编了一个称号和国名。 短暂思考后，李毅选择参考自己最喜欢的王朝。 “我是大唐帝国皇帝，全人类的领导者。” “皇帝？” 兰佐斯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号，但它从后一句话中便明白了眼前这些人的来历。 可兰佐斯依然不认为眼前的这些人是人类，它认为面前的“人形黑色铠甲”大概率将南方的人类种族全部纳入了自己的麾下，然后才获得了这个称号。 “看来南方的人类已经臣服于他了。”兰佐斯心想道，然后毕恭毕敬的对李毅开口道： “抱歉，伟大的主人，请恕臣等愚昧无知，还请您告诉臣等皇帝这一称号的意思。” “哦，看来这个世界连皇帝这个称呼都没有。”李毅心想道，于是便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解释皇帝的意思。 “万王之王，天下主宰。” 听到这八个字后，兰佐斯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这个世界有大大小小的国王，但从来没有哪个势力的国王敢直接把自己的头衔自封为万王之王。因为这样必定会遭到其他种族群起而攻之。 可自己眼前的这位新主人，毫无疑问有压倒性的实力，的确有万王之王的潜力。 于是，兰佐斯决定先顺从道： “感谢伟大的皇帝陛下愿意赐教，臣等今后将永远忠于大唐皇帝陛下。” 李毅∶“把陛下去掉，单称皇帝。” 兰佐斯∶“明白，伟大的皇帝。” 这时李毅身后的曲感到有些疑惑，她头一次彻底没明白李毅的想法，明明都让别人称呼他为皇帝，却不让别人称呼他为陛下。 难道李毅对皇帝这个称呼有另外的想法？ 但曲只是将这个答案埋在心底，将来寻个合适的机会询问。 接下来李毅以新任统治者的口吻向兰佐斯询问有关吸血鬼的情况和周边哥布林，恶魔势力的情报。 从兰佐斯的口中，李毅得知吸血鬼这个种族来源于另一块大陆上，由于在种族竞争中处于劣势，便通过北部冰桥来到了这片大陆。阿鲁祖克王国的吸血鬼便是这些迁徙的吸血鬼队伍之中的一支。 而兰佐斯本人原本不过也是迁徙队伍中的队长，在此地扎根后便效仿人类的制度建立起了国家。 其他的狼人，哥布林，恶魔这些种族也是在另一块大陆竞争中处于劣势，不得不向新大陆迁徙的丧家之犬。 …… 李毅本想从兰佐斯身上打听出如何提升自己技能的情报，但无论怎么套话，得到的回复都是种族天赋，这让李毅感到有些失望。 但问及人奴贸易时，兰佐斯显得有些吞吞吐吐，他深知这个行为就是在打眼前这个“全人类统治者”的脸，于是只能小心试探着李毅的心情说道： “非常抱歉，伟大的皇帝，我……我们并不知道这是您的子民，我们现在就彻底禁止这一行为，并且向您保证永远不再与人类为敌，永远不再伤害人类……。” 李毅还没等它话说完，就没好气的打断道： “那你们今后又以什么为食？” 兰佐斯没有理解李毅这话背后的深意，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回伟大的皇帝，吸血鬼本身就能以其他动物为食，我们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 李毅听后冷笑一声，说道： “哦？既然可以和平共处，那你们之前为什么又要将人类作为食物呢？之前干嘛去了？” 李毅的冷笑将兰佐斯吓了一跳，在兰佐斯得知狼人部落已经被李毅毁灭后，它已经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希望，于是决定真心臣服李毅，不断从正面或侧面说明吸血鬼和人类可以和平共处，但从李毅刚才的态度看来，他似乎是要追究吸血鬼以前的杀人行为…… 站在对面的李毅也清楚兰佐斯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他也很佩服兰佐斯为了融入自己虚构出的“新秩序”而想方设法提出一系列和平方案。 可惜兰佐斯从谈判开始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因为它完全误判了李毅的目的。 李毅从一开始就是要消灭所有吸血鬼来获取大量经验提升战力，这与吸血鬼能不能和人类和平共处没有任何关系。 这场战争并非为了扩张势力或者报仇雪恨，而是单纯的打怪升级。 连李毅心里都在为兰佐斯的努力感到可悲。 此时的兰佐斯仍然为了挽救自己的国家而努力向李毅争取活路，开口说道： “伟大的皇帝，我代表阿鲁祖克王国向曾经受害的人类致歉，我们之前袭击人类，是因为人类的血液不仅可以饱腹，还能显着提升吸血鬼的实力。我们不知道这会冒犯到您，曾经的侵略和屠杀是我挑起的，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我愿意以死谢罪，恳请伟大的皇帝放过我的国民，城内大部分居民并没有参加入侵人类的战争，有些不过还是尖牙都没长出的孩子。它们也是这场战争的受害者，它们也是无辜的生命！伟大的皇帝，请您听我一言，吸血鬼是可以和人类和平共处的！” 说完，兰佐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凹陷。 “国王陛下！” 身旁的几名吸血鬼公爵刚想开口阻止，随即便被兰佐斯狠狠的瞪了回去。 但兰佐斯刚才发自肺腑的道歉和承诺，非但没有让李毅对它产生好感，反而让李毅感觉到一阵恶心和愤怒，心中怒骂道∶ 凭什么？凭什么只杀一个幕后主使就能让一个国家犯下的罪过一笔勾销？ 侵略者凭什么舔着脸说自己是受害者？ 你吸血鬼的孩子是无辜的生命，那谷仓里被杀害的人类孩子就不是无辜的生命吗？ 即使你有些国民没有参加战争，不也是这场战争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你们从人类那里掠夺的地盘不也是拿来安置你们的百姓？他们居住的房屋不也是建立在曾经人类的家园之上？那些不参加战争的吸血鬼不也要为你的军队纳税吗？ 如果我今天不把枪抵在你们脑门上，你们会认识到你们对人类的伤害吗？会想着和人类和平共处吗？ 不！不会！你们只会变本加厉的屠杀人类，如果不是我出手杀光你们派出的特工，拥有六万人口的波图已经成为了死城，然后你们将会里应外合突破人类的北部防线，将更多的人类作为你们的粮食！ 战争打输了就把责任全甩给少数好战分子和高层，如果打赢了怕是晚上做梦都得笑醒！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想到这里，李毅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愤怒，语气冰冷的开口问道∶ “这座城市里被囚禁的人类呢？” 其实李毅并不确定约雷顿是否关押有人类，但他依然装作确有此事的样子，但如果兰佐斯坚持否认，自己也拿不出证据。 兰佐斯听到李毅这话后，顿时以为李毅是在向自己要人，于是又磕了一个响头说道： “回伟大的皇帝，由于之前和您的手下交战使我受了重伤，所以我将城市里关押的人类全部作为了我恢复伤口的血源，伟大的皇帝，这项命令是我下的，也是由我亲自执行的，与城内百姓无关，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然而，事实是由于露娜的袭击以及随后引发的恐慌和骚乱，造成的城内居民大量死伤，兰佐斯才下令将这些人类作为医治受伤居民的血包。 但兰佐斯已经决心要为自己的国民承担一切责任，故而编造了一个谎言来糊弄李毅。 但李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还真的押中了。这座城市真的囚禁了这个世界的土着…… 李毅不想就这个问题和他扯下去了，他早就决定要将这群异种赶尽杀绝。于是他准备向兰佐斯询问最后一个问题。 李毅∶“行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毕竟你们今后都会是我的臣民。现在我要去讨伐西边的哥布林，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如果表现的好，我还会将狼人的地盘划给你们一些。” 李毅的话让兰佐斯心中一喜，认为自己的国家已经脱离了危险，于是连忙磕头谢恩，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向李毅全盘托出。 据兰佐斯所述，李毅得知即将入侵的哥布林联合王国遍布洞穴，首都也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巢穴，巢穴内部坑道复杂，各个子巢穴互通有无，强行进攻的话，即使控制了地表和天空，哥布林也会凭借地下工事和自己打地道战。 尽管自己构造体的实力碾压哥布林，但李毅不想让她们去面对哥布林巢穴里的陷阱和伏兵，并且哥布林喜好囤积贵重金属，直接将地下巢穴摧毁的话，自己也拿不到这些财富。 原本李毅打算等兰佐斯把情报都透露的差不多后就处决掉它们，但一听阿鲁祖克王国和哥布林联合王国是军事同盟后，便发现了兰佐斯的新利用价值。 于是李毅便命令兰佐斯将哥布林联合王国的国王约出来，兰佐斯当即便知道李毅要做什么，但为了让自己的国民活下去，它利落的答应了李毅的命令，非常痛快的出卖了自己的盟友。 于是李毅便让兰佐斯带上五个公爵作为自己的随从，和大家乘坐运输机一同前往哥布林联合王国，将露娜，阿尔法，拉弥亚三人留下看守吸血鬼上交的赔款和剩下的贵族。 兰佐斯心里清楚李毅这是在拿它们当人质，但它只能通过这次行动向李毅证明自己的价值，来为自己的国民换取一条活路。 但它错了。 运输机刚进入哥布林联合王国的领空，李毅便通过打字向露娜的终端发去了一道命令∶ “消灭所有吸血鬼。” 接到李毅命令的露娜微微一笑，然后将剩下的吸血鬼贵族们聚集到一起，表示要宣布一件事。 吸血鬼贵族们心里虽有些疑惑，但它们不敢违抗露娜的命令，只能任由露娜将它们带到一块空地上。 等露娜确认自己的技能范围不会波及吸血鬼送来的赔款后，便对这群贵族们发动技能“绯簇虚形”。 “—溃散—！” 还没反应过来的贵族们全部被露娜的月轮削成了肉块。 处理完这些吸血鬼贵族后，露娜又向约雷顿飞去。 城里的居民们看到露娜又飞回来了，顿时陷入了恐慌，但没人敢抵抗这位红衣少女。 在恐慌和绝望中，约雷顿的11万吸血鬼居民聆听了死亡的终音。 第44章 被囚禁的王 运输机内 兰佐斯和五名随从公爵跪在机舱内不敢抬头仰视，构造体们都握紧武器，警惕着这六个吸血鬼。 即便李毅认为兰佐斯会为了自己的国民着想，不会贸然刺杀自己。但他依然不敢像往常一样在机舱内摘下头盔。 等露娜摧毁约雷顿后，李毅看到露娜的战力值增加了53，成功突破了7300，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为了防范兰佐斯听到自己的作战计划，李毅在通讯终端上建立了一个独立的通讯频道，并利用指挥官的身份联通了机舱内所有的构造体。相当于建了一个QQ群，所有人打字交流。 曾经李毅也是和社员们在QQ群里商讨社团下学期的活动安排，只不过现在的自己也用这种方式决定一个国家或者种族的下场。 强烈的即视感让李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后便开始思考本次作战详细方案。 由于哥布林联合王国领土面积超过95万平方千米，幅员辽阔，很难集中消灭。所以李毅决定利用吸血鬼国王将哥布林联合王国的高层集中到一起，然后全部扣押，向它们的子民索取一大笔财富，并命令军队集中在一起，最后一网打尽。 这个方案和摧毁狼人部落的做法相似，但哥布林联合王国的领土超过法国和德国的总和，即使歼灭了主力部队，处理分散在联合王国各处的哥布林部落和巢穴也非常麻烦。 于是，李毅决定寻求大家的意见，于是便敲击键盘向众人发去了消息。 李毅∶本次作战我决定先囚禁哥布林的高层，命令它们调集军队，随后一举歼灭他们的主力。但这样会留下许多哥布林余孽，大家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些漏网之鱼？ 消息发出后片刻，露西亚等人也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大多都是劝李毅不用在意这些漏网之鱼。 露西亚∶指挥官，我认为以目前人手来看，彻底清理所有哥布林巢穴并不现实。 比安卡∶我赞同露西亚的观点，以目前状况来看，残余的哥布林不可能知晓我方基地的位置，更不可能组织任何意义上的报复行动。 …… 看了这些消息，李毅承认露西亚她们说的没错，但他总觉得放过这些哥布林会让自己心里感到某些不舒服，但李毅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直到他看见曲发的消息∶ “你是准备即使不能将哥布林全部消灭，也要让这个国家彻底崩溃吗？” 曲的话让李毅认清了自己内心的不舒服是什么。 自己内心的这种不舒服来源于恶意，对哥布林这个种族的恶意。 在下令消灭所有吸血鬼和狼人时，他心里毫无波澜，因为李毅是按照理性的思维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 但战争对象变成哥布林时，他的心里总有一种难以控制的愤怒和厌恶，最终转化成对哥布林这个种族的恶意。 他不清楚这股恶意是什么时候在自己心里产生的。 是前世的自己在观看有关哥布林的影视作品时？ 是得知哥布林想要掳走露西亚时？ 是第一次讨伐哥布林的村子，在村里发现的两具被蹂躏的伤痕累累的尸体时？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在李毅心中，哥布林就是应该被消灭的劣等种族。 在不影响基地利益和战局的情况下，李毅决定顺应自己心中的这个恶意。 于是他向公共频道发送了消息。 李毅∶是的，曲，我想让这个国家彻底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即使我们无法占领或者彻底消灭它们，也不能让它们在我们走后有机会重建国家。 片刻之后，曲发来的一条消息。 “你可以挑起它们内部矛盾，进而引发内战。” 曲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使李毅豁然开朗。 是的，一个国家被外部势力推翻后可以被重建，但如果是从内部瓦解，那么这个国家将会万劫不复。 李毅顿时兴奋了起来，继续向曲发消息追问道∶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 曲∶“根据那个吸血鬼国王交代的情报，哥布林联合王国由平原哥布林，洞穴哥布林这两支势力组成，我们可以想办法让这两支哥布林势力反目成仇……” 接着曲开始分析这两支哥布林势力的基本情况。 洞穴哥布林以穴居为主，不事农业生产，仿照人类习得挖掘，锻造，冶炼技术。 平原哥布林则居住于地表，属于半游牧半农耕状态，靠出售粮食和家畜与洞穴哥布林交换兵器和贵重金属。 在经济上，这两支哥布林势力实现了完美的互补，并且由于哥布林没有雌性，这两支势力都需要掠夺人类的女性来作为繁衍工具，在对外态度上也是一致的。 它们简直就是相依为命的兄弟，谁也离不开谁。 但曲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创意，并且符合实际的方案∶ “我们可以先大量摧毁平原哥布林的耕地，造成一方的粮食不足，无法供应另一方，再通过挟持哥布林的国王，只要求洞穴哥布林支付大量金，银等贵重金属。这样一来，洞穴哥布林不仅在粮食贸易中的缺乏可交易的筹码，还会因为平原哥布林没有承担巨额赔款，而对其产生不满和憎恨……” 曲的方案让李毅拍案叫绝，他当即将曲的方案列入作战计划，在成功绑架哥布林王之后开始实施。 一直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板的兰佐斯和它的五个公爵随从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决定好哥布林联合王国的下场，它们现在只想通过出卖自己昔日的哥布林盟友，向李毅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为王国仅剩下的11万吸血鬼国民求得生路。 但它们不知道的是，曾经有20万国民的阿鲁祖克吸血鬼王国，现在只剩下它们这六只吸血鬼。 运输机在哥布林联合王国王都巢穴所在的地表上降落。 飞机刚着陆，李毅等人便发现有一群哥布林包围了运输机并逐渐靠拢，看到露西亚等人准备战斗的姿态，兰佐斯连忙向李毅开口道： “伟大的皇帝，请您和您的部下先在这个座骑上等待片刻，千万不要和这群低等的哥布林碰面并爆发冲突，臣等这就将哥布林联合王国的国王约来见您。” 李毅∶“我很好奇，你会采用什么样的方法？” 兰佐斯∶“回伟大的皇帝，现任国王古鲁呼是我的盟友，我将以阿鲁祖克国王的名义拜访它，并将这座铁鸟作为礼物送给它，哥布林性格贪婪，古鲁呼一定会亲自前来接收礼物，届时，它将任由您处置。” 李毅听后，觉得兰佐斯计划不错，便开空头支票鼓舞道∶ “很好，如果你能再将这个国家的二把手再带过来，我将给予你和你的子民更多原属于狼人的领地。” 兰佐斯一听，心中一喜，叩头谢恩道： “感谢伟大皇帝的仁慈和慷慨，我阿鲁祖克王国的国民将世代忠诚于您……” “好了好了，快去办你该干的事。” 李毅不想再听它长篇大论，便挥了挥手让它赶紧离开运输机。 兰佐斯识趣的带领部下离开了运输机，等兰佐斯离开后，李毅下令将机舱舱门关闭，并通过卫星的地面监控实况观察运输机外的情况。 只见兰佐斯带领部下向包围过来的哥布林小队长说了几句话，然后那个小队长便毕恭毕敬的向它行礼，然后将它带往附近的洞穴，临走时，兰佐斯还安排了两个部下守护在运输机旁，防止哥布林做出什么惹怒李毅的行动。 看到兰佐斯尽心尽力办事的样子，李毅不由得觉得好笑。 果然，只有拳头才能让那些不讲道理的人好好听你说话。 但李毅也知道只靠拳头并不能长久下去。 所以他决定等兰佐斯完成这个任务后，就将它和它的部下全部送去见它的国民。 李毅心中很清楚兰佐斯现在不会背叛自己，但他心里也明白兰佐斯只是迫于形势才答应效忠自己，并为自己办事。 他不相信兰佐斯在自己杀了它一半国民的情况下后，还能对自己不会有任何怨恨，更不相信兰佐斯会发自内心的效忠自己。 一旦自己遇上实力相当的对手，兰佐斯就会成为悬在自己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势必会在自己后方捅刀子。 在这场博弈里，兰佐斯无论做什么也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李毅脸上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但即便如此，他依然保持着谨慎。 即便兰佐斯和它的部下离开，机舱内只剩下自己和露西亚她们，李毅仍然通过终端和露西亚等人交流作战方案，理由是他怀疑兰佐斯可能会在机舱内留下人监视自己的魔法或者仆役。 虽然没有证据表明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拥有这种监视类的魔法，但他还是决定小心为上。 利用终端交流的好处就在于即使对方留下类似摄像头的监视魔法或者仆役，它也无法通过观察自己战术终端上的消息记录来获知自己的作战方案。因为这个世界只有自己和基地里的大家才认识汉字。 李毅和机舱里的众人就这样通过战术终端进行情报交换和命令传达，即使偶有聊天，话题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 与此同时，李毅向驾驶另一架运输机的蔷薇之剑下令再将被救的人类放下后，立即将诺安，哈卡玛两人送回基地，随后前往约雷顿带上执行完毕的露娜三人前来增援自己。 因为在李毅看来，哥布林比吸血鬼和狼人这些魔物棘手的多，这个世界的哥布林不仅会从事农业生产，还会锻造武器，武装军队，从冒险家协会得到的资料显示，哥布林还会诞生一些诸如哥布林英雄等战力较强的个体，而哥布林联合王国有超过600万只哥布林。 所以李毅必须要为大家留好后路，一旦情况不利，就利用空中的无人轰炸机为自己提供火力支援，掩护运输机撤退。 大约一个小时后，平原上出现一支浩浩荡荡的哥布林队伍，李毅通过卫星地面监控实况发现这支队伍有超过3000名个体。 其中不乏一些全副武装的大型哥布林，即使是小哥布林也身披皮甲，手持刀剑。李毅推断这些应该属于哥布林国王的卫队。 兰佐斯和一只头戴王冠，衣着华丽的大哥布林有说有笑的交谈着向运输机走来，李毅推断它是哥布林国王，而它身后还跟着一堆衣着华丽的跟班，应该是这个国家的大臣或者其他哥布林部落的酋长。 于是李毅便通过终端向众人发布了袭击时的白名单，并安排好作战方案。 兰佐斯也预料到了李毅会在舱门打开的一瞬间发动袭击，为了配合李毅的行动，他甚至还单独找了个理由让哥布林国王和身后的小酋长站在一堆，向李毅标记目标人物。 兰佐斯的敬业行为都把李毅感动笑了，为了让李毅掌握合适的时机发动袭击，再让哥布林国王站好后，兰佐斯还谎称要哥布林国王古鲁呼展示一下这个“铁鸟”的本领，特意上前敲了几下舱门，向机舱内的李毅发出行动信号。 “可惜，如果你是个人类，并且主动归顺的话，我可能还真会善待你。” 李毅感慨道，随后下达了作战开始的命令。 舱门打开后，满心等待“铁鸟表演”的哥布林国王古鲁呼迎接了自己的死神。 舱门刚打开的瞬间，露西亚，比安卡和曲迅速冲出机舱，将古鲁呼周围的卫兵砍杀的血肉横飞，十几个哥布林英雄护卫还没来得及举起武器，便被露西亚等人砍成几坨肉块。 随后是丽芙，罗塞塔，三头犬小队。丽芙直接飞到哥布林国王的上方，发动技能“阑珊福音”将身后的哥布林士兵全部化为灰烬，连地上的草皮都被掀开了一层。 突如其来的打击和溃败，让古鲁呼这个久经沙场的哥布林国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它想逃跑的时候才发现露西亚等人已经将自己和跟随而来的小酋长们包围。 而自己带来的卫兵，连逃跑都还没来得及就被露西亚等人消灭了，但李毅还是授意露西亚他们放跑几个哥布林，好让它们回去报信。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兰佐斯等人，虽然它们早就预料到了李毅会迅速拿下古鲁呼等人，但没想到动作会这么迅速，这他更加确信了李毅周围的部下都是和红衣少女一样的恐怖存在，而李毅本人应该是比他部下还要强大的强者。 等到局面彻底被李毅等人控制后，李毅和里才走下机舱，来到兰佐斯的面前，故意当着古鲁呼的面说道∶ “干得漂亮，兰佐斯，这国王后面都是这个国家的什么职位？” 兰佐斯连忙跪下磕头回应道： “回伟大的皇帝，除了这个国家的国王外，还有这个国家的两个宰相，五个军师和其他部落的酋长。” “嗯，非常好，”李毅拍了两下手，继续说道∶ “我决定将狼人一半的土地都划给你作为奖赏。” 兰佐斯听后立马磕了一个响头，说道∶ “感谢伟大皇帝的慷慨和赏赐，我国今后将为您鞍前马后，唯您是瞻。” “兰佐斯，你居然敢出卖我！！！” 古鲁呼咆哮着向李毅和兰佐斯袭去！但马上就被露西亚用太刀的背面给打在地上，并被诺克提狠狠的擒住。 诺克提∶“你这个丑不拉几的怪物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下手可没什么轻重。” 说完，诺克提逐渐加大了自己手上的力量，古鲁呼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按断了，于是便开始求饶起来。 “别！别杀我！有话好好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目睹了眼前这一幕的兰佐斯想起了被露娜削去下半身后，落在地上的自己。但它无能为力，只能把头埋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毅∶“这个国家还有其他的领袖或者代理国王吗？” 兰佐斯∶“回伟大的皇帝，这里就是这个国家的所有话事人，哥布林一旦失去最高领袖，就会马上陷入各部落王位之争，现在国王还在，我建议您留它性命，以便获取更多的筹码。” 听了兰佐斯的话后，李毅心想着： “看来这个哥布林联合王国并不稳固嘛，从内部瓦解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困难。” 于是李毅命令构造体们将古鲁呼等一众哥布林注入麻醉剂，使它们昏迷。然后和薇拉，里将兰佐斯等人带到远处的山坡下，说是要商量吸血鬼今后的领土划分。 兰佐斯不明白李毅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它不敢违背李毅的命令，只能跟随李毅来到了远离运输机的山坡。 等确信枪声不会惊醒熟睡的哥布林后，李毅郑重地向兰佐斯等人说自己要开始对它们进行新的任命。 兰佐斯和其他五只吸血鬼公爵迅速跪下叩首，等待李毅对自己新的任命和承诺的土地。 “我宣布—” 李毅悄悄打开了放在腰间的双枪“暗影紫光”的保险。 “判处你们死刑。” “？！” 没等兰佐斯它们反应过来，脑袋上便多了几个弹孔。整具身躯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站起。 至此，阿鲁祖克吸血鬼王国彻底从地图上被抹去。 处决完这一个吸血鬼国王和五个吸血鬼公爵，李毅感觉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质的飞跃，他拔出腰间的太刀“九字之定”用力挥舞了几下，没想到居然挥舞出了剑气。 李毅于是将一棵五米高的树作为训练靶，十几缕剑气下来，这棵大树轰然倒塌。 李毅的变化让周围的薇拉和里都震惊了，纷纷开口道∶ “指挥官，你这是……” “哟~，看来指挥官学会了一项不得了的技能，不过这样才有一点首席的实力嘛。” “好啦，好啦，把这些吸血鬼的尸体给毁掉，不要让哥布林发现。”李毅将太刀收回腰间，满意的说道。 李毅现在十分兴奋，毕竟自己在这个世界实现了小时候的武侠梦，拥有一个非常帅的剑气招式。 这也意味着自己可以逐渐增强自己的实力，不再依赖于构造体的保护，不再成为整支队伍的软肋。 里和薇拉商讨了一下后，决定由薇拉来将兰佐斯等吸血鬼的尸体全部摧毁，等李毅走到安全范围后，薇拉一个降雷坠将此处砸了一个大坑。 由于本次行动过于顺利，于是李毅便让原先作为支援部队的蔷薇之剑驾驶运输机返回基地将吸血鬼的赔款卸下，然后载一批军用帐篷和休眠仓过来。 他决定和哥布林打持久战。 哥布林联合王国幅员辽阔，无论是筹集赎金，还是集结军队，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所以他决定将周围的一处高地作为临时营地，将自己手上的50余名哥布林人质囚禁在山上。 为此，李毅将营地周围的树林全部摧毁，并让里设下热成像警报装置，阻止哥布林前来救它们的国王。 甚至关押人质的牢笼设计也出自李毅的想法，他认为直接在土里挖坑，会让这群哥布林挖洞逃跑，于是便让21号，诺克提他们在花岗岩上凿了一个大坑作为牢房。 等哥布林国王古鲁呼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和部下身处一个大坑内，周围和地面全是坚硬的岩石，上面还有木头编织的“屋顶”。 无论它怎么捶打牢房的墙壁，也无法在这个花岗岩墙壁上留下半点儿裂缝。 尝试逃脱无果后，古鲁呼颓然的坐在了地上，陷入了绝望。 自己上午明明还是数百万哥布林的国王，下午自己就莫名其妙成为一个未知势力的阶下囚。 身份上的巨大落差让它一时间难以接受。 “都怪兰佐斯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等我出去后一定要将它的王国夷为平地！！！将它的子民全部作为繁衍工具！！！” 古鲁呼在心里痛骂道，但此刻的它还不知道，无论是它憎恨的人还是国家，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 第45章 摇钱树 正当古鲁呼心里愤愤不平时，地牢的木门被打开，一个完全察觉不到活人气息，但长相彪悍的红发男子跳入地牢，对古鲁呼说道∶ “喂，你这个绿了吧唧的丑八怪，跟本大爷走一趟，我的指挥官有话要问你。” “你！！！”被诺克提这么一说的哥布林国王顿时气恼了起来，但它明白自己不可能打赢面前这个男人，但它也知道跟他走，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说你呢！没听见是吧？”诺克提直接上前抓住哥布林国王的衣领，想将它直接扔出地牢，没想到一用力，居然将它的衣服给扯了下来。 左右哥布林小酋长和宰相都过来保护自己的国王，但都被诺克提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倒地不起。 “切，不自量力的家伙。”诺克提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不屑的说道，然后将目光投向傻站在原地的古鲁呼。 “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说完，诺克提上前准备挥拳就打，还没等他动手，便听到地牢上方传来21号的声音。 “笨蛋诺克提，你把它打死了，我看你怎么和指挥官交差？” 听到21号的话后，诺克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 “嗨，我只是吓唬吓唬这个丑八怪罢了，那个！你！快点跟我走，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不会杀你，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掰断你的胳膊和腿！” 听到这话后，古鲁呼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 “明白，明白…我这就跟你走，不过我该怎么出去？” “这个……” 诺克提挠了下脑袋，他本来想把这坨哥布林直接从地牢扔出去，但害怕用力过猛将这家伙摔坏了，影响后面的情报拷问。 纠结片刻后，诺克提只能无奈地对着地牢上方开口道： “那个……三七！三七！你扔一个绳子下来，这家伙爬不上去。” 21号∶“笨蛋诺克提，自己想办法。” 诺克提∶“别介，三七……” …… 最终，21号还是将一根绳子抛下来，让古鲁呼爬出地牢。 刚爬出地牢的古鲁呼看到身材娇小的21号，又看了眼还在地牢里的诺克提，顿时动起了逃跑的念头。 但下一秒，诺克提便从地牢上跳到地面，抓住它的肩膀说道∶ “走，跟本大爷去见指挥官，别想耍什么花样。” 诺克提恐怖的跳跃能力令古鲁呼瞠目结舌，顿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只能被诺克提拖着往前走。 此时的李毅正在和比安卡，露西亚，曲商量营地周围的防御部署，见诺克提将人押来后，便暂时取消了讨论，转而坐在一张可折叠式板凳上，并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摘下头盔以后，古鲁呼立马便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它惊愕地看着李毅，直到此时，它才发现这一切袭击居然是人类主导。 古鲁呼∶“你！你……你居然是人类！” 李毅没有回应他的质疑，而是怒斥道： “跪下！” 一向轻视人类的古鲁呼并没有立刻照做，反而还将目光瞥向了身旁的露西亚等人。 古鲁呼的轻浮行为彻底激怒了李毅，他直接从板凳上坐起，上去给古鲁呼的脸上来了一记重拳，直接打碎了古鲁呼左侧的几颗牙齿。 “呃……” 古鲁呼被这一拳打的晕头转向，趴在地上艰难的吐出了几颗牙齿后。李毅将右腿踩在了它的背上，准备逐渐加力让它屈服。 露西亚害怕眼前这个体型壮硕的哥布林突然暴起伤害指挥官，于是拉着李毅的手劝阻道： “指挥官，快回来。你还是把头盔戴上吧。” 说完露西亚将动力机甲的头盔递给李毅。 李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冒失，他接过了露西亚递来的头盔戴上说道∶ “谢谢，露西亚，抱歉，我刚刚有点冲动了。” 露西亚∶“没事的，指挥官。虽然这哥布林已经是我们的俘虏，但还是要小心它做困兽之斗。” 李毅∶“嗯，我会注意的。” “你……你到底是谁？”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古鲁呼颤抖着说道∶ “当然是比你们这群卑劣种族高贵了不知多少倍的人类啊。你刚刚不也闻出了我的气味吗？” 李毅用一种极为轻蔑的眼光对地上的哥布林王说道。 与对待兰佐斯的方式不同，由于李毅只挟持了哥布林联合王国的高层，所以他决定用恐吓和酷刑迫使眼前这个哥布林国王答应自己的所有要求，并利用人类的身份，让一向瞧不起人类的哥布林轻视自己，从而集结所有军队来围攻自己。 李毅的方法十分奏效，在接下来的半恐吓半殴打的“友好交流”中，李毅强迫哥布林国王答应了自己所有条件。 在这些条件中，李毅的主要目的是让哥布林赔偿巨额的金银和释放所有人类俘虏。其他的割地称臣内容，李毅倒并不是很在意。 他此战的主要目标是屠杀尽可能多的哥布林刷经验和掠夺哥布林的财富，至于解救人类俘虏，更多是出于遏制哥布林部落的繁衍和顺应自己一时兴起的善心罢了。 不过古鲁呼要求由自己将条件都写在木板上，然后由自己的手下带回去王都巢穴执行。 古鲁呼心里盘算着在木板上用哥布林的文字写下调集军队等命令，让自己在王都巢穴中的手下前来解救自己。反正人类也不认识哥布林的文字。 但它低估了李毅。 李毅即使不认识哥布林的文字，他也清楚哥布林国王肯定会在木板上夹带私货，于是便拒绝了古鲁呼的请求，并让诺克提再抓两个小酋长过来。 等两个哥布林酋长过来后，李毅先是让这两只哥布林都跪下，然后拔出配枪，当着古鲁呼的面朝其中一只哥布林的脑袋上开了一枪。 “—砰—！！！” 一声枪响后，被击毙的哥布林直接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然后李毅将枪口顶在古鲁呼的脑门上，让它向自己的手下发布口头命令。 一旁的古鲁呼看到李毅的这番手段后，直接傻愣在原地，即使它不认识手枪，但在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杀后，瞬间便明白这是一个可怕的武器，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对李毅的命令一一照做。 它现在明白了，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类不仅拥有压倒性的实力，还拥有自己无法匹敌的智慧。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的古鲁呼双眼失神的向自己的手下发布命令，它明白现在无论打什么算盘都毫无意义，对方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类，而自己的性命完全掌握在他手上。 等到那个哥布林酋长将古鲁呼的话都刻在木板上后，李毅释放了这个哥布林，让它带着木板回到了王都巢穴。 在剩下的审讯中，李毅一改之前轻蔑和凶暴的语气，转而用一种很温和的口吻和古鲁呼交流有关哥布林今后的附属问题和事项。 李毅的态度大转变让古鲁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在李毅的威逼利诱下有问必答。 李毅打着今后要统治哥布林的旗号，以大唐帝国皇帝的身份向古鲁呼打听了洞穴哥布林的巢穴位置和平原哥布林的村庄位置，并委婉的询问这两支哥布林势力之间的矛盾纠纷。 由于哥布林社会结构单一，行政结构简单粗犷。这让古鲁呼并没有养成极高的战略眼光和保密意识。 正如兰佐斯对李毅所说，哥布林这个种族虽然残暴卑鄙，但却不工于心计，经常见小利而忘大事。 在李毅的忽悠下，古鲁呼真的以为李毅是为了更好的统治它们，而了解内部情况，于是不加考虑的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虽然古鲁呼依然有自己的算盘，但也仅局限在博取李毅的欢心，等自己获得自由后再慢慢找李毅算账。 从古鲁呼那里打听到的情报令李毅感到胆战心惊。 哥布林联合王国建国仅仅才30年有余，国民就已经从最初的50万只增长到如今的600万只。 并且这些哥布林还形成了明确的社会分工，农夫，铁匠，士兵，牧民这些职业一应俱全。并通过不断模仿人类，成功学习了他们的农业生产和铁器锻造技术，甚至还能在联合王国境内组织修建由哥布林完全参与的堤坝。 哥布林联合王国突飞猛进的发展速度令李毅感到后背发凉，他心想道∶ “这个世界的哥布林这么离谱吗？学习能力这么快？不行，必须要将它们尽早扼杀在摇篮里！” 于是在问完情报，将古鲁呼送回牢房后，李毅开始和露西亚等人商量对策。 李毅∶“作战目标临时变动一下，原先的挑起哥布林内乱上升成为本次行动的主要目标。” 露西亚∶“我同意指挥官的看法，这群哥布林发展速度太快了，并且它们南部和我们基地所在的森林接壤，之前森林里的哥布林应该也是来自这个国家。如果不铲除的话，势必会威胁到基地的安全。” 比安卡∶“指挥官，我认为可以让这个国王发布命令，先将它的大部分军队都集中在一起，然后一举歼灭。” 曲∶“我们撤离前可以摧毁这个国家的耕地和水利设施，削减它们的粮食生产能力。” …… 最终，四人制定了对哥布林联合王国的最终解决方案，而地牢中的古鲁呼也在盘算着如何在臣服后报复兰佐斯和李毅。 它心里巴不得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李毅和他周围的构造体们，但这一切都要等它回到自己的王国后才有可能付诸于实践。 可它没想到，李毅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它活着回去。 在古鲁呼答应的各项条件中，光赔款一项，哥布林联合王国就需要向李毅等人支付足以填满囚禁国王牢房的金银。 为了拯救自己的国家和国王，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中，哥布林们每天不停地从各地往李毅的营地运送黄金、白银，它们把仓库里的财宝，神殿里的金银供器都运来了，甚至古鲁呼还将自己的王冠作为赔款的一部分。 但由于哥布林们只顾着搬运金银，没有派公证人在李毅的营地监管这些金银的出入量。 李毅果断的抓住了这一漏洞，不仅将金银赔款的重量定在了50吨，还让薇拉作为管理监管赔款缴纳的负责人。 薇拉对李毅这一任命心领神会，不仅在秤上做了手脚，还以成色不足，分量不够的理由压低哥布林运来的金银价值。 事实证明，李毅和薇拉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因为哥布林们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交够了足够数量的金银，李毅就会释放它们的国王，所以它们完全相信了李毅重量不够的话，甚至都没统计过自己到底上缴了多少金银。 哥布林的这番操作，甚至让李毅都产生了哥布林性格老实的错觉。 于是，李毅决定痛宰一顿哥布林联合王国。 他允许哥布林在金银不够的情况下，将从人类地盘掠夺的装饰品和工艺品作为赔款的替代品，但具体价值多少，得由李毅说了算。 于是哥布林们开始将自己这几代从人类地盘掠夺的财富赔偿给李毅，金丝地毯、水晶酒杯等战利品出现在李毅的运输机上，数量达到顶峰时，运输机每天都要往返基地两趟。 无数哥布林累死在了缴纳赔款的路上，它们将全国各村庄，各个巢穴的金银珠宝都收集起来，然后源源不断地运往李毅的营地。 而古鲁呼过得却并不自在，虽然李毅会每天供给它们食物，但50多名俘虏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牢里，一个星期下来，地牢已经臭气熏天，连看守牢房的诺克提都关闭了自己的嗅觉模块。 在这一个月里，李毅等人只需要看守囚犯和预防袭击，每天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富上门进入囊中。 不过，哥布林联合王国在地表的大规模运输行动，引起了自己的北方恶魔邻居的注意，恶魔的侦察兵在拦截一支珠宝运送队伍后，获知了哥布林国王被俘的情报，并很快将此上报给了高层。 一支30人的先遣队自恶魔古堡出发，向李毅等人的营地袭来。 第46章 燃料危机 囚禁哥布林国王的第九天 李毅悠闲的坐在营地里的帐篷，看着绵延不绝的哥布林运输队。 这些天来，哥布林已经缴纳了上百吨的金银珠宝，但李毅还是宣称数额不够，要求哥布林继续支付赔款。 除此之外，李毅在这场战争中还收获了40万颗吸血鬼尖牙和超过150吨吸血鬼贵族们的各类财物。 更让李毅兴奋的是，自己前两天拿着100颗吸血鬼平民的尖牙去和查尔克交易就赚取了3000枚银币，而自己还有上千颗包括国王在内的高级吸血鬼尖牙。 但短暂的兴奋过后，李毅便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 首先，自己不能一次就将40万颗吸血鬼尖牙全部换成银币，为了不引起查尔克怀疑并实现商品价值最大化，自己必须要像挤牙膏似的将这些尖牙卖给查尔克。 其次，这些贵金属战利品必须要通过与土着贸易才能发挥出价值，如果不进行贸易，那么这些金银珠宝也只能放在仓库里积灰。 最后，也是最让李毅担忧的一点，基地在战争中的燃料是不可再生的。即使自己彻底战胜了敌人，也无法从这个冷兵器魔法世界获得这些工业社会才能制造出的燃料。 而维持基地运转的重核聚变反应堆所需要的氦-3燃料最多只能使用5年。 卡列尼娜曾经说过，氦-3的提取和纯化难度很大，需要采用高科技手段和复杂的工艺流程，同时，氦-3在地壳中含量非常有限，多分布于月球和某些行星的卫星上，如果要开采的话，又需要耗费大量运输机使用的燃料。 李毅曾想过直接用烧石头的方式来解决基地的氦-3能源危机，但直接用岩石这种随处可见的燃料，又会缩短基地反应堆的使用寿命。而制造重核聚变反应堆又需要大量消耗基地里各种燃料储备……。 “燃料，燃料。” 李毅喃喃自语道，感觉到有一双手正卡在自己和基地的脖子上。 构造体们需要燃料，卫星运行需要燃料，基地的各项工作都需要燃料。 一旦燃料耗尽，整个基地就会陷入瘫痪。自己和构造体们将会回到茹毛饮血的生活，与这个世界的土着无异。 李毅的手紧紧按在太阳穴上，但他怎么也想不出破局之道。 “你在想什么？” 一阵充满威严的女声打断了李毅的思考，李毅抬头望去，是曲。 “你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可有半点领导者该有的沉着和稳重？” 看到李毅抬头望向自己，曲继续说道，然后在李毅的身边坐下。翻看起李毅面前的资料来。 曲∶“你在为什么事发愁？” 李毅无奈的倾诉道∶ “燃料啊，基地内的燃料用了就没了，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足够的燃料资源点。我们虽然在战争中掠夺了数不清的贵金属财富，但我们却无法补充基地的燃料” 曲听后，面无表情的说道∶ “作为领导者，深谋远虑是很好的。但你现在焦急的样子，没有一个领导者该有的稳重和矜持。” 李毅听后，顿时感到不满，心里说道∶ 呵，即便我现在稳若泰山，也不能为基地增加燃料储备。那我要这矜持有何用？ 但李毅脸上还是满不在乎的说道∶ “曲，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曲∶“为我梳头吧，李毅。” 曲非但没有回答李毅的问题，反而直接称呼了李毅的名字，并递上了一柄梳子。 李毅被曲的反应搞蒙了，一时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曲见李毅有些犹豫，直视着李毅的眼睛说道∶ “为我梳头发吧，我允许了。” 说完，曲将梳子塞入了李毅的手中，并转过身背对李毅。 李毅这下确定了曲并非在向自己开玩笑，而是认真的。便拿好梳子，开始为曲梳头发。 虽然之前就给21号梳过头发，但21号毛发分布很广，也很粗糙，梳理时虽然需要费些力气，但不需要花心思掌握力度和方向，所以李毅上手很快。 但曲头发柔顺细腻，和21号完全是两个极端，这让李毅梳理起来有些费脑筋。 背对着李毅的曲在梳头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梳头的这一过程，尽管身后的人手艺并不让人称心。 “你还是有些过于浮躁了，李毅。” 梳了一会儿，曲轻声评价道。 李毅∶“你指的是？” 李毅知道曲的话并非只是在说自己的梳头技术，应该还包括有其他含意。 曲∶“有些时候，在处理问题时，你会表现的过于浮躁。” 李毅听后，心里想道∶我又没像你一样接受过系统性的帝王教学……怎么可能做到你这样嘛。 但他还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毕竟现在大家头上都悬着一顶达摩克利斯之剑，燃料问题始终卡着我们的脖子。一辆坦克即使设计的再精密和先进，如果没有汽油，和一堆破铜烂铁无异。” 说完这话后，李毅等待着曲对自己的“大道理教诲”，可曲却出乎意料的反问他道∶ “为何不从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上找破局方法？” 李毅对曲的回答略感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这个我想过，但我实在不指望这群身处于冷兵器时代的土着能为我们采集和生产这些工业燃料。” 曲听后，微微一笑说道∶ “看来你还是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抱有很大的成见，不，准确来说应该是轻蔑。” 李毅∶“毕竟这个世界的土着实在令人失望，如果我们不加干涉，这群土着迟早会被魔物灭亡。” 说着，李毅握着梳子的手上的力道不经意重了几分。 曲没有反驳李毅，而是继续追问道∶ “可你依然没有将这个世界的人类视为敌人，那些被你毁灭的吸血鬼和狼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李毅听后，冷笑着说道∶ “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土着经验加的太少了，并且我需要留一个情报窗口。更何况，土着虽然落后，但他们不会像魔物一样将我当做食物，我们和这个世界的土着并没有根本上的矛盾。但如果他们敢冒犯我们，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们重拳出击。” 李毅知道这样说，也许会被曲评价自己过于利己和冷血，但曲依然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说道∶ “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本土物种中，你的潜在盟友只有人类，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从他们身上寻找解决基地燃料危机的方法呢？” 曲的话让李毅梳头发的手像触了电似的停在空中，李毅脑中努力解析着曲话中所蕴含的深意，但迟迟没有找到答案。 第47章 李毅与首席 思考再三后，李毅实在没有弄明白曲的意思，只好疑惑的开口问道∶ “这个世界的土着文明水平还处于冷兵器农耕时代，怎么可能解决我们的燃料危机？” 曲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可他们仍然控制了超过800万平方千米的土地，面积超过一个澳大利亚。地质勘测卫星也发现了多处矿产资源点和矿脉。” 李毅∶“可氦-3多分布于月球和某些行星的卫星上，基地虽然在技术上能做到，但是人力和资源上不足以支持这一行动。” 曲∶“如果将这个世界的人类改造成构造体，并充分利用他们的矿产资源呢？” 曲的话顿时令李毅豁然开朗。 自己之前就设想过将这个世界的土着改造成构造体，但由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和动机实施这个方案便搁置了下来。 但曲为这个方案找到了目标和需求。 李毅∶“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不过首先得想办法让这个世界的土着效忠于我们。” 曲∶“我还以为你会反对这种方案，毕竟你一向憎恨空中花园和黑野。” 李毅听后，微笑着说∶ “别误会了，这和空中花园那一套还是有区别的，空中花园是通过欺骗和威胁来将末世中的难民改造成构造体，而我们将这个世界的土着改造成构造体简直就是对他们的恩赐。” 曲∶“你为何会这么想？” 李毅∶“这个世界的土着国家软弱无能，社会黑暗，民不聊生，内部矛盾尖锐。能被我们改造成构造体就意味着受到基地的庇护，并且我会给他们最基本的待遇。这难道不是天大的恩赐吗？” 曲∶“那你就这么相信走投无路的人？” 李毅∶“所以我才说要作为赏赐，而非救济。” 曲略微思考了一下李毅所说的赏赐，然后冷笑着说道∶ “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手段。” 李毅∶“忠诚的人就应该得到忠诚的奖励，并且思想统治不应该是一个领导者必备的技能吗？” 曲听后，略微点点头说道∶ “很好，看来你已经有政治家的城府了。不过你要清楚，又开辟了一个战场。这可是兵家最忌讳的双线作战。” 李毅继续为曲梳头，但手上的力度逐渐稳定下来，说道∶ “是的，我们不仅要和这个世界的魔物打一场种族战争，还要和这个世界的土着打一场阶级战争。前者是为了力量和生存，后者是为了人力，资源和燃料。” 曲∶“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该做的事，我也不需要再指引了。” 李毅∶“谢谢，是你将我无数条思绪的河流汇聚到了一起形成势不可挡的江水。” 曲听后，微微一笑，轻轻抓住了李毅握住梳子的手，然后放在肩膀上说道∶ “唯知之深，故爱之切。我越是了解你这个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风，就越是欣赏你这个人。” 李毅∶“哪怕我选择的道路充满了鲜血和杀戮？” 曲手上的力度多了几分，但仍然语气温柔的说道： “无论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我都会作为你的同行者。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待过去的灰鸦指挥官。” 李毅听后，很干脆的回答道∶ “我不喜欢这个首席，我认为他有些软弱无力。他只是一个被需要的英雄，一个被时代推到前台的英雄，唯独不是一个能掌握自己命运的英雄。” 曲∶“你明明可以选择一个让我感到开心的说辞蒙混过去。” 李毅∶“因为我没有必要欺骗你，我就是我，我是李毅。不是那个被时代裹挟的英雄，我是一个自由的人。” “李毅……”曲喃喃自语道，她将这个名字作为宝物埋藏在了心底。然后起身面向李毅说道∶ “我曾见过无数只知道一味追求自由的傀儡。而你却向我展示了独立自主即为自由。” 李毅∶“怎么样？你对这份答卷满意吗？” 曲∶“当然，我很欣赏你的选择和你的道路，希望你继续磨砺剑锋。” 李毅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战术终端传来露西亚的通讯请求，李毅便终止了谈话，接通了露西亚。 “喂，露西亚。” “指挥官，生物雷达显示有30个不明飞行物从基地的东北方向袭来，对方呈整齐编队飞行，预计两分钟后与我们接触。” 李毅听后，顿感不妙，便向露西亚命令道∶ “原地构建防空火力网，若是敌人，则先进行火力试探，让露娜，丽芙，罗塞塔升空待命，我马上就来。” 关闭通讯后，李毅便和曲向外面走去。 曲∶“你应该再派一波人去保护运输机，并联系卡列尼娜用卫星调出本区域的监控实况。” 李毅听后，马上按照曲的建议发布命令，并让曲作为运输机护卫部队的负责人。 等李毅赶到露西亚身边时，卡列尼娜已经掌握了不明飞行物的特征，并通过通讯终端向李毅汇报道∶ “指挥官，卫星侦查发现闯入者为翅膀长约两米的人形生物，头上长有像羚羊一样的犄角。它们呈W阵型直冲营地飞来，请做好防御准备。目前还没发现援兵。” 李毅∶“好，如果发现援兵第一时间告知我。” 关闭通讯后，李毅陷入短暂的思考。 长着翅膀的人形生物，额头还长犄角。这个世界怎么尽创造些怪物？敢在大白天闯入营地，对方是鲁莽还是有计划的佯攻呢？姑且还是相信后一种可能吧…… 里和阿尔法迅速在原地建立防御阵地，他们将作为基地唯一的防空火力。 第48章 出乎意料的敌人 未知人形不明飞行物在距离营地还有500米时，李毅下令已经升空的露娜，丽芙，罗塞塔迎敌。 李毅决定先让露娜一人正面迎击敌人，丽芙和罗塞塔分别从敌人侧翼包抄。对敌人实现空中包围。 由于自己尚不知这群未知人形飞行物的战斗力如何，于是他命令露娜先进行试探性交锋。若对方实力强大，则向自己位置撤退，在阿尔法和里的防空火力下阻击敌人。 即便如此，李毅还是有些不太放心。通过卡列尼娜的外貌描述，他猜测这群“人”应该是北方的恶魔。 但目前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恶魔的情报知之甚少，只知道与自己交战的狼人，吸血鬼在名义上都臣服于北方的恶魔，算是他们的附属国或者仆从国。 而这个世界的人类通常都将恶魔比作灾厄的化身，因为迄今为止人类在与恶魔的数千次战斗中，只赢过寥寥十几次。 从艾丽特那里获得的世界地图上也是将大陆的中部和北部都标为恶魔势力范围，甚至还有猜测说这个世界所有的魔物都是恶魔的仆从。 李毅心想道∶ “我记得这个世界的哥布林和恶魔是竞争关系，按理说我袭击哥布林对它们来说是好事。为什么这群家伙要来攻击我？来抢钱的吗？” 无论如何，必须要先交手试探一下，才能摸清对方的实力。 等到这群未知人形飞行物距离营地只有300米时，露娜率先打响这场战斗的第一枪。 只见她发动技能“绯簇虚形”，向这个飞行梯队甩出了月轮。 对方察觉到了露娜的攻击，迅速在己方梯队面前组织了一道类似于魔法的绿色防御屏障，并向露娜丢去了几发火球。 但露娜的月轮还是击碎了对面的防御屏障，直接将飞到最前面的未知人形飞行物削去了脑袋。 但对方并没有被露娜击落，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了一个新的脑袋出来。并带领同伴向露娜袭来。 “被斩首了也没死？这是什么怪物。”李毅心中惊讶的感叹道。 “看来，比之前的蝼蚁要强大。”露娜在躲过火球后，轻蔑地笑着说道，然后便发动了必杀技“赤星裁月”。 “倾覆于真实之中！” 露娜计划将所有未知人形飞行物拉入了“殒星寰区”，通过范围性的空属性伤害杀伤敌人，并利用超算空间彻底歼灭。 不过令露娜感到吃惊的是，这些未知人形生物在遭受到空属性伤害后身体虽然发生了崩解，但随后便又迅速恢复了自己残缺部分。 不过受超算空间限制，这些未知人形飞行物行动极为缓慢，于是露娜决定发动技能“旋斩黯星”和“陨月判迹”来充满自己的能量条，然后释放光炮搅碎敌人。 但对面的未知人形飞行物的反应出乎了露娜的意料。 虽然它们发现自己行动缓慢，但它们也明白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必然会被露娜杀死。 于是它们一半的“人”选择了自爆。 在露娜正在准备释放光炮时，靠近露娜的一半未知人形飞行物自爆了。 爆炸产生的威力将露娜击退，并对露娜造成的伤害。 “呃……杂音” 虽然负伤，但终焉的机体是由高浓度的帕弥什病毒聚合而成，能马上愈合伤口，且爆炸对露娜而言也只扣了52点生命值。对于不存在核心或要害部位的终焉机体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重新调整状态的露娜并没有再次准备释放光炮，而是直接发动“赤星裁月”的第二段必杀技。 “聆听……死亡的终音！” 剩下的15个未知人形飞行物顿时察觉到情况的严重性，此时超算空间已经结束纷纷从口中吐出类似光束的射线攻击露娜，露娜虽然调整了姿态躲避，但还是受到了三束射线的打击，身上增添了几处擦伤。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露娜开启第二段大招。她成功撕裂次元并将剩下的不明人形飞行物拉入殒星寰区，彻底湮灭。 “—轰—！！！” 一声巨响后，战斗区域内只剩下露娜，刚才的30个不明人形飞行物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露娜身上的伤痕证实了这片区域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地面的众人都目睹了这场战斗，李毅心中感到有些后怕，这次的敌人与以往完全不同，居然能对最新机体的露娜造成伤害，并且还有明确的战术分工和团队配合。 等露娜返回地面后，李毅命令众人继续在周围警戒，并让丽芙检查一下露娜机体的状况。 此时的露娜机体的损伤早已完成了自我修复，生命值也在二段大招释放的那一刻恢复满了。 但李毅还是坚持让露娜接受丽芙的机体检查，并和露西亚，阿尔法等人复盘刚才的战斗经验。 露娜看到李毅这般紧张，不屑的说道∶“这种程度的对手，根本称不上战斗。不过只是一只较大的蝼蚁罢了。” 李毅表情凝重的回应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这是我们目前在这个世界遇到的实力最强的对手，并且它们能对你造成伤害，还是小心为上。” 在确认对方不会再次进犯后，李毅和露西亚等人立刻开始分析刚才的战斗，并让留守基地的卡列尼娜将侦察卫星对准北方的恶魔控制区域。 会议上，通过对地面生物的拍照比对，基本可以确定刚才袭击营地的生物是北方的恶魔。 但让李毅不安的是，侦察卫星在北部拍摄到了大量的恶魔群体，粗略估计数量超过20万。 露西亚，里，阿尔法，曲等人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们也认为北部的恶魔能对基地构成较大的威胁。 首先，这群恶魔能提前察觉到露娜发动的技能并组织防御和反击，还能对露娜造成一定的伤害。就已经说明了它们有杀死构造体的能力，虽然露娜的终焉机体可以快速修复且不存在核心之类的弱点，但其他构造体可没有这个能力。 其次，恶魔可以长距离飞行且拥有战术配合，而基地内大部分构造体只能进行地面战，它们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空中优势攻击落单且不具有飞行能力的构造体。 最后，也是最让李毅担心的一点，里通过对刚才恶魔们自爆时产生的威力当量计算得出，如果这20万只恶魔如果采用不计损失的自杀式攻击的方式袭击基地，基地被摧毁的概率高达83%。 也就是说无论是游击作战，还是正面作战。基地对于北方的恶魔都没有十足的把握，稍不注意便有可能万劫不复。而自己这次能赢得这么轻松，纯粹是因为对方大意了，未做侦查就轻敌冒进。 李毅后怕的吞了口口水，陷入了沉思。 第49章 哥布林杀手 在关于恶魔的情报缺乏的情况下，李毅原计划前往边境偷袭并俘虏落单的恶魔来拷问出情报。 但恶魔有自爆的能力，严刑逼供的拷问手段根本无效，这让李毅又陷入了思维死胡同。 “如果能研发一种类似逼供水的药水就好了，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这个概念，不知道有没有魅惑或者洞察系的魔法。”李毅心想道。 前者需要回基地询问薇拉，万事等人，后者则需要从土着身上获取魔法知识。但这两个方法都不能解当前的燃眉之急。 经过一番权衡后，李毅决定结束本次作战并让三头犬小队去附近森林砍伐了一批柴火。 在最后一批上交赎金的哥布林小队卸完珠宝后，李毅命令早已准备好的构造体们偷袭这一批护送队伍。 毫无防备的哥布林们瞬间就被构造体们消灭，喷洒出的鲜血染红了它们脚下的土地，为即将开始的大规模行动拉下帷幕。 随后，李毅和诺克提将准备好的柴火从地牢口扔下去，还为地牢里的哥布林倒上了一桶汽油。 被囚禁了一个多星期，每天闻着自己秽物的哥布林国王古鲁呼见牢房门打开，还以为是赎金交够了，自己终于可以获得自由了。 心里想着用最恶毒的手段折磨李毅和兰佐斯的古鲁呼还没来得及高兴，木柴便劈头盖脸的砸在它身上，还没反应过来，一堆还有刺激性气味的液体便淋在了自己和部下们的身上，紧接着一个火把被丢入了坑内，瞬间将地牢内的哥布林全部点燃。 “啊啊啊啊啊啊！！！你！！！啊啊啊啊！！！” 察觉到李毅违背承诺的古鲁呼和它的部下们像猪猡一样惨叫着，但浑身如同蚁噬般的疼痛让它们连咒骂李毅的话都喊不出。 “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劣等的哥布林，你们这群异种就不应该活着，只有死掉的哥布林才是好哥布林。” 李毅站在洞口，冷冷的对地牢内烈火焚身，四处挣扎的哥布林们说道，就像一个宣判死刑的审判官。 等到地牢里的哥布林们差不多快要烧死时，李毅迅速拔出双枪“暗影紫光”，对地牢里的哥布林开始扫射。 中枪后的哥布林倒地不起，任凭自己身上的烈火燃烧，待到火焰将熄时，李毅下命令将地牢掩埋，防止有漏网之鱼。 处决所有的哥布林俘虏后，李毅将队伍分成了两队，一队由比安卡，丽芙，蔷薇之剑，罗塞塔组成，用运输机将被解救的人类女性送往人类北部防线，向这个世界的土着展现“神迹”。 剩下的构造体们和自己一起执行对哥布林联合王国的最终解决方案。 半小时后，李毅等人用水泥封住了王都巢穴的地表大部分出口，只留下了一个靠近河流的出口。 随后，李毅让露娜用月轮挖出一条连通洞口和河流的沟渠，虽然水渠宽度两米，长度更是达到1.6km，但露娜还是在5分钟内完成了任务。 水渠挖通以后，源源不断的河水涌入哥布林联合王国的王都巢穴，仿佛誓要将这个庞大的地下巢穴填满。 刚察觉到被封锁出口的哥布林们，还没理清头绪，就被滚滚而来的河水卷入其中，然后永远沉入水底。 一些躲在高处的哥布林们即使免于被淹死的命运，但也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最后只能活活的被饿死或者窒息而亡。 王都巢穴的十万只哥布林几乎全军覆没，少量通过秘密出口逃生到外界的哥布林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便发现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原来李毅等人在水淹王都巢穴后，便立刻乘坐运输直升机偷袭平原哥布林的住所。 但与之前赶尽杀绝的手段不同，李毅等人袭击哥布林的村庄时，重点并不在于杀戮，而在于杀死哥布林的耕牛和烧毁哥布林的木屋和农田。 这套由曲提出的作战方案非常有效，哥布林们在组织抵抗失败后，便会四散溃逃，难以一网打尽，但在这个时候，它们就不会顾及村子里的耕牛。 在杀掉所有耕牛并纵火完毕后，李毅等人便马不停蹄的前往下一个哥布林村庄，不做任何过多的停留，哪怕地面仍然肉眼可见到许多哥布林幸存者。 即使有无人轰炸机的协助，李毅等人的作战也持续到深夜，直到最后一个被卫星标记的哥布林村庄燃起了熊熊大火。 幸存的平原哥布林绝望的看着栅栏里面被杀死的耕牛和辛辛苦苦耕作了一季的小麦田燃起的大火，许多哥布林没有抑制住情绪，直接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然而，它们的噩梦并没有结束。 在烧毁了所有能发现的哥布林村子后，李毅将作战目标投向了哥布林修建的水利工程。 虽然哥布林仿照人类修建的大坝极其简陋，且可靠性较低，但仍然对调蓄河流水量，稳定下游农业生产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但现在，这些凝聚的哥布林们无数血汗的劳动成果被露娜的月轮轻松摧毁，就像沙滩上的孩子一脚就踢没了别人辛苦搭建许久的沙堡。 不仅如此，李毅还在河流上游让露娜进行改道，将一些本该流进哥布林联合王国的河流改变流向或者汇聚成一条河流，削减哥布林联合王国境内的水网密集程度，从根本上腰斩哥布林的农业生产能力。 最后，李毅又来到了哥布林和恶魔的边境山脉，让露娜，阿尔法等人不断利用自己的必杀技炸出若干个山口，将本来有完整地理屏障阻隔的两个种族有“相互交流”的机会。 任务完成以后，已是第二天凌晨，本次对哥布林的作战行动宣告结束，共歼灭超过12万只哥布林，仅占哥布林联合王国总数2%。 但紧随而来的粮食危机和种族内战，才是这个国家苦难的开始。 李毅对哥布林联合王国的粮食库存和生产能力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两个星期后，哥布林们便开始出现粮食危机，一个月后便陷入了彻底的饥荒。 由于支付了巨额的贵金属赔款，洞穴哥布林没有足够的筹码与平原哥布林进行粮食贸易，并且平原哥布林的粮食储备都不足以喂饱自己，更不可能将粮食出售给洞穴哥布林。 为了度过寒冷的冬季，它们只能重操掠夺的本行，成群结队的南下袭击人类，但由于缺乏古鲁呼这样有号召力的哥布林国王指挥。哥布林的入侵战争毫无配合可言。 每处战线的哥布林都是毫无章法的全线突击，在人类构筑了上百年的坚固城墙防线下就像一个直面健身猛男的瘦弱孩子，沦为了刚换防新兵的训练材料。 对人类北部防线持续两个月的挠痒式进攻使哥布林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伤亡。它们不得不退回原来的势力范围，选出自己的新王来统筹指挥作战。 可在关于新任哥布林国王的人选上，每个部落提出来的候选者都无法让所有哥布林都心服口服。于是它们只能按照传统的决斗方式来选出新任的国王。 可决斗胜出的平原哥布林候选者拒绝用自己部落的余粮救济洞穴哥布林同胞，这成了压垮洞穴哥布林最后的稻草。 最后所有洞穴哥布林拒绝承认新任国王的地位，并派兵劫掠了几个平原哥布林的村庄，正式打响了内战的第一枪。 惨烈的内战正式打响，平原哥布林和洞穴哥布林陷入了报复和反报复的死循环。曾经在哥布林联合王国建立时许下的同胞承诺不复存在，曾经亲如手足的兄弟最终反目成仇。 交战双方也曾进行过几轮谈判，力求促成种族和解，恢复种族团结。 但大道理根本无法解决眼下的温饱问题。 对于洞穴哥布林来说，自己完全承担了巨额赔款，作为最大的冶炼和锻造中心的王都巢穴也遭到了摧毁，自己才是需要援助的一方。 但对于平原哥布林来说，自己的农田和房屋被烧毁，辛辛苦苦修建的水利工程毁于一旦，粮食大减产甚至颗粒无收，自己也需要援助。 但现实是∶现有的余粮储备无论是全部供给洞穴哥布林还是平原哥布林，都无法养活任何一方的大多数成员。 谈判毫无悬念地宣告破裂，内战继续开打。 直到今年的第一轮冰雪来临时，谁也没有彻底战胜对方。 寒冷而漫长的冬季彻底碾碎了哥布林最后的希望，联合王国建国之初就严厉禁止的同类相食再次死灰复燃。 起初，哥布林们还只吃饿死的同类，但在普遍饥饿的环境下，同类相食就是一个潘多拉的魔盒，一旦开启，便再难控制。 哥布林们之间平原哥布林与洞穴哥布林的阵营区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活哥布林和死哥布林。 内战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只不过这次延伸到了每个哥布林之间。 待到第二年开春，冰雪消融时。哥布林联合王国的哥布林数量已经下降至原来的一半，即便如此，这片土地也无力承载这么多哥布林，去年没有打完的内战今年接着打。 内战就这样持续了一年，上百万哥布林死于战火，饥饿和内战彻底摧毁了这个原本团结的国家，哥布林联合王国又重新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部落，曾经亲如手足的同胞最后变成了仇深似海的死敌。 甚至连作为他们邻居的恶魔也被哥布林的内战波及，由于李毅等人刻意摧毁了哥布林与恶魔的山脉屏障，使得大量为了躲避内战和饥荒的哥布林北上进入了恶魔的领地，并与恶魔爆发了冲突。 恶魔们素来瞧不起哥布林，当即便采用武力的手段驱逐或者屠杀哥布林。 但擅长空中作战，且普遍不具有夜视能力的恶魔一进入哥布林的地下洞穴，便陷入了劣势，有几支恶魔小队甚至还因此全军覆没。 最后，被哥布林搞得不甚头疼的恶魔，只能召集周边的蜥蜴人，穴居鼠人等擅长地面和洞穴作战的仆从军队，经过一番苦战后，才彻底消灭了所有入侵的哥布林。 曾经的哥布林联合王国用了30余年，从50万国民增长到超过600万国民，但也只用了一年就削减到了原来的一半，并且数量还在急剧下降。 李毅在战争中只消灭了2%的哥布林，但随后引发的饥荒和内战将剩下98%的哥布林都拉入了仇恨和死亡的深渊。 第50章 天使？神明？丽芙！ 阿尔贡城墙，西部防线。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正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观察着城墙下的敌人。 黑压压的食人蛙-独眼巨人联军正大摇大摆的在城墙下聚集。 没人知道食人蛙和独眼巨人这两个栖息地完全不重合的种族是什么时候联合在一起的，但所有人都清楚，它们联合的目的就是为了狩猎城墙内的人类。 对于它们而言，人类是最好狩猎且最可口的美食。数量多且易聚集，攻击力低且逃跑速度慢，尤其是老人，小孩，孕妇。 但令它们不快的是，眼前的城墙和守军却一直挡在近在咫尺的美味面前，就像一群饿汉怎么也撬不开一座装满粮食的仓库铁门。 于是，两拨“饿汉”决定一起打开这座仓库的大门。 擅长远程攻击，但防御力脆弱的食人蛙在皮坚肉硬，手持沉重木盾的独眼巨人的前排保护下一点一点靠近城墙，并不断吐出具有腐蚀性的剧毒唾液攻击城墙上手持弓箭的人类守军。 待抵达城墙下时，所有食人蛙便像叠罗汉一样叠在一起，作为独眼巨人登上城墙的云梯。 可墙内的人类守军也有对应的防守方式。 他们不断从城墙内用投石车向城外抛掷巨石，虽然毫无准确度而可言，但也能尽可能在远距离消灭独眼巨人和食人蛙。 用于防御地道的护城河河底埋设了大量的木桩和铁刺，许多不明真相的独眼巨人直接掉入护城河被扎成了肉串。 即便敌人抵达了城墙下，城墙上的守军也可以通过倾泻煮沸的“金汁”和巨石来杀伤敌人。 但这样的防守往往伴随着惨重的牺牲。 毫无征兆，如雨点般落下的食人蛙唾液仅一轮齐射就能带走许多年轻士兵的性命。 一旦皮肤上沾上食人蛙的唾液，液体便会像强酸一样腐蚀着皮肤，伤口深可见骨，即便及时清理掉，伤口也会出现严重的感染和剧痛，没有得到妥善救治的伤员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悲惨死去。 并且食人蛙唾液伴随着浓烈的尸臭味，配合着伤员不断哀嚎的惨叫声，无时无刻的折磨着每一个士兵的神经。 但士兵们只能龟缩在城墙上的掩体内，待魔法师清理完地面上的唾液后，又重新弯着腰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战斗。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些新来的倒霉蛋不小心站起身将半个身子探出了垛墙，然后被城墙下蛰伏多时的食人蛙用20米长的舌头给粘住拽下城墙，最后惨遭墙下的魔物肢解分食。 惨烈的攻防战持续了将近两个月，双方死伤无数，城墙上的士兵补充了三批，护城河被尸体填满而断流，这场战争也没有分出个胜负。 一名刚结束完自己战友痛苦的侦察兵绝望的看向天空。 他是这支30人的斥候小队最后一根独苗，这是他在北部防线服役的三年来加入的第四支队伍。 “又只剩下我了吗？” 这位年龄不过30岁的战士双眼失神的说道，这三年来，他每天都在和死神作伴，曾经参军时的热情，现如今化为了无尽的悔恨和麻木。 他只知道，不久前还向他下达传信命令的队长，在完成任务回来后，已经是一具不断呻吟，血肉模糊的躯体。 抢救已经是来不及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痛苦，他只能亲手给个队长一个痛快。 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手法已经熟练的让他有些害怕。 而这样的事，他今后还会遇到，今天的地狱，明天也会重演。 终于，他忍不住了，扯着嗓子望向天空怒吼道： “苟＊＊，老子受够了！日＊＊＊，这场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教会那帮家伙总说什么神爱世人，那他怎么不来拯救我们？！全特么是在瞎扯淡！！！” 年轻战士的怒吼声在地狱般的战场上如同一个落入大海的小水滴，没有人回应他，战争也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停止。 发泄情绪的战士在骂完后，颓然的在地上坐了一小会，然后起身准备寻找下一支部队。 “—轰轰轰—！！！” 城墙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响，人们纷纷小心翼翼地将头探出垛墙，然后便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道道光束在战场上凭空出现，将覆盖范围内的所有独眼巨人和食人蛙化为灰烬。原本热闹的战场，顿时陷入了一阵可怕的沉寂。 “磨难，在烈焰中焚毁。” 响亮的女声在短暂安静的战场上突然响起，士兵们纷纷循声望去，一个手持权杖，背后拥有雪白翅膀的纯白少女出现在战场的上空。 少女将权杖举起，战场瞬间被猩红色所笼罩，一条条光束在战场上如同游蛇一般，将大片的独眼巨人和食人蛙“吞噬”。 “希望，在灰烬中重生！” 少女再次高举权杖，仰望天空。无数光束从地面上涌出，直冲云霄。不仅将区域内的所有魔物“蒸发”，还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位于城墙下方和战场边缘的食人蛙和独眼巨人被眼前的一幕给吓懵了，纷纷丧失战意，争先恐后的逃离战场。 但天空此时突然下起了一阵光束雨，将战场上所有视线范围内的魔物化为灰烬。 城墙上的士兵们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一切，他们难以相信刚才还在张牙舞爪，军阵绵延不断的敌人仅在一瞬间就被消灭殆尽。 军队花了两个月付出了无数牺牲也没能打赢的战争，被一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在一分钟内彻底解决。 在确定战场上的食人蛙和独眼巨人开始撤退后，白色少女向城墙上人类飞去。 目睹少女向自己方向飞来的士兵们纷纷跪倒在地，军官们非但没有制止，反而跟着士兵们一起下跪，高喊称颂神明的语录。 “天使！不！是神明！伟大的女神，您终于来拯救我们了吗？” “神明啊，请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 “伟大的女神，我等将永远赞美您的功绩。” 尽管有一些哨兵和魔法师握着武器，警惕的看着这个凭空出现的白色少女，但很快就被其他士兵以及他们的长官给呵止。 “你小子干嘛呢！还不快跪下迎接女神大人！” “可是……，直接放下武器不太好吧……” “你这个蠢蛋！没看到女神大人刚才帮我们消灭了魔物吗？怎么可能会害我们？” “如果女神大人想伤害我们，刚才我们就死了！倒是你现在如果拿着武器冒犯了女神大人，她一生气，我们所有人都得为你的愚蠢陪葬！还不快放下你的武器！” “哦！好的，好的……” 待到白色的少女站在城墙上时，所有士兵和军官们齐刷刷的双膝跪下，嘴里不停念着赞美神明的颂词。 但白色的少女心里很清楚，她既不是天使，也不是神明，而是灰鸦小队的丽芙。 第51章 造神 虽然丽芙心里很不愿意看到他人在面前跪下并称颂她的功绩，但她还是将完成任务放在了首位。 本次作战中，李毅从哥布林手中救回了102名被当做繁殖工具的人类女性，在得知她们大多数是被人类作为交易筹码送给哥布林时，他心里顿时涌现出一个计划。 既然自己以后要将土着改造成构造体，对土着社会进行干涉，那么就必然要和这世界的土着的高层进行接触。 在李毅的设想中，这个世界的土着高层都是一群冥顽不灵，封建保守的奴隶主贵族。无论是阶级还是利益上，他们都不可能真心实意的与自己这个外来者合作。 而土着内部阶级矛盾严重，自己只需要稍加挑动，便能使矛盾激化，让被压榨的大多数百姓和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产生冲突，自己再通过扶持傀儡势力或者直接带领土着建立一个新国家，这样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动用国家力量将土着改造成构造体和大规模开采矿产资源。 所以李毅决定将这102名人类女性作为证据，让丽芙在底层士兵面前公开揭露高层贵族的罪行，引起广大士兵和平民的愤怒和仇恨。在加深土着贵族统治危机的同时将丽芙塑造成一个伟大的正面形象，为自己增加一面旗帜。 但丽芙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心里很清楚这些被拐卖的人类女性即使回去也会遭到悲惨的对待，如果不揭露并禁止这个罪行，今后将会诞生更多无辜的受害者。 想到这里，丽芙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神明应该用的口吻，缓缓开口道： “我是为你们带来希望和黎明的使者，你们的最高指挥官是谁？请让他来见我。” 虽然丽芙的声音很小，远远不及周围对她的颂扬，但在她开口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识相的闭上了嘴巴。认真倾听着眼前这位“神明”的神启。 在说出这话后，丽芙感到心里一阵害羞，但她立马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很清楚，现在的她必须要完成指挥官交代的任务，并以神明的名义禁止人奴贸易，哪怕这是在欺骗他人。 丽芙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了周围士兵比刚才更大声的赞颂和祈祷，但很快便被一些军官模样的骑士给呵止，一名胡须有些发白的中年男子上前跪拜行礼后说道： “回伟大的女神大人，我是本段城墙最高长官，第三骑士近卫队队长，哈瑞克，我的直属上级，第五军团团长，杰罗哈德，在两公里外的军营指挥战斗，我这就派传令兵通知他来拜见您。” “那……”丽芙刚想开口说那就拜托你了，但随即便觉得这不是一个神明应该说的话，于是改口道： “那你去吧。” “明白，请尊敬的女神大人稍等片刻，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哈瑞克磕了一个响头，表示自己已经领命，本来他还想说为丽芙准备一个休息的地方，但考虑到军营环境简陋肮脏，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询问丽芙有什么吩咐。 漂浮在空中的丽芙用手指着城墙内的一块平地说道∶ “请你把那个地方的人员疏散一下，等会儿我的同伴将会在那里着陆。还有，请将你们的医疗兵都叫来，等会儿有伤者需要你们治疗。” 话刚说完，丽芙就有点后悔了，心想道∶ 糟了，不应该用同伴和着陆这两个词，刚刚的语气好像太过于谦和了，似乎没有一个神明该有的威严…… 但周围的军官和士兵们并没有对丽芙的语气起疑，反而被丽芙话里的内容给震惊到了。 “什么！还有其它神明将会降临！？” “太好了，这场仗我们终于有希望了！” “女神大人！可不可以请您复活我死去的弟弟，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交换！” “放肆！你怎么敢随意向女神大人提要求！” …… 周围的士兵们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让丽芙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周围军官们及时制止了士兵们的讨论，场面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哈瑞克叫来一个亲信，耳语了几句，亲信听完向丽芙磕头道别后，便急匆匆的跑下城墙。 “女神大人，我这就带人清空场地，神官和医护兵马上就到，请您暂时移步至此等候，还请您恕罪。” 哈瑞克小心翼翼的说道，他知道让神明等待有些失礼，但他实在无法短时间内腾出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来招待眼前的“神明”，只好让丽芙等待。 “没事。” 丽芙思考了片刻，认为自己想要扮演好神明的角色，最好少说话来增加自己的神秘感，于是便决定采用温和少言的形象。 说完，原本漂浮在空中，离地30厘米的丽芙突然提升自己的高度，越过城墙上的垛墙，向自己指定的平地飞去，并通过通讯终端联系蔷薇之剑，为他指明运输机降落地点。 但丽芙捉摸不透的回答和突然离开吓坏了哈瑞克等人，他以为自己的言行让丽芙感到不满意，在丽芙走后，连忙命令所有士兵返回岗位，打扫战场。然后亲自带领骑士长卫队跑下城墙，想抢在丽芙着陆前将无关人员全部赶出场地。 飞行中的丽芙感觉到自己受到很多视线的注目，有希望，有痛苦，有惊讶……。她清楚这里的人很需要奇迹和希望，自己也有能力帮助他们，但指挥官在行动前就严令禁止她“对土着提供不必要的帮助”。 “纵使我不能抚平他们的苦难，我也要尽我所能阻止眼下的罪恶。”丽芙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在飞抵指定的平地后，迅速就有一些士兵前来跪拜行礼，但很快就被及时赶到的哈瑞克等人赶走，接着一群神官和医疗兵便跑过来向丽芙跪拜行礼。 一个头发花白，长满白色胡须的神官向丽芙行了几次礼数复杂的跪拜礼后，用颤抖但充满激动的声音向丽芙询问道∶ “啊！伟大尊贵的女神大人，我是博爱仁慈的地母神的忠实信徒，本段防线的神官长，地母神神殿的褐袍神父卡桑。请原谅我等的僭越参拜，请问您是地母神神座上的哪位神明？我等信徒好为您编撰颂歌，将您的美貌和壮举告诉世人。” 卡桑滔滔不绝的颂扬着，哈瑞克虽想要阻止他发言，但考虑到对方背后是神殿势力。不能得罪，便只好祈祷他不会惹丽芙心烦。 丽芙被白胡子老者的长篇大论问得一头雾水，理了半天才明白这个老人是在问她是何方神明。 丽芙想起了自己在出发前李毅交待的话，于是开口道： “你误会了，我并非地母神，我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神明。” 丽芙的话，令该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卡桑都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于是颤抖的开口道∶ “抱歉，神明大人，您说您不认识地母神？您难道不是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声，直到最后连离他最近的哈瑞克也听不见。 丽芙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抱歉，根本就没有什么地母神，我也不是你口中的她派来的。我是为你们带来希望和黎明的使者，极昼。” 丽芙的这个回答其实是李毅特别嘱咐的，在之前的情报收集活动中，他了解到土着社会存在影响力特别广泛的宗教，并拥有高于世俗权力的神殿势力。所以他决定另树旗帜，制造宗教对立，在意识形态上动摇土着高层的统治。 毕竟，比起教堂里无论怎么祈祷都不会回应的神像，刚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们更愿意相信将他们从危难中解救的“神明”。 丽芙的话犹如坠入池塘的巨石，将原本安静的信仰池塘搅的天翻地覆，周围的神官和士兵们都纷纷议论着，但很少有人质疑丽芙的神明身份。 第52章 “芙头帮” “什么？女神大人的意思是地母神不存在？”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地母神一直保佑着我们人类。” “那她为什么不像这位女神大人一样下凡来拯救我们。” “这个……这个。” “她真的是神明吗？” “放肆！我等凡人怎么可能一瞬间消灭战场上的所有怪物，你看这天使般的容貌，不是神明是什么？！” “她刚刚说她是极昼……” “你这个蠢蛋！这一听就知道是女神大人的神职或者称号！你怎敢直接称呼？！” …… 士兵们都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神官们则是一脸茫然，刚才还主动向丽芙提问的卡萨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我一直信仰的地母神居然不存在……，那我这50年来的坚持又是为了什么？” 丽芙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人生目标而陷入颓然的长者，有些于心不忍，在斟酌了一下用词后，便安抚道： “请不要丧失斗志，即便曾经坚持的信仰是虚无的，也不要因此否认你过去的热情和坚持。哪怕你之前信仰的神明并不存在，但你为守护人类付出的努力是真的，你也是在在曙光到来前点燃篝火的万千先行者之一。是你们以灵魂作为燃料，高举生命的火把，照亮了吞没大地的黑暗。” 丽芙温柔的话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周围还在激烈讨论的士兵和神官们都安静下来，每个人都认真倾听着丽芙的话语，生怕漏听一句一字。 语毕，丽芙结束了漂浮状态，直接站在了地面上。此时，人群爆发了一阵响亮的呼声和哭喊声。 “神明啊，这才是神明！” “我们的牺牲原来神明记得！拉杰尔克，乌琳娜……，你们没有白死！我们做的一切神明都记得！” “神啊！伟大的女神啊！请带领我们人类走出这持续上百年的苦难吧！” …… 周围的士兵们和神官们纷纷被丽芙刚才的话语打动，泪水止不住流淌。有些人更是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将丽芙视为自己唯一信仰的神明。 那个叫卡萨的神父更是老泪纵横，不断磕头祷告着，嘴里不停喃喃自语着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话。 “你们……都起来吧。” 丽芙没想到自己的话引起了众人这么大的情绪波动，望着一大帮跪着哭泣的人们，丽芙心里非常不好受，于是便想让众人站着和自己平等说话。 但众人都将丽芙的话当做命令，利索的站了起来，连瘫坐在地上，情绪激动的卡萨也被两个神官迅速扶了起来。但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头低下，不敢直视丽芙。 “极昼大人，不，对不起，是我无礼了，女神大人。能斗胆……请您赐予我们指引吗？” 哈瑞克低头紧张的说道，再说完后，他抬头看了一眼丽芙，然后又迅速把头埋下去。 “当然可以。” 丽芙此刻心里也很紧张，她害怕自己将神明的角色演砸，导致指挥官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失败。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斟酌自己的用词和语气，尽可能表现的像个神明。 哈瑞克清了清嗓子，毕恭毕敬的对丽芙说道∶ “伟大的女神，请您告诉愚昧的我等，既然地母神并不存在，那我们所信仰的天父和11位神子也是不存在的吗？” 由于李毅之前就交代过丽芙要直接否认所有神明的存在，所以丽芙很干脆的回答道∶ “是的，我从来没见过，你难道见过你口中的神明吗？” 丽芙说最后一句话的本意是想让自己的话更有可信度，但在土着听来，却是一种愤懑和不平，甚至是一种怪罪。 周围的人纷纷跪下，紧张的向丽芙磕头道歉： “女神大人，这不怨我们！不对，是那帮天父教的家伙一直在欺骗我们！我们只是被蒙蔽了！” “女神大人，我这就皈依您，我将是您最忠诚的信徒！” “是的是的，我们今后都将遵从您的指示和教诲，请您不要为我们之前的无礼而生气！” …… 士兵和神官们的忏悔声越来越大，甚至还有几个士兵拔出腰刀，准备砍了卡萨为首的地母神神官来“自证清白”。 丽芙见这场面快要失控，连忙阻止道∶ “快住手，放下你们的武器，都起来吧，我没有责问你们的意思。” 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迅速起身并拉起身旁还未起身的同伴。 见周围人都安静了下来，丽芙又重新漂浮起来，慢慢来到了卡萨的身边，面向众人说道∶ “我刚才说了，即便你们曾经信仰的神明并不存在，但你们为守护人类付出的努力是真的，所以请不要为难和自己信仰不同的战友和同胞。” “这是何等的宽容和慈悲！这才是我们人类应该追随的神明！而不是天父教那帮骗子编造的伪神！” 一位年轻的神官大声喊道，并扯掉了象征自己神职的帽徽和披巾。 在场的神官见证，纷纷效仿他的行为，然后高声宣誓将丽芙作为自己信仰的神明。 卡萨更是直接撕碎了他用50年的光阴才换来的褐袍，声音颤抖的向丽芙说道∶ “伟大的女神，我曾误入歧途，信奉伪神，浪费我大半生的光阴，但您依然愿意指引迷途的我等，您的博爱和宽容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将把余生奉献给你，向世人传播您的功绩和仁爱，让世人摆脱伪神的蒙蔽！” 丽芙听后，顿时觉得有些不妥，刚想开口劝阻，便收到比安卡传来的讯息，终端上显示运输机还有五分钟将在丽芙所在处着陆。 丽芙只好放弃解释，转而对周围的人说道∶ “与我同行的人将会在五分钟内于此处降临。请你们让出一块空地，医护人员准备救治伤员。” 士兵和神官们顿时一惊，在得知自己刚刚信奉的“神明”还有同伴后都愣在了原地，但马上就自己得出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神明不止一个，而眼前的神明将会召集更多神明来拯救自己。 众人激动的退到了一边，让出了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哈瑞克命令士兵们站成一个圈，并将插上剑鞘的宝剑立于身前，将双手放于剑柄之上，以一种非常虔诚的姿态单膝跪地。 卡萨则带领着所有神官站成一个长方形方阵，面对空地中间的丽芙，双手合十的低头默默祈祷着。 空地之外，越来越多的人们向这里靠拢，连在城墙上站岗的士兵也忍不住向内偷看。 曾经对天父和地母深信不疑的人们，在这一刻成为了丽芙最忠实的信徒。 第53章 神迹 尽管丽芙本人并不愿意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但考虑到这个世界人类对宗教的狂热程度，只能点头默认了土着们的行为。 但哈瑞克等人还是觉得自己迎接的礼数有些不周到，但苦于时间紧迫，只能在心中祈祷接下来到来的“神明”和丽芙一样好说话。 片刻之后，哈瑞克等人看到一只“铁鸟”，出现在空中，“咆哮”着飞到自己的头顶。 卡萨等一众神官立即跪下，他们的举动带动了周围的人们，人们纷纷跪下，仰望“神迹”。 一部分人感到有些恐慌，但还是被好奇心给压倒，站在原地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望向空中。 运输机缓缓在人群围绕着空地降落，舱门打开后，一群裹着毯子或穿着破碎衣服的少女互相搀扶着从机舱内陆续走出，最后走出来的是手持武器的比安卡和罗塞塔。 早已被安排好的神官立刻上去接好这些少女，有些神官还饶有兴趣往机舱内望了一眼，但看到罗塞塔和比安卡后，顿时便低下了头连连道歉，然后麻利的将少女们扶到一旁的房间进行诊断和治疗。 罗塞塔和比安卡走下机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后，立即引发了周围人一阵不小的轰动，但很快被负责维护秩序的士兵阻止，转而变成了与周围同伴的窃窃私语。 “哇，你看到了吗？又来了两个神明！” “你小子快闭嘴，对神明大人尊敬点。” “那位拿着剑杖，头上有两朵鲜花发饰的神明大人真好看，像一位圣女……。” “嘘，小声点，别让神明大人听见了。” 尽管人们都是在小声的低头交流，但比安卡和罗塞塔的听觉装置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他们的声音。 她们心中一愣，在过去，她们都被称为“罪人”和“魔女”，和灾厄画上等号。而现在，饱受磨难的土着将她们奉为了“英雄”和“圣女”，当做希望的化身。 但两人并没有沉迷于这些赞美，而是迅速进入李毅安排的“神明”角色，执行任务。 由于准备仓促，哈瑞克害怕众人齐念赞诵诗会演变成毫无秩序的杂音，进而引发“神明”的不满。于是便和卡萨商议，让所有人以默默祷告迎接神明的到来，并增派传令兵，让自己的上司杰罗哈德速来拜见。 驾驶运输机的蔷薇之剑则坐在驾驶室通过单面镜观察人们的情况，并通过终端向李毅汇报任务进程。 丽芙领着比安卡和罗塞塔等人来到卡萨和哈瑞克面前，哈瑞克等三位“神明”走到自己面前停下后，便开始介绍道： “伟大仁慈的神明，我是您忠实的信徒，第三近卫骑士团团长，哈瑞克。目前在场士兵的最高长官，非常抱歉，我的直属上司，杰罗哈德正在前来拜见您的路上，请您原谅他的无礼和怠慢，他只是被伪神的信徒蒙蔽。而我身旁的这位是在场神官的最高长官，卡萨。同样是您忠诚的信徒。伟大的女神，我们人类已经遭受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我们需要您的救赎！” 哈瑞克这套用词斟酌了很久，由于自己的军队长期受天父教的影响，他想在不触怒神明们的情况下，尽量保住在场的大多数人。所以故意没说卡萨之前的职务，避免比安卡等人追究。 比安卡见周围人都在跪着仰望自己，顿时心里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在斟酌了用词之后，便将开口道∶ “你们起来吧，愿幸福和光明永远护佑你们的人生。” 原本这只是比安卡的一句客套话，但在哈瑞克听来，是神明用法力给自己施加了祝福。 哈瑞克激动的说道∶ “感谢女神大人的赐福，我等将永远侍奉您。让您的光辉和恩泽照耀世人！” 比安卡顿时就懵了，她没搞清楚哈瑞克为何突然如此兴奋，但过多的套近乎不利于神明这个角色的扮演，所以她放弃了继续追问，选择用行动来加深人们对自己“神明”身份的可信度。 待众人都起身后，比安卡将剑杖立于前身，然后将剑尖插向地面。 “愿这繁花，终将覆盖雪原。” 伴随着比安卡的声音，一朵又一朵”白花”从地上凭空冒起，将棕色的平地染上了一抹浓重的白色。 人们顿时惊呼起来，有人伸手去触碰这些“白花”，发现这只是幻影，对比安卡的能力更加惊讶。纷纷高呼道∶ “神迹！这是神迹啊！这是圣女大人的神迹啊！” “你怎么能随意给神明大人起名？！抱歉，神明大人，请原谅这家伙的无礼。” “天呐，好美的白花。” …… 满腹疑虑，姗姗来迟的第五军团团长杰罗哈德刚好看到这一场景，顿时打消了心中的疑虑，到达人群外围后便停下战马，将自己的坐骑交代给一名马夫后，飞快的向比安卡，丽芙等人跑来。 此前他一直对前线敌人突然被歼灭的战报怀有疑虑，在收到哈瑞克传令兵报告神明降临的消息后，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他甚至还以为是恶魔用伪装成神明的把戏欺骗了守军，还亲自率领了500人的警卫队赶来增援。 但在看到“铁鸟”和比安卡施展的“神迹”后，他马上就改变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比安卡施展的神迹正好符合他曾经阅读的宗教神话故事中的一个场景。 在跑到离比安卡，丽芙等人还有大约五六米的地方时，马上放慢了脚步，然后低下头，双手在胸前摆出一个十字，走到丽芙的人面前跪下后，说道∶ “伟大的女神大人，我是您忠诚的信徒，第五军团团长，杰罗哈德。请原谅我的迟钝和怠慢，很抱歉，我们没有准备足够的鲜花和蜡烛来迎接神明的降临。我代表第五军团全体官兵感谢您驱散了威胁人类的魔物，我等忠诚的信徒将永远铭记您的功绩和光辉，将永远侍奉伟大的天父神和地母神……” 杰罗哈德高声赞颂着丽芙等人，但他身旁的哈瑞克，卡萨等人却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焦急的喊道∶ “糟了！没来得及告诉长官这三位神明不是天父和地母派来的，天父和地母根本不存在。这下该怎么办？” “坏了，当着神明的面拜错神了！” “完了，神明大人不会生气吧？” …… 正在高声颂扬丽芙等人的杰罗哈德察觉到周围的人向自己投来异样的目光，但他以为是自己的赞颂不够虔诚，于是更加卖力的称颂天父和地母的恩泽，直到身后的哈瑞克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第54章 揭露丑恶的冰山一角 杰罗哈德惊讶的回头望去，看到自己的部下哈瑞克自己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然后跪在自己旁边对丽芙，比安卡等人说道： “伟大慈悲的女神大人，请原谅我长官的无理和冒犯，他只是被天父教那些伪神的信徒蒙蔽，并非故意冒犯您。请您原谅他的愚昧和无知。” 说完，哈瑞克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把丽芙三人都吓了一跳。 “你在说什么？你怎么敢侮辱……” 一向老实沉稳的哈瑞克居然敢直接打断上级的祷告，并称自己信仰的天父是伪神，这让杰罗哈德感到十分惊讶，他刚刚开口想询问一些情况，便看到哈瑞克扭头狠狠的向自己瞪了一眼，才察觉到情况不对，闭上了嘴。 “怎么回事？自己刚才难道说了什么冒犯神明的话吗？天父怎么就成伪神了？难道这三位神明不是自己信仰的神明？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岂不成了异端？” 杰罗哈德越想越觉得后怕，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和自己驰援前线的汗水混合到了一起，不断随着脸颊滴落在地面上。 哈瑞克此时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心想道∶ “糟了，杰罗哈德拜错神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刚才的那位极昼大人好说话，可她这两位同伴的性格就不知道，现在应该先向另外两位神明大人道歉求得原谅吗？可当着神明的面拜错神的行为是严重的亵渎，那两位神明大人会原谅吗……” 但站在对面的丽芙，比安卡，罗塞塔也没搞明白哈瑞克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最后只能在心中得出一个“人类见到神明后太过于兴奋的结论”。 比安卡用剑杖敲了一下地面说道∶ “不必拘礼，你们起来吧。” 听到这话后，哈瑞克和杰罗哈德略微松了一口气，认为是比安卡代表三人原谅了杰罗哈德无理的行为，纷纷道谢着站起身，轻轻的拍了下膝盖上的泥土。 “伟大的神明，请容我向这个刚才冒犯您的愚者驱散伪神信徒的谎言，杰罗哈德，这是伟大的极昼大人和她的同伴们，她们才是真正拯救人类的神明，是极昼大人将战场上的独眼巨人和食人蛙轻松歼灭。而天父教那帮骗子所推崇的神明都是伪神，你现在明白了吧，还不快向三位神明道歉。” 哈瑞克小心地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甚至还为自己不得不直呼丽芙的“神名”而感到后怕。 此时的杰罗哈德彻底搞清楚了状况，在震惊的同时，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怕，不断低头向比安卡三人道歉。 身旁的卡萨连忙上去和杰罗哈德耳语了几句，然后摘下他脖子上作为天父教信徒的十字架，并狠狠的扔到地上踩了两脚。 比安卡这才弄清楚哈瑞克刚才一系列反常行为的原因，但她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浪费时间，此行她和丽芙有同样的想法∶ 在完成李毅任务的同时，假借神明的名义，彻底废除人奴贸易。 想到这里，比安卡深吸一口气，将立于身前的剑杖用左手握在腰间，对杰罗哈德说道∶ “听说你是在场所有人的长官。我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们人类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同胞卖给魔物来换取短暂虚伪的和平？” 比安卡以质问的口吻向杰罗哈德说道，但声音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杰罗哈德心中一震，作为这条防线的长官，他对神殿高层势力将人类作为筹码和魔物进行交易的事情有所耳闻，但和所有知情者一样，他虽然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但还是很识相的闭上了嘴。 比安卡的质问让周围的人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在他们的生活中经常见到人口贩卖，但将人类贩卖给魔物是头一次听说，也是教会明令禁止的行为。 比安卡没有给众人回答的机会，继续追问道∶ “我们带来的那些少女，都是从北边的哥布林国家解救出来的受害者，并且我们还发现你们和吸血鬼，狼人也有这样的交易！告诉我！人类！为何要自己的同胞推向绝望的深渊！” 比安卡故意在最后用愤怒的语气说道，目的就是让周围的人都见识到“神明的愤怒”，进而主动杜绝这样的行为发生。 罗塞塔明白比安卡的良苦用心，也装作愤怒的将长枪用力插在地面上说道： “面对灾难，人类需要的是守望相助，而不是互相背叛和出卖，更不是将最弱者作为苟且求和的筹码！” 比安卡和罗塞塔的话如同重磅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一些刚得知真相的士兵震惊的看向杰罗哈德，纷纷大声质问道∶ “这是真的吗？团长” “神明大人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原来天父教那帮家伙不仅用伪神欺骗我们，还出卖自己的同胞！这简直是背叛！对全人类的背叛！” …… 在比安卡和众人的质问，杰罗哈德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掩盖，便迅速跪下磕头说道： “对不起……，伟大的神明大人，这件事和我确实没有关系，这件事全是神圣议会那帮伪神信徒一手操办的，我只是一介防线指挥官，根本无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想要揭发的人都被神殿给除掉了。我也是不得已……” “住口！事到如今，你还想找借口！” “天呐！原来是真的……。” 一些士兵和神官愤怒的高喊着，许多知道内幕的人见群情激愤，也跟着高喊了起来，以此来洗刷自己的嫌疑。 就在杰罗哈德陷入孤立之时，哈瑞克走到了比安卡的面前，鞠躬行礼说道： “伟大的女神大人，请您息怒，能否……让我说几句话？” “哈瑞克，你……” 从刚才开始便低头默不作声的卡萨惊讶的看着哈瑞克，他和哈瑞克都知道人奴贸易的存在，原本他还在庆幸自己和哈瑞克没有成为被责备的对象。 这时哈瑞克却突然站了出来，作为深谙他性格的老朋友，他知道哈瑞克是想帮杰罗哈德说几句公道话，但作为知情者，明哲保身才是聪明的选择。 但自己的老朋友现在选择挺身而出去面对神明和众人的指责，而自己却什么也不敢做。 卡萨有些内疚的看向哈瑞克，祈祷比安卡不会因为他接下来的言行而发火。 比安卡猜到他是想为自己的长官进行辩解，微微点头，用犀利的眼神投向这个突然站出来的男人，简短的说道∶ “可以。” 第55章 火药桶 哈瑞克毕恭毕敬的说道∶ “感谢伟大的女神大人，请容我说几句公道话，这件事和我的长官杰罗哈德的确没有关系。” 哈瑞克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比安卡，确定她没有发火后继续说道： “因为我们西段防线面临的是独眼巨人，食人蛙，噬岩蜥这种无法交流和沟通的魔物，所以全年都处于战备状态，而东部防线的敌人都是吸血鬼，狼人这些建立了国家，能谈判的种族，可以说，几乎所有的人奴贸易行为都是在东段防线发生的，并且如我的长官所说，为了防止事情败露，每次交易都是由天父教的伪神信徒一手操办的，纵有知情人士也只能闭嘴，否则会立刻招来杀身之祸。我的长官虽然贵为团长，但说到底和咱们一样也只是高层送到前线的炮灰。连插手这件事的资格都没有，关于这点，还请女神大人明鉴。” 说完，哈瑞克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本想跪下请求宽恕，但考虑到面前的神明多次让他们站着说话，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四周陷入了一阵沉默，众人都紧张的关注着比安卡的反应，生怕哈瑞克的话触怒了比安卡。 杰罗哈德感激的看向哈瑞克，但不敢出言为自己辩护，只能跪在地上等待比安卡的发落。 比安卡沉思片刻后说道∶ “魔物的确将你们推入了苦难和折磨，但你们却亲手砸碎了自己的脊梁。” 在比安卡看来，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和禁止人奴贸易，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没必要审判一个知情但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而哈瑞克的话正好给了她结束话题的台阶，所以她故作深沉的用一句话来结束谈话。 但在周围人看来，这句话就是传达了神明对于人类的失望。 哈瑞克连忙说道∶ “女神大人，请您不要怪罪人类！我们只是被那些伪神的信徒给蒙蔽了！我们今后将会遵循您的教诲，服从您的神启，请你不要对人类失去希望！” “是啊，女神大人，求您救救人类吧！” …… 一阵恳求声响起，令比安卡感到有些诧异，但她马上反应过来，将剑杖立于身前，敲了几下地面，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真正能救赎人类的只有人类自己，我们会一直注视着你们，希望你们能纠正自己的罪恶，否则将会由我来执行对人类的审判。” 比安卡略带愤怒的语气让周围人感到一阵不寒而栗，最后，所有人都发誓保证自己将会铭记“神明的指示”并永远效忠比安卡她们。 见目标已经达到后，罗塞塔悄悄通过终端向丽芙和比安卡发去撤退信号。丽芙收到后，对众人说道∶ “我们将在星辰中一直注视着你们的改变，笼罩在大地的黑暗终会消散，人类终将跨过这漫长的凛冬。” 话音刚落，周围爆发出一阵狂热的呼喊，杰罗哈德泪流满面的站了起来，向比安卡三人弯腰说道∶ “伟大的女神大人，感谢您对人类的质疑，您的宽容和慈悲，我等忠实的信徒将永远铭记于心，能…否请您告诉无知的我等……您的圣名……，请不要误会，我等无意冒犯，只是想要世人都接受您的真理指引，让您的光辉泽被人类。” 比安卡听后，便按照李毅嘱咐的那样，报上了三人的机体名字。 杰罗哈德听后，心里有些诧异道∶ “深痕，极昼，凛冽。为什么神明大人的名字这么简短？前面不应该有赞美性的歌颂前缀吗？算了，我等凡人信徒，怎能妄自揣测……” 报完“神名”后，比安卡留下一句“人类终将走向何处，只能由人类自己决定”的话，便和丽芙，罗塞塔离开了众人，返回了机舱。 众人立即跪下拜送神明的离开，罗塞塔通过舷窗望着机舱外的人们，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里的人们，和过去的我们并无二致。” 罗塞塔的话在比安卡和丽芙的心中激起万千波浪，丽芙看向自己手中的权杖。 “罗塞塔小姐说的没错，我们曾经也像他们一样在无数的牺牲中渴求奇迹的诞生，为此，有太多的生命留在了凛冬之中。” 比安卡∶“现在指挥官已经决定帮助这个世界的人类，他们的情况应该能有所改善吧……” 比安卡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小，直到自己也听不见。 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她们都清楚指挥官并非出于同情才帮助这个世界的人类，指挥官从来就没将这个世界的人类视作自己的同胞，若有必要，指挥官也会向这个世界的人类开战。 片刻之后，丽芙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要不我们回去的时候，顺便将其他城墙外的魔物消灭掉吧，这样做也符合指挥官的计划。” 比安卡和罗塞塔点头同意了丽芙的提案，在得到李毅同意后，运输机向其他段城墙飞去。 目送着“铁鸟”逐渐远去，哈瑞克扯了一下跪在自己旁边的杰罗哈德的袖子，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 “团长，我们今后该怎么办？神明大人很明显对现在的人类极不满意。并且人奴贸易那件事也败露了……” 杰罗哈德沉思了片刻，咬咬牙说道∶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那帮信仰伪神的教廷走狗不会放过我们这些知情者，深痕大人这次是给了我们一个改过的机会，如果我们还执迷不悟的话，届时神罚降临，恐怕全人类都活不了。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还不如放手一搏。” 哈瑞克有些焦虑的说道∶“但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且需要后方的物资才能生存，城墙外还有无数魔物蠢蠢欲动。一旦那群骗子察觉到这里发生的情况，到时我们将腹背受敌。” 杰罗哈德∶“这个你不用着急，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万幸这里是宗教裁判所的老爷们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离我们最近的裁判所也在远离前线的基恩克。周围军团的团长和我也是旧识，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将对后方那群人类的叛徒发动圣战，用叛徒的血洗刷人类的罪恶。” 哈瑞克点点头说道∶“明白，愿女神大人们保佑。” 第56章 朱门酒肉臭 那天之后，阿尔贡城墙西部防线外出现了几十个大坑和深沟，前来袭击的魔物都在一瞬间被一个少女消灭。 但每段防线的士兵都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手持长枪，将所有魔物聚集到一起粉碎的“女武神”。 高举长剑，对魔物降下神罚的“圣女”。 手举权杖，用无数光束将魔物化为灰烬的纯白“女神”。 城墙内的军民们争相讨论着“神明的降临”，第五军团驻地发生的事情更是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 杰罗哈德在向后方封锁消息的同时，故意向其他防线透露了部分“神明降临”的信息，然后以“情报交流”的名义邀请其他军团的团长来自己的指挥所“商量大事”。 由于阿尔贡防线的军团指挥官大多是杰罗哈德的旧识，且都是被中央排挤的军官。杰罗哈德很容易就将他们拉入了自己的阵营，并约定好同时向后方封锁消息。 “诸位，我们必须向世人揭开黑幕，推翻伪神信徒的暴政！让女神大人们的光辉照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密谋结束后，杰罗哈德以这句话宣告了圣战准备的开始。 从哥布林联合王国解救的女性被杰罗哈德安置在一处秘密营地妥善治疗。在起事的时候，她们将成为杰罗哈德占据舆论制高点的最好手牌。 有关“天父教神明不存在”和人奴贸易的消息开始在军民中不胫而走，而军官们在第一时间就承认了这些消息的真实性，这让原本就对中央教廷不满的人们心中的怨恨彻底转为仇恨。 一些对天父教绝对忠诚的神官察觉到事态不对，便想前往后方的基恩克向宗教裁判所汇报这一危险情况。 但前往后方的通行许可证掌握在团长的手中，每个军团的团长们都先是假装同意颁发许可证，然后寻找合适的机会杀人灭口，并毁尸灭迹。 不仅如此，在递往后方教廷和神圣议会的战况报告上，他们都轮流汇报自己的防线“在经过一番浴血奋战后取得大捷，歼敌无数”，向后方索要更多的兵员和物资补给。 一直处于交战状态，频繁遭受损失的西段防线出现多处防守大捷的报告令教廷感到疑惑，于是便向西部防线派遣使者视察前线。 由于丽芙等人的攻击，袭击西线的魔物数量大减，不得不退回山林重整旗鼓，休养生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对人类防线发起大规模进攻。 前来视察的年轻使者见前线无战事，便相信了西部防线的大捷战报，在杰罗哈德等人的贿赂下，使者在视察报告里对西部防线的战果大加吹捧，称赞西部防线军民“毙敌无数，魔物横尸千里，使异种们短时间内不敢侵犯边境。” 教皇卢修斯三世收到报告后大喜过望，当即便让手下在直辖教区（第一教区）大肆宣扬这场胜利，并宣布举办祭神大典。 卢修斯三世要求将这次祭神大典的规模和自己的登基大典相当，但实际上，光场景面积就已经是教皇登基典礼的两倍，超过十万支蜡烛在中心广场各处摆放。 各国伯爵以上的显贵们乘坐马车从四面八方赶来参加典礼，一时间，通往教皇辖区的道路上排起了“马车长龙”。 由于马车数量实在太多，主管典礼规划的官员不得已在城区重新开辟了一个新停车场，将六个贫民窟社区铲平，并又雇佣了上百名车夫来管理贵族们的马车。 神圣议会的议员，各个国家的国王们高举酒杯向卢修斯三世发表祝贺词，站在高处的卢修斯三世将这次胜利吹捧成“人类的转折点”，“希望的曙光”。 随后他走向天台，用扩音魔法向天台下十几万信徒们宣布“这次胜利是天父对人类的庇护和祝福”，并进行了一篇冗长但充满激情的演说。 狂热的信徒们高声赞美着教皇和天父，纷纷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掷向眼前的奉献池。 这个周长约一公里，深度达两米的圆环形大理石深坑，不到一天，便被钱币和各种各样的首饰填满，池中金币反射出的光芒，硬生生将奉献池中间的天父铜像镀上一层金光。 到了晚上，上千修女和神殿雇佣的舞女在中央广场上跳起了祭神舞，挥舞的衣袖在广场上掀起阵阵微风，看台上的贵族们手捧精致的酒杯，往嘴里灌着名贵的酒精和饮料，兴高采烈地和周围的同伴讨论着舞女的身材。 待祭神大典结束，平民信徒纷纷开始回家后，卢修斯三世迫不及待的宣布要召开一场盛大的舞会，并向所有在场的贵族发去邀请。 一场花费比祭神舞还高昂的私人宴会开始了，大厅中央的水晶灯记录了每一个到访者的身影，衣着华丽的公主们毫不吝啬的展现自己苦练已久的舞技，尽可能为自己吸引追求者。 王子们则努力展现自己的才华，这些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希望在这里尽可能结识更多的异国王储，为自己的未来积攒人脉。 国王们则满脸笑容的交谈着，谈笑间，将自己的子女卖出一个好价钱。 作为东道主的教皇出尽风头，他的威风成功凌驾在每一位国王之上，没有人质疑自己作为神圣议会议长的权威。此刻，所有的世俗特权都得向神权低头。 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出现在餐桌上，空荡荡的酒瓶堆满了三个房间。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卢修斯三世甚至都还请画家将这一刻永远保留下来，并将画作命名为《幸福盛世》。 对于第一教区的乞丐们来说，今天的确是幸福盛世，他们兴高采烈的来到教会的门口乞食，所有人都清楚今天举办盛大的典礼一定会剩下很多食物残渣，而神殿会将这些食物残渣用于周济穷人。 可他们运气不太好，今天整个第一教区的神职人员都为祭神典礼忙得精疲力尽，早早就休息了，没人为他们开门。 与此同时，西部防线的军民得到了大批犒劳的粮食和其他物资补给，但军民们将这批物资囤积起来，作为日后发动圣战的军粮。 天父教诸神的神像被推倒，取而代之的是极昼，深痕，凛冽这三位女神，她们被杰罗哈德等人供奉为女神，圣女，女武神，并在每个军营都树立起雕像，以供居民们膜拜和祈祷。 锻造工坊开足马力生产武器和甲胄，并向后方大量购买马匹。但激增的铁矿石和马匹订单并没有引起后方的怀疑，教廷甚至还下诏表彰西部防线积极备战。 杰罗哈德被其他军团的团长推为三女神教的教宗和圣战领袖，士兵们也都认可了这样的安排，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的筹备着，准备有朝一日对后方的伪神异端发动审判。 第57章 九龙商会（一） 自李毅回到基地后，便立即着手建立基地的防空网络和完善生物雷达系统，并和薇拉，万事商量逼供水的研发事项。 在不用考虑囚犯生命的情况下，薇拉提出了采用精神失能剂的方案，毕兹（二苯羟乙酸-3-喹咛酯）东莨菪碱和芬太尼衍生物被列入了备选方案。 化学知识匮乏的李毅呆呆地听着薇拉的回报，等自己听不懂的化学式和药理机制终于结束后，心里茫然的开口道∶ “嗯……这个方案就交给你们俩吧，需要什么资源等会儿列个报告给我，这件事尽量秘密执行，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薇拉心里很清楚李毅并没有听懂自己报告的内容，戏谑的开口道∶ “哟，指挥官，你可真会使唤人呐，你就不怕我把这东西做出来后放一点儿在你的咖啡里，然后从你嘴里问出些不该问的事吗？” 说完，薇拉故意在脸上露出了一副凶恶的笑容。 “得了吧，我虽然化学不好，但也读过历史，我相信你不会把这种能弄出人命的东西加在我咖啡里。” 李毅摊开双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切，真没意思。” “那个……指挥官，”万事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这样做真的好吗？这些都是《禁止化学武器公约》的东西。” 一向爱打瞌睡的万事此刻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迟疑。 李毅摆摆手说道∶ “万事，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我之前就说过，地球的律法斩不了火星的官。并且现在基地的北方盘踞着超过20万个“神风敢死队”疯子，我们必须要为了基地里的大家着想。” “我明白，指挥官，但我想问一下，你只会将逼供水用于恶魔这种魔物吗？” “当然不会。” 李毅很干脆的拒绝道，然后继续回答万事的问题∶ “我会将逼供水用于作战和情报拷问，只要是敌人，无论他是魔物还是人类，都会平等地享受这一待遇。” 听李毅的话后，万事心里感到一阵害怕，薇拉也一脸惊愕的看向李毅。 “关于逼供水，我只会遵守一条底线。” 李毅看向两人，伸出了的右手食指，认真地说道∶ “既然是生化武器，那我只会将它用于战争中，决不会让它在土着的市场上流通，我不会让这个战争兵器被滥用成毒品。” 听了李毅的话，万事沉思了片刻，然后开口说道∶ “行吧，指挥官，不过基地目前没有化学合成室，并且新型药剂的开发也需要实验室，场地问题虽然可以解决，但人手上，仅凭薇拉和我是不够的，我还需要一些其他人协助，唔……又有得忙了。” 李毅∶“这样吧，除了蔷薇之剑，其他六个宿舍NPC调给你们作为助手，场地等会儿给你们安排。” “唔……行吧，又有一堆活了。”万事伸了个懒腰抱怨道。 暂时处理完逼供水研发事项后，李毅起身准备回到办公室，刚打开门便看到常羽，苏菲亚，蒲牢，含英。 正在办公室内讨论事情的四人纷纷停止讨论，蒲牢率先向李毅打招呼道∶ “中午好，指挥官，昨晚休息的还好吗？感觉指挥官的熊猫眼又大了点，都快赶上小一了。” 李毅∶“中午好啊，唉，甭提了，昨天才结束对哥布林的战事，返回基地后都已经是今天凌晨三点了，然后睡到早上九点多，的确有点没睡够，话说小一是谁呀？” 说完，李毅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蒲牢∶“嘿嘿，小一是蒲牢房间里的熊猫玩偶哦，有了它，蒲牢在休眠的时候，就能安安稳稳做个好梦，要不要蒲牢将小一借给指挥官几天呢？” 含英∶“好啦，蒲牢，别捉弄指挥官了，先把商量好的事和指挥官说一下，然后再帮指挥官处理一些事务，让指挥官好好休息一下。” 李毅点点头说道∶ “谢谢，含英。话说是什么事让你们四个站在这里一起等我，直接通过终端向我发送消息就可以了。” 苏菲亚摇摇头说道∶“不，这件事需要和指挥官当面商量。” 常羽∶“九龙田园猫，你就别和指挥官卖关子了，直接和指挥官说吧。我相信指挥官会支持我们的。” 苏菲亚∶“闭嘴。” 蒲牢∶“你俩别吵了，让含英姐姐说吧。” 蒲牢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抬手分开了两人，尽管她是三人中最矮的一个。 含英微微俯身行礼，似乎是在为三人的打闹致歉，然后向李毅说明此行的来意。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们就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充满了好奇，尤其是在李毅两次外出冒险带回了大笔银币和各种财富，极大的刺激了苏菲亚和常羽的经商心，蒲牢也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便想去人类世界闯出“一番天地”。 听完含英的话后，李毅心中顿时有100个不愿意，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我之前外出时遇到的事，这个世界的人类行为可以突破任何道德底线。” 苏菲亚∶“指挥官，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我们并非不谙世事的孩子，之前无论是在夜航船，还是在列车上，我们都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 常羽∶“是啊，指挥官，不用为我们担心，并且放着一大笔钱不赚，看着就肉疼。” 蒲牢∶“并且，曲大人也说了，我们外出经商可以打探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情报，听说指挥官准备和这个世界的人类交往了，蒲牢愿意帮指挥官探路！” 蒲牢的话让李毅有些吃惊，他开口问道∶ “连曲也赞同这个方案？不对，是她提出来的吧。” 含英摇摇头说道∶“不是，指挥官。是蒲牢她们自己提出了外出经商的想法，然后去征询了一下曲大人的意见。” “这……”李毅陷入了沉思，他当即便明白了这是曲对自己计划的助攻。 但放任构造体们在这个吃人的土着社会独自发展，着实让李毅有些不放心。 在用“今天就会给出答复”的理由打发走四人后，李毅马上向曲发去了讯息，要求她来自己办公室商量事务。 第58章 九龙商会（二） 办公室内 曲进来后，径直走向沙发坐下，还没等李毅开口就先说道∶ “你的办公室还是如上次那样萧索冷清，这个沙发柔软度适中，但颜色太浅，很难体现你作为基地领导者的威严和稳重。” 李毅在曲的另一面沙发坐下认真说道∶ “曲，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是要和你商量什么？” “当然，在那之前，可以让我听听你对我刚才的建议是什么态度吗？” 曲微微一笑，眼神里透露出期待。 “这个……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建议的。”李毅有些犹豫的说道。 “就婉拒来说，你刚才的话完全不合格。”曲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本来也不是个重物质享受的人啊！”李毅在心中吐槽道，但没在曲面前表露出来，依然面色不改的说道∶ “我们还是聊正事吧，我想知道你同意蒲牢她们外出经商的提案的理由。” “很简单，收集情报外加积累物质财富，这一点你也能看出来。” 曲若无其事的端起茶几上的一个轮船摆件说道。 李毅∶“你是个走一步前起码考虑了十步的人，除此之外，其他理由呢？” 曲∶“其他的理由只是一些远景和期盼，并不能作为行动的动机。” 李毅听后，有些惊讶地说道∶ “你作为成熟老练的政治家，居然有目的这么简单的时候？” 曲将手中的轮船模型放回茶几上，看着李毅的眼睛说道∶ “在你眼里，顶尖的政治家难道就是每走一步就能考虑百步，将所有事都纳入自己的规划内吗？” 李毅听后，知道这话有些不对，思考了一阵子后说道∶ “这话当然不对，不过，我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目光短浅是领导者的大忌，领导者必须看到人们看不到的远方。所以仅仅因为两个简单的理由就采取高投入的行动，的确不像你的风格。” 曲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向李毅投来赞许的目光，说道∶ “很好，与那时相比，你有了长足的进步。不过，我今天要告诉你，权术和谋略虽是帝王和政治家的必修课，但不能作为治国兴邦的基础，凡事都是从小事做起。积水成渊，则蛟龙生焉。” 李毅想了想，认为曲这是在让他注意量变的重要性，但还是想不出这和目前谈的话题有什么关联，思索无果后，便选择直接说道∶ “你说的没错，不过蒲牢她们外出经商和这个有什么关系？即使发展成富甲一方的商贾，也很难为基地发展提供大的助力。虽然可以从土着手中购买大量的矿产资源，但受限于基地的运输能力和交通状况，不足以支撑大规模远距离运输。并且这个森林北部有一处小矿脉，我们对矿产资源的需求也并不迫切。” 曲听后，赞许的点了点头评价道∶ “很好，你已经能从一个新的切入点发现两个问题。但现在，你再将这个计划和你之前提出的要干涉这个世界人类的计划联系到一起，你就会发现蒲牢她们的经商方案就是你干涉这个世界人类的敲门砖。” 经曲这一提醒，李毅恍然大悟，当即便明白了曲的用意。 自己之前虽然看清了土着内部的主要社会矛盾，并懂得利用这一矛盾挑拨土着高层与底层的内战，但自己并没有拿出具体的方案掌握土着的软肋。 这样的话即便底层的农民推翻了地主，也不过是让自己当上了新的地主罢了，照样是一群冥顽不灵，思想封建的“不诚实合作者”。 而蒲牢她们如果将商会越做越大，进而插手或者掌控土着的经济命脉，那么扶持傀儡和代理人将易如反掌。 并且蒲牢她们背后还有自己的武力支撑，经济上的控制和军事上的威胁，土着就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自己宰割。 然后再动用国家力量，将一些绝对效忠自己的人改造成构造体，不仅可以弥补基地人手上的不足，还可以作为自己消灭基地北部恶魔的马前卒。 想到这里，李毅有些兴奋，对曲说道∶ “曲，你说的没错。这样一来，能源危机的问题也有解决方案了。” 曲依然保持着嘴角的微笑，又拿起了茶几上的轮船模型端详着问道∶ “说来听听吧，李毅。” 李毅∶“基地不缺技术，矿产资源也能有多种手段获取，唯独缺的是技术人员。待技术人员的问题解决后，基地就能发展宇航甚至星际能源开采技术。虽然听起来和刚才聊的没关系，但蒲牢她们的经商方案的确有利于今后的土着构造体改造计划……” 李毅一时激动，发觉自己的话有些超前，刚想继续解释下去，便被曲抬手制止道∶ “很好，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方向。” 李毅∶“谢谢，曲，如果没有你的指导，我可能还要走很多弯路，甚至还会错过一些宝贵的机遇。” 曲∶“我需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并非提前就预测到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然后故意指引你走上这条路。我只是让你换个思维方式，挪动一下马前卒，在小步前进中探索更多的机遇。” 李毅收起了兴奋，转而感慨道∶ “是啊，不过即使这样，也是难能可贵的，你至少成功让我跳出了固有思维。” 曲∶“不过，现在的你，在发现一个新的切入口后，应该能立马扩大缺口吧？” 李毅明白曲的意思是让他就蒲牢的经商方案提一些建议，于是欣然说道∶ “她们经商的本金由我来出，并提供商业人脉。并且，我认为我们基地廉价的工业制成品比土着的手工艺品有很大的竞争优势，就以镜子为例，我们的玻璃镜肯定能将土着的铜镜和水晶镜杀的落花流水。” 曲点点头，将手中的轮船模型再度放下说道∶ “不错的建议，你可以和蒲牢她们说说。” 李毅∶“我想请你担任这次长期行动的总负责人。” 曲预料到李毅会说这话，但仍然面色不改的说道∶ “可以，但条件是商会的名字叫九龙商会，另外，我想听听你安排我作为本次行动负责人的理由。” 第59章 九龙商会（三） 李毅听后，笑着说道∶ “哈哈，当然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九龙商会的会长了。” 说完，李毅站起身，将办公桌上放置的人类国家纸质地图放在曲的面前，将食指放在波图的位置上，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将作为基地的情报组织，在刺探土着情报的同时，逐渐控制土着的经济命脉。这样就少不了和土着的高官打交道，在这方面你是内行，并且你是一位合格的领袖，战斗力超过7400，由你领导和保护蒲牢她们，我才放心。” 曲对李毅的肯定和信任非常高兴，但面不改色的说道∶ “就战力来说，常羽和苏菲亚都超过6000，即使是战斗力最弱的蒲牢，在这个世界人类的面前也是天灾一样的存在。” 李毅∶“但光有力量是不够的，人心远比吃人的魔物还可怕。” 曲点点头说道∶“与过去的灰鸦指挥官相比，你是一个很务实的人。” 李毅接着将食指从波图划向奥兰德王国，尼扎兰公国。然后将一整个手掌放在地图上说道∶ “在未来的预想中，九龙商会将会发展成一个规模庞大的跨国公司，你们将会砸很多人的饭碗，引起很多人的仇恨。所以你们可以采取任何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包括且不限培养武装力量，暗杀敌人高层，必要时可以颠覆土着政权。一切交由你来判断，基地将会为你提供启动资金并作为初始商品生产基地。” 曲∶“很好，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九龙商会就可以发展成一个政治实体。” 李毅想了一下，认为自己的话需要加上一些限制，便开口道∶ “我相信，在你的领导下，九龙商会将会成为一个涉及多项领域的强大组织，但既然是商会，我想加上两条限制。尽管可能不利于商会的快速发展。” 看到李毅语气突然发生一些变化，曲投来疑惑的眼神问道∶ “什么限制？” 李毅∶“这个世界的土着还保有奴隶制并允许毒品贸易，我不希望九龙商会涉足人口买卖和毒品贸易。尽管这两个来钱很快。” 曲有些欣慰的点头，开口道∶ “当然，不过我想听听你的理由” 李毅笑着摆了下手说道∶ “一些来自以前的坚持和所谓的正义感罢了，总之这两个行为让我非常反感和厌恶，在我眼中就是犯罪。” 曲故作惊讶的说道∶ “哦？你都敢掀起世界大战，对魔物执行种族灭绝，将土着改造成构造体。还会在意这个？” 李毅干笑了两声说道∶ “还是别打趣了，无论是选择战争还是和平，不过都是为了实现目的的手段罢了。虽然手段没有对错，但一些手段着实令人不快。所以我会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挑选自己不那么反感的道路。” 曲∶“在这个问题上，你和以前的灰鸦指挥官倒有一些相似之处。” 李毅听后，心中有些不满，李毅一直都很反感游戏里指挥官的性格，觉得他很软弱，甚至过于温顺。但李毅没有表现在脸上，缓缓开口道∶ “人与人之间难免会有一些共性，不过个性才是一个人的本质。” 曲察觉到了李毅的不满，便不再顺着这个话题问下去，在继续和李毅讨论了九龙商会的一些发展规划后，李毅通过终端将蒲牢四人叫到办公室，当众宣布了建立九龙商会的安排。 四人听后，欣喜之余感到一阵惊讶，他们没有料到李毅不仅同意了他们的经商方案，还愿意拨出3000枚银币作为启动资金，并划拨基地一部分资源作为商品的生产线。 蒲牢有点难为情的说道∶ “那个……指挥官，我们可以自己从零开始赚钱啦，不需要指挥官这么破费。” 含英∶“指挥官，我认为这件事没必要劳烦曲大人……。” 苏菲亚∶“3000枚银币的启动资金，基地的产品支持，运输机的燃料消耗还有指挥官的人脉支持……这些欠指挥官的债根本还不起……” 李毅笑着说道∶“嗨，苏菲亚，哪有什么欠不欠？就当这是我对你们经商活动的支持和投资。” 常羽∶“这么说，指挥官也想和我们一起经商？那感情好，指挥官再把里叔……啊不，把里叫上，咱们一定能成为这个世界的首富。” 李毅∶“哈哈，这个想法不错，可基地还有一大堆事务需要我来处理，所以很抱歉，我来不了，不过后续我在土着世界执行冒险任务的时候，一有机会就突击检查你们的工作。” 常羽∶“嗨，指挥官一来就给了我们这么好的条件，指挥官，我向你保证，我们一定能将商会做大做强。” 李毅∶“很好，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还有，蒲牢啊，外出经商的时候好好锻炼一下你的算术能力。含英好好教一下蒲牢。” 含英微微行礼说道∶ “明白，指挥官，我会好好督促蒲牢的。” 蒲牢∶“啊？！指挥官！你！！！哇！！指挥官欺负蒲牢！” 含英∶“别这样说，蒲牢，指挥官也是为了你好。” 常羽∶“就是就是，我们小孩子同盟里就你算数不好，你也不想想你和苏菲亚做了多少亏本买卖了？” 李毅听了常羽的话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说道∶ “啊？蒲牢加入小孩子同盟了？” 常羽∶“当然啦，指挥官，不仅是蒲牢，邦比娜塔也被七实拉来加入了。21号我们还在争取中，只是有点麻烦。” 蒲牢焦急的反驳道∶ “指挥官！别听他乱说！我才没有加入那个小孩子气的同盟。” 含英捂嘴笑道∶“蒲牢，对指挥官说谎是不对的，我上次看到你和邦比娜塔她们玩的挺开心的。” 蒲牢∶“啊？！！含英姐姐！！你怎么和指挥官一起欺负我？！” 第60章 发展与困境 在安排好九龙商会的人员组成后，李毅便要求苏菲亚和常羽去找艾拉做一套合适的涂装来遮盖自己外表上的构造体特征，尤其是常羽的“尾巴”。 除此之外，李毅还调拨了50个维修和生产机械协助搭建九龙商会的商品生产车间，并作为“生产工人”。 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李毅一直都在加紧增加各类机械数量来提高基地的生产能力。万幸的是，自己在游戏时期仓库里储备的合金等各项工业材料以及零件足够丰富，在生产线搭建好后便立即开足马力生产工业机械体，截止到现在，基地的各类机械体数量已经从最初到253个增长到2641个，增长率为95.26%。 除此之外，李毅还组织众人在基地周围开垦森林，七实对这项任务最为积极，在接到任务后，马上骑上帕瓦，挥舞着超电锯，直接冲进森林里，一口气砍光了1平方千米的树。 诺克提和卡列尼娜也不甘示弱，争先恐后的将基地周围所有坚硬的巨石全部砸碎。 不过到最后开垦成绩最好的反而是露娜，看似心不在焉的她轻轻一挥手，就能用月轮将一整片树林铲平。 构造体们将树木等障碍物清除后，基地的机械体将会两班倒的平整土地，将倒地的树木切割成木材并搬运到仓库里。 不过李毅开发森林也并非盲目开垦，出于美观和生态考虑，他留下了一部分树林作为绿化带。并和艾拉，赛琳娜等人商量了基地新区域建筑布局，力求新修建的厂房选址更加合理。 对于森林的开发取得了非常快的进展，这片区域的魔物早在之前就已经被阿尔法带领的探险队消灭殆尽，唯一的抵抗就是一些领地意识极强的大型肉食动物。 不过这些森林原住民的抵抗在构造体面前宛如儿戏，其斗争的结果就是李毅的三餐多了好几份猪蹄，并增添了几件熊皮和虎皮大衣。 从来没被人类系统开发过的朱兰原始森林进入了一场大变革，基地的面积由最初的0.038平方千米增加到14平方千米，相当于一个大型国际机场。 工厂，飞机跑道，无人机机库，运输直升机平台等建筑开始拔地而起，但基地管理难度也随之升高，为了更好的管理基地内所有机械体。李毅任命蔷薇之剑为基地内的管家，并让其改名为里昂。 对于蔷薇之剑改名一事，身为宿舍NPC的他表示完全服从李毅的安排，基地内大多数人也表示这个名字比之前的更利于称呼，唯独罗兰心里有些别扭，但还是没表现在脸上。 里昂很好的履行了管家的职责，他在上任后便将基地内所有登记的机械体数据导入自己的机械脑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基地的机械体们执行李毅的各项指令，成为了类似基地管理AI的存在。 与基地高速发展相对应的是朱兰森林的大型食肉动物迅速减少，它们都知道森林中央出现了惹不起的“捕食者”，幸存的动物纷纷向北边和西边逃窜。 李毅深知在基地快速发展的背后隐藏着几个必须解决的危机，如果不及时解决，现在的科技不过也就是昙花一现。 首先是能源，无论是驱动重核聚变反应堆的氦-3燃料或者载具燃料，都是现阶段基地无法开采或者合成的不可再生物品，尤其是前者，一旦耗尽，基地的所有工业生产活动将出现腰斩式下跌。 其次是运输机这种无法生产的载具，基地目前的制造水平仅停留在民用机械生产上，即使基地可以对运输机进行及时的保养和维修，也只能保证运输机服役20年，服役年限一过，就变成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废铁。 而基地精通工程机械的构造体少之又少，光卡列尼娜现在就已经身负五项各种工程任务。 第三是基地的外部威胁，现在已经查明这个世界存在能威胁基地的魔物，并且按照这个世界的物种分布规律，盘古大陆更靠北的未知区域以及另一块大陆上势必存在比恶魔更强大的种族。 最后是空中花园，李毅曾想过假如空中花园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是否可以以和平的手段获得其支持或者庇护。 但李毅很快就耻笑了自己的愚蠢和天真。 即便帕弥什病毒已经无害了，难道空中花园就会放过露娜，阿尔法她们吗？ 即便人类与帕弥什的战争结束了，构造体就会得到应有的权利吗？ 即便自己回到了空中花园能过上优渥的生活，也不过是作为棋子和傀儡而活。 李毅虽然恨透了加百列，但他也承认加百列有一点说的没错。 “如果战争结束后，构造体肯定会被人类弃之如敝屣。” 熟读历史的李毅太清楚人类对于权力的追求能做到什么地步了，既得利益者绝对不可能主动和外人分享自己的权力蛋糕，沟通和包容不可能消除歧视和压迫，仅凭爱不可能使人类团结，更不可能使既得利益者放弃自己的特权。 “绝对，绝对不能将自己和大家的命运交给空中花园，战争，是我们与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唯一出路，永远不要对勾心斗角的空中花园高层抱有任何幻想。” 李毅将这句话埋藏在自己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告诫着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曲，蒲牢她们离开办公室后，李毅向亚里莎，卡列尼娜，艾拉，赛琳娜发去了消息。 李毅发向四人通讯终端的内容都是同一句话。 “来构造体维护室，商量火炬计划。” 第61章 火炬计划 火炬计划是李毅为解救莱娜和塞西莉而制定的秘密计划。 在经历了丽芙意识海那场绝望般的战役后，包括灰鸦小队在内的基地大部分构造体都强烈反对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的治疗方案，这使得关于莱娜和塞西莉的营救方案不得不终止。 但李毅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在对亚里莎的铠甲姐姐的意识海研究方案遭到布偶熊，万事等人拒绝而搁浅后，李毅转而秘密研发莱娜和塞西莉的机体，从另一个方向推动计划的进展。 不过，这个方案也并不轻松，光在任务人选上，李毅足足花了两天才说动八号宿舍的赛琳娜她们加入，对卡列尼娜，更是连哄带骗加恳求加保证才使她勉强答应。 但研发构造体的机体并非易事，即使是普通构造体，一旦开始在基地搭建生产线，连邦比娜塔，21号都知道指挥官在准备解救莱娜和塞西莉的事情。 这是一个必然暴露的计划，但李毅必须要选择合适的暴露时机。 推开构造体维护室的门后，李毅发现亚里莎，艾拉，赛琳娜三人已在室内等待着自己，在打过招呼后，李毅对艾拉说道∶ “艾拉，等会儿常羽和苏菲亚会来找你做涂装，比较急，两天内就要用到，麻烦你赶一下，缺什么直接跟我说。” 艾拉点点头回答道∶ “没问题，包在艾拉身上。” 虽然艾拉答应的很干脆，但声音没有以往的开朗和热情。 李毅知道艾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反应，但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影响接下来的讨论，便开门见山的问负责收集数据的赛琳娜∶ “赛琳娜，塞西莉和莱娜的数据收集的怎么样？” 赛琳娜∶“指挥，面部特征已经通过塞西莉小姐和莱娜小姐的口述完成绘制，原身高，体重数据已经收录。” 李毅∶“很好，接下来就看卡列尼娜的了。” 亚里莎皱着眉头说道∶ “指挥官，你真的不必做到这样，那个孩子不希望你再遇到任何危险。” 亚里莎一反常态的语气让李毅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是塞西莉在用亚里莎的身体和自己说话，便果断的回绝道∶ “这件事早已经决定好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并且亚里莎心里也希望和你还有莱娜重逢，你难道不想重新获得自己的身躯和亚里莎团聚吗？” 亚里莎（塞西莉）∶“即使没有躯体，我和莱娜现在也陪伴在亚里莎身边……” 没等塞西莉说完，李毅便有些愤怒的挥手打断她，指着她身后的铠甲说道∶ “在一个装满了上百人的意识海的生物武器里算什么团聚？我虽然不知道在这个意识海大杂烩里的感受，但我很清楚上万个亡灵在脑海中碰撞的痛苦。” 话刚说完，李毅便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连忙道歉说∶ “对不起，请忘了我刚刚说的话。总之，我不会放弃你和莱娜。” 塞西莉不再争辩，退回了铠甲里，亚里莎的意识又重新掌握了身体，赛琳娜捧起了李毅的右手说道∶ “指挥，感谢你为大家遮住了风雨，但基地里的大家一直都牵挂着你的安危。我希望指挥不要再为我们的过去感到悔恨和遗憾，只有你在的地方，才能称之为避风港。所以……请不要愿意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说完，赛琳娜将李毅的手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然后闭上双眼。 这是塞西莉，赛琳娜，艾拉，亚里莎，四人在李毅进来前临时商量好的计划，她们希望能劝说李毅放弃这个危险的计划。 而赛琳娜更希望李毅能听进自己后面那部分的话，在和李毅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她发现处处为大家着想的指挥心里其实抱有一股强烈的遗憾。 这是独属于玩家的遗憾，独属于观众的遗憾。一种观众渴望改变悲剧，却发现自己无法改变剧本的遗憾。 当观众变成了主角，这股遗憾就转化为了执念，转化为了愤怒，转化为了仇恨。推动着李毅不断前进，任何对大家有威胁的因素必须立刻铲除。战争，屠杀，灭绝都是服务这一目的的手段，若有必要，李毅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自己，这一点，在丽芙的意识海里就已经证明了。 赛琳娜感到了深深的害怕和恐惧。 她害怕这股遗憾会将李毅推向毁灭的深渊，她再也不想看到“李毅”掏出手枪处决另一个作为逃兵的自己，再也不想看到一群的“李毅”不计伤亡的向不明数据聚集体发起刺刀冲锋，最后被拦腰斩断…… 赛琳娜的话让李毅陷入了沉思，他努力在大脑里想着该怎么给赛琳娜答复，但他始终无法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他不是不知道基地里的大家一直牵挂着自己，他也曾想过和外界彻底封闭将这片森林作为世外桃源，但残酷的现实根本不允许这个一厢情愿的幼稚选择，自我封闭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李毅选择了放弃回答，任由手掌一直贴在少女的脸颊上，给予令她安心的温暖。 此时，刚结束完卫星轨道调度工作的卡列尼娜前来赴会，一推开门就看见，李毅的手贴在赛琳娜的脸颊上。 “喂……！干什么呢？不是找我有事吗！？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卡列尼娜头上的逆元装置都竖了起来，眼神里夹杂着嫉妒和愤怒说道。 “啊？！抱歉……找大家来的确有重要的事要商量，对了，卡列尼娜，塞西莉和莱娜的机体制作方案有进展了吗？” 李毅连忙将手从赛琳娜的脸颊上收回，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 “哼！别想转移话题。”卡列尼娜生气的说道，头上的逆元装置晃了几下后，表情又转为了平静，说道∶ “用于构筑神经信号传感的钽铌类合金和用于搭建关节的钴合金可以想办法合成，但构造体的能源系统有些棘手。” 李毅∶“是基地现有技术无法生产的吗？” 卡列尼娜∶“是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基地有构造体的备用零件和石墨烯固化金属氢电池组，只是……” 卡列尼娜的语气犹豫了起来。 李毅∶“只是什么？” 卡列尼娜∶“所需要的零件中包括两个微型三代热核聚变反应堆，基地刚好只剩下两个，而你原计划是将这两个反应堆作为基地反应堆的备用能源设施。也就是说，如果用了这些储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只能祈祷基地里唯一一个反应堆不要出大岔子，不然我们基地八成以上的设施就成一堆废铁了。” 第62章 手牌 卡列尼娜的话让李毅沉默了，他清楚这样做的后果，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基地有能力研发那个聚变反应堆吗？” “笨蛋，是微型第三代热核聚变反应堆。”卡列尼娜有些不满的说道，然后耐心的开始讲解。 但对核物理知识完全没有筹备的李毅而言，即便卡列尼娜讲的再生动，再形象，也是在对牛弹琴。 一旁的赛琳娜见李毅“双眼迷茫”，便委婉的提醒卡列尼娜要长话短说，卡列尼娜思索的片刻后，总结道∶ “总之，就好比你会使用你的通讯终端，但你却无法制造一个的通讯终端出来。” 这下李毅终于听懂了，他明白这是基地目前无法攻克的技术难题，但他仍不甘心的开口道∶ “如果是在有生产图纸的情况下呢？” “笨蛋！”卡列尼娜轻轻的弹了一下李毅的脑壳，继续说道∶ “遇到完全不会做的题，就想直接抄参考答案？想的美！” 李毅无奈的笑了笑，心中嘲讽自己的荒唐幻想，同时还感叹基地研发中心储存的资料太少了，要是像帕弥什一样能储存巨量的信息就好了。 等等，帕弥什。 心灰意冷的李毅抓住了一根希望的稻草，兴奋的思索着。 对啊，帕弥什！基地里不就有身上携带帕弥什的升格者吗？并且露娜的终焉机体还是在红潮中重塑的，病毒含量可以媲美红潮分支。充分吸纳人类各类信息的帕弥什绝对不会漏下人类的科技成果…… 这何止是照着参考答案在试卷上填空，这根本就是拿到了一份已经写好答案的试卷啊！ “喂！你傻笑什么？” 卡列尼娜轻轻的弹了一下李毅的脑袋，将表情发愣的李毅拉回了现实，李毅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嘴角不经意露出了微笑。 “指挥？”身边传来了赛琳娜担忧的呼唤。 “啊，抱歉，我没事。”李毅收起了嘴角的微笑，抑制住心里的兴奋继续说道∶ “只是想到了一个破局的方法。” “难道你能凭空设计一套反应堆吗？”卡列尼娜的逆元装置晃动了几下，虽然嘴上表达着不屑，但她心里还是挺期待李毅的答案。 “技术上的问题我们可以找帕弥什，它作为一个巨量的信息库，里面一定有我们需要的技术。” 李毅的话让其他四人都大吃一惊。 艾拉∶“指挥官的想法……太有创意了，不，是太前卫了……。” 亚里莎∶“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必须拜托露娜，她作为代行者，应该会有办法。” 卡列尼娜∶“这简直是疯子才能想出来的主意。” 赛琳娜∶“指挥的想法不失为一种道路，也许可以解决我们当下的问题。” 四人都惊叹李毅这个办法的新颖，但没有人明确提出反对。 “等会儿我会联系一下露娜，询问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当下提升基地的科技水平是我们的头等大事。” 李毅在想到这条新道路的时候，立即将这个方案列为了最高级。他意识到这个方案不仅能解决眼下构造体巡航能源系统配件不足的问题，还能为基地建立一套完整的自给自足的“科技树”。彻底扭转基地目前科技发展畸形，技术断层的状态。 “指挥，我认为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也值得研究。”赛琳娜说道。 “赛琳娜，我知道一个新事物的发现会令人感到兴奋，但在现阶段研究这个世界的魔法对基地发展很重要吗？” 李毅认为赛琳娜作为艺术协会人员的职业病犯了，于是对赛琳娜的话没有过多的在意。 “是的，指挥，非常重要，”赛琳娜认真的看着李毅的眼睛说道∶ “指挥从这个世界的人类手上带回的魔法药水我和艾拉研究过，我们发现这个世界的魔法并非小说中那些随心所欲的魔法概念，而是遵循这一套独立的运行规律，也就是说，魔法也是这个世界的法则。科技和魔法并非完全对立，如果我们能掌握魔法的运行规律，也是在提升基地的科技水平。” 赛琳娜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之前就有些轻视魔法的李毅重新审视魔法这个新事物，开始重新思考魔法能力基地创造什么的价值。 他曾自恃自己拥有星际殖民时代的科技，对这个冷兵器异世界的魔法持傲慢的态度，虽然他也认为有必要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但也仅限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并没有深度发掘出它的价值。 “指挥官，我觉得赛琳娜说的有道理。”李毅身旁的卡列尼娜说道∶ “科学是反映自然、社会、思维等的客观规律的分科的知识体系，过去将魔法视为迷信，是因为魔法在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存在。既然这个世界存在魔法这一概念，我们就应该实事求是的将它纳入这个世界科学的体系。” 卡列尼娜说的大道理李毅也认可，但卡列尼娜的最后一句话让李毅对魔法的价值有了判断。 “这个世界的科学体系，对啊，魔法也是这个世界科技的一部分，就像帕弥什是战双世界的一部分一样。按照传统的科技发展速度，基地无论如何也无法赶上空中花园那样的水平，但如果有帕弥什和魔法就不一样了……” 想清楚的李毅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说的对，赛琳娜，研究魔法对基地相当重要，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就必须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律。” 李毅态度的转变令四人感到很高兴，她们很高兴古板的李毅对魔法这一新事物展现出包容的态度。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李毅此刻在心里想的是如何将魔法作为基地竞争的筹码∶ “既然基地在传统科技上竞争不过空中花园，那么帕弥什和魔法就是弯道超车的两张手牌。空中花园说到底只有传统科技这一张手牌，而我现在有三张手牌，虽然每张牌的面值不大，但我能通过努力让它们升值……” “多亏了赛琳娜宝贵的建议，看来……我的思维还是太保守了。” 第63章 再度涉险 与赛琳娜等人的讨论让李毅对这个世界的魔法重视了起来。 他请赛琳娜，艾拉，亚里莎三人继续加大对魔法的研究，并划拨一个房间和部分机械体作为物资支持。 对塞西莉和莱娜机体的研制继续，但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优先级更高的事情。 结束与四人的秘密会议后，李毅带上卡列尼娜前往四号宿舍寻找露娜，此时宿舍里，只剩下露娜一人无聊的摆弄着小夜灯。 在说明来意时，李毅刻意掩盖了自己研制构造体巡航能源系统的目的，转而声称自己是为了提升基地科技水平。 听了李毅的话后，露娜沉思了片刻，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你想要的信息都在升格网络里，我作为代行者的确有权限查阅信息，只是你的要求有些麻烦。” 李毅∶“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你和升格网络失去了联系吗？” “不，我将升格网络压制在了体内。没有和它失去联系。”露娜将手中的小夜灯放在了茶几上说道∶ “指挥官，你想要是获得黄金时代以来人类的所有科技成果，庞大的信息导出必然会引起升格网络的剧烈反应，会引起我的意识不稳定，所以……我需要你的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支持。” 一向说一不二的露娜难得露出了犹豫的语气。 “当然可以，我会用我的思维信标来稳定你的意识海。”李毅很干脆的回答道。 “不，问题正好在这里。”漂浮在空中的露娜略微下降了一些高度，用一种不情愿的表情说道∶ “帕弥什病毒储存的死者信息碎片以及升格网络中编织的恶意数据一直在不断地侵蚀着我的意识，在我筛选资料的时候，这些数据活跃将会达到一个顶峰，也就是说，你的思维信标将会面临整个升格网络的恶意，就像……。” 最后一句话露娜怎么也没有说出口，李毅和卡列尼娜明白露娜想说的是什么。 “就像在丽芙意识海底层那样。” 李毅思索了片刻后，下定决心说道∶ “没事，这是我们必须要克服的困难。” “指挥官！”卡列尼娜下意识抓住了李毅的胳膊，但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后，便松手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 “你这笨蛋！上次的教训还没忘吗？！你这家伙……” 卡列尼娜愤怒的表情没有持续多久，便低下头，努力遮盖自己脸上的悲伤。 “你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吗？这次的信息碎片远比丽芙意识海里多出几个数量级。” 露娜刻意保持着冷静说道，但李毅仍然从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牵挂。 “没事的，这段时间我也在成长，思维信标强度和稳定度也在逐步提升。” 李毅刻意笑了几声，摸了一下卡列尼娜的头。但一向要强的卡列尼娜这次没有和李毅打闹，任由李毅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 露娜∶“姐姐知道这件事吗？” 李毅很清楚露娜指的是露西亚，但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欺骗露娜，便坦诚道∶ “没有，目前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我拒绝你的这个方案。”露娜心一狠，决定阻止李毅。 “不要胡闹，露娜，这对我们基地发展至关重要。”李毅收起自己故意露出的笑容，认真地看着露娜说道。 “我没有胡闹。” 露娜用冰冷的语气宣示着自己的态度。 “大家机体的零部件需要更换，基地的设备需要更新。如果没有这些技术，基地在未来将难以运转下去，这个乐园也难以维系。” 李毅没有因为露娜的反应而退让，他很清楚这个问题没得商量，从升格网络中获得基地空白的技术，是破解基地发展困境的最优解。 “基地不是乐园，家人存在的地方才是乐园，你也是乐园中必须存在的重要之物！” 露娜对李毅毫不妥协的态度有些动摇，但她心里依然决定要阻止李毅。 “指挥官，露娜说的没错，只有你在的地方，才能称之为乐园。” 一旁的卡列尼娜说道，头上的逆元装置竖起，此时的她选择站在露娜这边。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们不能没有基地，我们也不可能消耗大量的资源去逐个研究这些技术，基地的燃料储备已经进入倒计时，大家使用的配件终有耗尽的时候，北边还有一群可能随时南下的“自爆炸弹”。你们俩实力虽然没什么大问题，但邦比娜塔，布偶熊，罗兰他们怎么办？” 卡列尼娜和露娜一时语塞，李毅乘胜追击道∶ “无论如何，基地需要这些技术。” 卡列尼娜和露娜继续劝说了一会李毅，但她们都拿不出更好的方案来解决基地目前的困境，反倒被李毅给反劝得答不上话来。 “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放弃这个计划。”露娜犹豫的说道。 “指挥官……我们再想想吧，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 卡列尼娜耷拉着兔耳状逆元装置，沮丧的说道。 “打起精神来。”李毅装作乐观的拍了下两人的肩膀，挤出一个笑脸安慰道∶ “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需要你们帮忙，卡列尼娜，露娜。你们俩愿意成为我的后盾吗？” “可是……”卡列尼娜还想说些什么，但她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讲不出来，面前的指挥官在没有合适的方案前根本不可能改变原计划，再多的劝告也是徒劳…… “既然你已经有所觉悟，那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露娜眼见无法说服李毅，决定先暂时答应下来。 “嗯，接下来我让里昂准备一下，预计明天就可以开始，卡列尼娜到时候准备容纳信息的数据库。” “对了，指挥官。这件事情和姐姐说一声吧，她一直都很牵挂着你，这件事不应该瞒着她。” 露娜在听到李毅让宿舍NPC准备这件事的时候，就察觉到李毅想要秘密行动的心思。 “嗯，我会的。”李毅很干脆的答应露娜后，便带着卡列尼娜离开了宿舍。 第64章 劝说 露娜原计划是想让露西亚出面劝阻李毅，同时给李毅秘密行动设下障碍。 但李毅并没有打算在这件事上对灰鸦隐瞒，在灰鸦宿舍吃晚饭的时候向露西亚她们宣布自己准备和露娜进行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的事情。 刚还满怀期待的询问李毅下一顿想吃什么的露西亚突然一愣，在厨房烤饼干的丽芙向李毅投来惊讶的目光，正在例行检查灰鸦武器装备的里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指挥官……你为什么突然要和露娜进行思维信标深度链接？” 露西亚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她马上就猜到李毅正在策划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基地目前的科技发展相当畸形，在未来，我们将会面临零部件短缺和燃料匮乏的问题，但我们没有时间和资源来慢慢研究这些技术，所以只有向帕弥什获取我们急需的技术。” 露西亚三人的反应在李毅预料之内，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三人怎么劝告自己，自己也不会改变决定。 里∶“指挥官，虽然帕弥什现在已经对人无害，但它所学到的信息依然会在意识海内对你造成伤害。” 李毅对里的话没有做出正面回应，反而自顾自的说道∶ “露娜将会登入升格网络将这些信息导出在外部数据库内，在这期间，她的意识海将会陷入强烈的不稳定，而我的思维信标将会支撑她完成任务。” “指挥官。”丽芙有些担忧的注视着李毅的眼睛说道∶ “请你告诉我们，令露娜意识海陷入不稳定的因素是什么？” 听了丽芙的话后，李毅陷入了片刻的沉思，在短暂的内心挣扎后，他决定如实告诉丽芙她们。 “帕弥什病毒储存的死者信息碎片以及升格网络中编织的恶意数据。” “不行！指挥官，这个行动太危险了！” 李毅刚说完，坐在椅子上的露西亚便站起来态度明确的拒绝道。 “指挥官，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也要珍惜自己。”丽芙脱下围腰，捏在手里，眼神里充满悲伤和牵挂。 “指挥官，这次行动的难度远高于丽芙意识海底层那一次，你相当于直接在和升格网络对抗。” 一向沉稳的里声音透露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想起丽芙意识海底那场绝望的战役，战场上支离破碎的“李毅们”。 “所以我希望借助大家的智慧，让这个方案成功率提升。” 李毅原本想说这是“无可避免的代价”，但考虑到如果这样说，肯定会激起三人更加强烈的反对，便换了一种故意模糊话题重点的说辞。 “—砰—！”灰鸦宿舍的门被猛的推开，拉弥亚慌张的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表情复杂的阿尔法。 “不好了，灰鸦的！这个笨蛋指挥官又想独自一人去冒险！” 拉弥亚见露西亚三人都在宿舍里，便想拉拢灰鸦一起劝说李毅放弃这个危险的计划。 在拉弥亚执行完任务回宿舍后，露娜故意开了一个话题，向罗兰，阿尔法，拉弥亚三人透露了李毅的计划，希望拉弥亚和阿尔法能出面阻止李毅，并让灰鸦小队也知道李毅正在秘密筹备危险行动。 拉弥亚听后，立即风风火火的跑到灰鸦宿舍，她很清楚，李毅在这个时间点肯定在灰鸦的宿舍里吃晚饭，而自己必须要阻止李毅的危险行动，不能让丽芙意识海底层那场地狱再次在李毅身上重演…… “灰鸦的，快阻止这个笨蛋！” 拉弥亚焦急的向露西亚等人喊道，一向唯唯诺诺的她为了阻止李毅涉险，在今天主动走到了争端的前台。 “拉弥亚！说谁笨蛋呢！” 李毅装作愤怒的看向拉弥亚，在看到她的反常表现后，李毅当即就明白这是露娜的手笔。 但他心里并没有涌现任何不满，他知道这是大家都牵挂着自己的证明。 “你不是笨蛋谁是笨蛋？除此之外，你还是个骗子！你明明答应过拉弥亚要好好的活着，你却总是……你！呜……” 拉弥亚情绪激动的向李毅喊着，最后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好啦好啦，别哭了，拉弥亚……”李毅对拉弥亚的反应有些慌张，但他马上就在心里告诉自己。 “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绝对不能动摇，基地的未来，大家的未来比什么都重要！” 阿尔法见李毅有些动摇，便补充道∶ “你应该清楚这个方案的风险，只有你一人对抗升格网络并不明智，你没必要冒这个险。” 被拉弥亚的情绪带动的丽芙也用一种快流泪的表情抓着李毅的手恳求道∶ “指挥官，你是大家最牵挂的人，我不想再看到你遭遇危险，请多关心自己一点，算是丽芙……求你了，指挥官，放弃这个危险的计划吧……” “指挥官，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这是我们的约定……” 露西亚也向李毅恳求道，悲伤的视线让李毅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毅明白再这样下去，双方谁也无法说服谁，一直纠结下去，得不出任何结果。于是他轻轻地放下了丽芙的手，然后装作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向众人说道∶ “大家别误会了，这并不是孤注一掷的赌注，更不是没有计划的冒险，我也并不是独自一人。恰恰相反，这个计划需要大家的帮助，在这个世界，帕弥什已经无害了，升格网络对指挥官危害最大的思维信标污染的底牌已经没了，并且这项计划也可以帮助露娜清理一直侵蚀她意识海的恶意数据，虽然这些行动从表面上看有很大的风险，但是我们可以将风险压缩在可控范围内，还未开始就放弃不是我们的风格……” 李毅一改之前的语气，向众人大谈这项方案的必要性和风险的可控性，先是用比较晦涩的技术问题让拉弥亚无法参加讨论，再用露娜的意识海不稳定问题让露娜和阿尔法陷入犹豫，又向大家保证这项计划不会独自进行…… 在将近一个多小时的反复论证和劝说后，李毅好不容易才让大家都接受了这个方案。 第65章 嘱托 拉弥亚心里很绝望，她完全没听懂李毅说的什么，她只知道李毅在耐心地发表了一通长篇大论后，所有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是默认了李毅的危险方案。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李毅总能想出各种理由巧妙的“堵住”她的嘴。 最后，见无法说服李毅放弃计划，她只能流着泪的拉着李毅的手说道∶ “答应我……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冒险，打不过就跑，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着……” “我答应你……，拉弥亚。没事的，拉弥亚，我们终将一起克服所有困难。” 看到拉弥亚为自己流泪，李毅心里也很难受，但他依然装出一副开朗的表情说出这句违心的话。 “你……”阿尔法目不转睛的看着李毅，但却欲言又止。 “相信我，阿尔法，这样做也可以解决一直困扰着露娜的麻烦。” 李毅故作乐观的说道，并在最后一句话中刻意提到露娜，堵住了阿尔法还未说出口的的反对。 阿尔法短暂的闭上了双眼，随后拍了一下李毅的肩膀说道∶ “你的意志已经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放手去做吧，我会等着你凯旋归来。” “谢谢。”看到阿尔法不再阻止自己，李毅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天里，整个基地都在紧张的筹备李毅和露娜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的事项，在这期间，比安卡，布偶熊，曲，罗塞塔，薇拉等人都来找过李毅。希望能劝说李毅放弃这个危险的计划，但都以失败告终。 众人见无法劝说李毅回心转意，只能积极的参加李毅的计划中，尽可能将行动中的风险降低。 但这次的敌人是帕弥什病毒储存的死者信息碎片以及升格网络中编织的恶意数据，虽然可以不用考虑指挥官思维信标污染的风险，但这些海量的恶意数据仍然有可能摧毁指挥官的思维信标，进而造成指挥官本人精神崩溃甚至脑死亡。 实际上，李毅对本次行动还是抱有一丝“风险在可控范围内”的幻想，但在得知无法使用保险扳机后，他下定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但在那之前，必须要留下后路。 在行动开始的前一个晚上，李毅向露西亚发去了一则通讯，请她来办公室帮自己处理一些事务。 露西亚敲开了办公室的门，刚进门，她就看到李毅正坐在办公桌前，桌子的另一边也摆好了椅子。 见露西亚进来，李毅热情的向她打了招呼，并让她在办公桌前坐下。 露西亚∶“指挥官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务由我一个人来处理就行。” 李毅∶“谢谢，不过这次的事情需要我们两个人一起处理。”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请问是什么任务呢？” 待露西亚坐下后，李毅却没有立刻告诉露西亚本次要处理的事务，而是打开了办公桌的战术地图投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这个世界的势力范围，并指出了基地目前面临的所有困境，还时不时向露西亚提问或征询意见。 露西亚感觉指挥官现在的行为很奇怪，但她认为这是李毅在梳理自己的头绪，并向自己寻求更好的建议。于是便专注地倾听着李毅的话，并认真的回答李毅的问题。 谈话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这期间，李毅和露西亚从这个世界聊到了基地的大家，涉及范围广泛，大到南方人类国家内部矛盾，小到21号和诺克提偶尔会把宿舍弄得一团糟。 在李毅看来，露西亚的回答基本上令自己满意，很少有需要纠正的地方。在交待完基地的构造体各类零件存量后，李毅从上衣口袋中掏出自己的身份识别卡。 双手握住露西亚的右手，将卡放在她的手心里说道∶ “这是我的身份识别卡，我已经将我的战术终端解锁方式从人脸识别改成了刷卡识别，我的战术终端相当于基地的“线上管家”，并且我已经向里昂下了命令，如果我暂时无法管理基地，你将是他的临时最高指挥官，其他六个宿舍NPC你不用担心，它们由里昂节制……” 李毅的话让露西亚倒吸一口凉气，她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李毅这次叫她前来是交待基地的所有事项，已经为自己可能遭遇不测的情况做了安排…… “不！指挥官！！” 露西亚将李毅的身份识别卡放在桌上，想站起身拒绝并离开却发现李毅的手牢牢抓着自己。 论力气，李毅不可能比得过露西亚，但露西亚不忍心直接甩开李毅的手，便只能坐在座位上说道∶ “指挥官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有事的！这项计划危险不可控的话，取消它就行了！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解决基地当下的困境！” “露西亚，听我说完。”李毅握住露西亚的手，想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不！指挥官！请听我的！我们现在就必须取消这个危险的计划！” 露西亚依然抗拒着李毅，无论她深爱的指挥官呼唤了她多少次名字，她依然阻止着李毅把话继续说下去。 “露西亚！！！” 见多次劝告也无法使露西亚冷静下来后，李毅直接大声吼出露西亚的名字，趁着露西亚发愣的空隙，将双手挽到露西亚的后颈，将自己和她的额头贴到了一起。 “啊！？指挥官……” 露西亚对李毅的行为有些害羞，但她没有挣脱李毅。 “很抱歉让你面对这些，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比安卡，曲，渡边他们虽然也具备优秀的领导才能，但过去的冲突和纠纷让露娜，阿尔法不可能完全认可他们。答应我，露西亚，如果我无法再管理基地，你一定要代替我保持大家的团结，带领大家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 “指挥官……” 办公桌上落下了几个水滴，那是露西亚的眼泪。 “请听我说完，露西亚。”看到露西亚为自己流泪，李毅也是心如刀绞。但他必须要将所有事务交代完毕，确保即使没有自己，大家也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嗯……”露西亚哽咽的回应着，任由自己的眼泪滴落在办公桌上。 “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现空中花园在这个世界的踪迹，但不能保证未来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答应我，露西亚，无论如何都不要相信空中花园，构造体在他们眼里就是一颗颗可以随意抛弃的棋子，即便帕弥什已经无害，他们也绝不会放过露娜，阿尔法她们。答应我，保护好大家。” 李毅几乎是咬着牙将这些话说完，悲伤和愤怒在心中同时翻腾涌动，他太了解空中花园高层精英的德性了，无论是议会还是黑野，都是不能相信的懦夫和人渣。 “嗯，明白，指挥官……” “还有，这件事必须保密，这只是用来防备最坏情况的预备方案。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免得引起大家的恐慌和担心。尤其是丽芙和里。” “明白……指挥官，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因为……这是我们的约定。” 第66章 短暂的道别 第二天10∶27，基地研发中心 今天的万事非常精神，他只睡了五个小时就离开了休眠套，和里昂，布偶熊，卡列尼娜等人调试链接装置和数据库，并准备着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发挥作用的应急方案。 上述这些事情在半个小时内就已经解决了，但众人还是在研究中心内激烈的讨论着，努力钻研着一套根本不存在的保险方案。 卡列尼娜∶“能不能尝试搭建伪链接平台让指挥官同时链接多个构造体，为指挥官分担升格网络恶意数据袭击？” 布偶熊∶“即使你的伪平台能骗过升格网络，指挥官也会因为你的天才方案在还没遭遇升格网络的时候就变成精神分裂患者。” 万事∶“深度链接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多了一个视角，一个人脑子要同时处理两个人的信息就已经很容易疯掉。” 卡列尼娜∶“那……那要不我们从外部输入对等的信息数据流直接和升格网络对冲？” 布偶熊∶“这的确是你这个脑子里只有炸药的家伙才能想出来的方案。” 卡列尼娜∶“布！偶！熊！” 里昂∶“卡列尼娜小姐，我非常能理解您想帮助我的主人的心情，但连作为机械体的我都知道，您这样做不仅会造成露娜小姐意识海动荡，还会导致原本数据运输逻辑彻底被打乱，即便我们最后成功导出了数据，那也是一串毫无价值的数据代码” 卡列尼娜∶“这……第182号方案取消，下一个，第183号方案……” …… 在激烈讨论的四人旁边，丽芙，薇拉，曲，里正在准备急救药品和意识培养皿。 这是基地目前在任务失败后所能采取的最好的方法。 这套方案由曲提出，目的是在李毅思维信标不敌升格网络且无法自主断开思维信标深度链接时，通过外部手段保留李毅的意识，做法与万世铭类似。 但这项放弃肉身，保留意识的妥协方案成功率也不超过43%，因为没人能保证李毅能否彻底战胜升格网络，没人清楚李毅在斗争失败后，思维信标能维持多久。一分钟？还是一秒钟？ 如果不能在思维信标被完全摧毁前将李毅的意识完整上传到培养皿，那么得到的意识体便毫无意义，只是李毅的毫无逻辑的只言片语。 最糟糕的结果是在上传意识的同时，升格网络也尾随进入了意识培养皿，即使是部分，那也会造成极大损害，甚至还有可能彻底抹杀李毅的意识。 并且正如曲所说，这套方案一旦启动，无论成功与否，我们都输了。 10∶41 李毅，露娜，阿尔法，露西亚，拉弥亚五人来到了研发中心门口，发现比安卡，渡边，赛琳娜，艾拉，七实，21号他们正等待众人。 “早上好，大家，其实大家可以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出来了，大家都还有任务吧。” 李毅故作开朗的说道，他不想让大家伤心，但他知道此刻自己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抚平大家的思绪。自己只能尽可能在他们心中留下积极乐观的印象。 “开垦任务在昨天就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都是机械体的任务。我……我想来看看你，指挥官。” 罗塞塔将额头贴了上来，短暂接触以后便站到了一旁，双目直视着李毅，仿佛要把李毅的相貌刻在自己的心里。 “指挥，你还是那么不擅长安慰人。” 赛琳娜捧起李毅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强忍着泪水继续说道∶ “但我相信指挥，相信首席的实力，我在宿舍里养的紫罗兰和郁金香有几株终于要开花了，愿意陪我一起去看吗？斐迪南。” “当然了，伊利斯。到时候我想看你再养一些其他的花，比如满天星和康乃馨。” 听到不擅长养花的赛琳娜终于养出了一批鲜花，李毅感到由衷的高兴，但他很清楚这是赛琳娜在帮自己说话，免得大家的挽留耽误了接下来的任务。 “还有我！还有我！等指挥官回来啦，七实要让指挥官坐上帕瓦，在基地上空看看七实为基地开辟出来的新地方！” “21号还等着指挥官回来帮21号打理毛发，指挥官已经跑不掉了，21号打理毛发已经认准指挥官了。” “那个……邦比娜塔想请指挥官梳辫子，可以吗？指挥官。” …… 大家都向李毅提出了小小的约定，除了诺克提要求李毅跳霹雳舞的约定，李毅都答应了。 等到李毅他人进入研发中心，背对着众人时，渡边向李毅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指挥官，我相信这只是我们短暂的道别，你永远是我的指挥官。” 10∶49，基地研发中心内 李毅和露娜开始穿戴信息传输装置，万事在一旁交代本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事项后∶ “指挥官，本次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与赛琳娜那次大体一致，我们会通过额外连线与你取得联系，你只需要掩护露娜对数据进行筛选和传输，在这期间如果你判断无法抵御升格网络的恶意数据，请立刻自主断开意识链接，不准再像上次那样胡来，这次的敌人远比丽芙意识海底层里的强大，阿尔法和拉弥亚将会通过控制局部帕弥什浓度为你争取时间。” 李毅∶“我断开连接后，露娜将会怎么样？” “升格网络的杂音在我意识海中喧嚣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只需要专注于撤退上，如果你不能安全撤退，在这之后，我还是会面临意识海不稳定的情况，届时我将没有思维信标可以稳定意识。听清楚了吗？指挥官。” 由于李毅之前就有为了丽芙死战不退的先例，所以露娜害怕李毅会为了自己放弃撤退的机会，便立刻向他讲明利害和撤退的必要性。 “露娜说的没错，如果你不能安全撤退，将没有思维信标来稳定她的意识海。届时一切都毫无意义。” 阿尔法拍了一下李毅的手臂，关切的提醒道。 拉弥亚眼里也满是担心和害怕的说道∶ “是的，是的，露娜小姐说的没错，你这家伙，不准再像上次那样犯傻了！打不过就逃跑，听见没有！” “嗯，好的，我会量力而行的。”李毅将头盔戴起，准备进入链接仓。 “指挥官，丽芙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你这家伙，给我早点回来！听见没有？！” …… 在场的所有人注视着李毅，不约而同的和李毅道别。 露西亚给了李毅一个拥抱，轻声说道∶ “无论发生什么，灰鸦会一直在一起。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指挥官。” “那绝对是当然的，我去去就回，露西亚，这只是我们短暂的道别。” 李毅认真的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后，进入了链接仓。 11∶00 李毅与露娜的思维信标深度链接开始。 第67章 充斥着绝望的地狱 一阵失重感过后，再次睁开眼睛时，李毅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类似合金钢板铺成的平台上，猩红色的天空笼罩着整个空间。和赛琳娜意识海最初景象相似。 “这里就是露娜的意识海……”李毅心想着，随即开口道∶ “喂？里。登入状态正常，现在往哪里走？” 话音刚落，周围传来里的声音∶ “指挥官，露娜正在登入升格网络，链接点在你的十点钟方向，距离不远，请马上前往保护链接点。” “嗯，明白。” 李毅小跑了起来，奔跑的途中，他尝试编辑了一下自己的武器，发现自己只能将武器随意编辑成刀枪剑戟这种冷兵器，不能像上次一样掏出突击步枪和通用机枪。 李毅感到有些疑惑，向周围开口道∶ “里，为什么我这次只能用冷兵器，不能用热武器了？” 但回答他的却是万事∶ “大概率是因为你目前所处的区域是露娜意识海中上层区域，意识活动受外界影响较深，意识海数据反射波长较低，不支持外来者高频段思维活动的缘故。” 万事的解释让李毅一头雾水，他只好盲猜着回答道： “总之就是用不了枪，只是用刀剑这种技术含量低的武器是吧？” 万事∶“额，也可以这么说。” 李毅有些失望，他原本的预期是自己会像上次在丽芙意识海中那样以战术和较为先进的武器参加战斗，但目前看来，这场作战只会演变成冷兵器互砍。 “嗨，这样也行吧……” 李毅又重新振作起来，寻找新的作战思路。他发现自己虽然不能编辑枪械，但可以编辑弓弩这种远程武器。并且自己在丢掉武器后，可以迅速生成一件新武器。护具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随意编辑。 “嗯，感觉还不错，不过，要是能编辑出马匹就好了，这样在机动性和冲击力上面可以占一些优势……” 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李毅靠近一看，顿时大吃一惊，人影的外貌正是穿着灰鸦小队制服的自己。 “怎么回事？本次作战地点不在意识海底层，我的思维信标是以一个完整的人的形式存在，这个长的和我一样的人是谁？” 李毅将武器编辑成陌刀，对准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说道∶ “你是谁？” “人类，卑鄙，虚伪，愚昧，狂妄……” 外貌和李毅相同的未知人物自顾自的说着，对李毅的提问丝毫没有在意。 “这话怎么这么像升格网格对人类的评价啊，难道是升格网络的意志投影？还敢扮成我的样子……”李毅心想着，双手将陌刀挥向自己的右侧，做出要劈砍的动作说道∶ “你是谁？不要让我问第三遍！冒牌货！” 此时，耳边传来布偶熊的声音 “指挥官，你面前的目标身上检测到帕弥什信息碎片波长！是敌人！” 布偶熊话音刚落，李毅面前的冒牌货开口道∶ “人类，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不会得到……” 话还没说完，李毅便用陌刀便将它从左肩到右腰劈成了两半。 鲜血喷溅了出来，染红了刀面和刀柄，在脚下形成一摊血泊，被削去的上半身飞出了两米，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落到了地上。 这个血腥的场景使正在屏幕前关注李毅行动的拉弥亚，丽芙等人吓了一跳，露西亚也是心里一惊。 “废话真多，冒牌货。”李毅鄙夷的向地上的尸体啐了一口，然后从冒牌货的下半身尸体上踩过，向链接点赶去。 走了一段路后，脚下的合金地板平台变成了荒芜的猩红土地，红潮在旁边涌动，一些不长眼的异合生物向李毅袭来，但都被李毅用诸葛连弩轻松解决。 “唉，还得是古人的智慧。”李毅感慨了一下，但他心里感激的却是自己，庆幸自己以前喜欢看一些历史影视剧和冷兵器纪录片，让自己有充足的知识储备编辑各种各样的适合当下作战的武器。 再往深处走，哀嚎声，哭喊声，悲鸣声开始响起，声音的来源是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人类。他们的身躯令人惨不忍睹，有些被失去了自己的胳膊，有些肚皮被撕开，小肠滚落了出来，更有甚者，裸露的上半身满是数不清的大小孔洞，这让有密集恐惧症的拉弥亚吓得闭上了眼睛。 “这些人都是……”丽芙颤抖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但所有人都清楚，这些都是帕弥什病毒储存的死者信息碎片，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与屏幕前众人的反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李毅在短暂的吃惊过后，心里反而愈加平静了下来，还用陌刀和连弩解决了几个挡路的“人”。 曾在尸山血海中战斗过的李毅心里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他不能在这个充斥着绝望的地狱止步不前，露娜还等着自己去保护，基地里的大家还等着自己回去。 所以他以一种绝对理性的视角审视着这片地狱，扼杀一切会让自己变得软弱的同情和恐惧。 但越往里走，这些悲鸣的声音就愈加清晰。 “姐姐，你在哪儿？周围好黑，我好害怕。” “不要！求求你了！别再给我注射药水了！罐头我不要了！求求你让我走吧！” “孩子，别恨妈妈，这是唯一一个能让我们两个人都活下去的机会，对不起。” “这群天上的混蛋抛弃了我们！！！天杀的空中花园！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 潮水般的悲鸣携带着数不尽的绝望和愤怒迎面扑来，但李毅仍是大步流星的穿过人群，将任何胆敢挡路的人劈成肉块。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类的本质，为了达成目的可以舍弃一切，背叛，欺骗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卑陋。” 一阵充满了悲愤的声音从周围响起，李毅明白，这是升格网络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哦，所以呢？” 李毅以一种非常玩世不恭的态度做出了回应，他懒得在这里和升格网络辩经，他很清楚升格网络这些说辞就是为了动摇自己的意志，故意把话聊死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李毅在理念上也部分认同这个升格网络的观点罢了。 “所以你们人类就应该被帕弥什淘汰，地球将在帕弥什的带领下走向生机。” “噗嗤”李毅听到这话后，没绷住自己的表情，直接笑出了声。 “有趣，里，露西亚，阿尔法，你们听见了吗？一个连面都不敢露一下的懦夫居然还敢舔着脸说自己要取代人类？嘿！有本事你出来和我的陌刀好好谈谈这个问题啊。” “呦，指挥官，看来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挺幽默的嘛。” 还没等阿尔法等人开口，薇拉便率先对着屏幕里的李毅开始嘲讽。 薇拉很清楚李毅此刻耍的小心思，于是便不请自来的配合他把戏做下去。 “人类，你终将为你现在的狂妄付出代价。” “哦？那请你务必现在就来让我付出代价啊！”李毅的这番挑衅话语刚说完，他就砍下一个表情扭曲的脑袋，并像踢足球一样将这个脑袋踢向了周围。 既然升格网络想通过心理战用尸山血海来瓦解李毅的意志，那么自己就有必要向升格网络展现自己的残忍和无畏。 第68章 前进！我即是天灾！ 见升格网络的心理战术对李毅没有效果，阿尔法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对屏幕前的李毅开口道∶ “不错的意志和胆识，但不要大意，你最好不要在这里和升格网络过多交战，应当尽快和露娜汇合。” 李毅∶“了解，只是现在挡路的猪猡有点多。” 说完，李毅将手中的陌刀换成了电锯，挥舞着杀出了一条血路。 无数凄厉的哀嚎声在自己耳畔响起，但李毅丝毫不受任何影响，为了防止飞溅的鲜血进入眼睛遮挡自己的视线，他还为自己带上了一个黑色面罩，并在面罩外围的嘴部生成了一个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图案。 这并非出于威慑敌人的目的，仅仅是因为李毅觉得黑色的面罩过于单调。 待李毅赶到露娜身边时，他浑身沾满了鲜血，仿佛一个血葫芦。 李毅的样子让露娜吓了一跳，她随即便反应过来李毅在来的路上与升格网络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便担忧的开口道∶ “那个……指挥官，你还好吧……” 见露娜的语气有些犹豫，李毅明白自己的样子让露娜有些担心，便摘下了自己的黑色獠牙面具，简单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鲜血说道∶ “没事，只是被一些挡路的蝼蚁耽搁了一些时间，目前状态良好，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 说完，李毅将手中的电锯变成了一杆红缨枪，狠狠的扎进了一个向露娜脚边爬来的“人”的脑袋，并用力的旋转枪头。 李毅“果断干练”的回答让露娜稍微放下心来，露娜用温柔的目光看着眼前守护着她的骑士说道∶ “嗯，那我现在开始接入并筛选升格网络的数据库。请在这期间守护在我身边，但也请你向我保证，如果敌人过于强大，请你马上断开链接，指挥官。” 李毅很干脆的回答∶“当然了，露娜，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但李毅的回答并没有令露娜感到开心，反而让露娜有些生气的说∶ “你还没有答应我后面的那个承诺。如果你无法阻挡敌人，必须马上断开和我的意识链接！我希望你牢记这一点！李毅！” “啊……好的，我发誓，如果我无法挡住敌人，我会立刻撤退。” 见露娜直接叫起了自己的名字，李毅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便马上答应下来，并做出右手伸直，五指并拢的姿势。 露娜不再说什么，她认真的注视着李毅了片刻，然后开口道∶ “那么，行动开始吧。” 她漂浮着飞向一个30多米的断层山山顶，将此处作为自己“躯体”的安置处。 这是她能给予李毅的最大帮助。 断层山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一条通向山顶的道路，是绝佳的防守地势。 李毅本想依靠这个险要的地势进行一些简单的防御工事搭建，但他发现自己无法编辑拒马和铁丝网，便放弃了这个方案，对着天上开口道。 “卡列尼娜，露娜开始接入升格网络的数据库了，你和里昂准备好了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我才不像你一样磨磨唧唧的。” 话音刚落，耳边立马传来卡列尼娜不耐烦的抱怨声，但抱怨的牢骚随后就转为了发自内心的关心∶ “那个……你小心一点，别像上次一样犯傻，我等着你回来。” “嗯，好的。”李毅将手中的红缨枪又换成了陌刀，身上灰鸦指挥官的服饰也变成了一整套明光铠，从护颈到护脚一应俱全。不仅从实用的角度最大程度保护了自己，李毅还在自己胸部和背部的圆形护心镜上做了一个腾云驾雾的黄色五爪龙图案。 “幸好在意识海里不需要考虑武器和盔甲的重量，不过要是可以生成战马就好了，重甲骑兵还是挺帅的……”李毅在心中抱怨道，努力将自己现在的形象向自己以前憧憬的古代武将靠拢。 “指挥官，检测到大量数据碎片波长向你的位置靠拢，阿尔法正在控制帕弥什浓度，但对其携带的数据只能起一定的限制作用，请务必小心，确保你有自主断开链接的能力。” “嗯，我知道了。”李毅点点头，然后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陌刀，测试自己身上盔甲是否会影响自己行动。 正在此时，身边响起了一阵让人很不舒服的机械音∶ “人类……贪婪……狂妄……愚昧……必将……走向灭亡……” “在那之前，我会先将你拉下地狱。” 李毅轻蔑的面向前方说道，他清楚升格网络将会对自己发动永无休止的攻势。 既然战争无法避免，那么在气势上就更不能输给对方。 “你很快就会明白你的愚蠢和无知。” “你这个连面都不敢露的懦夫除了口嗨还有什么本事？”李毅将陌刀立起，鄙夷的看向远处的敌群。 黑压压的人堆高吼着向李毅冲来，队形无边无沿，扯天连地，冲锋时的声音很难判断出是怒吼还是哀嚎，仿佛一群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灵，迫不及待的渴求着活人的血肉。 “嗨，拍丧尸片的导演看到了这个场景估计得羡慕死，毕竟这么多优秀的群演，连报酬都不用给，甚至都不需要管饭。” 李毅自言自语的开玩笑道，以此来安抚自己心中不断涌现的恐惧苗头。 “看见了吗？人类，这些人都是被自己同胞欺骗和背叛……你们终将为自己的卑劣而付出代价。” 升格网络的声音再度响起，尽管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李毅还是觉得这家伙是在嘲讽自己，于是便回击道∶ “这帮人的死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干的。不过，我不介意物理超度他们。” 说话，李毅露出了一个疯狂的笑容，展示出自己对战争渴望。 “你……” 升格网络头一次出现了欲言又止，对李毅的回答不知是愤怒还是无语。 此刻，第一排敌人距离李毅已不到三十米，李毅甚至都已经能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得，还真是一群丧尸。” 李毅戴上了刚才黑色的獠牙面罩，用猎弩瞄准一个冲在最前方的“人”说道 “我将以敌首筑起高塔。” 话音刚落，一支利箭射穿了这个“人”的脑袋，开启了这场战争的序幕。 第69章 反冲锋 在消灭第一个敌人后，李毅迅速将武器换成诸葛连弩，迅速射出了6支小箭后，又换成新的连弩。 但这种远程消耗战术在一个人面对庞大敌军时效果可以说是忽略不计，并且李毅为了保护露娜，只能依托地势和敌军打阵地战，这相当于一开始就判了李毅的死刑。 正当李毅掏出陌刀准备血战到底的时候，耳畔突然听来阿尔法的声音∶ “指挥官，快后撤到后方的平地，我将用帕弥什组成四面高墙作为屏障！” 李毅听见，马上拔腿向后方跑去，刚跑到目标区域后，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四面猩红色的高墙拔地而起，将敌人挡在了外面。 奔跑的“人”群如同被防潮堤阻拦的海啸一样，在巨墙面前撞的头破血流，顿时失去了进攻的气势。 基地研发中心，11∶21 正当阿尔法还想继续操纵帕弥什病毒在地面上形成尖刺对敌人造成伤害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凝聚更多的帕弥什病毒。 阿尔法当即便反应过来是升格网络搞的鬼，便向李毅喊道∶ “指挥官，这是我目前所能调动的全部帕弥什病毒，升格网络在高墙形成后，迅速将剩下的帕弥什锁定，我无法再对它们进行干涉。并且帕弥什病毒无法对自己携带的信息碎片造成伤害。” 露西亚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阿尔法话里的严重性，担忧的问道∶ “阿尔法，升格网络会不会用剩下的帕弥什病毒对指挥官造成伤害？” “不会。”阿尔法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果帕弥什病毒能在露娜意识海里对指挥官的思维信标造成伤害，那它一开始就会利用自己的主场优势对付指挥官，而不是用帕弥什病毒储存的死者信息碎片。并且升格网络虽然能赋予代行者调度帕弥什的权限，却不能由自己单独凝聚帕弥什。” “但我们现在还面临一个问题，”里将屏幕画面切到高墙外，说道∶ “这些信息碎片正在不断以人堆的形式堆积起来企图翻越屏障，战场上还有源源不断的敌军加入这个行列，你现在构筑的城墙抵挡不了多久。” 阿尔法∶“我会通过不断移动屏障来阻止“人梯”的形成。” 里∶“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以敌人现有的数量和堆积速度来看，一旦它们在屏障周围形成高度一致的人堆，无论怎么移动屏障也无法完全阻挡敌人。” 卡列尼娜∶“能不能在指挥官和露娜的位置建立一个全封闭屏障，类似于蛋壳一样将他们保护起来。” 里∶“这个方法似乎可行。” 正当众人决定采纳这个方法时，一直在电子屏幕上敲击着键盘的布偶熊摇摇头说道∶ “不行，这个方法虽然能有效的阻挡信息碎片的入侵，但也在相当于在指挥官周围形成一个与外界隔绝的数据墙。相当于人为从外部切断思维信标深度链接，后果相当严重。”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为刚才的方案感到后怕，转而又陷入了一阵思考和讨论中。 “我听到了你们的话。”屏幕里的李毅仰天说道，由于他不清楚镜头的位置在哪，所以在屏幕里是背对众人说话。 “阿尔法，在我的位置用帕弥什编辑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连通墙外。信息碎片被杀死后就会消失，不会留下尸体。” 阿尔法∶“你想做什么？凭借狭窄空间尽可能消灭敌人？但这也只是杯水车薪……” 李毅听后笑了笑，将手中的陌刀变成了莱卡弩，说道∶ “不，我决定主动出击，向敌人发起反冲锋……” “不行！指挥官！”没等李毅的话说完，露西亚马上就打断道∶外面敌人的个体数量已经超过了19万，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请恕我直言，指挥官，这个方案根本不可能成功，一个人根本无法与万人的军团抗衡！” “露西亚，这里是意识海，不是现实世界。” 屏幕前的李毅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在这里，我不需要考虑人类生理上的限制。无论怎么奔跑和挥动武器，肌肉都不会向我发出任何警告。” 里∶“指挥官，即便这样还是太危险了！这些信息碎片同样能对你造成伤害。” 李毅∶“我不会和它们正面对抗，我准备在屏障周围游击作战，使它们无法搭建人梯。顺便找找升格网络这个懦夫在哪。” 又是一番劝说后，屏幕前的众人才同意了李毅的计划，一条仅能容一人通过的管状通道出现在李毅面前。 墙外的“人”在通道出现的一瞬间就发现了这个缺口，争先恐后地向通道涌来，以至于还发生了大规模踩踏事故。 主动与数量占压倒性优势的敌人正面交战并非明智之举，但李毅并非是陷入绝境才做出的困兽之斗。而是基于之前的作战经验判断。 之前用诸葛连弩与这些信息碎片交战时，他发现这些“人”的身体非常脆弱，一支木制短箭矢居然直接能一下射穿三个“人”的身躯。 在结合自己之前用陌刀和电锯轻轻松松就打开一条血路的经历，他决定进行有限度的主动进攻，摸清对方底细。 李毅深吸一口气，架起莱卡弩，在敌人距离自己仅剩10米时发射。 由铝合金和碳纤维组成的弩箭如闪电般射出，在轻易击穿了跑在最前面的敌人的胸部后继续飞行，直接穿透了30多个敌人，最后狠狠的钉在了墙上。 “这……居然威力这么大。”在屏幕前观看了发射全程的卡列尼娜惊叹道。 “看来的确如此。”李毅搭箭上弩，缓慢前进，力求尽可能射穿更多敌人。 在快抵达出口时，李毅将武器替换成四米长的铁马槊，拥有60厘米锋刃的槊首闪耀着凛冽的寒光。 “不需要考虑重量因素就是好啊，步兵都可以用骑兵的武器。”李毅在心中感慨道。 为了防止自己和被刺穿的敌人贴在一起，李毅在距离自己半米的槊杆前端安置了一个铁质圆盘。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李毅双手持槊，对准从洞口不断涌进来的敌人，唱起了自己喜欢的歌来鼓起战意∶ “冲上战场，上阵杀敌，至死方休。” “将生命弃之脑后，展现出牺牲的觉悟！” 第70章 屠夫，英雄 铁马槊像捅破宣纸一样轻松刺穿了十余名敌军的躯体，但李毅却没有察觉到任何阻力和刺杀的手感，飞溅的鲜血和敌人的哀嚎并没有打断李毅的高歌，他径直冲出了洞口。 屏障外潮水般的敌人见李毅主动出击，便像发现蜜糖的蚁群，争先恐后的向李毅扑来，这些浑身沾满血污的“人”发出凄厉的叫喊，这些遭受了无数磨难的亡魂将李毅视为他们苦难的根源。 “呵，果然身体脆的跟豆腐一样。” 李毅冷笑一声，将铁马槊向上一挑，本想将被自己捅穿的十多名敌军立在天上，却不想槊杆直接像锋刃一样将他们上半身竖切成两半。 飞舞的头颅，难以分辨的人体组织，漫天的血雨令屏幕前的构造体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拉弥亚，布偶熊等人低下了头，不愿再多看这个血腥的场景。只剩下曲，露西亚，阿尔法，里，里昂这少数人还坚持观看屏幕内李毅的情况。 李毅将铁马槊舞的像风车一样，径直冲向敌人，所到之处，漫天飞血，尸块遍地。敌人身体的强度完全低过李毅的想象，很多敌人仅仅是被槊杆打一下就被拦腰切断，连一个侧踹就能将一个敌人的腹部彻底踢穿。 在认清敌人的脆弱后，李毅果断修改了作战方案，开始沿着屏障外围绕圈清剿正在搭建人梯的敌军，像一只冲入鸡棚的猛虎，将长槊范围内的敌军打成碎片。 原本李毅计划将武器替换为更长的长矛来增加自己的作战半径，但尝试了几次后，他发现自己武器长度的极限就是5米，便只好将武器又换回了陌刀。 李毅身上的明光铠早已被鲜血染红，他还来不及擦拭，后方的敌人就扑了上来。自己只能不知疲倦的挥动着武器，尽可能的为露娜争取时间。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漏水的红色染料桶，无论走到哪里，脚下就会立刻形成一片血红色的湖泊。 又或者自己是一个技术不太精湛的画家，以陌刀为画笔，敌人的鲜血和尸体为染料，在这个荒芜贫瘠的大地画纸上，绘制一幅地狱的肖像。 哀嚎，鲜血，尸体，悲鸣，仇恨，愤怒。 李毅平静的注视着这一切，偶尔为了鼓起自己的战意向敌人怒吼，但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动摇或犹豫。 他听到升格网络在自己的耳边不断低语着让自己放弃，让自己认清人类的卑劣面，让自己拥抱升格网络。但李毅每次都毫不犹豫的回答它∶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动摇我的意志？！” “人类的确卑劣，但轮不到你这个懦夫来指指点点！” “闭嘴，即使我会下地狱！那我也会拉上你一起！” 他用强硬的态度和行动拒绝升格网络的邀请，但升格网络依然源源不断的向他展示这些被抛弃的人类的记忆，无数惨剧涌入李毅的脑海。 不过令升格网络失算的是，李毅并没有对这些遇难者产生任何过多的同情和怜悯，到后来甚至将这些惨剧化为了仇恨和愤怒，变相刺激着他继续战斗。 屏障前的丽芙也紧张的关注着李毅思维信标的数据，她原以为升格网络的干扰会使李毅陷入低迷和悲观，但思维信标反射波长轨迹图上的蓝线在经历了一个短暂的小滑坡以后，便突然“抬头”直冲高活跃值域…… 升格网络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它发现自己虽然成功激起了人类强烈的情感，但这些情感的矛头都是对准着自己。 它不断窥视着李毅的记忆，希望能从中发现它消极的一面，但它却看到了这个人类残忍和血腥的一面∶ 漫山遍野由人类颅骨砌成的京观;不断哀求着的狼人少年被李毅浇上汽油当着它父母的面活活烧死;一屋子的狼人俘虏全部倒在李毅的枪口;已经投降的强盗被李毅下令腰斩…… 不仅是对敌人残忍，这个人类对自己也毫不留情∶将不断求饶的自己绞死并挂上懦夫的木牌;一旦自己的意识体想要退缩，便毫不犹豫的处决…… 狂热，冷血，理性，残忍。这是升格网络在翻看李毅的部分记忆后对他的印象。 “原来你是一个屠夫，所以人类的卑劣才会让你无动于衷，你就是人类卑劣的本身。” “哈？一个对人类只有肤浅了解的懦夫也配在我面前高谈阔论？”李毅踩碎了一个掉在地上的头颅，将陌刀换成了链锯剑，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升格网络明明收集了人类这么多数据，但对人类的了解却只停留在冰山一角，真为你感到可悲。” 说完李毅挥动着链锯剑，将冲到面前的敌人砍得血肉横飞。 升格网络不再说话，它明白自己的蛊惑无法让这个人类产生任何动摇，只能从外部彻底摧毁他的思维信标。 升格网络的攻势更加猛烈，敌人数量和种类也在不断增多，由最初的人类死者大军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感染体，甚至都还能看到星陨形态的加百列。 “呵，单挑打不赢就群殴是吧，连加百列都找来了。你升格网络真无愧于懦夫之名。” 李毅啐了一口，用左手拿起一把工兵铲，用以辅助右手的链锯剑。并将身上的明光铠换成了灰鸦指挥官的外骨骼动力装甲。 “指挥官，这些敌人的个体信号反射波比刚才的敌人高出2到3倍，建议你撤退回屏障里。” 露西亚焦虑的声音在李毅耳畔响起，李毅且战且退说道∶ “露西亚，现在还不能撤退，我将背靠屏障作战，一旦交战不利，马上让阿尔法打开屏障让我撤退或者让屏障形成倒三角形限制敌人攻势。” “明白！指挥官。” 安排好下一步作战方案后，李毅快速杀回屏障前方重整态势，在肃清周围的敌人后，李毅背靠屏障，准备进行一个简单的休整。 但飞在天上的加百列认为发现了李毅的破绽，便脱离了大部队，径直从空中向李毅俯冲而来。 “唉，真是不让人消停。”注意到加百列动向的李毅立马举起武器，站在原地摆起防御姿态。 “这样也好，加百列。这下可以好好和你算一下露娜和赛琳娜的旧账了。”李毅露出一个狠辣的笑容，仿佛他才是进攻方，而加百列不过就是一个待宰的猎物。 “—轰—！”加百列手持长杖，将李毅站立的地方砸了一个巨坑，便荡起了一阵烟尘。 但落地的瞬间，它发现自己扑了个空，李毅在它着陆之前就快速闪身到了一旁。 加百列刚想拿起长杖向周围横扫，一个工兵铲便狠狠的从后方砸在了它的左肩上，然后用力将它向后拉去，此时传来了李毅的声音。 “自古英雄有血性！” 一把链锯剑闪电般刺入了加百列的背部，直接穿透了它的躯体。随即剑身顺时针旋转了90度。 “岂能怕死与贪生？” 链锯剑上的齿刃开始转动，大量循环液从加百列体内喷涌而出。 “枉在天地走一程！” 链锯剑从腹部出发，平整的切到加百列的右肩，将加百列分成一个左右不协调的X形，失去肩膀的右臂凭借着剩下的几根电线，摇摇欲坠的挂在身体上。 彻底失去行动能力的加百列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到死都没想明白被自己视为虫子的人类，为什么能像捏死虫子一样的杀死自己？ 李毅甩了一下链锯剑上的循环液，作为胜利者踩在了加百列的背上，将剑锋对准加百列的颈部。 第71章 项羽 基地研发中心，11∶36 阿尔法看着屏幕前李毅提起了加百列的头颅，冷笑道∶ “呵，纵使力量再强大，如果无法确保命中率，也没有任何意义。加百列到死也没能醒悟过来。” 拉弥亚∶“啊？嗯……阿尔法小姐说的没错。” 正在探测信息碎片信号的布偶熊向里昂问道∶ “里昂，数据库现在已经导入了多少信息？” 里昂微微低头说道∶“目前数据库内信息储量已经超过3EB。” “什么？！”布偶熊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知道里昂不会欺骗自己，便开口询问道∶ “这已经远超基地现有数据库的承受能力，并且数据传输速度也比我面前的这台电脑快了约60000倍。你是怎么做到的？” 里昂∶“这并非在下的功劳，我正在使用的数据库是七实小姐参考曲小姐的华胥数据库模型制作的，而露娜小姐在导出数据的时候利用帕弥什在导线内部建立了一条新导线，在下猜测是这条临时搭建的帕弥什导线充当了数据传输的快速通道。” 布偶熊一听就来了兴趣，把耳机摘下说道∶ “很好，等这次任务结束后，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数据库。” 里昂∶“当然可以，布偶熊小姐，但在那之前，请您先和主人说一声。” 布偶熊∶“没必要，指挥官即使知道了也会同意的。” 里昂鞠了一躬说道∶“非常抱歉，布偶熊小姐。” “欠，死脑筋的管家。”布偶熊不满的嘟哝了一声。 见两人交流终于结束，一旁的露西亚开口道∶ “里昂，数据传输还有多久结束？指挥官现在面临的形势很不乐观，敌人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里昂又向露西亚鞠了一躬说道∶ “非常抱歉，在下并不清楚数据传输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在下作为数据接收方只能不断接受露娜小姐传来的数据。只有露娜小姐停止传输后，在下的任务才宣告完成。感谢您对主人的担心，但请您相信主人，他一定能消灭所有敌人，然后回到我们身边。” “嗯……指挥官一定会平安归来。” 露西亚抬起眼眸，看着屏障内将链锯剑对准敌群的李毅。 露娜意识海内。 李毅在斩杀加百列后，远处的敌人仿佛受到了刺激。以感染体为首的敌军像潮水一样向李毅涌来，其中还混杂了仿钳宿体，拟原生物，异合袭狼这些红潮生物。 “有意思，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杂牌军……” 李毅自顾自的打趣道，将加百利的首级爱惜的放置在地上，然后像踢足球一样狠狠的踢到了空中。 滴着循环液的头颅在天上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砸到一个维修机工的身上，随后落到地上被踩了个粉碎。 “—咻—！”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尖锐的冲锋哨。扔掉工兵铲和链锯剑的李毅拿起了枪盾原地固守。三米长的钛合金长枪架在能遮住大半身体的罗马大盾上，待敌人还有五六米距离时，李毅果断发起了反冲锋，打了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枪尖刺入这些机械感染体的身体时，李毅察觉到了些许阻力，他当即便反应过来这批敌人的身体强度远高于之前的“人”，过去使用长柄武器随意横扫的战术已经失效。 李毅果断放弃了长枪和盾牌，将武器换回了两把链锯剑。且战且退到屏障前方，冲着天空大声吼道∶ “阿尔法！三角形！” 身后的帕弥什屏障立即生出两个突出部，将李毅左右面的敌人隔开，最大限度的减轻了他的防守的压力。 但敌人依然潮水般的向李毅涌来，在李毅的攻击下成为一堆废铁或者肉块，然后变化为游离态信息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毅早已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他甚至连自己手中的链锯剑换了多少柄都不清楚了。自己就是一台永不停歇的战争机器，在这个修罗场中不断挥舞着武器与无穷无尽的敌人厮杀。 他明白这场战争也许没有尽头，他明白这是升格网络在用车轮战的战术逐渐消耗自己，就像自己曾经在丽芙意识海里靠人海战术发起刺刀冲锋，在付出无数鲜血和尸体后，最后耗死不明数据聚集体。 李毅想起了被困垓下，四面楚歌的项羽，但他并不为这位历史上的败军之将感到悲哀，相反，李毅一直对项羽在乌江决战的形象极为崇拜。 “独籍所杀汉军数百人，项王身亦被十余创……。” 一个脸上只有嘴巴，胸口悬挂着比脑袋都还大的心脏的类人，趁着李毅右侧链锯剑插入一个维修机工躯体暂时无法拔出来时扑了上来，长满尖刺的双手直逼李毅的喉咙。 “—扑—” 李毅一记鞭腿将它踢翻在地，类人挣扎着站起了身，一柄链锯剑砍在了它的头上，将类人竖着劈成两半。 “听着，升格网络！” 李毅向前方大吼一声，不知是升格网络的命令，还是吼声真的吓住了敌人。正在围攻李毅的感染体居然暂时和李毅保持一定距离，没有再上前攻击。 见感染体暂时停止了攻击，李毅右手举起链锯剑，指着正前方的敌人怒吼道∶ “我可以输。但你，别想赢的体面！” 第72章 人类的赞歌（一） 李毅话似乎激怒了感染体大军，它们尖叫着向李毅冲来，企图凭借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像潮水一样将李毅淹没。 意识海之外的阿尔法和拉弥亚不断调整李毅身后屏障的形态，在李毅周围形成一个狭窄的通道，迫使感染体大军只能和李毅进行几对一的“单挑”作战。 感染体大军也曾想绕过李毅，在后侧屏障外围搭建人梯去袭击墙后的露娜。但每当它们人梯搭建到一半时，李毅总能及时的在露西亚，里的提醒下主动出击，像割麦子一样斩杀正在搭建人梯的敌人，然后躲入阿尔法搭建的新通道里固守。 升格网络此刻也是山穷水尽，一波又一波感染体被李毅消灭，但这个人类却没有丝毫的疲惫和动摇，反而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战意，狂热的视线里透露着对战争和杀戮的渴求。 屏幕外的众人也表情复杂的看着李毅，曲看向链接仓的李毅，表情柔和的说道∶ “君之决意，可镂金石。斩尽魍魉，鬼神震惶……” 阿尔法∶“指挥官能一直保持高昂的战意的确令人钦佩，但这也意味着他不会选择撤退。” 听了阿尔法的话，曲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办法，他就是这样，总是奋不顾身，全力以赴。” 一直不敢看屏幕的拉弥亚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说白了，就是一个死脑筋的笨蛋……” 阿尔法回头看了拉弥亚一眼，吓得拉弥亚下意识的举手辩解道∶ “噫！！！我……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在……在希望这家伙能早点回来。” 阿尔法没有为难拉弥亚，她将视线重新放在屏幕上，简单的说道∶ “其实你们说的都没错。” “噫？！” 丽芙一直关注着李毅的生命体征数据表，她双手合十，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上，内心煎熬的盯着屏幕里景象。 雨点般滴落的鲜血，随意丢弃的残肢断臂，尖锐的哀嚎和悲鸣，干脆利落的杀戮。这些都是丽芙心中强烈抵触的事物。 她想像拉弥亚一样把头埋下，只专注于李毅的生命信号检测，只为自己心爱的指挥官祈祷。 但丽芙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逃避的做法，她害怕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李毅就永远的离她而去，既然指挥官能在地狱中昂首挺胸的战斗，那自己就应该注视着指挥官战斗的身影，哪怕自己不能帮李毅分担任何压力…… 不信神的少女在心中吐露了对奇迹的呼唤∶ “指挥官，你一定会平安回来了，回到大家的身边，你永远是丽芙的英雄。” 露娜意识海内 早已做好打一场长期消耗战觉悟的李毅察觉到战况有些异常。 原本还气势汹汹向自己涌来的感染体大军数量骤减，甚至一些感染体开始有组织的向后方撤退，只留下异合袭狼，仿钳宿体这些异合生物断后。 李毅刚握好链锯剑，准备歼灭它们时，这些异合生物纷纷将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的要害处，在李毅面前自杀。 “这什么情况？”李毅对眼前这副景象感到不解。 “升格网络的心理战术？那为什么不直接用人形的死者。并且这样也太浪费兵力了吧？” 自裁的异合生物尸体如之前的感染体尸体一样，在死亡后逐渐崩解成游离信息态。但这次的异合生物略有不同，在身体完全崩解后，在地上留下一滩滩腥红色的水洼。 “里，这是什么东西？红潮？”李毅拿出陌刀狠狠的劈向水洼，发现自己除了制造一群飞溅的水花，什么也没破坏掉。 “指挥官，目前还无法识别目标，我在这群水洼上检测出少量信号反射波长，虽然远低于人类死者个体信号，但还是请不要大意。” “嗯，我会注意的。”李毅一刀劈断了几只向他袭来的感染体，决定暂时绕开这个区域，等清理完其他地区的感染体再回来处理，即使这群水洼中诞生什么强敌，也会马上被里他们观察到。 李毅重新拿出链锯剑，尽可能截杀正在撤退的感染体大军。 在李毅离开后这片区域后，腥红色的水洼群突然动了起来，一个个水洼变成长条状的蛇形水流，悄悄跟在李毅的身后。 在清理完屏障周围的感染体后，李毅暂停了追击，他自始至终觉得感染体大军突然撤退十分可疑。便和意识海之外的众人商议道∶ “有点不对劲，他们撤退的非常有秩序，莫不是想诱我深入，给我下陷阱？” 露西亚∶“我同意指挥官的看法，我们还是不要深入追击为好。” 曲∶“谨慎合理的判断，能在杀戮中保持理性。这是非常好的品质。” 李毅∶“里，感染体撤到什么地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里∶“指挥官，这群感染体在你三点钟方向处形成一种类似于沙尘暴的旋涡，极有可能是升格网络在重新优化己方战力，筹备更大规模的进攻。” 李毅∶“嗯，我知道了，我就在这里固守。反正本次作战目标不是歼灭，只要能为露娜争取到更多时间就是胜利。”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请你小心。” 趁着暂时休战的空档，李毅清洗了自己外骨骼动力装甲上的血迹和循环液，原本他还想挖一些壕沟作为迟滞敌人的防御工事，但考虑到屏障就可以作为自己防御手段，且壕沟也会限制自己的进攻方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片刻之后，里向自己汇报有三个信号反射波超过顶峰的敌人向自己所在地快速移动。而敌人为双子（男/女人形生物体）和不明数据聚集体。 听完里的汇报后，李毅压抑住愤怒，冷笑道∶ “呵，升格网络这杂碎果然偷看了我之前在丽芙意识海里的记忆。用杀了无数个我的人来对付一个我，真是恶趣味。” 里∶“指挥官，这次敌人个体信号强度应该远超之前的所有敌人，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案利用屏障固守吧。” 李毅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女双子会漂浮和飞行，屏障防御已经没有意义了，并且我推断升格网络现在也是穷途末路，迫切的想要和我进行决战。” 里∶“你决定怎么做？” 李毅∶“布偶熊，如果屏障只将露娜完全包裹起来会怎样？” 短暂的沉默后，耳边传来了布偶熊的声音。 “不会对你和露娜的链接造成影响，但如果想进行全密度立体防御，就要消耗阿尔法和拉弥亚的大量精力，可能无法向你提供及时的支援和防护。” 李毅∶“嗯，这样就够了。” 露西亚∶“指挥官！那你呢？你怎么办？” 李毅∶“我只需要作战时不需要顾及后方就行，如果不这么做，一旦我被男双子和不明数据体缠住，女双子在这个时候偷袭露娜，即使我们将十分被动。” 露西亚∶“好吧……指挥官，请你一定要小心。” 李毅∶“嗯，我会的。” 话音刚落，双子和不明数据聚集体出现在李毅的视线内，它们快速向李毅袭来，如同看见羊羔的猛虎。 但谁是羊？谁是虎？还未见分晓。 第73章 人类的赞歌（二） 李毅也不甘示弱，拿起陌刀就冲了上去，主动缩短了自己与敌人的距离。 不明数据聚集体将手中的帕弥什凝聚成一把类似长剑的红色柱体，狠狠的砸向地面。 数道如同鲨鱼背鳍的红色刀刃在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向李毅袭来，李毅只好改变了进攻策略，扔下陌刀跳到一旁，举起罗马大盾和莱卡弩，向冲在最前面的男双子射出第一箭。 男双子很轻松的察觉并躲开了李毅的攻击，正当李毅还想再射出第二箭时，耳畔传来了里的声音∶ “三点钟方向上空举盾！” 李毅立即蹲下身体，架起盾牌防御。只听“哐当”一声，一支弩箭狠狠的砸在了盾牌上，被弹开后扎进了李毅脚边的土壤。 半空中的女双子见自己偷袭失败，便直接向李毅俯冲过来，男双子也向李毅猛冲过来，配合女双子的进攻。 李毅当即判断用盾牌强行接下两人的一击并不明智，他拿出工兵铲将盾牌立在地上，用盾牌遮住双子的视线，然后将武器换成匕首。 “—砰—！” 女双子一脚踢飞了盾牌，却发现李毅早在自己前一刻就一个翻滚离开了自己的攻击范围，而自己不仅踢了一个假目标。还因为动作幅度过大导致自己背对李毅。 见诱敌成功，李毅手持匕首飞扑过来，狠狠的插入女双子的脖颈，并顺势拉出一道深沟。 “啊啊啊啊！” 女双子发出尖锐的惨叫，倒让李毅感觉有些奇怪，他继续抽动着匕首，想趁此机会割下女双子的头颅，但男双子此刻赶到，举起比自己脑袋都还要大的右拳向李毅砸来。 而李毅连躲都没躲，直接将女双子作为自己的挡箭牌。而男双子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拳头，直接重重的捶在女双子的脸上。 “—砰—！” 女双子破碎的血肉飞溅在了两人的脸上，失去脑袋的身躯轰然倒下，趁着男双子因为误杀队友犹豫的空隙，李毅将匕首替换成链锯剑，砍向男双子的脖颈。 “—噗—” 男双子及时察觉到了李毅的行动，用自己的右臂堪堪挡住了李毅的链锯剑，剑锋传来的阻力让李毅感觉自己砍在了一堵水泥墙上，他果断启动链锯切割男双子的右臂，并从左手变出工兵铲，狠狠的砸在男双子的脑袋上。 “—咣当—！” 工兵铲仿佛砸在了基岩上，被弹了回来。铲尖也出现了轻微的卷刃。李毅忍住左臂传来的阵痛，继续攻击男双子的头部。 工兵铲雨点般的落在男双子的头上，将它的脑袋铲的千疮百孔。但就是没有如李毅所愿消灭这个可憎的敌人。 一旁的不明数据聚集体见刚开战己方就损失一名队友，立即进入第二形态，自地面凌空而起，向李毅投来几道帕弥什尖刺，迫使李毅主动撤退，与男双子拉开了距离。 男双子吸取了刚才的教训，没有继续追击李毅，而是等待不明数据聚集体和自己汇合后，再向李毅发动进攻。 “Schei??e，这群＊＊的，学的真他＊快。” 李毅擦了一下头盔面部影响视野的血肉咒骂道，此时耳边传来了露西亚的声音。 “指挥官，双子的学习速度很快，同样的招数不能再用第二次了！” “嗯，明白。” 李毅简单拭去了脸上的血肉，将武器换成了狼牙棒和维京盾牌，冲上去和男双子，不明数据聚集体开始下一回合的战斗。 男双子犹如一只下山猛虎，不断用腿和拳头攻击李毅，在察觉到李毅诈退后也不再独自追击;不明数据聚集体则像一只蛰伏在空中的马蜂，不断利用自己的空中优势袭扰李毅，打乱他的战斗节奏。在袭击结束后立即返回空中，绝不恋战。 而李毅虽然能保持高昂的战意和不竭的力量，但在敌人稳扎稳打的战术下也陷入了双拳难敌四手的境地。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穿着外骨骼动力装甲，在意识海中即使受伤也能快速恢复，但是并不代表自己就是无敌的，一旦自己遭受无法治愈的致命伤，这场战斗便宣告结束，既无法及时断开链接也没有谁能救自己，意识海外的自己估计也难逃一死。 几十回合下来，李毅的战术从一开始的凌厉攻势转为主动防守，一方面是自己难以招架，另一方面是李毅想在防守中寻找敌人的破绽。 损坏的武器被随意丢弃在了地上，短斧，匕首，刺刀，太刀……只要自己能叫上名字的武器都使用过，但都没有改变李毅的劣势。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的手臂，肋骨断过多少次了，他只知道每当身体传来疼痛感时，自己总会咬牙忍住这些疼痛，拼命治疗身体上的新伤口，然后继续战斗。 屏幕之外的露西亚也在拼命思考着应该让李毅用什么样的作战方式才能扭转战况。突然，她指向屏幕问正在观察数据信号探测仪的里∶ “里？这里为什么指挥官脚边会有这么多红色水洼？” 里∶“可能是双子和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血液。它们只是正在崩解的信息碎片，等会就会消失。” 露西亚∶“但指挥官刚才没在那个地方战斗。” 听露西亚一说，里警觉了起来，他迅速用镜头放大屏幕上的水洼，用仪器分析后，他的脸色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还在活跃的信息反射信号……这不是它们的血……这是！！！” 里想起了之前异合生物自杀后留下的无法消失的红色水洼。 “里？”见里的表情有些变化，露西亚顿时感觉不妙，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里没有回答露西亚，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操作台面前打开通讯话筒，用几乎大吼的声音对李毅说道∶ “指挥官，快离开这个区域，快走！！！远离那堆水洼！！！” 一向冷静沉稳的他此刻判若两人，房间里的其他人也察觉到情况不对，抬头看向屏幕中的李毅。 “嗯？” 刚和男双子拉开距离，准备发动偷袭的李毅突然听到里的警告，这才注意到自己脚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水洼。 他心里一惊，抬脚就准备跳开。而这些红色水洼仿佛知道李毅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原本悄悄蛰伏的它们迅速汇聚成几个水潭，无数地刺从水潭中冒出，直奔李毅。 李毅躲闪不及，被几道地刺刺穿了右脚和左手掌。 还没来得及喊疼，半空中的不明数据聚集体抓住机会，像老鹰一样俯冲直下，将李毅的整个左臂都砍了下来。 第74章 人类的赞歌（三） “啊啊啊啊啊啊啊！！！！” 断臂的剧痛使李毅几乎晕厥过去，鲜血如瀑布一样倾洒在地上。他极力维持住自己的理智来止血，但仍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 更要命的是，偷袭成功的不明数据聚集体并没有放过李毅，它乘胜追击，将手中帕弥什凝聚形成的尖刺径直刺向李毅的心脏。 “—哐—！” 李毅用仅剩的右臂挥舞工兵铲艰难挡下了这致命一击，但还是被不明数据聚集体刺穿了大腿。 凭自己现在的状态，撤退已经是痴人说梦。即使能成功和不明数据聚集体拉开距离，也无法躲过男双子和水洼里地刺的袭击。 在这几百毫秒的瞬间，李毅做出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他顶着强烈的剧痛，扑到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身上，将右手的工兵铲换成匕首，狠狠的插在它的背部，并用仅存的右臂死死抱住不明数据聚集体。 “啊啊啊啊！！！死吧！！！！！” 李毅解除了外骨骼动力装甲的头盔，将自己的头部完全暴露在外界，然后张开事先就放置好铁牙套的嘴，狠狠的咬向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脖颈。 柔软的口感就像在撕咬一个三成熟的牛排，刺鼻的红色液体使被咬下的肉块像果冻一样顺滑。 李毅在发现自己攻击有效后，他像一只咬住羚羊喉咙的猎豹，继续撕咬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脖体，为了防止不明数据聚集体挣脱自己，李毅甚至连嘴里的“果冻”都没有吐出，直接吞入了腹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次轮到不明数据聚集体惨叫了，它想用手上的帕弥什尖刺杀死这个紧紧贴在它身上的人类。但却绝望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旁边的男双子和红色水洼刚想上前营救，一堵腥红色的巨墙突然出现，将它们阻隔在了外面。 但李毅情况也不容乐观，他虽然赌对了不明数据聚集体的弱点和女双子一样在脖颈，但剧烈的疼痛让他的精神走向崩溃的边缘，左臂的断面仍然在不断滴血，贯穿右脚的地刺也没有拨除。 “不，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李毅努力维持着理智和清醒，死死的咬住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脖颈，敌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让他觉得聒噪。 但在惨叫声之外，他还听到了露西亚，丽芙，拉弥亚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连一向沉着冷静的曲也情绪激动的让自己赶快断开链接。 “露西亚，丽芙，里，曲，薇拉，阿尔法，卡列尼娜……” 李毅在心里不自觉的念叨着大家的名字，手上的匕首猛烈的转动着，嘴上的动作也一刻也没有停。 他感觉自己已经咬掉了不明数据聚集体半个脖子的血肉，他突然松开了嘴，将手中的匕首换成链锯剑。狠狠的砍在了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脑门，随后启动链锯。 “嗡嗡嗡—” 腥红的血肉伴随着尖锐的嗡鸣声四处飞溅，彻底沾满了李毅的脸庞。头颅被竖锯成两半的不明数据聚集体无力的倒下，身体开始崩解。 “呼……” 望着不明数据聚集体的尸体，李毅长呼一口气，倚靠腥红色的墙壁上，他能感觉到墙的另一侧的震动。不用想都知道男双子正在从侧面绕过屏障，绕后袭击自己。 “指挥官！快断开链接！求你了！指挥官！” 露西亚的哭声响彻在李毅的耳畔，李毅勉强止住伤口的血液，用一杆旗枪重新站了起来。 “里，思维信标一级校准，握手协议解除！” “收到！指挥官！马上向你坐标设置撤离点。” 屏幕外的众人听到李毅发出撤退信号后，心里稍微放松下来，布偶熊和卡列尼娜立刻开始操作控制台。 布偶熊∶“坐标校准完毕，临时数据平台搭建完毕，撤离点……什么？！” 布偶熊操作键盘的时候手突然停了一下，然后用力的敲击着键盘，布偶熊的反常行为让屋内众人再度紧张起来。 “怎么了？布偶熊……” 一旁的卡列尼娜探头看了一眼屏幕，也愣在了原地。 “这……这个数据墙是哪来的？” “十有八九是升格网络搞的鬼，它应该伪造了指挥官的意识信号代码，反向入侵了我们的系统，然后在我们防火墙监控不到的意识海公网信号平台植入了数据……” 布偶熊用一种混杂的焦急和惊恐的语气然后冲着屏幕和阿尔法，拉弥亚大喊道∶ “拉弥亚！阿尔法！尽可能拦截双子！指挥官！快往后方跑！” “噫？！明……明白！” “以指挥官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自行撤退！” “指挥官！” …… 室内顿时陷入沸腾，众人都明白撤退行动出现了问题，心里焦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卡列尼娜∶“麻勒＊＊＊，布偶熊！你多久才能破解这个数据墙。” 布偶熊∶“至少20分钟，我在想方设法加快速度。” 卡列尼娜∶“＊＊＊，那个苟＊＊双子不到五分钟就能杀到指挥官面前！” 布偶熊∶“这我知道！有空在这大呼小叫，还不赶紧给我把外置通用信号插件插在操作台左侧倒数第二行第三列的插孔上！里，把链接仓外置显示器的导线接过来，我需要指挥官的意识活动信号！” 卡列尼娜∶“＊＊＊，你！你快点！” 卡列尼娜不满的嘟囔一声，然后快速按照布偶熊的要求去拿插件，里和丽芙也行动了起来，向布偶熊同步数据。阿尔法，拉弥亚努力控制着帕弥什，不断制造数据墙拦截或围困男双子。剩下的众人也都保持安静，尽可能不干扰救援行动。 但需要两头兼顾的阿尔法和拉弥亚根本无法做到精准控制帕弥什来拦截或者围困男双子。红色的水洼也汇聚成湖泊，围绕在露娜的屏障外围，伺机趁虚而入。 屏幕里的李毅听到布偶熊的话后，面容惨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情况。 左臂被整个削下，右脚被刺穿，肋骨似乎还断了几根，左侧大腿上还插着一柄尖刺。从股直肌到半健肌被捅穿，剧烈的疼痛让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向自己要求停止战斗。如果不是身在意识海，自己早就因为无休止的高强度作战累的倒地不起。 “撤退？往哪里撤退？意识海中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就算有，就凭我现在的状况，也跑不过男双子啊。” 李毅在心中无奈的自嘲道，随后跌坐在原地，背靠腥红色的墙壁，将旗枪放在地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75章 人类的赞歌（四） 李毅颓然的姿态让屏幕前的众人心里一紧，他们知道身负重伤的指挥官已经不可能撤退，只能让拉弥亚和阿尔法尽可能迟滞男双子的脚步。 一向工作偷懒的拉弥亚此刻格外的专注，她不断在男双子的前进道路上设下障碍，嘴里不断喊道∶ “滚开！！滚出去！离指挥官远点！” 但首要任务是维持露娜屏障封闭性的她们根本无法精确的塑造陷阱或者囚笼困住男双子，只能在它前进的道路上立起一座座长城。 但男双子加快脚步绕过了一座又一座长城，宣告着拉弥亚和阿尔法的拦截失败。 露西亚则擦起眼泪，安慰着李毅不要放弃。 “指挥官，没事的，布偶熊很快就会破解数据墙，你很快就能出来的。” “指挥官，请不要放弃，我会一直等着你出来。” …… 露西亚不断的说着，刚止住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她不自觉的想起李毅在昨天晚上对自己的安排和嘱托，她感到自己外套口袋里的身份识别卡突然变得如此沉重，像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头。 换以前，李毅一定会努力装出一副乐观，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转移众人的担忧，但现在，身上的剧痛让他无法带上这副沉重的面具，只能沉默的倚靠着墙壁休息。升格网络像一个啰嗦老太婆在他耳畔不断低语道∶ “放弃吧，拥抱升格网络。” “你已经失去了战斗能力，你不可能赢得过升格网络。” “人类终会灭绝，唯有升格网络才能引领文明的进化。” …… 无论是露西亚的呼唤，还是升格网络的劝诱。李毅都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在沉默了半分钟后，李毅断断续续开口道∶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露西亚一时间没听懂李毅的话，而升格网络也只知道这是千年以前一个叫陶渊明的人类写的诗，但却无法理解李毅想表达的意思。 只有曲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走上前将右手放在屏幕上，哽咽的说道∶ “同物既无虑，化去不复悔。” 曲已经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哭泣是多久以前了，她只知道从自己肩负起整个九龙的时候，软弱和哭泣就已经不属于她，因为这不是一个九龙之主应该有的性格。 但当自己褪去重担，以家人的身份和自己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时，这种早已被遗忘的情感又逐渐开始复苏…… 其他人虽然没能理解李毅的话，但看到曲的反应后，顿时便明白了李毅话里的意思。 “喂！你别乱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薇拉紧张的说道，但屏幕前的李毅不再回应，他解除了右脚掌和左大腿的装甲，用仅剩的右手取下还沾有不明数据聚集体血肉的铁牙套，然后抓过旗枪上黑白相的旗帜，揉成一团塞入自己的嘴里，最后抓住刺穿右脚掌的地刺。 “—噗—！！！” “唔唔唔唔！！！！！！” 李毅感觉自己的右脚放进了一堆烧红的木炭，火辣辣的疼痛席卷全身，牙齿恨不得将嘴里的旗帜撕碎。他努力调动自己全部精力来治疗右脚掌的伤口，但涌出的鲜血还是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指挥官！不要这样！！！这只会扩大你的伤口！！！” 丽芙撕心裂肺的喊道，双手捂住嘴巴，任由脸上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地板上。 “噫！！！你……你这笨蛋！别再伤害自己了，不需要你硬撑着！！！我……我能保护好你！” 早已哭成泪人的拉弥亚情绪激动的说道，但此时的她早已注意力分散，构建的帕弥什屏障也有好几处投到远离男双子的地方。 “拉弥亚，集中注意力！” 阿尔法默默的拭去眼角的泪花，把大半注意力放在控制帕弥什上。 “我知道，不用你说！” 一向唯唯诺诺的拉弥亚第一次顶撞了自己一直都不敢得罪的阿尔法，但这样的硬气没持续多久，拉弥亚便低下头，背对着屏幕，强行专注在自己的任务上。 被剧痛折磨脸色苍白的李毅已经没有余力再理会丽芙，拉弥亚的呼喊，他看一眼插在自己左大腿上的尖刺，以入肉深度来说，决不比刚才轻松，甚至都无法做到一下子拔出来。 丽芙说的没错，强行拔出这些尖刺只会扩大自己的伤口，但李毅别无选择，要想继续战斗，就必须要清除这些尖刺，自己虽然无法彻底治愈这些伤口，但也能勉强止住血。 李毅将嘴里的旗帜又叠了一层，防止接下来咬掉自己的舌头或者嘴唇。然后深吸一口气，开始拔大腿上的尖刺。 “—噗—” “唔唔唔唔唔唔！！！” 撕心裂肺的阵痛席卷全身，疼的李毅身体扭曲，泪水从眼眶里逃了出来，和脸上的血迹混为一体，滴落在手臂上，仿佛是在劝阻李毅放弃。 但此时的尖刺依然还有20厘米没有拔出，喷涌的鲜血将身上的旗帜染成鲜红色，远处的巨响也逐渐逼近，仿佛死神的唢呐声。 李毅心中的恐惧和害怕开始反弹，但很快就被一个声音给压了下去。 “去战斗！去猎杀！去征服！去发动一场不择手段，不顾一切，不遗余力的进攻！这场战斗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我踩着敌人的尸体走过去，要么敌人踩着我的尸体走过！” 李毅在心中不断默念着这句话，作为缓解疼痛的精神麻醉剂，他卷起旗帜包住已经被鲜血润滑的尖刺，然后用力拔出。 “—噗—！”“—咔嚓—！！！” 插在大腿上的尖刺终于被拔除，随之带来的疼痛让李毅几颗牙齿不堪重压，随着吐出的旗帜掉落在地上，嘴部的血腥味再度升起，鲜血填满了口腔。 “呵……” 脸色苍白的李毅冷笑一声，咽下嘴里的鲜血，开始集中精力为身上的大伤口止血。 丽芙，里，露西亚他们的呼喊被李毅无视，身上的疼痛已经不允许他再做出任何的多余的事，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可能的治疗伤口，然后投入下一场战斗。 阿尔法和拉弥亚建立了一个圆形的高墙将李毅保护起来，如果不是担心会破坏思维信标深度链接，她们巴不得将这座城墙变成完全封闭的堡垒，将自己的指挥官彻底保护起来。 升格网络此时也在想方设法削减两人可以控制的帕弥什病毒数量，使得这座城墙最终高度只有50米。 重伤的人类望着头上圆形的天空，莫名想起了以前读书时学过的坐井观天的典故。 “青蛙坐于井底，以为天空仅井口般大，殊不知外面世界广阔无垠，所以它目光狭隘，见识短浅。” 老师曾说，这个故事告诫我们不要局限于眼前，应当开阔视野。 “呵……现在看来，深井虽然束缚了青蛙的眼界，但也保住了它的性命。” 坐在血泊中的人类喃喃自语道，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第76章 人类的赞歌（五） 绕过最后一道城墙后，男双子来到了高墙之下，李毅甚至都能察觉到它就在自己背靠的墙壁后方。 李毅很清楚男双子无法摧毁自己身后的屏幕，便只是重新戴上头盔，将外骨骼动力装甲覆盖全身，然后继续坐在地上集中精力治疗自己的伤口。 鲜血逐渐止住，但身上的伤口只是在缓慢的愈合，左腿只是稍微运动一下便会感觉到撕扯般的剧烈疼痛。 外面男双子可不想给李毅过多喘息的机会，在确信自己无法绕过或者翻越这座50米高的城墙后，由众水洼汇聚形成的红潮用自己的身体迅速升起一个50余米的梯子，牢牢的搭在城头上，男双子紧随其后，直接在倾斜程度超过45度的云梯上奔跑。 被升格网络削成“光杆司令”的阿尔法和拉弥亚再也无法汇集帕弥什加强城墙或移动屏障，正在众人焦急的思考该怎么办时，李毅只向她们说了一句话∶ “开门突袭，我还有最后底牌。”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阿尔法就在面对云梯的一侧墙壁打开一道小门，她相信李毅的判断。 李毅单手抄起一柄开山大斧就冲了出去，刚止住血的右脚掌和左腿立即发出了剧痛抗议，他咬牙忍住这些疼痛，努力维持着伤口不会因为自己的剧烈运动而开裂，向梯脚劈去。 “—咔—” 红潮没有料到已经重伤的李毅居然还有勇气向自己发起反冲锋，占用自己大半个身躯的云梯被李毅摧毁，红潮又重新变成了水洼。 正在云梯上的男双子狠狠的摔在地上，虽然不能对它造成多大伤害，但已经能让李毅获得先手。 李毅飞扑过去，开山大斧直冲男双子脑门而去，男双子从容的用右手挡下了这一击，但李毅立即脱手，重新编辑出一把匕首，直刺男双子腹部。 “—噗—” 匕首狠狠的捅入男双子的右腹，李毅顺势一拉，立即制造了一条超过20厘米的深沟，然后继续刺向双子的背部。 男双子被李毅这一连串凌厉的攻势打懵了，它原以为李毅只是在做困兽之斗，想趁自己不备时，给予致命偷袭，偷袭失败后，便立刻拉开距离，寻找下一个机会。 但现实是，李毅根本就没想过拉开距离，而是径直和男双子展开白刃战，大有不死不休的趋势。 而红潮在刚才的突然袭击中似乎元气大伤，暂时无法和男双子协同作战。 升格网络则对李毅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情绪。 “为什么面对绝望和死局，这个人类会感到异常的极端兴奋？” 自认为收纳地球所有信息，能对所有情况进行推演的升格网络，第一次遇到了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一直关注李毅思维信标各项指数的丽芙，布偶熊，里三人也发现自己的指挥官在发起进攻的前一刻，神经递质释放和脑神经放电频率异常增加，在达到峰值后进入一个平稳的近直线，整个人进入了异常兴奋的状态…… 但李毅最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自己利用了意识海痛觉仅限于影响思维信标稳定度，不直接影响意识活动的信息差，在内部握手协议交互平台上进行手动修改，将痛觉认定为快感，并在心里用慷慨激昂的口号麻痹自己的意识，人为制造一种感觉和认知上的错乱…… 但每一个奇迹的背后，都在暗中标好了价码。 这种利用感觉和认知错乱来强行提高战斗力的做法所需要背负的代价是李毅的精神陷入了极度的沸腾，各种声音都想占据身体的主导权，它们想要颠覆李毅的三观，代替李毅的判断，进而撕裂李毅的理智。 沸腾的意识海洋掀起了一阵又一阵海啸，但却无法摧毁李毅最后的理智，它就像一个老练的领导者。既能在这些极端的情绪面前屹立不倒，又能将这些声音的仇恨对象都指向升格网络。 “我就是我，情绪必须要服从理智，感性必须要服从理性。一切为了胜利。” 这也是为什么在和男双子战斗中，李毅在保持高昂战意的同时，还能进行有计划的诈退和偷袭。 “—哐当—！”又一个工兵铲报废，右臂被猛地弹开，男双子趁此间隙，直接用右拳砸向李毅的右臂，准备废了李毅最后一条手臂。 此时的李毅非但没有立刻拉开距离，反而让自己的右肩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拳。 “—咔嚓—！”“—扑哧—！” 肩胛骨断裂的声音夹杂着廓尔喀军刀砍入脖颈的证明，宣告了这场战斗的胜负。 被击飞的李毅艰难的在地上扭曲挣扎，右臂以一种非常可怕的角度外翻和下垂，无法再握任何兵器。 但原本失去的左臂却不知何时长了回来，左手还沾有些许的血迹。 不远处的男双子颓然的倒在地上，脖颈上的廓尔喀军刀成为了李毅作为胜利者的标志。 早在高墙内修整时，李毅就已经快要积蓄完能使左臂再生的精力，但他深知在近战中自己未必能正面胜过男双子，倒不如只用右臂战斗，让敌人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右臂上，从而为自己创造偷袭的机会…… 所以当双子用自己的右拳袭击李毅的右臂，将背部完全暴露在李毅的左臂攻击范围内时，它就已经输了。 李毅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的跑到双子面前，拿出陌刀，将男双子的脑袋斩了下来，并泄愤似的将剩下的身躯砍成了肉块，直到确保男双子的躯体开始出现崩解才住手。 “指挥官……” 大家的声音重新在李毅耳畔响起，虽然他们不同意李毅发起这个孤注一掷的进攻，但在行动开始后，便默契的保持了沉默，静静的注视着指挥官战斗…… 布偶熊，卡列尼娜，里一直在想方设法破解升格网络的数据墙，为此还报废了三个通用信号插件，但讽刺的是，直到李毅消灭了男双子，数据墙才被他们破解，仿佛数据墙和这些意识海里的信息聚合碎片本为一体。 露西亚哭着小声说道∶“指挥官，对不起……” 李毅∶“不用道歉，露西亚，这不怪你们，是升格网络搞的鬼。并且，” 李毅将陌刀对准只剩下一滩水洼的红潮说道∶ “战斗还没有结束，柯蕾多尔！给我滚出来！” 第77章 柯蕾多尔 在墙内修整的时候，李毅就猜测敌人不止升格网络。 操纵异合生物有组织的自杀形成水洼，然后形成红潮伺机偷袭，并能将自己的躯体塑造成各种形态。只有红潮意志——柯蕾多尔才能做到。 红色的水洼开始向上塑形，逐渐形成一个身穿绿袍的双麻花辫少女。 李毅没有立即攻过去，刚经历过几场恶战的他正在努力恢复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并正在等待里，布偶熊对柯蕾多尔进行侦查和分析，尽可能拖延时间才是上策。 “如果柯蕾多尔主动进攻的话，就立刻断开链接撤退。”李毅心想道。 待躯体完全成型后，地面的红潮面积大幅缩水，少女拉开自己的裙摆，闭眼屈膝，向李毅低头行礼。 “遵照人类的礼仪，向您致以崇高的敬意。” 李毅左臂抬起，将陌刀对准柯蕾多尔，摆出了进攻姿态作为回应道∶ “露娜的终焉机体是在红潮中重塑的，你作为红潮意识绝不可能袖手旁观，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但您还是凭借强大的意志消灭了升格网络所有死者信息碎片和恶意数据。” 柯蕾多尔抬起头，面带微笑的对李毅说道∶ “而我，只是汪洋中的一颗水滴，一只脱离蜂群的蜜蜂，” “哦？那你和升格网络是什么关系？” 李毅悄悄集中精力修复粉碎性骨折的右臂，尽可能通过谈话争取时间。 “狭窄空间的邻居，我和它之间，谁也无法彻底驱逐谁。”柯蕾多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但能保持着一副淑女形象说道∶ “您已经彻底获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没必要为了拖延时间在谈话上有任何顾虑，我愿意现在与您放下干戈，探讨人类与帕弥什的未来。” “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二主。卧榻之策岂容他人酣睡？” 见自己计划被识破对方也没有主动进攻，李毅索性卸下一层面具，以明确的态度回应柯蕾多尔的提案，并补充道∶ “更何况，假设战败的是我，你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我提出共存的请求，如果现在你我的立场互换，你恐怕会毫不犹豫的吞噬我。” 柯蕾多尔∶“文明的成长，需要发展和对手，开拓，掠夺，战争是发展中不可缺少的一环，败者将被胜者取代，为更伟大的文明提供养分。” 李毅也露出一个不知是不屑还是疯狂的笑容说道∶ “呵，听起来有点道理，不过，现在的输家可是你呀。在奉行弱肉强食的理念前，请先确保自己是个强者。” “您说的没错。”柯蕾多尔再度低头，屈膝行礼说道∶“但请恕我冒昧，在这个帕弥什对人类无害的世界，人类和红潮可以联合在一起组建一个更强大的文明。进而迭代和进化，最终发展到高等水平。” “哈哈哈哈哈哈。”李毅突然不受控制的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这引起柯蕾多尔好奇和疑惑的目光。 片刻之后，李毅止住笑声说道∶ “柯蕾多尔，你觉得你对我而言很重要吗？” 柯蕾多尔细想片刻后说道∶“您从升格网络和我这里获得的人类文明的数据需要分类和处理，红潮本身也具有强大的逻辑推演能力，能为你今后在这个世界的行动提供更多合理方案，并且还能在作战中自主修复露娜的机体。” “不不不，你还是没有理解我想说什么，柯蕾多尔。”李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你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没有你，对我很重要。” 柯蕾多尔脸上流露出一丝迟疑和犹豫，随即便理解了李毅的话，脸上恢复笑容说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但能请您回答我最后的疑惑吗？” 李毅此时已经治疗好了右臂的骨折伤口，恢复了作战能力，无所谓似的开口道∶ “当然可以。” 柯蕾多尔∶“在明知胜利无望的结局，像您这样的人类为什么仍会选择战斗下去。在面临拥有压倒性实力差距的灾厄，却总有人拒绝活下去的机会。即便无数人选择放弃，却依然有个体选择抗拒。请告诉我，为什么会诞生这些不符合任何逻辑的个体？” 柯蕾多尔原以为李毅会思考片刻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李毅仿佛早有准备似的开口道∶ “因为你们都愚蠢的想要用单一的标签来片面的定义人类，可人类从来就不是一串预先被设定好的代码。意识的独立决定了人类性格的多样化和复杂性，同理，一个人可以高尚的像列坐在天堂的圣人，也可以卑劣的抛弃一切底线和尊严。甚至这两者都能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至于你说的那些不符合逻辑的个体，那是因为你无法理解……” 李毅将右手放在刀柄上，刀尖对准柯蕾多尔，掷地有声说道∶ “人类的赞歌即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光辉即是忠诚的光辉。即便战斗的结果注定失败，战斗的本身也能作为战斗的意义。无论你认为这种行为是愚蠢还是高尚，是负隅顽抗还是悍不畏死，在他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无惧死亡和毁灭，而你无法用绝望去吓倒一个决心进军地狱的人。” 李毅的话令柯蕾多尔陷入了沉思和犹豫，半晌，她向李毅第三次屈膝行礼道∶ “果然，人类是一群越是研究，越是无法理解的物种。感谢您愿意解答我的疑惑，很高兴能和您进行这样的谈话，但请容我纠正一点。” 柯蕾多尔抬起头，继续说道∶ “即便您战败了，我也不敢吞噬您的意识碎片，因为我无法消化掉您的所有数据，未消化的部分将会把整个红潮生态搅得天翻地覆。和升格网络联手，是出于对你们夺取数据这一行为的反制，这些数据也是维持我们自身存在的必需品。” 李毅∶“升格网络现在是什么情况？” 柯蕾多尔∶“在您杀死双子和不明数据聚集体后就因为数据耗尽而消亡了，露娜现在筛选和导出的是红潮储存的数据，我也会在13分钟后消亡。这具机体将会由露娜全盘接受并控制，她将摆脱升格网络的意识侵蚀。关于这点，您可以在退出链接后，找露娜证实。我告诉您这些，只想请您满足我一个愿望。” 李毅耸耸肩说道∶“看情况吧，你很清楚，我不会放你一条活路。” 柯蕾多尔微笑着摇头，最后一次屈膝行礼说道∶ “我只希望您能在最后和我以战斗的形式为这场文明之间的斗争画上句号。” 李毅思考片刻后，认真的看着柯蕾多尔的眼睛说道∶ “我，李毅！代表人类！接受帕弥什的余孽——红潮的挑战！” 第78章 雪影兰花 绿色的长袍褪去，柯蕾多尔换上红黑相间的晚礼裙，手握一个比她身高还长的镰刀摆出了进攻姿态。 李毅当即便发起了进攻，如同一只下山猛虎。 柯蕾多尔则以断断续续的地刺袭击回应，但都被李毅以势如破竹之势碾碎，直取柯蕾多尔首级，柯蕾多尔没有如预料之中漂浮躲避，而是架起镰刀防御。 “—砰—” 伴随着镰刀碎裂的声音，陌刀直接将柯蕾多尔的身体拦腰切断，飞舞的上半身喷洒出大量鲜血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为这场决斗拉下了帷幕。 “谢谢……” 在躯体完全崩解前，柯蕾多尔用尽全身力气向世界留下了自己的遗言。 “原来早就是日薄西山，也难怪刚才没有来帮男双子对付我……” 李毅望着柯蕾多尔的尸体喃喃自语，等里，布偶熊完全确认柯蕾多尔死亡后又开口道∶ “也罢，你这样也算体面的退场。” 说完，李毅拿出一杆旗枪狠狠的插在地上，宣告这场战争的胜利。 屏幕前的众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露西亚来不及擦掉脸上的眼泪便开口道∶ “太好了，指挥官……”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李毅擦去身上的血迹，原地坐下，将外骨骼动力机甲换回了灰鸦指挥官的外套。深吸一口气后开口道∶ “数据收集的怎么样了？” 里昂∶“数据库内信息储量已经接近5YB，主人，很抱歉在下没能在关键时刻帮助您，感谢主人的奋战和坚守，为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李毅∶“5YB的数据啊……” 尽管对存储单位认知仅止于TB，但李毅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一个不得了的天文数字，便满意的说道∶ “很好，这些数据的分类和筛选就拜托你们了，柯蕾多尔刚才说她不战斗十三分钟后就会消亡，我先等露娜苏醒后，再断开链接。” 里昂∶“明白，主人，在下和大家等着您回来。” 断开通讯后，李毅起身向露娜方向走去，路上，他尽可能治疗身上的伤口，想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迎接露娜的回归。 由于敌人已经全部消灭，阿尔法解除了保护露娜的帕弥什屏障，露出了沉睡的红衣少女。 少女平静的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无法推测是否在甜美的梦乡里畅游，但这份平静让李毅感到莫名的安心和自豪。 因为自己之前在尸山血海，万千敌军中厮杀，就是为了守护这片平静。 片刻之后，露娜逐渐睁开了眸子，看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骑士。 “你……” 露娜感到一阵害羞，起身漂浮在空中，但她感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后，脸上的害羞又转为了愠怒，挥起右拳但又无奈的放下说道∶ “你……你这个笨蛋！” 李毅∶“唉，怎么刚醒来就骂我？在你筛选数据的时候，我可是一直守在你身边。” “我知道！”露娜眼里透露出关切和担心的眼神，说道∶ “一直在侵蚀我意识的恶意数据和信息碎片都消失了，意识海里的杂音也没了，是你做的吧。” “对啊，我将它们全部消灭了，它们再也不会伤害你了，这不是好事吗？” 李毅故作轻松的说道，仿佛做到这一切不过易如反掌。 “你！” 露娜轻轻的一拳锤在了李毅的胸口上，声音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用说就知道你又逞强了！升格网络里的恶意数据和信息碎片的数量和实力我还是清楚的！并且一开始的目的是让你拖延时间，你把它们全部歼灭了还装作没事人那样，不用想就知道你……” 一向沉默倾听的露娜破天荒的开始滔滔不绝起来，她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李毅摆摆手制止道∶ “好啦好啦，露娜，我能站在这里，就说明我能轻松解决升格网络，并且我们都圆满完成了任务，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别想转移话题！”露娜丝毫没买李毅的账，生气的说道∶ “等会我出去问一下姐姐，就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 “啊这……” 李毅一时语塞，知道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便开口道∶ “柯蕾多尔说这副机体将会被你全盘接管并控制，升格网络和她已经消亡了，那些恶意数据和信息碎片应该会化作你的养料，待会儿出去再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机体。” 露娜∶“什么意思？你还遇到了柯蕾多尔？等于说你不仅在和升格网络战斗，还和柯蕾多尔交战了？” 李毅∶“嗯……出去后阿尔法或者露西亚会告诉你，时间差不多了，该断开思维信标深度链接了。” 说完，李毅准备断开握手协议，却听到露娜叫了一声∶ “等一下！” 李毅转过头去，看到露娜正闭上眼睛，伸出右手，似乎在操纵些什么。 片刻之后，一株娇小的绿苗从腥红色的土壤中探出脑袋，然后快速生长，成苗，分化，最后形成花苞。 花苞继续生长，紧闭的花苞逐渐膨胀，微微张开。紧接着花瓣缓缓舒展，用雪花般纯净的颜色展示自己的高贵和典雅，淡淡的花香一点点驱逐着李毅鼻腔内的血腥气。 但对花向来不感冒的李毅根本识别不出它的种类和名字，他只知道这是露娜的心意，于是便默默的站在原地，欣赏着开花的景象。 “这是雪影兰花，升格网络曾预言它已经从地球上彻底消失了。”露娜睁开双眸，露出一抹微笑，期待着李毅的答复。 “但雪影兰花非但没有消失，升格网络还先于它消失了。”李毅故作爽朗的说道。 “哈哈……” 露娜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不仅让李毅，让屏幕前的阿尔法，露西亚等人倍受震惊。 曾经要把人类彻底消灭，脸上除了冷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露娜，居然会发自内心的大笑。 片刻之后，露娜止住笑声，温柔的注视着李毅说道∶ “谢谢，和你相遇是我最幸福的事，现在，升格网络再也无法用这些恶意数据侵蚀我的意识。和我之前预想的一样，你就是推翻一切既定推演的最大变数。” “当然了，这就是首席的实力。” 李毅故意露出一副厚脸皮的表情说道。 “呵，得寸进尺。” 露娜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看向李毅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 在微风的吹拂下，地上的雪影兰花轻轻摇曳，在这片荒芜的腥红色大地上翩翩起舞。 第79章 “华胥”计划（上） 14∶19 基地研发中心 在一阵眩晕和失重感以后，李毅返回了现实，除了比以往更剧烈的太阳穴刺痛外，似乎没有其他严重的不良反应。 李毅捏了一下太阳穴，打开链接舱盖，坐了起来。 刚要睁开眼睛，李毅突然感觉到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自己，随即一股马尾抽到了脸上，胸口传来了柔软的感觉。 “太好了，指挥官，你回来了……没有离开我……，李毅……” 露西亚将脸贴在李毅的肩膀上，任由脸上的泪水滴在他的外套上。她知道这样做很失礼，但露西亚害怕自己放手后，李毅又会离开自己，于是便紧紧的抱住李毅。 “啊…，我回来了，露西亚，嗯，你抱的有点紧……” 李毅轻拍露西亚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但露西亚仍然越抱越紧。 李毅被露西亚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他不好直接命令露西亚放手，在一旁捂脸抽泣的丽芙连忙上前劝说露西亚，又是说李毅还需要进行进一步身体检查，又是说李毅链接了3个小时需要休息，才让露西亚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李毅。 李毅看向众人，发现大家脸上都挂着泪水，哭的梨花带雨的拉弥亚正大声向刚苏醒的露娜“告状”，然后便被薇拉和阿尔法低声呵止了下去。 曲则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沉默着看着李毅的脸庞。卡列尼娜则哽咽着诉说对自己的不满。薇拉在用各项仪器仔细检查完李毅的生命体征后愤怒的说道∶ “你知道吗？指挥官，我真想拿个狗链子套在你的脖子上，让你这个没脑子的家伙哪也去不了！” 李毅故作不满的回应∶“怎么就没脑子了？我打的还是挺有战术的。” “你这家伙！” 薇拉掐了一下李毅的手臂，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不满。 “啊，痛！下这么重的手干嘛？薇拉！” 李毅吃痛叫了一声，但随即对这个陌生的痛觉感到惊讶，反而主动掐了自己一下。 “这是疼痛的感觉……” 李毅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而薇拉眼中几乎要喷出名为愤怒的火焰。 “所以你的战术就是强行修改自己的认知，将痛觉认定为快感吗？” 薇拉毫不留情的点破了李毅的小动作，然后又掐了一下李毅的手臂说道∶ “给我记清楚了，指挥官！这才是疼痛的感觉！这次是你运气好，意识足够清晰和坚定才没有变成疯子。下次再敢这么做，我不介意告诉变成疯子的你是我的狗，然后在房间里为你准备一个狗窝！” “指挥官，薇拉也是在担心你。”一旁的丽芙擦掉脸上的泪水，站出来说道∶ “指挥官这样做已经严重违反了意识链接安全手册第五章第三条的内容，擅自在意识海内部修改思维信标网道，会造成指挥官意识割裂和错觉，严重的会对你的意识造成损伤……” 李毅∶“抱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当时只有背水一战。” 丽芙∶“对不起，指挥官……” 李毅觉得话题开始往不太好的地方发展，便主动开口∶ “姑且先不提这个吧，那些“缴获”的数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里昂恭敬的弯腰低头行了一礼说道∶ “非常抱歉，主人。原计划是由在下来将这些数据进行分类和应用，但本次数据收获相当于格式塔的数据储备量，远不是在下的算力所能支配的，所以在下恳求主人增派人手……” 一向说话从不拖泥带水的里昂罕见的犹豫了起来，认为因为自己能力不足而向李毅申请增派人手是一件非常惭愧的事情。 李毅∶“可以，到时候给我一个具体方案和人员名单。” 里昂∶“明白，感谢主人的支持。” “这次打了一个大胜仗，至少让基地的未来有了技术上的保障，也算是基地发展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李毅心想道。 但随后几天基地众人的反应和发展规划报告，让李毅觉得自己对本次作战的影响评估还是太保守了。 首先是这些数据本身的价值，它不仅包括了战双世界2194年以前的人类科技成果，还包括了人类在艺术，教育等领域的成就，在后续的“挖掘”中，还找到了大量关于地球动植物的详细信息。 这个信息量上的“地理大发现”立刻引起了卡列尼娜，布偶熊，赛琳娜，艾拉等人的强烈兴趣，几乎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往新开设的数据中心房间跑，恨不得直接把休眠仓也搬到里面去。 其次是帕弥什的应用，在升格网络消亡后，对帕弥什的最高权限转移到了露娜手中，这个比代行者权限还高级的身份，被露娜自己命名为“管理者”。 管理者可以随意导入或导出帕弥什病毒内所携带的信息，将其作为U盘一样随意使用。并修改升格者和代行者的身份和权限。 露娜对自己身份的变化没有过多在意，在保证会继续导出帕弥什内的数据后，并没有提高或者降低阿尔法等人的权限，声称维持现状就好。 最后是随之而来的基地信息处理设备的配套升级，对此，曲在基地未来发展规划报告提出要建立独立的基地AI来管理这个庞大的数据库。 这份报告立刻得到了李毅的重视，在反复论证后得出基地现阶段拥有制造类似格式塔的AI能力后，李毅果断批准了这个计划，并将这个计划列为“基地最重要的事项”，并将这份报告书纳入自己的终端备忘录里，供自己随时阅读。 曲的本意是想更好的统筹数据库各项信息，辅佐李毅更好的管理基地各项部门运转，但李毅却从这项计划中看到了另一个用途。 与空中花园的战争。 自来到这个新世界和众人相遇时，李毅一直认为空中花园也来到了这里，当卡列尼娜的卫星升空，几乎搜遍了整个太阳系也没有找到这艘星际殖民舰的影子后，李毅也没有完全放下心。 “有可能只是空中花园现在没有传送过来，这并不代表未来不会。我必须要提前做好战争准备。” 李毅一直用这句话警醒着自己，他很清楚自己不能赌空中花园会对自己采取友好态度，露娜她们姑且不说，自己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意识海研究材料。并且没人会允许一个外来者带着空中花园的高端战力消失好一阵子然后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去，从历史上的政治斗争中，李毅学到了一条教训∶ 手握大权，不进则死。 第80章 “华胥”计划（下） 办公室内，李毅又一次打开了战术模拟地图，将战场设定为太空和地面。 他曾在脑子里无数次模拟了基地和空中花园爆发战争的样子，但李毅对基地目前的实力感到担忧。 第一，尽管己方拥有露娜，阿尔法，比安卡，里这些高战构造体，但敌人总部在外太空轨道内，且可以随时向地面派遣部队。等于说空中花园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第二，己方登陆载具就只有两架中型运输机，且采用突袭战风险太高，一旦被雷达发现，机上战斗人员就会成为活靶子。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空中花园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天基打击系统。这种类似于卫星轨道炮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基地夷为平地，而基地没有足够的远程打击手段进行威慑和报复。 “以基地现在的实力，一旦和空中花园爆发冲突，基本等于自杀……” 李毅心情沉重的喃喃自语道，随后将模拟地图中心调到基地周围。 “我记得露娜当时是先拿到与格式塔同源的AI华胥，然后用高能天线组将信号功率放大，反锁了空中花园的动力系统，然后被地球引力捕获，坠向地表……” 李毅在战术模拟地图上复盘着过去露娜对空中花园的破坏行动。良久，他关闭了地图程序，从抽屉中拿出了曲关于华胥的报告。 “露娜的做法可以再改进一下，她当时是为了推行筛选才将空中花园拉向地球，如果只是摧毁的话，发布错误指令关闭或者破坏舰内生态系统，利用宇宙的绝对低温杀光所有人类居民也是一种高效的做法，虽然对构造体无效，但可以将人类高层一网打尽……” 李毅又拿出从卡列尼娜，里，布偶熊那里得到的空中花园内部结构图纸。然后开始在心里琢磨这个方案的后果∶ “这个方案一旦成功，对基地不会造成任何物资和人员上的损失，而对空中花园的打击效果是显着的。空中花园指挥中枢将会瞬间瘫痪，毫无还手之力。人员损失上，在空中花园居住的150万人将会直接死亡，对我而言不过就是一群游戏里的NPC罢了。等等……如果是对大家来说呢？尤其是空中花园还有家人的里，布偶熊他们。” 李毅顿时屏住呼吸，顺着这个思路开始推理。 “杀光这150万人的确有利于赢得这场战斗，但我也输掉了这场战争。里的弟弟，布偶熊的哥哥和妹妹，赛琳娜的母亲……天哪！这简直是在拆我自己的基本盘，把基地里的大部分人推向我的对立面……” 李毅越想越觉得害怕，在他眼中。150万陌生人的死亡事小，基地分裂甚至内战的事大。所以他不能接受这个方案所要支付的代价。 但李毅在一番心理挣扎后，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我没有更多的选择，就像大国对小国说它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时候，小国最好真的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即便枪响之后没有赢家，但也不是不造枪的理由。单方面被屠杀的结果远比两败俱伤还糟糕。大不了将这个方案作为基地威慑的手段，若真的败局已定，再启用这个方案和空中花园同归于尽！” “退一万步来讲，战争无外乎是流血的政治，当交战双方都无法从战争中获得好处，甚至有可能同归于尽的时候，便会重新回到谈判桌上。五常之间的核威慑就是如此。” 李毅最后一次说服了自己，然后对这项方案不再有任何迟疑和犹豫。 华胥和高能天线组的建造方案被李毅要求同步进行，曲和露娜马上就察觉到了李毅的目的，但都对此心照不宣。 卡列尼娜，布偶熊等人虽然对建造高能天线组的计划抱有疑问，但在李毅的坚持下，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指挥官。 华胥的建造计划非常顺利，在曲提供的资料和密钥并辅以数据库的参考下，七实，哈卡玛基本上是照着葫芦画瓢，仅半天就架构出了华胥底层数据模型，然后在此基础上进行数据填充。不到一个星期便设计好一个“低配版的华胥”，并保证会在后续的更新中不断完善，使其不断向格式塔靠拢甚至超越。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高能天线组建设计划，尽管有前人的资料可供参考。但其所需要的各种配件，从线圈到站台基座，都必须要另建生产线制作。且李毅要求建立三个间距超过50公里的发射台。 被这个“无理”要求最先整破防的是卡列尼娜，她几乎用自己发声装置的最大音量向李毅讲解维护三个发射台的难度以及为了这三个发射塔需要新修建三条公路所需要消耗的一系列资源。 接下来是布偶熊的反对，她从基地的角度有理有据的指出目前基地的通讯不需要额外的信号增幅，修建这三个高能天线组不仅是多此一举，还会对资源，人力造成更多无意义的消耗。 里也觉得非常奇怪，他不清楚对技术一窍不通的李毅为什么执着于修建高能天线组，并且还明确的要求发射台之间必须保持一定距离。 面对众人的疑惑，李毅力排众议，以“基地不能只依靠天上的卫星来维持基地通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和“必须要做好卫星被摧毁后的应急方案”的理由回应众人的质疑。 关乎基地生产力的机械体生产车间更是开足马力，在李毅几乎不计成本的投入下，基地的各类机械体数量飞涨至6123个，并在一周后有望达到6500个。 与之相对应的是仓库材料的迅速下降，尤其是作为工业主要通用材料的螺母，储量从最初的4.1亿下降至2.9亿。 这些资源消耗在李毅看来可以接受，但他还是为此设立了资源红线，并不断开采朱兰森林内的矿产资源来满足基地工业生产需要。 基地里的众人都察觉到李毅似乎是在和什么赛跑，只有曲，露娜等人察觉到李毅正在积极扩军备战。但大家都选择相信指挥官的判断，无条件服从这位一直为他们付出的指挥官的命令。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生存不能寄托在别人的恩赐下，历史总是在军刀上前行。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有强大的军备。” 李毅在自己的私人备忘录这样写道。 第81章 布丽姬特的到来 空中花园支援部队队长布丽姬特现在十分迷茫。 她记得自己原本正在休息室整理补给箱和背包，突然陷入了一阵毫无缘由的视觉模块故障，在恢复视觉后，布丽姬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身边只剩下了自己刚才摆弄的物品。 起初，她还以为是自己队员趁自己空间时给自己搞的恶作剧∶用拟真战术投影改变房间外貌进而让自己惊慌失措，然后再拍照留念。 但再多次呼唤无人答应后，布丽姬特开始走向操作台，想通过触碰“幻影”来表明自己已经识破了“恶作剧”。但坚硬的触感随即便让她愣在原地。 “那不是投影？这是真实存在的物体！” “谁能在不惊动自己的情况下，在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在自己房间摆上这么大个操作台终端？” 布丽姬特接着又打开操作台的电源开关，操作台立刻弹出了一个开机密码锁和权限认证系统，布丽姬特随便输入了几个密码后发现认证失败后便放弃了尝试，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环境。 “这里不是我的休息室，出于未知原因，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房间，当务之急是应该尽快和其他人取得联系，然后查清真相。” 布丽姬特拿上自己的收集箱和背包向门口走去，但她惊讶的发现门上还有人脸识别系统，而自己无法通过权限认证。 “喂？有人吗？我被困住了！来人帮帮我！” 布丽姬特开始拍打大门，并且逐渐加大力度，希望响声能吸引到别人的注意，并决定如果半小时内无人回应便砸烂这个门。 响亮的拍门声和叫喊声成功引来了隔壁机体维护室里的露娜，卡列尼娜，里昂。卡列尼娜还以为发生了布偶熊把自己困在研发中心这个千载难逢的“熊猫事件”，正要赶去嘲笑，便发觉声音有些出入。 卡列尼娜∶“不对，这不是布偶熊的声音。这……这是布丽姬特！喂？布丽姬特！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 露娜听后，一点疑惑的向卡列尼娜问道∶ “谁？” 大门另一边的布丽姬特听到卡列尼娜的声音后，立刻开口道∶ “卡列尼娜？！是我！布丽姬特！我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了！快帮我把门打开。” 卡列尼娜扭头对露娜说道∶“是支援部队的布丽姬特，布丽姬特，我现在就把门打开。” 露娜本来就对这个突然在研发中心内出现的陌生人抱有疑虑，在卡列尼娜提到工程部队这四个字后，顿时心里萌发出敌意。 “支援部队？是空中花园的人！她难道是空中花园派来的探子？” 露娜∶“等等！卡列尼娜！” 露娜刚伸手去制止卡列尼娜，但卡列尼娜已经先她一步完成了大门权限识别认证。 “铛铛—” 随着大门的打开，布丽姬特还没来得及和自己的老同事卡列尼娜打招呼，并惊恐的发现她身旁还站着露娜。 “升格……不！代行者！” 布丽姬特大喊一声，随即便摆出战术动作向后翻滚撤退，并顺手从背包中摸出自己的战术旋棍，摆出了攻击姿态。 卡列尼娜一脸疑惑的说道∶“啊？布丽姬特？” “呵，基地闯入了老鼠。” 露娜也不甘示弱，离地漂浮起来，并拿出月轮挡在身前。 里昂也拔出刺剑，对准布丽姬特说道∶ “这位小姐，虽然你似乎是卡列尼娜小姐的朋友，但你不属于这个基地，请马上放下武器并解释清楚你的来意或者目的，否则，你将会被当成非法入侵者处理！” 说完，里昂悄悄向李毅发去加密文字通讯，将自己听到的所有情报告诉李毅。 “卡列尼娜，危险！快过来！” 布丽姬特丝毫没有在意里昂的话，她见卡列尼娜若无其事的站在露娜身旁，当即便在心中得出一条结论∶ “以露娜为首的升格者集团入侵了空中花园，并以不知名手段控制了卡列尼娜，现在又来绑架自己。” 布丽姬特紧紧握住战术旋棍，准备伺机投掷能量护盾和烟雾弹吸引露娜和里昂注意力，然后带着卡列尼娜夺路而逃。 见布丽姬特没有投降的意思，露娜将月轮挥动的更快了，但她此时还没有对布丽姬特起杀心，觉得最好还是活捉后拷问情报。 “等等！先把武器都放下。” 卡列尼娜走到三人中间挥手制止道，她这才发觉自己干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导致局面走向失控。她虽然不清楚布丽姬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她没把布丽姬特当成敌人。眼下还是先尽力避免冲突，等指挥官前来调停。 卡列尼娜∶“布丽姬特，你先听我，你现在不在空中花园，而是一个新的世界，露娜她们现在也不是我们的敌人……” 卡列尼娜不断向布丽姬特解释道，并让露娜和里昂放下武器，还向李毅发去了紧急文字通讯。但她越是努力解释，布丽姬特就越怀疑卡列尼娜被露娜控制的越深，而布丽姬特不合作的态度也让露娜和里昂不敢放下手中的武器。 正在一楼办公室与露西亚、丽芙、曲、阿尔法、里商量九龙商会和灰鸦冒险队今后在土着人类社会中如何互相支援的李毅，在收到里昂和卡列尼娜的紧急文字通讯后，顿时就懵了。 李毅收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空中花园来到了这个世界，并向基地派遣特工执行破坏行动被里昂他们发现了。但随后，他觉得布丽姬特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便向露西亚问道∶ “布丽姬特？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谁呀？” 露西亚回应道∶ “指挥官，她是支援部队队长，在075号城市时是她驾驶载具带领我们逃离红潮，免于团灭的下场，也是她在地下城中用绳枪将你和我拉出了废墟。” “嗯，看来是咱们的救命恩人。” 李毅淡淡的回了一句，脑子开始搜寻过去游戏剧情里的片段，露西亚的话虽然帮他塑造了布丽姬特的一个正面形象，但李毅对布丽姬特的印象还是很模糊。 “她是不是个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空中花园的到来？那她是否是空中花园高层的走狗或者坚定拥护者？” “如果真是这种情况，那么她已经发现了基地的位置，该如何处置她？” 虽然刚才还说布丽姬特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但李毅此刻动起了杀心。 毕竟在李毅看来，这是首席的救命恩人，不是李毅的救命恩人。将她灭口也不能算是恩将仇报。 第82章 熟悉的陌生人 李毅最终还是没有向里昂下达抹杀布丽姬特的命令，他认为有必要查清这件事。 布丽姬特如果真是空中花园派来的，那么她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情报价值。说不定可以进行拉拢和策反，如果这些行不通的话，再处理掉也不迟。 于是他让里昂先不要轻举妄动，然后让阿尔法，曲，露西亚等人去武器库拿上武器，和自己一同前往研发中心。并让布偶熊立刻用侦察卫星在外太空和地表寻找空中花园的位置。 在前往研发中心的路上，李毅心里一直在琢磨布丽姬特是怎么进入基地： “基地周围都设有机械体岗哨和里设计的感应和警报装置，连擅长伪装和隐身的拉弥亚都觉得棘手，并且研发中心在二楼，想要进入，就必然要从我们这些人眼皮子底下走过，真的有人能瞒过阿尔法和露西亚的眼睛吗……” 李毅越想越觉得蹊跷，在琢磨不出敌方的潜伏手段后，他又将思路放在了发现布丽姬特的地方。 “研发中心，那里只有大家的机体数据和一些设备，这些都是游戏里空中花园的产物，而那个房间也和基地里其他房间有些不同，不是灰鸦指挥官名义下的房间，似乎是游戏的研发池子退化后的产物，嗯？研发池子？” 李毅突然想起战双这个游戏的构造体获取方式是通过抽卡的形式获取的，顿时便萌发了一个想法∶ “有没有一种可能？布丽姬特不是从外面潜入的，而是来自于研发中心内部？” 李毅突然停下了脚步，打开战术终端开始翻找了起来。点开了构造体一栏，果然找到了布丽姬特的机体数据。 “耀炎，A级火系装甲型构造体，战力……才490？！” “指挥官？” 身旁的露西亚疑惑的看向李毅，李毅收起战术终端，对众人说道∶ “不需要去武器库拿武器了，咱们直接去研发中心。仅凭里昂就足以压制她了。”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已经完全掌握情况了吗？” 李毅∶“大差不差，不过还得等布偶熊的卫星侦察报告验证。” 曲∶“你已经决定好处理方案了吗？” 李毅∶“已经有了个大方向，但具体还是随机应变。” 曲∶“很好，我很期待你的处理方式。” 众人继续向研发中心赶去，李毅也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在心里整理已知的情报∶ “目前来看，这个布丽姬特非常有可能是从研发中心“抽”出来的，我记得我是在露娜版本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在这之后，战双这个游戏应该也在更新，这个版本应该是布丽姬特实装了，所以也顺带来到了这个世界。不过，我来到这个世界都已经快三个月了，而战双基本上是一个半月更新一次，难道两个世界之间有延迟或者时间差？” 想到这里，李毅对布丽姬特的敌意和杀心已经没了大半，转而倾向于合作和拉拢。 “虽然机体仍在初始状态，但好感度依然在四级“关心”的水平，应该是剧情里对首席的好感度，得先用谢依的名字和她交涉，不过她已经看到了露娜，这给谈判增加了难度，该怎么说服她放弃过去的立场，让背叛和敌视空中花园……” 众人赶到了研发中心门口，李毅看到卡列尼娜正站在中间劝架，露娜和里昂摆出进攻姿态在门口严阵以待，房间内，一个头戴防风墨镜，缓冲垫和艾拉有得一比的棕发构造体正拿着棍棒状的武器与二人对峙，在看到李毅，露西亚等人后，立刻露出惊愕的表情说道∶ “谢依？不……指挥官，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怎么会和阿尔法在一起？快离开升格者！你会被感染的！灰鸦的，你们难道也……” 面对布丽姬特一连串的提问，李毅马上就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并在心中整理∶ “一开口叫的是我游戏里的名字，看来她将我视为游戏中的指挥官，有交涉的可能……” 李毅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以老熟人的惊讶口吻开口道∶ “布丽姬特！你怎么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哦？抱歉，忘了说，这个世界帕弥什已经无害了，升格网络也消亡了。大家先放下武器吧。” 说完，李毅示意露娜和里昂先放下武器，并把手放在露娜肩膀上一段时间，然后再让布丽姬特看到自己的手掌。 李毅∶“你应该清楚，即使注射了血清，人类也不能直接触碰感染体，更别说帕弥什浓度可以媲美红潮的露娜。还有，你的逆元装置也没发出感染警报吧？” 露娜在一旁脸颊微红的小声嘀咕道∶ “再敢动手动脚，下次让你整只手泡红潮。” 布丽姬特震惊的看着李毅的手掌，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仍然没有放下警戒，犹豫的开口道∶ “这……指挥官，抱歉，请原谅我接下来的请求，我……我能否和你进行思维信标链接？” 李毅听后，不仅很干脆的同意了布丽姬特的请求，还让露娜等人都离开房间，只留下露西亚陪在自己身边。并将研发中心的大门关上，以示可以进行私人谈话。 露娜，曲她们在离开研发中心后一直守在门口，并将周围的走廊封锁，里昂还从随身终端调出了研究中心内部监控画面，一旦发生紧急情况，便冲进去救李毅。 室内，布丽姬特在和李毅进行思维信标链接，确认李毅思维信标没有任何感染症状后，表情才略微放松下来，开口道∶ “抱歉，指挥官，这一切都发生的太过于突然，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能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李毅上前推来三张椅子，待三人入座后，他开始有保留的向布丽姬特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李毅先是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处境，然后重点向布丽姬特解释帕弥什已然无害，并煞有介事的说自己掌握了空中花园高层参与非法人体实验的决定性证据，但议会早已经被黑野渗透成了筛子，要将自己灭口，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来观察布丽姬特的反应。 但李毅隐瞒了自己是玩家的真相，以谢依的身份和布丽姬特交流。 布丽姬特一开始对自己穿越到新世界的事情感到惊讶，但一听到李毅因为掌握真相，反而被空中花园迫害时，便愤怒的站了起来说道∶ “指挥官！他们一定是因为之前在诺曼的康士坦丁矿场的发现才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放心，指挥官，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我不会让真相消失在黑暗中！” 见布丽姬特突然情绪激动了起来，李毅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 “她这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有这件事？在来之前，露西亚和里说过她是一个性格爽朗的人，那么很可能真有这件事，不过这都是新版本的剧情了，我这个露娜版本穿越过来的玩家根本不清楚，算了，还是先套话吧。” 于是，李毅眼神里充满了怒火说∶ “虽然我手里有证据，但现在缺乏证人，难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此话一出，布丽姬特立刻来了精神，她主动接过了聊天的主动权，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李毅讲述康士坦丁矿场发生的事。 李毅一边仔细的倾听布丽姬特的话，一边心想道∶ “看来是真有这件事，大概率就是新版本的剧情，这也说明了布丽姬特有拉拢的可能性，只要有不公和压迫，就能作为培养仇恨的土壤……” 第83章 若琳 李毅心里很清楚∶ “不能一上来就用说服比安卡的办法让布丽姬特进行抉择，我和布丽姬特关系并不亲密，必须要通过套话弄清楚布丽姬特的核心利益所在，尽可能达成共识。” 他认真听着布丽姬特在康士坦丁矿场的经历，希望从中获取有用信息。 但布丽姬特只是讲述了自己在矿场关于人体实验的发现后，就把球又踢给了李毅。 布丽姬特∶“指挥官，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和升格者在一起？是为了自保吗？” 李毅有意转移话题说道∶ “这个世界的帕弥什病毒性质发生了改变，已经无法感染人类和构造体。所以我们和露娜之间的矛盾并非不可调和，更何况，空中花园不会放过我这个知晓了他们那么多阴暗面的知情者。” 布丽姬特有些为难，但仍的说道∶“但是指挥官，你这样的行为相当于叛变。” 李毅见布丽姬特“不开窍”，心里顿时觉得不快，但他没有表现在脸上，反而满不在乎的说道∶ “叛乱？不不不，这是革命！一场清除人类肿瘤的手术，一场决定人类未来的斗争，针对黑野和傀儡议会的全面战争。” 此话一出，李毅顿时有些后悔，认为现在摊牌过早，但布丽姬特始终没有透露更多自己想要的情报，只能由自己来打破僵局，顺便探一下布丽姬特的性格和立场。 布丽姬特∶“指挥官，战争只会给人类带来痛苦。我讨厌斗争和死亡，我认为无论是谁，都应该平等而有尊严的活下去。这也是你之前坚持的信条……” 李毅听后，心里顿时来了一窝火，心里不爽道∶ “什么妥协的甘地主义者？我需要你来教我战争会带来什么吗？因为害怕流血就放弃斗争任人宰割，这种虚伪的和平怎么可能长久？！并且空中花园的那群既得利益者也配平等有尊严的活下去？！屠刀没有落在自己头上就不知道斗争的必要性是吧？” 虽然布丽姬特的话让李毅非常恼火，但他清楚布丽姬特出发点还是为自己考虑，只是坚持的信念非常不切实际，自己只需要想办法让她认清现实就行。 如何让一个不切实际，高谈阔论的理想主义者认清现实？很简单，让她直接看到或者经历现实的毒打。 所以，李毅想到了若琳。 李毅记得这个若琳是自己在游戏剧情里遇到的一个NPC，因为自己的爱人——蚕驹小队指挥官杰弗里阵亡最后选择了殉情，李毅在刚才布丽姬特的讲述中得知若琳是她的好友，且同样卷入过黑野的阴谋后，马上想到了一个计策。 李毅故意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若琳何尝不想平等有尊严的活下去？但在矿井目睹了特洛伊干的那些事后，这个愿望便不可能实现了。” 李毅口中的“那些事”是自己刚才听布丽姬特讲的她和若琳下矿救援，发现特洛伊将一个研究员灭口的事件。 虽然李毅完全不知道事情始末，但他知道特洛伊是黑野的卧底，所以当即便明白这俩人撞见了黑野的灭口现场，并有意无意的将这件事和若琳的死联系在一起。 布丽姬特果然被李毅的新话题吸引了注意，暂时不纠缠他和露娜合作的事，惊讶的开口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指挥官？若琳不是自己跳入了红潮吗？难道她的死和这件事有关？” 李毅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盯着布丽姬特的眼睛说道∶ “你难道就不奇怪吗？若琳为什么从那次任务回来后马上就被转入了执行部队？为什么冗长的转队审批程序会突然这么高效？那次事件的所有资料为什么会在意外中遗失？蚕驹小队的指挥官为什么会被红潮波及？明明已经同意了签署删除记忆的手术，却偏偏在执行前逃跑前往红潮？尽管这些事都是若琳自己决定的，但你就不好奇是谁在背后给她行的方便，将她一步步推向死亡的？” 布丽姬特被李毅这一长串话语惊的目瞪口呆，有些失神的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全是迷惘和惊愕。 一旁的露西亚也被李毅的话惊住了，但她马上就反应过来李毅只是将这些发生过的事情都人为串联起来，尽管有些事件之间的确有联系，但并不能作为“黑野铲除若琳”的决定性证据，可何况自己当时也在场，若琳的确是自己选择跳入红潮中殉情，跟黑野真没关系。 但露西亚在谈话全程几乎都保持着沉默，她完全站在李毅这一边。即便李毅很多话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李毅对布丽姬特的反应非常满意，他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但没必要编造另一个谎言来自圆其说。自己只需要通过暗示让对方产生怀疑和不信任，高超的欺骗往往只是透露少部分的事实。 更何况死人无法开口，被告现在也无法为自己辩护。锅让谁来背，还不是李毅说了算。 布丽姬特意识海陷入了混乱，她想起了自己担任队长，重新调查矿井那件事遇到的重重阻碍，想起了若琳悲痛欲绝的样子…… 见布丽姬特开始动摇，李毅又乘胜追击的讲起被绑架作为实验素材的银隼小队的事情，这次李毅真的拿出了资料，并添油加醋的将乌托邦人体实验的受害者扩大到上万人，还将首席的失踪定义为议会和黑野的灭口行为。 一连串的阴谋展现在布丽姬特的面前，彻底颠覆了空中花园议会在布丽姬特心里的形象。最后，李毅这样说道∶ “布丽姬特，如你所见，我已经掌握了空中花园高层参与非法人体实验的决定性证据。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议会同样也不会放过同为知情者的你，所以，布丽姬特，我们现在正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只有做出正确的选择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布丽姬特默默的看看李毅，良久，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 “指挥官，你的邀请我会考虑的，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李毅对这个称得上婉拒的回答很不满意，但仍点头道∶ “你说。” 布丽姬特∶“谢依，我……感觉你的性格和过去完全不同，虽然我一直回忆不起你过去的样子，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就是指挥官，请……问，你是准备彻底背叛，不，是反抗空中花园吗？” 第84章 远方的战火 布丽姬特的话让李毅略感吃惊，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自己的表现和游戏里的首席完全不同，使布丽姬特产生观感和记忆上的割裂。 总之，如果继续用谢依的身份，那么坦白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会很难看。 于是李毅故作坦然的开口道∶ “是的，布丽姬特，我们将对这些虫豸发动一场彻底的，全面的战争。让若琳的悲剧不再重演，让广大地面上的人民，士兵和构造体不再沦为政治博弈的棋子。所以，布丽姬特你的选择是什么？” 李毅起身，向布丽姬特伸出了手。 布丽姬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握住了李毅的手说道∶ “我相信你，指挥官。不能让若琳，父亲，母亲的悲剧重演。” 见布丽姬特在口头上答应了自己，李毅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再次介绍一下自己，我是灰鸦小队指挥官，李毅。谢依只是过去的名字。我知道你会有疑问，你可以在之后询问卡列尼娜。” “啊？指挥官……” 布丽姬特吃惊的看向李毅，但李毅松开了握住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追问下去。 谈判终于结束，但这个突发事件远没有结束。 李毅对布丽姬特依然有疑虑，他甚至都考虑过布丽姬特会假装答应与自己合作，然后留在这里寻找机会刺探情报或者刺杀自己。 但考虑到游戏厂商即便出新剧情，也不至于塑造一个完全敌视玩家的角色，且好感度的存在也说明布丽姬特在性格上也会比较亲近玩家。这让李毅压下了铲除布丽姬特的想法。 毕竟布丽姬特是空中花园支援部队队长，自身就掌握了空中花园内部不少情报。且她的威望和职务也可以给自己手上增加一面旗帜。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没有这些，一个A级火系装甲型构造体的机体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战力单位，尽管目前战力才490，但在提高等级和军衔，搭配武器和意识，机体进化和点满技能后。同样可以提高到8000并解锁一大堆增益效果。换而言之，自己没必要将送上门的战力拒之门外。 李毅将布丽姬特暂时安排在五号宿舍，卡列尼娜她们在过去和布丽姬特是老同事，可以避免布丽姬特在基地里“水土不服”，顺便为自己监视布丽姬特。 在安排好这一切后，李毅推掉了今天要讨论的事务，默默的和露西亚回到了办公室。 在谈判全程没怎么说话的露西亚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李毅，于是等回办公室确定周围无人后便开口道∶ “指挥官，你真的决定和议会为敌吗？以基地现有的实力还无法和整个空中花园对抗……” 李毅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和那个鬼地方再有任何联系，但布丽姬特能来到这个世界，就说明这个世界和游戏世界还存在着联系，那我们就不得不考虑空中花园也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情况，我们不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子里。” 露西亚∶“明白，指挥官，我将是一直守护你的利刃。” 李毅∶“谢谢，露西亚，但我不想让你们在正面冲突中受到伤害，所以我必须要想一个能一招制胜的方法。今天晚饭做丰盛点，就当为布丽姬特接风。对了，露西亚，上次你做的土豆烧牛肉非常好吃，就是用高压锅压的那个，我想再吃一次。” 听到李毅的肯定，露西亚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开心的答应了李毅，然后迅速离开办公室前往食堂准备晚饭。 把露西亚打发走后，李毅重重的长叹一口气，然后坐在办公椅上陷入沉思。 “是啊，布丽姬特的到来，改变了很多事。” “不能再抱着“空中花园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侥幸心理了，放弃幻想，准备斗争。” “华胥基本已经建成，但高能天线组的建设工程连1/7都还没完成，而空中花园随时就可能到来。” 正在李毅心烦意乱之际，布偶熊发来一则视频通讯。 布偶熊∶“指挥官，在大气层和外太空卫星轨道外没有发现空中花园及其他运输载具的活动信号，但我刚才在地表发现大陆中部发现了人类。准确来说是一群拿着像法杖的人类和各种各样的魔物，正在对抗一群飞在天上的山羊脑袋。” “大陆中部还有人类？” 李毅顿时来了兴趣，他清楚布偶熊口中的山羊脑袋指的是上次在哥布林领地中遭遇的恶魔，但他没想到大陆中部还有人类的存在，之前在南部土着城市波图收集到的情报显示大陆中部是恶魔及其附属物种的势力范围，理论上讲不应该存在人类才对。 李毅将卫星监控画面切到自己终端上，然后打开投影仪∶ 基地东北1500公里处，一群身着统一颜色制服的人类和浑身长满绒毛或长着猪头的人形生物以方阵队形并肩作战，双手紧握棍棒状的武器，以持枪的姿态对远方或空中的恶魔射出光束，方阵最前沿站着一排单手持类似法杖武器的士兵，在步兵方阵面前展开类似护盾的屏障，阻挡恶魔口中吐出的光束。 占据着制空权的恶魔，以小队的形式冲击着防御屏障，但密集的防空火力让它们心有顾虑，只让地面上类似是仆从部队的大型蜥蜴人发起冲锋。 两军总兵力超过3万，人类方大概是对方五倍。但从战场上的尸体数量看，人类—魔物联军伤亡远高于恶魔方。 李毅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场战争，此时布偶熊提问道∶ “指挥官，你怎么看这场战争。” 李毅∶“离我们太远了，和我们没关系，看个热闹就行。” 虽然嘴上说着没关系，但李毅心中还是希望战争规模再大一些，最好吸引住北方恶魔的注意力，使其没有精力威胁处于南方森林中的基地。 布偶熊略带戏谑的说道∶ “你不考虑远程火力援助一下他们吗？毕竟恶魔也对基地有威胁。” 李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1500公里，相当于重庆到北京的距离，往返一趟的油钱太贵了。” 布偶熊∶“好吧。” 挂断通讯后，李毅又看了一阵子卫星实拍战场动态视频，觉得北方这群新发现的人类对魔法的战争应用可以研究一下，于是顺手将视频保存下来，以备今后需要。 但李毅很快将目光从远方又投回到了基地，锁定在了高能天线组建造方案上。 第85章 新成员布丽姬特 5号宿舍里，卡列尼娜和比安卡正在帮助布丽姬特安置床位，并向她简单介绍基地情况。 卡列尼娜∶“目前基地里还剩下两个偏舒适和三个偏实用的床，看你是喜欢“海岛假日”还是“波罗塞戏”系列的家具？那边那个“绿野仙踪”柜子是空的，你可以把背包和补给箱放那里，床头柜目前没有空余的，等会儿我带你去仓库里挑一些。放心，你随便挑，指挥官的家具仓库权限面向基地所有人开放，拿走家具只需要在家具网络平台上登记一下就行……” 布丽姬特∶“那个……卡列尼娜。” 见卡列尼娜一直自顾自的介绍，布丽姬特有些为难的打断了她，然后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指挥官要放弃过去的名字？这个基地又是怎么来的？” 卡列尼娜停下了自己滔滔不绝的介绍，竖起自己的兔耳逆元装置，用一种不满的表情嘟囔道∶ “哼！那个家伙！把麻烦的包袱都甩给我了，回头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家伙……” 此时，一旁的比安卡开口提醒道∶ “卡列尼娜，指挥官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就说明他信任你……”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比安卡，我会完成指挥官交代的任务。” 卡列尼娜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一改刚才的表情，认真的注视着布丽姬特的眼睛说道∶ “首先，指挥官并不是放弃了过去的名字，他名字就是李毅……” 卡列尼娜花了将近十分钟向布丽姬特说明李毅的真实身份和过去世界的真相，布丽姬特感到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颠覆。只觉得卡列尼娜的话比自己刚才在门口碰见露娜这个代行者的事情还要炸裂。 布丽姬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将这些信息给消化掉，然后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既然谢依是李毅在游戏中的角色……可在游戏里和我们相处的是谢依……那谁才是……” 布丽姬特最后一句话原本想说“那谁才是指挥官”，但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尽管卡列尼娜刚才向自己明确说明李毅和谢依性格判若两人，不能简单画等号。但布丽姬特心里还是下意识的将李毅判断为指挥官。 “我明白你的困扰，布丽姬特，但我认为，李毅就是指挥官。而谢依是李毅的一部分。” 比安卡看出了布丽姬特的困惑，用坚定的语气回应了布丽姬特对李毅的犹豫和怀疑。 “是这样的，布丽姬特，单就先后顺序来说，有玩家才有账号角色，有李毅才会有谢依。” 一旁的卡列尼娜也马上补充。为李毅说话。 “你们……”布丽姬特对两人坚决的态度有些不解，但觉得自己作为基地的初来者，开口询问其中的缘由多少有些不合适。便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比安卡，你知道李毅……不，指挥官对空中花园的看法吗？” “指挥官在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向我坦白了他对空中花园的态度，我当时也像你一样有过犹豫，但我还是选择站在指挥官的一边，即便是背叛空中花园。” 比安卡眼神坚决的回应布丽姬特的质疑，尽管布丽姬特早就猜到比安卡会完全站在李毅那边，但从空中花园清理部队队长口中听到她背叛了空中花园，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震撼。 布丽姬特迟疑的说道∶ “那我们“收复地球”的理想呢？我们曾发誓要从帕弥什手中夺回我们的家园……” 比安卡∶“我没有背叛我的理想和原则，但议会背叛了为这个理想付出一切的士兵和民众，关于这点，我想指挥官已经告诉你了。” 卡列尼娜∶“布丽姬特，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我刚刚已经说了，即使我们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没有任何意义，李毅就在这里，我们回去也不过是回到了一个再也不会有人登录的账号的世界……” …… 在比安卡和卡列尼娜一个黑脸一个白脸的游说攻势下，布丽姬特考虑再三，最后下定决心般的说道∶ “我明白了，我认同指挥官的选择和道路，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找指挥官确认一下。” 卡列尼娜仿佛早料到布丽姬特会这么说似的，摆摆手道∶ “去吧，那家伙这个时间应该呆在办公室里，办公室在一楼出口附近，门上有门牌。不过你别和那家伙太较真，他说话虽然有的时候直来直去的，但他心里始终是为了大家好，他最近压力有点……害，算了，总之你别和他吵架就对了。” 布丽姬特∶“我知道了，我只是有些事想亲口问问他。” 说完，布丽姬特将随身携带的支援箱和背包塞入卡列尼娜刚刚指定的柜子里，然后离开了五号宿舍。 确定布丽姬特走远后，卡列尼娜一改之前的表情向比安卡犹豫的提问道∶ “那个……比安卡，我们这样做……真的对吗？” 比安卡∶“卡列尼娜？你指的是？” 卡列尼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比安卡先是眉头紧锁，然后在胸口双手合十说道∶ “我认为指挥官没错，他对布丽姬特的防备是有必要的。” “但是……我们真的要彻底站在空中花园的对立面吗？还有，我感觉指挥官从露娜意识海回来后一直有事情瞒着我们……” 卡列尼娜低垂着一双兔耳逆元装置，脸上混杂着犹豫和沮丧。 “卡列尼娜。” 比安卡语气柔和的安慰着自己这个认识多年的闺蜜。 “指挥官都是为了我们才这么做，他总是想要保护我们所有人，为此奋不顾身，甚至杀身成仁。可议会不可能允许这样的指挥官存在，更不会允许基地的存在。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不得不考虑长远些，无论是在对这个世界的态度，还是对空中花园的计划……果然，虽然身为清理部队队长，但我永远也做不到将箭失对准他，因为这不仅是对他的背叛，也是对我自己的背叛。” 话到这里，比安卡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强硬起来，眼神里透露出能斩断一切的决意。 “所以我手中的剑只为指挥官出鞘，我不想再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即便他现在负重前行，我也想作为他的同行者，与他一同分担前进路上的压力和责任。即便他要站在整个空中花园的对立面，我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这一边。因为这里是我们所有人温暖的家。” “比安卡你……我明白了。这家伙，总是不让人省心。” 卡列尼娜一扫脸上的阴霾，调出终端上李毅发来要求“监视布丽姬特，并尽快让她融入基地。”的文字通讯，然后放入文件粉碎程序，彻底删除。 第86章 露娜——曲“同盟” 在卡列尼娜和比安卡带领布丽姬特“熟悉宿舍”时，露娜悄悄用自己的终端邀请曲来宿舍里商量合作。 四号宿舍内 阿尔法靠在门口的墙壁上，以示自己作为谈判时的旁听和警戒。 露娜和曲则端坐在茶几两侧的沙发上，茶几上甚至还摆着露娜最喜欢的小夜灯。若不是两人脸上略显严肃的表情，乍一看还以为是普通的茶会。 虽然在李毅的号召下大家都放弃了过去的恩怨和立场，但这是两人第一次主动在私下会面。 一边是曾经的代行者，如今已经取代升格网络位置成为管理者的露娜。 另一边是经历了无数政治博弈，权术通天的顶级政治家，九龙的王——曲。 两个最为空中花园忌惮的人，如今坐到了一起。 “没想到，我们也能这般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 在两人入座后，露娜率先开口打破了入门以来的沉默。 “世殊事异，过去是为了九龙和万世铭，现在是为了他。” 曲波澜不惊的回应道，脸上不见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与她毫不相干。 露娜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是的，我们都是为了他，是他让我们放下了过去彼此之间的对立和冲突。” 曲∶“你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道理。” 露娜∶“指挥官正在复盘我们曾经摧毁空中花园的计划，以你的智慧，想必早就有所察觉。” 曲注意到露娜话中用了一个“我们”，但仍面色不改的说道∶ “他这是在为未来可能爆发的战争做准备罢了，毕竟空中花园可不会放任执行部队精英小队指挥官安逸的生活在这里。” 露娜∶“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但如果真的有一天，指挥官和空中花园爆发了全面冲突，基地里的所有人都会支持指挥官摧毁空中花园吗？” 曲∶“李毅摧毁空中花园的说法只是假设，他的话，应该会倾向于武装颠覆议会或者占领空中花园，炸毁空中花园终究只是最后的选项。” 露娜∶“但也有这种可能不是吗？我希望当他不得不做这一步时，身后不会迎来子弹和匕首。” 曲细细品味着这句话，眉头微皱说道∶ “你指的是来自空中花园的构造体？” 露娜∶“就拿灰鸦小队来说，姐姐虽然不可能背叛指挥官，但里在空中花园还有一个弟弟，丽芙应该也不会看着李毅杀光空中花园所有人。” 曲∶“你说的这些人可能性不大，今天莫名出现的布丽姬特倒很有可能。所以，你想怎么做？” 露娜∶“无它，只是想帮指挥官分担一点来自身后的压力。” 曲∶“你应该清楚，指挥官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们内斗。” 露娜∶“我并不是要抹除他们，既然指挥官将他们视为家人，我也将他们视为乐园的一部分。但我们必须要在他们背叛指挥官前，提前监视并控制住他们。” 曲沉思片刻，她明白了露娜邀请自己的原因，为的就是让自己以及领导下的九龙构造体和露娜升格者阵营站在维护李毅的同一阵营。 尽管李毅费心费力为大家设立了一个新立场，逐渐淡化自己过去的身份和立场。 可一旦沉痛的过去前来叩门，褪去了新衣后，空中花园，升格者，九龙，遗忘者，阿迪莱的身份枷锁又将重新套在大家的身上，将李毅用无数牺牲和痛苦才换来的片刻安宁撕的粉碎…… “我方会无条件的站在李毅身边，无论他选择怎样的道路。” 曲用毋庸置疑的语气回应了露娜的邀请。 露娜对这回答非常满意。 “很明确的回应，我原以为需要花费一段很长时间的口腔体操。” 曲∶“政治谈判和私人对话并不能完全混为一谈，更何况在目的相同时，过多的话术博弈只会给合作增加障碍。” 露娜∶“可以告诉我指挥官为什么向外界派出九龙商会，并让你作为总指挥。能让你出马，一定不只是为了收集情报和与冒险队相互打掩护那么简单吧？” 曲∶“掌握人类国度的经济命脉，为日后的全面战争做准备。” 刚才还掌握主动权的露娜听后，心里一惊，门口的阿尔法也为这句话弄得心里有些不平静。 “你……就这么将指挥官的目的告诉我？” 曲∶“他本来就无意瞒着你们，既然我们要一直站在他们身边，那么就应该知晓这些情况，才能预知指挥官下一步动作或想法。” 在聊天中一直都保持沉默的阿尔法开口问道∶ “指挥官是想统治人类还是征服世界？” 曲摇了摇头。 “都不是，主要目的是为了解决基地的资源危机。建立国家只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手段或者阶段性目标。” 曲在这里巧妙的用“资源”掩盖了李毅准备将土着改造成构造体的未来目标，使阿尔法和露娜都相信这些资源指的是矿产资源。 露娜∶“统治世界？有趣，指挥官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曲眼神里闪过一丝难得的犹豫，开口道∶ “这个尚不清楚，但是在他未来的设想中，目前这个世界的人类政治形式都需要被推翻，他似乎很反感国王，贵族这种奴隶主特权阶级，但又不信任议会制民主。总之，他认为基地无论是和这个世界的人类还是魔物，都有一场“决定命运的战争”要打。” 露娜∶“看来指挥官的敌人，是整个世界。” 阿尔法∶“呵……有种小说里的魔王既视感。” 曲∶“他就是这样，他知道自己作为指挥官凝聚了所有人的期待，必须为了未来规划一切，为未来发生的一切冲突做准备，哪怕背负不被理解的孤独，忍受无法忠于自己的虚伪。” 露娜眼睛注视着茶几上的小夜灯，起身向曲伸手开口道∶ “那么，就让我们把这个污浊的世界建设成适合我们的乐园吧。” 茶几之上，两个最被空中花园忌惮的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第87章 危机预警 布丽姬特敲开了李毅办公室的门，发现那个自称基地管家的机械体里昂也在房内。 里昂站在房间正中央，面对坐在办公桌旁的李毅。似乎是在汇报什么。在看到布丽姬特进来后便停止讲话，转而弯腰向布丽姬特鞠躬说道∶ “您好，布丽姬特小姐，请容在下再次介绍，在下是基地的管家里昂，先前由于误解给您造成的不便和困扰，在下深感抱歉，欢迎您加入基地。” “嗯，谢谢，其实你也不用道歉，我……也有……” 布丽姬特对里昂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刚回答到一半便有些支支吾吾，李毅这时便摆了摆手说道∶ “这就对了嘛，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对了，里昂，你去B1资料库找一下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东西，不过考虑到有点远……这样吧！你一个小时后再拿过来。” “明白，主人。在下定会完成任务。” 里昂恭敬的向李毅行礼后，便离开了办公室，只留下李毅和布丽姬特二人。 布丽姬特对里昂的话有些奇怪，她没搞懂只是拿个东西为什么要用这种军令状口吻回应，但她随即又用可能是什么危险品的说法来说服了自己，自己初来乍到，也不便多问…… 但布丽姬特不知道的是∶B1资料库其实就在李毅办公室隔壁，近到办公室后面的那扇门就可以直接进入，根本不需要再回到走廊，并且李毅手里还藏着一个窃听器。 里昂在离开李毅办公室后，立即快步前往武器库，拿出自己的刺剑后进入李毅隔壁房间随时“待命”…… 虽然李毅心里清楚布丽姬特没携带武器进来就意味着已经相信了自己，但在未得到她明确表态前，李毅还是不太放心和她独处一室，虽然她战力还不过500，自己也并非脆皮虾，但毕竟还是面对构造体。一旦突然发动袭击，若没有里昂的保护，还是有可能吃亏的。 里昂走后，李毅悄悄将窃听器放入外套口袋，走出办公桌。示意布丽姬特在沙发坐下后微笑着说道∶ “看来卡列尼娜把一切都告诉你了，现在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吧。” “李毅……不，指挥官，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构造体的……” 布丽姬特有些矛盾的看着李毅，支支吾吾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就是人类的一员，绝不是空中花园眼中的战争兵器和奴隶。” 李毅很干脆的回答了布丽姬特的问题，还顺带捎上了空中花园。 “这……指挥官，我认为与空中花园为敌的做法还是过于鲁莽，也许我们可以和议会谈判……” “我方有露娜和阿尔法，并且你也清楚，我是李毅。” 听到布丽姬特提出和谈的办法，李毅一改刚才的热情面孔，冷冷的打断了布丽姬特的话。 布丽姬特一时语塞，李毅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自己现在与露娜，阿尔法站在统一战线上，不仅断绝了谈判的可能，也没有谈判的必要。更何况自己本来已不属于空中花园。 布丽姬特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 “那好吧……但是指挥官，请问你拿什么反抗空中花园？” 此时李毅又换了一副面具，声情并茂的说道∶ “布丽姬特，我刚才说了，我们有露娜和阿尔法。并且我也不想和那个背叛所有人的空中花园再有任何纠葛，我宁愿他们永远别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将在这个世界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布丽姬特，这样的未来不就是我们所期待的吗？况且我不想若琳的遭遇在你身上重演……” 李毅将露娜和阿尔法推出来搪塞布丽姬特的问题后，开始有意将话题向自己熟悉的方向转移。他一会儿像一个房室推销员，不断向布丽姬特推销自己基地的各项条件，一会儿又像交情深厚的老朋友，义愤填膺的为若琳的遭遇打抱不平。还带有抹黑目的介绍了这个世界的土着人类社会，利用布丽姬特对自己的信任制造信息壁垒，让她只能选择基地…… 在长达40分钟的聊天中，布丽姬特完全成了李毅的忠实听众，聊天成为了李毅单方面向布丽姬特介绍这个世界，本来还对反叛空中花园抱有疑虑的她，在李毅的游说下最终坚定的站在完全对立的道路上。 而李毅也对布丽姬特这么快就“开窍”的表现有些惊奇，他发现布丽姬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城府和利益核心。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性格开朗的理想主义者，就像一个永不消沉的“大太阳”。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的拉拢和谈判…… 布丽姬特不仅将李毅视为自己最信任的人，还毫无保留的透露了许多李毅感兴趣的情报。这让之前还对布丽姬特过于防范的李毅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也许，我之前对布丽姬特防范可能过头了，不过这也是必要的审核……” 想到这里，李毅悄悄关闭了上衣口袋里的窃听器，隔壁房间里随时待命的里昂也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 聊天结束后，李毅邀请布丽姬特参加基地为她准备的接风晚宴，并向基地所有人正式介绍布丽姬特。 大家都对布丽姬特的加入表达了认可和欢迎，连白天还刀刃相向的露娜也和布丽姬特握手言和。 由于基地里只有李毅才需要依靠进食的方式补充能量，所以这次接风晚宴也是继除夕宴会后，基地众人第二次聚餐。 宴会上，每个人都很高兴，布丽姬特甚至还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啤酒味电解液，把诺克提成功喝到桌子上跳霹雳舞，然后被黑着脸的薇拉和21号拉到了外面“醒酒”。卡列尼娜好奇的想要尝上一口，被比安卡给阻止了。七实则和蒲牢抢丽芙烤的南瓜派吃。拉弥亚则非常得意的向李毅展示自己苦练筷子的成果…… 露西亚∶“指挥官，我这次做的土豆烧牛肉还加了点胡萝卜进去，你觉得怎么样？” 李毅∶“很好的尝试，不过胡萝卜要是能再切小一点就好。” 露西亚听后露出幸福的笑容说道∶ “指挥官喜欢就好，下次我再去找常羽请教一下如何做九龙的大锅菜……” 看着一脸幸福的露西亚和关系融洽的大家，李毅紧绷了很多天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但心里突然响起了自己白天对露西亚说的话∶ “布丽姬特的到来，意味着这个世界和游戏世界还存在着联系，这样就不得不考虑空中花园也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情况，我们不能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像鸵鸟一样将脑袋埋进沙子里……” 第88章 李毅的梦魇 李毅最后选择将自己的担忧埋藏在了心底，没有表现在脸上。接风宴结束后，便早早的回到房间将自己锁起来。 李毅站在卧室里出神的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绣有精致花纹的的床铺，杏色暖灰和布莱垦棕组合搭配的墙纸，边缘上还有曲专门搭配的金龙雕刻纹路。印有各种祥瑞奇兽图案的屏风，在古典和科技风格中找到完美平衡点的九龙置物柜…… “这50平方米还只是我的私人房间，基地还占有14平方千米，基地所处的朱兰森林相当于一个上海的面积，只要我想，我还可以向南或者向北扩张，这些都是我的……” 李毅喃喃自语道，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计算自己拥有的一切。他发现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王国，拥有前世的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但李毅发现自己的焦虑和不安反而愈加严重，仿佛有谁一直拿刀抵在自己的后背，逼迫着自己不断向前进。 自己虽然像暴发户一样拥有一个王国，但环顾四周和未来，全是敌人和潜在的敌人。 “也许我已经无法回头了，因为我是大家的指挥官……” 在一通令人头疼的计算和规划后，李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连外套都没脱，便早早的上床进入梦乡。 但他没想到连梦也没放过自己，或者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梦中，李毅看到空中花园来到了这个世界，在外太空用天基武器将基地夷为平地。留在基地的邦比娜塔，哈卡玛，诺安他们被瞬间杀死，连零件都没留下。 被仇恨冲昏头脑的自己下令剩下的大部分构造体用仅有的两架运输机对空中花园实行登陆作战，发誓要和空中花园玉石俱焚。 但冒失的行动很快就被空中花园的预警雷达发现，拦截机和弹道导弹像蜂群一样出动，运输机成为了大家的棺材，在被摧毁的前几秒钟，露西亚将自己强行塞进了运输机上唯一一个逃生舱，流着泪的告诉自己要好好活下去。 但逃生舱只是让自己脱离了运输机这口棺材，却并没有让自己逃脱追兵的抓捕。逃生舱刚在地表着陆，紧随而来的空中花园清理部队便将自己拿下，然后押到空中花园接受审讯。 一番严刑拷打后，空中花园虽然没有从自己这里获得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但身为空中花园总司令的尼科拉将自己作为人质要求还在地表打游击的曲，露娜等人放下武器投降。 在招降成功后，议会将自己作为政治筹码转送给了黑野作为实验素材，每天被迫进行各种惨无人道实验，而过的生不如死的自己有一天在实验室中看到了露娜…… “砰！” 睡梦中的李毅突然睁开了眼睛，吓得直接坐了起来，挥舞的手臂直接狠狠的砸在了床头柜的桌角上。小臂传来的剧痛疼得李毅龇牙咧嘴，但也让他迅速分清了现实。 李毅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大口喘着粗气，他发现自己已是满头大汗，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似乎迫切的想要逃离自己的胸膛。 “＊＊＊，什么苟＊的梦。” 李毅心烦意乱的骂了一句，然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看窗外依旧夜幕笼罩，便想重新入眠，却发现枕头已经被汗水打湿，反面向上后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思绪总是不自觉的会去想刚才那个噩梦。便打开房间的灯，看了一眼时间。 “凌晨4∶23” 离自己正常起床的时间还早，李毅便起身看向窗外，开始认真思考刚才做过的那个梦。 “毫无疑问，如果我战败了，空中花园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尽管我现在虽然拥有基地和大家，但一旦输了，肯定连条狗都不如。战争和政治博弈就是这样残酷，败者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尊严就更不要想了！这个世界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李毅心一狠，脸上的表情逐渐扭曲，露出狰狞的面孔。 “我不会屈服，不，绝不！就算我会被摧毁，也要带上整个空中花园陪葬，把世界化为火海！！！” 李毅在心中满怀仇恨和愤怒的立下了对世界的诅咒，但他随即又陷入了迷茫。 “梦里的我就是在这种情绪下对空中花园发起愚蠢的登陆战，导致更大的伤亡，最后彻底输掉了整场战争……” “露西亚……” 李毅小声呼唤着露西亚的名字，想起梦中的露西亚将自己塞入逃生舱的情景，泪水便不自觉的跑了出来。 “啊？” 察觉到自己流泪的李毅有些惊讶的起身下床前往卫生间，在简单洗了洗脸后，李毅注视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恐惧，害怕，茫然在自己脸上一览无余，但李毅认为这也是真实的自己。 在这一刻，李毅认清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焦虑源于何处。 “原来，我们不害怕死亡，只是害怕它降临在大家身上。” 李毅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战场，曾经亲身经历的地狱像走马灯一样出现在眼前。 被削下整个左臂的自己，被尖刺刺穿大腿的自己，被炮弹炸成碎片的自己，被白磷弹燃烧的只剩下骨架的自己，被劈成两半的自己，脖子被拧断，被绞死在树上的自己，被机枪排队扫射处决的自己…… 这些李毅都能克服并且坦然面对，他原以为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铁石心肠，自己能毫不犹豫处死投降的俘虏，为了己方利益灭绝非人类的种族。 但他接受不了自己珍视的人再遭受曾经的磨难。 “原来，我是一个非常利他的利己主义者。”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李毅露出了无奈的苦笑。 他感到泰山般的压力悬挂在自己的心头，让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战场循环中，刚解决一个敌人，新的敌人又接踵而至。世界就是容不下自己，就是不能容忍基地的存在。猜疑，愤怒，仇恨再度填满了内心。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恐惧使李毅精神几乎崩溃。 再度短暂凝视镜子里的自己后，李毅擦了擦脸，离开了卫生间。 “再睡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还是出去走走吧。兴许还能看到日出。”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毅拿上了自己的配枪，简单整理着装后离开了卧室。 第89章 菲尔德（夏至） 四点的凌晨，应该是基地这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刻，可即便安静，依稀能听到机械运转的嗡嗡声。 夜幕低垂，星光点缀着深邃的苍穹，仿佛无数盏蜡烛挂在无尽的黑夜上。睡意全无的李毅走在基地的半开发区域，巡视着他的领地。 砍伐下的树木被简单堆放在一旁，等待后续基地内机械体的搬运和加工，并作为新区域建筑的建材或工厂原料。前几天还跌宕起伏的地表现在被平整的像一块盘子，为装填各种各样的建筑“菜肴”腾出空间。 虽然这份工业文明征服自然的成果昭示着基地正在蓬勃发展，但外观上的确缺乏一些美感，对于一个睡不着想到处散心的人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地方。于是李毅加快了脚步，迅速来到了半开发区的边缘。 再往前走就是森林，李毅有些犹豫的望着漆黑的远方。右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间的枪套上，总觉得下一刻，森林里就会窜出一只豹子或老虎。 “指挥官？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充满关心的男声在背后响起，李毅回头望去，是诺安。他背上还背着一个双肩包，似乎里面还装了不少东西。 “诺安？我啊，有些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你这一身是要去干嘛？” 李毅疑惑的看了看诺安身上的背包，发现这还是自己前不久送给诺安的登山包。 “前面那片森林再过不久就要被基地开发了，我想趁早抓一些萤火虫，然后养在罐子里。指挥官，我带了好几个罐子，到时候我送你一个。” 说完，诺安还从背包里翻出了一个罐子，递给了李毅。 李毅高兴的接过了罐子，打趣的说道∶ “凌晨四点还有萤火虫吗？我记得萤火虫最活跃的时间段应该是晚上七点到九点吧？” “是的，那个时间段的确是萤火虫最活跃的时间，但有些萤火虫活动时间可以持续到半夜，具体还是要看萤火虫的种类和环境，一般都是选择一个湿润和暗淡的场所。指挥官？请问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抓萤火虫吗？顺便也可以散散心。我出来的时候也带了武器，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好啊，正好逛着有些无聊，有你的保护，我倒敢往森林深处走了。” 携带武器的诺安完全可以轻松消灭双头蛇那样的敌人，于是李毅一口答应了诺安的邀请，然后进入了森林，开始和诺安闲聊起来。 “指挥官小时候抓过萤火虫吗？” “没有，我们那儿虽然暖和，但森林都开发的差不多了，萤火虫估计早就没了。但我小时候倒是抓过不少蝴蝶。” “这样啊，我以为生活在黄金时代之前的指挥官应该都见识过这些只停留在科普终端上的生物。” “哈哈，你想多了，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城市化都已经差不多了。我也算是个城里人，对自然的接触也称不上多。” “指挥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诺安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这让李毅也开始认真对待他下一句说的话。 “指挥官，请问在你的那个时代，喜欢画画的人可以依靠画笔活下去吗？” “不能。” 李毅很干脆的回答了诺安的问题，态度之干脆果断，令诺安都有些惊奇。 “为什么？指挥官那个时代不是没有大的战乱和饥荒吗？” “是的，但是只靠画笔和爱好，还真不足以支撑画家活下去，画画需要的工作室和设备，画展需要举办的地点和费用，还要到处走关系和拉赞助，时不时还会遭受同行和前辈的打压，行业内部都还有一堆潜规则……总之，每一行的水都很深。” “这样啊？”诺安吃惊的听着李毅的话，似乎还想挽回一点期望的问道∶ “即便这样，你们那个时代还是不用担心帕弥什和物资匮乏的事吧，人们至少还是有机会去追逐自己的理想。” “这点我赞同，诺安，但能追逐自己理想的，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少数人。至少曾经的我已经被磨平了棱角，直到和你们相遇，我才重新拾起了曾经的热情。” “但指挥官那个时代，对于我们那个世界里在末日中挣扎的人，的确称得上是令人向往的黄金时代。” “你这话说的对，也不对。你应该把对象改成我所在的国家，而不是那个时代。” “指挥官的意思是……？” 李毅的话令诺安感到费解，一时不知该如何提问。 “即使是我那个时代，弱肉强食依然是文明的主旋律，小国的发展从来都只能寄托在大国的恩赐上，实力弱小就只能被邻国像殖民地一样蹂躏。大国习以为常的发展和独立，对小国而言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我只是出生在了一个能独立自主的国家，而这样的国家，全世界用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李毅感慨似的说道，但马上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偏题了，便及时打住，笑着开口道∶ “哈……抱歉，扯的有些远了，我的祖国的确如你期待的黄金时代那样安稳和太平。” “没事的，指挥官。”诺安摇摇头，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挺喜欢听你向我介绍你的过去，至少你把我当成了朋友和同伴，将信任托付给了我。就像菲尔德……” 诺安突然提起了他儿时的发小，这勾起了李毅以前过剧情时的痛苦回忆。 “夏至……” 李毅不自觉的说出了这个诺安给菲尔德起的名字，但随即便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想要收回却为时晚矣。 “嗯，指挥官？你认识他？” 虽然只是李毅轻声的“自言自语”，但立刻触动了诺安的神经。 “对了，指挥官，我记得你说过你是玩家，以旁观者的视角陪我们走过了过去的经历。我想问一下，指挥官，菲尔德……夏至他最后怎么样了？” 在列车革命失败后，诺安曾去当年失踪的地方找过儿时的发小菲尔德的踪迹，但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留下的痕迹消失殆尽。虽然他已经确信自己的发小死于非命，但李毅作为过去旁观者的出现，让他心中燃起了一点念想和贪心。 而此刻的李毅，望着诺安殷切的眼神，恨不得给刚才的自己两巴掌。 第90章 腐草为萤 “我该怎么办？应该坦白的告诉诺安是蕾切尔杀死的菲尔德吗？让他知道是自己最敬重的师傅杀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这样好吗？他已经目睹了太多的牺牲和离别，现在还要再接受一次过往的伤害吗……” 李毅犹豫了，大脑飞速的转动着，他感到周围的气温瞬间降至零下，脚下靴子踢过草皮的声音瞬间增强了几个分贝。 “指挥官？” 诺安察觉到李毅的不对劲，心里猜到已是不好的结果。 “请不用担心我，无论真相如何，我只想知道菲尔德最后怎么样了？” “那个……诺安，咱们去看日出怎么样？” 李毅自己都很惊讶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现在的他仍在犹豫要不要告诉诺安实情。 “当然，我们走吧，指挥官。我知道附近有一处高地适合看日出。” “嗯……好。” 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只不过是一方心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博弈，另一方善解人意的不再追问。 “要不直接骗诺安说菲尔德自己在野外饿死了？但这样真的好吗？诺安有知情的权力……” “如实相告的话，诺安会恨我吗？恨我瞒着他？不……应该不会。他可能会恨蕾切尔，可蕾切尔当初用命让诺安活下去……” …… 两种声音在李毅脑海中激烈交锋，他发现自己正在做只有两个选项的单选题。并且在到达看日出的地方时，自己就必须写下答案。 远方的山丘逐渐来到眼前，上坡的步伐变得愈加沉重，在到达目的地后，李毅最终还是选择告诉诺安真相。 蕾切尔监守自盗，趁感染体袭击运输队的空档盗窃班克罗夫特的货物，却不想遇到帮自己父亲看守货物的菲尔德，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于是将菲尔德遗弃在野外灭口…… 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完这残酷的一切后，李毅担心的看着诺安。 惊愕，迷茫出现在少年的脸上，但唯独不见仇恨和愤怒。 “这样啊……蕾切尔队长……曾让我活下去，回到074号城市去找菲尔德……原来是为了给我活下去的希望。” 诺安断断续续的说道，但李毅还是听出了他声音中的哽咽。 “诺安。” 李毅想安慰一下诺安的情绪，但他觉得此刻所有劝慰的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指挥官，对不起，因为我的任性，又掀开了这过去的伤疤。” “不！诺安，这不怪你，这些都怪……” 李毅焦急的反驳道，但他觉得菲尔德的死全怪蕾切尔又不太公平，最后，他只能说道∶ “错的不是他们，是世界！” “嗯？” 诺安有些疑惑的看着李毅，而李毅害怕诺安消沉，便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说道∶ “不管是菲尔德，还是蕾切尔。他们都是末日中的悲剧。如果不是奥赛兰姆列车的贵族对底层车厢人民无底线的剥削和压迫，蕾切尔又怎会监守自盗去换革命需要的军火？菲尔德又怎会偷偷钻入货仓去看守货物？这一切都是这些贵族虫豸的错！是时代和世界的错……” “谢谢，指挥官。” 没等李毅说完，诺安便轻声打断了李毅的话。 “嗯？为什么谢我……” 李毅被诺安这突如其来的道谢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而诺安继续说道∶ “蕾切尔队长是带我走出奥赛兰姆列车的人……我不会恨她。她在临终前也告诉了我监守自盗的事……但我没想到是她杀了菲尔德。” 诺安眼角跑出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下。 “指挥官，你和蕾切尔队长，菲尔德他们一样。都是牵挂着我的人，你之前也是怕伤害到我，才一直犹豫要不要向我坦白对吧？谢谢你能考虑我的感受。” 李毅陷入了沉默，此刻成为了诺安忠实的倾听者。 “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放下过去的遗憾，无法和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解。毕竟我不是个圣人，没办法把每件事都看的那么开。伤痕也是构成我的一部分，而我会带着这些痕迹继续向前走。就算还有很多事无法改变，还会因此留下更多的遗憾……在为了挽回挣扎也好，痛哭流涕也好，痛恨自己也好。因为我深知这些痛苦是我还在乎的证明，所以……不用看的那么开也可以吧？” 诺安流着泪看向自己的听众，希望能得到李毅的答复。 “是的，他们从未离开，一直活在我们的心里。他们早已化作萤火，存于你的回忆深处。” 李毅感到鼻子一酸，此刻的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安慰这个饱经苦难和绝望的“旅者”，因为他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 “指挥官，可以再允许我任性提问一次吗？” “可以。” “你怎么看待列车革命失败的运输部队的大家？” 尽管诺安知道李毅在这件事站在下层车厢人民的一边，肯定会高度赞扬这次起义。但诺安还是想听李毅亲口说出来，亲耳听自己最信任和亲近的人发自内心的评价。 李毅在认真思考后，说出了自己曾经过剧情时一直想说的话∶ “是的，他们革命失败了，但他们的牺牲绝不是毫无意义！他们用生命为下层车厢人民换来了生存空间。打响第一枪的人虽然没有见证黎明的到来，但他们点燃了燃烧黑暗的火把。而这个火把，就是反抗压迫的精神，我始终着相信一句话。” “该来的确实来了，但绝不是自然而然的变好了，而是因为有人在前面用尸体铺成了道路！” 诺安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李毅，简单擦去脸上的泪水，微笑着说道∶ “指挥官，夏至（菲尔德）曾经告诉过我，死亡代表曾经生存过，朽腐证明着我们绝非空虚。新的生命会从野草中诞生，这对他来说，便是腐草为萤的意义。指挥官，你看。” 诺安突然向下方的草丛一指，李毅低头看去。在幽暗的夜色，几颗萤火虫的光芒如星火般闪烁，这些微小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在黑暗中却显得格外明亮。 “他们做的一切，我们都记得。” 第91章 萤灯谣与大丈夫 “怕黑的孩子快一些安睡，有萤火虫闪烁着微光相随。” 诺安径直走到李毅前面，低声唱起了摇篮曲，远处的几缕萤光似乎也听懂了歌声，逐渐向诺安聚拢。 “月光被遮掩地面仍有繁星正相陪，祈盼你的梦如夏夜安详，祈盼希望能永远伴你身旁。” 明明是平淡的旋律，却像重锤一样狠狠的砸进了李毅的心头。 “看萤火虫是那飞舞在大地的流光，点缀着念想，孤独的孩子别担忧因为它们将陪你度过长夜。” 李毅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在诺安的歌声中看向远方。此刻他不想再把坚强和乐观挂在自己脸上，他只想认真倾听诺安的歌。脑海中陷入了无尽的遐想。 “直到天亮再和你说声早安，然后再同你说一声再见，黑夜终褪去由日光浸染，仰望天空将朝露都晒干，像蒲公英飘向未来。” 朱莉，蕾切尔，菲尔德，贝拉，希尔老太太，埃德老爷子，新野，姗娜……这些都是诺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都化作了萤火带领诺安走出了寒冬，然后变成蒲公英飘向了远方。 “怕黑的孩子快一些安睡，有萤火虫指引着不怕受累，小溪已干涸晚空仍有光河正相汇 夺目荧辉，夜风正吹呀吹萤火正飞呀飞，好似金黄麦穗。” 泪水从李毅的眼眶中跑了出来，但他放弃如以前那样隐藏自己的悲伤。跨越了无数战场和苦难的李毅，现在只想好好的哭一场。 “直到天亮再和你说声早安，然后再同你说一声再见，黑夜终褪去由日光浸染，仰望天空将朝露都晒干。” 我成功让赛琳娜恢复了记忆，我消除了丽芙意识海的隐痛症状，我帮助露娜彻底稳定了自己的意识海……原来我已经做了这么多令我自豪的事。 但我……为什么感觉有些疲惫呢？为什么全世界都想夺走我的一切呢？ 李毅在心里回望着这一切，珍惜着这一切，害怕着这一切。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但他又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最苦恼的人。太多的事不能明说，太多的手段需要隐瞒，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太多的敌人需要消灭……未来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像蒲公英飘向未来，祈盼酣睡的梦乡如麦浪香甜，祈盼祝福能此生伴随你身边，手捧萤火虫送行这黎明的使者，耀眼的光融化在天边。” 一颗萤火虫落在诺安的手掌心，但诺安并没有立刻拿出罐子将它囚禁，而是继续歌唱那首旋律平淡的摇篮曲，任由它在自己手上休憩，然后振翅飞向远方。 “直到天亮再和你说声早安，然后再同你说一声再见，黑夜终褪去由日光浸染，仰望天空将朝露都晒干，像蒲公英飘向未来。” 曲毕，诺安回头看向早已泪流满面的李毅，李毅也不遮掩泪水，只是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注视着远方。 “抱歉，指挥官，请原谅我的任性。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流泪……” “嗯。” 李毅有些不太想说话，只是呆呆的看向远方，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赛琳娜小姐说你记录着大家的过去，总是在倾听别人的困难和心声，请你也像我诉说一些心事吧，心里要是积压了太多悲伤的事，有一天会垮掉的。” 听了诺安的话后，李毅的心理防线有些动摇了，他想开口诉说基地目前的困境，想告诉诺安自己今晚做的噩梦，想把自己一直积攒在心里的烦躁和压力都倾诉出来。 但李毅最终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他不想告诉诺安自己正在做摧毁空中花园的最坏打算，他知道诺安也许最终会在自己的解释下站在自己这一边，但他此刻不想再就任何原则性的问题进行争辩。他只想好好享受这片刻的清闲。 “诺安，看，太阳快出来了。” “看到了，指挥官。” 看到李毅最终还是选择了隐瞒，诺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既然李毅实在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再追问。 望着东方天际逐渐泛起的鱼肚白，李毅陷入了沉思。 “呵，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遭遇数不尽的危机。好啊！来吧！都来吧！拿起武器，露出獠牙！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都没关系！不管这个世界有多么恐怖，都没关系！战斗吧！冲锋吧！突袭吧！歼灭吧！屠戮吧！为了诺安的悲剧不再重演！为了大家的幸福和未来！哪怕向全世界开战，也在所不惜！” 刚才还陷入悲伤的李毅擦去了泪水，起身对诺安说道∶ “诺安，我现在想来两嗓子，可以请你当我的听众吗？先说好，唱的不好别笑我。” “当然，指挥官。我会作为你最忠实的听众。” 诺安盘腿坐下，并作出请的手势。 李毅走向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对着布满金色光芒的天边，发出了人类的呐喊。 “一生有一种大海的气魄，岁月一页页无情翻过，把乾坤留在我心中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我不甘寂寞。” 一道金光划破天际，太阳开始缓缓升起。天空从深蓝渐变为淡紫。 “一心要一份生命的广阔，世界一遍遍风雨飘落，把江山扛在我肩头的一刻，就已经决定我男儿本色。” 金色的阳光像一名身披金甲的骑兵，撕裂笼罩大地的黑幕，为黑夜带来伤口。 “大男人不好做，再辛苦也不说。躺下自己把忧伤抚摸。” 李毅声音先是慷慨激昂，旋即又带有一些悲伤无奈。但音调总体保持在高位，根本就不像一个音乐小白。 “大男人不好做，风险中依然执着，儿女情长都藏在心窝。” 诺安静静的看着李毅真实的一面，眼前的指挥官虽然没有过去的首席那般温和，但却更加有血有肉，更令人亲近。他明白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义务，默默的扛下了这一切。而诺安，只想一直站在李毅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任它一路坎坷。” 李毅向天举起拳头呐喊着，好似向天公发起决斗，要令那诸神都拜倒在他的脚下。 第92章 德莫里汗国 曲毕，李毅心里只感到一阵放松，然后直接成“大”字躺在草地上，随即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坐了起来。略有尴尬的对诺安说道∶ “嗯……让你见笑了” “不，指挥官，你唱得很不错。要不是今天没有带画板出来，我想回去后将你唱歌的样子画下来。” “啊，这还是算了吧……” “指挥官别误会，是画下来送给你，不会给别人的。” 诺安轻轻扶了扶眼镜，摆出一副真的要这么做的表情。 “还是算了吧，诺安，今天发生的事，就当咱俩之间的秘密吧。” “好吧，指挥官，那我给你起个具有祝福之力的称号怎么样？” “啊？啥称号？” 李毅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诺安这几天在数据终端看了不少书，他有点期待诺安能为自己想出什么有趣的称号，就当满足自己从前创建游戏角色时遇到取名困难症的遗憾吧。 “夏马胥之子·光明使者李毅。” “啊？”李毅脑子一时宕机，他虽然不知道夏马胥是谁，但光明使者还是大可不必…… “指挥官不喜欢吗？那李毅·正义之神·赫拉克勒斯·刑天怎么样？” “这……还是换个吧。” “对了，指挥官是中国人，那獬豸与祝融的代言人怎么样？” …… 几轮下来，李毅大脑宕机的时间又增加了，有几次差点没绷住。他实在觉得自己这种蔑视光明和正义，将道德视为手中黏土的人和这些完全不沾边。 果然，起名字这事，还是不能交给诺安。 与此同时，1200公里外，德莫里汗国首都的德莫里古堡（恶魔古堡）。 旧日的人类王国的恢宏首都在300年的混战中几经易主，城市规模早已缩减至人类时代的2/3，但街上依旧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商铺，旅店，广场样样俱全，房屋也是明显经过修缮，道路非常整洁，即使现在是凌晨五点，一些夜市街区依然灯火通明。 但这里的繁华属于一群额头上长有一对犄角，衣着体面的类人生物德莫里。而其它非盟友种族，在这里只有两种身份，那就是奴隶或食品。其中也包括这座城市的第一代主人——凡人（德莫里对人类称呼，对应的，人类称呼德莫里为恶魔。） 市中心的高大城堡内，在一间装饰极度奢华的大厅内，德莫里汗国可汗郁久吕·阿其那正在和四面大君进行一场国家最重要的会议——星室会议。 宽阔的圆桌此刻摆满了地图和沙盘棋子，坐在中间的阿其那可汗用指挥棒指了一下哥布林王国巢都的位置问道∶ “阿什纳找到了吗？” 身旁的东面大君郁久吕·扎哈毕恭毕敬的说道∶ “回大汗，臣下已经派了五支搜查队深入哥布林领地腹地搜索，竟然没有发现阿什纳小队的踪迹” “会不会这小子拿着那些先进的魔法武器一路向南跑凡人领地划地为王去了，或者说直接成为了凡人的统治者？” 留着一脸络腮胡，脸上还有一道伤疤的南面大君郁久吕·吉鲁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它的插嘴引起了另外的西面大君郁久吕·步真和北面大君郁久吕·乍鲁的不满。 “这是不可能的，吉鲁克，先不说阿什纳的忠诚，即便他真的拿那些武器统治了凡人，我国在凡人领地的间谍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像老鼠一样的凡人奴隶商人也早跳脚了。” “大汗，咱们就不能直接南下将这些凡人都作为奴隶吗？一直遵守那个《共同获取协议》有必要吗？嘴边的肥肉放了几百年都不吃。” 刚才还保持沉默的西面大君郁久吕·步真再也忍不住了，出言呵止道∶ “吉鲁克，注意一下你的言行，大汗现在在问我们阿什纳小队的事情！别忘了自己贵为南面大君的本分和义务！” “你是什么辈分？我跟着大汗在北边大战妖鬼和夜叉的时候，你小子都还在玩泥巴！要不是我和大汗在西边给你打出一块太平地方，你小子怎么可能舒舒服服的当西面大汗？你现在倒还有胆子教训我了……” 吉鲁克非但不收敛，反而更加跋扈起来，矛头对准这位才上任不到50年的西面大君。 “够了！” 一个音量不大的呵止声自吉鲁克身旁的座位传来，吉鲁克心里一惊，但很快便摸清了局势。连忙道歉道∶ “抱歉，步真，我今天有点喝多了，你别见怪。” 虽然是道歉，但却听不出任何歉意，反倒像一个醉汉不经意间的打哈哈。 “没事……” 步真心里虽然现在特别不爽，但大汗已经发话让他的亲弟弟吉鲁克闭嘴了，自己只是作为军功上位的表侄大君，再追究就是不知好歹了，只能皮笑肉不笑的接受了吉鲁克的“道歉”。 见场面恢复了安静，北面大君郁久吕·乍鲁开口道∶ “大汗，臣下听闻我们的仆从国阿鲁祖克王国遭到了彻底的毁灭，周围的狼人部落也遭到了重创，我们这次派遣阿什纳小队前往哥布林的地盘，也是因为哥布林的国王被未知势力俘虏并被勒索大量赎金，另外，我还听说汗国南部边境山脉一夜之间莫名其妙多出了十几个山口。再加上阿什纳小队的失踪。这一切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同一个势力所为？” 阿其那开始思考这些事情之间是否真的会有联系。 “回大汗，臣下只是斗胆提出猜想，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但这些事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过于相近，我们必须要设想一下背后有幕后主使。这也事关我国的安危。” “我赞同乍鲁阁下的建议，阿什纳是可汗的近卫侍从，跟去的人也都是军队中为数不多能长途飞行的精英。如果它们都被一个末知势力消灭，那我认为这个势力有资格对汗国的边境造成威胁。” 东面大君扎哈立即开口赞同乍鲁的话，毕竟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势力，那么，首先威胁的就是自己的管辖领地。可何况它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向中央索要更多军费，阿什纳小队的失踪恰好可以成为自己的政治筹码。 “那你们以为幕后主使可能是谁？” 阿其那微微偏了偏头，示意其他四人都开口提建议。 步真∶“回大汗，臣下认为可能是汗国南部的夜叉。它们轻捷勇健，也是一直在汗国南部和东部与我们敌对的势力。” 吉鲁克∶“夜叉就算了，也就仗着自己会飞搞搞偷袭罢了，连最南边的凡人都能拿箭射下。北边的共和国倒是个威胁，那帮多种族童子军一直在和汗国正面交战。他们手里的武器也让我们很头疼。但是，它们不太可能跑这么远吧……” 扎哈∶“大汗，臣下怀疑可能是来自北端，通过海路向下南迁的凶兽。比如在凡人领地里的那条肥遗。我记得那群低劣的凡人还称它为朱兰龙王。” 吉鲁克∶“那条虫子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当年汗国疏忽的漏网之鱼，也就只能跑到凡人那种遍地弱者的地方才能长这么大。” …… 德莫里汗国的高层精英都提出了各自猜想中潜在的敌人，但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一连串袭击来自于南方凡人的势力范围。 因为在它们看来，那里的种族，无论是人类还是其它魔物，都是汗国未来的囊中之物。 第93章 圆圈 虽然四方大君都列举出了自己认为的可疑势力，但它们都无法拿出确凿证据，谁也无法说服谁。阿其那认为继续讨论下去也是无效讨论，便轻敲了下桌子示意自己这四个手下都安静后开口道∶ “这个讨论到此为止，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兰佐斯这群奴才死后空出的地盘该由谁来接管？” “大汗。”吉鲁克一脸严肃的看着阿其那说道∶ “臣下认为我国真的没必要再遵守那个狗屁协议，我们当初签订这个共享凡人资源的协议不过是为了防止其他种族一家独大和凡人资源枯竭。而现在我们已经成功在这块大陆的中部站稳脚跟，当初签定协议的那十几家种族要么被我们消灭，要么被我们赶到偏远地区。我国已经有了问鼎中原的实力，何不挥师南下，将所有凡人变成我们的奴隶，彻底壮大汗国的实力，然后再四处征讨，让德莫里族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 吉鲁克慷慨激昂的说道，眼里闪烁着对汗国未来的渴望和期盼，仿佛这样的未来已经是唾手可得。 “你还是太过于心急了，吉鲁克。” 阿其那摆了摆手说道∶ “羽翼未丰，不可高飞??国力未济，不可并兼。我们现在虽然拿下了大陆中部2/3的平原，但我族数量刚过百万，一旦我们撕毁协议向南扩张，其他几家就会立即向我们发起进攻，我们的战场将不会只局限在南方，敌人也不会只有凡人。还是说你忘记了巨魔的前车之鉴？” 阿其那明白吉鲁克的渴望，南方的凡人也一直令它垂涎三尺，但它明白自己的国家很可能无法承受这么做的后果。 “大汗。” 即使被可汗直截了当的否决了自己的提议，吉鲁克依然不想放弃嘴边的肥肉， “只要我们行动迅速，重点进攻凡人国家的首都城市，俘虏他们的国王并令其向我们投降。不出三个月，不！一个月！我们就能横扫南方。然后留下少量部队和仆从军队驻扎，令大军迅速返回中原严阵以待，造成既定事实。即便其他几家不满又怎样？在它们反应过来之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战争。” “然后你要怎么统治这群新增加的奴隶？你能确保你留下来的军队能完全镇压凡人的反抗，不会让共和国那群家伙钻空子吗？” 阿其那这次连眼皮子都没有抬，兴趣索然的提问道。 “这……凡人的反抗不足为惧，只要杀鸡儆猴就行……” 没等吉鲁克说完，阿其那就轻轻敲了敲桌子打断它的话。 “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即便你杀掉一个反抗者能震慑十个凡人，但总能冒出第11，第12个反抗者！凡人不可能乖乖臣服于我们。北方的共和国这时在趁机出手，支持反抗势力在我们新征服的土地作乱消耗我们的实力，然后再向我们北部边境发起进攻。届时整个汗国将腹背受敌。而且由于我们单方面撕毁条约的行为，将会在外交上面陷入空前的孤立，其他几家种族不会来帮助我们。我们虽然有信心能挡住共和国的攻势，但国家也会因此元气大伤！新征服土地上的人民只会倾向于共和国，那帮家伙反而成为了最大的赢家！要我告诉你多少遍？吉鲁克。战争不能只着眼于战场上的胜利，还要看外交和国力。要顾全大局！” 阿其那的话令吉鲁克不敢再出一言，其他三位大君在看吉鲁克笑话的同时，在心里暗中佩服可汗的智慧。 “现在言归正传，吸血鬼空出的地盘该由谁接管？” 见吉鲁克吃瘪，刚被吉鲁克羞辱的步真连忙开口道∶ “大汗，臣下认为可以将汗国西部的兽人部落迁移过去。这群满脑子都是战斗的疯子正愁没有地盘可以扩张，不如让它们去南部发展，防备夜叉的同时，为汗国提供大量的凡人奴隶。” “臣下赞同步真大君的建议，兽人不是签署条约的种族，即便它们打过凡人的城墙，也只能由我们出面干涉。” 北面大君乍鲁也出言赞同了步真的建议。 阿其那∶“考虑过它们做大后背叛汗国的可能没有。” 步真∶“回大汗，如果这群奴才胆敢反抗，我们就有正当的理由出兵讨逆，届时汗国就能名正言顺的和凡人接壤。” 阿其那点了点头∶“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步真来办。吉鲁克，你也不要垂头丧气的。汗国接下来还要在南部对夜叉发动攻势，边境上对哥布林的防御工作也要交给你。” 吉鲁克，步真∶“明白。” 阿其那拿过地图，在原吸血鬼王国的地区随手画了一个大圆，圆圈所包括的位置不仅有阿鲁祖克王国，狼人部落，哥布林联合王国的土地，还有意无意的将凡人的东部城墙防线圈了进去。 地图上那总质量还不到0.001克的黑色墨水，决定了一个地区即将撒下几十上百吨的鲜血。 大国随手画的一个圆圈，就能让圈里的无数儿童再也无法长大，无数的凡人家庭在未来家破人亡。 第94章 为残酷的世界献上革命 虽然已经决定好了代理人和汗国今后在南方的布局，但阿什纳小队的失踪依然是阿其那的一块心病。 “阿什纳小队是汗国的精英战士，还装备了先进的魔法武器，怎么会杳无音讯的消失了？难道是轻敌冒进中了埋伏？夜叉倒是挺擅长这种低劣的战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魔法道具极有可能落入夜叉手中。不好……” 阿其那顿时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它当即下令增派人手搜索阿什纳小队的下落，并命令南面大君吉鲁克和东面大君扎哈回到领地后调集军队袭击夜叉的地盘，力求打乱它们的手脚。 对于可汗的这项决策，四方大君难得意见实现了统一。 汗国南部的几个傀儡国的灭亡对它们而言无足轻重，30名精英战士的失踪也许还能接受，但先进的魔法武器落入敌对势力手中，且对方还是和自己一样拥有武器研究能力的夜叉。 也许没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夜叉所为，但只要有一丝可能性，身为可汗的阿其那便不能接受。 在那微弱而摇曳的烛火映照之下，四周的环境显得愈发幽暗迷离。然而，阿其那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手中展开的古老地图，仿佛要将上面每一个细微之处都刻印在脑海之中。 它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地图上方标注的各方势力范围。这些线条、符号和文字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的画卷，展现出一个充满权谋与纷争的世界。 阿其那时而眉头紧皱，思索着某一势力的动向可能带来的影响；时而微微点头，似乎对某个战略布局有了新的想法。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地图上的地名，感受着它们背后隐藏的故事和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烛光渐渐微弱，但阿其那的眼神依然坚定如初。他深知自己的决策对于汗国的未来至关重要，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只有对局势了如指掌，才能在乱世中立于不败之地。 北方的死敌共和国，大陆北端的凶兽，西部草原的妖鬼，汗国南方的夜叉…… 在地图上看了一圈后，阿其那将目光又投向了那个一直令它垂涎三尺的南端凡人诸国。 它像往常一样，用饥饿贪婪、充满野性的目光仔细地扫视着眼前这片辽阔的土地，仿佛一只饥肠辘辘的恶狼正在寻找可口的食物一般。然而，这一次却有些许不同寻常之处——当它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地图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个小点被标注为朱兰森林，尽管看起来毫不起眼，但阿其那却感受到内心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感受让它感到些许的困惑...... 朱兰森林，基地。 和诺安一起看完日出后，回到基地的李毅迅速投入到“未来战争”的计划中。 首先是对空中花园的防范上，华胥工程和高能天线组建设方案必须要坚定不移的进行下去。 但这两个高投入，建造时间长的“大杀器”并非一日之功，在那之前，基地的处境依然是如履薄冰，这使李毅只好将目光又投向了这个世界的人类。 李毅认为，将这个世界的人类强行卷入基地和空中花园的冲突有利于改善己方目前的不利处境，无辜者的卷入可以让空中花园议会不敢对自己使用天基轨道炮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不是因为这群政客还有良心和人性，而是要考虑舆论和民意，准确来说是自己的选票。 一旦基地位置暴露，必须放弃。那么自己就躲在人海中和空中花园打游击。土着在充当自己挡箭牌的同时，还能为己方提供源源不断的矿产和兵源。 抱着这样的想法，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他心中的地位迅速上升，原先还在扶持代理人和直接统治之间犹豫不决的李毅做出了选择。 “既然之前骗兰佐斯那个吸血鬼说自己是大唐皇帝，那何不假戏真做，就建立一个大唐如何？以国家力量整合土着资源和人口，进可以在与空中花园的冲突中把全人类绑在基地的战车上，退可以作为基地未来稳定的资源补给站……” 正在观察地图的李毅放下手中的终端，将大半个身体放在办公椅上，闭上眼继续顺着刚才的思路思考∶ 这个国家必须要和基地的需求相匹配，发达的交通运输网络和完善的工业基础设施，所以起码得是个现代工业型国家，但这个世界的人类还停留在农业阶段，土地所有制是封建贵族私有，甚至保有奴隶制。看来真的需要一场彻底的暴力革命在物理上消灭这坨封建余孽，实现土地的彻底国有化。 既然是革命，那么就必须要有群众基础，而在这些人多地少的国家，占大多数且备受剥削的人群毫无疑问是农民，尤其是无地，少地农民。 再加上外部残酷的种族竞争环境，打着解放全人类，清洗其他异种的旗帜。发起一场为了生存空间的反侵略圣战，也能吸引许多饱受内外压迫和欺凌的民众参与进来…… 李毅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情不自禁的开口道∶ “一场团结全人类的革命。” 李毅通过终端将曲叫来办公室，把自己革命的想法告诉了曲。 在听完李毅的话后，曲微微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思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李毅甚至能听到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曲缓缓抬起头来，开口说道∶ “在封建小农社会搞土地国有化的后果你清楚吗？你的敌人不会只局限于国王和贵族，所有地方豪强都会视你如仇雠。你的方案是否过于激进？” “我这个方案都不能激进这个词了，应该用疯狂来形容。” 李毅笑着点头赞同曲的话，然后接着说道∶ “放我原来那个世界，这个革命方案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肯定会在封建势力的围剿下被扼杀在摇篮里。但这是一个有魔法和其他种族存在的世界，并且我有你们和基地作为后盾。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 “我明白了，但如果是以夺取政权为目标的话，你这个方案又过于冗缓。你其他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你的主要目的。” “为我们拉拢一批忠实的追随者。用暴力推翻土着的政权很容易，但想获得人心就必须下一番功夫。所以我不在乎与多少人为敌，我只在乎我能拉拢多少人。并且我对追随者数量要求也不高，几万人就足矣。关键还是忠诚度。” “革命的主要目标不是建设新世界，而是为了发展追随者。呵，真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疯狂计划。” “话别这么说，曲，当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全都要。” “我想知道你心中人类的未来是什么样的？或者说你期待的那个世界。” “全体人类将统一在一面旗帜下，曾经被压迫的人类将在这个世界建立绝对的种族霸权，构造体必须享有完整的权利。但这个未来必须由我们主宰，这个世界人类的利益将和基地的利益高度绑定。” 李毅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右拳，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这只手上。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种无法动摇的决心和信念。在那深邃的瞳孔之中，燃烧着一团熊熊的火焰，这火焰充满了激情与斗志，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阻碍。 这团火焰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情绪表达，更像是内心深处渴望成功、追求梦想的象征。它源自于李毅对目标的执着追求以及对自身能力的自信。当他面对困难时，这火焰便会愈发旺盛，激发起他无尽的潜能去战胜一切挑战。 曲很欣赏李毅的这股热情，但她依然对李毅刚才提出的未来有些有些疑问。 “帮助人类建立绝对的种族霸权，是指消灭其他种族吗？不考虑将一些臣服的种族纳入麾下？” 李毅斩钉截铁的回绝道∶ “我之前说过，曲，我们对异种的战争是为了力量和生存，我们并非是为了帮助人类才要和它们开战，而是它们本身就会威胁到我们的生存且杀掉它们可以增加我们的实力。更何况，” 李毅大手一挥，仿佛要抹除一切挡路的敌人。 “统治多个种族远比统治一个种族困难的多，并且种族矛盾可以成为一张非常好的团结牌。” 李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狂热和执念。 第95章 人类联盟（基地篇完） “新生的帝国将代表绝大多数人类的利益，但也只会代表人类的利益。” “但你刚才说构造体必须享有完整的权利，你的意思是构造体也算人类吗？” “是的，构造体就是人类的一部分，必须享有完整的人权，不然的话，这个不把你们当人看的帝国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但你应该清楚人类和构造体在生理结构上完全不一样，你又该如何向人民解释清楚？” 曲的眼神逐渐变得温和，仿佛春日里融化的冰雪一般。她深深地理解到，李毅此刻的行为并非完全出于个人私利，即便要追逐权力的顶峰，他也不会忘记基地的大家。 “谁会反对？谁敢反对？谁能反对？” 李毅脸上表情突然变得阴沉，眼神闪过一丝凶狠。 “构造体在改造前本来就是人类，改造后仍保留着原本的意识。怎么就不是人类了？” “但总有人不会如你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将构造体视为同胞。” “你说的对，曲。我知道在你们原来那个世界人类对构造体依然抱有成见和歧视，但在我这里就由不得他们！我不会尊重这种可笑的思想自由，对于这种异端思想，我更倾向于在物理上重拳出击。” “了解，未来成立的九龙商会要怎么做？” “九龙商会的原定任务不变，依旧将作为情报机构隐居幕后，也许革命需要的活动经费需要你们来出，我需要你在土着高层中物色一些合适的代理人或者傀儡。” “谨慎的后手，但你革命初期的准备工作怎么办？” 李毅打开茶几上的终端，翻出基地南方的地图，指着波图的位置有条不紊的说道∶ “我将带着灰鸦冒险队先在波图城及周围活动，接一些比较难的高级讨伐委托给自己积攒声望，顺便考察一下社会状况和风土人情。” “基地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了吗？尤其是研究中心。” 曲轻轻地皱起了那如弯月般的眉毛，形成了一个浅浅的“川”字，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虑。布丽姬特在基地内莫名出现的事情令她感到担忧，虽然李毅成功将布丽姬特拉入了自己的阵营，但这个能莫名传送新构造体的房间始终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那就好比怀中抱着一个盲盒，谁也不知道下次打开的时候，里面究竟是糖果还是炸弹。 “基地将由比安卡管理，华胥计划和高能天线组建造计划将会继续进行。至于研发中心……” 李毅也露出一副颇为头疼的表情，布丽姬特的到来改变了李毅太多的规划和部署，可以说自己现在大部分计划都是为了应对这件事可能带来的不良后果，这让李毅觉得基地的处境依然如履薄冰。 “我已经让里昂和卡列尼娜将研发中心的重要器械和资料都转移到其他房间，并在里面放上感应器和监控器，一旦再出现布丽姬特那种情况，里昂会第一时间知道并前往处理。” “但如果对方不合作并采取敌对态度，是否有能力及时镇压？” “这个可以放心，那个研发中心前身是游戏里的研发池，布丽姬特来到这个世界时，机体还是在初始阶段，战力不过500，随身携带的武器也是一般的战术旋棍，完全不是骑士阶段里昂的对手，并且阿枪，烟粉，碧儿他们也归里昂指挥，在武力上，我们有绝对优势。” “合理的安排，不过，你是否察觉你自身对他人的看法有所转变？” 曲突然一改刚才的严肃提问，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她微微眯起眼睛，流露出一丝欣慰之色，目光静静地落在李毅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一般。那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满足和喜悦。 “啊？我？我对谁的看法改变了？” 李毅被曲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搞得一头雾水，但仔细一想自己刚才也没说什么“任性的话”。 “刚开始你只是将鲨士碧儿他们笼统的称呼为宿舍NPC，现在你不但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还给蔷薇之剑起了一个新名字“里昂”，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你对他们的看法有所改变，将他们视为平等的人来对待吗？” “啊，你说这个啊？”李毅这才明白曲的口中“自己的变化”，思考了片刻后说道∶ “他们本来就是基地的一部分，在设定上不会背叛我们，且拥有自己的独立意志，我们没必要在内部排挤自己人。” “那你现在对这个世界的人类呢？刚开始你还觉得他们不算你的同胞。” “别误会了，曲。”李毅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我对这个世界人类的态度改变，是基于他们对基地的价值变化。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胆敢挡在我们的面前，我也会毫不犹豫的消灭他们。对我们的敌人来说，没有什么地方比坟墓更好了。” 李毅的话让曲心里闪过一丝失落，她其实打心里不愿意李毅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完全割裂成两个概念，李毅曾说过她是孤独的王，她同样也不希望李毅走她的老路。她更想看到李毅引领这个世界人类的未来。 所以曲才会尽可能让李毅将目光投向这个世界的人类，让李毅和这个世界的人类建立更多的联系。 但曲没想到李毅并没有完全按照她的预想发展，李毅的确将目光投向了这个世界的人类，也的确要引导这个世界的人类。但他将这个世界的人视为资源和棋子，对这个世界人类的称呼依然是土着。 早已习惯各种政治博弈的曲不会阻止李毅这种做法，毕竟对错无外乎立场，但曲还是很好奇李毅心中的理想世界。 “我点燃了一团火，却控制不了他，甚至连基本预测也无法做到……” 曲并没有让内心的失落显露于神色之间，她的面庞依旧如静水般波澜不惊，然后正声说道： “言归正传，对于组织名称，你是否已经有了想法？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李毅这才发现自己几乎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忘记了组织的名字，他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双眼凝视着远方，仿佛要透过墙壁看到什么东西似的。 片刻之后，李毅缓缓抬起头来，严肃庄重的开口道： “人类联盟” （基地篇完结） （下一卷∶革命） （非主线）在现代生活的你，穿越成战双首席会怎么样？（一） 想必诸位都渴望过和自己的二次元老婆们在现实中面基，或者也幻想过自己穿越到古代或者魔法异世界后大有作为的场景。 但不知诸位有没有想过？一切真的如大多数穿越番一样，穿越者仅仅凭借着现代知识就能大展拳脚吗？在现代社会生活的你真的能容忍代表奴隶主贵族利益的王室统治吗？冒然将战双里的构造体放到一起，他们会和平共处吗？如果你突然有了影响世界局势走向的力量，你会第多少天开始就“我不吃牛肉”呢？你是否会对异世界多种族并存的现状感到不满并产生种族洁癖呢？你作为玩家，真的会认同游戏里的首席吗？ 现在将用第二人称，将诸位代入李毅的视角，看看一个普通的战双玩家在穿越后会面临哪些抉择？（也算简单的回顾前文）∶ 你，是一名普通大学的学生，拥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你是你父母未来养老的依靠，是你外公外婆的心头肉。你与你的家人之间有着深厚无比的亲情纽带。 通过了高考的你考上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大学，对你这个既不大富大贵，也不大负大跪的普通家庭来说，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但在选专业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本来喜欢历史，政治，地理的你选择了一个自己并不喜欢，也并不擅长，但是就业前景特别好的专业。 这对你来说再正常不过，毕竟自己小时候定下了无数梦想和目标，然后被你抛之脑后，这次也一样。 而你的大学生活不能说是璀璨如花吧，也只能说是平淡如水。摆烂成为了你的日常，你的人缘还行，在同学眼中，你是“能服众的部长”，“好说话的寝室义父”。但你并没有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历史英雄的史诗，地缘局势的看法，但这些你只能和你自己谈。 毕竟即使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能当饭吃吗？你知道自己不过是社会机器的齿轮。你接受了现实，搞清了你的定位。 《战双帕弥什》这款游戏对你来说意义非凡，你对它倾注了无数的心血和精力。从最初的接触到深入了解，再到完全沉浸其中，你一步步地走进了这个残酷绝望的世界。你不仅投入了大量时间去体验游戏玩法，更重要的是，你用心去感受每一个角色的故事、每一段剧情的发展。 你完整的阅读了镜像星尘（新露娜版本）以及其之前的所有剧情，随着剧情的推进，你也逐渐理解了每一位构造体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挣扎。尽管这些会占用你大量的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未来就是毕业，上班，结婚，老死。不过你似乎快要放弃倒数第二个了，将你剩下的人生简化成三个步骤。 至少现在的你对你的人生比较迷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躺平摆烂。 然后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一个花盆彻底改变了你的一生。给你在原来世界年轻的生命画上了句号。 再次醒来后，你发现自己被卷入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中，而对峙的双方，都是你游戏里的构造体。露西亚，丽芙，里，露娜，阿尔法…… 起初你并不相信你看到的一切，你认为这只不过是打扮比较逼真的coser罢了。然后一群狼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你的想法，老实说，这是你头一次在动物园之外看到真正的狼，当时的你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所幸构造体们足够强大，否则你又要英年再逝。 局势稳定下来后，你果断进入了首席的角色，利用构造体们对你的好感度和信任，暂时让他们签署停战协定，转而一同探索旁边的基地。 在探索基地的途中，你发现自己并没有穿越到战双的世界，而是来到一个新世界，帕弥什对你无害，基地也是你游戏账号具象化体现。现在的你成为了一块土地的所有者，一支31人的武装力量的指挥官。 突如其来的身份跃迁让你兴奋了一会儿，你终于能和露西亚她们站在同一个世界。但在那之后，你不得不迎接相遇带来的各种各样的问题和挑战。 你很清楚，泼天富贵来的快，去的也快。 首先是你的身份，很不幸，比安卡看到了你那个记录她们所有人信息的终端，而你刚苏醒时口无遮拦的提问暴露了你的“失忆”，尽管你过了所有剧情，但在一些细节上游戏里根本都没提，你甚至连灰鸦指挥官的ID卡都分不清楚，你顶着首席身份的做法持续不了多久。 其次是构造体之间的立场问题，苏醒前的对峙已经说明了贸然将大家放在一起，只会引来对抗和防范。众人只是因为你才暂时停战，过去的恩怨和对立并没有终止，这些是基地内部的火药桶，你只是暂时掐灭了导火索而已。 为了维持住这短暂的和平局面，你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你首先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你之所以敢这么做，是有好感度来兜底。其次，你向大家抛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新家园方案，最后，你将空中花园抛出来拉仇恨，给自己树立一个关心大家的好形象。 这是一个相当大胆的决定，尤其是最后一步，因为构造体们大多来自空中花园，稍有不慎，自己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所幸由于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空中花园过于拟人的做法，基本上都是被空中花园和黑野伤害过的受害者，再加上好感度兜底。这使他们都站在你这边。 老实说，这一天是你自大学以来脑子转得最快的一天。你不仅要完成指挥官新旧身份的更替，还得在私下促进构造体之间的和解。稍有不慎，基地内部就会留下内战的隐患。对此，你必须要妥善处理露西亚她们之间的矛盾。 晚上，经过一整天的紧张和压力，你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这宝贵的安宁时光让你能够重新审视白天所经历的一切。你走进你的新卧室，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美的装饰品和华丽的家具，但这些并没有让你感到丝毫的轻松与安心，相反，它们让你心生恐惧和不安。 你缓缓地坐在那张铺着柔软床垫、绣有各种精致花纹的大床上，身体的疲惫感瞬间袭来，可内心却依旧无法平静。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放映，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令你心有余悸。你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深呼吸几次，闭上眼睛，然而思绪却如脱缰野马一般难以控制。 你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但你不由自主想起了你死之后的事，你想到你的父母，你的外公外婆。你记得你每次放假回家后，你母亲都会做你爱吃的土豆烧牛肉，脖子上还挂着你父亲在你出生时为你买来的玉佩…… 你不敢再去想他们听闻你噩耗后悲伤的样子，你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应该先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再把他们接过来一起生活。 但你也说不清，这究竟是安慰还是麻痹。 你无法解释你身上发生的一切，初来此地便遭狼群袭击，使你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很差。未来，充满了太多让你害怕的不确定性因素。带着万般复杂的情绪，你进入了梦乡。 但你没想到，恰恰是这个梦摧毁了你最后一丝侥幸。 在梦里，你看到你并没有死，你看到你并没有死，而是成为了一个植物人。成为了家里的累赘，你在这个新世界的一切不过都是作为植物人的你脑中的幻想罢了。 看到这一幕的你，破防了。 从噩梦中惊醒的你不断拍打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不断制造痛觉告诉自己这才是现实。你注意到你眼角上的泪水，急促的心跳诉说着你现在的恐惧和害怕。 因为这个梦是对你现在处境“最合理”的解释，也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你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汪洋大海中苦苦挣扎，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水，冰冷而汹涌。曾经支撑着你的家人突然和你没了联系，你挣扎着想要抓住一切能支撑你的东西。 你很幸运，在这个新世界的汪洋大海中依然有你能信任的人。他们是露西亚，丽芙，里，诺安，露娜，阿尔法，库洛姆…… 你明白这份信任并不只是来源于游戏里的好感度数据，而是他们真的将你视为灰鸦指挥官。 你不想辜负他们的信任，你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你想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但这个新世界似乎不想让你过安稳的日子，当天夜里，基地就遭到了入侵。 入侵者很快就被构造体消灭，但你看到它的样子时，一股强烈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是一条让你后脊背发凉的双头蛇。它的身躯比古新世时期的泰坦蟒还要长出两倍之多。这条巨蛇的两颗头颅呈现出三角状，狰狞而恐怖。仅仅只是张开嘴巴，就能将你整个吞下去。 这条蛇彻底颠覆了你对蛇类的所有认知，变态的修复能力，喷射催眠气体的鼻腔，和车门一样硬的鳞片……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露西亚她们在，你已经葬身蛇腹了。或者说你白天就应该死在那群狼的嘴里了。 你不得不谨慎起来，你认为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没有构造体保护的你，就是一盘能被随意吃掉的小菜。 在对这条蛇尸体的解剖，你发现了人类的尸体。初步推测是基地南部定居点的居民。 老实说，你并不认为另一个世界的人类称得上是你的同胞，你也不觉得这个世界的居民会对外来者保持善意。 如果你是只身一人来到这个危险的世界，你肯定会寻求这些人类的帮助，更不会有身份认同的疑虑。 但现在，你有一座设备齐全的基地，生存由永远不会背叛你的露西亚她们保障，在基地内大多数人都是构造体的情况下。你的立场不允许你去赌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善意的，你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人类是否会接纳构造体为同胞。 猜疑的种子在你心中生根发芽，这令你不敢贸然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接触，救援被袭击的村子更不可能了。 而接下来的发现令你大吃一惊，双头蛇胃里的人类尸体有18具，而南方的那个村子从规模上看至少有200人，且这些遇难者皆为老幼…… “那个村子的人将老幼妇孺作为诱饵。” 对人类尸体的分析更是让你心里刚刚播下的种子迅速长成大树，并结出了不信任和失望的果实。 你知道人性的丑恶没有下限可言，但是当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时，来自道德心爆棚的现代社会的你依然会感到不寒而栗。 总之，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你心中留下了非常糟糕的第一印象。 接下来的几天，你紧抓基地的防务，但你对此几乎一窍不通，好在构造体们拥有极高的军事素养和战场经验。让你这个对军事仅停留在爱好层面的军盲大学生有时间从头学起。 万幸的是，你并非完全是前世的你，至少在身体素质上，你继承了首席的体质∶过硬的身体素质，优秀的战术格斗技能，稳定的思维信标。可以说，除了性格和思维方式不一样，你基本上继承了首席身上的所有东西。 游戏中首席是个典型的温柔型男主，温柔到在你看来是烂好人的程度，而你，只对自己小圈子里的人好，换句话说，你的骨子里依然武德充沛。 但正是这个区别，让你有些担忧。 你明白你现在的一切是建立在首席的威望和影响之上，尽管是你创造了首席这个角色，但在大家的眼中，你和首席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反而是个新来的陌生人。 并且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旦你的理念和他们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们也会有不满和反对。在和比安卡，渡边谈话时这个问题就已经暴露出来了，在你拒绝救助南方村子的人类时，你也敏锐的察觉到露西亚脸上的迟疑。 一个你最不想看到的可能性在你心中浮现∶ 大家将你和之前的首席切割，将你视为一个普通的外人。 不！你不能接受这个结果！这是对你领导权的否定，而失去了领导权后，你拿什么团结众人，拿什么调解众人过去的矛盾。到那时，基地的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应该收敛锋芒，性格逐渐向首席看齐吗？ 可笑！你就是你，你叫李毅！不叫谢依（游戏ID）！你早就看这个温柔但活的窝囊的首席不爽很久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连一点怀疑或者反抗的念头都没有。甘愿当空中花园老爷们的工具人！一个被时代推到前台的英雄，连自己的身边的露西亚她们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让你向他看齐？ 退一万步来说，你是玩家！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人！而首席，不过是文案雕琢的主角。堂堂玩家凭什么要向一个游戏角色低头？ 你拒绝了妥协，转而考虑用其他办法建立属于自己的权威。你觉得你应该为大家做一些事，用功绩证明你有资格领导众人，让大家主动放弃曾经的立场，成为你的私兵，你的家人。 于是你将目光投向失去记忆的赛琳娜，饱受意识海隐痛折磨的丽芙，意识海牺牲品的莱娜和塞西莉。 她们是过去的受害者，你心中永远的意难平，而你，现在有一个补救的机会。 你知道这可能会为你带来风险，但急于抹平过去遗憾的你觉得这没什么。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的齿轮总是在不经意间转动，外界的挑战也总是不期而至。它们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巨兽，悄然潜伏，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然后猛然扑出，给人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冲击和考验。 露西亚在巡逻时遭到了袭击。 一群身材矮小，绿色皮肤的“人类”用藤网作为陷阱埋击了露西亚，似乎是想掳走露西亚。 但这种可笑的战术立刻就被露西亚粉碎，袭击者不仅损失了几个同伴，还被露西亚抓了一个俘虏。 起初你以为你是和这片森林的土着部落起了冲突，但你看到俘虏的第一眼时，一股混合着惊讶和愤怒的情绪在心中涌起。 那是哥布林。 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玩意用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露西亚，比安卡，薇拉她们，心里的意图不言自明。 显然，这个世界的哥布林和你心里对哥布林的“美好印象”别无二致，都是应该被彻底清洗的垃圾，更何况，这帮恶心的家伙居然敢把脏手伸向露西亚，毫无疑问，如果你基地的武德不充沛，这坨杂碎会夺走你的一切！ 你心里头一次萌发了异种的概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占据了主流。在“基地和大家最重要”的土壤中，埋下了种族洁癖的种子∶ 哥布林的存在令我感到恶心。 你最后放走了这个哥布林俘虏，在它走后，你马上集结了一支侦察小队，利用偷偷安在俘虏背上的追踪器，直捣他们老窝。 因为你无法忍受自己的基地旁边住着一群哥布林，并且既然已经暴露了位置并爆发了冲突，你觉得你有必要先发制“人”，在冲突规模扩大前将它消灭在萌芽里。还有，你想检验自己的指挥能力和作战能力。将哥布林塑造为共同敌人可以转移大家注意力…… 你为自己的这个行为找了太多的理由，但这些理由都化为了一句话∶ “赶尽杀绝，是对敌人的最大敬意。” 在发现哥布林的村子后，你并没有因为敌人是哥布林而轻敌冒进，相反，行动伊始你就出动了基地近一半的战力，队员配置相当豪华，你本人也穿上了外骨骼动力装甲。 进行了周密的侦查和部署后，你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你也亲自参加了战斗。这是你第一次战斗，你想“开开荤”锻炼自己的胆量，你认为从小就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你必须要努力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成为一名战士。 战斗刚刚打响，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呈现出了一边倒的碾压态势。你对倒在你枪口下的哥布林没有任何感觉，这种顺风局轻松的就像你小时候在广场上用气枪打气球一样。为了节省子弹，你还拔出战术刀练习近战格斗能力。 然而，当置身于残酷激烈的白刃战中时，你作为一名新兵所面临的问题便浮出水面。由于缺乏作战经验和技巧，你常常在战斗中用力过猛，以致于哥布林的鲜血如喷泉般溅洒到自己的头盔上，瞬间模糊了你的视线。此外，无意义地下重手也是一个严重的问题。每一次过度发力都会迅速消耗你的体力和精力，让你在短时间内感到精疲力竭。 不过，由于露西亚，阿尔法她们在你身边掩护，且战斗本身就是碾压局。这让你有犯错并纠正的空间。 但在挨个建筑清理残兵的时候，你看到了令你终身难忘的一幕。 一群哥布林幼崽和两个浑身赤裸、伤痕累累且早已断气的人类女性。 那两个女人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有的只是浅浅的划伤，但无一不触目惊心。她们的脖子上还套着用藤条编织而成的绳索，被当成牲口一样拴着。其中一个女人的背部更是惨不忍睹，有着几道长度超过 30 厘米的狰狞血沟，可以想象，她们在死前遭受了极其残忍的对待。 而那些哥布林幼崽们，则趴在一旁，它们的身体蜷缩着，微微颤抖着，就像是一群被惊动的雏鸟一般。它们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透露出了恐惧和不安，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这些小家伙们似乎还没有适应外界的环境，对于陌生的事物显得尤为敏感。它们紧紧地贴着地面，恨不得将自己完全融入到这片土地之中，以此来寻求一丝安全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血腥气息的恶臭味，昏暗的室内让人感到窒息和恐惧。你顿时就明白了这里是干什么的，你也明白了这群哥布林为什么要来掳走露西亚。 仇恨在你心中蔓延，出发前在心中播下的种族洁癖的种子开始发芽∶ “有些种族就不应该存在，哥布林这种靠掠夺其他种族的雌性来维持自己种族繁衍的劣等生物就应该被赶尽杀绝。它们的存在就是对人类最大的侮辱。” 虽然你没有将这个的世界人类视为同胞，但出于怜悯，你还是下令埋葬了这两名遇难者，并以此支开露西亚她们，然后带着里和三头犬小队处理掉剩下的哥布林幼崽。 你踩着哥布林幼崽的肚子，手持战术刀用力的割开哥布林幼崽的喉咙，飞溅的鲜血吓坏了剩下的哥布林幼崽，它们发出猪猡般的哀嚎和求饶声乞求你的怜悯。 但你手上的动作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愈加熟练起来，下手的力度也越来越重，有几个哥布林幼崽反抗过于激烈，你一冒火直接将它们脑袋给割了下来，然后丢在剩下的哥布林幼崽面前。 你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有些残忍了，但你又觉得这是必要的。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作为基地领导人的你必须要尽快摆脱在温室里养成的软弱。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己方的残忍。 但处决完这些哥布林幼崽后，你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在微微颤抖，也感到些许反胃。你觉得这是你过剩的良心在作祟，便立刻驱逐了这份软弱。 “从基地出发到现在我都做的很好，我是大家的指挥官，不能在大家面前露怯，更何况那些哥布林本来就该死，我必须要强大起来，否则那两具尸体就是下场……” 这是你的第一场战斗，一场毫无悬念的胜利。异种的概念在你心中诞生并逐步成型。之前你将这个世界分成基地和外界，现在你又增加了人类和异种的区分。你的世界观正在重塑和完善。 回到基地后，你又马上投身于赛琳娜的意识海修复计划，老实说这项计划你是既期待又害怕，准备期间的你，比高考前夕都还紧张。 你期待着赛琳娜的回归，但你也害怕治疗失败。这个计划是你下命令推动的，一旦失败，肯定会影响后面关于丽芙和亚里莎的治疗。所以这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原本，你觉得赛琳娜的意识海修复治疗将会无比艰难，毕竟，意识海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神秘的领域，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然而，当真正开始实施治疗时，却发现一切都变得异常顺利。原计划两小时的治疗时间，实际上只用了27分钟，赛琳娜重新回到了大家的身边。你成功弥补了过去的遗憾之一。 你非常高兴，当即宣布将丽芙的意识海治疗工作提上日程，但丽芙却对此计划中不能使用保险扳机的部分感到担忧，有意向你隐瞒了意识海隐痛的痛苦。 但这没逃过你的眼睛，你找到丽芙单独谈话，并将战术终端里极昼机体的资料摆在了她的面前。 但即便谎言被识破，丽芙也不希望你为她独自冒险。但你深谙丽芙性格的柔软处，你不断的恳求终于使丽芙“投降”。她最终答应了意识海治疗。 此时的你刚打完两场胜仗，信心暴涨。并且清理丽芙意识海底层的方案比修复赛琳娜的意识海在技术和程序上要轻松的多，即便没有保险扳机，你也相信首席意识海战神的实力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对丽芙的担忧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命运就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这次治疗由你潜入丽芙意识海底层清除信息碎片，你的思维信标集群化成为了一支军队，而你们的任务就是消灭这些信息碎片。 虽然战斗任务是由你派遣的主意识和游离意识承担，但你依然能获知战场上的情况，并不断派遣部队奔赴前线。 你为这支军队精心设计了一个统帅∶理性谨慎，刚毅果断，忠诚可靠，完美符合你心中的将军形象，你甚至还心血来潮的向他下达了“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胜利”的命令。 除了统帅，这支军队的外观你也颇下了一番功夫。 士兵们身着轻便耐磨的深褐色野战服，头戴内外涂有平滑漆的M40型钢盔，军装上还配有各种各样的徽章和标记，用以区别士兵们的军衔，所属单位和专业技能。脚上那双能在各种恶劣战场环境作战的高筒皮靴给人一种严肃和军事化的感觉。 你满意的看着士兵们整齐有序的开赴前线，他们步伐坚定，身姿挺拔，手中的钢铁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军靴踩踏大地的声音令你心潮澎湃。无论是统帅还是士兵，皆为你的面孔，你正在进行一场战争。 可以说，这支军队完全符合你的军事审美，你也趁机满足了一下你曾经的军迷梦。 虽然你对战争也并非只有虚无的幻想，但这里终究是意识海，不是现实，连后勤和兵员补充都不需要考虑，你认为连如此重要的因素都没了，这次任务能否称得上是一场战争都很难说。 但你很快就会明白，战争也许会因为时空条件的不同改变规则，但战争的血腥和残忍一点也不会少。 你这支军队起初的进攻相当顺利，大部队整体进军并未遭到有规模的抵抗，以机枪为核心的基层步兵班战术很好的适应了战场，军队各级，各团配合良好，教科书般的突破—包围—分割—歼灭战术不断消灭着敌人的有生力量。己方士兵伤亡更是微乎其微。 即使面对形势如此大好的局面，军队的统帅也没有完全坐镇后方听里，布偶熊他们的侦察情报，他经常身临前线用望远镜观察战况或者打电话联系一线作战部队询问情况，还不断向你发出派遣更多部队的申请。 你虽然觉得这次任务很快就会结束，但你没有傻到骄傲轻敌，统帅要求增加部队的申请你全部批准，还额外增派了三个团给他作为预备队。 由你组成的军队以摧枯拉朽之势歼灭了丽芙意识海底层2/3区域的信息碎片，但在向剩余地区挺进时，敌人的攻势突然凌厉起来，外观也由原来的普通感染体变成了异合生物，你和统帅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在查明该地区敌人实际数量与原侦查情报不一致，你和统帅也马上做出了对策压制住了异合生物的攻势，战线依旧在稳步推进。只是任务目标上多了一个腥红色的城堡：不用想就知道里面一定藏着不得了的东西。你们没有冒进，待后方更多部队抵达后，统帅集结优势兵力向城堡发起了进攻。 然而，就在你的军队准备发动攻击之前，那座腥红色的城堡突然涌现出一大批人形生物。这些敌人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数量众多，令人咋舌。与此同时，该地区的信息碎片反射波长也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呈指数级增长，仿佛是某种未知力量正在觉醒。 你对这些人形生物体再熟悉不过了，普利亚森林公园灾难的罪魁祸首——双子。当初，一对双子就彻底摧毁了人类之前在地面战场上建立的所有优势，把人类推向绝望的深渊。而现在，光里他们探测到的双子个体数量就超过了2000，并且那个该死的城堡还在不断涌出更多的敌人。 几分钟前你在和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感染体战斗，优势在我。而现在，你的敌人突然变成几千个天灾，攻守之势瞬间易主。 这群双子犹如被激怒的马蜂群，铺天盖地地涌向你的军队。他们的攻击犀利而残忍，毫不留情地撕开了周围的防线。你们迅速发起了反击，但这帮杂碎变态的恢复能力和防御力令你们的武器很难对他们造成致命伤害，没有空中优势的你们遭受开战以来最大的伤亡，甚至有些步兵团被成建制的被歼灭，在最靠近城堡的2团阵地上，一个团，5000名士兵，不到五分钟就不存在一个活人。 原本严阵以待的军队陷入了混乱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的阵地失守，一些部队士气开始崩溃，绝望的逃兵争先恐后的向后撤退，失败主义情绪开始在你的军队蔓延。 你麻了。 在你还在犹豫继续进攻是否值得时，你任命的统帅向你发来了新的部队派遣申请∶ “请继续增派部队，并建立新的维持战场秩序的宪兵团” 你当即就批准了统帅的申请，你觉得现在的确需要意志坚定的军队来维持战场秩序，即便后面要撤退，也需要有人留下来掩护。为了维护战场秩序，哪怕枪毙几个逃兵杀鸡儆猴也可以理解的。 但你很快就发现你错的离谱。 宪兵团的确是来维持战场秩序的，但他们并没有如你所料的建立军事法庭，将逃兵编入缓刑大队继续投入战场。 第一宪兵团抵达前线的第一件事就是进攻因为擅自撤退而被统帅解除武装的6团士兵，一些逃兵即便投降并允诺会重回战场也难逃一死，在杀光所有逃兵后，这支部队直接参加与双子的战斗。 除了直接的物理清洗逃兵外，宪兵团的士兵还会将抓到的落单逃兵和失败主义者一番殴打后绞死在一旁的大树上，脖子上还挂着“这就是懦夫的下场”“逃兵只有死路一条”的标语木牌。 这哪里是宪兵？他们疯了吗？这是统帅下的命令？ 宪兵团做法让你青筋暴起，你立刻联系了作为主意识的统帅，让他立刻停止这种魔怔的做法，处决逃兵可以理解，但没必要处决所有逃兵。对逃兵的折磨和暴尸示众的做法过于极端了。 然而，统帅只是冷冷的回应你∶ “在不用考虑我方物资和人力资源的情况下，这是最合理的做法。难道你要放弃丽芙吗？李毅？” 你沉默了。 统帅向你揭露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这支军队来源于你的意识，理论上你能派遣的士兵没有上限。换句话说，己方人力资源是无穷无尽的。 因为不需要考虑后勤和兵员补充，所以没必要耽误战机和时间设立军事法庭来审判逃兵。 因为不需要考虑后勤和兵员补充，所以不需要将逃兵编入缓刑大队再次投放战场，这样做不仅会耽误战机，也有可能在前线留下隐患。 因为不需要考虑后勤和兵员补充，所以可以采取一些更加魔怔极端的做法。 敌人的推进速度很快，前方的防线正在接二连三的崩溃，时间和士气远远比生命重要…… 而统帅的最后一句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刺穿了你的心脏，压倒了你最后的良心和犹豫。 “难道你要放弃丽芙吗？李毅。” 虽然布偶熊，万事他们没有明说现在撤退的后果，但你也能大致猜到丽芙将会为你的失败买单。 而丽芙，她什么错都没有，她是全基地最温柔的女孩之一，即便她知道你和过去的指挥官不一样，她也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边。将你视作她的世界。这个女孩甚至“傻”到只要你多恳求几句，她什么苦都会咽下去。她曾为了全人类的幸福义无反顾的穿上极昼机体奔赴几乎必死的战场，如果天使有名字，那必定叫丽芙…… 不！你拒绝撤退！这个意识海治疗计划是你要求丽芙参与的，既然出现了危险，那你有必要保障丽芙的安全！为此，你愿意舍弃掉一切东西。哪怕是…… 哪怕是切掉一点良心，去换一点野心。 你默许了统帅的做法，并自愿成为了他的“帮凶”。 （非主线）在现代生活的你，穿越成战双首席会怎么样？（二） “爱也好，和平也好，全部只剩下麻木。遍地的骸骨，废弃的铁块，都在无声的哭泣着。明天啊，明天啊，那美艳动人的未来啊，你到底在哪啊？现在我已经抛弃伪善，朝那懦弱的自己扣下了扳机。” 你沉默的看着战场上的一切。 铺天盖地的双子不断冲击着黑色和褐色的浪潮，在不到12公里的防线上部署有超过32万名士兵。 32万人的部队，放在任何时代都是一支庞大的军事力量，更何况这支军队还不需要考虑后勤，在编制上省去了占大头的技术兵和文职人员。几乎都是扛枪的一线作战士兵…… 但这又怎样呢？这支军队的敌人是成百上千的双子，并且在意识海中无法做到钢铁洪流或者炮火洗地，地面战争水平甚至还不如一战。 人类依然在用血肉之躯对抗天灾。 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每一寸土地都被人类的尸体和鲜血染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你”的身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些已经残缺不全，内脏外露；有些则四肢扭曲，姿势怪异。 鲜血从他们身上流淌出来，汇聚成一条条小溪，进而形成大大小小的腥红湖泊。 尽管有越来越多的部队加入战场，但战线依旧在不断后退，西北制高点附近的阵地相继沦陷，驻守这处高地的3万士兵陷入了包围。 惨烈的高地争夺战开始了，数百名的双子向这处制高点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周围的友军部队拼了命想撕开这该死的包围圈，离得最近的第四宪兵团士兵甚至都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守军在山顶上插的军旗。但这不到两公里的距离成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每前进一米，援军就需要付出惨重的伤亡。 而高地上的守军由于部队来源过于复杂，很多士兵的原部队团长已经战死，为了便于指挥，统帅将被包围的所有部队重组为泰山兵团，由1团团长担任指挥官。 泰山作为五岳之首，以其雄伟壮丽、巍峨雄奇的自然景观着称。你很清楚，统帅在这种情况下以此作为兵团名字的用意不言自明，被包围的守军只能原地坚守阵地，等待不可能抵达的救援。 占据制高点的守军也看到了各条战线友军部队的惨状，他们清楚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命运，他们在山脚到山顶的路上布置了多处防线。突围已是奢望，投降不可能活命，战斗意志崩溃只会被宪兵处决，如同统帅所说，光荣战死反而成了一种慰籍。 敌人距离第一道防线500米。 男双子组成了一支突击队，像一群从地狱爬出来的恶犬直扑前沿阵地，后方的迫击炮阵地率先开火，数百枚杀伤爆破榴弹落在了这群死神中间，但几轮齐射后却没有出现预期的大规模杀伤效果，唯一起到效果的反而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掀翻了几十个倒霉蛋。 炮兵观察员绝望的向上级指挥官报告情况，没等下一轮齐射装填完毕，在空中游曳的女双子便向这处暴露的迫击炮阵地俯冲袭来，炮兵阵地周围的防空阵地立马开火回击。 密集的交叉火力网在天空编织，但这并没有挡住这群“猛扑的鹰隼”。密集的弹雨对它们的躯体而言如同浇水，防空机枪成了“糖豆发射器”。 暴露的迫击炮阵地瞬间被摧毁，这群腥红色的死神纷纷在阵地上着陆，身上满是炮兵们的鲜血，脚下躺满了残缺不全的尸体。双子肆无忌惮的屠杀视线内所有士兵，前来增援的部队见子弹不起效果，便让士兵们身上绑满炸药，一轮接一轮的冲向双子们。 同样的场景也在前沿阵地上演，在女双子摧毁迫击炮阵地的同时，男双子加快了速度，迅速冲破了第一道防线，战壕内瞬间成了绞肉机。一部分绝望的士兵选择掏枪自杀，更多的士兵则抱起炸药义无反顾的冲向这些死神，以自己的身躯作为射向敌人的子弹。 高地防线被中间开花，三万名守军被分成了两个部分，然后被逐渐分割蚕食，但大部分士兵依然选择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甚至还有一些部队向沦陷的阵地发起了注定失败的反冲锋，许多士兵在发现传统作战方法失灵后，干脆抄起匕首，刺刀和工兵铲，直冲比自己高出半个身躯的死神们，但最后连全尸都没留下…… 肢体如狂魔乱舞一般四处纷飞，鲜血似倾盆大雨般四处洒落。你第一次直观感觉到人体的脆弱，整个世界都被泼上了一层猩红的血色。 高地保卫战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在这个不到1平方千米的土地上，三万守军全员战死。在最后的爆炸前，泰山兵团团长拒绝了统帅的援军并做了最后的道别∶ “谢谢，我们会自己想办法的，永别了，统帅。” 片刻之后，山顶响起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雷霆万钧，响彻整个阵地，爆炸产生的烟尘怒吼着直冲云霄，碎石和尘土四处飞扬，仿佛在质问着你∶ “这场战争打下去除了徒增死伤还有什么意义？你这是在毁了你自己。你这个刽子手！” 这场战争早就已经打穿了你的所有认知底线。什么道德，良心，正义，人性。在残酷的战争中根本一文不值。 更令你感到血色幽默的是明明前线已经是字面意义上的尸山血海，而阵地和后方的统战广播却孜孜不倦的循环播放统帅的动员口号∶ “所有士兵都必须抱有牺牲的觉悟，光荣的奋战至最后一人。” “这是一场伟大的圣战，我们已经买好了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就让我们的敌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魔鬼！战斗！直到大地饮尽它们的鲜血！直到最后的敌人被我们撕成碎片！我们必须，也必将赢得这场战争！不惜一切代价！” “今天我们将死在这里，是的，我们没有选择，但我们可以选择带有尊严和荣誉的牺牲。” 慷慨激昂的战前演讲听得你后脊发凉，站在上帝视角看这场战争的你很清楚这种总体战的做法。将战争和死亡美化后宣传，遏止失败主义情绪，从而维持住继续战争的意志。 统帅的动员演讲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从后方开往前线的部队高唱着战歌，井然有序的奔赴战场，仿佛一群未知战争残酷的新兵。 但真的是这样吗？ 后方新加入的部队难道真的对前线的逐渐崩溃的形势没有一点判断？真的对战争的残酷一无所知？ 不，他们心里清楚的很，他们是你意识的一部分，你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 越来越多的部队被投入前线，路旁挂在树上的逃兵尸体，甚至统帅的动员演讲里都在直言不讳的宣扬牺牲的光荣和伟大…… 这一切，连傻子都能看出前线形势在恶化，这场战争已经抛弃了任何底线，自己正在走向有去无回的地狱。 他们害怕吗？当然害怕，再仔细看的话，你甚至都能看到一些士兵脸上无法掩盖的恐惧和麻木，他们像木偶一样机械的重复着统帅的动员口号，不断安慰着自己。连最狂热的宪兵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但所有人都没有选择。 逃兵和失败主义者立刻会变成树上冰冷的尸体，哗变也没有任何意义，统帅拥有编辑所有士兵武器的权限，在反叛的第一枪打响后马上会被卸下武器，最后的下场只会比逃兵还惨。 这就是你所坚持的战争，魔怔到悬挂逃兵的尸体来恐吓士兵，残忍到将数以万计的士兵作为货币，讽刺到连狂热的战争洗脑口号都能成为唯一的精神慰籍。 一向不相信有绝对是非对错的你，此时都开始希望有人能来告诉自己继续坚持战争是否是对的。 “我应该撤退吗？” 在你还在举棋不定的时候，统帅秘密向你发来了最后一条信息。 “我已经履行自己的职责到了最后一刻，请你也完成你的任务，不要背叛自己，李毅。” 在收到这条消息后没多久，统帅死了。 在西北制高点丢失后，防线上出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凹出部，如果双子不计伤亡的向隘口挺进，整个地区部队将有全军覆没的危险，高地保卫战的悲剧将会以十倍的形式重演。 统帅做出了撤退的决定，为了避免撤退变成溃败，他留下了很多人做为诱饵和掩护，包括他自己。 他本可以全身而退，即便这个地区的部队全军覆没，后方依然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补充防线。 为了维护士气，统帅杀了很多人。每一道命令都包含着数不尽的残忍和暴虐，但他不能容忍毫无意义的牺牲。他能毫不犹豫的决定牺牲少数保存大多数，哪怕自己也是被牺牲的少数人。 “请你完成你的任务，不要背叛自己。” 统帅的遗言终止了你无意义的摇摆不定。 你已经没有选择了，你能做的，只有不断将更多部队投入战场，直到打赢这场该死的战争。 “撤退，是对已经牺牲的统帅和士兵们的背叛；撤退，是对所有人的背叛。撤退，丽芙就要为我的失败买单……” 你不停的在心中默念着，压制着你那可悲的良心，你很清楚继续作战只会付出比之前还惨痛的伤亡，但你别无选择。 战争就是这样，因你所需而来，却不因你所欲而止。 统帅死后，第二任统帅接替了他的位置。 第二任统帅的做法比前任更加魔怔，他一上来就放弃了11000名来不及撤退的士兵，哪怕他们不是逃兵。 残忍和果断，是你对这位新统帅的第一印象。 第二任统帅是前任统帅指定提交主权限的意识体，你虽然不清楚他找的是你意识中的哪一个部分，但不用说就知道肯定是个标准意义上的狠人。 在巩固防线后，第二任统帅抓住了双子不耐高温和焚烧的特点，果断更换全军的武器，并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亲自带领全军发起大规模进攻，成功逆转了之前的败势。 面对突如其来的局势大好，你不敢懈怠，尽自己所能增派更多的部队给这位统帅，你和统帅都清楚敌人应该还藏有底牌。 你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印证，敌人的确还有底牌，也只剩一张了。但这张底牌是不明数据聚集体，并且全身还包裹着一个专门针对你们的武器的信息墙。 此时你才惊恐的反应过来为什么之前对付感染体的时候会如此轻松，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一大群对你们武器几乎“免疫”的双子。 帕弥什从一开始就在收集数据，收集你们的武器数据，然后制作出专门针对你们的士兵和数据墙…… 帕弥什也在学习。 你的头皮开始止不住的发麻，你很清楚现在士兵们手上的家伙就是统帅算力所能编辑出的最先进的武器，在装备上已经再无进步空间，己方攻击手段早已失效，你甚至觉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输了…… 但第二任统帅可不这么想。 “既然热武器和爆炸物数据已经被敌人数据墙收集，那为何不试试冷兵器？比如刺刀。” 战斗立刻发展成了惨烈的白刃战，士兵们的凭借着一杆枪身1.1米的单发式栓动步枪，外加一个41厘米的刺刀和一发达姆弹向不明数据聚集体发起进攻，蚂蚁向大象发起了冲锋。 不明数据聚集体发起了一场大屠杀，帕弥什铸成的利剑透露着嗜血的欲望，诡异的女性尖叫声让你感觉一阵后脊发凉。但士兵们没有犹豫，一人倒下，另一人接上，一批人被斩碎，便有另一批人顶上。前仆后继，如飞蛾扑火。 从空中俯瞰，一颗红色的水滴出现在战场上，不久之后扩张成一个水洼，随后是一片池塘，一片湖泊，一片海洋。 无数人的血肉残肢漂浮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但不明数据聚集体的身上只是添了几百处看起来不痛不痒的划痕和凹陷，它手中的利剑挥舞的像风车一样，尖叫着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 在损失了五万人后，士兵们开始动摇了。 不少人开始怀疑统帅在拿他们当耗材，开始怀疑这种攻击是否有意义，逐渐开始对这位抛弃过士兵的统帅产生不信任。 他们怀疑的没错，统帅的确在拿他们当耗材，但统帅将自己也视为他们的一部分。 在发现士气开始松动后，你以为第二任统帅会效仿前任一样杀逃兵恐吓士兵，但统帅并没有这么做，他在向手下交代好后事后，亲自拿起一杆上刺刀的步枪，像士兵们一样对不明数据聚集体发起了进攻，然后死去。 “为统帅报仇！”，“为了胜利！” 第二统帅死后，早已被统帅安排好的宪兵高喊着，随即加入了下一批冲锋行列。 “剐了那个杂碎！为死去的同志们报仇！” 然后是指挥部的卫兵和通讯兵，统帅已经死了，原来的指挥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第三任统帅会组建新的指挥部，他们现在将加入冲锋的队伍。 “苟**，跟**上！今天我们一起死！” 各团团长们声嘶力竭的向士兵们吼道，随即带领手下军官团身先士卒。 “老子***，弟兄们，弄死那个**养的！！！” “自古英雄有血性，岂能怕死与贪生？枉在天地走一程！” “***，统帅，等着老子！” …… 一些士兵们高喊着，眼里充满了仇恨和怒火，越来越多的人被慷慨赴死的集体精神感染，所有人此刻都不再怀疑和怨恨统帅，众人纷纷握紧手上的武器，不顾一切地将它捅向不明数据聚集体。 冲锋哨持续的响彻在战场上，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震碎一般。士兵们的呐喊声、辱骂声和各种不堪入耳的脏话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恐怖而又混乱的交响曲。这些声音如同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淹没了不明数据聚集体的嘶吼声。 鲜血的海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扩张，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后，不明数据聚集体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血肉骨渣让它挥动武器的动作不再流畅，四面八方捅来的刺刀逐渐让它的身体出现裂沟。 最后，在无数士兵造就的尸山血海之下，不明数据聚集体被撕裂在人类的手上。即便它倒下后，士兵们依然互相争着将刺刀不停插入它的躯体。宪兵们朝天鸣枪好几轮，才让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慢慢停了下来。 腥红色的城堡逐渐崩解，丽芙意识海内的信息碎片被全部消灭，但银白色的少女被解救出来后，没有一名士兵发出胜利的欢呼，没有一名士兵为胜利感到喜悦。 人类战胜了天灾般的敌人，但再伟大的胜利，也无法掩盖惨痛的牺牲。无尽的尸山血海最终化为一串冰冷的数字∶ 164个团，82万人参加了这场持续5小时36分的战役，143个团番号消失，超过728000名士兵战死或失踪，无人被俘或受伤，死亡率高达88.7%。 活着的人将尸体就地掩埋，拾起了死难者的铭牌或衣料，建立起一个大型的衣冠冢。并立下一个纪念碑，但碑上记录的却是还活着的人。 士兵们唱起了长路归航，哀悼着所有阵亡的战友，逐批撤离这个地狱。 你站在上帝视角参与了这场发生在意识海内的战争，但你很快将会以士兵的视角再体验一遍这场残酷的战争。 因为他们都是你意识的一部分。 （非主线）在现代生活的你，穿越成战双首席会怎么样？（三） 尼采曾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座尸横遍野的战场。 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赞同这句话。 “啊啊啊啊！！我的手！！” 半蹲在掩体里的你突然大叫了起来，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完好无损的两条胳膊。 “啊，还在，这是……” 你惊魂未定的发现自己的胳膊还在自己身上，但衣服却变成了一个宪兵的制服，身上还到处都是泥土和鲜血。 “我这是……” 在你还没搞清楚状况时，你惊恐地发现一个男双子正在向你冲来，右手正举起滴落着鲜血的红刃。 你还没来得及举枪，红刃便已经落下。 你眼中的世界瞬间旋转了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烈地搅动着，天地开始急速地翻转交替。 这样的视觉混乱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你的左脸紧贴到大地时，你看到了你的整个后背，在躯体倒下后，颈上不断喷出红色的液体溅了你一脸，血红色成为你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景象…… 这是第几次死了？忘了，上次是被砍掉了双手，然后被打穿了腹部。 上上次是被女双子的腕弓一箭击碎了上半身。 上上上次是火焰喷射器的燃料泄漏后遇到明火点燃了全身，身旁的战友给了一个痛快。 上上上上次是被一队宪兵暴打后，绞死在了树上。你甚至还清楚的记得自己一点一点离开地面时，脖子上传来的剧烈疼痛和耳鸣，最后传来颈椎折断的咔嚓声…… …… 战斗，死去，战斗，死去……循环往复，永无尽头。 丽芙意识海的战争取得了彻底的胜利，而你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士兵们潮水般的记忆涌入你的脑海中，大脑选择性失忆的保护机制在超过72万名战死者的记忆面前根本无能为力。你不断经历着他们的死前回放，正如丽芙之前一直忍受的死亡幻觉。 你将他们送上了战场，而他们是你的一部分，他们遭受的苦难，也是你遭受的苦难。 绝望，悲伤，痛苦，悔恨，狂热，愤怒，仇恨，恐惧像饥饿的猎犬不断撕咬着，争夺着你的意识。 你在无数次死亡后重生，又在无尽的死亡中穿行。你害怕的向四周求助，渴望来一个救世主拯救自己。你想起了你的父母，想起了外公外婆，想起了露西亚，阿尔法她们。但这些你最亲近的人此刻无法将你带离这个尸山血海的地狱，这是你选择的道路，那么理应由你来买单。 在这无尽的死亡循环中，你对时间的概念已归于虚无。你早就被折磨的几乎崩溃，但你却依然对自我清晰的认知，始终没有疯。 你觉得自己应该是继承了首席强大的精神力才没有疯，但这也意味着你必须一次次清醒的经历自己的惨烈死法。 你麻了，开始崩溃的咒骂起这该死的能力，与其让自己经历这绝望的一切，还不如直接疯掉。至少疯了以后还不知道自己正在经历这些痛苦。 “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吗？” 在无数杂音翻江倒海的意识里，这句话在不断拷问着你。 “你**这不废话，我凭什么要……” 几乎崩溃的你刚听到这话就骂了回去，但话刚说一半，你的理智立刻让你闭嘴，在短暂的琢磨后，有一种混杂着无奈和愤怒的语气说道∶ “不！我当然不后悔，这可是我选择的道路，丽芙就应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你不觉得这些杂音很吵吗？” 你愣了一下，随即发了疯似的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没错了，这些杂音太吵了，你的声音也很聒噪啊。” 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疯子才说得出的话，也许自己快疯了吧。但你现在只觉得非常生气，你变得狂热和好战。 “那就抹除掉这些杂音，让你的声音主宰你的意志。”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 逐渐失去理智的你明白了这个声音的意思。 “要么彻底疯掉，要么彻底疯狂。” 前者只需要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等待终末的到来。而后者则需要再来一场战争杀掉（抹除）所有反对的声音。 丽芙选择了前者，她默默的承受着一切的痛苦和悲伤，但她有首席拯救。而你没有任何援军。 既然这样，那么答案就再明显不过了。 “杀！杀杀杀！全部杀掉！挡路的全部杀掉，杂音要全部抹除！战斗！战斗！” 你肆无忌惮的狂笑着，进入了下一个死亡循环。 在下一个循环中，你毫不意外的又死了，这次死状还更惨，男双子一脚将你拦腰踢成两半，但这次直到死，你脸上依然保留着狂热的笑容。 你原以为这种狂热的情绪不过是三分钟的热乎劲，多死几次后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事实不是这样的，这股好战的情绪并没有随着不断的疼痛和死亡而衰竭，反而愈加强烈起来。甚至让你在拿起刺刀冲锋的时候，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你的意识空前沸腾，但你却感到耳边的杂音越来越少。不断的死亡循环中的场景变换让你对方向和空间的感知逐渐弱化。直到砍掉最后一个敌人，你才发觉自己周围原来是一片漆黑。 这片漆黑的空间没有任何光源，但你却能清楚的看到你的身体。仿佛你才是这永夜中的唯一光源。 敌人的消失让你恢复了点冷静，你起初怀疑敌人会在黑暗中向你发动偷袭，戒备的架起武器提防。 “出来，都给**滚出来，****，**要把你们全杀了！” 无人回应，漆黑的空间没有一丝声响，连你的声音都没有产生回声。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只有身上的鲜血和伤口提示着你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尸山血海的战场没了，令你耳鸣的杂音乱流也没了，整个空间剩下了你和虚无。 你握紧武器继续向前走去，渴望找到一个参照物确定方向，但无论走到哪里，你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很难说你不是在绕圈子。 沸腾的战意在失去敌人后迅速冷却，麻木和空虚感迎面而来。万幸的是，由于杂音的彻底消失，你的意识开始稳定下来，你的理智重新占据了主导。 在你恢复理智时，你的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军人，你快步走上去，发现他们都是穿着着和你身上一样军装的“你”。 你当即便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参加了丽芙意识海底战役的士兵，士兵们看见你的到来，立刻让出了一条路，并示意你往这里走。 你有些迟疑的走在这条漆黑的道路，你不敢向他们打招呼，这些人应该都是阵亡的士兵，而你是将他们送上战场的刽子手。 你一个个扫视着他们，他们也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你。但你却没有看出任何的敌意，他们手上没有拿着武器，只是保持着立正的姿势注视着你。 你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很久，你的心里闪过一丝落寞和愧疚，最后嘴唇轻轻地动了一下。 “对不起。” 这句道歉是你对你自己说的，说出了你最后的良心和犹豫。 不知走了多久，你来到了道路的尽头，三名统帅向你郑重的行礼。 通过交谈和在路上的思考，你逐渐明白了一切。 哪有什么首席强大的精神力？不过是你强烈的自我认知在维持着你摇摇欲坠的意识罢了。 在无尽的死亡循环中，你早就应该疯了，是统帅他们给予了你战斗下去的狂热意志，包括那个拷问你内心的声音。 并且是你选择了战斗下去，是你救了你自己。 而作为你意识一部分的统帅他们，是你曾经放弃的信念，一时热血上头的梦想，那个你觉得幼稚可笑的自己。 你抛弃了他们，你遗忘了他们，但他们却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 而他们所求的，仅仅是让你不要再无奈的妥协，让你能不再后悔和迷茫的活着。 过去的你塑造了现在的你，即便过去的你是何等的幼稚，热血上头，荒唐滑稽。那也是你的一部分。 成长需要的从来不是否定，而是积累和历练。 告别的时候，你们沉默的相互敬礼，你从无数个自己的尸体中走出，惨烈的战争彻底磨尖了你的性格，你成为了一柄最锋刃的剑。 但宝剑在磨砺的时候，必须丢掉自己身上的一些东西。而战争这块磨刀石，最先磨掉的便是良知和软弱…… 向过去的“自己们”告别后，你回到了喜悦与未知并存的现实。 你醒了，从丽芙意识海回来后，你直接昏迷了两天，在这两天中，丽芙每天都守在你的床边等你醒来，露西亚在得知你醒来后更是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哽咽的握着你的手哭诉。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露西亚流泪。 基地里的所有人都牵挂着你，他们都用自己的方式向你表达了他们的关心。而这些关心和牵挂，将作为你与他们之间新的羁绊。 但苏醒后的你并没有完全摆脱那次战争带来的影响，严重的PTSD困扰着你，你的四肢和脖颈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去知觉，仿佛突然被砍掉似的，为此，在摔了两个杯子后，你不得不要求换一个金属制杯子。 万事说这是死亡幻觉长期影响大脑皮层所带来的结果，但你并没有惯着自己。你选择最直接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每次在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失去知觉时都会往这个部位猛拍一下，强行恢复知觉。即便多次拍打下来，手臂红肿也觉得无所谓。 从苏醒后的你便非常“武德充沛”，对自己身体素质和技能的要求比以往更加严格，康复完成后立即投身于近战格斗训练和射击项目中。 作为你格斗教官的露西亚和阿尔法很快就察觉到了你的一些变化∶你对格斗的理解已经明显越过了防卫的界限，你出手比之前更狠更毒，甚至还会有意去钻研一些杀招。 这一切反常的行为来源于你从那场地狱归来后猜疑心和警惕心在不断的加重。你知道基地里的大家不可能害你，但你总觉得基地四周潜伏着敌人，甚至还在推演空中花园也来到这个世界并与你产生冲突的可能性。 你变得更加成熟和老练，但也变得更加多疑和警惕。你总觉得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你充满了敌意，而你却不得不与这个世界产生各种各样的联系。 卡列尼娜她们对外界的侦查取得了突破，调查报告指出这个世界的人类处于农耕文明的状态，这一发现令你产生了些许的傲慢。 你将“土着”作为对这个世界人类的蔑称，在你的未来设想中，基地的物资总有枯竭的一天，自己必须要在那之前找到新的补给站，这些人类可以为自己提供需要的矿石原料和食物，并且己方科技水平明显高于对方，这让你觉得基地代表着文明和先进，而这个世界的人类则是落后和未开化的状态。 这个世界的人类，在你看来未必是你的同胞。 在摸清土着的大致实力后，你一改之前的孤立态度，决定亲自率领一支侦察小队，前往人类的地盘收集情报。 在前往人类村镇的路上，你遇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波人类——强盗。 这群手持棍棒弓箭的人类在老远就被21号给发现了，你们本来可以完全绕过他们，但正在为活动经费发愁的你拒绝了这个做法。你决定亲自会会这群强盗。 这时的你，虽然已经准备和强盗爆发武力冲突，但还没有心狠到要把他们全部杀光。毕竟在你印象中，强盗一般只图财不害命。 但这伙强盗刚跳出来就盯着阿尔法的胸部看，还指着你的鼻子说要把你杀掉，然后把露西亚和阿尔法掳走后，你马上改变了想法。 “交涉已经失败，除了这三个人，其他全杀了。” 不到三秒钟，你就决定了这27个人的生死。 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但平时的训练和积累在此刻派上了用场。在你看来，快速拔枪杀人的手感和之前枪杀哥布林差不多。 真要说区别的话，那就是阿尔法力道有些过猛，小太刀直接将两个强盗脑袋给割了下来，飙出的血有些溅在了你的衣服上，让你有些不舒服。 原本血腥的场面在你看来再平淡不过了，这和强盗的生命在你看来就如蝼蚁一样低贱，只因为他们敢对露西亚和阿尔法动歪心思。 之后对三名俘虏的拷打，你更是熟练的用杀鸡儆猴的方法拷问出了许多有价值的情报，但你明明是第一次拷问俘虏。 这些都是你从意识海战争中学到的。 令你惊??的是，这伙人就来自基地南边那个被摧毁的村子，你没想到这伙主动抛妻弃子的家伙（其实不是）居然在这里落草为寇，并且还敢打劫你。 嫌弃，憎恶，恶心涌上了你的心头，让你对这个世界的人类第一印象非常差劲，至少面前这一伙强盗，跟哥布林区别不大。 在获得了他们土匪窝的位置后，你将俘虏全部灭口，然后向土匪窝进军，明面上是要解救被土匪抓走的妇女，实际上是独吞土匪抢来的财宝，扩充间谍活动的经费。 你觉得你的行为没有任何问题，毕竟你觉得既然都到异世界了，自己前世的法律和价值观就不再适用了。既然拥有强大的武力，那么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并且这群杀人越货，抢掠奸淫妇女的土匪，在你看来非常恶心。所以自己有必要为这个世界铲除一些垃圾。 对土匪窝的袭击相当顺利，全寨子的土匪都被一网打尽，出于保密的目的，你狡猾的先假意说要放他们走，在榨干所有情报价值和劳动力价值后，便突然不认账将这几十个土匪全部杀死埋掉。 而对于被土匪掳走的妇女，你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态度，你成功的从她们嘴里获得了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有着不同种族的文明并存在魔法的概念。 在得知这个世界存在魔法后，你开始小心翼翼起来，你成功利用一个名叫克琳丝的少女，进入了一个叫波图的小城，并利用他父亲的人脉为自己这支小队获得了一个正式身份——冒险家。 在波图本地的冒险家协会里，你通过贿赂获得了大量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这个世界的人类在种族竞争中处于绝对的劣势，长期被压制在这片大陆的南侧，内部还国家林立，人地矛盾尖锐，对外无法形成抗击侵略的合力…… 至此，你的世界观完全形成，之前的种族洁癖，猜疑心态在此处合流。 首先，在你看来，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一片弱肉强食的丛林。在这里，强者恒强，弱者只能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所谓的公平与正义，不过是强者手中的玩物，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围内。 其次，你认为这个世界的魔物和基地存在不可避免的利益和生存冲突，战争和冲突不可避免。这个世界的人类虽然称不上是你的同胞，但也能成为你的潜在合作者。 最后，你将基地视为这个世界的独立武装势力，未来可能会与这个世界的不友好势力爆发大规模冲突，而自己必须要带领大家在这个世界立足。 世界大战的棋盘在你眼前布下，你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已经坐在了棋桌上。基地外的所有势力都可以是你的敌人。当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瞬间，那些曾经熟悉而安逸的时光就如同泡影般破裂消散。从此以后，你将被卷入无尽的矛盾旋涡之中，与过去的安宁彻底割裂。无论你是否愿意。 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还有露西亚，丽芙，里，阿尔法，露娜，七实他们，你必须要扛起指挥官这三个字的责任和义务。 惨烈的意识海战争将你磨砺成了一柄利剑，现在，你这把剑将砍向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这个世界的种族太多了，尤其是哥布林这样的种族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些以人为食的异种就不应该活着，全部杀掉作为经验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理性和偏见交织在一起，种族洁癖和基地利益达成了共识。你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也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梦魇。 这就是灰鸦指挥官李毅，一名普通的玩家的故事。他是幸运的，他在新的世界碰见了露西亚她们，所有人都将他视作自己的指挥官，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无数的牵挂和羁绊像丝线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上，将他严密的保护起来，每一份牵挂都是一份深深的情感纽带。这是让无数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 他也是不幸的，构造体本质上就是战争兵器，过往的经历给基地埋下了大量的暗雷，李毅作为“新指挥官”，只能选择建立新的权威来维系这个家，为此不惜一切代价，硬生生的将自己逼成一个刽子手和屠夫。不得不将整个世界视为假想敌，在各种博弈的旋涡中挣扎。 欲戴王冠，则必承其重。 穿越故事在笔者看来，一直都是一个恐怖故事。尤其是穿越到古代，一个现代人基本上无法适应古代的生产活动和社会生活。抛开传染病的因素，营养状态良好的现代人只身到古代不过是剥削阶级稍微多看两眼的牛马，被味精养刁胃口的现代人到生产力水平低下的古代只会是格格不入的异类。 而异世界多种族并存的局面则注定带来各种各样的冲突和战争，人类尚且连同族都无法联合，更别妄谈多种族共存。血腥的种族战争对平民百姓没有任何怜悯。在勇者屠龙的光辉故事之下，是一个个惨死在巨龙口中的冒险者，一个个被哥布林摧毁的村子，一个个暴尸野外的人民。 冒险从来不只有诗和远方，还有能打破冒险者认知的血腥和残忍。 本支线完 第96章 镜子（革命篇开始） 布丽姬特加入基地的第三天早晨，两架庞大的运输机缓缓地驶离了基地，巨大的身躯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减弱，飞机开始加速并升向天空，留下了两条长长的尾迹。 一号运输机内，曲有些面露难色地看着身着土着棕灰色服装的李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最后开口道∶ “你这套衣服在实用方面无可挑剔，但美观和舒适上还是稍有欠妥。不太符合你指挥官的身份……” 鉴于上次阿尔法和拉弥亚走到哪儿都成为显眼包的情况，这一次李毅吸取了教训。让艾拉，赛琳娜她们为阿尔法重新做了一套衣服，而拉弥亚则是自行调整外观。新加入的蒲牢，含英，苏菲亚，常羽也都要求增加仿生皮肤以遮盖机体的一些非人类特征。 但在换装上，大家都有自己的看法，一番争论和调整下来的结果就是∶ 阿尔法选择在自己白色的外套里面穿上了一件蓝色的短袖，下半身则搭配着一条棕色的长裤。这样的穿着既舒适又显得整洁大方。 而拉弥亚则直接选择了开摆。她把自己的外表改成了一个她曾经见过的女冒险家模样，只保留了自己原本的面容。她觉得这样的装扮既方便又省事，而且还能让别人对她放松警惕。 至于自己为什么也跟着换了衣服，则是艾拉和赛琳娜的主意……不！绝对是艾拉的主意。 “我觉得还不错诶，这次艾拉她们做的衣服比第一次行动时舒服多了，至少和衣而卧没啥困难。而且，曲，你不觉得我现在这样很像个猎人吗？” “呵……对于我的伴侣来说，很土。” 曲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此时身旁的露西亚有些针锋相对的说∶ “曲，指挥官穿什么都不会显得土，请你尊重一下艾拉小姐和赛琳娜小姐的劳动成果。” “好啦好啦，土不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套衣服有利于我们之后的情报搜集活动，我原来的指挥官制服对这个世界的土着而言过于华丽了，走到哪都是个显眼包。所以咱们得适当做出调整，这也叫入乡随俗。”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李毅连忙开始打圆场，曲也不怪露西亚，适时放弃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任务。 “你向我介绍的那个叫瑞贝克的人可靠吗？” “一个人脉挺广的商人，精明但不吝啬，典型的老狐狸。我们这次准备的商品应该能让他感兴趣。并且我们还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 “现代工业生产的镀银玻璃镜放在古代的确是稀世珍品，但愿这个世界的人类已经发展出了拍卖制度。” “我们初来乍到，出手不要太显眼，最好先找几个合作商……” 自从和曲谈妥以后，李毅便着手开始推动九龙商会在这个世界落脚。在他的预想中，灰鸦冒险队和九龙商会互为表里，相互支援。灰鸦冒险队负责搜集土着的各种情报，九龙商会则负责控制和垄断土着的经济命脉，为基地采购矿石和其他必需品，若情况允许，则向政治实体发展。 “必须要赶在空中花园到来前，将这个世界的人类绑在我们的战车上。” 李毅在心中这样想着，将目光又放在了自己身上的“猎人服饰”。 不得不说，艾拉和赛琳娜在这套衣服上还是下足了功夫，棕色的外套衬里留了一个很大的空间放置弹匣腰挂，整个弹匣包盖头被设计为靠近惯用手的位置，再加上倾斜化的设计，使弹匣抽取非常方便。使李毅一次能携带六个备用弹匣。 但这种设计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内置的弹匣腰挂基本上是紧贴在腹部上，尽管艾拉她们在里面增加了一些皮革软垫，但走起路来还是感觉小腹有些磕碜。外观上看也有一些臃肿。这也就是曲说的美观和舒适度欠妥的地方。 除此之外，李毅对这些设计还是挺满意的，宽松透气的棕灰色长裤，考虑到长途跋涉并兼顾防水的作战靴……这些都能体现设计者对这套衣服以及穿这套衣服的人重视。 运输机在距离波图的10公里处的无人区降落，虽然飞机携带的货物足有300公斤重，但对于拥有14个构造体的15人团队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李毅还是花钱求过往商队载自己一程，就这样众人到达了波图。 到达波图后，李毅先是去瑞贝克家里拜访瑞贝克，但不巧的赶上瑞贝克不在家，便只好在瑞贝克家里等待。克琳丝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到来十分激动，不停的吩咐仆人上茶水和点心，在得知李毅等人是有事相求后便立刻派遣管家，还不停拉着丽芙，露西亚，拉弥亚在一旁闲聊，给她们看自己收藏的东西。 不久之后，瑞贝克回到了家，李毅便让其它人先出去，留下曲，蒲牢，含英，常羽，苏菲亚和瑞贝克谈生意。 在介绍众人的时候，李毅先谎称曲是九龙商会的老板，自己曾经的东家。蒲牢，含英，常羽，苏菲亚则是九龙商会的老伙计。由于南方苛税太重，便想来北方发展商会业务。在寒暄般的介绍结束后，李毅便拿出了一面真空镀膜玻璃镜（后文称工业镜）。 不出李毅所料，瑞贝克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眼睛都吓得发直了，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知道这是一面镜子，但和自己见过的铜镜和玻璃镜完全是天壤之别，连这座城市教会朝圣厅的镜子都没有如此清晰。 “请问这是魔法镜吗？” 瑞贝克小心地将镜子拿在手上，生怕自己一个手抖摔碎这个宝物，导致自己倾家荡产。 “抱歉，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东西非常珍贵。” 李毅只觉得心里一阵好笑，但他还是觉得顺从瑞贝克的遐想比较好。 “这材料看起来有些特殊，请问是用哪些材料制成的？” “瑞贝克先生，这是商业机密。” 曲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 “瑞贝克先生，东家是来找你谈生意的，再问就有些不礼貌了。” 李毅也配合曲，站出来打圆场，还刻意向瑞贝克使了几个眼色。 瑞贝克立马了然于胸，连连道歉赔不是。 他判断李毅面前的这位女东家应当是初来这座城市，在本地没有根基，需要合作商。而自己必须要抓住机会，最好成为她在本地唯一一位合作商，形成行业垄断。这个价值连城的镜子一定能让自己狠赚一笔…… 瑞贝克心里激动的怦怦直跳，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拿下这个宝贝的专卖权。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心中所想，正是李毅和曲所希望的。 第97章 落脚点 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瑞贝克开始故意向曲和李毅暗示他们手中的镜子能在本地卖一个高价，但却迟迟不肯给一个明确的报价。目的就是为了试探曲的底线。 而曲也不急着把这笔生意谈妥，反而有意无意的透露自己的九龙商会手上有大量这样的镜子，并且还能定制不同尺寸和规格的镜子。谈吐之间能巧妙拿捏分寸，看似说话和气，实则也在反向试探瑞贝克的诚意。 这下就轮到瑞贝克受不了了，他愈加笃定李毅给自己带来的是一个大客户。这名叫曲的女老板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气质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 “这个李毅就已经十分精明了，能成为他东家的曲肯定不是平庸之辈。这次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小生意，甚至可能成为我们家命运的转折点……” 瑞贝克心想道，拿着镜子的手不经意多了几分力道，他深知这面镜子能被炒到多离谱的价格，所以决定即便无法在今天把生意谈下来，也要想办法留住曲这位大客户，自己一定要和九龙商会搭上线。在十分不舍的将镜子放在桌子上后，便拱手行礼道∶ “曲小姐，请原谅我今天准备仓促，未能好好招待各位，能否告知您在波图居住的地方？明天下午我带着商会的伙计前来与您一起洽谈具体合作事项如何？” 瑞贝克这一席话反而让李毅心里咯噔一下∶ “糟了，我们在波图还没有落脚点，现在去订客栈的话，也未必能订一个有档次的旅店。如果选的不好可能让这个老狐狸轻视咱们……” 想到这里，李毅连忙开口道∶ “瑞贝克先生，实不相瞒，东家在本地并没购置房产，现在也只是在旅店下榻，旅店人多耳杂，作为谈生意的地方属实有些不方便，更何况是这种大生意。若你现在不方便的话，我们有空再来拜访如何？” 李毅本来想说“明天再来拜访”，但他觉得在短时间内找一个有档次的旅馆可能需要费一点时间，于是便尽可能的拖延日期。 李毅这话今瑞贝克后背直冒冷汗，尤其是最后一句“有空再来拜访”。在他看来，相当于委婉的道别了。他没搞明白自己哪句话有所冒犯，但他只能顺着李毅的话，想办法留住对方。 “李毅先生所言甚是，不过你们是我的贵客，再让你们亲自前来就是我待客不周了，鄙人在波图还有一套房产，虽然装饰比较简单，但也绝非波图任何一家旅馆所能及，能否请你们赏光下榻于此处？届时也方便我们直接商量合作事宜……” 瑞贝克突然提出要给李毅他们安排住处的建议令李毅有些措手不及，但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瑞贝克想留住他们的手段。 虽然李毅确信瑞贝克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坑自己，那还是故作为难的推脱道∶ “啊？瑞贝克先生，这有些不合适吧……东家，请问您怎么看？” 李毅当然是想接过瑞贝克的橄榄枝，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否则对方可能会看轻自己，并且自己表面上还要还要征求自己“东家”曲的意见。 曲瞬间就明白李毅的意图，并表现出一副推辞的样子，试图让李毅收回邀请，但这只是表面功夫。 经过一番相互谦让的口腔体操后，曲最终答应众人暂住瑞贝克的另一套住宅里，但要求九龙商会必须每天支付一个银币的租金。 在李毅，曲和瑞贝克谈生意的时候，克琳丝正拉着丽芙，露西亚和拉弥亚来到自家的厨房。 在土匪窝里，负责解救并帮人质处理伤口的是丽芙，露西亚，拉弥亚她们，在当时受到照顾的克琳丝便对她们三人格外亲近。 “丽芙小姐，露西亚小姐，拉弥亚小姐，跟我来，我这里有好东西要给你们。” 身着金色连衣裙，头戴贵重发饰的克琳丝兴奋的在厨房找了一张板凳，然后站在上面打开橱柜，从最顶层拿了一个小巧的陶瓷罐下来。 “啊？克琳丝小姐，感谢您的好意，我们不能拿……” 丽芙刚想推辞，克琳丝便将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嘘，小声点啦，快来尝尝，这是我父亲朋友从南方带来的蔗糖。可好吃了。” 说完，克琳丝拿了一块糖塞到嘴里，然后将罐子递到三人面前。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丽芙，露西亚，拉弥亚也不好推脱，便各自拿了一块糖放入嘴里慢慢品尝。 虽然构造体的仿生舌头拥有完整的味觉模块，但三人都觉得这蔗糖的甜味很淡。 第98章 蔗糖和奶糖 “怎么样？很甜吧。” 还没等丽芙她们评价，克琳丝有些自豪的炫耀道。 但她等来的却是拉弥亚实诚的回答。 “嗯……味道不错，就是有点淡。” “啊？拉弥亚小姐，你不会在骗我吧？这可是南方种植园产的上等蔗糖，能把人的牙齿都甜掉，连王族未必都能顿顿吃上。” 克琳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拉弥亚，她刚听到这话时，还以为拉弥亚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但想起自己第一次吃蔗糖时的惊喜反应，再看看拉弥亚，丽芙，露西亚脸上的表情，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呃……真的尝起来有点淡，还不如指挥官给我的奶糖……。” 此时的拉弥亚依然觉得没什么，但她此话一出，差点让克琳丝惊掉了下巴，她突然抓住拉弥亚的手问道∶ “啊？！！！！奶糖？你的意思是还有比蔗糖更甜的奶糖？牛奶还能做成糖吗？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东西？李毅先生难道是深藏不露的大贵族？” “啊？噫！不是？不是！指挥官才不是什么贵族啊，并且这和贵族有什么关系啊？” 拉弥亚懵了，她不明白克琳丝为什么突然反应这么大，不就是一块糖嘛，是怎么扯到指挥官身份上去的？ “蔗糖是贵族的奢侈品，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能买到一罐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吃过比这更甜的奶糖！快和我说说是啥味道？” 听克琳丝这么一说，旁边的丽芙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蔗糖在现代人看来的确不算什么，但在产糖作物匮乏和制糖技术落后的农业时代，那真的算是稀世美味。 拉弥亚也察觉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开始有意无意的转移话题说道∶ “哎呀，味道嘛……也和你这个差不多。仔细品尝的话……还没有你这个好吃。” “究竟是什么味道啊？拉弥亚小姐，请你说清楚！还有，奶糖究竟是牛奶熬制出来的，还是牛奶和糖的混合物啊？” 克琳丝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拉弥亚，抓着拉弥亚的手不经意多了一分力道，而拉弥亚此刻心里慌的一批∶ “噫！！！完了！好像真的说了啥不该说的。天呐！这可怎么办？指挥官不会怪我吧？露娜小姐不会收拾我吧？” 拉弥亚一边支支吾吾的回应克琳丝的问题，一边向身旁的露西亚和丽芙投来求助的目光。 露西亚和丽芙也赶忙上前“增援”拉弥亚，帮她打圆场。好在克琳丝的关注点在奶糖，而不是李毅的身份。但是她们也不敢直接说奶糖的真实味道，只能说也就比牛奶的味道甜一点。 但更让露西亚，丽芙，拉弥亚无语的地方来了，据克琳丝说，这个世界的牛奶虽然比糖便宜，但也是有钱人家才喝得起的饮品。既然这样，那能拿出奶糖的李毅一定是一个不得了的大贵族！ 这下拉弥亚更加欲哭无泪了，丽芙和露西亚还没把上一个问题解决，克琳丝又开始给自己上强度。 并且克琳丝的话题延展能力真的丰富，她先是追问奶糖是什么味道？然后又问奶糖是怎么做的，最后又在猜李毅的身份。如果不是她家没有世界地图，她也许能把地图拿出来挨个猜李毅是哪个国家的王室…… 露西亚和丽芙心态也很崩溃，她们只能不断和克琳丝重复李毅在过去只是雇佣兵的队长，只是现在转行去当了冒险家。至于为什么会有奶糖，那是一次任务圆满完成后，东家给的奖励。 但丽芙和露西亚这么一说，克琳丝的八卦瘾顿时就上来了，马上把话题扯到李毅这次带来的“东家”曲身上，不仅猜曲和李毅的关系，甚至还给露西亚，丽芙，拉弥亚支招该如何防止“李毅被曲抢走”。 两位灰鸦小队的精英构造体和一位升格者，就这样在闲聊中被一个异世界的少女“牵着鼻子走”。 等到李毅他们和瑞贝克就租房问题谈妥出来后，看到的是一脸得意的克琳丝，满脸通红的丽芙，眼神飘忽的露西亚和满脸黑线的拉弥亚。 “啊，你们仨怎么了？” 望着四人的表情，李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嘻嘻，没啥啦，李毅先生，只是和露西亚小姐，丽芙小姐还有拉弥亚小姐聊的很开心啦，欢迎你们常来我家里玩。” “啊？”李毅看了看三人的反应，感觉事情没有克琳丝说的那么简单。但刚想开口，一旁的瑞贝克连忙出来打圆场道∶ “抱歉，李毅先生，我家女儿不懂礼数，给你添麻烦，请你别见怪。克琳丝，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还不快给三位小姐道歉。” “无妨，瑞贝克先生，还是先请你带我们去参观新住处吧。” 李毅觉得应该是件小事，既然是小事，那就没必要让主人家道歉把气氛搞得那么尴尬。 “那间住宅长期有仆人留守打扫，我现在让他们把房间收拾出来。请随我来，非常抱歉，由于事情突然，我没有准备足够的马车，我们只能走过去。这点还请您见谅。” 让客人走过去固然不礼貌，但瑞贝克记得自己回家的时候没有在门口看见马车，那就说明李毅他们也是步行过来的。并且另一个家离自己这个家不远，步行的话也说的过去。 “那咱们走吧，露西亚，去把露娜她们叫上。” “明白，指挥官。” 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露西亚有些慌张的回答李毅，然后匆匆走向室外。 “露西亚这是怎么了？”李毅心里疑惑道，然后看向丽芙和拉弥亚，都红着脸低头不语。 在瑞贝克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约定的住宅。 这套位于富人区的别墅由坚固的石砖建造而成，共有三层楼。走进屋内，可以看到宽敞明亮的客厅、舒适温馨的卧室以及设施齐全的厨房等。这座房子一共有 21 间房间，每一间都进行了基本的修缮和装饰。此外，这座房子还配备了一个大约 200 平方米的花园，里面种植着各种美丽的花卉和绿植，让人感到宁静与放松。另外还有两座存放工具的小木屋，方便人们进行日常维护和管理，丝毫不逊于瑞贝克现在居住的家。 虽然李毅有些蔑视这个世界人类的发展水平，但对这套房子总体非常满意，至少比住旅店强多了。 在交接好房门钥匙后，虽然瑞贝克提出留下一些仆人负责日常做饭打扫，但被曲和李毅坚决拒绝，瑞贝克觉得有些反常，但很快便用“人家是大老板，有自己的仆人，外人不可靠。”之类的想法说服了自己。 虽然瑞贝克的仆人在之前就已经将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但在他们走后，露西亚他们还是将整个房子包括地下室都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让李毅入住。 将李毅他们安排住下后，瑞贝克便返回自己家里准备第二天生意谈判的事宜，虽然之前就和李毅合作过，并且对方还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但瑞贝克依然对李毅心有余虑。 “从他的谈吐和服饰，以及队伍的装备来看。他绝对不是一般的雇佣兵头子，并且他之前购买冒险家头衔的时候出手太阔绰了，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养家糊口才去当冒险家的穷光蛋。还有那个九龙商会的老板曲，那容貌和气质绝非一般人能比，他们来波图这种小地方有什么目的？” 正在瑞贝克冥思苦想的时候，女儿克琳丝兴致勃勃的跑到自己面前说起了刚刚和丽芙她们聊天的事。 如果放在以前，当瑞贝克正在忙碌地处理事务时，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让克琳丝不要打扰自己的工作。然而，这一次情况有所不同，因为克琳丝提到了与李毅有关的事情。这引起了瑞贝克的兴趣，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赶走克琳丝，而是继续手头的工作，同时听着她的讲述。 当听到李毅曾把奶糖作为礼物送给自己的队员拉弥亚时，瑞贝克正在腾写文件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难道李毅才是九龙商会的老板？” 第99章 利益最大化 瑞贝克走后不久，李毅也带着露西亚出门前往冒险家协会。留下众人布置新据点。 虽说是布置据点，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工作。构造体不需要进食，李毅也说自己今晚吃随身带的军用罐头，不需要生火做饭。房间之前也被专人打扫过，于是在放置好大家的“行李”后，大部分人便在一楼的大厅里闲聊了起来。 蒲牢∶“嘿嘿，指挥官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骗那个瑞贝克说自己已经订好了旅馆。扮猪吃老虎还是挺有一套的嘛，开局有一个大宅子可真好啊” 蒲牢刚说完，身旁的含英便轻轻的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道∶ “蒲牢，背地里说指挥官的坏话是不对的。并且我们是租住在这里。必须要保持房间的整洁，不能把别人的家弄得一团糟。” “知道啦，知道啦，含英姐姐。” 常羽将抛在空中的银币用手背稳当的接住后，向坐在沙发上的露娜询问道∶ “露娜，指挥官把大部分现金都作为九龙商会的启动资金，你们的经费怎么办？” “这个不需要担心，我们这次带的货物中有上次从吸血鬼那里缴获的战利品，仅一小包就能从冒险家协会那里换大量银币，指挥官刚才和姐姐出门，应该就是去那里兑现。” “这么说，这个城市的冒险家协会是我们的自动提款机？” “自动提款机是什么？” 露娜一时没有理解常羽的意思，虽然升格网络过去储存了丰富的人类文明资料。但她对经济类的知识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去过多了解。 “自动柜员机，可以自动提取现金、查询存款余额，转账。黄金时代就已经逐渐没落了。不过指挥官那个时代似乎很普遍，他们应该还会用磁卡这种东西吧。” “呵……也是在时代的筛选中逐渐被淘汰了吗？” 露娜摇了摇头，不知是惋惜还是不屑。 露娜身后的拉弥亚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开口向众人说自己不小心对克琳丝说漏嘴的事，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扭捏不安的站在沙发后面。 “嗯……既然丽芙和露西亚都没对指挥官说什么？那说明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吧……噫……克琳丝也只是好奇的问问，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呃……就这样吧，好烦啊，以后还是少说话为妙吧……” 与此同时，李毅和露西亚来到了冒险家协会。 李毅在大厅接待厅望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会长查尔克指定的专属接待员艾丽特的身影，向周围接待员打听才知道她不久前突然有急事请假离开，只能拿出查尔克给的铁牌，拜托其他接待员向查尔克通报一下自己在老地方请他“喝酒”。 二楼走廊左侧最后一个房间内。 李毅将20颗似乎是吸血鬼平民的尖牙放在茶几上。茶几对面的查尔克立刻拿起几颗较大的尖牙开始检查，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露西亚一言不发的坐在李毅旁边，警戒周围环境。 “诶，李毅老弟呀，这一个半月不见，你们小队都杀掉了五个中级吸血鬼，收获挺大的嘛，一定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吧？” 听着查尔克的话以后，李毅心里只觉得好笑∶ “是啊，是跑到很远的地方了，都越过阿尔贡防线把吸血鬼的老巢阿鲁祖克王国给灭了。收获怎么不大呢？” 不过虽然手上有40万颗中级吸血鬼以上的尖牙，但自己还是只能像挤牙膏一样卖给查尔克。这样不仅能将利益最大化，还能减轻不必要的怀疑和调查。 “害，别提了，这帮狗崽子老能跑了。” 李毅故意露出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说道，查尔克放下手中的尖牙，有意无意的问道∶ “不过，老弟，你们都杀了五个中级吸血鬼了，就没有碰到作为仆役的低级吸血鬼吗？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浪费这些宝贵的财富吗？” “啊？”李毅顿时就懵了，这才发现自己上交的材料纯度太高，自己第一次讨伐吸血鬼时，除了上交那几颗中级以上的吸血鬼尖牙，还附带有两百名颗低级的尖牙。这个世界的吸血鬼通常会杀死并感染人类作为自己的仆役，所以通常讨伐了一个中级吸血鬼后，战利品往往还有它感染的低级吸血鬼尖牙。李毅的小队讨伐了五个中级吸血鬼，却连一颗低级吸血鬼的尖牙都没有，这种情况的确很反常。 李毅心里顿感不妙，但很快便编了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 “甭提了，这伙吸血鬼躲在山林里打游击，跑的比兔子都还快。我们还是在它们袭击村子的时候才有机会包围的，当时都急着追它们，在处理掉它们留下来断后的仆役后就没管了，在我们回来后，村民们都已经将死者火化了。拔牙就更别想了。” “唉，真是可惜了。”查尔克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仿佛自己丢失了一笔很大的财富。正当李毅以为自己成功蒙混过关的时候。 查尔克却把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老弟啊，我说你太耿直了你也别生气，你这围剿吸血鬼本来就是没有接任何私人委托的自由讨伐，没有必要一下子就完成任务——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拔完牙后再去追吸血鬼，即便没追到也没事，反正你实力够强，可以等它们下次袭击村子的时候再出手……” “啊？”李毅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查尔克。坐在旁边的露西亚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不是，查尔克，你的意思是？” “你是个聪明人，李毅，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如果村民出钱让你们保护他们安全那就另说，但你这种有能力自由讨伐的冒险家就没必要做委托之外的事。要想办法让利益最大化……” 李毅听懂了查尔克话里的意思，但心里却是直呼逆天∶ “6，我本来觉得我有40万尖牙却还挤牙膏似的卖给你，利用市场供求关系牟取暴利就已经够损了，没想到你小子居然还想故意让吸血鬼多感染一些村民，让你能多获得一些低级尖牙。你小子真的是熊猫点外卖——笋（损）到家了。” 虽然心里不屑一顾，但李毅还是装作惊讶的“称赞”道∶ “佩服佩服，查尔克，没人比你更懂如何让利益最大化了。” 第100章 带着三头犬小队讨伐三头犬 之后的谈话进展的很快，查尔克很爽快的向李毅支付了报酬，但每个尖牙只给五个银币，这令李毅感到有些不满。 “不对吧，查尔克，上次中级以上的尖牙不到15个你就给了1000银币？这次20个只给100？难道那200个低级的尖牙值800？” “老弟你听我解释，上次是因为你们打了一只高级吸血鬼，那两颗高级尖牙就已经值六七百银币了。实不相瞒，现在市面上最值钱最紧缺的还是这种高级素材……” 虽然查尔克解释的头头是道，但李毅依然笃定查尔克这中间商赚了大差价。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从前面查尔克的反应来看，往后再也不能只拿中级吸血鬼的尖牙来交货了，但自己手上可有足足40万枚中级以上的吸血鬼尖牙，这世界上又哪有比这还多的低级吸血鬼给自己杀？ “我真的服了，没想到货质量太好也能成为累赘。”李毅在心里止不住的吐槽道。但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和查尔克继续聊天。 见李毅没有过多深究，查尔克突然故作神秘的将脑袋凑过来说道∶ “老弟，我这儿有一个赏金很丰厚的私人委托，不知你有兴趣没有？” “说来听听” 查尔克走到办公桌，从左侧下方的抽屉里翻找出一个类似于地图的档案卷宗。不认识这个世界文字的李毅顿时慌了，但万幸的是，卷宗上面没有文字，只有一个类似于老虎，但是有三个脑袋的魔物画像。 “这是三头犬“博卡萨”，这个畜牲本来一直在朱兰森林那一带活动，但不知为什么这两个月突然跑到北方商道主道来了，还不断伏击过往商旅行人……” 李毅一开始听查尔克说这玩意儿叫三头犬差点没绷住，毕竟自家就有一个三头犬小队，但听到查尔克说这个畜牲一开始是住在朱兰森林，在这两个月才南下跑到商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呃……这时间点……好像跟基地有点关系啊，应该是阿尔法她们“开荒”的时候不小心放跑的漏网之鱼……” 虽然已经能大致确定这个畜生的底细，但李毅还是出于谨慎的问道∶ “这畜生活动区域在哪？战力如何？危险程度？” “这个畜牲在波图到埃尔图斯的官道上出没，这畜牲体长5到7米，唾液有毒，尾巴像刀刃一样锋利，能切开士兵的铠甲。并且这畜牲仗着自己伤口愈合速度快，甚至敢白天就袭击过往商人。也许把他狗脑袋砍下来都能马上长出来，只不目前还没人做到罢了。冒险家协会将这个魔物的危险程度定为四级。” “造成了多少损失？之前有没有人讨伐过？” “已经造成62人死亡，21人失踪了。其中包括两名北部防线的传令骑兵。这畜生对魔法有一定的抗性，目前没有冒险家敢去接这个委托。这家伙目前盘踞在商道上，严重阻碍了波图的粮食以及其他货物的贸易，再放任这家伙嚣张两三个月，估计波图就得开始缺粮了。” “这么严重？军队在干什么？” 李毅感觉有些颠覆自己认知。杀害传令骑兵。这放现代相当于是战时挖国防电缆——人生走捷径。放古代更是九族消消乐的顶级待遇。这个世界的人类政府地方治理水平这么差的吗？ “没办法，埃尔图斯那边的农民在两年前爆发了叛乱，规模据说已经上万，至今都还没镇压下去。上面将正在集中精力围剿叛匪，暂时不好抽出人手，并且这畜牲速度和耐力很好，北部还是复杂的山脉和森林。一时半会儿还真腾不出手收拾它。” “原来是农民起义啊，也难怪。在这群贵族虫豸的统治下，怎么可能搞好国家呢？”李毅心里冷笑道，他本来就对奥兰德王国的体制和社会印象很差，在他看来，如果这种国家没有农民起义反而不太正常。李毅忍住笑意，决定结束这场谈话。 “得，报酬如何？以何为证？” “3000银币，一次性付清。你只需要带回它的尾巴就行。但你必须把尸体保存好，并把位置告诉我，这个任务需要协会核对。” “明白，交给我，画像我先带走，” 说完，李毅将画像卷起，起身带着露西亚离开。查尔克将李毅送到门口说道∶ “保重，老弟，期待你们小队凯旋的消息。” “谢谢，请你提前把报酬备好吧，哈哈。” 待李毅和露西亚的身影消失后，查尔克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可别让我失望啊，李毅。” 出了冒险家协会的大门后，李毅并没有原路返回居住处，而是带着露西亚，往旧城区的方向走，在给大家买点东西的同时，顺便看看这座城市的另一面。 露西亚非常享受陪着李毅一起逛街的过程，李毅在逛街的时几乎一直都在和露西亚聊天。要么是吐槽这座城市的建筑质量太差，要么就是说自己曾经那个世界的商业街是什么样子。完全没有和查尔克谈话时的相互探底和隐瞒。 “露西亚，你说等会儿薇拉她们看到这张三头犬的画像会是什么反应？” “根据薇拉的性格，大概率会很生气吧，毕竟这个三头犬的形象和他们队徽差别太大了。” “那这次讨伐任务薇拉她们估计是最积极的。不如就让她们负责狩猎。21号也早想找个猎物好好磨磨爪子了。” “嗯，不过指挥官到时还是小心一些，别太过于靠前……” 露西亚正说着，视线突然停在了一个商铺门口。李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愣住了。 “这是！阿呆蛙？！” “啊？？？？？” 李毅脑子顿时宕机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世界居然还有阿呆娃，标志性的鲜艳嘴唇和人形绿皮模样。除了眼睛是红黑色的以外，简直一模一样。 “指挥官，我们去那家店看看吧。” 露西亚拉着李毅的手说道，眼神中透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走吧，去看看。” 第101章 管闲事 “阿呆蛙”商铺的老板娘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没等露西亚和李毅走到面前，便满脸笑容的向两人打招呼。 “两位进来看看吧，这些都是我们家做的一些手工，这位小姐的头发色泽很漂亮，要不要考虑买个梳子……？” 眼尖的老板娘看到是露西亚牵着李毅的手并走在前方，立刻便锁定了主攻方向，开始不断向露西亚介绍一些女性用的装饰品。 但露西亚的眼睛还是停留在阿呆蛙上。李毅捏了一下“阿呆蛙”玩偶，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棉花，而是一种比细沙略大的颗粒物，里面似乎还用了秸秆作为玩偶的骨架。虽然李毅对阿呆蛙并不感冒，但既然露西亚喜欢，那还是得买下来。 “老板娘，请问这个玩偶怎么卖？” “啊？指挥官……” “啊？这位先生，这个玩偶是我们家拿来做招牌的……” 露西亚懵了，她原本只是想带指挥官来看看这个有点不一样的“阿呆蛙”，并没有想让指挥官破费买下来。 老板娘也懵了，她头一次见到有顾客想买自己放在店铺门口拿来吸引客人的青蛙玩偶，这个青蛙玩偶是她为自己两岁大的孙子做的玩具。没想到她一时兴起将嘴唇和脸颊涂成了鲜艳的红色，反而让自己的孙子不敢再碰这个玩具，便只好放在店门口当招牌物件，没想到居然有顾客想买…… “啊，不能卖吗……”李毅对老板娘的回答有些失望，但仍抱有一丝希望的向老板娘确认∶ “价钱可以商量。” “指挥官，我房间里还有很多阿呆蛙玩偶，不需要再买了……”露西亚小声的说道。 “没事，露西亚，难得出来转转，顺带买点东西回去。”李毅很少看到露西亚害羞时的样子，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笑容。 “这位小姐，您的先生对您真好。既然这样，这个青蛙人偶就归你们了，只要50个铜币。” 老板娘也跟着笑了起来，显然是将李毅和露西亚看作情侣。 “可以把眼睛涂成白色，然后在中间画上一个黑色的×吗？” 露西亚小声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老板娘将阿呆蛙取下，点点头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价钱需要再商量一下，毕竟白色的衣物用速干染料比较稀有，价钱比这玩偶都还贵……我们也是小本生意……” “抱歉，那还是算了吧。” 露西亚这次是坚决的拒绝道，不能再大手大脚的花指挥官的钱了。但李毅很干脆的说道∶ “没事，多少钱？” 虽然李毅隐约觉得这个老板娘提出加钱的要求有点不合理，但他又觉得这个玩偶才50个铜板，自己身上有100银币，只要老板娘开的价格别太离谱，李毅还是允许她敲一下竹杠，就当是为了露西亚。 但老板娘只将价格提到了112个铜币，远低于李毅的预期。李毅没有还价，直接答应了下来。这一刻，李毅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暴发户。 之后老板娘便将青蛙玩偶拿进店里染色，包装。而李毅和露西亚则在门口看其他的手工艺品。 “露西亚，再挑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不用了，谢谢指挥官，阿呆蛙就已经够了……” 虽然露西亚心里很开心，但是她真不想再让指挥官破费给自己买礼物了。聊天之间，她突然在街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指挥官快看，那个好像是艾丽特小姐。” 李毅扭头看去，发现艾丽特正带着一个8到9岁的男孩子慌慌张张的从街上跑过，冒险家协会接待员的制服在人流中显得尤其显眼，身后则有三个男人追赶。街上的行人见状连忙躲避，生怕惹上麻烦。 可一个带着孩子的姑娘怎么可能跑赢三个男人，艾丽特立刻带着小男孩向一旁的小巷钻去，想利用小巷子摆脱后面的追赶者。 但他们前脚刚进入小巷，马上就被巷子里的两个男人抓住，并往巷子深处拖去。看样子似乎是后面那三个男人的同伙。 “走，露西亚。” 没等露西亚开口，李毅便招呼露西亚和自己一起去帮忙。 “明白！指挥官。” 李毅在心里找了一万个理由来解释自己的多管闲事∶艾丽特给自己留下的印象不错，初次见面时就向自己透露了大量有关这个世界的情报，也算是自己的熟人。并且还是查尔克指定给灰鸦冒险队的专属接待员，有拉拢的必要…… 总之，自己一时兴起，想为一个熟人多管闲事。 李毅跑了一小段后，发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便跑回店里摸出一枚银币放在柜台上，对店里的老板娘大喊道∶ “老板娘，钱先放你柜台上，玩偶给我打包好放店里，我有事等会回来取！” 店里的老板娘听到外面的动静，刚探头准备看个究竟，就看见李毅和露西亚冲进了巷子里。 所幸抓住艾丽特的那些人并没有跑太远，在巷子前进一段距离后，便听到了求饶声和辱骂声。 “求求你们，放过我和我弟弟，我们和我爸已经没关系了！” “闭嘴，臭娘们，你刚才叫他爸，还说你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听到这话时，李毅顿时就有点不想管这件事了，心里纠结道∶ “啊，讨债的？我还以为是人贩子或者抢劫的，这债务事件有必要管吗……算了，都到这儿了，总不能打退堂鼓吧。”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顿时让李毅心里有些不爽了，他和露西亚加快速度，在一处拐角的死胡同里看见了这伙追着艾丽特的人。 艾丽特右手捂着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仍然用左手护住站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制服上也有褶皱，两颗上衣扣子不翼而飞，应该是在拉扯的时候掉的。 “住手！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李毅冲着面前的五个男人吼道，但吼完以后，李毅自己都觉得好笑。 王法？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掳走人这不明摆着没有王法吗？并且李毅自己都瞧不起这个世界的人类，更不可能遵守土着制定的“王法”。 五个男人回头望去，发现一个猎人模样的魁梧男人和一个携带太刀的双马尾少女正慢慢走向自己。 “关你什么事！***，给老子滚！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一个鸡冠发型的瘦小男人指着李毅的鼻子骂道，立刻让李毅本就不爽的心更加不爽了，他最讨厌这种发型了。而现在有个瘦猴子正顶着这个发型骂他。 “你踏马把嘴给我放干净一点，不然帮你松松下巴。” 李毅环顾四周，确认周围没有目击者后，决定放弃以理服人，转而选择以“德”服人∶ 放下个人素质，用言语激化矛盾，诱使对方主动来打自己，让自己有正当防卫的理由。 第102章 打群架 “李毅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 原本几乎绝望的艾丽特在看到李毅后，立刻大声呼救起来，但换来的是那个鸡冠脑袋男人的又一记耳光。 “—啪—” “臭娘们，给老子闭嘴，今天就是天父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乖乖……” “—砰—” 鸡冠脑袋男人话还没说完，一个短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霎时间头上便起了一个包，鸡冠脑袋男人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哀嚎。 “你踏马再动她试试！” 李毅露出一副可怕的表情，右手指着剩下的四个男人，心里不断盘算道∶ “这里射击面狭窄，用枪可能会误杀艾丽特他们。并且这里是在城内，人杀多了可能引起执法者的全面调查，艾丽特他们还得想办法封口，所以尽量不使用非致命武器，看来这次真的只能用拳头……” 李毅身后的露西亚将手放在腰间的太刀刀柄上，并降低自己重心，防备对面五个男人突然冲上来袭击李毅。李毅小声偏头对露西亚说道∶ “你在我后面封锁出口，我收拾他们。” “明白，请小心。” 露西亚心领神会，缓步退到胡同口，她虽然知道这五个人不是李毅的对手，但还是担心李毅会受伤。 确认好后背，李毅捡起地上的木棍，一步步走向那五个男人，他已经失去了耐心，迫不及待的想暴打一顿这5只让他心里很不爽的猴子。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五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用短棍砸了他们的同伴就冲过来打自己。一个似乎是老大的光头壮汉拦住了他的同伙，转而用一种想谈判，但又面色不善的口气说道∶ “小哥，这事和你没关系，她爸已经把这娘们儿和她弟弟卖给我们了。这两个人现在是我们老板的所有物。这是受法律保护的。” “不是这样的！李毅先生，我们早就和我爸断绝关……” 艾丽特紧张的向李毅呼喊，但话刚喊到一半，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便举拳威胁艾丽特，李毅立刻用左手指着那个刀疤脸，并做出投掷动作。秃头壮汉立马阻止了刀疤脸，防止激怒李毅。 秃头壮汉远比他的四个小弟有眼力见儿，他心里很清楚己方虽然有五个人，在人数上占绝对优势。但面前这个叫李毅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他身后那个双马尾少女更是拿着一把大刀，如果真的打起来，即便自己赢了，那么自己和其他兄弟也免不了受伤。自己只是来讨债的，没必要和管闲事的人玩命。 秃头壮汉想用谈判劝走李毅，但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就踩了李毅的雷区。 “啊？原来是人贩子？他爹把他闺女和儿子给卖了，这么畜牲啊。”李毅在心里怒骂道，没好气的说∶ “她都说了和他爸没关系了，所以这个交易并不成立。” “小哥，你这是什么话？父债儿女偿，天经地义的事。” “哦？那他爸欠了你们多少钱？” “连本金带利息足足有56个银币，小哥，我真的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们是莺歌馆的人，波图有三成的烟馆都是我们老板开的，你惹不起。” 被堵在胡同的艾丽特泪水止不住的逃了出来。她不是故意装出可怜的样子求李毅救她，现在的她，心里已是彻底的绝望。 在这段东躲西藏的日子里，艾丽特向自己所有关系亲密的人求助过，但没有人敢帮助自己。甚至她带着弟弟敲开暗恋自己的青梅竹马家门时，这个曾经发誓要娶她的小伙子只是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便关上了家门。 艾丽特不怨他们，56个银币，这个数字足够让无数普通家庭露宿街头了。更何况，对方还是莺歌馆的人。而李毅，和自己并不熟，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刚才能帮自己说话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可能会救自己于水火…… “谢谢，李毅先生……你走吧……” 艾丽特捂着被打的通红的脸，哽咽的向李毅道别，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看吧，小哥，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还是走吧。” 秃头壮汉有些得意的说道，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以为自己搬出后台成功吓住了李毅，但殊不知自己又踩了李毅的第二个雷区。 “这么说来，你们老板是开大烟馆的，艾丽特他爸在你们这儿抽大烟欠了钱，就把他女儿和儿子卖给你们了？” 李毅脸色阴沉的说道，秃头壮汉以为这是李毅想放弃的前兆，便得意的说道∶ “当然，他爹为了能在我们这里再抽一星期的大烟，就把他女儿和儿子卖给我们当奴隶。” 秃头壮汉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边上，眼里满是得意。但他没注意到李毅眼中那股想把他们都砍了的怒火。 “好啊，既然这样，我出56银币，你们给我拿钱滚蛋，以后不准再为难他们。” 秃头壮汉被李毅的话惊呆了，他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管闲事再怎么着也要有个度吧？56个银币可不是个小数目，有姿色的女奴都能买十个了。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艾丽特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明白李毅为什么要救自己，自己和弟弟明明就是人见人嫌的包袱……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李毅身后的露西亚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其实李毅心里也觉得自己帮艾丽特还债是绝对亏本的买卖，但转念一想，人类世界的货币对拥有基地的自己意义并不大，并且面前这五个男人让自己心里很不舒服。毒贩子加人贩子，简直是把Buff叠满了来恶心自己。 “如果不花这56个银币，那我今天的心情会很不舒服。露西亚想必也是这样。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不花掉这56银币买我和露西亚这一天的心情舒畅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毅选择帮助艾丽特还债。 “抱歉，这位小哥，你认真的吗？” 秃头壮汉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李毅，但等来的却是李毅无所谓似的回答∶ “当然，并且我还可以现在付钱。” 说完，李毅拿出了自己的钱袋子，露出里面的银币，然后又放回怀里，等秃头壮汉的答复。 “抱歉，小哥，这个姑娘是我们老板今天晚上的女人，所以这不是我们能做主的，我们拒绝出售商品。” 片刻的惊讶后，秃头壮汉又恢复了阴沉的声音，明确的拒绝了李毅。 “这么说，你们是宁愿和我打一架也不愿意靠谈判和平解决问题是吧？狗杂种。” 李毅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还用短棍挑衅似的指了指刚才被他打的鸡冠发型男人，顺带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他已经失去了谈判的耐心，既然无法靠谈判和平解决，那么就用武力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用拳头来让这帮人渣体会现代文明的热情。 “啊？什么……”秃头壮汉再一次懵了，他不明白李毅这是什么世界级理解，他寻思自己刚才也没有说要和李毅动手啊。但他手下的小弟们再也忍不住了，尤其是刚刚被砸的鸡冠发型男人，捡起地上的短棍，便向李毅砸去。 “啊，你们敢偷袭我？” 李毅轻松的闪身躲过短棍的袭击，故作惊讶的说道，然后便抄起棍子冲向这五个男人。 秃头壮汉的小弟再也忍不住，也纷纷抄起地上和周围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向李毅打来。 “喂，你……”秃头壮汉这才反应过来一切都是李毅的阴谋，他从一开始就不准备讲道理。得知自己被耍了后，恼羞成怒的秃头壮汉便和自己的小弟一起围殴李毅，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但开打之后，五人才发现事情不对，这个叫李毅的家伙是真有暴打他们的本事。 打架尽量不要以少敌多，如果迫不得已，就首先打气焰最嚣张的一个，挫对方锐气。 李毅也深谙此道。 冲在最前面的鸡冠脑袋男人最先成为李毅的猛烈打击对象，他刚想举棍砸李毅的脑袋，李毅便抓住他动作幅度太大的机会，狠狠的给了他一记窝心脚，趁对方向后倒时夺步上前，一记横扫狠狠的打在他的右脸颊上，然后再用膝盖狠狠的攻击他的腹部，将他踢到另一个同伴旁边。 这时一个男人举棍打向李毅的腹部，李毅用棍子挡住攻势，但男人索性放弃棍击，直接左勾拳袭向李毅脸部，身后也有一同伙准备抱住李毅腰部，企图限制李毅活动。 李毅干脆直接用右肘狠狠的肘在那个男人脸上，并猛冲将它顶在墙壁。男人连哀嚎声都没有就直接倒在地上。而他的同伙也成功抱住了李毅的腰，并用牙齿咬李毅的腰部，没想到却一口咬在了李毅的弹匣腰挂，顿时感觉自己嘴巴多了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但无论如何，他的行动还是为自己剩下的一个同伴和老大争取到了进攻的机会。秃头壮汉看准了李毅迅速，便一脚踢在李毅的腿上，但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踢在了一块铁板上，而抱住李毅腰部的男人也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将李毅扳倒在地，他仿佛就像铁柱一样坚挺不倒。 李毅手上也没有闲着，他不断挥舞棍棒阻止另外两人靠近，左肘不断猛烈肘击抱住自己的男人的背部。虽然男人感觉自己的背快被李毅肘穿了，但还是死死的抱住李毅。 此时在后方封锁出口的露西亚见李毅活动被限制。果断冲上前帮忙，用刀鞘打翻了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鸡冠发型男人，并成功吸引到了剩下两人的注意。 李毅果断抓住这一机会，将抱住自己腰部的男人的身体挪到合适的角度。然后用自己的右膝狠狠的顶在这个男人的裆部。 “啊！！！！！！” 遭受鸡飞蛋打之痛的男人不得不放开李毅，李毅乘胜追击，让这个男人的左脸和自己的右脚脚背来了一个亲密接触。男人痛苦的倒在地上，即便这样，李毅也没有放过他，又一脚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剩下的秃头壮汉和一个同伙发现情况不对，便想挟持艾丽特做人质，李毅看破了他们的性子，在那个同伙右手刚抓住艾丽特肩膀时，李毅五步并作两步的起跳打在那人的右胳膊上。但也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把木棍打成了两半。 还没等那人哭爹喊娘的叫疼，李毅就拿剩下的断棍猛捅那个人的腹部和大腿，那根如同鳄鱼牙齿一般锋利的断棍，狠狠地咬进了那人的身体里。鲜血从他的身上不断流淌下来，隔着衣服也能猜出是怎样的恐怖伤口。但李毅知道轻重，没有下死手。这就导致伤口创面恐怖，但并不致命。 在放倒秃头壮汉最后一个小弟后，李毅直扑秃头壮汉，与露西亚形成两面包夹之势。秃头壮汉见自己所有小弟被打倒，便想求饶，但李毅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将沾血的断棍朝他脸上丢去。 秃头壮汉刚刚举起手挡住了袭来的短棍，李毅就利用他腹部防御空虚的瞬间，以极快的速度冲刺向前，给秃头壮汉来了一记强劲有力的前踹。 这一脚准确无误地踢在了秃头壮汉的肚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秃头壮汉吃痛，身体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李毅乘胜追击，直接一记重拳，打在了壮汉的眼窝上。随后又是一记左勾拳，将壮汉打在地上。然后又对于秃头壮汉的肚子猛踹了几脚。防止他再站起来。 艾丽特全程捂着弟弟的眼睛，直到李毅和露西亚他们放倒了那五个男人后，才瘫软的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弟弟一起哭了起来。 “谢谢，谢谢……谢。” 见艾丽特姐弟俩哭了起来，李毅收起了脸上凶狠的表情，走过来将两人慢慢扶起来好生安慰，露西亚也在一旁警戒，防止这五个男人突然从地上暴起袭击李毅或者逃走。 李毅好不容易将姐弟俩安慰的止住了哭声，这时便传来秃头壮汉的声音。 “你……你能保的了这姐弟俩一时，难……难道能保……得了他们一世吗？” “看来你刚才被打的不够狠。” 李毅收起了安慰艾丽特时的和蔼笑容，转而脸色阴沉的走向秃头壮汉。 第103章 人皆自由 “等等，等一下……呃！！！！！！” 秃头壮汉刚想开口求饶，李毅便一个助跑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肚子上，然后抄起旁边的短棍，开始对着他的大腿和背部一顿暴打。 “求……求你了！别打了！哎呦！大哥！我错了……” 秃头壮汉不断哀嚎着求饶，但李毅下手却越来越重，身后的艾丽特吓得只好再捂住弟弟的眼睛。露西亚也觉得李毅的行为有点过分了，但也没开口阻止。 李毅原本想直接打断他一条腿，让他永远长记性。但他突然想到这家伙即便现在被自己暴打，日后肯定会加倍的报复在艾丽特姐弟俩身上，于是决定更换个策略。 再打了一会儿后，李毅确保秃头壮汉意识还清醒，便让露西亚将鸡冠发型男人拖到听不见自己和秃头壮汉对话的地方，随后便开始给秃头壮汉上“大记忆恢复术。” “你叫啥名字？” “啊？有话好好说，大哥……” “—啪—” 一记耳光重重的扇在秃头壮汉的脸上，将秃头壮汉左耳打的有些耳鸣。 “我问你名字，再让我问一遍，我保证这棍子落在你的脑袋上。” “别……，求你了，大哥……” 秃头壮汉求饶道，他察觉到李毅的问题明显有圈套，犹豫着该不该回答，但李毅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站起身来双手持棍并举过头底，像一个高尔夫运动员，只不过这次的高尔夫球是秃头壮汉的脑袋。 “别别别！！！大哥！我说！我说！我叫胡特……” “很好，你家住哪？” …… 在这样半殴打半恐吓的“友善询问”下，李毅获得了秃头壮汉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胡特，家住城南23街6号巷。是吗？” 李毅大声的向胡特确认道，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和你本来就无冤无仇。” 胡特算是彻底怕了李毅，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有勇无谋的多管闲事，他心狠手辣的程度跟自己的老板都有得一比。 “唉，我也不想这样，但你不配合让我很头疼啊。” 李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随后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仿佛自己很抗拒武力解决问题。 “当然当然，大哥，我们不会再为难这姐弟俩了，我发誓！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找他们麻烦！求您放我们走吧……” 胡特一紧张，说话都变得更流畅了，李毅被这副滑稽样子给逗笑了，他笑着拍了拍胡特的脸说∶ “哈哈哈，我要的是你同意交易，而不是白占你便宜。不过，在那之前我得确认一件事。” 说完，李毅抄起木棍走向被露西亚控制住的鸡冠发型男人，并让露西亚回去保护艾丽特两姐弟。 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了鸡冠发型男人哀嚎声，哀嚎声随着呵斥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凄厉的哭喊声。 “啊！！！大哥别！别打了！我说！我说！那个秃子是我们老大，名字叫胡特！啊！！！他家在城南23号街六号胡同最里边，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啊！！！还有还有……” 李毅承认自己对鸡冠发型男人的拷问带了很多私人情绪在里面。毕竟这家伙不仅顶着自己最讨厌的发型指着鼻子骂自己，还向自己丢棍子。所以给他上的“大记忆恢复术”起码比胡特高了两个档次，并且还上不封顶。 鸡冠发型男人瘦弱的身板哪禁得住李毅折磨？不一会儿便哭喊着把胡特的家庭信息和情况全部说了出来，甚至还把他弟弟的名字，在哪家赌场当打手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基本上是李毅问他一句，他立刻回答三句，并且还补充性的添了两句。 20分钟后，李毅像拖死狗一样把鼻青脸肿，四肢满是红肿淤痕的鸡冠发型男人拖到了胡特的面前。 “胡特，家住城南23号街六号胡同，家里还有三个弟弟……”李毅故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照着宣读，但实际上他刚才根本就没空用笔写下，他现在只是在照自己的记忆念出来而已。 “第一个弟弟叫鲁吉，在城东“迎宾来”赌场当打手，23岁，长头发扎小辫子。第二个弟弟叫戴尔吉，20岁，脸上还有一个胎记……” “不！大哥！是我没长眼得罪了你，跟鲁吉他们没关系……” 明明自己身上各处是火辣辣的疼，但胡特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心里更是像生吞了冰块一样，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了起来。 “你给我听着，胡特。”李毅居高临下，用一种傲慢的口吻说道。 “我出60银币，多出的那四个银币就当你们的医药费，你们拿了钱以后马上滚蛋，以后也不准再为难艾丽特俩姐弟。你同不同意？” 李毅的话，让胡特的脑子顿时转不过弯来，他原以为李毅会威胁他们不准再找艾丽特的麻烦，事实上李毅就是这样做的，但他没想到李毅居然还付钱，还多给他们四个银币？ “你不说话，难道是不同意？” 李毅此刻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对方背后应该是本地有名的地头蛇，让他们单方面出血放弃追债，他们的老板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不如萝卜大棒一起用。假如他们老板是个聪明人，便不会为了两个奴隶去招惹一个狠角色，拿钱后也只会当这事没发生过。但如果他们背后的老板很不开窍，执意要找艾丽特姐弟俩麻烦，那自己就把这个老板的狗脑袋砍下来。莺歌馆嘛，既然在波图有势力，那就不难打听到位置，到时候再去放把火烧了…… “同意同意，谢谢大哥饶我们一命……” 胡特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个叫李毅的男人太可怕了，不仅下手狠毒，还问出了自己的家庭住址和情况，更让人费解的是，他居然还出钱还清了艾丽特姐弟俩的债务。 今天虽然挨了顿毒打，但胡特连报复艾丽特的想法都不敢有，他现在只想带着自己的小弟赶快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他们俩的卖身契，就是他们爸将他们卖给你们为奴隶的书面证明，你懂的，给我拿出来。” 胡特颤抖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快皱成白菜的买卖协议，李毅看不懂这个世界人类的文字，便让露西亚给艾丽特确认。在艾丽特点头示意后，便从衣服里摸出钱袋，数出60枚银币后像喂狗一样丢在地上，对胡特五人吼道∶ “拿上钱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胡特等人连连称是，像狗一样在地上爬着把银币拾进兜里，然后艰难的相互搀扶起身一瘸一拐的缓慢离开，被李毅打得最惨的鸡冠发型男人甚至连路都走不了。最后只能由同伙背着。 “李毅先生……” 等胡特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后，艾丽特轻轻地叫了声李毅，并把自己和弟弟的奴隶买卖协议犹豫的递向李毅。 毫无疑问，李毅现在是艾丽特和她弟弟的新主人，但艾丽特觉得在李毅手下当奴隶，总比被卖到莺歌馆当妓女强一万倍，李毅先生应该不是那种惨无人道的奴隶主…… 但李毅却一把抓过奴隶买卖协议，放在手里撕成碎片，然后将碎纸往天上一扔。 “啊？为什么……” 在漫天飞舞的碎纸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而李毅说出了令艾丽特终身难忘的话。 “没有人生来就该成为奴隶，也没有人生来就该拥有奴隶。” 泪水再次模糊了艾丽特的视线，但李毅的身影却永恒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第104章 艾丽特和艾克 “谢谢……谢谢……谢……” 艾丽特抱住个头还不及她肩膀的弟弟，泣不成声。怀中的小男孩也被刚才的各种暴力场景吓到，浑身都在发抖。 “没事了，都哭出来吧，那帮家伙已经走了，再也不敢来找你们麻烦了……” 李毅语气温和的安慰道，一改之前拷打混混时的残忍面容，露西亚也从兜里摸出了一块水果糖，面容和蔼的递给了小男孩。 “啊？八九岁的小男孩还会喜欢吃糖吗？”李毅心想道，但一想起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食物，这块水果糖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极有可能是美味珍馐。 小男孩有些惊讶地盯着手里的水果糖。它被包裹在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里，里面还有一层精美的彩色包装纸。对于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来说，这样精美的包装简直就是奢侈品。 小男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层包装纸上，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水果糖捧在手心里，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了它。 露西亚注意到了小男孩的举动，她微笑着鼓励道：“快打开尝尝吧！” 在犹豫了一阵子后，他才小心地将水果糖放入口中，品味着那甜蜜的味道。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 “好吃，好甜……”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李毅和善的询问道，但他马上就开始纠结自己刚才的用词是否正确，这个世界似乎不用小朋友来称呼儿童，但叫孩子的话感觉又会显得自己太老了…… 男孩似乎是被李毅刚才打架时的凶残手段吓到了，一直埋头不敢直视李毅的眼睛，但还是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艾……克，我叫艾克……” “艾克，很好听的名字，你几岁了？” “七……岁” …… 在李毅和露西亚的安抚下，艾克很快便不再害怕李毅，这时艾丽特止住了哭泣，也开始和李毅，露西亚说起了自己的事。 原来艾丽特小时候家境不错，父亲曾是波图东城门的巡夜校尉，而艾丽特自己以前甚至还上了五年学，但自从他父亲丢掉工作后便沉迷于赌博，整天泡在赌馆里面无法自拔，家里的积蓄也开始逐渐耗光，到最后明明成绩优异的艾丽特也不得不辍学打工，以供家里开销和艾克上学。 由于艾丽特识字，并且学习和记忆能力很强，很多商铺都愿意招她当前台和收纳员，在自己六年的勤奋和一些机缘巧合下，不到17岁的艾丽特便成为了本地冒险家协会的前台接待员，虽然工作辛苦，但好歹是一份能养家糊口的稳定工作。 但艾丽特的父亲最近几年非但没有戒赌，反而抽上了大烟。对妻子和儿女也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在两年前艾丽特的母亲去世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待两姐弟，最后不堪家暴的艾丽特只好带着弟弟搬出了家，在外租了一个小房子，一边打工一边供弟弟上学。但没想到她这个败家爹在把自己最后的一点钱挥霍完后，为了抽上一口大烟居然丧心病狂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儿子卖给烟馆当奴隶…… 艾丽特在讲完自己的悲惨遭遇后，眼泪又不自觉的逃了出来，但这一次她没有悲伤到无法言语，反而态度坚决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偿还李毅的60枚银币，并带着艾克向李毅鞠躬致谢。 李毅其实并不看重这60枚银币，他甚至都没想过让艾丽特还债，不过他也没拒绝艾丽特提出偿还债务的请求。在安抚好姐弟俩后，李毅和露西亚将他们送出巷子，在道别的时候，李毅突然心血来潮的摸了摸艾克的头说道∶ “艾克，你觉得你姐姐爱你吗？” “啊？”艾克对李毅的突然提问一时没反应过来，在思考片刻后说道∶ “当然，姐姐一直都很爱我，她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很好，艾克。”李毅拍了拍艾克的小脑袋，微笑着说道∶ “那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要好好读书，好好保护姐姐，千万不能再让她伤心哦。” “我明白了，但我什么时候才能变得像你一样厉害？” 艾克的反问一时让李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毅深知自己现在掌握的武装力量和实力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无论努力几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但他还是微笑着对艾克说∶ “好好学习，努力锻炼身体和格斗技能，你迟早有一天能追上我的。” 李毅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用“好好学习，锻炼身体”这种励志鸡汤来鼓励别人超越根本不可能追得上的人。曾经的被灌鸡汤的人如今也向别人灌鸡汤，这让李毅心里感到一阵讽刺。 “我明白了，李毅先……生，不，李毅哥哥，我……我能和你碰个拳吗，还有露西亚姐姐……” 艾克想再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肚子里的墨水实在不够，便只好有些窘迫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拳。 “哈哈哈，有男子汉的模样，别让我失望哦。” 李毅对艾克的回答十分满意，立刻将自己的右拳碰上去，露西亚也上前伸出自己的右拳，并学李毅说道∶ “艾克，这是约定哦，男子汉要遵守自己立下的约定。” “我明白了，谢谢李毅哥哥，谢谢露西亚姐姐。” 在大街上与艾丽特和艾克道别后，李毅和露西亚沿着原路返回刚才的礼品店，在路上，李毅在沉默一会儿后向露西亚问道∶ “露西亚，你认为我是一个残忍的人吗？” 第105章 因为我爱你，指挥官 “指挥官，你指的是收拾那些那些人吗？” “不止，还有之前那些事。” 李毅口中之前那些事包括但不限于坑杀俘虏，发动侵略，赶尽杀绝……，不过露西亚知道李毅绝不是在问这些行为的对错，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有绝对的是非善恶，所以重点应该在“你认为”这三个字上，就是单纯的在问自己对他的看法。 “指挥官，你在我眼中是一个温柔，坚强的人。” 露西亚紧紧地拉住了李毅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 “露西亚……”李毅有些犹豫的看着露西亚，在沉默片刻后开口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和空中花园在未来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并且我有可能会采用比巴拉德更激进的做法，你……你会阻止我吗？” “我会站在你这一边，李毅。无论你选择怎样的道路，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还没等李毅问完，露西亚就给出了最明确的回答。 “啊？！”李毅对露西亚的秒答感到非常惊讶，自己刚才那番话与比安卡那时说的完全不同，政变至少还会留下余地，但如果发展成你死我活的对抗，李毅便不会顾忌空中花园上百万居民的死活，这和露西亚过去的信念是完全相悖的。 “你不是说希望有一个和平的未来吗……” “如果这个未来容不下指挥官，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露西亚紧紧地握住了李毅的手，她那充满坚定和深情的目光凝视着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流淌出来一般，带着无法言喻的情感。 “指挥官说的没错，我曾经憧憬过在帕弥什灾难后和指挥官一起生活的日子。但我却忽略了现在。现在对我来说才是弥足珍贵的宝物。能和露娜生活在一起，灰鸦也不用再担心被拆散，最重要的是，能和你在一起。李毅。” “露西亚……” 李毅这才发现，露西亚在自己的影响下，已经走上了一条新的道路。露西亚早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们绝不会辜负人类的期待，我们终将收复地球，夺回我们的家园。”这句誓言曾是支撑露西亚跨过无数战场的信念，像一座灯塔，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一如空中花园在末日中人类心中的形象。 但那真的是灯塔吗？自己之前的付出值得吗？ 自己的妹妹露娜被尼克拉诱骗，自愿接受改造成为构造体，然后被随意丢弃在废弃物填埋场。 自己为人类立下赫赫战功，付出无数血汗，然后被雷文治背叛，一个露西亚的意识在阴谋和背叛下分成了两个人格，彼此之间还要相互厮杀。 明明靠无数构造体维持摇摇欲坠的前线，却连构造体的基本权利都不愿意给，还编造意识回传的谎言将无数人骗上战场。 甚至连自己的指挥官，人类的英雄。都能在内部遭到绑架，然后再移交给敌人作为试验品。 前线的士兵抛头颅洒热血，后方的高层却在尸位素餐。 而李毅却告诉她，家人就不应该同室操戈，构造体就是人类。他和过去的指挥官完全不同，却比过去的指挥官更重视大家。是他出面让大家实现全面和解，是他解决了丽芙意识海的隐痛，是他碾碎了升格网络对露娜的干涉，是他为大家建立起了一个温暖的乐园。而空中花园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新家的存在。 空中花园不是家，基地才是，有李毅在的地方才是。 露西亚只觉得自己机体里的仿生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发出“砰砰”的声响，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同时，她能感觉到体内循环液的流速也在不知不觉间加快，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激动，然后缓缓开口说道： “指挥官。我不想再看见你受到任何伤害，你一直都在为了大家四处奔波。我虽然一直没学会说那些动听浪漫的话，但我会永远站在你的身边，消灭任何阻挡在你面前的敌人，包括空中花园。至于理由，指挥官，可以请你替我说出来吗？” “因为……灰鸦永远都要在一起。” 露西亚微微一笑，似乎是对李毅的回答很满意。脚步也加快了起来，最后成露西亚在前，李毅在后，由露西亚牵着返回刚才的礼品店。 走在后面的李毅不知道露西亚为什么对自己的回答突然这么兴奋，被牵着手的他想跟上露西亚的脚步，但自己一加速，露西亚也跟着加速。最后只能一直跟在露西亚的身后。 但李毅不知道的是，露西亚在前方悄悄用嘴唇说出了九个字。 “不，因为我爱你，指挥官。” 这句话如同燃烧的火焰，在露西亚心中熊熊燃起。然而，她并没有将这份爱意说出口。因为他们此刻正在繁华的街道上，如果不是在街上，她早就在刚才向李毅传达了自己的心意。 露西亚深知，这份感情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它是如此珍贵、深沉且无法割舍。每一次与李毅相处，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温暖和关怀，那是一种让她心动不已的感觉。 尽管她不能立刻告诉李毅，但露西亚选择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爱。她愿意陪伴李毅度过每一个艰难时刻，守护他的梦想，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而这些，都是她默默奉献给李毅的爱。 回到礼品店后，老板娘将早已做好的青蛙玩偶（阿呆蛙）打包递给了露西亚，不仅找齐了888铜币的零钱，临走时还送给了露西亚一个木梳子，并将露西亚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姑娘，我在这个青蛙玩偶的胸口上缝了一个红色的蝴蝶结，挨着胸口处有一个可以写字的布条，看你们这身打扮，应该是外地人吧？回去以后你可以把这小伙子的名字写在上面，这是咱们这的一个习俗∶将心爱的人名字写在红色蝴蝶结后面，有情人终将成为眷属。你别不信，很灵的，当初我就是和我家老爷子这么成的……” “谢谢，我回去就按照您说的做。” “嘿嘿，欢迎你们下次光临。” 露西亚微笑着同老板娘道别，拿着打包好的青蛙玩偶（阿呆蛙）回到李毅的身边。见露西亚这么高兴，李毅半开玩笑的说道∶ “她是不是又趁机向你推荐了其他东西？你有看上的吗？” “不，老板娘人很好，指挥官，我们走吧。” “嗯，走吧。” 第106章 纵火 莺歌馆并非只是一家烟馆，它是波图城最大的商会之一，其老板就是靠卖鸦片起家，总部就在城南繁华的商业街上。那里是波图最重要的经济引擎之一，也是波图烟馆最集中的地方。每当支票入柜，钱币入盒的叮铃声响起，就意味着又有一盒鸦片或者一杆烟枪拥有了新的主人。 便捷的交通使东西方的鸦片贩子都在此地歇脚，由鸦片贸易缔造的繁荣养活了一大帮产业。赌馆，妓院，奴隶市场纷纷拔地而起，高利贷商人和黑帮纷纷来到这里共襄盛举。 在李毅的观念中，这种地方应该是最无法无天，最肮脏破败的地方。罪犯，小偷应该横行，衣衫褴褛的乞丐应该比城东多好几倍，大街上应该充满着异味。 当他带着露西亚来到这个最无法无天的地方时，眼前的一切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石板铺成的道路上看不到一点垃圾或者粪便，道路两侧甚至都还有将近20厘米宽的排水渠。商铺门面也修的非常考究，偌大的木质招牌挺立在门上，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谄媚站在商铺门口对着往来行人发出热情的邀请。 更让李毅感到惊奇的是这个地方居然还能看到巡逻的卫兵，不过看他们懒散的样子，似乎只是起一个象征意义。真正的治安应该是由这些商铺雇佣的打手和黑帮维持。 “指挥官，这条街空气里焦油和硫氧化物含量很高，不建议逗留。” 露西亚担忧的提醒着李毅，从礼品店出来后，李毅主动提出去莺歌馆那条街看看，于是两人便按照艾丽特提供的位置找到了这里。 但李毅一踏上这条街后，便开始少见的沉默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愈加凝重，仿佛陷入沉思。 一个穿着青绿色衣服的少女挥舞着手绢向李毅打招呼，却被李毅狠狠的瞪了回去。 “嗨，神气什么……早晚还不是得来咱家店……” 在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后，少女不满的嘀咕道，但李毅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看向莺歌馆的总部。 这座四层楼高的砖木“金字塔”由数不尽的灯笼和木雕缠绕在身上，并且还呈现出一种对称的美，一楼的门窗全部打开，颇有一种“迎四方宾客，汇八方来财”的感觉。 从外向里看，一楼是一个能容纳500人的大型赌场，身着各种服饰的人们兴奋的叫喊着，仿佛骰子就会听从指令摇出他们想要的点数，大把的银币堆积在桌上，数量之巨，多到都能用双臂挽住。 而二楼很明显就是烟馆，从窗户缝里冒出的黑烟证实了这一点。尽管二楼的面积只比一楼缩水了1/3，但二楼的每一个窗户基本上都在冒黑烟，有些骨瘦嶙峋的瘾君子甚至还趴在窗户旁像婴儿叼奶嘴一样含着烟斗，明明身体就已经形销骨立，却仍不肯放下手中的烟枪。 三楼和四楼似乎是妓院，门窗都被关的异常严密，与一楼二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指挥官？” 见李毅没有迟迟没有回话，露西亚有些担忧的看向李毅，而李毅摇了摇头，说道∶ “走吧，露西亚，你说的对，这里不值得我们过多的停留。” “走吧，指挥官。” 露西亚明白李毅在想什么，但此刻无言便是最好的陪伴。 在这条街的尽头，一处尚未被油漆粉刷的胡同巷。李毅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硬拽着一个大概才五六岁的女孩，和一个衣着体面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聊天。 女孩头上插着草标，不停地挣扎哭喊着∶ “爸爸，不要卖我。我错了，不要卖我……” 也许是被女孩的哭喊声惹烦了，又或许是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那个父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他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用力地扇了女孩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得非常响亮，让李毅和露西亚心里一惊。 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愣住了，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鲜红的掌印。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和痛苦，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她只能低下头，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无声地流淌下来。 那个父亲看到女儿不再哭喊，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与身旁的人交谈起来。而女孩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低下脑袋无助的抽泣着。 李毅一脸漠然的看着三人，随即扭过头招呼露西亚离开此地。他懒得再多管闲事了，为了抽一口大烟卖儿卖女的事，在这个世界可谓再正常不过了。比这更惨痛的悲剧他也在与升格网络的交战中见过。这种事顶多让他心里非常不爽。 既然土着让自己很不爽，那么就必须要为此买单。 在离开这条商业街后，李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与健谈，不停的拉着露西亚谈天说地，露西亚也猜到李毅可能会对这个商业街做什么，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待到日落时刻，两人回到了瑞贝克为大家准备的别墅。 回到家时，丽芙她们已经将各自的房间都收拾出来，不出李毅所料，在得知这次的任务是讨伐三头犬“博卡萨”后，三头犬小队那三位立马来了兴致，尤其是诺克提，巴不得立马冲出去将那个博卡萨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三头犬”…… 别墅里温馨的嬉笑和打闹，让李毅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世界，他感到自己拥有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舒适的住所，暖胃的菜汤，高蛋白高热量的军用罐头，柔软的床铺…… “如果可以，真希望一直待在基地里，永远不出去。” 李毅在心里感慨道，随后开始检查自己的枪支和武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并叫来拉弥亚，交给了她一项秘密任务。 夜过五更，波图城南商业街。 熟睡的居民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呼救声吵醒，莺歌馆里的人们惊恐的发现二楼的走廊莫名起了火，本来能同时承受20人重量的楼梯，此刻却变得摇摇欲坠，如同即将散架的木偶。 楼上的人们声嘶力竭的向窗外呼喊街坊邻居前来救火，但前来救火的人却发现一楼的所有门窗均被从内部被上了锁，根本无法进入建筑内部救火，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逐渐吞没了整个莺歌馆，发生结构性坍塌。掉落的燃烧木屑甚至还点燃了周围几家烟馆，更不巧的是，波图今晚刮起了西北风，火助风势，越烧越旺。最后将整条街1/3的店铺都化为火海。 伪装成村姑的拉弥亚躲在一处没人的胡同，远远的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噫……真是的，没事惹指挥官干嘛。” 拉弥亚自言自语道，她想起李毅给她下纵火命令时的情景。 “这里是目标位置，今晚你在这里放一把火，务必全部烧掉，楼梯要破坏掉，一楼门窗记得锁住……” 李毅详细的告诉拉弥亚应该怎么放火，如何伪造的像一场意外事故，以及如何尽可能的让更少的人逃出去…… “这……这个，指挥官，我知道你讨厌鸦片贩子，但……但这里面更多是染上烟瘾的瘾君子。” 虽然这是一个轻松的活，但拉弥亚却少见的犹豫了起来。而李毅只是冷冷地说道∶ “都这么晚了还泡在烟馆里抽大烟，那就说明这些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既然如此，那就将他们都物理超度，提前让他们脱离苦海。” …… “算了，我纠结这个干嘛，反正这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需要考虑放火就行了，剩下的让指挥官来动脑筋。嘿嘿……” 拉弥亚伸了一个懒腰，随即消失在夜幕中。 由拉弥亚引起的大火最终杀死了223人，烧毁了23家烟馆和其他店铺，另外还有将近500多人受伤。 这毫无疑问是一场伤亡惨重的灾难，但波图的人们却对这场火灾的看法呈现严重的两极分化。鸦片贩子，瘾君子，奴隶商人这些在商业街拥有产业的人如丧考妣，尤其是高利贷商人，他们大量的高利贷债务协议书在大火中被付之一炬，多年的积累直接毁于一旦。 然而，对于那些深受高利贷剥削的广大中小商贩以及普通市民们而言，还有那数不胜数因吸食鸦片而家破人亡的家庭来说，这场火灾简直就是福音。它仿佛是一道希望之光，照亮了他们生活中的黑暗角落。 睡梦中的李毅被街坊邻居的动静吵醒，起身从窗外看到城南火光冲天的景象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第107章 野外之旅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21号，别玩过火了。给他留口气儿逃跑！” “懂了，暂时留个活口。” “三七，再卸了它一条腿！” “笨蛋诺克提，自己动手。” 波图以西大约40公里处，失去尾巴，浑身都是血沟的三头犬“博卡萨”正在被三头犬小队追杀，准确来说是玩弄。 薇拉，21号，诺克提呈三角形将“博卡萨”包围起来，每当它想钻入旁边的森林时，就会有一个人把它拦住暴打一顿，轻则断胳膊断手，重则丢一个脑袋。目的就是为了“测试博卡萨的伤口愈合速度和极限”。至少薇拉是这么说的。 而李毅则带着灰鸦小队，阿尔法，罗兰，露娜，拉弥亚在后方大概800米处悠闲地研究起了博卡萨的断尾。 三头犬博卡萨尾巴外观呈叠瓦状，表面闪耀着金属般光泽，尾尖锋利至极，磁铁能够吸附则说明了尾巴上附着了一定的铁元素。虽然没有找到合适的测试物，但很明显如果被这尾巴碰到，对这个世界的人类来说基本上可以人生重开了。 李毅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好，自己今天早上从波图雇了两辆马车前往博卡萨最近的出没地点，刚下车后往里走大约40分钟就碰到了正在巡逻领地的博卡萨，还没等它发动进攻，露娜直接操控月轮将它剃刀般的尾巴和右后足砍下，然后交给三头犬小队处理。 而薇拉也想好好会会胆敢和她们小队撞名的三头犬，并且李毅也没有明确要求速战速决，所以博卡萨注定死都不会轻松。 博卡萨的嘶吼和哀嚎声隔老远就传入了李毅的耳朵里，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端详战利品的心情，这种吃人的畜牲在他看来怎么死都不为过，不过在看到拉弥亚和丽芙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后，李毅还是接通了薇拉的通讯频道。 “薇拉，你们别玩了，处理掉它，记得留全尸。” 薇拉没有回应李毅的通讯，回应李毅的只有21号的欢笑声。 “逃吧，逃吧，呵呵哈哈哈！！！” “嗯？！喂！薇拉！21号！留全尸！打成肉块交不了差！” 李毅有些慌了，连忙带着露西亚她们向薇拉所在处赶来。 然后他们就就看到了浑身是血的21号和还有全尸，但是整个肚子都被撕开的博卡萨。 “指挥官，按照你的命令，我留了全尸。” 薇拉无所谓似的摆了摆手，并投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21号这浑身是血的样子让我怎么带回城里？” “这就是你该操心的事了，指~挥~官。” 李毅无语了，看在薇拉她们完成任务的份上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在让众人将三头犬博卡萨的尸体深埋并做好标记后，来到了与马车夫约定集合的地方。 然后李毅彻底后悔将本次作战任务交给三头犬小队执行。 由于三头犬小队对付三头犬时闹出的动静太大，博卡萨的咆哮和怒吼声让在不远处待命的马车夫们觉得李毅他们此行定是凶多吉少，为了防止波及自己，便抛下灰鸦冒险队驾车跑了。 “这群土猴子！亏我还每人给了100铜板的小费！居然丢下我们跑了！！！！！！” 李毅气愤的骂道，但随即便觉得自己可能太苛刻了，毕竟如果自己是马车夫，在不知道冒险家实力的情况下，也不会为了100铜板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看来今天得在野外过夜了，指挥官。” 阿尔法冷笑着说道，似乎觉得李毅生气的表情很有趣。 “但愿这附近有人类定居点可供我们歇脚，在那之前，”李毅平复了一下心情，指了指21号说道∶ “先找一条河帮21号收拾一下吧，别把主人家吓坏了，以为咱们是杀人犯。” “明白，指挥官要帮21号打理毛发。” 21号也露出一脸坏笑的表情看着李毅，并从身上摸出一把木梳。 “啊，我啥时候……不对，你为什么有带梳子。” 21号一反常态的行为令李毅倍感吃惊，毕竟平时连日常维护和保养机体都不积极的21号，居然会主动携带梳子。 “21号，你该不会是故意把自己身上弄得一身血，对吧？” 虽然话是对21号说的，但李毅却是看向薇拉。 “21号说过，21号今后认准指挥官梳理毛发。” 21号依然露出天真无邪的认真表情，但李毅已经猜到是谁教的21号。 “看我干嘛？指挥官，帮队员打理一下机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还是说你对我有想法呢？指~挥~官。” 薇拉脸上的坏笑更加“猖獗”，这让李毅更加确定是薇拉教坏的21号。 “行了，薇拉，当务之急也是先找到今晚的住宿点，在人类定居点过夜安全性比野外露营高70%以上。” 里适时的出声打断薇拉的调侃，帮李毅解围，露西亚也开口道∶ “指挥官，刚才我和丽芙通过卫星探测了这片区域，离我们大约20公里的地方有一处人类定居点，我们过去的路上还会遇到一条河流。” 李毅∶“嗯，很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吧，21号，你机体是做了防水处理的吧？” 21号∶“21号机体做了防水处理，指挥官等会儿来帮21号打理毛发。” 李毅∶“行，咱们先过去再说。” 经过两小时的跋涉后，众人终于来到了河边，在确保水中和两岸无大型捕食者后，众人找了一处凸岸作为临时歇脚点，21号迫不及待的将梳子交给李毅，然后跳入水中，掀起一阵阵浪花。 诺克提∶“三七，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你爱洗澡啊。为什么上次我给你浇桶水你还不乐意呢？” 21号∶“笨蛋诺克提，闭嘴！” 说完，21号双手合拢泼了诺克提一身水。 “喂！别闹，三七，我这机体没做防水处理。” “反正诺克提的脑袋已经生锈了，也不差机体。” …… 21号和诺克提两人的打闹再度激起一阵阵水花，薇拉一如既往的坐在旁边看热闹，露西亚和阿尔法比赛做起了木雕，露娜则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位姐姐之间的比赛。负责警戒工作的罗兰不仅勤勤恳恳的完成自己的任务，还顺带监督起了摸鱼的拉弥亚。李毅，丽芙和里则在为接下来的路线做规划。 在不远处的半山腰，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注意到河边的动静，开始悄悄向众人靠近。 第108章 哥布林猎人（一） 21号冲洗掉身上的血迹便走上岸，尽可能将身上的水都摇晃掉后，捧着梳子对李毅说∶ “指挥官，来给21号打理毛发。” “好好好，21号，你先让薇拉帮你把头发拧干，我等会儿就来，唉，这次出门也没带毛巾……” “指挥官。” “21号，我说了等会就来……”正在规划路线的李毅头也不抬的回应道，但突然察觉到21号没了声音，抬头一看，发现21号露出了爪刃，警戒的看向自己身后的树林。 21号∶“那边，有复数生物向我们靠近，数量5只以上。” “有情况！警戒！” 李毅低声向周围人发出警报，并走到一块大石头后面将其作为掩体，顺便打开了冲锋枪的保险。 这里还在三头犬博卡萨的领地，这片原始森林既然能藏得住三头犬这样的危险生物，那么也可以藏棕熊，老虎这样的大型捕食者，所以众人早就做好了遭遇其他敌人的准备。 不过己方现在所处的地形是在一条河流的凸岸，对方在自己身后的树林，敌暗我明，不占地利且情况未知。不如先找掩体构建临时防御阵型，再让露娜升空，若对方真想对自己不利，就先让露娜将它们连同藏身地一并掀了。 露西亚，阿尔法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起身拔出太刀。丽芙和里也赶到李毅身边。薇拉和诺克提也离开河边，向21号靠拢。坐在树上的露娜立刻升空，并将自己摆在背对太阳光的方向。拉弥亚和罗兰则悄悄从河岸两边进入树林隐蔽待命，作为打击对方侧翼和后方的奇兵。 “21号，对方具体情况？” “还不清楚，气息以恶臭味为主，混杂着血腥气。指挥官，脚步声停了，它们察觉到了我们的动作，对方至少7只。最近个体距离我方大概35米。” “指挥官？要不我们先发制人？” 露娜的声音从终端上传来，李毅觉得这个方案容易打草惊蛇，虽然己方战力不用发愁，但他还是更倾向于把所有敌人都找到再一网打尽。于是便决定等树林里的罗兰和拉弥亚摸清对方情况后再出击，至少要弄清对方是什么生物。 突然，树林里传来一阵又一阵惨叫声和打斗声，随后终端便传来了拉弥亚的声音∶ “指挥官，一个戴头盔的人正在和12只哥布林战斗，不对，是13只，不对，怎么还有两只躲树上？” “侦察情报可不是你这么汇报的，拉弥亚！” “噫！抱歉，指挥官……” 李毅故作训斥的说道，随即便做出了决定∶ “阿尔法，露西亚，薇拉，21号跟我进林子，其他人在后面待命。” 虽然拉弥亚汇报的侦查情报明显不合格，但李毅还是推断出了大致情况∶靠近自己队伍的生物是哥布林，戴头盔的人袭击了它们，也许是来帮自己的，所以才有了现在树林里的战斗。既然是人类和哥布林在战斗，那肯定得帮人类。 李毅五人立刻冲进了林子，矛头直指还没被杀掉的哥布林，两只躲在树上放冷箭的哥布林直接被阿尔法小太刀的剑气削成了两半。21号和薇拉则分为两路，从左侧和右侧包围清除哥布林，露西亚守在李毅身边。拉弥亚，罗兰则在附近隐蔽待命。 在李毅赶到之前，这股哥布林就已经在人类的偷袭下死伤过半，阿尔法，薇拉她们赶到后不到一分钟就收拾了这伙总数还不过30的哥布林。 然后李毅看到了这个戴着头盔的人类。 这个手持短剑和圆盾，背着十字弩的人类身高和拉弥亚差不多，头戴全封闭的桶盔，为头顶和下巴提供了全面的保护，只留下狭缝和密密麻麻的孔洞，用于观察和呼吸。身上则穿着由无数细小金属环相互套接而成的锁子甲，外层还有皮革制成的护腕和护胸。腿上还加了绑腿……尽管装备齐全，但人类身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到处都是泥土和血迹，甚至还传来一股臭味。 即便战斗结束，人类也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拿起手中的短剑挨个割开早已断气的哥布林喉咙（除了被砍成肉块的哥布林），嘴里还不断念叨着∶ “第十一只，第十二只，第十三只……” 人类的怪异行为引起了薇拉的注意，尽管薇拉已经多次强调在场的所有哥布林都死了，但人类依然我行我素的割开哥布林的喉咙。 “这是为了泄愤还是有杀戮怪癖？” 李毅心里一阵纳闷，但仔细看人类的动作却发现手法非常干脆，不做过多停留。似乎真的就是在补刀。李毅注意到人类脖子上的钴蓝色铭牌，那是冒险家的铭牌。钴蓝级位于冒险家第六等级，只比灰鸦冒险队的水岩级低一个等级。 在荒郊野岭遇到一个只比自己队伍低一个等级的冒险者，这顿时令李毅来了兴趣，虽然有点介意这个冒险家身上的味道和衣着，但李毅还是伸出手，友善的说道∶ “你好，先生，感谢你出手救了我们这支冒险队，我叫李毅，是这个冒险队的队长，请问您尊姓大名？是哪个小队？” 通过前面的人类喃喃自语，李毅大体还是知道了这个冒险家的性别，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只是为了套近乎，如果没有他，露娜早就把这片林子给扬了。 露西亚，阿尔法的刀并没有收回刀鞘，这个怪异的人类目前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依然有防备的必要。拉弥亚和罗兰也在附近搜寻这个人类的同伴。薇拉和21号甚至还很不爽这个行为怪异的人类。 “哥布林猎人。” 冒险家在割开最后一个断气的哥布林喉咙后，将短剑插回剑鞘，回答了李毅的问题，并短暂地回握了一下李毅在半空悬停了好几秒的手。 “啊？抱歉，我可能说的不太清楚，我问的是您的名字，不是您小队的名字。” 李毅收回了手，有些介意的拍了拍右手的泥土和血迹，而且对他握手不摘手套的行为有些膈应。 “抱歉，是我没说清楚，哥布林猎人是我的名字，我没有小队。” “啊？” 第109章 哥布林猎人（二） 哥布林猎人？这是他的名字？ 李毅感到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更多是不满和失望。 在他看来，这个戴着头盔的男人明摆着是不想告诉自己真实名字，根本就没有诚意。 但从拉弥亚和罗兰对周围的侦查结果来看，的确没有发现其他人类的存在，那说明这个人确实如他所说那样没有小队，至少他现在是个独狼。 “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天黑了，请问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村子吗？” 李毅故意明知故问道，他其实知道最近的村子在哪个方位，还能精确到直线距离，甚至刚才在河边都已经规划出了一条路线。他想试探这个男人。 “往那个方向走大约3到4个小时有一个村子，我今晚也准备在那里投宿，你们可以跟着我。” 男人抬手往村子的方向大概方向一指，但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感情。 “那真是太感谢了，我这就让我同伴过来。” 李毅让露西亚回去叫众人过来，然后偷偷给露娜发了条信息，让她收起武器并步行过来。 此刻的李毅依然对面前这个男人充满防备，虽然对方是个冒险家，但并不排除可能是土匪的同伙。这个世界的冒险家干这行都是为了糊口，给钱就发证的低门槛引来了一大堆地痞，流氓和罪犯。虽然冒险家协会有各种规章制度，但监督范围也仅局限在城内。 不过李毅还是允许他给自己带路，这并不是出于信任，而是无论他是否真的带路，李毅都不亏。如果他是真心将大家往村子里带，那么自己就给他点带路费作为答谢。反之，如果他是土匪的同伙，敢把自己往土匪包围圈里带，那就直接杀了他，再把土匪窝端了作为大家今晚的落脚点。就像第一次前往人类城市那样。 众人很快向自己靠拢过来，哥布林猎人透过头盔盯着大家看了一会儿后说道∶ “走吧。” 哥布林猎人自顾自的走到前面，连给李毅介绍他的时间都没给，甚至连带路的报酬都没有和李毅商量。 大家都面面相觑，李毅也只好在跟紧哥布林猎人的同时，小声在队伍后面和丽芙她们介绍他。 “连带路费都没商量就开始带路，难道真的是想把大家往包围圈里面带？但如果真是土匪的话，不应该先想办法博取大家的信任吗？这种沉默少言的态度只会引起外人的警惕，难道这是他第一次干？业务生疏？” 李毅心里有些纳闷，从刚才一系列行为和穿着来看，这个哥布林猎人的确是合格的冒险家∶战斗干脆，补刀利落，穿着也符合丛林作战的要求。应该是靠功绩积累打上的钴蓝级，但都有这种实力了，还去当土匪干嘛…… 李毅越想越琢磨不透，走在队伍前列的哥布林猎人偶尔会回头看向众人，似乎是在确认有无掉队。李毅也想办法找话说，希望能多套对方一点底细，但哥布林猎人的回答每次都十分简短，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惜“话”如金。 “兄弟，饿了吗？我这有干粮。” “不用，谢谢。” “兄弟，请问你为什么叫哥布林猎人？” “专门剿灭哥布林。” “为什么这么做？你都已经是钴蓝级冒险者了，可以去冒险家协会接一些收入更高的委托。” “这个地区哥布林猖獗。” “那你剿灭完这个地区的哥布林之后呢？”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数量难道很多吗？” “是的，数量可能超过六千，并且至少有五处子巢，母巢还在山脉最深处，我无法靠近。” 这是哥布林猎人和李毅说的最长的一句，李毅发现自己问其他问题时，这个男人回答总是特别简短重复，不是“是的”“嗯”，就是“谢谢”“抱歉”。唯独在聊到哥布林的时候，回答才会稍微“丰富”一点。 身旁的露西亚，阿尔法她们虽然把太刀收回了刀鞘，但依然没有降低对这个男人的防备。露娜悠闲的走在队伍中央，将月轮和半边翅膀收起，俨然一副“人畜无害”的娇弱少女形象。丽芙和里时刻注意着队伍的位置和走向，确认大家是否在正确的路线上…… 走在队伍后面的拉弥亚，悄然靠近罗兰身旁，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罗兰，你说指挥官为什么要相信这个人类？明明咱们可以自己前往那个村子。”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拉弥亚小姐。”罗兰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狮子也会有假扮成猫咪的时候。” “噫……又来了，你话就不能直白点吗？” “拉弥亚小姐，即使是三流的剧本也需要揣摩剧情的走向哦。” “好麻烦呀，就不该……算了，没什么。” 拉弥亚对罗兰谜语人的回答非常不满意，她本来想对罗兰说“就不该问你的”，但话到嘴边还是不敢说出口。 露西亚她们经常围在李毅身边，很少能逮到机会和他单独讲话，阿尔法和露娜明显不是能闲聊的对象，罗兰虽然经常欺负自己，但也就他还能和自己说说话，出出主意了，所以就更不能得罪罗兰了。 拉弥亚轻叹一口气，跟上队伍。 哥布林猎人并没有如李毅猜想的那样将大家带往伏击圈，而是真的，带着大家向村庄的方向前进。其间虽然有多次偏离既定路线，但也是带着大家抄近路或者前方会经过一些危险区域。总之，大家都走在一条安全的路上，并没有再遭遇其他袭击。 夕阳西下，余晖染红了天边，太阳渐渐西沉，众人终于到达了村子。 哥布林猎人似乎在这个村子很受欢迎，村民们看到哥布林猎人后都是主动打招呼问好，李毅注意到他们称呼哥布林猎人为“猎人先生”。心里有一些愧疚，他原以为这男人信不过他，所以只告诉了他外号，没想到他真的就叫哥布林猎人。 虽然自己在路上对他充满了猜忌和防备，但是他还是给大家带了一条安全的路。想到这里，李毅便从钱袋里摸出了一枚银币，对哥布林猎人说道∶ “嘿，兄弟，感谢你带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了村子，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一枚银币作为带路费明显多了，都能抵得上一个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但李毅此时并不觉得肉疼，他觉得这钱花的至少比一枚银币三杯的菠萝汁划算多了。 “不需要，我只是恰好与你们同行，跟我来。” 哥布林猎人摆了摆手，然后带着李毅他们来到村长家，在交代几句后，便和李毅说道∶ “这是村长，你们接下来的住宿和离开由他安排，有缘再见。” “嗯，非常感谢，有缘再见。这个银币你还是收下……” 李毅拿出银币，想再次塞给哥布林猎人。但哥布林猎人在道别后，头也不回的向村子走去，也没有其他人道别，仿佛李毅他们与他素不相识。 村长是一个面容和蔼的白胡子老头，他那长长的白胡须像瀑布一样垂落在胸前，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望着哥布林猎人离开的背影对李毅说道∶ “哈哈哈，外来的朋友，请您别见怪。这小子脾气就是这样的，他和谁说话都这样，但这小子心眼不坏，您明查。” “哪里哪里，我们队伍在野外迷了路，多亏了他，我们才能找到这里。老人家，请您允许我们在这儿留宿一晚，房钱好商量。” “嗨，哪有什么钱不钱的，你们这些冒险家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我们村还有几个空房子，他们的主人要么遭了意外，要么搬走了。您可以随便选一间住一晚。对了，今天村里打了一头野猪，晚饭吃大锅，您和您的同伴也一起来吧。” “真是太感谢您了，老人家，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李毅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弄得有些转不过弯来，自己这里有11个人，这个村子非但没有痛宰自己这群外地人，还免了房钱，并热情的邀请自己一起共进晚餐，这让以前跟团旅游被宰过的李毅觉得很不正常，准确来说是很不适应。 “算了，都到这里了，主人家都这么热情，还是以和为贵，把东西看好就行。” 第110章 哥布林猎人（三） 夜幕渐渐降临，整个村庄被黑暗笼罩，但在村子中心的广场上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全村的男女老少们纷纷聚集于此，他们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广场中央摆放着的几口巨大铁锅中。 被切成若干碎块的野猪肉在锅里上下沸腾着，据村民说，这头猪大概有300斤，足够全村人好好吃上一顿。 李毅相信村民的说法，毕竟这个村子一共也就20多户，再算上自己这里的11个人，每人还是能分到相当可观的猪肉。 不过味道嘛，连拉弥亚都知道味道肯定不行…… 村民们的烹饪方法可以说是颇有“商周遗风”，架起几口大锅把水烧开，然后把肉放进去煮熟，然后再配着蘸料吃。 至于蘸料，李毅更是不忍直视，全村除了盐，没有其他调料品。至于盐，这里的盐基本都是体积和拇指差不多大的盐块，颜色看起来有些发黄，这是因为其中含有大量的杂质。这些未经严格处理的盐块中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砂石颗粒，现代的工业盐和它一比都显的精细。 当然，也不是说村民们只有盐作为蘸料，他们也承认村里的盐质量太差，不好入口。家家户户都有自己制作的肉酱，这种易于保存的调料不仅能起到与盐同样的效果，也易于保存。但李毅他们一听到这些肉酱的名字，便觉得他们的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如果说田鼠酱，狗肝酱，狼肉酱，杏酱这些听名字觉得也许能吃一点，那蛇皮酱，蜥蜴酱，蜘蛛酱，蛤蟆酱是根本吃不下一点。李毅光听到这名字就快把自己中午吃的饭给呕出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背包里的腌制肉罐头是何等的鲜美可口…… “指挥官，要不我去教他们做饭吧。”丽芙察觉到李毅难看的表情，温柔的说道。 “丽芙，我来帮你。”露西亚也立即出声附和道。 里∶“指挥官，他们的盐杂质太多了，我可以去帮他们处理一下，至少可以入口。” “嗯，可以……”李毅也看不下去了，便同意了丽芙她们的请求，把帮忙的想法告诉了村长。 村长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握着李毅的手说道 “您这些冒险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做饭的理解肯定比我们这些乡下人懂得多，感谢你们愿意帮我们。” “村长您过誉了，感谢您愿意相信我。” 随后，村长把广场里正在做饭的年轻人召集起来，要求他们现在听丽芙她们指示。 随后灰鸦便开始忙碌起来，其实李毅他们也并没有彻底改变烹饪方式，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了消毒等环节，并往锅里再配了许多能入味的佐菜，甚至还将小队随身携带的白糖倒了一半进去。 很快，加入了白糖，黄豆的猪肉汤做好了，村民们喝了后响起阵阵惊呼。 “哇！这汤好香好甜！” “大姐姐，能再给我打一碗吗？不要肉，只要汤就可以。” …… 村民们赞美的声音不绝于耳，这是他们第一次喝到这么甜的肉汤，但李毅依然感觉味道很淡，村民口中的香甜要细细品味才能勉强察觉到。 “算了，能吃就行。毕竟生产水平不一样，现代普通人吃的都比古代皇帝好得多……” 李毅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寸步难行了，光饮食这一项都已经能劝退大多数人。被味精养刁的现代人根本适应不了农业时代的厨艺。御膳房的御厨熬上三天的高汤，鲜味也赶不上现代家庭主妇放的三勺味精。 “这么说，我现在的生活过得比皇帝还滋润。” 抱着这样的想法，李毅将碗里的肉汤一饮而尽。 这锅肉汤对李毅来说也只是肉汤，但对村民来说却成了新的稀世调味品，包括村长在内的村民都跑回家拿盆碗过来盛放，对肉汤的关注度反而超过了肉。 至于做出了这道菜的露西亚，丽芙她们则受到了村民热烈的欢迎，大家都回家把自己平时烙的南瓜饼拿出来，分给李毅他们，最后甚至还发明了一道名叫“汤饼”的菜∶将南瓜饼蒸熟或者烤熟以后，扔入盛放肉汤的锅里浸泡几分钟，然后再拿出来吃。 “明明只是平淡无奇的汤饼，却能成为村民们推崇备至的佳肴。不过这里的村民倒是挺淳朴的，至少心眼儿没那么多……” 李毅这样想着，然后看到没带头盔的哥布林猎人正坐在离自己不远处。 此时的哥布林猎人身上依然披着铠甲，唯一的变化只是将自己的桶盔摘下，露出了自己的脸。 与这个世界的成年男性不同，哥布林猎人留着一个明显的寸头，脸上看不到一点胡渣，应该是剃掉，左脸有一个比较长的伤疤，但整个人从外表看也不过才20出头的样子，但脸上的表情一直很阴沉。即便是在喝汤，脸上也不见半点笑容。 “嗯？难道这汤对他来说不够甜吗？” 李毅心想着，起身走过去向他打招呼，虽然在与这个男人初次相遇时留下的印象不太好，但这男人好歹帮自己解决了哥布林，并无偿带路找到村庄，自己包里还剩下半包白糖，送他一点也无妨。 “你好，朋友。又见面了。” 李毅将手中碗和他碰了一下，并先干为敬。 “嗯，又见面了。” 哥布林猎人也学李毅一样一口干，并把碗悬空倒置，示意自己喝完了。 “可以和我说说您干冒险家多久了吗？” “六年。” “这六年你一直都在讨伐哥布林吗？有讨伐过其他魔物吗？” “有消灭过吸血鬼，双头蜥这类魔物，但大多时候还是讨伐哥布林。” …… 通过闲聊，李毅了解到哥布林猎人从成为冒险家开始就一直都在这片区域活动，本区域的哥布林祸患持续了长达10年，无数冒险家折戟在此，死于非命，连哥布林猎人也数次差点死于敌手。 哥布林猎人也曾孤身捣毁过几个子巢穴，救出了被俘虏的女冒险家和女村民，但始终未能找到彻底的根除方法，这股哥布林数量太多，相互配合紧密，作战分工明确，自己白天遇到的就是它们的狩猎队。并且在遭到哥布林猎人打击后，逐渐改变战术，收缩活动范围，甚至还用自己人埋伏过哥布林猎人，这使得哥布林猎人的处境愈加凶险。 但李毅有点不明白，既然敌众我寡，那他为什么不去找同伴组队呢？如果是性格问题，没有小队愿意接收的话。那也可以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讨伐哥布林。为什么要在这里死磕？ 正当李毅想要开口询问时，哥布林猎人起身起身说道∶ “谢谢，您同伴做的汤非常好喝，我现在要去巡逻，请恕我失陪。” “好的，再见。” 哥布林猎人将桶盔重新戴上，将自己的脸重新藏进狭小的桶盔里。 哥布林猎人前脚刚走，村长后脚就坐到李毅身边，拍了拍李毅的肩膀说道∶ “李毅先生，还得是您，居然能和这小子说这么多话，果然，冒险家才和他有更多的共同语言啊，哈哈……” “老人家，他是您村子的人吗？” 李毅注意到村长话里的“这小子”，既然能这么称呼，那说明村长和哥布林猎人关系很近。 “是的，我就是看着这小子长大的。” “可以和我说说他的故事吗？” “当然可以，唉，这小子其实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老人端起碗，轻轻吹了吹汤面，然后小口小口地抿着肉汤，每一口都显得格外珍惜。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这美味的同时，也在回忆着过去，然后将一切都娓娓道来。 哥布林猎人有名字，叫塔特。 但即使是塔特这个名字，也只是村里收养他的猎人起的名字，没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倒不如说他从来没有告诉别人他的真实名字。 这个地区原本分布着大量的村落，湿润的气候和肥沃的土壤吸引了无数失去土地的流民来到这里定居。即使是现在这个人数不过100的村子，曾经也有300人在这里定居。 但是人类文明的种子刚在这片土地扎根，还没有来得及茁壮成长，就遭受了暴风雨的侵袭。这场暴风雨就是哥布林。 北方的朱兰森林将人类的阿尔贡防线分成不连续的两段，朱兰龙王的存在使得防线上出现了一个令人无奈的缺口——阿尔贡山脉朱兰森林段。 尽管朱兰龙王的存在也会阻止大量魔物通过其领地深入人类腹地，但总会有一些漏网之鱼，比如哥布林。 大约十年前，哥布林到达了这里。 趁着夜色，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一个山寨，将里面的男人和孩子全部杀死作为食物，女人作为繁衍工具，从此建立起了自己第一个据点。 但此时一切都还不算晚，若此时人类坚壁清野，巩固防线，集中优势兵力稳扎稳打，那么这群哥布林只有死路一条。 但刚拥有这片土地的伯爵却并不这么想。 这个不到30岁的年轻新晋贵族仗着自己在阿尔贡防线三年的服役经验，决定趁哥布林立足未稳，通过快速袭击毕其功于一役。 但从做出这项决定到部队开拔，他只用了三天时间。他以领主的名义要求每个村庄提供15名青壮男性，这其中就有村长的儿子，再加上自己的部曲，伯爵凑齐了一支超过400人的军队，虽然每名士兵都拿到了武器和甲胄，但每人却只携带了三天的干粮。 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年轻的伯爵深信自己能一战成名，即便这片土地的新主人还没来得及了解自己领地的地形情况以及敌人具体数量。 军队前期势如破竹，当天下午便攻破了被哥布林占领的山寨，解救了一些人质，却并没能歼灭或重创哥布林主力。而此时后方却传来伯爵城堡被哥布林围攻的消息。 担心家人安危的伯爵不顾下属劝告和反对，强令部队在夜晚急行军回援城堡。 但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部队的士兵大多营养不良，患有严重的夜盲症，在夜间需要高举火把作战，而长期在黑暗环境生活的哥布林拥有极好的夜视能力。夜晚是哥布林的主场，这一次，人类在明，哥布林在暗。 举着火把，疲于奔命的伯爵军队在回程途中遭遇以逸待劳的哥布林军队袭击，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伯爵当即被一箭射穿了喉咙，失去指挥的人类军队乱作一团，最终全军覆没，武器和甲胄均被哥布林缴获。伯爵的城堡也在坚守了两天后被攻破，武器库也被哥布林收入囊中。 此次战斗造成了极其恶劣的的影响，原本武器简陋的哥布林军队实现了彻底的大换新，战斗力成倍增长。人类在此地的正规军全军覆没，无力阻止哥布林的进军，战场的主动权彻底由哥布林掌握。 军队战败，则百姓遭殃。 跟随伯爵战死的还有管理各个村庄的子爵和男爵，导致所有村庄防务指挥瞬间瘫痪，哥布林趁胜追击，一举攻占并血洗了多个村子，其中便包括哥布林猎人的村子。 一天深夜，正在村子巡逻的猎人在村口发现一个气喘吁吁的孩子。 男孩惊恐的告诉众人自己的村子正在遭到哥布林袭击，并流着泪请求村民出兵帮忙。 此时村民们还深陷在伯爵军队战败的阴霾里，村长也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痛中。但淳朴的村民依然选择帮助正在遭受苦难的同胞∶ 村里所有15岁以上的男性被动员起来，猎人们将自己家里的武器全部拿了出来，武器不够就拿锄头和镰刀，村民们想的是即便不能击退哥布林，也要尽可能的帮助更多人逃生。 但援兵抵达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为时晚矣。 村庄的房屋燃起了大火，男人和孩子残缺的尸体躺满了道路，整个村子既没有哥布林，也没有一个幸存者。 男孩不顾一切的冲向正在燃烧的家，但却在自家院子里看见了父亲和弟弟的人头和断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孩崩溃的大哭起来，然后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向正在燃烧的家。 “孩子！！快回来！” 村长和另外一个男人紧紧地抓住了男孩的肩膀和手臂，用力地将男孩向后拉，以免男孩伤害到自己。男孩拼命地挣扎着。尽管被大人牢牢的抓住，但他的嘴巴却一刻不停地咒骂着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迷路了，也许就不会这样！我就是个废物！！！” 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吼着，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找援兵的时候迷路了将近一个小时，也许他的父亲和弟弟就不会死，也许他的母亲和姐姐就不会被掳走…… 那一年，男孩才11岁，而这个男孩就是现在的哥布林猎人。 第111章 红潮武器 “其实不怪这孩子，他才11岁就一个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跑了将近15公里来到我们村子求援，然后连口水都没喝又带着我们跑回去。塔特他……真的尽力了……” 老人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渐渐充盈其中，最终顺着眼角滑落下来。他将碗里的肉汤一饮而尽，但刚才还是甜美的肉汤，此刻却只觉得苦涩。喝完之后，继续讲道∶ “在那之后，我们村的猎人收留了他，大家也都像对自己孩子一样对待他。但这孩子自那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所以我们只好叫他塔特，他也表示了接受。” “唉，毕竟经历了那样的事，可能对外人多少有些芥蒂吧。” 李毅叹了口气，村长跟他讲的故事多少令他有些震撼，不过对李毅而言，震撼的地方并不在于哥布林猎人的身世有多悲惨，而是村民们居然会深夜出兵救援被袭击的村子。完全是那个抛弃老幼妇孺的开拓村的反面。 听了李毅的话，村长摇了摇头。 “不不不，李毅先生，塔特是一个好孩子，他并没有拿我们当外人，他将从养父那里学来的狩猎技巧用在了对付哥布林上。自从15岁成为冒险家后，便每天检查村庄的栅栏和进行夜间巡逻，还杀死前来侦查的哥布林斥候，我们周围几个村庄都受到了他的保护，他在心里早已经把大家当做了他的家人，他只是不善于表达。” “原来是这样啊……” 李毅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哥布林猎人明明是钴蓝级冒险者，却依然还执着于在这个危险系数高，报酬低的乡下讨伐哥布林。心里对哥布林猎人的看法大幅改善。 “李毅先生，能不能……能不能请您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答应我一件事。” 满头白发的村长起身，准备微微的把腰弯下，李毅连忙起身扶住老者，赶忙说道∶ “老人家，你这是干嘛……” “李毅先生，您是个好人，您和之前那些冒险家不同，您愿意听我们这些乡下人说话，愿意和我们乡下人在一块儿吃饭。你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和塔特这小子说那么多话的村外人。能不能……能不能请您把这塔特这小子带出这个村子，让他加入您的小队，让他为您搬行李都成，如果您嫌麻烦的话，可不可以帮这家伙介绍一个小队……这点钱，是我这老东西攒下的一点积蓄，请您收下。” 说着，村长从包里摸出一个由破布织成的钱袋，不由分说就往李毅手里塞。 “不是……老人家，你这……使不得，先不说我小队已经不招人，如果我把他带走了，村子由谁来保护？村民们怎么办？” 李毅对村长的反应目瞪口呆，他没想到村长居然能为哥布林猎人做到这种地步……看来的确如他所说，这个村子的人都将哥布林猎人当成家人。 “不久之后，我们也会搬离这里，去和另外一个村子合并。六年了，每当我看见这孩子浑身是伤的从山里走出来的时候，我心里就跟拿刀子割一样难受。我去城里办过事，我知道这孩子作为冒险家的等级不低，能拿更多的钱过上更好的日子，是我们这些人拖累了他。所以，求您了，带他走吧。” 村长老泪纵横的恳求着，李毅头一次为这个世界的人类产生了难过的情绪。他没想到这个村子的人居然这么善良，不仅将一个陌生的孩子养大成人，还为了他的未来操碎了心…… 但是，让哥布林猎人加入自己的小队是不可能的，一旦加入，相处久后露西亚她们是构造体的事情难免会暴露，这一点是李毅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并且即便自己去劝哥布林猎人和他走，他真的会心甘情愿的跟自己走吗？自己也没必要趟这个浑水。 不过，自己倒是为这些村民可以做一件事。 “老人家，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哥布林猎人先生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他有自己的选择和判断，我们不应该强行干涉他的决定。” “但是……这！好吧……” 村长无奈地垂下了头，李毅将钱袋又推回了他的兜里，村长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知道求李毅的事办不成了，但心里丝毫不怨恨李毅。 “但我能帮你们彻底铲除这个地区的哥布林。” “啊？” 村长抬起头，瞪大眼睛的看向李毅。 “李……李毅先生，别拿我这老头子开玩笑了……” “没有开玩笑，我只需要哥布林所有巢穴的大致坐标以及猎人先生作为向导，剩下的我们会自己解决，我们小队之前有摧毁大型哥布林巢穴的经验，关于这一点您不用担心……” “不是！李毅先生，这群畜牲已经在这个地区肆虐了十年，它们凭借地形打败了三次王国的讨伐军，我们这个村子没遭毒手也只是位置偏远且地势险要，您真没必要去……” 村长心里焦急了起来，但始终没把“送死”这两个字说出口。他原本只是想求李毅将哥布林猎人带走，却不想李毅却提出要消灭这股哥布林。 他不觉得李毅是那种骄傲轻敌，喜欢耍大牌的年轻冒险家，但这股哥布林凭借着险要的地形猖獗了十年，连王国的正规军都拿它没办法，李毅的冒险队难道比王国的军队还厉害？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真是这样，李毅又有什么理由冒着生命危险来帮这个连委托费都付不起的村子？ “李毅先生，还是算了吧，咱们村子连十个银币的现金都凑不出来，还是算了……” “不需要委托费用，本次任务是我个人发起，我只需要猎人先生作为我们小队的向导，当然，我们会负责他的安全。能请你让他待会巡逻结束后来找我吗？” “这……” 村长还想说些什么来劝李毅，但李毅却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决定好了。村长知道再说下去也无济于事，于是便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饭结束后，李毅在回到住宿的房子后，向露西亚，露娜她们讲了这个地区十年来的故事，并说出了自己的临时决定。 众人听了后，基本都支持李毅的决定，但有些人还是对李毅的动机感到好奇。 薇拉双手抱怀，靠在墙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 “哟，指挥官，晚饭的时候，我看那个村长找你聊了很多，难不成村长把你说动了？还是说曾经那个爱管闲事的灰鸦指挥官附体了？” 面对薇拉的日常嘲讽，李毅冷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 “就当是这样吧，你也可以觉得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种族洁癖，就是看不惯哥布林这种祸害人民的垃圾。” “真的吗？指挥官，你确定不是为了点别的？” 坐在椅子上的阿尔法擦拭着手中的小太刀，盯着李毅的脸，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到答案。 “真要说物质好处的话，哥布林掠夺来的财宝归我们所有，这次行动可以为我们赚一大笔外快。” 里调出了全息战术投影地图，将几个可能的巢穴地点进行标注后说道∶ “指挥官，虽然之前我们有消灭哥布林王都巢穴的成功案例，但是这是建立在对方巢穴建在地下和我方率先俘虏他们国王的前提上，这次行动敌人情况未知，如果敌人将巢穴建在地上或者山体里，那我们就必须要更换作战方式。” “你说的没错，里，所以本次行动我想交给露娜负责，我想用哥布林测试一下红潮的威力。” 李毅眼神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哥布林大致的活动范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逐渐形成一个扭曲而疯狂的笑容。 第112章 潘多拉的魔盒 “我是该说你的战略眼光独到，还是该说你的想象力丰富？指挥官。” 在场的人都对李毅的想法感到吃惊，包括已经超越代行者身份，取代升格网络，拥有帕弥什病毒最高管理权限的露娜。 “在我方情报匮乏且敌人拥有地利的情况下，红潮是对付游击战最有效的武器。” 李毅一字一句的说道，曾经在游戏里他就已经领教过红潮的恐怖，现在他要将这份恐怖施加在哥布林头上。 “所以实验才是你本次作战的主要目的吧，指挥官。” 阿尔法敏锐的察觉到这次实验绝不会只是简单的战力测试，既然李毅敢把红潮用在哥布林身上，也绝对会将它用来对付今后可能遭遇的各种敌人，包括空中花园。 这绝对是潘多拉的魔盒，但阿尔法实在没有立场和理由去阻止李毅打开它。 李毅∶“话不能这么说，阿尔法，当我们能全都要的时候，目的就没必要分个主次了。” 露娜∶“你的想法在技术上是可行的，我的确可以操纵红潮吞噬指定生命体，不过我需要事先吞噬一个样本进行生物识别。” 李毅∶“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被你的红潮吞噬的哥布林的死亡信息碎片会不会导致你的意识海不稳定？” 李毅并不在乎红潮会吞噬多少生命，他只在乎被红潮在吞噬后产生的死者信息碎片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对露娜产生影响。如果这项计划是以露娜作为代价，那便没有执行的必要。 露娜∶“如果还是代行者的时候，肯定会加剧我意识海的不稳定。不过现在我已经拥有了帕弥什的最高权限，可以随意复制，编写，删除这些信息。如果你想，我还能用红潮捏一个异合生物版的哥布林。” 李毅∶“这种东西还是大可不必，不过为保安全起见，到时候还是让我和你进行意识链接。”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毅对自己的担心，露娜嘴角轻轻上扬，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叩叩叩”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传来，众人立刻开始收拾桌子，抹除掉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人类文明的痕迹。待一切都收拾好后，里打开了房门。 “你好，我来找李毅。” 哥布林猎人浑厚有力的嗓音传来，此时的他依然戴着桶盔，但身上没有携带武器，估计是在来之前回了一趟住所。 “请进，猎人先生。我们正好在讨论本地区哥布林的最终解决方案，刚好需要您的帮助。” 李毅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并将一张纸质地图放在桌上。 这张纸质地图是里和丽芙根据卫星拍摄结果绘制的草图，考虑这个世界人类受教育水平低下的情况，里剔除了包括等高线在内的大量地理符号，转而采用一些通俗易懂的图案来表示村庄，河流，山林等地形。 哥布林猎人走到桌子前并没有坐下，而是直戳了当的说道∶ “请你放弃这个想法，你们不是这伙哥布林的对手。” “感谢你的担心，不过，我们并非是鲁莽的行动。” 李毅早就猜到哥布林猎人会像村长一样对自己的计划持反对态度，毕竟一支11人的冒险队初来此地就“夸下海口”的要剿灭猖獗近十年的哥布林，正常人怎么看都会觉得这种行为是作死。 过多的争辩只会使问题更加复杂，不如直接让他自己说服自己。 “露娜，你觉得我们能消灭这伙哥布林吗？” 李毅突然看向露娜，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无意义的回答，作为敌人，它们还没有资格。” 露娜明白了李毅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能在哥布林猎人面前展现出一定的实力。于是便满足李毅的要求，展示自己的力量。 在哥布林猎人惊讶的目光下，露娜缓缓地漂浮到了空中。她的身体轻盈而优雅，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接着，露娜的衣着开始发生改变，露出了背后那半片黑色的羽毛翅膀。 这半片翅膀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璀璨夺目。随着露娜的动作，翅膀轻轻扇动，带来一阵微风。 露娜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开始操控着背后的月轮。月轮在空中自由飞舞，带着凌厉的气息，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露娜的动作流畅自然，她似乎与月轮之间有着一种默契，使得月轮能够随心所欲地舞动。 在这一刻，露娜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仿佛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宰。她的存在让哥布林猎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拉弥亚也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哥布林猎人将头偏向露娜一侧，不再说话。李毅猜测他应该是在惊讶于露娜的能力，真想摘掉碍事的头盔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李毅猜的没错，此时的哥布林猎人久违的感觉到惊讶甚至恐惧的情绪，眼前的这位红衣白发双马尾少女至少向他展现出了两点可怕之处∶ 一是即时飞行能力，尽管他听说过飞行魔法的存在，但这只是高阶魔法师的专属，在民间更是传说级别的存在。 二是对武器的隔空掌握，一个人竟然可以不接触武器，就让其按照自己的想法移动。这已经超出了哥布林猎人的认知范围，甚至连喝醉了酒的村长也不敢这样编造故事。 还有月轮和半边黑羽翅膀的凭空出现，自己明明没有看到她背后挂有武器，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还是她使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隐藏手段？ 李毅见哥布林猎人迟迟不开口，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主动说道∶ “猎人先生，请问能否对我小队的战力进行重新评估了吗？” “请问，你的飞行持续时间和武器控制范围是多少？” 但是哥布林猎人没有回答李毅，而是直接向露娜发起提问，尽管这样的行为非常失礼，但李毅并不计较，反而向露娜做了一个嘘声手势。 由于头盔将视线范围限制得非常狭窄，所以哥布林猎人没有注意到李毅的小动作，露娜明白李毅的意思，于是便将自己的能力有意削弱。 “高强度战斗可持续飞行两个小时，武器控制范围15米以内。” “原来如此，请问飞行的高度……” 哥布林猎人还想再问下去，但露娜已经编不下去了，便以一种不耐烦的口吻打断道∶ “保密，我想这已经能让你相信我们的实力了，至于剩下的，你和指挥官聊。” “抱歉。” 哥布林猎人这才转过头，抽开板凳前的凳子坐下来，和李毅平视。 闲聊结束，谈判开始。 第113章 向导 与其说是谈判，倒不如说是李毅和哥布林猎人之间的相互劝说。 一方是哥布林猎人劝李毅放弃讨伐计划，另一方是李毅劝哥布林猎人担任讨伐本次行动的向导。 虽然哥布林猎人在言行举止方面颇令李毅感到不快，但他对哥布林猎人的总体印象还不错。 与查尔克，瑞贝克这些老狐狸不同，与哥布林猎人的聊天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他总是直戳了当的指出聊天时的问题所在，尽管很多时候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感觉，但这也提高了聊天的效率，但谈判的进程还是十分缓慢。 哥布林猎人∶“我承认你们在正面作战上有优势，但是哥布林并非只会硬磕的蠢货，它们也会如我们一样进行战术规划和布置作战陷阱。” 李毅∶“所以我需要您作为我方向导，为我们提供巢穴的大致位置或者一个入口……” 哥布林猎人∶“这不是普通的冒险，我们面对的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 哥布林猎人仍然坚决地表示不同意李毅的讨伐计划，但这一次李毅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坚持自己的意见。相反，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反常的妥协态度，甚至主动提出对原计划进行大幅度的修改。最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李毅将讨伐计划改为了侦察行动，以此来换取哥布林猎人的勉强同意。 这下连作为战术参谋的露娜都对李毅的妥协感到诧异，毕竟她清楚李毅是相当瞧不起这个世界的人类，而现在李毅居然会为了哥布林猎人大幅修改自己的作战计划…… 哥布林猎人也觉得今天是自己这几年来话说的最多的一天，他也没搞懂这个叫李毅的男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的队伍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队伍，并且队员身上的衣服绝不是普通人所能买得起的，但他为什么要帮助这个连委托费都不可能支付得起的小村子？ 难道是垂涎哥布林掠夺的财富？这倒是有可能，毕竟这些年来也见过不少铤而走险的冒险者队伍，但他们为了独占财物，基本上不会和村民接触，更不会找自己这个本地人充当向导。 更何况，如果真是冲着财宝来的，那为什么要向自己打听所有哥布林的巢穴，难道他真的想把所有哥布林都干掉？那可是数量超过6000的军队。从和李毅的几次聊天来看，李毅也并非无谋之辈，他也会事先侦查，打听情报，制定战术。不可能察觉不到己方人数上的绝对劣势。 尽管疑点重重，但哥布林猎人在李毅宣布将作战改为侦察行动后，还是答应了作为灰鸦冒险队的向导。原因是李毅他们的确有远超于自己的实力，自己可以带着他们尽可能消灭外围的哥布林侦察队和狩猎队，在保证双方安全的前提下，使哥布林袭击村庄的频率尽可能的减少。 谈判结束，李毅和哥布林猎人达成了基本的共识，并约定明天清晨行动，临走时，李毅还将桌上的纸质地图送给了哥布林猎人。 在送走哥布林猎人后，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疑问的露娜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拉拢这个人类？他难道是你计划里不可缺失的拼图？” “他对作战计划而言并不重要，即便没有他作为向导，我也能想办法找出这个地区所有的哥布林巢穴，并将它们全部送去见阎王。” 李毅回到桌前，重新打开全息战术投影地图，将哥布林猎人刚才和自己透露的情况汇总到地图上。 “那你为什么要拉拢他，甚至还为了他改变作战计划……” 露娜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她开始怀疑李毅是否在下什么大棋…… “露娜，他的家人都惨死于哥布林之手，如果说我们对哥布林的态度是厌恶，那么他一定是刻骨的仇恨，可最应该支持我歼灭方案的人，却是反对最激烈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露娜∶“只是不想看着我们去“送死”罢了，尽管他对我们的实力一无所知。” 李毅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本来他可以不管这件事，完全放任我们“自生自灭”。但他依然选择劝阻我们这些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夫”。明明自己已经是钴蓝级的冒险家，却依然冒着生命危险无偿为这个被王国遗忘的偏远村庄驱逐哥布林，仇恨固然占了一部分，但肯定还有更多东西支撑着他……” 露娜∶“所以，你是想帮助他？那为什么不直接出手将这些哥布林都消灭掉。” 李毅∶“自救者人恒助之，并且我也在这个世界的人类身上看到一些我想看到的东西。” 露娜∶“什么东西？” 李毅∶“酒馆里的吟诗游人会争先恐后的赞颂消灭恶龙的勇士，但又有多少人会记得从哥布林屠刀下守护村庄的无名冒险家？在我看来，后者和前者同样可以被称为英雄。” 露娜∶“所以你同情这个人类。” 李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双手张开，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默认了露娜的说法。 第二天清晨，灰鸦冒险队和哥布林猎人便前往深山，悄悄进入哥布林的活动区域。 虽然李毅明面上同意听从哥布林猎人的建议，并由他判断撤退时机，但李毅此行就没打算放过哥布林，侦察任务在必要时刻也能变成歼灭作战。 队伍在深山里蜿蜒前行，穿梭于茂密的森林之中。哥布林猎人熟练地带领着众人避开了一处又一处哥布林设下的陷阱，他们巧妙地绕过了那些隐藏在草丛中的尖刺和捕兽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哥布林猎人凭借着他对地形的熟悉以及敏锐的直觉，成功地带领众人找到了哥布林的巡逻队。阿尔法，拉弥亚和三头犬小队在悄无声息的包围后突然发动袭击，迅速解决了这支毫无防备的巡逻队。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引起较大动静，杀敌12只。 “迅速往东转移，那里有一条小溪。” 哥布林猎人在偷袭得手后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紧急下达了转移的命令。 李毅∶“为什么？不把尸体处理掉吗？” 哥布林猎人∶“没有意义，哥布林嗅觉敏锐，它们能通过血腥味判断自己遭遇袭击，趁它们没察觉之前，利用河道切断踪迹。” 李毅∶“明白。” 此刻，哥布林猎人更像是团队的指挥官，而李毅更像是服从命令的士兵。不过李毅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意见合理，无论是谁来发布命令，他都觉得无所谓。毕竟真正的指挥权在自己手上。 虽然已经明确要求迅速转移，但露娜还是在哥布林猎人看不见的背后悄悄放下一汪红潮，任其迅速吞噬哥布林的尸体。 血红色的潮水像是一条猩红色的巨蟒，张开了它那巨大的“嘴巴”，迅速地吞噬着地上那些哥布林的尸体。大量的血肉被卷入其中，然后消失不见。 不到30秒，这片土地上已经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哥布林尸体，只剩下一片狼藉和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中。 “生物识别成功，终焉即将开始。” 露娜冰冷的小声说道，随即像幽灵一样跟上队伍。 第114章 唯一报仇的机会 尽管李毅在出发前要求众人尽量不开枪，但众人消灭哥布林的速度还是超出了哥布林猎人的想象。 在哥布林猎人报点和周围侦查后，阿尔法，拉弥亚她们便迅速摸了上去，没等自己回过神来就消灭了整支哥布林巡逻队，许多哥布林还没看到敌人，就已经被李毅他们“分头行动”。在哥布林猎人想出手前就已经结束了战斗。 更让哥布林猎人难以置信的是，她们的刀居然能破甲。 尤其是那个叫阿尔法的女人，只是用一把短刀就轻松的斩断了一个身着铁甲的哥布林枪兵身体，整个过程就像切豆腐一样轻松。 使用短刀尚且就如此恐怖，如果用她背后那把一直没拔出来的长刀呢？ 无论是武器强度，还是作战技巧。这支冒险队远在自己之上，也远胜于自己之前见过的任何队伍。 “这支队伍，很强。” 哥布林猎人在心里评估道，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李毅。 此时的李毅正在和露西亚研究手里的地图，嘴里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 自清晨出发后，李毅基本上就将战场决定权交给了哥布林猎人，哥布林猎人往哪儿走，自己就带着队伍往哪儿走。虽然偶尔会向哥布林猎人提出一些建议和疑惑，但在解释清楚后也都服从哥布林猎人的决定。 而李毅这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哥布林猎人在带着他们在山里兜圈子，丽芙和里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自己定时汇报当前位置，自己衣服里的终端还有侦查卫星发来的完整地图。众人虽然在哥布林活动区域行进，但也只是在消灭外围巡逻队，并没有真正深入山脉内部。 不过李毅也不好责备哥布林猎人什么，毕竟作战计划在修改后就是侦查行动，怎么可能指望哥布林猎人带着大家长驱直入敌人腹部，并且他也想测试一下哥布林猎人。 “如果一个人突然能临时指挥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他会急不可耐的去报自己的血海深仇吗？” 李毅愿意在测试新战术的同时，顺便帮哥布林猎人报这个血仇，但他更想看看哥布林猎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在又一次歼灭哥布林巡逻队以后，哥布林猎人找到了李毅，并对他说道： “现在我们撤出这座山，寻找过夜的地方。” 李毅：“现在连中午不到，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哥布林猎人∶“不，我们已经歼灭了七支巡逻队，对方即使再迟钝，也能察觉到有人入侵，要赶在它们包围我们之前离开。” 李毅∶“好吧，去哪里？” 哥布林猎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的背包，将手伸进去摸索着，最终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纸质地图。 这张地图是李毅送给他的，在昨晚回到家后，他又自己添加了一些标注。不过似乎是这个世界的墨水质量特别差，才一夜的时间就有明显的褪色，这导致可以看出哪些符号是哥布林猎人后面添加的。 哥布林猎人在摊开地图后，思索了片刻，将手指向地图上一个李毅之前标注的房子图案。 哥布林猎人∶“这里是之前统治这片土地的伯爵的城堡，距离我们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不过这个城堡现在是哥布林的据点，易守难攻，如果我们进攻不利，就在今天撤回村子……” “我们能在一分钟内将这个城堡从地球上抹去。” 李毅心里一阵坏笑，但还是点头同意道∶ “好吧，我们走。” 哥布林猎人∶“先休息二十分钟，离开这座山后要经过一片开阔草地，在那里我们必须要快速通过，不会有任何停顿。” 说完，哥布林猎人抬眼看向阿尔法，薇拉她们，示意照顾一下队友。 “不用了，猎人先生，她们绝对跟得上队伍，到时候被甩在后面的也许是我们两个人……” 李毅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说道，这里从生理结构上讲就只有自己和哥布林猎人这两个人类，其他的都是精英构造体或升格者。在高强度急行军中拖队伍后腿的，估计只有自己和哥布林猎人了。 尽管如此，李毅还是对哥布林猎人照顾队友的做法很满意。 哥布林猎人盯着李毅和阿尔法她们看了几秒钟，尽管戴着头盔，但李毅依然能感觉到他疑惑的视线。 “那我们走吧，接下来不休息。” 哥布林猎人觉得自己作为外人和向导，既然作为队长的李毅都发话没问题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 但哥布林猎人很快就发现，李毅说的是实话。 在踏入草地的那一刻起，众人便狂奔起来，鞋底与地面接触时发出“哒哒”声成为了唯一的背景音。所有人呈“亼”字形前进，阿尔法，拉弥亚，罗兰位于右上侧，三头犬小队位于左上侧，李毅和哥布林猎人位于队伍中间，后方则是露西亚，丽芙，里。 拥有飞行能力的露娜则被安排在队伍最后方，负责消灭所有来犯之敌。 一开始哥布林猎人预判跑到中途，灰鸦冒险队中的女队员可能会掉队，但连续跑了半个小时后，他发现整支队伍最需要照顾的反而是自己，连李毅跑的都比自己快，甚至还帮自己拿了一些包袱。 而李毅这边，在来到这个世界杀掉兰佐斯和纳扎鲁后，自己的耐力有了长足的提升，即便有氧跑了半个小时，也就是出汗但并不疲累的程度，反倒是哥布林猎人这边，带着个严严实实的头盔和至少有十公斤重的装备，在李毅看来，能跑得过自己就怪了。 如果是以前那个连大学生体测都要担心的自己，那估计这趟旅程够呛。 不过自踏上这片草原以来，李毅一直都在寻找哥布林猎人警戒的东西。 按理说，在开阔地上需要快速行军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在宽阔平坦，视野开阔的平原容易暴露目标，招致敌人袭击和包围。 但是这片草原上连人为修建的了望塔和暗堡都没有，哥布林又普遍视野狭窄，不可能在极远的地方发现众人，嗅觉探索也有极大的延迟和不确定性。 “难道这里的哥布林搓出了望远镜吗？”李毅在心里纳闷道，实在琢磨不出哥布林猎人为何如此紧张。 “指挥官，两点钟。两个骑着狼的哥布林。” 队伍前面传来阿尔法的声音，李毅刚抬头望去，突然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厚重而悠扬的号角声。随即便是哥布林猎人的吼声∶ “哥布林狼骑，备战！” 哥布林猎人停下脚步，从背上取下十字弩，并从包里摸出几瓶药剂，警戒的看向四周。 “这帮蝼蚁交给我” 位于队伍最后方的露娜立即升空，之前为了防止暴露团队位置，她都一直在贴地飞行，现在终于可以不用顾忌了。 警报的号角声吸引了大量哥布林狼骑，数十只哥布林狼骑从四面八方涌来，狼嚎和呐喊声此起彼伏， 这个场景不禁令李毅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纪录片∶一群狮子围攻一只落单的角马。 “其他人原地固守，交给露娜解决。” 众人听后立刻将阵型从“亼”字形变换成“（丄）”型，将李毅和哥布林猎人围在中间。 “突袭已经失败了，我们遇到了城堡的狩猎队，用不了多久城堡里的哥布林就会知道我们来了，然后加强防范。” 哥布林猎人将手放在李毅肩膀上，示意李毅撤退。 “把这些杂碎全杀了，就没人回去报信了。” 但李毅这一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听从哥布林猎人的建议。 哥布林猎人刚想开口阻止，看到露娜就已经将手中的月轮“抛出”，将三个哥布林骑手削成两半。 不仅如此，月轮经过的地面会凭空冒出一根根腥红色的地刺，将失去主人的座狼插在空中，成为新鲜的生肉串。 周围的哥布林被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吓傻了，一眨眼的工作便失去了八成的同伴。 几只哥布林见形势不对，死命的调转狼心想要逃离战场，反而成为了露娜最优先解决的对象。 上一刻还气势汹汹的哥布林狼骑，下一刻就获得了每天24小时的优质睡眠卡。 李毅也算是明白哥布林猎人在防备什么了，他也是第一次看见把狼当座骑的骑兵。甚至还有点佩服哥布林“开拓蓝海市场，发展新兴业务”的创意。 哥布林猎人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他虽然知道李毅他们绝对保留了实力，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离谱…… “你们……是神明吗……” 哥布林猎人恍惚的问道，虽然隔着头盔，但李毅也能猜到他现在目瞪口呆的表情。 “不，我们是能消灭这个地区哥布林的冒险家。” 李毅也不装了，直接向哥布林猎人摊牌。他不在意向面前这个久居乡村的冒险家展现自己的实力，只要自己不透露身份，他们就能自行迪化，给自己小队脑补出一堆在他们看来能接受的说法，比如强大的魔法师，伟大的勇者……这些反而有利于李毅未来的统治。 “猎人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实力，这也只是一部分，请问你还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最初的提议。” 听了李毅的话后，哥布林猎人难得的陷入了犹豫。 这个叫李毅的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在说大话，他们的确有铲除这片地区哥布林的实力。 也许这是自己唯一报仇雪恨的机会。 “明白，明天我将会带你们前往哥布林的巢穴位置，并尽可能提供所有出口的位置。作为报酬，我所能支配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属于你。” 哥布林猎人决定赌一把，这六年来自己一直都在山脉外围一点一点的消灭哥布林，甚至还四次摧毁哥布林的子巢。六年了，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差点丧命。 可即便自己这样努力，这个地区的哥布林数量依然只增不减，收养自己的村庄依然面临着哥布林的威胁…… “我不需要你的生命，我需要的报酬是你为我的小队作为向导，带着我们消灭这伙哥布林。” 李毅拒绝了哥布林猎人的报酬，他想要的，哥布林猎人给不了。不如卖他个人情，让他死心塌地的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出力。 哥布林猎人沉默片刻，收拾起自己的装备示意队伍继续前进，这次众人没有起初那样的匆忙和奔驰，而是低于原来1/3的速度缓慢的向古堡进军。 往后的路程可谓相当轻松，在哥布林猎人发现露娜的实力后，露娜便无所顾忌的在李毅之前允许的范围内使用力量。任何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哥布林狼骑皆化为大地的肥料。 在路上，哥布林猎人问了李毅许多问题，但李毅声称自己这伙人是冒险家世家，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战斗技能和意志才四处扫荡魔物，用这个世界人类能接受的解释来减轻哥布林猎人对自己的怀疑。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自命为神，但他觉得这种高调的做法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用冒险家和魔法师作为伪装，将露娜强大的实力皆归咎于魔法。 不过和哥布林猎人的聊天也让李毅想起了自己身上的变化，心里也盘算道∶ “在杀掉兰佐斯之后，我已经能扔出剑气了，这应该是在这个世界实力提升的证明。待会找个机会好好检验一下……”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后，众人到达了这座沦陷了将近十年的古堡。 这座古堡在新修建在不久后就被哥布林侵占，从此作为了哥布林侵略这片地区的中转站，据哥布林猎人提供的情报，这座城堡至少有十个乡巴佬这样的哥布林高端战力，并且这群哥布林会进行大型祭祀活动，所以至少还有三名哥布林萨满的存在。 从外围侦查情况来看，这座和李毅高中学校差不多大小的城堡周围都是到两米的石墙，西面和北面城墙上的大洞似乎在向来者说明哥布林当时攻破城堡的方法。 在李毅看来，拿下这座连护城渠都没有的城堡最麻烦的地方不是消灭城墙上的守军，而是在夺取城墙后对城堡内哥布林的肃清，于是一向讨厌巷战的李毅便决定将这座城堡作为首次红潮实验的靶场。 露娜在接到李毅命令后，微微抬手后地上便出现一堆腥红色的水洼，水洼分成两股源源不断的细流，从两个方向将城堡包围起来，待包围圈形成后突然释放出无数条迅速移动的“长蛇”，腥红色的“长蛇们”越过城墙，肆无忌惮的捕食着城堡里的哥布林，城堡里传来一阵嘈杂的惨叫声，大概五分钟后，露娜对李毅说道∶ “按照你的要求我在城堡里面的空地上，留了三个俘虏，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李毅∶“干得漂亮，我准备拿来试试剑气的威力，看看能不能赶上阿尔法。” 阿尔法冷笑着将小太刀插回自己的刀鞘，不屑的说道∶ “好啊，那我把太刀借给你。” 说着，阿尔法便把手放在大太刀上，假装要拔出来。 李毅知道阿尔法如果把大太刀拔出来，就意味着今晚住的地方可能会被雷劈没了，连忙阻止道∶ “算了，开玩笑的，把你的夜煌收好，我有九字之定……” 露西亚∶“指挥官，要不试试朱桦，从上次测试来看，武器综合强度更高，指挥官挥出的剑气威力更大，不如就拿我的武器测试吧。” 李毅∶“好的，谢谢。” …… 哥布林猎人在一旁惊愕的看着这一切，他原本以为飞行和隔空操控武器就已经是露娜的极限，没想到她还会释放一种不知名的腥红色液体，在五分钟内消灭自己根本无法独自处理的哥布林…… “所以我这么多年来付出的意义是什么……” 哥布林猎人陷入了沉思，他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怀疑。 他想起曾经的战斗经历，那些与哥布林的殊死搏斗，每一次都充满了致命的危险。虽然他取得了一些胜利，但面前这伙人不到半天就基本上取得了自己六年来浴血奋战所无法获得的成果。 “不管怎样，只要能消灭哥布林就行了。” 尽管心有不甘，但哥布林猎人还是明白自己现在该做的事。 第115章 阿呆蛙的四叶草 在露娜操控红潮吞噬敌人后，李毅立刻和露娜进行思维信标深度链接，确认露娜意识海是否稳定。 在李毅无法行动期间，露西亚始终如一的守在他身边，防止有漏网之鱼趁机偷袭李毅。 在确保露娜意识海没有出现异常情况后，李毅主动断开了链接，并向小队其他人下达了进入古堡的命令。 众人进入古堡后便开始搜索有价值物品和人类幸存者，李毅和露西亚则直奔中央广场，那里留有露娜为李毅留下的三个“活靶子”。 三只哥布林乡巴佬被露娜用帕弥什尖刺锁住了四肢，尖刺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倒刺，乡巴佬们挣扎的想要脱离束缚，但每活动一下胳膊或腿，便伴随着钻心般的疼痛，不断流出的鲜血将腥红色的尖刺染成血红。 见李毅和露西亚两人缓缓走来，那三只哥布林乡巴佬都发出了不同音量的吼叫声，声音中充满了敌意和警觉。它们的眼神紧盯着李毅和露西亚，仿佛想将两人撕碎。但殊不知它们三个在李毅看来如同乱咬人的恶狗，急需无害化清理。 “指挥官，朱桦较重，建议双手持握。另外动作幅度不要过大，不要伤到自己。” 露西亚将手中的朱桦交给李毅，并接过九字之地。 “嗯，先在50米的范围测试一下。” 李毅到达预定位置后，双手持刀，凝神聚气，准备推出一记重击剑气，露西亚则站在李毅身旁，作为测试的观察员。 “—咻—” 一道凌厉的剑气向前奔去，虽然从音效上看令人满意，但剑气落点偏离了李毅瞄准的胸腹部，向右偏移切下了乡巴佬的三根手指。 “吼吼吼吼吼吼……” 失去三根手指的乡巴佬发出痛苦的吼叫声，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着，但这反而进一步拉扯撕裂了身上其他的伤口，造成更剧烈的疼痛。 “啊，偏了？” “没事的，指挥官，你看我，这样先把马步扎好，然后……” 在露西亚的指导下，李毅调整姿态又连续挥出五道剑气，但均没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对面的乡巴佬也从一开始的吼叫声变成哀嚎声，最后成了此起彼伏但富有规律的咏叹调尖叫…… 在进行到三米距离测试的时候，李毅看到最后一只乡巴佬已是泪流满面，甚至还用人类的语言说道∶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这个哥布林乡巴佬亲眼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被慢慢削成不完整的肉块，心理防线彻底崩了，开始向李毅和露西亚求饶。 但换来的是被李毅精准的用剑气削去左边的耳朵。 “杂碎！你这话是跟谁学的？是被你吃掉的男人？还是被你侵犯的女人？苟*养的异种！” 哥布林乡巴佬以为自己用人类语言求饶能换来李毅的怜悯，但没想到却彻底激怒了李毅。 “唰唰唰——！”又是三道干净利落的剑气削去了哥布林乡巴佬的右耳朵和两条胳膊。 如果它不用人类的语言求饶，李毅顶多把它削成人棍，但现在，李毅想把这个哥布林做成人彘，准确来说是“哥布林彘”。 李毅将朱桦还给了露西亚，并找了个理由让她去和丽芙汇合，然后举起九字之定，在确认露西亚走后，开始致敬吕后。 《史记??吕太后本纪》曾有这么一段记载∶ “赵王已死。太后遂断戚夫人手足，去眼，辉耳，饮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 灌药和扔厕所当然是做不到的，但前面几个步骤倒是可以尝试复刻一下…… 被支走的露西亚知道李毅要干什么，但在李毅影响下，她同样痛恨着哥布林——准确来说是所有李毅的敌人。 李毅对她来说，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夜幕降临，众人将整座城堡都彻底搜索了一遍，并没有找到哥布林掠夺来的财富，至于幸存者，拉弥亚倒是很不幸的发现了一个存放粮食的木屋，然后被吓得意识海差点偏移…… 李毅不用看就知道仓库里面放的是什么，于是便下令放火烧毁，顺便象征性的立了一个无字碑。 由于西面和北面城墙透风的跟筛子似的，所以在哥布林猎人的建议下，众人将今晚住宿的地方定在了一个保存还算完好的箭楼，将最上层的一楼作为李毅的房间。 晚饭后，李毅在自己房间里研究从古堡内搜索来的书籍和装饰品。 不得不说，这座城堡以前的主人应当是相当有钱的富豪，从主堡搜来的照明工具基本上都是带有灯罩的铜灯，在灯盏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图案的装饰，看样子似乎是定制的。这也变相说明了伯爵的财力和地位。 但李毅点起了油灯后，但很快就受不了那感人的照明能力和燃烧时的异味，便吹灭换成自己带来的战术手电筒。 “嗨……什么伯爵嘛，也就那样……” 李毅小声嘲讽了一句，咬住手电筒，翻开了桌上散发着霉味的书籍和卷宗，顺便拿出红色记号笔测试纸质。 虽然他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但李毅还是想找出自己能看懂的图画，最好是地图，实在不行插画也可以，至少也能大致看看这个世界人类的绘画水平…… “指挥官……” 正当李毅埋头专注的寻找时，露西亚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结果嘴里叼着的手电筒正好也照向了露西亚…… “嗯？！！！！！” 李毅连忙将手电筒从嘴上取出，立在桌子上让整个房间有了最基础的照明亮度，然后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 “咳……晚上好……啊不……” 李毅有些窘迫的开口道，毕竟自己叼着手电筒的样子的确不太雅观，还让露西亚给看见了…… “抱歉，指挥官，因为你这个房间没有门，所以我敲不了门……还有，你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 露西亚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指挥官……我在巡逻的时候在后院发现了一片三叶草草丛，可以……请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吗？我想找找有没有四叶草……” “嗯？当然可以，正好出去走走。” “那我们走吧，指挥官。” 李毅放下了手中的活，陪着露西亚一起来到古堡的后花园。不过对花草几乎一窍不通他很好奇露西亚为什么想找四叶草。 “露西亚，四叶草有什么寓意吗？” “指挥官还不知道阿呆蛙的故事吧？” “啊……我还真不知道。” “阿呆蛙什么也做不好，它想去寻找奇迹的四叶草来带给自己一个家，于是，阿呆蛙决定踏上寻找奇迹四叶草的征程。它离开了熟悉的池塘，穿越茂密的森林、陡峭的山脉和广阔的草原。尽管它一路上都在苦苦的寻找四叶草，却总是不断的闹笑话，但阿呆蛙还是能从那些失败和笑话中找到什么，并没有放弃寻找奇迹四叶草的脚步。” “那后来呢？阿呆蛙找到奇迹的四叶草了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吗？” 李毅觉得这应该就是一篇普通的励志童话故事。说实话，他对这类题材并不感冒，如果是外人讲给他听的话，李毅估计听都不会听，但既然是露西亚喜欢的阿呆蛙的故事，那自己还是要认真听一下。 露西亚低下头，有些失望的说道。 “抱歉，指挥官，我只有阿呆蛙第一本的原作绘本，后面的故事结局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也收集不到阿呆蛙的故事……” “啊，这样啊，那……不如我们来续写后面的故事怎么样？” 看到露西亚失落的样子，李毅急中生智，将话题引向故事的续写。 “是的，指挥官，所以我想和你一起来找四叶草。” 露西亚缓缓地收起了刚才的失落情绪，嘴角微微上扬，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而充满希望的笑容，此时，一轮满月正好高悬于夜空之中，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的一半侧脸映照得格外明亮。 在到达后花园的路上，李毅和露西亚接着阿呆蛙故事的后续讨论了很多，但主要都是偏向于阿呆蛙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奇迹四叶草，然后许愿获得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破败的古堡花园内，斑驳的石像在阴影中低吟着昔日的辉煌。藤蔓如幽灵般攀附在古老的围墙上，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由于饱受哥布林的祸害，原本属于鲜花的花圃成为了野草的家园，远处知了的叫声此起彼伏，仿佛控诉着哥布林在此地犯下的罪行。 露西亚说的三叶草草丛，是一处石墙角落处的花圃，似乎是位置太过于偏僻，这片不到十平方米的地方在哥布林长达十年的占领中免遭其毒手，依然还保留着原本的模样。 李毅和露西亚打开手电筒，开始在这上百株三叶草中仔细地寻找着那传说中的四叶草。 李毅刚弯下腰，突然听到露西亚兴奋的声音传来。 “指挥官，你看！” 李毅扭头看去，只见露西亚手中捧着了一只绿青蛙。这只青蛙看起来非常特别，它的皮肤呈现出鲜艳的绿色，眼睛大而明亮，显得十分可爱。 “我在一株三叶草下面看到的它，它也是来和我们一起寻找四叶草的吗？” “这么说，它就是阿呆蛙喽。” “背部的和四肢的颜色和阿呆蛙相似，就是脸上有些区别。” “简单，我正好带了红色的记号笔。” 说完，李毅左手抓过露西亚手里的青蛙，右手从兜里掏出红色记号笔，在绿蛙的脸上开始作画。 不过绿蛙似乎有点不太乐意，它那圆鼓鼓的眼睛瞪得像珠子那么大，嘴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呱呱声。它一直在用双腿不停地乱蹬，试图挣脱束缚。 但李毅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脑袋，露西亚注意到李毅似乎瞪了绿蛙一眼，在那之后，绿蛙就老实了。任由李毅在它的嘴上和脸上画上红色的“??”和“○”。 “看，露西亚，阿呆蛙来了。” 李毅小心的将“阿呆蛙”放回露西亚的手心，并嘱咐她拿好，防止逃走。 “阿呆蛙”从李毅手上回去后不停往露西亚的指缝里钻，似乎是想逃离李毅的视线。 露西亚用指尖轻轻的抚摸着“阿呆蛙”的背，故意露出抱怨的表情向李毅开玩笑道。 “指挥官，你吓到这个小家伙了，随便创造阿呆蛙，阿呆蛙之神可是会生气哦。” “啊？还有阿呆蛙之神这个东西吗？” “当然啦，指挥官，阿呆蛙也是有自己的神明哦。” “那好办，到时候咱们就进攻天庭，把阿呆蛙之神抓住暴打一顿，让它给阿呆蛙奇迹的四叶草，或者让它天天给咱们的露西亚创造阿呆蛙。” “哈哈哈哈哈哈……” 露西亚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中。她的眼睛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仿佛两颗璀璨的星星，充满了喜悦和欢乐。脸颊微微泛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 这是李毅第一次看见露西亚笑得这么开心。 “哈哈……谢谢……指挥官。”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先在这片花圃里找找有没有奇迹的四叶草吧。” “明白，指挥官。这边由我负责搜索。” 露西亚手捧着阿呆蛙，红宝石般的瞳孔中闪烁着兴奋和期待。 两束手电筒的光芒在花圃上不断扫过，寻觅着四叶草的踪迹。 但十分钟过去了，李毅和露西亚却一无所获，他们甚至都找到了一些和三叶草相近的五叶草，却依然没有看到一株四叶草。 在找完自己负责的最后一片区域后，这让李毅有些失望，但看着正在努力寻找的露西亚，心里便产生了一个想法。 “不如把五叶草去掉一片叶子，让它成为四叶草……” 于是李毅假装继续寻找，将身体转过去完全背对露西亚。摘下一株五叶草，扯掉一片叶子，然后偷偷从靴子里摸出匕首，将断口处磨成光滑的平面，再用衣服将五叶草流出的汁液擦干净…… “露西亚，我找到了。” 在准备好后，李毅向露西亚晃了晃手中的“四叶草”。 “太好了，指挥官……” 露西亚在端详片刻后，脸上露出了李毅期待的笑容，然后学蒲牢轻轻的用手弹了一下李毅的额头。 “指挥官，这不是四叶草哦……” “坏了，被发现了……” 李毅故作沮丧的说道，但脸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看来这里没有奇迹四叶草，阿呆蛙得去下一个地方继续寻找了。” “话别这么说，露西亚，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奇迹的四叶草，但我们可以创造奇迹的四叶草。” “嗯，指挥官……” 露西亚垂下眼眸，将“阿呆蛙”放回草丛，似乎是在思考李毅说的话，然后突然睁开眼睛，起身对李毅说道∶ “指挥官！我突然想到阿呆蛙的后续故事该怎么写了？” “哦，说来听听？” “在经过漫长的旅行后，阿呆蛙还是没有找到奇迹四叶草。” “啊？” 李毅瞪大眼睛看向露西亚，这和他预判的露西亚的回答略有亿点出入。 露西亚看着李毅吃惊的表情，莞尔一笑，继续说道∶ “但是它用这一路搜寻到的东西建立了一个简陋破旧的家，并在家旁边开辟了一片荒地，种下了普通的三叶草。” “果然，最终还是选择自己创造吗……” “是的，阿呆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浇灌着，守护着这些三叶草……直到有一天，阿呆蛙在三叶草中找到了四叶草。” “嗯，非常好的故事，也符合刚才说的虽然没找到奇迹的四叶草，但可以创造奇迹……” 李毅话还没有说完，露西亚就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一样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的双臂紧紧环绕着李毅的背部，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倾注于此。 皎洁的月光如轻纱般温柔地洒落在露西亚的秀发上，仿佛给她的头发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宛如婚礼殿堂上的新娘。 露西亚的双眸微微低垂，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着，下巴轻轻地放在李毅的肩膀上，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露西亚的气息轻轻地拂过他的右耳，仿佛一阵温柔的微风，带着她独特的香气。这股气息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和舒适，同时也让他的心跳微微加速。 “露西亚……” “阿呆蛙也许还要经过漫长的旅途才能找到奇迹四叶草，但我已经找到了我的奇迹四叶草，那就是你，李毅，我的指挥官。” 满月为李毅和露西亚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他们紧紧相拥，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生命。露西亚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李毅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肢，两人的呼吸渐渐同步，仿佛成为了夜晚的一部分。 “我爱你，李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