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太子殿下在现代卖艺讨生活》 第1章 穿越 天光明媚,清风徐徐,丛林里到处都是鸟语花香,这本该是一个好天气,可那些在阳光下闪烁的寒芒,却破坏了这一份美好。 “太子殿下,我们的行踪被泄露了,您快走,我们断后!” 侍卫一边挥剑阻挡着上前的死士,一边对后边衣着华贵却同样在挥剑杀敌的人大声说道。 南荣锦知道这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听到侍卫的话后也没有再犹豫。 挥剑挑开面前的人,足尖轻点,跃上马背就打马离去。 身后的人果然放弃了侍卫,纷纷向他追来,侍卫见此拼命阻拦。 可惜,对方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 一瞬间,一片尘土飞扬。 南荣锦不知地形,只得胡乱逃窜,结果却被那些人引入陷阱,从马背掉落。 他只得继续杀敌,一边杀一边寻找逃跑路线。 虽然他的武功还算不错,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死士又都是不要命的人。 很快,南荣锦便伤痕累累,洁白华贵的锦衣都染满了鲜血。 最后他被逼到一处悬崖之上,但他南荣锦可不是束手就擒之辈,他的生死只能由他决定,就算是死,他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中。 南荣锦束发的发带不知何时被割断,此时他墨发披散,被风吹得凌乱且张扬。 看着不断逼近的死侍,他又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悬崖,闭上眼睛,转身跳下。 在他看来,如此或许还能有一丝存活的机会。 南荣锦刚跳下去就听见后方传来争吵。 “不,太子殿下!三皇子,你不是说会放过殿下的吗?” “本王何时说过。” “你就不怕我去告发你!” “别忘了,你也是帮凶,这可是你泄的密……” 后面的,南荣锦就听不见了,因为他在极速下落,耳边都是风的声音。 他感觉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他好像看见腰间闪过一道白光,又好像看到了水流的反光。 他想:下面有水,应该会得救吧! 然后南荣锦撑到极致的意识涣散,晕了过去。 —— “二少爷,游泳池的水已经换好了。”一名儒雅的老人同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示意。 “嗯,知道了,谢谢福伯。” 年轻人也就是顾北辞说完起身走向室内泳池。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泳池里却灯火通明,亮得犹如白昼。 池边 随着顾北辞褪去衣物,他健壮的身材也逐渐显露出来。 紧实、健硕的肌肉,配上八块腹肌,人鱼线,倒三角的身材尽显男儿本色。 噗通—— 入水的声音响起,一片蜜色瞬间被水面遮挡住,只留下水面泛起的大片涟漪。 顾北辞在水下游了几分钟,才畅快的浮出水面,结果迎面就有一个人砸入他的怀中。 顾北辞条件反射的把人推了出去,他本来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莺莺燕燕,买通了他家佣人混进来了。 毕竟他的身家摆在那里,有无数的人想要爬他的床,他对此感到很厌恶。 他有着严重的情感洁癖,一直洁身自好,却还是有人不断往他床上塞人。 他对此进行过打压,为了杀鸡儆猴还亲自把一个给他塞人的老板送了进去。 从那之后,这种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现在这是换套路了吗? 他也没了继续游泳的兴趣,准备离开,可他余光中却始终不见那个人的动静。 而且那人好像正在慢慢落下去,而且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 他抬眸仔细一看,才看到那一片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他虽然厌恶,可人命关天,他还是忍着恶心潜下去捞人。 这时他才看清楚了水中的人,长长的墨发在水中上下浮动。 脸庞清秀俊朗,眉目间却又有着淡淡的威仪,鼻梁高挺,一双凤眸紧闭,眼下的泪痣仿佛都失去了活力。 现在他整个人都泡在水中,随着水流的波动漂浮,宛如水中精灵。 可他周身的鲜红、被划破的衣裳和惨白的嘴唇,又给他添上了一抹支离破碎的气息。 就好像高高在上的神猛然被拉入了泥泞的人间。 顾北辞自诩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可却从来没有一个如眼前人这般光彩照人,夺人眼球。 那是看一眼,便会让人心甘情愿为之沉沦的人。 等到了池边,顾北辞才发现他怀中的人的穿着奇怪却又很华贵,只不过此时衣服好像被什么划破了,而且还在滴着血水。 此刻这个人身上多处冒出红色,肉眼可见,这个人明显伤的不轻。 顾北辞蹙眉,立马抱起人走到旁边休息的沙发床上,血混合着水,滴滴答答流了一路,看着好不惨烈。 顾北辞拿起手机,“受伤严重,快来。” “顾北辞,你有病吧,这大半夜的不睡觉……什么,哪里受伤,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人本来准备破口大骂的,可听到顾北辞说受伤就立马紧张起来。 倒不是说他特别关心顾北辞,而是这祖宗的身体可关联着自己的工资,可马虎不得! 顾北辞抿唇,用手试探了一下躺在沙发床上的人的鼻息,“还有一口气。” 然后挂断电话,他听见电话那边汽车发动的声音了。 顾北辞喊来福伯,福伯虽然疑惑,可他选择闭嘴,毕竟好奇心太重,是会害死人的。 两人艰难的给南荣锦换了裤子,衣服没有穿,因为上半身都是伤口。 顾北辞一直跟随爷爷在军中锻炼,经常会受伤,所以他也会一点急救知识,翻出药箱给南荣锦止血包扎,然后才给人披上外衣。 ~ “顾北辞,你怎么样了?不是受伤了,你还去游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顾北辞看向门口,一个染着红发,衣着凌乱,肆意张扬的人推门而入。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只有一口气,顾北辞,骗我好玩吗?!” 来人特别气愤,想要掉头离开。 那个人是顾北辞的表弟兼死党兼医生黎疏鹤。 虽然年纪尚轻,却是从小便开始跟随他外公学习中医,长大以后,更是中西医双修,成就比同龄人斐然。 黎疏鹤和顾北辞虽然是表兄弟,可年岁就差不多大。 他们两人一直以来都玩得很好,当然这是黎疏鹤单方面认为的,顾北辞回来后就一直担任他的私人医生。 “站住,要治疗的人不是我,是他。” 顾北辞喊住想要离开的黎疏鹤,指着沙发床上的人对他说道。 黎疏鹤闻言上前一看,好家伙,这是玩得多花啊,沙发都浸血了! “你……” 黎疏鹤眼神复杂的看了顾北辞一眼,说不出话来。 看来人还是不能憋太狠,否则很容易收不住,看看都给人造成什么样了! 看着黎疏鹤的眼神,顾北辞额头青筋直跳,“与我无关,赶紧帮他看看。” 黎疏鹤虽然不信,但是人命关天,还是拉着南荣锦的手开始看病。 “怎么样了?” “失血过多,陷入昏迷,不过幸好你给他进行了止血包扎,否则等我来到这里,他就是一具尸体了。 现在必须马上送医院输血抢救,你怎么这么大意呢!”黎疏鹤边把脉边道。 顾北辞并没有理会黎疏鹤后面的言语,而是看向身旁的福伯。 第2章 醒来 “福伯,备车!” 顾北辞说完,就抱起南荣锦,快步离开,黎疏鹤急忙跟上。 福伯立马联系好车子。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顾北辞家里的私人医院。 南荣锦立刻被推进抢救室,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南荣锦的心率逐渐稳定下来。 然后才被推出抢救室,再辗转推进观察室。 这场惊心动魄的手术才算告一段落。 —— “不是我说他是谁啊,为什么他身上都是刀剑的伤,还是你一直都玩这么变态的吗?”黎疏鹤真的特别好奇。 他这个表哥一直洁身自好,甚至他有时候都怀疑顾北辞是不是X冷淡,或者是不行。 不然为什么所有被人送上他床的男男女女都会被他毫不留情的丢出去。 然后就是把被人睡过的床直接丢掉,或者是二次捐赠出去。 反正在顾北辞还没有发飙那几个月,他可是捐了不少床,有人还私底下戏称他为‘捐床狂魔’。 “我不认识。” 面对黎疏鹤的疑惑,顾北辞还是那句话,不认识。 “也是,我们的顾少怎么会记无名小卒呢,不过你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 黎疏鹤想想也合理,毕竟顾北辞是谁,需要他去记别人的名字吗? 但他还是好奇,这人是怎么变成那样的。 “他这样真的与我毫无关系。”顾北辞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戴着氧气罩陷入沉睡的人说道。 黎疏鹤皱眉,顾北辞确实不至于撒谎来骗他,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那他怎么会伤成那样?”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顾北辞捏了捏眉心,头疼。 “他这个是失血过多加上体力大幅度流失而导致的昏迷,还好救治及时才活了过来。 醒来时间不确定,短则三、四天,长则六、七天左右。”黎疏鹤想了想南荣锦的情况,又看看手中的病历本,如实回答。 “嗯,醒了给我打电话,我先走了。”说完,顾北辞大步离开。 “喂,那我呢!”黎疏鹤冲着顾北辞的背影喊。 顾北辞头也不回,“你留下照顾他。” “……” 好吧,都是资本家,就自己一个打工人。 * 十天后 “你不是说他最迟六七天就会醒吗?” 顾北辞站在病床前,面无表情的看向黎疏鹤。 “我也没遇到这种情况啊! 明明他所有的体征都已经平稳正常了,伤也好得差不多,该是醒来的时候了,可他却就是不醒。” 黎疏鹤也急啊,他还是主治医师! “学艺不精。”顾北辞评价。 “或许是吧,我再去给他把把脉。”不说顾北辞,黎疏鹤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黎疏鹤上前给宛如睡美人般的人把脉,可他的手才刚刚碰到就被人擒住了。 然后就被人一把掐住脖子,拉跪在床前! 床上的南荣锦模模糊糊间听见有人说话,发晕的脑子一时半会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手被触碰条件反射就擒住了来人。 “汝为何人?” 南荣锦紧闭的凤眸颓然睁开,眉目顾盼生威,可眼角的泪痣又为其点缀上一抹情谊,柔和了眼神中的冷。 “窝,咳咳,泥放开窝。”黎疏鹤被掐的都快要说不出话了。 什么人啊这是,紧紧掐住他的脖子,还要指望他回答问题,他真的做不到啊! “抱歉,条件反射。” 南荣锦确定了周围的环境和他手里这个人的危险性,才放开了他。 被放开的黎疏鹤连滚带爬到顾北辞身后,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顾北辞看着都怕他抽过去。 此时南荣锦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两人的古怪。 他们都穿得奇奇怪怪,一个头发很短还很艳,面容白净,看着应该还没有及冠。 原谅南荣锦这个古人并不知道娃娃脸的形容。 别看黎疏鹤已经24岁了,可他的脸就是看着稚嫩。 为此他也苦恼,还染了头发,结果被人说成是不好好读书的不良少年,他也很委屈好吧。 另外一个头发倒是没有那些花里胡哨,是正常的黑色。 剑眉星目,下颚线突出,鼻梁高挺,微抿的薄唇却透出一丝凉薄。 高大帅气,身材有点像他们大邑王朝的将军,不过那个将军可没有眼前人好看。 环顾四周,却都是些他从未见过的东西。 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人和物,难道他们是书中记载的山间野怪? 南荣锦盘腿坐在床上,冲顾北辞他们抱拳,“孤名南荣锦,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敢问此为何地?” “?” 黎疏鹤这时终于缓和过来了,不过听到这话又被惊呆了。 床上这人该不会是脑子被顾北辞家的游泳池泡发了吧! 还是这又是什么新式的勾引人手段? 他惊恐得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被顾北辞阻挡,并且还把他赶出了病房。 门外的黎疏鹤真的想要骂人,这些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一睁眼就掐他脖子,一个用完就丢! 有本事下次有事情别找他! 他朝着病房轻哼一声,走开好几步。 结果下一秒却又转身趴回门上,但病房的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没听见。 “黎医生,你在干嘛?”路过的护士看着黎疏鹤奇怪的动作,慢慢走近询问。 黎疏鹤被吓一跳,开口就是一顿输出:“没干嘛,现在是巡房时间,你怎么还在这里悠闲的晃荡?” “我马上就走!”小护士说完,立马跑走了。 怎么感觉黎医生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真的太可怕了! —— 病房内 顾北辞锁上房门,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就那样看着床上的南荣锦,学着他的话语,“你的身份,从何而来?” 其实这几天顾北辞回家后一直在调查南荣锦。 可却没有任何线索,不知道名字,只有一张不算清晰的监控截图。 对,泳池里还安了监控,顾北辞也细细看过。 虽然一到少年出现那个时段,监控就花了屏,可还是捕捉到了他凭空出现的身影。 凭空出现,浑身刀剑伤,衣着又与他们不一样。 关键是管家在抽干的游泳池底部还发现了一把长剑、一枚玉佩和一个荷包。 那些东西都使顾北辞产生了一个猜想,就是眼前这少年可能并非属于他们这个时空。 虽然想法很荒谬,可猜测一旦形成,就会在心里生根发芽。 但他首先感到的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的生活太枯燥乏味了。 他一直关注着少年的状态,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他却一直没醒。 而今天,他刚刚看见的一幕和少年说话的方式,这一切都让他的猜想更近一步。 他不知道少年的危险有多大,只能自己先试探一番,才把黎疏鹤赶出去。 再有就是如果少年真的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最好还是别让人知道。 “孤来自大邑王朝,乃大邑王朝太子,君何许人也,此又为何地?” 南荣锦闻言抿唇,发现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可他还是会收集对自己有利的信息。 “顾北辞,现代,华国京都。”顾北辞言简意赅。 不过南荣锦并没有听懂,沉默好久才道:“孤,不知汝之所言也。” “……” 第3章 更衣 顾北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不过幸好他爷爷喜欢繁体文言,他也从小就跟着学习,对此略知一二。 不然他一时半会也听不懂南荣锦在说什么。 看南荣锦不懂,顾北辞沉默一会,在脑海里组织好语言,换了一个说辞。 然后才悠悠开口:“此地为后世,大邑王朝已时过境迁,明了?” “然,孤已明了,那孤、孤当如何?” 南荣锦只听懂一个时过境迁,他就明白他已经不在大邑王朝了,瞬间的茫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改变自己,适应生活,活下去。”顾北辞闻声出言。 南荣锦:“?” 顾北辞看着病床上茫然无措的人,感觉自己也无措了。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黎疏鹤所说的代沟是什么? 而且他们这种还不知道是几千年的代沟。 不过想到前几天父母和爷爷的催婚,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南荣锦,一个主意瞬间涌上他的心头。 “算了,现在你不用明白,跟我走就行。”顾北辞自顾自说完就打电话给黎疏鹤。 然后也没再管南荣锦,电话接通就直接开口:“他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可以出院了吗?” “他恢复得很好,可以出院静养了,不是,你要接他出院,接去哪里?!”黎疏鹤心底的八卦又涌上心头。 “这些你不用管,赶紧来办理出院手续。”顾北辞避重就轻,说完就挂了电话。 “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喂,我还没有说完呢,这挂电话的速度我真的是服了。” 黎疏鹤都要被气死了,自己表哥这个死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不过他也不敢耽搁,立马忙活起来。 毕竟那不仅仅是他表哥,还是他的的财神爷啊! —— 顾北辞接过门外助理手中的袋子,转身关门,把袋子递给南荣锦。 “衣服,自己更衣。” 南荣锦就听懂一个更衣,看都没看顾北辞递过来的手,直接下床张开双臂。 “你在做什么?” 顾北辞辞说完才想起人听不懂,一看,果然人很茫然。 无奈叹了口气,才又拗口说话:“汝于何?” 这下南荣锦听懂了,直接回:“更衣。” 顾北辞这才明白这是让自己给他穿衣服?! 顾北辞突然没了动静。 他这辈子除了南荣锦第一次来帮他处理伤口的那次之外。 还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穿衣服,这是要一直在南荣锦身上破例了吗? 南荣锦手都举酸了,还不见顾北辞有何动作,不由得放下手。 不解的看向顾北辞:“顾、北辞,给孤更衣。” 看着如此模样的南荣锦,顾北辞败了,算了,就当是做慈善了。 而南荣锦看着如此模样的顾北辞,心里想的是:现在这个地方真奇怪,要在他们那里,顾北辞这样早就不知道被砍多少次头了。 “手。”顾北辞就说了一个字,南荣锦立刻把手臂张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也不怪他,毕竟对他来说,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左右拥簇。 然而下一秒却变成了什么都不会,还要依附于他人的‘文盲’,他着实还不太适应。 顾北辞站在南荣锦身前,才发现自己只比他高一个头。 顾北辞身高一米九二,已经算是很高了,看南荣锦的样子应该一米八五左右。 顾北辞站在南荣锦的前方俯视着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 虽然南荣锦要抬头看顾北辞,可他的气势却也和顾北辞不相上下,贵气天成。 顾北辞一直心无旁骛,仔细的给南荣锦解开病号服,眼前出现一片白,才惊觉这太子的皮肤还挺白净。 肯定不经常晒太阳! 那天晚上都没注意,这南荣锦居然还有腹肌。 虽然没有自己的多,只有薄薄的六块,不过瘦薄均匀,身材还挺好,匀称修长的。 可身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丑陋伤疤却破坏了这一分美感。 顾北辞没忍住,轻轻碰了一下,又抚摸一会儿。 直到手下的身躯轻颤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南荣锦有点不自在,伤口还有点麻疼,这样一碰,酥酥麻麻的,想继续又想结束。 他不解,为何这里的人更衣还要如此这般,难道这是他们的习俗吗? 看着神色变来变去的南荣锦,顾北辞突然也有点不自在,“看我,如何更衣,往后你自己更衣。” 以后的顾北辞恨不能穿回此刻,好好穿衣服,绝对不多说什么让南荣锦学会! 可他注定是不知道以后的后悔了。 还在那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教南荣锦穿衣。 如果遇到认识的人,看他那副神情还以为他在谈什么大项目呢。 南荣锦也认真的看着,直到下半身,顾北辞的手突然迟疑起来。 虽然两个大男生相互看看也没有什么,可关键他喜欢的是男生,这是能随便脱的吗? 可看着一样不懂的南荣锦,他闭了闭眼,一把把他的裤子脱掉,然后他看呆了。 只见南荣锦的腿修长笔直,而且居然没有腿毛,特别的光滑、白净。 顾北辞可耻的站了起来,他一直以为自己X冷淡,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因为看了个腿而有感觉。 难道他是有什么隐藏的恋腿癖好?! 还好他今天没有会议,穿得很宽松休闲,不太能看出来。 “顾北辞,孤冷。” 南荣锦觉得他实在是不能接受这里的穿衣文化。 为什么穿个衣服还要一直看来看去,摸来摸去。 他感觉他的下面凉飕飕的,于是忍不住出声提醒顾北辞。 顾北辞被这声唤回神,立马抛弃脑子里的画面,认真的给南荣锦穿裤子。 可脱下小裤子,顾北辞所有的自制力变成一盘散沙。 可他还是极力按耐住,就是忍不住对比了一番。 没有自己的大,不过比自己的好看,还挺粉嫩的。 南荣锦也认真的看着,虽然以前更衣时也被人看,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下人也不敢多看。 而且以前伺候他沐浴更衣的下人都是太监,这顾北辞应该不是吧? 但他怎么感觉顾北辞突然额头青筋凸起,好像在忍受什么。 难道是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难看的地方,让他难以忍受? 想着,南荣锦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没发现不对啊,除了那个地方完好无损? 不过他仔细想想,好像以前伺候的太监也会在看到那处时有所变化。 难道是?! 于是他就忘了收回视线,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北辞的那一处。 等顾北辞艰难的帮南荣锦穿好裤子,就感觉到南荣锦炙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的下腹看。 那清澈纯粹的眼神看得他心口一紧,难道是自己刚刚的失态被他发现了? 结果还没等他想好说辞,南荣锦的下一句话,让他的冷峻的脸色直接崩裂。 第4章 身份 “汝为宦官?!” 南荣锦语气惊讶,到并不是看不起的意思,他只是觉得可惜。 毕竟眼前人风姿一绝,比他以前见过的京城第一美人还要令人赏心悦目。 “你在说什么?!” 顾北辞在听到南荣锦说完的那一瞬间,冷脸瞬间裂开,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仿佛被射了一箭。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恶毒发言! 他好像也没有干什么,为什么南荣锦会得出自己是宦官这种结论? 顾北辞表示不理解并且大为愤怒,那句话真的是太恶毒了! “我觉得你真的需好好学习了,这遣词造句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我现在很怀疑,以你的脑子你到底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顾北辞咬牙切齿,他现在都已经不管南荣锦到底能不能听懂了,直接对着南荣锦库库一顿输出。 不过还好南荣锦听不懂,不然如果告诉顾北辞,是靠他母后的后家和他母后的枕边风,他父皇的宠爱,还有他自己的才华横溢,不知顾北辞会作何感想。 ——咚咚咚——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 不,应该说是打断了顾北辞一个人的剑拔弩张,毕竟南荣锦现在连顾北辞说的是什么意思都还没有弄明白。 听到敲门声,顾北辞突然收起所有神色,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冷漠总裁。 他抚了抚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和褶皱,姿态肆意却尽显优雅。 他找到凳子面对着南荣锦坐下,然后才微微侧头对着病房门高冷的开口:“进。” 南荣锦都被眼前这人一连串的动作惊呆了! 他感觉以前去看人家戏班子表演变脸都没有顾北辞此刻表演的生动、丝滑! 随着病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匀称、面色沉着冷静,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 “总裁,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接下来可以带这位先生去办理身份信息了。” 门外进来的男人也就是顾北辞的秘书柳空青,柳空青走到顾北辞面前恭敬回复完,还对着南荣锦笑了笑。 面对那个男人的笑意,南荣锦抿唇对他微扬下巴,这算是太子殿下能做到的最大地步了。 毕竟以前除了皇后和皇帝,他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都是别人来恭维、巴结他。 “嗯,走。”顾北辞站起身,看了南荣锦一眼,示意他下床离开。 “去哪?”南荣锦不解,他们不是已经在房中了吗? “回家,这里是医馆。”顾北辞解释。 “回家吗?”不知为何,南荣锦听到这个字眼,心里微微一动。 初来乍到的茫然好似被冲淡,惴惴不安的心突然有了一丝依靠。 南荣锦掀开被子,坐在床边上又不动了。 顾北辞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你又要作何?” “鞋,不会。”南荣锦晃晃光滑白净的脚,语气还带上了些许不好意思。 顾北辞无奈,可还是走过去蹲在南荣锦身前,执起他的一只脚,给他穿起鞋来。 柳秘书看着这一幕,稳重不在,嘴巴快要张成O型,这蹲地上给人穿鞋的真的是自家那个龟毛总裁?! 不过顾北辞才不管身后人怎么样呢,毕竟他背后没有长眼睛。 南荣锦倒是看见了,他低头看了顾北辞一眼,恰好顾北辞给他穿好鞋子抬头。 他们对视一眼,顾北辞看着欲言又止的南荣锦:“又怎么了?” 南荣锦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直接动手把顾北辞的头转向柳秘书。 顾北辞看了一眼,嫌弃的转回头,站起身看着南荣锦,“他旧疾复发,不用管,走了。” 南荣锦顿时明白,起身跟在顾北辞后面,路过柳空青时看了他一眼,眼里带着同情和惋惜。 真的可惜啊,毕竟长的还是有点能看的。 看着走远的两人,柳空青直接一个无语,这都是什么人!他们简直蛇鼠一窝!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南荣锦半分,因为此刻他正被这个对于他来说光怪陆离的世界所吸引。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这是不是也算是他人生的一个新的开始呢? —— “怎么还不走?”顾北辞走进电梯站定后就闭上了眼睛。 他昨天工作到大半夜,今天早上才拿下一个大项目,又和南荣锦在这扯皮拉筋许久,他感觉很疲惫。 靠在电梯墙上闭目养神却感觉电梯没有动静,遂疑惑的询问。 “总裁,那位先生他没有跟进来。”柳空青看着电梯门口一脸警惕的南荣锦,回应顾北辞。 柳空青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刚刚的失态早就被他收起,此时又恢复了那副精英的模样。 不过这在南荣锦看来又是一个会变脸的。 顾北辞闻言睁开眼睛,然后立马就和南荣锦警惕的眼神对上。 是了,他差点就忘了身边还有个古董,于是他对着南荣锦招招手,“过来,这是通行工具,没有危险。” “可。”南荣锦听见通行工具才收起警惕,进入电梯走到顾北辞身旁站着。 他刚刚还以为顾北辞是被怪物抓住了,还想着怎么去救他呢,结果竟然只是一个交通工具。 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应不熟悉的事物。 柳空青奇怪的看了南荣锦一眼,自以为很掩蔽,但其实都被南荣锦看在眼里。 他心想:那个人的眼神是在嫌孤无知吗?真是大胆,孤都没嫌他有病。 他很生气,可他好像对他们这个世界是挺无知的,气又没了。 就在他无奈时,顾北辞好听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这是电梯。” “电梯?”南荣锦不解。 “嗯,电梯,交通工具。” “孤晓得了。” 柳空青听着他们之间的交流,一时变成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 这位帅哥是总裁去哪座山头拐来的老古董吗? 还是他们在扮演什么情趣模式?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连最普通的电梯都不知道。 两个人之间说话还奇奇怪怪的,不过好像还挺可爱? 第5章 办理身份 地下停车场 看着他们面前的小黑盒子,南荣锦再次迟疑,“此为何物?” “马车,也我们叫汽车。”经过刚刚的洗礼,顾北辞现在已经应变自如了。 “马车,汽车。”南荣锦跟着重复,方便自己记住。 顾北辞在旁边点点头,并未多言,还亲自打开车门,把南荣锦拉了上去。 柳空青再次呆住,直到一个声音传来,“你是想自己走回去吗,柳秘书?” “!!!不是的总裁,我马上来!” 柳空青心下一紧,赶紧上了副驾驶和司机老张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震惊。 顾北辞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正努力跟南荣锦沟通。 “我们先去给你办理身份信息,然后再回家。” “身份信息?是孤的玉碟吗?”南荣锦有点理解。 “也可以这么说,等会儿一切都交给我。 如果人家问你,你就说‘你是一个文盲,一切都交给我做主’,明白?” “你、你是一个文、文盲,一切都交给我做主?”南荣锦非常不解,只会跟着重复。 “你应该这样说‘我是一个文盲,一切都交给他做主’,再说一遍。”顾北辞指指南荣锦,又指指自己 “我是一个文盲,一切、一切都交给你做主。”南荣锦跟着做。 “对,就是这样,再继续说。”顾北辞愉悦的眯了眯眼,像极了偷腥的狐狸。 “我是一个文盲,一切都交给你做主。”说了几遍,虽然南荣锦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已经能够说得很清晰、流畅了。 但他怎么感觉心里面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很棒!”顾北辞的恶趣味得到满足,眼底闪过笑意,还给南荣锦竖了大拇指。 南荣锦见此很高兴,毕竟以前他做对了也会如此得到他父皇的赞赏。 所以他心底的那点疑惑也立马被他抛之脑后。 现在他们双方都挺高兴的。 可在不久后的将来,等南荣锦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后。 给顾北辞展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功夫。 鼻青脸肿的顾北辞也表示有时候恶趣味也是要不得的。 “现在,束发。”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披散的头发,微微蹙眉,都把少年好看的脸遮住了。 “孤不会。” 南荣锦理直气壮的告诉顾北辞,他以前除了如厕,其他事情都是有人伺候着的。 “把头转过去。” 顾北辞端详南荣锦的后脑勺良久,突然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橡皮筋。 看到这,前面偷瞄的司机和柳秘书都惊呆了! 柳空青:“?!!\(°o°)/” 司机老张:“?!!\(°o°)/” 他们总裁昂贵的高定西装口袋里怎么会有如此廉价的橡皮筋?!! 这还不算,接下来他们就看着总裁按着青年的头,给人扎了个七扭八歪的造型。 就还挺丑的,但他们总裁端详自己的杰作许久,最后却满意的欣赏点头! 他们两人都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整麻木了,他们表示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原来他们那个高冷无情的总裁,私下里是这样式的吗? 幻灭啊,真的幻灭! 他们害怕以后一看见总裁就忍不住想起今天,那他们该想多少悲伤的事情才能在总裁面前忍住笑意啊! * “同志,请问要办理什么?”警察看着走进警局的几人询问。 就是他怎么感觉他们中间那个好看少年的头发怎么扎得那么奇怪? (以下这些都是我瞎编的,这是小说,不是现实,宝宝们不要带入现实哦!!!) “你好,我们来给他上个户口。”顾北辞开口。 “好的,是上什么户口?”警察按照惯例进行常规询问。 “他以前一直孤身一人生活在大山里,什么身份信息也没有进行过登记,可能什么都要从头开始。” 顾北辞说着自己都有点疑惑了,不过他没有半分表现出来,因为他已经是个成熟的总裁了。 “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警察一脸疑惑,一个看着就很贵的城市权贵,一个深山孤儿,这样的两个人是怎么遇到一块的? “我前几天去露营,在悬崖下发现受伤的他,于心不忍,就把他带出来了,还有他……”顾北辞继续编,反正大家都查不到南荣锦的身份信息。 “知道了,那过来这边填写资料吧!” 警察虽有疑惑,却也表示理解,毕竟现在他们还是会遇到这样的人的。 ~ 其实以顾北辞的身份,他们是不用亲自来这一趟的。 可是为了给某个人见识一下,顾北辞想了想还是亲自带他来了。 “让他自己填。”警察看顾北辞拿起笔就准备填,连忙出声阻止。 顾北辞看了南荣锦一眼,南荣锦看出了里面的暗示。 虽然给他的感觉还是有点怪,可他还是给警察展示了一下他在车上的‘学习成果’:“我是文盲,一切都由他做主。” “……好吧,那先生你帮他填写吧!”警察都被这直白的语气弄懵了好一会儿。 “好的,现在这边要去照身份照片,你看要不要给他重新弄弄头发。” 警察叔叔拿好资料,看着南荣锦歪七扭八的头发和几乎要扎满头的橡皮筋,不由出声询问。 “我不会弄其他的了。”顾北辞也看了一眼,突然有点心虚。 “那你看我们这边找人帮他弄一下,行吗?” “可以” 很快,民警小姐姐就给南荣锦梳了一个中高马尾,这样的南荣锦露出了全脸。 看上去更加贵气迷人了,给顾北辞一种感觉,就是这世间万物仿佛都配不上眼前的人。 大牌高定都仿佛一块破布,橡皮筋直接就是垃圾。 大牌高定:有本事不要穿! 橡皮筋:侮辱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偏偏说的如此恶毒! 小姐姐还好心的递给南荣锦一面镜子,让他看看自己对此刻的模样还满意吗? 南荣锦看着这白亮的镜面,感觉很惊奇,这镜子居然能让人如此清晰。 他们的铜镜虽然明亮,可人是带着一点黄色的,这直接就是白亮亮的! 可很快南荣锦的惊奇便散去,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感觉还有点恍惚和忧思。 不知他的父皇、母后听闻自己的死讯后会如何。 南荣锦抚上自己的面庞,这大概就是以后自己及冠时束发的模样了吧。 他的父皇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取字,他的母后还没来得及给他戴冠呢…… 第6章 骗婚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模样,心下一紧一把拿掉他手里的镜子,“赶紧去拍照片吧,拍完还有事呢。” 南荣锦愣了几秒后也就此回神,一言不发的跟在工作人员身后,顾北辞则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旁,好似生怕人跑了。 但他也不想想这人生地不熟的,人南荣锦能跑得掉吗?跑了又能跑去哪里? 对此咱太子殿下表示:他只是换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不是换了一个陌生的脑子,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知道的! 南荣锦余光看了一眼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顾北辞,慌乱的心仿佛安定了几分。 别看他表面镇定得不行,可在心底他还是很慌张的,毕竟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面。 照照片的时候,南荣锦看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神情一直紧绷着,状态怎么都放松不来,身体一直僵着。 后面还是顾北辞看不下去了,去帮他纠正了几次动作才让南荣锦放松下来,最终完成了身份证照片的拍照。 完成的瞬间,南荣锦感觉松了好大一口气,他觉得这种被称作照照片的东西比自己第一次去上朝的时候都还要难受,令人非常不自在! 不过他这口气算是松早了,他不知道后面还有更难的拍照在等着他,不过现在的他是注定不知道了。 直到摸着手中尚有余温的证件,南荣锦才感觉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在这突然一瞬间,似乎他眼前所有的迷雾都破碎了,而他也终于踏实的踩到了坚实的土地上。 (文中所有快速拿到证件都我瞎编滴!) 今日的阳光仿佛格外刺眼,刺得南荣锦的眼角都不由自主的流下一滴清泪,不过转瞬即逝。 除了迎面轻抚而来的微风、高悬天际的太阳和天地间的万物,谁也没有发现这一切…… —— 南荣锦本以为事情到此就结束了,不曾想顾北辞又带着他坐进那个奇奇怪怪的盒子里面,兜兜转转到了另外一个高高的建筑前面。 该建筑以红色为主,门大开着,人来人往的,门上面好像还有几个字,经过仔细辨认,南荣锦发现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时他再次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现在已经不在他的国家了,而且他现在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文盲’。 不过想起前面顾北辞说的带他回家,难道这里是顾北辞的家? 他皱眉思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以前他家也是人来人往的,宫人还算多,里面那些人应该就是顾北辞家的宫人了吧! 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对对,我们都是宫人,打工的工作人! 南荣锦也没有过多的纠结,直接对着顾北辞磕磕绊绊道:“汝家……到汝、你家了?” 闻言顾北辞不解,“什么我家?” 南荣锦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前面的建筑,又看向顾北辞。 顾北辞开始一头问号,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南荣锦应该是把这当作他的家了。 他坏心思上来,正想以此逗逗南荣锦,但他突然感觉心底一寒,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如果他今天敢这样做,他以后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也得亏他刹住车,不然以后真的有他哭的,毕竟太子殿下的武力真的不是盖的! “不是我家,去办事。”顾北辞斟酌用词,尽量把事情表达清楚。 闻言,南荣锦也没有说什么,他终究只是个外来人员,不清楚他们的办事流程。 既然有人带着,那他跟着就行了,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北辞身后,踏入了顾北辞编织的陷阱里面。 事后南荣锦每每回想起今天,都想把顾北辞拉着揍一顿! 做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很欠揍,有这么骗人的嘛,还是骗一个对此地一切都陌生的人。 ~~~ 看着面前恨不得离对方八百米距离的夫夫,工作人员小姐姐急得直接看着好说话的南荣锦说:“帅哥,靠过去一点麻,头挨着你老攻啊!” 南荣锦听得一头问号:什么老宫,他旁边不是只有一个顾北辞吗? 而且南荣锦不明白,怎么现在拍个照片需要顾北辞陪同,明明刚刚在另外一个地方并不需要这样啊? 他转头正想要询问顾北辞,而顾北辞就像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一样,一把搂住南荣锦,并蒙住了他的嘴。 “别问,以后和你仔细解释,现在听我安排,抬头向前看,微笑。” 虽然内心还是有很多疑惑,但是南荣锦还是压下疑惑,听从顾北辞的安排,向前看,然后微微笑了起来。 该怎么形容那一抹笑容呢? 像是雪山融化时扑面而来的清新甘凉、又似百花盛开时千娇百媚的妩媚诱人! 工作人员小姐姐差点忍不住尖叫,但是还是时刻记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尽职尽责的拍着照片。 而此时心情不平静的不只拍照的工作人员,还有南荣锦旁边的顾北辞。 顾北辞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的笑容如此好看、勾人心弦,就好似只要面前的人一笑,他就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 不知不觉间,顾北辞看入迷了,还是工作人员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请两位新人配合我们,争取早点完事!” 顾北辞回神,低头轻笑一声后才回应:“好,麻烦了。” 在南荣锦感认为的奇奇怪怪的氛围中,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看着手上新鲜出炉的红色本本,南荣锦长舒一口气,心想:这次总该结束了吧,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对方弄一个身份居然比他们大邑王朝还要繁琐! 他记得有次他帮朋友的朋友办身份证明,明明一刻钟就弄好了,也不需要到处跑,这里却跑好几个地方。 然,南荣锦没有想到的一点就是,他在大邑王朝是一个太子啊,谁敢让太子殿下久等啊! 不过这些情况他暂时是不会知道了,毕竟他现在还对这个社会一知半解呢,现在还面临着被骗婚…… 第七章 意外 南荣锦还在好奇的打量着手上的红色本本,结果还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呢,本本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抢了过去。 手里东西被抢的那一瞬间,南荣锦眼神一闪,身体条件反射反手就给顾北辞的胸口来了一掌。 打完才意识到糟糕,立马看向被打倒在地的顾北辞,开口解释:“此非孤本意!无事否?” “有事!”此时躺在地上的顾北辞硬是咬着后槽牙虚弱的说出两个字。 他刚刚就不该手欠,幸好他皮实,不然那么来一下他非得吐血不可! 但他现在还不知道一个会令他以后破防的事情,那就是南荣锦会武功,不但会武功还有传说中的内力! 而他现在之所以伤没有那么重是因为南荣锦的内伤还没有调理好,内力使不出来,不然这么来一掌,他不止会吐血,还会晕倒。 听到顾北辞虚弱的声音和看到他疼到皱起的眉头,南荣锦赶紧走过去扶起他。 目光转向围观了全程,并且还在大张着嘴巴的柳秘书,沉声吩咐,“去医馆!” “啊,哦,好好好,我去开车!”柳空青连忙回过神,说完后直接跑着去开他们的车。 不止柳空青震惊,靠近门口的工作人员们也惊呆了好吗! 工作人员的群里面看见这一幕的人直接都是一溜的感叹号: 【!!!】 【震惊!!!】 【加一,简直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 没有看见的则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几个同事怎么突然发疯了,不过可以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里面可能有大瓜!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几个上班时间发什么疯呢?】 【就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几个人言语生动的描述了刚刚看见南荣锦大顾北辞的一幕,那言语加标点符号加表情包一顿输出。 整件事情立马生动具体起来,人物形象都特别鲜活明了,估计语文老师来了都会夸上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群里面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么刺激的嘛,这两不是才刚刚领证吗? 难道刚刚才接待了他们领证,等一会儿就要接待他们离婚了吗? 而刚刚给顾北辞他们拍结婚证上照片的小姐姐则在心里呐喊:我的天菜cp这是还没有开始磕就要be了吗? 不管身后的工作人员心里、群里怎么震惊,南荣锦扶着顾北辞准备上车。 结果顾北辞身残志坚,硬是把地上散落的红色本子捡起来揣兜里了才让南荣锦扶着坐上车。 看见着一幕的工作人员无声呐喊:他好爱他,他真的好爱他! 这不是爱情是什么,这不就是典型的老婆虐他千百遍,他待老婆如初恋嘛~ * 车上,柳空青开车开出去了好久,还是不能忘怀刚刚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他也没有走神啊,怎么咻咻一下他的财神爷就躺到地上了? 不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已经变得那么厉害了吗? 毕竟他真的没有见过一掌就给他光辉伟岸的顾总拍地上的事发生,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是他还是想说一句:真刺激啊! 南荣锦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低头看向靠在自己腿上的人,顾北辞的脸色好像苍白了一点。 他的担心更重了,即使他现在的内力还没有恢复,但是他常年习武,条件反射的一掌还是有威力的。 他皱着眉头纠结几秒后,终于还是执起了顾北辞的手给他把脉。 是的,把脉。 南荣锦毕竟是皇家人,且小时候被歹人多次毒害,皇帝和皇后都不放心,而他们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身边护着他。 于是在某一次被治好后,就开始让南荣锦学医,不仅仅是学医,后面还学了毒,真正做到了医毒双休,甚至还学了苗疆蛊术。 也不知他是不是天赋异禀,反正学什么都快,还能做到超越,所以后面学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杂。 真的就是把小小年纪就承担了他不该承当的事融进了骨子里! 南荣锦本来不想暴露太多的,毕竟暴露太多也意味着自己的弱点越大。 虽然顾北辞看起来人畜无害很好相处,可南荣锦看人得直觉一向很准,他感觉到顾北辞那柔软的皮囊下藏着一颗狠厉、凉薄的心。 他也想给孤立无援的自己留有一条退路,毕竟人心最是看不透、读不懂。 但转念一想,或许他在顾北辞眼里已经暴露得够多了,然顾北辞还是因为自己而受伤,自己现在除了依靠顾北辞别无选择。 南荣锦在心里叹一口气:罢了,就破例这一次,车到山前必有路,忧愁太多也只是无用功。 在南荣锦细细把脉的同时,顾北辞的注意力也被南荣锦纤长洁白得手吸引,他居然没有发现南荣锦的手也那么好看。 看着看着,顾北辞逐渐品出不对来,“你在给我把脉?不对,你会中医。” 南荣锦不明白中医是什么,但他知道医,看着顾北辞平静的点点头。 “医术如何?” 顾北辞看着神色平静,气质高雅的人,不由自主的询问出声。 “尚可。” 南荣锦回答完,便放开了顾北辞的手,开始闭目养神。 闻言顾北辞微微一怔,不是,诊断以后不是要和患者说一下吗,这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 顾北辞轻咳几声,压下心口的不舒服,继续对着南荣锦开口,“你都不告诉我诊断的结果吗?” “命不该绝。”南荣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顾北辞,一本正经的开口。 顾北辞:“你该不会是学艺不精,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敷衍我吧?” 南荣锦努力理解了顾北辞的意思,他说自己学艺不精,“学艺尚可,不算精通,只略懂一二。” 顾北辞:…… 一般说略懂好像都是谦虚说辞,毕竟有人的略懂是至臻。 就像他顾北辞自己,在外面说的最多的也是略懂一二。 “那你当初怎么不自我诊脉?” 顾北辞对于医术方面确实没有多大的研究,就问了一个傻问题。 “医者不自医。” 南荣锦说完闭上了眼睛,身体还往旁边侧了一点,拒绝沟通的意思很明显,他第一次感觉顾北辞比他以前养的鸟雀还要聒噪! 第八章 再进医院 “……” 看着闭上眼睛一副拒绝沟通模样的南荣锦,顾北辞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他好像又撕开了南荣锦面纱的一角。 这样的发现令他不由自主的兴奋,连灵魂都好似颤栗了起来。 虽然付出的代价好像有点大,不过未知不就是会伴随着刺激与惊险嘛。 平行时空、穿越、医术、貌似会点拳脚功夫……,南荣锦,你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去探寻、揭秘呢? 感受着心口的钝痛,顾北辞也闭上了眼睛,意识慢慢沉睡。 听着顾北辞均匀起来的呼吸,南荣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继续闭目休息。 同时,他心中也狠狠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擅长应付聒噪的人,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是! 顾·聒噪·北辞:…… ———— 在静谧的环境中,医院到了,当然只是南荣锦和顾北辞的静谧,他们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是真的睡着了。 处在水深火热中的只有作为司机的柳空青,他真的特别好奇今天发生的奇葩事情,可惜了,他可能是得不到答案了。 毕竟现在话题中心的两个人,一个自身难保,一个语言不通,外加疑是大力水? 柳空青也不敢说些什么,可是现在到医院了,这两尊大佛怎么都没有反应,还有自己的财神爷,怎么感觉一动不动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柳空青日益焦灼的心情中,一声由远及近的惊疑犹如天籁之音,解救柳空青于水火中。 “怎么了,不是早上才出院,怎么又来医院了?”黎疏鹤带着着急又疑惑的询问响起。 他真的是醉了,这祖宗不是才离开医院,他还来不及欢呼,刚刚结束一场手术,就接到电话,说顾北辞又在来医院的路上了! 听到询问,柳空青迟疑一秒,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句,“顾总,额,他抢了南荣先生的东西,心口被打了一巴掌?” “?被打了一巴掌至于进医院?”黎疏鹤听着柳助理的解释,表示非常的不解,关键他好像还从柳助理的话语中听出来疑惑。 不是,他这个一知半解的医生都没有疑惑,柳助理这个直面现场的人到底是在疑惑什么? 柳空青:我要说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相信吗? 但职业操守告诉他现在的重点是车里他那不知死活的财神爷:“黎医生,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总需要得到治疗!” “!” 黎疏鹤一惊,对啊,顾北辞!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顾总抬出来啊!”黎疏鹤大声呼叫旁边的医护人员。 医护人员:这是终于想起他们,刚刚他们隐晦的眼神提醒,把眼睛都快要提醒抽筋了,黎医生硬是没有看见。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不过也就一瞬,顾北辞就被有条不紊的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往急救室跑去。 因为在他们看来一动不动的顾北辞或许已经奄奄一息了,必须马上进行抢救! 大家呼啦啦来又呼啦啦走,左右不过几分钟的事情。 转眼间,原地就剩下了南荣锦和柳空青两人。 柳空青看着下车往前走几步又不动的南荣锦,疑惑还没有表达出来,南荣锦先开口了:“你,还不跟上。” “噢噢,来了。”柳空青把车钥匙拿给专门停车的保安,小跑两步站到南荣锦身边,然后又不动了。 南荣锦不悦的皱起眉头,抿唇开口:“带路。” 闻言,柳空青立马走上前给南荣锦带路。 不过他真的会谢,他以前觉得财神爷是这个世界上最难伺候的人了,但现在他决定收回这句话,因为更难伺候的祖宗出现了! 南荣锦看着前面带路的柳空青,非常不解,为何顾北辞家会买下如此愚笨的下人,他略微烦躁的想甩衣袖,却看见早上穿上的奇装异服。 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什么都不知道的滋味真的很令人不爽。 感受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冷气,柳空青更加瑟瑟发抖,这个祖宗又怎么了? 为什么医院的路那么长啊。 很快,急救室到了,顾北辞也被推出来了。 柳空青急忙询问黎疏鹤:“顾总怎么样了?” 黎疏鹤欲言又止,“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他胸部遭受外物撞击,受了内伤,需要静养,先住院观察一个星期。” “没有生命危险就好。”柳空青松了一口气,他的财神爷保住了。 “你来,我和你说一下病人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饮食清淡……” 黎疏鹤和柳空青认真的交代着住院的注意事项,南荣锦看了他们一眼就跟着推顾北辞的护士进了病房。 反正他也听不懂,留下来还不如离开呢。 他看着那些顾北辞口中穿白衣服的医护人员给顾北辞弄上床,还往他手上插了什么,才跟他示意了离开。 他也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们进行一系列的行为,他才醒来不久,只知道这些人在对南荣锦进行医治。 虽然他很好奇这种医治方式,但是他也不会开口,毕竟医术是每个医者的傍身之物,他不能随意窥视、掠夺。 ~ 另外一边,看着跟医护人员离开的南荣锦,黎疏鹤连忙揪着柳空青,“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去干嘛了,顾北辞到底是怎么伤的?” “真的是被南荣先生打的!”柳空青连忙从黎疏鹤手下挣扎出来,信誓旦旦的说。 “……,我还是去问顾北辞吧。”黎疏鹤沉默一瞬说道。 但是黎疏鹤话语一转,又道:“不过,这算什么,家暴吗?” “额,算的。”柳空青语气肯定,毕竟领了结婚证才被打,那也算是家暴了吧。 “为什么这么说?”黎疏鹤来了兴趣,顾北辞的助理可不会对没有把握的事情予以肯定。 柳空青沉默了,装作没有听见,“顾总应该快要醒了,我先走了,黎医生再见。” 看着柳空青匆忙的脚步,黎疏鹤被气笑了,真的讨厌一个个的谜语人。 而视线之外的柳空青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步伐,顾北辞的助理又怎么会是如此喜怒形于色的人呢。 第九章 学习 在确定没有人进入病房后,南荣锦才凑近观察顾北辞身上的东西,好奇的看了半天。 然后接受现实,好吧,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南荣锦沮丧的坐回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看来学习迫在眉睫了。 顾北辞才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颜,吓得他瞳孔一缩。 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人来呢,来人先开口了,“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顾北辞才回神,“你凑那么近干嘛?” 说完没有听见回答,才想起南荣锦现在还是一个‘文盲’。 看来南荣锦的学习应该提上日程了,不然沟通真的成问题了。 这个想法也在柳空青回来后被顾北辞吩咐下去,“柳助理,你去给南荣锦买一个平板和手机来病房。” “好的,顾总,还有南荣先生的住处?” 柳空青听着顾北辞的吩咐,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南荣锦安排住处,也不知道总裁想要如何安排,他也不敢擅作主张。 “暂时先跟我住病房,后续我又再安排。” 顾北辞环视一圈医院的 VIP 单人病房套房后直接开口。 “好的,我立马就去买。” 柳空青听完顾北辞的安排后就离开了病房,路过南荣锦的时候也和他打招呼示意离开。 南荣锦对此微微颔首回应。 医院的 VIP 单人病房通常是为了满足一些对医疗环境有特殊需求的患者特别是洁癖严重的顾北辞而设立的。 它与普通病房相比,在空间、设施和服务等方面都有所不同。 特别是这个医院还是顾北辞的私人医院,所以顾北辞的 VIP 单人病房环境只会好不会差。 而顾北辞的病房首先映入人眼帘的就是房间的宽敞与明亮,一个字就是大。 房间内布置简洁而优雅,床铺宽敞舒适,被单和枕套都是高品质的,病房里还配备了独立的卫生间,还有单人陪护大床。 此外还考虑到了顾北辞的工作和娱乐、休闲需求,病房内装有无线网络、还有一台大屏幕电视,以及舒适的沙发和办公的桌椅。 所以与其说这是病房,倒不如说是一个缩小的家和办公场所。 因此在顾北辞看来,这里住他和南荣锦完全绰绰有余,而且和他住一起,他也可以更好的教南荣锦学习。 南荣锦听着顾北辞嘀嘀咕咕的安排,看着柳空青来来去去的身影,却感觉一切都离自己很远。 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就像是一个什么都看不懂的沉默看客。 一切都与自己有关,一切又都与自己无关…… 顾北辞无意间与南荣锦对上视线,心下一跳,那种与南荣锦忽远忽近的感觉又来了。 他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打破这种氛围,“柳助理去给你买东西了,等他回来,我教你学习基础常识。” “好,学习。” 南荣锦听明白这几个词语,于是立马回神,他明白,顾北辞这是要开始带自己学了。 恰好这时柳空青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原来柳空青去买手机、电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还没有给他们买洗漱用品,于是又去置购了一些,所以看着东西有点多。 后面顾北辞好一点了,南荣锦就开始了现代知识的学习之路。 ———— 而学习之路最先开始学的就是汉语拼音,虽然古代也有拼音,但二者大抵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虽然学习的内容繁多,但南荣锦是聪明的,不到一天就掌握了拼音。 接下来就是认字了,就算南荣锦以前博览群书,但毕竟中华文化博大精深,同音字、多音字、简化字比比皆是,学起来还是费劲的。 不过这些对于南荣锦来讲也还在承受范围之内,他还特别会举一反三,学起来也倒算是轻松。 顾北辞都被南荣锦这学习能力惊到了,虽然他也能做到,但是还是惊讶。 果然不愧为一国太子殿下,这学习能力就是与众不同。 有一天,再次被南荣锦学习能力惊讶到的顾北辞不由问南荣锦:“你以前的老师是不是特别喜欢你,非常以你为傲?” 至此南荣锦已经学习了四五天了,大体正常的日常沟通已经不成问题了,而顾北辞都快要出院了。 “你是说太傅吗?太傅以我为傲,却也严苛,他希望我不骄不躁,不断学习,避免泯然众人。”南荣锦想了想以前太傅教导他的情景如实回答顾北辞。 顾北辞:“……” 南荣锦这种学习能力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沦落到泯然众人的地步吧,看来一国太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不过看着南荣锦认真的神色,可能他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学习就会泯然众人吧。 看着看着,顾北辞不由得再一次感叹南荣锦的绝色。 南荣锦此刻坐在医院给他准备的办公座椅上,正在认真的看着柳空青买回来的学习资料。 此时正逢夕阳西下,红黄的霞光笼罩着南荣锦,好似给他的青丝披上了红纱,眼下的泪痣愈发熠熠生辉。 白净的脸也被蒙上一层纱,显得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但此时的人儿提笔正皱着眉头,不知是什么难住了他。 也正是这份情绪,冲淡了他飘忽的身影,给他注入了凡尘的气息。 突然,南荣锦抬眸看了过去,与顾北辞来不及收回的目光对上了,南荣锦除了眉头皱得更深之外也没有说什么。 因为他只是看到了顾北辞眼底的欣赏,而不是其他什么,不然此刻顾北辞的眼睛已经被他挖出来了。 对,就是挖出来,尤记得当初他和他父皇微服私访,有人用恶心得眼神看他,还用污言秽语来玷污他的眼睛和耳朵。 他父皇一怒之下,挖了那个人的眼睛,拔了舌头,他当初都被吓到了,认为父皇残忍了些。 但父皇告诉他,他是大邑王朝的太子,还是未来的帝王,他不应受此折辱。 同样帝王的手段不能仁慈,也不能过于残忍,这是他父皇给他上的第一课。 看着眼神越来越奇怪的南荣锦,顾北辞突然感觉后背一凉,“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在想要不要挖了你的眼睛?” 南荣锦心里想着他父皇以前教导他的话语,不知不觉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 第十章 普法 顾北辞听到南荣锦的话,被吓了一跳,什么要不要挖掉他的眼睛,这是认真的吗? 但是很快,顾北辞看着南荣锦眼里的认真,和那理应如此的神情,他就知道了,南荣锦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也在这时他才想起来,他光顾着给南荣锦学习生活常识,居然忘记给南荣锦科普法律了! 于是顾北辞就对南荣锦强烈表达自己的意思:“不可以想着要不要挖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想挖眼睛,都没有想沙了你。”南荣锦看着激动的顾北辞非常不解,不就是挖眼睛,不是还给他留了一条命吗? 而且他也只是想想,毕竟如果他真的下定决心要挖顾北辞眼睛的话,那顾北辞的眼睛早就没了。 而不是还站在这里和自己好好说话。 闻言顾北辞深吸一口气,好好好,现在居然都上升到了沙人这一层面了! 对此,顾北辞才深切意识到思想文化存在的巨大差距得那种感觉。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反正大家都有理就完了。 真的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思想和律法,何况他们两个还是隔了不知道多少个时代。 文化碰撞不是一时能和洽到一个地方的,但是现在是顾北辞的时空,而不是南荣锦的时空,所以,南荣锦只能入乡随俗了。 看着不解的南荣锦,顾北辞只得强硬自己的语气,以凸显事情的严肃性。 “还为什么,随便伤害他人这是犯法的,要被抓去关起来的,严重的甚至还会被拉去qiang毙!” “所以,你最好打消你脑海里任何有关于打杀他人的想法,我可不想去里面捞你。” “可是……” 南荣锦想要反驳顾北辞,结果才出声就被一脸严肃的顾北辞打断。 “现在时代变了,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了,不同的时代也有不同的法律,你要学会适应。” 顾北辞怕南荣锦不理解,说的特别严重,但是他寻思着光说也不行。 于是他立马在平板上给南荣锦下载了刑法大全、现场案件回顾、以及普法栏目系列剧集,字都不让南荣锦继续学习了,普法必须落到实处。 顾北辞也立马行动起来,走到南荣锦得书桌旁,抽出南荣锦手里描写字帖的钢笔,换上了他弄好的平板。 “来来来,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这个。”对上南荣锦含着疑惑的眸子,顾北辞点点平板页面说道。 “这是什么?”南荣锦看着顾北辞的奇怪举动,又听着耳边顾北辞的念叨,他想起了法华寺的住持。 顾北辞和他一样能念叨,果然顾北辞的聒噪不是他的错觉。 顾北辞也没有过多解释,直接点开播放器,“普法的,你不用管其他,直接看就是了。” “噢,那好吧。”南荣锦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看那他就看吧,不然一会儿顾北辞肯定又念叨他了。 不过看了一会儿,他就发现这个时代好新奇啊,居然不能沙人。 “为什么你们这里不可以沙人和无故伤人?” 顾北辞停下手头上的工作,捏了捏眉心才回答南荣锦,“因为我们这是新时代,新时代讲究人人平等,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有意义的,受人敬重的,不能随意灭杀。” “但你给我看的这些东西里面,死的都是好人,无辜之人,坏的都是坏人啊?”南荣锦不理解,好人死了,坏人还活着,这就是顾北辞口中的法律? “但是坏人不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吗?”顾北辞循循善诱的告诉着南荣锦,脸上没有半分不耐。 “我不认同你说的,我看到好多个案例都是好人死了,而坏人没有死,只是执行什么无期,那着对死去的人也不平等啊。” “而且也有些案件还是隔了很多年才破,这又算什么?”南荣锦真的不明白,他感觉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呢。 “……但正义虽迟但到,如果没有法律,那这些坏人都不会得到惩戒不是吗? 你们国家以前也有法律的吧,法律约束人民,也护佑人民。 所有的东西都是相辅相成的,有些东西虽然有瑕疵,但是却有互补的存在,存在即合理。”顾北辞差一点被南荣锦绕进去。 “噢噢,那这还有……”南荣锦听的还算理解,又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 “这是这样……巴拉巴拉……” “……” 华灯初上,城市慢慢亮起了万家灯火,灯光在华丽的城市中霓虹闪动。 南荣锦不由得被吸引了视线,也不再和顾北辞继续争辩了,而是好奇的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虽然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他的视线不由还是会被如此情景吸引到。 而南荣锦终于不和顾北辞争辩,顾北辞也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南荣锦得标签是华贵、清冷、寡言的。 但他现在又给南荣锦打上了一个‘诡辩’的标签,他都有点怀疑南荣锦以前是不是还干过他们国家的外交官。 因为他发现南荣锦总会说得人快要哑口无言,其间好像还夹杂着太多的经历,像是一个经历太多的游者。 而不得不说的是,南荣锦确实去过外交,但是他的‘外交’是出兵征战,别人外交是东嘴,他‘外交’是动嘴,只是顾北辞终究是得不到答案了。 不过看着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得起劲的南荣锦,顾北辞不由得一笑。 就算经历再多,这个来自陌生时空的太子殿下终究也还是一个会对新鲜事物产生好奇的人。 这个时候他会从南荣锦身上看到少年人的鲜活,而不是成年人的深沉,顾北辞最喜欢逗这个时候的太子殿下。 “好看吗?你都看多少次了,不腻吗?要不要我在你腰上栓一根绳子,给你吊出窗外观看?” “我想要出去不需要绳子吊着。”南荣锦不满顾北辞的看轻,回头剜了顾北辞一眼。 “是是是,你不需要。”顾北辞以为小孩和他较真,也就没有当一回事,继续说出他的安排。 “对了,明天我就要出院了,你,嗯,你就跟我回家,暂时住在我家,其他的以后再说,没有问题吧?” “嗯。”南荣锦感觉到了敷衍,于是他口头上也敷衍顾北辞。 心里想的却是:等他内伤好得差不多,他一定带着顾北辞来一场‘飞行’。 第十一章 ‘初吻’ 几天转眼而逝,也到了顾北辞出院的日子。 出院那天,顾北辞他们早早就走了。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路边的树木的枝叶,在晃动的车窗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光和虚影,又映衬着窗外路面上的车水马龙,微风轻拂,好不惬意。 “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独属于城市的车水马龙吗?” 看着车窗外不停飞逝倒退的情景,南荣锦问身边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顾北辞。 “对,感觉如何?”顾北辞停下手头上的事情,揶揄的望向南荣锦。 南荣锦压下涌上心头的恶心感,才缓缓开口:“感觉想吐。” 顾北辞:“?” 看着顾北辞挂在脸上的疑问,南荣锦再次出声:“头晕,恶心,想吐。” “你可能是晕车了。” 顾北辞听完立马做出判断,然后直起身,往车的侧边翻找东西。 翻找一会儿,拿出一盒药片,又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一瓶水,扭开递给南荣锦。 “先喝口水缓解一二,然后吃点晕车药。” 南荣锦看着递到眼前的水伸手接过,然后乖乖喝了两口。 顾北辞看着喝了水还是晕晕乎乎的南荣锦,又给他递上抠出来的药片。 “谢谢。” 南荣锦接过后立马吃了,吃完还不忘道谢,这是顾北辞告诉他的礼貌。 “不用谢,不过为什么你会晕车,前几天不是还坐车出去了?” 顾北辞寻思着前几天他们也出去了啊,怎么没有看见南荣锦晕? “不知。” 南荣锦忍着翻涌的恶心,闭目靠在车靠背上,泱泱回答。 顾北辞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难受到脸色发白的人,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想:倒也不必如此抱根问底,或许南荣锦前几天是倒时差吧。 药力作用下,南荣锦的不适得到缓解。 但也因药力,南荣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头还因为车的作用力缓缓偏向顾北辞的肩膀靠了上去。 顾北辞还在不停的处理着公司事物,忽然感觉肩膀一重,偏头就对上南荣锦好看的侧脸,和眼下勾人的泪痣。 顾北辞心底一动,不由呆愣几秒,尽管见惯了美人,可他还是觉得那些美人比不上南荣锦半分。 美人在骨不在皮,可南荣锦却二者兼得,且相得益彰。 他看了一会就转过了头,他怕哪天真的栽南荣锦头上。 你说都结婚了还怕栽? 但结婚在顾北辞这里除了相爱、见色起意、相互利用、联姻,不是还有搭台唱戏嘛。 现在台已然搭好,就等着哪天好戏开场了…… ———— “醒醒,我们到了。” 顾北辞不敢碰南荣锦,只能侧头转向南荣锦,提高音量叫人,因为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这几天的住院时拜谁所赐! “到了吗?”南荣锦听见顾北辞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就像是没有睡着一样。 “到了,你,没有睡着?” 顾北辞看着眼神清明的南荣锦,有些怀疑,他刚刚听着南荣锦的呼吸明明是睡着的。 “睡着了。” 南荣锦睁眼就觉得自己的视线范围不太对,奇怪的抬头转向顾北辞,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离顾北辞太近,转头的时候嘴唇不经意擦过了顾北辞的唇。 “那你怎么……” 顾北辞准备问南荣锦眼神清明的原因,结果,这突如其来的‘亲吻’,打得两人措手不及。 南荣锦快速转头远离顾北辞,顾北辞也迅速撑着手往车门边靠去。 而柳青空则在后视镜里目睹了一切,在对上后视镜里顾北辞的眼睛后,他的心提了起来。 救命,他是不是该想想下一份简历应该投哪一家了,他恨,他刚刚为什么不升起汽车挡板,为什么要看后视镜! 而正在被自己助理心里蛐蛐的顾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嘛。 心里都是:他的初吻,可是好软,真的好软! 南荣锦心里也不平静,用最近网上学到的梗就是:糟了,他不干净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咳咳,下车吧。”顾北辞率先回神,轻咳一声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开门镇定的下车。 “嗯。”南荣锦也故作镇定,打开另一边的车门下车了。 只是顾北辞红透的耳朵和南荣锦微霞的脸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在双方心里留下痕迹。 柳空青在两声关门声后,踩着油门飞快离开了现场回了公司,很好,工作保住了。 南荣锦下车才转身,身后的车就没有了,然后就和顾北辞对上了视线。 这时,两人的默契达到了极点,飞快的错开了视线。 顾北辞错开视线后,余光一直看着南荣锦,南荣锦则被眼前的建筑吸引了视线。 入目看去是一座超大的灰白色四层别墅,别墅周围是鳞次栉比的绿化设施,别墅分布也是错落有致。 独立性很强,不会彼此打扰,也不会有失人气。 而他们此刻处在别墅大门外,别墅大门是刷着红色涂漆的高大铁门,随着‘滴’的一声响起。 大门缓缓往两边打开,里面被挡住的人也露了出来。 “少爷,你回来了。” 门才打开,福伯就高兴的走向了顾北辞,少爷这几天都没有回来,他知道少爷旁边的小少爷住院了。 也不知道那个小少爷是少爷背着他从哪里偷偷弄来的,并且少爷还没有告诉他那个小少爷到底怎么了。 他当初也去医院看过,不过就看到昏迷不醒的人。 那时可把他吓一跳,他还以为少爷是不是杀人了,但是后面又打消了这个顾虑。 不止是因为医生说人只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昏睡,还因为他在抽干的泳池里还发现了一把剑、一个发簪还有一个装东西的荷包。 那一瞬间,他悟了,少爷他们肯定是在玩网上说的cossplay,但是因为那个小少爷身体不好才进了医院。 他都想好了,以后一定要给人好好补补,这可是少爷第一次带回家的人呢~ 想着,他看向南荣锦的目光越发和蔼可亲,笑容也是特别柔和。 看着对面大叔看向自己越发奇怪的笑容和眼神,南荣锦心里一突,这大叔想要干嘛? 第十二章 见爷爷 顾北辞也看见了福伯的眼神,眉头一挑,给彼此介绍起来,他先是看向南荣锦,“这是我的管家,叫王福,我们习惯称呼他福伯。” 然后又看向一脸期待的福伯,“这是南荣锦,是我的,这不重要,反正他以后会住在这里。” “好好好,锦少爷你好!”福伯也不管顾北辞话里的弯弯绕绕,而是激动上前和南荣锦握了一个手。 南荣锦看着被拉着晃悠的手,忍着甩开的欲望,友好回应:“福伯好。” 听到这,福伯更开心了,不止人帅气、好看,声音居然也如此好听。 真好啊,少爷身边终于有人了! “好了,我们进去吧。”顾北辞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他怕待会福伯嘴里蹦出他不喜欢的话。 “哦,好吧。”福伯略微遗憾的咂咂嘴,他还想说出那句经典台词呢。 那就是:我第一次看见少爷带人回家!【然后欣慰一笑,瞬间热泪盈眶】 他都练习了好久了,还不止一次找角度模拟场景练习,必定要给未来的夫人最好的体验。 可惜没有发挥的地方了,毕竟少爷好像不喜欢,唉…… 顾北辞腿长,几下就跨步与他们拉开距离,福伯见此,拉着南荣锦跟上。 南荣锦被拉着走了两步,挣开福伯的手,“福伯,我可以自己走。” “好的,不好意思哈。”看着南荣锦别扭的走路姿势,福伯立马放开了南荣锦,身高暴击。 他刚刚光顾着看南荣锦的脸了,完全没有注意身高问题,这个家该不会就他一个人矮吧! “少爷好。”恰在这时,路过的佣人和顾北辞问好,福伯看了一圈,嗯,这一圈就他最矮。 福伯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 南荣锦看着福伯变来变去的脸色,悄悄上前一步,跟上了顾北辞。 他总感觉顾北辞家的下人,哦,是佣人奇奇怪怪的。 看着快要贴上自己的人,顾北辞奇怪,“怎么了,不习惯?” “还行。”南荣锦抠了抠手指回道。 “不怕,慢慢就适应了。”顾北辞步子略微停顿一秒,又继续向前带路。 “嗯。”南荣锦亦步亦趋的跟上。 ———— 看着一道道被摆上餐桌的菜式,南荣锦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就我们两个人,这菜会不会太多,吃不完不是浪费了。” 顾北辞还没有开口,福伯就笑着说:“不多不多,少年人正在长身体,要多吃点,毕竟这是少爷第一……” 话还没有说完,福伯脸上笑容一顿,糟糕,差一点就说出来了,这该死的习惯。 南荣锦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这跟总裁回家,他管家的经典语句要来了吗? 没错,前几天南荣锦看电子书的时候不小心点开了一本小说,书名是《霸道总裁爱上落跑小娇妻》。 里面总裁第一次带女主回家,管家就爆出了很多经典语录,虽然他不是女主角,但是他想听听听完经典语录是什么感觉。 可惜的是南荣锦的期待落空,因为福伯话音一拐,“毕竟这是少爷滴心意,对,没错,这是少爷的心意。” 南荣锦瞬间收起期待,眼神看向顾北辞。 顾北辞见此开口:“不必担心浪费,你喜欢什么挑几道,剩下的福伯他们端去吃。” “好吧,那我要这个、那个、还有那个就够了。 南荣锦闻言,选择了三个菜,分别是青椒土豆丝、红烧肉、青菜豆腐汤。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选的菜,还挺荤素搭配的,不过会不会太少了。 于是顾北辞强硬的把一盘烤鸭放在南荣锦前面:“尝尝这个,是我们这边的特色菜系。” 本来南荣锦想要拒绝的,但听到顾北辞这么说也就放弃了,多加一个他也应该吃得完,因为他挑的菜够他八分饱。 他父皇以前从来不允许他吃十分饱八分饱是极限,因为他父皇觉得吃太饱,饱暖思淫欲,不会好好对待黎民。 虽然习惯了,但是今天就放肆一回,试试饱一顿的感觉吧。 南荣锦发现现在他好像越来越喜欢尝试不一样的感觉了。 而他也发现了,这些不一样的感觉和各种尝试都是顾北辞带给他的。 “吃不完的话,尝一尝然后剩下的我来吃。”顾北辞像是察觉到南荣锦那一瞬间的抗拒,补充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南荣锦拒绝。 “好吧,不过不用勉强。” 顾北辞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佣人会意,上前撤下顾北辞不喜欢的菜,就安静离场了。 顾北辞和南荣锦的饭桌礼仪差不多,都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整个饭桌的用饭过程都很安静。 等他们吃得差不多,福伯走到了顾北辞身边耳语:“少爷,老爷子打电话让你回老宅一趟。” ~~~ 站在顾北辞老宅家门口,南荣锦不解询问:“为什么你爷爷让你回家,你要带上我?” “因为我想带。”顾北辞理直气壮。 “你都不问问我的意见吗?”南荣锦抿唇,顾北辞怎么会如此不讲理。 而且他刚刚根本就没有询问自己,还骗自己带自己出去玩,谁回自己家叫出去玩? “咳咳,那我现在问你,你想和我回家吗?” “现在都已经到你家门口了,问这个还有意义吗?”南荣锦白了顾北辞一眼。 顾北辞眼底的兴奋更甚,他又看到南荣锦的另一种情绪了,真的很开心。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转而拿上自己准备的礼物在前面带路。 南荣锦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只有认命的跟上了。 跟着顾北辞踏过古香古色的大门,才进入前厅,就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侃:“哟哟哟,来让我看看这是谁啊,哦,原来是好久不见、久请不来的小钱罐啊!” 小钱罐? 南荣锦惊疑的看向顾北辞,这是顾北辞的字吗? 如果是,那现代人的字也太奇怪了吧! “这是你的……”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 南荣锦的询问还没有出来,顾北辞立马用否定三连,撇清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关系。 第十三章 告知结婚 听见顾北辞飞快撇清一切,南荣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暗含笑意,突然感觉顾北辞有点可爱。 这种他们这边的网上好像称之为‘反差萌’,当时他还不明白这个词的解释,现在倒是切实体会到了。 倒是不错,看着确实挺萌得。 “你这么看着我是不相信我?”顾北辞又一丢丢急切,为什么才一丢丢呢,是因为他心里已经对暴露自己的小名认命了。 毕竟自己爷爷什么样他最为清楚,反问南荣锦只是面子上还想要再挣扎一下。 南荣锦无语的看着顾北辞,现在事实都已经那么明显了,难道要他装作不知道? 不得已,他双手向两边摊开,微微耸肩,向顾北辞展现了他新学会的词语——无奈。 顾北辞:“……” 而顾北辞的爷爷顾怀天走出来就看到自家孙子一副无语凝噎的模样,顿时开启调侃。 “哟嚯,这是在给老头子我表演什么节目吗?” “爷爷。” 顾北辞无奈扶额,他有预感,今天他又要受到他爷爷的精神攻击了。 转而看了看身旁的南荣锦,不,或许他还会受到他爷爷身体上的攻击! 看着孙子一秒收起脸上的神态,恢复面无表情,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哦,原来没有节目啊,真小气!” 顾怀天就喜欢看自家孙子变脸,生活索然无味,孙子变脸调趣。 “……,爷爷,还有人呢,可以适当收一收咱的神通。”顾北辞把一旁事不关己的南荣锦拉向前。 南荣锦:顾北辞真的是老六的代言词了!,这一刻他将和顾北辞有不共戴天之仇! 南荣锦真的想把顾北辞的头拧下来。 “咦,这是你从哪里拐来的小孩?老实交代!”顾爷爷看着好看的不是凡人的南荣锦,猛的看向顾北辞。 自己的孙子自己了解,顾北辞看似对一切都不在意,可骨子里却是偏执的很。 想要什么东西,千方百计都会得到,别人还以为他只是幸运。 因为没有人看到过顾北辞的偏执,他还是在顾北辞小时候偶然撞破过。 小时候顾北辞喜欢上了表弟的狗,他引导他表弟一步步步入他设下的陷阱,打断了小狗的腿。 后面在表弟的哭闹道歉和表姑他们一家的谩骂教育中得到了那只小狗。 起初顾爷爷以为只是巧合,直到他买了狗粮想悄悄给顾北辞一个惊喜,偷偷出现在顾北辞身后。 他记得那时他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差点被顾北辞的话吓到。 那时的小顾北辞一边给小狗顺毛一边说:“小狗啊小狗,你当初为什么不乖呢,看现在受伤了吧。 你看看,你那么喜欢我的表弟,但最后还不是落在我的手里。 奥,对了,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喜欢的东西我都没有得不到的哦~” 当时的顾北辞顶着一张稚嫩的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好看的嘴巴里却吐露出恶魔般的低语,给顾怀天的心脏严重一击。 他永远记得当时顾北辞发现被人偷看后,瞥向他的那抹眼神。 就像是领地被侵犯的狼,眼神凶狠,仿佛要咬断侵略者的喉颈! 后面他一直把顾北辞带在身边教育,好不容易才把顾北辞扳回来。 顾北辞喜欢什么不会再去伤害他人强取豪夺,而是通过自己的双手努力去获得。 而今天顾怀天看见顾北辞身旁的玉一般的人,雷达瞬间启动。 看见自己爷爷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厉声的质问,顾北辞呆愣一瞬,显然,他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顾北辞立马举手发誓表示:“捡到的,而且还是合法的。” “捡到的?还合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怀天一下反应不过来,这些词语他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我们结婚了,所以当然就是合法了,是吧?”顾北辞想了想,直接大胆发言,说完还看向南荣锦,也不管他爷爷的老心脏能不能承受。 “对。”南荣锦被问及他们的约定,立马回声。 因为顾北辞告诉南荣锦,想要不被人发现身份,必须和人结婚,而结婚在这边的意思是做兄弟的意思。 于是南荣锦就痛快答应顾北辞,每当他这样询问,都会配合他。 可怜南荣锦什么也不知道就被顾北辞欺骗了,而他由于信任,也没有去查结婚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结婚了!”顾怀天直接被顾北辞暴击。 难道顾北辞没有被他纠正回来? 现在进阶了? 毕竟都已经整出合法化了! 南荣锦看向被管家扶着,情绪激动的顾怀天,很是不解,不就是身份合法的兄弟朋友吗? 为什么顾怀天的情绪那么激动,难道他堂堂一国太子还不够格做顾北辞的朋友? 南荣锦想要生气,可突然想起,现在他已经不是太子了,情绪瞬间低落起来,也不想说什么了。 “爷爷,不要激动,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现在只是期望成真而已,没有必要如此惊讶。”顾北辞风轻云淡的挑明。 “我是期待,可这不是你乱来的理由!”顾怀天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突然感觉被好大的一口锅笼罩,他期待的是这种?! “孩子啊,是不是,是不是这个小子逼你的,不用怕,你和爷爷说,爷爷给你做主。”顾怀天看向一旁‘不敢多说话’南荣锦。 顾北辞听到这话可不高兴了,什么叫自己逼迫人家,他只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 “爷爷,你怎么能如此想我,难道我们就没有可能是你情我愿?”顾北辞说着,又看向南荣锦,“小锦,你说是吧。” 南荣锦还没回话,顾怀天抢过话题,“你住嘴,我早就想说了,不要一天的用你的眼神去威胁人家!你什么德行,我这个做爷爷的不知道?” 顾北辞:他什么时候用眼神威胁南荣锦了?他爷爷还是一如既往的莫名其妙。 ”他没有威胁我啊,他还帮了我,对我很好。“南荣锦斟酌了用词,认真的回答顾怀天。 顾怀天听着这认真的话,没有看出里面的勉强,正想他可能误会了的时候,不经意又对上了顾北辞胜券在握的眼神。 ”……“ 第十四章 谈心 顾怀天的火气一下就压不住了,“顾北辞,你跟我去书房!” 然后努力温和下脸色看向南荣锦,“小朋友,我找顾北辞说点事情,你先和我的管家去客厅。” 说完后瞪了顾北辞一眼转身走了。 顾北辞只得跟上,不过他还是凑到南荣锦跟前,俯身在他耳边说:“你先和赵管家去客厅等我,我们一会儿就下来了。” “嗯,知道了,不过你需要帮助吗?”南荣锦看着前面走着好似连背影都散发着怒气的顾怀天,有点担心顾北辞。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摸清楚这里的生存法则呢。 “没事,放心吧,大不了就被揍……” “顾北辞,跟上!” 生怕顾北辞又在威胁人,顾爷爷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他。 “好好好,爷爷,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 “爷爷……” “闭嘴,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辩,……” 看着拌嘴走远的祖孙俩,赵管家乐呵呵的笑了,生怕南荣锦误会,还给他解释:“少爷和老爷子平时就这样,一见面就吵吵闹闹,额,这样看着比较鲜活?” 南荣锦看着这个比自己低半个头,面容苍老却还是可以从中窥出几分年轻时俊朗的赵管家,笑完后,还自带疑惑的从嘴巴里冒出‘鲜活’的形容。 “确实鲜活。”南荣锦看着想要努力找补的赵管家,贴心的接下去。 “好了,不说他们了,我带您去客厅。”赵管家侧对南荣锦,行了一个请的绅士礼。 对比福伯,还是一个优雅的酷老头呢。 福伯:最讨厌拉踩,律师到之前他绝对不会讲话! ———— 此时的书房,气氛剑拔弩张,当然,只是顾怀天眼中的剑拔弩张。 顾怀天又担忧又气愤,“你这次又想干嘛,我看那个小孩挺好的,你不能乱来!” “我没有乱来,也没有想干嘛,我就是觉得好玩啊。”顾北辞说得漫不经心,顾怀天听得胆战心惊。 “什么叫好玩,人是可以随便玩的!”顾怀天手里的拐杖都要把地敲烂了。 “我没有随便,他是最特别的一个。”顾北辞说着差点连自己的兴奋都压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可不是特别嘛,都别到和他不是一个时空的了。 顾怀天听顾北辞的话听得额头满目青筋,“在特别,你也不能骗人家和你结婚啊,我看他那个样子根本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吧。” 顾北辞轻轻动了一下进书房后就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大拇指和食指不由自主的相互搓了搓。 这是他心虚时无意识的小动作,不过这动作再小,还是被了解顾北辞的顾怀天收入眼底。 “你还真的骗人家!” 顾怀天本来只是诈顾北辞,因为现在他也拿不准顾北辞的心思了,越大越难猜。 “爷爷,这怎么叫骗呢,这叫互惠互利,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顾北辞的心虚只持续了几秒钟,立马变得漫不经心。 “那个小孩知道你如此善变的真实面目吗?”顾怀天看着脸色切换自如的顾北辞,不由发出疑问。 顾北辞轻抚西装褶皱的手一顿,“爷爷,不是你教我的吗,永远不要把自己的真实情绪挂在脸上。” 听到这些顾怀天知道,那小孩不知道。 而被人讨论的南荣锦不在这,不然高低要告诉他们,他知道,因为他是太子,洞察人心也包含在太子的必修课之内。 “我教你这些事,是用在商场上的东西,不是让你用在生活中!” “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那用在哪里也无伤大雅,不是吗?”顾北辞不以为意。 “你……” “爷爷,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从小就知道吗?天性不会被消除,只是会被克制和隐藏。 而克制和隐藏多了,会堆积,会堆积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当然是把它释放出去,爷爷,道理都摆在明面上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 顾北辞还是第一次在他爷爷面前说这些,因为他爷爷一直对此讳莫如深,今天他就直面问题。 亲口告诉他的爷爷,他的天性如此,但他的克制同样不会差。 生活不必要如同上了发条一般按部就班,也不必如同惊弓之鸟战战兢兢。 顾怀天听完,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也不知道说什么。 回想这么多年,他一直担忧顾北辞张歪,每次见面,话里话外都是对顾北辞的劝告和规束。 祖孙之间的温情好似很少,他现在才明白过来,劝告和规束过多也是不行,就像一个成语——过犹不及。 “那你准备如何对他?”顾怀天最后硬是从嘴巴里面挤出这句话。 “我会好好对待,这我有自己的计划,爷爷不必过于忧虑,我长大了,知道什么事对错。 爷爷老了,不宜过多操心,劳心伤神。”顾北辞是真的担心他爷爷的身体,年纪大,还爱操心。 这也是他今天顺势跟他爷爷坦白的原因,结婚也有这一层因素在里面。 虽然他是骗婚的。 “罢了,罢了,我年纪大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顾怀天挥挥手赶人。 “那爷爷我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你爷爷我还没有穷到连饭都给你们吃不起的地步。”顾怀天佯装愤怒。 “知道了爷爷。” 顾北辞无奈摇摇头,这个固执又傲娇的小老头啊! ~ “赵伯,够了,我吃不完那么多。”南荣锦看着一盘盘被端身前茶几上的水果,回想起当初福伯的举动,无奈叫停。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上次是菜,这次换成了水果。 怪不得他们能成为一家人呢。 “够了?”赵伯看着那四五盘水果,这不是挺少的。 他就看着面前这乖巧的小孩有点消瘦,想让他多补充点维生素。 “够了,够了。”南荣锦嘴巴说着,恨不能把头点掉。 够了,再来一点他要开始心疼自己的胃了。 “那好吧,小少爷,你先吃着等顾少,我有事退下了。” 赵伯遗憾退场。 本来他也没有什么事,他只是怕自己在此,小孩不好意思。 看看都不好意思多要水果,这以前在家过得是什么生活啊! 南荣锦:过的是太子的生活。 第十五章 心性 看着赵管家离开的背影,南荣锦长舒一口气,看来不管到哪里,都会有人觉得自己吃不饱。 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 不过这里的水果是真的好吃,而且种类也繁多。 他以前虽然能吃到,但也没有这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都挑花眼了。 不过他可以全部吃了,毕竟看着摆的盘子多,但是量少,他可以拿下! 顾北辞刚从楼上书房下来,就看见在那里乖乖挑吃水果的南荣锦,嘴角不由勾起一丝弧度。 顾北辞走向南荣锦,在他身前站定,轻笑着问道:“水果好吃吗?” “好吃。”南荣锦懒洋洋的看了顾北辞一眼,咽下嘴里的猕猴桃,才回答顾北辞。 “是吗?”顾北辞看向享受得快要眯起眼睛得南荣锦反问。 “好不好吃你不比我这个第一次吃的人知道。” 南荣锦的松弛感立马收起,顾北辞怎么总是在他开心的时候来扫他的兴。 “也是哈。”顾北辞憋笑回应,他总是想要逗南荣锦,看他炸毛的模样就特别有成就感。 对此南荣锦只想说:神经! 南荣锦逗不想理顾北辞,他端着还剩一点猕猴桃的盘子,转了个方向不看顾北辞。 真的,要不是这里不能随便打人、杀人,顾北辞已经被他打杀不知道多少次了。 见此,顾北辞知道逗过头了,立马转了方向走向南荣锦。 在南荣锦诧异的眼神中半蹲在南荣锦面前,眼含歉意,“对不起,我不该逗你。” “嗝~”顾北辞突然来这一出,南荣锦被吓得打了一个嗝,差一点条件反射一脚踢出去。 还好他忍住了,但这不影响南荣锦的生气,“你道歉就道歉,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嗝~” “噗……,对不起。”顾北辞在南荣锦的眼神刀下努力忍住笑意。 顾北辞起身去给南荣锦倒了一杯水,还温柔的给南荣锦顺气。 南荣锦喝完水,抑制住想要继续打嗝的冲动,拍开顾北辞的手并瞪了他一眼,手上的拳头捏了又捏。 这一刻他真的好想杀人,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看着南荣锦眼尾泛红,忍着泪意瞪向自己的眼刀,顾北辞感觉到了糟糕。 瞟到客厅的时钟,顾北辞灵机一动,立马转移话题,“快到饭点了啊,听赵伯说今天晚上有松鼠鳜鱼,还没有吃过吧,待会儿可以好好尝一尝。” “松鼠鳜鱼?”南荣锦确实没有听说过,注意力也被转移。 角落里悄悄咪咪偷看的赵伯,我什么时候说今天晚上有松鼠鳜鱼? 好吧,少爷说有就有,还好现在时间还来得及,食材也不缺。 于是他热闹也不看了,赶紧去吩咐厨房加菜去了。 而南荣锦有了期待,对顾北辞的怨怼也没有那么大了,一心期待吃饭。 可人一旦期待一样东西,时间是过的最慢的,南荣锦左等右等,硬是等不到饭点,都等无聊了。 正好这时顾怀天下来了,顾怀天下来是想要去下棋静静心,这是他一贯的精心手段。 此时看到无所事事的南荣锦,就朝他招手,“小朋友,会下棋吗?陪老头子去下一局。” 闻言,无所事事的南荣锦眼前一亮,下棋这不是专业对口了嘛,于是立马道:“会下一点,不专业。” “会就行,家里人随便下下,管他什么专业不专业。”顾怀天立马扬起笑容,风轻云淡的模样。 结果这份淡定没有维持多久就破灭了。 起初他觉得南荣锦虽说会,但可能没有那么精通,于是刚开始他还让南荣锦先手,结果他很快就被杀的片甲不留。 在对弈厮杀中,顾怀天抬起头,错愕的看向风轻云淡的南荣锦。 南荣锦被看得奇怪,“顾爷爷,怎么了吗?” “你不是说你只会一点吗?!”顾怀天感觉他受到了欺骗,给他这个十年老手都杀得片甲不留,这是只会一点吗? “对啊,我只会一点,并不精通,在这一方面并没有天赋。”南荣锦实话实说,毕竟他从来没有下赢过他的老师。 他的老师经常说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现在他觉得比他还没有天赋的人出现了,但他觉得还是不说这话的好。 “是谁说的这种屁话?” 此刻顾怀天只想对那个人说:有这种天赋给他啊,他要! “额,我的太、我的老师说的。”差一点南荣锦就说漏嘴了,幸好。 “你的老师很厉害吗?说出他的名字,我倒要看看是谁口气那么大!” 听到是南荣锦的老师,顾怀天神情好了一点,但还是觉得不服气。 “我的老师不慕名利,且他已然离开这方世间。”南荣锦想起那个古板严肃但却才华横溢的人,眼里闪过伤感。 不知道听闻他的死讯,他会是何般神色,又会是何般感叹。 顾怀天见此立马止住话题,“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老师……” 南荣锦回神笑了笑,“无碍,本、我已经慢慢接受了。” 后续顾怀天也没有再追问,而是拉来顾北辞顶替他的位置,然后尿遁了。 他怕他再不走,一世英名不保。 而某个时空的太傅:好好好,我出门在外的身份居然是个被怀念的死人。 看着棋桌对面被迫坐下的顾北辞,南荣锦意料之中,微微挑眉看向顾北辞,“会下。” 不是反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会一点,比老头子行一些。”顾北辞毫无心理负担的拉踩自己的爷爷。 尿遁的顾怀天:哄堂大孝也就是这样了。 “哦,那来对弈一局。”南荣锦挑起一颗白棋,挑眉看了顾北辞一眼。 “如君所愿,奉陪到底。”顾北辞执起黑棋,眼底满是战意。 “你先手。”南荣锦在和顾北辞恢复棋盘后看向顾北辞。 “这么自信?”顾北辞玩味看向南荣锦。 “先礼后兵,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南荣锦以手撑头,整个人漫不经心的模样,可眼中的自信却是掩盖不住。 “好,希望你待会还能保持这个自信。”说完顾北辞落下一颗黑子。 第十六章 先礼后兵 “希望你也是。”南荣锦不置可否。 ~ 顾北辞执棋的手骨节分明,骨架比南荣锦略大,好一双漫画手,当然南荣锦的手也不差。 顾北辞的肤色偏白,但也没有南荣锦白。 “啪嗒、啪嗒” 落子声一声接一声,起先可以说是接的很有韵律,但慢慢的落子声就慢了下来。 “看来你的自信不是毫无依据的,你确实有自信的资本。”顾北辞深思熟虑落下一子点评。 他承认刚开始他说话太大声了。 “你也不赖。”南荣锦接着落下一子,夸了顾北辞一句。 因为南荣锦在下棋这方面,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对他步步紧逼了,而今天的顾北辞算是让他提起了点兴趣。 要说为什么以前没有,那确实是因为顾北辞太欠了,实在不能让南荣锦喜欢得起来。 顾北辞不置可否,开始专心应对起来。 棋盘上的厮杀越发激烈,下棋的人一个风轻云淡,一个眉头紧锁。 南荣锦手里捻着一颗棋子,看着对面认真思索下一步该走哪里的顾北辞。 此时的顾北辞收了平时表现出来的随意和平易近人,深沉的气息反倒更让人捉摸不透了。 但是看着好像更帅气了,剑眉星目衬得眉眼更加深邃勾人,优越的下颌线,微微滑动的喉结,更凸显X张力满满。 得体的昂贵定制手工西装,舒适贴身又显身材,穿着衣服看着都很健壮,相比衣服下面的料也是不错的。 想到这里,想到这里南荣锦被自己的脑袋吓到了,他怎么会想到这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行,肯定是他轻敌了,这肯定是顾北辞的一种手段,他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 顾北辞突然被南荣锦的棋子逼得步步紧退,他有些错愕,这南荣锦是怎么了? 明明刚刚开始的棋路不似这样的,他刚有感觉摸到南荣锦的棋路。 但猛然间,南荣锦的棋路就变化起来,让他抓不着下落的痕迹。 现在就给他一种前面的下棋时‘猫和老鼠’的荒谬感。 顾北辞才想到这里,就立马摇头否决了,南荣锦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毕竟他看着就像是一个不染凡尘的谪仙人。 南荣锦不知道,不然实诚的他肯定会告诉顾北辞,他就是又这种恶趣味。 本来他以前是没有这种心思的,但现代的网络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 有些东西他看了也觉得很有趣,想要学习一番,体验体验大家描述的那种感觉。 现在看来,确实挺不错,只是刚刚的想法打乱了他的步骤,所以他收起了戏耍的状态。 现在看来,顾北辞也还是不错的,他们有来有往下了好一会儿了。 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因为他饿了,并且他对那道松鼠鳜鱼尤为好奇。 他想看看又有松鼠又有鱼的菜到底是什么味道的。 * “你输了,承让。” 当手中最后一颗棋子落定,南荣锦淡漠的声音响起。 “我没有让的余地,不过虽然输了,但我的感觉不错。” 棋局以最后顾北辞棋差一招,输了一手分出输赢,但顾北辞依然很开心。 除了在商场上,他已经很久没有那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了,他就说南荣锦带给他的惊喜永远那么令他欢喜、着迷。 顾北辞的开心第一次完整的表现在脸上,看着南荣锦笑得愉悦。 “我也是,今天的棋下得很开心。” 看着顾北辞明朗的笑容,南荣锦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两个长得不错的人,笑得像得到糖的孩子,画面又美又带点儿温馨。 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可赵管家破坏气氛的话打断了他们还没有来的及升完全的感觉。 赵管家和顾怀天在旁边看了许久,看见少爷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热泪盈眶的说:“真好,好久没有看见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南荣锦:“……” 顾北辞:“……” 顾怀天:是吗,怎么他没有注意到这些? 南荣锦想过好多这句话出现的特定场合,毕竟小说里都是如此套路,却万万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时刻。 现在大家突然都没有了话语,他感觉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他看的小说里面也没有写出来出现这种场景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不过下一秒这种气氛就被打破。 “咕噜噜~”肚子饿的咕噜声响起。 南荣锦的尴尬没有被打破而是更深了,因为咕噜声是从他肚子里传来的。 顾怀天、顾北辞、赵伯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南荣锦的肚子,又看似不动声色的转开。 顾怀天快速出声:“哈哈哈,好好好,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小子输的样子,小朋友不错,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 听到顾怀天的话,南荣锦很快顺着台阶打破了自己的尴尬,并道:“爷爷过奖了,小打小闹不足挂齿。” “好好好,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也到点了,走咱们吃饭去。”顾怀天借势带着他们去吃饭,毕竟小年轻脸皮薄,又在长身体。 “好的,顾爷爷您先请。”南荣锦不好意思一笑。 “没事,我们一起走,我不明白刚刚有一手为什么瑶下在那里?”顾爷爷爽朗一笑,和南荣锦并肩走向餐厅。 “噢噢,那一手,下那里是因为……” 顾怀天和南荣锦一问一答着走远,而赵伯早在说吃饭就跑去厨房吩咐去了。 原地就留下无人问津的顾北辞和还留厮杀余味的棋局。 顾北辞气笑了,好好好,他这个输了被编排的人反倒被人遗忘了。 字里行间的意思还是他的错的意思。 顾北辞摇摇头,认命的摆弄棋局上的棋子,将其归位,收拾好残局才举步往餐厅走去。 ~ 看着赵伯特意摆在自己面前的松鼠鳜鱼,南荣锦沉默了,这松鼠鳜鱼怎么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该不会是赵伯摆错菜了吧,要不要隐晦提醒一下,可是看大家的眼神有感觉没有摆错。 南荣锦举着筷子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第十七章 松鼠鳜鱼 这时,顾北辞像是看出了南荣锦的不安。 他抬起公筷给南荣锦夹了一块子松鼠鳜鱼,“来吃你心心念念的松鼠鳜鱼。” 南荣锦看着碗里的肉块,又看看那边不知和赵管家说什么,没有注意这边的顾怀天。 在桌子下面拉了拉顾北辞大腿的裤子,示意顾北辞靠耳过去。 顾北辞感受到大腿处传来的触感,看向南荣锦,看到他眼中的示意,好奇的靠近,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松鼠鳜鱼为什么是这样,鱼是看见了,松鼠在哪里?”南荣锦实在好奇,本来以他的礼仪,他不该如此‘莽撞’。 但在此生活许久,他对礼仪方面的克己复礼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 望着南荣锦因为好奇而晶亮的眼眸,顾北辞眼含笑意轻声和南荣锦解释起来。 “松鼠鳜鱼,又名松鼠桂鱼,是苏帮菜中色香味兼具的代表之作。 有个传说,说以前乾隆皇帝下江南,微服私访至苏州松鹤楼菜馆用膳。 里面的厨师为了讨好皇帝,特意琢磨出来的菜系。 菜是用鲤鱼出骨,在鱼肉上刻花纹,加调味稍腌后,拖上蛋黄糊,入热油锅嫩炸成熟后,浇上熬热的糖醋卤汁。 形状似鼠,外脆里嫩,酸甜可口,据说乾隆皇帝吃后特别满意,随后名扬苏州。” 顾北辞说完后南荣锦就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 看见南荣锦皱眉,顾北辞还以为南荣锦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正准备问一下不解之处。 结果南荣锦率先开口了,“你口中这个乾隆皇帝不是微服私访吗,为什么厨师会为了讨好他而做出这道菜?” 南荣锦不明白,微服私访不应该没有人知道吗? 为什么一个厨师会知道,这对皇帝自身的安全不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嘛,特别这个人还是一个厨师。 “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又没有做过皇帝。 而且都是传说了,传说成什么样我们也不能去编排,或许皇帝微服私访便是这般吧。” 南荣锦的话可把顾北辞问住了。 他也没有想到,明明是给南荣锦介绍菜系,怎么南荣锦的重点不在菜上,而是在这方面。 顾北辞寻思他也没有见过活着的皇帝。 他只见过书上记载的和电视剧里面放出来的,他又怎么会知道皇帝微服私访的真实状态时什么样的呢。 “那可能是那么这边的皇帝就是这样的吧。”南荣锦想了想说。 “那你们国家的微服私访是怎么样的?” 听见南荣锦那样说,顾北辞突然想起来,他虽然没有见过活着的皇帝,但他眼前这位可是一国太子啊! 放现在高低都是古董级别的了,俗称‘老古董’。 “我父皇微服私访的时候,除了他身边的老公公、龙影卫和我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而且在我父皇出访的时间,朝堂上依然会有我父皇的身影。 他出行期间不会被任何人知道,我父皇抓贪官一抓一个准。 但朝堂上那些臣子却不会听到任何消息,等他们听到风声后,我的父皇早就回来了,处罚也已经下发了。 那些人还没来及手忙脚乱藏匿证据人就在大牢里面了,……” 南荣锦讲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仿佛身体里面少年的灵魂活了起来,整个人显得精神奕奕。 眼底闪烁的是对他父皇的孺慕、崇拜以及怀念,也带着一丝复杂。 “那你父皇可真厉害。”顾北辞听着这些事情,感觉他好像走进了南荣锦的世界。 “厉害是厉害,无情也是无情。”南荣锦不知想起了什么,说完后就沉默了下来。 “看来皇家都逃不过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顾北辞感慨一句,看来古人诚不欺人。 南荣锦闻言,诧异一瞬,这又是从来不曾听闻的话语,“最是无情帝王家吗?形容得很贴切。” 南荣锦感觉现在的人真的很有趣,形容事物的语言也是很贴切、生动。 南荣锦低头笑了笑。 这时,看着两人不动筷子,却在那边嘀嘀咕咕的两人皱起了眉,“你们俩不好好吃饭,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小锦也不用不好意思,小钱罐,你也不要光顾着自己,给小锦夹点菜。” 顾怀天感觉自己比两个当事人还要着急他们的进度。 他既怕自己的孙子抛弃那个小孩,又怕自己的孙子太爱了,那个小孩不喜欢,最后自己的孙子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 他现在真的是想破头皮想要给他们制造相处的机会,又怕过犹不及,可愁死他了。 “爷爷!”顾北辞真的醉了,恨不能穿回小时候,打落自己手中的小钱罐! 南荣锦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都会想笑,但是嘲笑别人的名字是不礼貌的行为。 毕竟一个人的名字是他父母赐予的,不管如何都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 南荣锦忍住笑意看向一脸担忧的顾怀天,他觉得这个爷爷不错,以后他会对他好一点的。 “爷爷,他给我夹了菜的。” 南荣锦也端起碗给顾北辞解围,朝着顾怀天示意碗里面的松鼠鳜鱼。 “好好好,那赶紧吃饭吧,不要饿到肚子。”顾怀天这才舒展眉头。 南荣锦朝顾北辞道了一声谢,然后才夹起一块松鼠鳜鱼吃到嘴巴里面。 入口就让南荣锦眼前一亮,真的很好吃,入口酥脆酸甜,一点都不腻味,反而很爽口。 “感觉怎么样?” 顾北辞看着吃得文雅有礼的南荣锦问道。 “不错,很好吃!”南荣锦给出肯定回答,还跟着点了点头。 顾怀天看着吃得不错的南荣锦哈哈一笑,“好吃就多吃点,看你瘦的。” 瘦? 南荣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他瘦吗? “爷爷他和谁都说别人瘦,不过你确实有点瘦,可以多吃点。” 顾北辞被南荣锦端着碗,嘴里还嚼着菜,脸上却带着一点懵的情形可爱到了。 抬起公筷,给南荣锦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又夹了一筷子西兰花。 末了还说了一句,“荤素搭配,营养均衡。” 第十八章 挂念之物 “谢谢,我可以自己夹,你也吃饭吧。”南荣锦看着顾北辞夹过来的,连忙端起碗接住。 夹给他那么多,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吧,那你不要不好意思,想吃什么就自己夹,当在自己家一样。” 顾北辞看出南荣锦的不自在,怕他是不习惯别人给他夹菜,于是放下公筷,开始吃自己的饭。 而南荣锦怎么可能不习惯别人伺候呢,毕竟他前十九年都是被人伺候着长大的。 现在在这里,他知道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让顾北辞不吃饭的伺候他,他会过意不去的。 “嗯,我会自己夹的。” 此时,南荣锦眼神已经没有放在顾北辞身上了。 他夹起西兰花吃了一口,还不错,他好像也没有吃过这种菜。 吃着感觉还不错,于是又夹了两次,松鼠鳜鱼也夹了一次,其他的菜也就一个夹了三次,就没有再动过筷子了。 顾怀天看见这一幕,有点担忧的问:“小锦是觉得菜不合胃口吗?要不爷爷让管家伯伯再去上几道菜?” 南荣锦吃饭的动作一顿,朝着顾怀天笑笑,“爷爷,没有不合胃口,饭菜都很好吃的!” “那你怎么夹得那么少呢?”顾怀天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吃饭的。 他发现南荣锦吃饭特别的文雅,仿佛面前摆的不是普通的饭菜,而是笔墨纸砚的既视感。 让他有一种站在参加什么文学会的感觉。 “爷爷,南、小锦他的吃饭习惯就是这样的,因为小时候的经历过于……,所以,爷爷呢别问了。” 顾北辞连忙插话,他不能让南荣锦的身份暴露,那样对南荣锦不好。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爷爷,而是他有私心,他不想自己和南荣锦之间的独特性被破坏。 “噢,那什么不好意思,爷爷不知道,不说了,吃饭吃饭。 再爷爷这里可以放肆吃喝,爷爷不会说什么的,要吃饱饭,生活才会好好的!”顾怀天闻言顿时把怀疑抛掷脑后,心里只剩下心疼和愧疚。 南荣锦欲言又止,看看顾北辞,又看看顾怀天,算了,清官难断家务事。 一顿饭就在这种诡异又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后,顾怀天还想拉着南荣锦去下棋。 但顾北辞借口带南荣锦回去认认家,答应了晚上回来吃饭后带着南荣锦溜了。 ———— 顾北辞的别墅。 南荣锦坐在顾北辞书房的沙发上,看向明显有话要说的顾北辞。 顾北辞也不含糊,把福伯从泳池底部拿出来整理再托盘里面的东西端到南荣锦身前的桌上。 “这是福伯找到的东西,我想应该是你的,我们谁都没有动里面的东西。” 南荣锦看着托盘里面的剑、玉佩、紫玉发簪还有一个荷包,眼里闪过意外之色。 他没有想到,当时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居然都跟着过来了。 “是我的。”南荣锦说完拿起他的佩剑。 他还记得这把剑是他父皇在他十岁那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他父皇说此剑是由千年玄铁制成,削铁如泥。 剑身漆黑,中间又被嵌入了一条仿若丝线一般的金,给整个剑点缀上华贵,剑身和剑柄上都雕刻上了龙纹。 整体看去,这剑就像是一条能够随时腾空而起的黑金巨龙,异常霸气。 南荣锦第一次见这把剑就被深深吸引住了,虽然当时的剑都快要到他的胸口了。 但他依旧喜欢,吃饭睡觉都会带着。 这剑也是真的好,就像他父皇说的削铁如泥,杀人都是一剑封喉。 他很喜爱,日日夜夜都要把玩擦拭。 在这里醒过来那么久,夜里他偶尔还会失眠,,手里总要拿着什么东西才能睡着。 南荣锦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它了,没想到它又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在南荣锦拿起剑的时候,顾北辞也跟着看了过去。 看到剑的那一刻,他眼前一亮,是把好剑。 “好剑,看着就不错。”当然,顾北辞也没有吝啬他的夸奖。 “那是当然。”这还是南荣锦第一次如此夸奖一个事物。 可能男孩子对于这类东西的热情,顾北辞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我可以看看它吗?” “可以,不过要小心,开刃了。”南荣锦看着顾北辞眼底的炽热,仿若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知音。 南荣锦把剑递给顾北辞,顾北辞小心翼翼的接过。 “还挺重。” 顾北辞颠了颠剑。 “千年玄铁,当然没有那么轻。”南荣锦笑笑,语气里还有点小得意。 失而复得的喜悦,确实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 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以为只有自己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 “千年玄铁?!”顾北辞闻言,还是挺惊讶的。 现在百年的玄铁都难寻,何况千年玄铁,没想到有一天他手里握到了千年的! “对啊,这是我父皇送我的十岁生辰礼,听我母后说,我父皇在我刚满一岁时就在寻找了。 耗时七年终于寻得,又花了半年时间设计图纸,最后花费两年多时间打造,终于在我十岁那一年送到我的手上。” 南荣锦每每想到此,心中都是震撼的,这样算下来,这把剑真的是贯穿他的一生。 “原来如此,怪不得现在好剑难寻,每一把好剑都来之不易。”顾北辞弹了弹剑鞘,感慨良多。 “对啊。” “对了,这把剑有名字吗?”顾北辞想起,好像古今中外,听说过的剑都是有名的。 “此剑名龙吟,是我父皇赐名的,原因是剑出鞘时声似龙吟。”南荣锦像一个分享东西给好朋友的孩子,几乎是有问必答。 顾北辞轻轻把剑拔出剑鞘,“确实像。” 剑出鞘的时候,声音铮铮,好似尘封多年的珍宝,银光一闪而过。 顾北辞起身,挥了挥剑,剑尖划过桌上花瓶里的花枝,剑过花断,切口整整齐齐。 “当真是一把好剑,开刃也开得特别好。” “那当然,开刃还是我自己开的,在我十四岁那年,我把来暗杀我的十个死士杀了开的刃。” 南荣锦神色高傲,神情复杂的说出一番话。 “什么?!” 第十九章 内力暴露 闻言,顾北辞第一次在南荣锦面前表现出大惊失色这种情绪。 “杀人!你还杀人!”顾北辞表示他二十四年的社会好青年观受到了冲击!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南荣锦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语气中还有淡淡的疑惑。 他在自己的世界杀人怎么了,他又不是乱杀人? “没有问题吗?”顾北辞感觉自己快要碎了。 “没有啊,但我想你要清楚一件事情,我所说的那是我的世界。 而我过来那一天就是我的龙吟陪着我大杀四方,可惜我寡不敌众。”南荣锦说着,不由叹息,还是自己的武功不够高。 “哦,对啊,那是你的世界,那你过来那天,那天大杀四方,杀、杀了多少?” 顾北辞觉得他已经够镇定了,还能慢慢平静下来,用心平气和的语气跟南荣锦讲话。 “杀了多少已经记不得了,可能有百来个了吧。”南荣锦沉默一会儿说道。 毕竟那天他都已经杀倦了,不然也不会因为力竭而被逼下悬崖。 “你一个人杀了百来个,你是在开玩笑吗?”顾北辞看着在他眼里小胳膊小腿的南荣锦,非常的不可置信。 他感觉自从认识南荣锦后,他冷漠的霸总形象在OOC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孤从不言笑语。” 南荣锦说完,手里捡起的那朵被顾北辞削落的花朵,瞬间化为花汁残渣。 南荣锦有点生气顾北辞的质疑,不小心就用上了内力,手里的花就化了。 顾北辞书房里的花是类似玫瑰的月季,花朵娇艳,花汁鲜红,南荣锦的手又白净。 洁白如玉的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花汁,给人的视觉冲击特别明显。 画面徒生一种凌虐美,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被拉下了污浊的世间。 高雅两半,浮沉一生。 ~ “(⊙??⊙)” “?!” 看见这一幕的顾北辞差一点化为尖叫鸡! 连平日最爱的美景都没有注意到。 “你、你刚刚那是内力?”顾北辞感到不可置信。 “是的,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南荣锦抿唇,他是不是做错事了。 他也是看见顾北辞脸上的震惊才想起,顾北辞好像没有内力。 顾北辞:不是好像,是真的没有好嘛!!! 顾北辞假笑一下,“没有吓到。” 是快要吓死了好吗? 他现在回想当初在南荣锦面前的自己,记起南荣锦说要挖他眼睛的话语。 顿时遍体生寒,原来当时南荣锦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陈述事实! “你还好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南荣锦看着魂不守舍的顾北辞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顾北辞打断了。 “你先不要说话,我在思考!” 南荣锦瞬间不讲话了,手里拿着顾北辞刚刚还给他的龙吟,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顾北辞给他准备的丝巾,慢慢擦拭剑身。 顾北辞看着这人畜无害?的一幕,心中很不平静。 虽然他看见南荣锦后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唯独忽略了内力这一点。 不是,谁会想到小说里描写的是真的,古代人真的有内力! 还以为心中的南荣锦是个人生地不熟的软柿子。 但在一切实力面前,什么生存环境都只是纸老虎。 现在的南荣锦是个人形炸弹吧,毕竟刚刚那一手辣手摧花,感觉他可以一手捏爆自己的头! 想到这些,心中的警报也拉响了。 南荣锦的内力绝对不能暴露,否则他怕南荣锦会被人拉去研究。 不过这也要问问他们顾家同意不同意,而南荣锦也不是任人揉捏的人。 但是让南荣锦不暴露也是不可能,毕竟人家生活本就如此。 习惯早就养成,可不是轻易就能断掉的。 他也不想要南荣锦改变太多,那样南荣锦就不能称之为他了,而是一个没有自我的木偶。 据他的了解,南荣锦也不会做出太大改变就是了。 看来他还是要去找找记载,看看现代到底有没有人也拥有内力。 * 南荣锦心里也极不平静,怎么又一不小心暴露了,现在他的身体还没有好全。 刚刚动用了一点内力,现在心口还隐隐作痛,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都来不及运行内力调理。 要是顾北辞接受不了,把他赶出去,或者是去举报自己怎么办? 经过这段时间在网上的了解,好像出现什么怪异行为会被拉去解剖、研究。 ‘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不同寻常,虽远必诛’。 他可不想被那样对待,他也绝对不会任人宰割! 而很显然,这里的包容性似乎没有那么强。 当与人们行为不一致的人出现,人们虽然好奇,但更多的,却是敌意。 不一样就是原罪,哪管是如何。 人们富有同情心,也富有冷漠。 可以八方支援,也可袖手旁观。 显而易见,不管任何时代都不缺墙头草。 他也明白,没有钱在这个世界是生存不下去的。 而他现在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谋生手段! 南荣锦看似在擦剑,可脑海里想的也很多。 —— 顾北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告诉南荣锦不能暴露,或者暂时不能暴露,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要先派人去了解情况,才能做后续安排。 南荣锦看着顾北辞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也敛了神色。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顾北辞的情绪,时刻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反正他现在的生活也算是捡来的。 想到这些,南荣锦突然泄气,他有什么资格伤害顾北辞。 顾北辞不但救了他,还教他如何在这陌生的地方生存下去。 现在的生活也是顾北辞带给他的,他又有什么? 还是对救命恩人下手,他实在做不到。 看来,他父皇说的是对的,他没有为君者的干脆果断,他的优柔寡断是他帝王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南荣锦放弃了脑海里的任何想法,决定听天由命了。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思考这一切了。 就看看顾北辞怎么说吧。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顾北辞会那样说。 第二十章 多点信任 只听顾北辞说:“那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你不要轻易暴露,要暴露也要等我找到先例。”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去举报我吗?”南荣锦呆住了。 顾北辞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我为什么要去举报你? 你就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 要是我会去举报你,那你才来那天我就已经给你送进去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 顾北辞感觉南荣锦的想法莫名其妙,他已经知道南荣锦是个穿越的了。 现在只是惊讶于南荣锦的内力,一时没有接受而已,不知道南荣锦就这联想到哪里去了。 “我不会伤害你,请你多给我一点信任,好吗?” 顾北辞看向努力消化自己话意的南荣锦,走到他前面单膝跪地,双手也抓住了南荣锦的双臂,直直的看向南荣锦的眼睛,眼神带着一点祈求。 顾北辞也说不清心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现在心底特别希望南荣锦能够相信他。 他不希望南荣锦离他越来越远,他希望靠近南荣锦,靠近他,贴近他,信任他,不要推开他。 他现在快要渐渐摸不清楚自己的心了,明明当初的初衷不是因为南荣锦的独特而产生了好奇心吗? 而结婚也只是为了借口熄灭他爷爷和他爸爸妈妈想要让他去相亲的心思。 但现在心底好像不止有好奇和借口,还滋生了其他的情绪,但是那情绪到底是什么呢? 顾北辞抚上自己的心口,想不明白。 但是他觉得不重要,反正现在他和南荣锦已经绑在一起了。 早晚有一天他会弄清楚心底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股情绪到底是什么。 “好,那就给你一个机会,顾北辞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人。” 望着顾北辞真诚的脸色和眼底的祈求、期翼,南荣锦决定给顾北辞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因为他也是会渴望朋友的人呐。 “好,那以后有什么记得和我说,但……。”好人就算了,我顾北辞可不是什么好人。 “但什么?”南荣锦不解,顾北辞怎么经常说话说一半。 南荣锦真想和顾北辞说最近网络上流行的一个梗:谜语人滚出克! 顾北辞张张嘴,本来想说他还想要相互信任,可是想想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慢慢来吧,南荣锦也跑不了。 “没什么,就是想要告诉你,不要忘了晚上我们还要回老宅吃饭。” “知道了,我不会忘记,对了,这个在那么这里可以卖钱吗?”南荣锦刚刚发现他荷包里面的金叶子和金豆豆还在。 顾北辞放开南荣锦的一只手臂,又把南荣锦怼到自己眼前的手拉开。 这才看向南荣锦手里的东西,那是一片纯金的实心金叶子。 “这是黄金,金价还是可以的,你这一个应该可以卖个几千块钱。” 顾北辞把金叶子拿到手里掂量一下,给出自己的预估价。 “那这个就送你吧。”南荣锦看着顾北辞要把金叶子还给自己,就连忙说道。 看来这里金子虽然不是流通货币了,但是价值还是有的,不然他真的怀疑自己会活不下去。 自从他来到这里,自己的一切开销都是顾北辞付的,顾北辞还说那些对他来说都是小钱。 但是始终不是自己的,南荣锦还是觉得受之有愧。 “不用,你自己留着吧。” 顾北辞想的是,南荣锦怕是只有这一个了,而他可能也回不去了,还是应该留着一点旧物做做念想。 “送你就拿着,我还有。”说完,南荣锦把荷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装它们的托盘里面。 顾北辞只听见噼里啪啦的一阵清脆响声,就看见托盘里面堆了一小堆金灿灿。 细看那一小堆里面有和他手里这个一样的金叶子,还有胖乎乎的金豆豆,好像还有几个特别肚子肥胖的小金鱼! 接着又看见南荣锦从荷包夹层里面掏出一小碟纸张一样的东西。 他的想法就是这个荷包还是挺能装的。 “这些是?” “我出门盘缠,每一次我出门我的母后都会给我准备。”南荣锦回了顾北辞一句,又掏了掏荷包,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东西。 “出远门吗,准备这么多?”顾北辞疑惑,这些在古代应该够生活一个月了吧。 古代人:有没有可能单独那堆金子就够我们生活一年了。 “没有出远门,这次是我出宫去法华寺给我的母后祈福。” 想到这南荣锦就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拒绝母后多带人的要求,看看现在好了吧,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母后过得怎么样了,听闻自己的死讯会不会伤心过度,眼底闪过一丝黯淡。 唉,算了,不想了,想多了难受。 顾北辞在南荣锦说只是出宫的时候就去看那堆金叶子了,所以也没有看见南荣锦眼里的黯淡。 “你出个宫就带这么多?” “这多吗?” “也不多。”顾北辞本来想要告诉南荣锦,这真的很多了好吧。 可转念一想,一国太子,金枝玉叶,用这么点也不为过。 “是吧,可惜这些银票可能用不了了。”南荣锦看着眼前的一叠纸币叹气。 “用不了也没事,大不了就收藏起来,这是多大面额的银票?”顾北辞好奇,他还没有见过真的银票呢。 “十万两。”南荣锦翻了翻,看见钱的面值就告诉了顾北辞。 “多少,十万两!就出个门十万两,换算成现在的钱那可是四千五百万啊!” 顾北辞是震惊的, 他以为自己出远门一次花个千把万已经够多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要多。 而且南荣锦还拿了一小叠,怕是要接近亿了。 怪不得遭到的暗杀多,身上揣那么多钱,不被抢就怪了。 “那是因为有一次出门我走丢了,身上又没有带钱,被找到的时候都快要饿死了。 所以我母后才会在我出门的时候给我备一点钱,你出门难道不带钱?” 南荣锦现在还没有学会货币的换算和货币的价值,不明白顾北辞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那不是一点,是亿点,再说我出门也不带那么多。”顾北辞感觉自己的排场够大了,没想到现在遇到一个更大的。 但是,他快要安慰自己,人家一国太子,他这个全国小首富是比不过的! 但是更惊讶的还是南荣锦手中的最后一张,那居然是…… 第二十一章 壕无人性 那居然是一张顾北辞出来没有见过的金色纸张,“这是什么?” “金票。”南荣锦言简意赅。 “金票又是什么?”顾北辞感觉他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金票。 “差不多和银票一样,不过银票花的是银子,金票花的是金子。”南荣锦给顾北辞解释。 “噢噢,原来如此,那这金票又有多少?”顾北辞闻言也没有在意,毕竟到他这层次了,钱也只是一个数字了。 刚刚震惊的也只是南荣锦的出行豪横。 “还是十万两。”南荣锦也毫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出门带这些东西。 “哦,也是十万两……,什么!这相当于十万两黄金了吧!” 不怪顾北辞震惊,出个小远门,去寺庙祈福应该算小远门吧。 就这么一个小远门就带身上这么多钱,不是,谁家好人出门这么带钱的! 十万两黄金什么概念,兑换成现在的钱,那是四百亿,四百亿啊!!! 而且还有前面的一叠银票,还有荷包里那些南荣锦口中的‘零嘴’金叶子、金豆豆、小金鱼。 这些加起来,哪里是带点钱出门,这TM是带了一个小国库出门吧,他都没有这么奢侈的出门过! “倒差不差吧。”南荣锦客观的回答顾北辞。 “你们国家的国库真大。” 顾北辞以为南荣锦出行时用的国库银钱,不由得发出此感慨。 南荣锦听懂了顾北辞的言外之意,皱眉反驳,“国家国库是大,但与我无关,我每次出行的银钱都是我的母后给的。” “你母后那么有钱?!”顾北辞哑然。 他印象中的后妃不是不能干政,并且母家也不能太过于有钱、有权吗? “应该是说我母后的娘家有钱,我外祖家开国功臣还是世代皇商,家里面的人也很有做官和经商天赋。 像我大舅、三舅、表哥他们都入朝为官,我大舅官至镇国将军,三舅官至宰相,表哥官至礼部侍郎。 其他的舅舅姐姐就去各国、各地经商,几乎哪里都有他们的商户驻点。 甚至我大邑王朝的国库有一半是我外祖一家贡献的。 噢,对了,我外祖家在各国都掌握了一条金矿地脉、几条银矿脉和若干铜矿脉。” “……” 顾北辞第一次觉得自己穷。 “不是说官商永远不相通吗?而且去别的国家掌管了别人的矿脉资源,别的国家不会有意见吗?” 要不是面前的人是南荣锦,顾北辞会以为说这些的人在和他吹牛皮。 这些事情单独拎出来一件发生在一个家族都令人匪夷所思了,何况全部都聚集到一起,聚集到一家。 “可能是因为我外祖母是长公主,她也经商,并且很厉害。 还有我没有说的是我五舅,他是武林盟主,他武功特别厉害。 我也和他学过,有他在,一般没有人敢挑衅,就是小动作不断。 所以我经常遭遇刺杀,可以说是从小被暗杀到长大。” 南荣锦说起这些的时候都唏嘘不已,他感觉自己就是在承受无妄之灾,因为那些人欺软怕硬,而小小的他就是那个软。 “等等,你外祖母是长公主,你爷爷的妹妹,你妈妈的妈妈?!”不是,顾北辞表示听得目瞪口呆,他是间接吃了一个大瓜吗? 古代人这么开放的吗? “不是亲生的,我外祖母是被收养的。”南荣锦连忙解释,他想起来这个时代是很忌讳人伦的。 “噢噢,那还好。”顾北辞长舒一口气,他感觉不管碎什么,他的三观都不能碎。 “还有,你外祖家强大、厉害,为什么要暗杀你?” 顾北辞感觉很疑惑,表示应该去暗杀主事人吗?为什么要逮着南荣锦嚯嚯? “那是因为我上面只有一个长姐,我也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我从出生就被立为太子。 我在两边都属于比较小那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宠着我。 杀了我对于那些搞事情的人而言,会给我两边的亲人都造成伤害,而且他们伤害不了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南荣锦说着也有点心酸,其他人虽然也被刺杀,但没有他那么频繁。 “你知道吗,我几乎连喝水、吃饭、睡觉都在被刺杀,这么多年感觉都被刺杀习惯了!” 顾北辞听完,忍不住揉了揉南荣锦当然头顶,对南荣锦的心情有同情,也有复杂。 同情他的遭遇,复杂他的身份背景,这背景不管放在哪里都是王炸好嘛。 不管谁有这种背景,在哪里都能够横着走了吧。 不过听了这么多,怎么没有听到南荣锦父亲的任何信息,难道他父皇是靠他母后家才坐上的皇位? “辛苦了,那你父皇呢?” “我父皇也很厉害,现在国家三足鼎立的形式就是他促成的,他想要一统天下。 虽说是三足鼎立,那只是因为我父皇要养民兴兵。 而我父皇蚕食的网早已洒下,就静待时机收网了,可惜我看不见那场面了。 那一定是史书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好想亲眼看看。” 南荣锦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越说他越想回去,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他,属于他的他却回不去了。 顾北辞感觉这一刻的南荣锦像一阵虚无缥缈的风,就快要吹过他,飘向远方的时空。 他感觉勾得他的心也要跟着飘走了。 听着南荣锦的讲述,他突然也好想去南荣锦的时代,想要去看一看南荣锦看过的世界。 南荣锦看向顾北辞,这才惊觉,刚刚讲的太投入了,忘记了顾北辞还单膝跪在自己面前,手还抓着他的胳膊。 他拍拍顾北辞的手臂,“你快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顾北辞顺着南荣锦得力道起身坐到南荣锦得身边,“不成体统也没有办法,我脚麻了。” “你这样有点都不像一个霸总。”南荣锦眼含无语。 “哦,那你说霸总应该是什么样的?”顾北辞双手抱胸,一副聆听指教的模样。 “冷酷、无情,对一切事物漠不关心。” 南荣锦本来不想理顾北辞,但他看见了顾北辞眼底对自己的担忧。 可能顾北辞是怕他说着从前,怀念过去而伤感吧。 就顺着顾北辞的话接了下去,不过他的心情好像也平复了很多呢。 第二十二章 克制面 “霸总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顾北辞听到南荣锦对霸总的评价,给自己岌岌可危的霸总形象正名。 “小说里的霸总都是这样的。”南荣锦反驳。 “大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我正好是那个现实。”顾北辞才不承认他那破碎的形象。 “那你们这里的总裁都是你这样?”南荣锦好奇。 “不,千人千面。”顾北辞一脸严肃,仿佛在签什么大合同。 “哦,那你是什么面?”南荣锦总感觉顾北辞怪怪的。 顾北辞理了理领带,又转了转腕表,表情一本正经,“克制面。” 南荣锦:“???” 看南荣锦的脸色,顾北辞就知道他没有懂,所以他言简意赅:“希望他人面对我的时候能够自我克制。” “也就是,我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但在我面前就要遵守我的规则。” 顾北辞说这句话的时候,人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却没达眼底,语气还带着一丝玩味。 仿若高高在上的高位者,对于向自己趋之若鹜之人持有一种戏谑。 无情又冷漠,毫无怜悯之心。 看着如此陌生的顾北辞,南荣锦之惊讶一瞬,又恢复。 他觉得这才是顾北辞本来的模样,也没有过多的意外。 好像与这样的顾北辞相处反而更自在一些,南荣锦不禁莞尔,“你这样好像在强迫别人?” “有吗?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东西,何来强迫一说。” 顾北辞让南荣锦看到他的这一面,就是他决定向南荣锦发放信任的信号。 而他也发现,自从他露出这样的面目后,南荣锦与他的相处多了些放松。 他唇角微勾,目前看来,一切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好吧,你赢了,反正你说什么都有道理,对了,这些东西你先帮我处理一下吧。”南荣锦不想和顾北辞争辩了,顺嘴转移话题。 本来他也不是此间人士,对此间之事的见解自然是不如顾北辞。 有些事也不值得深究,多说也无益,废话太多也是恼人烦。 顾北辞张了张嘴,这发展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不过既然南荣锦不想深究,他多说也无益。 “好,我会帮你处理的。”顾北辞的眼神落在了南荣锦的东西上。 南荣锦顺手把银票、金票也递给了顾北辞,“那就麻烦你了,处理的钱你先给我,然后再算算近日来我花了多少钱。 整理一个账单记录一下,等我彻底落地于此,我会寻个活计,赚钱后一并还你。” 顾北辞刚接过南荣锦手里的一叠票票,紧接着就听南荣锦如此说。 “不用客气,咱俩可是合法的‘兄弟’,怎会计较这些,何况那些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些毛毛雨。” 顾北辞说的轻描淡写,他那么大的身家,也确实对这些不看重。 可南荣锦却不是这样想,“亲兄弟还要明算账,该占的便宜孤会占,但不该占的便宜,孤不会占一点。” 听到南荣锦的自称,顾北辞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因为根据他的观察,南荣锦认准一件事情,自己和他唱反调的时候,他就会自称孤。 那他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人了,“好好好,放心,我会专门找一个笔记本记着的。 不过你还没有完全融入,一切都要慢慢来,不要着急。” 反正一切都有他,就当家里孩子长大了,放他出去闯闯,总归他都会在身后支持。 ~ 顾北辞拿着手里的银票和金票,翻看一会儿,他的本意是还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如此久远又崭新的古董。 想要近距离欣赏一下,可是他怎么总感觉在哪里见过这种样子的花纹。 但由于南荣锦过来时掉入他的泳池,这些也跟着南荣锦被水泡到,上面的纹理有点模糊。 而他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本来想告诉南荣锦他的发现,但他又怕是自己看错了。 于是就作罢,不过他也不会把南荣锦的东西随便卖出去。 南荣锦让他处理掉,也没有说不准他买吧。 —— 白云微霞,斜阳低垂,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晚上。 白天谈完事情,南荣锦就回了顾北辞给他准备的房间,而顾北辞则留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 他住了这么几天院,公事堆积了许多。 顾北辞停下电脑键盘上的敲敲打打,抬手抚上隐隐作痛的额角。 此时的他没有任何的表情,西装外套早就被他脱了搭在办公椅上。 他就穿了一件白衬衫,笔直修长的腿搭在一起,腰背笔直,算感手杵在桌上,正揉着自己的额头。 脸上金丝眼镜的金链正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链头在眼镜圆框两旁,链尾隐入衬衫衣领的末端。 看着既清冷又入尘,中和浑身的凌厉气息,像一只收敛了气势蛰伏于此的猎豹。 看似无害,实则靠近就可能会被一击毙命。 顾北辞看了看表,保存电脑里面的东西后,摘下眼镜放回眼镜盒里面。 准备去洗一个澡,然后带南荣锦回去吃饭。 顾北辞是没有近视的,但是他每天都要在电脑面前处理事务,所以就配了一副防蓝光的眼镜。 在自己房间门口,顾北辞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步拐了一个弯,走到南荣锦的房门面前敲门。 “咚咚咚……” 顾北辞敲了三次,每一次敲完都会等上几秒钟,然后再接着敲。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南荣锦的房间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存在。 顾北辞疑惑的退后几步,左右看看,这就是他给南荣锦安排的房间。 那怎么会没有人呢,难道是南荣锦无聊下楼玩去了? 顾北辞想到这,拿出手机给福伯打了一个电话。 如果问为什么他不下楼去看看,他只想说手机不是摆设。 顾北辞可不是那种不会存电话号码的人,毕竟有些事情电话里就可以解决。 “嘟嘟嘟——” 电话接通,传来福伯的声音,“少爷,怎么了?” “南荣锦在楼下吗?” “不在,我一直在楼下,没有看见夫人下来过,您要找夫人吗?需不需要我去找?” “不用,我自己去看,还有不要当着他的面叫夫人,他害羞。”顾北辞恶趣味似的勾勾唇角。 福伯:好像有什么东西塞我嘴里了。 第二十三章 回家 挂断电话顾北辞又抬手敲南荣锦的房门。 等了一会没回应后,顾北辞尝试扭下门把手。 结果门一下就开了,迎接顾北辞的是满室的黑暗,里面也是静悄悄的。 顾北辞迟疑一瞬,打开了门边的灯。 暖黄的灯光亮起驱散了浓郁的暗色。 顾北辞跟随着灯光看去,在房间的外围看了一圈,还是没看见南荣锦。 顾北辞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走向内室门口,打开了门。 灯光跟着顾北辞的脚步进入了房间,驱散了门口的黑暗,也让顾北辞在黑暗中看见了床上模糊的凸起。 顾北辞在门口站定,然后才轻轻喊出声:“南荣锦?睡着了吗?” 不要问他为什么不上前喊,问就是害怕南荣锦的条件反射。 南荣锦听见有人叫他,迷迷糊糊的的醒了过来。 被子里传来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嗯,不小心睡着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南荣锦感觉不可置信,脑子瞬间清醒,他的警惕性什么时候这么低了。 顾北辞都走到床前叫他了,他才醒来。 难道他对顾北辞已经达到潜意识不警惕的地步了? 还是他对顾北辞产生了什么?不对,肯定是他的内伤还没有好,让他的警惕都下降了。 看来恢复自己的内力迫在眉睫,他要把一切无利于自己的因素都扼杀在根源。 “天刚黑没多久。” 顾北辞笑着看向床上动来动去的小鼓包,将就靠在了门框上。 南荣锦又在床上赖了几分钟,才舍得离开舒服的被窝,也是逃避刚刚他放松警惕的事实。 他先把双手放出来,才拉下焖在头上的被子,在床上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南荣锦睡觉喜欢焖被子,不焖被子就会睡不着。 “噗,哈哈哈。” 南荣锦还在床上放空自己的时候,顾北辞的笑声从门边传来。 南荣锦疑惑转头看向笑得弯腰,霸总形象全无的顾北辞,“你笑什么?” 顾北辞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南荣锦笑得越发放肆。 南荣锦见此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眼角,也没有眼屎啊。 所以顾北辞到底在笑什么? 而顾北辞笑也不能怪他,实在是南荣锦笑着的形象一时令人忍不住不笑。 因为南荣锦焖被子,然后他的头发又长的原因,头发和被子产生了静电。 现在的南荣锦就是炸毛的状态,还是炸的长毛! 又因为南荣锦的颜值,此刻,南荣锦的发型真的好像九十年代的杀马特小伙! 这才是顾北辞忍不住笑意的原因。 南荣锦捏了捏拳头,笑声一瞬就消失了。 …… 南荣锦好心情的站在浴室里面洗漱。 看着镜子里恢复一切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的拳脚功夫略好。 而顾北辞浴室镜子里则映出顾北辞微红的下巴。 这就不得不说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刚刚顾北辞一直笑又不说原因惹恼了南荣锦。 南荣锦把顾北辞按在床上收拾了一顿。 本来南荣锦只是想吓一吓顾北辞,谁知顾北辞的身手居然也不错。 于是玩闹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切磋’。 为什么说是单方面的呢? 那是因为顾北辞被南荣锦单方面按着‘切磋’。 后面因为顾北辞力竭,接不住这‘有来有往’的切磋,南荣锦才‘不小心’打到了顾北辞的下巴。 这场‘友好’的切磋也就此宣告结束。 毕竟他们晚上还要回老宅吃饭,也不好迟到不是。 ~ 顾北辞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按上下巴上的红痕,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使劲捻了捻。 面无表情,眼底仿若缀着深渊,看一眼就会被拉下无尽的黑暗,嘴里却发出痛呼,“嘶,下手真狠。” 红痕不断加深后,顾北辞才满意的收手。 —— 等他们弄好坐车上,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我们不会迟到吧?”南荣锦的手指无意识的把玩着自己垂落腰间的长发,语气有点担心。 毕竟是去见长辈,哪有小辈迟到的道理。 “放心吧,不会的,因为是我们去爷爷家,都是他家了,他永远不会迟到,我们也是。”顾北辞语气肯定,气定神闲。 南荣锦闻言一想这个理由好像有道理,也就不纠结了。 片头看向顾北辞,顾北辞的脸随着汽车的行驶,在黑暗中明明灭灭,他看不真切。 虽然晕车,但南荣锦还是忍住难受,继续艰难开口:“那你准备礼物了吗?” “什么礼物?”顾北辞睁开眼睛,回自己家吃饭带什么礼物? 结果目光就触及到南荣锦那及腰的长发,长发随着车子的移动和微风的轻抚,有一些正调皮的跃他腿上玩耍。 而发丝的主人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头发调皮的一幕,顾北辞偷偷摸了摸腿上的头发。 宠溺的笑了笑,对啊,他现在是有家属的人了,今天又是带自己的’媳妇‘回家吃饭的第一天。 想完后顾北辞对南荣锦说,“我没有准备。” 说完顾北辞敲敲前车座椅,对司机吩咐,“前面找一个商场。” “是,顾总。”司机尽职尽责的开着车,若不是有回应。 南荣锦都要觉得司机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不过顾北辞说突然皱起眉头,“你是不是晕车了,司机开慢点。” 南荣锦刚想说不用,但涌上心口的难受让他说不出口。 司机闻言放慢了速度,顾北辞也不管南荣锦如何,直接把人揽自己怀里。 “头靠我肩上,闭眼休息,等一下给你买点药,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 顾北辞态度强硬,又怕南荣锦拒绝,大胆上手捂住了南荣锦的嘴巴,同时揽紧了怀里的南荣锦。 南荣锦:…… 他也没有想说什么好吧,有必要捂他嘴巴吗? 南荣锦强硬拉下顾北辞捂自己嘴巴的手,不过没有挣开顾北辞的怀抱,他感觉靠顾北辞怀里难受好像缓解了些。 “我不讲话,别捂我嘴巴,难受。”南荣锦说完靠这个不错闭上了眼睛。 “哦,哦哦。” 顾北辞有点呆愣的举着自己捂南荣锦嘴巴的手,他的掌心仿佛还停留着刚刚柔软的感触。 这让他想起来上次那个意外的吻,他想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想到这,顾北辞陡然清醒,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 第二十四章 见‘儿媳妇’ 另外一边,顾家老宅客厅,突然被叫回家吃饭的一群人正围着顾怀天。 这群人分别是顾北辞的奶奶苏祁月,爸爸顾霆,妈妈黎青禾,大哥顾北城,大嫂宴晚秋,小弟黎言柒。 顾怀天打电话的时候语气特别严肃,生怕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大家都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结果回来就看见顾怀天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喝茶。 回来的人也只能安静坐在沙发上。 顾北辞的爸爸顾霆率先开口打破平静:“爸,你怎么突然想起叫我们回来吃饭,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怪顾霆冷漠,他们相处的模式历来如此。 而且顾怀天平时不都嫌他们太过吵闹,还以此为由把他们都赶出去住了,还说平时没事不要打扰他们。 所以,除了平时固定回老宅吃饭的日子,他们一般不会回来。 来得最多的就是顾北城,因为顾怀天想看孙子、孙女。 “没事就不能回来吃饭,我这里的饭是有毒……,咳咳,确实是有一件大事。” 顾怀天听到顾霆的话,刚想骂人,突然又想起自己说过平时没事不要回来打扰他,于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众人:没毒,但您为了不让我们经常来可能会下毒! 顾霆从顾怀天这生硬的话题转移中得到老爷子想要跳过话题的信息。 于是也给老爷子面子,顺着台阶询问:“哦,那爸想宣布什么大事?” 顾怀天看了众人一圈,众人也收起心思,竖起耳朵仔细听。 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顾怀天却又开始慢悠悠的喝茶。 众人:“……” 顾北辞的奶奶苏祁月生气的睨了顾怀天一眼,顾怀天瞬间收起得意的小表情,茶也不喝了。 立马正襟危坐,语气兴奋:“大事情就是小钱罐结婚啦!” 所有人:“?!!” 大家都震惊了,但震惊过后又平静下来了。 顾霆无语开口:“爸,骗人也要找个好的理由。” “就是就是,爷爷,我二哥知道你用他的终身大事骗我们吗?”顾北辞的弟弟黎言柒跟着顾霆附和。 他宁愿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他二哥会结婚! 苏祁月也不相信,她那个孙子成天不着调,怎么可能突然就结婚了,“老顾,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苏祁月不相信也是因为她没有遇见早上来吃饭的南荣锦他们。 因为今天周末,孙子们放假回家,小儿子也回来了,于是几个人跑出去玩了。 顾北辞的妈妈黎青禾倒是有点相信,一是她觉得公公不会在这件事上开玩笑,二是她想顾北辞结婚了。 据她了解的儿子,她非常怕他儿子找不到媳妇。 顾北辞的大嫂则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遇事不详时,沉默是最好的保护色。 顾北城跟随自家媳妇,保持沉默,对他来说没有亲眼看见的事情他不相信。 就算亲眼看见了,他也不会认为事情的绝对。 毕竟很多时候,你看见的有些事情,可能只是有人想让你看见的。 顾怀天见大家都不相信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没有骗人,也没有开玩笑。” “他们今天早上还回来吃饭了,我还看见他们的结婚证了!”顾怀天说完,安抚自己喝了一大杯茶。 看着刚刚质疑他的这群人,表情各异的消化他刚刚说的话,他的心情瞬间舒畅起来了。 虽然大家还是持怀疑态度,但到底是信了几分。 “哦,对了,待会他们还要回来吃饭,你们不要吓到人家,那小孩还是你们儿子骗来的。” 前面的消息还没有消化完,顾怀天看向顾霆和黎青禾又放出一个更炸裂的消息。 顾霆和黎青禾:“什么,骗来的!!!” 其他人惊讶的程度也是不遑多让,到底是什么天仙,顾北辞居然要用骗得手段才能得到?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得声音,隐隐约约还有顾北辞让人把车开进车库得声音。 顾怀天抚掌一笑,“正好他们也到了,现在就看看我前面到底有没有说谎,哼!” 众人也期待的看向门口,仔细看去,黎青禾眼底还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一直没有讲话的顾北城,眼底也有着好奇,他也想看看把他们家最难搞定的人搞定了的是什么样的人。 而黎言柒则是纯粹的颜控,他只想看看这个二嫂到底长得好看不好看。 这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大门缓缓打开,顾北辞和一个男孩沿着黑暗步入明亮的客厅。 没错,就是一个男孩,还是一个长发男孩! 但不管他的头发多长,那也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是一个男孩啊! 不是说带媳妇回家,怎么是个男孩? 难道顾北辞的媳妇在后面跟着? 但是都用上骗才得来的媳妇,会让人家走在后面吗? 那必然是不可能的,众人头一次默契的转头看向顾怀天。 顾怀天却老神在在,不看任何人,笑着迎上了顾北辞和那个男孩。 他们不知道在门口聊了什么? 那个男孩给顾怀天递了一个东西后,顾怀天乐得快要合不拢嘴了。 而南荣锦给顾怀天了一个小金鱼模样的金子,本来他都拿给顾北辞去处理了。 但后面想想还是给自己留了一点,一二十个的样子. 就放在裤包里,因为他怕遇到突发情况。 前面换衣服的时候,大多数都放在了他和顾北辞的家,不过身上还是带了几个。 就比如现在,顾怀天不要他们买的礼物,于是他就试探着给了顾怀天一个。 没想到他还挺喜欢的,南荣锦看着他的笑也挺高兴的。 就是他怎么感觉自从他们在门口开始,就有几股偷窥的视线来回在他身上。 他假装不经意的抬头,顺着偷窥的视线就看了过去。 就对上一群神色各异的人的目光,两边诧异的视线交会,又错开。 顾北辞也看见了客厅里的家人,看向顾怀天,语气略带无奈:“爷爷,你干脆昭告天下得了。” 顾怀天心虚的摸摸鼻子,今天下午他和顾北辞在书房还给顾北辞保证保守秘密。 结果他得意忘形,毕竟他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炫耀的心情使他忘记了承诺。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呢。 第二十五章 面对面 顾北辞看着目光躲闪的爷爷,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爷爷,我们是不是该进去了,还是你想带我和小锦在客厅门口吃晚饭?” 面对里面的灼热视线,顾北辞甚至还有心情调侃自己的爷爷。 “啊,小钱罐说得对,小锦走,我们进去坐下来聊。”说着,顾怀天拉着南荣锦的手,绕过顾北辞就走了进去。 顾北辞:“……” 他这么大个人是摆设吗? 顾怀天带着南荣锦向前走的时候,南荣锦无措的看了一眼顾北辞。 顾北辞认命的跟上,南荣锦看着顾北辞终于跟上来了,心里舒了一口气。 原谅他可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顾北辞的家人,因为他总感觉顾北辞的家人怪怪的。 今晚从他到这里开始,包括刚刚和那些人之间的对视,都给他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关系如此平等的交过朋友,还和朋友去家里面见他家里人。 因为身份,他每一次去朋友家,他们家里人都是恭恭敬敬的对待自己。 而现在他可算是快要感受一下不同的感觉了。 但怎么感觉和他设想的不一样,也和他看到的视频不一样? 在南荣锦思绪千转间,顾怀天已经带着他到了一家人面前。 看向正准备介绍的顾怀天,顾北辞轻轻挤开顾怀天,揽过南荣锦抢先开口:“这是南荣锦,我的……好兄弟!” 被挤开的顾怀天不高兴的瞪了顾北辞一眼,气呼呼的走到苏祁月身边坐下。 还略带委屈的看着苏祁月,可苏祁月此时的目光正在看着南荣锦。 余光根本没有分给顾怀天一丝,顾怀天的表演也就此中断。 顾怀天: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听到顾北辞的介绍,一群人神色各异,却也把走神的黎言柒拉回来了。 下一秒黎言柒一个箭步就冲向南荣锦,顾北辞眼尖的看见。 立马一脚给他踹开,他可不想自己带‘媳妇’回家的第一天,弟弟就被‘媳妇’条件反射踹进医院! 黎言柒当场就懵了,不,应该是全家人都懵了。 不过懵后又快速回神,这才对味嘛。 他们刚刚还以为顾北辞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而南荣锦都被顾北辞的操作小小的惊讶了一瞬。 不过好似想到什么,看了一眼顾北辞,眼底溢满笑意。 顾北辞看着这场面,瞬间头大了。 黎言柒可不怕顾北辞,立马开麦,“二哥,你干嘛踢我!” “条件反射。”顾北辞理直气壮。 黎言柒被顾北辞的话一噎,他这个二哥在有些事情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南荣锦是吧,你好,我是顾北辞的妈妈。”黎青禾上前打断黎言柒的施法,率先和南荣锦打招呼。 “阿姨,你好。”南荣锦闻声看向走上前的女人。 来人穿着一件修身旗袍,头发规矩的盘在脑后,看着四十岁左右,此时正面带笑意的看向他们。 随着她的介绍,其他人也挨个介绍起来。 面容和蔼的苏奶奶,看着有点严肃的顾北辞爸爸顾霆,温文尔雅的顾家大哥顾北城,看似不着调的小弟黎言柒,气质清雅的顾家大嫂宴晚秋。 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大家就落座闲聊起来。 聊天的内容大都是些家长里短,还有对南荣锦家庭背景的询问。 不过这些都被顾北辞一一给挡了回去。 惹得黎青禾都快要爆粗口了,但她从小的教养把心中努力告诉自己儿子是亲生的给压了下去。 但是越想越不得劲,还是开口说了顾北辞一句,“你得了,我是问小锦,又没有问你,你一天天搭什么话,平时也不见你如此话多!” 聊天过程中,大家跟着顾怀天他们喊南荣锦——小锦。 黎青禾说完,果然心里舒坦多了。 所以很多时候真的不能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因为退一步也可能自己越想越气,别人也会得寸进尺。 “我就代表他,我和他哪个回答都一样。” 顾北辞可不敢让南荣锦自己回答,就怕暴露身份。 南荣锦也不敢多回答,多说多错,毕竟他和顾北辞还没有对过口供。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顾北辞那里是什么身份背景。 黎青禾问言都不想说,她突然发现她还是喜欢顾北辞从前那个沉默寡言的样子。 现在的这个,说不过,真的说不过。 后面顾北辞又把前面带南荣锦去上户口编的,给顾家人编了一遍南荣锦的身世。 南荣锦在旁边听着,这次他能听懂好多了。 听着的同时,他也特别佩服顾北辞说瞎话的能力。 也不是他是当事人,他都为自己跌宕起伏的身世心疼了。 什么从小孤儿,生活在大森林,食不果腹,吃了上顿没下顿,又掉下悬崖,被他捡到。 还撞坏了脑子,记忆时好时坏? 他自己都快要听不下去了,顾家人也不是傻子。 但他们没有深究,因为他们知道,顾北辞这是不想说。 看着这个南荣锦在他心里的地位不低,他们也就没有过多追问,横竖顾北辞心里有底就行。 你要说他们怎么接受这么快,其实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开始听到顾北辞结婚时的不信,到半信半疑,再到接受,最后看到人的惊讶。 全家人一天晚上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最后,人是下车了,心和思绪还在飘。 看来今晚又是一些人的不眠夜了。 但这其中不包括黎言柒,他不顾顾北辞的冷眼,一直往南荣锦身边凑。 他进圈多年,见过多少美人,天然的、科技的,他感觉都抵不上南荣锦的一分。 南荣锦是他见过最美又不失英气的男人。 差点给他这个颜控勾成一个翘嘴。 黎青禾看着被顾北辞推开又往上凑的小儿子,简直没眼看。 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颜控,但是怎么就是没有眼力见,没看见顾北辞周身都快要结冰了吗? 不过看着二儿子黑脸的模样,别说好像还别有一番风味。 以后的生活恐怕是不会太无聊喽。 第二十六章 谎言暴露 吃完饭,大家一起去客厅的时候,南荣锦和顾北辞落后一步。 南荣锦看着前面的一群人,再看看顾北辞。 心里不由感慨:顾北辞一家人真的好高啊,目测就没有低于一米六的,怪不得顾北辞会是那么高。 后面顾怀天把顾霆、顾北城和顾北辞都叫去了书房,谈论事情去了。 黎言柒:我要举报,他们孤立我!!! ~ 顾北辞的大嫂宴晚秋因为要照顾因熟睡没有吃饭的孩子们,也先回了房间。 客厅霎时就剩下顾北辞的奶奶苏祁月,妈妈黎青禾,弟弟黎言柒和南荣锦。 气氛一时寂静,南荣锦不擅长社交,以前都是别人凑上来,他只需要应付、敷衍。 而顾北辞剩下的家人也不知道怎么和南荣锦交流,大家都是今天才见面的。 顾北辞在的时候还好说,顾北辞不在就不知道从哪里聊起来。 * 这个时候黎言柒可就派上用场了,在颜值面前,他可不管什么身份。 他眼巴巴的凑到南荣锦的身边,“二嫂,你好。” 本来苏祁月和黎青禾看见黎言柒凑上前,还有点高兴。 因为他们没有话聊,她们还怕南荣锦心里嫌她们怠慢。 可黎言柒才开口又是一个王炸! 惊得她们差点坐不稳掉下沙发,连脸上的笑意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黎言柒这个坑货,他前面是没有霆顾爷爷说的南荣锦是顾北辞骗来的吗? 她们正准备出声,南荣锦就率先开口,“你的称呼错了,你的大嫂上去了。” 南荣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黎言柒是要找上楼的宴晚秋。 “没有叫错,你不是和我二哥结婚了吗?那本来应该叫你二嫂啊!” 黎言柒心大,也没有反应过来,简直就是有问必答。 闻言,南荣锦的疑惑更深了,“你们这边兄弟之间结婚以后,对方家人要喊人嫂子吗?” 南荣锦的话问完,客厅一片死寂。 …… 黎言柒回神后立马反驳,他要扭正南荣锦的错位观念。 “什么兄弟需要结婚?结婚不是爱人之间的吗?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黎言柒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关息,他感觉他的耳朵受到了震惊。 需要阻止黎言柒继续说的苏祁月和黎青禾也再次被顾北辞骗人的理由震惊到了。 而她们不止震惊于顾北辞的胡扯,还震惊于南荣锦居然信了。 看来南荣锦掉下悬崖的事情或许是真的吧。 不然怎么可能会被这种拙劣的谎言骗到! 她们现在对南荣锦越发同情了。 而她们自然也就错过了阻拦黎言柒的时机,所以她们决定为顾北辞祈祷,祝他好运! 顾北辞:我真的谢谢你们,我就离开一会儿,就给我埋下一颗炸弹! ~ 南荣锦还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所以,结婚只存在于爱人之间,是吧?” “是啊,不过你为什么这样问,你不是和我二哥结婚了?” 黎言柒虽然疑惑,但是看着美人皱眉,他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果然,美人就是干什么都是美的! 苏祁月、黎青禾:简直没眼看。 但南荣锦现在已经没空关注这些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去办证的时候为啥会感觉那些人奇奇怪怪。 还有刚刚跟顾北辞回家,才见面的时候为什么大家会是那种表情。 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如此热情。 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根源就是顾北辞骗了他! 想到这,他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他讨厌欺骗。 这时缺根筋的黎言柒也发现了气氛的微妙,想到了什么,惊恐的闭上了嘴巴,还掩耳盗铃般用手捂住。 天呐,他好像泄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气氛焦灼之际,顾北辞他们正好谈完从楼上下来。 感觉到客厅氛围的凝滞,顾北辞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快步下楼。 * 顾北辞看向黎言柒,眼神仿佛在说:发生了什么? 黎言柒的头都快要摇成波浪鼓了,还特别心虚的避开了顾北辞的视线。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小命危矣! 他决定待会就让经纪人给自己找一个深山老林里的戏去拍一拍! 顾北辞看出黎言柒的躲避和心虚,又看向自己的母亲黎青禾。 黎青禾回了顾北辞一个心虚的笑,眼神里都是爱莫能助。 视线转动之间,顾北辞对上了南荣锦平静的眸子,顿时心里一突。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后悔了。 他刚刚就不应该把南荣锦和黎言柒放在同一个空间! 顾北辞咬牙切齿,看了黎言柒一眼,里面的意思很明显:你给我等着。 黎言柒见此,头低得更低了,脑子里都是:等一下立马跑得远远得!!! 顾北辞走到南荣锦得身边,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其他人或多或少也有点担忧,特别是说漏嘴的人。 南荣锦好整以暇,就那样平静的看着顾北辞。 顾北辞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今晚我们在老宅睡,就不回去了。” 南荣锦还是不说话,就那样看着顾北辞。 顾北辞终于败下阵来,放低声音:“等一下回房给你解释。” 说完拉起南荣锦,然后对着客厅里面的人说:“爷爷奶奶,爸妈,大哥,我先带小锦回房间了。” 围观的众人也理解的点点头,特别是黎言柒,他决定等顾北辞上楼后立马就逃。 顾北辞就带着南荣锦往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出黎言柒想要逃跑的心思,路过他的时候,顾北辞压低声音:“你最好跑快点,不要被我逮到。” 说完后又凉凉看了黎言柒一眼,然后带着南荣锦走了。 那一秒钟,黎言柒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按捺不住了。 天灵盖都快要被吓到自己打开了! 他看着顾北辞远去的背影,视线扫了一圈,结果所有人都整齐一致的避开他的视线。 并且各自找借口溜了,根本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跑得是那么快! 一瞬间,客厅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闭了闭眼,抖着手掏出手机,给一个备注‘皮皮虾’的人打了过去。 电话才接通,他尖锐的声音差点吓坏对面正在上厕所的人,“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七章 解释 电话那头的人被黎言柒那一嗓子嚎得差点尿手上! “我的祖宗,你又怎么了?!”王林,也就是黎言柒得经纪人看着还是被尿到的手,崩溃道。 “我惹到我二哥了,快给我找个深山老林!!!”黎言柒边说边跑到车库开自己的车。 “什么?!” “你惹到谁?顾北辞?” 本来尿到手上的事,已经让王林崩溃了,现在听到这句话,他感觉他快要碎了。 真是活爹,惹谁不好,去惹顾北辞。 “你干嘛去惹他,你是忘记当初你惹了他以后,咱俩被流放到非洲的那一个月吗?!!” “你难道忘记了咱俩吃了多少苦才回国的?” “苍天呐,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遇见爱搞事的你,和爱连坐的你哥!” 想当年他才签黎言柒的豪言壮志,到现在的安稳活着。 他的要求真的降低了好多,结果这活爹真的是嫌他命长! “不要说这些了,深山老林,快!!!”黎言柒感觉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知道了,别催了,再找了,再找了。” “……” ~ 和黎言柒那边的鸡飞狗跳不同,顾北辞的卧室里简直就是落针可闻。 “结婚,兄弟,不解释一下吗?还是沉默中会有答案?” 还是进来后就寻了个合适位置坐下的南荣锦先开了口。 顾北辞倒是也希望在沉默中能够有答案,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真实的。 “我……”顾北辞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南荣锦也不打断,还说:“不着急,慢慢想,慢慢编,有一晚上时间呢。” 顾北辞听懂了南荣锦话里的意思,就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要知道真相,实在不行可以不用睡。 “我是有苦衷的,你要相信我。”顾北辞感觉事情越发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看着面色冷漠的南荣锦,他的心底很慌,他害怕会丢掉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令他真正慌张的是他不知道那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有苦衷,相信,顾北辞,孤信了,但孤换来了什么?” 看着欲言又止的顾北辞,南荣锦替他开口。 “说不出来了?那孤就告诉你,孤的相信换来了你的欺骗。” “不是你自己请孤给你一个机会的吗?” 最后一句南荣锦声音小了下来,不知是在质问顾北辞,还是在反问当时答应他的自己。 “我承认,刚开始是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而骗了你,但是后面我就再也没有骗过你了!”顾北辞急忙辩解。 “而且,我请你相信我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告诉你结婚的这件事。 可是你也跟我一起经历了近来的一些事情,我根本没有寻到机会告诉你。” “不,你有机会的。”南荣锦定定的看着顾北辞。 “什么机会?”顾北辞迟疑了好久,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哪里有机会和南荣锦解释这件事情。 看着顾北辞的迟疑不是作假的神情,最终开口,“今天早上,在孤说孤的情况的时候,那难道不是一个时机吗? 况且,孤一直跟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是机会。” 越说,南荣锦那软下来的心又硬了起来,顾北辞惯会骗他。 “那不一样。”顾北辞的强迫症不允许他如此随意。 就算不得已要告诉,他也不会随意在路上或者是任何他认为不重要的场合。 “有什么不一样?”南荣锦倒是要看看顾北辞到底还要如何狡辩。 “谈论这种事情应该只有我们两个人,必须是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面,你我的身份和事情都经不起隔墙有耳。” 南荣锦听着顾北辞的解释,一方面觉得很有道理,一方面又怕自己再次受到欺骗。 看着南荣锦软下来的表情,顾北辞决定再接再厉。 对南荣锦继续说:“你想,我们两个,一个随时都有被拉去研究的风险,一个又因家族身份备受关注。 我们随便一点小事都可能被那些蹲在暗处的记者捕风捉影,那我们暴露的风险本就加大了?” “确实是这个道理。”经过顾北辞的一通分析,南荣锦再次被成功带歪,跟着顾北辞的节奏走。 他也懂这些弯弯绕绕,但现在他还没有完全融入现代,透彻了解现代的话语结构和生活方式。 他还不能把他所了解的弯弯绕绕和现代的弯弯绕绕联系起来。 南荣锦暂时放下了这件事,倒是他学习的心思愈发强烈了。 这种被玩弄在股掌间的感觉真的令人不爽。 “对吧,这些只是我善意的谎言,你不能直接否定一切。”顾北辞是知道什么叫顺着杠往上爬的。 “谎言就是谎言,为何要用善意来美化它。”南荣锦不想听如此歪理。 在他眼里,欺骗就是欺骗,欺骗不应该和好放在同一水平线上。 “但有时候,人们就是想要听善意的谎言,你以为他不知道那是谎言吗? 不,他们知道,而且那时谎言人们的眼中,不是谎言,而是希望。” 顾北辞说着这些的时候就像是在说自己一样,眼底闪烁着南荣锦看不透的郁色。 南荣锦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言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些言论似乎与他一直所学相悖。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一副处在纠结中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他们之间不止是思想之间的碰撞,也是时代的碰撞。 不能一时就融洽,但一定会融洽,现在只是时间问题,而他最多的也就是时间。 —— “老头子,今晚这事你怎么看?”顾怀天床上,快要睡的苏祁月还是想要听听顾怀天的想法。 “我能怎么看,只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情干预过多反而会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 我们已经老了,一只脚都已经迈进棺材板了,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 就让他们自己去闹吧,睡吧。”顾怀天轻轻拍着苏祁月的背,就像是在哄睡一般。 “说得也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睡觉睡觉。”苏祁月在顾怀天怀里闭上了眼睛。 而闭上眼的顾怀天则不似他自己说的那般洒脱。 他了解儿子,也了解孙子,…… 果不其然,顾北辞爸妈的房间,一场骂战即将上演。 第二十八章 争端 顾霆回到房间静坐好久,才从儿子带回来一个‘男媳妇’中回过神。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们分开。 他正想和自己的老婆说一下自己的想法,结果就看见黎青和正悠闲的坐在梳妆镜前敷面膜。 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且平常的画面,可顾霆的火气就是止不住的往上冒。 “你儿子都那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情敷面膜!” 黎青禾本来还没有从心情复杂中恢复过来,想要敷个面膜平静一下心情。 结果就被顾霆的语气弄得更不开心了。 她直接把面膜扯下来往顾霆身上丢,“哪样了,你就告诉我他哪样了!我为什么又不能敷面膜。” 本来顾霆说完人后就心虚了,结果想到黎青禾丢过来得面膜正好丢在他的脸上。 压下去的火气又被拉了上来:“还哪样?看看你教的儿子都成什么样了? 以前就不着边际,现在他居然还和一个男人结婚了,不觉得丢人吗?!” 听着顾霆尽说那些她不爱听的话,黎青禾的火气也上来了。 “什么叫我教的,儿子是我一个人的吗?既然嫌弃我教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不自己带着教? 再说他这样怎么了? 和男人结婚又怎么了? 大清早完了,你还在这发表大清的言论呢? 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呢你!”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和男人结婚就是不对! 我坚决不同意。” 顾霆这时终于清醒了一点,但话语里的中心意思还是相当明确。 “还你不是这个意思,你自己听听自己话里到底有没有这个意思!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你看看谁会理你。” 黎青禾快要被气死了,直接朝着顾霆翻了一个白眼,连自己的贵妇形象都不要了。 “那你呢,我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揪着不放,有意思吗?而且我是他爸,他敢不听!” 顾霆觉得自己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黎青禾还要追着不放,这不是纯纯的无理取闹嘛。 “呵,你的道歉我要不起! 对,就我揪着不放好了吧。 对对对,你是他爸你了不起。 确实没有一点意思,那你要离婚吗?” 黎青禾也是一时被气昏头了,突然就口不择言。 说完她也开始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脸去和顾霆道歉,实在是她被顾霆卡面的话气到了。 “黎青禾,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离婚这种话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吗?”顾霆被气到手都在发抖。 “我,对不起,我只是被气昏头了。”黎青禾的表情也不太好。 “哼,我也受不起你的道歉,就算是再气,也不会说你那种不知轻重的话。” “好好好,我说话不知轻重是吧?你不也不逞多让。”黎青禾本来软化下来的态度又直线飙升。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你为什么就是要带偏我的意思呢,今天晚上要讨论的是儿子结婚的问题!” 顾霆也是倔,就是揪着顾北辞和南荣锦之间的事情不放。 “管你什么意思,自己都管不好,还管人家,小时候你怎么不去管,现在管个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黎青禾觉得现在她和现在的顾霆是很难沟通下去了,他们都很不冷静。 想到这些黎青禾拿上自己的外套、包包和车钥匙,睡衣都不换就走了。 见此,顾霆慌了,连忙拉住黎青禾的手,“你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我们现在都不冷静,有什么还是等我们双方都冷静下来再说吧。” 黎青禾说完甩开顾霆的手就走了。 顾霆的手抬了又抬,终究是没有再次去抓黎青禾。 黎青禾去车库开了自己超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正准备睡下的顾怀天夫妻俩,还有还在思考的顾北辞他们,都被汽车声惊动。 夜晚果然最好隐藏踪迹,也最容易被发现踪迹。 夜晚会放大一切的静,也会放大一切的动! 顾北辞几步走到窗前,就看见远去的汽车尾巴。 好像有点眼熟,顾北辞还想仔细看看,但车子早就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南荣锦和顾北辞挨得近,自然也看到了顾北辞的动作。 他走上前看了一眼窗外,除了远处星星点点的路灯光芒,什么都没有。 “你刚刚看见了什么?”不得已,南荣锦只得问顾北辞。 “我也不确定,刚刚走掉的那辆车好像我妈妈的。”顾北辞已经好久没有和他们见面了,他有些不太确定。 “你妈妈为什么会在现在离开?”南荣锦不解,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顾北辞也不清楚,现在他才惊觉,他记忆里的爸爸妈妈形象好像特别模糊。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们的形象。 “咚咚咚——” 恰在这时,顾北辞的房门被人敲响。 顾北辞走出去开门,发现是赵管家,也确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不过还是询问一番,“赵伯,是有什么事吗?” “二少爷,夫人刚刚怒气冲冲的开车走了。”赵管家急得脸红脖子粗,汗水也不断从额头落下。 顾北辞闻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抿唇,“我妈妈走的时候说了什么没?” “说是出去静静,勿扰。”赵管家如实告知。 “那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顾北辞试探询问,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情。 他和他爸妈相处的时间好像没有多少,这次是他回国后第一次和他们见面吧。 “额,对不起,忘了二少爷才回家,我去找大少爷。”赵管家歉意一笑,他这个脑子啊。 “嗯。”顾北辞高冷的点点头,看赵管家走后就关上了门。 南荣锦见顾北辞回来,“怎么说?” “就是我妈妈走了,好像还生气了。”顾北辞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生气是因为我们吗?”南荣锦了然,果然,不是谁都可以接受自己的儿子收栾宠的。 呸,他才不是栾宠,要是也是顾北辞! 第二十九章 没人能把他和我分开 “肯定不是,就算是,他们不能管我什么。”顾北辞的话语凉薄,神情冷峻。 此刻的他给人感觉像是一头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狼,危险且孤独。 “那我们……” 南荣锦话还没有说完,又被折回来叫顾北辞的赵伯打断。 顾北辞打开门后看向再次出现的赵伯,“有事?” “二少爷,老爷子他们在书房等你。”赵伯看看顾北辞又看看南荣锦。 顾北辞脚步不经意挪了一下,遮住了赵伯看向南荣锦的视线。 赵伯:…… “知道了,你先过去。”顾北辞语气生冷。 “好的。”赵伯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二少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害怕。 说完转身走的健步如飞,和他平时一副颤颤巍巍的模样不沾一点边。 顾北辞和南荣锦说了一下情况就走了。 南荣锦把未说完的话咽下,决定先去洗漱,然后再接着梳理内力。 今天白天在顾北辞的别墅里面就梳理过一次。 后面因为床铺太软,不小心睡着了。 连顾北辞都走到了自己床前叫自己起床了,他才发现。 现在正好 他还可以运行一下睡前的功法,加快修复速度。 决定好后他就往卫生间走去,到洗漱台前,才想起自己的洗漱用具问题。 不过他看向台子的另外一边,那里放了一套新的。 于是他便拆开用了。 刷牙的时候还在想:顾北辞家的书房会议可真多啊! 以前他只需要去参加早朝,他父皇一天检查一次他的课业,就没了。 不过他也比较忙碌就是了。 毕竟每天不是学习东西就是在躲避暗杀,也挺不容易的。 但生活确实比较充实,他从刚开始的害怕暗杀,到后面还又心思去猜每一天的暗杀手段。 这怎么不算充实呢。 糟糕,想多了,刷牙的泡沫差一点掉南荣锦衣领上。 南荣锦赶紧弄好,又洗了个脸。 洗完脸抬头的时候发现身前的镜子被水汽弄了雾蒙蒙的。 连镜中的自己都模糊了起来,他还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是不是连镜子都在警告他这个外来人该模糊消失? 南荣锦就像是魔怔一样,呆呆的看着镜子,直到水汽散尽,他的脸在镜子里一点点清晰起来。 骤然间和镜子里的自己对上视线,眼角的泪痣是那样的刺目,南荣锦猛然清醒。 自己都在想些什么! 存在即合理,既来之则安之。 洗漱完毕,又看见旁边收纳柜里给自己嘴巴的浴袍,南荣锦便舒舒服服冲了个澡。 准备出浴室的时候,南荣锦发现自己的长发还在滴水,于是便没有继续往外走。 运用起自己的内力,不过一刻,头发连带着身上的水汽便干了。 而后南荣锦才轻抚着隐隐发痛的心口出了门。 出门后扫视一圈,不出所料,顾北辞还没有回来。 因为他们刚吃完晚饭,顾北辞也是被叫去书房,结果也是好久没有下来。 他也不管了,视线继续在房间中流转,寻找合适的位子打坐。 但他皱着眉头,眼睛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仔细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却无论怎么都无法找到一个让他满意的地方。 这个宽大明亮的房间里仿佛充满了各种限制和障碍,使得他难以找到一个理想的落脚点。 无论是桌子、椅子还是墙壁,似乎都不能满足他的需求。 南荣锦不禁感到一丝无奈和沮丧,心想:难道就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吗? 想着他的目光又转向了顾北辞黑色的大床上。 但他认为床是一个人比叫私密的空间,他不能随意打扰。 于是他走到了先前顾北辞站过的窗前,轻轻拉开一角窗帘。 然后他立马眼前一亮,只见窗哪里又一个飘窗,上面还铺着一层毛茸茸的飘窗毯。 还放了几个毛茸茸的抱枕。 这一看就不是顾北辞放的。 因为顾北辞的房间整体偏黑色,除了那些实木家具和地板,其他都是黑色的。 而飘窗这里的布置确实很温馨。 飘窗毯是白色的,抱枕却是有淡粉色,淡蓝色。 顾北辞应该是不会弄这些的,看着应该像是赵伯的手笔。 南荣锦盘腿坐上了飘窗,又把飘窗上的窗帘拉上了。 他怕一下没睡觉的人会看见他坐在这里,会吓到别人。 又把大窗帘拉开。 因为他怕待会儿他运行功法太过投入,而他对顾北辞好像又有点不设防,顾北辞回来会找不到他。 他的这些行为和动作自然而然,仿佛已经做过千万遍,但他并没有深想。 就像是对于顾北辞骗他这件事来说,他开始的生气过后,有得只剩淡漠。 似乎对于一件事情的热情和好奇只会有那么长时间。 做好一切,南荣锦盘腿坐上去,便开始运行起了自己的功法。 ~ 另外一边,前面才在书房论事的几个人又聚集在了一起。 在顾怀天的压力之下,顾霆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话语间还是着重突出他的重点——顾北辞不能和男人结婚。 “嗤。” 顾怀天听完顾霆的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一声冷嗤。 顺着声音看去,是进来坐下后就始终低着头的顾北辞。 感受到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顾北辞抬起了头。 目光如刀,直直看向顾霆,“你是站在什么角度说出这句话?” “我是你父亲!”顾霆感受到顾北辞的冷待,不由怒得大声吼出来。 结果就被顾怀天劈头一巴掌,“小声点,我们听得见,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非得用吼的。” 顾北辞没管顾霆的愤愤不平,继续开口:“呵呵,父亲啊,那你不是跟没有资格站在这个角度说这些。 是吧,生而不养,大可不教。 没人能把他和我分开,就算是你这个‘父亲’也不行。 你最好也不要在我背后去找他,我不喜欢,明白?” 顾北辞说完就没有再看顾霆一眼。 顾霆听着顾北辞的话,神情开始僵硬,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你,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顾北辞根本不回话,只是起身和顾怀天和他大哥道别。 离开的时候才看向顾霆:“记住,没有人能把他从我身边带走,你也不行。” 第三十章 要摸吗 顾北辞说完就走,再也没有看一眼因为他的话而瘫坐在椅子上的顾霆。 顾霆看着顾北辞的背影,喃喃自语:“他对我还是那么冷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和低落。 顾霆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顾北辞的身影,直到对方消失在书房门口,视线之外。 他叹了口气,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的眼前好像又浮现了那一小双带着仇视和冷漠的眸子,和那小小的破烂身体。 曾经,或许应该说是顾北辞五岁之前。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说亲密无间,但却比如今的陌生人一样好得多了。 如果当初…… 可惜没有如果,时间似乎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让他们的更加疏远。 毕竟从来都没有坦诚相待不是。 虽然血浓于水,可他们终究是离了心。 顾怀天看着这一幕,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顾北城看着父亲的模样,触动是有的,但他同样生不出欢喜。 跟顾北辞一样,他从小就没有生活在爸妈身边。 他是奶奶带,顾北辞是爷爷带。 奶奶醉心于经商,爷爷醉心于军、营。 他感觉他们一家就像是相互之间不太熟悉的陌生人。 除了公式化的打招呼,甚至都不住在同一屋檐下。 他当初以为这就是家,可直到小弟的出生。 他才发现原来父亲的怀抱原来也可以是软的,母亲的话语也可以柔得滴水。 在那以前,他总以为是不是父母不够相爱,不然他们为什么不像别人家的父母。 可自从有了小弟,他自己也长大以后。 他便再也不会想这些无用的东西了,因为伤害已经形成,说再多,想再多也无济于事。 裂缝已经形成,就算修补,它也不会再恢复原状。 该有的裂痕不会随时间消逝,而是会被无限加深。 还好,他不会让自己的孩子遭受这些。 想到这些,脑海里浮现刚刚看见的儿子和女儿的睡颜。 笑意涌上眼底,和顾怀天打完招呼,又对着顾霆礼貌点头。 后也随着顾北辞离去的方向离去。 顾霆感觉自己的心口又被插一刀,求助的看向顾怀天,“爸,他们……” 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被顾怀天打断了,“自己造成的,喊我爸也没有用。 我早就说过了,你应该多找找自身存在的问题。” “我没有问题。”听着顾怀天一如既往的说教,顾霆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错,他明明都是为了这个家! 顾怀天看着油盐不进的儿子,是真心累,转身挥挥手人孤霆走。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和顾霆讲话了。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世英明,却教出来一个倔驴儿子。 明明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 怎么年纪大了是比自己还要倔强,再说自己带在身边的孙子也不是这样的啊。 虽说孙子有点疯,但是他还是讲道理的。 顾霆看向拒绝沟通的父亲,手抬了又抬,最终还是放下了。 起身离开了书房,也没有再在老宅停留,开上自己的车走了,不知道去向了何方。 —— 顾北辞回到房间,确实如南荣锦预料那般先找南荣锦。 而南荣锦的位置也足够明显,顾北辞一眼就锁定了目标。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的坐姿,也没有走近,就坐在床上看着。 想要等南荣锦结束,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 看了看时间便决定去洗漱。 因为不知道南荣锦多久结束,便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 结果洗完准备穿上浴袍时,却把浴袍掉地上了。 看着提到眼前沾了些许水渍的浴袍,顾北辞嫌弃的皱起眉头。 抬手一丢,浴袍被精准投篮到了脏衣篓里。 他侧耳听了一下外面房间的动静,还是静悄悄的。 于是他裹了个浴巾就出门了。 却没想到刚打开房门就对上了南荣锦睁开的双眼。 南荣锦眼底精光一闪而过,这才看清顾北辞。 看清楚的一瞬间,他感觉他的眼睛亮了,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棒的身体。 他们那个时代是不能够随随便便暴露自己身体的。 不然就算污了清誉,古代的清誉可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女孩子。 所以南荣锦自然也不会见过什么。 现在他本想转开头,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的看着。 南荣锦在心底安慰自己,现在看这些是合法的,他就再看亿眼。 哇,那肌理明显的八块腹肌,线条清晰的人鱼线,带劲的倒三角,是真的不错啊! 他什么时候会练到那个程度。 虽然他经常习武,可是他的肌肉那些并不明显,南荣锦总觉得那样不威武霸气。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理想身材是哪种。 直到现在看见了顾北辞的,他心里都在惊叫,顾北辞=他的理想身材! 本来顾北辞还有点不自在,想要快速穿上衣服,可看着南荣锦直勾勾盯着自己腹肌的眸子。 那眼里都是羡慕和喜爱,看得他改主意了。 他优雅的抬起步子走向南荣锦。 仿佛他现在身穿高定设计正在国际上走秀,而不是在卧室,身上也不是只裹了一个浴巾。 南荣锦本来看得好好的,但却感觉顾北辞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也连带看见了顾北辞走动间露出的腿。 健康的小麦色的双腿,走动见腿上的肌肉清晰可见,也hi自己的理想型腿。 他怎么到现在才发现顾北辞的身材全部长在自己的理想上。 他可要好好问问顾北辞是怎么练的,他也想要那样的身材。 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顾北辞已经走到他面前站定。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顾北辞问到要不要摸摸腹肌这种话。 南荣锦仰头看向顾北辞,顾北辞看着呆呆的南荣锦不由好笑。 于是又重复了自己的话:“要不要摸摸看?” 说完,顾北辞不经意般看向自己露出的腹肌。 南荣锦感觉自己被蛊惑了,他的视线也跟着顾北辞移动,又落回自己眼馋的腹肌上。 语气小心翼翼还带些些激动:“可以吗?”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手却在顾北辞问出口的瞬间落到了那八块腹肌上面。 还来回移动着。 果然,手感是真不错,不愧是他看中的理想身材! 第三十一章 真会煞风景 虽然是顾北辞提出的摸腹肌,可南荣锦是不是摸得久了一点。 他感觉自己的腹部都有点火热了,连忙按住南荣锦毫无章法乱摸的手。 “咳,有没有摸够的?”顾北辞轻咳一声,他怕等一下会出丑。 谁敢想,他现在居然被南荣锦摸出了感觉。 是因为他还没有找过人吗,居然如此经不起挑逗! “不可以摸了吗?”南荣锦依依不舍的收手。 顾北辞真小气,好身材不是应该要懂得分享嘛,就像是好东西一样。 “也不是,就是该睡觉了。”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的不舍,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去床上再给你摸一会儿。” “真的!那就快去床上!”南荣锦的低落瞬间一扫而空,推着顾北辞往床边走去。 顾北辞被推得浴巾都差点掉了,他又一次见识了南荣锦的力气。 他连忙反手揽住南荣锦,停下了脚步,“等一下,你先听我说。” 看南荣锦依言停住,顾北辞赶紧开口:“我先去穿睡衣。” “为什么要穿,待会还要脱了,岂不是麻烦?”南荣锦不理解,现在这种光溜溜的不正好? 顾北辞:…… 南荣锦明白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吗?! 这些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的好吧。 看来以后去上班也要把南荣锦带在身边,不然他容易学不好的东西。 绝不是因为他不想南荣锦对别人说这种话,嗯,绝对不是! 顾北辞没有办法,只好就这样躺在了床上,躺在南荣锦身边。 南荣锦正准备下手,又被顾北辞阻止,“灯,还没有光灯。” 他的脸皮可没有那么厚,灯光下和南荣锦干这种事情。 南荣锦虽然觉得顾北辞很麻烦,可看着顾北辞藏在发下红艳欲滴的耳垂,还是起床关了灯。 黑暗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只有微弱的床头灯和月光透过窗户洒来,映照着他们模糊且精美的面庞。 南荣锦侧躺在顾北辞旁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北辞,语气期待,“我可以开始了吗?” 他的手也在蠢蠢欲动,只待顾北辞同意就立马出击,奔向自己的目标。 顾北辞还是第一次和南荣锦同床共枕,心情还有点新奇,但新奇不过几秒就被南荣锦的话打断。 顾北辞觉得现在的南荣锦给他一言难尽的感觉。 清冷、高贵、呆萌人格统统消散,色鬼人格格外的突出! “可以了。”顾北辞忍下羞涩,回应南荣锦。 南荣锦的手立马行动了起来,他发现这种看不见的时候,触觉好像格外的敏感。 他可以仔细感受手下肌肉的每一丝纹理,感受些许静脉的跳动。 呼吸声、心跳声、摩擦声其他可有可无的细微声。 这些合起来就像是在呼应他的手,共同演奏一曲世上绝无仅有的绝美乐章。 令人陶醉,舍不得破坏这份美。 可顾北辞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不听自己的使唤了。 起先,他还觉得难为情,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不能言而无信,便一直忍着。 可他现在感觉身体越来越奇怪了,他好像对南荣锦的抚摸产生了反应。 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反应。 甚至脑海里浮现的念头都是现在立刻翻身把南荣锦压在身下…… 而南荣锦完全不知道顾北辞心中所想。 还在爱抚着手下的腹肌,甚至还在脑海里幻想着长在自己身上该多好啊! 越想手下越是爱不释手,在腹肌各处流连。 时而手尖还会不小心擦过倒三角区域。 给顾北辞弄得既煎熬又兴奋,忍得眼眶都开始发红。 就在顾北辞快要坚持不住想要做点什么时,南荣锦突然开口:“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离婚?” “什么?”顾北辞所有的心思都被这兜头一句话浇灭。 “离婚啊,这不是你骗我结的,而且结婚时爱人之间才结的。 且不说你我都是男人,关键我们是兄弟也不相爱啊,那现在不是应该离婚吗?” 南荣锦表情冷淡,话中却有着疑惑与坚决,这些却有点不影响他放在顾北辞腹肌上的手。 顾北辞瞳孔一缩,话就脱口而出,语气还带上了了急切:“谁说我们不可以相爱!” 南荣锦听得皱着眉头,满头问号,他们相爱什么? 他可是要纳妃的,毕竟要是没有穿过来,他母后应该要给他找太子妃了。 喜欢男人,他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 可现在,他们却是如此阴差阳错的结了婚。 那发现问题后不是应该快刀斩乱麻,斩断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吗? 但顾北辞现在可不管南荣锦想什么,刚刚话一出口,顾北辞像是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继续说话。 “并且现在我们结婚可能已经被传出去了,你已经被打上了我的标签。 如果现在离婚,对你是最不利的,现代网友的嘴可是最不会饶人的!” “可是我们……”南荣锦本来想要反驳,可顾北辞才不会给他机会。 “没有可是,你不是说要去找工作,要还我钱,要在现代安家。 如果我们现在离了婚,这些你都实现不了,甚至你会没有住的地方,还会被不相干的人打扰。” 顾北辞说的话有点重,但也是事实,或许现实还会更加残酷。 “……,那你也会离开我吗?”南荣锦沉默一会,手下得动作也停了下来,认真想着顾北辞说的那些。 却奇怪于只想知道顾北辞是不是也会离开,他设想了离开顾北辞。 可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他心底浮现的不是淡漠,却是伤心和不舍。 “会,因为我们已经离婚的话,我没有理由再呆在你身边。” 顾北辞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可嘴上却说着毫不留情得话。 南荣锦听着顾北辞冷漠的话,手下不由抓紧了顾北辞的腰身,人也不自觉往顾北辞的方向挪了挪。 但他说不出来话,他不知道该有什么选择。 但心底的酸涩还在不断蔓延,他好讨厌这种感觉,却不知该怎么办。 他努力追寻自己脑海中的教导,但却没有一个与此情况重合。 而顾北辞看着南荣锦无意识靠近自己的小动作,他感觉这把稳了。 于是便开始了他的循循善诱…… 第三十二章 离婚? “我们可以先保持婚姻关系,这样一来,我可以逃避继续相亲,你可以给接下来的生活一个缓冲的时间。 等我们最后都站稳脚跟,寻到各自所爱,再一拍两散,即便是美哉?” 顾北辞感觉自己现在好像大灰狼在骗小红帽,可他说的也是事实。 至于心里想的是什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南荣锦半信半疑,“是吗?” 他现在很难相信顾北辞,他怕顾北辞又骗他。 “对,请你相信我,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骗你了!” 顾北辞感觉尝到了曾经的苦果,嘴巴里面是说不出的苦涩。 他现在恨不能在南荣锦面前指天发誓,但又怕南荣锦嫌他幼稚。 可如果顾北辞真的这样做了,南荣锦不仅不会觉得幼稚,反而还会觉得他心诚。 毕竟他们最重誓言,在他们眼中誓言或许已经成为了一种检验心诚的手段之一。 而南荣锦恰好还没有接触现代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我应该相信你吗?”南荣锦的一个反问,再次让顾北辞哑口无言。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虽然当初是我骗了你,可我不会永远骗人。 可以试着再相信我一次吗?”顾北辞古井无波的眼底荡起一丝丝名为真诚的涟漪。 都说眼睛能够一个人的心灵,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透很多。 看着顾北辞眼底的真诚,南荣锦决定再相信顾北辞一次。 当心底下定决定后,南荣锦惊觉,他好像有网友所说的‘恋爱脑’潜质。 还会自我cpu? 那个词叫什么来着,pua,对,就是pua,听说恋爱脑+pua=没救了? 南荣锦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想想都可怕,他肯定不会变成这种。 肯定是因为顾北辞是他在此间认识的第一个人。 他产生什么雏鸟情结了。 也不对啊,产生雏鸟情结是把顾北辞当爹了吗?! 震惊于自己脑海中产生的想法,南荣锦看顾北辞的眼神都带上了复杂。 顾北辞见南荣锦看着自己不说话就算了,眼神越来越奇怪。 他不可名状,下意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他凑近南荣锦,仔细看着南荣锦的眼睛。 他怕刚刚是因为房间太黑没有看清楚。 南荣锦看着突然凑近的顾北辞,抬手抵住顾北辞毫无一物的身体。 想说什么,却被手下的温度和胸肌吸引。 为什么顾北辞的胸肌手感好像也不错。 这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好像他们俩的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 两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各自往自己睡的地方退开一些。 安静的空间里,一点细微的声响也可以被放得很大。 急促的呼吸,紊乱的心跳,杂乱的大脑,阴差阳错的关系…… “咳咳,我就最后再相信你一次,你最好不要再骗我,不然后果……” 在寂静中,南荣锦轻咳一声,打破平静,语气带着威胁与平静。 “好,保证不会了。”虽然顾北辞也不明白自己现如今的种种行为是为何。 可心底就是有一个声音迫切自己这样,不然会后悔。 很多时候顾北辞都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如今取得的成功就有一部分直觉的功劳。 “嗯,看你表现,睡了,晚安。”南荣锦按着自己心口跳得有些快得心,转了一个方向闭上了眼睛。 “好,晚安。”顾北辞并没有转身,只是平躺着闭上眼。 两人似乎都在慢慢睡去,一切都那么和谐平静。 但那两道快慢不同的心跳,在空旷的房间交织着,宛如热恋,也彰显着夜似乎并没有平静。 …… 一夜无语,梦倒是格外香甜。 晨光熹微,天边拉出一丝金线,丝丝缕缕逐渐点亮了整个世界。 远处的山峦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仿佛世界万物正在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老宅花园树叶上、鲜花上也坠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 它们在光亮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颗璀璨的宝石。 树上鸟儿也在欢快地歌唱,似乎在欢迎新一天的到来。 微风轻拂,清新的空气和花草的香气在花园中飘浮,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而南荣锦也在这一刻收回了自己的所有动作,也平息了早晨睁眼时受到的冲击。 这还要从昨天晚上说起。 昨天晚上和顾北辞说完晚安后,南荣锦心里一直不平静。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身边顾北辞的狐疑都平稳了。 但他却睡意全无,心底没来由的烦躁。 好不容易睡着,早上又早早醒来,睁开眼,眼前就是顾北辞放大的俊颜。 他居然睡在顾北辞的怀中,而顾北辞则紧紧搂着南荣锦的腰。 而且都是男人,早上的状况也相同。 可他不能接受他们的那个挨着,挨着不算,顾北辞的还戳着他。 他动了一下,就看见顾北辞的睫毛微动,似有醒来的征兆。 于是听得手条件反射间,就点了顾北辞的睡穴。 顾北辞立马又睡瓷实了,南荣锦愣了一瞬,立马推开顾北辞。 洗漱完毕后时辰还早,又看到花园里的风景不错,便决定下去走走,就着练一下自己的拳法。 好久没练了,怕是都生疏了。 练下来感觉还不错,也没有生疏,甚至心中那股郁气都随着拳法消散。 果然,容易想太多就是因为功夫练的不够。 他就说自己最近的心思怎么如此的浮躁。 打完拳法又打了一套掌法,才准备回房间。 但才进门就遇到了准备出门的顾北城。 南荣锦动动插在兜里的手指,他现在双手插兜,手拿出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似乎是看出南荣锦的纠结,顾北城率先打招呼:“小锦,早上好,这是出去了吗?” 顾北城的声音低沉柔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和顾北辞偏冷调的声音不一样。 “额,大哥,早上好,出去锻炼。”南荣锦感觉有点尴尬,毕竟昨天才见面,不知道怎么相处。 “嗯嗯,那我先去公司了,再见。”顾北城低头笑笑,看出了南荣锦的窘迫。 其实会在这里遇到,他也惊讶,他同样不知如何与南荣锦相处。 “好,大哥再见!”听到顾北城这样说,南荣锦的语气都带上了一丝轻松。 说完脚步轻快的往楼上顾北辞房间走去。 还带上了一丝内力,走得飞快,几秒钟就不见了。 顾北城愣在原地,他有这么可怕吗??? 第三十三章 两小只 顾北城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神。 还有,南荣锦怎么可以跑得那么快? 他刚刚的速度真的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顾北城的视线之中。 这让顾北城感到十分惊讶和困惑,因为那速度实在是太快,简直超乎想象。 顾北城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神来。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 可能是南荣锦不熟悉自己,想走快点才离开得那么迅速。 肯定是这样。 顾北城自我猜测、肯定一番。 随即也不再多想,调整好心思,出门上班去了。 ~ 另外一边,南荣锦已经回到了房间。 而顾北辞还好好躺在床上‘熟睡’。 南荣锦后知后觉才想起,他好像还没有给顾北辞解睡穴! 顾北辞表示:终于想起他了! 南荣锦给顾北辞解完穴几分钟后,顾北辞才慢慢醒了过来。 “现在什么时候了?”醒过来的顾北辞看向床边看着自己的南荣锦问道。 “早上八点。” 南荣锦掏出兜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怎么会,我记得我平时的生物钟挺准的啊,怎么今天早上差了这么多?” 顾北辞觉得很奇怪,他也不是贪睡的人嘛。 雷打不动的生物钟居然在今天早上坏了。 “生物钟也有失效的时候。” 南荣锦虽然心虚,但还是一本正经的忽悠顾北辞。 “是吗?” 本来南荣锦不解释还好,可南荣锦这么一解释,顾北辞觉得更奇怪了。 可南荣锦有什么办法让自己熟睡不醒? 打自己? 或者是用针扎自己? 可顾北辞动了动身体,好像也没有哪里有什么问题啊? 还想问南荣锦,可南荣锦那表情看着也不像撒谎的样子。 南荣锦也没有接顾北辞的话,而是问了另外的事情。 “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我饿了。” 说完,南荣锦不经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他现在好容易饿,身体没有恢复,又在长身体的时候。 顾北辞听到这话,还想问南荣锦怎么自己没有去吃饭。 话到嘴边才想起,现在是在老宅,南荣锦肯定不自在。 于是立马起床,“等我一下,马上。” 可他忘记了自己没有穿睡衣,还有自己的小兄弟。 于是就那样直出出与南荣锦对上了。 南荣锦:“!!!” 顾北辞:“?!!” …… 等顾北辞收拾好,就立马带着南荣锦下了楼。 他不想再在他的房间里面多待一秒钟! 南荣锦也不逞多让,肯定是顾北辞的房间克他。 搞得他以后都不想和顾北辞睡一间房间了。 什么都可以不怕,就怕他克自己! 等回家要问问顾北辞的八字,他要算一下,到底相不相克。 别看南荣锦亦步亦趋的跟在顾北辞身后。 其实南荣锦的心思都快要想到宇宙守恒去了。 突然,腿上一重,拉回了南荣锦的思绪。 南荣锦低头一看,腿上挂上了两个像是年画娃娃一样小人。 还一左一右的抱着自己的大腿。 左边的稍大一点的是一个小女孩,雪玉一般的小人。 右边的稍小一点的是一个小男孩,像个小圣诞老人,鼻子红红的。 不知是不是哭过了? “你们是?”南荣锦看着小孩的目光带着疑惑。 两个小孩争先恐后的开口: “漂亮哥哥好,我是朔朔!” “漂亮哥哥好,我是宴纤凝,小名凝凝~” “你们好?”南荣锦一动不动,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孩相处啊! 还有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顾北辞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侄子和侄女正在扒拉南荣锦。 立马出声:“宴纤凝,顾风朔。” 两个小孩听到顾北辞的声音,立马放开南荣锦的腿。 面向顾北辞立正站好。 宴纤凝/顾风朔小手举过头顶敬礼,异口同声:“到~” 小奶音快要萌破天际~ 看着这一幕的南荣锦:“……” 这是要开始训练? 顾北辞拉起南荣锦的手向前走去。 还不忘对后面敬礼的两个小士兵说:“跟上。” 宴纤凝/顾风朔:“收到,长官。” 然后就真的像士兵一样踢正步跟上。 虽然踢的不伦不类就是了。 南荣锦看着歪歪扭扭的两小只,差点笑出声。 顾北辞牵着南荣锦的手,侧头告诉南荣锦孩子们的身份。 “他们两个是我大哥家的孩子,女孩五岁,叫宴纤凝。 男孩三岁,叫顾风朔。 一个和我大哥姓,一个和我大嫂姓。” 闻言,南荣锦明白,这两个就是昨天晚上顾北辞奶奶口中的孙孙。 “嗯嗯,知道了。”南荣锦对顾北辞点头,表示自己已知晓。 “他们一般周末都会回老宅,平时就上幼儿园。” 怕南荣锦不知道为什么小孩会出现在这里,顾北辞又多说一句。 “幼儿园是什么?”南荣锦好像还没有接触过这个词。 “相当于学堂。”顾北辞换了一个笼统的说法。 南荣锦沉思几秒,“噢噢,那他们上学多久了?” “大的那个两年,小的那个才去。” 顾北辞虽不明白南荣锦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如实回答。 听到答案,南荣锦愣了一下,凑近顾北辞悄悄问:“你们上学这么晚的吗?” “?” 顾北辞听了都被惊到了,三岁上学还晚? 怀着疑惑,顾北辞干脆直接问南荣锦,“那你们什么时候上学?” “我一岁半,其他人两岁。” 南荣锦回忆了一下当初苦哈哈的学习生活,生无可恋开口。 突然发现他好像羡慕这边的一切。 看看,现在都开始羡慕小孩子了。 “额,可能是有不同的人才培养方式。”顾北辞斟酌开口。 “可能是吧,不过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重。 也不敢任性,毕竟事关那么多黎民百姓。 而你们这边的小孩不用忧国忧民,所以这就是不同之处吧。”南荣锦的低沉情绪很快褪去。 “嗯。” ~ 吃完饭,宴纤凝和顾风朔亦步亦趋的跟在南荣锦身后。 南荣锦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像是两条小尾巴一样。 顾北辞看得眉头紧锁,“你们两个一直跟人后面干嘛呢?” 却没想到两个小孩居然口出惊人…… 第三十四章 幼稚 顾风朔小脸紧绷,语气略带羞涩,却大声又清晰:“我在守护我未来老婆大人!” 宴纤凝则满脸认真,“我看上他了,我的东西我要好好守着。” 两人话落,客厅里的顾怀天、苏祁月、宴晚秋都被逗笑了。 南荣锦错愕过后也笑了,原来小孩子这么可爱的吗? 用如此可爱的嘴脸,说着如此严肃正经的话。 唯有顾北辞听得脸色一黑,什么档次,来和自己抢! 南荣锦是他的,自己掉在他怀里,他亲手接住的。 如此铁的关系,绝不可能让人好吗? 可他还没有教训侄子侄女。 两小只倒是相互骂起来了。 原因是两个人都觉得南荣锦是自己的,绝不退让! 顾风朔扬着他的小奶音,倔强反驳宴纤凝:“漂亮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哼,才不是,漂亮哥哥是我的!”宴纤凝也不甘示弱,进行反击。 “是我哒~”顾风朔叫得声音都快破音了。 “明明是我的,你梅长高,漂亮锅锅不喜欢你。”宴纤凝急得差点咬字不清。 “……” 看两小孩都快急哭了,顾北辞悠悠开口:“你们去下辈子抢吧,这辈子已经是我的了。 哦不,下下辈子也是我的,你们抢不了了。” 顾北辞加入战场,两个小孩的火力立马对准顾北辞。 “胡说,二伯凶,不可能喜欢。”顾风朔到底是太小,有些话还不能说全。 但人家会总结重点啊。 “就是,就是,老师也说过,太凶的小朋友找不到老婆!”宴纤凝则是有理有据。 还会举例说明。 “我哪里凶,我说的是事实,反正是我的。 况且,我不是小朋友,我是大人。” 顾北辞藐视俯瞰两个小屁孩,“还有,没有人会喜欢小矮个。” 宴纤凝/顾风朔:“……” 看着顾北辞和两个小孩的互动,南荣锦感觉很新奇。 没想到顾北辞居然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两个小孩,南荣锦拉拉顾北辞的衣袖。 顾北辞立马会意,收起了他‘刻薄’的嘴脸。 继续拉着南荣锦的手说,“走,我带你去吃早餐。” 说完带着南荣锦往餐桌走去。 南荣锦看了一眼还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苏祁月。 “不叫你奶奶吗?” “不用担心,这个点奶奶早就吃了。” 顾北辞家人吃早餐没有一个等一个的说法,都是看每个人起的时间。 爷爷奶奶起得比他们早一个钟,不可能让老人家等他们。 他们起早了也是无事可做。 于是,从此他们便各吃各的,遇上了也可以一起吃。 听此,南荣锦便不再纠结,跟着顾北辞去吃饭。 说实话,他是真的饿了。 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两小只要气炸了。 内心只有一个想法:二伯真的是太阴险了! 他们哒哒哒的迈着小短腿跟在顾北辞他们身后。 见他们坐下用餐,还搬出自己的脚凳,踩着爬上了椅子。 结果才坐稳就听到了顾北辞的阴阳怪气:“哇哦,我坐上椅子可不需要踩脚凳哦~” 宴纤凝/顾风朔:真的好想一巴掌呼顾北辞脸上,这个二伯要不成了!!! 这一刻他们很想吵闹、哭泣,可自身的教养告诉他们,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而他们是成熟稳重的小孩,坚决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南荣锦左右看看一脸得意的顾北辞和小脸挂满愤怒的两小只。 感觉头都大了。 顾北辞在他那里的霸总形象已经碎了又碎,变成稀碎。 果然小说不能信。 他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小说打了个叉。 顾风朔看着走神的漂亮哥哥,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拿出自己的童趣公筷,给南荣锦的碗碟中夹了一个小笼包。 还特别豪气的开口:“哥哥,吃!管够!” 虽然两小只已经吃了早点,但这不影响他们的投喂大业。 宴纤凝见此,也不甘示弱,夹起一个蒸饺放南荣锦碗碟里面。 南荣锦看着碗中的吃食,心底一暖。 伸手挨个揉了两个小孩的头。 触感很好,毛茸茸的,好像他舅舅养的小狗。 想到这些,又多揉了几下。 两小只虽然感觉这种揉头的方式怪怪的,但还是笑得一脸开心。 顾北辞咬了咬后槽牙,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两人这么烦人。 听他们漂亮哥哥来,漂亮哥哥去的。 顾北辞的脸上绽放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 “他是我的老婆,你们不能叫他漂亮哥哥,要叫伯伯哦~” 积极的两小只闻言一愣,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们的二伯是真的不担心他们不会大哭嘛? 寒心,真正的寒心不是真正的大吵大闹! 早餐在顾北辞和两小只的‘斗智斗勇’中结束。 南荣锦舒了口气,他差点又被撑到了。 他感动于两小只对他的关心,对他们夹来的食物来者不拒。 他以为小孩子的劲头一下就过了,也不会一直夹。 结果两小只手都快要夹抽筋了,还在锲而不舍的把东西夹入他的碗碟中。 要不是他最后及时阻止,怕是一桌子各色早餐都要被两个小孩塞他肚子里。 当时见南荣锦拒绝,两小只还意犹未尽的询问了几遍。 确定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下自己的小公筷。 南荣锦立马把他们带离餐桌。 南荣锦才坐到沙发上,身边就陷下一块。 转头看到是顾北辞,又转回去,转到一半又看向顾北辞。 南荣锦语气疑惑,“你不用去上班吗?” 毕竟顾北城可是早就去了,现在怕是已经处理了好多事务了。 按理说顾北辞不应该这么闲啊? “不用去,有人处理,我才好,我要休息两天。”顾北辞意有所指,偷偷看了南荣锦一眼。 南荣锦立马会意顾北辞才好的说法,毕竟是被自己无意识打的。 “有人处理就好,可以多休息几天。” “嗯嗯。”顾北辞腻在南荣锦身边一个劲点头。 在公司处理一堆事务的工具人顾北城:谁又可怜我呢! 气氛正好,顾北辞正在想方设法想要以什么理由约南荣锦出去玩的时候。 他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不知电话那边的黎青禾说了什么。 顾北辞的电话一瞬间掉到了地上…… 第三十五章 中风 电话才掉地上,南荣锦就看向了面色难看的顾北辞,“怎么了?” 顾北辞捡起手机,看了看旁边笑盈盈看着他们的奶奶禾跑来跑去的两小只。 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在为难之际,苏祁月好笑般开口:“小钱罐,是不是有事,有事可以先离开。” 她以为是她和重孙、重孙女在这的原因,影响人小两口培养感情了。 说完就带着两个小孩走了,起初两个小孩还不愿意走。 后面苏祁月哄他们去后花园看小猫,然后才高兴的跟着苏祁月走了。 走前还不放心,跑到南荣锦身边告诉他天黑了记得回家,不然黑夜会让他找不到家。 南荣锦听着这些话,心底的触动深了些。 果然,小孩是世界上最纯粹的。 —— 车上,顾北辞才回答了南荣锦的问题,“刚刚我妈打电话说,顾、我爸住院了。” “啊,住院了,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南荣锦闻言有点惊讶。 虽然昨天晚上和顾北辞的爸爸顾霆的接触并不多,可他看着不是挺有活力的吗? 不仅把顾北辞的妈妈气走了,他自己也被气走了。 难道是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知道,刚刚送到医院就给我打电话了。”顾北辞拧眉,往医院一路疾驰。 “噢噢,那就先不要多想,好好开车,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南荣锦感觉车速或许快了那么一丢丢,他压下了喉间的酸意安慰顾北辞。 “嗯嗯。”顾北辞点头回应,车速也减低了很多。 还顺手给南荣锦递了几颗薄荷糖,“对不起,忘记了你晕车,先吃颗薄荷糖压一压。” 南荣锦接过,“没事,大事重要,我还能忍住,你可以快点。” “我不是医生,去得再快也没有作用,你靠着休息一会儿,路程也不远了。”顾北辞实话实说。 其实他对顾霆得感情真的很复杂,他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爸爸。 甚至刚刚听到顾霆进医院得消息,他有的不是担心,而是复杂。 “好。”南荣锦因为太晕了,也没有听出顾北辞语气中得复杂,甚至是对这件事情的淡漠。 还以为是顾北辞本身就是冷静使然,也就没有过多纠结 *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候顾霆还没有从急救室里面出来。 顾北辞便带着南荣锦到了急救室门口。 顾北城公司的路程离医院近,他此时也就在急诊室门口等着了。 看到顾北辞他们过来,向他们点了点头。 顾北辞看了他一眼后看向急救室,黎青禾在那直愣愣的盯着急救等,并未发现他们的到来。 顾北辞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样的事情他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 就带着南荣锦去椅子上坐下等着。 南荣锦这时才发现顾北辞和顾北城的不对劲。 他们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担忧他们的爸爸。 现在的顾北辞和顾北城两个人一个坐在他旁边,一个手插兜靠在墙上。 他们三个与那边焦急的黎青禾形成对比。 他们像什么呢? 对了,就像是几个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但不是他禾他们才见过几面,另外这几个不是一家人吗? 一家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呢? 南荣锦不理解,因为他也不知道普通人家的相处是怎样的。 但昨天晚上好像气氛也没有这样。 难道是因为老人家在? 南荣锦不理解,他没有说话,多说多错,于是便沉默的陪在顾北辞身边。 终于,急救室的灯熄了,顾霆被推了出来。 黎青禾像是被突然惊醒,立马上前拉住为首的医生,“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医生被拉得踉跄一下,很快被旁边的学生扶住,“这位患者家属不要激动,我的老师做了好久的手术,经不起这样拉扯。” 黎青禾悻悻松手,看清面前颤颤巍巍的医生,连忙道歉:“医生,对不起,我、我就是太着急了。” 医生平稳了呼吸,开口:“没事,患者家属跟过来,我和你们说一下患者的情况。” —— 医生办公室。 “什么,你说顾霆怎么了?”黎青禾听完医生的话,感觉天都要塌了。 医生能理解这种情况,他从医十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黎太太,您的丈夫中风了。”医生语气平稳,又对黎青禾说了一遍。 “怎么会,怎么会呢?他明明昨天禾今早都还好好的。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说着黎青禾都快要跪下去了。 被医生和顾北城拉了起来。 “不是我不救,我是救不了,中风本就棘手,我会努力救治,但……”医生说到这没有往下说。 而在场的人也不傻,自然明白。 黎青禾瞬间泪如雨下。 在顾北城扶着心力憔悴的黎青禾准备离开时,医生又补充一句:“对了,患者受不得刺激,这次中风就是刺激过度引起的,你们万万不可再刺激到他了。” 听完这话,本就摇摇欲坠的黎青禾瞬间晕了过去。 昏迷的那一刻,黎青禾脑中回放的都是她与顾霆昨晚和今早的争吵。 “妈!”黎青禾晕倒后,顾北城一把把黎青禾抱在怀中。 —— 看着病床上的顾霆,南荣锦感觉顾霆的嘴巴好像有点歪。 正想和顾北辞说说他的发现,结果病房门打开了。 又一张床被几个护士推进来,后面跟着满脸疲态的顾北城。 等护士说完注意事项出去后,南荣锦也明白了被推进来的人是黎青禾。 他刚刚在想这里不是vip病房,怎么还会有别的人进来? 顾北辞看着一左一右的病床,看向顾北城,“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他和南荣锦刚刚没有跟去,而是和顾霆进了病房,因为病房不能没家人照看病人。 顾北城按了按难受的太阳穴,把西装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解开,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医生说爸中风了,后面妈就晕倒了。” “中风?”顾北辞看向床上的顾霆,心情复杂。 南荣锦则了然,看来他刚刚没有看错,顾霆的嘴是真的歪了。 第三十六章 你想救他吗? 窗外的风好像很急切,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吹得小草低下了腰,吹得花儿丢掉了瓣。 而病房内却很静,静得能听见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和针水落下得滴答声。 顾北辞和顾北城各自坐在病房的单人沙发上,南荣锦艰难的和顾北辞挤一个沙发。 明明旁边还有一个沙发,顾北辞偏要拉着南荣锦挤一个。 美其名曰:冷~ 南荣锦认为顾北辞可能心里不好受,也就放任顾北辞。 顾北城只是当一个看客,毕竟人家你情我愿的事情,他也不想做什么坏人。 不过他和顾北辞最默契的就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告诉家里边的老人。 老人家年纪大了,本来这里就躺了两个了。 他们不想再添两个,这样不止身体承受不住,心理也承受不住。 期间,顾北辞的大嫂宴晚秋来过一次,来看看公公婆婆,就着给他们送饭。 但病床上的两人却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外面的风越发大了,好似要把医院吹上天。 不一会儿,天空黑了下来,而狂风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南荣锦和顾北辞去关窗,南荣锦看着阴沉的天空和狂风大作的外面,“要下雨了。” “应该还有一会吧。”顾北辞看着语气笃定的南荣锦,看看天。 “不,疾风黑天,雷电相伴,大雨将至。” 南荣锦刚刚说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震耳的雷声跟着响起,大点雨滴也跟着拍打在关好的窗户玻璃上。 一下就把窗外的风景模糊,给整个世界蒙上一层雨幕,让人看不清楚里面有些什么。 顾北辞都怀疑南荣锦是不是和老天有什么关系。 不然怎么南荣锦才说完就下雨了。 大雨的清凉把前面的闷热抚平,好似人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可滴答作响的雨滴却像警钟,时刻敲打着快要宁静的心房。 在又一阵电闪雷鸣后,黎青禾的床发出一点响动。 顾北辞禾顾北城立马上前查看。 黎青禾刚醒,脑子还有点懵,可看着面前的两个儿子,记忆瞬间回转。 她焦急的抓住离她最近的顾北城,“你们爸爸呢?!” 顾北城温柔拍拍抓住子的手,宽慰黎青禾:“爸爸暂时还没有醒,您不要激动,医生说您不能过于激动。” 黎青禾这才看清楚自己的状况,动了动自己昏沉的头,唇舌干涩的开口,“我怎么躺病床上?” “急火攻心,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打击过大而引起神经昏厥。”顾北城尽量说得小心,唯恐黎青禾激动。 黎青禾闻言,久久不语,其他三人也不好说什么,沉默陪伴。 直到顾霆醒来发出动静,黎青禾宛如大梦初醒。 动作突然,推开顾北辞和顾北城,跌跌撞撞跑到顾霆床前。 被推开的顾北辞和顾北城对视一眼,朝对方无奈的笑笑。 在自己和父亲之间,她会选择谁,他们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南荣锦看着跌跌撞撞跪倒在顾霆床前的黎青禾,上前扶起,又给她搬了一把椅子给她坐下。 做完这一切,南荣锦退到顾北辞身边,和他们一起充当背景板。 而从黎青禾禾顾霆说的只言片语之间,他们也大概了解了情况。 原来,昨天晚上黎青禾赌气就回了娘家。 顾霆在开完家庭会议后猜测一番,也去了黎青禾的娘家找她。 但黎青禾不见,还不给他开门,于是顾霆就在黎家别墅外待了一宿。 一宿没睡,早上两人因为那件事情又吵了起来。 顾霆熬夜加气急,竟然直接把自己气晕了过去。 ~ 南荣锦现在是愈发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让顾霆气成这样? 还把自己给气中风了,虽然不地道,可这里面的瓜真的很吸引人! 事实上,不止南荣锦好奇,顾北辞禾顾北城也挺好奇的。 雷声越发密集,闪电也舞得很欢,就像几人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心,不停在上蹿下跳。 还不等出个什么所以然,顾霆病床旁的仪器发出精锐的警报。 警报声、惊慌声和雷声夹杂在一起,像是催命的序章,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又一场兵荒马乱后,事情才逐渐平息,顾霆也抵不住针水的作用,再次沉沉睡去。 *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北辞能忍,可顾北城忍不住,最终还是问出口。 黎青禾看看顾北辞,又看看南荣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到这,南荣锦心里一突,这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顾北辞沉默着上前一步,把南荣锦往自己身后藏。 这举动明摆着告诉在场的人,南荣锦不能动。 可南荣锦轻轻推开顾北辞,看向黎青禾,“阿姨,说实话,叔叔这样是因为我吗?” “不可能,是我都不可能是因为你,你不要多想。”黎青禾还没有开口,顾北辞就否认并揽下了一切。 南荣锦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无法分辨这其中的对错。 所以他还想听听黎青禾怎么说。 黎青禾也不负众望,立马组织起语言,“其实,不能说怪哪一个,好像在场每个人都有错,又都没错。” 这和没说好像没有什么差别啊。 气氛又安静下去,没有一个人开口。 天边的电闪雷鸣却有消散之意,天空中落下的雨也跟着小了些许。 在寂静中黎青禾的话和天边的雷声一起炸开,又消散。 外面雨过天晴,空气正好,里面气氛一时凝重。 因为刚刚黎青禾说的是,“因为他不同意你和小锦结婚,外面之间产生了分歧,我就和他吵架,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南荣锦听完瞳孔一缩,想要听八卦的好奇心瞬间散尽。 他万万没想到瓜主是他自己! 都怪顾北辞,每一次自己怀疑的时候都是顾北辞一分析,就把正确答案排除了。 顾北辞低着头眼底一暗,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荣锦看着低头神色不明的顾北辞,抿抿唇。 心底升起酸涩,顾北辞是不是后悔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想到这个可能,他的心底就有点不安。 但他抓不住那不安到底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凑到顾北辞耳边说出了,“你想救他吗?” 第三十七章 残忍 顾北辞以为南荣锦说的是有没有联系更好的医生。 他头也不抬,继续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已经联系这方面的权威教授,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也是顾霆突然发病,而他们医院的专家团又恰逢国外学术交流会。 不然顾霆的医疗小组早就就位了。 现在人正在赶来的路上,刚刚收到消息,因为下雨,航班晚点。 刚刚才上飞机,那些人怕是要下午才可能会到。 “噢噢,那就好。”南荣锦发现顾北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但听顾北辞后面说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 午后的风总是清爽的,然而此刻却因气氛的紧张,连窗外雨过天晴后的青草香都显得格外浓烈了。 到教授紧张的原因是教授团回来了,正在给顾霆细致诊断。 众人都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呼吸声过重,影响的诊断结果。 而此时,正在诊治的人也就是中风方面的专家韩风。 他摘下了眼镜,擦了擦眼镜上的污点又重新戴上眼镜,才看向黎青禾她们。 黎青禾急忙上前几步,“韩教授,我丈夫怎么样了?” “初步检查,您丈夫的情况不太好,但请放心我们会尽力医治的……”说到这,韩风停顿一会才继续。 “不过,您应该也清楚,中风是不可能完全恢复的,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些,在场最激动的莫过于顾霆。 他刚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身上很麻。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手术打了麻药。 可过了好久,他发现听得身体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他还不能连贯讲话了。 除了模糊表情的话语,只会发出清晰的‘啊啊啊’。 并且,一张嘴就会流口水。 然后黎青禾就跑过来给他擦掉,他看着脸上挂着泪珠的老婆,就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好。 何况后面还来了很多医生围着他观察一通。 现在又从她们口中听到自己的病情,他感觉自己接受不了。 虽然他老了,可他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啊! 他拼命发出声音,“初,出去,啊、啊,不……” 可惜,他用尽了力气,才发出几个含混的话。 但黎青禾明白,她也不想丈夫如此狼狈的一面被人看见。 但没有办法,她的丈夫生病了,她无能为力,只能寻求帮助。 黎青禾擦干泪水,对韩风说道,“麻烦医生费心了,现在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吧。” “好的,夫人放心,那我们就先去制定治疗方案去了。”韩风说完,和顾北辞打了个招呼就带着人离开了。 顾北辞什么都没有说,但在手机上给韩风发消息:【尽全力医治,钱不是问题。】 还没有走远的韩风也秒回:【顾总,放心,我和我的团队会尽全力的!】 【嗯。】顾北辞就回了一个字。 韩风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收起手机继续向前走去。 ~ 这边,顾霆硬是让顾北辞上前。 顾北辞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霆。 他看着顾霆颤抖着手,努力想要抓住他的样子,心情复杂。 在顾霆的手落空两次后,顾北辞停顿了片刻,目光落在顾霆的眼上。 顾霆的眼神中交织着苦涩语与伤感,“词,辞……” 看着顾霆不抓住就要继续的倔强模样,顾北辞抬手让他抓住。 恰好这时顾北城给顾北辞推过来一个椅子,顾北辞也顺势坐下。 顾霆见拉住顾北辞了,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可没笑两秒,他又控制不住的流出口水。 这时他眼中的决绝更甚,他紧紧抓着顾北辞的手,“杀,我,死!” 顾霆话落,顾北辞心中一突,握紧拳头,手上青筋暴涨,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霆。 顾霆不管顾北辞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继续说,“哩,恨,恨……” 听到这,顾北辞看着顾霆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你只是淡出的不喜欢我,没想到,你对我如此残忍。” “没,不。”顾霆觉得自己的安排没有问题。 他只是想让儿子别在怨恨他了,而杀了他本就可以解决一切事情了吗? 顾北辞不想再听顾霆的狡辩,他抬手准备扳开顾霆的手指。 可顾霆不放,他怕放了,以后就再也抓不到儿子的手了,“不,不要。” 但顾北辞不看顾霆一眼,一根一根扳开顾霆的手指。 然后起身走了,顾霆往顾北辞走的方向耷拉着手,眼角流下了泪水。 仿佛又回到了昨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看着顾北辞离开。 ~ 顾北辞走的时候忘记了南荣锦,不过南荣锦直觉跟上了顾北辞。 南荣锦一直跟着顾北辞,顾北辞也没有走远,只是走到了楼下的小花园。 顾北辞寻了个凉亭,随意坐在木凳上,背靠着凉亭的柱子。 从口袋中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打开拿出一支点燃,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后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他很不好?” 雅致的打火机雀跃在顾北辞的指尖,他低垂着眼眸,声音沙哑。 南荣锦这是第一次看见顾北辞抽这个名为烟的东西。 他浅表的了解中,这个好像是对身体不好的。 “抽烟对身体不好。”南荣锦没有回答顾北辞的问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站在顾霆的角度,顾北辞好像挺残忍的。 站在顾北辞的角度,顾霆好像也不无辜。 南荣锦无法判断他们到底谁对谁错。 “身体不好也没有人在乎。”顾北辞随意说着,仿佛这些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可就算没有人爱自己,自己也要爱自己,如果自己都不爱自己,那该如何自处?”南荣锦看不得顾北辞如此。 在他眼里,顾北辞虽然时常不着调,可他也有着自己的人格魅力。 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贵气,他曾像灯塔一般照亮了南荣锦。 那时的他是如此的意气风发,而不是现在像一个迷途的羔羊,跌跌撞撞。 顾北辞闻言没有说什么,但心底却是微微一疼。 他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 他好像也比不记得了……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顾北辞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凉亭缝隙里开得正艳的花,声音里仿佛透出一丝悲伤。 第三十八章 过往 南荣锦上前两步坐在顾北辞身边,“愿闻其详。” 顾北辞轻笑一声,看着远处的星星点点,眼中的神色被回忆所覆盖。 “在我三岁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爱的……” 以前的事在顾北辞的回忆中,慢慢在南荣锦的脑海中铺展开来。 顾北辞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他们之间的故事大概属于先婚后爱。 而不幸的是顾北城,他是父母不相爱时,奔着家族继承人的身份生下来的。 顾北辞说幸运也不幸运,他诞生于父母刚要相爱,暧昧拉扯时。 他们的父母忙着如何恋爱,有时会想起他,但大多时候都会把他遗忘。 才有自我意识的顾北辞以为这就是爸爸妈妈的样子,因为他也没有见过其他爸爸妈妈是什么样。 他也乖乖和爷爷奶奶生活,还有一个不太亲近的哥哥。 虽然大多数都是自己在自娱自乐,和大哥哥说话十句换不来一句回应,可他依旧乐此不疲。 直到三岁之后去上幼儿园。 在那里,他看见了其他小孩的爸爸妈妈,也看见了他们和自己孩子之间是如何相处的。 他才明白,自己和爸爸妈妈之间的相处和别的小朋友是不一样的。 而且别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会在他们放学之后来接自己的孩子。 还会亲切的问着小孩在幼儿园的生活,心情,场面特别温馨,也令人羡慕。 要是从未得到,那也可以忍受。 可顾北辞的妈妈有一天突然来接顾北辞了,还会像其他小朋友的妈妈一样问他在幼儿园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也要拥有他羡慕的东西了。 可有时候,美好就如昙花一现,绝美到令人印象深刻,念念不忘。 * 那天才从幼儿园回家,他妈妈就把他和那个怎么都接近不了的大哥叫到一起。 摸着肚子,一脸幸福的告诉他们,他们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他永远记得那时妈妈脸上的笑容,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时他和大哥的手被合在一起,他感受到那只比自己略大一点的手有一瞬的僵硬。 然后他就被那小手放开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大哥说话。 他说:“弟弟妹妹吗,挺好的,妈妈,我还有作业没有做,我先走了。” 说完,顾北城头也不回就走了。 当时的顾北辞还太小,不明白是为什么。 不过小孩子嘛,奇怪一会儿就被未来的弟弟妹妹吸引了。 他围着黎青禾转来转去,还对着看不出什么的肚子奶呼呼的喊‘弟弟妹妹’。 ~ 之后黎青禾的肚子越来越大,可顾北辞却越来越沉默。 因为他发现爸爸妈妈好像更爱弟弟妹妹,他和大哥好像没有存在感一样。 他要是不出现在顾霆和黎青禾面前,他们永远想不起还有他这个儿子。 他很难过,他觉得弟弟妹妹还小,他不应该如此心胸狭窄。 可事情在有一天被激化,他说想要摸一下弟弟妹妹,结果他没有站稳,差点儿害得妈妈跌倒。 他爸爸刚刚下班回家,看见这一幕,不问青红皂白就说他想要害弟弟妹妹。 骂他一通后,就带着他妈妈去了医院。 而那个时候的黎青禾也根本就有想起自己的儿子才三、四岁,他也会害怕。 黎青禾眼含担忧的被顾霆带走,走的时候心里眼里也只有自己肚子的孩子。 没有看一眼站在原地一脸无措,泪水连珠的二儿子,和楼梯拐角漠视着一切的大儿子。 …… 那次顾北城第一次和顾北辞说话,却是那样寒凉,“我们的出生本就不是被爱,遇事永远都会是被抛弃的一方。” 顾北辞不明白,不爱为何要让自己出生,还要看着别人被爱? 可惜,顾北城说完话就走了,就算不走也不会告诉他答案。 因为顾北城自己也不知道呢。 那天检查下来,黎青禾连带肚子里的孩子当然是没有事了。 这时她终于想起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不过他们回家已经很晚了,也就没有去打扰。 而从那一天以后,顾北辞再也没有靠近过黎青禾。 那晚,黎青禾事没有去打扰顾北辞,可顾霆去了,他对顾北辞说以后不要再靠近黎青禾。 黎青禾和孩子要是出什么事情,他不会放过顾北辞。 顾北辞嘴里机械的回答着‘好’,心却是千疮百孔。 原来不被爱的感觉是那么疼的啊! ~ 但让顾北辞彻底对父母失望的事情是有一次他被绑架。 记得那时他五岁了,比起三岁时沉稳了很多。 那一次是他弟弟的两周岁生日宴。 对,他和弟弟相差两岁左右。 而那一天,顾霆的死对头不知钻了什么空子,把顾北辞绑架了。 因为其他两人,一个在父母的怀中,就没有被放下过,一个有着奶奶安排的保镖。 只有五岁的顾北辞,什么都没有,于是便被抓住了。 死对头想以顾北辞要挟顾霆,在三天后的竞标项目中输给自己。 但顾霆却是在儿子被绑架期间,不止不回应死对头,还带着黎青禾逛街。 给两岁的黎言柒买心怡的礼物。 —— 那个死对头当然生气,气急之下竟当起了畜生,对五岁的顾北辞施虐。 短短两天,顾北辞就被打得体无完肤,在竞标过后更甚。 因为当时顾霆赢得意气风发得嘴脸,早被死对头刻进了脑海深处。 就把顾北辞幻想成了顾霆,无情打骂。 顾北辞也在那个人得打骂声中明白了一切。 耳边大哥当初的话语也越发清晰,‘我们的出生本就不是被爱,遇事永远都会是被抛弃的一方’。 怪不得没有任何人来救自己。 顾北辞心如死灰,想就那样死了,死了或许就解脱了。 可他小小年纪,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他想,就算死也要带一个垫背的。 于是,在某次那个人凑近自己时,顾北辞狠狠的咬住那人的大动脉。 也是,那人情敌,认为奄奄一息的小孩没有什么值得防备的。 事发突然,顾北辞也狠,两人纠缠一会,那人竟然失血过多死了。 而这时,那几天没有一丝动静的大门也被打开。 打开门后,里面的场景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三十九章 似曾相识 映入眼帘的场景是: 躺在那个人身上,遍体鳞伤,身上几乎没有一丝好肉,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小孩。 他的气息是那样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看向他们的眼神却是冷冽得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小孩身下那不知死活的人…… 这一幕,不停的冲击着人们的眼睛和神经。 人们的眼前和脑海一片混乱,他们试图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但这却是一场难以形容的场景。 单方面的虐打,然后被绝地反击? 这场面也震惊了后面跟过来的顾怀天和顾霆。 顾怀天看着不成人样的孙子,又是心疼又是气。 心疼孙子,气自己的儿子。 他在此刻觉得顾霆简直是不配为父亲! 看看他干的这都是什么事。 他在宴会后救匆匆回了部队,那里还有点事情没有解决。 结果他回来面临的消息却是孙子失踪三天,无人寻找,还不打电话告诉他的情况。 苏祁月那个时候在国外谈生意,听到孙子失踪,生意都不要的跑回来了。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今天她也跟来了,那场面看得她眼前一黑。 顾霆回好好照顾孩子的承诺还在耳边,可眼前却是遍体鳞伤的孩子。 怎不教她痛心。 后面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去的医院,怎么回的家。 回家,顾怀天和苏祁月就把顾霆和黎青禾好好训斥一顿。 顾怀天还请出了家法,狠狠的打了顾霆一顿。 顾霆几天都下不了床,可这和医院里生死不明的顾北辞比起来好多了。 打完人,老两口又回了医院守着顾北辞。 ~ 趟床上的顾霆心里也不好受,他不知道那个人居然那么狠,居然对一个小孩下如此毒手。 他心底充满了愧疚,他想着等自己好了就去医院看顾北辞。 在顾霆看来,顾北辞平时的表现都很喜欢他们夫妻,他们去道歉应该会被原谅吧。 黎青禾心里边就像针扎一样,都是她的孩子,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她怎么会对顾北辞忽略至此。 虽然因为他是自己和顾霆不相爱时的结晶,自己平时与他相处都有一股别扭感。 可她怎么差点忘了那也是自己的孩子。 …… 顾北辞硬是睡了一个月才醒,醒来感觉浑身都疼。 可他没有哭,也没有出声,他躺在床上,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破布娃娃。 听到他醒来的消息,顾霆和黎青禾来了。 他们和顾北辞道歉,可顾北辞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空壳,不言不语,不看人。 愧疚的情绪在病房中不断蔓延开来,却沾染不了顾北辞一丝一毫。 心似局外人,身是红尘客。 ~ 经过医生诊断,顾北辞患上了自闭症,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最好不要接触过多的外界刺激。 后面顾怀天就不允许顾霆夫妻两到顾北辞眼前晃。 最后直接带着顾北辞出国疗养去了。 顾霆夫妻就这样淡出了顾北辞的脑海。 直到后面顾北辞回国,才有了接触,不过也只限于熟悉的陌生人。 顾北辞对他们的态度一律生人勿进,口头上的称呼也只是因为礼貌。 讲完这些,顾北辞停下了回忆,抿了抿干燥的嘴唇。 这时一瓶被拧开的水递到了顾北辞眼前。 顾北辞接过,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哪里来的水?” “出病房的时候顺的,你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南荣锦本来还因顺水有点不好意思。 可听完顾北辞的讲述,他突然又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没想到顾北辞小时候过得那么惨,但他没有同情顾北辞。 毕竟他小时候也没有比顾北辞好到哪里去,甚至更惨。 所以,他没有同情,也没有同理心。 虽然不了解顾北辞,可南荣锦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顾北辞不需要同情。 顾北辞听到南荣锦说自己一天没有喝水时,心下微动,捏紧了手中的矿泉水瓶。 嘴上却打趣道:“哟,咱们太子殿下也会顺东西啊。” 顾北辞看向南荣锦的眼睛时是带笑的,他没有在南荣锦的眼底看到他最恨的同情。 因为他不需要同情,就算深陷泥潭,他也会凭自己的实力逆风翻盘。 他从不需要靠同情得来的东西。 因为想要什么他终会靠自己得到,不管是何手段。 看来他和南荣锦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很合拍呢。 南荣锦无语的朝顾北辞翻了一个白眼,他算明白了,顾北辞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典型。 南荣锦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恨他们吗?如果恨,那我就……” 说到这南荣锦停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倒是顾北辞被勾起了好奇心,“如果我说恨你会如何?” 南荣锦抿唇,隔了几秒才开口,“那我就帮你杀了他们,可惜了……” 南荣锦是真的觉得可惜,这个时代不可随意杀人,他也不能通过此方式给自己的朋友出气。 顾北辞刚喝来润喉的水差点喷出来。 心中庆幸,早早就让南荣锦学习了法律。 但心中却是暖暖的,原来这就是有人站在自己身后的感觉。 当然,他爷爷那种不算。 顾怀天: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双标! “我也不知道对于他们我是什么心情。 说恨,他们好像并没有在我的心底留下什么。 说不恨,自己的心底又好像有什么怨气发泄不出来。” 顾北辞摇晃着手中的矿泉水瓶,仿佛手中端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 一套动作优雅又怪异,就像他的性格,单一又复杂,充满矛盾,又处处和谐。 南荣锦起身靠在顾北辞靠的柱子上,看向远方的星火,“可能是多年的执着,牵动着你心底的不甘吧。” “其实,我曾想过杀了他。”顾北辞虽然是笑着的,可眼底山东的疯狂却提醒着南荣锦,顾北辞不是在开玩笑。 “可你们这杀人犯法。” “我本可以不顾后果的,可……,后来想想不值得。”顾北辞不知想到什么,咽下了话。 南荣锦对顾北辞的话表示赞同。 “确实不值得,不能因为单一的恶意,拒绝美好的纯真。 也不能因为一时的黑暗,而否决长久的温暖。 纵然身陷淤泥,亦可心向光明。” 顾北辞听到最后一句话瞳孔一缩,猛地看向南荣锦。 同时脑袋传来一阵剧痛,这句话好像似曾相识。 第四十章 有病? “你怎么了?”南荣锦在顾北辞呼吸发生变换的一瞬间就立马蹲在顾北辞面前。 顾北辞双手扶着南荣锦的肩膀,手上因疼痛隐忍而青筋浮现,宛若游龙,“我的头突然很痛。” 顾北辞感觉自己的头好像要炸了,脑海中闪过什么,但他却没有抓住。 南荣锦想要给顾北辞把脉,可顾北辞紧紧抱住了他,他根本摸不到顾北辞的手。 这时顾北辞已经跪在了南荣锦面前,而南荣锦早已经被顾北辞扯入怀中。 他又不想挣开,因为害怕伤害到顾北辞。 只能一只手艰难的按上顾北辞的头,轻梳顾北辞的头发,想让顾北辞减缓疼痛。 另外一只手则轻抚顾北辞发抖的背,让顾北辞有个依靠。 而顾北辞在最初那阵疼痛过后,也缓和了好多。 特别是嗅着南荣锦颈边散发开来的青竹香。 这香味随着南荣锦手上的动作,不停的安抚着顾北辞因疼痛而跳动的神经。 顾北辞把头埋在南荣锦肩上,两个人就那样的姿势静静待了许久。 久到南荣锦听着顾北辞越发平稳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 但南荣锦知道顾北辞没有睡着。 南荣锦动了动肩膀,顾北辞立马抬起头,声音沙哑,仿若大病一场,“对不起,是不是把你肩膀靠酸了?” “那到没有,我是怕你情况不太好。”南荣锦毕竟是习武之人,这点事情根本不在话下。 他只是担心顾北辞,况且这地上也是真的凉,就怕顾北辞感染风寒。 “我没事,别担心。”顾北辞说着也放松了力道,但头又再次靠在南荣锦的肩上。 他突然不想起来了,难道是自己真的病了? 在顾北辞在那里怀疑自己的时候,南荣锦趁机抓住顾北辞的手给他把脉。 顾北辞被这动作拉了回来,埋在南荣锦颈间的头下传来闷闷的声音,“南荣医生,诊断出什么了?” 回应顾北辞的是一片寂静。 顾北辞心中疑惑,动了一下脑袋,一边脸靠着肩膀,一边脸朝向南荣锦,睁开一只眼看向南荣锦。 却见南荣锦皱着眉头,神色严肃,又重新给他把了一次脉。 顾北辞心下一咯噔,怎么这个神色,难不成他真的得了什么绝症? 脑瘫、脑癌、脑肿瘤、脑癫痫、脑残? 呸,什么脑残,他的脑子怕是刚刚疼出毛病了,怎么会想这些。 而引发顾北辞胡思乱想的罪魁祸首心思却不在把脉上。 刚刚顾北辞在他颈边讲话,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有些还调皮的顺着衣服滑到他的锁骨上。 气息扫得他的皮肤有点痒痒的,他的心好似被鹅毛扫过,勾起一股痒意。 从未有过陌生的情绪,让他的心中慌乱,好像有什么事情在脱离他的掌控。 南荣锦陷在自己的情绪中,顾北辞陷在南荣锦的情绪中。 看着南荣锦越来越难看的神色,顾北辞连他死后埋哪里都想好了。 直到好久不见顾北辞的柳空青过来汇报工作,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奇怪氛围和各自的畅想。 而再一次看见两人奇特相处的模样。 柳空青真的会谢,他真的服了这两人了。 在他们俩面前,柳空青时刻担忧自己的眼睛不保,小命不保。 毕竟知道太多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人才会更好的保守住秘密’。 —— 应南荣锦的要求,顾北辞开了一个vip病房,此刻他们三个围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面面相觑。 “你来干嘛?”顾北辞看向柳空青,打破平静。 柳空青:“……” 柳空青深吸一口气,脸上扬起假笑:“顾总,公司这边有一个重要文件需要您签字呢~” 顾北辞接过柳空青递过来的红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还顺便说了一句,“收起你的故作姿态,正常点。” 柳空青一秒收起假笑,恢复面无表情。 南荣锦这才面白,怪不得顾北辞那么会变脸,原来他的员工也会。 难道变脸也是顾北辞公司工作的一部分? 顾北辞看完文件,签完字后,把文件丢柳空青怀里。 柳空青习惯般接住,一脸平静,就像是重复过千万遍。 接着就听见顾北辞淡漠的声音传来,“你可以走了。” 柳空青:得,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话。 柳空青抱起文件,站起身,“好的,顾总,明天早上十点还有一个跨国会议。” “我生病了。”顾北辞动作一顿,语气风轻云淡。 “顾总,这个会议很要!”柳空青咬牙道。 “我生病了。”顾北辞八风不动。 柳空青:……有时候真的挺想报警的! 这时南荣锦疑惑的声音响起,“你什么时候生病了?” “我没有生病吗?”顾北辞语气迟疑。 “刚刚我很确定,现在突然不确定了。”南荣锦抿唇,再次拉起顾北辞的手把脉。 把完脉,南荣锦一言难尽的看着顾北辞。 脉象根本就没有问题,难道顾北辞是想要逃避工作? “你这是什么表情,有什么直接说,我可以承受。”顾北辞看南荣锦脸色怪异,还鼓励南荣锦。 南荣锦的脸色更复杂了,顾北辞的脑子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还是打击太大,顾北辞心底的潜意识让顾北辞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现在一直幻想自己有病? 南荣锦说不出想到这里心里是何感受,总之很难受就是了。 仿若心口堵了一块大石头。 “你没有问题,你身体很健康,没有病。”南荣锦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顾北辞,他希望顾北辞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我没病?”顾北辞懵了。 既然他没病,那刚刚和前面南荣锦给他把脉的时候怎么是那种表情。 “没病,你,你为什么总以为自己有病。”南荣锦实在是跟不上顾北辞的脑回路。 顾北辞:…… 他好像并没有总以为自己有病吧? 南荣锦是如何得出这样的结论的,他真的跟不上南荣锦的脑回路。 顾北辞话不多说,拿出手机,搜索一番,放在南荣锦眼前,“请看VCR。” 第四十一章 一起去公司 只见手机页面上是一个视频,视频上方还有一排标题:‘中医把脉时笑容突然消失是为哪般?’ 视频正在播放一位老中医为自己的学生把脉,刚开始还面带微笑。 结果没一会儿,笑容突然在脸上消失了。 视频最后是建议那学生去检查,结果真的查出来身体方面有疾病。 后面还接着播放了几个差不多的视频。 评论区还有几句热评: ‘中医一笑,生死难料,中医皱眉,白事准备!’ ‘不怕中医笑嘻嘻,就怕中医眉眼低。’ ‘把脉前,中医:嘻嘻。 把脉后,中医:不嘻嘻。’ 南荣锦:“少刷视频,我不是那样。” 顾北辞收起被推回来的手机,幽幽出声,“你的表情明明和他们一样。” 南荣锦:…… 柳空青看着再次旁若无人的两人,心中再次咆哮:能不能放我离开! 顾北辞不经意转头对上柳空青幽怨的小眼神,“你怎么还在,还有事?” “没有,顾总再见,南荣先生再见。”柳空青立马准备溜。 “等一下,去给我们买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顾北辞叫住离开的柳空青。 柳空青背影一僵,收回迈出去的欢快脚步,把文件放在桌上,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 顾北辞看着柳空青的背影,思索两秒,又道:“月底奖金翻倍。” 柳空青立马麻溜转身,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好嘞,顾总放心,今晚绝对给你俩安排得妥妥的。” 说完哼着小曲,踩着欢快的步子走了。 柳空青心里那个乐,翻倍的奖金什么概念,那时多得好几万呢! 打工人的天籁之音呢~ 南荣锦感觉柳助理好像才是那个技艺精湛的变脸大师,顾北辞就是和他学的吧。 ~ 小插曲很快过去,顾北辞已经陷入梦乡。 一天的疲惫也在这一刻得到缓解、消散。 而南荣锦却迟迟没睡着,他轻轻起身,站在床前,看着被月色笼罩的夜晚。 静静聆听着窗外的虫鸣,看着天上的残月发呆。 在他们那里,今晚是中秋。 而这里的月亮还没有那样圆润,还是如同弯弯的小船,悬挂天际。 夜越深越静,而南荣锦的脑海里却是那些花灯下的热闹喧嚣。 想着想着,眼前仿佛都是飞向天际的孔明灯,还有那第一次被递到他眼前的荷花河灯。 “殿下,发什么呆呢,放河灯去了。” “听说写下心愿塞在河灯里,对河神许愿,河神会帮人们实现呢。” “快走,好位置快要被抢完了!” 南荣锦抬起手去接那河灯,却触碰到了冰凉的温度。 南荣锦猛然回神,看着手下的玻璃窗,收回手覆手而立。 对着玻璃窗上映出的模糊轮廓微微一笑。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眼底的怀念被他掩埋。 清风抚上他的长发,拾起一丝青丝,划过眼角那熠熠生辉的泪痣。 却也显得他越发孤寂清冷,好似要与寂静的夜融为一体。 南荣锦抬手抚平被风吹乱的头发,却触到一处不平。 手一顿,把那处拉出来一看,南荣锦笑了。 那是一条被编得歪歪扭扭的小麻花辫,编到发中,用一颗镶嵌着红宝石的袖扣固定着。 似乎怎么甩都甩不掉,也不知道顾北辞是怎么把它固定在上面的。 这根小辫,如同顾北辞一般,强势扎根在自己身上。 一面告诉自己,孤立无援的境地,另一面又告诉自己,他与自己如影随形。 南荣锦喟叹一声,轻轻把头发抚向脑后,目光看向远处。 白露暖天,素月流天。 他轻轻闭上双眼,祭月祈福时间到了。 无法长跪祭坛,那就长久祈求吧。 一愿大邑国运昌盛。 二愿百姓安居乐业。 三愿父母、长姐康健。 四就愿顾北辞及他的世界永远和平美好吧。 南荣锦在心中默念几遍自己的祈愿,轻轻念出晦涩难懂的祈文。 然后,转身,走到顾北辞床前,轻轻触碰顾北辞的额头。 祭司说过,祈福后需接触被祈福之人。 虽然顾北辞的时代不信这些,可南荣锦却是信奉的。 当初要不是他是太子,国师都想收他为接班人。 南荣锦收回手强迫自己不去想着过往,压下心中的情绪,躺床上睡下。 在南荣锦睡下后,顾北辞眼皮下的眼珠微动,后又恢复平静。 就像是错觉。 微风吹过,吹动了长长的窗帘,轻纱曼舞,终究是无人欣赏。 —— “你要开会,为什么要把我带上?”南荣锦跟着顾北辞踏进他公司的大门,脸上满是不解。 “因为,因为你还要跟着我学习。”顾北辞义正言辞。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自己去哪里都想带着南荣锦。 他不想把南荣锦一个人放在医院,也不想把他放在家里。 “我自己也可以学习。”南荣锦感觉顾北辞又想骗他。 “不,你不可以。”顾北辞冷漠脸,寸步不让。 “为什么不可以?”南荣锦觉得自己一个人学习根本没有问题。 “因为你自己学习容易走歪路,如今网络环境复杂,你还不会分辨信息的好坏。”顾北辞理性分析。 南荣锦一听,好像也对,那还是跟着顾北辞吧。 于是南荣锦不说话了,施舍般看了顾北辞一眼,表示知道。 而顾北辞则爱死南荣锦这种漫不经心的模样。 心底有种隐秘的刺激感,在别人眼中傲慢的普通人,在自己眼中矜贵的小太子。 南荣锦不知顾北辞心中所想,不然高低得骂一句:神经! 但走进公司大门,南荣锦首先看向前台小姐姐,想要看看她是上面表情。 毕竟根据书上写的,一般这种时候,前台必定神色有异。 可南荣锦观察几秒,那个前台都是神色如常。 直到顾北辞把南荣锦得头扳回前路,微带气愤的声音响起,“好好看路。” 南荣锦余光看到了那个小姐姐瞬间明亮得眼睛和微翘的嘴角。 在顾北辞目光扫过去后,一秒回归原样。 南荣锦:他再一次怀疑‘变脸’是顾北辞公司员工的必修课。 第四十二章 公司 南荣锦跟在顾北辞身边,走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中,他俩与大楼里健步如飞的人形成对比。 这个大楼里,无论男女,都很忙碌,手上拿或夹着各色文件夹,穿梭在电梯和楼梯上。 南荣锦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忘和顾北辞这个总裁问好。 忍不住发出感慨,“你们公司看起来好忙啊。” “嗯,因为最近项目比较多,任务重。”顾北辞对着自己问好的员工点头,回答南荣锦的问题。 “项目多,可我看你怎么那么闲?”南荣锦看着顾北辞,神色疑惑。 顾北辞:“……,我也不闲,只是你没有看到。” “是吗?” “对,因为你真正忙的时候永远不会被人看到,而当你忙完想要休息的时候必然会被人撞见。” 顾北辞想起以前在国外学习,他特别刻苦努力的时候,他爷爷永远遇不上。 而当他学到累极了,想要休息的时候,总会被他爷爷遇见。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他爷爷还奇怪为什么他天天偷懒,还会有那么好的成绩? 这真是叫他百口莫辩。 幸好他爷爷因为觉得对自己有亏欠,从来不舍得打骂自己。 就是爱唠叨,他又最听不得唠叨。 “倒也是事实,我小时候习武,我努力练的时候,师傅遇不上,我闲的时候倒是次次被他遇上。 而他不讲武德,居然去父皇那告我的状,我因此每次都会被训很久。” 顾北辞的话让南荣锦想起了小时候的经历,不对,可以说是他人生十九年来的经历。 他过来之前,还被太傅抓到‘不好好学习’,然后又被拉到他父皇跟前‘听训’。 所以现在他也算是感同身受了。 说着也到了总裁专用的电梯前。 南荣锦跟在顾北辞身后进了电梯,电梯开始运行,南荣锦身体跟着失重感摇晃一下。 说实话,他还是不习惯,可能晕车的原因,他对电梯也是敬谢不敏! 他就奇怪了,明明自己用轻功‘飞’的时候也没有多大感觉啊! ~ 顾北辞的公司大楼里一共有参观电梯、员工电梯、清洁工电梯、贵宾电梯和总裁电梯,五种电梯。 毕竟顾氏集团总公司几万人呢,电梯不多,不进行分门别类的话,电梯的运转都成问题。 电梯停在大楼顶层,顾北辞办公室和秘书、助理办公室在一层楼上。 ‘叮’的一声,门开了。 南荣锦最先走出电梯,迎接他的是一排排面色好奇的脑袋,他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些人的神色。 那些人立马一脸冷漠,转头专注自己面前的电脑。 手指在键盘上乱飞,好似忙得分不出半分心思看别的。 南荣锦知道,肯定是因为顾北辞出电梯了。 一路走到顾北辞的办公室,南荣锦就看了一路的一秒变脸。 那些员工看见自己时,脸上有好奇、有惊讶、有惊艳、有复杂。 唯独看见顾北辞后,瞬间满脸漠色。 而此时的顾北辞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人,一点都不像前面认识的模样。 而且浑身就像散发着冷气一样,一脸的‘莫埃老子’。 …… 当他们进入顾北辞办公室后,顾北辞神色立马温和下来。 看着南荣锦还笑了一下,“累不累,那边有沙发,你可以去那边坐着看平板。” 说完顾北辞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平板,开机递给南荣锦,“模样密码,那些东西着上面也有下载,和你那个平板在差不多的位置。 你先坐着,我处理一下工作去开会,如果困了,那边休息室里有床。” 南荣锦顺着顾北辞的力道坐在沙发上,又看向顾北辞指的休息室。 “好的,你去忙吧。”南荣锦看着顾北辞办公桌上 现在南荣锦确定了,变脸就是顾北辞以及公司员工之间的共同技能。 南荣锦坐在沙发上,打开平板继续他的‘学习’之路。 当他聚精会神学习时,突然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他立马敛神看去,就看到呆立原地的柳空青。 “柳,助理,你要干嘛?” “啊,我给您端、端点水果和茶水。”柳空青说完,飞速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南荣锦前面的茶几上。 “那个,南荣先生,您慢用,我还有事,先走了。”柳空青语速极快,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仿佛身后有鬼追他一样。 南荣锦一头问号,他很吓人吗? ~ 柳空青才出去,就被一群人围住。 众人七嘴八舌,好似刚刚冷漠沉稳的人不是他们。 “柳助理,那个少年是谁?” “对啊,柳助理,他是谁啊?” “柳助理,他是老板老婆吗?” “柳助理……” “闭嘴,柳助理、柳助理,你们是复读机吗? 都很闲吗?是不是工作不够做,是的话,我不介意再分给你们一些。 想知道自己去问顾总去,我很忙。”柳空青说完就走。 他可不想再在那俩面前多晃荡。 他刚刚去送水果受到的惊吓还没有平复好吗! 让他想想,刚刚南荣锦看向他的是什么样的眼神? 对了,看他就像是在看死人,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好像只要他再向前一步,他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虽然南荣锦很快收起的眼底的杀气,可他还是被吓到了。 起初他还以为南荣锦是只被老板欺骗的小白兔呢。 哪曾想,人家是只会咬人的野狐狸,毕竟眼里那凶劲,看着也不像家养的。 听见柳助理的话,众人一拍而散。 讲个笑话,他们的工作不~够~多~ 而且谁敢去问冰块顾总,除非他们太热! 算了,好像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工位又恢复热火朝天的忙碌状态。 ~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在南荣锦看平板看得快要睡着的时候,顾北辞终于结束了他的跨国视频会议。 顾北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昏昏欲睡的南荣锦。 他本来想悄悄靠近南荣锦,想给南荣锦盖一个夏凉巾,免得他着凉。 可脚才跨出去一步就收回了,说实话,他害怕因南荣锦再进一次医院。 第四十三章 医院救人 南荣锦听见开门声时人就清醒了,听脚步时顾北辞回来了。 他就没有动,他想看看顾北辞会做什么。 结果顾北辞才往他这边走了一步就没有动静了。 好半晌,呼吸声忽高忽低。 南荣锦听着起起伏伏的呼吸声好奇。 于是便抬头看向顾北辞,只见顾北辞站在离自己三米远得地方。 略微低头,神色纠结,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南荣锦终究是忍不住压在心中的疑惑问出口:“顾北辞,你们公司的工作是不是包含变脸?” “哈?”顾北辞听得一头雾水,抬头看向神色认真的南荣锦。 什么工作包含变脸?变什么脸? 他不明白南荣锦在说什么? 看顾北辞疑惑不像做假的样子,南荣锦开口解释前面自己的猜想,“就是……” 顾北辞听完,满头黑线,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沉默许久,就在南荣锦以为他要解释的时候,顾北辞开口了,“你是不是饿了?” “我不饿。” 没有跟上顾北辞的话题转移,南荣锦还认真感受自己的肚子到底饿不饿。 “不,你饿了,走,我带你去吃饭。”顾北辞说完,拉起南荣锦的手就走。 “到你下班时间了?”南荣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吃饭就是顾北辞为转移话题找的借口。 顾北辞走得头也不回,说话理直气壮,“我是老板。” “我感觉你好任性。”南荣锦陈述自己感受到的事实。 顾北辞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的向前走去,“我有任性的资本。” 对此,南荣锦赞同的点点头,“确实,只要实力强大,想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顾北辞闻言诧异一瞬又觉得理应如此。 他和南荣锦在各自的世界都是站得比较高的那层人,所以思想方面有重合不冲突。 关键是有重合又有异,这才是让人上瘾的趣味所在。 重合让他们更近一步,有异可以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对彼此充满探索欲望。 身体契合,加上灵魂相惜,那才是绝妙。 “我带你去我们公司食堂,我感觉里面的菜色还不错。”顾北辞心情很好,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几分。 “好。”对南荣锦来说,在哪里吃都无所谓,只要好吃。 他俩的旁若无人,使去公司食堂的路上留下了许多‘人形石雕’。 其实顾北辞刚刚没有告诉南荣锦,现在差不多是吃饭的时候了。 顾北辞的公司虽然规定十二点下班,可只要提前完成工作,就可以早几分钟下班吃饭。 而顾北辞十点开会,开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又磨蹭一会儿,现在也差不多接近十二点了。 所以去食堂的路上人多也不觉得奇怪。 顾北辞的公司大楼共32层,光食堂就有三层,分别是25层,15层,5层。 都是为了方便公司员工,不用跑来跑去。 闻到前方传来的香味,南荣锦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要被勾出来了。 他加快了脚步,表情还有点小雀跃,顾北辞见此,装作没有发现,也加快了脚步。 心里想着给南荣锦推荐的菜系,顾北辞勾唇一笑,他想看南荣锦吃到美味时的表情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们的脚才跨进食堂门口,顾北辞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顾北辞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淡漠,“妈妈,怎么了?” 黎青禾听到声音就哭了出来,“北辞,你爸,你爸他闹自杀。” “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顾北辞皱眉,黎青禾哭得他心焦。 “现在正在抢救。” “别哭了,我马上过来。”顾北辞说完,不等黎青禾说话就挂了电话。 南荣锦听力好,电话又离他近,他都听到了,“我陪你去。” ~ 车窗外,阳光正好,可车内得氛围却像是阴天。 顾北辞心累的靠在车上。 南荣锦忍着难受,握住顾北辞冰凉的手,“一切都会好的。” 顾北辞回握住温软的手,“好,对不起,害你一天天跟着我难受。” “你说的咱们是朋友,是朋友就不要说这种话。”南荣锦假装生气。 是朋友还是其他,顾北辞心里已经不能轻易定论了。 “好,不说,你靠着休息一会儿。”顾北辞用空闲的手扶着南荣锦的头靠自己肩膀上。 —— 医院很快就到了,顾北辞在医院门口停下脚步,他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 南荣锦拍拍顾北辞的肩膀,以此鼓励顾北辞。 顾北辞也放松了神情,伸手揉了揉南荣锦的头发,南荣锦没有扎头发,因为顾北辞不会。 南荣锦自己也不会,头发披散也影响他,他索性就披着。 虽然觉得这样不合礼数,可他实在是不想要顾北辞梳的丑头发。 顾北辞表示:已经在努力学了。 顾北辞的手顺着南荣锦长发下滑一段,正想收回手,却摸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转头一看,是昨天晚上自己悄悄给南荣锦编的小辫,他摸到的就是被他卡在小辫上的袖扣。 在刺眼的阳光映照下,那颗红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仿佛一团灼热的火焰,点缀在南荣锦那宛如丝绸的墨发间,熠熠生辉。 每一丝光线在阳光不时落入间折射出绚丽的光圈,使得南荣锦整个人陷落在迷蒙的光辉中,仿若涅盘重生的凤凰。 红宝石加上南荣锦自身的气质,给南荣锦蒙上了一层独特神秘的面纱,也越发吸引人。 顾北辞看呆几秒,又在南荣锦清澈的目光中回神。 在看不见的地方,顾北辞苦笑一下,他越来越离不开南荣锦了,可南荣锦…… 两人一起走进早上才离开的医院。 可还没有走到电梯,前路就被堵住。 南荣锦看到一个神色激动的人,拿着刀冲向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后面还护着一个小孩。 危急时刻,南荣锦顾不得暴露,几步上前,一脚踢翻持刀叫嚣的人。 条件反射的卸下了他的手。 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南荣锦才停下了想卸他另外一只手的动作。 南荣锦起身摸摸鼻子,求助的看向顾北辞,这应该不算犯法吧! 第四十四章 生气 顾北辞看着一掌劈晕情绪过激的人,而后乖巧看向自己的南荣锦,心底涌现一股抑制不住的甜。 他走上前,再次抬手摸了摸南荣锦的头,“做得不错,但也要确保自己的安全,不能莽撞。” 南荣锦偏头躲开顾北辞的手,他感觉自己被当作小孩子对待了。 可是他好像并不讨厌,随即傲娇抬头,“不必你说,我自然是不错的,而且他伤不到我。” “万一呢?这世上没有绝对,但绝对会有万一。”顾北辞刚刚看到南荣锦直接就冲上去了。 心都提起来了,虽然知道南荣锦有功夫在身,可他记得南荣锦似乎受了内伤。 “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但我还是最棒的。”南荣锦第一次没有反驳顾北辞,真心假意他还是知道的。 “好,是是是,咱们太、你最乖、最棒了!”顾北辞本来想说太子殿下,可地点不合适,人不合适。 像是附和顾北辞的夸奖,周围响起稀稀拉拉却铿锵有力的鼓掌声。 还有夸赞声:“小年轻,很棒哦~” “就是啊,刚刚差点吓死我了,还以为张医生要被刺到了。” “对啊,我都想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了,张医生可是救了老头子我呢!” “对啊,这张医生可是难得的好医生啊!” “……” 南荣锦转头看了一圈,也才发现为什么都没有人上前去帮忙。 这周围一堆穿着病号服的老弱病残,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去帮忙。 而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中,顾北辞和南荣锦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地上晕着那个人,家人手术没有挺过去,抢救无效死亡。 而他心怀报复,便带了刀来医院,想要捅死那个做手术的人。 最关键的是,那边哄孩子的那个医生还不是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 就因为他一工作就舍不得休息,连午休时间都还在给一些病人看诊。 于是,这个人来医院找不到那个主刀医生,就拿正在坐诊的张医生开刀。 这个张医生也算是遭受无妄之灾了,还好今天他们恰好遇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南荣锦听了也是咂舌,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可医生是人不是神,怎么可能救得了每一个人。 医生只能说是尽力而为,可这样得医闹行为还是会令人心寒。 用尽全力,没有救下病人,到头来不仅要承受自己内心无尽的自责,还要承受病人家属的谩骂、吵闹。 这样换谁谁不心酸,谁不难受,谁不心寒? —— “小伙子,需要我们帮忙你们吗?”一个老人家看着那边晕倒的人,杵着拐杖来到顾北辞面前。 “不用了,老人家,你们回去休息吧,我已经报警了。”跟在顾北辞旁边的柳空青立马出声。 “好好好,那我们先走了,这老骨头、老腿的,站久了还真不太适应。” 另外的那些老人也相互搀扶着,迈着缓慢的步子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期间顾北辞没有看见一个医护人员。 顾北辞看着这一幕,眉头紧皱,医院的医护人员、保安呢? “大爷,请等一下,医院的医护人员和安保人员呢?”顾北辞看向准备走的老人家,压着火气,礼貌询问。 “害,他们太劳累,去午休去了。”老人摆摆手,一副习惯的常态,语气中的愤怒还是泄露出一丝。 听到这样的答复,顾北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南荣锦察觉不对,拉住顾北辞得胳膊,“怎么了?” “我记得,我、这家医院的安保人员和医护人员是有换班轮休的,不存在什么劳累需要休息。 因为当初就考虑过劳累过度的情况……” 说到这,顾北辞脸色一沉,这些人阳奉阴违。 看着顾北辞阴沉的脸色,顾北辞旁边那个老人家又开口了,“年轻人,这世道就是如此。” “你们没有去举报吗?”顾北辞听着老人说的‘认命’话,这间医院需要清理清理了。 “举报没用,不举报来医院待遇还可能好一点,举报了,可是会被穿小鞋的。” 老头话音刚落,保安队长带着安保人员姗姗来迟。 老头见此连忙开溜。 顾北辞握紧了拳头,他倒是要听听这些人怎么说。 当初考虑到老年人行动问题,老年人就医都是在医院一二层,这两层的安保和护理人员也是最多的。 就是因为安全问题,可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因为他太久没有露面,人都因为他死了吗?! ~ 保安队长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地上躺着的人立马开腔,“谁在这闹事,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哦,是谁的地盘?”顾北辞听到这话来了兴趣。 “当然是顾总的地盘,就是你在闹事?”保安队长上下打量顾北辞,语气依旧嚣张。 “你都不问问事情的始末,上来就乱扣帽子,怕是不太好吧。”听着来人的语气和作态,顾北辞肯定了这是个‘关系户’。 还是一个嚣张的关系户。 几句话就把蛮横无理体现得淋漓尽致。 保安队长鼻孔朝天,“我看见了,不就是事实。” “你看见的就一定是事实?”顾北辞都快要被气笑了。 “不是事实那又怎样,医院的安保是我在负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这么嚣张,就不怕干不下去?”顾北辞决定套套话。 听到这话,保安队长得意一笑,“院长是我小姨夫,谁干不下去都不可能是我。” 话到这里,顾北辞已经没有兴趣听下去了,“那今天,你的潇洒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等保安队长叫嚣,院外传来警报声,院长也从刚开的电梯门内急匆匆向着这边赶来。 听到警报声,保安队长不可置信的看向顾北辞,他又没有犯法,怎么还报警抓他! ~ 警察了解完始末,就带着那刚刚‘醒来’的人走了,还带走了,医院大厅的监控和那个哄女孩的医生。 顾北辞则一言不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前不断擦汗的院长。 院长快要给顾北辞跪了。 看看脸色难看的顾北辞,又看看顾北辞身旁鼻孔朝天的侄子。 院长眼前一黑,完了,全完了…… 第四十五章 百口莫辩 顾北辞才不管院长是何感想,他让柳空青通知股东和相关人员,他等会儿要开会。 吩咐完,顾北辞拉上南荣锦就走了。 不去看后面脸色巨变的保安队长和神色怏怏的院长。 南荣锦也懒得看,他自小便讨厌狐假虎威,欺人太甚的人。 特别是仗着家中强势,欺负弱小的那一类人。 ~ 等他们到顾霆的病房时,顾霆已经抢救回来,躺床上了。 病房里除了顾北城和黎青禾,还有昨天见过的主治医师韩风和一个年纪比韩风大一点的老头。 此时,那老头正在给顾霆扎针。 而他们的到来,除了顾北城无人发现他们俩来了,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那老头施针呢。 顾北辞他们也没有讲话,静静站在旁边看。 期间,那老头不停的扎着针,可到中间些。 他便有些力不从心,满头大汗,一旁的陈琪不停的给他擦汗。 起先,南荣锦还在认真看,因为他发现那个老头在给顾霆针灸。 他想看看这边的针灸和他们那边的有什么差别。 看了半天,南荣锦发现大同小异,只是指法不一样。 不过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施针时会加入内力。 内力会放大施针功效,也就是加快恢复。 不过,看着现在这位老者,他虽然没有用内力,但巧劲不错。 施针老者:你看我像是有内力的样子吗? 南荣锦看着突然发现,老者在重要处下针时开始迟疑起来。 陈奇,也就是在施针的老者,他也是韩风的师傅。 他停顿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一步的下针手法和位置他还没有摸清楚。 这施针手法还是在古籍残页中找到的。 可惜,他们修补多年,还是没有摸清楚最合适的位置在哪里。 他们也不能随便找人扎针实验吧。 也有过扎自己针的,毕竟为学术献身没什么。 可问题就是他把自己扎瘫痪了,还扎不回去那种。 所以,大家也不敢再轻易尝试,就怕把自己扎针瘫痪了,没有办法继续为学术奉献。 而陈奇是第一个没有把自己扎瘫痪的人。 但他也不敢轻易下手。 这次是他徒弟实在没有办法求上他,他禁不住徒弟的软磨硬泡和顾霆自杀的消息才来的。 但他也与顾霆和黎青禾说过问题的严重性。 黎青禾自然是不敢冒险,但实在是拗不过顾霆。 于是就和陈奇签了免责说明,陈奇才敢下针。 可到这一步他还是迟疑了,拿针的手都在颤抖。 而南荣锦则不明白他再干什么,毕竟针法那么简单,也倒是不至于停下。 难道是陈奇太累了,中场休息。 不过也是,毕竟年纪大了。 施针是要全神贯注的,气竭休息也可理解。 但这种情况下,施针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当陈奇鼓起勇气再次拿起针,南荣锦却发现他下针的位置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虽然那个位置也可治疗,但会留下后遗症。 这陈奇不是被请来救人的吗? 为什么施针途中会再最关键的位置乱来。 难道是顾北辞敌家派来的? 毕竟前面那么专业,而他们中间又没有会针灸的,看他又那么努力,肯定不会怀疑他。 而他和顾北辞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 虽然顾北辞对顾霆喜欢不起来,可他心底还是希望顾霆好起来的吧。 他看得到顾北辞眼底的复杂、纠结,也看得到顾北辞眼底的一丝希翼。 现在轮到南荣锦纠结了,他到底要不要阻止? 他不喜欢顾霆待顾北辞的方式,可他又有救顾霆的本事。 而陈奇,在下针的那一秒钟,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散了。 他的内心太过紧张,虽然一只在心中告诉自己没事的。 可他还是因为紧张而导致手心出汗,在他试图下针的时候被影响,手滑了。 这让他在拿针时更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几次抬针又放下。 擦了几次手的同时,不断摩擦双手,想要保持干燥。 见他这样,不止南荣锦,一屋子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病房里紧张的气氛瞬间蔓延。 除了南荣锦,屋子里的人都在为他捏把汗。 因为这,南荣锦对他越发怀疑了。 病房中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秒数,此时那滴答声就像是敲在再他们心头的催命符。 每一声都敲击在他们七上八下的心上,让人压力倍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陈奇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因压力过大而跳出来。 终于,他鼓起勇气往看好的位置一扎。 咦~,没有扎到,他感受到手腕上传来一阵阻力。 低头一看,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匀称的手握住了他下针的手腕。 后知后觉的疼痛传来,他连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那只手却没有放开他。 这一变故,病房凝固的紧张氛围散去。 被抓住手的陈奇最先出声,他现在很生气,“我在救人,你抓我干什么!” 他的声音一出病房里的人都回过神。 “救人,我看你想害人还差不多,哼。”南荣锦被这人的厚颜无耻震惊住了。 黎青禾本想冲上前拨开南荣锦的手,可听到南荣锦的话又迟疑了。 陈奇怒目圆睁,气得花白的胡须都跟着他颤抖,“胡说,老夫哪里害人了,老夫一身清誉,哪容得你如此污蔑。” “还说没有害人,以为我们不懂? 你刚刚那一针下去,他瘫得更严重,再偏一分,他必死!” 南荣锦指着床上的顾霆,拆穿面前这个人的把戏。 看他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南荣锦继续说: “你是不是顾北辞对家派来的卧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的父亲。 让顾家人自乱阵脚,然后你和你背后的人可以趁虚而入。 而你则因为自己刚刚的卖力表演洗脱嫌疑,最后顾家还会因此而不忍责怪你?” 南荣锦冷冽得眉眼像是染上寒霜,把心底的猜测吐露出来。 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明明都已经拆穿他了他却还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模样。 这个人是怎么好意思的? 陈奇看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怀疑目光,他感觉自己简直是百口莫辩! 第四十六章 心疼 明明是这些人请他来的,怎么到头来一个个开始怀疑自己。 特别是他的徒弟韩风。 不是他求自己来的! 看见师傅谴责的眼神,韩风这才后知后觉。 关键是南荣锦说得实在有理有据,他一不小心就被带入进去了。 真是罪过。 于是他往陈奇和南荣锦方向靠去,还去拉南荣锦的手,“误会,都是误会,这是我老师,被我请来帮忙的!” 顾北辞看到韩风拉南荣锦的手,不悦皱眉,上前一步把南荣锦的手护在自己的手里。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韩风:…… 但他还是快速把事情解释一遍,再加上黎青禾的担保。 顾北辞和南荣锦的表情才和缓下来。 “啊,这就完了?”陈奇看着像是要息事宁人的几人,声音都尖锐了几分。 韩风一把拉住师傅,“师傅啊,你还想干嘛?” “他刚刚那样质疑我,难道不该给我道歉?”陈奇气愤的看着南荣锦,又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徒弟一眼。 “啊这……” 陈奇看了在场的人,说不出话。 黎青禾一心扑在顾霆身上,顾北城事不关己,顾北辞的脸色难看,南荣锦皱着眉头。 看着一个个人的模样,陈奇也不受被冤枉那委屈,“怎么,冤枉了人还不想道歉?这是什么歪理?” 陈奇双手叉腰,一副要把撒泼打滚进行下去的架势,反正他有理,他不怕! 大不了救不治这个病,虽然人给得多,但也不能受冤枉不是。 他可不想自己一辈子的清誉都毁在这件事上。 那让他这土埋半截的人有何脸面去见地下的恩师。 “说我冤枉你,要我道歉可以,那你为什么不敢解释刚刚要那样下针。”南荣锦压下想要说什么的顾北辞。 在他认为自己没有错的时候,谁都不能逼迫他认错。 他会自己找到事实证明自己。 听南荣锦说完,陈奇身体一僵。 他现在回想过去,他刚刚的下针确实会让人怀疑,因为他太紧张了。 而他下针的位置…… 他也是研究过很久,才觉得在那里下针合理。 想到这,陈奇直接怒怼,“我下针的位置可是研究许久,但我还没有研究明白,紧张不是在所难免?” 语气中带着被质疑的愤怒的研究的艰辛。 没想到,他夜以继日的成果却被如此污蔑,他都把医药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孩子’跟随他多年,哪曾想今天却被污蔑,他作为一个‘父亲’,当然是特别生气了。 “撒谎,那么简单,甚至只是入门级的针法,何须你怎样研究怎样下针? 你怕是在研究怎么下针能伤人吧?” 南荣锦看他那么生气,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 可听完陈奇的话又觉得自己的怀疑没错。 “我,你,简单,你告诉我这简单、入门级? 有本事你来啊,你以为是什么过家家吗? 还我研究怎么伤人? 我今天算是认识到什么叫只会瞎叫的门外汉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陈奇听了简直就是想打人,他为了医学事业废寝忘食,昼夜颠倒,就为了能够研究出为民造福的医术。 可今天却换来研究害人这种言论,他感觉到心寒。 自己的热爱难道错了? 当然,造成这样局面也不怪南荣锦和陈奇。 他们都是站在各自的认知对彼此提出疑问,南荣锦不知陈奇的刻苦,陈奇不明南荣锦的底细。 南荣锦也生气了,事实胜于雄辩。 他一言不发,拿过陈奇的针灸包,抽出剩下两颗针,手法如电。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两颗针就扎在顾霆身体的穴位中。 他又凝起一丝内力,逐一轻弹针尾,七颗银针在内力的作用下,逐一旋转起来。 对,没错,就是七颗针,而陈奇前面一顿操作,也才堪堪扎走了五颗针。 这在南荣锦眼中连入门都达不到,但陈奇又是着名教授。 所以南荣锦才怀疑他,毕竟现在的教授还是很厉害的。 怎么可能会犯寻错穴位的错误!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幽幽开口,“入门七绝旋针,就是如此简单,而你却磨磨蹭蹭半天,不怀疑你怀疑谁。” 南荣锦掷地有声,话落病房一时寂静,只剩银针的嗡鸣,似在嘲笑陈奇的大言不惭。 而陈奇已经没了辩论的心思。 他呆呆看着顾霆身上宛如北斗排列,还在轻颤的银针。(我编的!没学过医,勿喷!!) 陈奇仿若失语,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开口。 黎青禾终于回神,“小锦,你怎么能……,在意气用事,也不能拿顾霆开玩笑啊,他可是北辞的爸爸! 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活啊!” 哭着,黎青禾也不敢动顾霆,只能求助的看向陈奇。 而陈奇忙着惊奇,根本就没有接收到她的求助信号。 “什么?”南荣锦转头看到了黎青禾眼中的谴责和生气,还有她那一系列的行为。 低头不说话,对啊,这不是他熟知的时空,他怎么能随便出手呢? 他想他母后了,那个无条件相信自己,站在自己身后的温柔女子。 此时的南荣锦就像是漂浮在病房里的孤舟,没有桨来带他离开。 他不敢看顾北辞,他怕…… 胡思乱想还没有个结果,肩上传来一抹温柔。 原来是顾北辞揽住了他的肩膀,他只听见顾北辞对黎青禾说:“小锦从不说笑,我相信他。 而您在不了解事情经过的时候,也不该如此指责他。 何况他救了顾、爸爸,救是情分,不救是本分。” 顾北辞停顿一会,又继续说:“看来这里并不需要我们,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顾北辞看向南荣锦,眼底缀着心疼,声音温柔,“别怕,我在,我带你离开好不好?” 顾北辞看南荣锦难过得模样,他感觉自己的心疼得要命。 他不该带南荣锦来的,明明知道自己的家烂透了。 太子殿下从小到大受到的委屈怕是还没有来他家几天多。 闻言,南荣锦对着顾北辞璀然一笑,“好。” 第四十七章 抓住 南荣锦紧紧抓住顾北辞的手。 他母后说过,抓住了就是自己的了。 那他现在抓住了,顾北辞是不是就是他的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绪不太对,他应该放开顾北辞,可他放不开。 顾北辞回握住南荣锦的手,带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 待走出病房,顾北辞就带着南荣锦去了医院顶层。 刚打开顶层办公室的门,一阵饭菜香就扑鼻而来。 抬眼看去,柳助理正在会客区的那边,把手中的外卖饭菜往外摆。 “这是?” 南荣锦看着这一幕,心中已经明了,却还是忍不住想听顾北辞的答案。 顾北辞丝毫不觉不耐,笑着把南荣锦往那边引,“你忘了,我还欠你一顿饭。” “你哪里欠我,明明是我欠你许多,欠得都快要数不清了。”南荣锦顺着顾北辞的力道,坐到顾北辞拉出来的椅子上。 顾北辞站在南荣锦身后,把手放在南荣锦的肩头轻轻按着,让南荣锦放松。 “怎么会记不清呢,不是给你拿了小本本记着。” “记着就好,快吃饭吧,你待会儿还要去开会呢。”南荣锦拍拍顾北辞揉捏他肩膀的手。 “好。” 顾北辞笑笑,听话坐到南荣锦对面。 旁边的透明人柳空青:自从认识南荣先生,顾总的笑容是越发多了。 顾北辞可不管柳空青心里的弯弯绕绕,不停给南荣锦介绍菜系,连带着夹菜。 柳空青看着这‘琴瑟和鸣’的一幕,感觉自己还没有吃饭就饱了。 下一秒肚子的响声就打了他的脸。 他也没有不好意思,抱着自己那份外卖去旁边小会议室里和保镖们一起吃饭去了。 顾北辞也没有赶他走,但他自己还是识趣的。 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外卖垃圾袋,袋子上写着‘御庭轩’几个金色大字。 被他拉得都有点皱了。 南荣锦也礼尚往来的给顾北辞夹菜,夹来夹去,两人饭菜一口没吃上,各自的碗倒是满了。 顾北辞和南荣锦相视一笑,不再执着给彼此夹菜,低头自己吃了起来。 饭菜辅一入口,南荣锦心底猛然一惊,他又往嘴里扒拉一口,嚼了几下,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他的异动被顾北辞捕捉到,顾北辞很担忧,关心询问,“怎么了?” 顾北辞已经停下了筷子,他都做好从南荣锦嘴里蹦出来饭菜被下药这种心理准备了。 可南荣锦只是摇摇头,“没事,可能太想我母后了,刚刚吃菜的时候,居然吃出母后做的饭菜味。 而当我再去吃的时候却发现又没了。” 说完,南荣锦勉强笑笑,他真是…… “可能是吧,不过你的母后还会做饭?” 顾北辞看电视里那些娘娘、妃子,哪一个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怎么到南荣锦这里就要自己做饭吃了? 难道他们母子小时候在深宫里过得不好?受欺压、被陷害、打入冷宫? 南荣锦接下来的话打断了顾北辞的思考,也拔除了顾北辞心底南荣锦小可怜的形象。 “深宫高墙,每天的日子都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我母后就喜欢做些吃食来打发时间。 一入宫门深似海说的并不是夸大。”南荣锦叹一口气。 “别想了,多吃点,我们总要向前看。”顾北辞给南荣锦夹了一点菜,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南荣锦。 “好,你也吃,别光顾着我。”南荣锦推推顾北辞的手。 两人之间的互动温馨和谐,明亮宽敞的办公室也因此增添了一抹烟火气息。 —— 回到顾霆病房。 顾北城看着离去的两人,眼底微光一闪而过。 这‘弟媳’着实令他大开眼界,看来身上有不少秘密。 以后的生活好像不会那么枯燥了。 他看了一眼想叫住顾北辞的黎青禾和床上还插着针的顾霆。 然后温柔的拉住了黎青禾的手,面带笑意对她轻轻摇头。 可嘴里说出的话却和他的面孔形成两极反转,“不要再叫弟弟回来了,本来就惹人讨厌了,是吧。” 黎青禾本来还以为大儿子要和自己说什么? 心里还有点小激动,毕竟平时除非必要,大儿子从来不会与自己多说几句超出打招呼范围的话。 她期待的看着儿子,可她现在听到了什么? 黎青禾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这个存在感向来极低的大儿子。 他笑得是那样温柔,如沐春风,可他说的话却句句扎心。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的妈妈!” “呵呵,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而且再悄悄告诉你埋在我心底很久的秘密。” 说到这,顾北城靠近黎青禾的耳朵,“从小到大,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讨人厌呢,以前亦如是,现在亦如是。” 顾北城是笑着说的,如果没有听见说话的内容,还以为他是在温柔的安慰黎青禾。 可他却笑着说讨厌,轻描淡写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可有时候,宁愿听歇斯底里的哀鸣,也不愿听温声细语的轻言。 顾北城和黎青禾说完,还对着在场的人礼貌打招呼,说自己有个紧急会议,很遗憾要失陪了。 他走后,黎青禾一下子就跌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到底哪里做错了,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和躺床上的顾霆,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如此待她? 但她没有错吗? 有时候漠视可以,但请一直漠视,不然漠视也会变成一种罪过。 陈奇和韩风赶忙去扶起她。 两人一头雾水,怎么他们在那发个呆,人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了。 看见顾霆,又赶紧去拔掉顾霆身上的银针。 拔之前,还好好研究一番。 他倒要看看正确的针法是怎样的。 这一看,好吧,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只能看出来扎针的具体穴位。 收针后给顾霆细细把脉,眼里的惊奇更甚。 拜师的心思越发活跃,他想学那酷炫的七绝旋针。 也不知道那小年轻是怎么做到的。 黎青禾好不容易回神,就看见陈奇师徒俩准备离开。 她立马拉住陈奇,神色焦急,“我老公他怎么样了?” 黎青禾拉得很紧,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第四十八章 不爽 “顾夫人,别着急,顾先生很好!” 说到这,陈奇神色激动,炯炯有神的看着黎青禾。 “刚刚那个年轻人,他的针法很厉害,如果他这样再来几次,顾先生痊愈的希望很大!” 韩风也接上话,“对对对,那个年轻人的造诣很高,夫人,你是哪里找来的,我想认识他!” 韩风也很激动,说话也就比陈奇直白了许多。 但他们都在表达一个意思,就是想要认识南荣锦。 而且顾霆后续的治疗如果南荣锦来接手了,那顾霆痊愈的几率就会更大。 黎青禾抓住陈奇衣袖的手松了,她终究没有抓住救命稻草。 看黎青禾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奇不解,听到丈夫可以好,而且救治的医生就离她那么近。 为什么黎青禾会是这样的表情? 难道关心、焦急是假象,其实巴不得自己的丈夫死? 怪不得他们穷,难道就是因为他们不懂豪门? 原谅他们刚刚实在震惊于七绝旋针,根本就不知道刚刚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黎青禾看了眼床上的顾霆,此时他因救治而静静躺着。 要不是心跳的起伏和床边机器的运作,他就像是死了一样。 黎青禾咬了咬牙,开口,“你们不可以给我丈夫治疗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们的治疗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因为我们没有那个年轻人那种实力禾底气。 换句话来说,他是胸有成竹,我们是硬着头皮上。” 陈奇刚刚看黎青禾纠结的模样,还以为她是不知道怎么去请那个年轻人。 没想到是在纠结自己和徒弟可不可以给顾霆治疗。 但明明最优解都摆在眼前了,为什么还要丢弃? 他看那个年轻人和黎青禾儿子的关系很好啊。 那样求人不是更方便吗? 听了陈奇的话,黎青禾的纠结更甚。 她刚刚那样说南荣锦,顾北辞那样护着他,他们会同意帮忙治病吗? 她不敢保证,但她想要顾霆健健康康。 见黎青禾露出疲态,陈奇禾韩风选择告辞。 不过走之前还是放心不下,劝解黎青禾,“下一次施针还有七天,顾夫人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 “好的。”黎青禾疲惫与他们告别。 当病房里的人就剩下她和顾霆后,她走到顾霆病床旁坐下。 她轻抚顾霆苍白的面庞,顺着皱纹纹路轻轻摩擦,声音哽咽,“你说这是不是我们的报应? 北城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不,或许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是什么模样。 北辞也是,我更不了解他。 现在想想,我这个母亲做得好像很失败。” 黎青禾感觉自己好累,她趴在顾霆身上,紧紧抱着顾霆,眼神涣散,脸上泪水斑驳。 声音里融满了无助和委屈,“你什么时候醒来啊,我好想让你抱抱我,我好累……” 说着,黎青禾慢慢闭上了双眼,在顾霆身上睡去。 她没看见的是,顾霆眼角落下的泪,划过黎青禾抚着顾霆脸的手。 像是顾霆无声的安慰。 ~ 窗外的天气很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地下是无尽的车水马龙。 夜晚的城市好看,白日的城市也别有风味。 现下日头微斜,阳光透过窗户散落进来些许,洒在躺在窗前摇椅上的少年脸上。 少年此时正在沉睡,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给他浓密纤细的睫毛打上一层金色,连脸上的细小绒毛也被镀上一层金。 光洁白皙的脸庞也在金光的照耀下透出神性的光辉,冷峻的眉眼、红艳小巧的泪痣、高挺的鼻梁、温软的唇,都在张扬着少年的高贵与优雅。 宛如一幅炫技的画作,摆放在落地窗前。 可摇椅上的人儿眉头微皱,长睫微动,似有醒来的预兆。 仔细一看,原来是有调皮的阳光正在往他眼里钻。 突然光被一片阴影挡住,少年也睁开了眼。 刚醒的眸子带着些许的迷茫禾水汽,但一瞬便转为锐利。 看清眼前的人时,又带上柔和,“你开完会了?” “嗯,是不是还没有睡够?要不要再睡会?”遮住光的人也就是顾北辞开口。 昨天晚上他就发现南荣锦睡得很晚,今天又经历这一系列的事情。 不累才怪了。 “不用了,睡不着了,你没事了。”南荣锦说着不困,但还是打了一个哈欠。 那双迷人的狐狸眼里瞬间蓄满泪水,就那样看着顾北辞,像是一个求抚摸的幼兽。 又萌又可爱,真的好想摸。 这么想了,顾北辞就跟着心里的想法走,抬手抚上了南荣锦的脸。 南荣锦奇怪于顾北辞的动作,微微歪了脑袋。 不小心顾北辞的手就碰到的南荣锦的眼尾,南荣锦眼里的泪终究是留不住,顺着顾北辞的手就落了出来。 顾北辞感受到手上的温热,指尖忍不住动了动。 身体往下了些,从远处看,就像顾北辞把南荣锦拥入怀中一样。 美人垂泪,怎不教人沉沦。 “你怎么了?” 南荣锦看顾北辞眼神越来越奇怪,忍不住出声,抬起一只手在顾北辞眼前晃晃。 但他丝毫不觉顾北辞把手放他脸上有什么不妥,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什么不妥。 “没什么,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顾北辞在南荣锦的动作下清醒过来。 似觉不妥,又接着说,“差点受伤的医生已经派人去慰问了,院长换了,那个保安队长也开除了,还有跟他一起作恶的也一并处理了。” 说完,顾北辞才克制般直起腰身,顺手把南荣锦的泪抹掉,抹泪的手掩饰性的背在身后。 指尖轻捻,感受还没有消散的余温。 顾北辞虽然面上一片沉稳,可他内心快要炸了。 他真的感觉自己有病,他刚刚就像是被诱惑到一样,控制不住的靠近南荣锦。 还去摸他的脸,还,他好像又有反应了。 幸好他足够克制,但他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噢噢。” 南荣锦扣着摇椅的扶手,他明明感觉到顾北辞有心事。 但既然顾北辞不说,那他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习惯。 可心底的不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第四十九章 真的不能‘飞’吗? 顾北辞看南荣锦闷闷不乐的模样,还以为他是在这里待烦了。 于是把他从摇椅上拉起来,“走,我带你出去玩。” “你不回公司了?还是下班时间到了?”南荣锦看了表,居然就五点多了。 “下班时间到了自然不用回公司,走。”顾北辞手上用劲。 南荣锦本想跟着顾北辞的力道起来,可,“等等,我的头发好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此时南荣锦瀑布似的长发有一缕好似和其他服帖的头发形成对比,反骨一般拉着南荣锦。 顾北辞见此放松力道,让南荣锦慢慢坐回摇椅上。 随后顾北辞凑到南荣锦后背,固定住摇椅,轻轻扶着南荣锦的背,“别动,让我看看。” 南荣锦也乐的别人帮忙,就乖乖坐着,等顾北辞帮他弄。 顾北辞也看清楚了罪魁祸首,就是摇椅的竹编间隙。 这种竹编摇椅最会卡人头发,可这种竹椅在夏天又是最凉快的。 顾北辞头发短倒是无所谓,南荣锦头发长就会被卡住。 他开会走得匆忙忘记和南荣锦说了。 顾北辞和南荣锦解释了一下原因,南荣锦听后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好了,可以起身了。”顾北辞细心的把南荣锦的头发一丝一丝拿出来,又用手梳顺在南荣锦的后背。 南荣锦看着再次递到眼前的手,干脆利落的借力起身,起身后条件反射的理身上的衣物,却理了个空。 以前,他身为太子,仪态方面要求严格,衣服穿在身上,要时常洁净、无褶皱。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南荣锦不会让自己的衣服沾染半点尘埃。 坐下起身也会下意识整理衣袖,抚平褶皱。 这已刻入骨子里的动作,想改变岂是一朝一夕。 还有长发,他在看到顾北辞他们时,就明白,这个时代是没有人留的。 他如果要入乡随俗,就要把长发剪掉,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形象。 而不是现在套着他们壳子的模样。 可他不愿,不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他心底下意识就不想改变。 或许他的心底还是抱着终有一日就会回家的心思吧。 顾北辞看南荣锦环着衣袖上的袖扣,又是发呆的模样。 他胸口一滞,眸光微黯,也不怕南荣锦的条件反射了,一把握住南荣锦的手。 然后还撒娇似的摇了摇,“走了。” 南荣锦被顾北辞的模样吓了一跳,“你别如此作态,我、我不习惯。” 本来南荣锦说的是想杀人,但是他记得顾北辞说的杀人犯法,便努力压下怎样的心思。 “好。”顾北辞一秒恢复正常。 顾北辞耳根微微发热,面上飘起一层浅淡的红。 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天天尽做出些令人一言难尽的行为! 南荣锦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看见如此模样的顾北辞,竟然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甚至还想去摸他的头! 别人的头是随便能乱摸的吗? 南荣锦不停的谴责自己的不耻想法。 却总是忽略顾北辞经常摸他的头,不止如此,还揉过几次呢。 不过此时的两人都无暇顾及这些了,只顾埋头赶路。 —— 等南荣锦再一次缓和晕车的后遗症后,他们站在了今天的目的地‘御庭轩’门外。 “好点没?”顾北辞扶着南荣锦往立马走,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只可惜,他自己没有发现。 “好多了。”南荣锦不想多说,任由顾北辞搀扶着他。 他真的好怀念骑马和轻功,这车是真的做不了一点。 “等寻个空,我带你去考驾照,以后出门自己开车就不会想这样了。”顾北辞拢了拢南荣锦被风吹乱的头发后说。 “我就不可以骑马或者是用轻功飞过来嘛?”南荣锦还是难受,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委屈和撒娇。 而且他老早就想说了,反正已经在顾北辞面前暴露了。 虽然顾北辞听着南荣锦的话,心疼得快要动摇了,可还是无情得拒绝了南荣锦的请求。 “不可以,动物不能出现在城市街道,影响交通。 轻功飞更是不行了,你信不信,你上一秒飞了,下一秒全世界都知道了,小心被抓去研究。” “那我不让人看见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我飞高点。”南荣锦觉得顾北辞的话有漏洞,他才没有那么傻,去别人面前飞。 顾北辞看着南荣锦,一脸‘你太天真’的模样,“现在城市里面全面覆盖监控,还有天眼,你能逃过人眼,但逃不过科技。 你的轻功能飞多高,还不是需要借力,那借力不也是会落下来?” “什么是监控和天眼?”南荣锦听得本就晕的脑袋更晕了。 “监控呢,它是一种广义的监视和检测手段,可以用于各种场合。 天眼是我国综合性的监控系统,包括视频监控和人脸识别等。 总而言之,它就是一种抓人踪迹的东西,什么动作、行为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所以你就别想着偷偷干嘛,因为它会时刻‘看着’你。 最稳妥的办法还是得空去考个驾照。” “……” “好吧,好吧,我不想了行了吧,赶紧走吧!”南荣锦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当一个‘学渣’。 他感觉这个世界的约束实在是太多了。 而且这些约束都是用来束缚他的吧! 自己在这里除了感受到新奇外,就剩下束手束脚了。 顾北辞轻笑摇头,但扶着南荣锦的手模样丝毫松懈。 他也看出南荣锦对此的抗拒,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南荣锦向预定的包厢走去。 ~ “哎,疏鹤,听说顾哥身边跟了个小情人?”吊儿郎当的声音在顾北辞说的包厢响起。 黎疏鹤听到这声音,腾的一下站起来,就冲过去蒙住了开口说话人的嘴。 神色紧张的看了看门口,压低声音,“说这种话,你不要命了,我可不想因为你把不住门的嘴而被顾北辞连坐!” “唔唔唔!”说话那人被黎疏鹤捂得快要喘不出气,连翻白眼。 黎疏鹤见此赶忙放开他,并且给人抚了抚胸口,“兄弟,抱歉哈,手劲大了点。” 他也不想如此,只是这兄弟太勇了,话是张口就来啊! 也不知道过过脑子,怪不得…… 黎疏鹤看了看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男人,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第五十章 见兄弟 “咳咳咳,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差点掐死我!” 被放开的男人无语死了,这黎疏鹤是不是公报私仇? “谁让你说话不过脑子,怎么能说那种话,还有我学医的,不会掐死你。” 黎疏鹤对着人翻了个白眼。 “我说话怎么不过脑子了?是小情人凭什么不能说!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什么叫那种话,哼。” 穿着花衬衫的男子不服气的撇撇嘴。 “不知道事实乱说那叫谣传!顾北辞趴你耳边告诉你,那是他小情人了?”黎疏鹤情绪激动。 花衬衫一脸不解,“老鹤,我就那么一说,你情绪那么激动干嘛? 你不对劲,你非常不对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别叫我老鹤,我的情绪哪里激动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能知道什么?” 黎疏鹤心虚的眨了眨眼睛。 “不对,你就是不对,你是顾哥的私人医生,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说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花衬衫看见黎疏鹤的动作后微微眯眼。 那边一言不发的男人也看向黎疏鹤,好似在等黎疏鹤给一个解释。 黎疏鹤瞬间站不是站,坐不是坐,他是没有把顾北辞要带那个男孩来告诉他们。 只说了顾北辞要来。 现在面对两人的视线,他快要hold不住了。 “该不会顾哥今天带那小情人来了吧!”花衬衫一惊一乍 “叫你不要乱说……” “不会说话可以闭嘴,没有人求你说话,还尽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 黎疏鹤正准备骂人呢,门口顾北辞的声音就和他的声音一起响起。 随着声音落下,顾北辞和南荣锦也出现在几人眼前。 本来还满脸不服的人,看见南荣锦却不由瞪大双眼。 好看,比他谈过的那些人好看几个倍。 一身的气质也是特别高级的感觉。 反正他是他想谈的,简直就是长他审美上的! 顾北辞带着南荣锦坐上餐桌,另外那三人也坐了过来。 “那个穿花衬衫的叫苏君逸,是我奶奶娘家那边的,黎疏鹤旁边穿黑衬衫那个叫宴景渊,是我大嫂的弟弟。” 顾北辞依次给南荣锦介绍自己的朋友。 南荣锦客气和几人打招呼,“你们好。” 苏君逸挤开想要说什么的黎疏鹤,一脸狗腿的挤到南荣锦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面带微笑,绅士的朝南荣锦伸手,“美人,你好,我叫苏君逸,身高185cm,体重80kg,不抽烟、不喝酒,无不良嗜好,我……” “闭嘴,这是我的,合法的!别拿你那套熟练骗术来骗人。”苏君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北辞打断。 顾北辞见苏君逸挤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一开口还是那股子油腻骗术。 说了苏君逸,顾北辞还不放心,转头叮嘱南荣锦,“他是个花蝴蝶,油嘴滑舌,少和他玩。” “好。”就算顾北辞不说,南荣锦也不喜欢他,他刚刚进门就听见这个苏君逸说他是顾北辞的小情人。 他知道小情人是不好的形容,他不喜欢。 “不是,我是好人,大大滴好人,顾哥,你不能这样说我!”苏君逸一脸不可置信。 说他花蝴蝶就算了,怎么还说他油嘴滑舌,最重要的是还让美人少和他玩。 他不服气! 顾北辞才不管他服气不服气,把苏君逸的头扭向另外一边,不让他看南荣锦。 苏君逸偏和他反着来,抵着顾北辞的手,硬是想要扭回来。 看着特别滑稽,清秀的脸庞都被挤变形了。 南荣锦不想看这么傻的一幕,扭头看向一边。 而旁边一直没有讲话的宴景渊看着苏君逸被挤得像肉包似的脸,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虽然很快就收起来了,可还是被南荣锦捕捉到了。 这时南荣锦还不明白那眼神得深意。 不由他深想,宴景渊和南荣锦打招呼,“你好,宴景渊。” 语气不咸不淡,吐出几个字后就不再说话。 南荣锦点头回应,他看出宴景渊不喜讲话,也便没有出声。 他听着耳边苏君逸对顾北辞得各种控诉,看着眼前茶杯中的茶叶在杯子里面浮浮沉沉。 可不过几秒,他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转头寻去,就对上黎疏鹤幽怨的视线。 南荣锦奇怪的看着黎疏鹤,不明白他为什么露出那种眼神。 黎疏鹤见南荣锦没有会意,语气酸溜溜的开口,“你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我不是比他们两个先认识你的吗? 果然,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是吧?” 南荣锦:“???” 他们不是认识过了吗? 还要再进行一次自我介绍? 顾北辞:“……” “不会用词语就不要用,小心气到你的语文老师,回自己的位置坐好,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看杂耍的。” 顾北辞虽然被苏君逸缠着,可他还是分神在南荣锦身上。 听到黎疏鹤的话就来气,手里这个想要和他抢人的还没有解决。 现在又冒出一个可疑人员。 想想就令人生气。 被顾北辞冷下来的脸色吓到,苏君逸鹤黎疏鹤自觉找位置坐下。 算了,算了,惹不起。 看着乖乖坐起的两人,南荣锦还有点惊奇,他觉得顾北辞在他们中间的分量应该还是挺重的。 不过,苏君逸虽然乖乖坐好了,可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南荣锦。 不怪他这样,实在是南荣锦真的长在他心巴上。 在他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顾北辞阴恻恻的声音响起,“眼睛不想要我可以帮你抠出来,捐给有需要的人。” 南荣锦闻言,一脸开心的看向顾北辞,“可以让我来抠吗?” 虽然苏君逸的打量不带恶意,可南荣锦不喜欢别人这样盯着自己看。 他就跟着顾北辞的话吓吓人。 毕竟他知道顾北辞肯定是在开玩笑。 因为当初他说想抠顾北辞的眼珠子,顾北辞可是拉着他给他普了几天法。 苏君逸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头摇的像拨浪鼓,心底隐隐发凉。 果然,什么锅配什么盖! 越美的东西越有毒,色字头上一把刀! 第五十一章 暗夜 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御庭轩上菜的人鱼贯进入包厢。 南荣锦鹤顾北辞一个专心吃饭,一个专心投喂。 看得另外三人各自埋头深思。 虽然他们都一致认为顾北辞中毒了。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顾北辞如此模样? 还是顾北辞真的铁树开花了?!! 但会不会有点夸张,怎么感觉顾北辞有点像舔狗。 人家南荣锦又不是没有手,怎么顾北辞一副恨不能喂南荣锦嘴巴里面的模样。 南荣锦也奇怪,顾北辞那样伺候他,他完全没有不自在。 吃饭礼仪还带着一股皇家味,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优雅。 不是那种故作的姿态,倒像是刻在骨血里的礼仪。 仿佛天生就是被伺候着长大的。 但不是说是什么大山里的孤儿吗,难道现在大山深处的孤儿都这么卷了吗? 但这他们必定不得而知,只因顾北辞的嘴巴可严实了。 可顾北辞的行为会不会夸张了些许? 顾北辞每次夹一个新菜,都要自己先吃一口,然后再夹给南荣锦。 怎么这菜是有毒吗? 大庭广众、这么高档的地方怕是也不敢有人下毒吧! 谁下毒会这么明目张胆啊。 而南荣锦吃过顾北辞夹的菜,或点头或摇头。 点头的,顾北辞便会夹三筷子,摇头的顾北辞便不会再动。 那边两人旁若无人,他们之间有有一种旁人插不进去的屏障。 黎疏鹤、苏君逸和宴景渊三人第一次脑回路如此同步。 他们都感觉顾北辞在餐桌上的行为怪怪的。 怪在哪里呢? 对了,就是怪像那种古代伺候在皇帝身边的试毒太监! 几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把这个疯狂的念头甩出脑海。 因为有的东西一旦想了,就会如树根疯长般落地生根。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根源扼杀在萌芽。 南荣锦吃饭空闲抬头扫了一眼神色各异的三人。 一脸不解,怎么吃个饭吃出了历经磨难一般。 今天这饭菜明明不错啊,味道还有几分熟悉。 不过,顾北辞说这家饭馆老板家祖上是御厨。 所以,南荣锦也就把这抹熟悉归结为御厨的共性。 “不用管他们,他们有时候精神不好。”顾北辞察觉到南荣锦的动作,出声拉回南荣锦的注意力。 另外三人:顾北辞这个颠公,什么仇什么怨,今天已经造谣他们多少次了! 黎疏鹤和苏君逸对着顾北辞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他们不和颠公计较。 而被牵连的宴景渊,看了一圈,松了口气。 难得啊,在一群不正常的人中,他依旧保持着清醒。 所以,他就不参与不正常的人交流不正常的话题了。 保持安静,出淤泥而不染,入喧嚣而不躁。 画面温馨的顾北辞和南荣锦,画风抽象的黎疏鹤和苏君逸几人。 还不知道旁边默默无言的人在心中如何腹诽他们。 不然高低一个人给宴景渊一个爆栗。 几句话,得罪了所有人 但俗话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人与人能玩到一块,说明大家三观不相上下,否则只会话不投机半句多。 —— 吃完饭,几人转移了阵地——暗夜。 苏君逸得酒吧,也是一个高级会所。 ‘暗夜’矗立在繁华的街道上,在夜色中仿若一头猎豹,物色着它的下一个猎物。 几人从贵宾通道进入,直接上了四楼,属于他们的独立包厢。 瞬间,除了南荣锦,另外几人仿佛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吊儿郎当的苏君逸一改放浪形骸,整个人变得沉静内敛。 不着调的黎疏鹤褪下一惊一乍,变得温文尔雅。 沉默寡言的宴景渊则收起冷漠,神态放松的靠在上好的皮质沙发上。 顾北辞…… 顾北辞本就多变,南荣锦感觉他比平时多了几分惬意。 南荣锦看着这几个人一系列的变化,惊讶一瞬就恢复平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顾北辞变脸的技术炉火纯青,那他的朋友想来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把南荣锦神色变化看在眼中的三人,眼底闪过惊讶。 看见他们这样一面,略微震惊过后就恢复面不改色。 看来这南荣锦的心里有着很强的接受能力。 而且从南荣锦眼底的惊讶来看,他是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的。 顾北辞肯定也不会说这些,而现在南荣锦不但快速接受,好像还夹杂着一丝习以为常。 这是他们想不明白的,什么才能让人感到习以为常? 除非这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表里不一。 可深山里面有那么多人表里不一? 还是顾北辞经常在南荣锦面前表里不一? 想到这,几人都把原因归结到顾北辞身上。 肯定是顾北辞。 而南荣锦习以为常的原因只是因为他那从小到大被刺杀的经历。 毕竟,有时候好好和他说话的大妈,热心指路的和蔼大叔,开心揽客的商贩,总会在突然间对他出手。 虽然开始他心里还会难受,可当一件事情变得习以为常。 事件中的人就会麻木,虽心有波澜,却会很快沉静。 重如泰山的羽毛,变成轻巧的鸿毛,风一吹,便被吹走了。 ~ 苏君逸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见几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他身上,他神秘一笑,揭开桌上的布,“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随着桌布撤去,桌上冰桶中冰镇的红酒映入人眼帘。 黎疏鹤试探开口:“罗曼尼?” 听到这,顾北辞和宴景渊提起了一丝兴趣。 “对,是罗曼尼·康帝干。”苏君逸开心的笑了笑。 南荣锦这才看到他脸上居然还有一个小酒窝。 只是白天他表现得太那啥了。 所以容易让人忽略这一特征。 苏君逸看大家都感兴趣,也就不卖关子,“前几天收购了一个国外酒庄,得到的,有些年份了。” 说着,打开红酒,倒入醒酒器内,然后让醒酒器转动醒酒。 南荣锦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他对酒没有什么口腹之欲。 他只是透过巨大的玻璃墙看着楼下的灯红酒绿,顾北辞说这玻璃墙是单向的。 只有他们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见他们。 还顺带隔音。 他很好奇这玻璃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感觉很神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