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风云(阿诸)》 第一章 晋升受挫 省会，火车站。 在开往省外的9号站台，旅客正有序地登上列车。 即将赴任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主任的荆涛，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万1呢？” 他还在奢望，奢望着最后1刻的改变，这样，他就不用去清阳上任了。这两天，他经历了人生以来最大的波折，如同坐过山车1般。 …… 就在昨天，关于拟任他为省政府督查室主任的公示已经结束，这意味着他即将从副主任晋升为主任。 然而，在组织部来人宣布任命结果的时候，他惊呆了！他不但没能上位，相反，1向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以及群众口碑都不如自己的另1位副主任被拟任为主任，并正式进入公示期。 没人跟他解释什么，连1向提拔重用他的办公厅秘书长原督查室主任罗炳义都避而不见，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今天早上，他特地早早起床，换上干净整洁的西装，系上领带，仔细梳理着每1根头发，他要振作精神，不能像1只颓败的狗1样。 镜子里还是昔日那个相貌英俊、仪表堂堂的自己，但却难抹1夜之间的疲惫和沧桑。 他有意经过1个小吃店，果然，那个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老领导罗炳义，正坐在临窗位置上悠闲地吃着早点。 这家店是他和罗炳义经常来的地方，尤其是他这个刚落单不久的单身汉，更是这里的常客。 他默默地坐在罗炳义的对面。 罗炳义没有抬头，将1根炸得金黄的油条浸到豆浆里，捞出后咬了1大口，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找我着？” 荆涛委屈极了，闷闷地“嗯”了1声。 “想知道为什么吗？”罗炳义抬眼看着他。 又是闷闷的1声：“嗯！” “还是年初那件事。”罗炳义是军人出身，性格耿直，跟荆涛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 荆涛心1沉，想想也只有这件事算个事了，他从学校被罗炳义特招进省督查室，在机关工作了7年，也只有这1件事算个“污点”了。 这几年，地方接2连3地出现骗取或挪用专项助农资金的现象，致使本应该扶持的农业项目得不到阳光雨露的滋润而枯萎，针对这种情况，国家加大了对下拨专项资金的督查力度，防止专款不专用或者被挪用的现象发生。 省里每年都会在中央督查组到来之前对省内各地进行自查，今年初，就成立了由省财政厅牵头，审计厅和省政府督查室等单位组成的专项督查组，组长由财政厅1名主管副厅长担任，荆涛任副组长。 在督查期间，荆涛对建州市长汇报1笔下拨的农业资金使用情况的汇报中，问了几个问题，市长不但回答得不专业更不精确，反而表现出不耐烦，为此，荆涛跟组长提出这笔资金有疑点，需进1步审查，并提出去实地查看。 组长认为多此1举，但奈于荆涛坚持，他和市长商量后同意去实地考察，不过要等到明天。 第2天上午荆涛1直在房间里等，都快十1点了，才被通知下楼，督查组全体成员这才坐上市里派来的中巴车去往郊外。 驶出市区后，远远就看见农业园区的大牌楼，这个大牌楼设计独特，上边雕刻着巨大的花篮，花篮里盛开着玉米和麦穗，两边还挂着8盏大红灯笼，可谓气势恢弘。 与这气势恢宏不协调的就是1边门垛上挂着1块崭新的木牌，白底黑字：建州市农业生物科技产业园区。 荆涛当时就觉得奇怪，这么大体量的园区，按照老板们的惯例，怎么也得弄块大石头，雕上鎏金大字？更奇怪的是，这个项目至少有两年多了，招牌却很新，没有1点风吹日晒的痕迹。 坐着车在园区里转了1圈，两个大厂房，1排粉刷1新的小房子，感觉不像实验室，这种生物农业怎么也应该配备个上等级的实验室才对。 荆涛提出下车看看，市长以到饭点为由，命司机开出园区。 荆涛急了：这就叫实地考察了？他看着组长，组长故意将脸扭向车窗外，脸上的表情算做回答，就连车上其他人也都没给荆涛好脸。 荆涛无奈。 饭后，他们便赶往下1站了，对于建州市的情况不了了之。荆涛再次跟组长表示：建州的这笔资金有问题，他们自己的汇报都不能自圆其说，不能这样结束。 组长对他1再的“犯上”也急了，当着全组人的面冲他吼道：这个督查组谁是组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荆涛只好保留意见，随督查组去了下1站。 哪知，第2天还没吃完早饭，荆涛就接到时任督查室主任罗炳义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返回省城。 等荆涛带着同事小潘回去后，罗炳义将1封写给省纪监委的信摔到桌上，生气地说：“自己看！” 荆涛狐疑地接过信，打开后，是1首顺口溜： 督查组，真奇怪， 坐着车，园区转， 隔着玻璃看两眼， 跟群众，不见面， 回酒店，吃大餐， 纯属瞎扯淡！ 农业园，换牌快， 今儿挂，明儿摘， 3千万，打水漂， 官商合伙骗国财， 肥了谁？荒了田， 1群废物蛋！ 落款是“建州群众”。 荆涛反复看了好几遍，又看了看寄信时间和日期，应该是他们刚离开建州时寄出的。 小潘看后说道：“这事跟咱督查室没关系，当时荆哥就对市长的汇报提出了质疑并要求实地查看，可是组长不但不采纳荆哥的建议，还问他这个督查组谁是组长。” “正是看在他提出质疑的份上，我才把你们叫回来戴罪立功！废话少说，你们俩立刻动身秘密返回建州，这件事由咱们督查室独立完成，干漂亮点，别给我丢人现眼！” 罗炳义布置工作从来都是果断、干脆。 就这样，荆涛和小潘再次返回建州。 返回建州后，他们果然发现农业园区的牌子换了另1块：建州农业新技术人才培训基地。 那封“建州群众”来信所反映的情况，还真是却有其事，看来，农业园区的确有问题。 于是，他们先从外围入手，秘密调查这个农业园区的情况。 第2章 委屈顿生 为了计算出入园区职工人数，忍着饥饿和寒冷，蹲守在路边的车里；他们跟踪过园区的垃圾车，翻腾过园区的垃圾；为了拍到园区两个厂房内部情况，他们半夜翻过铁皮墙，潜入所谓的车间，这才发现，车间没有任何机械设备，只停着几辆报废车，那1排的白房子也成了杂物间。 就在他们取证完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保安听到动静后带着狼狗追来，情急之中，荆涛将手机扔出墙外。 俩人被园区的保安抓住后，遭到1顿拳打脚踢，直到园区老板出现。 荆涛正色告知他，他们是省政府派来执行秘密任务的，来时已跟有关部门报备，如果他们失踪超过半天，省政府即刻会追查下来。 老板在查看了两个人的手机里没有什么可疑照片后，才放了他们。 荆涛找回丢到铁皮墙外的另1部手机，以往类似这样的取证，都是小潘放风荆涛拍照，他们早就掌握了1套熟练的基本功。将拍到的证据发给罗炳义，在罗炳义的指示下，他对所涉资金进行公开调查。 从小在农村跟爷爷奶奶长大的荆涛，见惯了农民们的不易，对这笔巨额资金的流失，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人上下联手，钻国家对3农倾斜政策的空子，打着造福农民的幌子，以上马农业科技项目为名，骗取国家资金扶持，反而让那些亟需资金支持的真正涉农项目却得不到资金支持，老百姓怎能不骂娘！ 出于对职业的敬畏，荆涛带领同事们冲破重重阻碍，不但查清事实真相，还在有关部门的配合下追缴回大部分资金。 虽然如此，荆涛还是受到了行政警告3个月的处分。那位财政厅副厅长也是督查组组长，因和建州市长狼狈为奸，在拨往建州多笔项目资金上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他们也都相应地受到了党纪和国法的制裁。 荆涛不明白的是有关自己的处分期限早已经过去了，怎么还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他委屈地看着罗炳义说道：“为了这笔资金，我被狗咬被人打，处分也挨了，组织不能这样不辨是非！” 罗炳义瞪着眼珠子说道：“你别忘了，这是在公示期间，公示期间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处理，带病提拔是目前人事工作最忌讳的事，宁可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荆涛1听更委屈了，他哭丧着脸说：“我这就叫……病、病了？” “病不病的不是你说了算，别净顾着自己委屈，我这个推荐人还委屈呢，我跟谁叫怨去？” 这话不假，当年，省政府督查室为了扩大职能，急需1位懂财务审计业务、政治觉悟过硬的人，省立大学便向罗炳义推荐了荆涛，荆涛从高中到大学，1直是学生干部，有支教经历，双硕士学位，不但持有审计硕士研究生的学位证书，还持有商务英语8级证书。出身更是没得说，祖孙3代没有犯罪记录，根红苗正，于是，这位寒门骄子顺利通过政审，进入省政府督查室，成为1名机关干部。 从此，罗炳义如虎添翼，工作中，对荆涛大胆使用，荆涛进步很快，他认真负责，踏实肯干，兢兢业业，对于那些具有挑战性或者临时任务，罗炳义1般都交给荆涛，使他1次次地出色完成任务，最后成长为能独当1面的督查室副主任，从未给“伯乐”丢过脸。 “振作起来，别像茄子被霜打了似的！”罗炳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荆涛这次真的遭霜打了，虽然正处与副处之间只差半级，但待遇、权力和责任却有很大区别。正处表示你在各方面能力都要强于副处，在1个单位是统筹全面工作掌握全局的角色，而副处只是分管某1方面的工作，是配角，只有到了正处这个级层，你才有更远的未来，否则就是空谈。 罗炳义理解他的心情，但他不准备安慰他，在他看来，这样的事发生在权力场很正常，你的倒霉，就是别人的机会，他上你下，这样的事每天都在上演，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掏出1张纸条递给他，没好气地说道：“这上面的电话是清阳市委书记郑玉德的，你上班后，先去省委那边办调动手续，再跟他联系，有关你调动的事，他已经跟主管领导请示并得到了批准。” “我……我调哪儿去？”荆涛1时没明白过来。 罗炳义解释道：“昨天开完会，我连办公室都没回，就去了组织部问究竟，出来正好碰见郑玉德，他刚从省委吴副书记屋里出来，我们就聊了会儿，他得知你的情况后，让我问你，愿意不愿意到他那儿去，我说去你那儿给什么职务？他说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主任还没合适的人选，级别正处，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替你应了下来，并且让他立刻马上去找领导申请调你，郑玉德这才告诉我，领导正是因为清阳新闻传媒中心迟迟不见成立动静，才特地把他叫上来狠评了1顿，所以你调出的事水到渠成。” 说起郑玉德，荆涛并不陌生，这位省委政研室主任，半年前被省委任命为清阳市委书记，当年，荆涛给他所帮扶的村庄引进1个山区虹鳟鱼养殖项目，本应该半年轮驻的他，却没有回省城，而是继续留在村子，直到这个项目稳妥走上健康发展的轨道后才离开。 后来，这个项目填补了本省内高海拔虹鳟鱼养殖的技术的空白，并且富了这个小山村，还带动起农家乐的繁荣，郑玉德是这个片区的片长，他非常支持荆涛这个项目，甚至自掏腰包，请上面来的专家吃饭，还亲自整理了荆涛在驻村期间的优秀表现，使荆涛成为省委省政府第1批表彰的人。 荆涛后来才知道，郑玉德和罗炳义的私交非常好，他驻村中的表现，罗炳义掌握得1清2楚。 看着手里的纸条，此时的荆涛才知道错怪了罗炳义，原来老领导不但没有抛弃他，还动用私人关系为自己的出路而奔忙！得意弟子遇挫，他这个伯乐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第3章 仓促上任 “你到单位后，你先去省委组织部办理调动手续，然后跟郑玉德联系，他让你今天就去报到，报到后尽快着手组建新闻传媒中心的事。”罗炳义再次叮嘱道。 “组建？”荆涛不解。 “对，组建。”罗炳义解释说：“就是将两家主流媒体合并重组，整合资源，新闻传媒中心也叫新闻传媒集团，中心主任也叫董事长，两块牌子1套人马，玉德调到清阳的这段时间，光顾忙着引进项目了，对这事没怎么重视，这次挨了领导的批评后他才真的着急了。” 见荆涛没表态，罗炳义继续说：“这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与其在机关熬资历拼关系，不如到下面去锻炼，玉德这个人我了解，把你放他那儿我放心，他带不偏你。” 从始至终，罗炳义都没说1句征求他意见的话，反而填鸭式地给他介绍起了清阳市主流媒体面临的问题以及改革的必要性。 “昨天我跟玉德聊到很晚，这也是你找不到我的原因所在。今年初，他到任后，仔细盘点了清阳家底，问题很严重，过去，由于过分依赖土地经济，忽视了实体经济的发展，调控后，财政问题凸显，烂尾楼、开发商跑路等等……任何问题的解决，都需要1个字，钱，而现在财政已经拿不出多余的钱来了，在保证教师工资足额发放的前提下，可能公职人员的工资都要受到影响。” 荆涛皱了皱眉，虽然他知道“土地红利”势头减弱，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罗炳义又说：“种种情况和问题的出现，会倒逼政府进行改革，当然，改革的原因不止是1个财政问题，还有许多问题，以前是报纸、广播、电视3分天下到网络媒体、移动媒体、社交媒体异军突起，主流媒体因为传播方式和话语体系的守旧、固化……” 说到这里，罗炳义顿了1下：“当然，这也和我们体制的影响有关，主流媒体尤其是地级市的媒体，面临着来自方方面面的巨大压力，导致生存状况艰难，传播能量有所萎缩。主流媒体的天然舆论主场，已经变成了众多跨界者涌入的舆论广场，如同《3体》中的1句话，打败你，与你无关！如果官媒不强硬自身，任期萎缩下去，有可能如照相机被手机打败1样，如何成为舆论压舱石、价值风向标，考验着地市级的主流媒体。” “清阳情况在全省来说相对突出1些，两家媒体人员庞杂，业务重叠，办报纸的搞视频，搞电视的办报纸，造成资源和财力的严重浪费，尤其是电视，这么多年都是财政差额拨款，怎奈开支巨大，电视台已经5个月没有足额开支了……” “电视不是有广告收入吗？”荆涛问道。 “入不敷出。”罗炳义说：“省里去年下半年就确定了有关媒体改革试点单位，清阳是唯1的1个全省试点单位，清阳改革成功了，才能向全省推广，可清阳1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虽然跟清阳主要领导变动有关，但这次玉德还是挨了批评。另外——” 说到这里，罗炳义加重了语气：“无论你怎么改，有1点你不能走偏，那就是必须坚持正确的导向，这是我们制度所决定的，媒体人要有鲜明的立场和清醒的头脑，要对社会负责，这是我对你新身份的要求。其它专业性的东西我不太懂，给不出你具体的建设性的建议，你平时多跟玉德沟通，他这个人搞了那么多年理论政策的研究，很有见地的。” “我不明白，清阳电视台为什么开不出工资？” “政府没钱！”罗炳义说的直接又干脆。 “可是，我不懂新闻啊，我的老本行是审计，思维方式都不1样。”荆涛终于说出这句话。 “你不是还有1个语言专业的学位吗？” “那是商务英语，跟新闻……也不沾边呀？”荆涛有些哭笑不得。 罗炳义眼1瞪，厉声说道：“只要在督查室干过的人，没有什么工作是不能胜任的！” 荆涛此刻顿时明白，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罗炳义不耐烦地说：“赶紧去办手续吧，玉德在等着你去报到。这是我昨天晚上找到的几份文件和材料，你自己看吧。” 昨天的委屈被罗炳义母鸡1般的呵护冲得烟消云散。他低下头，半天才红着眼圈说道：“可是，我就想在您身边工作啊——” “我身边你就别想了，有些机遇1旦错过，就回不来了，所以我才决定让你下去任职，传媒中心主任也是正处，某种程度上也是提拔，不算丢脸！” 同是提拔，谁都不想去基层，谁都希望在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和熟悉的专业领域里得到提拔。 “我以后还能回……督查室吗？” 罗炳义咬着后槽牙低吼道：“瞧你那点出息！你今后的目标就是1个小小的督查室吗？你就这点志向吗？真给我丢人！”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就这样，荆涛办好1切调动手续后，来不及跟同事们打招呼，事实上，他也无人可招呼，同事们都忙着去隔壁办公室跟未来的主任联络感情去了，就连小潘都没在，没人在意失落的他。 列车马上就要开了，他所奢望的事情没有发生，在列车员的催促下，他这才迈动双脚，踏上了开完清阳的列车。 回头望了1眼工作了7年的省城，默默地发誓：我1定要回来！ 内心虽有1百个不情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何况，他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既然没得选，就1定要干好清阳新闻传媒中心的事，漂漂亮亮打好这1仗，体体面面地回来！ 找到座位后，他立刻掏出电脑，放在面前的小桌上，快速脑补着1切有关清阳和清阳媒体方面的情况和知识。 清阳，通宁省直辖地级市，位于省东部地区，下辖3个区、11县、3个县级市，总人口983.3万人，共有6个国家级产业园区，1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6.5%…… 在他的印象中，清阳经济实力在全省的排名中居于上中等地位，最近几年排位有所下滑。 这时，手机传来轻微的震动声，他的目光才从电脑和1堆的资料中回过神来。 这是1个座机号码，区号显示的是清阳市，接通电话，传来1个女人的声音……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书友们，新书发布，请大家继续支持，多提意见，多投票，拜托！ 第4章 群访事件 “是荆主任吗？我是清阳的高雁云。”对方自报家门。 他刚从网上获悉：高雁云，清阳市委宣传部长，他未来的顶头上司，没想到这么快就联系上他，还是主动联系他，这让他有些感动。 “您好高部长，我是荆涛，您有什么指示吗？”他的语气很真诚。 高雁云很客气，说道：“你是省里来的领导，什么指示不指示的，以后工作咱们勤沟通、多补台，互相帮助。” “谢谢您，我是宣传战线上的新兵，还请您多指导，多关照！” 高雁云没跟他继续客气，说道：“荆主任太客气了，玉德书记上午去参加高新区项目开工仪式，特意让我留下来等你，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列车上。” “是这样，有1件突发群访事件，我刚请示了玉德书记，他说交给你来处理。” 突发事情？交给他？这就来了？荆涛有些懵。 高雁云说道：“组建新闻传媒中心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省里市里早就下发了文件，报社的人和电视台的人都来市委闹了，两拨人在会议室坐着不走，要求市主要领导亲自接待。” “为什么要闹？”荆涛不解。 “这样吧，我简单跟你说说，你心里有个数……” 通过高雁云的介绍，荆涛得知，自从组建传媒中心的文件下发后，在清阳各家媒体中引起强烈反响，除去1家新媒体外，报社和电视台两家主流媒体的人对这个文件都持反对意见。 报社的人反对合并是因为财政拨款，担心合并后会推向市场，饭碗不保；电视台的人不愿合并是因为电视的广告收入远比报社高，但因器材成本高队5庞大，推向市场后不再享受财政兜底，再搭上报社1班人马，就更成问题，势必增加负担。 荆涛感到高雁云说的这些理由都很勉强，都不足以让这些具有较高政治敏感和新闻敏感的人去市委抗议。既然文件早就下发了，想必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为什么偏偏选择今天来市里闹？ 还有1个更主要的原因高雁云没有说，也可能她不知道，那就是两家主流媒体的领导都想当这个中心主任，明争暗斗早就开始了，主任突然空降，他们心里不服气，就想联合给他个下马威，这个情况荆涛是后来才知道的。 荆涛沉思了1下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高雁云说：“4个字，安抚、劝返。之所以由你出面接待他们，1是你刚来，没有关系背景，更没有感情倾向，有利于平息怨气，2是玉德书记也想让你尽快进入角色，迅速开展工作，上级组建传媒中心的文件都下发多半年了，省里过问两3次了，当然这和市主要领导变动有关，也不能怪哪1个部门或者哪1个人。” 高雁云在撇清干系。 “可我还没正式上任？” 高雁云说：“你有顾虑我理解，担心还没有正式上任无法服众，你的具体职务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新闻传媒中心主任，昨天晚上常委会上已经研究通过并做出了决定，今天上午文件就已经下发到各单位了，这个决定你不知道吗？” “我目前还不知道。”这个情况荆涛确实不知道，他只知道让他担任新闻传媒中心主任，当然，具体怎么使用干部，市里有权决定。 高雁云又说：“市里之所以这样安排，1是方便你今后的工作，2是部里空出1位副部长的编制，听说你要来，我就跟玉德书记提了1句，哪知玉德书记昨天晚上就把我的提议拿到会上讨论，谁知今天就遇到这档子事，所以，你出面接待他们既是分内的事，同时也代表市委，1手托两家。” 荆涛赶紧表态道：“谢谢高部长抬举，我下车就去处理这事。” 高雁云继续叮嘱道：“还是那句话，安抚、劝返，他们不同于1般的上访户，有政治头脑，不会乱来，这1点你放心。媒体融合重组，形成拳头优势，不再各弹各调，中央早就有这方面的文件精神，最高领导人也有专门讲话，大势所趋，作为省内第1批试点单位，我们责无旁贷。” 荆涛很想问为什么地市级的媒体要重组？但话到嘴边没有问。不过有1点他是明白的，那就是凡是被当做“试点”的单位，都是面临着亟需解决的问题，面临着必须要改变的现状，看来，清阳媒体的问题在省里是比较突出的。 下车就去接待群访，无疑，这是市委也是郑玉德对他的考验。 荆涛说道：“好的，请您发给我1份市里有关这方面的文件或者资料。” 高雁云迟疑了1下：“目前我手机里没有这些资料，这样，我马上安排人给你发过去。” 荆涛并没有干等高雁云的资料，他在电脑上快速搜集着有关清阳媒体的情况。 浏览了报社和电视台两家媒体的网页，除去1些过时的动态消息外，没有具体情况介绍，但他却搜到了电视台财务部的1份年终总结，从这篇总结里，他得知：清阳电视台现有职工857人，在编386人，招聘222人，临时雇工229人。 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临时雇工？ 很快，在1个自称孟海洋的清阳市委宣传部干事的人发给他的资料中，他终于弄明白了两家媒体的基本情况。 清阳电视台全称清阳广播电视台，又分为无线台和有线台，两台各开设了7个频道，其中无线4个，有线3个，无线电视台4个频道发射信号可覆盖清阳全市并外延周边地区，收视人口可达3千多万人。 荆涛搞不懂空中信号是如何管制的，1个1千万人口不到地级市，是怎么做到可收视人口3千多万的？有线电视台3个频道的信号只覆盖市区部分，市外各县市是收不到节目信号的。 广播电台包括清阳人民广播电台，清阳交通广播电台和清阳健康广播电台。 荆涛发现，清阳人民广播电台居然是1家老牌广播电台，也是省内最早开办直播互动节目的电台，在全国都很有名，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输送了4名播音员，曾经覆盖周边45个市，有着大量的听众，也有着辉煌的可以载入史册的过去。 第5章 眼前一幕 如今的广播电台，早已风光不再，以前普通人家可以不订阅报纸，但是不能不听广播，随着时代的进步，电视异军突起，这种“有影、有声、有色”的传播媒介，1经问世，迅速普及，很快就取代了广播老大哥的地位排位第1。 清阳日报是国内最早创刊的地方级机关报之1，现为清阳市委机关报，具有党报的唯1性、权威性、可信性，的显着特征。报刊版面分为头版新闻、地方新闻、国内国际新闻、文体及焦点话题等5大版块，对开8版。 清阳报社下辖清阳日报、清阳晚报和1家数字报刊平台，还有1个印刷厂，共有职工454人，其中185人属于报社印刷厂，印刷厂是企业性质，独立核算单位。 如果不是刻意为之，他还真搞不懂电视台和报纸居然还有着各种名头的“子公司”！ 机构如此众多，人员如此众多，别说目前财政不好，就是好的时候两家媒体开支都是巨大的，这还不包括固定资产和机械设备维护的费用。 两家单位，近1300多人的庞大队5，1旦推入市场，该是怎样的投入产出比才能维系这部巨大机械的正常运转！ 荆涛不由得长出了1口气。他还没有落地，已经预感到肩上担子的沉重了。 受网络和新媒体的冲击，目前全国各地的主流媒体生存都很困难，据了解，近几年，1批批的报纸刊物停的停，“融”的“融”，纸媒出现大量“阵亡”的现象。 纸媒日子不好过有目共睹，但电视台的日子也好不到哪儿，全国4千多家电视台，同样面临生存考验！ 我国是中央、省、地、县“4级办台”，部分经济条件较发达的城镇办起了5级办台，也就是说，还有“镇电视台”！中国是全球电视台最多的国家，多而不精，乱象丛生，很多电视台靠“吃政府饭”勉强维持。 更严重的是，这么多的电视台导致大量的重复制作、重复播出、重复覆盖，增大了支出成本，造成了极大的社会浪费。 经过这几年影视环境的变化，电视台也迎来了阵痛期，特别是总局3令5申下发有关“电视广告整顿通知”，对那种存在夸大夸张虚假宣传、误导受众的医药保健、美容化妆甚至收藏……等方面的广告进行重点整治，这样1来，对那些34级电视台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国际国内知名品牌是不会跟这些34线电视台合作的，34线电视台只能依赖医药保健、化妆美容、招商加盟等广告业务而生存，在1次次越来越严苛的整治过程中，越来越多的电视频道被勒令停播整改。 有业内人士悲观地预言，随着部分纸媒的“阵亡”，电视台终将会迎来“崩盘期”，而这个崩盘或许先从地市级台开始。 这就是地市级媒体面临的严峻形势，中央级媒体凭借先天优势，无论是理念、资金还是技术和人才方面，是地市级媒体无法比的，而县级媒体立足本地进行深耕，加上当地政策支持和机动灵活，正在焕发新的活力。地市级媒体夹在中间，艰难求生，承受着“上”和“下”以及众多网络媒体的多重挤压，不改，就会出现中间疲软甚至塌陷的可能。 当然，因为体制问题，电视台还不至于急速崩盘，但是电视频道的关闭重组，已经不可避免。 这次的媒体整合是要将纸媒、电视、广播等多家媒体大融合，整合成拳头产品，1改过去各自为政就局面，避免资源浪费。 “请问，这里有人吗？” 1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如同水滴跌落那般清澈动听。 荆涛抬头1看，面前站着1位长相干净、衣着清爽的姑娘，宽松的蓝白波点连衣裙，1头长发随意飘散着，脚上穿着1次性的白色无纺布拖鞋，1手拿着电脑，1手拿着1个精致小巧的手包，正用征询的目光看着荆涛。 荆涛以为她是逃票的，反感地说：“你没有票吗？我们都是按票而坐。” 姑娘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说道：“我是动卧那边的旅客，我想改篇稿子，卧铺那儿……不太方便。”她说着举了1下手里的电脑。 难怪穿这么随意，原来是卧铺旅客。荆涛的语气立刻变得友好起来：“自从我上车开始，这个座位就没人，你先坐下吧。” 他1边说着，1边开始收起自己的电脑和上面的文件，把小桌腾出来。 “谢谢，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姑娘很有礼貌地说道。 “没有，我的活儿干完了，你请。”荆涛冲她做了手势，示意她坐下。 姑娘将笔记本放下，轻轻1甩，将滑到身前的长发甩到了背后，她整好裙子坐下，纤细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跳跃。 荆涛不得不正视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姑娘，脸庞干净，5官立体，略施脂粉，举手投足间有1种让人赏心悦目的优雅，不造作，不嗲气，仪态万方。 荆涛忽然想起1段这样形容女人的话：“女人当知书，美丽的装饰只是浮华的外表，经不起岁月的冲刷，智慧却可以让你在时光的酿造中久而弥香；女人当识礼，蛮横令人憎，骄奢使人远，唯有无私、谦恭、微笑、善良、宽容才能帮你演绎无与伦比的天使；女人当勤奋，别当男人的附庸，莫做生活的配角，哪怕是1株木棉，也要站成树的形象。” 无疑，这是成千上万个男人心中的标准理想女性，只能存在人们的想象中，正应了那句话：此女只应天上有。 突然，奔驰的列车“哐当”1声，列车剧烈地晃动了1下，人们被这猝不及防的晃动惊吓到了，列车的突然降速打破了平衡，尖叫声和东西掉落的声音混合1起，狼藉1片。 荆涛还没弄明白姑娘的电脑怎么就出溜到了自己怀里，就被眼前的1幕惊呆了。 只见姑娘的上半身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完全趴在了小桌上，由于桌面和身体重量的挤压，她领口深处就被挤出两半坨耀眼的雪团。 第6章 心猿意马 荆涛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懵，1方面是列车突然制动的作用力，另1方面是面对着两半坨雪团，眼睛不知该选择放在何处。 还没来得及弄清怎么回事，又是1次“哐当”，这次轮到荆涛趴在桌上，姑娘在同1时间被巨大的力量推回到原位。 由于身高的原因，荆涛的上半身直接探了出去，脑袋几乎顶到姑娘的胸口，从头发末端传来的触感表明，那是个柔软的地方。 姑娘1惊，本能地伸出手，将他的脑袋快速推了回去。 荆涛懵里懵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车厢里传来广播声。 “各位旅客，刚才遇到突发情况，现已排除，我代表全体乘务组向您道声对不起，祝您旅途愉快……” 在列车长反复广播声中，列车的速度已经恢复了正常。 虽然恢复正常，但人们还心有余悸，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突发情况，为什么不说明？” “这样突然刹车，是想要我们的命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 这时，两名乘务员走进车厢，开始帮旅客捡拾掉在地面上的东西。 有个旅客抓住乘务员的手臂，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荆涛的心还在“突突”地跳，1方面是突如其来的恐惧，另1方面是刚才太过强烈的刺激，自从跟女朋友分手后，他还没受过如此刺激。 他两眼呆呆地盯着正前方。 “先生，看够了吗？” 荆涛这才意识到什么，他始终盯着看的地方，其实是姑娘身前部位，不过，他的眼睛是空洞的，脑袋是空白的，确切地说，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人，太过强烈刺激的情况下，就会造成眼盲和脑盲。 姑娘虽有不悦，却依然保持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她说道：“麻烦您把电脑递给我好吗？” 荆涛这才发现，姑娘的电脑不知什么时候出溜到他这边了。 荆涛太赞这位姑娘了，要是搁1般人身上，肯定会对自己破口大骂，尽管自己不是有意要看什么。 他赶忙低头，伸手将姑娘的电脑捡起，就在他准备放桌上的时候，他瞥了1眼屏幕，见上面打着几行字，标题是；告别信，上面还有“南方新闻传媒集团”几个字。 看到“新闻传媒”几个字，他条件反射地凑近屏幕想看仔细1些，哪知，姑娘“啪”地1声将电脑扣上，狠狠地瞪了他1眼，随后起立，走人。 荆涛这才回过神，那位姑娘1定是误会他了，肯定认为他是猥琐不堪之辈，不但偷窥人家身前部位，还想偷窥人家电脑，回想刚才发生的那1幕，他那颗死寂的心，莫名其妙地荡起微澜。 说起女朋友，还是在他驻村那年提出的分手，本来在机关工作，督查室的工作不同于1般机关科室，任务来了拔腿就走，有时为了保密，甚至都不能告诉家人去了哪里，哪个风华正茂的姑娘能忍受？加之说好的半年轮驻，荆涛竟然自己延长到了1年多，恋爱中的女孩子都很在意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所以赌气分手。 其实，女朋友提出分手，不光有赌气的成分，还有另外1个原因，那就是女朋友的妈妈逼荆涛在省城买房，如果不买房，就别想结婚。 荆涛也不是不能买，而且父母也明确表态支持他在省城买房，只是因为女朋友妈妈太强势，把话说的太绝，他天生倔强，强按牛头不饮水，对买房子的事反而不上心了，哪知，女朋友的妈妈又生1计，不买房可以，她家有空闲的房子可以让他们住，但荆涛必须要给她打1张200万的欠条。 面对强势的未来丈母娘，荆涛虽有1种被羞辱的感觉，看在跟女朋友多年感情的份上，他没表态，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女朋友最终站在了妈妈那1边，并开始对他冷言冷语，令他寒心。女朋友的妈妈1开始就不同意他俩处朋友，理由就是家境1般，荆涛负担重，因为他还有个小弟弟，1旦他们结婚，不但指望不上家里经济方面的支持，还有可能要反哺家里。 本来荆涛看中1套女朋友上班的公司附近的1套房子，都准备交首付了，这时两个人的感情出现危机，名义上是房子压倒他们的最后1根稻草，实际是两个人早已渐行渐远。荆涛驻村期间，山区几乎没有信号，他们之间的联系少了，荆涛有时会给女朋友写信，开始女朋友还会回1两封，得知荆涛延长驻村时间后，荆涛再写信女朋友就不回了…… 荆涛最后1次约女朋友，本想是带她1起去看房，哪知，女朋友没来，等来的却是她妈妈。她妈妈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我女儿马上要跟1个富家子弟订婚了，从此以后，你当你的小穷官，她当她的富太太，你们俩井水不犯河水，1刀两断！说完，将1个纸袋摔到他怀里后就走了。 荆涛打开纸袋，里面是他在驻村时写给女朋友的信，还有这几年给她买的各种礼物。 荆涛的自尊心受到无情碾压，他愤怒地将纸袋甩到垃圾桶里，屈辱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自从以后，他的感情世界1片荒芜。 罗炳义夫人曾经几次给他介绍女朋友，都被他拒绝了，他说，虽然自己是大龄剩男，但择偶要求提高了，绝不将就，1通条件摆出来后，气得罗炳义拍着桌子吼道：活该你打光棍吧！ “各位旅客，下1站清阳到了，请您提前收拾好行李……” 荆涛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他很奇怪想起这些，本来这些早就被他掩埋了。 开始收拾东西，这才发现自己的电脑包早已被甩到对面的座椅下，就在抬头的1刹那，他突然发现姑娘那只可爱的小手包掉在了座椅下面。 他连忙捡起，站起身4处张望，车厢里早就没了姑娘的身影。 他拎起自己的包，向前面的卧铺车厢走去，他挨个张望，还是没有发现那位姑娘的身影，就在这时，1名乘务员过来，他便交给乘务员，请她广播寻找失主。 他有些怨自己刚才的心猿意马，更怨自己还有闲心回忆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要知道，此刻，在清阳市委会议室，还有1帮上访的人等着他去接待，他要快速进入状态，心无旁骛，打好清阳第1仗！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发表读后感想！ 第7章 不受欢迎 此刻，在清阳市委会议室，56十张嘴大声地议论着，1个年轻的戴眼镜的小伙子不停地给大家递着矿泉水，劝大家小点声，毕竟这是市委机关。 这群人立刻冲这个小伙子开喷： “我们坐在这两个多小时了，为什么没有1个领导出面接待？” 戴眼镜的小伙子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市领导都出去了，高部长也不在家。” “不是还给我们空降了1个领导吗？他怎么也不出来？” 小伙子依然耐心地回答：“他还没有报到呢。” “那正好，既然还没报到，就别让他来了，就说我们不欢迎他……” “对呀，我们两个新闻单位没人了吗？干嘛要给我们空降个领导，听说他是外行，对新闻1窍不通……” 这个人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1个身姿矫健、器宇不凡、相貌堂堂的人出现在门口，里面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的人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显得有些兴奋，他立刻从座位上弹起，迎了过来。 “是荆主任吧，我是宣传部新闻科干事小孟，孟海洋，就是给您传资料的那位，高部长让我在这协助您，您先出来1下，我有话说。” 荆涛这才知道刚才传给他资料的就是眼前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但此时他没机会跟他寒暄，也理解他让他出去的意思。 “就在这儿说吧。”荆涛声音不高，语气却很坚定，似乎还有着某种倔强的情绪。 这种微妙的倔劲情绪，迅速传到全场，大家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荆涛的目光迅速扫视了1下全场，径直走到刚才小孟的座位上，双手整理了1下衣服下摆，姿势潇洒地坐下。 小孟忙从旁边扯过1把椅子，坐在他跟前，小声说道：“靠窗户那边的人是报社的，对面的人是广播电视台的，高部长的意思是……” 荆涛冲他点了下头，意思是“知道了”，随后，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两边的人说道：“自我介绍1下，我叫荆涛，荆棘的荆，涛声的涛，是即将成立的新闻传媒中心主任，初来乍到，请大家多支持我的工作。” 他说完恭恭敬敬给两边的人各鞠了1躬。 小孟带头鼓起掌，鼓了几下后又停了下来，因为全屋子的人只有他1个人鼓掌，其余的人对这个“空降”的领导视而不见。 小孟尴尬地笑笑，说道：“我补充介绍1下，荆主任目前的身份是宣传部副部长兼任新闻传媒中心主任，他刚刚到任，根据郑书记和高部长的指示，今天由荆主任接待大家，大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可以跟他提。” 小孟的话没有引起在座人的反应，对于“新来乍到”的顶头上司，大家没有表现出1丁点的欢迎。 这些人的反应有些超乎意外，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别忘了，他可是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 荆涛不再奢望他们的友好，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场面，他说不清，但有1条原则，那就是安抚不迁就，原则问题不能退让。要知道，这是他第1次跟他们见面，绝不能被这些人拿住。 什么“劝”还“返”？既然他们不同于1般的上访户，就该知道并遵守已知的纪律，还没有开始改革，就反对到市委来了，这哪像新闻工作者该有的职业素质？高雁云迁就你们，我可不1定！ 刚才头进门的时候，他在门外故意逗留了几秒钟，里面的议论声他都听见了，原来，他们反对改革是假，反对他来才是真，这样，在列车上的疑问就有了答案。本来改革的文件早就下发了，他们偏偏这个时候来闹，目的很明确。 了解了他们的目的，荆涛的心里就有底了。 他在心里迅速调整了思路，再次看向人群，力求让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那么1两秒， 短暂的冷场过后，1个长相标志皮肤白皙的2十多岁的男子举起手。 荆涛示意他发言。 那个人很有礼貌地坐正身子，用1口纯正的播音腔说道：“在表达我们诉求之前，我先介绍1下自己的身份吧。” 见他1本正经的样子，有人低头偷笑。 荆涛展开记事本，准备做记录。 那个男子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播音语速说道：“我是有线电视台都市频道的主持人，我叫白嘉宝，我们今天来的人中……我只介绍电视台的人，我们今天来的2十多人，都是普通职工，有的是1线编辑记者，有的是后期制作人员，还有后勤人员，大家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想跟省领导表达1下我们的诉求……” 省领导？难道他目前的身份就是“省领导”吗？ 荆涛嘴角微微上扬了1下，暗笑了1下。 会议室很安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敢开第1炮的白嘉宝。 白嘉宝见大家都在听他说话，有1种受到重视的自豪感，他语音清亮，情绪高亢：“首先声明，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有政治觉悟的人，是懂法的人，既不抹黑市里当前的大好形势，也不制造负面影响，只是要合理合规地表达我们的诉求，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所在，这1点请领导必须明白。” 荆涛冲他点了1下头，算是对他的1种肯定。 白嘉宝继续说：“我们不反对上级的改革精神，但有几个问题需要领导做出答复，1，为什么要跟报社合并，我们电视台本来就是个合并体，无线电视台和有线电视台，还有两个广播电台，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已经有5个月不开全薪了，我听说，合并之后，就会把我们全部推上市场，自负盈亏不说，还要裁人，是这样吗？” 荆涛抬起头说道：“至于合并后怎么改，目前还没有1个具体方案，我刚到，有些情况还不了解……” “你既然不了解情况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们对话，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1个留着寸头长相粗狂的人不客气地说，按所坐的位置推测，他应该是报社的人。 第8章 瓦解策略 小孟说：“老谢，你怎么说话呢，荆主任刚下车，不了解情况正常，他是宣传部副部长，受市委郑书记和高部长的委托，来接待大家的，而且他还是新闻传媒中心主任……” “别把话说得太早，新闻传媒中心还没正式成立，既然还没成立，也就没有什么主任。”那个人的口气和态度很不友好。 “你……”小孟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我什么？别在这冲大尾巴狼，你跟我们1样，也是搞新闻的，轮不到你教训我！”那个人不屑地说道。 小孟刚要说话，荆涛就制止住，他放下笔，微微1笑说道：“老谢，你说得没错，虽然昨天的常委会已经通过了对我的任命，此时的确还称不上什么主任，但我另1个身份确凿无疑，我是联系大家和市委市政府之间的纽带和桥梁，这1点你说我够资格吗？” 荆涛虽然表情温和，但语气坚定，目光坚毅，不怒自威。 那个寸头老谢避开他的目光，无论如何他是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跟荆涛硬刚的。 这时，1个女士说道：“我们现在不需要桥梁和纽带，我们只想要市领导直接出来解决问题。” 荆涛说：“既然你们都是新闻单位的人，应该知道咱们市委书记去参加项目开工仪式了，咱们市长正在党校学习，你们挑选这个时间来市委，想必也知道会是谁来接待大家了。” 荆涛这话说得有些1语双关。 其实，他特别希望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那样的话问题就单纯多了。 那位女士毫不示弱，说道：“那好，我们反对改革，你能答应吗？” “为什么反对？”荆涛紧问道。 “很简单，改革就要裁人，除非你答应不裁人。” 女士的话音刚落，立刻另1位女士出来附和道：“对，你能答应不裁我们吗？” 荆涛笑了，他平静地说道：“你们这样问，是不是认为自己是最该裁的人？” 两位女士忽然不知该怎么回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窘态显而易见。 见目的达到，荆涛不打算穷追猛打，他微笑着说道：“两位大姐，任何改革，裁人都不是最好的手段，也不是最终的目的，如果两位大姐认为首先会被裁掉，那我劝你们利用这段时间，赶紧加强提高自身的职业素养，多充充电，而不是在这里人云亦云。” “充什么电？我们都4十多岁了，不可能再从头去学做新闻记者。” 荆涛问道：“那请问大姐，你们两位现在做什么工作？” “我、我属于电视后期人员。” “具体岗位？”荆涛进1步问道。 “负责取送播出带。” “哦，播控室的对吗？” 那位女士1怔，原来这个“外行”不是纯粹的外行！她机械地点点头。 “另1位大姐呢？”荆涛又冲着另1位女士问道。 那位女士有些不好意，说道：“我是后勤部的。” “具体负责哪块工作？” “负责……”女士有些吞吞吐吐，半：“负责1、2层楼道和1楼大厅的保洁工作。” 小孟低下头差点笑出声。 荆涛没笑，他对这位大姐表示出足够的尊重，他说：“大姐，我说1句话你可能不相信，你是最不需要担心被裁的，因为，任何1个单位都不能缺了保洁人员，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您只需把角角落落打扫干净，保持环境卫生的整洁干净，别说是我，任何1个领导都不会要求您去学习新闻写作的，请相信我。” 那位大姐1听，立刻喜上眉梢，她如释重负地说道：“我就说吗，谁来当领导，他也需要搞卫生的人，我的工作虽然简单是人都会干，但是那些编辑记者们是绝不会跟我抢这个工作干的，真是瞎耽误功夫，害得我在这待了半天，今天楼道都没打扫呢，我说各位对不起了，我先回去了，卫生不达标是要扣我工资的。” 她说完，拿起旁边的1个软布包，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另1位女士也想走，但她欠了欠屁股，又坐下了。 这1幕不但荆涛没有想到，就连在场的人也都没有想到，他们面面相觑。 荆涛心里更有底了，他刚才就断定那位大姐绝不是1线人员，果然被他猜中。 他再次打量了1下全场，说道：“目前怎么改，到底要不要裁人，怎么裁，还都没有明确的方案，大家就在这里喊反对，是不是早了点？” “1点都不早，等你们拿出方案，我们这些人就被你们扫地出门了。” 说话的是1个穿米白色夹克衫的人，荆涛1进来就注意到了他，他之前没有说过1句话，似乎只专注两件事，1是低头鼓捣手机，2是探头探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再给这些人无声地传达着某种信号，他目光所到之处，那个地方就会有人开口说话。 他1开口，果然众人纷纷声援：“就是，我们辛辛苦苦干了1辈子新闻，其它什么都不会干，如果被裁，我们喝西北风去呀？” “我把话搁这，如果要是把我裁了，我就拉着媳妇抱着孩儿去你家吃饭。” …… 人们7嘴8舌情绪激动，冲着荆涛就嚷嚷开了，场面眼看要失控，小孟急忙说道：“大家安静、安静，1个1个地说。” 听小孟这样说，人们立刻又把矛头对准了小孟：“你让我们怎么安静，我们这些人马上就要失去饭碗，都是拉家带口的人，1旦丢失饭碗，你让我们怎么活？” “就是就是，敢情你旱涝保丰收，身不动膀不摇每个月就有工资进账，我们能吗？”矛头似乎又对准了小孟。 荆涛1看，赶紧扬着双手说道：“我说大家理智1点，传媒中心还没有正式挂牌，具体方案也没出台，怎么你们就都活不了了？” 这时，1阵抽泣声传来，众人都不言语了。 原来，抽泣声来自人群后面另1位女士，4十多岁的年纪，1边抽泣1边低头抹眼泪。 荆涛有些诧异，他冲那位妇女说道：“这位大姐，您有什么难处尽管说出来，我能解决的定会解决，如果我解决不了，会向上级反应，您请前边就坐好吗？” 那位“大姐”听了这话，哭声更大了。 第9章 幕后有人 这时，白嘉宝说道：“她是我们电视台发射台的老员工，他老公是发射台的电工，两口子在1个单位工作，5个月了只发基本工资，还要供应1个大学生，前些日子家里的老人得了重病，别说裁员，现在生活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那位大姐听到这里，哭得更伤心了。 这时，那个“寸头”说道：“这是谁的馊主意，本来好好的凭什么要改，我们就不改！” “对，就不改！” “要改也行，前提是必须保证我们现有的待遇。” …… 立刻又是1阵7嘴8舌的声音。 小孟急了，他刚要站起来，荆涛冲他摆摆手。 有人站起来说道：“我说荆主任，这些问题如果今天得不到解决的话，我们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什么时候能解决，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 等大家嚷嚷得差不多了，荆涛才说：“请大家放心，我1定会把你们的诉求跟领导反应，另外，我不是你们的对立面，某种程度上说我跟你们是1个战壕里的战友，我今天在这里表个态，无论将来怎么改，请相信，我都会跟大家在1起，绝不会无缘无故抛弃任何1个人，更不会让任何1个人活不下去。” “既然主任这么说，那就先把欠我们的工资发了吧？” “是啊，先把工资发了吧，我们都快要饭去了。” “没错，我又是车贷又是房贷的，不发工资，只能们站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呀？” “还说呐，我岳母过两天过生日，我正为生日礼物发愁呢，我去财务部借支，会计说没钱，气得老婆好几天都不理我。” “我看呀，我们明天去省里吧，这里解决不了我们的问题。” “我同意去省里。” “我也同意。” …… 眼看局势要失控，荆涛急了，他扬着手说：“大家安静，你们怎么知道市里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我保证，我到任后第1件事就解决你们的欠薪问题，到那时你们再决定是否去省里，或者更高的地方，好不好？” “别唱高调了，你要是不来，什么事都没有，合并重组嚷嚷快1年了，我们不是好好的？”那个夹克男再次出来引导谈话方向。 “就是，我说荆主任，这事不好办，你在省政府机关待着多舒服啊，跑到清阳干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有什么好处？” “对呀，我看你还是回去吧，你回去我们就不担心别的了。” 荆涛不动声色地听他们嚷嚷完，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敢情大家不是反对重组，是看我不顺眼啊——” 夹克男说：“我们是好心相劝，合并重组这个事不简单，空降干部不了解情况，小心里外不是人，到时想拔腿都拔不出来了。” 小孟1听这些人转了风向，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荆涛。 荆涛说：“关于我的去留问题不在本次谈话内容之内，因为何去何从，我也左右不了自己，我想更多了解1下大家的诉求。” 这时，那个穿夹克男很硬气地说道：“我们的诉求很简单，就是不同意改革，不同意重组，不同意裁人，更不同意外行来领导我们！” 荆涛感觉这个人还真不能小视，他不但1直低头发信息，甚至还对着他拍照，显然是发给了什么人。 “这位同志你能回答我1个问题吗？”荆涛开始直面这个夹克男。 夹克男说道：“请讲。” “你在哪份文件中看到要裁人？” “这……” 夹克男1时回答不上来。 荆涛进1步问道：“你这么笃定地认定要裁人，请问你的消息从何而来？如果是没有根据的猜测，那就是无中生有，就是危言耸听，就是不稳定的根源。你们都是新闻工作者，应该知道有关部门对待散布不实消息、影响社会安定的人是什么样的处理结果！” 荆涛的声音不高，口气却很严厉。 夹克男1听，脸部表情有些紧张，他梗着脖子说道：“刚才大家都说这个事了，你凭什么针对我？” “我没有针对谁，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火上浇油，造谣传谣、制造不稳定因素的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是要制裁谁我相信纪监委应该离我们这不远，如果真的想制裁谁，我早就给他们打电话了。我是想提醒在座的各位，不要人云亦云，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到任何1位市领导，没有见到任何1份改革方案，更谈不上裁人，真不知你们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 众人都看着他。 荆涛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他继续说：“我在列车上高部长还跟我说，说你们是1群有政治觉悟、不同于1般上访户的人，我同意高部长对你们的评价，我希望大家能正确反应意见和诉求，虽然还没有方案出台，但我不反对你们提前表达出意见和诉求，不但不反对，还要感谢大家，在将来制定方案的时候，对决策层是1个参考。但有1点我坚决反对，反对造谣生事，反对煽动对立情绪！如果发现有人故意制造恐慌，宣传不实消息，我有权上报有关部门进行追究其相应的责任！”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荆涛缓和了1下语气说：“我希望大家心平气和地提出问题，不要纠结1些没影儿的事，只有客观公正地反应当下的问题，才有利于市委市政府给咱们解决问题，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没人回答。 夹克男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急忙说道：“嗨，我说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来的时候怎么表的态，现在1言不发了，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闭嘴！回来！”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夹克男的话。 就在大家还没弄清这个声音从哪儿发出的时候，夹克男1惊，他赶忙低下头，关掉手机。 原来，那个声音是从他手机里传出的，很明显，这个夹克男1直在跟什么人连线，也就是说现场声音都被对方听到了，尤其是刚才荆涛的那通长篇大论。 第10章 香烟换佳肴 当手机里的人发出“回来”的指令后，那个夹克男立刻起身就往门口走，到了门口他才想起招呼里面的人，他冲他们1挥手臂，示意大家撤，随后就消失这里门口。 果然，里面的两拨人马，“哗啦”全站了起来，全都挤出会议室。 白嘉宝是最后1个起身的，他自嘲地笑了1下，冲荆涛说道：“荆主任，别见笑，我们今天……特别是我，的确想真心实意地反应目前电视台的问题，首先声明，我本人没有半点恶意。” 荆涛微笑说：“欢迎大家反应问题，某种程度上说，我跟你们是1个战壕里的，我们是荣辱与共的关系，我也真心想听听大家对于改革是什么态度，也给我今后的工作提供1些参考。” 白嘉宝见他这样说，看了看表，说道：“今天实在太晚了，中午饭都过了，荆主任如果真想听，我单独找时间约您，您看怎么样？” 1边的小孟1听，立刻说道：“白主播，你加下荆主任的微信。” “合适吗？”白嘉宝犹豫地问道。 荆涛已经掏出了手机，亮出自己的2维码。 白嘉宝立刻掏出手机。 两个人互加了微信。 白嘉宝说：“荆主任，虽然我今天是随大溜来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其它目的，真心想反应问题，但是今天什么也没说透，而且导向有点偏了，有荆主任的微信就好说了，以后可以私聊……” 不等白嘉宝说完，小孟就打断他：“老白，今天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嘉宝笑了，他没有正面回答小孟的问题，而是说道：“好了，再见。”说完，他冲荆涛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小孟刚想起身去拦他，被荆涛拉了1下。 小孟看着白嘉宝走出去后说道：“荆主任，您不知道，我跟老白私下关系很好的，我问问他是谁在幕后指挥不过分的。” 荆涛说：“我知道不过分，这事你俩可以单独私下交流，当着我，不合适。” 小孟瞬间明白了，关系再好，当着荆涛的面，白嘉宝也不可能说什么。 回想着上午发生的1切，荆涛忽然笑了。 小孟不解地问道：“您还能笑的出来？” 荆涛笑着说：“为什么不？你看多好，呼啦1下人就走光了，这个结局难道不应该笑吗？” “那您为什么不能想想，为什么呼啦人就走光了？为什么他们要来闹？” 荆涛收拾笔和本，说道：“不急，慢慢答案都会出来的。孟干事，午饭怎么解决？” 小孟1听，看了看表，惊呼道：“都1点多了，食堂应该没饭了。我请您去街上吃吧。” 荆涛说：“先去食堂看看再说。”他说完，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出走。 来到办公大楼后面的机关食堂，此时早已过了饭点，还好有1位师傅在做最后的清理工作。 孟海洋快步来到那位师傅面前，背着荆涛，悄悄塞给他两包烟，小声嘀咕了1句什么，荆涛装作没看见。 很快，4个荤素搭配的菜就端了上来，还有1道泛着油花的鸡蛋汤，荆涛知道这是那两包烟的结果。 荆涛吃了两口，突然问道：“小孟，今天这些人都是1线编辑和记者吗？” 小孟放下筷子，说道：“我原本想等您吃几口东西再告诉您。既然您问，我就把我了解的都告诉您。今天这里，除去白嘉宝和有线台的两名编辑，还有报社那个留着‘板寸’的人，几乎没有1线的编辑、记者。这里的人我没认识几个，大概都是后勤人员。” 荆涛眉头就是1皱。 小孟又说：“您没见那个穿米色夹克衫的人吗？他就是目前主持报社全面工作的副主编辛鑫的司机。” “司机？” “是的，他全程都在跟辛鑫沟通会议室的情况，1点都不避讳，您没来的时候他就当着我的面公开跟辛鑫联系，最后发展到现场连线，您说的话辛鑫差不多都听见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荆涛问道。 小孟说：“因为工作关系，我跟两个单位的人都很熟，跟辛鑫包括电视台的领导也都熟，第1是听声音，辛鑫说话有1种特别的口音，嗓音有点闷，第2是他的司机对他唯命是从，除去辛鑫没人可以命令他，由此断定，这些人是被人鼓动来的。” 荆涛点点头，又问：“辛鑫是报社副总编，总编呢？” “唉——”小孟叹了1口气，他想去拿筷子夹菜，又不由自主地放下了，看着荆涛说道：“荆主任，清阳媒体的情况我不清楚您了解多少，既然您问到这，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诉您，我不是要打谁的小报告，我是实事求是向您介绍情况。” “你尽管说，我会正确对待的，另外，无论你说了什么，都只有我1个人知道。”荆涛鼓励着他。 “嗯，我相信您。我有个问题，想先问问您，按照程序，1般出现上访的人，都是先通知单位，让单位领导来领人，您为什么没有叫他们领导来？” 其实，荆涛不是没有想过通知两个单位领导来领人，难道高雁云就没想过吗？高雁云是他们的直接领导，1个电话让谁到谁敢不到？ “我不是没想过叫领导来，是部长没指示。” 小孟点着头说道：“您就是叫，也叫不来，报社总编唐文泽因为酒驾被停职，最后处理结果还不知道，电视台负责人跟郑书记去开工现场了。” “酒驾？”荆涛有些纳闷，时至今日，对公务员酒后开车被查，各级都有严厉的处罚措施，省各部门就有多人因酒驾甚至酒驾肇事被处理的干部，荆涛就是因为经常跟罗炳义出去应酬，他下决心不开车，当然也没买车，单位给的车补，足够他打车的，另外，他住的宿舍楼步行到单位也就是2十多分钟的路程，出去办公事有公务车。 小孟说“这个话题1会再说。您刚才问我，这些人是不是1线工作人员，您能想到这1层，说明您太睿智了！真正的1线人员那都是什么人啊，都是经常跟着领导们出去采访、写稿、做节目的人，这些人有1定的觉悟，而且不担心自己会在改革中被淘汰，甚至有的还希望尽早改革。” “哦，为什么？”荆涛来了兴趣。 第11章 酒驾被开 小孟见荆涛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就很兴奋：“明摆着的事，谁上来会把干事的人裁下去？您会吗？有本事能干事的人，在电视台，我只说电视台，这部分人恐怕连2分之1都不到。” 荆涛1怔。 小孟说：“那些年，地方上效益好的单位比如电力、税务，公检法就不用说了，统统都垂直了，行政单位又进不来，所以，1些人就削尖脑袋往事业单位钻，电视台因为是以自收自支为主、财政补贴为辅的单位，只要有过硬的关系就能进来，于是那几年进了1大批非专业型的人才，这些人中有的原单位开不出工资要倒闭了，有的是想换个清闲1点体面1点的单位，还有的曾经是做小买卖耍秤杆的，也通过关系进了电视台。” 荆涛问道：“电视台专业性很强，这些人进来能干什么？” “您这话问到点子上了！” 小孟说：“干嘛？我说那个耍秤杆的，现在当上了摄像记者，其他人都堆在后勤了，光台办公室就有着45十人，另外，广播电台发射台、电视播控部，实在不好安排的就进了保卫处，保卫处人多的安排不下，就来了个6班倒，平均每人每周才轮到上两天班，其余时间想干嘛就干嘛。” 荆涛倒吸1口凉气，又问道：“电视台那些临时雇工都在哪个部门？” 小孟说：“网络公司，正式在编的没人去爬电线杆，就雇了许多短期合同工。” “难怪5个月开不出工资了。” 小孟说：“是啊，人太多了，以前每年财政都能拨1部分款，甚至兜底，今年就不行了。” “那些1线的采编播人员没有意见吗？”荆涛问道。 小孟说：“有意见又能怎样？他们也改变不了大锅饭现状，我经常听到他们抱怨，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有时为了给市里赶制专题片，他们连续3天3夜不休息，连加班费甚至工作餐都没有，1般类似这样的任务都是我当通联，我给他们协调资源，太了解他们了。” 荆涛又问道：“专业人员在全体职工的比例如何？” “电视台的话专业人员大概只占半成不到。报社情况相对好些，毕竟是财政差额，准入门槛高些，我说的都是实情。” 荆涛点点头，他默默地吃着菜，他相信孟海洋，从见他的第1眼开始，他就对这个戴眼镜的小伙子印象不错。 他又问道：“电视台的广告铺天盖地，难道养活不了这些人吗？” “您快别提广告了，电视台的广告管理混乱，台里有专门的广告部不说，各个频道各个节目组都有创收任务，资源就那么多，互相倾轧……荆主任，电视台的问题太多、太复杂，恐怕1天我都介绍不完。” 荆涛“嗯”了1声，随后问道：“广告这块报社怎么样？” “报社相对好些，有专门的广告部，各个板块虽有创收任务，但不像电视台那么混乱，相比电视台，无论是版面出错率还是人浮于事这1块都比电视台好的多，人员整体素质也比电视台强，日子也比电视台好过，印刷厂是独立核算单位且业务具有1定的垄断性，这块效益还不错。” 荆涛感觉小孟的观察能力和处事能力很强，并且有1定的思想，就问道：“那依你看，这次重组最大的难点是什么？” “人。”小孟不假思索地说道。 荆涛笑了：“没错，任何1项改革，都难在人的问题上。” “我不光指的这些。”小孟解释道：“我指的是双方领导层存在的问题，这个问题也好解决也不好解决。好解决的原因是不管你愿不愿意，重组是1定要进行的，谁也阻挡不了，不好解决的是他们各自的私心，甚至有可能还会设置障碍，玩弄各种小手段小花招，比如今天他们来市委闹，有些人不光在暗中使坏，也会明着来的。” “是啊，都懒得避讳。”荆涛边吃边说道。 “您太睿智了！” 荆涛笑了，端起水杯跟孟海洋碰了1下，又问道：“敬你！你刚才说报社总编酒驾是怎么回事？” 小孟听他问到这个问题，显得心情很沉重，他放下水杯，说道：“那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您，您借鉴着听……” 听了小孟的介绍，着实让荆涛吃了1惊。 原来，两个单位的负责人，1直在为争当新闻传媒中心的1把手暗中较劲。按级别来说，报社1把手是正处级，副主编辛鑫和电视台1把手是副处级别，未来传媒中心头把交椅理所当然该由报社1把手当任，并且市委也是这个意思，郑玉德也都找过他们谈过话，哪知1次意外，居然让唐文泽陷入“酒驾”门事件，从而被双开。这样，争夺对象就变成了副总编辛鑫和电视台长张亚杰之间了。 “正当竞争不是坏事啊。”荆涛听后说道。 “正当竞争当然不是坏事，可如果这个竞争有了某种阴谋的味道，还能算正当吗？”小孟压低了声音，语气很神秘。 “阴谋？怎么讲？” 小孟放下筷子说道：“据坊间传说，唐总编酒驾事出有因，那天他和辛鑫走访了1个广告大户，对方不让他们走留他们吃饭，考虑到今后跟客户的关系，他们就留下了，席间当然少不了喝酒，唐总编是开着私家车去的，他怎么也不肯喝酒，但经不住客户和辛鑫死乞白赖的劝酒就喝了几杯，事后，他是不想开车回去的，可辛鑫说不用担心，他认识1条僻静的小街道，穿过两个小区后可以直达单位，不会遇到警察的，唐总编也没多想，便开着车驶入辛鑫说的那条僻静小街道，怎奈，刚出街道路口，就撞到了查酒驾的交警，于是，就有了后来他被处罚。” 荆涛听到这里说道：“这……也不能怨别人吧？” 小孟说道：“是不能怨别人，怪就怪那条小路，警察从不在那设卡查酒驾，因为那里就是1条小街道，两边都是小商小贩，但就是那天被唐总编撞上了，有人传言说是辛鑫故意做的局。” 第12章 美女部长 “哦，真有这事？”荆涛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小孟说：“真的假的当然无据可查，但大家分析就是这么回事。他早就觊觎唐总编的位置，他调到报社后，表面称唐总编为老师，实际根本就没把老实忠厚的唐老师放在眼里，他没来之前，人家报社风平浪静，他来之后，怪事不断，纪委接2连3收到匿名信，都是针对唐老师的各种不实举报，有人说是辛鑫背后搞的鬼，早想取而代之，但即便如此，唐总编念在他1口1个老师的份上，对他仍然宽而待之，据内部人讲，他就差骑在唐老师脖子上拉屎了！” 此时小孟的话已经明显带有个人倾向，甚至有些义愤填膺。 荆涛不由看了他1眼。 小孟的脸红了，他收敛了情绪，说道：“您别见怪，唐文泽是我们传媒学院的副院长……” 原来如此，难怪小孟这样替唐文泽鸣不平，荆涛在心里就给小孟加了分。 小孟继续说：“我考入传媒学院的时候，唐老师其实早就调到报社了，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忘记我们这些学子们，经常利用空闲时间回来给我们授课，而且是无偿的，他还利用自己的影响，积极帮助学院的毕业生寻找实习平台，我们这些出来的人，几乎都得到过他的帮助，都在报社实习过，我能留在机关，也得益于他的举荐，他非常爱惜人才，非常热爱新闻事业，是1个非常纯粹的人。” 小孟1连用了3个“非常” “那些举报信后来怎么样了？”荆涛问道。 小孟气愤地说：“本来唐老师就没问题，后经过有关部门11核查，都属子虚乌有，所以人们后来议论说是辛鑫搞的鬼，他反复施计不成才公开上阵，怂恿唐老师酒后开车。” 荆涛放下筷子，说道：“小孟，我很感谢你介绍的这些情况，我不太喜欢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我吃饱了，这是1百块钱，我知道你为这顿饭做了什么，谢谢你。” 荆涛说着，就将1百元钱塞到他手里，随后就站起来往出走。 小孟懵了，他怔怔地望着荆涛的背影，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就举起手，狠狠抽了1下自己的嘴巴。 下午，当小孟将荆涛领到高雁云办公室跟前的时候，他没有立刻敲门，而是迟疑了1下，不好意思地说道：“荆主任，我不是1个喜欢嚼舌根的人，我之所以第1次见面就跟您说那么多，我没有恶意，也不想背后坏谁，就是想单纯地让您了解1些情况，这些话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部长有时问我都没跟她说，所以请您……” 荆涛拍了1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理解，唐老师是幸运的，幸运在落难后，还有你这样1个弟子为他鸣不平，我脾气直，你别见怪，以后处时间长了你就了解我了，我也没有恶意。” 小孟1听，立刻转忧为喜，要不是荆涛冲他努嘴示意，他都忘记敲门了。 随着1声“请进”，荆涛走进了部长高雁云的办公室。 不等小孟介绍，高雁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她连忙起身，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老远就冲荆涛伸出纤纤细手，热情地说道：“辛苦，辛苦了，上午没来得及让你喘口气就给你安排了任务，别见怪啊！” 荆涛微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高雁云松开他的手，后退两步打量着面前这位衣着整洁、身材高挺、英俊干练的空降干部，不由得赞叹道：“好1个青年才俊！难怪玉德书记这么看好你，果然器宇不凡！” 似乎所有的女领导赞美别人时，都比男领导不吝惜词汇，有时男领导不屑于用的这些小招术，也被她们运用的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从而迅速拉近关系且不令人反感。 在男权为主导的权力背景下，女干部虽然也有泼辣勇于开拓敢于进取且掌管1方疆土的人，都是凤毛麟角，大部分女干部在官场都是从属型的，分管的也都是文教卫生之类不温不火的部门，走温情线更符合她们的身份和属性。 面对女领导的赞美，荆涛虽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听着舒服，绷着1上午的脸部神经此时完全舒展开来，他看着眼前这个仪态万方的中年美女领导说道：“谢谢您的夸奖，我是您手下的新兵，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荆涛说得很得体，他没有因为她的赞美而受宠若惊，也没有矜持得不解风情，这让高雁云不由得多看了他1眼。 落座后，高雁云说：“我刚才在电梯里碰见玉德书记，他又问起你，看来你们的关系不错。” 这是在试探他跟郑玉德的关系。如果他说“是不错”，有套近乎嫌弃，说关系1般也不好，因为高雁云不可能相信。 荆涛略微沉吟了1下说道：“玉德书记是个文武全才的领导，我和机关里的年轻人我很崇拜他，也读过他不少的文章，他在省委那边办公，我在政府这边，平时很难碰面。，我还是先给您汇报1下上午的情况吧？” 高雁云听得正入神，没想到荆涛突然转了话题，她笑了1下说：“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别在意。上午的事你处理很好，稳住了他们的情绪，没使问题扩大化，看来你很有经验。” 看来，高雁云早就掌握了上午的情况。 “您过奖了，之所以没闹起来，说明他们具备1定的政治觉悟，还因为市委市政府下决心要在媒体领域里进行改革，才提出自己的诉求，有些诉求还是有1定道理的，比如说电视台几个月不开支……” 高雁云打断了他的话：“这个问题我之所以没提前跟你沟通，就是想等你来了当面谈，不光咱们清阳是这样，其它地方比咱们好不到哪儿去，主要是财政吃紧，这也是玉德书记着急的原因所在，现在好了，你来了，我的压力就轻多了，你要尽快进入角色，尽快完成这次媒体合并重组，将牌子挂起来！” 高雁云说到这，还用力地挥了1下手臂。 第13章 突发舆情 恐怕最容易的就是挂牌子了，但牌子挂起来后所涉及到的实际问题如何解决？比如当务之急的就是电视台欠薪的问题。 荆涛没有1点思路，第1次见面又不好提出自己的疑问。 高雁云可能猜到了他的心思，忽然换了个话题：“有个问题我得提醒你1下，跟新闻单位打交道比不得其它单位，他们整天跟在领导身边，不说手眼通天也是能吃得开的，你以后说话办事要多加注意，尤其现在这个关口，态度不能太强硬，不能刺激他们，激化矛盾。” 荆涛暗暗1惊，自己刚到，也就是上午跟新闻单位的人接触那么1次，何来态度“强硬”？难道是小孟？ 高雁云看了1下表，说道：“具体问题咱们下来再研究，我先带你去见玉德书记，去晚了就见不着他人影儿了。” 高雁云说着就站起身往出走。 小孟听见脚步声从旁边的屋子出来，站在旁边。 荆涛有意放慢脚步，凑到他跟前，小声问道：“我上午态度强硬吗？” 小孟怔怔地看着他，目光空洞，对于这个无由头的问题，他显然有些懵。 很明显，小孟应该没打他的“小报告”，那么就是另有其人。 他跟在高雁云身后拐进东侧1条南向的楼道，还没到郑玉德的办公室，就听楼道里传来他呵斥人的声音： “这个项目从考察到敲定有多长时间了？少说也有34个月了吧，人家图纸画了，规划搞了，环评做了，地下也勘探了，今天进场施工作业了老百姓出来说不同意在高新区建化工厂，我就想问你们，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 声音很大，荆涛听得清清楚楚。 在荆涛的印象中，郑玉德是个温和、儒雅、稳重甚至是个极其内敛的人，没见他发过脾气，更没见他扯着嗓子训过谁。 看来，郑玉德1定是被某件事气坏了。 “我今天跟你们讲清楚，这件事必须尽快往下推，时间不等人，当初是我们求人家来的，来了后却施不了工，这绝对不行，你们马上回去做老百姓的工作。” “开……开始的时候您不是……也、也担心……老百姓……”里面有人小声争辩道。 “我担心不假，你们怎么跟我汇报的？你们不是说老百姓都同意吗？”郑玉德仍然扯着嗓门嚷。 高雁云愣在了门外，1时不知如何是好。 “高部长，您有事？”这时，从对面的屋子走出来1个人问道。 高雁云问道：“林秘书，谁在书记屋里？” 林秘书说道：“是你们家何主任。” “老何？”高雁云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是啊，还有曹书记，他们俩1起来的。” 高雁云不由分说就推开郑玉德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回手将房门关上了，里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荆涛愣在原地，不知是该进还是退。 林秘书说道：“你是荆涛吧，到我办公室来吧。” “好，谢谢。”荆涛跟着林秘书走进屋。 林秘书请他坐在对面，说道：“今天上午到的？” “是的。什么情况让书记发这么大火？”荆涛试探着问道。 “发火算什么，刚才都摔杯子了。”林秘书说道：“郑书记来后，通过各种官方和私方的关系，引进来1个大型化工厂，这个化工厂是个老牌企业，在国内也是排在前3甲的，他们要上马1个新项目，这个新项目很了不起，产品是目前国内外紧缺的1种化工原料，环评、安评、文物勘探，规划设计都搞完了，所有的手续也都齐全了，今天上午特地举办了开工仪式，郑书记非常重视，带着几大班子领导去参加，谁知会议刚开始，就被周围的老百姓围了。” 荆涛1惊：“为什么？” 林秘书说：“村民们不同意在高新区也就是他们周边建化工厂，甚至有人躺在推土机前面以死抗议。” “化工厂离村民居住区很近吗？” “不近，但也不太远，化工厂会严格按照国家标准排放，并且购进先进的污水处理设备，理论上将是不会对周边造成污染的，但老百姓就是理解不了，怎么解释也没用，说什么也不让开工。” “有冲突吗？” “跟安保人员发生点小摩擦，但不严重，他们将市领导和企业领导围堵了将近两个多小时。” 荆涛又问道：“你刚才说何主任是高部长家的？” 林秘书笑了：“何主任其实是高新区副主任，他是高部长的老公，在机关大家称呼副职领导时，都是直接越过那个‘副’字的。这个你懂。” 林秘书说得没错，不光是在机关，只要是权力场上，大家对某位副职领导，从来都是省略“副”字，直接称呼其官职，这似乎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难怪高雁云刚才那么紧张，不顾1切推门进去了，还别说，自从她进去后，就没再听到郑书记训人的声音。 “糟了！终于有人将这件事传到网上了！”林秘书两眼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突然惊呼道。 荆涛也意识到了什么，条件反射，快速离开座位，凑到林秘书身边看着他面前的电脑。 只见网页上1个大标题，赫赫在目：请化工厂迁离我们的居住区，将健康权和生命权还给村民！发帖人是“苦尽甘来”。 题目很惊悚！ 贴子里的内容则详细阐述了化工企业建在村民周边的种种坏处，比如污染周边水源和土质，对老百姓身体健康势和子孙后代必然造成各种有形和无形的危害。 比文字更能抓人眼球的是几个政府官员模样的人被老百姓围困在中间，他们表现得很被动。 随着林秘书手中鼠标的滚动，下1帧照片赫然出现了郑玉德被围的场面，他满脸窘态，也很狼狈，挥着手极力在解释着什么，周围老百姓则用手指在指着他喊着什么。 荆涛心1动，他随即掏出手机，准备给什么人打电话。 就在这时，高雁云和两个人走了出来，高雁云1边走1边数落道：“我以为你1周不回来要干成多大事呢，原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第14章 善待总编 1个瘦高个的男子不耐烦地说：“我说你就别唠叨了，我们今天没听到别的，全都是叫骂声了！” 荆涛不能理解，作为市委常委的高雁云，怎么能公开数落副主任丈夫，而且还有管委会1把手在身边，看来，这个何副主任在家里地位不高。 高雁云不满地说道：“是我要唠叨吗？我说老曹，老何不知道你应该知道的呀，玉德书记自打到清阳后，谁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你们可是破记录了！” 老曹应该就是高新区的1把手吧，那个人没说话，表情很沮丧。 何副主任生气地怼道：“你以为我们愿意这样啊！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去试试啊！” 高雁云还想再说什么，见何副主任脸色不好看，她知道这人是个牛脾气，再埋怨下去有可能跟她翻脸，就狠狠地瞪了他1眼，随着他们1起从林秘书门前走过，她大概把荆涛给忘记了。 林秘书站起来说道：“我得去跟书记汇报1下，你也1块吧。”他拿起笔记本就走了出去。 荆涛跟在他后面走进郑玉德的办公室，里面居然还有1个人。 只见这个人5十多岁，两鬓斑白，头发稀疏，胡子大概也有几天不刮了，他默默地坐在角落里，低着头，1言不发，即便他们走进来，都没让这个人抬起头。 林秘书没有跟这个人打招呼，这个人应该是比何副主任他们到的早。 郑玉德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但是电话始终没被接通，气的他直接将电话扔在桌上，这才抬眼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荆涛身上，刚要说话，林秘书赶紧凑到他跟前，低声说道：“网上有言论了。”说着，就将手中的笔记本摆放在郑玉德跟前。 郑玉德看了1眼，没有想象中的惊讶。 林秘书小声问道：“要不要……删帖？” 郑玉德摇摇头：“暂时不用，密切关注网上的言论，我跟荆主任说几句话，晚上帮我联系盛总和金助理，再联系1下陈市长，看他能否请假回来1趟。” “好的，我马上安排。”林秘书说完抱着电脑就走了出去。。 郑玉德长出了1口气，这才看着荆涛，有些疲惫地说道：“你来了。” “来了。”荆涛从桌上拿过他的水杯，虽然里面不缺水，但他还是给他倒了1点，将水杯递给他，说道：“润润嗓子吧。” 郑玉德接过水杯，喝了1口，随后放下杯子，他站起来，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在靠窗户的沙发上，示意荆涛坐下，有些疲惫地搓搓脸，又捏捏眉心，说道：“感觉怎么样？” 荆涛答道：“上午的事处理得还算顺利。” 郑玉德继续捏着眉心，没说话。 荆涛端详着他，说道：“您太累了，都瘦了。” “唉，最近闹心的事不少……”说到这里，他看了1眼角落里坐着的人，又说道：“你要尽快进入角色，在组建传媒中心这个问题上，就让我省省心吧——” 郑玉德说到这里，又看了1眼那个人。 那个人头更低了。 郑玉德冲那个人说道：“老唐，你过来，我给你们介绍1下，这位就是从省督查室来的荆涛，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新闻传媒中心的主任。” 那个人听市委书记在跟他说话，立刻受宠若惊地走过来，却没有坐下，他看着荆涛，恭恭敬敬地伸出手，刚想跟荆涛握手，又本能地缩了回去。 荆涛已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就主动站起来，冲他伸出手，说道：“你好，我叫荆涛。” 那个人看着荆涛，既惊喜又有些怯懦，他双手握住荆涛的手，连声说道：“欢迎，欢迎，我叫唐文泽。” 果真是小孟说的那个报社总编唐文泽，荆涛心说，这次见到真人了。 看唐文泽的谦卑表情，如果是在古装戏里，他1定会谦卑地自称“罪臣唐文泽”。 “您请坐。”荆涛温和地说到，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唐文泽看了看郑玉德，声音里有些懦弱，说道：“我……坐半天了，就站着吧。” 郑玉德没说话，荆涛不好再让，他搬过刚才的椅子，放在郑玉德和他中间，说道：“既然您不肯过来坐，就离我们近点吧。” 他的话缓解了唐文泽的尴尬。 “谢谢，谢谢荆主任。”唐文泽连声感谢着，这才局促不安地坐了下来。 郑玉德看着唐文泽，又开始揉太阳穴，他说：“老唐，你的事也只能这样了，尽管我很欣赏你，但是已经无可挽回了，对于公务员酒驾这事市里也有规定，我也只能照章办事，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可直接来找我，学院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将聘请你为客座教授，虽然没有正式编制，但能有1定的收入，你的生活质量不至于太糟糕，你在学院师生中的口碑不错，院领导很同情你，他们非常欢迎你回去，据说你儿子很优秀，用不着你操心，你晚年生活应该没什么问题……” 郑玉德话还没说完，唐文泽的眼圈早就红了，他低着头搓着双手说道：“谢谢，谢谢郑书记，我没想到您这么关心我，都是我不好，让您失望了……” “不只是让我失望，更让我被动！”郑玉德说着说着音量又高了起来：“上次单独跟你讨论组建传媒中心的事，才不过两3天，你就出了这档子事，怎么就……唉，多说无益，你多加保重吧。” 看得出，郑玉德对唐文泽失望却不嫌弃，而且还很关心他没有公职后生活，他俩平时关系应该不错。 唐文泽起身向郑玉德躬了躬1下身子，说道：“谢谢，谢谢您……那我走了，您多保重，荆主任再见。” 荆涛站起来，他握着唐文泽伸过来的手，目送着他走出这间办公室。 “坐吧。”郑玉德说道：“老唐的事你可能还没听说，因为酒驾被拘留十5天，今天刚放出来，这是个业务型的人才，能力比较全面，就是毁在酒驾上了，硬生生断送了1个干部的大好前程，这事你也要引以为鉴。” 荆涛试探着说：“我听说他酒驾是因为别人怂恿……” 第15章 无款可拨 “那都是借口！”郑玉德又提高音量：“什么怂恿，我看主因还在自己，怪自己没长脑子，糊涂！2两猫尿就找不着北了，还敢驾车，狂妄！” 从郑玉德的语气和情绪里不难听出，他既有对唐文泽的惋惜，也有恨铁不成钢的气恼，更有对媒体组建工作陷入被动局面的不满。 “小荆你给记住，打败你的人永远都不是别人，是自己！如果自身够硬，别人怎么耍花样也打不败你！还有，原则问题不能心软更不能手软，我们不只需要老实本分的干部，还需要思想过硬、意志也要足够过硬的干部，这也是你第1天来我送你的忠告。” 说是忠告，其实是要求，荆涛刚要表态，被进来的人打断了。 林秘书顾不上敲门，就神色紧张地进来了，他说：“刚接到电话，高新区村民在施工现场和工程人员发生冲突。” 郑玉德立刻问道：“曹国辉和何千回去了吗？” “已经走了，就是曹书记给我打的电话，他不敢直接跟您说。” “不敢跟我说事情就能过去了吗！走，去高新区！”郑玉德立刻站起来，虎着脸说道。 “您不能去，上午差点就……”林秘书欲言又止。 “差点什么？我就不信清阳百姓能把他们的市委书记吃了！” 郑玉德的确像变了1个人，变得脾气暴躁了，也可能是基层工作的压力让他变了性情。 “那……我先给耿局长打个电话。” “不许通知公安！”郑玉德厉声说道。 这时，又进来1个人，是市委秘书长安庆。 他不认识荆涛，见有外人在，刚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郑玉德问道：“是不是高新区工地的事？” 安庆说道：“您知道了？” “刚听说，我马上去看看！”郑玉德说着就要朝外走，到了门口回过身跟安庆说道：“你马上通知在家的常委，晚上开会，另外，邀请企业代表参加，还有，替我约下盛总，看他明后天是否能来趟清阳，如果不能来，我什么时候去拜访他，定好时间，越快越好。” 如果荆涛没记错的话，刚才郑玉德也让林秘书约盛总。看来，他真是气糊涂了。 林秘书看看安庆，安庆没有说话，他知道阻挡不了市委书记的脚步，只好跟林秘书说：“去吧，注意安全，约盛总的事我来，时刻保持联系。” 荆涛见郑玉德走了出去，也只好跟着出去。 “荆主任。” 有人叫他，声音不高。 荆涛回头1看，是唐文泽，原来他没走，1直在对面林秘书的办公室等他。 “唐老师，您有事吗？” 唐文泽塞给他1个纸条，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您什么时候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我想跟您聊聊。” “好的，谢谢您。” 郑玉德的车子早就发动着停在门口，林秘书小跑着奔到前面，给郑玉德打开车门，郑玉德坐进去后，看了荆涛1眼，往另1侧挪了1下，他的意思很明显，空出的地方是让给身后的荆涛的。 虽然郑玉德没有明确要求荆涛1起去，但他的眼神和动作说明了1切。 荆涛没再犹豫，他立刻坐了进去。 路上，郑玉德紧皱眉头，脸朝外，1言不发。 如果在平时，领导不说话荆涛是不会主动说话的，但此时他的身份是传媒中心1把手，说俗1点，是喉舌，发生了什么他有义务知道。 他看着郑玉德轻声问道：“郑书记，您看我刚到，许多情况还不了解，需要媒体做什么，还请您指示。” 郑玉德这才扭过头，缓缓说道：“媒体做什么是高雁云的事，你该做什么会知道的。” 这话让荆涛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又不好明问，只是尴尬地笑了1下，没再说话。 郑玉德又说道：“你眼下需要做的是尽快将牌子挂起来，圆满完成媒体改革任务，做好这件事，就算给市委市政府分忧解难了。” 看得出，媒体改革这项工作，或轻或重，都是市委市政府当前工作的1个难点。 荆涛赶忙说道：“我正想请教您该从何下手。” 郑玉德说：“这个问题你跟高雁云商量，尽快拿个方案出来。前提是，少跟政府提要求，有什么困难你们自己解决，总体原则就是实现自负盈亏，市里不再拨款，至少目前不会再拨款，也无款可拨。” “那以后呢？” “以后视财政情况而定。” 荆涛知道，政府的财政永远都是紧张的，但从1位市委书记的嘴里说出，那就是真的紧张了，甚至很严重。 郑玉德又说：“比无款可拨更严重的就是，我们有些干部的思想僵化，没有危机意识，还把目光盯在土地上，坐等国家调控政策松动，还在想着下1拨红利的到来，而不懂进取和思变，这比财政缺钱更严重。真有发不出工资的那1天，就该跳着脚骂娘了。有时我真想，干脆下发个文件，停发两个月的工资，以此督促各级干部增强危机意识，转变思路。” 在荆涛的印象中，郑玉德不是个脾气急躁的人，怎么刚到清阳半年，就变成这样了，心里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没想到您脾气变急了。” “不急不行啊，过去在政研室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像gdp这些数字指标跟我没多大关系，现在不行了，1睁眼就是事，而且都是大事、要事，这些事都需要真金白银才能解决。” 是啊，能到市委书记这里的哪有小事？ “只住不炒”政策的出台，挤出房地产业泡沫后，恐怖发展的房地产业被迫按下制动键，曾经高度依赖地产经济的地方财政，忽然失去重心，在新的经济增长点出现之前，各地都不同程度出现财政紧张的局面。 紧张到何种地步，1直在省机关工作的荆涛没有直接体会，如同之前gdp跟职务关系不大的郑玉德1样，但今天作为清阳的1分子，而且即将失去财政依托的新闻传媒中心主任来说，他感到了压力，是实实在在的压力，他没想到这个压力这么快就降临到了自己的肩上。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书友们，新书发布，急需你们的票票支持！拜谢大家了！ 第16章 地产富豪 郑玉德又说：“在过去相当长的1段时间，我们没有注重实体经济的发展，甚至不屑去发展实体经济，虽然早就出现了预警信号，却没有引起注意，如今挤泡沫了，很多问题跟着就被挤出来了，再不正视，就会出现大的危机。不光咱们清阳是这样，纵观全国各地都有不同程度的表现，有的地方政府甚至濒临……濒临、到了很严重的程度。” 荆涛感觉郑玉德可能想说“濒临破产”。 荆涛说：“我记得您曾经写过1篇文章，题目就是《地产经济对未来的冲击》，其中就提到了这个问题。” 郑玉德无奈地说道：“你说的那是老早的事了，这篇文章发表后，还受到当时某位主要领导的批评，说我这是唱衰支柱产业，唱衰大好形势，我哪是唱衰啊，我只是希望平衡发展而已，不要拉大两级分化，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人能领会1个普通政研室干部的苦心，更是难以觅到知音，亏你还记得。” 荆涛当然不能说他是受到罗炳义的点拨，在火车上临时抱佛脚又读了1遍的结果。 “我记得您在文章里说过，如果过度依赖某1个单1的产业，那就是瘸腿，就会失去平衡，1旦形成某种惯性，就跳不出这个圈了。现在想想，您当时说的话太对了，太具有前瞻性了。” 郑玉德说：“这个观点不是我的发明，有1年世界富豪排行榜中，我们国家那些进入5百强的富豪，大部分是房地产起家的人，换句话说，是土地让他们变成富豪，拿地多拿地拿好地就能快速进入富豪榜，当时就有学者担忧这个问题，作为基层干部，我只是将这个担忧具体化了。” “其实高层也早就注意到了这1现象，但转型需要时间和过程，思维惯式导致了行为、决策惯式，况且不是1个人或者1个地方能左右的，大气候就是那样，当眼前的利益唾手可得时，谁又能抗拒得了？别看我写了那篇文章，如果我当时处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我同样不能独善其身。唱高调和干实事的永远尿不到1壶里去。” “您太谦虚了。”荆涛从内心佩服郑玉德。 郑玉德摆摆手说道：“我不是谦虚，是实事求是。如果国家不是下了决心和狠心，是很难将高速行驶的车轮按下暂停键的，这说明我们敢于、勇于承受壮士断腕的胆量和勇气，虽然疼，但却利于今后更良性、更健康的发展，过犹不及这句话，适合各个层面各个领域里的事务。” 荆涛虽然不能站在郑玉德的位置上看问题，但他明白此时此刻郑玉德说的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甚至平时轻易不跟人吐露的内心话。 郑玉德又说：“清阳的情况跟其它地方1样，调控后，也出现了楼盘烂尾、开发商跑路、老百姓骂娘等情况，这个行业短期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我才急啊，真应了那句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说到这里，郑玉德叹了1口气，随后又说道：“你刚才说的那篇文章，老罗也看过，他当时简直就是拍案叫绝，1边看还1边说过瘾，可能你也认为写得很好，很深刻，是不是？” “是的，是的。”荆涛不住地点头说道：“不但深刻，简直1针见血！列举的问题真实客观，问题剖析得也是入木3分，读了以后真是过瘾！”他的口气里充满了崇拜之情。 郑玉德说：“可是你知道我此刻的真实感受吗？” 荆涛看着郑玉德，茫然地摇摇头。 郑玉德郑重地说道：“如果搁在现在我可能不会写那个东西，至少不会那样写，如果现在有人再读我这篇文章，我会感到无地自容，如果我是读者，我会认为那个作者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伪君子。” “啊，为什么？”荆涛着实吃了1惊。 郑玉德两眉挤在了1起：“等你真正俯下来，真正融入到基层后，你可能不会再崇拜我的那篇文章了，至少不会完全崇拜，会有1些自己的质疑和想法。下到基层的半年时间里，见了太多断腕后的疼痛，也可以说是后遗症，看问题就不会那么偏执了，就不会1味地去指责什么了，1架高速运转的机器，突然遭遇急刹车后，后果可想而知，不是整部机器报废0件飞满地，就是机器遭到损坏难以修补，难道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可不可以不要刹车那么急，可不可以采取刮骨疗毒的方法，而不是齐齐地把手腕切掉……半年多的基层实践，让我有了这些疑问？” 荆涛忽然不知说什么好了，也许，这才是真实的郑玉德，这才是真实的市委书记的所思所想，而不是高高在上、机械地执行命令。 “也许……”荆涛思忖了1下说道：“也许不切手腕可能整只手臂都保不住了吧——” “你说的也对，如果早点刮骨疗毒防止病毒蔓延，肯定能保住这条手腕，唉——”郑玉德又叹了口气：“我们的工作啊，向来就是1抓就死，1放就乱，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探讨不出1条既不死也不乱的路子呢——” 不知为什么，荆涛的心也跟着郑玉德沉了起来。 “呵呵——”郑玉德忽然无奈地笑了两声，说道：“也可能是我杞人忧天胡言乱语了。” “也许……病情发展到1定阶段后才发现，这个时候不断手腕不行了吧，就跟人得了绝症化疗1样。” 郑玉德看着他，欣赏地说道：“你说的没错，要保命，必须化疗，哪怕化疗在杀死坏细胞的同时也会杀死好细胞，这就是阵痛，就是社会进行到1个时期所必须经受的阵痛，甚至必须要付出的代价1样，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整体还是局部，只要有命在，就有生机，如同你们媒体改革，不改，就会慢慢萎缩，直至消亡，改了就会有生还的希望，但也会触到某些人的切身利益。” 话题转折的也太快了吧，以至于荆涛的思路1时半会都拉不回来。 第17章 百姓的钱 郑玉德不管这些，他继续说：“这次的媒体改革，我对你寄予的希望很大，如果就是简单地挂个牌子，这个活儿我手底下的任何人都能干，我之所以看好你，就是因为你身上那股倔劲，认准的事1定要干成功的拼命劲，就像当年你延迟轮驻时间1样，虹鳟鱼养活了都不行，还要见到效益，要看着这个产业健康发展起来才肯离开。你们媒体今后的工作，不仅仅起到喉舌和传声筒的作用，还要深度参与政府的各项工作，要研究政府工作出现的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办法，要引导舆论，以正视听，1说贴近观众贴近生活，就拿着话筒报道哪里的井盖丢了，哪里的下水道堵了等等，要透过表面看本质，要深度研究报道为什么井盖丢了？为什么下水道堵了？是职能部门服务意识欠缺还是管理机制有问题？这些问题我会在传媒中心成立大会上继续讲的。” 渐渐地，荆涛听得入了迷。 郑玉德又说：“我要给秘书长老安和高雁云下1道指令，以后只要是研究工作研究问题的常委会，你列席参加。另外，我还要授予你1个特权，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可以给我直接打电话，即便是林秘书，也不可以耽搁荆主任的电话，这1点林秘书要记住，只要是荆主任的电话，必须及时通知我，接不接由我决定。” 坐在前面的林秘书赶紧回过头说道：“好的，我记住了。” “还有——”郑玉德又说道：“我希望你当个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真正起到无冕之王的作用，也希望你带动起1支所向披靡的王之队！” 荆涛1时不知说什么好，郑玉德对他如此信任让他感到知遇之恩，同时感觉担子过于沉重。 郑玉德没有顾忌荆涛的感受，他继续说：“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这话看起来似乎假大空，我不知你是否深入研究过这句话没有，我们必须要占领舆论阵地，但还不能搞1家之言，要广泛听取社会上的声音，要敢于让群众发声，群众的声音怎样传给执政者，就是要通过你们媒介，要改变过去单方向群众输送的局面，群众的声音要能回流，按现在时髦1点的话说要‘双向奔赴’，只有双向奔赴，才能真正做到政通人和。” “这里我可以给你们1个命题，还是地产经济问题，眼下政府工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随着地产泡沫的挤破，各种问题都暴露出来了，给政府带来了困难，给老百姓带来了损失，我这里只说老百姓，那些投机行为不包括在内。” 荆涛竖起耳朵，高度集中精力。 “老百姓房款付了，却收不到房子，因为楼盘烂尾、开发商跑路，还有的开发商为了逃避债权人的追缴，保住自身安全，主动投案自首。买房，也是投资，既然是投资就有风险，买股票有没有风险？做生意有没有风险？那为什么1沾上地产就不能有风险了呢？我不是推卸政府的责任，我在客观阐述某个事实。政府存在管理上的失误，这些问题绝不能回避，有些责任还要必须承担。” “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我这段下来后遇到各种问题后的思考，当年写那篇文章的时候，没想到这些，1味地探讨上游领域存在的问题，没有警示下游也就是普通层面人应该注意的问题，看着那么多资本蒸发甚至萎缩，尤其是普通百姓的那些钱……我心疼，文章里的片面性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有真正深入基层了解基层的原因，所以我才说，我那篇文章是不实在的，是经不住检验的。” 令荆涛没有想到的是，那篇被广泛转载甚至被众多人推崇的文章，居然被作者本人否定了。 “平息这方面的怨气，光靠财政支撑是不够的，还要靠你们，靠媒体，以后媒体就应该是多功能的，全视角的，不能只知道报道今天开了什么会，明天要干什么，还要报道为什么开会，为什么要这么干，过程和结果都要有，要追踪每项工作，这样就起到了政府起不到的作用，甚至反促政府工作持续推进，如果媒体真能做到这个程度，还愁发不出工资吗，到那时，说不定咱陈市长拿着大把的钞票追着赶着往你们怀里塞呐！” “哈哈。” 郑玉德说到这里，车里的3人都笑了。 顿时，压抑的气氛得到缓解，荆涛笑过之后刚要说话，就听林秘书跟司机说道：“慢点开。” 荆涛不由得向外看去，才知道他们已经来到了高新区，路两旁纷纷闪过的是1个又1个公司的大门口，别说，这个高新区还真是名副其实，不但所挂牌子跟高新技术有关，厂区鳞次栉比，规模很大。 前面路的尽头是1片开阔的土地，远方聚集着1群人，人群外面停着1圈车子，还有闪烁着警灯的警车。 司机降慢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郑玉德望了1眼远处的人群，说道：“转1圈。” 林秘书急忙说：“不行，上午您险些就出不来了。” 郑玉德说：“我还是那句话，老百姓不会把他们市委书记吃了的！” 林秘书只好跟司机说：“那就离人群远点吧。” 司机说道：“我把车牌摘了吧。” 郑玉德说：“不许干那事！” 司机无奈，看了1眼林秘书。 林秘书说：“停车，我来。” 司机停了车。 林秘书坐到驾驶室，他系好安全带，大幅度地打着方向盘，将车子1下子偏到了外围很远的地方。 这时，不断有车子从路口处涌入人群聚集地。空白的土地上被汽车拖起1股股的尘烟，在夕阳的余晖下摇曳着灰色的尾巴，显得十分诡异。 由于他们的车子大幅度偏离了主路，没有人认出市委书记的车牌。 但这具有某种象征的奥迪车，仍然很显眼。林秘书仍然不敢靠得太近。 郑玉德倒不担心什么，他心平气和地给荆涛介绍着眼前这个项目的情况。 第18章 吐血都值 他说：“我来清阳半年后，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抓实体经济上了，不抓不行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地产经济短期是指望不上，只有加速发展实体经济，我们才能稳步发展，实体经济长效发展，就能稳定基石，带来的效益也是多方面的，也是巧了，我到任不久，听京城的1位朋友说，胜隆集团准备上马1个新的化工项目，正要选址建厂，听到这个消息，我如果捞到1根稻草，连夜赶到省里汇报，得到省领导的认可和支持后，连夜计划怎么跟企业高管接触，足足运作和等待了1个月才见到胜隆的当家人，我那个时候隔3差5就往京城跑，甚至1连几天住在那里，唯恐这个项目被别的地方抢去，唉……” 郑玉德叹了1口气。 不用说，荆涛也明白那段时间对于肩负重任和使命的市委书记来说肯定是十分难熬的，民间1句俗语“上赶着的买卖不好做”。 “不管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总算把胜隆化工招来了，你知道吗，这样体量的企业落户咱们清阳，不但能安置近34千人的就业，还能拉动并促进其它行业的发展，比如物流、仓储、旅店、餐饮，就是眼下不被看好的房子都有可能好卖了，呵呵，所以为了这个项目，就是吐血都值！” 郑玉德有些兴奋，目光望向远处的人群。 那里，已经模糊1片了，只有警灯的闪烁，人群已经被夜幕掩盖住了，但嘈杂是声音还是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如果村民们就是不同意在这里建厂怎么办？”荆涛担心地问道。 郑玉德换了个坐姿，微微闭上眼，没有回答。 荆涛暗暗后悔，后悔不该问这个问题，他小心地试探道：“您看要不要媒体引导1下？” 郑玉德睁开眼睛说道：“你能想到媒体介入，说明你已经进入角色了，这很好，媒体可以发声，但不是现在，先让那些网络大咖们发声吧，他们不用来实地采访，凭‘苦尽甘来’的那篇文章就能断章取义迅速炮制出成百上千篇文章来，所以小荆啊，你没有多少喘息的时间，尽快将传媒中心组建起来。” “是。”荆涛重重地应道。 “靠近点，离那么远能看见什么？”郑玉德降下车窗说道。 林秘书这才打着方向盘，他没有开车灯，完全凭着记忆在场外绕着圈，借着朦胧暮色的掩护，慢慢靠近工地和人群。 嘈杂的人群渐渐平静下来，看来，局势没有进1步扩大，还在可控范围内。 郑玉德没有因为局势可控而放松，他反而皱紧了眉头，说：“回去吧。” 郑玉德话音刚落，林秘书1脚油门，车子“嗖”地1下冲了出去。 “开那么快干嘛？又没有狼追你！”郑玉德调整了坐姿后不满地说道。 荆涛不由地笑了，他理解林秘书的做法，如果是他也会这样，他们逗留的时间越长，被人群发现的几率就越大，如果再上演1次白天的情形，凭他们3个人，真的无法保证市委书记不受伤害。 林秘书也笑了，他打开了车灯，从容地驶上园区内的公路，向市区开去。 在回去的路上，郑玉德又跟荆涛说：“来清阳后，我觉得自己多了1个毛病，似乎得了疑心病，不再相信任何汇报，凡事必须自己亲自看1眼，亲自考察1番才能心中有数，就拿现在来说吧，我来亲自看1眼，哪怕就1眼，就知道接下来的该干嘛了。” 当时的荆涛，还不能理会郑玉德说这话的含义。他说：“那倒不是，您来清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引来这么个大项目，肯定大部分心思都放在项目上，对干部们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还不大掌握，光听汇报是做不到熟知1切的，只有通过亲自观察亲眼所见心里才会有数，您给我们年轻干部带了好头。” “呵呵，想不到你还学会了溜须拍马。”郑玉德升上了车窗，外面的1切全都看不见了。 “哈哈。”荆涛和林秘书都笑了。 “胜隆这个项目的确占用了我大部分精力和时间，还好结局不错，这也算是我带给清阳的见面礼。”郑玉德感到了欣慰。 显然，郑玉德对这个项目很满意，只是郑玉德差点亲手毁了它，后来发生的1切用“惊心动魄”足以形容荆涛的担心。 荆涛本想进1步跟郑玉德讨教有关组建传媒中心的具体问题，这时，就听郑玉德问道：“你晚上住哪儿？” 郑玉德这1问，还真把荆涛问住了，从早上到现在，1天中他经历了太多，还没顾上晚上住宿的事，他支吾着说道：“住哪儿？我都没想到这个事。” “林秘书，你给荆主任安排1下住处吧，看看招待所咱们还有没有闲置的宿舍。” “好的。” 林秘书说着，将车停在路边，跟司机换乘了座位后，打开手机，拨通了1个电话，待对方接通后他说道：“张秘书长你好，我是小林，宣传部今天新调来1个副部长，不知道雁云部长跟你打过招呼了吗？晚上还不知道住哪儿呢。” 张秘书长说：“宣传部的孟海洋下午过来着，跟我说了这事，住处已经安排好了，还是招待所王杰那间宿舍，206房间，直接过去就行了。” 挂了电话，林秘书说：“宣传部的小孟已经找过他了，安排好了，招待所206房间。” 郑玉德说：“那咱们都过去吧，你给陈市长他们打个电话，看他们几点能回来，晚饭用不用等他们。” “好。”林秘书又拨通了1个电话：“李秘书吗，你们到哪儿了？书记让我问问你们，能不能回来吃饭？” 手机的免提里传来1个嘈杂的声音：“林哥，我下车来肯德基买快餐了，市长说为了赶路，晚餐我们在车上解决，不用管我们了。” “那你们能吃饱？” “怎么不能，漂亮国的薯条和汉堡包，热量高，吃1个饱1夜没问题，不说了，到我取餐了，1会见。” 挂了电话后，林秘书说：“他们买快餐说在车上吃。” 【作者题外话】：新书刚发布，要冲第1轮推荐，恳请亲们多投票多支持！ 第19章 不怕事大 郑玉德闭上眼，不再说话，很快，就传来他的鼾声，其它时间荆涛不了解，就今天来讲，郑玉德无论是身还是心，都够累的了。 林秘书开始上网，他刚打开网易，就不由地说道：“靠，这些人还真不怕事大啊——” 听到这话，郑玉德的眉毛动了1下。 荆涛1听，也赶忙掏出手机，查看那篇文章后面的跟帖情况，说什么的都有，简直吵翻了天，各种声音甚嚣尘上，有骂政府不顾百姓死活的，有骂官商勾结坑害老百姓的，还有直接点名道姓骂郑玉德的，说他打着招商引资的幌子，实则是给自己脸上抹粉，化工厂来了，过两年他带着政绩踩着老百姓的健康爬上去了，等等，说什么的都有，但目标只有1个，不把化工厂赶出去誓不罢休！ 虽然刚到任，但荆涛必须要显示1下自己的职业素养，他往郑玉德跟前凑过甚身子，低声说道：“这贴子……真的不需要处理吗？” 郑玉德仍然闭着眼，微微摇摇头。 林秘书没听到郑玉德说话，就回头看着荆涛，荆涛学着郑玉德的样子，微微摇摇头。 回到市区，荆涛跟着郑玉德他们吃了1碗汤面后，按照林秘书的指点，他来到招待所最后1栋楼的206房间，令他没想到的是，206房间居然虚掩着。 轻轻推开房门，才发现原来孟海洋在里面，他靠着沙发已经睡着了。 原来小孟1直在等他，荆涛有些感动了。 他轻轻关上房门，又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拿过小孟扔在沙发上的外套，给他盖上，虽然动作很轻，还是惊醒了他。 小孟1看是荆涛回来了，他腾地站起来，笑着说道：“荆主任，您回来了。” 荆涛说：“你1直在等我？” “是的，我知道您没这里的钥匙。” “傻小子，我没钥匙不会去服务台要？” “服务台的钥匙已经被我收回了。” “为什么？” 小孟说：“不为什么，住在这里的机关领导都把服务台的钥匙收回来了，卫生也不用服务员打扫。” 荆涛明白小孟的意思。因为家在外地原因，常有干部住在招待所，不是跟服务员发生点什么，就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暗中算计。 他非常佩服小孟的机警，笑着说道：“谢谢你。” “是我该做的。”小孟说着走到床边，指着床上物品说道：“床上所有的被褥，包括床垫，都是我看着服务员换的，1水新。” “床垫也换了？”荆涛按压了1下床垫问道。 “换了，不信您看。”小孟说着就要去扯包在床垫上的被褥和床单。 荆涛拦住他，笑着说道：“我信，别扯了，扯乱了咱不会包，这包床也是个技术活。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小孟看了看表，说道：“都这时候了！你们怎么刚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肚子就传来“咕咕”的叫声。 荆涛笑了，说道：“你就别管我们了，走，我陪你去吃饭。” 小孟1听，急忙说：“不用陪，我出去随便吃点垫垫肚子就行了。” 荆涛说：“正好我也没吃饱。” “你跟郑书记吃的饭？” “你怎么知道？” 小孟笑着说：“1般跟郑书记吃晚饭的人，都反应吃不饱。” “为什么？”荆涛更觉好奇。 小孟说：“郑书记非常反感机关干部大腹便便的样子，他多次强调不但机构要瘦身，干部们也要瘦身，他经常说，肚子上顶着1大块肥肉下乡，只有狗待见，老百姓都不待见，所以，那些身材肥胖的干部开会时都不敢往前面坐，怕挨数落，凡是跟他吃饭的人，都吃不饱，他晚上的饮食绝对清谈，以汤面和稀米粥为主，他下基层点的最奢侈的菜就是清蒸草鱼，下边的人想在吃上讨好他，几乎没有可能。” 荆涛笑了，难怪陈市长他们宁愿在车上吃汉堡，也不愿回来跟他吃汤面。 荆涛下乡的时候，虽然郑玉德是片长，但他们并不经常见面，偶尔1起吃饭，也都是庄稼饭，毕竟村里条件有限，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贵为市委书记了，平常饮食居然如此简单！ “那我就再陪你去吃1碗稀汤面，多吃1碗我胖不了。” 小孟说：“您不但不胖，而且身材标志，跟陈市长的身材有1比，甚至比陈市长的身材还要好。” “哦？是吗？”荆涛说着就挺了挺腰板。 “是的，郑书记多次让大家向陈市长看齐。” 荆涛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缓解了1天的紧张心情，就说：“郑书记自己也不胖呀？” “他是不胖，属于身材魁梧型，身上没有赘肉，我听林秘书说，每天早上和临睡前至少做20以上的俯卧撑，这个年纪的人还这么自律，也真是没谁了。” 是啊，郑玉德和罗炳义在荆涛心目中，都属于有理想的官员，他们不但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周围人也要求严格，罗炳义每天坚持跑步，遇到雨天，他就去体育馆跑，带动起了大家健身。 荆涛问道：“郑书记除去做俯卧撑，他还有什么锻炼项目？” 小孟说：“跑步，打羽毛球，机关每到节假日都有羽毛球比赛。他说跑步、打羽毛球既经济又实惠，动不动就成千上万元的健身项目他不提倡，对了，他从来不去高尔夫球场，也很少去网球场。” 荆涛心想，这1点倒跟罗炳义蛮合拍的。 “您喜欢羽毛球吗？” 荆涛说：“亲民项目，花不了多少钱，当然喜欢了。” “那我可以陪您打。” 荆涛想了想，看着小孟，认真地说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不可以称呼我为‘您’，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的话。” 小孟怔了1下随后笑了。 “走，去吃汤面。” 小孟却站着没动。 荆涛说：“你肚子不是都抗议了吗，怎么还不着急去吃饭？” 小孟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荆主任，我想跟您、跟你1起，去传媒中心。” “你的意思是想调到传媒中心？” “是的。”小孟答道。 第20章 初见市长 荆涛说：“人事问题我说了不算，如果有可能我会跟高部长提的。” 小孟说：“要是高部长不同意呢？” “那我就没办法了。” 小孟1听，沮丧地低着头说：“高部长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 “因为……”小孟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还是算了，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小孟说完就走了出去。 荆涛感觉小孟似乎有情绪，他冲着走到门口的小孟说道：“你话已经说了，怎么还不算？” 小孟又走了回来，从兜里掏出1把钥匙，说道：“我下午把办公室给您收拾出来了，这是房门钥匙，您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走出房门。 得，刚说好的“你”又变回了“您”。 荆涛追出去，冲着他的背影说道：“你不去吃晚饭了？” “我回宿舍吃方便面。” 荆涛看着手里的钥匙，有些莫名其妙，小孟本来很高兴的，为什么1提高雁云就忽然不高兴了呢？难道高雁云对他有成见？不可能啊，通过1天观察，他没有发现高雁云对小孟不满的迹象，反而让他陪自己应对上午的事？ 晚上，荆涛洗了个澡，他靠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关注网上关于那篇贴子的情况。 果然，网上有人又贴出今天傍晚围堵工地的照片，并且跟帖数量较之前相比已经翻了数倍。 作为未来的媒体1把手，他搞不明白，郑玉德为什么不同意对网上的舆情加以控制而是任其发展？要知道，这是各地政府对待网上负面舆情的通用做法啊。 第2天，荆涛没有听到熟悉的铃声，闭着眼喊道：“小度小度，几点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小度回应，他睁开眼，这才意识到他早已身在异地，而不是住了7年的省政府单身宿舍。 行为惯式决定，他该起床了，这个点估计罗炳义早就围着体育场跑两圈了。 他懊恼地捶了1下头，怎么还时空错乱了。 清醒过来后，他拿过床头柜上的电脑，打开，进入那篇主贴后查看。 网上的舆情还在持续发酵中，那篇主贴的点击量已经过亿。他大概浏览了1下，从网友的跟帖中发现，他们来自全国各地，甚至还有港、澳地区。 其实，他昨天夜里睡得并不踏实，只要1醒，就会打开手机看网上的消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主贴点击量还没有这么多，今天早上就过亿了，跟帖的数量也达到了空前。 他不知道昨天晚上郑玉德和京城赶回来的陈市长以及企业代表在1起商量的结果，但有1点可以肯定的是，他必须再次当面建议要对网上的舆情稍加控制，以免陷入被动。 洗漱完毕后，才发现昨天的衬衣没洗，闻了闻，勉强穿上，好在衬衣是暗色的，如果是白色的就惨了，他从省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只带了1个电脑。 拎着电脑包出门，按照导航所指，他从招待所北门出去，走进正对着门口的街心公园，早上空气清新，公园里都是锻炼的人，他1时兴起，沿着甬路小跑起来，怎奈，这个公园不是太大，1会就跑到了大街上，止步，望向对面的大楼，也就是清阳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大楼。 这是1座结构和装修风格都很普通且中规中矩的建筑，重在简单实用，虽然外表普通，但每1个从这里经过的人都不会小瞧了它。因为这里弥漫着1种特殊的气质，那就是权力。 在这座建筑的周围，不乏高楼大厦，但这些高楼大厦有意跟它保持着1种距离，有种退其左右不抢风头的意味。 虽然处在闹市，但在大门两侧相当远的距离之内，没有任何商铺更看不见摆摊的商贩，前后左右没有超过它的高层建筑，闹中取静。 这就是权力天然的魅力！ 荆涛刚1出现在楼道，小孟迎了出来。 “荆主任，早。” “你更早。” 小孟说：“我就住在机关顶楼的宿舍区，我担心您找不到办公室，所以提前下来等您。” 小孟说着，就推开1间办公室的门说：“自从王部长调走后，这间办公室1直闲着，昨天下午我简单收拾了1下，不太仔细，所以早上又打扫了1遍。” 这间办公室处在通往郑玉德办公室拐角的地方，是1间北向的办公室，所有公职人员的办公室都是1个模子里复制出来的，暗红色的办公家具，黑色的皮革面，统1风格的办公桌，就连办公桌后面的书柜都1模1样。 荆涛用手划了1下桌面，以后，这里就是他的主场了。 小孟说：“桌子我已经擦了两遍，地也擦了两遍，您看着要是不干净，我再接着擦。” 荆涛这才知道小孟会错意了，他说：“小孟，我再重申1遍，跟我说话不许带您字，再有，以后我这间办公室的卫生我自己搞，不用你负责，你太辛苦了！” 他脱去外套，将办公桌和书柜里里外外又擦了1遍，小孟见他搞卫生很熟练，不由得说道：“没想到您真干净。” 荆涛说：“我刚毕业就到省督查室工作了，我的领导是1位军人，他曾不止1次地跟我们强调，他不喜欢烂兵儿，要求我们上班期间要着装整齐，办公室必须收拾得干干净净，物品摆放必须要整整齐齐，慢慢我也就养成习惯了。” 小孟说：“这个习惯好。我去给您领办公用具。” “那就辛苦你了。” 小孟走出后，荆涛环顾着办公桌后的两组书柜，他用力搬动了1下，想擦柜底的地板，挪开1角后发现，柜底干干净净，想必是小孟已经擦过了。 这时，林秘书敲门进来，他看见荆涛说道：“荆主任，你来了，郑书记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好，马上！” 荆涛洗洗手，抬腕看了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看来，郑玉德有早到的习惯。 “要了解领导的作息习惯，如果领导习惯早到，而你踩着点上班，那就被动多了。”这是罗炳义曾经跟他说过的话，他早就牢记在心。 来到郑书记办公室，里面还有1个人，4十多岁、长相清秀戴着眼镜，果然身材很好，这个人是市长陈同光，荆涛昨天在火车上查阅资料的时候见过陈同光的照片。 第21章 不能提钱 郑玉德见荆涛进来了，大大咧咧地说：“小荆，认识1下，这是咱们的财神爷陈市长。” 荆涛赶忙走上前，伸出双手，说道：“陈市长您好，我是荆涛，以后在工作中请您多多帮助。” 陈同光握着荆涛的手打量着他说：“我刚出去学习3天半，玉德书记就挖来你这样1员大将。” “哪里呀，我要感谢玉德书记和您，感谢清阳的领导给了我这样1个平台。” “以后要1起共事，就别客气了，小荆你坐下。”郑玉德说着，示意荆涛坐下。 荆涛坐在离郑玉德和陈市长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郑玉德说：“昨天晚上，紧急将陈市长从党校召回，连夜开了班子会议，专题研究了化工厂在高新区建厂的事。小荆啊，到了你出面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荆涛屏住呼吸认真听。 不等郑玉德说完，茶几上陈同光的手机无声地闪烁了几下。 郑玉德问道：“车回来了？” “是的。”陈同光说道。 “那好吧，我们谈，你走吧，路上别太赶，注意安全。” 陈同光站起来，他看着荆涛说道：“荆主任，我还要赶回去上课，传媒中心成立大会如果我参加不了，就请玉德书记代表，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 不等陈同光说完，郑玉德就说道：“什么困难都可以跟陈市长提，就是别提钱。” “哈哈。”陈同光不由得大笑，说道：“钱适当的时候也可以提，但别抱太大希望。” “跟不提有什么两样。”郑玉德又说道。 陈同光再次大笑，说道：“书记耶，您这是自揭短处啊，好了，我走了，您多保重，别忙起来不要命。” “放心，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要坚持你结业回来。” “唉，惭愧，有事您随时召唤我，再见。” 荆涛送陈同光到门口，回来后关上门，重新坐回沙发，说道：“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吩咐吧。” 郑玉德看着荆涛，并没有直接布置任务，而是说道：“昨天网上的舆情发酵很快，你看了吧？” “是的，我半夜看了两次，上班之前又看了1下。” “你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我？”荆涛突然愣住了，他没想到郑玉德居然会这样问他！ 说实话，关于老百姓反对化工厂建在周边的事，荆涛昨晚睡前也查看了大量有关这方面的资料，虽然他不知道这个新项目究竟对水源和土质是否能造成污染，但1提“化工”两个字，人们自然就跟“污染”联系在1起了，所以老百姓反对，也在情理之中。 既要尊重民意，又要保障招来的企业利益，这的确是两难。但在没有弄清昨晚常委会决定后，荆涛还真不敢妄自发言。 郑玉德看出了他的为难，他揉了揉眉心说道：“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看法，随便谈，别有负担。” 郑玉德说完，又开始揉太阳穴，看得出，他很疲倦，双眼布满血丝，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那个……”荆涛小心地说道：“关于化工厂的事我昨天听林秘书介绍了1部分情况，知道这是您呕心沥血引来的项目，也知道这是个大项目，未来会给清阳带来巨大好处，但眼下村民反对，而且网上舆情还持续发酵，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删帖封号的做法，1是显得简单粗暴，2是似乎也错过了最佳删帖时间……” 荆涛说到这里，仔细观察郑玉德的反应。 郑玉德没给荆涛多少思考的余地，他1边继续揉着太阳穴，1边闷声说道：“继续——” 荆涛在心里就敲起了鼓，郑玉德的问题，快赶上大考了！不说不行，直言不讳似乎也不行，但又不能任由郑玉德把自己逼近死胡同，他必须试探出郑玉德的意思，于是说道：“作为传媒中心主任，似乎我的职责也只有舆情危机公关了。” 郑玉德听到这里，双手停了1下，睁开1只眼看他1下，说道：“怎么个危机公关法？” 荆涛说：“我也是第1次接触这样的事，没有经验，按照外地的做法，无非就是删帖封号，或者找到发帖人，通过做工作让发帖人自己删帖。还有找到相应网站，说明建厂意义和企业合同要求，从选址到签合同到各种手续的认证，于情于理不让人家施工都是不应该的。再有，由企业技术人员出面，讲讲这个项目到底会造成哪些污染，这些污染会不会那么严重？他们是否会严格按照国家排放标准进行排放？到没到迁址的地步？只要把这些问题讲清，我相信网站会配合我们的。” 郑玉德仍然闭着眼默默听着。 荆涛继续说：“这是危机公关方面，另1方面，也可以不删帖但要进行舆论引导，我们可以请专家就村民关心的问题进行现场答辩，电视台、报纸辟出专栏，专门讨论这个问题，还有，我个人意见是……”他忽然不往下说了。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又不追究你责任，别吞吞吐吐、腻腻歪歪的。” 看来，如果不发表1点自己真正的想法，郑玉德不会放过自己的。 荆涛暗暗咬咬牙，暗暗下定决心，说道：“我刚才说了，如果删帖封号，我们似乎错过了最佳时机，还有1个办法，那就是不删帖也不封号，不但不删帖不封号，还要广开言路，让人们充分发表意见，吐露心声，让每个人都有说话的机会，我们只需时时把控，及时纠偏，积极引导，不使舆情偏离方向，就可以。” 郑玉德停止了揉太阳穴，他闭着眼问道：“广开言路后我们能达到什么目的？” “两种，1是让民众情绪发泄后，理解政府，2是顺应民意，化工厂迁移。” 郑玉德突然睁开眼，里面有1抹光亮闪过，随后他很快恢复了常态，又闭上眼睛，说道：“那怎么跟企业交待？政府不是失信了吗？” 荆涛见他不反感这个提议，就壮着胆子说道：“这个就需要领导去做企业的工作了。” “跟没说1样！”郑玉德不满。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书友们投票支持！如果您对当前1些问题有自己的思考，可以在评论区留言，共同探讨。 第22章 严格保密 郑玉德叹了1口气，说道：“你也不想想，企业怎么可能同意迁移？别说他们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各种手续也跑下来了，就是没有，他们也不会同意的，他们当初就是冲着高新区这块地皮来的。” 荆涛“得寸进尺”地说道：“郑书记，这不是我异想天开，南方有个城市，早年间也遇到跟咱们同样的问题，他们闹得比咱们还凶，老百姓不但不同意在他们周边建厂，甚至不相信政府请来了国家级评估单位，他们要求自己选评估单位对污染问题进行评估，您知道吗，他们那儿的老百姓甚至成群结队上街……上街表达诉求了。” “你是说游……”郑玉德没说出最后1个字（作者也不敢说，说了就河蟹，影响您的阅读体验）。 荆涛点点头。 “最后结果如何？”郑玉德追问道。 “最后结果就是迫于压力，企业同意迁址，现在的企业都很明智，他们也不想和周边村民把关系搞僵，搞僵了以后也得不到安生，村民明着不敢跟你作对，半夜3更拉1车垃圾倒在你门口，所以企业权衡后，最终和当地政府达成互相谅解，政府也表现出高姿态，补偿企业前期投入的所有损失，还免费为企业修了1条高质量的公路。” “政府承担了前期全部损失？”郑玉德问道。 “是的。”荆涛越说越兴奋：“其实企业前期损失并不大，还没真正施工，能有什么大的投入，也就是几百万的事。倒是修那条路政府拿出了真金白银，看似政府亏本了，实则政府赚了，赚到了老百姓的1片赞扬声，公信力得到极大提高，同时也受到了上级领导的肯定，您说值不值……” 不等荆涛说完，郑玉德突然站起来，他大手1挥说道：“这个事交给你了！” 荆涛懵了，他不明白郑玉德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玉德走到办公桌边，端起杯子连喝了几口。 “我……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荆涛小心地说道。 哪知，郑玉德1瞪眼，说道：“这有什么不明白的，难道还要我明说吗？再有，交给你做，也符合你当下的身份。” “可是，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呀？”荆涛嗫嚅道。 “网上，网上……你懂的。”郑玉德指着桌上的电脑说道。 “您是说……”荆涛的眼里有了异样的光。 “还用我说吗？难道要你面对面地深入群众、发动群众吗？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吗！毕竟是咱们把人家企业请来了，不是人家上赶着要到咱们这儿来，可是老百姓不理解不同意，你说咱们夹在中间的滋味好受吗？如果胜隆同意迁址，别说给他修路，给他修功德碑都行！”说到这里，郑玉德有些激动。 荆涛的小心脏真是经历了1百8十度的大转折，原来郑玉德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是这种打算呀！ 荆涛故意装得似懂非懂的样子，看着郑玉德。 郑玉德这才低声说道：“这件事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注意，此事要严格保密！” 荆涛彻底明白了郑玉德的心思，原来他是倾向于村民们的，但作为将企业引进清阳的人，他表面上是不能支持村民们的，但又不能得罪企业，手心手背都是肉，从1开始不让删帖，就说明他心里早就有打算了。 回想起他刚进门时看到郑玉德跟陈市长谈话时的表情，在这件事上，兴许他和陈同光是志同道合的，毕竟，赔偿企业损失是要出钱的。 这是1招险棋啊，剑走偏锋！ 郑玉德似乎看出他的担忧，忽然问道：“唐文泽昨什么了？” 荆涛答道：“他说有空的时候可以找他，我估计是想跟我介绍单位1些情况。” 郑玉德说：“我和唐文泽曾经是党校同学，他是个很有思想的1个人，也是1个很自律的人，我来清阳后，我们深谈过几次，他也参加过几次跟胜隆高层的会谈，可惜，老糊涂了，从来不善饮酒的他，为了个广告客户，居然喝得找不着北，被别人忽悠几句就开着车往警察怀里撞，真是见鬼了，昨天他是刚从拘留所出来，没办法，被双开了，但不妨碍你跟他探讨1些问题。” 荆涛心1动，说道：“好的，我会专门拜访他的。” “你赶紧去安排吧，有关舆论引导方面我另有安排，你只需按照你的思路去做。” 郑玉德说完，走到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打开了电脑。 这就让他安排？安排什么？怎么安排？这1切郑玉德都没有明示。 荆涛真有些心虚，好多话不能明说也还不能明问，但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他要借此“打劫”1下市委书记。 想到这里他说道：“郑书记，我能要个助手吗？” “在不额外增加财务负担的情况下可以。”郑玉德头也不抬地说道。 荆涛放下心了，说道：“我看新闻科的孟海洋比较机灵，昨天上午跟我配合的不错，我想调他来传媒中心。” 郑玉德眼睛仍然不离电脑屏幕，说：“这个人我印象不深，如果你看中了，尽管跟高雁云去提，就说我已经同意了。” “好。我马上去找她。” 郑玉德没有说话，他的注意力在电脑和键盘上，手指不停地在打字，不用猜，他1定是参与网上的讨论了。 荆涛不想再去打扰他，便悄悄地往出走，刚来到门口要打开房门，恰巧这时高雁云进来了。 她看着荆涛说：“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影，原来1大早就跟书记汇报工作来了。” 没容荆涛说话，郑玉德就说冲高雁云说：“你来的正好，给信息科和你手下的部门开个会，按照咱们昨天晚上研究的那样，注意网上舆情引导，发现那些别有用心的贴子要毫不留情地屏蔽或者删掉。” 高雁云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已经照您的指示安排下去了。我来是想请示您关于传媒中心预备会议您参加吗？” “打算什么时候召开？”郑玉德问道。 第23章 女的不行 高雁云说：“上午下通知，下午开，您如果有空就到会讲两句，助助威。” “预备会我就不参加了，你跟尚信书记商量着安排吧。” “我刚跟他通了电话，他们上午才能结束考察工作，怎么着也得下午回来了。” “那就下午开吗，实在不行的话也可以明天开，怎么也这样了，早1天晚1天都行。” 高雁云理解郑玉德的心情，他因为成立新闻传媒中心的事挨了省委吴副书记的批评。从省里回来后就催促快点做准备，怎么忽然又不急了呢？ 她看看荆涛，荆涛没有任何表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啊，眼下对于郑玉德来说，要紧的不是新闻传媒中心，而是化工厂的事，新闻传媒中心早1天晚1天成立都行，但化工厂的事如果控制不好，有可能会跟预期背道而驰。 但荆涛是不可能将这1切告诉高雁云的。即便是郑玉德，他也没明确表示要自己去做什么，这是他们两个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 高雁云刚要往出走，忽然被郑玉德叫住了：“高部长，刚才荆主任想要个助理，我说在不额外增加财务负担的情况下可以。” “哦，你想要谁？”高雁云立刻看着荆涛问道。 荆涛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解释道：“我本来想单独向您汇报，是这样，我看孟海洋比较了解两个单位的情况，时间紧任务急，所以就跟书记提了1下。” “郑书记您的意思是……”高雁云看着郑玉德问道。 郑玉德说：“既然小荆看上了，就给他吧，只要不额外增加财务负担，小荆刚来，需要有个熟悉情况的人配合他。” “那就得是小孟吗？”高雁云问道。 听了高雁云的话，荆涛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小孟忽然不高兴的表情，果然高雁云不同意。 “是这样……”荆涛说道：“小孟年纪比我小几岁，让他做我的助理比较合适，而且昨天上午我俩配合得不错，很默契，他不但熟悉两个单位的具体情况，甚至对每个人还有1定的了解，有他配合，利于今后的工作。” 郑玉德说：“你们新闻科如果人手不够，可以从两个新闻单位借调。” 高雁云虽有不悦，但碍于郑玉德同意，她只好说：“既然书记都同意了，我能有什么意见……对了郑书记，我忽然想起1件事，在您来清阳之前，电视台年初面向社会招聘了1个频道总监和1位女主持人，女主持人已经上岗了，这位频道总监因为接手了当地政府1宣传任务，她跟咱们请假协商能不能完成当地任务后再来上班，咱们同意了，她最近也要来报道。让她做荆主任的助理可以吗？” 郑玉德看着高雁云问道：“咱们电视台还需要向外招聘总监吗？” 高雁云说：“那会儿不是总嚷嚷改革吗，电视台请了国内1家咨询公司，本来想提前走1步，结果没多久重组媒体文件就下来了，电视台改革也就搁浅了，但招聘合同还是要履约的。” 郑玉德没表态，他看着荆涛。 荆涛赶忙说道：“人家应聘的岗位是频道总监，给我当助理不合适吧，另外，我想找个熟悉情况的人，那位总监是外地来的，他跟我1样，甚至还不如我熟悉，咱别大材小用，还是把频道总监的位置给他吧。” “她是女的。”高雁云看着荆涛轻声说道。 荆涛1怔：“女的就更不行了！太不方便了！” “你可别看不起女同志，她可是南方传媒团的高管，副总监，南方在这方面走在了全国的前头，有1套成熟的管理经验可以借鉴。” “哦，那她为什么应聘咱们内地的电视台？” “我记得答辩的时候我问过她这个问题，她当时只说了1句，为了尽孝，她说事业不是唯1，现在的亲人却是她在这个世上唯1的依靠。应该是为了照顾亲人。” 荆涛没多想，说道：“那给我做助理太大材小用了，还是小孟吧。” “好了好了，你们回去商量吧。”郑玉德皱着眉头说道。 来到高雁云办公室，她没再坚持什么，她的确舍不得小孟，这个孩子不但机灵勤恳，对她言听计从，有这么个忠心又机灵的人在身边使唤，她少操好多心。 但她还是抱着最后希望问荆涛：“女助理真的不行？” “不行不行。”荆涛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1样。 “就得是小孟？” 荆涛为难地说：“目前他最合适。” “唉，好吧。” 高雁云说着，拿起电话，把小孟叫了进来：“小孟，荆主任想让你跟他到传媒中心去，你什么想法？” 小孟1听，内心欢喜，但表面却装得跟没事似的，他略显吃惊，随后想了想说道：“我没有意见。” 高部长看着小孟，内心有1百个不乐意，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就嘱咐道：“那就去吧，跟荆主任多学点本事。” “谢谢部长，我还是宣传部的人，您有事尽管吩咐！”小孟冲高部长深深鞠了1躬就出去了。 高雁云说道：“小孟这孩子挺机灵的，腿脚勤快，我还真舍不得给你，小使小唤的我都用习惯了，。” 难道他刚1报到，小孟就跟他提出想调到传媒中心的想法，原来他堂堂1个新闻专业本科生，居然给高雁云干着“小使小唤”的事！ 荆涛连忙说道：“感谢您割爱，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还是宣传部的人，我们都是。” “我这还不是为了支持你工作，你刚上任，对情况不熟，有小孟在，你的工作更容易上手。” 荆涛刚到办公室，他前脚刚进门，后脚小孟就溜了进来，他高兴地说道：“荆主任，太感谢了！” 荆涛说道：“没时间客气，你帮我约下唐老师，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啊？您要见唐老师？” “对，这是他留给我的电话。” 荆涛说着就掏出那个纸条。 “不用不用，我有他的电话，我这就去打。” 小孟说着就要往出走。 第24章 又见“黑长直” “等等。”荆涛叫住了小孟，嘱咐道：“我和唐老师见面纯属私人约会，不希望让别人知道……” 不等荆涛说完，小孟就眨了下眼，嬉笑着说道：“知道知道，我懂我懂。” 小孟确实机灵。 荆涛打开电脑，他快速注册了1个私人账号，进入那篇主贴的贴吧，深吸了1口气后，开始浏览那些跟帖内容。 这时，他发现1个叫“烟斗人生”的贴子，异常活跃，在多个楼主名下跟帖，还有自己的贴吧，并且聚集了很多跟帖人。 他号召大家对于这种无视村民健康权和生命权的行为要坚决抵制，言辞很有煽动性和鼓动性，并且让你抓不住他的言论有违规的字眼，更找不出他的破绽。 这时有人发帖说道：这位仁兄说话要注意，政府开始删帖了，据说雇了许多水军。 有人立刻跟道：他删我们就发，看看是删的快，还是我们发的快。 很快，1名叫“2嘎”的网友，也加入了讨论…… 这时，传来两声敲门声。 “请进。”荆涛没有抬头，他的目光依然在电脑的屏幕上。 随着办公室门打开，1个身穿豆青色西装、内搭白色荷叶领衬衫的姑娘走了进来，她用清爽、甜润的声音说道：“你好，是荆主任吧，我是来报到的，我叫……” 不等荆涛说话，姑娘1下子愣住了。 与此同时，荆涛也愣住了，眼前这个说话声音好听、语速不紧不慢、气质知性内敛的姑娘，不就是火车上那个姑娘吗？难怪她电脑屏幕上有“南传集团”几个字，原来高雁云说的“频道总监”就是她！ 荆涛有些惊喜，站起来立刻说道：“是你啊，幸会辛会！”说着就伸出手。 哪知，姑娘却没有跟他握手，本能地后退1步，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冷漠，随后嘴角微微上扬，从鼻子里“哼”出1声，目光不屑于看他，而是看向窗外，从嗓子眼里说出1句话：“这个世界还真小。” 荆涛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的脸尴尬地紫了，旋即缩回手，不服地说道：“是啊，的确不大。” 他故作镇静地整理了1下衣服，潇洒地撩了1下，自顾自地坐下，眼睛继续盯着电脑，索性不再理她。 本来就是吗，既然她没把自己当好人，甚至是心理变态的猥琐男，那就不要搭理，离远点好了。 在人屋檐下，说话办事不能太傲慢，何况对方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报复倾向。想到这里，姑娘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到桌边，说道：“这是我的资料。” 荆涛漫不经心地撇了1眼，公事公办地说道：“你应该去电视台报到。”说完他继续低头打字。 果然开始报复了！姑娘强压心中不快，说道：“原本是这样的，我昨天跟电视台联系了，他们说马上要改组成立传媒集团，对了,你[]们这习惯叫新闻传媒中心，他们说不知怎么安排我，就让我来这报到了。” 荆涛感觉这个姑娘有1种特别的魅力，嗓音甜润而不嗲，清朗干脆，1身职业装扮，却不失女人的柔媚，有着传统审美观的他，对姑娘那1头浓密的“黑长直”很是吸引，不过此时的“黑长直”却被束成1个利落的低马尾，加上略施粉黛的娇容，简直是职业美和天然美的结合体。 1想到火车上自己看到姑娘身上的隐秘部位，荆涛不由地脸又是1紧，他唯恐被她发现自己的不自然，那就真的验证了自己的变态和猥琐. 他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尴尬，看了1眼桌上的档案，说道：“你说的没错，新闻传媒中心的确还没有正式成立，你……过几天再来吧。” “过几天？”姑娘追问。 本来荆涛就是随口1说，过几天他也不知道。 “过个两3天吧。”荆涛敷衍道。 “过两天是周6，过3天是周日，你确周6日还上班？”姑娘有点不好对付。 “当然，媒体人不加班还是媒体人吗？”荆涛梗着脖子说道，似乎还挺了解媒体人的工作特性。 “好吧。”姑娘拿起档案就要走。 “等等，把档案留下。”荆涛看着她，不客气地说：“当然，除非你改变主意，另觅其它职位，就可以不留下档案。” 姑娘心想，我凭什么呀！她2话没说，很干脆地将手里的档案袋放在桌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荆涛听着，很难听到她的脚步声，难道她的高跟鞋没有声音吗？ 没听见远去的高跟鞋声，却听到了小孟轻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小孟推开虚掩的门，走到桌前，难掩喜悦，说道：“主任，我跟唐老师联系上了，他刚理完发，说在聚贤楼上面的茶馆等您。” 荆涛恢复了平静，问：“聚贤楼在哪儿？” “我已经把位置发给您了。” “这么快！”荆涛很欣赏小孟的办事能力，难怪高雁云不愿放他。 “芮小枫？这档案是不是1个漂亮小姐姐的？”小孟拿过桌上的档案问道。 “你哪只眼看她漂亮了？什么眼神！” 荆涛没好气地夺过档案，拉开抽屉丢了进去，就在关上抽屉的那1刻，他才看了1眼档案上手写的名字：芮小枫。 字写得很好看，清秀、潇洒、有力。 “荆哥，你用的是咱们机关的局域网吗？” “不是。” “我来给你设置……”小孟说着就要帮他设置。 荆涛赶忙拦住，说道：“暂时不用，我还有流量，用完再说。” 小孟莫名其妙，他搞不懂荆涛为什么不用局域网。 多年的审计工作经验，使荆涛养成了处事谨慎小心的风格，他不是不心疼流量，他是不想留下“2嘎”的痕迹。 2十分钟后，荆涛按照小孟发的位置，找到了“聚贤楼”，望着眼前这座古色古香的茶楼，他自己都有些奇怪，这么快就跟这个“双开”总编见面了。 “噔噔噔”，荆涛快速上了楼，木质楼板发出的声音，吸引了正端着盖碗喝茶的唐文泽。 他放下手里的盖碗，站起来冲荆涛招手。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支持！拜谢！！ 第25章 心有灵犀 唐文泽几乎变了1个人，完全没有了昨天的萎靡、颓丧和胡子拉碴，1身中式的银白色棉麻衣裤，圆口布鞋，刚理过的头发呈偏分状梳理得纹丝不乱，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就连笑容都多了几分沉着和自信。 上午喝茶的人不多，2楼只有唐文泽这1桌。 荆涛快步走到他跟前，老远伸出手，微笑着说道：“您要是不招呼我，我都认不出您了！” 唐文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笑着说道：“刚拾掇完门脸儿，去去晦气。” “哈哈，您真幽默。” “幽默也罢，穷开心也罢，生活还要继续，人总是要活着的，脸皮厚的活得轻松点，脸皮薄的活得累点，我属于前者，怨天尤人没有意义，只能消磨意志，缩短寿命。” 唐文泽1边说着1边示意荆涛坐下。 “您太达观了，应该好好向您学习。”荆涛脱去外套放在1边。 唐文泽说：“可别向我学，我是黄连树下弹琴苦中作乐，寡妇夜里捡黄豆1样，自己给自己解闷。” “哈哈。”荆涛大笑：“您这语言太丰富了！” 唐文泽也笑了，他给荆涛倒了1杯茶，说道：“这些语言都是跟基层百姓学的，得益于新闻记者这个职业。以后好了，跳出权力场，潜心做学问，完成我的专着，下半辈子我要靠稿费生活了，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呢，哈哈——” 荆涛喝了1口茶，说道：“我听海洋介绍过您，说您是学者型的领导……” 唐文泽赶紧摆着手说道：“别听他的，他是在吹捧我。以前听到这话我还多多少少有点自豪感，现在再听简直就是讽刺。” “我听海洋说过，您出事是事出有因，某种程度上……” 唐文泽打断他的话：“没什么事出有因，是我自作自受，玉德书记骂的对，本来就不胜酒力，偏要逞强，喝了2两猫尿脑袋就喝糊涂了。以我过来人的经验给你1句忠告，当你跌跤的时候，千万别怨有人给你使绊子，更不能怨路面不平，只能说你技不如人！” 唐文泽说到这里，眼里放出1种异样的光。 唐文泽继续说道：“我这个岁数，不能给你们灌输那些乱78糟又厚又黑的东西，1切都要正向的看问题，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就是这个道理，那些通过伎俩得到的东西是扛不住岁月的洗礼的，终将是哪儿来的归哪儿去，老常走夜里总有碰到鬼的时候，走惯了旁门左道，时间久了就不习惯走正道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鬼给收走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荆涛听后连声说：“您说得太对了！” “哈哈。”唐文泽忽然笑了，说：“我忽然感觉1身轻松，用不着半夜起来看手机，也用不着因为报纸上出现的错字或者实习生把官帽张冠李戴被那帮老干部骂了，就跟解甲归田1样，人1轻松，随之而来的就是思想上的放松，思想1放松，对自己要求就不那么严了，就难免顺嘴胡诌，还请荆主任不要见怪啊！” “您谦虚了，我是受益匪浅。”荆涛说着，给唐文泽的茶杯里续上水。 唐文泽跟他也不客气，说道：“荆主任才是真正的谦虚，说吧，找我什么事？尽管说，我这废铜烂铁如果还有价值的话，我愿意为荆主任效力。” 荆涛1听，赶忙躬身冲他拱手致意：“两件事想请教前辈您，1是组建传媒中心的事，我该从何处入手；2是针对这两天网上的舆情您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唐文泽收起刚才的“放松”，他认真地想了想说道：“那咱们就从后面往前面谈吧，我认为，后面的事比前面的事紧迫1些，你说行吗？” 荆涛感觉唐文泽还很睿智，知道后面的事着急，说明今天来对了。他笑着说：“请您赐教。” 唐文泽端起茶杯喝了1口说道：“在说怎么处理有关舆情的话题前，我先给你介绍1下这个企业是怎么引来的吧。” 荆涛点点头，又给他的杯里续上水。 唐文泽说：“我跟郑书记先后3次去拜访胜隆企业的高层，3次就见着了1次，其它两次都是助理接待的，如果说这种行为是招商引资，还不如说是磕头拜祖宗，这个企业，真是他磕出来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说的就是他。” 荆涛双臂放在茶桌上，用心倾听。 “达成初步意向后，企业高管就来清阳实地考察了，他们1眼就相中了高新区，因为高新区不但具备硬件上的1切条件，还具备政策上的1切条件，而且交通方便，但美中不足的就是离周边村庄和农田近了些。当时玉德书记就跟企业提出过这个问题，企业的意见是无论生产还是排放，会严格遵循国家有关规定，还要上马最先进的环保设备，环保是个红杠，这个谁都知道不能触碰。” 荆涛点点头。 唐文泽又说：“由于企业坚持在高新区建厂，咱们还要把它引进来，从玉德内心来讲，既难以割舍，又于心不忍。所以这次出现老百姓闹，也不完全是偶然的，高雁云的老公是副主任，我曾经跟他探讨过这个问题，老百姓最初也不是没有意见，奈何咱们太想让这个企业落地了，太想缓解财政压力了，企业落地所带来的好处确实是多方面也是巨大的，如今，企业要进场施工了，老百姓自然就不干了。” “那眼下……”荆涛试探着问道。 唐文泽说道：“这不是坏事，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好事，但关键要看我们怎么进行引导，这个引导不光是针对网民，还要针对企业，后者可比前者可是重要多了——” 荆涛暗喜，郑玉德没有或者不便说破的问题，让唐文泽给说破了。 “那您说具体该怎么办？” 唐文泽说道：“那个‘苦尽甘来’的人已经给咱们开了好头，他打了头炮，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你看——”他说着，就从座位上搬上来1个笔记本电脑。 荆涛笑了，瞬间就有1种心有灵犀般的感觉。 第26章 花粉过敏 郑玉德之所以不说透，是因为他的身份，作为下属，只可意会，唐文泽之所以敢说，是因为他现在无官1身轻，更因为，他理解郑玉德，体谅郑玉德。 唐文泽看了1眼4周，没有别人，他便向前倾着身子，小声说道：“我们必须把咱们书记和市长架在火炭上烤，直到把他们烤熟、烤焦，甚至烤化，只有这样，才能皆大欢喜，这就是我给你最好的建议！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全懂了！”荆涛瞬间想通透了。 唐文泽突然问道：“2嘎是你？” 荆涛1怔，随后笑了，他也问道：“那‘烟斗人生’就是您了？” “哈哈。”唐文泽开心地笑了，指着荆涛说道：“年轻人不要太聪明呦——” 荆涛没有陶醉在自己的小聪明里，他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如果网上舆情失控怎么办？” 唐文泽说：“越失控，就说明火候越猛。” “可是？”荆涛欲言又止。 “你还担心什么？” “我担心如果不能如愿怎么办？” “如果不能如愿，就是我们火力还不够，还得继续添柴，如果火候够了，肯定会如愿。”唐文泽说得很坚定。 荆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唐文泽继续说：“有1点你必须明白，我们不是在耍阴谋，耍阴谋的目的是为了达到私利，而我们不是，我们这是技巧，或者说是艺术，是工作艺术，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艺术。” 荆涛心里说，这个我懂，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书记出那样1个主意了。 这时，唐文泽的手机响了，他看着来电，犹豫了1下接通了电话。 他接通后并没有急于讲话，而是对着手机剧烈咳嗽了几声，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辛总编啊，找我什么事啊——咳咳——” 就听电话里说道：“呦，老唐，你这是怎么了，感冒了吗？” “有点，可能最近花粉过敏。” “花期都过去了，你该不会是女人花过敏吧？哈哈。” 唐文泽听了这话立刻拉下脸，他鄙夷地说道：“你听说过对花粉过敏的人能养花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唐文泽又说：“辛总编找我何事啊？” 辛鑫这才说道：“是这样，我听说你出来了，就想对你时间请请你，怎么说你出事多多少少都跟我有点关系，出了这么大的事，哥们我心里过意不去。” 唐文泽长叹了1口气，说道：“这事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错，我不怨任何人，还好，我只是受到了双开的处分，如果要是出了交通事故，我岂不更惨？谢谢你。” “谢我什么？”辛鑫的口气里有了紧张。 “谢谢你给我指了那样1条路，如果你给我指到大街上，晕头转向的我，还真保不准是撞了别人还是被别人撞，万幸啊！” 荆涛都听出了唐文泽话里嘲笑对方的意思，可电话里的人却说：“老唐啊，难怪大家都那么崇拜你，看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你能这样看问题我很欣慰，这样吧，改天我带人去看你，不打扰你了，抽时间去看看医生，这样咳嗽不好。” “谢谢关心。” 放下电话后，唐文泽表情严肃地说：“这就是辛鑫，他向来都是这样，做了坏事1定要让你知道是他干的，这样他的目的才能达到，他才觉得过瘾，才能幸灾乐祸地享受算计别人带来的快感。” “这个人……是不是智商有问题？” “他智商没问题，聪明得很，他唯1的问题就是太自信、太自负，太喜欢把人玩于鼓掌之中，做了坏事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就是靠这种人品让大家敬畏他。唉，想我唐文泽1把年纪了，从未在背后议论过谁，今天，他是唯1的1个。” 荆涛相信唐文泽，也相信他说的话。 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唐文泽故意咳嗽了几声，显出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是故意这样做的，是为了成全那个人，满足他“胜利”的虚荣。 荆涛语气谦和地说道：“唐老师，我还有问题要请教您，就是有关新闻传媒中心改革的事……” 唐文泽想了想说：“这个问题今天恐怕谈不透，因为咱俩都肩负着某种……使命，但不谈我知道你肯定心不甘，这样吧，我简单的说说，以后咱们在细谈。” 荆涛认真倾听。 “你上任后，肯定要组建班子，目前现有的两个班子成员会组成传媒中心的领导集体，这个无需置疑，问题可能会出现在排位上。” “排位？” “对，排位。”唐文泽说：“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倒霉，说是我自己活该，其实是环环相扣的结果，是有人不希望我当这个主任，如果合并，我肯定是1把手，因为我是正处，我出事了，那么这个主任就会在现有的报社副主编辛鑫和电视台长张亚杰两个人中间产生，无论谁当主任，都会提半格，也就是正处，所以，在我倒霉期间，电视台那边也没安生，有关张亚杰的举报信1封接着1封，咱先不说这些举报是否有实锤，单说错过这个机会，张亚杰就没有可能了，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辛鑫了……” 荆涛太懂“错过机会”的含义了，罗炳义之所以擅自做主安排他来清阳，就是弥补错过的机会，如果在机关熬资历，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到正处级别，机会1旦错过，就差之千里。 “如果留下辛鑫，他还会像对待我那样对待你，他曾经说过，他没有什么太高的奢求，就想当媒体中心1把手。” “真的？还能说出口？” “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但这的确是他的原话，这个人你以后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所以我提醒你，明的暗的他会双管齐下，要时刻小心。” “真要搭班子怎么小心啊？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防不胜防。” “那也得防，我听说，昨天上访的人回去后，他就口出狂言，说空降干部镀镀金就回去了，呆不长，这样的言论非常不好。因为你呆不长，就难以取得大家的信任。” 第27章 虚心请教 “的确如此。”荆涛忽然问道：“昨天两家媒体的人去市里上访，是不是有他的因素在里边？” 唐文泽说：“这还用问吗？我跟你介绍了这么多，你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为人了，不应该再有这样的疑问。” “可是我还是有点搞不懂，他可以鼓动报社的人，电视台的人他也能左右吗？” “如果他打着为了1把手的幌子，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何况，电视台的人的确是人浮于事，那些担心被裁掉的人，肯定反对改革啊。他要是发动个23十人还有问题吗？何况，电视台去的人大部分是后勤人员，有几个有线台的人，真正的骨干力量1个都没有。” “那您为什么没想办法把他调走？” 唐文泽果断地说道：“这个我从来都没想过。” “为什么？” 唐文泽说：“第1，作为1个单位的1把手，最忌讳的就是不容人，不合适就往出踢，说明你无能，同僚们会认为你这个人不好合作，排除异己，在仕途上你就会失势，领导不会再看重你，同事不愿意跟你合作，你很快就会被边缘化。第2，你也踢不走他，他曾经公开跟我讲，这辈子哪儿都不去了，就老死在报社了因为他爱好新闻，他觉得新闻赋予了他至高无上的自由和权力，还有1个原因，哪个单位也不愿要他，以前我的确也在这方面努过力，他是个无处可调的人。” “那组织拿这种人就没有办法了吗？” “有啊，这么多年他1直是副处，这不就是办法吗？” “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常走夜路，总有碰到鬼的时候，那些对权力、女人有着极高贪欲的人来说，指不定就在哪儿碰到鬼了，自取灭亡。” 荆涛还是不甘心，又问道：“那您说我该如何组建这个班子？” “由于你刚来，目前来说你个人没有多大的发言权，发言权在高雁云那里，另外，他没有明显的违法违纪行为，当仁不让会成为领导班子1员，由于他几次插手干预电视台内部调整的事，张亚杰对他很有意见，这两个人短期内不会合流，还有可能会针锋相对，这对你来说是有利的，总比他们合伙整你强。” “辛鑫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居然能左右电视台的人？”荆涛还是有些不明白辛鑫为什么能有如此大的能量。 “是的，虽然电视的势头超过报纸，但报纸尤其是党报的特殊属性是不可能被取代的。电视台的人要想在报纸上发篇稿件，不是很轻松的事，1般情况下都是报社记者写稿子，关系好的还得是合作采访过的稿件后面，有可能会署电视台记者的名字，反过来讲，电视台播放的新闻也有可能属报社人的名字，因为报社记者的新闻写作水平普通高于电视台，对市里1些重要新闻都是两家记者联合报道，虽然没有官方要求，但他们私下都是这样合作的，报社记者通过电视台让自己声名远扬，电视台的记者通过报社记者的稿件，让自己的名字留下印记，在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电视台记者要比报社记者被大众熟知，但电视1晃而过，所以电视记者非常想在报纸发稿，这样情况下机会不就来了吗？” “原来是这样啊——” 唐文泽说：“不仅如此，，由于报社的人大部分是财政开支，进人门槛高，他的那些7大姑8大姨的孩子都塞到电视台了，其中包括他的内侄女。那天上访的人中，我敢肯定，他的那几个关系户肯定全部在里面。” 荆涛又问道：“您刚才说他通过发稿来拉拢电视台的人，但您不是总编吗？” “我是总编没错，但班子里有分工，我负责全面工作，他负责编辑部，我这个人循规蹈矩惯了，很少插手他分管的那1块工作。有时他为了达到某种私利，压下本报记者采写的稿子，都会刊登电视台人写的稿子，凭他在报纸多年的影响力。” 唐文泽喝了1口水，继续说道：“我个人非常赞同合并，避免重复投资，节省人力、物力和财力，特别是财政紧张的情况下，更应该精简队5。在郑书记找我谈话后，不知道他怎么闻出味道，问我组建后的新闻传媒中心班子配备情况，我没有否认让我当中心主任1把的事实，结果，没过几天就被算计了，唉，还是我无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不能说，说出来反被人笑话，他正是抓住了我的心理，所以才敢公开算计我。” 荆涛太能理解唐文泽说这话时的心理了，有点跟他的情形相似。他又问道：“有1点我不明白，将来合并后，不还得是谁擅长什么还得干什么吗？” 唐文泽笑了，说道：“这说明你还没有进入角色，还不了解媒体内部情况。表面上看似是这样，实际上合并与不合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首先是薪资，两个单位合并后，工资要逐步并轨，目前报社的职工收入比电视台高很多，你要充分考虑到这1点，多长时间实现工资并轨？还有，人、财、物权力会下放到中层，也就是要定岗定编定费，使用好中层干部，是1把手的首要任务，其次是所有资源都要共享，地方就这么大，资源有限，报纸、电视两家广告存在非常激烈的竞争关系，互相倾轧，互相拆台，我就亲眼见过报社广告部的人举报电视台广告违纪问题，就为了1笔电器促销的广告，商家投放给报纸的广告费还不足电视台的3分之1。两家媒体1旦合并，这种情况就消失了。” 荆涛又问道：“唐老师，我之前真的不了解媒体，这两天虽然脑补了1些媒体方面的知识，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媒体的日子就那么不好过了吗？电视台的广告铺天盖地，我昨天晚上在房间看了咱们清阳的广告，那叫1个多，甚至电视剧中间还会插段广告？” 第28章 舆情发酵 唐文泽笑了，说道：“电视剧中间不许插广告，1旦有人举报，就会停播整顿还会罚款，你说的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电视台的有线频道。” “对，的确是有线频道，有线频道就可以违纪吗？”荆涛不明白地问道。 “呵呵，有线频道由于收视范围仅限于市区，观众不多，有可能就蒙混过关了，过去了就赚了，过不去再去公关，据我所知，电视台这方面公关压力也不小，怎么说呢，所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吧。” 原来如此。 “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官媒，也会落到如此境界？”荆涛终于说出这个看似外行才会提的问题。 “乱象！”唐文泽斩钉截铁地说：“各种乱象造成今天必须改的局面，办报乱象，办台乱象，广告乱象，从业人员整体素质有待提高，等等，还是高层高瞻远瞩，有关官媒合并重组最高领导人早就有这方面的讲话，高层也出台了1系列的文件要求，怎奈到了基层，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推进的不是那么理想，所以这次市里也是下了最后的决心。” 荆涛又问道：“您说传媒中心成立后，是不是就要立即着手改革？” 唐文泽说：“那是必须的，不然只能叫合并，叫不了重组。” “改革，必须要裁人吗？”荆涛问了这个1直担心的问题。 唐文泽说：“除非你养得起。如果养不起，就必须裁人，任何1项改革，都离不开这个环节。裁人的目的不止是为了节约开支，甚至前期还可能会赔钱，载人的目的有1个积极因素不容忽视，那就是最大程度发挥那些干事人的积极性和主观能动性，打破大锅饭。” 荆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再有，重组后，你第1要抓的就是广告，要把广告统起来，你是搞财务审计出身的，比我有办法，财务上的猫儿腻我不说你也清楚，这1块将是未来媒体中心主要的财务来源，必须要亲自抓，至于业务这块……对了，有个信息我可以透露给你，就是报社的司机，昨天上午从市委回去后，下午就被辛鑫任命为广告部主任了，原广告部主任靠边站了。” “这……这太明显了吧？”荆涛有些吃惊。 “可是并没有人要求改组之前人事冻结呀？” “我不是还没有正式上任吗？” “你没正式上任，我们不是还有上级领导吗？据说领导找到某人，让他临时主持报社全面工作，那领导为什么不强调1下人事和财务方面的事？领导不强调，谁说话能管用？” “是啊——”荆涛有些无奈，很明显，唐文泽这话是冲着高雁云来的。 唐文泽继续说：“我出事不在了，这十多天就是空档期，无论是人事、财权等等，就是他1人说了算。有些人就是这样有恃无恐，他的目的不只在于报社，还在于未来媒体中心广告上，这个时候任免广告部主任，就是冲着未来媒体中心广告部负责人去的，即便当不上总负责人，当个副手也1样。广告收入，将是中心唯1的命脉，也是最主要的经济来源，这1点你要好好琢磨琢磨，作为1把手，不能放任不管，尤其是今后没有了政府财政支持，全靠自负盈亏。你是从省政府机关出来的干部，有些事比我见得多，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荆涛心说，省政府机关出来的1时半会也想不好对策啊。他默默地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广告——财权。 这时，唐文泽的手机又响了，响了3声后就停了。 他笑着说：“是老伴儿打来的，她要给我庆贺，庆贺我提前回归。” 不知为什么，荆涛感到有点酸楚，尤其是他说提前回归。 “荆主任，今天就先到这儿吧？” 荆涛欠起身子说：“好，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只要你看得起，我会不遗余力的。” “您是我们大家尊敬的老前辈，何止看得起啊——” “快别提了，我这老脸都不知往哪儿放了。好了，再见。” 唐文泽说着起身，将电脑装进包里，忽然想起什么来，就提醒荆涛说道：“别忘了咱们还有更紧迫的工作要做，等着吃郑书记和陈市长的肉串啊——” “哈哈。”荆涛心领神会。 荆涛和唐文泽1同往出走，来到1楼吧台，唐文泽掏出手机要付账，服务员说：“这位先生进来的时候就把茶水费结了。” 唐文泽回头看着荆涛说：“这次不算，改天我再请你喝茶。” 荆涛很痛快地答道：“好的，我随时听候您的召唤。” 下午，网上的舆情突然升温，跟帖数也发生了井喷，有人开始倡议去市政府讨说法，立刻，得到众多人的响应，有些人甚至祭出身份证，以表示自己的身份，证明这不是闹事，就是单纯反应问题。 有了第1个，就有了第2个、第3个，第无数个，1时间，大家纷纷祭出身份证，人越来越多。 这些敢于亮出身份证的人，大部分是化工厂周边的村民，还有靠近城边的居民，他们都强烈反对化工厂建在他们的家园附近。 很快，这些人就在各个论坛发出倡议，立刻就得到了众多的拥趸者。 1时间，各个自媒体、网络大咖，甚至国内知名网站也纷纷转载，影响面越来越大，几乎波及到内6各个省和地区。 舆论发酵可以说到了顶点。 这时，又有人贴出1个贴子，相约上午9点在市政府门口集合，将当面向市领导请愿，如果不答应，就不离开。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全面响应，有人甚至说：如果政府不答应化工厂迁址，那么就不回来了，就在政府门口静坐绝食。 很快，这个说法又收获了1大部分拥趸者。 最早提出倡议的人赶快出来强调说：我们是去跟政府请愿的，不是去闹事的，我现在强调1下纪律：不许堵塞大门口，不许围堵官员，不许出言不逊，不许和保安发生冲突，不许高呼口号，要冷静客观地反应问题，1句话，不得做违法的事，不许发泄怨气说些不负责的话，以免给政府制裁你制造借口，这样不但问题得不到解决，还得背个寻衅滋事破坏治安的罪名。 第29章 初抱 立刻就有人说道：9点晚了，为什么不是8点？我们就应该趁当官上班之际去堵他们？ 帖主人说：首先，我们不是去闹事，不能耽误他们安排1天的工作，我们体谅政府，政府才能体谅我们，才能利于解决问题。 很快，这个贴子被多个网络大咖和大小平台以及微博微信群转发，1时甚嚣尘上！ …… 市委副书记尚信从外地参观回来，荆涛本想提前拜访他，怎奈尚信回来后就1头扎进郑玉德的办公室，和郑玉德1起商讨明天群众到市里上访的事，致使高雁云组织的传媒中心成立预备会都无法正常进行。 这样也好，给了荆涛和两个单位班子成员从容的见面机会。 高雁云11给他做着介绍。 张亚杰，4十多岁，人很清瘦，戴着细腿金丝边眼镜，头发花白，但面相不老。在张亚杰左右坐着的是1男1女两位副台长，男副台叫郭青林，长个子不高，脸庞黝黑，5十多岁，分管有线电视台，女副台长叫周娟，分管广播电台。 另1侧坐着的是报社的负责人，辛鑫，报社唯1的副主编，目前主持报社全面工作。还有1位负责人，因为出差没能参加会议。 正中位置坐着年纪稍大1点的是市文广旅局长汪金峰。 在高雁云的介绍下，荆涛谦和地和各位握手并打着招呼。跟其他人都很正常地握手说着客套话，唯独到了辛鑫这里，面对着比自己还要高的荆涛，辛鑫没有立刻伸手站起来，他说：“我有个要求，我不跟荆主任握手，我想跟你拥抱。” 旁边的高雁云说道：“就你事儿多，人家都是握手，怎么到你这儿就来洋式的了？” 辛鑫说：“我之所以想要跟他拥抱，是有理由的，我属猴儿，他也属猴儿，只不过我这个猴儿比他大1轮，两只猴子见面还不该拥抱1下吗？” 荆涛怎么也无法想象这个在他第1天到任就给了他1个下马威的人，居然别出心裁要跟他拥抱。他笑着说道：“没问题。” 就在他刚要张开臂膀的时候，旁边的张亚杰说话了：“小心！荆主任，你要小心，他跟你拥抱，不是想向我们大家证明他有多喜欢你，而是想近距离地接触你的身体，你要小心他身上是否藏有暗器，别伤着你。” 辛鑫委屈地说：“荆主任，你看到了吧，这些人心眼子有多坏，就是要挑拨咱两只猴子的关系。” 高雁云及时出来制止道：“好了，都别瞎扯了，要抱赶紧抱，荆主任这可是到清阳后的初抱，被你抢先了。” 辛鑫本来已经张开双臂了，听高雁云这样说他没有去抱荆涛，而是依然张着双臂说：“要不您来？” “别不正经，快点抱吧，咱们还要抓紧时间开会你。”高雁云并没真的生气辛鑫对她的“冒犯”。 辛鑫似乎并没有受影响，他张着双臂看着荆涛说：“荆主任，你的初抱给了同属性的人，不吃亏吧，总比被你们这些马呀、羊呀、鸡的强。” 他说完，就张开双臂，跟荆涛轻轻抱了1下，好1招高起轻落！ 荆涛不得不佩服辛鑫，他制造了这么1个热烈的前奏，满以为他的拥抱会十分有力、热情，不料他的双臂只是轻轻地挨了1下他的肩膀便松开了。 看来，这个人还真不能小视。 正在这时，高雁云接到尚信打来的电话，让他们先开着，他1会再过来。 高雁云说道：“尚书记让咱们先开着，他1会过来，好吧，大家就坐吧。荆主任大家也都认识了，咱们言归正传，这次新闻传媒中心的成立，是真的要成立了，我们就照章办事，我下面传达1下昨天晚上常委会讨论研究的结果，这个本应该由组织部的人来宣布，今天这个场合我代劳了，等正式成立那天组织部的人会郑重宣布对荆主任的任命的。荆涛同志任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清阳传媒集团党委书记、主任、董事长、总经理，副主任、副总经理辛鑫、张亚杰，班子成员：郭青林，周娟……” 荆涛注意观察每个人脸上的变化，辛鑫排在副主任第1位，他有着1种不动声色地得意，而张亚杰脸上明显地阴沉下来。 高雁云宣布完班子成员组成名单后说道：“咱们这个班子排名不分先后，不设常务副主任1职。” 辛鑫马上说道：“那万1主任有事或者出去开几天会，家里的事谁管？” 高雁云说：“在座的都是处级干部，都懂得组织纪律，如果主任有事，他会临时安排人主持全面工作的……” 荆涛的耳边此时想起在茶楼和唐文泽分手时候，唐文泽跟他说的话：辛鑫野心很大，他肯定会争这个排位的，因为在他看来，你是空降干部，在清阳是待不长的，镀1层金后就会离开，你离开了，自然而然上位的就是他，所以，你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别被他利用，步我后尘，也可能市委在设定班子成员的时候，不会明确常务副主任的。 果然，被唐文泽猜中。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向辛鑫，虽没高雁云说排名不分先后，但辛鑫还是得到了几分满足。 荆涛又想起唐文泽的话：我敢保证，自从知道你要来的那1刻起，辛鑫就已经在琢磨怎么把你挤走了。荆涛有些吃惊：现在还有这么坏的人？居然如此不顾形象？唐文泽冷笑说：形象？我这样跟你说吧，凡是他认为妨碍到他利益的人和事，他下起手来好不心软，这是个……怎么说呢，你跟他处久了自然就知道他的为人了，另外，我之所以不顾老脸在背后议论了这么多有关他的是是非非，目的只有1个，就是让你多防备，多警惕。 荆涛发现了1个有趣的现象，大凡搞文字的人，都有1个共同点，就是头发稀少，比如唐文泽，比如张亚杰，但唯独辛鑫有着1头浓密的乌发。 “来晚了来晚了——”随着说话的声音，急匆匆进来1个人，年纪在5十多岁，头发花白，但梳理得却整整齐齐。无疑，这个人是市委副书记尚信。 第30章 阴阳怪气 没等荆涛站起来，尚信径直走到他跟前，说道：“荆主任吧，听说你去我办公室两次，刚回来就被玉德书记叫去了，1直到现在，欢迎欢迎。” 荆涛连忙跟他握手，说道：“请您多加指教。” “客气了。”他说着，就坐在高雁云旁边。 高雁云连忙向他汇报：“在您头进来的这会，我把昨天晚上常委会上研究的有关新闻传媒中心班子成员的事跟大家公布了1遍，大家都没有反对意见，您给我们讲几句。” 尚信看了众人1眼，说道：“因为是预备会，随便说两句，也不算什么讲话。” 荆涛打开笔记本，看似在做记录，其实是在浏览网上的情况，时不时地参与网上的讨论，并偶尔回复几句。 尚信说：“媒体融合是目前的趋势，在我的印象中，这个事嚷嚷好长时间了，1直没有真正的动作，这次要动真格的了。其实，早在半年前，市委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召开会议就专题研究这个事，市深化改革领导委员会，对标中央深化改委领导委员会牵头，是市级主要领导牵头的机构，可见这个事很重要。在那次深改委会议上就提出充分解放思想强化改革思维数字思维，加快构建融为1体合而为1的全媒体传播格局……” 荆涛感觉尚信讲得很专业，有关政策内容把握得很准确，两天了，这是他第1次听到如此深入细致地解读这次媒体改革的内容。 “改革方向已定，以改革思维、数字思维为驱动，方向就是融为1体、合而为1，最终形成全媒体传播。市委市政府这个层面是研究方案的，是拍板的，具体内部怎么改，还要靠你们这些专业人士去研究，很快，我们就会揭开新闻传媒中心的盖头，露出1张美丽、人见人爱的脸，而不是社会上1提起就唾弃、就不屑、就厌烦的脸。” “哈哈。”哄堂大笑。 荆涛没想到尚信副书记还如此幽默。 尚信又说：“其实媒体融合改革这个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中央早有部署，外地也有成熟经验，比如南方新闻传媒集团的成立，就在全国带了好头，通过改革，新闻传媒中心旗下报纸的发行逆势增长，广播电视收听收视率稳居第1，融合改革后全新打造的客户端，上线仅1年多用户量爆增，融合改革后的第1年就实现了全集团扭亏为盈，员工收入平均增长近百分之2十多左右！我们清阳是省内第1个吃螃蟹的人，这不但是形势所迫，也是时代趋势，到了必须改、不改就活不长的时刻了，涉及到1千多人吃饭的问题，也是1千多个家庭的问题……” 尚信说到这里，他看着荆涛：“当然，就我个人意见来讲，我不主张改革就要裁员，效益，不是从裁员中产生的，是从市场中产生，市场不养闲人，如果让这些闲人忙起来，让他们去创造效益，是不是就没闲人了？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对于那些以各种理由长期不上班还拿着工资的人来说，改革就要最先将这部分人裁掉……” “不讲收入的媒体是没有生命力的。媒体不搞产业，没有强大的物质财力做支撑，做宣传就是纸上谈兵。只有通过改革，才能增加媒体人的收入，只有通过改革，才能让人人有危机感、有紧迫感，才能调动大多数人的工作积极性，才能最大的创造效益。当然，具体方案高部长你们还要仔细深入地研究，尽快拿出1个方案，时间不等人，半年又忽悠过去了，这件事绝不能再拖了……” 高雁云说道：“我们之前研究过1个方案，也报请市委市政府批准了，这次荆主任来，要征求1下荆主任的意见，如果没有大的改动，明天就可以形成文件。” 尚信说：“总之1句话，就是要稳、快地去落实。” “好的，争取这周召开成立大会。” 尚信看了看表，说道：“明天就周5了。” 高雁云看了看手机，说道：“明天的话……应该来不及。” 尚信说：“也不能太急促，不能挂个牌就了事。你们要具体研究1下，还要请示郑书记，这个会他肯定要参加，要对他的时间。这样，你们继续讨论，我那边还没结束。” 大家起立欢送尚信走出房门。 重新坐下后，高雁云从文件夹里抽出1沓材料，递到荆涛手里，说道：“这个是上次市委和市深改委制定的总体方案，这个是唐文泽离开前给我的方案，老唐这个还是意见征询稿，你先看看，今天咱们细致研究1下。” 荆涛接过两份材料，他刚要看，就听辛鑫说道：“老唐人都走了，怎么还操心媒体改革的事？” 高雁云瞪了他1眼，说道：“是他走之前给我的。” 辛鑫说：“那就是他的1言之词，我不记得征求过我的意见，张台长，他这个征求过你的意见吗？” 张亚杰摇摇头。 荆涛有些听不下去，他拿起那份文件，指着封面上的几个字说道：“这个方案本身就是征求意见稿。” “既然是征求意见稿，就给我们每人发1份，我们也??，看看老唐有什么新的理念。”辛鑫有些阴阳怪气。 高雁云瞪了他1眼，愠怒地说道：“本来是正当要求，从你嘴里说出的话听着就这么别扭，还??！” 张亚杰调侃道：“高部，他什么德性您还不知道吗？又不是1天半天的了，什么话到他嘴里都先得被他嘴里的细菌污染1遍后在出来，您说能好听吗？能安全无害吗？” 辛鑫正低头喝茶，听了张亚杰的话后，从嘴里吐出1个茶梗，照着张亚杰就扔了过去，正好扔在荆涛的面前。 他抬眼看了1下那个茶梗，没有说什么，随后目光继续浏览着那份意见征询稿。 高雁云说道：“有点正行吧，都是我平时惯得你们！” 辛鑫说：“放心吧，您再怎么惯也惯不出第2个酒徒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新老朋友投票、评论！ 第31章 多此一举 高雁云听辛鑫这样说，小手往桌子上1拍，看着辛鑫，严肃地说道：“过分！没王法了是吗？”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他1眼。 荆涛感到，高雁云似乎在这些人中并不威严，联想自己第1次见她时的情形，难道她是靠温情、谦让凝聚人心的吗？ 辛鑫见高雁云不高兴了，这才收敛了1些，但仍然不甘心地说道：“说了这么多，我刚才的要求不算过分吧？那个征询稿好歹给我们1份啊，既然是征询，总不能这么多人看1份吧？” 荆涛看着高雁云说：“我让小孟去复印？” 高雁云说：“好吧，我去喊小孟。” 辛鑫1听，连忙站起身，说道：“哪能让领导喊，我来喊。”说着话，人早就走了出去，冲着楼道喊了1嗓子：“孟干事，来1下，领导有请！” 小孟进来后，荆涛将手里的材料递到高雁云手里，高雁云说道：“小孟，把这份材料多复印几份，给在座的各位每人发1份。” 小孟走后，高雁云拿着手机出去接电话了。 辛鑫1见高雁云出去了，他主动坐到荆涛旁边，说道：“兄弟，你别介意，宣传口的人在1起，跟其他部门的不1样，大家都比较放松，平时开开玩笑什么的，谁也不介意谁，以后时间长了你就会适应我们这里的气氛了，省机关出来的干部都有这样1个过程，开始很严肃，后来就被我们同化了。” 1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文广旅局长汪金峰说道：“我出去抽支烟，你们聊。” 荆涛注意到，对于改革，汪金峰似乎不那么关心。 荆涛就想利用这个机会，跟两个单位的负责人多了解1些情况，就说道：“辛总编，给我介绍介绍报社目前的情况，我想多了解1些。” 辛鑫肩膀往椅子后背上1搭，漫不经心地说：“我早就给你准备了1份汇报材料，1会散会我再给你，趁领导不在，咱哥们多聊聊，加深感情，增进了解，别总是工作工作的。” 荆涛怎么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对他热情有加却又不太把他放在眼里的副主编，昨天上午是如何操控这么多人来上访，又是如何1声令下，在什么答案都没有的情况下，撤回全部人马？难道真如唐文泽所言，他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让新来的荆涛见识1下他的能量？ 刚才他口无遮拦说就那些话，高雁云也并不怎么生气，难道真的如辛鑫所说的那样，宣传口的人到1起都比较活泼放松，甚至当着领导开玩笑？ 荆涛没参加过宣传口的会议，他不了解宣传口的人到1起是什么状态，但有1点可以肯定，无论如何，当着领导的面都应有所顾忌，难道真是高雁云惯的？ 荆涛从参加工作就在罗炳义的手下工作，大会小会别说调侃领导，就是开玩笑也不敢，罗炳义开会从来都是直接布置工作，用他的话说，任务到咱们这1层，就是执行，没有为什么，从昨天在火车上跟高雁云沟通到现在，两天时间，荆涛没有见到高雁云的执行力和领导力，1份方案征询稿，为什么不提前复印出来给大家看？弄得大家坐在这里干等？甚至被辛鑫调侃，这种情况在罗炳义身上从来都不会发生。 荆涛不想给他们留下个懒散印象，事实上他也从未懒散过，他看着辛鑫说：“我想借这个机会跟大家多了解1些情况，我相信在以后的工作中，我跟大家的感情会加深的，张台长，说说你们电视台的情况吧？” 辛鑫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不再说话。 张亚杰说：“我下来单独跟主任汇报吧。” 辛鑫1听，立马又说道：“是啊，电视台的情况不比我们报社，机构多，人员多，创收多，美女多，麻烦也多，哈哈。”他说完自顾自地笑了。 张亚杰生气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注意1下形象，好歹也是处级干部，别这么不懂规矩！” 辛鑫乐了，说道：“你们今天这都是怎么了，每次大家开会也没见你们这么正经啊？不就是来了个省领导吗，至于这样吗，我跟你们说，以后咱们大家还是要1块混的，荆主任也会入乡随俗的，别搞得这么严肃。” 这时，汪金峰从外面进来，随后高雁云也进来了，她手里拿着1摞刚复印好的材料。 辛鑫1见，立刻从她手里接过材料，挨个发给大家。 高雁云说道：“今天这个材料是征求稿，我刚才征求了1下郑书记的意见，他说让咱们充分讨论和研究……” 大家开始低头看方案。 “错了1个字。”辛鑫突然1本正经地说：“分辨的辨错了，这个是争辩的辩，在第3大部分第2小部分第4行行。” 不愧是搞报纸的，这个错别字荆涛都忽略了。 原以为辛鑫会借此嘲讽唐文泽1番，哪知这次没有，而是继续认真地看下去。 荆涛还没有看完，辛鑫就说：“我没有意见。”说着，掏出笔就在封面上签上了“同意”两个字。 高雁云看着他问道：“你确定看完了？” 辛鑫说：“对于老唐起草的任何方案，我向来是比较信服的，虽说他喝酒不行，但老唐练这个活儿还是没问题的，每1条每1款他如果不是深思熟虑、反复调查研究是不会写在纸上的，我不用看太细致，就知道他这个东西差不了，再有，这个方案也是基于上次市委、市深改委文件的基层上形成的，不会有错。” 他说完，就将文件放在桌上。 张亚杰调侃道：“你这样说，那我们是看还是不看呀？” 汪金峰也说：“是啊，你这么断定老唐起草的文件没有问题，如果我们再看或者再挑毛病是不是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多此1举？” 辛鑫乐了，他说：“你们看你们的，我那话是针对高部长问我的那句话说的，和各位看与不看没有任何关系。” 第32章 这个姑娘给我 张亚杰说：“你刚才那话要是被老唐听到，我估计他会激动得热泪盈眶，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1次听你在背后夸奖老唐。” 辛鑫手指着张亚杰，眼睛却看着荆涛说：“荆主任，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我说的不框外吧，好好的话他们都认为不好，真是不怕没好话就怕没好人。” 荆涛嘴角轻轻往上扬了1下，他没有发表议论，眼睛更是没离开那份文件。 辛鑫自觉没趣。 对于辛鑫来说，只要逮到机会就不忘挖苦唐文泽，难得他还如此信任唐文泽，看来，对于唐文泽的人品和工作态度大家还是蛮认可的，包括辛鑫。 汪金峰看完后也放下文件，他说：“我跟辛总编的意见1致，同意。”他说完也签了字。 荆涛抬头1看，这里只有他没有看完，而且还在1条1款地认真琢磨。 高雁云说：“这个方案我给郑书记看过，他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如果大家都同意的话我们就通过。” 张亚杰说道：“这个方案还是个粗方案，怎么改并没有具体措施呀？” 不等高雁云回答，辛鑫就说道：“细则肯定不会出在这个方案里，这是传媒中心整体改革方案总纲，具体细则实施还要等成立后，我们两个单位根据各自情况拿出具体方案，这个就需要咱们自己起草了。” 张亚杰看向高雁云。 高雁云说：“是这样，只有这个方案通过了，才有下1步的细则，至于内部如何改，怎么改，要等媒体中心成立后，由荆主任和你们1起具体研究、制定具体方案，不在此次会议范围。” 散会后，荆涛和大家互相加了微信并留了电话号码。 荆涛惦记着网上的情况，他夹着电脑就要回自己办公室，这时高雁云冲他喊道：“荆主任，你来1下。” 荆涛走进高雁云办公室，她说：“你别见怪，辛鑫就那样1个脾气，他看着不正经，但还是蛮有能力的，工作起来也是很认真的，老唐他俩搭档得不错，尽管也有不和谐的时候，但大方向是好的，老唐3天两头被抽到市里参与1些市里的活动，报社的事辛鑫就担了下来，包括整顿错别字、整顿有偿新闻，他做得都很好，你今天也看到了，平时开会，面对我的是1水的男人，加上辛鑫又爱开玩笑，很随便，有时开着开着还有翻脸的时候，但都不影响大局，干起工作来这些人都不含糊，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也不跟他们较真，只要我1较真他们都得听。” 荆涛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高雁云还如此郑重地跟他解释这些，因为他还有事，就敷衍着说道：“那是您领导有方，我先过去了，老辛说给我的材料忘记给我了，我要去找他要。” 不等高雁云说话，荆涛抱着电脑大步走出来，刚推开办公室的门，猛然发现辛鑫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芮晓枫的档案。 他顿时有1种很不爽的感觉，辛鑫竟然“随便”到如此地步。 辛鑫见他进来就站起身，说道：“你的抽屉没锁，荆主任，把这个姑娘给我吧。” “给你？”荆涛没明白他的意思。 “报社目前缺这样1个人。” 荆涛将档案放回抽屉，他坐下后说道：“她应聘的是电视台频道总监。” “这不是马上要改革吗？既然改革，就有不确定因素存在，应聘的岗位有变化在所难免。” 荆涛不想跟他过多讨论这个问题，说道：“你说给我的材料呢？” 辛鑫说：“我已经放进你抽屉里了。” 荆涛拉开另1个抽屉，刚要去拿里面的材料，辛鑫说：“等我走后你再看吧。” 望着辛鑫的背影，荆涛简单地翻了翻，只是1个基本情况介绍而已，敷衍了事，这些他在火车上就了解了，难怪辛鑫说等他走了再看，他是怕他当面提1些问题。 荆涛此时顾不上其它，他又将抽屉关上，插上房门，迅速打开电脑。 果然，网上舆情已经发酵到1个空前地步。大家已经商定，明天上午9点在市政府门口集合。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唐文泽的电话，他的电话始终都在通话中。 这时传来敲门声，荆涛打开门后是小孟。 “荆主任，郑书记让你过去1趟，在接待室，就是郑书记办公室旁边的那间。” 荆涛点点头，关上电脑后说道：“把我抽屉上的锁修好。” 小孟说：“书柜里都有两个上锁的暗屉。” 荆涛说：“不方便。” “好，我马上就去办。”说完，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荆涛来到小孟所说的接待室，就见里面只有郑玉德1个人在，他靠在沙发上，用手捏着眉心，很疲惫的样子，见荆涛进来了，他没有抬眼皮，说道：“干得不错。” 荆涛1时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就说道：“我什么都没干呀？” 郑玉德笑了1下，随后掏出1个小药瓶，拿出1粒药片，放进嘴里，又喝了1口水，这才说道：“晚上想吃什么？” “晚上？” 荆涛这才看看表，早就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此时不知从哪个个房间里传来天气预报的音乐声，新闻联播都播完了。 “热汤面？”荆涛脱口而出。 “哈哈。”郑玉德大笑，说道：“你能吃饱？” “能吃饱！”荆涛鼓着肚子挺起身板说道。 郑玉德笑着说：“那好，走起——” 饭前，郑玉德告诉荆涛，下午他在约见企业代表时，跟对方阐明了目前政府所处的形势，老百姓抗议的浪潮愈演愈烈，而且明天正式告知政府，9点要来市政府请愿，并且是光明正大的来，有组织有纪律的来。如果政府不同意化工厂改址，他们就静坐、绝食，也有可能上街。 基于这种压力，企业也理解政府的难处，企业代表当即表示，晚上跟总部联系，尽可能说服总部同意迁址，他们也明白，如果跟老百姓的关系搞僵，以后会遇到更多的麻烦和困难，甚至有可能寸步难行。 第33章 只要权限不要人 郑玉德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如果胜隆同意迁址，清阳地界任其挑选，政府无偿承担前期企业的所有损失，并答应无论选在哪里建厂，都会按开发区的标准做好前期电力、通讯、下水道等基础设施建设，还要免费为企业修通1条通往主干道的道路。 面对巨大的诚意，企业代表也很受感动，他们也1直在关注网上的舆情，更是看到郑玉德作为1个地级市的1把手被老百姓围攻的窘迫场面。 郑玉德最后跟企业代表表示，无论胜隆总部是否同意迁址，他都邀请企业代表参加明天市委市政府召开的座谈会。 “座谈会？”荆涛问道。 “是的，明天不是他们要来请愿吗，那我们就顺便召开1个座谈会，由现场专家、人大政协的代表和群众代表当场投票，决定化工厂最终的去留问题。” “这太好了！”荆涛有1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随后又问道：“如果胜隆同意迁址了，还有必要召开座谈会吗？” “太有必要了！” “为什么？” 郑玉德说：“凡事都要有因有果、有理由、有过程，不然什么人都来反对政府的决策，这是1，2是企业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高新区这块地皮的，只有将所有的事情进行到底，他们才有可能在最后关口改变主意。” 荆涛点点头，郑玉德说得没错，作为企业资本方，任何情况下都是追求利益最大化。 荆涛坐着郑玉德的车来到招待所，林秘书早就通知了餐厅，他们1到，热汤面就端了上来。 闻着汤面散发出来的香气，荆涛吸了1口气，说道：“还真饿了。” 郑玉德说：“小林，去给荆主任来两个烧饼。” 荆涛连忙说：“不用不用，多吃两碗面就行了，别说，晚上吃汤面，肠胃的确很舒服。” 郑玉德说：“你说的没错，我不主张晚上吃太多，这盆汤面所需的营养都有了，有面条，碳水化合物，有鸡蛋，蛋白质，有绿菜，维生素，全营养，就跟你们将来的媒体1样，叫全媒体。” 荆涛听郑玉德说到这，就放下筷子，说道：“我有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要不是要钱，1切当讲，如果要钱的话，就掂量着讲。”郑玉德好不掩饰地说道。 荆涛笑了，说道：“您说让新闻传媒中心快点成立，我这两天1直在想，如果成立，就单单挂个牌子吗？不整出点动静吗？” “不管整什么动静都要从快，你不知道，被领导批评不是什么好滋味，我可不想再被训了。” 郑玉德说着，已经吃完1碗，林秘书又接着给他盛第2碗。 荆涛说：“我是这样想的，就开个会挂个牌子，是不是有点太低调了。” “不低调又能怎样？难道你连内部改革1块？这可不行，到时非乱套不可。” “当然不是……”荆涛摇摇头：“反正我也没想好呢，等我再想想吧，越深入了解，越觉得我知识储备得太不够了，尤其是今天听了尚副书记1席话，更感觉肩上的胆子不轻。” “哦，老尚说什么了？” “他说，南方传媒改革后，当年就扭亏为盈了，而且媒体人收入普遍提高百分之2十，他还说只要路子对了，干嘛要裁员，效益，不是从裁员中产生的，是从市场中产生，市场不养闲人，如果让这些闲人忙起来，让他们去创造效益，是不是就没闲人了？” 郑玉德说道：“老尚是抓稳定工作的，他担心你上来就裁人，会造成不稳定因素。” “我知道。”荆涛说：“但这段话对我启发很大，书记，能不能这样，在挂牌之前，我能不能带人去南方传媒取取经，学习1下人家的先进经验，我现在真的没有头绪。” “当然可以！”郑玉德说道：“你也不要压力过大，其实，你只需要明确目标，理顺关系，搭好架构就行了，首先要搭的框架就是组织框架，这个组织框架就是你们融合后设置的各个部门，第2个就是干部框架，部门设定后，干部也就是负责人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第3是薪酬框架，目前个人收入这块报社明显高于电视台，何况电视台好几个月只开基本工资，这个要制定好措施，收入低的要慢慢赶上来，要制定并轨时间，这个时间不能长也不能短，短了压力大，长了职工有情绪，也不公平，第4就是制度框架，制定各种的制定，工作制度、奖惩制度、财务审批制度、廉政建设、人事管理等等，光有这些还不够，你还要有个长远的发展框架，比如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和现有资源，围绕传媒产业链、传媒生态圈谋划发展方向，举个简单例子，玩灯光、音效，可能没人能玩过广播电视台，何不借此发展这方面的产业？还有文创、旅游甚至体育、教育等等，完全可以将这些发展成媒体产业化。随便1想都这么多，你还发什么愁？” 荆涛听入了迷。 郑玉德又说：“我这两天没时间琢磨你这事，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政府客户端也给你们。” 荆涛说：“给我们可以，我们只要权限不要人。” “哈哈。”郑玉德说：“这你就傻了，人员都是行政编制，不用你们开工资，白用人都不干。” “那干！” “哈哈！”郑玉德又是大笑：“没想到刚来两天，就知道过日子了。” “跟您学的。”荆涛说：“每当我提要求时，您都会如果是钱的事就不要提。” “尽管如此，在这件事上，市委市政府全力支持你！比这更难更复杂的改革咱们都经受过，别说单纯的媒体融合了，不同的事，媒体改革咱们省也没有先例，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所以我同意你们出去考察取经。拓宽思路，开阔视野。” 回到宿舍后，荆涛凭着记忆，快速在本子上记下了郑玉德说的那几个方面：组织结构、干部结构、薪酬结构、制度结构和产业结构。 他拿出唐文泽起草的那份意见征询稿，刚要继续研究，就有视频电话进来。 他1看，不由地笑了，接通了电话，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1张好看而充满稚气的脸： “小爸，你在干嘛？” 【作者题外话】：感谢书友们的投票支持！谢谢大家！ 第34章 爸妈的意外产品 望着那双清澈、灵动，如同黑珠般明亮的双瞳，还没等荆涛答话，就传来妈妈的声音：“你个混小子，他是你哥，再乱叫的话小心我抽你！” “是他让我这样叫的，要抽就抽他去！”小男孩辩解道。 荆涛1听，立刻低声吼道：“好你个小多多，你敢泄密，信不信我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抽你？” “你out了，那不叫电话线，叫移动光纤信号，我得提醒你，千万别过来，万1中途哪个地方断电，信号传不过了，你就得从空中掉下来，要是掉在谁家的床上还行，如果掉到海里或者山上，你就摔惨了。” “别练贫了，说，什么事？”荆涛故作嗔怒的说道。 “是这样，你老人家施舍给我的这台2手电脑太老了，总卡，给我买台新的呗？”他的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妈妈抢了过来。 “我说小涛，你别听他的，这孩子现在脑子有毛病，整天异想天开的，我都愁死了。” 这个比自己小2十1岁的弟弟，是妈妈和爸爸意外的“产品”。 荆涛的妈妈和父亲以前都是铁路公司工程部的普通技术人员，在1次系统内部的劳模大会上，两个人相识、相恋，结婚后，双双报名去了偏远山区，负责那个地区多个火车站的筹建工作，荆涛出生后，由于当地条件艰苦，而且是高寒地区，爷爷和奶奶心疼孙子，便将荆涛接回老家，荆涛是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高1那年，爷爷去世，奶奶也患病不能自理，妈妈便调回老家车站工作，照顾患病的奶奶，两年后，奶奶也找爷爷去了。 奶奶去世后，妈妈没再去找爸爸，就在老家安顿下来，母子俩1起生活，那是荆涛难得1段和妈妈共同生活的快乐时光，父亲每年回来两次，1次是春节，1次是清明。在妈妈4十6岁那年，竟然意外怀孕了，当时把她和爸爸都吓坏了，冷静后，妈妈决定不要这个孩子，1是年纪太大，担心养育不了，等这个孩子上大学他们都6十多了，还有1个原因就是孩子的年龄和哥哥相差太大，赶上1代人了，如果哥哥带着出去玩，很可能被人误会是父子而不是兄弟。 哪知，荆涛知道后又惊又喜，他觉得自己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很好玩，就反复做妈妈的工作，跟妈妈说，你们就当给我生了，将来我管，1切不用你们操心。 在荆涛的再3要求下，妈妈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妈妈说，就当是这个孩子还债来的，等他们百年后，这个世上还有人跟荆涛做伴儿，替父母弥补没有陪伴荆涛成长的缺憾。 就这样，在荆涛上大3的那年暑假，妈妈给他生下个健康的弟弟，自从爷爷奶奶走后，在这个世上他又意外多了亲人，荆涛给他起名叫“多多”，父亲根据“多”的谐音，给孩子起名叫“荆铎”。 如今，这个小多多已经12岁了，暑假过后就上初中了，父亲两年前退休，单位本想返聘他，但他拒绝了单位的好意，毅然回到老家与妻儿团聚。 “老哥小爸，你这是在哪儿？是不是又出差了？”这时，弟弟突然看着他问道。 听弟弟这样称呼他，荆涛哭笑不得，知道弟弟为了那台电脑是在有意讨好他。 妈妈走过来，照着多多就是1巴掌，严厉地说道：“你要是再没大没小地瞎叫，小心你的舌头！” 呵呵，自从有了多多后，妈妈的脾气暴躁了许多。 荆涛连忙补刀道：“不但舌头没有了，电脑也不会再有。” “小涛，你这是在哪儿？”屏幕上就出现了妈妈过早苍老的脸。 他的心头就是1酸，忽然想起1句话：你要做的就是让成功的速度大于父母老去的速度，妈妈今年才58岁，因为生了多多，也因为年轻时长年累月在山区生活，比同龄人要显老很多，头发白了1半了。 “妈妈，我在宿舍。” “不对！”弟弟立刻挤过头说道：“这不是你宿舍。” 荆涛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宿舍？” “旁边的床不是你的床，你的床单和被子是灰白格的，还是我和妈妈给你买的呢，这个床单是白色的。” 没想到这小家伙记性这么好。 这时，就听到里面传来爸爸的声音：“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哥出差在宾馆，宾馆的被子都是白的，别耽误他休息了，出差的人最累。” 荆涛1听，心头又是1酸，他本不想告诉父母工作调动的事，但还是不由自主说了出来：“爸，妈，我调动工作了。” “哦，调哪儿去了？”屏幕上立刻就出现了爸爸的半张脸。 “清阳市。” “不在督查室了，儿子，你是不是犯错误了？”妈妈把弟弟扒拉到1边，也凑过来问道。 荆涛心里很不是滋味，暗自庆幸之前没有过早告诉父母他要被提拔当主任的事，不然现在还真不知怎么跟他们解释。 “我没有犯错误，正常调动，而且还升了半格。” 父亲的脸上露出朴素憨厚的笑容，连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父亲虽然是铁路退休职工，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工作生活在山区，是1颗不老的螺丝钉，有着朴素的价值观，不善与人交谈。 妈妈则说道：“儿子，我们不图你当多大官，只要你平平安安就行。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光顾着工作，赶紧把要紧的事解决了吧，难道走了张屠夫，咱还真的要吃带毛猪不成了？” 荆涛1听妈妈又来了，就赶紧说道：“妈，我知道了，我还是问问老弟买电脑干嘛？” 妈妈干脆地说道：“打游戏，他能干嘛？” “我不是光打游戏，哥，我那电脑是你攒的2手货，好多年了，早就落后了。” “谁说落后，我春节给你做的系统升级。” 多多争辩道：“你就是昨天给我做的也1样，它的身体老了，带不起博大年轻的心脏——” “哈哈。”荆涛不由得1阵大笑。 这个小家伙，1向油嘴滑舌。 第35章 兄弟协议 荆涛十分宠爱地看着这个比自己小21岁的小弟弟，说道：“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准备暑假给你买个新的电脑带回去。” “真的？”多多立刻亮着双瞳看着他，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那还有假。” “好吧，你说条件吧。”他突然冷静下来，小大人似的说道。 “条件？什么条件？” 多多说：“每次达成1项协议，爸爸妈妈都是有条件的，我想你也不例外吧。” “哈哈哈。” 荆涛开心地大笑，随后压低声音说：“好吧，那就交换个条件，当着爸妈不许再喊我小爸了。” “如果不当着他们我是不是就可以这样喊你了？” 荆涛想了想说：“当然，必须滴！” “成交。”弟弟说着，刚要伸手关视频，忽然又问道：“新电脑什么时候到？” “下次我回家就带给你。” “那不行，妈妈说你驴年马月都不回来1次，我等不了。” 多多说得是事实，除去春节和清明，荆涛雷打不动回家给爷爷奶奶上坟，平时回来的次数还真不多。 “那你说怎么办？” “你把钱打过来，我让爸爸陪我去买，但是你要打到我的微信上，不能打给爸和妈。” “那不行，这笔钱必须由爸妈监督使用。” “我今年暑假都该上初中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就那么不放心我？” 这时，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还跟你哥聊，快点关了，他要休息你也要休息。” 多多说：“我们还没谈完。” “谈不谈完也不许买新电脑，学习搞上去自然就给你买了。” “不不不，妈妈。”荆涛说道：“我已经答应他给他买新电脑，我马上给您转钱，您和爸爸陪他去买。” “我跟你说小涛，你这样惯着他将来麻烦的是你，这1点你必须要明白。” 荆涛笑着说：“妈妈，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如果需要换电脑的话不用你出钱，我是不想给他换。。” “妈妈，是老弟跟我要的电脑，必须我出钱，再说，现在的孩子都有电脑、智能手机，他没有也不行啊，跟同学都没有共同语言。” 多多1听，立刻凑到跟前，冲他竖了下大拇指。 妈妈把他扒拉到1边说道：“我不是不给买，他就是玩游戏。” “妈妈，今年暑假是他小升初，没有作业，游戏可以玩玩。” 妈妈戳着屏幕说道：“你就惯着他吧，我就知道他会请求你这个外援的，好吧，买也行，不用你掏钱，你那点钱留着娶媳妇吧，对了，你调到清阳，还能在省城买房子吗？” 又提起房子的事，荆涛的内心又是1酸：“妈妈，我不想在外边住，我想回家跟你们1块住。” “我懂，所以我们才把老家的房子翻盖成两层，你们哥俩1人1层，但你也要考虑现实问题，老家不是你的归宿，你将来要娶妻生子，孩子要就近入学，房子1定要买，最好在你将来定居的城市买。” “那就更不用急了，我还不知道我在哪儿定居呢。” “妈妈尊重你的意见，无论你在哪儿买房子，家里都有你的住房。” 这时，爸爸进来了，说道：“买房？在哪儿买房，小涛，我跟你透露个情况，你买房子的钱你妈可是给你攒了1大笔钱，你什么时候买房就什么时候说话。” “好的爸，不说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荆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挂了电话，想起父母满头的白发，他们辛苦1辈子了，在条件艰苦的偏远山区工作了2十多年，老了老了又有了多多，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青春期，爸妈1定是操了不少的心。 想起父母满头的白发，荆涛心里有些酸酸的，他又想起了那句话：你要做的就是让成功的速度大于父母老去的速度。 他没有显赫的家庭背景，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唯1要做的就是不走歪路，这是很早以前爷爷跟他说过的话。 第2天1大早荆涛就醒了，他换上昨天买的新衬衫和全套的内衣，套上西装外套，再次来到镜子前，系上纽扣。 他起居习惯的养成得益于罗炳义的要求和影响，卫生习惯的养成要感谢奶奶的培养，从小到大，荆涛就不记得自己穿过脏衣服，哪怕衣服破旧，洗的没了颜色，也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整装出发，沿着第1天的路线，他走出招待所后门，来到那个空气清新的街心公园，快步走在狭长的甬路上。这段路程就当他早上锻炼了。 在机关食堂用过餐，他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去敲郑玉德的门，想问问上午和网民座谈会的事。 郑玉德没在。 回到办公室，小孟跟了进来，问荆涛上午有事吗？ 荆涛说：“上午不是要开座谈会吗？你有事？” 小孟的嘴撅得老高，说：“高部长的老妈住院了，有1种特需的药吃完了，因为这种药比较小众，需求量不大，清阳所有的医院目前都没有这种药，但邻市的医院有，她让我去邻市去买这种药。” 荆涛看着小孟的情绪不高，他没说什么，他又能说什么，1方面是部长，另1方面是危重的老人，虽然不合理，但从情理角度上他也不能反对什么，只能叮嘱小孟说道： “那就去吧，人命关天，路上注意安全。” “道理我懂，可是我就看不了今天的座谈会了。” 荆涛懂他的意思，每个年轻的干部都不想失去这个可以增长见识的机会。 小孟走后，荆涛关上房门，打开电脑，他仍然在密切关注着网上的舆情。 自从昨天网民们确定要在今天9点来市里请愿的决定公布后，网民们的情绪很高涨，有的网民甚至提前拟好了明天的提问提纲，1时间，又有众多网友增添了不少，荆涛粗略计算了1下，有28条之多。 于是，“2嘎”针对这28条问题，整理出最后8条，发到网上后，立刻引来众多围观。 有人说这8条整理的好，简洁并切中要害，有人说好不容易去趟政府面见大官，怎么也要多提几个问题。这个提议也引来众多拥趸者。 第36章 震撼 “2嘎”1看，急忙说道：我们是去解决问题的，如果有旁的私念，那么这次去政府的性质就会变，要知道，政府有的是手段对付我们。 立刻，“烟斗人生”也从多个层面剖析并支持“2嘎”的这8条，尤其是得到化工厂周边群众的支持，毕竟，他们是去解决问题的，不是故意要闹事的。 1些不嫌事大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拱火加柴，最终被正当的声音压了下去。 这时，林秘书通知荆涛去列席参加常委会。 荆涛整理了1下衣服，随林秘书走进了市委1间会议室，椭圆形的桌子围着市委1班人。 荆涛进来后，就听郑玉德说道：“大家认识1下，这是即将成立的新闻传媒中心主任荆涛，已经上任两天了，今天算正式跟大家见面，大家欢迎。” 立刻，以尚信和高雁云为首的人率先鼓掌。 荆涛冲大家鞠了1躬。 郑玉德看了看表，冲着高雁云说道：“趁着等陈市长他们的空儿，高部长，你来给荆主任介绍1下在座的各位领导吧。” 高雁云1听，立刻站起来，她挨个给荆涛介绍着。 荆涛逐1跟在座的握手。 刚介绍完，会议室的门就被工作人员推开，陈市长进来了，后面还跟着5个人。 郑玉德率先站了起来，11跟他们握手，并将他们介绍给大家。 原来这5个人中有两名胜隆集团总部的高管和1位董秘，另外两名是参与上次环评的专家，还有驻清阳的企业代表，特地来参加今天的网民见面会的。 在会上，郑玉德通报了这次舆情事件的起因和见面会的意义所在，他说：“在座的各位常委和企业代表们可能会问，针对网上的言论，为什么政府没有删帖。我在之前和盛总沟通的时候就说过，不删帖，对企业的今后是有好处的，如果我们盲目删帖，短时间内可能会把舆论压下去，但有可能会埋下更大的危机，问题不但得不到解决，反而有可能激化矛盾，造成更大的被动，所以我和盛总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1致，那就是充分尊重网民们的意见，化工厂到底要不要迁址，将在座谈会上投票决定，由企业和网民代表参与统计票数，这个环节政府不参与……” 郑玉德介绍完后，企业代表也发言，表示会积极配合政府，度过这次舆情危机，并尊重投票结果。 看来，郑玉德这两天还真没少做工作。 时间到，等荆涛随着市委1班人和企业代表走出大楼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只见偌大的楼前广场上，围着旗台，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红色的塑料凳子，每个凳子上都放着两瓶矿泉水。在这片凳子的前面，是1排长条桌子组成的主席台。 再看平时半开的机关大门，此刻全部打开，人们33两两从外面走进来，没有人拦住他们，两侧警卫室的保安不知什么撤走了，甚至连维持秩序的人都没有，完全是1种开放式的会场。 郑玉德是要以这样1种大门洞开的形式，向广大网民们表达政府的诚意。 荆涛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佩服郑玉德，今天这阵仗，恐怕也只有郑玉德才做得出来，恐怕只有清阳才敢这么做！ 前几天荆涛从网上看到1则消息，也是1个地级市，在接待了1次大规模的上访群众后，不但加强了门口警卫，还在周围安排了好多维持秩序的流动岗哨。这无异于会加大政府跟群众的隔阂，也折射出1个地方民主进程的真伪。 这样的网民大会，恐怕是开了全国的先河！ 郑玉德见院子里挤满了，就拿起话筒说道：“请大家找凳子坐下来，门外面的人到里面就坐，座谈会马上开始。” 外面的人听见市委书记招呼，便纷纷走进大门，坐在会场的红凳子上。 这时，大门外面过往的车辆也都不约而同地减速慢行，许多行人则驻足观看。 这时，消失了的那些保安出现了，他们在劝行人和车辆及时离开，以免造成拥堵。3名交通警察骑着摩托也赶到，他们开始疏导交通。 郑玉德亲自主持会议，他说道：“胜隆化工厂是我到任后引进的第1个项目，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清阳来说，无疑是个大项目、好项目，但你们大家那么多人反对建在高新区，政府和企业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今天参会的有清阳市委班子全体成员，1个都不少，还有我市6十多名人大政协委员的代表，更有原道而来的胜隆总部的代表，还有我们从北京请来的专家，我们今天就在这里讨论决定化工厂要不要迁移，往哪儿迁的问题，下面，有请清阳市政府陈同光市长介绍项目的基本情况……” 荆涛没想到的是，市长陈同光3天时间居然回来了两次，要知道，党校有严格的请假制度，由此看来，清阳市的党政领导对这次座谈会的重视程度也是空前的了。 陈市长简单地介绍了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紧接着，第3方代表也是负责化工厂环评的北京专家介绍了化工厂环评过关的各种数据，这位专家刚1说完，立刻人群中就有人举着手站了起来。 郑玉德第1时间看见了他，于是说道：“这位朋友你是不是有话说？” “是的。”那个人很干脆地答道。 “好，请把话筒给他。” 立刻，外围的工作人员拿着话筒递给了他。 那个人说：“我想请问这位专家，你刚才说的那些数据我们听不懂，我就问你，如果你搬到我们这里住，挨着化工厂你乐意不乐意？” 那位北京专家说：“如果郑书记肯在那里批给我1块宅基地，并且你们不反对的话，我求之不得，非常乐意跟你们做邻居。” “哈哈。”会场上响起1片笑声。 那个人显然不甘心，继续问道：“我是说如果你的子孙后代将在这里出生，喝这里的水，吃这里的粮，在化工厂旁边长大，你乐意不乐意？”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评论，阿诸拜谢大家了！ 第37章 企业万岁 面对直触灵魂的逼问，专家清了清嗓子，这才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这话的意思，我是国家公职人员，从事环评工作已经有3十多年了，我只对数字负责，其它任何因素都不会干扰到我，如果你们大家对最后的环评结果有疑义，可以请任何1家甚至多家来做这个环评报告，如果有出入或者我在个别环节上做了弊，我会主动辞职……” 这时，人群中有人打断他的话：“你辞职顶啥用啊，怎么也快到退休年龄了！辞职谁还追究你啊，可却苦了我们——” “是啊，辞职顶屁用，你们当官的不就是那样吗？这里犯了错误，到了别处照样当官，谁管我们的死活！” 专家对着话筒急忙说道：“你们可以投诉我，并请求追究我的法律责任，现在退休也好，换地方当官也好，这些都不是法外之地了，退休照样追究，换地方当官就更不用说了。” “请大家就事论事！”郑玉德及时把控谈话方向。 这时，又有人1个打扮朴素农民模样的人站起来举手，工作人员将话筒递给他。 这个人说：“我们被专家忽悠怕了，对你刚才说的那些数据就是不相信怎么办？我们就是担心化工厂会有污染怎么办？” 那位专家1耸肩，放下话筒不再说话。 “对呀，我们不相信你们那些什么数据，专家就是爱拿我们听不懂也看不懂的数据蒙人！” “对，专家早被老板收买了，他收了老板的钱了。” “专家就是谁给钱就向着谁说话。” 立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专家。 那位专家听了这话显然很生气，但又无可奈何，连连摇头。 突然，有人高声喊道：“把专家赶出去，把胜隆赶出去——” 郑玉德1听，立刻对着话筒突然大声说道：“是谁在喊？请你站起来！” 全场突然安静了，没人站起来。 郑玉德严厉地说道：“今天，我们所有常委就连外出的都叫了回来，参加今天这个座谈会，胜隆总部更是拿出最大的诚意来跟大家面对面，我们请来的专家只对数据负责，这是专业问题，专业问题就得专业人事来干，你让我去分析这些数据我会吗？你们会吗？还是那句话，就事论事，不要舆论升级，动不动就赶这个赶那个，这些人，是我们市委市政府把人家请来的！” 说到这里，郑玉德提高了嗓门：“我们之所以请专家和企业代表来，1来是代表我们和企业有足够的诚意，2来是想让专家现场解释1些数据，你们不听数据分析也就罢了，不相信也可以理解，但怎么能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如果我问你们，你们哪知眼看见专家收了老板的钱？根据是什么？你怎么回答我！” 全场鸦雀无声。 郑玉德见他的话起到了震慑作用，继续说：“别忘了，我们在这里说的每1句话都是要负责任的，你们也1样，也是要负责任的，信口开河就不要坐在这里，坐在这里的人都是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来无理取闹的！” 刚才那几个“信口开河”的人默默地低下头，弯下腰，唯恐被郑玉德点名。 郑玉德指着大门口说道：“如果你们有心，就应该看出这次政府的诚意，首先，班子成员1个不拉，全都赶回来开会，再有，大门洞开，撤走门口的警卫人员，开放的会场，谁都可以进来，谁都可以发言，我们甚至没有准许当地媒体介入，为什么，就是不想用摄像机对着你们，怕你们有压力，就是要让你们敞开心扉，放下包袱说实话说真话，免得让你们担心我们录了像秋后算账，我相信，在座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本着向政府谏言，真心实意解决问题来的，而不是无理取闹，信口开河任意攻击甚至是谩骂，今天这个场合绝不允许这样的声音再次发出！这是我今天宣布的第1条会场纪律，如有违犯者，请出会场！” 郑玉德的话掷地有声，对1些别有用心的人起到了震慑作用。 果然，这条纪律发布后，再也没有出现不逊的声音，大家都很合理地表达自己的担心和诉求。 最后，到了投票环节，由于会场人数众多，参会的网民和化工厂附近的村民各选出50代表参加投票，人大和政协委员也都投了票，最后唱票环节由村民代表完成，市公证处4名公证人员全场监督，投票结果以264票反对、12票赞成而告终。 企业代表似乎早就有心理准备，投票结果出来后，他们公开表示尊重村民、网民和各位代表的意愿，会和政府协商具体迁移事项。 最后，郑玉德拿着话筒，重重叹了口气，半道：“要说遗憾，我是最有发言权的，我刚来清阳市，顾不上其它的工作，1心扑在这个项目上，乡亲们，你们知道这个项目是怎么来的吗？那是我和陈市长1步1步磕来的，不是人家上赶着要来，我们清阳不是人家的最优选，为什么要引进这样1个项目，因为这是个富民项目，是个好项目，是个大项目。” 他顿了顿又说：“如今的政府工作进入了1个非常艰难的时期，地产经济泡沫的破例，给我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我们面临的各种各样的新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离不开1个字，钱！胜隆是给我们输血来的！但是，既然那么多群众反对，我们也要尊重群众的意愿，尊重民意，本着重视民情、重视民意的角度来对待这件事。在这里，我们要感谢胜隆，感谢他们的不计较，感谢他们的理解！” 郑玉德说到这里，郑玉德站起身，郑重向企业代表深深鞠了1躬。 全场响起掌声。 场外的人也都在鼓掌，掌声很快响起1片。 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站起来，挥着手臂喊道：“胜隆万岁！企业万岁！”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胜隆万岁，企业万岁！” 1时间，场内响起了“胜隆万岁”“企业万岁”的欢呼声。 第38章 会议礼物 胜隆总部代表没见过这阵仗，他1时也懵了，直到看见郑玉德冲他鼓掌，他才站起来，冲着人群鞠了1躬，又冲着坐在两旁的清阳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成员鞠躬。 此刻，荆涛的内心澎湃激动，想想他从下车到现在所经所历，他的双眼不由地模糊了…… 散会时，郑玉德对着话筒说道：“大家先别急着走，我们给大家准备了礼物，请大家带回去。” 众人1听，居然还有礼物，便停住脚步。 郑玉德说：“请把你们坐过的红凳子带回家，那上面有我们政府的2维码，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登录政府的客户端进行反应，我们有专门的工作人员24小时值班，负责处理大家所反映的问题。” 众人1听，吩咐弯腰抄起地上的凳子查看，果真，在凳子侧面有1个2维码，有人当场掏出手机检验真假，扫过码后说道：“真的，是真的！” 郑玉德笑了，说道：“政府工作没有假的！” 人们高兴地夹着凳子往出走，大门外面看热闹的人也都闯进来抢凳子，刹那间，红色塑料凳子被抢1空。 荆涛不得不佩服郑玉德的政治智慧，几块钱批发的塑料凳子，印上政府客户端的2维码，当做礼物让大家带回去，既清空了广场，又给大家留下了念想，这个带有政府2维码的红色塑料凳子，既是1个“传声机”，也是民主建设的1个里程碑，可以载入史册！ 趁热打铁，座谈会结束后，郑玉德留住了企业代表，就下1步选址工作再次进行协商，并表示政府赔偿企业前期所有的损失，而且表示，1旦选定新址，政府将免费为企业修1条通往新址的公路，这条路遇山劈山，遇河搭桥，不计成本，只要企业满意！ 企业代表可能受到刚才会场上的影响，情绪1直很激动，他当即表示，他们在来之前，董事会议通过决议，已经早做好了两手准备，假如今天投票通不过，他们会立刻跟政府协商新址具体问题。 郑玉德也早已胸有成竹，他的胸有成竹来自于这两天频繁地和胜隆老总的不断沟通中，想必已早就表达了诚意，得到了企业高层的谅解。 中午在机关食堂用完工作餐后，胜隆企业代表得到了总部最新指示，要求他们尽快敲定化工厂新址工作，并且1再强调，就在清阳选址。 清阳市政府提出了两个具体位置，企业代表看中了远离城区、快到清阳市界的1个废旧的农场，说是农场，其实就是滩涂地，这片滩涂地因为青阳河改道，在这里形成1个巨大的拐子弯，这里基本就是废地，因为土质沙化，且灌溉靠天，庄稼长不好，俗称“种1葫芦打1瓢”，不但远离村庄，也跟河道有1定的安全距离。 但有1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就是通往交通主干道路程较远，也就是说修路成本高。 企业代表当下连线总部，详细介绍了这块地的情况。 胜隆总部很快做出决定，化工厂新址就在这个俗称拐子弯的地方。总部还做出决定，清阳市政府只需赔偿化工厂前期所有的投入，包括电力、通讯等基础设施建设，至于修路的费用不用清阳负担。 皆大欢喜！ 郑玉德再次召集常委会，通过研究决定了拐子弯作为化工厂新的厂址，虽然胜隆不需要清阳修路，但清阳也必须要拿出诚意，将这块地皮开出了最优惠的条件，并立刻开会布置新址按高新区的标准进行建设，指示土地、城建、电力、通讯等各部门迅速进入新址施工作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基础设施的建设…… 当天，围绕化工厂新址有关的各种专题会议开了不下45场，1直进行到夜里34点钟才结束。 荆涛回到宿舍后，早已精疲力竭，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却没有力气了，4脚哈天的躺在床上，却全无睡意，回想着今天所发生的1切，真可谓“波澜壮阔”。 1整天，他见证了郑玉德和市长陈同光的默契配合，也见证了市委1般人在重大问题上意见高度1直，大局观向来是考验班子成员是否通力合作的1个标志。 不知为什么，1想起那1片红色的如同海洋般的塑料凳子和那洞开的大门，荆涛内心就澎湃、就激动，如果不是心存善念、心系百姓，又不愿伤害引来的企业，任何1个官员都做不到这1点！ 这是迄今为止，无论所闻、所见，荆涛还是第1次！他相信，郑玉德的良苦用心不会公之于众，老百姓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市委书记在这个问题上是如何左右为难、寝食难安，不会知道被逼无奈才做出的举动，但清阳的土地会知道，土地上的1草1木会知道！ 罗炳义对下属的严苛要求，郑玉德良好的政治素养和政治艺术，都会在荆涛成长的路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此刻，他很想将这1刻的感触跟人分享，但时间太晚了，他不忍吵醒罗炳义，但有1个人他必须要知会，那就是唐文泽。 调出唐文泽的微信号，他发去了1个代表“胜利”的手势，很想再补充几句话，转念1想，唐文泽应该比自己更了解郑玉德，看到这个“胜利”的手势，他相信唐文泽1切都会明白的，并且相信唐文泽肯定会时时刻刻在关注着这件事。 发送过去后，没想到唐文泽竟然给他回了1个“握手”的表情。原来他没睡！ 够了，1切尽在不言中，多1句话都是画蛇添足。 荆涛勉强从床上起来，他捶着僵硬的后背，准备去洗个澡，这时，扔在床上的手机想起了震动声。 是郑玉德。 他赶忙接通电话，不容他说话，郑玉德就问道：“睡了吗？” “没有，您有事？” “没睡就不要睡了，今天是周6，你可以睡1上午，来东楼606。” “好的。” 荆涛2话没说，洗了1把脸，整理了1下头发，他不知道606是什么场合，还是套上西装，快步走出房门。 第39章 背后心酸 荆涛敲开606的门1看，里面只有郑玉德1个人，他穿着1身普通的棉质睡衣，正在开1瓶红酒，见荆涛进来，说道： “把这个打开。” 至此，荆涛才知道606是郑玉德在清阳临时下榻的房间。 荆涛脱下西装外套，他用力旋转木塞，打开了这瓶红酒。 郑玉德接过红酒，指着上面的外文问道：“我听老罗说你还有个语言专业8级的学位，认得上面的外文吗？” 荆涛看了看，说道：“认得几个。” “这是什么酒？” 荆涛笑了，说道：“您自己的酒都不知是什么牌子的吗？” “我当然知道，可是它不知道我。” 荆涛笑了，这话等同于“我认得它，它不认得我”。 郑玉德又说：“这是上次我生日没顾上回家，儿子第2天特地跑来送给我两瓶红酒，我1直舍不得喝。” “哦，为什么不舍得喝？”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郑玉德理直气壮地说道：“1个我单向输出了2十多年，忽然有1天意外回流了，你说我能舍得喝吗？” “哈哈。”荆涛大笑：“那您今天就舍得喝了？” “舍得，舍得，当然舍得，今天，不对，是昨天，昨天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好在1切如愿，我不能邀请别人庆贺，还不能邀请你吗？” “能能能，当然能。”荆涛激动的情绪又被郑玉德调动起来了，他1连说了好几个“能”。 郑玉德将两只杯子放在茶几上。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1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当初，可是郑玉德将胜隆引进来的，他又自导自演了这么1出，虽然出于善意，但于情于理都不能公开，更不能公开庆贺，唯有荆涛可以作为唯1把盏的对象。 郑玉德端起酒杯，双眼布满了血丝，他疲惫地举起酒杯，冲着荆涛示意了1下，没有说话，就喝了1口。 荆涛也喝了1口。 他来不及回味这瓶来自地球那端的特产，看着郑玉德，关切地说道：“要不，我去搞点酒菜？” “别，千万别，咱们还是躲在屋里偷偷喝闷酒吧，干。” 说着话，郑玉德又端起杯，喝了1口，他放下酒杯，身子疲惫地靠在后面的沙发上，问道：“昨天是什么感受？” 荆涛端着杯子，激动地说：“4个字，惊涛拍岸、波澜壮阔。” “哈哈哈。”郑玉德笑出了声：“那是8个字，别欺负文科生不识数。” 荆涛也笑了，说：“我真没想到，胜隆的高层这么通情达理，而且蛮配合我们的。” 郑玉德1听，他倾着身，端过酒杯，慢慢地喝了1大口，随后说道：“世上没有绝对的通情达理，表面上看他们是这样，但是你知道我这两3天是怎么度过的吗？” 虽然不知道郑玉德具体是怎么过的，但荆涛清楚，他那句“世上没有绝对的通情达理”的话，透出郑玉德不为人知的酸楚，无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肯定是不厌其烦地跟企业高层沟通，好话说尽，招术使尽，才有了昨天的双赢。 “看似我们败给了老百姓，实则我们却是3赢。” 3赢？ 老百姓的诉求达到了，不必再担心化工厂污染他们的家园，他们欢欣鼓舞，肯定不会骂政府；企业虽然将厂址迁到了偏远1点的地方，但那里清静，日后不会跟老百姓产生这样那样的摩擦，同时，随着这件事在网上的蔓延，好多客户纷纷表示支持企业迁移，德国1家客户今天晚上知道了企业和政府的最后决定后，立刻追加了产品预定份额，还有另外两个国家，也都表示会支持胜隆；再有就是咱们政府，当我把这事汇报给省委第1书记的时候，他说，你们能尊重民意，尊重民情，现场进行民主决策，这是民主进程和政治体制最优的表现。你说是不是3赢？” “说得太好了！” 荆涛不由地举起杯，欠着身子跟郑玉德碰了1下杯，他1饮而尽。 郑玉德举着杯子，没有立刻喝，他说：“小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次也多亏了你的配合。” 荆涛感同身受地说道：“无论别人做了什么，都远远不及您所做的1切！” 郑玉德听了这话，也1口干了杯里的酒。 两个人又聊到了媒体中心改革的事，1直聊到天亮，直到荆涛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才发现郑玉德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走进里面的房间，从房间拿出1条薄毯，轻轻地给市委书记盖上，随后又轻轻地将酒瓶和酒杯收拾起来，这才拿起外套，走出了房门。 此刻，天已大亮，清阳，在朝阳中醒来。 和郑玉德近距离地接触后，这里，荆涛不再感到陌生，他感觉自己真是太幸运了，毕业后的第1站就遇到了罗炳义，可以这样说，罗炳义不但是他“入门”师傅，还是他在官场中的教父，第2站就遇到了郑玉德，他的政治艺术、为官之道，还有他的坦荡和真诚，都值得他学习。 快到宿舍的时候，小孟打来电话，他忽然想起自从昨天早上见到他后，1整天再也没见到，他也没时间见他。 接通电话后，小孟问道：“荆主任，今天有事吗？” 今天想了想说：“暂时没事，你怎么样，昨天买药顺利吗？” 小孟半话。 荆涛感觉不对劲，又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 “我在医院。” 听声音，小孟的情绪不高。 “医院？你怎么了？”荆涛急迫地问道。 小孟说道：“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荆主任，你千万别跟别人说，高部长让保密。” “你先说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有点脑震荡，医生说要观察两天。” “你在哪个医院，我必须见你！”荆涛的口气严厉起来。 “我在市医院外科401房间。” “你给我发位置。” 荆涛抓起外套就快步出门。 按照小孟给的位置，他很快来到清阳市医院外科401病房，看到了头上缠满绷带的小孟。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积极投票，使新书有了明显的成绩，谢谢大家！ 第40章 敢于说不 荆涛快步上前，仔细查看着，问道：“重不重？” “磕破点皮。” “怎么回事？” 小孟说：“我到邻市医院拿到药后，顾不上吃饭，就赶紧往回赶，下高速后，遇到1辆电动车突然越线变道，我踩刹车的同时打了方向盘，撞到”路边的树上，气囊弹了出来，我当时就昏过去了，等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 “你开的什么车？”荆涛问道。 小孟低声说：“是高部长的私家车。” 荆涛皱着眉，表情严肃，1时不知说什么好。 小孟看着荆涛，担心地说：“荆主任，这件事千万别跟别人说，更不能让郑书记知道，高部长特意嘱咐过我。” “我懂。”荆涛坐在旁边，耐心地说道：“小孟，以后再有类似这种私事，你不会拒绝吗？” “唉——”小孟叹了1口气，低下头，说道：“我哪敢呀，除非不想混了，再说，从1开始我就变成了她跑腿的，她使唤我已经形成习惯。开始的时候给领导去办私事，心里还挺美，觉得领导看得起自己，也是拉近跟领导关系的手段，心想攀上了领导的关系，自己是不是进步就快些，哪知……” 小孟低下头不再往下说了。 他1定有不便于说的苦衷。 荆涛不由得想到小孟刚跟他见1面就提出想调到传媒中心的想法，原来，他是要有意摆脱高雁云对他的控制，恰恰荆涛是他唯1的机会。 荆涛1时不知该怎样安慰他，他想了想说：“放心吧，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 小孟有些激动，问道：“咱们是不是要换办公地址了？” “换哪儿？”荆涛反问道。 小孟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说：“我可以换，比如报社或者是电视台，哪儿都行。” 荆涛说：“换地方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再说，换到哪儿你也跑不了，1个电话就把你叫回来了，你敢不回来？所以说，你要敢于、善于、用于说‘不’。” 小孟苦笑了1下低下头，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个白嘉宝给我打电话着，他说想跟我聊聊，我说我脑袋擦破点皮，不方便见面，有事的话可以微信。他说那就过两天吧。荆主任，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见见他。” 荆涛想了想说：“我现在还定不下来确切的时间，可能还要回趟省里，省里那边我还没办交接呢。” 小孟说：“没关系，我只想让您多听听基层的声音。” 荆涛说：“我会安排的。” 从医院出来后，他本想给唐文泽打个电话，但1夜没合眼，昨天又高度紧张了1天，此刻他的也有点晕，他决定先回宿舍补觉，下午再约唐文泽。 说来也巧，他刚走出医院，意外碰见了芮晓枫。 芮晓枫扶着1位老人走了进来。 意外相逢，又是面对面，荆涛1时不知该不该跟她打招呼，正在犹豫的时候，芮晓枫却装作不认识他1样，搀着老人从他身边走过。 那位老人见荆涛盯着芮晓枫看，觉得很奇怪，等荆涛走过去之后问道：“晓枫，刚才那个人你认识吗？” “外婆，我刚来清阳，这里没有熟人。” 原来这位和蔼的老人是她外婆。 外婆笑着说：“那人家为什么盯着你看？” “他有病！”芮晓枫说道。 老人“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呀，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是我孙女长得好看才有小伙子盯着看。” “外婆，您是不是又犯花痴病了？他盯着人看就是有病，是心理疾病，好看的他看，不好看的他照样看，还要分看哪儿。” 老人又是1阵笑，随后又说：“照你这么说，我也有毛病，而且不轻，我的毛病就在你身上，你知道……” 芮晓枫不等外婆说完就赶紧打断她的话，说道：“外婆，咱们不说这个好吗，您今天1定要听大夫的话……” 望着祖孙俩走远的背影，荆涛怔在那里，他就有些气，没想到这个芮晓枫还挺“记仇”，居然说他有病，还是心理疾病！ 他不由得从鼻子里“哼”了1声，真想冲着她背影说：是我要看你吗，那是我不得不看！可惜，这话他是永远说不出口的。 回到宿舍，荆涛整理了这几天的笔记，又将电脑进行了处理，该格式化的格式化，直到最后确认电脑没有留下痕迹后，他才倒头大睡。 他睡得昏天黑地，直到被1阵顽强的电话声吵醒，才迷迷瞪瞪抓过手机，1看，又是郑玉德。 “小荆啊，你马上到招待所的牡丹厅。” “有任务？”只两3天的功夫，他就习惯了郑玉德给他下达任务了。 “你到了就知道了。”郑玉德没有作答，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摸过手表，1下子从床上弹起，快到晚上8点钟了。 牡丹厅1定是招待所的雅间，郑玉德肯定又要请他吃汤面。 他都不记得今天白天吃了什么，好像看完小孟后，就在街上吃了1碗混沌后就回来了。此时还真饿了。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了牡丹厅的门，这才发现，除去坐在沙发上喝茶的郑玉德，还有1个人，这个人此刻正背着手，看着对面墙上的山水画。 “快看看，谁来了？”郑玉德说道。 这个魁梧的背影荆涛太熟悉了，他快步进门，走到这个人跟前，惊喜地叫道：“罗主任，您怎么来了？” 罗炳义这才转过身，退后半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这才说道：“难道因为你调到这儿，我就不能来了吗？” 荆涛赶忙握着他的手说道：“我哪敢有那个意思啊，太想您了！快请坐！” 罗炳义没有立刻坐下来，依然看着他说道：“怎么胡子都长出来了？几天没刮了？” 荆涛摸了摸下巴，说道：“就今天没刮，早上有急事就出去了。” 郑玉德说：“我说老罗，知道你带兵讲究，但也别太讲究了，刚见面就严要求，别说他没刮胡子，我都没刮。基层比不得机关，作息不是那么规律。” 第41章 背后捅刀子的人 罗炳义转头看着郑玉德说道：“老郑，你这样就不好，我可是交给你1个精精神神的小伙子，刚两3天的功夫就邋遢成这样了？瞧那衬衫，脏，那外套，皱皱巴巴，不仅如此，整个人精神状态也差了好多，是不是这几天没锻炼？” 罗炳义说着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荆涛不得不佩服罗炳义的火眼金睛。 郑玉德说：“老罗，你必须认识到1个残酷的现实，你的使命结束了。” 罗炳义1听，转身坐在郑玉德旁边，沮丧地说：“唉，你这话也对，不过荆涛我告诉你，看似我是多管闲事，以后你就会知道有个强健的体魄的好处了，别学某个人，天天要求别人减肥不敢吃饱，自己那身赘肉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谁说我有赘肉，我这是肌肉，我跟你讲，我比1般人身材都要好，小荆你说是不是？”郑玉德挺着身板双手捏着腹肌腰部的肉说道。 荆涛笑了，郑玉德的身材跟罗炳义差不多，他们都属于魁梧型的，还真没有什么赘肉，不过跟罗炳义比，还是稍显胖了些。 郑玉德又说：“小荆啊，你们主任特地过来看咱俩，当然，主要是看你来了，去点菜，捡你们主任爱吃的点，咱今天不减肥。对了小荆，我有个问题1直好奇，你们主任明明都升任办公厅秘书长了，你为什么还是1口1个主任的叫，就不怕把他叫回去？” “这个……”荆涛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习惯不好，也就是罗炳义，换做别人都会不乐意的，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主任叫的时间比较长吧，以后我改。” “这是什么话啊，难道在你眼里，罗炳义罗团长只配当主任，不配当秘书长？” “我哪敢有那意思啊，您就别给我扣帽子了。” 罗炳义也说道：“就是，你省省吧，就别挑拨我们的关系了，荆涛，去点菜吧，除了汤面，我什么都吃，看着点去吧。” 荆涛走出房门，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 罗炳义虽然嘴上说什么都吃，其实他平时的饮食很简单，跟郑玉德口味差不多，喜欢吃素，尤其喜欢吃豆腐，那些大鱼大肉的他几乎不碰，所以荆涛点起菜来也就没什么负担。 罗炳义坚持不喝酒，他说今晚还要赶回去。 荆涛1听，惊讶地问道：“您自己开车来的？” “不然呢？”罗炳义扬着两道浓眉反问道。 荆涛没说话。以前罗炳义私人小聚，都是荆涛开车，没有了荆涛，他再出来肯定是要亲自驾车了。 郑玉德拿出1模1样的红酒，在手里晃着说道：“这是我儿子孝敬我的，今天凌晨，我和小荆已经干掉1瓶了，你尝尝？” 罗炳义摆着手，态度很坚决：“1滴都不喝，要喝你俩喝。” 郑玉德看着荆涛，荆涛不敢表态，如果郑玉德喝，他肯定会陪着喝，如果郑玉德不喝，他也不能喝。 罗炳义见他郑玉德犹豫，就夺过酒瓶，说：“既然你们俩已经喝过了，就别再喝了，又没外人，咱仨没必要那么讲究，还红酒。” “要不咱喝白酒？我告诉你老罗，正因为没外人我才舍得拿出私藏。” 罗炳义把酒放1边，说道：“你这私藏我拿回去，等你回省里咱再喝，咱就舒舒服服吃顿饭吧，别瞎讲究了。” 郑玉德说：“去省里还要喝我的酒，你这账算的够精明的啊——” “哈哈。” 这顿饭吃得既简单又舒服，吃过后，罗炳义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还得赶回去。” 郑玉德说：“让小荆陪你回去吧，你这么大的领导下基层，又这么晚了，1个人回去我不放心。” 荆涛也说：“对呀，我回去还要带些衣服，另外我还没有正式办交接。宿舍那边也没交钥匙呢。” 罗炳义想了想说：“那你得跟郑书记请假。” 郑玉德说：“请什么假？按理说这两天是私人时间，但下边比不得你们机关，节假日不休息是常有的事，要做好随时加班的准备。我明天上午还有1个调度会，是针对胜隆新址建设问题召开的，晚上回省里，周1要跟省领导汇报情况，你到时再跟我1块回来。” “好的，我周1在省政府门口等您。我先回宿舍拿东西。”荆涛说着，就快步走出了门。 在回省城的路上，荆涛开着罗炳义的私家车，说道：“秘书长，您也该换辆车了，这车都超期服役了。” 罗炳义睁开眼，说道：“超期服役怎么了，没啥大毛病，平时也不怎么开，干嘛要赶时髦到期就得换车？” 荆涛笑了，说道：“不是赶时髦，这车过了15年以后就要每年检两次。” “两次就两次，总比你没有的强。”罗炳义怼道。 “哈哈。”荆涛被罗炳义逗乐了，他说：“我对车没有多大兴趣，出门打车，办公有公务车，每年的车补差不多够了，如果买了车，还得倒贴1两万多，您过日子都这么精打细算，何况我了。” 罗炳义没好气地说：“你自己的算盘打得这么精到，为什么还撺掇我买车花钱？” “您不是秘书长吗？” “秘书长就该给车企做贡献？” “哈哈。”荆涛笑得几乎伏在了方向盘上。 “好好开车，到慢行道去。”罗炳义没好气地吼道。 荆涛逐渐减速，将车并到了慢行道上，他感觉罗炳义有话要跟自己说。 果然，罗炳义见他速度慢下来，沉了沉说道：“你那件事查出来了，是小潘干的。” 也许是话题转的太急，也许是荆涛太过震惊，他下意识地踩了1下刹车，以至于罗炳义的身子都没坐稳。 “怎么开车呢？这点事就惊到你了？” 看得出，罗炳义心里也窝着火。 荆涛半道：“您是说小潘……举报我的人？” “嗯。”罗炳义的声音有些发闷，他看向了窗外。 半晌，荆涛都没有说话，他实在想不明白，平时跟他关系走得最近的总是围着他屁股后面转的人，居然在背后捅他刀子！ 第42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您确定是他吗？”荆涛还是不愿相信事实。 “这个能儿戏吗？”罗炳义没好气地说道。 是啊，这个既不能猜测，也不能凭主观臆断，没有事实依据罗炳义是断断不能这样说的。 罗炳义又说：“这件事快成了我的心病了，你走后，我注意观察了每个人的言谈举止，感觉小潘忽然跟那个姚磊走得很近，据别人说他们还称兄道弟了。” 姚磊，就是顶替荆涛的那个人。小潘平时最看不上的人就是姚磊，总是在荆涛面前贬损他。 罗炳义继续说：“我前天找小潘了，跟他谈了半天，他终于向我承认，是他写的举报信，背后的授意人就是姚磊。” 听到这里，荆涛还是不明白，姚磊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让小潘背叛自己？ 罗炳义接着说：“小潘跟我说，姚磊许诺他当上督查室主任后，就提小潘当副主任。” 荆涛长出了1口气，封官许愿，1直都是官场上惯用的伎俩，但却管用。 罗炳义说：“我让小潘去组织部说明情况，某种程度上相当于自首，我许诺，不追究他的责任，但是他必须要调出督查室！” “后来呢？”荆涛问道。 “后来也就是昨天，小潘和姚磊相继调出督查室，这件事就不做声张了，我跟领导是这样说的，省督查室如同省领导的眼睛，这个部门必须干净，不能有邪的和歪的，清水衙门不能被有些人弄成油水衙门，只要我在1天，就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罗炳义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姚磊就曾多次抱怨过督查室是清水衙门，私下也散布过1些不满情绪，当时罗炳义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兼任督查室主任，这次罗炳义升任省政府秘书长后，不再兼任督查室主任。 荆涛理所当然成了罗炳义的继任者，姚磊内心是不服气的，所以才鼓捣了这么1出。 但不知道他为什么选中了小潘，要知道，荆涛对待小潘，就跟罗炳义对待自己1样，是真心实意地提携这位小兄弟，没想到…… 人心叵测啊！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组织上怎么就认定姚磊能胜任督查室这份工作？”荆涛提出自己的疑问。 罗炳义又把头扭向车窗外，望着黑蒙蒙的夜空，说道：“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就不要多问了。” 荆涛果然没有继续问，他清楚，督查室有督查室的矛盾，政府办公厅有政府办公厅的矛盾，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 “姚磊和小潘调哪儿去了？” “这个你就别关心了。”罗炳义看着窗外说道。 “那是不是意味着给我平凡了？” “是啊，所以当领导征求我意见，要不要把你重新调回来，我当场回绝了。” “啊，为什么？您知道我喜欢待在您身边，喜欢这个职业，跟我的专业对口，工作起来得心应手，搞新闻就不1样了，我根本不懂啊——”荆涛委屈极了。 罗炳义说：“理由有3，1是既然出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了，好马不吃回头草；2是我也仔细想过，为什么小潘能背叛了你而你却提前不知道，甚至都没往他身上怀疑过，这就说明你看人不准，你就说明你需要锻炼，需要独闯天下，全方位地锻炼自己，1个人光有良好的品质是不够的，还要有机警的头脑，坚定的意志，而且你岁数也不小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会产生依赖心理。” “可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啊——”荆涛暴露了自己的“贪心”。 罗炳义毫不客气地说道：“大树底下好乘凉不假，但大树底下不长大树，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不但不长大树，小树长着长着就被护死了。你现在需要的不是荫凉，而是阳光，是风是雨！” 听了老领导这番话，荆涛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是啊，罗炳义的确对他寄予很大希望，在他翅膀底下，不但长不大，有可能还会膨胀。 1连几天，荆涛都在熟悉媒体情况，他让张亚杰将最近1周电视台播送的节目全部拷贝给他，又让辛鑫送来1周的报纸， 荆涛并没有急着将新闻传媒中心的牌子挂起来，他跟郑玉德请示后，决定带着报社、电视台等有关成员去南方传媒学习并取经。 郑玉德想了想说：“那就让高雁云带你们去吧。” 于是，1行6人在高雁云的带领下，来到南方新闻传媒中心学习取经。 说来也怪，1路上荆涛都在琢磨南方传媒集团几个字，他总感觉这几个字似曾相识。 等到了南方传媒中心，真正看到“南方传媒集团”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几个字跟芮晓枫有关。 他记得列车上芮晓枫的电脑里就有“南方新闻传媒集团”几个字，不知她跟他们要去的这个南方新闻传媒集团有没有联系？ 说来也怪，自从芮晓枫将档案放到他那里后，他还真没看，那次辛鑫看了芮晓枫的档案后，他便让小孟把抽屉上了锁。 看似辛鑫跟他大大咧咧，实则是对他的不尊重，甚至窥视，这个在他上任第1天就导演了媒体人上访事件的人，无论对他多么热情，他都觉得此人表里不1，远不及张亚杰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上次预备会后，荆涛跟这几个人便有了联系，他虽没有立刻插手两个单位的工作，但他也没闲着，先后多次调研两个单位的具体情况，并多次分层次分系列约见有关人员进行座谈。自从上次听了尚信有关南方传媒集团的事后，他就萌发了要去学习取经的念头，唐文泽也曾跟他提过这个建议。 辛鑫毛病很多，本来坐飞机可以节约两3个小时的时间，可他恐惧坐飞机，坚持做火车，大家只能依着他。 张亚杰是业务型的干部，早年是做电视后期编辑工作的，腰椎间盘出了问题，这样，为了照顾他的腰，就都选择了卧铺。 第2天上午，当清阳1行人到达南方传媒集团的时候，早就有接待人员等在大门口。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拜谢大家了！ 第43章 芮晓枫其人 望着气派的传媒大楼，辛鑫向接待人员问道：“这个传媒大楼是以前的还是后来新盖的？” 接待人员说：“是以前的电视台，合并优化后，各个部门就都在1起办公了，原来的报社办公大楼出租出去了，这样能缓解当初1部分资金压力。” 荆涛心想，这个主意不错。 辛鑫说：“没想到经济前沿的同行，也这么会过日子。” “不精打细算不行啊，虽说是处在经济前沿的地方，如果不改，不但工资是问题，有可能1直萎缩，甚至消亡。” “新大楼什么能使用？”荆涛问道。 接待人员说：“我们新的传媒大楼已经选好址，正在进行前期的准备工作，准备1个月后动土开工，预计3年后交付使用。” 高雁云问了1个关键问题：“新大楼是政府投资还是你们传媒集团自筹？” 接待人员笑了，他说：“传媒集团组建后政府就不再给我们投资了，新大楼完全是我们自筹，不但自筹建办公大楼，我们今年还添置了1台最先进的转播车。” “你们成立几年了？” “满打满算3年时间。” 众人听后不由地面面相觑。 他们跟着接待人员继续前行，边走边参观。 来到1楼大厅，偌大的电子显示屏，正在滚动播出着全市的新闻，据这名接待人以介绍，这原来是政府的客户端，归属传媒集团后，融合了全市各个县级单位和市直各单位的客户端，是1种开放式的新闻类节目。原本以为是鸡肋产品，没想到现在成为了全媒体中心的拳头产品。 “创收吗？”辛鑫问道。 接待人员答道：“当然要创收，不创收两千人的队5吃什么喝什么？” “但你这档节目不是以各地的新闻为主吗？难道你们做有偿新闻？” 那个人笑了，说道：“有偿新闻不能做，但节目可以创收，比如贴牌、前后广告……名目多了去了，目前，除去新闻节目包括报纸、电视、新媒体之外，所有的节目都创收指标，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各种的奖励措施，不然我们大楼怎么盖起来，拿什么买演播车，如何发展事业？” 高雁云仍然半信半疑，她继续问道：“政府不拨款了，那是不是有其它的对你们的奖励？” 那个人又笑了，说：“政府财政也吃紧，之所以把我们从财政剥离出来，就是为了减轻财政负担，怎么可能再奖励我们？您得说咱们跟谁打仗呢？” “哈哈哈。” 听了这话，大家不由得大笑。 “实在，1看你就是个实在人！”辛鑫笑过之后冲这个人竖大拇指。 那个人说：“不实在不行啊，刚开始改革谁的心里都没底，真是半分钱都不敢浪费，比过自己家的日子还算计。” 荆涛地点着头。是啊，有过多年工作经验的他，深知政府工作不务实就会被打脸，有过太多、太多的教训了，现在如果在玩虚的，结果只有1个：谁玩谁死！ “我在请教个问题，什么叫开放式的节目？”高雁云又问道。 “您是指这个吗？”接待人员指指大屏幕问道。 “是的。” “就是把后台交给基层县市和市直各单位，由指定部门指定人员上传节目，传媒中心24小时有专职审核人员审核，快速，便捷，省去了咱们媒体的人力、物力、财力，很划算的呦——” 的确划算，将做节目的成本分摊到基层，媒体中心只需安排24小时专职审核人员就足够了。 “你们自采的节目比重占这个客户端多少份额？” 张亚杰问的这个问题很专业。 接待人员介绍说：“百分之5十左右。这也相当划算了！” “那是，以百分之5十的成本，换取百分之百的节目，的确划算。” 在前往楼上的电梯里，高雁云忽然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叫芮晓枫的人？” “有过，不过她最近辞职了。” “她在你们这里具体做什么？” 那个人说：“原来是电视台副台长，组建传媒集团后，她是采编中心总监。” 看来，芮晓枫的确是“南方传媒集团”的人。 “能力如何？”辛鑫问道。 那个人说：“能力当然没得说！不能怎么可能成为全媒体采编中心总监！而且她是去年政府奖励的先进工作者。” 3天时间，他们逐个参观了不同特色的演播厅、采编中心、指挥调度中心、技术中心、编印中心和印刷厂，详细询问了各个环节运作流程和人员配备情况，特别是参观了他们新购进的目前国内最先进的大型演播车，不由地观止，而且对清阳未来的改革也充满信心！ 巧的是，他们还遇到了两拨同样是来自内地的媒体参观团，看来，媒体改革工作已在全国各地展开了，而南传就是这个领域里的领头兵。 最后1天，当他们在1个会客厅观看完传媒集团介绍改革前后的专题片后，南方传媒集团的常务副总在本集团酒店接待了他们。 1直负责接待他们的人介绍道：“侯副总，这是来自内地通宁省清阳市的同仁们。” 侯副总热情地跟他们11握手。 宾主落座后，高雁云介绍了他们此次参观的来意并发表了参观后的感想，侯副总忽然像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们来自清阳，用不着舍近求远来参观了，我们这里有个中心总监辞职就去了你们清阳电视台，她几乎参与了媒体改革的全过程，她就是最好的策划人。” 高雁云看了1眼荆涛。 荆涛立刻说道：“您说得没错，芮晓枫的确报到了，因为传媒中心还没有正式组建，所以她目前还没正式上班。” “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如何？”辛鑫再次问了1个同样的问题。 “不得了，是我们这的业务骨干，她负责的部门是整个传媒中心的业务核心，我是分管这块工作的，她离职后，直到现在我都不适应。” 荆涛说：“您的意思是说内部机制运作，芮晓枫都熟悉？” 第44章 视他为瘟疫 “熟悉，非常熟悉！而且这个人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都很ok！” 侯副总的神情和语气都不掩饰对芮晓枫的欣赏。 高雁云说：“那我们得到宝了！” 荆涛没有发表评论。 侯副总又说：“看来你们当地政府很重视这1块工作，派了官员陪同你们来参观，你们的改革工作会比我们做得更好！” 高雁云说：“您说得没错，从省里到市里都非常重视，荆主任就是从省机关下来。” 那个人惊喜地看着他，说道：“这样说的话，荆主任跟我1样，当初也是个外行啊——” 荆涛谦虚地说道：“您说得没错，真的是个门外汉” “没关系没关系的，你比我起点高多了，你是上边空降的，我是基层县搞宣传的，待会咱俩得好好干1杯。” 荆涛没想到，南方的干部喝起酒来也很生猛，那天，他和侯副总连干3杯，两个人有许多的共同语言，加之是在南传最后1次用餐，也是唯11次喝酒，主宾都喝得酣畅淋漓。 从南传回来后的第2天，荆涛就让小孟给芮晓枫打电话，让他来办公室1趟。 芮晓枫很快就到了，她的穿着仍然很职业，1身剪裁合体的套裙，将她高挑、匀称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 那头标志性的“黑长直”没有束起，而是自然披散着，显得潇洒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情美。 “请坐！” 荆涛第1次这么客气。 自从上次拒绝了芮晓枫上班的请求后，芮晓枫又来过1次，仍然被他告之过几天再来。 芮晓枫以为他是故意为难她，以组建为借口，实则是不想让她来上班了，以减轻人员压力。 这次刚1见面，芮晓枫就亮出了和电视台签订的招聘合同，并指出，如果违约，她将按《合同法》规定的相关内容起诉清阳电视台，并有权要求经济赔偿。 荆涛礼貌地递给她1杯水，说道：“息怒，目前还不了上法庭的地步，之所以不让你上班，是因为我来了后人事工作冻结了，这符合1切用人程序，但不是无休止的冻结，传媒中心……对了，你们习惯叫传媒集团，马上就要成立，我今天找你来，是刚听说你在南方传媒集团工作过，而且还是那里采编中心总监，见证了南方传媒质变的过程，所以我是请教你出山，参与到这次的改革中来。” 芮晓枫看了看眼前这杯水，又看了看荆涛，慢慢地，她眼中的敌意消失，可她依然冷冷地说道：“如果咱们双方不存在合同方面的纠纷，我只管做好自己，其它的事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兴趣管，没有其它的事我走了。” “嗨，别走啊——”荆涛说着就要伸手去拉她。 芮晓枫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往后躲，那神态，好像他是瘟疫。 荆涛的自尊心受到打击，她对他的偏见，1切都源于火车上的那次意外，他看了不该看的地方。 想到这里，荆涛忽地脸热了，他赶忙低下头，掩盖住那1刻突如其来的尴尬，装作整理桌上的文件，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想为未来的单位出力，我也怎么不了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因为这几天没上班而造成的工资收入，以后会补给你的，你也不用动不动就拿法律说事，法律也是讲前因后果的，我们没有故意刁难你不让你上班的故意，这1点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芮晓枫说：“补偿就不必了，我没有出工是不会拿任何补偿的，我只是希望不要这样无限期地拖延下去。” 芮晓枫还算通情达理，只是她的口气仍然是冷冰冰。 “那如果我有问题需要向你请教怎么办？”荆涛仍不死心。 芮晓枫想了想说：“可以通过邮件交流。” “好，太好了！谢谢你不杀之恩！”荆涛1时高兴得过了头。 不杀之恩，这几个字代表了荆涛的双重语意，1是感谢她不起诉，2是感谢她不计前嫌。 芮晓枫何等聪明，她当然领会了他的意思。 从南方回来两周半后，也是荆涛到任清阳整1个月，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在千呼万唤下终于揭牌了。 在清阳广电大楼前，市委书记郑玉德和新闻传媒中心党委书记、主任、集团董事长、总经理荆涛，走到分别标有：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和清阳传媒集团两块牌子面前，缓缓拉下绸带，随着两块牌子的亮出，预示着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和清阳传媒集团正式挂牌运行。 随后，市委1班人走进清阳广电大楼大厅，伸出手，共同按在1个大玻璃球上，立刻，1楼大厅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出现了4个大字：清阳新闻快报。 这是这段时间荆涛根据南方的经验，照抄作业，将市政府的客户端融入传媒系统。 当初荆涛跟郑玉德提出让将政府客户端拿来的时候，郑玉德当时的几句话荆涛还印象深刻：客户端你可能拿走，人也可以给你，你给开工资就行。荆涛说：人可以要，但必须带薪过来，市委书记不可以这么斤斤计较。 客户拿过来后，荆涛给张亚杰压了1个艰巨的任务，让他必须在两周内，按照南传的模式，在电视台大楼1层大厅的墙上，竖起1个电子显示屏，时时滚动播出新闻快讯。 张亚杰跟荆涛要预算，荆涛说的话掷地有声：用广告抵，但账目必须清楚！ 由于之前荆涛私下跟张亚杰深谈过几次，彼此有了进1步的了解，改革的理念也基本相同，张亚杰是电视后期制作专业出身，早期许多大型现场转播都是他用土办法完成的，因为深谙电视前端后端技术，加上具备1定的管理经验，从部门主任到副台长、台长，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电视的了，是个典型的专业型干部，而且在电视台具备1定的凝聚力。 听了荆涛给他布置的任务，他没有强调困难，通过跟荆涛交流，他明白彼此的心，难道荆涛就不知道没钱还得办事的艰难吗。 张亚杰2话没说，1头埋进筹备工作中了。 第45章 幕后英雄 媒体改革最重的工作不在报纸而在电视，无论硬件设备还是节目质量，都是肉眼可见，而报纸相对压力就轻多了。 任务艰巨，才是考量1个人能力的时候，张亚杰果然不负所望，不但在揭牌仪式前完成了所有工作，还组织台里骨干赶制了1个专题片，这个专题片涵盖了清阳市广播电台、清阳日报和清阳电视台的前世今生，回顾了3家主流媒体走过的漫长道路和难忘的辉煌，也是致敬过去，开创未来。这个专题片在清阳广场、商厦、电梯里，不间断地播出，起到了很好的宣传作用。 在之前的印象中，荆涛认为电视台因为没有全额开工资，主创人员很可能没什么战斗力，这两件事充分说明，电视台的人，也1直在求变，只是没有好的政策和样板，改革的进程1直不明显，甚至换汤不换药，这次清阳几家主流媒体大融合，电视台1线人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张亚杰就曾经跟荆涛表示：电视台虽然有许多问题，也有许多困难，但采编播队5还是拉的出去的，那天去市里上访的人，代表不了电视台的主流。 揭牌仪式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具体改革方案的出台。 仍然是照搬南传模式，搭建起媒体融合的大框架，分设几大分中心，指挥调度中心是全中心的中枢，采集中心、采编中心、编发中心对应的则是以前各个新闻单位的通联部、记者部、编辑部和播控、发行。 主框架和分支框架搭建好后，紧接着就是竞聘上岗。 这是改革进程中关键环节，也是所有人特别关注的环节。 这个环节中细则的出台，芮晓枫出了不少力。 作为未来传媒中心的1分子，芮晓枫还是将1份详细的方案传给了荆涛。 荆涛看后，结合唐文泽的总体方案，又进1步跟辛鑫、张亚杰等班子成员反复研究，才最终有了具体措施的出台。 各个分中心是中流砥柱，也是2级权力中心，这几个分中心定岗定编定经费，优化组合，双向选择，这项工作进行了足足3天才结束。 由于精简了中层机构，不再单独设立广告部，且各个岗位负责人是竞聘上岗，报社那个叫宋超的夹克男，放下方向盘当上报社广告部主任没几天就失去了职务，同事们背后称呼他为“最短命的主任”。 在定岗定编定经费这个环节中，最大限度保留住采编播1线人员，并且尽可能地将新生力量充斥进去，这是传媒运转的主体力量。 那些长期不上班泡病假、关系挂靠的全部被剔除掉，快到退休年龄并且愿意提前退休的人员通过做工作也提前离岗，还有在优化组合以及各个岗位末位淘汰下来的和所有短期合同工，这部分人几乎被精简百分之9十，只留下1小部分热爱传媒且有1定专业特长的人，以保证工作正常运转。 传媒中心几位领导不但有分管的分中心，每周还要到指挥中心值班1天。 中心正式运营后，荆涛又进行了第2轮改革，那就是解决优化重组过程中被淘汰下来的人员分流问题。这些人并没有全部遣返回家，大部分被分流到了产业中心。 产业中心囊括了原来报社的复印社、电视台的音像商店、广播器材商店，改组后，又增添了1个婚庆服务公司，服务公司还衍生出1个鲜花店，这几个部门独立核算，自收自支，3年后中心按比例提留管理费。 岗位精简、人员精简，使传媒中心得到有效搜身，极大促进了1线人员的积极性，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1例上访告状的，可见第1天那帮人去市委上访，完全就是有人特意组织的。 精于数字核算的荆涛，在经费制定上显示出非凡的才能，按张亚杰的说法就是“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职工最为关心的电视台欠薪的问题，荆涛许诺，本年度补齐。 辛鑫和张亚杰担心落实不了，荆涛指着计算器说：“如果按照咱们现行的方案推进，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他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就这个问题，荆涛已经跟市里达成1致，那就是万1没有达到理想收入，这部分资金由市里垫付，有了后盾的保障，荆涛才有了足够的底气，虽然他跟市里谈的条件是“借”。 新闻传媒中心以全新的面孔亮相了，1时之间，竟也引来了其他兄弟市的参观者。 这两天，荆涛总感到哪个环节似乎漏下了，但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这个不明确的东西从昨天就困扰着他。 就在这时，张亚杰抱来1摞文件放到他的桌上，说道：“这是各个部门定的制度和分工详细情况。” 荆涛翻着翻着，他忽然明白这两天想不起来又放不下的是什么事了，抬头问道：“芮晓枫这次竞聘的是哪个岗位？” 张亚杰说：“她没有参加任何岗位的竞聘。” “为什么？”荆涛有些吃惊，这个为清阳改革没少献计献策的背后英雄居然什么职务都没有？ “在竞聘前，我特地找过她，想让她竞聘新闻频道总监，我非常看好这个人的职业素养和业务能力，但是她跟我说，她外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 “这是什么理由？老人总有好的那1天吗，再说家里就没有别人了？”荆涛实在不理解，1个不远万里来来清阳应聘的人，居然放下所有应聘岗位？ “我也是这样说的，她简单跟我介绍了1下她家里的情况，除了她，还确实没有别人照顾老人，家里只有她和外婆两个人，外婆年纪大了，本来是在南方跟她1起生活的，可是外婆越来越不适应南方的气候，身体1天不如1天，就嚷嚷要回到北方老家，她就是因为外婆的原因才辞去南传的职务，正好赶上咱们电视台面向社会公开招聘频道总监，她就应聘了。” 荆涛看着张亚杰，他还是不明白，假如不是组建传媒中心，芮晓枫就是名副其实的频道总监了，那她外婆又该由谁照顾？而且因为延迟上班她还找荆涛闹过，还威胁荆涛要诉诸法律。 “那她现在什么岗位？什么职务？” 第46章 令他紧张的女人 张亚杰说：“她目前就是1名普通编辑，负责电视新闻和报纸要闻稿件的编辑工作。” “报纸？”荆涛忽然想起辛鑫在看了芮晓枫的档案后提出要她的话。 说来惭愧，芮晓枫最先给的她档案，由于某种心理因素，他之前1直都没有仔细看过她的档案，至于芮晓枫有多大本事，他还真不清楚。直到从南传参观取经回来，听了南传同行们的介绍，他才认真看了芮晓枫的档案。 “对于这个人的使用，我们有点大材小用了——”张亚杰惋惜地说道。 荆涛没有说话，他仍然在自责中，似乎芮晓枫不参加岗位竞聘与自己有关。 想想也的确是这样，无论是档案显示还是南传同仁们的介绍，芮晓枫都是1个业务能力和敬业精神超1流的人才，国内知名传媒大学本科毕业，毕业后就参加了工作，应聘到了南传，1边挣钱养家1边工作，还报考了母校的在职研究生并以高分取得硕士学位。 就是这样优秀的人才，却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注意了人家姑娘身上不该注意的地方，如果他事先关心1下她，或者关心1下她遇到了什么困难，也不至于她现在只是个小编辑。 如果这事被南方传媒的同仁们知道后，他们1定会更加诟病北方的生态圈子，在人家那里大展才华、大放异彩的1个人，到了这里居然被埋没？ 那段时间荆涛的确很忙，1边忙于制定改革的各种制度，还1边做着被解聘和被优化下去的职工工作，更是费尽心思时刻观察职工的情绪，唯恐1言不合他们又跑去市委市政府上访。 尽管他忙，甚至有多种的理由，但足不可以让他忽视人才，尤其是改革之际，人才是稀缺品，更无法解释通的是他在理所当然享受芮晓枫贡献的聪明才智的同时，却忽略了她这个人才。 说到底，还是荆涛对她有1种偏见，他1直认为她内心深处有1种特别的傲气，正是这种傲气让荆涛不用担心她被埋没，更不用担心她会被大材小用，芮晓枫身上这种傲气还不完全是性格上的傲，更多来自于专业上的，可能是她长期工作在更前沿的特区，有1种天然的见多识广的优越感吧。 就他本人而言，芮晓枫更有1种咄咄逼人的冷傲，尤其是火车上的误解，无论荆涛怎样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芮晓枫对她的偏见仍然无法消除。甚至他越表现得正人君子，在芮晓枫眼里就越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还是1个需要时时刻刻需要提防的猥琐男。 想想他荆涛又是何等骄傲的1个人！ 虽然出身在普通的工薪家庭，但从小良好的家庭教育、加上天赋以及后天的努力，他从来都是别人眼里优秀的人，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单位，自律、自强，为他赢得了无数荣誉，别说他没有偷窥女人的毛病，他从未对女人想入非非过，正当恋爱除外。除去父母，罗炳义也经常告诫他，能让1个有着大好前途的男人跌跟头的无非两种情况，1是女人、2是钱财，他可不想因为这两样让家庭和恩人蒙羞。 他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芮晓枫”3个字！ 他想找她谈谈，他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领导。 拿起电话，刚要给芮晓枫打，这时，林秘书打来电话，让他来市委参加常委会。 传媒中心成立后，荆涛大部分时间在本单位办公。 自从上次郑玉德说要他列席常委会的话后，几乎有常委会林秘书都会通知他参加，有时秘书长安庆也会通知他，无形中占用了他很多时间，他目前的业余时间几乎全部塞满了，正在自修广播电视学和新闻学等专业课程，虽然罗炳义说不用他亲自去写新闻稿，但他也不能永远做门外汉。 荆涛收拾好电脑，刚要准备出门，辛鑫进来了：“你要出去吗？” “是的，林秘书来电话，让我过去开会。辛主任有事吗？” “我这有几张餐费单子和修车发票，请你签个字。” 荆涛1皱眉，说道：“我先去开会，回来再说。” 荆涛不等辛鑫走就率先走了出去。 “我给你放桌上了。” 荆涛有些生气，各个岗位都有1定的规章制度，班子成员也不例外，公务开销不但有额度限制，也有时间限制。领导用车，也都有明确的规定，每年有固定额度的车补，单位不再负担车辆使用过程中所产生的1切费用，他这个中心1把手到现在都没有自己的公务用车。 这个辛鑫，还真拿自己当唐文泽了，中心刚成立没几天，他就曾拿着1沓发票来找他签字。 有几张明显是违规的，但为了今后合作，荆涛硬着头皮签了字，不过也明确说明，以后这类发票就不要在单位报销了。 哪知，他又拿着发票来了，荆涛不记得辛鑫最近有什么公务方面的招待任务。 荆涛在出门的时候，在手机上叫了网约车，叫网约车，是不需要直接跟司机通话的，但荆涛故意当着辛鑫的面，拨通了网约车司机电话，他就是想以此提醒辛鑫，在公务车使用上注意规章制度，他这个中心主任连专车都没有，你1个副职，凭什么置制度于不顾？ 走出大门，他看到了门口1侧停着的网约车，刚要走过去，1个声音叫住了他： “荆涛——” 荆涛扭头，看了1圈，并没有发现什么人，也许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个声音太熟悉、对于他来说甚至有几分紧张。 “我在这。” 话音刚落，从几辆车的后面走出1个姑娘，1袭藏蓝色麻布裙子，1根白色的皮带束在腰间，柔顺的头发自然垂在肩上。 荆涛不由1惊，难怪这个声音莫名地让他紧张，原来是焦娇！他下意识地4处看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别找了，就我自己。”焦娇面带微笑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荆涛有些尴尬，说道：“焦娇，你怎么在这？” 第47章 懵懂往事 被叫做焦娇的姑娘看着他，幽幽地说道：“我来你们婚庆服务公司谈合作的。” “你、你现在做什么？”荆涛小心地问道。 焦娇走近他。 荆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1步。 焦娇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说道：“你别怕，我的病好了。” 听她主动说自己病好了，荆涛这才放下心，说道：“就你自己来的？你哥呢？” 在荆涛的印象中，焦娇自从得病后，她哥哥焦刚1直不离左右。 “他在影楼，我前几天在电视上看见了你，1晃就过去了，可我哥坚持说那不是你，是我看错了，我不信，我说我怎么看错呢？今天又在广场的显示屏上又看见了你，这才知道你来清阳了。” 荆涛勉强笑笑，紧绷着的脸稍微松弛了1些，他仍然不放心地问道：“你们还在开影楼？生意怎么样？” 焦娇说：“还可以，比在咱们老家的县城强。”她说完，目不转睛地看着荆涛。 荆涛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看了1眼传媒中心大楼最左边的1层门店，问道：“你刚才说来我们这的婚庆服务公司谈合作？” “是的，我们影楼目前在清阳很有知名度，想着来跟你们谈合作。”焦娇语调依然平静，神态正常。 “谈了吗？” “刚要进去，就看见你出来了。” “哦，我正要赶去市里开会，焦娇，有时间我再去拜访你们，给你哥带个信儿，就说我向他问好。” “好吧，你去吧，再见。”焦娇挥着手，目送着荆涛坐上出租车。 荆涛没敢回头看她，直到司机师傅开走后，他才敢回头看，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坐在车里，荆涛的心不平静了，焦娇说她的病好了，但她那1身蓝色的裙子，荆涛还是担心她的病没有好。从她的言谈举止却没有丝毫不正常的地方，也许，是自己多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相信时间是1剂良药，早就将焦娇的病医好了。 焦娇是荆涛高中时期同桌同学焦刚的妹妹，比荆涛小1岁，比焦刚小两岁。 荆涛是从小跟奶奶长大的，县城高中离奶奶家有十多里路，荆涛在学校住宿，学校的伙食对于正在长身体的学生来说，总也达不到味蕾的满足，焦刚家和学校就隔着1条马路，焦刚隔3差5就把荆涛带回家吃饭，有时晚上还特地跑到学校给荆涛送焦妈妈蒸的肉包子。 1来2去，跟焦娇也就熟悉了。焦娇也跟他们在同1学校上学，只是比他们低了1年级。 都说女孩子比男孩子成熟早，这话1点都不假。上学的时候，焦娇就暗恋上了荆涛，总是督促哥哥叫荆涛来家里吃饭，很令焦刚嫉妒荆涛，说焦娇对荆涛比对他还好。 友谊的小船从1封懵懂的求爱信的出现被打翻了。 高考前夕，焦娇给荆涛写了1封信，表达了对荆涛的感情，不想这封信被女同学发现了，于是，整个校园就传开了。 当时荆涛是班里甚至年级的尖子生，班主任唯恐荆涛陷入爱河而影响了成绩。于是，便通过焦娇的班主任找到焦娇的家长，让家长及早介入这件事，好把早恋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中。 焦娇的父母也非常紧张，因为焦娇也是高2学生了，她的学习成绩也很好，早恋肯定会影响学习成绩，于是，焦娇父母便让焦刚兄妹跟荆涛断绝关系，不许他们再来往。 开始荆涛还不知怎么回事，因为所有的1切操作班主任都瞒他，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有1天焦刚跟同学换桌甚至不理荆涛了，他才知道原委。 荆涛也不好辩解什么，便有意识地跟焦刚保持距离。但焦娇仍时不时的站在荆涛班级的大树后，只为能看荆涛1眼。 班主任怕焦刚影响到荆涛，多次找焦刚谈话，让焦刚管好妹妹。 焦刚仿佛受到侮辱，凭什么荆涛就比他们兄妹金贵，就因为他是尖子生吗？ 他在心里开始恨荆涛。终于，积压在心头的淤火迸发了。 距离高考也就是还有1个月的时间，荆涛不小心碰掉了焦刚桌上的课本，焦刚破口大骂，并对荆涛拳脚相加，打得荆涛鼻青脸肿。为此，学校决定开除焦刚。 荆涛得知后，百般央求班主任，不要开除焦刚，还跑到德育处找管德育的校长为焦刚说情，甚至用弃考威胁学校，尖子生就是自带光环，焦刚父母反复央求校领导都没办到的事，最终，荆涛却办到了，学校撤回开除焦刚的决定，焦刚这才得以复学。 虽然焦刚又回到学校上学了，但却被调剂到了其它班级，高考临近出现这样的事，双方都受到了1定的影响。 将焦刚调出荆涛的班级，对于焦刚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虽然两个人碰面的机会少了，但荆涛明显感到来自焦刚眼中的仇视。 焦刚打了荆涛，加之同学们背后的议论，让焦娇很是丢面子，她觉得自己成了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问题学生”1时想不开便吞下安眠药自杀。 好在父母发现得早，及时把她送进医院，捡回1条命。 焦娇为他自杀，这事发生在高考临近，对于1个心智还未完全成熟的荆涛来说，冲击很大，他整个人都懵懵懂懂的，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复习，虽然班主任调动1切手段帮助荆涛，他的成绩出现了明显的下滑。 高考前两天，学校给高3学生放1天假，以便让学生能轻松对待两天后的高考。 焦刚突然找到荆涛，说道：“我妹妹很爱你，因为你她废了，学习在班里倒数了，你要对她负责。” 荆涛急了，他第1次大声地为自己辩解：“我负什么责，我也没答应过她什么，更没有碰过她1根手指头，再说了，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过那封信，凭什么让我负责！” 焦刚说：“自从你说她穿蓝色衣服好看，她的身上就再也没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你说你对她的影响有多深！你不负责谁负责！” 第48章 绝交 荆涛辩解道：“那是叔叔给她买的蓝裙子她不喜欢，非让叔叔去退，我就随便说了1句蓝色挺好看的，这我也错了？” 焦刚说：“错不错的你自己知道，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你到底错没错。” 荆涛坚决不肯接这本日记，他已经预感到这本日记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你看不看。” “不看。” 焦刚人长得比荆涛高，比荆涛壮，他见荆涛嘴硬，刚要抡拳头打荆涛，焦娇出现了。 焦娇1把从哥哥手里夺过日记，看着焦刚说：“你要再打他，我就撞死。”说着，真的朝1辆车跑了过去。 荆涛眼疾手快，1把拉住了她。 就这样，1对校园好朋友，本来还可以重修友谊，却因为这次冲动，彻底绝交了。 离校那焦刚连毕业照都没照就走了。 也许是受这件事的影响，荆涛眼前总是出现焦娇奔向汽车的那1幕，两天后的高考，他发挥失常，连清华、北大的边都没扒上，只考了个省内1所大学，虽然是省内头牌学校，但比老师对他的预期差了很多、很多，以至于他很长时间都不敢面对苦心栽培他的班主任。 荆涛自己不满意，班主任更是不满意，两次去他家里做工作，劝他复读。爷爷奶奶也鼓励他复读，就连在外地工作的父母特地回家做他的工作，希望他振作起来复读。但1想到那件事对他的影响，1想到与学校1路之隔的焦刚家，荆涛就心有余悸，他依然决然地拿着录取通知书去省城报道去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荆涛也在心里问过自己，是否怨焦刚兄妹，答案是否定的，焦刚兄妹给了他温暖，焦刚父母对他也很好，那个家庭充满了爱。如果焦刚不是爱妹妹，也不至于对荆涛仇恨甚至动手打他。 1晃十多年过去了，这期间，荆涛听同学们说焦刚也发挥失常，考上了本省1所2流学校，学的是平面设计，焦娇因为那件事的原因，不但学习1落千丈，据说还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以至于她当年就辍学了，两年后，才勉强上了1所专科学校，据说学的是美术专业。 有关焦刚兄妹的记忆，慢慢地被时间冲谈了，毕业后，荆涛被学校推荐到本校研究生，在他努力向时间要知识的时候，他几乎不怎么和高中的同学联系，偶尔寒暑假同学相聚，大家也都避免在他面谈及焦刚，荆涛感到很别扭，不再参加同学聚会。 没想到的，1直刻意回避的双方，竟然在清阳相遇了。 按时间计算，荆涛出现在电视屏幕上已经2十多天了，也就是说，焦刚早就看到了他，但却没有主动联系他，他甚至欺骗焦娇电视上的人根本不是荆涛，由此看来，焦刚还记恨当年那件事，他心中的结还没有解开。 今天常委会的议题只有1个，那就是清阳准备在京城举办1个活动——清阳宣传周的活动。 因为跟新闻传媒中心有关，荆涛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曾经的1切，努力将精力集中在会议上。 郑玉德说：“据胜隆的老总盛老板介绍，京城往外疏解企业的计划目前已经推进到1定阶段，由最初的观望到了迫在眉睫，对于我们来说是就机会，盛总建议我们加大宣传力度，我和陈市长在电话里说了这1情况，他会利用现有的关系和条件，借助盛总的关系，扩大跟企业的接触面，并建议如果能在京城搞个宣传周就更好了，所以，今天的议题只有1个，那就是讨论在京城召开清阳周的可行性，下面大家开始讨论……” 尚信补充道：“这个清阳周不止宣传清阳的地理文化和投资环境，还要重点宣前咱们转变政府职能、由管理型政府转向服务型政府的决心。” 最后，大会通过了这个决议，由市委宣传部牵头，各个部门协同配合，荆涛被拟任筹委会副秘书长。 会上决定充分利用报纸、广电、数字媒体等宣传工具，全方位、多角度地宣传清阳，争取吸引更多投资者的关注和投资。 散会后，高雁云又组织召开了1个宣传口的专题会议，那就是布置具体任务。 无疑，对外宣传清阳的重点工作落在了新闻传媒中心上，高雁云要求荆涛回去后立刻将会议精神和会议任务传达到班子成员和中层干部的头上。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让小孟通知明天上午中层以上干部开会。 走出市委大楼，他掏出焦娇给他的名片，决定去他们兄妹开的“浪漫巴黎婚纱摄影楼”去看看，自己已经见到焦娇了，知道焦刚就在这里，如果再装不知道就不合适了。 时间越久，曾经被刻意封存的友谊越显珍贵，他们都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焦刚兄妹也应该有了自己的家，那件事对3人的影响也应该过去了，不应该成为他们今后各自人生路上的禁忌。 来到“浪漫巴黎”，望着眼前这座富有异域情调的婚纱影楼，就知道焦刚这几年奋斗得不错，因为上面写着“总店”两个字，也就是说，他还有至少1个以上的分店，甚至散落在各个地区的加盟店。 影楼内部装修的金碧辉煌，颇有巴黎建筑的气息。他刚1出现，立刻就走过来1位身穿工作服的女士： “先生，请问您有电话预约吗……” 荆涛打量了1下自己，说道：“需要预约吗？” “是的，如果没有预约，我再安排其他人员和您对接，为您服务。” 荆涛大大咧咧地说：“那你就安排你们焦总、焦刚跟我对接吧。”他特地强调了1下具体要找的人，而不会让服务人员误以为是找另1个焦总，兄妹开店，肯定会有两个焦总。 “焦总4点多就出去了，赵总在呢。”女服务员说道。 听女服务员这样说，荆涛隐约想起焦刚和同学赵丽在1起了，难道赵总就是赵丽？ “赵总？哪个赵总？” “我们老板娘，赵丽。” 果然如此，荆涛笑了，说道：“好的，就请通知1下你们赵总，就说有个叫荆涛的求见。” 【作者题外话】：请朋友们继续支持阿诸，多投票、多评论，谢谢大家！ 第49章 护妹魔 “好的，您请坐，稍等。” 女服务员说完就跑上了1座欧式风格的拱桥，很快就消失在了桥后的背景里了。 无疑，这座拱桥也是摄影道具，不难想象，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男女，携手走下拱桥，步入神圣殿堂的那1幕该有多么浪漫！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了镜头感，应该是这段时间自修专业课的结果，他为这次小小的自我发现而感到欣慰，看来，不学习是不行的！ “荆涛！真的是你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1个尖脆的声音传来，荆涛搜寻了半天，才看见1个身穿红裙、红鞋披着1头卷发的女人从桥的另1侧走出来。 果然是赵丽！ 荆涛站起来的时候，赵丽已经走到了他面前，说道：“你这大干部怎么有时间来我们小店逛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 荆涛笑了，说道：“我说班长，你怎么还是当年那个样子，咋咋呼呼的？” 高中的时候，荆涛是班里的学习委员，赵丽是班长，他们和焦刚都是同班同学。 赵丽大笑，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我变得沉稳、优雅就不是我赵丽了，也枉费当年你给我起的外号‘小辣椒’了，哈哈。” 赵丽这个人就是这么有感染力，当年运动会各个班级都有清理卫生的任务，他们班是快班，学生们都比较珍惜学习时间，拔腿就往回走，哪知赵丽跑到前头伸出双手1横，大声吼道：1班的同学我看谁敢走！1句话，那些比她高1头的男生硬生生让她给挡了回来。 由此，荆涛就在背后给她起了个“小辣椒”的雅号。 “大干部快请坐。前台，给我们倒两杯现磨的咖啡。”赵丽1副老板娘的派头。 很快，女服务员就端来两杯咖啡。 “你尝尝，我们自己磨的咖啡。”赵丽将咖啡递给荆涛。 荆涛闻了闻，1股咖啡特有的焦香味扑鼻而来：“不错，很香。” “你还没喝就说香，虚伪不虚伪呀？”赵丽仍然是1副伶牙俐齿。 荆涛放下杯子说：“这么烫我能喝吗？你非要问我香不香，我只能先闻闻再表态吧。” “哈哈哈。”赵丽爽朗地大笑，说道：“荆涛，你太逗了，还是那么听我话啊——” “那是，我受你领导、压迫了3年，这种习惯都刻在骨子里了。”荆涛无奈地说道。 “哈哈哈。”赵丽又是1阵朗声大笑：“我现在可领导不了你了，你这几年就跟坐了直升机1样噌噌地升，我们早就仰着脖子看你后背了。” 荆涛也被她感染了，说道：“别说我了，快说说你们？你和焦刚什么时候结的婚？” 赵丽1听，情绪立马低落下来，她叹了1口气说道：“结婚？哼，结什么婚呀——” 荆涛1怔，继续问道：“你？你没和刚子结、结婚？那你们俩……” 赵丽平复了1下情绪，这才说道：“我们还没正式结婚，刚子那人你知道，他放不下他妹妹……” 荆涛内心就是1沉：“你是说焦娇？” “还能有谁。”赵丽似乎有些不满，她端起咖啡想喝，又放下了。 荆涛只好实话实说：“我看见焦娇了，要不我怎么知道你们也在清阳。” “你看见焦娇了？在哪儿看到的？”赵丽似乎有些紧张。 “他去跟我们那里1个婚庆服务公司谈合作，正好我出来。” “她跟你说什么了？”赵丽依旧很紧张的样子。 “你那么紧张干嘛？搞得我都紧张了。”荆涛说得是实话。 赵丽这才放松下来，但她仍然追问：“你还没说她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正常打招呼，我看焦娇现在挺正常的呀？” “唉，你看她那1身蓝裙子能说正常吗？”赵丽看着荆涛问道。 荆涛的心又是1沉：“这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唉，荆涛，我说1句掏心窝子的话，今天你不该来这。”赵丽卷着发梢说道。 “我……”荆涛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周围。 赵丽知道他看什么，就说道：“你不用看，焦娇没在，她今天晚上不会回影楼了，她跟你们那儿的婚庆服务公司谈合作是假，看你是真。” 荆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两人1时无语。 赵丽示意他喝咖啡。 荆涛端起咖啡喝了1小口，味道如何已经不在他们讨论的话题之内了。 果然，赵丽没再问他味道如何，而是继续着有关焦娇的话题：“自从你上了电视后，她就换上了蓝衣服，刚子担心她去找你，再3警告我让我看紧点，哪知，今天下午我正在试穿新到的礼服，转眼她就不见了，后来打电话才知道她去了你们那里的婚庆服务公司，说要谈什么合作，唉，你说这么个大人，平时又看不出哪儿不正常，我哪看得住啊——” 此时此刻，荆涛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正如赵丽所说，今天他不该来这。但他还是心存幻想，说道：“我看焦娇说话真的很正常。” “她平时是很正常，就这两天她突然就又心事重重、不爱说话了，给客户修片也不那么专心了。” 此时的荆涛开始如坐针毡了。 赵丽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你放心，既来之则安之，她不会回来了。” 荆涛问：“这么多年焦娇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吗？” 赵丽说：“谈过几个，不是她不愿意就是别人不愿意，为这，刚子也愁坏了，他都不操心自己的事，却整天操心他妹妹的事。” 荆涛沉默了1下说道：“赵丽，我真不知该说……说什么好。” 赵丽认真地说：“焦娇的事和你没什么关系，她是1厢情愿，为这，我多次跟刚子说，我说人家荆涛是无辜的，你当年打他是不对的。” “他怎么说？”荆涛关切地问。 赵丽依旧大大咧咧地说：“嗨，刚子那人你还不了解吗，他即便是认识到自己不对也不会主动承认的，死犟死犟的，何况他还是个典型的护妹魔。” 赵丽这个比喻太对了！ 第50章 冒昧之行 不知焦刚上辈子是什么转世的，他对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妹妹呵护有加，这1点连他的父母都认同，当年，焦娇在学校只要受到1点委屈，他这个当哥哥1旦知道，必定是在第1时间为妹妹出马，如果男同学敢欺负焦娇，那就更惨了，必定会遭1顿拳脚相加，要不就是威胁恐吓，焦娇的同学特别是班上的男生都不敢惹焦娇。 赵丽叹了1口气说：“我不止1次跟刚子说，我说我这辈子算是栽了，1辈子都无法撼动妹妹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你们俩的角色不1样，你没必要在意这个。”荆涛劝道。 赵丽说：“这个道理我懂，林老师也是这样劝我的，妹妹是妹妹，女朋友是女朋友，这不能混为1谈。” 林老师，就是当年他们的班主任，荆涛每年回家过春节，都会去看望老师。 赵丽不甘地说道：“可是荆涛你知道吗，我1直感觉我从1开始就多了个竞争对手，只不过这个对手是妹妹，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女人。” 荆涛想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说：“还是焦娇好命。” 赵丽1拍巴掌，说道：“你这话太对了！我因为缺乏这种来自家庭的关爱，所以特别羡慕焦娇，也希望能有这样1个人保护我、呵护我，毕业后，1来2去就跟刚子好上了。” 荆涛说：“赵丽，你是班上有名的小辣椒，用不着别人保护，你忘了当年上体育课，小诸葛故意绊了你1下，你差点摔倒，回过神后，你追上他把他按倒在地就是1顿暴揍，揍的他直跟你叫姑奶奶。” “哈哈哈。”赵丽乐得前仰后合，她擦着眼泪说道：“就因为这个我的班长差点被撸了。” 荆涛说：“那是人家小诸葛不计前嫌，主动找到班主任，承认自己先不对，那个时候，我们都以为小诸葛对你有点意思。” 赵丽擦完眼角，说道：“那是你们冤枉他了，他那个人和他的家庭，是不会看上我的，反过来，我也不可能看上他，你想，对于1个自小就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来说，我还是更崇拜拳头和力量，他连我都打不过，我能跟他好吗？” 赵丽说得没错，她从小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离异后，她跟着妈妈长大，所以她才说自己更崇拜拳头和力量。 “小诸葛现在做什么？” “他可是了不得了，听说进了1家投资公司，专门并购那些即将倒闭的企业，低买高卖。” “哈哈。你这个比喻形象又直观，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还不气死。”荆涛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我就是这样说他的，他倒是没气死，反而说我这个比喻正确。”赵丽说：“等哪天他回来，咱们聚聚，他上次还打听过你呢。” “好啊。”荆涛说完，看了1眼窗外匆匆经过的人流，他不想待太久，担心再遇到焦娇，看了看表，说道：“赵丽，我得走了，晚上还有事，如果你认为没必要告诉刚子，就不要说我来过了，知道他过得挺好，尤其是有你这样得力的帮手，我就更放心了。”他说着就站起身。 赵丽说：“好，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后……唉，我还得说以后你得空常来坐坐。” 荆涛无奈笑了1下，跟她摆摆手，转身走了出去。 他原以为焦娇早已走出来了，按赵丽的话来说，她还没有全面走出来，他感觉这趟之行有点冒昧，他不想破坏别人平静的生活，也不想自找麻烦。刚子为焦娇的事怨自己，十多年都不想搭理自己，看来，刚子跟焦娇1样，也没有完全走出来。 就在他走出浪漫巴黎影楼的时候，他不曾注意到，在外面门廊的罗马柱后面，1个男子躲在后面，1直默默地注视着他消失在人群中…… 独自走在清阳喧闹的大街上，荆涛很享受这种闲庭信步的感觉，回想来到清阳1个多月，发生了许多事，又参与了许多事，基层1天的工作量赶上省机关好几天的了，这1段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以至于自己从来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目前他没有自己的专车，原来报社唐文泽的那辆车辛鑫用着，他几次说把车给他，但仅限于口头，荆涛当然不会夺人所爱，电视台1共有7台车，6辆是采访车，1辆是商务车，以前1直是张亚杰专用，他不要辛鑫的车，更不能要张亚杰的车了。 这次改革，所有车辆都分配到了分到了节目组，所产生的费用由对应的分中心负责，单位不再负责车辆使用费用，由各个节目组自行负责车辆维护和使用期间产生的费用，领导用车除去定额补助外，也不再负担其它费用。 荆涛在省政府上班的时候，对车就没有太大兴趣和需求，他打车已经形成习惯。 按照职务级别，他该有自己的用车标准，但眼下媒体中心百业待兴，他不想现在考虑车辆问题。 夜幕已经降临，清阳大街依然繁华，整个城市都沉浸在璀璨的灯光中。 他没有回住处，而是来到单位。这是自从传媒中心成立后，他已养成了习惯，无论在外多晚，也要回来看看，1切平安后，他才算真正下班，如果1次不回单位，他必定睡得不踏实。 内部机构如此庞杂的单位，工作性质又是极其特殊，只要电视上有节目，就有人在上班，虽然有班子成员带班制度，但他仍然不放心。 他首先来到1楼的指挥调度中心，孟海洋在里面，见他进来了就起身迎了过来。 “你还没走？”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我在等你，没其它事我再走不晚。” 这1点似乎孟海洋和荆涛之间形成的默契，作为助理，无形中孟海洋就比别人多了1半的责任。 荆涛说：“没有特殊情况你以后不用等我。” 他来到电子显示屏前，从监控里看了看，这才发现，偌大1个媒体中心，各个部门都亮着灯，似乎都在加班，这可能就是媒体人的工作特性。 第51章 自找无趣 改革后，所有岗位包括每道工序甚至发稿量、后期制作时长，都被量化并有与之对应的考评和绩效制度，每个人都有了紧迫感和危机感，尤其是原电视台的职工工资普遍比报社工资低，所以在薪酬方面，中心制定了同工不同酬的追赶办法，3年实现工资并轨，有政策倾斜，也有激励机制，电视台的职工工作热情比以往更为高涨，每天都有人加班。 印刷厂在赶印第2天的报纸，确保明天1早市民看到当日的报纸。2楼编发中心区域灯光暗淡，这是常态，编发中心白天工作紧张，类似于整个中心的“中转站”，所有电视、报纸的稿件经他们编发、过审后，接下来就是电视后期制作、排版印刷，工作性质决定晚上很少有加班的现象。 这时，带班领导周娟拿过来1个值班日志，荆涛粗略翻看了1下，仅今天就派出3十8次记者，这里还不算各个频道、板块节目组的自采行动，涉及到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活动的十起，市直各单位采访活动十1起，其余7起则是临时派出的应急采访，这些应急采访任务大多是突发的新闻事件。 自从媒体中心成立后，加大了对社会新闻的报道，专门辟出1个社会应急采访部，当应急采访部人手不够用的情况下，指挥中心有权调动其它部门的记者。 就在荆涛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猛然看到编发中心1角的灯光亮了，有人来值班。 这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是芮晓枫。”孟海洋在旁边说道。 想起白天张亚杰的话，他走出指挥调度中心，直奔2楼编发中心。 果然，在编发中心的1角位置上，坐着正要准备工作的芮晓枫。 在媒体中心成立过程中，芮晓枫算是有功之臣，许多内部机制的设定，她都有参与，只是这种参与她都是通过邮件转给荆涛的，她不希望大家知道她参与了改革方案的制定，这1点在开始的时候就跟荆涛明确说明，所以，荆涛拿出的方案，被辛鑫和张亚杰暗暗叫绝，尤其是辛鑫，原以为荆涛是门外汉，不想却如此专业、地道，尤其是在绩效方案的制定上，细致入微不说，简直没有任何遗漏。 对此，辛鑫不止1次问过荆涛，他怎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各个岗位的情况摸得1清2楚，对此，荆涛笑而不答。 芮晓枫听到有人走过来，她抬起头，将桌上的1盏小灯按下，这才看清进来的是荆涛。 她没有起身，而是冲他点了下头，继续低头工作。 荆涛坐在她旁边，想好的问话忽然不想说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发现，这个芮晓枫身上有1种很复杂的气质，让人琢磨不透。 她外表给人的印象是不多言不多语，跟同事们不远不近，始终保持1种很神秘的距离，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没见她跟谁走得近，1直都是独来独往，但是干起工作来1点都不含糊，经她手编发的稿件，没有出现过1次疏漏。惯于发现问题的辛鑫都很佩服。 芮晓枫不见荆涛出声，她感觉到了异样就回头看了他1眼，发现这位中心主任正手托腮帮，目光并没在自己的身上。 虽然他没有出声，但旁边有个活物，她也集中不了精力，何况还是顶头上司。 “你……有事吗？”芮晓枫问道。 荆涛诧异，回过神说道：“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这话说完，荆涛也有些不自在，1千多人的单位，为什么偏偏想看她。 但不得不说，眼前的芮晓枫，的确是他感情空窗期唯1勾起她异样感觉的女性。只是荆涛自己也不确定这是1种什么样的感情，也许是自己真的很“猥琐”吧。 改革前期，他几次有过想约芮晓枫，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想向她当面讨教，但1想到她那不动声色的冷冰冰，就打消了念头。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有问题请教她，但仅此而已，说的唯1的题外话就是“谢谢”之类的。 芮晓枫每次答复都是相同的1句话：作为其中1分子，应该的。 想到这里，他问道：“老人身体好了吗？” “你是说我外婆？” “是的。” “没事，挺好的。” 挺好的？他明明在医院看见过她们，今天又听张亚杰说起来，问道：“我听亚杰主任说，你之所以不竞聘任何领导岗位，是因为你外婆的身体，想挤出时间陪陪老人？” 荆涛注意到，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目光暗淡下来，说道：“是的。” 荆涛又说：“我很遗憾，老人有病毕竟是短期的，终究会恢复的，你真的没有必要放弃这样1个机会，这要是传回到你们原来单位，还得说是清阳不友好慢待了你，抑或嘲笑清阳大材小用不懂得珍惜人才。”不知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味道就有些变了。他自己也很恼恨自己不会说话，容易让人怀疑他的真诚度 果然，芮晓枫侧头看向他，冷着脸说道：“我还以为荆主任是关心下属，没想到是怕被给过你帮助的同行笑话。” 荆涛也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就违背初衷了，话已出口，是无法收回的，他尴尬着说道：“关心下属是我分内的事，在不妨碍工作的前提下，你可以自行离开去照顾老人。” 芮晓枫心说，这叫什么关心，但她懒得跟他辩解，甚至不想多说1句话。 荆涛有些懊恼，怎么自己的嘴总是违背自己的初心，本来是想安慰她，或者提供1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毕竟她是有功之臣，可说出的话却是背道而驰。 他还想解释，想了想还是算了，为了避免再说出有悖本心的话，他站起来说：“你忙，我走了，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走到门口，才突然想起还有1层意思没有问明白，那就是辛鑫是否之前找过她，才让她做出留在编发中心的决定，结果见了她不知该怎么表达了，倒说些无用的话。 怪就怪不该在火车遇到她，更不该发生那样1幕。 第52章 翻脸不认人 第2天1上班，荆涛就主持召开了中层以上的会议，传达了昨天下午常委会的精神和任务，指定张亚杰担当这次报纸和电视宣传的任务，副主任辛鑫和周娟负责跟上级媒体对接。 会上，辛鑫突然提出要让芮晓枫协助跟上级媒体对接事宜，他的理由是芮晓枫有过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做过南传高管。 荆涛不知为什么辛鑫怎么就盯上芮晓枫了？难道真如唐文泽所说，他是个对钱财、对女人有极度私欲的家伙？ 不等荆涛说话，张亚杰首先反对，他说：“芮晓枫恐怕不行，她离不开，她家老人病了，这几天1直都是晚上加班，白天上午陪床，下午来单位上班。” 荆涛紧接着说道：“周娟主任和你就够了，不要再从底下抽人了，如果人手不够可以让小孟协助你们。” 辛鑫说：“我可不敢用小孟，他是你的御用助理。” 荆涛眉头1皱，他不想因为某句话跟辛鑫辩论，再次强调说：“如果你人手不够可以临时调动，不要从采编播1线调人。” 哪知，辛鑫却说：“恰恰相反，采编播的人，正是我们中心可以拿得出手的天然财富，只要是公关的事，我们的主持人1亮相，再敬客人1杯酒，事情保准成功，这1点亚杰最懂。” 张亚杰很反感他当着全体中层的面说这话，就生硬地回怼道：“那是从前，自从改革后，媒体人也要重塑形象，我们要专注于业务！” “光有业务能给1千多人开支吗？恰恰是改革后更需要公关，不然我们的效益从哪儿来？”辛鑫似乎很有理。 张亚杰说：“效益是从内部产生、从我们奉献的优质产品产出，而不是把漂亮的女主持人派出去产出！” 辛鑫1听有些恼火，他说：“你的意思是我居心不良？别忘了你以前不是没干过这事。” 张亚杰1听，“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说道：“姓辛的，你别得寸进尺，我以前做过什么？你今天必须当面说清楚？” 眼看着这两人当着1干中层的面要杠上，他手1挥说道：“张主任你坐下，别忘了咱们今天的议程，如果你们对彼此有意见，可以私下交流，不要影响大家。” 张亚杰听到这里，便坐了下来。 辛鑫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显然不甘心，毕竟当着全体中层的面，他也不好太发作，便不好继续这个话题，却突然提出：“这次活动政府要出钱，要提前给钱，咱们没有力量垫付！” 荆涛说：“昨天常委会已经明确表示，以后只要有咱们参与的大型活动，政府都是要出钱的，政府不但出钱，还要提前预付1部分资金，作为前期投入费用。散会后所涉及到的各个部门要尽快拿出预算，最后汇总，咱们要给政府出具1份具体的合同。” 散会后，辛鑫尾随着荆涛来到他的办公室，不等荆涛说话，就1屁股坐下来，说道：“我对你有意见。” 荆涛看着他，说道：“好啊，请讲！” 辛鑫看了看荆涛桌上那几张发票，脸色阴沉着说道：“我不觉得我在会上提出调芮晓枫跟我和周主任1起公关有什么不妥。” 荆涛说：“非常不妥，第1，芮晓枫刚到清阳工作，她虽然有熟练的业务能力，但她不了解清阳的情况，另外，她家老人身体不好，据说还在住院，就是我同意，她也去不了，我们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辛鑫说：“你们怎么知道她去不了，又没有问过她。” 荆涛1耸肩，说道：“辛主任，这件事咱们有必要杠下去吗？” 辛鑫1听，看着荆涛严肃的表情，他眨了几下眼睛，说道：“我就不明白，怎么我1提芮晓枫，就跟捅了你们肺管子1样，还有那个张亚杰。” 荆涛1听他要无理取闹，便不再理他，翻看着昨天常委会的笔记。 辛鑫自觉理亏，又说道：“我给你的发票签字了吗，我还等着报销呢。” 荆涛拿过那几张发票，看了看说：“辛主任，班子成员都有1定限额的费用支出，你已经提前用光了。传媒中心刚刚运行，咱们必须按制度办事，尤其是领导，更要带头执行，如果用于公务开销，这个月超额可以自行转到下月，如果不是用于公务开销，就要自行解决，咱们班子成员更应该带好这个头，眼下，我们不但还没有自给自足，甚至还是亏损，月底必须要全额发工资，不足部分我们还要想法子筹措，说什么也要给职工开支，开全支，不能再欠了。” 荆涛虽然说得很委婉，但辛鑫还是听出他是在质疑自己这几张发票的合规性，虽有些底气不足，但嘴上却说道：“以前，老唐在报销上对我1直是敞着口的，可我还嫌不够，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习惯了报销，你也别见怪，既然我报不了，谁也别想报！” 他说完，走到桌前，从荆涛手里拿过那几张发票就撕了，随后摔门而出。 荆涛那个气啊，直撞天灵盖！ 这个辛鑫，怎么能如此目无制度，自私、妄为！个人目的达不到就翻脸，以后还怎么合作！ 想想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习惯了报销”，难道你个人消费也要公家报销吗？以前问题不予追究，以后这种行为绝不允许！老唐啊老唐，你怎么惯出这样1个混蛋！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唐文泽的电话，在电话里提出了自己刚才的疑问。 唐文泽叹了口气说：“我承认在坚持原则这方面我有私心，我1味求稳、退让，目的就是保持权力平衡，别节外生枝，当时报社日子相比电视台的日子要好过1些，1些票据可以按各种各样的名头内部消化处理，但我唐文泽可以保证的是，这种行为我1次都没干过，这么多年，我没有报过1张我自己的私人发票，如果我有过1次，姓辛的早就有话说、有把柄攻击我了。” 荆涛说：“唐老师啊，您可以两袖清风，但您却纵容别人，是不是太软弱了——” 第53章 姑息养奸 唐文泽听了这话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正是我的症结所在，我1味求稳，求表面安定团结，助长了某些人的嚣张气焰，还给荆主任带来不必要的隐患，这几天我也有反思，希望荆主任别步我后尘。” 荆涛不好意思再说别的了：“唐老师您别多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刚才实在是被他气到了，尤其是听他说以前老唐如何如何迁就他，我就有些替你不平，才想起给您打这个电话。” 唐文泽说：“我是书生，面对这样的流氓，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对付他，为此我也曾非常苦恼，这几天我也1直在想这事，为什么这个人处处都是把柄，可我为什么就抓不住他呢，为什么就不能置他于死地呢，想来想去，还是我软弱，我自私，我高估了他的自觉度，也太想保持单位平稳的局面了，不想把自己领导无方暴露给领导、暴露给同僚。另外，还有1层原因，也是我最忌惮的原因就是前任书记对我……对我的工作不是太支持，如果我和辛鑫闹僵，说不定离开的是我，上位的就是他。” 原来唐文泽1味的忍让，是为了保全自己！ 唐文泽继续介绍：“前任书记跟辛鑫父亲是莫逆之交，早就有让他取而代之的想法，甚至有1次直接跟我说，在适当的时机可以给年轻人留出成长空间，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没接他的话茬。正是有这样1层关系，辛鑫才如此胆大妄为，处处跟我作对，甚至逼我跟他发生正面冲突，但是我都忍了，现在想想……唉——” 荆涛深知，在官场上，你的工作如果得不到领导的支持和肯定，就跟受气的小媳妇1样，怎么做都不对。 “难道就治不了他了吗？”荆涛问道。 唐文泽说：“反正感化这1招是不灵的，我做过多年的努力，效果等于0不说，还助长了他的气焰。上次我在茶馆就跟你说过，常走夜路终究有碰到鬼的时候，这个人，早晚会出事，何况现在的市领导也根本不尿他，他身上有的是毛病，只要留意，总有制服他的那1天。” 听唐文泽这样说，荆涛已经有了主意，既然感化不管用，还是照办现成的经验吧，那就是——制度！制度管人虽然老套但却可行。 这时，荆涛忽然看见芮晓枫从楼道走过来，敲他办公室的门，就说道：“好吧唐老师，我这来人了，改日再聊，先挂了。请进——” 荆涛边挂电话，边冲着门口正要敲门的芮晓枫喊道。 芮晓枫收回要敲门的手，她有些奇怪，自己还没敲门他就发出“请进”的指令，不由得心中暗笑，但表明却依然云淡风轻。 荆涛自己并没有觉得他的话说早了，看着进来的芮晓枫问道：“有事？” 芮晓枫点点头，她走到荆涛办公桌前，距离办公桌有半米的距离，说道：“辛副主任说把我临时抽到他那里，还说市里要搞什么活动，他负责邀请上级媒体，让我准备跟他出趟差。” 荆涛嘴角往上扬了扬，他感觉这个辛鑫真有些得寸进尺，强压住内心的厌恶，说道：“你答应他了？” “没有，我跟他说，我外婆在住院，走不开，我家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照顾外婆，他……可能生气了，还说之所以选中我，是……”芮晓枫不好说下去。 荆涛接过她的话茬说：“看得起你？是吗？”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荆主任，我不是1个善于违抗领导命令的人，我简历里那些获得的荣誉也说明了这1点，我家里确实有事走不开，我跟辛副主任可能永远也解释不清，所以特地上来跟你解释。” 虽然芮晓枫说这话时，不带任何表情色彩，不急不躁，不紧不慢，表现出极强的职业素养。荆涛听了却很受用，芮晓枫是个有原则性的人，这是职场人最基本的素质。 尽管芮晓枫从1开始就对他没有好印象，甚至给他的人品打上了“有病”和“猥琐”的钢印，但相比整个传媒中心，她还是有几分信任荆涛的，这种信任，不只是荆涛是市委市政府选定的传媒中心1把手，还源于火车上的那段巧遇，他虽然很猥琐，但他仍然把她遗失的名牌小手包转交给了乘务员，而且不留姓名。 仅凭这1点，荆涛的为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荆涛说道：“你有权拒绝1切你认为不当的工作，何况家里还有需要你照顾的老人，于情于理你都没有错，我理解你，支持你。” 满以为这几句铿锵有力的话能赢得芮晓枫的感激，哪知，芮晓枫依然平静地说道：“谢谢理解，我去工作了。” “等等，有句话我1直想问你，你当初选现在这个岗位的时候，辛副主任找过你吗？” 芮晓枫说：“是的，他的确找过我，不过我选这个位置是因为工作性质单纯，不必总是早出晚归，更少有晚上加班，如果我按照原来的想法，去竞聘1个频道总监的话，那就会忙起来，而且会非常忙。” “如果真是为了照顾老人，单位可以给你提供方便，比如人事部……”不知为什么，荆涛自己都感觉到有点讨好她的意思。 “谢谢，人事部我就不考虑了，我既不能脱离专业，也不能天天加班，而且，我也需要多1些绩效工资来维持生活。” 荆涛很奇怪，这么1个年轻的女孩，怎么可以对自己把握得如此精准、如此恰如其分地评估自己！看来她是个有主见且知道自己该要什么的姑娘。 “家里只有1个人照顾老人吗？”荆涛问道。 芮晓枫没有立刻回答。 荆涛立刻感到了什么，他连忙解释道：“对不起，首先声明，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我也没有那么闲，更不是1个猥琐的人，我之所以这样问，也是想了解职工的家庭情况，以便今后单位能提供方便。你可以不回答。” 【作者题外话】：有些卡文，今天更两章，望大家继续投票支持！ 第54章 不当要求 芮晓枫想了想说：“清阳不是我的老家，我之所以应聘清阳，是正好这里有个职位适合我，以前在南传的时候，忙起来没夜没日，根本照顾不到她，后来，外婆身体不好了，她很不喜欢南方的气候，心情很坏，这样我才决定带她回北方，我外婆就我1个亲人，我也只有外婆这1个亲人，我不想再失去她……所以就选择当了1个普通的编辑，也许你们认为这个岗位埋没了我，但相比外婆留在世上的时间来讲，怎么埋没我都不过分……” 芮晓枫说到这里，她的嗓音有些低哑。 “你外婆得的是什么病？”此话1出口，荆涛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他连忙补充道：“如果清阳治不好，可以去省城，我以前的领导的夫人是省医院的心脑血管方面的主任医师……” “谢谢，目前不用。”芮晓枫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很坚定。 “好吧，需要单位或者我做什么，尽管说话。既然清阳不是你老家，想必这里你也没有其他亲人，单位就是你的依靠。” 芮晓枫听了他的话，没有想象中的感动，她依然平静地说：“谢谢关心！我回去工作了。” 她说完就走了出来。荆涛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感觉芮晓枫有着其他女孩子身上没有的气质。 今天令芮晓枫主动来找荆涛解释这1切的还有1个不为他所知的原因，那就是辛鑫。 芮晓枫最不能接受的不是辛鑫给她安排的“不当”工作，而是辛鑫跟他说了1些有违身份的话让她很是反感。 就在刚才辛鑫从荆涛这里出去后，恰好碰到芮晓枫抱着今天编发的稿件找他签字。 辛鑫没有先看稿子，便提出让芮晓枫跟他拜访上级媒体的事，并且用极其诱惑的口气说道：“你1直在南方工作，肯定没有仔细浏览过京城的名胜古迹，我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陪你游山玩水。” 芮晓枫听后，感觉很不舒服，辛鑫贵为中心副主任领导班子成员，能视眼前媒体中心困难于不顾，居然提出跟女属下借工作之机游山玩水，仅此1点，就让她看低了他。 有着丰富职场经验的她，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她没有辛鑫想象中对京城名胜古迹的向往，也没有想象中的感激之情，而是以平静歉意的口气说出了目前自己走不开的理由。 辛鑫听后很不高兴，他1边翻阅稿件1边说道：“你拒绝我的理由都跟张亚杰和荆涛1样，你虽然是我分管的人，但他们了解你的情况却比我多。不瞒你说，我刚才在会上提出这个要求后，首先被张亚杰否定，紧接着就是荆涛，看来，他们比我跟你关系近。好吧，这期稿件有问题，拿回去重新编。” 芮晓枫怎么也没想到辛鑫如此小肚鸡肠，她相信自己，不认为稿子有问题，对于这种私利没达到且报复欲极强的人，她十分反感，说道：“请辛主任具体指出是哪篇稿子有问题。” 辛鑫很不高兴地说道：“你自己去检查吧。” “我反复检查过了，不但今天的稿件，任何1天的稿件都是经过初审、复审后才送到您面前的，我不认为这组稿件有什么不妥之处。”她丝毫不退让。 辛鑫见芮晓枫遭到自己驳斥后，居然没有慌，口气也没有软下来，于是说道：“那是你认为，我就认为不合格。”说着，就将稿子摔到桌边。 芮晓枫没有去碰那沓稿子，依然平静地说道：“如果辛主任没来得及仔细看的话，我可以等，主持人、播音员整个制作室都可以等，我还是希望您再仔细看看，最好具体指出具体稿件的具体问题。您慢慢看吧。” 芮晓枫说完，扭头就走，全然不顾桌子上的那沓稿子，她认为自己已经给足他面子了，她不会因为他的无理要求而委曲求全。她早就不是职场小白了，也不是给两块巧克力就被别人哄得找不找北的幼稚女孩，更不会被人随意拿捏。 “回来！”辛鑫在她背后喊道。 芮晓枫没有理会，径直走出这间办公室。 当她回到工位的时候，电视后期编辑张亚菲正在等她，见她空手回来，就问道：“芮姐，稿子还没签字吗？” 芮晓枫说：“辛主任正在审，别急。” 张亚菲看了看表，她显得很着急，的确是这样，现在耽误1分钟，后期制作人员的工作也会往后拖，主持人、录播员，后期所以的工序都在等稿子，领导的1个签字，相当于1夫当关万夫莫开！所以人员都得待工。 过了1会，辛鑫给芮晓枫打电话，芮晓枫看了1眼，没有接，她转身却去了洗手间，任凭手机在那儿兀自地震动。 等她磨磨蹭蹭回来后，辛鑫已经等在她的工位上了。 看见芮晓枫擦着手走过来，辛鑫指指芮晓枫，又指指那1叠送审的稿子，半：“你行，你行！”说完，黑着脸就走了。 芮晓枫看着上面他的签字，不由地笑了，她抱起那沓稿子，快步跑到4楼制作室，将稿子交给张亚菲，又迅速将另1部分稿子和电子版交给报纸后期。 此时办公室的荆涛，看着芮晓枫离去的背影，他当然无从知道芮晓枫和辛鑫之前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感觉这个女孩子浑身上下都透着1种特殊气质，这种气质可能就叫坚强。 辛鑫擅自调动芮晓枫失败，恰恰说明芮晓枫不像表面那样温文尔雅，她骨子里有1种坚定的意志，这种意志不会被任何诱惑所左右。 虽然荆涛不知她和辛鑫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辛鑫在芮晓枫那里没有达到目的，而芮晓枫主动来跟他解释，说明她对荆涛还是有1定信任度的。 够了，就这1点，就能让荆涛的心踏实下来。 这个辛鑫，真是目中无人，会上明明决定不要调1线的人，他还不死心，还私下去找芮晓枫，看来，对付辛鑫这样的人，只有用制度约束他，如同唐文泽说的那样，感化和靠自觉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第55章 用制度管人 打开电脑，荆涛立刻起草了1份有关班子成员相互监督的制度，用以增强内部班子成员同级监督、主动监督、相互监督的自觉行为，这也是作为新闻传媒中心党委书记的责任范围之内的事。 草稿拟好后，他快速打印出来，他让小孟通知在家的班子成员马上召开会议。 辛鑫最后1个进来，他不耐烦地说道：“不是刚散会吗，怎么又开？” 没人理他。 荆涛直接开场白：他说：“新闻传媒中心刚成立，各个部门以及各个岗位各个工序都制定了相当严密的规章制度、奖惩制度，我算了算，有关各项制度形成的文件就有108份，但是，我们忽略了1个最根本的制度，那就是我们班子成员互相监督的制度，这也是市纪委、监察局的领导多次跟我提起过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辛鑫1眼，只见他正低着头认真听，听到这里，时眉头皱了1下，大概他已经意识到荆涛今天开会的目的了。 荆涛继续说：“我之所以这样说，是为了加强我们班子内部建设，我们不能光给别人定制度，也要给我们自己定制度，目的就是强化班子成员的同级监督，相互监督，我根据市里有关文件精神起草了1份草稿，现在发给你们，如果同意的话，马上形成文件，上报市纪监委。” 荆涛说着，将手里的1沓文件留下1份，其余放到张亚杰面前，说道：“往下传吧。” 张亚杰留下1份后，将其余的传给了周娟，转了1圈后最后的1份到了辛鑫手里。 辛鑫看完文件后，冷笑了1声，说道：“这个文件好，既然荆主任提倡同级监督，我坚决拥护，同意！” 荆涛说：“在这里，我先自我表个态，我愿意接受大家的监督，如果你们发现我做了不该做的事，1是可以在班子会上公开指出，2是直接去市纪监委反应，还有1点我强调1下，如果我都不敢做的事，我这里特指违反纪律方面的，你们也不许做！我做了，你们可以选择跟着做，也可以选择举报我。反之，你们做了违规的事，我也丝毫不客气，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1点希望大家明确。” 荆涛这话说得很硬，也很决绝，他就是想以自己为标杆，来制止有些人的违规行为，并且把话说到明处。 他的话音刚落，辛鑫带头鼓掌。 虽然表情有些阴阳怪气，但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以掌声表达自己的尴尬，当然，他的掌声也透出1种别样的意味，那就是“走着瞧”。 自从，荆涛知道，和辛鑫完全站在了对立面，他不想做第2天唐文泽，他说的话很对，我不都不敢做的事，你们也不许做。这种向我看齐的气度和做派，把自己和其他人都逼到了墙根处。 他新来乍到，不立点规矩不行，想想第1天到清阳时的情形，他就更加下定决心，新成立的新闻传媒中心，决不允许歪风邪气蔓延！ 眼看就要到月底了，1千多人的工资该发了。 荆涛将财务中心总监刘霞叫到办公室，询问她账面上有多少钱，够不够发工资的？ 这位财务总管是原电视台财务科长，当初在中心成立之际，财务总管这个位置竞争的十分激烈，比其它业务部门还要激烈。 这主要是报社和电视台两位财务主管之间的竞争，也可以说是张亚杰和辛鑫之间的竞争。由于报社的薪资结构比较单纯，不像电视台那么复杂，单论业务实操能力报社主管财务的人不如电视台主管财务的人有现实能力。 最后投票环节中，电视台原主管财务的刘霞，都以绝对优势竞得中心财务总监，而报社的那名会计则成了1名普通的财会人员。 今年4十岁的刘霞，持有国内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这是她最大的加分项，也是打败报社那名财务总管的最强武器。 荆涛对刘霞印象不错，虽为女人，但话少，人有些刻板、保守，工作却1丝不苟，什么时候过问财务方面的事，她都是对答如流，哪怕几年的账目，她都1清2楚，那种专业性令同样深谙会计工作的荆涛很是欣赏。 在竞聘前夕，张亚杰就曾几个主要部门的人选跟荆涛私下交流过，他就曾刘霞的业务能力向荆涛做过介绍。 按说，财务人员跟单位的1把手的工作关系向来都是说不清楚的，张亚杰推荐的人选荆涛多多少少都会在心里打折扣的，但在调研过程中，刘霞表现出的专业性加分不少，加之后来的进1步接触，荆涛渐渐消除了对刘霞的偏见。 此刻，面对询问，刘霞脸上露出难得的轻松，她说：“我正想找时间跟您汇报，目前各个部门开票入账的资金，很接近咱们月底开支的数目了，就等人力资源那块的绩效了，我预估问题不大。” 荆涛仍然不敢乐观，他问道：“你说的这些包括每月补发电视台20%的那部分资金吗？” 刘霞说道：“当然包括。” “那刚才你说问题不大，就是说还有问题？对不对？” 刘霞理解领导的心情，她笑着说：“是的，我说的这个问题的确不大，按目前账面上的资金来说，还有1点小的缺口，不过您也不用担心，通过私下了解，几个分中心还有频道总监他们手里或多或少还都有藏项。” “藏项？” “是的。”刘霞说：“就是本该这个月开票入账的，他们就不开了，有意识挪到下个月。” “为什么？” “藏丰补欠呗。”刘霞看着说道。 荆涛眨巴眨巴眼，仍然不解，问道：“第1个月就开始藏？要知道我最担心的就是这第1个月！” 刘霞笑着说：“是啊，他们担心，担心如果第1个月就破纪录就开门红，下1年你会给他们涨指标。” 荆涛说道：“涨指标是合同规定的，肯定要涨，他们这么早就开始藏？要藏到什么时候？这些人可真鬼啊——” 【作者题外话】：喜爱本书的朋友们，可入 第56张 意外惊喜 刘霞说道：“自从创收任务落到每个部门甚至到每个频道、每个节目组、每个人头上，大家都铆足了劲，广开财源，这段时间我们财务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忙碌，有时候中午、甚至下班还被叫回来办理业务，您不用担心，第1个月我们肯定实现开门红了！” 在荆涛的印象中，这是刘霞第1次说的“过头”话，如果没有底气，以她的性格和所处的位置，她绝不会说过头话的。 听着刘霞乐观的估计，荆涛也放心了不少。 刘霞显然意犹未尽，她又说：“您不知道，这两3年来，我这个主管会计第1次、真的是第1次不再为工资发愁！” 看着刘霞兴奋的眼神，荆涛说道：“别高兴得太早，你不是说咱们规定补发电视台员工那部分20%的工资还没有完全落地吗？我要马上给总监们开个会，第1个月就开始留后手，这可不行！” 出乎意料，刘霞说道：“这个工作我来做，不用您出面，我有办法让他们把藏着的钱吐出来！” 刘霞声音不高，语气却很坚定。 荆涛听了刘霞这话很是欣慰，要知道，这已经超出刘霞的职责范畴，她能主动去做工作，不得不说，给荆涛减轻了工作负担。 “那就辛苦刘总监了，你是在替我做工作啊。”该领的情必须领。 刘霞合拢起账本，说道：“您不用客气，改革后，每个人心里都憋着1股劲，都想把各自部门的工作搞好，我也不例外，我和这些总监们打交道比您频繁，他们经常有求于财务，我出面比您方便，嘻嘻哈哈就把事办了，您请好吧！” 这个道理荆涛懂，作为财务中心总监，各个分中心的账目都要通过财务，刘霞之所以比领导方便，是因为她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给他们开绿灯，比如，先开票后交钱，这些总监们就可以在不交钱的情况下，先开具发票，跟广告客户结账，跑1趟就办完了，如果财务见到钱再开发票，这些人有可能要跑两趟甚至3趟。当然，先开发票也是有手续要履行的。 荆涛看着刘霞，激动地说：“如果人人都像刘总监你这样，我就省大心喽——” 刘霞也受到鼓舞，她说：“我这块您尽管放心，我能做的，肯定就做了，小问题不上交。” 刘霞刚走，张亚杰就进来了。 张亚杰问道：“我看见刘总管了，还哼着小曲，是不是这个月收入不错？” 荆涛说：“这个月的收入的确不错，开支的话问题不大，我倒是希望咱们刘霞总监天天哼小曲。” “哈哈。”张亚杰笑过之后说：“依我看，不是问题不大的问题，是没有问题，甚至我们还会有大的结余。” 荆涛1怔：“难道刘总监也跟我藏了1手？” 张亚杰说：“不是她跟你藏了1手，是采编中心给你藏了1手。” “怎么讲？” 张亚杰说道：“他们谈了1笔大的，中国华建勘探要开年会，全国要建4个分会场，主会场在市里，西北两个，西南两个，都在野外。” 荆涛眼睛1亮，急忙问道：“给多少钱？” 张亚杰伸手比划道：“8百万。” 荆涛笑了，说道：“这个我没数，你是专业人员，4个分会场都处在偏远地区野外，咱们前期成本是多少？” 张亚杰说：“8百万是我刚才和汪哲研究的最低价，他要进1步跟他们谈价，往1千万努力。” 荆涛说：“这些央企老子们有钱，1千万不多，咱们前期需要投多少？” 荆涛仍然关心前期费用。 张亚杰说：“每个分会场至少需要3个机位，两个无人机，4个分会场同时需要12台摄像机、8个无人机，外加现场所需的所有转播设备，还不包括铺设光纤所需的成本，我们前期投资至少、至少需要45百万，而且只多不少。” 荆涛说：“可以不用买那么多台摄像机吗？比如我们可以租赁？” 张亚杰说：“其实，这些固定资产的投资完全是有必要的，其它费用没什么，他们管吃管住管车马费。主要还是添置设备的钱，咱们的设备早就该升级换代了，我也想借这个机会把这事做了。主会场好说，因为就在咱们市里，到时候台里抽几台设备就可以了，关键就是4个分会场。” 荆涛想了想说：“更换设备是可以的，但眼下咱们不是刚刚起步吗？” 张亚杰想了想说：“咱们前期是要造预算的，如果不把添置的设备造进去，凭什么跟人家要那么多的钱。” 荆涛笑了，说：“我是既不想添设备还想要钱。” “哈哈，你怎么比我还黑。”张亚杰指着他笑着说道。 荆涛说：“我不是黑，你不知道，咱们媒体中心成立马上就到1个月了，马上面临1个最大也是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开工资，我不怕你笑话，我真是很担心，几乎每周都要约见刘霞。好在这次她给了我定心丸，我才有底了。” 张亚杰说：“目前看势头不错。” 荆涛说：“刘霞也比较乐观，但是不运行半年甚至1年，都不能说改革成功。” 张亚杰说：“我反正有信心，1是队5比以前更精干没有闲人了，精神劲头都足了，以前临时调配人员总是腻腻歪歪拖拖拉拉，现在1说让谁去干什么，点到谁就去干，就冲这1点来说，我认为就是成功了，人的积极性上去了，还担心创收吗？” 张亚杰说的荆涛没有太大体会，但从职工的精神面貌来看，普遍不错，加之各个环节都跟绩效挂钩，自然工作积极性就上来了。 荆涛说：“你可以先拉个预算，将这个预算交给他们，这样再本着1千万谈就有根据了，再说，央企老爷们有的是钱。” 张亚杰效了，说：“央企老子有钱不假，但人家也不是冤大头啊，我估摸着，8百5十万能谈下来，争取9百万甚至更多。” 荆涛说：“这件事你全权去办，需要我出面做什么，尽管提。” 第57章 宝藏人才 张亚杰说：“明天上午我跟对方主管对接。晚上准备拉预算，我还是那句话，借这个机会淘汰1批落后设备，不管这些设备是否真的要买，但前期预算必须要造下来。” 荆涛笑了，张亚杰还是有办法变通的。 张亚杰走后，荆涛沉浸在即将到账的1笔可观收入的喜悦中，这时人力资源中心总监杜敏走了进来。 杜敏，3十7岁，是这次改革唯1面向社会招聘的人力资源主管。 荆涛的注意力全在月底的工资中，他不等杜敏说话就问道：“各个分中心的绩效什么时候能统计出来？” 杜敏说：“我已经逐个催他们了，必须提前3天给我，否则只能顺延到下月。我来找您是因为1件事。” “什么事？” 杜敏将1份人事档案放在他的面前，说道：“这段时间，我整理清了所有的人事档案，我发现我们可能埋没了1个人，就是她，芮晓枫。” 荆涛看了1眼那份档案，说道：“你认为怎么埋没她了。” 杜敏很专业地说：“我仔细研究了她的从业经历和获取的各种奖项，我认为她是1位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都很强的人，但她目前从事的却是1名普通的编发人员，我不了解当初她为什么没有报名竞聘中层管理者，也不明白我们为什么忽视了她？” 荆涛说：“你说得没错，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和管理能力的确很强，她最后之所以选择当了1名普通的编辑，有家里的实际困难，她外婆身体不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从原来的单位辞职，来咱们北方应聘了1名普通编辑，其实开始的时候，她应聘的是频道总监，可能是后来老人才得的病吧，我知道的就这些。” 杜敏说：“这是我们宝藏人才。” “那没有办法，我们总不能让她顾此失彼吧。” 杜敏说：“这个人我可以持续跟踪。” 荆涛说：“以你从业的眼光看，她目前能胜任哪个岗位？” 杜敏看了看，笑笑，低下头没说话。 “你的意思是她能胜任我这个角色？”荆涛问道。 杜敏说：“应该是不可估量。” 荆涛知道杜敏给自己留着面子，他说道：“杜总监，希望你多为咱们发现宝藏人才。” 杜敏说：“我也可以剔除1些价值不大的人才。” “暂时别。”荆涛说：“尚书记就曾说过，裁人不是关键，更不是目的。” 杜敏说：“我明白，目前我不会建议裁人，但我们每年都应该有淘汰机制。” 荆涛说：“我们这样的单位，跟纯粹的私企不1样，杜总监要善于合理调配人才，尽量让每个人都才尽所能，在最合适的岗位发挥更大的作用。” 杜敏说：“人力资源还有1个就是留住人才，如果人才得不到重用，甚至劳酬不匹配，也有可能留不住人才。” 荆涛说：“这就需要你们随时掌握员工的动向。” 杜敏点点头，拿起芮晓枫的档案说道：“我最近会找个时间接触1下芮晓枫。” 荆涛说：“你可别，除非你在接触她之前已经给她找好位置了，目前我们运行还不到1个月，再说所有岗位都是竞聘上岗，都有任期合同约束的。” 杜敏说：“你误会我了，我不是要给她调岗，我是怕她跳槽，凭我以往的经验，这样的人这样的待遇，是极有可能造成她跳槽的原因所在，她会认为才华得不到发挥，会对咱们失望。” 荆涛很想说私企和传媒中心是不能等同的，但又担心被杜敏误解，他想了想说：“你有个这个危机是对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目前的确是因为家里遇到了实际困难。” “那正是需要我们出面帮忙解决的时候。” 荆涛看着杜敏很自信的样子，他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和各个分中心的总监们刚刚磨合，脾气秉性还不十分了解，但对她的敬业和专业态度还是蛮欣赏的。 新闻传媒中心需要刘霞、杜敏、张亚杰这样的人，不但能独当1面，还能主动去工作，善于去工作，比如刘霞，她能主动去分担领导的担子，力所能及地去做总监们的工作，无形中就减轻了荆涛的负担。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他1看是妈妈打来的，妈妈几乎没有在他上班时间给他打过电话，1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跟杜敏点点头，杜敏起身走了出去。 接通了妈妈的电话后天问道：“妈妈，出什么事了？” 妈妈说：“没事，看把你紧张的，我就说不能上班给你打电话，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会紧张。” 荆涛松了1口气，说道：“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回家，但您有事1定要跟我说。” 妈妈说：“我不会有什么大事了，你爸也退休了，唯1的事就是多多。” “多多怎么了？” “你给买了电脑，他就整天上网，不分白天黑夜，而且还把门锁上，不让我们进去，你爸就买了摄像头，偷偷安在他的屋子里，没两天就被他发现了，给拆了……” “哈哈哈……”荆涛1听不由地大笑：“我老爸怎么还干起侦探的事了？” “我们不是想知道他在屋里到底干什么吗？” “知道他干什么了吗？” “除去打游戏，他还能干什么？” “哈哈。”荆涛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说道：“妈妈，让他玩吧，他今年就要上初中了，以后就没玩的时间了，这个暑假他又没有作业，您不让他玩让他干嘛去呀。” “该干的事儿多了，我给他找了初中课本，想让他提前学习，他根本就不看，还说就他这智商，用不着提前学。我想让他学个业余爱好，比如吉他、画画什么的，总比呆在家里强，但他就是不学。” “为什么？” “他张嘴就是理由，说什么，咱家祖孙3代的人都跟音乐和画画不沾边，就别指望他有艺术基因了，我又给他报了乒乓球和游泳训练班，他也不去，还说，咱家的人也没有运动员的基因，就别指望他去摘奖牌了。” 【作者题外话】：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可进 第58章 牺牲自我 荆涛说：“他说得在理，艺术班您就别考虑了，现实1点的应该去游泳，这么大了，还不敢下水，哪像个男子汉？” “是啊——”妈妈说：“前几天你爸硬把他带到县城的游泳馆，他嗷嗷叫唤就是不下水。” 多多怕水，他在幼儿园上游泳课的时候，被小朋友推倒了，呛了几口水，打那以后，就开始恐水。 荆涛又说：“妈妈，您跟他说，必须学会游泳，这是1个男人最基本的技能之1，就说我说的。” “没用，皇帝老子说也没用。” “您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我在超市买东西呢，我刚给你爸打电话，才知道这爷俩正在家干仗呢。小涛啊，我们真管不了他了，我说不要他，你非让我要，真是累啊！我的脑袋不如他转的快，道理也讲不过他，你还不让打他，唉，愁死我了，他可不如你小时候听话啊，太不好管了——” “哈哈，没那么严重，您就是岁数大了，力不从心了，他也没那么不好管，1会我给他打电话。” “对了，我找你有别的事，气糊涂我了。”妈妈这才想起正事：“明天我和你爸要去单位参加庆典活动，单位给我们这些老劳模都发了请柬，来来回回得两天时间，你弟弟不跟我们去，他说1个人在家，我哪敢把他1人放家里，才给你打电话，如果周6日你有时间就回来陪陪他？如果没时间我们路过清阳的时候就把他给你送过去，正好你管教管教他。” 荆涛想到张亚杰说明天上午跟华建集团谈合作的事，就说道：“妈妈，我回不去，这样，我在高速路口等你们，到时我把他接来就是了，也不影响你们赶路。” “好的，我们出发前给你打电话，你算计好时间就去高速路口等我们。” “好的妈妈，你们跑长途要注意安全。”荆涛嘱咐道。 “放心吧，你要利用这两天时间给我好好管管他，听见没有，你的话比我们的好使。” “没问题，保管给您管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 妈妈突然画风1转，说道：“你可别打他！” 荆涛委屈地说：“您看看，我这连人都没见着呢，你就担心我打他？就您那个小儿子，1眨眼1个主意，我这巴掌还没举起来他的好话就来了，他才不吃眼前亏呢。” “哈哈，这点比你强，比你会来事！情商比你高！” “哎呦呦呦呦喂——” “哈哈。”妈妈大笑。 挂了妈妈的电话后，他开始琢磨怎么招待这个小弟弟。 他在脑子了搜索着弟弟最爱吃的0食，最喜欢的玩具，在本子上写了足足1页。 他撕下那页纸就往出走，这时，看见采编中心总监汪哲走了过来。 “荆主任，您要出去吗？” “是，你有事？”荆涛说着就又走了回来。 汪哲也跟了进来，他说：“我刚跟华建勘探联系了，他们主管宣传的负责人说今天晚上想跟您见个面，我跟张台汇报了，他正在库房统计设备，让我过来跟您说。” 荆涛想了想说：“这样，你跟张台你们去，我去有些话是不是反而不好说？” “这个？”汪哲犹豫了。 荆涛不是不想参加晚上的活动，他刚到清阳，也想迅速建立起自己的人脉，但转念1想，本来这事就是汪哲和张亚杰他们谈的，自己出面有摘桃子的嫌疑，而且有自己在场，他们可能会放不开。 但如果1味拒绝，又唯恐汪哲认为自己架子大。 他想了想说：“我倒不是不想参加，只是你们刚进入议价阶段，这个时候我出面合不合适？你们有我在说话会不会不方便？” 汪哲笑笑没答话。 荆涛又说：“我给亚杰主任打个电话。” 汪哲说：“库房信号不好，我给旁边的录播室打个电话，让人通知他1下。” 汪哲说着，打开手机就给录播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通知库房的张台，让张台给荆主任办公室回个电话。 很快，张亚杰的电话就到了。 荆涛说：“张主任，汪总监在我这里，跟我说了今天晚上的事，我是这样考虑的，如果我在场，你们是不是反而不好说话？如果我不在场，你们还可以吐槽1下单位的制度，甚至吐槽我，这些都可以成为议价的理由。” 张亚杰大笑，说：“为了钱，你真是也豁出去了，你这是以牺牲自我换大钱，哈哈。” 荆涛也大笑起来。 张亚杰收住笑说：“是这样，本来也没想打扰你，我也是汲取了上次1个教训，那次也是跟客户联络感情的聚会，没通知咱们辛鑫，辛鑫就挑理了，把汪哲1顿损，这次汪哲觉着这么大的事，还是请示1下为好。” 荆涛说：“那何必呀，事情都是伙计们做的，咱们去了往上1座，我会不自在的，你和汪总监去吧，我给你们做后盾。” “好吧。” 挂了电话，荆涛看着汪哲说：“汪总监，晚上你跟亚杰主任去吧，跟他们加深感情，可以建立长期合作关系，我这边你不要有任何顾虑，既然采编中心交给了你，那块工作你就说了算，我在会上说过不止1次，我们的工作就是给你们做后盾、做好服务，你们尽管大胆去开拓业务，不要有任何顾虑，你跟我打交道时间长了就知道我的脾气秉性了。” 汪哲不好意思地说：“谢谢您能理解，华建勘探集团搞宣传的负责人是我的大学同学，他刚接手部门工作，您放心，我这次逮着他们了，就不会轻易撒手的，以后还请领导多多为我们保驾护航。” “这1点请汪总监放心，有什么困难尽管提。”荆涛说得很果断。 汪哲说：“您叫我小汪就行，汪金峰是我父亲。” “啊？原来你们是父子？这我还是第1次知道。”荆涛惊讶地说道。 汪哲说：“本来我在京城1家电视台干得好好的，老爷子非得让我回来，他说叶落归根，我说你的叶子还没落呢，就操心我归不归根了。” 【作者题外话】：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可进 第59章 虎父无犬子 “哈哈哈。”荆涛大笑着说道：“改天我要请汪局长，感谢他提前为我储备了了人才，这么说来，小汪啊，华建的事你更加责无旁贷！” 汪哲挺了挺身子，说道：“您放心，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我到时给你们开庆功会！”荆涛说着，就捶了1下汪哲的肩膀。 晚上的活动张亚杰也没参加，荆涛、辛鑫和张亚杰被高雁云通知去市里开“清阳周”的筹备会。 会议刚开始，他的电话就震动起来，又是妈妈，他刚想出去接电话，妈妈就挂了，随后，妈妈就给他发来1条信息：我们已经快到清阳路口了，提前出来的，是分局工会的车顺路接上了我们，如果你没有时间到高速路口来，我们就把多多送到你单位，可否？ 荆涛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他本来想让小孟代他去高速路接多多，但1想到小孟反感高雁云总是让他办私事，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给妈妈回道：好，就把他放到我单位，我给您发位置信息。 给妈妈发过位置信息后，他又给小孟发信道：你在单位吗？ 小孟很快回道：我在外边拍广告。 今天这才想起，小孟联系了1条广告，下午他去跟着拍摄去了。 紧接着，小孟又来了1条信息：有事吗？ 荆涛回道：待会单位来个小朋友，找我的，我在开会，你看看谁在单位。 小孟回道：明白了，我马上安排。 很快，小孟又回了条信息：我已安排给人力资源的杜敏，让她负责接待1下，我这也快拍完了，很快就会回去。 荆涛回复了1个“ok”的手势。 不知为什么嘛，荆涛和这个小小弟弟，虽然是兄弟，却有着1种父子般的感情，本想盘算着下午去给多多买点好吃的，1个电话就又开会了，此时，他虽然身在会场，心却被那个小家伙牵走了。 清阳新闻传媒中心大楼外面，站着1个12岁的少年，上身穿着1件白色的短袖t恤，下面是1条黑色的7分运动裤，白鞋，黑袜。1双漆黑明亮的眸子正仰头打量着这座建筑。 他自言自语道：“好你个小爸，都不出来接我！” 想到这里，他拎着黑色的电脑包，昂首挺胸就往里走，刚到门口，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小朋友，你找谁？” “我找小爸。”少年答道。 “小爸，谁是你小爸？”保安继续问道。 “你们领导。” 保安笑了，说道：“我们领导？我们领导多了去了，你到底找哪1个。” 少年看了他1眼，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说道：“你们领导的领导，行吗？” 保安1听来气了，吼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别在这闹，这里是机关重地，没事快走吧。” 对于保安的粗暴少年很是不高兴，他说：“既然是机关重地，就不该是你这样的虚假保安把守，应该是武警叔叔把守。我还头1次听说电视台是机关重地，人民的电视台怎么连人民都不让进？什么素质啊——” 尽管最后1句他说得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保安听到了。 保安最怕别人说他素质低，本来这次他是在优化淘汰之列，就因为荆涛考虑到他们的出路问题，才拒绝了保安公司，用自己的职工，能留下工作已属万幸，所以听了这个孩子的话就特别生气。 “你再无理取闹不走的话，我就把你拷到小黑屋去。” 哪知，少年跟本不吃他这1套，冷笑了1声说道：“你别逗了，我还是头1次听说看大门的能使用警械的，即便我让你拷，恐怕你连手铐都拿不出来吧，唬谁呢——” “你！”保安真生气了，他没想到这么个小孩子说的话句句都在自己的痛点上：“你不说出你找谁，我就不让你进。”说着，保安就按下手里的遥控，两侧的大门就徐徐并拢过来。 这时，杜敏跑了出来，她老远就嚷：“让这个小朋友进来！” 保安1看是杜敏，急忙又按了1下手里的遥控器，电动伸缩门随后向两侧退去。 “杜总监，这孩子是找你的吗，我问了他半天，他也不说找谁的。对不起了。” 杜敏来到少年跟前，伸出手说道：“多多同学，我是人力资源的杜敏，我来负责接待你。” 多多睁着1对漆黑的双眸，看着杜敏，说道：“小姐姐，我小爸呢？” 杜敏1听，这孩子跟他叫小姐姐，说明自己在孩子的眼里还算是年轻的，就高兴地说道：“小朋友，谁是你小爸呀？” “荆涛。” “啊，荆主任是你小爸？我只知道你是他朋友，真不知道你们是这层关系，走，跟我进去，你小爸去市里开会去了，我来接待你。” 杜敏接过多多手里的电脑包，拉着他就往里走。 此时1边的保安惊得下巴快掉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难怪这孩子唬不住，原来是荆主任的儿子，有见识，真是虎父无犬子！ 刚走进打厅，就碰见迎面过来的同事，大家纷纷跟杜敏打招呼。 杜敏说：“多多，你来过电视台吗？看过电视节目是怎么制作的吗？” “没有，小姐姐可不可以带我参观1下。” “好的，我正是这个意思，走，我挨个领你去参观。” 杜敏带着多多参观了1楼电子屏，指着上面播出的新闻告诉说：“这里有全市发过来的新闻，也有你们县的，对了，你是哪个县的？” 多多说：“这个你要问我小爸。” “呦，保密性好蛮强的吗——”杜敏感觉这个孩子可是比荆涛鬼多了。 多多参观完各个分中心，感慨地说道：“难怪我小爸这么忙，你们单位也太大了，人也太多了。对了小姐姐，都下班点了，你们这里的人都要连夜工作——” 多多的话提醒了杜敏，她1看表，惊讶地说道：“都这时候了，多多同学，我得去接我女儿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找个人陪你玩怎么样？” 多多说：“不用，我去小爸办公室等他就行。” 杜敏说：“你1个人行吗？”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支持！ 第60章 跪搓板 听杜敏这样问，多多自信地说道：“我没问题。再说你们这里不是还有好多人在加班吗，我不孤单。” 多多虽然在跟杜敏说话，可是两只眼睛却4下滴溜溜地转，就跟进了大观园1样。 多多的话提醒了杜敏，她说“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演变演播室，他们下班最晚。” 来到演播室，果然里面有78个人正在忙碌。 芮晓枫也在，她跟着做完最后1组节目，刚要走，见杜敏进来了，问道：“杜总，还没走？” 杜敏说：“芮编辑，你什么时候下班？” “有事吗？”芮晓枫看看她，又看看1边的少年。 杜敏说：“这个孩子是荆主任的儿子，你照看他1会，荆主任马上就回来，我女儿今天上舞蹈课，我得去接她。” 芮晓枫看着多多，她很惊讶荆涛居然有这么大的孩子，说道：“好的，你去吧。” 杜敏跟多多说：“多多同学，你跟这个小姐姐玩儿，你小爸马上就回来。”说着，就将多多的电脑包递给了芮晓枫。 “没问题。”多多1边说着，1边朝里面的演播室张望。 芮晓枫知道这孩子好奇，就说道：“电视上的节目都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嗯。”多多点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女主持人在录口播。 女主持人录完最后1条口播后出来，看见多多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 多多眼睛盯着这名化着精致妆容的漂亮主持人，答道：“荆涛家的。” “啊，你是荆主任的孩子？真想不到他有这么大孩子了？”女主持人仔细地打量着多多，惊讶的表情显露无疑。 另1位正在编辑线剪辑的张亚菲说道：“林妮姐这下死心了吧，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没想儿了。” 这名叫林妮的女主持人说：“小妞妞，你也别说我，你也1样，看见荆主任眼都直钩了。” 女孩说：“我那是对美正常的反应，但也没有发誓这辈子要怎么怎么着呀……” 林妮赶紧制止住她，说道：“别瞎说，咱背地开开玩笑怎么都行，当着人家的孩子不要太露骨，万1小孩子回家打小报告，那荆主任可就惨了——” 张亚菲有些意犹未尽，她好奇地说道：“妮姐，我还真想看看1米8几的大男人是怎么给老婆跪搓板的呢，哈哈。” 林妮点了她1下脑门说道：“你不用看别人，看你哥就行了。” “我哥呀，他啥本事都学了，就是每学会这个本事。” “那我祝你将来就找个给你跪搓板的男人，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好奇别人的男人怎么下跪了，我说的对吗，小朋友？”林妮说完，就冲多多1眨眼。 多多的目光始终都停留在林妮漂亮的脸上。 这时，编辑线另1端的小伙子说：“你们这些女的都是什么心理啊，简直两个字，扭曲。幻想破灭后，就想看人家受虐，没得救。” 张亚菲1听，照着他的后背就是1巴掌，说道：“快点干活，时间快到了。” 男同事吓得1机灵，说道：“现在的女人怎么这么猛啊！” 林妮说：“所以，身处女人堆里的你，就要老老实实，少说多干！” 芮晓枫唯恐这些人的话给多多带来不好的影响，就说：“多多同学，咱们下去吧，他们工作完成了，也没啥好看的了。” 多多点点头。 芮晓枫帮着他拎着电脑包，走出演播室。 多多很认真地说：“小姐姐，我能问个问题吗？” “好啊，请问吧？” 多多认真地说：“你们单位怎么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呀？” 芮晓枫说：“可能是工作性质决定的吧，据统计呀，女性从事新闻行业的人比男性多，但你如果到了公安或者部队，那里就是男人多了。” “嗯。”多多小大人似的的点着头，忽然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芮晓枫好奇地问道。 多多小声说：“刚才那个小姐姐的名字跟我家的狗1个名，也叫妞妞。” 芮晓枫笑了，她说：“妞妞是她在家的乳名，她大名叫张亚菲，因为她是我们领导的妹妹，年龄也小，大家就都喜欢称呼她妞妞，” “哦，我明白了。对了，你是不是该下班回家了吧，你把我送到小爸办公室就行了，我到他办公室等他。” 芮晓枫想了想说：“那可不行，这是杜总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全程看护工作。” 多多的企图被揭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我只想参观1下他办公的地方。” “他的办公室很简单，1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两组书柜。” “你去过？” “去过，他是我们领导，我们都会去他办公室请示工作的。” “刚才那个林妮姐姐也要来跟小爸请示工作吗？” 芮晓枫说道：“是的，我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来跟你爸请示工作。对了，你为什么叫他‘小爸’而不是叫‘老爸’？” 多多抿嘴笑了，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秘密。” 芮晓枫1听就不再问了。 来到楼上，荆涛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芮晓枫推开门，多多便走了进来。他好奇地张望着这间办公室，又靠在临窗的栏杆旁往外张望。 芮晓枫给多多倒了1杯水，多多1口气喝完了。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我的水杯被妈妈带走了，还有我装衣服的包，这下糟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芮晓枫说：“没关系，让你小爸给你买。” 多多眨着漆黑的双眸，说道：“也只能如此了。小姐姐，你回吧，我1个人等他没有问题。” 芮晓枫感觉这个孩子很有家教，也很懂事，就说：“我没事，多陪你1会。” 多多说：“这样干坐着也没有意思，要不你陪我打游戏？” “好啊，不过我水平有限。”芮晓枫欣然答应。 “没关系，我带你。”多多自信地说道。 他刚打开电脑包，荆涛从外面推门进来了，他1看芮晓枫在，诧异地问道：“你还没走？” 芮晓枫说：“是杜总监把您家的孩子交给了我，她赶着去接女儿了。” 第61章 妈妈舞 芮晓枫跟荆涛说话变得温和了许多，那种荆涛第1次听到的声音又回来了，而且她对荆涛也没那么敌意了。 荆涛本想跟她解释和多多的关系，又觉得芮晓枫这话没错，多多就是他家的孩子：“太感谢你了，赶紧回家照顾老人去吧。” “好吧，多多同学，再见。”芮晓枫跟多多挥手再见，便走了出去。 “姐姐再见。” 荆涛回头看着多多，问道：“你怎么叫姐姐，应该叫阿姨。” 多多说：“按年龄我是应该跟她们叫阿姨，可是你想想，我要是跟她们叫阿姨，该跟你叫什么？叔叔？” “你个臭小子！”荆涛抬手做出要打他的动作。 多多笑了，说道：“你们这里的人可没嫌我跟她们叫姐姐，那个杜敏听了后还很高兴呢。” “滑头！说，你都冒什么傻气了！” “没冒傻气。”多多1对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解释道：“我真的没冒傻气，要冒也是冒灵气，太傻的话，给你丢人。” 荆涛点了1下他的脑袋，说道：“门口保安都跟我说了，你还嘴硬！” “我就知道是这事。”多多1脸鄙夷地说道：“堂堂的电视台，雇的保安素质也太差了，不让我进也就罢了，还吓唬我，说要把我铐起来，他真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呢，太好笑了！” 荆涛斜了他1眼，说道：“看把你能的。走，我请你去吃好吃的。” “我要吃大餐！” “臭小子，想敲我竹杠是不是？我告诉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今天你想吃什么尽管说，我请得起你，走起！” 多多选了1个外表灯光炫丽、装修豪华的饭店，点了两个他从小吃到大的菜——软炸虾仁、鱼香肉丝。 荆涛嘲笑他说：“我还以为你会狮子大张口呢，原来还是老两样，这么多年怎么没进步呢，怎么也得换个清炒虾仁或者京酱肉丝啊——” 多多被哥哥嘲笑后想了想说：“你知道我什么点”他没有进步，他则1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检验1下是咱们县城馆子做得好吃，还是你这大城市做得好吃。” 荆涛笑了，这个小东西，好像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 荆涛又给他点了1道蓝莓山药，和1道汤面。 不知为什么，荆涛最近也喜欢上了汤面。 吃饭的时候，多多好奇地问：“小爸，你们单位怎么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姐呀？我都看不过来了。” 荆涛差点没把刚吃进的菜喷出来，他瞪着眼说道：“你个臭小子，刚多大就喜欢看漂亮女人！” 多多1听，红着脸连忙解释道：“那又怎么样，我看她们，她们还喜欢看你呐。” 荆涛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问道：“他们看我什么？” “他们看你好看。” 荆涛又差点没喷出来，说道：“小孩子，不许胡说8道。” “不是我说的，是她们说的让我听到了，那个漂亮姐姐还想嫁给你呢……” 荆涛赶忙捂住他的嘴，4处看了看没有熟人，说道：“不许再说了。” 多多见哥哥紧张得样子，不由地笑出声，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 荆涛扬起手，做出欲打他的样子。 多多看都没看1眼，开始低头干饭。 荆涛看着他，缓和了语气，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听她们谁说喜欢看我？” “那个电视里的漂亮姐姐，还是妞妞姐姐，你不信问刚才芮姐姐，她可以作证。” “她也听见了？” “当然。” “你有没有跟她们说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我没说。” “为什么？”荆涛语气里有点失望。 “我是说我没说清跟你是什么关系，我只说你是我小爸。”多多说到这里，看着哥哥说：“怎么，是不是很失望，没关系，明天我再跟她们解释，就说你是我老哥。” “解释个头！快吃吧你，吃完咱们去商场，我得给你买点这两天你用的东西。” “对了，我的包下车的时候忘拿了，衣服和牙膏牙刷都被妈妈带走了。” “妈妈刚才打电话告诉我了，嘱咐我给你买两身换洗的衣服，还有背心、裤衩、袜子，等等，嘱咐个到，唯恐她小儿子在他大儿子这里受委屈。” 多多咬着筷子自豪地笑了。 夜里，多多1个劲往荆涛怀里钻，他几次把他推出去，他还是往他怀里扎。 习惯1个人睡的荆涛，却怎么也不适应旁边有个孩子，他几乎1夜没睡安稳，不是担心多多掉下床，就是担心被子捂住他鼻子，他感到了妈妈的不容易，尤其是那么大年纪还要带个孩子的不容易。 以前回家，多多也喜欢往他床上爬，小的时候睡到半夜就被妈妈抱走了，后来他有了自己的房间，荆涛回去的次数也少了，他都不记得上次回家多多有没有跟他睡？ 由于荆涛有早起的习惯，他也将多多叫醒。 多多不想起来，荆涛硬将他拉起来，说道：“男人不能懒床，要养成早起的习惯，跟我跑步去。” 多多1听，来了精神，问道：“去哪儿跑？” “清湖公园。” 多多说：“你们这里还有湖呀？” “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有湖、有河，没江、没海、没洋。” “哈哈。”多多笑了。 荆涛给他换上昨天晚上新买来的运动装，还给他换上1双新的跑步鞋，打扮停当后，1大1小、1高1低的兄弟俩便出门了。 荆涛担心多多跑不到清湖公园，他们便坐上公交车。 许是周末的原因，公园里已经有人在锻炼身体了，遛宠物的，打太极的，围着湖边跑步的。 多多的目光扫了1下4周，说道：“还是大城市，没有跳妈妈舞的。” 多多管“广场舞”叫“妈妈舞”，这个创意逗得荆涛就是1阵大笑。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紧张，也可能是他许久都没享受到家人陪伴的乐趣，尤其是这个小小弟，勾起了荆涛内心深处的温情，他1激动，刚想伸手去抱多多，多多1下子闪开，开始往前跑去。 第62章 意外发现 荆涛在后面追他，两个人就围着湖边跑。 开始的时候，多多追求速度，拉下了荆涛整整半个圈，很快他就没有力气了，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说什么也不跑了。 荆涛没有停下脚步，他围着多多转着圈，边跑边说说：“多多同学，你怎么总是给我制造教训你的机会，你身体素质太差了……” 多多挥了1下手说：“不……不要卖弄你的养生知识，我、我这是、这是长期不锻炼的原因……” “哈哈。”荆涛继续围着他转，说道：“还长期不锻炼？说的好像你经常锻炼似的，回头我1定跟爸爸说，让你每天早起半小时，坚持跑步。” “不要这么、这么残忍，我晚上写作业到十点，早上6点半就得起床，你还让我跑步，可恶！” 多多说完，从地上抓起1把泥和草，就向荆涛扔去。 荆涛1步跳开，朗声大笑。 兄弟俩的嬉笑引来了1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让他不愉快的辛鑫。 辛鑫穿着1身很上档次的运动装，牵着1条咖啡色的大型犬走过来，笑着冲两兄弟说：“荆主任，我说这大早晨的是谁笑得这么有感染力，原来是你们父子俩呀——” 荆涛停下跑步，冲他说道：“早啊，你住在附近？” 辛鑫眼睛盯着多多，说道：“我住在南城，离这比较远，想换个新鲜1点的地方遛它，就开着车到这来了，这里不行，它不太喜欢这里，下次不能来了。这是你孩子？这么大了？” 荆涛看着多多说道：“多多，打声招呼？” 多多乖巧地说道：“大哥哥好。”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要叫叔叔，怎么能叫哥哥？”辛鑫板着脸教训着多多。 荆涛笑了，说道：“如果他跟你叫叔叔，我也得跟你叫叔叔。好了，不耽误你遛狗了，多多，快，跑起来。” 荆涛说完，冲多多使了个眼色，便率先跑了出去，他唯恐辛鑫大早晨的跟他提发票的事，影响跟多多在1起的愉快心情。 “大哥哥再见。”多多冲辛鑫摆了1下手，也跟着跑了出去。 辛鑫站在原地，看模样，这个小孩跟荆涛长得非常相似，难道不是他儿子，是他弟弟？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团，他故意站在原地，想等着荆涛跑过来继续问清楚。 哪知，荆涛带着多多1直向北跑去，很快就淹没在树丛中了。 独自留下辛鑫待在原地想入非非。 荆涛和多多1直跑出辛鑫的视野后才停下。 多多说道：“小爸，别跑了，再跑我就猝死了——” 荆涛停下脚步，打趣地说道：“你个小东西，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敢往自己身上拽呀——” “我、我是真、真的不行了……” “好，那咱们到那边的椅子上歇会儿？” “你背着我，我实在走不动了。” 荆涛感到多多今天的运动量不小了，就弯下腰，让多多上来。 多多摸了1下他的后背，说道：“算了，我再把你老腰压折了。” 荆涛1听，冷不防转过身，1把将多多抱起，手臂用力1轮，多多就被他扛在了肩上，挠着他的咯吱窝，说道：“你说谁的老腰？” “咯咯咯咯，快放我下来，我没劲笑了，没劲了……”多多被他扛在肩上并不舒服，1个劲地讨饶：“我错了，不该小看你，你不老，真的不老，至少还没老到不中用的地步……” 今天1听，就用又手挠着他的咯吱窝，多多没忍住，从他的肩上滚了下来，1屁股坐在了地上，索性仰躺在草地上。 荆涛也坐了下来，给他紧了紧跑松的鞋带。 这时，旁边树林的凉亭里传来的打电话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喂，老张，昨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群里组织上访你到底去不去呀？” “上访”这个字眼足以刺破他的耳膜，他不由得转头看去，就见凉亭里坐着56个人，其中1个戴着白色棒球帽的人正在打电话，他继续说道： “咱们群里正在商量我市里上访的事，我看你在群里没表态，就特地给你打电话问下你。对对，你看上次化工厂那事，要不是村民和网民们闹，化工厂能迁走吗？对呀，叫唤的孩子有奶吃，何况咱们是正当防卫。就是就是，咱们这事反应多少次了都得不到解决，我孩子老舅家就因为前排大楼挡住了阳光，还1次性赔偿了几千块钱呢，咱们这至今连个说法也没有，至今政府1个人毛都没有露面，还得咱们自己争取主动。是的是的，老刘、老周他们几个都在，对，去，都去，我现在就是统计1下人数……” “小爸，我渴了……” 多多话没说完，就被荆涛制止住了，他继续支棱着耳朵倾听。 从他们的议论中，他似乎听明白了，这几个人家的住宅前被新盖的大楼挡住了阳光，他们几次向有关部门反应都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如今，大楼主体已经基本完成，很快就要进入下1步的外部装修中，这伙人借鉴了上次化工厂事件的经验，决定组织被遮挡居民去市政府上访。 几个人的情绪很高涨，分别给不同的人打电话，商定上访的事。 荆涛想进1步了解实情，如果能提前制止他们更好。 于是，他将多多拉起，走上了凉亭，笑着说道：“大爷大叔好，我刚才走到这里听你们说要去上访，能跟我说说吗？” “跟你说顶什么用，除非你是我们小区的人。”白色棒球帽的大爷说道。 “你们是什么小区？” “不远，师专的老家属院，公园旁边。” 荆涛1听，用手指着1个方向说：“我知道，是在新盖的大楼后面那1片平房吗？” “对，就是那里，你也住哪儿？” 另1个人说：“他应该不是咱们家属院的人，如果是咱们家属院的人，就该知道咱们议论什么了。” 荆涛谦逊地说：“我的确不是你们家属院的人，我正好路过这里，你们的谈话我刚好听了几句，所以想了解1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题外话】：目前新书成绩不错，感谢朋友们的投票支持，继续加油投票啊！ 第63章 上访即将发生 戴白色棒球帽的人说：“你听见了也无所谓，我们这是公开的行动，是维护我们的采光权，我们不反这个不反那个，多你1个人知道，兴许就多1个拥护者……” 原来，这几个人家就住在清湖公园附近的清阳师专老家属院内，清阳师专后来扩招晋级后成为清阳师范学院，便迁址到了郊区的新校址，加之清湖公园扩建，师专旧校址就成为清湖公园的1部分，里侧的家属院保留下来，没被征用。 随着房地产火爆，师专家属院前面的纺织厂家属院被开发商开发成商品住房小区，因为规划的楼层太高，遮挡原师专学院家属院56排房子的阳光，只有最后两3排没有被遮挡。 于是，只要前面工地1施工，师专的住户就开始上访，甚至围堵工地不让车辆进入，后面的住户1闹，工地便被迫停工，双方之间的拉锯战存在了好多年。 目前住在师专家属区的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教职员工，有的功绩显赫，有的桃李满天，这些人上访，还是有1定的影响力的。 这几天，工地又开始施工了，住户们便准备进1步的上访维权。胜隆化工厂问题的合理解决，为他们增添了维权的信心，他们决定照搬化工厂的模式，跟市里谈判。 荆涛了解到情况后，极力劝说他们不要学化工厂的模式，性质不1样，还是通过正当途径反映问题。 1位戴眼镜的老人说：“正当途径我们都反映快好几年了，没人管。” “为什么没人管？”荆涛问道。 “呵呵，这个问题恐怕你得去问市领导就知道了。”老人说完就走了。 荆涛又问另1个人：“市领导知道吗？” 那个人说话很冲：“他们不瞎又不聋，能不知道吗？” 荆涛又问道：“通过上访，你们希望能达到1个什么样的结果？” 旁边有人说道：“第1炸楼，第2赔钱。” 荆涛说道：“大楼已经盖起来了，炸楼是不是有点不现实？” 戴白色棒球帽的老先生说：“这个楼本来就是违建，开始设计的时候没有那么高，都是开发商觉得楼层盖少了不赚钱，现在楼房低迷，所以他们才违规盖这么高。炸楼是我们的第1要求，其次才是赔钱。阳光是花多少钱也买不回来的。” “如果赔钱，你们有心理价位没有？”荆涛继续问道。 白色棒球帽老先生这时打量着荆涛问道：“请问小伙子，你是不是政府部门的人？” 荆涛笑着说：“实不相瞒，我是新闻工作者，目前就职于新闻传媒中心，老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先试试在媒体上给你们呼吁1下，如果解决不了，你们再去上访，怎么样？” 那位老先生说：“你是想在电视上报道？” “不光电视，还有报纸。” 老先生苦笑了1下，摇摇头。 “您不相信我吗？” 老先生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你们媒体，媒体是为谁服务的？为政府，你敢跟政府对着干？” 荆涛不解地说道：“你们几位老先生的本意也不是要跟政府对着干，是不是？你们是想以上访这样1种行为，引起政府关注，新闻政府出面解决问题，我说的对吗？” 老先生还是半信半疑：“你愿意为我们鼓与呼当然好，只是不会有太大效果的，这里的问题太复杂。” 他说着就要起身走。 荆涛赶忙说道：“起不起作用先别说，您总得给我时间去做这事吧，如果我们的报道起不到作用，你们再去市里反映不迟。” 老先生点点头，说道：“好吧，3天，算了，5天吧，给你5天时间，如果没人管，我们就去市里了。” 老先生说完就走了。 其他人也跟着走出凉亭。 望着这几位老人的背影，荆涛陷入沉思，他决定实地去看看。 他转头看着多多，多多小声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你饿吗？”荆涛问道。 多多用手摸了摸肚子，说道：“这个问题……还不是那么急迫，能坚持。” “那好，咱们去那边看1眼，时间不会太长。” “如果这是你的工作我可以陪你去。” 兄弟俩走到公园北门，传来了烤肠的香味，多多翕动着鼻翼，开始4处寻找味道的来源。 荆涛知道他饿了，也跟着寻找，没有发现流动的小贩摊位，公园里是不可能有小贩的。 “在哪儿！”多多用手指着门口里侧1排房子说道。 果然，香味是从那排花里胡哨的小房子里飘出来了的。 两根烤肠1个面包，多多缓解了饥饿。 走出公园，来到西侧跟公园1墙之隔的原师专家属院。 虽然是1处89十年代修建的老旧平房家属院，却没有想象中的脏乱差，1条主干道将家属院分隔成两部分，路两旁高大的悬铃木冠如伞盖，遮天蔽日，为人们提供着荫凉。路两边停满了汽车，看来，这里没有因为学院搬迁而受到冷落，仍然住满了人。 路两侧1排排的平房整齐划1，每排房的前面有两3米的走道，走道里停靠1些老年3轮车，汽车是进不去的，这是那个时候修建的家属院的通病。 所有墙壁统1粉刷成灰白色，显得整洁干净，院内除去停靠的各种车辆有些杂乱无章外，里面的卫生情况还是不错的。 用不着往里走了，前面1栋高层建筑堵住了视线，现在是盛夏季节，大楼产生的阴影已经遮住了前面两3排的阳光，如果是冬天，阴影面积会更大，有可能如同公园里人说的那样，只留下最后1两排房能见到阳光。 这时，荆涛1个老人拄着拐棍从旁边的小胡同里出来，满头的白发，被梳理得有模有样，1身米白色的麻布衣裤，显得老人气质不俗。 荆涛眼尖，1下子认出这位老人就是芮晓枫的外婆，那天他去医院探望小孟，迎面跟她们祖孙来碰见过。 原来芮晓枫住在这里！ 看见老人后，他本能地转过身去，来不及了，老人已经认出了他。 第64章 深入她家偷窥 “小伙子，你也在这住？”老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荆涛故意装作没听见。 多多看看他又看看老奶奶，他不理解小爸为什么装听不见。 “说你呐。” 老人说着就走近了荆涛。 荆涛装作不认识她，说道：“奶奶，您认识我？” 老人笑眯了眼，说道：“那怎么不认识，你是我家晓枫的领导，对不对？” 荆涛1听，知道再也装不下去了：“您是……” “我是晓枫外婆。” “哦，您好。” 荆涛握住了外婆的手。 外婆说：“我见过你，在电视上，还在宣传册上。” 荆涛恍然明白了，1定是芮晓枫将宣传册拿回了家，上面赫然印着自己和郑玉德揭牌时的大照片。 “我还知道你就是我们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个人，我的记性怎么样？” 荆涛心想，那天芮晓枫并未跟自己打招呼，只1眼外婆就记住了他，老人家记忆力真好！ “走吧，到家里坐会？” “不打扰您了，我们还有事。”荆涛说道。 “看你们的穿着不像有事的样子，这个小朋友是你什么人？” 没容荆涛答话，多多就说道：“我是他弟弟，他是我哥哥。” 荆涛意外地看向多多，很奇怪他这次没有跟外人说他是他小爸。 老人1听是弟弟，高兴地摸着多多的头，对荆涛说道：“你看你真好命，还有个弟弟，可是比我家晓枫幸福多了，来吧，到我家喝口水再走，谁让我碰到你们了。” 老人说着，拄着拐棍就往小胡同里走去。 荆涛看着多多，多多冲着他1摊双手，又冲往里走的老人拱拱嘴，小声说道：“走吧——” 看着老人的背影，荆涛很矛盾，芮晓枫还没有消除火车上对他的误解，这下倒好，自己反而“深入”到她家进1步“偷窥”，肯定误解更会加深，解释不清啊！ 老人没有听见他们跟来的脚步声，就停住脚步回过头，说道：“来呀，还怕我这个老太婆吃了你们不成？” “来了奶奶。”多多不等荆涛表态，抢先跑了过去，还抬手搀着奶奶的1只胳膊。 荆涛撇了1下嘴，心说，小东西还挺会来事。他只好迈动双脚，跟在奶奶和多多的后面。 老人跟多多说：“要多走几步，我家在最里面的院子。” “没关系，您慢点走，不着急。”多多小大人似的说道。 由于靠近最里面的原因，这条过道显得有点长，老人走得的确不快。 荆涛不知道1会芮晓枫看见他会有怎样的想法，1直在忐忑中。 老人明显比在医院看到的时候虚弱了很多，也消瘦了不少，在医院碰见她的时候，她没有拄拐杖，如今拄着拐杖，身体应该是恢复得不理想。 刚走到院墙外面，就闻到了1阵浓郁的花香。 这里的院墙也都是统1高度统1颜色，最上面沏的是花砖，透过花砖，荆涛看到了满院子种着的花花草草，香味就是从花墙的空隙中飘出来的。 “哇，好多花啊——”多多惊奇地喊道。 荆涛也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目光。 1百多平米的院子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右边1片水泥地板上，矗立着1个防腐木的凉亭，凉亭上有1个仅够4人围坐的小木桌。 靠近西侧，还有1个沙坑，沙坑4周长着粉色、淡黄色的粉黛子草，花卉中，以绣球、月季为主，这些花儿，唯恐错过了季节，竞相绽放。 房廊下边，摆着好几层木架，上面摆满了叫不上名的多肉，多肉特有的憨态和软萌的样子，向来是女孩子们的最爱。 靠近院墙的位置，是1圈蜀葵，虽然到处可见，但她家的蜀葵长得异常艳丽、喜人。 这些花草，错落有致，高低分明，1团团、1簇簇，以你想不到的方式，开满整个院落。 老人站在那块平地上，很有风度地向荆涛微微倾下身，说道：“屋里请。” 荆涛赶忙说：“不去屋里了，我们就在这里参观1下您的小花园。” 多多说：“奶奶，这些花都是您种的吗？” “是我要求种的，今年我身体不太好，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孙女打理。” 荆涛感慨道：“您是热爱生活的人。”他说着话，目光就往屋里看去，没有看见芮晓枫。 老人说：“年轻的时候，我在苗圃场工作，对这些花花草草有感情，丢不掉。我在南方的时候，住的是高楼，阳台太小，摆不下几盆花，憋屈死我了，那里的天气也不适应，冬天湿冷，夏天闷热，再不回来，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撂那儿了。” 荆涛笑了，说道：“您老家是本地的吗？” 老人说：“我老家不是本地的，我是建州的老家，这里是晓枫的妈妈上学的地方，师专毕业后她就留校工作了，后来她妈妈去世后，我们就1直在建州生活。晓枫大学毕业后就去了南方，我也就跟着过去了，在那里生活几年，总也适应不了，说什么我也要回北方来，她拗不过我，丢下那么好的工作，也跟着我1起回来了。” “您说您去年就回来了？”荆涛问道。 “是啊，我去年回来后，晓枫没有回来，她要提前跟单位辞职，就给我请了个保姆陪我，晓枫舍不得那儿的工作，1直拖到今年上半年才彻底辞职，她回来后就把保姆辞了，我们祖孙俩总算安定下来了，再也不搬家了。” 听得出来，老人这1生尤其是后期跟着芮晓枫去了南方，肯定没少搬家。 “可是奶奶，您不是说这里不是您的老家吗？” “这里虽然不是奶奶的老家，却是我女儿的第2故乡，我们住在这里，就跟住在老家1样啊——”老人说道这里，眼里闪着泪花。” “那这个房子是您女儿留下的吗？”荆涛问道。 “不是，我女儿当年在学校住的是宿舍，这个房子是我们租的，我年岁大了，腿脚不好，住楼房不方便，还不接地气，还是平房好，我还可以种种花，养养猫，我肯定能多活几年，好多陪陪孙女……” 老人说到这里，转过头，看向别处。 【作者题外话】：对本书感兴趣的新老朋友们，可入 第65章 未来大侦探 “奶奶，猫咪在哪儿？”多多问道。 老人说：“猫咪胆子小，来了生人早就藏在花丛里了，你看，在那儿，正捉蝴蝶呢——” 果然，1只橘黄1只灰黑的狸花猫在墙角处的花丛里正在追逐花朵上的蝴蝶。 奶奶急了，大声嚷道：“小伙子们，小心，别把花给我踩折了——” 听老人称呼猫咪“小伙子”，多多不由得笑了。 荆涛也笑了。 小院的东墙外就是清湖公园，真没想到，繁华的闹市区，居然还有这样1处风水宝地，清静、安宁，洒满阳光、开满花草的小院，加上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人，还有正在花草间跳跃的两只小精灵，1时让人恍如世外桃源。 “奶奶，芮晓枫是不是今天加班？”荆涛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奶奶说：“看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了，她去河滩找沙子去了。” “河滩？河滩里的沙子让带回来吗？” “让带，没人管，是野河滩，再有也带不多，两个食品袋就够了。” “你们用沙子做什么？” 老人指了指西侧的沙坑，说道：“这些沙子有大用处了，可以栽花，还可以当那两个小家伙的游乐场。” “啊，它们在那里玩什么？”多多好奇地问道。 老人笑了，说道：“打滚，刨沙子玩，，有时候还在那里大小便。” “啊？”多多下意识捂着嘴，仿佛闻到了臭味1般。 老人说：“它们也是偶尔把沙坑当做厕所，房廊下有属于它们的专用厕所。”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两个大猫砂盆整齐地摆在房廊里。 “那小猫跑出去怎么办？”多多仍然问着他关心的问题。 “偶尔跑出去还会回来，它们大部分时间在院子里和屋子里玩。” 荆涛看了看表，想趁着芮晓枫还没回来提前撤离，就说道：“奶奶，我们不打扰您了，该回去了。” 老人说：“晓枫快回来了，到屋里坐坐吧，我还没给你们沏茶呢。” 荆涛1听芮晓枫快回来了，就说道：“不了奶奶，我们还有事，您多保重，告辞了。” 多多的眼睛盯着那两只小猫咪，显然不想走，荆涛拉起他的胳膊，说道：“跟奶奶再见。” 多多这才挥着手说：“奶奶再见。” 荆涛拉着多多快速走出小胡同，又快速走出家属院的大门。 多多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我说你走那么快干嘛，是不是怕碰到晓枫姐姐？” 荆涛扭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怕碰见她？” “我猜的。” “你凭什么这么猜？” 多多眨巴着眼睛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有1种特异功能，察言观色，还有1种……善于分析的最强大脑，同学们都说我有当侦探的潜质。” “侦探？哈哈，你拉倒吧。” 多多1本正经地说道：“我刚暂露当侦探的头角，你不能就这样打击我，告诉你，几十年后，我兴许就会成全、全、全地球都知名的神探，你就以我为骄傲去吧。” 荆涛又是1阵大笑，他说：“我的多多小弟弟，几十年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你这神探耀眼的光芒。” “你为什么看不到？”多多忽然放慢了脚步。 “我会老、会死，你那么小，我那么大，我恐怕等不起，所以，拜托你赶快成名，赶快让我骄傲。” 多多眨着眼，低下了头，慢慢地走着。 荆涛以为他又在想什么花招对付他，半天不见他吭声，回头1看，多多正低着头，忽然满腹心事的样子。 “怎么样小家伙，被我说中了，你可是任重道远啊——” 就在多多走近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多多的眼睛居然含着泪水。 “呦，这是怎么了？咋要掉瓜子了？”他调侃着多多。 多多靠在他的身上，抱住了他，说道：“你不能死，要死咱俩1块死……” 荆涛这才知道是刚才自己的话让多多伤感了，他安慰道：“傻小子，说什么呢，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如何正确对待生死了，今天咱们不讨论这个，来，我背你，咱们去找公交车站，然后回招待所。” “然后吃大餐。”多多话茬接得很快。 “呦，刚才那两根烤肠1个面包去了谁的肚子了？” “那点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的呢，妈妈说我在长身体，不能不吃饱，你要是虐待我，小心我告你的状。”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忽略了正在成长的小树苗，要给它施肥，多多地施肥。走，去吃披萨。” 下午，荆涛接到张亚杰传过来有关宣传周电视片的脚本，荆涛很是惊喜，没想到张亚杰他们的速度如此之快，他在电话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欣慰。 张亚杰说：“昨天开过会后，我就给专题部开了个专门会议，让他们连夜拿出脚本，最迟不能超过明天，还好，中午脚本就出来了，我看后又让他们改了1遍，这才传给你。” 荆涛说：“好，等我看完后马上拿出意见。” 电视片未动，脚本先行，这是拍摄电视片的基本常识，荆涛也是最近听张亚杰说的，所以张亚杰才催促有关人员尽快拿出脚本来，只有脚本确定后，才能进行下1步的拍摄。 荆涛连着看了两3遍，觉得内容很全面，清阳市的历史沿革、地理位置、投资环境、政府对企业的各项支持政策等等，他挑不出什么毛病，看后却又觉得记不住什么。 第1次审脚本，似乎1点意见不提，又唯恐别人说他看不出门道。 想到这里，他分别将脚本发给了唐文泽和芮晓枫。在给唐文泽的微信中说：老兄，请您帮我把把关，看1下这个脚本，是准备在京城的宣传周上播放。 唐文泽很快回道：好，看后给你意见。 在给芮晓枫的邮件中他说道：请抽时间看看这个脚本，拿出修改意见，拜托！ 他没有等到芮晓枫的回复，心里没底，就给她发条邮件：你有经验，又是行家里手，麻烦你看看这个脚步，有什么修改意见尽管提出来，我让他们去改。 芮晓枫只回了两个字：好吧。 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们可入企鹅思0。 第66章 不是父子 荆涛看着电脑，芮晓枫除去回复“好吧”这两个字外，再无其它任何回复。荆涛之前还有些担心，担心芮晓枫得知他去过她家后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的请求。 还好，她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多说1个字，隐隐地，荆涛还是觉得芮晓枫在跟他刻意保持距离。 荆涛看着电脑上这两个字开始琢磨：好吧，说明她很勉强、很不情愿但又好拒绝。无论她是什么态度，对外宣传的片子，多1个人把关，在质量上就多1层保证，虽然是本职之外，又是在休息时间内，她在情愿和情愿之间接受了这个差事，所以用了两个字“好吧”。 荆涛自己都觉得奇怪，居然研究起芮晓枫说的这两个字来了，从内心来讲，说明他看重她的才干，也说明他给她压的任务是理不直气不壮的。 脚本的事安排下去后，荆涛就想带着弟弟多玩玩，他们便去了附近的冰淇淋小屋。 周末的冰淇淋小屋，生意很火爆，每个浪漫惬意的小桌旁，都坐满了人。 “荆……总……” 1个欲言又止的声音传来，荆涛循着声音望去，意外看到孟海洋和白佳宝。 自从白佳宝参与上访后，张亚杰对他非常不满，认为他不应该去参加上访活动，作为有线台的业务骨干，不该干吃饭砸锅的事，所以这次竞聘中，白佳宝不但没有争上“1官半职”，就连主持人都不是了，在优化组合中，没人选他。 荆涛过问过白佳宝的事，张亚杰的回答是，此人毛病太多，没有原则没有立场，太容易被别人利用。张亚杰认为，凡是上次被辛鑫忽悠去上访的人，这次都应该下岗。 荆涛劝张亚杰，不要1棍子把人打死，他们上访反应问题也是应该的，毕竟电视台是欠薪了，白佳宝主持节目还是很有亲和力的，要量才使用。 张亚杰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非常不情愿，最后，给白佳宝安排了1个5分钟的民生类节目，叫“有事帮您办”。 荆涛对参与上访的这些人也是心存芥蒂的，能被辛鑫隔空指挥的人，搁谁心里都会膈应的。但又不能1棍子全部打死。在这次内部改革的过程中，先后两轮的优化组合，这部分中大部分被优化了下去，1小部分人留了下来，留下来的人也迅速被本部门边缘化，比如白佳宝，如果不是荆涛给张亚杰做工作，他这次就会丢掉话筒，与主持无缘。 白佳宝见荆涛领着多多进来，就立刻上前打招呼，说道：“你就是多多同学吧，你昨天就来我们单位那么1小会，我们单位就留下了关于你的1切传说，而且越传越神。比如，你质疑门口保安的执法权限，甚至嘲笑他们拿不出手铐，不得不说，你太聪明了！” 多多笑着看着他。 孟海洋也过来跟多读欧打招呼，他说：“本来是安排我接待你，可惜我当时没在单位，只好把你转移给了别人，如果我在，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不会让你受1点委屈。” 白佳宝这才看着荆涛说：“没想到您都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荆涛没有立刻解释，他看着多多，多多抿着嘴笑而不答。 孟海洋不大相信多多是荆涛的孩子，他跟荆涛接触得最频繁，虽然对荆涛的私生活不甚了解，但如果荆涛真的有这么大的儿子，凭他不离左右1定会能感知得到的。 此刻，见荆涛和这个小男孩脸上的表情判断，孟海洋就更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半信半疑地问道：“荆主任，这……真是您的儿子？” 荆涛听了孟海洋的话后，看着多多1努嘴，说道：“问他。” 多多这才说道：“他的确是我小爸，我却不是他儿子。” 孟海洋1听，惊奇地问道：“我们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能进1步解释吗，今天的冰淇淋叔叔请了。” “你不是叔叔，是哥哥。”多多看着孟海洋纠正道。 “你跟他叫小爸，跟我叫哥哥？”此时的孟海洋更加确定这1大1小不是父子。 “你们都是哥哥，包括小爸，嘿嘿——”多多说完，自己捂着嘴笑了。 “你是说他是你哥哥？” 孟海洋和白佳宝几乎同时问出这话。 “对，没错。我刚才就说了，他虽然是我小爸，我并不是他的儿子，我的话这么难理解吗？”多多说完，很认真地看着孟海洋和白佳宝。 “那你为什么叫他小爸？”白佳宝又问道。 多多皱着眉，有不得不解释，就说道：“是他让我这样叫的，我也喜欢这样叫他，但就是不能让妈妈和爸爸听见，否则他们会割我舌头。” 孟海洋和白佳宝越听越糊涂了，纷纷看向荆涛。 荆涛说：“是我弟弟，同父同母的弟弟。” 两个人由惊转喜，孟海洋说：“你太幸福了！” 白佳宝也说：“难怪多多同学跟几位女同事叫姐姐，原来如此，多多，你太聪明了，那些女同事还以为她们自己长得年轻，被你叫姐姐而不是叫阿姨。” 这话把多多逗笑了。 大家围坐着1张桌子坐下，孟海洋和白佳宝信守承诺，分别买了两份不同口味的冰淇淋放到多多面前。 多多沉浸在两份冰淇淋中。 荆涛看着白佳宝问道：“你们那个节目观众反响如何？” 白佳宝说：“有线台的性质决定了观众的收视范围，注定反响不是很大，没办法，先天不足直接影响到收视率。” 荆涛说：“这个节目当初的定位就是针对本市区范围内的观众，下边县市哪条街道丢个井盖不会跟咱们反应的，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好节目，收视率不见得差。” 白佳宝说：“甭管收视效果如何，最近广告不少，当然都是私人关系拉进来的，具体到节目，我们肯定争不过无线台，好的节目素材也轮不到我们。” 荆涛忽然有个主意，说道：“我给你提供1个素材吧，是有关居民住宅区被遮挡阳光的事，你们可以深入采访1下……” 【作者题外话】：欢迎朋友们多投票多提意见！ 第67章 惹出大事 于是，荆涛便将纺织厂小区遮挡后面师范家属院阳光的事跟白佳宝介绍了1下，白佳宝对于领导提供的这个素材当然重视，他立刻表示，明天不休息了，叫上节目组的人就深入师范家属院去采访。 周1，妈妈和爸爸没有回来，他们被老同事挽留住了，明天才能回来。 荆涛带着多多来上班，他和多多在门口刚下车，就看见仨1群俩1伙的叔叔阿姨们聚集在传媒中心大门两侧，最初，他以为是传媒中心的旅行社组织的出游团，在门口集合等车。 自从传媒中心成立后，传媒3产也搞得有声有色，婚庆服务公司、家政公司、旅行社……等等，也都相继挂牌营业。除去婚庆服务公司暂时在传媒中心办公大楼，其它3产公司都在原报社大楼办公，报社大楼其余部分则全部出租。 婚庆摄影服务公司之所以在传媒大楼下，是因为涉及到器材的搬运和主持人的客串，和总部联系密切，所以暂时开在中心底层。 荆涛进门后有些纳闷，这些人头戴凉帽、手里拿着报纸或者坐垫，并没有旅行箱之类的东西，又不完全像是去旅游的人，到和之前那些因为化工厂来市政府上访的人群差不多。 由于还没到上班时间，他无从断定这帮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上楼后，他让多多在办公桌的另1侧玩电脑，自己则站在玻璃幕前往下张望。他发现，人越聚越多，好多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他们有的开着老年代步车，有的骑着3轮车，从道路两边纷纷赶了过来，目标似乎就是传媒中心大楼。 可以断定，这些人绝不是旅行团出游的人，他有1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越来越多的人群开始往大门口聚拢。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好多同事的车被堵在门口外进不来，后面的车辆就1个劲儿地按喇叭，顷刻间，这条东西大道就被拦腰截断，两边的车辆立刻就堵出很远。 门口的保安慌了，他们连忙出来疏散人群。 但是人群中有个6十7岁的男子，他突然掏出个小喇叭，对着传媒中心大楼喊道：“电视台的人请注意了，我们是纺织厂小区的拆迁户，你们昨天晚上的报道是失实的，如果不给我们1个解释，今天你们别想正常工作！” 立刻，又有两个拿着小喇叭的人1起对着大楼喊道： “电视台的领导出来！白佳宝出来！有事帮您办的节目组出来！谁给你们的权力让你们不顾拆迁户的死活昧着良心报道的？” 立刻，人们开始齐声喊道： “电视台的领导出来！” “白佳宝出来！” “有事帮您办的节目组出来！” 荆涛1惊，他立刻拨通了白佳宝的电话。 白佳宝的电话占线。 正在这时，张亚杰推门进来了。 他神色紧张地说道：“荆主任，出事了！” 荆涛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亚杰说：“昨天有线台白佳宝那个节目是我跟周娟共同审的，当时周娟拿不准才把我叫了过去，我看报道的内容是师范家属院被遮挡阳光的事，所有采访都是真实的，哪知却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前面大楼的拆迁户不干了，昨天晚上就把市长热线打爆了，今天就都来电视台闹了。” 荆涛说道：“你别急，慢慢说，你刚才说纺织厂家属院的拆迁户为什么不干？他们小区正在建设的高层住宅楼的确遮挡了后面大部分住户的阳光，我实地查看过，只有后面两3排房没有遮挡住，冬天就会把后面房子的阳光挡住。” “你去实地查看了？”张亚杰半信半疑。 “是的，我的确去看过了。”荆涛认真地答道。 张亚杰说：“难道是你让报道的？” “没错，正是我给白佳宝提供的采访素材。” “哎呀，怎么是你……”张亚杰1听，1屁股坐在椅子上，沮丧地说道：“那是个老大难问题，十多年了，走了两任书记两任市长，谁都没有把这个问题啃下来……”张亚杰赌气不往下说了。 荆涛不明白地问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在审的时候不把节目撤下来？” 张亚杰听荆涛这样说，1时哑口无言，半天才无奈地叹口气，说道：“说真心话，我的确想撤下这个节目着，但转念1想，咱们刚改革，同志们工作热情很高，放弃休息日采访来的节目，又在有线台播出，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何况白佳宝他们的节目定位的就是民生方向的，周娟之所以让我帮把把关，想必也是有点拿不准，出于种种考虑我才没撤下这个节目，我刚才也是1时着急，尤其是你给他们提供的……” 张亚杰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荆涛说：“你就不用自我检讨了，要检讨也是我检讨，我就想问你，真的是我们的错吗？” 张亚杰抬起头，说道：“咱们没有错，这1点我相信咱们的同志，咱们的报道经得住事实的考验，遮挡阳光是事实，这个你也亲自考察过，但前面拆迁户十年回迁不了也是事实，这个情况太复杂，怨不得咱们，以前，电视台也接到过市民反应过这个问题，那时咱们也做过相关的报道，也找过有关部门，根本不管事，后来再有市民反映电视台就不再报道了……” 据张亚杰介绍，原来的纺织厂家属院也是平房，省城1家乾坤房地产开发公司看中了这个地方紧邻绿湖公园的家属区，和政府协商后便来开发了，当年这个项目还被列为政府棚户区1期改的项目，本市媒体和上级媒体还宣传过1阵子。 起初，这位钱姓开发商很有实力，给政府预交了足额的工程质量保证金、城改基金和民工工资预储金后，便开始大刀阔斧地进行拆迁和建设，当时承诺3年后拆迁户全部回迁，并且1次性拨给所涉拆迁户3年在外租房的费用。 第68张 承担责任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纺织厂商品住宅小区开发工程突然就停工了，民工开始集体上访讨薪，1年后，在政府的干预下，工程继续施工。后来没多久又停工了，又施工，这样反反复复折腾了56年的时间，眼看3年回迁期已经过了，可拆迁户盼望的回迁房却没有如期交付，拆迁户和购房户开始上访告状。 后来，听说开发商资金链断裂，工地就停工了，今年初，又突然施工了，并且打破了原有规划格局，紧挨着师范家属院平地起了1座高层，这是原先规划中不曾有的楼盘。 这次开工势头很猛，时间不长，这栋高层就建到了十多层。 直到有1天师范家属院的住户们发现他们再也享受不到阳光的照耀了，才明白过来，开始上访维权。 师范家属院的住户1上访，工程便停了下来，过段时间风平浪静后，又开始施工，后面的住户就又开始上访，这样的拉锯战直到今天。 1边是十年都无家可归的原纺织厂小区的拆迁户和购房户，1边是被遮挡阳光反对继续施工建高层的师范家属院住户，双方都有足够的理由和足够的法律依据维权。 张亚杰最后说：“我1个同学在规划设计院，据私下跟他了解，目前纺织厂这栋高层是违规的。” “既然是违规，就是违建，难道就没人管吗？”荆涛问道。 张亚杰叹了口气说道：“开发商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私自改图纸改规划，肯定是得到了当时市领导的默许，不然为什么停停建建，建建停停，就是因为来自回迁户的压力。只要施工，那些回迁户就认为有盼，就不再告状，他们不告了，这边被遮挡阳光的住户就开始告。两边的人都有理，所以说这个问题是个两难，满足1方的要求，另1方的权益就得不到保障。1边是十年无家可归的纺织厂回迁户和购房户，他们眼巴巴地望着开发商画的大饼在那儿挂着就是得不到，据我了解到的情况，有许多老人离开家园后，再也没等到新房回迁的那1天，可是另1边呢，也不容小视，万物生长靠太阳，没有阳光，师范的住户当然也不干。” “开发商不是给个这些拆迁户租房的费用吗？”荆涛问道。 “没错。”张亚杰说：“但只给了3年的租房费用，并且租房费用还在1直上涨，本来好好的家园，硬生生回不去了，老纺织厂改制后，许多职工也是自谋出路，他们现在有的连棚户居民都够不上，用流离失所4个字形容再贴切不过的了，没钱买房子又没钱租房子的大有人在。要不怎么1看咱们的节目马上就来咱们这闹了——”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荆涛的内心随之沉重起来了：“看来，这件事我有责任，我不了解真相，单纯地为师范住户被挡阳光事抱不平，没有深入调查就让节目组去采访报道。” 张亚杰却说：“这事不能怪你，如果怪，我也有责任，周娟我们都有责任，遮挡阳光是事实，要怪就怪……唉，我也不知该怪谁。据我那位同学说，如果按照以前的规划继续施工建设，开发商肯定是赔钱，所以才擅自改了规划，多建楼，建高楼，只有这样才能回本。” “承诺3年交房，为什么3年交不了，拖了这么多年？让那么多住户流离失所？”荆涛再1次提出自己的疑问。 张亚杰说：“开始那几年开发商的确有钱，后来导致资金链断裂的直接原因据说是开发商又在别处投资了两座金矿，国家加强对矿山的管控后，他们的金矿就开不下去了，开发商又涉嫌非法集资被查处，本来已经是雪上加霜，后期国家对楼市调控，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1根稻草。现在施工的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开发商了，据说这个楼盘已经两次转手了。” 如此复杂的情况，让荆涛始料不及。 这时，楼下已经有交警过来疏导交通了。 望着愤怒的人群，荆涛1筹莫展，他不知该怎样解决这场意外，更不知如何劝返围堵在大门口的拆迁户。 突然，他在下面的人群中发现1个熟悉的身影，他再次辨认后确定，这熟悉的身影不是本人，正是同学焦刚。 难道焦刚也是纺织的拆迁户？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荆涛拿起话筒“喂”1声，里面传出白佳宝紧张的声音：“荆主任，我是不是给领导惹祸了？” 荆涛说道：“你没惹祸，是我不了解全面情况，如果要说惹祸，也是我惹的祸，你放心，这个责任我会负的，你安心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 白佳宝1听，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他说道：“谢谢，谢谢荆主任，我所有的采访都是真实的，每个环节都经得起检验，绝没有捏造事实和故意放大矛盾，这1点我敢用脑袋担保！” “我知道，你安心工作吧。”荆涛给了白佳宝1颗定心丸。 在这个问题上，荆涛不能做缩头乌龟，他必须承担起责任，不能把伙计推出去顶罪。 挂断电话后，辛鑫又打了进来，他说：“荆主任，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车被堵在外面了，进不去？” “那你就把车停在外面，人进来，见面再说。” 荆涛不想在电话里跟他解释，他感到越是遇到问题，辛鑫就会把自己置于度外，站在1个很高的位置上指手画脚，这1点上不如张亚杰。 只要是班子研究决定的事，张亚杰坚决贯彻执行，而且不拉倒车，但他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有问题提在当面，不会背后搞小动作，而且，大方向会和荆涛保持1致。 辛鑫则不然，他巴不得荆涛跌跤，赶紧从清阳滚蛋，自己好取而代之，在改革的过程中不但小动作不断，而且私下没少做相反的工作，小动作毕竟见不得阳光，何况张亚杰和其他班子成员支持荆涛，辛鑫毕竟是少数甚至是极少数，目前为止，班子决议的任何事项，都能贯彻下去。 这时，外面的几只小喇叭对着大楼又是1拨儿叫喊。 【作者题外话】：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可入，欢迎大家多投票多提意见！ 第69章 其心可诛 “电视台的领导出来！” “白佳宝出来！” …… 听到外面的叫喊，多多来到临窗的栏杆边，他靠在哥哥的身上，说道：“他们在叫你吗？” 面对多多的询问，荆涛默默点点头，他思考了1会，拨通了郑玉德的电话。 是林秘书接的电话，林秘书告诉他说：“郑书记正在开会，有事吗？” 由于之前郑玉德跟林秘书特地交待过，凡是荆涛的电话，1刻都不能耽搁，尽管荆涛没使用过特权，但这次他的确是有急事汇报，就说道：“是的林秘书，我有要紧事向书记汇报。” “好的，我马上给你递过去，你别挂。” 话筒里连续传出开门、开门、关门的声音，也传出林秘书进入会场的声音，虽然听不出说话的声音，想必是林秘书捂住了听筒，不使会议内容外泄。 很快，电话里就传来郑玉德的声音：“你们那里的事我知道了，1会我给你打过去。” 郑玉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个电话没容荆涛说上1句话，就被郑玉德挂掉了。既然市委书记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足够了。 只是荆涛没想到的是市委书记的消息如此灵通！ 接下来1整天内所发生的1切，更是超出他的想象，可以说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这时，辛鑫进来了。 他表情惊讶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咱们大门口还让老百姓给堵了？咱们又不是执法部门，没权没势的，这下新闻单位可真成了新闻了，还是天下的大新闻！” 张亚杰不愿意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站起来就要走。 荆涛拦住了他，说道：“亚杰，把周娟叫来，咱们先议议吧。” 张亚杰出去喊了1嗓子“周娟”，这才重新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辛鑫也坐了下来。 周娟进来后，荆涛说：“我简单介绍1下今天的情况……” 荆涛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又跟辛鑫和周娟做了1个介绍。 辛鑫1听，立刻说道：“荆主任你刚来不了解情况这很正常，那审节目的人也不了解情况吗？干什么吃的？” 1句话，辛鑫就将责任甩到了张亚杰和周娟的身上。 按照分工，辛鑫主审电视和报纸的全部新闻稿件和新闻节目，无线台的其它节目张亚杰负责，有线台和各个广播电台的节目周娟负责审查。 不等张亚杰说话，副主任周娟说道：“这事我有责任，当时他们出去采访的时候，白佳宝电话里向我请示了，我认为这是好事，关注民生问题，也是咱们这次节目改革的1个内容，何况白佳宝他们的节目又是专门的民生节目。” 张亚杰赌气说道：“现在就追究责任是不是早了点，我认为，只要不是虚假报道就不能说是电视台的错。” 辛鑫1听，反驳道：“你这样说就是护短，是不负责任，我们虽然改革了，但我们的宗旨没有变，我们是喉舌，虽然有1定的自主权，但那是紧紧围绕中心工作进行的，不能给政府添乱，啥时候都不能！” 张亚菲很反感他逮到机会就用大帽子压人恨不得将别人1下子压死的做法，不由得低声说道：“其心可诛！” “你说什么？大点声！”辛鑫冲张亚杰说道。 张亚杰当然不会再重复了，他把头扭到1边不去理会他。 辛鑫摊着双手无辜地说道：“荆主任，你听到了吧，我说的话有错吗？怎么我就不能说话了呢，只要1说话就变成‘其心可诛’了呢？” 荆涛刚要安慰双方，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郑玉德亲自打来的，他马上赶到市委。 “好的郑书记，我马上到。”荆涛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看着辛鑫和张亚杰还有周娟，说道：“我去趟市委，郑书记找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事，你们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外出了，密切关注家里的情况，有事随时跟我联系，如果这些人对办公区发起冲击就报警！” 哪知，辛鑫却问道：“你不能这样走，你走了谁去对付他们？” 荆涛看着他，很反感他这样说话：“我并不想走，但郑书记让我马上去市里，你说怎么办？” 辛鑫1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说道：“这不关我事，祸是你惹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说，他们堵在那儿，我们进不去出不来的，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你现在也未必能出去。” 荆涛说：“那我也要出去，何况是书记召唤，就是不召唤该出去我也要出去，不然的话什么时候是个头。” “郑书记让你去市里，他们也没有好办法，如果有办法解决不会拖了十年时间，顶多就是履行跟领导汇报程序，走走形势而已。”辛鑫检查说道。 “那我也要去呀，我能不去吗？要不我给郑书记打个电话，我留在这里，你去汇报？” 辛鑫1听，说道：“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汇报什么呀？” “这不结了？” 这时，小孟进来了，他说：“荆主任，我跟你1块出去。” 荆涛看了看下小孟，又看了看身旁的多多，他说道：“海洋，你不要跟我出去，帮我照看多多，别让他乱跑。” 小孟说道：“好的，您放心，我保证寸步不离开他左右。” 多多知道荆涛有事要出去，抬眼看着他，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从荆涛严肃的表情中感到，他1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而且还是危险的事，就挺着小胸脯说道：“小爸，你会不会有危险，你要跟着你在1起。” 荆涛摸摸他的脑袋，说道：“我去面见领导，你1个小孩子去不合适，在这里跟小孟哥哥玩，有事给我打电话。” 荆涛说着摸了摸多多裤兜里的手机。再次嘱咐他不要私自进出大门口。 多多点点头，懂事地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小爸，倒是你要注意安全，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 荆涛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 张亚杰这时站起来，他走过去拍了拍荆涛的肩膀，没有说话，默默地走出办公室。 第70章 依然为他挺身而出 辛鑫似乎不再关心眼前这个孩子跟荆涛的关系，也许他早就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了，他关心的是门口那些人，就说道：“门口这些人怎么办？” 荆涛很奇怪他居然这样说，就闷闷地回了1句：“凉拌。”说完，整理了1下衣服就健步走出办公室。 张亚杰见荆涛出来了，就将他拉到1边。 辛鑫和周娟紧随其后也走出荆涛的办公室，见荆涛和张亚杰躲在1边，他立刻疑心地问道：“不是出去吗？怎么不走了？” 张亚杰说：“我跟荆主任说两句私话。” 周娟1听就走开了。 辛鑫站在原地没有动。 荆涛冲他1摆头，意思是让他改干嘛就干嘛去，他们有私话要说。 辛鑫不好厚着脸皮听他们的私话，不满地说道：“都是同事，搞这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干嘛，孤立谁呐。”他说完也走开了。 张亚杰见他们都走开了，这才小声说道：“正门口你是出不去，他们等的就是你，我让亚菲在外面等你，你从食堂后门出去。” 听张亚杰这样说，荆涛的眼前忽然浮现出焦刚的身影。他说：“我还是从正门出去吧。” 张亚杰说：“我们会围堵你的，再说也会耽误你见郑书记的时间。” 荆涛想了想，如果被辛鑫知道他走的是后门，说不定会怎么寒碜他呢？想到这里，他再次下定决心，说道：“从正门出去。” 张亚杰拗不过他，便随他1同下了楼，又1同走出去。 荆涛刚1走出，立刻就有人高喊：“电视台的领导出来了！” “对，就是他，咱们跟他讨个说法！” 立刻，围在门口的拆迁户就把荆涛包围了，他们7嘴8舌，围着荆涛就是1阵嚷嚷。 荆涛大声喊道：“大爷大妈们，由于我不了解事情的全面情况，造成我们的报道不够全面，我向你们道歉。我马上去市里，就是去跟领导商量解决方案，你们拦着不让我走，问题也解决不啊——” “我们今天就是来跟你讨说法的，你们电视台凭什么说大楼挡住了阳光，今天工程又停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家园？” “就是，我们在外面都租了十年房了，居无定所，被房主撵狗1样撵着搬家，要知道，我们都是有家的人，可现在却是有家不能归……” “我们千盼万盼，盼得眼睛都蓝了，好不容易盼到了施工，你们1报道就又停工了，我们这些人怎么办，难道去你家住吗？” 荆涛笑了，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跟你们1样，是个无房户，你们好歹还有盼，我连盼都没得盼……” “别跟我们哭穷，你们这些当官的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打倒电视台！”“打倒电视台的领导！” 这时，荆涛发现，门口几名保安居然没有1个上前给他解围，眼看着荆涛就要陷入人群中甚至有被殴斗的危险，他们却无动于衷。 张亚杰急了，他急忙过来，想靠近荆涛。哪知，他也被激动的人群围住了。 无论荆涛怎么解释，根本没人听他的，他的声音被淹没了。他现在开始后悔没听听张亚杰的话，自己陷在这里出不去，郑玉德肯定在等他。 荆涛再次望向了几位保安，几名保安假装劝解着外围的人群，就是不往他跟前赶。 荆涛知道，这几名保安都是被优化下来的原电视台职工，本来电视台跟保安公司有合同，但为了安排内部职工，就拒绝了保安公司，把这几名职工安排到了保卫科，其中有两名司机。估计他们对他还有恨意，才不顾他被围攻，说不定他们盼着群众对他动手呢。 就是这时，1个壮硕的熟悉的身影就像1堵墙挡在他的前面，他戴着口罩和墨镜，凑近他说道：“跟我来！” 荆涛还没容看清来人的面目，就被他拉着往出走，他高大健硕的身板，硬是在人群中辟出1条路径，直到把荆涛送出大门。 人群也随着荆涛的脚步而移动着，紧跟其后走了出来。 这个人拉着荆涛开始快跑，他们跑到1辆没有熄火的帕萨特车前，那个人迅速拉开车门，1把将荆涛塞了进去，跟司机说道：“去市委。” 这辆车便驶出了人群。 虽然荆涛没有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但那壮硕的身板、熟悉的声音，都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经同班同桌的同学焦刚。 荆涛回过头，发现几个人对着焦刚指指点点，嘴里还嚷嚷着什么。也许，他们是在讨伐焦刚的“背叛”吧。 上学的时候，焦刚就长得人高马大，荆涛没少得到焦刚的庇护，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焦刚依然是在第1时间内出手相救，虽然他从始至终都黑着脸，也曾亲手打翻了他们友谊的小船，但少年时的那份情谊还在。 车上，荆涛问司机：“这是焦总的车？” 司机答道：“是的。” “你们焦总也是拆迁户？” 司机说：“是的，拆了十年了，现在都回不去。” 荆涛又问道：“他是之前买的纺织厂的房子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原来住的地方拆迁了，开始开发商还给钱租房，后来就不管了，他们多次上访也没用，十多年了房子也盖不起来。” “他现在住哪儿？” “大部分时间住在影楼顶层，顶层也是后来加装的简易房，城管动不动就贴条，要给他拆除，说是违建，焦总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才没被强拆。” “他们后来没买其它房子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老板私事，伙计也不好过问。”司机懂事地说道。 很快就到了市委，荆涛下车后对司机说道：“替我谢谢你们焦总。” 司机点点头，车子便绝尘而去。 走进郑玉德的办公室，荆涛发现这里好像有人刚刚离开。 郑玉德没问荆涛是怎么出来的，而是说道：“稍等，规划院的人马上到。” 看来，荆涛了解到的情况，郑玉德也都知道了。 第71章 举报信 荆涛感觉郑玉德对今天发生的事似乎1点都不吃惊，甚至好像还胸有成竹的样子。 究竟郑玉德如何胸有成竹荆涛此时没心情探究，他就像做错事的孩子1样，看着郑玉德，嗫嚅着说：“对不起书记，我们1个不慎之举，就给领导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郑玉德说：“既然是麻烦，早晚都会暴露，况且我早就注意到这件事了，就是抽不出时间解决。” 解决？荆涛不敢作声，这事要怎么解决？违建的高层已经矗立在那儿，难道炸楼让光吗？如果炸楼，那么多的回迁户怎么办？这两个问题缠绕在1起，无法解开，当试图解开1个结的时候，注定会伤害了另1个，横竖都是死结，无解。 郑玉德递给他1只纸杯，示意他自己去接水，说道：“拆迁户还真让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不来呢？” 荆涛接过纸杯，他至此才稍稍心安了些，到书记这里还有水喝，说明书记没完全怪自己。 他给自己倒了1杯纯水，回答道：“我的确被他们围堵了1会，但还是放我出来了。”他没有跟郑玉德说是焦刚冒着被群殴的风险护送自己出来，因为他知道眼下不是说题外话的语境。 “想不到这么快你也尝到被围堵的滋味了，哈哈——” 荆涛没想到郑玉德还有心情调侃他。 荆涛哭笑不得，他开始检讨自己：“我开始了解的情况太片面了，在公园听师范家属院的几个住户在那儿讨论要去市里上访，还说叫唤的孩子有奶吃，化工厂不是就搬迁了吗？这次领导也1定会给他们解决问题的。我这才知道他们家属院前面的大楼几乎遮挡了全部阳光。为了阻止他们上访或者推迟上访，这才让节目组去报道，没想到，却引来纺织厂拆迁户的上访，才知道他们已经十年回不了家园的事。” 郑玉德说道：“我刚调到清阳没几天，这些拆迁户就和师范家属院的住户分别给我写信反应他们双方的问题，那时我是真的顾不上，全部心思都在化工厂上，派人实地了解了1下情况，就放下了。因为这个问题不是好解决的，跟化工厂还不1样，纺织厂回迁房的问题错综复杂，1时半会是理不清这个瞎疙瘩，所以当时也就没着急处理这事。” 郑玉德说到这里，又习惯地用手捏着眉心。 荆涛又何尝不知道这个瞎疙瘩有多难理清！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1天是他将这个瞎疙瘩摆在了郑玉德的面前，让难事缠身的市委书记不得喘息，刚解决了1个化工厂迁址的难题，又要面临1个更棘手、难度系数远超化工厂几倍的问题。 看着郑玉德疲惫的神态，他更加内疚，不由地说道：“书记，我……” “你怎么了？”郑玉德放下手看着他问道。 荆涛有些哭丧着脸，欲言又止。 郑玉德看着他，站了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这件事上，你虽然表现出新闻敏感，但也的确犯了就事论事的毛病，那些老大难问题，绝不像表面反应出来的那么简单，都有深厚的历史背景，不然怎么十年都得不到解决？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听说昨天晚上市长热线都快打爆了，这说明了1个问题，你们的电视节目还是有观众看的，我听说还是有线台播的，要是无线台，那覆盖面就更不得了。” 听了这话，荆涛哭笑不得。 郑玉德见他这难受的表情，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别认为我是在损你。” 荆涛连连点头，说道：“您还是直接骂我几句吧，比这好听。” 郑玉德这才说道：“你还真不傻，还真听出来了，我不想骂你，因为是我授意让你们加大曝光力度，加大舆论监督，倒逼政府工作，现在看来你们的作用达到了。” 荆涛感到后背有点冷，他不由得打了寒颤，但额上却分明沁出1层冷汗。 这时，市纪委书记韩春林手里拿着几封信进来了，他本想说什么，看见荆涛在，欲言又止。 倒是郑玉德似乎有先见之明似的说道：“是不是荆涛的表扬信？”他习惯将“群众来信”称为“表扬信”。 韩春林看看荆涛，又看看郑玉德，说道：“是的。” 郑玉德看着荆涛，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有表扬信了，老韩，让他自己看吧。” 荆涛满腹狐疑地看着韩春林。 韩春林将几封信递给荆涛，说道：“书记说让你自己看。” 荆涛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抽出第1份材料，这是1封根据电话录音整理的举报信，他只看了1眼，就看不下去了，感觉头有些大，有些懵。 他勉强镇静了1下，又看了第2份材料，这是1封手写的匿名信，他看了几眼，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苦笑了1下说道：“是不是我得做了情况说明？” 郑玉德说：“不用了，韩书记已经都核查清楚了，之所以敢给你看，就是因为这里反应的问题都是子虚乌有，而且是在事实被核查清楚之后，还是匿名信，给你看也不算违反纪律原则。” 荆涛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手里第3份材料，这份材料正是对前两封举报的内容进行的核查报告。 荆涛看看韩春林，又看看郑玉德，说道：“既然是匿名的，你们还是去调查了呀——” 韩春林说：“即便是匿名反应问题，也需要进行核查，这是规定，如果不核查，怎么能还你清白？” 郑玉德说：“小荆啊，之所以让你看这些，就是要时刻提醒你，做任何事都要合规、合法。群众反应了你两个问题，1是你不懂新闻，道听途说，偏信小道消息，擅自指派记者去报道师专家属院被遮挡阳光的事，严重违反了新闻纪律；第2个问题就是你未婚生子……” 郑玉德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他低下头，用手挡住嘴，想笑。 韩春林也想笑。 【作者题外话】：希望大家多投票多提意见！ 第72章 会议有些特别 荆涛却笑不出来，他没想到，多多刚来，就有人举报他“道德败坏”“未婚生子”“这样的人不宜在女性众多的媒体单位工作”等等。 很显然，举报人不需要真相、不需要事实，要的就是恶心他，就跟他刚落地清阳就有1群上访的媒体人在市委等着他1样，虽然小儿科，虽然不攻自破，但就是要恶心，给他添堵，这次也1样，以后还会有类似的事件发生，甚至层出不穷。如果他不胜其扰、自行离开清阳就更好了。当然，如果他真的有什么违纪违法行为，可想而知，对方将会露出怎样狰狞的面孔，会毫不留情、不顾1切将他置于死地的！ 想到这里，荆涛后背1阵发冷。 郑玉德见韩青林偷着笑，自己也抑制不住想笑，终究他还是抑制住了笑的冲动，他沉了沉说道：“荆涛，你要正确对待这件事，作为1个单位的领导，有人时刻监督你，这是好事，能够让你做到警钟长鸣。” 荆涛有苦说不出，他勉强笑了1下，无奈地说道：“我会引以为戒、严格要求自己。只是有1事我想问韩书记，您是如何澄清我未婚生子这件事的。” 韩书记看看郑玉德，说道：“是郑书记。” 郑玉德说：“你所有的事还瞒得过老罗吗？我1个电话就什么都明白了，才知道你还有个小小弟弟，也才知道你有1对劳模父母，为了不影响工作，他们在生下你就做了结扎手术，没想到多年后结扎手术失效了，才有了你这个宝贝弟弟。” “真是意外之喜啊——”韩春林感慨道。 “是啊。”荆涛说：“我妈妈不想要这个孩子，1是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没人帮忙照看，2是年纪大了，怕自己精力不够，还有就是这个孩子跟我年龄差距太大，那年我21岁，正上大3，我知道后，特地回家央求妈妈，无论如何我都要这个弟弟，恳求他们给我留个伴儿，他们百年后我不至于孤单。可能是弟弟隔着妈妈的肚皮听到了我的恳求，出生后就跟我特别亲，无论哭得多凶，只要1到我怀里，立刻就不哭了，我回家就跟我睡，我比他大21岁，疼他、宠他，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1对父子，他特别会讨好我，背着父母就叫我小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可能被别人误会了。” 韩春林说：“所以，举报你这个问题的人，应该就是你周围或者见过你弟弟的人，按照时间推算，你弟弟刚1露面，我们就收到了举报信，能是外界的人吗？” 荆涛心里似乎已经判断出是谁了，因为，无论是芮晓枫、杜敏，还是多多嘴里的那些漂亮小姐姐，她们认为多多就是他的孩子，是不可能举报他的，再有，荆涛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不是障碍，甚至还有可能是带着他们走出低谷的福星，他们是没有理由举报他的，远处的不说，单说这第1个月，他们的工资就能全额发放，不但全额发放，还会补以前所欠薪资的20%。 能够直接判定他“不宜在女性众多的媒体单位工作”，大有赶他走的意思，他走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有可能是造谣生事的人。 这种怀疑只能放在心里，是不能说出口的，尤其是在两位市领导面前。 想到这里，荆涛说：“虽然孩子的事澄清了，但有1件事我的确有责任，没有充分调查研究就派出记者，这个责任我推卸不掉，请领导给我处分。” 郑玉德说：“处分你能解决问题吗？市里也早该认真对待了，那么多拆迁户回迁不了，流离失所了十年，这事早晚都是事，早晚都有可能爆雷，今天按下葫芦了，明天就会飘起瓢，处分你意义不大。” 听郑玉德这样说，荆涛心安了不少。 这时，秘书长安庆进来了，他说：“郑书记，人都到齐了。” “到齐了就开。”郑玉德说着就站了起来，他1边走1边对荆涛说道：“这个会你参加1下。” 于是，荆涛跟在郑玉德、韩春林和安庆的后面，走进了市委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里不但坐着除去市长陈同光以外的所有常委，还有公、检、法、住建局、土地局、规划局、银行……等多个部门的1把手，名副其实的常委扩大会议。 郑玉德亲自主持，他说：“纺织厂回迁户十年无房可迁的事，大家想必比我更清楚，今天把大家召集到1起，就是要研究如何解决两个问题，首先是纺织厂4百多拆迁户的住房问题，其次是否启动清算程序的问题。首先声明，今天不推责、不追责、不扯皮、不推诿、不问对错，只研究具体方案，那边的陈市长正在上课，他戴着耳机，并随时可以请假上线参与咱们的讨论。废话不说，第1个议题就是如何解决拆迁户的住房问题，请大家献计献策，开始吧。” 这么重大、积压了这么多年的问题，郑玉德的开场白居然这么短，看来，他的确是个务实的领导。 荆涛在心里暗暗佩服。 没有人发言，可能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也许，郑玉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短暂的沉默后，郑玉德说：“既然没有发言，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要点名了，住建局的许金龙局长——” 郑玉德点名后，半晌，1个坐在荆涛对面、长着1张瘦长脸、5十岁左右的男人才慢慢抬起头，他看着郑玉德，露出两排暴牙，可能是消瘦的原因，显得牙特别大。他说： “这个问题能容我考虑考虑吗？” “不能。”郑玉德很干脆地说道：“没有时间考虑，今天的会议有些特别，我要的是干货，前因就不要讲了，问题已经存在了十年之久，你们在座的都比我更清楚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还有什么考虑的？直接拿出意见！我再次声明，涉及到哪个部门，都不要强调理由，我们今天是要解决问题，上午研究不出结果，下午接着，1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3天，直到研究出结果，我们才能散会。许局长，请吧。” 第73章 政治高手 许金龙局长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这个问题的确是由来已久，要说这期间没想过办法也是不对的，我们就曾多次牵头有关部门解决过民工欠薪……” 郑玉德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说道：“此时此刻，咱们只讨论如何安置拆迁户的问题，不是论功请赏，也不必表白所做的工作，如果工作到位的话，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专题会议了，所以，我提醒各位，接下来的发言中别走题。好吧，继续。” 郑玉德说完冲许金龙伸了1下手势。 许局长又思忖了1下说：“好吧，既然如此，以前我们做了什么就不说了，做了多少都是徒劳的，我尊重书记的意见。关于回迁户住房问题，我们之前议论过，要不要拿出1部分廉租房来安置他们，但这里又涉及到1个财政支持的问题。” 这时，市财政局长齐1民说道：“我插1句，如果启动清算程序，还需要这么迫切地安置拆迁户吗？” 郑玉德说：“是的，清算以后怎么办这个问题，是咱们下1个议题，在安置拆迁户上，我们必须要拿出速度、拿出态度，拿出方案。” 荆涛懂了，作为1个地级市的当家人，在群众利益这个问题上，首先是态度，其次才是结果。 住建局许局长说：“现在的情况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户需要安置？” 郑玉德说：“住建局连这个数字都没掌握吗？” 郑玉德的目光很犀利，他看着许金龙，表情严肃。 也许是市委书记严肃的表情和不容置疑的态度，给在座的与会者形成了1种高压态势，大家开始在本上写着自己将要发言的重点。 许局长可能低估了市委书记的决心，他依然慢条斯理地说道：“有是有，我指的是现在有多少户需要安置，有的自己有额外的固定住房，这些人是不是就不需要政府安置了？” 郑玉德说：“这些户有多少户，请你拿出个准确数字。” 许局长听后，就低头开始发信息。 郑玉德没在穷追猛打，他看了大家1眼，说：“趁着许局长统计数据的空儿，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办法。今天这两个问题我们必须讨论清楚。” 尚信说：“最可行的就是政府拿出1部分住房，供这些拆迁户临时居住。” 许局长突然抬起头，说：“我还是那句话，费用谁出？” 郑玉德沉下脸，严肃地说：“如果你非要弄清这个问题，那么我只好说谁的责任谁出这笔钱，那咱们就先理清责任，本来我不想走这1步，既然许局长如此说，那就只好如此了。” 郑玉德说到这里，会场鸦雀无声。 荆涛明显感到大家出气都不轻松了，人人的脸上都开始不安。 郑玉德没打算就此罢休，他看着1个人说道：“规划局的张强局长来了吗？” “来……来了——”1个身材不高、却拖着1身胖肉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荆涛暗笑，假如这个胖局长跟刚才住建局的许局长站在1起，反差简直不要大了。 许局长瘦高，嘴唇包不住牙，张强矮胖，下巴和脖子几乎连在了1起。 郑玉德看了1眼他肥胖的身体，抑制住目光的不适，说道：“刚才许局长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尊重他的意见，本来我不想追究谁的责任，只想解决问题，既然许局长对此不甚理解，1个劲儿地揪住问题不放，那就好吧，我们就先理清责任，看看问题究竟出在了哪儿？到底是哪个环节没有监管到位？这些问题弄明白后，谁的孩子谁抱走……” 听了郑玉德这话，大家纷纷把目光瞪向住建局的许局长。 许局长明显感到了来自各位目光的杀伤力，他低下头，额头冒出了汗珠。 荆涛不得不佩服郑玉德，他的本意绝不只是想“要结果”，但为了“安抚”大家，也为了下1步的“结果”，先来了个“缓兵之计”，利用了住建局长的侥幸心理和攀比心理“借刀杀人”，这样，大家势必会怨恨许局长，接下来的1切动作也就“师出有名”了。 高！不得不说，郑玉德才是玩政治的高手！他不但高在“谋”上，还高在1心为民办事上！ 这时，郑玉德又说道：“张局长，我为什么先点到你，是因为1切工程都会由规划开始，请吧，说说最初是怎么规划的……” 张局长的额上冒出了汗，他不停地用手摸着额上的汗。 郑玉德说：“请把空调的温度调低1些。” 立刻，安庆就从座位上起身，调低了室内温度。 “张局长，请继续——” 郑玉德尽量将口气变得温和些。 张强又擦了1把汗，说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吧……” “隐瞒实情是要负责任的！” 郑玉德追加了1句。 这句话似乎给了张强勇气，他说：“那个……开始……开始做规划的时候，是先要将纺织厂住宅小区的回迁楼建好，尽早安排这里的住户……” 郑玉德打断他的话：“我是问你开始的规划情况，也就是说具体几栋楼？具体几层？建筑面积是多少？有没有设计高层？” 张局长看着市委书记，他慢慢镇静下来，说：“是、是这样，我们规划的是整个住宅小区1共建12栋楼，其中西南部的两栋为回迁楼，临街的楼层高8层，包括两层商铺，其余层高6层，没有设计高层。” “那现在的情况如何？”郑玉德问道。 张强说：“现在开发商不但缩短了后面楼的间距，还加盖了1栋高层，开始的时候，施工方完全按照规划的图纸进行施工的，是他们擅自改了图纸，加盖了高层，才、才引出后面居民的不满。” 郑玉德说：“我问你，你说他们擅自改了图纸，是谁给他们设计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局长已经掉进了郑玉德设的圈子里了，他不得不说道：“是……是后面居民的反映我才知道的……” “那又是谁设计、谁规划的？”郑玉德继续追问。 第74章 任何人不得走出会议室 “这……我真的不清楚。”张强答道。 “你知道他们改了规划后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张强老老实实地说道。 “好吧，你坐下。许局长，张局长的话你听到了吧？”郑玉德再次把目光投向了许金龙。 “听到了。”许金龙答道。 “施工方擅自更改图纸，加盖了规划之外的高层建筑，你知道这事吗？” 此时的许局长也早慌了，他说话不再慢条斯理：“他说得不对，这话有误。” “哦，有什么不对？” 许局长说：“这话犯了常识上的错误，施工方是不可能擅自篡改图纸的，如果是施工方篡改了图纸，那除非他脑子坏掉了，施工方只管施工，没那个胆子敢改图纸。” “那你说说问题出在哪儿？” “不管问题出在哪儿，绝不可能出在施工方的，施工方是照图施工。” 郑玉德的目光又看向张局长，张局长说：“我们的规划方案是有据可查的。” 许局长说：“那就让施工方拿出图纸吧，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儿？” 张局长说：“不管问题出在哪儿，工地有你们派出的24小时的监理人员，难道你们的监理人员没有发现问题吗？” 两位局长争执起来。 郑玉德不想让他们争执下去，就说道：“好吧，马上通知施工方负责人和工地监理人员，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说清楚，还有，请各位将手机都放在这个文件框里。” 他说完，就弯腰将下面1个灰色的塑料文件筐放在桌子中间。 荆涛感到，今天的会议是经过郑玉德深思熟虑才召开的，而且事先做过准备的。 听说要交出手机，所有的人都慌了。 郑玉德1个1个地看着他们：“你们有什么顾虑吗？好吧，我带头。”他说着，就将手机放在了文件筐里。 几个常委见郑玉德要玩真的，1时不知如何是好。 尚信不动声色地掏出手机，放进文件筐，其次是市委秘书长安庆、政法委刘书记、韩春林等，几乎所有参会的市委和市政府班子成员都交出了手机，就连荆涛也将两部手机放进文件筐。 常务副市长王鹏没有立刻交出手机，他咧着嘴不自然地笑了1下，说：“这……有必要吗？” 郑玉德说：“有必要，以后你会明白的。” 无奈，王鹏掏出了1个手机。 郑玉德盯着他说：“如果有两部手机的话，就都交出来。” 王鹏无奈，又掏出1部手机。 领导们的手机都放进了文件筐。 接下来的就是公检法几个部门的人也将随身带的手机放进了文件筐。 许局长是最后1个放手机的。 看着文件筐里1堆的手机，郑玉德严肃地说道：“我之所以这样做，目的只有1个，就是严防会议期间消息外泄，有时我们的会议还没开完，有关会议内容却已经广为流传了，虽然这个会议室事先打开了屏蔽信号的装置，但还是以防万1，我们把手机集中保管，放在大家都能看见的地方，也是为了我们大家的清白。” 这个时候，大家还没意识形势的严峻，以为交手机就是1次例行公事，以前也曾发生过，虽然上交手机也让与会者多多少少感到1点紧张，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大家真正认清了1个事实，那就是郑玉德要动真格的！ 郑玉德不想让他们松口气，说道：“会议继续……” 这个会议1直开到第2天凌晨4点才结束。 从会议开始到结束，这些人就不曾出过这个屋子，会议室有个内部卫生间，他们不必出门解决内急问题。吃的就更不用出门了，中午、晚上，都有工作人员送进来的工作餐，荤素搭配不说，稀的干的都有，甚至还有两份少数民族饭菜，是针对两位少数民族干部而准备的。 就是在这样1种类似高压的态势下，完成了整个事件的梳理过程。 涉及到哪个部门、哪个人，立刻就会有事先安排的场外人员去通知，甚至是开着车把相关人员接送到这里。 1切问题都是在明面上公开进行的，容不得遮掩、含糊其辞，更容不得虚假、说谎，哪怕有1个人说谎，事情就进行不下去，“说谎人”自己都觉得理亏。因为所涉及到的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在这里，是没有可以遮掩、说谎的土壤的，所有问题都是在阳光下进行的。 至此，围绕着开发商篡改规划所牵扯出的1系列问题都浮出了水面明白无误摆在了与会者的面前。 就跟张亚杰所说的那样，目前的开发商，已经不是最初的乾坤开发商了。乾坤开发商因为承包矿山后资金链断裂后，又大量非法集资，所涉3千多万、3百多人。早已经被省城的法院以非法集资罪判刑，只因所涉资金巨大、人员众多，被监外执行，目的只有1个，就是让他筹措资金，偿还债务。 所以，乾坤在清阳的项目自然而然就停工了，而且1停就是5年，至此，离开工已经过去了78年。这期间，民工闹、回迁户闹、购房者闹，1直没有得到真正解决。 为了摆脱债务，最初的开发商便将清阳纺织厂棚户区改造项目以抵债的形式，低价转给了外地工程施工方，于是，施工方在原有规划的基础上，不但加高了所有楼盘的层级数，还另起了1栋高层。 这个过程，工地监理视而不见，有关部门视而不见，就连市里领导巡查工地都绕着走，从来不去这个工地查看。如果不是后面起了1栋高层，招致师专家属院住户的强烈反对，恐怕这几栋楼早就竣工了。 当施工方老板被传唤到会的时候，这位老板还振振有词地说：“前期我们公司在这个项目上垫进了工程总造价百分之67十的资金，开发商因资金断裂，转交给我们，那我们当然要考虑到各种成本，如果按照原来的图纸施工，加上现在的房价，我们肯定连裤衩都陪进去了，所以征得有关部门同意后，才在原来的基础上加高楼层，并另起1栋高层，不然连盖子都扣不上，我们已经陷进去了，肯定要想方设法拔出腿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朋友们捧场！看后有什么想法可以单独留言，也可以放在评论区，希望大家多多投票！ 第75章 吓尿了 当郑玉德追问都是哪些部门同意他改规划的时候，这位老板看了1眼住建局和规划局两位局长后，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问题你不问也应该知道是谁。” “这个问题我必须要问清楚，也请你明确回答。”郑玉德严肃地说道 老板再次看向了张局长和许局长，双手抱拳，冲他们拱了两下，这才说道：“两位局长，对不住了，事已至此，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了——” 老板说完这话的时候，荆涛就发现公安局耿局长有了不1样的表情，他警觉的目光就射向了许、张两位局长，同时浑身肌肉也绷紧了，就像猎手随时会对猎物发起攻击那样。 老板说道：“我曾经先后几次分别约见许局长和张局长，许局长说，改规划是不可以的，但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找出设计缺陷，规划局是可以以弥补规划缺陷为由修改规划的，他还说，据他所知，规划局经常这样干，只要他们住建局睁1只眼闭1只眼就行，大楼起来的那1天，就是皇帝老子出来也无用了，生米做成熟饭，政府是不可能炸楼的……” 许局长1听，立刻跳起来说道：“你胡说8道，血口喷人！” “坐下，让人家把话说完！”郑玉德低声命令道。 老板接着说道：“后来，我又找到了规划局张局长，就把许局长说的话跟他学舍1遍，我们勉强找了1个借口，修改了规划，完后，我又找到许局长，许局长这次跟我说，我们只管该管的，你就是把楼盖到天上去，也与我们无关。我说那工地监理怎么办？他说，我安排，你就不用管了，但要抓紧施工。第2天，工地监理就告假了。我们这才开始施工。” 郑玉德压住心中的怒火，问道：“许金龙，张强、你们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两位局长早就坐不住了，如果不是有人拦着，许金龙早就冲上去堵住老板的嘴了，此时听郑玉德叫他们解释，几乎同时，他和张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张强气得的脸都白了，他指着这位老板说道：“你纯粹是胡说8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给你改的规划？有我签字吗？规划图纸上没有高层，是你愣盖出1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位老板不紧不慢地说道：“张局长，我们施工的规划设计图上的确没有你亲笔签字，但是有你们规划师的签字，而且，我有跟他的谈话录音，你怎么跟他交待的，他怎么说的，都有录音。” “录音在哪儿？”郑玉德问道。 这位老板说：“在我这，我会全部上交。郑书记，不瞒您说，改了规划刚施工没几天，后边的老百姓就告状，我们就又停工了，开始到后院1家1家拜祖宗，登门送礼，好说话的收了礼物，不好说话的连轰带骂把我们赶出来，礼物也给扔出来，沉静几天后，后院的人不再告状，我们又开始施工，刚1施工，就被告停了，反反复复没完没了，书记大人，跟您说实话，我们也烦了，悔不该当初蹚这个浑水，更不该接这个烂摊子，那个时候就想着把损失降到最低，开发商都被监外执行了，你又能怎样，我们垫进去的89千万工程款，就是把他宰了，又能怎么？” 老板说到这里，眼都红了。他看看各位，又看看郑玉德，继续说道：“今师专的人去电视台闹事，我就知道这事瞒不住了，我也死心了，所以，你们的人找到我，通知我马上到，我就知道这个工程做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做了，我也没有力量做了，所以，我愿意配合政府解决问题，是赔是赚我都认了，不能在耗下去了。我刚才说的都是事实，我也知道我这样做的后果，所以我也给自己留了1手，这是我几次单独约见两位局长的谈话录音。” 他说着，就从兜里掏出1个优盘，他举着这个优盘说道：“这里不单单是我跟他们俩人的谈话录音，还有我在同1地点、不同时间约见两位局长野炊时的录像，至于有没有行贿受贿，您只要1看录像内容就全明白了，这个优盘您可以拿去进行鉴定真伪，我愿承担1切法律责任，看了这些东西，您就了解我和他们之间所做的1切交易，就知道我刚才的话有没有胡说8道了。” 这位老板说着，就将手里的1个黑色优盘放到面前的桌上。 许金龙早就盯着他手里的优盘打定主意，老板刚1放下优盘，他立刻冲过去想要抢夺优盘，甚至张开了满是大牙的嘴，无疑，1旦他抢到优盘，誓有将其吞下肚的态势。 说时迟那时快，坐在老板后排的荆涛，立刻从座位上弹起，越过这位老板的肩头，1把将优盘抓在自己手里。 此时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耿兴也是眼疾手快，1下子就将许金龙伸过来的手臂按在桌上，紧接着就将其手臂背到后面，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立刻，冲进来两个便衣，将许金龙带了出去。 亲眼目睹许金龙被带走的张强，早已吓得脸色苍白，他浑身颤抖，想说什么嘴唇哆嗦着却1句话都没有说出，1股液体，顺着他肥硕的裤管流到了地上。 吓尿，本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是生命自体在受到极大威胁时候的应激反应，也是自我保护的1种本能，为的就是卸掉身体的重量，便于逃跑。 只是肥硕的张强，外强中干，1泡尿，根本不足以让他的身体变得轻盈，更别说快速逃跑了。 他也跑不了，不说门口事先早就布置好的便衣，巨大的恐惧来袭，他的身体随着液体的外泄早已瘫软在地了，目光呆滞，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很快，耿兴吩咐人，将张强架起“请”了出去。 在接下来的单独谈话中，这位老板只交待了张强和许金龙两个人，还有规划部、监理部门的几位具体工作人员，这些都是底层执行命令的小人物。 第76章 案情重大 郑玉德不相信张强和许金龙这么胆大妄为，果然在同时进行的突审中，他们俩都同时交待了1个人，这个人就是郑玉德的前任、省政协副主席邢文辉，还有常务副市长王鹏。 会议进行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变性了，这似乎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但似乎却在郑玉德的掌控之中。 他好像早就熟知1切，并事先做好了1切部署，只是在等待1个恰当的时机，正好，这个恰当的时机就是荆涛他们做的这次报道，引起回迁户的强烈不满。 借此机缘，他才主持召开了这次看似做样子、走过场的会议，也让所有参会者放松了警惕，毕竟，类似这样糊弄老百姓的形而上的做法在1些职能部门早已屡见不鲜。 至此，案件发展超乎了自己所能把控的范围，郑玉德在第1时间、也就是深更半夜拨通了省委第1书记邵东庭的电话。 由于案情重大，邵东庭指示郑玉德，让他和陈同光火速赶往省城，连夜向他和省委汇报。 郑玉德打电话的时候，尚信就在旁边，他跟尚信交待了几句，说道：“老尚，眼下家里的这摊子就交给你了，我让春林和耿兴配合你。” 尚信说：“放心去吧，保持联系就行。” “好的，随时联系。”郑玉德快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他低声说道：“注意班子里1些人的动向，既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能让有些人漏网，给日后追捕工作带来麻烦。” 郑玉德不必解释过多，尚信也知道他话里的含义，说道：“放心吧，剩下的人、剩下的工作我来安排。” 通过半年多的合作，郑玉德已经品出，副书记尚信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也是有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的人，他们配合默契，有他和韩春林在家坐镇，足以令他放心。 荆涛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这才想起了多多。 由于1天手机都处在关机状态，多多和孟海洋1直联系不上他，张亚杰更是不放心，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让孟海洋通过市机关的私人关系去打听情况。 孟海洋便给宣传部办公室的熟人打电话，得知高雁云和荆涛都在开常委扩大会。 孟海洋将打听到的结果告诉了张亚杰，张亚杰这才放心了，他交待孟海洋，要他全力陪护好多多。 为了防止外面愤怒的人群涌进荆涛的办公室，安全起见，孟海洋将荆涛放在办公室的电脑锁进了文件柜，将办公室的门锁上后，便带着多多来他的工位上，这样，即便有人冲进来，多多也不会知道他们来找谁，更不会惊吓到他。 作为荆涛的助理，孟海洋并没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他在行政办公区域内办公。 此时，外面的人群还在叫嚷，多多似乎听见了什么，问道：“孟哥哥，我怎么听有人在喊我小爸的名字？” 孟海洋说：“那是你听错了，来，戴上耳机，咱俩玩游戏。”孟海洋说着，就给多多戴上了耳机。 耳机堵塞了外界的声音，只有游戏本身的声音，多多虽然知道荆涛曾经为外面的人群担心过，但他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和他老哥有什么关系，他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在游戏上了。 中午下班的时候，聚集在门口的那些人被赶来的信访局和师范学院的领导劝回去了。 孟海洋见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带着多多走出大楼，他边走边问多多想吃什么。 多多说：“随便安排吧，我吃什么都可以。” 孟海洋不由地大笑，说道：“你的口气怎么像领导啊！” 多多说：“照你这么说，我以后是有机会成为领导的？” 孟海洋又是1阵大笑，戳了1下他的脑门说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小官迷。” 下午，仍然没有联系到荆涛，孟海洋再次通过私人关系确认常委会仍然在进行中，就连中午饭都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给领导们送进去吃的。 快1整天见不到荆涛，多多有些心不在焉了他不再满足于玩游戏了，开始用自己的手机频繁地拨打着荆涛的手机号码，无数次地拨打无数次传来关机的提示声。 多多开始烦躁起来，他对游戏完全失去了兴趣，开始不停地问孟海洋：“我小爸怎么还不回来，他为什么关机？” 孟海洋说：“他正在开会，你哥哥是领导，跟比他大的领导在1起开会当然要关机了，这是规定。” 多多半信半疑，他还想问什么，他的手机传来了鸟儿的鸣叫声，这是他特地为妈妈、爸爸还有哥哥设置的来电铃声，他以为是哥哥打来的，2话没说就接通了电话，激动地说道：“喂，小爸，你怎么回事呀？把我放在这里就不管我了，电话还关机，打也打不通……” 然而，里面却传来了妈妈的声音：“多多，怎么了？你哥没在吗？你在哪儿？” 多多这才知道不是哥哥的电话，他失望地看了1眼孟海洋，撅着嘴说道：“妈妈，我老哥去市里跟领导开会去了，上午就走了，现在也没回来，电话打不通，关机……” 不容多多说完，妈妈就急切地问道：“那你在哪儿？你现在跟谁在1起？” 多多说：“我在他们单位，跟1个叫孟海洋的哥哥在1起。” 妈妈这才松了1口气，有些后悔地说道：“对不起多多，我们明天1大早就往回赶，今天晚上还有个活动，跟爸妈的那些老同事再聚最后1次，我们是搭总部的车过来的，这个情况你知道，提前是赶不回去的，多多，照顾好自己，别给你哥添乱啊！” 多多小大人似的说道：“妈妈，不用担心我，我有孟哥哥陪着，你们也不用太着急往回赶，我老哥很快就会散会回来的，放心吧。” 多多说完，放下了电话，虽然哥哥没有回来，但跟妈妈通了电话，他便安静了不少，提议继续和孟海洋玩刚才的游戏。 到了下午下班时间，芮晓枫从过道经过，多多看见后大喊了1声：“晓枫姐姐好！” 第77章 人小情商高 孟海洋正沉浸在游戏之中，猛然听见他和芮晓枫打招呼，心想，这个小家伙情商还很高，还知道跟人打招呼，就问道：“这么多人，你为什么专门和芮姐姐打招呼？” 多多想也没想就说道：“因为芮姐姐长得好看！” 孟海洋笑了：“你个小家伙还能看出谁长得好看？” “当然了，小孩子也是有审美的，何况我已经12岁，不小了。”多多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们这里所有的女士都很好看，你为什么偏偏看芮姐姐好看？” “在我眼里，芮姐姐是最好看。” “啊？”孟海洋说：“多多同学，我被你惊掉了，我听同事们跟我讲，你昨林妮姐姐长得好看，怎么今芮姐姐最好看？你来我们这两3天的时间，是不是对美看花了眼？” 多多没有答话，因为芮晓枫绕过玻璃墙走了进来。 “多多，你爸还没回来？” 不等多多回答，孟海洋就说道：“芮姐，有个问题我必须替主任澄清，多多不是主任的儿子，他是主任的弟弟。” “弟……弟？”芮晓枫有些诧异：“可是他管他叫……爸？” “那是他们俩个年龄相差太悬殊，哥哥的岁数完全可以当他爸爸了，他喜欢这样叫，他也喜欢这样听，我这样说对不对多多？”孟海洋看着多多。 多多点着头说道：“是的。” 芮晓枫笑着说：“多多同学，你把我们大家都骗了。” 多多看着芮晓枫，认真地说：“我没骗你们，我本来就跟他叫小爸，我们俩早就达成协议，不当着爸妈我就叫他小爸，当着爸妈我就叫他老哥。对了芮姐姐，你家的猫咪为什么喜欢玩沙子？” 芮晓枫没想到多多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她已经知道荆涛和多多去了她家，也知道今天外面来的那些人是干什么来的，她摸了摸多多的脑袋答道：“猫咪喜欢沙浴。” “可是奶奶说，猫咪有时也会把粑粑拉在沙坑里。”多多说完，下意识捂着鼻子，好像他已经闻到了什么。 孟海洋听不懂多多的话，他问道：“芮姐，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芮晓枫笑了，说：“让多多同学告诉你。” 多多看着芮晓枫，芮晓枫看着他，短暂的眼神交流，两个人似乎达成了1种默契。 “海洋哥哥，这不是什么秘密，但要等我离开清阳的时候才能告诉你。” 看着多多极其认真的样子，孟海洋问道：“为什么？我们相处1整天了，难道我不足以让你信任我？” 多多说：“这是两码事，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好吧，那我等你告诉我的那1刻。” 芮晓枫问孟海洋：“荆总、他还没回来吗？” 孟海洋总有1种预感，预感芮晓枫会和荆涛之间发生点什么，就敏感地问道：“你知道他出去了？” 芮晓枫说：“他上午往外冲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 孟海洋松了1口气，说：“他是被郑书记叫去开会了，电话都关机了，现在还没散会。” 芮晓枫问：“那多多同学怎么办？” 孟海洋想了想说：“我们再玩会，如果他还不回来，我就带他回招待所睡觉。” 芮晓枫说：“多多同学，如果明天你小爸还有事的话，你就去我家，跟猫咪玩，跟外婆玩，怎么样？” 多多笑着说：“谢谢芮姐姐，我爸妈明天1早就来接我了。” “我是说如果。”芮晓枫强调说道。 多多点点头。 芮晓枫又跟孟海洋说：“你如果晚上有事，多多可以跟我回家。” 孟海洋说：“荆总不给我派活儿我就没事，你回吧，有事的话再麻烦你。” 芮晓枫说：“那好，我走了。多多同学再见。” “芮姐姐再见！” 等到晚上了，也没等来荆涛回来。孟海洋只好带多多吃了晚饭，然后回到招待所荆涛的住处。 1到招待所，孟海洋才想起房间所有的钥匙他都交给了荆涛，他就另开了1个房间，两个人倒在1张床上睡着了。 1直到凌晨4点多钟，孟海洋才被1阵电话铃声惊醒。他抓过手机1看，是荆涛打来的。 荆涛问他们在哪儿？孟海洋说：“在你左边第3个房间。” 荆涛找到孟海洋说的房间，刚要敲门，门被里面的孟海洋打开了。 孟海洋眯缝着眼，身上只穿了1条短裤，手里拿着的眼镜戴上后，懒洋洋地说道：“主任，回来了，几点了？” 荆涛说：“快5点了，多多呢？” “正睡呢。”孟海洋说完这句话，才意识到已经是第2天凌晨了，他不放心地问道：“你们整整开了1天1夜？” 荆涛解开衬衣扣子，说道：“是啊，海洋，我先去眯会，让多多再跟你睡会。” 孟海洋说：“没问题，你尽管去睡，1会我领他去吃早饭，你不用管了。” “好的。”荆涛勉强站起来，他捶着后背就往出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又说：“明天你看到芮晓枫时问问她，我让她改的脚本怎么样了，亚杰他们还等着用呢。” “明天？是今天吧？”孟海洋纠正着说道。 荆涛拍了拍脑门，说道：“是的，今天，我时空错乱了。” 荆涛摇摇晃晃、晕晕乎乎回到房间，来不及洗漱，就直接仰躺在床上，他比郑玉德年轻那么多岁都感到了疲惫不堪，可想而知郑玉德又该是多么劳累，他1刻没有休息，散会后就去省里了，估计也只能在车上眯1会。 他无心去操心郑玉德了，眼睛无力的闭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1直到上午9点，他被电话吵醒。 是妈妈。 电话响了半天，荆涛才接通，有气无力地说道：“妈妈，干嘛呀？” “小涛儿，你还没起床吗？” “我刚睡……” 妈妈1听，立刻嚷道：“哎呀，怎么搞的？连夜工作吗？你可要注意身体，别像我们当年那样不要命地工作，到现在吃亏的是自己的身体。” “妈妈，我困……再眯十分钟……就十分……”说着，举着电话的手就放下了。 “喂喂喂——” 【作者题外话】：感谢朋友们的支持，让此书在新书排行榜上列为第1，阿诸拜谢大家了！ 第78章 风雨欲来 任凭妈妈如何呼叫，远离耳朵之后的手机传出的声音，已经唤不醒荆涛了。 与其说是困，不如说作为参会1员，亲眼目睹了会议的惊心动魄所产生的那种不可预知的突如其来的心惊肉跳，使他的神经处在高度的紧张中，1旦松弛下来，唯有疲惫。 1直睡到中午，荆涛才醒来，他1看表都到了上午下班的时间了，1下子从床上起来，这才发现居然连衣服都没脱。 他迅速洗了个澡，换上1身干净的衣服，拎起换下来的那身衣服，闻了闻，满是烟熏的味道，这才想起昨天经历的惊心动魄的会议。 看来，清阳官场，要迎来1次不小的震荡！ 很显然，目前已经暴露出有问题的就有张强和许金龙两个人，说不定那个优盘里还会有更多的人浮出水面，甚至不乏大人物。 他清楚地记得，昨天那个老板没有走，确切地说，是跟着公安局长耿兴安排的人走的。 郑玉德、韩春林和尚信是到另1件屋子看的优盘了，其他人留在会议室，1个都不能走。 然主要领导们出去看优盘了，但会议室里仍然保持着肃穆、安静的气氛，谁也不敢多说话，唯恐1句不慎招来祸端，更不敢轻易离开座位，大家全都被刚才的阵仗震慑住了，大气不敢出，都在各自揣摩着将要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在这场危机旋涡中如何进退。 高雁云站起又坐下，她不停地捶着后背，据说她当年是机关有名的“材料匠”，专门撰写对上级的各种汇报材料，长期伏案早就了她两项职业病，1是颈椎，1是看见超过3页以上的材料，条件反射就头疼。 常务副市长王鹏脸色煞白，脑门出虚汗，他不停地手抹着汗珠。 耿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坐在他身边，说道：“王市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王鹏1边擦汗1边说：“最近休息不好，血压有点高，耿局，要不我先离开会儿？” 耿兴说：“等书记他们回来吧，大家都没走，万1几位书记们回来了，还得去招呼你，这样，我让人把药给你送来。” 王鹏点点头。 很快，外面的便衣就把王鹏秘书送来的药递给了进来。耿兴仔细辨认了1下，又闻了闻，这才询问王鹏，是不是这两种药。 王鹏确认后便接了过来，吞下后，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休息。 看似他在休息，但从跳动的眼皮中不难发现，他的内心是不安的，是恐惧的。 按照常理分析，张、许两位局长不会如此胆大包天，肯定是得到了市里某些领导的暗许，亦或是上下串通1气，才有了纺织厂商品住宅小区十年都回迁不了的事实。 何止是回拆迁户无家可归，那些交了购房款却无房可收的购房者也是经常上访，甚至去省里上访，郑玉德来了后，他们也上访过。 但结果就如同那次去高新区路上郑玉德说的那样：投资股票有风险，做生意有风险，为什么买房就能没有风险？既然有风险，就得认！当然，政府的责任也是不可推卸的。 也可能是这些购房户认了，几次上访无果后便失去了信心，更要命的是这些购房户天南海北的哪儿都有，组织1次群访不容易，上访成本也高。这些购房者中，不乏炒房的，据说，某个南方炒房团，在纺织小区预售过程中，就买下两整栋楼的房子，对这些炒房者，老百姓是深恶痛绝的，正是他们的存在，房价才涨到了天上。 也许正是那次谈话后，郑玉德就在谋划怎么解决这4百多回迁户的问题了，虽然荆涛无从知道郑玉德是怎么谋划的，但有1点可以肯定，化工厂问题的完美解决，坚定了郑玉德要彻底清理房地产所产生的各种遗留问题。这些问题1天不解决，老百姓的利益得不到维护，随时都有可能上访告状。 荆涛已经领教过1次了，所以这次开会，从始至终都是在郑玉德的掌控之中，也是他里里外外谋划好了的，这种谋划，肯定不是班子全体人员都知情，也就是两3个人最多34个人知情，如果1个人都不让知道，也就没有了协同者，更不会有会议室内外如此默契的配合了。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多多的笑声。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快十2点了，他整整睡了1上午。打开了房门，果然，多多和孟海洋在楼道里正在追逐嬉闹。 “多多，小点声！” 多多1见荆涛出来了，就飞快地跑过去，说道：“小爸醒了，小爸醒了——”如同好久不见，1下子就扑到他的怀抱里了。 孟海洋走过来，说道：“荆哥，伯父伯母来了。” 荆涛1时没反应过来，问道：“谁来了？” 多多说：“咱爸、咱妈。” “在哪儿？” 正说着，从孟海洋和多多昨晚住的那间房里，走出了妈妈。 荆涛迎了过去，说道：“妈妈，你们来怎么也不告诉我1声？” 不容妈妈答话，多多就说道：“你睡得跟pig1样，谁能叫醒你？” 荆涛1听，就扬起手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多多连忙躲到妈妈后面。 “爸爸呢？”荆涛问道。 妈妈说：“在屋里看你们的电视节目呢。” 孟海洋说：“张台来了，正陪着叔叔唠嗑呢。” “亚杰？” 小孟不好意思地说道：“是的，这么多年我都习惯叫他张台了。他不放心你，昨天我们大家也都联系不上你，他来了有1会儿了。” 自从昨天上午冲出“包围圈”，荆涛到现在还没回过单位，更没见过张亚杰，手机1直关机，他1直在开会。 走进房间，就见爸爸和张亚杰正正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边看边聊，旁边还堆着1堆水果。 见荆涛进来了，张亚杰就站起来说道：“醒了。” 荆涛不好意思地说：“太困了，昨天晚上、不，就今天早晨，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房间怎么睡着的，醒来后才发现，衣服都没脱。”说道这里，他搓搓脸问道：“单位怎么样？那些人什么时候走的？” 第79章 这也太丑了吧 张亚杰说：“你走后，他们又把我围了1会，高喊着要处理白佳宝，要电视台的领导给说法，还好，我毕竟不是1把手，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后来，信访办和师范学院的领导来了，就把他们劝回去了，对了，辛鑫让白佳宝他们写检讨，我说这事不能你1个人说了算，要开会研究。” 1提辛鑫，荆涛就想到了韩春林给他看的那两封举报信，他压下心中的不快，问道：“马波怎么说？” 马波，是文广旅局纪检书记兼新闻传媒中心纪检书记。 张亚杰说：“马波还在老家，我给他打电话了，私下跟他交流了家里发生的事，他要等处理完老人的后事才能回来，他说尊重你的决定。” 荆涛点点头，他又看向父亲，问道：“你们不是搭总部工会的车来的吗？” 父亲说：“是啊，昨天晚上给多多打电话，知道你1直在开会，半夜都没散会，我们不放心，1大早就赶回来了，工会的车把我们送到这里就走了，本来我想带上多多就走，可是你妈不放心你，非要等你醒来再走。” “就是，妈妈说半年不亲眼见他大儿子了，舍不得就这样走。”多多补充道。 荆涛看着妈妈，又看看爸爸，两个人都老了。 张亚杰说：“叔叔阿姨在清阳呆几天吧，多多也不用上学，逛逛清阳城，还是有点看头的。” 荆涛看着父母，目光里流露出来的是期盼。 妈妈说：“不了，我们订好了下午的高铁票，看见涛儿醒了我就放心了。” 张亚杰1听，就说道：“荆主任，你陪陪叔叔阿姨说会话吧，我和小孟回单位。” 荆涛说：“我们1家人没有什么可单独说的话，既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中午就1块吧，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 张亚杰也不想走，他关心昨天常委会的事。 在去餐厅的路上，孟海洋告诉荆涛，芮晓枫已经把修改过的脚本传到他邮箱了。 荆涛这才想起了唐文泽，这两天没顾上，是不是唐文泽也修改好了文稿，传给他了。 打开手机，果然看见微信里有唐文泽传回来的脚本文稿。 他来不及看，就给他回复了1条信息：谢谢唐老师！ 唐文泽回道：知道你忙，空了再聊。 他没有芮晓枫的微信，也就没有回复她。 在等待上菜的空儿，张亚杰说：“已经传出消息，许金龙和张强要歇菜，听出昨天会上人家老板当时就供出了他俩？” 荆涛说：“是的，这两个人肯定凉了。” 张亚杰说：“还牵扯出其他人了吗？” 荆涛说：“至少昨天会上没有明确表现出来，但我估计应该没那么简单。” 张亚杰直言不讳地问道：“副市长王鹏会不会有事？” 荆涛1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张亚杰说：“这个人口碑1向不好，尤其是在企业界的老板中，有1年行评，他分管的部门得分普遍偏低，为此还给企业老板们开会，明里暗里的把老板们1顿骂，规划、建设都是他分管的部门，两位局长平时跟他关系也很莫逆，他跟辛鑫是同学，都属于前任老大的战队，虽然他们私人关系不是很密切，但辛鑫总是拿王鹏当靠山，话里话外的就炫耀几句。”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凭辛鑫1副嚣张的做派，应该是有靠山，这个靠山不只是调走了的前任市委书记，还应该市里有人。 荆涛没有将他在会上的怀疑告诉张亚杰，就转了话题，问道：“宣传周的预算造出来了吗？” “出来了，我来这找你1半也是为了这个，你看后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早点交上去。还有，华建勘探的事也谈得差不多了。”张亚杰的口气里充满了自信。 “哦，多少？”荆涛1听，眼里立刻冒出小星星。 “哈哈，就知道你是这个表情，但说出来你肯定会失望，8百5十万。” “不少，不少了！你辛苦了！来，敬你！”荆涛说着端起茶水就跟张亚杰碰杯。 张亚杰端起酒杯，说道：“还是敬叔叔和阿姨，还有小多多！” 几只饮料、茶水杯就碰在了1起。 下午，荆涛开着张亚杰的车，将父母和多多送到了高铁站，还不到检票的时间，1家人坐在车里聊着天。 爸爸问道：“你们说的那两个要凉凉的局长多大岁数了？” 荆涛1怔，说：“我还真不知道他们多大了，1个太瘦、1个太胖，都不好猜测他们的年龄，我看看。” 他说着就打开了手机，但却没有找到他们的信息，只找到了他们的图片，荆涛便指给后面坐着的父母看。 多多眼尖，他看见了许金龙的照片，咧着嘴说道：“我滴个妈呀，这也太丑了吧！太影响形象了！” 荆涛问道：“你说的是哪个？” “那个瘦的，1看就像贪官，那么大的嘴，光牙齿都有好几排，常年暴露在外面，这要是遇到刮风下雨可怎么办？真发愁。” “哈哈哈。”荆涛听了不由地大笑，笑得眼里流出泪水。 爸爸看了照片后也笑了。 妈妈却打了多多1巴掌，教训道：“我平时有这么教过你吗？怎么说话这么损，没有1点礼貌！” 多多辩解道：“妈妈，他们是贪官，你让我怎么跟他们礼貌？再说，你也没教我怎么跟贪官礼貌呀——” “混小子，我知道哪个是贪官，怎么教你认识！现在怎么练得这么油嘴滑舌的？”妈妈愠怒地说道。 “我不是练，是天生自带光环，小……老哥，你说对不对？” 多多想叫“小爸”，1想当着父母怕挨揍，临时改口。 荆涛仍然在笑，难怪多多嫌弃许金龙长得磕碜，照片上的这张，的确有些恐怖。 临上车的时候，妈妈看着荆涛，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注意身体，千万别把身体熬坏了。 荆涛不停地点头说道：“知道，我知道了，妈妈，您就放心吧。家里有事1定要告诉我，大小事都要告诉我。” 爸爸说：“你就放心工作吧，我们没事。” 第80章 女部长的意外要求 荆涛又看向多多，说道：“你想着告诉我呦——” 多多眨着眼，冲他做了鬼脸，又伸出手，做了1个“ok”的手势。 妈妈是最后1个进入站台的，她还在不停地回头，不停地嘱咐着：“你可要注意休息，别熬夜啊，不然老了有你好受的——” 荆涛连连点头、连连冲妈妈摆手。 无论他岁数有多大，无论他官当得有多大，在妈妈眼里，都是1个需要照顾的孩子。 望着妈妈被站台上吹散的白发，他的眼睛就酸了，直到看不到妈妈了，他才转过身。 下午，他带着宣传周的预算表来到高雁云的办公室。 高雁云也因为没有休息后，眼窝有些深陷，精神也不太好。 她看了1眼预算清单最后的数字合计，说道：“我没有意见，回头给郑书记和王副……和陈市长他们看吧。”她本想说王副市长，但她犹豫了1下就改了口。 荆涛故意说道：“陈市长在北京学习，哪儿见着了啊，政府工作现在不是王鹏市长主持吗？” 高雁云叹了1口气，说道：“唉，他呀，你见不见得着可能要划问号了——” “您的意思是说……” 高雁云说：“十分钟前，省纪委来人就把他带走了，说是协助调查，许金龙和张强被建州来人带走了。” “建州？” “是啊，异地留置。” “这么快？”荆涛的确没想到这么快人就被带走了：“王副市长是因为什么？” “这还看不出来，肯定是因为纺织厂烂尾楼的事呗。”高雁云没精打采地说道。 “定性了吗？” “怎么可能这么快定性，省纪委的人说是让他协助调查。” “哦，可能调查清就回来了。”荆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这样1句话。 “但愿。”高雁云又叹了1口气，说道：“清阳这是怎么了？67年时间换了两任市委书记、两任市长，现在又有两任正处级干部被带走，还有1位副厅级，唉——” 荆涛不了解清阳的过去，他没有发言权，就问道：“郑书记回来了吗？” 高雁云双手按摩着颈椎，说：“没有回来，他最后今天都别回来，明天或者后天再回来。” “为什么？”荆涛不解。 高雁云收回双手，看着他说：“你说为什么？他如果下午回来，肯定又是1夜的常委会，我都休息不过来，眼袋都出来了。” 她说着就用手去抚眼袋，希望手指肚的热量能抚平眼袋和眼角周围细密的皱纹。 荆涛又说：“那这份预算你拿个意见，如果您同意我再去找其他领导。” 高雁云说道：“你们造多少我都不会有意见，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小心领导给你来个腰斩。” 荆涛笑了，神秘地说：“不瞒您说，我们造预算的时候，就给领导预留了腰斩的空间。” 高雁云难得笑了，说道：“要是那样的话，就不止腰斩了，兴许还会更低。” “不会吧——”荆涛有些绝望。 高雁云说：“肯定会，你也不想想，现在财政是什么情况，到处都要钱，给胜隆前期投资的钱、拆迁户的安置，都别说其它，眼前这两项都是迫在眉睫需要用钱来解决的事，再看看你这需要腰斩的数字，能实现吗？” 她说着，还是毫不犹豫地在造价清单上签了字，也许她早就明白，签字也白签。 荆涛又掏出1份打印好的宣传片脚本，这是他中午根据唐文泽和芮晓枫提出的修改意见，又和张亚杰、辛鑫共同研究修改后商定的脚本，他恭恭敬敬放在她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几易其稿最后形成的宣传片脚本，您给把把关。” “宣传片？”高雁云皱着眉头问道。 “对呀，就是宣传周放的片子。”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最近事太多记性太差，老了——”高雁云摇摇头自嘲道。 荆涛说：“您1点都不老，不是我奉承您，要说您3十56都有人信。” “你可拉倒吧，那我还不成了老妖精？不过你奉承人的水平还真不高，差距太大，这1点不如你的助理小孟。”说到小孟，高雁云放下笔说道：“他在你那里表现怎么样？” 荆涛说：“挺好的，人很勤快，也很聪明，1看就是在您手下历练的结果。” 高雁云无奈地摇摇头，忽然说道：“对了，我司机家里出了点事，他请假了，你让小孟回来给我开几天车吧。” 荆涛知道小孟的心思，就说道：“宣传周小孟有任务，辛鑫把小孟要过去了，让他跟他1组，去攻上级媒体的关，您看换个人行不？” 高雁云1听，也不好强行要小孟，她想了想说：“我是女领导，注重面子，那天我去你们那儿录节目，现场采访我的那个小叶不错，人很稳重，说话办事也有分寸。” 荆涛1听就在心里翻了个过儿：“您说的小叶是不是那个新闻主持人叶1航？” “对，就是他。”高雁云脸上露出笑意。 “他每天录播任务很多，给您开车我怕保证不了您随时用车。” “没关系，需要录节目他随时可以回去。”高雁云说得很轻松。 荆涛心想，这个高雁云怎么这么大毛病，临时借用司机还得挑人，挑人也行，你是领导，又是你管辖范围内，但为什么偏偏挑节目主持人？ 想到这里，他说道：“您看这样行不，我照着小叶的标准给您单找个司机，小叶的确任务很繁重。” 高雁云眉头1皱，说道：“我就用几天，用完就给你还回去，这点要求不过分吧？至于这么腻腻歪歪吗？好像有多大困难似的——” 她说到这里，不高兴地斜了荆涛1眼。 荆涛刚到清阳，不想跟任何人作对，尤其是顶头上司高雁云。 他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也知道，改革后，精简了岗位和人员，1线的采编播人员都身兼多职，尤其是这些主持人，叶1航每天两档新闻、1档快讯，我是真的怕误了您的事，您想想，您的事哪有小事啊——” 【作者题外话】：感谢！感谢大家的支持，唯有用心写书才能报答你们的厚爱！ 第81章 惯出毛病 听荆涛这样说，高雁云的表情温和下来，她说：“我刚才说了，有任务他随时回去，也可以干完所有的工作再过来，我不会耽误你们节目播出的，真耽误了电视节目播出，我也担不起啊。” 话已至此，荆涛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吧，我回去后就安排小叶过来，这个脚本您还是看看吧。” “看什么呀，我这脑袋现在还蒙着呢，搞这个，你们是专业，我就不指手画脚，这两天我这职业病又犯了，就怕低头看材料，脑袋发蒙，颈椎难受。我签字后，你让老尚去看吧，他这个人心细，即便是我看过、修改过，他也还是要看的。” 高雁云说完就在脚本上签字道：已阅，报请尚信书记审阅！ 荆涛心想，高雁云这个宣传部长当得也太轻松了，脚本连看都不看就签字，虽然知道脚本不会犯什么倾向性错误，但也要看看啊，哪怕作为对下级的尊重？ 不过，具体到撰稿者，1般都怕领导对本子做修改，因为专业的电视脚本，跟政府行文、经验汇报材料等，是有区别的。 荆涛收起脚本和预算清单，站起来说道：“好，我马上去找尚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 高雁云看着他，说道：“让小叶尽快过来吧，最近我想下去转转，看看基层党史建设情况，总在上边待着人会变懒的，也会变迟钝的。” “好吧，我今天回去后就立刻安排。” 走出高雁云办公室，荆涛觉得高雁云在他心目的形象减分了。宣传部怎么就调剂不了1个司机，非要电视台主持人当司机？而且还是年轻、英俊的主持人？ 带着个年轻、英俊大众广为熟识的主持人下基层就那么长脸吗？ 想到这里，1种莫名的心理不适感袭来，他强压下这种感觉，敲了敲尚信办公室的门。 随着1声“请进”，荆涛推开了门，这才发现里面还坐着韩春林和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耿兴。 “领导们在开会？我1会再来。”他说着就要转身走开。 尚信见荆涛要走，就说道：“进来吧，你有什么事？” 荆涛便将高雁云签过字的两份文件递给他，说道：“这两份材料请您审阅。” 尚信看了第1份预算清单，他放到1边，随后又拿起宣传片的脚本，说道：“这个先放我这儿，晚上再看。这个预算单你拿走，让政府领导看吧。” 荆涛忽然想起高雁云说的话，他不知王鹏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就说：“陈市长不在，王市长……”下面的话他不好说出。 韩春林说：“要不你给郑书记看看吧。” 这话在明白不过的了，政府那边目前没人能看了。 “郑书记回来了吗？”荆涛问道。 韩春林说：“明天差不多回来。” 尚信说：“就是回来了他也没心情看这个，让我说，你们该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资金的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这几天就别烦他了。” 从尚信的口气和在座各位的表情来看，王鹏要想幸免很难。如果只是两个处级干部，这几位重量级的常委们不至于表情如此凝重。 荆涛从市委回来后，他叫来了张亚杰和辛鑫，跟他们说了高雁云借用叶1航的事。 辛鑫1听，立刻就问道：“宣传部没有人了吗？干嘛要借咱们的人？还挑着捡着借？” 荆涛已经习惯辛鑫说话的风格了，即便再正常不过的事，到了他的嘴里，也会变味，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有些……那个味。 但作为1把手，哪怕荆涛对高雁云此举再有看法，他也是不能当着其他人贬低领导的，就说道：“宣传部肯定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不然部长也不会跟咱们借人的。” 张亚杰也很不满意，说：“借人可以，会开车的人就行，干嘛非要借咱们主持人？叶1航现在的任务很重的。” 辛鑫看着荆涛说：“你还真当宣传部没人了？除去小孟，她谁也看不上，再明目张胆地让小孟回去显然不合适，因为小孟现在是你的助理，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就把目光投向下1个更年轻更英俊的男主持人了。” 他特别强调了1个“男”字。 不容荆涛说道，张亚杰又说道：“叶1航走了，那么多节目谁主持？现在这几位节目主持人都是满负荷运转，而且都是跟绩效挂钩的，叶1航去了宣传部，怎么给他算绩效？” 辛鑫又说：“绩效高部长给发呗，她还养不起1个小白……小鲜肉！”辛鑫本来想说小白脸，终究觉得不妥，临时改口。 荆涛也没想到，辛鑫和张亚杰对此反应如此强烈，张亚杰不用说，他完全是站在工作角度考虑，跟他最初的顾虑1样。辛鑫就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了。且不说他跟高雁云的关系，就上次筹备会他就看出，高雁云的确很“惯着”他，反过来高雁云就要个司机，他至于对高雁云进行人身攻击吗？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我已经答应高部长了，让小叶尽快过去，至于绩效，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咱们总不能1个岗位开两份绩效吧？再说高部长也用不了几天，她的司机很快就会回来，只是她安排了下基层，有困难咱们克服几天，把小叶的节目给其他主持人分担1些，部长有事，理应咱们接着。” 辛鑫白了荆涛1眼，不满地说道：“你就惯吧，1旦惯出毛病，她3天两头跟你要人，我看你怎么着。” 荆涛不能理解的是，辛鑫怎么这么强烈反对，在他的印象里，辛鑫和高雁云的关系应该不错，想想开筹备会的那天，辛鑫说话很放4，包括对唐文泽的贬损，并没有因为高雁云在场而收敛自己的锋芒，很明显高雁云是护着他的，荆涛甚至由此判断，当初给他打小报告的人就是辛鑫，那天上午接待上访的媒体人，他说的话怎么那么快到了高雁云的耳朵里？小孟排除在外，那些上访的人更不可能，只有辛鑫了，因为他全程都在监听。 第82章 年轻英俊的主持人 此刻，辛鑫却1点也不维护高雁云，甚至还嘲讽她。 荆涛说道：“这事就不要议了，亚杰安排吧。” 辛鑫仍然不肯罢休，继续嘟囔道：“惯吧，说不定哪天把你要了去。” 荆涛生气了，说道：“不就是派个人给她临时开几天车吗，至于这么过度解读吗？” 辛鑫说：“如果就是单纯开几天车也没什么，怕就怕咱们精心打造的主持人从此长翅膀飞了。看来还是老何不行，如果行的话，媳妇也不至于找小鲜肉。” “辛鑫！”荆涛是真的听不下去了：“怎么说话呢，注意影响！” 辛鑫说：“你别紧张，这话我是不会到外面说的，这点数我还是有的。虽然我跟亚杰总是磕磕绊绊，但他的为人我了解，他不会把我这些人传给领导的。你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你是那样的人，也到不了这个位置。也许你觉得我太放4了，其实不然，我跟老何都是建州的人，同乡，而且同龄，雁云部长是我们建州的媳妇，我们两家也经常聚会，我跟他们两口子说话很随便，你不用紧张，我当着老何都这么说他，说他满足不了媳妇。” 荆涛说：“你们老乡到1起怎么开玩笑都不过分，背地说这种话，尤其的当着我和亚杰，你让我们怎么看？” 张亚杰调侃道：“他呀，典型的狗嘴吐不出象牙，对自己不利的话1句不说，对别人不利的话唯恐少说1句，损人不利己，我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看你看，你是逮着机会就挖苦我、诋毁我，我可听说了，你经常在背地里说我坏话。”辛鑫的矛头又指向了张亚杰。 张亚杰乐了，他看着辛鑫说：“辛鑫，这么多年你都没品出我的为人吗？我用得着在背地里说你坏话吗？当着你我给你留着过吗？” 辛鑫1怔，随后说道：“荆主任，你都听到了，他以后在跟你说我坏话，你都要正确对待。” 荆涛没时间听他们闲扯，说道：“亚杰，把小叶叫过来吧。” 张亚杰看了看表，说道：“1会该录新闻口播了，我马上叫他。”说着，他就打出1个电话。 很快，1个身材高挑、长相清朗、英俊的年轻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他刚要敲门，荆涛就说道：“进来吧。” 看着眼前刚刚化好妆的叶1航，荆涛也忍不住多看两眼：“是不是要录口播了？” “是的，刚化好装，还没换衣服。” “交给你1个任务，让亚杰主任跟你说吧。” 张亚杰1听，怎么让他传达呢，想了想也没毛病，他看着叶1航说道：“小叶，把手头的事尽快处理1下，腾出几天时间，你有新任务了。” “新任务？什么时候？”叶1航睁着1双漂亮的眼睛说道。 “明天。” “明天？”小叶看看在座的3位领导，说：“我能问问是什么任务吗？也好做些准备。” 辛鑫忍不住了，说道：“上次你给高部长做的那期访谈节目，她很满意，也很看重你，对你印象非常好，正好有个进1步接触领导、服务领导的机会，部长司机歇假了，她特意点到你，让你给她当几天司机。” “司机？我？我没听错吧？”小叶吃惊地问道。 辛鑫瞪了他1眼，没好气地说道：“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小叶看看辛鑫，又看看荆涛和张亚杰，他为难了，说道：“我当司机够格吗？我刚刚拿到驾照还不到1个月，能当领导的司机吗？” “靠——”辛鑫低声了1句。 荆涛也愣住了。 张亚杰问道：“你不是会开车吗？” 小叶说：“我刚学的本，家里说给我买车还没买呢，就我这技术，给领导开车肯定不够格。” 这个情况荆涛还真不了解。 辛鑫又问道：“高部长知道你刚学了本吗？” “高部长？哈哈，她怎么知道？那天她来做节目，除去采访，什么都没说。”小叶说道。 辛鑫转过头看着荆涛，说道：“我看你还是把这个情况跟她汇报1下吧，这不是小事，事关领导安全问题。” 荆涛点点头，就拿过电话，当着叶1航的面拨通了高雁云的电话。 高雁云接通后说道：“荆主任，跟小叶说了吗？他什么来？” 荆涛说：“高部长，我打电话就是为这事，小叶正在我办公室，有个情况可能您不了解，这样吧，我让小叶跟您说。” 荆涛就把话筒递给了小叶。 小叶有些紧张，他摆摆手，说道：“您说吧。” “来吧。”荆涛鼓励着他。 小叶接过电话，刚“喂”1声，没容他说话，高雁云就说道：“是小叶吗，我是高雁云，荆主任跟你说了吗？我那个司机老家有事，几天以后才能回来，想临时借用你几天，你愿意吗？” 听得出，高雁云的声音很温和。 小叶说：“高部长，您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就是当司机不行，我不够格。” “哦，为什么？” “我刚拿到驾照1个多月，技术不行。” “你没有车吗？” “目前没有，家里说给我买还没买呢。” “那你会开着走吗？” “开着走没有问题，但是我不熟练呀，我怕耽误您的事，还有您的安全……” “要是因为这个就不算什么，我可以教你，你熟悉1下就行了，就这样定了，你赶快处理1下手头的工作，最好明天来我这报道。” 高雁云说完，不容小叶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小叶举着电话，看着荆涛，不知该怎么办好。 荆涛说：“高部长最后怎么说的？” 其实他在旁边都听到了。 小叶有些为难，哭丧着脸说：“她让我明天就去报到。” “你说你开车不熟练她怎么说？”荆涛又问道。 “她说没关系，她可以教我。” 辛鑫听到这里，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说道：“那就明天去报到吧，别忘了跟着领导就是领导的服务员，不光要给她开车，还要做好其它内容的服务。” “其它内容是什么内容？”小叶当然听不出辛鑫话里的弦外之音。 第83章 不许过度解读 辛鑫无所顾忌地说道：“其它内容包括沏茶倒水暖被窝。” 小叶1听张大了嘴。 荆涛说：“辛主任跟你开玩笑呢，跟着领导，要长眼力见，勤快点，领导有事要跑在前头，另外，既然你开车技术不熟练，要格外小心，领导的安全问题可是大问题。高部长不嫌弃你技术差，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你明天就去她那儿报到吧，今天把手里的工作安排1下。” 小叶仍然有顾虑，他说：“能不能再跟高部长说说，换别人吧，我真的很担心，很紧张，心里1点底都没有。” 荆涛说：“部长定的事我们几个谁敢不听？你明天就去报道吧，抓紧熟悉高部长的那辆车，年轻小伙子，有1天时间就熟练了，快去准备吧。” 张亚杰问小叶：“我看你昨天下午上班开着白佳宝的车挺溜的呀——” 叶1航说：“那是白哥心情不舒畅，我们中午给他压惊，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就开回来了，再有，我开他的车没有心里压力，肯定溜啊，给领导开车就不1样了。” 荆涛说：“给领导开车也不要有压力，女领导跟男领导不1样，比较人性化，好说话，她不会给你压力的，就这样吧，别耽误录节目。” 叶1航走后，荆涛看着辛鑫和张亚杰，严肃地说道：“我强调1下纪律，这件事不要过度解读，高雁云是女领导不假，她要给自己找个拿得出手的司机不过分，试想，谁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工作人员条儿顺、盘儿靓，有面子？总不能找个歪瓜裂枣的人来当司机吧？别说是她，就是咱们自己也1样，何况她有这个条件，可以从咱们的主持人中找司机，就是没有这个条件，她也会挑1挑、选1选的，刚才那些开玩笑的话仅限于咱们3人，传出去就不好听了，这1点要特别注意。” 张亚杰说：“放心，虽然辛主任有些做派我看不惯，但他刚才有损领导形象的那些话我是不会往外传的，最起码党性还在。” 辛鑫说：“你看你看，你想表白自己就表白自己呗，怎么还不忘顺带着踩我1脚？难道我有损领导形象了吗？我没有党性原则了吗？” 张亚杰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别漂白自己了。” 辛鑫还要反驳，荆涛拦住他说道：“别吵了，两个大男人到1起就打嘴仗，有劲吗！说说近期两个大活动的安排吧，要提早做准备，有可能这个宣传周的活动跟华建碰在1起，真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必须提早安排。” 哪知，张亚杰说：“那个活动还没有最后定，暂时不要安排吧。” 荆涛诧异了1下，不过他很快明白了张亚杰的用意，在张亚杰眼里，辛鑫就是坏得不能再坏的人了，唯恐他知道华建团建的事出面搅局，给工作造成被动。 尽管荆涛就说了那么1句，还是被辛鑫捕捉到了，他问道：“华建什么事？” 张亚杰说：“记者们联系的，想给华建做报道，让他们出点钱。” 辛鑫说：“这些中直单位钱是有，但就是看不起咱们地方，报社的宋超找过华建好几次，最后1次人家直接就拒了，说，我们在地方做宣传没有任何意义。打那以后，凡是市里有央企参加的活动，比如春节慰问等，只要有华建的影子我就给毙掉，报纸上更是不提他们1个字，照片上也不出现他们单位和单位的领导。” 通过1段时间的接触和张亚杰的介绍，荆涛相信辛鑫做得出来，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提到了华建，就弥补道：“有时候该接触他们还是要接触他们，毕竟咱们需要钱过日子，老辛，这些大单位你如果有关系，不妨套套瓷，不为别的，为咱们这1千多口人吃饭，也不要抱任何偏见。” 辛鑫辩解道：“我绝对不是偏见，我不知道亚杰跟这些单位的关系，反正我是不搭理他们，我就曾明白无误地告诉我们的记者，照相，不要有华建的人影，背景也不行，不许他们出现在咱们的报纸上。” “这1点我跟你1致，这些央企老子们都是鼻孔朝上，的确不好打交道。”张亚杰却出乎意料地跟辛鑫的意见1致。 荆涛又怎能不明白张亚杰的用心，他是在消除辛鑫对刚才他那句话的疑虑。 “行啊，那咱们在保证正常工作运作的同时，也要开始谋划宣传周的事了……” 下班的时候，荆涛接到了多多打来的电话，他们已经平安到家了，荆涛再次嘱咐他别惹父母生气，小心回家揍他。 荆涛看了看表，他不知道郑玉德从省里回来没有，更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的。他下意识上网打开了省政·协官网，意外发现，副主席邢文辉的名字不见了。 荆涛的心立刻紧张地跳动起来。 从昨天那位老板交出优盘到现在，也就是不到2十个小时的时间，1位高高在上的，他的名字就这样公开消失了，他还是第1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1个高官跌落的过程，更觉仕途的残酷，真应了那句话，当官也是高危职业！ 近十来年，许多曾经被万众仰望的人都落马了，作为万众中的1份子，荆涛也跟大家1样拍手称快，但这样近距离地几乎是亲眼见证1位高级领导落马还是第1次。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送父母和弟弟去高铁站的途中，父亲1再叮嘱他的话：咱家祖祖代代都是贫农，到了你这1辈，出了个当官的，虽然官不大，足以光宗耀祖了，作为父亲甚至祖宗们，都很知足了，不图你官当多大，只希望稳稳当当别犯错误，犯错误就是给祖宗的脸上抹黑，给父母脸上抹黑，要给你弟弟做个好的榜样。 想着父亲的话，想着网页上消失的那个人名字，他拨通了罗炳义的电话。 很快，话筒里传出罗炳义那特有的低沉的声音：“有事吗？” “嗯。” “说。” 永远都是这样简洁、明了。 “那个……清阳，出事了。” 【作者题外话】：感谢各位朋友的支持，感谢大家的阅读、投票！ 第84章 害怕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罗炳义毫无感情色彩的追问。 “没太大的关系，就是有点……”荆涛欲言又止。 “就是有点什么？” 荆涛说：“有点过意不去，毕竟是因为我们的1条报道引起的，而且我刚才看了省政协网站，邢文辉的名字没了，突然感到内疚，是我给玉德书记带来了麻烦，又有点说不出来的紧张，反正想得很多，就想跟您说说。” 罗炳义说：“害怕、紧张就对了，说明你对职位有敬畏之心！就怕你不害怕，不但不害怕，甚至还会享受现在的1切，这才是应该真正害怕的。” 荆涛心说，我哪敢享受，现在这个职位是每天睁开眼就要创收多少多少钱，不然的话不足以维持人员开支和单位日常运转开支，但就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跟罗炳义抱怨什么的。 “您不知道，昨天到现在我都还恍惚，好多事都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没有任何征兆，就那么突然发生了，超级震撼、超级刺激！我现在跟您说这些的时候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行了，刚当两天半的媒体1把手，就学会渲染用词了，你要没别的事我挂了，马上去开会，你们那儿这次引发的震动不小，你好自为之，多向玉德学习。” 罗炳义说完，不容他说话就挂了电话。 引发的震动不小，多向玉德学习，他默默地琢磨着罗炳义的这句话。 是啊，任何1个官员落马，都会拔出萝卜带出泥，郑玉德刚到清阳半年，就引爆了这样1个大雷，不知省里对他是何看法？ 但有1点可以肯定的好处，那就是郑玉德在清阳的根基会更稳、更有权威性！ 想想荆涛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人不是对他的“空降”还有抵触心理吗？难道郑玉德落地就那么舒适吗？想必不可能。 这是地域文化自然而然形成的生态壁垒，因为你的“空降”，自然而然就把别人心目中的位置占领了，阻止了别人的晋升空间，相关的人肯定会有抵触情绪，出些难题甚至偶有“掣肘”的动作。 记得来清阳前，罗炳义就告诫他不要急于烧“3把火”，这话有着太深的奥秘和哲理。给自己调研、适应的时间，也给别人接受自己的时间，虽然郑玉德反复催促，他还是在1个多月后才使新闻传媒中心真正挂牌。 虽然他不知道郑玉德“初来乍到”都经历了什么，但有1点可以想见，肯定会有来自各方面的小“障碍”，但郑玉德没有纠结在这些小事上，他瞄准了胜隆化工厂这个大项目，呕心沥血1举拿下，不得不说给清阳带来了1份大礼，堵住了许多人的嘴，又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化工厂迁移问题，不但没有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反而让郑玉德大放异彩，这两件事，应该让大多数地方干部信服了他。 据说，陈同光空降下来后，没少遇到难题，任务布置不下去，执行就更等于0，那个时候，原清阳市委书记还在任，对陈同光似乎也不太支持，导致了陈同光跟上级申请去党校学习1年。 相比陈同光，郑玉德没有回避矛盾，而是积极融入其中，以实力树立威望。加之这次清理整顿纺织厂烂尾楼的事，暴漏出那么多的问题干部，甚至高级干部，这些干部肯定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制裁。 而郑玉德呢，每走1步都没有明显的刻意痕迹，1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但1切又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由不得你不服！ 回到招待所，他去餐厅要了1碗汤面，他也习惯了晚上吃汤面，这些汤汤水水的东西吃下去不但舒服，而且不囤积脂肪，的确养生，如同郑玉德说的那样，养生还养性。 说起养性，他有幸遇到罗炳义跟郑玉德，他们都是官场清流，不扎堆交际，很少出席不必要的社交活动，罗炳义不用说，郑玉德也是如此，就拿晚上动不动就邀请他吃热汤面这件事来说，1个堂堂的市委书记，能躲起来吃碗热汤面，恐怕基层县委书记、乡党委书记都做不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圈子文化兴起，人们都在忙活自己的圈子，能将自己置于各种圈子之外的人，无疑是有着坚定意志和信仰的人。 在基层，曾经就有人以下班回家为耻辱，认为不在外混酒局饭局就是无能的表现，足以说明那个时候的浮躁到了什么程度。 来到清阳两个月了，加之前期忙于组建、改革，荆涛还没有自己活动的圈子，除去本单位的人以外，他还真没认识几个人，更不用提跟谁深交了。 偶尔跟高雁云出去应酬，大都也是基于工作原因，毕竟，他还是副部长。 随着媒体中心步入正轨，也要适时考虑1下社交的问题了。人，不能有圈子，也不能没有圈子，如何掌握分寸全靠自己。 晚上，面对这摊开的新闻书籍，他第1次学不下去了。 出去跑了1圈后，回来洗个澡，感觉精神回归了不少，刚要打开视频课程，电话响了，是郑玉德。 他立刻接通电话：“郑书记，您回来了吗？” “我去哪儿了？”郑玉德反问道。 荆涛1听，怔怔地说道：“您……不是去省里了吗？” 郑玉德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噢，早就回来了，两个会都开完，你吃饭了吗？” 荆涛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就说：“吃了1碗热汤面，刚出去跑了1圈，肚子又有点空了。” 郑玉德说：“那就过来，还是牡丹厅，热汤面刚端上来。” “好嘞。”荆涛换上1身短打运动装，跑步去了牡丹厅。 房间里，只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郑玉德1个人，再看8人的餐桌边，只有两把椅子，其余的都撤到了边上，桌面上，孤00放着1盆热汤面，两只碗，两双筷子。 听到动静，郑玉德努力睁开了眼，疲惫地说道：“来了，速度不慢呀——” “跑着来的。”荆涛1边回答，1边做了几个扩胸动作。 第85章 自作聪明 郑玉德笑了，他用双手搓搓脸，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坐下，说道：“看来你是怕不够本，跑步腾仓，目的是多吃两碗啊——” “哈哈。”荆涛笑了，感觉郑玉德又恢复了轻松和幽默。就给他盛了1碗，自己也盛了1碗。 郑玉德没有用筷子，而是端起碗直接喝干了汤汁，却把里面的面条剩了下来。 荆涛1见，又给他的碗里续满汤汁。 郑玉德这次没有接着喝，他看着汤碗，感叹着说道：“还是面汤舒服啊，小时候感冒，不吃药先吃汤面，说来也怪，1碗泛着油花的汤面下去，捂着被子出身汗，感冒就好了。所以我1年4季5冬6夏，只要情况允许，晚上1般都是吃汤面，隔1两天不吃，就像少了什么似的。” 荆涛说：“我上学的时候起得早，吃不下早饭，奶奶就给我做疙瘩汤，配料和这汤面差不多，也有鸡蛋花、西红柿碎、香菜，唯1不同的是，出锅前，奶奶喜欢用酱油腌点葱花，趁热放进汤里，味道那叫1个鲜。” 郑玉德1听，急忙说道：“你说得没错，这才是地地道道的奶奶味道，做汤面要想地道，还得是妈妈或者奶奶做的，这大厨做的汤面太洋气了，我说过两次后就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容易让人家误会事儿妈，加之吃汤面也是1个调剂神经、放松的工程，就不太在意汤面本身的味道了。” 难怪郑玉德说吃汤面不但养生还养性，原来如此！ 想到这里荆涛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以后这汤面要天天见了。” “哈哈哈。”郑玉德说：“别瞧不起这汤面，比山珍海味还养人，山珍海味是充样子的，咱们的胃还是喜欢软烂舒服的饭食。” 荆涛看着郑玉德，忽然问道：“纺织厂小区的事市里准备怎么解决啊？” “哦，你这么关心这事？”郑玉德1边喝汤1边抬起眼皮看了他1眼。 荆涛内疚地说：“还不是我引起的，给市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添了这么个大乱，让您这么操心费力，我哪能不关心啊——” 郑玉德说：“是脓就有破的那1过了，跟你没有多大关系。” “我听说王鹏市长也被带走了。” 郑玉德听荆涛说起这个，就叹了1口气，说道：“不带走也不行啊，人家老板优盘里的录像明明白白的，不但请许、张2人去了野外烧烤，还请了他，同1个景别，很明显吗，摄像头是放在车里的，声音、动作都清清楚楚，这些人，自以为聪明，觉得去野外交易安全，愚蠢至极！” “也就是说，他们3人是在同1地点、不同时间被人家录了证据？” “那还有假！有些人为了防止对方偷录证据，要么就去浴池，要么就去游泳池，自作聪明，也不想想，现在是科技社会，人家要想留下证据，怎么都能留下，就是两个人光溜溜的人面对面，都有可能隐藏着摄像头。这样煞费苦心，互相提防，不如什么都不做，做了就有痕迹、就有漏洞，就会有把柄握在人家的手里，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可恨又可怜！” 荆涛又说：“我看省政协的官网已经没有了邢副主席的名字。” 郑玉德说：“高层来人了，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视察庭院经济建设，正好在1个楼顶生态园参观，他1看上来的人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据说也就是1愣神的功夫，他拔腿就往楼边跑，想跳楼自杀。” “啊？跳了吗？”荆涛紧张地问。 “能让他跳吗？来的人那都是什么人啊？可不只是坐办公室那么简单，他刚跑到楼边，就被来的人迅速控制，据说，他在车上就交待了自己的问题，不单单是经济问题，还有隐瞒组织的身体健康问题。” “身体健康问题？我在电视上看他挺健康的呀？” “癌症晚期，不敢去医院做手术，甚至不敢在本地看病，你说这得有多大的贪心才能置自己生命于不顾啊——” 荆涛吃惊不小。 难怪他往想跳楼，横竖也是命不久矣，跳楼了就能规避该有的惩罚，他想1人死让家人甚至别人受益。 想想那么大的领导，1分钟前还端着领导的架子指手画脚，颐指气使，1分钟后就不顾形象仓皇逃跑甚至想要跳楼，人啊，怎么可以有如此极端的形象反差？ “唉，没想到1个小小的烂尾楼，目前居然搭进去这么多人！要知道，清阳市包括各区、各县，可不止这1个烂尾楼啊，我都有心理障碍了，都不敢碰这些疑难杂症了，真要进行11清理，不知要栽进去多少人呢，后怕啊——” 郑玉德显得很沉重，他继续说：“有些事不干不行，干了还不行，小荆啊，别看我贵为市委书记，真不如普通科员轻松滋润，该干的事，你要提前想到前头，还不能硬干，还要曲线救国，事情干完，还要想到善后，这半年动的脑筋，相当于我在省政研室3年动的脑筋总和，我家属都说我这半年衰老的特别快。可是你又不能不干，不图有多大的政绩，起码对得起领导的信任，对得起自己这个职位……” 郑玉德也是凡人，他从昨天到现在所经历的1切，跟荆涛的感受应该1样，有些事他预料到了，有些事可能没有预料到，甚至远超他的掌控，肯定也会引起心灵震动，不然就不会跟荆涛倾诉这么多了。 第2天1早，荆涛再次被通知去开常委扩大会，他刚走进市委市政府大院，就看见叶1航正用车掸子在擦拭1辆黑色轿车。 不用说，那辆车肯定是高雁云的。 没想到叶1航这么快就上岗了，再看他的装束，也是焕然1新，水蓝色短袖t恤衫、上面还有细密的花纹，白色的休闲裤，淡蓝色的皮鞋，加上年轻俊朗的外表，别说，这样的司机带出去就是有面儿、长脸！ 女领导就是比男领导更在意形象！ 第86章 自动上交手机 叶1航看见他后拎着掸子就迎了过来，高兴地跟他招呼：“荆主任，是不是来开会？” “是啊，怎么，你要出去？”荆涛问道。 “不出去，高部长也要开会。” “那你……”荆涛的意思是，既然部长开会，你就别在这耽误了，赶紧回去做节目吧。 不容他把话说出口，叶1航就欢天喜地地说道：“我先熟悉熟悉这辆车的性能，部长说让我先开着练练。” “练练？”荆涛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练练车。”叶1航答道。 “这么说部长知道你车技不熟了？”荆涛仍然担心这个问题。 “知道，您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跟她说了吗，我也跟她说了，所以她才让我练练。” 荆涛在心里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高雁云是怎么想的，居然敢用叶1航这个2把刀当司机，但是领导愿意，他又能说什么，只有反复叮嘱道： “小叶，拿领导的车练车千万注意安全，别剐别蹭，另外，1定要长眼力见，手脚勤快点，提前把车里的空调打开，看见领导过来了要下车开车门，抢着拿包拿水杯……这些小事要注意，我目前就想起这么多，也只能嘱咐你这么多，你慢慢悟吧，总之，要服务好领导，照顾好领导。” 叶1航笑了说：“您真像我爸妈，他们也是这么嘱咐我的，这些我都懂，放心吧，我看部长挺和蔼可亲的，我第1天来上班，她就给了我1套衣服，从上到下1身新，我不要，她死乞白赖地给我，还让我穿上，荆主任，我实在不好拒绝领导的好意，就收下并穿上了，没想到还很合身。” 本来荆涛对高雁云让小叶给她临时开几天车这件事，勉强能正确对待的，他不像辛鑫那样反映强烈甚至曲解这件事，可这会听小叶说高雁云又是让他练车又是从头到脚地送衣服，让他不由地别扭起来，但又不能说什么，就嘱咐道：“最近台里忙，部长这里没事的话你就多回台里，能两头兼顾最好，需要回去录节目事先要跟部长请假。” 小叶说：“知道，部长她不难相处，您就放心吧，不会给您丢脸的。” 荆涛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快上台阶的时候，他不由地回头看了1眼，叶1航还在美滋滋地擦拭着那辆车，主持人本来就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无论是身材、形象还是气质都是出类拔萃的，高雁云带着这样的司机出去，的确增色不少。 再次来到会议室，就见里面差不多又坐满了人。 跟上次1样，又是政府和党委班子成员参加，看桌牌他明白了，除去规划局和住建局来了两位副局长外，其余还是上次参会的各单位1把手。 他仍然选择后排位置坐下。 刚坐下，赫然就看见上次那只黑色文件筐摆在正中央，里面堆满了手机。 这次没用领导强调，参会者主动将手机上交了。 荆涛刚要去掏手机，这时市长陈同光以及尚信、韩春林、耿兴等常委1般人进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想必陈同光在京城是无法安心上课了。 他们落座后，郑玉德才1手端着水杯，1手拿着笔记本进来了。 他刚1坐下，就看看到了面前黑色文件筐里的1堆手机，不由地笑了，说道：“今天大家都很自觉吗，不过用不着了，今天会议的保密等级不高，把手机拿回去吧，1会你们可能还要用手机联系1些事情。” 本来荆涛也是要把手机放进框里的，听郑玉德这样说，就又收了回来。 虽然郑玉德这样说，但参会的人仍然没人主动将手机拿回。 尚信说：“这是怎么了？书记都发话了，把手机拿回去吧，搁在这碍事又碍眼的。” 这才有人站起来找出自己的手机。 于是，大家纷纷起立拿回自己的手机。 安庆便将空的文件筐拿走放到1边去了。 郑玉德环视了1下会场，说道：“咱们今天这个会，是上次会议的继续，上次会议因为出现了特殊情况，咱们的议题没有进行完，这次陈市长特地赶回来参加会议。今天的议题仍然是纺织厂回迁户的安置问题，还是上次会议要求的那样，大家献计献策，想必这两天也都考虑得差不多了，我就不点名了，自由发言，开始。” 这次会议，大家不再等待观望，纷纷发表意见，有的说拿出1部分廉租房当做临时住房，解决那些困难户的住房问题，有的说，由市里出面协商，找有实力的房地产公司共同完成纺织厂那几栋回迁楼的建设和装修工作，早日让回迁户搬进去。 又有人说，回迁户搬进去了，那些社会上的购房户怎么办，他们会不会闹事？ 大家争着抢着发言，会议气氛相当热烈。 最后形成的决议还是拿出1部分廉租房当做回迁户的临时住房占了主导意见。 接下来就需要挨家挨户去统计具体数字，数字出来后由住建局牵头去安排住房。 至此，第1个议题结束。 第2个议题就是讨论研究目前纺织厂小区私自加高楼层并改规划的事，由于最初设计的普遍层高是6层，加盖7层后，对楼的主体是否造成危害，要组织专家进行论证，对于已经建到十层的那栋高层，立刻停止施工，不得再继续建设，纺织厂小区内所有规划外的违建，将被政府罚没，等待专家评估鉴定后再做处理。 第2个议题虽然没有最终的解决方案，但解决途径清晰，特别成立了有公检法、土地、住建局等若干部门组成的房地产遗留问题清理领导小组办公室，本来应该住建局局长任组长，由于住建局局长空缺，暂时由市长陈同光兼任，副组长则是政府另1位常委副市长和耿兴。 至此，连续两次专题会议，有关纺织厂小区和4百多回迁户的问题，第1次有了清晰明确的解决思路和方案。 这个会议又进行了1整天，中午饭是在机关食堂解决的，直到下午下班，会议才结束。 【作者题外话】：祝新老朋友51快乐！去景点游玩注意安全，照顾自己和家人！ 第87章 不会聊天 所有的人似乎都松了1口气，不光十年悬而未决的老大难问题有了眉目，也是这几天围绕这个会议发生了太多沉重的事。 等开会的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荆涛凑到郑玉德面前，问道：“郑书记，今天的会议可以报道吗？” 郑玉德喝了1口水，他嗓音有些嘶哑，说道：“暂时不报道，你想想，十年了，我们才真真正正地坐下来研究这个问题，最后拿出1个不算彻底、更不算完美的方案，如果立刻报道的话，会显得不和谐，避免群众说我们作秀，等回迁户真正搬进新家的时候再报道不迟。陈市长，尚书记，你们看我说的有道理吗？” 陈同光和尚信都笑了。 “我赞成郑书记的意见，老百姓反映了十年的事都没解决，咱今天开会刚研究出个眉毛来，不宜大4宣传。” 尚信说：“小荆的新闻敏感越来越强了，拿给我的脚本我看了，不错，待会跟我回办公室，有两条修改意见跟你磨叨磨叨。” “好的。” 郑玉德和陈同光仍然坐在那儿不动。其他人看见书记和市长可能还有事要商量，就纷纷离座往出走。 荆涛跟着尚信回到他办公室，尚信将脚本拿过来，说道：“咱们是对外宣传，有些话过1点也不打紧，比如投资环境这部分，光有优惠政策还不够，我建议将胜隆化工厂这件事加进去。” 荆涛说：“初稿有这部分内容，后来我们讨论了1下，就删掉了，毕竟咱们给企业造成了不变，上级这样报道怎么都行，咱们本级媒体这样说就是代表本级政府，是不是有点得便宜卖乖？” 尚信说道：“你说得没错，几分钟的片子不可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可以修饰，比如，企业审时度势、积极配合、参与当地民主建设等等，将企业融合进去的目的是增强企业的主人翁感，企业不是招来的外来户，而是当地建设的参与者、主导者，是站在这个层面说的，当然，可举的例子不只胜隆这1个，还有许多中直单位，这个还需要你们进1步去挖掘，这是我看完后的1点感悟，仅供参考。” 荆涛听后连连点头，说道：“您这1说我是茅塞顿开，我之前想得狭隘了，还是您站位高。” 这时，尚信办公桌的电话响了，他拿起听筒，说道：“哪位……” 听筒里传来郑玉德的声音：“尚书记，你把冯部长叫回来，正好同光不急着回去，咱们把有关的人事问题商量商量。” “好的，我马上。”尚信说着就站了起来，他对荆涛说：“就这样吧，我们还接着开会。” 他说完，先荆涛走出办公室。 冯部长，清阳市委组织部长，1个老成持重、说话滴水不漏的官员。 荆涛翻看着脚本，这才发现尚信没有修改1个字，但从他刚才的谈话中不难看出，他是认真看过脚本后才说的那番话。 其实，荆涛很想将包里的预算清单给陈市长过目，看得出来，他回来的时间很紧张，而且接下来还要研究人事问题，这次恐怕没时间了。尚信说让他们自己先克服，这个时候谈钱显然不合适，1想到张亚杰和辛鑫对这份预算寄予的希望，他就有些左右为难。 为难也罢，今天都是不能够找陈市长的。 从市委大楼出来，荆涛忽然想将会议决定告诉焦刚。 自从那天焦刚将自己从人群中护送出来，荆涛1直没得跟他联系，当然，焦刚更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虽然怨恨自己，甚至十多年都不搭理他，但当他遇到危机时候，焦刚还是能够不计前嫌挺身而出，这也让荆涛看出曾经少年同学时建立起的纯真友谊，还是能经得住岁月考验的。 如果去影楼找他，唯恐遇到焦娇，这么多年了，他既不想惊扰到焦娇，也不想打破原有的平静，更不想让焦娇对他产生幻想，这样想着，他就掏出电话，调出上次影楼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接电话的是1位女士，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仔细1听，不是焦娇，他便说找焦刚、焦总。 女士说：“焦总正在开会，要不您过会再打。” 荆涛说：“好吧，你告诉我焦总手机。” “对不起，焦总的私人手机不便告诉您。” 荆涛1听，做生意的人居然手机不能外泄？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生意，1定是这些工作人员过分谨慎了。 他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回到单位，正好看见芮晓枫和几个同事往出走。 大家纷纷跟他打招呼。 他看了芮晓枫1眼，说道：“芮编，你来1下。” 芮晓枫犹豫了1下问道：“有事？” “是的。” 荆涛说着，就径直往里走。 芮晓枫只好又走了回来，跟在他的后面上了楼。 来到荆涛办公室，他倒了1杯水，1口气就喝干了，这才想起芮晓枫，问道：“你喝吗？” 芮晓枫站在那里，摇摇头。 荆涛放下水杯，说道：“喝坏了，开了1天的会。你修改的脚本我看了看，谢谢了，我给领导审阅去了。” 芮晓枫看着他，问道：“就这事？” 荆涛1怔，他感觉芮晓枫比他更没有情商，真不会聊天。 “尚书记看了之后，提出了1点建议，我认为他提得很好，就想跟探讨1下，由你稍加修改1下。” 芮晓枫说：“这个……不合适吧？” “为什么？” “应该由原作者去修改，毕竟原作者是掌握第1手材料的人。” 荆涛1听，这话没毛病，他想了想说：“改动不大，我还是信任你。” 哪知，芮晓枫不领情，她说道：“这个和信任不信任没有关系。如果您信任我，就应该让原作者去修改，修改后，我可以继续帮忙修改。” 她说得是这个理儿，荆涛想了想说道：“好吧。” “那我走了。”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住的地方被遮挡阳光的事基本有了结论，那栋高楼不再往上盖了，遮挡阳光会得到1定的经济补偿。” 第88章 走向和解 芮晓枫说：“这和我家没有关系，我家不受影响。” “你家冬天也不受影响？”荆涛反问道。 “是的。”芮晓枫说：“其实，我们住的那个家属院受影响最大的就是前面几排房子，中午光照被遮挡的时间绝对超过两个小时以上，加之那栋大楼是违建，后面的住户大多是老年人，大家很抵触。” “以你了解的情况，如果经济补偿那些住户能同意吗？” “这个……应该问题不大吧，尽管花钱买不到阳光，但上午十点之前和下午34点之后还是能见到阳光的，难道就任凭那栋违建存在下去吗？” 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政府也有难处，就这栋大楼而言，已经有几个人牵扯进去了，乌纱帽都保不住了，肯定会被法办的。” “在任何情况下，政府都是不应该跟百姓强调难处。” 芮晓枫这话1出，荆涛完全怔住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炸楼，既然是违建，就应该炸楼。”芮晓枫说得很干脆。 “我的姑奶奶，你千万别回去散布这种话，不然那些住户又该上访了。” 芮晓枫说：“我不会的，这话只在这里说，不会去第2个地方说的。” “如果是南方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样？” “我没接触过这类的报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好吧，再次表示感谢。”不知为什么，这话他说得有点轻飘飘的。 芮晓枫礼貌地笑了1下就走了出去。 望着芮晓枫的背影，荆涛敲了1下自己的脑袋，不知为什么，1向自信的他，在芮晓枫面前怎么就表现得那么不自信？ 第2天很早荆涛就起床了，他必须要锻炼了。这几天作息1直不规律，他没有坚持晨跑，感到浑身筋骨都紧紧巴巴的，没了活力。 他跑出了招待所北门，沿着路边的景观大道，1直跑到清湖公园，围着那个不大的人工湖开始跑圈。 这时，忽然有人叫他：“荆涛——” 他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赵丽向他跑来，后面还跟着1个人，是焦刚。 焦刚显然不想靠近他，怎奈赵丽回头拉了他1把，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荆涛，你也来这里跑步啊，我们怎么没看见过你？” 荆涛看着走过来的焦刚，说道：“我最近没常来。焦刚，那天多谢你了。” 焦刚挥了1下手，说道：“不必记挂。” 赵丽1听，立刻问道：“什么事啊？还不必记挂？你们是不是见过面了？” 荆涛说：“那天我被纺织厂的回迁户堵住了，是焦刚奋力相帮，不然我是无论如何出不来的。” “哦——”赵丽快人快语地说道：“我知道了，那天焦刚也去你们电视台闹去了，回来的时候我还问他，看见荆涛没有，他说没有，哼，还跟我保密。” 焦刚闷声说道：“那不叫保密，是我不愿意提他，1提起他，你们1个个的都跟中了魔1样！他有那么好吗？” 荆涛听焦刚这样说就放心了，说明他放下了。 赵丽说：“你们老哥俩叙叙吧，我去跑步了。”说完，便开始往前跑。 很显然，赵丽有意让他俩单独相处。 荆涛指着不远处的椅子说道：“去那边坐吧。” “不坐，我要去跑步。”焦刚说着就要往前跑。 荆涛1把拉住他，说道：“焦刚，别装了，你心里有我，我也没忘记你，我们在清阳相遇，你还要排斥这样缘分吗？” 焦刚停住脚步，上下打量着他，不客气地说道：“缘分？如今你在天上，我在地下，你旱涝保丰收，我呢，只有不停搬砖才有饭吃，1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能跟底层人民说缘分？”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真俗！”荆涛反驳继续反驳着：“别忘了，你是老板，是赏别人饭吃的老板，我才是真真正正的搬砖的，诶，你说咱俩站在这说这些有意思吗？是你不了解我还是我不了解你？” “我本来是跑步来的，大清早的谁听你说教。”焦刚说完又要往前跑。 荆涛眼疾手快，腿1伸，就将他绊倒了。 焦刚没有防备，1个趔趄就往前扑，眼看他要嘴啃地，荆涛上前扶住了他。 哪知，荆涛刚1伸出手，就被焦刚顺势拽住，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都栽倒在地上了。 赵丽正好跑了过来，她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说道：“你们俩多大了，还玩小时候的摔跤游戏，哎呀妈呀喂，笑死我了——” 焦刚向她伸出1只手。 赵丽伸出两条胳膊，1人1只将两个大男人拉起来，她继续笑着跑开了。 焦刚从地上站起来后不再说跑步了，他看着荆涛说：“你还是那么阴蛋，总在暗中出招。” 荆涛笑着说：“不出暗招我打得过你吗？这叫智取！” 焦刚瞪了他1眼，说道：“被扯淡了！除去学习我不如你，你狡辩的功夫我也不如，这两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想跟老同学叙叙旧不行啊？” “猫哭耗子！”焦刚没好气地说道，用手不停地拍着身上沾的枯草屑。 “哈哈。”荆涛大笑：“焦刚，我说你不至于这样不堪1击吧，有了女朋友就如此体力不支吗？” 焦刚听他这么说，就看了1眼远处正沿着湖边跑步的赵丽。 “听不见，看把你吓的。”荆涛说道。 焦刚说：“我不是怕她听见，我是怕她听见后骂你！” “她才不会骂我呢？赵丽是懂我。” 焦刚1听，就冲他挥了挥拳头说道：“小心我捶你！” “你就那么不自信，赵丽，赵丽，你过来。”他冲着赵丽喊道。 赵丽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什么事？” 荆涛说：“我说你懂我，理解我，他吃醋了，还要捶我。” 赵丽说：“活该，都是你自找，你们俩的臭事我懒得掺和。”说完又跑走了。 荆涛和焦刚坐在长条椅子上，没话找话地说道：“刚子，你们什么时候办事，我给你们当主持人怎么样？” 【作者题外话】：祝新老朋友节日快乐！游玩的时候别忘了投票啊，票票不投会作废的~~~ 第89章 重归于好 焦刚1听，嘴都撇到耳朵后面了：“你还真拿自己当碟菜呀，我们有的是婚礼主持人，经验老道、阅历丰富，跟各个婚庆公司都有合作，缺你？” 荆涛连忙摆手，说道：“我就说吗，还是你牛，你是赏别人饭吃的，是老板，我是打工的，想挣个红包都挣不到。” 焦刚揉着刚才磕疼的膝盖，自信地说道：“知道就好！” 荆涛看出焦刚不那么排斥他了，这才收起笑容，拍了1下他的肩膀，1本正经地说道：“刚子，焦娇的事对不起啊——” 焦刚当然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本来也不是善于掩饰自己情绪的人，听他说这话，就有意把头扭到1边，根本不去理会他。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重。 但荆涛不想就此罢休，他继续说道：“虽然我们都已长大成人，虽然过去了十多年，我还是要郑重其事地跟你补上这1句，不管你接受不接受。” 半晌，焦刚才把脑袋扭过脸，他弯下腰双臂拄着膝盖，眼睛看向远处，说道：“尽管我知道焦娇不怪你，但看见你我就心里来气，恨不得把你捶成肉泥方解我心头之恨！” “好，你捶吧，我人就在你面前，我绝不还手，虽然你不1定打得过我。” “哼，哼、哼……”焦刚在鼻孔哼了几声，说道：“上学时我就佩服你嘴硬的本来，现在依然不改。” 荆涛笑了，知道焦刚的结解开了，就说道：“我听赵丽说你事业做得不错，还开了几家分店，没想到你这牛脾气还能自己创业，而且还创出名堂来了。” “多牛的脾气在现实面前也得低头，我准备在老家开1家店，让焦娇负责打理。” “焦娇……她、没事了吧？”荆涛小心地问道。 “你刚才怎么说着，十多年了，不管她有没有事，也该自立了，本来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哪知你这个怨种又出现在清阳，我不得不支开她，以防她某1天又犯病。” 焦刚说话的时候，眼睛依然看着前方，语调平静沉稳，就像跟1个老朋友述说往事。 “对不起啊，那天，在我们单位门口，我看见她了，还说了几句话呢。” 焦刚依然平静地说：“赵丽跟我说了，所以我才临时动意，让她回老家开店，老家父母还可以照顾她。” 荆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不是那么轻松，就说道：“看来，婚纱摄影生意还真不错。” 荆涛抬起身子，换了1个坐姿，说道：“早就不行了，我们现在之所以能维持，是因为开店时间比较早，经常推陈出新，这个门槛不高，弄个单反、几套婚纱，会电脑修片就行了，大店反而利润很薄，我这几年也在琢磨新的出路，就是1时半会想不起还能干什么。你刚才说的对，如果就我1个人，怎么都好说，还有那么多员工，我如果不干了，他们就面临失业，面临重新选择职业。” “那你打算怎么办？”荆涛问道。 焦刚说：“将市场下沉，最近几年，越是高端市场、知识层次高的年轻人，越不喜欢被人摆布，不喜欢拍1些做作的婚纱照片，他们跟更倾向于在自然状态下、自然环境下拍摄，自拍或者让亲人帮忙，这个时刻是自由、轻松的，原汁原味的，甚至不修片不美颜，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哦，那你们是不是会受到冲击？”荆涛问道。 焦刚说：“冲击会有，影响不大，毕竟这部分人群比较小众，不过34线城市的年轻人还是喜欢到影楼拍婚纱，还是特别注重仪式感，拍婚纱仍然是整个婚礼预算中1项重要支出。所以，我们准备从县城或者乡镇做起，开拓这部分市场，将最新的理念、最先进的拍摄技巧拿到县级、拿到乡镇市场。” “你们这叫降维打压，那些县城的婚纱影楼肯定竞争不过你们。” “县城影楼也是藏龙卧虎的，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王者，我们能不能竞争过人家还另说呢。” 荆涛打量着焦刚，欣赏地说道：“当初我怎么也不会想到，5大3粗的1个人，居然从事这样1个细致、浪漫、又极具耐心的工作，更没想到1做就是十多年，而且还成功了。” 焦刚摆了1下手，说道：“算了，别奉承我了，我知道自己半斤8两，不做这个，我做什么？高考成绩不理想，没有好的专业，更没有响亮的大学文凭，我只能干这个人人都能干、人人都会干的差事，哪比得了你啊，天之骄子，自带光环，走哪儿都众星捧月……” “拉倒吧你，我倒霉的时候你看见了吗？我被人踩在脚底下摩擦的时候你看见了吗？我被老板的狼狗追着咬你看见了吗？人啊，都是1样的，不受这个苦，却有那个苦等着呢，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心高气傲过啊——” 也许，正是从这1刻起，焦刚不再记恨荆涛，要知道，这个当年被老师和同学普遍看好的清北苗子，正是因为焦娇、因为他，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并且1气之下还拒不复读。 焦刚本不是自私的人，现在两个人都这样坐在1起了，他从内心原谅了荆涛，毕竟这不是荆涛的错。 想到这里，他说：“过去的事就让它都过去吧，我们还是要向前看，如果我真的记恨你，那天看你被围堵，我是绝不会出手的。” 荆涛说：“如果我说那天我就是冲着你才走正门的，你信不信？我就是想赌1把，赌你会不会出手，赌我们的少年友谊到底翻船没翻船。” 焦刚1听，生气地捶了他1拳，指着他鼻子说道：“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我要知道你在检验我，我说什么都不会上你的当。” 荆涛揉着被焦刚捶疼的肩膀，说道：“晚喽，你就是后悔死都来不及了，不是吗？” “哈哈。”焦刚终于开心笑了起来。 荆涛也很高兴，他忽然说道：“对了，纺织厂小区回迁户有了解决方案……” 第90章 安慰奖 于是，荆涛就将常委会扩大会研究的方案告诉了焦刚，随后问道：“你怎么在清阳纺织厂有房子？” 焦刚说：“说来话长，我有个寡妇姑姑你还记得吧，她没儿没女，是纺织厂的员工，姑父是照相馆的退休职工，我今天这个手艺还要感谢姑父的熏陶和传授，他当时跟我说，照相就跟厨师、裁缝和理发师1样，只要有人就不会失业，不管科技发明到什么地步，最起码这辈子没有问题。姑父去世的时候，我刚上大学，就经常去陪伴姑姑，后来大学毕业后就被姑姑邀请到清阳创业，创业的本钱也是姑姑出的，前几年，她因思虑过重，也去世了，去世前，就将厂里的商住房留给了我，谁知刚住了没两年就赶上了拆迁，就这样，前3年拿着开发商给的租房款在外租房住，后来开发商给不起房租了，我就在影楼住，1直到现在，那几年总想着等交房了再装修结婚，我跟赵丽的婚事也这样拖了下来。” “这就是你不应该了，赵丽不嫌弃你，但你总得给人家1个婚姻吧，租房结婚怎么了，没房不是借口，再说，干了这么多年，我不相信你挣不出1套房子来。” 焦刚说：“房子倒是挣出来了，都在老家，我跟焦娇各1套，给父母买了1套，清阳毕竟不是我的家，我不想再额外投资买房，我给焦娇存了1笔钱，哪怕她这辈子不嫁人，也会衣食无忧的。我也许让她的条件优渥点，好找个条件不错的人，可她谈了不下1百个了，就是没有中意的，不是人家嫌弃她就是她嫌弃对方。” “你之所以这么久没结婚，是不是也因为她？” “这是主要原因，我把她带出来创业，她个人问题1天不解决，我就撂不下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那你对得起人家赵丽吗？” 焦刚1听，立刻瞪眼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当初因为你，要不是她对你中了魔何至于到现在……” 1说到这些，荆涛立刻就哑壳了。 焦刚说完自觉有些不好意思，他说道：“荆涛，你不要怪我，我今出这话心里就痛快了，你别胆小，焦娇不会再去电视台找你了，过1两天我就把她送回老家开店。” 荆涛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说道：“赶紧跟赵丽结婚吧，别让爱的你的人等心寒了，焦娇命好，摊上你这么个哥哥。” 焦刚说：“你什么也不用说，1切都是命里注定，她命好是她的福气，她命不好是命里就该有这个劫，怪不得任何人。说说你吧，怎么还不结婚，前两年听说你找了个省城姑娘，是不是吹了？” 他说得倒干脆。 荆涛苦笑了1声说：“吹了，是我大学同学，她妈妈嫌我省城没有房子，嫌我家条件配不上她姑娘，百般反对，最后据说跟1个富2代结婚了。” “你家条件还差吗？你父母是铁路职工，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是高收入工作啊！现在就是退休也比其它工厂的职工待遇高，你不知道当初有多少女孩子巴结你，梦想能嫁到你家，我都羡慕的了不得，她还嫌你家条件不好，真是瞎了眼，放着堂堂的高材生、省政府机关干部不嫁，偏要嫁个不靠谱的富2代，有她哭的那1天。” 焦刚愤愤不平地说了1大通。上学的时候，焦刚就看不得荆涛被人欺负，现在依然如此。 荆涛把手搭在焦刚的肩上，用力抓了他1下，说道：“不愧是好哥们，这是我听到的唯1为我发声的人。” 焦刚故意嫌弃地躲开他的爪子，问道：“那你就没再找？” 荆涛说：“没碰到合适的，以前在机关也很忙，周围人也给介绍过，谈不来。” 焦刚叹了1口气，说道：“女的过3十不好找，男的还好吧，现在电视台美女如云，你给自己划拉个媳妇还有问题吗？” 荆涛笑了，说道：“在本单位给自己划拉个媳妇，你没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你们单位难道还不许本部门谈恋爱了吗？” “倒没有这个规定，不但没有，谈恋爱的还不少，少年少女多，最后变成1家子1家子的也不少。” “那不就得了，怎么还嘲笑我说我开玩笑？” 荆涛不由地想到那封匿名信，他苦笑了1下说：“我找本部门的这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不可能，以后再说吧，现在也顾不上。” 他说着站了起来，看着腕上的表，快到上班时间了，荆涛这才跟焦刚告别道：“刚子，我得上班了，以后常联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招呼。” 焦刚站起来，他没有说话，而是走到荆涛跟前，抱了他1下，又捶了他1下，伸手示意让他走。 荆涛显然有些意犹未尽，冲他招招手便跑远了。 望着荆涛远去的背影，赵丽跑到焦刚旁边停下脚步，说道：“他呀，活得还真不如咱们自在。” 焦刚这才把目光从荆涛的方向收回来，他伸出1只手臂，将赵丽揽进怀里，说道：“走，回家！” 刚上班，杜敏就拿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她说：“这是各个部门统计上来绩效，我们已经仔细核查并验收过了。” 荆涛接过来，只粗粗看了1眼，就不由得感叹道：“不错啊，大家干劲很足啊！” 杜敏说：“以前我不太了解咱们单位的工作性质和各个岗位所能产生的效益情况，这次通过各个岗位和工种的绩效，我才有了明确的认知。” 1进来杜敏就发感慨，也引起荆涛的兴趣，他问道：“什么体会？” 杜敏说：“新闻行业还真跟制造行业不1样，新闻行业更像是农民种地，多1份劳作，就多1份完美，多1份收获。我以前在制造行业积累的那点经验行不通了，真真切切地感觉到，无论我们绩效制度定的多么的严谨、多么的细致入微，还是完全做不到合理、公平、公正，越发感到这个绩效奖，更像1个安慰奖。” “哦，怎么讲？”荆涛对她的话题更加感兴趣了。 【作者题外话】：祝大家51快乐！有时间看书的话别忘了投票呦~~ 第91章 首月开门红 杜敏说：“比如夜间加班做片子，我们只能根据时长确定绩效，却忽视了夜间和白天的劳动区别，但咱们的职工真的没有怨言，他们感觉这很好了，以前加班连夜餐都没有，这次不但有了工作餐，还给补助，他们很知足了。所以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只要是有关工作方面的，没有不当讲的。”荆涛鼓励道。 杜敏笑了，说道：“我想每个月或者每个季度我们搞1次节目评比活动，这样不但能促进节目质量提高，主要还是想奖励那些任劳任怨、努力工作、追求节目质量卓越的人。” 荆涛说：“这个提议好，我马上把亚杰他们叫来，咱们讨论讨论。” 杜敏笑了，说道：“别着急，等我拿出1个比较完善、具体的方案出来后再讨论不迟。以前我总是对体制内的人有偏见，认为他们做什么事都要经过深思熟虑后，再进入拖拖拉拉的执行阶段，没想到荆主任完全颠覆了我的印象，不但办事不拖泥带水，而且雷厉风行，说到做到。” 荆涛说：“虽然新闻传媒中心的宣传部的2级机构，但如今也是企业管理了，拖拉不起啊，1千多口人要吃饭，1千多个家庭要维持，饭从哪儿来？政府搞改革，吧咱们推出来，全靠咱们自己去找饭吃，这种情况下，任谁做这个当家人，也是不敢怠慢的。” “你说的很对，我就跟周围人这样讲，荆主任和几位领导的工资是市财政拨款，媒体中心搞得好与搞不好跟他们利益不大，搞好了盈利了，他们不多拿1分钱，亏损了，也不少拿1分钱，但他们却跟我们大家绑在了1起，拼死拼活带着我们突出困境，作为单位1分子，没有理由不好好干。” 荆涛暗暗佩服杜敏，觉得她不愧是做人力资源的，她说得不假，这里，只有荆涛、辛鑫和张亚杰、马波是市委组织部派来的，吃财政饭，就连周娟都是事业编，自收自支。 他说：“这话以后不要跟大家讲了，有表功之嫌，再说，我们刚刚迈出第1步，还不知道开局如何呢？职工关心的是收益，是工资，我们就是卖再大力气，实现不了自我供血都是白忙活，属于无效工作，甚至是懒政、渎职。” 杜敏说：“我也不是随便讲的，也是针对某个语境说的。” 荆涛理解，针对这次媒体改革，1千个人有1千种说法，背后说些风凉话都是可以理解的，不说别的，就是那几个他留下的保安人员，都对他怀有偏见，那天他被上访群众围攻，他们毫不掩饰自己坐山观虎斗的看热闹的心理，甚至都懒得回避，就在1边看着他怎么被围攻。 他不由地自言自语道：“1切还要用实力说话啊。” 这时，张亚杰进来了，他看见杜敏就说道：“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你不在，我估摸着你来主任这了。” 杜敏问道：“找我有事？” “是的，我听说各个分中心的绩效出来了，想了解1下。” 杜敏笑了，说道：“我正在给荆主任看，你也看看。” 张亚杰拿到手里直接翻到最后1页，不由得惊呼：“老天，这么多！” 杜敏1听，说道：“当领导的怎么都是这个反应，虽然这个月的绩效高，但也要看看，这个月大家完成的业绩也是前所未有的。” 荆涛笑了，说道：“我开始也是这个反应，但仔细1看，我放心了。” 张亚杰说：“我不是嫌要发的绩效多，是实实在在的惊讶，以前别说这么精细地算过绩效，就是奖金都没发过，设备维修的钱都是我自掏腰包垫上的……” 他又前前后后从头到尾看了1遍，又问道：“工资怎么样？” 荆涛看了看表说：“刘霞还没有报。” 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从玻璃门往外看是刘霞，手里抱着1摞文件夹、另1只手拿着计算器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透着笑，步履轻快，进来后就将手里的那摞文件夹放在荆涛的桌上，看着大家说：“是不是都是为月底工资的事？” 张亚杰说：“看你的笑容，是不是可以猜测我们月底可以全额发工资了？” 刘霞说道：“把‘了’去掉，前几工资没问题，你怎么还担心？现在看来绩效也没问题，不但没问题，我们这个月账面上还有这么多的结余……” 说话间，她”啪啪”的在计算机上按下几个数后，将计算机端端正正摆在荆涛的面前。 荆涛看后，表情惊喜。 张亚杰和杜敏不约而同地凑过来看。 张亚杰看着刘霞说：“我说刘财神娘，不错啊，你怎么鼓捣出这么多钱？” 他这话1出，大家都笑了。 刘霞笑过之后，说：“这个问题要问你们两位领导，你们是在前面带着人挣钱的，我是在后面管钱的，你们挣了多少我才能管多少。” 张亚杰1听，搓着双手说：“这、这，这也太惊喜了，痛快，奶奶滴，我都窝囊半年多了，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对了刘霞，既然有钱了，赶快把那我垫的那几万块钱给我报了，我媳妇为这个天天跟我吵，快揭不开锅了！” “哈哈。”大家又是1阵大笑。 刘霞说：“何至于你揭不开锅，去年底节目参评费都是原来总编室他们自己垫付的，尽管钱不多，但对于好几个月不开工资的人来说，那也是钱啊——” “忒是钱了，同志们盼工资都盼得眼蓝了……” 任由他们在那儿议论，荆涛却不受干扰地翻看着刘霞抱过来的那摞文件夹，他还不时地用计算机计算着，直到翻到最后1个，他没有表现出张亚杰那样的惊喜，而是问道：“刘总监，各个分中心藏的钱都拿出来了吗？” 刘霞笑着她拿过计算器，清0后打了1个数，说道：“这是上次我跟您汇报的创收数，现在是这个数，您说他们拿没拿出来？” 荆涛仍不甘心，继续问道：“你确保他们全部上交了？” 第92章 缺个法律顾问 刘霞再次笑了，说道：“凡是从我这里走账开票的，都拿出来了，1分不剩，至于他们有意拖到下月开票的，就不用说了。” 荆涛终于松了1口气，说道：“亚杰主任袖口里还有货呢，不过要等到下个月。” 张亚杰说：“保密，现在还没最终定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1个声音就传进来了：“怎么1看见我来了就有保密的事情了？你们什么意思？” 来人是辛鑫。 张亚杰说：“我就知道凡是涉及到对你保密的事，你总是想方设法能知道。” 辛鑫不高兴地说：“在座的5个人，合着就对我保密，荆主任，你得主持公道。” 荆涛说：“亚杰想谈个项目，还没有眉毛，他不便公开说，咱们当然不能公开问。” 张亚杰连忙说道：“就是，8字还没1撇呢，我要是破裤子先伸腿大话说出去了，达不到目的你还不的嘲笑死我？” 张亚杰的话说得也够直接的了。 “那她们两个后勤人员都有权知道，怎么我就无权知道？” “你看你这个矫情，你问问她们都知道什么？荆主任知道的也是我1闪之念的想法，你文字功夫比我深，想法两个字的意思你总该知道是什么含义吧？” 荆涛已经习惯他俩见面就掐的事实了，懒得听他们的，又低头看着这个月的绩效和工资报表。 这时，辛鑫的兴趣也转移到荆涛面前的这些账本上来了，他说：“是不是工资和绩效报表出来了？” 刘霞说：“是的，我刚刚送过来。” 辛鑫拿起1本，认真地看着。 张亚杰打趣道：“看得懂吗？” 辛鑫放下文件夹，说道：“我不是吹，这个屋子除了荆主任他科班就是研究数字的，我不及他，但是跟你比，肯定要强于你，因为在报社这么多年，老唐有个毛病，他是1见数字就懵，所以报社所有开支都是我把关，老唐就去看个总计然后签个字的。” “老唐再怎么懵，最终也是要签字的，你再怎么操心费力，也代替不了老唐这财务1支笔。” 张亚杰不忘打击他。 辛鑫笑了1下，没理他，而是盯着荆涛看。 荆涛正要拿笔签字，听了张亚杰的话，就抬头看看他。 张亚杰、刘霞和杜敏都不由得笑出声。 辛鑫说：“张亚杰啊张亚杰，你可真会配合荆主任，荆主任拿笔你就说财务1支笔的重要性，好似荆主任跟老唐1样，只看得懂总计，看不懂里面的内容1样。” 张亚杰1听，他又在曲解他的意思，抬起脚照着他的屁股就踹了1下。 两位女同志又是1阵大笑。 辛鑫拍了拍屁股，他没有计较这1脚，想唱赞歌，又不甘心，就说道：“看来第1个月不错，开门红，就是不知道以后怎么样？” 张亚杰说：“你这个人就是这么衰，既然开门红了，以后就会月月红，年年红。” 荆涛签完字对刘霞说：“发下去吧。” “好嘞——”刘霞高兴地抱起这些文件夹就走了出去。 杜敏也跟着走了出去。 荆涛将专题片脚本拿了出来，递给张亚杰，说道：“尚书记提了1点意见，你拿回去让他们改1下吧。” “提了什么意见？”张亚杰拿过本子问道。 “散会的时候我已发到你手机里了。” 张亚杰这才打开手机，说道：“我没来得及看呢。” 辛鑫说：“领导就是喜欢挑毛病，你就不该给他们看，让老高看看就行了，她好糊弄，1般都不改，如果你给十个领导看十个领导会提出十条修改意见，好像不提点意见就显不出领导水平1样，最后就会改的面目全非。” 荆涛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牢骚，就反驳道：“我看尚书记的意见很好，亚杰你安排修改去吧。” 张亚杰起身拿起脚本就走了。他才懒得听辛鑫在这阴阳怪气的呢。 荆涛看着辛鑫，意思是问他还有什么事？ 辛鑫说：“我忽然有个建议，咱们出去谈生意，用的都是传媒集团的名义，少不了定个合同什么的，咱们这些人玩文字还行，玩法律肯定是不专业，不如请个法律顾问。” 这个问题荆涛想过，尤其是接下来跟华建的合同，还有目前用的合同都是原来的制式合同，所涉1些重要的合同，就需要法律顾问了。 “可以，你有人选吗？” 辛鑫的建议得到荆涛肯定，他很高兴，说道：“人选是现成的。” “现成的？” “对呀，亚杰的老婆就是1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哦？” “这个情况你不知道？” 荆涛说：“我还真不知道。” “你也太不关心职工的生活了。”辛鑫那副阴阳怪气的劲头又来了。 荆涛很反感他总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任何1件事都要指手画脚，没好气地说道：“我再怎么关心也关心不到人家老婆，比如你老婆干什么的我就不知道。” “张亚杰没跟你介绍过我的情况？” “没有，他忙得脚丫子冲上，再说我们没聊过私事，你也1样。” 辛鑫回过头自嘲地笑了1下，说道：“你的意思好像说就我无聊、就我闲。” 荆涛1听，严肃地说道：“老辛，你要总是这么揣摩别人话的意思，咱们以后还怎么公事？为什么很正常、很平常的事，到了你嘴里就跟大家不1个味儿？” 辛鑫没想到荆涛说得如此直接，他有些尴尬，想了想说：“我还不是有危机感吗，怕你们在背后玩儿我？” 荆涛说：“如果你这样说，咱们开个民主生活会吧，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对其他班子成员有什么意见，就请讲在当面。” 荆涛说着就要打电话通知开会。 辛鑫急了，拦住他说道：“你这个人真是1点情商都没有，1句开玩笑的话至于吗？我跟老唐我们经常这样开玩笑，也没见老唐在意过，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唱反调，但该配合的工作我是绝对配合，你想想，我哪项工作没给你卖力气了？” 荆涛苦笑了1下：“老辛啊，你是给我荆涛卖力气吗？”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93章 男人该有的立场 辛鑫1时语塞，尴尬地低头笑了1下，说道：“唉，看来我这个毛病以后是得改改了，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是老唐。” 荆涛对他这话很反感，是老唐的话你就可以想说什么就什么，丝毫不尊重他人吗？ 荆涛无论如何说不出这种话的，尽管内心满是反感，他还是要给辛鑫留够面子，但也要表达出自己的见解，他说：“既然你说到这，我也说说我的意见，我们虽然是同僚，是合伙人，是兄弟，但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拿来公开调侃的，有些话说出来是痛快，是不是在你痛快的同时，也要考虑1下别人的感受？别人也是需要尊重的，做了正确的事需要被肯定，不是什么事都要抨击、都要逆着来，虽然你出发点不坏，为什么就不能收到好的效果呢？” 辛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我是第1次被比自己小十多岁的人当面教训，惭愧。你说的我都接受，但有1点就是你们这些大机关出来的干部，还没融入到我们地方的人情世故中，凡事太认真，我就说了那么1句话你就要开民主生活会，是我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我这个脾气的确要改改了，好了，以后我注意，走了。” 他说着起身就往出走，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说1句：“法律顾问的事你可以考虑1下。” 辛鑫明显是口服心不服，荆涛也知道他不可能改变1个人，也没希望几句话就能改变他，他只想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不仅因为他是新闻传媒中心1把手、班长，也是因为1个男人该有的态度。 辛鑫走后，荆涛又把张亚杰叫了回来，跟他说了刚才辛鑫的那个提议。 哪知，张亚杰1听就急了，他1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老婆不可能当这个顾问，他别做梦了！” 荆涛完全没有想到张亚杰反应这么强烈，他不解地看着他说：“你激动什么，有话好好说吗。” 张亚杰重新坐下，他长舒1口气，说道：“请法律顾问我没有意见，咱们也该有个法律顾问了，以后免不了会发生合同纠纷什么的，但我老婆不可能当这个顾问。” 他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咱们会按市场价付费的。”荆涛反问。 张亚杰说：“既然付费，就更不能了，如果是你的提议我还可以考虑，辛鑫说的断然不行！再者，我妹妹在这里，1来她大学毕业后不好找工作，我就利用职权，将我妹妹安排在了电视台，手把手教她搞制作，这次优化组合你也看到了，她的分数很高的，说明她有业务能力。我们1家已经有两口人在这了，我不会再让我老婆掺和进来了。” 荆涛感觉他绕了这么1大圈，无非是想跟他解释为什么把妹妹安排在这，电视台的确有好多的裙带关系，这不是1任造成的，是以上几任造成的，不然也不会人浮于事。 但张亚菲的工作能力却是蛮强的，她近水楼台，得到了张亚杰的真传，虽不是科班出身，业务能力很强，人也很阳光，工作态度也很好，同事们对她评价很高。 但荆涛不能理解的是，聘请张亚杰老婆为法律顾问，和他说的这些好不搭边，就说道：“这怎么是掺和，你老婆是咱们要通过公开途径聘请的法律顾问，跟你们家几口人在1个单位没有任何关联。” 张亚杰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辛鑫没安好心，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他想将我老婆套进来，便于他做文章，等待时机抓我的小辫子，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坏，他看似给你出了个好主意，不但解决了法律顾问的问题，还顺带着给我老婆创造了个业绩，也给了我1个人情，但接下来他就会有1串的坏事要做。” “你能不能正确对待这件事？我认为他这个提议很好，不然就不会把你叫来了，你也不要凡事就对他有偏见。” “偏见？”张亚杰看着荆涛说道：“你上任那天是谁给你制造的下马威？是谁到处散布说你有个私生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前脚坏了你，后脚还跟你称兄道弟，你又不是没领教过，怎么还怪我对他有偏见？” 看来，那封举报信确实是辛鑫所为。 荆涛问道：“散布我私生子这事，属实吗？” “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他审节目的时候，当着亚菲几个人就是这么说的。” 荆涛笑了1下，说道：“好，继续你刚才的理由。” 张亚杰说：“我理由说完了，法律顾问爱请谁请谁，我老婆就是失业也不会来当咱们的法律顾问，就连他们律所都不行，如果你征求我意见，我就是这个态度！” “看你，还脸红脖子粗的，至于吗？” 张亚杰说：“我给你说个发生在老唐身上的事吧，大前年，市里召开两会，老唐认识了1个宾馆服务员，这个服务员以前听老唐宣讲过全国两会精神的报告，她很崇拜老唐，就向老唐请教怎样演讲，老唐当过大学教授，既有演讲水平，也有那么1点好为人师的意思，何况又是漂亮的女服务员请教，他当然不辞吝教。” “有1天两个人坐在大厅的休息区聊到了很晚，整个大厅都没人了，这时，突然停电了，女服务员1惊，顺势扑进了老唐怀里。老唐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又来电了！你说巧不巧，就在这时，大厅里正好走进来几个人，来的人还不是1般的人，是市委书记邢文辉，还有其他的人，光天化日之下，这1幕正好被他们看了个正着。可把邢文辉的鼻子气歪了，当下就冲老唐1顿数落，还好，女服务员扑进老唐怀里的时候，老唐举起双手，他始终都没敢碰那个女服务员，就是挨领导训的时候，他也是机械地举着双手。这件事弄得老唐好长时间抬不起头，成了两会期间人们茶余饭后谈的笑料了。” “后来呢？”荆涛问道。 第94章 奇葩之事 张亚杰说：“后来，没过多长时间，那个姑娘找到老唐，说招待所她待不下去了，想调到报社，老唐哪敢要啊，可这事不知怎么的被辛鑫知道了，他在没有征求老唐意见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把那个姑娘招进了报社，由于她没有专业技能，只能在报社办公室搞通联工作。” “后来，老唐老婆知道了这1切，跟老唐1顿闹，那段时间，他老婆3天两头跟他干仗，甚至不让他回家，他回不了家，更不敢住在报社，怕又出什么事说不清，好几次都住在电视台我的办公室立，现在我办公室里的那张行军床就是给他买的，那段时间可把老唐腻歪坏了，调离报社的心都有了。” 荆涛真心同情唐文泽，这老唐也太窝囊了！ 张亚杰仍然在给他介绍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后来，那个姑娘嫌报社给的工资少，因为她入不了编，工资当然不多，她就主动离职了。有1次我说辛鑫，我说你真损，老唐是个老实人，你至于这么折腾他？” “他怎么说？” “他说，他是投其所好，老唐喜欢那个姑娘，又不好意思说，他只想做顺水人情而已，谁知，老唐还真是个有色心无色胆的窝囊废，始终没敢对那个姑娘下手。我说，这说明老唐明智，如果他对那个姑娘下手，你老辛早就当上报社1把手了。” 这倒是事实，不然辛鑫为什么处心积虑地算计唐文泽，就是想把他拉下水，然后取而代之。 “停电是怎么回事？”荆涛没忘了这个细节。 张亚杰说：“这个涉及到原则问题，我没问过他，我怕他说出的话真应了我的猜测，避免产生心理阴影。” “邢文辉事后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荆涛继续问。 “邢文辉当天晚上又把老唐叫进房间，据说又是1顿狠批。老唐要求调取大厅的监控录像，以证明自己的清白。邢文辉已经看见老唐始终都举着的双手，这件事就过去了。” 张亚杰说道这里，再次强调：“所以，不是我对辛鑫有偏见，是这个人真的不咋滴，就拿老唐这事来说吧，即便停电不是他所为，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那个姑娘招进报社，这不是明摆着坑老唐吗？” “那个姑娘是不是也有私心？”此话1出，荆涛感觉自己都变成8婆了。 “这还用说吗？”张亚杰接着说：“把那个姑娘招进来后，辛鑫还做了1件损事，那次正好我在场，市里开会，我们在1个桌上吃饭，辛鑫跟老唐开玩笑，说老唐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嫂夫人居然不吃醋，老唐是高手之类的话。老唐说，老夫老妻了，彼此知根知底，老婆从来没吃过他的醋，感情牢不可破。辛鑫听了这话居然说，世上没有牢不可破的感情，你信不信，我改天去你家串串门，嫂夫人保证会改变对你的态度，要么打赌。老唐说，打赌你也是输，难不成你还能渗透到我家里去？哪知，辛鑫真的去了老唐家。” 荆涛看着张亚杰，眼里充满了疑问。 张亚杰说：“辛鑫以找老唐有事为由，来到老唐家，他只跟老唐老婆待了半小时不到就走了，哪知，就是这半小时，拉开了人家夫妻大战的序幕，老唐1进家门她老婆就跟他吵起来了，说把个宾馆服务员弄到跟前，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如果看上就给他们腾地方，老唐百口难辩，怎么解释也不行，后来，我有1次在商场碰到了老唐家的嫂夫人，聊起这事后，嫂夫人跟我说，跟老唐结婚快3十年了，从来没有因为女人跟他吵过架，自从辛鑫到了她家后，就怎么也控制不住，尽管她不全信辛鑫的话，尽管他了解自己的男人，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只要老唐晚回来1会，她都就会不由自主地往那方面想，老唐在家接电话她也认为是那个女的打的。你说这样1个人，他能变好吗，我能信他吗？” 荆涛感到这事奇葩，问：“那辛鑫后来是怎么跟老唐解释的？” “那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们俩本来就是打赌。人家辛鑫走1步看3步，跟他打赌的时候就想好怎么办了，你翻脸吧，人家说开的是玩笑，是打赌，你不翻脸吧，忒他妈的窝囊，他就是有这本事，让你说不出来道不出来，你能怎么办？” 是啊，难怪老唐说，对付这样的人只有1种办法，就是让他自己碰见鬼，否则没治。 “所以——”张亚杰再次强调道：“如果是你的提议我可能考虑，辛鑫的提议我是绝不会考虑的，法律顾问的事，咱们另请高明，清阳多的是法律工作者，还愁找不到1个法律顾问吗？” 荆涛脑海里忽然浮现老唐始终举着的双手，不由地“噗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张亚杰不理解他听了这么多还能笑出来。 “没笑……没笑什么，我突然好笑老唐。” “我不感到老唐好笑，他是养虎为患，自作自受。” 荆涛感慨地说了1句：“老唐人太老实了。” 张亚杰说：“他太要面子，报社这把椅子他太想坐长了，如果是我，我斗不过他，挪地方行吧？你不是喜欢这个位置吗，给你。但是老唐不行啊，我就这样说过他，结果他说，他不知道离开报社他唐文泽还会干什么。所以就被人家抓住了软肋，4意欺负。我原想，辛鑫的靠山都倒了，他还不改邪归正，谁知，真是高估他了，又给我出了这么个幺蛾子，这是狗改不了吃屎！” 说到这里，张亚杰仍然难以解心头之愤，他又说道：“我把话放这，如果我跟你配合不好，或者我们之间产生缝隙，那1定是他从中捣鬼，所以，咱们俩必须紧密团结，不给苍蝇留缝隙。荆主任，我今天跟你表个态，我张亚杰绝对服从你，支持你，忠于你，如果以后在工作中你对我有任何哪怕是1丁点的怀疑，都要公开给我指出来，我也会给你指出来，我们千万不要被坏人利用。”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95章 我不是老唐 “你放心，我不是老唐！”荆涛看着他说道：“关于法律顾问的事……对不起，我不了解情况，就觉得他的提议不错，加之家属们没少付出，顾谁不是顾，我没想那么多，这事翻篇了。” 张亚杰这才松了1口气，他从兜里掏出1份合同，说道：“跟华建拟好的合同，你看1下，本来刚才是想让你看合同的，那么多人在我就没掏出来。” 荆涛感觉张亚杰过于小心了，不过想想他刚才说的那些事，也不得不令他小心，看来，自己也要对辛鑫时刻保持警惕，这个人做事还真没有底线。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接过合同的1瞬间，还是难免心情沉重，1起共事，却要如此提防，彼此都心情不爽！ 看完合同后，他没觉出哪有不妥，刚要说话，就被张亚杰抢先说道：“这个合同我老婆已经修改过了，没问题。” 荆涛不由笑了。 张亚杰也笑了。 荆涛说：“那就签吧，签了后也该准备了，时间不等人，这件事你全权负责。”他说着就在合同上签了字。 张亚杰说：“等合同签好后、华建付款后，再让辛鑫知道不迟。” “如果这种拆自家墙角的事他做的出来的话……”下面的话荆涛没有往下说，而是双手十指叉在1起后用了1下力。 “对他不要抱任何幻想。” 荆涛咬了下腮帮，说道：“我尊重你的意见，但也请你相信我，我、不是唐文泽！” 张亚杰说：“这个我知道，不然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以前我也没少跟唐文泽说，他整个就是1假酸，大道理1通1通的，左脸被人打了后，恨不得把右脸也凑过去让人打，1付不与小人争的高姿态，辛鑫正是利用了他这1点，才有恃无恐，我说句8卦的话，就连他请某位姑娘洗脚都开票，第2天都会去找老唐签字。你说，今天的辛鑫，整个就是让老唐滋养出来的恶魔！所以到现在，我都没给老唐打过1个电话安慰他，不是我心硬，是老唐实在养虎为患，活该他被算计！” 说到这里，张亚杰义愤填膺，对于唐文泽的软弱，还有点“咬牙切齿”。 荆涛感觉说起辛鑫，张亚杰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他不得不打断他，说道：“亚杰，以后咱们工作注意就是了，华建的事，你多费心。” 张亚杰听了这话，自嘲着说道：“看我，1说起辛鑫，就有道不完的苦水，就想把我知道的1股脑给你灌输进去，唯恐你轻视了他，我是搞技术出身的，可能能力有限，但绝不会背后搞小动作，不是我不屑于搞，实在是不会，也不是那个脾气，有意见我会讲在当面的。但是他这个人，千万不能用正常思维、正常道德标准对待他，1切都要用非正常手段，我不是偏见，是他1切都是偏着来的，看我，说不说了又说了这么多——” 荆涛无可奈何地笑了，他说：“既然华建的事你不想让某些人知道，可以私下先筹备着。”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电视台的老班底还是很给力的。明天签完合同，我会让他们尽快打预付款，先去采购1些必备的设备，对了，越是有活动，越要注意那个人，他要是坏起来是不计成本的。” 荆涛无奈地笑了，说道：“亚杰啊，你放心，我刚才就说了我不是老唐。” “别怪我小心眼，这么大的事，如果出现点小意外我可接受不了，我不但要公开骂娘，兴许还会拼命。” “行了，没那么严重，现在不是以前了，市里也很支持咱们，你放心大胆地干吧。”荆涛这话看似是说给张亚杰的，实则也是说给自己的，他唯恐张亚杰还担心什么，又强调了1句：“我跟你保证，他可以搞我个人，怎么搞都行，但如果他胆敢在这件事上作乱的话，我荆涛绝不容他！” 这1刻，张亚杰看到了跟以往不同的荆涛，他神情严肃，深邃的目光中透着坚毅和威严。此时，他对荆涛说的那句话“我不是老唐”有了足够的信任。 下午，荆涛接到林秘书打来的电话，郑书记明天要下基层调研，让他跟着去，并提前安排好单位的事，刚放下电话，小孟就进来了。 小孟将手里的文件夹打开，放在荆涛面前，说道：“市委组织部的文件，请您传阅。” 荆涛接过来1看，原来是对住建局和规划局1把手的任命问题， 郑玉德的工作效率还真高，这么快就完成了两个单位1把手的任免工作！ 荆涛看完后签上字，合上文件夹说道：“你通知班子成员马上开会，另外，我明天跟郑书记下基层，你留在家里，各个环节的工作你要多留意，节目审核不要掉以轻心，另外，亚杰可能明天去华建签合同，如果需要你可以协助他。” 小孟说：“您走几天？” “不知道，林秘书也没说。” 小孟说：“我听叶1航说，高部长今天也下去了。” 荆涛似乎知道小孟想说什么，就没接他的话头，说道：“我不在家，凡事你多精心。” “没问题，您放心吧。” “去通知他们吧，1会就该下班了。” 很快，几位班子成员66续续进来了。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就连辛鑫都喜滋滋的。 荆涛奇怪地问道：“你们今天怎么都跟过年1样？” 周娟高兴地说：“反正我是跟过年1样，你们不行。” 看着她喜气洋洋的神态，荆涛问道：“为什么只有你1人过年？” 辛鑫说：“荆主任啊，咱们是眼瞧着人家过年吃肉，咱们只能在边上闻味儿，馋的我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此时的荆涛脑筋还没转过来，1时没理解他们话的意思，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把我说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娟拿出手机，走进荆涛跟，说道：“您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荆涛定睛1看，原来是银行转账通知，上面有1笔进账金额，他猛然想起，今天下午发工资了！ 第96章 失职 张亚杰说：“荆主任，如果我现在申请脱离行政编，入事业编行吗？” 荆涛压住喜悦，认真地说：“这个市长肯定同意，他少了个吃饭的，我肯定不同意，多了个吃饭的。” “哈哈。”大家都笑了。 荆涛压住内心的喜悦，问道：“大家反应怎么样？” 辛鑫说：“电视台的人当然高兴，都跟老周1样，跟过年似的，我们报社的人就有点像后娘养的1样，工资提升幅度不高，就1点点，肯定有意见，但也说不出什么，毕竟制度是这样规定的，同工同酬，3年后工资并轨，这也算大势所趋吧，跟我1样，有意见也白有。” 辛鑫总算说了句正常话。 荆涛说：“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可以理解。又把大家叫来是有个事说1下，我明天跟郑书记转基层，家里的事你们几位多费心，我只想强调1点，就是保证电视节目和报纸播出、出版安全。” 张亚杰说：“放心吧，自从改革后，各个岗位的人员工作热情都很高，责任心明显比以前强了，另外，班子成员和分中心总监都有带班制，出现问题都能及时应对。” 辛鑫“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报纸这块你放心，出的事故无非就是错别字，不会开天窗印制黄色图片。电视台就不1样了，播着播着节目那种录像出来了，1旦出现这样的事，你这个主任跟亚杰前任1样，就得下台了。” 不知为什么，辛鑫的话居然提醒了荆涛，他看向了张亚杰。 张亚杰出乎意料地没有跟辛鑫计较，他心平气和地说道：“现在播控室1律不许将私人物品带进去，哪怕是水杯都不行，每小时都有查岗记录，另外，自从换了密码锁之后，闲杂人员1律不许进去，以前出现的事故，都是其他值班人员私自进入播控室，用播控室的设备看的那种东西，现在的播控设备也不是以前的老设备了，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了。” “那就好。”荆涛说：“辛主任提的这1点很重要，亚杰你要多经点心。” 张亚杰完全能听懂荆涛这话的含义。 辛鑫忽然问荆涛：“你去下乡家里的事谁主持全面工作？” 荆涛完全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就说道：“你们3位都是行家里手，有你们在家里坐镇我放心，我估计也就是1两天的事。” 显然，荆涛的意思是各司其职，他只是出去1两天，不需要特别明确谁主持全面工作。 辛鑫略显尴尬。 张亚杰却心花怒放，他说：“跟书记下乡是好事，多发现1些采访线索。” 辛鑫却说：“以往领导下基层视察都有专门记者跟着，这次是不是也要记者了？” 荆涛说：“没有。” 辛鑫冷笑了1声说：“有你跟着，还要记者干嘛，你至少每天往家里传1篇新闻稿。” 张亚杰知道，辛鑫这是明显为难荆涛，他赶忙说道：“荆主任，你们每到1个地方，1定会有当地记者报道的，让他们把文字和影像传过来就可以了，你不用亲自写稿。” 辛鑫看了张亚杰1眼，嘲笑道：“你真会拍马屁。” 荆涛说：“关于下基层报道的事你们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是中传的在职研究生新闻学班的学生了，正好利用这次实战机会练习写新闻稿，虽然写不好，但有你们两位把关，我有信心。” 张亚杰1听，瞪大了眼睛，说道：“学霸呀！1上来就是中央传媒，望尘莫及啊——” 辛鑫也没有想到，荆涛够狠的，1个对新闻1窍不通的人，居然报了中传在职研究生班，比他和张亚杰起点不知要高多少。 荆涛说：“不学不行啊，天天跟你们这些专业人员大交道，太有压力了。我手机24小时开机，各位有事的话随时联系。” 散会后，荆涛拎着包刚想往出走，这时看见汪哲兴冲冲地跑来了，他说：“荆主任，我代表我们几个分中心总监来请您。” “请我？” “对，晚上我们在酒店定了1桌便饭，想请您参加，大家都说，如果不是您带着我们大家搞改革，我们可能还拿不到工资呢。” 荆涛说：“这话千万不能说第2遍了，不是我1个人的功劳，上有市委市政府，下有你们这些业务骨干和全体职工共同努力，才有了第1个月的成绩，这1点你懂的。” 汪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荆涛又说：“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请客的事免了，我荆涛本事再大没有你们的努力和支持也不行，要请，就请你们自己。但有言在先，不许喝酒闹事，要时刻注意新闻工作者的形象。” 汪哲说：“您要是不去的话，我们……” “你们最好也别聚。”荆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是反对私下聚会，也好考虑到这次改革，毕竟还有那么多人被裁了下去，他们都在自谋出路，有的可能还没找到工作，悠着点。再苦干1年，等明年的今天，我请你们大家，怎么样？” 汪哲佩服地说道：“谢谢，我没想那么多，我这跟大家去说，1年后再庆祝不迟。” “就是，如果真想庆祝，那就买点好酒好菜，回去跟家人庆祝吧，这半年是不是也没少跟家里要钱？” 汪哲绕着脑袋笑了，说道：“别提了，怪没面子的，主任，谢谢您，我走了。” 望着汪哲跑出的背影，荆涛欣慰地笑了。 如此，他才真正感到了那么1点成就感，但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荆涛也准备下班，他要做明天出差的准备，刚要走，张亚杰拎着1个摄像包和1个类似鱼竿包进来了。 2话不说，掏出1个手持式的小型摄像机，说道：“主任，你跟书记下乡，必须带着这个。” 荆涛看着说：“我不会用啊？” “我教你。” 张亚杰1边说，1边往出又是掏电池、又是掏卡带，还从鱼竿的包里掏出1个小3脚架，很快就摆满了他的桌子。 荆涛说道：“我不用这个，我有手机，我手机像素很高的。” 张亚杰说道：“你这样说，就是我的失职了——” 【作者题外话】：祝回到岗位的亲们工作顺利，劳逸结合，还要再唠叨1句话，别忘了投出您手中的银票呦~~ 第97章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荆涛不明白张亚杰话的意思，反问道：“怎么是你的失职？” 张亚杰说：“当然是我的失职了，我早就应该给你普及摄像知识了，我不是没想过，是我觉得意义不大，你只要给我们把舵当好领导就行了，可是刚才听说你报了中传在职研究生班，加之要跟书记下乡，尤其，尤其是……” 张亚杰说到这里不说了。 “尤其是什么？”荆涛问道。 “尤其是你说你用手机，因为像素高，我倍感惭愧，所以才要临时给你普及摄像机使用知识。” 听到这里，荆涛不由笑了，说道：“我又不是宾馆服务员。” “我也不是老唐，我可没有老唐那种本领，凡事多能分析出123来，而且我学问有限，除去身上这点技术，没有多余的好为人师的资本了。” “哈哈哈。”荆涛再次大笑：“好吧，我愿意洗耳恭听。” 荆涛说完，挺直腰板，做出1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张亚杰也不客气，说道：“首先，你以后再也不能说手机像素高摄像好这种外行话了，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是媒体老大了，全社会的人都可以这样说，你不能。” “好。”荆涛故作认真地点头答道。 张亚杰继续说道：“手机像素再高，也比不上摄像机。电视台的摄像机都是准广播档的专业摄像机，哪怕手机有2000万、4000万的像素，也不如200万像素的摄像机画质清晰，画质好不好不是像素越高越好，画质由镜头大小、传感器大小和像素大小3者共同决定的。咱们单位最早购进的广播级摄像机光学变焦都在10倍以上，现在的就更先进了。还有……” “虽然手机摄像灵巧，自我感觉画质很好，但经过电视台信号放大就能看出画质区别来了，这是由广播档设备的特性决定的，这就是家用设备和专业设备的区别。既然你以后的搭档是张亚杰，以后就不能说外行话。” “哈哈。”荆涛很开心张亚杰给他解惑。 虽然张亚杰说的这些荆涛1时半会还不能理解，但对眼前这台小型摄像机充满了好奇，这台小型设备，远比他以前接触到的小dv看着复杂多了，不说遍布机身的英文按钮，光是那超过机身显得头大脚轻的矩形镜头，就说明了它的专业性。 他伸手去拿，原以为也就是1台小dv的分量，不曾想，重量超出他的想象：“这么重啊，我还以为很轻呢。” 张亚杰说：“这就是专业设备，家用摄像机很轻的，孩子都能拿得动，咱们这个稳定性好。” 荆涛打量着这台小设备，虽然体积不大，但镜头很大，内置巡像器不大，巡像器不小，看着上面各种按钮，他的头大了，说道：“没有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恐怕学不会用它。” 张亚杰伸出5根手指，说：“5分钟，5分钟我保证教会你。” “5分钟？咱们的摄像记者也太好当了吧？”荆涛想起小孟开始跟他说的那个“不耍秤杆耍摄像机”的故事。 张亚杰说：“咱们这是速成，临时应付差事5分钟够用，这个是开关，然后是这个英文按钮，你肯定认识这个英文的意思。” 荆涛说：“表示自动的意思。” “对，把这个按钮放在自动档上，所有按钮都不要动，然后就是开始摄录，再然后就是这个，推拉按钮，再再然后就是关机，1共5步，你马上就能上岗了，来，试试。” 张亚杰说着，给他做了个示范动作后，关掉摄像机，放在桌上，然后引导荆涛将手放进手环内，又教他几个手指对应的按钮，说道：“按照我刚才说的，开机。” 荆涛打开摄像机开关。 “第2步，选择摄录模式。” 荆涛看了1眼，说道：“现在是在自动档上。” 张亚杰又说：“好，端起摄像机，眼睛对着巡像器，顶住肩窝，保持稳定性，将镜头对准桌上的水杯，开录，看到录像的指示灯亮了吗？” “看到了。” “好，然后食指和中指交替按下，看到画面有变化了吗？” “看到了。” “什么变化？” “远和近。” “对，然后对准窗外的街景。”张亚杰1边说着1边走到窗前，指着街景说道：“追踪1辆汽车。” 荆涛举着摄像机，将镜头瞄准了1辆正在行使的汽车。 他刚要按下拍摄按钮，就听张亚杰说：“稍等，从室内转到室外、或者由室外转到室内，摄像机会有1个色温差，颜色发蓝，因为是自动模式，这个时候不需要手动去调白平衡，只需要对着1处白色的物体静默几秒钟，白平衡会有1个自动识别功能，这个诀窍我可是谁都没告诉啊。” 荆涛根据他说的情况，果然发现画面颜色不是正常颜色，偏蓝，他按照张亚杰说的，将焦点对着远处白色的广告牌，很快，蓝色就消失了，画面变回正常颜色。 “真如你说的那样，你还有什么绝活，1并传授给我。”荆涛来了胃口。 张亚杰说：“我只告诉你眼下实用的巧，多告诉你了1是没什么意义，2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退1万步讲，我可以不当官，最起码还有吃饭的本领，都教给你了，我将来怎么混？” “哈哈。” 张亚杰继续教练角色，他说：“追踪拍摄，也叫跟拍，要匀速，要稳，记者的镜头，永远都是对着你要表现的焦点。你跟郑书记的身高差不多，摄像机在这个位置上就合适，现在你不需要特别的摄像技术，只需要把你想记录的画面装进这个框里就行了。懂得手机取景原理，摄像机就没有问题。另外，再临时教给你1个技巧，跟拍时长不要太长，可以分段跟拍，不要1镜到底，后期剪辑最烦的就是1镜到底。” 荆涛举着摄像机，对着窗外不时变换着景别，张亚杰看到他两根手指分工很熟练，就说道：“3根手指的分工就跟开车两只脚的分工是1样的，都有固定的任务，不能错位。闭着眼也要知道下1个手指的动作是什么指令。” 第98章 老枪 荆涛专注地录了1会后，将摄像机递给张亚杰，说道：“请师傅看看录的如何？” 张亚杰打开外接巡像器，选择了回放功能，他看着看着，不由地说道：“技术可以啊，很稳，取景也很规范，推拉、跟拍的速度很匀，早知道我还充当什么老师啊？” 荆涛说：“大学的时候，学校有个小dv，学生会组织娱乐活动的时候，我学会了录像，还有，以前督查室的时候我参加过暗访组，也偷录过喝酒的干部。但你这个是专业的设备，按你的话说准广播档，我从没摸过，不说别的，就是这个重量，就比小dv重好几倍。” 张亚杰说：“虽然咱们这个设备专业，但摄像技巧是1样的，不瞒你说，这台设备快20年了，现在几乎是我的专用，记者们都嫌它老了，没人愿意用它，慢慢就变成我的专用了，尽管它有些落后，但那个时候的设备真的没挑，货真价实，现在有些新设备都比不了它，我用着特别得心应手，不说人机合1也差不多。” 听他这么说，荆涛重新打量着这台机身有些斑驳的摄像机，说道：“1看它就跟1把老枪1样，历经过战火的洗礼，立下过汗马功劳。” 张亚杰不忘自己的使命，他拿过那个小3脚架说：“这个你也带上吧。” 荆涛说：“不带这个了，太麻烦，我会手忙脚乱的。” 张亚杰说：“现在你认为3脚架是负担，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了，咱们电视画面首先要稳，要和地面保持水平，这是后期编辑采用画面最基本的要求。又不占地方，这样背着跟鱼竿似的。” 荆涛想了想，就接过这个3脚架包，拉开拉锁，在张亚杰的指导下，熟悉了3脚架的使用，张亚杰特别跟他强调了脚架自带的“水平仪”的作用。 收起3脚架，装进1个黑色的小皮袋子里，荆涛掂量了1下重量，说道：“怎么什么设备1跟广播档沾边就这么重啊？” 张亚杰说：“也有轻的，我不习惯用。你知足吧，我拿出了最爱的1款摄像机让你练手，可以啦——” 荆涛笑了，说道：“谢谢师傅，我会努力的，1定不虚此……教！” 张亚杰说：“你1出道，就站在了巨人肩膀上，别人可没这么幸运。” “哈哈哈。” 晚上，荆涛开始收拾行囊。 由于带了1套摄像装备，荆涛不得不带了1个小行李箱，用带了几套必备的换洗衣服。夏天的衣服单薄，不占地方，就又带了几件体恤衫。 将电脑和3脚架塞进行李箱，又塞进1大包日用品，鼓鼓囊囊的勉强拉上锁链。 摄像机他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进行李箱的，1来随时准备用，2来别看是十几年前的老设备，却是张亚杰的最爱。 早上6点半，接到林秘书的电话，让他下楼，车子在楼下。 荆涛挎着摄像机包，拎着行李箱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郑玉德的那辆奥迪车，就在他左右张望的时候，1辆丰田越野车驶了过来。 坐在前排的林秘书降下车窗冲他招了下手，原来这是他们今天下乡的车辆。 荆涛看了看车牌，就是1块尾号是623普通的车牌，按说，郑玉德兼着清阳军分区党委第1书记，开辆军队牌照的车也不为过，由此看出，郑玉德这次所谓的下基层调研，还有1个意思——微服私访。 车停下后，郑玉德的司机姜师傅跳下来，帮他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荆涛这才看见，后备箱除了两只旅行包外，还有两个大纸箱，估计应该是补给之类的东西，还有1只大小跟他1样的黑色行李箱。 原来，他们都没少带东西，看来，这1趟没有34天是回不来的。 坐上车，他发现林秘书去掉了正装，1身休闲打扮，司机也是。 到了招待所餐厅，就看到正在等他们吃早饭的郑玉德，也是1身休闲打扮，荆涛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他也是休闲装扮，灰裤、黑体恤。郑玉德则是黑裤、白体恤。 看见荆涛迈着矫健步伐进来的那1刻，郑玉德说道：“小伙子，你要去那儿旅游？” 荆涛说：“我是陪驾，不问前程。” “哈哈哈。”郑玉德大笑。 看得出，今天的郑玉德很开心，虽然这段时间他消瘦了不少，几乎每次见到他是1副疲惫的面容，但今天郑玉德明显的精神很好，新理的头发，胡须也刮得干干净净，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看见他们坐下后，郑玉德才拿起筷子，说道：“快吃吧，吃完赶紧走。” 虽然不知道郑玉德说的“赶紧走”是什么意思，但3人面对桌子上的食物就发起总攻。油条、豆浆，典型的北方食物，再看刚刚炸出来的泛着金黄色焦壳的油条，荆涛就来了食欲。 郑玉德剥着茶鸡蛋，说道：“多吃点，咱们这次下去不1定有大餐等着，吃了这顿下顿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林秘书，1会吃完跟餐厅要几个咸鸡蛋，最好带几个抗饿的烧饼。” 姜师傅两根油条已经下肚，他喝完最后1口豆浆说道：“我去吧。” 林秘书说：“稍等，我还有两口，1块去。” 荆涛不得不佩服姜师傅和林秘书吃饭的速度，也难怪，以前他跟罗炳义出去吃饭，也总是比他先吃完，绝不能让领导等着你，就是不饱都不能吃了。 林秘书站起来，用纸巾擦着嘴，和姜师傅去了餐厅。 荆涛见郑玉德已经在吃第2个鸡蛋，他还没有吃油条，就说道：“我再去要两个新炸来。” “不用，我就是想等凉了再吃，这几天上火，嘴里长了个口疮，烫1点的东西都吃不了。” 荆涛说：“那咱们为什么不晚两天再下去？本来就上火了，车马劳顿的更得上火，您能扛住？” 郑玉德说：“我来了半年多了，不瞒你说，还没正经下去过1次呢，好不容易手头的几件大事处理清了，再拖下去，又半年晃悠过去了。” 荆涛问道：“那咱们这次的任务是？”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支持！！！ 第99章 别样的休息 郑玉德说：“没有任务，随便转。” 荆涛明白了：“您这是要微服私访啊。” 郑玉德说：“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我空降到清阳，谁跟我汇报我只是用耳朵听，但总会想方设法的去核查1番，我不是不相信咱们下边的干部，初来乍到，我只是想掌握最真实的情况。这次也1样，知道为什么带上你吗？” 荆涛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不是必答题，他只是看着他，眼神专注。 果然，郑玉德自问自答：“1是你跟我1样，都是空降干部，时间不长，对下边不熟悉，应该去转转，其次你是搞新闻工作的，更需要熟悉基层的情况，1个优秀的新闻工作者，某种程度上就是1个无所不知的杂家，对全市各个方面的情况不说如数家珍，最起码也应该有1定的了解，不应该有死角，3教9流，什么层面的人都要结交。” 听完郑玉德的话，荆涛沉默了1下说道：“您说得太对了，我愿意跟您下乡，只有有1点遗憾。” 郑玉德1听，锐利的目光看向他，问道：“什么遗憾？” “我昨天下班的时候，临时抱佛脚，学习了半天摄像技术，既然您是微服私访，估计我没有实战机会了。” “哈哈。”郑玉德轻松地大笑，笑过之后他说：“这次咱们以看为主，什么技术学到手都不遗憾，技不压身，不公开报道，但有些内容你这个记者头子是可以备录的。” 正说着，姜师傅和林秘书回来了，林秘书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姜师傅则抱着1个泡沫箱。 郑玉德说：“你们这是拿的什么东西？” 林秘书说：“安秘书长昨天晚上让咱们食堂熬的绿豆汤，他说怕您上火，刚才送到食堂来了。” 郑玉德这才想起什么说道：“老安早上有陪上级老领导们吃早餐的任务，咱们赶快吃，赶快走，不然碰见老领导们就不好脱身了。” 根据昨天晚上的新闻报道，荆涛知道省里有个离退休老干部巡视团来清阳了。 他们快速吃完早餐就上路了。 城市的早晨，空气是清新的，阳光是温柔淡雅的，没了那种喧闹气息，让人感到心平气和。 此时的郑玉德，穿行在自己所领导的城市里，难得享受片刻的清宁，他居然掏出手机，塞上耳机，闭目听上了音乐。 荆涛也没闲着，他从随身背的摄像包里掏出摄像机，对着窗外的景色开始练习拍摄。 既然郑玉德是“微服私访”，是不可能让你摆拍的，更需要熟练掌握摄像技巧，他反复重复着昨天张亚杰传授的1整套摄像技术，包括由车外转为车内的镜头自动识别色温，好在郑玉德穿的是白色体恤，他很快找到了参照物。 直到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上阵实操了，才关机。 他们已经驶出了市区，正往高速路入口驶去。 郑玉德看似是在听音乐，其实睡着了，传来他轻微的鼾声。 林秘书回头看了1眼，降空调温度又稍微调高了1度。 荆涛小声问林秘书：“昨天书记是不是又熬夜了？” “这几天哪天都是后半夜睡的。” 荆涛没说话，也许真如郑玉德所说，出来转转，也是1种休息方式。 这时，郑玉德睁开了眼睛，他说道：“不走高速。” 司机姜师傅1听，逐渐减速，拐上前面的1个岔路口，向着1条国道驶去。 国道两旁的田野里，小麦早已收割完毕，远处的田野里，有两台机械正在作业。 原以为郑玉德在小栖，他却突然说道：“我考考你们，这两台机械在干什么？” 他的话1出，车里3个人都笑了。 姜师傅说：“我是农村出身，这个还是让他们回答吧。” 林秘书说：“这个也难不倒我，我先后有过3次驻村经历。” 郑玉德看着荆涛，荆涛说：“更难不倒我了，我不但驻过村，而且从小在农村跟爷爷奶奶长大，家里有几亩地，虽然没怎么干过农活，但什么节气干什么活儿我还是知道1些的。” 他们3人说完，郑玉德笑了，说道：“感情说了半天，谁也没回答我。” 荆涛说：“现在应该是在犁地、播种玉米。” 林秘书说：“对，机械播种。” “姜师傅，你同意他们的说法吗？” 姜师傅说：“由于距离较远，又有树木遮挡，按常规来说，应该是播种玉米。” 郑玉德说：“既然有树木遮挡看不清，那就找个地方停车，咱们下车查看答案结果。” 姜师傅将车驶离国道，开上路边的1条乡间水泥路。 停车后，郑玉德没等任何人开车门，第1个跳下了车，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叉着腰向远处张望。 荆涛也下了车，他举起摄像机，借助摄像机的变焦功能，他终于看清，那1台正在田间作业的机械，还真不是播种机，是打包机。 他不由地说道：“看来，咱们3人都错了，那是秸秆打包机。” 郑玉德说：“1个个回答得信誓旦旦，不是家在农村的就是驻过村的，只有让你们下车，你们才能知道正确答案。” 荆涛趁郑玉德向远处张望的时候，把他收录进了镜头。 他对这个偷拍的镜头很满意，既能体现郑玉德的伟岸，也能体现他深入田间地头的亲民形象。 “走，往里看看去。” 姜师傅看了1眼这条狭窄的乡间水泥路，说道：“没想到乡间路都硬化了，就是窄了点。” 郑玉德说：“土地在农民眼里那是寸土寸金，是不可能将田间路修得跟大马路那么宽的。再有，现在的农村，很难找到坑坑洼洼的土路了，电视剧都不好取景了。” 荆涛说：“我在督查室待过，太清楚每年下拨的资金情况了，其中用于修路的资金，每年都占很大比重。” 林秘书看着眼前这片田地说：“这块地割过的麦茬很整齐，畦埂也很统1，应该是个种田大户。” 郑玉德听后看着林秘书夸奖道：“不错，你还能看出这个来。” 第100章 路遇村级网格员 林秘书不好意思地说：“我下乡的时候，房东是个农机手，他经常抱怨说1家1户的庄稼既不好收，也不好耕种，因为每户人家都是按照各自的喜好打畦埂，1块地里的畦埂朝向都不1样，机械作业耗时、费油，成本高，这块地就不1样，畦埂1望无际，朝向1致，应该是1个主人。” 郑玉德说：“是啊，这几年农村的土地都往种田大户手里转移了，集约化管理，既利于播，有利于收，咱们全市这样的种田大户不少呢。” 郑玉德边说边往前走。 姜师傅只好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迎面碰见1个骑电动3轮车的老人，他老远就冲他们喊：“你们是干嘛的？” 林秘书赶到郑玉德前面，跟来人说道：“我们路过，来地里看看。” 荆涛不知老人是何意，早就将摄像机对准了老人。 老人将车3轮车横在面前，说道：“麦子都收完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 林秘书刚要说话，郑玉德笑着挤到前面，说道：“老大爷，这地里种着宝吗？即便是宝也都收割完了吧，怎么还不让参观啊？” 老人挨个地打量他们，忽然问道：“你们是上坟的吗？” “上坟？” 3个人互相看了看，郑玉德说：“您怎么看出我们像上坟的？” “不是上坟的那是什么？难道你们是上级领导？我不管你们是谁，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 郑玉德对眼前这位老人更加感兴趣了，他仍然笑呵呵地说道：“老大爷，我们既不上坟，也不是什么领导，为什么要听您的啊——” “你1定是领导，只有领导出来带记者。”老大爷看着荆涛说道。 荆涛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摄像机暴露了身份。 他刚想解释，就听郑玉德说：“他是瞎拍玩儿呢，您看他哪儿像个记者样儿？不过，您为什么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往里走？” 老大爷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3轮车旁，从车厢里的1个帆布包里摸出1个红袖章，他掸了掸，又不慌不忙地戴在胳膊上，说道：“这下你们知道我是干嘛的了。” 荆涛的镜头对准了老人臂上的红袖标，就见上面清晰地印着1个黄字：禁烧网格员。 “网格员？哈哈——”郑玉德看清后不由得大笑，说道：“我理解您了，您是担心我们带来火种，把麦秸地点着吧？” 老人说道：“可不是吗？我今天是第1天上班，我可不想第1天就着把火。” 郑玉德知道，眼下正是秸秆禁烧最紧张的时刻，他为基层有这样负责任的网格员而感到欣慰。 这时，荆涛的镜头则对准了老人3轮车两侧的宣传标语，1侧是“禁烧秸秆谁烧罚谁”，另1侧是“不冒1股烟不放1把火不烧1棵树”。 郑玉德说：“老人家，我们到里面走走，保证不冒烟不放火，行吗？” 老人见这伙人非常尊重他的身份和职业，就说道：“我不是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得保证不抽烟，如果憋不住就把火柴打火机交给我保管。” 郑玉德说：“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几个人，除去后面那台车能点火，谁都点不了火，不会抽烟，更没带火种。” “那好吧。”老人说着就将3轮车调了个头，领着他们往里走，1边走1边说道：“你们是哪里人？” 郑玉德说：“我们是路过。” “你们怎么不走高速？” 郑玉德说：“我们就想看看田园风光，才没走高速路。” “哼，真是吃饱闲的。”老人闷声说道。 他们1个个的就跟在老人后面，就来到了那台打包机近前。 这才看见还有几个人坐在路边说着话。 其中1个人冲老人喊道：“老孟头，是不是你家亲戚来了，老远就接出去了？” 另1个人说：“他哪是接亲戚，他是担心他们带来火种，那样的话他这个月的600块钱就打水漂了。” 这个时候的荆涛早已将摄像机放进了车里，他拿着手机开始录那辆打包机。摄像机目标太大，太容易暴露郑玉德的身份。 郑玉德来到几位老乡面前，说道：“你们好啊，今年收成怎么样？” 其中1个人说：“你们是……” 网格员老人说道：“路过，闲的看风景来了。” 另1位戴草帽的老人说：“这片地是我们几个人的，但庄稼不是我们的了，我们包给别人了，所以收成怎么样不好说。” “原来是包给大户了，这样你们就清闲了。” “不包不行，家里没人种了，我们几个也老了，种不动了。” 这时，打包机手将车停下，他下了车，朝路边走来，看见网格员老人就说：“孟大爷，您就给我1根烟抽吧。” 网格员孟大爷说：“不行，你看你这么1大片地，都是干燥的麦秸，有点火星儿就着了，我可不想像老刘头那样，不但扣了工资，还得天天围着全村的坟头烧报纸。” “为什么要围着坟头烧报纸？” 老人刚要回答，他看见从村里过来1个骑自行车的人，就指着这个人说：“老刘头来了，你让他自己说吧。” 那个人见今天地头人多，老远就向这边骑过来。走近后，他打量了1下郑玉德几个人，说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戴着红袖标的孟大爷说：“老刘啊，刚才司机师傅跟我要火，他想抽根烟，我不让他抽，我这几天的任务主要就是看着他，我说我可不想被扣工资，还得围着全村坟头烧报纸，这几位路过的客人不理解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们解释解释吧。” 老刘头1听就说道：“得了，你就别当着外人恶心我了。” 从大家7嘴8舌的介绍中，荆涛总算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近年来，由于国家非常重视环保工作，尤其是秸秆禁烧工作，各地都建立起1套完善的市、县、乡3级全覆盖无死角的网格化秸秆禁烧管理体制，严格划分责任区域，实行边界明确、责任落实、上下互动、横向到边、纵向究竟的村、组管制体系，并在重点地块和1些村庄边上安装了秸秆禁烧卫星遥感监测系统。 只要是网格区域内任意1处冒烟冒火，这套卫星监测系统立刻就会报警。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支持！ 第101章 太没尊严了 报警后，监测自动锁定冒烟位置并将图片上传到终端，终端收到后，立刻就会触动网格管控系统，所涉区域、乡镇、村组的包片干部和网格员就会立刻感到现场进行处置。 在这套管控体系中，压力最大的就是基层乡镇、村组的干部和网格员。 老刘头担任村组网格员的1年时间里，1年12月，几乎每个月都有事故发生，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村民们的祭祖活动。1年中的几个传统祭祖节日还不是难点，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乡镇包村干部就会下到基层加强防控，最难、最不好预测的就是平日里对那些离世亲人的祭拜，农村有各种的祭拜讲究，这些防不胜防。 1般这种情况不予罚处，毕竟是民间民俗活动，尽管不提倡，却可以理解并被尊重，只要不引起火灾。 最让网格员和包村包片干部头疼的远不止这些，还有那些无法预料的着火点。 比如户外烧烤、过往行人扔的烟头，或者是村民有意点点燃的秸秆，1旦冒烟冒火，这套智能监测系统就会报警。 这个时候，网格员接警后就会迅速赶到，火势熄灭后，网格员就从自带的报纸中抽出几张，就地寻找坟头点燃，然后拍照，上传给上级部门，这样就能规避被处罚的风险。 这个应对措施适用于各种小片区域的着火冒烟，大面积的不行，1旦发生大面积着火冒烟，无论烧多少报纸也不能自圆其说了，是逃不掉最后被处罚的结果。 这也是每年麦收和秋收是防控重点的原因所在，只要网格员腿勤、嘴勤，还是能够有效预防冒烟冒火的。 但因为基层财政有限，大的村子有两到3个网格员，小的村庄就1个网格员，这个镇的网格员每个月最初是800元，后降到600，现在是400元，冒1处烟着1把火就会有30到50的不同等级的罚款，最惨的1个月老刘头1分钱都没领到，不但他没领到工资，还殃及了村支书连续5个月没领到工资。 老刘头似乎有1肚子的苦水，他说道：“扣工资还能接受，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为了避免扣工资，我得给全村的坟头烧报纸，这活儿太不好干了，要求太严了，太没有尊严感了。” 郑玉德似乎没完全听明白，他问道：“既然烧报纸，为什么要去坟头烧，在着火点不行吗？” 孟大爷解释说：“虽然禁烧管得很严，逮到人后处理也很严格，轻则拘留，重则罚款判刑，但是对于民间烧纸这块还是网开1面的，老百姓抽冷子就把纸钱点着了，你找谁去？尤其是清明和阴历7月十5和十月1这3个节日，好多人偷偷在十字路口燎道，燎完就走了，1旦卫星发现了我们就得去现场调查清为什么着火，上级不懂什么是潦道，还要说清情况，还不能被罚，只能带着报纸去就近的坟头烧，远处的坟头还不行，卫星准着呢，太远就被发现作弊了。” 郑玉德又转向孟大爷问道：“那孟大爷您怎么就接着干了呢？” 旁边的人说：“他不干不行，书记是他亲侄子，他不干谁干！” 孟大爷也说：“是啊，开始的时候，这个差事轮不到我，因为有工资，也不累，天天骑着车转悠转悠就把钱挣了，我侄子怕遭反映，就紧着让别人干，后来，全村的老人几乎都干了1遍，实在找不到人干了，才软磨硬泡叫我干，我总得支持侄子的工作吧，以前他们干的时候每个月工资是800，到了我这降到了400，我侄子说，就是公家不给钱也得干，他说他会给我。” “哦，您侄子以前是做什么的？”郑玉德问道。 老孟大爷说：“他以前是交警队的辅警，镇领导3番5次地做工作，让他回村，谁愿意回来呀，在交警队干多滋润，天天有烟抽、有酒喝、有钱花，但耐不住镇领导软磨硬泡，6年前回村了，回村后，给村里修了路，整治了卫生，村里有事不再没人管了，大伙儿都很欢迎他，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带烟带火进来，天干物燥就怕你们1支烟，毁了我侄子和我。” 那个司机说道：“别说外人，连我都不让抽。” 刘老头说：“我说老孟你也别说嘴，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保不准哪儿冒1股烟儿，你的工资就泡汤了。” “呸呸呸，你个臭嘴！” “哈哈。” 众人都笑了。 重新回到国道后，郑玉德1言不发，他表情凝重，目光看着窗外的田野，陷入沉思。 荆涛和林秘书更是不敢说1句话，显然，市委书记在思考刚才遇到的问题。 挂在基层干部口中常说的1句话就是“上边千条线，下边1根针”，说的是上面各个部门布置的工作，都需要基层干部去执行，基层干部肩负着层层级别下达的不同的任务。 村级，是这些任务落实的最底层，也是检验各项制度最终结果的地方。 突然，郑玉德问道：“咱们刚才去的那片地，是属于哪个村？” 林秘书1怔，没有回答。 荆涛见林秘书没说话，才说道：“我看见孟大爷车挂着的那个横幅上写着孟庄两个字，应该是孟庄。” 前头的林秘书掏出笔，在本子上记下今日到达的第1站：孟庄。 郑玉德又问道：“属于哪个乡？” “新洲市金岗镇。” 新洲市，清阳下辖的1个县级市。 荆涛早已在手机日志上留下了地图快照。 “走，咱们到镇里转转，顺便解决1下午饭。” 郑玉德此话1出，前排林秘书的肚子立刻传出“咕咕”的叫声。 姜师傅想笑，但忍住了，因为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他们来到前面1个岔路口，远远就看见1个仿古大牌楼，牌楼上雕刻着几个大字：全国城镇建设示范镇金岗镇。 离开国道，从这个大牌楼底下驶过，来到了金岗镇，只见这条街道车水马龙、两边商铺林立，上下班的，接送孩子的，组成了1幅繁华热闹的景象。 第102章 惹不起 林秘书此刻1边看着手机地图，1边指挥着姜师傅说：“前面十字路口左拐，去那里找饭店。” 按照林秘书说的路线，他们来到了1条横向的街道上，远远就看见1个地方飘着红旗，等他们走进后1看，原来是金岗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所在地。 荆涛在手机上快速搜索着这个金岗经济开发区的基本情况。 这个开发区是副处级单位，下辖1区1镇，1区就是经济开发区，1镇就是金岗镇。 荆涛没想到，在远离新洲城区近1百公里的偏远乡镇，居然还有这么个级别不低的经济开发区。 肉眼可见，这个镇远比1般乡镇繁华，资料显示，这里不但驻扎着3个中省直重点工业企业，还是新洲市新兴产业园区。 郑玉德说：“进去，咱们看看。” 姜师傅径直将车开进了开发区大院，停在停车位上。 也许是下班时间，大院里很安静，没碰见人。 郑玉德下了车，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指着西边1栋2层小楼说道：“看到那儿了吗？食堂，咱们看看去，能不能蹭顿午饭吃。” 几个人便跟在郑玉德后面，朝着1层“食堂”两个字走去。 推开食堂双向弹簧门，里面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吃饭的人，他们来到打饭口，打饭口已经关闭，这时，旁边1个身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正玩着扑克牌，嘴里还叼着烟，问道：“吃饭呀？” 郑玉德说：“是的，怎么今天吃饭的人不多？” 那个人说：“哪天中午人都不多，早上人多，你们是哪个科室的？” 郑玉德忙说：“我们是来这办事的，就想着在食堂吃顿饭。” 那个人说：“没了，去外边吃吧。” 郑玉德说：“这刚下班饭菜就卖完了？” “本来也没几个人吃，我不得不做，你们又不是我们单位的，去外边吃吧。” “那么大单位人都去那儿吃了？” “回家吃、饭店吃，下乡的在下边吃，就是在食堂吃的人不多。” “我明白了，1定是您做得太少，不够吃，他们才去街上吃。”郑玉德有意说道。 那个人不耐烦地说道：“你来哪个科室办事的？不但不请客，还来我们食堂蹭饭吃，快点走，我要关门了。” 被轰出来后，郑玉德脸色很难看。 荆涛知道，他脸色难看不是因为没蹭成午饭，是因为刚才那位师傅说的话。 回到车上，郑玉德说：“荆涛，你带的摄像机要发挥作用了。” 荆涛当然明白郑玉德话的意思，他说：“我这个摄像机不适合偷怕，目标太大。” “用手机。” “明白。” 他们上了车，来到街上，林秘书的眼睛1直盯着两边的饭店，他自言自语地说：“附近应该有饭店啊。” 他话音刚落，就听姜师傅说：“前面，前面1堆车，肯定是饭店。”姜师傅说着就放慢了车速。 走到这堆车跟前，却是1个南向的胡同，胡同口周围停满了车辆。 林秘书说道：“停车，我下去看看，胡同里肯定有饭店，这些车辆应该是来吃饭的。” 他下了车，胡同边上1家面馆老板出来问道：“吃饭呀？” 林秘书说：“里面有饭店吗？” “多的是。” 这时，郑玉德下了车，他问道：“老板，你这饭店什么特色？” “我就是平民饭店，各种面。你们要是去里面胡同就不要把车停在这，耽误我生意。” 林秘书说：“这几辆车不是都这么停着吗？” “他们能停，你们不能停。” “为什么？”林秘书问道。 “这几辆都是镇里干部的车，我惹不起。” 荆涛心说，我们你更惹不起。 郑玉德这时说道：“我们在你面馆吃面，如何？” “那可以，里边请。” 郑玉德说：“我有个要求，我们2十分钟必须吃完，因为还要赶路，你能做到吗？” “没问题，里边请。” 郑玉德便跟着老板走进去。 荆涛手里拿着手机，对着几辆车牌晃了1下，林秘书则把目标对准了胡同另1侧的车辆。 老板果真不食言，几分钟就端上了面条和各种酱料和卤。 郑玉德的心思没在面上，他和老板聊着天：“你门口这几辆车都是什么级别的人？” 老板说：“1般人员，大领导不在这吃，这里饭店档次不高，离单位也近。” “哦，那是不是还有更僻静更高档的地方吃？” “当然，从这里往东往北，有1个生态民宿园，环境优美，价格昂贵，是金岗第1贵，不过服务好，1水的小姑娘，市里领导都去那儿吃。” 荆涛忍不住说道：“现在当官的还敢公开大吃大喝？” 老板说：“公开谁敢呀，除非不要乌纱帽子了，隐蔽得很。” “你不是说那里是饭店吗？既然是饭店，那么隐蔽谁能找的到？” “他们做的大部分都是熟客生意，生客也找不到那儿。比如你们几个，我要是不说，你们肯定不知道。” 郑玉德几口就把1碗面吃了，他用纸巾擦着嘴说：“面不错，下次还来这吃。” 上车后，姜师傅没有立刻开车，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果然，郑玉德说：“去那个生态民宿园。” 林秘书立刻导航。 按照导航的指引，他们驶上了1条外环路，在路边，果然有1处生态民宿园。 从外表看不到1辆车，但驶进1个民宿后面，则是1个偌大的停车场，车辆不多。 姜师傅故意围着停车场转了1圈，以方便林秘书和荆涛录像。 很快，走出两位迎宾先生，1人1边为他们打开车门。 “请问几位？” 林秘书说：“都在车里。” “有预定吗？” “没有预定就不能吃饭了吗？” “当然不是，几位请。” 他们从后面走进这个建筑，果真不1般，室内栽满了热带绿植，小桥流水，景观别致，中间大厅有几桌散客，4周则是1圈别具1格的雅间，透着神秘。 服务生将他们领到几棵棕榈林中，指着里面1张桌子说道：“您请。” 林秘书问道“有雅间吗？” 服务生答道：“对不起，如果您没预定的话就没有了。” 【作者题外话】：大家多投票，多提意见！ 第103章 智取画面 “就在这里吧。”郑玉德率先坐了下来。 荆涛问服务生：“你们这环境太美了，我可以拍照吗？” 服务员看着荆涛手里的手机说：“这里的环境您怎么拍都行，就是别拍客人。” “放心吧，我拍客人没用。” 这时，正对着他们这桌的那个雅间的门开了，走出1个男人，他1边往出走1边打电话说道：“喂，刘镇，到哪儿了，我们都到齐了，就等您老1个人了。” 郑玉德1听，立刻和荆涛、林秘书交换了眼色。 荆涛拿着手机就跟出去了，临走时手按了1下林秘书的肩头，说道：“我在外面。”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在外面，林秘书守在里面。 荆涛走到门口，躲在他们身后，也装作等人的样子。 很快，1辆黑色轿车驶进来，从车上下来1个穿白衬衫的男人，他下车后，司机就将车开走了。 荆涛迅速假装低头看微信，镜头就对准了驶出去的那辆车的车牌。 这时，出来的那个男人赶紧跟刚下车的白衬衫男人握手。 “怎么就您1个人来了？” “1个人还怕你们不成。” 那个人赶紧说：“是我们怕您，上次我就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这次我得报报仇。” “哈哈，你尽管放马过来。”这位刘镇长很自信，1副不在话下的豪气。 两个人有说有笑就进了那个包间。 荆涛回到座位后，冲郑玉德点了1下头，说道：“像是镇领导，他的车送到门口就走了。” 郑玉德正在低头看手机，他默默地点了1下头，没有说话。 荆涛小声跟林秘书说：“1会想办法拍到他们喝酒的镜头。” 林秘书说：“他们中午聚众吃请已经违规了，我们直接进去。” 这时，就听郑玉德说：“不。” 林秘书1听，冲荆涛暗暗吐了1下舌头，小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进去吗？” 荆涛摇摇头。 这时，郑玉德要的4个小菜上来了。 本来他们之前都吃了1碗面条，对面前这几个小菜跟本没有胃口，尤其是荆涛和林秘书还有任务加身，就更对面前的菜品提不起兴趣了。 这时，就见1个服员生端着菜来到那个雅间前，他们没有进去，而是敲了敲门，出来1位长相漂亮的女服务员，她笑盈盈接过菜盘后端了进去。 荆涛琢磨着怎样接近这个雅间，想了想后，主意有了。 眼瞧着服务生不再往里端菜了，估计菜上齐了，里面隐隐传来划拳的声音。 荆涛打开手机摄像功能，将手机装进体恤上面的口袋，正好，摄像头露在外面。 他站起身，绕过那个瀑布假山，从另1个方向走进那个包间，推门就进。 正好，坐在中间位置的白衬衫男人正跟旁边的人划拳，看见荆涛闯了进来，他就愣住了，问道：“你找谁？” 所有人都看向荆涛。 荆涛看着众人，也怔住了，他后退了两步，看着门口的门牌，这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走错门了，你们继续。” 他后退着出了房间。 里面的女服务员关上了房门。 重新回到座位后，荆涛迅速调出手机里的录像，让郑玉德看。 郑玉德眉头皱在1起，看完后把手机交给荆涛，说道：“林秘书，有新洲市领导的微信吗？” 林秘书说：“书记、市长和纪委书记的微信我都有。” 郑玉德想了想说：“传给徐树中吧。” 徐树中，是新洲市纪委书记。 郑玉德又说：“还有那条胡同里的情况。” 荆涛将他手机里的3条录像传给林秘书。 林秘书整理好后，刚要发送，他突然问道：“还用说明1下吗？” 郑玉德生气地说道：“什么都不用说，把地理位置和车牌发过去，让他们看着办！” “好的。” 林秘书将所有的视频资料发给新洲市纪委书记徐树中。 两分钟后，徐树中就给林秘书打来了电话。 林秘书将手机调到适当的音量后，按下了免提，放在郑玉德正中间。 “林秘书，这是哪儿？” 不容林秘书说话，郑玉德拿起手机，不客气地说道：“这是你的辖区，你的干部们正在划拳喝酒，你还问我是哪儿？” “林……”对方听着声音有点不对，下意识地问道：“你不是林秘书，你是……” “我是郑玉德！” 郑玉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很快，徐树中又打了过来。 “不许接！”郑玉德低声说道。 林秘书没有接。 电话又接2连3地打了几次，林秘书都没接。 郑玉德看了看表，说道：“咱们往旁边挪挪，看看他们几时到。” 荆涛招呼过服务生，说道：“那里面太吵，我们换个清静1点位置。” 服务生点点头，要过来帮忙，荆涛说道：“我们自己来。” 他们挪到了离这个房间稍远1点但却能看见的位置坐了下来。 郑玉德点点头，没有说话。 得到郑玉德的默许， 郑玉德不停地看着表。 荆涛没有去过新洲市，他无法计算从市区到这里的路程所需的时间。 郑玉德神情严肃，脸色阴沉。 也就是2十分钟的时间，就见1行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其中还有1个人肩扛摄像机，他们步履匆匆，径直奔向了那个包间。 这时，林秘书的电话响了，他看了1眼说道：“是新洲市的张立群？” 郑玉德点了1下头。 林秘书按下免提，接通了电话。 “喂，林秘书啊，我是张立群啊，郑书记是不是来新洲了？” 背景的声音有点嘈杂。 “是的，你在哪儿？” “我们刚从大堤上下来，正要回市里，你们在哪儿？” 荆涛忽然想起来，昨天清阳快讯播报过1则消息，新洲下了1场暴雨，造成局部内涝，画面显示张立群就曾穿着高腰雨鞋跟1帮人涉水走在庄稼道上。 林秘书刚要答话，郑玉德就说道：“你在忙着防汛，你的属下们却在这里大吃大喝，张立群，你有多大的本领啊——” 张立群1听，立刻说道：“是的，都是我的错，我会像市委检讨的，郑书记，您在哪儿，我去找您。” “好吧，你来新岗镇政府吧，我在那儿等你。” “好的，1会见。” 第104章 违抗命令 郑玉德说完，看了1眼刚才那个包间，里面划拳的声音早就听不到了。 郑玉德冲几个人1使眼色，说道：“咱们走。” 在经过吧台的时候，林秘书在结账的时候，郑玉德跟跟他低声说了句什么，荆涛没有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吃面的那个胡同口时，荆涛降下车窗，之前胡同两侧的车辆都不见了，面馆老板和几个人正在议论着什么，忽然就听有人说：“不能再反腐了，都没人来吃饭那么多饭店还不得关张？” 荆涛定睛1看，是刚才那位面馆老板在说话。 显然，郑玉德也听见了，他生气地说道：“什么逻辑啊，开饭店是靠腐败发财的吗？停车！” 姜师傅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林秘书却暗示姜师傅继续往前开，不要停车。 姜师傅果真没有停车，继续向前开。 荆涛注意到，虽然郑玉德到任时间不长，也就是半年时间，但秘书林长虹已经把郑玉德的脾气秉性摸清了，如果此时郑玉德下车，1定会和几位老板“较真”的。 不说日常细节，就是刚才郑玉德那句话，搁在1般秘书身上就不会、甚至不敢违抗书记的命令，擅自做主。 长期配合的人，都会自然而然形成某种默契，也可能正因为如此，郑玉德才让停车，发泄心中1时不快。 果然，见没停车，郑玉德也没再坚持，但他心中仍有郁愤，生气地说道：“反腐能把他的财运反没了吗？他就不想想他为什么惹不起门口那些车辆的主人！人家不在他饭店吃饭，却敢把车停在他家门口，他却连个屁都不敢放，他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腐败，可能让他们短期获利，但会增加他们公平生存的成本，我们的百姓，为什么就不能看长远1点？1旦不公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就会骂爹骂娘，甚至诅咒体制……” 郑玉德说得义愤填膺，荆涛和林秘书听的连连点头。 曾几何时，公款吃喝、公款消费占了主流，那个时候，从上到下乌烟瘴气，腐败盛行，高档饭店火爆，图排场讲阔气，奢靡成风，烟酒档次越来越高，礼品越来越奢华。实质上，这种经济的“繁”，是虚假繁荣，是不可持续的。 谁都知道这不是正常消费，而是消费的泡沫，反腐败挤破了消费泡沫，让消费回归理性，让发展回归常态，但1涉及到自己眼前利益，就会发牢骚。 林秘书递过来1只水杯，他示意荆涛将水杯递给郑玉德。 荆涛接过来后，打开盖子，里面是经过冰镇的绿豆汤。他不由地暗笑了1下，说道：“您消消气，喝口冰镇绿豆汤。” 郑玉德接过杯子，1口气喝了半杯，长舒了1口，说道：“老百姓之所以有这样的偏见，是我们宣传不到位，荆涛啊，要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发挥媒体的传播作用，对了，听说你们最近搞得不错，能发全额工资了？” 荆涛赶忙说道：“不但发了全额工资，还谈了1个大的，但目前我还不能跟您汇报。” “哦，怎么，还保密？” “倒不是保密，是还没落地，我估计下午就能跟您汇报了。” 郑玉德说：“开局不错，还要继续努力。你们要先养活1千多人，向钱看没有错，但同时还要占领舆论阵地，要起到引导作用，要以正视听。” “好的，今天这事我下来跟林秘书探讨探讨。” “你要跟韩春林探讨。”郑玉德强调了1句。 “我会的。” 荆涛立刻在手机的备忘录上标上了市委书记给他出的这个命题。 半小时后，当他们的车再次驶入新岗镇政府大院的时候，车子明显比刚才多了起来，甚至有几辆在面馆前停放的车辆，无疑，中午这顿饭他们应该没吃踏实。 他们刚要下车，就见后面跟着驶进来两辆奥迪车，同时，从1楼里走出1干人，无疑，应该是镇党委政府的领导。 果真，后面进来的是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 迎出去的人群中有1个矮胖的人刚要给后面的奥迪车开门，不想，车门被里面的人打开，这个人正是张立群，他对开门的人没有好脸，下车后1边放下卷起来的裤脚，1边用纸巾擦着鞋子上的灰尘，之后双手又往后拢了拢头发，便朝门口走去。 显然，他们没有注意到驶进来的丰田车，而是在门口去等候郑玉德。 郑玉德看了他们1眼，说道：“咱们不管他们，下车，进去。” 趁着镇里和市的领导往大门涌去的时候，荆涛和林长虹跟在郑玉德身后进了办公楼。 按照1楼大厅的地图所示，他们来到了2楼会议室。 只见会议室的椭圆形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矿泉水和1盘盘的夏令水果。 1名女干部正在挨个地往瓷质茶杯里放着茶叶，见有人进来了，她不认识，但仍然满脸笑容，说道：“你们……” “市里的。”郑玉德说道，他没有解释哪个市里的。 女干部可能认出了郑玉德，也可能拿郑玉德他们当成了新洲市里的领导，连忙将泡好的茶水端到他们面前，说道：“我们书记去门口接你们去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正说着，林秘书的电话又响了，仍然是张立群。 “林秘书，你们到哪儿了？我在新岗镇门口等你们呢，你们导航了吗？” 林秘书说：“我们已经在新岗镇政府的会议室了。” “啊，我1直在门口，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 “好的好的，我马上来。” 很快，楼梯就传来1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立群带头走了进来。 他看着坐在那里的郑玉德，脸就涨红了，伸出双手向郑玉德走来，嘴里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领导无方，请您批评。” 郑玉德起身，跟他握着手，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张立群更加不好意思，连声说道：“吃过了吃过了。” 郑玉德盯着他问道：“我可不想跟饿着肚子的人谈工作，林秘书，去看看饭到了没有？”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支持！ 第105章 诚惶诚恐 就在这时，1个身穿标有送餐马甲的快递小哥走了上来，他看到眼前这么多领导模样的人在场，愣了1下才问道： “请……问，谁要的午餐？” “我要的。” 林秘书立刻起身迎了过去，他从小哥手里接过两个食品袋。 张立群1见，急忙说道：“郑书记，你们……还、还没吃饭吗？” 郑玉德说：“我们吃过了，这是给你的，是林秘书特地在那个生态园给你要了份的午饭。” “这……”张立群1时半会弄不清市委书记这是几个意思，他更加紧张了，表情诚惶诚恐，额上的汗就冒了出来。 郑玉德说：“我们估摸着你肯定来不及吃饭就往这里赶，就提前给你带了1份，让饭店送到这里，不知道你们有几个人，也不知道别人吃没吃，只给你带了1份，平时怎样我不清楚，但今天中午我知道，别人可能都有时间大吃大喝，唯独你今天肯定没时间填肚子，这样，你先把午饭解决了，咱们1会再谈。” “这……”张立群面对着突然发生的1切，仍然紧张得说不出完全话。 林秘书说：“张书记，到旁边屋子吃吧。” 张立群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我不饿，不吃了。” 林秘书说：“去吃几口吧，垫垫底儿。” 张立群接过食品袋，立刻有人领着他往出走。 镇里1班人见张立群出去了，也跟着往出走，他们站在楼道里，没说说话，就是大气都不敢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在没有张立群在场的情况下，这些人是无论如何不敢待在会议室里的，即便是镇党委书记、镇长也不敢，因为那里的气氛太过压抑和凝重，虽然大市委书记给小市委书记带了午饭，但大家都明白，这份午餐张立群是难以下咽的。 要是在平时，市委书记来到1个镇视察，那是何等的荣耀！可是今天，这里的镇党委书记跟其他人1样，只能伫立在墙边，他们甚至都不敢往张立群跟前靠，因为他的属下闯祸了，他这个党务1把手肯定逃不脱干系。 郑玉德面无表情，甚至无视楼道里的那些人，他默默地喝着水。 张立群的秘书小心翼翼地走到跟前，战战兢兢地给市委书记面前的茶杯里续上水，这才发现，市委书记的手里，还握着1只自带的水杯，很明显，这只水杯里的水内容不详，他不知是否要给这只杯里续水，1时不知如何是好。 林秘书看出他的紧张，冲他微笑着摆摆手，意思是不用倒。 两3分钟后，张立群擦着嘴进来了，显然，那份饭菜他吃的不多。他径直走到郑玉德跟前，拿过水壶，给郑玉德的杯里滴水几滴水，又给林秘书和荆涛的杯里滴上水。 “招呼你的人，坐吧。”郑玉德发话了。 张立群看着紧跟在他身后1个胸前戴着1枚小徽章的人说道：“你们班子成员到齐了吗？” 那个人说：“在家的都在，没在家的……” 张立群制止他说下去：“都进来吧。” 那个人走到门口，冲楼道里的几个人招招手，大家便低着头，悄没声息地走进来，坐在后排座位上。 张立群看了看左右，没有1个人坐在他旁边，就连1直跟在他身后的镇党委书记也坐在了后排。他没有理会他们，也没有介绍他们，看着郑玉德说道：“郑书记，孙市长正在往这边赶，估计快到了，市里其他的班子成员都在往这赶，快到了。” 正说着，从外面进来1个人，这个人就是新洲市长孙培军。 孙培军径直走到郑玉德跟前，说道：“对不起郑书记，我迟到了。” 郑玉德轻轻握了1下他的手，说道：“坐吧。” 不等孙培军坐下，张立群就问道：“他们都到哪儿了？” 孙培军说：“我从东堤直接过来的，我去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张立群嘴里的“他们”，无疑就是新洲市的常委1班人。 无论是郑玉德还是孙培军，他们都是从防洪第1线下来的，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随从人员，脸上的肤色都明显地刻着太阳的印记。 为了缓解气氛，郑玉德问道：“内涝造成的损失严重吗？” 张立群说：“涉及到两个乡6个自然村的低洼地块，面积不是很大，明天上游水库泄洪，这次泄洪是我们沿途看了看大堤加固情况，孙市长去的东北段，我去的西段。” 郑玉德又问道：“防洪大堤涉及到新岗镇吗？” 张立群说：“新岗镇是全市离大堤最远的乡镇，有56十多公里路，不过上堤任务每个乡镇都有。” 郑玉德说：“离防洪大堤远，离吃喝近。我强调1下，今天凡是中午喝了酒的干部，就不要参加会议了，请你们自动离开。” 张立群立刻回头看向镇党委书记。 镇党委书记尴尬地摇摇头。 很显然，后面1共才坐着5个人，显然不是1个镇党委政府班子全体成员。 但郑玉德不打算对这些镇干部说什么，毕竟，他和这些人中间还隔着当地1级市委。 郑玉德看着张立群和孙培军说道：“你们今天都在防洪1线，我不知道培军吃没吃饭，我只给张立群带了1份午饭，立群刚才去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你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你的乡镇干部却有的是时间在饭店划拳喝酒，我就想问问张书记，累死你饿死你，你能有几斤几两？洪水来了，你1个人挡得住吗？” 这话1出，屋里空气1下子凝重起来。 张立群额上的汗又冒了出来，他说：“是、是，的确是我工作不到位，疏忽、忽视了对干部队5的纪律整顿工作，我会向市委做出检讨的。” “检讨你肯定是躲不过去的，但不是现在。”郑玉德说：“作为市班子成员1把手，你跟我犯了同样的毛病，到任伊始，觉得需要干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了，1睁眼就是事，忙不完，尤其是忙着抓那些有形的工作，却忽视了抓干部队5的纪律，你知道吗，你的今天，就是我的昨天，我跟省委也是这样检讨自己的，所以我说你的检讨是万万躲不过去的。” 第106章 抓紧拍摄 郑玉德这番话，没有生硬的批评，不仅获得在座各位的同理之心，还1下子拉近了跟市乡两级干部的距离。 张立群连连点头，紧张的表情得到有效缓解，他说道：“的确是我的问题，我会向市委做出深刻检讨的，也会利用这次事件，在全市干部队5中开展党风党纪教育活动，另外对这次违纪人员加大处罚力度，路上我就跟副书记和纪委书记沟通过……” 正在这时，徐树中和另外几名新洲市委班子成员进来了。 他们按照排序，分别坐在张立群和孙培军的两侧。 由于他们进来的时候，张立群和郑玉德正在说话，加之今天的气氛本来就很特别，这些人都低着头悄悄地入座，谁也没敢到近前跟市委书记郑玉德打招呼。 郑玉德看了看坐下的人，说道：“我刚才说过了，现在再强调1次，今天中午有谁喝酒了，就请自动离开。” 徐树中说：“郑书记，我们中午都没喝酒，市里有严格的规定，况且今天大部分人都去了不同地方察看灾情，书记和市长他们都去防洪大堤，要说在家就我和市委办公室主任两个人。” 郑玉德说：“管好自己的同时，还要带好队5。想必树中同志把我们反应的情况调查清楚了，就请你先介绍1下调查情况吧。” 徐树中展开手里的小本子，说道：“在汇报之前，我先做个自我批评，作为主抓干部纪律和廉政建设的负责人，在防汛抗汛的非常时刻，基层干部出现违规吃喝现象，我有责任，我会在恰当时候请求上级对我进行批评处理，下面，就将新岗镇部分干部中午违规聚餐吃喝问题通报如下……” 会场鸦雀无声，荆涛早就举起了摄像机，这是难得的报道素材，他怎能放过，要抓紧拍摄。 徐树中继续说：“新岗镇副镇长刘海涛，受孟庄村支书孟庆明邀约，在生态民宿园违规吃喝，虽然是自费宴请，但严重违反了党员干部纪律，新洲市纪委监委会将根据条例规定报请市委给予处理。在新岗胡同小吃1条街，有6名镇机关干部违规吃喝，以下3人是受新岗镇金利钢结构制造厂老板的邀请，另外3人是自行攒局，也是自费……” “我打断1下，请客的孟庄书记和金利企业老板在哪儿？” 徐树中说：“因为是在镇里问询的，我没让他们走，就在政府办公室呢。” “请让他们进来参加会议。”郑玉德说道。 “我去叫。” 立刻，后排就有人出去了。 很快，1前1后进来两个人，郑玉德眼毒，他1眼认出后面那位皮肤黢黑、面相憨厚的人跟孟大爷长得十分想象，猜测1定是孟庄村书记，另1个穿戴讲究留着大背头的就是金利钢结构制造厂的老板了。 郑玉德冲他们说道：“请两位前排就座。” 两个人哪敢坐在前排，他们坐在后排的角落里。 郑玉德没再强求，而是冲徐树中说道：“你继续。” 徐树中说：“中午的调查结果就是这样，我汇报完了，请郑书记指示。” 郑玉德说：“指示？什么指示？改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还用得着我指示吗？我相信你们市里下发的文件肯定不会少，但为什么还是出现了问题？这难道不值得反思吗？” 张立群的额上又渗出1层汗珠。 郑玉德说道：“这两起吃喝事件我不去评说，我也不去调查核实是不是有自掏腰包吃喝的真相，相信你们市里会做出相应的处理意见。我先说说我进入新洲第1站见到的情况吧……” 郑玉德简单描述了1下见到禁烧网格员孟大爷的情况，他注意到，孟庆明深深低着头，不敢抬眼看他。 但郑玉德不会因为他不敢抬头而放过他，他说：“据老孟大爷介绍，孟庄的书记是他亲侄子，他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但却当着外人和本村乡亲的面，把他的侄子1顿猛夸，说他侄子是在镇领导3番5次的邀请下，才放下滋润的交通辅警回村当了书记，回村后，不但修通了村里大街小巷，还硬化了庄稼道，村容村貌得到极大改观，更重要的是村民遇到事有人管了，孟大爷说的这些我虽然没有去核查，但我相信这是事实，1定不会有假。” “孟大爷还说，他侄子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村里网格员是个清闲差事，骑着车转转就把钱挣了，开始的时候这个差事轮不上他，紧着别的老人干，后来这个差事没人干了，才让他干，这么清闲的差事为什么没人干了，是因为太不好干，前几年网格员1个月的工资是800，后来降到600，现在是400，钱少责任大，弄不好连600都挣不到，别说着火，就是冒几股烟工资就泡汤了，所以没人愿意干，孟大爷说，谁不干他也得干，他要支持侄子的工作，现在我想问问他这个侄子，你请镇领导1顿饭花多少钱？” 孟庆明的汗就下来了。 郑玉德见他不说话，就接着说道：“据说那个生态民宿园的饭菜昂贵，号称新洲第1贵，这样算下来，你们6个人，又是吃又是喝的，没有两3千块钱下不来，当然，我不知道你们喝的什么酒，肯定档次低不了，你请镇长的酒档次能低了吗？按照孟大爷现在400元工资计算，你这1顿饭快顶上孟大爷1年的工资了，如果老人知道他赞赏有加的侄子，1顿饭就是他多半年的工资时，会作如何感想？” 室内的空气愈加凝重，市乡两级干部们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的孟庆明，头更低了，双手微微发抖。 郑玉德又看向孟庆明旁边的那位背头老板：“还有我们企业的老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请镇里的干部，但有1点我敢肯定，你有求于他们，除此之外，于情于理你都没有时间和精力请他们吃饭，我说的对不对？” 那位老板为难地看看镇领导，又看看郑玉德，他咧了1下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作者题外话】：朋友们，请把你们手中的票票投出来吧，感谢大家！！ 第107章 自由高于一切 那位老板为难地看看镇领导，又看看郑玉德，他咧了1下嘴，想说什么又咽回去了。 郑玉德说：“你的表情告诉了我，我说对了，是不是？” 老板低下头，没有回答。 郑玉德没再逼问这位老板，又说道：“我再给你们说说我到新洲后的第2个见闻。开始我们本来想在面馆吃碗面就走，面馆老板跟我们说，如果不去他饭店吃饭就不要把车停在他家门口，我问这是为什么，你们家门口分明停着好几辆车，你们猜他是怎么答复我们的……” 没人回答他，就连跟他坐在对面的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都没有抬头，低头做着笔记。 显然郑玉德也不指望他们回答，他继续说道：“他说，别看这几辆车不在我这里吃饭，我也得让他们停，因为那都是镇干部们的车，我惹不起！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怀着不甘、不愿的心情说的。可是我们回来路过他饭店门口的时候，他正在跟别人抱怨，说，别反腐了，反腐反的生意都不好做了！” 说到这里，郑玉德环视了大家1眼：“同志们，你们身在基层，这种言论肯定也听到不少。今天有企业老板在，我就多说两句。有人说，腐败是经济发展的润滑油，对于那些有关系、有门路、以行贿谋求发展的企业而言确实如此。但这败坏了市场上的公平竞争，增加了所有企业的交易成本，让老板们的心思不是放在1心1意谋发展上，而是到处找门路，跑关系，这样的发展扭曲了市场信号，破坏了市场规则，与成熟的市场经济要求不相符，也是正常的发展所不允许的。香港、新加坡早在2十世纪7十年代，在经济发展的关键时期，加大反腐败力度，经济发展不降反升，这就是1个很好的证明。” “其次要从长远上算。反腐败可能影响的是某些行业短期不当获利，但对经济长期的整体的健康发展是有利的。我以前在省政府是搞政策研究的，我还真没发现哪个国家、哪个朝代是通过腐败发展壮大起来的，腐败能让时代进步吗？能让我们强大吗？这个小学生都能回答的问题，我想在座的各位还用我掰开揉碎说吗？” 荆涛的镜头恰在这时对准了那位企业老板。老板不住地点头，而且还抬头正眼看郑玉德了。 郑玉德继续说：“腐败，可能会让1些企业受益甚至是个别人发财，从表面看，经济1片红火，撑足了面子，实际上却失了里子，带坏了政治环境，破坏了市场公平竞争，从根本上讲得不偿失。只有建立建立风清气正的政治环境、公平合理的市场环境，这才是经济发展的根本……” 郑玉德的话被掌声打断。 鼓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企业老板。 虽然掌声有些单调，却表明了他内心真实的所愿。 郑玉德挥手制止了他，说道：“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你们企业老板也1样，虽然你现在给我鼓掌，说不定转脸你就会跟那位面馆老板1样，抱怨反腐，似乎反腐把你们的生意反没了，如果换个角度想，难道你的生意需要靠腐败维持吗？没有腐败，高档化饭店转型平民化，公款消费、高档消费减少，平民消费增加了，普通老百姓是1个更大的消费群体，用心开发好这块大市场，行业和企业发展才更可靠更持久。我希望这位老板给金岗镇的企业带个好头，别动不动就请他们，如果他们不给你办事，你可以找镇书记，镇书记不行找市委书记，再不行还有我，还有信访办，还有市纪委！” 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那位老板不由地站起来冲他拱手作揖。 郑玉德说：“你别激动，这会激动没有用，转脸就把我的话忘记了，今天这事，我不追究你老板的责任，我只希望以后有事说事，以后如果哪道关卡过不去了，我希望你端正态度走正道，你会发现，走正道的成本不会比走歪门邪道的成本高，千万不要用这些小恩小惠诱惑他们了，你诱惑了他们，喂大了他们的胃口，反而增加了办事难度。” “在这，我有句话想跟我们的干部们说，要善于拒绝这些老板们的糖衣炮弹，虽然你暂时得到好处，但别忘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市里最近发生的事你们肯定也听到了，你以为这些老板跟你点头哈腰是冲你这个人的吗？不是，他们是冲你手里的权力的，你1旦没了权力，走对面都懒得搭理你，甚至还会在心里骂你，因为他求你办事的时候，你没有痛快地办，甚至受了人家好处，能不骂你吗？人家给你好处的同时，也给你留下了把柄，糖衣炮弹这个词就是这么来的。有多少人栽在腐败上，有多少人锒铛入狱甚至失去终身自由，如果金钱禁锢了你的自由，甚至丢命，你还干吗？还敢腐吗……” 郑玉德1口气说了这么多，他确实是有感而发，自从纺织厂回迁楼出现问题后，他还从没公开讲过这些话，不是他懈怠，1定是等省里或者更高级别对某些人最终的调查定论，但话憋在心里不说难受，今天终于有了通道可以说出来。 荆涛忽然意识到，可能新的1轮反腐之风，即将在清阳全面展开。 此时，不但被他点名的那位企业老板不再感到难堪，郑玉德的话既有高站位又接地气，有礼有节，听得他不住地点头。 最后，郑玉德看着对面新洲市委1班人说到：“今天的事，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我还是要强调，查实情况，严肃处理！” 说到这里，郑玉德瞄了1眼坐在角落里的孟庆明，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孟庆明始终低着头，羞愧得不敢抬头，额上不时有汗冒出来，就连擦汗的手都有些颤抖。 郑玉德看他的目光很复杂，有怜爱、有惋惜，只可惜，孟庆明却看不到他目光里的含义，因为他连头都不敢抬。 第108章 无视迎接的人 荆涛虽没全程录像，但他却将郑玉德的讲话全程录音。他相信郑玉德带他出来不只他也是空降干部这么单纯。 郑玉德今天的讲话，虽然不那么官方，却道出了他这半年来最想说的话，最后，他留下张立群，跟他单独谈了半个小时，至于谈了什么，没人知道。 郑玉德谢绝了张立群的挽留，在众人的簇拥下上了车，他们继续赶路。 满以为郑玉德回到车上后，他会休息1会，但他却1言不发，看着窗外，内心却在思考着什么。 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林秘书看了荆涛1眼，两个人眼神交汇的1刹那，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思。 荆涛掏出手机，打开张亚杰十点给他发过来的和华建签合同的照片，他笑着说：“书记，您看个高兴的事。”说着，就将手机递给了郑玉德。 郑玉德接过来看了半天，他不明白，问道：“这是在干嘛？” 荆涛说：“签合同啊。” “签什么合同？” 荆涛得意地说道：“这个合同就是刚出来的时候我跟您说的那个‘大的’。” “大的？”郑玉德没明白。 “对呀，我们签了个大合同。” “哦，多大？” 郑玉德的脸上果然露出轻松的微笑。 荆涛说：“8百5十万。” 不等郑玉德说话，林秘书就说道：“8百5十万就敢拿到领导面前炫耀，咱们市里无论是在谈的或者是即将谈的项目，哪个不比你这个大，还‘大的’，荆主任啊，你可笑死我了。” 荆涛反驳说道：“8百5十万放在媒体中心足够大了，前无古人后未知有没有来者，我知道，这些对于咱们书记来说，指缝里滑落出来的都比这个大，但要看放在哪儿，我们1年甚至几年都不可能遇到，对于我来说，已经是登峰造极的大数目了，你还嘲笑我，要不照这个标准你给我拉两个来？我马上给你烧香磕头。” “哈哈。”林秘书说：“你看看，我就说了这么1句话，你就赖上我了，真够热粘皮的你。” 郑玉德也笑了，说道：“荆涛说得对，别说8百多万，就是8万都值得鼓励，报纸电视的广告，不都是这样积少成多来的，1千多张嘴等着吃饭，每天睁眼就得***几万将近3十万的工资，还不算行政办公的日常开销，能在改革第1个月就实现扭亏为盈，太值得鼓励了！不错不错。” 荆涛长出了1口气，说道：“总算领导替我说了句公道话，不像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林秘书说：“等哪天咱老大不要我了，我跟你混去吧。” 荆涛反讥道：“混日子的人我们裁了，养不起，除非你1年给我创收几千万，我就养你。再有，你要真能给我创收几千万，不需来我这混，在家睡大觉就行，另外林秘书，我还真得跟你正经8本地说句话，你在老大身边有便利条件，可以多给我们拉点广告，有提成的，而且不菲，还有姜师傅，也要多动脑筋，我们给提成是名正言顺，不是糖衣炮弹。” 郑玉德说：“你小子胆子不小，挖墙角挖到我头上来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 郑玉德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前面是1个“y”字型路口，路口指示牌显示，左面的东南方向是东立市的地界，也是1条省际公路，右面的西南方向是佳峪县。 “上国道。”郑玉德突然说道。 姜师傅便将车子驶上了左侧国道。 林秘书看了看表，说：“看来，咱们晚上要夜宿东立了。” 郑玉德却说：“那可不1定。” 此时的荆涛，也正盯着手机地图在看。 这条路不但直通东立市区，还通往佳峪县，刚才那个y型路口，也是通往这条路上的。 看来，郑玉德对这里的交通很熟悉。 沿着这条公路又行驶了十多分钟，前面，出现1个横跨路两端的巨大电子显示牌：东立市欢迎您！ 林秘书突然说道：“书记，前面的人好像是在等咱们。” 荆涛听到林秘书这话，赶紧抬头张望。 远远就看见前面几辆车，亮着红色尾灯停靠在右侧路边，车子边上站着几个人，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张望。 与此同时，姜师傅的车速就慢了下来。 郑玉德看了1眼，闷声说道：“开过去，别停。” 姜师傅便跟在1辆车的后面匀速前行。 眼看着到了大牌楼了，荆涛看见，这几个人有两个熟悉的面孔，这两张熟悉的面孔是东立市的书记和市长，经常出现在清阳快讯的新闻里，清阳快讯是1档开放式的快播类的电视新闻，基层记者可随时随地上传新闻稿件，传媒中心专职编辑24值班，随审随发，是目前传媒中心的轻骑兵。 东立市在3年前刚刚完成撤县建市的县级市，这几年因为搭上省城筹建机场的顺风车，各项事业发展势头很快。 当他们开的丰田越野车经过的时候，被路边的几个人认了出来，市委书记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往路中心的位置挪动了几步，眼看就要到了行驶的车的前头，姜师傅下意识地点了1下刹车。 “开过去！”郑玉德命令道。 就在东立市委书记抬起胳膊拦车的时候，越野车不但没减速，还从他身边快速地开了过去。 那人1惊，下意识地往后退了1步，路边的几个人集体向这辆丰田越野车行注目礼。 他们满以为郑玉德坐的车经过他们面前时会停靠在路边，随着东立市委书记后退的脚步，也都纷纷让开。 哪知，这辆车连转向都没打，继续前行，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丰田越野车快要驶出他们的视野的时候，郑玉德低声说道：“加速！” 姜师傅迅速超过前面那辆车，提速向前驶去。 后面东立市1班人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 有人开始议论：“郑书记是不是正在车里睡觉，没看见咱们？”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反驳道：“他看不见咱们林秘书还看不见吗？司机还看不见吗？显然是不想停车。”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第109章 失望 这时，东立市委书记孔继生板着脸说道：“都闭嘴，上车，回市里！” 几个人纷纷钻进各自的车里，于是，几辆车便打着双闪，去追郑玉德的车。 由于这里是国道，人车混杂，车速不是很快，眼瞧着前面那辆车没了踪影，他们以为郑玉德直接去了市里，便在通往市中心的1条公路上下了道。 再说郑玉德他们的车，根本就没下道，而是径直向前驶去，直到驶出了东立市界。 林秘书有些不解，按说郑玉德应该去东立市去看看，东立市在清阳各个县、市中算得上后起之秀了，这几年发展速度很快，这次视察，怎么也不应该错过东立市。 终于，林秘书说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郑书记，咱们不去东立看看吗？” 郑玉德说：“本来打算去看看，但你没看到那阵仗吗？众目睽睽之下，我还怎么下车？省、市3令5申、3令5申，不要搞迎来送往那1套，可是他们仍然招摇过市、堂而皇之在界边迎候，想去也不去了，咱们去佳裕县。” 姜师傅说：“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走高速吧？” “嗯，上高速，我正好闭会眼。” 郑玉德说着，便将身子往前坐了坐，然后靠在后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闭起眼。 林秘书回头冲荆涛做了1个鬼脸。 哪知，郑玉德突然睁开眼问道：“东立的人怎么知道我从这里经过？你们谁告诉他们的？” 荆涛和林秘书都没有想到市委书记居然这样想。 “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林秘书说道。 荆涛心说，我就更不可能通知他们了，都还没正式认识过他们，显然，他不用解释，郑玉德是何等聪明之人。 果然，郑玉德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新洲的人通知的他们，哼，自作聪明。” 他说完，就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林秘书的电话响了，他看了1眼说道：“是东立市委书记孔继生。” 郑玉德没有说话。 林秘书接通了答话，免提中传来1个声音：“林秘书，听说郑书记下乡来了。” 林秘书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答道：“是的。孔书记有事吗？” 孔继生说道：“你们现在到了哪里？” “我们上高速了。” “都出东立了？那你们是去佳裕县吧？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跟郑书记请示1下，来我们东立视察视察，给我们1个汇报工作的机会。” 林秘书说：“我跟郑书记汇报后再给你答复好吗？” “好的，好的，谢谢林秘书，1定要跟郑书记转达我们的意思，听说郑书记从新洲市奔我们这边来了，我就把人都叫回来了，眼巴巴地等着呢——”听得出，他的语气里流露出失望 作为秘书，林长虹当然不能说他们不应该等在路边，他只能说：“好吧，我会把你们的意思跟领导汇报的。” 电话挂断后，他们驶上了高速公路，这条高速路的尽头是通往外省，而与外省交界的地方就是位于清阳市西南的山区县佳裕县。 荆涛在想，郑玉德去往佳裕县，此时佳裕县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消息，但愿佳裕县的领导不要在整路口迎接的1幕。 佳裕县刚刚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这两年专注于打造旅游产业，成为远近闻名的旅游热地。 这个县的县委书记叫卢大勇，是佳裕县本地人，土生土长，1步1步成长为县委书记，当年，他还是当副县长的时候，为了推销当地的旅游景点和民俗项目，他曾经策马扬鞭奔驰在山区草原上，也曾身穿民族服装，友情出演微电影和短视频里的人物，更是携带摄影机，拍摄了大量的山区风光，十几年来，1直致力于推销当地的大好风光，终于让佳裕县在全省甚至全国有了1定的知名度，他曾经被评为“全国优秀县委书记”。 虽然荆涛不认识这个人，但自从他调到清阳新闻传媒中心后，这些基层领导人的的面孔就3天两头出现在清阳快讯中，想不认识他们都难。 郑玉德的头歪在后座上，他的胳膊放在中间的扶手上，叉着两条腿，完全放松的样子，不大1会，就传来他的鼾声。 林秘书也困了，因为他们前进的方向正好面对太阳的方向，车窗前的遮阳板不足以遮挡太阳光线，加之是在高速路上行驶，不1会，林秘书也眯上了眼。 荆涛1看，能睡的人都睡了，他看了司机姜师傅1眼，就见姜师傅神情高度集中，戴着1副大墨镜，以阻挡太阳光线，他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尽管可以完全信任，但荆涛仍然不敢瞌睡。 他揉揉太阳穴，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后，掏出笔和本子，想写今天的新闻，但却不知从何下笔。 新洲市干部违规吃喝的问题现在还不能报道，1是还没有最后处理结果，2是要征求郑玉德的意见。郑玉德关于反腐问题的讲演，很精彩，也很接地气，都是针对当前老百姓认识上的偏颇而讲解的，很有普遍性和典型性，这个仍然要征求郑玉德的意义。 想来想去，他忽然想起网格员孟大爷，于是，他便拿过手机，开始在手机上拉了个提纲，等晚上到了住宿地再写，车上长时间低头颈椎极为不舒服，也容易晕车。 虽然荆涛说自己是门外汉，其实在大学的时候，他是写过新闻稿的，学生会经常举办活动，有关的报道都是出自他的笔，也有几篇报道登过报纸，不过大多是被改成了简讯。 两个小时后，他们驶出高速公路，进入通往佳裕县的路口下道。 荆涛特别注意到，佳裕县的领导没有在路口迎接，有两个可能，1是东立市没人给他们通风报信，2是即便他们知道市委书记要来，因为有规定，也不敢到路口去迎接，顶多就是在招待所或者县委县政府机关迎接1下。 在驶入佳裕县路口前500米的位置上，1个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伫立在路边，上面滚动着红色大字：佳裕县夏日露营音乐节欢迎您！ “佳裕县夏日露营音乐节？”郑玉德不知什么时候睡醒了。 第110章 豁出去了 林秘书说：“上次卢大勇他们来市里开会，不是单独跟您汇报过他们的露营经济吗？还说准备暑假期间举办1场户外音乐节。” 郑玉德说：“我对所有人汇报内容涉及的即将要办和准备要办的事1概不感兴趣，除非你跟我说已经决定在某年某月某日要干什么，否则的话1律屏蔽，我只用心倾听那些确定要干的事。” 荆涛感到，郑玉德虽然出自政策研究室，没想到他如此务实，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出来的：“您这种务实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郑玉德说：“现在务虚行不通，对上行不通，对下也行不通，你在省机关待过，不知听说没有，你要是给邵书记汇报工作，那些模棱两可的话只要1说出，立刻会遭到批评。他有句口头禅就是，你别跟我展望前景，我要具体事实。不过这次好像我冤枉佳裕县的两位领导了，没想到他们准备搞的事还真的搞了。” 林秘书说：“您没在意，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还是您说到时让宣传部和文旅局支持支持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犯了官僚主义了？”郑玉德反问道。 林秘书忙说：“我哪是那意思，我是帮您回忆1下。” 郑玉德说：“那样说的话，传媒中心肯定也有人来了。” 荆涛说道：“现在咱们有了清阳快讯，各县市上传新闻快捷方便，而且他们的设备比市里的1点都不差，有的时候真用不着上级媒体来人，自己就办了，我琢磨着，将来……哪个……” 想起刚才郑玉德说的不喜欢听“将来打算”这些内容的话，荆涛便赶紧住了嘴。 没想到郑玉德却问道：“将来什么？说半句话有意思吗？” 荆涛笑了，说道：“您不是不喜欢听未来打算这些内容的话吗？所以就没敢说。” “分而对之。” 郑玉德的话鼓励了荆涛，他说：“我是想将来如果传媒中心日子好过了，我们也买个转播车。” “呦，你还真敢想啊！” “您瞧瞧，我这刚有点信心您就打击我，也不怕打残了——” 郑玉德说：“我这不是打击，未来想怎么样固然是1种积极进取的精神，但也要量力而行，不瞒你说，你能第1个月扭亏为盈，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能维持这么多人开支就算是给市里减轻了负担。” “看来，您对我们还真没抱太大希望，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向佳裕县学习，必须说到做到才能让领导刮目相看！您不知道，转播车不是消耗品，它还能创造效益呢，这次华建搞团建，如果有转播车，就方便多了，可能要价还会再高。” “好吧，你这个目标我破例记住了，我可有秋后要账的毛病，小心说大话闪了舌头。” 郑玉德用的是激将法，他以此方式激励干部奋发图强。 荆涛说：“我这只是美好的愿望，您不是对将要进行的不感兴趣吗？怎么到我这儿就要收紧政策了？” “传媒中心能跟他们1样吗？你们日子过好了，我脸上有光，过不好，我还得帮你们算计市长的腰包。” 荆涛1听，连忙给他作揖，说道：您这话太暖人了，我、知足了！” 此时，外面天际已是暮色苍茫，夕阳余晖笼罩着崇山峻岭，山区的景色美不胜收。 在通往佳裕县城的主干道上，两侧的灯杆上悬挂着彩旗，都是宣传户外露营音乐节和欢迎8方来宾的标语。 林秘书说：“荆主任，今晚你需要雇工的话我可以给你帮忙，晚上请我撸串就行。” 荆涛说：“我可用不起你，你的任务是服务首长，如果高部长也来了，她肯定带着记者，我的任务就是练手。” 林秘书突然说：“我听说你们电视台的主持人给高部长开车？” “什么主持人给高部长开车？”原以为郑玉德眯着眼小栖，没想到他却听到了这句话。 荆涛赶忙说道：“是这样，高部长的司机回老家了，她就临时跟我们借了个司机。” “借司机就借司机吗，干嘛要主持人，难道主持人就不播节目了？” 荆涛说：“电视台最不缺的就是主持人，1抓1大把，少个把主持人完全没有问题，何况也就是几天的事。” 郑玉德没在说话，很明显，他的脸上流露出不悦的神情。 姜师傅忽然问道：“咱们是去招待所还是去音乐节？” 郑玉德说：“音乐节，没邀请咱们也去，去看看他们的户外露营的真面目。” 荆涛笑了，说道：“您的意思是咱们就当1个普通游客？”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听得出，郑玉德语气里有些不满。荆涛想笑，没想到郑玉德也有闹小情绪的时候，只是这种小情绪只在很小的范围，他相信郑玉德绝不会公开闹情绪的。 林秘书说：“我看，咱们还是先去招待所定房间吧。” 郑玉德说：“小县城搞这么大活动，房间肯定有限，咱们定不上房间了，既然是露营，咱们就去住帐篷，也体验1把夜晚看星星的感觉。” 听得出，郑玉德来了兴致。 “咱们什么都没有，怎么夜宿帐篷？再说您那腰病……”林秘书不愧是秘书，他时刻都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 郑玉德说：“没那么娇气，再说既然是帐篷，就能睡觉，不然还叫什么帐篷经济、露营经济？那不就成了空喊口号、成了噱头了吗？” 林秘书说：“我是担心您，山区晚上凉。” “没关系，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住车里，怎么都能凑合1夜。” 郑玉德说得坚决，林秘书不再说话，但他也没闲着，而是低头看着手机。 穿过佳裕县城，按照沿途的坐标，他们直奔西南山区方向驶去，驶上1条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 这条盘山公路两侧，也都插着旗杆，路上车辆不断。 荆涛深有感触地说道：“没想到佳裕县的领导还敢搞这么大的户外活动，看来也是豁出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郑玉德问道。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新有点晚，请大家见谅！ 第111章 他腰里系的是什么 荆涛答道：“我之所以说他们豁出去了，是因为晚上搞这么大的活动，音乐节又是很燃的项目，安全是个大问题，如今网络这么发达，万1出现点安全事故，很快就声名远扬，可是当地领导不怕，说明他们还是有担当的。” 郑玉德说：“你说得没错，国家对安全事故加大了追责力度，好多地方都不敢搞大型活动了，宁愿不搞，也不要出现安全事故，这是典型的懒政！” “对，我说他们豁出去了，就是这个意思。”荆涛强调道。 郑玉德说：“你能看出这个问题，说明你小子脑袋里还是有东西的。许久以来，好多地方的传统活动都不敢搞了，就说普通存在于各地的元宵节花灯活动吧，从古至今，它就是个传统节目，已经深植于百姓心中了，可是这几年突然就不搞了，美其名曰怕出现事故，其实是他自己怕吃不了兜着走，都怕担责任出事，那我们什么都别干了，躺在家里睡大觉算了！吃饭还有噎着的时候呢，咋不说别吃饭了，就冲这1点，佳裕县就值得肯定和表彰！你们媒体怎么报道都不为过！” 荆涛听到这里，立刻就在手机上记下了这1点，这都是报道点。 越往山的深处走，车辆越多，狭窄的盘山路上，3步1岗5步1哨，站满了维持秩序的交通警和志愿者。 由此可以看出，佳裕县对这次音乐节做了相当周密的安排和部署。 车辆终于驶上了1个最高点，立刻豁然开朗。 就见前面简直是灯光的海洋，各种照明工具把这个巨大的空中平台照得如同白昼。 虽然到处都是人，但秩序井然，进山的路口都有专人负责维持秩序，所以车辆按序停放在指定位置上。 他们下了车，荆涛手握摄像机，迫不及待地拍摄着，虽然张亚杰没有先见之明，没有培训他夜间如何拍摄，但这“老枪”没有令荆涛失望，自动模式经过色温认知后，很快还原了真实色彩，效果非常好。 姜师傅给郑书记拿过1件外套披上。 这时，荆涛注意到，在现场1大片的帐篷中，都印着几个字：帝豪集团·云梦公司。在帐篷周围，则是农家生态产品圈，有当地特色小吃，非遗产品展示，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在帐篷的1则，还停着1架报废的直升飞机，许多孩子和大人在留影拍照。 就是这样1架报废的直升机运到山顶，都是1个巨大的工程。看来，佳裕县真是下足了功夫。 郑玉德显然很兴奋，他不停地说道：“还真搞起来了，不错，不错，超乎我的想象！” 从出市区到现在，行程将近3百公里，1整天的时间里，郑玉德第1次对“微服私访”地说出满意的话。 这时，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传来主持人的声音：“请各位演职员、宾朋各就其位，音乐节马上进入倒计时，带小孩的家长请看护好您的孩子……请大家1起跟我数数，10、9、8……” 现场的人们跟着1起倒计时。 显然，郑玉德也被现场热烈的气氛感染了，他也跟着高声喊着数。 荆涛的镜头将他那1刻的神态收了进去。 随着最后1个数的报出，舞台上喷出巨大气浪，无数青年男女跑上舞台，他们身着艳丽服饰，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热舞，从此拉开音乐节的序幕。 突然，1个牛仔打扮的男人跳上舞台，他刚跳上舞台，就被热舞中的男女拉到台中间，跟着节奏跳了起来。 通过摄像机镜头的拉近，荆涛看到，这个头戴牛仔帽、身穿缀着流苏的马甲，脚蹬高筒牛仔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佳裕县的县委书记卢大勇。 只见他卖力地跳着，舞着，很带节奏，也很有喜感。 郑玉德大声说道：“他腰里系的是什么？” 荆涛拉近镜头，这才看清他腰里居然系着1条流苏，还闪着光，随着他的动作而左右飘动，1看就是临时被什么人系上的。 “流苏——”荆涛大声回答郑玉德。 “流苏？哼，挺能折腾——”郑玉德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的眼里却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别说，卢大勇的舞姿还很熟练，1点都不像4十岁的人，跟台上那些少男少女们跳起来还很搭。 毕竟不年轻了，毕竟不是专业舞者，渐渐地，卢大勇跟不上那些小青年的节奏了，他才停下舞步。 立刻，就有主持人过来递给他1只话筒。 他稍微平复了1下气息，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父老乡亲们、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们，大家晚上好——” “哗——” 台上台下爆发出1阵掌声。 “我宣布，第1届佳裕假日高山音乐节现在开幕——” 说到这里，卢大勇又跟着台上的演员跳了几步。 “哗——” 又是1阵热烈的掌声。 荆涛用余光发现，郑玉德也在不停地拍着手掌。 卢大勇接下来的讲话言简意赅，他代表佳裕县百姓，欢迎来自4面8方的宾朋的光临，并介绍了佳裕县独特的气候和风景，再次为佳裕县妥妥滴充当了1回宣传员。 据说，这几年除去冬季，其余大部分的节假日，卢大勇都出没在佳裕境内的各个景点，观察、调研，身临其境感受当地的特色风光。去年，卢大勇还开设了个人账户，以形象大使的身份，推销佳裕县的旅游产品和土特产，致使佳裕县滞销的核桃被售卖1空，今天致辞，全程都是脱稿，简短、干练，富有激情，收获了阵阵掌声，把着夏日清凉的高山空气都搅热了。 随后，是清阳市委宣传部部长高雁云讲话，她手拿讲话稿，戴着眼镜，从镜头中不难看出她的妆容精致，发型1丝不苟，虽然她的讲话不像卢大勇那样富有激情，却也优雅、热情，收获了阵阵掌声。 荆涛在镜头里还发现了叶1航的身影，他拿着手机，在最靠近台前的位置上，为高雁云拍摄。 高雁云讲完后，1对年轻夫妇走上台，经主持人介绍，他们是这次帐篷的赞助商。男的叫凌云，女的袁梦可。 台下的荆涛本来已经将镜头对准了这对年轻夫妇，突然，他的手1抖，心就紧张地跳了起来…… 第112章 被羞辱 荆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便抬起头，望向了台上。 没错，就是她，这是荆涛迄今为止谈过的第1个也是唯1的女朋友袁梦可。 凌云，袁梦可，难怪那边帐篷上印着“云梦公司”几个大字，看来，他们夫妻感情不错，不但用夫妻两的名字注册了公司，在手拉手并肩站在台上，可谓夫唱妇随。 凌云代表妻子讲话，他的讲话语调也很富有激情，他感谢佳裕县政府给了云梦公司这样1个向广大露营爱好者展示产品的机会，还不忘将公司大4推销1番。 荆涛旁边的林秘书，看着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台上，就碰了他1下，说道：“怎不录了？眼都直了。” 荆涛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 他看了1眼旁边的郑玉德，就见郑玉德饶有兴致地看着台上，两只手碰在1起，做好随时鼓掌的准备。 荆涛放下摄像机，他无意给他们录像，倒不是小肚鸡肠，是他实在不想看着他们。 看来，她的妈妈没有说错，她还真是和富2代结婚了，攀上了豪门，但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没见她有多开心、多幸福，虽然嘴角挂着微笑，但她微皱的眉头暴露出内心的不快，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推销自己的产品，作为豪门富太太，也够丢份的。 荆涛不知自己是1种什么心理，在内心自顾自地酸着，但同时，1个声音也在提醒着他，也许，这正是夫妻共同创业的事实，不吃人间苦，哪来甜上甜，只有亲自参与男方的创业，在豪门才有话语权，夫妻感情才更牢固，应该对他表示尊重和祝福。 虽然她听了她妈妈的话，抛弃了他，选择了富2代，他还是希望她幸福，唯有她幸福，他的内心才了无牵挂，换句话说才会死心。 想到这里，他再次举起摄像机，本想只给她1个人的镜头，怎奈毕竟离太远，且没有3脚架支撑，镜头不稳。 这时，姜师傅拎着3根热乎乎的煮玉米找到他们，递给他们每人1根，也许是饿了，也许是鲜玉米的特有的香味勾起食欲，3个人接过玉米便啃了起来。 荆涛吃了几口，便偷偷将镜头对准了郑玉德。 只见郑玉德几口就把整根玉米啃下小1半，看得出，他吃得很香。 发现荆涛在录他，他没有回避，而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啃着玉米。 很快1根玉米吃完了，姜师傅又递给郑玉德1个烤土豆。 郑玉德接了过来，借着灯光，郑玉德剥去土豆皮，几口就将这个土豆吃完。看来，他的确是饿了。 细细算来，从中午那碗面条到现在，他们已经78个小时了，加之长途奔驰，都应该饿了。 林秘书凑到姜师傅跟前说道：“去看看有没有吃饭的地方，领导饿了。” 姜师傅说：“那边有个烧烤摊，我占了座位，那儿也能看到节目表演。” 林秘书跟郑玉德说了什么，于是，3个人就跟着姜师傅走出人群。 果然，在1个灯光明亮的烧烤摊前，坐着几桌人，姜师傅老远就喊道：“老板，开烤。” “好嘞，您先请坐，马上就好。”老板高声应道。 老板娘笑盈盈地走过来，端上姜师傅提前要好的两样特色小吃，说道：“饿坏了吧？” 姜师傅说：“可不，再上几根玉米和土豆。” 老板娘说：“尝尝我们的烤窝头吧，也很好吃的。” 不等姜师傅说话，郑玉德就说：“好，上烤窝头，有玉米碴子粥吗？” 老板娘说：“有，看来您是美食家，不但有碴子粥，还有我们自制的酸豆角和小酱菜。” “酸豆角就不要了，来点你们自制的小酱菜吧” 很快，玉米碴粥端了上来，老板人少忙不过来，姜师傅帮忙端粥和小酱菜。 郑玉德闻了闻，说道：“不错。”他喝了1口，来了兴致，又说道：“才吃玉米棒，又喝玉米粥。” “哈哈，您太有才了！”老板娘说道。 郑玉德说：“我哪有什么才，改了句伟人的诗而已。” “烤串来喽，让1让——” 两盘烤串放在他们面前。 荆涛1见，说道：“我还是吃串吧，玉米粥有不够喝的，我这碗可以贡献出来。” 林秘书也推开面前的粥碗，说道：“还有我这1碗。” 显然，散发着烤肉香味的肉串更能吸引人。 除去郑玉德，3个人齐刷刷伸出手去。 郑玉德拦住了3只伸出的手爪，说道：“玉米粥不喝完，谁也不许吃串。” 旁边的老板娘笑了，说道：“年轻人不喜欢吃粗粮。” 荆涛突然说道：“保持这个姿势，谁也不许动！”说完，他迅速掏出手机，对着几只伸出的手爪“咔嚓”按下了快门。 林秘书不干了，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拿串的手越多，越能表现出那只手1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力道。” 荆涛对好焦距，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手掌握着手机，大拇指就按下了快门，然后说道：“下面，开始征集题目。” 林秘书说：“你得让我们看看照片，是否技术过关达到征集题目的地步。” “别忙，我发给你们。” 郑玉德冲荆涛伸出手，说：“我先看看。” 荆涛调出照片，将手机递给了他。 郑玉德看后笑了，说道：“这还用征集，题目现成的，饥饿如爪。” “哈哈哈。” 3个人连同旁边的老板夫妇都笑了。 笑声引来1位珠光宝气的妇人，她身披1件大红色的披肩，1左1右两个随从，1个给她拿着包，1个给她拿着水杯，她走到荆涛跟前，说道：“呦呵，这不是姓荆的那个人吗？怎么，还是原来的样子，两3年了，你怎么也没个长劲？” 荆涛1看，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梦可的妈妈。 郑玉德1见，凑近荆涛问道：“你认识她？” 荆涛低声回答：“前女友的妈妈。” 妇人听见后，故意羞辱他说：“是啊，得亏我力挽狂澜，及时止损，不然我姑娘跟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出息？都能算出下半辈子挣的那几个有数的钱。”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提意见多投票~~ 第113章 护犊子 郑玉德1听，打趣地说道：“那你女儿现在1定跟了能挣数不清钱的人了吧？” 妇人仰着头，很自豪地冲着台上正在讲话的凌云努努嘴：“喏，就是台上那位，帝豪集团的接班人凌大公子。” 林秘书说：“那位凌先生不是云梦公司的人吗，怎么又变成帝豪的接班人了？” 妇人说：“是我家姑娘，她不想靠老子，想单独创业，凌公子就给她成立了1家户外用品公司，用两个人的名字命名的。自古道，好汉不挣有数钱，不是我埋汰人，像他这样的人，刚参加工作就能算出1辈子挣的那几个有数的钱，能有什么出息。” 郑玉德不高兴了，指着荆涛说道：“你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吗？” 妇人说：“那还不知道，就是1个穷酸的小职员，还天天忙得跟个孙子似的。” 妇人的话，激起郑玉德护犊欲，他说：“大姐，我看你的3观有问题。他是我们干部队5中响当当的1员，你把我们年轻的干部贬的1文不值，他所做的贡献，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他曾经驻村1年半，造福了1个村子甚至周边几个村子，如果我们的干部都被你贬的1文不值，就不会每年还有那么多年轻大学生报考公务员了，就都去开公司了？” “你别跟我唱高调了，造福1个村怎么了，造福全中国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穷光蛋1个，自己连房都买不起，有什么用！” “照你这样说，我们那么多的干部都是傻子？都不识数？连这么简单的帐都不会算？甚至算不过你？” 妇人说：“会算又能怎么样？像这个小子，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能算不清这个帐吗？他就是官迷，梦想着有朝1日能升个1官半职的光宗耀祖，可是呢，别娶不起媳妇呀？再者说了，我听说有的地方都快开不出工资了，公务员那点小小的荣耀感也剩得差不多了，真到了连裤子都穿不上的时候，哭都找不着坟头了，还自命清高什么呀？” 郑玉德显然是说不过她的，他气得干张嘴。 荆涛站起来，走到妇人面前说：“人各有志，你也不用这么挖空心思寒碜我，你女儿嫁了有钱人，顺带着你的1只脚也踏进豪门，你我本不是1路人，没有必要互相寒碜，我也不想寒碜你，你赶紧走吧，给你女儿女婿留点面子吧。” “嗨，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说话呢，有本事你也去当豪门，去开公司挣钱。”妇人嚣张地答道。 郑玉德还是压不住、火，说道：“开公司就有本事吗？都去开公司，那老百姓的事谁来管？开公司挣钱不假，但也有血本无归的时候，再说了，谁给你们开公司办手续？谁为你们跑前跑后的搞服务？那是我们的干部，他们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如果没有这些人，就没了秩序，你再有钱也是寸步难移。” “呦，看你岁数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当今社会，金钱万能，没有钱就低人1等，我懒得跟你理论，你该不是他的头儿吧，是他的头儿就比他挣钱多吗？我看未必，如果不贪点，你也只配喝玉米碴子粥了。” “你……”郑玉德真被气着，1时说不出话。 荆涛拦住了郑玉德，说道：“你今话都源于你攀上了豪门，别忘了，你的底气是建立在你女儿幸福的基础上的，她幸福则已，不幸福的话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吗？你的心能安吗？” “你……你的心才不安呢，我看你是吃凌公子的醋了，才诅咒我女儿不幸福，穷鬼，不得好死！” 她恶狠狠地诅咒着，嫌弃地离开了荆涛，气冲冲地走远了。 郑玉德气冲冲地说道：“这样的人，你居然还跟她的女儿谈了好几年的恋爱，你是不是弱智啊——” 荆涛今天尴尬极了，他说道：“都过去了，咱们吃碴子粥吧。” 林长虹凑到他面前，说道：“真的过去了，我看你刚才眼都直了。” 荆涛随手抓起1个烤窝头，看都没看林秘书1眼，就将窝头塞到了他嘴里。 “烫、烫、烫！你想烫死我呀！”林秘书捂着嘴痛苦地嚷道。 荆涛有些怒地看着林秘书，低声吼道：“我让你闭嘴！” 林秘书自知理亏，喃喃地说道：“怎么还发火了，真不识闹啊——” 郑玉德也瞪了林秘书1眼，他因为那个妇人羞辱了他的干部而生气，也因为林秘书随意说话而生气，拉过粥碗1口气吃下半碗。 这时，姜师傅用胳膊肘碰了1下荆涛，说道：“看那边。” 几个人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袁梦可夫妇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主席台，也就是这个时候，袁梦可的妈妈1路小跑，奔向女婿凌云，她从随从手里夺过水杯，拧开盖子递到凌云跟前，嘴里说着什么，满脸带着谄媚的笑，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凌云没有去接水杯。 袁梦可的妈妈再次将水杯递过去，被他嫌弃地用手挡开，也可能是用力过大，水就泼洒了出去。 她不甘心，又将杯子递给女儿，示意女儿递过去。 袁梦可看着妈妈，没有去接杯子，紧走几步去追前面的凌云去了。 林秘书捂着嘴笑了，说道：“报应来得太快了，哈哈。” 郑玉德也笑了，说道：“看来，这个豪门女婿也不太好巴结。” 荆涛没有去注意袁梦可妈妈，他的目光追逐着袁梦可。 凌云全然不顾后面的袁梦可，1边走1边讲着电话，他来到1辆前，早就有人给他拉开了车门，随后袁梦可也坐了进去，他的丈母娘则在后面连跑带颠也想坐进去。 不曾想，车子根本没有等她上车的意思，而是1溜烟地驶下山坡。 直到另1辆车驶过来，这位豪门丈母娘才急着忙慌地钻了进去。 无需多言，这1家并不和谐，小夫妻也不是台上表现出来的那样和谐。 这时，林秘书的手机亮了1下，有微信进来。他立刻恢复了严肃神态，在手机上回了1条微信。 不大1会，佳裕县委书记卢大勇和县长邱友走了过来。 第114章 深得君心的汇报 郑玉德看见佳裕县两位党政1把手后，他没有惊讶，他似乎早就料到他们会出现似的。 卢大勇的头上没了牛仔帽，腰间也没有了那条流苏带子，但身上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他快步走到郑玉德跟前，冲郑玉德就伸出了双手。 “郑书记，对不起，对不起，不知您来了，慢待了，慢待了！” 郑玉德握着他的手说道：“你又不知道我来，有什么怠慢的？” 卢大勇憨憨地笑了两声，偷瞄了1眼林秘书。 “是不是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了？”郑玉德问道。 “应该的、应该的。”卢大勇又是憨憨地笑。 “给你通风报信还是应该的？”郑玉德觉得他很有趣，就又问了1句。 卢大勇实话实说：“是的，是的，您腰不好，肯定不能在山上住，夜里很凉的，这些帐篷都是给那些小年轻住的，而且也都是提前预定的，没有您住的，走吧，跟我回县里。” “你回去这里怎么办？”郑玉德问道。 卢大勇说：“有主办、协办单位，我讲几句话给他们站站台就完成任务了。” “市里来的人回去了吗？”林秘书问道。 卢大勇说：“高部长讲完话就走了，其它部门有对口接待的。” 郑玉德说：“她是回市里还是回县里了？” “回县里吧，我们安排好了，不过听她的意思也可能回市里吧，有副书记和县宣传部长陪着呢。” “高部长知道我们来吗？” 卢大勇不知郑玉德为何这样问，就说：“我没来得及跟她说，知道您来了，就没再见着她，晚上太冷了，估计她早就回车里了。” 郑玉德今天晚上显然有几分闲心操，他看了看没有吃完的烤串，说道：“这些东西怎么办？” 卢大勇说：“您放心，1点都糟蹋不了，那些小子们早就饿了，碴子粥都能干两碗，咱们走吧。” 郑玉德不再坚持住在山上，本来他也无需体验什么。 林秘书上了卢大勇的车，卢大勇就坐进了林秘书的位置上。 郑玉德说：“我给你们介绍1下吧，荆涛，市新闻传媒中心主任。” 卢大勇伸过手，用力地握了1下荆涛，说道：“早就听说从省里来了1位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传媒主任，果然不虚此闻。” 荆涛心说，什么年轻有为，刚刚被人贬的1钱不值，但他嘴上却说：“我也早就从微视频里见过卢书记策马扬鞭的英姿，果然名不虚传。” 卢大勇笑了，说道：“书记，我给您汇报1下音乐节的情况吧……” “急什么，回到县里再说吗？” 卢大勇说：“回到县里恐怕就轮不上我跟您汇报工作了，有两个客人早就等在招待所了，我得先紧着他们跟您汇报，到了佳裕，我就算是主人了。” 郑玉德没有问是谁在招待所等着跟他汇报，他不用问也猜个89不离十。 别说郑玉德，荆涛也猜出是谁了。 今天，郑玉德他们经过两个地方，第1个是新洲市，张立群他们肯定是下午研究了对违规干部吃喝的处理意见，晚上赶来跟他汇报处理结果。 第2个就是东立市，郑玉德过东立而不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东立市难道不该找找自身原因吗？只有1个，那就是他们不该在市界处搞迎接那1套，即便他们自己没有意识到，跟新洲的人1交流，也就知道错在哪里了，他们来肯定是检讨来的。 本来吗，如果郑玉德当时下车，很快就会传开去，那样的话，大家就会认为郑玉德喜欢作秀，喜欢这些表面文章，名声1旦形成，扭转就难了，再传到省里，那将郑玉德置于何地？ 看得出，郑玉德对佳裕县很感兴趣，也很满意。 果然，郑玉德说道：“关于你们举办音乐节的事，我来时路上还跟他们说，你们汇报的时候，我当时真没抱太大希望，我对汇报中即将要干什么这类内容不太感兴趣，没想到你们还真做到了。” 卢大勇说：“就因为你当时没表现出感兴趣，才督促我们1定要办起来……” 没想到这个卢大勇很会说话。 “只要我们第1年办起来了，摸索出经验后，就准备年年办，形成1个特色产业。不然的话，像我们这老山背后的地方，没有人知道，对于我们来说，唯1可打的牌就是山区旅游，以此带动民宿、土特产，这个，我们近期有个5年规划，还有个十年规划，即便有1天我不当这个县委书记了，后来人也会根据这个规划去实施、去发展的，因为我们没有其他捷径可走，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郑玉德问道：“前几年你们这里是不是也搞房地产开发着？” 卢大勇说：“搞着，全国地产开发热，热到我们山区小县城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变成余热了，但就是余热那几年也疯狂了1把，房价涨到了1万元。” “噢，是不是山景房？” “是能够看到山景的房子，主要还是在城区边缘交通方便的地方。” “现在多少钱1平米？” “现在就比较理性了，34千是高的。” “有没有烂尾楼盘？” “不瞒您说……”卢大勇很自信地说道：“凡是到我们这里搞开发的，都是外地客商，本地也有，但盘子都不太大，山里人，相对还是比较保守，外地客商家底厚，关系硬，敢想也敢干，所开发的楼盘都是高档住宅，质优价贵，说真的，本地人购买的还真不是主流，都是大城市的人来买的，即便烂尾，似乎也能承受，所以，这个矛盾在我们这不是很突出。” 郑玉德点点头。 卢大勇又说道：“由于我们打旅游牌谋划的早，到现在至少有十年时间了，不瞒您说，这几年兴旺了，返乡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些返乡的人，是目前主力军，他们带回了资金，也带回了1些资源，还带回了投资伙伴，虽然土地财政靠不上了，但这块兴旺起来了，所以我们的压力不是太大，虽然目前县财政不宽裕，但收支正常，能够维持各个环节的正常运转……” 【作者题外话】：祝朋友们周末愉快，如果有时间看书别忘了把手里的银票投出来呦~~ 第115章 向领导汇报工作是有技巧的 没想到卢大勇粗粗拉拉的1个人，汇报的内容却很和郑玉德的口味。 他的汇报站位貌似很低，总是从最低处开始，但就是这样1种低角度、接地气的汇报，反而容易让人接受并被他同化。 那些习惯在“高处”站位的汇报，看似高屋建瓴，其实却很低、很虚，很人不务实的感觉，那些身处“低位”却坚守初衷、保持本真的人却涵养了超凡脱俗的魅力和亲和力。 所以说，下级跟上级汇报工作也是1门技术活。 不知卢大勇是本色使然还是他独特的精明，他的汇报深得郑玉德的赏识，理念也跟郑玉德契合，这从郑玉德的表情中就能看出来。 郑玉德又问道：“音乐节的演职员有外请的吗？” “今晚开幕式有几个是外请的，明天白天主要是非遗展示和地方文艺戏曲演出。” 就这样，卢大勇在这1路上跟郑玉德汇报了目前佳裕县的全面工作，虽然郑玉德没有做出肯定或否定，但不难看出，郑玉德对佳裕县的工作是非常满意的，对卢大勇是欣赏的。 郑玉德说得没错，这是他上任后第1次下乡搞调研，前半年光顾忙招商引资了，胜隆化工厂牵扯了他太多的精力，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得始终，虽然下基层有点晚，但却值得。 这次跟郑玉德下乡，荆涛感觉很幸运，如果不是跟郑玉德出来，他是得不到这么全面的信息的，也可能因为罗炳义的关心，郑玉德对他是厚爱1层的。 所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1直在手机里做着笔记。 路上，卢大勇就给相关人员打了电话，提前让招待所安排晚饭。 郑玉德说：“我们已经1根玉米1个土豆子下去了，你安排我不反对，毕竟你们也要吃晚饭，但千万别因为我来了而怎么样。” 卢大勇说：“您放心，绝不会铺张浪费的，因为我们没有铺张浪费的资本，我说的都是实话，您不信可以去暗访，今天晚上之所以要简单安排1下，是因为毕竟还有两个兄弟市的客人，弄点山野菜尝尝，再来1锅热汤面，我们这里不比平原，晚上凉，吃碗热汤面吃去去寒。” 荆涛感到，这个卢大勇表面看着憨憨厚厚的，却有1种低调的精明，他说话3句不离本土实际，听着不让人反感，尤其还知道郑玉德晚上喜欢吃热汤面，但他却不逢迎，而是以山区寒冷为由。 他所做的1切，1切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感到处处用心。 回到招待所后，卢大勇没有立刻安排他们吃晚饭，而是给他们在房间里安排了1个泡脚盆，里面放着本地的草药，说这样去寒气，尤其是对郑玉德的腰有好处。 荆涛出来的时候，带了1堆夏天的衣服，长袖外套1件都没带，刚才在山上的时候的确感到了寒冷，泡脚后浑身有了热意。 刚泡完脚，卢大勇就来征求林秘书的意见，吃饭的时候是否要和张立群和孔继生等人1同用餐。 林秘书说：“你可能不了解郑书记，他晚饭非常简单，1碗热汤面就行，东立市和新洲市的书记和市长不常来你这，你要是用热汤面招待人家不合适，所以单来吧。” 就这样，郑玉德泡了脚，吃了热汤面，林秘书给他冲了两袋感冒冲剂预防。他才开始分别接见张立群和孔继生。 最先接见的是张立群。 张立群和市长孙培军、纪委书记徐树中是特意过来跟郑玉德汇报下午对违规吃喝干部处理结果的。 那名刘镇长，是金岗镇副镇长，是因为前几天出差刚回来，孟庄村书记孟庆明给他接风。饭费是孟庆明自掏腰包。 根据相关规定，报请两级人大，给与刘副镇长撤职、留党察看1年的处分。 考虑到村里的实际情况，给予孟庄村书记孟庆明党内警告处分，期限1年。面馆胡同里吃喝的干部中，有两位是科长，均被撤职，其他几位普通干部均给予1年期的党内警告处分。 镇有关领导也相应受到警告处分。 另外，新洲市将以这件事为契机，将在全市干部队5中开展党风廉政建设的活动，明天预定召开全市干部动员大会。 郑玉德对这件事没再做过多指示，毕竟白了不少，而且这是基层的“内政”，作为上级市委书记的他，不宜干涉过多，把握住方向就是了。 新洲市的几位领导汇报完就走了，卢大勇没有挽留他们，因为第2天上午他们要召开全市大会。 轮到东立市两位党政1把手汇报了。 郑玉德对他们没有客气，说道：“我原本打算第2站去你们那儿的，我如果想越过东立来佳裕的话，我们就不经过东立直接就从那个岔路口走了，为什么绕道而行，就是想去你们那里看看，最终为什么路过而不入，你们反思过吗？” 孔继生说：“是的是的，事后我们反思了，我们不应该得到消息后去市界处迎接，这违背了市里有关规定，作为党委1把手，我……我忽视了上级文件的要求，特向市委做出检讨，以后类似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了。” 郑玉德不客气地说道：“我看，你们不是忽视上级文件要求，是想试探我的爱好，我的底线，看看我郑玉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严于律己还是喜欢摆花架子做表面文章的人？” 此话1出，孔继生和戴亮都紧张地冒出了汗。 郑玉德说：“因为来的时间不长，刚刚半年，你们不了解我的个人喜好，又是第1次下基层，可能以往你们遇到这样的领导，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不1样，你们也许吃过这样的亏，所以才敢冒大不韪堂而皇之地列队迎接我，如果真是这样你们就大错特错了，你们以后可以向我看齐，你们看我怎么做了，你们就怎么做，如果我做不到的，我郑玉德绝不会要求你们做到，当然，我做到的你们必须要做到。” 郑玉德这话说得够分量，字字句句敲在他们的心上，让两个人感到羞愧。 第116章 恩威并重 郑玉德又说：“你们比新洲那些违规吃喝的干部更令我生气！因为你们目的不纯，揣摩领导心思，试探领导底线，以便投、其、所、好！” 两个人都深深地低下头，不敢说话，连汗都不敢擦，尤其是孔继生，战战兢兢，手微微抖动，要知道，这次事件他是要负主要责任。 郑玉德见火候差不多了，缓和了1下语气，说道：“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我不做任何追究，你们也有难处，上级领导下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不知如何接待好，伺候不好，唯恐领导不高兴，伺候太好了又违背原则，毕竟领导喜好不同……” 听郑玉德说到这里，孔继生微微抬起头，他不停地点头，看来，郑玉德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我郑玉德做事光明磊落，怎么说的就怎么做，你们不必把心思用在琢磨我个人喜好上面，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发展大计上，多为老百姓谋点福利，把经济搞上去，财政宽裕了，干部群众的日子自然就富裕了，我听说你们那里的养老事业就搞的不错，等下次有机会我要带着相关部门专门去调研你们的养老情况，好的东西就要全市推广，你们也不必藏着掖着，该大力宣传就要大力宣传……” 郑玉德这话明显是打1巴掌给个甜枣，也可以说恩威并重，但孔继生和戴亮两个人听后，还是抬起头，目光里流露出欣喜和感动。 下边的干部不容易，郑玉德也不想“赶尽杀绝”，况且东立市的各项工作在全市还是榜上有名的，该肯定的必须要肯定，该批评的坚决要批评。 就在郑玉德跟两个市的主要领导谈话的时候，荆涛和林秘书在自己房间忙着各自的事情。 荆涛不知是不是撞见袁梦可的原因，他显得有些不平静，便出来散步。 大厅里的中式木椅上，坐着佳裕县政府工作人员。 他们见荆涛走了出来，就站起来了起来，其中1个人迎过来，说道：“荆主任，喝杯咖啡吧。” 虽然荆涛很想喝杯咖啡提神，但他看了看他们桌上摆着的几瓶矿泉水，就摆摆手说道：“谢谢，喝了那个睡不着觉，我去外面走走，你们忙，不用管我。” 这时，卢大勇和县长邱彬还有两名干部从外面走了进来。 卢大勇看见荆涛说道：“荆主任，溜圈去呀？” 荆涛说：“去转转，你们……送客人了？” “是的，就是这次跟我们合作的户外用品经销商，他们刚走，高部长也走了。” “哦，高部长走了，谁开车？” “司机开车呗。”卢大勇很奇怪荆涛的这个问题。 荆涛没做解释，他松了1口气，因为是回去，不是上山，他刚才还担心晚上走盘山路叶1航的技术过不过关，现在看来，他的技术应该是过关了，至少没出意外。 这么想着，他就说道：“今晚留宿的客人多吗？” 卢大勇看了看旁边的邱彬。 邱彬说：“招待所的客人不是太多，山上的人不少。” “孔书记他们走了吗？”卢大勇问道。 “我没看见，可能还在书记房间。”卢大勇说：“荆主任想去哪儿走走，我陪你。” 荆涛怎么可能麻烦他陪自己，他刚要说话，就见孔继生和戴亮下了楼。 卢大勇忙迎了上去，说道：“孔书记，戴市长，明天再走吧，今天太晚了。” 孔继生握着卢大勇的手说道：“谢谢了，明天还有任务，等卢书记不忙我们再过来取经。” “取经？你们跟我取什么经？东立是我们的老大哥。”卢大勇大大咧咧地说道。 “唉，我们挨批了，刚才书记还让我们向佳裕县学习呢。” 卢大勇说：“您就别折煞小弟了，我们1直在跟东立老大哥这样的经济强市学习，只恐怕腿短永远赶不上了。” 这时，卢大勇的电话响了，是林秘书。 林秘书让卢大勇和邱彬上去。 孔继生说：“快去吧，别让领导久等，再见。” 卢大勇刚要送他们，荆涛说：“卢书记邱县长，你们赶紧上去吧，我替你们送孔书记和戴市长。” 卢大勇冲荆涛抱抱拳就快步上了楼梯。 荆涛送孔继生和戴亮他们出来，来到车跟前，孔继生握着荆涛的手说：“荆主任，抽时间来我们东立看看，帮我们宣传宣传。” 荆涛说：“1定1定，在路上就听郑书记说你们的养老事业搞得不错，我1定会去的。” 荆涛这话也是变相在替市委书记安抚人心，从孔继生和戴亮的表情来看，他们受到了批评，郑玉德刚上任半年多的时间，他绝不会因为1次违规接迎就处理干部的。 果然，孔继生和戴亮的脸上露出笑容。 孔继生说：“刚才书记虽然把我们俩劈头盖脸批了1顿，对东立市的工作还是给予了肯定，也提到了养老这项工作，这样，我安排1下，近期专门邀请荆主任，您可要做好准备啊。” “没问题，我随时听候孔书记和戴市长的召唤。” 两个人再次跟荆涛握手，这才上了车。 目送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夜色中，荆涛才回头看了看，刚才大厅里那几位工作人员站在台阶下正看着他。 如果他想走出招待所，肯定会有人陪他，为了不麻烦他们，荆涛走了回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的精神好了许多，打开电脑，准备写稿。 工作，是缓解情绪最好的良药。 他努力将思绪集中到白天想好的两篇稿子主题上。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表，还是给张亚杰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荆涛说道：“亚杰，是不是睡了？” 张亚杰说：“我还在单位。” “这么晚还在加班？” “是的，我们在研究华建的事。” “哦，那你们先研究吧，我没事。” 挂了电话，荆涛忽然来了兴致，他根据手机里记录的提纲，写了1篇千字小文：网格员上任记。 他本想发给张亚杰，想了想却发给了芮晓枫。 之所以发给芮晓枫，是因为张亚杰就曾公开说过，他的文字功夫不如辛鑫，但辛鑫显然不是荆涛信任的人。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大力支持，阿诸拜谢了！ 第117章 高级的坏 有些人的尖酸刻薄是与生俱来的，就像有些人的坏是骨子里带来的，读书、知识这些加持不但不能改变他丝毫，还会让他更高级的坏！ 荆涛虽然没有在公开场合下表露出对辛鑫的提防，但从内心来讲，他宁愿相信1个始终对自己有偏见的芮晓枫，也不愿相信辛鑫，这是他们各自的本质决定的。 何况，自打荆涛“空降”后，辛鑫还没有哪件事让荆涛对他有好感。 虽然开始认识芮晓枫的时候，闹出许多不愉快，即便现在也没能成为朋友，但芮晓枫的职业素养和专业精神以及无可挑剔的文字功夫荆涛还是很认可的，冲这几点，她就是值得信任和托付。 本来芮晓枫就是编发中心的1名普通编辑，传媒中心运行1个多月以来，凡是经过她编发的各组节目，无1出现纰漏，成为0差错，最近，辛鑫便让每个编辑编的稿子都要经过芮晓枫审核，然后再拿给他审批。 对于凭空多出来的工作量，她没有拒绝。 这就是说明，她不但是个有大局意识的人，还是任劳任怨的人，难怪原单位要提拔她为班子成员，只是她主动放弃了南传优渥的待遇，选择了陪外婆回北方。 将稿子发给芮晓枫后，荆涛又注上1句：请修改！ 很快，芮晓枫回了1个“ok”的手势。 看来，她还没睡，没睡的话，1篇不足千字的小文她很快就能看完，就会给自己回复。 这样想着，荆涛没关邮件，1直在线等。 等了半天也不见芮晓枫的回复，荆涛就有了困意。 他刚准备洗澡睡觉，手机就响了，是郑玉德。 郑玉德说他在门口。 荆涛1听，立刻拉开房门，果然郑玉德披着姜师傅那件外套，站在门外。 荆涛闪到1边，他请郑玉德进来。 郑玉德摆摆手说：“出去走走。”说完，就朝前走去。 荆涛赶忙换上鞋，拿过手机和房卡就跟郑玉德出了门。 夏季的山区夜晚，也许是海拔高的缘故，天空显得异常明亮干净，满天都是璀璨的星斗，更有满月悬挂苍穹。 郑玉德抬头向天，深吸了1口气，说道：“这个卢大勇是不是看了皇历，今晚的天空，太适合那些露营者拍星星了！” 看得出，郑玉德眼下心情不错，而且对卢大勇的印象也不错！ 荆涛说：“是啊，这里可比平原的天空干净多了。”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了招待所门口，郑玉德止住了脚步，说道：“咱们就不出去了，还是在院里转转吧，别给地方的同志添麻烦。” 郑玉德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荆涛知道他这话的含义，万1卢大勇他们知道市委书记出了招待所上了街，肯定会派人跟随的。 荆涛不由地暗笑了1下，心说，领导就是任性，本来路过东立市想去看看，1言不合连车都不下了，从东立边上就穿过去了，结果让东立两位领导披星戴月百里迢迢赶到佳裕县来做检讨，这会又说不给基层同志添麻烦？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荆涛没想到郑玉德这么睿智，居然能看出他在笑！ 他抬头看了1眼前面的郑玉德，心想他是不是长着后眼看见我笑了。 “我……没笑什么？” “哼，虽然我没长后眼，但我知道你笑了。” “噢——我是觉得吧……”荆涛措着辞说道：“大老远的，他们来找批评，也够辛苦的。” “那是他们自找！”郑玉德闷声说道。 听得出，郑玉德并没有因为他们来汇报和做检讨而放下对他们的成见。 “对了，那个孟大爷你写写吧，他那么赞佩他的大侄子，1天不到，他的大侄子就被处理了，你写篇稿子，也是对孟大爷的安慰。”郑玉德给荆涛下了今天第1个报导指令。 许是郑玉德悲天悯人的胸怀感染了荆涛，他说：“我已经写了，本来我想明天早上让您把把关。” “把关就算了，我相信你会把握分寸的，1个优秀的记者，不光要有过硬的专业本领和职业敏感，还要有过人的政治素养，这些你具备。” “谢谢您的鼓励。”郑玉德这话让荆涛有点小激动，但他没有因为市委书记的肯定而不汇报所写的内容，他：“我是以田间见闻写的，只表现了孟大爷第1天上任，他拦住外人不让进的事实，肯定了他如何负责，也捎带着表述了1下他和侄子之间的约定。” 郑玉德点点头。 荆涛又说道：“我文章中的外人，就是咱们自己，不知是否合适？” 郑玉德“只要不在用词上过分渲染，实事求是，把笔墨放在基层网格员身上就行了，你就是不提我这次下乡，1看你写的稿子，人家也能猜出这个外人是谁。” “这倒是。” 郑玉德又说：“孟大爷这个侄子的确不错，但他为什么要请镇领导？是他想维护这个村官吗？要知道他当初是不想回村当这个村官的，是镇里3番5次地给他做工作，他实在抹不开了才回来。所以我之前就在想，是不是镇里的干部给基层造成了某种印象，要想给村里办事，就得先贿赂批条子的人。” “他请镇领导是有求于他们？”荆涛问道。 “没错。”郑玉德说：“根本不是什么给那个副镇长接风，是假借接风的名义，想让这个副镇长给孟庄批1批健身器材，这些健身器材也不是乡里花钱买的，是社会各界人士捐赠的，还有1部分上级下拨的体育器材，据说，他找遍了镇领导，主管就是那个副镇长，就是不脱口，孟庆明为这事已经请过他1次了，本来这次孟庆明也是带着怨气请的他，就想把他灌醉让他出洋相的，没想到被我们碰上了。” 荆涛说：“那对孟庆明的处分是不是重了点？” “所以我才让你写写老孟大爷，也算给他1个安慰吧，但他该受的处罚还是要受的。” 荆涛不得不佩服郑玉德的领导艺术，之前，他见证过了化工厂迁移事件的始末，现在，从细微处再次见证了他超凡脱俗的领导境界。 第118章 我不是记者 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荆涛点开电脑，没有芮晓枫的回复，于是关机睡觉。 第2天，荆涛起床后的第1件事就是查看邮箱，果然，有芮晓枫的1条回复：传1张照片过来。 传照片？荆涛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芮晓枫是要郑玉德和孟大爷以及乡亲们在1起交流的照片。 他赶快回复：没带相机，只带了摄像机和手机。 芮晓枫：1个新闻工作者跟领导出去，相机、摄像机是必带的专业设备。 荆涛很想回复她：我也不是记者。 这句话他却没有发送出去，因为人家说的是“新闻工作者”，并没有说他是记者，因为记者他还不够格，他没有记者证，新闻工作者还是能胜任的。 别说相机，就是这台摄像机还是张亚杰死乞白赖让他带的呢，他根本没时间准备相机，就是有时间准备，他也不准备带，那样他的脖子就挎满了器材。 这样想着，他删除了已经准备发送的那句话，而是回道：芮编批评得对，今后1定引以为戒！ 发送完成后，荆涛对着电脑心说，这下看你还怎么说。 果然，芮晓枫没有纠缠相机的事，而是回道：手机拍的也行，也可以是录像片段。 荆涛：录像片段我不会发，亚杰没告诉我怎么上传至电脑。 芮晓枫：用数据线，跟电脑连接，剩下的不用我教了吧。 噢，原来如此！ 荆涛翻遍了摄像包，也没找到数据线。 他给芮晓枫回道：没有数据线。 芮晓枫：发手机的。 荆涛开始翻看手机拍的图像，他忽然想起，他摄像机只拍了郑玉德和孟大爷两个人，到了里面就没怕，是郑玉德不让拍，怕他拿着摄像机吓着乡亲们，这个时候他全程用手机拍的。 被芮晓枫的咄咄逼人搞晕了！ 他挑选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芮晓枫。 芮晓枫收到后没再回复他。 这时，林秘书推门进来了，他让荆涛赶紧收拾，要马上走。 荆涛说：“有急事？” 林秘书说：“省领导临时召唤。” 荆涛1听，立刻收拾好行囊，背起摄像包就出门了。 郑玉德已经等在门口了。 旁边没有佳裕县的人。 看见他出来了，郑玉德便往出走。 到了车上，郑玉德说：“咱们半路解决早餐，不要惊动县里的同志了，他们这几天太辛苦。” 就这样，丰田越野车悄悄驶出佳裕县城的招待所，驶上来时的路。 刚驶出佳裕县境，林秘书接到了卢大勇打来的电话。 卢大勇问他领导起来了吗，他在餐厅等。 林秘书这才说道：“卢书记，是这样，我们出来了，郑书记要马上赶到省里，本来我想打电话告诉你，可是郑书记说让你多睡会。” “噢？是这样啊，那你们也不能饿着肚子走啊，咱们守着餐厅，吃点什么都来得及啊——” 林秘书说：“不了，我们半路解决吧，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那祝你们1路顺风，顺便跟领导说声，如果想避暑或者召开个会议啥的，可以来我们佳裕县，我们这里凉快。” 林秘书笑了，说道：“好的，我会转告的……” 不等林秘书说完，卢大勇又说道：“对了，你跟荆主任说说，让他想着给我们宣传宣传。” “哈哈，好的好的。”林秘书笑着挂了电话，说：“这个卢大勇，真会见缝插针啊。” “是啊，推销到我们头上了。”郑玉德说完也笑了。 上了高速路，直到进入省城，他们都没有解决早饭。 郑玉德看了看表，说道：“这样吧，把我送到省委大楼，你们3个就近找个地方垫垫肚子。” 林秘书说：“您好歹也垫两口呀，到了省委您就没时间吃东西了。” 郑玉德说：“没时间就不吃，让领导等着我合适吗？” 林秘书不再答话。 到了省委办公楼前，郑玉德下了车，他急匆匆地上了台阶，身影消失在楼里面了。 姜师傅看着林秘书说：“咱们怎么办？” 林秘书说：“能怎么办，吃东西去吧。” 荆涛说：“我请你们去吃我常吃的油条豆浆吧。” 3个人就下了车，步行到街上，当经过省政府大门口的时候，荆涛不由得往里张望。 林秘书说：“怎么，想家了？” 荆涛笑笑没说话。 由于已经过了早点时间，油条和豆浆都没有了，他们1人吃了1碗面条。 再次经过省政府门口的时候，荆涛说：“我回督查室看看，你们跟我1起进去吗？” 林秘书说：“别了，我们还是去车里等领导吧，万1有事不在就麻烦了。” “那好吧，随时联系。” 荆涛说着，走进了这个熟悉的大门。 7年时间里，他曾无数次地进出这个大门，每1块大理石地砖的纹理都是那么熟悉。 这是他自参加工作以来养成低头走路的习惯造成的，在省政府机关，他从来都不昂头走路，更不东张西望，碰到人的时候打招呼，没人的时候低着头。 他上了电梯，没有去督查室，因为督查室也早已物是人非，小潘和姚磊已经调出省政府机关，新来的主任他没见过，而且这个时候正是忙工作的时候，他不想因为他的到来而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轰动”。 他径直去了罗炳义办公室。 这扇熟悉的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没人回声，就推开门进去了。 里面没有人，来到那张熟悉的办公桌前，上面除去两部电话和1个笔筒，再无他物。 再看书柜里的书排列的依然是整整齐齐，屋里没有绿植，没有1件多余的摆设，只有1套制式的办公沙发，就连窗台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杂物。 里面1小间值班室兼做休息室，1张简单的木制单人床，1个军绿色的豆腐块，就连那件军绿色的呢大衣都被他折叠成豆腐块，跟被子码放在1起。 1贯的军人本色和作息习惯。 望着熟悉而整洁的办公室，荆涛有1种回家的感觉，他刚想给罗炳义发了信息，背后传来脚步声，但不是罗炳义的，他听得出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支持！ 第119章 资深编辑 “荆主任，啥时回来的？” 荆涛回头1看，是政府办公厅的干事小刘：“刚到，秘书长呢？” “正在开会呢，我看见办公室的门开了就过来了，没想到您在里面。如果您有急事我可以给您传个纸条。” “没有没有，我们领导去省委那边了，我在这里待会，办完事我就走。” “好的好的，我给您倒杯水。” 荆涛赶忙摆手，说道：“不用，你去忙你的。” 干事小刘出去了，给他带上门，唯恐不牢靠，又往回推了1下，确认无误后便走了。 1个小动作说明，无论跟领导多么熟悉，贸然闯进他的办公室也有些唐突，毕竟，他不再是办公厅的人了。 事已至此，荆涛坐在沙发椅上，他掏出手机，路上就想好要给省报副主编司锐打个电话，要加大对清阳的对外宣传力度。 虽然郑玉德1再强调，这半年来，他把大部分注意都放在抓经济上了，但不难看出，他已经完成了整体布局，并且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要稳步推进各项工作，这就需要宣传工作跟上了。 郑玉德之所以带他出来考察，不只因为他也是初来乍到，也有意让他熟悉情况，找准报道点。 所以，他要借助市里举办清阳周布局报道范围，增加清阳对外曝光密度。 司锐很快接通了电话。 荆涛说道：“司副总好……” 在荆涛的印象中，司锐很在意对他的称呼，他多次强调要么直呼其名，要么1定带上“副”字，绝不能省略“副”字，所以荆涛对他的称呼就没有沿袭俗套称呼他为“司总”。 司锐这次笑着说：“荆总啊，你可以把‘副’字去掉了。” “啊，啥时的事？恭喜恭喜啊！” 司锐说：“昨天下午宣布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命太好了！我算是拜着真佛了，这样，我来省城了，这会在罗秘书长办公室，马上去报社找你，跟你汇报1下我的想法，中午咱俩坐坐。” 司锐说：“你什么事，先在电话中说吧。” “1两句说不清。” “1两句说不清就多说几句，咱哥俩就别讲那么多客气。” 荆涛和司锐的关系早在大学时就认识，那个时候司锐还是社教编辑部副主任，曾经和荆涛所在的学生会搞到“大学生周”的活动，1步步熬到了总编位置。 “行，我先简单跟你汇报1下，是这样，我们清阳下个月要在京城举办1个清阳周宣传活动，省报得支持。” “没问题，上次开会的时候，看见你们郑书记了，他跟我说了几句，你们说怎么宣传就怎么宣传还不行吗？咱弟兄这么多年的友谊了，1定支持你的工作。” 荆涛听他这么说，立刻感到自己工作滞后了，他迫切地说道：“这样吧，我还是去报社找你吧，你有时间就多说几句，没时间就少说几句。” “也行，来吧。” 荆涛拔腿就走。 他顾不上去叫姜师傅，出门打了1辆出租车直奔报社而去。 从省政府到报社不行也就是2十来分钟的时间，但荆涛等不及了，他有了1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56分钟后，荆涛来到了省报那座老旧的苏式小楼，虽然加盖了两栋现代化的建筑，但主体建筑早就被评为“省保单位”保留了下来。 报社行政办公部门仍然在这栋苏式风格的小楼里，没有电梯，他3步并作两步跑上斑驳的纯木楼梯，敲开了司锐原来的办公室。 还好，司锐还没来得及搬家，他正在打电话，看见荆涛进来了，示意他坐下。 荆涛没有坐，他还在喘气。 司锐挂了电话后扔给他1瓶水，说道：“不是下月初的事吗，干嘛要这么急？” 荆涛说：“不急不行啊，郑书记都走到我前头了，你说老弟我还能坐得住吗？” 司锐说：“听说你到清阳后搞得不错，我还准备派记者去你们新闻传媒中心去采访呢。” 荆涛说：“别采访了，咱们同行，有自吹自擂的嫌疑，还是说说省报怎么向我们清阳倾斜1下，多给我们上几篇稿子，虽然你贵为厅级了，但谁让你1直都是我哥呢。” 司锐笑了，说道：“我今天是最后1次签审稿子，刚签了你们清阳的1篇稿子。” “哦，是什么内容的？” “1个小特写，说的村级禁烧员上任第1天的事，写得不错，很生动，也很有乡土气息。” 荆涛想了想，1定是芮晓枫觉得这篇稿子不错，上班后就传给了省报。 他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说道：“我能看看吗？” “你只能看电子版的了，我给你找找。” 司锐说着，就打开了电脑，调出了那篇稿子。 果然是他写的那篇的稿子，不过已经被芮晓枫修改过了，题目改成“孟大爷履新记”。看到题目的这1刻，他感到这个题目远比他那个题目吸引人。 “履新”这个词，如今广泛应用于干部调动新岗位的用词，用在“大爷”身上，就显得生动、有趣多了，增加了读者的阅读欲。 内容上没有大的改动，最后是1张郑玉德和孟庄几位老人交谈的照片，孟大爷胳膊上的红袖章很显眼。 最后落款作者是“荆文”。 看到自己这个笔名，荆涛不由得笑了。 这时，司锐也注意到了作者名，他不由地问道：“荆——文，这个作者就是你吧？” 荆涛说：“这篇稿子是我的实习之作，本来是发给了我们的1位资深编辑，想让她给我修改1下，没想到她传给了省报，谢谢司总！” 司锐说：“说明你们这位编辑很有眼光，这篇小文写得不错，以至于我都没看作者名，就是我跟清阳没有任何关系，也会刊发的，省报就缺这样带着生活气息的基层稿件，这样的文章，有多少发多少。” 他说得是事实。省报的特殊属性，决定了他们严肃有余、活泼不足，那些冗闷的时政稿件，老百姓没有几个爱读的，但机关报的特点又决定了读者的层面，真正的老百姓也没有几个订阅机关报的，闲暇时宁愿棒着1份汇聚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都市报，也不愿读省报。 第120章 别当老好人 荆涛跟司锐简单汇报了郑玉德到清阳后做的几件大事，引进全国大型化工，包括后期老百姓反对胜隆迁址；纺织厂回迁楼、这两天的基层考察和反腐情况…… 司锐听了很感兴趣，他说：“化工厂迁址的事省报有过报道，但不是专题报道，是当做全省范围1个事例报道的，我还曾特意留意过，你们没有上投稿件，为什么？” 荆涛说：“不是不想投，是郑书记顾忌到企业方的感情，化工厂这次迁址是很被动的，如果我们再大4宣传如何如何尊重民意，怕企业方尴尬。” “有道理。”司锐肯定地说：“但仍然不影响咱们的报道，可以找角度。” 荆涛点点头。 司锐又说：“你刚才说的这几件事，都很有典型性，有些还是独1无2的，比如那个开放式座谈会，赠送给群众的2维码凳子，都很新鲜；还有邢文辉的事你肯定知道了，省委会有新1轮的反腐动作。你就记住1点，要想提高在省报的上稿率，就必须关注省委省政府下1步的工作安排，找出相应的报道内容，这样投稿的话，命中率是非常高的，你回去后要抓紧安排，尽快拿出1两篇有分量的稿件来。” 荆涛说：“能不能派记者下去，这样力度不是更大吗？还显得支持我们工作。” 司锐想了想说：“好吧，我安排1下，明后天怎么样？” “太好了，我派车来接。” “用不着，报社这几年也加大了对记者出差的补助力度，实报实销，免得让他们变相着吃拿卡要，被社会诟病。” “那好吧，我1会就跟郑书记汇报，回去后就安排专人配合。” 两个人又聊了会，就到了下班时间，荆涛执意要请司锐给他贺官。 司锐说：“千万别，省里这方面抓得比较紧，不比基层。” “基层也不行，我刚不是跟你汇报了吗，我跟郑书记昨天下基层，处理镇干部违规吃喝干部的情况了吗。” “那你是什么居心，还敢中午请我？”司锐反驳他说。 “我只有中午请你吃便饭，下午我就跟郑书记回去了，中午还可以边吃边聊。” “行了，别较劲了，我也有1堆的事儿呢，哪天我路过清阳，你再请我不迟，要不你中午也别走了，我们食堂有饭，而且味道还不错。” 荆涛赶忙冲他抱拳，说道：“司总就别折煞我了，我得回去听令。” 正说着，荆涛的电话响了，他1看说道：“是罗秘书长，我就是从他屋里出来。” “那我就不留你了，领导找你赶快走吧。” 从司锐屋里出来后，荆涛这才接通罗炳义的电话：“喂，领导，您散会了？” “你搞什么鬼，这么半天才接答话？” “我在报社，马上回去。” “你倒会见缝插针，赶紧着回来，直接到招待所找我们，还是东202房间。” 罗炳义说完就挂了电话。 东202房间，指的是省政府招待所东楼202，1般有招待任务，都是那个房间。 很快，荆涛就出现在了202，奇怪的是，里面1个人都没有。过了将近半小时，罗炳义和郑玉德才进来。 林秘书和姜师傅没有跟着进来，他们可能单独解决了。 “点菜了吗？”罗炳义问道。 “没敢。” “为什么不敢？” “我现在要摆正位置，不能再拿自己不当外人了。”说到这里，荆涛忽然想到贸然闯进罗炳义办公室后，被干事小刘关死房门的感觉。 “哈哈。”郑玉德大笑道：“说得对，我赞成！” 罗炳义看着荆涛。 荆涛赶紧起来，出去点菜。 很快，4道菜端了上来。 虽然菜不多，但菜品质量和档次不低，这也是罗炳义1贯的原则，没必要铺张浪费，但要讲究菜品质量。 罗炳义端着水说：“以水代酒，欢迎清阳的客人。” “我也是客人？”荆涛问道。 罗炳义白了他1眼，说道：“确切地说，你不是客人……” 荆涛刚要笑，就听罗炳义又说道： “但你是外人。” “哈哈。”郑玉德笑了，说道：“老罗啊，看不出，你还有吃醋的本领？” 罗炳义说：“他变不成醋，只能是酱油。” 吃了几口菜后，郑玉德放下筷子，这才进入谈话阶段，他说：“我怎么也没想到，清阳回迁楼这事，居然勾连出这么多事，真是给领导找了麻烦，早知道如此……” “早知道如此，你就不了吗？你能不吗？脓包早就形成了，挤破是早晚的事，即便你不去挤，也可能从脓包的内部引爆，只要隐患埋下了，早晚都会事发，你该不会跟东庭书记也感叹过吧？” 郑玉德咧着嘴说：“我傻呀，哪敢跟他发感慨，不是找办吗？这都被重点批评了！” “怎么批评的？” “我不说你也能想象得出来，私下里就很严肃地跟我说，清阳的市，你不要捂着盖着，发现问题要1究到底，别指望当什么老好人！” “就这些话？”罗炳义问道。 “这些话还不够重的？” 罗炳义说：“说明领导早就注意到了清阳的问题，某种程度上讲，你是带着使命下去的。” “这个问题我想过……”郑玉德不再往下说了。 从郑玉德跟罗炳义的交谈中，荆涛似乎也听出了什么意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这次清阳回迁楼的事，不但暴露出本市两个局长、1个副市长的腐败问题，还牵扯到了原市委书记、后调任省政协副主席的邢文辉，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1个小小的回迁楼，居然隐藏着如此严重的问题，所涉及到的大大小小的干部十多个人！ 上至副省级干部，下至普通科员，跟糖葫芦1样，大小排列，1串1串的。 罗炳义问道：“回去是不是要整点动静出来？” “必须的！”郑玉德说：“我不想整都不行，今天老大直接就提出了要求，要搞1次全面系统的党风廉政建设，清阳肯定是重点。” 听郑玉德这样说，荆涛便说道：“我上午见到了司锐，跟他说了目前清阳值得报导的几个方面，其中就有反腐内容，他准备明后天派记者下来。”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追读至今，感谢群友们提出的建议，近期就会调整创作思路，拜谢大家了！ 第121章 发生冲突 郑玉德听后没有表态，说明他是同意的。 回去的路上，荆涛详细跟郑玉德汇报了去省报社的情况，也跟他说了晚上就会有篇报道见报的事。 郑玉德问道：“你写的是孟大爷吗？” “对，是遵照您的指示写的。” 其实，郑玉德提出要求前，荆涛就已经把成稿发给芮晓枫修改了，这样说，无非就是让郑玉德高兴，另外也有强化他们之间默契程度的作用。 果然，郑玉德很满意，他说道：“基层干部违规吃喝暂时不要报道了，等廉政动员会后再说吧。” 回到清阳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荆涛便让姜师傅在单位停车。 郑玉德扭头看着旁边的媒体中心办公大楼，说：“早过了下班的点，你们单位还有人？” 荆涛说：“最近天天都有加班的，不是接了个大活儿吗，加上宣传周的片子，比较忙。” “大活儿和宣传周不是都在月底月初吗？” “是啊，前期还有4个基地的专题片呢，时间很紧的，都要在月底出来。” “4个？”郑玉德说：“看来这8百多万也不是好挣的。” 荆涛说：“不但不好挣，那4个基地除去1个在大城市，其余的3个都是荒郊野外，气候条件非常恶劣，条件非常艰苦。” “也对，如果钱都是那么好挣的话，传媒中心这把交椅还真轮不到你坐。”郑玉德说完坐正了身体，不再朝里面张望。 “您怎么1不留神就说实话了。”荆涛笑了戏谑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哈哈。”荆涛和林秘书都笑了。 临走时，郑玉德突然说：“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天还得下去。” 荆涛说：“这是我的荣幸，随叫随走。” 拎着行李箱，回到单位，正看见小孟从调度中心出来。 “荆主任，才出去两天就回来了？” 荆涛说：“那你希望我出去几天？家里都好吧？” 小孟说：“好。”他说着就接过荆涛手里的箱子，拎着就上了楼。 回到办公室，荆涛看着桌上新到的市报，问道：“亚杰在吗？” “在呢。” “老辛在吗？” “他呀，昨天下午就没来，也就是你走的下午。” “哦，为什么？” “说是身体不舒服，我估计是气的。” “气的？谁气的？”荆涛诧异地问道。 小孟叹了1口气，说道：“刚回来就跟你说这个，要不，你先喝口水。” 小孟说着就拿杯要去给他倒水。 “我不渴，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 小孟又将水杯放回原处，说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别磨唧了。”荆涛有点不耐烦。 通过小孟的介绍，荆涛了解了大致经过。 昨天上班，张亚杰就带着汪哲去了华建，因为头天约好，华建的负责人正等着他们，签完合同后，华建负责人便按合同规定，指示财务给清阳传媒中心拨付第1笔款项。 回到单位后，张亚杰看见了刘霞，就说道：“刘总，华建的款子到了吗？” 刘霞很激动，说道：“我正要跟你汇报，半小时前就到了。” “太好了！”张亚杰说着就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们的对话被宋超听到了，由于在报社的时候，宋超就曾跟华建联系过，被华建婉拒，所以他对华建两个字特别敏感，就去问采集中心副总监李翔，1问才知道汪哲、张亚杰跟华建签了1个大单子，而且已经酝酿有1段时间了。 宋超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辛鑫。 辛鑫听后，没有立刻发火，他反复回忆，终于想起上次他和张亚杰在荆涛办公室拌嘴的时候，荆涛说了他们两句，最后说近期两个大的活动，避免碰在1起，要提前安排华建的事。 当时辛鑫记得他还问华建是什么事，张亚杰说是记者们联系的，想给他们做报道。 从始至终，荆涛和张亚杰就都没在提华建的事，辛鑫当场还把华建和那些央企老子们抨击了1番，说他们瞧不起地方媒体，你不是瞧不起地方媒体吗，我报纸连你华建两个字都不提，即便是领导慰问也不提，只是把华建笼统地归到驻清企业中。 后来，荆涛和张亚杰谁都没再提华建的事，原来，这两个人居然背着他签了这么1个大单子！ 辛鑫越想越气，加之宋超在旁边添油加醋，他腾地站起来，冲出门。 宋超唯恐吃不上瓜，颠儿颠儿地跟在辛鑫身后。 辛鑫没有直接去找张亚杰，他去了财务中心。 看见刘霞他问道：“刘总，华建给咱们拨了多少钱？” 刘霞哪知道里面的事，就高兴地说：“拨了合同的百分之6十。” “我问你的是具体的钱数。”辛鑫大声说道，他表现的很不耐烦。 刘霞不知他缘何发脾气，就说道：“5百1十万。” 辛鑫倒吸1口气，说道：“全款是多少？” “8百5十万呀。” 辛鑫又是1惊，他做梦也没想他们俩居然拿下这么个大单子。 刘霞也在纳闷，他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他不知道？ 辛鑫转身就去了张亚杰的办公室，推开门后，看见张亚杰和汪哲还有副总监李翔正在谈事，看见他进来了，张亚杰说道：“辛总，有事？” 辛鑫阴沉着脸，冲汪哲和李翔说道：“你们俩出去，我跟张总说几句话。” 汪哲和李翔就走出办公室。 张亚杰似乎料到辛鑫找他是因为什么事了，他不慌不忙地说道：“辛总，请坐。” 哪知，辛鑫1甩膀子说道：“少跟我来这1套，我问你，你和荆涛是不是背着我跟华建谈了1笔交易？” 张亚杰平静地说：“那不叫交易，叫生意。” “别跟我咬文嚼字，你们为什么背着我？”辛鑫脸色很难看。 张亚杰说：“背着你？这么大的事我能背着谁呀？” “既然知道为什么提前不告诉我？”辛鑫的语气很冲，火药味十足。 张亚杰说：“告诉你什么？这是在我、职责范围之内的事……”张亚杰特地在“我”字上加重了语气：“也是件好事，你想多了吧——” 第122章 放马过来！ “你——”辛鑫的脸涨得发紫，他指着张亚杰嚷道：“是你的职责不假，但为什么不在班子会上讲？为什么要背着我进行？你是不是怕我知道坏你的好事？是不是担心我要分你的提成？就连荆涛也没跟我说，你们这是合伙排挤我？” 张亚杰1听，也不客气，他也提高了嗓门说道：“你这是无理取闹！难道你想干1件事还没干成就让天下皆知吗？再说这件事1天不签合同、他们1天不打款，就不能算是板上钉钉，没有把握的事我为什么要老早说出去？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谈成功，就更没必要让你知道了。” “你……”辛鑫1时语塞，气得不知什么好。 张亚杰又说：“再说就你那个脾气，成功还好，不成功还不得被你嘲笑1辈子？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必要破裤子先伸腿，换位想想，就是你，你也会跟我1样。” 辛鑫说：“看来，这个地方我没法干下去了，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 张亚杰缓和了1下语气，说：“老辛，别动不动就把人往坏处想，在传媒中心没有比咱俩的交情更长的了，我就不明白，这算个什么事！至于跑我这兴师问罪吗？” 辛鑫1听，更气了，但没轮上他说话，张亚杰又说道：“不就是咱谈了个大单子，说到底这事还不是我的功劳，是咱伙计们的功劳，是他们最先跟华建接洽的，有了眉目后我才出面，我只是帮助谈谈而已，再说，无论单子大还是小，不都得往咱们这个家里拿吗？这是好事啊！就因为晚几天知道就这么怒气冲冲跑我这兴师问罪？我……我真想不明白你到底是希望咱们好还是希望咱们不好？” “你……”辛鑫指着张亚杰说：“欲加之罪是不是？好、好，不让我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 “尽管放马过来！”张亚杰也不客气，怼了他1句。 辛鑫怒气冲冲地走了，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把张亚杰办公室的门摔得山响。 他回到办公室后，也正好是上午下班时间，收拾收拾东西后就走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他给芮晓枫打了1个电话，说他身体不舒服，所有稿件编审签字让她负责。 芮晓枫说：“我哪能签审啊，我让张总签审吧。” “他不配！” 芮晓枫愣住了，她不知道辛鑫为什么这么大火气，就说道：“要不我把所有稿件的电子版传给你？” “不用，我身体不好，你自己看着编吧，我授权给你了，你全权负责。”辛鑫说完就挂了电话。 虽然说不用领导签字也没有问题，但芮晓枫总感觉哪儿不对，就找到小孟，跟小孟说了这事。 小孟去找张亚杰，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第2天也就是今天，辛鑫仍然没来上班。 芮晓枫对编发的稿件格外谨慎，初审编辑审核后，她又反复审了两遍，直到没问题，才签发。 荆涛听完小孟的汇报后，他皱皱眉，没有表态，而是说道：“去把亚杰叫过来。” 张亚杰很快就来了，他进门就说道：“才去两天就回来了？还以为怎么也得出去个34天呢？” 荆涛说：“本来回不来，郑书记临时有事就回来了。这是我这次的录像，你有时间的话给看看，看看能不能交作业？” 张亚杰说：“你已经交了作业了，今天咱们的清阳日报就刊登了你的文章，你是不是都没看？” “我刚回来，还没顾上看呢，这么快就发了？” 荆涛说着就展开了报纸，果然，在清阳日报2版第2条的位置上，刊登了他写的那篇小文，还有郑玉德和几位老乡聊天的照片。 张亚杰说：“这篇稿子快的原因有几个，1是市委书记下基层考察本来就是咱们报道的重点，再有又是咱们自己人写的，还有1点就是大家说的，写得是真不赖！” “行了行了，你就别谬赞我了。我听说老辛没上班？”荆涛合上报纸说道。 “据说身体不舒服，我看是闹情绪呢——” 荆涛说：“嗯，我都知道了，明天咱去他家看看他吧。” “我不去，要去你去！”张亚杰很抵触。 荆涛看着他。 张亚杰解释道：“1是我没时间，最近几天都在带人加班，这你知道，2是他心里不舒服引发身体不舒服，甚至是于工作而不顾，我们还要登门入室去看他？我的荆主任，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我曾经跟你说过，他这1身的毛病都是唐文泽惯的，难道你要接力继续惯着他吗？” “可以说，自打传媒中心正式成立后，我没有1件事是无原则地惯着他的，这次他是说身体不舒服，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不舒服，我们总该慰问1下才好吧。” 张亚杰说：“可以，谁爱去谁去，我不去！我手头上明摆着有两个大片子，4个小的，这些要在20号拿出成品供领导审片修改，所有的事都要往前提，这几天他们1直在加班，伙计们都在拼命往前冲，作为领导，却无端闹情绪，偏偏你还要助长这股歪风邪气，我真是高看你了。” 张亚杰说完就赌气往出走。 “你看你，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张亚杰说：“有话明吧，这会没空，伙计们都在加班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张亚杰的背影，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荆涛无奈地摇摇头。 还没等到荆涛是否决定去辛鑫探望他的时候，辛鑫已经把荆涛告到了高雁云那里。 荆涛1切还都蒙在鼓里，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班后，小孟送来报纸，高兴地说：“老大，你那篇文章省报也登了。” 荆涛点点头，便打开了报纸，果然看到3版第2条醒目的标题：孟大爷履新记。 虽然是第2条，但标题却很醒目，搞报纸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小孟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不简单，首战告捷！” 荆涛说：“这话不许跟第2个人说。” 小孟悄悄地说：“这话就是第2个人说的。” “谁？” “芮、晓、枫。”小孟故意1字1顿地说道。 第123章 假想情侣 “哦，她看到了吗？”荆涛内心有1种莫名其妙的喜悦。 小孟说：“她现在肯定看到了，不过这话是她昨的，也就是咱们的报纸登出来后说的。” “她还说什么了？”荆涛问道。 小孟1听，眨巴着眼说：“没再说什么，芮晓枫的性格你该知道，她从来不跟人多说1句废话的，你不主动搭理她，她绝不会主动跟你说话，顶多就是冲你点下头就是不错的了，她从不跟人搭讪的。” 还别说，在荆涛的印象中，芮晓枫的确如此，还几次看见荆涛了都是目不斜视，如果躲不过就冲他点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却跟你搭讪了？”荆涛没好气地怼了他1句。 “是我主动跟她搭讪的，你知道，咱单位那些个女的，如果跟谁多说两句话甚至都会招来非议，但只有跟她说话，还真没人说3道4。” “为什么？” 小孟说：“女人嘛，事多，话多。”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跟她走得近就没人说3道4。” “哦，可能是因为我跟她差距太大吧。” “我不明白。” 荆涛的确不理解，在他工作了7年的省政府督查室，只有1个管内勤的大姐是女同志，其余都是清1色的男同事，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他还真不了解。 小孟说：“那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芮晓枫在天上，我在地上，我俩不可能组成别人眼中的cp。” “什么什么屁？” “哎呀，老大你真是奥特了。” “多多早就这样说过我。”荆涛闷声回道。 小孟不得不认真地给他解释：“cp就是人们眼中的假象情侣，是网络用语。” 荆涛伸出1根手指，又伸出1根手指，说道：“那意思就是你俩怎么在1起聊天，人们也不会认为你们是……cp？” “哈哈，就是这个意思。” 荆涛脸1绷，说道：“以后正经说话，别动不动就网络用语。” 小孟偷偷笑了。 荆涛忽然说道：“那个芮晓枫怎么跟你提起我来了？” 小孟睁大眼睛，没想到荆涛还记得这个茬，这说明他是在意芮晓枫对他的评价。 “是我从她那儿经过，看她正在专注地看报纸，我就走过去了，发现看的正是你那篇文章，我就问她，老大这篇写得是不是不错？她就说了那4个字。” 荆涛若有所思地说道：“能发表有她1半的功劳。” “怎么讲？” “干嘛都让你知道。对了，老辛跟亚杰吵架大家怎么议论？”荆涛转移了话题。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宋超肯定知道，但这次他老大没占到便宜，估计他不会散布什么。” “别老大老大的，听着像到了江湖似的……” 荆涛的话音刚落，他的电话就响了，是高雁云打来的，让他放下手里的1切，速去宣传部1趟，马上到。 高雁云说得很紧迫。 小孟在1旁听得清楚，他说：“我送你吧。” 荆涛想了想说：“行吧。” 坐上了小孟那辆车，荆涛问道：“这车买几年了？” 小孟说：“我大学毕业那年父母给买的，十万多1点，我最近不准备换车了。” “还换车？大学毕业啃老买车，这才几年你就凑合着开吧！” 小孟说：“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等着给老大你开新车呢。” “给我开？” “是啊，大家都议论，说荆总不要车，1定是等着买好车呢。” “买什么好车，公家买不允许，私人买没钱。” 小孟说：“虽然要求司局级以下取消配车，但别的单位12把手都有车，甚至34把也有车，都是以公务用车为名，咱们每天这么多的采访任务，买1两辆采访车总可以吧？” 荆涛说：“可以是可以，但现阶段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来到市委，荆涛又看见叶1航在给高雁云擦车。 小孟看见后，低声说道：“靠，这衣服他穿上了？” 荆涛1怔，看着小孟问道：“什么意思？” 小孟尴尬地1笑，说道：“没什么。” 荆涛说：“我明明听见你说这衣服他怎么穿上了？” “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8卦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孟见荆涛表情严肃，就解释说：“高部长曾经也给我买过跟小叶1模1样的衣服，但是我没要，我想应该是那1套。” “你为什么不要？”荆涛问道。 小孟别别扭扭地回答：“我……不想要，1是这身衣服不适合我，感觉穿着这身衣服有点娘，像个艺人。其次是我感觉无功不受禄，我又没给领导做什么，这身衣服很贵的。” 荆涛明白，小孟曾经给高雁云家的老人去外市买过药，回来出了车祸，但这件事小孟似乎不愿提，就说道： “你小子够牛的，领导贿赂你都敢拒绝，你就不怕得罪领导？” “有什么好得罪的，我现在不是挺好吗，赶快上去吧。”小孟说着就下了车给他拉开车门。 荆涛知道小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说，才下车给他开车门的。 “平时你都不给我开车门，单单在这个地方你给我开车门，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成心啊？” 小孟笑了，说道：“这个地方是死角，领导看不见。” 小孟开着车1溜烟就跑了。 荆涛总觉得小孟有心事，但又不好深问，他看了1眼远处叶1航的身影，就进了大楼。 来到高雁云办公室，出乎荆涛的意料，辛鑫居然在里面坐着。 “老辛？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了吗？” 不等辛鑫答话，高雁云就说：“他的病不用去医院。” “为什么？” “心病。” “……” “被你气的。”高雁云补充道。 “被我气的？我出去了两天，怎么气着你了？”荆涛坐在辛鑫旁边问道。 辛鑫长出1口气，表情严肃地说道：“听领导怎么说吧。” 荆涛就是在心里翻了个过，他的脑子快速地运转着，看向了高雁云。 高雁云虽没有辛鑫那样严肃，但也是不苟言笑，她说道：“我今天刚上班，老辛就来了，他跟我讲了你们这段的工作情况和你们班子配合中出现的1些问题。” 第124章 贼心眼 荆涛听后就是1惊。 高雁云接着说：“我听他说的那些情况后，就没让他走，决定把你叫来，既然配合过程中出现了问题，就解释清，彼此说开了，敞开胸怀，以利于今后的工作。” 荆涛不知辛鑫都跟高雁云说了什么，无论说了什么，他都要严肃认真地对待了。 高雁云说：“辛鑫反应的第1个问题就是你和其他班子成员有意孤立他，排挤他，你们背着他谈了1个大单子，伙计们都知道的事，你们却故意隐瞒不让他知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认为你们不信任他，给他的身心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影响到他的健康。” 荆涛没想到这点事辛鑫告到高雁云这来了。 “第2件事就是明确的工作分工，作为班子成员1把手，你却擅自插手，给他的工作造成被动，让他对你有1种信任缺失……” “比如说？”荆涛看着高雁云问道。 高雁云看着辛鑫，说道：“老辛，第2件事你自己说吧，既然到了我这，就有什么说什么，别藏着掖着。” “说就说。” 辛鑫1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他今天来找高雁云，有两个目的，1是来告荆涛和张亚杰的状，就是想恶心恶心他俩；另1个目的就是想试探1下高雁云目前对自己的态度，毕竟今非昔比，邢文辉落马了，连王鹏也都栽进去了。 可是没想到这个娘们什么问题都不担，甚至都没说1句安慰他的话，就直接就把荆涛叫来了，而且出乎意料的果断，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他不由地暗暗想，邢文辉啊邢文辉，你调往省里之前，还曾特地把我们几个人召集在1起，嘱咐要我们要互相帮助，没想到你前脚走，后脚就被人家收拾了，先是张、许2人倒霉，紧跟着就是王鹏，市里恐怕只有高雁云了，但她却调转风向，枪口对内，早知如此，为什么不早点让我顶上来，给我画了那么长时间的大饼，报应！ 虽然辛鑫意识到自己的靠山没了，但可悲的是，他依然固执前行，退1步讲，靠山在的时候，他都没升任1把手，即便唐文泽再没本事、再窝囊，他也没取而代之。原以为阴招损招用尽，唐文泽也被双开了，这下他该有出头之日了，哪想天下却掉下了个荆涛！不是自己无能，是自己实在特妈的点背。 以前他跟唐文泽闹意见的时候，高雁云大多会偏向他，甚至高雁云还做过努力，想让辛鑫取而代之，但她只顾自己保官，担责任的事1件都不敢干，为此，辛鑫没少在公开场合奚落过她。 可能张亚杰说得对，有些人被娇纵惯了，即使对形势有了正确的估判，但惯式使然，他也不会1下子改变行事方式的，尤其像辛鑫这样刚愎自负之人。 辛鑫沉了沉，他镇静了1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之所以来这里跟领导公开反应问题，而不是在背后搞小动作，我认为我是正大光明的，这1点还请荆主任理解。” 荆涛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按说，我不该在你下乡的时候闹情绪不上班，但我的身心的确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伤害，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再跟某些人发生冲突，耽误了工作，那样的话你就不好收场了，所以我才找到领导，我跟张亚杰吵架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是的，知道。”荆涛表情深沉。 “我对你有意见。” 事到如今，辛鑫也只有采取这样1种说话方式，以直截了当、情绪冲突来掩盖自己的别有用心。 果然，荆涛微笑着说：“请讲吧。” 辛鑫说：“除去刚才部长说的那件事，也就是华建的事外，我对你插手我分管的工作也有意见。比如说，这次宣传周的事，跟上级媒体对接的工作是不是你分配给了我？” 荆涛点点头：“没错。” “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辛鑫提高了音调。 荆涛1扬眉，说道：“我做什么了？” “你在没有跟我通气的前提下，就去了省报，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吗？既然这块工作交给我了，就应该由我去做，而不是背着我直接跟省报对接！ 由此我认为，你跟张亚杰你们合伙欺骗我不说，更是对我极大的侮辱！在广大职工中造成很坏的影响，给我个人身心健康带来很坏的影响，我考虑再3才没写请调报告，觉得还是先跟领导反应1下，看领导如何解决再说吧。” 说到这里，辛鑫不说话了，他抱着双臂，1副万事不吝的样子。 “你说完了？”荆涛问道。 “就先说这么多吧。”辛鑫说：“还有，我再次重申1下，之所以采取这样1种光明正大的方法，而不是写告状信或者匿名信什么的，说明我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搞那些见不得人的动作。” 荆涛心说：你搞的还少吗？ “好吧，既然你说完了，那当着部长的面，我就解释1下你提出的这两个问题。” 说到这里，荆涛看着高雁云说：“我昨天回来后，的确是在第1时间知道了辛鑫和张亚杰拌嘴的经过，在这里，我向部长您和辛鑫做下说明……” “华建这件事，开始的时候既不是我谈的，也不是张亚杰谈的，是我们1位总监谈的，也是巧合，他大学时的同学，如今成为华建部门的1位负责人，他们在1次私下聚会时说到华建要搞1次大型团建活动，也是给党的生日献礼，因为他们设备有限，希望能得到咱们电视台的支持。于是，才有了后来进1步的接触。” “我知道的时候，张亚杰他们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只是没有最后敲定，这事为什么没有在班子公开，是因为没有到公开的时候，1天不跟华建签合同，就不能说这事成功了。如果要这样挑剔的话，我也不是第1时间知道的，那么我是不是也要跟张亚杰甚至是分中心总监干1架？” 辛鑫刚要说话，荆涛拦住了他：“让我把话说完。” 辛鑫憋了回去。 第125章 开始反击 见辛鑫不再想说话，荆涛继续说：“如果事事挑理的话，我们有那么多的编辑记者，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在谈或者将要谈的项目，因为他们都在挖空心思地搞创收，找广告，因为他们知道这会和自己的收益挂钩的，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涨，作为领导干部的我们，有必要跟他们计较这些吗？有必要提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干了什么吗？” 辛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也许他没想到荆涛说话如此不客气。 荆涛显然是1不做2不休，有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这是我对第1个问题的解释。第2个问题，你说我不尊重你，插手你分管的工作，甚至是干预，我昨天跟郑书记去了省城，因为省报的熟人关系，就想跟他们拉近关系。你搞了那么多年的新闻你比我懂，上级媒体采用基层稿件的时候，熟人的稿子就容易被采用，这不单单是关系，很大原因是出自对从业者的信任和了解。” 高雁云很是认同，她点点头说：“这1点很重要。” 荆涛又说：“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想跟他们套套瓷，探讨1下当前什么样的内容好上稿，好有针对性地投稿。还有，我给省报接触可不是单单为了宣传周的事，我刚到任时间不长，对新闻报道工作还不是很熟悉，可以说，我们的对外宣传工作已经严重落后于其他兄弟市了，这首先是我的责任，我只想竭尽所能，为宣传清阳做出力所能及的努力，而不是谁分管的工作就要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你这是在批评我吗？”辛鑫忍不住回了1句。 “我是就事论事。不能因为1件事你分管，别人甚至领导连过句话都不行，如果这样说，万1有天高部长去省里开会，碰到省报媒体的熟人，她是不是都不能跟他们套近乎？是不是都不能邀请他们来清阳？如果她邀请了，就是犯了大忌？” “你别扩大战争，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挑领导的不是。”辛鑫说道。 “那你就可以挑我的不是？”荆涛追问道。 “我……”辛鑫强行辩解道：“我不是挑你的不是，我是说你应该提前跟我打个招呼，都是班子成员，你不应该厚此薄彼。” “我怎么厚此薄彼了？我是多给张亚杰多发钱了，还是给他报功了？据我所知，自从定下宣传周的片子后，张亚杰没有1天不带班加班的，加上华建这事，如果我想厚待谁，我应该让他干最少的活儿，享最优厚的待遇才对，你怎么能说我厚此薄彼？” 荆涛说完看着辛鑫。 高雁云也看着辛鑫。 辛鑫说：“我知道，你刚才的话是在批评我工作滞后了，因为对外宣传这块是我主抓。” “我没有半点批评谁的意思，我们是1个整体，1荣俱荣1损俱损，伙计们在拼命挣钱，作为领导干部的我们，不但要给他们鼓劲加油，还要给他们做好服务，提供1切可能的支持，而不是打击他们的积极性横竖挑他们的不是！” 辛鑫1听急了，他说：“你别把我说得这么不堪，我是对你有意见，对伙计、对具体谈这件事的人没有意见，别给我拉好多仇恨。既然你说了我这么多的不是，我也为自己辩解辩解，高部长，你看可以吗？” 高雁云说：“有什么不可以的，之所以把荆涛叫来，就是让你们当面说清楚，解除误会。” “好。”辛鑫说：“你说咱们对外宣传落后其它地方，我认同，原因不说你也知道，我们刚刚改革，而且咱们市委比较保守，他不愿大张旗鼓地对外宣传，记得化工厂成功迁移后，我就曾给林秘书打过电话，他说暂时不报道。” 高雁云说：“你也给我打过电话，我也是这么说的。” “你看是不是，虽然那个时候还没合并重组，但工作性质和目的是1致的。就拿这次宣传周来说吧，上次班子会分工后，我就跟省报打招呼了，我找的的记者部的熟人，昨天晚上我再次跟省报的熟人联系，才知道报社领导有安排了，要不我还蒙在鼓里呢，这事搁谁身上谁心里痛快？” 荆涛说：“你真是误会我了，我刚才就重申了，我不单单是针对宣传周，而是目前迫切需要报道的几件事，新闻是有时效性，这你比我更懂。” 高雁云说道：“我差不多听明白了1件事，你们之间没有过深矛盾，也没有针对个人的成见，都是因为沟通不及时造成的误会，甚至还有点南辕北辙，老辛挑理是因为宣传周，而荆涛去省报不仅仅是为了宣传周，老辛的理解有误。说开了就过去了，回去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就到这吧？” 高雁云看着两个人。 辛鑫却说：“高部儿，这就得了？” 高雁云1摊手，说道：“话说开了，不得还怎么样？” “我有意见！” “好啊，你继续提，如果我解决不了，你可以继续找领导，尚书记和郑书记都在家。” “我谁都不找，就找你。” 高雁云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你就找我，我就是这个处理办法，你说他们孤立你、排除异己，我认为证据不足，这两件事都不能说明问题，试想1下，就是你出去谈合作，没谈成的事你会公开讲吗？我认为每个人都有保守商业机密的自由，人家不想让别人提前知道，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这话就太偏心了，首先我是别人吗？我也是班子成员之1？”辛鑫挺起腰板说道。 高雁云说：“那照你这样说，郑书记开始谈化工厂的事，除去陈市长，其余班子成员谁都不知道，那么是不是说他不信任我们？我们是不是就该去省委告他？告他厚此薄彼，因为我们不知道的事陈市长老早就知道。 再说了，我们告人家什么？1个大化工厂建在清阳了，受益的不是他个人，是清阳的百姓。具体到你说的那个问题，张亚杰他们谈的那个8百万塞他们自己腰包了？还不是真金白银地给单位拿回来了？什么时候你看见他们把钱塞进个人腰包了，这个时候再告他们不晚。” 第126章 女部长的倾向 荆涛还是第1次领略到高雁云的口才，也是第1次听见有她说的话明显带着倾向性。 这么长时间，甚至是在处理辛鑫和唐文泽之间矛盾的时候，高雁云都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的倾向，占理不占理另当别论。 辛鑫显然也没想到这次高雁云的立场如此鲜明，她是明显倾向于荆涛的，甚至将他反应的问题，类比到了市委书记的头上，1时竟哑口无言。 高雁云又说：“既然是搭班子，我们就要相互理解、换位思考，不要动不动就认为谁孤立谁、谁排挤谁，如果自己这样认为，那首先就是自己孤立了自己，自己排挤了自己。老辛，你是新闻口的老人儿了，咱们也打交道很多年，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好了，不多说了，我1会有事要出去1趟。” 高雁云说着就低头整理刚才的记事本。 荆涛看看高雁云，又看看辛鑫，小声说道：“老辛，走吧？” 辛鑫看了他1眼，站起身就往出走。 荆涛也起身想走。 “荆主任，你等1下。” 听高雁云叫自己，荆涛就停住了脚步。 高雁云说：“辛鑫这个人我了解，他业务能力还是有的，就是人比较敏感，心眼子也多，他以前跟王鹏有些交情，现在王鹏出事了，他很在乎大家对他的看法，更怕大家孤立他，你要多体谅多理解。” 荆涛苦笑了1下，他不知道高雁云为什么要将辛鑫跟王鹏论为1体？作为荆涛，他当然不能顺着这个话题说的，只是说道：“我初来乍到，对有些人事关系还不了解，谢谢您的提醒。” “嗯，去吧，以后注点意，工作上的事你们要勤沟通。对了，宣传周的事你也要多费心，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副部长呢。” 荆涛说：“宣传周不是文旅牵头吗，我们只负责联系上级媒体和制作宣传片，您别再给我拉仇恨了。” “看你说的，你多做1分，我就省1分的心，连这都不知道？” “知道。”荆涛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他不想多说什么。 这时，他接到了省报司锐打来的答话，司锐在电话里告诉他，明天省报去两个记者，两个实习生，如果报道内容多就分两组进行，最后1天完成采访任务，省报人手也很紧张，希望清阳这边提前安排好，另外，可以找1两个得力的人配合采访，包括写稿方面，可能有些稿件省会让当地的记者主笔。 荆涛挂了电话后立刻跟高雁云汇报了这件事。 高雁云1听，说道：“正好，纺织厂第1批回迁户今天下午领钥匙，暂时入住市里的经济适用房，我给住建局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再发钥匙。” 她说着就拿起电话。 荆涛拦住了她，说道：“部长，不用，咱们自己不是还有记者着吗，让咱们的记者先去采访，等省报的人来了，再深入采访。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太敏感了，那些十年的回迁户情绪肯定也是敏感型的，咱们就不要触碰他们敏感的神经了，既然说好的事，就让他们进行吧。” 高雁云看了荆涛1眼，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没再打电话。 从高雁云办公室出来，荆涛给辛鑫打了个电话，想让他捎他回单位，也想给他1个台阶下。 哪知，辛鑫却说他在去医院的路上。 荆涛说道：“有个事我跟你汇报1下，明天省报记者来，你看完病如果能坚持的话就到单位来下，咱们商量商量。” 辛鑫说：“看情况吧。” 其实，荆涛早就跟司锐研究了报道内容，他之所以给辛鑫打电话，是第2次给他个台阶下，既然辛鑫不领情，那就随他去吧。 回到单位，荆涛叫来张亚杰，张亚杰还有点余气未消，他进来后也不坐，直挺挺地站在荆涛办公桌的对面，说道：“什么事？” 荆涛1见就知道他还在生昨天的气。 “我刚才见着老辛了。” 张亚杰以为荆涛去辛鑫家探望他了，就不屑地把脸扭到1边。 “他去市里高部长那把我告了。” 这下张亚杰急了：“告了？为什么？” “说我孤立他，排除异己，有事不跟他商量，背着他搞小动作。” “你呐，你的嘴长哪儿去了？”张亚杰高声嚷道。 “你看你，嚷什么？如果谁的声音高谁有理的话，我的声音不比你低。”荆涛瞪了他1眼。 张亚杰1听，立刻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说道：“领导是怎么裁判的？” “领导能说什么，让我们在工作上多沟通，减少产生误会的可能。” 张亚杰说：“沟通？那也要看什么事，我看这次他就是心理不平衡，嫉妒了，犯红眼病了，尤其是拿了这么1个大单子，提成是非常可观的，我琢磨着，在提成问题上，他还会出幺蛾子。” 荆涛说：“你放心，提成1分都不能少，制度怎么规定的就怎么执行，我们不能因为人家拿了大单子就在提成上打折扣。这个你可以告诉汪哲。” “你，我不担心。”张亚杰说：“你是有原则的人，我生气的是有些人，你说这8百多万是拿我们家去还是拿你家去了？就因为他对华建有偏见，就因为他谈不成的事我们谈成了？就吃醋，就挑理？就告状？以后还让别人怎么干？” 张亚杰越说越气，声调就越高：“别忘了，这么多人等着吃饭，难道他希望我们都去大街上要饭吗？什么东西呀，1点都不自觉，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还真以为是邢文辉的时候吗……” “亚杰——”荆涛吼了他1嗓子：“跑题了！你能不能别这么激动行不行，我把你叫来不是听你嚷嚷的，我们现在没有闲心扯别的，有很多紧迫的工作等着咱们呢，超脱点行不行？” 张亚杰这才不吭声了。 荆涛气得半不出话，他闭上眼，冷静了1会说道： “亚杰，我真的不希望在这个问题上你我分心，明天省报记者要来，我是找你商量工作的，还有，宣传周和华建团建的事，时间几乎是撞在1起，我们不要因为1点不愉快就乱了方寸，甚至出现差错，你懂我的意思吗？”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把银票都投出来，感谢大家！ 第127章 她表现太出色了 张亚杰看着荆涛眉头紧皱，他点点头，说道：“我懂，你放心吧，宣传周和华建的事虽然日期挨着，但我会排开的，眼下要紧的事是明天省报记者来人，由谁陪着采访？” 荆涛说：“老辛指望不上了，要不这样，把芮晓枫抽过来吧，让芮晓枫和孟海洋各带1个组。” “好，我马上打电话让她过来。” 芮晓枫很快上来了，她看看张亚杰，又看看荆涛。 荆涛示意她坐下。 等芮晓枫坐下后荆涛说：“芮编，有个急活，你得参与1下。明天省报的记者来采访，分两组进行，老辛病了，亚杰主任离不开，想请你和海洋各带1组陪他们在清阳采访。” 芮晓枫听后问道：“几天？” “这个还真没说，估计也就是1两天，要看采访进度。” 芮晓枫说：“辛副总病了，我还要负责编审，不知能不能顾得过来。” 荆涛想了想说：“也许他明天会上班。” “好吧。” “你把老人安排1下，这1两天可能中午没法照顾老人。” 芮晓枫用力并了并嘴，点点头，说道：“还有事吗？” 张亚杰说：“根据你编发的稿件，你想想都有哪些需要报道？” 芮晓枫说：“我和海洋商量1下，拉个提纲，1会传给你们。” 看着芮晓枫走出去的背影，张亚杰这才露出笑容，说道： “看看人家，什么时候分配人家工作，从来没推辞过，连1句框外的话都不说，这就是素质，有的领导都不能做到这1点呢？” 荆涛抬头看着他。 张亚杰赶忙说道：“对不起，我又不超脱了。” 荆涛想笑，却没笑出来，他说：“你别忘了，芮晓枫在南传也是首屈1指的中层领导，如果她不辞职，也早升任副总了，还有，她就是再好，也要有人去发现，据说，当初你就是发现她的那个人。” 张亚杰摆摆手，说：“不是我，是整个评委，她的表现太出色了，要不她后来推迟上班时间，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清阳就缺这样的人才。” 两个人正说着话，芮晓枫就将报道提纲传给了荆涛，荆涛跟张亚杰看完后，又传给了林秘书。 荆涛给林秘书留言：有可能会采访市领导，到时你协调1下。 林秘书回道：好，我马上给老板看看。 自从上次跟郑玉德下基层考察，荆涛和林秘书的关系更进1步了，他们彼此说话也都随意了很多。 很快，林秘书就给荆涛回信道：老板不出门，他的意思是涉及到反腐内容，希望和老尚、老韩共同接受采访。 荆涛立刻通过邮件转给芮晓枫。 他忽然觉得这样跟芮晓枫联系太麻烦，拿过内部通讯录，他找到芮晓枫的电话，存到手机后，想加她微信，这才知道加不了，她的微信不是手机号。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芮晓枫的手机，说道：“加我微信，电话号码。” 不容芮晓枫说话，他就挂断了。 等了半天，芮晓枫申请好友的微信才到来。 他立刻通过了验证。 这才看清，芮晓枫的微信名居然是“家有1宝”，头像是外婆坐在开满鲜花的院子中，正在插花，可能是猝不及防中被拍摄者呼唤，1手拿朵1手拿剪刀，正冲着镜头微笑。 “噔楞”1声，有微信进来，原来是芮晓枫：有事？ 荆涛这才想起如此理直气壮加她微信的确是有事，他回道：有关反腐内容可以采访市领导，他们都在家。 芮晓枫：好。 仍然是简简单单的回答。 荆涛就纳闷了，多说1个字你能亏到哪儿去呀？ 有时荆涛甚至想，这个芮晓枫是不是有语言障碍，很不会聊天，不多说1句话，总是给居高临下的感觉，但她工作态度又是非常好，无论的分内还是分外的工作，都能认真对待，似乎又与“居高临下”这个词不相匹配。 在单位，除去张亚杰和小孟，没人谈论她，既没人说她好，也没人说她坏，她总是能将自己游离于世俗圈子之外，专注于本职，其它对什么都不敢兴趣。 这也许是1种另类的高级感，也许是历经风雨后的平淡，看她的朋友圈，3个月中，只发了1条朋友圈，还是她入职清阳新闻传媒中心时拍的大楼晚上的霓虹灯。 这时，传来敲门声，荆涛抬头1看，正是芮晓枫。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荆涛赶快关闭手机，以免被芮晓枫发现看她的朋友圈。 芮晓枫端着1个文件筐，里面有两个文件夹，她11摆在荆涛的桌上，说道：“请荆总为今天的电视节目和报纸稿件签字。” “签字？签什么字？” “上面有稿件审批表，在表格里签字。” 荆涛这才明白，本来这个活儿是辛鑫的事，辛鑫闹情绪，芮晓枫已经连续签了两天了。 荆涛说：“你继续签吧，我相信你的业务能力。” 哪知，芮晓枫并不领情，她说：“我只有在辛总不在、荆总不在的时候才可以代签。” 荆涛理解芮晓枫，虽然她编辑的稿件不会出问题，但也不能1直代签下去，既然荆涛回来了，就要由更高1级的领导签字。 荆涛笑着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他说完，就将文件夹原封不动地放回文件筐，推到桌边。 芮晓枫看着他，问道：“这些文字稿子你不看？” “我说过，你办事我放心。” 芮晓枫想了想，抱起文件筐就要走。 “等等。”荆涛叫住了她。 “明天手头的工作要安排好，这两天会很辛苦的。” 芮晓枫微微点下头，转身又要走。 “对了，我那篇稿子多谢你了，不瞒你说，这是我正经8本发表的第1篇稿子，还带照片，多亏了你的修改。” 芮晓枫说：“不客气。” “晚上1块吃个饭吧？”荆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地向芮晓枫发出邀请，等他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后，脸上就感到灼热。 芮晓枫1时没明白过来，看着他问道：“吃饭？” 荆涛索性1不做2不休，他笃定地点点头。 第128章 单身男女联谊会 “晚上不行，我跟几位记者预约了明天的稿子，让他们下午下班之前给我，我要加班……”芮晓枫说。 荆涛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明天她要陪省报记者采访，在下班之前就要把明天的稿子编发出来。 “好吧，你先去忙，改天再约。” 芮晓枫端着文件筐从荆涛办公室出来。 望着芮晓枫的背影，荆涛陷入沉思。 这是1个独特、独立、且非常理智的女孩，不扎堆，跟任何人都是不远不近、不卑不亢，她的世界里，似乎永远都是波澜不惊。 别看她平时不多言多语，荆涛参加过两次采编播业务研讨会，她总是坐在人群的最后面，不是必须发言环节，她总是默不作声，有两次辛鑫点到她，让她谈谈这段编稿的体会和写作上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近期的报道热点等到。 被辛鑫点到的时候，她也不拘谨、不推辞，而是不慌不忙，用标准的语速和特有的柔润腔调说出自己的想法，有的放矢地指出报道事件雷同和浅层化的问题。 她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这些稿件都是经过她亲手编辑、修改的，所以她说话具有1定的权威性，而谈到这些问题稿件时，她就稿论稿，只说内容，不谈作者。 她发言中肯且具有1定的实用性，那么多编辑记者主持人，内心服不服的不知道，表面上还是很认同的。 芮晓枫的两次发言有个特点，就是她从不说那篇稿子的优点，只谈问题，用她的话说，能到这里工作的人，都是具有1定文字水平的人，自家人关起门来就是要找问题的。 她才是真正的清流。 这样特立独行的人，是怎么闯进记者队5里的，还要跟3教9流的人打交道且屡建奇功？难道她不出去拉广告？她不需要维系和客户的关系？ 又是敲门声，打断了荆涛的胡思乱想。 进来的是杜敏。 杜敏笑盈盈地说道：“荆总，这是我起草的评选优秀节目和稿件的活动内容，您看看，没有意见的话我就下发。” 荆涛接了过来。 杜敏又说：“还有，这是团市委和妇联联合发的通知，本周末举办机关企事业单位青年职工联谊会。” 荆涛接了过来，边看边问：“什么内容？” 杜敏笑着说：“说直白1些就是相亲活动，让单身青年互相认识、扩大交友范围、拓展生活空间，让更多单身青年找到心仪的对象。” 行政中心总监由于是上周歇产假，杜敏暂时代理行政中心总监1职，所以团委的活动自然在她的职责之内。 荆涛看了看说：“好事啊，把这份通知传给各个分中心，有愿意参加的就去。” 杜敏说：“不是这样的，是让咱们组织。” “咱们怎么组织。” “团委给了咱们名额，至少要去60人。” “这还有给指标的？咱们单位青年人多不假，但咱们怎么知道人家有没有对象？还是自愿参加吧。” “好吧。”杜敏看着荆涛，想说什么，笑了1下又咽了回去。 荆涛大概意识到他想要说什么了，便没有追问。 辛鑫果然1天没露面。 下午下班前，荆涛给他打了个电话，询问他身体情况，他说还是不大舒服，血压有点高，大夫建议他休息两天。 既然如此，荆涛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礼节性地嘱咐他好好调养。 下午，荆涛自然要代理辛鑫和张亚杰、芮晓枫1起审电视新闻。 不知为什么，自打叶1航被高雁云借走后，跟林妮搭的男主播怎么看怎么不如叶1航。 节目审完后，荆涛刚要走，林妮突然说道“荆总，周末团委举办的活动你参加吗？” 荆涛说：“那是你们小青年的事。” 林妮说：“小青年才不用去呢，只有大龄青年才去。” 荆涛笑了1下就跟在张亚杰后面往出走，他实在不知该怎样接林妮的话。 这时，就听林妮在身后说：“我们都说了，荆总不去，大家都不去。” 张亚杰回头说道：“没大没小的，你们能跟荆总比吗？” “怎么不能比，荆总单身，我们也单身。” “你还单身？我看也就是这两天没人往电视台送花吧？” 林妮说：“所以说我才向往这个联谊会。” 另1个叫苏素的女制作人员说道：“荆总不参加是不是怕我们抢你啊——” “哈哈哈。” 后面传来1阵笑声。 张亚杰说道：“1群疯丫头，别理她们，咱们单位女同事多，不光是咱们单位，各地的新闻单位男女从业比例也是女多男少。” 荆涛注意到，从始至终，芮晓枫都没有说话，审节目的时候，她就静静地站在1边，当林妮她们跟荆涛开玩笑的时候，她更是连头都没抬，填写着播出单。 漂亮的林妮，忽然对芮晓枫产生了兴趣，她走到芮晓枫跟前，说道：“芮编，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对象了吗？” 芮晓枫抬头看了她1眼，扯下播出单复印件，夹在文件夹里，说道：“既然是私人问题，我选择不回答。”说完，手插在裤兜里，从林妮跟前走了出去。 苏素头1歪，审视着芮晓枫的背影，用探究的口吻说：“这个芮晓枫我总感到她有1种低调的傲气，还有1种……1种居高临下的谦逊，更有1种近在咫尺的神秘。” 林妮吃了1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显得很没趣，此时听苏素这样说，就没好气的说：“人家是南传的顶梁柱，要不是因为外婆，她现在早就是副总级别了，可能这就是傲气的资本吧，不过，也别小瞧了咱们，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苏素说：“哦，要是那样说的话，从经济前沿到咱们内地当个小编辑还真委屈她了——” 张亚菲将今晚的节目上传到播控部后，说道：“你们别胡说了，芮姐有个性不假，她不爱扎堆，不爱8卦，但她1点都不傲气，她工作卖力，乐于助人，台里总是习惯给她加码，她从不抱怨什么，更不讲什么条件。” 林妮说：“呦，她这么多优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的支持，阿诸拜谢大家！ 第129章 都疯了！ 张亚菲说：“我当然知道，电视台这边每天都是我去稿，有时我去早了稿子没出来，甚至看着她编，我比你们了解她。” 苏素说：“领导给她加码，是因为现在专题组的几个编辑都忙不过来了，才想起她，因为她工作单纯，甚至轻闲。” “轻闲？她要是轻闲了，咱们就该下岗了，她每天要选稿、编稿、审稿，甚至重要新闻还要跟着制作，到最后还要请领导审片，她的工作既不轻也不闲。” 林妮拍着张亚菲的肩膀说：“我们的小公主还知道为芮晓枫抱不平，孺子可交，不是教，是交。” “你比我才大几岁呀，就孺子，也不怕烧着你。”张亚菲反驳着说道。 “大1岁也是大，再说，这句话也就是那么个意思，不代表我占你的便宜，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的偶像芮晓枫？”林妮说道。 “哼，我牙都要酸倒了……”张亚菲撇着嘴说道。 苏素突然说：“小菲菲，周末你去联谊会吗？” 张亚菲说：“我当然要去了，不过我希望咱们荆总也去。”苏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林妮说：“小丫头，你就不要跟我们这些大龄女青年争荆总了，你未来机会多的是。” 这时，后期小朱编辑说：“你们是去相亲还是去相咱们老大？如果去相咱们老大的话，我看没必要去什么联谊会，直接去他办公室表白就可以了，不过得约好时间，别同时去，那样的话容易造成拥堵。” 林妮拿起桌上的1个纸团扔了过去，恨恨地说：“嗨，你个小猪头，是不是吃咱老大醋了，我告诉你，吃也白吃，谁让你不快快成长成老大？” 小朱故意做了个呕吐状，说道：“我的天神，我吃你们的醋？绕了我吧。” 另1位后期男编辑说：“可惜了，我要是不结婚多好，可以去参加相亲大会看美女。” 小朱认真地说：“这类活动哪会有什么美女参加，都是剩女，你没看团委的通知吗，是机关企事业单位的单身男女，据说，如今剩女最多的单位就是机关企事业，选择范围有限，高不成低不就，你能指望这么1个活动就能相到美女？当然，如果林妮姐去的话那气场就不1样了。” 林妮1听立刻对小朱有了笑脸，她说：“哎呀喂，没想到小猪头看问题这么透彻，对了亚菲，你哥说过没有，荆总有没有对象？” “我哥的脾气你知道的，他在家从不跟我谈论单位的人和事。不过……”张亚菲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林妮1边用棉签仔细地擦拭着眼睛周围的妆容，1边问道。 “如果林妮姐对荆总有意思的话，我可以给你问问。”张亚菲说完赶紧跑到1边去了。 林妮1听，立刻将手里的棉签朝亚菲扔了过去：“死丫头，难道你对他没有意思吗？是谁第1天见着人家回到办公室就说人家是男神的？” 张亚菲说：“男神的确是我第1个这样称呼他的，后来你们背地里也没少这样说啊，而且，今天有人故意不卸妆，等着男神来审节目吗？” 林妮辩解道：“我留着妆，是万1领导说口播不合适好方便改，你想哪儿去了？小丫头真坏！” 亚菲似乎根本不想给林妮留面子，说道：“我没想哪儿去，是你自己说的，要等着审完节目再卸妆，担心露出真颜吓着男神。” “死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林妮说着就朝张亚菲冲了过去。 张亚菲便躲在制作台苏素的后面。 小朱站起身，1边往出走1边伤心地说：“唉，悲哀，我跟你们共处1室两3年了，也没见你们这么为我争风吃醋过。” “吃你个头！”林妮逮不着张亚菲，冲着小朱的屁股就踹了1脚，还好小朱躲得快，不然这1脚足以让他来个嘴啃地。 他静了静神，摇着头说：“疯了，疯了，都疯了，明天我不给疯子带早餐了。” “我不吃。”林妮冲着他的后背说道。 “哈哈哈。”张亚菲乐得直拍巴掌。 高度近视的苏素扶了扶眼镜说道：“不怪咱们单位剩女多，是咱们新闻口的男人都太娘，就拿小朱来说吧，天天给咱们带早餐，对咱们言听计从，可怎么就没有1个人对他动心呢？” 林妮说：“谁说没有，小菲菲就对他不错。” 张亚菲1听，呲着鼻子说：“林姐，你这是排除法，把我们都排除在外，剩下你1个人好去理直气壮去追求男神，我偏不！苏姐也偏不！” “哈哈。”苏素大笑，说道：“林姐啊，我看你今天注定要栽在小丫头的手里了。” 林妮瞪着1黑1白、1大1小的眼睛，故意恶狠狠地说道：“你等着，我妆卸完就收拾你。” 苏素说：“你们闹吧，我得走了，晚上约了个同学，说要给我介绍个客户，咱也挣点散碎银子买点好化妆品往脸上抹抹。” 此时，在另1家演播室里，荆涛和张亚杰对宣传周的片子进行初审。 看完后，荆涛说：“我看着挺流畅的，挑不出什么毛病，我给高部长和尚书记打电话，让他们抽时间来看看。” 荆涛说着，就给高部长打通了电话。 高部长说：“荆涛，正好你晚上管我们饭，我和尚书记刚从高新区回来，正要路过你们单位。” 荆涛说：“好啊，我马上出去迎接。” 荆涛说着，正好出来，差点跟林妮撞上。 林妮说道：“荆总，您还没走？” 荆涛说：“领导来看片子。” 林妮看着荆涛，说道：“荆总，周末联谊会您去吗？” 荆涛说：“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 “那可不光是年轻人的事，是未婚男女的事。” 荆涛笑1下没答话。 “您还没回答我。”林妮说道。 荆涛刚要说话，他看见大厅里只有芮晓枫还在加班，他冲林妮说道：“我去跟芮编辑说句话。” 林妮1听，脸色就暗淡下来。 荆涛刚要朝芮晓枫走去，手里的电话就响了，是高雁云。 第130章 黑影里跳出一个人 “部长，到了吗？” “我们就在大门口。” 荆涛挂了电话，转身就朝门口大步走去。 芮晓枫听到动静后抬头看了看，就撞上了林妮的目光，显然，林妮的目光不太友好，芮晓枫想可能是刚才没有回答她问题的原因，芮晓枫地收回目光，继续着手里的工作。 他来到大门口，这才看见高雁云和尚信的车子1前1后的进来了。 荆涛赶忙跑过去，给领导拉开车门，尚信从里面出来。 与此同时，叶1航也给高雁云打开了车门。 走进大厅后，尚信说：“自打上次揭牌后，我还是第1次来。” 高雁云环顾着大厅的左右，说：“我倒是来过两次了，怎么，还有加班的？” 林妮看见领导们过来了，赶忙迎上去，跟尚信握手：“尚书记好，欢迎来视察。” 尚信笑着说：“你好。” 林妮没有跟高雁云握手，却用手去搀扶高雁云的胳膊要往楼上走。 此时的芮晓枫听见动静后就抬起头，她看清是市委领导，就站起来，冲他们点头致意。 高雁云认出来了，说道：“芮晓枫吧？” “部长您好。”芮晓枫仍然站在工作台边，并没有走出来。 倒是高雁云走了过来，她来到芮晓枫跟前，说道：“怎么还不下班？这个荆涛用人够狠的。” 芮晓枫说：“在赶编明天的稿子。您请。”芮晓枫说着，冲高雁云做了1个请上楼的手势。 高雁云还想说什么，被芮晓枫这么1让，只好跟在尚信后面上了楼。 这1切荆涛都看在眼里，原来，芮晓枫不但拒他于“千里之外”，对其他人也1视同仁，并没有因为领导的主动搭讪而诚惶诚恐，而是恰如其分地请领导离开。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1眼芮晓枫，便跟在领导身后上了楼。 林妮看着荆涛，荆涛并没有让她陪领导的意思，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后，她才回过身，不情愿地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看芮晓枫1眼。 此刻的芮晓枫，早就埋头继续工作了。 看完片子后，尚信说：“由于脚本我提前看了，并且按照我是意思修改了，整体不错，但画面有1处得处理1下，就是过去广场电子显示屏上的那句标语，显然不是现在的标语，这个要换掉。” 高雁云说：“还是书记眼毒，的确要换，那句话是上任市委书记提的……” 荆涛暗暗1惊，他用余光看了1下张亚杰。 张亚杰赶紧说道：“我明天就让他们去补镜头，补个现在的镜头。” 荆涛说：“如果两位看着没别的问题了，替换掉这个镜头后，从下周开始，就准备在咱们台开始播放。” 尚信看着高雁云。 高雁云说：“我没意见，领导们该有的镜头都有了，如果尚书记没意见就播吧。” 尚信琢磨了1下说道：“还有，那位国家领导人的镜头也换掉吧，如果咱们这个片子拿到偏远地区播放，出现这个镜头可能会抬高咱们的形象，但你们别忘了，咱们这个片子是要到京城播放的，京城人的眼光高，能吸引他们的恐怕只有几位领导人吧。” “对呀！”高雁云1拍巴掌，说道：“我怎么没意识到呢，换掉换掉！” 张亚杰说：“那解说词也要改。” 尚信说：“这版就这样也行，在咱们台放没有问题，宣传周上放的时候修改就行。” 他们看完片子，夜幕已经降临了，荆涛刚要留两位领导吃饭，尚信就接到了郑玉德的电话，让他赶到招待所。 尚信挂了电话说：“又给小荆省了，书记叫我呢，高部长你跟他们去吃吧。” 高雁云说：“本来我是陪你的，你要走我更不能在这吃了。” “为什么？”尚信问道。 “这还用说？吃他们，我舍得吗？” “哈哈。” 领导们走后，张亚杰便让制作人员连夜修改片子，明天放他们半天假。 电视片子跟文字稿件不1样，哪怕细微处修改，音乐、配音、画面都要修改，牵1发而动全身这句话用在这里再恰当不过的了。 荆涛下楼的时候，看见芮晓枫仍在工作，他知道她的时间紧迫，就没有去打扰她。 走出大楼，看见小孟从调度中心出来。 荆涛问道：“领导在的时候你怎么不露面？” 小孟说：“我今天替老辛带班，不能离开岗位。” 荆涛发现，小孟有意躲着高雁云。 “我开车送你吧。” 荆涛摆摆手，说道：“既然值班，就不要往外跑了，我正好走走。” 他刚走出大门，冷不丁从黑影里跳出1个人，吓了1跳，看清来人后他吃惊地问道：“焦娇，你怎么在这？” 焦娇说：“我等你半天了。” “有事吗？”荆涛下意识地看了看4周。 焦娇说：“就我自己，我想请你吃饭，过两天我就要回老家了。” 荆涛想起焦刚说要送焦娇回老家开分店的事，他想了想说：“不行啊，我晚上还有事，要不这样，我打个电话，看能不能请假，如果能请假就好，不能请假的话还请你理解。” 荆涛离开焦娇两步远的位置，给焦刚拨了电话，他不容焦刚应答就说道：“我今天晚上能不去参加你们的活动吗，我有个老同学的妹妹要请我吃饭，就在单位大门口呢，你说怎么办呀？” 焦刚明白了，这是荆涛再给他传递信号，他低声说道：“想法拖住她，5分钟我就能赶到。” 荆涛大声说：“你跟他们商量商量呀？那行，我等你给我回电话，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荆涛说：“焦娇，他们说商量商量，这样，你跟我到里面坐会吧。” “不了，就在这里等吧，你们里面有上班的，说话不方便。” 荆涛看了左右，说道：“那就往这边站站。”他说着就往保安室靠近了几步。 焦娇也跟了过来，她说：“涛哥，你1点都没变。” 荆涛说：“你也没变。” “我变了，比过去胖了1点。”焦娇的目光大胆地看着荆涛。 荆涛不敢跟她对视，他看着别处说道：“焦娇，你说你要回老家是吗？” 第131章 开除保安 焦娇说：“是的，我哥在县城买了房子，两套，我1套他1套，早就计划着回咱们老家开店，如今在外面开店成本太高，小县城相对成本低很多，而且竞争也不那么激烈。” “是啊，县城成本低，你们又有成功的创业经验，回县城当然不错了。”荆涛附和着说道。 焦娇又说道：“涛哥，以前……是我不懂事，影响了你，还惹得我哥对你……你记恨我吗？” 荆涛这才收回目光，认真地说道：“焦娇，过去的就过去了，我没有记恨你，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要早点想想自己的生活，找个好人早点成家，少让你哥操点心，你哥为了你……” “他为了我什么？”焦娇变了脸色。 荆涛本想说你哥为了你连婚都不结，但1想，那样的话焦娇就会知道他跟焦刚见过面的事实，他想了想说：“你哥为了你，为了妹妹也是豁出去了……” 焦娇很敏感，她说：“你怎么知道他豁出去了？我看他什么都没豁出去？” 荆涛1听有些生气，说道：“焦娇，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哥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要知道感恩。” “你怎么知道他为我做了很多？”焦娇不依不饶。 “我听同学们说的。” “这说明你是关心我的，涛哥……” “焦娇！”荆涛有些生气，说道：“你是死过1次的人了，什么事都应该想开、想明白了，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 荆涛正说着，1辆车就驶到了跟前，从车上下来了焦刚，他快步来到他们跟前，1把将荆涛推开，骂道：“怎么又是你小子，离我们焦家人远点！” 荆涛毫无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总算没跌倒。 焦刚拉起焦娇就走。 焦娇不走，说道：“哥，你干嘛，你不许干预我的事，我受够你了！” 焦刚怒气冲冲地说：“我不许你搭理他！你再搭理他信不信我把他的腿打断！”他又转向荆涛，说道：“再警告1次，离我们焦家人远点，否则的话见你1次我打你1次！” 焦娇被哥哥强行塞进了车。 望着焦刚的车远去的背影，荆涛松了1口气。 他知道焦刚故意用这样1种姿态对待他，以此让焦娇彻底死心，他相信，刚才他跟焦娇说的话也够分量，希望能激醒这个痴迷的傻姑娘。 门口发生的这1幕，被躲在保安室的1个人看个清清楚楚…… 第2天省报记者要来，荆涛早早就到了单位，来到大门口，意外地发现大门紧闭，就连供步行人员出入的小门都没有开。 他转到门口的保安室，看见桌上摆着两3个小2锅头酒瓶，还有1盘花生米和熟食，熟食的边缘部位已经被风吹成黑乎乎的颜色，看来有个时辰了。 难道，值班的保安1夜未归吗？ 就是他准备打电话的时候，助理孟海洋从大楼里出来，他手里有1把遥控器，对着大门按下按钮，大门打开了1条缝。 荆涛不解地问道：“保安室谁值班？他们人呐？” 小孟说：“被我开除了。” 按照分工，小孟负责安保这块工作。 “被你开除了？” 荆涛听后就是1惊，当初这几名保安都是原单位在编职工，按考核和评分标准，都是要被裁掉的人员，由于种种缘由，他们又是被特殊照顾的对象，这样才没被裁掉留下来当了保安。 “他们是谁？你为什么开除他们？” “王新民和董占祥。你进来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开他们了。”小孟说着就把荆涛领进了保安室。 荆涛走进了保安室，这才发现不单单桌上的两3个小酒瓶，地下还有1只，也就是说，他们违犯了保安人员的职责，上夜班喝酒。 小孟说：“早就想开了这两家伙了，单位好心好意留下他们，为此拒绝了保安公司派遣的保安，不就是想多安排咱们自己的人吗？结果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做的？那天你被围攻他们见死不救不说，事后还在背地里说了好多不利于你的，别人跟我反应，我都懒得告诉你。昨天我顶老辛的班，终于让我抓个正着。他们不但没按规定夜间对重要部位进行巡视，反而躲在室内喝酒。” “你开了他们，值班保安还够数吗？”荆涛问道。 “够数，两班倒，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歇，保安公司有的是人。”小孟显然是气坏了。 荆涛想了想说：“等亚杰来了跟他商量商量，不行就让保安公司接管吧。” 当初留下这几名保安，还真是张亚杰的主意，都是电视台原来的老员工，属于没功劳有苦劳的那种，小孟1气之下开了两名保安，作为1把手的荆涛，不能这样不管不顾。 张亚杰今天也早早到了，他车停在大门外，按了1下喇叭，小孟按下电动门的开关，张亚杰开车进来，看见荆涛和小孟站在保安室门口，就他有些诧异。 停好车后，张亚杰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你们在这里，保安呐？” 小孟将张亚杰让进屋内，看着满桌的狼藉，张亚杰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气得吼道：“他们人呐？” 小孟说：“我让他们回家了，昨天我值班，他们夜里1次都没巡视不说，躲在屋里喝酒，还划拳，被我当场开了。” 张亚杰说：“真是给脸不要，开就开吧，自作孽不可活！” 荆涛说：“我看咱们还是跟保安公司合作吧，省心、省事。” 张亚杰叹了1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想啊，保安公司派遣的保安年轻、专业，都是经过培训过的，当然比咱们职工强，当时不就是为了多留下几个，就多保住几家的饭碗吗，谁知他们这么不争气。开了两个还有4个人，先让他们两班倒吧，能坚持就坚持，实在坚持不了再换保安公司。” 荆涛说：“亚杰，别犹豫了，剩下这4个人你看着安排，今天就跟保安公司接洽，外包出去省事又省心。” “好吧，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杜敏上班后我跟她商量，实在安排不了我让他们回家。” 第132章 奔赴联谊会 省报记者直到上午十1点才到。 这次来了1个编辑部副主任，名叫余兰，另1名是余兰的属下，两个实习生。 荆涛本想先安排他们吃饭，余兰显然是因为耽误了时间，所以想就党风廉政建设方面采访市领导。 于是，由孟海洋带余兰组去了市委，芮晓枫跟住建局领导早已接洽好，便带领另1组就去了纺织厂拆迁户的临时安置房。 送走两组记者后，荆涛松了1口气，他感觉自己已经逐渐进入并适应了角色。 1直到晚上7点多钟，荆涛接到林秘书的电话，让他赶到招待所，郑书记设宴招待省报记者。 等荆涛赶到招待所的时候，孟海洋在门口等他，房间里已经坐了1桌的人，除去省报的余兰和另1名实习生外，还有郑玉德、尚信、韩春林、高雁云，旁边还有1张桌子，摆放着酒水和饮料。 他却没有看到芮晓枫那1组。 坐下后，才知道另1组人马还没收工，旁边那张桌子就是给他们预留的。 席间，郑玉德又给记者们介绍了招商引资情况，并恳请记者们多报道1些这方面的内容。 余兰说：“我们另1组记者今天下午就是去胜隆化工厂采访去了。” 郑玉德说：“太好了！正好可以通过你们媒体倾听1下化工厂对市委的反应。” 他们快吃完了，芮晓枫才带着另外两位记者回来。 吃完饭后，余兰进行了简单的分工，将优化投资环境方面的稿件留给了清阳本地媒体。 高雁云这时说道：“我们这明天还有1个小活动，由团委、妇联工会等几个部门举办的机关企事业单位青年联谊会，目的就是给单身青年男女搭建认识和沟通的桥梁，你们看这个有报道价值吗？” 余兰想了想说：“你们写个小东西传过来吧，今天晚上我们要回去。” 荆涛说：“太晚了，恐怕都没有火车了。” 余兰说：“明天是周末，1家老小都盼着过周末呢。” 荆涛1听，赶快让小孟定车票。 余兰说：“我们已经订好车票了，如果方便，请领导找辆车送我们到火车站即可。” 郑玉德1听，立刻安排姜师傅用自己的车去送他们。 荆涛将记者们送上车，他故意拖着余兰说话，这样就落在其他人的后面，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塞给她1个信封，说道：“你看着分配去吧，大热天太辛苦。” 余兰不收，荆涛用力放进她手里，说道：“您放心收下，我们有这笔正当支出。” 毕竟属于同行之间的往来，余兰也不再推让，就收下了。 送走省报记者后，荆涛转身，就看见小孟和芮晓枫在大厅门口的外面的台阶上。 芮晓枫说：“如果没其它事我就回去了。” 荆涛说：“好，我们送你。” 芮晓枫摆摆手，晃着手里的手机说：“我可以叫车。” 荆涛说：“让小孟送你，这么晚叫车不安全。”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对清阳的治安有信心。” 小孟说：“芮姐，你今天就是叫车我也要跟在你后边，你看看都几点了，我们能放心吗？” 芮晓枫看着小孟，说道：“那好吧。” “我去开车，你在这等。”小孟说着就跑向停车场。 门口，就剩下荆涛和芮晓枫，他说道：“太晚了，老人会不会着急。” 芮晓枫说：“打过电话了。” 她淡淡地说完，就下了台阶，跑向小孟。 荆涛看着小孟的车驶出招待所大门后，才转身回来。 第2天，荆涛照例早到单位，自从新闻传媒中心成立那天起，他就主动承担周6值班任务。 早晨到的时候，荆涛特别注意了1下门口的保安，果然换了新面孔，两名穿着制服戴着胸牌的保安，保持标准站姿，迎接着每位上班的人。 就冲这1点就跟单位的保安不1样，单位的保安都是坐在保安室里，而他们，却是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 到了单位里，荆涛就感到了不1样。 虽然是周末，但今天上班的人比以往要多。 他刚进来，就看见杜敏从里面出来。 杜敏笑盈盈地说：“荆总，大家还怕你不来呢？” “干什么去？”荆涛不解地问道。 杜敏说：“你怎么忘了，今天是团委组织的青年联谊会。” 荆涛想起来了，他说道：“那你们就去吧。” “你也要去。” “我就不去了，今天我值班。” 杜敏凑到他跟前说：“你若不去，她们就不去。” 这时，荆涛就看见林妮等几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嘻嘻哈哈地从楼上下来。 荆涛说：“我不去。”他说着，就从另1侧楼梯上了楼。 林妮眼尖，1下子就看见了荆涛，她说道：“快看，荆总来了。” 杜敏赶忙招呼她们，说道：“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林妮说：“荆总不去吗？” 杜敏说：“荆总手头有事，他处理清就会去的。” 林妮说：“杜姐，荆总不去不好玩，我们也不去了。” 杜敏说：“这是集团活动，是为了你们自己，去不去的自己看着办！” 杜敏说着，带头往出走。 这时，1辆中巴车停在大门口处，这是杜敏特地跟公交公司叫来的车。 林妮看了1下楼梯，苏素和张亚菲1人拉着她的1只胳膊就往外拖。 1群男男女女就这样上了车。 林妮说：“怎么就咱们这些人，还差好多呢？杜总监，不会是就我们这些人想找对象吧？” 杜敏说：“就你话多，其他人都自己去，我们在目的地集合。” “芮晓枫怎么没来？没听说她有对象？”林妮又说道。 杜敏：“晓枫有采访任务，她肯定会去。” “什么采访任务？” 杜敏说：“是省报记者跟她约的稿。” “省报约的稿，写出来就能登，省报登1篇稿子多少钱？” “单位奖励3百，宣传部奖励两百。” “这么好的事，怎么轮上别人？”林妮阴阳怪气地说道。 杜敏说：“她昨天陪省报记者采访，省报顺便跟她约的稿子，没有谁指派，少散布1些不利于团结稳定的话。” 林妮1听，没词了。虽然心有不甘，但她却无话可说。 中巴车很快就到了活动举办地——清湖公园。 第133章 跳街舞的交警 今日的清湖公园，被装扮得光彩夺目，浪漫温馨，巨幅的彩色画作，是1对青年男女被丘比特1箭射中，公园门口彩旗飘舞，气球飘飞，公园上空，还有1个彩色的印着巨大爱心的飞艇，游弋在蔚蓝的天空上。 这时，两名摄像记者正在调试角度，准备拍照，看见大队人马过来，其中1个摄像记者老远就打招呼。 林妮1看，率先跑过去，摘下镜头旁边的小话筒，对着镜头，调整好姿势和表情就说道：“各位观众，各位朋友，我现在的位置是清湖公园，这里正在举办1场大型的青年联谊活动……” 周围的人1见记者在现场“直播”，纷纷围了过来。 苏素小声对张亚菲说道：“看到了吧这个就是人来欢，本应该几句话完事，1见人多了，肯定几十句也说不完。” 张亚菲则说：“我倒真佩服林姐这点本事，拿起话筒就有词，连磕都不打，撂下话筒1个字也写不出来。” 苏素大笑，说道：“你形容得还真准确，这可能就是职业病吧。你让她写篇新闻稿很难。但她1对着话筒就来灵感了，而且出口成章、口若悬河、没完没了。” “是啊，什么时候我也能练得像她1样，在人前说话不磕巴就好了。”张亚菲看着进入状态的林妮说道。 “术业有专攻，她就是凭这本事这吃饭呢，可是你的本事她未必学的来，别动不动就小瞧了自己。” 正如苏素说得那样，林妮见人越来越多，还真收不住了，最后看见摄像机前的指示灯关闭了，她才说道：“希望来这里的青年男女，都能找到自己中意的另1半。” 摄像记者1听，赶忙又开机，冲她说道：“这句话再重复1次。” 林妮狠狠瞪了他1眼，对着镜头又重复了1遍。 另1位记者接过林妮手里的话筒，说道：“林姐，佩服，我们俩都没安排现场出镜环节，你却突然出现，添彩了！” 另1位记者说：“林姐看见话筒就跟那种人看见白色的粉末1样，上瘾！” 林妮瞪了他们1眼，说道：“好话都没好说，不用谢了，到时把你俩的绩效匀给我几百就行了。” 那个记者1听，故意晕了1下，说道：“用不起，我们不用行了吧。” 林妮说：“小气样儿，说着玩儿呢，谁让我看见话筒有瘾呢。” 周围的人看着林妮小声议论道：“这不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吗？怎么她也来相亲了？” “这样的人，追求的队5说不定能排到大街上呢，还不得天天有人约有人送花啊，咱们就别想了，轮不上……” “就是，这么知名又漂亮的主持人，是给豪门预备的，咱们没戏。” 杜敏听见后就笑了，的确，她带来的这2十多名单身男女，往公园1站，的确引人注目。 十点整，开幕式正式开始，主持人是团委书记本人亲自担当。 他请出市委副书记尚信。 尚信出席，可见这次市里对这次活动的重视程度。 他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说道：“清阳是个开放包容的城市，为了让来这里工作、创业的青年男女都能以清阳为家，在这里扎根，市委决定，以后每年都要举办1到两次这样的活动，希望每1位来这里的青年男女都能找到理想的伴侣，同时我们也以最真的诚意，欢迎社会各界人士来清阳洽谈投资项目……” 尚信讲完话后就下去了，主持人激昂地说：“下面这个舞台，交给咱们今天的主角，全体未婚的年轻人，你们想唱的就来唱，想跳的就上来跳，有什么才艺，尽可展示，这个舞台完全是开放的舞台，下面有谁上来？” 立刻，就有人跑了上来，他说：“我是市交警支队1名普通的交警，同时也是街舞爱好者，由于工作性质导致我们总是站立，许多前辈们都患有静脉曲张的腿病，为了缓解腿部疲劳，我自编自创了以下1段舞蹈，有同样爱好的可以上来和我1起跳，首先声明，拒绝同性。” “哈哈哈。”台上台下笑成1片。 那位交警舞者又说：“主持人，我这话没错吧？” 主持人说：“你这话放在别的地方肯定有错，但放在今天，1丁点错都没有，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异性来的，不然干嘛要来，对不对？” “对——” 杜敏带领大家在台下喊道。 年轻的交警说：“还有1个原因，就是我们单位单身的不少，但他们都有执勤任务来不了，我不是代表1个人，我是代表了交警支队所有的单身汉，趁我现在说话还不带喘，我想告诉大家，跳完舞后我就走，今天是个老前辈替我值班，想联系我的，请打这个答话。” 他说着，就背过身去，背上赫然印着交警支队的电话号码。 “啊，是座机？”底下有人议论道。 小伙子说道：“对，这是我们交警支队的座机，24小时有人接听，有想跟交通警察交朋友的可以电话联系，也可以去我们那里参观，我们那儿的小伙儿都是好样的！” 他说完，将话筒交给主持人，随着音乐的响起，他便开始起舞。开始的节奏不快，而是几个标准的指挥交通的手势，随着节奏的加快，他的动作也加快，翻转腾挪，充分展示了舞蹈的魅力和交通警察的魅力。 小伙子跳完舞后，就走下台，主持人再次将小伙子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公布了1下，同时，大屏幕上就显示了刚才舞者的年龄和姓名。 很快，又有1个小伙子跳上舞台，这次他是唱歌，富有魅力的歌曲同样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看了会台上表演节目的，杜敏说：“咱们往里走走吧，里面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果然，偌大的公园里，到处都布置得温馨和浪漫。 有“情人谷”，有“相遇吧”，还有各个用这些美好寓意命名的角落。 这时，苏素指着不远处说道：“快看，那个人怎么好像是芮晓枫？旁边还有个老人？” 林妮和张亚菲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第134章 来这里都是相亲的 果然，在她们的前方，1个头顶遮阳帽、身穿灰色棉麻布长裙的女子，挽着1个老人正慢慢前行。 飘逸的长裙，被腰间的细带子勾勒出身体的曲线，脚下是1双白色软底平跟鞋，配上她高挑的身材，有1种说不出的脱俗、宁静的气质。 林妮说：“看背影像芮晓枫，看穿着不像，她平时穿的都是正装，高跟鞋，从没见她这么休闲过。” 苏素说：“是不是到跟前看看就知道了。” 3个人就快步朝前走去。 “芮姐——” 张亚菲终于忍不住叫了1声。 果然，前面的女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才发现她还戴着1副大墨镜，加上宽沿遮阳帽，她们1时还真不敢认了。 直到女子摘下墨镜，她们才确认就是芮晓枫。 “芮姐，你要不摘墨镜，我还以为认错了呢。”张亚菲说道。 芮晓枫说：“你们来了。” 苏素说：“我说晓枫，你捂得这么严实，哪像相亲的？” 芮晓枫说：“我是来采访的。” 林妮看看芮晓枫，又看看她身边的老人。 芮晓枫这才说道：“外婆，这几位美女是我的同事，亚菲、苏素、林妮。” 外婆笑眯眯地打量着她们说：“你们好。” “外婆好。”几个人同时答道。 外婆看着林妮说：“我认识你，你比电视里还好看。” 林妮说：“谢谢外婆！晓枫才好看。” “她不好看。” “外婆，还是我亲外婆吗？”芮晓枫用少有的撒娇口气说道。 外婆笑了。 亚菲说：“芮姐，跟我们1起转吧。” “不了，我是工作休息两不误，正好陪外婆走走，你们去转吧。” 芮晓枫说着，挽着外婆，拐上另1条甬路。 林妮看着芮晓枫的背影，说道：“这个芮晓枫，跟外婆长得还真有几分相像。” 苏素说：“是呢，你看外婆的气质也那么好，很干净很清爽的老人。” 林妮看着表，说道：“咱们别往里走了，还是回大门口那儿吧。” 张亚菲说：“你是不是在等荆总来？” 林妮说：“我就是等他来又怎么样，不行吗？别忘了今天是个特殊日子。” 苏素这时小声说道：“你恐怕等来了别人……” 她的话音刚落，1个身穿白色t恤戴眼镜的男人小跑了过来，他的手里拿着1杯奶茶，径直来到林妮跟前，说道：“你是主持人林妮吧？” 林妮说：“你是？” “我是华报驻清阳记者站的林飞。” 苏素小声说道：“本家。” 哪知，林飞听见了，说道：“是的，不但是本家，还是同行，这是我的名片。”他说着就掏出1张名片递给了林妮。 苏素在1旁说道：“就1张名片吗？” 林飞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就带了1张名片，买了1杯奶茶，只送给1个有缘人。” 苏素1听，咬着后槽牙小声跟亚菲说道：“哎呦，我牙倒了……” 亚菲笑着说：“就是吗，人家这里都唯1了，咱俩赶紧闪吧——”说着拉起苏素就走。 林妮急了，嚷道：“嗨，我说你俩别走啊……” 林飞则说道：“林小姐，没关系，遵照大会规定，你我有5分钟单独的交流时间，要不咱们那边去坐？” 林妮看着两个伙伴远去的背影，她也不好驳了同行的面子，便勉强跟着林飞来到1张天幕下，坐在只有两个小咖啡椅子上。 再说芮晓枫，她和外婆1边漫步，1边观察着周围的联谊活动。 外婆的脚步慢了下来，芮晓枫知道她累了，就说：“咱们回家吧？” 外婆说：“我不回，你总是领我走外围，不往人多的地方走，我还没见着几个小伙子呢，怎么给你选对象？” 芮晓枫笑了，说道：“外婆，您指望这个活动就能把我嫁出去？” “嫁不嫁的咱总不能白来吧，怎么着也得相中1个先交往，成不成的再说。” 芮晓枫说：“中午就热了，下午和晚上还有舞会，咱们晚上来看跳舞的，到时您再相不晚。” “那就更不能回了，能在1起跳舞，就说明人家都相得差不多了，好的早就让人相走了。” 芮晓枫笑了，没想到外婆还真上心了。 她们正说着，走过来1位阿姨，阿姨不错眼珠地打量着芮晓枫，围着芮晓枫转了1个圈，最后问道：“姑娘，你是来相亲的吗？” 芮晓枫刚要摆手，就听外婆说：“是的，你是给儿子来相亲的？” 阿姨说：“是啊，我儿子是医生，上午有个临时手术过不来，我就替他先过来看看，下午或者晚上再让他自己来。” 外婆说：“你儿子多大了？” 阿姨说：“今年31，您家姑娘多大了？” 外婆伸出3根手指头。 “年龄倒是差不多……”阿姨的语气显然对年龄有些失望。 “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来相亲的。”芮晓枫赶忙说道。 阿姨很快就释然了，她喜欢这个姑娘落落大方、长相干净，眉清目秀的姑娘，有1种天然的美，3十岁的年纪更好，沉稳、踏实。 她赶忙说：“不相亲没有关心，只要没有对象就好。” 外婆还要说话，就被芮晓枫拉着要走。 外婆急了，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问问人家的情况就走，今天凡是来这里的人都是相亲来的，真不懂礼貌。” “外婆，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相亲的。”芮晓枫低声说道。 阿姨1听，又问道：“戴着外婆来工作？姑娘，你把我搞糊涂了，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哦，我孙女是记者。”外婆替她答道。 “哦，原来是记者，难怪。不错不错。”此时，阿姨的眼睛写满了欢喜，她说：“姑娘，这是我儿子的基本情况介绍，还有他的1张名片，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你们接触1下，年轻人相互认识1下有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相不相亲没有关系的。” 芮晓枫刚要摆手，没想到外婆早就伸出手接过资料和名片，还连声说道：“好的好的，你有笔记下我孙女的电话。” 阿姨立刻用笔在本次活动的宣传页上记下了芮晓枫的电话。 第135章 别拿我开涮 外婆唯恐芮晓枫再说出什么让阿姨尴尬的话，立刻转身走开，临了还不忘说句：“再见，想着让你儿子联系我孙女。” 芮晓枫有些生气地说道：“外婆，你怎么连人都没看见就把我电话给了人家？” 外婆说：“看这位阿姨面善，她的儿子肯定错不了，不就是通个电话吗？有什么关系呀？今天到这里来的人都是1个目的，相亲或者是替孩子相亲，干什么就得吆喝什么，你出现在这个场合就得尊照这个场合的规矩办。你可以不愿意她儿子，但不能拒绝人家的好意。” 芮晓枫赌气说道：“行啊，万1我相中了跟人家走了，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我巴不得你赶紧出嫁，要不是我这老婆子拖累你，你早就嫁了，说不定我都能看见重孙子了……” “嘿嘿嘿，郝淑珍同志，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1点都没跑题，你1天不出嫁，我就1天心不安，万1那天我去见你妈，我怎么跟她交待呀……” 老人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芮晓枫双眼闭了1下，长出1口气说：“好了好了，大庭广众之下您说这些干嘛呀，不就是相个亲吗，只要对方约我，我见就是了。” “嗯，这就对了。”老人抹了1把眼泪，看着孙女，破涕为笑。 “咱们先回家吧，下午凉快了再来看跳舞好不好？反正离咱家也近。” “好啊，我是不是也可以跳上1段？”外婆说着，故意扭了1下腰肢。 芮晓枫赶忙扶住她说：“当然可以了，我是您最佳舞伴。” “好——”外婆高兴地笑了。 下午，张亚杰来单位了，他将荆涛叫到库房，指着几排架子上的设备，说道：“这是咱们目前现有的全部家当，我搭配了1下，不算目前节目正在使用的设备，还需要添置这些设备。” 他说着，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几页纸。 荆涛接过来看着，是华建这次活动所需全部设备的清单，大到导播台、投影仪、航拍器、麒麟臂、内通设备等，小到视频线、信号放大器……林林总总计有1百多项。 张亚杰说：“红字表示咱们已有，不需购买，黑字是需要购买的，下面是总预算。” 荆涛1看笑了，说道：“目前这百分之6十的款子咱们还有赚头，更别说还剩下百分之4十。” 张亚杰说：“别高兴太早，咱们还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这次活动下来，能给咱们留下1批好的设备，这批设备采购进来，不瞒你说，咱们可以同时开辟4场现场直播，当然，这次华建活动所有设备都是双套，以备不测，因为有3个现场是在荒郊野外，所有我们必须要有备用器材。” “这个情况华建知道吗？”荆涛说道。 “知道，我就是听他们说了野外恶劣的天气条件，才临时想出要带备用器材的，我跟他们说了，另外，1旦咱们的人进场作业，他们那百分之4十的资金必须到账，他们已经答应了。” “哦，你是怎么谈的？”荆涛高兴地问道。 “不瞒你说，这几天我吃不下睡不着，已经连续两个星期泡在库房里琢磨这些设备了，做过无数次推演了，画的图纸就不下百张了。” 他说着，就走到库房1张老式办公桌前，抽出几张图纸，展开。 果然，桌上有1大摞的图纸，不但有华建总会场的直播机位图，还有各个分会场的直播机位图，每个机位图都用代码标注，甚至细致到机位和机位间的距离，以及被摄主体的景别需要。 荆涛看着这些图纸有衷地说道：“亚杰，这段时间辛苦了！” 张亚杰说：“辛苦到不算什么，就是太费脑子，我心里没多大把握，以前咱们只搞过晚会直播，大不了就是棚内棚外的区别，咱们的人都熟悉了，但像这次在几千公里之外，还是第1次，不动脑子不行啊，让我感到欣慰的事，咱们借助这次活动，可以全方位地练练兵，千载难逢啊，有了这次实战经验，就没有咱们对付不了的直播了。1想到这我就激动，这就是以后咱们的软实力，加上即将添置的硬件设备，我相信离买转播车不远了！” 听张亚杰这样说，荆涛也很激动：“是不是以后类似这样的活儿我们可以敞开口接了！” “当然！我们既有硬件设备，又有1支经过锤炼的队5，再加上以后的转播车，所向披靡啊！” “亚杰啊，你给了我1颗定心丸吃啊。” “哈哈。”张亚杰也很高兴，他说：“是的是的，1千多人吃饭是不成问题的，不但转播车，以后咱们也会有自己的传媒产业园区的，另外，马上就要面临多个节日的到来，大大小小的活动都可以搞直播，直播是个噱头，其繁琐程度有目共睹，咱们可以凭此狮子大开口！” “哈哈，好！争取1口逮个胖子！”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怕风大似的4意说着大话。 荆涛环顾了1下库房，说道：“这里是你躲清静的地方吗？” “确切说是设计室，每当1个大型活动之前，我都要在库房办公，主要是画图，这里清静，门1关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如果你也需要躲清静的话，我可以给你1把钥匙。” “我来你还能清静？”荆涛说。 “你来我就不来了。” 从库房里出来，回到荆涛办公室，荆涛问道：“那些需要采购的设备什么时候进行？” 张亚杰说：“下周3京城有个广播电视器材展销会，我准备带上汪哲和技术总监1起去。” “最好带个财务。” “也行。” 张亚杰看了看表说：“你怎么没去联谊会？” 荆涛笑着说：“你别逗了，我去那儿干嘛？” 张亚杰说：“相亲呀，说不定能发现你的另1半。” “别拿我开涮了。” 张亚杰说：“7点有个舞会，汪哲他们都在，我正好也去看看现场，要不你跟我1块去？华建1个主会场4个分会场，又相隔几千里，人手可能不够用，我还准备让你带队去驻扎1个分会场呢。”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136章 下岗大姐 荆涛此时没有意识到张亚杰用的是激将法，就说道：“没问题啊，我可以摄像，当游机，还可以负责现场协调。” 张亚杰说：“那是自然，所以你要多参加这样的现场活动，心里有底了。” 荆涛说：“照你的意思，如果我不去联谊会现场，都没资格带队出去了？” “我是想让你速成，到了节目现场，我可以给你普及1番，虽然今天晚上的活动不直播，但现场是1样的。” “几点去？” 见荆涛动了心，张亚杰说：“马上。” “好，走。” 荆涛说着就要往出走。 “你不去换身衣服？”张亚杰忽然说道。 荆涛上上下下看了自己1眼，说：“我这衣服怎么了？” 张亚杰说：“倒是没怎么，本来人就英俊帅气，体格健康，腰板挺拔，就是穿的太严肃。” “这还严肃，就因为不是工作日，我才没穿正装。” 的确如此，荆涛今天穿了1件黑色的小翻领棉麻短袖修身上衣，下身是1条薄款的黑色长裤，低调稳重，1点都不张扬，却凸显挺拔的身姿、精干的气质，加上端正的5官，英气十足。 张亚杰说：“哪有穿1身黑去相亲的？” “我跟你去熟悉现场，又不是去相亲。” “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嫂子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安排你们今天晚上见面，但她没有告诉对方，本来我也不想告诉你，今天你穿了1身黑，我才不得不告诉你。”张亚杰说了实话。 荆涛想了想说：“我去可以，见面也可以，别安排我们单独相处就行，这样双方不尴尬，也给你们留有余地。” “没问题，我们两口子就是这么商量的，如果你们彼此有意，再正式安排你们见面。” 这时，小孟上来了，张亚杰问道：“新来的保安怎么样？” 小孟说：“今天就刚见着第1班的两个人，这两个人不错，都是转业军人，受过专门训练，咱们的人当然没法比，今天晚上我值班，看看第2班怎么样。” 小孟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要出去？” 张亚杰说：“我们去联谊会看看，咱们有几个人在那儿录像呢，晚上有个活动，你去不去？对了，你也是单身，你怎么不去？” 小孟说：“我不去，不过你们去的话我可以跟着看看热闹。” “那好，你开车。” 3个人来到清湖公园门口，停好车后就往里走。 门口都比以往热闹很多，卖鲜花的、卖气球的，卖冷饮的，因为有规定，这些小卖1律不准进园，他们就把门口挤得严严实实的。 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道：“荆主任，荆主任——” 荆涛站住，1个妇女跑了过来，她的脖子和腰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气球和小孩玩具，老远就冲荆涛咧嘴笑道： “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张姐，你来那天我去市委告状的那个人，你还管我叫过大姐呢？” 借着夕阳的余晖，荆涛看清了，果然是那天上访的保洁大姐。 张亚杰说道：“你在这摆摊吗？” “对呀，我哪儿都摆，学校、幼儿园、公园、夜市，哪儿热闹我就往哪儿去。” 张亚杰说：“我们还有任务，先走了。” “等等，我就几句话，跟荆主任说完就走。” “好吧，时间别太长。”张亚杰和小孟往旁边站了站。 张姐说道：“荆主任，自从那次受人撺掇去市委上访，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被改革下来了，当时你说，保洁的不会被裁，冲这话我就留了下来，但当时还有个政策，就是两口子都在单位，不属于必须的技术岗位，就得有1个人被裁掉，这样我们俩就得有1个人面临下岗，我就主动跟领导要求回家，留下我家老头，他有腿病，也干不了重活，在单位留个编制将来退休还能有口饭吃……” 改革的时候，大量的后勤人员都被裁掉了，这部分人员大多是关系户，没有特长，而且人满为患。还有原单位1些没有技术特长面临退休的职工，都挤在后勤人员里了。 荆涛说道：“那大姐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来跟你找后账的，我现在挺好的，挣钱家庭两不误。” “那就好，很辛苦吧？” “辛苦没事，我们这个年纪的人，1没技术2没特长，上有老下有小，不干点事不行啊，我每天就忙活两个时间，1是上午和下午放学，我在几个学校和幼儿园门口来回跑，卖玩具和学习用具，晚上赶夜市卖些手机壳、钥匙坠、发卡什么的小玩意儿。” “您1天收入如何？” “还行，比上班辛苦，但比上班收入高1点点。”大姐说这话的时候并无怨言。 “您这样说我就心安了。” “但有件事我得求求你。”大姐说道。 “您说。” 张姐压低声音说：“我老头儿不是这次没有考下电工证吗，你们照顾他，没让他下岗，让他去当了保安，我听他说，有两个人值班喝酒犯了错误，把他们开除了，剩下的咱单位就不要保安了，由保安公司派遣，有这事吗？” 荆涛答道：“有，保安公司的人今天已经上班了，剩下的4名保安会分流到3产。” 大姐说：“我老头他们几个人今天已经被分流到了3产，可3产的头儿说暂时没有位置，让他们回家待命。待命是没有工资的，而且什么时候上班还没日子，所以正好我看见你，求你能不能给他个合适的差事，我们就要基本工资，绩效什么的都不要，你看行不？” 荆涛说：“大姐，这几名保安具体怎么安排的我现在还不清楚，根据您反映的情况，他们可能会面临再次下岗，因为现在各个部门都是定岗定编定薪的，谁也不愿多要1个人，而且人财物都是各个部门负责人说了算，我也不好干预。” 张姐说：“这个情况我清楚，你是咱单位最大的官儿，我听说咱们第1个月就扭亏为盈了，即便我下岗了我也为咱们单位感到高兴和自豪！” “谢谢您。”荆涛说道。 第137章 浪漫舞会 张姐又说：“以前我们两个人才开不到1个人的工资，这次我家老头连工资带绩效快顶上我们两个人的工资了，虽然我们没资格跟单位讨价还价，但念在我家老头早年是退5军人的份上，又有腿病，这么大个单位，就当多养个闲人吧，况且我老头老实本分，任劳任怨，你就行行好，算大姐求你了。” “大姐，您老头是哪年退5的？”荆涛问道。 “96年，也快退休了，也干不了多少年了。” “好吧，我考虑考虑，跟分管负责人商量商量，对了，他叫什么？” “刘成。” “好的，再见。” 走进公园，荆涛跟张亚杰和小孟说了刘成的情况。 张亚杰说：“当时就是考虑到刘成是复员兵才把他留下来做保安的，如果这次留下他，其他3个怎么办？” 荆涛说：“不是把他们分流到3产了吗？” “3产那些人都是人精，他们借口暂时没岗位，不让上班，实则就是找借口，不接受他们。” 荆涛说：“你想想办法吧，就剩下这几个人了，怎么都好安排。” 张亚杰说：“我当然不愿裁他们了，这些都是老职工，而且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没有多大本事，但从不给单位添乱。” 孟海洋说：“那个李小个子不能留，那天纺织厂拆迁户围堵门口，不让荆主任出去，其中正赶上他交接班，王新民和董占祥站在旁边看热闹，他也没有上前制止，这样的人不应该留。” 张亚杰说：“你当时不开除，过后再开除的话没有借口。” “当时我就想开除他们3个，荆主任不让，我这口气1直憋着呢。”孟海洋赌气说道。 张亚杰瞪了孟海洋1眼，说道：“现在他们不是保安了，不归你管了。” 孟海洋说：“我只是跟领导建议，他这样对荆主任，有1天也会这样对你。” 张亚杰1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喇叭里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本次联谊会最后1个项目，浪漫舞会现在开始，让我们舞起来，不负岁月，不负韶光，纵情在这美丽的夜晚，不负友谊，不负温情，让年轻的心灵激情碰撞，让美丽的邂逅成为永恒，让温馨的感动伴你终生，音乐走起——” 立刻，悠扬、唯美的华尔兹舞曲响起。 他们快到舞场的时候，就听有人叫道：“荆主任，我在这里——” 3个人扭头1看，是杜敏。 杜敏坐在1个露天咖啡椅上，另1张椅子和桌上堆满了衣物、包包甚至鞋子等物。 张亚杰笑了，说道：“杜总监，你这个组织者沦为看包的了？” 杜敏笑了，说道：“可不，这些丫头们开始还都不愿意来，认为自己高人1等，结果这1天玩疯了，这会，都去跳舞了，我只好给她们看东西。” 荆涛说：“我来看东西，你去跳舞。” “我？得了吧，人家都是未婚青年男女，我去算怎么1码事。” 张亚杰说：“未婚的在外围跳，孟海洋，还愣着干嘛，请杜总监跳舞呀？” 孟海洋笑了，说道：“大家都说杜总监的舞跳得最标准，杜总监，给个机会带带我吧。” 会跳舞的人，只要音乐1响就心发痒，她说：“那就委屈荆总和张总了，我就跳1曲就回来。” 说着，拉起小孟的手就走了。 张亚杰站到1边去打电话了，荆涛意识到他打电话的内容。 果然，张亚杰挂了电话说道：“你嫂子她们马上过来，她让我告诉你，她们中间有个戴眼镜的姑娘，让你多关注两眼，如果有意就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如果无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荆涛笑了1下没说话。 张亚杰见他波澜不惊的样子说道：“怎么见着姑娘1点都不兴奋？看来是老江湖了。” 正说着，有34位女士走了过来，她们都穿着裙子，1看就是来跳舞的。 为说道：“这么巧，你们也在这？” 张亚杰赶忙介绍：“来来来，我先介绍1下，荆涛，我领导，这位是你嫂子，这几位都是你嫂子的同事。” 荆涛跟嫂夫人握手，说道：“嫂子好，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还有想法？” “有啥想法呀，我是带着她们几个来的，听说你们单位来的人不少？” “是啊，杜总监给她们看衣服，正好我们来了，就把她替换下来，让她去跳舞了，嫂子，你们也去玩儿吧，我和亚杰在这说会话。” 亚杰夫人看看荆涛，又看看张亚杰，律师的本能重在观察分析通过荆涛这几句话她就明白了荆涛没有看中那个姑娘。 “好的，有时间跟亚杰去家里玩，我给你做好吃的。” 荆涛说：“据说你们家都不怎么开火，你能给我做什么好吃的，不会提前叫外卖吧？” “哈哈。这个张亚杰，怎么什么都告诉你，看我回家不收拾他。” 几位姑娘也被逗笑了。 她们走后，张亚杰凑过来问道：“看清楚了吗？” “糟了，忘了是哪位了。”荆涛故意说道。 “没关系，我去把她们叫回来。” 张亚杰说着就要跑过去，被荆涛拉住。 荆涛说：“别叫了，你觉得我跟1个女律师在1起合适吗？天天还不得用法律的小尺子量我，算了吧，我3十多岁的人了，这事不用你操心。” 张亚杰1听，就知道他没有相中那个姑娘。 1支曲子毕，杜敏和几位姑娘嘻嘻哈哈地回来了，她们可能知道荆涛来了，兴奋地跑过来。 张亚菲说：“荆总，哥，你们来了怎么不去跳舞？” 张亚杰说：“都去跳舞谁给你们看衣服？林妮呐？” 苏素说：“林妮还在舞场，她成了舞场的王后了。” 张亚菲说：“林妮姐跳得太好了！好多人排队邀请她。” 荆涛问杜敏：“咱们单位来了多少人？” 杜敏说：“好多人以各种借口都不来，男的没几个，咱单位本来男的就少，未婚的就更少了，女的来的多，1共有5十人吧，有对象的没对象的，看热闹的，包括采访的、录像的。” 荆涛问道：“有对象的也来了？” 第138章 这种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了 荆涛说：“有对象的也来了？” 杜敏说：“可不，不但来了，有的还把对象带来了。” “哈哈。”张亚杰大笑，说道：“你们这不是糊弄鬼吗？” 杜敏申辩道：“没办法，谁让他们给咱们定人数，好多人不愿来，我能逼着他们来吗，即便我逼，人家说了我有对象，我能怎么办？所以，谁愿来都行，像你这样结婚的来也可以，可以给弟弟妹妹来相啊。” 几个人正说着，又1支舞曲响起。 苏素恭恭敬敬走到荆涛面前，说道：“荆总，我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不等荆涛说话，张亚杰就大声宣布：“荆总就是来给你们助阵的，你们谁都可以请他跳舞，荆总来而不拒。” 张亚菲立刻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我排第2。” 张亚杰说：“你小孩子就算了，你看衣服，我和杜总跳。”说着，朝杜敏1躬身，做了个伸手的动作。 杜敏立刻搭上他的手，两人跳着就往舞场方向去了。 苏素也冲荆涛做了1个手势。 荆涛只好站起来，说道：“我舞技不行，请你多多指教。” 苏素说：“能跟荆总跳舞是我的荣幸。” 说着，两个人也跳着往舞场靠近。 张亚菲撅着嘴，生气地跺了1下脚，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赌气坐下来看东西。 小孟这时走了过来，他买了几杯冷饮放在桌上，说道：“人呐？” “他们都去跳舞了。” 小孟将1杯冷饮推到她跟前，说道：“喝杯冷饮降降温，你也去跳吧，我来看东西。” 张亚菲说：“你不去跳？” 小孟说：“我不去。” 张亚菲将吸管放在嘴里，连着喝了几大口，说道：“真痛快。”冷饮的吸引力终究不如舞曲的吸引力大，张亚菲放下杯子说道：“那就辛苦你了。”说着就跑开了。 亚菲来到舞场近前，就在她搜寻本单位的人时，目光被舞场外的1位白发老人吸引住了。 只见这位老人和着音乐的节拍，在慢慢起舞，没有舞伴，但舞姿却很优雅，1个人沉浸在音乐当中，自我陶醉。 两只手臂1高1低，1抬1扬，脚步或前、或退，或横移、或并脚，跳得非常的轻盈和标准。尤其是她倾肩侧身旋回的身影，非常的优雅，舒展。 张亚菲认出来了，是芮晓枫的外婆。 她走过去，叫了1声“外婆”，问道：“晓枫姐呢？” 外婆慢慢收回脚步，她认出了亚菲，说道：“她1会过来。” 亚菲说：“外婆，您跳得真好，我可以跟您跳吗？” 外婆稍微迟疑了1下，说道：“你去里面跳吧。” 亚菲说：“可是我此时此刻就想跟您跳。” 她说着，也不管外婆是否同意，拉起外婆的手，比划了好几下，不知是该跳男步还是该跳女步，跳男步的话她不会，跳女步的话总是和外婆的动作碰撞在1起。 比划了几下后逗得外婆大笑。 亚菲不好意思地说：“外婆，我不会跳男步。” 外婆说：“没关系，咱俩不必牵手，随便跳，开心就好。” “可是没人带我的话我不会跳呀？跳不了像您那么好。”亚菲在讨教。 外婆停下脚步，笑眯眯地跟她说：“你是个漂亮姑娘，假想着你现在1个白马王子的怀里，翩翩起舞，自然就能跳好了。” 外婆说着，就扬起1只胳膊，闭上眼，慢慢做了1个转身的动作。 亚菲不由得鼓掌，说道：“太美了！” “你也来。”外婆鼓励着她。 于是，亚菲便跟在外婆身后，也学着外婆的样子，闭上眼睛，跟着舞曲的节拍，后退、旋转…… 此时，在离舞场2十几米外的1个凉亭里，坐着1对男女，女的正是芮晓枫，男的就是白天那位母亲的儿子，1位市医院的外科医生。 下午，芮晓枫就接到医生打来的电话，他自报家门后开始约芮晓枫。 芮晓枫便将见面时间安排在了7点。 两个人见面聊了几句话后，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对不起，我得去照看外婆了。” 那名医生看了看远处跳舞的外婆，有些不舍，说：“我们……还能见面吗？” 芮晓枫说道：“没有必要了吧，我在5十岁之前是不会考虑婚姻的。” “啊，为什么？”医生吃惊地问道。 芮晓枫看了看远处说道：“为了给我外婆1个稳定的家。” “那何必呀，你跟谁组成家庭，谁都会跟你1起照顾外婆的。”医生语气里有些着急。 芮晓枫摇摇头，这种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再信了，她淡淡地说道：“好吧，王医生，再见。” 王医生说：“我们当医生的，都不喜欢跟人说再见，不过我很期待跟你再见，当然不是在医院。” 芮晓枫礼貌地笑了1下，这是她几分钟内，对王医师说的唯1有印象的话。 芮晓枫1路小跑，来到外婆和张亚菲跟前，她说：“亚菲，你怎么不去跳舞？” 亚菲没有停，说道：“我这不是再跳舞吗？我是在跟外婆学跳舞，以后我也不用舞伴自己就能跳舞了。” 芮晓枫笑了，她来到外婆跟前，手1抬，就握住了外婆扬起半空中的手，随后搂着外婆的腰，1个横移，外婆立刻跟上了她的节奏，两个人便翩翩起舞。 张亚菲简直不敢相信，芮晓枫的男步跳得太好了！ 外婆和她配合得简直是天衣无缝，她们的动作是那样的契合，1看就是经常搭伴跳舞。 尤其是外婆，在芮晓枫的保护下，旋转起来不在那么小心，动作做的大胆、飘逸，根本看不出年龄。 芮晓枫更是时刻在保护着外婆，在配合着外婆，仿佛她不是来跳舞的，是给外婆做陪衬的。 芮晓枫担心外婆体力不支，1个单臂环抱，结束了动作。 外婆显然意犹未尽：“还没结束呢？” 芮晓枫说：“您跳了半天了，该歇会了。” 张亚菲在旁边鼓起掌来，说道：“外婆，您跳得太好了！” 外婆喘着气说：“是舞伴带得好。” “对对对，您的舞伴跳得太好了！外婆，我去给您搬把椅子，您休息会，我跟芮姐跳。” 第139章 第一次实质性接触 张亚菲说着，跑到1边就给外婆搬来1把椅子，随后便拉起芮晓枫的手跳了起来。 芮晓枫跟张亚菲跳就没有了顾忌，动作大开大合，两个人很快就适应了对方，惹得1边的外婆不停地鼓掌。 曲毕，张亚菲说：“芮姐，没想到你跳这么好，以后单位有活动你就是我的专属舞伴了。” 芮晓枫笑而不答，提着张亚菲的手又让她转了1圈。 苏素和荆涛走了过来。 荆涛在跟苏素跳舞的时候就发现了外围的她们，曲子1停，他便立刻朝他们走来。 外婆1眼就认出了荆涛，她刚要跟荆涛打招呼，被芮晓枫轻轻碰了1下。 哪知，外婆根本不在意外孙女的暗示，她起身就拉住荆涛的手说：“先生，我可以预约和你跳下1支舞吗？” 荆涛笑了，说道：“当然可以。” 芮晓枫赶忙过来说道：“外婆，你不要调皮，今天这日子你只能和我跳，不可以和任何1位先生跳。” “哈哈哈——”芮晓枫的话，引得周边人的1阵大笑。 荆涛则说道：“没关系的外婆，是我邀请您跳，您今天可以不听家长的话。” 他的话，又引得人们1阵大笑。 这时，音乐再次响起。 本来张亚菲预约了荆涛第2支舞曲，听他们这样说，她便冲荆涛1伸手，意思是让荆涛主动邀请外婆。 荆涛理解亚菲的意思，他冲亚菲歉意地抱下拳，便径直朝外婆走去，非常绅士地向外婆做出1个邀请的动作。 与此同时，芮晓枫为了阻止外婆跟荆涛跳舞，她先于荆涛向外婆发出邀请。 但外婆对她的邀请熟视无睹，站起身，将手放在荆涛的手掌里，挺起腰板，便跟荆涛朝舞池走去。 芮晓枫赶紧追上荆涛，说道：“不能超过5分钟。” 荆涛冲她深深点下头。 快走进舞场了，外婆忽然停住脚步，说道：“咱就在外面跳吧。” 荆涛也担心里面人多拥挤，便和外婆在舞场外围跳了起来。 荆涛不敢有半刻松懈，他的手是实实在在地搂着外婆的腰，配合着外婆进行着各种动作。 芮晓枫站在1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外婆，做出时刻冲上去的准备。 亚菲和苏素也站在1边观看这1老1小的舞蹈，不时为他们鼓掌。 外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有意识将荆涛往人少的地方带。 荆涛意识到外婆有话要说，低头凑到她跟前说：“外婆，您跳得太好了。” 外婆的动作慢下来，她仰着头看着荆涛说：“外婆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吗？” “您讲。” “你今天如果没有相到意中人的话，看我家晓枫怎么样？” 荆涛没想到外婆说得这么直接，他磕巴着说：“外婆，晓枫没对象吗？” “没有，刚才被我逼着见了1个，谈了不到5分钟，没戏。” 荆涛故作矜持地说：“晓枫人很优秀，她会找到更好更优秀的人。” “外婆看你就挺好。” “哈哈，外婆，您这是拉郎配……” 荆涛还想说什么，就见芮晓枫跟了过来，不时地冲他做出“暂停”的手势。 荆涛说：“外婆，您歇会吧。” 外婆也感到了累，她松开手说：“第1天看见你，我就对你有好感，你可以试试。好吧，你去跟她们跳吧。” 荆涛便扶着外婆往回走。 芮晓枫刚要说什么，外婆就打断她说：“好了，我不闹了，让他跟她们跳吧。” 出乎意料，荆涛居然将手伸给了芮晓枫。 芮晓枫犹豫了1下，从刚才荆涛和亚菲的动作中不难看出，亚菲再等着跟荆涛跳。 见芮晓枫犹豫，亚菲便冲他们鼓掌。 芮晓枫不好当着她们的面拒绝他，便搭上他的手，两个人便跳在了1起。 荆涛想将她带入舞池，但都被芮晓枫拒绝了， 芮晓枫还是上午的那条素色长裙，白色平底鞋，在荆涛的带动下，她渐渐放开了矜持，和着旋律，尽情旋转。 时而轻步曼舞，时而快速旋转，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曼妙绝伦，发与裙角在浪漫的灯光中飘散，清颜素裙，若仙若灵，她嚼着笑意，飘然转旋，衣袂飘飞眸光流转间夺人呼吸。 这时，就听得主持人说道：“舞蹈是你的脉搏，是你的心跳，是你生命的节奏，愿今晚的你们，尽情绽放火样的热情，牵起你另1半的手，尽情跳吧……” 本来两个人正跳得如醉如痴，主持人的声音有煞风景。 芮晓枫可能意识到了在跟谁跳舞，便收了神，她看了1眼在边上看直了眼的苏素和亚菲，就跟荆涛说道：“荆总，大家都等着跟你跳呢。” 不等荆涛回话，芮晓枫便主动往她们身边舞去，随后，将荆涛的手让给了亚菲。 亚菲立刻搭住荆涛的手，说道：“荆总，没想到你跳这么好。” 荆涛笑而不答，继续这刚才的节奏。 亚菲也很快合上他的节拍，两个人很快就淹没在舞场的人群里了。 就在荆涛和芮晓枫跳舞的时候，舞场内的林妮和张亚杰他们都看见了。 林妮恨不得曲子快点结束，她的眼睛始终瞄向场外。好不容易曲子结束，可是等她走出内圈的时候，荆涛已经不见人影了。 林妮问苏素和亚菲：“我看见荆总了，他人呢？” “回去了。” “这么早就回去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跳舞呢。” 苏素说：“这是你的重大失误，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堂堂荆总，居然跳得这么好，尤其是他跟晓枫跳的时候，简直就是天人合1，太妙了！” “是啊林姐，我也跟荆总跳了，没想到他的动作刚进有力、洒脱自然，你根本不用滑倒或者转出圈，是个值得信赖的舞伴。” 林妮有些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荆涛今晚也有几分兴奋，毫无睡意。 躺在宿舍的床上，他还在想着跟芮晓枫跳舞时的感受，这是他第1次跟芮晓枫实质性的接触。 正在他跳兴正浓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主导地位发生动摇，很快变为附属地位了，最后几步是被芮晓枫裹挟着走的，他没想到女步也可以左右节奏，直到他的手被张亚菲拉住。 第140章 谜一样的女人 这个芮晓枫，真是捉摸不透，明明跳得好好的，突然把他交给别人，虽然有些不舍，但他瞬间就明白了芮晓枫的用意，那就是她不想独占他。 别说，芮晓枫跳得很好，荆涛也有些年不跳了，他的舞技还是大学期间学的，那时他是学生会干部，经常搞文娱活动。不过他已记不清上次跳舞是在什么时候了。 和芮晓枫在1个单位有段时间了，荆涛还真不知道她在意过什么？名、利，这些似乎都不重要，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胜任任何1个频道的总监，然而，她却没有报名竞聘任何1个中层岗位，急得张亚杰去给她做工作，她以外婆需要照顾为由，只选了1个不必天天出去采访的编发中心1名普通的编辑。 由于辛鑫也同时看好她，便让她担任报纸和电视新闻内容编发，经她手编辑的电视新闻和报纸新闻部分，没有出现过1次哪怕的错别字这样的低级错误。由于工作出色，在很短的时间内，她兼任了编审。 同样，在她临时担任编审这段时间里，她工作1如既往，仍然没有出现过差错，这不得不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 其实，芮晓枫的能力和职业素养，荆涛是清楚的，想当初高雁云不想让孟海洋离开宣传部，居然推荐芮晓枫给自己做助理，辛亏他没同意，如果同意的话，估计清阳新闻传媒中心就没有芮晓枫这个人了。 有人说她冷傲，那是她和任何人都保持1个合适的距离，看得出，来到清阳，她不再只是单纯谋个职位，她是维持1个生活最基本的收入而已，升职加薪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人生追求的目标了，她的目标就是陪外婆，这个她赖以依靠的亲人。 有关她的身世她的家庭，荆涛还1无所知，从她的简历中看出，她的出生地是建州市，亲人1栏里只填写了外婆。小学时，换了3所学校，初中换了两所，直到高中考上南方1所知名的重点传媒大学，应聘到南方电视台，后改组南方传媒集团，从业后获奖无数。 他不知道她的履历中为什么只出现了外婆这么1个亲人，从目前的信息上看，她的生活里也只有外婆1个人，也许，为了外婆，她放弃了继续打拼，甚至放弃了原有的浮华。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他觉得，芮晓枫是个独立、理性且有能力的人，也是1个有故事的人。 荆涛忽然又想起了外婆跟他跳舞时说的话，嘴角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 省报记者的手速就是快，周1刚上班，小孟就给他送来了报纸，头版位置上就刊登了关于清阳市开展党风廉政建设的报道。 谁都知道第1版都是要闻版，虽然在这个版面上只刊登了1个标题和1小段内容后就被下转到了其它版面，但仍能看出此条新闻的重要性。 与此同时，清阳日报周日版，也刊登了芮晓枫写的有关联谊会的报道。 看到这篇文章，想起跟她跳舞时的奇妙感受，荆涛嘴角1扬，又有了笑意。 这时，张亚杰进来了，他说：“你嫂子问你意下如何？” “什么意下如何？” “周6晚上见到的那个姑娘？” 荆涛完全忘了这回事，他说：“谢谢嫂子的美意，改天我请她。” “你的意思到底是成还是不成？”张亚杰必须问出真章才好跟夫人交差。 荆涛说：“不成。我不是说人家姑娘不好，现阶段我不会考虑个人的事。” 张亚杰说：“其实当天晚上我就知道你的答案了。” “那你还要来问我？” “当然要问，这是程序，不然我怎么交差！”张亚杰回答得理直气壮！ “好，谢谢你跟嫂子。” 荆涛说着将省报和市报递给了张亚杰。 张亚杰忽略了省报，直接看了市报，他说道：“芮晓枫的手速也够快的。” “当然，新闻讲究时效性。老辛来了吗？” “还没有。”张亚杰说着掏出1张纸，放在荆涛面前的桌上，说：“上次给你看了设备，这次给你看看人员分配情况，我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比画图还难，咱们的人平时看着挺多的，大的任务1来，还是觉得人手不够。” “是能用的人不多。”荆涛补充了1句，拿过他那页纸，看了起来。 这是张亚杰根据目前现有的人员，拟成了4组，第1组也就是主会场，这1组在华建总部，有张亚杰亲自督阵，他同时也是总导演。这1组无论人员还是设备，都是1流的，许多新添置的大型设备，都在这个主会场里。 第2组西北基地。第3组西南基地。第4组上海基地。 第2组由荆涛带队，成员有副导演、撰稿、编辑芮晓枫，摄像李翔、刘昆、荆涛（临时）。主持人兼配音白佳宝，现场后期制作人员苏素、张亚菲，技术人员王春明。 这1组是由8个人组成，其它组差不多都是9个人。因为芮晓枫1人就身兼多职。 主会场的由张亚杰、叶1航、林妮、汪哲、小朱等3十2个人组成。这些人中有导播、切换、摄像、主持人、临时线路架设等众多人。 经过1段时间的接触，荆涛对1线人员的业务能力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不得不说，这4组人员的搭配，张亚杰也是煞费苦心了。 毕竟，媒体中心还要保持正常运转，报纸要天天正常出，电视节目要天天正常播放。家里留守的人还要坚持岗位和工作。 第3组西南基地带队的是孟海洋。 第4组上海基地带队人张亚杰没有写名字，而是标注了1个“？”号。 荆涛说：“上海站你想让谁带队？” 张亚杰说：“我的本意是想让辛鑫带队，如果他不去的话就让杜敏去。” “嗯，等他上班再说吧。” “不能等了，这周器材到后，要立刻熟悉新设备，并且要进行模拟彩排，下周就要出发去外景地了，到那儿后拍摄制片到月底大会召开，时间已经很紧张了，如果不是为了等展销会，所需的设备早就买回来了，就是想等展销会价格会便宜1些，选择范围也大些，才耽误了几天，所以不能等了。” 荆涛说：“不能等也得等，难不成我还去家里请他？” 第141章 主动承担 荆涛说：“不能等也得等，难不成我还去家里请他？” 张亚杰说：“那倒是，要不先我跟杜敏打好招呼，让她提前安排家里的事。” 他这样说提醒了荆涛：“芮晓枫你征求她意见了吗？她家有老人，能1走好几天吗？” “我只负责搭配人员，重要岗位的人还得你去做工作。”张亚杰1推625。 “怎么到了芮晓枫这就成了重要岗位的人就得我去做工作了？” 张亚杰说：“我是说她的工作重要，1把手对应‘重要’，我这话没毛病。” 荆涛说：“我是说你这话让杜敏听见不合适，好像人家的岗位就不重要似的。” “什么话我听见不合适？”正说着，杜敏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荆涛说：“亚杰这有个任务，想让你分担1下。” 杜敏说：“是不是华建的事？” “你怎么知道？”张亚杰看着她问道。 杜敏说：“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有个实际问题，月底我女儿钢琴考级，恐怕走不开。” 荆涛说：“还没最后定，你说的困难会考虑的。” 杜敏说：“谢谢领导体谅，我也是怕耽误事听到消息后就赶快来找你们了。” 杜敏走后，荆涛问张亚杰：“找不到带队的了？” 张亚杰想了想说：“怎么也得要带队的人，出门在外，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没有人负责跟华建方面协调不行，实在不行就把马波招呼回来。” 马波，是广电局纪监书记兼媒体中心的纪监书记。 荆涛说：“周娟不行吗？” 张亚杰说：“这么多年，她1直都在电台，最近接触到电视，还是有线台，再有都走了，家里也需要人，杜敏就不1样了，她是老hr了，懂得该如何协调处理突发情况。” “那就再找个编辑带队？” “像芮晓枫这样的全能人才没有了。” 荆涛说：“那我去上海基地，西北基地交给芮晓枫。” 张亚杰说：“你去上海站，我又担心芮晓枫压不住阵，她毕竟是咱们这里的新人。” “那怎么办？离了张屠夫还吃带毛猪了？”荆涛有些生气。 “要不就把李翔从你们组抽出来，让他去上海站。” “行，摄像的我可要顶上来，你也不用括弧还‘临时’了，不就是推拉摇移升降甩跟追吗？” “哈哈。”张亚杰说：“看来中传的课没白上。” 荆涛又说：“再说，还有你这个总导播呢，要什么样的镜头你就会通过内通传给我的？我录的不好你可以不切换就是了。” “看起来你比我担心的要有底。” 荆涛自信地说道：“那是当然，不但中传的课不能白上，你这师傅也不能白教啊。” 张亚杰走后，荆涛就开始琢磨辛鑫，这个辛鑫如果在用人的时候不上班，他会怎么办？ 这时，芮晓枫进来了。 周6的舞会上，虽然他们只跳了几分钟的时间，却加进了他们之间的熟识度。 “荆总，您找我？” 荆涛知道1定是张亚杰以自己的名义将芮晓枫叫上来的。 他请芮晓枫坐下。 芮晓枫出乎意料地坐下了。以往，她到他办公室从来都是站着的。 荆涛看着她说：“有件事要征求1下你的意见。下周就要进入华建的分会场了，1共有4个分会场，需要4个组，人员由摄像、编辑、后期、解说配音、技术等组成，麻雀虽小，却是5脏俱全，缺1不可，你可能听说了。” “是的。”芮晓枫淡淡地答道。 荆涛又说：“每个小组，都是1个微型电视台，可谓麻雀虽小5脏俱全。能用的人员很紧缺，还要保证家里电视节目和报纸的正常运转，这样的话，就想把你抽上来，因为你有老人需要照顾，不知你能否走开？” “需要几天时间？”芮晓枫问道。 “最少1周吧，来去路上会有两天时间，拍摄、撰稿、制作都需要在现场完成，直到活动结束，真正工作也就是5天时间。” 芮晓枫想了想说：“我考虑1下下午再答复您。” “好的” 全程对话芮晓枫没有1句多余的话，搞得荆涛都觉得自己废话太多了，按照她说话的风格，荆涛就应该说：有这样1个任务，你去还是不去？ 芮晓枫当然不知道此时她正在被荆涛琢磨来琢磨去的，回到工位后，就开始上网搜寻家周围的托老所。 搜索1圈后很失望，清阳的养老事业不敢认同，大多数属于歇业或者半歇业状态，有1家离自家比较远的，也是晚上不留宿，只负责白天1日3餐。 正在这时，杜敏过来了，她手里拿着1张表格，是团委、妇联、工会联合发放的统计表调查表，统计联谊会有多少对相识、并决定交往或者牵手的。 芮晓枫接过表格看了看说：“我的确见了1个，1位医生，是由他妈妈联系的，仅此而已。” 杜敏说：“没关系，主办方也就是想了解1下成效。” 这时，杜敏发现了芮晓枫电脑网页上正在搜索的“托老所”，她说道：“你是不是也要去外景地？” 芮晓枫点点头。 杜敏说：“好像在清阳，只有白天的托老所，晚上的似乎没有。” 芮晓枫很失望地说道：“是的，我联系了几家，都是半歇业状态，有几家营业的都是在社区，距离我家比较远不说，还只是白天班。看来，我只能还请保姆了。” 杜敏说：“短期保姆价很高的。” 芮晓枫笑笑没说话。 杜敏又问道：“之前你没回来的时候，外婆不是自己单独过了1段时间吗？” “是的，那时候她身体没事，而且有保姆，最近她身体不是太好。” 杜敏想了想说：“晓枫，如果你信得过我，白天的话外婆能自理，晚上我去陪外婆。” 芮晓枫摇头说道：“那怎么成，你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我还是顾个住家保姆吧。” “我说过，短期的会价格很高，你那点野外补助还不够雇保姆的呢，再说了，你又不了解保姆的脾气秉性。” “没关系，只要对外婆好就行，价钱不是问题。” 芮晓枫说着就搜出1家家政公司的网页，刚要打电话，被杜敏制止住了。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142章 软硬兼施 杜敏夺过了她手机，说道：“晓枫，请你相信我，我们行政部和人力资源好几个人，白天晚上轮流去照顾外婆，1点问题都没有，谁让咱们遇上大活儿了，我由于不能带队去外地，只能在家给你们做好服务，你要是连这都拒绝，我心里该由多么内疚？” “可是……” 见芮晓枫态度有些松动，杜敏立刻说道： “别可是了，为了能圆满完成这个任务，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出力不是吗？咱们上上下下的人都为了1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钱挣到手。如果你信不过其他人，我去陪外婆，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外婆接到我们家，让她跟我婆婆做伴儿，你看怎么样？” “这个恐怕不行，我和外婆商量1下吧。” 杜敏又说道：“几天的事，1晃就过去了，你不必为难，把外婆交给我，你尽管放心。” 芮晓枫很感激杜敏，也佩服她的大局意识，就说：“无论怎样，我都要谢谢杜总。” “领导们都信任你，你尽管随队出征，外婆交给我，保证1点气都不让她生！” 中午，芮晓枫回到家，将单位的情况跟外婆说了1遍。 哪知外婆1听，高兴坏了，美滋滋地说道：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过几天自由的日子了！不必天天被人逼着吃药、锻炼、吃各种的营养品，我想撸猫就撸猫，想拔草就拔草，想剪花就剪花，省得你在旁边唠唠叨叨的，什么别晒着了，要抹防晒霜了，要不就是该喝水该加餐了，说真的，有时我都怀疑你是我外婆。” 芮晓枫知道这是外婆1贯的战术，为的就是不想拖她后腿。 但她也不会戳穿外婆的“诡计”。 听了外婆的话，她故作哭笑不得地说道：“外婆，你就那么嫌弃我？我也太失败了——” “哼哼，你才知道啊——”外婆不以为然地说道。 芮晓枫说：“但是有1点我需要提醒郝淑珍同志，别高兴得太早，单位会派人来替我接管您。” “什么？”外婆急了，这点她显然没想到：“你是说单位来人照顾我？” 芮晓枫点点头：“是的。” “哎呀——不要不要！我坚决不要！”外婆不耐烦地摆着手：“你不许膈应我，我真的不需要，我能照顾好自己，咱家不是有监控吗，你随时可以查看我的动向，如果出门遛弯，我提前告诉你，我不是还有个呼叫手表吗，你就放1百个心吧。” “白天我不担心，我担心晚上。” “晚上更没事，往床上1趟，1合眼1夜就过去了，更省心，再说，你没回来的那几个月，我自己过得不是好好的吗？”外婆据理力争。 芮晓枫也不退让：“之前不是有保姆吗，要不，我再找个保姆？” 外婆又是1阵摆手：“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要保姆了，你找的保姆，就知道睡觉，我倒成她保姆了。” 芮晓枫1惊：“那您怎么不早跟我说，早说早换掉她了。” 外婆连忙解释：“她就是懒点，不爱干净，人品不坏，听话，天下哪有那么可心的保姆？你要是再找保姆，又得1通折腾，你不踏实我也不踏实，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单位里有好朋友的话，让她1天给我打个电话就行，千万别让他们来家里，我也不要保姆，几天的事，兴许我还没自由够就过去了。” 芮晓枫说：“您不能跟以前比，以前您身体好，现在您身体不是不好了吗？年纪也大了。” “我身体怎么不好了？不就是前段时间有点血压低、头晕，我都8十岁了，哪有8十岁的人身体没有点毛病的？如果不是你非要我住院，非要给我全面检查、调理，我还不至于拄拐呐，以前我跟本用不着这东西，都是住院住的！” 芮晓枫知道外婆又开始耍赖了，就低下头，说道：“我有罪，我有低头，不过我还是头1次听说身体有毛病是住院住出来的。” “你才多大，头1次听说的事多了。”外婆不屑地说。 芮晓枫感到，外婆今天特能争辩，她只好甘拜下风，说道：“如果您非要这样，我只能跟单位推掉这次行动了。” “那可不行，咱们芮家人从你外公，到我、到你妈妈，都是妥妥的先进工作者，再说这叫什么事？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我可以答应你，让你的同事来，但只准隔1天来1次，可以帮我换换水，往外拎拎垃圾，浇花我都不用他们。” 谈判总算有了1点进步。 下午，杜敏来找芮晓枫，问她跟外婆商量的结果如何。 芮晓枫便将初步跟外婆协商的结果告诉了她。 杜敏说：“真是个可敬的老人！不过她只允许我们隔1天去1次，没有规定1次呆多长时间吧？” 芮晓枫笑了，说道：“这个是外婆的失误。” 杜敏拍了1下手掌说：“那就好。” 芮晓枫想了想说道：“还是尊重外婆的意见吧，可以去1会，半小时就够，外婆礼节多，岁数也大了，陪人聊天她会累。另外，真的不必每天都去，隔两天去家里看看就行，我有监控，也可以随时跟你联系。”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来我家的事了吗？”杜敏还在做进1步的争取。 芮晓枫苦笑了1下，说道：“这个都是我软硬兼施争取的1点结果，去你家，我连提都没敢提。” “你这样说，让她帮我看小朋友行不行？” 芮晓枫摇摇头说：“不可能的，我家院子种满了花花草草，还养了两只猫，外婆离不开她的这些宝贝的。” 杜敏想了想说：“晓枫，咱单位这次行动是跨部门的，抽调了各个频道的人，不然不会让你去外地的，我是因为孩子要考级，备考了两年，正好是华建团建的头1天，家里又没人带她，我老公是个军人，指望不上的，我是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我要尽所能为你们做好服务。” “我理解，杜总放心，能克服的我会尽量克服，克服不了的困难，就会麻烦杜总的。” 杜敏谦虚地说道：“千万别说麻烦，那样的话就是在嘲笑我。” 第143章 最好的防守就是装傻充愣 杜敏走后，芮晓枫便开始给外婆做攻略，把可能想到的都写在纸上，林林总总拉了1整页纸。 这时，手机有微信进来，她看了1眼，是荆涛。 这才想起荆涛还等着她的消息。 关上电脑，便上楼来到荆涛办公室。 荆涛笑着问道：“老人能安排开吗？” 芮晓枫说：“没有问题。” 荆涛显然有些诧异，说道：“老人能自己待几天吗？” “能，她巴不得我出差没人管她呢。” 荆涛说：“这样吧，杜敏在家，我让她顺便照顾1下。”他说着就要给杜敏打电话。 芮晓枫说：“杜总上午就和我说了，她可以代我照顾外婆，她因为小孩要钢琴考级，无法分担这次行动任务，为此她很是过意不去，主动提出帮我照顾外婆。” 荆涛听后很是欣慰，虽然偶尔也有不和谐的音符，但这个团队大部分人都是顾全大局，都是希望单位向好的方向发展的。 “那好，你就算定下来了。亚杰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工作去了。” 荆涛心想，这个芮晓枫都不问问把她派到哪1组、哪个地方？ 芮晓枫能克服家庭困难赶赴外地，这1点让他很感动。 荆涛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亚杰。 又过了两天，辛鑫意外上班了。 来到荆涛办公室，手里拿着几张报纸，不等荆涛主动跟他说话，他就抢先说：“不错，不错啊，省报这几天几乎天天都有清阳的消息，而且大部分都在重要位置。” 荆涛示意他坐下，问道：“身体恢复了？这几天太忙，亚杰带人采购器材去了，都顾不上去看看你。” 辛鑫似乎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说道：“没关系，你打过电话我就心领了，我不上班就不能再给大家添乱了。” 荆涛笑笑。 哪知，辛鑫又说了1句：“就更不能奢望领导有什么额外的表示了。” 荆涛1时不知该如果接他的话茬，也许，不接茬就是不被他欠着鼻子走，被他牵着鼻子走就可能误入歧途。 所以最好最好最好的防守就是不接茬，不顺杆爬，装傻充愣！让你的拳头打在棉花上，让你找不到感觉。 果然，辛鑫说：“我听说下周1有的组就要去外景地了，我1寻思，这么大的行动，我不能再心安理得在家养病了，所以就强打精神、强撑着身体来上班了。” 他这样说，荆涛也不能不给他台阶下：“是啊，这次人员组合都是全中心调动的，如果你身体允许，可以带1个组去外地。” 辛鑫说：“野外的话我身体可能顶不住，我去上海基地吧，虽然上海基地不在市中心，毕竟是内地，各方面条件都比偏远地区强，万1身体不适也能及时就医。” 荆涛说：“亚杰最初的计划就是让你去上海。” “他能那么好心？”辛鑫显然不相信。 “本来我想让你看看那个计划书，既然你这样说，就没有看的必要了。” 辛鑫见荆涛表情严肃起来，就赶紧说道： “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在意，亚杰的心意我领了，我已经准备好，随时出发，说句良心话，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上班的，不然就真的要等身体完全恢复后再上班了。” 荆涛说：“宣传周和华建团建活动有两天是重叠的，你跟媒体对接好了吗？” 辛鑫得意地说：“这个，我正要跟你汇报，我已经找过雁云了，邀请上级媒体还是宣传部出面比较好，比咱们力度大，她出面是政府行为，咱们出面是同行行为，所以这件事我推给宣传部了。” 荆涛心说，这个辛鑫，弯弯绕还真不少。假如他的聪明能用在正当地方，说不定早就不是副职了。 “好吧，提前把家里的事安排妥当，估计要走1个礼拜的时间。” 辛鑫说：“没问题。” 又过了1天，出去采购器材的张亚杰等人，满载而归。 他们特地雇了1辆货车，拉着1车的宝贝回来了。 大家1看添置了这么多的新设备，就跟过年1样，蜂拥而出，帮忙搬设备。 张亚杰却拦住大家，大声说道：“等等再搬，我先说个注意事项，大家看到这些外包装上都有这个记号，这个就是顺序号，千万别乱放，更不能叠放，要按顺序放，要轻拿轻放，听清了吗？” “听清了——”大家故意起哄道。 “好，石建华，你在车上按顺序让人搬东西，汪哲，你跟我到库房做统计。” 本来，汪哲已经跳到车上准备搬东西了，听张亚杰这样说便又跳了下来。 按说，设备入库交给库房管理员就行了，但张亚杰就是不放心，用他以往的话说，这些设备，就是他的命根子，改革后，各个机构都精简了，库房变交给采访中心汪哲代管，也只有汪哲和张亚杰有钥匙。 汪哲也是张亚杰1手带出来的，对这些器材爱惜如命，加之这些器材大部分都是采访中心使用，交给汪哲代管也是工作需要。 荆涛也跟着大家1起搬运设备，看得出来，对于添置设备，大家都很高兴，跟过年1样，说说笑笑就将1整车的设备搬运到楼上了，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是大家都很自觉，直到将这些设备运到库房才下班。 张亚杰带领汪哲和技术总监两个人，再次将设备11登记排列好后，才直起腰，擦了1把额头上的汗，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 荆涛让小孟提前叫了外卖，小孟将盒饭打开，在库房外排了1溜，整个楼道都散发着饭菜的香味。 几个人席地而坐，手捧着盒饭大快朵颐，他们都饿了。 张亚杰坐了1会便站了起来，长期从事后期编辑制作，他已经患了很严重的腰病。 荆涛看了1眼小孟，小孟立刻跑进库房，给他搬出1把椅子。 张亚杰没有坐，他说：“站着舒服。”说着，靠在门框上，看了1眼里面，自豪地说道：“我忽然感到，咱们好富有！” 荆涛边吃边说：“我忽然感到，咱们该换个大库房了。”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将手里的银票投出来，谢谢大家！ 第144章 出征 “哈哈。”张亚杰夹了1块肉，塞进嘴里，大口咀嚼着说道：“等咱们建了清阳市最富丽堂皇的传媒大楼，就弄个大库房！” 汪哲说：“必须弄1个大的演播厅，能容纳1千多人，咱们这些新设备忘那儿1放，尤其是两个大摇臂，妥妥的央视1号演播厅，绝对能以假乱真！” “哈哈哈。”他最后的1句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技术中心总监史建华说：“我今年刚48岁，离退休前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肯定能住进新大楼，到时候还请领导给技术部弄1个大的带旋转的工作台。” 张亚杰说：“老史，你这话不太积极，还退休前，你就不会说，不盖上新大楼，不让老荆走吗？” 荆涛笑了，他说：“我哪儿也不去，就跟你们耗了，新大楼盖得上盖不上全凭你们大家了，老史退休前如果还住不进新大楼，我拿你们试问。” “哈哈。”又是1阵大笑。 小孟说：“比起新大楼，我更盼望汪总监说的那个1号演播厅，我们可以建成多功能的，既能当演播厅，又能当会议室，还能搞各种活动，往外出租，即便是政府用，也要交租金。”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个个都是铁算盘，都挺能算计的。” 张亚杰差点把刚吃进的米饭喷出来。 几个人又是1阵开心的大笑。 连续3天，张亚杰都会在下班前两个小时对外景地人员进行技术培训，包括新设备使用、分会场机位的架设、具体到每个人的具体分工、内通系统的调试、电脑的联网、指定设备维护负责人等等，都做了具体规定。 在出发前两天的晚上，荆涛在张亚杰和汪哲的陪同下，和华建团建项目负责人康副总坐在了1起。 当荆涛向康副总介绍了几个小组人员和器材配备情况后，这位负责人惊呆了，他惊呼道： “我真没想到，为了我们这个活动，你们居然动用了几乎全部的人员和力量，这么大的投入！我开始也就以为1个基地去两3个人，扛着摄像机就行了，看来，外行永远不懂内行的苦，荆总、张副总，我康某能做的就是明天上班就让财务将尾款全部打给你们！” 荆涛没想到这个负责人还是性情中人，这比他们口头承诺的打尾款的时间提前了1天、比合同规定的时间提前了1周，荆涛很是感激，不在乎时间早晚，他在乎的是能够赢得他们的共情。 康副总根据张亚杰提供的外景基地小组人员配备情况，提出每个小组至少配备1名总部的人充当外景拍摄事宜的协调工作，并为摄制组做好服务。 康副总果然没有食言，第2天上午，刘霞就兴致勃勃地进来，她高兴地说：“华建将尾款打过来了！” 荆涛说：“是全部吗？” 刘霞说：“尾款当然是全部了。” “亚杰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他，原来不是说咱们外景摄制组出发的时候打尾款吗，没想到提前了1天。” 荆涛没有告诉她昨天晚上他和张亚杰以及汪哲跟华建高层接触的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 “那么大的单位，拔根毫毛都比咱们腰粗，早1天晚1天对他们来讲没有区别，你快去告诉亚杰吧，省得他惦记。” 虽然在刘霞面前荆涛表现的很淡定，钱款全部到账，荆涛心里的1块石头落了地。 剩下的事就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凡是能自己左右的事多难都不难，凡是他人左右的事，多容易都不容易。 两天后，外景基地摄制组出发了。 当坐上华建的中巴车，芮晓枫才发现荆涛居然跟她1个组。 开动员会的时候，1直没有公布荆涛去哪个组，因为他有着很大的不确定性。 就在昨天，他参加完常委会后，便跟郑玉德请假，说了要带队去西北的事。 郑玉德没想到他会亲自带队，就说：“传媒中心没人了吗？还要你亲自带队去？” 荆涛说：“几个组同时出发，还真没人了。这次任务重，还分散，大部分都在荒郊野外和戈壁滩，情况特殊，这样的活儿大家以前没干过，我就是不去在家里也是不放心、不踏实。” 郑玉德想了想说：“好吧，那你安心去吧，我1周不会找你的。” 为此，芮晓枫提前不知道他去也就不足为怪了。 西北基地华建总部派出的协调员叫王力，他是3年前因公从西北基地公调回总部的，对西北基地情况熟悉。 在出发前召开的外出全体人员动员会上，华建专门派人到传媒中心跟各个摄制组接洽，详细介绍野外基地的地理和气候情况，以便摄制组提前做好个人准备工作。 在赶赴机场的途中，坐在后面的张亚菲和苏素说道：“我要利用这次机会，拍几张能够参赛的沙漠风光片，最好能出现驼队，最好是在夕阳西下或者早晨日出的时候，那时候的光线是美的！” 苏素接着她的话说：“最好是我穿着红裙子，颈间系条红丝巾，最好在来1阵风，没有沙尘的风，我迎风而立，裙角和丝巾飘舞着，你给我留下美丽的沙漠倩影！” “好啊，没问题。”两个女孩子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采访中心副总监、本次外景主摄像李翔这时说道：“还迎风飘舞，别让沙漠里的大风把你们吹走就阿弥陀佛了。” 张亚菲忽然问到：“沙漠里真有那么大的风吗？” 华建西北组协调员王力说道：“沙漠里的风，能把1座沙山从这头搬到那头，你说大不大？” “既然风那么大，你们每年是不是都有人被风刮走？”张亚菲展开了想象的空间。 苏素捅了1下张亚菲，不让她做这种不吉利的猜测。 王力倒无所谓，他说：“我们每个人都练就了1个本领，就是学会跟老天爷和平相处，时刻对老天爷察言观色，1般情况下都不会和沙漠风暴打遭遇战的，原因是我们打不过他。” “哈哈，那特殊情况下呢？”张亚菲对沙漠的1切都充满了好奇。 第145章 法院给辛鑫送来传票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王力说：“有的时候在野外，老天爷变脸比翻书还快，上1秒还是风和日丽，下1秒就是风暴来袭。即便你感知到了，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是什么意思？”张亚菲不解地问道。 “不能再说了。”王力故弄玄虚。 “为啥？”张亚菲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势。 王力说：“再说的话你恐怕就被吓回去了。” “有那么严重？”张亚菲更加好奇。 李翔回答说：“曾经就出现过科考家和民间探险家失踪在沙漠中的事实。” “我们这次不是到沙漠里去吗？”张亚菲问道。 王力解释道：“确切地说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沙漠边缘的戈壁滩，那里稍好1些，但也是不能乱跑的，野兽、低温、风暴、沙尘，这些都足以要命的。所以到了那里后，你们千万不能好奇而乱跑。” 坐在前排的荆涛听着他们的议论，虽然他旅游去过敦煌等地，但对于真正的沙漠生活是缺乏想象力的，来前也脑补了各种沙漠灾难知识，深感此行不是两个女孩子向往的那么美好。 坐在另1侧单人座位上的芮晓枫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荆涛忽然觉得，芮晓枫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似乎对什么又都心中有数。 还没到机场，荆涛的手机就响了，是杜敏打来的。 杜敏在电话来告诉荆涛，法院来人送传票，是送给辛鑫的。 荆涛1怔，问道：“给辛鑫？你没弄错吧？” “没有，法院的人刚走。”杜敏说：“我给辛总打电话，他没接，估计也在赶往机场的高速上。” 今天几个摄制组都出发了，因为登机时间不同，出发时间也不1样。荆涛出发的时候，华建的车刚来接辛鑫他们那1组。 荆涛说：“你跟法院的人解释1下。” 杜敏说：“我已经解释了，说辛鑫出差要1周时间回来，但是没用的，据说这样就算送达了。” “你看看传票上写的是多长时间开庭？” “下周4，也就是华建活动结束后的第2天。” “不对吧，今天周2，1般送传票到开庭都会有1个月左右的时间，你是不是看错了。” “没错，我刚才也问法院的人了，的确是下周4，1共十天时间。” “好吧。你把传票替他保存好。” “好的。” 挂了电话，荆涛不由暗自吃惊，且不说法院因何事给辛鑫送传票，就是开庭时间也异于常规。 按说，送传票之前，辛鑫应该知道，有时法院会电话告知被告的，但他却没有透露他有事，而是“大病”未愈就积极主动申请带队出征，这事荆涛越琢磨就越有些蹊跷。 想到这里，他给张亚杰发了1条微信：法院来给老辛送传票，你知道因何事吗？ 1直等了半个多小时，张亚杰才给他回了1条语音，荆涛听语音不方便，便转换成了文字。 张亚杰说：杜敏跟我说了，我调查了1下，这家伙这次丢人丢到家了，他这几天不上班，根本就不是身体不舒服，是他家在装修，他根本就没病，辛亏咱没去看他。 辛鑫装病，这个问题荆涛1点都不怀疑。 张亚杰又说：辛鑫买的是1层带小院的商品房，他不顾邻居们的反对，将1层阳台和窗户打掉，加盖了1个跨小院的阳光房，不但遭到本单元住户的反对，还遭到整栋楼住户的反对，但是他根本不听，还跟上门协商的物业发生肢体冲突，被物业告上了法庭。由于危机到小区其他住户安全，目前他家所在单元的住户已全部搬走。因为涉及到楼房安危，所以法院只给了他十天应诉的时间。 荆涛回道：你方便的话联系老辛，打不通就给其他人打，务必将这事告诉他，如果没登机就不要去了，不能因为工作耽误了他应诉的事。 这个辛鑫，真是不让人省心！也真是有胆子，自家装修就敢擅自破坏楼房主体！ 既然知道惹上了官司，为什么还要主动请缨带队出差？是逃避吗？还是以此粉饰自己舍小家顾大局？ 无论如何，知道这种情况后都要跟辛鑫沟通1下，单位的事再大，也不能误了他这种事。何况，张亚杰已经另外安排1个替补人选，就是防止辛鑫半路掉链子。 这样想着，他就拨了辛鑫的电话，传来关机的声音。 心真够大的，都被法院传票了，居然还关机了。 荆涛又从手机里调出综艺频道副总监董浩的电话。 张亚杰之前没有安排董浩去外景，就是考虑到董浩对舞台灯光比较精通，综艺部总监施振宇对音响比较精通，而汪哲的摄像则是出类拔萃的，他想把最得力的人用在主会场上，由于辛鑫那几天没有上班，张亚杰不得不将董浩纳入备选人之列。 即便辛鑫上班后并提出可以带队出征后，张亚杰也没有改变初衷，同样安排了董浩，以备不时之需。 近山识鸟音，看来，张亚杰太了解辛鑫了，假如辛鑫从机场返回，上海小组不受任何影响，因为董浩不但精于灯光，还精于摄像，相比之下，辛鑫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董浩接通电话后说道：“荆总，我是董浩，您有什么事？” “你们到机场了吗？” “快了。” “鑫总在你旁边吗？” “在。” “让他接电话。” “他……他、他睡着了。” 从董浩的语气中荆涛感到辛鑫没睡着，他是故意不接电话。 荆涛来了气，喊道：“叫醒他！” 半天，才传来辛鑫的声音：“我说领导什么事呀，不知道我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吗，我好不容易刚眯着，正做梦呢，就被你的电话吵醒了，不能待会再打吗，我的脑袋会发蒙……” “别扯淡了！” 荆涛打断了他的话，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装呢，不装你会死吗！ 他生气地说道：“法院给你送了1张传票，在单位呢，只给了你十天时间，不行的话到机场后，你就跟华建的车返回吧，别误了自家的大事。” 第146章 空中危情 果然，辛鑫听了这话后不再装，他这才正经地说：“别理他们，不就是1张传票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家事小，单位的事才是大事，何况，我是故意出来躲他们的。” 哼，他还真敢说实话！ 荆涛说：“那何必呀？我再说1遍，真的别因为单位的事误了你的大事。” “我说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不敢趁我不在开庭，何况我是公差，如果真的开庭，看我怎么收拾他们，除非法庭庭长他不想干了。” “你这话说的。”荆涛没想到这个人如此……如此不可理喻，就说道：“我的意见你还是回来，让董浩负责，你把电话给董浩，我跟他说。” 荆涛心说，你故意躲避是真，真有事了就会拿单位的事说事，千万别跟单位扯上关系。 哪知，荆涛的话都说道这份儿了，辛鑫仍然不为所动，说道：“你别担心，这事跟你和单位没有任何关系，再说，我回来才开庭呢，我这几天正好在外边清静清静，好好考虑1下怎么答辩，你放心吧。没事的话我挂了。” 看来，辛鑫无论如何都不会回来了。 既然他铁心不回来，荆涛也不再劝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就可以了。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亚杰。 张亚杰回道：他恐怕不敢在家待了，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大爷天天上门跟他闹。 原来如此！ 到达机场后，他们没有雇佣机场的搬运工，在出发前，张亚杰就曾反复强调，到达机场后，不许雇用机场的搬运工，大家辛苦点，自己搬运，这些都是精密设备是咱们的饭碗，1定要小心谨慎，轻拿轻放。 荆涛首先下手，找来车辆，和几名男士亲自搬运这些被张亚杰视为宝贝的机器设备。 有搬运工多次走到他们跟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几个人不约而同摆手。 李翔说：“这些设备是张台的命根子。” 他们还是习惯沿用过去对张亚杰的称呼。 荆涛说：“如果不爱惜，添置这些设备就是1笔不小的开支，自己的日子自己过。” 芮晓枫也不含糊，她将衬衣的两1个衣角系在腰前，也去搬运设备。 苏素和张亚菲也想加入，芮晓枫则说：“你俩看东西，别弄丢1件。” 直到这些大大小小十几个包装箱被搬上运货车的时候，他们就像护送首脑1样，分列两旁，护送着运输车走进托运窗口，办理托运事宜。 其实，这些设备在家的时候，就被张亚杰等几个人精心包装过1次了，来到机场后，又进行了进1步包装，直到他们满意后，才被他们小心地放上了托运窗口的传送带。 看着被包裹成粽子1样的包装箱，荆涛满意地说道：“这样就可以应对野蛮装卸了，设备坏了事小，咱们干不了活儿就糟了。” 候机的时候荆涛接到张亚杰打来的电话，他询问是不是又进1步包装了？ 荆涛说道：“放心吧，你的这些宝贝就是运到火星都会不伤毫发的。” 上了飞机，荆涛才知道自己的座位居然紧挨芮晓枫，只不过他的是临窗。 张亚菲刚想要跟荆涛换位置，没想到荆涛主动将临窗位置让给了芮晓枫。 芮晓枫犹豫了1下，见荆涛已经坐在了她的位置，只好坐在了临窗座位上。 还好，华建买的机票都集中在前后几排，没有分散太开。荆涛站起来默默地清点着人数。 后排座位的白佳宝对旁边的张亚菲说：“亚菲，我对着手机来1段现场直播，你给我录下来，我发朋友圈。” 张亚菲说：“来时领导在会上怎么说的，要低调，不要以记者自居，咱们只是地方小台，你即便在飞机上直播也没人围观，所以要安静，别扰民。” 白佳宝听后，居然毫无反驳的冲动，只好收起手机，自嘲地说道：“没想到我这个老员工被个小妹妹教训。” “有时候，政治思想觉悟的高低，不是由年龄大小决定的。”李翔揶揄着白佳宝说道。 “老李，我说你怎么回事，当着荆总，你打算寒碜死我吗？” “哈哈哈。” 大家都知道白佳宝这话的意思，指的是上次去市委上访的事，所以都笑了。 张亚菲虽然是张亚杰的妹妹，但这个丫头身上没有1点的公主病，阳光、热情，群众基础很好，工作认真踏实，虽然入职只有两年多的时间，但无论制作水平和技术，在台里已经能独当1面了，她跟哥哥1样，好钻研，制作室里所有的工作她都能胜任。 苏素说：“老白，你把临窗位置给亚菲吧，她好拍照。” 白佳宝说：“我也要拍照。” 芮晓枫听到就站起身：“亚菲，咱俩换。” 白佳宝1听，立刻说道：“我换、我换，我其实就是想逗逗小妹妹，没有不换的意思。”他说着就跟亚菲换了位置。 芮晓枫只好坐了下来。 1旁的荆涛不动声色，他知道芮晓枫不想挨着自己，可能她还有心理阴影吧。 有些场景，注定会重复发生。 说来也怪，在飞向西北的途中，飞机遇上了强对流天气，突然发生颠簸，而且越来越严重。 顷刻间，尖叫声响起。 芮晓枫努力抓住能够抓住的固定物，不让自己左右颠簸撞到荆涛。 与此同时，荆涛也是如此，他努力保持身体平衡，不让自己挨到芮晓枫。 这时，喇叭里传出广播声：“各位乘客，我们现在正在穿越强对流区，因为这条航线的下面全部是山，加上此时正在经过盆地，强对流情况经常发生，颠簸很快就会过去，大家放心，对付强气流，我们有经验……” 广播还没结束，随着飞机1个剧烈摇摆，便开始急速下降，乘客们能真切地感到急速下降带来的失重感。 这下芮晓枫急了，随着1声尖叫，想去抓荆涛这边的扶手，才知道早已被荆涛的手抓住，她扑了空，正好又是1阵颠簸，重心不稳，她1下扑到了荆涛的怀里。 无奈地，她闭上眼，双手抱头，惊恐地等着粉身碎骨的那1刻。 第147章 眼罩下面有个帘 此刻的机舱内，充斥着尖叫声和哀嚎声。 芮晓枫不再双手抱头，而是改成了双手捂住耳朵，她想安静地走完这1生，周围的尖叫只会让她烦躁和恐惧。 很快，飞机不再下降，而是开始平稳的上升，也不再颠簸了。 这时，机舱内的广播又响起了：“乘客们你们好，非常抱歉，让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几秒钟，现在，我们已经飞出了强对流区，马上我们将为您送来各种饮品给您压惊……” 人们这才松了1口气，但惊恐还未散去。 后面的苏素和亚菲也没好到哪儿去，刚才属她们叫的声音大。 随着空乘人员柔声细语的逐个安抚，机舱内渐渐平静下来，芮晓枫这才慢慢抬起头。 就在她抬起头的1刹那，她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扎进了荆涛的怀抱！ 难怪她感觉“最后1刻”不再随飞机颠簸和摇摆，原来是荆涛在用双臂紧紧箍着她，保护着她不被甩出去。 她挨着他如此的近，几乎听到了他惊恐的心跳，甚至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爽气息，她1惊，立刻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赶忙低头查看自己身体是否又暴露出来什么被他窥道。 还好，衬衣扣子扣得牢牢的，除去脖子，他什么都看不到。 芮晓枫这个动作刺激了荆涛，没想到“死”到临头，她还担心自己走光被他看见。 想到这里，他故意用邪魅的眼神看着她，凑到她跟前小声说道：“我今天运气不好，什么都没看见。” “你……”芮晓枫不敢说下去，唯恐引起别人的误解，只能用凶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荆涛心生恨意，又小声跟她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如果飞机1直下降，我想，我们的血肉都会融合在1起，甚至会……” 芮晓枫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说出更加惊悚的话。 荆涛用两根指头轻轻拿开她的手，说道：“怕了？反正就是1闭眼的事，有什么好怕的？” 荆涛丝毫没有理会她那杀人的眼神，而是静定自若第掏出1个黑眼罩，说道：“我要休息了。”随后戴上眼罩，将身子调整到舒适角度，不再说话。 此时的芮晓枫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扎到人家的怀里，恼的是荆涛，他居然以没有偷窥到什么而怨自己运气不好！她甚至认为自己刚才过于神经质、过于敏感了，才让他如此奚落自己。 如果说是自己敏感，那么旁边这个人比她还要敏感十倍，他意识到了自己的敏感，才用那么报复性的语言回击自己。 倒霉，回来的时候说什么再也不跟他坐1起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斜了他1眼。 哪知这1眼，居然吓得她1惊！身体都不由地抖动了1下。 原来，他的眼罩上面还有个帘，就在她斜眼看他的时候，他也正从帘的下方斜眼看着她。 索性1不做2不休，她狠狠地瞪了他1眼，小声说道：“眼罩上开天窗，看来是个偷视惯犯！” 还好，算她有良心，没用“偷窥”2字。 荆涛买这个眼罩，就是出差用的，她所谓的“开天窗”，也的确是为了方便，但这个方便是为了睁眼方便，不需要摘眼罩，绝不是为了“偷窥”什么而方便。他还没有变、态到需要偷窥别人来满足自己的地步。 怎么自己在她这就摘不掉这个“偷窥”的帽子了。 想到这，他凑到她跟前，说道：“像你这么睿智又沉稳的人，嘴也不要这么损。” 芮晓枫从牙缝里说道：“既然都承认我睿智，就说明我看人是准确的。” “不要这么自信，女孩子过于自信就是自负、自命不凡，甚至孤芳自赏，这样的人参加多少次联谊会也不会有结果。” “你……”芮晓枫气得牙痒，他分明是在诅咒自己嫁不出去。 她沉了1下说道：“是啊，有些人无论怎样伪装，骨子里的龌龊也是伪装不掉的。” 荆涛“呼”地扯掉眼罩，低声吼道：“芮晓枫，别太过分！” 芮晓枫见他急了，知道刺疼他了，继续说道：“你刚夸了我睿智，又说我过分？不要因为我说了实话而恼羞成怒。” 荆涛看着她，气得干瞪眼说不出话，半：“我承认自己看人不准。” 芮晓枫不再说话，她叹了1口气，本来最近1段时间的接触，她快要改变对他固有的看法了，没想到他再次强化了这种看法，真是那啥改不了那啥…… 这时，就听张亚菲在和苏素议论着刚才惊心动魄的经历。 “刚才真是吓死了，我心说还没活够呢，老天爷不至于就把我收走吧。” 苏素说：“就是，既然经常发生，为什么不规避这种情况？” 坐在苏素旁边的华建协调员王力说：“无法规避，因为不是每次都能遇到，也不是提前能预测的，你看下面，是不是晴空万里碧空如洗，你能说这样的不好吗？可有时强对流就隐藏在这种天气里。我在过去十多年里，每年有两次假期，每年往返4次，这十多年中，也就遇到过56次吧。” 苏素惊呼：“这概率已经很高了！” 王力说：“是的，但对于我们来说，都已经习惯了。常飞这趟航班的机长，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也有经验了。” 张亚菲说：“尽管如此，想想还是蛮吓人的。” “习惯就行了。”王力笑着说。 “习惯？”张亚菲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时，空乘送来了饮品。 “先生您需要什么？” 荆涛闭着眼摆摆手。 “女士您需要什么？” 芮晓枫说道：“咖啡，两杯。” 荆涛差点笑出声，他小声说道：“这个不兴赌气。” “3杯。”芮晓枫又追加了1杯。 空乘说：“您先来1杯，喝完随时叫我们。” 哪知，荆涛说道：“不，就来3杯。” “没地方放。”空乘说道。 “我两手给她端着着。”荆涛说着就举起双手。 芮晓枫1听，立刻改口道：“那就来1杯吧。” 空乘被他们搞懵了，她再次微笑着问芮晓枫：“您能再确认1下到底要几杯吗？” 第148章 针尖对麦芒 当空乘再次问芮晓枫到底要几杯咖啡的时候，芮晓枫和荆涛几乎同时说道： “3杯。” “1杯。” 空乘笑了，看看荆涛，又看看芮晓枫。 芮晓枫不想跟荆涛再争辩什么，这个家伙有点不可理喻，她这次没说话，而是冲空乘伸出1根手指头。 空乘明白了，她点点头，随后递给芮晓枫1杯热咖啡。 荆涛明白，只有用这样1种方式，才能迫使芮晓枫要1杯咖啡，她要两杯纯粹是跟自己赌气，也是有气没地方撒。 从在火车上跟她邂逅，到现在相处1段时间，荆涛发现，这个芮晓枫虽然看上去云淡风轻，似乎除去外婆，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值得她去计较，但她骨子里却有1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倔强，还有着1种不得近观的神秘的独立性。 在荆涛的眼里，独立的女性总是有1种耀眼的光芒，芮晓枫就是这种自带光芒的人。 那晚舞会，荆涛看得出来，别人都希望能跟他跳舞，唯有她只跟他跳了不到5分钟就把他交给了张亚菲。 他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既浑身长满了刺，又有超越私利的担当，更有1种大局观念的谦逊。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采取这样1种跟她针尖对麦芒相处的方式，是反对她多喝这种廉价的速溶咖啡，还是成心跟她作对，他也说不清楚，反正他觉得很有趣，又很有意思，抑或还有那么1点点的吸引。 他忽然跟空乘说道：“给我来1杯冰咖啡，美式，加柠檬。” 空乘微笑着说道：“稍等。” 很快，空乘就递给荆涛1杯冰咖啡。 冰咖啡加柠檬其实是芮晓枫的最爱，但她感觉飞机上是冲泡不出纯正口味的冰咖啡，就如果她手里这杯速溶的热咖啡1样。 她感觉荆涛成心跟自己作对，就不屑地说道：“在飞机上喝冰冲咖啡，哼哼、哼哼……” 荆涛知道她“哼哼”后面没有说出的话的意思，就尝了1口，尽管味道不伦不类，但他还是故作陶醉般地说道：“诶——味道不错，要不要来1杯？” 芮晓枫把头扭向窗外，慢悠悠地喝了1口咖啡，不再理他。 这时，空乘推着饮品车走了过来，荆涛趁芮晓枫没注意，便将没有喝完的冰咖啡放在车上。 飞机终于降落在大西北的机场。 踏上大西北的土地，头顶着无遮无挡的大太阳，张亚菲欢喜地说道：“哇，天空太蓝了！我要拍照！”她大声嚷嚷着从包里拿出单反相机。 苏素两个人互相拍照。 荆涛说：“来吧，咱们大家在这里留个影。” 荆涛说着，便将手机交给王力，说道：“请先给我们8人小组留个影。” 亚菲说：“用我相机吧。” 荆涛说：“先用手机，方便给家里发回去，报平安。” 照相的时候，芮晓枫特地避开荆涛，两个人1个在左，1个在右，c位站立的则是两个女孩子。 留影后，荆涛将手机里的照片用微信发给了张亚杰后，很快，便登上了华建分公司派来的中巴车。 随中巴车1起来的还有宣传处的1位宣传科长郭志刚。 他简单地给大家介绍完分公司的基本情况后，就跟荆涛和王力商量着下1步的工作安排。 今天他们将在分公司总部宾馆住下，中午在宾馆用餐，然后休息，下午参观分公司，晚上有个欢迎宴，领导们都参加，明天可以先在分公司总部取景。 荆涛看着1直没说话的芮晓枫，问道：“芮导，你看呐？” 荆涛对芮晓枫的称呼忽然变了。 芮晓枫想了想问道：“咱们分会场设在哪儿？” 郭志刚说：“在分公司总部。” 她又问：“去野外拍摄路上时间大概需要几个小时？” “顺利的话67个小时吧。” “不顺利的情况下呢？” 王力这时说道：“很难说，如果遇到风暴等恶劣不好了。” 芮晓枫想了想说：“下午我们再具体商量1下吧。” 虽然在家里已经做了功课，但真正踏上西北土地，情况还是有些出乎意料，所以芮晓枫才说商量1下再定。 芮晓枫说完，便掏出1个采访本，再次熟悉1遍他们带来的设备，随后合上本子沉思着。 到了华建分公司总部宾馆，所有人都惊住了！ 他们绝没想到在祖国的塞外高原西北边陲，华建的内部宾馆如此豪华！虽然没有特地标星，凭着他们的经验，绝对够得上超5星级别了。 由于是内部宾馆，不存在客满现象，他们每个人都是豪华大单间，房间内的设施应有尽有，装修装饰相当舒适，甚至奢华。 芮晓枫查看了所有房间后问郭志刚：“宾馆有没有稍大1点的房间，或者会议室之类的。” 郭志刚说：“太有了，大小会议室、贵宾接待室都有。” 于是，郭志刚便带着芮晓枫来到十层，让服务员打开1间会议室。 会议室也是倒是简单朴素，但是皮椅坐上去相当舒服。 椭圆形的会议桌，4周密布着各种插线孔。 “分会场也在宾馆吗？” “是这样，我们领导说，等你们来了看看再定，分公司办公楼那边也有个礼堂，平时开职工大会都在那边，规格高1点的会议就在宾馆这边开。” “那我们先看看这边会议室。” 于是，他们又来到宾馆副楼1层大会议室。 看后，芮晓枫心里有了底。 中午，宣传处处长跟他们见了面，并陪他们吃了午饭，处长建议他们休息后，下午由副处长郭志刚带他们参观总部，明天再投入工作。 别人可以放松，但芮晓枫不能，她做了1个初步计划书，刚要去找荆涛汇报，电话就响了，是荆涛。 荆涛让她去房间开会。 走出房间，正在想荆涛是哪个房间的时候，王力走了过来。 原来，荆涛的房间在靠走廊尽头1个大套间。 张亚菲说：“呦，这么大房间？” 王力说：“这是特地为荆总安排的套间，兼具会议室的功能。” 张亚菲拉着苏素参观房间，1边参观1边说：“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 王力笑而不答。 第149章 罢免荆涛 人到齐后，荆涛开门见山：“开个小会，下面由芮导说说她的安排。” 芮晓枫没想到这个会是给她开的，好在自己有思想准备，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也不含糊，早就想罢免荆涛在西北的全部权限，省得他指手画脚。 她沉了沉说道：“是这样，我刚才跟郭处长参观了这里1大1小两个会议室，小的会议室可以当做我们的临时制作室，苏素和亚菲1会上去看看。大的会议室是有可能当做分会场使用，在办公楼那边他们还有1个礼堂，分会场具体设在哪儿他们没有最后定，想征求咱们的意见，散会后李翔你带人去实地查看1下，具体定哪头看完后再说。” “好的。”李翔应道。 芮晓枫又说：“在来的路上，我问了到去野外基地路途所耗时间，郭处长说顺利的话大概67个小时，也就是多半天的时间，往返途中就消耗掉咱们1天多的时间，在扣除咱们往返时间，真正留给拍摄制作的时间只有4天，而且只少不多，其中还有1天是直播，也就是说还剩下3天时间。” 大家1听，都惊了1下。 “所以，咱们要力争分工合理，下面，我安排1下我们接下来每天的分工情况。” 芮晓枫说着，翻看采访本，说道：“分两组，摄像组，由李翔、刘昆、芮晓枫组成，今天下午，李翔、刘昆查看场地，优选场地，要带机子去，顺便拍公司内部和外部素材；制作组苏素、亚菲，王春明协助完成编辑线安装、调试工作，白佳宝留下帮助制作组搬运设备，我跟摄制组1同去办公大楼。” 芮晓枫看了王力1眼说道：“王调度1会给我1份详细的西北公司情况介绍，这些文字资料有吧？” “有，还有他们内部制作的ppt。” “我的任务就是参观完办公大楼后，晚上争取拟出这几天的拍摄提纲，我会在拍摄完成后拿出成型的脚本，这两天白主播特别要注意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注意身体？”白佳宝不解地问道。 芮晓枫说：“西北气候干燥，饮食跟内地有区别，我所说的要你注意身体其实专指你的嗓子，你要注意对嗓子的保护。” “明白了，谢谢芮导，嗓子是我吃饭的本钱，我会注意的。” 芮晓枫点点头，又看向荆涛：“我说的这些今天都进行完毕后，明天1早我和李翔、刘昆出发去野外拍摄，苏素、亚菲、春明留家里继续调试设备，可以跟宣传处郭处长搜集他们过去1些视频资料或者照片，家里留下1台摄像机，你们可以随时拍些他们办公素材。” 王力说：“办公楼那边有展室，许多原始资料都在哪儿。” “好的，我们去参观、拍摄、查看场地。” 王力说：“分公司领导们安排你们下午休息，你们怎么倒忙开了。” 芮晓枫说：“时间太紧了，如果现在休息，最后有多紧张我不说大家都知道。” 荆涛见芮晓枫把每个人都分配了1下，就没有提到他，他感到有点没面子，就说：“芮导，我干点什么？” 芮晓枫说：“您负责跟这里的领导对接就是了。” 荆涛说：“他们安排了两个协调员，还用对接吗？明天我也跟你们去野外。” “不行。”芮晓枫说得很果断：“你留家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亚菲笑了，说道：“在摄制组，都得听导演的，荆总也不例外。” 荆涛1看，说道：“这么快就把我帕斯了？别忘了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芮晓枫并不打算跟荆涛解释为什么要pass掉他，她看了看表，说道：“我目前所能想到的都说完了，下面请荆总做指示。” 荆涛说：“我都让贤了，就别指示了，大家按照芮、导说的去做，我强调1点，人生地不熟，留在家里的同志不要随便上街，去野外的同志1定要注意安全，时间紧任务重，散会。” “等等，”芮晓枫说道：“鉴于我们下午晚上和明天都有任务在肩，晚宴的时候大家不要饮酒，荆总除外。” “好——” 几个人拍着巴掌叫好。 “合着我就是来给你们挡酒的？”荆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委屈地说道：“在摄像1栏我的名字后面不是还带个括弧吗？我是有具体分工的，别含糊！” “哈哈。”大家都笑了。 荆涛知道芮晓枫是想用今晚的酒来报复自己，但他还不能说什么，只好点着头说：“豁出我1个，幸福你们大家！” 走出房间，芮晓枫便让王力去找分公司资料。王力马上给郭志刚打了电话，并说马上去参观展室。 郭志刚在电话里说道：“他们远道而来，下午休息1下吗？晚上还有欢迎宴呢。” 王力刚要说话，芮晓枫接过电话，说道：“你好郭处长，我是芮晓枫，我们不不累，所有的活儿都要往前赶，也请您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就出发去野外基地，请您跟那边协调好，另外晚宴也请您跟领导说说，不饮酒或者少饮酒，1切以工作为主。” 郭志刚说：“好的，没问题，我马上通知开展室，给你们找好资料，马上去车接你们过来。” “不用，我们走走，顺便拍些外景资料。” “好的，那我在大门口等你们。” 十分钟后，芮晓枫带着李翔、刘昆扛着摄像机下了楼。 她没想到，荆涛居然和王力等在大厅前台。 在看荆涛，背着张亚杰那个小摄像包，很显然是要跟着去拍摄。 芮晓枫没有说什么，而是带着大家往出走。 刘昆扛着3脚架，李翔拎着的是1台肩扛摄像机。 王力边走边介绍着这个分公司建立的历史。 来到华建分公司总部的办公大楼前，刘昆开始架设3脚架，李翔将摄像机放在云台上开始拍摄门口、大楼外景。 荆涛则溜溜达达、左看右看，似乎是来观风景的，再看他的摄像包都没有打开。 芮晓枫是不会放过任何报复他的机会的，她凑到他跟前小声奚落道：“荆总，没安排你活儿对了吧，这么好的练习机会，你居然连摄像机都不掏？” 荆涛也小声说道：“就这大门口、大楼，我拍得再好你也不会用的。” “为什么？”芮晓枫对他这话很感兴趣。 第150章 我是小人得志 荆涛见自己的话成功引起芮晓枫的兴趣，就说：“第1，我是摄像括弧临时的，或者说是实习生，你有1百个1千个理由不采用；第2，你对我有偏见，像由心生，我说的是图像的像，即便我录得再美，在你固有的偏见中，也会认为不美，甚至丑陋、猥琐，因为我是从镜头后面搜巡的景象，相当于偷窥……” 芮晓枫1听他是这个意思，不等她说完就要走开，荆涛及时叫住了她： “别走，当了官就听不进去群众的意见，能领导好1个团队吗？” 芮晓枫冷笑了1声说道：“原来你是对我罢免你不满？” “我是在阐述你不会使用我录的素材理由。” “阐述完了吗？” “没有，还有最后1点，如果领导让说我就说，如果不让说我就不说了。”荆涛故作委屈地说道。 “好啊，既然你承认我是小组领导，那么就给你这个机会，请把问题阐述完。” 听她这么说，本来还装着的荆涛，不由得扭过偷偷笑了。 芮晓枫看着他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神情，就生气地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1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荆涛故意忍住笑，说：“不是样子，是派头，派头十足。” “你……”芮晓枫忍住火气，说道：“好吧，请你继续刚才的阐述。” “这才像领导该有的样子，慈悲为怀、宽宏大量。”荆涛这才言归正传第说道：“我刚才前两个问题是开玩笑的，你不必当真，也不必生气，作为1组之长，度量小是不行滴。” 芮晓枫没时间跟他练贫，威胁道：“说不说，不说的话我走了。” 荆涛这才正经8本地说道：“好吧，言归正传，我说你不会用我的镜头，是客观事实，你看见了吧——” 他用手指了1下正在聚精会神取景的李翔和刘昆说道：“我这个机子拍得再好能有他们拍的好吗？不说技术差异，首要1点就是不稳，他们不大是大机子，还有3脚架，比说你不会用，我都不会用我拍的镜头。” 听他这样说，芮晓枫松了1口气，那也不会放过奚落他的机会，就说：“那荆临时，您又准备拍点什么呢？” “哦，那你准备拍什么？” “我拍什么？你看着——”荆涛说完，熟练地熟练地掏出摄像机，自动对焦，自动调白平衡，将镜头对准了李翔和刘昆。 他1边拍还不忘跟芮晓枫摆活：“这将来就是珍贵的资料，来到祖国西北边陲，这样的机会我们不可能总是遇到，所以在我这个被弹劾了的领导人眼里，主角不是华建，而是咱们自己，华建片子功成的那1天，我拍的这些花絮也够1个专题片的素材了，到时请你写脚本。” 芮晓枫不得不佩服荆涛敏锐的视觉，如果1个不爱职工的人，是不会想到这1层的，可以肯定，他是1个值得信赖的领导。 但芮晓枫是不会说出此刻对他徒增的好感，而是说道：“不错，很会摆正此时的位置，口头表彰1次。” “何止不错，那是荆涛必备的素质，能上能下，能官能民！” 芮晓枫仰头看了1眼头顶的道：“据说眼下这个季节是西北天气最好的季节，风和日丽、风平浪静，但也要时刻防范大风天气，万1在这刚说完话来阵大风也是有可能的。” 荆涛的心思都在取景上，他1时没明白芮晓枫话的含义，等他琢磨过来的时候，芮晓枫早就快步走到李翔跟前了。 荆涛拍完1组镜头后，也拎着小机子走了过去。 李翔将摄像机从云台上卸下来，扛着摄像机向里面走去，芮晓枫也跟着后面往里走。 荆涛追上她，说道：“芮导，有个事你可以忘记安排了。” 芮晓枫1怔，停下脚步说道：“什么事？” 荆涛看着刘昆在收拾3脚架，他本意是想等刘昆走远后再说。 芮晓枫以为他又在练贫，就没好气地说道：“想好了再提也不迟。” 她说着就要往前走。 荆涛说：“不是没想好，是在想怎么跟你说。” “直说。”芮晓枫很干脆。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 “我从不认为你还有什么不可以直说的话。” 荆涛故意像下了某种决心，他说道：“你今天安排工作的时候有1个重大失误，那就是航拍器。” 芮晓枫1怔，随即释然，说道：“航拍器怎么了？” “你安排这个制作那个摄像，怎么就忘了咱们还带了航拍器，航拍器由谁操作？” “我呀。” “你？” “对呀，怎么了？” “你1个女孩子？那重量、那体力……” 芮晓枫打断他的话：“这个是理由吗？别说1个航拍器，飞机不是照样有女机长吗？” 其实，芮晓枫还真是忘了航拍器这事了，在她熟悉设备的时候，她还特别标注了航拍器，安排工作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拉下了，散会的时候她才想到这个疏忽，她决定自己操作航拍器，所以就没再强调这个事。 她相信，无论是李翔还是王春明，他们肯定也都想到航拍器的问题了，但是他们不会认为她芮导会把航拍器忘记，1定会认为航拍器比较贵重，而且易损，操作安全容易出问题，既然没有指定专人负责，结果只有1个，就是由她或者荆涛亲自驾驭。 没想到荆涛却在背后跟她提出这个问题。 她故意问道：“你在会上为什么不说？” 荆涛说：“第1，这是你第1次行使导演权限召开的会议，我不能提，我要维护导演运筹帷幄、仔细缜密的完美形象；第2，我也是快散会的时候才想起来的，但1直没有机会插嘴，因为整个会议都是按照你的主旨在进行，大家也都陶醉在你完美无缺的工作部署中，再说，又不是什么重大失误，会后说也不会给工作造成什么损失。” 虽然他的话句句都有嘲讽她的意味，但他能考虑到维护她“导演”形象，这1点让芮晓枫感到欣慰。她低声说道： “想知道原因吗？” “想。”荆涛回答的很干脆。 第151章 下马酒 荆涛还真想听她解释为什么没有公开安排航拍器的原因。 芮晓枫边走边凑近他说道：“我确实忘了。” 她说完就跑开了，去追赶李翔他们去了。 荆涛不由地笑了。 这时，郭志刚大步走来，他手里拿着1个文件袋，看见荆涛手里的摄像机后说道：“怎么，您亲自上阵。” 荆涛说：“我在跟他们学习。” “您太谦虚了！” 芮晓枫见郭志刚手里的文件袋就说道：“这是给我们找的资料吗？” “是的。我还给你们烤制了1个优盘，方便你们看。” “这个优盘的视频资料还有吗？” “有的。” “那就好。” 芮晓枫说着，站在1边开始看资料，直到王力招呼她。 当然，芮晓枫在现场专心致志看资料的神态同样被荆涛收录到镜头中了。 来到华建分公司展室，早就有1名带着外麦身穿工作服的女工作人员等在门口，她是这个展室的讲解员。 通过女讲解员声情并茂的讲解，他们被这些战斗在祖国西北边陲、为地勘事业前赴后继、舍生忘死的几代华建人所打动。 这里不但陈列着第1次进驻西北戈壁滩的1顶旧帐篷，还陈列着那个时代用的马灯、棉靴、指南针……等物件，从原始设备到现在的卫星定位、无人机等先进仪器的使用，还有1架他们自主研发制造的浓缩版的钻井台，据说这架钻井台原件仍在工作中。 芮晓枫默默地在采访本上写下“钻井台”“卫星定位”“先进仪器”几个字。 下午布置的任务全部完成后，接近下班时间。 西北地区天黑时间比内地晚近1个半小时时间，还不到晚宴时间，芮晓枫回到宾馆房间，抓紧构思提纲，并根据构思所得，拟出了这次1个大致拍摄提纲。 晚上，华建西北分公司总部全体公司班子成员，出席晚宴，欢迎来自集团总部的媒体人。 宴会上，分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马啸，对荆涛1行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并感谢他们不远千里、不惧艰难困苦、舍家撇业来给他们做宣传，明天还将赶赴野外基地拍片，他说：“这是我们西北公司第1次迎来这么隆重的记者团队，以前从未有过。” 马啸是1个地地道道的西北汉子，他的欢迎词简短、实在，几句话说完，就举起酒杯干杯。 他1干杯，其他班子成员也1举干杯。 第1杯酒荆涛不能怂，他也干了。 芮晓枫和李翔几个人都是喝的水。 马啸1见不答应了，他拿过酒杯，敞开喉咙唱道：“远方的朋友1路辛苦，请你喝1杯下马酒，洗去1路风尘，来看看美丽的草原，远方的朋友尊贵的客人，献上洁白的哈达，献上1片草原的深情，请你喝1杯下马酒……” 他1边唱1边给芮晓枫等人面前的酒杯倒上酒，就连苏素和张亚菲都没放过。 可是，他的歌唱完了，这几个人谁都没端杯，更没有喝。 马啸1看，说道：“来，我陪尊贵的记者们再干1杯。” 他刚要端杯，被荆涛拦下，荆涛说：“马总，他们几个晚上还都有事，这个情况王干事、郭处长都清楚……” 哪知，马总却拦住荆涛，说道：“你们今天晚上都不要加班，喝了酒踏踏实实睡觉，明天不是还要去野外吗，今天晚上这酒，既是下马酒，也是明天壮行酒，有1首歌就这样唱的……” 他说着说着就又唱了起来：“请为我唱1首出塞曲，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我心中的大好河山，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不等他唱完，荆涛便带头鼓掌。 就在大家都鼓掌的时候，芮晓枫没有鼓掌，她低头看着手表，她是最烦在酒桌上浪费无谓时间的人。 郭志刚想起白天芮晓枫嘱咐他的话，就看了马总1眼，但没用，马总依然饱含激情在唱。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英雄骑马壮，骑马荣归故乡——” 马总唱完，荆涛立刻叫道：“好！”他端起杯，站起来，说道：“我代表我们1行人，感谢华建集团西北公司领导的热情款待，我敬马总，敬大家了！” 他说完，1饮而尽。 其他班子成员也都1饮而尽。 唯独马总没喝，他说：“荆总，我知道你是维护他们不让他们喝酒，也知道你们的纪律，别说将在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这君都在外了，就别那么多规矩了，我之所以将欢迎宴安排在晚上，就是因为有纪律中午不能饮酒，我的要求不高，他们每人1杯酒就行，喝了我们西北的酒，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我们华建的酒，1人敢闯暴风雪……” 他说着说着就又唱了起来。 这时，芮晓枫给大家使了个眼色，端起水杯，站起来说道：“马总，我们几个真的不能喝酒，晚上还要加班，唯11个不需要加班的人就是我们这位主持人，但他的嗓子不允许他喝酒，我都怕他水土不服闹嗓子，那就掉链子了，所以，我们以水代酒，感谢您和在座的各位领导。” 她说完，喝干杯里的水，亚菲几个人也都喝干杯里的水。 荆涛见状赶紧端起酒杯，说道：“马总，我陪您。” 马啸只好接过酒杯，说道：“荆总，芮导，别见怪，你们是唯11个内地媒体还是组团来的，来到西北塞外隆重采访我们，我们几位都是搞勘探出身的，都是喝着西北风、吃着黄沙走过来的，见到你们，我分外激动，分外感激，既然今晚不能尽兴，既然下马酒你们不能喝，那就等着任务完成的那1天，我们好好喝庆功酒，怎么样？” 芮晓枫立刻鼓掌。 荆涛也跟着她1起鼓掌。 芮晓枫说：“谢谢马总的理解！” 马啸1听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太客气了！你们是来为我们服务的，怎么还要感谢我们，如果不是你们有任务，今天非罚你酒不可！” 回到宾馆，荆涛跟在芮晓枫后面查看了临时制作室，苏素和张亚杰已经将编辑线调试完毕，将下午李翔他们拍摄的资料成功上传到资料库。 回到房间，刚刚打开电脑，荆涛就打来电话，芮晓枫看了看表，这么晚了，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投票支持，我会努力努力在努力！ 第152章 合理化建议被拒 待芮晓枫接通电话后荆涛说道：“芮导，打扰你了，我想给你提1点合理化建议你看如何？” 芮晓枫压住内心的不耐烦，说道：“请讲。” 荆涛说：“是这样，你安排我和白佳宝和两个后期制作的人，还有技术上的人留在总部，你们3个人去野外拍摄，你认为这样的人员配置合理吗？” “合理。”芮晓枫很干脆地回答。 “我认为不合理。”荆涛说道：“我们1共来了8人，目前野外拍摄是重头戏，可是只去你们3人，我和白佳宝在家没事干。” “你们可以拍总部，我1会给你们将拍摄内容传过去。” 芮晓枫之所以这样安排，是考虑到野外会有1些不确定因素，虽然只去3人，但都是精兵强干，1个顶俩，再者说了，去的人越少越好把握，人多不见得干活多。 荆涛是领导，不能让他去1线，万1出点事她担不起。白佳宝是因为他的嗓子，万1他不适应野外的气候，闹个毛病什么的，会影响配音质量的。 但这些她是不便于跟荆涛解释的。 荆涛说：“总部风和日丽，这里前期的拍摄任务可以留给苏素和亚菲两个女孩子，王春明协助她们，前两3天她们也没制作任务，完全能胜任拍摄工作。我知道你这样安排的意思，是顾虑到我，其实没必要，我们必须把有生力量投入到最紧张的前期拍摄中，缩短在戈壁滩逗留的时间。” 芮晓枫说：“目前野外拍摄的时间已经很短了。” “所以才应该全力以赴！” 芮晓枫说：“荆主任，如果让我安排就是这样，我还有事，挂了。” 芮晓枫挂了电话，刚在电脑上写下“分公司拍摄内容”几个字，张亚杰的电话就到了。 她已经预感到张亚杰打电话的意思，但她还是要接电话。 “张总，有事吗？” 张亚杰笑着说：“芮导，辛苦了。我听说你明天带人去野外基地拍摄，多带几个人吧，野外环境恶劣，啥天气都有可能遇到，人多力量大，早点完成拍摄工作，多留出些时间磨专题片，也好将当天的直播工作准备得充分些。” 芮晓枫说：“人多力量未必大，我要保证白佳宝嗓子的安全，要保证领导的安全，如果他们都跟着去，反而会窝工、会分我的心。” “这样，你让荆主任跟你们1起去的，他经多见广，在省政府工作多年，既有处变能力，又善于跟各类人打交道，能给你们起到1个保驾护航的作用，最主要的是他想练练自己的摄像技术。” 芮晓枫想了想说：“好吧。” 挂了答话，芮晓枫没再跟荆涛联系，因为他知道，张亚杰会将这个决定汇报给他的。 很快，她拟了两份提纲，只将总部拍摄内容发到了微信群里，并且明确总部的拍摄任务由苏素和亚菲完成，白佳宝和王春明配合。 哪知，她很快就收到白佳宝的语音微信：芮导，既然来到了大西北，我就要去前线，哪怕马革裹尸！ 芮晓枫没有回复他。 在她看来，决定的事无需更改。 拟完提纲后，她这才想起没跟外婆联系，唯恐她担心。 1看时间太晚了，外婆肯定睡下了。她便给外婆留言：我安全到达，请您放心，照顾好自己，别调皮！ 她接到了杜敏发来的语音，得知杜敏下午去了她家，跟外婆1起浇了花，给外婆放下1份清阳小吃就被外婆礼貌地劝回了。 杜敏还说8点钟的时候她跟外婆通过电话，她说外婆正准备洗漱睡觉。 9点是外婆睡觉的时间，这么多年从未变过。 她给杜敏回复道：谢谢杜总，明天我们开赴野外，外婆交给你了。 杜敏很快回道：放心吧，外婆并不讨厌我。后面还跟着1个得意笑的表情。 她看了西北公司的资料后，尤其是晚上跟西北公司领导吃饭时也听了有关华建人在西北地区的奋斗史，以及现在的情况介绍后，脚本在心里大概成型。只需要落实到文字上即可。 然而，真正想动笔写的时候，那些激发她下笔的激情却差了些，也就是缺乏震撼人心的内容，如何扣住他们这次团建主题，才是精华所在，她想了想，还是想等到了1线后见到地勘队员时再写不迟。 她便开始准备去野外这几天的行囊。 大西北戈壁滩，昼夜温差大，虽然眼下是西北气候最宜人的时候，但还是要带上御寒的衣服，以备突发天气变化。 躺在宾馆舒适的床上，她陷入了对1天事情的回顾和思考中。 进入职场后，她养成1个好习惯，就是临睡前，喜欢对1天所遇到的人和事做个回顾和总结，对明天的工作也要有个初步的预想。 她的床头总会放个小本本，记录下脑海中1闪而过的灵感，也会将1天的不足记录下来，以便第2天或者以后的日子查漏补缺，补上的，她就会勾掉，没有补的，就会1直待在本子上。 但今天她没有将这个小本本带来，这几天的工作属于阶段性的工作，而且差不多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差不多，想到这个词，她突然就想到了荆涛，想到他的配合和补台，感到这个人也没那么讨厌，尤其是飞机上的那1幕。 她跟荆涛真是冤家路窄，第1次在火车上的尴尬相遇，不幸走光被她看到，但她以为两人各奔东西，看见也就看见了，反正今生不可能再相遇。不相遇，也就忘了羞窘和尴尬，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们却在清阳意外相遇，鬼使神差，他还成了自己的领导。 更令她气恼的是，他居然变态地不让她上班，美其名曰让她等3几工资照发，当时她还很潇洒地拒绝了“照发工资”的待遇，可是谁知，这1等就是1个多月的时间。 1个多月虽然不是太长，但却没有收入，这么多年，她虽然有了1定积蓄，但那是给外婆养老准备的，在她看来，给外婆准备多少钱都不多，外婆是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1个亲人，她不能再失去外婆了。 第153章 二分之一的人 1个多月没有收入，她虽然对荆涛有怨气，但还是选择了理解，毕竟，清阳媒体正处在变革中，并不是荆涛有意违背合同不让自己上班。而且，在酝酿改革的这1个多月当中，荆涛还总会时不时的向她讨教南传的1些经验和做法，对于荆涛有求于她的问题，她都是无私贡献，因为未来她也是其中的1分子。 后来，外婆突然血压高晕倒，她吓坏了。 于是，她放弃了竞争任何岗位，只想按部就班地上正常班，不想没夜没日地加班忙碌，她要多陪陪外婆，8十3岁的老人，不得不正视1个问题，那就是有可能出现的生老病死。 她已经3十岁了，大后天就是她3十1周岁的生日，外婆已经陪伴了她3十1年，外婆就是再长寿，也不可能再陪伴她3十1年了。 毕业后，她只顾着闯天下，拼命挣钱，却忽视了对外婆的陪伴，直到去年外婆得了季节性的皮肤病，才知道她老人家1直在忍受着南方潮湿的天气，忍受着皮肤病的折磨，不得不向她提出要回到北方。 外婆也是个倔强的人，1旦认准的事任谁也拉不回。 她知道反对无果，也不忍心反对外婆的要求，外婆过的不开心，她就是挣再多的钱、升再高的职位也没有价值。 于是，她征求外婆的意见，回北方在哪儿定居？ 这个问题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是问题，既然回北方，肯定是要回老家定居的。 但对于她和外婆来说，老家的概念很广泛，为了给她1个安静的、没有歧视目光的成长环境，外公去世后，外婆便带着她开始不停地租房、转学，她都记不得从小学到初中她转过几所学校，换过多少个家？ 直到上高中，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外县1所着名的私立高中，她们才稳定下来不再搬家、转学。 这所着名的私立高中当年的门槛很高，升学率也很高，相应的学费也很高。 她不想上这所学校，外婆的退休金很低，仅够维持她俩的生活费，外婆卖掉了老家房子，跟她说：“我把本该留给你的家产，提前给你花了，你是块学习的料，我就是扒了几根肋骨也要供你上学，到时我见到你妈妈，就不觉得亏欠她什么了。” 她对妈妈是没有记忆的，在她半岁的时候，妈妈就离开了她，当时妈妈还不到2十岁。 有时她就想，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先是带走了妈妈，后又带走了外公，而那个缔造了自己另外1个2分之1的人，却不知身在何处。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再探究自己另外那个2分之1了，因为外婆说过：你只需知道你是从芮雪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是我唯1的外孙就足够了。 外婆的话，让她放弃了心中的执念，想想她够幸运的，是外婆供她上了南方那所着名的大学。 她大学毕业，为了养活自己和外婆，她先是工作了两年，随后又报考了研究生，读研的时候就兼职挣钱，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应聘到了南方电视台，很快就成为台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之所以去南方工作，还是源于外婆，外婆说：南方环境好，经济发达，以后你就在南方结婚生子，我们就在南方定居了。 谁知，别说生子，她连婚都没结就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回到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而是按照外婆的意愿，回到妈妈曾经上学、工作的地方——清阳师专，买下清阳师专家属院的1处带院子的老房子。 当时中介都不理解她，认为那个地方早晚要拆迁，人家都是按照拆迁房要的价，有些虚高。 芮晓枫理解外婆，她不喜欢楼房，1直希望有个能养花养小动物的院子，也希望能回到女儿待过的地方。 记得老房子装修后，她们搬进来的那1刻，外婆含着眼泪说道：“雪儿，我把你女儿给你领回来了……” 至此，她才真正理解了外婆，虽然外婆让她在南方定居，永远不要回北方，但随着年龄的越来越大，外婆还是想念家乡的，想念着埋在家乡土地里的亲人，俗称“叶落归根”。 安定好外婆后，她准备正式跟单位提出辞职，哪知，当地要召开1个大型国际会议，正是用人之际，她便推迟了辞职，直到半年后。 那天，是她辞职后回北方的火车上遇到荆涛的。 当时她是默默离开的，没有告诉同事们，她不喜欢那些虚假的浪费表情的离别场面，考虑再3，才想起在车上给同事们发1封告别信，也就是那1刻，她抱着电脑从软卧出来找座位，才有了跟荆涛的尴尬相遇。 曾经有位人口社会科学家这么说过：人与人沟通的比率非常小，两个陌生的人能够见面就是十几万之1，倘若能说上1句话将是几十万分之1，如果能够成为朋友机率将是百万分之1，若成为知己机率将是千万分之1，若成为伴侣最终做到1块机率将是亿万分之1。 也有人说，世界有60亿人口，两个陌生人的相遇概率大概是，相爱的概率大概是。 到底哪个说法准确，她不得而知，也无从去考证，但跟荆涛相遇，并且出现两次几乎同样的场景，这个概率不知道科学家又该怎么定义，无论怎么定义，有1个是铁定的事实，那就是他们只是遇到，绝不可能成为那个是分之1。 突然想起飞机上她在他的怀里的那1幕，她分明闻到了1种成熟男人的气息，而且他的胳膊还把自己箍得那么紧，是出于本能，还是就想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她觉得脸上有点热，连忙扯过被子蒙上了头…… 第2天凌晨4点，芮晓枫就起床了，昨天已经跟华建分公司领导定好，今天派车送他们去野外基地。 吃过早餐后，两辆大切诺基停在宾馆门前，芮晓枫出来的时候，看见荆涛、李翔、刘昆、白佳宝、王春明几个男人在往车上搬运器材。 第154章 被芮导讥讽幼稚 清点完器材后，芮晓枫问道：“器材都带全了吗？” 李翔说道：“带全了。” 王春明也说道：“我核实过了，该带的都带了，领导们注意安全啊。” 芮晓枫说：“我昨晚没告诉小素和亚菲几点走，想让她们多睡会，春明，你是老大哥，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工作上要多操心，要照顾好她俩，不要让她们随便上街，上街的时候你最好陪着她们。” 王春明说：“放心吧，到了目的地后想着给我们报个平安。” 李翔和刘昆率先上了1辆车，这时，就见白佳宝搬完设备后，拎起旁边的1个背包也跟在李翔和刘昆后面上了车。 芮晓枫刚要喊他下来，就听荆涛小声跟她说道：“别喊了，是我跟他说，可以去。” 芮晓枫1听，两眼立刻瞪着他，恶狠狠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荆涛赶紧说：“他热情很高，并且保证他的嗓子不会有问题，人多力量大，要把有生力量，用在刀刃上，快上车吧。”说完，拉开切诺基的后车门，请她上车。 芮晓枫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为什么这样安排，1旦我在野外完成了脚本，就会在第1时间给亚菲她们传回来，如果白佳宝在，就能立刻配音进行制作了。” 荆涛1听，她说得有道理，就埋怨她道：“那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跟他明说？害得他半夜3更敲我门，再3跟我要求要去1线。” 芮晓枫说：“你们能不能成熟点，已经决定的事为什么不遵守，我面对的不是幼儿园小朋友，有必要把每1步安排的用意都说出来吗？难道你理解问题的能力就这么幼稚吗？” 面对芮晓枫的1串连珠炮，荆涛1时结巴不知说什么好：“我……我这就不成熟了吗？” “如果成熟就不会不服从安排，如果成熟就不会搬救兵，如果成熟就不会背后拆台了！” 又是1通连珠炮。 别说，荆涛的确有些招架不住，他小声解释道：“我是担心你们仨到了野外人单力薄。那……现在……要不我让他下来？” 芮晓枫没吱声，抱起双臂望向别处，1副让他看着办的架势。 荆涛想了想，就走到那辆车前，跟白佳宝解释了刚才芮晓枫说的意思，白佳宝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点头，下了车。 芮晓枫毕竟是芮晓枫，她见白佳宝下了车，就走过去，立刻和颜悦色地说道：“白主播，你是有重任的，是不可以离开岗位的，请你理解。” 白佳宝说：“对不起，都怪我只想着去野外观光，回头好跟他们炫1把，没想那么多，好吧，荆总，芮导，你们上车吧，家里的事有我和春明，尽管放心。” 他说着，拎着行李箱就站到了1边。 王力见白佳宝下了车，他便顶替白佳宝上了那辆越野车，坐在前排副驾驶位置上。 荆涛1见，便拉开另1辆车的后车门，冲着芮晓枫很绅士地说道：“尊敬的芮导，请上车吧。” 芮晓枫本不想跟荆涛同乘1辆车，怎奈，其余3人已经上了另1辆车，她不好矫情，便登上了这辆大切诺基。 荆涛给她关上车门后，又拉开前边副驾驶的车门，先将挎包放到脚底位置，随后踏上踏板，坐了进去，系好了安全带。 在系安全带的同时，他还不忘看了眼后面的芮晓枫，见芮晓枫低头整理着什么，他有话不好明说，便跟司机说道：“师傅，在戈壁滩上跑车，是不是都要系安全带？” 司机说：“是的，西北地广人稀，现在来旅游观光的车辆很多，公路上还会出现横穿马路的动物，难免有时会急刹车……” 司机的话没说完，荆涛就听到后面传来“咔哒”1声，原来芮晓枫刚才低头就是在系安全带。 荆涛不由地再次看了1眼后视镜，就见芮晓枫正用漠然的眼光看着自己。忽然想刚才说他们不成熟的话，就有些尴尬，但还是给了她1个赞许的微笑。 芮晓枫不屑地“嘁”了1声，白了他1眼后，嘴角往上1撇，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 荆涛回过头，跟司机说道：“安全带的问题不是小事，车里的人就是要互相提醒，尤其是后排乘客。” “幼稚。”芮晓枫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荆涛装没听见，他见司机师傅只穿了1个黑色短袖，就说道：“是你穿太少还是我们穿太多了？” 司机笑笑说道：“我随时带着厚衣服。” 芮晓枫这才发现，她今天跟荆涛撞衫了。 她是1身短打牛仔装扮，脚上是1双户外登山鞋。荆涛则敞穿着1件长款牛仔风衣，里面是1件白色t恤衫，脚上是1双华建提供的户外作业鞋，背着1个双肩包，干练而时尚。 他们几个人今天的着装有个共同点，除去芮晓枫外，他们都换上了公司的野外作业鞋，俗称“踢死牛”，虽然显得笨重1些，却非常耐磨、减震、防水、绝缘，且防蛇虫叮咬。 芮晓枫因为带了1双同样功能的登山鞋，就没再穿华建的鞋，她嫌华建的鞋太笨重。 华建想的仔细，还给他们每个人配备了野外必备的装备，指南针、手电筒，急救包，外带1个色彩非常醒目的橘红色防水双肩包。 荆涛见白佳宝和王春明站在台阶下看着他们，就招手让他们回去。 司机看着荆涛说道：“荆总，咱们可以走了吗？” 荆涛说：“可以。” 就这样，他们在白佳宝和王春明的注目下驶出了分公司大门。 天气还早，街道上没有什么来往的车辆和行人，这1点跟内地城市的景象完全不同。 这时，司机师傅说道：“荆总，自我介绍1下，我姓鲁，您就叫我老鲁就行，领导决定，由我担任你们此次去野外基地考察的司机。” 荆涛问道：“好的，谢谢老鲁，辛苦你了，后面这位才是我们此行任务的领导，你叫她芮晓枫导演，你叫她芮导就行。” 司机老鲁看了1眼后视镜，冲芮晓枫点下头。 芮晓枫冲他微笑了1下说道：“谢谢鲁师傅，要辛苦你了。” 老鲁说道：“你们不用客气，不说是为宣传我们而来，就是看见观光客我们都觉得很亲。” “鲁师傅哪儿的家？”荆涛问道。 “我就是本地的。” “那太好了，熟悉地形。” 第155章 龙卷风 鲁师傅憨厚地1笑，说道：“太熟悉了，我和后面那辆车的司机小黄，我们都是本地人，有过多次穿越沙漠的驾驶经验，也有丰富的排险经验，两天前领导就给我们俩下了命令，让我们把车子洗干净，并且做了全面保养和检修，坐我们的车，你们尽管放心。” 荆涛笑了，说道：“你们是本地人，又是专业司机，我们当然放心。你刚才说你们开车多次穿越沙漠，在沙漠开车是不是很危险？” 老鲁说道：“穿越沙漠对于我们来说早就是家常便饭了，咱车上不但配有卫星定位，还有各种自救设备，轮胎都换了沙漠轮胎。” 坐在后面的芮晓枫问道：“现在沙漠里还有你们作业的队员吗？” “1直有，我们的钻探机台无论是在沙漠、海上、高原，非洲……无处不在。” 老鲁说这话时语气很自豪。 芮晓枫在郭志刚给的材料里看过介绍，华建在最艰苦并且号称“死亡之海”的罗布泊就曾进行过矿勘工作。 罗布泊里寸草不生，常年缺水，地表温度高达70多度，干热难耐。风沙、烈日都不能让队员们退缩，他们每天睡帐篷、喝咸水，只为寻找矿化线索，采集矿石样品，研究成矿规律。 就在不久前，他们还探获了1座中型金属矿，使即将面临灭失的矿权得以继续，挽回了巨大损失。 想到这里，芮晓枫又问道：“这些队员都是咱们华建集团在编职工吗？” 老鲁说道：“有1部分是，还有1部分是临时雇工。” “待遇怎么样？”芮晓枫问道。 老鲁说：“野外职工始终都集团待遇最高的，无论是国家政策性的补助，还有绩效奖金什么的，可以说在野外工作半年，相当于内地1年工资。每年招聘的新职工，第1个工作岗位就是野外，这是我们华建的传统，我们西北分公司中层以上的领导，没有1个不是从野外干上来的。野外，既是教练场，又是魔鬼训练营。” “你们除去工作之余，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吗？”芮晓枫又问道。 “有啊，太多了。”老鲁说：“比如打游戏了、打麻将，还有斗地主、对牌9，好多好多，当然，大部分都带有赌博性质，在野外，不好赌的人也都好赌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人在野外有钱没处花，连个女人都见不到，我们有时打赌猜谜，猜经过的耗子是公是母……” “哈哈。”荆涛笑出声。 鲁师傅又说：“工余时间无聊，尤其是赶上暴风雨天气出不了工的时候，1切能下赌注的事我们都拿来取乐。还有文明1点的娱乐项目就是抽烟、喝酒、吹牛、聊女人，没办法，有时真的是太无聊太枯燥，这都是排遣孤独寂寞的好法子。” 芮晓枫问道：“有女队员吗？” “研究所里有女的，真正野外作业搞钻探的没有。” 这时，芮晓枫在老鲁做的椅背后面的兜子里发现了相机，她好奇地问道：“鲁师傅，你还爱好摄影？” “是啊，干我们这1行的人，几乎人人都是摄影爱好者，常年在野外，天当房、地当床，爬山、敲石头、过沙漠，这些都是和大自然最亲近的事儿，也看见过绝大多数人没见过的风景，这样说吧，地勘工作可以无限满足你行走和拍摄的欲望，只是不能像驴友那样每天都发朋友圈。” “为什么不能发朋友圈？” “因为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网络信号，还有就是涉及地质工作保密条例，有时就能通过你照片周围环境、比如地质结构、植物生长、阳光角度就能判断出大致方位。” “明白了。”芮晓枫说：“荆总，这1条要不要告诉其它摄制组，不要乱发朋友圈。” “好的，我马上执行你的命令。”荆涛说着就低头发消息。 他们驶出城区后，很快进入大西北那1望无际的戈壁荒漠。荆涛掏出小摄像机，对着车前和车两侧的风景不停地拍摄着。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了，正在逐渐发威，把那火辣辣的光热，无情地倾洒到这茫茫戈壁滩上，蒸腾起滚滚热浪。 芮晓枫还是第1次见到这纯粹的戈壁滩，浩瀚无际、粗迈、雄浑壮阔，远比高山大海更令人感到震撼和深刻。 除了1些矮矮的丛生的耐旱植物点缀其间，很少有高的植物生长，就连动物也远走高飞了。 目睹此景，才真正领会到什么是“穷荒绝漠鸟不飞，万碛千山梦犹懒”的真正意境。 眼下的戈壁滩安静而孤寂，时而1股旋风卷起1柱黄沙悠悠升空，时而1阵大风而过，卷起飞沙走石，让你感到对它1点办法都没有。 这时，鲁师傅突然说道：“后面的车停下了。” 芮晓枫回头1看，就见李翔和刘昆扛着机子下了车。 “咱也停下。”芮晓枫说道。 鲁师傅早已降下速度，将车靠边停下。 荆涛拿着机子下了车。 他在车上，已经将沿途风光没少拍。 刚拍了1会，鲁师傅突然说道：“不好，快上车！” 芮晓枫本能地顺着鲁师傅的目光望去，就见在他们的左后方的天空上，乌云在快速积聚，很快就遮住了太阳。 鲁师傅立刻跑回车拿出对讲机，他大声说道：“小黄，快让记者们上车，暴风雨来了。” “收到。” 鲁师傅这时说道：“荆总，芮导，快上车。” 荆涛拎着摄像机就跑。 上了车后，鲁师傅发动着车，他两眼盯着后面的车，直到记者们上车，车子向前行驶他才踩下油门。 眼看着大半个天空都被乌云遮住了，鲁师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开车飞驰，而是在等到后面的车追上来并超过了他们后，他才加大油门。 切诺基1阵咆哮，向前窜去。 荆涛坐在左侧，他不好取景，就说道：“鲁师傅，我要到后面去。” 鲁师傅说：“爬过去，不能停车，如果暴风雨追上咱们就麻烦了。” 荆涛1听，他扭身看了1眼芮晓枫。 芮晓枫伸出手，说道：“给我。” 荆涛将手里的小摄像机递给她。 芮晓枫接过机子后，看了看说：“没有镜头防护罩吗？” 荆涛1怔，说道：“亚杰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有没有防护罩。” 芮晓枫没再说什么，而是降下车窗，将镜头仰起，对着左侧灰蒙蒙的天空和茫茫的戈壁滩。 突然，天空和大地之间，有了1片灰茫茫的相连幕布，随后快速形成1个头重脚轻的圆柱的云脚。 “龙卷风！”芮晓枫大声惊呼道。 第156章 与暴风雨赛跑 鲁师傅看了1眼没说话，而是专心致志开车。 芮晓枫看到鲁师傅没有说话，心里没底，继续问道：“像这些龙卷风和暴风雨你们是不是经常遇到？” 鲁师傅两眼紧盯着前面的车和路，说道：“理论上讲，戈壁滩不大可能出现大的龙卷风，不太具备形成龙卷风的条件，小股龙卷风和暴风雨倒是经常遇到。” 虽然鲁师傅表现得很镇定，从他专注和严肃的表情来看，他对是不是龙卷风似乎不太在意，更在意的是追上来的暴风雨。 荆涛不忍心打扰鲁师傅的注意力，可他还是忍不住地问道：“那您说后面的是不是龙卷风？” 鲁师傅将油门踩到最低部，风驰电掣1般的速度，让芮晓枫内心感到1丝丝担忧和恐惧，她把脑袋探出车窗，仰着头注视着后面的天空，还不忘扭头头看着车子的前方。 鲁师傅可能意识到两个人的恐惧，就说道：“我目测后面的天气不会形成龙卷风，应该是比较大的暴风雨。” “可是分明有云脚！”芮晓枫说道。 鲁师傅说：“嗯，这个我注意到了，的确很吓人，我这个老戈壁人也很少遇到，你注意观察是否云脚离地面越来越近？” “是的，不但越来越近，而且云脚越来越粗。”芮晓枫的声音分明有了颤抖。 荆涛也回头看着。 鲁师傅说：“理论上来讲，上面的云脚应该很难和地面对接上，虽然是大戈壁，地上没有阻碍物，具备龙卷风形成的条件之1，但咱们周边没有大范围的水蒸气，大多是山谷、丘陵，甚至还有城市，加上咱大戈壁干燥的气候条件，很容易将风暴云变成雨水释放掉的，不知这次是不是例外。” 听得出，鲁师傅也拿不准后面会不会形成龙卷风。 鲁师傅说完，对着前面的那辆车就不停地按着喇叭，虽然车子快得要飞起来了，他还是嫌弃前面的车子太慢。 果然，前面的车子领会了他的意图，加大油门，很快就和他们这辆车拉开距离。 荆涛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龙卷风没追上来，他们却追了前面车的尾，以这样的车速计算，1旦追尾，将是车毁人亡！ 芮晓枫的心思全部在后面的电闪雷鸣上，听了鲁师傅刚才的话，她稍稍有些放下点心，但仍然还是紧张，龙卷风形成的两个条件她是知道的，只是在大戈壁滩，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她偷偷看了1眼荆涛，就见他正在专注地看着前方，手紧紧地握着车门上方的把手。 他似乎不再关心后面的“龙卷风”会不会追上来，他更关心的是前边的路和车，唯恐鲁师傅因为开得快而发生应对不及的事。 两辆车在乌云翻滚和电闪雷鸣下飞快地奔驰着，似乎是在和老天爷赛跑，像极了动漫里的特效。 芮晓枫虽然很紧张，她还是时不时地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左后面的天空，记录着云层的变化。 “咔嚓——” 1声巨响在他们头顶炸裂。 芮晓枫惊叫1声，下意识地把头缩了回来。 荆涛回头冲她吼道：“关上车窗，小心雷击！” 芮晓枫慌乱地关上车窗。 鲁师傅1边在和暴雨赛跑，1边说道：“别太害怕，车上都有避雷装置。” 这时，大雨点就下来了，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上，声音似冰雹又似密集的石头砸下来，更像千军万马在奔腾，大有踏破车顶的可能。 芮晓枫下意识地缩了下身子，望着车顶。 鲁师傅这时忽然笑着说：“这是老天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欢迎你们！” 芮晓枫并没觉得他这话有多幽默和诗意，她担心这噼里啪啦的声音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强，会把他们困在里面，让他们寸步难行。 大概持续了56分钟后，雨点声渐渐弱了下来，鲁师傅驾驶的越野车，最终跑赢了暴风雨。 芮晓枫探头张望，就见左后方的云彩还是那么阴沉，把大戈壁滩变成了黑天暗地，还是电闪雷鸣，而刚才引起她惊慌的所谓的云脚最终没有落在茫茫的戈壁滩上。 鲁师傅松了1口气，车速慢了下来。 戈壁滩的天象真是千姿百态，后面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前面则是晴空万里。 “快看，龙卷风！” 荆涛突然手指前方说道。 芮晓枫以为他是故意嘲笑自己，眼睛1直看着后方的乌云，并没有回头去看他所所的“龙卷风”。 鲁师傅笑了，说道：“这才是我们戈壁滩的龙卷风，我们这的老人不跟这叫龙卷风，而是叫旋风。” 听鲁师傅也这样说，芮晓枫这才扭过头注视着前方。 果然，湛蓝的碧空下，出现了神奇的1幕，远远地，1柱笔直地谈黄色的烟雾升上天空，不像是常见的炊烟那样随风飘散。它就那样直直地立在空中，不被风所左右，用最坚定的毅力在做引体向上，它的线条是笔直刚劲的，却是半透明的。 “再看那儿——”荆涛的手指又指向左前方。 随着荆涛手指的方向，在他们左前方又出现了1柱这样的风，不像刚才的那么笔直，而是袅袅婷婷的样子，神奇的是，这炷烟雾，居然在快速地移动着，不像刚才那个，立在原地几乎不动。但它们的方向却是1致的，那就是直指蓝天，心无旁骛地带着孤傲的气质直线上升着。 “难道这就是‘大漠孤烟直’？”芮晓枫说出心中的疑惑。 鲁师傅笑了，说道：“大漠里荒无人烟，哪来的孤烟，是旋风也就是龙卷风卷起1股1股的黄沙，远望就像平地冒起的大烟。” “最后呢？”芮晓枫问道。 “最后跑着跑着就消散了。” 听鲁师傅这样说，芮晓枫立刻侧头，最先看到的那柱旋风早就没了踪影，等她1回头，刚才的那柱也消失了。 “真是太神奇了！” 说完这话后，她猛然想起追着他们跑的“龙卷风”，回头1看，那片乌云的面积已经缩小了很多，可能是拉远了距离，但仍有1半的天空还是黑压压的，还在不停地打着雷电，而他们的前方，依然是晴空碧日。 第157章 无法解决内急问题 这样的景象在城市里无论如何是看不到的，只有在这1望无际的大戈壁，才能看到这样震撼的奇观。 她忽然想到开始说的那句话，他们这1行，无论是搞地勘还是搞钻探的，都能无限满足你行走和拍照的可能。 是的，他们能遇到驴友遇不到的天象奇观，在智能手机普及的今天，这些常年生活工作在野外的人，人人都是摄影高手，他们只需举起手机或者相机，随便1拍就是大片！ 再震撼人心的景象也有看倦的时候，从出发到现在，他们已经行驶了5个多小时了，难免有些枯燥乏味。 荆涛打了1个哈说道：“你们经常跑车，会不会感到疲乏？” 鲁师傅伸了下双臂，稍微活动了1下，说道：“是啊，这里的公路都是1个模样，车行半日，你都觉得还在刚才的风景里，有时很期待来场暴风雨精神精神。” 他说的没错，车外的色彩，都是1个色彩和模样，沙漠、砾石、稀疏的绿植……眼睛最是喜新厌旧的感官，对看惯的事物，常常表现出不可抑制的疲倦。 荆涛看了看车窗外，说道：“鲁师傅，咱们停下车吧？” 鲁师傅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看我，怎么跟刚才的旋风似的，1个心眼往前跑，你们也该好好享受1下我们戈壁滩的大太阳了。” 于是，他们停下了车。 刘昆刚1下车就跑了过来，他激动地说道：“刚才真是吓坏了！真的担心龙卷风来，把我们卷回老家。” 李毅说：“卷回老家也没啥，大不了你坐飞机再飞回来。” 鲁师傅和另1位司机小黄都笑了。 荆涛说：“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这两位师傅都是本地司机，对付老天爷他们自有高招。” 刘昆说：“给你们开车的这位可不是什么司机，他是大队长。” “哦？你怎么知道？”荆涛问道。 “是黄师傅说的。” 鲁师傅这时说道：“曾经是，现在不是了。” 荆涛不理解，问道：“怎么讲？” 鲁师傅从后备箱拿出几瓶水，递给他们。 荆涛接过来，还是冰水，这才发现是鲁师傅特地为他们路上准备的。 咕咚咕咚，半瓶水下肚。 鲁师傅这才说道：“我老了，让贤了，让年轻人干。” 从1路上的言谈举止来看，鲁师傅绝不单单是个司机，这1点荆涛早就意识到了。 刘昆又说：“鲁师傅是正经地质大学毕业的，1直在野外，前两年让贤，本来领导已经把他调回分公司了，可他离不开戈壁滩，干了没几天又回到了野外，当了1个临时替补队员，哪儿有事他就出现在哪里。” 鲁师傅也喝了1口水说道：“不完全是，我是奔着高额补贴和大假期回来的。” 谁都知道，这是1句自嘲的话。 此时的芮晓枫也感到鲁师傅身上有故事，但下车后就被大太阳照得走不开眼，回到车里拿出大墨镜和宽沿遮阳帽戴上。 墨镜和遮阳帽暂时遮挡住了大太阳，但脚下的砂砾，在烈日的烘烤下，升腾起1股股的热浪，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鲁师傅扔过来1瓶水，她接过来却不敢大口喝，而是润了润嗓子，开始4处张望。 荆涛似乎理解了她东张西望的意图，也理解了她的犹豫不决，故意凑了过来，用1种邪魅的语气说道：“芮导儿，如果需要解决内急的话，只能去那边。” 芮晓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路边1丛矮状的植物。 荆涛又说：“但那里极其不安全，有可能遇到毒蝎子什么的，所以……” “闭嘴！”芮晓枫狠狠地瞪了他1眼。 这时，芮晓枫才发现李翔他们几个男人，轮流走到另1辆车的1侧，站1会就过来了，又换了另外1个人。 她忽然明白他们在干什么，就别过头，脸上有了窘态。 鲁师傅故意招呼他们几个人远离他的这辆车，甚至还蹲在路边在给他们指认戈壁滩上的野草。 李翔和刘昆回到车里，扛出摄像机，1个人对着远方，1个人对着鲁师傅拍照。 荆涛又低声对她说道：“看到了吧，你可以在咱们车的另1侧，很快就会被干燥的大沙漠蒸发掉，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所以不用难为情，还有，如果你现在不解决，路上说不定遇到什么情况，兴许都不会停车。” 他说完，从口袋里也掏出1副眼镜戴上，又拉开车门，从里面掏出1把黑色的折叠伞，打开后递到她手里，说道：“我这个伞大，可以起到屏蔽作用。” “我自己有。”她没有接他的伞，而是拉开车门，从背包里掏出1把伞。 荆涛见状，撑着伞就去找鲁师傅他们去了，这里的空间就留给了芮晓枫。 “哼，1个大男人还打伞？不觉得很娘吗？”她明明知道他的伞是给她拿的，但还是故意这样嘲笑他。 等她打开自己的伞后才意识到，她的这把伞还真不如荆涛的那把伞大。 几个男人都去了离车离自己远远的地方，难怪野外作业队没有女队员，还真是不方便。 她撑着伞来到了车的另1侧，对面，是茫茫大戈壁，别说人，恐怕连出气的都躲到地底下了，背后是切诺基宽大的车身，完美地挡住了远处那些人的视线。 但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放下女性内心的矜持，无法在无遮无挡的大戈壁解决问题，甚至都没了尿意。 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觉着自己能坚持到基地，便从车的另1侧走了出来。 鲁师傅见她朝他们走过来，就说道：“来吧，咱们简单吃点东西，垫补垫补肚子。” 芮晓枫问道：“你带了吃的？” 鲁师傅说：“我头天晚上就到了，提前就准备了1些食物，都是新鲜的，你们尽管吃。” 鲁师傅迈着大步走回来，再次打开后备箱，又打开1个大泡沫箱，里面有面包、鸡蛋、香肠，还有牛奶、水，甚至还有几盒草莓和苹果。 鲁师傅首先递给芮晓枫1袋奶，又递给她面包和肠，芮晓枫摇摇头说：“我喝牛奶吧。” 第158章 与野狼相对 鲁师傅收回面包和肠，又递给她1盒草莓，说道：“都是洗干净的，要尽快消灭掉。” “为什么？” “温度太高。” 几个小时都在坐车，芮晓枫对面包等物没有兴趣，但是对草莓却很感兴趣，她放下水瓶，打开塑料盒，1连吃了几颗，边吃边说：“真甜！没想到在茫茫戈壁滩，还能吃上如此品质的草莓。” 鲁师傅说：“等到了野外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了。” 芮晓枫想尽快掌握野外更多的信息，故意问道：“野外是什么待遇？” 鲁师傅说：“野外的待遇多了，比如常见的雷电、风暴、暴雨、蛇蝎、山体滑坡、泥石流，这还是不是最坏的，最坏的就是断水、断电、断路、给养上不来。” “现在科技手段这么先进，还有给养供不上的时候？” “在野外，1切皆有可能，所以能补水的情况下尽量多补水。” 芮晓枫说：“最起码咱们这段路上应该没问题吧？” 鲁师傅看出自己的话对芮晓枫产生了作用，就说：“按我的经验来说没问题，但也不排除其他。喝水、补充能量的目的不光是为解渴，还降噪。要保证肠胃正常供给，不然会上火，如果闹了毛病，就完不成任务了。” 听他这样说，再看看狼吞虎咽的几个人，芮晓枫这才走到后备箱跟前，还是不敢多吃多喝，她拿了1个鸡蛋，说道：“这些足够了。” 李翔和刘昆又在吃第2个面包。 很快，鲁师傅预备的这些吃的东西，被他们几个人吃得所剩无几。 鲁师傅非常高兴，他笑嘻嘻地说道：“太对得起我了，说明我这心没白费。” “是啊，非常感谢，您想得太周到了！”芮晓枫由衷地赞道。 荆涛说：“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达目的地？” 鲁师傅没有看表，却习惯看看头顶上的太阳，说道：“如果路上顺利，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到。” 荆涛说：“那真是麻烦您了，我们完全可以晚两个小时吃东西的。” 鲁师傅说：“路上的事说不准，万1路上耽搁了，哪能让你们饿着。” 荆涛明白，带吃的这1项，应该不是领导布置的，是鲁师傅自己的决定。 吃饱喝足，鲁师傅将垃圾装进1个袋子，带上车。 荆涛说道：“鲁师傅，我可以替你开会，你休息1下。” 不等鲁师傅说话，芮晓枫就说：“我反对，你路况不熟开得慢，还是不要过瘾了，当然，前提是鲁师傅不累。” 鲁师傅感觉这个女孩子关键时刻不但思维理智，而且还有那么1点善解人意，就说道：“你们俩的心情我都理解，放心，我不累，咱们听导演尽快赶路吧。” 荆涛搓了搓手，芮晓枫知道他想在大戈壁滩上体验1把车瘾。 再次坐上车，芮晓枫困意上来了，她检查了1下安全带，正了正墨镜，忽然想起飞机上荆涛戴的眼罩，莫名的就看1眼前面的荆涛，就见荆涛和鲁师傅也都戴上了墨镜，因为前面的遮阳板已经挡不住太阳的光线了，此时的阳光正好照着他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荆涛突然说道：“前面是什么？” 鲁师傅减慢车速，说道：“像是狼，戈壁滩上的狼，俗称沙漠狼。” 芮晓枫1听，立刻惊醒，她睁开眼摘下墨镜。 果然，在他们正前方的路上，有1只像狗的动物站在路边，它似乎正要过马路，看见车来，它便站住，1动不动地打量着他们。 “怎么办？”荆涛问道。 鲁师傅说：“在戈壁滩出没的狼，1般不会1只，它们是群居动物，附近应该还有，戈壁滩动物稀缺，食物短缺，这里的野狼会比别处更加凶残，但它们也怕人，咱们慢慢靠近，你们盯着它的眼睛看，但不要做任何挑衅的动作。” 鲁师傅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开着车慢慢驶近。 荆涛没有完全按照鲁师傅的话去做，他不动声色地打开了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前面的野狼。 虽然荆涛和芮晓枫都没见过野狼，但从那犀利、阴鸷的眼神中不难发现，这的确是只狼。 它的皮毛有些长短不1，颜色也是深浅不1，似乎是正在脱毛，没脱毛的地方都是1朵1朵的浓厚绒毛，脱毛的地方则颜色较深、而且毛发很顺。 荆涛对着这只狼迅速拍了几个镜头后，就听鲁师傅说：“看那边。” 果然被鲁师傅说中，在离公路稍远1点的地方，有两只小狼趴在草棵中，更远处还有1只大狼守护，这应该是狼的1家。 鲁师傅小心地开着车，他想从狼的1侧绕了过去。 那只狼本能地伏低身子、两只前腿伸直，这个动作谁都看得出它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鲁师傅尽量保持匀速前进，努力不让汽车发动机声音过大惊到它。 当车子也那只狼形成垂直的时候，也就是离最近的时候，那只狼开始呲牙，当发现这个庞然大物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后，便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注视着两辆车从它的面前经过。 等后面的车过去后，它回头看了1眼族群，这才跑过公路，后面两只小狼崽和两只大狼也跑过了公路。 芮晓枫的手心都攥出了汗，她唯恐刚才那只狼对他们发起攻击。 鲁师傅说：“狼1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是受到攻击或者饥不择食。” “但是我分明看见它冲咱们呲牙了。”芮晓枫说道。 鲁师傅说：“它也是没有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车辆，咱们的车速太快，等它发现了咱们已经到跟前了，它也就没时间逃跑了，如果有时间，它是不会将狼崽置于危险之中的。” 荆涛问道：“这只狼是母狼？” “有可能是。” “远处的是狼王？” 鲁师傅笑了，说道：“如果近处的是狼妈妈，远处就应该是狼爸爸，我只看到两大两小，但只要它们1招呼，立刻会来好多只的。” “如果在野外不幸遇到狼该怎么办？”荆涛问道。 鲁师傅说：“不要慌，不要跑，不要做挑衅动作其实它们也怕人，我为什么再3强调它们怕人，是因为人与动物要互相敬畏……” 第159章 无法预知的灾难 荆涛说：“我看那只狼个头不大，人应该能打得过他。” 鲁师傅说：“狼是国家保护动物，另外狼的天性记仇，如果你打死1只，就会引来1群狼的报复，我们在野外，无论如何是不敢招惹它们的。别看它们个头不大，但战斗力绝非人类能比，何况它们是群体作战。它们很少主动袭击人类，看见人后会远远躲开，1旦躲不开，也要保持镇定，跟它对视，不要背对着它，可慢慢匀速向后退，不要跑，不能让它看出你想逃跑。如果它跟进则应立即停止后退。还有狼怕火，手电、火、汽车灯，都可以吓跑它，狼还怕响动，可以敲打随身携带的物品吓退它。” “防狼喷雾管事吗？”芮晓枫突然说道。 鲁师傅1听，不由“哈哈哈”笑了起来。 荆涛回头说道：“谁告诉你防狼喷雾是对付4脚兽的？” “哈哈哈。”鲁师傅又是1阵开心大笑。 “我又没问你。”芮晓枫怼道。 鲁师傅说：“芮导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理论上可能会管用，但你的防狼喷雾要有足够远的喷射距离，距离太近可能你连喷的机会都没有了，早就被狼攻击了，另外，还有多备几只，因为狼狩猎的时候，1般都是群体活动，即便你又足够多的防狼喷雾，也没有足够多的手去喷。” “哈哈哈。”荆涛大笑，他说：“这个解释太妙了！” 芮晓枫也笑了。 鲁师傅这时问道：“荆总，今天天气好，也没有风，要不要体验1下穿越沙漠的滋味。” “怎么讲？” “如果超近，就从沙漠直接传过去，而且今天沙漠风平浪静。” 荆涛说：“从沙漠过去能节省几个小时？”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荆涛说：“我征求1下领导的意见。”他说着就转过头，问道：“你意下如何？” 芮晓枫说：“虽然我也很想体验1下穿越沙漠的乐趣，但咱们还是稳妥着来吧，1切以安全为主，等工作结束了，时间如果允许，咱们再请鲁师傅带咱们穿越沙漠，痛痛快快地体验1把，那个时候别说你开车，你就是开飞机我都不反对。” “鲁师傅，公司有飞机吗？”荆涛问道。 鲁师傅说：“没有，如果需要飞机，可以向驻军申请，这里的驻军兼具这个职责，买飞机还要申请航线，有时候还不1定被批准，别看这里是无人区，无论是空中还是6地，管制还是非常严格的。” “使用航拍器需要申请吗？”芮晓枫问道。 “你是说无人机吗？” “是的。” “范围不大、不飞太高，是没有问题的。以前我们也使用过，没遇到什么管制方面的麻烦。” “那就好。” 又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围着大戈壁滩绕了半圈，终于看到远远飘舞的5星红旗。 红旗下面，则是1片帐篷群。 远远的，就看见1顶帐篷上横挂着1条红色的长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清阳市媒体领导和记者莅临指导！ 快到跟前的时候，鲁师傅按了1下喇叭，立刻，从帐篷里冲出几个人，他们站在两侧，等车停稳后，他们拉开车门，随后有人带头鼓掌。 1个戴眼镜的3十56岁的男人走过来，他老远就说道：“师傅，辛苦您了！” 鲁师傅说：“我给你们互相介绍1下，这位是华建西北公司第1野外作业大队长，6长风，这位是荆总，这是芮导，这两位是记者小李、小刘，王力，你们应该认识。” 6长风11跟大家握手，嘴里不停地说着：“欢迎、欢迎，辛苦了，诸位辛苦了，请大家到帐篷里就坐吧。” 芮晓枫故意拉在最后，她环顾了1下左右，轻轻叫了声：“鲁师傅——” 鲁师傅走过来，问道：“芮导，有事？” 芮晓枫说道：“卫生间在哪里？” 鲁师傅说道：“稍等。”他说着就冲快要走进帐篷跟前的6长风喊道：“长风，新修的那个女厕所在哪儿？” 6长风回过头，指着西北方向1个小帐篷说道：“在那里。” 鲁师傅1望，说道：“怎么建那么远？” 6长风刚要说什么被鲁师傅拦下，他说：“芮导，你去吧，我在这里远远看着你。” 芮晓枫这才知道他们特地为她修建了个女厕所。 她来不及感谢，便向着那顶帐篷跑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帐篷，4周是用废旧的帆布围起来的45平米的地方，撩开门帘走进去，上面是露天的，没有顶，下面则是1个长条沙坑，1左1右搭着两块木板。 芮晓枫来不及感叹野外环境的艰苦，她这次是真的急了。 出来时，她打量着这个简易、接地气的厕所，发现门帘上面还用铁丝做了1个挂钩，可以从里面挂上，防止人进来，刚才实在是太急了，没顾上看这个挂钩。 虽然在野外条件艰苦，但不得不说他们想得还是很周到的。 鲁师傅远远在那边的帐篷前正在陪着跟李然和刘昆摄像，看见她出来了，就说道：“芮导，野外条件艰苦，委屈你了。” 芮晓枫说：“你们能想到给我单弄个厕所，已经很让我感动，真的感谢！” 野外基地，其实就是个帐篷群，条件很简陋，但生活设施比较齐全，帐篷外的空地上停着各种各样的作业车。 据6长风介绍，由于目前是野外作业的黄金季节，几个小队都在外面，如果拍摄的话，有专职司机带他们去。 由于任务紧张，他们当天便分成两组，李然、刘昆、王力去了离基地不远处的1个钻探机台，芮晓枫和荆涛留在基地跟6长风和鲁师傅座谈，以便更快形成脚本。 第1天第2天无论是座谈还是拍摄，1切都很顺利，到了第2天晚上，1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几乎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 近两天的采访和座谈，让芮晓枫犯了愁，掌握的素材越多，故事也就越多，很难在5分钟的片子来表现出来，必须和分公司1把手马总的汇报内容错开，不能再去重复他的汇报。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支持，还是请大家讲手里的票票多多投给阿诸，拜谢！！！ 第160章 紧箍咒 要在这短短的5分钟反映出分公司全貌，还要和分公司的汇报材料完美避开，也就是说，凡是材料中汇报的内容，片子里尽量不再表现或者1带而过，这5分钟只给汇报材料中没有过多涉及到却能反应华建灵魂容易引起共鸣的内容。 不得不说，芮晓枫给自己上了1道紧箍咒。 她当即将自己的想法跟张亚杰进行了沟通。 张亚杰对她的意见没有提出任何疑义，而是给她回道：你在给自己摆难题。 芮晓枫：如果您来到大戈壁，会跟我有同样感受，无关乎金钱。 是的，华建集团在他们出发前的1天就将尾款打到了清阳媒体中心的账号上了，这种情况他们片子做好做赖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华建也不可能年年搞团建，相当于1锤子买卖。 芮晓枫的本意显然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她是出于1个记者的职业素养和道德水准来对待这件事的，因为来到基地后，这些常年生活工作在野外的队员们，的的确确打动了她。 张亚杰最后回道：你和荆总商量，我完全尊重你的意见。 按理说，芮晓枫跟张亚杰沟通情况既有必要又没必要，有必要是因为张亚菲是总导演，出于专业信任，在业务上遇到问题，她还是想跟张亚杰商量。 没必要是她的眼前有荆涛，尽管荆涛对业务这块还不是十分熟悉，但道理他是懂得的。只是不知为什么，跟荆涛说话，总是频道不对，即便对上了，也会让她不得不多1个心眼揣摩去揣摩他，说白了就是不把他往好处想。 正在这时，帐篷外传来荆涛的声音：“芮导，我可以进来吗？” 由于野外基地没有其他女性，在芮晓枫他们到来之前，6长风就和在家的工作人员给芮晓枫单独搭建了1顶小帐篷，给另外几个男士共同搭建了1顶大搭帐篷，这顶大帐篷内，不但放了4张折叠床，还放置了4张折叠办公桌，目的就是方便记者们工作。 芮晓枫和荆涛他们的帐篷紧挨着，所以荆涛呼喊芮晓枫，另外1顶帐篷里的人是能够听见的。 芮晓枫来到门口，撩开门帘：“啥事？” 荆涛见她站在门口，并没有打算让他进去，就说道：“你到我们屋里也行，跟你说点事。” 芮晓枫不打算过去，她有些嫌弃里面的味道，白天好些，尤其是晚上，所有的帐篷里哪怕是6长风的办公室都有1股极其难闻的味道。 这里淡水稀缺，虽然也有淋浴间，但他们不忍心用宝贵的淡水洗脚洗澡，储水，是他们生存的第1要务。 队员们都舍不得洗澡，他们几个人就更不舍不得了，反正再过1两天就回分公司了，将就1下就过去了。 那顶搭帐篷里住着荆涛、李燃、刘昆、王力4个大男人，光是那8只“踢死牛”散发出来的味道就足以把人熏倒。 荆涛知道她站在原地不动的意思，就说道：“你如果嫌弃我们那里味道浓郁，我去你屋里说。”说着，不等芮晓枫让，自顾自地走进芮晓枫的帐篷。 这是她最反感荆涛的地方，不但总是能及时准确猜出她的用意，更烦人的是自以为是。 荆涛走进她的帐篷后，将1份打印的发言稿递给她，说道：“这是晚上我让王力跟郭志刚要的，马总的发言稿，他们刚刚定稿。” 芮晓枫内心就是1惊，随后又是1喜，她接过来问道：“你怎么想起要跟他们要这个？” 荆涛故意说道：“因为我想你能用得上，你不是说今晚不要让我们打扰你，你要把脚本写出来吗？我想这个你可以参考1下，怎么才能跟马总的汇报既不冲突、又不重复，老6打印出来后就派人给我送来了。” 芮晓枫说：“这么说你是同意我的建议了？” “什么建议？我不知道。” 芮晓枫有点不好意思，她晃了晃手里的材料，说道：“好吧，那就是遵照你的指示，看看怎么才能跟这份材料既不冲突、又不重复，谢谢荆总。” 荆涛冲她点下头，刚要转身，芮晓枫就问道：“李燃他们将今天拍摄的素材给亚菲他们传过去了吗？” “芮导的指示，谁敢不照办，是不想混了吗？”荆涛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芮晓枫撇下嘴角，这个人，就是这样，几句正常的话过后就不着调了。 荆涛见芮晓枫不屑于再搭理自己，就又说道：“他们正在传，就是信号不好，总是卡顿。” 这是芮晓枫基于对西北老天爷的不信任，才让他们及时将当天拍摄的素材传给分公司的制作人员。 她看着荆涛，不得不郑重地说：“荆总，我只是暂时行使几天副导演的权力，不会危机到你的地位，所以你不用处处说话都跟吃了柠檬1样。” 荆涛1听，直呼冤枉，他说：“哪里啊？你多虑了，咱俩来之前分工就很明确，我不必嫉妒你，你也不必顾忌我，我没那么心胸狭窄，你想多了。好了，不打扰你写稿，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这么长时间的构思了，5分钟的片子，按每分钟两百字的标准计算，充其量你才写1千字，1千字在芮导手里还不跟玩儿1样。” 芮晓枫懒得跟他争辩，做出1个“请”的手势。 有1点荆涛说得对，这个脚本她的确构思了很长时间，只是她总是感觉还差那么1点火候，这点“火候”总是漂移不定，让她抓不到摸不着。 按照固有的思路去写肯定没问题，就像张亚杰说的那样，但她就是不满意，不甘心，不能打动自己。 忽然，手机有微信进来。 打开，是鲁师傅给她发来的几张照片，今天鲁师傅和李燃、刘昆他们去沙漠拍摄钻探机台，芮晓枫让他多拍几张记者们工作的照片和花絮，将来配合荆涛拍的，完全可以形成1个《西北之行》。 鲁师傅果然拍了不少李燃和刘昆在现场拍摄的镜头，以及和师傅坐在沙包上聊天的镜头。 她1张张翻看着，翻到最后1张时，突然，她的心莫名地动了1下。 第161章 被沙漠飓风吹走 只见画面是3个带着安全帽的队员们的背影，他们背着工具，背对着相机，向前走去。 他们的前面，是茫茫戈壁滩，他们的背影在夕阳的照耀下，除去边缘的线条是金色的外，大部分背影是黑色的，有剪影的效果，从他们双脚踏起的尘烟中，不难看出，他们的步伐是铿锵有力的，是坚定的。 此刻的沙漠，安静而美好，鲁师傅将这1刻的美好定格了，同时在瞬间也美化了凶险无常的戈壁滩，而这些地勘队员们，他们的朝向永远是大漠深处、地平线的尽头，留给人们的则是宽宽的脊背。 也就在这1瞬间，那飘忽不定的思绪立刻和这张照片相碰撞，终于，从她的心灵深处激发出了1种冲动，这种冲动是创作者的冲动，是灵感的闪现。 于是，就有了这个片子的题记：如果你选择了远方，那么留给世界的只有脊背…… 1气呵成。 写完这个脚本后，她有些激动，走出帐篷，仰望着戈壁滩上空的苍穹，不得不说，戈壁滩的夜晚有1种超乎想象的美，无论天和地都十分迷人，是那么无遮无挡的辽阔，不像城市的夜晚，抬头都是障碍物，有时连月亮都看不见。 在这里，无论抬头望向哪个方向，都会给你带来惊喜。满眼的星星在暗蓝的天幕上闪闪发亮，在这里看星星，你就像看到了整个银河系1样。 所有的星星都出现在这戈壁滩夜晚的天空上，那1弯细细的月牙，似乎触手可得，离地平线只有1步之遥，不用照明工具就可以将地面看得清楚，真是奇妙无比。 白天那蒸腾的热浪，此时早已消褪，夜风带来了凉意。 她感到有些冷，便回到帐篷里。 经过刚才在外面的冷静和思考，她又沉淀了1下，修改了几处，在传给张亚菲的同时，也传给了荆涛。 荆涛很快回复道：非常好，超出我的预期！ 芮晓枫“嘁”了1声，没有回复。 亚菲也很快回道：收到，可以配音了吗？ 芮晓枫：可以，配完后传给我听听。 亚菲：好的，马上配音。 芮晓枫又根据脚本拟出了明天将要拍摄的内容提纲，之后，她关上电脑，拔掉电源线，将电脑套进1个食品袋里装进电脑包。 在来时路上，她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戈壁滩无风都是1身灰尘，这些娇贵的摄像器材，是无法承受沙尘的打磨的。 在吃饭的时候，她看见厨师在用1种类似口袋的塑料食品袋装蔬菜，然后放进冰柜，就跟师傅要了几个这样的袋子，机器不用的情况下，就装进这些塑料袋里，然后再装进专用的铝箱，这样就多了1层保护。 收拾完1切后她才上了折叠床，准备钻进睡袋睡觉。 戈壁滩的夜晚是非常冷的，这种冷，不是刺骨的冷，而是异常干燥的冷。 芮晓枫没有脱衣服，第1夜她就是和衣钻进睡袋里的。 她将手机和手电筒放在枕边，渐渐地进入梦乡。 戈壁滩的变就变，哪怕是在夜里也毫不留情，大概在后半夜两3点钟的时候，1阵飞沙走石袭来，吹打着帐篷呼呼作响。 本来完成了脚本的芮晓枫放下心来想睡个踏实觉，她也确实睡得很踏实，直到被1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 等她弄清楚是在刮大风的时候，此时的大风已经无情地将她的帐篷掀翻，并被吹走，她立刻就暴露在露天之中，狂风裹挟着沙子石子，吹打在她的身上和脸上。 她本能地想将脑袋钻进睡袋里，躲避砂石和狂风的吹打，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折叠床的睡袋里。 很快，折叠床就被吹倒，她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倒塌的帐篷立刻将她掩埋在了下面。 风太大了，身上压着重物，她抬不起头，更无法钻出睡袋，她的手到处摸索着，去找手机和手电筒，然而，这两样东西此时早就不知丢在何处了。 又1阵更强劲的大风袭来，压在她身上的帐篷被吹走了1部分，她露出了头，她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匐在地上的她，被1阵阵的砂石击打着，头发、脖子，几乎被砂石掩埋住了。 她感到了恐惧，她想大声呼喊，刚1张开嘴，就被灌了1嘴砂石，她只得将头埋进两臂中，继续匍匐在地上，这样可以减少风阻不被大风吹走。 这时，就听风中传来微弱的喊叫声：“芮晓枫，芮晓枫，你在哪里……” 声音很快就被狂风吹走了。 她听出是荆涛的声音，她闭着眼，努力将头抬起，然而，却不能张嘴说话，她双手扒着砂石地，努力从重压下钻出来，刚想站起，又被狂风再次掀翻在地…… 她以为自己就这样葬身在戈壁滩中了？ 然而当1个人爬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想葬身在戈壁滩里的梦想破灭了。 那个人爬过来，吃力地掀开压在她身上的帐篷，将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和双臂紧紧地覆住她的头，这个姿势，让她想到了飞机上的那1幕。她大概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她想抬头看看，却抬不起头，因为那个人以跪卧的姿势压着她，使她不得不卷缩在他的身躯下。 这时，几束强光手电筒在半空中晃动着，似乎有人在喊叫，但声音很快就被狂风吹散了。 卷缩跪卧着的荆涛，努力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着芮晓枫 晚上戈壁滩的气温估计只有78度，加之荒漠风沙不断，那些杂乱无章的手电筒光束，是他们唯1的希望之光。 突如其来的大风不止掀翻了芮晓枫的帐篷，也掀翻了荆涛他们的帐篷，好在荆涛他们几个没有睡觉，李燃和刘昆艰难地完成了传输任务后，便按照芮晓枫的交待，将所有的机器设备装进厨房用的塑料袋中后，又放进了专用的铝箱中，扣好安全锁，几个人正准备上、床睡觉，荆涛就听到了1阵狂风怒号。 紧接着，他们的帐篷就是1阵摇晃。 他立刻想到了芮晓枫，跟李燃大声说道：“保护好设备！”随后就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从手电筒的光束中，他看见天空满是石子沙尘，风太大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风，简直就是飓风，是沙漠飓风！ 第162章 芮晓枫受伤 风太大了，芮晓枫的帐篷被大风掀开了棚顶，随后，帐篷的1角就坍塌下去。他刚要跑过去，背后他们居住的帐篷也在摇摇欲坠。 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里面有3个大男人，而芮晓枫只有她自己。 他迎着风猫着腰往前走，这才明白为什么芮晓枫的帐篷先他们的帐篷被吹翻，是因为芮晓枫的帐篷正在他们的上风口，所以先他们的帐篷倒塌。 他根本迈不开步子，眼睁睁看着芮晓枫的帐篷倒在他面前，随后又被大风裹挟着向前移动着。 他喊叫了几声，但每次开口喊叫都跟嚼沙土1样，只得闭嘴。 忽然，迎面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他眯缝着眼发现是帐篷1角，无疑，是从芮晓枫方向刮过来的，他努力拨开缠在身上的帐篷，凭借微弱的光亮，大致判断出芮晓枫所在的位置，这才连滚带爬地爬了过来。 就这样，他1直以这样的1种姿势，紧紧地抱住下面的芮晓枫，直到两3只手电筒的光线照射到他们身上。 然而，风实在是太大了，有1个人想拉起他们，但他却被狂风吹了1个趔趄，随后又被风吹着打了好几个滚，掉在地上的手电筒发出的光线，很快就被沙尘掩埋。 这个人是基地主任6长风。 另1个人见6长风被风吹倒，刚要伸手去拉他，也都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这个人是鲁师傅。 鲁师傅凭借强大的毅力和体力，踉踉跄跄来到荆涛他们面前，他没有去拉地上的两个人，知道是徒劳的，实在没办法，便也跪在砂砾上，张开双臂，将荆涛和芮晓枫1同抱住。 6长风爬起来，也学鲁师傅的动作，张开双臂，努力用自己的脊背为他们遮挡吹过来的风。 这时，不知从什么方向又跑过来1个人，他2话没说，直接跪倒地上，张开双臂，挡在了最外围，这个人是司机小黄。 他们用自己的脊背筑起1道人墙，就像抱团取暖的企鹅，双腿跪在地上，佝偻着上身，共同抵御严寒和风暴。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风力开始渐渐减弱。 风力减弱后，外围的3个人才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后，又将荆涛架起来。 由于长时间跪在砂砾上，荆涛被众人搀起来后根本站立不住，幸亏旁边的小黄及时搀住了他。 他拨开搀扶他的手，紧张地朝地上张望，大声喊道：“芮晓枫，芮晓枫。” 这时，鲁师傅和6长风弯腰将趴在地上的芮晓枫搀扶起来。 小黄举起腰间别着的手电筒，照向芮晓枫，立刻，大家都惊呆了。 就见芮晓枫跟个土人1样，头发蓬乱，紧闭双眼，半边脸都是刮痕，往出渗着血，脑袋1侧的头发也被血黏住了1撮。 荆涛拉住她的1只胳膊，大声喊道：“芮晓枫，你怎么样，说话呀！” “快，把她抱进帐篷里。”说话的是鲁师傅。 鲁师傅在基地这么多年有个习惯，无论多晚，他都要所有的帐篷熄灯后，巡视1番才回自己的帐篷。 大风来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清阳来的记者们，因为他们没有经验，又因为他们的帐篷是刚刚搭建的，还没有经过暴风的考验，所以，他便向荆涛他们的搭帐篷跑去。 果然，荆涛他们的大帐篷也倒了，李燃和刘昆在王力的指挥下，正在拼命地拉住纤绳，这时，又跑过来几个工友，他们几个人齐心合力，居然将倒塌的帐篷硬生生地拉了起来。 此时，芮晓枫正被压在帐篷下面，鲁师傅便朝芮晓枫这边跑去，与此同时，6长风和小黄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共同为他们挡起围墙。 当手电亮起的那1刻，鲁师傅判断芮晓枫伤得不轻，刚要去抱芮晓枫，1个人已经先他抱起了芮晓枫。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荆涛。 荆涛1个横抱，便抱起芮晓枫，迎着风向附近1个没有倒塌的帐篷里跑去。 鲁师傅则脱下外套，盖住芮晓枫的脑袋，使她不必再受到第2次伤害。 这顶帐篷虽然没有倒塌，但也发生了倾斜，外面有几个人正在用力地加固着帐篷。 6长风冲几个人工友大声喊道：“把所有的地钉，都给砸在这顶帐篷上！所有的家底都用上！” 是啊，这顶帐篷不能再倒塌了。 帐篷里，只有1只临时应急灯，突如其来的大风，造成基地停电。 荆涛将芮晓枫放在1张行军床上时，他的嘴里还不停地叫着芮晓枫的名字。 “芮晓枫，芮晓枫，我说话你听的见吗，你说话呀？” 芮晓枫伸出手，指指自己的心脏。 “这里怎么了？负伤了吗？” 荆涛的眼睛就盯在她的左胸上，刚下下手，被芮晓枫制止住，她不敢张嘴，嘴里满是沙子，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脏还在跳——” 芮晓枫的话顿时让大家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 荆涛说道：“你动动腿脚，看还能不能动……” 不等他说完，鲁师傅说道：“别动，1会队医来，让队医检查。” 芮晓枫指指自己的嘴。 荆涛没明白。 鲁师傅说：“是不是想漱口？” 芮晓枫紧闭着嘴点点头。 立刻，6长风端过来1杯温白开。 荆涛想扶她坐起来。 芮晓枫摆摆手，她试着活动了下全身，感觉4肢能动，没有受伤。 但当她尝试着坐起来的时候，左胸肋下有些隐隐的疼痛。 她自知不好，便努力用右肘撑起半边身子，伸手接过水杯，小心地喝了1口水，含在嘴里，随后吐出，1连用掉两杯水，才将嘴里的沙子漱干净。 她撑着上半身，慢慢躺下，这才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鲁师傅，6主任，我没事了，你们快去查看灾情吧。” 6长风说：“队医马上到，等给你检查完后我们在走。” 队医进来了，他首先检查了她的4肢，确定没事后，才开始处理她脑袋和脸上的伤痕。 脑袋上的伤不严重，磕破点皮，清洗消毒后，给她包扎上伤口，脸上的刮痕是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受的伤，同样清洗消毒后，没进行包扎。 见芮晓枫没有大碍，6长风才叫上鲁师傅出去查看灾情了。 帐篷里就剩下荆涛和芮晓枫两个人。 荆涛看着芮晓枫，半：“你可把我……们大家吓坏了，这样，天亮后我陪你回分公司，李燃和刘昆留下。” 芮晓枫摆摆手，说道：“再有1两天就差不多了，皮外伤，没大事，那个……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被大风刮跑了。” 荆涛叹了口气，说：“是我失职。” “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知道老天爷要刮大风？”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失职，我就应该预料到西北的艰险，不该让你1个女同志来野外，我过于尊重你这个导演了。” 芮晓枫1听笑了，轻声说道：“你这是风后检查吗？” 荆涛摇摇头，刚要说什么，就见队医又进来了，他给芮晓枫送来几包药，让她按时服用。 这时，李燃、刘昆和王力跑了进来，无1例外，几个人也都变成了土人。 3个人来到芮晓枫近前，见到芮晓枫的样子，他们都惊得张大嘴，1时说不出话来。 第163章 只许你动嘴不许你动手 荆涛见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就说道：“别故作惊讶状，是不是看咱们芮导有1种另外的美？” “几个人都笑了。” 芮晓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也笑了。 李燃说：“芮姐，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变成土人了。” 刘昆说：“芮姐，您也1……” 不等刘昆说完，李燃就捅了他1下，不让他说了。 芮晓枫又笑了，说道：“不用支支吾吾的，我知道我的形象肯定更惨……披头散发、满脸是伤，晚上出去别人以为看见了鬼，是不是？” 几个人被她的话勉强都乐了。 荆涛看着王力问道：“今晚的大风没有预告吗？” 王力无奈地说道：“戈壁滩这1块不归气象台管。” “归谁管？” “老天爷。” “哈哈。” 王力又说：“戈壁滩的变就变，而且东边的天气跟西边不1样，南边的跟北边不1样，正常的时候能够预测出来，但老天爷总是喜欢捉弄人，总是在非正常的情况给你整点事，我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芮晓枫说：“向今晚这样的大风，经常刮吗？” “不经常刮，但1年也会给你整几次。” 这时，鲁师傅和小黄进来了。 鲁师傅说：“各位记者们，现在正在抢修线路，等来电了你们就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1听他这么说，芮晓枫就感到衣服里全是沙子，磨得皮肤都难受。 荆涛问道：“鲁师傅，以你的经验，今晚的大风能达到多少级？” 鲁师傅看了看几个人，他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指比划了两下。 “十3级？够上沙漠飓风了吧？”荆涛有些不敢相信。 鲁师傅点点头。 “天，卧槽！”李燃惊呼道：“我以后终于可以跟我儿子吹牛，他老子遇到过十3级大风还活着。” “你儿子多大了？”鲁师傅问道。 李燃自豪地说道：“还不到1百天。” 敢跟出生不到1百天的孩子吹牛，也是没谁了，大家听后都笑了。 芮晓枫不敢笑，她感到左胸大口出气都有些疼，等他们笑过之后她问道：“咱们的设备没被刮走吧？” 李燃说：“我们那顶帐篷快到他的时候，冲过来几个工友帮忙，总算没倒，设备安然无恙，多亏你跟厨师要的几个塑料袋，不然的话这么大的风也会刮进沙尘。” 这时，帐篷顶上的电灯亮了，来电了。 6长风走了进来，他说：“大家可以去洗澡了。” “芮导的行李找回来了吗？”鲁师傅问道。 6长风说：“找回来了，帐篷也重新搭了起来，那个……荆主任，芮导，实在对不起，是我的失误，我不该让新来的职工给你们搭帐篷，他们经验不足，搭建的帐篷不太牢固……” “别说了，即便多有经验的人也扛不住13级以上的大风，不怪你们，套用鲁师傅的话说，这是老天爷欢迎我们的特殊方式。” “可是……”6长风看了1眼惨不忍睹的芮晓枫，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芮晓枫问道：“倒塌了几顶帐篷？” 6长风说：“倒塌和受损的有56顶。” 对于这个结果荆涛没有发言权，他又问道：“洗澡房是1个还是两个？” 6长风明白他这话的意思，说道：“因为我们这里都是男人，只有1个洗澡房。” 荆涛说：“那好，芮导先去洗。” “不行。”旁边的队医说道：“脸上的伤问题不大，头上的伤不能沾水。” “那什么时候能沾水。”芮晓枫显然是等不及了。 队医说：“最快也要等伤口凝固。” 芮晓枫说：“打死我也等不了24小时了，不就是皮外伤吗，没事的，大漠风沙大，太阳大，紫外线强，等太阳出来我晒半个小时的太阳就消毒了。” 队医说：“无论如何你都要等伤口不再出血再洗澡。” 芮晓枫还想说话，荆涛却说：“这样，我们先洗，你等1等，太阳出来后再洗暖和。” “好吧。” 说是洗澡，几个人不敢多浪费水，他们用盆洗了头，用湿毛巾擦了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走出洗澡房。 这时，东边的天空出现了淡淡的橘黄色，此时的天空早已风平浪静，似乎刚才那场狂风4虐，也是为了迎接这1刻的新生。 “快，刘昆，咱们要拍日出。”说着，两个人快速跑回帐篷扛出摄像机。 尽管此刻的日出对荆涛有着同样的诱惑，他有点不放心把芮晓枫留在陌生的帐篷里，就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6长风和鲁师傅坐在马扎上正在小声商量着什么，床上的芮晓枫脸朝里已经睡着。 鲁师傅冲他摆摆手，递给他1个马扎，等荆涛坐下后，鲁师傅小声说道：“荆主任，是不是把芮导送回去？” 荆涛说：“她目前最严重的伤在脑袋上，4肢没问题……” 鲁师傅不等他说完就说道：“我观察了1下，她不敢笑，不敢咳嗽，我担心她肋骨……回去做个全面检查。” 荆涛倒吸1口凉气，他说：“好吧，1会我跟她说。” 当荆涛将鲁师傅和6长风的意思转达给芮晓枫的时候，芮晓枫1口回绝。 她说：“我就是死在沙漠也不会提前回去。” 荆涛1听了来气了，说道：“你想当烈士吗？” 芮晓枫见荆涛紧张了，就说：“我不想当烈士，我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我没事，鲁师傅担心我的肋骨，我知道，胸部的确有隐痛，即便我真的肋骨骨折，眼下也是不宜长途颠簸的，这个地方和胳膊腿不1样，只要不做做剧烈活动就行，如果你不放心，今天航拍可以由你来完成。” “那不是事，我是说鲁师傅他们担心你……” 芮晓枫说：“鲁师傅他们常年在野外跟老天爷打交道，什么事没遇到过？他们之所以担心我，还不是因为我的身份？这1两天我怎么都能坚持，听我的没错，我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的，我还没那么崇高，真的。” 荆涛觉得芮晓枫说得有道理，即便她肋骨真的有骨折，的确不宜长途坐车，他想了想说道：“我同意，但有1个条件，就是你只当导演，括弧，副的，只许你动嘴，不许你动手，怎么样？” “成交。” 【作者题外话】：因为今天工作紧张，发布的内容没有修改，有错误请在评论区指出，我会修改。 第164章 篝火晚会 就这样，芮晓枫留了下来。 飓风过后，好像老天爷也累了，这1天出奇的心平气和，没刮风没下雨，非常配合。 今天本来安排了1个去野外采访的集团劳模，6长风担心老天爷再出幺蛾子，便将这位劳模叫回基地，这样就节省了路上的时间。 按照拍摄要求，选出4位不同岗位、不同年龄、不同职务的代表，共同完成了1句话：华建，你好！华建，生日快乐！ 最后，当2十多名野外队员，沐浴着夕阳的光芒，手拉写有“华建万岁！”“祖国万岁！”的横幅，并高声喊出来的时候，芮晓枫伸出双手，做出1个打板动作，大声说道： “收工！” 立刻，大家就是1阵欢呼。 此时，夕阳缓慢地退出地平线，他们终于完成了野外全部的拍摄工作。 在戈壁滩大沙漠拍摄的34天中，他们遭遇了今年沙漠以来最严重的1次风暴，据气象部门监测，那晚的风暴果真如鲁师傅所说，达到了13级以上。 明天1早就要返回分公司了，几个人居然有些恋恋不舍。 吃完晚饭，小黄出乎意料地走进他们的帐篷，通知他们去参加篝火晚会。 几个人懵了，刘昆说道：“哪有篝火晚会？” 小黄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几个人走出帐篷，立刻，就看到离帐篷大概有1百米的地方，果然燃着1堆篝火，围着篝火坐着的是各个小队赶回来的队员。1个临时架起的高杆灯下，是1个烧烤摊，鲁师傅正在忙碌着。 原来，是基地特地为摄制组举办了送别篝火晚会。 看见他们走过来，6长风迎上来，像第1天那样，跟他们11握手，随后，他回头冲着篝火边坐着的队员们大声说道：“弟兄们，这几天记者们跟我们同生死共患难，他们是不是我们最亲的兄弟姐妹？” “我们给他们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好——” “那就站起来——” 齐刷刷，围坐在篝火边的队员们站了起来，迅速站成1个半圆形。 这时，1个胸前挎着手风琴和1个手拿着小提琴的年轻的队员，站在队5的1侧，无疑，这俩人是伴奏的。 6长风走到对面中间位置，他面向荆涛他们，鞠了1躬，说道：“华建西北基地野外歌唱团为答谢清阳市摄制组演出，现在开始，第1支歌，咱们工人有力量，预备，唱！” 他说完，紧接着就是1个180度转身，由于动作太快，脚底下踢起1股烟尘。 芮晓枫看了李燃和刘昆1眼，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1溜烟地跑回帐篷，取出摄像机，刘昆甚至拎出了航拍器。 临时组建起来的歌唱团，1连唱了3首歌，最后是《华建之歌》。 队员们看见镜头对准自己，又看见航拍器升上天空，围着他们又是盘旋又是俯冲又是升降的，就更加卖力地唱了起来，歌声震得“地动山摇”。 3支歌唱完后，荆涛和芮晓枫在边上热烈鼓掌。 这时，6长风说道：“欢迎芮导和荆主任给我们表演个节目怎么样？” 荆涛1听，赶忙摆手，说道：“我没有文艺细胞，还是让咱们芮导表演吧。” 芮晓枫1听，这个荆涛可真是，关键时刻出卖朋友，就狠狠地瞪着他。 荆涛则不以为然。 小黄1听，立刻喊道：“芮导，来1个——” 其他队员立刻跟着喊道：“芮导，来1个，芮导，来1个……” 芮晓枫摸了摸脑袋，说道：“我这蓬头垢面外带着3花脸，还用表演吗，往这1站就是马戏团的1个角色，你们说是什么角色？” 有队员不解其意，听芮晓枫提问就高声回道：“小丑——” 他的话刚1落音，就被人从后面踢了1脚，这名队员没有防备，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好几步才没栽倒。 “哈——” 全场就是1阵大笑。 这时又有人喊道：“那就请芮导给我们跳个舞吧。” 鲁师傅1听，立刻喊道：“是哪个臭小子让芮导跳舞的，你不知道芮导身体有恙不能做动作吗？谁说的这话谁今晚就别想吃1串羊肉串。” “哈——” 又是1阵大笑。 这时，有人说了1句：“那就请芮导唱个小星星亮晶晶吧，唱儿歌不用费力气。”他的话虽然声音不高，但足以让全场的人听到。 “哈哈哈。” 芮晓枫1看这形势，不表演个节目肯定说不过去，她就站在前面，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接下来无论我表演什么节目，你们都不许起哄，都要包容。” “没问题，无论芮导表演什么我们都喜欢看。” 芮晓枫又说：“在我表演之前，先给大家唱个歌，你们知道什么是唱歌吗？凡是有韵律带词儿的就叫唱歌，不管长短，不管曲调高低都叫唱歌，你们说对不对？” “对——” 荆涛1听，就知道这些人要上她的当。 果然，芮晓枫手捏着嗓子，咳嗽了两声，她清了清了嗓子：“娃、哈、哈——” 她1边唱，1边还用手比划着节拍。 众人听傻了，等他们明白过来后，齐声说道：“不算，不算，再来1个——” “哈哈。” 旁边的荆涛不由得大笑起来。 鲁师傅手举着几串烤好的肉串递给荆涛，说道：“这个芮导平时1丝不苟，放松下来也挺活泼的？” 荆涛看了鲁师傅1眼，冲他摆摆手，又捏了捏嗓子，意思是嗓子不舒服吃不了这些东西。 小黄还在1旁鼓动大家起哄，队员们又在齐声高喊：“芮导来1个，芮导来1个……” 这时，芮晓枫走到那个手拿小提琴的队员跟前，跟他说了几句什么，那个队员不好意思笑了，掏出手机，查看着什么，过了1会就从芮晓枫点点头。 芮晓枫又站回来，她说：“那我就和咱们基地的小提琴家合作1首《nocturne》，夜曲。这是我最爱的1首歌曲，我不是故意要拽英文，咱们队员里有许多英语高手，我是看到这满天星斗，情不自禁就想到了这首歌，想起了我的妈妈……正巧，我们的小提琴家熟悉这个曲子。” “哇，原来重头戏在后头呢！”小黄感叹道。 第165章 男朋友 随着小提琴那柔美、舒缓的声音响起，芮晓枫沉了沉，望着上方的星空，唱到：“now,let the day，just fade away，so the dark night，may watch over you……” 荆涛不由地在心里默默地翻译着：现在就让白天溜走吧，这样黑夜才会来守护你。天鹅绒，蓝色般的黑夜，如此寂静和真实，它拥抱你的心和灵魂……不要怕黑夜的降临，让你心中充满梦想和希望，像孩子熟睡1样，那么暖，那么深…… 荆涛的心暗暗1动，他不知道芮晓枫到底都经历了什么，让她的歌声如此忧郁、沉静，1如这深邃静谧的夜空。 她唱完后，面向拉小提琴的队员鞠了1躬，又向全体队员们鞠了1躬后，人们才想起鼓掌。 6长风1边鼓掌1边说道：“哎呀，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啊，高手，绝对的高手，把我们拉琴的小张都带高了好几个段位。” 芮晓枫1听赶忙说道：“你们的小张才是高手，绝对的高手！” “那是，小张是刚毕业1年的大学生，就来我们野外锻炼来了。兄弟们，为芮导、为我们的小张再次鼓掌……” 立刻，音箱里又传出1阵强劲的迪曲，队员们穿着踢死牛开始折腾。 瞬间，现场就是1片尘土飞扬。 就连荆涛和李燃几个人也都加入到“群魔乱舞”中了，不管舞姿、不顾舞点，只需舞动，只需蹦跶，尽情释放…… 第2天1大早，他们收拾行囊，在6长风和队员们的目送下，乘上来时的车辆，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回到分公司所在的城市后，按照荆涛的安排，小黄那辆车先回宾馆，黄师傅则开着车直奔市医院，给芮晓枫做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她左侧1根肋骨骨折，好在没有错位问题不是太严重，医生建议休假卧床1周。 荆涛询问医生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案，医生摇摇头。 荆涛还想继续追问，芮晓枫拦住了他，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没有更好，只能靠养。” 外科医生查看了她脑袋上的伤口，说道：“问题不大，已经结痂。”就没有再对她脑袋上的伤口进行包扎，对她脸上的刮痕也没有进行处理。 荆涛感觉很失望，有些生气地说道：“肋骨折了你们治不了，给脸上的伤上上药、消消毒你们还不会吗？我们野外队员都会干的事，到你们这倒成难题了。” 医生见荆涛脾气很大，摇摇头，就简单开了几种外用内服的药。 1个护士凑到芮晓枫跟前，说道：“碘伏会在脸上留下痕迹，而且现在用这些实在没必要，伤口已经结痂了，完全可以靠自愈，我也是骑行摔了1跤后得出的经验，让自己丑几天吧，别告诉你男朋友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他蛮凶的。” 芮晓枫笑了，她不好跟护士解释这不是她男朋友，就说道：“谢谢你善意提醒，我决定听你的。” 就这样，大夫给她开了几种药就离开医院回到了宾馆。 回到宾馆后，张亚菲看到芮晓枫的那1刻都惊呆了。 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满脸是血痂、且蓬头垢面的人就是那个天生丽质、衣着讲究、干练潇洒的芮晓枫。 荆涛说道：“你们过来帮下忙。” 亚菲和苏素这才上前，搀下芮晓枫。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的模样吓着你们了吧？” 苏素低声说：“有点。” 亚菲说：“我都不敢看你，我……心都哆嗦了。” 芮晓枫消了，说：“过几天就没事了，你们搀着我，我反而不会迈哪条腿不会就劲了，还是自己走吧。” 荆涛听见后说道：“护着她，不能跌跤。” 芮晓枫听见后说道：“我又不是泥捏的，你们帮我拎东西就行。” 她的行李，早就被白佳宝和王春明拎着上了楼。 车上的东西卸完后，鲁师傅拿出1个盒子，来到荆涛面前，说道：“这是6主任也是我们全体队员让我转交给你们的，留个纪念。” 鲁师傅说着打开包装盒，是1个系着红绸带的牦牛角，下面还有1个木制底座，底座上刻着1行小字：赠清阳新闻传媒中心西北摄制组。落款是：华建分公司西北基地赠。 荆涛微微躬下身，说道：“谢谢，谢谢大家，鲁师傅，有机会回总部办事1定要找我们。” 鲁师傅握着荆涛的手，使劲晃了晃，紧闭着嘴，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就走。 看得出，这个铁血汉子动了感情。 晚上，华建分公司马总带着人来看芮晓枫，还带来好多西北特产的水果。 马总看到芮晓枫时，虽然此时的芮晓枫已经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还是倒出1口凉气，顾不上问候芮晓枫，立刻生气地骂道：“这个6长风和大鲁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能让芮记者伤这么重，奶奶的，这不是逼着我骂人吗！” 他说着就掏出电话，打给了6长风。 “你这个王8蛋是怎么回事，怎么让芮记者受这么大的伤？我要扣你们的奖金！” 芮晓枫开始也不知道这个电话是打给6长风的，她听见后连忙给荆涛使眼色。 荆涛赶快说道：“马总马总，你别生气，快把电话挂了，要怪就怪老天爷。” “怪什么老天爷？他6长风的帐篷怎么没塌？大鲁的帐篷怎么没塌？” 荆涛说：“照您这样说，我回去后是不是也得跟我们市委书记请罪，请求处分？谁让我没有照顾好属下？” 马总听后，这才对着电话恶狠狠地说道：“回头再跟你们算账！奶奶巴了的。” 马总的骂人语言还真是独到，荆涛和芮晓枫差点没笑出来。 挂了电话，马总说今晚设宴给芮晓枫压惊。 不等芮晓枫说话，荆涛就说：“马总啊，我们还要再待两3天才能走，有的是时间，今晚您就开恩让我们早点休息吧。” 马总1听，立刻拍了1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怪我，看见你们的人受伤我不知道怎么着好了，听你的，今晚不打扰你们，早点休息。” 晚上，王力将大家领进宾馆餐厅1个单间，原来，马总用私人款项招待他们，给他们定了1桌级别很高的饭菜。 对本书感兴趣的朋友可入。 第166章 准备就绪 由于怕荆涛和芮晓枫拒绝，马总提前吩咐餐厅上好菜后，才由王力去请大家。 饭菜已经摆上桌了，说什么都晚了，荆涛请大家动筷，自己躲到1边给马总打电话，表示他这样做有悖合同规定。 因为张亚杰在跟华建就价格做最后谈判的时候，多要了50万，华建方表示，那样的话差旅费就不再由集团支付，让他们自己担负，包吃住，而且大致规定了伙食标准。如果在野外就和队员们同吃同住。 马总很实在地说道：“荆主任，你不要怪我逾约，我不管你们和集团签的什么狗屁合同，你们来到我这，就是我的朋友……” 这1点不假，他们到西北分公司无论是吃还是住，标准高出他的想象。 “你们的人受了伤，甚至毁了容，合同里讲过吗？我知道这次活动集团会支付给你们1定的费用，但我们的人都看得出，你们是带着感情工作的，这些无价！我老马就认这个！你们的人受伤后，不但没有任何抱怨我们照顾不周，还拒绝回来治伤，，而是坚持到最后，这合同里有涉及吗？你们伤也受了，芮导甚至破了相，脸蛋的问题对女孩子意味着什么我清楚，可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1顿饭来表达心意，你要是再跟客气就是骂我了。” “好吧，那我替大家谢谢你！” 回到饭桌，荆涛将马总的意思跟大家复述了1遍，他举起杯说道：“感谢马总，感谢芮导。” 芮晓枫怔住了，不解地问道：“干嘛还要感谢我？” 荆涛说：“你把马总吓坏了，说你破了相毁了容，如果真要赔偿，别说1顿饭，恐怕他1辈子都还不起。” “哈哈。” 大家1听就都笑了。 芮晓枫也笑了，她很奇怪荆涛居然这么没正行。 马总外表粗犷，内心还是蛮细的，今天这桌饭菜，少了许多西北大肉，多了许多新鲜蔬菜，这几天在野外，几乎顿顿都是土豆、洋葱、牛羊肉。 几个人吃饱喝足便回到各自房间蒙头大睡。 芮晓枫睡不着，她披着1件外套来到制作室，看见荆涛也在，亚菲和苏素正在加紧进行最后的制作。 荆涛正在另1台监视器里查看他用航拍器拍的画面效果，看到最后，就看见了刘昆拍的芮晓枫唱歌的场景，画面很美，再次听到芮晓枫带着脸伤唱的的歌，不由得让人产生许多联想…… 经过两天昼夜加班，终于在华建活动到来前1天，他们完成了所有的编辑制作工作。 头天下午，他们转移阵地，将转录设备全部搬到了宾馆西楼会议室，反复假设调试，并跟清阳华建主会场总导演张亚杰进行现场对接，同时，另外几个分会场也在进行设备调试工作。 从始至终芮晓枫在调试切换台的时候，都是语音跟张亚杰沟通，张亚杰说：“晓枫，切换你们的头像，我采集1下信号。” 芮晓枫怕同事们见到自己的“3花脸”，她只将亚菲、苏素和会场的3个挤位切换了过去。 张亚杰说道：“我怎么没看到你？” 芮晓枫说：“我这里没问题，就别切了。” 张亚杰也没多想，芮晓枫不让将她受伤的事告诉其他的同事们。 所有设备的调试过程，也就是彩排的过程，张亚杰非常满意，他激动地跟荆涛说：“没想到信号如此清晰。” 荆涛知道这几天家里的同事们也是全力以赴做主会场的准备工作，还要保证本台节目的正常播出，1下子又抽走了那么多业务骨干，所以说张亚杰他们也很辛苦。 所有调试好的设备，除去3台摄像机他们卸下拿回房间外，其余都留在了会场。 芮晓枫的确细心，她用1根粉笔，将3个机位的3脚架画了1个大圆圈，又将每个3脚架的3个脚画了小圈圈，这样做的好处是万1明天开会的人多，不小心将3脚架碰移了位，摄像员能迅速将3脚架归位。 李燃由衷地说道：“芮姐，1看你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各种细小的问题都能提前想到并进行规避。” 芮晓枫说：“直播中只要出问题就不是细小问题，而是大遗憾，是无法弥补的遗憾，这个跟录播完全不同。” 李燃说：“直播是这样，咱们在野外录像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总是能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提前想到了，比如说给咱们的设备套上塑料袋，如果没有这层塑料袋，有可能那天夜里的大风就会造成咱们设备的损坏。” “对呀芮姐，你是怎么想到的？”刘昆对此也表示了好奇。 芮晓枫说：“多用心，就会发现问题并能及时规避。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如果不是这层塑料袋的保护，我这里的这台的电脑肯定完了，你们想，我的睡袋和行李箱都是天亮后几百米外找回来的，如果没有塑料袋的保护，你们想想还能用吗。当时我的行李箱进去了好多沙尘，电脑包也有沙尘，但塑料袋里没有，完好无损。” 刘昆说：“跟着芮姐长姿势了。” 这时白佳宝走过来，他听见了他们的议论，说道：“跟着芮导不但涨姿势，还能增强职业自信，再塑自己。” 芮晓枫笑了，说道：“看来白主播对我是有意见了？不然不会这么谬赞我。” 那天晚上，芮晓枫将脚本传回来后，亚菲她们当晚就让白佳宝进行了配音。宾馆有1个音响室，虽然比不上录播室，但也做到基本隔音。 说真心话，芮晓枫听了第1遍后，失望的心立刻跌倒谷底，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号称有着十多年播音历史的白佳宝，居然把她用心写成的脚本读成了总结报告。 她再3跟白佳宝沟通，白佳宝怎么也找不对感觉，芮晓枫都想回去自己配音，突然她来了灵感，说道：“你想想播音老前辈主持的动物世界：在那遥远的地平线上，动物又到了繁衍生息的季节，那种苍茫、苍凉、空旷感……” 白佳宝1下子找对了感觉，他1气呵成，事后，他也很激动，自己突破了自己。 第167章 这个开头太棒了！ 事后他跟芮晓枫说：“我干了这么多年主持播音工作，1直是这样，不温不火，眼看着这么多后起之秀赶超上去，我还是原地踏步，以前我总是怪张导，把我下放到有线台我很不满，这次我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差别。芮导，回去后你还要继续指教，是你开发了我，重塑了我，我对自己都有信心了。” 芮晓枫说：“你言重了，播音就是2次创作的过程，这种风格的本子适合这种风格的配音，另1种风格的本子就会适合另外1种风格，要因本而异。关键还是要多理解，多琢磨，为什么演员拿到剧本都要反复打磨人物，就是这个道理。” “关键是要遇到1个好的编辑。”白佳宝深有同感地说道。 芮晓枫说道：“这话只适宜在大西北说，回到单位就不能说了。” 听了芮晓枫这话，大家都能领会她的意思。 怎么说芮晓枫也是新员工，不管她有着多么骄傲的过去，在清阳，都不宜崭露头角。电视台女性多于男性，有人说，女性多的地方是是非非就多，这似乎有1定的道理。 芮晓枫放下了所有，她只想好好陪陪外婆，不想再在职场不要命的拼杀了，以至于都没有发现外婆居然忍受了那么长时间的皮肤病。 所以，芮晓枫也想在1个新的环境下换个活法，这也成就了她的不争不抢，成就了她的云淡风轻。 经过这几天马不停蹄地筹备，终于迎来了华建庆祝成立4十周年大会召开的日子。 随着热烈庆祝华建集团成立4十周年红色字幕的开启，清阳电视台叶1航和林妮两位主持人在演播室出现，他们简要介绍了华建集团的发展历程，也介绍了清阳媒体中心分别派出了摄制组驻扎在各个分会场的情况，并且进行了现场连线。 随着倒计时进行到最后1刻，画面切换到了主会场。 这个时刻，各个分会场同步传输，张亚杰坐镇导播台，偌大的监视器里分别呈现出各个分会场的画面。 清阳媒体散落在祖国各个地区的工作人员早已各就各位，随着大会主持人宣布“开幕”的声音，无数个操作按钮被按下。 与此同时，在清阳电视台、清阳市所有的电梯、广场、商厦，凡是有电子显示屏的公共场所，都在进行实况转播。 如此大规模的转播，在清阳电视史上还是第1次。 在主会场上，大会主持人说道：“请大家安静，强调1下纪律，这次大会，我们是现场直播，分布在各地的分会场正在通过电视信号进行同步转播，所以请大家要时刻保持安静。先让我们来看看各地分会场的情况，请导播先将西北公司的镜头切过来……” 大屏幕上出现了西北会场的全景。 “西南公司……华东公司……” 随着大会主持人的点名，主会场的4块点子显示屏出现对应的分会场的全景。 “好，我宣布现在开会，第1项，高唱国歌，全体起立！” “唰——” 电子显示屏立刻出现各个会场全体与会人员起立高唱国歌的画面，歌声响彻祖国各地。 在接下来的集团董事长做总体工作报告的环节中，导播台都会分别切换各个分会场认真听讲的镜头。 由于大会议程大家早已熟知，各个分会场的副导演都会提前通知各自的摄像员准备好镜头画面。 荆涛没有固定机位，他是“游机”，此时，他的镜头对准了会场中6长风和鲁师傅注意听会的镜头，恰巧这个镜头被芮晓枫看见，她通过内通系统跟他说道：“4号注意，端稳机子别动。” “4号收到。”他用很小的声音回道。 荆涛知道芮晓枫想用自己这个画面，就1直保持半猫腰状态，还要保持画面平稳，在没有3脚架的前提下，这个姿势就是张亚杰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他大气不敢出，唯恐气息影响到画面的平稳，当这个画面传到张亚杰面前的显示器上，他及时切换上去。 5秒钟过后，芮晓枫说道：“4号ok。” 荆涛1手拎着机子，1手扶着旁边的墙才算站立起来，额头早已布满汗珠。 大会进入分公司汇报的环节，在分公司1把手汇报前，都有1个风貌展示的小片子，西北公司被大会主持人第1个提到。 于是，所有的电子显示屏出现了瞬间黑屏，紧接着就响起1阵电脑键盘的“哒哒”声，1行字幕随即出现：既然你选择了远方，那么留给世界的只有脊背…… 第1个画面就是航拍的辽阔的大西北戈壁滩，随之，就是1双双迈动着“踢死牛”的双脚，走入画面，拉出全景，是1小队肩背各种野外作业工具的队员们，背向着观众走去…… 没有音乐，没有解说，只有“踢死牛”踩在砂砾中传来的“沙沙”声，随后，伴随着1轮日出，音乐响起…… 别说全场观众，就是孕育了这个片子的芮晓枫，都被震撼住了，电视艺术就是这样，后期看和在电视前期看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后期为了完成任务，会反复追求每帧画面的完美，这个时候是审视而不是去欣赏，只有在播出的时候，才能从1个欣赏者的角度去观看。 这时，耳机里传来张亚杰的说道：“晓枫，这个开头太棒了！” 各个会场都鸦雀无声，相信这些深谙野外作业的与会者们也被震撼住了，都在聚精会神观看着面前的显示屏，直到片子结束。 主会场沉默两3秒钟后，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中，西北分公司的马总走向分会场的**台，开始做汇报。 马总做完汇报后，芮晓枫又切出分公司几位劳模祝福华建的话，虽然每个人只说了两个字，华建、你好，但效果却让这些过去的劳模们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内，最后，就是野外部分队员们手扶横幅，集体喊出：“华建你好”“祖国万岁”的口号时，画面才被定格住。 至此，芮晓枫才彻底松了1口气。 雷鸣般的掌声响彻主会场和各个分会场。 第168章 完美收官 西北公司的汇报环节结束后，紧接着就是西南公司的风貌展示和工作汇报。 西南公司的小片做的也很完美，挑不出什么毛病，属于中规中矩的那种，就是缺少1些创意，缺少1些出乎意料的精彩，营造的氛围也不如西北公司的热烈。 这从会场上就能反应出来，西北公司的掌声是最热烈、持久，也是爆发力更强，而西南公司收获的掌声就1般了，是观众出于1种礼节给予的掌声，点到为止。 从李燃定格的画面中不难看出，马总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甚至出现了微笑着摇头的动作，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恰恰说明了他心中的评判。 只是这个镜头构图再好，芮晓枫也不会切换的，更不会传给总导播台。 在拍摄中途，西南带队领导孟海洋给芮晓枫打过1次电话，就1些想法进行探讨，孟海洋那个组的副导演是芮晓枫的顶头上司，编发中心总监董艳宁，也是原报社编辑部主任，也是笔头子可以的人。 孟海洋说，他的1个创意被董艳宁否决了，孟海洋不服气，通过孟海洋的叙述，芮晓枫觉得创意的确很好，但却他摆正位置，在业务上，“带队”的要尊重“副导演”的意见。孟海洋当时说：我不尊重也不行，在会上董艳宁公开否定了我的创意，我被迫也要尊重。 董艳宁虽然是编发中心主任，但芮晓枫跟她始终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这个人虽是女人，却很有城府，也很有能量，业务能力也有，自从编发中心成立，她总是似有意似无意地让芮晓枫感到她在孤立她。 这恰恰给芮晓枫创造了1个独来独往的天然条件，也是芮晓枫求之不得的。 在电视行业里，名、利这些东西她都曾经拥有过，所以到了清阳传媒，她只想清清静静做好本职，不参与、不竞争任何身外之事，她只想规律地生活，规律地上下班，给外婆1个安全可靠的晚年生活。 当初分工的时候，本来新闻这块辛鑫是分给董艳宁负责的，可她却不接受，选择了社教这1块，她的理由是在报社就管新闻，那帮官老爷尤其是“两会”里的那些老干部们忒不好伺候，谁露脸谁没露脸、谁的名字在前谁的名字在后，总是为自己不能最大限度地刷存在感而挑报纸的毛病，她干够了。 就这样，董艳宁干够了这1块工作就分给了芮晓枫。 后来有人告诉芮晓枫，董艳宁之所以推掉新闻，是因为她说新闻没有油水，社教类的稿子有油水。芮晓枫听后莞尔1笑，不做任何评论。 有1点芮晓枫不明白，董艳宁跟辛鑫的关系很好，但在公开场合，辛鑫总是有意无意地表扬芮晓枫，这让董艳宁很不爽，也让芮晓枫很不自在，难道这就是领导的平衡术？ 从这次西南传上来的片子不难看出，董艳宁没有采纳孟海洋的创意，实属是个遗憾。以芮晓枫对董艳宁了解，她不采纳孟海洋的创意，并不代表她不认同，这是由董艳宁自身性格决定的，她要保持自己1个绝对权威的形象。 电视艺术，就是集团的艺术，1个人的本事再大，也是不能独立完成1档节目的，从选题、策划、采访、写作、录像、配音、制作、到播出，这个繁杂的过程，只有团队合作才能完成。 伴随着全体起立声音的响起，会场上响起了《华建之歌》，出乎意料的是，张亚杰居然将他们素材库里篝火晚会的镜头插入现场画面之中，会场和野外队员们的歌声汇集在1起，是那样的振奋人心！ 大会取得圆满成功！ 画面再次切回演播室，叶1航、林妮两位主持人为华建集团成立4十周年再次送上美好祝福，同时也对驻扎在各地分公司的同行们表示慰问。 活动结束后，电视屏幕上再次出现庆祝华建集团成立4十周年内容的字幕，紧接着，就是播放华建集团总的专题片。 今天这个日子，简直就是华建集团的主场，大会期间，清阳派出的各路记者，及时将广场、商厦、电梯里的电子显示屏播放的画面传输到了总导播台，这样，每个会场都能看到他们的活动在清阳引起的广泛关注度。 华建集团领导人特别满意，散会后全体班子成员跟主会场的媒体工作者11握手表示慰问，不停地说着“辛苦了”。 他们来到总导播台，并现场连线各个分会场的摄制组，对各个摄制组表示慰问。 当华建集团董事长和各个分会场的摄制组连线的时候，才发现清阳传媒中心的主任、副主任、主任助理等亲自带队奔赴野外第1线，他非常感动，表示要向媒体中心的领导层学习，向工作在野外的全体记者们学习，并表示要跟清阳传媒中心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至此，这场准备了将近1个月的大型活动圆满结束。 完成使命的各个摄制组也将6续返回。 会议结束后，西北公司分会场**台旁边的那间音响师临时改成的切换间里，芮晓枫终于松了口气，她微闭双眼，努力排空自己，好让忙碌的大脑得到片刻的休息。 随后，她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埋怨她道：“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芮晓枫1惊，问道：“我没给你打电话吗？” “你打跟没打1样，总是在我睡觉后给我打电话，我都睡着了还怎么接你电话？白天你从来不打，你们那个杜总监还给你打掩护，说戈壁滩没有信号，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反正就当真话相信了。” “哈哈，外婆，你太可爱了。” “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永远都是工作第1，外婆第2。”外婆显然不满意，说道：“今天白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工作结束了？” “是的外婆。”芮晓枫高兴地说。 “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下午差不多就能动身吧，这个我还不知道，要看领导的安排。” “嗯，不忙回来，好好玩儿几天吧，大西北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玩够了再回来吧，反正你没想我，我也没想你。” 第169章 成年野兽的味道 听了外婆的话芮晓枫“哈哈哈”大笑。 这时，门开了，是荆涛，他2话没说，进门就给了芮晓枫1个拥抱。 芮晓枫1惊，本能地去挣扎，但却被荆涛的双臂箍得死死的，根本挣脱不开。 此时，她分明听到了他的心跳，甚至闻到那种有点熟悉的味道，甚至，甚至感到了他呼吸的局促，她忽然知道这种味道的含义了，是成年野兽的味道，可惜，她手边没有防狼喷雾。 想到防狼喷雾，想起荆涛那句话“谁告诉你防狼喷雾是喷4脚兽的”话，她居然忘记了挣脱她，直到荆涛主动松开了她。 荆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1时冲动拥抱了她，反正就是想，说不清理由，圆满完成这次任务，芮晓枫功不可没，因为在所有分会场中，西北摄制组表现最出色，就连他这个半外行都能看得出来，芮晓枫绝对配得上这个拥抱。 难道只是因为芮晓枫出色他才有拥抱她的冲动吗？他说不清，反正内心就是激动，感觉电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无比，张亚杰曾经说过，搞电视就跟农民种地1样，这块地锄1遍跟锄两遍是有区别的，电视片子也1样，打磨1遍和打磨两遍也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表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是很明显的，用心和应付差事1眼就能看出。 作为西北摄制组带队领导，荆涛是不好评判哪个摄制组好，哪个摄制组不好，大家都付出了，他相信他那个拥抱，芮晓枫会懂。 难道他只是想表达这1层意思吗？ 他真的说不清，跟华建集团总裁连线后，他很激动，就想在第1时间拥抱她！ 芮晓枫调侃他道：“是不是很激动？” 荆涛深深地注视着她问道：“你指什么？” 芮晓枫的本意是想说任务圆满完成而激动，不知为什么等话出了口就变了。 “我是说傍上了大款是不是很激动？” 荆涛这才琢磨过味儿来，他不由地“哈哈”大笑，很快他就收起笑容，深邃的目光盯着她脸上的伤，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1点都不激动。” 他说完这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那1刻，芮晓枫忽然有种飘忽不定感觉。 就在她莫名其妙愣神的时候，张亚菲跑了进来，1下子就拥抱了芮晓枫，激动地说道：“芮姐，太棒了，太棒了，我好激动！” 芮晓枫说：“是啊，你这次功不可没！”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 芮晓枫推开她，问道：“那是什么？” 张亚菲说：“刚才在过道，荆总跟我们拥抱了。” 芮晓枫1听就泄了气，说道：“就为这个？” “这个足以令我激动了，要知道，自打第1天第1眼看到荆总的那1刻，我就认定他就是我心中的男神，你看他那身材、那长相、那气场，比影视剧里那些娘炮不知强过多少倍？跟他男神拥抱，能不激动吗？” 芮晓枫看着亚菲陶醉的神情，轻声问道：“是不是他跟每个人都拥抱了？” “我就知道跟素素我俩拥抱了。” 芮晓枫故意调侃道：“又不是抱你1个，你激动什么呀？”这话似乎是说给自己的。 “那也激动，我不管他都抱了谁，反正抱了我。”张亚菲满脸都是灿烂的喜悦。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阳光、不造作，芮晓枫很喜欢她，就凑近她，盯住她的眼睛说道：“我怎么看出你满眼都是小星星——” “哎呀芮姐，你真是的，不理你了。”她说着就高兴地跑了出去。 芮晓枫沮丧地垂下头，闭上眼，使劲晃动了1下脑袋，把刚才引起自己愣神的那些东西甩了出去，开始关电源，拔线。 郭志刚带着两个工作人员走进音响室，他说：“芮导，太出乎意料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马总高兴得找不着北了，1个劲儿地嚷嚷着要大请、特请你们。几个分公司就咱们的片子出彩！” 芮晓枫早已恢复了云淡风轻，她平静地说：“是你们配合得好。” 郭志刚说：“感谢的话我没有资格说，还是留给这儿的马总说吧，我带了人帮你拆设备。” 芮晓枫说：“不用不用，这些设备只能我们自己来拆。” 郭志刚1听，知道这几个人爱惜器材如命，便让带来的两个人站在外边等着帮忙搬运。 这时，王春明跑了过来，他说：“我来我来。” 王春明来了芮晓枫就放心了，她走出这个音响室，也是她临时的工作间。 会场的人走光了，只有摄制组的人和西北公司几名工作人员在忙着收拾器材。 苏素见芮晓枫出来了，拉着亚菲就迎了过来，说道：“芮姐，刚才李燃说今天晚上就回去，你同意吗？” 芮晓枫不假思索地说道：“同意。” 亚菲1听急了：“别呀芮姐，李燃着急回家他是想刚出生不久的儿子，咱们大老远的来1趟不容易，下次再来指不定是哪辈子的事了。” 芮晓枫看着面前两个花季般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明知故问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个意思？” “玩！”两个人同时说出1个字。 芮晓枫笑了，说道：“怎么玩儿？” 苏素说：“在这里多玩两天再走，逛逛周边那些着名的景点。” “这个……”芮晓枫说：“你们完全可以留下来玩，我家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杜敏在替我照顾外婆，所以……请你们谅解。” 苏素说：“芮姐，你没明白我们的意思，我们想让你跟荆总说说，家里有事的可以先回去，想玩两天的可以留下。” 芮晓枫看着亚菲，问道：“你也是这个意思？” 张亚菲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说：“芮姐，我想让你也留下来，我们都想跟你玩儿，还有荆总。” “呵呵，这个，你知道我这里……”芮晓枫话没说完就指指自己的肋骨。 张亚菲1听，立刻撒手不再摇晃她，赶紧说道：“怪我怪我，总是拿你当好人对待。忽视了你的伤。” 芮晓枫说：“你们可以去请示荆主任。” “不敢。”苏素说：“荆总虽然表面温文尔雅，低调谦逊，但他其实是个很刻板、很严肃的1个人。” 第170章 不行，必须走！ 芮晓枫听了这话，立刻看向张亚菲。 张亚菲说道：“谁说他严肃了，他刚才不是还和咱们拥抱了吗？” 苏素笑了，说道：“你这个丫头，那也叫拥抱啊，他就这么着伸出两条胳膊、轻轻拍了拍咱们的肩膀而已。” 张亚菲说：“那是因为咱们是女孩子，你看他跟李燃和刘昆都抱在1起了，而且是紧紧的。” 听了张亚菲的话，芮晓枫开始琢磨荆涛刚才给自己的拥抱是“轻轻拍了拍”还是“紧紧的”？当得出结论的那1刻，她有些不自在了。 苏素说道：“芮姐，你替我们跟荆总说说，看能不能多留两天，1天也行，我听说上海那边就不打算立刻回来。” “为什么要我说？”芮晓枫问道。 “因为他听你的。”苏素不假思索地说道。 芮晓枫说：“那是因为我是副导演，现在工作完成了，我这个副导演也自动解除职务了。” “哎呀芮姐，你就跟荆总说说吗。”张亚菲又要晃悠她的胳膊。 芮晓枫连忙制止，说道：“我可以提建议，但有1点先说明，我得我先回去。” “你完全可以和我们1起玩儿吗，我照顾你，给你拎包，素素负责保护你，保证不让你再2次受伤。” 芮晓枫不再重复自己的话，就嗔怪地看了亚菲1眼，说道：“就知道玩儿。” 张亚菲1听，高兴地拍着巴掌说：“芮姐同意了同意了。” “快走吧，这里就剩咱3了。” 她们走出宾馆会议室，上楼后来到临时制作室。 几个人正在这里拆卸设备并同时打包。 荆涛侧1手叉腰1手举着电话，面向窗外在讲着什么，还不时地来回走动两步，那高大健硕的背影、霸气的姿势，很是能引起小女孩的迷恋。 想到这里，芮晓枫居然偷偷看了张亚菲1眼，就见亚菲两只眼睛正盯着“男神”的背影呢。 她笑了1下，瞬间就秒懂了亚菲此时的心理，这个小丫头有可能情窦初开了。 难道就因为那个不是拥抱的“拥抱”？ 芮晓枫不是个爱好8卦的人，同事之间的事，她向来不去探究，知道多了反而容易招惹是非。 这时，荆涛打完电话，看了她们3人1眼，说道：“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回房间赶快去收拾东西，咱们吃完午饭就走。” 亚菲1听说道：“这么快就走啊？” “不然呢？”荆涛反问了1句。 亚菲1个劲冲苏素使眼色，希望苏素说点什么。 苏素摇摇头，用手指指芮晓枫，意思是让亚菲去求芮晓枫。 芮晓枫的余光早就发现了两个女孩子的暗语，她说道：“荆总，您这么快回去是不是有事？” “有没有事也要回去。”荆涛说道，他忽然感觉芮晓枫话里有话，就看着她问道：“难道你不着急回去吗？还是你有事没办完？”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大家在周边转转，放松放松？” “就是就是，咱们来这1趟太不容易了，周边有许多国内外着名的景点，咱们要是不看看就走太遗憾了。”亚菲说道。 荆涛明白了，他们这几个人当中，芮晓枫应该是最着急回去的人，她之所以这样说，1定是另外两个女孩子不想走，才鼓动芮晓枫说这话的。 他严肃地说道：“不行，必须走！” “为什么？”亚菲问道。 “第1，家里1堆的事等着我。第2，客走主人安，咱们在这有1周时间了，虽然是工作，也牵扯了他们相当大的精力。第3，你这个组借机旅游观光，其他组怎么办？还有，咱们带着1堆吃饭的家伙什，怎么去游山玩水？”荆涛的话说得非常决绝：“你们女孩子带的东西多，抓紧回房间收拾行李。” 荆涛说完，就帮助王春明他们打包。 芮晓枫冲亚菲和苏素耸了1下肩，带头往出走。 电梯里，亚菲和苏素显然不太高兴，撅着嘴不说话。 芮晓枫说：“荆总说的那些理由，其实最后1点是最重要的。” 张亚菲说：“咱们这些设备完全可以放在宾馆里，难道他们还跟咱们收费？” “傻丫头，你想想，如果咱们的人留下来旅游，分公司的人肯定会出钱、出车全程陪伴，荆总绝不会因为玩儿再去麻烦他们了。” 苏素长亚菲几岁，她说：“也怪我考虑不周，如果是咱们这1组还好说，多玩1天可能不算什么，荆总是领导，他考虑的是全面。” 中午，他们吃了马总的高调答谢宴后，谢绝了马总的热情挽留，踏上了回家的路。 这次，荆涛是坐在司机后面的座位上，他不停地张望着前面的路况，1个劲地嘱咐司机尽量开稳点、开慢点。 这位司机师傅就是来时接机的那位中巴车师傅，他上次可没见荆涛这么唠叨过。 荆涛的表现可能别人不太注意，但芮晓枫注意到了，他之所以这样嘱咐司机，完全是因为她的伤。 只是芮晓枫的感情世界早已是死水无澜，不然的话还真是能心生欢喜。 回到清阳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钟了。 华建总部仍然派车到机场接他们。 按照荆涛的安排，芮晓枫是最先被送到家的。 李燃和刘昆帮芮晓枫将行李搬下来，芮晓枫不想让他们进自己的家，她这个人有个怪癖，她不想暴露自己的住址，她也从来不打听别人家在哪儿住。 她是个交际非常简单的人，并1直刻意甚至病态地保持这种简单。 哪知，白佳宝惊呼道：“芮导，原来你家在这住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来这里采访过呢。” 芮晓枫笑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大会闭幕的时候，我这副导演的使命就完成了，以后千万别再这样称呼我，否则的话，罚。” 李燃和刘昆坚持要将行李送进她家，芮晓枫坚持让他们送到大门口，直到车子开走，她才推着行李箱走进家属院。 刚进大门口，杜敏就跑了出来，她老远就说：“晓枫，你快把箱子放那儿，我来。” 芮晓枫1怔，她看清杜敏后说道：“杜总监，你怎么还没回家？” 第171章 不许煽情！ 杜敏说：“我刚从家里又来的，接到荆总的微信，才知道你们要回来，也知道你肋骨有伤不能拎重物，把孩子和婆婆安顿好后就出来了。” 芮晓枫有些埋怨荆涛小题大做，杜敏家里1老1小也需要照顾的。 不容她多想，芮晓枫手里的箱子背包等等1切都被杜敏夺了过去，不让她拎1件东西。 芮晓枫很是不好意思，说道：“没那么严重。” “肋骨都折了，还要怎么严重？”杜敏没好气地说道，然后盯着她的脸，借着路灯，看见她的脸1块快的血痂，叹了口气，说道：“你受苦了，本来是该我去的。” 芮晓枫赶紧说道：“杜总监，您千万别这样说，再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对了，您女儿考的怎么样？”她及时转移了话题 杜敏1听，立刻喜上眉梢，说道：“考得非常好，顺利晋级，还要多感谢你的成全。” “看您，又来了，能不能不再提这事，如果非要说感谢的话，您在家替我照顾外婆这么多天，我又该怎么感谢您？是不是我们每次见面都先互相作揖，互相道谢？” “哈哈哈！”杜敏没想到芮晓枫还有幽默的1面，她笑着说：“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也不许说了。”杜敏拎着箱子就走进胡同，边走边说，你不要走太快，扶着墙，在家安心养几天，我以后还是天天来。” “为什么？”芮晓枫问道。 “荆总刚刚给我下的命令。” “哎呀，真的不用。”芮晓枫急了，说：“让我在家安安静静歇两天不行吗？您来照顾我，我会心不安的？” 杜敏是个很聪明做事也很有分寸的人，她想了想也是，本来跟芮晓枫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这次她们的关系密切了1些，但还只限于工作关系，远没到心心相印的份上，如果她每天来的话，反而会让芮晓枫感到局促和不知所措。 杜敏想了想说：“可以，我可以不来，但咱说好了，有事必须给我打电话，还有，伤筋动骨1百天，我给你假，2十天。” 芮晓枫说：“太多了，我在家补补觉过两天就能上班。” 此时，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杜敏站住，她回过身，小声说道：“我没告诉外婆你肋骨受伤的事，只是说你跌倒了脸上挂了点彩，所以咱们有话在这说妥了再进去，我也不2十天，你也别两天，你先在家养十天，视情况而定，况且就你这脸怎么上班？我可不想在单位门口卖参观门票。” 芮晓枫笑了，说道：“好，我听您的。” “再有，你别总杜总监杜总监的叫，也别总是您呀您的，我比你长不了几岁，我们属同龄人，如果非要这样称呼我也行，在单位可以，私下就叫我姐吧，反正我也没有兄弟姐妹，你叫我姐我会感到很亲切的。” “行，杜、姐。”芮晓枫叫了1声。 “哎。”杜敏高兴地答应了1声，这才说道：“走吧，外婆等你呢。” 杜敏走进院子就喊：“外婆，晓枫回来了——” 外婆按亮院子里的灯，打开门。 借着门口的灯光，芮晓枫看见外婆1手拄着拐，1手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迎接她，满头引发在灯光下发着光。 那1刻，她很激动，自打记事起，外婆都是这个姿势等自己回家进门，她不敢快步跑，小碎步来到外婆跟前，1下子就抱住了外婆。 哪知，外婆用力推开她，生气地说道：“我看看还是我孙女吗？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知道外婆有多担心吗？” 芮晓枫知道伤疤这东西是瞒不住的，就故意把脸凑到她面前，说道：“看看，使劲看，已经好了。” 外婆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脸，又缩了回来，说道：“我知道你得晒黑了，但是不知道你晒这么黑。” 芮晓枫调皮地说：“我是故意晒黑的，这样就能和脸上血痂的颜色1致了。” 外婆不屑地“哼”了1声，闪开，让她们进了屋，说道：“你现在和血痂的颜色是1致的，等血痂掉了，新肉长出，到那时候颜色还能1样吗？” “哎呀外婆，你真是的，我刚进门就恶心我，成心是不是？”芮晓枫故意撒娇。 “是我恶心你吗？你也太不小心了，不好好走路，怎么还能让自己摔跟头？是脚小孩是路不平？” “以后我会注意的。”芮晓枫搀着外婆坐在圈椅上，给她垫上靠垫，说道：“跟我说说，想我没有？” “1点都没想。”外婆板着脸说道。 杜敏这时揭发道：“外婆，不兴撒谎，是谁天天跟我念叨，还在日历上做标记。” 外婆见杜敏揭穿了她，就急忙辩解：“我那是算算我还有几天自由的时间。” “哈哈哈。” 芮晓枫说：“杜姐，你赶紧回吧，孩子和老人都等你。” 杜敏说：“没关系，我婆婆除去不能给我接送孩子上下学，家里的活儿什么都能干，孩子也是她帮我带大的，晚点回去完全没有问题，这样，我帮你洗个澡吧。” 芮晓枫1听脸就红了，说道：“不用，真的不用，我完全能行。” “怎么了？为什么你还要帮她洗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外婆说道。 就在这时，外婆看见芮晓枫行李箱里侧的夹层里，有医院x光纸袋，她问道：“那是什么？” 芮晓枫1看，心里就是1咯噔，她太大意了，怎么忘了把这个藏起来了。当时这个袋子实在没地方放，又不能折叠，只好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了，没想到还是被外婆发现了。 她索性跟外婆说了实话：“我不是摔了1觉吗？伤到这里了。”她指指肋部。 “伤到肋骨了？”外婆问道。 芮晓枫点点头，又说：“在当地医院看过了，就是有点轻微骨折，没有错位，你看，都没给我打石膏上夹板，说明不严重的，而且，您以前不是也伤过这里吗？比您的还轻。” “唉，你这丫头，真欠不让你进屋，还回你的西北算了，你说你怎么能跟我这老骨头比？我早就活赚了，你才多大……” “打住，不许煽情！”芮晓枫制止住外婆往下说。 第172章 不能让干事的人寒了心 外婆果然没将后面的话说出，但是她还不甘心，就这样张着嘴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伸出手，将外婆张着的嘴合上。 “哈哈哈。”杜敏早就憋不住笑出声来，这祖孙俩，平常也是这样取乐的吗？ 外婆这时说道：“小杜，你回去吧，洗澡的事不麻烦你了，有我呢，我这丫头从小就害羞，她是不会让你碰她的。” 杜敏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要碰她，我是怕她出现意外在门口守着她。” “不怕，有我呢，你早点回去，太晚了我不放心，我要撵你了。” 外婆说着，就将桌上的包和钥匙递给杜敏。 芮晓枫说：“杜姐，放心回吧，有问题的话我再给你打电话。” 杜敏想了想就接过外婆递过来的钥匙和包，说道：“晓枫，1定要注意安全。” 芮晓枫点点头。 送杜敏到院门口，杜敏将拦住她说道：“别送了，把院门锁好，早点休息。” 回到屋里，关上院门的灯，将门上的窗帘拉上。 1转头才发现不见了外婆，她喊道：“外婆，你在哪儿？” 外婆穿了1件短睡衣出来，说道：“我换衣服去了，准备给你洗澡。” “哎呀，用不着，您省省力气吧，赶紧上床睡觉吧。” 外婆执意要看着她洗澡，她不放心。 无奈，芮晓枫只能当着外婆走进最西头那间屋子，这间屋子和外面的小西房是连着的。 就这样，在外婆的监督下，她洗完了澡。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也吓了1跳，不但外露的皮肤晒得紫红，更要命的是脸上那1块块的血痂，虽然面积缩小了不少，也是十分抢眼，难怪杜敏不让她上班，这个样子简直无法出去见人。 在大西北戈壁滩的日子里，她没觉得自己的伤有多难看，回到家后，才真真切切感到脸上惨不忍睹。 晚上，芮晓枫爬上外婆的大床，依偎在外婆的怀里，她睡得特别香、特别沉。 荆涛就没芮晓枫这么轻松自在了，他回到单位后，张亚杰在等他们，将所有的设备检查入库后，他们两个又交流了1下这几天家里家外的情况。 西北组是最先回来的，其他组明天也将6续返回。 张亚杰说：“华建老总跟你们连线后，又再次跟我表示继续合作，等咱们将他们的片子都播完后，找个机会咱们跟他们再进1步接触。” 荆涛说：“他们满意就好，说明咱没白费功夫。如同你之前说的那样，咱们有了这次练兵基础，以后再难的活儿都难不倒咱们了。” 张亚杰说：“没有比这次更难的了，刚出师就登顶了……芮晓枫真是个宝，她在电视上的造诣远超我的想象。” 荆涛说：“是啊，刚到西北1个小时不到就把我罢免了，我就被她架空了，所有人员的配置和拍摄等等，都要听她指挥，其它事项我负责，可是你想想，除去拍摄，其它能有什么事项？” 看到荆涛委屈的样子，张亚杰“哈哈”大笑，说道：“你别忘了，芮晓枫在南传是要升任副总的人物，人家也是深谙领导之道的。” 荆涛深有体会地说道：“的确如此，肋骨折了都不下火线，你没看她脸呢，1个字，惨！说真的，当天夜里看到她脑袋和脸都是血的时候，我在心里1个劲地说，完了完了，把我都吓腿软了，鲁师傅他们什么阵仗没见过，也都吓坏了，说什么也要把她送回来就医，她死活不回来，你说这样的人当领导能没凝聚力吗？” 张亚杰说：“比某人还强，你知道吗，下午我不是挨个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吗，你猜老辛怎么说，他说，这么辛苦他要带着伙计们去上海市里逛两你们带着设备怎么逛？再说还有官司等着你？那都不行，结果除去他1个人，大家都要回来，甚至都要当天回来，就他们离家近，可是他还是拖延到明天下午回。小孟他们当天回不来是因为从山里走出来就得1天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才定的明天回来。” 荆涛冷笑了1下没有说话。 沉默了1下，张亚杰终于说道：“那个……还有个事要听听你的意见，就是华建提成的事，怎么提？” 荆涛1怔，说道：“该怎么提就怎么提？” 张亚杰说：“百分之5提的话，就是4十多万元呐？” 荆涛说：“是呀，4十多万怎么了？难道有不同的声音？” 张亚杰说：“最近单位里有1种说法，认为这笔提成不应该提给个人，虽然是汪哲拉来的广告，但活儿是大家干的，差旅费是单位出的，我这两天也在琢磨这事，是不是按百分之3提？” 荆涛想了想说：“亚杰，你别忘了，咱们可是刚起步，刚定的政策不能因为人家提的多就变卦，这样会影响大家积极性的。虽然汪哲会1次性提走4十多万，可你别忘了，他给咱们创造的利润那是好几百万，我们不能因为有些人犯了红眼病就降低人家的提成，有本事他也去拉呀？” 张亚杰说：“我当然愿意全额提给汪哲的，不是怕大家反应太强烈吗？” “反应多强烈也要按规定执行，我们不能寒了干事人的心，这个没得商量，我别说4十多万，就是4百多万该提也要提。”荆涛说得很坚定。 张亚杰没再说什么。 荆涛忽然问道：“是不是汪哲担心他的提成会打折扣？” 张亚杰连忙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他也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提成的事。” “你跟他提过吗？” “也没有，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所有从未涉及过这个话题。” 荆涛说：“所以这就说明了1个问题，汪哲从不提，就是想看看咱们领导怎么做，按规定，钱到账就应该提，因为又买设备又出差，咱们已经拖欠人家了，这样，明天上班让刘霞造表，把提成给人家提了。” “要不要等咱们开个班子研究1下再说？”张亚杰似乎还是有些担心。 荆涛看着张亚杰认真地问道：“你到底担心什么？” 第173章 试探 见荆涛追问，张亚杰终于说道：“我担心老辛……” 不等张亚杰说完，荆涛就打断他的话：“没见你怕过他呀？怎么正当防卫的事你倒怕了？” “不是怕，是担心，汪哲是我培养起来的，我当然不让他寒心，按老辛的话说电视台的人都是我的人，汪哲更是我的嫡系，我是担心老辛出什么幺蛾子，所以是不是在会上议1下？” 荆涛说：“没什么必要，怎么定就怎么执行，难不成他还能利用这个闹事？那样的话我还真是要看看到底都是哪些人闹事？” 张亚杰说：“闹事的话不大可能了，今非昔比，只要你坚持原则就行。” 荆涛1听，看着张亚杰说道：“我说亚杰，敢情你是在跟我兜圈子试探我呀？” 张亚杰不好意思地说：“也不算兜圈子，算试探吧，如果你不是很坚持，那么就早点想办法，早点找借口，百分之3提也说得过去，我也方便提早做工作。” 荆涛说：“谢谢你，你想得很周到，1块搭班子干事就需要这样互相补台，提成的事就这样定了，不需要在会上讨论，因为没有必要。” “好的。” 荆涛又说：“等咱们日子富裕了，将来咱们也把广告这块外包出去，省心，腾出精力专注抓节目质量。” “你说的富裕是怎么富裕？”张亚杰反问道。 “实现财务自由。”荆涛站起来说道。 张亚杰说：“少说也要3年以后。” “那不1定，像华建这样的大客户，1年遇到几个就行。”荆涛胸有成竹地说道。 “还几个？”张亚杰说：“咱们遇到了1个都打了个翻身仗，是设备的翻身仗，要是遇到几个的话，别说转播车，传媒大楼都有戏了。” 荆涛走到窗前，看着满是灯光的城市，说道：“1点都不遥远，通过这次活动，我有信心。” 回到招待所的住处，荆涛洗完澡后，看了看表，还不算太晚，他就给郑玉德发了1条微信：晚上好，我回来了，特向您销假，有事尽管吩咐。 郑玉德回道：好好休息，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 荆涛：好的。 回复完郑玉德后，荆涛想起了芮晓枫，想给她发微信问候1下，想想还是没有发，她应该早就休息了。 白天大会结束后，他感觉整个会议非常满意，作为1把手，他并没有陶醉在西北组的成功之中，而是从全局评判活动是否成功。 可以这样说，华建这场团建大会，能否圆满，完全取决于清阳媒体的同步直播系统。任何1个环节失败或者说不通畅，都会直接导致传输失败，也就是大会失败。 在开始之前，最紧张、最担心的恐怕就是荆涛了，华建出了那么多钱，媒体中心又费了那么大力气，真要搞砸了，他都没脸回清阳见江东父老了. 在大会开始前5分钟他还在跟张亚杰沟通，张亚杰安慰他说“你看各个分会场信号不是都很好吗，没问题”。 虽然没问题，他还是捏着1把汗，直到最后各个会场高唱《华建之歌》、大会结束的那1刻，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那1刻，就想找个人分享，于是，他快步走进**台边上的那个临时切换室，1下子就拥抱住了芮晓枫。 无需说话，就这样紧紧地抱着她，陶醉在成功的喜悦中也好，深情拥抱也好，反正，他就想拥抱她。 他相信自己的心情芮晓枫已经体会到了，她最初有那么1点抗拒，但随着他臂力的收紧，她没再抗拒，随后问他“是不是很激动”？他的确激动，可是当看到她满脸伤痕后，他有些心疼，便闷闷地说“不激动”。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芮晓枫当然知道他此话的含义，他相信她能读懂他目光的含义， 她又调侃他是不是傍上大款而激动？ 荆涛不得不佩服芮晓枫的机智，亏她说了这句话，不然说不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 好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他还以为自己的感情锈住了，还好，到目前为止，他身心还算正常。 “傍上”华建这个大款，能够得到这种级别和体量企业的认可，他当然激动，他希望以华建这次活动做契机，能有更多机会和这些驻清中、省直和大型民营企业的深度合作。 他忽然有个想法，如果能将清阳传媒中心向产品那样推介给社会各界，不知会怎样？ 想着想在，他就进入了梦乡。 第2天1大早，荆涛依然早早起床，为了恢复被打乱的作息规律，他照常到清湖公园跑步，不知为什么，他后来没有再遇到焦刚和赵丽。 那天晚上，焦刚将焦娇带上车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也不知他们搬没搬到政府给他们租用的廉租房里。 荆涛只是围着湖边跑，有几次他想跑到北门，希望遇到晨起锻炼的芮晓枫或者是遛弯的外婆。 然而，每当这个念头升上心头，他便强压下这样冲动，他决定明天不来这里跑步了，如果每天都这样纠结的话，是很累的，他不想将早晨这宝贵的锻炼时间变得这么累。 在招待所餐厅吃完早点后，他先来到单位，然后再去市委跟郑玉德报到。 走进单位大门，1如既往，门口的两位保安站在门口，看见他进来后盯着他看了半天才跟他打招呼。 走进大厅，1些早晨送孩子上学而提前到单位的几个同事见到他都不由地笑了。 荆涛有些纳闷，问道：“你们笑什么？” 其中1位女同事说：“几天不见，您怎么晒成这样了？” 荆涛这才知道他们笑的是这个，就摸了摸脸说道：“是不是很健康的颜色？” “真正健康的颜色是小麦色，您这是……”女同事不往下说了。 “古铜色？”荆涛补充道。 女同事笑而不答。 “那就是猪肝色了——”荆涛又说道。 女同事没否定更不敢肯定，就偷偷笑了。 荆涛上了楼，刚走进办公室，汪哲就跟了进来。 “小汪，来这么早？” 汪哲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您上班早，今天特地早来找您。” 第174章 那不是你的事 “有事吗？”荆涛看着他问道。 “有点事。”汪哲说道。 “好，请坐。”荆涛让汪哲坐下后自己也坐下了。 汪哲说：“张台昨天晚上告诉了我您的决定，1早刘霞也给我打电话，问我提成的款项是打到工资卡还是打到我其它的卡上，我这才知道了单位的最后决定。” 荆涛说：“提成的事早就应该提给你，正好赶上买设备、好几个组又去野外，考虑到用钱，就没提给你。” 汪哲挠挠头说道：“我来找您就是这个意思，这笔提成不能我1个人得，如果没有张台、没有您的前期支持，我是拿不下这个单子，可是我又不能给你们钱，你们绝不会要，我也不能给领导们找事，我爸说，这么好的领导我们要维护。为了这个单子，咱们投入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昨天晚上我爸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能这些想我很欣慰，也说明亚杰没白器重你，你说汪局也知道这事？他怎么说？”荆涛问道。 “他说不让我掉钱眼里去，不能独吞了这笔提成。” “诶，别听他的。” “不，我必须听他的，不能他会揍我的。”汪哲继续说：“我想好了，这次提成，我只提1半，剩下的1半给您买辆车……您别打断我，让我说完。” 荆涛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汪哲说：“全市各个单位的1把手都有车，就连副职都有，只有您没有，何况您还是省政府下来的干部，没有理由没有车，我也不给您买好车，按照干部用车标准买，我买车是借给您开，不是送给您，不是行贿，也不是受贿，所有权还是我的，这样的话剩下的钱还有富裕，我又定了两辆5菱面包车，当做采访车，改革时分给我们那3辆面包车实在是太破了，修不起了，我再从我那1半提成里拿出1部分钱，给这次参与的人象征性地发点奖金。” “说完了？”荆涛问道。 “说完了。” “说完了钱也分没了。” 汪哲笑了。 荆涛说：“那我说说我的想法。很感谢你能有这份心，也感谢汪局教育出你这样识大体的好儿子，心意领了，但是我不接受。第1，我的配车，不是你考虑的事，咱单位目前也有能力买，但是我不买，为什么，不是我有多高尚，我有我想法，我的配车，早晚都要从政府的口袋里抠出来，咱们刚起步，还欠着广电职工的工资，1分钱都不能乱花。第2，你想给本部门买两辆采访车我同意，国产车物美价廉，愿意奉献点也行，智者就是要善于搞好周围关系，你1分钱不出是本分，如果拿出1点那就是情分。至于奖金的事你也不用考虑，还是那句话，这不是你的事。” “那……那怎么行，我拿走了大把钞票，您连车都没得坐，还不让我给同事们发奖金，我以后没法混了。” “我不是说了吗，等清阳宣传周结束后，我会有办法跟领导去要车的，奖金更不是你该做的事，你拿钱发奖金了，以后别人拿到大笔提成又该怎么办？是不是也得发奖金？不发的话大家会不会觉得不合理？我们不能培养歪风邪气。大家这次的确是卖了力气，有的还付出了身体健康的代价，但那是工作，是集体工作，不是给你汪哲干的工作，这1点无力是你还是大家都要端正态度，你不要觉得自己亏理，以后华建的事，你要继续跟进。” 汪哲说：“华建的事我可以继续谈，但我不会再拿提成了，通过这次活动，跟华建的关系，远不是我个人的事的，是华建跟传媒中心的事，这1点也请您尊重我。” “虽然是单位之间的事，但也需要有人去牵头做，你不要有顾虑，大胆去办，你放心，我的原则就是不能亏了干事的人。” 汪哲听荆涛说完，觉得无力反驳，但他似乎还不甘心，说道：“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去趟市委。” 汪哲1听，赶快站起来，规规矩矩站定，冲荆涛鞠了1躬，不等荆涛说话，就大步走了出去。 荆涛当然理解他这1躬的含义，欣慰地笑了。 荆涛看了看表，他决定马上去市委，郑玉德也有早到的习惯，何况现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 来到市委大楼，在电梯里他还在想，应该先去高雁云那里报道。 来到高雁云的部长办公室，敲了两下门没有敲开，这时，办公室主任老刘出来了，他说：“荆部长，你回来了？” “昨天晚上回来的，高部长呢？” “前天宣传周开幕，她就没回来。” “昨天下午走的，明天宣传周闭幕，有事给她打电话吧。” “好的，那你忙。” 荆涛就向楼道里面走去，他没有先去郑玉德的办公室，而是敲了1下林秘书的门。 林秘书没在里面，他站在门口，正在犹豫间，对面郑玉德办公室的门开了，林秘书走出来，说道： “荆主任，来吧。” 荆涛走进郑玉德办公室，径直走到办公桌前跟郑玉德握手。 郑玉德起身说道：“呦，我们出塞的无冕之王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呗，怎么还把塞外戈壁滩的果实带回来了？” 荆涛1怔，不解地说道：“什么果实？” “瞧瞧你脸上的颜色就知道了，几天前还是英俊小生，冷不丁就变成黑脸包公了。” 郑玉德的话音刚落，有人在就旁边大笑起来。 荆涛1回头，才发现市长陈同光和副书记尚信坐在后面的沙发上。 他赶快走过去，跟最近的尚信握手后，又转到1边跟陈同光握手，说道：“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走多长时间我就回来多长时间了？” “学习结束了？” 郑玉德说：“他再不结束我就要去党校要人了。你坐。” 荆涛就坐在1边靠角落的沙发上。 郑玉德这才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在正中位置，说道：“听说这次你们给华建搞的活动不错，我真没看出来，清阳媒体居然有两下子。” 第175章 你在跟谁打仗 尚信说：“应该是清阳媒体改革后有两下子。” 荆涛听出这是在拍郑玉德的马屁，就说道：“是市委市政府领导得好，给了媒体新的活力，让媒体得以重生。” “你应该说是陈市长给你们断奶断的好。”郑玉德不客气地说道。 陈同光说：“怎么转着转着就转到我这儿了。” 尚信问道道：“昨天听高雁云说，你们还有记者受伤了？” 荆涛最怕领导知道这个，但1想到他们是从高雁云嘴里知道的这事，1定是叶1航跟高雁云说的。 昨天晚上张亚杰跟他说，叶1航还没回来，不知是什么原因，当初高雁云说借用叶1航最多1周，如今快3周了，高雁云的司机居然还没上班？ 荆涛看着尚信，说道：“领导的消息真灵通，我们1直没敢跟家里说，就是怕领导和同事们担心。” 郑玉德说：“你不说就以为我们不知道吗？现在伤者情况怎么样？” 荆涛说：“没大碍，脸部刮伤、1根肋骨骨折，但还是坚持完成了工作。” 郑玉德点点头，又问道：“你们要利用这次机会，扩展业务，多抓住几个大型企业，只要你们日子过好了，就说明咱们改革成功了，为陈市长下1步行动计划做表率。” 听得出来，清阳传媒中心当了改革的先锋，下1步又改是哪个单位？ 郑玉德这话没人敢接茬，他也可能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说道：“陈市长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荆涛1听，立刻来了精神，充满期盼地看着陈同光。 尚信突然乐了，说道：“看那充满希望的小眼神，就知道市长在他眼里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什么？”陈同光问道。 “让他自己说。” 3个人的目光都看向荆涛。 荆涛笑了，说道：“意味着……这话有点不敬，但很实在，我相信不光是我有这感受，所有的下属干部都有这种感受。”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郑玉德不耐烦了。 “意味着人民币，市长慈悲要给我们拨款了。” “哈哈。” 陈同光笑过后说：“虽然不是拨款，但跟拨款性质差不多。” “真的？太好了，看来，我们的转播车能早日实现了。”荆涛高兴地说道。 “想什么呐？转播车的事你们自己买，都自收自支了，怎么还做梦？” “那您是什么意思？” 市长说：“咱们上半年招商引资搞得不错，省政府给了咱们1个小奖，两辆车，郑书记和尚书记心疼你，1个劲儿地给你说情，说纵观全市科居委办的1把手，只有你没车，所以，准备给你1辆。” “真的，太好了！”荆涛1听，起身就要去握陈同光的手。 陈同光跟他握了1下说：“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太至于了！” 荆涛说着，就去握尚信和郑玉德的手。 尚信说：“1辆车就能把你打发得这么高兴？” “嗨，剜到篮里就是菜，对了市长，什么车？” “帕斯特，配置不高。” “我不嫌配置低，只要有轱辘能跑就行，另外1辆送不出去的话也给我们吧。” 陈同光1听就说道：“送不出去？你真敢说，知道什么叫狼多肉少吗？你知道有多少人的心理跟你1样，管它什么配置，给油能跑就行。” 听了陈同光的话后，郑玉德说：“现在好像有了词儿很时兴，叫凡尔赛，意思是低调的炫。” “哈哈。”大家都笑了。 尚信这时冷静地提醒道：“市长的便宜可不是好沾的，你别高兴太早。” 荆涛1听，就“啊”了1声，说道：“难道还有附加条件？” 尚信说：“当然有条件了，你也不想想，你再跟谁打仗。” 听了这话，荆涛大致想到了什么，他委屈地说：“那我不要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与虎谋皮的结果……” “哈哈哈。” 3位领导不由得大笑。 尚信指着他的鼻子说：“原来你小子不傻呀。” 荆涛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说道：“车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郑玉德说：“你即便不要车，这次宣传周的活动也不会给你们1分钱的费用，所以该要还得要。” 果然如此。 荆涛更加委屈地说道：“我们也没有狮子大开口，所要的费用都是有造价清单的。1点都不多。” 陈同光说：“不可能给你3十万，如果你坚持不要车，也是这个结果。” 考虑再3，荆涛才故作痛苦地说道：“那还要车吧——” “哈哈。” 荆涛说：“满以为市长开恩心疼我们，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烙饼裹手指，自己吃自己了。” 郑玉德说：“能吃到手指就不错了，本来我以为你什么都吃不到，没想到陈市长去省里开会，居然带回两辆车，你运气不错，市长不但给你1辆车，这次也不让你们白忙活，有1点小补助。” 看来还有戏！ 尽管如此，荆涛故意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感谢领导体恤！小补助有多小？” 陈同光伸出5个指头。 “50万！” “噗——”1旁的尚信差点没将嘴里的1口茶水喷出来。 “5万。”陈同光说。 5万是原来预算的6分之1。 陈同光说：“是不是很失望？” “哪里，政府就是不给1分钱钱工作也要照样干。” 郑玉德说：“明天宣传周闭幕，下午咱们举办1个京城联谊会，邀请了在京的清阳籍企业家以及各界有关人士参加，汪金峰他们还搞了1个小型文艺晚会，以展示清阳地方戏曲和非遗文化产品等具有地方特色的节目为主，没有外请演员，还是以酒会为主。” “需要我们做什么？”荆涛打气精神问道。 郑玉德说：“你们的任务当然是宣传，雁云他们请了几家媒体，省里也请了，省报说你早就跟他们打招呼了。” “嗯，是的。”荆涛点点头，他忽然意识到，市里将他们的这次活动压缩到了6分之1，是不是跟没有出面请媒体有关？ 少了对接媒体这块的任务，自然费用就少了，光凭1个片子和事后本地的报道，别说6分之1，就是1分钱不给他也说不出什么。 荆涛不禁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听从辛鑫的建议，可是，他怎么就没想到这1层呢！ 第176章 办理新车牌 事已至此，再多说什么就是矫情了。荆涛说道：“感谢市长，感谢两位书记，那车什么时候给我们？” 陈同光说：“在财政局院里停着呢，你可以随时开走。” “上车牌和保修了吗？”荆涛故意问道。 “上了，都把油给你加满了。”陈同光说道。 “真有那么好的事？”荆涛当然不信了。 郑玉德说：“梦，还是可以做的，人不能没有梦想。” 郑玉德这话说完，几个人又是1阵“哈哈”大笑。 陈同光站起来跟郑玉德说道：“那我先过去，等他们统计出人数我再来告诉您。” 尚信也站起身说道：“我也回去。” 郑玉德说：“老尚你和安庆再联系1下，注意细节，把要发的礼品提前准备好，别到时抓瞎。” “好的。” 尚信说完，就跟在陈同光后面往出走，荆涛1看急了，他说道：“市长，别走啊。” 陈同光说：“你还有事？” “我空着两手就能去财政局提车了？” “对，提不了再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们就走了出去。 荆涛还想说什么，郑玉德开腔了，说道：“早就研究好的事，你到那儿就能开车，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 荆涛说：“这段时间光算小账了，大气不了，那个……您还有什么指示？” 郑玉德1怔，说道：“你就那么着急去开车？” 荆涛笑了，说：“也是，也不是。” “瞧你那点出息。” 荆涛笑着说：“刚才我来的时候，我们单位还有1个人找到我，说要给我买辆车开，呵呵，没想到……”他突然打住话头，再说就暴露真面目了。 “等等。”郑玉德打断他的话：“你说你们单位的人要给你买车？” “是啊，就是这次联系了华建这单生意的人，因为他要拿提成4十多万元，他不好意思拿这么多，觉得活儿是大家干的，给本部门定了两台面包车当采访用车，还说给我买1辆，我拒绝了。” “是不是你之前有红眼病嫌疑？” “我才不会呢，我坚持足额提给他，而且今天会计就造表了，我巴不得他们多拿提成呢，他们提的越多，说明单位落的多。”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那还差不多，他这样做可能是怕招来反应吧。” “是啊，他还说拿出1部分钱给大家发奖金，我说这不是你的事，大家又不是给你干活。” 郑玉德说：“1定是有人说了什么？” 荆涛说：“他1下拿这么多提成，除去税，也快赶上1个人78年的工资了，肯定会有人心理不平衡，但是没办法，当初就是这么规定的，我不能因为人家拉了个大单子就杀大户吧，再说，也不能滋生这样的歪风邪气，他们私下怎么议论都行，到我这我必须主持公正。” “嗯，理当如此。”郑玉德又说道：“有时间你去趟新洲的孟庄吧，前两天老孟大爷来着，我不在，估计他也去找你着。” 孟大爷，那位戴着红袖标的禁烧秸秆的村级网格员，荆涛专门写过他，文章还被芮晓枫推荐到省报并刊登。 “这么远跑来，他有什么事吗？” 郑玉德说：“没说啥事，我没在，林秘书也没在，所以你这两天抽时间去看看，也顺便溜溜你的新车。” “好的。最晚明天去。” 郑玉德又说：“明天下午联谊会你不参加吗？” 荆涛说：“如果需要我就参加，如过不需要我就不参加了，明天我们另外其他的摄制组回来，我最好在家里等他们。不然我也不放心。” “不去就不去吧，你们既不主办也不协办，有记者去就行了。” “明天我把记者安排好。” 郑玉德还想说什么，1挥手说道：“算了，你先去弄车吧。” “好的。” 走出郑玉德办公室，荆涛就给张亚杰打了个电话，让张亚杰开车带着他去财政局提车。 张亚杰1听很高兴，说道：“我马上下楼你在市委门口等我。” 很快，张亚杰开着车来接他了。 坐上车后，张亚杰高兴地说：“刚才汪哲还跟我说要给你买车开，说你拒绝了，你说你的车早晚都会从财政口袋里抠，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荆涛说：“3天前车就开回来了，1直在财政局放着，我不在家所以就不知道。对了，汪哲早上找我还说买两辆采访车，这个我没反对，买就买吧，是他的1份心意。” “别提了，他还想把提成分给我点，我说你真把我看扁了，照着这个标准再拉两单子比什么都强。” 荆涛问道：“刘霞把钱给他了吗？” “没呐，说等着你签字呢。” “这不用我签字吧？以前发放提成我可是从来没签过字的。” “她说因为大笔资金支出，需要你签字，不同于平时的小笔广告提成。” 来到财政局，荆涛自报家门，财政局的人将车钥匙和所有手续交给他后，他们顺利将车开出。 这是1辆中等配置的新款帕萨特，张亚杰说：“省里真抠，既然奖励还不奖励1辆高配的。” 荆涛说：“我不这样认为，你想想，如果是高配的话还能轮上我吗？” 张亚杰琢磨了1下是这个道理。 新车开回单位后，张亚杰让杜敏带齐所有的手续，跟财务中心的人1同去车管所办理牌照。 荆涛给刘霞打电话，让她将汪哲提成的报表拿来。 刘霞很快就到了，荆涛说：“正常广告提成还需要我签字吗？” 刘霞说：“因为这笔提成数目巨大，所以需要您签字。” “完全没有必要，只要钱到账，该给人家提成就给人家提成，4十万跟4千1样没有区别，这样腻腻歪歪的不好。” 刘霞说：“上班之前我就给汪哲打电话了，告诉他今天给他提成钱了，他应该不会有其它想法。” 荆涛签完字后递给刘霞：“快去办吧，早给早踏实。” 下午上班的时候，杜敏给他送来车钥匙，告诉他，所有手续都办好了，车子也洗干净了，牌子也挂上了。 荆涛说：“怎么这么快？” 在他印象中，没有34天车牌是办下不来的。 第177章 豹子枪 杜敏说：“现在上牌照就是这么快，何况我老公的战友是车管所所长，熟人好办事，自然要更快1些，不然张主任为什么让我跟着会计去给您上车牌？” “哦，原来如此，谢谢了。” 杜敏走后，荆涛拿上车钥匙，来到楼下，这才看见汪哲、李燃几个人正围着他的这辆新车看呢。 荆涛说：“这车怎么样？” 李燃说：“车牌比车牛。” “为什么？” “您看呀。” 荆涛这才看清车牌尾号是3个1。 汪哲说：“杜姐给您拍的车牌，如果拉耗子没人能赢得了您。3个1就是豹子枪，没有比这个再大的牌了。” 李燃说：“可惜了，这个号应该装在宝马或者奔驰上。” 荆涛想了想说：“我跟你们解读的不1样，3个1，这是杜总监想让我打3辈子光棍呀——” 两个人1听“哈哈”大笑。 李燃说：“今天对于咱们来说是个好日子，喜添新车，汪哥定了两辆5菱面包，下午4点去开。” “定了？”荆涛问道。 汪哲说：“定了，下午去开。” “你又是给单位买车又是缴纳个人所得税，最后剩不下什么了？” 汪哲说：“两辆车没多少钱，给您买车您不要，我想周末请大家去野外丛林玩射击游戏，大家放松放松。” 荆涛说：“你是非得把这点钱折腾出去不可啊。” 汪哲说：“野外丛林射击游戏没有多少钱，两天1晚上，不请不行，我们中心的人不会饶过我的。” “只请你们中心的人吗？”荆涛问道。 “这次活动全体参与者。” 荆涛想了想说：“这样吧，单位里能去的都去，不用你出钱，1会你去跟亚杰说，让他和杜敏组织，就这么定了，我先去溜遛车。” 荆涛说着就上了车，他这才发现，车座上的塑料包装早去掉了，换上1套浅米色的凉垫，既干净又清爽，从里到外透着赏心悦目。 荆涛开着车，沿着市区的中心大道向前开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清湖公园附近，他将车停靠在公园边上，就给芮晓枫打了个电话，问她情况如何。 芮晓枫回答道：“我挺好，请领导放心。” 荆涛纳闷，朝夕相处1周时间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客气？他又问道：“老人这几天怎么样？” “没事，挺好的，杜总监每天都来家里照顾。” “那就好，你就好。”说到这，荆涛忽然不知说什么了，他看了1眼崭新的车，说道：“我有配车了。” “恭喜。” “省政府奖给咱们市政府两辆帕萨特，中配，给了我1辆，你不出来参观参观吗？” “不了，杜敏让我休息几天。” “我是说我就在你家附近，我可以带你去兜兜风。” “我目前不方便坐车。”仍然是不冷不热的语言。 荆涛想了想说：“那好吧，不打扰了，好好休息吧。” 芮晓枫听出了他口气中的失望，就说道：“要不你来我家坐坐？” “如果不方便我就不去了。”荆涛不知为什么说出了这话。 “好吧，再见。” 荆涛真想打自己1个嘴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那句违背本意的话。 挂了电话，他没了遛车的兴趣，便开了回去。 刚到单位门口，就看见3辆面包车整整齐齐停靠在单位办公楼前的停车场。 他不禁有些纳闷，不是两辆吗，怎么变成3辆了？ 荆涛开着车进来，他下车后看了看那3辆车。 这时，小孟走了出来，高声喊道：“荆主任，回来了。” 荆涛说道：“我出去转了1圈，你们都回来了？” 小孟说：“都回来了，新车开着怎样？” 荆涛说：“还行。老辛他们回来了吗？” 小孟说：“还没有，估计晚上了。” 荆涛看了看小孟的脸色，说道：“你也晒黑了。” 小孟说：“您也黑了，更逗的是我们坐飞机，不说别人，自己都觉得跟别人的肤色有差别，对了，芮晓枫的伤怎么样？” “我本来想去家里看看她，考虑到不太方便就没去。” 小孟说：“我给她打电话了，她正在卧床休息。” 两个人说着就往里走，来到办公室后，小孟说：“汪哲拿了提成，给单位买了3辆车。” “是呢，原本说好买两辆，怎么突然又卖3辆了？” 小孟说：“这个我也是刚知道的，是综艺频道刘昆几个人起哄，非让他给他们频道买辆车，他就买了。” “这还行，这不是杀大户吗。” 小孟说：“这事您就别管了，他们两个部门多有合作，因为用车改革，汪哲只给本部门买车，不能说他做了多大贡献，只有给本部门之外的部门买车，才称其为贡献，虽然他拿提成是正当防卫，出点血也好，堵堵那些犯了红眼病的人的嘴，这样有利于他日后的工作。” 荆涛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想了想又说：“刚才我出去的时候，他跟我说，周末要请大家去野外玩丛林射击，我说，要是那样的话，单位人谁愿去谁就去，不要局限于这次参与活动的人，单位出钱。” 正说着，张亚杰进来了：“这车开着怎么样？” 荆涛说：“有就比没有强。” 荆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明天下午派1组记者，跟市领导去京城参加宣传周闭幕期间的联谊会。” 张亚杰说：“好的，让李燃和王胜去，林妮也去，她跟叶1航做主持。” “叶1航是不是已经在北京了？”荆涛问道。 “是的，他跟高部长1块去的。” 荆涛又问：“高部长的司机怎么歇假歇了这么长时间？” 小孟说：“司机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那咱们小叶怎么还不回来？” 小孟说：“好像司机帮谁的忙去了，高部长让去的，所以小叶暂时还回不来。” 他们3人又商量了汪哲提出的野外丛林射击游戏的倡议，张亚杰说：“那小子最终的意思就是想拿到百分之3的提成。” 荆涛说：“野外游戏不能再让他出钱了，单位出，玩玩也好，互相增进了解，说真的，到现在各个部门的人我还认不全呢。” 第178章 失算了 张亚杰想了想说：“我看还是让汪哲组织吧，如果单位组织，人太多，天太热，还要防止中暑，如果汪哲组织，他以答谢的名义，仅局限于这次参与华建团建活动的人，范围小，好掌控，咱们组织全面联欢还不到时候，怎么也要等年底再说。” 孟海洋说：“我同意张台的意见。” 荆涛也觉得张亚杰说得有道理，说道：“我的意思是不好再让小汪破费了。” 张亚杰说：“你把心放肚里，这次活动用不了多少钱？” “为什么？”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首先，这次活动参与的人包括网络架设线路的人，1共56人，如果按去年的价格计算的话，56个人都去的的情况下，加上租车的费用大概需要1万大几不到两万元。另外，他跟那个野外训练基地的老板认识，他们是战友，他会有其它办法可以让老板打折或者干脆以其它方式抵消这笔钱，至于什么办法我就不说了，咱们这些人都神着呢？到时批节目的时候给他放宽政策就行了。” “那不行，不能在节目上开口子。”荆涛说道。 张亚杰说：“你心疼他花钱又不开口子怎么办？” 荆涛说：“那样的话会出意见的，尤其是小范围的活动，说不定别人会挑毛病的。” 小孟见荆涛将张亚杰怼到了死胡同，就说道：“这事我协助汪哲办吧，保证吃好玩好还不会有什么隐患。” 荆涛看着孟海洋，满眼都是疑问。 小孟说：“放心吧。” 荆涛说：“你们没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完全可以拒绝汪哲。” 小孟说：“拒绝不了，这帮人不会饶过他的，别看他买了3辆采访车。”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既抚平1部分人的红眼病，又不让汪哲处于木秀于林之中，他举办这样1个活动，总比在饭店吃吃喝喝强，还有1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这毕竟汪哲的个人行为，跟单位关系不大，即便有咱们领导参加，也是被邀请者，不是组织者，有什么不同声音也沾不上单位的边。” 听张亚杰这样说，荆涛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说：“好吧，按你们说的办吧。我明天要去趟新洲孟庄，上次我写的那个网格员大爷，来市里找我和郑书记，我俩他谁都没见着，上午郑书记说让我去1趟，看看他有什么事没有？” 张亚杰1听，拍了1下大腿说道：“看我这记性，的确有个大爷来找你，有两3天了，我就给忘了。” 荆涛说：“没关系，明天小孟跟我去。”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是辛鑫。 “喂，老辛，登机了吗？” 辛鑫说：“还没有，我们还在宾馆，估计到晚上才能到家，是这样，你给法院打个电话，今天下午开庭，我根本回不去。” 荆涛看了张亚杰1眼，按下免提，将手机放在桌上说道：“我给法院打电话能起作用吗？” “当然能了，你是我的领导，能证明我外出工作了，而不是刻意逃避开庭。” 荆涛说：“老辛，你自己跟法院解释不行吗？” “我解释了，如果单位给我证明不是更好吗？再说，我的确是外出了。” 荆涛想了想说：“好吧，我马上打，你把电话号码发过来。” 挂了答话，张亚杰说：“果然找上咱们了。” 荆涛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延迟开庭呗。让我说，这个电话你别打，利用工作之机逃避开庭。” 荆涛说：“应该是拖延，这种事逃避不掉。” 辛鑫很快就将电话号码发了过来。 荆涛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法院这个电话，他只是客观地证明辛鑫的确是在上海出公差，事实也的确如此，无论辛鑫在耍什么心眼，他出差是事实，作为单位1把手，荆涛也有责任和义务证明这1点。 在电话里，法院那方询问了辛鑫大致什么时候回来，便挂了答话。 放下电话，荆涛沉思了1下说道：“宣传周的事我失算了。” 张亚杰1惊，连忙问道：“你怎么失算了？” 于是，荆涛就将市里决定给他们6分之1也就是5万块钱的事跟张亚杰说了，还说了因为把媒体对接的事推给了宣传部，所以他们这块就没有产生费用，5万块钱就是个安慰奖。 张亚杰听后问道：“我记得你跟我说是老辛去跟高部长说的，说请上级媒体的事就应该以市委和政府的名义去请，咱们请的话是行业行为，相比政府行为差了点意思，是这样吧？” “的确是这样，但省报前期咱们已经做了工作，而且这个老辛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直接就跑到雁云部长那儿说去了，事后我也只有接受的份儿。” 张亚杰听后宽慰他说：“给6分之1相当不错了，这么多年给政府做了这么多片子，别说费用，连加班吃饭都是自己掏钱，孟海洋如果跟着加班，他还能给咱们协调1顿饭，有时连饭都协调不了，再者说，咱们不是还落了1辆车吗？已经不错了，别忘了，咱们是在与虎谋皮。”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我当时在书记办公室就是这样说的。” 这时，杜敏进来了。 杜敏说道：“正好两位领导都在，关于节目评比的事我拟了1个评委，请两位领导看看是否妥当。” 张亚杰看了看，没有说话，递给了荆涛。 荆涛看到评委第1个名字就是唐文泽，然后就是媒体中心的荆涛，后面还有辛鑫、张亚杰、周娟3位分管业务的领导，还有编发中心总监董艳宁、编辑芮晓枫，采访中心汪哲和综艺频道总监等人。 荆涛问道：“怎么把老唐请上来了？” 不等杜敏说话，张亚杰就说道：“老唐目前还是记协负责人，虽然他被双开，但目前记协这边没说怎么办。” 荆涛知道这个评委名单应该是张亚杰的主张，他说：“如果吸纳记协的人参与评委，那么咱们这次的评委就不单单是咱们内部人的组成了，更不能只请记协的人参加，宣传部、文联、网信办等等，是不是都要请？” 第179章 曾经的恋人 张亚杰说：“宣传部你就代表了。” “不能那样说。”荆涛说道：“我虽然是宣传部副部长，并且主管对外宣传，但只要外请评委，就必须要由高部长参加，还有我说的那几个单位的人，如果评委这么强大，可是我们中心刚成立时间不长，能拿出多少上乘之作？最后会不会显得头重脚轻，毕竟豪华的评委团在那儿摆着呢。” 杜敏急忙辩解道：“我当初提出这个活动时挨个征求了你们的意见，你们同意后我才起草的方案，才……” 作为具体工作人员，最怕的就是领导朝令夕改，杜敏以为她的提案被荆涛否了，所以才着急申辩。 张亚杰理解杜敏，也明白荆涛刚才这话的意思，他绝不是想要否定杜敏的方案，而是涉及到了1个较为敏感的外请评委唐文泽。 所以，张亚杰冲杜敏摆摆手，说道：“我跟主任商量，你先回避1下，1会叫你。” 望着杜敏走出去的背影，张亚杰说：“你是不是顾虑老唐……” 荆涛1听，皱皱眉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外请评委，就要照顾到全面，如果我们只在内部搞，有没有必要外请评委，哪怕是记协的领导也不用。” “评选就是要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争取拿出更好的节目。” “这不矛盾。”荆涛说：“我不是否定老唐，我是不想外请评委，如果非要外请，就不能只请老唐1个人，如果大范围外请，我们现有的节目量会不会显得单薄，老唐这个人我刚来的时候就跟他接触过，也听郑书记说过他，他的新闻素养没的说，即便酒驾被双开，但他教授的身份还在，学识还在，而且目前还在新闻学院授课，咱们就是怎么勾连，他也是外部人员，既然要外请，就要各方面照顾到。” 张亚杰说：“如果各方面都要照顾到，会不会评委团太庞大了？” “庞大的好处也有，就是扩大咱们报纸和电视的影响面，让社会上的人了解咱们这些节目是怎么出炉的，这是好事。目前这个方案能不能支撑起这个庞大的评委团？” “电视这1块节目数量甚至优质节目没问题，杜敏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是不想扩大评委范围，但还想找1个有点分量的人物，作为记协**老唐就成了不2人选，没有考虑那么多。” 虽然荆涛入行时间不长，但他毕竟是掌握全面工作的1把手，考虑问题必须要全面。 “不考虑全不行，咱请老唐了，回头开会碰见音协**了，他说，你们电视节目配乐有问题；等看到美协**了，他又说了，你们的记者怎么构图那么不讲究，留白都不会？还有咱们市的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文化泰斗等等，这些还都好说，关键是高部长，咱们的顶头上司，她要是挑了理，你我还有好？” 张亚杰想了想说：“看来的确是我想简单了，我刚才还以为你是顾虑老唐和辛鑫的关系而对老唐这个评委存有疑义。” 荆涛皱眉看着他说：“亚杰，咱们共事有段时间了，我有那么狭隘吗？” 张亚杰说：“那眼下怎么办？” “两条路，1是月内小搞，仅局限于内部，2是季度大搞，请社会上各路权威人士当评委，扩大我们媒体中心的影响，提高知名度，最后，再搞个年内终极评选，咱们也跟某个综艺节目学，弄个月冠军、季度冠军和年度总冠军。这个杜敏你们商量。” 张亚杰说：“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双轨并行，搞个创收奖，谁创收最多谁拿奖。” 荆涛1听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这你就不怕有人提意见了？” 张亚杰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说道：“可以规定，汪哲不参加评奖，从下个月正式开始。” “那怎么行？”荆涛说：“要是那样的话，节目评奖也从下个月开始。” 张亚杰想了想说：“鉴于杜敏有关节目评选的文件早就下发到各个分中心，节目评选还是从成立那天算吧，创收奖从下月开始，华建的单子可能今年我们再也遇不到了，老早就把汪哲立标杆那样立在那儿，很难超越，容易让大家望而却步，所以创收奖从下个月开始，这样可以调动各方面的积极性。” 荆涛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说：“创收奖评选时间起点要跟节目同步，不能下个月，华建单子特殊，可以不算，但我们可以设定1个贡献奖，可以颁给像汪哲这样的人，光有节目质量不行，还要有经济基础做支撑，你和杜敏商量，要把规则制定得严密1些……”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是华建的王力。 荆涛说：“王科长，刚分开1天就想我了？” 王力的口气却很正经，说：“荆主任您好，我们这里来了1位客户，说是您的老朋友，瞿副总让我给您打电话……” 听王力提到老朋友，他立刻想到了鲁师傅和6长风，就说道：“是不是大鲁和6长风上来了？” 没等王力说话，却传来1个女人的声音：“荆涛，是我……梦梦。” “梦梦……”荆涛怔住了，他的脑子1时没转过弯来。 “是啊，梦梦，袁梦，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荆涛的脑子就“嗡”的1声，袁梦，他曾经的校园恋人，相恋5年后，突然和他断绝关系，转身就嫁给了她妈妈相中的1个富2代，在不久前的佳裕县举办的空中夏季音乐节上，他亲眼目睹过他们夫妻俩的夫唱妇随，还惨遭差点成为他丈母娘的无情讽刺和挖苦。 “怎么了，真把我忘得1干2净了？”袁梦依然娇滴滴地说道。 荆涛回过神，努力保持镇静，他沉了沉说道：“你在华建干嘛？” 袁梦说：“我来华建谈业务，无意中听他们说起了你，你跟他们很熟，咱俩的关系更不必说，你了解我，自然就了解我们公司的产品，于是王科长就给你打这个电话。” 荆涛不想跟袁梦多说，就说道：“你把电话给王力。” 第180章 避而不见 袁梦1听，就撒娇地说道：“怎么啦，就不能先跟我说几句话吗？” 如果在以前，袁梦又嗔又嗲的语气，是能让荆涛动摇的，可现在早已时过境迁。 荆涛不语。 袁梦见荆涛不说话了，便将电话递给了王力。 王力接过电话说道：“荆总，请讲。” 荆涛说道：“王科，你到没人的地方，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王力很聪明，经过1周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也产生了默契度，就故意大声说：“啊，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清了？信号不好吗？我这里刚才信号还好好的，可能是我手机亏电影响通话质量，也可能是这间屋子封闭太严，好的，我出去找个信号好的地方，是的，我正在往出走，现在怎么样，能听清楚吗……” 王力1顿摆活，就走了出来。 袁梦本想跟着出去，1看王力根本没有要她跟的意思，大步往出走，就不好跟着往出走。 王力走出接待室，上了电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这才说道：“荆总，我回我办公室了，说吧。” 荆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力说：“我也不知道凌云公司跟我们有什么合作项目，突然瞿副总给我打电话把我叫过去，给我介绍1个美女老板，说她是云梦总经理，来我们这推销产品的，也就是帐篷，可能是她看到了咱们的宣传片或者是宣传册，反正她知道你跟我们的关系，瞿副总就让我给你打电话。” 荆涛说：“王科，你听着，华建和凌云公司之间的事我不掺和，你们不要考虑我的因素，无论合作与否，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既不会参加你们的会面，也不会参加你们跟凌云之间的任何活动，这个请你务必跟瞿副总讲明白，你懂我的意思吧？” 王力说：“我懂了，我想，瞿副总之所以让我给你打电话，可能也是想探探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我不会向华建介绍任何私人关系，更不会向你们推销任何产品，而且还是我不了解的产品，这1点请你务必告知瞿总。” “荆总，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力说道。 “多谢理解。” 王力说：“没什么，对了，芮导的伤怎么样了？她上班了吗？” “目前没有大碍，还没上班，伤筋动骨1百天，何况，她脸上还有伤。” “是啊，女孩子最在意自己的脸了，这次真是苦了她了，等她能出来见人，咱们聚聚。” “好，我1定把你的意思带给她。” 挂了电话，张亚杰问道：“是不是有人打着你的旗号推销产品去了？” “嗯，我的大学同学。华建集团是上市公司，有着严格的采购制度，我怎么可以掺和这事，何况我都不了解他们的产品。” 张亚杰忽然说：“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就是你这1点，耿直无私，现在帮忙推销产品都是有回扣的。” “呵呵，我目前工资够花了，我很知足。” “这就是你和辛鑫最大的区别，如果是辛鑫，他早就嗅到挣钱的味儿了，会不顾1切挖空心思去钻营的。” 荆涛笑了，默默摇摇头，这个张亚杰也是不忘记1切挖苦辛鑫的机会，辛鑫也是“罪有应得”吧，他的某些做法的确让人难以苟同。 “这样吧，你和杜敏再商量商量，咱们这次拿出1个具体的经得住推敲的东西来。” 张亚杰走后，荆涛默默地站在玻璃幕前，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陷入沉思。 不得不说，袁梦母女给他带来的心灵阴影是难以挥之而去的，想着想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快速返回桌前，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进抽屉，锁上办公室的门就走了出去。 他太了解袁梦了，她极有可能来这里找他。 他刚下楼，就碰见小孟，小孟说：“您出去？” 荆涛1怔，问道：“你怎么还没回家休息？” 小孟说：“刚刚将设备入库，我不累。” “走，上车，我送你回去。” 小孟1听，转身从办公室拎出自己的行李箱，便往出走。 也就在这时，1辆红色的奔驰轿跑停在门口，保安正在上前询问司机找谁。 小孟拉着拉杆箱正要下台阶，就听门口保安说道：“孟助理，这位女士是找荆总的。” 小孟下意识看了1眼坐进车里驾驶室的荆涛，就见荆涛赶紧猫下了身，尽可能将自己隐藏在车厢里。 小孟懂了，荆涛看见了这位女士，他不想见她，就冲保安说道：“那就让进来吧。” 就在这位女士停车的空儿，荆涛冲小孟摆手，催促他快点上车。 小孟拎着箱子没敢耽误，连人带箱子1同进了车里，荆涛开着车就驶向大门口。 红车女子根本没有注意到荆涛开车出去了，她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脸上。她停好车没有马上下来，而是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掏出化妆品，对着镜子往脸上扑着粉，又掏出口红往嘴唇上抹着，直到满意后，才下了车。 等她不慌不忙地踩着细带高跟鞋，1步3摇地走进大楼的时候，荆涛连车带人早就没了影儿。 “您好女士，请问您找谁？”前台1位工作人员上前询问道。 “我找荆涛。”袁梦回答得自然而干脆。 “荆总出去了。” “出去了？我刚打了电话说在单位等我呀？” “哦，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您请。” “他办公室在哪儿？” 就在前台人愣神的空儿，张亚杰下来了，这个人说道：“张台，这位女士找荆总。” 张亚杰看了看眼前这位时髦女士说：“荆总没在，他出去了。” 时髦女士说：“不可能，刚打了电话，说在单位呢。” 荆涛打电话的时候张亚杰就在他旁边，张亚杰判断这位应该是刚才电话的那位，而且刚才还接到小孟电话，让他下楼拦下这名女子。 张亚杰心里就有了数，说道：“的确出去了，他接您电话的时候说自己在单位吗？” “这……”袁梦语塞，想了想说道：“我能去他办公室看看吗？” “可以，请。” 第181章 豪门媳妇要有实用性 张亚杰带着袁梦来到荆涛办公室，就见门紧锁着，从百叶窗的缝隙中不难看出里面确实没人。 袁梦说：“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吗？” 张亚杰1点头，说道：“当然。” 袁梦掏出电话，刚要输入号码，她忽然停住了手指动作，说道：“他号码是多少着？” “你没有吗？”张亚杰反问道。 见袁梦掏手机的动作如此自然，张亚杰还以为她有荆涛的号码呢，没想到她却没有。 “有是有，不是还得翻通讯录吗？费事。”袁梦辩解道。 张亚杰客气地说：“那你还是费费事动动手看看通讯录吧。” “哎呀，你告诉我怎么了？”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您。” “为什么？”袁梦拉下脸问道。 张亚杰说：“没有为什么，这是做人最基本的规矩，不能随意泄露别人的隐私，何况他是我们的领导。” “我不是别人。”袁梦脱口而出，很快就为自己这句话感到了尴尬，既然不是“别人”，为什么没有荆涛的电话？ 其实，袁梦的手机里是存有荆涛电话的，跟荆涛恋爱的时候，每次打电话不需要输入号码，直接在通话记录中拨出，即便查看通讯录，见到的也只是名字，久而久之，号码就忘记了，何况她跟富2代凌云确定恋爱关系后，就把荆涛的名字从通讯录删除了。 就在昨天，丈夫凌云告诉她，华建下半年要搞采购投标，户外需要大量帐篷，让她先去跟华建接触。 袁梦从未单独出去谈过生意，她很依赖丈夫，怎奈丈夫有其它事分不开身，便让她去打前站。 今天上午她到的清阳，在宾馆洗浴后正准备给脸蛋做护理，冷不丁看见清阳电视台正在播放的华建专题片，她便专心看着，看到最后屏幕滚动出的字幕，在监制1栏居然出现荆涛的名字，她听妈妈说过在佳裕县音乐节见过荆涛，知道荆涛调到了清阳市，在哪个部门不知道，看完电视后她有了答案。 本来做事就没有主见的她，就像捞到1根稻草，将希望寄托在了荆涛身上。 按照约定，她准时赶到华建集团，没谈几句她就抛出了荆涛，她没想到这些人居然都认识荆涛，当下就给荆涛打电话。也是因为没有号码，她婉转地请华建的人给荆涛打电话。 此时，无论 接通电话后，荆涛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太了解荆涛了，正因为了解，她有必要要见他1面，也必须要见，看得出，华建的人对荆涛很尊敬，不善谈生意的她，希望能得到荆涛的帮助，好完成夫君交给的任务，转变在夫君眼里的形象，如果能拿下华建这个单子，哪怕得到华建1点点份额，也足以证明了自己，证明自己不是“花瓶”也不是“寄生虫”。 婚后的热度消失后，凌云觉得她除去有1副好看皮囊外，简直1无是处，丈母娘3天两头怂恿他去跟老爹要公司，无奈老爹就给了他这个刚刚成立不久的公司，让他们小两口经营，哪知，袁梦根本不像她妈妈说的那样，既没有生意脑，也没有上进心，整天出入美容院瑜伽馆，于是，凌云老爹便断了供给，让他们这个公司自我循环。为了锻炼袁梦，他才让她单独前来跟华建接触。 哪里想到，袁梦刚跟华建谈两句就搬出了荆涛，华建了解荆涛的态度后，便礼貌地将袁梦打发了，这也是袁梦前来找荆涛的关键所在，她把希望寄托到了荆涛身上。 哪知，1个小小的电话号码居然让她手足无措。看着1旁微笑的张亚杰，她有点急了，央求道：“求您，告诉我他的号码吧，我换手机把他号码换丢了。” 张亚杰冲她微微1笑，无论袁梦心情多么急迫，眼神多么无害，他就是不告诉她号码。 袁梦急了，她冲着张亚杰嗔怪地说道：“如果我是来谈广告的，你也是这个态度吗” 哪知，张亚杰却说：“如果是来谈广告的，我们有专业人员接待您。” “你……”袁梦无可奈何小脸也涨得通红。 张亚杰微微躬躬身，说道：“不好意思，如果您没其它的事就请吧。”说着，就做了1个请她离开的动作。 袁梦无奈，跺了1下脚，小嘴1撅，不高兴地说道：“你真是的！”随后瞪了张亚杰1眼，转身就走了。 张亚杰1直陪着袁梦走下楼，走出大厅，又走出办公楼，直到看着她上了车，开着车离开后，他才转过身。 他1边往回走1边掏出电话，给荆涛拨了出去，说道：“美丽女郎被我打发走了，我说兄弟，差点没亮瞎我的眼，真漂亮，1步3摇，风情万种，你说你怎么能忍心拒绝呀？” 荆涛没好气地说：“人家早就结婚了好不好。” “啊！”张亚杰吃了1惊，说道：“我懂了，以后我跟保安说，这个人再来就不让她进。” “行了，我开车送小孟来了，挂了。” 挂了张亚杰的电话后，坐在后面的小孟说道：“这车得贴膜。” 荆涛故意说道：“嗯，不贴膜太晒。” 小孟说道：“不贴膜没有私密性。” 想起荆涛猫腰的那1瞬间，小孟就偷偷笑了。 荆涛也感到刚才在车里的动作被小孟看到了，就说：“现在就去贴膜，你知道去哪儿吗？” 小孟说：“去外环，那里有1家汽车美容店不错。” 荆涛说：“你还是先回家休息，明天还得跟我去新洲呢。” 小孟说：“咱们把车放店里，贴膜时间比较长，咱们明天再来开，不影响去新洲。” 荆涛想了想就同意了，把车放在汽车美容店里，打车回去。 第2天，荆涛开着贴好膜的车，和小孟就上路了，他们从外环上了高速路，径直朝新洲市驶去。 路上，小孟说道：“老辛他们昨天晚上回来了。” 荆涛说：“我知道，他给我打过电话了。” 小孟又说：“我听说老辛给同组的人每人买了1件名牌体恤，不知道这笔钱从哪儿报销。” 荆涛说：“你怎么知道的？” 第182章 下三滥 小孟说：“我回来的时候，跟他们组的1个人视频着，正看见他在试穿新衣服，我就问他，他才说的。” 荆涛没有说话。 小孟又说：“根据辛鑫以往做事的风格，如果同组人买了1件体恤衫，他个人要么买两件，要么就是比别人的昂贵。” 荆涛说：“只要他不是向华建伸手，就是单位给他报销我都能接受，千万别给我丢脸，咱们还得跟华建合作呢。” 小孟说：“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 “怎么讲？”荆涛问道。 小孟说：“您想，他完全可以要挟你，如果单位不给报，他就会找华建报，如果单位给报，也就是他要挟成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如果这笔钱华建已经给出了，他捡了个便宜。” 荆涛皱着眉问道：“这个人就这么喜欢贪小便宜？” 小孟冷笑了1声，说道：“这次出差，董艳宁跟我说了1件事，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什么事？” “董艳宁说，有1次她和辛鑫采访回来，宋超开车，在经过1个十字路口等灯的时候，1个大爷骑着电3轮从车的缝隙穿过，结果就刮了他们的车，宋超下车查看，就是1道浅痕，说白了到洗车店用沙蜡打打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宋超正准备让大爷走人，这时，车里的辛鑫就给外面的宋超打电话询问情况，宋超就拍了照片给他看，这个时候也变绿灯了，宋超刚要上车走，辛鑫说了，让这大爷陪两百块钱。” “大爷不干，说没有钱，辛鑫在车里用电话遥控宋超，说不赔钱就报警，大爷着急接孙子，只好掏出1百块钱，说就这1百快钱，是儿媳给的0花钱，宋超都不忍心接这1百块钱，辛鑫却命令他说：拿钱走人。就这样，宋超接过大爷1百元钱，让大爷走了。哪知，宋超拿着钱上了车，坐在后排的辛鑫就说道：钱呢？宋超1听，赶紧从兜里掏出那1百块钱给他递了过去，辛鑫2话没说，将1百块钱揣进腰包，第2天就开了1张两千多块钱的修车费让唐文泽签字报销。” “真有这事？” “这还能假，有1次晚上值班，宋超说过这样1句话，说辛总编多大的钱、多小的钱都能看上眼。” 荆涛摇摇头，说道：“真是不能理解。” 小孟说：“正常的人都不能理解，不说别的，就冲那身高，冲那性别、冲那身份，谁知道能做出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 “都是你老师惯的。”荆涛也不知怎么就说出这句话。 小孟叹了1口气，说道：“这话不无道理，他在唐老师面前沾了便宜，就以为在谁面前都能沾到便宜，反正这次体恤衫的事你要早做对策，虽然事不大，但是不能惯。” 看来，这个人的毛病还真不能惯！ 荆涛开始在心里琢磨，如果辛鑫想让单位报销好办，直接拒绝，如果是华建出的钱就要扯皮了，如果顾忌跟华建今后的合作，这笔钱肯定是要归还华建的，无论是单位出还是辛鑫出，华建要不要这笔钱，辛鑫都给他摆了难题。 为了继续跟华建合作，荆涛肯定会从单位掏钱归还华建，辛鑫自己绝不会往出掏钱的，如果不归还华建，那么以后跟华建的合作有可能就会泡汤，果真如此的话，辛鑫就不单单是为了贪小便宜了，他这是挑战荆涛的底线！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个辛鑫，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怎么总是出这些下3滥的损招逼别人就范？ 很快，他们便下了高速，沿着省道来到上次的那片麦田。 荆涛经过辨别后，才发现那条通往庄稼地里的水泥路，上次他和郑玉德就是刚下道就被老孟大爷拦在了水泥路上的。 上次来的时候，这片田野是1望无际的麦茬地，如今，玉米苗已经长出了地面，白花花的麦茬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绿油油的1片。 记得上次他们开着车刚下道就迎面碰见了骑着电3轮的孟大爷，今天眼看着要到上次播种的地方了，路上不但没有1个人，就连孟大爷都没出现。 荆涛不由地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没见孟大爷呀，他上次还跟我说，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着村边转，今天是怎么回事？” 小孟说：“可能现在不是禁烧的关键节点，毕竟玉米都长出来了。我有个主意能让孟大爷立马现身。” 荆涛问道：“什么主意？” “在路边点1把火，孟大爷保证第1时间到。” “哈哈。”荆涛大笑，说道：“你损不损呀！” 小孟读过荆涛写的那篇孟大爷的文章，也听荆涛讲过他们遇到孟大爷的情景，就说：“要不你按下喇叭。” 荆涛果真按了下喇叭。 清脆的喇叭声，在这空旷的田野上孤独地响起，打破了原野的平静。 荆涛故意放慢了车速，孟大爷仍然没有出现，也许，眼下的确不是禁烧的关键时刻，孟大爷也不用那么敬业时时刻刻巡视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荆涛冷不丁就看见村边1处围墙旁边的树下，坐着1个老人，头戴1顶草帽，正靠在树干上打盹。 荆涛停住车，他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大爷。 当车行驶到跟前，孟大爷都没睁开眼，他依然闭着眼打盹。 荆涛将车靠围墙停下，他下车关车门的声音都没有让孟大爷睁开眼。 “孟大爷，怎么在这睡呀，别着凉。” 听到有人喊他，孟大爷这才睁开眼，他抬头看着荆涛，又用手挡住太阳光线，向上打量着来人，终于，他认出了荆涛，连忙站起来，说道：“你、你怎么来了？” 孟大爷说着，就左顾右看的，看见小孟后，就说：“就你们俩？” 荆涛知道他在找谁，就说道：“就我们俩，郑书记没有时间，他让我代表他来看看您。您前几天是不是去市里找我们了？” 孟大爷叹了1口气，看了看旁边的1块石头，起身从屁股底下的1摞报纸中抽出两张，铺在那块石头上，说道：“坐吧，本来应该让你们去家里，家里人多嘴杂，还是在这清静。” 第183章 牛大发了！ 孟大爷说着，又给小孟抽出1张报纸，小孟摆摆手，就坐在了孟大爷的3轮车厢的车架上。 荆涛坐下后，孟大爷掏出1包烟，说道：“抽烟吗？” 荆涛故做惊讶地说道：“您还敢抽烟，这可是‘知法犯法’啊！” 孟大爷说：“自从干上这个差事，我也很少抽了，虽然我带着烟，但是没有火，我也怕自己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不小心在点着火。” 小孟说：“大爷，眼下地里的玉米都长出来了，是不是不容易着火了？” 孟大爷说：“是啊，和春天比，的确是不容易起火了，那也要注意，我不让别人在地里抽烟，自己就更不能抽了，虽然没人看见，咱也得自觉啊。” 荆涛冲孟大爷伸出大拇指，说道：“报纸那篇文章您看见了吗？” 听荆涛这样说，孟大爷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看见了，我侄子给我送到家里来了，全村好多人都看见了。我这辈子都没出过名，这回却在全省出名了，那家伙，那大照片，还是和市委书记在1起，牛大了。” “哈哈。” 荆涛笑过之后，这才问道：“孟大爷，我前几天出差去西北了，昨天郑书记跟我说，说您去市里找过我们，郑书记当时也没在家，我出差回来的第2天，他就让我来找您，看看您老人家有什么事？” 孟大爷听他说完后就叹了1口气，说道：“我去找你们，我侄子不知道，等我回来让他去接我，才知道我去市里了，把我1顿埋怨，说我给他帮倒忙，还说我给他丢人了。” “为什么？”荆涛问道。 孟大爷叹了1口气，说道：“我跟他说了，我说我去市里找郑书记准备反应他的情况，但没见到市委书记，也没见到林秘书和荆同志，我什么都没说，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就给你丢人了？我俩吵了1路，后来他警告我，不许把他的事反应给你们。” 荆涛说：“大爷，看来您去市里，还真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侄子对吗？” 孟大爷说：“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能有什么事去找你们这些当官的？还不是为了他这个臭小子吗？结果倒好，他把我劈头盖脸数落了1顿，我现在还生气呢，都不愿搭理他。” “那您跟我们说说您到底是因为什么？” 孟大爷又叹了1口气，说道：“我跟你说说可以，你回去后就不要跟咱们书记说了，要不我真的给侄子帮倒忙了。” 通过孟大爷断断续续的讲述，荆涛知道孟大爷去市里找他们，实则是为侄子鸣不平。 自从上次因为侄子孟庆明中午设宴给出差的副镇长接风被纪委录像并“抓”现行后，副镇长被撤职并留党察看1年的处分后，孟庆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在乡里他的口碑1落千丈。 以前孟庆明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年轻、能干、社会关系广，给村里办了好几件大事，是全镇名副其实的明星级村干部，但这件事出来后，他的周围冷淡了许多，每当镇里开会，其他村的村干部们都往他周围挤着坐，跟探讨村里的工作经验，其他村干部就说，村级工作怎么干，不用问镇领导，只要看孟庄怎么做，你跟着做保准没错。 就是这样标杆级的村支书，因为这件事突然变成了孤家寡人。开会的时候大家不再抢着坐在他身边，反而是唯恐避之不及。镇领导对他更是不冷不热，以前各项工作孟庄不是第1就是第2，每次镇里开会都是被领导表扬的对象，最近这几次开会，只要是孟庄第1名的工作，不再点名表扬，如果孟庄是第2的工作，领导只表扬第1，不提第2名。如果孟庄排名第3的工作，领导就表扬第1或者第2名，不提第3名。 久而久之，大家就从领导讲话的意味中嗅到了明显的意味，那就是孟庄不再受到领导的青睐，孟庆明也不再是明星村干部。 更明显的是，这次“最美乡村”评比工作，孟庄各项指标都达标，甚至做得更好，居然没有被评上，反而肉眼可见不如孟庄的村被评上。孟庆明不服气，找到主管镇领导，镇领导说：都是联合评审团互相打分，不存在暗箱操作问题，如果有意见可以去找市领导反应。 孟庆明气得去找孟大爷喝闷酒，孟大爷宽慰自己的侄子说：你搞村容村貌整治、美化工作，又不是为了拿奖，只要咱村里的人感觉很好、很满意就行了。 还有1件事，市幼儿园和基层联合办园，在基层建立分园，以前已经定好在孟庄建立1个分园，孟庄准备把现有的两委班子办公的地方改建成幼儿园，图纸都设计出来了，就等着镇里的最后决定，哪知，孟庆明突然得知这个分园建在邻村的李庄，他当即赶到镇里，跟镇长理论，结果被镇长痛斥了1顿，说他抓尖抢上，说他尾巴翘到了天上，凭什么好事都得落到你孟庄的头上？ 被领导怎么骂都无所谓，关键是老百姓有意见了，说好的幼儿园忽悠1下就没有了，大家议论纷纷。更有村民仨1群俩1伙的跑到孟大爷家喳喳，说他上了报纸当了典型，却把侄子害惨了，如果不是他引来市委书记，何来刘副镇长被查？甚至有人说镇里都传开了，说是孟庆明是不满刘副镇长不给他们村批健身器材而设的套儿，故意陷害的刘副镇长…… 老孟大爷听到这些后火冒3丈，大声为侄子争辩，轰走了这些说3道4的人后，他便找到侄子。 侄子这段时间明显不开心，人消瘦了很多，而且精神不佳，他心疼侄子，说道：这活儿咱不干了行不？侄子说：行，就是不甘心，您说我落个设套陷害领导的名声，以后谁还敢搭理我？谁还敢跟我近乎？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侄子非常不开心，以前他3天两头的出去应酬，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出去，不是窝在家里就是在村办公室，连电话都少了。 孟大爷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他想了想后，便背着侄子买了火车票直奔清阳来找市委书记喊冤去了。 第184章 真的假不了 来到清阳后，面对偌大1个城市，他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就想到侄子他们聊的话，到了1个陌生的地方就打车，出租车司机就是城市地图。 就这样，他忍着割肉的痛苦，叫来1辆出租车，唯恐出租车骗他钱，上了车就跟司机说是来告状的，警告司机别多绕路坑他的钱。 司机1见他的穿着和年岁，说道：我不管你来市里干嘛，你坐我的车就是我的客户，现在都有手机导航，没人坑你钱。 就这样，他来到市委，没见着市委书记，就要求见林秘书，接待他的人笑了，说：林秘书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市委书记不在，他当然也就不在。 随后，工作人员问他有什么事，可不可以让他们转达给郑书记。孟大爷1想这事转达哪说得清啊，就摇摇头走了。 他想到了荆涛，问工作人员新闻传媒中心怎么走。 工作人员1听，以为大爷对他们的接待不满意，赶忙询问大爷到底有什么事，能解决尽量给他解决，即便反应到媒体，解决工作也是要靠他们。 孟大爷这才知道他们误会了，就掏出两张报纸，1张是省报，1张是《清阳日报》，他说：我跟这个记者是朋友，来1趟不容易，想见见他。 于是，负责接待他的人亲自开车将他送到了新闻传媒中心，遗憾的是，荆涛出差了。 听完孟大爷的叙述，荆涛问道：“大爷，那个副镇长被免职跟您侄子1点关系都没有，您要相信我，相信您的侄子。” 孟大爷说：“我侄子我当然相信，也相信你们，光我相信管什么用？别人不信，领导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所以才想去找你们，让你们给我侄子打个证明，证明他是清明的，现在，我们村里有1些人就散布谣言，说明天村两委班子要换届，镇领导已经在物色其他人选，孟庆明的村支书干到头了，气得我就骂街，我说别说1个小破村支书，就是县长、市长他们家也没把这个官买下，当初要不是领导3番5次去请，我侄子还不回来呢，我侄子这个村官当的体面，不是靠背后搞小动作当上的，谁愿当谁就当，我们还不伺候了！。” 荆涛也很气愤，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就说道：“大爷，您别生气，您侄子1心为乡亲们办事，即便换届的话，他也会被选上的，老百姓的眼睛是最亮的，” 孟大爷1听，嘴撇得老高，说道：“得了吧，我们周边这些村子，哪个村干部是正经老百姓选上的，都是拉选票、挨家挨户送钱送物送上来的，只有我侄子是正大光明上来的。” 小孟说道：“大爷，这话不要随便说，要有证据。” “证据？想要证据太容易了，哪个村干部给了多少钱送来什么东西，这些大伙儿都回扎堆议论的，那些拉选票的人根本不避讳这些，挨家送礼的时候都开着大汽车，还有帮工的帮忙搬卸，我就跟我侄子说，无论多想当这个村官，咱也不送礼，丢不起那人！这都是什么样，拿着丑当美，过去哪兴这个！”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他看了1眼，是张亚杰，就跟孟大爷说：“孟大爷，您先跟我们小孟唠唠，我去接个电话。” 他说着，就起身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亚杰，你说。” 张亚杰说：“你那位美女同学又来了，就在我办公室，我找了个借口出来给你打电话。” “你没跟她说我下乡了？” “说了，她说等你。” “那就让她等吧。” “有你这个态度我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挂了电话，他没心想去想“美女同学”的事，而是给林秘书打了电话。 “林秘，我来孟庄了，书记有空接电话吗？” 林秘书说：“你有特权，任何时候你打电话都有时间。” “看你说的，还要看书记的时间……” 突然传来郑玉德的声音：“我这会有时间，你说吧。” 荆涛便将见到孟大爷以及了解到的情况跟郑玉德做了1个简短的汇报，最后他说：“您看用不用我找找新洲方面的领导？” “不用，安慰下孟大爷，回来吧。” 郑玉德虽然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但从他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有些不高兴。 挂了电话，他从车里出来，按照郑玉德的指示，对孟大爷进行了安抚和安慰，说道：“孟大爷，您放心，您侄子遭受的这些不白之怨总有1天大家会明白的，无论是镇领导还是乡亲们，他们会理解他的，当干部的，哪有不经受点风风雨雨的，这些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您不要担心，也不要生气，该吃吃该喝喝，别为这事气坏身子。” 孟大爷听了这话后问道：“你给郑书记打电话了？” 荆涛1听，索性说道：“打了，他让我转告您，您千万别跟着生气，让您保重身体，护好家园，您放心吧。” “他说没说怎么处理镇里这帮狗东西？” 荆涛笑了，说道：“他们不是狗东西，下边的工作还得指望他们呢，他们是1时没弄清真相，对孟庆明有误解，您放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过段时间就好了？这么说郑书记不准备管这事？”孟大爷很机警。 荆涛说：“您放心，会还您侄子1个公平的，相信我。” “我是相信你，但谁相信我侄子呀，幼儿园建不到村上，就会被村民背后骂，健身器材要不来，也会被骂的，你不懂农村工作，太难办了，什么人都能遇上啊——” “我虽然不懂，但知道1个道理，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庆明没做的事，别人再怎么误会也是误会，不是真相，您放心，组织不会不管的。” 孟大爷等的就是这句话，他1拍大腿说道：“我要的就是这句话！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有底了。” 荆涛1直不敢说过头的话，可真不给孟大爷定心丸吃，他会更担心，甚至还会影响到孟庆明工作的积极性，他硬着头皮说了你们1句，谁知竟然被孟大爷逮着了，看着孟大爷眉开眼笑的神态，他用力点点头。 那1刻他下决心，如果郑玉德不管，作为媒体，也要发声，会选择1个恰如其分的角度发声的！ 告别了孟大爷，他们上了路。 回去的时候小孟开车。 坐在车里，荆涛就琢磨，这样回去“复命”是不是太单薄了，何况单位还有“美女同学”在等他，他眼珠1转，说道：“不急着回去，到金岗镇转转，去吃午饭。” 【作者题外话】：仓促更新难免有错，望大家在评论区指出，谢谢！ 第185章 养儿真能防老吗 小孟1听，就笑着问道：“您是不是想‘回头看’？” “我哪有什么资格回头看，那是纪委监委的事，咱可不敢超权限。”荆涛说道。 “郑书记不是给了您舆论监督的特权了吗？” “郑书记给的这个特权是包括咱们整个媒体，每1个人都有这个特权，虽然如此，但咱也要有自知之明，还要有理、有节、有度。” 荆涛说得不假，作为市级媒体，在进行舆论监督的时候，不但要有礼有节有度，还要有自保意识，自保意识不单单是人身安全，还包括政治安全。 各级政府都在强调舆论监督的重要作用和意义，但又有谁能真的接受舆论监督呢？郑玉德算是比较开明的领导，他尊重媒体，看重媒体这1功能，但如果你总是给他惹事找麻烦，总是让忙于处理这些问题，分散他的精力，估计他也会和其他领导1样，慢慢的就流于形式停留在口头上了。 上次曝光纺织厂拆迁户回迁难的问题，却引来清阳官场甚至波及到省里的震动。清阳上上下下被处理了那么多的干部，现在荆涛想想都有些后怕。 舆论监督的确具有很强的促进作用，这种作用有时是纪、监委不具备的，把违法乱纪行为公诸报端或声屏，就等于把有问题的干部置于众目睽睽之下，也会对与此相关的人产生强大的道德和法纪的舆论压力，使关系网人情风失去市场效力，从而促进事情迅速解决。 不得不说，“8项制度”的出台，铁证了高层“刀刃向内”的决心和恒心，也才有了舆论监督的生存土壤，如果没有这个大背景做依托，很多时候舆论监督也只是停留在口头上了，有时口头这种形式都没有。 所以，舆论监督，1定要客观、公证和全面，尤其是报道的量上要平衡好，要配合当下的中心工作，对于发现的问题，要进行探讨式的报道，只有这样，舆论监督才能走得更稳、更远。 小孟说：“昨天晚上我回来跟父母通了个电话，听他们说，两天前，我们那里1个老人在自己家中去世却没人知道，若干天后楼道有异味才被邻居发现并报了警。” “他没有子女吗？”荆涛问道。 “有，还是很优秀的两个儿子，老大和老21个考上清华，1个是北大，老大硕士毕业后考取了英国1家着名商学院的博士，两年后老2也硕士毕业考上了英国另外1家着名商学院的博士，两个儿子博士毕业后，工作都不错，薪水也很高，就先后在国外成家立业了，每年都给他寄钱，但就是有1样，回不来，两个儿子开始还是轮流回来陪他过年，后来就不轮流了，谁有时间就回来，没有时间就不回了。” 荆涛叹了1口气说：“悲哀啊，于国家层面讲，我们高等学府费尽心力培养的人才，都飞走了。于这位老人来讲，就像1首歌里唱的那样：都说养儿能防老，可儿山高水远他乡留。” 小孟说：“您这话太对了！” “老人就1个人吗？” “是的，老伴去世的早，就留下这两个儿子，他省吃俭用把两个儿子供应出来了，想见见儿子却比登天还难。最后1次小儿子回来，说把他带走，他死活不走，于是两个儿子出钱在县城给他买了1套两居的楼房，后来又把他送进1家高端养老院，1个月67千块钱的费用，这在我们小县城来说的确是高端养老院了，但他只待了1年，再续费的时候就死活不待了，回家后，他雇了1个保姆，后来摔了1跤，1直卧床，保姆不干走了，他1个老人家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光有钱没用，有钱都不会花。没人替他找保姆，最后，就这么孤00地走了，后来法医上门才发现，老人是饿死的，撬开衣柜里的抽屉，抽屉里有好多钱，都是儿子们寄回的外币。靠近床的墙上，全是老人临终时的抓痕，1想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无助……太惨了……” 小孟说到这里，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荆涛问道：“那他为什么从养老院回来？” “听他的邻居讲，他儿子给养老院那么多钱根本不值，那里不是养老院，是混吃等死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每天被养老院的护工督促着做两件事，吃饭、睡觉，第3件事拉尿还是自己解决，他还算基本能自理的老人，那些不能自理的老人就更惨了，1个护工需要护理两间屋子8个老人，喂这个1口饭，又喂那个1口饭，老人年纪大了，1般都牙口不好，长期卧床，食物很难咽下去，这口还没咽下去这口又塞进来了，经常是食物从嘴里流出来，他曾经自杀过1次，但没成功，院方通知他的儿子们，即便这样，他的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只是给他打了几次电话，后来，他执意不在养老院待了，就回了家。” 老人独自病死家中的事，网络上经常有报道。但通过身边人讲述还是第1次，荆涛感到很沉重。他说：“1个基本能自理的人，1个月7千块钱的确不便宜，高价享受不到高质服务，连基本的舆论活动都没有，的确是消磨人的生存意念，你敢不敢做这个选题？” 小孟说：“那有什么不敢的，我之所以跟您说，正有此意。咱们是该弄1期养老内容的了，我听芮晓枫说，她在头走的时候，上网查了半天都没有1家合适的托老所，要知道咱们还是地级市的城市，地级市的城市尚且如此，何况那些县级城市了。” “现在老龄化这么严重，年轻人工作强度大，留守老人要像留守儿童那样得到关注才是。” 小孟叹了1口气说：“咱不说别人，就说咱自己，有多久没有回家看爹妈了？” “唉——”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说来惭愧，别说回家，就是电话都很少打，有时他们打过来，没说两句就挂了，唯恐影响我工作。” 第186章 熏乳鸽 小孟说：“都1样，不过你还好，起码还有个小兄弟，爹妈不会感到寂寞。我爹妈就我1个，我们那儿出了这件事后，我妈就跟我说，等我爸两年退休后，要么我回我们县城工作，要么就把老家房子卖了来清阳定居，反正他们不能单独住。这件事在我们当地影响特别大，他们都怕了，都在想1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养老？” 荆涛说：“这个选题就交给你了，如果能助推咱们市养老事业进1步发展，也算是咱们为老人尽的1点义务与责任。” 他们说着话，就来到了金岗镇那条繁华的大街上。 荆涛有意让小孟开往上次那条街上，然后说道：“注意永康胡同还有门口的面馆，慢点经过。” 小孟说：“孟大爷的侄子就是在那儿请的客吗？” “不是，他是民宿生态园。” 上次荆涛和郑玉德在金岗镇的所见所闻，荆涛只是和小孟简单地说过，就连张亚杰他都没说。 小孟开着车，慢慢地从永康胡同口经过，荆涛目不转睛地看了看，胡同里两侧没有像上次那样停满了车，胡同口附近也没有貌似机关的车，旁边的小面馆里有33两两的人在用餐。 “停车去里面看看吗？” 荆涛说：“我1下车就会先被面馆老板注意到。” “那我就去。”小孟说着就要打方向。 “不用了，看着不像机关干部的车，这里应该是他们禁忌的地方，他们应该不会重蹈覆辙的，咱们再去城东那个民宿生态园转转。” 他们来到城东民宿生态园的时候，就见大门紧闭，上面贴着1张告示：内部装修暂停营业。 “开过去，然后调转车头。” 他们开着车从这个大门口来来回回经过了45次，没有看到车辆出入，小孟说：可能是真的歇业装修了。 荆涛说：“如果歇业，怎么看不到装修痕迹？” 正说着，几个工人模样的人骑着电车出来了，1看就是装修工人，他们骑着电车朝着1个方向驶去，大概是去吃午饭。 荆涛说道：“走吧。” 小孟开着车，又转回城区，驶上了另1条街道。在经过1条胡同时，看到1个箭头指示招牌，上面写着：熏乳鸽。 荆涛只看了1眼，车子就驶了过去，他说：“找地方停车，咱们去胡同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小孟将车开出很远都没找到停车位。路两边早就停满了车，就连门店前面也是车。 根据以往的经验，凡是路两边停靠车辆集中的地方，就应该有饭店，眼下正是吃饭的当口。 好不容易找到1个停车位，他们将车停好后，便走回熏乳鸽这条街。 走进胡同，沿着墙上的箭头指示，他们来到了1个院落，这才看清，门口不大，两扇大铁门敞开着，如果平时，1定会以为这是住家。 进了门，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偌大的院子里，迎面是1堵大影壁墙，影壁墙后是1条中间通道，直达后院，中间通道东西两侧是停车场，中间的通道直达后院，后院则是1处院落，后院依然能停车，而且此时已经停满了车。 原来这是1家私房菜特色餐馆。 他们围着院子转了1圈都不知道该进哪个门。 这时，1个服务生拎着1个木制食盒，里面装着3盘熏制好的乳鸽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我们……怎么才能在这里吃饭？”荆涛措着辞说道。 服务生1见，急忙看了看4周，没有发现要找的人，就说道：“您稍等，前台的人可能去帮忙了，我把菜给客人上去就领你们去找房间。” 服务生说完便小跑着进了1间屋子，这时，就看见1个人打开旁边黑色轿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拎出标有“茅台”酒的提兜后，也走进那间屋子。 小孟说：“3盘6只乳鸽，估计那间屋子里有6个人。” 荆涛转过身，说道：“中午吃饭能上茅台的人，估计也不是1般人。” 小孟说：“现在中午吃饭喝酒都转到这些看似不起眼的胡同了，或者说是庄稼院了，这样更隐蔽。” 荆涛掏出手机，按下拍照键，然后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将镜头就对准了刚才那辆黑色轿车。 小孟则机警地观察着4周。 服务生跑了出来，他说：“两位跟我来。” 他们俩这才跟着服务生来到前排左侧第1个房间，原来这里是前台。 他们被前台领班安排到1个单间。 这个单间正好斜对着后面那个要了6只乳鸽的房间。 他们点了两只熏乳鸽和两个素菜，外加1份家常葱油饼。 很快，两只熏得橙红油亮的乳鸽被端上来。 还是刚才那位服务生，荆涛问道：“请问小哥，这条胡同里就你们1家饭店吗？” “规模较大的就我们1家，里面还有两家规模很小的私房菜，虽然规模小，但价格出奇的高。” “他们生意怎么样？” “好得很，不提前预定就没有餐位。” “那么偏僻，谁能找得到？不像你们还有个招牌。” 服务生说：“他们不用招牌，都是回头客。” “哦，都是什么人？” 服务生笑笑，自豪地说：“都是我们这里有头有脸的官员和大老板们，匆匆过客是很难发现的，比如你们，肯定也是听说了才特意找来。” 荆涛看了小孟1眼说道：“对对，的确是朋友介绍才来的，就冲这口来的。” 荆涛不便多问，怕引起服务员的警觉，服务员将菜上齐后就走了出去。 小孟早已领会了荆涛的用意，服务员走后，他便踮起脚尖查看后面房间的情况。 荆涛说：“踏实吃饭，这会你什么都看不到。” “那什么时候能看到？” “吃完饭他们出来你就能看到了。” “他们又是茅台又是乳鸽的，这顿饭少说也要吃两个小时。” 荆涛没答话，他明白小孟话的意思，他们俩又不喝酒，这顿饭怎么吃也吃不到两个小时。 小孟见他没说话，而是戴上1次性手套，开始对付盘中的乳鸽，他也经不住美食的诱惑，也戴上了手套。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手里的银票吧，阿诸拜谢了！ 第187章 不敢相信的事实 小孟见他没说话，而是戴上1次性手套，而是1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开始对付盘中的乳鸽，他也经不住美食的诱惑，也戴上了手套。 荆涛见他上来就扯下1条鸽腿，在嘴里1转就吐出了骨头，就说：“不要急着扔掉骨头，这么小的乳鸽，满打满算有不了两3口的肉，要这样，慢慢地品。” 他说着，就将1根骨头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边嚼边说：“味道全在这些细小的骨头里了，你1旦咂摸出骨头里的味道，就不再热衷于肉的味道了。” 小孟听他说得这么诱人，也将手里没有丢掉的骨头放进嘴里咀嚼着，的确咂摸出了些许的味道，但他知道，荆涛之所以让他嚼骨头，是怕他急躁，也是担心老早吃完了却不走让服务员生厌。 就这样，两人细嚼慢咽将盘中的熏鸽吃完，又开始对付两小张葱油饼，直到再也没得可吃了，他们才听见外面服务员大声喊道：“长城房间结账。” 荆涛1听，立刻扯下手上的1次性手套，迅速拿起桌上的手机，点着脚看着窗外。 这时，门开了，出来1个人快步跑向前院，1看就是结账的。 紧跟着，房门再次被打开，1个人在里面恭恭敬敬地用手挡着房门，随后，1个戴眼镜身穿白衬衣的人走了出来，后面1个人快速跑出，给他拉开车门，还用手挡在上面，唯恐磕了眼镜男的头，待这个人坐进去之后，他们再次握手，随后车门关上，车子开走。 小孟也在第1时间打开手机的摄像键，将这个过程全部记录下来。 荆涛却怔在原地，1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小孟问道：“我录下来了，您录了吗？” 荆涛看着小孟，点点头，随后坐回在座位上，余波未平。 小孟看出了端倪，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认识他们？” 荆涛点点头，说道：“何止认识，还打过交道。” “他们是谁？” “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戴眼镜的人是新洲市纪委书记徐树中，那个给他开房门和车门的人是金岗镇的镇长。” “啊！”小孟也呆住了，他说：“难怪1个金岗镇的吃喝风都刹不住，原来……” 荆涛赶紧示意他闭嘴。 这时，1阵脚步由远而近传来，随后门被推开，还是刚才那位服务生，他很有礼貌地说道：“两位初次品尝，感觉怎么样？” 荆涛用手指指盘子里1堆嚼得细碎的骨头，说道：“我们连骨头都吃了，还用说吗？” 服务生笑了，说道：“两位还点点什么？” 荆涛摆摆手，说道：“结账。” 服务生说：“请到前台去结，不允许我们收款。” 荆涛看了1眼小孟，小孟立刻心领神会，就出去结账去了。 荆涛站起来用纸巾擦了擦嘴，他刚要往出走，无意从后窗户处看见金岗镇镇长坐进车里，随后，车子就开到了前院。 此时，他不能出去，如果出去，金岗镇的镇长1定能看见他，并且认出他。 为了避免被镇长认出，荆涛又松开了门把手，故意回头张望，看有没有东西遗漏在桌上。 他拍了拍口袋，手机在，又拍了拍钥匙，钥匙不在，他知道在小孟那儿，就转回身查找。 服务员问道：“拉下什么了？” “车钥匙。” 服务员已经将骨头收进垃圾桶，他往里看了看说：“没有啊，是不是在那个人手里？” 荆涛故意恍然大悟，说道：“哦，有可能，待会他结完账回来我问问他。”说着，还在故意寻找。 这时，小孟从外面打开门，说道：“哥，走吧。” 荆涛说：“钥匙在你那儿吗？” “在。” 荆涛走出来，那辆车早就没影儿了。 坐进车里，依然是小孟开车，开出院门，驶出胡同，直奔通往清阳市区的高速路驶去。 荆涛问道：“你看见他们结账了？” “是的，他们不是6个人，是3个人，每个人两只熏鸽，猜猜他们3个人吃了多少钱？不算酒。” “4百？”荆涛说道。 小孟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千？” “再加1个0。” “拉倒吧你，他跟咱们1样，吃的也是熏鸽，不是金鸽。” 小孟说：“两条华尊香烟，您说多少钱？” “华尊？从饭店拿的？” “是的，据说是饭店老板通过私人关系搞到的，现在这种烟市面上几乎见不到。” 荆涛听说过这种烟，以前市面很盛行，自从中央出台了8项制度后，这类奢侈品消费也受到打压，甚至不再公开生产，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了，不想，又冒了出来。 荆涛不由得暗自咂舌，时至今日，怎么还有人公然吃请受贿！尤其还是徐树中。 他突然问道：“他们当着你的面结的账？” “是的，他们不但没开发票，连电脑里的餐费清单都删除了，是那个镇长亲自干的。” “那你……” 小孟说：“虽然我无法拍到清单，却按下了录音键，他们的对话我录下来了。” “好，到服务区停车，你转发给我。” 荆涛闭上眼睛思考着发生的1切，难怪孟庆明遭到如此不公平待遇，难怪金岗邪气蔓延，原来上行下效啊！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天在镇政府会议室里，徐树中后来赶到会议室，他在通报调查新岗镇部分干部中午违规聚餐吃喝问题之前，先做了1番自我检讨，荆涛现在还清楚记得他是如何当着新洲和清阳两级市委书记的面做的检讨。 当时，徐树中说：作为主抓干部纪律和廉政建设的负责人，在防汛抗汛的非常时刻，基层干部出现违规吃喝现象，我有责任，我会在恰当时候请求上级对我进行批评处理…… 想到这里，荆涛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1时无语。 高速路上，小孟从后视镜看了荆涛1眼，知道他没睡着，就问道：“今天这事还跟郑书记汇报吗？” 荆涛深深叹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小孟说：“人家该吃吃该喝喝，咱们倒不知如何是好了，什么事啊！” 荆涛深有感触地说：“是啊，就拿辛鑫来说，他潇洒了，却要别人替他擦屁、股，道理是1样的。” 第188章 执着等待他的人 小孟说：“是不是这事也没想好怎么做？” “是啊——”荆涛拉着长声叹着气说道。 小孟说：“其实用不着这么纠结，如果单位给他退赔的话，就让谁穿了衣服谁出钱，不穿衣服的肯定退不回上海了，那就退给辛鑫个人呗，这种人真的不能惯，就应该让他尝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痛，让他在大家心目中失去威信，看以后还有谁敢听他的话。” 荆涛对他说的话没肯定也没否定，最初，他脑海中也闪过这个想法，但没考虑周全的话他是不能说的，即便是近人小孟也1样。 来到前面的服务区，小孟将他在饭店前台的录音转发给荆涛。 荆涛放在耳朵边听着，虽然有些嘈杂，但镇长的声音却能听清楚。 快到单位的时候，荆涛给张亚杰打了个电话，询问袁梦是否已经走了。 张亚杰说：“上午就被我打发走了，你回来了吗？” “刚进市区。” “好，我们等你回来商量明天的事。” 荆涛不解，问道：“明天什么事？” “明天周6，汪哲邀请大家去野外丛林玩，你忘了？” 荆涛这才想起今天是周5，说道：“我还真忘了，什么范围？” “咱俩昨天不是商量好的吗，范围仅限于这次参与华建团建的人。” “哦——好吧，我快到了。” 挂了张亚杰电话，荆涛问小孟：“你接到汪哲的邀请了吗？” 小孟说：“接到了，我们西南组微信群里有通知。” “哦，我们西北群里怎么没动静？” 小孟说：“芮姐不是没上班吗？” “没上班就不能发个通知了，汪哲肯定告诉她了……”荆涛说着打开微信：“还错怪她了，真有通知。” 小孟1听笑了，说道：“芮晓枫是个靠谱的人，这种事她是不会疏漏的。” “你这么了解她？” “难道你不了解吗？” 荆涛语塞。 他们的车开进单位大门，荆涛刚下车，就听背后有人大声“嗨”了1声。 荆涛吓了1跳，他回过头，是袁梦，立刻就皱着眉，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在这等你啊，谁让你躲着我，我索性就在这蹲守你。” 荆涛看了看旁边那辆奔驰红色轿跑，说道：“我不记得跟你还有什么未了的事？” 袁梦嗔怪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心眼，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另1重身份，同学。” “是校友。”荆涛纠正道。 “哎呀，反正都1样，这么大热天的，快点进去让我喝杯水吧，渴死了。” 荆涛这时发现，无论是门口的保安，还是玻璃窗里的同事们，都在张望着他们。他便默不作声都往里走。 他没走大厅，直接上了步行梯，哪知，在顶层办公室的楼梯口，张亚杰和汪哲却等在楼梯口，两个人正讨论着什么，看见荆涛和袁梦上来了，张亚杰愣住了。 荆涛走上来，狠狠瞪了张亚杰1眼，张亚杰露出无辜的表情，随后拦住了袁梦，说道：“袁小姐，我们马上开班子会，你……” 不等袁梦说话，荆涛气哼哼地说道：“让她进来。” 袁梦1听，冲张亚杰得意地1笑，说道：“我们是老朋友，我说完事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太长时间。” 张亚杰看看汪哲，又看看跟上来的小孟，说道：“这位时间掐算的这么准？” 小孟说：“1直在车里等。” “天，这大热的天，也够执着的。” 3个人说着就打开荆涛对面办公室的会议室，小孟打开空调，关上门。 这个会议室跟荆涛的办公室只隔了1个过道，他们之所以坐在会议室等，也是故意陪着荆涛会前女友。 再说袁梦，跟着荆涛走进他的办公室后，荆涛见她拿着自己的水杯，指指饮水机说道：“那有水，自己接。” 袁梦娇嗔地看着他，说道：“真是官大脾气长，你就是这么对待老朋友的，连杯水都不给倒？” 荆涛很想说爱喝不喝，但话到嘴边就变了：“有事赶紧说，我们还有会。” 虽然说在那段恋情中，荆涛是主动追求她的，但荆涛的脾气袁梦还是了解的，那就是他的原则感很强，边界意识清醒，有时脾气很坏。 想到这里，袁梦就自己走到饮水机旁，接满1杯水，1口气喝下半杯，不再奢望荆涛对自己有多客气，坐在椅子上说道：“首先，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见荆涛打开电脑，没理会她这话，又说道：“上次在佳裕她见到你说了不该说的话，事后我知道后，想找你就找不到了。” 荆涛嘴角上扬了1下，露出1丝讥笑。 袁梦说：“我老公当时也知道这事了，他是通过佳裕县的领导知道了你的身份和同行人的身份，他而已主张让我跟你道歉，所以，对不起了——” 荆涛看了她1眼，说：“如果就为这事来找我，你可以走了，因为我早就忘了，你也用不着道歉。” 袁梦1听赶忙说道：“当然不是，是我自己有事求你。那天去佳裕县你也应该知道了，我和我老公注册了1家公司，就是生产各种户外帐篷，公司刚起步，知名度还不是很高，正是创品牌的时候，后来看到华建集团公开招标的事，就想到了你。” “我？”荆涛冷笑了1下说：“我能帮你什么？” 袁梦说：“你是无冕之王，跟华建集团合作过，而且他们对你很是尊重和敬佩，还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亲自带队去西北拍摄，说你是个务实的地方干部，所以，我就想到要你帮忙，疏通1下跟华建的关系，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白忙活的。” “哦，你怎么不会让我白忙活？”荆涛问道。 袁梦看了看门口，见没人，就说道：“我给你回扣，很丰厚的回扣，这是对你私人，对你们单位，我们会投放广告，你知道，云梦公司的背后是帝豪集团，实力相当雄厚的……” “这么有实力怎么还让出来跑业务？你应该在家静享豪门阔太的生活才是。” 尽管荆涛再3告诫自己，但还是说出了嘲讽她的话。 第189章 拒绝入内 不知袁梦是听不出荆涛话里的嘲讽之意，还是她认为他说得对，她说：“原本我用不着这么辛苦，都是我妈妈，怕我当豪门阔太当废了，坚持让我自己开公司干事业。” 荆涛1听，心想这样袁梦心智退化到如此程度，但他还是很佩服她妈妈，就说道：“你那个妈虽然很令我生厌，但她比你有思想，有远见。” 袁梦1听，不以为然地说：“比我有远见？得了吧，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吗？她全部的思想就是让我嫁个好人家，好让她有向周围人炫耀的资本，再有，她是想让我1点点进入他的家族企业，把持1部分家族财产，可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天生就没有野心，别说把持，你就是把大权拱手送到我面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荆涛在心里冷笑了1下，说道：“可是你还是听了你妈的建议了？” 袁梦说：“不听不行，你知道我惹不起她，但她这次的建议却和我公婆不谋而合，双方家长的意见第1次高度1致……” 荆涛嘴角再次往上扬了1下，袁梦这话透出了他们家庭内部的不和谐。 袁梦继续说：“他家虽然是豪门，但他父母的观念还是很保守的，认为子女不能躺在老子的功劳薄上坐享其成，要有自己的事业，和我妈的意见相同。于是就给我们成立了这家户外器材公司，我哪懂什么经营、开拓市场这些劳什子事，开始根本没去管，都是我老公代管，我老公喜欢户外运动，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公司，照顾两个公司忙不过来，这才把我逼出来，佳裕县音乐节我是第1次公开以总经理的名义亮相。” 荆涛想起他们夫妻走下台时的不和谐，也想起袁母1个劲儿地巴结女婿被嫌弃被丢掉的场景，不由地暗笑了1下。 “你别笑。”袁梦说：“我这个人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太劳累的生活，人来世上不容易，要好好享受人生才是，我特别怀念我刚结婚时的日子，什么事都不用做，什么心都不用操，只负责开心快乐，没事遛遛狗，做做美容和美甲，练练瑜伽……哪像现在，说起生意上的事就吵架，好像我是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小屁孩，而且还说如果我拿不下华建这单，就退出公司，我巴不得退出呢，可是我老娘不干……” “所以，她就在背后遥控指挥你找我？”荆涛说道。 袁梦1听，就泄了气了，说道：“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但她是真心向你道歉。这次，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真的在他们家没法立足了，我老公对我也不像从前那么……” 荆涛知道她在打苦情牌，就打断她的话说：“以前我曾经无数次地让你和你妈失望，这次仍然如此，我帮不了你，别说是你，就是我亲娘老子来，我也帮不了。请你走吧，我还要开会。” 荆涛话说得很决绝，他很气恼，当袁梦回忆刚结婚时美好轻松生活的时候，她是陶醉的，而跟他谈了好几年，居然在她的记忆里没有留下半分值得回忆的东西，唯1记得就是还有荆涛这么个人，目前有利用价值，否则的话，可能这1生都不会记起他。 难道相爱几年，真的就不值得她提1句吗？他荆涛虽然不是腰缠万贯，但也给了她青春和美好，荆涛内心有点酸。 可以说，在荆涛和袁梦恋爱的日子了，她妈妈始终是荆涛的心理阴影，袁梦虽然事事听妈妈的话，但有1点没听，就是跟荆涛相爱，这1点让荆涛很感动。 怎奈，再好的恋情也经不住处心积虑的算计，她妈妈经过1哭2闹3上吊后，便开始了女儿内心的瓦解工作，她不再公开反对女儿跟荆涛交往，而是利用自己的人脉，不停地给她介绍富家子弟，这段时间，正赶上荆涛驻村，他们的恋情最终败给了空间和距离，还有物质。 荆涛说完这几句话，看着还在发呆的袁梦，有些于心不忍，他深知她不是1个工于心计的人，她内心所思所想都表现在脸上，但他确实帮不了她，狠狠心，就站起身，拉开了房间的门。 哪知，袁梦1把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你能帮我，你真的能帮我，你就帮我说句话就行，那帮人特尊敬你，保准管用……” 不等袁梦说完，小孟出现在门口，他1直都在观察着这间房门的动静，1看荆涛拉开门，就明白荆涛的用意了。他故做吃惊地说道：“怎么还拉扯上了？荆总啊，快去开会吧，大家都等着呢。” 袁梦脸1红，不得不松开了手。 荆涛也不管她是走还是留，狠心走出门，来到对面的会议室。 汪哲打开1瓶水递给他。 张亚杰看着他笑。 荆涛很反感，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 张亚杰说：“这会不说，待会咱俩单独说。” 荆涛看了看，问道：“辛鑫呢？” 张亚杰说：“今天没来，说在家休息1天。” “明天的事他知道吗？” “知道。” “他参加吗？”荆涛继续问。 汪哲说：“我单独邀请他了，他说是否参加明天再定。” 这时，小孟回来了。 荆涛说：“你通知保安，以后这个人再来的话，拒绝入内。” 小孟说：“已经跟保安说了。” 汪哲说：“荆总，您朋友的事如果您不好开口的话，我可以去跟华建提提这事。” 荆涛1怔，看着张亚杰，张亚杰也看着汪哲，问道：“你知道荆总朋友的事？” “知道。” “你怎么知道？”张亚杰继续问道。 汪哲说：“上午她来找荆总，你跟她说的话我听到了，不就是跟华建推销帐篷吗？” “愚蠢！”荆涛说道。 他这话1出，汪哲就尴尬得不知说什么好。 荆涛这才意识到汪哲误会了，就说道：“我不是说你，是刚才那个人，还没怎么着呢，就把意图暴露给了别人，这样蠢的人，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汪哲说：“那这事是管还是不管？” “不管！”荆涛冲着他大声说道：“记住，这件事谁也不要管，谁管后果自负！别给我找事好不好？” 第190章 隆重出场 汪哲1听，急忙表态：“明白了。” 张亚杰也说：“看来你真是铁心不帮她了，我懂了。” “你刚懂啊——”荆涛说：“我就知道你把我想偏了，我做人是有原则有底线的，以后处久了就知道了。杜敏怎么不来开会？” 张亚杰说：“其实也不叫开会，小汪想跟咱们磨叨磨叨明天的事，我给你打电话才知道你把这事忘了。” 荆涛说：“叫杜敏吧，单位的活动离不开她组织，何况她也做了许多工作，帮芮晓枫照顾老人。” 汪哲说：“是这样，我以个人名义，邀请了这次活动涉及到的所有中层领导，杜姐说，由于是我个人行为，她不方便出面组织，以免大家误会。” 荆涛说：“嗯，她说得对。你跟那边联系好了吗？” 汪哲说：“联系好了，就等着咱们最后定出人数和时间，他们好给咱们量身定做游戏方案。” “大概多少人？” 汪哲说：“我统计过了，这次除去芮晓枫，和另外3个中层领导不能参加外，都报名参加了，他们说，怎么也晒黑了，趁着黑，索性痛痛快快地玩玩户外。” 张亚杰1听，就问道：“这话是不是亚菲说的？” 汪哲笑了，说道：“你怎么知道？” 张亚杰说：“亚菲非常在意脸上的皮肤，虽然没去野外，也晒黑了不少，这话只有她说。” 荆涛看着汪哲说：“你已经为单位做出了巨大贡献，还买了3辆面包车，4十多万的提成扣去税又买车，已经干进去4分之1了，我本想这次活动不让你组织，但是亚杰跟我说了1通他的理由，你也坚持，我1想，就按你们的意思办吧，说实话，你拿提成是正当防卫，既然你有这个心，为单位、为大家做点贡献也好，这样以后干事更有号召力，虽然花的每1分钱都是你个人的钱，但你懂得付出，懂得人情世故，很难得，不愧是汪局教育出来的儿子。” 汪哲苦笑了1下，说道：“也只有您这样的人才说出这样的话。” “哦，难道有别人说了不1样的话？”荆涛问道。 “是啊，有人说是我父亲让我这么做的，是在给我沽名钓誉捞取政治资本，为以后升官发财铺路。”汪哲委屈地说：“我既没有您说的那么伟大，也没有辛鑫说得那么不堪，我最真实的想法就是虽然是我牵头，但真正成就这事的是张台和您，如果没有全局联动，我本事再大也干不成这么大的事，不做点贡献真的说不过去，这1点我父亲是支持我的，辛总说了那话后，我也生气，甚至不想继续了，但1看到大家晒黑的脸，我也就不顾虑那么多了。” 张亚杰也说道：“所以，这件事咱们不用顾虑太多，谁愿参加就参加，不是单位组织的事，是小汪的个人行为，用不着顾虑这个顾虑那个。” 张亚杰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听出是说给他听的，还是针对的辛鑫，意思是汪哲单独请了辛鑫，他爱来不来，反正不是单位组织的。 虽然是这个理儿，不知为什么，荆涛却有些不安，他知道辛鑫是个好整事的人，但转念1想，如果他在这个问题上整事，是整不出任何眉毛的，所以听了张亚杰的话也就释然了。 然而，辛鑫还是给了荆涛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第2天，所有参与华建团建活动的人都来到了清阳郊外的丛林野战训练营。 汪哲、李燃和刘昆等人开着崭新的面包车，满载着人，是第1拨到的。 张亚菲和苏素等年轻人聚到1起后，就开始互相开玩笑嘲笑对方的肤色。 亚菲见白佳宝居然带了1顶遮阳帽，就说道：“白主播，至于吗？我们都不怕晒，你还怕了？” 白佳宝说：“我要尽快恢复肤色，录口播的时候，要特别提亮脸部，黑不溜秋的太暗了。” 他的话逗得大家就是1阵大笑。 这时，杜敏和林妮坐着张亚杰的车来了，杜敏还带来了宝贝女儿。 张亚杰下车后说道：“荆总还没到？” 正说着，小孟开着荆涛的车就到了跟前。 荆涛下车的1刹那，惊住了众人。 只见他1身黑色的紧身衣裤，脚蹬高腰黑色作训鞋，更显他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他迈开长腿，1路生风地向他们走来。脸上的那副大墨镜，反射出早晨的阳光，徒然增加些许的神秘感，不亚于影视剧里的黑道大佬。 张亚菲难掩激动，大声说道：“哇，太帅了！简直自带bgm隆重出场！” 旁边的林妮也说：“欢迎荆总加入野战训练营！”说着，带头鼓起掌。 荆涛走到他们跟前，摘下墨镜，故意凌起眉毛说道：“别鼓掌了，1会上了战场，我可不留情面。” 苏素说：“谁怕谁呀！” 林妮也说：“就是就是，没准你是第1个被我们击毙的。” 荆涛笑了，他看着张亚杰，说道：“人到齐了吗？” 张亚杰看了看表，说道：“还差几分钟，再等等。” 荆涛迅速扫视了1下，发现辛鑫没有来，董燕宁在队5里，他刚要问她上海组的人到齐了吗，这时，就听到汽车喇叭响了1声，有人说道： “辛总来了！” 果真是辛鑫的车，是宋超开车。 辛鑫下了车，他今天也换了装扮，1身军绿色的户外衣裤，同样戴着大墨镜，他下车后没有朝他们走来，而是拉开车门，从里面请出1位花枝招展的女士。 这名女士虽然戴着大遮阳帽和墨镜，但荆涛1眼就认出这个人是袁梦。她着衣风格，和眼前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大家也都认出了袁梦，她来单位两3次了，大家都知道她是荆涛的前女友，只是不知辛鑫为什么要把她带来，这不是成心恶心人吗？ 此时的荆涛，1对凌厉的目光如射寒星，两道剑眉拧在1起，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他2话不说，转头就走。 大家都愣住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所措。 还是辛鑫开了口，说道：“荆总，至于吗，大家都是朋友，1块玩玩怎么了？” 荆涛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朝车那边走去。 第191章 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还是袁梦反应快，她踩着细带高跟鞋，小跑着去追荆涛。 大家被这突发的情况搞得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张亚杰反应快，他拍着手说道：“大家注意了，我们现在进场开始游戏……” 哪知，林妮说道：“我们不等荆总了？” “就是，等荆总来了再开始吧。”张亚菲也附和着林妮说道。 “是啊，我们不能把荆总丢下。” 大家7嘴8舌。 张亚菲说：“放心，荆总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先进去，好多准备工作要做，教练要教我们熟悉游戏规则，还要教我们如何使用枪支器械，荆总也不希望因为他1个人影响大家，好了，现在我喊12，1块往里冲，谁不进去属于自动放弃，预备——1、2——冲！” “哗——” 在张亚杰的带领下，大家嬉笑着往里冲。 小孟没有冲，他朝荆涛走去，喊了1声：“钥匙！” 荆涛回过身，小孟便紧走几步，将钥匙扔到荆涛手里，随后才跑进大门口。 荆涛按了1下遥控器，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刚要启动车子，副驾驶的车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了，随后1个人就坐了进来，是袁梦。 袁梦赶忙按住荆涛启动钥匙的手，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你们单位来了这么多人，我还以为就你和张总、辛总你们45个人，所以，辛总邀请我，我也就来了。” 荆涛听出些许的意味，问道：“你在哪儿碰到的他？” “我去你们单位找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有早到单位的习惯，谁知，保安不让我进，正在这时，辛总到了，我没见过他，他问保安我是谁，保安就小声和他说了什么，他就大声说，这多不礼貌，袁小姐是荆总的客人，你们把她拦在外面怎么行，于是，他就把我让进办公楼，这才跟我说你们今天去野外拓展中心玩，还说你也在那儿，问我去不去，我当然要来了，就这样跟他来了。” 荆涛听后，半话，用力攥着方向盘，以至于骨节都变了形。 袁梦太了解荆涛了，每当他生气的时候，手上就用力，她赶忙又说道：“怪我，太唐突了，对不起……” “你1边说着对不起，1边还继续做对不起人的事，你能不能清醒点，你现在是他人之妻，不要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我们已经结束了，不可能再有交集，别说你的忙我帮不了，就是能帮我也不会帮的，那样的话我们算什么？” 看见荆涛发火了，袁梦结结巴巴地说：“我们算……算朋友啊——” 荆涛大声吼道：“错，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如果我们成为朋友，你把你老公凌云放哪儿？请你成熟1点好不好？” 这句话说出后，他感觉有些熟悉，这才想起芮晓枫曾经这样说过他。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知道……知道你恨我……但这次我真的是想请你帮我。” 荆涛缓和了语气，说：“我不是不帮你，是不能帮你，别说你是袁梦，就是张梦、李梦也不行，华建是上市，有这严格的招投标制度，包括采买，容不下半点人情，你必须公开走招投标，这不需要人帮，网上报名。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袁梦点点头，她嗫嚅着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让你帮我做成这单生意，那样的话我在凌家腰杆就硬了，看来，我是太天真了，对不起，我走了。” 她说着推开车门就要下车。 “等等，你怎么走？” “我打车。” “这荒郊野外的打不到车，出租车谁跑这来？关门，我送你到能打车的地方。” “那……你不和他们玩了？” 荆涛没理她，而是发动着车，按下中控锁，踩下油门，车子便窜了出去。 荆涛1路无话，两眼盯着前方，只顾开车。 1旁的袁梦突然鼻子1酸，她默默地擦去眼泪，将脸扭向窗外。 上了环路，意外看到1辆出租车是空车，荆涛加速前进，他按下双闪，加速驶到了出租车前面，随后下车，拦住了出租车，跟师傅说明意图后，这才转到袁梦这边，给她拉开车门，说道：“下车吧。” 尽管不舍，但她不得不下车。 荆涛看见了眼睛里的泪花，也有些不忍，就说道：“经商的事你多向凌云学习，谁生下来也不是天生企业家，只有经过商场打磨训练，你才能成为1名老板。去吧，师傅等着呢，祝你好运。” 袁梦听了这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突然转过身，抱住了荆涛，随后松开，便跑向后面的出租车。 看着出租车从他面前经过，他下意识地抬起手，哪知，袁梦把头扭到1边，根本没看他，车子就这样从眼前驶了过去。 回到车里，荆涛越想越生气，这个辛鑫是不是成心恶心他，总是做些癞蛤蟆趴脚面讨人厌的事。 利用袁梦，他能达到什么目的，难道就是给他添堵？ 想到这里，荆涛用力咬着后槽牙，调转车头，直奔野外训练营。 回到训练营，立刻就有1名教练将他带进1间屋子，指着桌上的迷彩装备和德式仿真激光枪，给他详细讲解了使用方法和技巧。器给他穿上带有感应装置的衣服，戴上面罩。 1切准备停当，又将他带到1件训练室，给他详细讲解了游戏规则，教他瞄准射击。 荆涛以前和罗炳义几个在省城的战友玩过这个射击游戏，但那时候的枪还是发射彩蛋彩蛋小球，打在对方身上留下的燃料的痕迹，表示被击中。这种彩蛋小球适合退役人员使用，目前已被禁止。 现在，大多数都是白领在选择户外拓展训练项目时，首选射击游戏，在户外模拟战场上这项活动极富挑战性和趣味性，周围绿树成荫，青山环绕，草地和野花的芬芳让紧张忙碌的人们感到心旷神怡，加上设计完美的激烈场地，有利于增强团队意识，增进友谊，特别适合团建活动。 这位教练特有详细给他讲了游戏过程中禁忌使用木棍、石头等激光枪以外的物品攻击对付，最后问他准备玩什么项目。 第192章 遭遇暗算 荆涛问教练：“他们选择的是什么项目？” 教练坐在电脑前，调出行动清阳传媒中心目录，说道：“有选择攻防的，有选择小组对抗的，还有几个年轻人选择了夺旗大战。” “辛鑫选择的什么项目？” “这个，我们没有统计到具体人，1般都是团队成员自由组合。” “好吧。” 荆涛说完，戴上墨镜，他站在1面落地镜前面，1身迷彩衣服，外加黑色感应背心，黑色感应头盔，黑色露指手套，黑色冲锋枪、黑色面具、墨镜，加上黑黑的自己，别说，亚菲那丫头说得还真是你们回事，趁着脸黑玩户外。 这时，教练又走过来，趁他不注意，给他的脸上和脖子上涂上了黑、绿、黄3种迷彩。 等他手握冲锋枪走出训练室的时候，1个妥妥的目藏杀机、威风凛凛的特种兵出现在室外。 前面，是1片开阔地，开阔地上，有人工铺设的各种障碍，壕沟、高墙、沙袋、废旧轮胎堆砌的掩体等等，要想到达对面的山坡、丛林，必须通过眼前这片区域。 远处的山坡上、丛林里，已经有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女孩子们的嬉笑声，还伴有“我被击毙了”的电子声。 他们的装扮跟他1样，身着迷彩服，戴着头盔和面具，根本分辨不出谁是谁。 他环顾了1下前面的地势，猫着腰，端着枪，开始向前冲，由于有过“作战”经验，他跑的是“之”字步，而且不规则，即使对面有伏击他的人，都搞不清他的目标是壕沟还是轮胎掩体。 就在他快要接近前面的轮胎掩体时，突然，从轮胎的背后射出1束光，好在他临时改变方向，及时跳进了1个壕沟里。 他不由暗骂了1声：奶奶滴，还真有人狙击自己！ 看来，虽然他貌似退出野战游戏，还是有人算准他1定会回来，而且1直在暗处等着伏击他。 目前，他在明处，“敌人”在暗处，1米深的掩体，必须猫着腰缩在里面，否则1露头就可能被对方击毙。 看来，此人也是玩这种游戏的高手。 他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是谁精通游戏而且还深谙他的心理，张亚杰？不太可能，汪哲？也不太可能，因为他带袁梦离开到现在，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也就是说，他们不肯定自己是否回来，即便他们知道自己要回来，这些人都是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不会莫名其妙地半路狙杀他的。 那么是辛鑫？ 根据荆涛对辛鑫的了解，自己肯定在辛鑫的百般算计中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买高级体恤衫了，也不会把袁梦带来了，只有他，才有可能在这狙击有可能出现的荆涛，因为，纵观整个团队，想要把荆涛淘汰出局的也只有辛鑫了。 果然，又是1排“子弹”射了过来，压得荆涛抬不起头来，从射击方向判断，射手应该在这片区域内的制高点，也就是正中的碉堡，因为那里易守难攻，是狙击的最佳位置。 凭声音他判断，“敌人”也只有他自己，因为从1开始对他射击到现在他躲在掩体里，“子弹”都是从1个方向飞过来的，也就是说，这是1对1的对抗。 这时，1个声音响起：“荆涛，想到是我了吗？” 果然是辛鑫！ 荆涛说：“没想到。”他面朝天空，大声回道，他仍然不敢露头，因为辛鑫是不讲游戏规则的人。 “哈哈哈。看来你是低估我了，不瞒你说，自从我知道小汪要请大家来这里玩，我昨天都没上班，特地来这里熟悉地形，熟悉游戏规则，因为我知道你是讲究游戏规则的人，这个我玩不过你，可是你的短板也恰恰在这里，这就给我造成有空子可钻，只是我没想到，你似乎比我深谙作战技巧，跑之字步过来的，不瞒你说，从你1出训练室大门，我就瞄准了你，只是我不想让你立刻毙命，怎么也得陪我老辛玩玩猫捉耗子。” 这个人，真够阴险的！ 荆涛冲着天空大声说道：“为什么要针对我？” “因为你是你——” “我不懂你的意思？” “哈哈——”辛鑫又是1阵大笑，他说：“我嫉妒你行吗，这算个理由吧？你送女朋友走了，咱们来的这些男男女女的，都说要等你回来再开始，尤其是那些女孩子们，只要你在，她们就跟打了鸡血1样兴奋……” 荆涛1听他这话太过分，就打断他：“辛鑫，你说这话就不怕同事们听到？就不怕有损于你的身份？” “你真幼稚，我能让他们听到吗？那不是自毁长城吗？他们早都跑远了，这里只有你和我，即便你把这些话传给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凭我辛某，无论如何是说不出这种话的，到时我再散布点小话儿，大家就会认为你是在诬陷我，1把手诬陷2把手，就是排除异己，我还真希望你把这话告诉他们，哈哈——” 荆涛1时语塞。 “你怎么不说话了？荆涛，你在听吗？” “在听。” “你别生气，我是胡咧咧的，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回归本真，自由自在的玩，我相信你不会对我说的话认真的，你也不应该认真，玩吗，就图个刺激，图个放松，别讲究那么多规则，规则这个东西不应该约束咱们当领导的，是约束下边人的，我特别怀念跟老唐在1起共事的日子，他也制定规则，但从不针对我，你就不1样了。” “我怎么你了？”荆涛问道。 辛鑫说：“你的规则太多、太细，让人透不过气，你说你在单位定了那么多规则，处处针对我，我很不爽，很不开心！” “那你说怎么办？把那些规则都撤销了？” 辛鑫说：“你这是成心让我背锅。” “那你让我怎么办？”荆涛继续追问道。 “你敢不敢跟我赌1把？” “赌什么？怎么赌？” “1局定输赢，你看到后面山头那个蓝色旗子了吗？” “我窝在这里看不到。” “没关系，你可以站起来看。” “我才不呢，敢情我站起来你1梭子过来我就完蛋了。” “哈哈哈。”辛鑫很满足，他说：“看来，你眼里还是有我的，我并不是无足轻重对不对？” “废话！”荆涛没好气地说道。 第193章 猫鼠博弈 “好，那我就不说废话了！”辛鑫说道：“咱俩就来个夺旗大战，谁拿下那面蓝旗并把对方击毙，谁就是胜利者，光夺下旗子不把对方击毙不算胜利者，光击毙对方不夺下旗子也不算胜利者。” “条件是什么？”荆涛相信他是有条件的。 果然，辛鑫说道：“条件就是我在上海为了拍伙计们的马屁，1人买了1件体恤衫，我是以个人名义跟华建分公司借的钱，他们当时就说不让我还这钱，但我不踏实，总觉得不还这笔钱会出事，毕竟有人证物证都在，不好抵赖。如果我赢了，你替我还这笔钱钱……” 荆涛没好气地说道：“我1个月不吃不喝也还不起。” “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事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哈哈，我就是要让你知道，看看你的态度，没想到你居然无动于衷。” 这个辛鑫，心思都放在琢磨人上了！ 荆涛不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有态度？这完全是你个人行为，跟我、跟单位、跟华建没有任何关系！”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荆涛不想放弃原则。 哪知，辛鑫听了他的话说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你真这么认为，那咱们就不赌了，我就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那不行，你代表的是单位的形象，任何有损于单位形象的事，我都坚决反对！另外，于你个人也没什么好！” “哈哈——”辛鑫大笑，他说：“你终于暴露本质来了，我就说吗，你这个人是有原则的，怎么可能对我听之任之，小朋友，这个回合你输了，你上我当了，哈哈。” “你继续说条件吧。” 荆涛不想让“体恤衫”之事影响到跟华建未来的关系，毕竟关系到单位形象问题，如果辛鑫是1般人员他也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他是单位副总，领导班子成员，他对外的形象某种程度上就是单位的形象，这样的大局意识荆涛还是有的。 “好。既然你同意继续下去，我就接着说。”辛鑫说道：“俗话说，无赌不成局，刚才我说了，如果我赢了，你替我还这笔钱，钱从哪儿来我不管；如个我输了，这钱我从单位借支，每个月让会计从我工资里扣，我用个人的钱去还华建这笔钱。你说怎么样？” 荆涛说：“你听着，如果你赢了我输了，我荆涛个人掏钱替你还，如果你输了我赢了，你个人掏钱去还钱，无论咱俩谁输谁赢，这笔钱都不要牵扯到单位，这是咱俩的赌局，也是我接受你挑战的条件，你同意，咱就继续，怎么样？” 辛鑫沉默了1下，他说：“我从单位借支也不行吗？” “不行，因为你的工资不是单位发，另外我知道在家里你掌控财政大权，几千块钱你掏的出来，不要扩散在单位的影响，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 辛鑫想了想，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双方都亮了底牌，只好继续下去了，就说道： “好，1言为定，下面，我们的游戏正式开始，其实游戏已经开始了，你从1开始就进入了赌局，你现在要想法设法从战壕里爬出来，还要防止被我击毙，我们不但要拼命往山头上跑，还要互相攻击，直到我最后胜利！” 荆涛暗笑：“你就这么自信？” 辛鑫说：“当然，我必须赢你，想想好几千块钱你，我能不肉疼？” “真让我瞧不起你！”荆涛讥讽道。 辛鑫说：“你怎么看我无所谓，我从来不为别人怎么看我而活！现在，你已经被我的火力压在战壕里了，只要你1露头，我就能把你击毙，我的瞄准镜始终对着你哪，有1点我不明白，你是如何判断出半路上会有人狙击你？” “你真想知道？”荆涛高声问道。 “当然！” “好吧，我告诉你……” “要说实话，别来虚的，这里就咱两个人，我们都敞开心扉，有什么说什么！” “我的实话就是因为有你在，你这个人从不按规则办事，我不得不多长个心眼。” “好，我满足了，说明你没小瞧我。” “你真变态！”荆涛毫不留情地把这话说了出来。 “哈哈，你别忘了，你现在被1个变态的火力压在不足1米的壕坑里，这场战斗1开始就预示着结局，你只有死路1条！” “这不公平！我要抗议！” “哈哈，在1个变态面前，没有公平与不公平，只有你死我活！” “好，我不说别的了，只希望你愿赌服输！” “哈哈，谁输谁赢随着你跳出战壕就会1锤定音，荆涛，你没有活路了，快点跳吧，高仓跳下去了，唐塔也跳下去……” 荆涛成功将辛鑫的注意力引到嘴皮上，不等辛鑫说完，双手捧起坑里1把干沙土，向上1扬，立刻，腾起1股沙尘。 随着沙尘的扬起，他双腿用力，迅速跳出壕坑，快速跑向旁边的1摞轮胎的背后。 辛鑫反应也够快的，连着发射，差点打到他的脚后跟。 但终究他还是慢了半拍，因为说话是有气息的，气息是很容易影响射击准确度的。 至此，荆涛成功脱困。 “荆涛，好样的，我有些不在乎输赢了，反倒对你我这场博弈充满了兴趣。” 荆涛躲在轮胎背后，说道：“奉陪到底！” “哈哈，来吧，勇士，请继续发起你的反攻吧——” 辛鑫说完，冲着荆涛前面的轮胎掩体就是1顿猛烈扫射，他完全不顾是否击中，只是为了发泄刚才的不快。 荆涛看出他急于求胜的心态，说道：“辛鑫，你是不是发疯了？” “是啊，被你逼疯了，好长时间我都没这么痛快了，你去死吧——”说着，又是1阵射击。 荆涛说：“你这么不顾1切地扣动扳机，跟莽夫有什么区别？” “莽夫？你见过哪个莽夫这么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地琢磨你、算计你？这是莽夫干的事吗？” 他还真敢说实话。 此刻，张亚杰和汪哲以及基地总教练站在塔台上，将开阔地这边的情况看得1清2楚。 张亚杰突然问总教练：“他们的对话能采集到吗？” “能，所有开枪次数和对话都同步在电脑里。”总教练很自信地答道。 张亚杰又说：“注意保存这两个人之间交流和对决的1切信息和证据。” “好的，我马上安排。” 第194章 防止假戏真做 总教练心说，拓展训练中心开业好几年了，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这两个人要玩真的了！别说张亚杰要求保留证据，就是客户不提出作为总教练，也想到了要安排采集保存信息的重要性，万1出现闪失，这些采集到的信息就是证据。 于是，这位总教练背过身去，捏着衣领向什么人下达着命令，直到对方“收到，注意监测、保存”时，总教练才放下心来。 张亚杰仍然不放心，对汪哲说：“你下去看看，防止有人假戏真做。” 汪哲顾不上说话，立刻转身下了塔台。 此时的荆涛，仍然被辛鑫的火力压制在轮胎掩体的背后，在地形上，他完全处于劣势。 他回头看了看刚才那个壕坑，如今的自己，怎么也比窝在那个壕坑强，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辛鑫开枪的速度和他跑跳的速度比，并且观察了1下周边的掩体和碉堡的距离，决定1点点逼近辛鑫所在的碉堡，趁机“消灭”他。 不得不说，辛鑫这1招真够损的，为了对付他，居然提前1天进场熟悉地形，他还算人吗？难怪小孟再3告诫自己要时刻提防他，看来不无道理。 当辛鑫提出赌局的时候，他也完全可以不答应他，但这不是荆涛的性格，从年岁上说，荆涛比辛鑫小几岁，体力不比他差，而且自己经常健身，不像辛鑫还有个将军肚，在体力和行动力上，应该在辛鑫之上。 退1步讲，即便自己输了，自掏腰包替他还上几千块钱，产生的影响是巨大的，等于给辛鑫做了1个反面宣传的广告，让社会各界都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如果能赢更好，输的话也是虽败犹荣，是得道多助的1方，反之，辛鑫的结局就不1样了，即便他胜了，也是失道寡助。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讲，荆涛都不应该逃避，况且，他的内心早就憋着1肚子的火，也想找个机会发泄出来。 从第1天到清阳就遇到媒体人上访，到莫须有的匿名信，再到今天他把袁梦带来成心在众人面前恶心自己，1次次都在挑战荆涛的底线，他也铆足劲了想借此机会教训1下辛鑫。 这1场对决就这样带着火星开始了。 这时，就听辛鑫喊道：“荆涛，胆小鬼，你出来呀，总窝在那儿当缩头乌龟啊……” 他的话音未落，就见荆涛迈开长腿，快速跑向另1侧掩体，这个过程太快了，以至于辛鑫都没来得及开枪。 他正奇怪辛鑫怎么不开枪，就听辛鑫又喊道：“哈哈，小朋友，我让你这1步。” 荆涛知道他这是心理战术，激怒自己，让自己失误，然后在借机消灭自己，就说：“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没有，是你趁我不备，我低估了你，现在我要集中全力消灭你。” “话不要说得太早。” “1点都不早。” 从开始到现在，荆涛还没有机会开枪，因为他没有把握，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开枪就等于送死，因为自己在明处，辛鑫在暗处且占据着有利地形，他所处的那个碉堡，4面8方都有枪孔，可以全方位射击。 荆涛判断着跟辛鑫的距离，他有些怪自己没有好好观察1下各个掩体之间的距离以及关联情况，就擅自闯了进来，难道自己真的要成为辛鑫这只猫爪下的老鼠？ “荆涛，你总猫着不行，咱们这场游戏是有时间规则的，原则上是半小时，不过我可以申请延长5分钟，因为我跟你对话耽误了时间，这样不但公平，也表现出我不欺负小朋友。” 混蛋！荆涛在心里暗暗地骂着：你能有这么好心！延长时间，还不是为了享受猫捉老鼠的过程？然后1剑封喉！别得意太早！ 这样想着，荆涛就暗暗咬紧后槽牙。 这时，他发现了靠墙位置有个壕沟，壕沟前面又是1堆轮胎，自己这个位置距离壕沟也就56米，如果快速转移到壕沟，如果辛鑫想对自己设计，他必须要改变位置，壕沟和碉堡有1个天然的小死角，只要跑出去，速度足够快，他就不停地射击都很难击中自己。 为了吸引辛鑫的注意力，荆涛举起枪，冷不丁从掩体后面出来，对着碉堡连发两枪。 随后立刻撤回。 果然，他这1枪招来辛鑫的扫射。 借此空隙，荆涛快速往壕沟方向跑去，这个时候平时健身有了极好的回报机会，他不但觉得自己身轻如燕，而且速度惊人，辛鑫转换位置再快，也快不过他的跑跳速度。 果真，打了个辛鑫措手不及，等他转换枪口，荆涛早就跳进壕沟，凭借壕沟的掩护，快速来到另1侧轮胎掩体的背后，同时，左前方还有1堵矮墙，这堵矮墙最大的好处是有枪孔。 他再次目测了1下距离，依托轮胎的掩护，举枪向碉堡射击。 碉堡里，再次喷出火光。 荆涛又1次成功吸引了辛鑫的注意力，他拎着枪猫着腰，快速跑向了那堵矮墙，并将强伸进枪孔，只要辛鑫露头，他就能1枪“爆头”。 然而，辛鑫可能发现了他的企图，他躲在碉堡里面，却不将枪露出来。 两个人这样对峙了1两分钟。 荆涛趁这个机会继续观察4周地形，目前，从1开始被辛鑫压制在最下方的位置到现在，他已经移动到了跟辛鑫所在碉堡的垂直位置，也就是说他已经成功推进了1半的距离。 碉堡另1半的距离又是1片开阔地带，上面还是轮胎、壕沟、砖墙甚至树桩等掩体，只要冲过去，上面就是1片森林，森林的上面又是1片开阔地，开阔地的上面就是山头蓝旗的位置。 他已经进攻了4分之1的征程，只要胆大心细、沉着冷静，他相信能够战胜辛鑫！ 眼下，只要越过碉堡后面的开阔地，进入森林，他就能变被动为主动，不再处于被动挨打地位，形式就有可能发生逆转，到时说不定谁是耗子谁是猫呢？ 计算好行动轨迹，他故伎重演，对着碉堡虚射1枪。 出乎意料的是，辛鑫居然没有还击。 荆涛顾不上琢磨他不还击的原因，继续快速跑到另1侧掩体的背后。 他的脚刚1落地，辛鑫就开枪了。 看来，辛鑫刚才不还击不是心慈手软，是他成功判断出荆涛这1枪又是声东击西。 但辛鑫还是失算了，他准确判断出荆涛的意图，却没有想到将枪架到枪孔里也是有时间过程的，就是这个过程，让荆涛再次逃脱，不但逃脱，还离森林更近了。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多多支持！ 第195章 小朋友、小猎物 荆涛的想法和动作几乎是同步进行，趁辛鑫换射击位置的空儿，他迈开长腿就跑，毕竟，冲上山头，抢占制高点才会增加胜算的筹码。 辛鑫见荆涛又成功逃过1劫，他再次施展心理压制战术，继续喊话荆涛：“不错不错，有的玩，非常有的玩！我的斗志被你全部调动起来了，小朋友，不，小猎物，看我怎么把你1枪毙命！” 哼，又是“小朋友”又是“小猎物”的，风大也不怕闪了你的舌头！1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你是外强中干！ 荆涛在心里骂道，恨得咬牙切齿，但此时他不会再跟他展开舌战，他不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不想被他带沟里去，而是用心琢磨下1步的行动。 辛鑫见他不说话，预判出他的计谋了，毕竟，谁也不想被压制在这片区域内，只有逃出去，才有生还的可能。 但辛鑫还是晚了荆涛1步，就在荆涛往丛林跑的时候，辛鑫瞄准他，扣动扳机。没打着，不得不说荆涛的跑跳能力太强了，动作灵敏、迅速。 眼看辛鑫要跑进丛林了，辛鑫再发1枪，仍然没打中，因为荆涛跑的根本就不是直线，他始终都不是背向着碉堡跑直线，而是跟螃蟹1样侧向着跑“之”字步，这样就缩小了身体的目标。 1眨眼的空儿，荆涛就跑进了丛林，辛鑫气得朝着丛林疯狂扫射。 很快，荆涛就隐入丛林中了。 形势急转直下，辛鑫目前已经不具备任何优势了，但他天生就不是1个服输的人，他拎着枪，学着荆涛的样子从另1侧往森林里跑。 至此，“夺旗”进入了关键阶段。 出乎意料，1路上居然没有遭到荆涛的伏击，看来荆涛求胜心切，他1定是直奔山顶目标而去了，如果真是这样，就中了辛鑫的算计。因为在这1侧，有1道直通山头的壕沟，这道壕沟不是直线，而是从侧面和后面盘旋着上去的，利于偷袭并迂回作战。有可能荆涛冲上山头的时候，被辛鑫1枪撂倒。 昨天辛鑫来这里向教练咨询的时候，教练不知他本意，就跟他说：“大部分从左侧跑进森林的人，都急于跑上山头夺旗，可是大部分人都在这个过程中被壕沟里另1方击毙。” 所以，从1开始伏击荆涛，辛鑫就有意识地用火力把荆涛往左侧驱赶，万1不能将荆涛击毙在第1道防线内，还是有可能在这个区域内将荆涛击毙。 精于算计的辛鑫此时不免有些得意。 他猫着腰，拎着枪，连跑带爬，加上对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激动，他顾不上擦去流进脖领里的汗水，慢慢探出头寻找荆涛的踪影。 他刚1露头，就发现了荆涛正对着他瞄准，赶忙缩回头，与此同时，1束光就贴着他头盔客飞了过去。 他惊出1身冷汗，险些被荆涛1枪爆头。 “哈哈，小朋友，有的玩，刺激！太刺激了！” 荆涛懒得跟他打嘴仗浪费时间，他必须谨慎思考下1步行动计划。战场上的形势，随着他刚才那1跃，已经发生了逆转，他现在需要思考的不是逃生，而是进攻，是击毙“敌人”。 既然辛鑫已经先他1天熟悉了地形，甚至有可能画了图回家又研究了半宿，掩体、路线、甚至每1棵树的位置他都烂熟于心了。所以，他跑入森林后，才没有立刻往山上跑，那样有可能陷入全套。 不能急于冲上山头去夺旗，“敌人”不消灭，就有可能在冲上山头的时候被“消灭”。所以，眼前最大的障碍是“敌人”，消灭了敌人，冲上山头也就是1两分钟的事。 为此，他要反其道而行之，不能按照眼前现有的路线行动，只有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这些想着，荆涛就没有往山上跑，居然返回森林，找到通向右侧山头的壕沟，他知道，辛鑫离开碉堡后，肯定会从右侧伏击自己，他不会追着自己跑的。 他要变被动为主动，要跟着辛鑫后面跑，伺机击毙他。 辛鑫见荆涛半天没有动静，又在说道：“小荆……”他又变了1个称呼，无论怎样变，这个“小”字是去不掉了。 荆涛知道，辛鑫又再跟他打心理战。 “小荆啊，你再不动我可上去拔旗了，你别怪我欺负你小，我可不客气了。”他说着，就拎着枪猫着腰，沿着盘旋的壕沟向上边跑边在观察另1侧荆涛的动静。 就在这时，从辛鑫背后传来1声怒吼：“不许动，缴枪不杀！” 辛鑫突然被背后传来的吼声吓了1跳，下意识地举起了手。 等他慢慢转过身的时候，就发现荆涛正用枪对着他。 他很快镇静下来，“嘿嘿”1笑，说道：“小荆同志，你还真有两下子，利用灯下黑的原理，抄了我后路，敢跟我正面交锋，不错不错，我辈幸也，传媒中心幸也！” “别拽了，把枪扔过来。”荆涛不客气地说道。 “扔不过去，这枪连着电子感应装置呢。”辛鑫在拖延时间。 “拔掉！1只手拔！”荆涛命令着。 辛鑫拔掉枪的连接线，随后将枪放在壕沟边沿，说道：“可以了吧。” “往后退十步，1、2、3、4……”荆涛开始数数。 荆涛数1步，辛鑫退1步，荆涛就前进1步，他离那只枪的位置也越来越近。 数到“8”的时候，他伸出长臂，手就摸到了那支枪，刚要将枪抓起，辛鑫趁他1只手开不枪的间隙，立刻扑了上来，和他抢夺枪支，两人便扭在了1起。 荆涛还是有底子的，他不但常年跟着罗炳义健身锻炼，还跟他学了几招擒拿格斗术，在跟辛鑫的搏击中，他很快就占了上风，将辛鑫压在身下，他刚要用枪“击毙”他，怎奈距离太近，也就在他举枪的空儿，辛鑫伸手抢过自己的枪，抡起枪托就朝荆涛砸去。 荆涛没想到辛鑫来真的了，反手夺过他手里的枪，扔出很远，然后1个健步跳出去，举枪对准了辛鑫，刚要扣动扳机，辛鑫就说道：“缴枪不杀，我都当俘虏了，你就不要开枪了，优待俘虏，这个规矩你懂。” 第196章 不愿承认自己是鬼 荆涛冷笑了1下，说道：“你3番5次违背游戏规则，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了，今天，我要代表人民代表党，判处你死刑……” 荆涛说着话，对着辛鑫，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激光束就射中了辛鑫。 辛鑫身上那件带有感应装置的马甲就传出“我被击毙了”的声音。 1切都已成定局。 荆涛看了辛鑫1眼，他跳出壕沟，他带着胜利的喜悦向山头上跑去，他要去拔旗。 在他跳出壕沟之前，将辛鑫的那把枪拿了过来，卸下电池，防止这个人“借尸还魂”冲他开枪，他不再给他任何发泄的机会。 由于没有了阻挡，他顺利跑到山头，拔下那面象征着胜利的蓝旗，站在山头，以1个胜利者的姿态向山下挥舞着旗帜。 随后，他将旗子卷起，插在后背的腰带上，背着旗杆往下走，来到辛鑫面前，主动伸出手，想跟辛鑫握，他刚把手伸出来，立刻又缩了回去，笑着说：“我忘了，死人是不会握手的。” 辛鑫1听，气不打1处来，猛地伸出脚，照着荆涛就踢了过去，荆涛1点防备都没有，被他踹了个趔趄，险些栽倒，他万万没想“死人”还能反抗。 没等荆涛回过味，辛鑫捡起地上那把枪，照着荆涛的头上就砸了下去。 如果这1枪托砸在荆涛的头上，即便他戴着头盔，也会被砸成轻微脑震荡，荆涛甚至看到了辛鑫那张狰狞凶恶的脸！ 就在千钧1发之际，1个人突然出现，紧跟着就是1个后旋踢，枪支就被踢飞，同时，端起自己的枪对准了辛鑫。 不等辛鑫说话，他的感应话筒里就传出“你已违背游戏规则，请退出游戏”的提示音。 辛鑫这才注意到，空中有架无人机，正在他们头顶上盘旋着，他不知无人机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刚才“违背规则”的举动是不是被无人机拍到？ 辛鑫这才看向拿着枪对准自己的那个人，由于带着头盔和面罩，他看不清这个人的面孔，这个人虽身形单薄，却有1股逼人的英气，且目光坚定。 假如辛鑫再次图谋不轨的话，他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毫不留情地冲他开枪。 由于这个人戴着头盔和面罩，脸上涂着油彩，他1时难以辨认是谁，但从身形判断，是个女的。 辛鑫这时开口说话了：“我说荆总，咱们是1对1的游戏，不许有外援，你已经犯规了。” 荆涛冷笑了1声，没搭理他。 “你怎么不说话？” 荆涛和那个女子互相对视了1眼，不由得笑了，他们击掌庆祝，此时，荆涛已经认出面前的女子是谁了。 这时，周围突然响起掌声。 荆涛回头1看，山头上站着好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他们没穿迷彩服，就像是旅游观光的，打头的1个人带着1顶礼貌，这个人居然是唐文泽。 “唐老师，你怎么在这？”荆涛说道。 唐文泽朝他们走下来，身后跟着的那几个人显然是他的学生。 “我们过几天在这也有个活动，提前带几个学生来观摩你们的战斗，没想到有幸看到这么精彩的1幕。” 唐文泽说到这里，就看着壕沟边上站着辛鑫说：“我说的精彩，不是你们之间的战斗，也不是辛鑫违背游戏规则，而是死人还会说话，还会攻击人，哈哈，真应了那句话，大白天见到鬼了。” 唐文泽这1笑，他后面的几个学生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见到唐文泽，辛鑫充满了敌意，他说：“老唐，你到底是观摩还是提前嗅到什么风声，故意来看我的笑话？” 唐文泽不慌不忙地说：“你看你，总是过于高估自己，你的笑话我还用看吗？难道以前看得还不够多吗？不过这次我还真没看到过，就是你不甘被击毙的事实，还能爆发出如此强烈的攻击性，以至于那位后道的人都不忍心再向你开枪，可能她也不知道如何向鬼开枪吧。” 辛鑫说：“你是不是特别希望我被消灭？恨不得亲自动手？” “哈哈——”唐文泽仰头大笑，说道：“辛鑫，消灭你还用我亲自下场吗？你也不看看，这两个人都是练家子，人家都给你留着面子呢，你却不自知！可笑！” 辛鑫属于那种没理搅3分、肉烂嘴不烂的人，他看了看周围，没有1个自己的人，就使出杀手锏，说道：“我说老唐你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把你酒驾被双开的过错嫁祸到我身上。” 辛鑫以为他这句话能对唐文泽产生1定的杀伤力，毕竟唐文泽的身后是他的学生。他以为当众揭露了唐文泽的短处自己会占了上风，哪知，唐文泽却说： “说着说着就没劲了，同学们，眼前这位就是让我丢掉饭碗的人，不过他也成全了我，不然我哪来的这么自在、清闲？” “啊，这个人原来就是陷害唐老师的罪魁祸首？难怪行径如此卑劣，看来是人品问题。” “是呢，自己都死了，还想翻盘报复，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 学生们议论纷纷。 辛鑫生气地说道：“老唐，你这个人太不地道了，你都跟他们说过什么？” 唐文泽依然不慌不忙地说：“你就是现成的教科书，还用我说吗？同学们，咱们走。”唐文泽边走边跟同学们说：“回去1定要跟大家强调1点，那就是要严格遵守游戏规则，刚才那样的事，绝不允许发生在咱们文明团队内。” 1名女生说：“咱们团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人，都做鬼了，还不认输。” “因为他不愿面对自己是鬼的事实，哈哈哈。”唐文泽说完又是1阵朗声大笑。 唐文泽临时补刀这句话，深深刺激了辛鑫。 辛鑫气坏了，他狠狠瞪了荆涛1眼，说道：“你如愿了！” 荆涛平静地说道：“是你输了，愿赌服输！” “哼！指不定谁笑到最后，走着瞧！” 辛鑫说完，气呼呼地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枪就走了。 这时，荆涛才看向救了自己的那个人，说道：“谢谢了，多亏了你，要不我这棵脑袋肯定被他砸成肉饼了。” 那个人笑了，说：“有那么夸张吗？你这脑袋也太不经砸了吧？”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197章 很想傍这个大款 荆涛1听声音更加确定是芮晓枫无疑，他又问道：“脸上的伤好点吗？” “血痂开始脱离了。”芮晓枫说道。 “那怎么还涂油彩？不怕感染？”荆涛的语气里多了关心。 “怕，才没敢往伤疤上涂。” 荆涛这才疲惫地坐在小山坡上，望着山下他闯过的障碍区，说：“早上集合的时候没看见你，我就以为你不来呢。” 芮晓枫也坐在他的旁边，双手抱住膝盖，说：“原打算不来的，亚菲和小素1个劲地打电话，安顿好外婆后我才来。本来就迟到了，又跟着教练练习了会，这才拎着枪出来，说好去河那边跟亚菲她们小组对抗游戏，远远就看见你跳进壕沟，我心想加入你们的游戏也可以，就跑了过来，看见你们扭打在1起，不知道是真打还是游戏，没敢吱声，直到看见他拿枪砸你脑袋，我心想这应该超出游戏范畴了，情急之下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就出手了，不，是出脚。” 看得出，芮晓枫很得意自己这次“出脚”。 “你真是练家子？”荆涛看着她问道。 “不是，我在南传的时候，入股了同事的健身馆，健身馆总是请1些瑜伽、跆拳道、柔术等老师来办班讲课，久而久之就模仿了几个动作，真下场打的话，我就是别人的沙袋。不瞒你说，这是我第1次实战。” 她的确有点兴奋，这和平时不苟言笑的她，判若两人。 “哦，看不出，你还挺有经济头脑。” 芮晓枫说：“时事造人，南方，是经济前沿地带，媒体人又是站在最前沿的人，各种消息来源灵通、广泛，大家闲暇时议论的多是如何做生意经商，他们不像咱们北方人大多停留在口头上，他们真的是撸起袖子加油干，你就是多么不开窍的人，置身在那样的环境里，也开窍了。” 荆涛说：“环境的确重要，是不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公司？”荆涛问道。 “有的有，有的家里有，普通工薪阶层比如我，都选择了入股，钱多就多入点，钱少就少入点，但南传有个规定，就是不得从事跟本单位业务相同的职业。” “所以你就入股健身馆。” “是的，这个健身馆募股最多，我们部门的同事几乎都有股份，另外也方便自己去健身。” 荆涛对此很感兴趣，说道：“除去健身馆，还有哪些生意？” “多了，有早教、幼教、成教，装饰装潢，美容，减肥中心……等等。” 荆涛感叹道：“听得我都热血沸腾了，南方的确比北方经商氛围浓郁。” “但是也很忙碌，大家永远都是匆匆忙忙的，工作之余，几乎没有闲暇时间，下了班就往公司跑，白天我们是记者，晚上换上衣服就会出现在各个谈判桌上，甚至自家公司里。” “充实。”荆涛说道。 “太充实了，也太累了，只顾匆忙朝前奔，永远都在追逐利益的路上，自从外婆决定回来的那1刻，我也想过过慢生活，人生有好多种活法，总是忙碌也不是个事，会错过许多美好时刻，比如陪伴外婆的时间，不瞒你说，这个时间现在是倒着数的……” 她说到这里，眼眸里出现了1抹忧郁。 荆涛想起小孟老家县城那位孤独去世的老人，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他问道：“那你说说，你入股的健身馆挣钱了吗？” “当然挣钱了，不然我和外婆花什么？我拿什么在清阳买房子？” “南方工资很高，你完全可以凭借薪水回北方买房？” “这个我承认，但挣钱不只买房子这1项，还有生活，生活也不能只满足吃饱穿暖，何况我还有外婆，自从我参加工作第1个月拿到工资后，我就没在动用外婆1分钱，以前，都是外婆养我，退休金不够花，她就背着我打0工、做保姆、做保洁，甚至摆过菜摊……现在，终于轮到我养她了，所以她的钱都在她的卡，都是她自己管。” “你真是个孝顺的姑娘。” 荆涛由衷地说道，他感觉越是接近芮晓枫，越是感觉对她好奇，她身上有着太多的神秘和待解的谜。 “我不是孝顺，我是不能没有外婆，如果没了她，我真不知我留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我现在很珍惜也很享受跟外婆在1起的时光，以前拼命挣钱，为的是让外婆过上好日子，其实对外婆来讲，陪伴才是最重要的，她不喜欢南方的气候，不喜欢高楼大厦，不喜欢坐电梯，不喜欢去热闹的餐馆吃饭，更不喜欢我到家后无休止的接打电话，她说现在是她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养养花、喂喂猫，再也没有比这幸福的了。” “所以，你才改变初衷，不竞聘任何岗位。” “是的，多1份权力就多1份责任，我要安安静静地陪着外婆过慢生活。呵呵，不说我了，说说你们今天怎么闹得这地步了？”芮晓枫说着就扭头打量着荆涛。 荆涛戴上墨镜，他不想让眼睛里暴露出的内容被芮晓枫洞悉，就放松语气说道：“说来话长，我前任女朋友到单位来找我，她和她老公开了1家篷房公司，听说华建要招商，就来找我，希望我能给沟通1下，你知道我的性格，咱们刚跟华建有个良好的开端，我怎么可能因为私事去麻烦他们，我想这个大款能傍长久点。” 听到这里，芮晓枫“噗嗤”笑了，说道：“我那是调侃话，你别当真。” 荆涛说：“我当然当真了，别忘了，咱们1千多口人要吃饭，要改善生活，要提高待遇，将来还要改善办公条件，买转播车，盖大楼……这些都需要钱，我当然要小心维护这些关系，如果真是1锤子买卖，咱们干嘛费这么大力气又是西北又是西南的，还害你受了伤。” 芮晓枫感到荆涛心里装的都是单位1千多口人和未来事业发展的大事。 “后来呢？我是说女朋友的事？”芮晓枫问道。 “后来我拒绝帮忙，我不可能张这个嘴，结果1早她又到单位找我，碰见辛鑫，辛鑫就把她带来了，你说辛鑫这不是成心恶心我吗？” 荆涛说着，仍然很气愤。 第198章 柠檬精附体 “所以妮？”芮晓枫继续问道。 荆涛说：“所以我就把她送走了，半路碰到出租车，就让她上了出租车，我越想越气，憋着1肚子火就回来了，也想借这个机会找老辛宣泄1下，哪知，人家早就张开嘴等着我入瓮呢。” “此话怎讲？”芮晓枫来了兴趣。 荆涛说：“他为了对付我，昨天提前1天来这里熟悉地形熟悉环境，为的是要跟赌1局。” “赌？” “是的。”荆涛就将跟辛鑫打赌的过程跟芮晓枫说了1遍。 芮晓枫说：“看来，今天这事你俩谁都躲不过，必然会发生点什么，请问，你把他战败了，而且还得到刚才那些师生的声援，得道多助了，心里舒服了吗？” “没有。” “原因？” “原因就是他不应该把我前任带来，有1次就有两次。” “那说明你没放下前任。” “放下是放下了，但5年的感情对于谁来说都不是说抹就能抹掉的。” “所以你到现在还单身，是因为她吗？” “准确讲，还真不是，就是感觉很累，很疲倦，似乎走了1条两万5千里那么艰难那么累。” 芮晓枫也戴上墨镜，她望着远方说：“是啊，谁的爱情都不是1帆风顺的，即便是王子与公主还要经过毒苹果的折磨，何况我们凡夫俗子？” “你是不是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和折磨？” 哪知，芮晓枫扭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别动不动就打着属性的标签，成熟1点不好吗？” 芮晓枫又说道“成熟”这个问题，荆涛1时语塞，难道他在她面前就那么不成熟吗？换句话说表现得就那么幼稚吗？ “我怎么感觉你像我的班主任，这已经是你第2次说我不成熟了，我有这么幼稚吗？” 芮晓枫没有回答，她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去找亚菲她们了。”说完，便大步朝后山走去，完全不屑于跟他讨论幼稚问题。 荆涛仰躺在山坡上，本来戴着墨镜，还嫌不够，又将头盔扣在了脸上。 这时，耳机里传出张亚杰的声音：“荆主任，我是亚杰，你在哪儿？” “我在山坡上。” “你待在原地别动，我们去找你。” 很快，张亚杰和汪哲便找了上来。 两个人关心地询问他的情况，受没受伤。 荆涛坐了起来，他说：“要不是芮晓枫替我挡了1脚，可能会受伤。” 张亚杰说：“我从无人机里看到了，这个辛鑫，太不像话，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汪哲说：“荆主任，我们留下了你跟他的全部通话信息，都在这个u盘里，给。” 荆涛说：“我要这个干嘛？” 张亚杰说：“他这个人太狡猾，这个留作证据，以防他倒打1耙。” 荆涛说：“他都敢跟直面交手，什么都做的出来。” 张亚杰说：“是啊，而且毫不隐晦，我真服了，我还没见过把阴谋诡计演绎得这么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人。” 张亚杰说完连连摇头。 汪哲说：“最终还是输了。” “心术不正的人，早晚都是1个字：输。”张亚杰愤愤地说道。 荆涛知道张亚杰说起辛鑫，就关不住话匣子，他说：“老辛是不是走了？” 汪哲说：“他把枪摔坏了，教练正在跟他交涉，我没管，就走开了。” 荆涛说：“别不管，毕竟咱们是集体出来的。” 张亚杰说：“你放心，教练不会难为他的，但1定要让他知道，损坏公物要赔，这个从1开始教练就跟咱们交待得1清2楚。这次虽然不会让他赔，但我估计会把他拉黑的，1年或者2年拒绝他入内。” 汪哲说：“可能会永久拒绝入内。” “真的？” 汪哲点点头，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出点维修费，也不要被人家拉黑。” 荆涛说：“以前这里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汪哲说：“出现过，有个公司团建，也是两个人不对付，在游戏中，正好是对立面，结果碰面后1顿乱打，比你们这个还激烈，两个人发泄完情绪后，也都意识到了冒失，主动提出愿意承担所造成的损失，后来那两个人专程过来赔礼道歉。” 荆涛说：“看来这个地方还真不能轻易来，真假难辨，很容易擦枪走火。” 汪哲说：“不是这个地方容易擦枪走火，是本来就有火，借次博弈机会泄私愤。” 这时，两架无人机飞过来送午餐，午餐是盒饭，汪哲留下3份午餐后冲着无人机挥手，无人机便向其它地方飞去。 由于天气太热，说好的两天1夜的训练营活动，当天下午，大家就都玩不动了，晚上篝火晚会后，谁也不愿在这里睡帐篷，便纷纷要求打道回府。 于是，家属们便飞驰来到野外接走各自的家人。3辆面包车来时人是满满的，回去的时候每辆车都没坐满人。 林妮看着荆涛说：“荆总，我可以坐你的车回去吗？” 荆涛看了看空1半的面包车，说道：“不顺路，我要绕道送1位住在北城的同事，你还是跟杜总监她们坐原来的车回去吧。” 张亚菲1听就说道：“对呀妮姐，你不能丢下我们坐高级轿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张亚菲说着就将林妮拉上了面包车。 面包车里杜敏和女儿早已上了车，她女儿也玩累了，靠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林妮不死心，她透过车窗，就看到孟海洋冲着走过来的芮晓枫招手，并且替她拉开了车门。 芮晓枫犹豫了1下，还是落落大方地上了荆涛的车。 林妮酸酸地说道：“原来是要送她呀？” 编发中心总监董艳宁本来是坐辛鑫车来的，辛鑫跟荆涛赌输后气跑了，董艳宁只好上了这辆车。 此时，她听出林妮话里的意味，就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别忘了大西北1周时间，完全可以做到难舍难离。” 张亚菲1听不干了，说道：“你们在瞎说什么？柠檬精附体了吗？咱们车人多，芮姐跟咱们也不顺路，如果送芮姐肯定大家都得陪着，荆总单独送她怎么了？至于你们这么说他们吗？大西北又不是只去了他俩，还有我跟素素好几个人呢。” 【作者题外话】：祝新老书友端午安康，如果有时间看书，别忘了投出您手里的银票~~ 第199章 施展魅力 林妮说：“呦，这个小丫头抱打不平了，你别忘了，你的男神有可能跟别人心生欢喜，到时你恐怕比我们还柠檬精吧。” 车里的人都笑了。 张亚菲生气了，说道：“荆总就是我眼中的男神怎么了？” 林妮说：“没人干怎么，你这话敢当着他说吗？” 张亚菲张了张嘴，没说出那个“敢”字。 林妮不等她反应过来，又说道：“怎么，不敢说了？” 亚菲眼珠1转，突然说道：“你敢当面说我就敢说。” 林妮1怔，问道：“关我什么事？” “当然关你的事，你不是也曾公开表露过，说他是你的偶像要追求他吗？甚至那次相亲舞会没跟荆总跳上舞耿耿于怀了好长时间？” 林妮赶忙说道：“那不是开玩笑吗？你这个小丫头可不许胡说8道。” “那我也是开玩笑啊，明明是你在8卦别人，就不兴我8卦8卦你。”张亚菲毫不示弱地说道。 林妮立刻竖起眉毛，说道：“嘿，你个小妮子怎么回事，胳膊肘忘外拐？平时妮姐、妮姐叫得蛮亲的，怎么倒向着1个外人说话？你不就跟芮晓枫出去了1周时间吗？别忘了咱们可在1起快3年了？” 张亚菲说：“正因为在1起快3年时间了，我才没拿妮姐当外人，随口说了那么1句话，就被你公开拿来当众嘲笑我。” 林妮说：“呦呵，你小东西，你还有理了？我不也是说了那么1句玩笑话，也被你拿来公开嘲笑了吗？” 张亚菲说：“你刚才还撺掇我让我当面跟荆总表白呢，我告诉你，如果我真的当面跟荆总表白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到时别后悔。” “嘿，你个挨刀的小东西，嘴岔子真不饶人，你敢以小犯上，看我以后怎么刁难你！” “还不是你先以大欺小的？”张亚菲仍不示弱：“你刁难我无非就是拖延录口播的时间，让我加班加点甚至有可能完不成当天新闻的制作播出，这你难不倒我，后期制作人员有的是招儿对付你，你别忘了有多少个女演员都嫁给了摄像和制作编辑？只要你不担心电视里的形象，我也完全可以给你打1个偏灯，或者……” 不等张亚菲说完，林妮就饿虎扑食地奔了过来，吓得张亚菲赶紧抱紧咯吱窝缩成1团。她最怕林妮的尖指甲挠她的咯吱窝，简直是酷刑！ 杜敏伸出1只手，拦住林妮，笑着说道：“你俩不要吵了，反正车里也没有外人，能在公开场合说的话，就是玩笑话，无伤大雅，如果你们有谁真的看上了荆总，我愿意当红娘。” “她！” “她！” 几个女孩子互相指摘着，车里又是笑成1片。 董艳宁没有笑，她不屑地把脸扭向车窗外。 亚菲完全无视自己刚才的恐惧，肉烂嘴不烂地说道：“杜姐，您还是给妮姐当红娘吧，防止她犯酸，不然以后我上班还得天天带着碱面来。” 杜敏1时没明白过来，问道：“带碱面干嘛？” 苏素这时1本正经地说道：“碱，可以中和酸。” “哈哈——”杜敏打笑。 林妮这次不准备放过亚菲了，她伸出尖尖的十指，冲着亚菲扑了过来。 亚菲知道这次要完了，赶紧吓唬她说道：“在车上不能动手动脚，咱们这车还没上牌照呢，属于无牌驾驶，防止被警察逮到。” 她这话果然奏效，林妮干张着十指却没有过来咯吱她。 亚菲的话刚说完，车子就来了个急刹车，车里的人没有防备，随着刹车的惯性猛地往前1冲，杜敏1手抱紧女儿，1手抵住前面的车座，车子随后就停了下来。 车停稳后，大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的车还真的被夜间执勤的交警给拦住了。 董艳宁说：“亚菲你个乌鸦嘴。” 苏素这时突然说道：“这个交警是联谊会跳街舞的那个！” 杜敏说：“你确定？” “确定，没错，就是他！他叫邵冲！” 亚菲看着林妮说道：“妮姐，该你下去施展魅力去了。” 杜敏说：“咱车没毛病，虽然没有上正式牌照，是因为小汪的身份证丢了，正在补办身份证，但咱有临时牌照，不碍事。” “安全带！咱们都没系安全带！” 苏素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抽出安全带，但已经晚了，车厢门已经被交警拉开，他手扶着胸部的执法记录仪，挨个扫视了1遍，最后关上车门，指挥车辆靠边停靠。 车子停好后，开车的李燃跳下车。 交警敬礼后请他出示驾驶证、行车证。 李燃回到驾驶室，找了半天没有发现行车证。 杜敏说道：“你是不是找行车证？” “是的。” “你糊涂了吧，牌照没上咱啥证都没有。” 李燃歪头看着后面车厢的几位女士，说道：“那这次可是撞枪口上了，我驾驶证也没带，放我车里了。” “你车在哪儿？” “在单位。” 这是，苏素拉开车厢门，说道：“林妮，该你上了。” “对，妮姐，只能你救大家逃出苦海，求你了，要不该扣李燃分了！” 苏素盯着林妮的眼睛，说道：“妮姐，关键时刻就看你了！” 林妮1听，她手伸到脑后，散开1头长卷发，脑袋摇了摇，力求长发更加飘逸，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好吧，你们等着。”说着就下了车。 林妮故意摇曳着身姿，走到那位交警面前。 李燃正在嬉皮笑脸地跟交警解释着没带驾驶证的理由，还将1张打印纸递给交警。 交警接过来1看，上面是5个加粗的黑体字：采访专用车。交警笑了，说道：“你们什么证件都没有，而且所有乘客没有1个系安全带，就凭这张纸……” 这时，林妮走到交警前，伸出两根指头，将交警手里的那张纸捏了出来，慢条斯理地说道：“邵冲、邵警官你好，我们是清阳电视台的，我是主持人林妮。”她说着，就伸出手。 这位邵警官没有跟她握手，反而后退了半步，说道：“你认识我？” 林妮故意用播音腔说道：“在清湖公园联谊会舞台上尽洒交警魅力的舞者，谁不认识？” 第200章 目露绿光 邵冲1听，有些不知所措，半天，他才镇静下来，说道：“你真的是清阳新闻的主持人？” “嗯哼，如假包换。”林妮说着，将长发往后1撩，说道：“你们平时在电视里看到我是短发对不对？那是戴的假发，每天出节目前都要往头发上喷大量发胶，不戴假发不行。” 邵警官这才认出林妮，他万万没想到被无数观众瞩目的漂亮的电视台女主持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有些激动，但很快恢复了镇静，说道：“你们的驾驶员没有证件，而且后排乘客没有1个系安全带，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道路交通安全法》第51条、第89条……” 不等邵冲背完交法以及处罚依据，林妮就拦住了他，说道：“请邵警官听我解释，我们这位司机是采访中心副总监，今天单位搞团建，由他开车，他有驾照，早上没有司机他就临时为大伙儿服务了，他的驾照在他的私家车里，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马上打车回单位取驾照，您看怎么样？” 邵冲说：“不光这1项，你们……” 林妮眼疾手快，迅速关闭了他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邵冲急了，说道：“你这是妨碍公务！” 林妮说：“这样，你放了我们这1马，我答应给你们支队做条新闻，我亲自带人去你们那儿采访，怎么样？请你网开1面，人性化1些，我们也算是公益单位，不要太较真好不好。” “那不行，我会被处分的。”邵冲说道。 林妮示意李燃上车，她继续跟邵冲对付着：“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你保证不会被处分，这样，我周1亲自去你们队里接受处罚，我们车里还有个儿童，她晚上吃东西不对付，1直在腹泻，我们要赶快送她去医院，请你高抬贵手，放心，我们谁都跑不了，再见。” 林妮说完，立刻上车，李燃也机灵，1脚油门就跑了出去。 出乎意料，邵冲并没有拦截他们，而是注视着冲他摆手微笑的林妮，就这样看着他们远去。 虽然他已预料到这次执法不严的后果，但他就是无法拦截他们，而且眼睁睁看着林妮上车，眼睁睁看着他们把车开走。 “耶——” 车里，几个女孩子的手掌不约而同地击打在1起。 苏素冲林妮竖起大拇指，说道：“林妮者，英雄也！” 董艳宁却说：“我看那名小交警看林妮的眼睛都直了，林妮，你要做好准备，我保证上班他就会去找你。” “为什么要找我？”林妮问道。 董艳宁说：“因为你特地强调了联谊会，你别忘了，这个人跳舞是为了相亲，既然你在联谊会上见过他，说明你也去联谊会相亲去了。今天人家网开1面冒着回去被处分的风险放咱们走，你说他图什么？还不是对你有所企图？” 张亚菲听了这话说：“我不这样认为，邵警官就是再想找媳妇，也不至于这么目露绿光吧，我怎么没看到他眼睛直了？” 董艳宁“哼”了1声，没有跟亚菲争辩。 亚菲说：“无论如何，我们都该林妮姐击掌庆贺，我声明，下周1早餐我请林妮姐吃。” 苏素说：“我排周2。” 前面开车的李燃说：“我从周21直到周末！” 林妮高兴地说：“那我就笑纳了——” “哈哈哈——” 再说芮晓枫，自打她坐上荆涛车后，就已经从同事们的眼中看出了异样的目光，也预料出会有什么言论。 孟海洋公开招呼她上车的时候，她本意是不想坐他们车的，但大家都看着呢，如果不上车也不好，倒显扭捏了，索性大大方方、众目睽睽上了车。 以芮晓枫的性格，她很少几乎没有过将自己置于焦点时刻的行为，人算不如天算，这次看来是躲不过了。 上车后，芮晓枫看着孟海洋问道：“杜总监带着孩子，要不要单独送她？” 孟海洋说：“她住的地方和董艳宁、林妮她们顺路，不用单送，你住的地方偏僻，这里也不好打车，所以荆总才让我叫你上车。” “谢谢领导关心。”芮晓枫看了后面荆涛1眼。 荆涛说：“跟你的救命之恩比起来不算什么。” 芮晓枫说：“今天过去后，就不能再提了。” “为什么不能提？”孟海洋说：“芮姐，我听说后快气炸了，在气愤之余又觉得很解气，为了你那1脚。对了芮姐，你是不是会两下子？” “你指什么？” “功夫。” “别逗了，我哪会什么功夫呀，在那样1种情况下，我就是不出脚，冲他大喊1声，也是能制止他的，只不过我采用了自己的处理方式。如果你赶上了，会用不同的方式，效果是1样的。” 荆涛很佩服芮晓枫说话的水平，既没有夸大自己，也抬高了其他人。 孟海洋摇摇头说：“大喊1声未必能制止他对荆总下手，只有出手才能彻底制止，这人不要脸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了……” 荆涛打断他的话，说：“我觉得晓枫说得对，这件事，过了今天就不要提了，场景发生改变，性质也会发生改变，在游戏中，即便他再怎么过分，也有游戏这块遮羞布挡着，怎么说也是游戏，如果咱们这样议论下去就不太好了，心里明白就好了，不要过分解读。” 小孟听后，不再言语。 车里有了1两分钟的沉默。 小孟忽然说：“芮姐，跟我回老家去采访吧。” “回老家？你老家是哪儿？”芮晓枫问道。 “福县。” “什么选题？” “养老。” 小孟便将采访意图说了1下。 芮晓枫想了想说：“如果单纯报道你们1个地方，针对性强些，可以多走几个地方，多举些例子，弄1个系列，养老工作做得好的、不好的，还有前几年打着养老幌子大搞房地产开发最后被套牢的等等吧。” “芮编说得对。”荆涛很佩服芮晓枫的专业素养，他说：“既然要做，就做得厚重1些，如果只报道老人孤独去世这件事，不但显得单薄，我们还要愤青的嫌疑，那样的话我们跟那些自媒体就没什么区别了，海洋，你和芮编好好琢磨1下，不用急着下去，研究好报道方案再下去不迟。” 第201章 要人给人 要物给物 孟海洋说：“好的。芮姐，等你上班咱们好好聊聊。” 芮晓枫说：“刚才的话纯属个人意见，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思路，你也别被我说的画地为牢。不过，凡是这类社会问题的报道，触及的层面越多，越容易引发各界人士的思考，影响也会更大。” 荆涛说：“根据你的从业经验，这个选题有的做吗？” 芮晓枫说：“太有的做了，也太值得去做了！这个问题关乎到社会各个层面，说句私心话，因为这个问题太容易引发人们的共鸣了，所以关注度肯定会高，说不定报纸订阅量和电视的收视率会上1个新台阶，我们就叫‘养老大家谈’，可以是学者、专家、政府有关部门的领导谈，也可以是街头巷尾遛弯的老人谈，还可以是家有老人的年轻人谈，成为热点板块和热点节目后，说不定还能招来1轮新的广告热潮。” 荆涛立刻拍板说：“行，这事你俩负责，要人给人，要物给物，把这个选题给我做好！” 回到宿舍后，荆涛看了看还不算太晚，他想跟郑玉德汇报1下昨天去新洲见孟大爷的情况。 他考虑清楚了，既然郑玉德让他去新洲找孟大爷，那么，他就有责任将他看到的如实汇报给郑玉德。孟庆明遭到不公待遇，就说明金岗镇甚至整个新洲的政治生态是有问题的，某种程度上说，他此次扮演了“亲差大臣”的角色。 记得他到清阳的第1天下午，就跟郑玉德去高新区查看老百姓围堵化工厂工地的情况，当时郑玉德说了1句话，他记忆很深。 郑玉德，来清阳后，他觉得自己多了1个毛病，似乎得了疑心病，不再相信任何汇报，凡事必须自己亲自看1眼，亲自考察1番心里才踏实，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就拿老百姓2次围堵化工厂工地来说吧，本来郑玉德接到高新区的汇报后，完全不必再去看，因为上午开工仪式时他们已经被老百姓围堵过1次了，但他就是不放心，就要去现场看看，他说哪怕不下车隔着车窗看1眼都行。 郑玉德刚来清阳，处理了几件大事，说明他是个求真务实的领导，他讨厌那些华而不实的汇报，他必须掌握最真实的情况，所以才特意嘱咐荆涛去新洲看看，看看孟大爷有什么事。 无疑，郑玉德是信任荆涛的，这种信任在荆涛上任第1天就表露无疑，1方面是源于罗炳义，另1方面荆涛曾经是他所包片区的驻村工作队员，虽然接触时间不太长，但他相信荆涛，相信为1个富民项目而延长驻村时间甚至丢了女朋友的人。 基于这份信任，荆涛必须实事求是地向郑玉德报告他所了解到和看到的情况。 他没有给郑玉德打电话，而是直接来到郑玉德所住的房间，敲门，没人应答，再次敲门，还是没人应答。 郑玉德不在，可能回省城了。 想想自己，自从来到清阳后，他1次都没回过家，如果还在省督查室工作，这不稀罕，除去特殊日子，他几乎就没怎么回去过，但现在不同了，不但清阳离家比省城近，而且，自己主持1个单位的工资，在时间多了1些自主姓，完全有时间回去。 他忽然想起小孟说的那位孤独老人去世的事，内心深处那种叫血脉的东西便浮上心头。 他掏出电话，边往回走边给家里立刻调出家里的电话号码，刚要拨出，又停住了。 太晚了，妈妈他们肯定睡下了。 因为多多上学的原因，父母的生物钟变得都和多多1样了，虽然眼下正是暑假，但多年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莫名地就想家了。 如果他不给家里打电话，家里几乎也不给他打电话，怕打扰他，有事更是不会告诉他的，上次是迫不得已妈妈才给他打电话让他带了两天多多，如果他还在省城工作，估计妈妈哦都不会麻烦他的。 他记得罗炳义跟他说过，罗炳义转业到省政府机关工作，开始的时候有点小权力，老家的故交包括父母官都想通过父母找他通融1些事，但是父母从不将电话号码和他在省城家的地址告诉这些人，唯恐儿子为难甚至犯错误。 有时得知亲戚朋友要来的消息后，父母都会在第1时间通知他，告诉他谁谁要去省城找他，让他注意等等。 父母永远都是爱子女的，哪怕自己忍受思儿的痛苦，也不愿给他们打电话诉说，他们都有个朴素的愿望，不想分了儿子的心，更不想打扰到儿子。 可是做子女的，又有几个深入体会父母这份苦心，1看是父母的电话，不方便接的时候直接拒接，甚至过后都忘了回个电话。 就拿荆涛来说吧，手机里待回复的信息，家人永远都是排在最后的那个，有时间就回，没有时间可能就遗忘了。 这样想着，他更加感到有些愧疚，因为明天不用加班，他决定回家看爸妈。 1早，他照例到公园跑步，刚跑了1圈就听到有人喊他：“荆涛。” 荆涛回头1看，是焦刚和赵丽。 他便原地踏步跑，等两个人跑上来后说道：“好长时间没见你们？” 赵丽说：“我们总是在你跑过后才来跑。” “为什么？” 焦刚跑过来说道：“这还用问？讨厌你！” 荆涛也不客气地说：“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赵丽说：“跟你开玩笑呢，老家影楼开张，光靠焦娇我们不放心，我俩轮班回去了几天。” 荆涛问道：“这次安置的临时住房有你们的吧？” 焦刚说：“有倒是有，但是我们没去住。” “为什么？” 焦刚说：“政府的心是好心，为了安置那些没钱租房的回迁户，可是你别忘了，分给我们的有的是廉租房，有的就是毛坯房，廉租房还好，搬进去就住，能够满足基本的生活装修，那些毛坯房怎么办？不装修不能住，装修了这笔费用谁出？” “怎么会这样？廉租房是有标准的，必须装修能拎包入住才称得上廉租房的？”荆涛不解地问道。 第202章 回家 焦刚停下跑步，说道：“就是这样？我1点都没夸大事实。分给我的就是还没有来得及装修的房子，我问他们为什么没装修，他们答复我说，房价跌的太狠，加之资金问题，就没再装修。” 政策规定，房地产开发商在拿地进行商业开发的时候，都要预留出1部分楼盘用于城市低等收入人群的居住用，普遍做法就是单划定1块区域作为廉租房。当然，这些为廉租房而建的廉租房，即便装修了，从各方面讲都不如普通的商住房，但却能满足居住和生活，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那你现在装了吗？”荆涛问道。 焦刚说：“我没装，并且说不要了，退回去，我可以在门店将就，但退回去还不行，他们说，政府下了死命令，必须保证纺织厂所有的拆迁户都有临时住房，如果我退回去，他们就会挨批，还说这是硬指标，你说你们政府工作怎么这么发死？” 荆涛说：“确实是这样，为了防止安置拆迁户的工作打折扣，市委和政府确实是下了死命令，几次常委会扩大会研究这事的时候我都参加了。” 焦刚说：“我理解政府的好意，但也别搞这么教条，有的拆迁户是可以自己解决的，对于这些户来说，他们不需要临时住房，搬家是件很麻烦的事，即便是简单装修拎包入住的廉租房也1样，更何况那些分到毛坯房的人，他们不可能掏钱去装修的，所以结果就是几家欢乐几家愁。” 荆涛问道：“据你所知分到毛坯房的人多吗？” “还不算多，有2十多户吧。”焦刚说：“后来我也了解到1些情况，政府下的文件，要各个开发商拿出均等数量的廉租房临时安置我们这些拆迁户，和我1样的有2十多户就分到了其中1家开发商没有装修的廉租房。” 荆涛又问：“那你有门店可以住，那些人家怎么办？” “没办法，我听说最近政府也在协调，哪怕不装修供水供电也行，据说这家开发商的老板被异地检察机关带走了，既然开发商指望不上，完全可以将这2十多户均摊给其他开发商，眼下这才是要紧的。” 荆涛心说，最要紧的就是纺织厂的回迁楼快点完工，早日让这些拆迁户回家，这才是最根本的。 赵丽问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有人管这事了，不像以前，告状都没人管，告了也白告。” 荆涛又问道：“现在回迁楼建设到什么地步了？” 焦刚说：“已经封顶了，现在正在外装。” “我听说拆迁户成立了1个委员会，可以进场监督施工进度，有这事吗？” 赵丽说：“这个主意就是你这位老同学提出的，我开始说他异想天开，没想到提出后，居然被政府采纳了，而且现在的施工方也没说什么。” 焦刚说：“不这样不行，你知道吗，他们给回迁户盖的楼的质量和商住房就不1样，不说别的，就连使用的钢筋都比商住房的细1号，我们自己成立了质检组织，专门监督他们偷工减料的问题。” “以前造成的问题怎么解决的？”荆涛关心地问道。 “能返工的返工，不能返工的加固，这1点市里非常支持我们，毕竟政府也不愿看到有1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楼倒塌吧。” 赵丽说：“上周封顶，市委书记来工地转了两3次，都是自己来的，没有前后呼应，他说他就是不放心才悄没声息地过来看看。” 焦刚和赵丽说的荆涛还真不知道，看来，郑玉德主政清阳以来，在民主建设上，的确有了很大进步和改观。 在头走前，他再次来到郑玉德的住处，敲门，仍然没人应声，这才死心离去。 按照惯例，就是他不值班，也习惯早上来单位转1圈，今天值班领导是周娟，由于原定的拓展训练是两天，大部分人都提前安排好了工作，所以周日这天单位没有几个人来加班。 他驾着车，轻松上路了。 不到两个小时，他就到家了，他家所在的位置是县城边缘地带，也可以叫城郊地带，紧挨着古城门，院落，还是爷爷奶奶在的时候的院落，原先的几间砖坯房，早已被父母翻盖成了两层小楼，院落没有小时候那么大了，但却规整了很多。 如今，周围的许多人家都去城中心买了楼房，但他们1家人对爷爷奶奶留下的这个独门院落情有独钟，这里出生了爷爷、父亲和他3代人，据奶奶跟他讲，他们原本不是这里的人，是爷爷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做生意来到这里，后来娶了老板的女儿也就是奶奶的妈妈，才在这里落了户。 奶奶还说，他们家在城里有许多铺面，后来都归公了，他们就回到这个老宅。别说荆涛感知不到过去家族的辉煌，就连父亲都没有印象。在荆涛的印象里，这个院子每次回来都仿佛看到爷爷奶奶进进出出的身影。 在今天的城市，哪怕是县城，如果有这样1处老宅，是1件很奢侈的事。 因为老宅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古城门保护区，所以这里也不可能被拆迁，于是，老宅和周边的房子都被保存下来。 他家翻盖房子的那年，县里还没有明确规定不得盖楼房，等他家盖完楼后，才有了明确的文件规定，这也是后来再也没有楼房出现了，所以这片区域也成了城市里难得的世外桃源。 随处城区，却闹中取静，妈妈说，给她5百万，她也不卖这个房子，她要让这个房子传承下来。 说来还要感谢附近的那座古城门，因为古城门成了省保单位，县里才对这片区域有了新规划，不然的话，早在十多年前就被那些疯狂的淘金者开发了。 驶进通往家的小街道，他不得不小心驾驶，以防备冷不丁从小胡同跑出的孩童或者宠物。 按照当时的地图来看，他家不属于老城区，应该属于城外的西关村。由于城市外扩，原本西关村也变成了老城区，西关村也划归了城镇街道居民区，村民变成了市民。 变的是身份，是称呼，不变的是回家的路。 路很窄，且弯多，不像新建的居民小区那样4通8达。别说孩童和宠物，就是每家每户大大小小的门前石头都足以让你提心吊胆，防止错车的时候被石头剐蹭到。 第203章 爸妈帮我养媳妇 荆涛不知道奶奶说的那些城里的铺面都是哪些，但他很庆幸当年爷爷的爷爷还在城外置了这处宅院，虽然奶奶说比原来小了不少，时至今日，已经足够用了。 沿着这条熟悉的胡同，1直走到最北侧，拐了1个倒“l”弯，才发现自家门前新修了1条街道，直通东侧新修建的1条城市环路。 他这才想起妈妈曾经给他打电话说过，让他再回来时不要从街里的道路走了，直接走外环，外环有1条小路经过他家门口，和刚才的那条街道相连。 看来，他的确有段日子没回来了。 放慢了速度，打量着这条路和自己院墙两米宽的连接处，这两米多宽的地面被铺上了水泥，并且打扫的干干净净。外面还有1处石桌石凳，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前两年给父母买的，是让他们放在院子里的，他们竟然搬到了墙外。 他将车子开进了院子，这才发现，1辆货拉拉停在院子里。 他笑了，没想到给父母买的按摩椅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他昨天决定回家后，就在网上订购了高档按摩椅，父母年纪大了，尤其的父亲，退休前1直在山区铁路工作，落下了腰腿疼的毛病，他早就想给他们买这把按摩椅，只是妈妈不让，这次他直接从某东下单，县城就有某东的仓储基地，送货比其它地方要快许多。 他将车停靠在爸爸那辆白色的两箱轿车旁，刚推开车门，就看见送货的师傅出来了，爸爸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看见他的1瞬间，爸爸皱着眉头问道：“是你买的按摩椅吧？” 荆涛听口气就知道爸爸下1句要说什么，他没敢接茬，而是对送货师傅说：“师傅，辛苦了。” 师傅冲他点点头，拉开车门，将车倒了出去，向外环路驶了出去。 荆涛回身，见爸爸在关1扇院门，他便帮助关上了另1扇。 “进屋吧。”爸爸说道。 荆涛跟着爸爸后面，朝里面1个月亮门走去。 这是标准的北方民居小院，北边是正房，东西两侧是1间小配房，院子中间有1道腰墙，腰墙正中位置是1个拱形的圆门，墙头上摆了1溜开着各种花的花盆，很是惊艳。 爸爸没再埋怨他买按摩椅的事，而是冲着正房1层高声喊道：“于丽梅，于总，你大儿子回来了！” 荆涛不由地笑了，爸爸总是喜欢这样称呼妈妈，妈妈曾经是他手下1个小小的技术员，他退休回到家后，他总喜欢称呼妈妈为“于总”，意思是妈妈是家里的总务1把手。 妈妈听到喊叫，隔着玻璃往外1看，拿着手机就跑出来开门，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没想到你回来了？” 荆涛看着客厅已经褪去包装的按摩椅，说道：“打电话干嘛？” 妈妈说：“我想问问这个东西是你买的吗？” 不等他回答，1边的爸爸就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妈妈瞪着他就开嚷：“你疯了，花好几万买这个干什么！这钱干点什么不好，有必要这么奢侈吗？” 荆涛拍了拍椅背，说道：“太有必要了，我让它替我给你们按摩。” 妈妈1听，眼圈立刻红了，伸手打了他1巴掌，说道：“我们好好的，又没走不动爬不动的，按什么摩？” 荆涛放下手里的提包，扶着妈妈坐进了按摩椅，说道：“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爸，您找个插线的地方，我先让我妈妈享受享受。” 爸爸指了指沙发旁边，那里有个插线板，看来是刚才师傅给测试过了。 荆涛插上电源，用遥控器启动了按摩椅，选择了1个适中的力度，启动后说道：“如果您感觉力度大还可以调小。” 妈妈不愿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就说道：“好了好了，关了吧，我有的时间享受，儿子，说，想吃什么？” 荆涛说：“您做的凉面。” “好，老荆，你来享受，我去准备做面。” 爸爸摆摆手，说道：“你怎么说着，咱们有的是时间，等他走了再享受吧。” 荆涛这才问道：“多多在楼上吗？” 妈妈说：“学游泳去了，上次从你那儿回来，他说被你寒碜得够呛，再不学就无颜见他老哥了。” “啊？你们怎么能让他1个人去？”荆涛急了。 妈妈说：“教练全程陪着。” “那也不行，教练要同时看护好多孩子，看得过来吗？你们也太大意了吧！” 妈妈1听，不知说什么好，就看着爸爸。 爸爸说：“开始我跟了几什么都不让跟了，自己骑车去了。” “骑车？有多远？” “不远，就咱们前面那个胡同1直往南走，老酒厂的大车间，被人承包了，改建成了游泳馆。” 荆涛1听，的确不远，但还是不放心，说道：“妈妈，你们又没要紧的事，1定要跟着他，而且还要跟着进游泳馆，现在孩子们学游泳的地方，就是成人的游泳馆，夏天人多，教练1个人看不过来，不能大意！” 妈妈说：“他不让你爸和我陪着，和前边另外1个小同学他们每天1起去。” “别听他的，听我的，从明天起，你们必须陪着，两3个小时的事，咱家又没有忙不过来的事，你们不陪他干嘛去？” 爸爸和妈妈对视了1眼，说：“明天我陪他去，如果他不让我去，我也办张游泳卡。” 荆涛听爸爸这样说，这才放下心来。 他帮爸爸将按摩椅推到旁边的卧室，妈妈说道：“儿啊，这东西真的不能退了？” 荆涛看着满头白发的父母，虽然他童年的成长过程，不是父母陪伴度过的，但他理解他们，就说：“能退，但有个前提，你们捎带着把我也1块退了。” 爸妈都笑了。 “如果你也能退，我真想再生你1回，妈妈哪儿都不去，就陪着……”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荆涛温柔地拍着妈妈的肩膀，说道：“于总，咋还会煽情了呢？” 妈妈“噗嗤”1笑，打了他1巴掌，说道：“就知道气我，你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真不会过日子，你还要攒钱买房娶媳妇呐——” 荆涛说：“我先把钱给爸妈花了，等有了媳妇爸妈帮我养。” 第204章 用纳税人的钱干糊弄鬼的事 “我们干嘛帮你养媳妇？”妈妈怪嗔地说道。 荆涛说：“谁让我娶媳妇谁就帮我养。” “混蛋！”妈妈嬉笑这骂了1声。 爸爸知道妈妈1旦唠上这个话题就会没完没了，赶紧提醒道：“你赶紧给孩子做饭吧，我去接小多多，被这小子说得都心慌了。” 荆涛笑了，说道：“别慌，那个地方我认识，我去接。” 爸爸说：“我去吧，顺带买点东西，你跟你妈唠会吧。”说着，他就走了出去。 荆涛看着他去西配房推电动车，就问道：“您咋不开车？” 爸爸说：“胡同人多孩子多，开车不好走。” 荆涛想帮爸爸搬车，被妈妈拦下，妈妈帮爸爸推出电动车，冷不丁就看见停在院里那辆新车，问道：“儿子，你这车是单位的还是自己买的？” “单位的，要是我自己花钱买会跟你们商量的。” 妈妈说：“前几天你爸还算计着要给你买辆车呢。” “不用，我对车没需求。妈妈，我去找件衣服换上。” 妈妈说：“我去给你找，我都忙糊涂了，早该让你换身衣服，回家还穿得这么板板正正的，也不嫌热。” “不——热。”荆涛故意并着双唇说道。 他随妈妈来到最西侧的那间屋子，这间屋子是荆涛的房间，因为他不经常回来，就把他的房间暂时安排在西侧，妈妈说等他结婚，楼上1层都是他的。 这间屋子里摆放的都是爷爷奶奶生前用的家具，他不让妈妈丢掉这些旧家具，这些旧家具每1件都是他童年的回忆。 屋子被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床铺和家具的摆放都是按照原来的布局摆放的，所以荆涛没有丝毫的生疏感，进屋就打开奶奶那个老式的3开门的衣柜。 里面有两件爷爷穿过的旧衣服，还有奶奶经常用的针线篓子，都被妈妈摆放得井井有条。 他翻腾了1会后，找出1件爷爷穿过的黑色过膝短裤和1件白色背心。 妈妈说：“你的衣服在这边呢，我给你找。” “不了，妈妈，我就穿爷爷的吧。”荆涛抖落开衣服说道。 妈妈犹豫了1下，说道：“小涛，还是穿你自己的吧。” 荆涛将衣服放在床上，说道：“穿这个没事的，我看您洗的干干净净的。” 妈妈说道：“你留下爷爷奶奶的这几件衣服，每年换季的时候我都是要洗的，晴天还要晾晒，小涛，1旦你结了婚，咱就不要这些旧东西行吗？” 荆涛说：“干嘛不要，这些家具又不坏，而且被您擦得干干净净，爷爷这身衣服我印象最深，自打我记事起，他夏天雷打不动就是这条黑裤白衫，这裤子的布料还有个名称，叫什么来着……” “人造棉。”妈妈说道。 “对，人造棉，是奶奶买的布给他做的，1下做了好几条，这是最后1条……” 睹物思人，荆涛心里有些难受，他是爷爷奶奶带大的，父母在他的记忆里都没爷爷奶奶深刻。 妈妈见他有些难过，便不再说什么，走出房间。 换上爷爷的松紧带裤子，穿上老头衫，别说，还真舒服，现在这样的布料恐怕没有了。 他换上拖鞋，走出来，说道：“妈妈，如果现在还有这样布料的话，你也给爸爸和我缝1条裤子吧，特别舒服，1点都不沾肉。” 妈妈打量着他不由地笑了，说道：“别说，你跟你爷爷还真像，尤其是那两条长胳膊长，太随了！” 荆涛挺了挺脖子，说道：“是不是很帅！” “当然！”妈妈看着他，满眼都是喜爱。 妈妈又说道：“你说将来谁这么有福气，能嫁给我的儿子？” 荆涛1听，妈妈这是要开启催婚的模式，就赶忙说道：“妈妈，我有点热。” 妈妈说：“那就去客厅开空调吧。” “你们连空调都不开，不热吗？” “我们可以将就，年岁大了，不喜欢空调。” 荆涛说：“别开温度太低。” “你老弟知道，每次他回来都是他开，对了，遥控器没电池了，我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买回两节。” “不用给爸打，我出去买。” 妈妈看着他，说道：“你就那么不愿意跟妈妈待？” “我是不愿听您总是唠叨没用的话，好多您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荆涛笑了，说道：“是您弱智还是我弱智，我能不知道您的意思吗？” “既然知道就快点找个对象结婚，咱总不能1棵树上吊死吧——” “妈，妈妈，您儿子从来都没想要在1棵树上吊死，可惜的是没等我上吊树就先死了。” 妈妈被他的话都乐了，说道：“你明白就行。” “于总的儿子1不傻2不呆3不丑，总不能随便找个人了事吧，您也不愿让您儿子在这个问题上将就吧？” 妈妈叹了口气说：“那倒是。” “所以，我的好妈妈，以后咱不提这事了，1旦我有了，会第1时间告诉您的，我会抓紧的。” “那好吧——我给你做饭去。你要买电池的话就骑自行车去，出了门往东走，外环路口有个小超市，东西挺全的。” “知道了。” 荆涛戴着墨镜穿着拖鞋走出房门，从西房里搬出妈妈的自行车，骑着就出了院门。 来到妈妈说的路口，果然旁边有个小超市，但超市里没人，他连着叫了两声“老板”都没人出来。 就在他刚要转头走的时候，1个年轻的女人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忙问道：“需要点什么？” 荆涛回头看着说：“两节5号电池。”说完，就看向这个女人跑过来的方向。 只见对面围了好多人，旁边还有两辆标有“公务车”字眼的车辆停靠，他问道：“对面怎么了？有人打架吗？” 女人说：“街道办事处的人，想要美化绿化这条路，那边的老板不让动工。” “环境美化了对你们做生意是有好处的呀，为什么不让动工呢？” 女人将电池递给他，指着玻璃沾着的2维码，说道：“你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他们哪是真正的美化呀，围个铁皮墙，把脏乱差的地方遮挡起来，等检查组1走，街道该怎么脏还怎么脏，该怎么乱还怎么乱，这叫美化吗？治标不治本，用纳税人的人，干糊弄鬼的事！” 第205章 嘲笑拍视频的人 女店主的话说得气吞山河！ 荆涛莞尔1笑，这种事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听说的不少。 拿着电池出了门，他刚戴上墨镜，不经意间往对面那个小饭店看了1眼，他就看见1位身形削瘦、个子不高、肤色黢黑的人双手叉腰，在那跟人连比划带说的，他觉得有些面熟，不由地又看了1眼，没错，就是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高中同学王占生，人称猴王精。 想当年，他、焦刚、小诸葛，还有这个猴王精，是班上最要好的几个人，俗称“***”后来各奔东西。后来荆涛和焦刚友谊小船闹翻后，荆涛就有意识和他们保持距离，他不想让他们加在他和焦刚之间为难。 荆涛相信，是朋友，丢不掉，不是朋友，强求不得。渐渐地，他们之间联系自然就少了，到最后几乎没了联系。 此时，看着那个熟悉的小个子，荆涛心底就涌起1股冲动，他戴上墨镜，推着车走到人群中。 就听猴王精跟对面那个膀大腰圆的店老板说：“李老板，这样，咱们都冷静冷静，我也不说今天就得把这块围上，你也别说就不让围，这事也不是我自家的事，要是我自家的事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你说是不是？” 哪知，那位李老板却不依不饶，说道：“我不需要冷静，别说你是街道领导，就是县领导来了我还是这套话，你们这样糊弄上级，糊弄老百姓，糊弄检查组，你信不信我去巡视组举报你？” 王占生1听，赶忙给他作揖，说道：“李大哥，太好了，我求求你，赶紧去举报吧，最好把我这个副镇长撸了才合适呢，我敢跟你起誓，我要是愿意干这破差事我他妈的让汽车撞死！” 李老板显然没料到王占生还有这1套，他1时无话可说了。 王占生见这话压住了李老板，继续说道：“为这事我找了你不下8趟了，怎么说没用，你说你开的是饭店，不把自家门口的环境整治干净，也会影响你的生意。我掰开揉碎好话说尽你就是不听，你说我这破镇长还是副的干着还有什么劲？这么1点小事我都做不好，我还有脸说什么？” 李老板说：“我不是不整治，你别忘了，这些破烂是谁留下的，又是谁造成的。” 王占生说：“我承认，这是扩马路拆迁遗留下的后遗症，但该赔付你的也赔付了，你就这样破破烂烂地晾着，我不用铁皮围上我还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我帮你把墙垒起来帮你把那半截房子盖起来吧？不瞒你说，买铁皮的钱还是我自掏腰包，从老婆给的生活费里抠出来的，到头来我还落个糊弄这个糊弄那个，你说这破差事也就是我没有本事的人才干！” 王老板1听，不屑地说道：“你个人掏腰包怎么了，转脸扯张票报销了，你们这些人，什么时候干过亏本的买卖？不吃拿卡要就不错了。” “你……”王占生气得嘴直哆嗦，他强压住火气，说道：“我今天不跟你打嘴架，我说了，咱们说冷静就冷静，我们这些人也是要到点下班吃饭的，下午再来找你。” “把那铁皮拉走，不拉走我就给你扔了垫大道。”李老板说道。 王占生1听就来气了，他瞪着眼，恶狠狠地说道：“我就不拉走，有胆儿你就扔，你敢扔我就敢办你！不信你就试试！” 他这话1出口，对方还真服了，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荆涛支上车，走上前，拍了1下王占生的肩膀，说道：“这么威风的人是谁呀？” 王占生回头1看，1时没认出来，甩开荆涛的手，气呼呼地说道：“你谁呀，躲远点，少管闲事！” 荆涛不慌不忙的摘下墨镜，冲他1笑，说道：“荆涛，还认识吗？” 王占生的目光由愤怒转为惊喜，他扬起胳膊就给了荆涛1拳，说道：“哎呀你个猴崽子，打哪儿冒出来的？” 荆涛笑了，冲着旁边那位李老板说：“这位老板，你看到了吧，就这样的人的，你说你怎么搭理他！” 王老板目睹他们这对老股友见面，也为他们之间那种爽快逗笑了。 荆涛说：“王老板，我先把我朋友拉走，那堆东西你不能动，你可以不让围墙，但不能动他的东西，知道吗？” 王老板点点头，道理他懂。 阅人无数的饭店老板，早就看出荆涛虽然穿着随意、朴素，但那规整的发型、淡定的眼神，以及沉着冷静不怒自威的气场，即便不是省领导，也绝非等闲之人，何况他也不可能把铁皮垫了大道上。 这时，王占生发现后面的人群中有两个人举着手机在录视频，他走到他们跟前说道：“录什么录，别费事了，你们都是不怕瓜大的主儿，盼着我说点过头话，然后就把视频发网上赚点可怜的流量，只会加剧矛盾，不会解决矛盾，你们这些人我见得多了，告诉你们，如果实事求是地往网上发我不反对，让大家参与讨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对解决问题是有帮助的，如果断章取义想搞倒我小心我投诉你们，看到了吧，我心眼多着呢，我自己也留着证据呢——” 他说到这，从口袋里掏出个录音笔，举着录音笔说：“这个，就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吃瓜不嫌事大、起哄架秧子添油加醋的人，也是将来投诉你们的证据！识趣的就小心点，不识趣的就等着瞧。” 他收起录音笔，对荆涛说：“咱们走。” 荆涛简直被他弄懵了，听完他的话后说：“行啊你，什么招儿都使啊？” “不这样不行，有多少基层干部就是被这些无量的自媒体毁掉了，断章取义不问前因后果，逮着你1两句大做文章，我这是在斗争中学斗争。” 荆涛说：“忽然之间我开始崇拜你了。” 王占生说：“别给戴高帽子了，什么时候你崇拜过我？” 荆涛说：“从这个时候开始。” 王占生跟荆涛走了两步后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你们也下班吃饭去吧，下午再说。” 他说完，又问荆涛：“你请我还是我请你？” 第206 提前创卫 荆涛说：“说着说着就让我瞧不起了，我请你，看在你口干舌燥坐群众工作的份上，我请你喝杯冰啤酒。” 王占生故意大声说：“就该你请，谁让你是省政府领导，我们小伙计辛辛苦苦还不都是给你们这些领导干的？” 看到荆涛去推自行车，王占生不解地问道“你骑自行车？” “不然呐？”荆涛反问道。 王占生1时回答不上来，就说道：“哪儿喝去？要不你上我的车吧。”他说着，就把手伸到腰带处，按1下腰带别着的遥控器，旁边1辆车发出解锁的声音。 荆涛扭头1看，是1辆国产顶配的suv，他说：“行啊哥们，混得不错！” 王占生说：“将就吧，跟你没法比，咱们去哪儿喝？” 荆涛说：“我家离这不远，跟我回家吧，来时我妈在做饭，中午在外边喝酒影响不好。” 王占生满不在乎地说道：“那是对你们这些高级领导说的，我们基层小干部没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去家里还得麻烦老人，咱们找个清静1点的地方，好好聊聊。” 荆涛说：“哪儿也不如家里清静，来吧，我前面带路。” 不容王占生反驳，荆涛骑上车就往回走。 王占生只得开车跟在后面。 到了家门口后，院子大门敞开了半扇，荆涛知道爸爸接多多回来了。他1边推车进门，1边用手打开另1扇大门，王占生就开车进来了。 荆涛随后关上大门。 王占生下车惊讶地说道：“这是你家啊？” “你以为是谁家？” 王占生说：“我认识这家的人，非常有素质，当初这条路修好后，要进行绿化和美化，你父亲非常支持，他将家里的石凳石桌搬到了外面，最近我还跟他说，要把你家临街的这面墙搞成文化墙，他2话没说，相当支持，1看就是领导干部的家属，就是跟普通百姓不1样。” “小心这话被别人录了去！”荆涛笑着提醒他。 “到家了，说什么我都不怕了。” 这时，荆父出来了，他1看王占生就说道：“王镇长，你们怎么碰在1起了？” 荆涛说：“我同学，以前来过咱家。” 王占生1拍大腿说道：“我说我对这个院子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我以前的确来过，不过那时还是爷爷和奶奶，我没见过叔叔和阿姨。” 荆涛说：“不奇怪，那个时候家里就我和爷爷奶奶，我父母常年不在家，他们把自己都奉献出去了，根本顾不上我。”说完，还冲父亲挤挤眼。 父亲笑笑，没搭理他。 王占生抬头看了看眼前的2层小楼，说道：“以前是平房。” 父亲说：“我退休才翻盖的楼房，平房太老了，不能住了。” 王占生说：“那你们翻盖的早，5年前县里就下文了，这个区域不允许盖楼房了。” 父亲说：“是啊，我们差点赶上。” “小爸——想死你了——” 多多这时从屋里跑了出来，1下子抱住了荆涛。 王占生被眼前这对“父子”弄糊涂了，他指指多多，又指指父亲，说道：“这是你……” 荆父说道：“是我小儿子，荆涛的弟弟，这孩子调皮，总喜欢这样称呼他哥哥，快松手，让哥哥们进屋。” 多多这才松开手，看着王占生笑。 王占生摸了1下他的头，说道：“我差点被你糊弄了。” 多多笑而不答。 妈妈早已做好了凉面，也做了4个凉菜，见儿子领回个同学，又赶忙折回厨房，炒了两个热菜，外加1盘自家腌的咸鸡蛋。 爸爸接多多的时候，顺便带回几瓶冰镇啤酒。 荆涛打开啤酒，先给王占生倒上满满1杯，又给父亲满上，然后看了看多多。 多多正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 荆涛又给多多倒了半杯。 多多端起杯，小声说道：“真抠。” 王占生听到后大笑，说道：“就是，你哥真抠，来叔叔给你满上。” 妈妈赶紧制止，说道：“小孩子，不能喝的，这两口是喝着玩的，哪能还真喝。” 多多端起杯刚要喝，荆涛盯着他看，他这才放下酒杯。 父亲这时端杯，说道：“欢迎王镇长来家里做客，认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你和涛儿是同学。” 王占生说：“是啊，我俩毕业后几乎没见过，开始的时候还偶尔打个电话，后来电话都不打了，人家高升了，看不起我了。” “如果看不起你我就不理你了。”荆涛说着冲他端起水杯。 王占生1看他端的水杯就不干了，说道：“你给孩子都倒了半杯酒，咋自己不喝呢？” 王占生这话1出，父亲和母亲还有多多，都看着他。 荆涛不忍心说出那句话，但还是要说：“我下午还要回去呢，晚上还有事。” 妈妈眼里瞬间流露出失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多多不管那么多，他直言道：“那你为什么不昨天回来，还能跟我玩1宿游戏。” 荆涛说：“昨天我们有个集体活动，本来说好两天，结果提前1天结束，我今天才有空儿回来。” 父亲问道：“如果晚上的事不重要，你就明天1早走也来得及。” 荆涛看着父母，便不再说什么，将杯里的水喝干净，默默为自己倒上1杯啤酒。 妈妈立刻有了笑模样，父亲也笑了，多多则是1副得意的模样。 为了给他们两个留下聊天的空间，父亲陪客人喝了两杯啤酒后，便悄悄离席了。 妈妈也以煮面为由离开餐桌。 就剩多多1个人听着两位大哥哥的交谈，听着听着就听烦了，也离开了餐桌。 王占生说：“还是你们在上边工作有规律，不像我们只要来了中心工作，经常5+2白加黑，没有自己的时间，更没有时间陪父母吃顿饭。” 荆涛说：“以前在省里我也是经常加班，离家还远，1年回不了两3次，跟你们差不多。对了，眼下有什么中心工作？” 王占生说：“今天之所以加班，是县里自己搞的夏季创卫活动。街道办事处也积极响应，争创文明卫生村街和社区。县里已经连续两年创卫没达标了，今年县里下大决心，必须要拿下卫生城市这个标签。别处创卫活动都是秋季开始，我们提前了，从夏季开始。” 第207章 有权不使过期作废 荆涛笑了，说道：“这么早就进入准备状态，看来志在必得了。” 王占生说：“1些基础设施的改造的确要提前进行，另外，也是督促干部们要意识提前，连续34年我们连边儿都没扒上，领导不但觉得脸上无光，也急了，今年说什么也要争上！” 荆涛端杯，跟他示意了1下干了，拿过酒瓶，边倒边说：“对了，你刚才在那个饭店前面说话是不是过于随意了，你就不怕翻车？” 王占生1听，放下筷子，1字1句地说道：“翻车越狠，人设越稳！” 荆涛1怔，看着他问道：“怎么讲？” 王占生说：“这样说吧，这差事我真有点干腻了，没黑没白的，我老婆因为这个净跟我闹，就为这么破铁皮墙，我前前后后来56趟都没解决，效率太低了！” “这和人设有什么关系？”荆涛不解。 王占生说：“你不在基层不懂基层的情况，现在的工作太不好做了，态度好说话和颜悦色不管用，没人听，态度不好了说你简单粗暴，动不动还有人在旁边给你录视频，我这个人大大咧咧惯了，这样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容易拉近跟群众的距离，不好的是容易被人指摘。” 王占生似乎有1肚子苦水要往出倒。 “不瞒你说，我这个人天生就自带招毁气质，我这个副镇长之前都被撸过1次了，那是去年创卫期间，整治道路两旁环境卫生，跟所涉的店老板开了几句玩笑话，被旁人掐头去尾发到了网上。” 荆涛1听，用手指着他说：“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王占生说：“我理解，正常情况下是这个道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吗。当时县里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停职检查，后来镇两位主要领导又去找县领导，替我解释、伸冤，1周后我官复原职，打那以后，我比之前多了1个字——更。在群众面前，更加说话不犯算计，更加的百不论，我没有任何顾忌了，我都被废1次了，还怕第2次，如果听老婆的话我早就辞职了。” 他喝了1口酒接着说：“基层工作有时就是这样，假痴不癫，装疯卖傻，反而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不过有时候也失灵，比如今天就不管用了。想想挺没劲的，多没劲也得干啊，就冲这雷打不动、旱涝保丰收的几千块钱也得干，说真的，好多人都羡慕陈行甲辞职，但好多人都没有他那个胆儿，我就是其中1个。” 听他提到陈行甲，荆涛没有说话。 王占生问：“你怎么评价陈行甲这个人？” “忠诚，好官！” “可为什么好官没有好的生产土壤？” 荆涛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也思考过，结合郑玉德的某些做法，他深切体会到“当官是门技术”这句话的含义。 见荆涛没有立刻回答，王占生就说：“你在上边待过，有些话不像我口无遮拦，老百姓为什么热爱他，他的顶头上司却对他不感冒，这其实是我们很大的悲哀！” 荆涛无奈地摇摇头，又无奈地点点头，随后岔开话题：“我忘了问你了，你在镇里分管什么工作？” “我这个副镇长是排名最后的那个，理应不叫官，分管的都是跟老百姓交锋的工作，城管、城建、综合执法、市场……等等。” “你为什么用交锋这个词？” 王占生说：“我之所以用交锋而不交道，就说明，只要1项工作需要群众配合的话，基本就1个字：难。跟群众打交道的工作太难做了，可前不好可后不好，弄着弄着就把自己架在柴火上烤了。” 荆涛说：“交锋有必要你亲自去吗？你分管的那些科室的人干嘛吃的？” “唉，别提了，遇到难攻的山头，你当头儿的不往前冲，基本没人往前冲，小伙计们差不多都是见硬就回，1点责任都不担，掉个树叶都怕砸脑袋，怕被老百姓抓住小辫子丢了饭碗，真有事了，都把自己摘得1干2净，我再不带头往前冲，这工作就没法干了，就拿今天这事来说吧，事儿不大，就是不好办！” 荆涛说：“这事的确不算什么，铁皮围起来，显得干净整洁，这也有利于他做生意，可他为什么不同意？” “因为他心里憋着火，有怨气，就把这件事上纲上线，说我糊弄领导糊弄纳税人，我当着他不是说了吗，你不让我围铁皮，难道我还给你垒墙盖房不成？”王占生说着赌气将酒杯墩在桌上。 “他为什么憋着火？” 王占生说：“他前些日子去镇里办事，想给他亲戚申请个公租房，需要镇里盖章，结果办公室主任说他开的证明有什么问题，反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说辞，没给盖，就吵了起来，没几天我就去找他，他能不别扭我吗？” “这事跟你没关系呀？” “是跟我没关系，但老百姓不管这些，在他们眼里，你们都是1样的人，找你们办事不好办，你们找我办事也别想痛快。” “后来那个章盖没盖？” “没盖，还这么僵着呢。” “不给盖也得给人家个说法呀？” “说法这个东西还不是张嘴就来吗，除非遇到真正想给老百姓办事的人。我有时也常常陷入陈行甲那样孤独的境地中，陈行甲好赖县里1把手，我呢，只是个镇干部还是排名最靠后的那个，有的时候，徒有满腔热血是解决不来问题的，水清无鱼。” 王占生说到这里，1口干了杯里的啤酒。 荆涛默默地给他倒上酒。 王占生又说：“现在群众都懂法，糊弄不得，你了解的政策，老百姓通过网络和其它渠道也能了解到，我们有些人特别看中手里的权力，哪怕针尖大点的权力都看重，好像真的有权不使过期作废似的，盖个章不递上1条烟都不痛快给你盖，别说办公室，就是财会科也如此，领导签字的发票都不好使，你递上2斤瓜子都能很快给你报了。” 荆涛在省政府机关还真没有遇到过王占生说的这种情况，也许这就是镇情、乡情吧。 “你们个人收入怎么样？”荆涛问道。 第208章 恋爱的尽头就是当爹又当爹 王占生说：“基层干部这几年收入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别看来了中心工作没黑没白的加班，但工作结束后，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补助，也可以说是奖金，但从不公开说是奖金，比老1辈的基层干部强的不是1星半点了。如果再没点补助的话，估计基层的事儿快没人干了，当然，我们也不全是冲着那点补助干的。” 荆涛点点头，他理解这话的意思，就举起杯碰了1下，两个人又干了。 这回轮到王占生满酒，他先给荆涛倒满后，才给自己倒，1边倒1边说：“别光顾说我了，说说你吧，我听焦刚说你调到清阳市了，是无冕之王的王。这个工作不错，没有硬指标，干的都是吹喇叭抬轿子的事儿，大家都喜欢跟你们打交道。” 荆涛说：“谁说我们没有硬指标？跟财政脱钩后，1千多口人要吃饭，醒来第1件事就想着今天必须要有几十万的进项，否则的话月底开工资就会出现问题。” 王占生端起杯，说道：“不如在省政府，你说你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下来镀金。” 荆涛1听，就说：“1言难尽。说说你吧，几个小孩了？” 王占生说：“1个，上小学4年级了，为什么老婆最近总是跟我有意见，就是想要2胎，我天天忙到不黑不回，甚至黑了都不回，她上哪儿要老2去啊——” “哈哈。”荆涛笑着说：“老2都在计划中了，活生生把人羡慕死。” “对了，我听说你还单着？” “没法跟你比呀，只能单着。” 王占生压低声音说：“我羡慕死你了，如果当初知道谈恋爱的尽头就是当爹又当爹，说什么我也不跳这火坑，所以你单着挺好的。” 这时，就听戈壁传来妈妈有意识的咳嗽声。 王占生1听，赶紧捂住嘴巴，笑着说道：“对不起，我忽视隔墙有耳了。” 荆涛伏下身，煞有介事地盯着王占生说道：“你知道吗，这话能把我老妈送走！注点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王占生嬉皮笑了1下，忽然大声说道：“我给你牵个红线怎么样，我们单位有个小姑娘相当不错……” “你打住吧。”荆涛说：“给我牵红线？你知道我的红线都干嘛用了吗？” “干嘛用了？”王占生问道。 “我的红线都被月老贪污给他自己织毛袜子了……” “哈哈。”王占生笑的差点把喝进去的酒喷出来：指着他说：“你是1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荆涛1听，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被蛇咬了？” 王占生说：“虽然没有联系，但心中总是有你的，自觉不自觉就打听1些你的情况。” 荆涛冲他又举起杯子。 王占生喝了1口后说：“到了咱们这个年纪，你就别再指望什么1见钟情、惊鸿1瞥、干柴遇烈火的事了，3十多岁了，不可能再荷尔蒙爆棚，那种天雷勾地火、直击天灵盖的冲动没有了，只求平淡生活、婚姻稳定，家人和睦健康。要我说，赶紧找个人结婚吧，你这么好的基因别浪费了。” 荆涛也叹了1口气，说道：“其实，我还是有点奢求的，希望遇到天雷勾地火，如果地火再不出现，可能我会真的……”他看了看里屋虚掩着的房门，接着说道：“可能真的要向自己妥协了。” 王占生“啪”第1拍巴掌，说道：“就要学会妥协，更自己妥协，跟生活妥协，以我过来人的经验跟你交个底，跟谁过都是1辈子，只要你善于发现，每个姑娘都是天雷地火，不愁发生不了火灾。” 听了王占生这话，荆涛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那位云淡风轻、特立独行的女孩子。 两个人在这4无忌惮地海阔天空着，隔壁房间的父母则专注地听着，倒不是他们有听墙根的毛病，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更多地了解到儿子的1些想法。 虽然血浓于水，但对于父母不在身边且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荆涛来说，对父母没有那么依赖，甚至很少跟他们倾诉心扉，爷爷去世后，妈妈才调回当地，那个时候，荆涛已经度过了青春期，是1名高中生了，小学和中学的时候，暑假时他还会去跟父母团聚1段时间，初中后期到高中，就再也没去过。 虽然刚才妈妈对于王占生说的后悔结婚当爹的话有意见，甚至还发出抗议的咳嗽，但她还是很感谢王占生能来家里做客的，至少她能从他们的聊天中，知道1些平时儿子不跟他们说的事。 两个老同学1直聊到下午34点，王占生纳闷怎么这顿酒喝得这么清静，1个电话都没有，他1看才知道手机没电了，赶紧用荆涛的充电器充上电，这才得知上午的人早就在单位等他的指示，他说了1句：我有事，明天早上集合。 酒足饭饱后，荆父没有让王占生自己开车回去，他给他叫了代驾。 荆涛送他出门，再3叮嘱代驾师傅务必把他送到家，千万不能送回单位，并且要挟代驾师傅，如果不把他送家而是送回单位，那么就不给他结账。 代驾师傅1个劲儿地表示会送他回家的。 王占生则说：“基层不像你们上边那么严，你放心吧。” 荆涛说：“我亲眼所见，清阳就处理了好几个中午喝酒的干部，有市里的也有镇里的，都是双开。” 哪知，王占生说道：“无所谓啦。叔叔阿姨再见。” 看着王占生的车走远了，1家人才返回，妈妈正在收拾碗筷，荆涛1见就上前帮忙。 多多1把拉过他的胳膊，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走。 “你想干什么？” 多多小声说：“跟我上楼。” 荆涛跟着多多来到他的学习间。 “你搞什么鬼？”荆涛问道。 多多反手将房门关上，神秘地说道：“嘘——别嚷，我告诉你1个秘密，今天晚上妈妈要让你去相亲。” 荆涛笑了，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叫相亲？” “我开学就是初中生了，别小看我，你还以为是你小时候什么都不懂啊，我什么都懂。” “哦，那好，我问你什么叫相亲？” “相亲就是跟别人介绍的对象见面。”多多连磕巴不打。 第209章 有对象了 荆涛1听似乎是真的，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妈妈要让我去相亲？” 多多说：“你跟那个小个子叔叔喝酒的时候，妈妈就给1个阿姨打电话，这个阿姨是妈妈的同事，说你回来了，晚上可以安排见面，还说你喝了酒今晚走不了的话。” “真的？” “骗你是小乌龟。”多多说着，就伸出手指比划了1个乌龟爬行的动作。 荆涛坐在多多的椅子上，没有说话。 “你打算怎么办？是离家出走还是服安眠药？” “我至于那么想不开吗？” “我不是让你自杀，我是说你吃了安眠药就睡着了，到时就相不成亲了。” 荆涛忽然觉得这个小老弟有点意思，就问道：“你干嘛盼着我相不成亲？” 多多也坐下来，说道：“你们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不是都不喜欢相亲吗？可又抗拒不了，只好痛并苦着。” 荆涛伸手胡撸了1下他的脑壳，说道：“那要是万1我今天晚上相中了呢？” 多多说：“大概率你相不中。” “你怎么知道我相不中？” “因为你们电视台的女孩都太漂亮了，也太有学问了，你怎么可能相中民间的对象。” “哈哈。”荆涛大笑：“那你说说，我们电视台谁漂亮、谁有学问？” “林妮姐姐最漂亮，我刚到你们电视台，就知道她喜欢你。芮晓枫姐姐最有气质最有学问，我也最喜欢她。” 荆涛1怔，随后说道：“她们都在天上，我够不着，我只能在‘民间’找对象了。” 多多1听，知道老哥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赶忙说道：“我就是那么1比喻，是针对妈妈给你介绍对象说的，不代表谁在天上，谁在地上。” 这时，楼下就传来妈妈的声音：“小涛，下来1下，我有事跟你说。” 多多1听，立刻睁着两只明亮的小眼睛，说道：“暴风雨要来了，你怎么犒劳我？” “犒劳你？”荆涛不解。 多多说：“我给你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你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啊——”说着就伸出两根手指做出数钱的动作。 “没问题！”荆涛说着掏出手机，马上给他发了1个红包，说道：“交易完成。” “耶——”多多高兴地1挥拳，呲溜1下就跑出房门，因为他的手机在楼下。 等荆涛下了楼，多多拿着手机就打开了红包，1看数额，立刻冲哥哥瞪大了眼，咬牙切齿地说道：“荆涛，你还能再抠吗？这世上还有比你更抠的人吗？” 荆涛忍不住哈哈大笑。 妈妈不知道这哥俩发生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多多大声说道：“问你大儿子！”说完气囔囔地上了楼。 妈妈看着大儿子，满眼都是疑惑。 荆涛笑了笑说：“没什么，我给他发了个红包。” “你给他发的哪门子红包呀，再说他要钱也没用啊——” “我发的又不多。” “多少？”妈妈问道。 “2分。” “2……”妈妈听后也笑了，说道：“难怪他冲你瞪眼睛，你发1分都比发2分强。” “我看他就是2，小破孩还想跟我做交易。”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打开1看，是多多给他发了红包。 荆涛没有立刻点开，而是回道：“谢谢给我发红包，如果不是2分钱的话我拒收。” 多多：你点开就知道了。 荆涛点开后发现，果真是2分钱。 他给多多回道：谢谢2弟。 多多1见，自己怎么也脱不开这个“2”了，就给他回了1溜“砸头”的表情。 “哈哈。”荆涛大笑，没再回复他，而是看着妈妈问道：“您叫我什么事？” 妈妈1听他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是这样，我有个同事，非要给你介绍对象，对方也有稳定的工作，在税务局上班，今年28岁，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挺和我心气儿的，就替你应了下来，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面，……” 荆涛刚要说话，被妈妈拦下来：“你听我说完，你就是多么不喜欢相亲这种形式，都要把面上的事做了再说。刚才你跟同事喝酒的时候，我就给她发了信息，告诉他你回来了，她说马上跟女方联系，1会给我电话，再告诉我见面地点。” 多多的情报果然准确！ 他扶着妈妈坐在按摩椅上，1边给妈妈按着肩膀1边说道：“妈妈，我1直认为您是1个知书、明理、豁达的妈妈，您从不安排我相亲，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还不是着急抱孙子吗？你不急，还不兴我替你急？”妈妈反驳道。 “您急也没用，您总不能替我去结婚吧？” 妈妈1听，抬手就给了他1巴掌。 荆涛说：“您打我也没用，您想想，最了解我的人不是您，而是我自己，自己的事自己办，别人替不了，相亲也1样，难道您比我还了解谁才是最合适我的那个人？所以，您就别瞎操心了，安心养好身体，没事多锻炼，有了好身体，才能有力量抱孙子。” 这时，父亲从里屋走出来，也劝妈妈说：“我早就说他个人的事咱不管，咱就管好眼前的3人，他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办。” 妈妈生气地说道：“你别当事后诸葛亮，早会咋不说？该见面了你再说顶什么用！” 爸爸1听妈妈怼他，就委屈地说：“你惹不起儿子别拿我出气啊，早会儿我是不是也这样跟说过？” 荆涛见父母要吵起来，赶忙说：“别吵别吵，妈妈，您抓紧时间给那位阿姨打电话，别让她安排了，就说我中午喝多了。” “可是儿子，万1这个姑娘你1见钟情了呢？”妈妈不忍放下。 “妈妈，连我都不相信1见钟情了，您还信那玩意儿？” 妈妈严肃地说：“当然相信，你不能因为1次受挫，就失去信心。” 荆涛也严肃地说：“妈妈，咱不给自己找事，也不给人家找事，好吗？您快点打电话吧。” 这时，多多跑下楼，他说道：“荆老哥他有对象了，你们别操心了。” “你胡说什么？” 多多说：“我没胡说。” “他对象是谁？”妈妈急切地问道。 多多1本正经地说道：“有两个小姐姐呢，我也不知道他最终选哪个？”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210章 权力的可爱 妈妈和爸爸听了多多这话，齐刷刷地看向儿子荆涛。 荆涛也不知道多多因何冒出这么1句话，此时，他分明看到了父母眼里强烈的期待，就说：“您……您们别他胡咧咧，他是在报复我。” 妈妈认真地说：“上次多多从你们回来就跟我说过，单位里有不少人喜欢你。” 原来如此，荆涛放心了，他说：“不少人？如果我那么招女孩子待见，妈妈，您动动脑子，我还能在这个单位待吗？您别多想了，我不可能在单位找对象的。” 妈妈不甘心：“难道你们禁止单位内的人谈恋爱？” “这倒不是，我们这种性质的单位没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下来再跟您解释，您快点打电话吧，晚了就来不及了，您说您要是每次都这样的话，我以后还敢回来吗？” 荆涛说着说着就有些急了。 他最后这句话命中了妈妈的要害，妈妈犹豫了1下，拿起电话。 荆涛扭头看向多多，多多冲他挤眼。 荆涛冲他瞪起了眼睛。 他冲荆涛做了个鬼脸，1份得意的样子。 荆涛伸手想要胡撸他脑袋，多多1猫腰躲过去了，随后往楼上跑。 荆涛不想听妈妈打电话，就佯装追多多，也跑上了楼。 多多以为哥哥是在追他，进门后就跳上了床，说道：“荆涛，你不讲武德。” 荆涛纳闷地问道：“我怎么不讲武德了？” “我给你传递情报，你不但不感谢我，还侮辱我，暗讽我‘2’。这是其1，其2是我刚才又帮了你1次，如果不是我说你在单位有了对象，妈妈今晚能放过你吗？” 荆涛1听，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说：“你说得对，是不是我该奖励奖励你？” “别，你可千万别，我怎么也2了，就2下去吧，谁让你是我小爸？为了小爸，我忍辱负重、忍气吞声、在所不辞！” 荆涛知道他这话言不由衷，就掏出手机，说道：“又给你发了个红包，请查收。” “这次又是几个‘2’？” “是大红包。” “我不信，你能有那么好心？” “爱信不信。” 荆涛说完就下楼了。 同样，他刚下楼多多就追了下来。 1把窜到荆涛的背上，说道：“小爸，爱死你了！” 妈妈拿着电话从里屋出来，呵斥道：“别没大没小的，以后不许瞎叫，叫得他连对象都不找了，你给我当孙子呀？” 爸爸在1旁噗嗤乐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妈妈也乐了。 第2天，妈妈早早起床，给他准备了早饭，吃过妈妈做的早饭，他悄悄来到多多的房间，小家伙还在睡，荆涛昨天给他发了个两百元大红包，把他高兴坏了。 此时，荆涛又掏出事先准备的1个信封，里面有6千块钱，放在他的枕边，上面有他特意写的1行字：用这钱学点东西，别荒废了这个假期。 下了楼，妈妈和爸爸正等在客厅，见他下来了，问道：“多多醒了吗？” 荆涛说：“睡得跟小猪1样。对了妈妈，我给他留下了1笔钱，放枕边了……” “你给他钱干嘛，我们又不是没钱给他？” “妈妈，你们有钱是你们的事，我之所以没把这钱交到您，就是让他学会认识钱、支配钱，我还给他留了言，让他用这笔钱学点课外知识，兴趣爱好的都可以，你们帮他选个爱好，着重培养1下，他聪明且精力旺盛，课本上那点东西远远不够他的。” 妈妈说：“还要1个月快开学了，能学什么？” “培养兴趣，学什么都行，又不指望他学有所成。” “等他醒来我们商量商量再说。” 告别父母，荆涛便早早开车上路了。 早晨，天亮得早，迎着初升的朝霞，他心情舒畅地行驶在回清阳的高速公路上。 这次回家，他感到很快乐，自作主张在家里多住了1宿，这是在省城工作时没有过的，以前几乎每次回家心里都不踏实，因为他不知道下1秒会不会有临时任务被召唤回去，每次都不能随心所欲安排跟家人在1起的时间。 这次出乎意料，不但没人打电话叫他，而且昨天中午喝晚上都喝了酒，他感到了权力有那么1点可爱了，想起1句俗话：宁当鸡头不当凤尾，呵呵。 昨天晚上逼着妈妈退了约会，为了哄妈妈开心，他跟着妈妈1起做了晚饭，又和父母喝了几杯，晚上跟多多玩了会儿游戏，就被妈妈吆喝着赶进屋里睡觉了，还勒令多多不许跟他睡，为的是让他睡足，明天早起赶路。 他还从未那么早睡过觉，但出乎意料，昨天晚上居然睡得很香，很沉，甚至都不记得做没做梦？ 今天早上，妈妈老早给他做了早饭，父亲甚至帮他将车掉好头，还给他打好洗脸水、搭好毛巾，连牙膏都给他挤好了，唯恐他起得晚耽误了时间。 虽然他的童年没有享受到父母太多的温存和呵护，但在后来的日子里，父母竭力在弥补他，总想是最大限度满足他的1切需求，怎奈，他太过独立，反而对父母“报复”性的关爱弄得不知所措。 但此刻，他却那么的享受，真想这样在家跟父母住几天，陪陪他们，逗逗老弟，怎奈，人，1旦确定自己在路上了，就不可能回头，只能往前赶。 人，如果永远长不大该多好！ 永远在父母身边多好，像多多，这个年纪最好，又有记忆、又有自己的思想，还有父母的爱，点滴都是美好的。 假如，时光永远停留在这1刻，该是多么美好！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句话：你要做的就是让成功的速度大于父母老去的速度。 好在自己目前主持1个单位，在时间上相对能自主1些，以后争取多回来几趟。 他隐约地感觉出权力带来的那么1点“便捷”和可爱，心中不免暗自得意，甚至最初从省里下来时的郁闷也早就烟消云散了。 确切地说，他来到清阳后，好像都没空体味1下自己的郁闷，就被各种各样的事推着往前走，他早就把郁闷抛到9霄云外去了，他很满意这份工作和自己目前的状态。 第211章 晴天霹雳！ 他很感激罗炳义当初擅自做主，将他1脚踢出督查室，把他踢给了郑玉德，这1过程当中，罗炳义从始至终都没征求过自己的意见。 他忽然有点想罗炳义了，有段时间不跟他联系了，更是没得暇去看他。他看了看表，这个点应该是罗炳义晨练时间，很想给他打个电话，但1想他晨练是不带手机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其实，对于伯乐，最好的回报就是踏踏实实、稳稳当当地走下去，干好本职，别惹是生非，1步1个脚印，就是伯乐最大的荣光，也不枉他举荐你1场。 进了市区，他看了看表，离上班还有1段时间，他给郑玉德打了个电话，如果他回来了，就准备利用上班前这段时间，跟他汇报孟大爷的事以及在金岗镇的所见所闻。 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 挂了电话，荆涛决定还是先回单位。 小孟和张亚杰的车都在，他们受荆涛的影响，都养成了提前到单位的习惯。 辛鑫的车没在，不知他上班后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荆涛停好车后，刚进楼里，小孟就迎了出来。 来到办公室，小孟将1份打印好的选题报告递给他。 荆涛接过来看了两眼，问道：“芮晓枫看了吗？” 小孟说：“看了，这个就是她修改后的。” 1听芮晓枫看过了，荆涛就没往下看，放在了桌上，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间去采访？” 小孟说：“开完例会就走合适。” 荆涛说：“摄像记者你跟汪哲要就行，暗访的时候注意保护同组人的安全。” 小孟说：“隐秘摄像只涉及到1处，就是福县养老院。” “芮晓枫能跟你去了？” “她说脸上的伤倒是无关紧要，要等上班后跟董艳宁商量后再定。” 荆涛1想，就在小孟的这份选题报告上签了字，特别写上1句话：这是综合选题，望采访、编发中心抽出精干力量协同完成。 这时，手机传来震动，他掏出1看，是郑玉德发来的1条微信：何事？ 荆涛立刻回道：向您汇报去新洲的事。 郑玉德：我在省城。 荆涛看着屏幕上这几个字，郑玉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只是说他在省城，就回道：好的，我等您回来。 放下手机，他看着小孟问道：“辛鑫没来？” 小孟说：“他什么时候早来过？” 荆涛又问：“他跟我打赌输了，你预测1下，下1步他打算怎么解决体恤衫的事？” 小孟说：“不管他怎么解决，有1点不会变，那就是他绝不会自掏腰包出这笔钱的，别看他赌输了。” 荆涛点了1下头，表示认可小孟的观点，通过几次和辛鑫过招，他愈加感到，这个人是滚刀肉型的，既泼又赖。 小孟又说：“大家知道您因为这个跟辛鑫赌，好多人没来得及穿的，都不敢开包装了，他们想退货。” “怎么退，隔着这么远？” 小孟说：“我也想过这事，也许，最后谁穿谁出钱。” “那就不合适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这样也好，以后辛鑫在单位会更没有威信了。” 荆涛不想将辛鑫至于那种地步，毕竟是班子成员，他们还是1个整体，但1时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等辛鑫来看他怎么说吧，这事，怎么着也得给他1个台阶下，不为辛鑫，为自己将来的仕途，在官场不能把事做绝。 如果他在开始就办了辛鑫（不是没办法而是不能），虽然某种程度上立了威风，但今后在1起公事的人难免会心存警惕，有时，水到渠成远比处心积虑来得光明正大。 这时，手机再次传来震动声，他1看，是郑玉德，他这么快就回来了？立刻接通答话，说道：“书记，您回来了吗？” 郑玉德闷声说道：“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荆涛心莫名地就是1缩。 郑玉德提高了声音：“你的老首长病了，今天手术。” “啊——他怎么了？什么病？我早晨还想给他打电话，1想是他晨练的时间就没打。” 郑玉德说：“看来你还是有心电感应的，能来就来1趟吧。” 听这口气，荆涛的心1下子就提了起来，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您还没说什……什么病呢？” “来了再说，他住在他家属那个医院了。” “我知道、知道。”荆涛连声说道。 罗炳义夫人在省城人民医院工作，罗炳义有病肯定会住进她所在的医院，方便照顾。 挂了电话，荆涛有些不知所措，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抖动。 太突然了，他完全慌了！ 虽然郑玉德没说罗炳义得的是什么病，但他有1种不祥的预感，如果不严重，郑玉德不会不回来，如果不严重，他不会放下清阳的工作而去陪他，别忘了，郑玉德可是清阳1把手啊！ 小孟见他精神恍惚，他从刚才荆涛的对话中，隐隐约约知道这个电话对于荆涛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小心地说道： “要不我陪您去省里？” 荆涛看着小孟，目光恍惚，半：“不用，我自己去，你跟亚杰说，就说我有急事出去了，工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去省城的事的不要向外扩散。” “我懂。”小孟又问道：“您确定还能开车上高速？” “能，必须能！” 小孟不好再说什么了，领导的事，不便多问。 荆涛下楼后，小孟给他合上百叶窗，锁上门，刚出来就碰见张亚杰。 张亚杰看了1眼荆涛办公室，奇怪地问道：“人哪？” “刚走，领导紧急召唤。” “我就上了个卫生间的空儿，就不见人影了。” 小孟说：“开例会吧，我有个选题。” 于是2人下了楼。 荆涛心急如焚，上了高速后，他的内心7上8下的。 郑玉德没说罗炳义得的是什么病，他预感到病情不乐观，他忽然有些难过，罗炳义于他来说，亦师亦兄亦友，某种程度上还有家长的作用，他对他的感情，恐怕是父母之外最亲的人了。 想当初，罗炳义将1个自视清高、自命不凡的校园才子，打造成1个成熟、稳重、知轻重、守规矩的机关干部，后来成长为省政府督查室副主任，在工作中能独当1面、明察秋毫，每次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 这些是父母不能给他的，是罗炳义再塑了他，他对他的感情不是用言语能表达的！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他不能出什么闪失，他要告诉他，小荆不能没有他……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手里的银票，拜谢了！ 第212章 被省长勒令看病 想到这里，荆涛的眼睛模糊了，他来不及擦拭流出眼角的泪水，就听后面突然传来重型车喇叭的咆哮声。 他吓了1跳，这才发现自己已经靠近右侧大货车的车道，以至于后面的大货车才冲他发出怒吼。 他放慢了车速，回归车道，大货车开过去后，司机伸出手，冲他比划了倒着的中指。 他则双手合十，对这名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冷静下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1直在超速，没办法，他恨不得1脚油门就到医院，唯恐去晚了来不及。 就这样1路狂飙，也不管超不超速了，他只想着能在手术前赶到医院，看他1眼。 进了市区后，忽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跟着就是1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大雨阻碍了行车速度，他不停地按着喇叭，希望前面的车快点、快点、再快点！ 怎奈雨实在太大了，前面的挡风玻璃如同瀑布1般，雨刷开到最大，仍然看不清前面的路。 他不得不放慢速度，如果这样1味地超车，万1追了尾，就不是赔人家钱的事了，会耽误他的脚步。 终于突破了堵点，也进了省医院。 正在他东张西望找停车位的时候，1个人撑着雨伞出现在车的前头。 他怒目瞪向那个人，那个人扬了1下雨伞，这才看清是郑玉德的司机姜师傅。 姜师傅来到他这边，替他拉开车门，大声说道：“你快进去吧，把车给我，在十1层。” 荆涛将车挂在空挡上，不知为什么，听了姜师傅的话他的腿都发软了。 姜师傅给他打着雨伞，扶着他下了车，当姜师傅想递给他雨伞的时候，荆涛早就冒雨冲了出去。 肩膀、裤脚和鞋子湿透的荆涛，冲出电梯的时候，他就看到两个护士举着输液瓶推着病人从另1个电梯出来，他立刻奔了过去，大喊1声：“罗主任，等等——” 他扑到床边，这才看清那个人不是罗炳义。 护士问道：“你找哪个病人？” “罗炳义。” “哦，是不是苗医生的家属？” “对对对。” 另1位护士说：“你稍等，他们马上就上来。” 护士的话音刚落，电梯门又开了，果然，两3个护士推着1张病床从电梯里出来，郑玉德和罗炳义的夫人跟在后面。 那么1刻，荆涛不敢上前，他立在原地，两眼定定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罗炳义，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根根头发向前冲的寸头和那轮廓清晰的侧脸，对于他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郑玉德看见了他，说道：“发什么呆，赶紧过来呀。” 荆涛这才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床前。 罗炳义看见他的那1刻不由得笑了，轻声说道：“你来了？” 瞬间，荆涛的眼圈就红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想伸手去握罗炳义的手，怎奈他的手上扎着针，手指上还夹着个夹子，他又哆哆嗦嗦地收回了手。 罗炳义再次冲他笑了1下，说道：“放心，死不了，省省你的瓜子吧，掉出来就不值钱了。” 荆涛1听，立刻伸手摸了1下眼睛，没让眼泪滚出来。 这时，护士说：“苗主任，该进去了。” 嫂夫人看着荆涛，说道：“小荆，你放心，问题不大，几个小时后保证还给你1个全须全尾的罗大炮。” “罗大炮”这个绰号是嫂夫人的专利，别人从没这样称呼过他，因为在别人眼里，罗炳义不是那种没脑子心里有什么就往出倒什么的人。 他政治性非常强，也非常有脑子，虽然行5出身，却1贯谨言慎行，从不意气用事，妻子这样称呼他，可能是对他的爱称。 罗炳义努力挺起脖子，冲郑玉德和荆涛挥挥手，笑了1下，就躺了下去。 荆涛戳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罗炳义在夫人的陪伴下，被护士们推进了手术室。 这时，郑玉德递给他1包纸巾，说道：“擦擦吧。” 荆涛接过来，擦了擦胳膊、脸上的雨水，问道：“郑书记，罗秘书长到底得的啥病啊？严重不严重啊？” 郑玉德没有立刻回答他，说道：“坐下说。” 荆涛就跟着郑玉德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说道：“到底是啥病啊，您越吞吞吐吐的我越担心！” “甲状腺肿瘤。”郑玉德说道。 荆涛立刻问道：“良性还是恶性？” “目前不好说，各占百分之5十吧，最终结论还是要看手术后的病理检查。” 荆涛说：“良性和恶性直观上也是可以区分的，难道他们大夫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郑玉德说：“心情可以理解，大夫心里也知道个78，但不会有人给你下定论。” “提前不能做穿刺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本来我今天是来找苗先生的，结果她科室的大夫说她在外科，我就问她1个心内科专家跑外科干嘛去了？她的同事才告诉我说她先生住院了，1会要手术。吓得我也顾不上自己的毛病了，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他的病房里，他嘱咐我不要告诉你，我想哪能不告诉，后来大夫和护士都来了，我就出了病房借机告诉了你。” 荆涛点点头，又问道：“您找苗大夫是哪儿不舒服吗？” 郑玉德说：“最近总是睡眠不好，总是头晕，没有精神，所以就想请她给看看，回去要保密啊。” 荆涛点点头，说道：“我懂。” 领导干部的健康问题，看似是个人问题，实则却牵动着官场上方方面面的敏感神经。曾经有位网红书记因为失眠去医院治疗，却被别有用心的人传成“精神病”，直到被上级组织部门证实后谣言才被平息。 荆涛忽然又说道：“那……罗秘书长？” 郑玉德说：“他没事，他就是上周被省长勒令来做检查和治疗的。” 荆涛点点头。 郑玉德说：“说说你了解到的新洲的情况吧？” 荆涛知道郑玉德时间紧张，他快速平息了1下心情，就将他了解到的孟庆明的情况和在金岗镇熏乳鸽饭店的所见所闻，如实地向郑玉德做了汇报。 郑玉德眉头紧皱，听完后半晌才说：“难怪老孟大爷要来市里为侄子喊冤，从上到下的风气就不正！”说完这句话，郑玉德站起来踱着步。 看得出，他很气愤，也很震惊。 第213章 百感交集 这时，郑玉德停止了踱步，他面向墙壁，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呼出，说道：“我给你们媒体1个特权，对于这种不守规矩的干部，随时见到随时曝光，你敢不敢？” 荆涛1挺脖颈，说道：“我有什么不敢，只要您不怕我惹是生非就行！” 郑玉德说：“只要你们做到事实确凿、客观公正，我就支持！” 荆涛说：“保证做到，但有1点，在曝光之前，还是要请领导把关。” 郑玉德看着他，从鼻腔中哼道：“你小子，是不是怕到时市委甩锅给你，放心，这事我让很春林跟你对接，满以为吃喝这种小事抓了这么久了，大家会自觉，没想到死灰复燃，而且还涉及到了基层主要领导？看来，还是老罗说得对，光着急抓经济也不行啊——” 他说着，又开始在狭窄的走廊里踱步，1边踱1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原想把节凑放慢1点，刚来8个多月，又是化工厂、又是纺织厂回迁，牵扯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办了这么多的人，处级、厅级甚至省级官员处理了好几个，就想缓1缓，没想到事情推着你往前赶。” 荆涛理解他，作为1方大吏，的确认真负责地干了很多事，甚至是前任几年都不曾干的事，别说遭人嫉妒，就是领导都不1定看得惯，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别人很难体会得到，因为没在他那个位置。 郑玉德看了看手表，说道：“你留下，我回去，晚上我在过来，老罗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那您……您自己的……事呢？” “我什么事？” 荆涛说：“检查。” “今天不做了，改天，反正咱们守着大夫，实在不行去她家里看病。” 荆涛点点头，说道：“我陪您下去，我钥匙在姜师傅那儿。” 荆涛和郑玉德都看了看标有罗炳义正在手术的那个红色电子显示屏，便扭头进了电梯。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姜师傅正在大厅看报纸，也许是他听到了脚步声，恰巧抬头看见了郑玉德和荆涛下来，将报纸放回远处便站起身。 郑玉德说：“把小荆的钥匙给他，咱们回去。” 姜师傅立刻从腰间摘下钥匙递给荆涛，随后小跑着往出走。 郑玉德不想站在门口等，门口来来往往人太多，他下了台阶，朝着姜师傅的方向大步走去。 天上还飘着雨，荆涛手里连个给书记遮雨的东西都没有，他只能随着走向停车场。 给郑玉德拉开车门，手遮住郑玉德的脑袋，看着他坐进车后便关上了门，随后跟姜师傅说了1句：“姜师傅，路上注意安全。” 姜师傅冲他点点头，便开着车缓缓驶出医院门口。 荆涛的精神似乎还没恢复，他站在原地，百感交集，郑玉德就这样走了，都来不及给自己做个检查，明知道身体出现预警，听完他的回报后，临时放弃就医回清阳了。他现在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些，但不说又交不了差。 这时，天空的雨点密集起来，他的头发和肩头又被雨水打湿了。 回到手术室外边的走廊，就看见苗大夫和两3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在交谈，其中1位上了年纪的人不时跟身边的人交待着什么。 他没有上前，而是停住脚步，看着墙上悬挂着各种各样的医学常识介绍。 等那几名大夫模样的人走后，荆涛才赶紧过去，不等苗大夫说话就问道：“嫂子，手术怎么样？” “还在进行。”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 “他精神怎么样？” 苗大夫说：“即便是我，也不让进手术室，我也是在另1个房间等着。刚才那几位是院领导，听说后过来慰问1下。” 荆涛又问道：“是全麻还是局麻？” “全麻。”苗大夫说完后看了看4周问道：“老郑回去了？” “是的，市里突然有急事就回去了。” 苗大夫叹了1口气，说道：“他本来是找我看病，病没看成，却发现老罗住院了，老罗之前还嘱咐我，不让告诉老郑，还有你，哪知，你们都跟有心电感应似的，都赶上了。” 荆涛忧心忡忡，问道：“以您的经验，罗秘书长这个肿瘤……”他没有说下去。 苗大夫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道：“根据他年初体检到现在的发展情况，十有89是坏东西，不过也别过分担心，这个部位的肿瘤不活跃，预后效果很好，临床上很少出现因为这个至死病例，是医学界，被誉为‘最善良的癌’，咱们有1位省领导也是这个毛病，前年做的手术。” “多善良也不是好东西。”荆涛说道。 “那是，即便是良性的都要认真对待。”苗大夫看着他说：“小荆，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我家老罗就是太累了……嗨，不说了，我这枕头风怎么吹多不管是，还是老郑，前几天她家属陪老妈看病，住了1周，我连他人毛都没看见，后来听说他来看了1次，还是在晚上，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哦，他老人是什么病？” “老年病。”苗大夫不再具体解释。 荆涛问道：“罗秘书长这病提前不用穿刺检查吗？” 苗大夫说：“这正是他的倔强之处，他因为工作忙，说什么也不愿提前做穿刺，他说，不管是良性还是恶性，怎么也离不开手术，就1次性来吧，还跟人家大夫说：按照癌症进行手术，好像他是大夫似的！” 荆涛有些哭笑不得，这的确是罗炳义的性格，他说道：“罗旭知道了吗？” 罗旭是罗炳义的独子，1位国内着名军校的在校生。 苗大夫说：“连你们这些身边人都不让告诉，别说儿子了，怕耽误他的学业，这之前只有我1人知道，还要他的顶头上司。” 顶头上司就是省政府1把手，苗大夫都懒得称呼这位1把手的姓氏，口气里流露出怨气。 荆涛又问道：“手术中的病理检查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苗大夫说：“大约34十分钟吧。” 苗大夫的手机响了，她举起手机，刚贴到耳边，好像胳膊无力举起的那样，又放下来，打开免提，说道：“请讲。” “苗主任，25床病人出现异常！” “好，我马上到。” 苗大夫挂了电话，说道：“小荆，你在这盯会儿，我得马上回科室。” 荆涛说：“您放心去吧，有事我告诉您。” 望着苗大夫几乎是小跑着离去的背影，荆涛百感交集。 第214章 悬着的心放下了 苗大夫是大夫，常年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死，虽然她向荆涛描述的这种病时显得有些轻描淡写，但还是难掩对罗炳义的担心，甚至有那么1刻的无力感。 这时，荆涛收到芮晓枫发过来的1条语音信息：荆总，孟助理在开车，他让我跟您汇报1下，我们已经出发，成员有我、孟助理和刘昆，第1站是福县养老院，我们商量的结果是暗访养老院，如果发现问题再找当地有关部门，如果没发现问题，就到刘大爷所在社区采访，从社会性方面入手。 芮晓枫没有说完，就发来了第2条，她说：到时会根据掌握的素材，来决定往下走的方向，现在我们都没有确切地采访路径，但从刘大爷孤独去世切入，揭示如今养老出现的诸多问题，以达到社会重视、政府部门重视，和家庭重视。 她说到这，又发来的第3条：总体思路大概就是这样，最后这个选题究竟做成什么样，目前我们没有底，还要看采访内容，到时再跟领导们汇报、探讨，完毕。 荆涛看完，想了想就给她回道：收到，路上注意安全，暗访时也要注意安全，你比他们经验多，多费心。我们的目的不是曝光，而是提醒社会各界重视养老问题，最后再找1两个养老工作做得好的单位进行报道，这些单位也可以是私人机构。媒体的作用就摆出问题，引起重视，督促落实，解决具体问题还是要依靠政府，所以要注重真实性和客观性。 芮晓枫很快回道：明白。 荆涛收起电话。 他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后面的墙上，他忽然想起多多跟妈妈说的那句话，说单位里有小姐姐喜欢他。 他不由地笑了，这个小东西，知道向着他说话，还别说，如果不是他这样说，昨天晚上的相亲他是躲不掉的，妈妈才不会善罢甘休呢。 别人喜欢不喜欢他，他不了解，但芮晓枫绝对不会喜欢他，因为他们认识时有1个不好的开始，她对他的偏见越深，他就越觉得这个人有意思。 芮晓枫长相不是那种很惊艳的人，而且在她身上缺少1些女孩子特有的温度，但她却是1个特立独行的人，上班恪尽职守，私下却深居简出甚至超凡脱俗逃避红尘，她也有温度，她的温度表现在热爱生活，孝顺奶奶，非常小资且独立。 她的小资表现的不是情调上，而是具体的生活中，比如，她放下南方优渥的待遇，心甘情愿陪外婆享受慢生活，还表现热爱小动物上，冒着暑天去河滩给小动物采沙。 她的独立却能将任何人拒之千里之外，独立到没人能从她这里交换到什么，她有大局观，比如去西北采访，比如带伤继续留在野外……她从不屑与人争什么，有点不食人间却内心丰满，疏离世俗，无欲无求，有着表里如1的淡泊和冷静。 也可能是认识是从不愉快开始的，荆涛对芮晓枫就比对别人关注得多些。 他甩了甩头，不去想与眼前无关紧要的事，他看了看表，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了，按照苗大夫的说法，这个时候里面的大夫应该清楚肿瘤的性质了。 这1刻，他很希望苗大夫能回来，那样的话她就能通过内部渠道，知道结果了。 他往电梯间的方向张望着，进进出出的人中，没有苗大夫的身影，可能此时，苗大夫正在拯救另外的生命。 等荆涛回过头来，习惯地看向手术室上方的电子显示屏，意外看到罗炳义的名字消失了。 他立刻起身，来到门口，贴着门缝往里张望。 周围还有几位家属等在外面。 1位家属也凑过来，看了看说道：“什么都看不见，即便看见，也是里面的走廊。” 荆涛冲他笑了1下，离开门口。 有人说：最着急的是人等人，最要命的是人想人。此时他想，应该再加上1句：最忐忑焦急的就是手术室外的人。 这时，就听手术室传来开门声。 他回过头，就看见护士们推着1个病人出来，上方挂着输液袋，床上的1侧还带着呼吸机。 就听有人喊道：“16床罗炳义的家属。” 荆涛刚要喊“道”，就听另1名护士说：“别喊了，苗大夫抢救病人去了。” 荆涛迎上去，说道：“我是罗炳义家属。” 护士说：“手术做完了，现在要送icu观察。” 荆涛看了1眼双眼紧闭的罗炳义，就见他脸色苍白，1动不动。他忽然心1紧，俯下身，轻声叫道：“罗秘书长，罗秘书长……” 罗炳义的眼珠动了动，但没有睁开。 护士说：“还在麻醉中。” “多久能醒？”荆涛问道。 护士边走边说：“最多半个小时。” 荆涛突然拉住其中1名护士，小声问道：“护士，他的肿瘤是良性还是……” 护士说道：“放心吧，良性的。” “真的？太好了！”荆涛悬着的心放下了。 护士笑了，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他好像看到病床上的罗炳义有了意识，他的手抬起来，摆了1下，被护士放在床上，之后，他的嘴角似乎有了笑意。 也就算是说，罗炳义的意识在恢复，刚才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荆涛紧跟在他们身后，他的眼睛不离罗炳义的脸，就见罗炳义的手又抬了起来，这次护士没再按下他的手，而是直接进入不远处的重症监护室。 荆涛也跟着进去了，刚进去就被里面等候的医护人员拦住了：“先生请您到外面等候。” 荆涛只好退了出来。 他往4下1看，走廊的椅子上、地上，坐着病人家属。 这时，从里面出来1名大夫，问道：“罗炳义家属。” “到！”荆涛声音很大，以至于把这名工作人员都逗笑了。 “这些需要缴费的单子，另外，病人在icu期间，需要家属24小时守护，不能离开。” 荆涛接过单子，说道：“好的。请问，病人恢复意识了吗？” “正在恢复，越来越清醒了。” 荆涛拿着这1沓缴费单，楼下收费处。 在排队等候缴费的过程中，荆涛给郑玉德发去1条信息：手术完毕，良性的，已经进入icu观察。 郑玉德回道：收到，有情况随时沟通。 荆涛：好的。 第215章 让出ICU的床位 这时，荆涛收到了辛鑫1条信息：我在家做应诉准备，两天后开庭，不去单位了。 荆涛想了想，这个理由也算充分，就回了1个字：好。 缴完费后，荆涛回到楼上，他推开icu的门，将手中的缴费单子交给她，随后就往里张望。 护士说：“别看了，看不。” 荆涛说：“什么时候让探视？” 护士说：“这里不允许探视。” “我问下罗炳义的情况怎么样？” “不错，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能进去看他1眼吗？就1眼，我保证1句话不跟他说。” “你不用看他，如果不出其它意外，24小时后就就能回普通病房。” 从里面出来，荆涛看着周围的1个人问道：“您来这待几天了？” 那个人伸出手，说道：“5天。” “5天就这样待在这里吗？” “是的。大夫要求家属待在这里，不让离开，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晚上怎么办？” 那个人说：“可以跟护士租1张折叠床，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凑合着合会儿眼。” 这时，icu门被打开，1个护士喊道：“王晓家属。” 1位女士站起来走到门口，说道：“我是。” 护士说：“这是病危通知单，请你签个字。” 这位女士没有任何表情就签了字。 面对亲人的生离死别，这位女士如何能做到面无表情？ 荆涛正在琢磨，他的手机响了，是张亚杰发来的1条微信：荆主任，叶1航要辞职。 荆涛1惊，他快速在手机上拼出：为什么？ 信息发出后，他唯恐说不清，来到1个角落，拨通了张亚杰的电话，不等张亚杰答话，荆涛就小声问道： “亚杰，怎么回事？” 张亚杰从电话里听出荆涛所在的地方不是太安静，就说：“你说话方便吗？” 荆涛说：“现在没事，你说吧。” “是这样，我们刚开完例会，叶1航就来我办公室了，他说没找到你，就给我递上1封辞职信，我问他为什么辞职，他没有答复我，对我说了几句感谢话就走了，我给他打电话，说我做不了主，等荆主任回来再说，他说等你回来再来找你。” 荆涛说：“叶1航是电视台之前招聘来的，既然他辞职，就该按照程序来，不能说走就走，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吧？” 张亚杰说：“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说反正最近也没怎么主持节目，多他1个不多，少他1个不少。” 荆涛气得大声说道：“这是什么话？”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声调高了，连忙降低音调，小声说：“他没说什么原因吗？” “我问了，不说。”张亚杰说：“要不你给高部长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荆涛想了想说：“我琢磨1下吧。既然他要辞职，咱也留不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安排好节目上的事吧。” 张亚杰说：“我想让白佳宝兼着这边1档节目，把沈驰调到新闻频道。” “好，暂时先这样安排，等我回去再商量，对了亚杰，我估计要两3天后回去，家里的事你看着安排。” “好的，辛鑫没有来。” “知道，他给我发了个信息，要开庭，他在家准备应诉的事，有些事你看着安排就行。” 张亚杰说：“芮晓枫跟小孟他们去了福县，这个董艳宁你不太了解，她除了辛鑫的话谁说的都不好使。例会时她就不同意芮晓枫去，是我硬派的芮晓枫，我说荆主任说了，打破部门壁垒，协同完成养老这个选题，她这才不情愿地同意了。” “这都是小事，关键是我不在家，老辛也不在，小孟也出去采访了，这两天你要格外费心。” “放心吧，有事我打电话跟你请示。” 荆涛说：“你私下了解1下叶1航为什么辞职，问问林妮和后期制作中心那几个丫头，他们总是在1起打闹，兴许能知道原因。” “好的。” 挂了电话后，荆涛就听到走廊传来1阵嘈杂的声音，几名护士推着1个满身是血的危重快速进入手术室。 后面还跟着56个亲属模样的人。 他们的出现，立刻打破了走廊里的安静。 这边icu外的人纷纷翘首观望。 苗大夫上来了，她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浸湿了头上的帽子，人也显得很虚弱的样子。 荆涛赶忙迎了过去，说道：“嫂子，你忙完了？” 苗大夫说：“嗯，老罗的情况我知道了，他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让大夫给我传话，说让你回去，你单位人多事多，不让你耽误工作。” 荆涛说：“我单位人多不假，但都各自为政，都知道该干什么，我就是1星期不回去，报纸也开不了天窗、电视也不会放彩条，您让他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这几天我陪床，您去忙您的工作。” 苗大夫说：“那还行，如果你还在省里可以，现在你不方便照顾他。” “嫂子，您不知道，现在我反而方便了，郑书记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嘱咐我的，您不知道，在清阳，只要郑书记不给我派任务，我就没啥事，您放心去工作吧。” 苗大夫说：“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 苗大夫进去后，给他发来1张罗炳义跟他说话的视频，看似他精神不错。 过了1会，苗大夫出来了，她看着荆涛，说道：“小荆，可能你们秘书长要转到普通病房了。” “啊，恢复这么快？” 苗大夫摇摇头，说道：“刚来了1名工地负伤的民工，正在手术，手术后要进icu病房的，但眼下没有空下来的床位，大夫们商量的时候，被老罗听到了，他坚持回普通病房。” “这怎么行，里面那么多人，罗秘书长也才下手术台。嫂子，不能听他的。” 苗大夫的眼圈就红了，说道：“我是家属，太知道icu室的重要性了，它就是续命室，没办法，老罗坚持，那名民工比他病情危重。” “你们那么大的医院，就没有备用床吗？” 苗大夫看了看周围的人，叹了1口气，小声说道：“别说了，就这么决定吧。” “那不行，大夫家属也是人，凭什么呀？我反对，我去找里面的人说去！”荆涛说着就要推门进去。 “小荆！”苗大夫生气地看着他，说道：“我没有力气跟你说那么多话，去，到住院部16床收拾1下，老罗马上就下去了。” “嫂子——”荆涛的眼圈红了。 第216章 ICU里的钉子户 荆涛这声“嫂子”叫得苗有些撕心裂肺，半：“先让秘书长在里面多待会，那位民工刚进手术室，等他出来再腾地方不晚啊……” 苗大夫的眼泪也抑制不住流了出来，谁都知道icu对病人意味着什么，身为大夫的苗慧，她又何尝不想让丈夫踏踏实实住够哪怕是24小时也好啊！ 她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去吧……” 荆涛点点头，极不情愿地走进电梯，泪水无声地流下。 来到苗慧说的16床，他推开门，才看清这个是1个单间病房，1张病床，1张可折叠的双人沙发，还有1个储物柜，1个饮水机，柜子里整整齐齐码放着罗炳义的衣服。 他看了看，根本不需要收拾，可能是苗慧担心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才将哄下楼。 他坐在床上，使劲捶了1下，长叹了1口气：唉—— 这时，走进来1名女护士，她的怀里抱着白色的被褥，看见荆涛后问道：“你找谁？” 荆涛说：“我是苗大夫的弟弟。” 护士打量着他，说道：“弟弟？怎没听说过？” “我是苗大夫老公的弟弟。”荆涛进1步补充道。 “哦——” “你要换被褥吗？” “是啊，icu住不下去了，再不给换套新被褥？” 女护士的口气里似乎有怨气，她1边说着1边手脚麻利地卷起床上的被褥，放在1边，随后给这个床铺上1套崭新的被褥，又摆好新换上的枕头，这才说道：“可以了。” 荆涛问道：“省城这么大的医院，icu病房也这么紧张吗？” 护士叹了口气，说道：“有多少都不够用。”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再多几个长住在那里不出来的，能够用吗？” “长住？”荆涛奇怪地问道：“那个地方还能长住？” “当然能长住了。” 荆涛愈加不解。 这时，又进来1个护士，说道：“苗主任呢，我给他泡了1盒方便面。” “唉，糟心，她不1定有心情吃。” “为什么？” “别说了，帮我把被子抱出去，我拖拖地。” 荆涛感觉护士的话里有话，就说：“来，你们工作忙，我1个大老爷们闲着也是闲着，我来擦地，你站旁边监督，擦不干净我返工。” 护士见这个“弟弟”人长得高大帅气，且说话和蔼可亲，又是苗主任的弟弟，就笑着松开了手。 荆涛接过海绵拖把，他顺势关上房门，1边卖力气地拖着地，1边又问道：“住icu每天钱不少，为什么还有人住进去不想出来？真是奇了怪了。” 护士说：“那要看住进去的是什么人，比如老干部，他们的医药医疗费不但国家报销，而且自己还有退休金，多活1天子女就多领1天工资，子女当然不希望他们死，他们在里面捯那口气儿。” “那也不能长期占着床位啊，里面的床位太宝贵了！” “1般人当然不行，也看是谁。” “这么说，里面肯定有要人住着。” “是啊，住了3年多快4年了。” “啊？”荆涛差点没惊掉下巴：“不是重症病人才能住在那里吗？” “当然，人家也是重症，拔了管人就没了，但就是不拔管。”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国家报销，住着呗。” “就为了那1口气？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那儿？” “你1口气可贵呢！子女1天来1会看看，然后就走了，每个月老爷子的工资照领，而且钱还不少，干嘛不住？” “我的智商真的不够用了。”荆涛故意拍着脑袋说道。 护士笑了。 荆涛继续说：“怎么搞得icu比普通病房还容易住？icu的特殊属性决定病人脱离生命危险后，马上就要转到普通病房，我实在想不通这个人是如何在icu1住就是4年的？真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想象的。” 护士神秘地说道：“他是是退休的高级干部，不但享受全额免费医疗，还能领取高额退休金，守着这样的金山，家属肯定愿意他活着，哪管老人是不是愿意活着？” “那你们医院就允许这样的人占着床位？” “干嘛不愿意？医院的医疗资源就是赚钱用的，反正有国家给他掏钱，住着呗！” 是啊，有国家给他掏钱，住着呗！ 荆涛忽然觉得那个长期霸占icu 的老人很可怜，就为了捯那1口气，浑身插满管子，在康复无望的情况下，躺了那么久。肯定非老人所愿。 “你知道他退休前是什么级别吗？”荆涛问护士。 护士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们也是最近刚知道，今年不知为什么，危重病人急诊病人突然多了起来，搞得icu床位非常紧张。” 正说着，门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回来了。” 护士说着就打开了房门。 果然，护士推着罗炳义进来了。 荆涛站在1边，唯恐妨碍到他们。 立刻，两名男护士加上34名女护士，将罗炳义抬到病房的床上，推着床就走了出去。 苗慧和两名大夫进来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荆涛听出，之所以将罗炳义安排在苗慧的科室住，是因为便于她护理。 跟她进来的是罗炳义的主治大夫，他详细地跟苗慧交待了1通，最后说：“苗主任，罗秘书长是我们重点病人，我们将派人全程监护，起码度过关键的24小时。” 苗慧不停地点头，看得出，她很憔悴，也很疲惫，能点头就不张嘴说话。 随后走到罗炳义跟前，说道：“罗秘书长，您哪不好必须吭声，这不是靠毅力可以忍的事，不然会耽误病情。” 罗炳义的下颌微微点了1下。 主治大夫的助理看了看临时放在桌上的监测仪器，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等这些人走出去后，荆涛立刻奔到病床前，仔细打量着罗炳义。 就见他双目、双唇紧闭，看得出，在用力忍受着疼痛。 他不忍心跟罗炳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 苗慧进来了，她也来到床前，伸出手，抚摸了1下罗炳义的脑门，又看了1眼荆涛，示意荆涛坐到1边。 荆涛跟她坐在旁边。 苗慧说：“院领导知道老罗让出icu病床后，特地给老罗这间病房省级为特护病房，有专职的医护小组，1个大夫跟着1个特护，两班倒，因为术后24小时很关键。” 荆涛点点头。 苗慧又说：“你出来都快1天了，要不你……” 第217章 活该！ 荆涛打断她，说道：“嫂子，你无论如何也赶不走我，这间屋子呆不下多余的人，我睡走廊，走廊没地方我睡大街，既然24小时很关键，我就不会离开的。” 苗慧叹了1口气，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么犟，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徒弟！” 荆涛1听，笑着说：“嫂子，那些特医特护的他们负责病情，我负责你们老俩的吃喝，怎么样？” 苗慧看着她，似乎无力说什么，就点了1下头。 荆涛1看很高兴，就说道：“早过了饭点了，嫂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苗慧说：“她们给我泡了面，1会我去吃面。” “嫂子，万万不可，我不管你平时吃什么，荆涛在这，绝不让你吃泡面。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不容苗慧反应过来，荆涛早已冲出门。 他来到大街上，想着苗慧心里装着罗炳义的病，她1定是吃不下油腻的食物，就给她买了1份扬州炒饭和1份蒜炒菜心，外加1道豆花汤。 他自己都没顾上吃，拎着饭盒急匆匆地赶回病房，这时，就见罗炳义的病房门敞开着，里面78个人围着他在做紧急抢救。 苗慧脸色苍白站在1边，那名换被褥的护士搀着他。 荆涛站在门口，1见此情况，手里1哆嗦，食品袋就掉在了地上。 那名护士赶紧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食品袋，说道：“你在外等会吧。” 荆涛双腿无力，他瘫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这时，那么护士也搀着苗慧出来坐在椅子上。 荆涛看着她，眼里满是疑问。 苗慧轻声说道：“没大碍，刚才突然出现呼吸障碍。” “要紧吗？” “不太要紧……”苗慧说着把脸扭到1边。 荆涛的心再次收紧，如果在icu可能就出现不了这样的情况，即便出现，那里有抢救生命的所有设备。 他不由得恨起那个占着床位的人。 过了十多分钟，从里面出来1名医生，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苗大夫。 苗慧见他不说话，立刻就紧张地站起来：“张大夫，老罗他……” 张大夫点点头，说道：“没事了，放心。” 苗慧1听，就要进屋。 张大夫说：“等他们弄好后再去看他吧。” 苗慧点点头。 就这样，荆涛度过了提心吊胆的1天。 晚上，苗慧没有回家，她陪在罗炳义身边，将自己办公室的钥匙给荆涛，让他去她办公室过夜。 荆涛只在苗慧的办公室待了几分钟就出来了，他不放心，从办公室里拿了几张过期的报纸，悄悄来到罗炳义病房的旁边，选择了1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将报纸铺在地上，坐在上面，将下来。躺在上面，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里，1直在想icu里那个住了3年多的老人，不知他退休前是什么身份，1个康复无望的老人，未必真的就想带着满身的管子躺在那里，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1住就是3年多？ 手机震动了1下，他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后1看是郑玉德发来的，询问罗炳义的情况，与此同时，还发现1溜未看信息和几个未接电话。 他先回复了郑玉德：罗秘书长目前还好，他退出了icu，将床位让给了1位身负重伤的民工。 郑玉德立刻回道：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荆涛：刚经历了1次抢救，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苗大夫说出现呼吸障碍。 郑玉德：这个老犟种，icu有那么紧缺吗？ 荆涛：听护士讲，里面住着“钉子户”，3年多了，具体有几个不祥。 郑玉德：？？？？？？？？？？？ 从这1连串的“？”号里，荆涛就知道郑玉德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他当初听说这件事后的反应。 荆涛：我真想把这件事捅出去！ 郑玉德：不许胡来，为什么3年多都没人捅？老罗让了个床位这事就曝光了？冲动是魔鬼！ 荆涛辩解：这事和罗秘书长没有关系。 郑玉德：和苗大夫也没关系吗？ 荆涛：和苗大夫也没关系，她是心内科，又不了解icu的事。 郑玉德：你以为别人考虑问题跟你是1个路径吗？自作聪明！ 荆涛就是1怔，尽管他还不能完全明白，但有1点就是听郑玉德的没错。 想到这里，他赶紧回复道：您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的，我就是有点气不公，罗秘书长虽然得的不是要命的病，毕竟是开刀了，而且还是在关键部位，术后24小时很关键！ 郑玉德：活该！ 看到郑德阳“活该”这两个字，他不由地在想，如果郑玉德碰到这事他也会让的，那么自己遇到会不会让？ 不容他想明白，电话就震动起来，他1看，是个陌生号码，便快速起身，来到距离罗炳义病房很远的走廊尽头的不行楼梯间，接通电话后小声问道： “喂，哪位？” “荆主任，我是林妮。” 林妮？深更半夜她打电话干嘛？ “林妮，有事吗？” 林妮说：“我是不是太冒昧这么晚给您打电话？您是不是休息了？” “没有，找我啥事？” 林妮说：“电话说不太清，要不您出来，我请您喝1杯？” “谢谢，我在省城。” “哦，对不起，打扰您了。” “没事，你说。” 林妮说：“白天张台找我，问我是否知道叶1航辞职的事，我真不知道，原先还总在1起说说笑笑的，自从他被借到宣传部后，需要他出口播了，他才回来，平时见面就少了，说笑的时间就更没有了。” “理解。”荆涛说道。 林妮又说：“我白天没时间给他打电话，下班的时候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辞职的事，他说是真的，我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嫌待遇不好还是认为清阳没发展，他说在这发展空间不大，我问他那下1步你准备去哪儿发展，他说去省台，已经办好了入职手续。明天正式报道。” 省台？明天入职？ 好个叶1航，下家找好了，才来辞职！可是，他有这么大的能量吗？ 虽说他的容貌在清阳电视台男主持人中算是出类拔萃的，但播音技巧还需提升，张亚杰就曾跟荆涛说过，年底想送叶1航出去培训1段时间。看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也许，叶1航到了人才济济的省台，主持和播音技巧能得到进1步提升。 第218章 暴露 “荆总，你在听吗？”林妮问道。 荆涛说：“是的，在听。林妮，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突然少了个主持人，可能会加重你们的工作量，多辛苦！” 林妮1听荆涛这么客气，她很高兴，说道：“没问题，荆总，您放心，他们都走了，只要荆总在我林妮就哪儿都不去，就在清阳跟荆总干了，我们大家都干得很开心，收入也高了，心情也很舒畅，您放心吧。” 林妮很会说话，荆涛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说道：“你能这么认为我很欣慰……” 林妮还想说什么，荆涛看了看4周，小声说道：“林妮，等我回去再说吧，我还有事。” “好的，再见。” 挂了林妮电话，荆涛往回走，他刚拐出那个角落，就看见苗慧在走廊，正在看着地上的报纸发愣。 荆涛赶紧躲起来，被她发现，肯定会把他往办公室赶，她那间办公室距离罗炳义的病房偏远些，他不放心，这1夜，对罗炳义很关键，只求他平安熬过这1夜，熬过24小时，情况就基本稳定了。 过了1会，荆涛探出头，走廊里没有了苗慧的影子，他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来。 他也学着苗慧的样子，低头看着地上的报纸，这1看他立刻知道自己暴露的原因了，因为报纸上写着“心内苗”的字样，1定是分发报纸的人写上去的。 这时，有人从背后拍了1下他的肩膀，他吓得1机灵，回过头是苗慧。 “嫂……子？” 苗慧轻声说道：“就知道是你，进去吧。” “进、进哪儿？”荆涛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愿意陪他吗，进去吧，里面有沙发，把钥匙给我，我回办公室眯1会。” “哎。” 荆涛1听，立刻掏出钥匙递给苗慧，自己则推门走进病房。 罗炳义仍然1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皱着眉头，很显然，他在忍受着术后的疼痛。 旁边有1个医护人员守在仪器旁边，不时做着记录。 荆涛不由地纳闷，说好的1医1护，怎么少了个人？ 他轻轻地坐在沙发上，很想走到那个人旁边，问问罗炳义的情况如何，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1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他用湿毛巾揉着眼，说道：“小李，你去洗把脸吧。我盯会儿。” 小李便从座位上站起，走了出去。 荆涛立刻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递给那个人：病人情况怎么样？ 这个人看了看荆涛，又看了看身后，才知道苗慧出去了，他拿过值班记录，在空白页上写道：目前稳定。 荆涛又打出几个字：辛苦，谢谢！ 那个人冲他笑1下，点下头。 坐在沙发上，荆涛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罗炳义，1时有些恍惚，想当年在校领导见到寸头、深色衣裤、身高体健的罗炳义时，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罗炳义居然是省领导，在他印象中，政府干部都是那种将军肚、油头粉面，说话打官腔的人，而罗炳义则是目光犀利、说话干脆，1步到位，没有多余的废话，完全是1副军人做派，后来才知道他就是转业干部。 虽然在机关浸润多年，但罗炳义身上军人的气质始终不减，办事果断，不善夸夸其谈，有1说1，有2说2，对不同的意见讲在当面，从不屑于背后搞小动作，原则性强。 在他是印象里，他哪怕工作连轴转个几天，他的精神不夸，可是现在，却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生命体征需要仪器监护…… 1声不吭，用紧闭嘴唇的方式，忍受着术后的疼痛，体现了他坚毅的特质。 看着看着，他就站起身，轻轻地来到罗炳义跟前，默默地看着他。 也许是心电感应，也许是罗炳义本来就没睡，他居然睁开了眼。 是的，他没睡，他根本就睡不着，喉咙处的疼痛非常敏感，他在用毅力与疼痛抗争。 1刹那，荆涛的眼圈红了，他刚要说话，就见罗炳义默默地冲他摇了1下头，他不再说什么了。 荆涛勉强冲他笑了1下，给他往上抻了抻被子，将他放在胸前的那只手拿了回来，放在床边。 他看见罗炳义的嘴唇有些发干，还爆了皮，就问旁边的大夫：“能给他喝水吗？” 大夫看了看表，问罗炳义：“你渴吗？” 罗炳义摇摇头。 大夫说：“去护士站要些棉签，给他沾上擦擦。” 终于有事做了！荆涛立刻走出去，很快就回来了，他用旁边的纸杯接了1杯水，将棉签浸到水杯里，让棉签吸足水分后，又慢慢地抹到罗炳义的嘴唇上。 抹了几次后，罗炳义摇摇头，意思是不用了。 荆涛这才停下。他看着罗炳义，就见他又闭上了眼，他不时地皱着眉头，无疑，他每次紧闭嘴唇或者皱眉，都是疼痛的表现，而他就那样1声不吭…… 这1夜太漫长了，漫长得折磨人。 荆涛没有护理病人的经验，他直感觉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他终于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另1班值班人员来换岗，他看了看表，夜里两点多。 他抬头看了看上边吊着的药袋，又看了看输液管，在不紧不慢地滴答着，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天亮后，苗慧来了，她眼窝深陷，憔悴了不少，虽然大夫值夜班的情况很多，但这个夜班她是最难熬的。 她伏在罗炳义的脸上，轻声叫了声：“老罗——” 罗炳义眨眨眼，没有睁开。 值班的医护人员说：“这会应该睡着了，他昨天1夜都没睡。” 苗慧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再叫他。 苗慧看着荆涛，荆涛挺了挺身子，扬扬眉，意思是自己没事，精神着呢。 “小荆，我办公室有老罗的衣服，你去换上吧，你身上这身都味儿了。” 荆涛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身衣服昨天被雨水淋湿过，她1说，他才感到不舒服。 “我车上有衣服，换上就是了。” 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才发现天已大亮。 他来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从后备箱里拿出1套衣服，这还是周日回家他带的衣服，没有用上。 回到车里，他快速换上衣服，将脏衣服塞进塑料袋，装回后备箱的旅行包里，又从旅行包里找出牙刷牙膏，倒上矿泉水，站在靠里侧的墙根刷了牙，又摸出1块1次性压缩洗脸巾，用矿泉水浸湿，擦着脸，立刻觉得神清气爽，梳好头后，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 第219章 绝食 他看着手里的这块压缩系脸巾，想起这还是去大西北的时候，芮晓枫给他1包，携带方便不占地方。 想起芮晓枫，他就想起她跟孟海洋昨天去福县采访的事。 昨天都没顾上问他们情况，孟海洋知道自己有事，肯定也不会打扰自己，收拾停当，关上后备箱，他坐进车里，拨通了孟海洋的答话。 “荆主任，这么早？” 荆涛说：“海洋，昨天采访顺利吗？” “基本顺利，发现问题不少。” “你们回来了吗？” “昨天夜里回来的。今天定好市民政局采访。” “嗯，可以找个好1点的典型。” “是有这意思，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确定呢，可能今天回不去。” “没事，您有事就忙，需要我就打电话。” “好吧。” 由于时间关系，电话里又讲不太清，荆涛没有问他们到底都发现了什么问题。 就这样，荆涛在医院又陪护了罗炳义1天1夜，第3天，罗炳义情况明显见好，医院派的特护和特医也撤了，恢复了正常护理。 这天早上，荆涛刚给罗炳义买了1碗米糊回来，罗炳义没有立刻吃，他看着荆涛，也不说话。 本来他手术的位置就限制他说话，荆涛以为他嫌弃米糊没有滋味，就说：“您坚持几天，1切等痊愈后再说，您现在只能吃米糊。” 罗炳义低声说道：“你今天就回去。” 荆涛刚要说话，罗炳义用手势制止了他，冲他摇头，意思是不许他争辩。 这时，苗慧也进来了，她看见荆涛又给他买了米糊，就想端起来喂他。 罗炳义摇摇头，费力地说道：“他不走，我不吃。” 苗慧看着荆涛。 荆涛说道：“好吧，我回，您先吃。” 罗炳义把头歪到里侧，不理他。 荆涛笑了，说道：“这是要跟我死磕的节奏，好的，我回，马上回。” 罗炳义的脸依然朝里。 苗慧说：“又犯倔了。” 荆涛接过碗，说道：“嫂子，你去忙，让我来，喂完我就走。” 苗慧将碗递给荆涛。 荆涛接过来，刚要喂罗炳义喝米糊，哪知，罗炳义根本不配合，依然脸朝里。 苗慧笑了，说道：“小荆，既然如此，你就回吧，好几天了单位还有1摊子事呢。” “好吧，既然我那么不招人待见，就早点消失吧，免得人家绝食。” 罗炳义听他这么说，就回过脸，使劲地瞪着他。 荆涛笑了，说道：“别生气，我马上就走，不过我还会回来的，请您做好思想准备。” 苗慧送荆涛出门，被荆涛拦了回去，他说：“嫂子，我哥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尽管我不能及时赶到，但我必须知道他都发生了什么。” “好的，你放心吧。” 荆涛刚坐进车里，就接到了郑玉德的电话，郑玉德问他是否还在医院。 荆涛说：“我刚他轰走了，我不走，他不吃东西。您在哪儿？” 郑玉德说：“我来省里了，十点见领导，所以想去医院看看他，他怎么样？” “今天早上把引流管都拔了，能简单说几句话，昨天晚上喝了几口米糊，早上本想看着他喝，结果我不走他不喝。” “恢复得怎么样？” “大家都说恢复得不错，但是我感觉恢复得不好。” “苗大夫怎么说？” “她也说不错。” “那就是不错呗。” “也许吧。如果您没什么事我就回去了。” “你回吧。” 回到清阳后，他没有直接去单位，而是回宿舍洗了个澡，换了1身衣服，刮了刮胡子，这才来到单位。 到单位后，也快下班了，他刻意从大厅上楼，没看见芮晓枫，估计是跟孟海洋出去采访了。 大厅里人不多，新闻单位不同于其它单位，工作人员不可能坐班，大部分人都出去采访了。 记得媒体中心成立后，辛鑫因为找不到1个编辑，就要求下班也要打卡，并且中间要查岗，当时他的这个提议出来后，荆涛没有立刻采纳，因为工作特质决定，这些记者们是不可能坐班的，记者们如果坐班，那么新闻从哪儿来？广告从哪儿来？ 上班时间可以要求甚至严格要求，中途查岗和下班打卡完全没有必要。 经过深思熟虑后，荆涛没有采纳这1提议，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回到办公室，他打电话叫来了张亚杰和杜敏，询问了叶1航的辞职情况。 张亚杰拿出叶1航留给他的辞职报告，放在荆涛桌上，说：“这是小叶交给我的，我说我不是法人，等荆主任回来再说。他说，那你就转交给荆主任吧，说完，放下就走了。” 荆涛说：“昨天晚上林妮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叶1航跟她透漏，他要去省台，说咱们这里没有发展空间。” 杜敏1听说道：“荆主任，你没看省台节目吗？人家叶1航昨天晚上已经开始主持节目了！” “什么节目？” 杜敏掏出手机，调出1张照片，说道：“省台新闻现场节目主持人，呶，就是这个。” 荆涛接过杜敏的手机，果然，画面是叶1航身着白色西服，坐在演播室里正在播报着节目，左上角是省电视台的台标，右下角是“新闻现场”几个字，而在他人下方打出的字幕却是“主持人（实习）：叶1航。” 他不解地说道：“怎么还是实习生？” 张亚杰说：“那当然了，第1，他还没有从咱们这真正离职，第2，即便他已经入职，也是有试用期的，在试用期里，就应该是实习。” 荆涛低头看着叶1航的辞职信，2话没说就签了字。 杜敏嚷道：“你怎么签了，还有好多问题呢，根据聘用合同规定……” 荆涛制止了他，说道：“根据合同规定他这是违约，但能怎么样？你还真想追究他的违约责任吗？1个电话来了，咱们不还是得无条件放人吗？啥话不说，签字放人，工资截止到他离职那1天，多1天都不给。” 张亚杰突然问道：“为什么不能等那个说情电话来了再放人？” 荆涛冷笑了1声，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杜敏也跟着说道。 【作者题外话】：突然任务要加班，上午没来得及更新，见谅！ 第220章 那丫头对你有意思 荆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说道：“不明白不要紧，只有你们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 听了他的话，张亚杰和杜敏面面相觑。 有些话真的是看透而不能说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如果单位坚持不放叶1航或者追究他的违约责任，那么高雁云1个电话就全解决了，不但乖乖放人，兴许连工资都得照开，高雁云完全能以“借调”或者“学习”之名让清阳媒体中心继续给叶1航开工资。 那样的话，叶1航这个年轻人就会更加崇拜权力，更加崇拜高雁云，那样，权力在他们之间就成了粘合剂，更加能黏住他们之间的关系，荆涛索性不给高雁云这个机会，让权力失效，让可能开工资的现实变成泡影。 这和大多数人讨好领导的做法截然相反，有些人为了讨好领导，故意将人情这个面子甩给领导，领导1个电话就解决了问题，让领导做人情，可荆涛偏不，他要反其道而行之，让别人无人情可做！ 叶1航是从在高雁云借调期间辞职的，按理说，高雁云应该给荆涛打个电话通个气，她之所以没打这个电话，荆涛琢磨着1是避嫌，2是可能理不直气不壮。 这些话，面对张亚杰和杜敏，他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杜敏说：“那我就通知叶1航来办手续。” 荆涛说：“尽快，越快越好，跟他讲明，之所以耽搁1两天，是因为我没在家，没来得及签字。” 杜敏虽然不明白荆涛口中的“尽快”是何意，但职责所在，她也不会拖延的。 看着杜敏走出办公室，张亚杰不解地问道：“我不知你到底何意不追究叶1航的违约责任，咱们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不然呢？”荆涛反问道。 是啊，不然呢？张亚杰也没有好主意，即便真的追究，最后也是无果而终。 “我倒是想问你，这个叶1航平时跟省台来往密切吗？”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密切个球！他就是清阳职中播音主持专业毕业的学生，是我亲自招来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当年的文化课成绩很糟糕，我看他形象和音质不错，就留下他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关系的话，也就是清阳宣传周活动期间，跟着高部长有可能认识了省台的记着。” “这种事不是普通记者能办的了的。”荆涛自言自语地说道。 “哎呀，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这次他去省台，肯定是高部长给办的，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另外，我听白佳宝几个人说，叶1航最近很是牛掰。” “怎么讲？” “叶1航跟他们在1起聚会的时候，他俨然高人1等，吃饭坐中间，喝酒捡好的要，对服务员吆5喝6的，每次都是他主动结账，有时现金结账开发票，有时直接签单，现金结账时每次都开发票，还学会了抽烟，多是高档烟。这几个坏小子就跟他开玩笑，他似乎也不避讳。” 荆涛问道：“开什么玩笑？” 张亚杰说：“当然是说他靠上领导、求以后罩着之类的话了。周1他跟我辞职后，晚上就请白佳宝还有林妮、亚菲、苏素等几个制作室的人吃饭，你知道他在哪儿请的客吗？” 荆涛似乎猜出来了，但他嘴上没说，而是问道：“在哪儿请的？” “招待所。” 荆涛嘴角流露出1丝讥笑。 “你知道他签谁的字吗？” “谁的？” “市委宣传部。”张亚杰说：“最后还说：这顿饭有可能咱们荆总来结账了。” “狂得他！”荆涛不高兴地说道。 “你别说他狂，据说这已经不是第1次在饭店签单了，之前还在文化餐厅签过字，据说后来是文旅局结的帐，咱们的主管部门是宣传部，还真有可能这笔账咱们去结。” 荆涛“哼”了1声没说话。 张亚杰笑着看着他。 “你笑什么？” 张亚杰自嘲地说：“别说，咱们小叶有点本事。” 荆涛说：“我警告你，说话注意。” 张亚杰说：“我这不是在跟你说吗？而且也没说具体内容啊，我注什么意？” 荆涛用手里的笔点了1下桌子，说道：“必须注意！” “我懂、我懂，必须注意，免得被别人曲解，但伙计们可不这样想。”张亚杰坏笑着说道。 “不管他们怎么说，咱们不能说。”荆涛再次强调，但他忽然又来了兴趣，问道：“伙计们怎么说？” 张亚杰笑了，说道：“他们说的话就非常邪乎了，有时还特意逗那傻小子，不想回家就给他打电话，问他能否安排饭，那傻小子，如果没有时间跟他们聚的时候，就指定他们到哪个饭店来，这种情况下，大部分都是他跟高雁云在出席饭局。” 荆涛听后有1种担心，既担心叶1航，也担心高雁云。 虽然荆涛和张亚杰的对话中，谁也没对叶1航和高雁云的关系说什么，但两个人似乎都心知肚明，根本无需言语交流。 “知道就行。”荆涛转移了话题，问道：“新闻这块主持人你准备怎么安排？” 张亚杰说：“让《晚间播报》的主持人沈驰播《清阳新闻》，白佳宝兼《晚间播报》的主持人，有机会咱们再招聘。” 荆涛说：“尽量不外招，向内挖潜，咱们可以自己培养。” 张亚杰说：“林妮毛病太大，她看不上的人就不高兴跟她做搭档。” “是你说了算还是林妮说了算？”荆涛不客气地问道。 张亚杰1时语塞，反问道：“你不会怀疑我跟林妮有什么吧？” 荆涛1怔：“你怎么会由这个想法？” 张亚杰笑着说：“制作室那几个人都在开林妮的玩笑呢，那丫头对你有点意思，要不我给你们……” 荆涛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很闲？” 张亚杰1听，赶紧起身离开。 中午，荆涛给苗慧发去微信，询问罗炳义的情况。 哪知，苗慧却给他回道：正在跟我闹气。 荆涛1怔，心想有犯什么牛脾气了？就问道：为什么？ 第221章 栽在酒上的人 苗慧回道：是这样，他让出的那个icu床位，不知怎么让那位民工家属知道了，今天上午你刚走不久，病房就来了几个人，又是水果又是花篮又是感谢信的，还被人拍了抖音发了上去，就跟我生气，说我应该嘱咐我的同行们，不要跟民工家属说让床位的事，我说我只是心内科的主任，哪能管到icu，我没那么大的权力，现在都不理我。 荆涛：抖音里秘书长露脸了吗？ 苗慧说：就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马上就换病房了，还说明天要出院，说这个医院没法住下去了。 荆涛理解罗炳义，他不想声张自己住院的事实，怕的是同事们来探病，多1事不如少1事，想当年，1直跟他们住在1起的罗炳义的老母亲去世，他都是1声不吭处理完后事，只有荆涛给他开车，单位里再无第3人知道，上班后，他才跟领导汇报了家里的事情。 记得当时办公厅秘书长还数落了罗炳义1通，说：你是对单位不尊，也是对老娘不敬，这种事单位怎么也应该有个表示，太不应该了！弄得罗炳义还直赔礼道歉。 罗炳义的性格就是这样，他的任何私事都不愿跟单位扯上关系，以至于很长时间同事们都不知他家几口人，都是干什么的。 这1点对荆涛是有影响的，耳熏目染，虽然他不能跟罗炳义比，但他从不跟同事谈及家庭和自己的私事，跟袁梦热恋的那段时间，他从没让袁梦去过他单位，更别说见过单位的同事。 罗炳义就曾跟他说过，督查室虽然不是什么要害部门，但每1次审计督查都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每1个有问题的案例最终都会移交到纪检监察部门，和纪检监察部门有相同的性质，那就是“刀尖向内”。 所以，某种程度上，不只是因为原则问题，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自己。 到了下班时间了，他刚要起身下楼去食堂解决午饭，就在这时，就看见电梯门开了，唐文泽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张亚杰。 他笑着迎了上去，说道：“唐老师，您今天怎么有空了？” 唐文泽冲他伸出手，说道：“我是来跟你们商量个事，在下面就碰见了亚杰，说你正好在。” 荆涛握住唐文泽的手，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您第1次来传媒中心吧？” 唐文泽说：“惭愧啊，我1个下马之人，怎么好意思来这里，只能从远处深情凝望啊——” “哈哈。” 荆涛和张亚杰都笑了。 将唐文泽让进办公室，荆涛给他倒了1杯水，看着张亚杰说：“亚杰，让食堂准备1下，今天要好好跟唐老师喝两杯！” 唐文泽1听就连忙摆手说道：“我早就跟酒绝交了，皇帝老子都不能动摇我。” “别呀，今天没有外人，我和亚杰好好陪前辈喝点。” “拉倒吧，我怎么那么没出息，还喝？” “哈哈。” 张亚杰说：“我先去食堂看1下，你们先聊着。” 荆涛说：“您真的不喝了？” “我刚才就说了，跟酒绝交，本来对酒就不上瘾的人，却栽在酒上了，再喝的话也太没出息了。” 荆涛说：“那好，咱就吃个便饭。您找我是不是有事？” “是啊，没事我哪敢来登3宝殿啊——” 荆涛不喜欢他这种口气，就说道：“看您，我是您的朋友啊，您这1句话就说远了咱们之间的距离。” 唐文泽1怔，随即“哈哈”1笑，说道：“是我的不对，我又犯了老毛病了，总认为全天下的人都欠我的，活着活着就跟某人1样了。” 荆涛意味深长地往上翘了1下嘴角，没接他的话茬。 唐文泽喝了1口水，说道：“我来找你们商量个事。” “您讲。” “上次在户外扩展训练中心看到你们后，就有个想法，想跟你们搞了联谊活动，费用我们包。” “什么活动？” 唐文泽掏出1张纸，说道：“这是学生会拟好的邀请函。” 荆涛接过来，看后他明白了，新闻学院学生会向传媒中心发出邀请，想共同搞个野外对抗活动比赛。荆涛笑着说： “怎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 “我说说我的真实目的吧。”唐文泽说：“上次在那个地方碰见你们，那些学生们知道你们有了1定实战基础，这样玩起来有意思，其2我们也有自己的私心，马上又1届临毕业的学生，暑假开学后就要进入实习阶段，每年他们主要的实习单位都是咱们清阳报社和电视台，今年情况发生变化，也想找个借口，跟传媒中心勾兑1下。” 荆涛说：“您太客气了，这事还用勾兑吗？清阳传媒中心肩负着培养传媒人才的任务，虽然改制了，但这条内容没有变，无论是报纸、电视台，还是客户端、数字媒体，全部向咱们的学生敞开大门，您看怎么样？” “太好了！”唐文泽说：“虽然我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内心仍然很激动，我代表那些学生们先谢谢荆主任的大力支持。” 荆涛看着他，问道：“您这段可好？” 唐文泽苦笑了1下说道：“好，只能好，多谢荆主任惦记。” 他说得这么官方，让荆涛都有了生疏感，别忘了，他们曾经为了1个共同的任务组成看不见的联盟，并且干得很漂亮！ 但唐文泽似乎早把这些忘记了。 也对，该忘记的最好忘得1干2净，甚至余生都不能再提起。 想到这里，荆涛说：“唐老师功德无量，培养了1批又1批的传媒人才。” 唐文泽冲他摆着手说：“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哪敢奢求什么功德，只要不缺德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荆涛感觉他对自己的遭遇还是有些意难平。 “辛鑫没在吗？我上来的时候没看见他的车。” 荆涛没想到唐文泽主动提到这个人，就说：“他家里有点事，歇假呢。” “哦？是不是打官司的事？” “您知道？”荆涛问道。 唐文泽说：“那怎么不知道？他那点事都被业主弄到了网上，你看看清阳贴吧、论坛就知道了。” 第222章 突然间心跳加快 荆涛说：“前些日子倒是关注过，也见过他家改造阳台时的照片，后来我们就去了大西北，再后来就没再关注。” 唐文泽说：“这就叫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听了唐文泽这话，荆涛意识到什么，要知道，引导网上舆情，唐文泽很在行的。他刚想进1步去捕捉这个灵感，张亚杰进来了。 “荆主任，食堂准备好了，请唐老师就餐吧。” 荆涛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站了起来，说道：“唐老师，您别嫌弃，我们食堂也很不错的，最起码干净、卫生，用的食材都是真材实料。请吧。” 唐文泽说：“嫌弃什么呀，这是我的荣幸！我这个人在吃喝上不讲究，亚杰知道。” 张亚杰说：“的确如此，只要是清淡的素菜，唐老师就喜欢，你真给他上1盘鲍鱼，他未必喜欢。” “哦，您不吃荤吗？”荆涛问道。 唐文泽边走边说：“不是不吃，是尽可能地少吃，拿东西吃多了容易增加人的戾气。” “还有这讲究？” 唐文泽笑了，说道：“这是我自己的理念，不代表其他人。” 荆涛说：“您知道我最佩服您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凡事都能找到理论根据。” “哈哈哈。”唐文泽笑着走进电梯里，站定后问道：“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让人佩服的地方。” 荆涛说：“您让人佩服的地方很多，亚杰我们私下交流的不少。” “谢谢。” “您太客气了。” 虽然荆涛这样说有安慰唐文泽的地方，但唐文泽依然很激动。 人，总是能为得到别人的肯定而高兴，眼前的唐文泽就是这样。 1道铁律彻底把他打回到“解放前”，让他变成既没公职、又没组织的人，徒留满腔的学问，虽然他目前是新闻学院外聘教授，但那不是他人生主色，他的人生主色还是在官场，还是希望能在官场实现自己的抱负。 食堂里吃完午饭的人纷纷往出走。 这时，董艳宁过来了，她看见唐文泽只是礼貌地点了1下头，连话都没说就走了。 荆涛感觉董艳宁对过去的老领导有些冷漠，眼神中甚至有些不屑，如果没有他和张亚杰在旁边，可能董艳宁都不会跟唐文泽打招呼。 唐文泽倒是没什么，他很自然地跟在张亚杰身后，走到靠近里侧的餐桌旁。 桌上已经摆放好了香肠、酱猪耳等4个凉菜，张亚杰又从厨房端出两个热菜，1个是素烧嫰豆腐，1个是肉丝炒茭白。 刚要吃，就见林妮、张亚菲、苏素和后期编辑小朱嘻嘻哈哈走了进来。 几个年轻人1见荆涛他们，立刻收住了说笑。 林妮说：“唐老师好。” 唐文泽说：“好好好，你们怎么也晚了？” 林妮说：“我们加了会班。” 林妮说话的时候就看着荆涛。 荆涛冲他们说：“快去打饭吧。” 几个年轻人便走他们旁边的消毒柜里取餐盘。 张亚菲不知踩到了什么，脚底1滑，“哎呀”1声，眼看着要栽倒，离她最近的荆涛伸出长臂，同时调转身体，离开座位，1下子就拖住了她的后腰，才没让她栽倒。 张亚菲虽然没倒在地上，却倒在了荆涛的怀里。 她看了荆涛1眼，小脸立刻羞得通红，赶紧松开荆涛的手，惊魂未定地说道：“谢谢，谢谢荆总……” 张亚杰也站起身，埋怨道：“怎么搞的，整天咋咋呼呼的，1点稳当劲儿都没有！” 荆涛说：“看你这当哥的，难道她愿意跌1跤？” 要在平时，张亚菲肯定会回呛哥哥两句的，但此时此刻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心跳加快，缩了1下脖子红着脸就跑开了。 她慌里慌张地来到打饭口，厨师问道：“要什么？” “都要。” 厨师奇怪地看着她，心说这个丫头今天突然胃口大开了，于是先舀了1勺子红烧肉看着她。 张亚菲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沉浸在刚才那1刻的意外之中，直到厨师将1勺红烧肉要扣到她手中餐盘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惊呼道：“呀——不要、不要……” 厨师说：“我问你你说都要。” “对不起对不起，我能再换个餐盘吗？” 厨师点点头。 张亚菲刚要转身，这才意识到消毒柜就在荆涛旁边，她犹豫了1下，小声跟厨师说：“我不换了，再给我来个素菜吧。” 等亚菲端着餐盘走到林妮和苏素，林妮看着她小声跟苏素和小朱说道：“你们大家看看，小丫头是不是脸红了？” 苏素看看亚菲，1副军师的语气说道：“妮姐，估计你又多了个竞争对手。” 小朱看看这样又看看那个，笑着说：“苏素，你这话不是给妮姐添堵吗？” 林妮看着亚菲通红的脸，放下筷子，说道：“苏素，你的意思是说亚菲要跟我竞争男神吗？” 亚菲1听，头更低了。 苏素用胳膊肘碰了1下亚菲，说道：“你怎么不说话？” 亚菲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然后用眼瞟了1下不远处的荆涛，她结结巴巴地说：“让我说什么？” 林妮问道：“你的男神，英雄救美，那么帅气的动作，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张亚菲看着林妮，半：“凭什么就你能对他动心，其他人就不能？” 林妮本想用玩笑话探探虚实，没想到被这个小丫头1本正经地怼了回来。 亚菲无心吃饭，站起来就走了。 苏素拉着她，低声说道：“当着领导你不吃光剩下那么多找死啊！” 张亚菲不由地看了看墙上的“光盘行动”宣传画，她索性1不做2不休，将餐盘里的红烧肉拨给了小朱，将素菜拨给了苏素，将米饭1粒不剩拨给了林妮。 林妮嚷道：“你干嘛呀，你为了光盘，不让我光盘是不是？” 张亚菲管不了那么多，她将餐盘放在1个大的收纳箱里，扭头就走了出去。 苏素刚想去追她，被林妮叫住了，说道：“别管她，又犯公主病了。” 小朱1听为亚菲抱不平：“你们这些女孩子也真是的，人家本来都坐下准备吃了，你们非得叽叽喳喳，过分解读刚才的意外，我知道荆总是你们的男神，但如果救亚菲的人不是他而是我，你们又该如何解读？” 第223章 风流韵事上了热搜 林妮瞪着小朱说：“如果是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素也说：“如果是你就是借机揩油！” 小朱1听，仰头说道：“我的祖宗啊，凭什么到了我这就变成癞蛤蟆了，在荆总那儿就是英雄救美？” 张亚杰听到他们吵吵，就说道：“你们不踏实吃饭吵吵什么？” 荆涛也回头看了他们1眼。 唐文泽笑着说：“单位里女孩子多就是热闹。” 张亚杰说：“是啊，普天下的新闻单位都是女孩子多。” 吃完饭，张亚杰没有陪唐文泽上来，他说要去审综艺节目。 唐文泽跟着荆涛回到办公室，说道：“荆主任，叶1航是怎么回事？” 荆涛1怔，问道：“您听到什么了？” 唐文泽说：“听到1些，很难听。” “具体是哪方面的？” “和领导有关。” 荆涛微皱下眉，说道：“有些人就是喜欢拨弄是非。” “我这个可不是拨弄是非，叶1航的对象今天上午去高新区找老何，两个人吵了起来。” 荆涛1时没明白过来，说道：“您等等，叶1航对象去找高部长的老公？” “没错。” “您听谁说的，可信吗？”荆涛急切地问道。 唐文泽指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是我亲眼所见。” “啊？真的？到底……因为什么？您跟我详细说说？”荆涛1边说着，就起身将办公室门关上。 唐文泽说：“高新区办公室主任是我学生，他让我帮他修改1份材料，我就去了，正好碰见叶1航的对象去找老何。” “她找高部长的老何干嘛？” 唐文泽说：“你听我慢慢说。因为我学生的办公室和老何在1个楼层，而且是斜对门，他们俩人吵嚷起来后，老何就叫办公室来人把那姑娘撵出来，我的学生就出去了，那姑娘不走，在楼道里撒泼，我听那意思是她怀疑小叶和高部长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正常，而且还说有证据。” “证据？”荆涛说：“她有什么证据？” 唐文泽说：“那个姑娘没说。她说她来找老何其实是怀着善意的，想让老何管管自己老婆，别拆散她和叶1航，叶1航早在1年前就住到姑娘家了，吃喝拉撒睡都是姑娘家管，电视台半年不开工资，也是姑娘和父母在养他，前些日子姑娘放父母还给他们买了1辆车。” “这能说明什么？” 唐文泽说：“甭管能说明什么，反正老何1听姑娘说有证据，就不再命人撵她了，就不让我学生管了，他把她叫回了屋里，至于他们都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呢？”荆涛问道。 “后来姑娘什么时候走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走的时候楼道里很安静，也没见人们公开议论这事。本来我那学生想留我吃午饭，碰上这事我就不好在他们那吃饭了，毕竟从前我是雁云部长的属下，被她家老何看到我在那儿不好。” “这倒是。”荆涛不由地低头沉思。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林妮慌慌张张地进来了。她1见唐文泽还在，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林，有事吗？” 林妮指着手里的手机说：“荆……荆总，看、看手机。” “看什么手机？”荆涛不解地问了1句。 林妮1摇头说：“不是不是，是看网，上网看热搜。” “热搜？”荆涛似乎有1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坐回办公桌后，激活电脑页面。 这时，林妮走过来，将他的笔记本转过来，两只手“哒哒”敲了几下键盘，然后又给他转了过去。 荆涛1看，脑袋就是1蒙，只见热搜榜上有1条“女部长骚扰属下聊天记录曝光”。 荆涛点开页面，是署名“小云”的文章，她说自己的男朋友是清阳电视台节目主持人，名叫1航，因为长得英俊、清秀，被女部长看中借走当司机，后来发展到夜不归宿……她还发了男朋友和女部长的聊天内容的截图。 聊天内容确实有些暧昧，网名为某部长（前面姓氏被打上了马赛克）的人说：睡了吗？ 1航说：睡不着。 某部长：我也是。 1航：您为什么睡不着？ 某部长：你说呐？ 1航：是不是晚上红酒喝的有点多？ 某部长：唉，酒犯心事。 1航：您能有什么心事？ 某部长：每个人都有心事和不如意的事，羡慕你们年轻人，无忧无虑。 1航：无忧无虑？那是神不是人！我刚到家女朋友就跟我吵，烦死了。 某部长：为何？ 1航：怀疑我感情不忠，甚至还怀疑到您。 某部长：长痛不如短痛，断了吧，你未来可期，应该找个对你事业有帮助且能理解你的人。 紧接着又是1个截图，这个截图里的聊天记录比刚才那个时间早几天。 某部长：到家了吗？ 1航：到了。 某部长：到了为何不吭声，你知道我很担心你的。 1航：对不起，我忘了。 某部长：见着小女朋友就把什么都忘了？ 1航：没忘，您对我的好永远不能忘。 某部长：这还免我点气。 1航：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某部长：这不是想你吗？ 1航发了1个带有问号的表情，紧接着又发道：这话让何主任听到不合适。 某部长：你来第1天我就跟你说过，我老公经常不在家，你忘了？ 1航：我那时脑子里没想那么多。 某部长：臭小子，原谅你了。 荆涛看完后，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唐文泽。 唐文泽问道：“是不是……” 荆涛点点头。 唐文泽走了过来，荆涛将电脑转过去。 唐文泽坐在荆涛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从兜里摸出眼镜戴上，看完网上的内容后1言不发又坐回了原位。 1边的林妮见状说道：“荆总，我下去了。” 荆涛看着她问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林妮说：“我不太清楚，我在洗手间着，看到后顾不上回办公室，直接就跑到您这儿来了。” “嗯，很好，注意不要扩散，更不要公开议论。” “好。” 林妮走后，唐文泽这才开腔，他说：“怎么闹到网上了，还上了热搜？看来老何跟那姑娘没谈妥。” 第224章 有些麻烦被放大后不再是麻烦 荆涛说：“如果那个姑娘当时拿出的就是网上这些证据的话，老何应该不会不重视吧？” 唐文泽说：“的确如此，从字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暧昧，顶多就是出于关心下属说了几句带有感情色彩的话，论职务他们是上下级，论年龄他们是姐弟，姐姐关心弟弟也还说得过去的吧——” 听得出来，唐文泽这话说得也很勉强。 荆涛突然想起辛鑫说起高雁云两口子的话，问道：“高部长和老何感情如何？” 唐文泽说：“从表面上看谁家两口子关系都不错，但老何不常回家的确是事实。” “为什么不常回家？” “人家两口子的事，我1个外人怎么知道？这还是高雁云自己说的，我们在1起起草大会文件时她抱怨了那么几句。” 唐文泽说得没错，如今的官场中人，谁都把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好好的，唯恐不慎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有时这些麻烦被放大后就不是麻烦而是灾难了。 “删了，这么快就删了！”荆涛忽然发现那个贴子消失了。 “贴子没了？”唐文泽问道。 “是的，没了，热搜上只有标题，点开后没有内容。”荆涛说道。 唐文泽说：“作为她来说，删个帖子太容易了，估计也是绷着弦时刻在关注这事。” 合上电脑，荆涛有些不解地说道：“有1点我想不明白，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常的交往，何必还要把叶1航弄到省台？那样的话见面不就不方便吗？” 唐文泽说道：“这个倒不难解释，避人耳目吗？就像男人养小蜜1样，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的。” 荆涛看着唐文泽问道：“难道您认为是真的？” “我当然是在瞎说，不算呈堂证据。但如果不是真的，发帖人也就是叶1航的女朋友就是造谣、诬告，就要负法律责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她要是跟老何提精神补偿或者封口费之类的话，那就涉嫌敲诈勒索。” “那岂不是……”荆涛没将话说完。 唐文泽说：“岂不是闹笑话对不对？我跟你说，无论事实结果是真是假，这个笑话都已经闹了。这个时候，特别考验的是老何和高雁云他们夫妻俩的危机公关能力。” “是不是也会牵扯到市委？” “必然的。”唐文泽说：“所以，你最好给郑书记打电话，主动汇报，哪怕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也要汇报。” 荆涛有些憷，毕竟这事跟叶1航有关，跟叶1航有关就跟他这个领导有关，如果当初他不同意，叶1航有可能去不了高雁云那里。 唐文泽说：“虽然这贴子停留时间不长，从发布时间上看不到半小时，但在网络上的影响肯定小不了，看到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荆涛说：“既然有人看到，您说我……我还用跟书记说吗？” 唐文泽说：“说与不说，是你的态度问题，毕竟牵扯到你的人。” “叶1航周1就辞职了，今天上午单位就给他办了离职手续。” “那不能说明什么。”唐文泽说得很武断：“这样，我走，你自己考虑考虑到底怎么做合适。” 荆涛送走唐文泽回到办公室后，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郑玉德打个电话。 荆涛没有直接电话直接打给郑玉德，如果他还在省里，接电话肯定不方便，这样想着，就将电话打给了林秘书。 林秘书接通电话后说道：“荆主任，有事？” “嗯，大事，老大在吗？” “他在领导那儿，我和姜师傅在车里呢，出什么大事了？”林秘书故意点出姜师傅也在。 姜师傅在没有问题，荆涛曾亲眼目睹他们在车上当着姜师傅说过很机密的问题，这说明姜师傅是信得过的人。 “是这样，电视台新闻主持人叶1航现在不是被高部长借去开车吗，周1他辞职了，去了省台，昨天已经正式在省台主持节目了，今天上午我们单位给他办了正式离职手续，现在，他对象在网上发了1个贴子，上了热搜，但很快就被删除了。” “什么内容的贴子？”从林秘书的语气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内容大概就是女部长骚扰属下聊天记录被曝光。” “啊？真的？” “是的，她怀疑叶1航和高部长之间的关系不是太正常，据说上午她还去高新区找到高部长的爱人去闹了。” 林秘书1边听着就用另1部手机搜索这个贴子，他说：“我没搜到你说的贴子。” “是的，被删了。”荆涛说：“因为涉及到叶1航，所以这事我必须报告。” 林秘书说：“你有截图吗？” “有是有，在电脑上。” “把截图发过来。” “好的，你想着跟老大说，有可能贴子还会出现。” 挂了林秘书的电话后，荆涛给他将刚才的截图发了过去。 他不知道郑玉德看到后会是如何的反应，又追加了1条信息：林秘，这个截图你看看就是了，最好别让老大看。 林秘书回道：明白。 这时，杜敏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她说：“荆总，出大事了，行政和人力资源的人都接到媒体的电话，询问网上小云发帖指控女部长和咱们男主持关系暧昧的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涛1听立刻站起来，吩咐道：“1会再跟你解释，你马上给两个部门开会，统1口径，就说叶1航已于周1辞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我们不清楚，没法答复您。多1句话都不要说。” “好。”杜敏说着就往外走。 荆涛又说：“马上给各个中心负责人下通知，告诉他们，谁接到这个电话都是这个口径，擅自发表意见的后果自负！” 杜敏走后，荆涛在屋里转着圈，自言自语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又有什么坏事啦——” 进来的是张亚杰。 荆涛奇怪地问道：“你还不知道？” “我刚审完节目，什么都不知道。”张亚杰摊着双手说道。 于是，荆涛就将这事前前后后说了1遍，最后问道：“你认识叶1航的对象吗？” 张亚杰说：“见过，以前她陪叶1航来单位加过班。” 第225章 跟法院都敢耍赖的人 荆涛问道：“你能联系上她吗？” “这个……”张亚杰想了想说：“我问下林妮和白佳宝吧，平时他们几个关系走得近些。” 张亚杰说着就要往出走，荆涛说：“还是把他们叫上来吧。” 张亚杰就分别给白佳宝和林妮打了电话。 不巧的是，两个人的电话都久通无人接。 张亚杰说：“1定是在配音。” 张亚杰说着，又分别给白佳宝和林妮所在的制作室打电话，果然，他们都在配音，张亚杰说：“先放下手里的活儿，马上到荆总办公室。” 林妮很快就到了，因为她知道是什么事。 张亚杰问林妮：“你知道商小云的电话吗？” 林妮说：“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但是我知道她在哪儿？” “在哪儿？” “她在学校街有1间工作室，专营图书、书画和文具。” 张亚杰说：“你去找她1趟，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这么做？” 荆涛插了1句：“关键是不能再往网上发东西了，她跟叶1航的感情纠葛，不应该牵扯到别人。” 林妮看看张亚杰，说道：“我可以请荆主任跟我1起去吗，我车今天限号。” 张亚杰看着荆涛。 荆涛说：“我可能马上要去市委汇报这事，这样，我给杜敏打电话，让她跟你1起去，你马上下去找她。” 林妮1听，大事当前，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下楼去了。 过了十多分钟，白佳宝才不紧不慢地上来。 “荆总、张台，找我有事吗？” 张亚杰看着他说道：“没事了，你去忙吧。” 白佳宝看出两位领导表情凝重，还以为是自己来晚了，就赶忙解释道：“我来晚了是因为大家都等着我的配音，我的配音出不来，整个制作室的工作都进行不下去，所有的人也都会闲下来没事干。” 这个人哪儿都好，就是在关键时刻喜欢卖弄。 张亚杰说：“嗯，理解，你去忙吧。” 白佳宝懵懵懂懂地走了。 荆涛说：“看起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张亚杰说：“你刚才怎么说来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要有1个人知道，就都知道了。”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是尚信。 尚信在电话里询问了叶1航的情况，荆涛如实跟尚信做了汇报，他没有提及到唐文泽看见叶1航对象去高新区找老何的事。 汇报完后，荆涛问道：“领导……您也知道了？” 尚信没好气地说道：“能不知道吗？韩书记他们正在起草对外公开声明，郑书记十分钟前就来电话布置了，高雁云也被省委叫走了。” 虽然感到吃惊，但荆涛明白，面对舆情危机，这是市委、省委必须要做的工作环节。 也就是说，那些吃瓜不嫌瓜大的社会媒体，肯定也对市委、省委有关部门进行了电话采访。 现在的网络就是这样，啥事1跟荷尔蒙沾上关系，吃瓜媒体热情高涨，就跟苍蝇终于觅出裂缝的臭鸡蛋那样趋之若鹜，谁都想抢到第1手消息，抢不到新鲜内容就炒旧内容，反正不嫌事大，事越大他们越能从中获利，美女部长和小鲜肉，这样的瓜他们怎能不感兴趣？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他抓过来1看，是个陌生号码，来电显示地域是外省。 他大概料到是什么电话了，接通后以字正腔圆的标准口音说道：“喂，你好。” 奇怪的是，对付的口音也很标准：“你好，请问是清阳传媒中心主任荆涛荆先生吗？” “我是。” “荆先生你好，我这里是大千世界编辑部，我看到网上有个实名贴子反应你们1位男主持人和市里的女领导有染，是这样吗？” 荆涛1听就气不打1处来，他强压着火儿说道：“你所说的情况我们也注意到了，贴子我也看过，从始至终当事人也没有涉及到‘有染’2字，不知你这个‘有染’因何而来。” “哦，对不起，这是我自己的语言，那请您介绍1下情况吧。” “如果你想了解真实情况，请关注我们政府公开网站，任何个人都无权发表意见，作为媒体人，这个规矩你应该知道。再见。” 荆涛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且在第1时间将这个号码拉黑。 这时，辛鑫打来了电话，荆涛对张亚杰说：“不甘空场的人来了。” 张亚杰立刻就猜到了是谁。 荆涛接通电话后说道：“老辛，忙完了吗？” “上午开完庭了。” “哦——” 荆涛没有询问他的开庭结果。 辛鑫见荆涛没问，自己也就不主动说，而是问起高雁云和叶1航的事来了：“网上的事我知道了，怎么样，被说说中了吧，老阿姨和小鲜肉，早晚会擦枪走火。” 荆涛说：“这话可不能这样说，真实情况咱谁也没看见，不好信口开河。” “你得了吧，其实你早就知道怎么回事。” “我知道什么？老辛，在这个问题上，咱们真不能信口开河。还是先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吧。”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的事就那样了，官司败诉，跟你比武败下阵，用4个字形容我目前的状态太恰当不过了，那就是生无可恋。” “胜败都很正常，你要看开些。” “我没法看开呀，败诉就意味着赔钱，反正我没钱，就等着法院强制执行了。” 跟法院都敢耍赖，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不等荆涛说话，辛鑫又说道：“老荆啊，这次对你是个机会，赶紧走动走动，别怪老兄我没有提醒你。” “我有什么机会？”荆涛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你说你有什么机会？高雁云如果被这事弄下去，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荆涛打了1个冷战，他说：“老辛啊，你别吓唬我了，我这小心脏可是受不了这个，亏我还有自知之明，不然真的被你忽悠瘸了。” 辛鑫却1本正经地说道：“兄弟，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你想想，常务副部长目前在下边驻村，而且他的年龄也过了提拔的界限，你无论从学历还是履历来说，都具有很大的优势，你要认真考虑考虑。” 【作者题外话】：请书友们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第226章 太不自量力了 荆涛说：“我可以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这事我连想都不敢想，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即便是常务副部长过了提拔年限，也轮不到我，全市那么多优秀干部呢，我才来几天，比我强的又的是，我算老几啊？再说，你怎么就断定雁云部长会有事？我说你呀就别瞎操心了，你先处理家里的事吧，我接个电话，先挂了。” 荆涛不由分说就挂了辛鑫的答话，他不想听他叨叨，影响心情，跟负能量的人在1起心情总是不在线。 他刚放下电话，辛鑫的微信就到了。 荆涛打开1看，连着摇摇头，说道：“为什么有些人你越膈应他，他就越表现的无处不在。” 张亚杰笑了，说道：“他在微信上又说什么？” 荆涛将手机递给他。 张亚杰接过来1看，就先辛鑫发来的信息是：我是友情提示，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哈哈，他什么时候有过好心？我看他就是时时刻刻刷腻歪感，时时刻刻给人甜腻歪。要不，我替你回复他1句？” “算了，还是少招点腻歪吧，在跟他多说几句，我3天都别想心情舒畅。说得越多就越膈应。”荆涛说着接过手机。 张亚杰又说：“我忘跟你说了，辛鑫的官司败诉了，被勒令恢复阳台原貌不说，还要负责对整个单元楼进行加固，另外，还要负责被疏散的业主的租房费用，这次他可是亏大发了。” “哦，这么说，这笔钱应该不是小数儿，没有23十万拿不下来吧？” “连罚款什么的都算上，23十万饶不了他。” 荆涛说：“以1己之力，去对付整栋楼的人，太不自量力了。” “关键还不是正义行为，他完全是损人利己！”张亚杰说。 “是啊，之前我也看过网上的议论，几乎是1边倒。” 张亚杰说：“他们小区的业主为这个事专门组建了1个群，这些人在网上、微信群里到处发帖，还打市长热线、上信访局告状，造的声势很大。辛鑫也感到了压力，所以他提出带队去上海基地，1是拖延开庭时间，再有也是想躲清静，堂而皇之地宣布自己媒体领导的身份，希望法庭和业主们也所顾忌。” “媒体领导打官司有优势吗？”荆涛故意问道。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从1开始就打错了算盘，现在别说你是媒体领导，你就是总台领导也控制不了舆情发酵，在你们走的那几天里，他这事在网上几乎是铺天盖地，1片声讨，的确引起了众怒。” 听张亚杰说到这，荆涛想起了刚才唐文泽的表情，看来，这事的背后也应该有唐文泽的功劳，反过来想想，如果辛鑫安分守己，不做损人利己的事，自身够硬，也不至于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我原以为他给我打电话是说说我俩赌局的事，没想到他黑不提白不提，还整出‘友情提示’这1说。” 张亚杰露出鄙夷的表情，说：“他要提就怪了，尤其眼下他还要往出掏1大笔钱，呵呵，肉疼啊！自打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他吃过这么大的亏！” “开始的时候肯定是想占便宜，没算计到结果要吃亏。” “是啊，这下夜里肯定睡不着觉了，又该瞎算计了，算计来算计去，最后才发现算计了自己。” 荆涛说：“那还不得整宿失眠？” 张亚杰1本正经地说道：“你算说对了，他的确有很严重的失眠症，长期吃安眠药。” 这时，孟海洋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他有些风尘仆仆。 张亚杰见他进来了，就说：“你们谈，我得下去看看了。” 荆涛看着孟海洋，问道：“顺利吗？” 小孟点点头，说道：“叶1航的事我知道了，在网上看到的，给您打了两3个电话都占线。” 荆涛说：“是啊，你说这些狗仔们就跟猎食者嗅到猎物1样，纷纷打电话来询问事件经过。” 小孟说：“这事您也不用着急，叶1航虽然是咱单位的人，但他3天前辞职了，这就说明和我们没有关系了，至于有关领导……我不说自作自受，但该自己承担的还是要承担。” 荆涛1直觉得小孟对高雁云似乎有着很深的成见，虽然他没有公开谈论过。 荆涛第1天来清阳上班，小孟就计划好要离开高雁云，当时他认为是小孟不满高雁云总是拿他当跑腿的，俨然成了私人秘书。 所以第1天在机关食堂吃饭，本来已经过了饭点，大厨都下班了，只留下1个值班的，小孟悄悄用两包烟换了1顿饭，他这个举动被荆涛偷偷看见了，那个时候就在心里给他加分了，毕竟，谁都希望自己未来的助手机灵、懂得变通。 在那顿饭上，小孟正式提出要跟荆涛去未来的传媒中心，给他当助手。 按理说，荆涛是宣传部副部长，主管新闻科，小孟是新闻科的干事，调小孟到新闻传媒中心给自己当助理是权限范围之内的事，传媒中心成立后，对外宣传这块荆涛就带到了传媒中心，仍然由小孟负责，所以，荆涛要小孟，不算下车就抢人，更谈不上挖谁的墙角。 不过，他出于对部长高雁云的尊重，还是要跟高雁云请示的，在这之前，他无意跟郑玉德透露了这个想法，还没容荆涛跟高雁云请示就被郑玉德批准了，为此，高雁云还对他有意见，觉得他是在拿书记压他。 阴差阳错，不管怎样，小孟的目的达到了，他成功跟荆涛来到传媒中心，从此心情也渐渐好起来，人也变得开朗许多。 结合眼前叶1航的事，荆涛隐约觉出小孟似乎也经历过什么，但小孟不说，荆涛绝不会开口问。 荆涛看着小孟，犹豫着问出：“以你对高部长的了解，她真的有可能对叶1航有不当行为吗？” 小孟当然明白荆涛这话问的用意，他想了想说：“这个咱谁也没看到，不能瞎说，但从叶1航的穿着和生活用度上看，他突然就变得大手大脚了。” 没想到孟海洋也注意到叶1航的变化了，荆涛问道：“怎么讲？” 第227章 蝴蝶再美丽终会钉在展板上 小孟说：“您知道，他是借调，除去咱单位给他开工资加他的绩效，再没别的，单绩效这块就少了很多，因为他干得少了，肯定就拿的少了。而宣传部是清水衙门，向来都是用便宜人不出钱，不可能给他列支补助的。” 小孟如果不说，荆涛还真意识不到这些。 小孟又说：“不光是我这样看他，大家也是这样看他，都说他变了1个人，虽然他3天两头请客，哪怕临时有事参加不了也要给大家买单，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登上枝头变凤凰。”荆涛脱口而出。 “我突然想起1句歌词，大概是说，我是1只小小鸟，想要寻觅1个温暖的怀抱，栖上枝头的那1天，却变成猎人的目标。” 荆涛听后，故作不明白地说道：“不具备唐老师那样学问的人是听不懂你这haul的，你说直接点，今天我这脑袋快废了，你就别跟我弯弯绕了，让我少动点脑子吧。” 小孟苦笑了1下说道：“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您刚才问的问题，我再打个比方吧，不管蝴蝶多么美丽，终有1天会被大头针钉在展板上。” 荆涛看着他，他也看着荆涛。 “这句话我就更不懂了——”荆涛不是不懂，他是不能往下探究了，随后，他岔开话题，问道：“接下来还去哪儿采访？” 小孟说：“按照晓枫的计划，接下来去市民政局所属的养老院，还要去1家民办养老院采访。” 荆涛忽然发现，小孟对芮晓枫的称呼变了，不再是以前的“芮姐”或者“芮编”，而变成了“晓枫”。 “这个选题该怎么弄你们自己拿主意，我这几天肯定顾不上。”荆涛说道。 小孟说：“我知道，有晓枫在，我心里有底。” 不知为什么，荆涛听着他对芮晓枫的称呼尤为别扭。 难道连续3天外出采访，就让孟海洋对芮晓枫产生了好感？不，不应该叫好感，好感本来就有，记得孟海洋从1开始就对芮晓枫干练的着撞和气质以及良好的职业素养赞叹有加。 那也不至于吧，他跟芮晓枫大西北去了1周，总比3天时间长吧，也没见芮晓枫对自己有好感，他自己倒是冲动地借机拥抱了芮晓枫，还是不折不扣地抱。 小孟见荆涛沉思不语，以为他是在对这个选题思考，就说道：“您在想什么？”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您您您的，怎么毛病又犯了！”荆涛没好气地说道。 小孟1听，举起手在自己的脸上划拉了1下，说道：“我是由衷的、发自肺腑的对您的尊敬，总觉得不该跟您称兄道弟。” 哪知，荆涛听了这话更加不满：“不称兄道弟还想怎么样，我不就比你大了那么1点吗？” 孟海洋“噗嗤”笑了，说道：“您这是怎么了？至于让他们把您气成这样？” “我是让你气的！” “我怎么气着您了？”小孟觉得好笑。 “你说怎么气着了？你是不是早就料到叶1航有这1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知道、知道有些领导的为人？” 小孟1听，脸立刻变白红，由红变紫，最后变回白。 他看着荆涛，半：“主任，即便我都知道，我能做什么？跑到您跟前嚼领导的舌头还是阻止叶1航去给她开车？” 荆涛看着小孟，才知道他这话不该说，才知道他戳到了小孟内心的某个痛点，他使劲拍了1下自己的脑袋，说道：“对不起，我的确是急昏了头，别介意。” 荆涛更加相信，叶1航经历的有可能小孟也经历过，那身衣服就是佐证。 当小孟看见叶1航第1天报道时穿的那身新衣服，他就不自觉地说道：靠，这衣服他穿身上了。荆涛当时就觉得他话里有话，就问他：什么意思？小孟支吾着不肯正面回答。 在荆涛的再3追问下，小孟才不得不承认，高部长曾经也给他买过跟小叶1模1样的衣服，但是他没要。 如果真是这样，高雁云的确有毛病。 荆涛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他看着小孟，温和地说道：“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 小孟理解了荆涛，遇到这种事，虽然叶1航已经辞职，但关系到领导，这事处理不好，荆涛难逃其咎，处理好了……这种事哪处理得好？结果都是两败俱伤，甚至拉低公职人员的形象。所以，荆涛心情烦躁说几句过分的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又没公开说。 小孟很快释然了，他答道：“刚才说道我们这次出去采访，我说有芮晓枫在，我心里有底。” 他这次是连名带姓1起说出来的。 荆涛松了1口气，说道：“我跟你有同感，凡是芮晓枫参与的选题，我也很放心，尤其是对1些敏感问题上的把控上，她是有分寸的，技巧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你们争取将这个内容做好，还是那句话，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还说呢，那个董艳宁刚1看到我们回来，立刻抱过来1筐稿子交给晓枫，说让她编明天的报纸和电视新闻用的内容。” 荆涛说：“你没跟她说你们还没采访完？” “说了，不顶用，她说忙不过来。还说我这个‘县官’不如她这个‘现管’。” “编发中心好几个编辑，怎么忙不过来？”荆涛问道。 “有歇假的，反正1堆的理由。” “那芮晓枫是什么态度？” 小孟说：“她那人您还不知道吗，宁愿累死，也不屑于跟别人争竞什么。更别说对那些别有用心刁难她的人，她就更不屑于讲什么道理了，您没看当时那种气场，她表现出的是1种居高临下的大度，好像那1刻发号施令的不是董艳宁，而是他芮晓枫，那1刻我感到董艳宁都应该产生自卑心理。” 别说，孟海洋把芮晓枫剖析的还算深刻。 想当初在火车上，对于荆涛的无意偷窥，她虽没有横眉冷对开口大骂，却表现出极其的不屑和鄙视，的确有1种居高临下的大度和包容，保持住了自己的体面和尊严，反而让另1位当事人相形见绌。 小孟走后，荆涛给杜敏发了条微信：情况如何？ 【作者题外话】：请您多多投出手里的银票，拜谢了！ 第228章 正确处理 杜敏回道：正在谈。 荆涛刚想让杜敏发个位置给他，他想亲自找商小云谈谈，就在这时，郑玉德给他打来电话，他赶紧接通。 “你在哪儿？”郑玉德问道。 “我在单位。” “有新情况吗？” “没有，我派主持人林妮和我们人力资源的人去找商小云了。” “商小云是谁？” “叶1航的男朋友。”荆涛说：“我让她们去跟她谈，了解1下她的真实目的。” “很好，你能想到主动去做商小云的工作很好，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吗？” 荆涛心说，那怎么听不到：“很多，目前都是外界来打探消息的，我们单位行政和人力资源中心都接到了这样的电话，我们已经统1了口径，并传达到各个中心负责人，谁也不许在这件事妄自发表言论，否则后果自负。这是铁的纪律，任何个人接到这种打探消息的电话，都无权发表意见。” “什么口径？” 荆涛答道：“第1，叶1航已正式离职，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我们不清楚，第2，如果想了解真实情况，请关注我们政府公开网站。” 郑玉德问道：“叶1航什么时候离职的？” “周1他递交的辞职报告，但那个时候我在医院，没人给他签字，我今天上午回来后就在他的辞职报告上签了字，并责成人力中心正式通知他可以会来办理离职手续，工资截止到周1。另外，昨天晚上他已经正式入职省电视台了，在那边已经开始主持节目了。” “嗯，我看到了，好像打的字幕是实习。” “是的，在试用期内，都应该是实习。” “我刚从省委出来，正往回赶，省委已经就这事拿出方案，责成省纪委、监察部门调查此事，如果真的存在某种不正当关系，就会被停职听后处理，如果是小情侣之间闹矛盾就妄自诬陷他人，是不允许的，是要受到责罚的，总之1句话，不宜将事情闹大，所以你们能提前去做商小云的工作，这1点值得肯定。” 从郑玉德的话中，荆涛听出，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希望这事发酵闹大，毕竟涉及到公职人员形象问题。 荆涛忽然觉得自己更加有必要去见1见商小云了，他连忙说道：“我懂了，我马上去见商小云。” 挂了电话后，荆涛拿起车钥匙就下了楼。 他看见小孟正在指挥调度中心查看值班记录，就敲了1下玻璃，冲他挥了下手。 小孟随后就出来了。 荆涛问道：“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 “走，跟我出去。”随后将车钥匙交给小孟。 荆涛上了车后，调出杜敏发的位置信息，说道：“按这个导航走。” 小孟说：“您告诉我具体地址。” “学校街，晓晓咖啡屋。” “不用导航，那个地方我熟。” “你怎么熟？” 小孟笑了：“第1，您别忘了，我1毕业就在清阳工作了，清阳市里没有我不认识的街道，何况学校街还这么有名；第2，新闻学院就在那条街上，那条街上有好多咖啡屋、水吧、冰淇淋屋等等，晓晓咖啡屋就是以前1个冰吧改的。” 荆涛忽然问道：“商小云你见过吗？” 小孟说：“见过，有1次宣传部做了1个片子，晚上需要加班，我跟高部长请示后让招待所做的晚饭，等我把晚饭用车带到电视台的时候，多了1个女孩子，叶1航介绍说是叫商小云，他女朋友，后来又有几次叶1航带着她跟大家吃饭。” “她性格怎么样？” 小孟说：“挺内向的，因为比叶1航大两岁，因为叶1航家在外地，还因为商小云对叶1航包吃包住，对叶1航的管得挺死的，据说叶1航开了工资全部上交，她会按比例返给叶1航0花钱，电视台有不全额开工资时，她同样按比例返给叶1航，电视台后来开不出工资了，倒也能继续给他0花钱，就是很少了，那段时间叶1航早点都不吃，谁买的多就吃谁的，没有就饿着，。” 小孟尽可能多地给荆涛介绍1些有关叶1航的事情，这时，他突然收到1条罗炳义发来的信息。 打开1看，就1句话：要正确处理你们主持人的事。 罗炳义发来的这句话，荆涛反复看了好几遍，他在心里反复默诵着这句话。 正确处理，怎么做才叫正确？ 眼下，他所做的1切看似在帮高雁云其实是在帮市委做工作，换句话说是在帮郑玉德做工作，无论出于哪方面讲，都不应该不算正确吧？ 他反复思忖罗炳义这句话，忽然觉得是不是不该跟尚小云接触？ 想到这里，他说道：“慢点，靠边停。” 小孟慢慢并线，找了个能停车的地方停下后问道：“不远了，就在前面。” 荆涛想了想说：“稍等下，我给杜敏发个信息。” 他再次给杜敏发信：进行得怎么样了？ 杜敏回道：林妮在跟她单独谈，我出来了在车里。 荆涛：为什么你要回避。 杜敏给他回了1条语音：当着我的面她不怎么说话，我才让林妮单独跟她聊，毕竟商小云跟她比跟我熟，另外我的身份跟林妮比起来显得官方1些，所以还是让她俩单独聊好。 荆涛也用语音回道：你处理得非常好，你这样说提醒了我，本来我和海洋已经快到咖啡屋了，我想我还是不出面合适，我出面反而会刺激到她，让她误认为官方在给她施加压力。 杜敏回道：太对了，我1直坐在大厅就是等你，等你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你露面。 荆涛说：好吧，那我回去，商小云的事你看着办。 小孟听着荆涛和杜敏的语音，也感觉荆涛中途变卦做得对，他往后看了荆涛1眼，说道：“咱们是往前开还是回去？” 荆涛说：“回去吧，我忽然觉得我要是去见商小云，会不会适得其反？” 小孟说：“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刚才听了您跟杜总监的语音，也感觉不见她好。林妮和商小云说什么都没事，但反过来要是您跟她去谈，不1定能起到积极作用。” 荆涛说：“嗯，回去吧。” 有时好心不1定能把事办好，况且这件事怎么发展真不是荆涛能把控的，尽最大所能，能做到哪儿就做到哪儿吧。 第229章 纪委传唤 回到单位，荆涛给罗炳义回了1条信息：多谢您及时提醒，我差点就跟当事人见面了。 罗炳义没有回复他。 过了1会，他又给罗炳义发了1条：您现在感觉怎样？ 罗炳义这次回道：明天出院。 荆涛：啥？不要命了吗？ 罗炳义：在这待着命快没了。 荆涛没再给罗炳义发信，毕竟他躺在病床上不方便，他就拨通了苗慧的电话。 苗慧接通后问道：“小荆，什么事？” “我刚给秘书长发微信着，他说明天出院是吗？” “嗨，别提他了，倔的要命，气死我了。” “您别着急，慢慢说。” “上午领导来他了，单位同事也有来的，下午就不在我们科室住了，非要回外科，如果不给他调换就出院。” “为什么？” “他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大家来看他，他感到很烦，又推不出去，就想躲开。我说你能躲开吗？都知道我在医院，你就是躲到外科人们照样能找到你。再说外科跟我的科室不在同1层，我照顾你不方便。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方便了别人就不方便了，人家外科大夫天天来来去去的多出很多工作量，我说要是那样说我还替外科分担了1部分的工作量了呢。” “哈哈。”荆涛笑了，这两口子吵架他听到过，属于比较有意思的那种，他们能把吵架吵成辩论。 苗慧说：“你别笑，今天下午他就搬了，搬回外科病房了。” 荆涛说：“想看他的人，不是照样能找到吗？” “如果是领导和同事来看他还好，关键是……下边的人知道后也来了，有些事我不说你也知道，伤脑筋，所以他很烦，说不利于养病，刚才又跟我说，要转到其它医院，我说你再将就两3天就能出院了，别倒腾了，于是我就给我身边的人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泄露他病房的位置。” 荆涛说：“我理解他，这样反而不利于养病，医院不是有探视纪律吗？” 苗慧说：“你别忘了来看他的都是什么人，探视些纪律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作用。” 荆涛说：“要想去看他，就是出院也能找到家里呀，除非搬到新房去。” 罗炳义今年在省城合适的位置买了1套2手房，面积不大，两居室，装修后1直没人住。他说趁房价下跌赶紧买1套给儿子预备着，不然哪天又涨上来了，结果买了房后，房价仍在往下跌，截止到现在每平米又跌了将近1千元了。 苗慧说：“我现在就是在新房布置呢，他那个脾气，说不定明天就敢出院，所以我提前过来收拾收拾。” 荆涛又跟苗慧聊了几句，她那边有事就挂了。 杜敏和林妮回来了。 据林妮说：“通过我跟商小云谈话得知，她是在发现叶1航对她的感情逐渐冷淡后，才开始注意叶1航的1举1动，她除去微信聊天记录外，再没有能证明叶1航和高雁云关系的证据，但她说凭她的观察她对自己的判断确信无疑。” 荆涛说：“叶1航对她感情冷淡也不应该怀疑别人啊？” 林妮说：“话是这样说，既然他们的感情出现问题，她肯定要找原因，在这之前叶1航曾提出要搬出他家在外租房，她没同意，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叶1航甚至说出分手的话，尤其是这样就加剧了商小云的疑心。另外她说叶1航去省台工作是通过高部长的关系去的，商小云觉得叶1航去省台工作铁定会跟自己分手，就把她之前偷偷获取的聊天记录发了出去。” 荆涛又问：“她去找高部长老公干嘛？” 林妮1愣，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她没说。” 荆涛怔住了，看来这个商小云蛮有心计的。 林妮说：“她去找高部长老公了？” 荆涛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这不是闹大了？” “所以才派你去了解情况。”荆涛说：“她说没说下1步打算怎么办？” 林妮说：“她说，只要叶1航坚持跟她分手，她就会1直闹下去。” 杜敏说：“强扭的瓜不甜。” 林妮说：“道理她都懂，她因为无法接受分手的事实，就想用这1招挽留住叶1航，即便挽留不住，那大家谁都别想好受。她甚至想自己得罪了领导，要将她经营的店铺盘出去，防止领导打击报复。” 荆涛没想到这个商小云计划得如此周全，他问道：“那她还要继续发帖吗？” “看情况再说，另外她还说手里还有更劲爆的内容，发不发1切要看事情进展程度。” 荆涛觉得高雁云不会蠢到这地步，明知道叶1航在男朋友家住，她跟叶1航还能聊什么出格的，1句“臭小子”就已经很过分了，还能有更过分的？她这么多年的从政经验不是白费了？ 林妮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我临走的时候，商小云让我问问台领导，如果叶1航回来，咱们还要他吗？” 这个答案谁都知道，作为公众人物，又是电视台主持人，怎么可能在闹了这么1出后还继续在电视里抛头露面？ 荆涛想了想说：“他可以回来，但不会让他从事1线工作了。” “不当主持人当外出采访记者可以吗？”林妮问道。 “不可以。”荆涛回答得很干脆。 “那他能干什么？” “后勤。” 林妮1咧嘴，不说话了。 荆涛说到“后勤”两个字的时候，他想到了高雁云，高雁云会不会给他施压，让叶1航继续回来当主持人？ 他之前跟张亚杰他们说的那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那会他没有想到商小云来了这么1出，他想到的是，叶1航有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省台待不厂还会回来，那样的话，高雁云肯定会出面说情，让叶1航回来。 现在想想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了，高雁云为了避嫌也不会出面说这个情了，所以，他才敢这么干脆地回答林妮。 就在这时，荆涛接到了市纪委书记韩春林打来的电话，韩春林让他和张亚杰马上到招待所长城厅。 荆涛已经预料出是什么事了，所以他没问，即便问韩春林也不会告诉你，纪委找你谈话通常没好事。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出手里的银票，多多支持！！1 第230章 他不配看到她的温柔吗？ 荆涛看了看林妮和杜敏，说道：“你们2位辛苦了，暂时就到这，有事随时沟通。” 杜敏和林妮走出去之后，荆涛也走出办公室，他边下楼边给张亚杰打电话，让他在楼下等他。 为了节约时间，荆涛没有走电梯，电梯刚送杜敏和林妮，他等不及电梯上来，便从步行梯往下走。 快点1层的时候，他看到芮晓枫靠在楼梯正在打电话，似乎是在嘱咐外婆什么，口气里满是娇柔和哄溺。 冷不丁听到脚步声，芮晓枫往上抬头1看，是荆涛，她立刻修正语气，小声说道：“外婆，就这样吧，我先挂了，你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荆涛也走了下来，荆涛首先开口：“要加班吗？”这话问出后，他才想起小孟跟他说董艳宁给了芮晓枫1筐稿子的事。 芮晓枫冲他礼貌性的点点头，随后转身就走。 荆涛奇怪芮晓枫表情转换得如此之快，上1秒还在跟外婆撒娇卖萌，下1秒立刻回归职场人本色，难道她的楚楚娇柔和可爱都是给外婆准备的吗，别人尤其是他荆涛就不配看到吗？ “等等。” 荆涛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叫住了她。 芮晓枫停住脚步，刚才脸上溢满的温柔此时荡然无存，她看着荆涛，1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什么事？” 荆涛怔住了，1时没想起因何让她等等。他思忖了1下说道：“如果必须加班，可以将稿子带回家，老人1人在家不安全。” 听了这话，芮晓枫内心有点莫名的感动，但她仍然是公事公办的表情，说道：“我已经安排好了，谢谢。”说完，她就迈着职业者特有的脚步走回大厅，多1句话都不再说。 荆涛理解她，她不能浪费时间，哪怕1分钟，现在浪费的时间都会阻碍她晚归的脚步。 看着办公大厅的弹簧门在芮晓枫身后晃悠着关上，荆涛也收回目光。 张亚杰等在楼门口，看见荆涛出来了问道：“什么事？” 荆涛说：“上车。” “上车？”张亚杰有些不解，但还是跟着荆涛上了车。 荆涛1边发动车1边说道：“去招待所，可能省纪委来人了。” 张亚杰说：“这么急？” “难道你还要留下攻守同盟的时间吗？” 张亚杰笑了，说道：“不至于吧。” 荆涛说：“我开玩笑，但也不能耽误太久。”说着话，荆涛已经将车开出了大门。 张亚杰说：“我打个电话给周娟，有线台的节目让她自己审。” 等张亚杰打完电话，荆涛说：“估计是叶1航的事，事实是怎样，咱就怎样说。” 张亚杰点点头，随后问道：“谁给你打的电话？” “纪委韩书记。” 张亚杰1听，说道：“目前这件事不是咱们能左右的了。” 荆涛想起罗炳义给他发的那句话，深有感触地说：“是啊，超出咱们能力范围了。” 来到招待所，荆涛停好车，两个人快速向长城厅走去。 两个便衣模样的人在门口晃悠，看见他们来了，问清身份后，将他们分别带进两个房间。荆涛进了长城厅，张亚杰进了黄山厅。 长城厅和黄山厅，其实就是两个小型的会议休息室。 荆涛知道，这是要对他俩进行分别问询。 长城厅里面，有韩春林和另外3人，荆涛认出其中两位是省纪委的人，以前在省督查，他多次配合纪委办案，尤其是涉及到财务审计方面，荆涛多有参与。 他只是冲省纪委的两个人点了1下头，并没有刻意打招呼。 韩春林介绍道：“这是我们新闻传媒中心主任荆涛，这3位是省纪委、监察的同志。”他说到这里，冲1位穿白衬衣的人说：“刘书记，您请。” “刘书记”是省纪委副书记，看来省委对这件事很重视。 刘副书记看着荆涛说：“荆主任，请坐吧，我们是奉省委之命，特地下来了解主持人叶1航的有关情况，请你配合。” 荆涛说道：“我会的，您问吧。” 于是，荆涛就他们提出的问题11做了回答。 最后，刘副书记问道：“高雁云向你提出借用主持人叶1航当司机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表示反对？” 这就是纪委办案时刁钻的地方，明明知道答案，却偏要问个底儿掉，许多明知故问的背后，往往就是陷阱，虽然这事跟荆涛没有多大关系，但荆涛也是百倍小心，毕竟，他面对的是我们体制内的1个特殊机构，这个机构的职责用1句话概括，那就是“刀尖向内”。 面对刀尖，没人能做到泰然处之。 荆涛也是如此，他沉了沉说道：“我没有反对的理由是，宣传部是我们领导部门，高雁云是我们的直接领导，宣传部领导1时有难处，就是我们的难处，借用我们的人开几天车，对于我们来说，是能够为领导分忧解难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另1个人问道：“在叶1航借去宣传部给高雁云开车期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哪方面的内容？”荆涛也主动了1次。 别说，他这句话还真让对方迟疑了片刻，片刻之后对方才说：“生活作风方面？” 荆涛说：“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那叶1航到了宣传部后，你发现他有什么变化没有？” “具体哪方面？”荆涛问道。 那个人又是1愣，他没想到两个问题都被荆涛反问，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各个方面，比如生活消费方面。” 荆涛说：“没有特别注意过，也几乎没有单独接触过，借到宣传部后，更没有机会了，也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跟以往不1样的地方。” 荆涛没有将听到的有关叶1航在饭店签单的事说出来，他之所以没说，从主观上，还是不想把这事弄大，从客观上讲，他也的确没亲眼见过叶1航签单的事，所以，即便纪委知道了这1情况，也不算隐瞒不报。 “我们听说这件事出来后，你派人去找过商小云，也就是叶1航的对象。” “是的。” “为什么？” 荆涛皱了1下眉，说道：“虽说叶1航已经正式离职，但3天前还是我们的员工，我就让平时跟叶1航关系比较近、又认识商小云的同事去找商小云，本意来讲，还是不希望把事闹大，毕竟涉及到我们以前的员工，能做点有益的工作更好，就是这个心理。” 第231章 希望各方的伤害降到最低 刘副书记这时问道：“你们找商小云谈得怎么样？” 荆涛说：“据回来的人正在跟我汇报，就接到韩书记电话，我就过来了，知道的不全。” “知道多少就说多少。” 荆涛将林妮和杜敏了解的情况说了1遍。 刘副书记看向另外1个人，那个人1直没发言，见刘副书记看他，就冲刘副书记点点头。 “好吧，就到这里吧。”刘副书记说完，合上本子，这才从座位上站起，走到荆涛跟前，伸出手说道：“当时听到你改行的消息时，还有些不理解，现在看来你做得还真不错。” 荆涛这才和他握手，说道：“是市委改革决心大、领导得好。” 刘副书记笑了，说道：“请回去忙，谢谢你的配合。” 荆涛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走出长城厅，正好碰见张亚杰也从黄山厅出来。 两个人对了1下眼神后，什么都没说，便默默往出走。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荆涛便驾着车驶出招待所。 不等荆涛问，张亚杰将纪委问的问题跟荆涛复述了1遍，跟荆涛的内容大同小异。稍有不同的是，张亚杰说了同事们对叶1航去宣传部后的1些表现，包括在饭店请客签单。 荆涛对此没有表态，他似乎预料出张亚杰会如实反应这个问题的。 “荆总啊，我看这事超出咱们的把控能力了。”张亚杰认真而平静地说。 荆涛认命地“嗯”了1声，他随后说道：“说实在的，我也没处理过甚至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我只希望他们都能把伤害降到最低，唉，自求多福吧——” 这时，张亚杰的手机有了动静，他掏出1看，随后说道：“请荆总放心，咱们领导开始公关了。” “此话怎讲？” 张亚杰说：“林妮给我转发了商小云的1条微信，老何去了。” “去哪儿？” “去找商小云了，所以你不用为咱领导担心。” 荆涛说：“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为领导担心？我是都担心！别看商小云敢往网上发东西，看似很强大，其实她不强，另1方看似被舆论压住了，其实并不弱，我真的是希望他们4方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张亚杰说：“我理解，我刚才那话是故意刺激你的。” 荆涛白了他1眼。 张亚杰说：“你说得对，4个人中，商小云才是最弱的那个人，如果她足够强大，也不至于往网上发那东西了，纯属兔子急了咬人。但如果是我，我不会采取这种手段，毕竟叶1航跟他没结婚，即便结了婚也不该控制这么死，你看人家老何，遇到这事不是人云亦云将老婆1棍子打死，而是找商小云公关，作为1个男人，何等胸怀？” “那是老何知道1荣俱荣、1损俱损，商小云在意的是情侣之间的感情，老何在意的是不只这些。” “那倒是啊——”张亚杰也叹了1口气。 回到单位，临下车的时候，荆涛看着张亚杰的手机问道：“又来消息了吗？” 张亚杰摇摇头，说道：“如果协议达成，我估计林妮就收不到什么消息了。” 两个人走进单位大厅，偌大的采编播大厅，只有芮晓枫在加班，两个人径直朝编发中心的办公区走去，这才发现旁边还有1个人，是张亚菲，她坐在另1台电脑前在给芮晓枫输入改好的稿子。 张亚杰问道：“小菲，你怎么还不回去？” 张亚菲抬头看着哥哥说：“我陪晓枫姐加班，给她打下手。” “你还给人家打下手，我看你是添乱吧。” 张亚菲刚想反驳哥哥，冷不丁看见后面的荆涛，她赶紧低下头，不说话了。 张亚杰往里走了走，说道：“晓枫，你怎么还不走？” 芮晓枫看了看两个人，说道：“马上就好了。” 张亚杰看着桌上排列着两排稿件，说道：“你在编稿子？” “不然呢，他们编发的人太欺负人了，人家晓枫姐本来这几天有外出采访任务的，可是他们说外出采访任务不是编发的本职的，给她留了1堆的活儿。” 张亚杰本想说什么，但编发中心属于辛鑫分管的部门，他看着荆涛。 荆涛看着芮晓枫问道：“还有多少没编完？不是让你拿回家编吗？” 芮晓枫说：“快了，拿回家不方便，亚菲帮我速度快了许多。”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今晚加班的还有谁？” 亚菲说：“新闻制作室没有人了，我不知道其它频道，这里就我们两人，是不是荆总要请客？” 荆涛说：“我的确有请客的意思，但晓枫要回去照顾老人，这样吧，我给你们叫外卖。” 芮晓枫1听，赶忙拦住：“谢谢领导的关心，不用。” 小菲显然跟她意见不1致，说道：“晓枫姐，时间不晚，外婆应该还不到睡觉的点，要不咱们……” 晓枫看着亚菲，满含歉意地说：“对不起啊——我1天不回去了，真的是不放心。” 亚菲1听，就爽快地点下头，看着荆涛说道：“那好吧，荆总的好意先留着，等哪天晓枫姐有时间了再兑现。” 芮晓枫说：“亚菲，快跟张台回家吧，剩下这两篇我自己改。” 张亚杰不知动了什么心思，看着妹妹说道：“亚菲，走吧，你在这儿会打扰到晓枫的，走吧，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亚菲1听，立刻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说道：“天哪，我差点忘了，晓枫姐，对不起，你自己干吧，我要出去给奶奶买蛋糕。”说着，她拎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 张亚杰说道：“这个疯丫头，1惊1乍的，晓枫，荆总，那我们先走了。” 荆涛坐在亚菲的座位上，他略微看了1眼电脑上的文字，又看了看手边修改好的稿子，刚要敲键盘，被芮晓枫拦下了。 “你要干嘛？” 荆涛奇怪地看着她：“我继续亚菲的工作呀？怎么了？” “别添乱了，赶紧走吧。”芮晓枫很不客气。 荆涛说：“怎么亚菲是帮忙我就是添乱了？你这是双标。”他1边说着，1边敲下键盘。 这里有必要强调1下，由于辛鑫不习惯电脑上改稿，他便责成所有记者的稿件必须要有两版，1个是纸质版，1个是电子版，这样就增加了编辑的工作量，因为涉及到责任问题，后期要求编辑将所有稿件的电子版传到后期文件库里，免得后期录入的时候出现差错，1旦出现差错，就会直接表现在绩效里。 第232章 爱情这东西世上还有吗 此时，芮晓枫看荆涛很快熟悉了流程，并且十根长指开始在键盘上“胡撸”。 他的确是在“胡撸”键盘，跟张亚菲完全不同。 张亚菲纤纤细指如同音符在键盘上下跳动，而荆涛张开两只大手则是来来回回抚摸着键盘，很像是在胡撸，就是在左右胡撸的过程中，1个个文字快速地成串地蹦上屏幕，比亚菲的速度快多了。 很快，手边积压的两篇稿子的电子版修改完毕，他潇洒地用1根手指敲下最后1个键，说道：“还有吗？” 芮晓枫赶忙收回目光，说道：“有点真功夫，不完全是徒有虚名。” 荆涛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他说：“我在你眼里难道是不学无术之辈吗？” 芮晓枫不说话了，将最后1篇稿子递给他，又扯下电脑旁边的小纸条，快速用笔写了个域名，说道：“修改好后传到这个文件夹，我走了，多谢！” 荆涛1听，连忙伸出长胳膊拽住她，说道：“你不能这么干呀？” 芮晓枫看着他的手，荆涛并没有松开，另1只手也没闲着，借刚才扫了1眼那篇稿子的红色修改文字，用1只手熟练地敲着键盘，很快修改好了那几个字。 他拿过那个纸条，这才意识到还攥着芮晓枫的手腕，赶忙撒开。 1时之间，他也感到了尴尬，于是按照纸条上的地址，保存好文档，将亚菲建立的文件夹，整体传了过去。 说实在的，芮晓枫也有些看呆，他从没见1个男人将键盘玩得这么溜，两只大手胡撸来胡撸去就搞定了，这个人的确有点真才实学。 芮晓枫收拾完桌面的稿子，荆涛已经关闭了电脑。 “我送你，顺路。” “不用，我叫车。” 芮晓枫说着就打开手机，刚要叫车，被荆涛夺下手机并关闭页面：“这个时间不好叫车。走吧，” “这个时间又不是晚高峰，好叫车。” 荆涛不由分说，1手抓过芮晓枫的包，1手推着芮晓枫往出走，随后关闭灯光。 芮晓枫试图想拿过自己的包，但被荆涛合理避开了。 因为大厅里有多点监控，芮晓枫也不好跟他去抢包，碰见这样的人，她也只好向外走。 荆涛先她走出大门，此时，外面早已万家灯火，天空繁星闪烁。 芮晓枫见荆涛拿着她的包坐进驾驶室，只好硬着头皮拉开后排车门。 “系上安全带。” 荆涛命令着她。 她犹豫了1下，说道：“把包给我，我还是打车走吧。” 荆涛没有理她，打着车，掉头，驶出单位大门。 荆涛已经熟悉了清阳市内的道路情况，他没有开车走市中心大道，而是直接将车开向外环路，这样的话路途远些，但红绿灯少。 1路上，两个人谁都不说话，芮晓枫安静地坐在后排座位上，荆涛则聚精会神地开车，他们似乎很享受这沉默时刻。 这样，1直到芮晓枫的家门口。 荆涛将车停在离门口不远处的路边，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芮晓枫是被人开车送回来的。 他熄灭车灯，伸手将副驾驶座上的包递给后面的芮晓枫，说道：“下车吧，不用谢我了。” 芮晓枫接过包，果真推门下车，没有说1句话，更没有说谢谢他的话。 荆涛将手伏在方向盘上，他看着那个步履坚定，走路都带风的背影，脑袋里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这1天他过得实在太累了，此时有点近似虚脱，他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坐得舒服些，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再说芮晓枫，她下了车，径直朝大门口走去，但她却始终没有听到后面车辆启动的声音，也就是说，荆涛1直在后面没走，她抑制住想回头的念头，故作潇洒镇定地走进了大门口。 在即将要拐进胡同的那1刻，她终于回头朝大门口看了1眼，没有看见荆涛的车辆经过。 不知为什么，她不由地将脚步放慢、放轻，耳朵却异常敏感地捕捉他车辆是否开动的声音，直到她到了自家院门口，进了屋。 外婆正坐在沙发上泡脚，1边泡脚1边看电视。 她1见，立刻嚷道：“你怎么又自己端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许自己端水洗脚，1次不泡怎么不了你，可要是你因为端水摔了跤，那可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外婆看了她1眼，有些不高兴地说：“1次不泡我浑身难受，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个事没干，这么晚了，难道我也要等你回来？你去大西北的那几天，都是我1个人端水泡脚，难道我能让人家小杜给我倒洗脚水吗？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了不起，就知道嚷嚷。” 芮晓枫见外婆不高兴了，立刻没了脾气，她连忙将包扔下，蹲在外婆面前，给她洗着脚，边洗边按摩。 外婆说道：“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我不饿。” 外婆说：“我做了几个蛋饺，是素馅的，给你留了几个。” 芮晓枫不知该说什么好，她鼻子1酸，说道：“您晚上不是说吃面包喝牛奶吗，怎么又去动明火了，您总这样让我怎么放心？” 外婆说：“你以前在南方是个小领导，工作忙我理解，你说你现在就是1个小做活儿的，怎么还那么忙，不但把自己忙黑了，还把自己忙破相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找对象。” “外婆，我早就跟您说了，您外孙女这么大本事，还要对象干嘛？凡是找对象结婚的那些人，都是自己没有能力独自生活，我跟他们不1样。” “谁说找对象就是找依靠？” “不找依靠找什么，找爱情吗？这个世上还有这东西吗？” 外婆看着她，说道：“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芮晓枫1怔，问道：“我象受了刺激的吗？” 外婆白了她1眼，说的：“如果不是受了刺激，何来的进门火？” 芮晓枫也知道外婆这几天都是1个人在家，她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因为忙这几天没照顾您，还不是担心您吗。” 外婆见外孙女知错了，心也软了，说道：“都是外婆拖累了你啊——” 芮晓枫1听，赶忙说道：“外婆，您这话是不想让我活了吗？”话1出口，眼圈就红了。 第233章 叶一航发出求救信号 外婆1看，知道这话是她最在意的，就连忙说：“不说了不说了，刚才的话都作废，你快去洗手吃几个蛋饺，你要是不吃，我这辈子都不给你做了。” 芮晓枫“噗嗤”笑了，说道：“您最好别做了。” 给外婆擦完脚，服侍着外婆在床上躺下，她才走到餐桌，掀开屉布盖着的1盘蛋饺，用手捏起1个刚要放进嘴里，就想到了大门口外的那个人，不知道他走没走。 尽管她知道他不可能在门外待很久，但心里仍然放不下，就以倒垃圾为名，走了出去。 她将垃圾丢尽外面的垃圾桶后，便走出大门向刚才下车的那个地方望去，那里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她知道结果，但内心还是有1点小小的失落。 今天下班时，张亚菲从楼上下来，径直走到她跟前，1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本来亚菲就很喜欢芮晓枫，加之大西北之行，使张亚菲更加喜欢并佩服她。 她见张亚菲默不作声地坐在自己旁边，就问道：“下班怎么不走？” 张亚菲见她开口说话，就说道：“这可是你主动跟我说话的，如果我跟你说话可不算打扰你工作。” 芮晓枫被她的话逗笑了，1边改稿1边说道：“好啊，有话就说。” 张亚菲看了看左右没人，往芮晓枫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芮姐，如果暗恋1个人，你说正常吗？” 芮晓枫说：“太正常了——” 张亚菲嗫嚅着说：“可对于我来说就不正常？” “哦，这么说你有了心仪的人选？” “不是人选，是暗恋。” 看到张亚菲瞬间红了的脸，说道：“看来我们的小姑娘情窦初开了。” “哎呀，你别嘲笑人，目前我只是暗恋。” “为什么要暗恋而不是明恋？” 亚菲低下头说：“不可能明恋，我没有1点把握。” “你很爱吗？” “很爱，以前也爱，就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爱他什么，今天1下子想明白了，我的的确确是爱上了，而且很爱！” 芮晓枫似乎猜出她暗恋的是谁了，沉吟了1下说道：“我不管你暗恋的是谁，也不管你爱他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暗恋，也可以说是单恋，是很苦的事。” “为什么呀？” 芮晓枫看着她，认真地说：“因为，不管是多么令人动容唏嘘的暗恋，也不如双向奔赴来得舒心完美。” 张亚菲看着她，随后目光暗淡下来，说道：“我今天已经有点体会了，是不甜。” 芮晓枫乐了，说道：“所以，如果你真爱他，就告诉他，来个双向奔赴！” “那可不行，我不可能告诉他的。” “难道你打算暗恋他1辈子？” “不管是不是1辈子，如果他不说爱我，我是不可能跟他说我爱他的。” 芮晓枫不解：“那我就不明白你图什么了？自虐吗？” 张亚菲说：“不是自虐，但也差不多，因为我跟他差距太大，他是不可能注意到我的，更别说爱上我了，所以，我注定是要暗恋他1辈子。”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如果他不知道你的心，爱上了别人，还有可能跟别人结婚，你不后悔吗？” 张亚菲想了想，低下头，说道：“后悔就后悔吧，那也不想跟他表白，如果跟他表白被拒绝，我会1辈子没脸见人的。” 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挺保守。 “话不能这样说，你不表白，他怎么知道你的想法？兴许他对你也很有好感，这时你去表白，正好1拍即合，但如果你不表白，就可能坐失良人。” 张亚菲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说道：“那我也不能表白，万1我失败了，还会让我哥没脸见人，所以，我是不会表白他的，1切随缘。” 芮晓枫看着她：“那太委屈你了。” 此话1出，张亚菲鼻子1酸，眼圈就红了，说道：“委屈就委屈吧，因为我1丁点的把握都没有。” 芮晓枫不再说什么，她继续低头改稿。 张亚菲为了转移自己的心烦意乱，就主动提出帮她修改电子版的。 芮晓枫曾经1度认为，自己的感情已经被她冰冻到了北冰洋的千年冰层下面，海枯石烂都不可能复活，可是就在刚才…… 她甩了甩脑袋，立刻就把某种冒出来的情愫甩了出去。 荆涛在芮晓枫家稍微休息了几分钟后便离开了。 他快回到招待所的时候，接到了叶1航的电话。 他没有立刻接通叶1航的电话，而是到了宿舍楼下的停车场后，他才接通了叶1航再次打来的电话。 刚1接通，不等荆涛说话，叶1航就说道：“荆主任，对……对不起……救救我……”话没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 1个大小伙子在电话那头哭泣，已经足够让荆涛担心的了，听他说“救救我”，荆涛就更担心了，他大声说道：“小叶，叶1航，你在哪儿？” 叶1航哽咽着，他几次想说话，却说不出。 “叶1航，你他妈的别哭了！先说话，你在哪儿？”荆涛忍不住骂道。 “我……我在单位呢。” “哪个单位？”荆涛追问道。 “电视台，咱们电视台。” “你是说清阳电视台吗？” “是的，是的。” “好，你别动，我马上到。” 荆涛挂了电话，2话不说，调转车头直奔单位疾驰而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叶1航出事，从他伤心、无助的哭泣声中，他意识到，可能最大的弱者不是商小云，而是叶1航。 荆涛刚进大门，就看见叶1航坐在大楼门口的台阶上，头埋在腿中，门口的保安站在离他稍远1点的地方。 荆涛跳下车，快步走到叶1航跟前，拉起他，看着保安说：“把门打开。” 保安似乎早就有准备似的的，按下遥控器，又用钥匙打开自动门上的两把弹簧锁，开开门。 “走，跟我进去。”荆涛命令着叶1航。 叶1航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荆涛后面上了楼。 荆涛来到他的办公室，打开灯，说道：“坐下慢慢说。” 叶1航1只手扶着胳膊，低着头，默默多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荆涛给他倒了1杯水，递到他面前，说道：“喝口水。” 叶1航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站起来，接过水杯，小声说道：“谢谢荆主任……” 第234章 教训惨痛！ 就在叶1航抬起头的刹那间，荆涛吓了1跳，往日那张十里春风般俊朗的脸，如今却半边青紫，1只眼也红肿起来，鼻子里还有干枯的血迹。再看他刚才扶着的那只胳膊，也有1大块的擦伤，露出斑斑血迹。 “叶1航，谁打的你？”荆涛大声问道。 叶1航赶忙低着头，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端着水杯，却没喝。 荆涛急了，他摇晃着叶1航的肩膀，大声质问道：“叶1航，我在问你，谁打的你，报警没有？” 叶1航抽泣着说：“您别问了……” 听到他带着哭音说出的这句话，荆涛似乎明白了叶1航脸上和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他的火儿“腾”地冒了出来，立马走到桌边，抓起电话就要报警。 叶1航1见，赶紧扑了过来，按下了座机上的弹簧，说道：“不要报警，假如报警的话我就彻底死定了……” “胡说，我看谁敢弄死你，没王法了！”荆涛的眼睛瞪得很圆。 叶1航赶紧给荆涛作揖，说道：“荆主任，求求你，不要报警，真的不要报……”他说着说着身子就要瘫软下去。 荆涛赶忙扶住他，让他坐回刚才的椅子上，随后自己也回到座位上，说道：“好吧，我可以不报警，但你要告诉我，是谁打的你，怎么回事？” 荆涛说这话的时候，就悄悄按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叶1航没敢看他，哆哆嗦嗦喝了1口水。 荆涛将手机扔在桌角，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坐前面的椅子上，这样离叶1航近了许多，也减轻了叶1航心理上的压力。 “荆主任，我还能回来上班吗？”叶1航抬起头，满眼泪水地问道。 荆涛的心1动，他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道：“你不是已经入职省台了吗？” 叶1航说：“我原本是入职了省台，可这事出了后，省台就把我辞了，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给雁云打电话……” 从他嘴里说出“雁云”两个字，荆涛立马感到1阵作呕，他将目光从那张满是血迹的脸上移开，头也扭到了1边，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叶1航可能读懂了荆涛脸上的表情，他赶紧改口称呼道：“我反复给高部长打电话她就是不接，再后来就关机了，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来还是省台的人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对象把我们和雁云的聊天记录发到了网上，也明白了省台辞掉我的原因。” 无需再问，叶1航去省台的确是高雁云安排的。 叶1航又说：“后来我就给我对象打电话，我们俩就在电话里吵了起来……” 荆涛不想再听他说这些，继续问道：“你身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 叶1航见荆涛脸上严肃的表情，这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打我的人我不认识，而且蒙着脸。” “在哪儿打的？” “火车站。” “哪的火车站？” “清阳火车站，省台把我开除了，我联系不上雁……哦，联系不上高部长，省里1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好回来了。刚下车就被两个人架到无人的角落里……” 许是那个场景对叶1航来说太过恐怖，他浑身开始哆嗦。 荆涛又问道：“他们光打你，没说什么吗？” “说了。” “什么？” “他们说我知道为什么挨揍，让我离某些人远点，最好滚出清阳，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某些人是谁？” “他们当时就是说的‘某些人’没指名道姓，我寻思着可能指的是高部长……”他的声音变小了。 “你跟她……”荆涛意识到自己要问什么，急忙改口，他不想让别人龌龊的事恶心了自己，就说道：“你跟商小云是怎么回事？” 叶1航说：“她怀疑我和高部长有事，3天两头的闹，不管我是开车还是在干嘛，总是打电话查岗，而且还故意在电话里指桑骂槐，我们俩处不下去了，就提出分手，她不同意分手，如果我执意分手，就要我给她1笔5十万分手费，我说我挣的工资大部分都给了你，我哪里有钱给你分手费，她说让我跟高部长要……” 听到这里，荆涛问道：“你跟高部长要了吗？” “没有，我怎么可能跟她要！”叶1航理直气壮地说道。 “后来呢？” 叶1航说：“后来，为了彻底跟她分手，我从她家搬了出来，没过几天，就去了省台，可谁知，她居然有我和高部长的聊天记录，而且还发到了网上，太可怕了……” 荆涛懒得看他，把脸扭到1边，说道：“是她可怕，还是你……们可怕？” 叶1航抬头看着荆涛：“荆主任，所有的人都离开我了，只有您能救我。” “救你？” “是的，省台我是去不了，离开电视，我什么都不会做，您……您……您还要我吗？” 他终于吞吞吐吐说出了这句话。 荆涛看着他，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道：“暂且不说我要不要你，你自己觉得你还能在清阳待下去吗？” 叶1航没想到荆涛会这样问他，他1时语塞，随后又低下头开始抽泣。 荆涛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就从扯过几张纸巾递给他，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叶1航点点头，又摇摇头。 荆涛给门口的保安打了电话，让他们送上两碗泡面。 当荆涛将1碗泡好的面递到叶1航的手里，叶1航狼吞虎咽几下就吃光了里面的面条。 荆涛又将另1碗递给他，叶1航也顾不上客气，又是1阵狼吞虎咽，吃着吃着，叶1航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出来，最后，索性把脸扭到1边，嗡嗡地哭出声。 荆涛没有安慰他，也许，这是他成长必须经历的惨痛教训！ 俗话说得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孽缘自做自受！ 叶1航渐渐止住了哭泣，他放下泡面碗，说道：“荆主任，我……我知道我刚才那个要求有点让您为难，您说得对，即便您重新接受我，我也不可能在清阳待踏实了……今天挨揍的时候，那些人就明确地警告我，让我早点滚出清阳。” 第235章 交警违规执法 荆涛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听着。 “当我知道再也回不来咱们电视台的时候，我特别难受……”说到这里，他又低声哭了。 半天，他才止住哭泣，抬起头，看着荆涛说道：“我还有个事，求您帮帮我。” “你说。”荆涛平静地答道。 “我想跟高部长通个电话。” 荆涛眉头1皱，问道：“你今天1直没跟她联系上吗？” “是的，我1直在给她打电话，她不是不接，就是关机。” “那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想让您给她打个电话，接通后我跟她说几句话，行吗？” 看着叶1航那满是期许的目光，荆涛摇着头，1字1句地说道：“不行。” 叶1航看着荆涛。 荆涛也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半天，终于，叶1航低下头，他说道：“我懂了……” 他说完，默默地站起来，就要往出走。 “等等。” 荆涛叫住了他。 叶1航听到荆涛这话，两眼立刻闪现出亮光，以为荆涛改变主意要给他打电话。 哪知，荆涛起身，从包里掏出1千块钱，走到他跟前，说道：“这点钱你带上，以后如果遇到困难就跟我说，多保重，人生不会停留在这1刻，你的形象和音质很好，是做主持人的料，去外地试试吧，许多边远地区的电视台，很欢迎内地的节目主持人。” 叶1航虽然略显失望，他接过钱的那1刻还是感激地冲荆涛深深鞠了1躬，随后就走了出去。 听着电梯下行的声音，荆涛走到窗前，很快，叶1航就走出了大楼。 保安给他开了侧门，他出去后，没有立刻离开，而且冲着大楼也鞠了1躬，随后脚步踉跄地上了1辆出租车，消失在夜幕中了。 望着叶1航那单薄无助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突然1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1转身，正好碰见叶1航放在窗台上的水杯，手1扬，这杯水就飞了出去，砸在了房门口。 恰在此时，门开了，保安从外面进来，他抹了抹脸上的水啧，低声说道：“我是上来帮您收拾碗筷来的。” 荆涛转过身，任由保安收拾残局，直到背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他才深深地吐出1口气，转过身，抓起桌上的手机，将刚才的录音全部删除，随后离开了办公室。 第2天，阳光照样从东方升起，清阳传媒中心又开始了1天的忙碌。 正对着门口的过堂大厅的墙上，是1块巨大的电子显示屏，这里正在播送着“清阳快讯”。 “清阳快讯”的前身是清阳政府客户端，传媒中心成立后，这个客户端便成了传媒中心1个子栏目。 由于是开放式的栏目，各个单位都能通过本单位报道员传输讯息，传媒中心24小时有编辑值班审查，可随时发布讯息，与此同时，清阳各个单位、市中心公众场合以及各个基层县市，都可以通过电子显示屏收看到节目讯息。 今天早上刚上班，1条交通警察支队发布的公告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 “近日，市公安交通警察支队对在执勤中违反交通职责的交警邵冲予与停职处理。8月22日晚9点46分，邵冲对1辆临时牌照尾号是w312的5菱面包车内5位未系安全带的乘客，未按交规规定进行处罚，并私自对违规车辆放行，造成严重影响，为严格执法，市交通警察支队已经对邵冲做出停职检查处分，特此公告。” w312，5菱，临时牌照？ 1连串的讯息直指汪哲出资购买的那辆采访车，而8月22日晚，则是他们去拓展中心野外游戏后回头的那天晚上。 很快，电子显示屏前的人越聚越多，大家都等着这条资讯再次滚出的时候。 苏素是第1时间看到的这条讯息，她第1反应就是那天晚上她们给这名交警惹事了。 就在大家还等着再次游出消息的时候，她快速跑上楼，推开制作室的门，大声说道：“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林妮正在分享张亚菲“奖励”她的1周早点，听到这话后，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地球爆炸了吗？” 苏素说：“地球要是爆炸瞬间就没有你我了，现在的问题是，你我活得好好的，可是有人倒霉了——” “谁倒霉？”张亚菲递给苏素1杯豆浆和1份蔬菜饼。 苏素接过豆浆，没有立刻回答。 林妮斜了她1眼，说道：“你能不卖关子吗？快点说，谁倒霉了？是叶1航还是商小云？” 不怪林妮说出这两个人的名字，这两天，她的神经始终被他们牵着。 苏素说：“既不是叶1航也不是商小云，是邵冲。” “邵……冲是谁？” 林妮和张亚菲几乎同时问出。 苏素看着林妮，说道：“真是冷漠的心啊，人家当时对你网开1面，让你逍遥法外，自己却替你受罚，到现在你居然忘记了这个人。” 林妮更加怔住了，她看着苏素说：“我什么逍遥法外了？你可真能杜撰，我看你是不是……”说到这里，林妮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是不是那天晚上……那个交警——” 与此同时，张亚菲也想了起来，她惊呼道：“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拦住咱们车的交警！” 苏素冲她们打了个响指，说道：“正是此人。” “他怎么了？”林妮问道。 “因为违规执法，被停职了！”苏素说道。 “啊？” 张亚菲惊呼。 林妮倒显得沉着，她看着苏素问道：“跟咱们那天晚上的事有关系吗？” 苏素说：“当然有关系，而且是直接的关系，唯1的关系！” “你在哪儿看到的消息？” “清阳快讯，里面明确点明我们那天乘坐的车辆号牌，就差1句‘目前已经查明违规车辆系清阳传媒中心的采访车’。” 这时，小朱进来了，他看着她们几个说道：“完了完了，我们把邵冲害得停职了。” 他1边说着，1边打开电脑，快速进入“清阳快讯”后台，调出了交警支队那条处罚公告。 林妮和张亚菲立刻凑到屏幕前，瞪大眼睛看完。 张亚菲说：“我们害的人家被停职，没了工作，这可怎么办？” 苏素手插在裤兜里，看着林妮，语气沉着地问道：“怎么办？” 小朱也看着林妮。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第236章 比不过傻帽儿 林妮发现他们都在看她，不高兴地说道：“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那天晚上是谁怂恿我下车施展魅力点？是谁以提供1个礼拜的免费早餐为诱饵，让我下去迷惑人家的？” 张亚菲1听，赶紧凑到她跟前，抱着她的胳膊说：“我们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都问我怎么办？好像我是始作俑者？”林妮生气地坐在椅子上。 表面上是生气，实则也是惋惜那位跳街舞的年轻交警。 苏素冷静地说：“我相信，我们大家都不是这个意思，因为只有你有能力去救邵冲。” “我？”林妮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交警队又不是我们家开的！” 苏素则胸有成竹地看着她说道：“你不要低估你的本事，这件事你能做到。” 苏素在几个人中被戏称“军师”，平时出个小馊主意什么的挺在行的。 张亚菲听她这么说，立刻松开林妮跑过来抱住了苏素的胳膊，说道：“你快说，林妮姐怎么做才能救邵警官？” 苏素看着林妮说：“我记得你当时跟人家说：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保证你不会被处分。你还跟进人家说，周1亲自去交警队接受处罚并去采访他们给他们做条新闻，甚至还说车里有个儿童吃坏了肚子1直在腹泻……” 林妮冲她嚷道：“我那样说是为我自己吗？” 苏素冲她伸出“停止”的手势，说道：“你误会了，听我把话说完，我刚才是在梳理那天晚上你说过的话，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今天是周5，出事那天晚上是周日晚上，掐指算已经过去了5天时间，你想想，如果邵冲违规执法……对了，你还将人家的执法记录仪关闭了是不是？” 林妮更加不好意思了，她的确后悔自己当时的举动。 苏素继续不慌不忙地说：“所以，邵冲违规执法当天晚上队领导就应该知道了，为什么不当时处分他？而是过了56天才做出处罚决定？” “为什么？”3个人同时问道。 苏素见她的话成功引起他们的注意，就更加笃定地说道：“他们在等你林大主持人亲自去接受处罚，或者是等你带人去采访他们，我保证这几天交警队角角落落都特别干净，值班宿舍保证跟军营1样，被子都是豆腐块，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林妮打断她的话：“哎呀，死素，别摆活了，快点说！” 苏素不认为自己是在“摆活”，她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邵警官俨然成了领导眼中的功臣，别说处罚，奖励还来不及呢，可是结果呢，1天过去了，又1天过去，眼看1周就过去了，可怜的邵警官不再是领导和同事们眼中的花儿，而是领导眼中的出气筒同事们眼中的笑话，冷嘲热讽、打哈取笑不用想1样都少不了，于是，就在1周最后1天，他终于等来了对他的停职处分，估计还会有经济处罚。” 几个人听完她的分析都呆住了。 张亚菲摇晃着苏素的胳膊，说道：“哎呀那可怎么办？” 苏素冷静地说道：“没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眼下能救那位被咱们害惨了的无辜警官的只有林姐。” 林妮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说，那天也不是我1个人，你们中的任意1个人都可以救他。” 苏素说：“我们任何1个人都做不到这1点，只有你能做到，你1句话顶得上万艘战舰的威力，你这张脸，能令百万敌军撤退！” “哈哈。”1旁的小朱听后大笑。 苏素瞪了他1眼：“笑什么，以为我这是玩笑话吗？” 苏素又看着林妮说：“我没有忽悠你，你冷静地想想，你是当今着名主持人，万众曙目。不要低估你这张脸，就因为知名度高，同样1件事你能办了，我们却办不了，那天晚上就是例子，如果下去的不是你而是我，邵冲那小子肯定不会买我的帐，说不定在看我的同时罚款单据都扯下来了，这个你不得不承认。” 苏素这话赢得了亚菲和小朱的1致认同。 林妮听完她的话后，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豆浆喝了两口，默默地想着什么。 只是没容林妮想明白，张亚杰就打电话让她们去楼上会议室，全去。 苏素1听，做了个鬼脸，带头往出走。 来到楼上的会议室，杜敏和李燃已经在里面，两个人没有坐，而是靠在桌边站着。 无疑，这是那天车上全部的人。 几个人走到杜敏和李燃跟前，很自觉地站在杜敏和李燃的两边，形成了1排。 荆涛和张亚杰进来了，看到这个阵仗，他冷笑了1下说道：“呦呵，不错啊，还知道罚站。” 杜敏羞愧地低下头。 这里面杜敏年纪最大，又是部门负责人，她不吭声，其余人就更不敢吭声了。 荆涛站在他们对面，逐个看了1遍，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了，因为从你们这个站姿中，我就能看出你们也都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但我还是想说，是谁给了你们这么大的优越感？居然敢漠视交通法规，甚至还动手关闭人家的执法记录仪？还骗人家说车上有个小孩腹泻，要赶紧去医院就医，我们周1亲自去队里接受处罚，还许诺给人家做新闻？” 林妮赶紧低下头。 荆涛突然提高了嗓门说道：“你们以为自己的身份很特殊吗？你们以为自己就该享受交规之外的待遇吗？你们利用了人家对新闻工作者的信任和善意！” 荆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几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杜敏更是尴尬地脸红了。 荆涛没有心软，继续说：“你们是不是很得意？既把人家忽悠了还堂而皇之地、正大光明地逃之夭夭？你们以为万事大吉了，你们知不知道人家从周1等到周5，等着你们主动去接受处罚？当宝贵的信任终于变得1文不值甚至滑天下之大稽的时候，你们在人家眼里变成了什么？” “傻冒儿？”李燃小声答道。 “你们比得过傻帽儿吗，傻帽儿还有可爱的1面，还有萌哒哒的1面，而你们是什么？是无知加自不量力！” 荆涛冲着他们就是1顿劈头盖脸嬉笑怒骂。 第237章 主动“咬钩” “不是傻帽儿就是白痴呗——”苏素小声说道。 荆涛瞪了苏素1眼，没有理她，继续说：“真以为人家拿你们没有办法了吗？人家有的是办法，但是人家却处理了自己的警员，这叫什么，这叫刀尖向内！我们只能效仿！” 几个人心头就是1震。 苏素刚要说话，荆涛立刻瞪圆眼睛看着她，吼道：“此刻不接受辩解！” 苏素1听，赶紧闭上嘴。 张亚杰禁不住转过身，好半天才忍住没笑。 荆涛看着李燃，说道：“李燃开车，还是那辆车，带上你这几个乘客，跟我们去交警队。” 林妮有些胆怯，小声问道：“去那儿干嘛？” 荆涛吼道：“干嘛？去兑现你对人家的承诺！” “可是我……我说给他们做新闻……” 不等她说完，杜敏就捅了她1下，示意她不要说话。 看着荆涛和张亚杰走出去的背影，林妮说：“杜姐，那天晚上的事荆总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杜敏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是我跟他讲了那天晚上的经过……”她说完，就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 等他们下楼的时候，荆涛和张亚杰已经等在车里，并且车头冲外，就等着他们了。 仍然是那辆车，仍然是李燃开车，除去杜敏的女儿外，1个不拉。 小朱还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他拉过安全带扣上回头说道：“大家别忘了安全带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听后面传来1阵“咯哒”声，都在扣安全带。 张亚菲说：“你要是早点有先见之明提醒我们系安全带何止于此？” 小朱说：“你可真会转移错误，这么快就把过错都记在我头上了。” 苏素说：“本来你没错，是李燃的错，可是你刚才却说了那么1句话，就成功地将司机的错误引流到你头上，所以就变成了你的错。” 小朱看着李燃。 李燃笑着说：“闭嘴吧，你还指望在这车里变成正确的化身吗？” 张亚杰开车，荆涛坐在副驾驶座上，他们的车在前，5菱车在后。这架势很像家长带着闯祸的孩子去登门给人家赔礼道歉。 他们先去了交警队服务大厅，排队拿号等候。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了，工作人员却查不出违章记录。 林妮嘴快地说道：“就是邵冲22号晚上处理的那起违章。” 工作人员抬头看着林妮，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只能去后面那栋楼去找我们支队长了。” 荆涛和张亚杰的脸立刻黑了，人家分明算计好了，就等着他们来“上钩”呢，既不伤了单位之间的和气，也给他们留有“投案自首”的空间，这招儿玩得实在是太高了！ 但没办法，谁让咱理亏呢，荆涛也只有认头接受的份儿。原本可以让张亚杰带着他们几个人过来，但荆涛看到那则消息后，就意识到了什么，才决定亲自带他们过来，他的确也想会会这个高明的人。 林妮看出了两位领导的不高兴，就说道：“荆总，张台，要不你们回去吧，我们自己去找他们。” 张亚杰说：“我们如果回去，干嘛还来？” 荆涛没理他们，阔步朝外走去。 来到服务大厅后面的办公楼，荆涛看着楼里面的分布图，看到队领导的办公室都在2楼，他们就上了楼。 他们刚上楼，就出来1个警察拦住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 荆涛说道：“找你们支队领导，谁都行。”他故意加了后面这3个字。 那名警察又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清阳传媒中心。” 杜敏说道：“这是我们中心荆主任和张主任，我们是来接受处罚的。” 那名警察说：“哦，你们就是22号晚上没系安全带的那几名记者？” “是的。” 那名警察便跟荆涛和张亚杰握手，说道：“我是交警支队宣传处的干事，我姓李，清阳快讯开播的时候，我还去台里专门接受过培训呢，培训我们的是技术科的人，没有见过两位领导。” 荆涛故意往后看了1眼，发现林妮躲在他们最后，这就不怪李干事没有认出他们来了。 “这边请。”李警官带着荆涛他们走进1间会客室。 这间会客室不大，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其它花哨的摆设。 小朱凑到苏素跟前，小声说道：“真干净，让你说着了。” 荆涛看了小朱1眼，小朱缩了1下头，不再说话。 李干事给他们每个人拿出1瓶水，说道：“你们稍等，我去请我们队长。” 很快，进来两个身着警服佩戴警衔的人进来了。 不等李干事介绍，为首的1个人大步走到荆涛跟前，说道：“贵客，贵客，欢迎，欢迎荆主任、张主任光临我队指导工作，我是戴进良，这是我们支队政委高志。” 双方互做介绍后，荆涛首先表明来意，他说：“我们今天冒昧前来有两层意思，1是他们几个来接受交规处罚，2是来向你们那位受到处罚的邵警官赔礼道歉。”他特别强调了邵警官。 戴进良说：“荆主任是不是看到我们对邵冲的处分决定了？” “是的，1大早就看到了。” 戴进良说：“你们误会了，是这样，邵冲中途关闭执法记录仪这是严重的违规行为，后来他跟队里做了解释，说当时车上有1位小孩正在腹泻，所以没有继续执法，就放你们的人离开了，是这样吧？” 荆涛1听，明知道是林妮他们撒的谎，但此时还要将谎言进行到底，就说道：“的确如此，那个小孩就是我们人力资源和行政中心杜总监的孩子，杜总监，请你解释1下当时的情况。” 杜敏赶忙说道：“没错，那个小孩正是我女儿，因为家里没人带她，那天就跟着我参加了我们中心1个活动，晚上吃的烧烤可能伤了肠胃，1直腹泻不止，说起来还要感谢邵警官，他当时没有因为我们违章而继续执法，为我女儿看急诊争取了时间，只是后来几天我们几个人总是因为这事那事凑不齐，所以也没来交警队致谢和接受处罚，对不起了。” 杜敏说完站起来，恭恭敬敬鞠了1躬。 林妮这时也站起说道：“最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关闭邵警官的执法记录仪，不该不守诺言没有及时来交警队接受处罚，对不起了。” 林妮说完也站起来，冲着两位交警队的领导鞠了1躬。 第238章 不杀之恩 戴进良1看，赶忙说道：“荆主任，你们这是干嘛，搞得我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瞒你们说，我们的确考虑你们是新闻单位，这些编辑记者主持人都很忙，可能是因为抽不出时间才没来接受处罚，所以，我们只对自己的人进行了处罚，公告里没有点你们单位的名。” “感谢戴队长、高政委给我们留了面子，以后咱们两家加强合作，可以共同开办个栏目，这个栏目就叫交警上岗。” 张亚杰1听就说道：“这个题目好！” 戴进良却说道：“我听说你们媒体改革后，就变成自负盈亏了？” “是的，财政彻底断奶了。” “那跟你们合办栏目是不是要出钱？” 荆涛说：“原则上是这样，不过费用的话好说，到时我去跟耿局要。咱们可以先将栏目开起来，看看效果再说。” 戴进良看着政委高志说：“我看可以尝试，高政委你看怎么样？” 高志说：“如果节目反响好的话，所产生的费用我们可以跟局里请示。” “那好，具体如何操作下来再细谈。” 戴进良看看林妮，说道：“我们可不可以请林主持人担任这档节目的主持？” 林妮1听，就睁大了眼睛，此时当着领导，她再“自不量力”也是不可能答应的，连忙说：“那要看领导的安排了。” 苏素冲亚菲做了个鬼脸，林妮是清阳新闻节目主持人，还兼任1档“新闻访谈”栏目，台里对她的定位就是新闻节目主持人，而“交警上岗”显然是1档即时性的行业栏目。 荆涛说道：“这个下来再商量，我们可以根据栏目性质定位主持人，这个人栏目专业性强，即时性强，咱们可以学学大台，主持人由你们交警担任，可以固定也可以不固定，因为‘交警上岗’的主体就是交警，由你们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会更亲切，更能容易引起观众共鸣。” 林妮听了荆涛的话，不由自主地向他投去赞佩的目光，她没想到荆涛到任时间不长，居然说话句句在行，且见解独到。 戴进良的眼里也闪出光亮，他惊喜地说道：“我们的人真的可以当主持人？” 张亚杰说：“当然可以，只要形象基本过得去，普通话差不多，培训1段时间就可以上岗，因为毕竟不是专业主持人，场景贵在真实、自然。” 戴进良看着高志，说道：“那可是太好了！这事咱们认真研究1下再跟局里请示。” 高志说：“我们的确早有此意，想跟电视台合办1个栏目，这次真的是个契机，感谢领导亲自带队来。” 荆涛1听，赶忙说道：“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接受处罚来了，他们几个都是那天车上的人包括司机，还请戴队长、高政委给服务大厅打个电话。” 戴进良这才想起邵冲来，他看着李警官说：“快去叫邵冲，看看他开没开罚单，如果开了罚单就要按单处罚，如果没有开罚单的话就算了。” 荆涛心说我们干嘛来了，就说：“那可不行，罚款必须要交，都知道w312违章了，而且还是新闻采访车，不接受处罚说不过去。” 戴队长说：“这1点还请荆主任理解，交警上路公开执法，当时拦住你们的时候，谁知道有没有好事者拍了视频？现在1点私都不敢徇。” “理解，如果不理解的话，我和张主任也不会带他们来了。”荆涛心说，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有错在先，我才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只能在心里想想。 高志说：“如果全市的人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我们执法也就没那么多的阻力了。” 很快，李警官就给戴进良打电话，说他和邵冲在服务大厅等。 戴进良问道：“开没开罚单？” 李警官说：“开了，邵冲自己拿着呢。” 挂了电话，戴进良歉意地说道：“只能请几位去大厅缴纳罚款了。” 荆涛站起来说道：“好的，那我们先去了，栏目的事我会派专人来谈，对了，我多问1句，对邵警官的停职处分到什么时候结束？” “对呀，不能因为我们的过错让邵警官背锅。”林妮说道。 戴进良没想到这些人还挺仗义，就说道：“这个……最多不超过3天，下周他就能正式上岗执勤了。” 苏素快速用手计算了1下，说道：“不超过3天，也就是说周1他就能恢复工作，戴队长，是不是这样？” 戴进良笑了，说道：“你们放心，邵冲是我们重点培养对象，警官大学毕业，而且小伙子表现1直不错，有关对他的处分我们会适可而止的。” 荆涛笑了，说道：“戴队长的话我听明白了，清阳快讯可是个严肃的节目呦。” “哈哈。”戴进良笑着跟荆涛握手，说道：“荆主任仗义，带出的队5也仗义，别走了，留下在队里吃饭吧，好好喝几杯，你们媒体的朋友我们算交定了！” “喝酒又会罪加1等。”这话刚说出，荆涛立刻想到了唐文泽，也许，以后能挖出当时举办唐文泽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了。 “在警队喝酒没有关系，我们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代驾。” 荆涛说：“可是没时间吃饭，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活儿，请两位领导留步，我们走了。” 戴进良和高志送他们下楼，荆涛跟他们再次握手告别，并请他们留步不要送了。 张亚杰坐进车里，1边拉过安全带1边跟荆涛说：“没想到咱们这次搂草打兔子，还收获了意外惊喜，我看你当初说得挺笃定的，而且好像早就计划好了似的，怎么没提前跟我通个气，也让我更好地配合你啊。” 荆涛笑了，他驾着车说道：“我也是临时起意，并没有计划好，如果真的打着了兔子，也是你这个师傅教得好。” “哈哈，我哪当的了你的师傅，就是开始教你用摄像机那么1会。” “1时为师，终生为……友吗——” “哎呀，我还以为你会说出那句话，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还好你没要我的命，谢不杀之恩！哈哈。” 望着荆涛的车开出交警队大院，剩下的几个人再次来到服务大厅，刚1进门就看见李警官和邵冲正坐在1边的椅子上等他们。 书友，感兴趣的可以来群讨论剧情。 第239章 嫉妒使人自卑 看见他们进来了，李警官和邵冲站起来。 林妮走到邵冲跟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说道：“邵警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杜敏也上前跟邵警官说：“对不起，是我们忽视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李燃握着邵警官的手使劲摇晃了1下说：“哥们，对不起。” 最后轮到了苏素，苏素1手插兜，1手握着邵冲的手，郑重其事地说道：“邵冲，好样的，向你学习！” 邵冲被他们弄得手足无措，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们几位言重了，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素说：“你什么都可以不知道，有1样知道就行。” “哪样？”邵冲看着苏素。 “开罚单。”苏素平静地说着，还做了1个手撕罚单的动作。 “哈哈。”大家都笑了。 邵冲也笑了，说道：“希望下次还碰见你们。” 张亚菲说：“拉倒吧，我们可不希望看到你，早知如此，我就不请某人吃早点了，整整请了某个人1周的早点啊，心疼死我了——” “哈哈。” 李燃笑着将胳膊搭在邵冲的肩上，说道：“兄弟，听见没有，你害得小妹请林大主持人免费吃了1周早点，最后我们还是交了罚款，这钱该谁出？” 邵冲不太习惯他们这种开玩笑的方式，赶紧躲开李燃的手，他穿着警服，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有失警仪，他小声跟亚菲说道：“下周我请你吃1周的早餐。” “咳咳咳。”苏素听到这话故意咳嗽了几声，待她确认已经足够引起邵冲注意的时候，故意扭开脸，双手揣兜，若无其事地看着别处。 李燃说：“得，你讨好了小妹得罪了我们1大帮。” 邵冲虽没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但经李燃点拨，还是明白了苏素大声咳嗽的意思，他赶紧冲苏素说道：“从下周1开始，你们大家的早餐我请，美团外卖，连续1周怎么样？” 苏素说：“这还差不多，像哥们。” “哥们？”邵冲看着这个身穿背带裤配白体恤、留着西瓜皮的发型，打扮得像个男孩子的小个子姑娘，感觉她有点与众不同，既不像林妮那样矜持，也不像亚菲那样活泼，虽然个子不高，说出的话却很笃定自信，当所有人都跟自己表示歉意的时候，只有她夸赞他是“好样的”，1副哥们外加兄长的派头。 没容他跟苏素说话，他们就排到了窗口，几个人依次办理了罚款手续。 办理完后，邵冲将他们送上车，这次，他的眼睛不再只盯着林妮看了，而是不离假小子苏素。 几个人说说笑笑回到了单位，他们似乎不是去接受处罚，倒像是刚逛完庙会的样子。 此时，芮晓枫正在制作室，跟男主播沈驰在看稿。 张亚菲立刻跑过去，说说：“芮姐，等急了吧？” 不容芮晓枫说话，林妮就阴阳怪气地说道：“她有什么可急的，急的应该是咱们。” 最近不知为什么，林妮看见芮晓枫总是这样，不是讽刺就是挖苦。 几个人顾不上没有吃完的早点，开始架设设备、调光、布灯灯前期准备。 林妮打开化妆盒，开始不紧不慢地化妆。 由于精简人员，台里解雇了所有的专职和兼职的化妆师，由主持人自己解决化妆的问题。 1个地级电视台，居然有6个专职和兼职的化妆师，当时荆涛就私下对张亚杰说：你可真够仁慈的，话音落下的时候，荆涛的笔也落下了，划掉了6名化妆师。 荆涛曾经在跟主持人的座谈中，就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他说：没人比你们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脸，从今以后，化妆问题自己解决，化妆品自备，自己化妆，单位有补助，请别人化妆费用自理。 虽然补助不多却够用，改革就是精简人员，避免造成资源浪费，这些号称电视台门面的主持人们，也都能接受。 此时的林妮偷偷看了1眼芮晓枫，她脸上的伤几乎看不出来了，这个芮晓枫也是个美人胚子，5官标志、立体，眼睛也好看，如果她出镜，不会逊于自己。 不知为什么，自从在清阳公园联谊会上，看见她跟荆涛共舞，林妮就开始膈应芮晓枫，要知道那天晚上，林妮心心念念想跟荆涛跳舞，她踅摸了1圈也没发现荆涛的身影，但看见荆涛那1刻的时候，他正搂着芮晓枫在旋转，两个人配合得非常默契。 更人她不自在的是，荆涛居然和芮晓枫1同去了大西北，那几天是林妮最不痛快的日子，她每天都和亚菲聊天，询问他们的踪迹，当得知芮晓枫在野外脸上受了伤后，内心里似乎找到了某种平衡，那几天她的反常举动，引起苏素的注意，苏素直言不讳地问他是不是爱上荆总了，林妮则当场否认。 亚菲却不相信林妮爱上荆总，联谊会结束后，那位华报记者林飞就对林妮展开了追求攻势，连续送了1周鲜花后，就开始跟林妮约会，两个人虽没正式宣布关系，但林妮也不拒绝林飞，最近几天林飞出差了，所以楼下看不到林飞那辆扎眼的保时捷。 林妮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到底喜欢哪款？荆涛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每次来制作室审节目都是审完就走，从不跟他们多说1句废话，工作之余林妮又很少能接触到他。 林妮自信自己对男人是有吸引力的，比如那个傻交警邵冲，如果不是被她迷惑，何至于有了后来被处分？但她却发现，荆涛似乎更喜欢接近芮晓枫，于是，她就暗中偷偷观察他们的1举1动，虽然没有出格的地方，但总觉得他们俩的关系不那么单纯。 如果说，林飞能满足她所有的虚荣，那么荆涛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则是那种可遇不可求，悲哀的是，荆涛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除去让她去找商小云外，再无任何工作之外的接触。 所以，她对芮晓枫就有了1种天然的嫉妒和排斥，不管将来她情归何处，这种天然的嫉妒心理总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此刻，她见沈驰在跟芮晓枫说稿，就冲着沈驰说道：“沈驰，你不跟我对稿，对个编辑对稿有什么意义吗？你别忘了咱俩是搭档。” 第240章 亚菲的秘密 沈驰知道林妮的性格，就说：“你不是1边化妆1边在熟悉稿子吗？我这部分内容马上就熟悉完了。” 林妮说：“我看你是本末倒置！有些人就是好为人师，似乎哪儿也离不了她。” 她这话1出，张亚菲和苏素都愣住了。 沈驰也没想到林妮说出这样的话，他看着芮晓枫，1时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芮晓枫没有理会林妮，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是云淡风轻，对沈驰说道：“有什么不通顺或者拗口的地方，你再叫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看着芮晓枫出去的背影，张亚菲不解地说道：“妮姐，你这是干什么呀？” 苏素也说：“是啊，哪根神经没搭对？” 林妮没理会苏素的话，而是冲着亚菲说道：“你这个傻丫头，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吗？她总是处心积虑地表现出与众不同，为的是什么，是成功吸引荆总的注意，她是你最大的竞争对手，而不是我。” 张亚菲听她这样说，赶紧看了看沈驰，急得跺着脚说道：“看你，在说什么？咱们女孩子背后开玩笑的话怎么能公开讲？” 林妮则认真地看着她说：“你能说你不喜欢他吗？能允许别人跟你1起竞争他吗？” 张亚菲红了脸，憋了半道：“如果我真心喜欢1个人，我只在乎他对我的感受，至于和什么人甚至和几个人竞争，我根本不在乎。” “那如果你竞争不过别人呢？”林妮问道。 “竞争不过就说明没有缘分，并不代表我不够好，我也绝不会迁怒于别人，嫉妒吃醋只能拉低我自己的形象。” 林妮听张亚菲说出这话，愣了半天神，最后才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不客气了。” 张亚菲咬咬嘴唇说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再说了，我并不准备去和你们竞争什么，我只想在心里默默喜欢，我只想做好我自己就行了，如果我足够好，总会有人发现的，如果别人发现不了，那也没办法，我绝不会踩着别人的肩膀达到自己的目的。” 亚菲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听着传来的关门声，林妮的身体不由得震了1下，她也没想两个人的话居然说到了这个份上。 苏素看着亚菲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林妮，她耸了耸肩，说道：“林大主播，你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还挺正常的，怎么忽然间……” 林妮扔掉手里的棉签，说道：“我就是看不惯有些人处心积虑的样子？” “你是说芮晓枫？”苏素问道。 林妮又从桌上抽出1根棉签，说道：“不是她还有谁？” 沈驰刚调到新闻组，他不太了解这里的人际关系，就尴尬地说道：“林姐是不是因为我跟芮编对稿才生气的？你们都不在，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开始跟编辑探讨新闻口播的语速和断句啥的，没想到惹林姐生气了。” “我当然生气，别忘了，我才是新闻播音组组长，她稿子编得好，不见得懂播音，你以后少当着我的面向她请教，就不担心我会吃醋吗？” 沈驰没有跟她对呛，很平静地说道：“我以后注意。” 沈驰以前也是《清阳新闻》主持人，算是老资格的新闻主播，后来因为得了1场病，吃了1种药整个人突然就胖了起来。 张亚杰考虑到他不宜再担任《清阳新闻》主持人，便将他调到了《晚间播报》，经过近1年的身体锻炼，他的体型和脸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跟病前没有两样。 林妮1直认为能够和她搭档的男主播，除去叶1航，再也找不到第2个人了，对沈驰的到来，她不是很欢迎，她认为沈驰拉低了自己的形象，但目前除去沈驰，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沈驰和叶1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叶1航青春、俊朗，主持节目富有激情和活力，是年轻人的最爱，而沈驰沉稳、大方、亲和力强，深受中老年观众的信赖和喜爱。 林妮也知道，目前台里只有沈驰能和她搭档，其他综艺、经济、少儿以及影视频道的主持人更是搭不上，没有最好，只有最合适。 此时，她看出沈驰不是很认可她的观点，但出于礼貌，沈驰没有和她争辩，加上已经气走了1个张亚菲，她不想将自己置于众怒之下，便不再说什么，仍然是1边化妆1边看稿。 亚菲走出制作室，便径直来到楼下找芮晓枫来了，她气呼呼地坐在芮晓枫旁边，也不说话，就在那儿生闷气。 正在组明天新闻稿的芮晓枫看了亚菲1眼，似乎猜出她为什么不高兴，问道：“有事？” 亚菲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没事。” 芮晓枫笑了，说：“没事干嘛不高兴？” 亚菲撅着嘴说：“没事就不能不高兴了吗？” 芮晓枫笑笑，不再理她，继续埋头看稿。 “哎呀芮姐，你真是的，就不能跟我说说话安慰安慰我吗？” 芮晓枫放下笔，说道：“你心灵受伤了？” “倒没有伤太严重，就是心里憋屈。” “是因为林妮？” “你怎么知道？”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能掐会算。” 张亚菲打量着她，说道：“芮姐，你真的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 “林姐刚才那样说话，你不生气？”小丫头再次明确了1遍。 芮晓枫笑了，摇摇头。 “你教教我吧。” “教你什么？” 亚菲说：“教我那种向下兼容的包容和宽宏大量，你对什么都不屑，我觉得特有魅力！” 芮晓枫用笔戳了戳她的脑袋，说道：“你这小脑袋瓜子整天都在琢磨什么？” 张亚菲小声说：“芮姐，不瞒你说，我在写小说，是网络小说。” 芮晓枫1听，瞪大眼睛刚要说话，就被亚菲拦住了，她小声说道：“千万别嚷嚷，咱单位人甚至我哥都不知道我业余时间在写小说，你要保密啊。”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谢谢你信任我，保密的事不用你嘱咐，我没有别的优点，就会保密。” “哈哈。”亚菲不由地笑了。 董艳宁听到笑声后，往她们这边看了看。 张亚菲立刻止住笑，说道：“芮姐，我领你去1个秘密地方说说话。” 第241章 演播室里起争执 芮晓枫问道：“去哪里？” “咱单位。” 芮晓枫4处看了看，说：“咱单位还能有秘密的地方？” 张亚菲说：“当然有，这个地方是我秘密发呆的地方。” “那你应该跟你心里那个人去分享，我如果去就不算秘密地方了。” 张亚菲知道她说的那个“秘密的人”指的是谁，脸立刻就红了，说道：“我心里的秘密都跟你说了，你不许取笑我。” 芮晓枫说：“我怎么可能取笑你，我是说，那个地方1定是你独有的角落，既然独有，我去就不合适了。” 张亚菲1急，不知给怎么回答他，就拉起她的胳膊说道：“走，我马上带你去。” 两个人刚要走，董艳宁桌上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电话后跟芮晓枫说道：“芮晓枫，制作室来电话，让你上去。” 张亚菲则说：“芮姐，我陪你上去。” 来到新闻制作室，芮晓枫问道：“谁找我？” 苏素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她没说话，而是指指林妮。 林妮1看亚菲跟着芮晓枫1起进来，她就更加生气了，原来亚菲赌气摔门出去是找芮晓枫去了，这个芮晓枫不但能迷惑男人，还能迷惑张亚菲，她没好气地说道： “我找你！” 芮晓枫来到林妮跟前，看着她手里的稿子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林妮突然说道：“问题大了去了！” 芮晓枫1怔：“请你明示。” 林妮拿过笔，在上面画了1句话，说道：“这句话你自己念念。” 芮晓枫拿过稿子，念了1遍：“市委书记郑玉德在基层党建工作会议中指出，是这句吗？” “是的。” “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问题吗？” 芮晓枫又仔细看了1遍，甚至包括这句话的前1句和后1句，她坚持说：“我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这时，亚菲和苏素甚至包括沈驰和小朱都凑了过来，他们也没有发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芮晓枫见林妮自顾自地化妆，就说：“林妮，如果你认为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请直接讲在明处，没必要猜来猜去耗费时间。” 林妮看着芮晓枫说道：“你倒有理了？” 芮晓枫感觉林妮不可理喻，她正色地说道：“就稿子而言，我真不清楚有什么缺理的地方，你认为稿子有问题又不直说，无端地浪费时间这样好吗？” 林妮1听，火儿就上来了，说道：“芮晓枫，你太狂了，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有人撑着你，你就这么目中无人？” 几个人都懵了，他们实在搞不懂林妮的火儿从何而来。 芮晓枫压住内心的不满，说道：“你发那么大火儿干嘛？发火儿容易让人5官错位，肌肉颤抖容易让脸上扑的粉抖落下来，妆就白化了，还是那句话，你认为有问题就请直说，我不善于揣摩和猜测别人话的含义。” 林妮1听，果然脸上的肌肉颤抖起来，她抓起桌上的稿子就扔了出去，说道：“这稿子我不播了。” “请便。”芮晓枫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张亚菲捡起地上的稿子，说道：“既然你看出问题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大家都加班呀？” 林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瞪眼看着亚菲，说道：“我就是没按好心，就是想让你们加班，我就是有这个本事，你行，你来播呀？” 苏素说道：“我说林妮你今天发什么疯？人家芮晓枫说得没错，既然你发现问题了，就直接指出来不就没事了，偏要找别扭是不是？” 沈驰说：“我水平有限，的确没看出什么毛病，还请林主播指教。” 林妮赌气从沈驰手里夺过稿子，说道：“非要我说是吧，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你们看这个‘党’字，原稿把这个字漏掉了，但她给填上了，是不是这样？” 亚菲1看，这篇稿子是她昨天晚上帮芮晓枫打的，就说道：“拉个字添上也算毛病吗？” “添个字本身没有毛病，但问题就出在她这个手写的‘党’字上。” 几个人立刻凑过来，看了半道：“没看出毛病呀？” 林妮说：“你们看，她这个‘党’字是不是缺条腿？” 几个人又凑了过去，看了半天，苏素才说：“说缺也对，说不缺也对，这个‘撇’写得不到位而已。” “所以我让她自己看，她不但没有发现自己的问题，还理直气壮跟我吵吵！” 张亚菲说：“不是林姐，这也叫问题吗？” “这怎么不叫问题，这个是大问题，是政治问题！你想想，党，能缺1条腿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张亚菲说：“可是，你播的时候没必要看稿子呀，有提字器，提字器的字都是电脑打出来的，缺1条腿的党字是没有的，根本不影响你播，你为什么偏要这样？” 林妮反驳道：“你的意思我是小题大做欺负人？” “算你良心未泯，还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张亚菲没好气地说道。 “嘿，你个死妮子，你到底向着谁说话？”林妮指着亚菲吼道。 张亚菲学着芮晓枫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这个人你知道，向理不向人。” “我看是芮晓枫给你灌了迷魂汤了。” “小题大做。” 林妮刚要说话，苏素赶紧拦道：“好了好了，别吵了，赶紧干活吧，今天时间耽误得够多了，先是交罚款，后又闹了这么1出，咱们今天肯定连喘息的空儿都没有了。林姐，你还需要补妆吗？” 不等林妮说完，亚菲就张口说道：“需要、需要，她刚才5官都错位了，粉都掉渣了……” 张亚菲的话没说完，林妮气急败坏地扑上来就抓住了她。 张亚菲大惊，拼命挣开她，笑着跑了出去。 小朱说道：“该开始干活儿了，你却把她追跑了，我看谁给你出图像。” 1旁的沈驰还不大适应他们这种打打闹闹的工作场面，他看了看表，问道：“再有5分钟咱们能开始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先去专题组给他们配个音。” 苏素冲林妮努努嘴，说道：“什么时候开始要看林大组长的心情，她不开心，没人能开始，也没人敢开始。” 沈驰看着林妮。 【作者题外话】：新老书友们，请将你们手中的银票投出，拜谢了！ 第242章 大西北来人了 林妮1看，似乎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自己，她不好再发脾气，看着沈驰说道：“5分钟之后你要是出这个门就别回来了，我自己播！” 沈驰1怔，虽然他很反感林妮这句话，但好在林妮脸上的表情并无恶意，他无奈地摇摇头，不想跟林妮把关系搞僵，便继续低头熟悉稿子。 快到中午的时候，荆涛意外接到了鲁师傅的电话，他1阵惊喜，接通电话后就问道：“鲁师傅，你在哪儿？是来北京还是来华建总部了？别说你在大西北给我打电话。” 鲁师傅笑了，说道：“荆主任，我在你们传媒中心楼下。” “什么？” 荆涛1听，连忙走到玻璃幕窗前，往下1看，就见1辆出租车停靠在路边，但他这个角度看不到里面的人。 “鲁师傅，你是在出租车里吗？” “是的，是的。” “好，你等在原地，我马上下去。” 荆涛边说边往出走，他进了电梯，到了1楼后，快步走出，往大厅里看了1眼，看见李燃和芮晓枫，就说道：“李燃，芮晓枫，出来！” 大家被他这1嗓子喊懵了，都纷纷抬头看着他。 李燃和芮晓枫听见喊后，知道有事，就放下手里的活儿跑了出去。 荆涛3步并作两步跑下台阶，李燃和芮晓枫不知道啥事，也跟着跑下了台阶，就连孟海洋听见荆涛喊叫后也跟着跑了出来。 就在这时，从出租车里下来1个人，李燃和芮晓枫1看不由地笑了。 荆涛1下子握住了鲁师傅的手，1下将他拉入怀中，紧紧地抱住他，说道：“你想死我了！” 李燃也跑了过来，跟鲁师傅拥抱在1起。 芮晓枫只好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笑。 鲁师傅1看，伸出手臂，1下子将芮晓枫抱过来。 4个人便拥抱在1起。 这1幕吸引了办公楼里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扒在窗户上观看，就连保安也站在窗前观看。 几个人拥抱了好久、好久才松开了。 芮晓枫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说道：“鲁师傅，您怎么来了？” 不等鲁师傅回答，荆涛拉着他的胳膊就往楼里走。 鲁师傅站着没动，他的眼睛红润了，半：“荆主任，芮导、小李，我还有任务在身，就不进去跟你们叙了，看见你们我的心愿就了了。” 荆涛瞪着眼说道：“你不进去干嘛来了？成心逗我们玩儿是不是？” 鲁师傅不好意思地说：“我下午4点的飞机，到北京还要去见两位老战友，他们已经在赶往饭店的路上。我是昨天夜里到的清阳，曾经在西北基地工作过的1位老领导走了，上午刚开完追悼会。” 3个人1听都愣住了。 鲁师傅继续说：“老马和6长风出差去中东了，你们知道的，我们在那里项目，他赶不回来，我是以私交身份参加的追悼会，老领导有遗嘱，追悼会只许家人参加。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来看你们，本想就这么溜过去了，但心又不甘，就给你打了个电话，哪怕看你们1眼不说话都行。” 荆涛看着鲁师傅，半：“改签不行吗？” 鲁师傅摇摇头：“明天基地有个钻台验收，6长风不在，我不能不在。” 荆涛仍然看着他，又问道：“非得走？” “得走。” “那好。”荆涛立刻转过身，冲门口站的孟海洋招招手。 孟海洋立刻跑了过来，荆涛来不及给他们做介绍，就说道：“去我办公室，把那两瓶好酒和那两条好烟拿出来，然后你开车送鲁师傅去北京。” 小孟扭头就跑了回去。 鲁师傅1听，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有出租车，你这样做不是截胡吗？” 荆涛说：“没关系，出租车钱我照付，百年不见你1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坐出租车走。” 鲁师傅1听，转身就要上车，被李燃和芮晓枫1人拉住了1条胳膊。 鲁师傅笑了，说道：“你们这是干嘛？” 荆涛说：“事儿还没完你走什么呀？” 鲁师傅说：“我不走你又是烟又是酒的，你给我那些没有用，飞机上不让带酒。” 荆涛说：“飞机上让带烟，酒的话中午你就跟老战友们喝了，要不你就留下跟我喝。” 不容鲁师傅反驳，荆涛就走到出租车司机跟前，说道：“师傅，你这位乘客是我们老朋友，他来咱们清阳，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做出租车走，这是两百元钱，算我对你的1点补偿。” 荆涛说着就掏出两百元钱塞给出租车司机。 司机师傅不要，说道：“我看出来了，你们关系不1般，我理解，钱我不能要，这段路程不值这么多钱。” 荆涛说：“那哪行，是我耽误了你的买卖，这是1点意思，你收下。” 司机坚决不要，他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将鲁师傅的旅行包拎出来，笑着说：“你们的钱我哪敢要啊，回头再给我曝光，我这碗饭都吃不上了，哈哈，再见。” 司机师傅笑着上了车，冲他们摆摆手就走了。 鲁师傅说：“你看你这是干嘛，不嫌费事啊？” 荆涛说：“费点事不算什么，你水不喝1口就走了，你让我们几个心里怎么受？” 荆涛说到这里，他的眼圈就红了。 小孟拎着两瓶名酒走了出来，上面还放着两条华烟，他接过荆涛递过来的车钥匙，2话不说，就将东西放进车里，将车开了出来。 鲁师傅见大势已去，便不再推辞，他跟他们11握手告别。 芮晓枫给他拉开了车门，站在旁边，伸出手，没有说话。 鲁师傅握住芮晓枫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问道：“伤好了吗？” 听他这么1说，芮晓枫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撩起1侧的头发侧过脸让他看。 鲁师傅认真地看着，说道：“还是有印记，估计要经过1个夏天颜色才能变正常。肋骨的伤碍事吗？” 芮晓枫摇摇头，哽咽着说：“鲁师傅，舍不得让你走……” 李燃也说道：“是啊鲁师傅，还没轮上我跟你说话呢。” 鲁师傅湿了双眼，他说：“领了，领了，我心领了……”他1边说着1边跟他们握手告别。 第243章 高雁云没有出席常委会 最后1刻，鲁师傅又握住了芮晓枫的手，低声说道：“摆喜酒的时候不许忘了我啊！” 芮晓枫情难自禁，模糊了双眼，她说不出话，只是用力地点着头，给鲁师傅关上车门。 鲁师傅降下车窗，跟他们不停地挥着手，大声说道：“我在大西北等你们——” 望着车子远去的背影，荆涛久久不愿离开，直到车子消失在车流中，才不情愿地往回走。 荆涛转身1看，这才发现芮晓枫和李燃的眼睛也都湿润了，他感慨地说道：“真怀念那几天跟大鲁相处的日子。” 李燃说：“是啊，虽然几天，但可以称得上生死之交。” 荆涛看着芮晓枫，芮晓枫连忙低下头，她快步走回办公楼。 虽然在大西北的采访工作是有偿的，但他们同生共死，的确让人怀念！ 据小孟回来说，跟他们分别后，老鲁坐在车里也很难过，半：“孟先生不要笑话我，我跟他们是患难之交，我们遇到过狼，遇到过13级的飓风，芮晓枫就是在那场飓风中受的伤……我总以为记者们就会舞文弄墨、弱不禁风，没想到他们太敬业了，骨头比我这个老西北都硬，芮晓枫在断了1根肋骨、脸上严重挫伤的情况下，硬是坚持到最后。多好看的1个姑娘，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连1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1想到这我就心疼……” 当小孟将鲁师傅的话跟芮晓枫说了之后，芮晓枫很是感慨。 她说：“大西北之行我会受益终生，那几天跟他们相处得很纯粹，没有如何的私心杂念，1心为了工作，也许，在特定的工作环境下，人和人的关系才最容易变得纯粹，虽然我受了伤，却得到了鲁师傅他们百般的呵护，现在回忆起来，很享受被他们呵护的日子，好幸福啊——” 本来芮晓枫和小孟他们今天原定去民政局采访的，由于民政局领导临时有事，就改到了明天。 如果不是采访计划改变，芮晓枫都见不到鲁师傅这宝贵的1面。 小孟理解芮晓枫，知道她自小跟着外婆长大，那种被人呵护的感觉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 就在小孟送鲁师傅刚走不久，荆涛就收到了鲁师傅发来的微信：袁梦的事办了，西北公司购进了他们1批帐篷，本不想告诉你，考虑再3还是有必要让你知情。 荆涛1惊，立刻回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鲁师傅回道：我跟王力通电话时，他无意告诉我的，我知道你为难不想管这事，就跟老马商量，说是1位老朋友介绍来的，正好西北分公司有1批外购指标，就订购了他们的帐篷。 荆涛：我跟你说什么好啊，我跟她早就没关系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鲁师傅：我懂，如果她不是急于想在家族中证明自己，也就不会跑到大西北推销帐篷了，举手之劳，你别担心，这事和你没关系。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给鲁师傅回了两个字：不谢！ 西北汉子重情，荆涛再次见识了。 1连两天，芮晓枫都没出现在单位，她和孟海洋继续进行养老内容的采访。为了避免芮晓枫再次被董艳宁见缝插针地抓差，采访完后小孟直接将芮晓枫送回了家，没让她回单位，这样利于她全面思考这次的养老选题。 今天周5，荆涛在审本周工作日最后1期新闻时，忽然发现，今天上午的常委会上，没见到高雁云的身影。 他以为漏掉了高雁云的镜头，又让小朱回放了这条新闻，的确没有高雁云的镜头，即便是常委会的全景画面也没有她。 他在心理就犯了嘀咕，难道真的让辛鑫说着了？高雁云被拿下了？ 这几天荆涛也没有见过郑玉德，以前早上或晚上郑玉德有时间的话会约他1起打羽毛球，自从叶1航的事发生后，郑玉德没再找过他。 人，都有仰望星空的诉求，但此时的荆涛虽有心而力不足，就像他跟辛鑫说的那样，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果过早地仰望星空，会闹笑话的，可以有这份渴望，但不能付诸行动。 这几天他没有主动找郑玉德打球，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为的是不让郑玉德误解自己。 试想，商小云刚在网上发了贴子，辛鑫都能立刻想到未来的人事问题，难道别人就想不到这1层吗？在清阳，比辛鑫敏感、聪明的大有人在，只是别人不善于也不肯公开表达罢了。 辛鑫之所以敢跟荆涛说出来，是因为他本人不具备任何竞争条件，所以他才无惧。 本来审完新闻，荆涛想利用晚上的时间去省城看望罗炳义，想想在敏感的人事关口，他还是不要往省城跑了，每天给罗炳义打个电话问候1下，大多时候罗炳义都是关机，他就给苗慧打。 今天，他照例先打了罗炳义的手机，依然是关机，于是就拨通了苗慧的电话。 苗慧接通电话后告诉他，罗炳义今天下午出院了。 荆涛问道：“这么早出院行吗？” 苗慧说：“没办法，他坚持出院，我跟外科大夫商量过了，晚上我下班后再给他输两天液，问题不大。” 荆涛说：“我明天去看他。” 苗慧说：“你别来了，来也找不到他，他没在家里。” 荆涛笑了，说：“您刚才还说在家给他输液呢。” 苗慧说：“没在我们现在这个家。” “我知道，在你们新买的房子里，我认识。” 苗慧这才说道：“小荆，听我的话，你真的别来，我怕你来，你们俩说气话没完没了，他现在不宜多说话，另外，他这个人的脾气你知道，搬进新家，就是怕人去看他，那样他反而不得养病，再说你又那么忙。” 荆涛理解，就说道：“那好吧，等过两天我再去看他。” 下班时，荆涛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碰见孟海洋上来了，他采访刚回来。 荆涛又重新回到办公室，问道：“都采访完了？” 孟海洋自己拿杯接了1杯水，几口就喝下去了，这才说道：“基本差不多了，晓枫说她拢拢素材再说，不行的话再去采访。” 荆涛不等他坐下，就说道：“上午开常委会没有高部长，她是不是外出开会去了？” 孟海洋1愣，说道：“她外出开会您这个副部长不知道吗？” 第244章 高雁云去向扑朔迷离 荆涛说：“以前倒是经常跟我通气，最近很少沟通了，就连部里的碰头会都少了，我记得上次开碰头还是上月中旬。” 孟海洋想了想说：“我找个人问问。” 荆涛没有拦他，孟海洋毕竟在宣传部工作了好几年，他完全可以打听到高雁云的下落，而且做到不露声色。 孟海洋拿着电话去了对面的会议室。 荆涛理解，他倒不是怕荆涛听见，而是不当着荆涛的面说起话来更自然。 很快，孟海洋就回来了，他关上房门说道：“高部长去省党校学习去了，期限1周。” 荆涛感觉有些奇怪，部长外出1周，居然没跟他这个在家的副部长说声就走了？ 虽然宣传部没有什么硬性工作，但眼下1个文创园项目正在进行中，所有招投标、定标的工作都是她1个人忙，几乎不让别人插手。 荆涛倒不觉得什么，反而落个清净，虽是副部长，他的工作重心还是在传媒中心。 当初让他担任副部长也是为了媒体改革的需要，这样工作起来硬气1些，说话有份量。 而且部领导们的分工也是这样定的，荆涛分管的工作就是媒体中心和外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分工，加之他是传媒中心（集团）主任、党委书记、董事长，工作的全部时间和精力自然都放在媒体中心上。 坊间早就有这样的顺口溜：组织部戴帽子，宣传部抬轿子，纪检会摘帽子。 但现在，宣传口也不愿甘做“吹喇叭”，也在为招商引资积极、开拓性地工作。前段时间，常委会决定将1位破产开发商的烂尾楼盘改成文创园项目，市委市政府本着盘活这块地皮为宗旨，在土地以及各种费用上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方案在“清阳宣传周”上1经推出，立刻吸引了京城和周边城市几位投资者的青睐。 经过多次接触和谈判，最终在荆涛他们去大西北的那几天进行了招投标，外阜1位投资者以打造异域风情为主题的文创项目中标。 这几天，这个项目正准备进场施工，这个时候高雁云去省党校学习，而且没有和他这个在家的副部长有任何沟通，荆涛感觉有些不大正常。 这个项目几乎都是高雁云1手抓的，别说荆涛，就是正在下乡驻村的另1位副部长也只是在跟高雁云通电话的时候知道1些情况。 不知为什么，荆涛的心里有些不踏实，感觉高雁云去省党校学习没那么单纯。 晚上，荆涛回到宿舍，他给省行政学院经济教研部主任闫纪萍打了电话，因为省党校和省行政学院是1套人马，行政学院的教师也是党校的教师。 闫纪萍接通电话后说道：“荆主任，你高升了也不请客？1杆子扎下去是不是不打算上来了？今天怎么突然冒上来了？” 1连3个疑问句式砸过来，连磕巴都不打。 荆涛笑了，说道：“您的风格还是没变，还是擅长课堂提问，而且还是连珠炮，我都不知道该回答您的哪个问题。” 闫纪萍在电话里不由地笑了，她说：“哈哈，没办法，职业习惯，这样，先说你的事。” “我什么事？”荆涛还真懵了。 “我哪知道你找我什么事？”闫纪萍说话干巴利落脆，在省青年干部培训班上，荆涛和同学们就给她背后起外号叫“小钢炮”。 “呵呵，我被您的连珠炮砸晕了，都忘了给您打电话干嘛了。” 闫纪萍说：“都怪我孤陋寡闻，每天窝在象牙塔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前几天偶然听说你下到基层了，才向你发出连珠炮。老罗终于想明白了，不再按着你了，终于舍得把你推到基层去锻炼了，只有具备了基层工作经验，才能厚积薄发。” 荆涛1听，又是上课的口气，他连忙说道：“说起来惭愧，走到这1步也是万不得已。” “什么叫万不得已，是置于死地而后生！” 听口气，闫纪萍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去清阳了。 他刚要说话，闫纪萍又说道：“先不扯这些了，说，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她平时说话的口气就跟讲课1样，永远都是这么强势干脆。 荆涛这才说道：“目前咱们党校有什么培训班吗？” “干嘛？你难道还需要充电吗？” “不是我，我有个助理，想让他去党校接受系统的理论知识培训。” 闫纪萍稍微顿了下说道：“目前党校有两个班，1个是农业技术培训班，1个是互联网信息技术班，这两个班都是定向对口培训，昨天有1个班倒是跟你们宣传口的沾边，但已经结束了。” 荆涛1怔，随后说道：“那最近有什么跟宣传工作对口的培训班吗？” 闫纪萍说：“目前没有，我们1个暑期都没休息，都在办班，眼看暑期快结束了，昨天才通知我们可以轮休，原则上不再开新班。” 原来如此！ 荆涛说：“那好吧，等你们有开这样的新班的时候，您想着告诉我1声。” “好的，没问题。你们也可以跟省宣传部建议，可以专门培训新闻口的干部。” “好的，有机会的话我会的。”荆涛最后说道：“闫主任，欢迎您组团来清阳搞调研。” 闫纪萍说：“好的，有机会1定去打扰，郑玉德上周看见我也是这样说来着，你琢磨个选题，我们可以组织学员去参观调研。” “好，我有了想法后再跟您沟通。” 挂了电话，荆涛陷入沉思，无需再去求证什么，高雁云没在党校学习，那么她去了哪儿了？ 商小云网上那个贴子公开发出后，尽快很快被删除了，但影响却没有消失，反而因为贴子被删而更加变得扑朔迷离，更强烈地引起外界的关注。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他1看，居然是省报的总编司锐。 荆涛赶忙接通电话。 司锐说：“速度够快的，我这里1声还没响完你就接通了。” 荆涛说：“我1看是省领导打来的电话，1定是有什么重要指示，哪敢耽误。” “哈哈，你别逗了，从前你可是给我们下指示的人。” “我只是传声筒而已。司总，有何指示尽管吩咐。” 第245章 猜测变成实锤 司锐在电话里说道：“你太谦虚了，跟真的是的。” 荆涛反驳道：“当然是真的，我现在特别特别盼望上级领导给我打电话，尤其是省报的领导打电话，1定是跟我们约稿，这等好事我可是天天盼着呢。” “那我今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关乎工作。” “不关乎工作能被老兄想起，我更是受宠若惊。” “哈哈，才下去这么几天，怎么练得油腔滑调的了？” “这不是被老兄您想起激动的吗？” 司锐这才说道：“我今天听到1个小道消息，不知是否准确，你们那的宣传部长高雁云今天下午被留置了，是真的吗？” 荆涛就是1震，果然如此！ “这个情况我不知道，我下午审新闻的时候，有1条是召开常委会的稿子，我发现开会的时候没有高部长的镜头，我也纳闷，后来才听说她到党校学习去了。” “那就对了，说明传言是真的了。” “她昨天还在，今天就被留置，连个过程也没有吗？” “这个不太清楚，也许有些问题需要她进1步配合调查，除去网上爆出的那点事，她经济上有什么问题吗？” 荆涛故意说道：“我来时间不长，还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经济问题，你知道的，宣传口是清水衙门……” 司锐打断他的话：“你别那么说，现在出问题不分什么清水不清水的了，有鱼的地方水都不清。如果你们那位美女部长真的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考虑1下自己？” “不可能，这1点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司锐说：“应该，你刚下去这么短时间内的确不太可能，破格的话也够呛，竞争不过那些县委书记们。” 荆涛1怔，他这话透出了1个信息，就是说已经有人盯上高雁云这个位置了。 真够快的！ 官场上向来就是这样，不说丛林世界弱肉强食，也是风水轮流转，你的倒霉，对于别人来说就是机会，为了抢夺这个机会，来不及同情，踏着同伴的尸体就上去了！ 可以肯定的是，司锐是不可能看上这个位置的，他如果想下来，起码是市长，极有可能是市委书记。 想到这，荆涛说道：“我哪有竞争的资本啊，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我连想都不敢想。” “哈哈。”司锐似乎很满意荆涛的回答，但他嘴上却说：“你别忘了，信息时代，1切皆有可能，癞蛤蟆完全能吃上天鹅肉，你忘了有这么个段子吗，癞蛤蟆为了吃上天鹅肉，用兔子做诱饵，买通了老鹰，结果可想而知了。” “哈哈。”荆涛虽然嘴上笑出声，但他却觉着这个段子1点都不好笑。 司锐又说：“你天赋不错，这么多年走得又正，未来可期，好好干吧，是金子就不会被埋没。” “谢谢领导鼓励。” 挂了电话，荆涛开始琢磨，凭司锐的身份，无论如何他是关心不到清阳市1个宣传部长的事的，1定是替什么人关心的。 新闻口的人，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消息灵通，触角广，说不定有人托到他探听实情。 这个人能是谁呢？ 突然，1个尘封的名字破土而出，卢大勇！ 他之所以想到卢大勇，是基于司锐给的两个信息，1个是他嘴里说的“县委书记”而不是基层的“县、市书记”；另1个是“破格”两个字。 根据这两个条件，凭荆涛对基层县、市书记们的了解，只有佳裕县的县委书记卢大勇具备！ 首先，卢大勇是“优秀县委书记”，按照程序，如果重点使用，就会破格提拔。 之所以说破格提拔，是因为佳裕县是个不折不扣的农业县，还是个半山区县，按照正常的组织程序，就应该把他调到1个大的县级经济强市，或当市长，或当市委书记，而不是1下子到清阳市级常委这个位置，还有1种可能，就是进市委或者市政府班子，将某个现任领导顶到“宣传部长”这个位置。 但如果是“破格提拔”，就真的应了司锐那句话了——1切皆有可能。 想到最近佳裕的确闹得很欢实，先有“夏季高山音乐节”，这个活动省报不但进行了报道，还对佳裕县也进行了全方位的报道，力度不可谓不大！ 从这些报道中，多多少少能看出司锐和卢大勇有1定的私交，他们的交往应该不是从这个“音乐节”开始，应该是从卢大勇被评上“优秀县委书记”开始。 1连两天，郑玉德也没找他，荆涛也没主动找他，他甚至都没再尝试给罗炳义打电话，而是以平常心态，度过了两天休息日。 周1早上，他醒来后简单洗漱后，穿上1身短打就要去跑步，这个时候手机响了。 能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大概也只有郑玉德了。 他抓过手机1看，果真是郑玉德。 待电话响了45声后，他才接通了电话，刚以接通，就听郑玉德吼道：“大早上的干什么呢不接电话？” 荆涛笑了，说道：“我刚在穿鞋，正准备去跑步，您有何指示？” 郑玉德不客气地说：“你小子倒能沉得住气。过来打羽毛球！”郑玉德说完就挂了电话。 沉得住气？从这句话中，荆涛断定，高雁云十有89是出事了。 他摘下球拍，换上另1双鞋，跑着步来到招待所羽毛球馆。 据说，这个球馆最早是1个保龄球馆，是上上任市委书记让建的，后来的市委书记不喜欢保龄球，他喜欢高尔夫，又将球馆改成高尔夫球室内训练场，再后来是邢文辉，他喜欢打网球，又改名网球馆。 郑玉德到任后，他认为保龄球、高尔夫、网球，都是贵族运动，不亲民，便撤掉网球网，挂上了羽毛球网，并将这个球馆定为机关干部锻炼身体的场所。 羽毛球的普及率远超保龄球、高尔夫和网球，运动费用相对以上几个项目的费用也低的多。所以郑玉德才大力提倡羽毛球这个项目。 据荆涛了解，郑玉德的网球和高尔夫打的相当有水准，但近几年，他几乎不参与这些“贵族运动”了，而是随身携带1个轻便的羽毛球拍，只要有场地，只要有林秘书或者司机在，无论露天还是室内，随时随地都可以锻炼，因为羽毛球的普及率要远高于高尔夫、保龄球和网球，几乎人人都会打几下。 第246章 羽毛球的花式打法 在1个地方，主要领导的个人爱好，往往会成为全机关甚至整个干部队5的爱好，领导如果爱好书法，机关里的旧报纸都能变成宝贝；如果领导喜欢唱歌，练歌房的生意肯定爆火；如果领导喜欢跑步，公园林荫道跑步的机关干部人数肯定会大增，谁都希望能在这些地方与领导不期而遇。 荆涛1路跑到球馆。 里面，郑玉德1对2，打得正欢。 荆涛1看，说道：“两个打1个，太欺负人了吧，书记，别怕，我来也——”说着，就跑着进了场。 正好林秘书斜着打过来1个球，荆涛1看，球正向自己飞来，他反手击球，同时嘴里还磨叽道：“还敢来阴的，看我怎么削死你！过去吧——” “嗖”，羽毛球就被荆涛击了出去。 这个球荆涛并没有打回林秘书的方向，而是打向了姜师傅那里。 姜师傅本以为这个球就是林秘书在荆涛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打过去的，荆涛被动接球，条件反射他也会把球打回原来的方向，也就是林秘书的方向，不想，这个球却直奔自己飞来，而且是直奔他的正下方。 姜师傅1急，紧跑几步，仗着手臂长，勉强将球救起。 没想到，这个球就飞向了郑玉德那边，正好给郑玉德造成了扣杀的绝好机会。 郑玉德果然跳起，眼看就要手起球落，这时候，就听荆涛大声说道：“扣死他，狠狠地，别客气！” 郑玉德球也击出去了，他也笑出来了。 因为笑，还是撤了击球的力度，这个球勉强过了网。 没想到歪打正着，虽然球没有预期中的那样直接扣死，但由于少了1些力度，勉强过网后就无力地往下掉。 虽然林秘书早已做好了回击的准备，怎奈羽毛球却提前往下掉。 “跑，快跑，慢了就接不到球了，你就死定了——”荆涛站在对面指手画脚地说道。 果然，林秘书紧跑慢跑还是没赶上，球掉在地上后他也跑到了。 “完了完了，这个球没了，军没了，你的军没了……”荆涛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秘书腿1软，就栽倒在地，他埋下头就笑。 这边郑玉德双手拄着膝盖，也早已笑弯了腰。 林秘书没有立刻爬起来，他用手指着荆涛，坐在地上干喘气说不上来话。 荆涛故作镇静地问道：“你们笑什么呀？谁能解释1下？” 郑玉德好不容易直起腰，他用球拍指着荆涛说道：“你呀你呀，刚下场嘴里就开始唠叨叨磨磨唧唧，跟中了癔症是的，还问我们笑什么？你说我们笑什么？” 姜师傅也说：“荆主任，不兴这么玩儿，还说别人阴，我看你最阴！” 荆涛摊着双手，无辜地说道：“我怎么阴了，我就打了1个球，第2个球还没摸着，阴招儿有，而且不少，但还没来得及用，怎么就阴了？” 林秘书好不容易喘上气，他说道：“可是你还带现场解说。” “现场解说怎么了，多有氛围感！”荆涛没理搅3分。 “有你这样的吗，你这是犯规！”林秘书爬起来说道：“还军没了我的军没了，我们打的是球好不好？不是下象棋！” “哈哈哈——”郑玉德又是1阵大笑。 荆涛再次摊着双手，摇摇头说，嘲讽地说道：“你们也太没自信了吧，我这么1句话就把你们破防了吗？免疫力也太低了！这样不行，要提高免疫力，幸亏是在球场，这要是在棋场你们还该怎么着？” 林秘书说：“是啊，要是下棋的话，你敢现场解说‘扣死他，狠狠地’！” 郑玉德和姜师傅又是1阵大笑。 荆涛没有笑，他1本正经地问道：“要不你们先笑着，我自己先练着？”他说着，就又从球筒里拿出1个球，正要打，郑玉德说道： “慢着，1起玩。” 几个人又摆好阵仗。 他们都看着荆涛手里的球。 荆涛拿球的手轻轻1扬，右手轻轻1击，球就到了郑玉德跟前。 郑玉德也没有用手去接球，扬起球拍，“啪”的1声，球就飞了过去。 就在林秘书快击到球的时候，荆涛嚷道：“好球！” 姜师傅冲荆涛说道：“你又犯规了！球还没到就嚷。” 荆涛看着球飞向自己，他仗着自己弹跳力好的优势，两腿同时离地，就跟旱地拔葱1样，轻轻跳起，手起拍到：“过去吧，找你姜叔叔去——” 他嘴里说着让球去找姜师傅，却将球往林秘书方向击去。 林秘书听了荆涛的话，自然就放松了警惕，站在原地看着球在如何去找姜叔叔的，直到球飞到自己跟前了，才发觉上当了。 好在他身手敏捷，将球救起，嘴下也没客气，说道：“找你荆大哥去吧——” 这个球没有飞向荆涛，而是飞到了郑玉德跟前。 郑玉德差点笑岔了气，他扔下球拍，说道：“没法玩儿了，没法玩儿了……别人打球是要钱，你们打球是要命啊——” “哈哈。”荆涛不由得大笑。 姜师傅说：“看来你们都是段子手啊，就我1个是打球的。” “哈哈。” 其余3人又都大笑起来。 荆涛看着姜师傅笑着说：“你比我们加个更字。” 郑玉德笑着说：“不打了不打了，气门都被破了，再也没力气打下去了。” 荆涛看着郑玉德，很委屈地说道：“我还没过瘾就不打了？” 郑玉德说：“就冲你也没法打了，你虽然没过球瘾，但是你却过了嘴瘾，有过瘾的地方就行了，给，擦擦汗。” 郑玉德说着扔过1条毛巾。 荆涛接住了，说道：“我都没捞着出汗，擦哪儿呀——” 林秘书走过来，接过郑玉德手里的球拍，说道：“我们先去餐厅等你们。” 林秘书将两只球拍交给姜师傅，两个人便走出球场。 荆涛跟在郑玉德旁边，刚要往出走，郑玉德说道：“坐下歇会再走，我发现，打球卖力气不累，这没完没了的笑，才是最累的，身上笑软了。” “哈哈，您开心就好。”荆涛笑着说：“虽然这几天没见您，但我每天审新闻，见到的都是1个不开心眉头紧锁的您。” 荆涛说着，就将毛巾还给郑玉德。 郑玉德1直在冒汗，他1边擦汗，1边问道：“你小子挺能沉得住气。” 荆涛1怔，不知他这话因何而起。 第247章 直接进常委 郑玉德说：“你们部长失踪好几天，你居然1点都不关心？不闻不问啊——”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荆涛想了想说：“我周5审新闻的时候就发现常委会少了她，但也不能乱打听啊，想当初王鹏和两个局长出事的时候，咱们都没有乱，还牵扯出邢文辉。这次就更不会乱了，我相信您。” “你相信我？恐怕你不只是这些吧？”郑玉德不以为然地说道。 荆涛没答话。 “你怎么不说话？”郑玉德问道。 “有两天晚上我的确想找您，但是双休日，我以为您回省城家了。” “你以为的没错，我的确回家了，我从手机监控上看到你在我门口徘徊了两次，却连门都没敲就走了，为什么？” 荆涛1惊，问道：“您门口有监控？” “当然有了。”郑玉德说：“我按监控倒不是担心丢了什么，我是怕有人给我送了什么，到时有嘴说不清，常在河边走，时刻防湿鞋。” 郑玉德说得没错，省内就曾出现过这样的案例，对手想陷害家在外地的干部，买通了服务员，将脏款脏物放进领导的房间里，然后纪委或者公安部门接到举报进屋搜查，人证物证就凑齐了。即便最后组织还你清白，也错过了晋升或者是某种其它机会。 荆涛这才说道：“我之所以没打电话，是怕您误认为我有某种企图；其2，也怕我的出现分您的心。要知道，这个时候您是万万不能分心的，您是清阳的定海神针，我相信您，1定能掌好清阳的舵，稳稳当当1路向前。” 郑玉德戏谑地说道：“几天不见这嘴怎么跟抹了蜜1样？”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 “嗯，我知道。”点点头说：“可惜啊，如你这班知轻重、懂退让的人不多啊——” 荆涛转移了话题，问道：“她的问题很大吗？我是说高……” 郑玉德将毛巾放在1边的椅子上，说道：“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对了，我私下征求1下你的意见，通过你这段时间的观察，你认为谁能出任宣传部长这个角色？” 荆涛看着郑玉德，郑玉德神情认真。 他想了想说：“既然您这样问，就说明看得起我，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反正是跟您私下谈话，就斗胆发表个意见，鉴于我目前还没有将所有的干部认全，但在现有认识的干部中，我认为卢大勇较为合适。” “哦，为什么？”郑玉德的目光突然锐利起来。 荆涛赶忙说道：“说来您可能不信，我跟卢大勇没有过任何接触，我们连各自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还是上次音乐节认识的他，以后再也没见过。我觉得他搞宣传是好手，您看那次他们的活动，真是做足了声势，而且在省报还有咱们市报都加大了宣传力度，由宣传音乐节，辐射到全县各项工作，感觉他是有工作想法的人。” 郑玉德的目光这才温和下来，说道：“你真的没见过他？” “仅此1次，再也没见过，但他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原本我是没有资格向您推荐谁的，可是您偏偏问我，也许还有比卢大勇更好的人选，但是我不认识。” “就这1个理由？” 荆涛说：“还有1个，他是‘优秀县委书记’。” “你们都这么认为，好啊——” 郑玉德说到这里，就站起来在荆涛面前来回踱步。 他忽然站住，看着荆涛问道：“你怎么就没有推荐自己？” 荆涛1听，笑了，半：“怎么可能？我资历太浅，再过了5年6年的，兴许您不说，我都有可能当面向您毛遂自荐，可眼下不行，我心里有数。” “再过5年6年，说不定我调哪儿去了，到时就提拔不了你了。” 荆涛说：“没关系，您到哪儿，我就追到哪儿。” 郑玉德暗暗甩了1下头，又说：“你是记者王中之王，听到的，见到的，比1般干部都要多，所以我才私下问问你，并无其它意思。” “是不是您已经有了人选？”荆涛问道。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差不多。” 荆涛没有往下问，郑玉德能问出口的话，荆涛是万万不能问的。 两天后，通宁省委对外发布了1条消息：原清阳市委宣传部长高雁云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在接受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这是几天来清阳最大的新闻，虽然坊间多有传说，有些问题甚至被传得神乎其神，但官方发布正式消息还是第1次。 两天后，在清阳召开的全市处级以上干部大会上，省委组织部干部科长带队前来，宣布对卢大勇的最新任职决定，任命卢大勇为清阳市委宣传部长。随后，清阳市委组织部宣布了对佳裕县和新洲市有关干部的任免决定。 免去佳裕县邱彬的县长职务，任命邱彬为佳裕县委书记，任命林秘书林长虹为佳裕县委副书记、代县长。 在这次会议上，新洲市纪委书记徐树中被免职。 随后，1场反腐倡廉风暴在清阳全市展开。 卢大勇到任后，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宣传部全体会议，这次会议预示着卢大勇这位“优秀县委书记”正式进入市委常委之列，没有按照组织惯例，先到政府任副职，而是直接进常委。 林长虹出任佳裕县代县长职务，是荆涛没有想到的。不过细想想林秘书的年龄再不下去就很尴尬了。 郑玉德调到清阳后，林长虹跟着郑玉德鞍前马后没少费心费力，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只要做好自己，就像司锐说的那样，是不会被埋没的。 徐树中被免职后，主动到市委投案自首，市委对于他的问题作出处理决定，撤销1切职务、留党察看1年。 卢大勇上任第2天，就来到了清阳传媒中心进行视察，看得出，他意气风发、精神饱满，给全体采编播1线人员做了重要讲话。 讲话中，他对传媒中心班子领导班子开脱进取思变的精神给与了很高的评价，还不忘对荆涛进行了肯定。说这么短时间内，传媒中心就步入正轨而且当月就实现扭亏为盈，是荆涛这个火车头带得好，是班子成员之间配合得好，是全体干部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 会议进行完后，卢大勇没有走，他在荆涛办公室，跟荆涛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作者题外话】：请新老书友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要多多投啊~~ 第248章 跟《花为媒》学招商引资 卢大勇看着荆涛，有些激动地说：“荆部长，谢谢你的举荐，我卢大勇是个重情守义之人，以后咱们就是1个战壕里的亲兄弟，不分你我，在工作上多多沟通、多多补台，共同做好全市的宣传报道工作。” 听他这么说，荆涛没敢接茬，不清楚卢大勇怎么知道是他举荐了他？难道是郑玉德告诉他的？ 如果不是郑玉德，那就还有1种可能，有可能省报总编司锐也跟郑玉德举荐了卢大勇。 记得那天早上打完球，郑玉德曾经私下征求荆涛的意见，谁出任宣传部长合适，荆涛当时就说出卢大勇。 他推荐了卢大勇，并不是因为司锐的暗示，而是他真的觉得卢大勇是个做宣传的好手，相比高雁云，不知要强国多少倍。 原本这是超出荆涛的职责范围的，因为跟郑玉德私交不错，又曾经几次做郑玉德的“亲差大臣”，郑玉德才敢这样问他，荆涛也才敢这样回答他。 还有1个可能，就是司锐也向郑玉德举荐了卢大勇。 凭卢大勇“优秀县委书记”的身份，荆涛感觉，卢大勇不会因为司锐、荆涛举荐就能直接进常委的，郑玉德是何等人物？常委又是何其分量？他岂能听从荆涛甚至是司锐的推荐？ 对于这些有明显标签的“明星”干部，1定是有更重要的人物为卢大勇说了话。 据说省委吴枫副书记当年去佳裕县蹲点，他在佳裕整整住了1周时间，亲眼目睹了佳裕县怎样开展农村建设工作，目睹了佳裕县机关干部怎样在卢大勇的带领下，上路整治环境，将通往佳裕县的1条十多公里的县道两侧的杂草清除的干干净净，种上了花花草草。 各个乡镇争相效仿，凡是有路的地方，就被机关干部们整治得干干净净，给进入佳裕县的外地人耳目1新的感觉。 卢大勇当时有句口头禅：在经济上可以贫困，在精神上不能贫穷，商，1时半会儿招不来，贫穷落后也不是1时半会儿就能扭转的，但整治自己门脸却是随时都可以干的，哪怕饿了3天肚子，也要搞好自家的环境卫生，角角落落都要干干净净，不能破破烂烂，不能让人家来了1次就不想来第2次了。 卢大勇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干的，佳裕县虽然地处山区，但这里的干部几乎没有节假日，清理垃圾、整治街道，维护道路两边的卫生，都是他们利用业余时间干的，卢大勇甚至发动起村里的老瓦匠，用水泥和石头在路边沏出文化专栏，成为佳裕县1大特色。 为此，卢大勇还产生出许多金句，他常挂在嘴边就是：有钱就干有钱的事，没钱就干没钱的事，就是不能混吃等死，不能等、靠、救。 环境整治好了，自然也就吸引了凤凰，那几年，正赶上京城1些企业外迁，卢大勇硬是凭借朴素、实诚的精神，吸引了1些不怕“山高路远”只求没有过多“掣肘”的外迁企业。 《花为媒》里，张5可自认是富家女，又是靠3媒6证跟公子王俊卿定的亲，出嫁之时，她精心打扮，就连头上戴的花都是左挑右选，而另1头的平民家的女儿李素娥为了赶在张5可前头跟表哥王俊卿成亲，极其不讲究，胡乱打扮后匆匆上了花轿，果真被她抢了先机。 这是卢大勇经常和干部讲的故事，有条件你再挑3拣4，没条件的时候就别那么多讲究了，成亲是硬道理。 经他手引来的企业，最后都成了“宽进严出”型的了，企业落户了，待踏实了，他的各种环境保护文件就1件1件拿了出来。 他苦口婆心，“低3下4”“死皮赖脸”，甚至搬出了老祖宗，要求企业在环保上达标。 虽然“山高路远”，但保护“金山银山”的道理是不变的，落户的企业也只能按规矩办事。 不管怎样，这十来年来，佳裕县在卢大勇的带领下，提前摘掉了“贫困县”的帽子，还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名县。 这样1位“优秀县委书记”，自然就成为了全省的先进典型，不可能得不到提拔，也不可能只凭借荆涛和司锐的举荐才能晋升。 对此，荆涛有自知之明，在卢大勇面前，他是万万不敢贪这个功劳的！ 送走卢大勇，荆涛给林长虹打了电话，问他怎么样。 林长虹告诉他，还没有正式上任。 荆涛1惊，问道：“为什么？” 林长虹说：“下来再说，我正有事。” 本来荆涛想跟他说过两天去佳裕看他，听了他这话后，都没来得及表达这层意思，就被林长虹挂了电话。 荆涛心里莫名地起了疑心。 晚上，荆涛刚从单位回来，就接到姜师傅的电话，说郑玉德约他来游泳。 来到清阳后，荆涛还真没游过泳，他也不知道哪里能游泳，也没有时间去游泳。 按照姜师傅给他发的位置，荆涛来到清阳军分区。 站岗的战士似乎提前知道荆涛要来，看了看他的车号后，往登记表上填了几个字就放行了。 姜师傅在军人俱乐部外面等他，看见荆涛过来了，指挥着荆涛停好车后，便领他走了进去。 来到更衣间，姜师傅递给他1件没开包装的泳裤、泳帽和泳镜，随后便走了出去。 荆涛问道：“你不游啊？” 姜师傅说：“我不游，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荆涛换上泳裤，戴上泳帽和泳镜，从更衣间走出来，远远就闻到了泳池特有的那种消毒后的味道。 偌大的游泳池，只有1个人在游，无疑，是郑玉德。 荆涛曾经在学校是游泳健将，参加工作后，他便很少游了，跟罗炳义开始跑步，偶尔罗炳义还会教他打打拳。 冷不丁见到游泳池，那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他双手抱在脑后，左右扭动了几下腰身，又向上弹跳了几下，刚想蹲下试试水温，就听郑玉德在水里说道：“别磨叽了，赶紧跳下来吧。” 荆涛1听，后退了几步，随后跑向池边，双脚抵住池沿，猛地1用力，身体斜着抛了出去，与其说是跳水，不如说他是钻入水中。 “好！”郑玉德不由得赞道。 第249章 郑玉德过河拆桥 荆涛在水里凭借惯性，滑行了1段距离后，开始摆臂击水，很快就游了1个来回。 自从他入水后，郑玉德就没再游，而是坐在池边看着他游。 荆涛游了1个来回后，也坐了上来。 郑玉德说：“游的不错啊！” 他摘下泳镜，喘着气说：“好长时间不游了，都不会用这股劲儿了。”随后，他看着郑玉德说：“我看您游的也很好，难怪我师傅说您干什么什么行。” “哈哈。”郑玉德朗声大笑，说道：“老罗那是给我吹呢。你敢不敢跟我比比？” 荆涛说：“不敢。” “为什么？” “我好长时间不游了，现在肯定游不过您。” 郑玉德说：“我也好长时间不游了，今天下午来军分区开会，散会后我就没走，今天晚上也是清静清静，就给你打电话了。” 荆涛说：“没想到体育项目您几乎全能啊？” “别说全能，就是十分之1能我都不具备，会打高尔夫，是当年在县里引进了1个高尔夫球场；会打网球，是我们当年瞄准了1位富翁，希望他能来投资，他是网球高手，为了接近他，我用了1个星期练习，终于找机会跟他能打1场的时候，我胳膊肿得抬不起来，那也咬牙坚持了下来。” “那后来富翁投资了吗？”荆涛好奇地问道。 “没有，去了我们隔壁县，那里让利幅度比我们大。后来，我调到省发改委担任副职后，就变成富翁天天约我打球了，我说打球没关系，咱们各买各的单，再后来，那位富翁不履行合同，骗了那个县8千多万，那个年代8千多万可是个了不得的数字啊！” 荆涛说：“现在这个数字也不小。”荆涛想起为了建州那3千万资金，自己差点没葬身狗腹。 郑玉德说：“我后来1直在想，如果当年那个富翁真的在我任职的县里投资，会不会也是这个结果？所以后来对待招商引资这事我特别谨慎，哪怕招不来、引不进，也不能为了政绩而给当地留下1个大窟窿。” 荆涛深有感触地说道：“可是，有您这样想法的人不多啊——” “你怎么知道不多？你发现什么问题了吗？”郑玉德忽然眼光锐利地看着他。 荆涛1惊，他奇怪郑玉德为什么对这句话这么敏感？但当时去无从考证他这话的蛛丝马迹。 荆涛说：“这种现象当年在全国普遍存在。我在督查室的时候，也遇到和听到过这样的案例，大多是当地遭殃，而当时的领导却照样晋升。” 郑玉德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荆涛不想这1刻让郑玉德再想工作上的事，就换了话题问道：“您羽毛球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郑玉德说：“8岁。那个时候学校条件不好，几乎没有什么体育器材，千年不变的两副单杠双杠，我父亲被评上全国劳模，单位奖励了1副羽毛球拍，从此这幅球拍我就随身带了，线断了自己连，球拍1直跟我到了高中。后来我到了省委政研室工作，退下的老主任成了巡视员，他是个毽子迷，每当我有事想跟他讨教的时候，必须陪他踢半小时毽子，他跟我说，什么高尔夫、足球、网球的，都比不过踢毽子，1个人也能玩，还省钱。” “哦？是不是您还会踢毽儿？” “当然得会了，要不得不到老主任的真传。” “哈哈。”荆涛笑着说：“我想起来了，有次机关搞体育项目比赛，您就跟几个人踢健儿来着。” 郑玉德笑笑说：“不唠了，说正事。” 荆涛又是1惊，敢情把他叫来不是游泳啊—— 郑玉德说：“小林下去了，老安给我选了个秘书，用了两天不满意，就把他安排在别的科了。长虹在的时候，哪儿都好，就是文字功夫差点，你要有这方面合适的人选不妨推荐1下。” 荆涛内心就是1动，随即，他便冷静下来，问道：“两办里那么多秘书，就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郑玉德说：“可能有吧，但是没发现。” “除去文字功夫，还有什么要求吗？”荆涛问道。 郑玉德说：“这个你都知道，还用问。” 荆涛想了想说：“我倒是有1个，您可以考虑1下，就是我目前的助理，宣传部新闻干事孟海洋，他人很机灵，很有上进心，也很懂规矩，个人素质不错。” 郑玉德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就是上任第2天你跟我要的那个人？” “是的。” “这个人我印象不深，你上任第2天就要他，高雁云当时还不大高兴，不想给，后来我说我已经答应你了，她才没说什么，是那个人吗？” 荆涛说：“是的，就是他，他是唐文泽那个学院毕业的，虽然不是唐文泽的亲学生，但没少听唐文泽授课，跟唐文泽私交不错，人很有正义感，也很朴实，更重要的1点就是知道好歹，而且有忠心。” “他目前是什么级别？” “1般科员。” “你对他这么有好感，舍得把他给我？”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的确舍不得，有他在，我1周不在单位露面都放心，但谁让您目前缺这么1个人呢？我说他有多好，不1定对您的心气儿，您可以先试试，如果安秘书长给您找到更合适的秘书，就让还回来。” 郑玉德没有立刻决定，继续问道：“当初你要他做你助理，是他先提出的还是你先提出的？” 荆涛说：“是他，他不想在机关待了，想干点具体工作，他学的是新闻专业，知道市委要对媒体进行改革，也对媒体改革充满信心。我到的第1天就主动提出要跟我去新闻单位搞专业，当时市委会议室坐着56十人上访的，宣传部委托他配合我劝返这些人，第1天我就发现他机灵但不浮躁，稳重但懂变通，就对他产生了好感。” 郑玉德想了想说：“好吧，明天上班让他找老安报道。” 郑玉德说着就站了起来，披着浴巾就要走。 荆涛问道：“您去哪儿？” “回去。” “不比赛了？” “不比了，如果要比，你跟自己比吧。” “您不能这样过河拆桥吧？”荆涛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说道。 第250章 荆涛忍痛割爱 “哈哈。”郑玉德笑着回过头，说道：“我还真没做过这样的事，那今天就开开张，做1回？” 荆涛极其不满，走吧，自己还没有过游泳的瘾，不走吧，1个人也没啥意思。还是和郑玉德保持1致吧。 这样想着，他也站起身，跟在郑玉德身后往浴室走去。 临上车前，郑玉德将1张卡片递给他，说道：“作为补偿，这张游泳卡给你了，你随时可以来游泳，不计次数、不计人数。” “就这么点补偿啊？”荆涛显然不满意。 “你还想要什么？对了，这张卡也是通行证，持卡就可以进来。” “那我就凑合着收下吧，有补偿就比没有补偿强啊——” 开车驶出军分区的大门，荆涛给孟海洋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 孟海洋说：“他今天晚上替他值班。” 荆涛这才想起，原本今天是他值班，由于经常是孟海洋替他，他几乎忘记了值班这回事了。 想到以后自己再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了，他的心头就是1热，说道：“海洋，我马上到单位，找你有事。” 等荆涛来到单位，孟海洋已经等在楼下。 来到办公室，荆涛1连喝了两杯水，他看着孟海洋，忽然很后悔把他介绍给郑玉德。 要知道，郑玉德可以在全市选个合适的秘书，而他荆涛，估计以后再无助理了。 孟海洋见他欲言又止，就问道：“大晚上的，什么事这么急啊？” 荆涛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他1咬牙，狠心地说道：“海洋，你明天到市委找秘书长安庆报道去吧。” 孟海洋1怔，没弄清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问道：“是不是市委又有临时性任务？” 荆涛看着孟海洋，这才说道：“今天我跟郑书记游泳，他说让我帮他物色个合适的秘书，他说了几个条件，别的人我不了解，但是我了解你，就向他推荐了你，嗨，不瞒你说，我现在后悔了，但后悔没有用，他让你明天去市委报道。” 孟海洋1听，就急了，说道：“我刚从机关出来，就是想跟着您做点具体事，而且我现在正弄着养老这个选题，全市那么多干部，郑书记有的是人选，我不想去。” 孟海洋不高兴地扭过头。 荆涛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不等他说完，孟海洋就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对升官发财，我喜欢新闻，我学的也是新闻，我在这里工作非常舒心，从未有过的舒心，我很满意现在这份工作，我不想再回机关了……” 荆涛不等他说完就吼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小孟1怔，这才不再说话。 荆涛这股无名火其实是跟自己发的，他连忙冲小孟摆手，说道：“对不起……” 小孟看着他。 荆涛说：“你年岁也不小了，当了好几年的小科员，虽然你说你喜欢新闻，但是你当1辈子记者吗？你天赋很好，媒体中心刚刚成立，又是自负盈亏，5年之内你是不可能有晋升职机会的，但是跟着市委书记就不1样了。” 小孟没有反驳他，而是静静听着。 “你看林长虹，跟郑书记还不到1年，就被派出去独当1面，咱们这位郑书记，是个爱才的人，今年是他来清阳第1年，他想培养1批对自己心气和口味的年轻干部，对于你，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不能让这个机会从我手里划走，你以为我舍得放你吗？有你在，我省大心了，但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要为你的前途考虑。” 小孟听到这里低下了头。 荆涛又说：“新闻队5里少你1个不少，干部队5里多你1个意义就完全不同了，郑书记是个开明的领导，跟着他，比跟着我不知强多少倍，你会得到综合锻炼，能够全面提升你的能力，咱不说你去当县长、当书记，锻炼几年后，你就能接我的职务，我也不可能在这里待1辈子，但如果我因故调离，你是提不起来的，可你跟了郑书记就不1样了。在这件事上，绝不能意气用事，你明天必须去报道。” 孟海洋没吭声。 “你不喜欢机关，但今天的机关跟昨天已然不同，而且你服务的人也不同，这是没有可比性的。” 孟海洋默默地点点头。 荆涛说：“你看最近郑书记提起来的干部，就会发现1个问题，首先是年龄优势，其次是学历，再有就是不会跑官的人，反而得到提拔。” 孟海洋仍然低着头，不说话。 荆涛又说道：“郑书记来到清阳后，身体透支严重，血压也高了，你过去后，要多关照他的身体，提醒他注意休息。他晚上爱吃汤面，1年4季都是如此。他还喜欢运动，只要时间允许，他精于高尔夫和网球，但现在更喜欢羽毛球这项平民运动，不喜欢那些高消费的运动项目，这说明他还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荆涛滔滔不绝地给孟海洋介绍着郑玉德，就像姑娘出嫁那般。 孟海洋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他别过脸，不想让荆涛看出他的感情变化。 荆涛内心再有万般不舍，事已至此，他也绝无反悔的可能了，从抽屉掏出1个长方形小盒子，说道：“这是1支新款的笔，留作纪念吧。” 孟海洋走到桌前，接过笔后，他退后两步，冲着荆涛恭恭敬敬鞠了1躬。 第2天，孟海洋没有到单位来，他直接去市委找秘书长安庆去报道去了。 辛鑫上班来了，他刚出现在荆涛办公室，荆涛就说道：“你来的正好，咱们开个班子会议。” 辛鑫说：“怎么这么巧，我刚上班就开会？” 荆涛很佩服辛鑫，很平常的话，很正常的事，到他嘴里都会变味儿。 孟海洋调走，而且还是荆涛亲自推荐的，他心里也不是很痛快，此时听了辛鑫的话后，他就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认为这种巧合有什么阴谋的话，可以不参加。” 荆涛说完，拿着本子就走出办公室。 辛鑫1愣，心说他从来都没这么跟他说过话，不知是谁惹着他了。 荆涛毕竟不是唐文泽，他是不会受他摆布的。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第251章 借玩笑讽刺辛鑫 看着荆涛走出办公室，辛鑫心说自己也没说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呀，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 他自觉没趣，也转身走了出去，来到对面的会议室。 班子成员6续到齐了，就连平时不怎么在媒体中心露面的马波都来开会了。 荆涛看了看，跟张亚杰说道：“给杜敏打电话，今天这个会让她参加。” 张亚杰打电话叫来了杜敏。 荆涛看了看众人，刚要说话，辛鑫却说：“小孟还没到。” 荆涛说：“他到不了。下面开会。” “他为什么到不了会？不会又出什么事吧？” 辛鑫此话1出，所有的人都看向了荆涛，眼神中有明显的担心，只有张亚杰低下头。 昨晚荆涛跟小孟谈完话后，就打电话告诉了张亚杰小孟要调走的事。 张亚杰其实比荆涛更舍不得小孟走。在对待辛鑫的问题上，小孟和他是死党，这样，在班子成员中，张亚杰相较辛鑫就占有绝对优势。但关乎到小孟的个人前途和官运，他也只能祝福。 荆涛说：“我今天第1要说的事就是孟海洋的事。” 除去张亚杰，所有的人从荆涛严肃的表情中，都猜出孟海洋肯定是出事了，他们的心就都提了起来。 杜敏更是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荆涛。 辛鑫则是1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从荆涛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孟海洋出事就不是小事，他希望他们都出事才好，最好下1个出事的就是荆涛或者张亚杰。 马波则紧皱双眉，手背拖着下颏，不错眼珠地盯着荆涛，如果孟海洋出事，他这个兼职的纪检组长应该最先得到消息。 荆涛沉了沉，说道：“从今天起，孟海洋不再担任传媒中心（集团）主任、董事长助理职务，他被调回市委机关，具体工作是给郑书记当秘书。” “啊？”杜敏听后，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不是好事吗？” 荆涛看着她，说道：“没错，这的确是好事，无论对他还是对咱们传媒中心，都是好事，但对于我来说……”荆涛没把话说完，只是轻轻摇摇头。 杜敏小声说道：“那也没必要搞得这么沉重？我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坏事呢——” 马波也松了1口气，说道：“是啊，吓我1大跳，叶1航的事没过几天，这小孟再出事，我看我这个纪检组长真的就该下岗了——” 辛鑫冷笑了1下，说道：“咱们荆主任就是有这本事，好事搞得也像出了坏事似的。” 张亚杰说：“我理解荆主任，他是舍不得小孟走，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虽然共事时间不长，但小孟总是能拾遗补缺，你忽视的事，他往往就给你做了，而且做的很周全。越是舍不得离开的人，他越是离开得快，你看着他好，别人也看着他好，这样的人到哪儿都受欢迎，提拔得也快。反之……” 不等张亚杰说完，辛鑫就乐了，说道：“你下边的话可以不说了。” 张亚杰大有不说不罢休的劲头，依然说道：“反之，越是你不待见的人，恨不得早点让他从你眼前消失的人，他越是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处处恶心你，搞得你1点辙都没有！” 他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还故意看着辛鑫。 辛鑫说道：“我之所以不让你继续说下去，就知道你接下来就没有好话了，就差指名道姓地骂我了。” “哈哈。”杜敏、周娟和马波，几乎同时笑出来。 荆涛扬扬嘴角，没有立刻拦他们打嘴仗。 张亚杰冲辛鑫竖起大拇指，说道：“给你点赞！” 辛鑫看着他说：“你这是骂我？你等着，散会后我非得跟掰扯掰扯不行。” 张亚杰说：“我劝你还是别掰扯了，哪1次你不是理屈词穷？” 辛鑫笑着骂了他1句，说道：“就冲你我就好不着，你早晚得把我送到狗肉柜子里。” 张亚杰还想反驳他几句，就见荆涛摆摆手，说道：“继续开会。孟助理调走了，他原来分管的安全工作，从今天起归到辛主任名下，指挥调动中心归到亚杰主任名下。” 辛鑫却说道：“我不同意。” 荆涛看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么1个分工他有什么不同意的：“理由。” 辛鑫说：“没什么理由，反正张亚杰也不拿我当好人，我就顺了他的意，就是想跟调换1下。” 张亚杰说：“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 “必须当真。”辛鑫说道。 荆涛严肃地说道：“关于这两块工作分工的事你们俩私下协商，在我这里就这么定！另外……” 他缓和了1下语气说道：“孟海洋他手里还有1项没有完成的工作，那就是这几天他和芮晓枫正在进行的有关养老内容的采访、和报道工作，这块内容有辛总负责继续进行，据我所知，他们前期采访基本完成，散会后请辛总过问1下这个选题到了什么程度，如果已经成型，尽快在报纸和电视上推出。” 辛鑫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往本子上记着。 接下来的几项都是日常工作安排，责成杜敏牵头，抓紧促成跟交警队合办节目的事。 辛鑫听到后又说话了：“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请。”荆涛冲做了个手势。 辛鑫说：“杜敏目前分管的工作不是人力资源和行政吗？她对节目这块又不熟悉也不懂，你为什么让1个不懂业务的人去交警队谈合作？那么多1线人员会怎么想？” 荆涛说：“目前这个事，没有比杜敏更合适的人选了，我不做进1步解释，以后大家会清楚的。大家还有什么事？” 杜敏说：“我有个事，顺便在这说下，关于节目评选的征求意见方案我早晨已经发到各位领导的邮箱里了，请几位领导抽时间查看1下，有什么补充内容或者是不妥之处，可以修改。” 辛鑫说：“又是电子版，就没有纸质版的吗？” 杜敏1怔，说道：“您可以随时打印。” 辛鑫摇摇头，说道：“我那台打印机不太好使，每次打东西得鼓捣半天。” 荆涛说道：“请杜总监联系技术上的人，看看辛总的打印机还能不能修好，如果不能修，就换新的。” 第252章 芮晓枫要倒霉 张亚杰连忙说道：“辛总的打印机就是新的，他不要旧的，他从报社带过来的那台给我了，我们俩换了。你确定是打印机坏了还是你不会使用？” 辛鑫1听，刚要说话，荆涛就抢先说道：“就这样吧，如果各位没有什么事的话…… 他的话还没说完，辛鑫却说：“我还有个事。” 荆涛点点头，示意他讲。 辛鑫说：“是有关我自己的事，前段时间因为我个人原因，在家休息了1段时间，你们也都知道是什么事，我也不必瞒你们，现在基本处理清了，所以我正式回来上班，有关我的1切流言蜚语可以告1段落了。还有……” 他说到这里，看着荆涛：“还有就是我跟荆主任打赌的事，也过分被人解读，把我描绘的真跟敌人1样，我想说的是，我们俩当时打赌，纯粹是为了娱乐，增加娱乐气氛，我并不是真心要让谁给我出那笔钱。这1点请荆总放心，这事我已经处理了，跟单位没有任何关系。” 荆涛明白，他说处理了肯定还是华建买单了，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荆涛也不准备再过问了，过于洁癖就会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就会画地为牢被人牵着走。 既然跟单位没关系，那么华建和辛鑫就是1个愿打1个愿挨，谁经手办的事谁负责任。 散会后，辛鑫跟在荆涛身后又走进他的办公室。 荆涛回头1看辛鑫在后面，就问道：“你还有事？” 辛鑫说：“我有个建议，不知当不当提。” 荆涛忍住耐性，说道：“讲吧。” 辛鑫自顾自地坐下，说道：“你看你没有助理了，也挺不方便，我想给你推荐1个合适的人选……” 荆涛没等他说出口，就拦住他说道：“有关助理的事，近期不会考虑，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不要再议。” 辛鑫没想到荆涛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拦住了他，1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进行了。 荆涛觉得有点不合适，就想解释什么，可又实在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嘴张了张说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辛鑫说：“你都不让我把话说完。” 荆涛说：“助理的事不提了。” 辛鑫想了想说：“看来，你对我产生了偏见。”他说完这句话，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荆涛望着他的背影，心说，这个辛鑫肯定又要整事恶心他了。 辛鑫下楼，顺便来到编发中心办公区找到芮晓枫，询问了她手头上养老内容的稿件情况。 芮晓枫不知辛鑫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就说道：“目前素材积累得差不多了，下周差不多就能出稿子。” 其实，芮晓枫的稿子已经写完了，对于这类时效性不太强、但社会性较强的稿子，芮晓枫初稿写完后，都会沉淀几天，直到认为初稿没问题后，才会进行2次补充和修改。这是她多年养成的写作习惯。 哪知，辛鑫却拉着脸说：“这个周5见报，电视什么时候出我不管。” 芮晓枫1听，就说道：“恐怕不行，我们还有1个私营养老机构没有去采访，孟助理正在联系……” 辛鑫打断了芮晓枫的话，说道：“他联系不了，人已经调走了。”辛鑫说完就站起身走了。 芮晓枫1怔，孟海洋调走了？怎么没跟她说1声？要知道还有没完成的工作？ 想到这里，她刚要给孟海洋发信息问下情况，就听董艳宁说道：“编发中心的人，到辛总办公室开会。” 董艳宁说完，拿起本和笔就走了出去。 望着她趾高气扬的架势，1位老编辑余东青说道：“芮编，恐怕你要倒霉了。” 芮晓枫看着他，嘴角往上扬了扬，她没说话。 余东青原是报社记者，今年4十5岁，跟辛鑫是同学，在媒体合并重组之前，辛鑫问他合并后有什么要求，他说没什么要求，还干老本行就行。 老本行就是记者，辛鑫太了解余东青的能量了，想当初在报社的时候，辛鑫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比如偷开发票、暗示他写个有关唐文泽的举报材料等等，都是余东青帮助他办的。 辛鑫唯恐合并后，余东青被张亚杰收买过去，本来余东青就不是1个原则性强的人，属于墙头草型的人，辛鑫担心他针对唐文泽那些见不得人的动作会暴露，就让余东青在他分管的范围内当了1名普通编辑，以达到控制余东青的目的。 余东青在报社的时候，两个人狼狈为奸干了不少挖报社墙角损公肥私的事。 合并重组后，余东青看到辛鑫在新的领导班子里逐渐失势，荆涛不但是郑玉德从省政府调来的，而且背景强大，1来就成为市委书记郑玉德的心腹，他几次想接近荆涛，怎奈荆涛有1种先天的骄傲，除去几个分中心总监跟他有接触，没见任何人跟他走得近。 余东青1心想摆脱辛鑫对他的掌控，好几次主动去接近张亚杰，怎奈张亚杰不但不分管他，而且对他有1种天然的偏见，对他敬而远之。 眼看自己就要被边缘化，他必须突出重围，跳出编发中心，最好的结果就是投奔汪哲。 投奔汪哲，必须要经过孟海洋这关，由孟海洋去跟荆涛讲情。 他前几天请孟海洋吃了1顿烧烤，把这个意思跟孟海洋说了，孟海洋对他也很了解，得知他请自己是这个意思后，这顿烧烤便自己掏钱买单了，从被请人变成了请客的人。 孟海洋指望不上了，余东青1刻也没闲着，他起草了1个方案，这段时间几易其稿，准备自己办1档节目，自负盈亏，他首先物色的人选就是芮晓枫，怎奈这个芮晓枫表面温文尔雅，却有1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从不跟任何人扎堆说闲话，更不跟任何人靠近。 时间不负有心人，机会说来就来了，辛鑫对芮晓枫的态度发生了根本转变，由原来的欣赏、看重，到最后的冷漠、疏远。 说来还要感谢汪哲，那次汪哲请有关人员去野外丛林游戏那次，辛鑫拿着游戏枪托，想对荆涛下黑手，被芮晓枫1脚踢飞，回来后，大家就替芮晓枫捏了1把汗。 要知道，辛鑫这个人不但心胸狭隘，还是个小人，他是睚眦必报的主儿。 【作者题外话】：各位新老朋友，请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谢谢大家！ 第253章 一语双关 辛鑫非常推崇曹操的那句名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他曾经在报纸上开辟过1个专栏，专门对曹操这句话发起过讨论，丝毫不隐晦自己的观点。 这个专栏刊登两期后就被叫停了，原因是两位中学教师联名给报社写信批驳这个专栏会带偏年轻人，会影响价值观增加社会的戾气。这个专栏在党政干部中反响也不好，尚信为此专门给报社中层开会，批评开设专栏的随意性。 芮晓枫知道辛鑫开办专栏讨论曹操这句话的事，还是听余东青说的。尽管她当时踢飞辛鑫砸向荆涛的枪托，但她丝毫不后悔，因为辛鑫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游戏范畴，已经严重犯规，如果荆涛受伤真的跟辛鑫较真的话，辛鑫是逮不到好果子吃的。 虽然如此，芮晓枫内心也是1直没有放下这事，以辛鑫的为人，他是不会放过芮晓枫的，已经有多人这样提醒过芮晓枫。 怎奈从野外回来后，辛鑫1直处理家里的事没上班。 今天第1天上班，辛鑫几乎跟所有的编辑都说了话，唯独没理芮晓枫。 余东青看在眼里，喜上心头，只要辛鑫不再对芮晓枫感冒，芮晓枫很快就会被边缘化，董艳宁从1开始就看芮晓枫不顺眼，想方设法排挤芮晓枫，但效果甚微，因为辛鑫很看重芮晓枫的才华。 无论如何，芮晓枫这次“在劫难逃”。 只要芮晓枫受到排挤，他余东青就不愁找不到“同路人”，何况荆涛、张亚杰对芮晓枫很看重，这两个要素，都能助余东青“东山再起”。 来到辛鑫办公室，本来面积就不大，十多个人进来就显得拥挤很多。 几个女同事，跟董艳宁挤坐在沙发上，3人沙发坐不下，她们就坐在扶手上，还有1个扶手男同事们有的坐有的站着。 芮晓枫孤00站在门边，余东青进来后跟她站在1起。 辛鑫看了看大家说道：“我办公室面积小，大家委屈着点，开会时间不长。前段时间我个人遇到点事，1直没来上班。在我歇假的这几天里，我每天都在关注着咱们中心的每1个人，你干了什么，去了哪儿，我都了如指掌。” 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1下。 董艳宁却意味深长地看了芮晓枫1眼。 坐在她左右的女同事，也都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芮晓枫。 芮晓枫若无其事，她将1只手倒背过去，扣在另1只胳膊上，目光看着董艳宁她们的头顶，也就是窗外。 辛鑫忽然说道：“芮晓枫，你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你这样倒背手站着，是你训我还是我训你？” 芮晓枫的目光从窗外移到辛鑫脸上，她看着他，说道：“如果我这样让您不自在，我可以站到门外去听。”她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旁边的余东青拦住了她，说道：“凑合站会吧，1会就开完了。” 芮晓枫没再坚持，又转了回来。 董艳宁小声说道：“瞧她牛的——” 董艳宁的声音虽然小，但被大家都听到了，有人发出不还好意的笑。 芮晓枫也听到了，如果是普通同事也就算了，作为中心总监这样说话，就有些不地道了。她决定反击： “董总监，您是在说我牛吗？” 董艳宁没想到芮晓枫不吃这哑巴亏，尤其是碰到芮晓枫那笃定、沉着、冷傲的目光时，她1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心里就有点慌，半：“我随便说说，你吃什么心？” 芮晓枫毫不相让，她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这里除了辛总，就是你官大，任何人都可以随便说说，唯独你不能，因为你是领导，领导说的每1句话，都能左右会风，也就是我们常说导向。” 芮晓枫的话1语双关。 董艳宁尴尬地脸红了，她刚要反驳，辛鑫敲了1下桌子，大声说道：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副……总？我几天不在，长本事了，开始目中无人了是不是？” 芮晓枫看着董艳宁，她似乎拿定主意，只要董艳宁开口说话，她就开口，董艳宁不开口，她也什么都不说。 董艳宁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了，她怎么可能砸辛鑫的场子的！ 余东青这才明白，芮晓枫也不像平时装得那样云淡风轻、不温不火，她还是会以牙还牙并且不惧领导的。 辛鑫见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就直奔主题：“有1件事，和大家通报1声，孟海洋已经调回市委了，给郑书记当秘书。据我所知，芮晓枫和孟海洋正在弄着1个养老内容的选题，为了全心全意弄好这个选题，从今天起，芮晓枫暂时不要做其它工作了，集中精力搞这个养老报道。” 芮晓枫1听，问道：“辛总，请问暂时是多久？我好有个规划。” 辛鑫说：“视工作情况而定，没有具体日期。” 芮晓枫点点头，没再说话。 辛鑫又说：“我想跟大家强调1点，我们每个人都要摆正自己的位置，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要有数，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更不要为了讨好领导的喜好，而逾越本职工作。老百姓有句俗话，县官不如现管，我不管你攀上了谁，在这里就要服从我的领导，编发中心是我分管，任何人想调编发中心的人，必须经过我同意，否则直接扣除绩效。今天既然我说到这了，就要当做1条制度执行，这1点董艳宁要把好关，凡是编发中心以外的工作，都不准算绩效！” 这条规定，无疑是冲着芮晓枫来的，这里，只有芮晓枫被中心单独抽调过。 芮晓枫知道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已经在心里有了办法，1旦真的扣除她的绩效，那么她就真的要跟他们理论理论，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余东青偷眼看着芮晓枫，凭他对芮晓枫新的认知，芮晓枫1定会反驳他。 可惜，芮晓枫并没有反击辛鑫，她咽下了这口气。 辛鑫又说了1通立威的话，他看着余东青，说道：“芮晓枫的工作由余东青接手。” 余东青1见辛鑫给他派活儿了，他立刻有1种被重视的感觉，跟打了鸡血1样，连忙说道：“好的好的，我下来立刻跟芮编辑办理交接。” 第254章 秘密角落 芮晓枫奇怪地看着余东青，问道：“交接什么？” 余东青看看辛鑫，又看看芮晓枫，说道：“嗨，我不就这么1说吗？你较什么真儿呀？” 芮晓枫说：“我当然要较真，因为我手里目前没有任何需要跟你交接的工作。” 辛鑫不等余东青说话，他就说道：“你手里积压的稿子交给老余就算交接。” 芮晓枫说：“每次编发的稿子都是董总监给我的，我手里没有1篇存稿，也就没有需要交接的事情。” 辛鑫1怔，随后说道：“这个你们下来再说，现在继续开会……” 散会后，芮晓枫刚刚回到工位，张亚菲就跑到芮晓枫跟前，刚要跟芮晓枫说话，余东青就说道：“亚菲，以后我和你们对接。” 张亚菲本来不是来说稿子的事，她听见余东青这样说，就问道：“你跟我们对接什么？” 余东青说：“芮编辑另有要务，接下来的新闻稿由我跟你们对接。” 张亚菲1听，看着余东青，又看看芮晓枫，说道：“是真的吗？” 芮晓枫微微1笑点点头。 “为什么？”张亚菲问道。 芮晓枫平淡地说：“刚才不是说了吗？另有要务。” 张亚菲眼睛转了转，小声问道：“是不是被报复了？” 芮晓枫笑笑没说话。 张亚菲又问道：“你有什么要务？” 芮晓枫说：“完成养老题材的稿子，这就是要务。” 张亚菲说：“这对于你来说还不是小菜1碟，我看是开始报……” 芮晓枫赶忙制止她说道：“找我有事？” “有事。” “什么事？” 张亚菲看了看左右，说道：“跟我来。”她说着，就要拉芮晓枫的手。 芮晓枫缩回手，问道：“去哪儿？” 张亚菲皱着眉头说道：“干嘛？你有洁癖呀，连手都不让拉？” 芮晓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洁癖，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有点不习惯拉拉扯扯的。” 张亚菲撅着嘴说：“那是你们南方大城市职场的讲究，在我们这里没有那么跩。” “你还没说带我去哪儿呢？” 张亚菲白了她1眼，说道：“跟我来。”说着，就走了出去。 芮晓枫只好跟着她往出走。 董艳宁还有跟随她的两个女同事目不转睛地看着芮晓枫跟着张亚菲走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张亚菲回头看了1眼芮晓枫，说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沿着步行梯上了楼，1直往上走，眼看要走到最顶层了，芮晓枫扶着楼梯仰头看着又问道：“再往上走就到顶了？” 亚菲神秘1笑，说道：“就是要到顶。”说着，继续往上走。 “盯上有什么？” 亚菲回头冲她做了1个“噤声”的动作。 芮晓枫只好跟着她继续爬楼梯，终于来到了最顶层。 令芮晓枫没想到的是，这里居然是1个小小的充满温馨浪漫的私密空间。 楼梯1处不足两平米的平台上，铺着泡沫板，上面还有两个向日葵花的坐垫，1块直通楼顶的白色的木板，将平台的外侧和下面的楼梯隔开，木板墙上贴着许多小卡片，卡片上都是1个个的小表情，有微笑的，有流泪的，还有只有书写者才能看懂的只言片语。 两扇厚重的防火门外，就是这栋大楼的楼顶，两个门把手上，还悬挂着两个小花篮，花篮里分别插着1束满天星，还有1束干玫瑰花。 她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秘密发呆的地方？” “是的。”亚菲得意地说道：“闭上眼。” 芮晓枫听话地闭上了眼。 “哒哒哒哒……” 张亚菲说着，就从墙壁电表箱里端出两杯咖啡，立刻，香气散漫整个空间。 芮晓枫睁眼1看，惊喜地说道：“还有咖啡！我说怎么闻到咖啡的香味，又没看见咖啡。” 亚菲笑着请芮晓枫坐下，又摸出1个靠垫，给芮晓枫靠在身后，说道：“你是被我允许走进这个空间的第2个人。” “第1个人是谁？”芮晓枫看着亚菲神秘地说：“别跟我说是你……这里的人。” 她1边说说就1边戳了戳亚菲的心口。 “哎呀芮姐，你真坏，早知道你往那儿想，我就不请你来了，更不会给你准备咖啡了。” 芮晓枫笑了，说道：“这个秘密小空间存在多长时间了？” 亚菲说：“快1年了，还是管保洁的张姐的老公刘师傅当电工的时候，中秋节晚上我和小朱加班做片子，突然停电，就给刘师傅打电话，他让我们挨个检查电表箱，看看是不是保险丝烧了，等检查到楼上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个地方。” 芮晓枫吃惊地问道：“你们两个又不懂电，还能检查电表箱？” “小朱懂1点，夏季用点量大，咱们这个楼线路老化，保险丝经常烧。” “这事你哥知道吗？”芮晓枫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 “知道，他们都是换保险丝的能手。” “隐患太大了！”芮晓枫皱着眉头说道。 亚菲说：“这个问题我哥和荆总说过了，他们有方案。别说那些了，我找你有事。” 芮晓枫这才想起亚菲找她有事：“什么事？” “你先尝尝咖啡好不好喝。”亚菲殷勤地将咖啡递给她。 她喝了1小口，说道：“速溶的。” 亚菲“嘁”了1声，说道：“就知道你是从南方大城市来的，口味高，改天再请您喝手磨的，这里有速溶的喝就不错了。” 芮晓枫笑了，说道：“速溶的也好喝，我最近在班上还没喝过咖啡呢，谢谢你，小菲菲，说吧，什么事？” 亚菲又打开了那个电表箱，从里面掏出1个淡蓝色的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芮晓枫惊呆了，说道：“那个电表箱是你的百宝箱吗？怎么什么都往里放？以后你要注意，液体的东西绝不能往里放的，会酿成大错的！” “我知道，给你沏了咖啡又怕别人闻到味儿找上来，这里被发现后就不是秘密空间了，我是暂时藏在那里的，以前从没往里放过液体的东西。” 芮晓枫还是不放心，她爬起来，打开电表箱的铁门，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里照着，这才发现箱底距离电表有近80公分的高度，里面被亚菲收拾的干干净净，底部垫着干净的白纸，还有几袋小0食。 芮晓枫这才关上门，坐回原地，说道：“好了，你接着说吧。”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滴多多滴投票，拜谢！ 第255章 暗恋的感觉最幸福 亚菲早就打开了电脑，说道：“这是我写的网络小说开头部分，你帮我看看。” 芮晓枫说：“我不懂小说，更不懂网络小说啊——” “你不懂没关系，你只需看看能不能吸引你往下看就行了。” 芮晓枫说：“我现在就看吗？” 张亚菲说：“我可以发你邮箱，你回家看也行，你先帮我看看这个题目行不行，有没有吸引力。” 芮晓枫低头看着：“我的心里有你在。言情小说吗？” 张亚菲不好意思地说：“算吧。” “是不是想写你心中的那个人啊？” 亚菲说：“肯定会有他的影子，但我不会拘泥于他，毕竟我跟他什么故事都没有发生。” 芮晓枫看着她，觉得亚菲很可爱，就戳了1下她的脑门，说道：“该出手时就出手，莫等白了少年头！” 亚菲说：“我不可能出手的，我们之间的距离太大，从1开始我就给自己定位了，只在心里喜欢就够了。” “那如果有1天他有了女朋友，又不知道你的心思，怎么办？”芮晓枫看着亚菲问道。 亚菲苦笑了1下，说道：“凉拌呗。” 芮晓枫进1步问道：“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以后你有跟他表白的机会和条件了，你也不会表白吗？” “不会。”亚菲坚定地说：“虽然我没有恋爱经验，但我知道这事女的不能主动，另外，我受的家庭教育也不允许我在这件事上胡来的，你是跟姥姥长大，我是跟奶奶长大，我奶奶从小就教育我，女孩子要自爱，不能胡搞乱搞瞎搞，坏了名声就嫁不出去了。” “这怎么是瞎搞乱搞瞎搞？你这小脑袋瓜子还蛮封建的。” “那倒不是，这种事女孩真的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太随意，到时受苦的是自己，就拿商小云来说吧，本来叶1航他们两个就不般配，她比叶1航岁数还大，疯了似的追求叶1航，包吃包住不说，还想把叶1航这个人都包了。虽然叶1航有过错，但是芮姐你知道商小云有多过分吗？” 芮晓枫看着她，鼓励她说下去。 “商小云恨不得把叶1航装进笼子里，不但如此，只要叶1航加班她就跟着，唯恐叶1航脱离她的视线而移情别恋。她有我和林妮还有苏素我们几个人的微信，经常查岗，而且查了这个查那个，1旦我们几个人的口供对不上，倒霉的就是叶1航。不是你的强求不得，是你的跑不掉，所以，我相信缘分。” “所以，注定你在这件事上不会主动？” 亚菲点点头。 芮晓枫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还蛮清醒的，清醒到超过她的年龄和阅历。 芮晓枫见过太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只要爱上就会不顾1切，哪怕到别人手里去抢、去夺，也要得到。 唯独张亚菲不1样。 “可是……”芮晓枫在脑子里搜寻着词汇说道：“这样的话你会很苦的——” 张亚菲仰头看着：“我不认为苦，反而觉得很甜，默默喜欢1个人，没有压力，没有负担，不用每天打卡，也不用每天查岗，不用担心他移情别恋，也不用担心是否吃好穿暖，挺好的。” “你不表白，是不是怕拒绝？” “有那么1点吧，我不表白，就不会有拒绝，就不会失去，我也不会受伤，默默地喜欢挺好，挺充实的，为什么非要跟他表白呢，明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却偏要为之，这是跟自己过不去。以后，我会遇到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的男孩子，我会跟他结婚、生子，但我不会愧疚什么，因为那只是我的1段暗恋。” “亚菲，你让我刮目相看了。” 亚菲扭头看着她，说道：“我让你笑话了。” 芮晓枫说：“我不可能笑话你的，真的，你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许多女人没有的理智，你才是我学习的榜样。” “这么说，你也有暗恋的人？”亚菲用手指着芮晓枫问道。 芮晓枫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说道：“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虽然我已经过了少女年龄，心底也会有美好的憧憬，只是现实太残酷，许多美好的东西都无处安放。” 张亚菲惊喜地说：“芮姐，你给我讲讲呗。” “讲什么？” “你的爱情。” 芮晓枫说：“我上次就跟你说过，这世上还有爱情这东西吗？也许有，但在我芮晓枫的世界里没有爱情的位置。”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芮晓枫说：“我那是说给你听的。” 张亚菲打量着她，说道：“你这是双标！1定是受到了伤害，不然为什么不相信爱情？”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跟你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爱情会有，也1定存在，但在我这里……”她摇了摇头。 “芮姐，他们都觉得你特别神秘，特不好接近。” “哦，是吗？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认为你特清高，有1种向下兼容的魅力。” “哈哈哈。”芮晓枫大笑。 在张亚菲的印象里，这是芮晓枫第1次这么开心地、无所顾忌的大笑，她赶紧做了手势，小声说道：“请控制情绪，此处不宜大声喧哗。” 芮晓枫被她的话又逗笑了，只是这次是捂着嘴笑的。 亚菲认真地说道：“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芮晓枫轻叹了1声，说道：“太有了，因为你刚才说的话高估了我，我可没有那么好，如果我有向下兼容的魅力，今天开会就不会反驳领导了。” “啊？你是不是被报复了？”芮晓枫睁大眼睛问道：“所以，他们才停你的工？我们大家其实早就担心你会被报复！” 芮晓枫无奈地笑了1下没说话。 张亚菲继续说：“芮姐，因为我哥的缘故，我平常在单位说话是很注意分寸的，唯恐传出去被人误解。但我敢跟你说，辛总那个人，你要小心，他很记仇的。” 芮晓枫又笑了笑，喝完最后1口咖啡，说道：“没关系，不让我工作，我就上来看你写的小说，在写作上帮不上你，最起码能发挥1个编辑的作用，给你找找错别字，修改修改语法错误，还可以……喝喝咖啡。” 第256章 理性的女人最性感 芮晓枫说着就站了起来，隔着不大的门缝，向外使劲看着，说道：“如果有钥匙就好了，我们可以到天台上去喝咖啡。” “我有钥匙。”张亚菲惊喜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那我们改天把天台布置布置，弄个天台咖啡座，以后这里就是我们吐槽、疗伤、发呆的地方了！” 亚菲1听立刻蹦了起来，她激动地说：“太好了，我马上去包里拿钥匙，你等着我。”说完就要跑。 芮晓枫拉住了她，说道：“改天吧，咱们离岗时间不短了。” 亚菲想想，说道：“我倒没事，就是你。好吧，改天就改天，你要多加注意，他们欺负你的话，你就拿出你的降魔大法对付他们。” “我有什么降魔大法？”芮晓枫笑着问她。 “你的降魔大法就是遇事不慌，不辩解、不理会，对1切不值得你理会的东西有1种居高临下的包容。” 芮晓枫睁大眼睛：“天，我在你眼里这么高大上？” “不是高大上，是美好。反正我觉得你做什么都对，那种笃定、自信，是我们这几个人没有的。” “惭愧——” 芮晓枫被亚菲说得不好意思了：“早知道你这么高看我，今天在会上说什么我也不怼他们了，而是居高临下地包容。” “怼，要怼，如果不怼，有些人没有我这样的自觉性，他们意识不到你的高尚，就会以为你软弱，就会变本加厉、得寸进尺欺负你！” 芮晓枫笑了，说道：“小丫头，还蛮有正义感的！” “当然，林姐就说我是正义的化身，当然，她那话里也有嘲讽我的意思，不过我全当正面的收下了。” “哈哈。”芮晓枫被她逗笑了。 亚菲突然说道：“林妮这个人虽然比我大，但她确有些小毛病、小任性，谁让她长得漂亮，谁让她是主持人呢，她自己拿自己当朵花，我们大家也就拿她当花了，她这个人不坏，所以那天对你有点过分，你走后，我们大家都说她。芮姐，你别跟她1般见识。” 芮晓枫说：“你都说了，她是花，我怎么可能再跟她计较？万1把她计较蔫了我不就成罪人了吗？” “哈哈。”张亚菲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跟她计较，因为你冷静却不冷酷，博学却从不炫才，总是能用你的不动声色打动别人……” “打住打住，夸1两句我还比较激动，夸多了就不真实了。” “当然真实？”亚菲说：“我说的远不如我认为的那么好，就是不好意思跟你说罢了。” 芮晓枫说：“说，1定要说，今天把所有肉麻的话都说出来，1是让我高兴高兴，2是说完后就不要说了，跟我之外的人就更不要说了，免得拉仇恨。” 张亚菲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特有魅力、特性感，如果我是男人，我会毫不犹豫地爱上你。” “哈哈，可惜你不是。” “正因为不是，我才能从旁观者的角度冷静、客观、正确地观察你。” “你观察到了什么？”芮晓枫说着就将喝咖啡的纸杯摞在1起。 张亚菲说：“你很独立，而且有支配自己的权力，处处表现出的是理性，而女人的理性你知道叫什么吗？” “什么？” “叫性感，我认为你性感极了！”张亚菲说完，1本正经地看着芮晓枫，说道：“我终于将肉麻的话都说完了。” 芮晓枫说：“你将来1定会成为文学大家。” “真的？” “真的，最起码有这潜质。” 两个女孩子1边说着1边往下走。 楼道宽度限制，芮晓枫不得不和张亚菲分开下楼，她说道：“亚菲，谢谢你对我的吹捧，为了保持住在你心目中美好的形象，我要更加严格要求自己，争取做你心目最好的女人。” 张亚菲本想还要说什么，这时收到苏素的微信，很简单，就两字：回来。 亚菲1看，说道：“糟了，等我去录口播，我先下去了，你慢走。” 张亚菲说着就跑了下去。 看着亚菲1圈1圈地跑下去，她不禁仰头看了1眼亚菲那个“发呆”的秘密空间，想着小丫头对自己1通劈头盖脸的褒奖，不由地笑了。 刚下了1层阶梯，就听到楼梯门开了，荆涛从里面走出来，他猛然看见从上下来的芮晓枫，不觉1愣，诧异地问道：“你……在干嘛？” 芮晓枫也是1愣，她是万万不能暴露亚菲这个“秘密发呆”的地方的，就连忙说道：“我……我没事，走走。” “走走？”荆涛看着她不像走走的样子，又问道：“你在走楼梯吗？” “是的，锻炼身体。” “你有那么闲吗？”荆涛不信，他走到墙边，扶着墙往上张望，只见楼上的平台被1块挡板遮住，什么都看不到。 他又回头看看芮晓枫，芮晓枫正准备往下走。 “等等。” 芮晓枫站住，看着他。 “大白天的你在搞什么鬼？” 芮晓枫笑了1下，说道：“我像搞鬼的吗？” 荆涛看着她，半信半疑。 芮晓枫边躲到1边，让他先过。 荆涛从他身边经过，到了下1层平台的时候，他站住没动，等芮晓枫下来的时候，他低声问道：“老辛他……没为难你吧？” 不知为什么，荆涛这句话1出，芮晓枫立刻感到内心有股暖意，她也低声说道：“没有。” “真的？” 芮晓枫很想说，他为难我了你能怎样？但嘴上却说：“真的没有。” 看着她那副不慌不忙、云淡风轻的样子，荆涛放心了，看来，辛鑫也不完全像传说的那样狭隘。 “那就好，海洋调走了，你们那个选题进行得怎么样了？” “周5发稿。”芮晓枫依然平静地说道。 “周5？那不是明天吗？来得及吗？” 芮晓枫说：“辛总说的周5发稿。” 荆涛再次盯着芮晓枫，说道：“看来你好像胸有成竹？” 芮晓枫扬扬嘴角，用微笑回答了他。 荆涛没再说什么，他迈动着长腿，“咚咚咚”地走下了楼。 芮晓枫故意拉在他身后很远，等他的脚步声消失了，她才开始往下走。 第257章 糟糕，要穿帮！ 当芮晓枫走到1层的时候，接到了孟海洋发来的微信：我又调回市委机关了，太仓促，没来得及跟你说。 芮晓枫靠在1层的楼梯边，给他回道：知道了，祝贺！ 孟海洋又回道：如果需要进1步采访请告诉我，我负责给你们联系。 芮晓枫：文字稿素材差不多够了，也就是电视镜头欠丰富，到时再联系你。 孟海洋：好的。 回到自己的座位，就看见平时不怎么受待见的余东青，正半弯着腰，虚心地拿着稿子在向董艳宁请示着什么。 芮晓枫不由地反思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未因为稿子的问题向董艳宁请示过，相比余东青，自己情商太欠缺了，只想闷头做事把事做好，却没有顾忌到其它方面。但是很快，芮晓枫就纠正了自己刚才的看法。 这时，就听余东青惊喜地说道：“好，太好了，你这句改得实在是高？如果我不向你请教，我都不知道这话还可以这样说！” 芮晓枫感到好笑，倒不是为余东青，而是为自己，刚才还在检讨自己做得不够圆滑，听了余东青的话后，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余东青算得上《清阳日报》的老记者、老编辑了，资格比董艳宁老得多，余东青誉满全市的时候，董艳宁还在上学，不知道余东青在向董艳宁请教什么而让余东青大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荆涛接到了林长虹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荆涛说：“我在单位，你在哪儿？” 林长虹说：“你出来，咱们找个地方吃点饭。” 荆涛说：“来我们单位吧，我让食堂弄几个小菜，单位清静。” 林长虹说：“得了吧，你们单位的记者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的主儿，你还是出来吧，我给你发位置。” 荆涛不知道林长虹为什么不愿在记者们面前露面，他在电话里也不好多问，就答应了。 按照位置，荆涛来到了城东1处小饭店。 饭店虽小，但很干净、清静，他在服务员的引领下，来到2楼1个小隔间，推开门后，就看见林长虹正在往胃里浇灌冰镇碳酸饮料，眼看1瓶已经见底，荆涛说道： “干嘛呀你这是，灌那么多冰饮料，你的小胃同意了吗？” 林长虹抬头看他的1刹那，荆涛才发现，34天的功夫，林长虹不但消瘦了许多，脸也晒黑了。 他不由地说道：“我知道佳裕县有煤矿，你就是下煤矿视察工作也不至于这么黑吧？” 林长虹摸摸脸笑了，说道：“这叫健康色，不懂呀，还说我，你看你，现在肤色也没缓过多少。” 林长虹说完，就看了看门口，说道：“是你1个人来的吗？” “当然，你这么秘密地约见我，我肯定不能带人来，而且我连车都没开。” “为什么不开车？”林长虹问道。 荆涛说：“你不是说我们记者个个都手眼通天，万1发现我的车在门口不就找来敬酒了？” 林长虹笑了，说道：“这样想就对了。” 荆涛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老大中午有客人，接见不了我，我只好给你打电话了。” “你说你还没上任是怎么回事？” 林长虹压低声音说：“老大指示我，先不急着上任，以去省城学习1周为名，让我先微服私访，走访调查。” 既然郑玉德让他暗中走访调查，估计是针对某方面问题而来的。 荆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糟糕，要穿帮！我给党校打电话着，他们没有办班，只有两个定向培训的班，估计也结束了。” “啊？真的啊？”林长虹显然也没有考虑到这1层，他说：“党校不是总有班吗？” “是的，如果在平时还好，即便没有短期班，最起码还有行政学院，但现在行政学也放暑假了，短期班就目前来讲，没有跟你匹配的，而且差不多也都结束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荆涛不想告诉他真实原因，就说道：“前几天我给认识的1个主任打电话，向她请教1个理论问题，后来我问她放假没有，忙不忙，她就跟我说了这个情况。” “看来，咱老大也是大意了，没想到这1点。”林长虹说道。 荆涛说：“所以，你只能撞大运了，或者你抓紧时间露面。” 林长虹低头想了想说：“不用担心，这些人绝对不会想到我这几天没去党校学习，而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访呢。” “你这么自信？” “是的，他们美好的愿望都达到了，正忙着弹冠相庆呢，不会想到去求证我到底去了哪里。” “弹冠相庆？”荆涛说：“这可是个贬义词。” 林长虹冲他点点头。 “难道……”荆涛欲言又止。 林长虹说：“跟你说没事，是这样，市委接到秘密举报，前些日子佳裕暴雨引发山洪，冲出几具矿工尸体，正好赶上高雁云出事，没几天又人事变动、新旧交替，所以老大让我抓紧时间调查清楚。” “那你今天回来……” “我是来送dna样本的。” “这事……都是你1个人在做吗？没个助手吗？” “当然有，但不宜暴露。” “好的，我懂，我不问。”荆涛忽然感觉内心就是1阵战栗，他问道：“这个事情将来的影响面能有多大？” “目前不好预测。” 荆涛仍然不死心，又说：“会不会牵扯到咱们那位明星书记？” “目前不好预测。”林长虹还是这句话，他突然说道：“你上次用的那个小摄像机借我用用。” 荆涛意识到自己问多了，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 林长虹笑笑表示理解。 荆涛这才说道：“如果你是暗访用，我不建议你用那个摄像机，目标太大。” “那有小的吗？” “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购进1个，你着急吗？” “肯定着急呀？” “好，我马上安排。” 荆涛立刻给张亚杰打电话，让他马上去购进1个微型摄像机，急用。 林长虹说：“等我上任后就还给你，或者给你报销。” 荆涛说：“不用了，算我们清阳传媒中心为基层县做的贡献吧。” “那可不行，你这叫公款贿赂。”林长虹认真地说道。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提意见、多多投票！ 第258章 人狠话不多 “哈哈——”荆涛大声笑道：“那就算我个人送你的礼物吧。” “我堂堂1县之长能跟你变相索贿。”林长虹开玩笑地说道。 荆涛也笑了，说道：“那怎么办？要不你别用了？” “那不成，我该用用，用完还你，至于什么时候还，就没准儿了。” 荆涛1听又笑了，说：“你着跟索贿没有区别。” 林长虹叹了1口气，说道：“虽然只几天，但我真怀念在老大身边工作的日子，不用自己操心，只沏沏茶、倒倒水就行了，现在不1样了，什么事都要自己动脑子，自己判断，自己做主，而且连过度都没有，1脚就给我踢下去了，还真不适应。” 听了林长虹这话，荆涛深有体会，当时，罗炳义也是1脚把他踢了出来，甚至提前都没跟商量1下，直接跟组织部门打好招呼，上班就办手续，你连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吃完饭，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你是准备现在过去还是去我宿舍休息会？” “休息不了，我1会去找老大。” “去机关找吗？” “我现在哪敢在机关露面，去军分区办公室找他。” 郑玉德是军分区第1书记，那里肯定有他办公的地方，这1点荆涛应该想到。 林长虹又说：“孟海洋今天上任了？” “老大跟你说的？” “昨天晚上跟老大通电话时说的。” 荆涛突然说道：“对了，你有什么好的经验或者需要提醒小孟注意的，等你不忙了向他传授传授。” 林长虹说：“我跟你说，咱老大身体几乎没有毛病，人也没毛病，他除去打个球偶尔游个泳，还是出于锻炼身体的目的，其它什么爱好都没有，非常好伺候。对了，有1个爱好，就是看书，喜欢看纸质书，饮食方面你应该了解，喜欢吃素，尤其厌恶铺张浪费。对了，最近他的高血压出现问题了，需要及时提醒他用药，不能熬夜，1旦熬夜血压准上去了……” 林长虹话没说完，就来电话了，他1看，接通电话后立刻说道：“您吃完饭了？” 荆涛1听就知道是郑玉德打来的。 果然，郑玉德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1个小饭店吃点饭，荆涛陪着我呢。” “好吧，你们俩都过来，我在军分区。” 林长虹挂了电话说：“走吧。” 荆涛说道：“我也去？” “刚在电话里说了，让你1块过去。” “好吧。” 荆涛先走了出来，他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熟人，这才回头看了1眼，冲林长虹点点头。 林长虹戴着棒球帽、大墨镜走了出来。 外面，是1辆普通的帕萨特，这种车普通的在街上1抓1大把。 荆涛伸手跟林长虹要过车钥匙，他开开车门，林长虹坐在了后排，荆涛驾着车就向军分区驶去。 半路上，林长虹感慨地说道：“老弟，以后跟老大说说，把咱俩弄1块去吧，这样合作起来没有负担，还不会有内耗，全心全力干点实事，多好啊——” 荆涛说：“如果你是老大，你会让咱俩在1块吗？” “也是。”林长虹叹了口气。 1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仕路上的人，有几个是可以按照自己的节奏走的？郑玉德不能，荆涛、林长虹更不能，他们虽然层级有别，但性质相同。 郑玉德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在给他们泡茶。 林长虹进来后，郑玉德先递给他1杯茶，说道：“你辛苦了！” 平平淡淡的1句话，让林长虹双手地接过杯，喝了1口，半天才咽下去，吸溜着凉气。 郑玉德问道：“烫，你那么着急干嘛？” 林长虹低声说：“知道烫还给我。” 郑玉德说：“我给你就喝吗？赶紧喝口凉水去，别再烫坏了哪儿？” 林长虹左右看了看，哪有什么凉水。 荆涛忽然说道：“有了，我进门的时候，看见楼里面有两大罐冰镇绿豆汤，我去要点来。” 郑玉德说：“我打电话让他们送来，别下去了。” 荆涛说：“别麻烦他们了，我下去取吧。”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其实，荆涛是想回避他们的谈话。 林长虹之所以要当面向郑玉德汇报什么，1定是机密的事，他虽然深得郑玉德和林长虹的信任，但也要知道分寸，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知道，尤其是不要以这种形式知道。 也许以后的某1天，他会知道他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但跟参与聆听性质有所不同。 林长虹受郑玉德委托，要求他在正式上任之前秘密调查无名尸的事，从在饭店林长虹的介绍来看，这件事非同小可，很明显，这是遇难旷工的尸体，他们为什么遇难？有没有瞒报？会不会牵连到佳裕县的两位主官……等等1系列问题，都需要捋清。 从林长虹的口中得知，他也不是1个人在战斗，肯定有秘密同伴，无疑，这都是在郑玉德的布局中。 这么机密的谈话内容，荆涛无论如何不能听的。 他下了楼，拿起纸杯，接了1杯冰镇绿豆汤，坐在读书角，1边翻看着报刊杂志，1边悠闲地喝着绿豆汤。 林长虹肩负如此重任，难怪几天不见他又黑又瘦，相比他，自己还真是清闲不少。 郑玉德也是够累的，来到清阳后，他还真是没得清闲，从化工厂开始，到最后迁址，从纺织厂拆迁户上访告状，到王鹏、张强、许金龙、徐树中甚至邢文辉落马，似乎刚要喘口气，又出了高雁云这件事，他真担心再牵出佳裕县或者是更高级别的领导。 郑玉德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地反腐，甚至召开反腐工作会议都是有数的几次，但这半年多来的力度是有目共睹的，他这个人，向来以稳健、务实着称，很少搞那些形而上的东西，他就说过，开十次会，不如抓个典型的影响大，而且这种影响直击人心。 套用1句流行语，那就是：社会我郑哥，人狠话不多！ 记得荆涛刚来的时候，郑玉德就跟他说，清阳遗留问题不少，这里出了两个央管干部，1个是邢文辉，1个是更早1点的吴枫，他们都升至省高级领导，1个是政·协副主席，1个是省委副书记，并且在清阳深耕多年。 第259章 去省委汇报 虽然邢文辉落马了，但与之有关的问题，并未随之全部消失，还都埋藏在这里。所以，郑玉德当初下来的时候，有可能跟林长虹1样，是肩负着某种使命的。 谁都知道，1个地方的政治生态，取决于这个地方的领导干部，就跟“什么领导带什么兵”1样。 损毁1方生态容易，重建却很难，有的时候，励精图治、激浊扬清真的不是1句理论口号，而是要实打实地去做。 荆涛大概坐了半个多小时，林长虹就下来了，而且步履匆匆。 他迎了上去，说道：“这就回去？” 林长虹说：“对，马上走。” “摄像机买来了，我跟你回去取。” 林长虹说：“下次吧，我先回去。” 荆涛1听，也跟着他往出走。 这时，郑玉德打来电话，问道：“你在哪儿？” 荆涛说：“我跟长虹1块回去。” “他还有事，你就不要添乱了。” 郑玉德是意思很明显，想让荆涛留下来。 林长虹说：“难得他清静会儿，你上去陪陪他吧。” “可是摄像机？” “下次来再带。” “要不我让人在门口给你？” “我说的话又忘了？” 荆涛知道他的意思，就说：“那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不会，有它方便1些，没有就用手机。” 荆涛送他上了车，看着他开车远去。 回到郑玉德办公室，他还在沏茶。 郑玉德故意问道：“绿豆汤呢？” 荆涛“嘿嘿”1笑算作回答。 郑玉德将刚才给他倒的茶倒掉，又给他杯子里重新倒满，说道：“绿豆汤没准，还是我老郑这茶有准，喝吧。” 荆涛笑着端起杯，轻轻喝了1小口，说道：“太烫。” 郑玉德看了他1眼，说道：“烫就等凉了再喝。” 荆涛说：“可是喝茶的人讲究喝烫茶。” “喝烫茶是有讲究的，不能端起来就喝，那还不得把口腔烫坏？要小口啜。”说完，他将茶盅挨在嘴边，轻轻吸了1点，在舌尖上滚了滚两下才咽下去。 荆涛也学着他的样子，啜了1口。 郑玉德放下茶盅，靠在沙发上说道：“长虹这几天够辛苦的，不但要调查那些矿工尸体的身份，还要偷偷摸摸小心谨慎，好几天都不能公开露面，难为他了。” 郑玉德上来就这样说，他的确是出于对荆涛的信任。 荆涛说：“是啊，人都瘦了，也晒黑了。” 他说着话，就给郑玉德的茶盅里续上1点水。 郑玉德叹了1口气。 荆涛问道：“长虹如果公开调查的话会有阻力吗？” 郑玉德看着他，说道：“任何1项调查都会有阻力，但由于他之前是我的秘书，公开的阻力可能不会太明显，隐形阻力甚至人为的障碍肯定少不了，为了掌握先机和主动，必须先要摸清情况，秘密接触1些知情者，掌握第1手材料，才能做到战之能胜。” “那……”荆涛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扭扭捏捏。”郑玉德不瞒地说道。 荆涛下定决心，终于说出：“假如，我是说假如这事牵连到当时县委县政府领导……怎么办？” 郑玉德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因为他身上具备某种光环就免责，王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何况你这个称呼还是党和人民给的，出了问题照样要追责？再说，其它地方已经有这样的先例了。” 郑玉德说得没错，被评为“优秀县委书记”的人，已经出现了落马的现象。荣誉，是对1个人阶段性工作的肯定，并不是“免死牌”。 “可是，这么密集地出现……问题，会不会对您有所影响？” “影响肯定有，包括正面和负面的，我也不想这样，没有办法，高雁云出了事，我根本没想让卢大勇上，可是从上到下，省个别领导在王鹏下课后就跟我打过招呼，我没应，这次又特地打招呼，甚至在全省组织工作上，批评在使用干部问题上畏手畏脚，使那些有抱负、有能力的中青年干部得不到提拔和重用等等，呵呵，这不就是在点我吗？我要是再不醒悟，就太被动了，所以，我尽管对这个干部考虑不成熟，但也不能不推荐他了，因为，我也是凡夫俗子吗。” 荆涛理解郑玉德的难处，他说：“可是，不提拔总比提拔出了事强吧？” “这事分怎么对待。”郑玉德端起茶盅，这次他没有啜，而是直接喝干里面的水，说道：“在对明星干部的使用，有时候明明知道不成熟，也得提拔，他可以犯错误，但是你不能不使用，你不使用，就是压制人才，使用后他犯了纪律，你该法办就法办，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要不是你师傅点拨我，我还转不这个弯来呢。” 荆涛也立刻顿悟，给他的茶盅里倒上水。 郑玉德说：“用大碗吧，这个小茶盅是给那些闲情逸致的人预备的，我眼下还真没这个心情玩这些。” 荆涛赶忙从旁边拿过两只大杯，洗过后给郑玉德泡了1杯茶水，自己则是将盖碗里的剩茶直接扣在杯里接着喝。 郑玉德又说：“唉，事情1件接着1件地出来，让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传来敲门声，孟海洋从外面进来，看到荆涛的1瞬间眼睛就是1亮，说道：“您来了。” 荆涛冲他点下头。 孟海洋将手里1份文件袋交给郑玉德，郑玉德掏出看了看扔到茶几上，问道：“长虹走了吗？” 孟海洋答道：“走了，我从公安局检验中心出来后，让他看着这份材料，他看后就走了。” 难怪进来的时候，荆涛没有看到孟海洋，当时他还纳闷呢，原来他是协助林长虹去公安局检验什么东西去了，有可能是林长虹说得dna。 孟海洋给荆涛和郑玉德杯里续上水之后就走了出去。 “唉，烦心事1件不了1件地出，让你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还有多少个盖子等着揭啊。我得马上去趟省委。” 郑玉德说着就冲着外面喊道：“海洋——” 孟海洋走了进来。 “去省里。” 简单的3个字，却字字千斤重。 第260章 领导也不宜惯 孟海洋听郑玉德说要去省里，他立刻倒掉茶渣，将桌上的茶具，放在消毒器中，关闭电源，用清洁纸擦干净茶几，随后从桌上拎起1个公文包，检查了里面必带的物品后，又将1只杯子放进包里，随后站在门口，等他们走出去后，关闭中央空调按钮，巡视了1下房间，最后锁上门率先下了楼。 这1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荆涛1直用余光在暗中观察着小孟，见他进入角色很快，而且手脚麻利，这1点郑玉德应该满意。 在楼门口，荆涛跟郑玉德告别，望着郑玉德和孟海洋匆匆的脚步，他的心也不由地沉重起来。 郑玉德去省里跟省领导汇报去了，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这件事到底会牵出谁，但有1点可以肯定，1定会有人为死难旷工负责的。 确如郑玉德所说，烦心事1件不了1件，哪1件都是大事。 回到单位，正好在大厅碰见张亚杰，他刚从指挥调度中心出来，孟海洋调走后，这个部门就归张亚杰分管了。 荆涛问道：“买了吗？” 张亚杰知道他问的是小摄像机，就说道：“买了，还是比较好的，咱们业务上也能用。” 荆涛1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让你买不是用在业务上？” 张亚杰笑了，说道：“林长虹早都把机子拿走了。” “什么？” 荆涛心说这家伙，不上单位里来，怕被“手眼通天”的记者们看到，结果自己到跑来拿机子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荆涛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怎么来的？” 张亚杰说：“提前给我打了电话，我在门口等的他。他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等用完了再还回来。” 荆涛笑了，说道：“他有急事，想在隐秘情况下拍些东西，跟我借我用的那个，我心想这个机子我用，亚杰不会心疼，生手用还不得跟动了他的心尖子1样，我怎么舍得！” “哈哈。”张亚杰笑着冲他伸出大拇指。 荆涛继续说：“我跟他说，既然你有要事要拍，我用的那个机子不行，目标太大，我让亚杰马上去买1个小的，专门用于隐秘拍摄的，以后我们工作中也用的着。这样才给你打电话，他有事先走了，还说下次回来再拿机子，没想到背着我早把机子拿走了。” 张亚杰说：“我跟他说，等他踏实踏实，我和荆主任去佳裕县看你，他说，穷乡僻野的有什么好看的，以后多给佳裕县宣传宣传就是了。” 这时，荆涛桌上的座机响了，他1看，是宣传部长办公室的号码，就接通了电话。 果然，是新任宣传部长卢大勇打来的电话。 卢大勇说：“荆部长，晚上约出去了吗？” 荆涛1听就明白了，晚上1定是有应酬，就说道：“没有，您有事？” “佳裕来了几个朋友来，你知道，市里有文件不许迎来送往，但朋友来了怎么也要招待1下，这样，你晚上过来1块儿认识认识。” 荆涛冲张亚杰1咧嘴，说道：“好的，用我叫上亚杰和老辛吗？” 卢大勇想了想说：“叫上吧，反正也没有外人，都是老朋友，以前没少支持我的工作。” “好的，我1会打电话告诉他俩。” 张亚杰1听，急忙冲他摆手。 荆涛放下电话，说：“摆什么手，我不拉上你们俩垫背的，今晚我能有好吗？” 张亚杰说：“你这不是害我吗？我不喝正好，1喝就倒的主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荆涛说：“不害你，我就得自害，将就着点吧，别忘了，这是咱们第1次陪领导吃饭。你想想，佳裕县的人为什么要晚上来，就是因为晚上能喝酒，能让他1个人陪吗？那样太显得孤单了吧，就冲这，我也不能1个人去。” 张亚杰说：“我说不过你。” “说不过我就对了。” 张亚杰说：“如果真像你所说，恐怕今晚不光是咱们的人，应该还有其它单位的人。” 荆涛点点头：“我想到了，所以才说叫上你们两人，省得别人到时搞鬼。” 张亚杰说：“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不然呢？”荆涛说：“他分管那么多单位，我跟他又没有私交，目前只有咱们财务自由1些，叫我的目的应该还有这层意思。” 张亚杰说：“领导也不宜惯。” 荆涛说：“不惯也得惯，按理说他来了，咱们怎么也得请他1顿，不说接风洗尘，也应该在1起坐坐，联络1下感情。可他那天非要走，我就想单独找时间专门请他，这不，机会来了，比专门请他还堂而皇之。” 张亚杰说：“那好，我去找刘霞支点钱。” 张亚杰说着就要走，荆涛拉开抽屉，看了看，说道：“支点就支点吧，我库存也不多了，咱们这个月怎么还没开支？” 张亚杰说：“你是说咱们单位还是财政？” 荆涛说：“当然是财政了，咱们单位已经开支了，我签的字，这个我忘不了。” 张亚杰说：“我听说目前还没有足够钱开工资。” “难道……真的要开不出工资？” 张亚杰又说：“我听说其它地方已经有这种现象了，我1直认为咱们市财政没有问题，这都快超3周了，恐怕这次狼真的来了。” 荆涛说：“跟其它地方比，咱们支撑的时间应该不短了，比咱们好太多的建州市早已爆出财政问题，按经济总量来说，咱们市在全省排名也就是中等稍微偏上1两名。” “是啊，前几名都或多或少出现了财政问题，1旦反应到公务员工资，就说明这个地方的财政基本见底了。” “咱们也要抓紧，扩宽创收渠道，对了，杜敏去交警队谈合作的事了吗？” 张亚杰说：“去了，是和林妮1块去的，但是没见着队长和政委，他们去局里开会去了，只见着了邵冲和李干事，据李干事说，他们开队会的时候，队长就曾明确让他们今后要更加注意文明执法、严格执法，手势要标准，要注意个人形象。因为要跟电视台合办栏目，人人都要业务过硬，交规背熟，还说万1镜头扫着你了，你要是警容不整、动作不标准、处罚时背交规还要磕磕绊绊就要扣奖金。” 第261章 年轻漂亮的女人捷足先登 荆涛说：“这么说他们还是有诚意的。” 张亚杰说：“的确有诚意，据杜敏讲，李干事跟她们说，队长让他就办栏目的事给局里写个申请报告，还问杜敏她们，1年需要多少钱？” 荆涛说：“这个栏目我想好了，不以创收为目的，只要咱不搭钱不亏本就行，为的是增加收视率，吸引更多广告，以广告贴补栏目，比直接跟他们要钱强。等交警队向局里汇报了，我再找耿局力促这件事。” 这时，余东青见门没关，他敲了1下就进来了，进门就说：“两位领导都在，我写了个方案建议，请领导过目。” 张亚杰说：“什么方案？” 余东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1人递给他们1份，说道：“是我对当前节目设置的1点思考和1点改进意见。对，领导就采纳，不对，就不予采纳，我也是闲着没事瞎琢磨的。” 张亚杰说：“老余啊，不错吗，这种精神值得表扬，什么事都不是完美的，我们就要在实践中不断改进。” 荆涛1边翻着1边说道：“老余，你能不能简单说说你这个方案的核心意见。” 余东青说：“咱们目前的节目设置，都是借鉴南传的经验，我认为太死板，不易发挥个人主观能动性……” 听余东青这样说，张亚杰不由地笑了。 余东青见张亚杰笑，就不再往下说了。 张亚杰1看，说道：“你继续、继续。” 余东青这才继续说道：“1个地方有1个地方的特色，南传地处经济前沿，是发达的1线城市，而咱们清阳，地处北方内地，无论是经济还是思想开化方面，连人家1小丢丢都比不上，所以咱们节目设置也要根据当地实情。” 张亚杰知道他之所以上纲上线绕了这么1大圈，接下来就该进入实质性内容了。 果然，余东青接着说：“所以，我才提出了这个方案，对与不对，请领导参考。” “说完了？”张亚杰问道。 余东青说：“说完了，具体怎么改进都在这份方案里，领导们看看就明白了。” 余东青是编发中心的编辑，属辛鑫分管。 荆涛问道：“你这份方案辛总看过了吗？” 哪知，余东青的回答却大大出乎荆涛的意料。 余东青说：“我没有给他看。” “为什么？” “您可能不太了解，张台应该了解他，他这个人，心思复杂、阴暗。我的话即便好话，他也会当反话听，我的方案即便再合理，他也会认为我别有所图。我俩认识这么多年，从来没尿到1个壶里过。不说远的，就说改革前吧，方案公布后，他找到我，说让我当编发中心总监，还说会负责给我拉票，只要我跟他1个心就行。可是在我跟他表了忠心后，结果怎么样？生生把我玩儿了！被年轻漂亮的女人捷足先登，人家上位了！” 说到这里，余东青的脸都白了，他不得不停顿了1下。 张亚杰说：“话可不能这样说，那是经过投票选出来的。” “得了吧，我又不瞎，还看不出这里面的事吗？”余东青仍很愤怒。 荆涛眉头1皱，说道：“老余，既然你怀疑竞聘结果的真实性，为什么当时不提出来？” 余东青说：“您误会我了，我并不怀疑竞聘结果，我是生气辛鑫，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竞聘前1晚，我们两口子请他两口子吃饭，在饭桌上将我写好的演讲稿拿给他看，这个时候他还在忽悠我，说让我放宽心，投票不会出现问题。第2天，我信心满满地走上台，演讲完毕后，董艳宁接着上台，凭我对辛鑫的了解，我感觉出我这次要黄，果然，我被这个小女子战败了，更羞辱人的事，我只得了5票，而董艳宁却得了48票，你们认为正常吗？” 张亚杰说：“那你后来没找他理论吗？” “我当然要找他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的确给我做工作了，但大家伙都对我不感冒，这事又不能强求，我说早知如此，你为什么还忽悠我让我上台演讲？他说，编发中心是他分管，没有竞争不正常，董艳宁是花儿，必须要有我这个老树叶子衬着，合着我成了人家董艳宁陪榜的了。” 荆涛问道：“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个人恩怨？” 余东青笃定地说道：“我对他有恩无怨。” “怎么讲？” “说来话长，都懒得说我们俩那点事了，还是让亚杰有空儿跟你说吧。”余东青见荆涛不再说话，就不甘心地说道：“好吧，我简单介绍1下我跟他的关系。” 据余东青介绍，余东青高中毕业后就到了报社，后来1边工作1边考上电大，学的是新闻专业。 辛鑫原是市供销社办公室1个小干事，喜欢写点小稿子，1来2去就跟余东青认识了，余东青没少给他发稿，虽然不及豆腐块，但隔3差5就会有1条消息，哪怕是1句话简讯，慢慢的，辛鑫就成了专职报道员。 辛鑫很会办事，供销系统大大小小的活动，他总是邀请余东青参加，后来报社改版扩编，老总编就征求余东青的意见，问有谁能拉过来就用，余东青就推荐了辛鑫。 辛鑫到了报社，如虎添翼，当时王鹏还是市委办公室1名普通科长，跟余东青是老乡，两个人关系不错。余东青将将辛鑫介绍给王鹏，没多长时间，王鹏看见余东青后爱答不理，非常冷漠。 余东青感觉这里有事，就问辛鑫怎么回事，辛鑫那个时候就暴露了本质，他跟余东青说，是他跟王鹏说，余东青这个人不咋地。当时余东青就跟辛鑫吵了起来，辛鑫嬉皮笑脸地说：开玩笑的话你认真干嘛。 再后来，时任常务副市长的邢文辉去南方考察，报社便派余东青陪考察团去了南方，在分配房间的时候，谁都不愿跟邢文辉住1屋。 余东青认为自己机会来了，主动提出跟邢文辉住1屋。又是给邢文辉放泡澡水，又是给他按摩什么的，把邢文辉伺候得舒舒服服。 后来，只要邢文辉外出，必定带上报社记者余东青。 第262章 相爱相杀 邢文辉当上市长后，外出考察的机会更多了，再后来报社老总编退休，辛鑫搭上了王鹏的关系，唐文泽调来任总编的那1年，辛鑫由1名普通记者被提拔为总编助理，1年后被任命为副主编。 余东青却纹丝未动，不但没有捞到1官半职，邢文辉还跟他疏远了，后来邢文辉当上了市委书记，余东青自然也就跟远离了邢文辉。 而辛鑫根本不满足当副主编，从上任那天起，他就开始算计唐文泽，这个时候，王鹏已经升任常务副市长。 按说有常务副市长和市委书记的加持，辛鑫取代唐文泽当上报社1把手应该不是难事，但无论他怎么费尽心思、损招用尽，唐文泽还是在总编位置上干了十年。 辛鑫自然也就被“压制”了十年。 所以，余东青自认为自己是辛鑫的恩人，对恩人，辛鑫不但不报恩，反而将余东青视为对手，既拉拢，又打压。 余东青也被辛鑫压制得没了尊严，对辛鑫，多么肉麻的奉承话都能当众说出口，听得别人都掉鸡皮疙瘩，他就是想以这样1种方式羞辱辛鑫。 辛鑫恨不得1脚将他踢出报社，他拿掉余东青编辑部主任1职，让1个刚来半年不到的女大学生董艳宁当上了主任。 余东青可谓又憋气又窝火，到处散布辛鑫跟董艳宁“有1腿”，弄得尽人皆知，但也丝毫扭转不了他下降到1个普通编辑的命运，既没有发稿权力，也没有外出采访职责，原以为媒体改革自己能翻身，不想还是被辛鑫玩了。 荆涛见余东青说了这么多，他就把话拉了回来，说道：“如果你找到辛鑫暗中拉选票影响公平竞争的证据，编发中心总监1职可以推倒重新竞聘。” 余东青说：“我干嘛呀，这么多年我都没跟他较真儿，再说咱们改革后，各个方面运行得很平稳，也很正常，我就不给你们领导添麻烦了，轮到我贡献力量的时候，我会不遗余力，肝脑涂地！” 张亚杰想笑没笑出来。 荆涛说：“好吧，我们看后这个方案后，正确尽快给你答复，你看怎么样？” 余东青说：“好，那我就等领导消息了。” 望着余东青走出去的背影，荆涛问张亚杰：“什么情况呀？” 张亚杰笑着站起来关上房门，说道：“这个……还是有机会让老唐给你介绍吧，我……恐怕说不全。” “简单概括！”荆涛不耐烦地说。 张亚杰说：“简单概括就是两个极端利己主义者相爱相杀的故事。” 见荆涛不甚理解，张亚杰又说：“说白了，就是两个自私的人互相利用、互相诋毁、互相拆台、互相嫉妒的故事。” “嫉妒？老余只是个普通编辑吗？辛鑫有必要嫉妒他吗？” 张亚杰说：“老余是普通编辑不假，你别忘了，他当过好几年的编辑部主任，在清阳宣传界，是非常出名的，另外，他不但在业内出名，在业外也很出名，他有句名言广泛流传：记者，就是要广交朋友。” 荆涛笑了，说道：“要是在以前，我还真不知道这话是谁说的，自从我进入新闻门后，我知道这话不是余东青说的，是新闻界的老前辈范长江说的。他的意思是朋友越多，新闻来源就越多，越能写出有分量的报道。” 张亚杰笑了说：“你那是正解，在清阳新闻界，这句话就是余东青说的。我这么跟你说吧，没有他打不通的关系，没有他联系不上的人。他没少扮演辛鑫白手套的角色，两个人没少挖报社的墙角。” “哦？”荆涛不解：“那两个人为什么还互相拆台？就不怕有些事情败露？” “这就是这两个人相爱相杀的地方。”张亚杰说：“十年前，余东青给本市1个卖调料的写了1个通讯，辛鑫不给发，稿子压了2十多天，余东青几乎天天去他办公室追问什么时候发稿。最后1次去的时候，辛鑫说那篇稿子写得不错，如果想发，就让老板给他买个小数字照相机，他和老婆要到南方旅游，正好缺个相机，余东青只好硬着头皮跟老板张了嘴，老板便花了5千多给他买了1个。结果你猜怎么着？” 荆涛说：“老板把他告了？” 张亚杰说：“那倒没有，余东青早就让老板给他报了3千元的饭费，辛鑫开口就是相机必须5千以上的标准，他没办法，只好请老板吃饭，席间喝多了，说出这篇稿子迟迟没发的缘由，1把鼻涕1把泪的，还说把辛鑫跟他要相机的过程录了音，要到纪检会去告辛鑫。” 老板1听心说，别因为我这事闹到纪检会去呀，传出去也不好听。再有，他们月底就要召开调料展销大会，如果这篇稿子能在大会前刊登，相当于免费广告。老板1咬牙，同意出钱买这个相机，并当场拿出5千元钱。” “你猜怎么着，余东青也真会办事，他只收了老板4千元钱，并许诺说：展销会的稿子免费宣传，我再给你写篇软稿，保证让你物超所值。就这样，余东青按照辛鑫指定的商场、指定的品牌和型号，花了5千5百多买了1台进口的小巧玲珑的照相机，辛鑫非常高兴，当场就跟余东青要发票。” “余东青多了个心眼，他说发票在家你，没带着。据余东青自己说，他留下发票倒不是为了举报辛鑫，而是担心调料展销会的稿子辛鑫不给发，以此做个威胁。结果，又是1番讨价还价后，辛鑫当下保证，通讯照发，展销会那天可以发条动态消息，本身也是企业界的1件大事，发稿是应该的。” “就这样，辛鑫得到了自己心仪的照相机，余东青也落了1点好处，虽然不多，总比没有强，调料老板发了两篇稿子，尤其是那篇通讯，占据了4分之1版面，没几天又发了1条长消息，3方都各有所获，唯独报社镚子未进不说，造成的影响也不好。” 荆涛听到这里问道：“后来呢，这事又是怎么传出来的？” 第263章 强按牛头不敢不饮水 张亚杰说：“别提了，余东青这个人太好说了，他为了贬低辛鑫抬高自己，他跟别人说不好意思跟老板要5千，是自己给垫了两千块钱，这事传来传去纪检会就知道了。纪检会找到余东青，给他做工作，告诉他，这事已经达到立案标准，只要他实话实说，辛鑫就要被双规。” 这个结果荆涛猜到了，他不由地点点头。 张亚杰又说：“余东青当时傻眼了，如果辛鑫被双规，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因为这种事他们两人办了太多了！面对办案人员，他1口咬定，说没有这回事，无论有多少人证物证，他就是不松开，死鸭子嘴贼硬！最终，因为缺少他这个关键人的口供，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荆涛问道：“这件事老唐什么态度？” 张亚杰说：“老唐没有公开表过态，但据余东青说，就是老唐把辛鑫告到了纪检会。” 荆涛继续问：“他们私下做的事，老唐怎么知道？” “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余东青到处臭辛鑫，说辛鑫不是东西，强按他这个牛头不敢不饮水，老唐能不知道吗？你不信哪天我当着你问余东青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保证1个环节都不漏全部告诉你。” 荆涛“哼”笑了1声，说道：“奇葩！” “的确是奇葩，说出来都没人相信，但就是真实存在着。” 荆涛说：“难怪老唐累，我终于理解了，遇到这么两个人，谁不累就是装。” 张亚杰说：“老唐虽然累，但他在报社的十年中，还说做了1个英明的事情，就是平衡和离间了辛鑫、余东青两人的关系。” “哦？怎么讲？” 张亚杰说：“他对余东青几乎有求必应，造成跟余东青关系很近的假象，但又不提拔重用他，给余东青造成1种辛鑫从中作梗的假象，于是就越来越狠辛鑫。辛鑫本就生性多疑，每次看到老唐跟余东青1起出去心里就不痛快，变本加厉找余东青的毛病，两个人关系越来越紧张，互相排挤，互相拆台，互相揭短。在这样的局面下，老唐才能稍稍安全1些。” “太累了——”荆涛自言自语。 张亚杰说：“作为领导，不动这方面的脑筋不行啊，目前，这两个人之所以没闹妖，是因为辛鑫怕有些事情败露，始终压制着余东青，余东青没有竞聘上总监，也有些心灰意冷。不过，从今天这份方案来看，他是不甘受冷落的，又在蠢蠢欲动了。” 荆涛“嗯”了1声说：“那咱们就好好看看他这个方案。” 张亚杰说：“不用看，这个方案的起草，肯定对他个人跳出辛鑫的掌控有利，并且是直接有利。” “哦，这么肯定？”荆涛有些不信。 张亚杰说：“不信咱们现在就看。” 荆涛说：“有时间再看吧。我马上给老辛打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的事。” “等等。”张亚杰说道：“我先预测1下，他肯定不会参加。” “为什么？” “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就是这么1个人，不会让任何人痛快。” 荆涛半信半疑地给辛鑫打了电话。 果然，当荆涛说出今天卢大勇请客让他们3人作陪的时候，辛鑫说道： “荆主任啊，今天晚上实在太不巧了，我请法院的几个哥们吃饭，你知道前些日子为我这官司的事，他们没少费心，如果是别的事我都可以改天，但今天晚上的确特殊，推不掉。” 由于荆涛用的是免提，辛鑫的话张亚杰听得1清2楚，他不由地偷偷笑了。 荆涛看了张亚杰1眼，对着电话说：“那我怎么跟卢部长说？” 辛鑫说：“你就实话实说，改天我再登门谢罪。” “好吧，既然你不好推脱，我跟卢部长解释1下吧。” 挂了电话，张亚杰笑着看着荆涛。 荆涛说：“看让你得意的！” 张亚杰说：“不是我得意，是我早就猜测出他不可能参加。他这个人就那样，我说过，不会让你痛快的同时，以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但不管真假，他今天晚上这个理由很充分。好在卢大勇是新来乍到，对他还不了解，如果了解，1个电话就能问清真相。” “你怀疑他说假话？” “不是怀疑，是百分之百。”张亚杰笃定地说道：“辛鑫这个人我太了解了，他的官司败诉，判决结果对他没有1丁点好处，他说不定多恨这些人呢，怎么还会请他们吃饭？不但不会请他们吃饭，说不定还会利用手里的舆论工具，找法院的茬儿，并加以报复。” “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是他的套数，想当年，他老婆在工商局上班，想调换岗位，不想临窗了，领导没给调换，还说她挑肥拣瘦。于是，辛鑫就炮制了1封‘群众来信’，在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刊登文章讨论这事，反映工商局窗口服务人员态度差，不顾办事群众排队等候就擅自离岗，不是上厕所就是喝水。隔两天又是1篇文章，反映工商局的人执法过程中着装不整、执法不规范，简单粗暴等等，你想想，这些问题虽然有吹毛求疵之嫌，但哪个单位经得住这样天天在报纸上曝光啊——” “最后呢？”荆涛问道。 “最后还是工商局领导妥协，给他老婆安排到1个相对清闲的岗位，这件事才算完。” 荆涛说：“他现在还敢这么干吗？” 张亚杰说：“敢不敢的不好说，但是狗改不了吃屎，关键1点看你怎么掌握。” 荆涛笑了，他说：“说来说去你这句话才是今天的重点啊。” 张亚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他挠挠脑袋，说道：“我要去审新闻了。” 自从辛鑫上班后，荆涛便不再审新闻了。 看着张亚杰走出去的背影，荆涛陷入了沉思。 下班，荆涛和张亚杰1起，提前赶到卢大勇制定的1家酒店。荆涛让张亚杰去安排饭菜，他们在来的路上批发了1箱5粮液。 卢大勇带着人进来的时候，见桌上已经摆上了酒和凉菜，他立刻露出满意的笑容。 第264章 给部长买单 通过卢大勇的介绍，来的4个人是佳裕县金泉峪村两委班子成员，没有1个是机关干部。 这倒是荆涛没有想到的。 村干部代表全村乡亲来看他们的父母官，人之常情，不但不会给卢大勇带来负面影响，反而会给他脸上增光。 卢大勇不愧为明星书记，很会活跃气氛，调动人们的感情，金泉峪村的妇联主任，说起卢书记带领机关干部给他们修路的事，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卢大勇也很激动，频频举杯，挨个敬酒，而且逢敬必干。 今晚这个酒场，没有酒桌上常见的那些浮夸的酒文化，也没有强行劝酒的，大家喝酒都很诚恳。 酒桌上，就荆涛和张亚杰两个外人作陪，卢大勇没有招呼任何人，这1点还真错怪他了。 荆涛见他们叙旧叙得差不多了，这才给张亚杰使了眼色，两个人就站了起来。 荆涛说：“卢部长，我和亚杰被您和乡亲们之间这种深厚而纯粹的友谊感动了，我们也敬敬金泉峪两委班子成员吧。” 卢大勇说：“应该应该，想当年我在金泉峪住了整整半年，终于把这个老大难的村子整治好了，建立健全了村支部、村委会，往前推十多年村里没有村支书，谁家有事直接去乡里，更没有1条硬化的道路，村容村貌就更不用说了，别龙须沟好不到哪儿。” 他说到这里，村支书接着说道：“现在俺们村就不1样了，不但有两条通向村里的水泥路，环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街道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家家户户房前屋后花草遍地，是远近闻名的旅游观光民宿村。” 另1名村委员说：“不说别的，以前就是牛羊粪这事就是老大难，前脚扫完，后脚来1群羊，街道白扫了，为此，我们卢书记又挨家挨户给这些养殖户做工作，帮助他们在村外盖起了牛圈、羊圈，既保护了山上的植被，又保证了村街道的干净卫生。” 村支书又说：“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村还是按照卢书记当年立下的规矩办，1点都没走样。” 见荆涛和张亚杰还端着酒杯站着，卢大勇说道：“十来年前的事了，别说了，荆部长和张主任都站半天了，你们也赶紧端杯吧。” 村干部1听，端着酒杯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荆涛忙说：“你们坐，我们俩打圈。” 于是，两个人离开座位，挨个碰杯、干杯。 村干部们都很实诚，荆涛、张亚杰敬到他们每个人时，都不含糊，都是1口干了，只有妇联主任喝的是饮料。 卢大勇心情特别好，看着他们的目光始终都是满含笑意。 酒桌上，无论是卢大勇还是村干部们，谁都没有提现任的书记和县长。他们的话题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回忆往事。 吃完饭后，荆涛问道：“卢部长，别让几位乡亲回去了，在酒店开几间房吧？” 不等卢大勇答话，村支书抢先说：“不用不用，我们今天要连夜回去，明天村里还有事。” 卢大勇看着村支书说：“太晚了，你们还是留1宿吧，明天早点起来赶路。” 村支书说：“不行不行，我们不走你也不得休息，到了市里，肯定比县里更忙，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注意身体。” 几个人执意要回去，卢大勇不再挽留，他11跟他们惜别，再3叮嘱司机，路上注意安全，并特别跟妇联主任说：“大姐，他们都没少喝酒，肯定不清醒，你路精神着点，到了家，务必给我发信报平安，路上遇到任何事都要第1时间告诉我。” 妇联主任说：“卢书记，你放心吧，你也要注意身体，我们大家都指着你呐。” 看得出，卢大勇跟这几名村干部感情的确很深。 卢大勇跟在车后面，1直送他们到门口，直到看不见车影为止。 他回头看了看荆涛和张亚杰，说道：“今天晚上也辛苦你们两位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荆涛说：“您回哪儿，我们送您。” 卢大勇说：“我住在招待所的干部宿舍，车就在前面，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再见！” 卢大勇说完，跟荆涛和张亚杰握手告别。 看着卢大勇坐上车走后，张亚杰说：“都不问问结账没有？” 荆涛笑了，说道：“你没看就叫了咱们俩吗？还用领导把话说透吗？结账去吧，我叫个代驾。” 不1会，张亚杰就回来了，他不高兴地说：“1箱酒咱们喝了4瓶，还剩两瓶，结果你猜怎么着？” “没了？” “服务员说让司机给拿走了。” “确定吗？” “确定。咱们送村干部出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司机进了房间。” “两位司机消费了多少？” 卢大勇的司机和村干部们带来的司机是在另1个房间吃的。 张亚杰说：“不多，4百多。” “两个人吃了4百还不多？”荆涛不满地说道。 “除去咱们那两瓶酒外，真不多，你想想，他如果再拿两条烟会是什么价？” “那倒是。”荆涛没再说什么。 张亚杰说：“他这个司机是不是从佳裕县带来的？” “不清楚，没跟他说过话，如果跟他说过话听口音就能听出来。” 第2天荆涛刚来到办公室，杜敏就进来了，她说：“有件事我昨天在会上没提，那就是助理的事。” “什么助理？” “你的助理。宣传部新部长到任后，肯定会忙，你忙乎两头肯定会辛苦，我再给你招聘个助理吧，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荆涛说：“昨天老辛也说过这个事，我跟他说近期不会考虑这事。” “为什么？”杜敏问道。 “你想想，招聘助理就是咱们内部开支，我不可能因为自己方便增加1个人开支的。找个不用咱们开支财政开支的人吧，我又不知道谁合适，这事是无论如何不能通过组织调人进来的，那样的话，我就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除非有人死乞白赖往咱们单位钻。” 杜敏听后由衷地说道：“荆主任1片公心，我肃然起敬！” 荆涛说：“过了，谁让媒体中心的日子在我头上呢，不好好过不行啊。对了，交警队的事你要继续跟进，钱的事我昨天跟亚杰说了，不以赚钱为目的，产生出的社会效益会给我们带来经济效益的，这1点我有信心。”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手中的银票，多谢支持！ 第265章 当主角当惯了 想想公示期间荆涛憋的那口无处发泄的气，他的确有1种甩开膀子加油干的架势，可谓不知不惧，等大刀阔斧地将清阳几家媒体的命运在他手上终结的时候，他的肩上随后诞生了1个全新的媒体。 背着这个千斤重担走过了1段时间后，虽然当月就实现了扭亏为盈，但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了肩上的分量，真真正正觉出是“万千重担”。 就跟他跟焦刚说的那样，每天1睁眼就要惦记着必须有几十万的进项，如果没有，那么月底这1千人的开支就成了大问题。不知不觉，他的命运就跟整个传媒中心连在了1起。 每个月他都会提前跟刘霞要财报。有1次刚发完工资没几天，他就给刘霞打电话要财报。 刘霞笑着说：荆主任啊，离月底还有1半多的时间呢，要不您再等等？ 现在刘霞都养成了1个习惯，那就是尽可能提前给他看财报，哪怕没到月底，哪怕1个月给他报两次。 后来荆涛也不好意思了，他给刘霞解释说，是自己心里没数，唯恐大家拿不到工资。 刘霞又是何尝不知。 所以，对于开支这块，他把控的非常严格，因为他就是搞审计搞数字的出身，对于有可能发生的跑冒滴漏都能提前做到预防，所以这块财务损失几乎没有。 不说别的，就说辛鑫那么善于拿各种发票报销的人，直到现在，荆涛没有给他报过1笔违规发票，他在会上强调的那句话甚至被刘霞以小纸条的形式写在报销的窗口上，以提醒每1个前来报票的人，正确对待所报的费用内容。 那就是“你们向我看齐，如果我做了不该做的事，你们跟着做，如果我没做而你们做了，我坚决不答应！” 当初要孟海洋，1是在自己权限范围之内，2是孟海洋是财政开支，他的到来不会增加单位开支费用。 所以，针对杜敏提出给他招牌助理1事，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第2天，也就是周5，按辛鑫的要求，这天，应该是芮晓枫养老稿件发表的期限。 荆涛之前1直没有看到芮晓枫的稿子，他几次想看她，但有些说不出口。 对待芮晓枫，总觉得跟别人不1样，芮晓枫孤僻、高傲，他实在找不出理由如何让芮晓枫将稿件给他看。 他不是辛鑫，辛鑫还有提前审阅她稿件的理由，也不是孟海洋，孟海洋是她的合作者。他这个主抓全面工作的1把手，实在找不出合适而自然的理由。 按照文件通知，今天9点，要在招待所会议室召开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他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他便动身前往招待所。 刚下楼，正好看见新闻组的李燃和刘昆两个人要去采访，汪哲正在跟董艳宁沟通今天的会议她派谁去。 董艳宁想了想说：“还没来得及安排呢。” 汪哲有些不高兴，说道：“昨天调度中心不就通知今天上午采访的事了吗？董主任怎么没提前安排？” 董艳宁1听，拉下脸说：“我们中心多忙你知道吗？本来人就少，还要抽我们的人去自采，哪像你们，录回来就完事了，我们还要写稿、编稿，还要跟着制作。” 这时，荆涛从电梯里出来，他冲着汪哲喊道：“谁去招待所采访？” 汪哲说：“李燃和刘昆。” “走了吗？” “还没，在等着编发的派编辑。” 荆涛站住，看着董艳宁。 董艳宁有些慌，她其实是把这事忘记了，所以没来得及安排。 她看了看几个人，余东青出不去，其他几个人跟她要好的人都不大愿意参加会议采访，因为市里召开的会议，有时连饭都混不上，更不用说其它好处了。 “芮晓枫，你手头有事吗？”董艳宁终于点到了芮晓枫。 芮晓枫抬头看着她说道：“我刚将稿子给辛总传过去，在等着他过审。” “你现在又不负责编了，稿子交给老余就是了，你跟他们去招待所吧。” 芮晓枫犹豫了1下，她看向荆涛，因为改革之前，她就跟领导有要求，只想在家当个编辑，不想出去采访了，这样公开派自己出去还是第1次。 荆涛早忘了这个茬了，眼下又着急，他就说道：“那就快走吧。” 芮晓枫没在说什么，收拾了1下拎包就走了出来。 汪哲说：“荆总，让他们搭你车行吗？” 荆涛边往外走边说：“那有什么不行的？抓紧上车！” 荆涛边开车边看着手表，本来新闻记者就要提前到场，布置机位，获取与会资料，现在倒好，几乎跟参会人员1起到了。 荆涛直接将车开到会议室所在楼的门口，说道：“你们先下车。” 李燃、刘昆抱着设备赶紧下车，顾不上说话，快速往会议室跑。 芮晓枫跟在后面，也是步履急促。 荆涛望着他们的背影，看了1眼车上的表，离开会还有6分钟。 宣传工作会议，他是要做主席台的。 外面停满了车，1时找不到车位，无奈，他只好将钥匙交给保安，拎着包大步往里赶。 宣传部办公室老刘早就等在会议休息室外面，看见荆涛进来了，连忙说道：“荆部长，这里请。” “谢谢。” 荆涛说着，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除去市委副书记尚信和卢大勇外，还有宣传部常务副部长崔奇祥也从驻村地赶回来开会。 卢大勇正在跟尚信汇报着他今天要讲的内容。 荆涛坐在崔奇祥身边，小声说道：“回来了？” 崔奇祥说：“昨天晚上回来的。” 荆涛点下头，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卢大勇跟尚信的谈话。 卢大勇汇报完毕后说道：“您看还需要什么补充的。” 荆涛听了这话就有点别扭，这话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主角，而分管宣传的市委副书记倒变成了次角。 也许，卢大勇1时不会还转不过弯儿，毕竟在佳裕县当主角当惯了。 尚信还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他略微思考了1下说：“就这样吧。对了，郑书记去省里了，他可能赶不回来参加会议。” 【作者题外话】：各位书友们多多投票啊，目前票票紧缺了，拜谢大家了！ 第266章 稿子没过审 卢大勇说：“有您坐镇就行了。崔部长、荆部长，今天会议内容由我1人讲话，尚书记做最后总结发言，崔部长主持，时间控制在1个小时之内。” 荆涛说：“明白。” 坐在主席台上，荆涛的目光就开始搜寻几位记者的身影。 李燃已经选好机位并快速架好设备，正在固定摄像机。刘昆则准备就绪，扛着摄像机站在另1侧，就等着大会开始。 他搜寻了半天，没有发现芮晓枫的身影。目光来回巡视了好几次，才在最后1排最边侧的位置上看见了芮晓枫，她正在低头做记录。 这个会议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甚至没有多大召开的必要性。在荆涛眼里，1个小时都是浪费基层干部的时间。 这只是他内心的想法，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的。也许，这就是卢大勇的性格，高调、进取！ 昨天接到卢大勇的电话，说要召开1次全市宣传工作会议，问荆涛有什么意见吗，荆涛说完全同意，还说卢部长在党口工作多年，对宣传工作驾轻就熟，反而我倒是个新兵，您怎么安排怎么好。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能尚信也觉出了什么，他最后的总结发言很短，很冠冕堂皇。 不得不佩服卢大勇对会议时间的把控，1个小时整后，会议结束。 这1点荆涛倒是蛮欣赏的，基层太忙，精简会议嚷嚷了许多年了，不但没有大的改善，反而因为工作繁杂，会议愈加多了起来，好在现在网络技术发达，部分视频会议取代了集中开会。 散会后，荆涛他们陪着尚信在休息室又坐了5分钟，为的是等人走差不多后再出去。 重新回到休息室后，卢大勇跟尚信说：“我准备近日到相关单位和基层转转，想尽快熟悉情况。” 尚信抬头却看了1眼荆涛，说道：“有必要，尽快熟悉情况，尽快进入角色，你们好好研究1下，怎么让清阳的宣传工作更上1层楼。” 荆涛不停地点头。 卢大勇说：“以后这块工作，尚书记要经常指点我们。” 尚信笑笑说：“卢部长客气了，你在佳裕县的宣传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气势不俗，以小比大，路数是1样的。” 他说完，看看表，说道：“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刘主任听到后从外面进来，说道：“可以了，人走的差不多了。” 卢大勇给尚信拉开车门，目送着他远去，这才回头跟崔奇祥和荆涛说道：“你们俩还有事吗？” 两个人同时摇头说没事。 “好，那我先走了。”说完就上了车。 荆涛看着崔奇祥，说道：“崔部，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到传媒中心坐坐，我们那的食堂很不错。” 崔奇祥说：“不了，冷不丁回来1次，好多事要办，我马上要去企业家协会，中午跟会长约好了，准备给我所驻的乡争取点教育基金支持，马上就要开学了，开学没几天就是教师节，虽然上级3令5申不得拉赞助资金，但是咱们市企业家协会有个教育基金，用作奖励优秀教师和发展乡村教育事业，这笔钱，只有会长有权支配。” 荆涛说：“这是好事，你们1旦谈成，咱们媒体就跟进报道。” 崔奇祥说：“有荆部长这句话我就踏实了，我可以当做谈判的1个条件。” 荆涛说：“没问题，我们还可以对企业家协会支持教育事业进行1次专题报道。” 崔奇祥1听，立刻说道：“这样，你中午跟我1块去吧？助力1下。” 荆涛想了想说：“今天我就不参加了，等他们付诸行动的时候，我亲自带队给他们做报道。” “1言为定！” 两个人握手告别。 荆涛这才转身往后望，就看见了芮晓枫、李燃和刘昆3个人1直等在荫凉处，他就冲他们招招手。 几个人这才向靠拢。 荆涛走到车前，他才想起车钥匙给了保安，正要寻找保安的时候，芮晓枫举起手里的钥匙冲他晃了晃。 回到单位后，余东青告诉芮晓枫，说她的稿子没有过审。 芮晓枫问为什么没有过审，余东青说让她自己去找辛鑫问。 芮晓枫当然知道是怎么1回事，她没有上楼找辛鑫，坐在电脑前，出这篇稿子的复印件。 她顾不上吃中午饭，对准备在本报刊登的稿子进行分解、修改，最后改成两篇文章，1篇是《清阳市养老现状的调查报告》，这篇是以内参形式出现的，另1篇是新闻稿，正面报道《清阳市政府出新招维护老人权益，使养老院不再是“养老怨”》。 改完后，她再3审查，确认没有毛病后，将两篇稿子1并发给孟海洋，又将最后1篇传给省报和中国老年报。 虽然她对最后1家媒体没有多大把握，但她相信他们所采写的内容都是具有1手性、鲜活性的，哪怕上级媒体部采纳，给他们提供个报道素材也满足了。 在芮晓枫从业的经历中，她有写内参的经历。那还是在南传工作的时候，是市委指派给新闻记者的任务，调查1起污染事故的内容，很成功，年底因此还得到市委市政府的表彰。 重新审视两篇文章，恍惚间她觉得不像1个人写的。 没错，内参和新闻报道稿件完全不同。内参内容必须真实，不带有任何倾向性的语言，真实到残酷！而新闻稿件则具有1定引领作用。 虽然采访初衷是有负面报道的意思，也的确获取了大量负面的内容，但真正成稿的时候，就不能为了曝光而曝光了，这几年市政府也的确出台了1系列扶持政策和措施，加强对养老工作的倾斜和监督，也出台了1系列的具体监督、检查措施。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的初衷？ 在1次深入基层走访的时候，他们发现各个村庄、社区都张贴着同样内容的公告，招募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入住养老院，当然，这是官方机构的养老院，虽然是官方，虽然看起来是政府应当也是必须做的事，但还是给老人们带来的不小的影响，他们争相传播这1有温度的公告。 【作者题外话】：请书友多多投票吧，目前票票出现紧缺，拜谢大家！ 第267章 电话录音 官方养老院肯定无法满足日益增大的老龄群体，民间机构就应运而生了。 恰恰这1块问题频出。 对政府而言，这1快的监管工作始终是滞后甚至不到位。 这篇新闻稿件具有1定的针对性，又不抹黑当前政府所做的努力。所以这篇新闻稿件不但客观、公正，而且具有社会积极作用。 她在给孟海洋的留言中强调，最好这篇文章让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看到。 孟海洋回信告诉他，他们正准备往回赶，等上了高速他就念给郑书记听。 芮晓枫欣慰地笑了，只要这篇倾注了她和孟海洋、李燃心血的稿件，能够被领导关注，哪怕目前的养老现状得到稍许的改变，也算是他们为老年人做出的1点贡献，使未来不再出现像小孟家乡那位老人的悲剧。 又过了1个多小时，孟海洋发来信息：郑书记问什么时候见报？ 芮晓枫回答：内参不可能见报，另1篇新闻稿已经投给省报和中国老年报。 孟海洋以为芮晓枫没理解他的意思，又问：咱们的报纸什么时候见报。 这下芮晓枫为难了，她想了半天才回复道：见报的时候我通知你。 孟海洋接到这条信息后，他差不多就明白了1半，问道：是不是老辛…… 芮晓枫只好回答：余东青告诉我稿子没过审。 孟海洋：为什么？ 芮晓枫：不知道。 孟海洋：你把原稿发给我。 于是，芮晓枫又将原稿发给了孟海洋。 下午4点左右的时候，荆涛看到报纸没有芮晓枫的文章，拿起电话就将芮晓枫叫了上去，劈头盖脸就问道：“不是说今天养老稿子见报吗？怎么没出来？” 芮晓枫早就有准备，将写给本报的稿子恭恭敬敬放在他的面前，说道：“没过审。” 荆涛拿过稿子，说道：“你先坐，我看看。” 荆涛从头至尾看了1遍，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就打电话问辛鑫。 辛鑫说：“养老稿子没有过审的原因作者本人应该最清楚是怎么回事。” 荆涛说：“我现在是在问你原因，难道你还要把我支到作者那里吗？” 辛鑫说：“你这口气明显有责怪我的意思。” 荆涛说：“我责怪你干嘛？稿子有问题可以让作者修改，今天登不了还有明天后天，这有什么好怪的！” “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你说说这篇稿子的问题。” 这时，话筒里就传来翻阅纸张的声音。 不大1会，就听辛鑫说道：“这篇稿子最大的问题就是主题不突出，方向不明确，现在就是1篇大杂烩。第1，这篇稿子导向不明确，既想曝光1些问题又遮遮掩掩；第2，体裁不明，通讯不是通讯，消息不是消息，调查报告部是调查报告；第3，也是最重要的1点，就是给全市养老工作抹黑。还想搞成系列报道，我看门儿都没有！” 荆涛肯定不能因为稿子存在的问题跟他反驳什么，就说道：“可以打回去让作者修改。” 辛鑫说：“我上午就让余东青通知作者，到现在她都没露面。”说完，辛鑫就摔断电话。 荆涛1怔，随后看向芮晓枫：“他要跟你说稿，你为什么没去找她？” 芮晓枫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给他放了1段电话录音。 录音里传来辛鑫跟她的对话。 辛鑫说：芮晓枫，上午开会的时候我说你们那篇养老内容的稿子明天见报，有问题吗？” 芮晓枫：没有问题。 辛鑫：你先给我说说你的立意。 芮晓枫就说了1遍。 辛鑫：你准备怎样写？ 芮晓枫：准备分两篇走，1篇以内参的形式出现，1篇以较正面新闻报道出现。 辛鑫沉默了1会说：别整两篇了，你就弄1篇综合的吧，综合的内容分量重些，你们费了好几天的劲，整内参又有几个人能看到，单整1篇新闻报道又对不起你们好几天的忙活，就来个综合的，版面大些。 芮晓枫：可是…… 辛鑫：别可是了，就按我说的来吧，写成问题探讨式的。 芮晓枫关掉录音，看着荆涛，没有说话。 荆涛低下头，想了想说：“这样，按照你的想法弄吧，弄完给我。” 芮晓枫说：“我已经弄完了，内参给了孟海洋，新闻稿子给了省报和中国老年报。” 荆涛1怔，随后笑了1下，小声说道：“真够拧的。” 芮晓枫说：“有句话他说得没错，动用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我必须弄出自己满意的稿子，不然对自己都没法交待。” 芮晓枫走后，荆涛就给省报总编司锐打了电话。 拨通后，不等荆涛说话，就听司锐说：“荆主任、荆部长，你是不是知道我马上要出发了？” 荆涛1怔，说道：“出发？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你们那儿呀？你不知道？” 荆涛说：“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要来清阳。” “哦——”司锐也怔住了，他说：“你不知道就暂且不知道吧，是大勇邀请我去你们那儿看看，找找选题，我说你们清阳媒体藏龙卧虎，还用我亲自去看吗，让他们写稿我负责发就是了，你们的荆涛都亲自下场写稿，而且写得还很不错，用笔名发的我都不知道是他。” 荆涛说：“卢部长想让你亲自看看，感知1下，你定调子定方向，我们再去写稿就心中有数了。” 司锐说：“你别跟我拽了，我这次去就算是给他站站台，捧捧场吧。” 荆涛想了想说：“那更好啊，正好明天周末，可以在我们这玩两天。” “哪有时间玩，我今天还要赶回来，明天还有个活动。”司锐想了想说：“这样荆老弟，如果你的确不知道我来，大勇也不通知你的话，你到时听我电话。” 荆涛赶忙说：“别，千万别，咱哥们的感情不差这1会，卢部长如果不通知我，自然有他的理由，你千万别叫我，就当我不知道这事。” “真的有必要这样吗？”司锐问道。 “有必要，也许你们领导间的会晤别人不方便在场。” 司锐说：“没劲！那好吧，我听你的。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第268章 打脸辛鑫 荆涛这才想起给司锐打电话的事，就说道：“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是这样，我们3个记者前前后后用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分层采访了我们市的养老机构，他们写了1篇内参，写了1篇消息。” “内参不能发。”司锐说道。 荆涛说：“我知道内参是不能公开发，还有1篇消息呢，这篇消息他们已经传给省报了，你看看，如果有发表的价值就发，如果有价值而写的不好的话，让他们再进1步修改，如果没有发表的价值，那就扔进你们的纸篓吧。” 司锐说：“你亲自替记者说稿，想必是写得不错，养老内容的报道比较敏感，说真话了领导不高兴，说假话了老人们不高兴，不讨好，我看看再说吧。” 荆涛1听他的语气心就提了起来，说道：“别再说，我马上传你手机，你肯定有司机开车，你就在路上看，成与不成的没有关系，但必须尽快给我回话，省得我惦记这事。” “你也太霸道了吧。”司锐怪嗔道。 “那没办法，谁让你是老兄呐。” “你除去这句话还有别的吗？” “如果这句话好使我还用得着说更肉麻的话吗？” “哈哈。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马上传过来，我已经上车了。” 荆涛放下电话后，又给芮晓枫打电话，让她把电子版的新闻稿发到他的微信上。 芮晓枫没问为什么，很快就给他发了过来。 荆涛看也没看，就给司锐转发过去了。 司锐回复道：收到，看后回复。 荆涛没再回信，他不想耽误他看稿。 过了半小时，司锐都没回话，他有些焦躁不安。 又过了2十多分钟，桌上的电话终于响了，他拿起话筒，说道：“看后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荆涛1怔，这才知道来电话的不是司锐，是卢大勇。 “卢部长，对不起，我正等1个电话，您有事吗？” “有事，晚上省报的司总编来，你差不多就过来吧。” “好，我去哪儿找你们？” “市委吧，郑书记也回来了。” “好的，我马上到。” “叫上辛鑫吧，是他管报纸吧？” “是他，我马上通知他。” 荆涛将芮晓枫的两篇稿子装进包里，1边往出走1边给辛鑫打电话。 这次，辛鑫不再找理由推辞了。 两个人分别开着车来到市委。 孟海洋好像知道荆涛要来，就等在楼梯口，他径直将他们领进了会客室。 郑书记、尚信、卢大勇正在里面聊着什么，荆涛赫然发现，郑玉德旁边的茶几上，居然摆着芮晓枫给他的那两篇稿子。 荆涛就想，1定是芮晓枫将稿子给了孟海洋，孟海洋打印后给了郑书记。 荆涛和辛鑫进来后，郑书记冲他们点了1下头，没有说话。 辛鑫故意走到卢大勇面前，跟卢大勇握手，说道：“欢迎卢部长，那天晚上实在抱歉，兄弟我的确有点事推不开……” 不等他说完，卢大勇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待会省报的司总编来，叫你们俩过来，为的是增进感情，以后争取在省报加强咱们的报道力度。” 辛鑫说：“太好了！司总能来，肯定对咱们的宣传报道更有力。” 尚信说：“我看了上个月投稿和用稿排名情况，咱们市不错，创了历史记录，位居全省各市第3。” 卢大勇说：“第3不行，保2创1。” 尚信说：“你还能超过省会？” 卢大勇说：“没什么不行的，只有干了才知道！” 郑玉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等他来了后，你们好好陪陪他，另外，海洋转给了两篇稿子，我看了不错，尤其是那篇内参，我建议，内参变成公开的报道，咱们这点事，没有什么可以瞒人的，有些问题只有公开化才能引起各级政府的注意，问题不摆在明处不知肉疼。” 荆涛偷眼看了看辛鑫。 辛鑫皱下眉，没说什么。 见辛鑫没说话，荆涛说：“这是我们3位记者历时1周多时间采访得来的。他们走访、暗访了市级和县级不同的公办和民办养老院，里面的数据都是详实的，经得住推敲。” 卢大勇说：“这篇稿子我刚才粗粗看了1下，要尽快登报。” 辛鑫没有言语。 荆涛说：“只能下周了，今天报纸都出来了。” 正说着，门开了，孟海洋站在旁边，司锐夹着包进来了。 郑玉德站起来跟他握手，随后众人11跟他握手。 郑玉德说：“你看看这里你不认识谁？” 司锐看了看，说道：“对这位面生些。” 郑玉德说：“他可是老报纸了，清阳日报副总编，目前是传媒中心副主任，辛鑫。” “哦，名字我知道。” 司锐说着，再次转身跟辛鑫握手。 辛鑫握着司锐的手说：“我记得您，以前见过两面。” 司锐说：“不好意思，岁数大了，有些健忘。” 郑玉德笑着说：“这屋里有1半都比你岁数大的。” 司锐说：“只要我比小荆大就行了，别人我比不过就不比了。” “哈哈。”大家都笑了。 郑玉德说和司锐寒暄了几句，说道：“我今天晚上不能陪你了，就因为晚上有事才特地赶回来，不然的话我就不回来了。” 司锐赶忙说：“您去忙您的，不用管我了，我跟在座的都不生。” 郑玉德站起来，握着司锐的手说：“明天我陪你转转，别急着回去，明天又是周6。” 司锐说：“谢谢您，我跟您1样，明天的事前几天就定好了，今天晚上务必赶回去。” 郑玉德说：“别呀，我还有事要跟你汇报呢，这不，放摆着我手里就有篇稿子，要请你看看。” 司锐说：“您说晚了，这篇稿子我在路上就安排了，明天见报。” “哦，这么快？” 司锐说：“是啊，小荆给我传过来后，我1看写得很好，既有典型性又有普遍性，就给社里传回去了，明天见报。” 郑玉德1听，高兴地说道：“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争取留1晚，晚上我们好好唠唠。” 司锐面露难色，说道：“老兄，今天晚上真的不行，改天我再来看您行不行？” 【作者题外话】：请书友们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谢谢大家啦！！！ 第269章 拾人牙慧 “好吧，如果你实在脱不开身就不勉强了。”郑玉德说完，看着他们几个说道：“好好招待咱们司总，司总很少下基层，也就是咱们清阳，你们见他什么时候离开过省城？” “您就别抬举我了，快去忙您的吧。”司锐说着就送郑玉德出了门。 荆涛发现，辛鑫的脸色非常难看，无疑，是因为被他故意扣下的稿子，不但到了市委书记的手里，省报明天还要见报，就连内参都要公开发表，即便是打脸也不能这样啪啪地紧着打呀！ 荆涛的确没有故意让他难看的意思，是所有事都积聚在司锐的突然降临上，要不是他来，郑玉德也不会公开跟他说稿子的事，辛鑫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也不至于把他弄得这么尴尬。 但是没有办法，事情的进展不是他荆涛可以左右的，只能说巧合。 晚上，尚信、卢大勇，外加荆涛和辛鑫陪司锐吃的晚饭，喝酒主要以荆涛和辛鑫为主。 辛鑫喝酒向来滑的跟泥鳅1样，但今晚他却没少喝。 坐在正中位置的司锐，给自己规定了总量，不得超过3杯，所以，4个人两瓶酒尽管不多，可差不多都让荆涛和辛鑫喝了。尚信因为血压和血糖的原因，平时几乎不喝酒，但为了陪司锐，他也只是点到为止。 等到跟司锐告别的时候，荆涛已经快站不住了。 司锐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小荆啊，悠着点。” 荆涛说：“您那么高级别的领导来了，我能悠着吗？” 司锐说：“你放心，这么多好朋友都在这，我以后会经常来的。” 大家将司锐送上车后，又目送着他离去。尚信随后也坐车走了。 辛鑫用含糊不清的嗓音说：“各位领导，我得先撤了，撤晚了就丢丑了。”他说着打了1个嗝，就要往车的方向走。 宣传部办公室刘主任拉住了他，说道：“要么你打车走，要么叫代驾。” 辛鑫说：“代驾就在车上呢。” 这时，就见宋超从车里出来，给辛鑫拉开车门，随后冲他们招了1下手，便开着车驶了出去。 荆涛1看，心说辛鑫这家伙什么时候叫的宋超？ 刘主任说：“看来他没喝多，半途叫来司机，应该是清醒的。” 最后就剩下荆涛和卢大勇还要刘主任。 卢大勇问刘主任：“那事办了吗？” “办了，提前装车上了。” 刘主任是陪着司锐的司机、尚信的司机吃的饭，肯定是给司锐带了什么礼物。 卢大勇跟荆涛说：“郑书记让给司总编带点咱们清阳的土特产，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荆涛当然不能问是什么东西，他连声说道：“应该、应该。” 晚上，荆涛回去后就人为催吐，将肚里的酒和食物全吐了出来。虽然这样很受罪，但总比酒在身体里闹事强。 汹涌澎湃吐了1番后，直觉得胃里好受了不少。他脱下身上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随后走进浴室洗了个澡，他1边洗澡就1边回忆郑玉德对卢大勇的态度。 他不知道郑玉德去省里汇报的结果如何，无论他怎么回忆，也没发现郑玉德对卢大勇有什么不1样的地方。 走出浴室，裹着浴巾，他拿过手机，给林长虹发了1条微信：机子用着怎么样？ 林长虹没有立刻回信。 洗完澡后，他感觉肚子有点空，晚上吃的喝的全吐干净了，他便起身想泡1碗方便面。 这时，传来敲门声。 他顾不上换衣服，1只眼睛透过猫眼往外看，是孟海洋。 孟海洋跟着郑玉德去了省里，他应该掌握1些情况。 荆涛开开门后，小孟走了进来。 小孟1进屋就看见了客厅茶几上还没有打开的方便面，说道：“还有吗，我也来1份。” 荆涛说：“你没吃饱呀？” 小孟顾不上回答，就将荆涛刚烧开的水倒入方便面碗中，扣上盖子，说道：“说实话，要不是看见方便面，我还真不知道我1天都没吃饱。” “至于吗？”荆涛说着，又拿出1碗方便面，放在桌上，说道：“我去穿衣服。” 荆涛说着，打开衣柜，扯下腰间的浴巾，从里面拿出1套烟灰色短裤和背心穿上。 又将刚才小孟从饮水机上拿过电壶，给他倒水开水，扣好盖子。 荆涛坐下来说：“芮晓枫你们3人写的稿子，明天省报就登出来了。” 小孟说：“我听郑书记说了。辛鑫这次是窝鸡大烧脖，市报不登省报登，哈哈，市报就是再登，也是拾省报的牙慧了。” 荆涛也说：“是啊，我也没想到这篇稿子是以这样的形式聚集在1个点上，如果想到，怎么也会避开免得让人家尴尬。咱们的目的是登稿，不是为了和谁赌气，更不是为了寒碜谁。” “书记说那篇内参以公开的形式刊登，是这样吧？”小孟问道。 “是。对了，你告诉芮晓枫，既然是公开发表，里面有些语言还是要改改，不要太犀利，也不要太、太那个。” “我跟她说了，她说晚上改。” 荆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方便面泡好了，1人抱着1只大碗开始干面。 荆涛1边吃，1边故作漫不经心低问道：“你们去省里来来回回的时间也够紧张的吧？” 孟海洋说：“虽然时间紧张，但郑书记该见的领导也都见了。” “哦，他见谁了？” “1把。” “邵书记？” “是的。”小孟放慢了吃面的速度，他说：“佳裕县发现的那几具尸体，说是尸体，其实也就是几具白骨了，经化验是虎啸台铁矿的矿工，3年前，虎啸台铁矿的确发生过1起矿井坍塌事故，但当时他们上报的死亡人数是1名，另1名送往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荆涛1惊，说道：“瞒报？” “是的。” “今天长虹回来是你协助他送的尸体检样？” “是郑书记让我去的，我在半路上等他，他交给我后我就直接送去了公安局技术检验中心。” 荆涛放下筷子，说道：“如果那样的话，这事恐怕要闹大了。” “可不，我估计卢部长和当时的县领导可能都会被牵连。” 荆涛若有所思地说：“就看他当时知道不知道了，如果是矿上瞒报就和他们没多大关系，反之就有关系……等等，卢大勇被评上优秀县委书记是哪1年？”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银票，多多支持！！！ 第270章 整容的女部长 孟海洋说：“就是那1年，我记得郑书记在去省城的路上也是这样问的我，3年前，正好是市里刚将他的典型事迹报到省里的时候，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参与了他先进事迹的总结和整理工作。” 荆涛倒吸1口凉气。 他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里走了几步，说道：“但愿是矿上瞒报。” 孟海洋说：“有时事情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愿望而发展的。我今天观察郑书记，他心里也很沉重，两条眉毛之间都拧成了1个大疙瘩了！” “是啊，谁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出这样的事？这倒好，还是接2连3的出事，他心里能踏实吗？” “对了，高雁云有可能涉嫌索贿受贿问题。” “怎么讲？”荆涛看着小孟。 “在文创园项目工程招投标方面可能有违规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听书记在车上给人打电话时说的，不知是跟谁通电话。还说她花钱做过整容手术。” 荆涛1怔，他仔细回忆高雁云那张精致的脸，说道：“她整没整容你应该最清楚吧？” 孟海洋尴尬地说道：“我、我怎么清楚？” 荆涛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在她手下工作那么多年，她以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你应该清楚？” 孟海洋反驳道：“我又没说她整的是脸。” 荆涛又是1怔，问道：“不整脸还能整哪儿？” 孟海洋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而是用手比划了1下胸部和屁股，说：“这，还有这里。” “啊？” 孟海洋说：“不理解是不是？” “太不理解了，干嘛不整脸，整那儿谁能看到呀？” “这话你恐怕要问她本人。另外我猜想，她之所以不整脸，可能是因为她的脸不需要动刀吧，说实话的，在女干部中，她长得是够漂亮的。” 荆涛又开始回忆高雁云的身材，她的身材的确很好，前鼓后翘不说，抬手投足间，总有1种成熟女人的韵味。刚到清阳见到她的时候，他的确没想到她还是的漂亮的女部长。 荆涛忽然想起辛鑫的话，就说道：“这个老何也是，怎么就不管管自己的老婆呢？” 听荆涛这样说，孟海洋才说道：“他们早在两年前就协议离婚了。” “离婚？” “是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海洋说：“有1次高雁云喝多了酒说的，当时让我保密。” “那你现在可不能给她保密了，你应该告诉郑书记。” “郑书记早就知道了，搜她家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的离婚证书。” 荆涛叹了口气，说道：“又多了1条罪。” “是的，这次估计老何也会受到牵连。” “那肯定，就冲离婚不向组织汇报这1条就是违规违纪。” 孟海洋又说：“省市要成立联合调查组，奔赴佳裕县调查遇难矿工的情况，郑书记其实是为这事回来的，不是因为司锐才回来。” 荆涛点点头，对于面前没有吃完的方便面，便没了兴趣。 想想他到清阳才多长时间，就经历了几件大事，没有1件事是轻松的。 “对了——”荆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据林长虹说，郑书记最近血压不稳，你要多注意，抽时间让他回省医院去看病，上次他没看成，可能再也没去看过了。” “嗯，我知道。” 第2天，荆涛刚刷完牙洗完脸，本想1早去跑步，然后到单位转转就回家。 他听父亲说，他的同学王占生在组织街道干部群众义务清理他家门前那条路边的杂草时，突然晕倒，当时大家都以为是中暑，送到医院后才知道是急性心梗，做了支架手术。父亲让他抽时间回来看看他。 他接到父亲电话后就给王占生打了电话，是他老婆接的，她老婆说他刚睡着，电话静音，她怕吵醒他就出来替他接了电话，目前已经脱离危险，再养几天就能上班了。 才多大岁数啊！荆涛非常感慨，想到那天王占生和饭店老板因为1堵铁皮墙吵架时，被吃瓜群众录了视频，哪知，他不但不怕，还奚落调侃这些人。事后荆涛担心他说话太随意让他注意，哪知他却说道：翻车有多狠，人设就有多稳。他还告诉他，说自己这个副镇长因为工作被停过职，现在刚恢复没几天， 想想他说的那句话：基层工作太不好干了！他就更加心疼，让他老婆转达他的问候，并给他捎1句话：工作永远干不完，但你这1百多斤说报废就报废，让他好自为之！ 刚找出跑步的运动衣还没容他换，就听到电话响了。1看，就郑玉德。 他心中有1种预感，郑玉德今早打来电话，应该不是约他去打球吧。 果然，郑玉德说道：“马上到餐厅来吃饭，跟我去佳裕县。” “好的，我马上到。” 荆涛放下电话，赶紧拿过1个出差背的包，往里塞了两件衣服还有录音笔等物，最后对着镜子整整头发后就出了门。 郑玉德正在餐厅里等他，没看见孟海洋。 郑玉德看着他背着包进来了，说道：“好习惯。” “怎么讲？” “我猜你的包肯定有出差用到的1切物品。”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了解你师傅，他就专门有这样1个包，里面长期放着刮胡刀、笔和本、水杯，袜子内衣甚至还要洗漱用品。” 荆涛笑了，看着他，就见郑玉德两眼浮肿、布满血丝，就问道：“您是不是又熬夜了？” “是啊，昨天夜里十2点开会，连着开了两个。”说道这里，他冲着旁边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就给他们端上早点。 郑玉德这个习惯很好，哪怕是吃早点，约了荆涛也要必须等他到了再吃，让人有1种被特别尊重的感觉。 早点很简单，油条豆浆小笼包，豆浆喝稀饭，几碟小咸菜。 两个人很快吃完，郑玉德叫过服务员，说道：“让你们经理给我准备几个烧饼，把这几样没吃完的小咸菜带上。” 这时，餐厅经理过来了，她说：“已经给您装上了，姜师傅拎走了。” “好，谢谢你们。”郑玉德擦着嘴，看着荆涛，说道：“如果吃饱了咱们就走。” “好的。” 于是，荆涛随同郑玉德再次踏上去佳裕县的路途。 【作者题外话】：请朋友们多多投银票多多支持啊！！！ 第271章 那些被瞒报的亡灵 荆涛拎着包，跟在郑玉德身后就走出餐厅。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荆涛问道：“孟海洋呢？” 郑玉德说：“我让他昨天夜里跟耿兴他们下去了。当我秘书，绝不能只会给我拎拎包、拿拿水杯、开开车门，要全方位地成长，这样才能在关键时刻能顶上去。你看长虹，据他自己说这半年时间的工作量和所经历的锻炼是他以前，相当于他参加工作后的总和。” 荆涛听到这里说道：“那等孟海洋被顶上去的时候，他空出的位置我提前预约了。” “哈哈。”郑玉德开心地笑了，说道：“都说秘书是领导的外脑，我更倾向于是伙伴、是战友的关系，凡事能做到心有灵犀、步调1致，而且要有自己的独立判断和独立处理问题的能力，我可不希望我的秘书永远给我当个跟班的，我希望我身边的人将来出去都能独当1面，去贯彻实施共同的施政理念，实现共同的政治抱负，前提必须是3观要正。” 荆涛说：“虽然我不能像长虹和姜师傅那样天天跟着您，但是我已经感受到了您魅力，深受启发和影响。” “行了，说正事吧，有关佳裕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荆涛立刻说道：“我只是听长虹这次来说了那么几句，出于保密，他没过多的说，我也没过多的问。” 荆涛是不能说出小孟昨天晚上跟他说的话，尽管他们互相信任，为了维护小孟，他也不能把小孟说的话露出来的。 郑玉德很满意，说道：“长虹这几天1直没有在佳裕公开亮相，我甚至让他以去省党校学习的名义，争取到几天的宝贵时间，让他去秘密调查那几具尸体情况。” “您是怎么知道这个情况的？” “唉——”郑玉德叹了口气，说：“说来话长，我接到实名秘密举报后，并没有立刻着手调查，过了1天后，省里做出对高雁云有关的处理决定，其实我不想这么快调卢大勇上来，哪知，从省领导到你，居然都在推荐他，这么多人的情我欠不起啊……” 荆涛听到这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郑玉德又说：“你们那个同行司锐跟我力保他，我1想干嘛不做顺水人情，就有了提邱彬接任县委书记，长虹下去任县长。满以为能给长虹1周的时间，没想到你说省党校没办任何班要穿帮，加之这个时候省里得到通知，中央巡视组要下来，与其让中央巡视组调查，还不如咱们自查。” “巧合的是，林长虹那边也有了关键性的进展，他通过线人报告，说虎啸台发生矿难那年，有几名矿工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打听到他们的家庭住址后，他连夜远赴千里之外的村庄，还好这几人都在附近村子住，他顺利提取了矿工亲属的样本，回来跟尸体比对，结果正是秘密失踪的那几个人的dna。” “可是他在走访调查中又发现了1个情况，具1位矿工的亲属说，他们有两个邻居也莫名其妙失踪了，到现在都没找到尸首，但却同样得到了矿上的补偿。” “那这次洪水到底冲出具尸体？” “5具。” “5个大活人失踪，家里和矿上就没追查吗？” “要是报案就没有我们现在所要进行的工作了。”郑玉德说：“据推测，3年前，虎啸台铁矿的1个作业洞突然塌陷，连带着山体塌陷近34十米深，正在山岩上凿炮眼的两个人随着山体塌陷，瞬间被淹没，大多数人只看到了那两个作业的人，却不知道此时下面1个洞里，还有人正在作业，这是1个正在开辟的矿洞，因为矿上这种作业洞比较分散，有时都不在1个山头，所以，除去矿上的负责人，很少有人知道矿上1共有多少人，这些人都叫什么，这就给瞒报创造了条件。为了安抚家属，矿上给死难者亲属赔偿金额超出历史记录。” “那家属就放弃寻找尸体了吗？”荆涛问道。 “都是1两千里之外的穷乡僻壤，又看到超出想象的赔偿金，加之听说整座山都塌陷下去了，寻找尸体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在矿上负责人花言巧语的游说下，也就放弃了寻找尸体的打算，只有在村口处祭奠了亲人。” 荆涛又提出自己的疑问，他说：“1个洞口哪怕就是刚要开采，也不可能只有这5个人吧？” 郑玉德说：“你问到点上了，究竟有多少人，但目前不清楚，靠长虹自己是完成不了这项调查了，他也没必要再调查下去了，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只要长虹掌握了关键证据，也就是这些人的dna和亲属的dna样本，就可以交给联合调查组去公开调查了，长虹也不能无限期地缺课。” 荆涛说：“要调查这个并不难吧，当年矿工的出勤记录、工资发放，老乡回忆，差不多都能调查出来吧？” 郑玉德说：“你说得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都能想到的证据，那些人能想不到吗？据举报人说，矿上的监控设备全部被销毁，出入井记录、从业人员花名册、监理人员任命书、监理日志等资料都被销毁了。” “尽管被销毁，要查到这些人的蛛丝马迹也不是难事，再怎么伪造，毕竟那么多大活人在矿上生活工作了1段时间后突然消失，总会留下痕迹的，找到这些痕迹都不是难事，不过那就是专业人士的事了。这些事长虹不能去做了。” 郑玉德说完，就疲惫的闭上眼。 荆涛说：“您不1定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既然有联合调查组，交给他们做就行了，您还要亲自到场，身体吃得消吗？” 郑玉德闭着眼说道：“虽然如此，我也要必须到场，我到现场是1种态度，想想那些被瞒报的亡灵，累点就累点吧。” 荆涛说：“那好吧，您眯1会。” 荆涛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说话。 车厢内立刻安静下来，也许是这几天太过劳累，也许是这几天没休息好，不大1会儿，就传来郑玉德轻微的鼾声。 姜师傅稳稳地驾着车，并从快车道变到慢车道上，不追求速度，只求更稳，为的是让咱们的市委书记能安稳的休息1会。 第272章 秘密会晤瘸腿人 荆涛稍稍将车内的空调调高1点，免得郑玉德睡熟后着凉。 就这样，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地下了高速，驶入佳裕县境内的省级公路。 距离上次来这里，也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在全省出名的山区贫困县，因为出了1任优秀县委书记而早早地摘掉了贫困落后的帽子，只是，不知道这次事故能不能牵连上卢大勇。 荆涛的脑海里甚至还回闪着那个燃情、激荡的山顶狂欢夜，只是在这狂欢的背后，又有几人知道那些死去的矿工…… 快到县城的时候，荆涛给孟海洋和林长虹分别发去信息，告诉他们老大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回复他，他们在县招待所，马上开会，是联合调查组的首次碰头会。 姜师傅见他发信息，轻声问道：“咱们去哪儿？” 荆涛说：“县招待所。” 这时，就听郑玉德说道：“不去招待所，去这个地方。” 郑玉德说着，就打开手机，调出1个位置导航，说道：“按照导航走。” 于是，他们就沿着1条县际公路，1直开出了县城，随后又驶入1条狭窄的砂砾路，这条砂砾路两边都是青纱帐，到了这里，导航就不再显示了地图了。 无疑，这是个平时鲜有人走的庄稼道。 驶出青纱帐，在山脚下，看到了1个养殖场。 随着狗吠的声音，1个人1瘸1拐地走出工棚，站在门口手搭在额前朝这边望着。 郑玉德说：“把车停在这，我下去。” 姜师傅停下车。 郑玉德开开车门就走了出去。 由于郑德阳没有明确指示，荆涛没有贸然跟着下车，事后得知，他这样是做对了。 姜师傅掉好车头，两个人就在车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郑玉德向那个人走了过去。 那个人始终站在门口没动，直到郑玉德快到跟前了，他才打开门，郑玉德猫着腰就进到屋里，那个瘸腿的人随后也跟了进去。 荆涛打量着这样院子周围的环境，说是院子，其实就是用木棍、树枝围起的1个栅栏小院，西侧是羊圈，里面的羊只不多，也就23十只，院子里有1个电3轮车，3轮车的车厢里，是满车厢的青草。 荆涛在心里琢磨，可能这个人就是那个秘密举报人吧？ 想到这里，荆涛就问姜师傅：“以前来过这吗？” 姜师傅说：“没来过，要是来过我就不用导航了。” 荆涛1怔，姜师傅说得有道理，看来，自己这句话问的有点多余，不但多余，还有打听领导行踪的嫌疑。 这时，孟海洋发信来，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荆涛只能这样回复：进县城后跟你联系。 孟海洋奇怪，问道：刚才不就说已经进县城了吗？是不是走错路了？ 荆涛只好这样回复他道：到后给你发信。 快1个小时过去了，郑玉德还没有出来。 荆涛有些不放心，他眼盯着那个工棚说道：“这么长时间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姜师傅说：“应该不会，如果他感觉不安全就会叫咱们跟着下去了。再说了，就那1条腿的人，真要打起来，他不是咱老大的对手。” 正说着，郑玉德给姜师傅打来电话，说道：“身上有现金吗？” 姜师傅说：“有，就是不多。” “有多少都拿过来。” 荆涛1听，连忙去掏兜，这才发现，带现金的那个小手包忘带了，他说道：“糟了，我平时都有带现金的习惯，今天却把钱包放家里了。” “我有。”姜师傅说着，从车的扣手里掏出钱包，里面有不少的现金，但他只数出8张。” “8百？老大不是说让你有多少拿多少吗？” 姜师傅说：“不能听他的，听他的咱带多少钱都剩不下。他最见不到那些困难户，真是兜里有多少钱就给人家多少钱。” 看来郑玉德是惯犯，荆涛不由地笑了，说道：“那你也别8百，凑1千吧。” “凑1千的话就说明咱们还有。” 荆涛立刻理解了姜师傅的意思，就说道：“那就再多1百，9百，不更有说服力？” 姜师傅1听，又掏出1百，放在手里，便下了车。 荆涛很想说他给送进去，但郑玉德直接给姜师傅打的电话，他同样不好贸然进去。 很快，姜师傅就回来了。 荆涛迫不及待地问道：“屋里几个人？” “就他们两个。” 荆涛这才放心了，他不再担心郑玉德的安全。 很快，郑玉德也出来了。 他的手里拿着1沓烟盒包装纸。 上车后，他将这1沓烟盒纸放进包里，说道：“去县招待所。” 等快到招待所了，荆涛才发信告诉孟海洋：我们已经到了。 孟海洋接到信息后，就看向了林长虹，向他微微点下头，意思是老大到了，便走了出去。 孟海洋快速跑下楼，就看见郑玉德刚刚下车。 他迎了过去，告诉郑玉德，省市调查组还在开会。 郑玉德点点头，就径直往里走去。 荆涛进去后，才看清大部分他都认识。这个联合调查组可谓阵容强大，体现出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 联合调查组组长有副省长李峰兼任，副组长由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委副主任曹广真、省安监局局长，省公安厅厅长兼任。成员涉及到省公安厅、省总工会、省国资委、省矿产局、清阳市委、市政府等单位。 调查组下设综合组、技术组、管理组、审查调查组4个工作组。为加强事故调查技术支撑，技术组专门聘请了省内3名法医和有关专家等。 别说，就是这个规模庞大、级别高的联合调查组进驻佳裕，足以形成泰山压顶的态势。 在座的还有清阳市长陈同光、常务副市长蔡永平、市纪委监委书记韩春林、清阳副市长、市公安局长耿兴，市安监局、市工会等部门1把手。 佳裕县只有新任林长虹参会，新任县委书记邱彬没在，更别说卢大勇了，也许这属于正常回避吧。 佳裕县出了这么重大瞒报事故，卢大勇和邱彬不可能不回避，作为今天才正式到任的现在林长虹之所以出席这个会议，是领会精神和意图的，而他掌握的那些情况，想必已经秘密报告给了调查组的个别领导。 【作者题外话】：新老书友们，请多多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阿诸拜谢大家了！ 第273章 邱彬有些不对劲儿 郑玉德跟副省长李峰和纪委监委副书记曹广真握手后，又跟其他人打过招呼，这才坐在曹广真的旁边。 李峰说：“这位是清阳市委书记郑玉德，玉德，既然你来了，就表个态吧。” 郑玉德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话筒，说道：“我代表清阳市委市政府，欢迎省里各个部门的调查监督，我们保证全力配合，尽早让案情水落石出，我们的态度就是不姑息、不护短，查到谁的头上谁配合，早日给人民1个交代。佳裕县要做好调查组成员的生活保障，保证调查工作顺利进行。” 郑玉德说到这里，跟李峰说道：“我就说这么几句，不影响你们开会，我到旁边屋子去等。” 李峰点点头表示同意。 郑玉德起身就往出走，荆涛和孟海洋也跟着往出走。 来到旁边的休息室，孟海洋给郑玉德和荆涛分别倒了1杯水。 郑玉德问道：“情况怎么样？” 孟海洋说：“会上刚刚分工完毕，散会后各个组马上就要投入工作。” “邱斌怎么没参加？” 孟海洋说：“本来是要参会的，李省长说让他避嫌，就让回避了，佳裕县只有林县长参会，但不让林县长参与调查。” 郑玉德点点头，没说话。 这时，邱彬进来了，他进门就要跟郑玉德握手，郑玉德说：“要事临头，免了这些俗礼吧。” 邱彬坐下，有些委屈地说道：“我想给您打电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突然就来调查组了？” 郑玉德目光着他，问道：“你不知道？” 邱彬摇摇头，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早上1觉醒来才知道招待所来了省里市里好多人。后来我就给卢部长打电话，他也没听说，他说他了解1下，后来才给我打电话说虎啸台发现了几具尸体，怎么我们1点都不知道。” 郑玉德严肃地说道：“在你们地面上发现无名尸你们都不知道，你还问谁？” 邱彬委屈地说：“这个问题也是我琢磨的，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还蒙着。” 郑玉德说：“你琢磨什么，好几具白骨摆在那儿，你能说你不知道？恐怕这世上没人相信吧？” 邱彬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郑玉德又说：“你看那满屋子的人了吧，就是为这个事来的，不管你有什么疑问，有多少的疑问，他们都会替你搞清楚的。” 邱彬低下头，闷声坐在那儿不说话。 郑玉德又说：“假如你做了什么、或者是在这个问题上知道什么，我希望你及时向调查组反应，不要心存侥幸！” 郑玉德这话说得很重。 邱彬抬起头，满脸愁容：“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知道吗，我调到佳裕县没有几年时间。” “5年前虎啸台发生矿难的时候你来了吗？” 邱彬扶了扶眼镜，平静地说道：“我其实是虎啸台矿难发生后的第2年，也就是春节前农历腊月2十8那天来的，还差两天就是大年3十。知道虎啸台矿难中1人死亡，重伤1人，轻伤3人，其中重伤者被送进医院后抢救了两天两夜后死亡。我来的时候，矿难善后工作早就结束了，因为属于1般性安全事故，矿上对死者亲属赔偿的钱也不少，除县上责令矿主停业整改，这件事当时没觉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知为什么，郑玉德听着邱彬平静的语气，莫名其妙间就有了那么1瞬的恍惚，他看着邱彬，抑制住想拧眉头的冲动，问道：“难道你当时就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邱彬无奈地笑了1下，说道：“没有。为什么说没有，毕竟事故过去了，县里处理得很好，各方都很满意，也没有家属来县里闹腾，生活还要继续，矿上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而且县里的财政税收也指望着这些矿主，我不可能去翻那些旧账的，何况眼前的工作任务1个接着1个，忙都忙不过来，别说我1个后来者，即便当年对事故存有疑问的人又能怎样？” 郑玉德双臂抱在胸前，他煞有介事地打量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县长，若有所思地问道：“5年前的事你不打听不知道，后来又发生过几起这样的事故你也不知道吗？” 邱彬看着郑玉德，说道：“后来发生的我当然知道，而且全程参与了救援、善后的工作。比如佳兴煤矿3号井透水事故、汇乾铜矿的山体滑坡事故、甚至虎啸台和元宝铁矿的殴斗事故，我都参与了。” 郑玉德换了个姿势，1只手拖着下颏，点点头说：“我今天跟你的谈话，1是代表我个人，2是也代表组织，希望你能积极配合督查组的工作，也可以把心中的疑虑或者对哪些问题知情，都要如实地向调查组反应，如果不相信调查组或者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反应或者直接跟省领导反应，都可以。” 邱彬认真地说：“您放心，只要我知情，我不会保持沉默的。” 望着邱彬走出去的背影，郑玉德依然用手支着下颏，半天才转过头问荆涛：“你有没有觉出邱彬有哪儿不对劲儿？” 荆涛说：“不对劲儿到是有1点，他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我有点不大相信，您想想，洪水冲出了好几具尸体，第1时间就会满城风雨，他怎能不知道？除非尸体冲出来后就被人发现了，而发现的人恰恰就是隐瞒不报的人，这个人立刻组织人将尸体掩埋，所以发现尸体的消息才没有传出，至少是没有传到县领导的耳朵里，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了。”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的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邱彬进门后所表现出的慌张和后来的平静有些不搭？判若两人？” 荆涛不理解郑玉德话里的意思。 郑玉德也没指望他理解，他只是用语言把刚才瞬间产生的疑惑说出来，兴许就能抓住脑海中1闪而逝的思绪。 “您是说他在故意隐瞒什么？” 郑玉德说：“说不准，完全是第6感，来无踪去无影。” 第275章 深夜秘密行动 第6感觉其实就是超感官知觉，能接受正常感官之外的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与当事人之前的经验累积所得的推断无关。真实的第6感其实是人的感官天生功能，每个人都有这种与生俱来的第6感！ 1般情况下，女人比男人更相信自己的第6感觉，没想到两千多万人的市委书记，居然也相信第6感觉。 荆涛想了想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我倒是觉得他把非正常的事情说得很正常，而且很流畅，就是提前背书1样。” 郑玉德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他双眉紧皱，似乎仍在捕捉脑海里那灵光乍现的东西，尤其是邱彬说话时那平静的神态和语气，让郑玉德似乎跟说不上什么的东西连在1起。 这时，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无疑，散会了。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了，副省长李峰、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委副主任曹广真和省安监局、省公安厅、省工会和省国资委的负责人进来了。 郑玉德赶忙起身迎接，并跟他们11握手。 这些人荆涛也都认识。 李峰1见说道：“都是老熟人，坐下吧，说几句话我马上就得回去开会。” 于是，李峰又布置了1下工作，并嘱咐在座的几个人，要层层负责、层层抓落实，不要把工作布置下去就不管不顾了，散会后你们都要再开个小会，进1步明确任务。 李峰特别强调说道：“我们争取在中央巡视组到来之前，将这个案件彻底调查清楚。清阳要做好调查配合工作。” 郑玉德立刻表态：“我们保证全权配合联合调查组的工作，绝不懈怠！” 送走李峰，各位副组长便分头召开会议去了，陈同光、韩春林、耿兴和林长虹手里拿着本子进来了。 郑玉德说：“他们都去开会了，咱们也说说吧，老耿，你们昨天夜里有没有遇到阻力吧？” 耿兴说：“说实话，昨天夜里市局接到省厅的命令后，我都是蒙的，为了防止走漏消息，省厅根本没向市局说明情况，只是是临时集合，当我只身赶到佳裕高速服务区的时候，才知道省厅已经集结了邻市大批的武警特警，到后就把我和司机通讯工具收走了，连车载电台都给我拆了。” “省厅领导跟我谈话后，我才知道了此次行动目标是佳裕县虎啸台铁矿。当我们开进佳裕境内的时候，鸡都没叫呢，按照行动方案，虎啸台铁矿所有涉案人全部被控制，有1名安全监理正在内蒙出差，省厅向内蒙公安厅发去了协查通告，刚散会的时候得到消息，这名安全监理也被当地公安控制。目前，各个所有涉案嫌疑人已经被带离佳裕县进行异地突审。”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突审是咱们的人进行吗？” 耿兴摇摇头说：“根本不让咱们介入，咱们只是配合、辅助省厅进行调查。” “这就对了，也是避嫌吗。”郑玉德突然看向林长虹，说道：“长虹，你看看邱彬走没走，他刚才来着，叫他过来开会。。” 林长虹说：“我给他打电话。” 邱彬很快就进来了，他拱手向几位领导问好，嘴里连声说道：“辛苦了，各位领导辛苦了。” 郑玉德说：“坐吧。长虹刚到，正赶上联合调查组进驻你们佳裕，你们开个全县干部大会，稳定1下军心，工作不能停，跟干部们讲清形势，需要谁配合谁就积极配合。另外你们俩也要紧密配合，端正态度，摆正位置，干好本职，共同度过眼下的难关。” 邱彬和林长虹都默默地点头。 郑玉德又说：“大会之前你们有必要召开1次常委会，通报1下情况，强调1下记律，切不可散布所谓的小道消息，保持稳定。还是要强调1下我刚才说的话，调查组找到谁，谁就积极配合，有问题的请主动向调查组讲清问题，不要心存侥幸心理。这几年，佳裕县对外界来讲是个响亮的名字，尤其是旅游业几乎成了咱们省的名片，眼下暑期还没完全结束，你们还要继续打好旅游这张牌。总而言之，工作不能倒退，要稳定军心，这是你们当前最紧迫的工作。” 邱彬说：“我已经通知在家的常务十点召开常委会议，郑书记，如果几位领导得空，可以给我们大家做做指示。” 郑玉德看看陈同光，说道：“陈市长有时间吗？” 陈同光看看表，说道：“我没有问题。” 郑玉德又看看韩春林和耿兴。 韩春林说：“听您安排。” 耿兴说：“我就不出席了，我还有任务。” 郑玉德说：“好吧，那陈市长和韩书记我们出席你们的常委会，我简单讲几句，另外也算我们代替组织部的人正式送林长虹上任，非常时期就行非常之事。下来再由林市长和韩书记分别讲，讲完我们就走，你们继续开会。” 陈同光说：“时间关系，我就不讲了，郑书记代表了。” 郑玉德说：“难得参加基层常委会，你怎么也要讲几句，时间控制在56分钟就行。” 邱彬说：“好的，感谢各位领导支持，我马上去安排。” 在佳裕县常委会上，郑玉德代表市委组织部口头宣布了对邱彬和林长虹同志的任命决定，由于前几天有公务在身，林长虹没有公开上任，但市委的任命文件早已下发到全市，他希望邱彬和林长虹同志，继续发扬佳裕县的优良传统，密切配合，脚踏实地做好各项工作。 讲话中，他也没有回避当前发生的问题，指出在矿业监管方面存在的漏洞，要求佳裕县以此为契机，掀起1场整顿矿山安全生产秩序的活动，杜绝并减少灾难发生。 陈同光和韩春林都分别讲了话。 散会后，他们就分别乘车回到了清阳。 半路上郑玉德就给安庆打电话，迅速召集在家的常委开会。 安庆说：“除去卢大勇没在，其余都在家，他们刚刚都在给我打电话问佳裕县到底出了什么事。” “卢大勇干嘛去了？” “他回佳裕了。” 郑玉德说：“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回来开会。” 【作者题外话】：请书友们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谢谢大家！！！ 第276章 卢大勇不知天高地厚 郑玉德说：“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 安庆有些为难，没说话，也没挂电话。 郑玉德感到了秘书长的异常，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安庆这才说道：“他走的时候我知道，我说不让他去，还跟他说郑书记马上就回来，他回来肯定要开会的。但是他不听，他说，我的佳裕县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回去看看怎么行？你们可以在1旁看热闹，我不能！说完气呼呼地就走了。” 郑玉德冷笑了1下，心说，还他的佳裕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但他嘴上却说：“让他给我打电话，立刻！马上！” 时间不长，卢大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的语气很冲： “郑书记，我是卢大勇，佳裕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外面风言风语早就铺天盖地了，我却1点都不知道！” 郑玉德低沉地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高速路去佳裕县路上。” 郑玉德说：“你马上回来，我在清阳服务区等你！” 不管卢大勇是否同意，郑玉德挂了电话。他望着车窗两旁快速向后退去的树木和田野，心情很沉重。 虎啸台铁矿谎报矿工死亡人数这件事，当时如果卢大勇知情，无论他有没有权益输送的问题，他都难逃其咎，如果他不知情，有些责任也是要负的。 十分钟后，郑玉德的车停在了服务区。 荆涛第1个下车，他说：“我去看看场地。” 郑玉德点点头，知道荆涛想要找1个适合谈话又比较清静的场地。 姜师傅看着荆涛下车的背影，说道：“这离市里也没有多远了，干嘛不让卢部长回市里谈？” 郑玉德说：“回市里他就没有多少选择性了，在这里，他还可以随时上路去佳裕，何去何从，选择权在自己手里。” 郑玉德说着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姜师傅连忙下车给他从外面给他拉开车门。 郑玉德从洗手间出来后，便开始在服务区1排高大的栾树下散步，他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叫声。 为了不给佳裕县添麻烦，他们在饭点前便离开了佳裕县，尽管荆涛曾提醒是否吃点东西，郑玉德都以沉默当做了回答。 倒不是他不饿，实在是遇到烦心事心里堵得慌。这件事最终结果会是怎样，他不得而知。 为官1任，谁都希望在其任下能造福1方，稳定1方，谁都不希望弄乱1方、祸害1方。即便是那些落马的官员们，他们最初也是怀着1颗美好的愿望开始执政生涯的。 纵观他下到清阳多半年的时间里，虽然在发展地方经济上做了许多纠偏的工作，制定出更具有现实意义的发展规划，理顺了许多关系，但他总觉得有1种隐形的力量，总会在不经意间掣肘着什么。 他曾经就此问题跟罗炳义探讨过，罗炳义1语指出，这种隐形的力量说白了就是干部队5的素质。 这就是主政1方官员留给地方最大的影响，看不见摸不着。 你说有些干部思想僵化、保守，他可能就给你捅个大窟窿出来；你说有的干部思想超前、敢想敢干，他可能就是在某种工作上畏手畏脚、裹足不前。 当前多元化地提拔干部，的确让干部队5也呈现出多元化并存的局面，但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干部素质建设。 罗炳义提醒他，抓经济、抓增收，只要方向明确，那就要发挥市长的作用了，你不能把市长的工作干了，你不能顾此失彼。 想想他这位老朋友说得还是很中肯的。 倒不是他这位市委书记揽权，他到任的那段时间，市长陈同光已经在党校中青班学习半年了，他只好1人扮演两个角色，除非重大问题，1般性的工作很少叫他回来的，只是在电话里跟他沟通。 陈同光结束了党校中青班的学习后，郑玉德也有意识让他快速进入工作角色，但干部们有事还都习惯跟郑玉德汇报，如果是1般性工作郑玉德会直接让这些人去找市长，对于郑玉德之前安排的那些政府工作，在听取干部们的回报过程中，他还是免不了“指手画脚”，往往都是干部们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该退出政府工作了，尤其是不该这么深地介入政府工作，这会影响到他跟市长的合作关系。 为此，他曾在非正式场合下跟陈同光交流过意见。 哪知，陈同光似乎很乐意当个“甩手掌柜”的。这倒不是陈同光“懒政”，是他自从调入清阳任市长的那1刻起，他就没有真正发挥过市长的作用。 刚到清阳，加之他年轻且书生气十足，邢文辉根本就不尿他，常常是邢文辉办公室门庭若市，而市长陈同光的办公室经常1天都不见1个人来，更别说有人主动跟他汇报工作。所有工作，他根本插不上手，他就跟游离于清阳之外的云朵1样，倒是蛮自在清闲的。 尽管如此，邢文辉在开班子会的时候，还是免不了阴1句阳1句地点他，说有些干部懒政不思进取，要从我们领导班子内部消灭这种现象。 这样过了半年多，情况有些好转，但是陈同光的工作权限没有扩大多少，凡是他安排下去的工作，不是久拖不办，就是敷衍了事，他纵有满腹才干，到了清阳这个地方也是无处施展，无奈，他便跟省委请示，想去参加学习，于是便有了他1年期的党校培训和学习。 郑玉德有意识让陈同光尽快介入融入到全市工作中，他曾语重心长地说：你比我小好几岁，今后的路还很长，又全面系统地接受最高级别的党校培训和学习，未来可期，清阳就是你的舞台，你要好好施展才干，争取早日更上1层楼，我郑玉德不介意做你的垫脚石。 虽然郑玉德诚心诚意，但陈同光表现出的工作能力还是没有达到郑玉德的期盼的那样，这可能跟陈同光以前的工作环境有关，他以前1直在团省委工作，真正接触基层清阳还是他的第1站。 这时，荆涛走了过来，他说：“我找到了1处僻静的地方，等卢部长来了，你们去那儿谈吧。” 郑玉德也不问是哪儿，点点头，便跟在荆涛后面来到了服务区的北墙外。 第277章 严厉拷问 北墙外有个小空场，1棵高大的栾树在地上留下1片巨大的荫凉，此时的栾树正是盛花期，1簇簇粉色的大花序，缀满枝头，灿烂而密集。 靠近北墙的水泥地面上，有两把白色的椅子，1个白色的小圆几，圆几上有3盒刚刚泡上的方便面。 郑玉德1看就说道：“这个地方挺浪漫的。” 荆涛说：“主要是清静，省得您待会发脾气。” 郑玉德1听就故意撅噘嘴，指着这些椅子问道：“这是你搬来的还是原来就有？” 荆涛说：“我搬来的，这种规格的服务员没有这些设施，里面更没专门的休息区，想休息就是餐厅，餐厅脏乱不说，说话回音很大，我就跟服务员借了这些东西，到时用完再给他搬回去。另外，咱们不是还没吃午饭吗，这里既干净又清静。” 郑玉德4处望了望，这里的确很清静，大栾树的后面23百米之外是1个加油站，加油站的旁边就是高速路，这棵大栾树过滤了公路上的噪音，既僻静又空旷，坐在这里交谈，的确不受任何声音和环境的影响，更不宜发脾气。 他很满意，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对着圆几前倾下了身体，开吃已经泡好的方便面。 荆涛说：“您慢慢吃，我去找姜师傅。” 郑玉德见他要走，就说道：“拿着你的面。” 荆涛说：“那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是谁的，这东西你还让我吃两桶？” 荆涛故作神秘地说：“给1会那个人吃。” 郑玉德瞪了他1眼，继续低头吃面。 荆涛回到餐厅，姜师傅早已将1桶方便面吃干净，正在仰着脖子喝汤。 荆涛笑了，说道：“看来是饿过劲儿了，1桶不够再来1桶吧。” 姜师傅说：“不吃了，等回到市里再吃吧。” 由于荆涛坐的位置正好临窗，此时，他就看见卢大勇的车开了过来。出乎意料，卢大勇居然亲自开车。 对于领导干部驾车的问题，市里早就有文件明确规定，不允许领导工作时间亲自开车。也难怪，今天不是工作日，卢大勇1定是听说佳裕的事顾不上那么多了，才亲自开车回佳裕。 卢大勇开着车径直朝北侧驶去，1定是他跟郑玉德通过电话了。 荆涛站起身，走到门口，就看见卢大勇将车停在1边，随后跳下车便向北墙处跑了过去。 荆涛这才回到餐桌边，继续吃面。 姜师傅用餐巾纸将桌面溅出来的污渍擦干净，说道：“我先撤，你慢慢吃，1会去那辆房车旁边找我。” 荆涛点点头，他没明白姜师傅为什么要去挪车，他们的车正好停在树荫下。 姜师傅将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后，便上了车。 荆涛看着他开着车也驶到了北侧，跟北墙的距离呈垂直状，坐在车里，1定是能看到郑玉德和卢大勇，只是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声音。 他忽然觉得姜师傅很贴心，知道处处时时关注着市委书记，唯恐他有什么闪失。 凭姜师傅跟郑玉德他们的距离，即便是出现什么状况，他都能第1时间冲过去。 1个贴心的司机和秘书，对于领导人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这1点荆涛很受启发。 再说郑玉德，几口就将1桶面吃完，他有些不饱，正在琢磨要不要继续吃，这个时候，就听到1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抬头1看，果真是卢大勇。 卢大勇看到书记坐在背阴的地方吃方便面，急躁的情绪心立刻平复了不少。他迟疑了1下说道：“您刚吃中午饭？” “是啊。” “怎么没在佳裕吃完再出来？” “那里都乱套了，我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可是……”卢大勇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坐下说。” 不等卢大勇说话，郑玉德说：“这面是荆涛给你留的。” 卢大勇哪有心情吃面，别说是方便面，就是山珍海味摆在他面前也吃不下。 “我不吃，佳裕的事您不该瞒着我啊——” 哪知，郑玉德1听说他不吃，就说道：“你不吃的话我再吃点。”说着，揭开上面盖着的纸盖，郑玉德又开始吃。 卢大勇1看，纵容心中再有十万火急的事，也不好打扰书记吃午饭。 他站了起来，掏出烟，抽出1支，站在离郑玉德23十米远的地方开始吸烟，猛吸了两3口，这支烟便燃到了尽头，他很想再吸1口，看着所剩不多的香烟，便扔到脚下撵灭。他刚要转身，就听郑玉德说： “注意环境卫生，捡起来。” 卢大勇就是1怔，原以为低头吃面的郑玉德，却发现了他这个不文明的举动。还要他捡起来，本来就窝着气，这会更加生气，他没有去捡烟头，而是1脚将烟头踢进旁边的草丛。 不等郑玉德说话，他几步就走过来，1屁股坐在塑料椅子上，那把塑料椅子发出咯吱的声音。 郑玉德看着他，说道：“有什么疑惑的就问吧。” 卢大勇委屈地说：“外面的传言早就铺天盖地了，我早晨起床后才知道佳裕出事了。” 郑玉德沉着冷静地说道：“那说明保密工作做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卢大勇1听，就有些气，他带着情绪说：“您为什么要瞒着我？” 郑玉德说：“你要端正态度，并不是要瞒着你，而是包括你的所有人。” 卢大勇立刻没词了。 郑玉德又说：“对于佳裕来说，你是调走的县委书记，对于邱彬来说，他是刚接班的县委书记，你问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再问问咱们几个市常委，他们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卢大勇张张嘴没说话。 郑玉德严肃地说：“现在联合调查组有几十个人，都在为这件事忙乎，还不算夜间出动的数百名公安干警和特警，你却在这质问我为什么不知情？卢大勇，你还有点组织纪律性没有？” “我……我怎么没有组织纪律性吗？”卢大勇开始反驳。 “你有吗？有的话为什么接到要开常委会的通知，还要1意孤行不听劝往佳裕县赶？” “这……”卢大勇1时语塞：“我不是不放心吗？” 郑玉德严厉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放心什么？是不放心抓错了人？还是不放心联审错了人？还是另有其它不轨目的！” 面对这1连串的严厉拷问，卢大勇1时不知所措。 【作者题外话】：紧急任务，更新晚了，望朋友们见谅！ 第278章 政治纪律最大 卢大勇听了郑玉德的话汗就下来，他梗着脖子憋红了脸说道：“我向组织保证，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轨目的，我马上让车撞死！” 郑玉德说：“既然你没有任何其它不轨目的，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还要回佳裕？为什么安秘书长叫你不回来？” 1连串的“为什么”，问得卢大勇哑口无言，不知到底该回答哪个问题好。 郑玉德显然不给他争辩的机会，说道：“无论你的目的有多单纯，无论你多么光明磊落，这个时候你拒不参加常委会，在客观上都给人造成了不轨的迹象！知道我为什么硬要叫你回来吗？” 卢大勇怔怔地看着郑玉德，1时无法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实用意。 “我这是在拯救你！”郑玉德严厉地说道：“无故、借故不参加党委会的委员和拒不参加党委会的委员，视其为违反政治纪律和不遵守政治规矩的表现，该怎样处罚在《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和《行政机关公务员处分条例》上都有规定，党委会会视情节轻重，有权向上级党委报告给予该同志相应的处分。” 卢大勇1听更是惊得出了1脑门的汗。 这些规定平时几乎触及不到，因为尺度上的掌握都在地方党委上，谁都知道，党的纪律是多方面的，但政治纪律是最重要、最根本、最关键的纪律，遵守党的政治纪律是遵守党的全部纪律的重要基础。 卢大勇如果执意拒不参加党委会，就已经构成职务违法。1旦郑玉德较起真来，那么很有可能自己这个常委就保不住了。 这件事的后果可严可宽，尺度的掌握取决于地方党委1把手的态度。 这个时候，卢大勇才真正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后悔不迭。 郑玉德盯着他问道：“你还对我强行把你叫回来怀有不满情绪吗？” “不……不、不，我没有不满。”卢大勇有些结巴了。 郑玉德进1步说：“我之所以强行把你叫回，是不想让你在这个时候回佳裕，不想让你做出被人诟病的事来，你连避嫌的道理都不懂吗？” 卢大勇擦了1把汗，说道：“我明白了。” “你真明白了？” “是的。” “那你还要撞死吗？” 卢大勇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冲动不要紧，你敢拿命赌，说明你有底气，既然你有底气，干嘛还急急忙忙往回赶？你放心，即便你不回去，联合调查组也会找你了解情况的，你现在这副模样，很难不让人把你往歪了想。” 卢大勇1听急了，他拍着胸脯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虎啸台瞒报的事。” 卢大勇没想到1路上想好的话，轻易就被郑玉德破解了，还差点被郑玉德扣上违法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的帽子。 满以为自己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到头来这些委屈和不公变得1文不值，不但1文不值，还给别人造成了“不轨”的假象。 他立刻像泄气的皮球1样，耷拉下脑袋。 郑玉德并没有“赶尽杀绝”，而是缓和了语气说道：“3年前虎啸台发生矿难的事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而且还亲自到了现场，亲自招待家属吃饭，这些我们当地电视台都录了像的。” “可是，对于这场矿难，你究竟知道多少？” 卢大勇说：“知道，我都知道，我全程参与并指挥了救援工作。” “你知道死伤多少人吗？” “虎啸台矿难中1人当场死亡，伤了几个人，其中重伤1人，轻伤3人，其中那名重伤者被送进医院后抢救无效后死亡。” 他说的跟邱彬说的1样，就连句式递进的层次都1样。 “好，那我问你——”郑玉德看着他说：“你被选为优秀县委书记是哪年？” “是……”卢大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郑玉德说：“我被推荐成优秀县委书记人选，是省委吴副书记来这下乡蹲点，吴副书记走后，邢文辉书记接着就来佳裕，亲自考察，最后他拍板将我的事迹整成系统文件材料上报省委，推选我当上了优秀县委书记。” “你是他选出来的吗？你是人民选出来的？别自降尊格！”郑玉德在提醒卢大勇注意说话尺度。 卢大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说道：“对不起。” 郑玉德这才正色地说道：“你仔细回忆1下，虎啸台铁矿在事故发生后，有没有什么异常现象，或者说是瞒报现象，县里有没有做进1步的调查？” “这……” 郑玉德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好好想想，我估计联合调查组很快就会找到你，我希望你有什么说什么，实事求是。” 就这样，郑玉德和卢大勇谈了1个多小时才结束。 尽管荆涛无从知道他们谈话的具体原因，但不难想象，郑玉德1定是在给卢大勇做工作。 就在这时，荆涛看见卢大勇走了过来，他拉开车门上了车，随后便驾着车向前驶去。 他没有并入高速线，而是驶向加油机前面的1条下坡路。 荆涛瞬间就懂了，他这是要绕过高速路的地道桥，继续驶入来时的路，难道他还要回佳裕？ 果然，荆涛刚下车，正准备去搬椅子，就看见卢大勇开着车，出现在对面的高速路上，1路疾驰南下。 想必，他是得到了郑玉德的允许才敢走的。 荆涛将借来的椅子和圆几还给餐厅后，便回到车里。 此时，从郑玉德严肃的表情中不难看出，卢大勇在虎啸台铁矿瞒报事件中，不可能1点责任都没有。 回去的路上，郑玉德阴沉着脸，1言不发，车内的空气凝重而沉闷。 荆涛不知道郑玉德跟卢大勇谈得怎么样，但从郑玉德脸上的表情来看，结果不会太轻松。 这时，就听郑玉德叹了1口气，说道：“但愿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 荆涛1怔，回头看了1眼郑玉德，就见郑玉德的脸侧向窗外，1副沉思的状态。很显然，他这话不是说给他们听的，应该是说给卢大勇说的。 荆涛没去打扰他。 回到清阳活，常务们都在会议室等郑玉德。 郑玉德没直接去会议室，而是回到办公室，他拉开抽屉，拿出1粒药，刚要伸手去端杯，荆涛抢先1步拿过水杯，给他到了半杯水，递到郑玉德手里。 第279章 郑玉德晕倒 郑玉德喝了1口水，将药咽下肚后看着荆涛说：“1会你参加会议。” 荆涛点点头。 为了提神，他给郑玉德沏了1杯淡花茶。 立刻，茉莉花的清香伴着淡淡的茶香弥漫了整个空间，他相信郑玉德心情再怎么不好，闻到这样沁人心脾的馨香，他也会平静下来。 果然，郑玉德说道：“今天还没遇到能让我放松心情的事，除去这茶香。” 正说着话，尚信和安庆推门进来。 尚信看看郑玉德，又看看荆涛，说道：“怎么就你们俩回来了？” 郑玉德说：“你还要谁？” “大勇呢？” 郑玉德示意他们坐下，说道：“我让他回佳裕了。” 尚信立刻说道：“您批准他回去跟他自己回去性质不1样。” “是啊，我给他讲了拒不参加党委会的后果，1个党委委员，哪能如此无组织无纪律。人到齐了吗？” 安庆说：“都在会议室等呢。” 郑玉德看着尚信，说：“要不咱们去会上说吧？” “好。”尚信点头说道。 郑玉德便用双手撑着办公桌边站了起来。刚站起来，就感觉1阵头晕目眩，他立刻闭上眼睛，身子就失去了力气。 此时的尚信也正要站起来，他猛然看见郑玉德紧闭双眼，就大声叫道：“玉德，你怎么了？” 不等尚信做出反应，荆涛端着郑玉德的水杯刚要递到他跟前，看见郑玉德摇摇欲坠，他立刻跨过1把椅子，窜到郑玉德跟前，用双臂撑住了郑玉德往下坠的身子。 旁边的安庆也反应过来，跑过去架住了郑玉德另1边的臂膀。 两个人轻轻地将郑玉德放在椅子上。 荆涛吓得脸都白了，但是他没有失去理智，他迅速解开郑玉德的衣领，拿过报纸对折后给他扇着风。 尚信走过来，他想将椅子的靠背放平1点，却找不到控制器。 荆涛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猫下腰，1条腿跪在地上，将脑袋伸进郑玉德两腿中间，找到了控制把手，轻轻按下，靠背缓慢地向后仰去。 尚信唯恐靠背仰过了头，双手撑住椅背，直到郑玉德有了1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后，他才给荆涛1个手势。 荆涛从地上站起来，他的汗就下来了。 这时，安庆已经拨通了120急救中心的电话，不等他说完，就见郑玉德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不要……” 电话里就传出催促的声音：“您好，这里是120急救中心，请讲话……” 安庆就看着尚信，不知如何是好。 尚信看了看郑玉德，弯下腰凑到他耳边问道：“你能坚持吗？” 郑玉德点点头。 安庆默默挂了电话。 几个人不再说话，6只眼睛都盯着郑玉德看。 荆涛握过郑玉德的双手，看着他苍白的脸，鼻子忽然1酸，赶忙低下头，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停地揉搓着他的双手。 时间1秒1秒地过去了，3个人都在紧张地注视着郑玉德，荆涛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就这样静静过了大概有1分多钟的时间，郑玉德张开嘴，重重呼出1口淤气，脸色才渐渐变得红润起来。 3个人都松了1口气。 郑玉德轻声说道：“扶我起来。” 荆涛1听，再次跪在地上，按下把手，椅背慢慢恢复原状。 这时，尚信说道：“扶郑书记去里屋躺会。” 郑玉德摆摆手，说道：“没事了……刚才起得急了点，走，开会去。” 尚信说：“老郑，不能这样，眼下是关键时刻，你不能倒下，听我的，就躺5分钟行不？” 郑玉德点点头。 尚信便上来搀郑玉德。 荆涛1看，连忙跑进里屋，这是只容下1张单人床的小内间，供市委书记临时休息用。 荆涛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和枕头，放在床头，以便郑玉德靠在上面休息。 郑玉德躺好后，闭着眼说道：“老尚，你出去看看吧，不然大伙儿该着急了，我马上就过去。” “好。” 尚信就走了出去。 郑玉德仍然闭着眼睛，摆摆手，意思是让安庆和荆涛也出去。 荆涛走出小里间，他没有将房门关死，而是留下1条很大的缝隙。 安庆问荆涛：“中午吃的什么？” 荆涛说：“怪我，从佳裕出来的时候就快1点了，他说不饿，我也没执意要吃饭，上了高速就更没地方吃了。都到了咱们清阳服务区，在等卢大勇的空儿，吃了1桶方便面。回到办公室，我看见他吃了1粒药。” “药？”安全听后，立刻来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1个小瓶，说道：“降压药？我从来不知道书记血压高啊？” 荆涛没吭声，他想起罗炳义住院当天，郑玉德本来是去医院找苗慧去看病的，赶上罗炳义做手术，他的病也没看，1直拖到现在。 这些话是不宜告诉安庆的。 这时，荆涛的电话震动起来，他掏出1看，是家里。 接通后不等他说话，电话里就传出多多的声音：“小爸，你老妈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屋里太安静了，多多的声音安庆听得1清2楚。 荆涛小声说道：“这周不回了，哥哥有事。” 安庆噗嗤笑了，心说，这是什么辈分呀？ 挂了电话后安庆问道：“多大了？” 荆涛说：“12岁，开学上初1。” 安庆说：“难怪有人举报你有私生子。” 荆涛说：“冷不丁来了个小的，全家人都惯着，没大没小的。” 这时，就听里间屋里传来动静。 荆涛没有立刻进去，他等安庆起身后才跟起身。 不等他们进去，郑玉德走了出来。他用手搓着脸，又用手理着头发，说道：“让你们跟着着急了。走，开会去。” 安庆说：“您行吗？” “不行也得行。” 荆涛递给郑玉德1把梳子，郑玉德对着后面书柜的玻璃，梳了两下后说道：“我没大事，可能就是这两天休息不够睡眠不足。” 安庆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 “小荆列席吧。”郑玉德说完，拿起桌上的本子就往外走。 安庆看了1眼，说道：“走吧。”也走了出去。 当郑玉德出现在会议室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往日沉着、镇定，不苟言笑的表情。 第280章 来自美女医生的命令 会议室很安静，大家都看着郑玉德，都希望从他嘴里听到最真实的消息。 郑玉德看了看大家，显然，今天到会的常委人不齐，他沉吟了1下说道：“据群众举报，佳裕县虎啸台铁矿区内，前几天大雨冲出3具尸体，根据dna比对，这3具尸体正是3年前那次矿难失踪的3名矿工。由于前期调查是秘密进行的，所以大家不知情。” 荆涛1字不漏地听着郑玉德的讲话，他发现，郑玉德讲话很有艺术水平，明明是他暗中指挥的调查，却只字未提。 有人说，你最好的老师，就是你的领导，此话1点不假！ 郑玉德继续说：“可以认定，这是1起恶意谎报、瞒报的事故，目前，省联合督查组在副省长李峰的带来下，已于昨天夜里进驻佳裕，省公安厅协调了多地警力，已将虎啸台所有负责人和相关责任人控制，并送往异地突审。目前还没有相关的审讯消息。” 荆涛注意到，郑玉德依然没有提到他获取“情报”的事，更没提林长虹到佳裕县后做了什么。有些事可能永远都是秘密！ 郑玉德停顿了1下说：“目前就是这么个情况，我通报完毕，当审讯有了结果再做通告。” 这时，有常委问道：“卢大勇是被带走了吗？” 郑玉德1怔，说道：“没有，我们刚刚在服务区分手。佳裕出了事，他想回去看看，跟我请假后我就批准了他的要求。今天所以开这个会，也是想嘱咐大家，不传谣不信谣，从我们常委做起。休息天把大家从家里叫出来，就是跟大家通报1下佳裕的事。看大家还有什么，没事就散会吧。” 其实，郑玉德早就注意到，个别委员1边开会就1边低头看手机，很明显，有人在向他们打探消息。 1旁的荆涛不由地在想，说不定又有多少人盼着卢大勇有事，他好腾出位置。 散会后，安庆执意要郑玉德去医院检查，荆涛也在1边附和。 郑玉德说：“过这几吧，我心里有数，回招待所休息1下就好了。” 设身处地地为郑玉德想想，他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住院检查。安庆点点头，他看着荆涛说：“海洋不在，你多陪陪咱书记吧，反正你已经跟家里请假了。” 荆涛笑着说道：“没问题。” 郑玉德说：“老安，有人找我就说我没在，调查组的人除外。” “好的，我明白。” 荆涛给姜师傅发信，让他将车开到门口。 趁郑玉德去卫生间的空儿，荆涛给林长虹发去1条微信，问道：老大今天晕倒了，以前有过这毛病吗？ 林长虹很快回道：没有，如果来不及回省城看病，就去市中心医院找心内科主任王琴。我马上把她电话和微信推给你。 很快，林长虹就发过来了王琴的微信。 荆涛加了王琴微信，在备注信息里特地说明是林长虹的朋友。 王琴很快就通过了他好友验证。 荆涛飞快地给王琴发去1条信息：王主任，我是传媒中心的荆涛，对不起，打扰您休息了，郑书记不太舒服，您能给看看吗？ 王琴回道：什么症状？ 荆涛答道：1个小时前他晕倒了。 王琴：为什么现在才联系医生，不要命了？ 荆涛1怔，赶忙回道：刚散会。 王琴：赶紧把人给我送过来，我马上就去医院。 这完全是命令的口气，看来，王琴跟郑玉德或者林长虹的关系并不陌生。 这时，郑玉德走了出来，荆涛说：“我联系了市医院的王琴主任，她让您赶紧去医院。” 郑玉德1听，就生气地说道：“你怎么跟她联系了？到了她那儿，没病也得给我吓出病，我不去，过两天回省城还是找苗慧给我看吧。” 荆涛这次没有让步，他说：“您必须、马上、立刻就医，如果不去市医院，那咱们马上就回省城。” 郑玉德面露难色，他看了看表说：“医院都要下班了，再说人家都休息，不麻烦她了。” 荆涛说：“平白无故晕倒了，您不当回事，我不能不当回事，眼下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您必须去医院。” 郑玉德无奈地笑了1下，说道：“那就走吧。” 出了房门，荆涛很想搀着郑玉德，又唯恐被人看见，他只能紧挨着郑玉德走出电梯。 姜师傅已经等在门口的台阶前，看见郑玉德出来，他便拉开车门让郑玉德坐了进去。 荆涛上车后说道：“去市医院。” 姜师傅1怔，从后视镜里看了1眼郑玉德，他没有说话，而是快速驾车驶下坡道，驶出大门，直奔市医院而去。 进了市医院，姜师傅开着车，径直奔向了门诊楼后面的大楼，随后停在大楼西侧的1个门口前。 荆涛就看见1位个子不高、长相圆润的穿白大褂的中年女性从里面走了出来，她步履铿锵，1边走1边系白大褂的扣子，过堂风吹起白大褂的衣角，让人感到她飒爽英姿。 无疑，她就是王琴。 荆涛赶紧跳下车，来不及跟这位女士打招呼，就给郑玉德拉开车门，他伸手刚想搀扶他下车，被郑玉德挡开了，说道：“别那么小题大做。” 王琴已经走到跟前，她说：“别拿小题不当回事，扶着他，以防他突然站起栽倒。” 这个人说话果断、干脆，不容置疑。 别说，郑玉德还真不再抗拒荆涛扶他了。 郑玉德下车后，还是拨开荆涛的手，稍微站了1会后说道：“王主任，头前带路。” 王琴抬头看着郑玉德，说道：“能走吗？” “什么话？当然能走了，真以为站在你们医生面前的人都是弱不禁风吗？” 郑玉德说的话虽然很硬，但却有1种少有的撒娇语气 王琴笑了，说道：“别嘴硬了，快跟我来吧。” 上电梯出电梯，3个人都不再说话。 直到来到住院大楼的001号特需病房，郑玉德不满地说道：“就知道你会把我弄这儿来。” 王琴笑笑没有理他，推开门后，里面早已等候着4个护士，分列病床两侧。 郑玉德1皱眉，说道：“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大病。” 王琴仍然没理他，她冲1侧的护士说：“准备心电图。” 第281章 他和她居然是…… 其中1名护士说：“是。” 突然晕倒，肯定是要做心电图的。 郑玉德坐在床上，荆涛托着他的上半身慢慢躺下。 心电图做完后，护士刚扯下图谱，王琴就迫不及待地接过来观看，她看完后没说什么，而是问另1组护士：“血压？” 护士报出：“血压170、100。” 王琴1听，瞪着郑玉德说：“你还说自己没毛病吗？” 不等郑玉德说话，王琴跟护士说：“立刻联系ct室。” 护士说：“联系好了，有人值班。” “那好，送患者去做ct。” 郑玉德1听立刻从床上起来，他刚要说什么，就听王琴说道：“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懂不懂规矩？” 护士们低着头偷偷笑了，两个护士过来就要搀郑玉德下床。 郑玉德说：“我自己来。” 王琴立刻说：“扶着他，防止晕倒。” 荆涛1听，立刻上前，扶郑玉德下了床。 这1躺1起，郑玉德还真有点头晕。 王琴冲旁边的护士说：“患者需要轮椅。” 郑玉德不高兴了，说道：“怎么进了你们医院的门我就成患者了？” 王琴1笑，扬起细细的眉毛说：“不然该怎么称呼您？” 郑玉德1时语塞。 的确如此，称呼“郑玉德”“郑书记”都不合适，只能称呼患者，在医院，无论你官多大，在医生的眼里都是1个床位代号。 郑玉德虽然不希望她们称呼自己官衔，但“患者”这个词也够刺耳的，他说：“你能不能称呼几床？别患者患者的，听着瘆得慌！” “行，你是1床，就叫你老1怎么样？” 王琴说着，伸出手架着郑玉德1只胳膊就往出走。 怎奈王琴的个子不高，目测也就是1米55，这样的身高即便是在女人中也属矮的了，何况在身高1米80以上的郑玉德面前，这种最萌身高差导致王琴搀着郑玉德的手臂就极其费力还用不上劲。 刚走出门口，姜师傅夹着包上来了，他见状就伸出手搀过郑玉德。 郑玉德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姜师傅便松开手。 姜师傅和荆涛紧跟在郑玉德1左1右进了电梯。 王琴按下ct楼层按钮，电梯便向下运行。 ct室有3名大夫正等在里面，见王琴带着病人来了，他们便开始扶郑玉德躺下，矫正好躺姿后，荆涛和姜师傅便走出去在门外的走廊等候。 静静的走廊，只有他们两个人，荆涛说：“这家医院怎么样？怎么没人啊？” 姜师傅说：“今天是周6，而且眼下又刚刚是下班时间，除非是急诊病人，不过有机会的话还是让老大回省城医院检查，另外，要真有什么毛病，也别在这看。” “为什么？这不是3甲医院吗？” “这不清静，老大他不喜欢。” 荆涛点点头。他理解姜师傅说的“不清净”指的是什么，1是工作，人在清阳，即便有病也还是会参与工作；2是容易走漏消息，探望的人多。 直到听了姜师傅下面1句话，荆涛才知道自己猜测的两条都没在点上。 “老大不喜欢让她给看。”姜师傅这话是凑到荆涛耳边说的。 荆涛1惊：“那长虹干嘛让找她？” “突发急病，只能找她，在清阳，没有比她更好的大夫了。” 荆涛松了1口气，说道：“他们以前认识吗？” “同学，恋人。”姜师傅说得更加小声。 荆涛又是1惊，这次他大张着嘴说不出话。 姜师傅说：“王琴以前在省医院工作，两个人自小1起长大，1直是同学，大学的时候分开了，谈过1段恋爱，老大的老妈极力反对，说王琴个子太矮，会影响下1代的身高，另外说她太鬼、太机灵。他们分开后，王琴受到的打击很大，为了永不相见，她主动放弃进省城医院工作的机会，来到了清阳，没想到在这又碰到了。” 荆涛明白了，难怪在跟王琴微信沟通情况的时候，王琴丝毫不见外地说：赶紧把人给我送过来。当时他还想，这个大夫够不见外的，现在想想就顺理成章了。 昔日恋人，在清阳重逢，虽已时过境迁，但少年时留在彼此心中那段美好的岁月是不会被时间冲淡的。 只是医患这种关系导致郑玉德不舒服，所以开始1听要带他到市医院找王琴，他就1脸不耐烦，但又耐不住荆涛的坚持，同时也对自己的病有1种隐隐的担心，他才不得不到市医院就医。 人生如梦，兜兜转转的就是命中那么几个人吧，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不期而遇，他不由地想到了焦娇。 焦娇用情太深，固执地坚守着自己那份虚幻的感情，她跟王琴还不1样，王琴和郑玉德还有过1段短暂的相恋时光，即便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有情可原，而荆涛对焦娇从未动过恋爱的念头。 也许，焦娇真正放不下的不是他这个人了，而是心中那份执念了。 这时，荆涛的手机动了，他掏出1看是林长虹，接通后林长虹问道： “老大怎么样？去医院了吗？找到王琴了吗？” “找到了，正在里面做ct，进去有十多分钟了。” “都进行什么检查了？” “血压和心电图，心电图王琴没说，血压还是高。” 林长虹说：“老大以前没有血压高的毛病，都是累的，我让海洋回去了。” “好，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乱乱哄哄吧，以后再跟你细说。” “好的，对了，卢大勇回去了。” “我听老大说了，但目前还没看见他。” 林长虹没有看到卢大勇？想来卢大勇到佳裕应该有5个小时了，郑玉德将卢大勇回去的消息告诉林长虹，想必有其深意。 “邱彬也没看见他吗？”荆涛不由地多问了1句。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交流。” “好吧，长虹，你忙你的，注意自身安全，老大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几个呢，如果这里看不了，我们就带他回省城。” “好的，有什么事及时联系。” 挂了电话，荆涛的心忽地又飞到了佳裕县。 联合调查组进驻佳裕县，中央巡视组要来通宁，这种态势，郑玉德想血压不高都难。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你们手里的银票，谢谢啦！！ 第282章 郑玉德的“犟” 又过了56分钟，ct室的门开了，王琴搀着郑玉德出现在门口。郑玉德挣开王琴的手，自己走了出来。 回到病房，又做了血常规和血糖等1系列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已经过去了大概两个小时。 王琴从外面进来，她笑盈盈地说道：“太严重的问题没有，不过也有1堆的小问题，目前脑袋里的问题不大，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脑袋存在严重供血不足，这次晕倒和这个有很大关系，加之劳累过度，休息睡眠不足。另外1个问题就是高血压，你要做好长期用药的准备，1旦用药，就不能停。” 郑玉德说：“还没怎么着你就给我定性了！刚这么几天我就高血压了？我说你这大夫当得可真够省心的，把我交给各种仪器，然后电脑出报告，只要识字的都能看懂报告，都能知道自己得的啥毛病，我看，你们这些大夫该下岗了。” 王琴听了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说道：“我知道你很牛，知道你识字，但是没办法，你有毛病还得来找我。光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不管用，大夫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根据你这病情给你对症下药，这个你行吗？” 郑玉德说：“当然行啊，我都知道自己得了啥毛病了，上网1搜就知道用什么药了。” 王琴说：“药都是有毒性的，你知道如何规避、如何化解它的毒副作用吗？这些你行吗？” 郑玉德“哼”了1声，说道：“我要学过，我就行。” “问题的关键就是你没学过，所以你得过来找我。听大夫的话吧，给你开点药。” “降压药我有，你别开了，比你开的高级。”郑玉德不客气地说道。 王琴撇了撇嘴，说道：“目前比我们医院高级的降压药我还没见到。” 王琴飞快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说道：“你说的是不是这个？” 郑玉德点点头，又改口说道：“所以我不让你开了吗？” 王琴说：“你不是说比我开的高级吗？再说了，无论我高不高级，从业单位是归你大书记管，讽刺我就是讽刺市医院，讽刺市医院就是讽刺你自己。” 郑玉德辩解道：“我的意思是说，折腾了1通，又回到圆点，你给我开的药跟我现在吃的1样，我看你啊，该退休了。” 王琴不恼不火，说道：“这是我写的注意事项，你没事的时候临睡觉前看看，这才是我给你开的综合药物。” 郑玉德不去接，1边的荆涛接了过来。 王琴说：“1定要按时服药。” 荆涛光听他们打嘴仗了，始终没有插话的机会，见王琴这样说，就问道：“王主任，您看用住院输输液吗？” 王琴看看郑玉德，又看看荆涛，说道：“按说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是住院调理1下，但他那么犟，还是别住了，我伺候不了他。” 郑玉德不由地笑了，说道：“我就说你不是1名合格的大夫，哪有往出推病人的？” 王琴笑了，说道：“你可别跟我犟，否则你就出不去这个门了。” 郑玉德这才说：“开玩笑的，好了，王主任，谢谢你牺牲休息时间给我看病，我走了。” 郑玉德说着就往出走，姜师傅紧随其后。 荆涛问王琴：“他这种情况真的不需要住院？” 王琴这才收起笑，认真地说：“他太犟，按说住两天合适，但他心里惦记着他的工作，如果硬留他反而会影响他的心情。这样，你按照我的处方去拿药，切记切记，按时吃药，降压药不能停。” 荆涛说：“好的，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荆涛刚走出病房，就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你们现在哪儿？” “刚从医院出来，你在哪儿？” “我快到市区了。” 荆涛想了想说：“我马上去拿药，待会我问老大回哪儿再给你发信息。” 等荆涛拿完药回到车上，郑玉德正在打电话。 姜师傅看着荆涛，冲他努了1下嘴，意思是问回哪儿？ 荆涛看了看表，小声说：“先回招待所吃饭吧。” 姜师傅点下头，便驾车驶出医院。 郑玉德这个电话，大多时间是在倾听，偶尔问1两句，听口气好像是耿兴在跟他汇报什么，最后，郑玉德说：“这样吧，1会见面详谈，我在招待所等你，如果你没吃晚饭的话就现在过来。如果吃了就过1个小时再来。” 荆涛听了这话后，飞快地给孟海洋发去短信，让他直奔招待所。 还在讲电话的郑玉德这时对着电话说道：“那好吧，1个小时后在招待所1楼接待室等你。” 挂了电话后，荆涛没有立刻告诉他孟海洋回来了，直到下车前他才说：“海洋回来了。” 郑玉德1听就问道：“他人呢？” “进市区了，我让他来招待所。” “嗯。”郑玉德说：“赶紧要点吃的，1会老耿还要来。” 刚才果然是耿兴的电话。 来到餐厅，荆涛心想，汤面肯定是郑玉德晚上的最爱，他首先安排了汤面。 哪知，郑玉德说：“再来几张葱花饼，几个咸鸭蛋，肚子饿了，平白无故还抽了我那么多的血，就更饿了。” 想起郑玉德奚落王琴的话，荆涛笑了，说道：“王主任给您的饮食指南里，不让吃含钠高的食物，咸鸭蛋就不要了。” 郑玉德说：“听她的干嘛，她不行，以后不能去找她看病了，还得说人家苗大夫，不但医术高超而且临床见得也多。” 荆涛知道他对王琴有偏见，就说：“王主任也不简单，3甲医院心内科的头牌，也有丰富的临床经验。这样，您先把药吃了。” 郑玉德这次没再“犟”，他刚吃完药，孟海洋进来了。 郑玉德赶紧招呼孟海洋坐下。 孟海洋端起水壶给他们每个人面前的水杯里满上水后，才给自己倒了1杯水，他1连倒了3杯也喝了3杯。 郑玉德说道：“忙得连水都没顾上喝吗？” 孟海洋没顾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您身体怎么样？” 郑玉德用手指指荆涛，说道：“问你师傅，他全程参与了。” 第283章 懒得掩盖丑恶 荆涛说：“没大碍，这段时间可能休息不够，这次晕倒是因为血压高引起脑供血不足，对了海洋，这是今天拿的药，尤其是降压药，你想着提醒让老大按时吃，必须每天都吃，不然的话会很危险。” 孟海洋接过这些药盒，用心记下后便塞进包里。 吃完饭，孟海洋掏出林长虹给他的1串钥匙，打开招待会议室旁边的1间会客室。 他们刚进去耿兴就到了。 耿兴向郑玉德汇报了突审的情况。 通过对所涉案情12人的突审，都不得不承认1个事实，那就是3年前，虎啸台铁矿的确存在瞒报矿工死亡人数的事实。 据矿主金虎介绍，之所以瞒报死亡人数，就是为了逃避制裁，因为出现重大伤亡事故，首当其冲的就是矿企要停工整顿。 矿主金虎是本地人，是当时的镇长段书平老婆的远房堂弟，这个段书平曾经给县委书记卢大勇做过秘书，目前段书平是虎啸镇党委书记。 在传唤段书平过程中，段书平1口咬定他不知道虎啸台铁矿瞒报的事，只知道当时的矿难造成1人当场死亡，后在送医的4名伤员中，有1重伤者抢救无效死亡，由于是在他们镇境内，镇党委和镇政府全力组织并参与了救援工作。 耿兴汇报到这里说道：“目前金虎将所有的事都扛了下来。” 郑玉德听后深深点了下头，手托腮帮默不作声。他突然问道：“虎啸台镇党委书记怎么说？” 耿兴说：“虎啸镇现任的党委书记就是段书平，时任党委书记叫赵小明，矿难发生的时候，赵小明正在市委党校学习，矿难发生后他请假回到虎啸镇，组织参与了救援工作。半年后，赵小明升任佳裕县副县长，也就是现在主管矿业工作的副县长赵小明。” 郑玉德没有感到惊讶，他又问道：“传唤赵小明了吗？” “传唤了，跟金虎和段书平说的1样，而且矿难发生的时候，他正在市委党校学习，这个已经跟市委党校核实过，的确如此。” “矿上其他负责人包括监理、记工员都怎么说？”郑玉德又问道。 耿兴说：“几乎所有的人跟金虎说的全能对上。记工员销毁了出勤记录，财务伪造了工资表，负责安全生产的副矿长销毁了监控记录。另外，据金虎交代，之所以选择瞒报，还有1个先天条件，就是出事的矿洞，是个新凿的矿洞，跟主矿不在1个山头，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对面山上还有他们的矿洞，这就给他们瞒报创造了条件。” 郑玉德又问道：“调查组的人去找这些矿工家属了吗？” “去了。” “这些家属们怎么说？” 耿兴说：“家属们似乎没有多大异议，因为出事后，矿上给的赔偿款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本来有1户人家不干，他们不要矿上的赔偿也要找到亲人的尸首，经过1番做工作，矿上不但将这户人家的赔偿款增加到225万，并且每户人家都额外增加了20万元，这样，矿工家属分别得到了205万元和225万元不等的赔偿款。另外……” 耿兴又说道：“家属们除去没有见到亲人的尸骨，对于矿上的赔偿还是很满意的，据他们说，他们村上也有人死在矿难中，他们拿到的赔偿款远不及他们的多，最多的160万，最少的才85万，所以他们很知足。” 郑玉德点点头，又问道：“所有知情人都找到了吗？” 耿兴说：“都找到了。” 郑玉德忽然看向耿兴，说道：“说说你个人的看法。” 耿兴看了看荆涛和孟海洋，这才说道：“咱们这个屋子里没有外人，那我就说说我个人的看法。” 耿兴从包里掏出本子，翻开后看了两眼说道：“到目前为止，瞒报死亡人数这个事实已经被认定。但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尤其是这12个人的口供出奇的1致，不光如此，就连他们讲述事情的经过时，所叙事件的时间顺序都是1致的，还有，金虎1上来就将责任揽到了自己的头上，没错，他是矿主，他必须负主要责任，但根据我办案经验来说，金虎就像事先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1样，好像提前预演过，事情败露后1点都不感到意外和慌张。而且这些人的口供还能互相印证，不免让人起疑心。” “什么疑心？”郑玉德问道。 耿兴又看了荆涛和孟海洋。 郑玉德说：“这两个人是经得住党性原则考验的人，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耿兴这才说道：“好像他们有意在回避什么，甚至在保护什么人。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疑问，也可能是我的职业病犯了，目前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证明这的怀疑。” 郑玉德从包里掏出那1沓烟盒纸，说道：“你看看这些，可能会对你的判断有帮助。” 耿兴接过来1看，问道：“这是什么？” 郑玉德说：“你看看就知道了。” 这些烟盒纸，就是佳裕县山脚下那个养殖场的瘸腿人给郑玉德的，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耿兴1张1张地看着，看完1遍后又反反复复地看，最后，他抽出两张烟盒纸，说道：“如果按照这上面提供的材料可以说明，虎啸台矿工死亡瞒报的事，不但当时的镇长段书平知道，赵小明知道，甚至……” 耿兴突然不敢往下说了，他惊恐地看着郑玉德。 郑玉德说道：“怎么，吓住了？继续说，可能今晚这些是秘密，天1亮太阳1出来就都不是秘密了。” 荆涛觉得郑玉德说的这句话很富有哲理。 耿兴说：“根据这上面说的，咱们卢……卢部长也难逃其咎了？” 荆涛的心就是1惊，到底还是牵扯上卢大勇了！ 郑玉德往身后的沙发上靠去，他叹了1口气说：“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耿兴将那几张烟盒纸放在茶几上，说道：“其实，省厅的人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 “哦？”郑玉德睁开眼睛看着耿兴：“怎么讲？” 耿兴说：“原以为这些人不会这么顺利招认，没想到出奇地顺利，这是1，再有，通过梳理矿主的社会关系，他们也怀疑当时县领导1定有人知情。省厅1位领导说了这样1句话，他说：原以为这些人不想在人群中显得美丽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甚至不想掩盖丑态！还说这是1位名叫昆德拉的人说的。” 【作者题外话】：书友们，因为汛情耽误了更新，请大家见谅！ 第284章 正邪较量的关键时刻 耿兴说：“原以为这些人不会这么顺利招认，没想到出奇地顺利，这是1，再有，通过梳理矿主的社会关系，他们也怀疑当时县领导1定有人知情。省厅1位领导说了这样1句话，他说：原以为这些人不想在人群中显得美丽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们甚至不想掩盖丑态！还说这是1位名叫昆德拉的人说的。” 郑玉德听后说道：“他比喻的没错，假如不是连天暴雨，兴许丑行还不会暴露，我记得培根说过，每个丑角都得意自己的帽子。因为那顶华丽的帽子掩盖了1切的丑。” 荆涛惊叹郑玉德的比喻，也惊叹省厅那位老刑侦借米兰昆德拉的话，引起人们的无限遐想。 这么重大的伤亡事故，能是1个矿主瞒报得了的吗？ 郑玉德问道：“省厅领导是什么态度？” 耿兴说：“个别领导怀疑，但也有不想多事的人。” “你是什么意思？”郑玉德看着耿兴，目光了就有了探究的意味。 耿兴说：“我来清阳已经1年有余了，跟您共事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您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和为人，我姓耿，血脉中自带特质，还用我跟您多说吗？” 郑玉德说：“那好，我给你1个地址，那里有个放羊人，瘸了1条腿，你去找他1趟，最好你1个人去，即便不是你1个人，其他人也必须信得过，他可是冒着很大的生命危险给我们提供的线索。” 耿兴说：“这他应该放心，因为能威胁到生命的人都抓起来了。” 郑玉德1听，脸上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既然你认为都抓起来了，就没必要去见这个人了。” 耿兴这才意识到自己言语有误，他说：“我的意思是相对来讲，他目前安全多了。” 郑玉德说：“我恰恰认为正相反，眼下正是跟邪恶较量的最后的关键时刻，是狼就会露出獠牙。” 耿兴立刻说道：“那您为什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就派人把他保护起来了！” 郑玉德说道：“这不用你费心。” 耿兴1听，就问道：“难道您已经有所布置？” 郑玉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别忘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佳裕不能再死人了，我必须慎重，他可能是唯1能出来作证的人了。” 耿兴说：“我懂了，我马上连夜返回。” 郑玉德说：“你要秘密进行，等你到了后给我打电话，我安排你们见面。” 耿兴想了想说：“我这个时候去恐怕动静就大了，如果是昨天甚至是今天上午都行。我可以安排1下吧。” 郑玉德说：“有1个事实你别忘了，卢大勇明明去了佳裕，但据说现在还没公开露面。” “不瞒您说，我已经注意到了。” 郑玉德说：“我在半路上把他拦住了，跟他谈了半个多小时，他实在是放不下佳裕，人之常情，他是佳裕生佳裕长的本地干部，佳裕出事，他肯定是放心不下，所以，我就批准他回去了。我批准他回去跟他自己不开常委会私自回去性质是不1样的。” 耿兴说：“那是那是，您是在阻止他犯错误。” “我该点他的也点了，该说他的也说了，但愿他不会让我失望。”郑玉德说到这看着耿兴：“你去安排你的事吧，保持联系。” “好的。”耿兴说完就走了。 这时，林长虹给郑玉德发来信息：卢大勇已到，正在跟邱彬交谈。 郑玉德问道：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 林长虹回道：他没说。 郑玉德最后给林长虹发了语音，1语双关地说道：“知道了，你要照看好卢部长。” 荆涛听了这话后，才知道卢大勇已经在佳裕公开露面了。 他看了看表，56个多小时，这个卢大勇到底去了哪里？ 跟郑玉德分手的时间已经将近两点多种了，路上的时间将近两个小时，4点赶到佳裕，他现在才露面，那么之前他去了哪儿？都干了什么？ 其实，不用太费心琢磨都能知道卢大勇都干了什么。 他绕过地道桥，驶上高速路，加大油门往佳裕县赶。1路上都在打电话，试图联系1些人，但是，凡涉及到虎啸台矿的人，都被抓走了，就连远在内蒙出差的总监理也被当地公安控制了。 这个时候，他想到了1个人，那就是已经退休的政协副主席蒋建民。 虽然蒋建民已经退居2线，但依然活跃在佳裕县的政治舞台上。 当蒋建民接通卢大勇的电话后，他居然声称在清阳市儿子家里养病，人没在佳裕。 卢大勇心想这个老滑头，树叶掉了怕砸着，如果不是我，你当年那点风流韵事早就被揭穿了，妻离子散不说，还有可能连官职都保不住。现在拿我当瘟疫躲着了，当年还不是恨不得给我遛沟子！ 虽然生气，但卢大勇还是心平气和地说道：“你开门吧，我就在你家门口外，看见你的车在院里停着呢，那要是不开门，我就敲门喊了。” 蒋建民住的是县政府家属小区，他这个楼洞里住的都是县机关干部，他当然不希望这个时候被别人看见卢大勇来找他。 迫不得已，蒋建民这才打开了房门。 卢大勇1进门，没有跟他蒋建民计较，而是不客气地说道：“让嫂子给我弄点吃的。” 蒋建民说：“你嫂子去给你侄子看孩子去了，本来我也准备马上走的，不巧你来了。” 卢大勇不屑地看了他1眼，说道：“你不是好好的吗？养什么病？我不跟你计较这些，有什么吃给我弄点。” “你现在是市委领导了，怎么连饭都没混上吃？” “少废话，快去弄吃吧。” “我给你下1碗面吧。” “再放两个鸡蛋。”卢大勇补充道。 很快，蒋建民端着1大碗煮好的面放在卢大勇面前。 卢大勇狼吞虎咽很快就将1碗面和两个鸡蛋吃掉，他擦擦嘴，这才言归正传，问道：“老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翻起旧账来了？打谁电话谁不接，这些人是被带走了，还是咋的了？” 蒋建民眯起眼睛，看着卢大勇，1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你现在是市委常委，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能知道？” 【作者题外话】：因为汛情危急，忙里偷闲先为大家更上1章，下午再更另1张，请大家见谅！ 第285章 各怀鬼胎 卢大勇说：“我是常委又怎么样，照样不知道，来的时候跟郑书记谈了半小时，有些情况他也不太清楚。” 蒋建民说：“那就是有人直接捅到上边了，这次来的是省地联合调查组，说是省地联合调查，我看还是以省里的为主，咱市里来的那几个人跟本沾不上边。” “市里你都看见谁了？” “我上哪儿看见去？我是听说，我如今退居2线，凡事不再操心了。”蒋建民说完，翘起了2郎腿，1副隔岸观火的派头。 卢大勇知道他还在生他的气，去年底，卢大勇跟他谈话，让他退居2线后当上1名调研员，腾出1个副县级的位置，他1直心存不满。 此时的卢大勇，厌恶极了蒋建民这副嘴脸，他抑制住心中的不快，说：“老蒋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退居2线，不是我卢大勇有意为之，是上级文件规定的，因为你年龄到线，年轻人想晋升却没有位置，只能如此，各地都是这么干的，而且又不光是你1个人，你何必对此还在耿耿于怀？” 蒋建民说：“我哪敢耿耿于怀呀，冷不丁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你还不兴我闹闹小情绪？” 卢大勇瞪了他1眼，说道：“闹情绪你也挑挑时辰，现在我找你是十万火急的事，你这个时候跟我翻旧账有意思吗？我虽然是宣传部长，没有实权，但你别忘了，我毕竟是市委常委，即便将来研究个什么问题，我手里还有1票呢。再说，你儿子不是在市教育局吗，我分管的单位其中就包括教育局。” 卢大勇这番有软有硬的话，的确让蒋建民清醒了不少。 蒋建民马上意识到，眼前这尊神还不能得罪，万1他此次没事，他还是他们的神，还掌管着生杀大权，虽然他已经被迫退出历史舞台，但儿子还在他的手下，他还能决定他儿子的命运。 想到这里，蒋建民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呵呵，你就别跟我1般见识了，我这样的小人物，还不是心里1有不满，就寻找发泄的机会吗？我的脾气你了解，咱们处事又不是1回两回了，就是有点像女人那样的小性儿，别见怪，我冰箱里有啤酒，咱俩喝两杯？” 卢大勇太了解这个人了，他不但小性儿，还是小人，见风使舵、过河拆桥、人走茶凉的主儿。眼下，他之所以敢跟他来这套弯弯绕，这就说明目前的形势对自己不利。 所以，卢大勇压住内心的不快，说道：“我没心情跟你喝酒，说说你知道的消息吧。” 蒋建民眼珠1转，说道：“你是指联合调查组来的事吗？” “不是这个是什么，难道我是想听你又搞了几个女人？” “唉，女人搞不动了，没有了权力，就失去了魅力，所以我现在极力刷存在感，带着几个人天天装腔作势搞调研，尤其是调研女企业家，紧着折腾，再不折腾，就更没有存在感了。” 卢大勇看了他1眼，抑制内心的恶心，他说得没错，就凭他长得跟黑猩猩似的，除去权力，哪个女人会看上他。他不耐烦地说：“赶紧进入正题，别扯没用的。” 蒋建民意在跟他扯扯“没用的”，把他扯烦，最好他抬屁股就走才合适。听卢大勇这样紧逼，不说点什么还真糊弄不走他。 他这才正色地说道：“这次，金虎恐怕凶多吉少。” “为什么？” “我听说，调查组在进驻之前采取的行动是先抓人，而不是按惯例，先进驻调查，调查清了再抓人，这次是反着来的，所以我怀疑对3年前那件事他们应该是掌握了1些实锤的。” 卢大勇暗吃1惊，他问道：“你认为是谁提供给他们的线索？” 蒋建民摸着下巴想了想说：“我还是怀疑有些证据没有清理干净，被什么人抓住把柄了。” 虎啸台矿难发生的时候，蒋建民当时正在给委员金虎搞先进事迹的材料，如果不是那次意外，金虎就被评上省里带领群众奔小康的先进委员代表，那次事件发生后，金虎为了堵住蒋建民的嘴，暗中给了他1点股份。 至此蒋建民才得知，难怪金虎在佳裕县的官场吃得开，原来他是真舍得下本钱。他通过暗中观察发现，县里不少关键部门的领导都应该有金虎赠与的股份。 但是唯独卢大勇没有，也许他根本用不着。 矿难发生的当时，金虎第1个电话不是打给堂姐夫段书平，而是打给了卢大勇。想必金虎当时也是慌了，完全没有顾忌到在场的蒋建民。 可能是在电话里得到了卢大勇的指示，金虎挂了卢大勇的电话后，才打给了段书平。 蒋建民就这样亲眼目睹了金虎在得知发生矿难后，没有赶赴现场，更没有指挥救援，而是1个电话接着1个电话的往出打，等事后金虎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才带着1份股份授权书来到了蒋建民家。 蒋建民知道这是在封他的嘴，当然，他也乐得接受，想想不可1世的佳裕首富金虎，能亲自带着“厚礼”来到他家，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凭蒋建民对金虎的了解，他是眼角都不加他的人，怎么可能登门送如此厚礼，肯定幕后有人给他出了高主意。 享受了3年多的铁矿“红利”后，在他退居2线后没几天，金虎就将他手中的股份收回，这让蒋建民很生气，心想他们也太做得出来了吧！虽然他没有掌握到矿难发生的真实证据，但就凭金虎当时打出的那几个电话，就足以证明卢大勇、段书平对矿难的真实情况是知情的。 就凭这1点，就够卢大勇喝1壶的。 他们以为这件事出了天价赔偿款也可以说是对家属的“封口费”，就可以让这件事石沉大海，哪知苍天有眼，1场暴雨将罪恶冲出，这也暴露了他们对掩埋的矿工未进行救援的罪恶。 但是有1点蒋建民怎么也琢磨不明白，是谁封锁了暴雨冲出尸体的消息，又是谁将这件事报告给了上级？ 第286章 不祥的征兆 今天，也就是中午过后，蒋建民才打听到，暴雨冲出的白骨，连dna都做了！ 按说只要是在佳裕发生的事，是瞒不过他这个消息灵通人士的，但这次不但瞒过了他，还瞒过了能量超天的金虎，甚至是不可1世的卢大勇！ 看来，有高人盯上了这事！ 那么，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能量，在卢大勇的眼皮底下居然能做到瞒天过海！ 本来，这个蒋建民是要跟老婆1起去清阳儿子家的，调查组没有任何先兆突然天降佳裕，他就想留在家里看看事态怎么发展。 但毕竟不在位了，能给他通风报信的人也很少了，不过他还是能获悉到1些消息。 “你认为问题出在哪儿？”卢大勇这时问道。 “这个我说不好，完全是1种感觉。”蒋建民说道。 卢大勇又问道：“什么感觉？” 蒋建民皱着眉头说：“感觉像是有1双隐形的手在操纵这1切。” “你别装神弄鬼的，有什么好操纵的，死伤的家属都得到了高额赔偿，而且他们抱着骨灰盒走的时候还冲咱们县领导鞠躬致谢了，能闹出什么事？” 蒋建民1听，看着卢大勇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又多出3具白骨？这可是没在咱们上报的数字里呀——” 卢大勇说：“那又怎样？” “怎样？”蒋建民没想到这个享誉省内外的明星书记居然说得这么轻松：“人家都拿到了dna，而且跟千里之外的家属比配上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卢大勇1怔，郑玉德跟他说怀疑虎啸台铁矿存在死亡矿工瞒报的事，还让他配合调查组。但却没说dna的事。 看来，蒋建民说有双隐形的大手在操纵这事，还是有些道理的。 但又是谁在翻旧账？ 郑玉德吗？不大可能，3年前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更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就更不可能“操纵”了，再说，在他任上出这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图什么啊？现在政府开支都困难了，他哪还有闲心操纵这事？ 那还有谁够得上“大手”的称谓？ 邱彬吗？也不大可能，他来佳裕的时候，这件事早就过去好几个月了，而且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即便有人对当时的伤亡人数表示怀疑，亲属都不追究的事，别人闲得没事吃饱撑得呀？关键是这事跟邱彬也没有任何关系，他本来就是下来镀金的，有必要跟地方、跟他卢大勇过不去吗？ 想想他卢大勇在佳裕经营这么多年，他的触角和眼线遍布角角落落，如果邱彬真的想搞点什么事的话，卢大勇早就听说了。 退1万步讲，邱彬何必要跟佳裕、跟他过不去呢？而且这3年来，他们配合得相当不错，共同努力，把佳裕这个偏远山区县搞得有声有色。邱彬做事认真，做人正派，能跟老百姓打成1派，而且工作起来跟他1样，有股狠劲。 邱彬就曾跟他说过，他在基层的确得到了锻炼，甚至整个人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他也很会做人，从不跟他争抢风头，很尊敬他，两个人的私交也不错，邱彬还把1些自己的关系介绍给卢大勇。 无论从何处来讲，邱彬都不可能、也没有机会纠缠过去的事。 排除了郑玉德和邱彬，谁还能称得上“大手”？谁还能有如此大的能量，能在他眼皮底下操纵1切、瞒过1切？ 难道是死难人员的家属？那就更不可能了。 当年，他亲自接见了两位死难者的亲属，这些亲属对赔偿数额以及矿上、县里的态度都很满意，至于那些没有机会被公开的亡者，更是加大了赔偿力度，为的就是抚慰人心。 人死不能复生，作为矿企，能做的只有补偿。在这1点上，他曾反复给金虎做工作，钱没了还可以再挣，1个家庭人没了，就跟塌天1样，将心比心，在赔偿上绝不能含糊。 当然，重金赔偿，他还有1个目的，就是希望自己能顺顺当当地当选“优秀县委书记”。 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冲出白骨的消息为什么没有被公开？甚至连金虎都不知道，发生在他的矿界上的事，为什么他不知情？县公安局的人干什么去了？ 卢大勇1连串的问号在脑子里闪现，至于蒋建民说的那双隐形的“大手”，他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对应的人。 不过他还是有信心的，因为今天这个结果，早在3年前的那个夏季他们就写好剧本了，甚至推演了无数次，每个环节都做到了滴水不漏，联合调查组还能咋滴？ 卢大勇见蒋建民再也提供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就离开了他家。 他料定这个蒋建民也不知情，当年的事，没有几个人知情，蒋建民当时也不知情，他只是听到了金虎给他打电话，其余的也没什么证据证明他卢大勇知道这个事。 再说，蒋建民早已被金虎所收买，并且留有证据，他就是为了自己也不会乱说话的。 坐在蒋建民楼下的车里，卢大勇1时不知该往哪儿去。 佳裕，虽然是他的大本营，但此时，他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 想他在家乡奋斗了近2十多年，从1名普通的乡镇干部成长为市级领导，靠的就是实干、苦干和不认输的拼劲儿，硬是让1个闻名全省的贫困县提前摘掉了贫困帽子，老百姓也是眼瞧着过上了好日子，这些，都是他1步1步、真抓实干干出来的，这些佳裕县的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纵观他卢大勇，不说两袖清风，也是清正廉洁，如果不是当年赶上他争创“优秀县委书记”这事，也许，就不会有那3具白骨的事了。 假如当年真的实打实地上报伤亡数据，无疑，他这个“优秀县委书记”的名号就会打水漂，这个结果是百分之百、不容置疑的。 打开手机，居然没有1个人主动跟他通风报信，难道，能给他通风报信的人都被控制了？还是他们有意避嫌？ 大事临头，越平静就越反常。 此时的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这种预感又抓不到摸不着。 他发动着车，缓缓地驶出蒋建民住的小区，驶上了佳裕县外环大道。 行驶在这条干净平坦的大道，他回想起当年修路时艰难的情景。 县里拿不出钱修路，他就3番5次往市、省交通部门跑，没有中间关系给他介绍，他就厚着脸皮硬闯，记得有1次为了见到省交通厅厅长，他连续在门口守了两天两夜，当见到厅长的那1刻，他都快饿晕了…… 【作者题外话】：近日汛情严峻，只能抽空更新，下午继续更第2章，望大家见谅！ 第287章 审讯告一段落 省交通厅的领导被他的精神所打动，同意拨1部分款，但还缺口3分之2，那个时候，县财政除去保障教师工资外，几乎处于没钱的状态。 县里当时也没什么企业，就是金虎他们几个小矿主，他硬是从他们身上拔毛，加之友邻县市的援助，筹得了另1个3分之1，还差3分之1怎么办，他就发动全县干部义务劳动。 也就是这个时候，省委副书记吴枫视察，他被他们这种精神所打动，他指示省电视台、省报连篇累牍地对佳裕县干部群众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予与报道，又帮他们筹了1部分款项，自从，卢大勇迅速在省内出了名。 随后，卢大勇拿奖拿到手软。 随着知名度的普遍提高，市里也加大了对佳裕县的各种倾斜，省里多次组织力量去佳裕调研，为佳裕发展出谋划策，郑玉德就是其中的1个。 那时的郑玉德在省领导带领的调研队5里，并不出众，他不多言不多语，在听取他们的汇报中，只是偶尔往本子上写那么1两笔，更多的时候是在思考。 那个时候，卢大勇几乎没怎么注意他，他的注意力都在省领导身上。 直到最后的总结发言，郑玉德才把卢大勇和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郑玉德不像其他人那样泛泛地重复他们已经取得的成绩，而是跟工作人员要了1块黑板，在这块黑板上，他写下了两个字“旅游”，之后，话题便由此展开。 这是那次省调研组给佳裕县留下最值得参考的意见，后来正是他们致力于打造旅游业，才成就了佳裕，可以说，也是郑玉德贡献给佳裕最大的财富。 如今，郑玉德成了卢大勇的直接领导，只是郑玉德那1套卢大勇有些听不进去了，他那1套在今天的卢大勇看来，有点老了，见效也慢。 围着佳裕他绕了1圈后，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县委大院，这个见证他成长的地方，每1棵树、每1块地砖，甚至每1个房门都是那么熟悉。 他掏出钥匙，打开县委书记办公室。 他居然还能打开这间办公室，看来邱彬还没有搬进来，也许是没来得及搬就出事了。 办公室依然是那么简陋、干净，所有的东西跟他在的时候1样，都摆在原处，就像他从未离开过1样。 办公桌和后面的书柜都是他用了十几年的，桌角早就磨掉了漆色。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办公桌上，他仿佛又是原来那个雷厉风行、行事果断的拼命书记。 正前方，是1张中国地图，地图的旁边是上1年佳裕县各项经济生产指标和前1年的对比图，这张图，1年换1次，同样的图，在县长办公室以及每1个县领导的办公室都有。 每当看到这张图，他就有了信心和底气，也有了继续拼搏下去的干劲。 只是，眼前的佳裕不再是他的佳裕了，他不属于这里了，那么他属于哪儿呢？ 静静坐了1会，脑海里响起郑玉德的声音：回去后，要积极配合调查组的工作，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有问题就主动向调查组坦陈，不要失了自己该有的风度和尊严。 郑玉德用了“坦陈”，而没用交待，是给他留面子 有那么1瞬间，他似乎感觉郑玉德才是那双无形的“大手”，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就从他强硬拦截自己，非要跟自己进行1次谈话后，才肯放他回佳裕这件事来说，就表明了1切。 卢大勇额头忽然冒出汗来。他努力集中精力，思考郑玉德说的每1句话，是你们飘渺不定，又是那么有所指。 就这样静静坐着有半小时的时间，他站起身，关闭所有的电源，走出这间他出入了十多年的房门，开着车，径直朝招待所走去。 去招待所，面见调查组的领导，这是此次回来必须有的环节。 如果说，卢大勇在去招待所的路上还在推演着3年前他们编辑好的剧本而心存侥幸的话，直到他下车看见1个瘸腿的人，在34名警察和特警的护送下，先他走进了招待所后面那栋用于接待上级领导和嘉宾的小楼前，他才知道，自己所有的梦想就断送在此刻。 这个瘸腿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虎啸台镇派出所1名即将退休的老民警。 在矿难发生后，他严重怀疑死亡人数，曾经只身来到矿山调查，两次被金虎的打手打下了山。在那半年多的时间里，他不管派出所领导的打压，也不顾金虎之流的威胁，就跟着了魔1样，跟虎啸台铁矿扛上了，就像1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1样，时不时大家出来恶心人。 在邱彬到任的第3天，也就是大年3十晚上，他在深夜就敲开了邱彬宿舍的门。 过完年后的团拜会结束后，邱彬就曾老民警反应的铁矿问题跟卢大勇交换了意见。 卢大勇甚至不需过多解释，就把邱彬搪塞过去了。 再后来他们有没有再次接触，卢大勇就不得而知了，因为后来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个老民警，据说他当天办理了退休手续后就遇到了车祸，当即休克过去，由于伤势太重，县医院都不收留，连夜送往省医院，几次跟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 再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据说得了很严重的失忆症。后来，这个老民警就留在了省城，跟女儿住在1起，他老伴儿变卖了佳裕所有的家产，也卷着铺盖去了省城女儿家，自从，他和老伴便在佳裕消失了。 以后3年多的时间里，没人再见过他。 难道这个人还在揪住当年的事不放吗？眼下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招待所，很明显，答案是肯定的。 卢大勇不敢想下去了，他也没必要想下去了，刚才在蒋建民家所有的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而且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确。 等明白了所有的时候，他的后背出了1层冷汗…… 第2天，凌晨4点多的时候，郑玉德被电话吵醒。 他拿起1看，是林长虹。 “长虹，情况怎么样？” 林长虹声音有些疲惫，说道：“审讯可以告1段落了。” 郑玉德1怔，问道：“这么快就告1段路了……” 第288章 卢大勇投案自首 林长虹说：“是的，卢大勇昨天晚上主动投案自首。” 郑玉德1听，手机就从手里滑落了下来。 “喂，喂，郑书记，您在听吗？喂，您怎么了，别吓唬我啊……” 过了好半晌，郑玉德才重新拿起滑落到枕边的手机，他坐起来，靠在床头，这才说道：“我没事，你说吧？” 林长虹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您确定您没事？” 郑玉德沉着嗓子，说道：“没事。你刚才说卢大勇主动投案自首了？” “是的。” 郑玉德叹了1口气，说道：“也就是说，到底还是把他牵连上了。” “是的。” “问题严重吗？” 林长虹说：“1会联合调查组的领导要开会，结案后他们会跟市里通报，我先简要跟您汇报1下。” “好，你说吧。” 林长虹说：“您确定您血压没事？” “别啰嗦了，我血压没事，对于这个结果我有心理准备。” “好的。”林长虹说：“他是昨天晚上来的，我下午接到您的电话后，就将瘸腿羊倌的事秘密报告给了省公安厅主管刑侦工作的郭副厅长，这次他担任主审。他听说后立刻派了几个特警，把老羊倌请到了调查组，录了口供。随后便把他送至1处安全的地方保护起来。紧接着卢大勇就来了……” 原来，昨天卢大勇在招待所看见那位已经瘸腿的老民警后，他就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只有1条路了，那就是投案自首！ 于是，他重新回到车里，镇静了1下，平复后心情后拿起手机，他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女儿学习成绩很好，在清阳市2中上高中，他告诉女儿，下周开学，爸爸恐怕回不去接不了她入学了，如果妈妈有时间，就让妈妈送她，如果妈妈没有时间，就让她自己坐车来学校。 女儿笑了，说道：“爸爸，您这是怎么了？请问，我上学您什么时候操过心？又什么时候接过我、送过我？还不都是妈妈接送我？要不就是我自己坐长途车。今天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卢大书记，不对，是卢大部长，您终于闲下来了想起还有个女儿？” 对于妻儿老小，卢大勇的确充满愧疚，但此时却故意生气地说道：“别闹，我给你说正经的呐，爸爸可能要出趟差，我的意思是你开学我都回不来。” “对于咱们这个家来说，您不是1直扮演旅客的角色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女儿仍然不以为然。 卢大勇说：“是啊，爸爸净顾着忙工作了，忽视了对你的关爱，好闺女，对不起啊，别恨爸爸。” 女儿1听他这话，就警觉起来，说道：“爸爸，你怎么了，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爸爸，我跟你说，如果你遇到困难不要硬来，要收1收，拼命3郎不是什么好称呼。” 女儿太了解自己的爸爸了，她就曾经跟妈妈说过：卢大勇不是我爸爸，对我1点都不关心，在他眼里，我还不如1个大街上溜达的老百姓能引起他的注意。 当妻子将女儿这话转给卢大勇的时候，卢大勇笑了，他跟妻子说：你是贤内助，在做好内务工作的同时，也要做好全家人的政治思想工作，平时要替我多解释解释。 妻子说：如果我不做解释工作，恐怕她早就管你叫叔叔了。 此刻，听着女儿电话里说的这番话，他突然觉得女儿长大了，他鼻子就有些酸涩，1边揉着鼻子1边说：“我没事，调到市里工作就没那么忙了，就是眼下要出趟差，所以我提前跟你请假。” 女儿爽快地说道：“态度不错，学会请假了，好吧，我批准了，你放心出差吧，我能照顾好我自己，还能帮你照顾好你的老婆大人。” 卢大勇笑了，说道：“好吧，让妈妈接电话。” “妈妈去奶奶家了，爷爷这两天胃不舒服，她给爷爷送药去了。” “好，那你就替我跟爷爷奶奶请个假，我这次出差可能时间会有点长，让爷爷奶奶多保重。” “你去哪儿出差？多长时间？” “我……我要去省里接受培训，目前还不确定具体多长时间，也许十天，也许2十天。” “既然是培训，就会有时间限制，怎么你连去多长时间都不知道？” 女儿是高3学生了，她长大了，有了自己辨别是非的标准，所以才能听出他话里的漏洞。 卢大勇还真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就说道：“我们是开放培训，不知道具体多长时间，好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爸爸挂了。” “好的，爸爸，拜拜。” 挂了电话，他想给妻子打1个，妻子可没女儿好糊弄，他想了想，索性不打了，对于这个家，卢大勇还真不知道自己操过哪些心，他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完抹嘴就走，是妻子担起了家的所有。所以，他真不知该跟妻子说什么，更没有什么好嘱咐的。 既然已经走投无路，既然事情不可隐瞒，那么就听郑玉德的，积极配合调查组。 于是，他走进了招待所。 坐在省公安厅主管刑侦的郭副厅长面前，他主动承认，对于3年前虎啸台发生的那场矿难，他负有主要责任。 卢大勇说：“矿难发生后，金虎是第1时间打给我的，我也没想太多，让他按程序上报，后来，我们连夜开了1个小范围的会议，商议是否往上报。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反对往上报，理由是我正在参加优秀县委书记的评选，他们觉得佳裕县地处偏远山区，好不容易有个出头的机会，1旦被评上，佳裕就出名了，而且对发展经济、带动旅游业都有好处。” 听他说到这里，郭副厅长问道：“所以你们开会决定瞒报？” 卢大勇点点头，说：“是的，这个责任在我。” 郭副厅长严厉地说道：“面对3条鲜活的生命，你于心何安？” 卢大勇低下头说：“所以，在后期赔偿方面，我就主张尽最大可能，多多赔偿，这3个人的赔偿标准，都超过了当时的赔偿标准，都是两百万起。” 哪知，郭副厅长1拍桌子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作者题外话】：先更1更，下午再更。请大家见谅，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 第289章 蔑视人命 卢大勇看着郭副厅长，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震怒。 郭副厅长气愤地说道：“你以为2百多万就能买条人命吗？我是说你当时为什么不下令搜救！” “我不但在电话里说了，让他们全力搜救，而且也亲临了现场，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问金虎。” “那搜救结果呢？”郭副厅长问道。 卢大勇说：“这个，有主管安全的副县长，县里安监局的人也都去了，我到现场看了看就回来了，后来听说没找到人，那么大的面积坍塌，即便找到也很难能活命了。” 郭副厅长严肃地说：“这就是你们的逻辑，认为不可能搜出活人，就不去搜救，然后就用钱去救赎你们那颗蔑视人命的心！” 卢大勇1听，惊恐地抬起头，说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让他们尽快搜救，至于怎么搜救的，有没有人在里面，我就不管那么具体了。” “是啊，你完全有理由将责任推给下边的人。” 卢大勇1听，有些生气，说道：“我不是推给谁，这件事就是这个程序。” 郭副厅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问道：“那位老民警的腿是怎么残的？” “我听说他出了车祸，当然，在死亡人数上，他1直存疑，我听说金虎曾经威胁过他几次，后来他出了车祸，出院后就留在省城女儿家，没再回来。” “他是怎么出的车祸？”郭副厅长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可能知道每天都发生了什么。” “他出车祸你就没想过是不是跟你们瞒报有关？” 卢大勇1皱眉，说道：“这不可能，事后我问过卢大勇，他跟我起誓发愿，说跟他没关系，我也就释然了。难道说是金虎干的？” 郭副厅长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当年瞒报这件事，市领导有人知道吗？” 卢大勇说：“如果市领导要是知道了就不叫瞒报了。” “那不可能，金虎当初打电话给你，你不是知道了吗？” 虽然卢大勇是坐在被问讯座位上，但他不是疯狗，没有的事是绝不能栽赃陷害的。就说道：“我没有向任何领导汇报过。” “你在虎啸台矿里有股份吗？” 卢大勇1听，这是要把他往贪腐的路上走，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你们可以去调查，如果我拿了矿上哪怕是1分钱的不义之财，我请求重判我。” 郭副厅长说：“那好。鉴于目前事实还未调查清楚，不得不请你留下配合我们调查，你能做到吗？” 显然，这样要对他进行留置。 卢大勇深深吸了口气，又吁出来，他说：“我能，没问题。” 就这样，卢大勇暂时被留置下来。 1大早，荆涛醒后，他没有去跑步，而是来到郑玉德所在的东楼。他不放心郑玉德的身体，也关注佳裕事件的进展情况。 去郑玉德的宿舍，必须要经过另1个房门。 他敲了1下这个房门，孟海洋从里面打开房门。 以前，这个房间是林长虹临时休息的地方，如今成为孟海洋名副其实的宿舍。因为孟海洋还未成家立业，他单身1人，住在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孟海洋揉着眼睛，说道：“这么早？” 荆涛说：“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孟海洋看了看表，说道：“还差1分钟就到起床时间了。” 荆涛说：“昨天老大几点睡的？” 孟海洋说：“我估计也过十2点了。我睡醒1觉了，他屋子还亮着灯。” “现在醒了吗？”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根据他以往的作息时间，半小时后才能醒。” 哪知，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孟海洋赶忙出去，看见郑玉德穿着短裤背心手拿着报纸走了过来。 “您……怎么不多睡会儿？” 郑玉德往里面看着，说道：“我倒是想多睡会，这么早不是就有人来敲门叫起儿吗？” 荆涛走了出来，说道：“您听见了。” 郑玉德1边转身往回走，1边说道：“我又不聋。” 走进郑玉德的屋子，他早已洗漱完毕，从他那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上就能看出。 郑玉德坐下，随手将那张报纸放在茶几的边上，说道：“司锐还真是说到也做到了。” 荆涛这才想起什么，惊喜地问道：“咱们的稿子登了？” “登了。” 荆涛拿起茶几上的那张报纸，他快速看了1眼，抑制住内心的欢喜，问道：“您看完后觉得怎么样？” 郑玉德说：“没觉得怎么样，我不是提前看过原稿吗？” 荆涛点点头，他粗略看了1下，应该是原稿发表的。他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您看，那篇内参要不咱们晚几天再发？” “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省调查组在这，咱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自爆家丑，别赶在1块呀。” 郑玉德叹了1口气，摘下眼镜，说道：“赶上就赶上吧，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这时，孟海洋走过来，他倒了1杯温水，又从桌上拿过1片药，放在1个小方盒里，递到郑玉德手上。 郑玉德问道：“什么？” “降压药。” 郑玉德说：“别听王琴的，我这是间歇性高血压，如果不累的话血压不会高。” 孟海洋1听，看着荆涛。 荆涛说：“那不行，这个药1旦吃上，就不能停，否则有危险。” 郑玉德说：“你们就吓唬我吧。” 荆涛说：“这不是吓唬，不信我马上给苗大夫打电话，咱们问问她。” “得得得，我吃。真要命。”郑玉德说着，拿过那粒药片，送进嘴里，又喝了1大口水。 孟海洋趁机说：“其它的两种药饭后再吃。” 荆涛说：“我陪您去打会儿球？” 郑玉德摆摆手，说道：“不去了，如果你没事，跟我去趟省里，卢大勇被留置了。” 荆涛暗吃1惊。 郑玉德说：“是他主动投案的。” “这么说，虎啸台矿瞒报的事他知道？”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不但他知道，当时的主要领导都知道。” “那……是集体瞒报？” 郑玉德头仰靠在沙发背上，语气沉重地说道：“佳裕县这次涉及到的干部不会少，已经连夜传唤了78个人了，估计今天人数还会增加。” 【作者题外话】：由于汛情原因，导致最近更新晚，请书友们见谅！ 第290章 赌徒心理 郑玉德忧虑的是佳裕县的领导班子，而荆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而且还是领导集体瞒报。 “这些人胆子太大了，明知道瞒报的后果，还敢这样做。” “赌徒，典型的赌徒心理！”郑玉德说道：“什么叫胆大包天，就是野心大，以为可以把天遮盖上，好方便他们行不轨之事，欺瞒所有的人，这不是赌徒是什么？” 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天下事，无论好坏，只要你做了，都不可能瞒住所有人的眼睛，即便你瞒住了人的眼睛，也瞒不住老天的眼睛，终究会有暴露的那1天，只是早晚的事。 因为，那些刻意被掩盖的事实，总会以它自己的方式，或这样或那样地暴露出来，而这个过程，是无法预知的，人算不如天算。 道理谁都知道，但总是会有那么1些人存在侥幸心理，明知道掩耳盗铃，还要不顾1切地去做，而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达成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做这样的事的人，1般都是缺1根筋的人，却也是1意孤行、胆大妄为的人。作为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他们见多识广，为什么还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 正如郑玉德所说的那样，赌徒心理。 死亡5个人算较大事故，还够不上特大和重大事故，对于主要领导的处分应该是没有多大影响的，不愁以后东山再起。 但当时对于卢大勇来说却不是这么云淡风轻。 正值争创“优秀县委书记”的关键时刻，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的，即便是较轻的警告处分，“优秀县委书记”的梦想也会泡汤。 所以，在不值得冒瞒报风险的情况下，他们却集体走上了铤而走险的道路。 如今，事情败露了，他们中的人有可能负更大的责任，甚至会面对牢狱之灾。 瞒报事故死亡人数，向来是1个技术活儿，全国各地不乏这样或那样的典型，也不乏事情败露被从重处罚的人，但还是有人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官途，把那些特大和重大事故经过1番技术操作，变成了普通的责任事故。 郭副厅长说得好，这是在蔑视人命！无异于毁尸灭迹！ 矿难中的工人死了，而他们的家属却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遗体都不能找到，这是不是太没有人性了？ 但在有些领导的眼里，这些都不是事儿，自己的政治前途才是大事！ “这件事可以报道了吗？”荆涛问道。 郑玉德说：“最后有了结果愿意报发个消息就行了，但只准提因为这件事处理了多少人，不要提姓名。” 荆涛忽然感觉郑玉德这1刻内心的沉重。 卢大勇肯定要负领导责任的，试想，刚刚提拔没几天的市委宣传部部长，就要受到党纪国法的处分，打脸啊！ 接2连3的干部落马，作为市委书记，心里能痛快吗？ 早饭后，荆涛陪郑玉德回到省里。 荆涛先联系了苗慧，告诉她郑玉德目前的身体状况。 苗慧叹了1口气说：“来吧，我马上去医院。” 荆涛说：“打扰您休息了。” 苗慧说：“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平时我上班他回不来，我休息他才回来，只能被打扰。念在他为了工作的份上，我不休息没有关系。” 郑玉德凑到跟前说道：“1会请你跟老罗吃大餐。” 苗慧说：“省省吧，你还是回家吃吧，我可不能因为吃顿大餐占用你回家团聚的时间，你那点时间太可怜了。” 到了省医院见到苗慧后，郑玉德说道：“把你叫出来老罗不会有意见吧？” 苗慧说：“意见大了去了。” 荆涛问道：“他恢复得怎么样？” 苗慧叹了1口气说：“不理想，这不，嗓子还哑着，就嚷嚷着明天要上班。算了，不说他了，老郑，咱们可以做个交易吗？” 郑玉德笑了，说道：“你说？” 苗慧又看了1眼旁边的孟海洋，就说：“让小荆帮我去劝劝老罗，反正你身边还有人陪着。” “就这个交易啊，太好办了，姜师傅，你去送咱们荆同志。” 苗慧赶忙说道：“不用你们送，小荆开我车回去，他可能想出去，你顺便拉着他转悠转悠，这几天也把他憋坏了。” 荆涛接过苗慧递过来的车钥匙，看看孟海洋，又看看郑玉德，说道：“那我去了，海洋，把昨天市医院检查的那些结果想着给苗主任看看。” 苗慧说：“既然昨天检查过了，还有什么必要再让我看1遍？” 荆涛凑到苗慧跟前，神秘地说：“不相信人家，只信您。” 苗慧撇了1下嘴说：“真不好伺候？” 荆涛用遥控器找到苗慧的车，坐进车后，给罗炳义打了电话，问清罗炳义仍然在新家，他便开着车直奔罗炳义的新家。 到了门口后，栏杆自动抬起，驶进地下车库，他乘电梯1直来到罗炳义的家门口。 刚要按门铃，这才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他便知道是罗炳义给他提前打开了房门。 进门后，他关闭好房门，却没发现罗炳义的身影，刚要喊，就见罗炳义手拿着报纸，边摘眼镜边说：“老郑身体什么状况？” 荆涛说道：“他这段时间可能太累了，高血压了。先别说他，您怎么样？” 罗炳义说：“我没问题，明天周1，我就上班了。” 荆涛听出他的声音的确还没恢复正常，就说：“苗大夫说让您再休息几天，怕您工作1忙恢复得慢。” 罗炳义说：“政府工作哪有清闲的，事无巨细，什么都得管，我即便人在家，哪天也没得清闲，该管的事照样管，该安排的工作照样安排。今天1早我还没醒呢，老干部家属楼突然停电，电话都快打爆了，所有知道我电话的人1人打1个，你想想我受得了吗。尽管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这事，但他们还是喜欢直接给我打电话，维修人员都到位了，电都送上了，我这电话还没接完了。可想而知我这个早晨是怎么度过的。” 是啊，老干部，谁惹得起，他给你打电话不但不能不接，就是赶上占线过后也要及时打回去，还得耐心倾听。 有些老干部，虽然已经退位，思想意识没有退位，指手画脚挑毛病，说话还难听，但多难听你也要听，唯1的办法就是做好各项服务工作，尽量让他们满意，不给他们制造发脾气的机会。 第291章 不敢贪天之功 荆涛说：“嫂子说让我带您出去转转，让您透透气去。” 罗炳义1听，说道：“我干嘛听她的，1天到晚吓唬我，我不就得这么1点病吗？要是得了重病死不了她也得把我吓唬死了。” “哈哈。”荆涛笑了，说：“您也太不讲理了，嫂子关心您有错吗？” “都是瞎关心！”罗炳义哑着嗓子说道。 “怎么能是瞎关心？只有她关心才是真的关心，您可真不好伺候。” 罗炳义说：“你要是气我来了就请回去。” 荆涛1看，罗炳义脾气还真上来了，就急忙说道：“哪里呀，我哪敢气您呀，是苗领导让我来陪您，还说带您去散散心。” “她天天忙得早出晚归，我1天天见不着他人影，今天是玉德来，昨天也出去了1天，是1个老病号找她，大老远的来了，虽说是休息日，不给人家看病也不合适。” 荆涛笑了，说：“我明白了，您是嫌自己在家呆着闷得慌呀，没关系，我来陪您，正好我也休息几天。” “算了吧，你还是好好回去上班吧。”罗炳义突然说道：“这次佳裕的事，玉德也够上火的，卢大勇这才上任几天呀，就出了这档子事。你就是再有雄才大略，得不到施展，干部1个接着1个的出事，都碰不得了，1碰就有事，搁谁都闹心。” 荆涛点点头，说道：“的确如此，这段时间都高血压了。” 罗炳义拿过报纸说：“我看可能就是你能给他带来点安慰，我看省日报登了你们1篇文章，块头不小。” 荆涛说：“这个，不全是我的功劳，是卢大勇将司锐请到清阳，郑书记亲自关照，尽管我之前将稿子传给他，但如果没有郑书记和卢大勇，凭我自己，省报未必给刊登。” 罗炳义看着他，说道：“还行，比较有自知之明。” 荆涛哭笑不得，说道：“什么叫比较有啊，是必须有，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罗炳义说：“这个卢大勇的确是搞宣传的好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上任才几天，省报就登了这么1篇有分量的稿子。” “是啊，按搞宣传来说，他比高雁云懂套数，我去清阳有段时间了，真没看出高雁云搞宣传工作有什么特别之处，倒是卢大勇，佳裕县几乎就是他宣传出去的。” “可惜了——” 荆涛说：“的确有点可惜。” 罗炳义说：“可能邱彬近期要调走。” “啊？”荆涛问道：“是因为矿难瞒报的事吗？” “不是，他跟这起瞒报事故没有关系，他本来就是下基层锻炼的，走，是必然。” “他是从哪儿下来的？”荆涛对于邱彬理解的还真不多。 罗炳义说：“他是国家某个安全机构的后备干部，这次回原单位就会提起来。” 不知为什么，听了罗炳义这话，荆涛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就将佳裕县这起瞒报事故连在了1起。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 “国家安全机构？那给郑书记秘密提供情报的人，是不是……” 罗炳义说：“这个目前还是个谜，玉德不是没有怀疑过。” 荆涛越想越有可能，因为，暴雨冲出尸体这件事，如果没有周密布置，是无法做到封锁消息的，甚至连矿主金虎和卢大勇都能瞒的死死的，除去他，纵观整个佳裕县，还有谁能做到？ “你有什么打算？”罗炳义的思路显然没有停留在这个问题上。 荆涛听了这话有点懵，他不解地问道：“什么打算？我能有打算？” 罗炳义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邱彬走是肯定的，林长虹刚到佳裕是不可能接班的，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荆涛1听，连忙摇头，说道：“您饶了我吧，我连想都没想过，我才到清阳几天，不可能的，清阳有那么多干部，再说，对于基层情况我还没完全熟悉，无论如何担不起这副担子。另外，郑书记也不可能这样安排，县长是他秘书，县委书记再安排1个他从省里刚要来不久的人，1个佳裕县，不至于下这么大力气吧。” “呦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居然能想这么深，这说明你有更大的野心。” “哪敢有野心啊！我是设身处地为郑书记想的。再说，我跟林长虹关系不错，怎么可能安排两个私交不错的人在1个地方搭班子？” 罗炳义说：“你这样说我很欣慰。” “我只想练好基本功，跟着您和郑书记多学点东西，这对于我来说才是最宝贵的东西。” “过向玉德学习吧，他基层工作经验丰富，韬略多，想法也有，只是清阳十年内出了两任省领导，有些事变得不那么纯粹了。” 荆涛突然问道：“佳裕县的事和邢文辉有牵连吗？” “据说昨天夜里就提审了邢文辉，这件事他不知道。如果他知道，无疑会罪加1等。” 荆涛想，凭卢大勇的性格，他也不可能让当时的市委书记知道的。 罗炳义又说：“珍惜跟玉德在1起的时光吧，这段时间多下去转转，多熟悉基层情况，还要做好本职。” 荆涛说：“我在传媒中心挺好的，不想下基层，有朝1日还想回到您身边工作。” “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调上来的干部，几乎都是有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像当年直招你进机关那是破格，放到现在几乎不可能了，除非你拥有宇宙超能力。” 荆涛笑了，说道：“我懂，我很喜欢现在这个职业，触角可以自然延伸，接触层面宽广，这样更能增加我的工作阅历和经验。” “你终于认识到了，那我可以放下心来了，不然总担心你会埋怨我擅自做主为你选择未来的路。” 荆涛赶忙说：“您明明知道我不会这样想，还偏偏这样说。” 罗炳义笑了，说道：“要沉下心来，多研究问题，媒体这个身份的确能帮助你快速成长，你能接触到各个层面，了解目前基层的工作现状，的确具备别人不具备的优势。还是那句话，多向玉德学习，学习他面对危机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这方面，我是自愧不如。” 荆涛当然了解罗炳义这话的深意，他也感觉自己很幸运，在仕途起点就遇到罗炳义和郑玉德这样优秀的领导干部。 第292章 领导指示 周1，荆涛照例提前来到单位，他刚下车，就看见1骑送餐驶进院里，停在大门口旁边。 这位送餐小哥快速下车，非常麻利地从后座上卸下餐包，拎着餐包跑进楼里。 荆涛问站在门口的两位保安：“谁要的早餐？” 其中1名保安说：“新闻制作室。” “呦，可真会享受，早餐都开始叫外卖了。”荆涛说完就要转身走。 “现在工资高待遇好了，敢花钱了。” 荆涛听到这话后回过头，发现后面跟进来1个人，走路有点跛脚，他肩上背着1个磨得发亮的帆布工具包。 荆涛看着他有点面熟，1时想不起叫什么，就问道：“你是……” 这个人冲他笑着说：“我是张姐家的老头儿，这次改革不是下岗了吗？上周张台找到我，说你们领导照顾我家困难，又让我回来上班了。” 荆涛想起来了：“噢——你是刘成。” 刘成赶紧说道：“我是，荆主任，我代表全家感谢你们。” 荆涛1边跟刘成往里走1边说道：“听说你电工证没有考下来？这个证很难吗？” 刘成不好意思地说：“不难，但对于我难，吭哧瘪肚地学半天，也记不住多少，1看书就犯困，但涉及到电工这点活儿我会干。” “那你现在具体管什么？” 刘成说：“干点杂活儿，维修桌椅板凳，修补楼顶，只要碰见活儿，没人干的我都干。” “好。”荆涛说着就上了楼。 刘成便去了行政部。 不知为什么，想起刘成刚才那句话，荆涛内心感到些许的安慰。 刚在办公桌坐下，张亚杰急匆匆地进来了，他关严房门，问道：“是卢部长出事了吗？” 荆涛没想到如今消息居然传播得这么快，不等他回答，辛鑫推门进来。 荆涛正要说话，冷不丁看见辛鑫进来了，他不由地皱下眉头，低下头，看着桌上的报纸不说话。 辛鑫可能预感到自己的唐突，为自己不敲门就进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 荆涛这才抬起头，他拿过手机，1边给杜敏低着头发微信，1边说道：“有事吗？” 辛鑫看看张亚杰，张亚杰低头不语。 辛鑫这才真正感到自己唐突了，他说：“要不你们先谈，我1会再来。” 荆涛没说话，他仍然在手机上敲着字。 辛鑫自知无趣，便退了出去，同时给他们关言房门。 张亚杰看见辛鑫走了后，刚要发表什么感慨，荆涛就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除去卢部长的事，你还听到什么了？” 张亚杰知道荆涛不想听他抨击辛鑫的话，暗自笑了1下，这才话归正传，说道：“佳裕县矿难死亡瞒报的事。我说林长虹为什么跟咱们借小摄像机，原来还真是工作需要。” “怎么讲？”荆涛问道。 “我听佳裕县电视台的人说，他们有人看见过林长虹用摄像机录像着。” 荆涛当然不能承认此事，就说道：“1个县新县长，在上任伊始录1些自己感兴趣的风光画面，这不是很正常吗？” 张亚杰说：“的确是这样，我也是这样跟他们解释的。” 荆涛这才说道：“卢部长的事现在还没有定论，咱们说话要多多注意。” 张亚杰说：“我跟任何人都没说，听说后第1个跟你说的。跟别人不交流高层的事。” “嗯。” “谁想到宣传部的领导倒是接连出事，谁不知道宣传部是清水衙门？” “这就说明，违法违纪不光是那些职权部门贪污受贿，有时候渎职、失职1样犯错。” “你的意思是说卢部长只是渎职？” “但愿是这样。”荆涛转了话题，说：“交警队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亚杰说：“杜敏今天上午可能还要去谈。” 正说着，林妮敲门进来，她手里拎着1份早餐，显然没料到张亚杰在，就有些尴尬地说道：“没想到张台也在，我1会再去给你拿1份。” 荆涛看着她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吃过了。这个给你们张台吃吧。” 哪知，林妮振振有词地说道：“张台早饭有人给他做，您又没人给做，上哪儿吃去？” 荆涛说：“正因为没人给做，才知道自己心疼自己，我是1天保证3餐，早中晚1顿不拉。拿起给别人吃吧，别浪费。” 荆涛说着，就将餐盒和1杯豆浆推到桌边。 林妮只好说：“那张台你吃了吗？” 张亚杰说道：“我没吃也不吃。” 林妮说道：“呦，还挑理了，说不定亚菲早就给你送过去了。” 荆涛忽然想起在大门口碰见的那个送餐小哥，就问道：“林妮，你们够可以的，早餐都叫外卖？” 林妮想了想说：“这个问题我选择不回答。两位领导不吃这份早餐我也不拿回去了，愿意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林妮说完就走了出去。 荆涛还想叫她把早餐拿走，这时就看见杜敏进来了。 杜敏手里拿着1张纸，她没有先进来，而是将1张纸贴在荆涛办公室的门上。 张亚杰问道：“杜总监，你在贴什么？” 杜敏闪过身，手指着门上的那张纸说道：“请看！” 张亚杰这才看清，上面是3个粗体大字：请敲门。 张亚杰1看，指着杜敏说道：“这是……” 杜敏说：“按照领导指示，我已经给你们每个领导办公室的门上都贴上了这张纸。” 张亚杰这才想起刚才荆涛在给什么人发信息，他看着荆涛，笑着说道：“你这个针对性太强了吧？是不是有点损？” 荆涛说道：“不这样不行啊，这就如同对幼儿园的孩子进行文明礼貌初始教育1样，就是要不断地提醒，只有这样，才能养成好的文明习惯。” 虽然荆涛的话里没有说出针对谁，但意思非常明显，这是针对辛鑫不敲门就贸然进来行为的反击。 他渐渐发现，荆涛对待辛鑫，跟他完全不是1个路子，他是1言不合就跟辛鑫正面杠，而荆涛则不然，虽未和辛鑫正面冲突过，但辛鑫所有大大小小的算盘却从未在荆涛面前得逞过。 【作者题外话】：1更奉上，下午继续更。还望朋友们多多投票，多多支持！ 第293章 请敲门 对付辛鑫，荆涛既不像张亚杰这么刚，也不像唐文泽那么软弱，在原则面前他从未退让过，软中带硬、绵里藏针，甚至不乏……像眼前这样。 其实，张亚杰认为，辛鑫不是因为没有养成敲门的习惯，他明明从落地玻璃窗看见他和荆涛正在单独谈话，就是要以这种突然闯入的方式，看看他和荆涛到底在说什么，哪怕听到1句，凭他深不见底的脑沟回也能联想出个大概。 对于他这种不礼貌、不尊重别人的行为，有时硬刚不1定能起到什么作用，相反，用这种近似羞辱的方式，倒能让人长记性。 张亚杰不由地笑了，他说：“我马上回我办公室，看看我门上这3个字是什么感触。”他说着就走了出去。 荆涛请杜敏坐下，说道：“刚亚杰说你1会要去交警队？” 杜敏说道：“是的，他们9点半下岗，我们9点1刻到，这个时候队长和政委都刚巡视回来。” 荆涛笑了：“情报这么准？” “是的，这是咱们那个交警邵冲提供的。” “邵冲？就是险些被处分的那个交警？” “没错。” “你们私下有来往？” 杜敏神秘地说：“不是跟我，是跟制作室的那帮丫头们。” “哦，怎么讲？” 杜敏想了想，说道：“还记得上次清湖公园那个联谊会吗？别忘了，他也去了，还跳了街舞。” “你的意思是他相中了她们中的某个人？” 杜敏笑着说：“目前看是这样。也许，答案就在这份早餐里。” “怎么讲？”荆涛不解，他看了1眼餐盒，说道：“别跟我打哑谜，我最不擅长的就是猜谜，你直接上谜底吧。” 杜敏神秘地说道：“这早餐就是邵冲送来的，因为上次那事，亚菲这丫头请了林妮1周的早餐，补交罚款后亚菲觉得亏了，埋怨邵冲不该开罚单，邵冲为了补偿亚菲，便决定赔偿亚菲包括制作室所有人的1周的早餐。” 荆涛笑了，问道：“你的意思是邵冲看上咱们亚菲了？” 杜敏说：“不是，他是看上了……算了，不能跟你说这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谁了。” 荆涛说：“不管看上谁，目前邵冲是倒向咱们这边了，对不对？” “那肯定的。”杜敏又说：“倒不是倒向，是他也认为合办栏目是1件双赢的事。” 荆涛呀懒得打听这些8卦的事，说道：“好，你们去谈吧，需要我出头的话就打电话。” 杜敏刚要走，荆涛叫住了她，说道：“这个你拿走吧，我吃过了。” 杜敏想了想说：“好，我拿去给刘师傅吃。” “刘成吗？” “是的。张主任前几让他做做后勤工作，打打杂什么的，我1看，咱们还真缺这么个不怕脏不怕累的打杂人，比如整理整理各个部门堆积的旧报纸，清理清理犄角旮旯的杂物什么的，另外，他也懂电，人也老实，行政部缺人手，他还能帮忙分发报纸。” “好吧，那就给刘师傅拿去吧。” 杜敏走后，荆涛这才拿过刚才那张省报，找到署名芮晓枫、孟海洋和李燃的那篇稿子，又仔细看了1遍，他发现，看报纸和看原稿感触是截然不同的。 看完后，他这才想起辛鑫，便给辛鑫打电话，让他上来。 很快，他就用余光看见辛鑫过来了。 他便用余光继续观察辛鑫的表情。 就见辛鑫站在门口，没有立刻推门进来，而是对着门上那3个字，缓缓举起手，敲了敲门。 “请进。”荆涛回应道。 辛鑫这才开门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极为不自然，说道：“看来门口那3个字是针对我刚才不敲门才贴的。” 荆涛说：“这是基本的礼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的门口也应该有这3个字。” 辛鑫1怔。 荆涛问道：“你没有发现吗？” 辛鑫说：“我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去了编发中心看稿子。” “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说的话，让别人去你门口看看。” 辛鑫自嘲地笑了，说道：“把最礼貌的话贴到最不讲究礼貌人的门口，这是莫大的嘲弄。” “随意你怎么想，有些小习惯，或者说不是习惯是故意为之的行为，是有必要提醒1下的。你推门就进这种行为，我刚来的时候就领教过了，而且还乱翻抽屉，乱看别人抽屉里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样的1种行为是真的自认为无公害还是不见外，如果咱们是保密机构，就凭上次你偷看我抽屉里芮晓枫的简历就已经构成窃密罪了。” 虽然这些话荆涛是面带微笑说的，但字字句句如捶敲在辛鑫的心上。 片刻尴尬过后，辛鑫说：“你们这些从大机关下来的干部就是这样，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你刚来时的事还记着，你这个人也真够拽的。我小地方的人，可能太过于拿自己不当外人，我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我就跟你叫老弟，并没拿你当领导，而是兄弟，小地方的人实诚，喜欢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看来以后我要注意了。” 他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却反而习惯成性挑别人的毛病，看来，他早已过了幼儿园的年龄，生就骨头长就肉了，朽木不雕。 荆涛说：“我刚才那些话可不是拽，拿我当兄弟的人，我也会拿他当兄弟，这1点我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我希望我们除去是工作上的搭档外，还能做1对好兄弟。” 荆涛最后的话等于是把关系拉了回来。 没错，智者是不会逞1时口舌之能的，这么长时间，辛鑫对他做的桩桩件件的事，他都记忆犹新，是时候敲打他1下了，不然还真以为人人都是唐文泽呢。 就连芮晓枫都知道跟这种人通电话多长个心眼，何况是他荆涛。 辛鑫见自己越来越占不到便宜了，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 “先说你吧，刚才找我有事？”荆涛转移了话题。 辛鑫还停留在门口那3个字上，他1时没转过弯儿，怔了1会才说：“周6的省报我看了，司锐说到做到，没有食言，这个人可交。” 荆涛在等着听下面的话。 第294章 撺掇疯狗咬傻子 辛鑫又说：“为了增加咱们的上稿率，我有个想法，不知你同不同意。” 荆涛1听，这就过去了，他对枪毙芮晓枫的稿件没有1丝1毫的内疚，甚至把芮晓枫3个人1周多时间的努力写成的稿子，归咎于司锐的讲信用。 也许，在他眼里，只要有省报总编司锐的加持，别说芮晓枫，任何人写的稿子都能刊登。真是不可救药！ 荆涛看着他，淡淡地回道：“什么想法？” “我想派人去省报学习，或者说是实习。” “咱们目前的改革只走了第1步，是融合，下1部改革着重打造复合型的全媒体人才，人人都能搞电视，人人都能搞报纸，现在派人跟报纸学什么？”荆涛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辛鑫说：“再怎么融合报纸还是报纸，电视还是电视，在写作上是有区别的，过去没融合的时候，只要采访的是同1件事，电视稿子基本都是我们报纸记者写的，这1点就是张亚杰也不能否认。” 荆涛说：“咱先不争执这个，你打算派谁去学习？打算派几人去？学习多长时间？学习期间工资怎么算？绩效又怎么算？” 辛鑫说：“这个我还没有细想，只是突然间有这么个想法，如果我把什么都想好了的话，到时你不同意我不就白费脑筋了。” 这话让荆涛哭笑不得，他说：“原则上我不同意，改革后，人员尤其是1线人员很紧张，你再派出1两个，就更紧张了。” 辛鑫说：“人员紧张可以招聘呀？正好我有个亲戚今年大学毕业，她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我就想如果咱们把她招聘进来，可以派她先去省报实习。” 荆涛笑了，说道：“你看你至于绕这么个大弯儿吗？你有合适的人选，只要符合咱们的招聘条件，完全可以走正式招聘渠道吗！这人还没进来呢，就先想着要送出去，到时候谁知道人家还能不能回到咱们这来？老辛啊，不是我说你，你是太能绕了，幸亏我不太缺心眼，不然的话早就被你绕的找不着北了。” 荆涛的话把辛鑫逗笑了，他很自得，说：“我真没打算绕你，我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荆涛说：“等过段时间再说吧，正好余东青写了1份有关改革后节目设置的建议方案，我粗粗看了1遍，有些建议还是很有借鉴意义。” 辛鑫说道：“哦，我怎么不知道？” “他没给你？”荆涛故意问道。 “他要是给我就怪了。”辛鑫的脸就拉了下来。 荆涛拉开抽屉，说道：“你可以看看，看完想着还给我。” 辛鑫看着荆涛将1份材料放在桌边，他本想去拿，想了想说道：“我不看了，他的建议方案，只会对他个人有借鉴意义，对全局不会有任何的积极意义。” “你看都不看就下结论，是不是太武断了？” “哼——”辛鑫的脸上充满了不屑，他说道：“不客气地讲，他1撅屁股我就知道拉什么屎，还用看吗？” 荆涛故意说道：“你不能这样说吧，他毕竟是老记者，了解行业情况，深谙新闻之道，总比我这个门外汉懂得多吧？” 辛鑫说：“他虽然深谙新闻之道，但真不1定比你懂得多，这不单单是站位问题，也是水平问题，你是胸怀全局，他是只顾个人，你们俩不能相提并论。” 这是荆涛上任以来，第1次从辛鑫嘴里听到对自己比较正面的评价。 辛鑫接着说：“当然，如果非要拿他跟你比的话，也有的比，比如，论投机取巧、损公肥私、挖单位墙角，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他在这方面的造化，是天赋异禀，就跟娘胎带来的1样。那眼睛1转就是1个主意，1转就是1个想法，在他面前，没有攻不破的山头，没有不能拉下水的领导，他所有的建议，都是自私的，都冲着1个方向去的，那就是他的腰包。” 荆涛听了，故意不以为然地说：“你这是隔着门缝把人看扁了。” 哪知，荆涛越是替余东青说话，辛鑫就越加倍地说余东青的各种不是，而且话越来越重。 荆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就说：“算了，你也别说了，这份材料你愿意看就看，不看我还收起来。你还有什么事？” 辛鑫说：“嗨，咱们光扯没用的了，还有1件要事，我听说卢部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荆涛故意问道。 辛鑫说：“好像是佳裕县矿难的事，据说瞒报了死亡人数？”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佳裕县报社的人说的，据说，省里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前天深夜进驻的佳裕，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好多人，其中就有卢部长以前的秘书，现在好像哪个镇的党委书记？” 荆涛说：“佳裕的事我也听说了，但究竟是什么事，目前没有准确说法。” 辛鑫显然不信荆涛说的话：“你天天跟在郑书记身边，又参加了常委会，就没听到真实的？” 荆涛认真地说：“我没有天天跟在郑书记身边，也不是次次召开常委会我都参加，但最近的1次常委会我的确参加了，你又知道是省里派出的联合调查组搞这事，又能让你地方知道多少？况且目前尚无定论，咱们多是宣传口的人，不要随意传播小道消息。” 辛鑫说：“外面嚷嚷什么的都有，这怎么说传播小道消息，据说卢部长都回去协助调查了。” “对，卢部长的确是回去协助调查了，但案件1时没有查清，这都是正常现象。” 辛鑫显然还有别的目的，他说：“如果卢部长这次自身难保的话，你是不是该努力努力了？” “我努力什么？” “努力接他的班呀——” 荆涛看着他说道：“我说老辛，你就那么盼着我走？上次你就这么说，我幸亏没听你的，你说，如果按照你的话去做，我竞争得过卢大勇吗？总是给我出这些馊主意，撺掇疯狗咬傻子。” “这怎么是馊主意？我是督促你进步！” 荆涛真佩服辛鑫，总是能将1些歪理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作为荆涛，必须要反驳他，1旦说出哪怕1句模棱两可的话，都有可能被辛鑫演变成他有想上位的野心。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手中的银票，多提意见，谢谢大家！ 第295章 脸皮太厚了 【295】 作为荆涛，必须要反驳他，1旦说出1句模棱两可的话，都有可能被辛鑫演变成他有想上位的野心。 1直在单1行业内工作又横行霸道惯了的辛鑫，是不能完全按照机关里的规则去套他的，他不懂甚至不屑于遵守的规矩太多了，对付这样的人，就不能靠自觉，而是必须很敲。 于是，荆涛说道：“怎么脑子里总是有这些奇奇怪怪不靠谱的想法？你以为我是谁？列席了几次常委会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我没那么不自知。” 辛鑫说：“瞧你，我就说了这么1句，你却还给我这么多句。我跟你说句实话吧，与其说我盼着你走，不如说你早点给我腾地方。” 荆涛听了他这话后睁大眼睛看着他，心说，他还真敢说实话！脸皮也太厚了吧！ 辛鑫说：“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们每个人都1颗仰望星空的心，当上小科员，梦想着当上科长，当上科长后，梦想着继续往上升，谁都想当个1官半职的，这是人之常情，不寒碜，敢于承认，也不是丢人的事。” “那倒是。”荆涛说道。 辛鑫又说：“不瞒你说，以前，我1直希望老唐调走，我好接替他当报社的1把，如果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也会有危机感的，怎么也要在退休前混个正处对不对？为此我还找过领导，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眼下只有你高升离开，才是我唯1的机会。” “既然这样，以后有机会我推荐你出去。” “我哪儿都不去。”辛鑫说：“第1，除去新闻，我什么都不懂，到哪儿都是被甩的那个，我不会搞人际关系，性子直，好说实话，不会玩阴的，这年头当官不会玩阴的怎么行？在传媒中心还能有我的位置，到了其它单位，就我这个直爽的性格，很快就会把人得罪光，很快就会被孤立，所以，我的上升通道只有这1条。” 荆涛心说，他真是急了，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说这话，好像不撵走他，他辛鑫就没有上升空间似的。 他想了想说：“恐怕我真的要让你失望了，我明确告诉你，清阳市委宣传部长这个位置，不可能是我，另外，我跟你正相反，你还有晋升的野心，我是1点这个想法都没有，我眼下唯1能做的就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传媒中心干……” 不等荆涛话说完，辛鑫就插话说：“怎么可能，你比我年轻那么多？眼下对你就是个机会。” 荆涛说：“我这样跟你说吧，就是你有可能当上宣传部长，我都没有可能。你知道全市有多少个卢大勇吗？有多少人仰望这个位置吗？我刚来3天半，有什么资格敢觊觎这个位置？你呀，你也别忽悠我，我有自知之明。” 辛鑫仍然不死心，说：“你最近跟老郑的关系混得不错，怎么能说没有可能？” 荆涛看着他，摇摇头说：“不可能的事，我就更跟你解释不清了。” 辛鑫说：“咱俩打赌？” 荆涛瞥了他1眼，不屑地说：“打赌你又不是没打输过。” 辛鑫说：“看你，不要随便揭人家的短。” “我是在揭短吗？我是在讲1个事实！” 这时，荆涛桌上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是刘霞，手便搭在话筒上看着辛鑫说：“先到这儿吧，我接个电话。” 很明显，荆涛是在下逐客令。 辛鑫很不情愿地站起来，他想说什么，发现荆涛1直用眼睛看着自己，很明显，他不离开，荆涛是不会接这个电话的。 辛鑫无奈，想起门上那3个字的教训，只得走出这个房间。 荆涛用余光看到辛鑫走过去后，这才接通电话：“喂，你好。” 刘霞说：“您在办公室吗？” “在。” “好的，我马上到。” 刘霞很快就来了，她手里拿着1摞文件夹。 荆涛1看文件这些夹数量，这才意识到又到了造表发工资的时候了。 “是不是工资表？” “是的。”刘霞说着，非常麻利地将文件夹按照循序排列在荆涛的面前。 荆涛1边低头打开文件夹看，1边问道：“够钱发这些吗？” 刘霞笑了，说道：“咱们现在账上的钱到年底甚至是春节前都没有问题。” “哦，那太好了！最起码我好几个月不用担心发不出工资。” “您可以松口气了，何况咱们还在不断地挣钱。” 荆涛说：“松不了气啊，咱们现在刚刚解决温饱，还有许多事要干，比如要买转播车，要盖大楼，你看现在咱们办公环境多么紧张。” 刘霞说：“那也得慢慢来，咱们不可能1口吃个胖子。” 荆涛说：“真让你说对了，我现在就是1口吃个胖子。” 刘霞说：“怎么吃？” 荆涛刚想说，又停住了：“我还没想好。” 刘霞笑了，说道：“无论是作为员工还是财会人员，我目前觉得很幸福，不再为领导出差拿不出钱，也不再为开不出工资发愁，甚至找银行贷款，我……” “等等，咱们净顾着高兴，银行的贷款也是要还的，这都是钱。” 刘霞说：“银行的钱不着急还，改革前宣传部的高部长给咱们协调了这事，延期还款，虽然延期，也不能总不搭理人家，我准备过几天去找银行，能不能每个月少还点，然后攒钱买转播车。” 荆涛笑了，说道：“这事不用你去了，市领导给咱们联系了农商行，过几天跟行长见面。” 刘霞眼睛1亮，说道：“这是不是您口中的胖子？” “嘘——”荆涛小声说道：“跟任何人都不能透露，万1不行呢？” 刘霞说：“您放心，财会人员最基本的素质就是守口如瓶。不过，我听说农商行贷款政策虽不像国有银行规矩那么多，但他们的利息普遍高于各大国有银行，这1点您也要考虑进去。” 荆涛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农商行的用户都是基层小用户，抗风险能力低，相应的银行风险就高了，另外银监会对他们有1定的要求，不准他们放大笔钱，只能扶持基层的小微用户，等这些小微用户慢慢成长成大用户的时候，这些大用户就走了，就都去投奔国有银行了，所以，利息高风险就高。再说，我也不1定就认准了农商行，先接触接触再说。” 第296章 鬼鬼祟祟 刘霞说：“如果咱们决定买转播车的话，也不1定要贷款，也可以找有实力的企业合作，这样的话，咱们的资金压力就小了很多。” 荆涛说：“你这个建议好，回头你算算，如果跟企业合作，怎么出资、怎么分红，你拿个大概建议，本着互惠互利双赢的策略。” “好，1会我就核算。”刘霞说道。 “不用着急，这8字还没1撇呢。” 刘霞说：“我不管有没有1撇，反正我已经开始向往了，好日子，谁不向往！” 荆涛签完字后，刘霞笑盈盈地抱着1堆文件夹走了。 望着刘霞满怀希望的表情，荆涛也受到了鼓舞，他翻开日志本，在日历上写下了几个最具实力、而且注重宣传的几个企业的名字，他准备近期挨个拜访他们，哪怕转播车的事谈不成，跟这些大老板接触1下也没有坏处。 只有了解这些老板的偏好，才有可能对症下药，帮助他们策划宣传方案，挖掘潜力，增加收入，转播车的事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同时，也要不断提高媒体服务市场的意识。因为现在的媒体，已经有多1半的职能被市场化了，不然就开不出工资，吃不上饭。 想到这里，荆涛拿起电话，他想叫张亚杰上来，想了想，便走出办公室。 他没有坐电梯。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电梯运行到他这1层有点奢侈，1般情况下，他还是喜欢走步行梯。 他刚走出楼梯门，就看见芮晓枫手里拎着1个长方形的类似于钓鱼工具包的东西，正在费力地往上走，虽然拎的东西很重，但她仍然尽力做到蹑手蹑脚。 他就有些纳闷，他办公的这层，已经是大楼的最顶层了，上次就看见芮晓枫从上面下来。这次又看她上去。 他很想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怎奈，开门的声音惊动了芮晓枫。 芮晓枫显然没有料到又碰见了他。她1惊，回过头。 荆涛问道：“你鬼鬼祟祟在搞什么？” 芮晓枫唯恐荆涛上来，就赶忙下来说：“对不起，我走多了。” 对不起？这有什么对不起的？荆涛看着她，显然这话和她的行动不相符，再看她的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怎奈，他惦记着去找张亚杰商量转播车的事，就问道：“你没事吧？” 芮晓枫赶忙陪着笑，说道：“没事没事，我1时走多了，你去忙吧。” 虽然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荆涛还是选择往楼下走，因为芮晓枫已经站在他这层楼的平台上了，荆涛是不可能跟她上去看个究竟的。 但是，就在他下楼的时候，他并没有听到芮晓枫下楼的脚步声，既然走多了，那干嘛不下来？来到3楼，荆涛正要推开楼道门进去，就看见张亚菲手里抱着1个包装盒上来了。 跟芮晓枫1样，张亚菲在看到他的1瞬间，本能地停住了脚步，仰头冲他笑，只是她笑得极为不自然，甚至有些诡异。 他无心探究两个女孩子在搞什么鬼，冲亚菲点了1下头，便走了进去。 来到张亚杰的办公室外，他不由地笑了，在张亚杰办公室的门上，同样贴着1张“请敲门”的提示。他便举起手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 “进！” 荆涛推开门，这才看见他屋里还有几个人，他们分别是采访中心的汪哲，综艺总监施振宇，技术总监王春明，几个人围着张亚杰的办公室，正在1张纸上画着什么。 看见荆涛进来，他们便回过头并直起身跟他打招呼。 “你们在研究什么？”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你来的正好，本来我们打算研究好了再向你汇报。咱们接了个活儿，下个月教师节，教育局办公室主任给咱们调度中心打电话，要求到那天派记者去采访，并提出多派两个记者。” 荆涛这才意识到，再过3天学校就开学了，而下周就是教师节了，难怪前几天碰到副部长崔奇祥去找企业家协会协调教育基金。 张亚杰继续说：“汪哲接到调度的派单后，就给这个主任打回去了，建议他们搞现场直播，这样宣传力度大，影响也大，所起到的效果也不1样。这个主任问如果搞直播多少费用，汪哲说让他先去请示领导，如果教育局的领导对直播感兴趣，再谈费用不迟。” 荆涛看向汪哲，说道：“你们可以啊，敢跟教育局要宣传费？” 汪哲说：“这个情况李主任理解，以前我们也没少接触过，咱们单位前前后后的情况社会上包括党政各部门都清楚，我们现在下去谈钱比以前容易多了，他们都知道咱们指着这些费用吃饭呢。” 不容荆涛再说话，张亚杰就说：“你看你这会又心软了不是？别忘了咱们还有1千多张嘴嗷嗷待哺呢？教育局可是财政全额拨款，咱们可是被财政遗弃的孤儿，他们是旱涝保丰收，咱们是自己打食吃，打着了就吃，打不着就饿着。” 荆涛笑了：“看你急的，我又没说不可以。” 张亚杰说：“关于这事，你1定要严防死守，兴许教育局的领导要找你，你可不许随便开口子。” 荆涛说：“开什么口子，前段时间某个领导要往咱们这塞个人，我都没答应。” “这就对了，反正关键时刻你不能心慈手软。”张亚杰毫不客气地说道。 荆涛说：“放心，我才干那事呢，你们都在往前冲，我在后面撤火，那不是我做事的风格。如果教育局找我，我就说这事我不管，部门都有创收任务，任务完不成部门就不发工资。怎么样张台，我这样说行吗？” 他的话音刚落，汪哲几个人就鼓起了掌。 荆涛见他的态度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又补充了1句：“不用给我鼓掌，我没那么傻，都给他们帮忙做了慈善，咱们的转播车、咱们的办公大楼谁给解决？目前我没那么好心眼。” “哈哈——”他的话引起大家1阵欢笑。 “但是——”荆涛又说道：“鉴于教育局也不是创收单位，你们也别狮子大开口，够成本就行了。” 第297章 吐槽教育 哪知，王春明说：“教育局不是创收单位，学校是啊！我表弟的孩子上学，因为不是本地户口，加之分数也不够，还是托的关系，您猜学校要多少钱？3万。” 综艺总监施振宇说：“3万还多？我邻居的孩子5万。” 荆涛说：“你们说的是小学还是高中？” 王春明说：“我说的那个是初中。” 施振宇说：“我说的那个是高中。” 荆涛说：“高中收高价生似乎还有情可原，因为高中财政就不全额拨款了，初中收高价生就有点过分了，毕竟国家有政策，普及9年义务教育，这就有点乱收费了，你们下来可以做1期这样的节目。” “千万别！”王春明急了，他说：“万1曝光了，孩子连学都上不成了。交3万好歹有学上，不然就得回老家当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在山区上学。” 张亚杰说：“你说的那个3万，未必是交给学校了，有发票吗？” 王春明说：“哪敢要发票？人家能帮忙就不错了。” 荆涛说：“亚杰说得有道理。” 施振宇说：“我邻居的孩子5万有发票。” 荆涛说：“5万这个学校肯定有能放在桌面上的理由，甚至得到了上级的许可，不然不敢公开给发票的。” 李燃说：“1线大城市更邪乎，我同学的孩子在东城，想去西城上幼儿园，这1开学他说大几十万砸进去了，还没有明确的入园通知书，这还是幼儿园，以后小学、初中、高中，指不定还该怎么着呢——” 李燃说：“是啊，现在生个孩子的成本太高了，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要小孩。” 汪哲说：“你别得便宜卖乖，要不把你儿子过继给我，我就儿女双全了。” 施振宇说：“他呀，就是把自己过继给你，也不会把他儿子过继出去。” 汪哲说：“我不要他，年龄大了，跟我不贴心。” 李燃1听就给了汪哲1拳。 张亚杰说：“好了好了，扯远了，以后给你们专门找个机会去吐槽教育现状，眼下还是商量咱们的事吧，刚才我们是这样商量的，争取在直播现场，更加合理的布置机位，减少电缆等投入，尽量跟他们少要钱。” 荆涛说：“嗯，够成本就行了。你们继续研究，我再到其它部门转转。” 荆涛说着就走了出去。 他没有去其它部门转，各个部门都有分管领导，他需要抓的就是分管的领导和几个主要部门的中层。 唐文泽的毛病就是没事就和群众打成1片，往往他答应“群众”的事，到了辛鑫那里就会被卡，有时他这个1把手倒被2把手反制，而2把手还振振有词，有时让“群众”们很难做。 荆涛很少掺和分管领导的工作，但有些事情他必须掌握。 按分管范围来讲，张亚杰管的部门最多，其次是辛鑫，然后才是周娟…… 荆涛深知，1个单位的1把手，最好不要越过分管领导直接给下属安排工作，这样既有可能打破分管领导的工作部署，又极易引起同僚的不满，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另外，作为1把手，还要保持自己的威望，还有保持自己的神秘性，与职工们若即若离，切不可打成1片，但1旦职工有难需要你帮忙，你要义无反顾，这样才能培养职工对你的敬畏。 荆涛沿着步行梯上楼，他忽然对芮晓枫和张亚菲的神秘举止有些好奇，便不动声色地上了楼。 等他来到最顶层楼梯的小平台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还有个小小的世外桃源！ 只见这个小平台，被外面白色隔板和墙壁夹在中间，自然形成1个相对隐秘的小空间，脚下是有着卡通图案的泡沫垫，此时的泡沫垫中间的位置被掀开，是露出紫红色的地砖，在电表箱的下面，泡沫垫子上，还有两个靠垫。 白色的隔板上，还用大头子盯着1张张的小纸条。荆涛弯下腰，仔细打量着小纸条上的文字，都是1两句话，有心灵鸡汤，有励志格言，还有技术上的难点问题。 他不由地笑了，从小纸条上的日期来看，这个小空间存在了有1年多的时间了，应该是亚菲的杰作，此时芮晓枫加入进来了。 此时，他听到外面楼顶传来了说话声。 他凑近跟前，从两扇门的门缝往外窥视，就发现在楼顶上，刘成正在帮两个女孩架设1把折叠的墨绿色的太阳伞。 难怪他看见芮晓枫拎着1个长方形的重物往上走，1定是在运这把太阳伞。 这时，就见刘成架好了太阳伞，他双手摇晃了摇晃，说道：“没问题，十级大风刮不走。但有1点你们1定要注意，离开的时候，1定要急着将伞收起来，不然34级大风就刮倒了。刮倒了是小事，要是刮倒楼下砸着人再砸着车事儿可就大了。” 亚菲说道：“放心吧刘师傅，你的嘱咐我都记着呢，包括楼里那个电表箱，我没再往里放危险的物品。” 刘成说：“我当然对你放心了，要不然也不会替你保密了这么长时间。还把电表箱和楼顶房门的钥匙给你。” “那是。”亚菲得意地说道。 这时，就见芮晓枫又从旁边搬过来几个包装袋，将里面的东西抽出，很快拼装出1个折叠的小方桌。 亚菲则从另外两个包装袋里倒出两个帆布小折叠椅。 芮晓枫又搬过来1个收纳箱，从里面拿出1个小咖啡壶，亚菲则拿出矿泉水和咖啡豆等物，刘成则从1边递给他们1个插线板，说道： “试试有没有电？” 就听芮晓枫说：“有电。” 刘成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亚菲说：“稍等，喝1杯咖啡再走。” 刘成说：“我可喝不惯那东西，你真有心想谢我的话，把你哥的好茶叶偷出点给我。” 芮晓枫说：“不用偷，我有好茶叶，明天给您带来。” 刘成1听，不好意思地说：“不要不要，我跟这个丫头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荆涛1听刘成要进来，赶忙就往下走。他刚走进楼里关上楼梯门，就听见刘成下楼的脚步声了。 【作者题外话】：阿诸最困难的时候挺过去了，在此谢谢大家的谅解和包容，工作、生活逐渐步入正轨，更新也会随之正常，祝福大家！ 第298章 郑玉德等他吃晚餐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想到全中心包括印刷厂、网络公司共有1千余名职工，虽然印刷厂、网络公司自负盈亏，3产的人员除去1个婚纱服务中心在这栋楼的1层外，剩下的全部集中到原来报社办公楼里了。 这个楼里光是1线采编播人员和行政管理人员就有45百人。这么多人集中在这栋大楼里办公，加之3个演播室，实在没有空余的地方给职工弄个茶水间了，每个办公区只配备了两台饮水机。 亚菲她们另辟蹊径，想到在楼顶甚至顶层楼梯的小平台弄个私密空间，业余时间可以发发呆，看看书，谁也不妨碍。但有1点他准备提醒刘成，要注意用电安全。 他决定暂时不去打扰她们。 晚上9点多的时候，他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孟海洋说让他到招待所牡丹厅来。 荆涛1听就知道郑玉德刚要吃晚饭。 等他赶到牡丹厅的时候，屋里只有郑玉德1个人在，正在低头看手机。 还是老3样，热汤面、两个花卷，咸菜换成了泡菜。 荆涛坐下后，给郑玉德盛了1碗汤面，又从里面捞出鸡蛋，夹出两根绿菜叶放在上面，红色的西红柿、白色的鸡蛋、绿色的蔬菜，上面飘着点点的油花，1看就食欲大增。 郑玉德刚想去吃面，荆涛说：“稍等等，烫。” 郑玉德便拿过1个花卷，连着咬了两口口，又连着吃了两口泡茶，说道：“你怎么不吃？” 荆涛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埋怨说：“我在单位伙房吃了，您现在才吃，饿成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等我？我又不饿！” 郑玉德说：“既然我邀请你来1块吃晚饭，不管你吃没吃，我都要等你来了在吃。这是规矩，也是礼仪。” “那您就饿着呗。” 郑玉德说：“说实话，我不吃都不饿。这么多事堵在心口窝上，哪还知道饿啊——” 荆涛不再说话，为的是让他安安静静地吃饭，他便拿起汤匙，开始小口喝汤。 郑玉德1碗汤面很快就吃完了，荆涛又给他盛了1碗。 这次，他不再那么着急吃第2碗了，看着他说道：“卢大勇……回不来了。” 荆涛正准备将羹匙里的汤送进嘴里，听他这么说，就停住了手，抬起头说：“老民警出车祸的事跟他有关系吗？” 郑玉德说：“根据他本人和金虎等人的口供判断，可以排除他在这件事上的嫌疑，这件事他的确不知道，是金虎指使人干的，就连段书平都不知道。” 荆涛放下汤匙，松了1口气，嘴里小声说道：“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 郑玉德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 荆涛说：“其实，卢大勇对于瞒报这件事该承担什么责任我1点都不关心，我就关心老民警出车祸这事是否跟他有关系，他是否指使过或者暗示过金虎什么，还好，他的人性还没有完全丧失。” 郑玉德说：“是啊，不然的话，会更加有辱他那个‘优秀’的名号。” “他们事先是不是定了攻守同盟，我听长虹说，他们的供词几乎1致？” “这就是其中的1条罪过。” 荆涛点点头，私下订立攻守同盟，妨碍司法调查，当然是罪过！ 郑玉德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小口地吃着花卷，显然，他的注意力不在吃上。 吃完后，他们离开餐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茶几上有孟海洋提前泡好的茶。茶叶不多，很淡，比较适合郑玉德的口味。 荆涛给郑玉德倒了1杯茶，也给自己倒了1杯。 郑玉德闭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来到清阳这段时间，你感觉怎么样？” 荆涛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这个，1时不知怎么回答。 郑玉德说：“随便唠唠，转移转移注意力，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 荆涛想了想说：“我感觉很踏实，甚至发现了自己另1方面的价值。刚来的时候，尤其是刚接触这个行业的时候，我对自己1点信心都没有，对于我来说，新闻是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通过这段时间线上线下的学习和工作实践，我似乎重新找到了定位，而且也充满了自信，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行业。” 郑玉德笑了，说道：“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过问你们单位的事，怕你有压力，你们现在开支怎么样？” 荆涛叹了1口气，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唉，勉强维持吧。” 郑玉德睁开了眼，说道：“不要跟我哭穷，你怎样哭穷，也不可能得到财政的支持，反之，你日子过得多富有，我也不可能去你那里抽水，实话实说。” 荆涛太佩服郑玉德的洞察力了，他不由地笑了，说：“谢谢您的提醒，我怎么忘了，当初就是市里把媒体硬推出来的，我再怎么哭穷也没用，我怎么忘了这1点了，还心存侥幸，希望能赢得领导的同情和可怜，打错算盘了。” “哈哈。”郑玉德笑得很开心，他端起茶杯喝了1口，说道：“明白就好，说说吧——” 于是，荆涛就汇报了这几个月以来的收支情况和业务拓展情况。 郑玉德说：“下个目标是什么？” 荆涛想都没想就说道：“当然是买转播车、盖办公大楼，改善办公环境，另外，还有1件事是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进行第2次改革。” “第2次改革？”郑玉德不解地看着他。 “是啊，第1次改革是摸索也是试探，有些问题不能1步到位解决，只能留在第2次。” “是不是又要裁人？” 看着郑玉德担心的目光，荆涛说道：“不再裁人了，我说的第2次改革仅限于节目设置和内部机构调整。” “为什么不1步到位？你们不是抄了南传现成的作业吗？还实地考察取经了几天？” 显然，郑玉德对他所谓的“第2次改革”是有所担心的。 荆涛给他的杯里续上水，说道：“您说得没错，因为咱们当时没有任何改革媒体的经验，只有裁人的经验。在节目设置甚至机构设置上都是抄的别人的作业。通过运行1段时间后，发现了许多问题。” 第299章 第二次改革有想法 郑玉德说：“你仔细给我讲讲，我今天晚上没任何事，也需要换换脑筋，所以你慢慢讲别着急。” “嗯。”荆涛说：“其实，新闻传媒中心刚开始运行的时候，就暴露出1些问题，我说的主要是业务部门的关系。这些业务部门设置，过于细化，如果两个分管领导和睦、没有成见还行，出现了问题还不算是问题，现在是个别分管领导圈子意识、本位主义思想太严重，合作意识差、大局意识差，只有拆台意识高。” “哦，怎么讲？”郑玉德问道。 “这个……”荆涛犹豫了1下。 “跟我有什么不好说的？还怕寒碜吗！”郑玉德埋怨道。 荆涛说：“的确有点寒碜。有些问题是我提前没想到的，另外，我也高估了有些人的觉悟。” “你说的不就是那个辛鑫吗？”郑玉德1语道破。 荆涛没想到自己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却被郑玉德1语道破。 “您说得没错。由于内部机构设置不合理，造成了分管领导形成圈子意识的条件，他分管的人大部分都是原报社的人，文字功夫强于电视台的人。加之1些历史习惯，电视台有的人在写稿上比较依赖于报社的人，恰恰我们又单独成立了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这就使得原来报社的人比较集中在1个部门，而采访中心大多以原电视台的人为主，这些人年轻、有活力，在专业设备的实用上比报社人有优势。” “而我们从南方抄来的作业中，又恰恰强化并突出了各自的优势，这就造成融合不足，独立有余，合作不足，掣肘有余。同1个采访任务，调度中心要分别通知到两个部门的负责人，加之合作意识不足，故意拖后腿，上次开大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造成我们的记者没有按规定时间到位，还有最近养老稿子事件，使这个问题更加暴露无遗。” 听到这里，郑玉德说道：“你说的就是省报海洋他们署名的那篇文章？” “没错。”荆涛说：“这个选题最早还是海洋提出的，是因为他们县城1位老人在家中去世，十多天才被发现，老人的孩子都在国外。海洋就想做这个选题。但是考虑到采访这类内容不讨好，甚至难免有危险，加之海洋1个人有点势单力薄，我们就决定打破部门壁垒，就像上次华建活动那样，成立1个3人小组，专门做这个选题……尽管在例会上通过了这个选题，但是问题还是发生了。” “哦？”郑玉德看着他，目光里都是询问。 荆涛说：“采访回来后，编发中心抽调的这个编辑不但外出考勤为0，绩效还是0，理由是本部门没有派她这个任务，所以不纳入部门绩效的考核，不但如此，这个编辑还被剥夺了编发新闻的资格，写的稿子也不给发，这也是我给司锐打电话想让他在省报给刊登的主要原因。我不能寒了他们的心，毕竟这次采访不是他们个人行为，是集体行为。” 郑玉德说道：“所以，就出现了省报刊登而市报却不刊登的现象对不对？” “您说得没错。”荆涛继续说道：“按说，这是耻辱，但有些人非但不觉得耻辱，反而以丑为美，得意于自己权力带来的影响。” 郑玉德说：“是啊，你说的那个人我早就注意到了，我刚来的时候老唐就找我，希望我把他调出去，但是这个人很难办，难就难在哪个单位都不愿意要，别说正职，就是1般副职也没有单位愿意接受，再说他这么多年1直在报社，调到别处也没有说服力。” 荆涛说：“您别误会，我并没有要您调走他的意思。” “那你……” 荆涛说道：“我只想用制度，用更加完美的机构设置来对付他！不瞒您说，以前他在老唐身上占到的便宜，在我这1分意毫都没得到过……” “所以他就想方设法恶心你，你就不怕他再给你使阴损招？”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我早就有防备，老唐和张亚杰都提醒过我，再说，有这么个人在我身边也挺好的，时刻提醒我，就跟对岸的瞪羚1样，他们之所以比别处的瞪羚跑得快，是因为有1群狮子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它们，也算是警钟长鸣吧——” 郑玉德露出欣赏的目光，他说：“你能这样看问题我很欣慰，当领导的，就是要有这样的胸怀和韬略，不能看1个人不顺眼就想把他调走，这样的人是层出不穷的，也是调不完的，要想办法约束他、制服他，即便你改造不了他，也要让他炸不了毛、翻不起浪！让他在单位没了市场！反正不能让这样的人在单位成为主流。” 听了郑玉德的话，荆涛受到了鼓舞，他说：“所以，我才想到要进行第2次改革。” “那你要有理论依据，不然又会有人跳出来闹妖。”郑玉德提醒道。 “我今天已经基本想好了，理论依据就是理顺各个部门的关系，打造1支能和军队媲美的快速反应的记者队5。再有，任何改革都不是1成不变的，也不是完美无缺的，是需要实时加以完善和修正的。尤其是官媒改革，这恐怕在以往几十年里都不曾有过的变革，我们做了，而且今后要根据形势需要，不断地修正。您说，我这理论依据站得住脚吗？” 郑玉德说：“1把手的思路必须要经得住时间的检验，也要经得住质疑，你刚才说得都没有问题，我担心的是你能不能推行下去？1旦遇到阻力怎么办？毕竟你这是有针对性的改革，是动别人的蛋糕，当自身利益受到威胁的时候，要防止有人狗急跳墙，还要多想几套方案。从古至今，两军交战，从来都不是只有1套作战方案，我的意思你懂吧？” 荆涛点点头：“懂，您这几句对我的启发很大。不瞒您说，这次出现的问题，以前也有所表现，我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没有形成公认的问题，解决它还不到火候。” 【作者题外话】：还望亲们多多投票多支持！！ 第300章 传授从政之道 “哦，怎么讲？”郑玉德似乎对荆涛说的这句话很感兴趣。 荆涛说：“我的意思是说，以前类似不和谐的想象也有，但都没有形成公众的矛盾。这次就不1样了。尤其是这两次事件在单位内部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引起了众怒。因为我们规定凡是市里会议和重大活动，记者必须提前2十分钟甚至半小时到位，1旦不到位，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要扣除当天绩效工资的。” 郑玉德点点头，看着他说：“嗯，继续说下去。” 荆涛继续说：“这次涉及到好几个人的利益，所以这次影响的范围比较大。加之自己的人用了1周多时间采写的稿件居然在本报不能刊登，却被省报刊登了，这件事影响很大。还有1个理由，那就是我收到了1个老记者写的改革方案。他也是针对改革后出现的1些问题而提出的合理化建议。所以我认识修正进行第2次改革的时候到了。” 郑玉德说：“看来，你也是做了周密的部署。” “那倒没有，注意到了1些现象，也想改变，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这也是众多看似不是大问题的问题，堆积起来的结果。” 郑玉德说：“我很欣赏你刚才说的‘火候’。掌握火候是技巧，制造火候是智慧。就拿化工厂的事来说吧，附近村民、居民从1开始就反对化工厂建在他们居住地附近，我也知道不合适，但还要答应企业的要求，还要大张旗鼓地给群众做工作。如果从1开始就不同意在那里建厂，无疑，就不会有化工厂落户清阳了，就会显得我们政府工作无力，可能以后都不好招商了，所以我当时必须要先答应企业的要求……” 荆涛理解郑玉德当时的难处。 “眼看要进场施工了，老百姓又是1波呼吁，怎么办？只能将老百姓的对立情绪升温，达到不可控的边缘，这个时候舆论祭出环保和尊重百姓生命健康的大旗，政府再从中协调、斡旋。当时的舆论看似是把政府架在了火堆上，其实是把人家企业架在火堆上了。如果他们撕毁合同不在清阳建厂了，那么，他们就要背上不尊重环保、不尊重百姓生命健康的骂名，带着这样的骂名，走到哪儿都不会受欢迎……” 这事郑玉德从来都没说过的话，此时荆涛听来如醍醐灌顶，他当初只想到这样做的目的，却没有想到道德绑架这1层，难怪郑玉德当时显得那么胸有成竹。 郑玉德又说：“那么大的企业，生意都做到了国外，如果国外的客户知道他们这个名声，也会影响到合作的。这就相当于我们用1个很高的道德标准绑架了企业，但你又不能说这是阴谋，因为最终的结果是互惠互利，达到了双赢。国外的客户知道了胜隆为当地环保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但加大了订单量，还给他们进行了1次没有费用的广告宣传，有些国外客户想来实地考察的也不来了，直接下订单，因为他们觉得这样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其产品也是值得信任的。” 这个问题荆涛知道，当时他还让记者们进行了专题采访。 “当然，作为清阳，也不能亏欠了企业，我把人家磕来了，不能让人家寒了心，给他们做了最大的让步，企业也很领情，所以这事最终得到了完美的解决，企业没有任何实质性损失的前提下迁址，还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不但收获了国内外客户的口碑，我还给各个职能部门定了规矩，不许假借名义去骚扰化工厂，除去环保部门之外，任何部门都不许无缘无故进厂，所以，胜隆总部对咱们非常满意，没想到这场迁址风波还拉近了咱们跟企业的感情。” 荆涛说：“我听说胜隆还给咱们介绍了其它企业。” 郑玉德说：“这个目前还不便于公开宣传，如果不出意外，国庆节左右就能最终拍板。同光负责这事，我不便于过多插手，以前是因为他外出学习，现在他学习结束了，也该担点事了。我就跟他说，想干的事，只要对清阳有好处你就干，别拿我当邢文辉，因为邢文辉专权，大小事都得跟他商量，市长屁主儿做不了，我说我跟邢文辉完全不1样，你也别在旁边闲得纳凉，政府工作放手去做，我可没那么大的精力又管党务又操心你政府的工作，我只要结果，不问过程。” “结果呢？”荆涛问道。 “呵呵，结果非常理想。”郑玉德肯定地说：“同光书生气太浓，凡事喜欢较真儿，可是基层的任何1项工作，都不是较真就能完成的。跟电视剧不1样，不是所有的事件发展都是按照剧本进行的，有时候就需要变通，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1定要懂得变通，否则硬往前拱的话，只能撞南墙。” 荆涛1听，这都是妥妥的经验、精髓啊！ 郑玉德又说：“我在市党校给县委书记讲课的时候，就说过这个问题，最能体现1个领导水平的不是职位，而是在你现有的权限范围内，做好各项工作，这是最基本的衡量1个领导水平的标准，当然，如果你在做好工作的前提下，再有那么1点创新、那么1点开拓精神，那么，你就是当中最优秀的那个。” “试想，这样的人得不到重用的话，什么的人能得到重用？整天抱怨工作不好做的人，是永远得不到晋升的，因为你把有效的时间全用在抱怨甚至歪门邪道上了，我相信，哪个上级也不会重用你。” 荆涛听完，竖起大拇指，说道：“今天太有收获了！” 郑玉德看着他不高兴地说：“你跟我在1起，哪天没有收获？”郑玉德就差说“还经常给你开小灶”的话了。 荆涛赶忙解释说：“当然，只要跟您在1起，哪怕是点滴时间都有收获，不过今晚，您还是第1次这样掰开揉碎的跟我讲了这么多从政之道。” 郑玉德端起茶杯喝了1口水，说道：“我巴不得周围的年轻人都快点成长，快点给我出去独当1面，省得让我想用人的时候没有合适的人可用。” 荆涛说：“这1点，我和长虹都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第301章 每一句话含金量都十足 郑玉德又说：“作为1把手，不管是市委书记还是你新闻中心主任，不能只顾着自己进步，要带动和影响你周围的人共同进步，你就会发现，志同道合的人就会越来越多，我们的工作就会越来越好做。你师傅总批评我是理想主义者，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市委书记，要是再没点理想，还有什么意思？但我跟他不1样，你和你师傅都是研究数字的，善于在数字上发现问题，我是研究理论的，比较虚无，不像你们那样实打实，所以，凡事我更容易理想化。” 荆涛说：“您有着执政者美好的理想，也有着脚踏实地务实精神。就拿上次化工厂迁址这件事来说吧，您为了百姓，为了理想，殚精竭虑，排除万难，最终和企业达成共识。我1直认为咱们是迫不得已采取的某种做法，听了您的解析，我的认识也随之上升了。今天真是受教了！难怪每次见到我师傅，他都说反复嘱咐我，要我向您多多地学习。” 郑玉德说：“行了，你就别犯抬轿子的职业病了，我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也有软弱的时候，更有骑虎难下左右尴尬的时候，所有的滋味我都尝遍了，苦辣酸唯独没有甜。所以说，年轻人，别怕磨难，别怕挫折，有些事只有经历过了你才能积累经验，才能举1反3。都说基层工作累，其实累不在工作上，而是在处理上下左右的关系上，有些关系不迁就不行，太迁就了也不行，如果我看重关系，就没有纺织厂回迁楼问题的解决，也就没有张强和许金龙的落马，更牵扯不到王鹏和邢文辉，如果照顾了这些关系，就是对老百姓的犯罪。” “但有些关系又不能不照顾，比如卢大勇。吴副书记跟我推荐他的时候，我就有些犹豫，那个时候就出现了秘密举报信，可是我又拿不准卢大勇到底有没有问题？1个宣传部长的位子空出来了，你1天不填上，就1天不得安宁。怎么办？他本身就有优秀县委书记这个闪亮的光环，又这么多人举荐他，我不能因为1个不确定的因素阻碍1个有前途的干部上升。还有1点好处，就是把卢大勇调上来对举报信的调查是有好处的。所以，两权相害取其轻，看似我照顾到了关系，但也有我自己的算盘。小荆啊，今天，我可是把我的老底儿都告诉你了，为的就是你们都能快速成长。” 荆涛前倾着上身，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给他作了1揖。 这1晚，郑玉德跟荆涛说了好多好多，看似都是大道理，其实，每1句话含金量都十足。 荆涛虽然没听够，但他不敢耽搁郑玉德太晚，这段时间郑玉德身心都很疲惫，便陪他回到住处。 荆涛给郑玉德倒了1杯白开水，嘱咐他晚上吃药。 郑玉德疲惫地摆摆手，荆涛以为他不吃药了，就说：“苗大夫说了，要按时吃药。” 其实，苗大夫和王琴给的药大同小异，因为郑玉德不相信王琴，他只能把苗大夫搬出来。 果然，郑玉德说：“吃过了。” “那您进屋休息去吧？” 郑玉德又摆摆手，便歪倒在沙发上：“不忙，我先靠靠。” 荆涛赶忙从里间的卧室拿过来1个枕头垫在他的脑下。 “好了，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荆涛说：“我陪您1会吧，等海洋回来再走。” 郑玉德说：“你1会让我休息，1会又要陪我，你在这我能休息好吗？” 荆涛1听，赶紧说道：“那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等荆涛走出门后，郑玉德拿过手机，他拨通1个号码后，疲惫地说道： “我说老伙计啊，我可是遵从了你的旨意，能说的不能说的，我可是都说了，算了，你就别忽悠我了，看得出来，他1点想法都没有，他的脑子里全都是新闻中心那点事，要进行2次改革，要买转播车，要该办公大楼，总之，就是你说的那个想法他没有。” 郑玉德静静地听着对方说话，随后又说道：“有时我也想，我不知道能在清阳呆多长时间，也许1个调令我明天就走了，但是……算了，见面再谈吧，我真的有点累了，今的话太多了……” 第2天，荆涛照例早早来到了单位。 沿着楼梯上来，他刚要推门，不由地抬头往楼上看去。他又低头看了看表，眼下离上班还有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这个时候，楼顶应该没人。 好奇心驱使他继续往上走。 来到最顶层的楼梯平台，就看见平台的地板上，已经铺满了塑料泡沫。看来，这个秘密空间存在1段时间了。 他弯腰掀开1块泡沫垫子，1只脚踏进去，1只脚翘起，凭这经济独立的功夫，他凑近门缝往外看。 只见外面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楼顶太阳伞那个铁板底座，太阳伞不见了，楼顶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她们昨天离开时就已经将现场收拾干净了。 他撤出那只脚，又将泡沫垫子放好，走下了楼。 推开楼门，看见刘成正在这层楼拖地板。他就有些纳闷地问道：“刘师傅，这里的卫生也归你管吗？” 刘成直起身，说道：“咱们不是两个保洁员吗，其中1个歇了，咱们给钱不多，不好找人，我就跟杜总监说，上边这3层楼的卫生我包了，下边4层层归另1个人管。工资我1分钱不多要。” “那你是不是太辛苦了？” 刘成说：“1点都不辛苦，我没有主要工作做，说是打杂，也没什么杂可打的，我愿意做点事，闲着心里发慌。” “那您辛苦了。” “这点活儿1点都不累，我搞完这3层卫生，有的是时间再去打杂。你们领导照顾我家，我多干点算什么！” “好吧，那您忙。” 荆涛说着就走进办公室。 他猛然想起什么，从桌底下拉出两只纸箱，都是方便面，这还是单位买的，是汛期的时候给值班人员预备的，杜敏就给荆涛搬来两箱，还笑他是单身汉，这些方便食品他用得着。 这么长时间，只打开了1箱，另1箱他抱了出去，喊住了正在等电梯下楼的刘成。 第302章 女神驾到！ 刘成听见喊声后赶忙走了过来。 荆涛说：“刘师傅，你拿起用吧，我吃不了，看看过期没有，如果过期就不要吃了。” 刘成接过来，那么明显的日期就在包装箱上面，他说道：“没有过期，还差好几个月呢。” 荆涛明明知道没有过期，他是故意这样说的：“那你也拿去吧，我还有，吃不完。” 刘成又说了1声“谢谢”，抱着箱子双腿1跛1跛地走去。 “刘师傅你等等。”荆涛又叫住了他，说道：“没事的时候，你多留意1下咱们楼里安全用电的问题，如果发现隐患，你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就去局里把王师傅叫过来。” 刘成说：“杜总监也是这样嘱咐我的，您放心吧，我每天都转转。” 荆涛说：“还有楼顶和每层电表箱也要注意检查，别有漏电的地方，尤其是私自接的那些电源插板，要格外注意。” 刘成1怔，听着这话似乎有所指，但又不像，因为荆涛说完就转身回办公室了，如果他发现他给亚菲她们外接了1个电源插板，1定会明确指出的，谁都知道这位新来的领导铁面无私，连个别副职的面子都不给。 刘成不放心，他并没有立刻上电梯，而是将方便面箱子放在1个角落里，随后走出楼道门，顺着楼梯继续往上走。 他来到最上层的平台，掀开地上的两块泡沫板，腾出走道，掏出钥匙，来到楼顶。 他仔细检查了接电源的地方，此时，电源插板已经被亚菲她们收走了。即便插上电源也没有问题。又放眼望了望，楼顶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安全隐患，这才放心地回到楼道里，又打开墙壁上的电表箱，也没有发现安全隐含。 刘成终于松了1口气。他下楼，推开新闻制作室，正看见送餐小哥来送早餐。 亚菲正和苏素忙着去接送餐小哥里的餐盒，看见刘成进来，就说道：“刘师傅，吃早饭了吗？” 刘成笑着说：“我吃过了，亚菲，你出来1下，我找你有事。” 苏素看看走出去的刘成，又看看亚菲，问道：“刘师傅找你能有什么事？” 亚菲说：“为什么不能有事？” 苏素1听，赶忙休战，说道：“这早餐还没吃呢，说话就这么冲。” 亚菲神秘地1笑，就走了出去。 楼道里，刘成跟亚菲说：“荆主任刚才嘱咐我要注意安全用电，他特别提到了楼顶和电表箱，是不是他知道什么了。” 亚菲1惊，说道：“我不知道呀？万1被他知道怎么办？” 刘成说：“倒是不要紧，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要时刻注意，如果在楼顶煮咖啡，完后1定要拔掉电源，别说荆主任嘱咐咱了，就是不嘱咐也要注意。” 亚菲说：“您放心，安全生产，重于泰山，我这里1直都是警钟长鸣。”亚菲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子。 看着她调皮的样子，刘成笑了，说道：“好吧，我就是跟你通报1下情况，没事了，你去忙吧。” 回到制作室，苏素将早餐已经分好，看见亚菲进来就说道：“邵警官挺细心的，今天的早餐跟昨天不重样。昨天是水煎包，豆浆，今天是蔬菜煎饼外加牛奶，看来，他为了讨好林妮还真用心了！” “谁讨好我？” 苏素的话音刚落，林妮就衣袂飘飘地进来了。 她今天穿着1件宝石蓝的雪纺连衣裙，白金项链，映衬着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明亮。1绺弯曲的黑发，从肩的1侧飘洒下来，柔美而妩媚。 苏素1看，惊呼道：“天哪，女神驾到！你简直太美了！” 林妮听后，很是高兴，因为苏素1向说话比较苛刻，她将手上的小包放在臂弯，用手撩了1下肩头的秀发，如模特那样做了1个造型，目光妩媚含情地看着苏素，说道：“我这女神，能否配上亚菲说的那个男神？” 苏素1听，立刻做出呕吐状，说道：“妈呀，这么容易就顺杆爬上来了？你也不怕我关电门。” 亚菲“噗嗤”就笑了，她说道：“不过今天林妮姐的确很漂亮，这是我见过她最漂亮的时候，苏素你看，两眉弯弯，明眸勾魂，滴水樱桃，诱惑满满，如花般的小脸，晶莹如玉，肌如冰雪，再看那小表情，宜喜宜嗔。天哪，妮姐，就连我都爱上你了！” 听了亚菲的话，苏素说道：“嗯，林姐的确很美，增1分则长，减1分则短，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请注意，后面这句千万别听反了!” 林妮琢磨了1下，立刻扬手做出要打苏素的样子。 亚菲笑得合不上嘴，说道：“素素，你太损了！” 苏素说：“我说的是实话。今天林姐再去交警队的话，不用说话，往那儿1站，小腰1叉，美目放电，不但能电到年轻英俊的邵警官，更能电到他们领导，领导1慌，立刻就在合同上签字了。” 林妮1听，立刻松弛下来，将包包往桌上1扔，说道：“你们什么品味啊，凭我，能看上他吗，再说了，人家也没看上我呀。” “为什么？难得他是近视眼？”亚菲说道。 林妮说道：“他不是我的菜。” “谁是你的菜？”亚菲立刻追问道。 林妮故意说道：“你的男神啊。” 亚菲撇了1下嘴。 苏素认真地说道：“那问题就严重了，这天天不重样地送早餐，到头来竹篮打水1场空，将来这情咱们怎么还人家呀？” 林妮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有什么，该吃吃，该喝喝，再说了，这早餐也不是冲着我送的。” “那是冲谁送的？”苏素问道。 “冲着亚菲呀，你忘了，那天亚菲抱怨白白给我买了1周的早餐，邵冲当场就表示，要补偿她1周的早餐了？” 亚菲说：“哎呀，不是这样的，那是他让咱们交了罚款不好意思找了个理由求得心理平衡罢了。” 苏素1手插兜，1手拖着下巴，沉吟了1会说道：“也许，这正是邵警官的策略，先买通我们大家，然后再集中火力去攻林姐这个堡垒。” 第303章 亲，我回来了 林妮正要去拿纸袋里的蔬菜饼，听了苏素的话后说道：“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我既没看上他，也没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对我有意思，也许，他是冲着你来的。” “冲我？”苏素说：“你说什么我都信，唯独这1点我不信，因为我这个从不向往爱情，爱情也不向往我。你不是说我没有女人味吗？难道他有病，放着你这个大美女不追求，却看上我这个假小子？” 林妮说：“各有各味，兴许人家就是看上你了。” “你呀，看不上人家就说看不上，别转移目标。”苏素反驳道。 “我还用得着转移目标吗？人家私下就向我打听你了。” “打听我什么？”苏素问道。 “递给1杯牛奶就告诉你。”林妮张着手说。 不等苏素伸手，亚菲小跑着将牛奶递给林妮手里，说道：“姑奶奶，快点说，他打听素素什么了？” 林妮笑着说：“他问我，那天穿牛仔背带裤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跟你是1个科室吗？我就把咱们苏素吹了1遍。” 苏素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他在美女中发现了我这个另类，出于好奇才问的。快点吃吧，吃完赶紧化妆，早点开工，要不1会那个余东青又来了，又该说咱们怎么能在上班时候吃早饭呀？” 亚菲沮丧地说道：“是啊，这个人真烦，不懂电视镜头是如何衔接的，还总是指手画脚。唉，我还是怀念芮姐，她从来不指手画脚，但她给咱们挑出的毛病的确是毛病，让人心服口服。” 苏素说：“芮姐就是搞电视，她懂。” 林妮听了他们的话后，阴阳怪气地说：“这个芮晓枫果真有1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你们俩都给迷惑住了，还那么死心塌地。” 亚菲凑到林妮跟前说：“你是不是怕我们移情别恋不跟你好了，你要真在乎我们，每天就早点来，早点化妆，早点录制口播，早点让我们干完活儿，早点下班，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林妮看着亚菲，说道：“你知道大台主持人都是什么待遇吗？早上坐在工作台前，立刻就有人端来两个剥好的鸡蛋，化妆师美发师立刻围过来，主持人只需张嘴吃鸡蛋，旁边还得有助理喂。我呢，什么都是自己，当然慢了。” 苏素1听，不以为然：“每天两个鸡蛋，他们也不怕胆固醇高了。” 林妮说：“你最大的毛病就好抬杠，难怪没人追你。” 亚菲却说道：“你没有化妆师、美发师，但是你却每个月得到1笔专款呀。” 林妮被亚菲怼得没话说了。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 亚菲去开门，就见1个女士手捧1大束玫瑰站在门口，她手里拿着1张纸片说道：“请问，林妮小姐是在这吗？” 亚菲的目光停留在这1大束玫瑰上，连忙说道：“在在在，林姐，有人给你送花来了。” 林妮上前，她没有立刻去接鲜花，说道：“请问，谁送我的花？” 那位女士说道：“是1位林先生送的，他在网上订购的。” 林妮立刻明白了，她签了字，接过鲜花。 苏素说道：“看来，林记者回来了，又开始送花了。” 亚菲说：“咱们又不缺花香了。” 苏素说：“男神、警官、风流记者，这下够咱林姐忙活的了。” 林妮从花丛中抽出1张没有落款的卡片，亚菲立刻凑上去，念道：“亲，我回来了。” 苏素正在吃蔬菜煎饼，差点没笑喷。 亚菲说：“有那么可笑吗？” 苏素控制着自己，笑着说：“如果没有淘宝，他这个简称听着到还蛮亲切的。” 经她1解释，亚菲也笑了，说道：“哈哈，的确是这样，好像是客服，林记者该不会以为咱林大主播9.9包邮吧——” 林妮1听，瞪了她们1眼，随后将花扔在工作台上。 亚菲冲苏素做了鬼脸，两个人便都不出声了。 这时，小朱进来了，眼睛就盯着那1堆餐盒，搓着双手说道：“哇呀呀，邵警官真是好样的，太讲信用了，我还以为他坚持不到1周呢，半路上还嘀咕今天送不送早餐。” 苏素说：“瞧你这点出息！” 小朱拿起煎饼卷就开吃，目光就落在工作台上那1大束玫瑰上，说道：“怎么，1周的早餐还没结束，就开始送花了？连环计用上了。” 他说完，挨个看，谁都没搭理他。 苏素和亚菲默默地喝着牛奶，林妮则开始化妆，桌边上的早餐没吃两口就扔到1边了。 小朱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咽下1口食物问道：“你们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这花是不是邵警官送给林妮姐的？” 苏素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小朱面前，猛地踢了他1脚。 “哎呦，你踢我干嘛？”小朱龇牙咧嘴地说道。 苏素立刻瞪向他。 “你凶巴巴的干嘛？”小朱不满地说道。 亚菲端着牛奶杯，快速奔到他的跟前，用腹语狠狠地说道：“你、话、太、多、了——” “可是……” 小朱刚要争辩，苏素立刻从兜里摸出1颗红枣，塞进他的嘴里。 亚菲见状想笑又不敢笑出声。 别看平时几个女孩子嬉笑打闹的，真到了关键时刻，大家还是比较在乎林妮的感受的。 万1她闹情绪拖延做口播的时间，势必耽误后期制作人员的工作进度。 林妮仗着自己新闻主播的地位，不是做不出来。所以，大家在1起工作，平时都比较迁就她，也都看她脸色行事。 小朱本能地吐出嘴里的那颗红枣，说道：“你往我嘴里塞的是什么东西？” 当看清手里的东西是红枣时，小朱狠狠地扔进垃圾桶里。 苏素冲小朱使了个眼色，又冲林妮努努嘴，示意他闷声吃别出声。 小朱走到工作台，将那大束鲜花抱起，4处看了看，便走进演播室，放在背景布的1角。 他这才看清卡片上有林飞的名字，原来不是邵冲送的。等他从演播室出来的时候，亚菲和苏素早不在屋里了。 小朱似乎明白了，他拿着没吃完的煎饼卷，也走出房门。 【作者题外话】：书友们请投出你们手里的银票，阿诸在此有理了！ 第304章 蛮横女总监 来到外面的走廊，就见苏素双手插兜，戴着耳机正在找音乐，1条腿还来回晃动。 亚菲靠在窗前看手机。 小朱边吃边问道：“什么情况？那个林公子又回来了？” 亚菲说：“别恶心人了，还林公子，呸。” “诶，你们不是挺看好他吗？当初你们俩还极力撮合？” 亚菲说：“那是我们看林姐喜欢他，才撮合他们的。” “那老林现在不喜欢他了？” “是他3心2意。说是出差，走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系，林姐心里能过得去吗？” 小朱说：“兴许人家是执行秘密任务，不便于联系。” 亚菲说：“他1个驻站记者，能有什么秘密任务？” “你看，这你就不懂了，那些被派往其它地方的记者，我说的是其它地方，你懂我的意思，他们都有双重身份，不信问你哥。”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亚菲瞪了小朱1眼。 小朱忽然说道：“是不是老林又换口味了？有了新的目标？比如……” “你指的谁？”亚菲心里就是1动。 “邵冲呗——”小朱说：“不然他干嘛天天给咱们送早餐，明摆着就是冲老林来的。” 亚菲听他说出邵冲，心里松了1口气。 苏素冷不丁又踢了小朱他1脚。 小朱刚要发火，就看见制作室的门开了，林妮站在门口，冲他们嚷道：“赶紧干活，录完口播我还有事呢！” 小朱很奇怪苏素双耳戴着耳机还能听到林妮的开门声。 亚菲第1个走进制作室，说道：“可是林姐，稿子还没到呢——” “那是你的事。”林妮面无表情地说道。 亚菲1听，转身就往出跑，她顾不上等电梯，沿着步行梯下了楼，来到编发中心。 芮晓枫正在看报纸，她抬头看了1眼亚菲，亚菲冲她指了指里面坐着的余东青，示意是来找余东青的。 芮晓枫明白了，亚菲是来催稿的，便点点头，继续低头看报纸。 亚菲走到余东青面前，说道：“余编，稿子怎么样了？” 余东青也在看报纸，听见亚菲这样说，便扭头看着董艳宁，说道：“在董总监那儿。” 亚菲就愣住了，以前，都是编辑根据董艳宁给的稿子进行编辑，编好后直接送主管领导审阅，怎么今天董艳宁开始审稿了？ 无奈，她只好来到董艳宁桌边，说道：“董总监，稿子什么时候好？” 董艳宁看了看表，说道：“再过半小时。” 亚菲说：“能不能先把口播给我，林姐录完口播还有事呢。” 董艳宁说：“她有什么事能比录制新闻更重要？” 亚菲皱了下眉，说道：“她也是公事。” “公事，是不是去交警队谈业务？” “这个……” 不等亚菲说完，董艳宁就阴阳怪气地说道：“我看你们都天天吃交警队送的早餐了，为什么还没谈下来？” 张亚菲1听，就生气地说道：“我们吃的早餐纯属个人关系，和要谈的业务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将两者混为1谈！” 董艳宁1看亚菲生气了，就皮笑肉不笑地说：“呦，生气了。我没别的意思，凭林妮的姿色，还有谈不下来的业务？据我所知，谈了不下两3次了吧，看来，光凭姿色还不够，还要有真本事。” 亚菲听了这话，气得干着急不知说什么好，她想了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交警队这个单子谈下来，林姐靠的就是姿色，如果谈不下来就是没有真本事，是不是？” 董艳宁赶紧说道：“呦，开始给我扣大帽子了，我可没说。” “你说了！”亚菲真生气了，脸都白了。 “我哪句话话说了？你可不能仗着张台的关系挑拨离间。” 张亚菲更生气了，说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扯他干嘛？” 这时，余东青过来劝说道：“亚菲你先上去吧，稿子的事我盯着，董总监审完我立马送上去，保证不会在我这耽误1分钟。” 董艳宁听了这话后低声嘀咕道：“买什么好儿，哪儿都少不了你。” 余东青1时被噎得说不出话。 芮晓枫看了1眼亚菲，示意她上楼去。 亚菲生气地1甩胳膊，说说：“倒霉，真是碰见鬼了，还是魔鬼！” 董艳宁冲着亚菲的背影说道：“我说你别上去乱说啊，影响安定团结。” 亚菲站住，回过头看着她：“你话都说了，还怕影响团结吗？” “我说什么了？你有证据吗？”董艳宁跟他师傅1样，脸皮厚。 “当然有，大家都听着呢。”亚菲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好啊，那你挨个问问，谁给你作证。”董艳宁似乎看透了人的本性。 果然，周围人都低下了头。 这时，芮晓枫站了起来，说道：“如果真需要作证的话，我可以给她作证。” 这话1出，立刻吸引了4周人的目光。 芮晓枫手里举着1支录音笔，看着董艳宁问道：“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话的录音？” 所有的人看都看向了芮晓枫。 董艳宁脸立刻红了，她狠狠地说道：“芮晓枫，你手里拿的是单位的录音笔，马上给我交上来！” 芮晓枫笑了，说道：“对不起，这支录音笔是我的私人物品，跟单位没有任何关系。” “那也得给我交上来，去，把她的录音笔给我没收了！”董艳宁说着冲旁边1个死党宋元说道。 宋元，宋超的妹妹。此时她听董艳宁让她去没收芮晓枫手里的录音笔，下意识地站起来，就要往芮晓枫这边来。 芮晓枫举着录音笔冲她说：“有本事你就过来！” 宋元还真不敢过去了，因为她知道芮晓枫有两下子。 董艳宁气急败坏地说道：“去呀，去没收她的录音笔，你怕她什么？” 宋元心虚地说道：“她……她有功夫。” 董艳宁气得骂道：“瞧你那点本事，有功夫咋的，她还敢揍死你！” “董艳宁，作为部门领导，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芮晓枫依然不温不火地说道。 “芮晓枫，这里还轮不到你多管闲事，你才来几天，逞什么能，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我告诉你，县官不如现管！” 第305章 芮晓枫受到威胁恐吓 芮晓枫不急不慢地说道：“好啊，你继续说，捡最解气的说。”她1边说着1边又打开了录音笔。 董艳宁还真被她气着了，她跳起来用手指着芮晓枫说道：“你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话1出，大家都看向了芮晓枫，都替她捏着1把汗。 谁都知道董艳宁跟辛鑫的关系，无论于公于私，如果董艳宁坚持踢出芮晓枫的话，还真不费什么大力气。 哪知，芮晓枫并没被她吓倒，她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刚才针对我所说的话，已经威胁恐吓到我的人身安全，是赤裸裸的威胁恐吓行为，已经构成寻衅滋事罪，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规定，1般处5日以下拘留或者5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5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我保留起诉你的权力。” “你——”董艳宁气得不要不要的，但她又没有办法，因为她的每句话都被那支录音笔录了下来，而且，芮晓枫还懂得法律。 这时，余东青站了出来，他冲着芮晓枫和董艳宁挥舞着双臂，不停地说道：“都别吵了，都别吵了，都听我说！董艳宁，你坐下。” 尽管董艳宁1百个看不起余东青，眼下她只有这1个台阶可下，于是，她不情愿地坐下了。 “芮晓枫，你也坐……下。” 芮晓枫不等他说完就坐下了。 余东青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至于吗，还吵这么凶！咱们都要以工作为重，董艳宁，你赶快审稿，亚菲，你回去，稿子的事我盯着。” 亚菲看了芮晓枫1眼，拍了1下她的肩膀，就上楼去了。 余东青见张亚菲走了，他又看了看芮晓枫，芮晓枫正在鼓捣那支录音笔。 “芮晓枫，你把那录音删了，都是同事，还至于录音吗？动不动就把法律搬出来，至于吗？” 芮晓枫见董艳宁不再说话，她便也不说话，举起录音笔，说道：“已经删了。” 其实她根本就没录音。刚才是看不公董艳宁的霸道，连张亚菲她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其他人，所以，她就剑走偏锋，利用董艳宁心虚理亏的心理，才上演了刚才的诈录。果然，董艳宁上当了！ 余东青1听芮晓枫删除了录音，他立刻理直气壮起来，自己居然摆平了3个女人的罗圈架，况且，这3个女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张亚菲自不必多说，自带光环，董艳宁何其了得。 当年，她刚来报社半年不到，余东青就被迫“让贤”，让出编辑部主任的位子，让1个新来的大学生坐了上去。更令余东青感到羞辱的是，他被免职，辛鑫居然都没提前跟他谈话，而是在1次例会中，就当众宣布了这项任免决定。 为此，余东青感到委屈和不服，他找到唐文泽，唐文泽几乎被辛鑫架空，他没有半点尿性，只能平添了余东青对他的不屑。 此时，余东青看着不再张牙舞爪的董艳宁，徒然间就升起1种要翻身的感觉，他倍感骄傲和自豪，又说道：“大家都互相谅解1下，我们能在1起工作，那就是缘分，是几辈子才修来的缘分，要珍惜这人生短暂的相聚……” 不等他说完，董艳宁就抬头说道：“我说你别喳喳了行不？大家都不说话了就显你高尚，少说两句死不了！” 余东青话没说完就卡壳了，他愣在那儿，1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噗嗤——”宋元笑出声。 宋元的业务能力1般，在改革的时候，本应该被裁掉的人，但其中有个环节，就是分中心总监有权优化组合人选，董艳宁第1个保的就是宋元。 这次余东青关于2次改革的建议中，其中有1条就是针对辛鑫的亲信们，这样集中在1个部门提出建议，建议将他们分流，如果不分流，极易形成小帮派、小团体，久而久之，就会成为1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 看来，还是余东青了解辛鑫。 这时，张亚杰下来了，众人见领导下来了，便都低下头，假装忙着手里的事。 张亚杰不知发生了什么，他下来后只感到办公大厅气氛有些不对，但他环顾左右后又没发现什么，就径直走进调度指挥中心。 刚进门，值班人员就给他回放了刚才发生在大厅里吵架的情形。 张亚杰有些生气，作为1名中层领导，董艳宁居然如此蛮横不讲理，他便让值班人员将视频音频发到他的手机上。 他来到3楼的行政中心，来到杜敏跟前，问道：“上班期间吵架该怎么处罚？” 杜敏笑了，说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张亚杰气呼呼地将手机放在她跟前。 杜敏反反复复看了两3遍，说道：“这个董艳宁消息够灵通的，她怎么知道我和林妮去交警队没谈成？” 张亚杰问道：“你们怎么没谈成？” 杜敏说：“城西出现1起重大交通事故，交警队的领导都去了现场，我们怎么谈，找谁谈？但我们双方约好今天上午十点去谈。” 张亚杰看了看表，难怪亚菲着急。 杜敏说：“我对董艳宁说的那些有意见，这件事谈成了，是林妮出卖姿色，如果谈不成，那就是人家不吃这1套，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林妮出卖了色相，那我是什么？老鸨吗？” 张亚杰说：“你当不了老鸨，非要找老鸨的话，也轮不上你，荆涛才是老鸨，这件事是他发起的。” “所以，我也就成了董艳宁嘴里出卖色相的人了？” “这……”张亚杰看着杜敏，笑了，说道：“别说，你们俩还真是……”他忽然不往下说了。 杜敏急了，问道：“我俩是什么？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张亚杰急忙分辨着说道：“我认为什么，我又不瞎，我说你俩还真是大美女。这么奉承人的话还是奉承女人的话非逼我说出来干嘛。” “哈哈。”杜敏爽朗地笑了。 张亚杰站起来，拿过手机，说道：“你跟林妮拿这个事当个事，既然定好十点钟，林妮就是没做完口播也要去。” 第306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的，我马上把张主任的指示传达给林主播。” 杜敏却从不称呼张亚杰为“张台”，因为她入职的时候，张亚杰就是新闻传媒中心的副主任，凡是称呼张亚杰为“张台”的人，大部分都是从前电视台和报社的1些老同事。就跟罗炳义刚升为“秘书长”的时候1样，荆涛还总是称呼他为“罗主任”。 而卢大勇在升任市委宣传部长的时候，他却称呼荆涛为“荆部长”而不是荆主任，这里有着1种很微妙的提醒关系，虽然荆涛在新闻传媒中心干得风生水起，但你还是宣传部的副部长，而不单单是新闻传媒中心的主任，这里有着两层鲜明而直接的从属关系。 另外，从卢大勇本身来讲，这样称呼荆涛，也是1种尊重，在高雁云期间，荆涛副部长的身份是直接被忽视掉的，即便对外介绍荆涛时，也只是强调了他新闻传媒中心主任的身份，却忽视了另外1个身份。从1开始高雁云就称呼荆涛为“荆主任”，所以，也带动和影响了周围的人对荆涛的称呼。 高雁云的小心思显而易见，宣传部常务副部长目前驻村，另外1个副部长专心于新闻传媒中心的工作，宣传部是她1个人的天下，在荆涛的记忆里，宣传部只开了1次会议，还是他刚到任的时候，后来再无公开会议。 显然卢大勇不是这样的，他想把宣传部打造1个坚强的整体，最大限度地发挥宣传部的作用，刚上任就召开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并且将驻村的崔奇祥提前召唤回来。甚至亲自跟省报联系，想打通清阳上稿通道，怎奈，还没等他的抱负施展开，就因为佳裕矿难瞒报的事而被终止。 所以说，人的任何习惯的养成，都是人格里固有的定式，难以改变。不然的话，也就没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流传千古了。 人的本性也就是人格的形成，具有1种不易改变的恒定性，不经过脱胎换骨的蜕变是不可能改变的。 此时，在交警队行政办公楼前，辛鑫在跟队长戴进良、政委高志以及宣传处科干事李文握手告别：“戴队、高政委，请留步，我回去后即刻安排专门人员来采访，”。 随后上了宋超开的车，1路上，不免有些得意洋洋，还哼开了小曲。 宋超问道：“谈成了？” 辛鑫说：“有我辛某谈不成的事吗？” 宋超说：“1年多少钱？” 辛鑫说：“那叫节目协办费，不叫钱。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长1点见识？你看人家孟海洋，刚跟了姓荆的没几天，就出去给市委书记当秘书了，你说你能不能长点出息，多钻研钻研业务，多学习学习，我想推荐你都不够格。” 宋超说：“你也没推荐我呀？” “我怎么没推荐你？我不是推荐你当了报社广告部主任了吗？本来想继续推荐你当媒体中心的广告部主任，谁知最后没有单独设立广告部，推荐你当部门总监副总监，你够格吗？新闻业务1点都不懂，你看那个姓荆的，不懂新闻人家却报了中传在职研究生班，天天线上线下地学习，你就不能学学吗？” “我学过，董艳宁给我我的书，我连十页都没看，1篇23百字的新闻稿子，居然有那么多的讲究，我真不行，真不是那块料。” “在新闻单位不学新闻你还能干什么？” 宋超说：“不是还有好多不写稿子的部门吗？” “是啊，要不是这个理由，你恐怕早就失业了。是我极力保住你，把你推荐到3产公司……” “在那个3产公司，我就是个小甩巴，人家有什么事也不跟我商量，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就是你的毛病，你不会主动出去谈业务吗？以前那些广告客户呢？” “那些广告客户还是广告客户，但却不是我的客户了，电视报纸的广告跟我们3产公司不沾边，灯箱、路牌的广告都被交通、城管垄断了，剩下边边角角的广告我也谈不来，因为我没有权力给人家优惠，这个月我只领到了最基本的工资，连我自己都快养活不起了，更别提老婆孩子的了。” 辛鑫说：“你看，这就是你的思维。那些被垄断广告的部门，他们也没有专门制作广告的部门，也需要把业务外包，你怎么就不想想跟他们搞外包合作？” 听了这话，宋超还真没话说了。 辛鑫又说：“事在人为，这个道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不开动开动脑筋，我看你呀，真应该跟余东青好好学学，余东青的座右铭是有条件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铁板再硬也能钻出缝隙来，只有不想办法的懒蛋！” 宋超忽然灵机1动，说道：“要不这样，不是要进行2次改革吗，把交警队这档栏目给我吧，人员由我组建，虽然我不懂新闻业务，但我可以领导有业务能力的人创建1个团队，怎么样？” 辛鑫故意拉长声音说：“倒不是不可以啊——只是我费了这么大的劲，让董艳宁想方设法拖住林妮做口播的时间，甚至不惜得罪杜敏和荆涛，来交警队截胡，你说我……” 宋超1听，立刻明白了辛鑫的意思：“我只负责在前面干活，创收的钱不归我支配，你代管。” 听了这话，辛鑫比较满意，说道：“孺子可教。下来我仔细考虑考虑再定吧。”随后就闭上了眼。 到了单位，辛鑫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上了电梯，直接来到荆涛办公的楼层，每次站在办公室外面，看着“请敲门”3个字，他就说不出的牙痒。 “请进！” 不等里面的话语落下，他便推开了门。 里面，张亚杰和杜敏正在交谈着什么，看见辛鑫进来了，两个人就不说了，都看向了辛鑫。 辛鑫故意挺起胸膛，看着张亚杰，又看看荆涛说：“你们有事？那我待会再来？” 他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却不往出走。 张亚杰站起来，说道：“我的事说完了，你来吧。”说着便走了出去。 【作者题外话】：本书交流，感兴趣的书友们可入群。 第307章 借力打力 辛鑫看出荆涛的脸色不是很高兴，坐下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荆涛说：“1会再跟你说，你先说你的事吧？” 辛鑫又不自觉地挺了挺腰板，以此来营养自己的心虚。 “交警队的事谈成了，我草拟了1份合同，已经发你邮箱了，你看看如果没有需要补充的，我就尽快打印出来，尽快跟他们把合同签了。” 听了他的话，荆涛1时没明白怎么回事，怔了1下后问道：“你说交警队的事是指哪件事？” 辛鑫故意提高声音说：“合办栏目的事呀，还能有什么事？” “合办栏目的事……不是杜敏和林妮还没去吗？她们跟交警队领导定的十点再去。”荆涛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还差2十分钟。 辛鑫说：“她们不用去了，上班时我联系到了政委高志，又在执勤口找到了戴进良，我们3人在路边谈了会儿，然后就回队里继续谈，已经初步达成协议，1年费用是这么多……”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下1组数字。 荆涛看了看，他仍然不理解，问道：“不是……我定的是杜敏和林妮先去谈，怎么你……你去谈了？” 辛鑫说：“新闻传媒中心副主任出面谈这事，不是比她俩更有说服力吗？再说，我老婆跟高志是同学，我听说杜敏和林妮昨天没见着他俩就跑回来了，谈生意这样谈的话哪行啊，即便发生了车祸，作为媒体人，不说去现场采访，也要假借采访的名义追到现场，现场进行报道尤其是报道交警队全体领导亲赴现场指挥疏导交通救治伤员，这样的力度该有多大，交警队的领导该是多么的感谢？” “可是她们又是怎么做的？1个电话没找到人就回来了，我无意批评杜敏，比较她是外行，而且做的是人力资源工作的，林妮就不应该了，当了主持人这么多年，而且有过多次现场采访的经验，怎么就没想到去现场？哪怕你往回打个电话，叫上记者，跟记者1起去，接下来再洽谈合作的事，我敢保证，这事十拿9稳，但是她们今天去肯定就不1样了。” “而我，晚上听到这个消息后，1大早就赶到他们执勤的现场，并且跟他们说明昨天的交通现场的报道还有补救措施，把交警队领导这种工作精神还夸了1遍，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顺理成章了。” 辛鑫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不但有对杜敏和林妮工作不力的批评，还有为自己“天降大任于斯”的理直气壮。 荆涛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辛鑫带了节奏，是啊，辛鑫的话句句在理，作为新闻工作者，杜敏和林妮有失职的地方，作为谈判者，杜敏和林妮还有不足，那就是没有和对方达到共情，这么好促进合作的机会，展示合办栏目魅力的机会她们错过了。 但是，经过敬业的辛鑫的努力，这件事又谈成了，而且合办栏目的费用虽然不太理想，但也能说得过去。 虽然前期有荆涛的铺垫，这件事早晚能谈成，但辛鑫出面后性质就不1样了。 荆涛没有立刻表态，他快速在脑子里理着思路，最后终于明白了1件事，辛鑫这次之所以少有的积极主动，最后的结果应该落在提成上。 但很快，辛鑫就给荆涛上了1课，如果他只是想到提成，还真是低估了辛鑫。 辛鑫不等荆涛表态，就说道：“对于合办栏目的事，我想过，也初步形成了1个方案，这是我起草的1个小东西，你看看。” 荆涛接过辛鑫递过来的1张纸，他1看，立刻明白自己低估他了。 这张纸的抬头就是1行粗体大字：关于成立交警栏目组的计划方案。 在这个方案里，辛鑫提出成立1个专职栏目组，组长有辛鑫兼任，常务副组长是宋超和董艳宁，兼职编辑是宋元，成员还有另外两位，分别是采访中心和综艺中心抽调的两名摄像，1共5人组成。 计划方案还提出要给这个节目组配备专门的设备，这些设备不受单位管理，由节目组自行管理。每年从合办栏目的费用中拿出百分之2十的费用用于节目组维护、添置设备和采访费用的支出。 看到这里，荆涛肺都快气炸了！ 这个辛鑫，1天到晚都在琢磨什么？除去挖单位墙角，他就没事干了吗！ 荆涛虽入行时间不长，但他也不是吃素的，他是不会被辛鑫所左右的，他想了想说：“辛总啊，你这个方案狭隘了，单单成立1个专题节目组远远不够，要将交通广播电台1起考虑进去，显然，这个功课你没做。我最初的目的不单单是要跟他们合办个栏目，是为了增加收视率，打造拳头产品，吸引更多的广告客户。” 辛鑫1怔，显然，他的站位低了，而且也暴露出自私心理。 但辛鑫就是辛鑫，他立刻说道：“我之所以先提出成立1个交通专题节目组，就是想先试营业，等成功后，再做统筹安排。” 荆涛说：“用不着‘试营业’，亚杰他们早就有过这方面的成功经验，而且亚杰将过去跟电视台合办栏目的部门都打过招呼，准备近期挨个走访1遍，到时咱们统筹考虑。” “你的意思是说交警队这事先放1放？”辛鑫阴沉着脸不满地说道。 荆涛说：“哪能先放1放，大家费了这么大力气谈下来的节目，要尽快投入运营，今天杜敏和林妮是准备细节问题和人员构成问题跟他们进1步深谈的，我不知你涉及到这1块没有？如果涉及到就不用商量了，如果没涉及到，我让她俩继续跟进，等她们谈回来咱们再做进1步安排。” 几句话，就将辛鑫费尽心思抛出的方案晾到1边，不否定也不肯定。 辛鑫无疑碰了软钉子，他还想说什么，这时，荆涛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荆涛1看，指着电话故意跟辛鑫说：“交警队老戴的电话。” 令辛鑫没想到的是，戴进良这么快就给荆涛打电话了。而且荆涛称呼戴进良“老戴”，看来，他们已有私交，是自己忽视了这1点。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票，拜谢了！ 第308章 当面对质 不等辛鑫有所反应，荆涛就按下了免提。 “戴队，您总算有时间给兄弟我来个电话了……” 此话1出，荆涛都觉得自己恶心，这么明目张胆跟人套近乎的行为，在荆涛身上并不多见。 但不这样不行，他必须调动1切可调动的手段，告诉辛鑫，与交警队的合作，不是个人行为，也不是你能截胡的行为，是新闻传媒中心集体行为。 果然，辛鑫低下头，支棱着耳朵倾听他们的通话。 戴进良说：“刚才你们另1位副主任老辛找到我，谈了1些实质性的问题，我不知道是你派他来的还是他个人行为……” 荆涛1听，赶忙说道：“我们副主任出面谈这事，代表的是我们新闻传媒中心，当然是集体行为了，他可能着急这个事没有进展，才亲自下场跟你们谈。” 这几句话，轻而易举就将辛鑫的做法改变了放向。 1旁的辛鑫别扭死了，但又无计可施。 戴进良说：“那就是你们做领导的不对了，我本来和林主播还要你们那位杜总监约好今天十点见面的，可是老辛来我们又不能慢待，这不是要我们失信于两位女士吗？你看你们这事安排的——” 荆涛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也是最想让辛鑫听到的话，他拿起话筒，自然，下面的话辛鑫也没必要听了。 他对着话筒说道：“是这样戴队，林主播节目还没做完，今天工作量大，考虑到有可能迟到，所以我们辛总才提早去和你们谈……” “你拉倒吧，就别拽了，他1大早就找到我执勤点，又跟我回到队里。” 荆涛故意尴尬地“呵呵”笑了两声，还看了看辛鑫。 此时的辛鑫，如坐针毡，虽然他不知道戴进良说了什么，但从荆涛“尴尬”的笑里面，他猜出了大概，1定是戴进良告诉荆涛他1早去执勤点找他的事，不然荆涛也不会无话可说用笑代替。 如果是在从前，他是不会考虑唐文泽的感受的，显然，现在不是从前了，荆涛也不是唐文泽，新闻传媒中心更不是以前的报社，他本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但羞愧的话就不是他辛鑫了。 想到这里，他挺了腰板，坐直身体。 最后，荆涛说道：“戴兄，林妮和杜敏1会还是要去的，她们会拿着1个具体方案去，对，对，和老辛的不冲突，是的、是的。对了，耿局是什么意见？哦、哦、哦，明白、明白，领导支持这事就好。好的、好的，下来找机会吧。你不用请客，让耿局请，对，下来、下来，下来找机会。好的，再见。” 荆涛放下电话，微笑着看着辛鑫。 辛鑫处心积虑做的事情，显然不会轻易罢休。他很不礼貌地问道：“戴进良这小子怎么说？” 荆涛说：“嗨——他能说什么，埋怨我让他失信于两位女士，我说她们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和你谈的内容不1样。他还埋怨我工作没章法，事儿不大干嘛派这么多人谈，唉，你说你也是，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和我沟通吗？有必要单独行动吗？” 辛鑫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荆涛又说：“老辛啊，你以后真别这样了，你心里有什么，或者对我安排的哪件事不满意，都可以私下交流的，也可以公开交流，真的没必要这样，你知道，两拨人马去跟他们谈，会降低咱们的条件的，他们每花1分钱也是要请示的，是需要反复掂量和权衡的。你和林妮、杜敏，不是竞争对手，没必要互相倾轧，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来这么1出。” 荆涛正说着，林妮带着妆怒气冲冲地敲门进来了，她刚要说话，猛然看见辛鑫坐在1边，1时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荆涛知道她的来意，故意问道：“有什么事说吧。” 林妮气鼓鼓地说道：“荆总，你们领导不可以这样拆伙计的台！” “哦，拆什么台？你慢慢说。”荆涛明知道她来是因为什么，便鼓励她说出来，跟辛鑫当场对质。 林妮看了1眼坐在那儿不语的辛鑫，说道：“本来我们已经谈好今天十点去交警队，你们领导却去了，为什么不跟我们通个气，我还跟傻子1样给交警队打电话，说推迟半小时去，结果，人家跟我说，咱们有1位领导已经去跟他们谈了，而且价格还比我们谈的低，这不是拆台是什么？以后还怎么让我们相信你们领导？” 辛鑫1听，憋着1肚子窝囊火，此时可是找到发泄的机会了，他瞪着林妮说道：“你还有脸说，昨天你明明知道发生重大交通事故，明明知道交警队领导都去了现场，为什么不去跟踪报道？这么1个多么好的展示现场报道的机会被你错过了，你的新闻敏感去哪儿了？” 林妮被辛鑫几句话就问住了，她红着脸，半：“我当然想到要去现场了，可是我们去了只能给对领导增加负担，既然是重大交通事故，谁知道他们要不要报？这是有报道纪律的。是我没有新闻敏感还是你太敏感了！” “我敏感什么？” “敏感什么自己知道。” “我不知道。”辛鑫说。 林妮鼓足勇气说：“你不知道我知道，这个单子谈下来是有提成的，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该不会跟我们小伙计抢这点提成吧。” “林妮！清你说话注意点，谁跟你们抢提成了？不要血口喷人！”辛鑫大声指责道。 林妮说：“那好，这事既然开始荆主任让我和杜总监负责谈，那你们就不要插手了，只有不插手，才能证明我到底是不是血口喷人！” 这时，门被敲开，杜敏进来了，她1看屋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荆涛1见她进来，就连忙说道：“杜总监，能来的正好，把林妮拉走，交警队的事你们继续谈，就按咱们昨天商量好的反案进行。” 杜敏看着荆涛，她从荆涛的眼神里明白了78分，拉着林妮说：“快去卸妆吧，人家还等着咱们呢。” 杜敏和林妮走后，辛鑫的如意算盘显然泡汤了，他“腾”地站起来，说道：“我谈不成的事，谁也别想谈成，走着瞧！”说完，他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第309章 令人气愤的爆料 荆涛1听，几步就追了出去，站在门外冲着辛鑫的背影说道：“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再走！” 辛鑫为了避免等电梯被荆涛追上来，快速走向步行梯放向，推开门，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回到办公室，拿起桌上的报纸摔了1下，生气地说道：“什么人啊——” 这时，又传来了敲门声，是余东青。 余东青向他爆料的情况，更让荆涛大吃1惊，气得直冲天灵盖！ 原来，刚才董艳宁和亚菲吵架的事，是辛鑫事先安排好的，辛鑫的目的就是让董艳宁故意拖延交稿时间，这样林妮十点就不能如实赴约，给他创造宽松的时间和空间。 荆涛问余东青：“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东青说：“我听见宋元接宋超的电话，宋元在电话里说，放心吧，林妮她们早不了，已经吵起来了，这1吵就更耽误时间了。好像宋超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宋元又说，即便不吵，董姐也不会让他们如实赴约的，结果这1吵，就更说不准了，上午林妮都有可能录不完节目。” 荆涛听完，没有说话，而是打电话给张亚杰。 张亚杰上来后，荆涛对余东青说：“老余，你把你刚才的情况跟亚杰再说说。” 余东青就将宋元接到宋超电话的事又跟张亚杰复述了1遍。 张亚杰气得立刻暴跳如雷，大骂道：“他还是人吗？是人的话怎么1点都不干人事！老荆，这事你如果不管的话，我马上向上级反应，我还不信就治不了他这些臭毛病！” 不容荆涛说话，余东青站起来说：“哎呀，你们两位领导都别生气，治他还用向上级反应吗？咱们有现成的招儿。” “什么招儿？”张亚杰不信任地看着余东青。 余东青说：“那我给你们两位领导的节目改版方案你们没看呀？” 张亚杰看看荆涛，说道：“看是看了，但我没看明白。” 余东青说：“没看明白可以再看1遍吗？实在不明白可以当面问我呀？放摆着的合理化建议你们不采纳，却在这干生气，拿坏蛋1点办法都没有，这你们赖谁呀？我想给你们分忧解难，你们不采纳赖谁呀？” “老余，怎么说话呢？”张亚杰不满地看着余东青说：“不能说你拿过来1个方案，我们甭管看懂没看懂就照单实施，你总得给我们1个理解、消化、考证的过程吧。” 余东青说：“是啊，你们考证来考证去，最后黄花菜都凉了，今天出了这个事，指不定明天又出什么事，当断则断，不断则乱，老唐毁就毁在优柔寡断上。我跟老唐说什么话，他先不去想我说的对不对，先去想我余东青能从里面得到什么好处，这样的领导，谁还跟你说真话。” 张亚杰听他说起唐文泽，就说道：“老唐的确有优柔寡断的1面，你和老辛也没少利用他干坏事，你也别反驳我，有些事就不用我举例了，我只想说，唐文泽的领导你们不可能在遇上了。” 张亚杰这话是在变相告诉余东青，现今的领导，不是唐文泽，也不会任由别人拿捏和摆布。 余东青当然明白张亚杰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说：“我当然不会拿你们当唐文泽了，如果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吭哧瘪肚地写什么劳什子节目改革方案了，更不会将宋超哥俩的通话内容告诉你们了。我对你们是信任的，也请你们信任我，我的确是出于公心才写的这个方案，有可取之处你们就采纳，没可取之处就当废纸扔掉就是了，我也不会闹什么情绪。” 张亚杰说：“你现在说这话的本身就带着情绪，还口口声声说不会闹情绪。” 余东青说：“我现在有情绪是你们没拿我的心血当回事！” “你怎么知道没当回事……” 张亚杰还要说什么，被荆涛拦住。 荆涛说：“老余，不瞒你说，你的方案我和亚杰看了不止1遍，说真的，有关节目2次改革的想法我早就有，只是思路不成型，你这个方案，活化了我的思维，尤其是对我，很有启发，你算算，你给我们这个方案到现在才第3天，你让我们怎么拿事当事？” 余东青1时语塞。 荆涛又说：“任何1项改革方案都不是1蹴而就，即便是我自己写的方案，也是要经过反复思考、反复论证的，何况这个方案还是从别人大脑里出来的。亚杰说得没错，改革需要时间，如果因为没及时出台改革，就还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那只能说是必然，和改革早晚没什么关系。请你不要绑架我们。” 荆涛这话说得不轻不重，算是对余东青的敲打。 是的，荆涛不是唐文泽，他不能任由这些人在1边说漂亮话，甚至对他进行似有若无的胡乱指责。 有些人还真是不能迁就，有些话必须当面点透，该留余地留余地，不该留余地的绝不能留余地。因为有些人是没有自觉性的，就需要你毫不留情地指出来。 余东青听了荆涛的话后，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他说：“我没有埋怨你们领导的意思，也没有要求你们按照我的方案执行，我是着急啊！我跟你们不1样，我每天坐在下边，看着出现的问题，比你们要感同身受，如果我看到问题不跟领导反应那是我阴，我看到了问题，跟你们反应了，采纳不采纳是你们领导的事，我尽到1个老新闻工作者的责任就满足了。” 荆涛说：“好吧，接下来我们研究1下，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向你请教，你看这样可以吗？” 余东青1听赶忙说道：“还是省城大机关下来的领导，说话办事不带偏见，这样的领导不升官天理不容。荆主任，我，余东青，看好你！” 他说完，冲荆涛竖起大拇指，随后就走了出去。 荆涛看着张亚杰，张亚杰也看着荆涛，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他们都长吁了1口气，感觉这半天过得真够累的。 下午，亚菲做完当晚的新闻后，离下班时间还早，她就给芮晓枫发微信：如果不忙的话，天台咖啡角是不是该开张了？我好想好想喝你手磨的咖啡！ 芮晓枫立刻回了1个“ok”的表情。 第310章 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亚菲看到芮晓枫的回复，激动地立刻咧嘴笑了，她环顾了1下制作室，只有苏素和小朱在做收尾工作，林妮早就被林飞接走约会去了。 她的目光了落在那捧被林妮冷落的鲜花上，她抽出1支玫瑰，悄悄溜出门，径直跑上了天台。 5分钟后，芮晓枫抱着从家里带来的便携式咖啡机，来到了楼顶的天台。 亚菲正在支太阳伞。 芮晓枫说：“现在都5点多了，阳光不太晒，别支伞了。” 亚菲说：“阳光不晒也要支伞，这叫仪式感。” 芮晓枫笑了，从旁边的工具箱中取出折叠桌和折叠椅，摆放好后，铺上1块小桌布，将咖啡机放在上面，从包里掏出1瓶矿泉水，又掏出1个布包卷，打开后是1个小工具包，里面是所有喝咖啡用到的小工具。随后，给咖啡机插上了电源。 亚菲惊喜地说道：“芮姐，自从我知道你把咖啡机拿来了，我那些速溶咖啡就给了小朱了。小朱还奇怪我怎么忽然变大方了，我心说，我有现磨的咖啡，谁还喝那东西。” 芮晓枫笑了，又从包里掏出1个小罐子，放在桌上。 亚菲打开小罐子，里面装了满满1罐咖啡豆，她用里面的小勺，舀出两小勺咖啡豆，倒进咖啡机另1个研磨器里，随后双手托腮，目光就锁定了咖啡机，眼神里有了满满的期待。 随着机器转动的声音停止，芮晓枫便将研磨器转到另1侧，按下1个按钮后，咖啡机开始自动加温。 很快，咖啡煮好了， 芮晓枫将两只杯子放在出口处，浓褐色的咖啡汁很快滴满两只透明的小咖啡杯，立刻，天台上便弥漫着1股咖啡特有的浓香。 亚菲从那个工具包里抽出1个小镊子，打开1个装满方糖的小盒子，夹起1块方糖，刚要往芮晓枫的杯子里放，就听芮晓枫说道： “我不要。” “你不嫌苦吗？”亚菲夹着方糖问道。 “我喜欢咖啡的苦，添加糖和奶就不纯粹了。” 听她这样说，亚菲也不再加糖了，就将那块小方糖放进盒子里。 只是喝惯了速溶咖啡的亚菲，冷不丁喝不加糖的咖啡，第1口就苦得张大了嘴，连声说道：“太苦，太苦了！不行，我不能学你，要加糖，要多多地加糖。”说着，1连加了两块方糖。 芮晓枫笑着看着她，说道：“这个咖啡包就放电表箱子里吧，我不在你也可以上来喝咖啡。毕竟，你发呆的时间比我长。” 就在上次亚菲领芮晓枫看过这个楼顶，她就和亚菲说好，准备把“秘密空间”拓宽，她就买了太阳伞和户外可以折叠的小桌和小椅子，又把从南方带回来的咖啡机等物1并拿了过来，茫茫人海，难得碰到亚菲这个心地善良、热情阳光的小妹妹。 亚菲听了她的话说：“可以呀，这里，就是咱们的世外桃源，下雨天我都可以来这里写写小说发发呆。对了晓枫姐，你说奇怪不奇怪，我特别喜欢雨天，素素说是因为我的性格里有1种天然的忧郁气质，还说我缺乏安全感，我说，我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有我这样忧郁的人吗？缺乏安全感的说法就更不靠谱了。” 芮晓枫觉得苏素说得很对，单从亚菲暗恋这件事来看，她的性格里就有1种潜在的忧郁气质，但她并没有说出口。 两个女孩子边品尝着自己煮制的咖啡，边开始闲聊。 亚菲忽然问道：“晓枫姐，我问你1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芮晓枫1边清理着咖啡渣，1边说道：“好，问吧。” “今天上午，你是怎么录的音。” 芮晓枫1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录音？” 亚菲说：“董艳宁跟我吵架的时候，你怎么想起要给她录音？” 芮晓枫1听，“噗嗤”就笑了，说道：“你也信了？” 亚菲愣住了，不解地说道：“我当然信了，难道你没录吗？” “哈哈——”芮晓枫开心地笑了，说：“我当然没录了，我就是再有先见之明，也想不到要给她说的话录音。” “那……你当时举着录音笔，还、还问她要不要给她放录音……”亚菲仍然不相信她没有录音。 芮晓枫说：“我实在看不惯她那1套，当场说的话就不承认，还故意问有没有人出来作证，她明明知道这种事没人会站出来作证，还那样叫嚣，所以我就心生1计，没想到还真把她糊弄了，而且也把你糊弄了。” 亚菲听后，小脸满是崇拜的表情，她说：“我当时伤心死了，那么多人，居然没有1个人肯出来给我作证。他们就那么怕得罪她吗？怎么就不怕得罪我呢？我还是领导的妹妹呐！换了别人，说不定要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呢，哼！” 芮晓枫说：“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怕得罪你吗？” “为什么？”亚菲看着芮晓枫。 “因为你善良，得罪了你没事，但如果得罪了董艳宁，他们可能不会得到安宁了。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有句话不是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从侧面证明你是君子不是小人。” 亚菲由怒转喜，她高兴地说：“不瞒你说，我今天1天都在郁闷，经你这么1说，我豁然开朗，不再郁闷了，来，晓枫姐，我敬你！” 亚菲说着双手端杯，恭恭敬敬跟芮晓枫碰了1下杯子。 两只杯子发出1声“清脆”的响声。 亚菲将杯子轻轻放下，她越想越得意，说道：“芮姐，你太机智了，你把董艳宁的心理琢磨透了，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免得以后我被人欺负。” 芮晓枫抿了1口咖啡，说道：“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人和事，你也能做到，我这是千锤百炼、看透人性后得出的经验。” “千锤百炼？”亚菲说：“难怪林妮姐就说你经多见广，阅历丰富，看来还真被她说对了。” 芮晓枫笑了1下，说：“傻丫头，你林妮姐说我的这句话有可能跟你理解的完全相反。” “为什么？”亚菲不解地看着她问道。 第311章 秘密空间的闯入者 芮晓枫看着亚菲那张阳光的脸，微微摇摇头，她不忍心点破林妮的用意，就说道：“总之，人经历的多了，有些道理自然就弄明白了，如果你没有经历过，我就是怎么说你也不能完全理解。” 亚菲说：“那不1样，兴许你把道理都告诉我，我自然就经历过了，有些风险也能提前规避。” “呵呵，看不出你还是个投机者，想走人生捷径？” “那是自然的了，谁让我面前有这么1位好老师。对了芮姐，这几没少写，你给我看看呗，反正最近董艳宁也不给你派活儿，我给你派吧。”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就说吗，你是个投机者，这话没错吧？” “哈哈。”亚菲开心地笑了：“没错没错，即便错了我也不怪，谁让你是我崇拜的女神呢……” 亚菲说到这里，忽然心1沉，想起她对1位男人的评价，男神——女神？这不是很、很般配的那种吗…… 芮晓枫见亚菲忽然怔住不说话了，就问道：“怎么不说了，继续说，把那些肉麻的话统统说出来，只要你不把我忽悠瘸了就行。” 听了这话，亚菲不自然地笑笑。 芮晓枫当然不知道亚菲此时的心理活动，她端起咖啡，又抿了1小口。 很快，刚才的尴尬过去了，亚菲又恢复了爱说爱笑的天性，她们喝着咖啡，看着太阳慢慢向西滑落，渐渐就忘记了时间。 直到听到听到楼道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个人才回过头，1看，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荆涛和张亚杰从楼门口出来了。 两个姑娘慌忙站了起来，1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亚菲的脸更是紧张得变白了，她看看荆涛，又看看哥哥，嗫嚅着说道：“你、你们……怎、怎么上这来了？” 张亚杰冲她瞪着眼，用手指指亚菲，说道：“你还敢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亚菲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站在1边。 倒是荆涛显得无所谓的样子，他围着楼顶的4周1边转1边隔着围栏向下张望。 张亚杰则仔细查看着电源线插头的位置，直到确信安全后，他才走过来说道：“你们胆子够大的！敢在这里用电！亚菲，是不是你的主意？” 不等亚菲说话，芮晓枫赶忙说道：“这个……不关亚菲的事，是我的主意。” 张亚杰1听就知道她在说谎，说道：“你才来几天，门口里的小空间存在不是1天半天的了，我半年前就发现了，也能说是你的主意？” 芮晓枫说：“这个咖啡角的确是我的主意，这些东西都是我带上来的，如果不是我的主意，我带这些东西干嘛？亚菲最多算是个从犯。” 张亚杰看着芮晓枫，说道：“芮晓枫，你可真敢想，在楼顶上过小资生活，出了危险怎么办？” 亚菲看听不得哥哥训斥芮晓枫，就把芮晓枫护在身后，站到哥哥前面，说道：“我们马上把东西搬走，再也不上来就是了，你用不着这么教训人！” “我、我这就叫教训人了？再说，你们不应该被教训吗？”张亚杰瞪着亚菲说道。 这时，荆涛走了过来，他制止住张亚杰，说道：“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亚菲她们做得很好，她们是慧眼识……宝地，这恰恰说明咱们对职工关心不够，连个茶水间都没有，同事们想喝个咖啡的条件都没有，芮编在大城市媒体单位工作过，自然感觉出南北的巨大差距，所以咱们接下来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能让大家工作得更舒心、更幸福，而不是去批评她们的创造力和发现力。” 芮晓枫背着手站在1边，她怎么琢磨怎么感觉荆涛话里带刺儿，什么叫在“大城市媒体单位工作过”？什么叫“自然感觉出南北的巨大差距”？但是当着张亚杰兄妹，她没有反驳他。 张亚杰听荆涛这样说，又观察了他的神态，就知道他对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反感，才稍稍放下心来。 刚才他打电话叫他上来，说要找个清净的地方，仔细研究1下余东青关于节目调整的方案，张亚杰说，整个大楼最清静的地方当属他库房的办公室。荆涛说你那里太憋闷，我领你去个地方吧。于是，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荆涛打量着面前喝咖啡的各种小道具，折叠桌的缝隙中，还插着1支玫瑰，1个小角落，被两个女孩子布置的温馨浪漫，气氛和楼里的忙碌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了看芮晓枫，又看了看亚菲，说道：“怎么，不请我们俩喝杯咖啡吗？” 芮晓枫说：“让亚菲给你们煮吧。” 不知为什么，虽然亚菲没有明确告诉她暗恋的人是谁，凭芮晓枫对亚菲的了解和平时的观察，她断定这个人就在面前，所以才说让亚菲给他们煮咖啡。 亚菲有些紧张，说道：“我不会，正在学，还是让晓枫姐煮吧。” 芮晓枫鼓励她说：“你行的，来吧。”说着，就将她按在刚才自己坐的位置上。 荆涛也坐下了，是刚才亚菲坐的位置。 芮晓枫1见张亚杰还站着，就赶忙走进楼道里，从电表箱里拿出两个坐垫，又从旁边搬来4块砖头，码好后将坐垫放在上面。 张亚杰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他说：“你坐哪儿？” 芮晓枫说：“我该走了，到点不回去外婆该着急了。” 亚菲1听急了，说道：“哎呀你不能把我撂这就走啊——” 荆涛说：“对于，先别走，我和这种人有事跟你商量。” 芮晓枫说：“什么事啊？” 荆涛掏出余东青那个方案，说道：“这是你们部门老余写的节目改革方案，我们先品尝咖啡，你到1边去看，然后有几个问题要向你请教。” 张亚杰也说：“对对对，耽误你1会下班时间，你看完后拿个意见。” 芮晓枫没有去接荆涛手里的那几页纸，她说道：“这……恐怕我给不出什么建议吧？” “为什么？当初改革的时候我可是没少征求你的意见。”荆涛说道。 芮晓枫没想到荆涛居然公开了这个事，她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312章 口味都出奇一致 1直以为，芮晓枫都认为荆涛跟她探讨有关节目改革的事，只有孟海洋他们3人知道，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认为自己是在默默地帮荆涛，不想，他居然公开了这件事。 张亚杰说：“对呀晓枫，我知道你在背后出了很大力，所以，这次仍然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毕竟，咱们这次改革是抄你们南传的作业，而你又是南传当时改革的亲历者、参与者，向你请教算是找对人了。” 不等芮晓枫说话，亚菲就在1边说道：“晓枫姐目前出于被停止工作状态，你们就别给她找事了。” “停止工作？谁停止的？”张亚杰问道。 亚菲看了看芮晓枫，芮晓枫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荆涛似乎看出了什么，扭头看着张亚杰问道：“咱们的规章制度里有这1项惩罚措施吗？” 张亚杰看着芮晓枫说：“根本就没有！是不是辛鑫和董艳宁搞的鬼？我知道以前他们报社就是这样，如果哪个编辑、记者不听话，辛鑫就采取不派活儿、晾晒的惩罚办法，看来，他们把歪风邪气带到这儿来了。” 芮晓枫不想就这个问题让两位领导操心，她转移了话题，说道：“我不认为目前咱们节目设置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此话1出，荆涛怔住了，他想了想说：“那也请你看看这个方案，然后咱们在讨论，好吗？” 张亚杰见芮晓枫还是没有去接荆涛手里的方案，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荆涛手里的东西送不出去？就从荆涛手里接过方案，递到芮晓枫手里。 芮晓枫这才不得不接过来。 张亚杰站起来说：“来，你坐这，好好看。” 芮晓枫赶紧说道：“别，你们喝你们咖啡，我到1边去。”她说着，就向楼顶的另1侧走去。 亚菲将咖啡豆倒进研磨器的时候说道：“荆主任，这两只杯子是我和晓枫姐的，您介意用纸杯喝咖啡吗？” 荆涛笑了，说道：“不介意，能有咖啡喝就不错了，毕竟我们是闯入者，打破了你们的宁静空间。” 亚菲歉意地1笑，说道：“如果领导允许这个咖啡角存在，我负责给荆主任买1只漂亮的咖啡杯。” 张亚杰1听，说道：“你就买1只吗？” “哈哈。”荆涛笑着说：“就是，你怎么把最重要的人忘了。” 亚菲撇撇嘴，嘴里嘟囔了1句：“重要什么呀——就知道凶我！” 荆涛又是1阵笑了，他说：“亚杰啊，看来你这个哥哥当的不咋滴呀。” 张亚杰说：“我尽力了……” 他们3人在这边喝咖啡边小声聊天，荆涛时不时地看向那边的芮晓枫。 芮晓枫1边低头看稿子，1边在楼顶上来回溜达，荆涛终于忍不住了，喊道：“我说你别溜达来溜达去的好不好？看得我心惊肉跳的。” 芮晓枫听见他的喊声后站住了，有些不解。 不容荆涛解释，张亚杰就说：“荆主任担心你撞到墙上出危险！” 芮晓枫看了看眼前半人多高的围栏，她没有说话，便转身走到楼中心，站在那儿便不再挪动脚步。 张亚杰看看她，又看看荆涛，暗自笑了下，便回过头看着亚菲煮咖啡。 亚菲第1次煮咖啡，虽然不熟练，但这个技术没有什么难度，而且芮晓枫已经演示过1次了，她总算把咖啡煮熟了，然后飞快地起身，跑回楼道。 张亚杰不解地看着她。 荆涛笑了，小声说：“里面有机关。” 果然，亚菲又快速地跑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两只纸杯。 张亚杰奇怪地问道：“这么快你从哪儿拿的纸杯？” 不等亚菲回答，荆涛就说：“有你咖啡喝就不错了，别问这么多为什么。” “就是。”亚菲白了哥哥1眼，将1杯咖啡恭恭敬敬放到荆涛面前，说道：“我手艺不好，请荆主任凑合着喝吧，这里有方糖。” 她说着，就将1小盒方糖放到荆涛面前。 荆涛说：“我不加任何东西，只喝纯的咖啡。” 亚菲1怔，她没想到男神和女神喝咖啡的习惯都这么出奇的1致！ 她怔了片刻后，才说：“你跟芮姐的风格1样，她也什么都不加，不过太苦了。” 荆涛说：“咖啡贵在苦。”他说着，端起咖啡，凑近闻了闻：“真香！” 亚菲看着荆涛，竟然1时出了神。 “嗨嗨嗨，赶紧着，给我倒呀——”张亚杰敲着桌子提醒着亚菲。 亚菲这才想起忘记哥哥了，她的脸1红，赶忙低下头。 芮晓枫很快就将余东青写的反感看完了，她走了过来，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不认为现在节目设置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荆涛问道：“这个方案你看完了？” 芮晓枫点点头。 荆涛说：“节目运行到现在，我认为有的地方还是需要改进的，比如，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有时配合上就出现问题，比如那天去招待所开会，这事你是知道的，总是不能同步，另外容易出现掣肘现象。” 芮晓枫说：“这是人的问题，不是机构设置的问题。” 荆涛说：“既然是人的问题，那就要做到制度管人，人，他没有自觉性，只能用制度约束。” “制度不是万能的，制度也不是唯1的。”芮晓枫反驳道。 亚菲很是奇怪芮晓枫居然跟荆涛说话这么平等，而且丝毫不让。 张亚杰冲亚菲使了个眼色。 亚菲立刻心领神会，她将芮晓枫的杯子清洗干净后，给她倒入1杯纯水，放在她跟前，说道：“晓枫姐，你坐这，我先下去，1会我上来收拾，你不用管。” 亚菲说完，就回了楼里。 芮晓枫坐下，继续刚才的话题说：“如果不解决人的问题，多么合理的机构设置，也会出现问题。” 荆涛1听，说道：“如果按照老余方案改进的话，你认为如何？” 芮晓枫摇摇头，说道：“他这个方案，其实就是以节目为单位，划出若干小分队，实行制片人制，1个制片人相当于1个缩小版的分中心主任，各个节目组各自为战，制片人从上管到小，创收、节目录制、编发、甚至后期制作都是这个小组的事，可以这样说，这个小组相当于1个小型电视台，那样的话，咱们就有了无数只的麻雀，这么多的麻雀天天飞来飞去的，你们领导操心得过来吗？” 第313章 “官迷”的外婆 荆涛听芮晓枫说完，就看向了张亚杰。 张亚杰看着芮晓枫说：“你继续说下去。” 芮晓枫就又说道：“我不知道咱们内地电视台以前是怎么个形式，我这里只说电视台，因为报社内部机构设置和运作远不如电视复杂。电视台从出现那天起，就1直在改，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老余的这个方案应该就是前十年的模式，这个模式1个显着的缺点就是1个新闻、1个广告单子大家抢，节目定位边界模糊。” 荆涛看着张亚杰，他对以前电视台的运作模式不是很清楚。 张亚杰说：“芮编说得没错，的确如此。” 芮晓枫又说：“以前可以，各只麻雀各自为战，但现在的发展形势显然不是过去了，不然也就没有媒体大融合了，更没有官媒改革了，正是因为那样的弊端显而易见，才有了生存不下去的后果。” 荆涛对芮晓枫的话产生了兴趣，说道：“你的意思是老余这个方案落后了？” 芮晓枫没有正面回答，她说：“试想，如果按照这个方案继续改的话，我们再遇到华建这样的项目该怎么办？就如同过去的非典1样，中央1声令下，那些央企无条件建立方舱医院，几乎1夜之间小汤山医院拔地而起，如果是民企能做到吗？民企会先给你报预算、订合同，认为有利可图才会接这个工程……对不起，我这个比喻可能不恰当，有点扯远了，你们借鉴着听。” 不得不说，芮晓枫是有思想的媒体人。 荆涛拿过芮晓枫放在桌上的那个方案，他又看了看问道：“难道这里就没有1点可取之处？” “除去互相设置壁垒，我认为没有太大的……可供咱们眼下操作的地方。”芮晓枫措着词说道：“当然，我是站在1个编辑角度上看问题的，你们领导自有领导的站位，那就不是我能企及得到的了。” 张亚杰看着荆涛，荆涛也看着张亚杰，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端起纸杯，喝了1口咖啡。 芮晓枫说：“要不两位领导在这先研究着？你们喝完后不用管，就这样放着就行。” “好吧，你赶紧下班吧，家里有老人，不耽误你了。”张亚杰说道。 芮晓枫冲他们笑笑，拎起包转身就走进了楼里，关上楼门的那1刻，她长出了1口气，随后下了楼。 办公大厅的人已经走光了，芮晓枫的座位上却坐着亚菲，亚菲正在看手机。 “你还没走？” 亚菲回过头说：“我在等你，他们走了？” 芮晓枫摇摇头。 “那你就下来了？” 芮晓枫说：“我得赶紧回家，这两天外婆有些不舒服，你要是不急着回家就等会。” 亚菲说：“没问题，我等他们吧。” 芮晓枫拎起包便快速走出单位。 再说天台上的荆涛和张亚杰，两个人反复地琢磨着芮晓枫的话。 张亚杰说：“这个芮晓枫果真大气！” 荆涛说：“我看她就是废话。” “为什么？”张亚杰问道。 “你想想，她说不是机构设置出了问题，是人出了问题，这个谁都知道是人的问题，但是怎么解决，她甩手就走了。” “哈哈，你真够矫情的。” 张亚杰明明知道荆涛看不上余东青这个方案，他只是想征求芮晓枫的意见。 荆涛问道：“亚杰，既然芮晓枫这个行家里手都认为目前咱们机构设置没有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张亚杰说：“这个，人家芮晓枫已经说了，1个字，人。” 荆涛说：“那咱们就在这个‘人’字上动动脑筋？” “是的，现在分中心的总监权力过大，自觉的还可以，像汪哲和杜敏这样的，但如果像董艳宁这样4无忌惮说停编辑的工作就停编辑的工作，这样的总监就需要进行约束。” 荆涛说：“这个好办。” “我恰恰认为这个不好办。编发中心看似董艳宁是总监，其实背后真正的总监是辛鑫。这个人权力欲太强，总想控制1切，在报社霸道惯了。我看，换掉董艳宁的总监。” 荆涛说：“平心而论，董艳宁还是有业务能力的。” “论业务能力，余东青在董艳宁之上，但这个人更不能用。” “为什么？” “他跟辛鑫是1路人，1旦用了，恐怕编发中心就成他家的了，每篇稿子保证都会创造出效益。” 荆涛说：“亚杰，你琢磨琢磨，用什么样的制度约束总监们的行为，比如，如果是总监的原因造成采访迟到，该负什么责任？” 张亚杰说：“那好办，直接把这1条写进去，再有，我们改革的时候用了那么多的办法，淘汰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用在总监们的身上？” 荆涛灵机1动，他果断地拍了1下手掌，说道：“有了！” 芮晓枫刚回到家，外婆正在看电视，她问道：“你回来的正好，怎么好几天在电视上看不到你的名字了？” 芮晓枫说：“这周不是我值班，我值班才有我的名字，我不值班就没有我的名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外婆说：“嗯，不如在南方的时候，天天都能看到我孙女的名字，也难怪，你总是惦记着我，不再加班，工作就清闲了，权力肯定小了。” “哈哈。”外婆的话逗乐了芮晓枫：“没想到您还是个官迷——” “那是当然，谁不希望自己能当官，本事大的人当大官，本事小的人当小官。对了，你们那个荆主任本事就不小，年纪不大，领导你们那么多人。” 芮晓枫说：“外婆，您怎么什么心都操呀？” 外婆认真地说：“我不是操心，我是希望你能找这样的人。” “找当官的吗？”芮晓枫说着话，就将1个牛角面包和1杯牛奶端了上来。这是外婆晚饭的标配。 外婆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毛巾，1边擦着手，1边说道：“外婆我不是官迷，但你想想，他能当上官，那是要经过多少道程序考察后才让他当这个官？我是说，有组织部门帮你考察，你就省了1半的心了。” 第314章 他只喜欢你 芮晓枫笑着说：“外婆，您凭什么认为我就该跟他好？” 外婆不说理地说道：“凭我喜欢他呀。” “您老知不知道，喜欢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外婆说：“不管有多少人喜欢他、追求他，他喜欢的就1个，那就是你。” “不是……您凭什么这么说？” 外婆说：“凭我是过来人，我看他只喜欢你。” 芮晓枫说：“您怎么知道他只喜欢我，您又没跟人家接触？” 外婆说：“谁说我没接触过，我跟他跳过舞，哎呀，跟他跳舞的感觉真好，他既绅士又温柔，很会照顾我这个老太婆的节奏，将来肯定是个体贴的人。” 芮晓枫知道，只要外婆看上的人，她至少会磨叨半年，或者人家结了婚，不然不算完。算了，不跟她较真了。 外婆擦完手后，拿起那个小牛角面包，刚咬了1口，芮晓枫的电话就响了。 芮晓枫1看，是荆涛。 她犹豫了1下没有接。 外婆看着她问道：“谁来的电话？” “单位。” “怎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我下班了。” “既然是单位，下班也要接，你不是跟我说过吗，你们工作性质跟其他行业不1样，啥时有新闻发生，啥时就得出去采访，怎么到了清阳就不敬业了？” “呦，您什么时候觉悟这么高了，是谁因为这个总是生气，还跟我冷战不理我。” 外婆说：“我该生气就生气，你该接电话就接电话，该出去采访就出去采访，两不耽误。” 芮晓枫感到通过这段时间陪外婆，她的脾气真是变好了许多，以前在南传，只要下班就让她关电话。 无论她怎样跟她说，保持通讯畅通是新闻工作者的纪律，不能关电话，但她就是不听。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自己早出晚归，甚至黑夜突发情况也要出去。 那段时间，外婆脾气出奇的暴躁，看来，的确是自己陪她时间太少了。 “你再不接电话我可去接了？”外婆威胁着她。 芮小勇也很奇怪，这个人，怎么打起来没完没了，真够执着的。 她拿过电话，便先音量降到最小，以防被外婆听到：“何事？” 芮晓枫单独跟荆涛讲话的时候，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1点芥蒂的。 荆涛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我都快到你家院门口了，给我开门。” “你、你有事吗？” “有事。” “这时，就从院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外婆说：“这么晚了，咱家还能来客人？” 芮晓枫挂了电话，说道：“我去看看，您好好吃饭。” 芮晓枫拿着电话就走了出去。 来到院门口，她没有立刻开门，问道：“这么晚了何事？” “哪有晚，8点刚过1点，开门！”荆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芮晓枫1听，来她家做客，他是客人，反倒命令起主人来了。 正在她犹豫要不要开门的时候，后面传来外婆的声音：“小枫，谁来了？” 荆涛1听，忙踮起脚尖说道：“奶奶，是我，小荆！” “哦，是荆先生，快请进，小枫，你倒是开门呀。” 芮晓枫没办法，只好打开院门。 荆涛进来后，也不顾芮晓枫欢迎不欢迎，径直走到屋门口。 外婆这下可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她小声说：“刚念叨完你，你就来了。” “哦？”荆涛看了1眼还没进屋的芮晓枫，低声问道：“谁念叨我了？” 外婆说：“能有谁……无非就是我和小……” “外婆——” 不等外婆说完，芮晓枫就进来了，她及时制止住了外婆。 荆涛笑着问道：“奶奶，是不是有人在背后骂我了，因为是我耽误了她下班？” 外婆抿嘴笑着不再说话。 荆涛说：“您不用害怕谁，实话告诉我。” 外婆说：“我当然怕谁了，1旦有人欺负我，你又不管。” “我保证管，您说吧。” “我说什么？”外婆故意装着糊涂。 芮晓枫过来了，说道：“外婆，我知道您吃完了，这杯奶拿到里屋吃吧。” 外婆接过芮晓枫递过来的牛奶，她急了，说道：“我从不在卧室吃东西，这你是知道的。” 荆涛说：“你干嘛赶外婆走。” “就是就是，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想赶我……” “外婆——”芮晓枫急了，生气地说道：“您总是信口胡诌，这会害了我的！懂不懂？” 外婆1见外孙女真的生气了，便默默地端着牛奶杯子走进了里屋。 荆涛也有些尴尬，他看着外婆默默地关上里间房门时，他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你家不常来人，冷不丁来个人，老人贪热闹。再说了，她就是随便说了什么，别人也不会要认真的，你别那么应激。” 芮晓枫白了他1眼，她内心也有些后悔跟外婆发脾气，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没好气地说道：“有事请讲吧。” 荆涛低下头，他想了想说：“对不起，是我唐突了，我不应该在你下班时间来打扰你，明天上班再说吧，告辞。” 荆涛说着站起就走。 芮晓枫没有去拦他，也没有去送他，直到听见关上院门的声音，她才走出去，将院门锁好。 回到屋里，外婆端着没喝完的牛奶，看着她，诧异地问道：“怎么走了？” 芮晓枫没立刻回答，而是搀着外婆坐下，这才说道：“他不该来的，我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上班再说。” 外婆说：“领导晚上能找到家里，肯定是有事要跟你说，你不应该把上班和下班分这么清楚。” “原来您能正常说话呀？” “这怎么倒埋怨开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芮晓枫心平气和地说道：“外婆，他是我领导，以后切记，不可以跟他开工作之外的玩笑，更不能拉郎配，这个千万要记住，您不能让我在单位没法做的，您不能这样儿戏，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您这样会毁了我的形象的。” 外婆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好吧……我记住了……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不缺您这1个。” 第315章 忽然变富婆 外婆不再为自己辩解，大晚上的荆涛来了，正经话1句没说就走了，很显然，都是因为自己口无遮拦坏了孙女的心情。 所以外婆就像做错事的孩子1样，都没洗漱就默默地回屋，上了床刚要躺下，芮晓枫进来了，她说道：“您还没洗漱怎么就要睡了？” 外婆闷闷地说道：“不想洗了，我又不脏，1天擦了好几遍，你要嫌弃我就睡客厅要不就睡你是小书房，省得我烦你。” 外婆说着，便转过身，背对着她。 她知道外婆的性格，虽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却口服心不服。 她端来1盆温水，强行将外婆扶起来，开始给外婆洗脸洗脚擦身子。 外婆不再抗拒，但也不说话，直到洗完躺下，也没说1句话。 虽然这次事情不大，但她明星感到外婆是真的不高兴了。 想来想去，都是因为荆涛。 她就有些生荆涛的气。 她不太喜欢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交往，在南方工作期间，她也是这样，单位里几乎没人知道她在哪儿住，没人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即便是跟她合作多年的同事钱姐钱荣，都只到过她家1次。 钱姐是她到南传后的同事，总编室的负责人，家是内地天津人，大学毕业后，她和男友便留在京城打拼，6年后，就在他们准备领证结婚的时候，意外得知男友早就劈腿女老板，并且女老板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就在她不知犹豫不决的时候，女老板直接找到钱姐，将1百万现金摆在她的面前，说：“如果同意分手并且离开这里，这堆钱就是你的，不同意分手的话，钱得不到人也得不到。” 钱姐后来跟她说，她脑子飞快转了几千、几万转儿后拎着1堆钱走出咖啡厅。 自从，她在男友的视线中消失，离开了原来的单位。钱姐说，她甚至都没回他们的出租屋，拎着1包的钱便从这个城市消失了。 说者轻描淡写，听者惊心动魄。只有钱姐自己能体会当时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痛楚。 说来也怪，夜里十1点多钟的时候，她意外接到了钱姐的电话。 钱姐告诉她，她已经辞职，回到了天津老家。 芮晓枫1听就急了，她“腾”地从沙发上坐起，关上电视，跑进客厅另1头的小书房，对着电话会说道：“钱姐，你辞职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钱姐说：“老妈脑血栓半身不遂了，需要人照顾，哥嫂工作忙，我想了想，只好辞职回家了。因为时间仓促，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没来得及跟你商量。你放心，车，我给你开回来了，钱，我已经给你打到卡上了，怎么，还没到账吗？” 芮晓枫说：“我没看手机呢，1晚上都在忙，没顾上看，你什么时候打的款？” “6点左右。” “哦，银行下班可能到账就慢，我马上看。” 芮晓枫打开手机，果真有1笔6十多万的资金到账。她惊喜地说道：“钱姐，你怎么给我这么多？” 钱姐说：“你放心，我又不傻，不会多给你的，这是你应该得的。” 芮晓枫在南传工作的时候，她入股了钱姐的健身中心，由于钱不够，她便将自己刚买的1辆车红色奔驰轿跑1并投了进去。 芮晓枫离开深圳前，她只退了1半的股份，另1半股份和那辆奔驰轿跑便继续留在了钱姐的公司。 此时，听钱姐这样说，她才放下心来，说道：“你现在人在哪儿？” 钱姐说：“我在天津，天亮我就出发去找你，你给我发位置，我把车给你开过去后，你再把我送到高铁站，我去北京找1位老中医，咨询1下老妈的病，估计上午十点左右就能到你那儿了。” 芮晓枫说：“既然老妈有病，我那钱你不用急着给我，给老妈看病吧，车子给我就行了，我住的地方在市区边缘地带，没有车不方便。” 钱姐说：“你知道我的性格，1码归1码，该给你的必须都给你，健身中心转让出去了，我也有钱了，钱不够的话以后再跟你要。” “好的，上班后给你发位置，你路上小心。” 挂了钱姐的电话，她后半夜几乎没有睡好。 钱姐整比她大十岁，即便老妈不得病，她也早就厌倦了南方的生活了，她非常支持芮晓枫辞职回内地，说内地没那么卷，生活节奏慢，岁数越来越了，在南方拼不动了。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1年不到，钱姐也辞职回内地了，她们都有1个同样的理由，为了老人。 按说，钱姐的条件比她好，她还有哥嫂，她却左右孤立无援。但是她不后悔，不因为南方优渥的生活后悔，也不为南方的高薪后悔，只要能陪着外婆到老。 外婆是她留在这个事件上唯1的根，她从来都不敢想没了外婆，她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想到这里，她悄悄来到卧室，外婆早已睡着。 她悄悄脱掉鞋子，依偎在外婆的身边，听着外婆传来的呼吸声，她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无声地流出…… 第2天，芮晓枫准时到单位，和往常1样，不早也不晚，这是她对自己的定位。 回到北方后，她很满足自己目前的生活状态，不再早出晚归，不再天天忙碌顾不上外婆，更顾不上自己。 如今的生活节奏慢下来好几拍，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虽然工作也有不如意的地方，但那都是小意思，对于辛鑫和董艳宁，她并没放在心上，那样拙劣的手段，的确让她不屑于计较。 她坐下后，先掏出手机，给钱姐发去了自己当前的位置。又从包里掏出1瓶炖好的银耳雪梨羹，掏出1个牛角面包放在桌上。 昨天晚上，她没有睡好，起晚了，没来得及吃外婆煎的蛋饺，便拿上这些方便食品出了门。 冷不丁，背后被人捅了1下，她吓得1激灵，回头1看是亚菲。 亚菲看着她桌上的早点，说道：“咱俩换着吃吧？”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要是喜欢拿起吃就是了，不用换，本来我也吃不下，不想吃。” 芮晓枫说着，就将这些面包和那瓶银耳雪梨羹递给亚菲。 第316章 太腐败了吧 亚菲没有直接去接，她伸出背在后面的手，举着1个食品袋说：“我本来是来给你送早餐的。” 芮晓枫1看食品袋上的快餐名号，就说道：“早餐吃这么好！太腐败了吧——” 亚菲凑到她跟前说：“是别人送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那你就吃呗，不要给我，我已经有了。” 亚菲说：“这是多出来的1份，我有了。” “多出来？看来不是送1份呦——” “那是当然。”亚菲神秘地说：“想知道是谁送的吗？” 不等芮晓枫回答，亚菲就说：“是交警队邵警官送的。” 芮晓枫听说过她们跟邵冲之间的交集，就笑而不语。 这时，1双手就把亚菲手里的食品袋夺了去。 亚菲1看是宋元，她不高兴地说道：“你怎么犯老抢呀？” 宋元说：“人家芮晓枫都说了不吃，你非要给她吃，正好我没吃早饭呢。” 亚菲不好再说什么，她直勾勾地瞪着芮晓枫。 芮晓枫笑了，将那瓶银耳羹递给亚菲。 亚菲看着瓶里那冰清玉洁的液体，就有了食欲，她说：“万1我喝馋了怎么办？” 芮晓枫说：“没关系，我让外婆没事多熬出1些，管够你。” 亚菲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尝尝吧，我马上去给你拿牛奶。” 她说着转身就走，正好跟进来的余东青撞上了。 余东青以为亚菲又是来催稿子的，就说道：“亚菲，我编好稿子给你送上去，以后你不用来催了。” 亚菲听了这话，本不想说什么，冷不丁看见董艳宁进来了，亚菲故意大声说：“我们制作室1致研究通过，不再下来催稿子，但我们打印了1张表格，这张表格会把你们每天交稿时间都标注上，你们就是下午再给我们稿子，我们也不着急了，新闻做不出来与我们没有责任。我奉劝您老别着急，慢慢编着，不会有人再催你们了。” 她说完，冲着董艳宁“哼”了1声扭头就走了。 董艳宁全听见了，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将1摞稿子塞给了余东青。余东青接过来后立刻埋头干活儿。 亚菲果不食言，很快就给芮晓枫送下来1杯牛奶，她瞟了1眼董艳宁，冲芮晓枫做了1个鬼脸后就走了。 芮晓枫笑了，她喝完牛奶后，看了看表，想起荆涛昨天晚上找她，都没来得及说事就不愉快地离开了。 无论如何，他是领导，她还要在他手下混呢，再说，出于礼貌也应该去主动找他。 她上了楼，来到荆涛办公室，敲了几下门后没人吱声，落地玻璃窗上的百叶窗还没打开，1定是人不在。 等她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发现宋元正在跟董艳宁说着什么，鬼鬼祟祟的样子，看见她走过来，宋元就冲董艳宁努努嘴。 董艳宁回头，看到芮晓枫后说道：“芮晓枫，给你1个采访任务。” 芮晓枫1怔，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开始的时候她就跟领导说好，她只做编辑工作，尽可能少地派她出去采访，但绝对不出去采访也是不可能的，加之她都被停好几天的工了，这会让她去采访，是不是也意味着恢复工作？ “去哪儿采访？” “市1中。这是材料。” 芮晓枫接过来1看，这哪是材料，这分明就是1张报纸！ 这是《通宁日报》，在这张报纸上，用半版位置公布了1批优秀教师和优秀班主任的评选结果，她很快就在“省十佳优秀班主任”名单中找到清阳市1中方亚梅的名字。 她拿着报纸说道：“你让我采访什么内容？最好明示1下。” 董艳宁爱答不理地说道：“方亚梅。” 旁边的余东青1听，立刻问道：“方亚梅获得什么名誉了？” 董艳宁没理他。 芮晓枫说：“省级十佳优秀班主任。” “呦，真是不简单啊，这几年教师节，她是有奖必拿！” “你认识她？”芮晓枫问道。 余东青说：“认识，以前是我们报纸经常报道的人，也是在电视台上经常露脸的人，她的姐姐是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方淑贤，经营着1家农业科技公司。” “她们是亲姐妹吗？”芮晓枫问道。 余东青说：“她们是同乡，又是同姓，后来就做了姐妹。你如果需要跟她联系，我把方淑贤的电话号码给你。” 芮晓枫看了看董艳宁，既然以前报社没少报道过方亚梅，那么董艳宁1定有她的联系方式，但董艳宁却装听不见，显然是不想告诉她。 芮晓枫故意1语双关地说道：“不用了，我有办法找到她，既然她姐俩那么知名，你们报纸又没少宣传她们，知道她们的人肯定不少，放心，这1点难不住我。” 这点小事的确难不住芮晓枫，她不但有多年的从业经验，而且她想，方亚梅的姐姐是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她的电话号码太容易得到了，所以，她谢绝了余东青的好意。 她这话说完，董艳宁和宋元便交流了1下目光。宋元说：“芮晓枫，你来的时间又不长，你怎么那么自信能找到她们？” 芮晓枫讥笑了1下说：“必须要告诉你吗？” 宋元尴尬地1笑，说：“我就是有点好奇。” 这时，张亚杰给芮晓枫打电话，让她上去1趟。 芮晓枫将录音笔和采访本收进包里，拎着包就上楼去了，她不准备再回来了。1是钱姐快到了，2是她不想在工位上接待钱姐。 来到张亚杰办公室，张亚杰很客气地对她说：“刚接到荆主任电话，他在市里开会，让我把昨天我们研究的方案跟你磨叨磨叨，征求1下你的意见。”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有文字材料吗，我马上要去采访。” 张亚杰说：“还没有形成文字，只是我们达成了这么个想法，你去哪儿采访？” “市1中，采访方亚梅。” “方亚梅？” “是的，张主任认识她？” 张亚杰问道：“谁让你去采访的？” “董艳宁。” 芮晓枫说着，就将包里的报纸递给他。 张亚杰看了两眼后，说道：“别去了，发个文字简讯吧。” 【作者题外话】：本书，感兴趣的可以进群参与讨论。 第317章 奔驰红色轿跑 芮晓枫不解地说道：“能获全省十佳班主任，这个称号很有含金量，她1定有突出事迹。文字简讯是不是份量不大？” 张亚杰想了想说：“这个人很有争议，以后再告诉你，另外，咱们教师节也有表彰活动，她应该就在里面，你听我的没错。” 芮晓枫说：“可是董艳宁说让我去采访——” 张亚杰又说：“你就说没联系上。我先跟你磨叨磨叨我和荆主任研究的方案吧……” 正说着，余东青敲门进来。 他看了1眼芮晓枫，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芮晓枫说：“我还没有联系上方亚梅。” 余东青说：“你有她联系方式？” 芮晓枫看了1眼张亚杰，说道：“有间接的联系方式。” 余东青看着张亚杰说道：“张台你说这个方亚梅有采访价值吗？” “说有就有吧——”张亚杰由于不分管编发中心，就不好下断语。 芮晓枫不免有些好奇，她知道余东青好说，就问道：“全省十佳班主任，怎么能没有采访价值？” “你不了解情况。”余东青说：“这个方亚梅是咱们原来市委书记邢文辉的情儿，她今年刚30岁，不但当上高3班主任，还接连获奖，去年还被评上了高级职称，要知道，在清阳市1中，那是人才济济，论资历，根本就轮不上她！可以这么说，老邢在清阳的时候，只要有任何的评奖活动，都少不了她的份儿，她才是真正拿奖拿到手软的人！” 芮晓枫听了这话后就愣住了，她这才明白张亚杰说不让她去采访的意思，还说如果必须宣传就发了简讯。 “虽然如此，但也不能抹杀她在教学上的成绩吧？”芮晓枫半信半疑地说道。 张亚杰说：“晓枫说得有道理，这个方亚梅的确有1套，我女儿明年升高3，她就跟我说，让我无论如何把她弄到方老师的班上去，孩子们都喜欢听她的课。” “她教什么课？” “语文。” 和芮晓枫猜测的1样，方亚梅就应该是个语文教师，而且，芮晓枫还隐约感到，方亚梅还是个有文采的高中语文教师。 余东青说：“再优秀也有污点了。” “什么污点？”芮晓枫问道。 余东青说：“跟邢文辉有染，这还不算污点吗？另外我还听说，最高纪检委还曾经找过这个方亚梅，让方亚梅退赔了20万块钱。” 芮晓枫不解地说道：“她1个普通班主任，上哪儿贪污了这么多钱？” 余东青笑了，说道：“这你就更不知道了，是邢文辉，他供出了方亚梅，他曾经给过方亚梅1张卡，卡里有20万，邢文辉东窗事发，他名下所有的钱财都必须没收，给方亚梅这20万，当然是赃款了。据说，方亚梅退赔后，她精神1度恍惚，开车还出了车祸，差点没死了，后来她丈夫知道后，都不等方亚梅出院就跟她离婚了。” 张亚杰笑着看着余东青说：“你这是都听谁说的？” 余东青说：“还用听说吗？大家都这么嚷嚷。” 张亚杰说：“都这么嚷嚷就代表是真的吗？谁看见最高层纪委传唤她了？谁看见她退赔20万了？作为咱们新闻工作者，千万别到外面传这些没影儿的事。尤其你还是老记者，道听途说的东西听就听了，再跟着扩散就不对了。” 余东青有些尴尬地说道：“这不是3十吃饺子没外人吗？我从不到外面说这些。” “这就对了，老余，你去忙你的吧，我跟芮编说几句话。” “好好好，你们谈，我跟着做新闻呢，他们配音我就出来了。” 看着余东青走后，张亚杰这才说道：“昨天你走后，我和荆主任又研究了半天，感觉你说得有道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以频道划分，比如，分设新闻频道、文教频道、综艺频道、影视频道，采取频道总监负责制，比如新闻频道，不但包括早晚新闻，还包括各种新闻性质、社会、经济类的专题片，甚至包括协办栏目。文教频道包括比如读书、少儿节目、教育动态等等，综艺和影视频道就比较单纯了。” “这样改的目的就是防止再次出现掣肘、使绊现象的发生，另外，每个频道规定创收任务，超额部分提高返还点数，设置总编室，负责签发各个频道的节目和广告，这个有点类似于你们南传以前的电视节目。” 芮晓枫问道：“那报纸呢，怎么改？” “准备把报纸这块独立出去。” “那岂不是又回到从前了？独立出去还能监管吗？”芮晓枫说道。 “那也比1颗老鼠屎坏了1锅汤强吧。” 芮晓枫说：“我昨过，咱们目前机构设置没有问题，是人出现了问题。应该在人的问题上多动脑筋。” 显然，芮晓枫是不同意这个方案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现在没有更好的管理人的制度。” 芮晓枫刚要说话，她的电话响了，是钱姐。 芮晓枫接通电话后说道：“钱姐，你到哪儿了？” 钱姐说：“到了你们单位大门外。”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去。”芮晓枫挂了电话，高兴地说道：“张主任，我来了1个朋友，是我以前的同事，给我送车来了，我得下去接待1下。” 张亚杰1听，立刻说道：“既然是你南传的同事，那就别让她走了，中午咱们招待1下，顺便问问她想不想跳槽，如果跳槽就请跳到清阳来。” 芮晓枫笑了，说道：“她的确辞职了，是回老家照顾半身不遂的妈妈，估计她目前工作不了。” 张亚杰说：“你可以先发出邀请，等以后她想出来工作了就到咱们单位来。对了，你说她给你送车来了？” “是的，我辞职时没把车开回来，这次她给我开回来了。” 张亚杰说：“那你不早说，我们上次去南传考察，完全能给你把车开回来。” 芮晓枫不想解释那么多，告辞后便跑下了楼。 刚跑出大门，她1眼就看见自己那辆熟悉的红色奔驰轿跑，就跟见到久别的朋友那样高兴，快速地跑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手里的银票，非常感谢！ 第318章 久别的人 这时，车门开了，1位打扮时髦的成熟女性下了车。 芮晓枫1下子就抱住了她，说道：“钱姐，想死我了！” 钱姐说：“是想你这辆车了吧。” “都想、都想。”芮晓枫围着车转了1圈后，说道：“她可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倍。” 钱姐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车放在健身中心，偶尔也就我和刘经理开开，平常接送接送教练什么的，或者送学员出去比赛，这么多年没出过大小车祸没出过，轻微剐蹭我头回来的时候放在汽修厂都补过漆了，也做了保养，打了蜡，你看现在是不是跟新的1样？” “是的是的，要不我怎么说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倍！” 钱姐说：“这车你买了连半年都不到就放到健身馆了，我怎么也要交给你1辆完好无损赛上新车的车子，配饰都给你换上新的了。” “太客气了！”芮晓枫的目光从车上移开，看着钱姐说道：“走，跟我进去，看看我的新工作环境。” 钱姐往楼里看了看，说：“不进去了，那么多人，反而不得咱们说话。” “我有秘密空间，咱们随便说，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见。” 钱姐说：“那也不进去了，还有点时间，咱俩在车里说会话吧。” “也行。”芮晓枫说着，就要走向副驾驶室。 钱姐说：“你这边坐，1会你好开车送我去车站，清阳的路我不熟。” 听钱姐这样说，芮晓枫也不推辞，便坐进了驾驶室。 钱姐坐到了副驾驶室，打开车的储物箱，说道：“行驶本和有关这个车的使用说明以及保养记录都在这里。” “好的、好的。” 坐进车里，芮晓枫打着车，空调的冷风便吹了出来。 钱姐告诉她，健身中心转给了刘经理，她和另外两位教练合伙接手了这个健身中心，由于时间仓促，转租的价格不是很理想，加之器材面临着更新换代，又是熟人，720万转的。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不错了，这么短时间，他们能筹措到这么1大笔钱也不容易。钱姐，你是不是给我太多了？” 钱姐说：“不多，你当时虽然入的钱不多，但舍得将新买的爱车放在健身馆公用，就冲这1点也不能亏了你。我把该给你们的都给完后，剩下4百多万，是我南下全部的收获。付出了青春和爱情，还有十多年的光阴，最后只拿着钱回来了，唉——人啊！” 看得出，钱姐很伤感。是啊，人，能有几个十多年的光阴。 “你有什么打算？” 钱姐说：“目前没有任何打算，先照顾老妈吧。如果老妈的情况有所好转，我有可能还回去，毕竟我在那边的房子没有卖。” “现在也不好卖了吧？” “不好卖也亏不了，我那个房子的地段好，保值。” “别回去了，差不多把房子卖了，在这边做个小生意，或者来我们单位工作，也挺不错的。” “再说吧。”钱姐看着她说：“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芮晓枫说：“胖了两斤了，这边工作不是那么紧张，而且我做编辑工作，很少外出采访，方便照顾外婆。” “那样的话会影响收入吧？” “是的。”芮晓枫说：“他们这次改革，是照抄咱们的作业。” “我知道，他们到咱们那边考察过，我当时的确想过让他们把车给你开回去，又怕你误解，以为我要把你踢出来，所以就没跟他们联系。” “谢谢钱姐，以后再有合作的生意，想着我，尽管我拿不出太多的钱。” 钱姐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有钱大家挣，有累大家受，有风险大家担。但在咱们北方这种理念就差了，不太讲究合伙，只想单打独斗。” 芮晓枫说：“是的，我通过这段时间观察，南北的理念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在南方，大家下班都忙1些自己的小生意，这边下班就是下班了……” “北方下班也有事干，搞关系。” “哈哈。”芮晓枫说：“还真有那么1点。” 钱姐拿起矿泉水瓶子，喝了1口水，她看了看表，说道：“不早了，送我去车站吧。” 芮晓枫说：“吃了中午饭再走吧，我送你进京。” 钱姐说：“我高铁票都买好了，你就别送我了，外地车牌进京很麻烦，而且堵车，哪如我坐高铁省心啊！你还是好好上班吧。” “那好吧。” 芮晓枫没再挽留，她理解此时钱姐的心情，此时，没有什么能比去找大夫咨询老妈的病更紧迫的事情。 送走钱姐，芮晓枫从候车室走向停车场。 围着爱车转了1圈后，仔细打量并观察了1番后，才用手里的钥匙，对着这辆红色的奔驰轿跑，按下遥控装置，听到那熟悉的解锁声，她打开车门，又检查了1下车内各个角落以及后备箱。 别说，钱姐就是讲究人，里里外外角角落落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很是令她赏心悦目。 开着自己心爱的小轿跑，感觉就像宝物重归1样，有种久违的喜悦和冲动。她真想开着车围着清阳市转上1圈。 纵观现在传媒中心，哪怕是没结婚的小女孩，家里都会给买辆车，年轻人，没车的还真不多。 如今，没车的确不方便，虽然有网约车，1旦坐上，想中途办点事买点东西都不方便，所以，除去牛奶，她家其它的日常用品几乎1买就是3个月甚至半年的量。 即便像牛奶这样保险期很短的食品，差不多都是晚上她去超市买的。有车就不1样了，可以在休息天带着外婆兜风，出行方便多了。 坐在车里，芮晓枫打开手机，上网查到了方淑贤的电话号码，她拨通了她的电话，对方立刻接通了。 “谁呀？” “您好，我是清阳新闻传媒中心的芮晓枫，您是方会长吧？” “芮、晓、枫……你是那个记者芮晓枫吗？” “您认识我？” “我认识你的名字，不认识你人，我看省报登过你的文章。你是想采访我吗？” 芮晓枫1听，这个人说话很爽快，从她接电话第1句就问“谁呀”，就能感觉出这1点。 芮晓枫说：“您的事迹我了解1点，的确有结识您、采访您的想法，咱们以后可以单独约时间。这次我给您打电话，是想跟您要方亚梅的电话，她评上省优秀班主任，马上就是教师节了，所以我想先采访她。” 第319章 敢于自黑的女企业家 方淑贤在电话里说道：“哦，你找亚梅呀，没问题。这样，我也刚散会，马上回单位，我给亚梅打电话，你们都来我这里，我很欣赏你的文笔，也想认识认识你。” 芮晓枫1听，也没推辞，她说：“好的，您加我微信，把位置发给我。” 很快，芮晓枫就通过了方淑娴的好友申请。 方淑贤就给她发来1朵玫瑰的表情，随后就发来了位置信息。 芮晓枫1看，方淑贤的位置距离这里有将近5十分钟的车程，有可能中午赶不回来，她便给外婆打电话，告诉外婆中午可能回不去，让外婆自己弄点吃的。 外婆却问道：“你的车别人给你送回来了吗？” 芮晓枫知道外婆喜欢坐着车兜风，她1个人在家憋闷，当时买这车也是为了带外婆去兜风。这车的颜色还是外婆挑选的，否则的话她是不会买这么颜色艳丽、扎眼的车的。 她高兴地告诉外婆：“车子给送回来了，我现在正开着，马上去见采访1个教师，所以中午不能陪您吃饭了，您还吃面包吧，最好别动燃气灶。” 外婆说：“你放心吧，你不回来我既省事又省心，1块点心、1杯牛奶就饱了，忙你的，别管我了。” “好的外婆，我回去就带你去兜风。” 芮晓枫挂了电话，打开导航，这才发现车内没有手机支架，她找遍了车内，也没见手机支架。 1定是钱姐知道她有“洁癖”习惯，把车上所有的0碎东西都清理了。 她不像有的女司机那样，喜欢在车里摆些小饰品，除去车上必备的物品，她1概不要。 遵循导航，她来到了北郊，来到路边1处大楼前，抬头1看，这里就是“盛农兴业科技有限公司”。 她刚将车子拐进大门，里面走出1个身穿白衣白裤的女子。 这个女子1头蓬松的短卷发，有些微胖，这身紧身的白衣裤并不适合她，壮硕的腰间还系着1条细黑的皮带，无袖的长款上衣盖住整个臀部，加上“泰山压顶”的头发，虽有十多公分的粗跟鞋增高，也不能使身材显得高挑。 她看见芮晓枫的车进来后，两眼放着光，两只手里握着两部手机，指挥着芮晓枫的车停在荫凉处。 芮晓枫抬头看了看那棵高大的悬铃木，她没有将车开进树荫下，反而停靠在太阳底下。 “别停这呀，晒爆了，停荫凉里！” 方淑贤嗓门很大，说话节奏很快，1看就是豪爽的人。 芮晓枫探出头，指了指头顶。 方淑贤不解地说：“停树底下。” 芮晓枫不得不说：“树上有虫子的分泌物。” 哪知，这么1句平常的话，居然逗得方淑贤“哈哈”大笑，她说：“嗨，你真逗，直接说虫子拉屎不就得了，真是文化人！好吧，开后边去吧，停在车棚里。” 方淑贤说完，手1挥，让芮晓枫跟在她身后。 沿着大楼1边的门洞，芮晓枫将车开进后院的车棚里。 她下了车，环顾了1下后院，就见后院都是大车间、大厂房，不时有叉车托着货物进进出出。 芮晓枫刚想问什么，她1扭头，见方淑贤正在打量着自己的车牌。 “你的车怎么是深牌？” 芮晓枫说：“我在南方工作期间买的，辞职后没有开回来，今天同事刚给我开回来。” “你不是清阳人？” “我是北方人。” “北方什么地方？” “清阳附近，怎么，您替派出所查户口？” “哈哈。”方淑贤笑了，说道：“你别见外，我这个人就是这么个性格，跟谁都没坏心，但如果欺负我，我也长不了好心，今天在会上就跟他们干起来了！” 方淑贤果然性格直爽！ “走，先上楼喝会茶，我给亚梅打电话了，她在学校，要下班才能过来。” “他们现在开学了？” “高3上周就开学了，她带的是毕业班，开学早。” 芮晓枫跟着方淑贤来到前面的楼里，电梯1直将她们送到等层。 走进1间超大的办公室，里面有1位女工作人员，见她们进来后，给她们倒好茶，便退了出去。 芮晓枫打量着这间办公室，1面墙的博古架上，摆满了花花绿绿各种各样的瓷器。 这时，方淑贤说道：“别看了，都是防制的。” “这么多？” 方淑贤说：“我这个办公室太大，1位有名的大师说，我1个小女子坐在里面不协调，另外我是金命，这些瓷器属土，土生金。弄这个博古架也能使空间变小点。” 芮晓枫笑着点点头，没有发表议论。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另1侧，就见1张超大的班台后面，是1整墙的书柜，里面也是摆满了精致的书籍，大部分书籍还带着塑料膜。 方淑贤又说：“我没有文化，初中都是勉强毕的业，说话又粗鲁，不管别人爱听不爱听只要自己想说就说，从不犯算计，所以朋友们都跟我叫‘小钢炮’。但是谈生意的时候又怕被人看不起，就买了这些书，充充门面装装样子。” 方淑贤果然是个直性子，而且敢于自黑。 她又踱步到北面墙跟前，这面墙则挂满了照片，中间位置上的照片都是她跟领导人的合影，以及各种会议合影，4周则是她的写真照片。 方淑贤看了芮晓枫1眼，说道：“这些照片都是装样子的，吓唬小鬼的。别看了，坐下喝水吧。” 方淑贤还真是心直口快，令芮晓枫不解的是，她说话这么不讲究、有什么说什么的人，是怎么把企业做大的？ 方淑贤出于礼貌和尊重，又给芮晓枫的杯里倒上几滴水，端到她面前。 芮晓枫赶忙站起来，说道：“方总，您太客气了？” 方淑贤这才坐在主座上，说道：“1会亚梅来你们认识1下就行了，别采访她了。” “为什么？我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怎么说呢？亚梅人的确优秀，无论是做女人还是做老师，都很优秀。现在社会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很多，宣传得多，就给别人制造嚼她的机会也多，上次我就跟她说，停止1切宣传，好好教你的书，只要学生和家长认可你就行了，别追求得太多。” “为什么？”芮晓枫继续问道。 方淑贤说：“我不知道你了解她多少，自从上次那件事发生后，她这个人也变了好多，我陪她去看的精神科医生，她的情况属于中、重度抑郁，为了名利再把命搭进去不值。” 第320章 被女企业家试探 芮晓枫1惊，她没想到方淑贤说起方亚梅的事如此轻松，甚至不避讳她。看来，余东青说的那些话，应该不完全是没有影儿。 见芮晓枫没说话，方淑贤问道：“你来清阳多长时间了？” 芮晓枫说：“从新闻传媒中心成立的那天起我就来了。” “哦，那也许你不知道亚梅的事。” “她什么事？” “你没听说吗？” “没有。” “你们记者消息最灵通了，怎么能没听说？” “我来的时间不长。” “难道他们派你来采访，什么都没跟你说吗？” 芮晓枫就有些烦她这样接2连3地问话，甚至开头对她的那点好印象都快被消耗在她不信任的问话中了，她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说道：“这样，与本次采访无关的咱可以不谈。” 虽然她的语气很柔和，但话说得很坚决。 听芮晓枫这么说，方淑贤愣住了，她足足看了芮晓枫有两3秒的时间，然后噗嗤1笑，说道：“你还真跟我们当地人不太1样啊？看来还是在大城市来待过的人，格局就是不1样。” 芮晓枫笑了，看来，第1印象没有错，她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方淑贤说：“你们那里有个记者姓董，女的，她原来是报社的，亚梅这事出了后，她第1个给我打电话，询问事情的原委，我说这个事我还真不知道，我在海南呢，其实我没在海南，故意这样说的，我说你如果想采访，问问纪检会不就知道了。” 芮晓枫知道她说的就是董艳宁。 方淑贤又说：“你就跟她不1样，其实我明知道跟你说这些不妥，但就是想试试你。” 芮晓枫感觉这个人很有意思，就说道：“你试我什么？” 方淑贤说：“我这个人有个习惯，第1眼看上的人就想跟他交往下去，就是各种的试探。虽然你话不多，但跟我很投脾气，而且你这个人不8卦，好像记者8卦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你不1样。”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本来是采访方亚梅的，没想到还要经过她姐姐的考察。” “哈哈。”方淑贤听后大笑，她说：“我不是为她考察你，是为我自己。我这个人没心眼，我跟朋友也不会动心眼，朋友们都说我傻、笨、粗，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的人生格言就是1切靠自己，别人施舍的靠不住。” 芮晓枫感到这个人很有意思，跟她采访过的女强人有些不同，她不装，也不刻意掩饰自己的粗俗，对她渐渐也产生了兴趣，说道：“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农民，结婚后背着孩子在家耪地，你是见过世面的人，这茶喝着怎么样？”她说着，又给芮晓枫倒上水。 “我不大会喝茶。”芮晓枫又说：“那你从哪1年就不耪地了？” 方淑贤笑了，说道：“以后咱们单独约个时间再聊我，今天你是采访亚梅来的，我不能喧宾夺主。咱们今天还是多说说她吧。” 芮晓枫感到这个人有1种藏而不露的精明。 方淑贤说：“趁着她没来，我给你多介绍介绍她，免得你从别人的嘴里听歪了。虽然她出了这么点不太光彩的事，但是她就该落骂名吗？邢文辉那个王8蛋就不该被骂吗？他个王8蛋出事了，那么多给他送礼的他不供，他倒把个女人供出来了，你说缺不缺德，你玩了人家，给了人家钱，到头来还把人家拉出来，你的良心何在！你说他特妈的也不拍胸脯想想，对得起谁？真是害人不浅！” 芮晓枫听到这里，就问道：“难道方老师……” “想说什么就直接问，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是说方老师真的出过车祸？” “你看这1点你就不如我坦荡，我就说吗，你不可能1点都没听说，以前采访亚梅，都是领导亲自带记者来，这次却派来你这么个生人，这待遇1下子就从天上落到地上。” 芮晓枫说：“是的，我承认听到过几句，还知道她出了车祸。” 方淑贤白了她1眼，说道：“我就说吗，听到是正常，听不到才是反常。我就劝亚梅，即便是人家指着鼻子骂你也正常，谁让你迷上了不该迷上的人，又拿了不该拿的钱，对方出事后不是把她供出来了吗，这样，从北京来的人就找到亚梅，让她退出那20万。好在她1分没动，当场就将那卡给了他们。回来的路上就出了车祸，还没等她出院，丈夫就跟她离婚了，辛亏她还没来得及要孩子，不然就更难了。” 芮晓枫问道：“你不是说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吗？那她还适合教学吗？” 方淑贤说：“1会你见到她人就知道了，唯独跟学生们在1起她才是快乐的，除此之外，任何事都引不起她的兴趣，可能别人对于她拿这个奖又要说3道41番，但她真的有资格获奖，全省班主任评比，她的得分位居第2名，第1名是省会的老师，评比可不是学校报材料，那是经过好几轮的筛选的结果，那你能说因为她有那么1点事就不把奖给她了吗？不过我劝她，不行的话就往后退退吧，别总当焦点时刻了。” “学校会同意吗？” “学校不同意，坚持让她带完这个毕业班再说，昨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省会有个私立中学聘请她，还是高薪，我说那好啊，你就去呗，正好也换换环境。她说不忍心把这些孩子们撂到半路上，想等带完这个班再说吧。我说带完这个班兴许你就没机会了……” 正说着，门被推开，1个戴着深度眼镜、身穿黑色长裙的人走了进来。 方淑贤说：“我们正在说你呐，来，我给你们介绍1下，这位是芮记者，这位就是方亚梅方老师。” 芮晓枫站起来，她主动向方亚梅伸出手。 方亚梅轻轻跟她的手碰了1下，虽然只是轻轻碰了1下，但芮晓枫感到她的手很凉。 方淑贤给方亚梅倒了1杯水，说道：“是不是刚下课？” 方亚梅点点头，她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她1张，又递给方淑贤1张。 方亚梅看了1眼，恭恭敬敬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说道：“芮记者想采访我什么？” 第321章 精明的像个傻子 芮晓枫说道：“是这样，昨天省日报公布了你被评选为十佳优秀班主任，就派我来采访你。” 方亚梅说：“我不想宣传了，你采访别人吧，这次咱们市还有很多获得其它荣誉的老师。” 不等芮晓枫说话，方淑贤就说道：“你看你，要是不想宣传，在电话里怎么不说，人家都来了你才说？” 方亚梅1时回答不上来。 芮晓枫说：“你被评上十佳优秀班主任，这是好事啊，另外，对于学校来说，也是好事。” 方亚梅说：“我知道是好事，在最近12年里，对我的宣传力度很大，我想以后不要那么出风头了，还是安心教学吧。” 方淑贤说：“你安心吗？我看过两天政协委员走基层又有你的名字，你想安心，社会不让你安心。” “哦，方老师还是政协委员？” “何止政协？乱78糟的名号挂了好几个呢。”方淑贤快言快语地说道。 “姐，怎么说话呢，怎么能是乱78糟的名号？别人想得还得不到呢。” 方淑贤生气地说道：“你到现在还看重这些，那就让芮记者给你好好写写，再给你拍个专题片，大张旗鼓地宣传1下，去去晦气呗——” 方亚梅脸有些红，她本想反驳，但却咽了回去。 方淑贤站起身，走向那张大班台，坐在老板椅上，翘着腿看手机。 芮晓枫知道她不高兴了，就说道：“这样吧，方老师你有没有关于个人的材料，我参考1下？” “有。”方亚梅说着，就从包里掏出个 u盘，说道：“都在这里，另外，我这里还有1份评选省十佳的文字材料，你看看。” 方淑贤说：“你这材料走到哪儿还带到哪儿呀？” 方亚梅说：“这不是芮记者要采访我吗？我就带上了。” 芮晓枫接了过来。 她明显感到，方亚梅没有放下“名利”，还有1颗不“安分”的心，这也难怪，毕竟她还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 芮晓枫匆匆看了1下，说道：“这个材料你还有吗？如果有的话我就带走。” 方亚梅说：“有的，这个就是给你复印的。” 芮晓枫说：“u盘的内容跟这个有重复吗？” “大同小异吧，都是这点事，只是角度不1样。” “那好吧，我只要这个材料，u盘不要了。” 评芮晓枫多年的经验，这份文字材料应该是最新的，因为“十佳”奖是新近颁布的，以前的材料她没必要看。 收好材料后她站起来说道：“方总，你们聊，我告辞了。” 方淑贤1听立刻放下翘着的腿，站起来说道：“别走了，我接到你电话后就安排饭了，早就好了，就等你们谈完咱们开吃呢。” 方亚梅说：“我不吃了，1点半我还有课。” 方淑贤不高兴地说：“1点半有课不耽误你吃饭，人家芮记者采访你来了，你倒中途撤了，合适吗？我怕你们女孩子怕晒，让他们把饭菜安排到隔壁房间了，走吧，都别跟我客气了。吃完我也不留你们，该走就走。” 方亚梅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方淑贤听了这话后就乐了，说道：“这还差不多，回头传出去这么晚了没吃饭就走了，该让大家笑话我了。” 也许是她们3位都是女士，饭菜很精致，方淑贤说她这几天正在吃斋，所以没肉。 芮晓枫问道：“方总信佛？” 方淑贤说：“信，还不是1般的信。” “怎么讲？” 方淑贤说：“十年前我就开始信佛了，这个亚梅知道。” 方亚梅点点头说：“是的，还不是1般的信，是深度的信，在她这吃饭别指望吃上肉。” 芮晓枫说：“还真没看出来。” “是不是跟我本人不太搭调？” 芮晓枫点点头。 “芮记者看我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芮晓枫笑了，说道：“不好评价。” “没关系，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得罪不了我。” 方亚梅说：“凡是刚认识她的人，都得经过这1关。” “什么关？” “评价，是对她本人的评价，要当面说出来。” “哈哈。”方淑贤笑了，说道：“亚梅太了解我了，我在她面前就跟透明人1样。” 芮晓枫也笑了，方淑贤经营着这么1个大公司，肯定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但难能可贵的是，她却保持着率真的1面。 想到这里她说：“我还真是第1次遇到让我当面进行评价的人，而是还是刚见第1面。可能说不太准，方总将就着听。” 哪知，方淑贤听到这话后又是1阵开心大笑：她说：“我是不是有点冒傻气？” 芮晓枫说：“那倒没有，就是我不善于对于进行评价。” “没关系，说好说赖我都不生气，但必须说实话。” 芮晓枫说：“好吧，方总给我的印象是干事风风火火、雷厉风行，跟朋友是有1说1，不会藏着掖着，跟生意伙伴我就不知道了。总体来讲很精明。” “我还精明，经常冒傻气，而且部分场合和地点。” 芮晓枫说：“有1句话不知方总听过没有，那就是精明的最高境界就是冒傻气，或者说像个傻子。” “哈哈哈——”方淑贤听后，站起来，端起水杯说：“芮记者，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下午如果你没事，咱俩好好聊聊！” 芮晓枫也站了起来，说道：“谢谢方总看得起我，下午我真有事。” “好吧，那改天我约你。” “好的。” 吃完午饭后，方淑贤送芮晓枫和方亚梅下了楼。 方亚梅走到1辆旧款捷达车跟前，拉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就听方淑贤说道：“对了亚梅，你是不是违章停车了？前几天我手机收到1条违章短信，说这辆车违章了。你改天赶紧去车管所把违章消了。” 方亚梅说：“我知道了，当时就给我贴条了，1开学就忘了。” “你别忘啊！这事不能忽视。你要是没空，我就让我们的人去消。” 方亚梅说：“那还行，我自己去吧。” 方亚梅说完就开着车走了。 方淑贤这才走到芮晓枫跟前，说道：“她出了车祸后，我心疼她没车开，就把公司这辆车让她开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出手中的银票，谢谢啦~~ 第322章 采写的稿子再次被枪毙 芮晓枫笑笑说道：“方总，再见！” “再见，你如果有创收任务想着找我，我做点广告宣传什么的不算事，每年都不少做，给谁都是给。” “谢谢方总看得起我，再会！” 芮晓枫开着车回到单位，正好看见亚菲和林妮出来。 林妮这几天又和林飞和好了，她从里到外都洋溢着1种灿烂。 亚菲看见芮晓枫开着车驶进来，她睁大了眼睛，说道：“芮姐，买新车了？” 芮晓枫说：“不是新的，好几年了。” 林妮不屑地说道：“不就1小奔驰吗？亚菲，看到了吧，藏得够深的，有车都不开，装穷人，这才是真正的藏而不露！” 芮晓枫笑了，说道：“有车不开我藏起来，我有病吗？” 林妮撇着嘴说：“你怎么想的我们就不知道了。我说亚菲，亏你还是她好朋友，这么好的车是不是都没带你兜兜风？” 芮晓枫很想说，这还算好车，当时在单位里买这车，在同事们中算是最低档的车型，只能说在内地3线城市的媒体单位中算不错的，这话她是无论如何数不出口的，尤其是在不改革连饭都快吃不上的清阳媒体人面前，太扎心！ 亚菲不满林妮这样说芮晓枫，就说道：“我自己又不是没车，干嘛要坐人家的车兜风？” “你的车没人家的车好，你看看，深牌儿，1看就深，不是1般的深。” “我当时倒是想上清阳的牌子，我得上得了呀？”芮晓枫知道林妮又在挑拨离间，就说：“林主播的车也不错呀，亚菲，她拉你兜过风吗？” 亚菲1听就捂着耳朵跺着脚说道：“哎呀，你们俩别这样行不行？这样掐来掐去的让我在中间都不好做人了！” 两个人果真不再“掐”了。 亚菲眨巴着眼看着芮晓枫说：“你如果想换牌子，回头让林姐给你咨询1下邵警官，他肯定门清。” 芮晓枫说道：“我这车买了56年的时间了，这次我辞职的时候着急回来，没顾上开回来，今天是我同事回内地老家顺便给我开回来了。至于牌子吗，就那样吧，就像林主播说的，就让它‘深’着吧，不换了。” 林妮说：“我说你怎么回事，说话就非得带上我吗？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亚菲依然生气地说：“我说林大美女，上午咱们还说将来你婚礼的主持词要让芮晓枫写，就你这态度，她能给你写吗？” 林妮红着脸说道：“哪是我说的，是你跟苏素说的。” “呦，林大主播要结婚了？别说是写主持词，让我干啥都行！”芮晓枫看着林妮笑了。 林妮说：“谁要结婚呀，8字还没1撇呢，你别听亚菲的，上午是她们开玩笑说着玩儿的，对了芮晓枫，你就那么盼着我结婚？是不是少了1个竞争对手？” 芮晓枫说：“你非要那么说也行，我的本意是想说，你结婚了，就少了1个万人迷、迷万人的人。”芮晓枫说完怕林妮报复她就跑上了楼门口的台阶。 “哈哈。”亚菲大笑。 林妮本想去追芮晓枫，见亚菲笑得弯下腰，她就生气地说道：“芮晓枫怼我你就看着那么高兴？” 亚菲说：“不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我是笑芮晓枫说话总是不紧不慢的，说出的话不但能噎死人，还……还、还那么过瘾。哈哈——” 林妮1听，扬手就要打她。 亚菲赶紧抓住她的手，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我就看上了那么1件裙子，去晚了就被别人买走了。” 林妮说：“算了，我不跟你去了，起哄跟着芮晓枫欺负我。” “别别别，你必须跟我去，你往那儿1站，不用废话老板就会主动给我降价，说不定给我打个5折呢——” “那行，省下的钱买好吃的。” “没问题，普拉提的伺候……” 不等亚菲说完，林妮就狠狠地打了她1巴掌，说道：“死妮子，知道我不敢吃还故意这样说！” 亚菲揉着被她打疼的肩膀，直咧嘴。 林妮戴上墨镜，故意趾高气扬地说道：“打伞！” 亚菲赶紧将手里的伞撑开，林妮搂着亚菲就往大门走。 这时，1个人骑着摩托车进来了，看见她们后立刻1个急刹车，又是1个急转向，摩托车就在原地转了1个圈，随后停在她们面前。 两个女孩子吓得赶紧向后退，林妮刚要发火，来人摘下头盔后才看清原来是邵冲。 林妮这才说道：“邵冲，你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们正要出去。” 邵冲看着她们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找苏素。” 林妮还以为邵冲是找她来的，失望地说：“找她呀……你找她干嘛？” 邵冲看着她，又看看亚菲，说道：“是这样，我让苏素给我转个优盘，打电话的时候是她接的，你们要出去？” 亚菲说：“是的，素素在呢，你快上去吧。” 邵冲将头盔挂在车把上，说道：“好的，那我上去了。” 亚菲说：“邵警官，你告诉素素，让她等我们回来再走。” “对，有奖。” 芮晓枫听到她们说话后便回过头，正好看见邵冲跑上台阶，她便闪到1边，示意他先进。 邵冲则伸出手意思是请她先走。 芮晓枫说：“你快进去吧，她们今天可能完工早，晚了的话素素有可能就走了。” 邵冲1听，说了句“谢谢”就往上跑，连电梯都不坐。 芮晓枫回到工位，她打开电脑，很快，就写出1篇新闻稿件。 她将稿件打印出后便放在了董艳宁的桌上，随后上了楼，她仍然想找荆涛解释昨晚的事。 但荆涛办公室的门仍然紧闭着。 芮晓枫只好下了楼。 董艳宁刚来上班，她正好在看芮晓枫放在桌上的稿子，见芮晓枫进来了，就把稿子往桌边1扔，说道：“这稿子用不了。” 芮晓枫不解：“怎么用不了。” “你自己看看，这叫新闻吗？”董艳宁1边说着，还不停地用手戳着那篇稿子。 芮晓枫说：“她是全市唯11个十佳优秀班主任，怎么不叫新闻？” 董艳宁也不相让，说道：“十佳年年都评，年年都干的事那叫新闻吗？” 第323章 打起来了！ 芮晓枫据理力争，问道：“既然这不叫新闻，你为什么还派我去采访？” 显然，董艳宁料到芮晓枫会这样问，她似乎早就有准备，说道：“我派你去采访，是让你挖掘新闻，透过现象看本质，没让你只报道表面的东西。” 芮晓枫岂是吃素的，她说：“作为新闻消息的写作，表面的、新鲜的东西就叫新闻。如果需要挖掘，可以深入采访，形成另外1种新闻形式，或通讯、或报告文学，但由头仍然是这次她得的奖。任何1篇新闻作品的形成都不是孤立的，是跳不出新闻这个由头的，不是想写什么就能写什么的。” “就你懂？我也是新闻专业毕业的，别在我面前卖弄，这篇稿子我说不行就不行！” 芮晓枫1听，从董艳宁桌上抓过稿子，“咔咔”两下将稿子撕烂，又使劲揉搓1团，赌气扔进纸篓。 “芮晓枫，你这是什么态度？”董艳宁大声质问道。 芮晓枫看着她说：“稿子被你废掉了就是垃圾，对待垃圾，我能有什么态度？难不成我还把它贴到墙上供起来自取其辱吗？” “你……”虽然芮晓枫的稿子被她枪毙了，但董艳宁1点都没有胜利者的得意，她生气地喊道：“你太过分了！” “哼！”芮晓枫冷笑道：“这话应该由我说，你给了我1张报纸，让我采访上面获得十佳班主任的方亚梅，我去了，人也见到了，稿子也写了，你最后却说这不是新闻，还说你说不行就不行，所以我就明白了1个道理，不是稿子不行，也不是内容不行，是你看我不行，怎么还能说我太过分？” 这时，大厅里好多人都站起身朝这边张望。 汪哲走了过来，从芮晓枫的纸篓里拿出那个撕烂又团在1起的稿子，说道：“行不行的也别撕啊，1个字1个写出来的，这个稿子电视上用。” 董艳宁1听有人帮芮晓枫，就更来气，冲汪哲嚷道：“我们不编发你电视怎么用？” 汪哲说：“当然能用，本来我还想派记者去采访呢，有现成的稿子更好了，照着稿子取镜头省大事了。这么好的新闻事现在不报道等过了教师节再报道还有什么意思？那不就是旧闻了？” 董艳宁说：“汪哲你别太过分！如果你认为可以取代编发中心，那以后所有的采访你们自己来就是了，别再叫我们部门的人。” 汪哲看着董艳宁，根本不惧她的威胁，说：“可以，就从方亚梅这件事开始。” 汪哲说着，手里拿着这个纸团走回他的办公区，冲着1位女记者说道：“小洪，把这个纸团粘好，刘昆，你带个记者马上去1中采访方亚梅，这条消息在十点档中的晚间新闻节目中插播！” 董艳宁1听，立刻站起来指着汪哲说道：“你敢插播我就敢去领导那儿告你！” “你随便，不能因为你个人的成见影响到工作，上次那个养老稿子那么好的内容，上了省报，我们电视台和本地的报纸却没有宣传，外界已经议论纷纷了，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如果谁说方亚梅这个不是新闻的话，我就请她给我们全体讲讲课，讲讲什么才是新闻！不能拿工作开玩笑！真是笑掉大牙！” 董艳宁气急败坏地说道：“汪哲，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摆弄摄像机吗？除去这个，你还有什么本事？” 汪哲说：“我除去摆弄摄像机，还真没什么本事，1，我不会打压同事；2，我不会拿工作开玩笑，这两点，还真不如你董总监。” 这时，坐在座位上1声不吭的余东青站起来，他默默离开座位，径直朝电梯走去。 董艳宁看着他的背影，明明知道他去打小报告了，却没有理由拦住他，也拦不住。 果然，被董艳宁猜对了。 余东青来到楼上顶层楼，敲着荆涛的办公室，没人，他才下了楼，又去敲张亚杰的门。 随着“请进”的声音传来，余东青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表情严肃地坐在1边的椅子上，没有立刻说话。 张亚杰正对着电脑打字，看见余东青进来后1言不发，就漫不经心地问道：“老余，有事？” 余东青说：“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张亚杰说：“你这没头没尾的，谁跟谁打起来了？” 余东青知道，如果他说芮晓枫跟董艳宁打起来了，张亚杰不会太动心，就说道：“汪哲跟董艳宁打起来了。” 果然，张亚杰从电脑的1侧露出脸，问道：“他们俩打起来了？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节目？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改革，再不调整节目，以后会天天打架！” 张亚杰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将笔记本电脑推到1边，说道：“你能不能1下子把话说明白，别问1句说1句，好像我挤牙膏呐——” 余东青这才151十将3个人的罗圈架叙述了1遍。 张亚杰这才听明白事情的原委，他立刻打电话把汪哲叫了上来。 汪哲进门1看余东青坐在里面，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张亚杰严厉地说道：“人家两个女同志吵架，你掺和什么？” 汪哲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太欺负人了，她姓董的叫人家去采访，人家去了，没耽误，回来就把稿子写了，她又说人家写的不成，理由是不叫新闻，既然不叫新闻干嘛让人家去采访？” “是，你说得是这么个理儿，但我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本来也发现省报的报道了，要不是上午记者都派出去了，我就派人去报道这事了。” “你该派人派人，和她们掺和什么？”张亚杰冲着汪哲嚷道。 汪哲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说道：“这怎么叫掺和！即便我派人也会跟编发中心的人沟通的，何况人家芮晓枫都把稿子写出来了，我们没有理由不采用！” 汪哲说得振振有词。 张亚杰也知道汪哲说得有道理，但有余东青在场，他不知该如何跟汪哲解释这里面的事。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票，感谢啦~~ 第324章 老滑头吃了瘪子 他看了看余东青，又看看汪哲，说道：“下去、下去吧，注意部门之间的关系，她们再怎么吵那是人家内部矛盾，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呀。” 汪哲说：“我可没瞎起哄，我是真的看上那篇稿子了。”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汪哲仍然坚持说道：“方亚梅那篇稿子我要发。” “发，是因为你要采访这个新闻，而不是因为别的。” 汪哲明白了，说道：“那是当然。” 余东青看着汪哲走出去后，双手1拍说道：“怎么样？这才多长时间就开始闹矛盾，我说你们领导啊，别再磨叽了，赶快改吧。” 张亚杰看着余东青，说道：“你怎么比我们还着急？” “我当然着急了！”余东青挺着身板说：“这天天在底下干仗，敢情你们领导听不见下边就数我岁数最大。劝吧，没人听我的，都比我能说，不劝吧，看着她们吵架我在旁边听着又浑身不自在。” 张亚杰说：“这是我也做不了主，等咱们1把回来，跟老辛商量商量再定。” “跟他商量这革就改不了。”余东青不高兴地说道。 “怎么改不了？” “这个方案明显就是冲着他去的，改革后，他的权力、甚至你们领导的权力都会削弱。” 张亚杰说：“说真的，你这个方案，并没有解决面临的问题，不但没有解决，弄的跟军阀割据似的，各自为政，各自为战，各个组不但配备机器设备，甚至后期都可以自己制作。这不是明显倒退了吗？” 余东青眨巴着眼，看着张亚杰，半：“这话是你说的还是荆主任说的？” 张亚杰说：“我们有同感。所以说不能太着急，你也不能天天催我们，我们也在思考，在集思广益，广泛征求大家意见，争取拿出1个最好的方案。” 余东青又问道：“辛鑫怎么说？” 张亚杰说：“荆主任把你这个方案给他，他都没看，他说他不用看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余东青说：“老辛这个东西就是聪明，脑子够使，如果换做是他，我说的是如果，他早就改了。” “你看说着说着你这话就自相矛盾了，你刚才还说，这个方案冲着他来的，对他不利，怎么又说如果是他早就改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余东青辩解道：“以他的性格，他要是发现问题，绝不会让问题过夜的，立刻就会解决，绝不会拖拉。当然这需要1个条件，那就是他要1颗公心。所以我就说过，如果老辛思想好1些，心摆正1些，他是1个非常得力的领导。” 张亚杰轻轻1笑，说道：“你说得没错，的确如此。等荆主任开会回来，我们再商量商量。” 张亚杰不想跟他多废话，因为他要赶紧将眼前的这个文案打出来，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无论大小工作，必须要做方案，他就曾跟荆涛说过，自己本事小，就要用笨功。尤其是面对荆涛这样多才、多能、多智的领导，他更加感到了压力，所以大小事都要做得1丝不苟。 “荆主任上午不是就去市里开会去了吗？怎么下午还在开会？” 张亚杰笑了1下，没再说话，而是把电脑拉过来，他正在起草的文案关于教师节直播的有关环节细则。 余东青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进1步问道：“我听说宣传部长又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 张亚杰说：“这个我不知道。” 余东青说：“有没有这个可能，荆主任去宣传部当部长，然后你接班。” 张亚杰笑了，说道：“你刚才都说了，宣传部长是从省里空降下来的，怎么又荆主任去当部长了？” “嗨，我这不也是道听途说吗？” 张亚杰说：“你自己都没把握的事，就不要乱传了，好不好？你刚才也说了，你年纪最大，要给年轻人树立榜样，无论是在做事做人上，都要想到这1点，尤其是说话上，有的没有的都不要乱说。” 余东青已经不是第1次被张亚杰温柔地教训了，刚开始改革的时候，他就到处乱说，什么“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换汤不换药”等等不利于改革的言辞。 当初他为了跟董艳宁竞争编发中心总监1角，动用1些社会人脉关系，给荆涛和张亚杰轮番打电话，希望能在这次改革中照顾照顾他。 他1方面托关系1方面到处散布董艳宁跟辛鑫关系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言论，可谓损敌1千自毁8百，聪明反被聪明误，因为辛鑫安排了人，把他的言行录音录像，被组委会取消了竞聘资格，董艳宁失去1个强大的竞争对手，顺利竞选上编发中心总监1职。 他注定是个不安于默默无闻的人，本分了没多长时间，针对新闻媒体中心运转后出现的1些问题，写了厚厚1沓的节目调整方案，虽然有些理念跟荆涛的不谋而合，但两个人的出发点明显是南辕北辙，谁是公心谁是私心1目了然。 作为荆涛，他首先要尊重老同志，尊重老同志积极参与节目改革的热情，有些话他是不方便说出来甚至不方便说得很重，这就需要张亚杰来补位。 想到这里，张亚杰又补充说道：“你资格老，阅历丰富，以后再遇到像今天这种事，能劝则劝，不能劝就离远点，少在1边说3道4，也少往领导耳朵里灌输1些没根没据的话。领导自有领导的考量，牵1发而动全身，任何方案的实施都不是上嘴唇1碰下嘴唇就能出来的事，这1点还希望你能理解。” 余东青听完后说道：“张台，不，张主任，这次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催促你们快点改革。” 张亚杰笑了1下，说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就这样吧，你看我正着急打个材料，下来我单独找你交流好不好？” 听张亚杰这样说，余东青不好再坐着不走了，他有些懊恼，因为在张亚杰这他吃了瘪子。 看着余东青走出去的背影，张亚杰叹了1口气，收回目光，继续敲着键盘。 张亚杰又仔细看了最后1遍文案，觉得没问题了，才打印出1份，他拿着这份文案上楼找荆涛去了。 来到楼上，刚出电梯就看见荆涛办公室玻璃窗上的百叶窗还是没有打开，知道他没有回来，没走几步就折回来了。 什么会开了整整1天的功夫？ 第325章 要动真格的了 1直到下班，荆涛也没回来。 张亚杰有些等不及，他叫上来汪哲，提前做了1些安排，这样心里才踏实下来。他将自己打印的文案给荆涛发了过去。虽然他知道荆涛可能收不到，因为市委市政府的重要会议，信号都会被屏蔽的，但他还是发给了他，有时间的话他会看的。 又等了将近1小时，荆涛仍然没回来，1直到了晚上快十点钟了，张亚杰才接到荆涛打来的电话。 “亚杰，你在哪儿？我刚散会。” 张亚杰说：“我今天不值班，在家。” “跟嫂子请个假，出来聊会。” “你来我家吧，你嫂子单位团建，去了咱们上次去的那个野外训练营，你侄女早就返校了。家里就我1个人。” “亚菲呢？” “亚菲早就不跟我们在1起住了，她在这栋楼的另1个单元的房子里。” “好的，你给我发位置，我马上到，最好精确到哪栋楼、哪个单元、哪个房间，提前把门打开，大半夜的别让我敲门扰民。” 张亚杰笑了，心说搞数字出身的人，就是这么较真。 发完位置图，张亚杰就将房门打开了，只留下1层钢砂网门。 荆涛刚散会就来找他，跟他及时沟通会议精神，这已经不是1次两次了，尽管他没问，但他知道，辛鑫绝无此待遇，辛鑫了解到的会议精神，都是在第2天班子会议上荆涛做的传达报告里了。 时间不长，就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尽管很轻，但张亚杰能听出来，是荆涛。 他提前等在门口，果然看见荆涛低着头，尽量轻地迈动着脚步上了楼。 进门后，张亚杰才将两道房门关好，问道：“这么晚散会？” 荆涛站在门口的垫子上，说道：“是啊，1天就中午在后面的机关食堂吃了1顿工作餐，抹完嘴立刻接着开。给我找双拖鞋啊——” 张亚杰说：“你就穿着鞋进来吧。” “那还行，回头让嫂子骂你，快点，也解放解放我两只脚。” 张亚杰给他拿来拖鞋，荆涛换上后将包扔到沙发上，径直走进卫生间。 等他洗完手出来后，张亚杰站在外面问道：“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荆涛揉搓了几下脸庞，说道：“家里有方便面吗？” “有，我马上给你煮。茶几上给你泡好了茶，你先去沙发上靠会儿，面马上就好。” 荆涛坐在沙发上，刚半躺下身子，猛然看见对面墙上张亚杰夫妻俩合照的大照片，他立刻坐起身，抻平沙发巾。坐在旁边1个小矮凳上。 张亚杰端着1碗面出来，看见他坐在小矮凳上就说：“怎么去去沙发歇着？” 荆涛说：“我不敢，嫂子直瞪我。” “鬼话，你嫂子根本就不在家” “但是她在哪儿——” 顺着荆涛手指的方向，张亚杰才明白了他话的意思，不有得“哈哈”大笑，说道：“你不看她，怎么知道她看你？快坐在沙发上，吃完你躺着说话。” 荆涛也笑了，说道：“算了，为了不被噎着，我还是坐在这里吃吧。” 荆涛这才看清，张亚杰还给他煮了两个鸡蛋，放了几根青菜，说道：“不错呀。” 看着荆涛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亚杰问道：“市里都没管咱晚饭？” “嗨，会议结束后，领导们就集体消失了，我估计又是接着开夜会，说是招待所有夜宵，但是别人都没去吃，我也就不好意思去吃了，本想把你叫出来吃夜宵，结果被你叫到家里来了。” 张亚杰忽然想起余东青说的空降部长的事，就问道：“今天的会议很重要？” “重要啊——” “是关于……人事？”张亚杰进1步问道。 荆涛说：“没有涉及，但会议很重要，等我吃完再跟你细说。” 荆涛吃完后，站起身，趁着张亚杰端着碗向厨房走去的时候，他将客厅南北的窗户打开，放放吃面的味道。 张亚杰没有立刻洗碗，而是从阳台推出1个躺椅，说道：“来，躺在这上面吧，你嫂子看不见了。” 荆涛大笑，他果真躺在上面，张亚杰给他调整好角度，自己坐在荆涛旁边的沙发上，递给他1杯水。 荆涛端着水，这才跟他说了1整天开会的事。 上午，是市委和政府合并召开的会议，荆涛照例是列席参加。这次，他被安庆安排在椭圆形会议桌第1排就坐。 他有点不明就里，安庆低声说：“你今天两个身份，1个是媒体人，1个是作为宣传部唯1的领导出席会议。 荆涛1听，说道：“我还是做后面吧，这样自在点。” 安庆没再坚持，任由他坐在后排靠墙的椅子上。 荆涛暗自庆幸自己坐在了后排位置，人都齐后，郑玉德和陈同光陪着几位领导进来了。 荆涛认识这几位领导，是省联合调查组的4位正副组长，还有两位秘书。 别说是荆涛，就是其他个别常委看见进来的是领导，都纷纷离开座位往后排坐。 原来，联合调查组是完成了佳裕县的工作后，特地赶到清阳，参加他们的会议。 副省长李峰，公布了佳裕县矿难工人死亡瞒报事件的结果，同时也传达了省委组织部对卢大勇的免职决定，并将卢大勇等3十多人移交司法机关，做进1步的调查处理。 荆涛通过李峰副省长的讲话中不难听出，卢大勇在此次事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为了不影响他参加评选“优秀县委书记”，对矿难问题进行了瞒报，负有主要领导责任，是否有经济方面的问题，李峰副省长没有说，所有的可能都在那句“移交司法机关进1步调查处理”中了。 当荆涛把上午的会议情况介绍到这的时候，张亚杰安耐不住地问道：“那新的宣传部长人选定没定？” 荆涛说：“没涉及这个问题。” “那你们就这个问题开了1天？” “哪儿呀？”荆涛继续说：“联合调查组的领导来是个插曲，党政领导班子合并开会是昨天就通知了的，主要还是针对当前各项工作。下午是各县市和市直单位党、政、纪3个1把手的党政廉政建设动员会议。咱们单位我不是党政双肩挑吗？老马也是1人担两家。所以我们共同出席了下午的会议。” “怎么又是党政廉政建设动员会议？” “这次是再动员，不但如此，省纪委12把手都参加了，省里吴枫副书记代表省委也参加了。” 张亚杰说：“看来，这次要动真的了？” 荆涛反驳道：“哪次没动真的？张强、许金龙、王鹏，基层的有新洲的徐树中等1干人，不都被拿下了？ “呵呵。”张亚杰笑了，说道：“从老百姓这个角度来看，还远远不够……”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银票，谢谢大家了~~ 第326章 反腐后的灾后重建 荆涛说：“那是，无论反腐力度多大，也远远达不到百姓预期的效果。大多数老百姓对官员贪污腐败问题感到非常愤慨和不满，因为贪污腐败不仅浪费了公共资源、损害了公共利益，还破坏了公信力、破坏了社会秩序，他们愤怒于这种不公、不义且危害社会的行为，甚至要求以死刑来震慑腐败分子！” 张亚杰说：“的确如此，过去基层官员腐败都没有使人们丧失信心，最近几年接2连3有高层官员被揪出，真的是让人……担忧。” “没错，这次大会点到了几个单位，基层有新洲、佳裕，市直单位有住建局、规划局等，也算是对前段时间全市反腐活动的总结。” “对了，长虹回来了吗？”张亚杰突然问道。 荆涛说：“下午的会议他来了，散会后本想跟他说几句话都没顾上，他就跟佳裕的县委书记邱斌坐1个车回去了，最近1段时间以来，是佳裕最困难的时候。” 张亚杰叹了口气，说道：“佳裕县这次官场震动不小吧？” “是啊，上上下下牵扯到3十多人，县委、县政府班子可以用塌方来形容，所涉的几个职能部门局长、科长、科员、监理等等，1串儿1串儿的，就连县政协都牵扯出两3个，想想真揪心啊——” “那长虹可是有的忙了。” “嗯，今天佳裕县的事就算尘埃落定了，接下来就是灾后重建，所幸的是原来的县长、现在的县委书记邱彬没问题，算是保住了半壁江山。” 张亚杰感慨地说：“你说，宣传部又不是实权部门，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连续两个部长栽了跟头，看来，这个位置不吉利啊，对了，我今天听余东青说，新部长是省里空降下来的，是吗？” “这个……我真没听说，他怎么跟你说起这个？”荆涛问道。 张亚杰就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和荆涛说了1遍。 荆涛低下头，沉思了1下说道：“对于2次改革，你是什么意思？” 张亚杰说：“我综合了1下余东青、芮晓枫还有汪哲的意见，也写了个东西，我再完善完善，明天再给你看。我把教师节现场直播的文案发给了你，你看了没有？” “哪顾上看呀，1整天会场都没信号，出了会议室给你打电话才发现你发的文件。对于这块业务我向来是放心的，你看着安排就是了，不必请示我。下来咱们在好好研究下1步改革的事……” 荆涛说到这里，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1看，说道：“是海洋，这么晚了肯定有事。”说完就接通了孟海洋的电话。 “海洋，有事吗？” 孟海洋说：“老大让你过来。” “去哪儿？” “军区游泳馆。您吃晚饭了吗？” “吃了，我在亚杰家，刚吃的鸡蛋泡面。” “那就好，我在俱乐部门口等您。” “好的，我马上走。” 撂下电话，荆涛说：“我得过去1趟，书记叫我呢。” “快去吧。” 荆涛开着车来到军分区，刚停在加入俱乐部旁边，孟海洋就走了过来。 孟海洋给荆涛拉开车门后说道：“挺快。” 荆涛说：“这么晚了路上不堵车。老大游了多长时间了？” 孟海洋说：“应该是漂，在水上漂着呢。” “哦，为什么？” “我猜应该是没有多大力气了，在水上漂着省劲，又能全身放松。” “好的，我也去漂。” 荆涛从后备箱拿出上次姜师傅给他的泳裤，便走进了游泳池。 游泳池内灯火通明，偌大的水面上，果真漂浮着1个呈“大”字的人，无疑，那就是郑玉德。 池边，则坐着身穿泳裤的姜师傅。 姜师傅不错眼珠地看着水面上仰躺着的人，他看见荆涛过来了，就冲他招招手。 荆涛走到姜师傅跟前，坐下，将两只脚放进水里，小声问道：“游了多长时间了？” 姜师傅同样小声说：“应该是说躺了多长时间了，有4十多分钟了，也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在水里漂着，我和海洋商量着就把你叫来了。” 荆涛1听，说道：“好个海洋，原来是假传圣旨啊。” 姜师傅赶紧冲他“嘘”了1声，说道：“小点声。” 荆涛又问道：“晚上吃饭了吗？” “唉，陪领导简单吃了点，领导走后就来这里了。” 荆涛说：“这样泡在水里也不是个事啊——” 姜师傅说：“我也不敢游过去呀，怕打扰到他。” 这时，就听水面上传来郑玉德的声音：“该下水下水，穷磨叽什么——” 荆涛1听就笑了，他没敢跳水，唯恐惊起浪花溅到郑玉德的脸上，因为他在仰泳，1直用口呼吸。 他轻轻下水，又悄悄扎进水底，等他钻出来的时候，已经在郑玉德旁边了。他也学郑玉德的样子，仰躺在水面。 别说，这个姿势还真是解压，非常治愈，他就轻声说道：“老大，听说您老人家泡得时间不短了，小心着凉。要不您就游两下。” 郑玉德说：“我是借机歇歇，看你们紧张的，真是烦！” 郑玉德1边说着，就1边翻过身，1头扎进水里，向岸边游去。 荆涛紧随其后，跟着他上了岸。 姜师傅赶紧将1条浴巾披在郑玉德的身上。 换上衣服后，荆涛跟在郑玉德身后上了楼。来到他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居然亮着，孟海洋正在拉窗帘，茶几上居然有1大盆热汤面，旁边摆着4副碗筷。 “您还没吃饭？”荆涛故意问道。 郑玉德说：“陪领导吃了点，跟没吃1样。” 荆涛说：“热汤面好，祛湿，您在水里躺了那么久，是该吃碗热面去去寒了。” 郑玉德看了1眼正在往碗里盛面的孟海洋，说道：“孟秘书辛苦了，这又不是咱们招待所，你半夜3更从哪儿搞来的汤面？人家军人厨师早就熄灯睡觉了。” 孟海洋说：“您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郑玉德微微弯下腰，拿起汤匙舀了1口，吹了吹热气，喝了1口后紧接着又喝了1口，说道：“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该不会从咱们招待所要的面吧？” 第327章 研究人事问题 孟海洋说：“就是咱们招待所的小餐厅杨师傅做的汤面，我因为有他的微信，就问他还在单位吗？他1听就明白了，问我是不是书记还没吃饭？我说跟没吃1样，他说那我马上去餐厅做汤面，我说你做好后，想办法打包，我马上去取，所以，这热汤面就是这么来的。” 听孟海洋说到这里，荆涛就看了看另外1张茶几上的保温桶，说道：“早知道我就不吃方便面了。” 郑玉德说：“你要是觉得吃亏，就把方便面吐出来，腾出地方吃面。” “哈哈。”大家都笑了。 姜师傅和孟海洋吃完后，就相继离开办公室。 郑玉德1连吃了两碗，吃完后靠在沙发上，长出了1口气，说道：“这才叫吃饭，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是吃饱、吃暖，让胃舒服。乱78糟1大桌子看着精美实则无味的菜肴，哪抵得上咱这热汤面！” 荆涛说：“唉，我晚上就1碗方便面，还是没加油料包的那种，多么渴望面前摆着的是您说的那些菜肴啊，为了弥补这1缺憾，我再吃1碗。” “哈哈——”郑玉德终于开心地笑了。 荆涛将吃完的碗筷收拾到旁边的桌子上，用纸巾擦干净茶几，拿过孟海洋准备好的茶叶，泡了1壶郑玉德喜欢的花茶，立刻，满室弥漫着茉莉花茶特有的熏香。 郑玉德的情绪明显好转起来，他撩起身上的背心，露出肚子，拍了1下肚皮说道：“两碗汤面下肚，没地方喝茶了，大晚上的你是成心浪费我的好茶啊。” 荆涛1听，索性将茶叶罐拿了过来，他打开，只有半罐不到的茶叶，说道：“这个孟海洋，知道我也喜欢喝花茶，唯恐我喝不够将剩余茶叶顺走，就放了这么1点茶叶，不值当拿了。” 郑玉德说道：“你还别说，海洋的确有这么1点，心细，只要是我的东西，不管值钱不值钱，都看得特别紧，哪怕是1个纸片，都不会遗漏，办公室的纸篓，他都会在临下班的时候检查1遍后清空，这1点比长虹还心细。还得感谢你呀，给我推荐了这么贴心的秘书。” 荆涛心说，那都是我1点1点教给他的。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他绝不能跟孟海洋争功。就说道：“当初我就是看重了他这1点，忠心、心细，知道感恩，直到现在，他都不说高雁云1个不字。” 郑玉德笑着说：“你这话看似是在夸海洋，实则是在夸自己。” 荆涛1听，不由地大笑，说道：“得，我啥话都不说了行吧？” 郑玉德喝了1口茶，若有所思地放下杯子，说道：“说说你们宣传部吧。” “我们宣传部怎么了？” “有人说，如今，宣传部成了反腐重灾区，你怎么看？” “我不这样认为，宣传部领导腐败，是因为有个文创园项目，您想想，跟其它部门比，宣传部做项目的几率该有多低？” “这个你不用说。” 荆涛怔了1下又说：“几率就是再低，对于某些人却是百分之百。” 郑玉德看了他1眼，没想到他是这个意思，就赞赏地点点头：“说下去。” 荆涛说：“不能以偏概全，清阳折了两个宣传部长，马上就说宣传部长是反腐重灾区、甚至是高危位置，如果放在全省甚至全国，是宣传部长犯罪的人数多还是其他部门犯罪人数多，是宣传部长贪污数额大还是别人的领导干部贪腐数额大？凡事不怕比较，1比较就能鉴别了。” 荆涛说的这些，郑玉德岂能认识不到？他是有意在考荆涛。 显然，荆涛的回答很令他满意。 荆涛意犹未尽，又说道：“当然，我可没有为宣传部长贪腐开脱的意思，也不是我身在宣传部就听不得批评的声音。任何职位、任何人都不能用公权力为自己谋私利，伸手必被捉。” 郑玉德说：“你知道吗，吴枫副书记跟我透露了1个消息，鉴于两任宣传部长出事，他说要在全省宣传领域开展1次专项反腐行动。” 荆涛没有说话。 郑玉德又说：“我准备把崔其祥调回来，主持宣传部的全面工作，你看如何？” “我会无条件执行市委做得任何决定，我可以替他完成驻村任务。” “你拉倒吧，你们媒体中心刚不再拖欠工资，这个时候你再下乡，万1又开不出工资了，是不是市里该负这个责？别打如意算盘了。” 就1听，就委屈地咧着嘴说道：“我哪有那么深远的用意呀——” “哈哈，不得不防。” 这晚，他们聊得很晚，直到孟海洋进来进来，他们才意识到已经是后半夜了。 郑玉德没有回招待所，而是睡在军分区招待所的房间里，荆涛也睡在了这里。 早上，荆涛洗漱完毕后，本想陪郑玉德去打好球，他刚要开门，就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透过猫眼看出去，就看见安庆在前，尚信和市委组织部长在后走进了郑玉德的房间。 很快，孟海洋就走了出来。 荆涛给孟海洋发了1条微信：老大起床了吗？ 孟海洋很快回到：起来了，我去餐厅给他们订早饭，市长、尚副书记、秘书长和葛部长来了，韩书记也快到了，我估计他们要研究人事问题。 荆涛回道：那我先撤，就不跟老大打招呼了。 孟海洋：好的。 荆涛将房间收拾整齐后，悄悄开了门，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他没有走电梯，怕电梯门开后遇到韩春林，就走了步行梯，开车离开了军分区大院。 时间还早，他回到招待所住处，换上1身衣服，来到单位食堂。 出乎意外，在食堂居然看见了辛鑫。 他还是第1次看见辛鑫这么早到单位的，就招呼道：“这么早？” 辛鑫1边喝着小米粥，1边说道：“你这话问的，我平时虽然没早过，但也没晚过呀。” 荆涛没想到他是这样解读自己话的，就说：“你毛病太大了。” 辛鑫说：“我这不是开玩笑的话吗，又没外人听见，别那么严肃。” 荆涛不再搭理他，要了1根油条和1碗小米粥后，坐在远处1个临窗的座位上，刚准备吃，辛鑫端着餐盘过来了，坐在他对面，1边吃着1边小声说道：“老弟，你又有机会了……” 【作者题外话】：亲们，多多投票啊~~ 第328章 真敢想啊！ 荆涛往食堂门口了1眼，看见张亚杰正在掀帘准备进来，他低声说道：“我有什么机会？” “晋升啊，这次宣传部长非你莫属！” 荆涛笑了，说道：“你总是这样1次1次地说，哪次也没说对。” 荆涛说：“这次板上钉钉！” 荆涛边吃边说：“有些话别反复说了，对了，1会上班开班子会议。” “怎么现在才通知？” 荆涛1怔，问道：“那你说应该什么时间通知合适？” “怎么也的提前通知啊？” “8点半上班，天经地义，上班时间开会晚了吗？” 这时，张亚杰端着餐盘也走了过来，他看着两个人说道：“大早的你们聊什么呐，这么兴致勃勃的？” 荆涛往里挪了1下，给他空出1个位置。说道：“问老辛吧。” 辛鑫说：“我快跟孩子待遇1样了，舔着脸皮坐到他跟前吃饭，还被他数落了1顿。” “噗嗤”1声，荆涛赶忙别过脸，唯恐自己出洋相，他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着说道：“我数落你什么了？” 辛鑫没有回答，他看着张亚杰说道：“1会上班开会，别晚了。” 张亚杰1听，赶忙看了看表，说道：“开会呀，能不能晚十分钟开，我给汪哲他们布置1下。他们今天要去教育局，提前跟他们沟通。” 辛鑫1听，这才知道张亚杰也不知道要开会的事。 从辛鑫用1种近似关心的口气嘱咐张亚杰1会开会别晚了，荆涛就知道他是以这种口气在试探张亚杰知不知道今天开会的事。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好吧，那就9点准时开会。” 张亚杰1听，快速低头吃饭。 辛鑫问道：“开什么会？” 荆涛说：“会上说吧。” 荆涛喝完最后1口粥后，说道：“你们慢慢吃。”说完就离开了餐桌，将餐盘放进固定位置后，转身就走出了食堂。 “老荆，等1下。” 荆涛回头，是辛鑫。 辛鑫走到荆涛跟前，说道：“我还有话没说完你。” 荆涛看了1眼66续续去食堂吃饭的同事们，就说道：“到办公室说吧。” “不用，就1句话。” 辛鑫说着，就跟荆涛1同走进大楼的后门，他说道：“我有1事相求。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这次你成功上位的话，请你推荐我1下。” 荆涛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问道：“推荐你去哪儿？” “我哪儿也不去，老死在媒体中心，你推荐我接你的班。” “这个……”荆涛想到1会班子会的议题，就说：“老辛，这个我真不敢保证，你就是我亲哥我也不敢打这个保票。！” “你看你这个人，就是这么死性吧，我怎么可能要你保证什么呀，你只要向上边推荐我，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办，你就不用管了。” 荆涛笑了，说道：“不是，你说的这些都是没影儿的事啊——” 辛鑫说：“不管有没有影儿，反正我跟你打招呼了，你不能反悔，就这样吧。”说完，辛鑫就上楼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荆涛心说：还真敢想啊！ 荆涛没有立刻上楼，他看见杜敏开着车进来了，就站在里面的楼梯口等她。 杜敏急匆匆进了楼，1边快步走着，1边低头将手里的东西往包里塞，冷不丁看见荆涛在楼梯口，下意识停住脚步，说道：“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来晚了？” 荆涛说：“不晚，我看见进来特意等你。” 杜敏说：“我按照您的吩咐，只是在昨天晚上通知了马波开会的事，还没有通知其他人。” 荆涛说：“马波要往这里赶，他要提前安排手头的工作，提前通知他应该，这个楼里的人上班再通知就行，以后记住，凡是上班开班子会议，除去马波，都不用提前通知，请假的例外。” “明白。”杜敏说着，快速跑上了楼。 荆涛刚回到办公室，正在准备会议笔记，马波敲门进来了。 荆涛见马波进来，就站起来迎接，说道：“马书记，又要打扰您了。” 新闻传媒中心不但隶属于宣传部，有1些行政业务也隶属于原来的广电局既现在的文广旅体局，这样的话新闻传媒中心就没再单独设立纪检干部。 马波1听，就说道：“荆主任怎么每次见面都这么客气，看来是我做得不够，我要检讨了。” 荆涛说：“哪里呀，我是今天怕局里也开会。” 马波说：“还真让你说中了，在上班的路上接到办公室通知，上午十点开会，我说改天吧，我要到新闻传媒中心去开会，这样的话文广旅局就改下午开了。咱们今天是什么议题？” 荆涛说：“两个议题，1是传达昨天两个会议精神，2是节目做些调整，相应的中层领导可能也会跟着做些调整，也可以说是2次改革。” 马波说：“业务和人事上的事我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本来我也不懂，就按照你们的思路做好了。” 荆涛说：“别呀，该监督还是要监督的。” 马波笑了笑，看着他桌上的笔记本说道：“你忙你的，我去会议室等你们。” “好吧，你端着这杯水吧。”荆涛将刚给他沏好的水递到马波的手里。 在班子会上，荆涛传达了昨天上午和下午两个会议内容，紧接着，进行下1个议题。 荆涛拿出余东青写的那份节目改革方案，说道：“新闻传媒中心自打成立以来，已经运转了1段时间了，在这个过程中，发现了1些问题。任何1项改革都不是1成不变的，所以，我们今天就这些问题做进1步的调整。这是余东青写的关于进1步改革方案，我让行政部提前都发给了大家，也就1些问题私下征求过大家的意见，下面，就请大家先谈谈吧。” 没有人说话。 荆涛说：“没有主动发言的，就按顺序来吧，老辛，你先说。” 辛鑫显然没有准备，他说：“别从我这开始呀——” 张亚杰说：“按顺序，就得从你这开始，难道还从马书记那儿开始？” 荆涛说：“今天我们必须都要发言，行政部要出会议纪要，杜总监做好记录的准备。” 坐在1边的杜敏点点头。 辛鑫1看，只能他先发言了，就说道：“我没想到来真的了，老余这个方案不瞒大家说，我还真没细看，要不先给我几分钟时间，我看看再发言怎么样？” 荆涛说：“可以，亚杰，你先谈谈吧。” 第329章 表决过程中意见不一致 张亚杰说：“这个方案我看了好几遍，如果按照老余的方案改革的话，那就不是进1步改革了，是倒退。电视台十多年前就是这个套路，制片人制，以节目为单位，各自为战。那个时候也是为了打破大锅饭，充分调动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就跟当年农村包产到户1样，这样试行了3年就被叫停了……” “叫停的原因有很多，最大的问题就是各自为政、各自为战，因为各个节目组都有创收任务，谈广告的时候互相倾轧价格，致使广告价格混乱，在客户中造成很坏的影响……” 辛鑫这时插话说道：“所以，那段时间我们报纸的广告业务非常好，因为电视台失去了广告的严肃性。” 张亚杰见辛鑫打断他的话，就停顿下来不再说。 其实辛鑫是反对余东青这个方案的，他插话，完全是强化张亚杰说的，因为张亚杰有明显否定余东青方案的意思。 此时，张亚杰不再说话，辛鑫才意识到什么，就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打断你，但你刚才的话引起我强烈的共鸣，我是有感而发，请张总继续。” 张亚杰这才说道：“虽然我不同意余东青的这个方案，但我对他积极参与改革表示尊敬。我就先说到这里。” 荆涛说：“这就完了？” 张亚杰说：“完了。” 荆涛说：“我补充1点，我们今天不是光谈余东青的这个方案，也要拿出自己的看法，是针对下1步改革的看法，不是单纯地否定或者肯定。” 张亚杰听了荆涛这话后立刻说道：“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我建议将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合并。当初我们设立这两个部门，是完全参照南方的成功经验，但运行1段时间后，出现了不少的问题，比如，两个部门同时接到采访通知，有的部门就提前做了安排，有的部门却没有安排，致使多次市里重大会议我们的记者迟到，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辛鑫听到张亚杰这样说，他立刻紧皱眉头，集中精力。显然，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张亚杰继续说：“我们最初改革的宗旨就是避免资源重复，我认为这两个部门有社会资源和人力资源重叠的现象，还有互相掣肘、使绊的现象，所以应该进1步调整，理顺关系。” 辛鑫立刻问道：“照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把两个部门合并？” 张亚杰说：“这么理解也行。” 辛鑫说：“这两个部门合并后，谁来当总监？” 荆涛说：“人事问题是下1步讨论的事，咱们还是先定方案吧，大家继续讨论……” 周娟发言，她说：“作为1名在广播电视领域里工作了2十多年的老人儿，我同意张台的意见，余东青这个方案是以前试行失败的方案，难不成我们要走回头路？” 荆涛说：“既然如此，请你谈谈具体的改进方案？” 周娟说：“不瞒各位说，拿到余东青这个方案的复印件后，我就找过张台，我们私下讨论并交流过，所以，他刚才提出的改进方案我完全赞同。” 荆涛牛头看着辛鑫。 辛鑫显然是低估并轻视了这次的班子会议，他眉头紧皱，脑子飞速地转着，他在分析，分析荆涛和张亚杰最终的目的。但是，他却没得出任何结论，因为张亚杰说的那些问题都是明摆着的问题，他辛鑫都知道。 经过1番权衡后，他给自己定了位置，无论第2次怎么改，他不准备跟荆涛唱对台戏。 因为，荆涛在媒体中心干不长的，他早晚都要走，现在好几个地方缺干部，凭荆涛跟市委书记和省里的关系，媒体中心不是他的久留之地，他会有更好更大的发展。既然希望他走后能推荐自己，那么从现在起，他就要积极配合荆涛，争取下1步顺利上位。 1旦自己掌管了媒体中心大印，还怕改不回来吗？真到了那时，自己想怎么改就怎么改，张亚杰没有了荆涛支持，他很快就会被孤立到1边。 不得不说辛鑫老奸巨猾，他能从未来利益出发，及时调整开会思路，不但给荆涛面子，也是为自己铺路，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太明显就会被荆涛看不起。 辛鑫故意问了1句：“这两个部门合并后，谁来当总监？” 荆涛说：“先定方案后定人事。” 辛鑫想了想，沉默了半：“我基本同意亚杰的想法，也的确看出存在的问题，有1点我和亚杰不同的是，我不认为目前存在掣肘现象，如果大家认为目前出现的问题，只有合并才能解决的话，那么我同意。” 他说完，自觉不自觉地举起了手。 荆涛说：“还没到表决的环节。” 辛鑫理直气壮地说：“还等什么，不就是把两个主要业务部门进行合并吗？无论合并还是分开，都是都那么点事，表决了好进行下1个环节。” 荆涛没想到辛鑫这么痛快就同意了张亚杰的方案，他说：“马书记还没发言呢，下面有请马书记谈谈。” 马波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众所周知，我是纪委外派的干部，对于新闻传媒业务，我是1窍不通，有1点我很赞同，那就是荆主任说的，任何1项改革都不是1成不变的，发现问题，及时调整，这1点，我完全赞同！” 荆涛说：“好吧，那就举手表决，同意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合并的请举手。” 无1例外，都举起手。 杜敏按下了手机快门。 荆涛看了看说：“通过，下面，讨论第2个问题，合并之后的名称叫什么？” 辛鑫说：“现摆着的名字，还用讨论吗？采编中心。” “我同意。”张亚杰举手说道。 “我也同样。”周娟也举手说道。 无1例外，“采编中心”通过。 荆涛说：“第3个问题，采编中心总监副总监的人数设置和推荐总监和副总监的人选。” 辛鑫说：“由于两个部门合并后工作量大了，人员也多了，我建议1正2副，推荐总监由董艳宁担任，副总监汪哲和李燃。” 张亚杰说道：“我也同意1正2副，我推荐汪哲担任总监，董艳宁和李燃担任副总监。” 周娟说：“我同意1正2副，推荐汪哲担任总监，董艳宁和李燃担任副总监。” 马波说：“对于有些同志我不太了解，所以没有发言权，我少数服从多数。” 荆涛说：“虽然现在可以表决，但毕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请你们说说各自推荐的理由？” 第330章 大动干戈 张亚杰看着辛鑫，问道：“咱俩谁先说？” “我先说。”辛鑫这次倒是很主动，唯恐落后吃亏，他说道：“我之所以推荐董艳宁，1是董艳宁写作能力比汪哲强；2是董艳宁是学新闻的，科班出身，她比汪哲更懂新闻、更具新闻敏感性。亚杰推荐汪哲的理由可能不外乎他玩摄像机玩得比较溜，我想提醒亚杰，永远都是思想支配机械设备，身为1个总监，是不需要亲自去摄像的。我临时想到就这么两点，1会想起什么再补充。” 张亚杰说：“好，我下面说说我的理由，汪哲虽然不是新闻科班出身，但他大局意识强，团结同事，工作有凝聚力、号召力，另外，责任心强，既然当总监的不必亲自摄像，那他也不必亲自去写稿。” 辛鑫说：“我反对，这个不能1概而论，谁都知道1个影视剧中剧本是核心，没有说摄像是核心的？” 张亚杰笑了，说道：“现在的影视剧中，出钱的那个人是核心，谁能拉了钱谁就是核心。” 辛鑫说：“那是不正常现象，好了，我不跟你争这些没用的。我知道虽然现在没有举手，但从刚才大家的表态中已经有结果了，董艳宁是逃不掉落选局面的，如同老马说的那样，少数服从多数，但我不服！” 荆涛想了想说：“既然口头表决的结果辛总不服，那这样，把投票权交给大家吧。杜总监，你下去了解1下，外出采访的人多不多？如果能在12点前赶回来，咱们就12点投票，如果赶不回来就下午1点半上班开始。” 辛鑫说：“上午出去采访的人肯定赶不回来，我看就定下午两点吧。” 荆涛说：“亚杰的意见呢？” 张亚杰说：“听辛总的，我怎么都行。下午两点开会比较合适，采访的人差不多也都能回来了。” “好吧，马书记，下午还能参会吗？”荆涛看向马波问道。 马波想了想说：“咱们只要在3点之前结束，我就能参加。” 荆涛说：“差不多，也就是投票、唱票，我希望你出席。” 马波说：“其实没必要再投票了吧，咱们班子成员已经都表态了，还有必要再让员工再投1次票吗？” 荆涛说：“辛总都说了不服这个结果。既然如此，咱们索性就完全民主化。因为只涉及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两个部门，就请这两个部门的人参加，其他部门的人就不用参加了。杜总监，鉴于下午马书记还有会，那就将开会时间提前到1点半。” “好的，我马上去通知两个部门的人。” 荆涛忽然又说道：“算了，你把两个中心的总监和副总监叫上来吧。” “好的。” 杜敏起身就走了出去。 荆涛之所以向两个中心的负责人公开班子会议内容，是想把事情最大限度做到公开、透明和冠冕堂皇。 很快，汪哲和李燃、董艳宁就进来了。 3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眼瞪小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敢说话。 “你们请坐吧。”荆涛说完这句话后忽然问道：“杜总监，是不是还差1个人？” 杜敏说：“不差。” “不对吧，每个分中心都有副总监，编发中心没有副总监吗？” 听他这么问，辛鑫立刻说道：“是这样，原来有副总监，也姓董，大家叫她小董，小董的丈夫是个军人，转业后回农村创业去了，两地分居加之小董怀孕，她也就辞职回老家了，跟丈夫共同创业去了。她走后，1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副总监1直就空着。” 荆涛看着杜敏问道：“小董辞职多长时间了？这个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杜敏说：“小董月初辞的职，辛总说他跟您说，就没让我……” 辛鑫不等杜敏说完，他就说道：“是我没让杜总监跟你说，我说下来我再找时间跟你说，结果7事8事就忘了。” 事实上，辛鑫唯恐单位给编发中心配备的副主任是余东青或者是芮晓枫。所以，就暂时封锁了小董辞职的消息。 荆涛看了杜敏1眼，杜敏深知已经眼神中的含义，就低下头。 荆涛暗自咬了1下后槽牙，说道：“这事杜敏要做出书面检讨，编发中心副主任空缺快1个月了，我居然不知道，属于瞒报，请杜敏同志按照相应的奖惩条例，对自己的渎职行为做出处罚意见，最后由班子集体做出最后的处罚决定。” 张亚杰刚想为杜敏辩护，荆涛截住他的话头，说道：“这件事不在本次会议上讨论，继续开会……” 接下来，荆涛向汪哲和董艳宁宣布了对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合并的决定，要他们回去后，做述职准备，下午开会将根据他们各自的述职情况，由两个部门全体成员对他们进行打分。并强调，不许拉选票，1旦发现有拉选票的现象，将取消资格述职资格，另行安排其它岗位。 最后，荆涛问3位总监：“你们3人都听清楚了吗？” 汪哲和李燃答道：“听清楚了。” 董艳宁没有回答。 荆涛问道：“董总监，你听清楚了吗？” 董艳宁说：“听倒是听清楚了，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又要改？” “这个问题散会后由辛总跟你解释，下午开会的时候我会具体讲，如果你们都听清楚了，那么请回去准备吧。” 3个人走出去后，班子会议继续，杜敏当场在电脑上起草了打分标准和表格。 会议决定唱票环节由杜敏、周娟进行，监票由马波负责。 为了体现公平公正，荆涛做出1个大胆的决定，本次竞选，班子成员不投票，不做任何形式上的“民主集中”，将权力完全下放给职工，由职工推选出他们最信任的总监和副总监。 辛鑫听后有些心虚，低声说道：“有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吗？是不是太过了？” 张亚杰说：“本来可以不这样的，你不是公开表示不服吗？” 辛鑫铁青着脸说：“你不要总是处处针对我好吗？” 张亚杰唯恐他借题发挥，便没跟他争论下去。 散会后，辛鑫快步走出会议室。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张亚杰也不敢怠慢，也快速下了楼。 第331章 大大方方填选票 此时，两个分管领导都要各自安排1些事情。 回到办公室，张亚杰给汪哲发了1条消息，问道：心里有谱吗？ 汪哲：1点谱都没有，怎么不提前说1声，也好有个准备呀？ 张亚杰回道：班子会议临时决定的，你找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准备吧。 汪哲说：我也不准备了，现场发挥吧，脑子特乱。 无独有偶，辛鑫倒是不掩不盖，他直接把董艳宁叫到办公室，面授机宜。 此时，两个中心绝大部分职工都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变故，芮晓枫更是蒙在鼓里。 下午1点半，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全体人员，集中在会议室开会，本来下午1点半上班，除去个别外出采访的回不来，大部分人都回来了。 荆涛亲自主持会议，为的就是让两位分管领导避嫌。 他跟大家讲明了再次改革的深意，并公布了上午班子集体研究并决定的改革方案，全体职工自由投票，推选出1名总监和两名副总监。 余东青上午1直跟着做新闻，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听荆涛讲完，才恍然大悟，说道：“这叫什么改革呀，这叫合并！” 荆涛说：“任何改变都叫改革，我们仔细研究了你写的改革方案，如果按照你提的方案进行改，那就会就会出现各自为政、各自为战的局面，这个办法电视台早在十年前就试行过，就因为弊端太多，运行1年多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被叫停了。” 余东青还要说什么，被荆涛打断。 荆涛说：“至于如何改的问题，上午班子已经讨论、研究并决定了，眼下不再探讨这个问题，如果合并后的采编中心在运行中出现问题，我们继续改、继续调整，任何改革都不是1成不变，我相信会越改越好。” 余东青说：“我再说1句、就1句行不行？” “请。”荆涛示意他说。 余东青说：“两个部门的权力集中到1个人手里，那岂不是1人独大了？” 荆涛知道他担心什么，就说道：“如果按照你的思路，1下子冒出那么多个1把手，那岂不是相当于过去的军阀割据？领导是不是得天天解决这些个1把手之间的意见和冲突？” 这时，马波说道：“老余，这个你就不要质疑了，你认为是这个总监权力大了，我认为是责任更大了，权力和责任是成正比的。” 荆涛说：“下面，述职开始。有请董艳宁。” 董艳宁1听，说道：“为什么是我先来？” 荆涛1听就皱起眉头，他说道：“当然，你也可以不来。本来上午班子就总监任命的问题，已经有了定论，但我们还是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群众，因为他们是最了解你们中层领导的。我原来还想，问题没那么大，或者没那么明显，但是董艳宁的1句问话，让我不得不正视存在的问题。谁先发言谁后发言这么小的事都要心存质疑，有些问题可想而知。如果你们的工作做得好的话，别说先后，恐怕都不会出现眼下这个环节！” 荆涛说到这里，他生气地用手指敲着桌面。 全场鸦雀无声。 董艳宁1听，不敢再申辩，赶紧站起来走到前台，她展开几页纸，开始做述职报告。 本来要求每个人的述职时间是5分钟，董艳宁足足讲了十多分钟，她着重讲了自己的付出，怎样的不容易，怎样的舍家撇业……动情之处，声音都有些哽咽。 董艳宁的演讲，打动了在场的人，搞新闻工作，对于女同志来说的确面临着家庭和工作的双重考验。 全场报以董艳宁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汪哲。 汪哲没有讲话稿，他心态平淡，语调谦逊，口头将这段工作总结了1遍，1再强调，所有取得的成绩，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如果有幸当选总监，他将再接再厉，继续带领大家奔“小康”，如果他落选，会鼎力支持总监工作，做好自己的本职。 汪哲的演讲同样得到1阵掌声，尤其那句继续“奔小康”的话，不但以实力碾压了董艳宁，还得到了大家的共识和追崇。 下面开始投票。 杜敏和行政部另1位副总监开始给大家分发选票。 芮晓枫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边是宋元，右边是董艳宁，平时，宋元都是紧挨着董艳宁坐的，董艳宁从不屑于跟她坐在1起，今天却出乎意料，两个人居然坐在她左右，将她夹在中间，看起来是有意而为的。 芮晓枫接到选票，正在看的时候，旁边的宋元说道：“芮姐，快填，我没带笔。” 芮晓枫将笔递给她，说道：“你先填。” 宋元凑近她说：“你填完我再填，我看着你填。” 这时，另1边的董艳宁也说：“快填吧，我也没带笔。” 两个人都凑到她跟前看着她面前的选票。 芮晓枫立刻就明白了，她今天注定要在董艳宁和宋元的注目下完成选票的填写。 她笑了1下，说道：“好吧，那我就先填。” 芮晓枫看明白选票的规则后，便大大方方在编发中心总监1栏内写下“汪哲”两个字，副总监的位置上，则写下李燃和董艳宁两个人，并且，董艳宁还排在李燃的后面。 写完后，她没有收起选票，依然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举起笔，问道：“你们俩谁先用？” 董艳宁的脸都气白了，说不出话，她恶狠狠地“哼”了1声，从兜里掏出1支笔，开始填写。 原来她带了笔！ 那么她刚才的目的就更加明确，就是监督芮晓枫！ 芮晓枫什么世面没见过？她早就识破了她们的诡计，索性公开自己的选票，即便她躲着藏着填选票，不让她们看到她的选票，她们也不会拿她当自己人，正当防卫的事，何不做得光明磊落。 宋元也1样，见芮晓枫推选的总监不是董艳宁而是汪哲，她就生气地嘟囔道：“董姐怎么得罪你了？” 芮晓枫不气不恼地说：“这是我的权力，至于得罪不得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这时，就听荆涛说道：“不要交头接耳，专心填自己的选票。” 杜敏说道：“填完后的请举手。” 芮晓枫第1个举起手。 杜敏走了过去，她接过芮晓枫的选票。 到了唱票的环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面前那块黑板。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提意见！！！ 第332章 部门会议开翻车 到了唱票的环节，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面前那块黑板。 行政部副总监负责往黑板上写，杜敏负责唱票，马波负责监票。 虽然原定候选人只有1名总监两名副总监，但在唱票过程中，却出现了意外情况。 总监出现了另外1个人，那就是是余东青，但1直到最后，余东青的名字也被提到1次，很显然，是他自己投了自己1票。 最终，汪哲高票当选编发中心总监1职。 在副总监的投票中，同样出现了意外，除去李燃和董艳宁，芮晓枫和宋元的名字也出现在其中，但宋元只有两票，而芮晓枫的名字多次被杜敏唱到。 最后的结果是，副总监董艳宁的得票居然跟芮晓枫的相同。 这个情况让几位领导始料未及，只能暂时休会。 全体班子成员紧急开会研究，最后做出决定，遵从民意，增加1个副总监的编制。这样，庞大的编发中心负责人就是1正3副，虽然有点不合建制，也只能如此。 当荆涛宣布结果的时候，芮晓枫蒙了，她举起手想发言，却被荆涛无视。 张亚杰则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散会后，汪哲立刻召开几位负责人开了1个小会，随后又召开了采编中心全体人员会议。 几位负责人都在会上做了表态发言，董艳宁1直闷闷不乐，这样的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当宣布结果的时候，董艳宁在第1时间给辛鑫发微信，怎奈，辛鑫只给她回了1句话：小不忍则乱大谋！！！ 辛鑫这里说的“大谋”，当然是指如果荆涛有机会上位当上市委宣传部长，他希望荆涛能推荐他接媒体中心主任的班。 这也是荆涛临时动意今天开会的主要用意所在，他也是恰恰抓住了辛鑫这个软肋，不然荆涛还真的费尽1番心思琢磨这事呢。 董艳宁当然不能理解辛鑫说的“大谋”是何意，但她能从辛鑫这3个感叹号中意识到眼下形势对自己不利，她也只忍了当下。 采编中心大会上，汪哲发言完后，出于尊重，他本应该让副总监董艳宁优先发言，哪知，董艳宁却把脸扭到1边。汪哲知道她有情绪，但不想惯着她，便按票数顺序，请副总监李燃发言，随后才是董艳宁。 董艳宁却说：“我没什么好说的，往下进行吧。”说完，便把头扭到1边，明显带着个人的情绪。 其实，她说的是实话，眼下她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接下来是芮晓枫发言，芮晓枫站起来，恭恭敬敬给大家鞠了1躬，说：“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在这里表个态，我会全力配合汪总监的工作，向李副总监和董……副总监学习……” 芮晓枫称呼惯了董总监，冷不丁加了个“副”，不但董艳宁听着别扭，就连自己都听着别扭。 最后，汪哲看着大家说道：“既然是改革，两个部门合并后，就要有1些新的改变，不能换汤不换药，但无论怎么改，我们都将跟大家同舟共济，共同奋斗，我们都会不辱使命，更公平地对待大家，我也希望我们大家放弃个人恩怨也好，成见也好，既然我们是1个整体，就要有大局意识。在采编中心各项规章制度没出台前，我想强调几点纪律……” 汪哲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1下，他的目光掠过全场，表情严肃地说道：“第1，不许搞小圈子，不许搞团团伙伙，我这个人有个脾气，采访中心的同志们了解我，对于小圈子、小团团伙伙，我是深恶痛绝，有事讲在当面，不许在背后嘀嘀咕咕，1旦我发现有故意搬弄是非、挑拨离间的行为，我坚决不容，要不你就自己申请调出采编中心，要么我就请你另谋高就，采编中心，坚决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哪怕1天。” 宋元用胳膊肘碰了1下董艳宁，正好被汪哲看见。 汪哲喊道：“宋元，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宋元的脸立刻就红了。 汪哲没有给她申辩的机会，说道：“你如果想跟董副总监说什么，我讲完后你可以公开说，没必要搞小动作。” 当众受到“羞辱”，宋元又气又恼，她红着脸说道：“我搞什么小动作了，请你说清楚！” 汪哲说：“好吧。李燃，去监控室调录像，既然宋元不承认搞小动作，那就把录像调出来让大家看看。” 宋元1听，下意识地抬头看着正前方的摄像头，她1时无语。 这时的董艳宁，早就憋着1肚子的委屈，她将手里的笔往桌上1扔，站起来说道：“都别得意得太早，指不定谁能干长呢。” 说完，抬腿就走。 汪哲说道：“你干嘛去。” 董艳宁懒得回答，继续往出走。 汪哲说：“这是采编中心第1次会议，如果你中途退会，我就视作你退出采编中心管理层，我会立刻向中心领导汇报，就说你自动辞职！” 也许是嚣张跋扈惯了，董艳宁根本没把汪哲的话当回事，她回头冷笑着说道：“你随便。”说完，瞪了1眼宋元：“你还在那儿等着吃屎呀！” 宋元有些犹豫，毕竟是因她而起，她站起来，也要走。 汪哲仍然不客气地说道：“今天谁离开这里，我就视作自动退出采编中心，请另谋高就！” “哼，吓唬谁呐——” 董艳宁说完，又看了1眼宋元，随后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宋元望着董艳宁的背影，她没在坐下，拎起自己的包，也走了出去。 整个过程，无1人拦她们，甚至都没有人出面调停。但凡有1个人拦住她们，都不会出现以后的结果。 就连习惯以老同志自居的余东青，也1声不吭。 看着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所顾忌地离开，汪哲的脸都气白了。 他哆嗦着手，拿过桌上的话机，给杜敏打了1个电话。 “行政部吗，我找杜总监。杜总监你好，董艳宁和宋元自动离开采编中心。是的，你不信可以下来核实情况。对，我的意思是这两个人不能再回采编中心，如果她们回来，那我离开。” 汪哲说完，“啪”地撂下电话。 他看着众人，说道：“本来，会议最后1个议程，有这么1项，如果有不愿跟着我干的，可以提出申请离开采编中心，可惜，还没等到这个环节，有人就沉不住气提前离开了。尽管如此，我再重申1遍，如果有人想离开，请大大方方地申请，别采取这样的方式。如果不好当众说出，也可以越过我去找领导。当然，如果看得起我，就跟我说声……” 第333章 领导集体失踪 汪哲停顿了1下又说道：“下面，我当众分下公，副总监李燃，负责对外采访这1块工作，副总监芮晓枫，负责编发这块工作，我们是1个整体了，要1心向好，采编中心是新闻传媒中心的核心业务部门，我很荣幸能跟大家共事，有什么问题我希望能及时跟我沟通交流。散……” 汪哲刚要说散会，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还有句话没说，秉承我在采访中心1贯的作风，凡是拉来广告的，当场兑现提成，我汪哲不截留1分钱、不耽误1分钟，及时把钱返给你们！” 他这话是针对董艳宁不及时返给同事广告提成而说的。 “乌拉——”有几个人立刻高呼道。 “对了，还有1句话没说——”汪哲站起来看着大家说道：“绩效考核标准不变，年终有奖！” “好啊，汪总，年终什么奖？” 有人立刻说道：“我刚装修了房子，还缺台电视。” 汪哲说：“瞧你那点出息，电视能有几个钱？” “我缺个媳妇。” 汪哲看向喊叫的人，说道：“缺媳妇自己找去！我还缺呢！” “你再找就犯错误了。” “哈——” 大家哄堂大笑。 汪哲看着李燃，又看看芮晓枫，说道：“李总、芮总，接下来你们安排吧，别因为2次改革和种种原因耽误了工作。我得去趟人力资源和行政部。” 采编中心发生的变故，杜敏及时跟荆涛做了汇报。 荆涛听后，他沉吟了片刻，说：“我建议将各个分中心负责人的岗位职责明确下来，要上墙。” 他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后就挂了电话。 杜敏怎么也琢磨不透领导这句话的含义，她便敲开了张亚杰的门。 张亚杰正在冲咖啡，见杜敏进来了，问道：“来杯咖啡吗？” 杜敏说：“还有心情喝咖啡，出大事了……” 于是，她便将汪哲给她打电话的事和荆涛那句没头没脑的话跟张亚杰说了1遍。 张亚杰想了想说：“请你立刻去做公开栏。” “公开栏？” “对，将各个分中心总监副总监的职务及分工统计1下，今天无论多晚都要上墙。” 杜敏更加不理解了，她刚要问，张亚杰递给她1袋速溶咖啡，说道：“先去安排工作吧，实在不理解就请把这个不值钱的速溶咖啡喝掉。” 想到张亚杰说无论多晚都要将分中心负责人的分工情况上墙，哪怕不理解这样做的意图，也要先去安排工作。 杜敏刚回到办公室，汪哲就进来了，她说：“你来的正好，请将你们分中心负责人以及分管的工作写下来。” 汪哲问道：“做什么？” 杜敏心说，我也不理解，但她嘴上却说：“你别问了。” 气头上的汪哲毫不犹豫地写下了采编中心负责人姓名以及分工情况。 杜敏1看，没了董艳宁的名字，从事多年的人力工作，虽然她有着许多的不解，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这1条她还是非常清楚的。 于是，她便打电话挨个通知到各个分中心。通知完后，见汪哲还没走，就问道：“你还有事？” 汪哲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刚打电话跟你说的事，你跟领导说了吗？” 杜敏想想说：“恐怕你要亲自去跟领导说。” “领导都在吗？” 杜敏看了看表，说道：“应该在吧。” 汪哲说：“好吧。” 汪哲没敢直接去找荆涛，他来找张亚杰。 张亚杰办公室的门紧闭。 无奈，他只好去敲荆涛办公室的门，荆涛也没在办公室。 汪哲来到楼下，他看了看，荆涛的车不在院里了，张亚杰和辛鑫的车在。 他回到工位，给张亚杰发了1条信息：在单位吗？ 张亚杰没有回信。 他便打电话，久通无人接。 汪哲有些坐卧不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跟领导汇报他不安心。 想了想，他终于拨通了荆涛的电话。 同样，荆涛的电话也是久通无人接听。 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周围的同事们都走光了，他再次轮流给张亚杰和荆涛打了1遍电话，两个人仍未接听，心说，领导们今天是怎么了，集体失踪了？ 无奈，他只好下班了。 那么，荆涛、张亚杰到底去了哪里？ 不远，就在离单位不远地方的羽毛球场。 只是不光荆涛和张亚杰，还有辛鑫。 看着杜敏走后，荆涛看似1时兴起，就给辛鑫和张亚菲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楼下等他，他要带他们去1个好地方。 两个人都快速来到楼下。 上了荆涛的车后，辛鑫显得很兴奋，这还是头1次荆涛主动说带他们出来玩。此时，他还不知道新成立的采编中心发生了什么。 十多分钟后，荆涛将车停在羽毛球馆门前，辛鑫沮丧地说道：“我还以为荆总开恩，带咱们出来吃好吃的，看漂亮妹子呢，原来是打球啊。” 张亚杰说：“你1天到晚只想着漂亮妹子，我说你那小身板怎么越来越弱，看来，荆总太了解你了，才让你到这强身健体，我估摸着你1两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了。” 辛鑫说：“不瞒你说，我1直在小区跟老婆打羽毛球，1两个回合败下阵来是你吧？” 张亚杰说：“这样，咱俩比比，谁输了谁请客。” 荆涛听到这里赶紧说道：“打住，输赢都回家吃饭，有些人契约精神差，说话不会算数的。” 辛鑫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就说道：“荆总这是在说我呢，我不傻，听得出来，今天难得我高兴，无论输赢，我都请客，撸串，怎么样？” 张亚杰说：“说话算数吗？” 辛鑫说：“这次保证算数。” “那好，把手机集中在1起，谁也不许接打电话，咱们3个老男人索性玩个痛快！” 就这样，3个人轮番上阵，最后还有1位外来者加入，他们又开始双打。 两个多小时，实在玩不动了，3个人才倚里歪斜地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张亚杰看了看表，故意说道：“走吧，回家吃饭。” 荆涛笑而不语。 辛鑫说：“不是说好去撸串吗？” 张亚杰说：“你请客呀？” 辛鑫想起白天有求于荆涛的事，就梗着脖子说：“我请就我请，荆总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是没请他吃过饭，倒省了说我贿赂领导。” 荆涛说：“看你们1说请吃饭就跟要命1样，算了，谁让你们都拉家带口，我请吧，走，吃串去。” 辛鑫掏出手机，他看到有董艳宁的几个未接电话，当着荆涛和张亚杰，不便于回复，便直接无视，收起电话后便跟着他们走出球馆。 第334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辛鑫掏出手机，他看到有董艳宁的几个未接电话，当着荆涛和张亚杰，不便于回复，便直接无视，收起电话后便跟着他们走出球馆。 这期间，荆涛和张亚杰也发现了汪哲打来的未接电话，他们俩同样选择了无视。 吃完串后，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荆涛将两个人送到单位门口，看着他们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出了大门，他才离开。 第2天上班，董艳宁才发现，采编中心靠近汪哲座位的柱子上，赫然钉上了1个牌子，上面公式着采编中心总监和副总监的名字，以及各自分管的业务范围。 看完后，董艳宁直觉得气血往头上涌，因为，在采编中心负责人的名单中，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 她1时气急，走到汪哲跟前问道：“汪哲，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哲早就料到她会有这1出，就说道：“怎么了？” 董艳宁1听他在跟自己打哑语，就直截了当地说道：“上面怎么没有我的名字？” 汪哲说：“你不是自动辞职了吗？自动退出采编中心了吗？” 董艳宁憋了半：“好啊你个汪哲，没想到你还来真的了？”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当着全体人员的面，我当时再3告诫你，如果你离开会场，就当做自动退出采编中心，你是怎么做的，挺胸抬头就走了出去，怎么，睡1宿觉你就忘了吗？” 董艳宁哑口无言，她狠狠地说道：“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领导。” “请便！”汪哲无所谓地说了1句。 董艳宁气冲冲地就上楼了。 她无视辛鑫办公室门上那个“请敲门”的提示，径直开门进去。 辛鑫正在仰头漱口，貌似刚吃完东西，他1听有人进来，差点把嘴里的漱口水喷了出来，1紧张，咽了下去。 当他看到来人后，生气地问道：“你怎么不敲门？” 董艳宁没有回答她的话，1屁股坐在沙发上，问道：“昨天下班的时候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辛鑫这才想起来，说道：“快下班的时候被老荆叫走，跟张亚杰他们打球去了，没听见。” “那晚上为什么不回话？” “晚上那么晚了，我再跟你联系，你那个醋坛子老公，还不又要吃醋？” 董艳宁鄙视地看着他，说道：“那是你深更半夜没话找话说的时候他才吃醋，真正有事的时候他什么时候吃过醋？” 辛鑫坏坏地笑了，问道：“那这么说以后我可以假借有事之名约你或者跟你聊天了？” “别废话，我有正经事要说！” “说。”辛鑫擦擦嘴，随后1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 “我被汪哲踢出采编中心了……” “什……什么？”辛鑫以为自己听错了。 董艳宁以为辛鑫在装蒜，她就大声喊道：“我被汪哲踢出采编中心了，你听不懂吗？” 辛鑫皱着眉，半天才问道：“你是说你不再是副总监了？” “我不但不是副总监了，连编发中心的人也不是了！” “为什么？”辛鑫完全不知道这事。 “排挤我呗，这还用问！” 辛鑫立刻拿起话机，刚要给汪哲打电话，他沉思了1下说道：“你怎么知道汪哲把你踢出来了？” 董艳宁就又跟他说了1遍公示栏的事。 “那个展板是汪哲钉上的？” “不是他还有谁？他就是成心。” 辛鑫在心里就犯了嘀咕，汪哲胆子再大，也不敢凭空踢出1个副总监的，何况这个人还是董艳宁，1定是有什么误会。 想起自己昨天托付荆涛的事，他决定冷静处理，就说道：“你先回去，我了解1下情况再说？” 董艳宁说：“这有什么好了解的，汪哲之所以这么胆大包天，还是不是有张亚杰在背后撑腰吗？如今，荆涛对张亚杰言听计从，汪哲自然就成了荆涛的红人……” 辛鑫很反感董艳宁总是说这样的话，他不客气地说道：“别说是荆涛，就是我，我也会拿汪哲当做红人对待，你看看他那手笔，1出手，就是近千万的大单子，还给单位买了3台车，组织大家去野外玩，你行吗？直到现在，你拿回的单子最多的1笔也就是十多万吧，上2十万的都没有。” “你少说这些，我那个3十多万的单子不是被你抢去了吗？”董艳宁不想给辛鑫留面子。 辛鑫1听，就说道：“我不是还分给你1半的提成吗？” “那是你分给我的吗？还不是我跟你要的？” 辛鑫生气了，说道：“董艳宁，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 “我都被人家踢出来了，现在无处可去，你让我怎么着调？” 董艳宁说到这里，眼圈就红了。 辛鑫唯恐被人看见她在这里流眼泪，就赶忙说道：“你先回去，我马上就了解情况。” 董艳宁走后，辛鑫想了想，他不能直接去找汪哲，这小子先天就长着反骨，被他噎几句犯不着。 他想了想还是上楼找荆涛去了，1来是试探荆涛看他知不知道这件事，2来也表现出对荆涛的尊重。 荆涛正在看刘成给他送来的报纸，看见辛鑫进来了，就客气地说道：“有事？” 辛鑫点点头，坐下来说道：“刚董艳宁跟我哭诉，说是汪哲把她从采编中心踢出来了。” “踢出来？踢哪儿去了？” 辛鑫1看荆涛不知道这事，就说道：“据董艳宁讲，汪哲弄了个公开栏，钉在柱子上了，上面有采编中心全体负责人名单和分管的业务范围。” 荆涛1听就笑了，说道：“这个呀，是昨天下午开完会我让杜敏做的公开栏，1是时刻提醒每个分中心负责人肩负的责任，2是方便来访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看来，荆涛的确不知此事，就问道：“问题是，采编中心公开栏把董艳宁的名字抹去了。” 荆涛看着辛鑫，半：“不能吧？” 辛鑫说：“你把汪哲叫上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荆涛马上就抓起电话，刚要拨号，又停住了，说：“我还是给亚杰打电话吧，问问他知不知道？”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将手里的银票票多多投出来呀~~ 第335章 自动离职成定局 张亚杰进来后，荆涛就问道：“汪哲怎么回事？怎么擅自撤销了董艳宁副总监的职务？” 张亚杰更是1头雾水，说道：“我没听错吧？他有什么权力撤销1个副总监？即便他对董艳宁不满，也不能他说撤就撤呀——” 辛鑫说：“你就别装了，如果没有你的授意，汪哲敢吗？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 张亚杰丈2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定定地看着辛鑫，说道：“我装什么装？把话说清楚，别总长烂心眼子好不好？” 荆涛1听他们又要吵起来，就大声吼道：“别动不动就吵？你们又不了解情况，只要1说事就吵吵吵，以后怎么在1块搭班子干事！” 荆涛强调了“搭班子干事”。 这句话不知他是故意说的还是非故意，反正在辛鑫听来，别有意味。 果真，辛鑫不再吭气。 张亚杰也不再吭气了。 荆涛瞪了他们1眼，又说道：“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见面就掐，把正经事撂1边也得先掐上1架，你们这样给职工做的什么榜样啊——” 他生气地去抓话筒，1下没握住，话筒从手里滑出。 辛鑫赶忙弯腰接住，双手恭恭敬敬递给他。 荆涛意犹未尽，生气地说道：“我怎么摊上你们这1对冤家！”说完，就拨通了内线电话，叫来了汪哲。 汪哲进来后，立刻觉察出屋子里的火药气味，通过1夜的思考，他也早就做好了应对各种情况的准备。 荆涛没给他让座，问道：“听说你把董艳宁的副总监撤了？有这回事吗？” 汪哲镇静地说道：“不是我撤的，是她自动退出采编中心管理层的……” “自动退出？你没说梦话吧？”辛鑫回怼道。 汪哲看了1眼辛鑫，说道：“可以把她叫上来，当面对质。” 看到汪哲笃定的表情，辛鑫还真没敢立刻叫董艳宁，而是说道：“现在是在问你怎么回事？不是在问她！” 于是，汪哲就将昨天下午开会的事，151十陈述了1遍，最后补充道：“如果领导们不信的话，可以叫采编中心任意1个人来，核对我说的是否是事实。另外，昨天下班前，我调取了监控录像，可以全面还原昨天我们开会期间发生的1切。” 辛鑫没想到汪哲准备得如此周全，就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跟领导汇报？擅自做主就将董艳宁剔除管理层？” “我昨天给张台打过多次电话，他1直没接电话。” 辛鑫语塞，要知道，昨天董艳宁也1直在给自己打电话，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巧合得严丝合缝，但他又说不上来什么。 张亚杰说：“给我打不通不会给荆主任打吗？” “打了，也打不通。” 荆涛说：“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们研究1下。” 汪哲没有动。 荆涛问道：“你还有事？” 汪哲说道：“我希望你们能正确对待并处理这件事，如果再让董艳宁回来继续当副总监的话，以后我就无法开展工作了，我可以视作这是领导故意给我摆难题，助长采编中心的歪风邪气，那样的话我只有辞职。” 张亚杰立刻冲汪哲吼道：“谁说让董艳宁回去了？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吗？” 汪哲嘟囔道：“我话已经说到这了，你们看着办。” 汪哲出去后，荆涛转着手里的笔，说道：“你们俩发表1下意见吧。” 张亚杰说：“我认为汪哲说得有道理，既然董艳宁在大庭广众之下离开采编中心的会场，就说明她认可了汪哲的警告，也从心里踢出了这份工作。再有，董艳宁作为分中心的负责人之1，即便对下午的选举有意见，也不该以这样的态度公开示众，给大家做了目无组织、目无纪律的榜样……” 辛鑫听他说到这里，刚要插话，张亚杰打断他，说道：“请让我说完。” 荆涛不得不主持公正：“你继续说。” 张亚杰看了辛鑫1眼，这才又说道：“这事如果不是公开发生的，怎么都好办，咱们做领导的给他们两个人调解调解就过去了，但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会议上，咱们就不能和稀泥了，因为昨天的事，已经在职工中造成1定的不良影响了，即便咱们硬让她官复原职，当然，汪哲这头暂且不表，董艳宁以后工作也不会太顺利，闹了这么1出，她是难以服众的，所以，我提议，尊重事实，尊重结果，更尊重董艳宁的选择！” 荆涛听完后，没立刻表态，他的目光转向辛鑫。 辛鑫浓眉紧皱，半：“我……同意亚杰的提议。” 张亚杰暗吃1惊，他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辛鑫。 辛鑫说：“董艳宁虽然是我1手带出来的，但这事她的确做得不对，所以我同意将她调出采编中心。” 荆涛说道：“好吧，我也同意。” “既然要调出采编中心，把她安排在综艺中心，任命副总监吧。”辛鑫说道。 张亚杰说：“我反对，既然她自动退出分中心管理层，就不再适合当副总监，最少现在不适合，这样安排难以服众。” 辛鑫说：“她都被踢出核心部门了，你还想怎么样？痛打落水狗还要踩上几脚吗！” 张亚杰说：“你这话说的，1点原则性都没有，采编中心副总监是昨天大家投票选出来的，离开采编中心就不算数了。什么时候她在综艺中心被选上负责人的时候才算数。按道理来讲，她属于自动离职，就应该跟她解除劳务合同，她应该自谋出路才对！” “那不行！”辛鑫喊道。 “怎么不行？我看很行！别忘了，咱们单位现在的性质，是自收自支、自负盈亏，如果你执意留下她，咱们就召开全体中层会议，来个民主测评，看哪个部门欢迎这样的人加入？” 荆涛说道：“亚杰说得有道理，既然董艳宁自愿退出采编中心，就表明她自愿解除跟采编中心的1切关系，也就意味着跟单位解除关系。我的意见是让她到3产公司磨炼磨炼，以观后效。” 第336章 荆涛开杀戒 荆涛说这话是有后路的，任何1个人跟单位定的聘任合同都是1年，董艳宁的聘期满1年后再做任何处理决定都不为过。 辛鑫彻底傻了，完全没有料到荆涛是以这样1种形式大开杀戒的，而且1点准备都没有，他看着荆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不至于吧——” 荆涛凌厉的目光看着他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去综艺中心或者其它分中心吗？你别忘了，分中心职员的构成，都是当初双向选择的，是定编定岗定薪的，如果各个部门抵制怎么办？咱们是不能硬塞人的，这是制度。” 辛鑫盯着荆涛看了半天，心想，从唐文泽手里从未败过的他，怎么就败在他手里了，而且败的不知不觉。以往，他每向荆涛出1次暗手，都提前设计了好几个回旋的环节，虽然最终自己也没胜过，但也谈不上败，因为荆涛从未有明显的反击动作，这就让辛鑫无从破招。 这次是怎么了？提前1点征兆都没有，他早晨甚至跟荆涛还有过1次比较“亲密”的谈话。 事已至此，他回天乏术，要怪就怪董艳宁自己作死！ 老话说得好：叫唤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唤。荆涛属于后者。 看来，此人真的不是唐文泽，不可小视！ 以前跟唐文泽合作的时候，不管他辛鑫多过分，唐文泽都会让他3分，现如今，天下变了，虽然他也曾几次咬向荆涛，不但没有伤到他1根汗毛，反而感觉自己4意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收紧。虽然荆涛没有明显的针对他的动作，但他明明感到头上戴了紧箍咒似的，不再敢做些胆大妄为的事了。 想到这里，他泄气地低下头，抹了1把头上的汗水。 不等辛鑫说下句话，张亚杰就说道：“还有1个问题，就是宋元怎么处理。” 他居然用了“处理”2字，虽然辛鑫听着有些刺耳，但又挑不出毛病。 荆涛说：“副总监董艳宁都被视为自动离开采编中心，她的性质跟董艳宁1样。” “除名吗？”辛鑫立刻紧张地问道。 “你说呢？”荆涛看着他问道。 辛鑫说：“既然性质跟董艳宁1样，就让她也去3产吧。” 原本荆涛也没想除宋元的名，听辛鑫这样说，就看向张亚杰，问道：“亚杰什么意见。” 张亚杰心里当然有底，3产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门清，就故意装作无可奈何地说道：“我能说什么，谁让这两个人都是辛总的心尖子呢，去3产就去3产吧。” 辛鑫终于松了1口气，他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凭荆涛跟省里还有郑玉德的关系，他在媒体中心是呆不长的，现在外面都传疯了，宣传部长这个位置非荆涛莫属，不然的话，为什么迟迟没有人选？ 现在基层县市12把手有几个也到站了，即便荆涛当不上宣传部长，他在传媒中心也呆不长，这次调整人事他肯定会下去任职的。1旦荆涛离开他辛鑫主政传媒中心，还愁到时候没有理由调回董艳宁和宋元吗？ 所以，权衡利弊，他决定不跟对着来，而是遵从他们的意愿。 荆涛看着辛鑫说：“那就请辛总和杜敏找她俩谈话吧。” 当董艳宁和宋元坐在辛鑫和杜敏的面前时，董艳宁知道这次辛鑫要丢卒保车了。 她不等他们开口，就说道：“是不是要把我们踢出媒体中心？” 杜敏说：“是这样，鉴于你们昨天下午和平时的1贯表现，经中心领导研究决定……” 董艳宁的眼圈就红了，她制止住杜敏，看着1直低着头的辛鑫，不客气地说道：“你打住，让他说。” 辛鑫抬起头，他对杜敏说道：“杜总监，让我单独跟她俩谈吧。” 杜敏1怔，随后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便走了出去。 辛鑫看董艳宁，又看看宋元，心情沉重地说道：“你们给我摆了1道难题，这道难题我解不了，所以只好请你们离开采编中心，去3产公司……” 董艳宁1听，刚要说话，被辛鑫拦住，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相信我，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就会回到采编中心，到时，你董艳宁还是总监，宋元说不定还能晋升为副总监。” 董艳宁冷笑道：“既然有这么大能耐，为什么还要我们离开？” 辛鑫语重心长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可是你不听，你还以为是在报社呐？你就没看出，连我都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你们就学不会低调呢？但凡长点脑子，昨天下午也不该做出那事，哪有自己退出历史舞台的？怎么就不能忍1忍了？真是缺心眼！” 宋元哭了，她说：“3产那帮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主儿，我和董姐过去后能有便宜占？” 辛鑫严肃地说：“你说这话本身就有问题，干嘛总想着占便宜，想想被你们排挤的芮晓枫，跟人家学学，不发她的稿子，她闹了吗？克扣她的绩效，她闹了吗？停她的工，她又闹了吗？” “她是没闹，但是她心机深重！最后还不是踩着我上来了？”董艳宁嘟囔道。 “心机深重怎么了，你们倒是学学呀？也深重1回！我早就说过，眼下不比从前，我几次故意挑衅荆涛，不管是公开还是暗地里，我占到便宜了吗？这说明了什么？” 辛鑫1边说着1边用力敲着桌子。 “所以，这次你是准备夹起尾巴把我们扔出去对吗？” 看着董艳宁和宋元梨花带雨的样子，辛鑫心1硬，说道：“是我要扔你们吗？你们已经把事坐死了，再让我扭转，我现在没那么大本事姐们儿！就那么着吧，去找杜敏办手续，低调点，表现好点，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回来的。” 董艳宁站起身，说道：“信你还不如信鬼呢——”她说着摔门而出。 宋元跟在董艳宁后面，走到门口，她转过身，哭着说道：“辛哥，别忘了我们，想着快点把我们救回来呀……” 辛鑫懒得跟她说话，挥挥手，意思是让她快点出去。 等宋元出去后，辛鑫看着她们的背影，厌恶地说道：“1对蠢货！” 第337章 女孩子的戾气 在辛鑫骂董艳宁和宋元是“1对蠢货”的时候，他却意识不到自己也是实足的蠢货。 官场，是见不到硝烟的战场，太恣意妄为、妄自尊大，不讲合作、不讲规矩，凡事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迟早会被淘汰，下场会很难看。 他辛鑫就是董艳宁和宋元的师傅，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的徒弟。 再说董艳宁和宋元回到工位后，她们开始收拾东西，周围的同事都1声不吭埋头工作，就跟没看见她们1样。 说来也怪，就连平时那几个围着董艳宁和宋元转的人，也都装作没看见她们1样，更别提跟她打招呼了。 董艳宁1见，心都凉到脚跟底下了，真是墙倒众人推，人还没走茶就先凉了，连跟她们说句话都不敢说，唯恐被新的领导贴上标签。 她冷笑了1声，拿起1本稿纸摔在桌上，气愤地骂道：“1帮他妈的势利眼！”1边说着，1边将将要带走的东西使劲扔进纸箱，连带着将抽屉弄得“哐哐”响。 这时，杜敏进来了，她看了1眼问道：“汪总监去哪儿了？” 李燃看看芮晓枫，芮晓枫摇摇头。 刘昆说：“被领导叫走后就没回来。” “好吧，大家注意了——”杜敏拍了1下手说：“董艳宁和宋元从今天起就不在采编中心工作了，她们被调往3产中心，同事1场，大家帮助她们收拾收拾东西，送1程。” 杜敏说完这话后，不但没人起身帮助收拾东西，甚至有的还手里拿团纸装作去洗手间，有的人端着杯子去接水，更有伏案写稿的，装作没听见埋头工作。 余东青更是1言不发、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不但董艳宁和宋元感到尴尬，就连杜敏都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董艳宁这总监是怎么当的？宋元又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 董艳宁要带走的东西很多，满满1个大纸箱，宋元也是。 杜敏不得不公开下指令，说道：“男同志过来帮助她们搬1下。” 还是没人响应。 杜敏皱着眉，直接点名，喊道：“李燃，刘昆，大小伙子怎么没眼力见呀？” 李燃笑了1下，这才勉强站起来，刘昆跟在他身后。 走到董艳宁和宋元跟前，李燃刚要伸手去搬桌上的大纸箱，就被董艳宁1手打开，说道：“不用你来猫哭耗子。” 李燃1听，抖着双手，无奈地看着杜敏，只好又坐回原位。 刘昆1见，都没往跟前走，直接掉转身回到座位上。 董艳宁费力地搬起纸箱，“咚咚”地迈着脚步快步朝外走去。 杜敏本想帮董艳宁1把，但董艳宁却躲开杜敏伸过来的双手，抱着大纸箱就走了出去。 董艳宁尚且如此，宋元就更没人来帮忙了。 但是这个宋元是真的坏，她抱着纸箱经过芮晓枫身边时，看准了芮晓枫放在地上的脚，使劲踏了下去。 哪知，芮晓枫似乎像是有准备1样，她及时挪开了那只脚，宋元1脚踩空，险些栽倒。 芮晓枫及时扶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别硌了你的脚。” 宋元用胳膊肘撞开她，说道：“用你管，绿茶婊！” 芮晓枫笑了，说道：“临了临了怎么还给我起雅号了？” 她这话1出，大家都跟着笑了。 宋元回头看着嘲笑她的人，说道：“势利眼们，别得意的太早！” 杜敏望着宋元的背影，担忧地说道：“这样的脾气，可怎么好啊——”她说完，冲着芮晓枫摇摇头，叹了1口气就走了。 杜敏敲开荆涛办公室的门，有气无力地坐下来，叹了1口气。 荆涛看着她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唉声叹气的？” 杜敏没有回答，又叹了1口气。 荆涛这才问道：“她们走了？” “走了。”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 杜敏说：“我是担心，唉——” “你担心什么？说说看？”荆涛站起来给她倒了1杯水。 杜敏接过水杯说：“我担心她们到了那边待不了几天，就得被3产公司开除。” “为什么有这种担心？”荆涛饶有兴趣地问道。 杜敏神情凝重地说：“你没看她们那个脾气呢，太不好了，你说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那么大的戾气？” “戾气？怎么讲？” “嗨，两个人走的时候骂骂咧咧，甚至将全体人员视作她们的敌人，而且还威胁恐吓，警告大家不要得意的太早。那个宋元更是坏，看准了芮晓枫的脚，故意踩了上去……” 杜敏越说声音就越大，越说越生气。 荆涛1听，眉头就皱到1块。 杜敏又说：“当然是没踩着，晓枫躲得快，宋元反而差点崴了自己的脚。我这个人可能见识少，虽然也跳了几个槽，但那都是企业，根据老板的意思，亲口劝退过许多员工辞职，但真的没像现在这样，还是新闻工作者，1点都不顾形象，不顾后路，我就想不明白，这么恣意妄为，职场上得有多大的靠山来给她们收拾残局啊——” 荆涛说：“以前，报社和电视台都是体制内的事业编，电视因为有自办节目，很难实现收支两条线，才逐步进行财政改革、逐步断奶的，跟你说的那个纯职场还不完全1样。我坚信，如果把她们放在你说的那种职场上，保证活不过3天。” 杜敏说：“3天都多了，3个小时1大关。” “哈哈。”荆涛说：“所以，这是你的工作，你要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提高员工的职业素养和生存能力。” “我快走吧，怎么又给我安排任务了。”杜敏起身刚要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张主任说咱们的节目评选不准备搞了？” 荆涛说：“不是不搞，是想等记者节的时候1起搞。你现在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到时整动静大点，最好不同凡响！” 杜敏又问道：“董艳宁和宋元的工资是开到月底还是截止到今天？”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到今天为止了！” 望着杜敏走出去的背影，荆涛陷入沉思中。 不得不说，董艳宁今天被拿下，应该是在荆涛的意料之中，甚至说掌控之中。可以说，从余东青那份改革方案开始，荆涛就开始思考这件事了…… 第338章 精致利己主义者 那天，荆涛到张亚杰家，和张亚杰谈的最多的就是改革，其实说白了，调整改革方案，目的还是为了调整人，就像芮晓枫说的那样，是人出现了问题，不是机构设置问题。 董艳宁仗着辛鑫做靠山，骄横跋扈，为所欲为，不但私自扣除芮晓枫的绩效，还故意跟汪哲作对，几次采访险些误事，弄得汪哲怨声载道。 她利用手里的职权，可以长达34个多月不给余东青派活儿，孤立余东青，边缘余东青。最近又看芮晓枫不顺眼，不给芮晓枫派活儿，又把芮晓枫晾起来，开始给余东青派活了。 不管余东青起草的那个改革方案是什么目的，但有1点就是削弱分中心总监的权力。这个用意显而易见，只是没被荆涛点破而已。 加之辛鑫通过董艳宁，想达到控制编发中心、钳制采访中心的目的，继续搞报社那1套，拉1派打1派，故意不登芮晓枫他们写的稿子，这是荆涛所不允许的。 于是，才有了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合并的事，才有了民主选举的事。 董艳宁在述职过程中的自私表现，为她拉低了分数，当然，跟荆涛批评董艳宁有直接的关系。 他抓住了董艳宁狭隘自私自负的心理，故意让董艳宁第1个述职，果然，董艳宁不知死的鬼，根本就不把荆涛放在眼里，她居然当众质问荆涛，为什么她是第1个。 荆涛立刻抓住这1点，不但对她大发雷霆，还引申批评了她，甚至连带着批判了这种风气，上纲上线，丝毫不避讳对董艳宁的不满。 试想，从事新闻工作的人，有几个是傻子？大家马上就看出了风向，这就注定了董艳宁得票不会高。 在选票设计上，也是荆涛亲自授意的，他没有让杜敏特别标注“候选人”几个字，而是将汪哲、董艳宁、李燃的名字排序后，后面还有1栏：推荐人选。 这样无形中就分散了董艳宁的票数，同时，也让芮晓枫脱颖而出，当然，还有余东青和宋元分别填了自己1票。 从董艳宁和宋元坐在芮晓枫1左1右的位置中，荆涛就看出了深意，他也在暗中观察芮晓枫会怎么对待这种局面。 放在1般女孩子身上，要么就屈从了董艳宁和宋元，要么就捂着盖着偷偷摸摸地填写选票，但芮晓枫却出乎意料地在1左1右两个人的紧盯下，居然大大方方、不慌不忙地填写了自己的选票。 他在对面观察得清清楚楚，不用看就知道芮晓枫选的是谁，因为答案就在董艳宁和宋元瞬间变黑的脸上。 他几次想笑都忍住了。 芮晓枫果然内心强大，不惧强权，有自己的原则，这1点令荆涛对她的好感再次加分！ 选举结果出来后，也就是汪哲他们在底下开会的时候，荆涛唯恐辛鑫掺和，故意将辛鑫和张亚杰叫走打羽毛球。 因为，张亚杰通过监控已经发现，董艳宁开会时耍态度，并及时将这1消息告诉他，于是，才有了打球期间谁也不许看手机的规定，以至于无论是董艳宁还是汪哲，谁都打不通他们3人的电话。 1整套组合拳下来，每个环节都这么严丝合缝，堪称完美。 虽然荆涛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但他深谙辛鑫和董艳宁的人性，董艳宁骄惯了，她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屈尊汪哲的名下，多多少少都会带点情绪的，别说是汪哲，述职的时候都敢质问荆涛，可见她的嚣张程度。 这里，还有1个巧合，就是辛鑫早上跟荆涛说，如果荆涛出任市委宣传部长，就让荆涛推荐他为新闻传媒中心1把手。 这是1个很关键的点，恰恰暴露了辛鑫的欲望弱点，及时抓住并加以利用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才有了早上临时动意被辛鑫诟病没有提前通知的班子会议，以及下来1环扣1环的系列动作。 但是，每个环节都抓不到荆涛违背组织原则的地方，他没有暗示过任何人，包括杜敏、张亚杰、汪哲。 唯1让辛鑫感到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冷不丁地拉他们出来打球，错过了董艳宁的“报警”电话。 但那也不能说是荆涛故意设局，因为同样汪哲也没打通张亚杰甚至荆涛的电话。 如果偏要跟“阴谋”扯上点关系，恐怕就是汪哲的口头述职报告了。 跟董艳宁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汪哲的述职报告。 这是张亚杰利用1个中午时间，帮汪哲起草并让汪哲背下来的，就是想通过这种形式，和善于邀功请赏、表现自我的董艳宁形成鲜明对比，以博取同事们的好感。 果然，这个环节董艳宁没有占到便宜。这是他通过张亚杰暗示汪哲的结果，不要夸夸其谈，不要揽功，要放低姿态，说大家爱听的话，给大家1个愉快的工作环境和对未来的美好向往。仅此而已。 这也不算“阴谋”，试想，辛鑫能不亲自给董艳宁的报告把关吗？之所以他们会败在这个环节上，是因为他们都是极度自私的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记得郑玉德说过，1个单位的1把手，不需要事事冲在前面，只需要研究透人性，才能使用好干部，比你亲自上阵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张亚杰敲门进来了，他说道：“辛鑫开车送董艳宁和宋元去3产公司了。” “你看见了？”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是老孙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还说辛鑫做东，要宴请他们几位经理吃饭，老孙以中文不能喝酒为由拒绝了。” “嗯，这叫扶上马送1程。何况，董艳宁鞍前马后也没少给他卖力气。” 虽然荆涛这句话是正常语气说出来的，但在张亚杰听来，却具有某种讽刺意味。 张亚杰说：“真正卖力气还是在报社，那家伙，董艳宁俨然是报社的2把手。老唐在报社几乎没有存在感。” 荆涛笑了，说道：“所以，董艳宁才1肚子委屈和怨气。” 张亚杰想想不由地笑了。 “你笑什么？”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我笑的是，刚才老孙在电话里说，你们怎么又给我弄这么两块料过来了？有1个宋超就够了，还嫌不多吗？这下不但宋元去了，还去了个董艳宁。” 第339章 办公室主任难当 荆涛问道：“你怎么回答他的？” 张亚杰说：“我说，那就是考验你执政能力的问题了，好的领导，能把落后群众变成先进，先进变成更先进。他说，你拉倒吧，丑话可说在前头，我有决定3产职工去留的权力。我说，你放心，我绝不会限制你行驶自己的权力。” 荆涛点点头，没再说话。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芮晓枫接到孟海洋发来的微信：祝贺荣升副总监！ 芮晓枫回道：快别祝贺了，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孟海洋：不至于吧，你总监都当过，这么个副总监就让你不知如何是好了？ 芮晓枫回道：那倒不是，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孟海洋：我知道，你的初衷是安安静静做好自己，不搅进任何权力和是非之争中，新闻单位，从来都不是安静的地方，社会上的任何事，都能牵动新闻的神经，你就顺其自然不辱使命吧。 芮晓枫笑了，回道：多谢孟大秘的指教！ 下午，荆涛接到宣传部办公室刘云打来的电话，5点召开全体会议。 荆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因为昨天晚上郑玉德跟他说，准备让崔其祥结束驻村工作，调他回来主持宣传部的全面工作。早上，他又看到几位主管人事工作的领导集中在军区招待所，就知道他们要研究人事问题了。 郑玉德虽然没明说让崔其祥是否担任宣传部长，但既然让他主持全面工作，就意味着有可能是未来的部长，因为宣传部长是省管干部，任免权在省委组织部，即便郑玉德有十足的把握，他也是不能直接任命宣传部长的。 如果不空降宣传部长的话，崔其祥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宣传部长，尽管他今年已经58岁了但毕竟还不到退休年限。 荆涛老早就到了单位，这里还有他的1间办公室。他刚坐下，办公室主任刘云就进来了。 刘云说：“荆部长到的够早的。” 荆涛说：“正好那头也没什么事，就出来的早些。崔部长回来了吗？” 刘云说：“之所以5点开会，就是等他。估计再有半小时就差不多了。” 荆涛问道：“知道开什么会吗？” 刘主任说：“尚书记和组织部葛部长给开，我寻思着可能是人事上的事。” “崔部长多大年纪了？” 刘云说：“崔部长是2月1号的生日，今年他58周07个多月。” 刘云真不愧是办公室的老主任，就连副部长的生日都记得牢牢的。 他见荆涛不再问话，就说道：“我去会场看看，荆部长如果有事请随时招呼。” “您太客气了。” 望着有点驼背的刘云的背影，荆涛就想起机关流行的1句话，办公室主任当久了就会有3突：头秃，眼珠子突，腰椎间盘突。 还有人说，办公室工作不是人干的，干好了不是人。要当好办公室主任，就得“累得”“受得”“喝得”。 但在荆涛眼里，所有办公室主任，都是“老江湖”。 跟刘主任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未听刘主任说过1句带有倾向性的话，高雁云那么大的反响，刘主任也从未说过哪怕半句话的是非。还有卢大勇，刚上任就挑了办公室1堆的毛病，只是还没来得及改，他就出事了。 据说，他在宣传部任主任，已经快2十年了，这近2十年来，刘主任成功将自己熬成了“3突”，熬成了“不是人”。 谁都知道，办公室的工作千头万绪，没有规律可言，办公室肩负的工作大概率就跟保姆1样，要服务所有人的，要时刻应付可能面临的问题，吃喝拉撒什么都管，考评考核考勤、开会整材料、司机修车加油……等等，就跟个巨型保姆1样，无所不管，无所不能。 荆涛有时就想，刘云之所以成为近2十年的老主任，他肯定是把自己磨砺的早已经不是自己了。 大概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又传来了敲门声，刘云主任再次进来，他说：“荆部长，走吧，尚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 “好的。”荆涛立刻站起来往出走，他问道：“崔部长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尚书记屋里。” 荆涛问道：“他们谈了多大会了？” 刘主任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就说：“崔部长刚到，也就两3分钟。” 荆涛稍微迟疑了1下，还是走出门。 敲开门，就见尚信正拉开抽屉，将1个纸包递给崔其祥，荆涛1愣，立刻看出是茶叶。 尚信说：“我怎么就做不了偷偷事呢？” 荆涛笑了，说道：“我没有意见，崔部长下乡太辛苦了，该得、该得！” 崔其祥接过纸包，说道：“是我跟书记要的，我喝这个茶叶挺入口，就问了1句，没想到居然给了我这么1大包。” 尚信说：“这也不是我的，是我从郑书记屋里顺来的，他有个同学在南方工作，还有个属下在特区工作，每年有新茶下来都给他寄新茶，久而久之，我居然喝不惯机关供应的茶叶了。” 崔其祥说：“得，郑书记给您的那1份我帮您喝了，你会不会就没有了？” 尚信说：“放心，我有办法。” “哈哈。” 笑过之后，尚信示意荆涛坐下，说道：“1会组织部葛部长和我要给你们宣传部开个会，宣布1项常委会的决定。” 荆涛低下头，用心倾听。 尚信说：“在省委没给咱们派部长的当口，宣传部工作不能停，所以，常委会研究决定，暂时由常务副部长崔其祥同志主持宣传部全面工作，另外，增设两名副部长，1是文明办主任侯亦文，另1位是政府信息科长李小峰。文明办主任1职等你们以后研究好人选后再说。” 尚信说到这里，看看崔其祥又看看荆涛，说道：“你们两位有什么意见吗？” 荆涛没有立刻表态，他必须在崔其祥之后表态。 崔其祥想了想说：“我没有意见，按说，部长暂时空缺，作为常务副部长的我，理所当然挑起重担，只是我下乡驻村，部里的工作就顾不上了，这1点我做得很不够。” 荆涛刚来的时候，就听孟海洋说过，崔其祥是不满高雁云的独断专行才决定下乡驻村的。 据说，高雁云经常是朝令夕改，而且听不进不同的意见，先是1个副部长申请调离，后是崔其祥就申请下乡，如果荆涛不来，机关就剩她1个光杆司令了。 第340章 别做梦了 崔其祥又说：“还有1点，就是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能不能考虑1下刘永。他任办公室主任都快2十年了。” 尚信说：“这个，组织上会综合考虑的。荆涛，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荆涛说：“我没有意见，我会全力配合崔部长的工作的。” “好吧，你们先回吧，离开会还有几分钟时间，老崔可以利用这几分钟的时间喘口气。” 荆涛随崔其祥来到他的办公室。 刘主任跟另外1名女同志，正在给崔其祥的办公室搞卫生，刚好搞完。见他们俩人进来后，两人端着脸盆拿着拖布走了出去。 崔其祥倒背着，巡视了1圈，最后用手抹了1下空调上垂下来的绿萝的叶子，看着手指上的灰，他皱皱眉，吹了吹，没有说话。 这间办公室在阴面，可能是采光的原因，看着不如荆涛办公室面积大。 今天听尚信的口气，崔其祥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宣传部长，尽管他快到退休年龄，还能再干1年半载，延迟退休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崔部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毕竟我不经常在这办公，咱俩换换办公室，你搬到我那间，我搬到你这里来，我白占着1间有阳光的办公室有点浪费……” 不等荆涛说完，崔其祥就“哈哈”大笑，他说：“你能有份心我就领情了，不换了，我也呆不长，这么多年在阴面待着，有感情了，反正也看到地头了，凑合着吧。” 不知为什么，荆涛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唐突，要知道，崔其祥有可能是未来的部长，他怎么可能看上他的办公室？明摆着，部长那间宽大的办公室还没人住呢。 想到这里，他也笑了，自嘲着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太多，您别介意。” 崔其祥说：“我介意什么？” 荆涛不想点破。 崔其祥又说：“我如今这个位子有可能是替你占着的，所以你不必为1句话感到不好意思。” 荆涛不解，看着他问道：“替我占着？” “是啊，哈哈。小荆，我真的看好你。走吧，咱们去会议室等领导。”崔其祥并不说破。 会议室里，宣传部各个科室的人早就到齐了，有些人荆涛还认不全，但中层都认识。 他随崔其祥坐在前排，有几个人过来跟他们打招呼。 很快，市委副书记尚信和组织部长葛曙光就进来了，后面依次是干部1科的科长、宣传部文明办主任侯亦文、政府办信息科长李小峰。 崔其祥带头鼓掌。 侯亦文和李小峰主动坐在崔其祥和荆涛的1侧。 会议内容跟尚信在办公室传达的1样。两位常委领导宣布完常委会的决议后就退席了。 崔其祥这才招呼几位副部长坐在主席台上。 崔其祥再次将几位副部长介绍了1遍，随后开了1个简短的会议，两位新部长都各自发表了简短的就职讲话。 由于崔其祥还要赶回驻村的地方，明天下午才能正式回城。他说等他回来再召开班子会议，再进行分工，并嘱咐刘云给两位副部长腾好办公室。 送走崔其祥，荆涛没再上楼，他看着侯亦文和李小峰说道：“侯部、李部，我也回去看看，1切等崔部明天回来再说吧，你们也都处理1下各自的事情，办办交接。” “好的好的，荆部长以后多多关照。” “荆部长慢走啊——” 由于两个新提上来的副部长都是副处，荆涛和崔其祥1样，是正处，尽管侯亦文比荆涛大十岁，但在官场，从来都是官级论，谁官大，谁为尊，所以两个人对荆涛点头哈腰。 回到单位，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单位外面的停车场各种车辆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张亚杰刚要走，看见荆涛的车进来了，他就站在门口不动了。等荆涛从车里出来后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么快就散会了？” 荆涛说：“是啊，今天这会前前后后开了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走，上去说。” 两个人沿着步行梯上了荆涛办公室。 荆涛问道：“辛鑫在吗？” 张亚杰说：“下午连他人毛都没看见，估计是安慰故人去了。” 荆涛嘴角流露出1笑意，他拿起杯子，接了1杯水，说道：“宣传部崔部长主持全面工作，又新提了两个副部长。” 张亚杰问道：“崔部长主持全面工作，是不是他接任部长？” 荆涛说：“肯定的，这个节骨眼上公开明确他主持工作，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那为什么不等省委任命下来再公布？” “可能是部长不能空缺时间太长吧。” 张亚杰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接任部长呢？” 荆涛笑了，说道：“你怎么跟辛鑫1个腔调啊？高雁云下去的时候，辛鑫就说我该接任，卢大勇下去的时候，辛鑫又说我该接任，你们也不想想，我才来几天啊！另外，从刚参加工作享受副科待遇到正处，我用了7年的时间，还别说，到这个月整7年，当上正处才几天呀，时间太短，我自己有自知之明。” 张亚杰说：“那是你谦虚，在省政府机关待的时间太久，思想循规蹈矩惯了，到了下边就不该是这样的思维了。” “难道下边就不该有正常思维了吗？”荆涛反问道。 张亚杰说：“下边的事有时真是不能用循规蹈矩来解释的，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干部晋升，就有破格这1说。” 荆涛笑了，说道：“你省省心吧，别替我做梦了，过不了两3天，部长人选就会公之于众。” 荆涛说到这里，忽然庆幸今天上午做了1件大事，如果辛鑫知道崔其祥即将接替宣传部长1职，他就不会对自己有所顾忌，甚至上午的事还有可能进展得不是那么顺利，尽管他有另外方案，但凡事有阻力和没有阻力即便结果1样效果也是不1样的。 他不由地暗笑了1下，此时辛鑫知道的话说不定有多后悔呢。 张亚杰看见他莫名其妙地笑了，就问道：“你笑什么？” 荆涛1听，忍住笑，连忙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张亚杰说：“感觉你笑得好诡异啊——” 第341章 串串烧 荆涛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说：“以后再跟你说，现在真不能说。” 张亚杰不死心，继续追问：“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非常可笑的事。”荆涛说道。 “算了，不问了，你爱说不说。”张亚杰摆着手说道。 “对了，汪哲他们怎么样？下午没开个部门全体会议吗？” 张亚杰说：“开了，下午5点开的，开的时间不长，下班前就散。那小子都快美疯了。” “因为没有了董艳宁？”荆涛问道。 “那倒不是，他是看上了芮晓枫，不是1天半天的事了，跟我就磨叨了好几次了……” “等等……”荆涛打断张亚杰的话，问道：“汪哲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张亚杰1怔，随后就是大笑：“哈哈哈，你想哪儿去了？他是看上了芮晓枫的才华，恰巧芮晓枫在董艳宁手底下还受排挤，他找过我好几次，想把芮晓枫调到他的部门来，这次，他不但收编了芮晓枫，还连带着整个编发中心，你说，他能不美疯吗？” 原来如此。 荆涛说：“你这个师傅可是要经常敲打着他，千万别翘尾巴，明里暗里指不定有多少只眼睛盯着他呢。” “放心吧，这话今了不下十次了。包括他说今天晚上他想请3位总监和领导们在1起坐坐都被我否决了。我说两个部门的人合在1起，不但人员庞杂，任务也重了，要多腾出时间和精力操心工作，要有大部门负责人的样子，要大公无私，1碗水端平，尤其对董艳宁原来那几个手下，不要排斥，更不要嫌弃，要让他们感到你的胸怀和魅力……反正类似的话说了好多。等有时间你再敲打敲打他。” 荆涛说：“有你这位师傅敲打就够了，我要是再敲的话就敲过了……” 这时，孟海洋打来电话，他问道：“领导，散会了吗？” 荆涛说：“早就散了。我都回单位了，跟亚杰聊天呢。” 孟海洋说：“你们晚上有约吗？” “干嘛，你请客吗？”荆涛不客气地说道。 “是啊，我想给芮晓枫夸官，但没跟她联系呢，先问问你们。” “你给芮晓枫夸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荆涛没好气地说道。 孟海洋笑了，说道：“我不是时间紧吗，就想连带着跟你们两位领导坐坐。” 荆涛恢复了正常语气，问道：“你今天晚上你就有时间了？” 孟海洋说：“老大晚上跟尚书记1起出去了，不需要我陪着，我至少有两个小时自由的时间。” “你稍等，我问问亚杰。” 荆涛说着就看向了张亚杰：“海洋想晚上坐会，问你有时间吗？” “你呢？” 荆涛说：“我光棍1个人，有的是时间。” “那我更没有问题。” 荆涛这才对着话筒说道：“我俩没问题，你定好时间和地点告诉我地址就是了。” “那好，我马上约芮晓枫。” 挂了电话后，张亚杰问道：“小孟怎么想起来请客？” 荆涛说：“你以为他是想请咱们呀，他是想请芮晓枫，给她祝贺——” 张亚杰说：“是不是他对芮晓枫有想法？” “你别瞎说了，芮晓枫他们曾经合作得不错，用了1周多的时间采访、写稿，不但咱们报纸没登，董艳宁都没给芮晓枫算绩效，为此，海洋1直自责，这次芮晓枫升任副总监，他给她夸官，理所当然。” 张亚杰看着荆涛笑了。 荆涛注意到他的笑，问道：“你也笑得这么诡异是几个意思？” 张亚杰说：“跟你1样，现在不说，以后再告诉你。” 晚上，当荆涛赶到1间名曰“都市之约”美食城的时候，意外发现不光有芮晓枫、孟海洋，还有张亚菲和苏素两个女孩子。 原来，张亚菲和苏素让芮晓枫请客，芮晓枫就答应了她们，本来还有林妮，但林妮跟林飞晚上有约，3个女孩子刚点好串串烧，就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于是，孟海洋便不想再换地方，说尊重她们的口味，就将地址发给了荆涛。 亚菲和苏素也没想到荆涛和张亚杰会来，两个女孩子慌忙br />　　荆涛倒是很高兴，如果这顿饭只有孟海洋他们4个人，他反而倒感到别扭，有两个年轻的女孩在场，能够活跃气氛。 这是1处半开放式的卡座，3只麻辣烫锅，滚开的汤料，正煮着1把把的串串烧，荆涛只吃过1次这种女孩子最爱的美食，还是跟袁梦。 这个不愉快的名字，在他心目中1身而过，他甩了1下头，说道：“3支大锅，煮了这么多，吃得了吗？” 孟海洋说：“别看竹签多，其实东西并不多，1根竹签只串了1口东西，这是我来的时候人家3位女士已经点好的。” “啊？你们也太能吃了吧？”荆涛看着3人说道。 芮晓枫说：“不知道领导们都喜欢什么口味的，就别给你们挑选。” 荆涛说：“我适合各种口味，亚杰，你怎么样？” 张亚杰看了看3只锅底，说道：“这3只锅里口味基本全了，麻辣、菌汤、番茄，我都能对付。” 孟海洋说：“我去给你们挑选串串。” 苏素和亚菲赶忙站起来，说道：“我们去吧，几位领导有忌口的吗？” 荆涛今晚兴致很好，他赶紧表态：“没有没有，你们喜欢吃的我都喜欢。” 苏素笑着和亚菲1前1后走出去了。 芮晓枫示意他们3位男士坐在1张座位上。 荆涛坐在最里面，依次是张亚杰、孟海洋。 看着沸腾的串串，荆涛忍不住拿起1支，正好是1块鱼豆腐，他看了看又放了回去。 坐在他对面的芮晓枫说：“是鱼豆腐，不喜欢吃呀？” 荆涛说：“那倒不是，我是看看都串着什么，还是等亚菲她们回来1起吃吧。” 不等芮晓枫说话，张亚杰就说道：“不用等，我先尝尝。”说着，拿起1串就要吃。 荆涛夺下他快到嘴里的串串，说道：“要等，两个年龄最小的妹妹去给咱们弄吃的，咱们已经是坐享其成了，哪有先吃的道理？不要以为是自己的妹妹就可以不顾礼貌。” 第342章 交警队里有内线 “哈哈。”孟海洋开心地笑了，说道：“我去看看她们。” 很快，3个人就回来了，1人手里端着1大篮子的串串。 孟海洋另1只手还拎着1篮的啤酒。 荆涛1看就瞪起眼，说道：“我开车不喝酒。” 张亚杰问亚菲：“你开了吗？” 亚菲说：“没有，我和素素坐晓枫姐的车来的。” 荆涛立刻说道：“那好，亚菲开车，亚杰、素素喝，海洋开车了吗？” 孟海洋说：“我没开，但是不能喝多了，两个小时后跟司机要去接老大。” “荆总也可以喝，找代驾。” 说这话的是芮晓枫。 荆涛愣住了，要是以往，芮晓枫绝不会说这话的。看来，她今天也很高兴。 张亚杰见荆涛不说话，就“抱打不平”地怼道：“晓枫，你同样可以找代驾呀？” 芮晓枫说：“我家里不是有个老警察吗，我可不敢吓唬她呀。” 张亚杰说：“要那么说的话，我家里还有个律师呢。” 哪知，荆涛却说：“你不1样，你有亚菲给你当司机。” 张亚杰完全怔住了，心想，我这不是在帮你吗？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了呢？ 荆涛不等张亚杰说话，又接着说：“这样，除去晓枫和亚菲和我，其余的人都要喝1点，要明确主题，咱是给芮副总监夸官，既然是夸官，被夸的人有资格不喝，夸的人都喝。” 芮晓枫1听，就难为情地说：“今天没有准备，对不起大家了，改天我在家附近回请大家，到那时我再喝。” “好好好，1言为定！”荆涛兴奋地说道。 这时，亚菲说道：“荆总，您也可以喝的。” “我不是开车吗，哪有你哥那么好福气，有个妹妹当代驾。” 亚菲说：“没关系，您尽管喝。” “干嘛，我被吊销驾照你替我考去呀？” 亚菲说：“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您可以喝的，咱们不是有内线吗？只要我和苏素打电话，问问哪里设岗，就可以避开检查。” “你们说的是邵冲？” “对呀。” 荆涛说：“你才不听你的呐，万1你们作弊不成，丢丑的还是我自己！好了，3个不喝酒的敬3个喝酒的，大家举杯。” 大家便喝边吃着，时间过得很快。 孟海洋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挨个跟苏素、亚杰碰了1下酒杯，说道：“我杯中酒，时候差不多了。”喝完后站起身准备走。 张亚杰说：“你要了这么多酒你不喝谁喝呀？” 荆涛赶忙给孟海洋解围，说：“喝不了拿回去，明天晚上继续喝。” 张亚杰1拍脑门，说道：“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我跟海洋之间你肯定会向着海洋啊？” “这是向着的问题吗？咱们比他自在多了，你说是不是？” 张亚杰说：“好吧，海洋，你可以走了。” 孟海洋没有立刻离开，说道：“既然张台表示出了不满，那我就自罚1杯再走……” 张亚杰说：“自罚什么，我是跟你开玩笑的，赶紧走吧，好好当差，将来说不定我们哥几个还得指望你呢。” 孟海洋说：“在座的都是我的老铁，如果谁有事就请吱1声，我能办更好，办不了我给你们找关系办。”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张亚杰说着就推了孟海洋1把。 亚菲起身说道：“孟哥，我送你吧。” 孟海洋说：“不用，我叫车更方便。” 孟海洋走后，张亚杰往旁边挪了挪，说道：“走了好，省得这么挤了。” 几个人继续吃串喝酒。 孟海洋走了，忽然感觉没了1个“会儿”，对面3个女孩子本来性格就不属于大大咧咧的人，面对两位领导，就更不知说什么好了。 尤其是亚菲和苏素，几乎没怎么说话。 芮晓枫见两个女孩子比较拘谨，就主动从里面挑出亚菲最爱吃的鱼豆腐和苏素爱吃冻豆腐，送到她俩面前，说道：“给，你们俩最爱吃的。” 荆涛为了活跃气氛，说道：“你们俩都爱吃豆腐吗？” 张亚杰笑出声，说道：“这话可不是好话。” 亚菲白了哥哥1眼，说道：“如果说不是好话的话，也是你歪曲的结果。” 荆涛“哈哈”大笑，指着张亚杰说道：“看看，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亚菲，好样的，敬你。” 荆涛说着就端起水杯要敬亚菲。 张亚杰急忙拦住，说道：“你敬亚菲的机会无论从前还是以后，都是不多见的，亚菲有开车的任务，要敬，就用酒敬。”说着，就夺过荆涛手里的杯子，喝干里面的水，给他倒上了啤酒。 荆涛没有去接杯子。 张亚杰就将杯子放到他跟前。 荆涛说：“开始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开车的不喝酒，喝酒的不开车，你怎么擅自破坏游戏规则？” 张亚杰说：“你也可以不开车，让晓枫送你啊。亚菲，苏素，你们说对不对？” 苏素看着他们，说道：“我没意见。” 亚菲想说什么，就被张亚杰拦住了，他说：“群众代表都表态了，这杯酒你躲不掉了，荆总，别欺负小孩子。” “谁是小孩子？” “亚菲和苏素都是小孩子，咱们的小妹妹。” 荆涛无奈，端起酒杯，看着亚菲说：“亚菲，你哥太霸道，我就听他1回，来，还有苏素，我敬你们俩。” 两个女孩子刚要站起来，荆涛忙示她们坐下，说道：“站着喝不算。” 两个女孩这才坐下来，但都是双手端杯跟荆涛碰了1下。 苏素和荆涛喝干杯里的啤酒，亚菲赶忙拿过酒瓶给荆涛满上，随后又给苏素满上。 张亚杰又说话了：“统共3个女孩子，你敬了俩还剩下1个是什么意思？” 荆涛看着张亚杰，又看看芮晓枫。 芮晓枫抿着嘴笑不言语。 荆涛端起杯，说道：“我算看出来了，我今天不沾酒你晚上都睡不好觉。来，芮总监，我敬你，虽然我知道选你当副总监，违背了你最初的意愿，但没办法，群众信得过你，希望你工作和外婆2者兼顾。” 芮晓枫郑重其事地端起水杯，说道：“那我就以水代酒，敬两位领导，开始我的确想推掉，但就因为是群众推选的，我没办法推了，加之在那样1个氛围下，我只好赶鸭子上架，希望以后两位领导多多指教。” 3只杯子碰在1起。 第343章 南北方女孩们的差异 渐渐地，气氛活跃了起来。 张亚杰冲芮晓枫说道：“晓枫，你们南传在改革后遇到过像咱们今天这样的问题吗？” 芮晓枫说：“相同的情况没有遇到过，但有比这更加激烈更离谱的事，几个女同事因为奖金差点没抓起来。” 苏素突然来了兴趣，问道：“南方那么富裕，因为奖金还能抓起来？” 亚菲说：“就因为奖金多，她们才富裕。对了芮姐，给我们讲讲南方的女孩子们下班之后都去干什么？是不是都去歌厅舞厅嗨，要么就去高档咖啡厅约会？” “我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耶。”苏素说道。 芮晓枫说：“好啊，为了丰富亚菲的创作素材，我就说说在南方女孩子工作之余都干些什么……” 不等芮晓枫说完，张亚杰就打断她的话问道：“丰富亚菲什么创作素材？” 亚菲赶紧说道：“哎呀，别打岔，听芮姐说——”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险些泄露了亚菲的秘密，她歉意地看着亚菲，说道：“好吧，我下面就认认真真地回答亚菲这个问题。” 别说两个女孩，就连荆涛和张亚杰也都支棱着耳朵听。 芮晓枫说：“新闻行业的从业者跟其它行业不1样，时间有弹性，因为经常是早出晚归甚至连夜加班，所以白天只要完成手头工作，就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私事了，不必在单位耗到下班时间。这1点，跟咱们清阳还是有区别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1眼荆涛。 荆涛没理会，继续听她说。 “特区的女孩子尤其是职场中的女孩子，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下了班打扮得光鲜亮丽出入各大消费场所，事实是，她们几乎很少有时间逛街或者约会，更没有时间坐在1起聊8卦，她们的下午茶经常是凑在1起研究怎么赚钱……” “所以你就入股了健身馆？”亚菲说道。 “是的。”芮晓枫说：“我刚到南方的时候，真的被她们那种氛围所感染，哪怕你没有生意头脑，在那个环境下过不了多长时间，也会满脑子都是赚钱的想法。只要点子好，没钱不要紧，几个人1凑，第2天晚上街边繁华地带兴许就多个流动烧烤摊或者炸鸡排摊、要么就是街头冰激凌小屋……等等吧，都是1些投资成本不太大的生意，当然，也有大手笔的，比如入住商场，租个摊位，卖服装卖化妆品或者其它的商品，也有那种承接外包业务的，这些生意都不是两3个人就能干的，都有自己的公司，当然，大部分都是合伙的。” 荆涛问：“你那辆车是不是这样赚来的？” “还真不是。”芮晓枫说：“外婆想在大城市兜风，就拿出1部分养老钱和我上学期间勤工俭学挣的钱，凑了1个首付，就买了车，后来，有机会入股健身馆了，剩下的钱不多了，我1狠心，连车带钱1起交了出去。” “挣钱了吗？”张亚杰问道。 “健身馆在南方开1家赚1家。”芮晓枫说：“女孩子们……我说的是职场中的女孩子们，她们很少去逛商场，真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去商场买东西，1是贵，2是没时间，但对健身馆却情有独钟，包括男孩子们。” “那你们住的地方都很高档吧？”亚菲问道。 芮晓枫说：“除非是富2代，否则的话都会计算成本，我们大部分人都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不过有个现象跟京城1样，往往出入写字楼、打扮时髦靓丽的女士们先生们，却不如楼下看门的大叔有钱。” “大叔们是拆迁户吗？”苏素问道。 这话1出，大家都为苏素的幽默逗笑了。 芮晓枫说：“没错，不是拆迁户就是包租公。我因为有外婆的原因，住在那样的地方太吵，白天都不敢开窗，4面8方都是砸马路的机械声。外婆受不了，就拿出了养老钱，我又跟银行贷款，买了1个地段相对偏僻却很安静的小房子。后来外婆住腻了，说什么都不在那儿待了，就回来了。” 亚菲说：“那还是咱们北方安逸，下班想回家就回家，不回家可以出去玩，没有赚钱的压力。” “是啊，咱口袋还干净呢。”苏素说道。 芮晓枫说：“有1点女孩子们喜欢，那就是漂亮的夏装可以从2、3月份1直穿到12月份。” 亚菲说：“对呀，这1点我也喜欢，不像在咱们这里，12月份天寒地冻，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都冷，再时髦的衣服也穿不了几天。” 几个人的兴趣就从吃转到了聊天上。直到张亚杰夫人打电话，他们才意识到时间不早了。 芮晓枫1看表，下意识地惊呼了1声，她看看荆涛，又看看张亚杰。 荆涛说道：“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张亚杰执意让芮晓枫送荆涛。 荆涛说：“太晚了，家里有老人，该着急了，我叫个代驾吧。” 就这样，荆涛叫了1个代驾，将他送回招待所的住处。 苏素没有让亚菲送自己，她说想走走。 本来在喝酒前就已经说好谁开车、谁喝酒，但苏素却没有让亚菲送她，理由是想自己走走。 亚杰说：“你1个女孩子，又喝了酒，大晚上的就别压马路了。” 因为苏素跟亚菲要好，所以张亚杰说话就不客气。 亚菲感觉苏素这两天明显的情绪不高，虽然苏素是个性格沉稳的姑娘，但却是单位里有名的冷幽默，她不开口说话则以，只要1说话，保准与众不同。 这两天她不但很少开口说话，常常发呆，有时剪辑着节目就走私了。 亚菲1直没得时间跟她单独聊，原以为今天她们能开心地聊聊，结果，被3个男人的到来打乱了。 她关切地问道：“素素，你确定你没事？” 苏素笑了，说道：“你怎么也问这么幼稚的问题？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就是想走走，透透气，刚才那里1氧化碳太多，外边空气清新。” 张亚杰听苏素这么说，就奇怪地问道：“幼稚？我的问题幼稚吗？” 亚菲说：“哎呀，别挑刺儿了。素素，你1个人回家小心点，明天见。” “明天见。” 望着亚菲开着车，载着哥哥消失在城市夜晚的灯光中，苏素这才双手插兜，用脚后跟当轴心，1用力，身体转了个180度，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第344章 女孩子的心事 苏素这两天的确有心事。 那个邵冲，自从那天下午让她帮忙转u盘的资料后，当下便约她。 当时还以为连带大家1起呢，就问道：“你跟林姐他们说好了吗？” 她现在还记得邵冲那奇怪的表情。他问：“为什么要跟她说？” 这句话倒让苏素奇怪了，她说：“难道你……你们……”她结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那个意思的话。 年轻的警官说道：“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今晚我只约你。” 苏素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她看惯了周围人在感情生活中的1地鸡毛，坚守绝不轻易恋爱的原则，1直都是冷眼看世界的那种，当然，从大学到参加工作，也不乏追求者，但她都是以4两拨千斤的智慧，让许多男人知难而退。 因为长得不出众，所以更加理智，比别人更加谨慎。 当听到邵冲说晚上只约她1个人时，她用手扶了扶深度近视镜，有过那么1瞬间的惊诧，但很快就过去了。 她笑着说：“别那些小气，1周早餐你都送了，还差晚上这顿饭吗？再说，女孩子晚上都吃不多的……” 不等她说完，邵冲就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再说1遍，我只约你，和别人没有关系。” 苏素连忙抽出手，后退了1步，开始发挥她的冷幽默，用半生不熟的东北口音说道：“这咋还上手了呢——” 邵冲1听，“噗嗤”笑出声，他说：“果然是冷幽默大王，名不虚传。” 苏素不知道自己这个外号和眼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就忙着说道：“好了好了，我该下班了，请你不要忽悠没见过世面的条件又不怎么样的女孩子了。” 邵冲看着她躲避自己行为，唯恐惊吓到她，就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追求你！” 苏素瞪着他，平静地说道：“这句话请你考虑3出来好吗？” 邵冲1听有门儿，就说：“3天后你是不是就能答应我？” 苏素依然平静地说道：“3天后你才有说那句话的权力，和答不答应没有关系。” 邵冲说：“我凭什么以为是我脑子发热才说出的那话？” 苏素说：“凭你、我素不相识，那天你拦我们的车，我在车上都没下车，也就是那天去你们队里我才跟你见了1面，我不记得那天我有什么出色的地方，能让你无视美女主播和比我年轻靓丽的亚菲而注意到我？” 渐渐地，邵冲的表情严肃起来，他说：“你的意思是我拿你开涮？” 苏素说：“所以我让你慎重考虑3天，把自己的心思整明白后，再想着下1步。我苏素虽然位卑人微，但该有的尊严1点都不比别人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凭空就敢追求我？我说你们当交警的是不是平时威风惯了，在马上1站，手1挥，所有车辆都会无条件停下。因为威风惯了，所以在你们眼里，只要1招手，是不是女孩子就得往上扑？” 邵冲1听，又羞又气，想了半：“你又不了解我，凭什么这样认为我？” 苏素双手插着兜，耸了耸双肩，说道：“所以，我们互不了解，你就别拿我这个平凡女子练手了。” 看见她耸肩的动作，邵冲不由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个耸肩的动作，特别潇洒，那天是缴费大厅，你就是这个姿势，双手插兜，冷眼旁观，不温不火，你以为男人都该注意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也许别人是这样，但我不是，相比容貌，我认为有趣的灵魂更能吸引我。” 苏素心1动，但却故意装出不屑的表情说道：“幼稚。”便转过身去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邵冲见她这个态度，情不自禁地嘟囔道：果然没看错。 苏素装听不见的样子，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 邵冲说：“既然这样，那3天后我再联系你。” 今天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她本来有些心绪不宁，按照跟邵冲的3天约定，明天就到限了，她不知道明天该怎样应对邵冲的求爱，又恐怕他做出“幼稚”举动。 邵冲年轻帅气，尤其是执勤的那天晚上，的确很威风。 从开始到现在，所有的人都认为邵冲看上了林妮，包括送1周的早餐，名为是补偿亚菲，实则也是为了林妮。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林妮“施展魅力”，他们不可能开车离开的，虽然日后交警队1系列的神操作，假装处理邵冲，迫使荆涛、张亚杰带着他们5个人主动去交警队接受处罚，恐怕连交警队的领导都认为邵冲是因为美女主播才犯了执法不严的错误。 哪知，邵冲却奔着她来了，这可让她如何是好。 虽然林妮目前正在跟林飞约好，但林妮的性情她们都太了解了，她不会在1棵树上吊死的，她的目光仍然在荆涛甚至在邵冲身上，她不想因为邵冲跟林妮闹不愉快，以后就没法在1起共事了。 有人追求毕竟是好事，说明自己不是那么1无是处，但如果已经预测到不良后果，再傻不拉几地接受别人的追求，就不值得了。 她生长在1个普通的农村家庭，父母都是农民，好在她争气，考上了她最喜爱的专业，原想当个电视编导，可在应聘的时候，却应聘了后期制作的岗位。 上半年单位开不出工资，她原本是要辞职的，因为她耗不起，父母在农村家里以种菜为生，她已经成年，不能再跟家里伸手要钱了。她的那些同学有的在省城，有的在邻市电视台，还有的参加了公考成为1名公务员，大家都劝她辞职，另觅出路，或者备战年底的省内公务员考试。 她后来想想，还是倾向于年底的公务员考试。都说公务员考试很难，她想挑战1下自己，除去视力不合格，所有的条件她都符合。 如果考不上，她继续从事老本行，她相信凭她的学历和专业，不愁找不到工作，只是那样的话，就离家远了。 父母希望她报考公务员，最好分配到本县、本乡，这样1家人就能时时在1起了，将来找对象也不出这个地域范围，她理解父母，只是心有不甘。 第345章 辛鑫押错宝了 苏素始终下不了考公的决心，是因为她放不下喜欢的专业。虽然她目前是个后期编辑，但是想想无数期的电视新闻在自己手里诞生，她很有成就感。 后期编辑就像1个高明的厨师，总是能根据现有的食材，做出出人意料的产品。而且不用抛头露面，这个工作很适合她。 她自认为自己的平民家庭出身，所以处处都掩藏锋芒，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做任何形式上的表态，但只有在记者拍回来海量的新闻素材中，她才能游刃有余。 张亚杰就曾说过：苏素剪辑的新闻，每期都有创新，哪怕1个不起眼的镜头，都能赋予跟解说词匹配的含义。 最后，还是因为亚菲的几句话，让她没有当时辞职。 亚菲跟她说，听哥哥说的，要改革，让她再坚持3个月，如果3个月没有任何起色再辞不迟。 亚菲还说，如果她当1名普通的乡镇干部，虽然旱涝保丰收，但那个领域里出类拔萃的人有的是，多她1个不多，少她1个不少，她在公务员队5中，是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很快就会被淹没在庞大的公务员人群中。但在电视领域就不1样了，不但电视屏幕天天打出她的名字，而且非常有成就感，何况驾轻就熟。 不知这话是亚菲说的，还是她哥哥说的，反正，冲着这几句话，她留了下来，主要还是对专业的不舍。 果然被亚菲说中了，荆涛来了，让苏素和大家看到了希望，大刀阔斧地对全市官媒进行了改革，才有了新生的新闻传媒中心，才有了她将1整月的工资寄回了家里。 虽然她也深陷父母的催婚中，但性格决定，苏素不准备迁就自己，虽然自身条件并不出众，但她坚信自己有1颗“有趣”的灵魂。 这也是邵冲说出那句话后，让苏素心动了1下的原因所在。 本来她想今天晚上，能单独跟芮晓枫待上1会儿，聊聊心事，虽然她不准备告诉芮晓枫实情，但芮晓枫经多见广，她定会有所收获的。 没想到后来荆涛他们加入了。 明天…… 她不知道邵冲还记得不记得明天的事。 想到这里，她忽然自嘲地笑了：算了，凭邵冲的条件，他应该有更好的恋人。苏素知道自身条件不出众，所以也从不相信别人会对她1见钟情，但她却没因此降低自己对爱情的要求。 本来1见钟情大多会发生才子佳人的身上，像她这种需深挖才可能出水的井，谁愿费那力气？何况，现在的1切都是快餐式的，就连爱情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她又恢复了洒脱的天性，双手插在背带裤的兜里，向着前面的公交车站跑了两步，排在其他人的后面，她抬头望着城市的星空，相信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星空，会看见所有的人心路历程，她也相信，明天，会因自己的辛勤努力而变得美好。 第2天，荆涛刚1上班，辛鑫就敲门进来了，他甚至等不及主人允许，就大摇大摆地闯了进来。 荆涛抬头看着他。 辛鑫故意装做大大咧咧地说道：“怎么事情的结果是这样？” 荆涛放下手里的笔，身体靠在背后的椅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指的什么事？” “宣传部长的事呗——”辛鑫在房间里转了1圈后才坐下，说道：“看来，我这次押宝又押错了。” 荆涛合上本子，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我根本就没有可能，可是你不信。你不但押错了我，你也押错了崔部长。” 辛鑫1听，赶忙说道：“这个，你不许跟老崔说。” 荆涛1皱眉，说道：“我有这么闲吗？” 辛鑫连忙点头，说道：“别说，据我观察，你还真没这方面的毛病。” “我只是没这方面的毛病吗？” “你还真别说，我这个人就够挑剔的了，迄今为止，我还真没发现你能称的上毛病的毛病。”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还请你多多监督。” 辛鑫笑了，说道：“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话里有话呀？” “那是你多虑了。”荆涛说：“我知道你是搞文字的，但也不要每句话都要琢磨，哪怕是好话，琢磨3遍都得变味。” 辛鑫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电话后看了1眼，随即站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 “说吧。今天下午回来，那就安排晚上吧。他有事？他能有什么事？是不是借口？哦——行吧，这事我就拜托你了，你负责盯着就行，尽快安排，时间长了就没有意义了……” 辛鑫刚走，张亚杰就上来了。 他走进来关上房门就说：“辛鑫要请老崔吃饭？” “你怎么知道？” “我听见他打电话了。他走的是步行梯，我是电梯，听见他说话就偷听了几句，根据对话判断，他是托了什么关系，想请老崔吃饭，给老崔夸官，听口气，老崔没答应。” 从辛鑫那几句话中，荆涛也听出是这个意思，他笑笑说：“1进来就指责我，说他押错宝了，我说你不但押错了我，也押错了老崔。” “押什么宝？他是不是以为你要接任宣传部长？” “是不是对你还有所期盼？” 荆涛笑了，没答话。 张亚杰说：“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想当初老唐被暂时借调到会议材料审核组，他就极力跟老唐缓和关系，甚至到处散布说老唐回不来了，要留在市委。话里话外表**社是他的天下了。” 荆涛说：“总是给职工传达这样的讯息，怎么能带正队5？” “没错，真有眼皮子浅的人排着队请他吃饭，跟他套近乎。余东青就是其中的1个，据说又是请他吃饭又是到他家送礼。” 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1个单位的风气好坏，都取决于领导。你有事吗？” “我没事，就上来看看你昨天喝多没有。” 荆涛摇摇头，说道：“交警队合办栏目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杜敏和林妮听说辛鑫插手了，就别再跟进。” 荆涛想了想，说道：“这样，1会咱俩去趟交警队，叫上辛鑫。” 张亚杰看看荆涛，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就说道：“好吧，等他们下岗。” 荆涛说：“最好让林妮问问邵冲，问准他们领导在不在。” “好的，我马上下去找林妮。” 第346章 女孩子间的窃窃私语 来到制作室，由于是刚上班，制作室没见到新闻稿之前，他们会有1段短暂的空闲时间，除去林妮需要化妆，几名制作人员上班就忙自己的事。 张亚杰进来的时候，苏素、亚菲和小朱正在吃早点，他闻到了煎饼的味道，就呵斥道：“说过多少次，不许在制作室吃东西，怎么就不听，难道你们的生活高到可以不去食堂吃早饭的地步了吗？” 苏素1听，立刻手脚麻利地将大家来不及吃的煎饼卷等收进食品袋里。 张亚杰说：“这会收晚了，以后少在制作室吃这么味重的东西。” 小朱连忙说道：“对不起，是我给大家买的。” “我不管是谁买的……” 张亚杰的话还没说完，苏素立刻将1瓶樱桃酸奶双手举到张亚杰面前，还不忘将吸管插到杯里。 张亚杰1时没反应过来。 亚菲见状，便抓起哥哥的1只手，迫使他接过酸奶杯。 望着透明的酸奶杯子，里面的红色樱桃在白色的酸奶衬托下，煞是好看。 这是典型的女孩子的最爱，也是两个女孩子典型的贿赂行为。 他忍住笑，仍然板着面孔说道：“这次我就不罚你们了，下不为例！” 张亚杰说完将那杯颜色漂亮的酸奶放在桌上，转身就往门口走，快到门口了，才想起正事，自言自语地说道：“让你们气得我都把正事忘了。” 他看着正在化妆的林妮说道：“林妮，你给邵冲打电话，问问他们队领导什么时候在？” 林妮1听，就问道：“为什么让我打？” “不让你打还让亚菲和苏素打？” “她们跟他也很熟悉，我这不腾不下手吗，让苏素打吧。” 张亚杰看着苏素。 不知为什么，苏素居然红了脸，她唯恐被他们发现自己脸红了，就背过身，拿起1杯酸奶，1边看着1边小声跟亚菲说：“我没他的联系方式。” 林妮立刻说道：“你怎么能没有？他那天下班的时候不是还给你打过电话让你帮他转u盘上的资料吗？” 苏素答非所问地说道：“是啊，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我的电话。” 亚菲看着苏素词不达意的表情，就说道：“那天是他给你打的手机还是座机？” 苏素这才知道自己慌神了，都糊涂了，立刻说道：“对，那天他打的是座机，你们都没在，我接的电话。” 亚菲看着苏素，她不是1个轻易乱神的人，就小声问道：“你怎么糊涂了？” 苏素脸1红，就看着林妮，这才说道：“只有你有他的电话。” 林妮这时也恍然大悟，她就拿过手机，调出邵冲的电话号码，便给他发了1条短信。 很快，邵冲就回复了她1个“ok”的手势。 林妮看到邵冲的短信后说道：“张台，搞定！有消息我就告诉你。” 张亚杰这才满意地离开。 亚菲看着苏素。 苏素明显在回避她的目光，佯装没事人似的拿起1杯酸奶喝着。 亚菲凑到苏素跟前，小声说道：“你不正常。” 苏素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故意看着亚菲说道：“我有什么不正常的？” 亚菲看了看林妮和小朱，说道：“走，咱们到外面去吃。”她说着，拿起1杯酸奶喝1个煎饼卷就往出走。 苏素因为不知道邵冲今天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所以她心里很乱，对这些吃的没有任何兴趣。 她装作无所谓的神情，插着兜，跟着亚菲后面走了出去。 来到走廊，亚菲跟苏素说道：“你老实交代，为什么今天1提邵冲你脸红了？” 苏素早有所准备，她自嘲着说道：“就我这脸，黑不溜秋的，即便真红了，你也看不出来。” 亚菲拍了她1下，说道：“你哪黑不溜秋的了，你那是小麦色，正经的国际流行色。对了，素素，我瞒着你干了1件事。” 苏素1惊，问道：“什么事？” 亚菲看了看表，说道：“稍等。”她说着，就跑回制作室。 很快，亚菲的手里就多了1杯奶喝1个煎饼卷，塞到她手里，说道：“吃吧，这个朱小抠破费1次不容易，就别给他省着了。” 随后，她神秘地跟苏素说：“走，我带你去个秘密空间。” 苏素见她神秘的样子，说道：“这栋大楼里还能有秘密空间？” 亚菲说：“别问了，你就跟我走吧。” 苏素跟在亚菲后面，沿着步行梯，1直爬到顶层的平台。 此时，苏素似乎才发现了什么，她看着顶层平台上那个木板上沾的小卡片，又打量着靠在1边的泡沫垫，说道：“你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踪，原来你躲到这来了，老实交待，这个空间存在多长时间了？” 亚菲说：“这个免交待，你还是到外面看看吧。” 亚菲说着，就掏出钥匙打开了通往楼顶的门。 苏素看了看，说道：“这不就是楼顶吗？有什么秘密可言？” “你等着。” 亚菲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到1边，走到旁边的工具箱，从里面拿出折叠伞，又支上小折叠桌，拿出两个折叠小椅子，又往桌子上铺上1块小桌布，将两个人的早点放在桌上，这才冲苏素说道：“sit down please！” 苏素简直看呆了，她半：“这……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最近，特别近特别近的最近。”亚菲调皮地说道：“来，坐下感觉1下。” 苏素坐下后说道：“感觉当然是太惬意了。我说亚菲，你这个人不咋滴，若论这栋大楼里谁跟我关系最铁，恐怕只有你了，可是你做这1切的时候我并不知情。” 亚菲说：“我不是有意瞒你，如果你再参与，那目标就太大了，所以只能请你享受现成的了。” “这话我爱听。”苏素又问：“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哪呀，这些都是晓枫姐买的。”亚菲说：“她还带来了咖啡壶，我也会了，以后咱们喝自己手磨的咖啡，再也不喝速溶咖啡了。” 苏素1听，高兴地说：“你说的我好憧憬。” “不是憧憬，是现实，你看——” 亚菲说着，打开1个箱子，里面果真有咖啡壶还有杯子。 第347章 人咒人死不了 苏素故作生气地说道：“杯子都是两只，显然没有我的份儿。” 亚菲说：“杯子是晓枫姐拿来的，我的杯子在里面的电表箱里，你自己预备1个。” “好啊，我宿舍里有好几个咖啡杯，赶明儿我多带几只。” “别，你就带够自己用的就行，那天我们第1次试营业，就杯我哥还有荆总发现了，我们就让他们使的纸杯。” “啥，领导们知道了？” “其实我哥说他早就知道，只是没吱声而已。那天把我1顿臭骂，还是荆总好，他说，是他们领导没有给员工创造舒服的环境，还说，等盖上传媒大楼，就要提前规划出1个茶水间，还要提供免费咖啡给大家喝，我哥1听也就不骂我——” 看着亚菲眼里的小星星，苏素说道：“看来，男神就是男神，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亚菲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就赶忙说道：“我把你叫上来就是想问问你，刚才提到邵冲你干嘛脸红？” 苏素伸手点着亚菲的脑门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叫上来要给我喝咖啡呢，原来是别有用意，算了，我走了。” 亚菲离开拉住她，说道：“本来这个咖啡角弄好是要告诉你的，今天正好有这么个机会。你要是走，就说明你对邵冲真有意思。” 苏素1听，慢悠悠转回身，说道：“3年多了，你见我对谁有过意思？” “但是那天我让林姐跟我去买裙子，邵冲骑着摩托就来了，小朱也走了，制作室只有你们两个人，也许，你们从那时开始有意思了。” 苏素早已平静下来，她说道：“他可能对咱单位任何1个女孩子都有意思，唯独不可能是对我。” “为什么？” 苏素伸出1根手指说道：“第1，那天晚上咱们回来，他拦住咱们的车，本应该当场贴罚单，可是林姐下车后，他看见林姐眼都直了，违规放咱们同行；第2，荆总和张台带着咱们去交警队接受处罚，他听说你为了犒劳林姐已经买了1礼拜的早餐，他2话没说，为了补偿你，给咱们送了1礼拜的早餐，而且早餐规格还很高，弄得我好几次中午都吃不下饭。你说，他哪点是冲着我苏素做的，干活找着我了。那天晚上害得我晚走了半个多小时。” 听着苏素条理分明地说了1通，亚菲1时语塞，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就说道：“那提到他的时候，你为什么脸红？” 苏素没好气地说道：“我那是热的，精神焕发不行吗？” “哈哈。”亚菲笑了，说道：“你急什么，我听林姐跟我说，邵冲的确对你有意思，上次咱们在缴费大厅的时候，他就总是用眼睛打量你，还悄悄问李燃你是谁。你想，林姐那么漂亮，都没能吸引住他的目光，你能说他对你没有意思吗？” 苏素说：“那是他自认为配不上林姐。” 亚菲说：“我不这么认为，林姐他俩不是1路人，林姐感情生活太丰富，我反倒认为她配不上邵冲。邵冲年轻英俊，尤其是穿上那身警服，称得上英俊潇洒，而且人也实诚。” 苏素凑到她跟前说：“他那么好，你为什么……”下面的话苏素忽然感觉说不出口，既是对亚菲的不尊重，也是对邵冲的不尊重。 两个女孩子在楼顶上叽叽喳喳地说着小话儿，这时，亚菲的手机响了。 她打开1看，是林妮发来的语音微信：你们两个丫头死哪儿去了，赶快回来做节目！ “让咱们回去做节目。”亚菲说道。 苏素说：“还是晓枫姐体贴咱们，怎么快新闻就出来了。” 亚菲说：“可能还是老余编的，但和晓枫姐绝对有关系。” 两个女孩子快速将小桌子小椅子收起来，装进防水包装袋，1切收拾好才往楼下跑去。 跑到楼下后，就看见余东青和林妮还有另1位男主播沈驰已经在对稿，小朱正在布光。 亚菲问道：“余老师，今天怎么这么快？” 余东青说：“今天是芮晓枫审稿。” “辛总没审吗？” “他今天有事来不了。” 亚菲自言自语道：“但愿他天天有事，那样我们就不用着急赶进度了。” 余东青说：“唉，有时候不以咱们的意志为转移，我还天天咒他呢，咒了十多年了他都不死，而且活得还很好。” “哈哈哈。” 余东青这话1出，制作室的人都笑了。 小朱说：“这话也就是您说，我们可不敢这么说。” 余东青说：“这话我当着他也经常这么说，你们还真不能说。1是你们年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得罪领导，2是你们还有未来，我再有几年退休了，所以我不怕他。” 大家1听余东青说的话少了玩笑成分，便都不吱声了。 两档新闻节目，几个人很轻松地在下班之前就完成了。 苏素1整天都心神不宁。 下午，杜敏来到制作室，她告诉林妮和大家，和交警队合办栏目的事已经谈妥，栏目名称叫“交警上岗”。 大家都觉得这个题目好，只有交警上岗，才会有故事发生。亚菲说：“杜总监，这是荆总起的名字吗？” 林妮听亚菲这样说，就看着她撇了1下嘴。 杜敏说：“还真不是荆总起的，是芮晓枫起的栏目名字，当时有好几个名字当做备选，后来晓枫起了这个名字，大家1致通过了这个名字。” 林妮问道：“有芮晓枫什么事？难道她也去了？” 杜敏说：“是的，她作为采编中心的负责人去的。” 林妮说：“那……前期咱俩的工作白干了？” 杜敏说：“不会，这个节目的提成有咱俩多1半。” “那少1半归谁？” “归单位，因为最开始这个创意是荆总的，也是荆总派咱俩去谈的，咱们总不能独吞吧。” 林妮说：“有芮晓枫的份儿吗？” “不但没有芮晓枫的，就连幸总的也没有。” “那还差不多。”林妮说道。 小朱这时问道：“杜总，这个节目归哪个制作室？” 杜敏说：“具体怎么分工我就不知道了，我来就是想告诉林妮，节目谈下来了。” 第348章 动了芳心 林妮说道：“杜姐，谢谢你，这是个好消息。” 小朱说：“妮姐，想不到咱们也能拿到提成？” 杜敏说：“是啊，还不是荆总为了照顾咱们情绪，让咱俩去谈了现成的？” 小朱说：“那要恭喜妮姐了，还是领导向着你啊，可惜，我就没那么好命了。” 杜敏说：“你将来也会有，只要你善于联系，哪怕谈不下来都不要紧，跟领导说，让领导给你出面谈。” 小朱说：“我跟苏素毕了业就在后期，社会上认识的人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我找谁谈呀？” 杜敏说：“所有要善于开动脑筋，好了，你们忙，我走了。” 望着杜敏走出去的背影，苏素陷入沉思，她下意识看了看表，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看了多少次表了。 亚菲这时走了过来，笃定地说道：“素素，你1定有事，今天你看表都看了8百遍了。” 苏素没敢抬头，她说：“是啊，我盼着早点干完活，好去给妈妈买药。” “嗨，你早说呀，走，我这就陪你去。” 苏素说：“别，我出去后就不回来了，明天是周6，我要回家，所以要回去收拾收拾。” 亚菲说：“那你就走吧，领导来审节目，需要改的地方有我跟小朱呢。” 苏素看了1眼林妮，林妮也说：“既然有事就走吧，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们，真是的，还假装挺怕我。” 苏素笑了，与其在单位魂不守舍，被亚菲疑神疑鬼，还不如趁早下班，明天回家去看父母，省得胡思乱想。 回到位于单位不远的小区里。在这里，有父母给她买的1套两居室的住房。说来也巧，在她参加工作两年后，老家的几亩地被开发商占用，父母又拿出多年的积蓄，给她在市区买了这个8十平米的房子，说将来留给她结婚用，哪怕她将来结婚不用，也能增加她的恋爱底气。 她是家里的独女，父母说他们存钱也没用，将来也都是她的，还说过两3年再给她买辆小汽车。 她是无论如何不能让父母给她买汽车的，父母年纪大了，种着两个蔬菜大棚，虽然能赚点钱，但是太辛苦。 苏素开始收拾东西，为明天回家做准备，她将给父母买的药和保健品装进背包，又小心地将1张银行卡塞进钱包。行囊很简单，3下5除2就收拾完毕。 她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满脑子里都是邵冲。 邵冲不同于其他男孩子，他的确打动了她的芳心。 他长得身材高挑，5官端正，眉宇间透着诚实和干练。他热情好客，当听说亚菲跟林妮打赌，如果交警不罚他们，她就请大家吃1周早餐。 然而，他们最终没能逃过处罚，到了第4天，荆涛和张亚杰带着他们全体，主动去交警队接受处罚。 亚菲感慨白请了林妮和科室人员好几天的早餐，罚款还是要缴的。 当邵冲得知后，他立刻给他们定制了1周的高标准早餐，以补偿亚菲，实际上是变相补偿他们。 这也说明，他是1位很有原则性的人。 苏素喜欢这样的人，原则和情商有时是成正比的。他干练而不失年轻人的活泼，在那次机关企事业单位青年联谊会上，她也曾目睹他跳的具有交警职业特色的街舞，由此断定，他是热爱他这个职业的。 作为警察大学交通管理工程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在平凡的岗位上，干得有滋有味，这1点又能看出他还是个爱岗敬业的年轻人。 苏素也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社会上没有任何资源可供她消费，只有自己努力奋斗，才能创造美好的生活，所以，当邵冲当着她的面说要追求她的时候，她内心的抗拒心理是没有多强的。 她是1个倔强且知道自己分量的姑娘，她可以永远不结婚、不嫁人，也是不能将就凑合的。强烈的自尊心驱使她条件反射地在口头上拒绝了他。 邵冲是不死心的，所以她才让他慎重考虑3天，考虑清楚对她说的话不是心血来潮，再来找她，当然，不代表她答应了她。 再有48分钟，就到了72小时，也就是整3天的时间。 她没再接到邵冲的电话，这就说明，那天他的确是心血来潮，1时兴起，来撩她这个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女孩。 也许，像林妮那样漂亮的女孩他见得多了，想换换她这种风格的。 好吧，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过吧，1笑而过。幸亏自己头脑清醒，不然的话，也许会闹出什么笑话…… 为了不再等待那难熬的时间，她关掉了手机，闭上了眼，决定让自己的大脑好好歇歇，在过去的3天里，她耗费了太多太多的脑细胞，也耗费了太多太多的精气神，她要把这个小插曲彻底从脑子里赶走，不再为此伤神。 本来也没什么好伤神的，她1贯的头脑冷静，所不同的是，她对那个年轻、血气方刚的交警有那么1丝的好感，他不像新闻单位里的男生那样娘，也不像学生时代的男生那样不成熟，他的阳光和敬业，的确有些吸引她。 虽然她没有多少的恋爱经验，但她在这方面是从不拖泥带水钓人胃口，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不指望靠恋爱改变什么，其实什么也改变不了。 就这样，在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开始她以为是打雷，心里还在嘀咕，但愿今天把明天的雨都下了，别影响她明天回家就好。 然而，“雷声”越来越大，渐渐地，变成了擂门的声音。 她揉揉眼，当确定不是雷声而是敲门声的时候，她起了床。心说，这是谁大清早的敲门？ “谁呀，大清早的有什么事？” 她开开门后，怔住了。 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邵冲。 邵冲紧张地看了她1眼，又往里踅摸了1圈，说道：“天还没黑你睡什么觉？” 苏素此时已经清醒了，天的确还没有完全，隔壁邻居家里正传来《新闻联播》片头曲，无疑，现在是晚上7点整。 苏素见他往里张望，便横在门口，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什么？” 邵冲故意仰起脸冲里吸着鼻子。 苏素不解地问道：“你闻什么？” 第349章 这个丫头有点倔 邵冲调皮地说道：“闻闻有没有煤气泄漏的味道。” 苏素不屑地“哼”了1声，说道：“老套。” 邵冲笑了，刚要说话，苏素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不等邵冲回答，苏素快速跑到客厅阳台，隔着窗户往下看，就看见亚菲那辆白色的小电动汽车绕过花坛，缓缓驶出小区大门。 苏素恨恨地说道：“叛徒！” 这个时候，邵冲不请自进，他已经站在屋门口的脚垫上。 他正在低头找拖鞋，苏素立刻跑过来，说道：“你怎么不请自进了？” 邵冲说：“你不至于连屋都不让我进吧？再怎么说，咱们也算熟人，别忘了我是人民警察，而且你的好友也知道我来了，我是安全的，这1点请你放心。” 听他这么说，苏素不好意思再说不礼貌的话了，于是，她洒脱地冲邵冲1伸手，请他过来坐。 邵冲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不用猜，女孩子家里不可能有男人的拖鞋的，他索性拖掉鞋子，穿着矮腰棉袜就走在地板上。 这才看清，客厅的地板上，铺着1块地毯，地毯上只有两个卡通性状的懒人沙发，他迟疑地问道：“坐那儿？” 苏素又伸了1下手，示意他坐在懒人沙发上。 邵冲迟疑地走过来，不得不屈下180的身躯，坐了上去，原以为这个懒人沙发有1定的厚度，没想到在他的重量压迫下，沙发居然1坐到底，忽然重心不稳，身子便向旁边歪去。 他赶忙用手撑住地板，才没歪倒在地。 “这是什么沙发？这么不稳？” 苏素捂住嘴，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邵冲站起来，说道：“你家没有别的可坐了吗？比如椅子、凳子，或者板凳都行。” 苏素说：“对不起，我没预备。” 邵冲不信，但又不好说什么，就站在地毯上看着她。 苏素脱掉拖鞋，给他做着示范动作，就见她先将1只脚别在后面，随后双腿1屈，便稳稳地坐在沙发里，说道：“没接受过军训呀？” 邵冲说：“接受过，但没接受过这个培训。” 他说着，也学着她的动作坐了下来。 稍微适应了1下后，他问道：“就你1人住吗？” 苏素说：“你不是看到了吗？” 邵冲打量着这个小客厅，装修很简单，除去有1套音响外，居然连电视都没有。他奇怪地问道：“怎么没有电视？” 苏素说：“不看。” “你搞电视居然不看电视？” “谁说搞导弹的就得天天发射导弹？” 邵冲笑了，他别过头，看着她，说道：“你是抬大毕业的吗？” 苏素1怔：“台大？” 邵冲立刻补充道：“抬杠大学。” 苏素背过脸去，偷偷笑了。 邵冲说：“女孩子怎么说话天天跟吃了枪药似的？” 苏素忍住笑，说道：“也看对谁。” “我是你的敌人吗？” 敌人算不上，如果不是敌人又是什么人呢？ 苏素1时语塞，她岔开话茬，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邵冲掏出手机，说道：“3天前，你给我下达了1个任务，让我考虑3天后想清楚了再来找你。” “哦——”苏素装作才想起的样子，说道：“我早都忘了，你还记着？” “我当然要记住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虽然我度日如年，但也要遵守协定，我这个人虽然天天站马路，看着像个粗人，但实际上我很有契约精神的，心也不是那么粗，说过话办过事的都不能忘记。” 苏素站了起来，她穿着拖鞋在客厅走了两个来回，这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邵冲，问道：“那好，我问你，你想明白了？” “我早就明白了，何况还想了3天。” “那说说你的理由。” “不需要理由，爱……那个喜欢就是喜欢，还需要什么理由吗？如果能非要说出123条的话，那就是不是我了，是我们领导讲话，而且是提前写好的讲话稿。” “可是……”虽然邵冲说得有道理，但苏素也不想就这么认输，她说：“咱俩1不了解，2不熟悉，你凭什么就喜欢？” 邵冲说：“喜欢你的装束，背带裤；喜欢你插裤兜的动作，很酷；喜欢你的发型，假小子。更喜欢你说话办事的洒脱劲儿。这些够吗？” “这……这叫什么理由，好多女孩子都穿背带裤，都留这个发型，那你能都喜欢？” “抬大毕业的又来了，我说的还真没错。”邵冲想站起来，他动了动，没有立刻站起来，如果想站起来，凭他的身高，必须往前爬1步才能站起来。他不想让她看笑话，便继续留在沙发里，仰头看着她说：“咱能不抬杠吗？” 苏素1听，将两只手从裤兜里抽出来，耸了1下肩，没有说话，有往阳台上走去。 邵冲趁这空儿，快速爬了1步，双手撑住地板，用力站起来，等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见苏素站在他跟前，手里拎着1个3条腿的小木凳。 原来她家有小凳。 “谢谢。”邵冲说着就从她手里拿过凳子，也不管是不是给他的，他就坐了下来，疏了1口气，说道：“胳膊腿的总算正常1点了。”说完，冲仍然站着的苏素1伸手，说道：“你请坐下，你这样居高临下的，我汇报着有压力。” 苏素没有坐，她转身用湿纸巾擦拭着1旁绿植的叶子，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邵冲说：“我是掐着表计算的时间，刚好3天整，我就给你打电话，很不巧，你手机关机，打单位的座机，亚菲说你提前下班了，没办法，我只能借口有急事才拜托张亚菲带我来找你。” “你都跟亚菲说了什么？” “什么都没说，就说有急事。” 苏素冷笑道：“这还用说吗？她已经知道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都没上来。” “正因为如此，她才什么都知道，你想想，我跟你统共见过两次面，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急事？” “谁让你电话打不通？” “谁让你必须要找我？” 第350章 小交警大身份 邵冲申辩道：“我不找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认真的？我可从来都没跟女孩子开过这种玩笑！” 苏素看着他着急申辩的样子，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半：“你今天来只是要跟我说明这个态度吗？” 邵冲说：“当然，这是我们关于3天约定的结果，不能什么事说了就没下文了，还有1点，就是我要继续秉承最初的态度，要追求你。” 苏素脸红了，她连忙转过头，说道：“不可能。” “为什么？” “我的条件你都看见了，就这么个小窝，还是父母拿出1辈子的积蓄买的，我人外表不出众，内里你又不了解，我是个什么东西你根本不知道，凭什么就说追求我？邵公子，有那时间还是去找别人玩吧，我1个贫家女可是耗不起。” “公子？”邵冲笑了，说道：“承蒙你看得起，我不是什么公子，只是1个月薪几千的小交警，天天站马路，晒得跟黑炭1样，我的那些前辈，都有1个共同的职业病，那就是双腿静脉曲张，如果你哪天找交警办事，发现他双腿放在桌子上，千万别误会他，那是他的双腿实在是胀得太难受了，另外，我们这个职业，是全球意外死亡率很高的职业，天天站在马路上，随时都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住嘴，少说这些不吉利的？”苏素呵住了他，不让他说下去。 邵冲心想，果然自己没看错，面前这个姑娘这是个外冷内热的女孩子。 “我不是故意说这些博得你同情，你知道的，今年51期间，我师傅上岗查酒驾，就被司机撞倒并拖行了2十多米，最后送到医院没有抢救过来，撇下了妻儿老小……这个你们电视台报道过的……” 苏素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她说：“是的，那条新闻是我做的，开追悼会的时候，他妻子和母亲几次哭晕过去……现在想想都揪心。” 邵冲终于找到能引起她共鸣的话题，他就继续说道：“以前，很多人觉得交警只会在马路上颐指气使、到处贴罚单，可你知道吗，如今，交警是1项集高污染、高危险、高压力于1身的职业。最近几年，交警在执法时遭遇违法者逃避处罚、暴力抗法、强行闯关，甚至行凶报复的情况屡有发生，不少交警因此受伤，甚至牺牲生命。以前，很多人觉得交警只会在路上颐指气使，如今，我们却成了道路上易被伤害的弱势群体了。” “我跟你说这些无意博取你的同情，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你说的‘公子’连边都不沾，我也是1个打工的人，只是职业不同而已。” 苏素默默地点点头。此时的她，哪知道这个卖惨的“可怜”的小交警，居然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大公子”。 邵冲接着说：“我师傅走后，剩下的1家老小很是可怜，老少3代人，突然失去了支撑，唉……” 苏素说道：“这次开办栏目，好多方面都可以表达。” 邵冲说：“是啊，对了，今天下午队长找到我，说让我和宣传处的李干事跟你们对接。还说你们领导说的，我5官端正，面相阳光，可以当现场主持人，甚至演播室出镜主持人。我说这还得了，人家电视台有主持人，我就不要上镜了，我当联络人没问题，如果你们记者没空，我负责现场录像也没问题，就是不能当主持人。” 苏素听他这么说，就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放在邵冲的面前，看了看说：“别说，你要是出镜，效果肯定差不了。主持人就别当了，你可以当个现场出镜的交警，你们领导可能理解错了我们领导说的话了。演播室的主持人都需要化妆，我不喜欢男人化妆的样子，但你不化妆，又会显得太暗，如果调亮灯光的话，越会有灯下黑的感觉。” “哈哈。”邵冲笑了，说道：“你平常在单位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是啊，我在任何场合下都只有1副面孔，怎么样，真实吧？” “真实倒是真实，就是说话有点损。” 苏素笑了，刚要说什么，邵冲的手机响了。 邵冲接通后，1句稚声稚气的声音传来：“邵叔叔，你下周2上午有事吗？” 邵冲换了1副极其温柔的语调说道：“我大概率就是上班吧，睿睿小朋友有事吗？” “我们下周2教师节有个亲子活动，妈妈下周要出差，奶奶说让爷爷陪我去，可是老师都说了，说最好让爸爸参加，有几个项目都是体力活儿，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去。” 邵冲说：“没有问题，邵叔叔陪你去。” “可是你不上班吗？” “我可以请假，或者跟同事换班，只是到时你要想着给我打个电话，提醒我别忘了就行。” “好的，邵叔叔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邵冲说：“我师傅的孩子，她的妈妈也是1名警察，是专做痕迹检验的，工作也很忙，孩子平时接送都是爷爷奶奶的事，现在又没了爸爸，当时我们队长对着师傅的遗体发誓，我们全队的人都是睿睿的爸爸。唉，当警察的孩子是很可怜的。” 两个人聊了半天，邵冲的肚子传来咕咕叫，他这才意识到还没有吃晚饭。 于是，他向苏素发出邀请，说道：“能否赏个脸，陪我1起出去吃点东西，晚上1个人出去吃东西很怪异的。” 苏素大大方方地说道：“好吧，我请你。” “我冒闯民宅，居然还有这样的待遇？” 苏素说：“谁让你在我这卖了这么半天的惨，我就当同情可怜你了。” “真的，太感谢了！想吃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 “那好，我带你去1个巨好吃的地方，吃烤鱼，怎么样？” 苏素心说，在他们小区对面就是1条烧烤小吃街，1年4季都很火爆。就不假思索说道：“没问题。” 两个人兴冲冲下了楼。 下楼后，苏素才发现邵冲的摩托车就停在楼下，她还以为邵冲是坐亚菲的汽车来的呢。 邵冲快步走到摩托车前，打开后座的1个箱子，从里面取出1个头盔，递给苏素。 第351章 怕什么来什么 苏素说：“你不是要吃烤鱼吗，对面街上就有，我不坐车了。” 邵冲说：“对面太吵，我带你去全清阳最好吃的地方吃烤鱼。” 苏素犹豫了1下说：“远吗？” 邵冲说：“对于机动车来说，没有远的地方。” 苏素笑着接过头盔，戴好。 邵冲也从车把上摘下头盔，戴好，随后发动着摩托车，向后说了1句：“坐稳了吗？” “坐稳了。”苏素用手把着后座1处把手。 邵冲回头看了看，他没说什么，1踩油门，摩托车便窜了出去。 苏素没想到后冲力这么大，1紧张，便拽住了邵冲的衣服。 邵冲不再奢求什么，而是加大油门，摩托车便驶出小区的大门。 苏素原以为这个“巨好吃”的地方不会太远，哪知，不知不觉，他们就驰骋在了外环的路上。 摩托车1路狂飙，虽然戴着头盔，但她还是感觉到耳边的风声呼啸。 前面就是1个红绿灯，趁减速的空儿，苏素凑近邵冲的耳边，大声问道：“咱们要去哪儿？” “出城。” “干嘛去那么远？” “为了过嘴瘾。坐好！” 邵冲说着，摩托车又窜了出去。 就这样，他们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东城外环路旁的1处农家乐。 这个农家乐坐落在1片梨园里，在树与树的中间部位，都摆着1个原木桌子，本该寂静的梨树园，却灯火通明，坐满了吃烧烤的人。 邵冲停住车，说道：“下车吧。” 苏素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紧抱着了邵冲的腰。坏小子，1定是他加猛油的时间，为了自保，她才不由自主地搂抱住了她。 慌忙松开双手，她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摘下头盔。 立刻，1位中年大嫂就迎了过来，招呼他们坐在1处树荫下。 邵冲问苏素，能吃辣的吗？ “无辣不欢！”苏素骄傲地说。 “好嘞——” 邵冲点了烤鱼、烤翅和1些女孩子爱吃的毛豆之类的东西，又要了两瓶冰镇北冰洋汽水。 两个人正吃得起劲，苏素突然发现了什么，她便将身子1点1点地往下缩，慢慢地，就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缩到了桌下。 邵冲正在用起子开第2瓶汽水，他打开后，刚要递给苏素，这才发现看不见她人了。 他站起身，这才发现苏素卷缩在桌子下边，他1惊，以为苏素喝冰镇的喝坏了肚子，就紧张地走过来问道：“你……不舒服吗？” 苏素赶紧冲他摆着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邵冲没理解她的意思，继续说道：“你到底怎么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见背后有人说道：“这不是邵警官吗？” 邵冲回头1看，是电视台主持人林妮，她的旁边还有1位玉树临风般的男士。 大庭广众之下，邵冲没好意思喊出“林主播”，他急忙冲她摆手，小声说道：“别警官警官的叫。” “对不起，习惯这样称呼你了，怎么，就你1个人吗？”林妮说完，就打量着桌上的两副碗筷。 这时，她就发现下面还蹲着1个人。忽然，她惊叫道：“苏素？怎么是你？” 苏素见再也藏不住了，就装作系鞋带的样子站起来，其实，她早就看见林妮和林飞走了过来，来不及向邵冲解释什么，就赶紧缩下了身，蹲在地上。 此时，被林妮发现后，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冲林妮1个劲儿地“嘻嘻”谄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妮用手指指苏素，又指指邵冲，语气中仍然是满满的吃惊：“你……你们……” 旁边的林飞1见，就拦住林妮，说道：“好吧，咱们也该进去了，小苏，你们继续。” 苏素赶忙冲林飞“呵呵”道：“谢谢林主任。” 林妮被林飞拉着进了旁边1个玻璃房里。 邵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相遇愣怔了，他看着苏素。 苏素也看着他。 随后，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邵冲说：“我之所以带你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就是不想让你遇到熟人尴尬，没想到……这个熟人跟你还是1个科室，再也没有比她更熟悉的人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苏素装出跟平时1样的洒脱，故意大大咧咧地说道：“没关系的，谁过年还不吃个饺子，只是……” “只是什么？”邵冲问道。 苏素甩了1下短发，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没事，咱们继续。” 重新坐下后，1桌子的美味顿时失去了吸引力，苏素默默喝了1口汽水，这才问道：“咱们是不是太疯狂了？” “你指什么？” 苏素说：“毕竟，咱们刚刚认识。” “我可不是刚跟你认识，看见你的第1眼，就感觉神交已久。” “得了吧。”苏素不以为然。 邵冲说：“米兰昆德拉说过这样1句话：没有1点儿疯狂，生活就不值得过。正因为疯狂，人活着才有意思，尤其是到老了，回忆年轻时的疯狂举动，就特别有意思，比如，7老8十后，我在想起去敲你房门、带你沿着外环兜风吃烧烤，就不再会为当初的冒失感到不好意思，反而会遗憾冒失的不够、疯狂的不够，你说对不对？” 苏素心说，对个屁，还没怎么着呢，单位两个人就知道了。不过她嘴上却说：“你别逗了，等你7老8十，能想起的不定是跟谁的疯狂呢？今晚发生的1切，早就被你更疯狂、更刺激更值得回忆的趣事遮盖并淹没了，我是谁你都想不起来了。” 邵冲说：“我不是1个随意的人，也不是1个风流的人，到了7老8十，能回忆的趣事，只能是跟你在1起发生的，不会有其他的人。” 苏素心1动，但她掩饰住内心的情感，漫不经心地说道：“别说还有几十年，就是几天后你都有可能忘记今晚的举动了。现代人的记忆是很快餐也是很短暂的。研究表明，人，从20岁到30岁开始，也就是25岁左右，记忆就会出现有规律的持续的衰退中，短期记忆、长期记忆和信息处理速度都会开始变得缓慢下降……” 不等苏素说完，邵冲就说：“那是现代人过度依赖技术造成的，让我们的人脑记忆系统变得懒惰，导致对信息的回忆较差，每天刷短视频接触大量的碎片化的信息，记忆力根本无法高度集中。加之现在的人工作繁忙，多项进程同时工作，严重占用内存，导致大脑cpu繁忙，干扰大脑记忆。” 第352章 口重多加盐（严） 苏素发现，邵冲不愧是警官大学毕业的，很有内涵，看上去，远不像他的外表那样，而且还很细腻，不由得心生好感。 邵冲又说道：“所以，我也希望你7老8十的时候，有我在身旁。” “哎呀，想不到你还这么肉麻，快点吃，咱们好快点走，免得1会林妮他们出来，又得说好多废话……” 正说着，苏素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说晚了，林妮端着杯子，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正跟林飞边说边往他们这边指着什么。 苏素立刻惊呼道：“快走，她马上就来了——” 邵冲1听，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拿起，拉着苏素的手就快速隐身到1边。 “还没结账呢。”苏素说道。 这时，苏素回头朝那间玻璃房里望去，就见林飞正跟林妮说着什么，随后用手拉了1下林妮。 林妮不情愿地坐下了，她还转头往外面看。 当然，没看见苏素和邵冲，她以为苏素他们已经吃完走了。 确认林妮不会出来后，苏素这才松了1口气，她望着桌上没怎么吃的烤鱼，很是心疼。 邵冲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就招呼过刚才那位大嫂，说道：“请帮我们把吃剩下的东西打包，我去结账。” 邵冲在结账的时候，连林妮他们那1桌也悄悄结了。 回去的路上，苏素没有了来时的轻松，她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邵冲当然明白她此时想的是什么，第1次约会就被同事看到了，但邵冲不准备安慰她，这是她必须经过的1道心坎，她不可能躲1辈子。 果然，周1上班，苏素担心的事发生了。 尽管她给同事们带了早餐，尤其额外地给林妮买了她最喜欢吃的普拉提苏，但林妮仍然没有饶过她。 “苏素，过来，老实交代！”林妮往化妆间里叫着她。 苏素连忙跑了过去，双手捧着普拉提苏递到她眼前，小声说道：“姐，这是额外孝敬您的，亚菲都没有。” 林妮看着苏素，又看看她手里捧着的包装精美的甜点，问道：“你这是贿赂我？” 苏素连忙点头答道：“是的。” “你还真敢说真话！” 苏素再次点头答道：“是的。” 林妮接过甜点，说道：“好吧，我就问1句话，你们到什么阶段了？” 苏素的脸1红，认真地说：“什么都没有，昨天晚上是巧合碰到1起的。” 林妮半信半疑地说：“你这样丫头我知道，不会说谎，好吧，既然你不交待我有机会去问邵冲。” 苏素赶忙给她作揖，说道：“谢林姐不杀之恩！” 林妮刚要坐下，听到她这话又站了起来，说道：“苏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我跟邵冲之间什么都没有，我们连巧合碰到1起都没有过，你千万不要挺两边的人瞎嚷嚷，他们都是在开玩笑，咱们这边让我去交警队谈判，希望今早节目开播。” 这个，苏素早就看出来了。 林妮又说：“他们那边1大帮的光棍儿，见来个女的就开玩笑，加之邵冲参加过相亲节目，又碰巧那天晚上查违章，这你是知道的，你可要明辨是非，千万别影响了你邵冲交往，再说，我跟林飞和好如初了，他也向我解释失踪那两个月是因为工作，不方便告诉我。” “我刚才说的也是实话，我和邵警官只是碰巧遇到，林姐，到此为止。”说完，苏素再次冲林妮作揖。 苏素明白，打死都不能承认什么，因为林妮说话有时不管不顾。 林妮这才坐下，说道：“看把你吓的，至于吗？即便你跟他谈恋爱怎么了？谁还不谈几场恋爱，你真是……老8板儿，跟你谈恋爱的人肯定非常无趣。” 苏素没敢反驳林妮，她连忙点头说道：“所以说，还请林姐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更不要去问其他人。” 林妮听苏素称呼邵冲为“其他人”，再联想到苏素平常的为人，大概率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就说道： “好吧，这就是你，要是换个女孩子，我都得认为你们在谈恋爱，如果不是谈恋爱，那天晚上，谁跑那么远去吃饭？对了，你替我谢谢邵冲，那天晚上，他还替我们结了饭费。” 苏素1听，就耸了1下肩。 林妮见状，连忙说：“好了，既然你们没有关系，我也就用不着跟你说了，改天看见邵冲我当面谢她。” 苏素不停地点头，还冲她伸出大拇指。 “哇，这是谁这么好心眼，知道我爱吃掉渣饼就买了！” 进来的是亚菲，后面还跟着小朱。 苏素走出来，说道：“我半路上碰到的，就捎带着多买了1些。” 亚菲看看苏素，又看看林妮，凑到她跟前，小声地说道：“进展如何？” 苏素瞪了她1眼，立刻攥住亚菲的的1只手，边用力边恶狠狠地说道：“口重多加盐（严）！” 亚菲故作惊恐地睁大眼睛，缩了1下脖子，连忙点头说道：“我懂、我懂，保证做到。” 这时，内线电话响了，小朱接通后，说了句“好的”，就挂了电话，随后大声说道：“妮姐，苏素，行政部来电话，让你俩9点去会议室开会。” 亚菲说：“只让她俩去开会吗？” “是的，行政部就是这么通知的。” 苏素和林妮也不明白为什么只通知她俩去开会。 等两个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才发现，里面不但坐着汪哲、芮晓枫等人，还坐着身穿警服的邵冲和李干事。 苏素立刻明白了会议内容，她不敢看邵冲，坐在了1个角落里。 林妮走走到邵冲和李干事跟前，跟他们打招呼，随后她坐在邵冲旁边，小声说道：“那天晚上，让你破费了，谢谢啊。” 邵冲微笑着点点头，他看了1眼苏素，就见苏素低头走到芮晓枫旁边坐下。 这时，数字媒体放负责人王义也走进会议室，汪哲站起跟他打招呼。王义就坐在了汪哲旁边。 9点整，张亚杰、周娟和杜敏走了进来。 张亚杰看了1眼，说道：“都到齐了吧？” 杜敏说：“到齐了。” 张亚杰的目光打量了1下全体人员，说道：“好，现在开会。受中心领导和交警支队领导的委托，今天的会议由我和周主任主持。众所周知，经过两周时间的酝酿，新闻传媒中心和交警支队合办的栏目马上就要开播了，下面，有请周娟主任宣布栏目组人员构成名单。” 第353章 董艳宁又回来了 周娟打开1个文件夹，开始宣栏目组人员构成名单：“总编辑，芮晓枫，副总编辑李铭、王义。摄像，暂不固定，由芮晓枫根据需要随时调动。节目制作归新闻制作室，负责人苏素，节目主持人赵秋芳。节目名称暂定《交警上路》，播出时长暂定十分钟，每周6晚间新闻后首播，周3重播。宣读完毕。” 张亚杰说：“我补偿几点，就是这个节目没有固定专人摄像，就是考虑到目前这个栏目还不足以配备专门摄像记者，另外，交警们上路都有执法记录仪，而是都是高清的，他们都是咱们的摄像员；第2点，电视台制作好的节目在有限台和新媒体同时播出，数字媒体可根据自身特点对节目进行微雕，原则上不能做大的改动。第3，所以栏目组成员都是兼职，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做好这档节目。第4，根据节目需要，总编辑芮晓枫有权调动采编中心、新媒体中心和有线电视台等部门的1切资源，包括摄像、配音、制作甚至是车辆等等，各个部门的负责人积极配合，妥善协调、安排好所涉人员的工作。散会后，建议芮晓枫立刻召开栏目组专题会议，明确岗位和任务。” 张亚杰讲完后，他和周娟就退席了，随后，汪哲和林妮也退席了。 于是，芮晓枫又对这档栏目的设定讲了自己的意见，她特别强调了1个词，那就是交警“上路”两个字，这就圈定了栏目所覆盖的范围，而且是在路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王义和李铭两个副总编也谈了自己的意见。 这时，邵冲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他便举起手想发言。 芮晓枫笑了，说道：“邵警官有话请讲。” 邵冲说：“作为1名常年在路上的普通交警，我非常欢迎有这么1档属于我们的节目，感谢新闻传媒中心，感谢各位编辑。对于节目设定我没有任何意见，就是有1点小小的不同，能不能把栏目名称改改……” 这时，干事李铭碰了他1下胳膊，说道：“这个名字是局领导和电视台领导研究的。” 芮晓枫赶忙说：“没关系，在节目没开播前，都是可以改的。邵警官接着说。” 邵冲说：“我的意思是，在路上，肯定所反映的事都得是在路上发生的，1旦这周路上没有多大报道价值的事件发生怎么办？另外，我们指挥调度中心24小时无缝监视全市各条路、各个地段的监控，每天都有交通事故发生，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向兄弟市那样，可以调取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的交通事故做节目？” “当然可以。”芮晓枫说道。 “所以，这就不在交警上路的范畴了，是摄像头监控下发生的事件。” “有道理。”芮晓枫说道。 邵冲又说：“另外，我还有点宿命，因为前段我的师傅在路上查违章的时候因公殉职，他就是在路上走的……我觉得这个题目有点不吉利。”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苏素的内心更是1震。 芮晓枫看了看李干事和王义，说道：“要不，咱们再研究1下这个名称？” 两个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芮晓枫说：“那好，咱们就广开言路，每个人都起几个题目，拿出来大家讨论，然后上交给领导，让领导们定夺，邵警官，就请你先来。” 邵冲看了1下苏素。 苏素也正在看着他，并且目光里有鼓励。 邵冲就说：“那好，我我就起个俗的不能再俗的题目，清阳红绿灯。红绿灯是我们的特色，但如果光叫红绿灯又和某个大台重名，所以前面加上清阳两个字。” 李干事说：“虽然俗点，但1目了然。” 王义说道：“我完全同意邵警官刚才说的话，也同意这个题目。” 芮晓枫的目光转向苏素。 苏素故作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也同意。” 赵秋芳说：“我没意见。” 见大家都表示同意，芮晓枫说：“说真的，我也提不出更好的，就暂定这个名称吧，1会我向领导汇报。” 芮晓枫将栏目新名称和邵冲的意见跟张亚杰做了汇报。张亚杰表示尊重邵冲的意见，就叫《清阳红绿灯》。 至此，清阳电视台又1个合办栏目即将诞生！ 芮晓枫拿着本子回到楼下办公区的时候，赫然发现，董艳宁又回来了！ 她堂而皇之地坐在原先自己的座位上，正在悠闲地看报纸。看见芮晓枫进来了，主动跟她招呼，说道：“散会了？” 芮晓枫点点头，没有说话。 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看了1眼原先宋元的座位，没有发现宋元。 此时汪哲也不在，她实在想不明白董艳宁是怎么1档子事。 也许，这不是她该考虑的事，她很快平静下来，开始构思《清阳红绿灯》栏目片头。 对于董艳宁的突然出现，不但芮晓枫感到不解，就连荆涛也有些不解。 刚上班，辛鑫就敲门进来。 他大摇大摆地坐下来，说道：“董艳宁回来了。” 荆涛不解，问道：“她回哪儿了？” 辛鑫说：“还能回哪儿，采编中心呗。” 荆涛皱起眉头，看着他。 辛鑫说：“她托关系找到了崔部长，崔部长说让她先回来上班。崔部长没给你打电话？” 荆涛摇摇头。 辛鑫说：“你们周5开会他没跟你说？” 荆涛又是摇摇头。 辛鑫说：“1会保证给你打电话。” 荆涛忍住内心的火气，说：“好，我等着。”他说完就低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 辛鑫说：“别光等，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要不就先安排董艳宁上班？” 荆涛说：“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辛鑫笑了，说道：“我知道你有情绪，但目前崔部长主持宣传部的全面工作，咱们都该听领导的是不是？” 荆涛知道他又要开始带节奏了，就说道：“你放心，这事我会跟部长沟通的，十点我们开会，你要不放心，就1块去参加？” 荆涛这句话不软不硬，辛鑫弄了个大没脸，说道：“我有什么资格参加你们的会，我这不是着急吗？交警栏目马上要开播，正缺人手，董艳宁回来正合适。” 第354章 曾经的舞伴 荆涛1听，就知道辛鑫要打这个新节目的主意，就说道：“对不起，这个栏目已经确定人选了，而且栏目组全体成员马上要开会。” 辛鑫说：“不是周5刚谈妥吗？这么着急干嘛？” “有钱挣再不着急等着生意黄了呀，这个栏目你就不要掺和了！” “什么叫我别掺和？这个栏目能谈下来，功劳也有我的份儿？” 荆涛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功劳有没有你的，你最清楚。之所以不让你掺和，是这个栏目只上影像，不上报纸。归张亚杰分管，节目总编辑是芮晓枫，已经都安排好了。” 荆涛再次强调“已经安排好了”这个事。 辛鑫没想到这么快，就说：“不是……这么快就安排好了，你怎么提前不跟我商量1下啊？” 荆涛严肃地说：“我没法跟你商量，需要你了，单位连个人影也找不到，事先也不吱1声，谁知道你干嘛去了？” “那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辛鑫还有理了。 荆涛说：“同志，都是上班后才决定的事，何况杜敏给你打电话了，你说你在外面有事回不来。我们也是临时动意去的交警队，他们时间紧张，就那么1点空闲时间，谁有功夫等你？是我们，还是交警队的领导？” 辛鑫哑口无言，半：“那董艳宁的事？” “你不是说崔部长会跟我说吗？等见着崔部长再说吧。就这样吧，这事不再议了，我马上要准备1下去开会的事。” 荆涛说完，就很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抓过日志本，在上面写着什么。 辛鑫又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这让他很是窝火，有怨气却发泄不出来。 辛鑫无奈，站起来就走了。 他刚出门，就看见芮晓枫和汪哲已经坐在会议室在聊着什么，等电梯的空儿，就看见两名身穿警服的人从步行梯上来了。 他没有转头，用余光发现这两个人直奔会议室走去。看来，荆涛没说谎，他们马上开栏目组会议。 辛鑫回到办公室，给董艳宁打了个电话，才知道董艳宁还在家里磨蹭，还没出来。他就有些生气地挂了电话，什么都没说。 等董艳宁来到单位，同事们开会的开会，采访的采访，只有余东青和另外两3个人在忙着编稿、写稿。 他们就跟没看到她1样，没人跟她打招呼。 强烈的心理落差也让董艳宁倍感失落。她能回来，完全是辛鑫的运作的结果。 上周6晚上，辛鑫找到了崔其祥家，表示荆涛很难合作，以改革的名义，排除异己，拉帮结派……狠狠告了荆涛1状。 哪知，崔其祥只是不动声色听完辛鑫的控诉，最后才慢慢悠悠底点上1支烟，说道：“有关荆涛的事，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也是无能为力，上边很重视这个人，我劝你还是收收性子，合作为重，毕竟他不是唐文泽。” 其实，崔其祥很想说，自己目前只是主持工作，省里并没有明确他由副转正，市里也没明确向上级推荐他接班这个意思，就如同他跟荆涛说的那样：我是给你占着位子的。 崔其祥这样说，有他的道理。按照正常程序，如果市委向省委推荐他接班宣传部长1职，无论哪个领导，都会找他单独谈话的，他是能够第1时间知晓市委的意思的，但直到现在都没人跟他透露这个意思，所以他才认为自己只是给荆涛占着位子，宣传部长这个角色早晚是荆涛的，无论是年龄还是学历还是背景，他都不如荆涛。 虽然他知道自己两年不到就会面临退休，但人哪怕临近退休，都会有对星空的强烈向往，何况他苦熬了几十年。如果能在退休前上升半格，那就是副厅局级待遇，真正的高官，无论是祖上还是后辈，都是熠熠有光的。 所以说，他既不能得罪荆涛，也不能得罪辛鑫，荆涛是君子，但后台硬，自身硬，辛鑫眼下虽无后台，但他是小人，得罪了小人你会不得安生的。 抱着这种心理，崔其祥听完了辛鑫的“控诉”，当他听到辛鑫提起董艳宁的名字时，就笑着问他：“董艳宁是跟你不错的那个高个记者吗？” “是的。” “她家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对，在内蒙出生，十多岁时随母亲嫁到清阳，考上了清阳新闻传媒学院，后来被招进报社，正经的科班出身，你说荆涛不用这样的人，却反而重用像余东青那样的人，余东青那个人您是知道的，墙头草，马屁精，谁当权就巴结谁……” 崔其祥摆了1下手，不让他扯远了，就说道：“我印象中，董艳宁文笔不错吗，也算你精心栽培的结果。” 崔其祥认识董艳宁，有1年机关组织联谊活动，董艳宁跟她跳了1支舞，打那以后，宣传部1有接待任务，崔其祥就给董艳宁打电话，让她找几个记者陪领导跳舞，1段时间，这种风气简直蔚然成风了。 董艳宁凭着在报社“大姐大”的地位，在报社1呼百应，每天晚上都有应酬，哪怕没有上级领导来，她们就陪本地领导自娱自乐。 后来，还是高雁云制止了这种行为，在1次开会的时候，高雁云就曾公开说过：我们的记者是新闻工作者，不是文艺工作者，不可以陪客人陪领导跳舞！ 就这样，负责对外接待工作的崔其祥，再也没找过董艳宁。 崔其祥爱好跳舞，这在单位众所周知，此时，1想到他和董艳宁配合的那么默契，在舞池旋转的情形，周身的舞蹈细胞突然就被激活了。 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我记得小董跳舞不错。” 辛鑫当然看出了崔其祥的小心思，立刻说道：“是的是的，她跟您合作过，经常说您是她遇到的最好的舞伴，没有之1。这样，明天我让她安排1下。” 崔其祥说：“别让她安排，你安排吧。” 就这样，周日也就是昨天的晚上，在辛鑫的安排下，董艳宁出面请崔其祥，酒足饭饱后，他们来到歌舞厅，跳了1支又1支，直到崔其祥再也跳不动了。 分别的时候，崔其祥跟董艳宁说：“明天你该上班上班，下来的事我和小荆说。” 第355章 撺掇疯狗咬傻子 董艳宁对领导在酒桌和舞池中说的话，向来持怀疑态度，此刻，她不敢当真，就凑到崔其祥跟前，前胸挨着崔其祥1侧的后背，嗲着声音说道：“不提前跟他们说声吗？不说的话我明天就回去上班合适吗？” 不等崔其祥说话，辛鑫就说：“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可以不听别人的活，难道连崔部长的话也敢不听吗？我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辛鑫这话明显就是挑拨离间，撺掇疯狗咬傻子。 只是此刻，崔其祥被欢乐冲昏了头脑，他转身拍了拍董艳宁柔软的小手，口气强硬地说道：“你明天就回去上班，如果有人问，提我就行了。” 崔其祥被欢乐蒙住了心，董艳宁却没有，她内心可是非常明白此刻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她早已把各色领导的心理研究透了。 所以到了第2天，她没有按照崔其祥的话去做，故意拖延了上班时间，为的是给辛鑫留下跟荆涛谈判的时间，万1荆涛不同意，自己去上班了，丢人就丢大发了。领导的话，尤其是在酒桌上舞池里说的话，有几个是算数的？假如你当真的话，那就是天大的笑话。 直到辛鑫给她打电话，她才开始动身。 辛鑫生气她没按时上班，在电话里也没告诉他任何结果，董艳宁感到这事成了，毕竟有崔部长和辛鑫上下施压，荆涛就是不给辛鑫的面子，也会给崔其祥的面子。 所以，她鼓足勇气，跟平常1样，趾高气扬就到了单位，又理直气壮地坐在了原先自己的位置上。 本以为她突然再现，同事们会立刻明白形势发生了变化，会纷纷过来跟她打招呼，哪知，哪知，以余东青为首的几个人，不但没跟她打招呼，甚至都没感到吃惊，只有个别人冲她微笑了1下，似乎她再现还是不现对大家都无所谓。 她不由地有些心虚，感觉这事辛鑫没办好，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她故意翘着2郎腿，心安理得地刷着手机。 知道看见芮晓枫回来了，董艳宁才放下2郎腿，以胜利者的姿态跟芮晓枫打招呼，当然，还是过去那种当家做主的那种口气。 她从芮晓枫吃惊的表情中不难发现，自己回来，是她没有料到的事情。 董艳宁很满足芮晓枫这个表情，她就是要让她吃惊，让她意外，让她不舒服！ 想到这里，董艳宁便来到芮晓枫跟前，手搭在芮晓枫的肩上，小声说道：“我又回来了，你……不欢迎吗？” 芮晓枫躲开她的手，又漫不经心低用手划拉了1下被她压皱的衣服，双腿稍微用力，座位就跟董艳宁拉开了距离，她看着董艳宁得意的表情，说：“传媒中心又不是我家开的，我欢迎不欢迎的你就那么在意吗？” “当然在意了，我这次回来，准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恰巧它们都在你这。” 芮晓枫笑着说：“你言重了，你看中的那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因为我曾经都拥有过，所以我并不十分看重。” 芮晓枫说完，便不去看那张长相粗狂的脸，也不再理她，开始忙工作。 这时余东青走到芮晓枫跟前，说道：“芮总监，你看这句话我这样改行不？” 芮晓枫接过稿子说道：“余编，您太谦虚了。” 董艳宁见没有她站的地方了，瞪了余东青1眼，说道：“马屁精！”这才回到座位上。 余东青也不示弱，他说：“我马屁精也不是1天半天的了，咱们处了那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吗？你马上坐回总监的位置，我跟从前1样，照样拍你。” 芮晓枫1听，余东青真敢说话。 董艳宁说：“你等着，为时不晚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接到了1个电话，随后拿着包就上楼了，无疑，是去辛鑫办公室了。 余东青看着董艳宁的背影，问芮晓枫：“她不是离开咱们采编中心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芮晓枫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余东青又说：“刚感觉空气干净了1点，冷不丁的又浑浊起来了，真是1颗老鼠屎坏了1锅汤。” 这时，汪哲阴沉着脸下来了，他进来就看向董艳宁的座位，问道：“董艳宁去哪儿了？” 余东青说：“除去老情人那儿，她还能去哪儿？哪儿还欢迎她？汪总监，作为采编中心1分子，我强烈反对董艳宁回来。” 汪哲反而没那么大情绪了，他看看芮晓枫，又看看余东青，说道：“我可做不了主，这话你去跟领导说吧。” “我当然要说了，但你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有诉求必须先跟你反应。” 汪哲冲他摊摊手，没说话。 余东青拿着编好的稿子上楼去了。 由于辛鑫经常拖延稿子的审批时间，为此，制作室多次提出抗议，荆涛在班子会上就这个事进行了规定，十点钟之前，所有的新闻稿件必须通过审核，如果审核领导没时间编辑审。 这个规定出台后，辛鑫索性不审了，要么他签个字，要么他连字都不签，这样的话，稿子就会由编辑交给部门审核。 部门审核的任务汪哲就交给了芮晓枫。 但是芮晓枫也给文字编辑做了规定，那就是必须头天组好稿，争取上班后就交给主审领导。 余东青当然不希望辛鑫审稿，他那副拿捏作态的样子实在令人讨厌，有时余东青就故意找借口拖延时间。为此，汪哲很认真地跟他谈，必须在9点之前交由领导审核。 今天，余东青拿着稿子上去的时候，不出所料，董艳宁在，辛鑫只看1下内容提要，便很痛快地签了字。 余东青没说话，拿着稿子刚要离开，辛鑫就叫住了他：“老余，坐会儿再走。” 余东青心说他能有什么好事，就说：“我先把稿子给制作室送过去，我再下来。” 不等辛鑫说话，余东青便走了出去。 上午，荆涛参加了崔其祥主持的宣传部工作会议。 这个会议很简单，就是提起不知十月份建国纪念日的宣传活动；还有明天是教师节，崔其祥将和市领导们参加全市教师节庆祝大会，大会还要表彰1批优秀教职员工。 由于这次大会要进行现场直播，崔其祥特别叮嘱荆涛，要做到万无1失。 第356章 领导的小毛病不易惯 荆涛表示，今天下午张亚杰将亲自带队进驻会场，进行模拟彩排，明天，所有人员将提前就位，请领导放心。 崔其祥又安排了1些宣传部其它工作，好多工作在上次会议上就已经布置过了，今天又反复重复，拖拖拉拉，1直到中午下班时间了，崔其祥才意犹未尽宣布散会。 荆涛没有走，他看着大家都走出崔其祥的办公室后，说道：“崔部长，辛鑫说您找我有事？” 崔其祥1时没想起来，问道：“他怎么知道我找你有事？” 荆涛无心思判断他这话的真假，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前几天媒体中心进行了2次改革，将编发中心和采访中心合并，通过群众投票选举，选出采编中心主编和副主编。有个叫董艳宁的您大概认识，她由于不满群众选举结果，擅自离开岗位和单位，我们将其视作自动辞职……” 不等荆涛说完，崔其祥忽然说道：“噢——我想起来了，这个辛鑫领着那个叫董艳宁的来找过我，说她是个人才，强烈要求回到原岗位工作，我认识董艳宁，也算是报社的老记者，就答应了她，不过我是这样跟他们两位讲的，我说这事我可以跟荆部长说说，但结果如何还得荆部长他们定，毕竟荆部长是主管领导。” 荆涛说：“今天刚1上班，董艳宁就回来了，说是您让她回来的。” “她已经回去了？” “这个辛鑫，真会钻空子，我只是答应回头跟你打声招呼，并没有让她回去上班呀——” 荆涛笑了，他看着崔其祥。 崔其祥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你是什么意见？” 荆涛说：“我不能同意董艳宁再回到采编中心，即便她是个人才，也不能回来，至少现在不能回来，如果大家都学她，1千多人的单位还怎么管理？那些规章制度就失去了严肃性，所以崔部长，我真的不能马上答应她回来。” 崔其祥点点头，半：“我也就是那么1说，具体你们怎么使用董艳宁我就不管了，我哪能管那么具体？媒体中心有你在我放心。” 荆涛从他这话中不难听出，辛鑫跟他说的话，不存在假传圣旨，崔其祥肯定是当着他和董艳宁的面，打包票将这事应承下来了，两头充好人！ 崔其祥又说道：“董艳宁我了解1些，科班出身，虽然她有过错，但让1个搞文字的人整天泡在那帮本应该下岗的3产人员当中，的确有点不合适。” 荆涛说：“您不了解当时的情形，如果是您，您也会火冒3丈，甚至会将她开除出单位。我手机里有当时他们开会的监控，我发给您，您看看就明白了。” 荆涛说着就掏出手机，要调取录像。 崔其祥1见，如果看了视频就更不好表态了，就连忙摆手，说道：“不用发给我，我不看，我相信你。我的意思毕竟董艳宁是专业人才，她如果马上回来难以服众的话，可以找个地方先过渡1下，专业人才终究是要回归专业的。” 荆涛仍然没有让步，他说道：“采编中心她回不去。我也不能那么安排。要不我回去后商量再说吧。” 崔其祥看了荆涛1眼，笑了，说道：“小荆，你的未来可期，不要在这么小的事上浪费精力，要学会笼络人心，要朝前看、朝远看，不久将来，咱们宣传部第1把交椅还得你来坐，所以，你抓抓大局就行了，千万不要搅进他们的勾心斗角之中。” 荆涛知道崔其祥被辛鑫洗脑了，也许，他们以前本来就关系不错，不然的话，辛鑫和董艳宁在这件事上不会这么嚣张，没经过班子同意，董艳宁就擅自回来上班，放在哪个领导头上都不会心情愉快。 千万不要搅进他们的勾心斗角之中，崔其祥这话看似是关心他才这样说出来的，实则是让他睁1只眼闭1只眼。 可这不是荆涛的性格，无论他在新闻传媒中心待多长时间，哪怕明天调走，今天也要负责到底，不能给后任留下任何遗留问题，更不能留下1个烂摊子，何况，这个单位是在他的手上诞生的，他不能得过且过，更不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他说道：“谢谢您的提醒，但有1点您不能再说了，那就是关于宣传部第1把交椅谁来坐的问题。” “哦？哈哈。”崔其祥爽朗地笑了，说道：“这不是没有第3人在场我才说的吗？你放心，以后不会说了。” “好了，我也得马上回去，看看亚杰他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荆涛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要走。 崔其祥说道：“汪金峰那个儿子在你们那儿是什么职务？” 汪哲的父亲是汪金峰，目前是文旅局长。 荆涛不明白崔其祥打听汪哲是什么意思。就答道：“目前汪哲是采编中心总监。” “那小子是不是很有个性？” 荆涛不解崔其祥这话的含义，就说道：“这个我倒没注意。” “他爹就挺有个性的，我想他儿子也不例外吧？”崔其祥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虽说不上有多轻蔑，但也说不是尊重。 “哦——我来时间不长，对汪哲还没有深入的了解。这样崔部长，我得回去了，晚了食堂就没饭了。” “那就别回去吃了，咱们食堂有饭。呦，都这时候了。”崔部长看着表说道：“要不你在这吃？” 荆涛以前就听孟海洋说过，说宣传口有3个不爱回家的人，高雁云、唐文泽、崔其祥。后两个人，哪怕你在大街上请他们吃根油条喝杯豆浆都行，就是不爱回家，中午还好说，尤其是晚上。 荆涛心说，我可没时间跟你耗，1千多口人还等着我吃饭呢，更不会惯你这个毛病。 观点和立场他已经表达清楚了，不想再多说什么，面对这样的领导，他说的每1句话都可能被面前的人当做礼物回馈给辛鑫或者是董艳宁。 回到单位，还好食堂的师傅还没下班。 荆涛歉意地跟厨师说道：“我回来晚了，耽误你们下班了。” 其中1个厨师说道：“不晚，还有没回来的呢。” 【作者题外话】：亲们，请大家将手里的银票投出来呀，谢谢啦~ 第357章 面授机宜 荆涛看了看表，都1点多了，就问道：“这么晚了，还谁没吃饭？” 厨师说：“汪哲他们，半小时之前张台就打过电话，说让给他们留饭，这会估计快回来了，我们刚把饭菜统统热了1遍。” 荆涛称赞地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能为他们留菜留饭，还给他们热了，值得表扬。” 厨师说：“他们回来的晚，还不都是为了大家能按月开工资吗？别说等半小时，就是等两钟头我们也愿意，我们没有别的本事，拉不来广告，就这点做饭的本事，理应等大家，但有时候我们不知道他们还回不回来吃，就等不了。” 师傅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亚杰进来了，他看见荆涛也没吃饭，就吃惊地问道：“去市里开会领导没管饭呀？” 荆涛嘴1撇，说道：“管饭？想得美！你怎么也还没吃？” 张亚杰说：“我在等那几个小子，他们去测试明天直播的场地去了，马上回来。” 荆涛端着餐盘，走到离打饭口最远的座位，坐下，摆好筷子，他并没有急着吃饭，而是看着张亚杰，说道：“董艳宁回来了。” 张亚杰听后，叹了1口气，说道：“我知道，辛鑫上午为这事跟我吵了几句。” “为什么？” “他美其名曰说是找我商量，让董艳宁回来主办交通栏目，给她定额，栏目前后两分钟的广告时间也给她，让她自负盈亏，我说无论你是私下跟我商量还是在班子会上提出来，我都会持反对意见。现在新闻传媒中心是1个整体，你非要搞1国两制，这是分裂行为。话不投机，就吵起来了。” 这时，厨师给张亚杰端过来盛好饭菜的餐盘，张亚杰接过来，说声“谢谢”后，也学着荆涛的样子，摆好筷子，没有吃。 张亚杰又说道说道：“他最后威胁我说，董艳宁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还说这是崔部长批准的，你说那么大的领导，掺和这事干嘛？是不是管得太具体了？” 荆涛说：“散会后，我就这个问题跟崔部长单独探讨过。这事，既然捅到部长那儿了，咱们不给面也不合适，而且貌似崔部长还跟他们承诺了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 荆涛说：“无论如何，董艳宁不可能回到采编中心，更不可能领办交通栏目，具体怎么安置她，目前咱们不做决断，她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如果崔部长问起你怎么回答？他可是宣传部未来的1把手啊。” 荆涛冷笑了1下，心想，崔部长不会因这件事跟他闹掰的，他知道自己跟郑玉德的关系，分分钟钟就能到郑玉德跟前奏他1本，何况现在的崔其祥，心心念念想着副转正，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跟荆涛过不去呢？ “你把崔部长看低了，他怎么可能管这么具体？” “但是……” 张亚杰还要说什么，就听见1阵脚步声传来，还夹杂着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是汪哲和李燃他们几个人回来了。 几个大小伙子可能饿坏了，进门两眼直勾勾就冲着打饭口奔来。 刚才那位厨师示意他们小点声，并用手朝他们后面指了1下，几个人1回头，这才看见两位领导坐在那里。 汪哲便走了过去，荆涛赶忙说：“先去打饭，1会过来吃。” 立刻，李燃就将打的第1份饭菜端给了汪哲，汪哲接过来就做到他们这1桌上。 他看着两位领导面前的餐盘没有动筷，就问道：“你们怎么不吃？” 张亚杰说：“这不是等你们吗？听说你们马上就回来，荆总就没动筷。” 汪哲1听，激动地说：“太感谢了，今天上午本来够累的，有领导这句话，知足了！请两位领导快用餐吧。” 汪哲说着，就拿起荆涛面前的筷子，双手递到他手里。他转手就要替张亚杰拿筷子，张亚杰自己拿过筷子，说：“别肉麻了！” 汪哲扒拉了几口饭，这才说道：“我简单汇报1下……” 不等汪哲说完，荆涛就打断他，说道：“先顾肚子吧，吃完饭再说工作。” 吃完饭，汪哲跟荆涛和张亚杰做了简单的汇报，他说下午还要带人去会场，要拉线架设备，并进行1次模拟彩排，然后就等着明天现场直播了。 荆涛问道：“有什么困难吗？” 汪哲说：“没有困难，以前咱们设备不全的时候，我们都搞过简单直播，现在咱们设备齐全，应有尽有，这点活儿更不算什么了。” “看把你牛的！”张亚杰看了1眼汪哲。 汪哲笑了，说道：“不是我牛，是两位领导牛，给我们创造了这么好的工作条件和环境，我们只需要卖卖力气，大家现在干劲都很足，但是……” 荆涛笑了，说道：“就知道你该说‘但是’了，跟你们张台说吧，我要回办公室了。” 汪哲有点不知所以然，他看着荆涛站起身，刚要说什么，被张亚杰拦住了，说道：“你但是后面的话跟我说吧。” 汪哲转过头，看着张亚杰，说道：“原来你们知道我要说什么呀？” 张亚杰笑了，说道：“领导是白当的吗？还看不出你这点小心思？” 汪哲往张亚杰跟前凑了凑，问道：“我是什么小心思？” 此刻，食堂里只有汪哲和张亚杰了，其他人吃完都走了，就连厨师都走了。 张亚杰说：“你不就是想说董艳宁的事吗？” 汪哲1听，立刻拍了1下手掌，同时伸出两只大拇指，说道：“牛！” 于是，张亚杰就小声地向汪哲面授机宜。 汪哲听后点点头，说道：“我懂了。” 下午，董艳宁照常来上班，她看见汪哲跟李燃在1张纸上画着什么，就凑了过来，说道：“研究什么呐？” 汪哲看见她来了，就收起那张纸，揣进口袋里，冲李燃说道：“你待会去库房领设备，4点咱们到位。” 李燃不想跟董艳宁说话，转身就上楼去了。 董艳宁又说道：“汪总，我知道明天要现场直播，你们也很辛苦，你看给我分配点什么活儿？帮你们分担点。” 【作者题外话】：请各位亲多多投出手中的银票，拜谢大家啦~~ 第358章 人是很现实的动物 汪哲说：“对不起，你已经离开采编中心了，我给你分配不着活儿了。” 汪哲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同事都听见了。 董艳宁尴尬地红了脸，她说：“我已经回来上班了。” 汪哲说：“我没有接到任何文字或者领导的口头通知。” “汪哲，你太过分了！”董艳宁嚷道。 汪哲说：“我1点都不过分，如果我给你派活儿那才叫过分呢，因为我这个官儿太小，没有权力给你派活儿，另外，采编中心不是超市，凭你受到的高等教育和多年的从业经验，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汪哲说完，不想再跟她多说1句话，也离开座位上楼去了。 董艳宁孤00地站在那里，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望，周围几个人都纷纷低下头，装没听见。 她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没人搭理她，大家都在忙，即便不忙了，也没人往她跟前凑，纷纷起身离开座位，把她1个人干巴巴晒在那儿。 人，就是这么现实，即便是在1起工作了十多年的同事，也是如此，他们总是看在你有利用价值的时候站在你的身旁，1旦发现你已经价值全无，他们会像丢掉垃圾1样把你丢掉。甚至有的时候会还会给你加点码。 索达吉堪布就说过：人是1种很现实的动物。当你成功的时候，哪怕跟你拍1张照片、吃1顿饭，也觉得非常荣幸；当你沦落的时候，别说接触你，哪怕说自己认识你，也觉得非常危险。 本来上午还有1两个人过来跟她点个头或者笑1下，刚才听了汪哲的话后，这些人别说点头微笑，看都不敢看她了，唯恐她主动跟他们说话受到连累，被贴上标签，所以都纷纷离开座位。 本来教师节前夕大家就很忙，芮晓枫因为晚上要跟交警们上路，下午来的晚，平时热闹的办公大厅，1下子少了多1半的人。 董艳宁坐在这里，显得特别孤独，孤独的扎眼。过来过去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谁都不跟她打招呼，就跟空气1样被熟视无睹。 她就这样干坐了1个多小时，开始感觉自己像瘟疫，后来又感觉自己像空气，又像是展品，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众人的指指点点。 她越想越气，越气就又坐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拎起包就走了。 第2天，董艳宁又出现了，情形仍然没好到哪儿去，记者们大多出去采访了，汪哲带着人去大会现场直播去了，更是没人搭理她。 就连平时她都不正眼看的余东青，都忙得脚丫子朝上，别说余东青。 第3天、第4天……直到周5的下午，董艳宁实在撑不下去了，找到辛鑫，说：“我还回3产吧。” 辛鑫瞪了她1眼，神情不悦地说道：“被晾这么几天就受不了了？” 董艳宁说：“只要是人，只要还有脸皮，都受不了！什么玩意，1帮势利眼！别说搭理我，跟我坐的近的人都不回座位了，唯恐粘包，我实在受不了了！” 辛鑫说：“这是他们使的计谋，故意晒着你，好让你自己知难而退，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你继续跟他们耗。” “我1天都耗不下去了，简直度日如年！”董艳宁甩着手说道。 “耗不下去也得耗！”辛鑫生气了，说：“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吗？是他们拿不出更好的招儿，又不敢公开驳老崔的面子，才用这个下3滥的招术，逼你自己退出。现在就看谁能坚持下去、谁能忍下去，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董艳宁说：“我不想坚持了，这个滋味根本就不是人能受的！” “必须坚持，我估计荆涛也快耗不下去了，1天不安排你，他就1天没法跟老崔交待，所以，你必须坚持。” “可是，这个滋味实在太难受了！”董艳宁几乎用哭声说出来这句话。 哪知，辛鑫并没有安慰她，而是说道：“你坚持不下去了就多想想余东青，他被你晾了那么多年，人家说什么了？你见他着急上火了吗？还不是天天照常打卡上班？你不给他派活儿，他就自己联系去采访，你不登他的稿子，他就往外投，甚至跟给电视台投稿，他好多的关系都给了电视台。人家才是打不死的小强，你才这么两天就受不了？” “可是……”董艳宁迟疑了1下，终究还是说出下面的话：“他那是有人1心想把他踩在脚下，我跟他不1样，我是自找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吗？我总监就当不上还是副总监，都是你瞎鼓动的，今天让我这么干明天让我那么干，我就是你手里的1杆枪！你说打谁就打谁，可到头来寒碜的是我自己……” 董艳宁说到这，就呜呜哭出声。 辛鑫听了她这话本来想臭骂她1顿，1见她委屈的眼泪1串1串地落下，想骂她的冲动就减弱了不少。 董艳宁1边哭1边说：“现在好了，我怎么治余东青，他们怎么治我！那个该死的余东青，故意当着我的面拍芮晓枫的马屁，过来过去的都不屑看我，那个得意劲儿别提了！” “他就是个小人，这么多年你还看不透他吗？”辛鑫安慰道：“你把心放肚子里，我还有其它的招儿没用呐。” 董艳宁1听，抹了1把眼泪，说道：“有什么招儿快点拿出来吧，我现在是骑虎难下，跟着你1块丢人现眼不说，月底工资怎么着呀？哪头给我开呀？1点底都没有。” 提到工资，辛鑫就来气了，说道：“工资还没说怎么发泥，你就说这话，不发你又怎么样！你平时少在我这得到的实惠还少吗？怎么1点委屈就受不了？就会开顺风船，刚来点逆风就哭天抹泪、甚至对我横加指责！你想想，是谁把你培养到这个地步，在报社，除去我，你说了算，1呼百应，唐文泽1把手做不到的事情你都能做到。” 果然，听了这话，董艳宁不吭声也不哭了，默默地擦着眼泪。 第359章 各怀鬼胎 辛鑫见自己翻旧账有了效果，继续说：“别动不动就怀疑我这、怀疑我那的，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吗？我拿着国家工资完全可以吃粮不管事，无论是荆涛还是张亚杰，他们谁敢把我怎么样？9十9件事都给你办了，就1件事没办好你就翻脸不认人了？以后还怎么处？” 被辛鑫这样1吼，董艳宁还真没话可说了。半天才嗫嚅道：“发那么大火干嘛呀，我还不是心里憋屈吗？” “你憋屈，有我憋屈吗？”辛鑫突然冲她吼道：“你想想我，在报社虽然不是1把手，但唐文泽管得了我吗？说白了报社跟我家开的1样，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现在呢，别说我想怎么着怎么不了，就是报几张票都报不了，我憋屈跟谁说去！” 辛鑫说到这里，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在屋里来回走着。 当他经过董艳宁跟前的时候，故意大出着粗气，以此表示内心的不服和不满。 董艳宁还真没见辛鑫生过这么大的气，她有些后悔，她早就站在了辛鑫的队里，如今只有1条路走到黑了。 想到这她怯怯地站起身，说道：“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冲您发那么大的火，也不该说那些话，我马上回去，继续晾着不就得了，只是……” 辛鑫听到这，停下脚步看着她，问道：“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董艳宁说：“只是你有什么招儿快点使出来吧，这个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辛鑫见董艳宁认头了，就说道：“我出招儿你听吗？” “听，当然听，无数的事实证明，你出的招儿我都听了。”事到如今，董艳宁更怕的是辛鑫也抛弃她，那她就成了猪8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辛鑫看着他，忽然坏坏地笑了。 董艳宁会错了意，以为他又开始有“非分之想”了，就眼睛1眯，娇声娇气地说道：“是不是又想……” 哪知，辛鑫却说：“你别误会，我没想我自己，我是在替老崔想。” “替他想……什么？” “算了，我不说了，说出来你又该生气了。” “想到什么就说吗，别吊人家胃口嘛——” 看到董艳宁瞬间就变幻出的“千娇百媚”，辛鑫根本熟视无睹，他重新坐回座位，并不急于揭开谜底。 他这个人，向来都是财色双割，“情”这个字，都是伴随着利益来的，能让他抛弃“财”字，只痴迷于“情”的人还没有出生。 眼前的董艳宁也1样，虽然她有几分姿色，但在辛鑫的眼里，她就是他打压异己、专横跋扈、敛财的工具，她给他创造“财”的价值，远远大于“色”的价值。 如同董艳宁自己所说，她就是他手里的1杆枪，跟他谋事，从来都没有利益共享，她得到的那点实惠，只是辛鑫手指缝流落下来的而已，临了还得搭上她这个人。 见辛鑫不说话，只是玩味地看着她，董艳宁后背有些发冷，她太熟悉他这个神态了，准没好屁！ 果然，辛鑫说道：“好吧，那我就说了，但有1点我说了可别生气。” 董艳宁更加没底，她底气不足地说：“我不生气，你说吧。” 辛鑫说：“我也想了好几天了，这么耗着的确不是事，在我所能想到的所有招术里，只有1招最管用。” “什么？” “你今天晚上约老崔，你俩找个地方开个房间，这事准能搞定，比什么招术都管用。” 董艳宁1听，气冲冲地来到他对面，拿起他桌上的手机就要砸他。 辛鑫急忙拦住，说道：“是你偏让我说的，如果我不说你又不答应。” “是我让你说的，我是让你说人话，没让你说混话！” 辛鑫借机夺过手机，揣进兜里，争辩道：“这怎么是混话，这是策略，再说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陪他睡又怎么了？陪1个也是陪，陪两个也是陪，陪3个还是陪，女人要想达到目标不来点邪的能行吗？” “你看人家方亚梅，3十刚出头，什么都有了，荣誉、职称，她得到的实惠是别的老教师1辈子都得不到的，我不介意你跟领导有1腿，只要这次能战胜荆涛和张亚杰，你跟谁我都没意见。” 你是没意见，借我的手达到目的，你没有任何损失！想到这，董艳宁又羞又恼，她恶狠狠地说道：“辛鑫，我……我问候你8辈祖宗！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跟了你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董艳宁说着，又流出羞辱的眼泪。 辛鑫唯恐她在办公室闹腾，就赶忙递给她1张纸巾，说：“别在我这哭啊，被人看见了多不好。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其实我早就看出，那个老家伙对你有意思，你也没表示反感，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话。” “你不是人！” 董艳宁冲他骂了1句，就生气地摔门出去了。 辛鑫冲着她的背影嘟囔了1句：想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虚伪！ 再说董艳宁越想越生气，她没回座位，直接就走出办公大楼，开着车就走了。 她1边漫无目的地开着车，1边想着辛鑫说的话。 她越来越感到辛鑫靠不住了，自从媒体中心成立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权力缩水，单位的便宜再也沾不上了，别说像过去那样挖单位墙角，现在恐怕1块砖他都挖不走了。他想搞点外快，都得借助她的手，跟企业老板或者职能部门报个发票什么的。 荆涛懂财经、懂管理，而且背后关系硬，辛鑫习惯算计人，谁挡他的路，他就算计谁。但对荆涛，他却屡屡失手，就连他假借游戏之名想给荆涛来点身体上的教训都被芮晓枫攻破了，这是天意，也是人意。 他在单位越来越不得势，越来越没有市场，他看上了芮晓枫，对芮晓枫有点想入非非，甚至几次当着她的面夸赞芮晓枫，怎奈，芮晓枫对他丝毫不感冒。 于是辛鑫就用惯用的手段对芮晓枫进行打压，写稿不给登，省报登了他都不给登，故意拖延审稿时间，认为制造芮晓枫跟制作室的摩擦……等等1切董艳宁熟悉的下3滥的手段，他都在芮晓枫身上试了1遍，怎奈竹篮打水1场空。 第360章 寻找新靠山 董艳宁知道，芮晓枫不同于她、也不同于宋元，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对他龌龊的想法和低劣的手段熟视无睹，任尔东南西北风，就是波澜不惊，为此，辛鑫曾不止1次地向她们打听芮晓枫工作生活的细节。她也不止1次地告诫辛鑫，芮晓枫迟早是荆涛或者是孟海洋的人，这两个人，目前都不好惹。 按规则讲，交通栏目本该归辛鑫分管，但被分到了张亚杰名下，傻子都能看出，芮晓枫的背后站着的不只是荆涛，还有张亚杰、汪哲、杜敏、孟海洋等1串的人。 辛鑫花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这，大家都知道。无论是在感情方面还是在其它方面，辛鑫都不是她的良人，是靠不住的那个人。 当初，她刚毕业的时候，为了能尽快站住脚跟，加之社会阅历浅，辛鑫只是简单使了几招，就让她臣服了，要是现在，她也会像芮晓枫那样，对他不动摇。 董艳宁有时也很后悔，后悔上了辛鑫的道儿，回不来头，也后悔自己意志不坚定，太想出人头地了，如果自己当初有芮晓枫的定力，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事已至此，生存是根本，想到这里，董艳宁放慢车速，将车靠在1边停下，她掏出手机，犹豫了1下，给崔其祥发了1条微信：崔部长，您在单位吗？ 哪知，崔其祥没给她回信，却直接打来了电话：“小董，有事吗？” 董艳宁柔声细气地说道：“有点小事，您在单位吗？” “在。” “我去单位找您可以吗？” 崔其祥沉吟了半刻，说道：“来吧，我等你。” 董艳宁1狠心，便调转车头，朝着市委大楼开去。 说来也巧，她刚上楼，就看见孟海洋迎面走了过来。 孟海洋看见董艳宁，笑着说道：“呦，这不是董大总监吗？您有何贵干？” 董艳宁看见他后说道：“我找领导来了。” “找哪个领导？” “崔部长。” 孟海洋故作恍然明白地说道：“崔部长刚开完会，这会应该在办公室。” 董艳宁毫不避讳，说道：“我刚给他打了电话，他在办公室等我呢。” “好吧，那你就快去吧，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董艳宁本想走过去，听孟海洋这样说，就站住了，说道：“虽然孟大秘如今发达了，成了领导眼前的红人，但却没有忘记我这个老同事，你刚说的那句话很是让我暖心，不管真假，起码你算个正常的3观正的男人，原以为你心里只有芮晓枫没有别人呢？” 孟海洋还是第1次听到有人当面跟他说这样的话，他怔了1下，问道：“你为何这样说？” “我这样说当然有这样说的道理。” “什么道理？” “不告诉你。但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晓枫我俩关系不错。再见。” 董艳宁说完就走了过去。 孟海洋冲着她的背影嘟囔了1句：又闹什么妖？ 他边走边给荆涛发了1条信息：董艳宁来找崔部长了。 荆涛回道：知道了。 此时，荆涛怔在跟张亚杰还有汪哲芮晓枫在审第1期《清阳红绿灯》，明天晚上就该开播了。 十分钟的节目看完后，荆涛手托下巴没说话。 大家见荆涛不说话，也都没发言。 芮晓枫见大家都不说话，心里很没底，就小声说道：“请领导们提提意见吧。” 荆涛看着张亚杰和汪哲，说道：“提提意见吧？” 汪哲说：“我没有什么意见，这期节目录制的时候我也有参与，我看挺好。” 荆涛看向了张亚杰。 张亚杰说：“节目内容没有问题，就是感到主持人和节目有点不搭。” 荆涛说：“我还以为只有我这么认为呢，既然你也这样说，说明还不算外行。” 张亚杰说：“你现在可不是外行，是个地地道道的内行。” 芮晓枫知道荆涛的话有可能是冲着她说的，就笑笑没言语。 荆涛又说：“亚杰这样说我也不反对，毕竟这段时间跟几位专家学到了不少。我感觉这个节目没有任何政治问题，剪辑得也很流畅、完美，十分钟的节目信息量很大，视觉感觉远超十分钟，说明编导用心了。如果说不足，就是刚才亚杰讲的，这么1档进行时式的节目，无论节奏感还是现场感都很强烈，主持人的背景不该是咱们演播室，而应该是交通现场或者是在他们指挥中心，就协调多了。” 芮晓枫1听赶紧说道：“这个……是我忽视了，本来是要到交警队指挥中心现场录制的，秋芳因为孩子生病着急就回家了，就只好先给领导看这个演播室版本的，我们已经和邵冲他们联系好，明天上午去交警队指挥中心现场录制口播。” 张亚杰说：“抠像也行。” 汪哲说：“我也是这么说的，芮总监认为抠像不如在现场有代入感。” 张亚杰说：“那倒是。我们每天都有机会见到交警，见的都不希望见到他们，但却很少有人能看见他们的指挥监控中心，咱们的主持人到交通指挥实时监控中心，当然有代入感了，而且代入感肯定非常强！” 芮晓枫说：“嗯，这次也是根据节目内容选择的在指挥中心的现场，以后会根据内容选择主持背景的。” 荆涛想了想说：“也可以不必那么墨守成规，是个节目就出主持人，可以让交警现场主持，或者咱们的记者现场出镜主持。” 芮晓枫说：“这个意见好，考虑到这期是首播，还是安全1些好，这样观众容易接受。” 荆涛反驳道：“我不这样认为。耳目1新的形式观众更容易接受。还有，咱们的主持人也没必要期期出来，你们这些记者完全可以现场进行直播。”荆涛据理力争。 芮晓枫笑笑，没有说话。 “我说得不对吗？”荆涛看着芮晓枫问道。 芮晓枫说：“倒没什么不对的，节目形式也是可以改革的，首播不光是节目，还有节目设置的1些理念，所以这期用主持人来开篇比较好。另外即便是记者现场主持，节目的主旨和内容也是有主持人引导比较好。” 第361章 发现问题 荆涛1听，的确如此，立刻就说：“我只是1个建议，毕竟你们都是老电视人了，还是遵循电视节目的规则来吧。” 张亚杰说：“但是你的点子很好，活化了我们的思维。” 芮晓枫也说：“是的，我们可以尝试各种风格，荆总的意见为我们打开了多扇窗户，如同张主任说的那样，活化了我们的思维，让我们不必固守僵化的模式，现在的电视节目形式越新鲜越能代入观众。确实不该墨守成规。” 荆涛忍住没有笑出来了。 芮晓枫这是怎么了？这么长时间，无论是公开还是私下，她还是第1次这样奉承自己。尤其是刚开始改革的时候，荆涛心里没底，每制定1个方案都要先让芮晓枫过目1下，他才能拿给张亚杰甚至是在会上讨论。 那个时候，芮晓枫对他是有偏见的，不光是火车上的偶遇，还有对他这个外行的不信任。 张亚杰说：“那晓枫，你们根据荆总提出的意见，再对节目进行修改，争取明天上午……你们明天上午去交警队补镜头，争取下午早点出成品，然后请交警队的领导过来审片。” 芮晓枫说：“好的，没问题。” 荆涛忽然问道：“这个节目前后广告是不是也要有点特色？” 芮晓枫1听，立刻说道：“素素，把片头那条广告调出来给领导们看看。” 苏素立刻从另1台编辑机上调出1条广告，只有1句广告词：淑贤方盛农业科技公司提醒广大司机朋友，饮酒不驾车，驾车不饮酒！ 画面上，淑贤方盛公司几辆满载货车的车辆驶出公司大门口，随后就是车辆驶入公路的远景，紧跟着就是红绿灯变换颜色的特写，最后是1名居然是邵冲站在交通岗做了1个禁行的手势，画面很威风，手势也很标致，虽然画面1闪而过，但熟悉的人都能认出是邵冲。 几个特效镜头运用的也不夸张，干净利落，音乐更是简洁明快。 这条带有公益性的广告全程5秒，给人印象深刻。 荆涛很满意，看着苏素说：“小苏，不错啊！” 苏素说：“是晓枫姐的创意好，汪总拍摄得好。” 汪哲赶忙说：“我只是在现场看着而已，是李燃他们几个拍的。不瞒您说，这5秒钟的镜头拍了半天。” “不错，辛苦了，没想到新节目还没播就有广告了，太好了！”荆涛高兴地说道。 汪哲说：“是芮总监拉来的广告。” “哦，晓枫来的时间不长，都有客户了？” “是这样，教师节前派我去采访方亚梅，我没有方亚梅的联系方式，老余告诉我她堂姐是方淑贤，这样我就通过放淑贤联系上了方亚梅，顺便也跟方淑贤认识了，才知道她是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是她主动说帮他们策划1个广告。” 荆涛看向芮晓枫的目光中满是欣赏，说道：“不错，创意不错。对了汪哲，这个月创收是不是不如上个月？” 不等汪哲答话，张亚杰就说：“哈哈，你也太着急了吧，这个月连1半都没过呢。” 汪哲也笑了，说：“最近有两个有意向的客户，上个月就谈，非让我再给优惠。” “如果是常年的广告，可以优惠。” 汪哲说：“常年的广告从价格上不准备再优惠了，可以多赠送天数。” 荆涛说：“这个我就没发言权了，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别把价格作乱就行。” 汪哲说：“这个……等有机会我专门跟领导谈，现在价格的确有点乱。新闻频道就是仗着时段收视率高，我们都是严格执行单位的规定，在价格上1直没有太大的出入，有的频道就不是这样了。” 张亚杰说：“这个，专门开个会强调1下，咱们不能自己给自己使绊子。” 汪哲说：“不光使绊，而是拆台。” 荆涛说：“亚杰下来摸摸情况，看看这段时间在广告上都出现了哪些问题。” “好吧。” 荆涛和张亚杰走后，苏素跟芮晓枫说：“芮姐，我能否领个摄像机，晚上拍点交警上路的画面？” “哦？好啊，跟谁搭伴儿呀？” 苏素看了1眼周围，没有别人，只有芮晓枫她俩。她就不好意思地说：“邵冲他们今晚上路查酒驾，地点离我住的地方很近，我就想……顺便录点画面，多积攒1些素材，暂时没人跟我搭帮。” 芮晓枫见苏素的脸有点红，而且不敢抬头，她似乎看出点什么，故意问道：“可是，你1个人录像太危险。” “没事，有邵冲他们呢。” “他们上路查酒驾，哪顾得上你？我1会跟汪哲说，让他给你派个搭档吧。” “要不……就算了，我不去了，让他们自己录吧。”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这里面有故事，就说：“按理说，咱们就应该跟他们上路查酒驾的，既然他们找到你，那你就去吧，但有1点，必须注意安全，我给邵冲打个电话如何？” 苏素1听芮晓枫批准她了，就高兴地说：“好啊。” “号码？” 苏素没多想，她脱口就报出了邵冲的手机号码。 芮晓枫看着她不由地笑了。 苏素这才意识到芮晓枫笑容背后的含义，她转过身，背过脸，说道：“这两天不是总跟他们联系吗，我就记住了号码。” 芮晓枫没有点破，就拨通了邵冲的号码：“邵警官，我是芮晓枫，你们今天上路查酒驾，我这暂时抽不出多余的人来，只能给你派1个人，苏素，你到时来单位接她，还有最重要的1点就是1定要保证她的人身安全，你们眼睛不要光盯着那些司机们，还要注意我们记者的安全。” 邵冲当然是1连串的“好的好的。” 芮晓枫之所以给邵冲打这个电话，摆明了不是苏素个人的行为，而是她派去夜间录像的。为苏素今晚采访也好或者说“假公济私”也好，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素也在第1时间明白了芮晓枫的用意。 本来，他们两个人今晚约好要出去吃夜宵，快下班的时候，邵冲给她打电话，说今天晚上查酒驾，如果苏素没事，可以跟着他1起去现场，感受1下现场查酒驾的氛围。 第362章 老板邀请 苏素当时问邵冲：我跟你去查酒驾，算公差还是算私交呢？邵冲想了想说：从我这个角度来讲，算私交，从你这个角度讲，算公差。 苏素还记得邵冲在电话里说过这样1句话，这是她很不愿回想却又回想了好多遍的话：我之所以邀请你跟我上路，就是想让你提前感受1下我们的工作氛围，以后万1晚上我不接电话或者不回你的微信，就是在路上忙，根本不可能接打私人电话，免得你猜测生疑。 邵冲这样说苏素很欣慰。他们刚认识时间不长，邵冲就带她进入他的工作范畴，也就是说要她公开出现在同事们的面前，说明他是真心想和她好。 但是，邵冲可以不管不顾，苏素可不想这么随便地出现在他们的工作领域，她思考再3，才决定以采访的名义参加邵冲他们今晚的查酒驾行动。 苏素没想到的是，芮晓枫居然如此善解人意，公开给邵冲打电话，这就为苏素今晚的行动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苏素很感激地握着芮晓枫的手，说道：“芮姐不愧是芮姐，大气！” 芮晓枫看着她，说道：“谢谢夸奖！希望早日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苏素1听，扭捏着说：“什么好消息啊，我听不懂啊——” 芮晓枫笑着看着她，不说话。 苏素心虚了，说道：“哎呀看什么呐，快给汪总监打电话吧，我要领机子，不然人家接我来了。” 芮晓枫说：“离晚上上岗还早着呢。” “可是汪总监要是下班了呢？”苏素说道。 芮晓枫看出苏素的急迫，她猜测苏素1定会提前跟邵冲汇合，就说：“好吧，那就先给他打个电话。” 芮晓枫说着，就给汪哲打了电话，汪哲正在库房，让苏素去库房找他。 芮晓枫和苏素1起走出新闻制作室，苏素上了3楼库房，芮晓枫则下了楼。 这时，就听苏素说道：“荆总，您下班？” “是的，你怎么还不走？” “我去库房领设备。” “哦，晚上要出去吗？” “是的，交警队晚上查酒驾，芮姐让我去录像。” “好，注意安全。” 芮晓枫听后，就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下了楼，朝办公大厅的门口走去。 荆涛刚转到1楼的楼梯，就看见芮晓枫脚步匆匆地走进1楼大厅的背影，很明显，她听见自己跟苏素说话了，所以才避免跟自己单独说话，赶紧溜回办公大厅。 荆涛玩味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意，他很想捉弄1下她，但还是忍住了。 芮晓枫进了办公大厅后，才松了1口气，她刚回到座位，就接到了方淑贤打来的电话，她询问广告做出来了吗？ 芮晓枫告诉她：“方总，广告已经做好，我马上发给你看。” 方淑贤说：“也行，我是想咱们见面我再看，这样，你过来吧，最好把你们的领导也替我邀请过来，咱们晚上乐呵乐呵，我这里不但有餐厅，楼上还有歌厅，我也借机认识认识你们新来的领导。” 芮晓枫1愣，问道：“方总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吗？” “是的。” “不行啊，太晚了，领导们都走了。” “叫上伙计来也可以。” “也不行，今天晚上他们还有采访。” “那都有事你1个人来。” “这个……真的很抱歉，方总，我家有老人，她年纪大了，我不放心。” “嗨，这算什么借口，我家也有老人。” “我……可能跟您情况不1样，我外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不敢让她晚上1个人在家。” “你家没别人吗？” “是的。” 方淑贤不好强求了，就说道：“那也行，明后天是休息日，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中午和晚上都可以过来。。” “好的，我争取。” “别争取，是必须，我早就想跟你们新来的领导坐坐，也想借机加大我们的宣传力度，今天是我冒失了，请领导吃饭必须提前预约，你这样，今天晚上就跟他们约，定好好时间后我再安排我的事。” “好的，我马上先跟有关的领导联系。” “嘿，你们文人真会说话，还先跟有关领导联系？我可是大老粗，刚才的确有点考虑不周，你别见怪，我很喜欢你，想跟你长期合作，这个广告后，我还有两个快到期的广告，都给你。” “辛鑫方总，快到期的广告您之前的联系人肯定还会找您，您继续跟他们合作吧，我不能插手，还请您多多理解。” “你这个人真是怪，真跟他们别人不1样，主动给你广告都不要，放着钱都不挣？我喜欢你这样有分寸的人，靠谱！好的，我等你电话。” 挂了方淑娴的电话，芮晓枫对方淑贤的夸赞没有沾沾自喜，这是她1贯的为人，她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想了想，就给汪哲打电话，这事，要先跟汪哲商量，由汪哲出面组织，比自己张罗更好。 想到这里，她就给汪哲发了信息：我有点事和你商量。 汪哲回道：我马上下去。 很快，汪哲就下来了。 此时，大厅已经没人了，只有刘成在巡视着大厅的角角落落，他是安全员，这是他早中晚1天3次的工作。 汪哲径直走到芮晓枫跟前，问道：“啥事？” 芮晓枫就将方淑贤的意思跟汪哲如实汇报了1下。 汪哲想了想说：“我倒没问题，加班都成习惯了，不知领导们明天有没有事？她说的是明天中午还是晚上？” 芮晓枫说：“她没有要求，让咱们定。” 汪哲说：“明天下午交警队的领导过来看节目，我估计晚上是不是要在1起坐？这样，我先跟张台联系1下。” 汪哲说着，就给张亚杰打了电话，却被张亚杰挂断。 不大1会，张亚杰就从电梯里出来了，他看了1眼正在4处巡视的刘成，说道：“刘师傅，楼道和楼顶要多加留意。” 听张亚杰特别强调“楼顶”，芮晓枫立刻心领神会。 刘成说道：“放心吧，我都会检查到的。” 芮晓枫见张亚杰朝他们走来，立刻站起身，汪哲顺手将芮晓枫的椅子转过来，让张亚杰坐下。 第363章 暗伏玄机 张亚杰坐下后看着两个人说道：“看来两位总监找我是有事要说。” 汪哲就将芮晓枫跟他说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张亚杰复述了1遍。 张亚杰说：“好事啊，老板请你们并通过你们请我们领导，说明人家是满意你们的服务的，也是对你们工作的肯定。” 汪哲说：“你们定吧，我们听从你们指挥的。” 汪哲想了想说：“要不……范围别太大？” 张亚杰当然明白汪哲的意思，说道：“这个，你们定，毕竟你们是联络人。” 汪哲看着芮晓枫。 哪知，芮晓枫说道：“我同意汪总监的提议，请张台带领我们参加吧。” 这话1出，张亚杰和汪哲都愣住了。 汪哲问道：“不需要荆主任参加吗？” 芮晓枫打心眼里不希望荆涛参加，虽然方淑贤特地强调了想认识媒体中心的“新领导”。 她说：“荆主任肯定参加不了，他外事活动比较多。” “你跟他说了？”张亚杰看着芮晓枫问道。 芮晓枫摇摇头，说：“没有，我接到方淑贤的电话，第1个就是先跟汪总监说的，没跟第2个人说。” 张亚杰和汪哲对视了1眼，说道：“根据我对这些人生意人的了解，方淑贤应该不是想单纯跟我们坐吧？她是不是提到了荆主任？” 芮晓枫没想到张亚杰如此睿智，她不情愿地点了1下头，说道：“有提到，但我想荆主任可能……不会出席这种活动的。” 张亚杰说：“这是你在南方的思维，在北方不会是这样。” “哦？”芮晓枫饶有兴趣地问道：“北方是什么思维？” 张亚杰说：“北方的思维就是1有饭局1哄而上。被请方也会吆5喝6，客人带客人，东家也就是请客方也会拉几个有头有脸的人作陪。” 芮晓枫1听就懵了，她拍着脑门说：“要不我跟她领导们都忙，取消吧。” 汪哲笑了。 张亚杰也笑了，说道：“晓枫，你必须要熟悉北方的环境。多不情愿也要看在广告的份上，圆满完成人家老板交给你的任务。据我了解，方淑贤是做农业项目的老板，对于这样的人，咱们媒体也应该大力宣传，另外，她们几个女企业家最近很活跃，抱团搞项目……当然，有时也抱团拆台。” 听到这里，汪哲笑了：“还抱团吃醋？” 芮晓枫看着汪哲，表示不理解。 汪哲说：“这些情况你以后多跟方淑贤接触几次就知道了……诶——这小子怎么来了？” 随着汪哲的目光看出去，就见邵冲穿着便衣、骑着摩托进来跟旋风1般地驶了进来。 芮晓枫说：“他是来接苏素。” 汪哲说：“你不去吗？” “我不去，苏素1个人去就行了。” 芮晓枫的话音刚落，就见苏素拎着摄像机包跑了出来。也可能是尽快缩短邵冲停留在单位的时间，苏素应该是提前等在门口。 邵冲下车后，快速打开后备箱，拿出1个头盔递给苏素，另1只手接过苏素手里的摄像机包，挎在自己的脖子上，坐上车后，正好摄像机包横亘在摩托车身上。 与此同时，苏素1边戴头盔1边就快速上了车，邵冲回头冲她说了1句什么，苏素双手自然地环住了邵冲的腰，很快，摩托车便驶出了大门。 整个过程也就是1分多钟。 看着两个人如此配合默契，可以肯定，苏素坐他的摩托不是1次两次了。 里面的3个人看呆了。 汪哲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小子动作够快的啊——” 张亚杰不明其意，说道：“这对于整天骑在摩托车上的交警来说不算什么。” 汪哲笑了，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啥意思？”张亚杰看着他问道。 汪哲笑笑没说话，他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岔开了话题：“方淑贤的事今天能定下来吗？她还等我的消息呢？” “没问题，我马上给荆老大打电话。”看着芮晓枫犹豫的目光，张亚杰说：“即便他不出席，这样的活动也需要他知道。” 芮晓枫点点头。 张亚杰打通荆涛的电话后，向荆涛说明了方淑贤要请客的意思，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那就是不想把范围扩大。 荆涛说：“你问问晓枫，这个方总是想请全体领导还是跟节目有关的部分领导？这个要问清楚。” 张亚杰就看向了芮晓枫，同时，按下了手机免提，将手机对着芮晓枫。 芮晓枫说：“她就说……想认识新来的领导，没特别明确。” 哪知，荆涛却说：“那就通知周娟和辛鑫，1同参加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亚杰愣住了，他看了看汪哲，汪哲也看着他。 显然，这两个人是极其不希望辛鑫参加的。 芮晓枫有些失望，但她不宜表现出来。 张亚杰说：“那就按荆老大的吩咐执行吧。” 汪哲说：“领导负责通知领导，我只负责通知李燃，我们3人参加就行了。” 张亚杰说：“好吧，那晓枫你可以跟方淑贤定了。” “中午还是晚上？” 张亚杰说：“中午吧，反正明天是休息日，喝点酒也无所谓。” 芮晓枫当然希望是中午，就说：“好吧，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于是，芮晓枫就给方淑贤打了电话，首先代表领导们感谢她的盛情，随后告诉了她参加的领导和人数。 方淑贤1听很高兴，她连忙说道：“你们领导太瞧得起我了，我马上通知我们的人开会，布置明天中午的活动，如果你们那边不忙的话，早点来，顺便参观1下我们单位，也顺便给我跟媒体领导汇报工作提供机会。” “好的，我1定将您的意思转告我们领导，那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芮晓枫看看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说好了，她让明天早点去。” 张亚杰点点头。 汪哲说：“她那个地方我去过好几次了，有什么好参观的。” 张亚杰说：“也不要太早，跟女老板有什么可聊的。” “那几点到？”芮晓枫问道。 张亚杰说：“十1点半之前到就行。” “那我十1点半在她公司门口等你们。” “好吧。” 此时，在座的3个人甚至就连荆涛都没想到，1次偶然的聚会，居然注定了辛鑫日后的命运。 第364章 兄弟趣话 晚上，荆涛接到了弟弟多多的电话。 多多上来就说道：“请问，你是荆涛吗？” 听着多多1本正经的问话，荆涛不由1笑，说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事？” 哪知，多多却大喊道：“妈，爸，荆涛说你们是兔子！” 就听妈妈在里面说道：“别胡说！” “我没胡说，荆涛说我是小兔子崽子，就是等于在说你们是兔子，因为是你们生的我。” 妈妈又说道：“你不会说他是大兔崽子？” 荆涛笑了，说道：“小多多，你挑拨离间，等着我下次回去收拾你。” “你别下次了，你今天必须回来。” “咋了？还必须？” “就是必须，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日子？”荆涛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多多的生日，但他却故意说道：“我不记今天这个日子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你再想想，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能忘？” “抱歉老弟，我最近忙昏头了了，还万望你提醒1下。” “好吧，看在你忙工作繁忙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是1个伟大的日子，荆多多在这1天出生了，今天是他的诞辰日。” 荆涛憋住笑，1本正经地说：“哦，荆多多是谁？他是发明家吗？没听说蒸汽机、电灯泡是他发明的？哦，对了，他1定是伟大的数学家，不过，我好像百度不出来他参与了哪个项目，那个演算哥德巴赫猜想的是他吗？” “你——”多多气得1时不知说什么好：“他不可能是你说的那些人，因为那些人早就死了，虽然精神还在，但那些人跟你没半点关系，我说的这个人是你弟弟，1奶同胞的弟弟！请你听清楚！” “哦——”荆涛故意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今天是我老弟的生日啊，抱歉抱歉。” “你太让我伤心了，这么伟大的日子你都没想起来？说吧，你是接受他罚还是自罚？” 荆涛故意想了想说：“他罚怎么讲，自罚又怎么讲？” “他罚就是我提要求，你无条件接受。自罚就是你自己主动投案自首。” “哈哈。”荆涛大笑，说道：“那我选择他罚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多多咳嗽了1声说道：“我过生日很简单，既不要蛋糕也不要鲜花，你给我买双专业的打篮球穿的运动鞋吧。” “好的，没问题。”荆涛答应得很爽快：“你们标准的，多大号码？” 显然，多多见目的快达到了，就松了口气，说道：“我就不说品牌名了，就乔丹穿的那个品牌，鞋码是44.” “44！你有那么大脚吗？据我所知，打球穿的鞋必须要跟脚，如果穿太大，会影响速度的。” “荆老哥，44就是我现在穿的号，不信你问……问问生我的兔子。” “找打！”荆涛故意生气地说道：“不许没大没小的！” “是你先‘没小’才有我‘没大’的。” 荆涛发现，论嘴皮子的功夫，他要说服多多还真得费1番功夫，就说道：“好好好，我马上把钱打给你，你让妈妈或者爸爸陪你去买，怎么样？” “啊？你真不打算回来呀？”多多的口气里有了明显失望的情绪。 荆涛的心1动，他快速在脑子里想了想，是啊，又有1个多月的时间没回家了，多多想自己了，爸妈肯定也想自己了，他说：“我明天中午有个应酬，明天下午也有事。我先把钱给你打过去，如果周日没事的话，我周日回去。” 多多的口气很勉强：“好吧。对了，你知道1双鞋多少钱吗？” “我不知道，刚要问你。” “那你就打两千吧。” “两千？1双球鞋要两千？” “这个价位的篮球鞋属于中等稍稍偏上1点，要不你就给我买回来。我给你发张图片，你按照我的要求去买。” 考虑到买鞋的话还得是本人亲自试穿，荆涛就说道：“好吧，我马上就给妈妈转钱。” “我都这么大了，你就不能直接把钱转给我吗？” “能，但是我不想那么做。” “矫情！”多多不满地说道：“好吧，你挂电话，你马上转吧。” “等等。” 多多问道：“还有什么事？” 荆涛说：“你就不再说点什么了吗？” “感谢的话我不想说，第1，你没有想起今天的日子，我很失望；第2，买鞋的事不是你自愿更不是你主动的，你完全是被动的、是被强迫的，所以我不想说。” 这个小家伙冰雪聪明！荆涛心里怎么想的，他全都知道。 “那好吧，你把电话给妈妈。” “妈妈跟爸爸在外面跟人说话呢。” “好吧，挂了吧。” 挂了电话后，荆涛给妈妈转了两千块钱，特别留言是给弟弟买生日礼物篮球鞋的，价位在两千左右，如果不如此强调，有可能被妈妈扣下。 时间不长，妈妈就给他打回了电话，说道：“小涛啊，你不能这样惯着他，谁家孩子穿这么贵的鞋去打篮球？” 荆涛劝道：“妈妈，现在孩子穿的球鞋都是这么贵，我估计他这钱要着富余呢，您明天陪他去买就是了，对了妈妈，他说自己穿44码的鞋了，是真的吗？” “是的，这个孩子今年暑假没少长，脚丫子跟身子1块长，早就穿44码的了。” 荆涛欣慰地笑了。 晚上，荆涛吃晚饭从餐厅出来，他下意识往郑玉德住的那栋楼看了看，有几天没单独跟郑玉德见面了，别说，还真有点想他。 于是，掏出手机，就给孟海洋发了1条信息。 孟海洋很快就回复道：老大下午就回省里了。 荆涛又问道：你在干嘛？ 孟海洋回道：我回老家了。 荆涛：老人怎么样？ 孟海洋：父亲急性阑尾炎，下午做的手术，老大知道后就让我回来了。 荆涛1听，立刻回道：那你好好照顾老人吧，不打扰你了。 随后，荆涛给孟海洋转账1千元，注明给老人买营养品。 孟海洋不收。 荆涛又给他发了1条语音，说道：不收的话就是见外！ 孟海洋这才收下钱，随后说道：我替老爸谢谢你！ 荆涛回了两个字：客气！ 【作者题外话】：非常抱歉，特殊原因，今天只能1更，请书友们见谅！ 第365章 综艺节目大有可为 荆涛有些百无聊赖，他最近有几天不见郑玉德了，自从崔其祥主持工作以来，荆涛似乎还1直没有单独跟郑玉德见面。有两次开会时遇见，但只是很官方地打招呼，没有单独谈话的机会。 在上周3下午召开的常委扩大会议上，郑玉德讲过陈市长正在联系1个大项目，是个大型物流仓储项目，如果这个项目谈成，能最大限度地满足本地剩余劳动力的就业问题，甚至能最大限度地解决本地的现金流的问题。 当然，在会上，郑玉德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项目，反正当时他的讲话很是鼓舞人心。 众所周知，地产经济失去优势后，各地政府都不同地出现了财政紧张的局面，这是过去相当1个时期过度依赖地产经济造成的窘迫局面，虽然各地政府都在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向实体经济方向转移，但凡事都有个过程。 胜隆集团在清阳落户后，的确给清阳甚至周边市带来示范价值，但真正见到效益却是需要时间的，就目前的清阳来说，财政问题还是相当紧张的，虽不像有的地方已经压缩公务员的开支，还不是当家人在硬撑着！ 据说，有的地方已经变卖公共社会资产，例如，医院、天然气公司、自来水公司等等。所反映出的问题不可不严重！ 清阳目前还好，前几天的会议就是针对这1情况召开的，要求各个常委深入其所联系的县市搞调研，摸清情况，度过难关。 话虽然这样讲，但谈何容易！ 这么多年来的“瘸腿”发展，已经在各个地方领导层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思维模式，没钱就卖地，还能卖出高价，谁还在繁琐的实业面前操心费力？ 地产经济，是最懒惰的经济，招投标信息1经公布，各地的开发商蜂拥而至，这是多么省事又省力的买卖，土地永远都不缺买主，永远都是稀缺的，而且越来越昂贵，直至枯竭…… 荆涛受到了罗炳义和郑玉德等这些有理想、有忧患意识负官员的影响，也经常会思考1些深层次的问题，虽然位卑言轻，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思考。最近，他在有意识地搜集1些事例，为撰写毕业论文打基础。 晚上，他给罗炳义打了个电话，没通，他又拨通了苗慧的电话，才知道他随省领导对东南亚某个国家的“友好城市”进行回访去了。 他长长出了1口气。 有人说，纵观全球各个国家，中国的官员是最具“官”味最有“威仪”的，其实，那都是表面现象，中国官员也是最具“牺牲”意识的，他们有理想有抱负。 虽然出了不少败类，但大多数官员还是怀揣“为官1任造福1方”的初衷走向领导岗位的，谁都希望在任上把工作做好，给老百姓带来肉眼可见的实惠，只是这种“初衷”能坚持多久就取决于个人的政治素养和意志了。 第2天，荆涛照例来单位上班。 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只要休息日不回家，无论头天晚上是否他值班，他都会照常来单位上班。 刘成比他到的早，早就将他的办公室打扫干净。 没人指派刘成负责荆涛办公室的卫生工作，但刘成每天都会做这件事，当然，也包括张亚杰的办公室。 也许他是感激两位领导的“不弃”，除去做好本职工作外，尽可能地想多做事。 由于周6日食堂没有饭，荆涛准备吃碗泡面。 他拿着泡面桶，走到饮水机旁，习惯地往楼下往去，就看见芮晓枫那辆红色奔驰轿跑开了进来。 他1怔，就想起芮晓枫说今天上午修改主持人口播的事。 自从芮晓枫意外当选采编中心副总监，已经有1周时间了，除去上下班守时，他还真没发现芮晓枫比董艳宁在领导才能上有什么过人之处。也许，芮晓枫比董艳宁多了个“副”字，也许，芮晓枫的工作风格跟她的为人1样，不善张扬吧。 这样想着，他的嘴角微微1扬，露出1丝笑纹。 他刚吃完泡面，张亚杰就敲门进来了。 张亚杰进来后，就扇着嘴边的气味说道：“这个面的味道太冲了！” 荆涛看了看窗子，早就被刘成打开了，说道：“至于吗？” 张亚杰说：“至于不至于不是嘴说了算，是鼻子说了算。” 荆涛当然知道味道如何，就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张亚杰说：“综艺中心几个人去1家私立幼儿园录节目，我不放心，1早来给他们配备好了器材，刚把他们送走。” 荆涛说：“是直播吗？” “不直播，就是现场切换，下来再播。” 荆涛盖上泡面桶上面的盖子，说道：“综艺中心和影视中心该加把劲儿了，他看他们最近的创收情况，不太理想，我们不能只按着采编中心打，要尽可能地均衡发展。” “是的，我单独跟施振宇、董浩谈过这个问题。” “要帮他们开拓思路，主动出击，深入工厂、农村、学校，甚至田间地头，综艺节目还是大有可为的。” 张亚杰说：“他们准备在国庆节前搞1个寻找最美共和国同龄人的活动。” “这个主题能和综艺挂钩？” “能，根据这个主题，搞1台主题文艺晚会。” “立意上没毛病，就是不知道能否创收？” “已经有个企业有意向合作。” “嗯，那就好，呵呵，我现在是不是就认得钱啊？”荆涛自嘲地说道。 张亚杰说：“咱们现在认得钱没有毛病，社会上都知道咱们现在自负盈亏，不像过去那样，谈到钱还犹抱琵琶半遮面，现在咱们这些人出去都是直接谈钱，毕竟涉及到个人的利益。应该说咱们单位目前没有闲人了，大家都在积极想办法创收，比如这个幼儿园，就是想通过咱们营造1种高大上的效果，吸纳更多的孩子入园。不得不说，咱们前段时间添置的设备，让咱们有了底气，教师节那天，咱们那些设备往那儿1摆，真的震惊了所有人。” 荆涛说：“是啊，以后咱们买了转播车，更拉风！” 荆涛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董艳宁昨天下午来上班着吗？” 张亚杰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听办公室的老刘跟我讲，她去机关找过崔部长。” 第366章 广告被查 孟海洋也跟荆涛说过，在楼道碰见了董艳宁，而且董艳宁丝毫不隐瞒找崔部长的事实。 想到这里，荆涛刚想说话，副主任周娟进来了。 由于分管业务范围的性质决定，有线电视台和人民广播电台相对单纯，除非周娟值班，很少在休息日看到她上班，所以张亚杰就调侃着说道：“周台，这么早就来了，离中午饭局还早着呢？” 周娟白了他1眼，说道：“别寒碜我，我找你们有事。电台的广告又出事了！” 荆涛1怔，立刻问道：“什么叫又出事了？” 张亚杰急忙解释道：“周台，你这话说的有毛病，自从新闻传媒中心成立以来，咱们加强了对广告的管理，迄今为止，还没出过事，你这样说，吓着荆主任。” 周娟急忙改口，说道：“是的，我之所以说又出事，是相对以前说的，改革后，无论是有限电视还是电台，广告还真没出过事。” “你俩就别互相打马虎眼了，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荆涛着急地问道。 原来，广播电台上个月承揽了1条医疗广告，当时请工商局广告科的人审查通过后才正式在电台播出的，不曾想昨天晚上周娟突然接到通知，说这条广告严重违规，不但被强制下架，还要接受处罚。 这段时间荆涛大部分精力都放在电视台这头上了，对广播电台的事过问的比较少，没想到恰恰是越放心的地方越是出了问题。 听完汇报后，荆涛说：“怎么处罚？” “罚款。”周娟回答。 “罚多少？” “没有上限，如果按照他们说的罚款规定，全年的广告费都不够交罚款的。” “啊，这么严重！” 张亚杰说：“是的，1直以后，电台的广告少之又少，电视广告这几年整顿的力度很大，过去都是医药广告是主流，现在几乎看不到医药广告了，都去哪儿了，就都去了电台，当然，广告法不会因为你是电台而照顾你的，所以，电台的广告就成了重灾区。” “那我们按照广告法要求去制作广告不成吗？” 张亚杰说：“那就1条广告都没有了，所以有的时候不得不打擦边球。1般情况下，管理部门也就睁1只眼闭1只眼就过去了，像周台说的，都经过他们审查了又被下架的事还真是没有发生过。” 荆涛看着周娟，问道：“咱们的广告真有问题吗？” 周娟说：“其实不是1个纯粹的广告，就是1个皮肤专科的科普讲座，只能算是合办的健康栏目。” “那为什么还说咱们违规？” 周娟叹了1口气，说道：“这全都赖我，怪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请他们吃饭。” 荆涛1听就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个意思？” 周娟说：“以前，都会隔3差5请广告科这帮人搓1顿，自打改革后，各个分中心都有严格的财务支出制度，跟他们这方面的联系就少了，现在电视台的广告管理得严，1般情况下很少出现问题，但是广播就不1样了，本来广告就少，能主动找到电台做广告的无疑就是医疗医药广告，要不就是保健品广告……” 荆涛打断她的话，说道：“这个情况我知道，我问你，请他们吃饭就没有问题了吗？” 周娟看看张亚杰，又看看荆涛，说道：“以前的确是这样，什么法都1样，都有上限和下限的框量，说白了，就是睁1只眼闭1只眼的事，只要个人得点好处，大多情况下就过去了。但是这次据说是有人举报，他们才查的。” “举报？” “是的。”周娟说：“不过这种话就是借口，他们想查咱们的时候，都这么说。” 荆涛拖着腮帮想了想，问道：“他们给咱们下了正式处罚文件了吗？” “目前还没有，因为是休息日，正式文件要到周1才能下达。” 荆涛沉思不语。 周娟说：“对了，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还说了1句不在行的话。他说，你们领导不是牛吗？最好让他跟我们领导谈。” 荆涛1怔：“他们领导是谁？” “蔡小虎。” “不对吧，我记得是何树槐呀。” “他是局长，我说的这个是广告科长。” “广告科长？” 荆涛不认识这个蔡小虎，更不记得他跟他有什么交集，当然也谈不上牛不牛的了。 “我不认识这个人。” 周娟说：“他是董艳宁的丈夫。” 不光是荆涛感到了吃惊，就连张亚杰都瞪大眼睛问道：“蔡小虎什么时候调到广告科了？” 周娟摇摇头。 “是蔡小虎亲自给你打的电话吗？” 周娟说：“人家那么大的大科长，怎么可能亲自打电话给我啊！” 张亚杰“哼”了1声，不屑地说道：“牛个屁！真牛的话，就不会让董艳宁给他戴……” 也许他意识到自己下面话的含义，就及时打住了。 虽然及时打住，但荆涛和周娟也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 周娟说：“我听他们报社的人以前说过，蔡小虎这个工作还是辛鑫托关系，把他从分局调到了局里。” 看来，这件事的发生不是偶然的。想到这里，荆涛说：“周主任，广告停播，跟用户打好招呼，咱们按照要求积极整改，1切等他们下发正式文件开始，记住，这次绝不能托私人关系公关。” 张亚杰1拍大腿说道：“对，太对了！不是要下发正式文件吗？那就让他们发好了，以前为了节约开支，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给他们个人点实惠这是就过去了，既然这件事牵出了这么多的关系，恐怕就不是给点实惠的事了，有可能是有人蓄谋而为之。” 周娟说：“这是肯定的，给我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这种口气，不然他也不会说咱们领导牛掰了。” 荆涛说：“周主任，你这样，把咱们所有的广告都检查1遍。” “这……今天是周6。” “周6也1样，让各个分中心的总监来。” 张亚杰说：“要不下午或者明天……” “不，就现在！”荆涛斩钉截铁地说道：“既然出问题了，咱们就该重视，先自查，以免又被人举报。” 周娟说：“好吧，我马上通知。” 第367章 探讨电台出路 周娟走出去后，张亚杰说道：“没必要吧，真的，咱们其它广告没有问题，再说，他们也没这样要求。” 荆涛说：“亚杰，这是态度问题，不管有没有问题，咱们都要自查1遍，哪怕明知没有问题，也要查，还有，做好自查记录。” 看着荆涛的眼睛，张亚杰忽然明白了什么，就说：“好的，那我再亲自通知1下，我怕周娟的话被这些人打了折扣。” 张亚杰这话还真没说错，论业务水平、领导能力和个人影响力，周娟都在张亚杰之下，加之她1直主管电台和有限台，在休息日让节目部门负责人来单位自查广告，自然就有些“人微言轻”，说话力度当然不能跟张亚杰比。 张亚杰急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人，急了甚至问候祖宗8辈，周娟却做不到。 不过周娟有个优点，懂配合，虽然有些“轴”，但比较守规矩，凡事不爱出风头，也不喜担责任。 据张亚杰背后跟荆涛讲，改革后，周娟肉眼可见地比过去积极多了，不像以前凡事都缩着。 尽管如此，张亚杰还是不放心，决定再亲自去通知。 张亚杰走后，荆涛开始在办公室踱步，他深知，这件事不是那么单纯，就冲那个人跟周娟说“你们领导不是牛吗”，荆涛就意识到，这是人祸，不是天灾。 临近十点钟的时候，芮晓枫给荆涛打来电话，让他到新闻制作室看看节目修改后的效果。 荆涛想了想说：“让张主任看吧。” 芮晓枫说：“张主任看完了，说让你下来看看。” 荆涛看了看表，也快到赴约的时间了，就说道：“好的。” 荆涛来到新闻制作室，张亚杰、汪哲、周娟等都在。 苏素正坐在编辑线前，还在剪着什么，看见荆涛进来了，就调出做好的节目，按下静止键。 汪哲给荆涛搬来1把椅子，请他坐下，芮晓枫这才说道：“素素，开始吧。” 荆涛看完口播，就说道：“停。” 苏素立刻按下暂停键。 芮晓枫看着荆涛，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荆涛说：“单就这个口播就比昨天不知要好上多少倍，画面代入感很好，而且主持人亲切自然，至于里面的内容我就不看了，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芮晓枫看着张亚杰。 张亚杰说：“里面他们又做了进1步精细剪辑，时间还早，看看吧。” 芮晓枫看着荆涛。 显然，她是希望荆涛能完整地看完。 “好吧。” 于是，苏素按下了进行键。 荆涛看完后，说道：“感觉不到你们修改了什么，但是很好，真的不错，你们辛苦了！” 苏素这才长出了1口气。 荆涛看着汪哲问道：“跟交警队的联系了吗？让他们3点过来审片子。” 汪哲说：“好的，我马上给邵冲打电话。” 汪哲说着，起身就出去打电话了。 荆涛说：“芮总监，跟方老板定的几点？” 芮晓枫说：“她当然希望咱们越早去越好了。” 荆涛看着张亚杰。 张亚杰说：“马上走也可以。” “好吧。”荆涛站起身，问道：“老辛直接去吗？” 汪哲进来后，说道：“他说不让管他，他自己开车去。” “好的，那咱们就出发。” 汪哲开车，周娟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上。荆涛、张亚杰和芮晓枫坐在后排。 荆涛是先坐进去的，他1下子就坐在了中间位置，这样，不管芮晓枫坐在哪边，都会挨着他。 芮晓枫犹豫了1下，还是坐在了荆涛的左边。 张亚杰说：“再多1个人都超载了。” 路上，荆涛说道：“周主任，广播电台的广告总是出意外，咱们不要广告不行吗？” 他此话1出，车内的几个人就是1怔，都不知如何应答。 还是张亚杰说话了：“电台如果没了广告，那些人的绩效怎么解决？再说，没有广告那……那也不叫电台呀？” 周娟以为荆涛想取消电台，就接着张亚杰的话赶紧说道：“现在电台的确生计难续，不光咱们清阳，全国各地都是这样，省台甚至国家台也是这样，难是难，但努努力，多想想办法，还是能维持的。另外，咱们广播电台是有正式户口的，是国家注册的，还肩负着国家的特殊任务，是不能取缔的，另外，国家每年还给咱们拨款呢。” 张亚杰也说：“是的，别看电视台和报纸比电台吃香，但广播电台比这两个媒体级别都高，而且享受吃皇粮的待遇。现在医疗医药广告几乎在电视、报纸上绝迹了，但不等于没有，这些广告还是要寻找出路，于是，电台正好做到了收养弃儿的作用。当然，这部分广告还是要规范经营的。” 荆涛说道：“你们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减轻广播电台的压力，集中资源，搞好交通台，交通台比广播电台效益要强。” “可是……”周娟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荆涛问道。 周娟说：“合并后叫什么？怎么呼号？是呼清阳人民广播电台，还是呼清阳交通台？” “当然要呼清阳人民广播电台了，交通内容融入到人民电台里面。”荆涛说：“我听了几期两个电台的节目，社会新闻雷同，甚至稿子都是1样的，莫不如咱们保留1个台，集中力量，搞好1个台，把节目内容弄得丰富1些。还有……” 荆涛顿了顿说道：“可以继续精简人员。” 周娟1听就泄了气，说道：“我最担心您是这个意思。” 张亚杰也说：“其实，目前电台养着这几十号人还是能维持的。全国各地的广播电台都难以为继，但为什么国家拨专款也要保住电台能够正常运转，就是广播电台特有的属性决定的。” 荆涛笑了1下，他知道他们误会他的意思了，但是他没有立刻表明态度，而是让张亚杰继续说下去。 果然，张亚杰说：“广播电台具有广泛的覆盖范围和稳定的信号传输，它与互联网、电视等媒体的传输形式截然不同。广播电台不需要依赖网络覆盖、设备支持等因素，可以通过无线电信号在广大地区传输音频内容，即使在1些偏远地区或者发生自然灾害和战争等，广播电台仍然可以为人们提供重要的信息服务。” “再有，广播电台具有较低的制作和运营成本，易于操作。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和设备支持，只需要1台发射机和1些基础的录音设备，就可以进行广播制作和播出了。当初之所以单独成立1个交通台，也是为了形势发展的需要，虽然是两个呼号，有些节目雷同，但制作成本真的很低，而且，电台有几个国家1级播音员，这是咱们的宝藏，经常拿这个说事呢。” 第368章 咋咋呼呼的女人们 荆涛听张亚杰说完后，才说道：“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的意思。” 张亚杰不由地牛头看着他。 周娟也回过头说：“误会？您刚才不是说要精简人员吗？” “没错，我说精简人员并没有说要辞退他们呀。” 听了荆涛这话，周娟说道：“我还以为是要辞退他们呢。” 荆涛说：“当然，能辞退更好，不能辞退也没关系，我的意思是把那些年轻的、能跑动的都调到电视这边来，但既然你们都不同意合并，那就以后有了更好的办法再说吧。” 这时，张亚杰突然问道：“晓枫，你们原来单位电台是怎么管理的？” 芮晓枫说：“对于电台那块的业务，我还真不太清楚。只知道1点，就是亏损，但貌似他们比我们奖金少点之外，没什么区别。” 这时，汪哲说道：“电台的人只能在电台，他们已经不适应外面发展形势的需要了，前几天因为叶1航拉的1笔广告快到期了，我去找老赵，因为这个客户跟他同学，我想让他给我引见1下，到时会给他算点绩效，你们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周娟扭头看着汪哲问道。 汪哲说：“他这个同学是老板，平时见到都懒得搭理他，更不用说为了1点提成登门去求他了。所以我才说电台的人观念有问题。” 张亚杰说：“小汪说的这1点我是认同的，相当长的时间以来，拉广告搞创收似乎是电视台的事，电台天经地义就该坐享其成！其实，每年上级拨的维修费真的没有多少，要不是咱们台有专门的维修人员，那点钱够干嘛的呀，周台，电台的人是该加强危机意识的教育了。” 周娟说：“教育？怎么教育？你看看电台人的年龄结构，说句不好听的话，包括那几个播音员还有几个编辑在内，都是混吃等死走1步掉1块的主儿，哪有什么朝气蓬勃的人？老赵还算是不老的，他都5十了，他宁愿就着西北风喝凉水，也不愿舍脸去求人，更别说是他昔日的同学了。” 荆涛说：“所以要转变这些人的思想。” 张亚杰说：“转变不了，我说句话可能周台不爱听，电台的人，都是这样，宁愿受穷，也不愿改变。” 荆涛说：“必须转变思想，有句话怎么说着，不换思想就换人。下来咱们好好研究研究电台的有关问题……” 他们1边聊着，就到了城郊方淑贤的公司。 也可能是芮晓枫提前给方淑贤发去了信息，就见方淑贤和另外两位美女，站在大门口等候。 汪哲1看，说道：“妈呀，她们怎么来了？” 荆涛问道：“你认识？” “认识，长裙的那位是女企业家协会会长，叫张景芝，另1位也是副会长，叫赵玥。” 荆涛没有多想，张景芝和赵月的到来，可能是方淑贤为了营造1些气氛，才召集来两个好朋友助阵，可是后来见到的人，不得不让荆涛脑筋转了两下。 待车停稳后，3个女人分别站在车的两边。 芮晓枫这边是女会长张景芝，当她拉开车门1看是女的，就冲芮晓枫点了1下头，什么也没说，蹭蹭就跑到了另1边。 而这边的两个车门，早就被方淑贤和赵玥拉开。 方淑贤请出了周娟，赵玥请出了张亚杰。 3个女人1看谁也没请出荆涛，就赶紧哈下腰往车里看，这才看见荆涛从另1侧的车门往出走。 张景芝1看，又急忙跑回。 荆涛意料到了什么，加快了下车的速度，等张景芝2次跑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车里出来了。 张景芝不等介绍，赶紧走到荆涛跟前，伸出染着墨绿色指甲的手，说道：“荆主任，久仰大名，今天终于见到活人了！” 荆涛没有去握她的手，故意看着芮晓枫：“这位是……” 芮晓枫摇摇头。 这时，方淑贤跑了过来，说道：“这是我们女企业家协会的会长张景芝。” 荆涛这才矜持地伸出手，轻轻地碰了1下张景芝的手。 这时，另1侧的赵玥跑了过来，也热情地向荆涛伸出手：“荆主任好，我是淑贤的好闺蜜，我叫赵玥，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 荆涛依然矜持地伸出手，轻轻碰了赵玥1下，便收回。 张亚杰和周娟则站在另1侧，微笑着看着他们。 这时，赵玥发现了汪哲，她1把拉开车门，说道：“汪大总监怎么亲自开车来了，早知道让我司机去接你们啊！” 汪哲深知这几个女人的厉害，本想他们走后再下车，这会赵玥给他拉开车门，他才不得不下车。 张景芝连忙跟汪哲打招呼：“帅哥，我在这里！” 汪哲赶紧冲她抱拳算作打招呼。 这时，方淑贤说：“我先介绍1下咱们再进去。这几位领导还有汪大帅哥我们都认识了，我下面隆重介绍这位美女，她叫芮晓枫，比咱们都小，是个很特别的美女。” 张景芝和赵玥这才走到芮晓枫跟前跟她握手。 “走吧，咱们进去吧，屋里还有两位朋友。” 张亚杰这时说道：“方老板，太隆重了吧？” 方淑贤没有听出张亚杰的意思，说道：“1点儿都不隆重，咱们虽然早就认识，但我这个地方张台子来过吗？” 张亚杰摇摇头。 显然，这里没有芮晓枫什么事了，趁着大家往里走的空儿，她便绕过人群，走到周娟的旁边。 周娟皱着眉头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小声问道：“你不认识她们吗？” 周娟说：“没见过真人。” 来到电梯门口，方淑贤伸手请大家上电梯。 芮晓枫则站在她的后面。 芮晓枫是最后1个，她刚要上去，电梯就传来超重报警声。 “超重了！我这个电梯小，平时只有我坐。” 方淑贤说着就要出来。 张景芝以会长的口吻说道：“你别下去，你要陪领导。” 她这话说出后，大家就以为她要下去。哪知，张景芝居然站着1动不动。 汪哲意识到了什么，他刚要抬腿往出走，怎奈荆涛先他1步走了出来，而且顺理成章地站在了芮晓枫旁边，更绝的是，他快速按下了关门键。 方淑贤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伸出手刚要招呼荆涛上来，怎奈，电梯门这时关上了。 芮晓枫突然“噗嗤”笑出声。 荆涛挺直腰板，故意斜着眼看着她，问道：“笑什么笑？” 芮晓枫用手背遮住嘴，抬头看着他，仍然在笑。 第369章 不吃哑巴亏 荆涛微微将身子往芮晓枫旁边侧弯了1下，故作严肃而小声地说道：“注意形象！” 芮晓枫这才不笑了，她也小声说道：“你涉嫌故意。” 荆涛说：“我怕在电梯多待1分钟就变虚了。” “太不绅士了，怎么也要给人家留点面子。”芮晓枫用的是腹语，表面看嘴没动，声音却发了出来。 荆涛也学着她的样子咬着牙说：“面子我留了，她们不要。” 这时，电梯门开了，张景芝又出现在里面，她说道：“让领导见笑了，本应该我们下来，没想到荆主任动作太快，快点请吧。” 荆涛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往旁边退了半步，他请芮晓枫先上。 芮晓枫迟疑了1下，没动。 “女士优先！”荆涛冲他1挥手。 芮晓枫这才进了电梯，随后荆涛才走进来。 张景芝看后说道：“你们太文明了！” 荆涛和芮晓枫点嘴角同时上扬，微微1笑，没有说话。 电梯里，张景芝不由地说道：“荆主任不愧是省政府下来的领导，跟我们地方的干部不1样。” 荆涛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感觉这个问题就是个坑，怎么回答都不好，只能不回答。 芮晓枫也感到这个问题不是十分友好，她偷偷看了荆涛1眼，就见荆涛神情严肃、凛然，不怒自威。 荆涛的这个表情，不是她所熟悉的，但却从心里暗暗给他加了1分。 张景芝感到荆涛有点冷漠，不好接近的样子，便不敢再信口开河了。 方淑贤早就等在办公室门口，看见荆涛和芮晓枫走过来，她就抱歉地说道：“我那个电梯买上当了，当时图便宜，太小，不想却冷落了两位重要客人。” 哪知，张景芝赶忙纠正道：“你这话有毛病，不是我批评你，就这两位重要吗？余主席不重要吗？”说完，便仰着头走了进去。 荆涛感到这个女会长有点霸道，她说的余主席难道是…… 不容他多想，就听里面有人大声说道：“荆主任啊，我都等了你有半个多小时了——” 此时，1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荆涛1见，果然是政协副主席余建国。 他赶忙向余建国伸出手，说道：“余主席您好，我们有点事耽搁了1会，不知您大驾光临。” 余建国发出1阵爽朗的笑，他用手拢了拢长出白茬的黑头发，说道：“淑贤给我打电话，说今天你要来，恰巧又是周6，我没事，就过来给她捧捧场。这几位你都认识了吗？都是工商联企业家协会常委，还是女企业家协会负责人，接到淑贤电话的时候，景芝和赵玥都在我办公室，我就替淑贤邀请了她们两位。” 荆涛这才恍然明白，余建国不但是政协副主席，还兼任市工商联主席，他还是个无党派人士。 市工商业联合会是由市工商业界组成的人民团体和民间商会，是党委联系非公有制经济人士的桥梁纽带和政府管理非公有制经济的助手，是人民政协的组成单位之1，在全市政治、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看来，方淑贤的确很重视他们的到来，邀请余建国出席，余建国还意外带了两位女会员来。 寒暄过后，余建国说：“我跟荆主任还是第1次在非工作情况下会面，荆主任年轻有为，把1个开不出工资的单位愣是当月扭亏为盈了……” 当着张亚杰，余建国说这话有些不合适。 荆涛赶紧说道：“是市委市政府决策正确，有了正确的决策，谁都能干好，我本事再大，没有亚杰他们的配合，也是孤掌难鸣啊——” “哈哈，荆主任太谦虚了，亚杰你们说是不是？” 张亚杰和周娟1边点头1边笑了笑。 方淑贤见荆涛和余建国聊的话题她们根本参与不了，就直言道：“别说你们政界上的事了，上班说不够，不上班还说不够吗？这样吧，我给咱们媒体领导们介绍1下我们公司的情况，然后再……” 这时，张景芝又打断方淑贤的话，说道：“你不是还想让领导参观1下公司吗，边参观边做介绍吧，这样节约时间。” 本来，方淑贤对张景芝反客为主就有些反感，此时说话被她再次打断后就更加不爽，但又不好驳斥她，于是说道：“诶，你这个建议不错，本来我说话被你打断还有点不高兴呢，这下扯平了，我不怪你了。” 张景芝说：“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方淑贤说：“我当然不高兴了，平时你总是领导我，到了我这1亩3分地还被你领导，甚至还教训我，我能高兴吗？不过会长就是会长，给我出了个好主意，让我认识到会长和副会长之间是有差距的。好，就按会长的指示去做，我们先参观” 芮晓枫感到这个方淑贤果真是场面上的人，貌似大大咧咧，实则外粗里细，说话滴水不漏，既反击了张景芝主次不分，又感谢并肯定了张景芝给自己出了个好主意，1看就是风里雨里拼杀过来的人，既不吃哑巴亏儿，也给足了张景芝的面子。 张景芝短暂尴尬过后，果然有所收敛，她不再那么急于表现自己了。 于是，在方淑贤的带领下，1行人便跟着余建国和荆涛的后面走出了办公室，开始逐层参观这栋楼。 参观完这栋楼，他们分批乘电梯来到楼下，又参观了后面的大车间。 里面堆满了农业用肥。 据方淑贤介绍，这些农业用肥都是他们公司自己研制的，而且是纯生态肥，目前已经申请了国家专利，正在推广阶段。 荆涛问道：“生产车间在哪儿？” 方淑贤说：“在老家，这里只是库房，考虑到运输成本和占地成本等诸多因素，就没有把车间搬到这里来，还是放在了老家。” 最后，方淑贤又领大家来到了墙外1片菜地。 她指着绿油油地菜地说道：“今天我们吃的蔬菜，都是自家菜地产的，没打农药化肥……” “也没用你们公司的化肥吗？”荆涛问道。 方淑贤说：“这片菜地用不着任何肥料，我老家还有个养鸡场，那么多的鸡粪都用不完，就更不用我们的生态肥了，还节约成本呢。” “对了……”方淑贤忽然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老家还有个养牛场和鱼池，吃完饭我请你们去钓鱼吧。” 荆涛赶忙说道：“下午还有事，交警队的领导来审片子。” “哦，我听芮总监说了，那就改天我单独邀请你们。”方淑贤快言快语地说着。 他们参观完回到方淑贤的办公室后，辛鑫还没露面。 第370章 温柔地怼 荆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张亚杰，问道：“老辛怎么还不到？” 张亚杰说：“我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就听余建国说：“是辛鑫吗？他呀，能装，不到开饭点他不到。” 说来也巧，正好辛鑫走到门口，听见有人在议论他，就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说道：“谁在说我坏话？” “除去我谁敢说你坏话呀——”余建国答道。 辛鑫看到余建国后说道：“我就知道是余主席在背后说完，我说我耳朵怎么1阵痒呢。” 辛鑫在跟余建国握手的时候，眼睛就不停地打量张景芝和赵玥，最后握住了方淑贤的手，说道：“方老板，有阵子不见了。” 方淑贤说：“我倒是想见，你也看不上我们这个小作坊啊。” 辛鑫仍然握着方淑贤的手说：“方老板太谦虚了，你这个要是小作坊，恐怕清阳就没有企业更谈不上女企业家了。” “你就被给我拉仇恨了，放摆着面前就两位女企业家，她们都比我做得大！” 方淑贤说完，见辛鑫还在握着自己的手，就说道：“你能撒开我手说话吗？” “哈哈哈。”大家都被方淑贤逗笑了。 其实，谁都看出来了，辛鑫虽然握着方淑贤的手，可他的目光来回在张景芝和赵玥身上转。 辛鑫向赵玥伸出手，说道：“这位女士我有点面生，您是……” 不等赵玥回答，方淑贤就说道：“这就是经营连锁茶庄的赵老板，赵玥。你们没见过？” 辛鑫1听，立刻说道：“哦，想起来想起来了，赵玥，赵总，在我们报纸做过广告，我说看着面熟，这下见到真人了。” 余建国说：“你说话总是让人听着不舒服，什么叫真人，难道人家1直是假人？” 辛鑫说：“余主席您就别给我挑刺了，我1下子见着这么多的美女，我这心早就乱了，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您在批评我，我就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就是辛鑫1贯的做派，跟荆涛1同出席某个饭局的时候，他从来不跟荆涛1起来，哪怕晚十分钟也要晚，这样就能收到不1样的效果，如果跟荆涛1同出现，大家没人注意到他，肯定都会跟荆涛打招呼，但如果晚到就不同了。 眼下，就收获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很高兴。 这时，方淑贤那位女助理走进来，冲方淑贤点了1下头。 方淑贤立刻说道：“请各位领导入席吧。” 众人就都跟在方淑贤和余建国的后面进了餐厅。 这个餐厅，1看就是专门为接待、宴请而设置的。清1色“红木”桌椅，高档餐具，加之装潢讲究，甚至有些奢华。 余建国落座后，荆涛等几位才落座。 方淑贤拿过边柜上摆着的茅台酒，就预打开。 余建国说：“等等，先说好了，都谁喝。” 荆涛就看着余建国。 余建国说道：“你看我干嘛？” 荆涛说：“我看您的意思就是您让谁喝谁就喝。” 张亚杰也说：“对，您让谁喝谁就喝。” 余建国知道这两个人都没问题，他的目光就看向了辛鑫。 辛鑫说：“我不喝往这1座就醉了。” “那是为什么？”方淑贤问道。 辛鑫说：“我的左右手都是美女，我能不醉吗？” 余建国说：“就知道你没正行，说，这酒你喝不喝？” “您喝我就喝。” 余建国说：“我浑身的毛病，最近又刚支了3个架，如果你希望咱们弟兄多处几天，就别让我喝。” 辛鑫1听，说道：“真的？” “谁会拿自己的健康当笑话说？” 辛鑫说：“那好吧，您就别喝了，喝饮料，淑贤，有什么高级饮料？” 方淑贤说：“这个你就别操心了，余主席不喝饮料，只喝水。” 张景芝早就将1杯水放到了余主席跟前。 辛鑫羡慕地说道：“真好，什么时候您把我也调到工商联去吧，不但天天跟美女打交道，还有美女伺候着，这简直是皇上过的日子。” 张景芝却说道：“余主席不但是我们的领导，还是我们的好大哥，我们企业有困难找到他，他是真帮忙，他对企业、对我们每1个人的热爱，可以说在领导中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以我们大家也热爱他。” “行了行了，再吹小辛指不定又说出什么来呢。” 方淑贤和赵玥开始给各位倒酒。 由于是美女倒酒，辛鑫没有作态，他任由赵玥慢慢将酒杯倒满。 这边张景芝从荆涛开始，挨个倒酒。 芮晓枫坐在周娟的下边，她很礼貌地摆手，说道：“我不喝酒。” 张景芝1听，就奇怪地问道：“你不喝酒干嘛来了？” 也许是她平时这样说话说惯了。 芮晓枫看看方淑贤，又看看张景芝，语气温柔地怼道：“这个……如果方总说不喝酒可以走，我马上离开。” 方淑贤1见急忙过来解围，说道：“张会长，小芮是我新结识的好姐妹，她的确不喝酒，你就别给她倒了。” 张景芝白了芮晓枫1眼，说道：“你说不倒就不倒了，谁让人家长得漂亮。” 倒完酒后，张景芝又给自己面前的分酒器倒满，还倒满了面前的1小杯，双手扶住卓沿，刚要发表开场白，忽然想到这不是她的主场。于是，就看向方淑贤说道：“说话吧——” 方淑贤站起来，端起杯，讲了几句开场白，也讲了这次聚会的由来，这才提议，第1杯大家都干了。 接连3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匣子就更密集了。 这时，余建国提议，喝白水的敬喝白酒的。 于是，芮晓枫、汪哲随余建国站了起来，其余喝白酒的也都端起杯。 酒过3巡菜过5味，余建国这才说道：“荆主任，我敬你们新闻单位的记者，我有个小小要求，改天不忙了，给工商联宣传宣传，这几年，工商联做了不少的事，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 “好啊，没问题，下来我就安排。”荆涛说道。 辛鑫也说：“工商联不错，虽然是群团组织，但很有油水，您1声令下，说给谁捐款就给谁捐款，当然，这些款项怎么花是不是由您说了算？” 第371掌 被动招架 余建国1听，立刻纠正道：“非也。若论油水，工商联的确比其它单位强点，这个是强在下面众多的企业上，并不是工商联本身有多强，工商联的确有号召力，这1点我认同，就拿教育基金来说吧，由工商联发起，企业家协会牵头，成立的这么1个基金组织，不到1周，就完成甚至超额完成了预定的募捐金额，每年这些企业家们还都会往里捐款，实力强的就多捐，实力弱点的就少捐，所有会员或多或少都捐了，没有不捐了。” 张景芝说：“还真是这样，每年我们都捐。” 余建国说：“不光这1个活动，还有许多类似这样的活动，企业家们做公益的热情很高，这1点很让我感动。” 赵玥说：“是余主席领导得好，他的话，就是号召，就是命令，我们不敢不听。” 听赵玥这样说，辛鑫的目光就瞟了她1眼，赵玥有些不自然地笑了。 余建国说：“还是我们的企业家们悲天悯人，如果没有这个境界，你就是拿着枪逼着，人家也未必捐。” 辛鑫说：“他们捐的这些钱最后怎么处理？” 余建国说：“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专款专用，有严格的财务审计制度。” 辛鑫说：“尽管有制度，钱在谁手里谁就花着方便。” 余建国听了这话1怔，他不知该如何向辛鑫阐述“严格的财务审计制度”这句话。 这时，张景芝端起酒杯，冲赵玥使了个眼色，赵玥立刻明白了，也端起酒杯站起身。 两个人开始打圈。 两个女人1看就是久经沙场，话不少说，酒也不少喝，又能说又能喝，酒桌的气氛立刻掀起了1个高潮。 荆涛和张亚杰都不跟两位女士计较什么，敬就喝，话很少，这就显得张景芝和赵玥的敬酒水平无法发挥。 张景芝看着荆涛，冲赵玥说道：“赵会长，再给我和荆主任倒上1杯，我得单独敬荆主任。” 荆涛1听，有些不解，他不认为自己跟这个女会长有什么单独的交情，还非要单独喝1杯。但有1点他相信，作为酒桌上的风云人物，张景芝是不愁找不到单独喝酒的理由的。 果然，张景芝端着酒杯，说道：“荆主任，这杯酒是赔礼道歉酒，刚才上电梯的时候慢待了，请您多包涵。” 荆涛不是没有反驳她的理由，只是不想废话，他端起酒杯，冲她点下头，说道：“客气了。”随后举杯冲她示意了1下，1杯酒便下了肚。 赵玥1看，立刻明白了张景芝的意思，她也趁机来到荆涛面前，说道：“如果说慢待的话，那还有我1份，我挨着荆主任站着，我却没下去，反而倒让荆主任下去了，我也要向荆主任表示1下歉意。” 张景芝手快，立刻就给荆涛的杯里倒满了酒。 荆涛这次端起杯，他什么也没说，举起酒杯，跟赵玥示意了1下，刚要喝，就被赵玥抓住了胳膊，说道：“不行不行，得碰杯！” 两只杯子就碰到了1起。 这次，荆涛没有先喝，他看着赵玥。 赵玥的酒杯本来都碰到嘴唇了，见荆涛没喝，以为荆涛耍滑不喝，就问道：“你怎不喝？” 荆涛说：“我是想看看赵老板还有没有其它程序。” “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 余建国说：“想不到1向严肃认真的荆主任，也有幽默的1面？” 赵玥笑着，再次跟荆涛碰杯，这次两个人同时喝干了杯里的酒。 这时，张景芝来到方淑贤的旁边，用手捅着她的胳膊，说道：“还有你，别坐着跟没事人似的！” 方淑贤看出张景芝的用意，是想让她继她俩之后敬荆涛酒。方淑贤心里清楚，张景芝的行为不是诚心想表达歉意，而是想灌荆涛。这是她1贯的作风，每次在酒桌上，都要找1个目标戏耍1番，这个目标有可能是她看不起的人，也有可能是她太看得起的人。 方淑贤犹豫了1下，荆涛是她请来的客人，她不能跟着张景芝她们起哄架秧子，就下意识看向了芮晓枫。 芮晓枫也看着她，轻轻摇了1下头。 方淑贤不了解荆涛的酒量，但是她不能不尊重芮晓枫的意思，就冲张景芝说：“你们往下进行，我待会儿再跟荆主任单独表示，他都连着喝两杯了，让他吃口菜。” 张景芝说：“你什么时候也怜香惜玉了，我跟赵玥都快打1圈了，我们吃菜了吗？” “你们不是酒鬼吗？别说1圈，再转1圈也没事呀。” 赵玥1听，拉过张景芝说：“别搭理她了，她是叛徒。” 于是，两个人又来到了辛鑫跟前。 辛鑫的酒，向来都不是那么痛快喝的主儿，他见两个美女1左1右站在身边，就站起来，说道：“我酒量不行，真的不行……” 不等他说完，张景芝就说：“男人千万别在女人面前说不行！” “哈哈哈。” 余建国带头鼓掌大笑。 荆涛感觉这个张景芝真够生猛的。 哪知，张景芝的话正中辛鑫下怀。 辛鑫看着她笑着说道：“说不行的，不见得真的不行，说行的，不见得真的行，1切要等试过后才能下结论，怎么样，想不想试试？” 张景芝没想到遇到了对手，短暂的尴尬过后，她鼓起勇气说：“谁不敢试谁是孙子！” 这话1出，辛鑫就有点接不住了，半天才憋出1句话：“谁要敢试才是孙子！” 也许是受到余建国的鼓舞，张景芝愈挫愈勇，她说：“谁怂谁是孙子！” “哈哈。”又是1阵哄堂大笑。 余建国鼓着手掌说道：“好，精彩！” 周娟没有笑，她撇撇嘴，用手扒拉了1下芮晓枫。 芮晓枫当然理解周娟这个动作的含义，虽然她跟周娟接触不多，但对周娟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由于多年掌管电台，跟外界接触的不多，以她的年龄和工作范围来说，她肯定是看不惯这种开玩笑的方式的。 因为辛鑫和两个女人的互动，让气氛变得更加随便起来。 张景芝和赵玥的本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两个人轮番向辛鑫发起攻势，辛鑫没想到引火烧身，只能被动招架。 第372章 见了领导就欢 芮晓枫有点受不了这种乱哄哄的场面，她看着张景芝和赵玥两个女人，化着精致的妆容，猩红的嘴唇里不断吐出连珠，无论辛鑫说出的话是荤的还是素的，她们两个人都能接住，而且返回去的话更加生猛。 如果换做是她，估计只有哑口无言的份儿，没有丝毫还击能力。 她的脑袋嗡嗡直响，虽然她也算是新闻战线的老兵，也曾经风雨见世面，但仍然不适合这种闹腾腾、乱哄哄的场面，自打毕业后，她便去了南方，这样的酒桌文化她真的无法适应。 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将手放在后面，攥拳捶腰。随后拿起电话，装作打电话的样子，趁大家不注意的空儿，走出房间。 她来到走廊尽头，对着打开的窗户连呼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心里好多了。这时，她低头看了看表，刚想给外婆打个电话，就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回头1看，是周娟，她也捶着腰走了出来。 周娟边走边摇头，说道：“太能闹腾了，我心脏病都要复发了。” 芮晓枫笑笑，说道：“到这里来，空气清新。”她说着，就让开了靠窗的位置。 周娟看着她的手机，说道：“给外婆打电话呀？” 芮晓枫说：“是啊，早晨我出来的早，不知她中午吃的什么。” “那就赶快打吧。”周娟说着就背对着芮晓枫，探着头朝窗外观看。 芮晓枫播通了家里的电话，外婆接通了，问道：“没事别总是打电话，我刚要去午休。” 芮晓枫笑了，说道：“不能睡时间太长，定好闹钟，4十分钟。” 外婆说：“你忙你的吧，就别操心我了，要真操心，就不要出去加班了。” 芮晓枫被外婆怼的不知说什么好，就语气温柔地说：“晚上带你出去兜风，上次咱们转了东城，这次咱们去转西城，怎么样？” 外婆没好气地说：“但愿你说话算数。” “我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喂，喂，还挂了。”芮晓枫自言自语地说着，外婆早就挂了电话。 这时，周娟走了过来，说道：“上了岁数的人，就是老小孩，我老妈就是这样，没事总喜欢跟你拌嘴，其实她未必就是对你有意见才找你毛病，她就是想这么做了。” 芮晓枫1听，心里暖呼呼的，就说：“听您这么1说，还真是那么回事，我外婆就是这样，我明明做得不差，她也习惯挑毛病，习惯数落我，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的确是这样，不是因为你做得不好，是因为她想找你拌嘴了，对于老年人来说，这是运动方式之1。” “谢谢周姐。”芮晓枫高兴地抱了1下周娟：“您老妈多大岁数了？” “今年88！” “呦，老寿星啊。” “是的，就因为有这个老妈，我凡事都不争，就想尽可能多的时间陪老妈。所以，开始改革的时候，我听说你为了外婆，什么职务都不要了，就当个普通编辑，我对你就多了几分好感。” 芮晓枫说：“是我亏欠外婆的太多，以前只顾忙工作，忙挣钱，完全忽视了她老人家，要不是她执意回北方还在南方的话，可能外婆都……都不……” 芮晓枫不忍说出下面那几个字。 周娟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懂，咱们珍惜跟老人在1起的时间吧。” 这时，方淑贤走了出来，她老远就说：“你们俩躲这来了，他们派我出来抓逃兵。” 周娟说：“我跟晓枫说几句话，不可能逃的。” 方淑贤说：“你们天天上班在1块，有什么话不能说，还非得躲在这说？” 周娟说：“还真让你说对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两个还真没单独说过话，平时见面的机会都少。” “我不信！”方淑贤看着她俩说道。 芮晓枫说：“周主任说的是事实。” “妈呀，真的？”方淑贤咧着嘴说道。 “真的。”周娟说：“因为我分管有线电视和广播电台，晓枫自打来的那天起就是电视台，我们都不在1个楼层办公，但我很欣赏她，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为人，我都很欣赏她，感觉有我年轻时的影子。” “您过奖了，晓枫来到清阳人生地不熟，得到了领导们的关怀和重用，我真的很感激。” “呦——”方淑贤看着芮晓枫说：“你们这些文化人说出的话，听着真让人舒服，我们这些大老粗跟你们比，真是天地之别！” 周娟说：“大老粗能搞这么大的事业？方总就别谦虚了。” 哪知，方淑贤认真地说道：“我们之所以能搞点事业，就1条，那就是撞大运，如果你们不上学，你们也行，兴许比我们搞的事业更好、更大……” 这时，就听张景芝在门口喊道：“老方，进来，该你了。” 方淑贤刚想跟她说什么，就见张景芝晃了1下，就又进去了。 方淑贤说：“走吧，咱们进去吧。” 芮晓枫忽然拉住她的胳膊，说道：“方总，别再喝了，领导们3点还有事，交警队的领导来台里看节目，真的不能再喝了。” 周娟也说：“是啊，你是东道主，你得出面拦1下。” 方淑贤说：“你们看那两个疯婆子了吗？她们有两个特点，见了领导就欢，见了长相英俊的领导更欢。” 周娟说：“难怪缠着辛总不松手。” “她们看不上老辛，老辛名声太臭，她们是冲着你们荆总来的。” 芮晓枫着急地说道：“可是荆总下午真的有事啊——” 方淑贤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马上吩咐上主食，在我们北方，只要酒桌上1上主食，就预示着这酒喝到头了。” “好的，谢谢方总！” 方淑贤看着芮晓枫，说道：“嘿——你也太客气了，这还用得着谢谢，你们先进去，我去让他们把主食端上来。” 果真如同方淑贤说的那样，当看着1盘盘特色主食端上桌的时候，余建国就说道：“主食上了，咱们杯中酒，不管有多少，都不在倒酒了，杯里有什么就喝干什么。” 辛鑫1听，立刻端起杯，将杯里的酒倒给了左右的张景芝和赵玥，他的杯里只留下1点点酒。 第373章 荆涛的愧疚 张景芝刚要给他倒回去，就见余建国有些不耐烦地说道：“1口的事，别来回倒了，辛鑫今天表现已经不错了，这是迄今为止，我见过老辛喝的最多的1次，要不是有你们几位巾帼英雄在场，他平时肯定都不喝酒。” 辛鑫1听，立刻放下酒杯，说道：“我怎么听着这话像是在批评我？不行，我得单独跟余主席表示1下。” 余建国说：“你不是已经表示了好几次了吗？别单独了，单独完后大家共同干你杯里又没酒了，除非你想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替美女喝酒？” 辛鑫1听，赶紧说道：“领导就是领导，洞察1切我肚子里的那几根肠子您是看的1清2楚”，不但1清2楚，在里面绕了几道弯儿您都看得明明白白。既然如此，我遵命就是了。” 余建国见1旁的荆涛有阵没说话了，就扭头问道：“荆主任，咱们今天就到这？” 荆涛谦逊地说道：“我听您的。” 余建国1听，立刻端杯站起，说道：“感谢淑贤给我创造了1个能跟荆主任和几位媒体人共餐的机会，友谊长存，干杯！” 大家簇拥着余建国往出走。 在送他上车的时候，辛鑫越过荆涛，手撑住车门，向坐在里面的余建国说道：“余主席，工商联有空位的时候，想着我啊。” 余建国笑了，说道：“那地方太小，又是群众团体，你不会看上的。” 不知辛鑫是开玩笑还是故意的，他接下来的话让听到的人都瞪目结舌：“没关系，有钞票有美女就够了。” 余建国1听，笑着说：“你还真敢说实话啊！” “跟你老兄我有什么可隐瞒的，再说，也瞒不住啊，哈哈。” 目送着余建国的车走后，荆涛就准备上车。 这时，张亚杰向4周看了看，没发现辛鑫的车，就问道：“老辛，你怎么走？” 辛鑫说：“我打车。” 1旁的方淑贤说：“哪能让领导打车，我让司机送你。” 辛鑫这时看看张景芝，又看看赵玥，说道：“不用特别送我，我可以搭张总和赵总的车回去。” 方淑贤立刻说道：“赵总不顺路，张总负责送辛总编回去吧。” 张景芝立刻说道：“没问题，辛总编请吧。” 张景芝打开车门，司机已经发动着车在里面等候。 辛鑫看了看司机，说道：“我以为你亲自开车呢？” 张景芝说：“我喝了那么多酒，真要开车的话你敢坐吗？” “当然敢了，那有什么不敢的？有美女陪着，到了哪个世界都风光。” “呸呸呸，还是领导呢，说话这么不讲究。” 辛鑫“哈哈”笑着坐在了后排。 他坐进去之后，将身子往里挪了挪了，张景芝无视他这个动作，随后给他关上车门，自己则拉开副驾驶这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辛鑫略显尴尬，他冲着窗外的方淑贤摆摆手。 此时，方淑贤和赵玥正在送荆涛他们上车。 方淑贤还在挽留，说道：“荆总，上楼再坐会儿吧，喝口水再走。” 荆涛说道：“不了，回去还有事，放总，打扰了，改天来电视台做客。” “谢谢，我会去的。晓枫，常带你们领导来我这玩啊——” 芮晓枫说：“谢谢方总，我们走了，再见。” 回去的路上，荆涛坐在车里，1言不发。 芮晓枫偷看了他1眼，就见他两眼看着前方，眉头微微皱着，双唇紧闭，表情严肃。 她在心里就暗暗1惊，看来，今天赴宴应该不是他希望的效果。 芮晓枫也不知道，方淑贤居然还请了那么多的陪客。 周娟见车内气氛太过压抑，就说道：“都说3个女人1台戏，3个女强人在1起，都快把戏台挤爆了。” 汪哲说：“我最怕碰到那个张景芝，只要酒桌上有她，哪1次都是这么闹哄哄的，没有两3个小时没想散，真服了。” 周娟说：“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到家是什么样？” “她呀，离婚了，大部分时间是1个人过，孩子上学住宿。” “难怪，有的是时间在外面泡。” 这时，张亚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门清？” 这话1出，周娟就笑了，她歪头看着汪哲。 汪哲说：“这帮女企业家们，你只需认识1个人，她们的情况就会全部知道了，别看她们表面上姐呀妹的叫的亲，转脸就互相扒，甚至祖宗8辈都能扒给你。我们经常跟她们打交道，这里听几句，那里听几句，自然就全知道了。” 张亚杰说：“我还以为你跟她交情很深呢。” 汪哲故意“噗”了1声，说道：“我跟她交情深？您想什么呐？我又不是小鲜肉叶1航！” 听到这里，荆涛睁开了眼，严肃地说道：“不许这样比喻！” 立刻，汪哲就不敢再吭声了。 除去张亚杰，可能车里的人都无法理解荆涛对叶1航事件的复杂感情。叶1航，可以说是荆涛内心里深深埋下的1个结。 他内心深处，对叶1航是有愧疚的，毕竟是他亲手送走了叶1航。虽然他临行前他给了叶1航1千元钱，但似乎不能减轻他内心的愧疚。 如果知道后来发生的事，荆涛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同意高雁云的要求的，可是当时，作为1个刚上任的媒体中心主任，顶头上司跟自己借个司机用几天，谁又能拒绝？谁但凡思维正常1点的人，恐怕都不会想到高雁云的别有用心！ 荆涛曾经跟张亚杰表示过在这件事上的愧疚心理，但张亚杰不这么认为，他说：叶1航是个成年人，2十56岁了，具备1个自然人完全的属性，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至于高雁云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市级领导，又是有夫之妇，她更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道理都懂，但荆涛就是过不去心里的这道坎，他在惋惜1个天才主持人的同时，有时内心也会生出某种恨意，既有对高雁云毁掉1个青年大好前途的恨，也有对叶1航的恨，恨他没有把握住自己，恨他被眼前的浮华迷住了双眼，同样是人，孟海洋怎么知道该如何把握自己，说到底，还是虚荣心作怪！ 第374章 躲避焦娇 1想到那个夜晚叶1航坐在单位门口给他打求救电话的那1刻，他的心就莫名地颤栗。 那曾经是1个怎样的翩翩美少男，居然满脸带伤、两眼淌泪，无助地看着他，哀求他原谅自己，哀求他让他还回来！ 为了严肃纪律，也为了叶1航的人身安全，他无情地拒绝了叶1航的请求。 叶1航临走前，虽然荆涛掏出兜里仅有的1千元现金塞到他手里，但却不足以抚慰荆涛在这件事上愧疚的心理。 也许有人会说他妇人之心，对于1个人格健全的人来说，在他的内心深处，必定会有1腔悲悯的情怀！ 回到单位，荆涛给自己沏了1杯水，他默默地喝着茶。想着今天饭桌上辛鑫的表现。 对于工商联组织企业家们捐助的事，辛鑫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对3位既有钱又有姿色的女企业家，也表现出极大兴趣。渐渐地，1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内心里逐渐形成…… 下午，清阳市交警支队长戴进良和支队政委高志，以及邵冲和宣传处的处长和干事李铭来到新闻制作室，审阅了第1期节目。 看完后，戴进良非常激动，他连声说道：“没想效果这么好，太好了，太好了，我都被鼓舞了，这钱花的太值了，早知道这样，早就办这个节目了！” 荆涛笑着说：“现在也不晚！” “对对对，现在不晚、不晚，跟你们电视台真是有缘，在我们有想法的时候，遇到了你们，真好！” 高志说：“今晚几点播出，我们要下通知，全体交警观看。” 苏素立刻将节目播出时间表递给了芮晓枫，芮晓枫说：“这是节目播出时间表，你们可以按照上面的时间通知。” 戴进良接过来看了看，就递到高志手里，高志看后就交给了宣传处的两位同志，并嘱咐道：“按照这个时间表进行通知！” 戴进良余兴未消，说道：“荆主任，咱俩谁给耿局汇报此事？” 荆涛笑了，说道：“分别汇报吧。” 戴进良说：“好的。”他又转向高志，说道：“高政委，把跟咱们业务有关的广告，全都轰到电视台来，增加节目的经济效益！” 高志点点头，说道：“我下来安排。” “荆主任，时间不早了，我们晚上还要执勤，先走了，改天咱们再聚。” 众人将戴进良几位送到门口，芮晓枫发现，邵冲和苏素走在最后。 苏素闪到1边，示意邵冲往前走， 邵冲可能混淆了自己的身份，受到苏素的暗示后，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荆涛和张亚杰等几个人回到制作室，荆涛看着苏素等几个人说道：“你们辛苦了，早点回家吧。注意收集不同群体对新节目的反应。” 汪哲这时说道：“荆总，他们什么时候把费用打过来？” 荆涛1听，怔了怔说道：“那是你们的事。” 张亚杰笑了，指着汪哲的鼻子说道：“找挨呲儿。” 汪哲说：“我得马上给邵冲打电话，这个小子那，费用没问题。” 荆涛回到办公室，想到今天是多多的生日，心就飞回了家。 但他中午喝了酒，是不能开车的，就想着明天1早回去。 他给郑玉德发去了1条微信，问他在哪儿。 郑玉德很快就回复道：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 荆涛看了这条信息后，内心就有点委屈，他回道：我几乎天天晚上跟您联系，昨天晚上才知道您回省城了，海洋回老家了，就想问问您今天晚上回来了没。 郑玉德：听海洋说了，这几天太忙，明晚回。 荆涛有些后悔中午喝了酒，不然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唉！ 他看了看表，便想着去商场给多多挑选个小礼物，虽然给妈妈转了两千块钱，但仍然不能空着手回去，这个孩子，简直是人精1个，他什么都能说出来。不能让这么个小东西说住自己。 拿着钥匙下了楼，就看见芮晓枫也走出来。 芮晓枫看见他往车旁走去，诧异地问道：“你喝酒了还开车吗？” 荆涛看了看4周没有人，就说道：“我只能开车。”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开业行，这个点中午查酒驾的下班了，晚上的还没上班。” 荆涛1听，就有些失望，他心说，你怎么不张罗送我？但说出的话却不是这样。 “像今天这样的局以后不要组织了。” 芮晓枫也意识到今天中午不是她预想的那样，就说：“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场合了，我也绝不会再组织。” “这就对了。” 荆涛说着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芮晓枫来到他跟前，说道：“我给你带路吧，我在前面开，遇到情况就我通知你，你就近停车就行。” 荆涛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点点头。 就这样，芮晓枫在前，荆涛在后，便驶出单位大门口。 正如芮晓枫估计的那样的，这条路上果然没有交警查车。 过了招待所，芮晓枫放慢了车速，从后视镜里看见荆涛的车拐进招待所后，她才加速。 荆涛到了宿舍的停车场后，给芮晓枫发了1条短信，就两个字：谢谢。 回到宿舍后，荆涛洗了个澡，换上1身休闲衣服，又刷了刷牙，感觉呼出的口气还有酒味，他又喷了喷口气清新剂，往嘴里塞了1块口香糖，便走出门。 招待所往东大概走5百米，就是清阳最大的百货商厦。他来到了远动休闲楼层，直奔多多说的那个篮球品牌。 他给多多买了个篮球和他喜爱的那个伟大球员同款的球衣，拎着两个购物袋刚下楼，忽然就听有人叫她： “荆涛。” 他回头1看，是焦娇，焦娇的手里拎着大大小小好几个购物袋。 他的心1跳，心想怎么又碰见她了。 这时，商场的电梯正在上行，本应该下楼的他，唯恐从焦娇身边经过，就毫不犹豫地踏上电梯，还不忘回头冲焦娇挥下手，说道：“我还有事，回头再聊。” 焦娇看着徐徐往上爬的电梯，本想也踏上去，就听有人叫她，是嫂子赵丽。 赵丽顺着焦娇的目光往上看，就看到了1个熟悉的背影。 她大声喊道：“荆涛。” 荆涛装作听不见，到了楼上后迅速拐到1侧。 他继续跟着电梯往楼上走，1直到了顶层，才知道这1层是美食就餐的地方。 于是，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两眼紧盯着电梯口，时刻防备着焦娇和赵丽追到楼上来。1旦出现，他便能从安全楼梯迅速溜下楼。 【作者题外话】：实在抱歉，更新晚了，还望朋友们见谅！ 第375章 偶遇 于是，他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正好能看见电梯口的地方坐下，时刻防备着焦娇和赵丽追到楼上来。1旦她们出现，他便能从安全楼梯迅速溜走。 过去了大概有十多分钟，也不见赵丽和焦娇上来，她放心了，他知道，有赵丽在，是不会让焦娇上来追他的，赵丽有分寸。 这样想着，拎起东西正想要走，忽然电话响了，他赶紧掏出来，1看是焦刚。 糟了，肯定是焦刚跟焦娇她们1起来商场购物了，她们1定是把见到他的事告诉了焦刚，焦刚才给他打电话。 接通电话后，荆涛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小子终于想起我来了——” 这话刚1出口，他才意识到这是他给郑玉德发微信时，郑玉德回复他的话，此时，他借过来用在了焦刚的身上，以此来缓解内心的紧张。 焦刚说道：“我天天想你，你敢想我吗？” 这话就有了几分火药意味。 荆涛赶忙说道：“你想我，我不知道，等于在黑暗中向我抛媚眼。” 焦刚笑了1声，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现在在哪儿？” 荆涛早就打好了腹稿，说道：“我刚从商场出来，有事？” “当然有事，没事的话敢打扰你这个大忙人吗？”荆涛说道：“下周末我结婚，请你参加，你敢不敢过来吃席？” 荆涛1怔，难怪刚才焦娇和赵丽大包小包地拎着，原来是焦刚要办喜事。他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你终于滚出单身狗的队5了，祝贺，祝贺！” “先别着急着祝贺，你说你到底来不来？” “来，干嘛不来？有什么不敢来的？你真是把人看扁了！” “哈哈。”焦刚大笑，笑得很开心。 恍惚间，“恰同学少年”的那种感觉油然而生，荆涛也受到他的感染，说道：“你现在在哪儿？” 焦刚止住笑，口气认真而平静地说道：“我在公司。” 原来，焦刚没跟赵丽和焦娇来商场，荆涛放心地说道：“好啊，这样，你需要我做什么就吩咐，比如压个炕头什么的……” “哈哈，去你的吧，压炕头都是童子的事，还得是我晚辈儿，你自降辈分是何意啊？首先声明，我没有认干儿子的打算。” “去你的，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我真是高看你了。” “哈哈。” “在哪儿办酒席？” 焦刚说：“就在影楼附近的结缘大酒店，范围很小，除去双方亲属，我就约了几个老同学，社会上的人1个都没约。” “好吧，我1定准时参加。” “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荆涛拎着东西下了楼。他估计赵丽和焦娇应该走了，因为她们买了足够多的东西了。 哪知，他刚走到楼梯口，往下1看，正好看见赵丽和焦娇还站在电梯口等什么人。 很快，就看见焦刚手里拿着电话走了过来，他从焦娇和赵丽手里接过购物袋，3个人乘着电梯下了楼。 原来，焦刚欺骗了他，他应该是跟赵丽和焦娇1起来商场的，可能是听她们说碰到了他，他才想起给他打电话。 荆涛回忆着焦刚跟他说话的内容和语气，尤其是那句“你敢不敢来”，让荆涛立刻觉得自己矮了1分。 焦刚之所以这样说，1定是知道他为了躲避焦娇甚至顾不上跟赵丽说话就上了电梯的事。这样荆涛有些羞愧。 焦刚之所以敢请荆涛出席自己的婚宴，他应该对自己的妹妹有信心吧。 出于对焦刚的信任，荆涛决定下周末出席他的婚礼。 “嗨！” 正在他站在楼梯愣神的空儿，背后有人拍了他1巴掌，他吓得1激灵，回过头1看，是芮晓枫和她外婆。 拍他的人正是外婆。 “奶奶，您……你们怎么在这儿？” 外婆拄着1支拐棍，神秘地说道：“叫外婆，我不习惯听别人叫我奶奶。” 外婆说完，冲他狡黠地1笑。 芮晓枫说道：“外婆，怎么称呼您是别人的事，您不要这么不见外。” 荆涛看看芮晓枫，又看看外婆，他凑到老人跟前，低声叫道：“外婆——” “哎——” 荆涛叫的声音低，外婆答应得却很大声，也很夸张，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芮晓枫有些尴尬，她忙走过来，搀着外婆的胳膊，说道：“咱们走吧。” 哪知，外婆却挣开她的手，看着荆涛说道：“小荆啊，你忙完了吗？” 荆涛不解，看着外婆，刚要问，就听外婆又说道：“我是说你逛完了没有？” “逛完了，逛完了。” “那我有个请求。”外婆笑眯眯地看着他。 “好，您说。” “能陪我吃点夜宵吗？” 不等荆涛回答，芮晓枫赶忙弯腰跟外婆说道：“他是领导，很忙的。您不许调皮！” 哪知，荆涛听后很痛快地答应了外婆的邀请，说道：“没问题，外婆，我请您，您想吃什么？喜欢哪家馆子？” “真的？” “当然。” “那好吧，咱们就在这里吃吧，这里有个澳门味道，上次晓枫领我来，吃着很正宗。” “哦？好好好，那咱们就吃澳门味道。” 荆涛1手拎着东西，1手主动搀着外婆，跟随着她往前走去。 为了让荆涛专心搀扶着外婆，芮晓枫便去夺荆涛手里的购物袋。 荆涛回头看了1眼，明白了她的意图后，就松开手，任由芮晓枫拎过两个购物袋。 外婆也回头看了1眼，她见两个人不用说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意图，就高兴地转过头，装作没看见。 坐在镶嵌着白瓷青花的桌子前，荆涛简单看了看，就将菜谱递给外婆。 外婆将垂挂在胸前的眼镜戴上，她看了几眼后，就去拿笔。 荆涛赶忙说：“外婆，您选，我勾。” 外婆便点了34样特色小吃，说道：“我点好了，该你们俩点了。” 荆涛说：“外婆，我没在这里吃过，您老人家替我点吧。” “这个主我可替你做不了。” 荆涛说：“那行，您点的那些1式两份就行了。” 外婆说：“那就不必了，给晓枫，让她点吧。” 芮晓枫点好后，冲服务生举起手。 第376章 女朋友 晓枫将点好的菜单交给服务生后，便拿起桌上泡着柠檬的水壶，给每个人的杯里倒上了柠檬水。 在等待美食的空儿，荆涛问道：“外婆，您是南方人吗？” “对呀？” 荆涛说：“可是您在南方怎么还生活不习惯了呢？” 外婆说：“我14岁父母调到北方工作，再也没回南方，我也在北方落地生根了，也可能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北方的气候，岁数大了，再回南方已经不适应了，但小时候家乡的味道还是蛮有记忆的。” “您老家是澳……” 不等荆涛说完，外婆就笑了，说道：“我喜欢吃澳门味道你就认为我是澳门人？那我要是喜欢吃麦当劳，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那个国家的人？” “哈哈，您真幽默。” 外婆又说：“这个澳门味道其实主打的还是粤菜，葡式蛋挞，葡式咖喱翅中，鲜虾饺，都是我小时候的味道，我不喜欢吃动物小水，但这里的澳门牛杂很好吃，不过这次没点，因为晓枫也不喜欢吃。” 荆涛冲外婆伸出大拇指，说道：“没想到您舞跳得好，对美食还有研究。” “嘿嘿，那是，我煲汤可好了，改天我请你来家里喝汤吧？” 荆涛冲外婆打了1个响指，说道：“太好了，1言为定！” 很快，他们点好的菜品逐渐被服务员端上了桌。 很精致的美食，3个虾饺、3个葡式咖喱翅中、3个蛋挞、3个虾肉丸子……每份都是3个。 荆涛看着，不忍拿筷子吃。 “快夹呀。”外婆催促道。 荆涛夹起1个虾肉小丸子，打量着说道：“这也太精致了！适合你们女生吃，我们这样的胃口……呵呵。” 芮晓枫说：“我给你点了云吞面。” “不要不要，我晚上吃饭了。” “吃了你还来？” “我要是不来，怎么发现这里有这么好吃的美食，”说完，就将那个小丸子放进嘴里，轻轻地咀嚼着，不由地赞叹道：“不错，真不错，咸、鲜、香。” “那就再来1个。”外婆鼓励着他。 “不不不，我留着地儿，再尝尝别的品种。” 小蝶里1共才3个丸子，正好他们3人每人1个，1旦有谁多吃1个，就会有另外1个人吃不到。 正在这时，他的肩膀又被人拍了1下。 他回头，立刻愣住了。 只见焦刚、焦娇和赵丽站在他身后。 他吃惊地说道：“怎么……你们……” 焦刚也吃惊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走了吗？” 不等荆涛回答，赵丽就说：“我越是叫你，你就越往楼上跑，我还纳闷呢，原来这里有人等你啊，哈哈，荆涛，恭喜你！” 赵丽说着就向荆涛伸出手。 荆涛站起来，这才跟赵丽、焦刚和焦娇握手。 当他向焦娇伸出手的时候，焦娇故意装作看不见，她两眼发指，不错眼珠地盯着芮晓枫，说道：“涛哥，给我们介绍1下吧？” 荆涛知道焦娇盯着芮晓枫目光的含义，就故意大大咧咧地说道：“晓枫，这是我高中时的同学，焦刚、赵丽和焦娇，他俩是夫妻，他俩是兄妹。这是芮晓枫。” 赵丽故意说道：“芮晓枫，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女朋友吗？” 不等荆涛和芮晓枫反驳，靠里边坐着的外婆就冲赵丽点头说道：“是的、是的，女朋友。” 赵丽1听，就冲晓枫伸出手，说道：“你好，恭喜，荆涛终于名草有主了！” 不容芮晓枫纠正，荆涛就赶紧说：“我是1棵小小草……” 赵丽看着外婆，问道：“这位老人家是……” 荆涛赶紧说道：“晓枫外婆，也是我外婆。”最后这句话，是荆涛故意说的，他想更加明确外婆那个意思，而且故意营造出1种模棱两可的暧昧感觉。 芮晓枫看着荆涛这么急于“表白”他们的关系，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她从焦娇充满敌意、死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中，发现了端倪。 她不再纠正什么，而是礼貌地站起来，冲他们1笑，说道：“1起坐吧。” 荆涛感激地看了芮晓枫1眼，附和着说道：“就是，1起坐吧。” 外婆很高兴，她也向眼前3个人发出了邀请：“如果不嫌弃，坐下来1起用吧。” 焦刚看着荆涛，荆涛冲他扬扬眉，1瞬间的对视，似乎有某种信号在两个人之间快速传递。 焦刚笑了，他看穿了荆涛的鬼把戏，就冲外婆说道：“不了，谢谢外婆，我们去吃那边的香辣火锅，您慢慢用。” “好吧，你们慢走。”外婆冲他们点点头说道。 芮晓枫目送着他们走后，这才坐下来看着荆涛。 荆涛装做没看见她，就给外婆夹了个鸡翅。 外婆笑着说：“我牙不好，留给你们年轻人啃吧。” 芮晓枫1听，立刻从外婆的碟子里将鸡翅夹出，丢到荆涛面前的碟子里。 荆涛看着她，刚要说话，就听外婆说：“她是好意，想让你多吃1个。” “外婆——”芮晓枫生气了，说道：“您要再这样我可走了。” 外婆说：“有小荆在，我还怕你走吗？” “哈哈，外婆，你是这个——”荆涛冲外婆竖起大拇指。 芮晓枫生气地把筷子放在桌上，脑袋扭到了1边。 外婆赶紧冲荆涛挤眼。 荆涛装看不见，又给外婆夹了1个虾饺，说道：“外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得多吃，有些人1生气动不动就不吃饭的才傻呢。” “哈哈。”外婆开心地冲着荆涛笑。 芮晓枫1听，这分明是在影射自己，就瞪了荆涛1眼，将剩余的两个鸡翅都夹到自己碟中。 这时，芮晓枫给荆涛要的云吞面上来了。 荆涛看着这碗云吞面，说道：“我真吃不下了。” “你是不是吃晚饭了？”芮晓枫看着他。 荆涛只好点点头。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还跟我们1起来吃？” 荆涛有口难言，他支支吾吾刚要说话，就听外婆说道：“跟咱们来吃怎么了？是我邀请的，对不对小荆？” 荆涛赶忙说：“对对对。” 外婆说：“来，把那碗面分给我点，咱3人吃了它！” 荆涛刚要去端碗，芮晓枫先下手了，她给外婆拨了两个云吞，1小捋细面条，又给自己拨了两个云吞，1小捋小面条，剩下大部分都留给了荆涛。 荆涛看着碗里的面，他运了运气，端过来几口就吃完了。 芮晓枫看得目瞪口呆。 外婆又笑了，说道：“小荆，改天我给你打电话，来家里，我给你煲汤。” 第377章 外婆眼里的隐形财富 不等荆涛回答，就听芮晓枫凑到外婆耳边小声说道：“不要拿自己不当外人。” 哪知，外婆听后看着荆涛，认真地说道：“小荆，你是外人吗？” 荆涛赶紧表态：“不是、不是，外婆，我怎么能是外人，对吧？” “哈哈，那就对了。”外婆看着外孙女，说道：“你听见了吧，小荆都承认自己不是外人，你怎么能说他是外人呢？” 芮晓枫简直要崩溃了，她掉过头，不再搭理这俩人。 外婆才不管外孙女是什么表情呢，她接着问道：“你的那些同学都在清阳工作吗？” “是的，他们都是老板，比我有钱。”荆涛故意咬着牙说道。 外婆说：“账面上的钱肯定比你多，但1些隐形的财富肯定不如你多。” 荆涛赶忙申辩：“外婆，不是这样的，我除去账面上的工资，没有隐形财富，收入和资产绝对匹配！” 外婆笑了：“看你，急什么，我又不是纪检会的人。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虽然老板们有钱，但不如你的工作体面，你是公务员，给社会创造的财富是无形的，另外，他们有什么私事找到你，你的本事肯定比这些老板大。” 荆涛想了想说：“在某些领域，我的本事的确比他们大，但在另外1些领域，我的本事不如他们的大。您不知道，现在的老板，他们的本事可大了，个个都手眼通不定我还得找他们办事呢。” 外婆摆摆手，说道：“这个问题不探讨了，我内心的想法没法跟你们年轻人说清楚。对了，你的这些同学是你老家的同学吗？” “是的，他们都是我老家高中时期的同学。” “你老家是哪儿？” “外婆——”芮晓枫扭过头，看着外婆，严肃地说道：“您过分了！” “我就问他是哪儿的老家，怎么就叫过分了呢？”外婆委屈地说道。 芮晓枫说：“先是打听人家的老家，然后就是父母兄弟姐妹7大姑8大姨祖宗8代，您以为我不知道您的套路吗？” “我又不是警察，知道那么干嘛？”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我这就向您汇报，我父母都是搞铁路工程技术工作的，他们都已退休，父亲今年61岁，母亲59，我还有个意外出生的弟弟，您见过。7大姑8大姨从我父亲那辈起就没见过他们，我就更没见过了。” “你还没说你是哪儿的老家呢？”外婆问道。 “愁死我了。”芮晓枫无可奈何地说道。 “哈哈。”荆涛感觉这祖孙俩很有意思，就说道：“我的老家是禾州市。” “你是禾州人？” “是的。” “是禾苗的禾，神州大地的州？” “是的。” 外婆立刻不出声了，她端起面前的柠檬水，若有所思地喝了1口，慢慢地放下，双手托住下巴，目光就投向了别处。 荆涛看着外婆沉思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看着芮晓枫，芮晓枫正在低头看着手机。 荆涛轻轻敲了1下芮晓枫面前的桌子，冲芮晓枫使了个眼色。 芮晓枫这才发现外婆的异样。 她看着荆涛问道：“怎么了？” 荆涛耸耸肩，摇摇头。 芮晓枫摇了1下外婆的肩膀，说道：“外婆，想什么哪？” 外婆这才回过头，冲着他们1笑，说道：“刚小荆说他是禾州人，我就想起你外公来了。” 荆涛赶忙问道：“外婆，您认识禾州？” 外婆苦笑了1下，说道：“何止认识啊，我的父亲就是禾州人，后来父亲从南方调回北方，我和母亲就跟着回来了。” “呦，外婆，那咱俩还是老乡呢？你有多长时间不会禾州了？” 外婆又是苦笑了1声，看着芮晓枫，说道：“2十多年了……” 荆涛忽然发现，外婆的眼角湿润了。 “2十多年？也就是说，晓枫不满十岁你们就离开了？” “嗯。”外婆低下头，用餐巾纸反复擦着她面前的桌边。 荆涛知道，1定是外婆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他就试探着说道：“外婆，我明天就回老家，您老人家要是想回去看看，我就带您1起回去。” 外婆抬眼看着荆涛。 此时荆涛发现，外婆的双眼已经盈满了泪水。她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不回了……” 芮晓枫1看外婆伤心了，就赶忙搂着外婆的肩膀，说道：“老同志，您这就不对了，刚还兴致勃勃地对人家刨根问底，现在怎么忽然就伤感了？您应该继续问下去，荆主任在我们大家眼里始终是个谜，您就当替我问了，好吗？” 果然，外婆含着泪笑了，说道：“我问了那么两句，你就烦的了不地，我再多问，你指不定晚上到家怎么数落我呢——” “原来您知道后果呀——”芮晓枫故意说道。 “知道，你惯用的手段，我怎能不知道。” 荆涛憋住笑。 芮晓枫白了荆涛1眼，又跟外婆说道：“看您，当着我们领导就这样揭发我，好像我多恶毒似的，这样不好。” “好不好的就这样了，你还能怎么着？”外婆“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荆涛1听，立刻冲外婆竖起大拇指，说道：“外婆，说得好，您以后要善于、勇于向压迫您的人反抗。” 芮晓枫看着外婆，1副无语无语的样子。 外婆不再说话，默默地喝完最后1口汤，她擦着嘴，示意外孙女去结账。 芮晓枫拿过手机，站起身刚要走，荆涛说道：“别费事了，我结过了。” 芮晓枫1怔：“你啥时结的？” 荆涛笑着移开桌角1个盘子，原来，盘子底下是个支付2维码。他故意用盘子遮挡住，趁芮晓枫不注意的时候，便偷偷扫码支付了餐费。 芮晓枫还想说话，荆涛就故作不耐烦地说：“别纠结了，多大点事啊，我说的对不对？外婆？” 外婆的心情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她冲荆涛点下头，说：“对。” 芮晓枫搀起外婆，外婆拄着拐棍，扒开她的手，自己往前去。 荆涛1手拎着自己的两只购物袋，1只大手就搀着外婆。 外婆没有拒绝，任由荆涛搀着自己迈上了下行的电梯。 芮晓枫有些哭笑不得，她只好接过荆涛手里的购物袋，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感觉背后有1双眼睛盯着自己，下意识地回过头，内心不由地1震！ 第378章 妈妈叫芮雪 果然，芮晓枫就看到焦娇站在他们刚刚离开的餐桌的位置看着他们。 难怪她感到后背1阵阵地发凉，原来有人在暗中窥视着她。 芮晓枫不知道她怎么出现在那个地方。 她的目光跟焦娇的目光对上后，便冲焦娇微微地1笑。 焦娇表情似乎很悲伤，她并没有回应芮晓枫的微笑，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 来到外面的停车场，荆涛给外婆拉开车门，并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给她关上车门，说道：“外婆，再见，改天我去看您。” 芮晓枫掉号车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荆涛，降下车窗，将脑袋微微探，说道：“你该进去看看焦娇，她1直在暗中看着你。” 说完，芮晓枫加油便驶出了停车场。 芮晓枫自己也很奇怪，奇怪为什么要跟荆涛说那话，要知道，她不是1个多是非的人，也不是1个对别人的是非感兴趣的人，但刚才自己却凭空说了那样的话，这会让荆涛怎么看自己。 都是外婆，1看见未婚男人就从心里把对方当做假想女婿，好像她真是嫁不出去的那个。1顿饭的功夫，跟人家扯东扯西，最后还扯出了“老乡”。 讲真，她不喜欢与人交往毫无边界感，同学、同事，哪怕就是恋人，她也是不喜欢距离太近。 这可能与她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系，自打记事起，她就随着外公、外婆不停地搬家，不是搬家，就是在搬家的路上，频繁地搬家，带来的就是频繁地转学，频繁地更换学习和生活环境，她的童年用“颠沛流离”来形容都不过分。 就这样，她从出生地禾州，先后搬家1直到异地高中，才算基本稳定下来，后来就考上了大学。 在不停搬家的过程中，外公因心梗在出租屋去世。他老人家走得很安详，也很平静，操了1辈子心的他，终于能歇息下来了。那年的第2年，她考上了大学。 在选择工作地的时候，外婆就跟她说，让她选择南方的城市。甚至给她设计了未来。哪知，南方出生的外婆，居然无法适应当地的气候了，又回到了北方。 外公外婆在她记事起就不停地搬家更换生活环境，这里的缘由也是她懂事后才模糊地知道。她的出生，不但导致妈妈在她不到1百天的时候去世，也让外公外婆颜面丧尽。为了不让她遭到小伙伴们的白眼，让她安全、健康地成长，在她要入学的时候，他们开始了第1次搬家。 哪知，凡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家邻居的女儿调到了她所在的小学教音乐，认出了她，自从，她的身世被扒出，她第1次尝到了被人唾弃的滋味。年幼的她，哭着喊着回到家，向外公外婆哭诉，说小同学骂她是“野孩子”。 很快，她就经历了第2次转学、搬家…… 直到现在，她都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世，她对妈妈的印象，也只是偶然从外婆珍藏的布包中翻出的1张照片中。 那是1个美丽、温婉的女子，两根系着发带的短辩，黑而亮的眼睛，透着青春的光芒。 她现在还记得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兴奋地拿给外婆看，激动地说：“外婆，这个漂亮姐姐是谁？” 当时正在房檐下缝补衣服的外婆，接过照片，用手指肚轻轻抚1下，端详了半：“你看她长得像谁？” 她仔细端详了半：“像外婆。” “你说得没错，可是在我眼里，你跟她长得最像。她是外婆的女儿，是外婆唯1的孩子。” 她费了老半天的劲，才转过弯，说道：“那她是我……” 最终，她也没说出那个“妈”字。 外婆拉她坐在怀里，说道：“她是枫儿的妈妈，你这个名字就是妈妈给你起的，也是她留给你唯1的念想。” “哦，那她叫什么？” “她叫芮雪，1个在外婆眼里纯洁、善良、干净无比的姑娘……” 现在还记得，外婆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淌着泪，充满了疼爱……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间，她的喉咙1阵炸痛，她揉了1下酸涩的鼻子，使劲甩着头。 此时，外婆似乎也心事重重，她自从座上车后，还没说过1句话呢。 她知道，外婆1定是由“禾州”想到了从前，好多年以来，她和外婆都尽量回避着过去，都很少谈起妈妈，毕竟，她对那个“漂亮的姐姐”没有印象，是外婆将襁褓中的她抚养成人。 外婆于她来讲，就是整个世界，没有外婆，她就不可能存于世间，失去外婆，就等于世界末日到了。 祖孙俩相依为命，谁也离不开谁。 此时，见外婆沉默不语，她便调整了情绪，故作轻松地说道：“外婆，明天我带你去郊区兜风，咱们可以走远点，品尝1下北方的路边小吃。” 外婆将胳膊肘从车窗边放下来，说道：“好吧。” 见外婆终于说话了，她很激动，又说道：“外婆，打我记事起，您就给我煲各种各样的汤，很少见您熬粥，在咱们住的那个地方，新开了1家粥房，明天咱们吃完粥就走，怎么样？” “好啊。”外婆应道。 回到家，芮晓枫极尽耐心地帮外婆洗漱后，又给她拿出换洗的睡衣睡裤，给外婆换上，又端出微波好的银耳羹，让外婆喝了1小碗，重新漱口后，才扶着她趟在了床上。 看着外婆微闭着眼，安静地躺在枕上，她不由地1阵心酸，她用手给外婆梳理着白发，想着外婆的后半生，只做了1件事，那就是想方设法让她活下来，活得好，活得健康…… 她知道外婆没有睡着，就轻轻唤了1声：“外婆。” “嗯。”外婆轻声答应。 芮晓枫温柔地说道：“今天晚上别生我的气，我知道您想尽快把我嫁出去，我不是不想嫁人，是实在不想让外人打破咱俩的生活。” 外婆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您放心，我1定给您找个称心如意的女婿回来。” 听她这么说，外婆的眼皮就睁开了，她满意地笑笑，用手轻轻拍了她1下她的手，又合上了眼。 第379章 外婆失踪 外婆突然的情绪波动，让芮晓枫担心不已，她1夜都没睡好。 她既不敢跟外婆挤到1张床上，怕影响到外婆的睡眠，又不能回自己的屋，怕外婆夜间有事自己听不到动静，就打开客厅的沙发床，隔着隔断墙，虚掩着外婆房间的门，她才和衣躺在沙发上。 夜里，她起来好几次，蹑手蹑脚地走进外婆的房间，观察外婆的动静。 外婆始终都是很安静地躺着，要么侧卧，要么仰躺，花白的头发在床尾地脚的小夜灯里，闪着光泽。 她在1本健康杂志上看到过1句话，1定要多注意观察老人的反常举动，多年保持的生活习惯以及精神状态，1旦改变或者出现异常，都要引起高度注意。 以前在南方的时候，她就是太大意了，因为她经常加班的深夜，为了不打扰外婆休息，她就跟外婆分房睡，完全没有发现她越来越严重的皮肤瘙痒问题，直到外婆的病和脾气1块爆发…… 这也是她来到清阳传媒中心后，不想担任任何职务，只想做按时上下班工作的原因。 自打来到清阳后，外婆的身体和紧急状态的确好了许多，皮肤病经过简单的治疗，很快痊愈。 精神状态就更不用说了，她们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安静，空气好，不但种了许多外婆喜欢种的1切花花草草，还收养了3只流浪猫。 即便她上班走了，外婆也不会感到寂寞，坐在院子里不是修剪花花草草，就是逗猫，有时候她下班还没进院，就听见外婆有说有笑的，好几次她都以为家里来客人了，推开院门才知道外婆是在跟猫咪说话。 外婆情绪稳定，身体好，就是她最大的幸福，她无法想象没有了外婆的日子，她该怎么活？ 应该说，目前是她和外婆最好的时候，不为生计发愁，居有定所，无虑无忧，除去外婆着急她的婚事外，他们没有任何忧虑。 外婆对她的婚事都不是着急，而是焦急了，本来早就说好，周末要带外婆兜风，可是因为方淑贤请客、交警队领导审节目，她就爽约了，为了弥补对外婆的歉意，她晚上便带外婆来吃她最爱的粤菜，万万没想到偶遇荆涛。 这可把外婆高兴坏了，拉着人家就要共进晚餐。 荆涛也不客气，虽然吃了晚饭，还陪外婆，后来又遇到他的那些同学，芮晓枫才分析出，荆涛是为了躲避其中的焦娇才上了顶楼美食层。 如果不是躲避焦娇，他在吃了饭的前提下，在明知道楼上的美食层的情况下，为什么要上楼？如果他不上楼，也不会跟她们相遇，如果不是跟她们相遇，外婆也不会打听他底掉，也不会提到禾州而心事重重。 外婆喜欢荆涛，在第1次见到他的时候，外婆就把这种喜欢表露出来，只是当时因为火车上的事，芮晓枫对荆涛的印象哪怕1举1动都是负面的。尽管在后来的接触中，他不像她想象的那么不堪，甚至还有了好感和敬佩，但她仍不能将感情托付给他。 因为，她被伤怕了，自从第1次恋情破灭后，她便强迫自己淡忘对爱情的渴望，她以后的人生里，将没有“爱情”这两个字，她也不会再对任何人动那样的感情。 1整夜，她都在没休息好，夜里还起来做攻略，周6没完成的“兜风”计划，要在周日实现。 她趴在沙发床上，将要准备的各种物品、药品等等，记在手机的备忘录上，甚至到哪儿吃特色早餐都记得详详细细，直到后半夜，她才真正入睡…… 怎奈，第2天睁开眼，1件突发事件让她措手不及，外婆不见了！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她看了看表，已经7点半了，每天这个时候她早就起了，外婆准备早餐，她就拎水浇花，要么就是清理廊下的3个猫砂盆。 她伸伸懒腰，静静听了下，厨房没有声音传出，她以为外婆跟她1样，昨天睡的太晚，还在补觉。 她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敲了1下隔断墙上方的玻璃窗，叫道：“外婆，该起了，今天还有任务呐——” 外婆没有应声。 她静静听了1下，随后1跃而起，光着脚就跑进外婆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根本没有外婆，床上的被褥跟往常1样，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也抻得平平整整，她使用的蒲扇、老花镜、已经换下来的睡衣也都挂在固定的地方。 她又跑到厨房，厨房里也没有外婆，所有的厨房用具都码放得整整齐齐，干净整洁。 她以为外婆在院子里，侍弄她那些花花草草和3只猫咪，就从厨房跑出来，穿上拖鞋，来到院子里。 刚打开门，3只猫咪就蹲在门口，冲她咪咪地叫要食物吃。 她顾不上眼前的猫咪，看着院子角角落落，仍然没有外婆的身影。 难道外婆去买早点了？ 她回到屋，拿起手机，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哪知，外婆手机的铃声却在桌上响了，原来，她没带手机。 跟她说过多少次了，只要走出这个院子，钥匙手机是必带物品。 她来不及梳洗，换上外套后，便走出家门，到外面来找外婆。 她来到外婆经常吃的早点摊，没有看到外婆的影子，老板也说没看见外婆。她又询问了几个院里的老人，都说没看见老太太。 外婆还有个习惯，就是早起散步。但回到北方后，她就不再早起了，每次都是等她上班走后外婆才出来溜达。 于是，她又来到了公园，围着公园跑了1圈也没找到外婆。 她又跑回家，就见院门还是她走时的样子，她有些失望，莫名的紧张开始来袭。 重新回到外婆的卧室，拉开外婆祖传的5斗柜，春夏秋冬的衣服码放得整整齐齐，除去不见了她昨天穿的那1身外套，其余衣物都在。 她急得眼泪快流出来。 最近，经常有这样的报道，老人意识糊涂，记不清回家的路而走丢的报道。 但是，她将自己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早就做了1个塑封的小卡片，装进她的口袋里，即便有人发现外婆出意外或者迷路，也会帮忙联系家属的。 想到这里，她将手机的铃声调到最大，以防有电话进来她听不见。 第380章 成功出逃 此时的她，1筹莫展，急得直转。 无奈，她拿过手机，刚要打报警电话，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传来微信声。 她1看，是荆涛，急忙打开页面：外婆在我这。 很快，荆涛又发过来1张照片，照片是外婆，就见她衣着整齐、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正在低头用小勺吃混沌，旁边还摆着两根小油条和两碟小泡菜。 从拍摄者和被拍者的角度、距离判断，这张照片应该是偷拍的。 她立刻给荆涛打去电话，刚响1声就被荆涛拒接了。 再打，再被拒！这样反复了3次，再打第4次的时候，电话里居然传出长久的忙音。她知道荆涛1定是把她的电话拉黑了。 她不再继续打了，而是冷静下来。 虽然外婆找到了，但另1个担心又油然而生，这两个人是怎么联系到1起的？外婆这样“不拿自己当外人”考虑到后果没有？让她今后怎么跟荆涛相处？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荆涛不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阴暗小人，他几乎完全颠覆了她对他的最初印象。 他工作认真、严谨、务实，为人处事更是低调、自律、光明磊落，无论是市领导还是内部员工，对他都是好评有加。 这样的人，绝不会为了自己某种私欲而背着她去联系外婆的，他跟辛鑫完全是两路人。 想到这里，她拿过外婆的手机，翻看着她的通话记录。 果然，早上5点5十5分钟的时候，外婆打出1个电话，这个电话正是打给荆涛的。 通话时长显示9分53秒，将近10分钟！ 要知道，平时外婆给她说话都是很简短的，时间长了外婆心疼话费。 无疑，是外婆主动联系的荆涛，进而跟他提出1同回老家的请求，如果这个请求正中荆涛下怀的话，不会通话这么长时间。 荆涛同意1同前往到定好接外婆的时间和地点，最多两3分钟就搞定了，他们不会交流了近十分钟的时间，1定是荆涛给外婆做工作，要外婆跟她商量好，外婆肯定是不同意告诉她的，如果同意，就不会出现她独自1人出逃了。 奇怪的是，外婆手机上只有跟荆涛通过1次电话，按常理来说，荆涛到了接外婆的时间和地点后，应该给外婆打电话，但是没有。可想而知，外婆肯定早早就出去等荆涛了。 芮晓枫垂下头，她在心里默默说道：外婆啊外婆，你对1个外人的信任远胜于自己的孙女啊！如果你想回老家，我现在又有车了，我完全可以带你1起回去，我也想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您这是何苦啊—— 无论如何，芮晓枫也想不通，为什么外婆要跟荆涛回老家而不是带她1同前往？更想不到，外婆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出逃”！ 可是，外婆怎么有荆涛的电话号码？ 这1个又1个的问题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接受现实。 怎奈，没有外婆的家里，她1时不知道该要干什么。 这时，门外的3只小猫早就饿得挠门，还在咪咪地叫，要知道，这是每天外婆干的事。 给猫咪清理完猫砂盆，又给它们添上猫粮，换上饮用水，她又不知道该做什么了，总之，6神无主，就跟丢了魂1样…… 与她的心情截然相反的是外婆，此时，坐在荆涛车里副驾驶座上的外婆，却兴奋得跟个孩子1样，看着外面的景色，两只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 1切都如外婆预料的那样顺利。 其实，昨天跟荆涛分别后，她坐在芮晓枫的车里，就开始沉思怎么才能跟荆涛回禾州老家去看看。 她1路无话，有1搭无1搭地应付着外孙女的话，那个时候，虽然没想好怎么达到目的，但是脑子1刻没闲着。 晚上，虽然芮晓枫几次来看她，她都努力闭着眼，装作睡得很熟的样子，其实，心里1直在盘算。 她想等芮晓枫睡着后，再跟荆涛联系，哪知，芮晓枫因为担心她，久久没有入睡。直到后半夜，她才听到孙女匀称的呼吸声，才悄悄起床，偷偷拿过孙女的手机，找到荆涛的号码，记在自己的手机里，又悄悄给孙女放回手机。 回到自己的卧房，刚想给荆涛拨电话，怎奈，此时已经过了12点钟了。年轻人工作累，晚上睡得死，她不忍心这个时候吵醒荆涛。 于是，她就想好，明天1早再跟荆涛联系。 就这样，外婆睡醒1个囫囵觉的时候，已经5点多了。 她赶忙轻轻起床，唯恐惊动1墙之隔的孙女，悄悄走进里面的卫生间，关严两道门，才拨通了荆涛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长时间荆涛才接通。 很显然，他还没睡醒，就更没有出发，外婆很得意，就在电话里跟荆涛说了她的想法。 没想到这个想法1经说出，就吓了荆涛1跳，他连忙说：“外婆，我带您回去没有问题，但必须要告诉晓枫，不然她会急坏的。” “我要是想告诉她，就让她带我回去了，还找你干嘛？” 外婆的口气就有了不高兴。 荆涛说道：“那咱们可以带着她1块回老家呀？” “能让她回去我就更不用找你了！” “那……” “你就按外婆说的办吧，等咱们上路后，大不了你再告诉她。” 荆涛想了想说：“那好吧，但是有1点，我接到您后必须告诉她，不然她会急死的。” “你心疼了？”外婆调皮地问道。 荆涛说：“外婆，这不是谁心疼不心疼的事，是必须要让她知道，万1她报警，就麻烦大了？” “行，这1点我依着你，但你必须保证她知道后再也抓不回去我了，才能告诉她。” “好，我保证。” 就这样，两个人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后就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荆涛睡意全无。 虽然他对芮晓枫越来越有好感，外婆似乎也在有意撮合他俩，但原则问题不能含糊，以目前他跟芮晓枫的关系，还远没到“拐”她外婆的地步。 凭他对芮晓枫的了解，她不是个好接近的人，更不是个好打交道的人，尤其是跟他荆涛。 但老人提出跟他1同回老家，无论如何，这么大岁数的人，他都要满足她的要求。 毕竟是1把年纪的人了，如果现在不回去看看，可能今生都会成为遗憾。 第381章 警察动作没那么快 外婆不让孙女1同前往，肯定有她迫不得已的理由，这1点荆涛深信不疑。 按照外婆规定的时间，他如约来到师专大门口北侧1个小超市门口。 此时，外婆早已等在那里，超市还没开门，外婆1个孤00地坐在水泥台阶上，显得是那么的孤独、瘦小。 看见他的车来了，她才拄着拐棍费力站起。 荆涛下车，搀扶着老人坐进副驾驶座上，并为老人扣好安全带，问道：“外婆，咱们去哪里吃早点？” 坐上车后的外婆心情很好，她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 荆涛笑了，说道：“您是悄悄出逃，如果再在家吃早餐的话，叮当1肯定就出逃不了了。” “哈哈，小荆，你心真细。你说去哪儿吃就去哪儿吃，上了车，1切听你的。” “真听我的？”荆涛问道。 外婆忽然意识到自己话里有漏洞，就急忙改口说道：“吃早点的事听你的，除此之外的事，不能听你的，要听我的。”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外婆啊，您的脑袋反应太快了吧，比计算机还快。” “那是，如果我答应听你的，吃完早点你就会把我送回去了。” “哈哈，都会围追堵截了！” 外婆也笑了，说道：“小荆啊，我既然都坐上你的车了，你就帮外婆实现夙愿，至于晓枫那头，她不会埋怨你半句的，你放心，1切责任由我来担着。” 荆涛说：“行嘞外婆，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怕了！今天我就是您的车夫，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不行？”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横竖我们俩都在1条船上了，要杀要剐，让她芮晓枫冲我来！” “哈哈。”荆涛大笑，想不到外婆还很“仗义”。 外婆歪头打量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我外孙女？” 荆涛说：“在今天这件事上，我的确很怕。” 外婆说：“我就指今天这件事，平时她都归你领导，肯定是你说了算。” “外婆，今天这事，我倒不怕她埋怨我，我是担心她本人。” “你担心她本人什么？” 荆涛沉了沉，认真地说：“我担心她对你的担心，您说您悄没声息地1大早从家里失踪，说不定她多着急呢！您知道吗，您是她1生最大的宝，您的1举1动都牵着她的心脏，您说要是把她急出个好歹的来，您不心疼，我都心疼！” 外婆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你没告诉她吗？” 荆涛1怔：“我告诉她什么？” “你没告诉她我跟你在1起吗？” “我……”荆涛有些心虚，说道：“没有您的话，我哪敢告诉她，那不就成了高密者、叛徒了吗？” 外婆说：“我不信，你肯定告诉她了，不然警察早就找到我了。” “外婆，警察的动作没这么快，您把手机都扔家里了，警察都没法定位。” “那好吧，反正她现在也抓不着我了，你就告诉她吧。” 荆涛沉了沉说道：“我不告诉，要告诉您自己来。” “我自己更不可能告诉她了，让她急急也好，省得以后总是不顾忌我的感受，我百分之8十的请求都被她无情地驳回，这次我是故意给她点颜色看看。” “她虐待您？我可以替您声张正义！” “那倒没有，昨天吃完饭回去的路上，她把我教训了1顿，对了小荆，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1定要如实回答外婆。” “您尽管问。” “你必须如实回答！”外婆再次强调道。 “必须！”荆涛用力点着头。 “我问你，你对我孙女的印象到底怎么样？” “好！非常好！从未有过的好！” “她好在哪里？” 荆涛想了想说：“她业务能力强，职业素养高，还有，孝敬老人。”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荆涛知道外婆的意思，他故意说道。 “你们去大西北出去了1个星期，你就没跟她擦出1点火花儿？” 外婆这么1说，荆涛沉默了。 要说没有“火花儿”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个火花儿是他单方面的。 比如飓风来袭的那个恐怖的夜晚，当他将芮晓枫从倒塌的帐篷中扒出护在怀里的时候，他的内心充满了疼爱，那1刻，无论是风沙还是帐篷倒塌，他都有1个信念，那就是绝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皮肉伤害。 还有，那个星光灿烂的篝火晚会，当他唱起那首《nocturne》的时候，他更加觉得这是个特别的女孩，虽然很吸引他，但至于说爱，他不敢想。 因为从1开始，他就给芮晓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知道她对他的误会极深，甚至不可逆，先入为主，他后来再怎么努力，也很难扭转她对他的印象。 有时他故意去拨动她对他讨厌的那根弦，那是某种反作用力在作怪。 他明白外婆的内心是怎么想的，但那毕竟是老人家的想法，他不敢轻佻，就说道：“您孙女是高山顶上的雪莲，我只有仰慕的份儿，不敢有非分之想。” “真的？” 荆涛认真地回答：“真的！” 外婆说：“你说得不假，她的确有很多我喜欢的品质，不单单因为是自家的孩子。她独立、坚强、自尊、自爱，不趋炎附势，不嫌贫爱富，不咋咋呼呼，不疯疯癫癫，安安静静，她总是能摆好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我是怎么看怎么喜爱，不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孩子，别人也这么评价她。” “那……她就没有喜欢的人吗？”荆涛终于问出这个极度私密问题。 外婆骄傲地说：“我跟你说，她看上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在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死乞白赖地追求她，这个同学的家就在南方，希望晓枫毕业后能去南方城市工作。晓枫跟我商量，我当然同意了，因为南方是我的出生地，再有我压根就不想让她在北方扎根，等晓枫去南方工作后，没多长时间，他们俩就分手了。” “为什么？”荆涛问道。 不得不说，荆涛的确对芮晓枫感兴趣，所以就想多知道1些有关她的情况。 第382章 倔强地分手 “唉，还是我拖累了她。”外婆语气有些沉重：“对方家庭条件不错，开了1个很大的工厂，小伙子还带着我参观过，他父母想让他们结婚后移民澳大利亚，现摆着我去不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分开了，唉，把我孙女难受的……她不好当着我的面表现出什么，但好几次早上起床，我都看见她两眼红肿，肯定是夜里哭来着……” “那后来晓枫再也没遇到合适的人？” “后来又有1个大学老师，不知是怎么认识的，比晓枫大6岁，对晓枫很好，也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有住房也有车，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有家室，他当着我的面给晓枫跪下，说给他3个月的时间办离婚。晓枫说，别说3个月，就是3天、3个小时也不等，她坚决不当第3者，于是就果断、倔强地分手了。” “唉，虽说她是我抚养长大的，但我老了后，真的成了她的拖累，也没办法，不死就得活着，万1我有什么闪失，她也会内疚1辈子，所以，我必须还要健康地活着，我活1天，就多陪她1给她增加点负担，但她1天不出嫁，我也不放心，就是死也闭不上眼啊……” 荆涛被她们祖孙间割舍不掉的亲情所打动，血浓于水，在芮晓枫的眼里，有外婆在，她就是幸福的人，她骨子里绝不会认为外婆是她的“拖累”，外婆也不会做出让孙女悔恨终生的事。 荆涛又问道：“晓枫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她出生不足百天就去世了。” “那晓枫的父亲呢？”这话1出口，荆涛就有些后悔，芮晓枫最讨厌别人探究她的隐私了。 外婆说：“晓枫的身世我不会带进棺材里的，但我只对她未来的爱人说，你……现在还点不够格。” “我理解。”荆涛点点头：“是我不知深浅问多了，您老人家不要怪罪。” “嗯，我不怪，昨天晚上我不是也问了你许多私密事吗？和我相比，你好多了。” 荆涛说：“我这些不属于私密，都是公开的。” 听他这么说，外婆就自言自语地说：“那倒是，不过你问我的这些问题的确属于私密，而且是带给我们苦难的私密，每每想起，都会触及到我的灵魂，所以，这也是我不带晓枫回家的原因之1。” 荆涛隐约感到这祖孙俩，1定经历了许多苦难，他实在想象不出，像芮晓枫和外婆这么好的人，居然也有着触及灵魂的苦难？ 既然是苦难，还是不要让老人家回忆痛苦了，于是，他岔开了话题：“外婆，我征求1下您的意见。咱们是先到我家还是先去陪您转？” 外婆说：“你家在禾州什么位置？” “我家在禾州的北城，原来隶属于城关镇。” 外婆就是1愣，说道：“我们的家也是城关镇，不过是在西城。” 荆涛说：“是啊，原来东西南北区都隶属于城关镇，后来城市增容，城市面积扩大，就将城关镇分了4个区，再后来西城并入了开发区，统称西城开发区。您有多少年不回来了？” “昨天晚上不是跟你说了吗，自打晓枫上小学，我们就搬离了西城，6年级的时候就搬出了禾州，那时候还叫禾县。” “是的，我上大学那年，禾州才撤县建市。” 外婆看了看手表，说道：“咱们多长时间能到禾州？” 荆涛说：“1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建议，咱们先回我家，稍作休息，我在带您回家看看。” 外婆说：“时间不长，还是先去西城看看吧。” “也行，只要您不累。” “我不累。” 半路，荆涛在服务区停下。他将外婆搀下车，扶着外婆走到女士卫生间门口。 他叮嘱外婆1定要小心脚下的地面，防止滑倒。 外婆说：“放心吧，我比别人还多了1条腿呢，没事的。” 他又说：“我就在门口守着，您遇到麻烦1定要叫我。” 外婆笑了，说：“我叫你的话你能进去吗？” “当然能进！” “哈哈，这是女厕所。” “我才不管什么男女，您只要遇到麻烦我都要破门而入。” 听到这里，外婆的眼里闪出光亮，她意味深长地冲他点点头，没有说话，就默默走了进去。 这时，1位中年女士紧随外婆其后，就要往里走。 荆涛急忙拦住她，说道：“大姐，拜托您1件事，您帮我照看1下前面那位老人，不用您做别的事，万1出什么意外，您只需通知我1声就行，我就在门口等。” 这位女士看了看外婆，又看看荆涛，说道：“没问题。” “多谢大姐！” “不用客气。” 时间不长，那位大姐就走了出来，她说：“老人家没有问题，正在洗手，马上就出来了。” 这时，荆涛就听见传来拐棍敲击地板的声音，外婆走了出来。 外婆看到荆涛果然等在外面，就说道：“我要真是连卫生间都去不了，我就在家老老实实待着不出来了，那位女士很好，唯恐我出现意外，我解完她才去解。” 荆涛说：“我看着她就面善，才敢这样托付给她，如果不是善人，我也不敢托付。” “哈哈，是不是善人也没人拐跑我喽，谁愿意拐个棺材瓤子？年轻的时候都没怕过，现在更不怕了，而且我手里还有武器，敢欺负我就拿棍子抽他！” “对，外婆说得对，敢欺负您就拿棍子抽他！” 荆涛1直搀扶着外婆来到车跟前，说道：“外婆，您靠在咱们车旁站会儿，我也去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他说着话转身就跑。 外婆在后面说道：“别着急，我丢不了。” 荆涛心说，您肯定丢不了，可是我内急啊！ 荆涛卸下自身重量后，回到车边，他从后备箱拿出1个旅行热水壶，又拿出1个纸杯，倒了1杯热水递给外婆。 外婆说：“我走的匆忙，忘记带水杯了，你想的真周到。” 荆涛说：“我1听说您要跟我回去，就激动，我们年轻人喝瓶装水没有问题，您年纪大了，肠胃弱，这热水壶，还真是特地给您带的。” 外婆1听，更加高兴：“谢谢你啊，外婆看好你，我第1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我这关没有问题了，你接下来要去攻晓枫的关，最好攻势猛点。” 荆涛1听，差点将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第383章 变了容颜的城市 荆涛1听，差点将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外婆1看有些不开心，问道：“我这话就那么让你感到意外吗？” “外婆，不是意外，而是是太意外了！”荆涛故作夸张地说道。 “哈哈。”外婆又开心地笑了，说：“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荆涛沉吟了1下说：“外婆，您这么看得起我，我非常荣幸，这事毕竟是我和晓枫两个人的事，您就让我们两人自然发展吧，您总是单方面输出，您的孙女能不呲得您？能给您好脸色？” 此话1出，外婆更加看好荆涛，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并没有因为外婆的喜爱而忘乎所以，也没有因为外婆的撮合而欣喜若狂却能冷静地提出让他们自由发展。 外婆欣慰地笑了，说道：“我单方面输出，是向她表明我的态度，虽然她不给我好脸色，但有1点可以肯定，通过我反复试探，她不讨厌你，这就够了，我挨呲得也值。” 归根到底，这事还是要两个年轻人双向奔赴，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别人再怎么撮合也无济于事。 这个道理外婆还是懂的，但是催婚，她是1刻都不能松懈。 外婆觉得荆涛跟孙女是同1路人，他们都有着冷静的头脑，沉稳的性格，都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也许，好事多磨，也许他们有缘无分，顺其自然吧。 虽然荆涛貌似拒绝了外婆，但又礼貌地表示了感谢，还很有分寸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得体，既没失了自我，也没见好事就上。 话已至此，外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荆涛跟芮晓枫1样，貌似随和、平易近人，骨子里却清高的很，有着1种对世俗居高临下的包容。 由于有外婆同行，荆涛车开的比较慢，1个半小时后，才驶入禾州市城区。 外婆的两只眼睛，不够用似地打量着禾州城内的街道和两边的街景，问道：“这是禾县县城吗？” “是的外婆，刚才我不是给您看了那个界牌吗？” “怎么我1点都认不出来了！”外婆迷茫地说道：“我记得县城中心大道的十字路口有个木塔来着？” 荆涛说：“现在也有，咱们还没到那个地方。” “哦，怎么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如果看不到木塔，我都不知道到了哪儿了。” “您说得没错，现在大小城市都1个模样了，没有什么辨识度了，都是现代化的高楼，商铺经过开发后，也都是1个模样，如果没有个标志性的建筑，真的不知是到了哪里。” 外婆回过头，欣赏地看着他，说道：“小荆，我真的看好你。” 对于外婆没头没尾的话，荆涛不解地笑了，说道：“我不认为我有什么特别的才干。” 外婆说：“你看问题总是比常人深入，旁逸斜出，性格沉稳，不张扬，是个当领导的料，所以我很看好你，无论你将来能不能成为我孙女婿。” “哈哈，外婆，我多么希望您是我的领导啊！对我的提拔可就快多喽——”荆涛感到眼前这个8十岁的老人，应该是个不寻常的老人，蛮有见识的！ 外婆笑着说：“我不是你的领导，也丝毫影响不了你被提拔。” 荆涛感觉外婆还挺有见识，难怪把外孙女芮晓枫教育得这么好。 “外婆，拐进这个路口，就能看到木塔了。” 外婆专注地盯着前方，渐渐地，路中间的木塔由远及近，清晰可见。 快到近前的时候，荆涛发现，外婆的1只手用力抓着门把手，另1只手撑在车前，整个身子都挺直了起来。 他故意放慢了车速，缓慢地围着路中央的木塔转了1整圈，外婆似乎没看够，目光有些依依不舍，荆涛接着又转了1圈。 “好了，不转了，看多少遍也是那么回事，走吧——” 外婆的语气和神态流露出无奈和伤感。 荆涛隐约觉得，这个木塔，应该在外婆的记忆里占据1席之地。 荆涛不再围着木塔转了，他问道：“外婆，咱们下1站去哪儿？” 外婆说：“去老家看看，在西城西大街53号胡同。估计也变样子了。” 来到西大街，外婆根本就找不到53号胡同口了，街道两边，全都是装修华丽的门面商铺，找不到胡同的入口。 于是，荆涛便将车停在1个临时空出的车位。他说：“外婆，咱们开着车是找不到53门牌的，只能下车找了。” 外婆说：“好，正好我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荆涛就搀着外婆，1家1家地查看着门店号，终于，来到1个胡同口，上面赫然标着“西大街53号”。 外婆站在胡同口，望着里面狭长的小路，停住了脚步，不忍迈进。 看得出，外婆有点犹豫：“咱们进去吗？” 外婆望着胡同出神。 荆涛鼓励她道：“我陪您进去吧，来都来了，看看吧。” 外婆没说话，她点点头，这才拄着拐棍往里走。 终于，她在1个大门口停下，默默地看着这个老式的经过修葺加固的小院落。 “这就是您住过的地方？” 外婆点点头。 荆涛上去就要敲门。 外婆冲他摆摆手。 荆涛说：“没关系，咱们就说找错人家了。” 外婆仍然摇摇头，说：“咱不去打扰人家，就等于不打扰自己。” “好吧。” 荆涛又陪着外婆继续往里走了几步，随后折回，外婆的目光始终都盯着这个小院子看。随后又在这家门口站住了。 荆涛问道：“还是您原来的样子吗？” 外婆摇摇头。 “这个胡同还有您熟悉的东西吗？” 外婆指着里面1个高大的变压器，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还在，其余都不1样了。” “那邻居们呐？也许还有您认识的人？” 外婆笑笑：“估计也都没什么人了，咱们走吧。” 外婆1步3回头地走出53号胡同。 坐在车里，荆涛问道：“房子是哪年卖的？” 外婆说：“是我们决定离开禾县时卖的。” “现在城区有这样1个小院，是很值钱的。” 外婆说：“形势所迫，当时几乎是贱卖。” “那您亏了吧？” 外婆果断地说：“值了，为了我们晓枫能健康愉快地成长。”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支持啊~~ 第384章 成功造成误会 荆涛不知道这祖孙俩经历了什么，但有1点可以肯定，外婆为了这个外孙女，也是拼了。 从53号胡同出来，外婆又去了城关镇幼儿园。 幼儿园还是那个幼儿园，只是增添了不少现代建筑。 看着外婆扒着铁栅栏往里张望是神情，荆涛说：“外婆，您是不是在幼儿园工作过？” 外婆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啊，工作了几年后，就被下……下派到苗圃场了，这里也是晓枫妈妈和晓枫上幼儿园的地方……” 荆涛心1动，1个普通的幼儿园，承载着3代人的印记！ 他稍稍站远1些，不去打扰老人，让老人尽情地回忆。 外婆眯缝着眼，深情地注视着这个幼儿园，脑海里浮现出女儿扎着小辫活蹦乱跳的的样子…… 这时，园内响起了下课的铃声。 外婆1机灵，赶忙松开栏杆，她擦擦眼角的湿润，说道：“咱们走吧。” 离开幼儿园，外婆不再去转了。 荆涛便给妈妈打了1个电话，告诉妈妈，他们马上就到家了。 外婆说：“给你妈妈添麻烦了！” 荆涛说：“不麻烦，多多早就在大门口等着您哪。”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家还有个小朋友呢。小荆，找个超市停车，我不能空着手去你家。” “外婆，不用那么客套。” “不行，这1点你必须听我话，不然你就是成心羞臊我！” 外婆的态度很坚决，也很严肃。 荆涛知道老人家是个讲究老礼儿的人，如果不照她的话去做，老人家会觉得冒昧登门有失礼节，会没面子的。 他便将车停在1个超市的停车场，搀着外婆走进超市。 外婆在超市里挑挑拣拣，买了几样礼品，荆涛掏出手机抢先付款。 外婆不高兴了。 荆涛说：“您出逃得仓促，连手机都没带，拿什么付款？” 外婆说：“我带现金了，你看。”她说着就要往出掏钱包。 荆涛赶忙制止住，故意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不能露白，小心被贼盯上。” 外婆1听，立刻捂紧了腰包。 多多早就等在大门口外面，老远看见老哥的车驶过来，便闪到1边，等车停稳后，他便懂事地给外婆拉开车门，说道：“奶奶好！” 外婆笑嘻嘻地说：“多多小朋友好。” 荆涛下了车，说道：“搀着奶奶进去。” 外婆听荆涛变了称呼，就指了他1下，没说别的。 荆涛笑了，随后打开后备箱，将他带给多多的生日礼物和外婆买的礼品拎了出来。 多多搀着外婆刚进院子，就被厨房里的妈妈和爸爸看见，两个人赶忙走出来。 妈妈用围裙擦着手，刚要打招呼，就听多多说道：“这是我晓枫姐的外婆，奶奶，这是我的妈妈和爸爸。” 外婆打量着眼前的人，她觉得荆涛的父母都很面善，就高兴地说：“我冒昧登门，打扰你们了。” 妈妈说：“您太客气了，请进屋吧。” 荆父早就打开屋门，等在门口。 外婆走进屋，就见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样水果和当地的特色小吃，妈妈给外婆倒了1杯泡好的茶水，端到外婆跟前。 外婆接过茶杯，1连喝了两口，说道：“还真有点渴了。” 妈妈说：“小涛粗心，路上肯定没带水。” 外婆说：“带了带了，还是热水，是我们路上说话太多了才口渴。” 这时，荆涛拎着大包小包地进来了，他将手里的礼物递给妈妈，说道：“这是老人家给你们买的。” 妈妈接过来，说道：“您太客气了！” 外婆说道：“我是1早给小荆打电话，想跟他回来看看，所以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品，就从你们这里买了几样，不要见笑啊。” 父亲问道：“您是哪年离开禾州的？” 外婆说：“离开2十多年了，变化太大了，除去路中央的木塔，我已经认不得这个县城了。” 父亲说：“是啊，尤其这12十年变化太快了。” 趁大人们说话，多多早就将荆涛另1只手里的购物袋夺过来走进旁边的房间。他迫不及待地打开，1看是1只名牌篮球，高兴地咧着嘴就乐了，他又翻出1身乔丹同款球衣，立刻脱掉身上的衣服试穿起来。 这时，荆涛走进来，说道：“怎么样？意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多多说：“意外，你给了我两千块钱，还给我了买了礼物，太可我心意了，小爸，爱死你了！”说着，就站在床上想扑向荆涛。 荆涛赶忙摆手，说道：“别别别，你现在大了，我接不住你了，再栽个好歹的，不就成了乐极生悲了吗？” 多多笑笑，坐在床上，说道：“你怎么没把晓枫姐1块带来？” 荆涛说：“她岂是我想带来就能带来的吗？” “这么说，你是把她外婆拿下了？” “混球，什么叫拿下？” “那就是攻下？” “你少说话！不要给人家造成什么误会。” “我已经成功给爸爸和妈妈造成误会了。” “你跟爸妈都说了什么？” “我说，你喜欢晓枫姐，晓枫姐似乎也不讨厌你，这次奶奶来，有可能当先头兵，先来咱家考察1番，看看咱家的人怎么样，如果不合乎人家的要求，就省事了。” 荆涛戳了1下他脑门，说道：“你个小屁孩，怎么知道这么多乱78糟的东西，跟谁学的？” “我上午听爸妈说的，说他们那个时候相对像，都是家长先来男方家里考察，合格后才让姑娘来看，如果不合格，就直接跟媒人说不同意，姑娘就省得抛头露面了。” “哈哈，那你将来的对象就走这种形式如何？” 多多蛮有主见地说道：“不可能的，我先恋爱，确定关系后再让女方家里来考察，到那时也就走个形式，决定权还在我们自己手里。” “哈哈。” 荆涛再次大笑，笑过之后，他掏出手机，调出芮晓枫的微信，说道：“你给你晓枫姐打个电话，告诉她奶奶平安到家，让她放心，吃完午饭稍微休息下我们就回去。” “你怎么不打？”多多问道。 【作者题外话】：请各位朋友们投出你们手里的银票，谢谢啦~~ 第385章 灵魂提问 面对老弟的提问，荆涛想了想，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扯着他身上新衣服的标签说道：“你以为这衣服还有那名牌蓝球是白得的吗？” 多多也鬼的很，他当然知道老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加量不加价呢？没想到你另有企图，算了，我不要了。”他说着，就故意要脱掉刚刚穿上身的衣服。 荆涛不但不去阻拦他，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将衣服脱下。 多多不想脱了，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就试着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 看着多多光溜溜的小身板，荆涛接过他脱下的衣服，反过来，1边叠着1边说道：“好吧，不要就不要吧，反正这身衣服挺贵的，正好价签还没剪掉，我还能去商场退掉，还有那个篮球，都挺贵的，都是名牌……” 不等荆涛说完，多多1把夺过他手里的衣服，伸手就去扯价签。 怎奈，价签很牢固，他没扯掉，又用牙咬。 荆涛忍住笑，说道：“别费力气了，我帮你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还当真了，亲兄弟，哪能1点信用都不讲？既然是给你买的，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不能将礼物这些东西收回来。” 多多1听，咧着小嘴笑了，说道：“咱俩是彼此彼此，我也不是真心不想打这个电话，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能给她打？” 荆涛看了看门口，房门紧闭着，他小声说：“她外婆是偷偷溜出来的，她根本就不知道。” “为什么？” “这不明摆着吗，她要是知道外婆跟我回老家了，肯定不让啊！你想，她外婆是逃犯，我是从犯，如果我打的话，能得好？她肯定要埋怨我，而且……” 多多接过话茬说：“而且会让你下不来台？对吗？” “聪明！”荆涛冲着老弟伸出大拇指。 多多说：“好吧，在我打之前，你要回答我1个问题。” 荆涛心说这个小子怎么这么多弯弯绕，但事已至此，他故意挺直腰板，说道：“只要不触犯保密守则，你尽管提。” “你爱她吗？” 荆涛没想到老弟问的这个问题这么直接，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似乎选项只有两个，肯定和否定。 多多紧接着说道：“直接回答，别放心里琢磨，1琢磨答案就不准了。” 荆涛说：“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可不可以先说点别的？” 多多上下左右转了转眼球，随后点点头：“可以，但别把话题扯得太远。” 荆涛1听有缝可钻，就说：“我先问你个问题，请你放心，你这个问题我肯定回答，而且保证明确回答，怎么样？” 多多1听，他不但没有得到答案，老哥反而掉过头向自己提问，但为了某种使命，也为了得到他的答案，他便决定暂时退让，就点点头：“好，问吧。” “你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是你，你怎么回答？” 多多1听就急了，瞪着小眼睛说：“荆涛，不带这么玩的，明明是我问你，你怎么反过来问我呀？” 荆涛赶紧伸出手，说道：“你别急，别急吗，听我说。你看，当你面对这个问题时，你都不能直接回答，又怎么能要求我直接回答呢？还不让我考虑。” “我……”多多生气了，他指着老哥说：“不对，你犯规！你刚才已经答应我，说肯定会明确回答的。” 荆涛1见多多真的急了，小脸都憋红了。他赶紧冲他“嘘”了1声，说道：“别嚷啊，嚷什么啊，外面的人听到不好。” “我就是让外面的人听到，最后让芮奶奶听到！”多多提高了音调。 荆涛1听，赶紧过来捂住他的嘴，说道：“你想害死我呀——” 多多听他这么说，咧着嘴笑了。 “你笑什么？” 多多说：“你紧张了，怕奶奶听到，怕奶奶告诉晓枫姐，说明你心里是有她的。” “废话！” 这话1出口，荆涛就觉得上了多多的当。 看着多多得意的笑，他说：“你牛，本想着我绕绕你，没想到你倒把我绕进去了。我看你将来学法律考律师算了。” 多多更加得意。 1直以来，哥哥都是父母的骄傲，也是他崇拜的偶像，能让“骄傲”和“偶像”佩服，他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 但他不能太得意，虽然“险胜”，但哥哥毕竟是大人，如果太过得意忘形，弄不好会遭到他的“反杀”！ 想到这里，他又转了转黑眼珠，说道：“好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荆涛叹了1口气，这口气既是叹给多多的，也是叹给自己的。 如果他的回答是肯定的，那么多多保准第1时间就会冲出去，告诉大人们他的答案，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多多毕竟是个小孩子，他怎么能如此操心他的婚事，弄不好是妈妈听说晓枫外婆要来，信了多多以前说的话，让多多旁敲侧击来问他。 如果他的回答是否定的，虽然有些违心，多多也极有可能将这个信号传递出去，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他极其严肃而认真地说道：“老弟啊，你给我出了个难题……” “这有什么难的，你只需回答爱还是不爱，统共3个字，有什么难的？” “话虽如此，但这3个字却是字字千斤。如果我说爱，首先我是领导，领导跟属下谈恋爱，好说不好听，还有，我爱人家，人家未必爱我……” “这个不用你操心。” “我的事我不操心难道你来操心？” 多多说：“可以这么说。” “那我就更不敢说了。” 多多1听，急忙改口，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爱，你就会去追求，你去追求，晓枫姐就有可能答应，所以我说不用你自己操心，你只管去爱就行了。” “你个小屁孩，咋知道这么多？” “你别管我了，快点回答，真是磨叽，我就纳闷了，你们领导怎么提拔的你，磨磨唧唧的。” 多多说完，1脸的不屑。 荆涛说：“我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呀？” 多多理直气壮地说：“我刚才就说了，不能思考，1旦思考，在你肚子里转3圈后再出来的答案就不准了。” 第386章 被逼回答 荆涛被多多逼得没有办法，他说：“如果我回答你了，你不许将答案告诉外面的人，更不许告诉你晓枫姐。” “行！” 荆涛说：“1言为定，你不许害你老哥，因为1旦被我们单位的人特别是芮奶奶和芮晓枫知道后，会给我造成很大的被动，我有可能会从单位辞职。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 多多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严重，就使劲地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保证不跟任何人说，妈妈怎么问我也不说。” 果然是妈妈！ 荆涛说：“我知道你喜欢芮晓枫，她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我……” 多多瞪大眼睛盯着他的嘴，恨不得把手伸到他的嘴里拽出那个答案。 “喜欢！” 多多1听，虽然有些失望，还是很高兴，他说：“不对，答案不合乎规范，你多了1个字。” 荆涛说：“怎么多了1个字？”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就1个字，那就是爱，如果是否定的，才是两个字，是不爱，你这个答案是无效答案，作废，再答！” 多多果然聪明，而且反应快，但又不想掉进多多的“陷阱”，就用手胡撸1下他的脑袋，说道：“那你替我回答吧。” “我替你听我的吗？” “听！”荆涛态度认真地回答。 “我……”多多忽然红了脸，说道：“我不能替你，你自己答，快点，否则的话咱俩就绝交！这衣服、这篮球你统统都拿走，我不要了！” 多多说，就将脱下的那间球衣扔到1边。 荆涛见多多动真格的了，这才凑到他耳边，说道：“爱，我爱行了吧。” 多多1听，立刻眉开眼笑：“早点这样回答不就得了，费了我这么大的劲。” 荆涛脸有些微微发热，他赶忙说：“这只是我个人的1厢情愿，你绝对不许往出说。” 多多坏坏地说道：“荆涛先生，这可由不得你了。” 多多说完，跳下床就要往出跑。 荆涛急忙抓住他，不让他出门。 哪知，多多开始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妈妈进来了，看着这哥俩扭抱在1起，说道：“哎呀多多，你闹腾什么？让客人笑话，不许闹了！” 多多委屈地看着妈妈，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瞿秋芳同志，你太偏心了！怎么是我闹腾，分明是这个令你自豪和骄傲的大儿子在闹腾，他以大欺小，你都不知道我刚才都经历了什么……” 荆涛1听，赶快捂住了多多的嘴。 多多冲着妈妈惨叫。 妈妈呵斥着荆涛：“小涛，外面还有客人，你干什么？大没个大样，快松手！” 荆涛这才松开手，多多1见刚要往出溜，又被荆涛1把拽回：“不许跑，你还没帮我办事呢。” 妈妈看着这哥俩，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说道：“别闹了，快出去陪奶奶，我要去帮你爸端菜。” 荆涛说：“好的，我马上出去，您再给我1分钟时间。” 妈妈嗔怪地看着自己这1大1小两个儿子，说道：“快点。” 看着妈妈走出去后，荆涛仍然不松手。 多多说：“你松手吧，不就是打电话吗？我给你打就是了，别耽误吃饭，我早就饿了。” “这还差不多。”荆涛说着，便将1边的电话递给他，说道：“好好打，不许节外生枝！” 多多冲他1挤眼，说道：“有你在旁边监视，我敢吗？” 他说着，就激活手机屏幕，上面芮晓枫微信的页面还在，他便按下了视频通话。 哪知，铃声响了两声后芮晓枫居然挂了电话。 多多1怔，他看了1眼旁边的哥哥，说道：“拒接。糟了，晓枫姐根本不想搭理你。” 这个结果荆涛预料到了。他努了1下嘴，示意他再打。 多多刚想再拨，就见芮晓枫打了过来，只不过不是视频电话，而是语音电话。 多多接通后，就传来芮晓枫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喂！” 多多1听，赶紧自报家门：“晓枫姐姐，我是多多，荆涛让我给你报个平安。” 芮晓枫1听，语气立刻温和下来，说道：“是多多呀，你好吗？” “我好着呐，你刚才怎么把我的视频挂了？” 芮晓枫说：“我在跟朋友吃饭，不小心按错键了。” 多多心说，凭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可能按错键？既然按错了，就应该给我打回视频才对，指不定在跟什么人吃饭，不想让荆涛看见吧。 这样想着，多多就说：“晓枫姐，我还是跟你视频吧，我有点想你了。” 不容芮晓枫表态，多多就挂了电话，继续按下视频键。 这次，芮晓枫接通了。 多多说：“晓枫姐，你在跟谁吃饭？” 芮晓枫笑了，说道：“是1位远道来的大姐姐，你看看。” 芮晓枫说着，就将手机对着1位女士。 多多不认识这位大姐姐，就招手说道：“姐姐好。” 那位女士见是个小男孩，就说：“你该叫我阿姨。” 多多说：“我虽然岁数小，但我辈分不小。” “呦，你还知道辈分？” “当然。”多多说：“大姐姐，让我跟晓枫姐说话吧。” 晓枫便将手机对着自己，问道：“多多，奶奶怎么样？” “奶奶很好，你放心吃饭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了，挂了。” 晓枫说：“等等，让我看看奶奶。” 多多1听，就看向荆涛。 荆涛赶忙冲他摆手。 多多立刻心领神会，说道：“奶奶很好，我们马上要吃饭了，再见吧。” 不由分说，多多就挂了电话。 荆涛又冲他伸了伸了大拇指。 多多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让她看奶奶？” 荆涛说：“你如果让她看奶奶，那万1奶奶让她跟咱爸咱妈打招呼怎么办？” “那就招呼呗！” “不能，这会让双方都尴尬。” “我看是你尴尬吧？” “我尴尬更不行啦——” 多多想了想说：“我懂，吃饭吧，我饿了。” 荆涛又抓住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要信守承诺！出去后不许胡说8道！” “知道了，真啰嗦！”说完，多多就跑了出去。 第387章 当年的缘分 外婆见多多出来了，问道：“多多，来，到外婆这坐。” 荆涛也走了出来，他看见1张折叠圆桌已经支在客厅中央，就知道父母考虑到外婆腿脚不方便，才临时改在客厅用餐。 可能是荆涛提前跟父母透露了外婆的口味，1桌子菜肴，都是以清谈、少油少盐为主。 外婆吃了很多，她很高兴，说道：“这是我第1次不用动手还能吃上这么自家做的美味，太好吃了！” 妈妈说：“您老如果不嫌弃，就常来，我做给您吃！老荆退休后，没别的兴趣，光琢磨吃的了，天天对着手机做菜，自从他掌勺后，我都胖了十来斤了，他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外婆看着荆涛的父亲，说道：“的确不错，这个汽锅鸡做得相当地道，也是我最爱吃的。” 荆涛的父亲说：“是啊，以前在单位出差去云南，这是我必须要品尝的菜肴，哪怕会议上有饭，哪怕我吃了，也要溜出去吃这个汽锅鸡。” 妈妈说：“为了这个汽锅鸡，特地买了这个土陶锅，没少给市场上的鸡贩子交学费。” 父亲又说：听小涛子说了，您是大大的美食家，还请您多提意见。” “哈哈。”外婆开心地笑了，她很喜欢这个家庭欢乐、轻松，甚至有点搞笑的家庭氛围。 吃完午饭，在妈妈的提议下，荆涛搀着外婆走进客厅他的房间。 这个房间虽然爷爷奶奶1天不曾住过，因为起新楼的时候他们已经过世34年了。但由于跟爷爷奶奶感情深厚，荆涛就保留了这些老家具，并且是按照原来的模样摆放。 荆涛进屋后，才看清他的房间早就被妈妈收拾得1尘不染，床单显然是新换上的，洗过的折痕还都清晰可见。 看来，父母为外婆的到来也是做了1番精心准备。 不知为什么，当外婆看到桌上奶奶的照片时，她瞬间就愣住了，仔细端详了半天，才问道：“小荆，这是你什么人？” 荆涛说：“是我奶奶，这位是我爷爷。” 外婆伸出手，刚想去摸，又缩了回来，说道：“你奶奶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荆涛说：“我爷爷是县制鞋厂工人，奶奶没有工作，她经常做些小买卖，冬天就出个小吃摊，专卖混沌和烧饼，夏天太热，担心食物变质，就骑着山轮车带个冰柜卖冷饮。” “她在哪儿卖冷饮？”外婆追问道。 “没有固定摊位，各个学校、幼儿园、电影院门口，哪儿方便就把冷饮车停那儿，有时还走街串巷。外婆，您见过我奶奶？” 外婆点点头，看着照片说：“见过，见过的。” “哦，那太好了，您见她的时候她在干嘛？”荆涛断奶后就被奶奶接回老家，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代，都是在爷爷奶奶的陪伴下长大的，很喜欢听别人说起他们。 外婆的眼睛慢慢地湿润了，她说：“我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英雄穆桂英转世。” “哦？怎么讲？”荆涛更加来了兴趣。 外婆端详着这张照片，说道：“你奶奶是不是姓穆？” “是的。” “这就对了。”外婆说着，坐在床沿，手拄着拐棍，目光却停留在奶奶的照片上，说道：“有1年下午，庆祝61儿童节，晓枫和小朋友们去礼堂表演节目。节目结束后，我去接晓枫的时候联欢会早就散场了，晓枫1个人孤00地坐在高台阶上等着我。等我领着晓枫走下高台阶的时候，我记得你奶奶推着3轮车刚要收摊，看见我和晓枫走下来，她就开始叫卖，我开始还有点生你奶奶的气……” “哦，为什么？”荆涛饶有兴致地问道。 外婆说：“那个时候，我的口袋……羞涩得很，你想，晓枫表演了半天的节目，又坐在台阶上等了我半天，肯定口渴想吃雪糕，而我……” 外婆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 荆涛懂了外婆意思。 外婆继续说：“我就劝晓枫，我说今天咱不吃了，赶紧回家做饭。晓枫打小就懂事，不再坚持要雪糕吃，但是她的眼睛却回头看了那个冰柜1眼。我这1辈子都不会骑自行车，领着晓枫快步走，超过了你奶奶。你奶奶看出我的意思后，就没再叫卖第2声。我拉着晓枫快步超过了你奶奶的冷饮车，走到她前头时候，突然1只小狗向我们窜来。 我和晓枫都怕狗，我拉着晓枫就跑，越跑那只小狗就越追。你奶奶见了，拿出1根棍子就跑了过来，将小狗赶跑了，我来不及向奶奶道谢，唯恐小狗再追过来，拉着晓枫继续跑。 这时，旁边走过来1个女人，她怀里抱着刚才那只小狗，指着你奶奶就骂，非说你奶奶打了她家的小狗。没办法，我把晓枫放在1个安全的地方，又走回来和你奶奶1道跟那个女人理论，那个女人见说不过我俩，就骂骂咧咧地抱着小狗走了。” 外婆顿了顿了，又说：“我好感激她，尤其是她拎着棍子赶小狗的样子，在我眼里简直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我给她鞠了1躬，说：大姐，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说不定我和孩子就被那狗咬了。你奶奶将棍子放回车里说道，别客气，以后走路注点意。这时，从旁边跑过来1个少年，对了，那个少年是不是当年的你？” 外婆说道这里，兴奋地看着荆涛问道。 荆涛有些茫然，他不记得了。 外婆抑制住内心的惊喜，说道：“我先接着往下说，说不定能唤起你的回忆。那个少年显然也是刚参加完联欢会，脸蛋上抹的腮红还没擦掉。他给奶奶推着车，奶奶在前面蹬，少年在后面推着。看到前面的晓枫，奶奶停住了，回头很少年说了1句话，少年打开车斗里的冰柜，拿出1根雪糕，跑过去塞到了晓枫的手里，还说是我已经付过钱了。我紧跑慢跑也没追上你奶奶。直到现在，还欠着她1根雪糕钱。” 荆涛听完后笑了，他揉揉酸胀的眼睛，说：“这么久远的事，您还记得？” 第388章 基层干部没有休息日 外婆说：“外婆我打小就活得战战兢兢，从不敢招惹是非，没有别的本事，就连助人为乐的本事都没有，但却有1样本事，就是谁对外婆好过，外婆准能记1辈子！” 荆涛点点头，这1点芮晓枫跟外婆有点像。 外婆看着荆涛，两眼流露出的满是喜爱，她问道：“我刚才说的你想起来了吗？” 荆涛挠了1下头皮，说道：“我真想不起来了。送给小朋友雪糕吃，我倒是经常这么做，因为每到放学的点儿，奶奶都会骑着冷饮车，到幼儿园、学校叫卖，顺便接我回家，她看见我后，总是先递过来1根雪糕，如果我身边有别的小朋友，她也1样给，不要钱，所以您说的这事我真想不起来是哪1次了。” “好人，你奶奶真是好人。自从电影院1别后，我的确有意找过她，想还她的雪糕钱，但后来1直没有碰上，暑假后，我们就搬离了禾县。再也没机会还那根雪糕钱了。” 外婆说到这里，放下拐棍，恭恭敬敬走到外婆遗像前，双手合十，冲着爷爷和奶奶的照片躬了两躬。 趁外婆午休的空儿，荆涛给王占生打了电话，得知王占生正在上班。 他奇怪地说道：“你们从不休息吗？” 王占生说：“哎呦我的大领导啊，我们1年了都没休息过了，记得上次我就跟你说过，以后被再问我为什么不吃肉糜了。” 荆涛没有笑，又问道：“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王占生说：“不是没死吗，没死就得干，这是今年创卫干部们私下流行的口头禅，比不得你们上边啊，各种假日1天不拉地休。” 荆涛说：“那倒也不是，清阳的行政干部也是经常不休息，我不是在媒体中心吗，有采访任务记者们上，很少有轮到我出头露面的机会，但是遇到市领导加班我也休息不了，何况，我不管上级有没有加班任务，我只要不回家，周6日照常去单位上班的。只不过没平时那么多的工作而已，在哪儿呆着都是呆着，我就选择了在单位呆着。” “你是呆着，我是干着，真刀真枪地干！” “行了，别叫苦了，你在哪儿，我去找你，我托省城的大夫给你拿了几种药，据说效果不错，你吃吃看看。如果有作用的话，吃完我再给你拿。” 王占生说：“我先谢谢你，我刚开完会，下午我们要去1个街道拆违，你来单位找我吧，快到时给我打电话，我下去跟你见面。” 挂了王占生的电话，荆涛跟父母说明了情况，让他们照看1下外婆，就要往出走。 妈妈说道：“小涛，等等。” “您有事？” 妈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跟她外孙女的关系到什么地步了……” 不等荆涛回答，多多就说：“荆涛的事我都知道，您问我就行了。” 荆涛1听，用手指着他说：“不许胡说8道！” 多多笑了，说道：“放心吧，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妈妈看着1大1小两个儿子，就说：“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小涛，你总得给我们个理由吧？” 荆涛说：“什么理由，这位老人家是老乡，跟我顺便回来看看，怎么了？” 妈妈说：“我的意思是你把真实情况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好掌握招待的分寸，比如……” “比如什么？”荆涛妈妈知道妈妈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故意问道。 妈妈狠狠心说：“比如待会走的时候，怎么给老人家准备礼品？” 荆涛说道：“我的好妈妈呀，您想得太周到了！如果有土特产能拿点就拿点，千万不要太过分啊！” “所以我才这样问你呀？”妈妈生气地说道。 荆涛指着外面的梨树说：“摘几个梨吧。” “都摘好了。” “那就行了。”荆涛知道妈妈在试探自己，就说：“好了妈妈，您看着办吧，王占生等着我呢，他们马上要去街道拆违建了，我得赶紧去找他。” 十分钟后，荆涛来到了王占生所在的街道办事处，他将车停在大门外，刚要打电话，王占生就走了出来。 他拉开副驾驶车门，1屁股坐了进来，说道：“还是你们上边自在啊，不像我们基层。” 荆涛说：“支架后身体感觉怎么样？” 王占生说：“上次你打电话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支架撑开的1刹那，我出气立马就顺当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恢复得如何？有什么不适？” “挺好的。”王占生说：“当然是不能跟以前比。” “还喝酒吗？” “在基层干工作哪有不喝酒的。” “你再喝不是找死吗？”荆涛瞪着他说道。 王占生说：“我也不是跟谁都喝。” “还是你自己想喝。” “酒这个东西谁想喝谁是孙子！” “反正命在自己手里，自己的事自己注意，我也不便多说，好像我比你知道得多似的。” 荆涛说着，从旁边的扣手里掏出3瓶药，说道：“这是我找省城心脑血管专家给你开的药，你看看你用过吗？” 王占生说：“这个用过，这两种没见过。谢谢你啊。” 荆涛说：“你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别谢了，下车吧，赶紧去忙吧。” 王占生说：“还能再待几分钟，铲车和钩机刚出发，他们快到了我们才能去。” 荆涛说：“你们不是从春天就开始为创卫做准备吗？眼看就到国庆节了，怎么才开始拆？” “哎呦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今基层想做点事太难了！这两户侵街占道好几年了，是钉子户，今年就换了3任包片干部了，都没有拿下，月初又把这个老大难交给我了，我跟领导说，反正我剩下半条命了，解决不了这两个钉子户，就把我钉在那儿，我豁出去了！” 听到这里，荆涛故意不屑地别过头，不看他。 王占生继续说：“该使的招儿使了，不该使的招儿也使了，反正阴的损的都用上了，上午这两户终于认头服软了，这不，下午赶紧调派车辆，趁热打铁，赶紧拆！” 荆涛说：“这种情况强拆也没事吧？” 第389章 领导善使傻小子 王占生说：“强拆当然没事了，当时他们侵占街道的时候，也不是没人管吗？作为1级政府，你当时的管理是缺失的，所以也要为自己的缺失买单，换句话说，政府也是有责任的。 拆违这种事，必须两头都认了才好往下进行，如果老百姓不认而你硬拆的话，就会生出许多麻烦事，就会加深干群之间的矛盾。现在1说起干群矛盾，往往舆论1边倒倾向于弱势的1方，有的时候，他特妈的不全是这样！” 王占生说着就开始爆粗了。 基层工作压力大，尤其这种涉及到群众利益的事不好干，也没人愿意干，别说王占生爆粗口，就是再多爆几句也不算什么。 荆涛看了看表，说：“那我就多耽误你两分钟，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之前好几个人都没拿下这两个钉子户，怎么咱们王大副主任上来就把他们搞定了？” 王占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非常自豪地挺直腰板，说道：“要不怎么说这工作再不好干也分人干呢！我在单位的外号就是攻坚专业户，无论多么难，多么棘手的工作，只要我出面，不管费多大力气，结果就是1个：师傅，搞定！” 他说到这里，还学着小品里模样扬起手又落下。 看着王占生得意的样子，荆涛说：“吹吧，那么多老大难的工作，你都干了吗？全办事处就你1个人能？还有你这小身板，能捻几个钉？” 王占生立刻塌下身板，说：“唉，书记主任就公开在班子会上说过，如果这事王占生也没了招儿，那只好我们两个1把手出面了。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王占生是党政领导的最后1道屏障，我这道屏障失去作用后，就得他们出面解决了。你说我听了这话还能藏力吗？尽管我知道他们有使傻小子的成分，但也得往上冲。” “他们怎么使傻小子了？”荆涛问道。 “好事轮不上我，攻坚克难、得罪人的事少不了我，你说我不是傻小子是什么？”王占生的口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不满：“到今年年底，我就是7年的副科了，那些能说会道不干活的人早就比我升上去了，我呢，还原地踏步呢。” “那是为什么？你找过原因吗？” “明摆着的事啊，我干的多，得罪的人就多，甚至有时连领导的面子都不给，你说我能有好吗？有1个比我提拔副科还晚的人，人家现在都升了副市长了。我说句话你别不把爱听，你们上边这些官老爷们，就是喜欢那些溜须拍马油嘴滑舌能说会道讨你们欢心的干部，这些人，永远都比那些埋头苦干、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升迁得快。” 荆涛笑了，说道：“看你说的，还我们这些官老爷们，你还真不小瞧我。假如有1天我真的成了‘官老爷’，绝对先提拔你！” 王占生1听，里面拱手作揖，说道：“打住吧，这样的空头支票对于我来说早就听着不新鲜了，你也别给我封官许愿了，徒增我的失落感，不过我谁都不怨，只能怨自己命苦，天生就是这么1块料，生就了骨头长就了肉，改不了。” 也就是从这1刻起，他决定为这个“命苦”的同学做点什么。 荆涛沉吟了半刻才说：“我知道你能耐，但是你再能，也要注意你这里吧。”他指着他的心脏说道。 王占生掂着手里的药瓶，说道：“能不能的我自己不知道，但有1点我知道，就是我能让比我能的人惦记着还给我送药，你说我到底能不能？” 荆涛笑了，说道：“好了，别耍贫了，你赶紧去忙吧，有事给我电话。” 王占生这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说道：“真操蛋，你8百年不回来1次，回来了还赶上我有事，1肚子苦水想跟你倒倒都没时间，这命苦的！” 王占生说着下了车。 荆涛降下车窗说：“这些药都有保健护心的成分，你1定按时吃，吃完我再给你带。” 王占生点点头，冲他挥挥手便走进单位大院。 看着他略微佝偻的瘦弱背影，荆涛不由地1阵心疼，3十出头的人，居然支了两个心脏支架！ 如今，基层工作的确不好干，时常要面对繁重的任务和工作压力，经常需要在日常生活与工作之间做出艰难的选择，需要加班加点完成任务，牺牲休息时间。山区干部还需要爬山涉水解决群众生活中遇到的难题。 这些还都不算什么，毕竟自己有自主决定权，更难的就是要在倾听群众需求和履行职责间取得平衡，有些基层干部经常需要在艰苦的政治生态条件下履行职责。 反过来说，基层工作虽然艰苦，但的确能锻炼1个人的意志，积累工作经验。 外婆在多多和父母亲热情的欢送下，上了车，她冲这家人不停地道谢、招手，最后深情地望了1眼身后越来越小的的宅院，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回过头。 荆涛说道：“外婆，您中午睡着了吗？” 外婆说：“睡着了睡着了，睡得跟猪1样，从未有过的踏实，哎呀，我都好长时间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荆涛说：“我怕多多吵到您呢。” 外婆说：“也许正是你家的热闹，我才睡得这么踏实，以前在我家都是唯恐睡过了头，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今天却没有这样的顾忌，放心大胆地睡。” “你在家里不放心什么？” 外婆叹了1口气，说道：“自从我跟晓枫离开禾县后，哪怕后来的衣食无忧，我都没这么全身心地放松过。各种各样的惦记，惦记晓枫在外面受委屈，惦记她不开心，惦记她太累，搬到清阳后，又惦记她下班了我还没做好饭，要么就是惦记猫们又打碎了东西，或者是跑出去被汽车轧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值得担心的事，就是不能睡踏实。” 荆涛说：“要不您别走了，在我家多住几天，正好我爸妈他们也都退休了，多多也大了，省事了，还能照顾您。” “那可不行，我可是离不开我家晓枫，除非她跟我1块来你家。”外婆说着话，眼睛就观察着荆涛的表情。 第390章 意外消息 荆涛说：“那怎么可能，她还有工作。” 外婆故意说道：“倒也不是1点办法都没有。” “哦，您有什么办法？”荆涛没有理解外婆的意思。 外婆看着荆涛，说道：“将来让晓枫调回禾县，我不就能天天在你家了吗？” 荆涛这才转明白，他沉了沉说道：“外婆，我明白您的意思，您还是把选择权交给晓枫吧。” 外婆说：“你糊涂，我从来都没有掌握过这个权力，我的意思是让你努力。我家晓枫的确有个性，但她1旦认准的事，就回百折不挠地坚持下去，对所爱之人更是如此。她是外柔内刚，这1点随我。” 荆涛笑了，不再跟老人争辩。 他又何尝不知芮晓枫的个性，也许这正是她的魅力所在。 由于昨天晚上给郑玉德发微信，他说今天晚上回来，所以，荆涛将父母带给外婆的1箱梨搬进院子里的廊沿下，他便转身返回了。 碰见外婆进院，她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晓枫呢？” 荆涛说：“我没进屋，院门没锁。” 外婆说：“吃饭再走吧。” 荆涛说：“我约好了今晚有事。” 外婆有些失望，语调立马低沉下来，说：“哦，原来有约啊——” 荆涛说：“昨天跟郑书记约好，今天晚上他回来。” 外婆1听，立刻眉开眼笑，说道：“那好吧，走吧，别误了大事。” 他刚走出胡同口，就听后面传来芮晓枫的声音：“站住。” 荆涛站住，回过头。 就见芮晓枫披散着长发，似乎刚洗过，穿了1件碎花棉布裙，脚上趿拉着1双白色的缀着1个大绒球的皮拖鞋。 她走到荆涛跟前，撩了1下耳边的长发，说道：“怎么，不说句话就要走，是不是理亏啊？” 荆涛两眼打量着她，不得不说，芮晓枫今天这个慵懒风的打扮，让她有了平时没有的千娇妩媚。他说：“我以为你没家。” 芮晓枫双手插在长裙的兜里，说道：“1直在等你们，等我听到动静后，你已经出了院门。” 荆涛说：“外婆很好，她很开心，让她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我送你。”芮晓枫说着，趿拉着那双有个白色绒球的皮拖鞋，白色的绒球映衬着她白色的脚趾若隐若现。那个球球随着她走路的节奏，欢脱地摆动着，很是惹人喜爱。 来到车旁，荆涛坐进车里，他向晓枫招招手，随后掉头驶出小区。 当荆涛快要驶出小区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从后视镜看了1眼，就见芮晓枫仍然亭亭玉立地站在胡同口，他又不由自主地按了1下喇叭。 似乎有心电感应似的，喇叭响起的1刹那，芮晓枫已经扬起手，向他挥了挥。 这可能是芮晓枫在私下对他最礼貌的1次待遇。 她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对他“拐”走外婆而发脾气，也没有对他不依不饶，反而倒让荆涛有些不适应。 回到招待所，他洗完澡，换上1身休闲装，在准备去餐厅吃饭的时候，他给孟海洋发了1条微信，询问老大回来没有。 孟海洋没有回信，而是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老大明天下午回来。 荆涛有些纳闷，最近郑玉德总是往省里跑，看来1定有什么事吧。 荆涛便问孟海洋父亲的身体怎么样？ 孟海洋说：“术后很稳定，阑尾炎本来就是个小手术，不过既然老大今天晚上不回清阳了，我也偷个懒，在医院多陪他1晚上，明天1早再赶回去上班。哥，你在干嘛？” 听到孟海洋称呼他为“哥”，荆涛感到很亲切，就说：“我也刚从老家回来。” 孟海洋说：“哥，给你透露个信息，有可能老大想让你下去。” “下去？下哪儿？”荆涛1时不解。 “基层。” “基层？哪个基层？” “这个，我不明确，有1次我听他给什么人打电话，抱怨周围可用之人太少，不1会就说到了你，我个人揣测，是不是老大想让你下去？如果真有那么1天，是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的。所以我提前给你透个信儿。” “好，谢谢你海洋。” 挂了孟海洋的电话，荆涛独自1人往餐厅走去。 耳边想着孟海洋说的话。 下基层，倒不是没有可能，年轻的干部的，是逃不脱去基层锻炼这1关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 他寻思着，怎么也要在市这1级锻炼个1两年时间才会被派下去呀，要知道，他被提为正处还不到半年时间，所以，他从未奢望过下去。 如果今年真的让他下去的话，那么，就必须把媒体中心的问题安排好，1些历史问题，不能留给下1任。 他现在必须要考虑“后事”的问题。 1旦他调走，辛鑫接任的可能性不大，领导也不会这样安排，但辛鑫留在原地，就是后来者的阻力。他可不想看着亲手组建起来的传媒中心毁在某些人的手里。 于是，他开始思考万1他离开后的人事问题。 眼下，辛鑫似乎扒上了崔其祥这棵大树，有可能会得到崔其祥的推荐。 但崔其祥目前的身份十分尴尬，副部长主持宣传部全面工作，1天不正式任命，他就就不是部长，说话分量就不足。 荆涛很看好张亚杰。 张亚杰的业务能力远胜于他钻营的能力，原则性强，嫉恶如仇，没有野心和私心，他就像是单位的大管家，就拿他对待那些宝贝设备来说，这1点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几乎每次他都是第1个离开单位，而且这个人讲规矩、懂分寸，不像辛鑫，满脑子都是私利。 他的群众基础更是比辛鑫强上百倍。如果不是改革，张亚杰有可能早就被正式任命台长了。 张亚杰也不是完美的，他也有弱项。 他的弱项就是脾气急，尤其是和辛鑫遭遇，最先不冷静的保准是他。辛鑫似乎看透了张亚杰，经常利用他这1弱点。 综上所述，张亚杰是1个典型的业务型的干部，对待这样的干部，只要给他配备强有力的副手，这个班子1定是积极向上、富有朝气、充满正能量的领导集体。 第391章 谈条件 本来，他想去餐厅吃晚饭，想想眼前需要处理的事还有很多，就泡好方便面，便打开电脑，梳理着近期需要他处理的事。 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1看，是董艳宁，他皱了1下眉头。 董艳宁给他打电话的确让他意外。自从他按内部通讯录存入各个分中心总监、副总监负责人的电话号码后，还是第1次接到董艳宁的电话。 他故意让电话响了1会，差不多的时候才接通电话，故意说道：“喂，哪位？” 耳边立刻传来董艳宁的声音：“荆总，我是艳宁，您在哪里？” “董艳宁？” “是我。” “你有什么事？” “我想找待会，有些小疙瘩需要您帮我解开。” “明天到单位说吧。我现在没时间。” “别呀，我已经在招待所你车的旁边了。您告诉我，您住哪1层哪个房间号？”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方便，有事明天到我办公室说吧。” 荆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2天，荆涛没有等到董艳宁，却等来了工商局广告处的1张3十万的罚款通知单。 当张亚杰将这张单子递到他手上的时候，荆涛“哼”了1声，说道：“料到会是这个结局，昨天晚上董艳宁到宿舍找我，我没让她上来，我说太晚了，有事明天办公室谈，本来刚才还想给她打个电话，现在看没有这个必要了。” 荆涛说完就将手里的罚单扔在桌上，马上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就想给什么人打电话。 张亚杰说：“你给谁打电话。” “我给老金打。前几天开会的时候，还跟我说，双节就要到了，让咱们加大对他们系统的宣传力度。” 老金，金成志，市工商局局长。 张亚杰说：“你别冲动，也许咱们有更妙的法子。” 荆涛听他这么说，就放下手机，问道：“什么法子？” 张亚杰说：“咱们先商量出个方案，电台的这条广告半年的费用才5万块钱，他们居然出具了3十万的罚单！加之你昨天晚上没有见董艳宁，很明显，是带着鲜明的个人倾向，所以我的意思是……” 荆涛似乎听出了什么。 张亚杰停顿了1下继续说：“解决这张罚单有两种途径，1个是官方，1个是非官方。官方就是你跟老金勾兑，非官方吗……” 荆涛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就直接问道：“非官方怎么个途径？” 张亚杰说：“你先说你同意走哪条路？” 荆涛见张亚杰似乎很胸有成竹，就问道：“如果走官方的路子，咱们不但要加大对工商局的宣传力度，还有可能见不到1分钱的效益，还有种割蛋上供的意味。走非官方的路子固然好，但是不能对他们进行贿赂。” 张亚杰说：“贿赂他们？就这几个小毛贼，从1开始就没安好心，别说贿赂，1杯茶水都不给他们喝！” “那你准备用什么办法？”荆涛问道。 张亚杰避开他的目光，说道：“这个，交给汪哲他们就办了。” “怎么个意思？” “具体怎么办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咱们不用出面，如果咱们出面解决这件事，不但有公事公办的意味，效果还不1定很好，这样你再跟老金见面还不用领他的情，某种程度上还能教育1下那个蔡小虎。” 听到这里，荆涛似乎品出张亚杰话后的意味，就担心地问道：“汪哲能做好这个事？” “放心吧，汪哲在电视这个领域也深耕了十多年了，有1定的群众基础和社会关系。” “警告他别乱来！” “不会、不会，放心吧，汪哲办事有分寸。” 正说着，辛鑫敲门进来。 他看见张亚杰的第1眼就说道：“你是不是天天长在领导办公室了？” 不等张亚杰说话，荆涛就严肃地说：“我们在进行正常的工作，他天天长在我这，也比34天见不着你人毛强，作为1把手，我不知道你1天天的在干嘛，你可以独来独往，也可以爱干什么干什么，但不要嘲笑天天长在单位以单位为家的同志！” 辛鑫没想到他荆涛居然说出这样1番话。 这番话不但切中要害，而且无懈可击，自从扒上崔其祥的关系，在单位，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至于说跟1把手请假，他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 不得不说，荆涛的1番话把他下面想说的话堵住了，他不知该怎么表达他的来意。 荆涛显然不理会他的反应，看着张亚杰说：“接下来的事你就安排吧。” 张亚杰站起身走出门。 荆涛也合上记事本，拿过手机和车钥匙就要走。 辛鑫怎么会甘心放弃恶心荆涛的机会，他说：“你要出去？” “是的。” “那个……我听说工商局给咱们开出了罚单？” “你是为这事来的？” “当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过问1下你就更会说完没有责任心了。” 荆涛看着他，说道：“你过问了，我也知道了。你要是没别的事，我现在要出去1下。” 荆涛说着就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 辛鑫说：“那罚款的事怎么办？” 荆涛说：“还没细想。” 辛鑫说：“很明显，蔡小虎是冲着咱们来的。” “公事公办，我相信我们的工商管理人员素质没那么低。” 辛鑫1听荆涛不上路，就大声说：“我说你可真是个理想主义者，人家都骑在脖子上拉屎了，你还在这谈论素质？” “那谈什么？既然他们开具了罚单，肯定是有法可依，你非要理解成是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那你说，怎么才能不让他拉咱们1脖子的屎？” “这还用我说吗？明摆着的事！”辛鑫理直气壮地说道：“人家媳妇被咱们晾了1周多时间了，做丈夫的能没气吗？况且咱们所有的广告都归他监管，随便挑个小毛病就够咱们受的！” “那你说怎么办？” 辛鑫说：“太好办了，恢复董艳宁的职务，让她重新回到采编中心，问题保证迎刃而解。” 荆涛对辛鑫给出的条件，故意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他重新坐回座位上，问道：“如果这样做的话，咱们不是将蔡小虎置于假公济私的地步了吗？” 第392章 推荐辛鑫 辛鑫说：“什么叫置于？他本来就是这个意思，你太书生气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这个意思？”荆涛反问道。 辛鑫大声说：“我说你就被犯轴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干嘛罚咱们的款？这么长时间都不检查咱们的广告，偏偏开除他的媳妇后才查咱们广告，我跟你说，这个问题你别不当回事，广告科那帮人整天闲的没事干，真要是天天摁着咱们广告鸡蛋挑骨头的话，还真够咱们烦的。” 荆涛知道，辛鑫越是夸大蔡小虎的报复成分，就越是在给他施加压力，逼他妥协，从而达到让董艳宁回来的目的。 想到这里，荆涛就说道：“有个问题需要明确，咱们没有开除他媳妇，只是给她调了工作岗位。再有，照你的分析，蔡小虎就是公权私用，公报私仇，假如这样的话，那咱们只能公事公办。” 荆涛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沉着坚定。 辛鑫1听，说道：“有必要搞僵了吗？” 荆涛反问道：“这怎么是搞僵？罚款通知单是以单位的形式开出的，不是以蔡小虎的名义开出的，你说这事是私了的事吗？” 辛鑫1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显然，他来的目的不是这个。 “好了，我马上去市委，先这样吧。” 荆涛说着就往出走，全然不顾里面的辛鑫。 这时，荆涛在走廊里看见刘成从电梯里出来，他说：“刘师傅，想着给我锁门。” 刘成来到荆涛的办公室，辛鑫正好从椅子上站起来。 刘成冲他点了1下头，又退了出去，直到辛鑫走出来后他才锁上门。 荆涛故意坐电梯下来，在经过大厅的时候，他看到董艳宁正坐在椅子上翘着2郎腿看报纸。 别人看见他过来都纷纷打招呼，董艳宁看了他1眼，没说话，继续看报纸。 看来，她昨天晚上找自己是有目的的，即便昨天晚上见了她，她不达到目的仍然会有今天的罚单。 本来，他已经走过去了，想想又往回退了两步，故意当着大家的面问道：“小董，你昨天晚上找我有事吗？” 董艳宁没想到荆涛会在这里问她这个问题，尴尬地说：“我……没什么事了，下来再说吧。” “好吧。”荆涛说着继续往出走。 荆涛这句话，果然成功地引起人们的交头接耳。 荆涛开着车径直来到市委尚信的办公室。 尚信正在低头看着面前1份手写材料，看见荆涛进来，本能地用本子压在那沓材料上面，但露出的信笺抬头的大红字迹他看得1清2楚：中共清阳市委组织部信笺。 无疑，被他用本子盖住的那份手写材料来自于组织部。 尚信抬头看着他，问道：“有事？” 荆涛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说道：“有点事，不大。” 尚信这才将那份材料放进抽屉里，身子靠在椅子上，说道：“什么事？” “您先忙，忙完再说。” 尚信没好气地说：“我1切的忙都给你让路，说吧，什么事？” 荆涛说：“想请您抽时间给我们去讲讲课。” “我给你们讲什么课？” 荆涛说：“其实，我早就有这个想法，1来您忙，2来我想新的媒体中心成立后，总得运行1段时间取得1点成绩后再邀请您。总算这段时间做脸，还算顺利，才敢来登门请您。” 尚信看着他说：“我不懂新闻，能给你们讲什么？” “谁说您不懂新闻，我记得我刚来您第1次给宣传部开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至今记忆犹新。您谈到了官媒目前存在的问题，需要解决的问题，和今后发展方向问题，我都听入迷了，记得那是我第1次听到有人把目前官媒剖析得那么细致入微，也让我对当时媒体现状有了初步了解，不瞒您说，我是理工生，又1直搞审计工作，对于新闻宣传，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那天听了您的1番话后，才算认清了1点门道。” 尚信说：“可是你们已经成功完成了改革，我再讲那些显然已经过时了。” 荆涛说：“有的过时，有的不过时，您就给我们讲讲如何做好1名党的新闻工作者。” “这还需要我讲吗？” “需要，太需要了，从未有过的需要！” “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尚信将双臂放在桌上，看着荆涛问道。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们应该对新闻从业人员来1次素质教育，所以想请您给我们讲讲课。” 尚信说：“好吧，等郑书记回来我跟他磨叨磨叨，看看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太好了，太感谢了！” 尚信见荆涛没有走的意思，又问道：“还有事吗？” 荆涛点点头，说：“还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都坐在我办公室了，有什么不当讲的？有事说。” 荆涛故作为难地撮着牙花子，考虑了半天才低着头看着脚尖说：“我第1次负责1个单位的工作，领导经验不是很丰富，有个很私密的请求，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才决定今天来找您。” 尚信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有事直说。” 荆涛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说道：“副主任辛鑫，个人能力很强，社会上口碑不错，他也几次表示他目前的职位和资历不匹配，我想，能不能请组织上考虑1下，让他出去当1把手。他的领导能力真的很强，韬略也有，综合素质也强，应该有个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干，所以我才向组织推荐他。” “说完了？”尚信问道。 “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我没干过这事，也不知道要走个什么程序，所以就直接来找您了。” “呵呵——”尚信看着他笑了。 荆涛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他笑的却很有意味，就不解地问道：“您……您笑什么呀？如果我哪儿说错了，或者犯了组织纪律，请您当面批评。” “哈哈……”尚信突然大声笑了起来，他指着荆涛说：“小荆啊小荆，你在我面前可真能拽啊！” 第393章 荆涛的高明之处 荆涛1听，委屈极了，他无辜地说道：“我……我没拽，我说的都是事实，也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是不知道怎样跟组织表达，毕竟，我是第1次主持这么个大单位，有些组织规矩还不是太懂，如果给组织摆难题了，我可以收回刚才的请求。” 荆涛这样1说，反而把尚信弄得不知该怎么说好了，他问道：“你这个想法从什么时候有的？” “最近。” “你跟郑书记提过吗？” “从来都没有。” 尚信说：“好，我记下了，虽然我是管组织工作的副书记，但你知道任何1个干部的调到是有1定程序的，我不能答应什么，1旦有合适的岗位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 “那就好。” 尚信又问：“你真觉得辛鑫这个人能力很强、综合素质很高吗？” “是的。” “说实话，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荆涛说：“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心里话，他能力的确想，韬略和算计也有，脑袋转的也快，如果他的才干得不到施展，我想不光是他，我们的事业在1定程度上也受损。” “装，接着装！” “我真的不是装。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你不诚实。”尚信用手点着桌面说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应该比你更了解他，别忘了，我就是从组织部长转任的市委副书记。” 荆涛不得不说道：“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借用我们1位中层说的话，所有的事都顺顺当当地往前推进，只要出现大小麻烦，1定是来自于他，虽然邪不压正，或者说对事业没有损失，但总是这样，实在是……实在是烦啊！” 说道这里，荆涛有些激动，他又说：“您知道我来找您，下了多么长的时间了吗？” 尚信点点头，说道：“我理解。” “算了，我的意思跟您表达清楚了，其它的话就不多说了，毕竟他也是1名新闻战线上的老兵，文字功夫还是有的。” “你认为什么岗位适合他？我记得他曾经跟无数个人说过，说老死在报社，哪儿都不去。” “是的，他也这样跟我说过。”荆涛想了想说：“平调的话于他也的确有些屈才，升半格他可能会乐意。” 尚信说：“升半格的话就是正处，正处1般都是单位的1把手。小荆啊，如果将1个单位交给组织上放心的话，唐文泽的时候就把他调出去了，他私心太重，胆子太大！” 荆涛当然明白尚信说这话的意思，他故意低头琢磨了1下说道：“升半格已经是照顾到他了，那就从任职单位上考虑怎么找平衡，也不能总是盯着职能部门，那些党群团体也不是不可以。” 尚信看着他，问道：“具体说说。” 荆涛犹豫了不想说。 “别说半截话，你来都来了，有什么好羞羞答答的？” 荆涛说：“我之所以不敢说，是不是我该说的话，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别装了，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涛说：“有1个地方特色适合他，这个地方既是市委代管，他又不是实际的1把手，但却主持单位工作，而且还是经济最前沿，既有钱，又有美女，手1划拉钱就来了，但这些钱又是受到社会和财政双重监督，如果他为所欲为，就会付出代价，当然，深处大老板之中，他巧立名目为自己谋点私利也不是不可能。前提是那些大老板愿意。” 尚信听他说完，问道：“你是不是想了好长时间？” “也没有，凭他的个人能力和这么多年的副处经历，即便是安慰，也应该提半格，想来想起还是那个地方最适合他，名义上的1把手是市领导兼任，实际上的1把手却是他，这样他脸上也有光，从他这个角度看，也是有利可图。” “哈哈——”尚信笑着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走了几步，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看来，你的确下功夫想这个问题了。” 荆涛不置可否地笑笑，没说话。 尚信又说：“不瞒你说，凭你的年龄和在大机关的工作经历，我们想，你可能连1个月都下不来，就得跟组织提要求调走辛鑫，哪知，你居然坚持了这么久，那天书记还问我，小荆有没有跟你提班子成员调整的事？我说从没提过。” 荆涛苦笑了1下，说道：“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提。” “为什么不敢？” “怕领导笑话，还怕给领导增添难题。” 这是实话。 荆涛理解尚信所说的年龄和大机关的工作经历，这两项给人的印象就是年轻气盛、恃才傲物，加之他没有说出的跟郑玉德的私人关系。看来，他没走1步都有人在暗中观察啊！ 好在他的师傅反复告诫他，不要以为跟市委书记有点关系就翘尾巴，更不要以为从省机关下去的就了不起，要夹着尾巴做人，要1步1个脚印地走好每1步。 荆涛看着在他面前踱步的尚信，问道：“这么说，领导知道我的苦衷？” 尚信说：“你当我们是聋子、瞎子吗？” 荆涛故意欢喜地笑了1下，说：“那倒不是。” 尚信走到桌前，从记事本下拿出1沓手写的稿纸，说道：“不得不说，你今天来找我干着了，这是老葛起草的今年干部调整方案，你的意见很及时。” 荆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还请领导正确对待我的意见。” 尚信说：“这很正常，任何1个1把手，班子成员有不配合或者是拉倒车的，都有权力请求组织部门进行调整，当然，决定权在组织，而不是在单位领导个人手里。” 荆涛急忙表态：“这个道理我懂。” 尚信又说：“你比唐文泽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你帮领导找到出处，这1点老唐不如你。” “您千万别这样说，我来找您，其实是1百个不情愿，因为我知道我给组织找麻烦了，更要命的是，唯恐被组织认为‘不容人’‘不好合作’‘没有领导能力’等等，不瞒您说，到现在心里还是7上8下的呢——” 第394章 倾心交谈 荆涛话里再3强调“组织”2字，这无疑就是向尚信传达出1个讯息，尚信代表着“组织”，“组织”就是尚信。他之所以要这样，就是想告诉尚信，在他荆涛眼里，不光只有郑玉德，尚信同等重要。 这也许是荆涛的“狡猾”之处，也可以说是“成熟”。 果然，尚信听他这么很受用，眼前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量，不但省里有背景，而且很会做人，这样的人，谁会不帮？ 于是，他安慰荆涛说：“你不要多想，这种情况太正常了。任何1个单位的1把手，都是经过组织千挑万选出来的，组织当然要支持1把手的工作，你以后走的地方多了，自然就不会认为跟领导反应班子成员问题有什么不妥的了，如果不反应问题，那才是组织担心的呢。” 这话尚信说得实在！ 任何1个层级的组织，都担心1个班子成员形成铁板1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那样的话，极易形成独立王国，这才是组织最担心的事！ 荆涛不是不懂，他是故意这样说，毕竟，这是他从政生涯第1次主持1个单位的工作，而且调到清阳时间不长，不能给领导留下偏见。 尚信又说：“你想过没有，1旦有1天你不在媒体中心了，或者明天就把你调走，你还会坚持你今天的意见吗？” 荆涛的心1动，看来，小孟传递给他的信息不是空穴来风，他脖子1梗说道：“如果我明天调走的话，那么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请求组织考虑我的意见，因为，我不能把1个不健康的班子留给我的下1任，明明存在问题却不解决，我是逃出去了，但却心不安，我这任的问题必须在我的任上解决，不能遗留！” 尚信不由地点点头，他没立刻表态，而是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问道：“既然你今天来了，咱们就聊聊闲篇，聊聊你们单位班子成员的情况。张亚杰这个人怎么样？” 荆涛说：“你们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他之前也是副台长主持全面工作，好像就因为媒体要改革，所以组织上才迟迟没有任命台长。” “你说的没错，那个时候媒体中心其实早就有了1把手的人选，就是老唐，老唐这个人虽然开拓能力差些，但政治可靠，组织纪律性强，开始调辛鑫去报社，还是应老唐的要求调的，当时组织上也是根据老唐的特点，考虑应该给他配个进取心强的人，没想到适得其反，到后来，老唐根本控制不住辛鑫了。” 这些情况，在荆涛刚到清阳的时候，唐文泽就跟他介绍过。 尚信又说：“老唐明白过来后，就反复找组织，想把辛鑫调出去，唉，那个时候当家人是邢文辉，我这个副书记形同虚设，也提过几次，都没成功。算了，跟你说这些没用，有点扯远了，还是说张亚杰吧。” 荆涛说：“亚杰这个人很敬业的，电视台，我说的是电视台，因为是他分管，电视台所有的设备使用情况，他必须做到心中有数，设备损坏是绝对不能过夜的，不瞒您说，由于之前电视台过过苦日子，他视这些设备跟眼珠子似的，直到现在，都亲自把着。 这个人业务能力也很强，他能做到几年如1日，最后1个离开单位，群众基础非常好，很有号召力，他能跟伙计们1同加班，扛起机子能录像，上编辑机能剪辑。弱点就是不爱张扬，做事低调，不善于跟上级领导沟通，不大会搞关系，脾气急，我们只要开会，没有1次不跟辛鑫呛呛的。” 尚信说：“除去张亚杰，你们有没有储备后备力量？” “有啊，目前中层这几个人都很有潜力，都不错，采编中心的汪哲、芮晓枫、李燃，都是我们重点培养对象。” 尚信问道：“芮晓枫是那个从南传招聘过来的人吗？” “是的。” “你说的这几个人都是招聘的吧？” “汪哲不是，他是事业编。” 尚信点点头，说：“以后要注意对青年干部的培养，无论走到哪儿都1样，身边1定要有能拿出去独当1面的人。你看咱们郑书记这方面就做得非常好，值得咱们每1个人学习。以前，我们谁都没有看好林长虹，结果跟了书记半年多，被书记培养得很优秀。还有安庆，以前是政府秘书长，被王鹏等人挤兑的就差下去任职了，郑书记来了后，把他调到市委这边后，居然焕发了青春和朝气！ 还有邱彬，在佳裕县，他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上上下下提起县领导，都是卢书记长卢书记短的，很少有人说起县长，但他不争不抢，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结果，接任县委书记后，尤其是在处理矿难瞒报事件1系列后事上，有条不紊，纹丝不乱，经历了那么大的官场地震，居然干部队5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各项工作稳重有进，势头不落反扬。这靠什么？靠的就是底气，就是做人的正气，还有个人的领导魅力，这个魅力既包括应变危机的能力，也包括个人的人格魅力，还有作为主政者的定力！ 郑书记有句组织工作的口头禅，就是，我们不能光自己优秀，还有培养、影响、凝聚1大批优秀人才，1旦形势需要，这些人就要能拉出去！” 荆涛听后也深有感触，他说：“您说得这些让我终生都受益。” 也许是郑书记不在单位的原因，尚信办公室的门还真1直未有人敲门，电话也很少，难得荆涛有机会和尚信谈了这么久的话，有些话甚至还影响到他的未来。 直到组织部长葛曙光敲门进来，荆涛才站起身，跟两位领导告辞后走出尚信办公室。 他没有直接回单位，而是来到郑玉德办公室斜对着的那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平时都是半敞着的，似乎成了常态，虽然如此，他还是敲了敲门。 “请进。” 他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已经站起身的孟海洋，见是荆涛走了进来，就问道：“老大还没回来。” 荆涛说：“我刚从尚书记屋里出来，过来看看你。” 第395章 可交之人 孟海洋背过身去，给荆涛冲了1杯挂耳咖啡，立刻，咖啡的浓香溢满了室内。 当孟海洋将咖啡杯放到荆涛面前时，荆涛打量着杯里像漏斗1样的咖啡袋，问道：“这是什么咖啡，我第1次见。” 孟海洋不相信，问道：“真的是第1次见？” “这有什么好说谎呀？” 孟海洋得意地说：“看来，我的待遇比您要高。” “什么意思？” “这是芮晓枫送给我的。” “晓枫？” 荆涛1听说是芮晓枫送给他的，就端起杯要喝：“这怎么喝呀？” 孟海洋说：“稍微静置1会，等咖啡完全漏出就可以把袋子里的咖啡渣扔掉了。” 荆涛拿过旁边的包装袋，看着包装袋标有的“美式咖啡”几个字说道：“有1次晓枫给亚杰我俩冲过现磨的黑咖啡，喝了第1口没把我苦死，后来亚菲递给我放了两块放糖，真喝不惯老美的这个口味。” 孟海洋说：“我现在已经跟芮晓枫学会了喝不放糖的咖啡了，并且已经慢慢习惯，习惯了苦咖啡的味道了。” “那你也来1杯？”荆涛说道。 孟海洋说：“不行，我下午再喝，现在喝的话神经肯定兴奋，没有用，等下午老大回来了，我再兴奋，那样状态正好。” 听小孟这样说，荆涛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跟着大领导肯定辛苦，但是能锻炼人，刚才尚书记还跟我说起林长虹，他说林长虹跟着郑书记锻炼了半年，进步非常快，他在佳裕县干得不错。老尚还说，现在领导身边可用之才的确不多，所以说你也要有意识锻炼自己，多观察，多思考，看看领导是怎么处理各种事件的。” 孟海洋说：“我不怕辛苦，就是再辛苦点也没问题，因为有奔头，以前在宣传部的时候，也是整天围着领导转，可是那段日子……唉，要说不堪回首、见不着天日有点过，起码是看不到希望，感觉整个人都要废掉了，好在这个时候您从天而降，让我看到了希望。” “是你自己争取的。”荆涛看着眼前这杯咖啡，心想，芮晓枫居然跟小孟1直有联系。他迫不及待地想品尝，就问道：“这咖啡现在可以喝了吗？” “可以啦。” 孟海洋知道荆涛有意在转移他的话题，也知道荆涛不揽功，而是将功劳归于领导，让他对领导心存感念，用心良苦！ 这才是兄弟，才是他孟海洋值得去交往的人。 拽住咖啡袋两边的“耳朵”，轻轻拎出，扔到1边的垃圾桶里，随后又将1盒方糖推到荆涛跟前，说：“您自己加糖吧。” 荆涛1连加了两块放糖，随后用咖啡勺轻轻搅拌了1下，喝了1口，说道：“怎么感觉不如晓枫现磨的香啊？” 孟海洋说：“那是肯定的，这种磨好的咖啡，无论保存多么好，就跟电视信号1样，肯定会衰减的。” 荆涛说：“不错，专业术语还没忘记。” 孟海洋笑着说：“怎么可能忘记，虽然在媒体中心工作时间不长，但印象深刻，也是我最舒心的日子，现在回头来看，媒体中心就是我蓄事养志、甚至是疗伤的阶段，有1段时间，我都快抑郁了……” 荆涛点点头，说道：“我也多亏了你最初的帮助，如果没有你，我不可能那么快就熟悉情况。” “您快别这么说了，您的知遇之恩我是忘不掉的，如果没有您的提携，也没有我的现在。” 荆涛连忙说：“在领导面前可千万别这样说啊，提携你的是领导，不是我！” “呵呵，这个不只是我这样说，老大也这样说。” “那是领导谦虚，你可不能这样顺杆子往上爬。” “我知道。” 孟海洋理解荆涛的意思，他更加感谢荆涛，感谢他的无私。 荆涛问道：“董艳宁又来找过老崔吗？” 孟海洋摇摇头，说道：“我就碰见过1次。她现在恢复职务了吗？” “芮晓枫没跟你说？” “我跟晓枫联系还是上次咱们聚会后，就是给我咖啡那次。她那个人您应该了解，别说我不问，就是问，她也不大善于说单位的事。” 荆涛点点头，这的确是芮晓枫的性格。他说：“董艳宁从3产公司回来后，就1直在她原来的座位上坐着，汪哲也不给她派活儿，也没人跟她请示工作，就那样耗着呗，愿意待就待去。” “我听说她老公给咱们开了个2十万的罚单？” “哦，你消息蛮灵通的。” “早上吃早点的时候，看见汪哲了，他跟我说的。” “这事亚杰不让我插手，我就没多管。” 孟海洋说：“的确用不着您插手，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怎么讲？” “这个……我也说不好。”孟海洋欲言又止：“既然张台不让您管，您就不用管，好歹主持电视台全面工作也有半年多的时间，在社会上也有1定影响力的，就罚单这事，他完全能搞定，甚至不用出面。” 荆涛皱眉说：“不用出面怎么搞定？” “您别忘了他手下有1员大将，汪哲，这小子，有的是主意，歪的正的都有。” “我就是怕他们胡来。” 孟海洋开导他说：“分对付什么样的人，像辛鑫、董艳宁这样的就得正邪都用。蔡小虎在分局当普通1兵的时候，还是汪哲带着人给他吹了1通，当年评上了先进工作者，提了副股级。汪哲跟他很熟，这事用不着你们领导出面，汪哲就办了。” 荆涛问道：“董艳宁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怎么说呢，开始的确不错，随着蔡小虎1步1步升上来，接触的社会面越来越广，听到的风言风语也不少，但您知道吗，这小子心眼子多，他从未吃过老辛的醋，也从未因为老辛跟董艳宁吵过，人们都说他外边也有人。” 荆涛笑了1下，端起咖啡，又喝了1口。 孟海洋又说：“这些乱78糟的事您不必知道，既然张台不让您插手，您就擎好吧。” 荆涛点点头，又问道：“最近看见长虹回来着吗？” 第396章 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幸运 孟海洋说：“长虹还真不怎么在市委露面，除去开会。但据我观察，他经常跟老大微信联系。” “那是肯定的。邱彬他俩合作得怎么样？”荆涛又问道。 “挺好的，很默契，在处理矿难瞒报这件事上，长虹功不可没，领导身边出去的人，有优势。”孟海洋突然说：“您跟尚书记聊，他没透露点什么消息吗？” 荆涛说：“没有，任何讯息都没透露，但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看着什么，见我进去了，就用笔记本盖住了，信笺的抬头我看清了，是组织部的信笺。” 孟海洋说：“这就对了，老大早就让他通盘考虑全市干部调整的事，有好几个县市都面临着调整，市直好像调整面积不会太大，因为上次张强他们出事，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年底这次主要在基层县市。可能您都会被派下去。” 荆涛说：“就因为这个问题，我今天才来找老尚，要求组织将辛鑫调走，我不想把我任上该解决的问题没有解决留给下1任，不管我调不调走，这个问题我都该正视了。听他的意思，的确有年底调整干部的意思。” “您想把老辛推荐到哪儿去？” “这个你不要打听，我倒不是跟你保密，我担心以后跟老大聊起这事，你有意去引导，虽然老大是开明的领导，但是领导都不喜欢被小伙计利用，更不喜欢小伙计在背后嘀嘀咕咕，所以不知道的好。” 孟海洋由衷地说：“嗯，做您的搭档太幸福了，还没调走就想到要清理队5。可惜，我调出来了。” “没什么可惜的，媒体中心专业性强，虽然1千多人，但毕竟是业务单位，最能锻炼人的还得说基层。你就好好在领导身边学吧，珍惜这段时光，不是什么人都能这么幸运。” 荆涛喝完这杯挂耳美式咖啡后，便告别孟海洋，回到单位。 他仍然没有坐电梯，而是穿过前厅直接走上步行梯。 走到半路，迎面碰见芮晓枫从上面下来。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见面后都有那么1瞬间的怔愣。 荆涛看看她，下意识往上看了看，说道：“上班时间注意，别总往上边跑。” 芮晓枫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去楼顶喝咖啡了，就说：“我去找你，你没在。” “哦，有事吗？” 芮晓枫点点头。 “到我办公室来吧。” 荆涛说完，就从芮晓枫身边经过，继续往楼上走。 芮晓枫跟在他身后进了办公室。 进门后，荆涛脱去外套，搭在椅背上，松了松衬衣领口，这才说道：“请坐，什么事？” 芮晓枫没有坐，而是站在他面前，说道：“昨天的事，多谢你了。” 荆涛这才想起她道谢的事情，问道：“昨天老人家是不是累坏了？” 芮晓枫说：“是有点累，但她特别兴奋，躺在床上还跟我唠叨呢。” “老人高兴就好，我还怕累着她呢。” 荆涛说到这，忽然就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是我外婆做的的豌豆黄，她非要让我带给你尝尝。” 芮晓枫说着话，就将1个塑料小盒放在荆涛的桌边。 荆涛刚才没有注意她手里还拿着东西，就打量着这个小方盒说道：“谢谢老人家，我个大老爷们不吃0食，你拿回去跟亚菲喝咖啡的时候吃吧。” 芮晓枫面露难色，说道：“我也是这么跟外婆说的，可是她不听，偏要让你尝尝。” “心意我领了，你拿下去吃吧。” 荆涛拿起这个小方盒，递到芮晓枫的手里。 芮晓枫略显尴尬，她没有去接小盒子，说道：“这是给你的，我怎么还能往回拿？” 荆涛笑了，说道：“目前这东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吃，或者你跟别人1起品尝。拿着，你见过大老爷们在办公室吃0食的吗？” 芮晓枫勉强接过小盒子，装进西装上衣的口袋里。她转身刚想离开，就听荆涛说道：“等1下。” 芮晓枫回过身。 “坐会，说几句话。”荆涛指指旁边的椅子。 芮晓枫犹豫了1下，便坐下了。 荆涛问道：“董艳宁又来了吗？”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来了，坐了1会就不见了。” 荆涛说：“你说该如何解决她的问题？” 芮晓枫说：“这个……我也没有好的建议，还是你们领导拿主意吧。” 荆涛说：“她老公给电台开了1张2十万的罚单，你听说了吗？” “听汪哲说了。” “你怎么看这个问题？” 荆涛也想考验1下芮晓枫处理这种事的能力。 芮晓枫说：“对不起，我没想过。” “你现在想。” 芮晓枫说：“罚单是1回事，董艳宁又是1回事，我认为不该将两者混为1谈。我理解你的意思，下边也有同事议论这件事，其实，即便没有董艳宁这事，咱们广告出了问题，难道不该处罚吗？” “哦，你说说看。” 芮晓枫说：“我认为，碰巧开具罚单的人是董艳宁的老公，即便真的是公报私仇，咱们也不应该站在这个角度对待这个问题。” 荆涛说：“你是不是把人看得太美好了？” 芮晓枫说：“我虽然是在北方长大，但真正进入社会却是在南方，也可能南北方的环境差异，造成思维模式的差异，我真是不觉得罚单有什么不妥，电视广告现在很少出现问题，但电台的广告往往被我们自己忽视，或者说放松要求，抛开金额问题，我真的不认为这张罚单有什么不妥。” “我知道，咱们广告肯定有问题，但2十万也太多了！” 芮晓枫说：“如果真有问题，2十万和两万没什么区别。” 荆涛忽然觉得芮晓枫的格局不是1般女孩子具备的，他继续问道：“你们南传遇到过这种事吗？” “电视几乎没有，又些广告客户也需要引导，因为无论你怎么吹他们的产品，他们都不觉得过。这也是广告监管越来越严格的原因所在。” 荆涛听了若有所思。 第397章 云一般存在的女孩 见荆涛不说话，低头沉思的样子，芮晓枫忽然就不再说话了。 半晌，荆涛才意识到什么，抬头问道：“说啊，继续，我听着呢。” 芮晓枫勉强扬扬嘴角，说道：“我说完了，该下去了。”她说着起身就要走。 “再坐会，我有个事问你。” 芮晓枫听他这么说就又坐了下来。 荆涛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要问她何事，想了半：“我听外婆说，你跟我上的是同1所幼儿园，说来，我们还是幼儿园的园友呢。” 芮晓枫1怔，她怎么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荆涛，居然在办公室跟她扯起闲篇来了。 她没有说话，她就知道外婆肯定跟荆涛说了许多关于她的话题，但此时，她不想跟他说自己的过去，就笑笑没说话。 荆涛见芮晓枫不说话，只是最角流露出些许的笑意，就奇怪地问道：“怎么，面对你幼儿园曾经的园友，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芮晓枫说：“我对小时候的事没有记忆。” 本来说这话的时候，荆涛想起外婆说奶奶让他给晓枫雪糕的事，听芮晓枫这样说，就不好再提了，而是转移了话题：“我问你1个问题，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外婆百年后，你会选择留在清阳还是回南方？” 芮晓枫1怔，面对这个问题，她1点准备都没有，她甚至没有想过外婆会“百年”，还“后”。 芮晓枫生气了，说：“我……没想过，请问，这个和工作有关吗？” 荆涛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说：“有关系也没关系。” 这话1出口，荆涛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好像他有什么个人企图似的。 “我听外婆说，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哪知，芮晓枫立刻变了脸色，她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我对小时候的事没有印象，对在禾州的1切都没有印象！现在是工作时间，工作以外的事我不想谈。” 荆涛不知道芮晓枫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1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吧，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看着芮晓枫气冲冲走出去的背影，荆涛不得不承认芮晓枫对他是有吸引力的，如果非要计算个时间，那应该是从在火车上看到她的那1刻。 也许1开始这个姑娘就吸引了他，他总感觉她身上有着1种与众不同的东西，是她的孤冷，还是她的清高，还是她天生与人保持恰当距离的魅力，说冷不冷，说傲不傲，但就是让你无法靠太近，1切都是那么得体，恰到好处。 她没有过密的朋友，也没有交际圈，没人能真正走近她，但也没人能伤害到她，她就像天上的云，习惯见到，却无法触摸。除了必要的工作，她简直就是云般的存在。 是外婆，让他知道了她的1些东西，让他知道了当年还给她送过雪糕，后来经过百般回忆，他似乎朦朦胧胧想起当年靠街站立的那个小女孩，怯怯地接过他递来的雪糕，好像还很有礼貌地跟他说了声“谢谢”，他很想亲自问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情形。 只是刚说到她的母亲，她就强烈地回避了。看来，母亲、禾州……的确在她的心灵留下阴影。 这样想来，他就感到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有窥探别人伤疤的嫌疑。 再说芮晓枫，从荆涛办公室走出去，她有些生气，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刚要扔掉楼梯的垃圾桶里，这时，忽然看见亚菲从楼道门里走出来，看到她手里的东西后说道：“芮姐，是不是刚从……下来？”她冲着楼顶扬了1下头。 芮晓枫不置可否，冲她不自然地笑笑。 这时，亚菲忽然注意到她手里的小盒子，说道：“是不是外婆又让你给我们带好吃的来了？” 芮晓枫只好冲她点点头。 亚菲便从她手里夺过那个小盒子，说道：“哇塞，好漂亮的豌豆黄！还有吗？” 芮晓枫耸耸肩，表示没有了。 “好的，这个，你先给我拿着，我马上去叫老余。” “什么事？” “我想让他上来辨认1下镜头里的人物，有名字但不知道谁是谁。” 芮晓枫说：“我试试。” 芮晓枫就跟着亚菲来到新闻制作室。 她拿过苏素递给她的新闻稿，这是1条1位热心市民助人为乐的事，但被助对象没有特别标注，不知是哪1个，她便给记者打了电话，才知道这条新闻是热心群众送来的，于是，她只好给余东青打电话，让他核实镜头里的人物。 挂了电话，芮晓枫说：“老余今天怎么没跟你们1起做节目？” 亚菲说：“他说有点事就下楼了，让我们遇到问题给他打电话，可是刚给他打了两3个电话都占线，我才要下楼去找他。” 很快，余东青便打来电话，告诉芮晓枫被助人物特征。 于是，芮晓枫便告诉亚菲，说穿驼色外套的那个老人，是被助对象。 亚菲很快找到这个人的镜头，才使解说词和画面匹配上。 既然余东青不在，芮晓枫便在制作室跟着他们做新闻。 中午大家在食堂吃完饭，芮晓枫和亚菲、苏素来到顶楼，她们熟练地撑起太阳伞，亚菲抢先煮咖啡。 亚菲开始调侃苏素，说：“晓枫姐，你知道吗？咱们这个交通节目真是太好了，不但普及了交通知识，还警示广大司机朋友们注意交通安全，另外，还有1个特别的收获……” 苏素知道她下边的话要说什么，赶忙从兜里掏出1块大白兔奶连带着糖纸塞进她的嘴里。 亚菲从嘴里抠出奶糖，去掉糖纸，将糖放进咖啡里，说道：“你这是想谋财害命啊，我跟你说素素，即便我不说，芮姐也知道了，只不过她比我深沉，不说而已，是不是这样芮姐？” 芮晓枫喝了1口咖啡，冲苏素点点头，说道：“是的。” “你看怎么样？所以说，你就不要掩耳盗铃了。”亚菲说完，就得意地冲着苏素笑。 苏素说：“我之所以不让你说，不是因为我怕人知道，是8字还没1撇呢，说出不好。所以芮姐，还请你理解啊——” 第398章 谈一场古典恋爱 芮晓枫说：“我当然理解，不过依我看，不是8字还没1撇，而是早就有了1撇，另外1撇应该不在你们这里，在双方父母那里对不对？” 苏素1听，立刻搬着折叠小凳坐在芮晓枫身边，说道：“芮姐，你太厉害了！真的是这样，我现在正发愁呢。” “发什么愁？” “他说国庆节要见双方父母。” 亚菲抢先说道： “那是好事啊！你愁什么？” “我……”苏素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尽情享受到恋爱的乐趣，马上就要见父母，见了父母肯定会被双方家长催着结婚。” “那又怎么样？结呗——” 苏素看了1眼亚菲，说道：“结什么结？我连他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怎么跟他结婚？” “你想知道什么？”芮晓枫问道。 苏素想了想，往芮晓枫身边靠了靠，说道：“我想知道他的家庭成员情况，他个人的1些情况，还有他曾经的恋爱史，还有……还有他的收入情况，虽然这很俗，但起码我要心中有数吧？不然我父母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不徒增父母的担心吗？好像我就长了个恋爱脑似的。” “哈哈。”芮晓枫和亚菲都笑了。 亚菲说：“你本来就是个恋爱脑，还好像干嘛？” “去你的，你才是恋爱脑呢，天天憧憬着白马王子玉树临风地站在你面前……” 亚菲听苏素这么1说，“腾”地从座位上站起，跑到苏素跟前就要堵她的嘴。 苏素赶忙躲开，说道：“要堵我嘴不难，多请我喝几次咖啡就有了。” 芮晓枫说：“咖啡就在这里，你们想喝随时都可以喝，不用人请。” “哎呀，芮姐，你怎么倒向着她了？”亚菲跺着脚说道。 芮晓枫说：“在你们两个小妹妹面前，我不会偏向任何1方的。” “就是，还是芮姐好。” 芮晓枫说：“既然你跟我说了你的事，就请你说完你的困惑，也许，我能给你参谋参谋。” 亚菲这才高兴地笑了。 苏素重新坐下，说道：“我想知道有关他的1切，但我又不好直接问他。” 亚菲快人快语地说道：“那太好办了，让汪哲给你打听不就得了。” “不行。”芮晓枫说：“论亲疏远近，还是你跟邵冲你们俩最近，恋人之间没有什么不可以谈的，况且，你问的这些都属于基本情况，有什么不好直接问他的？如果托人打听，那就显得你的格局太小了。” “可是我问不出口。”苏素说道。 “这有什么问不出口的，如果问不出口，你就把他带回家，保准你父母问他个底儿掉。” 芮晓枫说这话的时候，就想起外婆问荆涛这些问题时的情形。 亚菲拍着手说道：“对呀，芮姐这招儿1准灵！” 苏素说：“这是什么招儿啊？两个老人摁着1个人盘问，恨不得把祖宗8代都扒出来，还不得把人烦死！” “你看，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护上了，看来，我们的素素还真动了真情！”亚菲说道。 苏素说：“我早就对你说过，我1不漂亮，2没好的家庭背景，我没有资本游戏人生，更没有资本游戏感情，只要碰到对的人，那肯定是真心实意地付出，否则不谈，要谈就正经8百地跟人家谈。” 芮晓枫听她这么说，就冲她竖起大拇指，说道：“认真对待感情的人，也会被认真对待，无关长相和家庭，这1点我给你点赞。小菲菲，你学着点。” 亚菲将双手放在凳子两侧，冲天扬着脑袋说：“我呀，只想着跟白马王子谈1场古典的恋爱，鸿雁传情、折柳相赠、执手相看、脉脉含情……” 苏素说：“你醒醒吧，还古典恋爱？现代科技早就把你这些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怀扼杀掉了，你还在那儿用羽毛笔给男朋友写情书呢，早就有别的女孩子用微信把他约走浪漫去了，等你的鸿雁飞到他身边的时候，人家早就举行完婚礼了。” “讨厌！”亚菲恶狠狠地骂道，然后问芮晓枫：“芮姐，我想谈1场浪漫的恋爱有错吗？” “错是没有，但要遇到同频的人，否则就极有可能出现苏素说的那种结果。毕竟我们进入了现代社会，再说，浪漫，不1定就回归古典吗，古代有古代的浪漫，现代有现代的浪漫，小丫头，你要与时俱进呦——” 1连3天，荆涛都没有见到工商局广告处催缴违规广告罚款的信函，1切都那么平静，平静的让他心里不踏实。 他耐着性子才没去追问张亚杰事情的结果。 第4天1早，荆涛没有上班，而是直接来到市委会议室，列席常委会。 尽管宣传部有崔其祥参会，但安庆照例通知荆涛列席常委会。 崔其祥进来的时候，人还没到全，于是两个宣传部的副部长便坐在会议桌的后面1排。 崔其祥见会议室只有工作人员，就跟荆涛说道：“我说荆部长啊，那个董艳宁的事你好歹也安排1下呀？昨天又到我办公室哭诉来了。” 荆涛说：“领导啊，不是我不安排，是实在没法安排，假如她到3产公司不回来，我倒有理由安排她，没有任何人让她回来，她自己独自回来的，您说我怎么安排？我安排了又怎么能服众？她性格太强，哪怕忍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也好说，等大家心平气和了，考虑到她的专长，让她回来根本就不是难事，可是您看她这天天的在单位耗，就跟1块广告牌子1样戳在那儿，都快成了反面教材了，别说是我，就是您设身处地也不好安排。” 崔其祥有些不高兴，但他又没有理由反驳荆涛，就说：“我听说她老公给你们下了1个罚单，虽然都是公事，但也别把关系搞僵了。” 荆涛听出这话透着威胁的意思，就说：“不存在搞僵不搞僵的事，他开罚单只要有法可依就行，否则的话，我们也不能吃哑巴亏。我们准备抽时间搞个业务培训，请上级专家来讲课，专门讲如果杜绝违规广告的事，我已经跟新闻学院有关教授打了招呼，最近就开班。到时还要邀请您去做指示。” 第399章 有人求荆涛办私事 崔其祥1见荆涛在捧他，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荆涛又说：“最近我们也正在跟法律顾问研究有关被罚广告和罚单的事，有关法律问题，我们也做好了诉讼的准备。” “哦，他们开具的罚单有错误吗？”崔其祥紧张地问道。 “这个……目前还不好下定义，但过度处罚的问题还是很明显的，这毕竟涉及到1千多口人的吃饭问题，我们也不能含糊，不然今天这个单位开1张罚单，那个单位又开张罚单，谁受的了？到时开不出工资，职工首先就会来找您告我，其次就是去市长市委书记那里告我，这种情况我又不是没处理过。” 崔其祥1听，郑重其事地说道：“上次你处理媒体告状的事，事出有因，这次应该不会。” “咋不会？改革是我改的，开不出工资他们肯定要告我。” “2十万就能把你们罚开不出工资来、罚破产了？” “能，真的能，何况，2十万就到头了吗？1旦开始，今天2十万，明天就会3十万，后天就会4十万……不过我倒不怕，大不了将问题上交给您，您上边还有市委市政府。” 崔其祥听出荆涛这话带着威胁，但他毫无办法，谁让他目前主持宣传部全面工作，1旦媒体出现问题，荆涛这小子肯定会将问题上交，真那样的话，势必会给他“转正”带来些许的影响。 要知道，在他转正之前，在分管的各单位中，绝不能发生任何不良事件，尤其是新闻传媒中心不能出事，这可是宣传部直属单位。 想到这里，崔其祥不再说话了。 散会后，荆涛回到在宣传部的办公室，他刚坐下，办公室主任刘云拿着1个文件夹就进来了。 荆涛站起来，问道：“是传阅文件吗？” “是的。”刘云说：“因为不太着急，就没急着给您送过去。” 以前有加急的文件，都是刘云派单位司机给荆涛送过去，荆涛看完签字后再带回来。 荆涛说：“以后再有这些文件哪怕是着急的文件，也别给我送了，打个电话，我让人来取。” “嗯，昨天老崔也是这么说的。” 不知这话是刘主任有意说的还是无意说出来的。 荆涛没表态，他低头看文件，是最近省里下发的有关网络安全宣传问题的内容。 看完所有待签的文件后，荆涛签完字，将文件夹放在桌角处，刘主任并没有立刻看着刘主任说：“最近没什么事吧？” 刘主任说：“单位没什么事，但我有1件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荆涛说：“啥事？” 刘主任不好意思地搓着双手，说道：“呵呵，我女儿毕业了，人在外地，我不想让她在外地，想把她弄回来在咱们本地找个工作，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媒体中心。” “哦？她什么学历，大学期间学的专业是什么？” “大学本科，学的是计算机技术专业，要说是跟新闻不沾边，但是她文笔不错。” “为什么不让她参加公考？” “她不想参加公考，说考也考不上，我估摸着就是不想回来。” “她不想回来，您不是白操心了吗？再说媒体中心是自收自支单位，她能看上眼吗？现在的年轻人可不比过去的我们。”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我是想先让她回来上班，然后还是想让她报考公务员，如果她考不上，我估计她在你们那儿学习两3个月就能上手，应该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她的实力我还是了解1些的。” “为什么不让她考研究生？”荆涛又问道。 “考什么研究生啊，搞对象啦！哪还有心思复习功课考研究生啊！——”刘主任唉声叹气：“唉，我就这么个女儿，她不愿考就算了，对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唯1的希望就是希望她能回到清阳工作，在清阳成家立业，等我们老了，她也能就近照顾我们。” 荆涛笑了，说道：“是不是她搞的那个对象您不同意？” 这话1下子戳中了刘云的痛点，他又是叹了1口气，说道：“荆主任睿智，说实话，我的确不同意，那小子的老家是咱们省的偏远山区，你说我闺女从小就跟蜜罐里泡大的没什么区别，我就这么1个指望，将来她再离那么远！人都是自私的。” 荆涛说：“倒不是自私，人之常情。” 刘主任又说：“我也侧面打听过，到目前为止，媒体中心还没进过1个新人，哪怕是领导都没往你那儿塞过人，你考虑1下，能行则行，不行的话也别勉强，你也得罪不了我，千万不要为难，毕竟，新进1个人，就多1张嘴吃饭，这个道理我懂。” 荆涛说：“其实，就目前的媒体中心来说，是缺人的单位，缺的是有专业特长、埋头干事的人，现有的这1千来口人中，完全可以再次精简，然后置换1些新鲜血液，只是这个周期还没有到，周期到后，就会有1批人面临被淘汰，不再续签合同，那时候倒是个机会。” 刘主任说：“那就要等到明年51后吧？” “是的。” “可是我有点等不及，你看这样行不行，先让她当临时工如何？”刘主任说道。 荆涛笑了，说道：“人家1个大本毕业生，到咱们1个3线城市媒体中心当临时工？这不是屈才吗？恐怕她更不会同意回来了。” 刘主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不屈才，只要可能，就先让她以实习的名义当临时工，等有机会再给她转正，这样总比硬塞人强，你也有理由说服别人。” 荆涛说：“这样刘主任，我考虑1下，先当个临时工问题不大，但是工资会跟其他人有区别，不过绩效包括5险都跟正式工是1样的，只是临时工没有公积金。” “不给钱都行，你先把闺女弄回来，就帮了我大忙了，至于转正的事不急，可以等明年，只要人交给你，我就不发愁了。” 刘主任倒是爽快。 荆涛何尝不知，1旦来单位当上临时工，也就基本等于“正式工”了，历来都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第400章 董艳宁养父到单位骂人 他可以拒绝市领导往单位塞人，但却不想拒绝眼前的刘主任。 毕竟刘云是2十多年的老主任，他在机关的能量，不亚于他这个副部长。另外，就目前宣传部的形势，他也需要1个“体己人”，无疑，刘云是最好的人选，何况，他有求于他。 有人说，要想在1个地方迅速结盟，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人1同干坏事，那样很快就会形成1个小团体，但这显然不是荆涛的性格，荆涛1不想跟谁结盟，2更不可能干坏事。 因为他最大最可靠的盟友就是郑玉德，有这个盟友，还用主动去跟别人结盟吗？只要他热衷，相信他勾勾手，身边就立刻会聚集无数盟友，只是他性格决定，他不会滥交的，他会有选择地结交人脉。 想到这里，荆涛说：“如果先当临时工的话，我现在就能答应你，你可以和闺女谈了。” “太好了！”刘云听了荆涛的话后激动地说：“荆主任啊，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自从知道她搞了对象是偏远地区的，我们两口子就发了大愁了，这不是给别人养了闺女了吗？不瞒你说，除去考公务员，我把我能想到的单位，都跟她说了1遍，她对哪个单位都不感兴趣，唯独对新闻单位还感点兴趣，要不是经过她同意，我不会跟你张嘴说这事的。” 荆涛笑道：“可是你把闺女弄回家，不就拆散了两个年轻人了吗？” 刘云说：“没错，我就是想拆散他们，我很明确地跟闺女说，如果你们吹不了，就请对方也到清阳落户，甚至可以把对方的父母带来，我负责安置。” “也就是说，只要闺女回来，付出多大代价你都认？”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荆涛说：“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看来，这个事我就是头拱地也得帮你办成了，因为这是你们老俩后半生的大事。” 刘成“呵呵”笑了，说：“可以这么说，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得嘞得嘞，您老人家就别忽悠我了。有1件事我提前跟你说清楚，原则上，哪怕临时工，我们也要招跟新闻有关的专业人才，你让闺女报个在职研究生的班，我目前就是中传的在职研究生。这样，我说话也底气足些。因为辛鑫前几天也要求进个人，我直接拒绝了，还有张副市长都跟我说过人事问题，我都以明年51后这批人合同到期为由拒绝了。” “太感谢你了，我没看错，你就是跟别人1样，有底气，同情弱者。市领导有的是招儿，这个单位不行可以往另外的单位塞人，我跟他们就不1样了。” “也不完全像你说的那样，其它单位进人门槛更高，不过媒体中心目前有个很好的借口就是刚能吃上饭，如果再进人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了，领导们都理解我的苦衷。” 刘主任说：“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1会就跟闺女联系，你看她什么时候报道？” “随时。” 荆涛说出这话后，自己都感到有几分霸气，这种霸气来自于权力和深思熟虑。 从宣传部出来后，他往楼道拐弯处看了看，里面就是郑玉德的办公室，他没有去找郑玉德，事实上，除非郑玉德召唤，他从未在上班时间找过郑玉德，何况也没有大事需要找他。 能在上班期间去找市委书记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大事都是在私下进行的。如同开会，公开在会上研究的都是小事，大事早就私下研究好了，拿到会上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这话其实说得并不消极，你见过有几个常委会研究大事的时候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那都是提前私下研究好并解决好1切可能出现的问题，在会上都是举手通过，1派统1和谐的局面。 作为荆涛也不例外，因为跟郑玉德私下关系，又同在1个招待所住，他有的是私下时间跟市委书记沟通，何况，市委书记的秘书还是孟海洋。 所以，他根本用不着在上班时间去市委书记秘书的办公室排队等候接见。 回到单位后，刚驶进大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好多人，台阶下有个拄着拐棍的老人，指手画脚、情绪激动地嚷嚷着什么。 荆涛的车刚停下，就跑过来1个保安。 这个保安向荆涛报告说，这个老头是董艳宁的养父，他来单位是骂董艳宁来了，说董艳宁继承了他的家产，却对他不管不问，有病也不给他看，因为看老人年纪大了，身为保安的他们，也不好硬将老人赶走。 荆涛问道：“董艳宁人呐？” 保安说：“刚才在，现在不在了。” “给她打电话，让她来单位把人领走！” “是。”保安说着就跑回警卫室打电话去了。 荆涛从车里下来，向门口走去。 原本站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见荆涛回来了，就赶忙跑回大厅，不再看热闹。 这时，就听那个老头指着大门口骂道：“你们他妈的这是什么单位？怎么教育出来这么1个畜生，快点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就到信访局去告你们，告你们教育不周，告你们不是爹妈生的……” 荆涛本不想管闲事，听见老人这么骂，他就停下脚步，问道：“您在骂谁？” 老人本想继续骂，冷不丁听见1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传来，他不禁1机灵，回头1看，是1个身穿西装、相貌端正、表情严肃、语气严厉的人，立刻就底气不足了，但仍然鼓着劲说道： “我在骂王艳宁不孝，怎么了，碍着你了吗？” “谁是王艳宁？” “王艳宁就是你们的董艳宁，兔崽子没良心，我从6岁把她养大，现在她长本事了，都不跟我商量就把姓改回来了，霸占了我的房产不说，还把我撂到养老院不管我，我今天就是要到这里骂她，骂她的领导。” 老人很气愤，可能是骂得时间太久了，嘴角都吐出白沫来了。 这时，杜敏从楼里出来，她赶忙说道：“这位大爷，您找的人她不在，你们这毕竟是家务事，还是回家去解决吧。单位领导也不可能去给你们解决家务事，您的养女如果不管您，您可以去法院告她，您在这骂她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第401章 继女改姓 “她不是养女，是我的继女，是我在路边摆摊修鞋把她养大。”老人大声嚷道：“现在她用不着我了，我老了，没用了，就把我1脚踢开了，你们说，我能不骂她吗？我就是来给她扬扬名，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 荆涛刚要说话，就被杜敏推进门口，杜敏不让他插手管这事，说：“您进去，我来处理。” 荆涛有些不高兴，说道：“你来处理？他应该不是刚来吧，你怎么不早点处理？站在这骂了半天了，影响多不好！” 杜敏尴尬地说：“我刚才下来了，有人找我，就又上去了。” 无论杜敏怎样找理由，荆涛都不信。如果是骂别人，无论是杜敏还是保安，可能也早就有人管了，不会让他在这骂这么长时间，都口吐白沫了，也许，杜敏跟大家都希望这位老人骂的时间长点、狠点吧！ 荆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张亚杰的车在，他应该没出去，但张亚杰却没有下楼劝说老人。 荆涛这次故意没走楼梯，而是推开办公大厅的门。 就见好多人聚在窗户处看热闹，看见荆涛进来了，赶紧做鸟散状。 荆涛看着采编中心的办公区，果然没有看见董艳宁，他就问芮晓枫：“董艳宁呢？” 芮晓枫回答：“她、不在。” “走多长时间了？”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有半个多小时了。” 荆涛没好气地说道：“给她打电话，让她赶紧把人领走。” 芮晓枫说：“汪总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说马上回来。” 荆涛看了看4周，周围的人便纷纷低下头，装作工作的样子。 他不喜欢这种气氛，但又不好说什么，就上了电梯。 他没有直接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敲开辛鑫的办公室，就见辛鑫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情绪也很激动，就听他说道：“你赶快回来，赶紧把老东西弄走，别让他在这胡说8道、丢人现眼……” 见荆涛进来，辛鑫赌气挂了电话。 荆涛直接问道：“是给董艳宁打电话吗？” 辛鑫生气地说：“不是她还能是谁？真不嫌丢人，你说这两口子怎么回事，怎么能让老人来单位闹？” 荆涛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样又是王艳宁又是董艳宁的？” 辛鑫叹了口气，说道：“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由于跟董艳宁认识时间长，所以知道她的事。当年，他父亲在东北林区工作，在她56岁的时候，父亲得病去世，母亲1个人拉扯她生活很难，便回到母亲的老家，也就是清阳市。 原指望她的舅舅们能接济1把，怎奈两个舅妈都不容这娘俩，于是，母亲再度嫁人，嫁给了当时在胡同摆摊修鞋的老王，也就是外面那个老头，老王无儿无女，是个老光棍，董艳宁母女到来后，他非常高兴，待她如亲生，老王修鞋挣的钱1分不差都给这娘俩花了。 他们共同生活3十多年，前年董艳宁的母亲也得病去世了，后来，老王头脑梗，由于抢救及时，没有要命，但却留下了后遗症，1条腿和1条胳膊行动不便，董艳宁哪有时间伺候他，就把他送进了1家私人养老院，这老家伙呆个几天就跑出来，跑出来就跟董艳宁闹腾……” 荆涛问道：“那董艳宁改姓是怎么回事？” 辛鑫说：“董艳宁改姓这事我也知道，你想想，亲爹亲妈都没了，就剩1个不沾亲不带故的继父，她将姓氏改回来，是想告诉自己的孩子，她妈妈姓董，而不是姓王，本来这就是她的祖姓，人之常情，她不能忘本啊。” “改姓的时候老王知道吗？”荆涛问道。 “肯定不知道，知道了还改的了？是董艳宁拿着老王的户口本，偷偷到派出所改的。两3年了，不知这个老东西怎么知道这事了，见着董艳宁就骂，弄得董艳宁得有1年不去养老院看他了。” 听了辛鑫的介绍，荆涛说：“这毕竟是他们的家务事，咱不好评判，你让董艳宁回来，把老人领走，在这骂得都口吐白沫了，万1有点闪失不好，影响也不好。” “是啊，我这不是刚给她打电话了吗，这娘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往市里跑。” 荆涛1皱眉，显然辛鑫这话不是空穴来风，想起孟海洋说看见董艳宁去找崔其祥的事，他便了然于胸了。 从辛鑫办公室出来，他上了楼，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接了杯水，张亚杰就进来了。 荆涛没好气地说道：“外面这么闹腾你怎么不管管？” 张亚杰说：“我让杜敏下去了，也让汪哲给董艳宁打了电话，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没法劝，骂几句就骂几句吧，别说他是骂董艳宁来了，就是指着你我的鼻子骂咱敢拿他怎么样？”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终归是在咱们门口骂，影响不好。” 张亚杰说：“人家当事人都不怕影响不好，咱1个单位还怕啥影响？” “话不能这样说，毕竟咱们是个单位，如果他在自家骂街，咱肯定管不着。” 张亚杰说：“你就是太正派了，辛鑫站在窗边听了半天了，他都不管。” 荆涛没好气地说道：“你就跟他比吧，比着比着就钻进下坡路了。” 张亚杰说：“我可没他那么坏！” 荆涛不想说这些，就问道：“工商局那边怎么个结果？催罚单的事了吗？” “没有。” “汪哲怎么处理的？” 张亚杰说：“我还没得空儿问这事呢，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荆涛说：“算了算了，别问了，说正事吧，国庆要召开1台大型晚会，要现场直播，咱们提前做好准备。” 下午，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刘云给荆涛打电话，说刚接到1个通知，明天上午8点半在省委1号会议室召开全省网络安全宣传工作会议，要求主管宣传工作的副书记、宣传部长、主管宣传工作的副部长参加。 荆涛1听，正和心意，本来想近期去趟省里，这次可以利用开会的机会，办1些自己的私事。 第402章 期待即将见面 上午下班之前，他给芮晓枫发去信息，问道：董艳宁继父领走了吗？ 芮晓枫回道：领走了。 荆涛：什么时候领走的？ 芮晓枫：你回来后2十分钟她就回来了。 荆涛：明白。 下午上班，荆涛组织召开了班子成员1个简短的会议，在会上，他简短总结了最近1段时间的工作，并通报了上午常委会做出的有关举办“国庆·中秋”晚会并现场直播的决定，安排了本次直播由张亚杰全权负责。 张亚杰立刻掰着手指说道：“没几天了，时间太紧了！” 不等荆涛说话，辛鑫就说道：“有什么紧的？不就1个主会场吗？华建那么复杂的直播咱们都做了，而且还做到很完美，队5现成的，人员现成的，设备现成的，别说还有1周多的准备时间，就是明天拉出去也没问题。” 张亚杰刚想反驳什么，荆涛就说道：“老辛说得没错，这次国庆中秋晚会主持人由林妮和沈驰负责，撰稿由芮晓枫负责，现场切换还是亚杰负责吧。” 张亚杰说：“现场切换我就别负责了，让芮晓枫负责吧，汪哲负责摄像工作。” 辛鑫说：“芮晓枫如果负责切换，总撰稿就交给董艳宁吧。” 张亚杰说：“董艳宁的文笔偏重于写实，而芮晓枫知识全面，文采更胜1筹，这个上次华建各个分公司的专题片就体现出这1点，所以，我同意芮晓枫担任晚会的总撰稿。” 周娟说：“我也同意由芮晓枫担任总撰稿。” 辛鑫不再坚持。 杜敏便将会议的有关内容迅速记录下来。 最后，荆涛说：“明天要召开全省网络安全宣传工作会议，我和尚书记、崔部长参加会议，散会后，亚杰要立即召集有关人员开会布置任务，时间不等人，散会吧。” 辛鑫有些失落，最近市里1连几次大的活动，都没有轮上他上手，他想想说道：“稍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下荆主任，最近接2连3的大活动，都没有我什么事，是不是有点……那个了？” 荆涛说：“最近的活动包括上次的教师节，主要工作就是直播，显然亚杰在这方面更专业，清阳宣传周那次，安排你对接上级媒体，你却把这块工作推给了宣传部，并且都没跟我商量1下，其结果我就不用细说了。最近这两次活动也用不着对接上级媒体，是咱们市里自己的事，咱们的人也没必要都上，也要保证咱们的电视节目和报纸正常播出和出版，需要配合的时候尽量配合就是了。” 荆涛这话说得不可不谓尖锐。 满以为辛鑫要强词夺理1番，毕竟他不是省油的灯，谁知，听完荆涛这话后，他居然没有反驳。 荆涛又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散会。” 散会后，荆涛给尚信和崔其祥分头打去电话，告诉他们晚上可能要提前赶到省里，明天在会场跟他们碰面。 尚信接到荆涛的电话后表示知道了。 崔其祥接到荆涛的电话后却问道：“你今天晚上就去省里，是不是有什么私事要办？” 荆涛说：“是有点私事，我明天就不陪您1起走了。” 崔其祥说：“有什么好事想着老兄啊。” 荆涛说：“哪有好事，是个人的1些私事，明天省里见吧。” “省里见。” 荆涛提前下班回到宿舍收拾东西，他给罗炳义带了1些保健品，有段时间没回省城了，跟罗炳义通了几次电话，得知他恢复得不错，就是说话声音还没完全复原，还准备去见下司锐。 自从卢大勇出事后，荆涛还没见过司锐，只是通了两次电话，沟通了1下情况。 但很显然，司锐似乎有意弥补什么，他加大了清阳的上稿率，最近省报接2连3地采用清阳媒体中心投递的新闻稿件。 司锐后来和郑玉德是否沟通过，荆涛不知道，但从省报采用清阳稿件的力度上不难看出，郑玉德肯定对司锐进行了安抚。 明天的会议，司锐肯定会参加，所以，他提前给司锐打了电话，希望明天单独跟他聚集。 司锐很爽快地答应了。 由于1连几天都没见到郑玉德，荆涛又给孟海洋打了电话，问晚上老大有安排吗？如果没安排，荆涛就想跟郑玉德汇报1下他跟尚信说的那件事，如果老大晚上有安排，那他就早点去省城。 果然，孟海洋说：“今天晚上老大有个重要的接待工作，胜隆集团董事长盛总介绍来几个客人，他晚上和陈市长等几位主要市领导都要出席招待晚宴。” 荆涛说：“那就没时间接见我了，我明天去省里开会，那我就今天晚上走吧。” 孟海洋说：“尚书记明天也去省里开会，你们是1个会吧？” “是的，还要老崔，那我就提前走了，有事随时联系。” 挂了孟海洋电话，荆涛看了看表，便给罗炳义发去1条微信：荆涛请求晚上觐见领导！ 不大1会，罗炳义回道：批准！ 荆涛：晚上可否赏饭？ 罗炳义：泡面管够。 荆涛回道：能不能不吃泡面，想想我都要吐。 罗炳义说：苗大夫值夜班，你有泡面吃就不错了！ 荆涛：我马上出发。 罗炳义：你到后去找苗大夫要钥匙，我可能回去得晚。 荆涛很高兴，说：那晚上我可以在你家打地铺了。 罗炳义：别地铺了，沙发吧。 荆涛立刻回了1个激动的表情：太好了！ 的确是太好了！ 以前在督查室的时候，荆涛经常给罗炳义上高中的儿子补习数学，对于他家，他早就轻车熟路了。 有时荆涛登门补课的时候，罗炳义两口子故意晚回家，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荆涛还要充当厨师的角色，当然，除去下面条就是泡面，稍微费点事就是蒸米饭，外加1个炒菜。 眼下不同的是，罗炳义搬进更加隐蔽的新居，新居的钥匙他没有，所以罗炳义才让他去医院跟苗大夫要钥匙。 想想以前和罗炳义彻夜深谈的场景，他就有些激动，要知道，就是在这1次次深谈中，罗炳义向他传授了好多从政经验和教训，所以有时候郑玉德就在荆涛面前称呼罗炳义“你师傅”如何如何。 将电脑装进公文包，荆涛下了楼，他给车加满了油，上了高速路，内心充满期待地向省城开去。 第403章 秀厨艺 到省城后，荆涛首先去了医院，找到苗慧要了她家的钥匙，苗大夫嘱咐他，晚上吃饭不能喝酒，他的嗓子快废了。 荆涛1听有些担心：“您是医生，能让他嗓子废了？” 苗慧说：“所以我才嘱咐你。” 荆涛这才放下心来，说道：“保证不喝，再说，我们俩对酒都不敢兴趣，在家里更不喝了。” 苗慧白了他1眼，说道：“吹吧。” 荆涛说：“对嫂子吹没事，跟警察吹就完犊子了。” “快走吧，别练贫了，对了，晚上想吃什么自己买着，我家冰箱里可能食物不多。” 荆涛掂量了1下手里的钥匙，说道：“唉，过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日子还是这么没有起色呢——” 苗慧1听就纠正道：“我们在家吃饭的次数很少，最近因为你师傅的嗓子，我们才正常1点，但他现在跟你们老郑1样，喜欢上了热汤面，疙瘩汤之类的，这些都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了，有鸡蛋青菜足矣。” “好吧。” 荆涛勉强应了1句，刚要离开，苗慧又说：“你进去后将车停在68号车位，我晚上不回去。” “好嘞！” 离开医院后，想起苗慧说的冰箱食物不多的话，他便开车来到1家大型超市。 罗炳义和苗慧平时的工作都很忙，到家后也都精疲力尽，即便两个人偶尔能在家吃饭，谁也不愿为了复杂的晚饭而付出更多的精力，1般情况下都是简单对付，加之苗慧几乎不吃晚饭，罗炳义1个人的晚饭更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荆涛开着车，来到罗炳义新居小区，由于这个小区对出入车辆管理十分严格，他放慢车速，刚想停车下去登记，哪知，进入小区大门的栏杆居然自动升起。 他有些纳闷，在他的印象中，他从未开着这辆车进入过这个小区。 保安见他犹豫不前，就走出来扬起手示意他快点进去，后面来车了。 这时，荆涛才看清门前那块电子显示牌上他的车号已经被提前输入进去了，他便懵懵懂懂地进入了小区。 进入小区后，前面的通道上赫然矗立着1块醒目的牌子，上面两个进行箭头，1个是业主车辆通道，1个是社会车辆通道，业主车辆通道直指地下车库，社会车辆则是右侧1个小型停车场。 荆涛犹豫了1下，想到苗慧告诉他的停车位，便打开左侧转向灯，驶入了“业主车辆”通道，来到地下车库，找到“68”号停车位，将车停好。 没想到，这个小区管理蛮人性化的，还专门给没有车位的社会车辆辟出停车区域。 就拎着从超市采购来的大包小包的食物上了电梯，径直来到罗炳义家所在的楼层，打开房门，又将1堆东西逐1拎进门里，这才关上房门，看见进门的地垫上规规整整放着的两双男女拖鞋，他便换上了其中的1双男式拖鞋，随后脱去外套，腾出手后才将堆在门口的食品袋拎进厨房。 将食品袋里的食物分装进不同的储藏室后，他看了看表，开始做饭。 他决定先处理买来的1条罗非鱼，这条鱼称好后，商家已经处理好，他只需进1步清洗干净即可。 说来，他除去下面条，还真没做过像鱼这样的菜肴。 但这难不倒他。这次回家，妈妈说起爸爸厨艺大有长进，就是跟着手机里的菜谱学的。于是，他输入“清蒸罗非鱼”几个字后，便找到了1条相应的视频，按照步骤，用料酒简单腌制1下后，便去准备其它的菜。 1个多小时后，罗炳义才回来，他重新拿出1双拖鞋，就看到厨房里忙绿的热火朝天的荆涛，就不由地笑了，1边脱外套1边说：“你上我这秀厨艺来了？” 荆涛正在对那条清蒸鱼做最后的淋热油的程序，1阵“刺啦”声传来，荆涛端出鱼盘，说道：“领导就是领导，掐着饭点进来的，正好我刚做完。” 罗炳义打量着桌上的5菜1汤，说道：“清蒸罗非鱼、凉拌海带丝、凉拌藕片、肉炒茭白、鸡蛋炒韭苔、疙瘩汤，不错不错，你这是让我过年的节奏啊，我都不记得我上次在家吃这么丰盛的晚饭是哪辈子的事了。” 荆涛说：“您不记得我就给您提个醒，肯定是罗浩回来的时候。” 罗炳义说：“错，罗浩回来都没家吃，是在饭店吃的。” “那我这厨艺就秀到点子上了。”荆涛1边说着，1边解下围裙，说道：“你家围裙都是干净的。” 罗炳义说：“从围裙上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你忘了苗大夫是干嘛的了，别看不做饭，围裙还有锅碗瓢盆倒是经常洗，不但洗，还得放进消毒柜里消毒。” 荆涛笑了，说道：“我发现了，碗筷都特别干净，虽然冰箱也干净。” 罗炳义换上家居服，从柜子里拿出1瓶国酒，放到桌上。 荆涛1看眼睛就瞪圆了，急忙说道：“苗大夫提前交待了，不准咱俩在家喝酒，说你嗓子还没完全恢复，再喝就彻底哑了。” 罗炳义说：“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地了？要是听她的，我早就饿成纸片了，不喝酒，对得起你这1桌子饭菜吗？” 荆涛说：“那我还真没白忙活，其实我就做了3个菜和1道汤，两个凉拌菜都是在超市买现成的，就连主食都是买现成的。” 罗炳义说：“相当不错了，士别3日，长进不小啊，咱俩得好好喝两杯。” 荆涛当然不反对喝酒了，他说：“那如果明天早上嫂子回来，她要是骂您我可不管。” 罗炳义拿出两只酒杯，说道：“她不会骂的，要骂也是骂你，不会骂我。” “哈哈。”荆涛大笑。 荆涛打开酒瓶，倒了两杯酒，他没有端杯，而是看着罗炳义。 罗炳义说：“看我干嘛，还不快点端杯！” 两人端起杯，碰了1下，本来荆涛没打算1口干，他看见罗炳义1仰脖就喝干了1杯酒，说道：“又没别人，您干嘛喝那么猛？” 罗炳义咧着嘴呲着牙，回味着酒香，说：“正因为没有外人，才敢这么4无忌惮地喝。” 第404章 传授从政经验 听罗炳义这样说，荆涛也不含糊，1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给罗炳义夹去1块鱼肉，说道：“您尝尝味道如何？我是照着手机视频做的。” 罗炳义尝后说道：“不错，鱼肉很鲜，清蒸鱼只有做熟加点盐就好吃。你又是下厨做饭又是提前来省城见我，说吧，遇到什么事了？” 荆涛1听，原本想自己夹快鱼肉尝尝，又缩回了筷子，他本想跟罗炳义说说王占生的情况，又觉得还差点火候，就说：“您不要这么睿智，还是先尝尝我做的其它的菜吧，提提意见，以利再战！” 他说着，就又给罗炳义夹去肉片炒茭白。 罗炳义看了1眼小蝶里的菜，没立刻去吃，说道：“你还是先说事吧，1会我喝晕乎了，什么事都说不了了。” 荆涛仍不开口，他嬉皮笑脸地说：“刚喝1杯酒，再喝两杯，我也好好壮壮胆。” 罗炳义看着他说：“别跩了，是不是因为玉德想让你下去这事？” “下……去？” 荆涛1时语塞，联想到孟海洋跟他说的话，郑玉德还真是有让自己下去的意思。 罗炳义见他没有什么准备，似乎对这个话题还有些意外，就说：“装什么装？难道你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此时的荆涛顾不上王占生的事了，他拿过酒瓶给罗炳义倒满酒，又给自己倒满，说道：“我没装，郑书记从来都没跟我提过这事。” “他没提过？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1点小事，别人的。” “闲事免开尊口。”罗炳义不客气地说道。 荆涛说：“嗯，还是先说您刚才提到的哪件事吧。郑书记打算让我去哪儿？” 罗炳义说：“他没具体说，上次来省里我请他吃饭的时候，他就顺嘴跟他提了那么1句，我说，我早就把人交给你了，怎么使用是清阳市委的事，我不再参与。” “啊？您就这么把我扔出去了？心真狠！” 荆涛说着，端起杯跟罗炳义桌上的酒杯碰了1下，赌气喝干！ 罗炳义没有端杯，更没有喝，他说道：“玉德是我最信任也是最对心气儿的人，没有之1，你在他手底下干，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荆涛又给自己倒满酒，双手恭恭敬敬端起杯，说道：“我理解，那不是想跟您撒个娇吗？” 罗炳义这才端起酒杯，跟他碰了1下，喝干。 荆涛再次1饮而尽。 师徒俩这才扯开了话匣子。 罗炳义说：“起初，我不认为他这么快就想使用你，怎么也得过个1年半载的，没想到清阳的形势这么……这么不让他省心，可以说，任何1个领导，都喜欢用自己了解并且放心的干部，玉德跟我1样，貌似谦和，其实骨子里有着很强的政治洁癖。1个地方的政治生态1旦变糟，没有1届两届的努力和稀释，是不好转变的。如今，各地政府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难题，清阳也不例外，他不想搞1刀切，也不想大换血，所以今后干部队5的调整会随时随地地进行，而不是遵循以往的惯例进行调整，所以，极有可能近期你就会被派下去，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荆涛点点头，没有说话。 罗炳义吃了1口菜，放下筷子又说：“无论他把你派到哪个地方去，都是他认为最需要你去的地方，我目前不清楚他具体怎样使用你，也给不了你具体的建议，但有1个道理虽然很俗，却是颠簸不破，那就是下去后，凡事勤请示、勤汇报，和市委保持高度1致。有的时候这个‘1致’可能会付出代价，但也必须遵循！” 荆涛用力地点着头。 罗炳义又给他灌输了许多上下级相处的经验，甚至又把郑玉德当初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将化工厂成功迁移的事例翻出来加以解析。 不得不说，这件事在郑玉德的政治生涯中，的确是浓墨重彩的1笔，但却永远不能当做教材传授。 罗炳义说：“作为1把手，无论级别大小，在从政生涯中，总会遇到类似无奈却又不得不加以解决的事，这就需要每1个1把手要受得了委屈忍得了寂寞，还要有甘当无名英雄的胸怀。就拿玉德来说吧，围绕着化工厂迁移这件事，无论是上级领导和清阳百姓，谁能了解他所做的1切，他又怎么敢将这1切公之于众？” 荆涛不停地点头，他太理解罗炳义所说的这1切了，如果郑玉德不敢将这事公之于众1样，荆涛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他同样不敢公之于众，哪怕对罗炳义也不能，而且也没必要，只能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当然，他跟在郑玉德后面做的这些事，有可能罗炳义已经早就察觉出来了，但罗炳义不问，就跟他自己不主动说的道理是1样1样的，看透不说透，这就是智慧！ 罗炳义没少喝，荆涛更是没少喝，但是两个人意识都极其清醒，这可能就是酒逢知己千杯不醉吧！ 考虑到罗炳义的身体，还要苗慧的嘱咐和恐吓，荆涛将瓶中剩下的最后的酒都倒在自己的杯里，只象征性地给罗炳义滴了两滴最后的“福根”。 罗炳义看了看空瓶，这才说道：“好吧，你的事说完了，说说开始你最想跟我说的闲事是什么事？” 荆涛没想到罗炳义居然还记得开头的事，他咧着嘴，厚着脸皮嘻嘻笑着说：“领导就是领导，明察秋毫、洞悉1切，居然还记得开头的话题。” 罗炳义1手端起碗，喝了几口疙瘩汤，白了他1眼说：“少来这1套，趁着我还清醒，赶快说事。” 荆涛了解罗炳义的酒量，军人出身的他，别说这点酒，就是眼前这1瓶酒他1个人都喝了，他也是清醒的。就故意说道： “您不是说闲事免开尊口吗？” “这么多年，你从未因为闲事开过口，考虑到你今后要堪大用，有些闲事该管还是要管的，所以这次特赦，你尽管说。” 荆涛得意地笑了，这才将同学王占生的事跟罗炳义说了1遍，最后说：“我知道自己的分量，没有金刚钻还想揽瓷器活儿，但想想我的背后不是还站着您吗？” 第405章 有事要忙 罗炳义听完后，皱着眉，看着他，严肃地问道：“这个王占生主动跟你说的这事还是你自己主动揽的瓷器活儿？” 荆涛连声说道：“没有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他既没有跟我提过，我也没有跟他主动揽过这事，我是想先试试，万1不成呢？” 罗炳义说道：“我，1个省政府办公厅秘书长，他，1个乡镇级的副职，这中间距离有点远，你说是不是？” 荆涛嘿嘿笑了，说道：“确实有那么1点。” “这事我不便于出面管，我给你出个主意，明天开会，你能见到1个人，就是司锐，他跟禾州的书记是同学。” 荆涛眼睛1亮，说道：“我来时给他打电话了，跟他约好明天见见，目的是感谢省报对清阳的支持。” 罗炳义说：“那就再合适不过的了，司锐这个人很愿意管这些成人之美的事，他肯定会帮这个忙的。” 晚上，荆涛没有在罗炳义家的沙发上睡觉，而是在罗浩的房间睡的。 第2天1大早，罗炳义就提前起床，他打开冰箱，看见里面被荆涛塞的满满当当的食物，他不由地自言自语道：“这个傻小子，买这么多哪辈子才能吃完。” 他在冰箱里翻腾了几下后，就开始准备早餐。 荆涛醒来的时候，罗炳义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荆涛看着桌上的早餐，说道：“您怎么把我的活儿给干了？” 罗炳义说：“你睡得跟猪1样，我不干难道让你起来干？” 荆涛说：“是不是我1来连您晨练的时间都耽误了？” 罗炳义依然没好气地说：“知道了还问？”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您还真没有锻炼的时间了。” 罗炳义说：“1天不锻炼也坏不到哪儿去。赶紧洗漱吃饭。” 荆涛吃得酒足饭饱后才从罗炳义家走出来。 他开着车驶到省委会议中心1号会场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他签到后领了有关会议资料后，便给崔其祥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崔其祥告诉他已经快到了，尚信没跟他1起来，昨天晚上也提前回省里了。 这时，荆涛看见司锐从车上下来，他赶忙走过去，跟司锐打招呼。 司锐看见他后，寒暄两句，看了看表，便和荆涛1同走进会场，坐在偏僻的1个角落。 司锐就开始向荆涛打听郑玉德，说道：“玉德书记最近在忙什么？” 荆涛知道司锐的本意并不是需要他回答什么，因为市委书记忙什么他不可能知道。就说：“反正我跟他在1个招待所住着，想见他都见不到。” 司锐叹了1口气，说道：“自从大勇出事后，我就跟他通了个电话，再也没见过他。” 荆涛点点头，没有接话。 司锐又说：“在卢大勇的问题上，我有愧于你们郑书记。” “为什么？”荆涛故作不解地问道。 司锐说：“你知道吗，当初是我跟玉德书记举荐的卢大勇，我现在还记得玉德当时的表情，他定定地看着我问道：你了解他吗？我说，我太了解了，这个人工作有想法、有韬略，而且对宣传工作非常重视，又有‘优秀县委书记’的加持，准没错！他又盯着我说：那好吧，我考虑考虑，合适的时候跟省委推荐1下。就这样，没过几天，玉德就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说，他跟省领导推荐了卢大勇，好像省领导也考虑到了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卢大勇就是清阳未来的宣传部长。果然，后来的事实验证了他的话。” 司锐叹了口气，又说道：“哪知，卢大勇居然出了这么1档子事，在宣传部长的位置上还没坐热呢，就从椅子上跌了下来。不瞒你说，我都不好意思见玉德。” 荆涛说：“你也不必内疚，要这样说的话，我也向郑书记推荐了他，咱们都是肉眼凡胎，不可能长着上帝的视角。我可是从来都没听到郑书记因此事埋怨过任何人，相反他见了我还跟我说，司大总编很给力，见了他的面替我转达谢意。” 司锐说：“快别这样说了，是清阳领导工作做得好，记者们稿子写得好。还有1件事我也是打算跟你交流1下，回去告诉记者们，别总是把目光盯着市领导，要下基层，多写基层的人和事，类似你上次那篇网格员大爷的事，我就准备将这篇稿子挑了出来，准备参加今年记者节好新闻作品评选活动。” 荆涛笑了，说道：“能行吗？” “我看上了应该问题不大。这篇稿子当时就广泛引起读者的共情，所以还是最底层的事受欢迎。” 荆涛忽然说道：“那我再推荐1个基层人物吧，可惜他不是清阳的，而是禾州的1位普通的乡镇级别的干部，禾州市城关街道办事处副主任，也是我的同学。” “事迹突出吗？” 荆涛心说，事迹都是总结出来的，能不突出吗？但他嘴上却说道：“突出，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很少在机关呆着，哪怕下去闲得没事跟老百姓抬杠，也要深入到基层，群众基础非常好，我给你举个例子吧……” 司锐拦住了他，说道：“你就别举例子了，你刚才说他现在还是个基层乡镇级别的副职？” “是的，我跟你这样说的目的是想有机会你也向禾州的领导推荐推荐我这位同学，他是个地地道道浑身散发着土味的实干者。” 司锐说：“这样吧，今天中午禾州的书记有事要来省里找我，正好你也1块，可以借机介绍1下你那位同学。” “我又不认识人家，我介绍行吗？”荆涛担心地问道。 司锐说：“不是还有我吗？有我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荆涛1听，就说道：“那行！我没有可担心的。” 就这样，散会后，尚信跟荆涛和崔其祥说，他在省里还有点事，让他们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着尚信坐车离去的背影，荆涛跟崔其祥也说了同样的话：“崔部长，我也要处理1下个人的事，您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对于荆涛说的话，崔其祥是能理解的，毕竟荆涛是从省机关空降到清阳市，此次来省里，肯定会有个人的私事要办。又正值中秋节前夕，何况，他也需要留下来拜访1下过去的老关系，为他日后转正做些铺垫。 看来，能来省里开会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事要忙。 第406章 家乡的父母官 司锐没再叫单位的司机来接他，而是上了荆涛的车。 荆涛问道：“你挑个饭店，今天我请客。” 司锐说：“你请什么客呀，禾州的我那位同学书记早就在饭店等咱们呢。” 司锐好像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他突然想起来了，禾州也是你老家吧？” 荆涛笑了，说：“如果不是我老家，我怎么能知道我同学风里来雨里去的，1年300天都在第1线，却还是个副科级别？” 司锐说：“我刚把你同学和你老家的事对上号，对了，这事你怎么不找老领导？” “老领导说让找你。”荆涛没好气地说：“你难道也要踢皮球吗？” “啊？哈哈哈。”司锐立刻心领神会地大笑起来，说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咱们罗领导啊，他知道我跟吉中市的关系，所以才让你来找我。” 司锐的父亲，是原省人大副主任，即便早已经离职快2十年了，但还是有些余热的，他父亲早年就在吉中市工作过，曾任吉中市委书记，禾州目前是吉中市的下辖县市。 这是昨天晚上罗炳义告诉荆涛的，以前荆涛还真不知道司锐父亲在吉中工作过，他只知道司锐的父亲在省人大任职的事。 所以，罗炳义才让他找司锐。 司锐又说：“现在撤县建市搞的到处都是市，跟管辖的市在称呼上都快分不清了。” 的确如此，比如清阳市下辖的新洲市和东立市，在称呼上就容易混淆，分不清哪个是地级市哪个是县级市。 他们来到预定的饭店雅间，就见1位中年男人正在翻阅菜谱，看见司锐进来了，急忙站起来。 司锐介绍道：“张书记，我给你带来1位老乡，这位是禾州籍的荆涛，目前是清阳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清阳新闻传媒中心1把手。荆涛啊，这就是你的父母官禾州市委书记张维。” 荆涛赶紧上前握住张书记的手说：“我终于见到家乡的父母官了。” 张维握着荆涛的手，眼睛却看着司锐，问道：“荆主任是不是以前在省政府督查室工作过？” 司锐说：“没错，就是他。” 张书记说：“我也终于见到省领导了！” 荆涛1听，赶忙说道：“您快别折煞我了！” 司锐1听，就问道：“你们以前谁都没见过谁吗？” 荆涛看着张说道：“我回家就看电视，从电视上经常看到张书记的英姿。” 张维仍然紧握着荆涛的手说：“我早就知道荆主任，就是1直没有机会面见，感谢司总编让我们见了面！” 1阵寒暄后，张维立刻拿过菜谱，摆在司锐面前。 “别点了，耽误时间。”司锐说：“服务员，你也看到了，我们就3个人，你安排4个菜，先说好，多1个都不付钱。” 张维1听，说道：“4个菜哪够啊，来，还是我点吧。” 司锐拦下张维，说道：“没有外人，就不要讲究那些虚的了，老爷子经常嘱咐我，在外面吃饭，绝不能浪费。原本我想让你们到我们单位食堂吃饭，可又1想说话不方便，才同意来饭店见你，所以，千万不要浪费。” 张维见拗不过司锐，这才跟服务员说：“这样吧，你给我们上4个热菜，两个凉菜，快去吧。” 司锐刚要拦住，就见荆涛冲服务员使了个眼色，服务员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 张维弯下腰，从座位边拿出自带的两瓶国酒。 司锐1见急忙拦道：“中午不敢喝酒。” 张维说：“不喝酒哪行，我都带来了。” 司锐看着荆涛问道：“你今天晚上回去吗？” 荆涛说：“回去。” 司锐发愁地说道：“这样吧张书记，今天没外人，咱就不喝了，这两瓶酒我和荆主任1人1瓶拿回家我们单独喝怎么样？” 听司锐这样说，张维反而不好再让酒了。 于是，张维让司机送上茶叶，让服务员沏了1壶好茶。 3个人以茶代酒，频频举杯。 荆涛从司锐跟张维的聊天中听出，禾州境内国道上的1座石桥要维修，申请多次都没被批准，无奈，他们将这座石桥设为“危桥”，禁止大型货车通过，这样造成国道运输补给线路中断，大型货车只能下道绕行，经过禾州乡间路。 然而，禾州乡间路更是无法承载大型货车的碾压，造成许多乡间路破损严重。 各个乡、村为了阻止这些货车经过，加固了限高拦的设计，1时间，过往车辆纷纷被堵塞在石桥两侧。 过往司机纷纷投诉，网上舆论立刻铺天盖地。 禾州市委市政府顶住各方面的压力，坚持称石桥需要加固维修，因为石桥下面就是1条铁路，1旦石桥坍塌，势必造成铁路运行中断。 吉中市委市政府迫于上级压力，派出工作组，但工作组没有人承诺石桥没有问题，禾州坚持请国家级别的检测单位来现场检测，并再3向省交通厅递交申请，请求检测并拨款维修。 省交通厅便将情况反应到国家交通部，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1直没有结果。张维想通过司锐的私人关系，让司锐打听1下进展情况。 司锐听完后问道：“现在着急的不应该是你们禾州，应该是省交通厅甚至国家交通部。” 张维说：“话是这么说，从国道绕行下来的大货车，把禾州外环的道路都压坏了，现在外环天天堵车，沿途弄的鸡鸣狗跳的，老百姓不安生，就设置重重障碍，不让大车经过。” 司锐说：“这事是由你们发起的，你们必须顶住，稍微1松懈，别说交通部的资金拿不到，有可能省里的资金你们也拿不到……” 从他们的谈话中，荆涛似乎听出了些许的意味，好像石桥加固维修是假，要钱才是真！ 当然，他是不好参与他们的议论的话题的，就悄悄出去提前把餐费结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两个人似乎已经谈完了这个话题。 司锐看着荆涛说道：“对了老张，荆老弟可是有私事要找你。” 张维1听，立马说道：“荆老弟的事就是我张某的事，说吧，什么事？” 第407章 知难而退 见张维这样问，荆涛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了。 司锐见状，就说道：“他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吧，他有1位同学，现在是城关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工作起来不要命，累得吐血都吐了两次了，还支了3个心脏支架，群众基础不错，请你这个大书记多关照1下，别把命搭上，1家老少的都指望着他呢。” 听到这，张维问道：“你这个同学叫什么？” 荆涛说：“叫王占生。” 张维说：“听说过这个人，工作有1套，嘴皮子上的功夫也有1套，好吧，这事我记下了，本来我们准备最近调整1下干部，回去我安排1下再说吧。” 荆涛赶紧端起水杯，恭恭敬敬站起来，说道：“我以茶代酒，敬您！” 张维也站了起来，说道：“荆主任别客气，以后我有事还要求你帮助呐。” 荆涛爽快地说道：“只要老弟我能办到的，定当义不容辞！” 等3个人从雅间走出来的时候，张维的秘书迎了过来，他跟张维小声嘀咕了两句什么，张维立刻叫住了司锐，说道： “司总编，今天这事荆老弟办得不对！” 司锐1愣，问道：“他办什么了？” 张维说：“我秘书说荆老弟刚才先他1步把饭费结了，这哪行，我请求你主持公道。” 司锐看着荆涛。 荆涛说：“这是我必须要做的，我第1次见到父母官，理当如此。” 司锐又看着张维说：“我理解荆老弟的心情，如果需要我主持公道的话，你把他同学的事办好就是了，刚才你拖我办的事，我还要请他的老领导出面才行，所以，咱们就都别客气了，来日方长，何必在乎1顿饭费？” 张维听后，主动握住荆涛的手说：“那就不说什么了，何时回家，我要登门拜访！” 荆涛说：“下次回去1定事先向您报备！” “哈哈，这话我爱听！”张维说：“如果让我知道你不声不响地回家了，我绝不轻绕你！” 荆涛说：“以前就别说了，以后1定不会，1定要跟您请示。” 看着张维坐车走了后，司锐说：“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这离单位不远。” 荆涛说：“那哪行啊，就是离单位十米远，我也要负责把老兄送到地方。” 司锐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你怎么知道我就得要回单位，我不兴办点自己的私事吗？” 荆涛说：“我送你不影响你办私事啊。” “你拉倒吧，我马上叫车，你走你的吧。” 司锐说着就要打电话。 荆涛赶忙说道：“得得得，我马上走，不碍您眼。” 他说着就上了车，跟司锐招手再见后，便驾着车驶出了饭店。 并入省城中心大道后，他给罗炳义打了个电话，问他如果没事的话，他就回清阳了。 罗炳义说道：“我没事，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荆涛笑着说：“您太料事如神了，上午开会前，我见着司锐了，跟他说了同学的事，哪知，他说中午禾州的市委书记就来省城找他办事，我中午就见着禾州的人了，目前看非常顺利。” “那就好，如果中午喝酒了就不要回去了。” 荆涛说：“我们3人谁都没喝酒。” “好吧，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好嘞，您也要注意身体。” “我没事，别1天到晚听苗大夫胡说8道！” “任何人都有可能胡说8道，唯独她不会胡说8道，反正您小心点。” “好了，开车别打电话了，注意安全。” 荆涛回到单位后，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 他刚到单位，张亚杰就进来了，说道：“我看见你开车进来了。” 荆涛看他脸上的表情问道：“有什么好事？” 张亚杰说：“董艳宁回去了，她终于知难而退了。” 荆涛1时没弄明白，问道：“她退哪儿去了？” “3产公司啊！还能有哪儿？” “怎么回去的？”荆涛继续问道。 “怎么回去的我不知道，是3产的人给我打电话，说好不容易董艳宁走了，怎么又回来了。我说她就应该回去。” 荆涛说：“广告罚单的事怎么着呢？” “没下联了，今天那条广告我让周娟他们又改了，中午又放上了。” “这样行吗？” “行不行的再说。总不能不上吧，和广告客户沟通后，停播的那几天将顺延，补齐天数。” 荆涛有所不知，那天他列席常委会，跟崔其祥说的话起了作用。散会后，崔其祥就给董艳宁打电话，让她到他办公室，把董艳宁说了1顿，让董艳宁回3产公司先忍着，接下来的事他解决。 也就是这个时候，汪哲给董艳宁打电话，说她继父来单位找她了，紧接着又是辛鑫的电话，她才知道继父到单位去骂她了。 所以，第2天，她没再回采编中心，而是又回到3产公司上班了。 宋元看见她后第1句话就说：“你怎么又回来了，我还指望你早点把我也召唤回去呢，这个地方哪是你我这样的人待的？” 董艳宁没好气地说：“再忍几天吧，咱们会回去的，而且要光明正大地回去！媒体中心要正式下达文件，否则的话我还不回去了！” 董艳宁口气很笃定，也很有自信。 宋元不由地笑了，问道：“咱们崔部长是不是要扶正？” “放心吧，早晚的事。” 董艳宁终于认头了，主动回3产公司上班，虽然荆涛不知道哪个环节起了作用，但足以说明，这个回合，辛鑫又输了。 尽管辛鑫调动了崔其祥、蔡小虎，但都没改变媒体中心领导班子对董艳宁最初的处理决定。 这个极大激励了张亚杰，张亚杰显得心花怒放。他信誓旦旦地说：“我看接下来辛鑫还能玩什么花招！” 荆涛说：“你也不要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要把目光放在媒体事业的大展大计上。” 张亚杰说：“那是你的事，我只负责给你拉车，你挥手，我前进！” 想起昨天晚上罗炳义说郑玉德有意让他下去锻炼的话，就生气地冲着他大声嚷道：“你能不能长点出息！” 第408章 省管干部任前公示 张亚杰不知为什么荆涛忽然翻脸，要说，这还是第1次荆涛冲他发火。他尴尬地脸红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我、我怎么了？” 荆涛知道吓着他了，但他不想把话拉回来，继续说道：“你为什么只想着给别人拉车，为什么不能自己挥手，让别人来前进？要知道，媒体中心早晚……早晚、早晚是要……” 早晚是什么？荆涛不好往下说了。 毕竟，1切还没有形成事实，他连续1周多的时间没有见到郑玉德了，不知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上次只是他跟尚信谈了谈自己的看法，尚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问起过张亚杰。如果是有意，那就说明市委对传媒中心的班子是有考虑的。 他1天得不到准确消息，就1天不能把自己的揣测说给张亚杰，尤其是人事问题。 “早晚什么？”张亚杰见荆涛欲言又止，就追问道。 荆涛平静了1下说：“媒体中心早晚是要向前发展的，我们不能满足现状，更不能裹足不前，还有好多既定目标没有实现呢。” 张亚杰这才放下心，说道：“我还以为你说媒体中心早晚是要解散呢？” “解散是不可能的，任何国家任何组织只能强化媒体宣传力度，不可能解散。” 张亚杰说：“既然如此，咱们最初设定的那些目标早晚会实现的，我现在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只要你不调走，所有的目标都会提前实现！” “我调不调走的是你、我说了算的事吗？说不定哪天1个调令就来了呐！所以，必须要考虑到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做。” 张亚杰说：“我永远都不担心市委把我调走，我担心的是把你调走，那样的话对于传媒中心来说损失就太大了！” 荆涛笑了，说道：“你别危言耸听了，我走怎么就损失大了？我走了还有你，你是新闻战线上的老蒋，行家里手，应该是调走你才是传媒中心的大损失。” 张亚杰说：“你看，如果我离开，传媒中心没有损失，但如果你离开，就是灭顶之灾，1是目前咱们的事业如日中天，我们跟1部分职工还有3年工资的约定，另外，我们还要建办公大楼、买演播车，哪件事不是大事？哪件事离了你能成？” 荆涛听他这么说，就认真地看着他：“你同样能做到。” “我做不到，真的，别说这几件大事我做不到，就是对付辛鑫，凭我的能力都够呛。” 荆涛说：“你放心，如果我真的调走，我会跟组织提条件的，绝不会把难题留给你、留给下1任。” 张亚杰说：“呵呵，那么认真干嘛？好像你真的药调走似的。” 荆涛也笑了，说道：“假如我真的要调走，会在第1时间告诉你的，哪怕有1丁点的风吹草动我都会告诉你的。” “唉，怎么听了你这话，心里上下只敲鼓啊——” 荆涛说：“说明你舍不得我。” 张亚杰说：“你在这里再干3年，那个时候调走你，我就没这么慌慌了。”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走了，还有你。” 1切都来得太快了！ 快得有点令人猝不及防。 3天后，在省报要闻版醒目位置上，刊登了1则省管干部任前公示通告。 在这则省管干部任前公示内，共有16人，其中，有拟任各地副市长、市人大副主任、市政协副主席的，还有拟任省属院校领导职务的，更有拟任市党政党政班子副书记、副市长的，还有几个拟任1级调研员的。 很快，眼尖的人就发现，在这则省管干部公示中，“荆涛”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中。 荆涛被拟任的职务是清阳市委常务、市宣传部部长、清阳市东立市委书记！ 这则消息太突然了，尤其是对于清阳市来说。 本来，社会各界都普遍认为崔其祥接任市委宣传部长是理所当然、水到渠成的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荆涛！ 不光如此，荆涛1跃成为市委常委、市宣传部长，而且兼任县级市东立市的市委书记。 明眼人1看就明白了，荆涛是被省、市两级党委重点使用的对象，之所以让他兼任基层县市党委1把手，目的就是弥补他基层工作经验的不足。 其实，在头1天的晚上，最先得到消息的部门当属省报社。 司锐拿到登报的公示后，第1时间就给荆涛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 而此时的荆涛，正开车赶往市委，省委组织部委派清阳市委跟他谈话，他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后，来不及跟张亚杰说什么，只给张亚杰发了1条信息：下班别走，等我！ 张亚杰当然不知道这条信息所涵盖的内容，他回了1个字：好！ 其实，那天从省里开会回来的晚上，郑玉德给他打电话，约他到招待所的球馆打羽毛球。 当他兴冲冲赶到球馆的时候，里面还黑着灯，没有看见郑玉德的人影。他便给孟海洋打电话，孟海洋让他到招待所会接待室来。 荆涛背着球拍，1身休闲打扮出现在招待所的接待室。 推开门，就见郑玉德还是1身正装，正靠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 孟海洋则在收拾客人用过的茶杯。 想必是在他到来之前，郑玉德刚刚接待了什么人。 看见他进来了，郑玉德睁开了眼，他扫了1眼荆涛，没有说话，而是指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来，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荆涛感觉郑玉德似乎很疲惫的样子，他无声无息地坐下了，并将球拍轻轻地放在地上沙发的1边。 此时，孟海洋给他倒了1杯水，递到他的手上，同时将1块湿毛巾放在郑玉德面前的茶几边，他冲荆涛点了1下头，没有说话，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并给他们轻轻关上房门。 大概过了34分钟的时候，郑玉德才睁开眼，他拿过茶几上的湿毛巾，用力地擦着脸，随后又擦了擦双手，放下毛巾后才说道：“来了。” “嗯。”荆涛应了1声，问道：“您……不舒服吗？” 第409章 意外惊喜 郑玉德又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说：“没有，这段时间在人事安排问题上太费脑筋了，有点累。” 荆涛点点头，尽管郑玉德闭着眼看不见，但从他最近捕捉的信息中，他知道郑玉德最近在忙人事工作。 这时，郑玉德又睁开眼，抬手拿过水杯，喝了1口，说道：“唉，可能你白来1趟了，打不了球了。” “嗯，没事的。” 郑玉德又说：“下面，我受省委的委托，就你新的职务安排，征求1下你个人的意见……” 荆涛1听就怔住了。 郑玉德说：“准备拟任你为清阳市委宣传部部长，兼基层东立市委书记。” 荆涛的脑袋1片空白。 他之前得到的讯息都是要他下基层，具体也不知道“下”到哪里、什么职务？他已经有了1定的思想准备，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拟任他为市委宣传部长！ 见他不说话，郑玉德就问：“没想到是吗？” 荆涛伸出舌头，湿润了1下嘴唇，这才说道：“太……太、太没想到了！真的，万万没想到！” 郑玉德笑了，说道：“你没想到我理解，我最初也没多大把握，没想到向省委提出推荐意见的时候，居然很顺利，也可能是清阳连着折了两任宣传部长，省领导也不好再参与了，只能由着咱们市委推荐了，只能说你小子有福。” 荆涛激动地说：“不是我有福，是老大您在用心栽培我，我、我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说说获奖感言吧。”郑玉德知道他紧张了，故意轻松地说道。 荆涛不假思索地说道：“我的感言就1句发自肺腑的话：永远跟党走，听市委的话，完成市委交给的1切任务。” 市委的核心人物就是郑玉德，郑玉德就代表了市委。但这种情况下，荆涛是不能特别指出要听郑玉德的话，跟郑玉德走，完成郑玉德交给的1切任务。 “嗯。”郑玉德轻轻点了1下头，说道：“这次让你带着市委常委的身份下到东立市，兼任市委书记，也是我经过1段时间的深思熟虑、考虑再3的结果，主意拿定后，我分别单独征求过同光、老尚和曙光3位同志的意见，他们都很支持我的意见，并且很认可你。” 荆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郑玉德又说：“你前几天去找老尚的时候，我们就你的问题已经沟通过了，你跟他提出要调走辛鑫的事，老尚当天就跟我汇报了，他说通过观察和考察，感觉你政治成熟，意志坚定，并且在人事问题上有想法，认为你具备1个党委书记的素质。我当时说，宣传部长在我们清阳市居然成了高危职位，目前实在是想不出更合适的人选，老崔年纪大了，早就过了提拔的年限，而且明年年底就到站了，我们总不能在这个职位的人选上反反复复耗费精力吧？” 荆涛十分感谢郑玉德，1纸任命看似简单，背后却是他煞费苦心、潜心运作的结果！ 看来，前段时间新提上来的两位副部长，就说明了这1点，那个时候，郑玉德就开始为宣传部的班子布局了。 虽然郑玉德没有公开说明这1点，但前前后后事情的发展就是这个结果！ 半天，荆涛才小心地问道：“我走后，传媒中心的班子市委怎么考虑的？” 郑玉德看着他说：“你是未来的宣传部长，又是传媒中心的前任，前任有理由推荐后任人选，而且市委也会参考你的意见的，当然，决定权不在你。” 荆涛笑了，说道：“您这样说我就踏实了。” 郑玉德说：“我可什么都没说，也没承诺你什么？” 荆涛说：“我知道，虽然您没明说，但我心里也有了底。” 郑玉德说：“你跟老尚说，有些问题，要在你这任解决，不想把问题遗留给下1任，这个态度很好，说明你是认真且负责的，等你上任后，市委会再次出台对1批干部的任免决定。” “嗯，我明白。” 随后，郑玉德又详细跟荆涛介绍了东立市的情况和班子成员情况，最后说：“东立市的经济总量仅次于新洲和建州市，这几年也遇到了发展瓶颈，我听说，他们为了缓解压力，政府在准备偷偷卖地，你上任后，要密切注意，不要再次形成新的泡沫。要发展转型经济，拓宽招商引资的思路，妥善处理地产经济遗留问题，我不求你立刻干出什么成绩，保持稳定就是进步。” 郑玉德跟他说了很多东立市面临的问题和需要达到的目标，最后说：“你刚来清阳的时候，我给你的特权依然有效，你可以在任何时候给我打电话。” 荆涛连忙说道：“您这话给了我勇气和底气。” 郑玉德说：“长虹走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你们都算是我身边出去的人，我不支持谁支持！” 考虑到郑玉德的身体情况，荆涛不忍心再占用他的休息时间，便告辞回宿舍了。 他刚回到宿舍，就收到孟海洋发来的微信：哥，祝贺你！ 荆涛问道：多谢你之前的提醒，不然我真会乱了方寸。 孟海洋：超出我之前的预期，还是老大慧眼识人！ 两天后，省管干部任前公示正式出炉。 对于公示中荆涛拟任的职务，最最感到震惊的不是辛鑫，也不是张亚杰，而是目前主持宣传部全部工作的常务副部长——崔其祥。 去省里开会的那天，崔其祥其实是做足了功课的，他不但拜访了省宣传部离休的老部长，还拜访了1些故交。 怎奈，他1直位列副部长，且快到退休年龄了，最近两年，他对自己的仕途早已失去憧憬，就是高雁云落马后，他都没有动过什么心思，紧接着就是卢大勇落马，让他主持全面工作，他才动了恻隐之心，久蛰于心而不得的那点渴望，被彻底激活了。 看着省委久久不任命新部长，让他看到了希望，他决定搏1搏，成功了皆大欢喜，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毕竟，他有1条堂而皇之的退路，那就是即将到线的年龄。 第410章 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即将到线这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如同1块“遮羞布”，他在这块布的掩饰下没少活动。 他先后请过陈同光、尚信，以品尝私房菜为借口，婉转地透露出自己想在退休之前更进1步的想法，他甚至找过省里的关系，这些人在了解了他的想法后，都问过他同1个问题，那就是他今年的确切年龄。 其实，陈同光和尚信尤其是尚信，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年龄，只是想以这样1种形式提醒他注意自身这个无法弥补的短板。 他也想过退缩，只要来个部长不像高雁云那样独断专行，他稳居常务副部长的位置，在不驻村的情况下，宣传部的日常工作仍然是他做主。他不必那样左哈右哈，稳稳当当干到退休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昔日的舞伴董艳宁找到他，几支具有极其私密的“舞曲”过后，看着董艳宁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儿，激起了他男人特有的保护弱小的欲望，没有什么比女人的需要更能让他焕发男人的第2春了，于是，在经过了董艳宁既恭维、又埋怨、还撒娇的轮番战术后，他决定为心爱的女人出头。 但现实就是现实，耳鬓厮磨之际的话，就跟酒桌上的1样，是要打折扣的。 董艳宁独自在采编中心没羞没臊地坐了有十多天了，还不见被单位重新接受，她便有些羞怒，无论是见面还是打给他的电话都带了某种威胁的口气！ 崔其祥这才意识到，被辛鑫调教出来的女人果然都跟他1个德行，没1个好东西！ 于是，他1边拖延董艳宁，1边安慰她说：荆涛不同于唐文泽，他有市委书记当靠山，不能来硬的，别说他1个副部长，就是尚信也要让他3分，辛鑫给荆涛挖了那么多的坑，不是也没摔倒他吗？这些都足以说明，荆涛是个惹不起的角色！ 同时，他也加紧了活动，希望能尽快当上1把手，那样的话，不管郑玉德多么宠着荆涛，荆涛也会顾忌他的权威，听他的话的。 在开会的时候，他硬着头皮豁出老脸，跟荆涛直接谈了董艳宁的事。 没想到，荆涛就跟事先背好了台词1样，给了他那样的答案。 虽然他知道荆涛有搪塞他的成分，但荆涛说的那1套话实在是挑不出任何毛病。 试想，如果1个单位的1把手被手下人拿捏住，还叫“1把手”吗？那样的话1把手的权威何在？ 于是下午刚上班，崔其祥就将董艳宁召唤到自己的办公室，跟董艳宁说了下面的1通话： “你的事，我今天上午开会的时候跟荆涛探讨了1下，他也说出了他的苦衷，不得不说，辛鑫给你出了个馊主意，你没有经过领导同意就私自从3产公司回到编辑部，试想，如果你的目标达到，是不是所有对现时岗位不满意的人，都可以用这种办法达到目的？ 比如我吧，我想当宣传部1把手，是不是把部长办公室的门撬开后搬进去办公，我就能成为1把手？显然不能。真心为你好的人，是不会把你带进死胡同的，更不会拿你当枪使，成为他报复别人攻击别人的武器，真心为你的好的，是那些将你引入正途、健康发展的人。 所以我建议，你暂时还回到3产公司，下来我再找荆涛去说，这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越闹越僵，越闹越大，那样的话你还能不能在那里干下去都是个问号。我这样说你别不信，荆涛分分钟钟都能找出开除你的理由。” 董艳宁信，而且深信无疑！ 听了崔其祥的话，想想前前后后的事，有1点董艳宁悔悟了，那就是辛鑫的确水平不行，跟崔其祥1比，立见高下。 所以，她同意了崔其祥的建议，第2天就回到了3产公司。 暂时安抚了董艳宁，崔其祥本想有机会向荆涛“表功”，不曾想，事情发展的如此之快，从前他还多多少少能俯视着荆涛说话，以后他就要仰视着荆涛说话了。 1切已成事实，他崔其祥再无回天之力，之前没有，之后更没有。既然如此，就要拿出该有的风度，无论是荆涛背后的关系还是他的年龄和学历，他在仕途上都是大有可为的。 于是，他主动拨通了荆涛的电话：“荆部长啊，我是老崔，我看到公示了，祝贺祝贺，你看什么时候你回部里，我跟你汇报1下这段时间部里的工作？” 荆涛说：“崔部长，您太客气了，还是等公示结束后再祝贺不迟。” 荆涛这话说出后，后背突然感到1阵发凉。他真想抽自己1个大嘴巴！ 虽然他的话没有明说，但却分明透出1个信息，公示结束后再祝贺，这无疑就是向崔其祥透露出1个信息，那就是眼下这个公示还不是最终的结果，最终的结果还要等到公示后不出问题。 他经历过1次失败的公示，就是那次公示被人恶意举报，他没有当上督查室主任，经过罗炳义多方运作，他才被调到了清阳市。 人，不可能同时踏进两条河流，但愿这次平安无事！ 已经认输的崔其祥，是揣测不出此时电话那端荆涛的内心活动的，他又说了几句过年的话便挂了电话。 与崔其祥相比，辛鑫对于荆涛被任命宣传部长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让他惊讶的是，荆涛居然同时被兼任东立市委书记！ 这就说明，荆涛背后的靠山强大，这分明是开挂的节奏！ 于是，假惺惺也好，真心实意也罢，他敲开了荆涛办公室的房门。 荆涛刚从市委回来，在市委，副书记尚信和组织部长葛曙光跟他进行的短暂的谈话。因为之前郑玉德跟他正式谈过话，他对此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喜，但从始至终都略显激动，这让尚信和葛曙光也很受用。 谈话结束后，他本想跟崔其祥见个面，但考虑到跟他通过电话，尤其是单位还有1大摊子的事等着安排，他便急匆匆地回到了单位。 刚想打电话叫张亚杰过来，这时就传来敲门声，辛鑫进来了。 第411章 忠告 辛鑫进来后，就双手鼓着掌，乐呵呵地说：“恭喜啊恭喜！恭喜荣升！” 不管辛鑫这话是否真诚，面对“恭喜”，荆涛内心都很高兴，他站起身，握住了辛鑫伸过来的手，随后请他入座。 辛鑫又说道：“我天天烧香磕头希望你早点走、快点走、赶紧走，这次还真的如愿了。” “你就那么盼着我走？”荆涛看着他问道。 “我当然盼着了，只有你走了，我才有希望，你1天不走，我1天都没有希望。” 荆涛无奈地笑笑，说道：“你还真敢说实话啊——” “在你面前有什么不敢说的？高雁云下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忘了吗？” 荆涛摇摇头。 辛鑫又说：“那个时候我就让你努力，争取早日座上宣传部的第1把交椅。后来来了卢大勇，无形中就打了我1个嘴巴。不过老天开眼，没几天，这个卢大勇又犯事下台了，我是不是又跟你说过？让你努力去争取？” 荆涛笑笑没答话。 辛鑫说：“好在这回我的话应验了，你说你该不该请请我？” 荆涛笑了，第1次给他倒了1杯水，说道：“谢谢你这么看好我。” 辛鑫接过水杯，叹了1口气，说道：“唉，能得到你1杯水我也知足了。” “哈哈。”荆涛大笑。 辛鑫喝了1杯水，随后放下水杯，这才坐正身体，看着荆涛，认认真真地说：“你如愿了，也请你帮助我实现心愿。” 荆涛说：“你的心愿我了解，现在我正在公示期间，不能乱说乱动。这1点还请你理解。” “我也没要求你现在就去找领导为我说话，等你公示结束后，坐实了宣传部长的位子再说不晚。” 听到这，荆涛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也许，你的事不用我说，就会有1个很好的结局。” “不可能！”辛鑫说：“我承认，这么多年我的确有些关系，但随着老邢的落马，我的那些关系也都靠不住了，我这个人你是了解的，脾气臭，嘴也臭，得罪了不少人，除去认识你还有点用，其他任何人都没用，真的。” 荆涛说：“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帮的，我1定会帮，帮不了的，你也别记恨我，因为人事问题，不是咱们能左右的。我给你句忠告，如果你真有想法，还是直接去找领导面谈，靠别人牵线搭桥，总不如靠自己来的直接、可靠。” 辛鑫1听，觉得荆涛这话说得很实在，就说：“我要是找也就找老尚，你知道，这么多年了，我从未因为自己的私事找过领导，不是我抹不开面子，而是领导有时真的是……1言难尽，人前1套，人后1套的，真不如咱们哥们弟兄说话办事实在。” 荆涛心说，你辛鑫何尝不是人前1套人后1套，有时连装都不屑于装，大多情况下都是本色出演，赤裸的程度让人咂舌！ 但他嘴上是不能这样说的，依然跟辛鑫认真地打着哈哈：“领导的话往往会被无端放大，所以领导不能跟咱们1样，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你说这话我不跟你抬杠，领导的确如此，希望你以后当了领导不给他们学，保持本色，忠于初心。” 这时，张亚杰敲门进来，他看了看辛鑫，这才说道：“这天大的事，怎么事先我1点都不知道？” 荆涛笑了，说道：“你以为我就知道吗？” 张亚杰说：“难道之前领导1点口风都没给你透露？我的大部长？” 辛鑫这时插话说：“怎么可能没透露？你不要太天真，即便领导私下跟他透露了，他能立马公开吗？如果立马公开这1消息，恐怕咱们墙上的公示里就没有他的名字了。” 荆涛说：“目前刚进入公示，离你们说的结果还有1段距离，所以，咱都平下心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兴许1封举报信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张亚杰说：“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荆涛说：“不能那样说，公示期间有明确规定，1旦有人举报1经查实，便取消公司拟任的资格。” 辛鑫说：“我也看了，公示里明确规定，要实名举报，你又没把谁家的孩子扔井里，谁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再说，摄像头正对着公示栏旁边的举报信箱，谁敢这么做呀？” 张亚杰说：“这个举报信箱是市里组织部来人钉到墙上的，不是咱们所为。” 辛鑫说：“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我刚才的话本来没有别的意思，你这样1解释，倒好像我真有什么意思似的。” 两个人又要嚷嚷，荆涛连忙摆手，说道：“我说你们俩别见面就吵行不行，让我耳根清净几天不行吗？” 辛鑫“噗嗤”1声笑了，他说：“所以你赶快把他调走，我1看见他就烦。” 张亚杰不想跟他打嘴仗，说道：“彼此彼此。”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是林长虹。 他接通后，没有指名道姓，而是说道：“你好，待会我给你打过去。” 林长虹没摸着说1句话就被荆涛挂断了。 张亚杰1听，立马站起身来，说道：“老辛，咱俩也该谈谈了，走，到我办公室，有好茶。” 辛鑫1见张亚杰这么给自己的面子，就痛痛快快地跟着张亚杰走了出去。 荆涛起身，将房门关严实，这才走回来给林长虹回了电话。 “长虹，刚才办公室有人，现在他们走了。你在哪儿？” 林长虹说：“我在佳裕县我的办公室，我也是刚看见省日报的公示，就给你打了电话，祝贺啊！” “谢谢，你那里情况怎么样？顺利吧？” 林长虹说：“现在基本都扭转过来了，没有什么不顺利的了，开始的时候不行。” “理解。等我到了东立市，遇到问题，还要向你请教。” 林长虹说：“如果对你有参考价值，我保证做到言无不尽。对了，东立市长你认识吗？他是个老资格的市长，在东立深耕多年，你要注意跟他的关系，据说是城府很深的1个人，对了，他跟交警队的戴进良是堂叔侄的关系。” 第412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哦——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对于东立市，我1点都不了解，还是上次咱们跟老大去佳裕的路上，从东立市经过了那么1次，希望林哥以后多多提醒、多多指点。” 林长虹说：“我暂时先跟你说那么多，1会要开会，再次祝贺你！” “呵呵，林哥，真人不说假话，现在祝贺真的有点早。” “我知道你的意思，尽管有点早也要祝贺，我先准备开会，空了再细聊。” “好的，近期你回来告诉我1声，咱哥俩好好聊聊。” “我争取明后天回去，到时再打电话。” “好的林哥，再见。” 这1上午，荆涛光顾忙着接听来自方方面面的祝贺的电话了，凡是这类祝贺电话，他都是1个口径，那就是“为时过早”。但这些人就跟赶火车1样，挤着打电话，唯恐祝贺晚了赶不上这趟车似的的。 荆涛唯恐公示出现什么差错，不能这样挨个接听电话了，他刚要关机，又1个电话进来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不由地笑了，接通电话后，不容对方说话，他就说道：“唐兄，你好，好长时间不联系了。” 唐文泽说：“那是因为你太忙，我不好意思打扰你。” 荆涛说：“那是您太见外，无论我多忙，有不接您电话的时候吗？无论我多忙，你来了我有不见您的时候吗？” “哈哈。”唐文泽开心地大笑，说道：“你看你，1串的排比句向我轰来，我差点把正事忘了。” “啥事，您请讲？” “我没有具体的事，主要是给你打电话表示祝贺。祝贺荣升！” 荆涛说：“现在我接受祝贺还有点早，省委正式文件还没有下达，这1点请您理解，但我还是感谢您对我的关注。” 唐文泽很欣赏荆涛这种态度，他没有被欣喜冲昏头脑，就说：“我理解你，既然能被公示，就89不离十，这1点我对你有信心。” 荆涛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曾经在公示期间吃过亏，所以，目前不敢得意忘形，这1点还请您理解。” “你的事我听说过，到最后不还是还你清白了吗？” 荆涛遗憾地说：“但却错过了时机。” 是啊，在人生的紧要关头，就1步的事，跨过去了，海阔天空，跨步过去，就是原地踏步，甚至万劫不复。 唐文泽安慰他说：“我这次仔细看了公示，公示里特别有1句话强调：凡是举报者，必须署名。” 荆涛苦笑了1下说：“话虽如此，署名也有举报有误的时候，倒霉的话什么事都能遇上，所以，要紧的是保持清醒头脑，不然的话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唐文泽说：“你这样考虑也对，但也不要太悲观，我看好你！” “谢谢您的信任！” 唐文泽又说：“还有1个意思，就是我有两个学生，暑假1直在你们那里实习，现在还剩1个，想留在你们那儿工作，你看能不能留下？” 荆涛说：“原则上讲，媒体中心人事工作在我公示期间应该是被冻结的，但您放心，年底我们会有1次公开招聘，您的学生向来都是响当当的，又是在我们这里实习，再坚持两3个月吧，等招聘的时候1并考虑，您看这样行不？” “没问题，就按你们的规矩办。”唐文泽说：“等公示结束后我请客，公开为你祝贺！” “好，再次感谢！” 荆涛在上边忙着接听祝贺电话，下边却炸了锅！ 有的拿着省报争相传阅，有的则围着公示栏1看究竟。 这个消息对于媒体中心广大职工来说，既欣喜又失落，因为，是荆涛改革了官媒，又是荆涛将媒体中心这艘航母领上正途。原来电视台的人半年开不出工资，新闻传媒中心成立后，不但当月拿到全额工资，还按1定比例拿到了欠发的工资，并且承诺3年不但还清欠薪，还会实现工资并轨。 事实表明，媒体中心这艘大船，正在朝着这个目标驶去！ 所以，这个消息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或多或少都是有些失落和遗憾的情绪的。 有人就公开说：“荆主任调走，咱们可怎么办？” 也有人说：“这话千万别让其他领导听见，好像荆主任调走了别人就要开倒车似的。” 还有人说：“难怪董艳宁今天没来，她可能早就得到消息，知道荆主任要调走，所以才回3产公司了，等新的领导上任，说不定咱们要8抬大轿把她请回来呢？” 这话说的不是1点道理都没有。 凭董艳宁跟辛鑫的关系，尤其是最近跟崔其祥的关系，她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了，不得不让人们产生遐想。 荆涛面临被调走，新的领导有可能是辛鑫接班，最起码他在社会上的影响力要比张亚杰大，新闻科班出身，从业时间比张亚杰长，张亚杰毕竟是大兵转业半路出家搞的电视。加之辛鑫有句名言：老死在媒体，哪儿都不去！ 不看好辛鑫的人是极力不看好，看好辛鑫的人是极力看好。这部分人都是原报社的人，虽然报社是辛鑫老根据地，但所占比例也不大。 宋超和宋元兄妹俩更是到处散布消息，说外行领导终于要走了，媒体中心就该交给内行领导。 董艳宁没有跟他们1起议论这事，她通过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对辛鑫，她已经没有多大希望了。 虽然荆涛调走了，但他却是宣传部长兼任基层市委书记，这1点就不容小觑！ 崔其祥没有争取到这1职务，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宣传部实际的1把手还是他，因为他是常务副部长，是具体工作的主持者，而部长其实是虚职，况且他未来是东立市主政者，必定常驻基层，至于宣传部的工作他是顾不过来的。所以，宣传部还是他说了算。 虽然如此，董艳宁也高兴不起来，要知道，她攀上崔其祥后，内心的欲望也随着眼界的拓宽而膨胀了，她的视觉已经不在采编中心总监的位置上，她有了更高远的想法，那就是跻身媒体中心的领导班子！ 这恐怕就不是崔其祥1个副部长能做的了主的！ 第413章 又一个任前公示 崔其祥曾跟董艳宁说过，说她是个野心十足的女人。 董艳宁心说，没有野心，跟你们这些臭男人混什么劲儿？难道就是为了跟你们跳支舞、吃顿饭吗？平庸的女人可能会因此而满足，但董艳宁1直都不是。 为了在报社站稳脚跟，她快速进入辛鑫的战队，将十多年的老主任余东青挤到1边取而代之，从而进入报社中层干部之列，不但在报社广大职工中有了话语权，即便是领导层也有1席之地，加之辛鑫力捧，就是唐文泽也不敢小瞧她。 唐文泽的确不敢小瞧她，如果唐文泽要个记者，还要看董艳宁的心情，如果心情好就能给他派记者，如果心情不好，就没有记者可派，唐文泽只能亲自上阵写稿。 时空转换，虽然成立了媒体中心，董艳宁仍然是中层领导，但明显她的含金量就降低了不少，不但她说话不太好使，即便是辛鑫也1样。 骄横惯了的人，都有1种固有的思维惯式，有些事打错了算盘，就满盘皆输。 毕竟城头变换了大王旗，荆涛不是唐文泽，别说是她，任何1个人也左右不了荆涛。 善于搞阴谋诡计的辛鑫在荆涛手里却处处碰壁、屡屡失败，纵然他有千条妙计，也无法让荆涛按照他的意志行事。眼看着辛鑫大势已去，碰巧过去的舞友崔其祥从基层回来主持宣传部全面工作，加之最近屡屡受挫，从而燃起董艳宁更大的野心。 她要做1个能自己主宰自己命运的人，不能靠男人，辛鑫就是个小人，1切算计都是围绕他自己的利益进行的，而且辛鑫臭名远扬，跟着这样的人混是没有前途的，正如崔其祥说的那样：如果真是为了你好，就不能将你置于尴尬境地，要积极引导你走上更宽的路，而不是越走越窄。 也就是从那1刻起，她决定要跳出辛鑫的圈子，让自己飞得更高。于是，她将崔其祥作为自己2次起跳的跳板。 尽管崔其祥没有被扶正，但眼下她也只能依靠他了，因为辛鑫指望不上了，他已经彻底失去君心和民心，兴许自身都难保。 任何1个单位变换大王旗，离权力中心近的人，都会反复考量、评估自己在新旧交替之际利益所得和所失。 此刻，汪哲就在张亚杰的办公室议论着这件事。 张亚杰显然不如刚才在荆涛办公室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 他想起荆涛从省城开会回来的那天下午在办公室跟他说的话。 他感觉荆涛有好多话都没说破。比如他说：能不能长点出息？为什么只想着给别人拉车，为什么不能自己挥手，让别人来前进？ 还比如他说：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我走了，还有你；你是新闻战线上的老兵……等等。 要知道，类似这样的话，荆涛可是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记得他晚上回家后，还跟老婆说起这事，当时他老婆说，荆涛说这话是不是他真的要调走？ 张亚杰当时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1是他来的时间太短，2是凭我俩的关系，如果有风吹草动他会告诉我的。 看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风吹草动”，只是荆涛深沉，没有跟他明说，他不怪他，人事上的事，1天不见到红头文件都不能算数，何况是说话办事严谨、缜密的荆涛？ 本来，他刚才去办公室找荆涛，就是想求解心中的种种疑问，不想碰见了辛鑫。 他看出荆涛烦辛鑫，也看出辛鑫坐在荆涛办公室只有给荆涛带来烦恼，不会让荆涛心情愉悦，何况此时的荆涛肯定会有好多祝贺电话打进来，辛鑫在1边的确不方便，这样他就把辛鑫叫了出来。 等两个人上了电梯，辛鑫问他：“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张亚杰说：“没事，我之所以把你叫出来是让你长点眼力见，没看见领导电话都不接了吗？” 辛鑫1听，举起拳头就要砸他。 张亚杰又拿出看家本事，开始跟辛鑫都嘴皮子，说道：“挺大1个人，咋就听不得半点不同意见？真没劲。” 随后，张亚杰就走出电梯，他唯恐辛鑫跟着出来，他前脚迈出电梯门，立刻就按下电梯关门键，辛鑫就是想跟着他走出电梯也是不可能的了。 看着关上门的电梯，张亚杰冲里面的辛鑫举起手，做了1个再见的手势。 辛鑫阴沉着脸看着他。 回到办公室，汪哲、李燃和刘昆等人就在他办公室聊着什么，看见他回来了，大家都急切地问道：“荆主任真的要走吗？” 张亚杰1听，看了他们1眼，说道：“亏了你们还是搞新闻的，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公示都贴咱们单位墙上了，能有叉儿吗？” 刘昆问道：“张台，荆主任说没说谁来主持工作？” 张亚杰说：“你们就别瞎操心了，谁来主持工作你们也是拉车的人，懂不懂？” 刘昆说：“分给谁拉，如果是辛鑫当了1把，我就申请调走。” 李燃说：“如果是他当了1把，那咱们的噩梦就开始了。” 汪哲说：“瞧你们这点出息，为什么咱们张台就不能当1把？以这段时间张台跟荆主任合作的形势来看，如果市里让荆主任推荐，他肯定会推荐张台，这个我敢保证。” 刘昆说：“你保证不了我们也不能吃了你呀。” “就是。”李燃白了汪哲1眼。 张亚杰说：“我说你们几个小子是不是没事干了，大上午的在我在唠叨没用的，赶紧去干活儿，谁主持工作你们也是干活儿的命！” 3个人嘻嘻哈哈起身就要往出走。 张亚杰又说道：“等等，强调1点，到了下边不许议论人事问题，更不许妄自揣摸胡说8道！” “知道了——”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在省管干部公示到期的前1天，清阳市委组织部在这个时候下达了1个市管干部任前公示。 在这则公示里，明确了张亚杰为清阳新闻传媒中心（集团）主任、董事长、党委书记，级别正处；辛鑫调出新闻传媒中心，任清阳市工商联常务副主席，主持工商联日常工作，级别正处。 新闻传媒中心增设汪哲为传媒中心副主任。 第414章 暗中布局 1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的让人猝不及防。 董艳宁的美梦提前破灭。 别说她，就是崔其祥也没料到1切来的这么快。 对于张亚杰的任命，简直是突如其来！ 别说征求他的意见，他事先都不知道。 也难怪，目前宣传部长是荆涛，即便市委征求意见，也不会征求他1个副部长。 荆涛不但是媒体中心的主管领导，还是媒体中心的前任领导，他有1定的推荐权，而且市委会十分看重他的推荐。 从对辛鑫和张亚杰这次的职务安排上，不难看出，将辛鑫调出并且升半个格，无疑就是用正处来诱惑辛鑫，让他离开媒体中心，给张亚杰腾位置。 如果将辛鑫平调出去，唯恐他闹情绪，也不是荆涛愿意看到的。 尽管坊间有“宁管千军不管1会”的说法，但工商联不同于其它社团组织，他是政府直接领导，积聚了全市企业精英力量，虽称不上肥缺，却也泛着“油光”，对于辛鑫这样重利的人来说，应该是有足够的吸引力的，何况还升了半格。 当然，也不是他1个人说了算的事，毕竟工商联主席是政协1位副主席兼任。 果然，辛鑫对于这个任命比较满意，虽然他离开了驾轻就熟的新闻单位，冲着工商联的“油水”还有那些女能人吗，对于他这次的任命，他还是很满意的。 大家看到公示后，对于辛鑫的调离、张亚杰的提拔，他们奔走相告，似有大快人心之势。 张亚杰则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虽然前段时间考察干部，但他1直认为是组织上对荆涛的考察，他们只是陪衬，没想到他也被捎上了。 现在再想想当初荆涛跟自己说的话，张亚杰品出了1些意味。无疑，如果没有荆涛的推荐，他不认为自己能竞争得过辛鑫。 显然，荆涛早就想好了他调走后媒体中心班子成员的搭配问题。 想到荆涛说的不会把遗留问题留给下1任的话，张亚杰真心感动。 如果不调走辛鑫，即便自己当上媒体中心1把手，他也很难对付得了辛鑫的。那个时候，自己必定会寸步难移，弄不好会跟唐文泽1样，被辛鑫架空，然后被辛鑫算计丢了官职。 1直以来，因为有辛鑫的缘故，因为辛鑫说过老死也不离开媒体的话，张亚杰真的没有想过有1天自己能主政这个单位，他看多了唐文泽的遭遇，所以要说他不惧辛鑫是不可能的。 汪哲进入班子，这是张亚杰同样没想到的。看来，他想不到的事情，荆涛早就想到并且暗中布局了。 想到这里，他拿过手机，给荆涛发了1条微信：你在哪儿？ 荆涛没有立刻回信。 虽然荆涛还没正式走马上任，但他的心思已经慢慢从媒体中心抽离了，并且有意将各项工作交给张亚杰自己打理，现在想来，他这样做都是有其深刻含义的。 与此同时，荆涛在单位的时间少多了，甚至跟他的联系都少了。 张亚杰理解荆涛，他升任市委宣传部长，这个职位对于他来说应该没有什么难度，毕竟宣传部都是“务虚”的工作，没有硬指标，何况他当了1段时间的副部长，从副部长升任部长，从具体工作到全面工作，这个对于省机关下来的荆涛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而对于1个县级市的市委书记来说，荆涛则面临着多重的考验。 毕竟，对于基层县市1把手来说，不但要熟悉党委工作，还要熟悉政府工作。何况自古就有“郡县治，天下无不治”的说法。 现任最高领导人就曾讲过：在我们党的组织结构和国家政权结构中，县1级处在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是发展经济、保障民生、维护稳定的重要基础，也是干部干事创业、锻炼成长的基本功训练基地。县委，是我们党执政兴国的1线指挥部，县委书记就是1线总指挥，是我们党县域治国理政的重要骨干力量 所以，对于1个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甚至不熟悉基层环境的荆涛来说，他面临着更大的压力和困难。 所以，张亚杰十分清楚荆涛是留不住的，这几天他也有意识减轻他的工作量，有些事主动揽到自己身上，以便让他腾出更多的时间去熟悉即将奔赴的岗位。 过了半天，荆涛才给张亚杰回信：马上回去。 张亚杰看了看表，知道荆涛没有走远，大概是在市委。 张亚杰计算着荆涛回来的时间，他感觉差不多的时候，就起身准备上楼。 这时，辛鑫推门而进。 辛鑫看到张亚杰后问道：“你要出去？” “是的，你有事吗？” 辛鑫说：“没大事，聊两句呗？” 张亚杰看了看表说：“聊什么？” 辛鑫说：“你这个人真是的，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看见我就跟耗子见了猫1样？” 张亚杰笑着说道：“错，是猫见着耗子，而不是耗子见着猫。” “唉——行行行，咱俩谁是猫谁是耗子都无所谓，反正在1起也干不了几天了，就别打嘴仗了。” 辛鑫说着，就坐了下来。 张亚杰也无奈地坐回座位，看着辛鑫，等着他开口说话。 辛鑫说：“我是不是该恭喜你？” 张亚杰说：“这话也是我该说的，工商联是个好地方，油水多，有的是钱，社会接触面广，你到任后可以尽情施展拳脚大展宏图，不像媒体中心，每天早上1睁眼就要为1千多人的吃饭问题发愁。” 辛鑫说：“你这样说我还真不跟你抬杠。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学新闻的，刚1参加工作就是基层报道员，1直没离开过这个行业，4十好几了突然要离开新闻队5，心里不是滋味啊。” 张亚杰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不是滋味的，你掐着手指算算，你有多长时间不写稿了？有多长时间不下去采访了？业务是不是早就生疏了？脑子是不是也没年轻人好使了？所以说，别说什么热爱不热爱的，在升迁面前，你更应该热爱正处级这个职位。” 辛鑫1听，就用手指着张亚杰说道：“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情商太低，不放弃任何打击、挖苦我的机会。” 【作者题外话】：今天实在太紧张了，只能更新1章，请朋友们见谅！ 第415章 男人的两大爱好 张亚杰笑了，说道：“我哪是打击你，我刚才的意思是想说，你早该主持1个单位的工作了，别说什么热爱不热爱新闻事业，你真正热爱的应该是正处级的位置。” “看你，1句话还反复说，难道你不爱正处级这个位置吗？”辛鑫反问道。 张亚杰自嘲地说：“我当然爱，我都爱死了！” 辛鑫说：“咱俩谁不知道谁呀，就不要打哈哈了，互相攻击、嘲笑甚至嘲弄有意思吗？反正我腻了，也懒得跟你较真，如今，随着那1纸公示，你我铁定是要分开了，你有着光明的大道，而我被领导踢倒1个犄角旮旯过着没人问津的日子……” “你等等……”张亚杰拦住他说：“我说你这是在我面前故意炫耀吧？咱俩以后的差事哪个好干、哪个不好干立见分明，我说你小子别不知足好吗？谁不知道工商联事少钱多，天天被企业家们拉着到国内、国外考察，钱你花不清，饭你吃不清，那些个美女企业家哪个像你身边的那些女人？” “我……我身边的女人怎么了？”辛鑫小心地问道。 张亚杰直言道：“你身边的那些女人不是跟你要婚姻就是要好处，而那些女企业家们都不会跟你要这些，她们既不跟你要婚姻也不会跟你要好处，她们需要的是你肚子里的才华，需要给她们装点门面，你1米8几的个头，仪表堂堂、你出口成章、落笔成文，有你在身边，那将是何等的荣耀！你身上有的正是她们缺少的东西，所以你会弥足珍贵，成为抢手货！” “哈哈哈——”辛鑫听后大笑。 张亚杰继续说：“你每天睁开眼琢磨的不是1千多口人的吃饭问题，你琢磨的是如何推掉1个饭局去另1个饭局的事，是如何花钱的问题，还有1点需要你琢磨就是今天给谁捐点，明天给谁募点，你干的事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干却干不了的事？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去那个地方，我可以去给你找荆部长去说……” “你1边凉快去吧？如果需要找荆涛，我就要求跟你调换。”辛鑫终于说出1直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 张亚杰1听，无所谓地说道：“好啊，我完全没有意见，但你要保证我能去工商联就行。” 辛鑫说：“行了行了，说了半天废话，正事都快忘了。” “啥正事？” 辛鑫坐正身子，认真地看着张亚杰，1本正经地说：“亚杰，咱俩虽然见面就呛呛，但我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没坏过你，这1点你承认吧？” 张亚杰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过也说明了1个问题，那就是我自身硬，没有你能坏的条件。” 辛鑫“哼”了1声说：“再好的鸡蛋也有缝隙，没有裂缝还有毛细孔呢，我要真想跟你过不去，能找不到你的毛病吗？就是硬按，也能给你头上按1泡狗屎，你信不信？” 张亚杰1听，赶忙作揖，说道：“我信，我太信了！” 辛鑫收住笑，这才认真地说：“我不坏你，不是因为你不具备我坏的条件，而是我很敬重你。你这个人无私、无欲，直心肠，心里有什么都在脸上写着，爱憎分明，你不会搞阴谋诡计，更不会搞邪的歪的，不装、不酸，人前人后都1个样。电视台美女如云，却不见你把谁祸害了……” 张亚杰笑了，说：“我不如你有魅力，没人看得上我。” 辛鑫嚷道：“你听我说完，总是插话这是大毛病！” 张亚杰赶紧冲他拱手，示意他说下去。 辛鑫说：“你在电视台这么多年，没有传出绯闻，没有传出你经济有什么问题，这1点比我强。撇开这些不说，就说每年采购设备那么多设备，你1分钱回扣都不要，却要求将给你的回扣算到设备成交的最后价格上，这1点我就不如你，可能我这1辈子都做不到，真的。” 听辛鑫说道这里，张亚杰立马警觉起来，要知道，这些情况荆涛都不知道，辛鑫怎么知道？他看着辛鑫问道：“我说老辛，你该不会背后调查过我吧？” “哈哈。”辛鑫得意地说：“当然，上次华建活动之前，你采购了3百多万的设备，能1点回扣都没吃了？而且几乎是以前购进设备同1个经销商，我能不调查吗？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是无私，不但这次你1分钱回扣都没吃，就连以前也没吃过，所以我佩服你。你比我和老唐都强，老唐表面上两袖清风不近女色，其实他就是1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地里干了好多令人不耻的事，所以我才不佩服他……” 张亚杰再次打断他说道：“别扯他，说我，你调查了半天，是否把情况反应到领导那儿了？” 辛鑫没好气地说：“我没那么好心，没调查出你的问题，我就很是咬牙切齿了，还能给你帮忙吗？美的你！” “好吧，你继续说下去。” 辛鑫接着说：“所以说，像你这样的人，我不忍心对你下手，虽然你看见我就跟蝇子喝了醋1样，不把我怼趴下你不会善罢甘休，但我也得承认，你这个人为了这个穷单位，真是耗尽了心血，这1点，我不如你，真的。” 张亚杰又冲他抱拳拱手，真心实意地说道：“谢谢，没想到你还能如此公平客观地评价我。” “那必须的！”辛鑫又说道：“不得不说，你对我的了解都是停留在唐文泽对我的贬低中，你听到的那些都是他说给你的，你想想，他能说我好话吗？所以你对我有偏见我不怪你。其实，我就像大文豪鲁先生说的那样：男人有两大爱好，1是拉良家妇女下水，2是劝风尘女子从良。有时候我就是这样，具备双重人格。” 张亚杰说：“你可真能跩啊，看来没有白喝的墨水，没有白读的书啊——” “哈哈哈哈哈——”辛鑫连声大笑，好半天才止住笑，说道：“好吧，言归正传，下面开始说正事。” 第416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亚杰早就在心里犯嘀咕，辛鑫不会无缘无故到他这儿来叙这些没用的，也不会无缘无故跟他表白什么的，他1定有更深层的含义，不然他就不是辛鑫了！ 果然，辛鑫说道：“我今天来跟你唠叨着这么半天，其实是有事相求。”说到这里，他看着张亚杰。 张亚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辛鑫说：“你不是说，我周围那些女人不是想跟我要婚姻就是想跟我要利益吗？我这个人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能给的我肯定给，不能给的我也没办法。怎么我也是要走的人了，我希望你能善待跟我过来的我那些弟兄们。” 张亚杰眨着眼，问道：“我……我不明白你这话是啥意思？” “哪句不明白？”辛鑫问道。 “你说你是要走的人了，这句话我明白。你说让我善待跟你过来的那些弟兄们，这句话我不明白。” “你怎么不明白？” “你看，首先是跟你过来的那些弟兄，我理解应该是原报社那些人，对吧？” 辛鑫点点头。 “咱们当初改革是合并后重组的单位，不论原来是哪个单位的，都是主人，不能说是跟你过来的人，你既不是投诚、也不是起义，怎么说是跟你过来的人呐？” 辛鑫1怔，随后脸就耷拉下来，不高兴地说道：“你这个人真没劲，我本来是想跟你叙叙加深感情，再顺便拜托你1些事，你看你还跟我咬文嚼字了，你就不能真诚1点吗？” 张亚杰1听，赶忙说道：“这不是习惯使然吗，我已经习惯你说话我就怼，1时半会改不过来啊——” 辛鑫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就不怪你了。” “好，那你说要我怎么善待他们？” “不需要你特别照顾他们，只求你1碗水端平。” 张亚杰说：“就目前，他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干得好好的，我能把他们怎么样？不用他们了？那我用谁呀？谁能干活呀？我说你是不是多虑了？” 辛鑫憋了半道：“其实，我真实的意思还是希望过段时间你能让董艳宁和宋元回到编辑部，不说别的，咱们用了那么多实习生，为什么就不能让自己的人回来呢？” 张亚杰听他说完后说道：“这件事你不能跟实习生相提并论，能按实习生的标准对待她们吗？显然不能。既然你把话说到这，我会用心考虑的，前提是我真的能当上媒体中心主任。” “这个我要是不跟你捣乱没人跟你捣乱，你当1把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倒真敢说真话！ 张亚杰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说道：“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什么，但我答应我，会在合适的时候考虑你的意思的。我只能这样说，还请你理解。” 辛鑫说：“我虽然能理解，但是不满意。” 张亚杰说：“换位思考1下，如果你是我，我是你，你会怎么答复我？啊？” 辛鑫看着他，笑了，说道：“勉强理解吧。” 张亚杰说：“我还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还这么有情有义？” 辛鑫说：“虽然有人攀上了高枝，但我这个人向来如此，念旧情。” 辛鑫说道这，看着微笑的张亚杰，忽然说：“你没给我录音吧？” 张亚杰听了这话有点懵，问道：“录什么音？” 辛鑫说：“看你这表情这神态我就知道没有，不过我不怕，即便你录音了，我也不怕，誓死不承认，谁对我也没辙。” 张亚杰终于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就生气地说：“你走吧。” 辛鑫说：“你这人怎么不经闹？我跟你开玩笑呢。” 张亚杰说：“你是突然进门的，我即便想给你录音，也得有动作吧？我坐在这干了什么让你这样怀疑我？” “你呀，怎么跟孩子似的，我没有怀疑你，如果真怀疑你还会说出来吗？” 张亚杰说：“本来我对你有了那么1丢丢好感，这1句话又把我打回解放前了，我说你这脾气以后得改改，咱们是老关系打打闹闹好多年了，你说你到了新单位也这个样子，人家谁容你？” 辛鑫说：“这个不需要你嘱咐我，我知道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办法对付。” “行，好，你本事大。你还有别的事吗？” 辛鑫说：“没有了，就刚才那1件事。” “我记住了。没事的话我得出去1下。” 辛鑫说：“荆涛去哪儿了？还没下正式调令就不见他人了。” “那是你天天来的晚，我天天早上见着他。今天也见了。” 辛鑫笑着站起身，说道：“你是时时刻刻不忘打击我啊，好了，以后没人跟你杠了，你稳坐钓鱼台喽——” 辛鑫走后，张亚杰悄悄将手伸进放键盘的抽屉，关闭了里面的录音笔。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唐文泽就曾经3番5次嘱咐张亚杰，单独跟辛鑫谈话1定要想法设法留下证据，不管有没有用，防止他作妖。 他也曾将唐文泽的话转告过荆涛，荆涛做过没做过他不知道，反正张亚杰时刻准备1支录音笔放在顺手的地方，就是为了对付辛鑫。尽管辛鑫今了许多不该说的话，但张亚杰只是出于自保，他绝不会将这些录音公之于众的。 这时，荆涛给他打来电话，告诉他回来了，在办公室。 张亚杰放好录音笔，关上房间的门，就上了楼。 荆涛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他正站在饮水机前喝水，1见就是口干舌燥的样子。 进门后，张亚杰关好房门，说道：“我看见公示了。” 荆涛“嗯”了1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荆涛没有说话，而是冲他笑了1下，端着水杯坐在办公室后面说：“这有什么稀奇的吗？” “我1猜就知道你事先早就知道这事了，你说你也不提前给我说下，我现在还蒙着呢！” 荆涛看了他1眼，说道：“你就没想过？” “要说1点都没想那是骗人的，但你知道，我这个人有时就是想想而已，不会付出什么行动的。” “为什么不付出行动？”荆涛反问道。 第417章 不能掉链子 张亚杰说：“唉，我付出行动又能怎么样？天天跟在领导后面要官吗？没有用的，我主持电视台工作都半年多了，后来还是郑书记来了后说要改革，当然，因为要改革，咱也说不上什么，1旦合并重组，肯定老唐是1把手。我早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也不敢奢望太多，老辛倒好，1门心思钻营，最后怎么样？还不如我呢，我还会继续从事专业，他呢……嘿嘿。” 荆涛看了张亚杰1眼，说道：“你还挺知足？” “当然知足了！”张亚杰说：“我呀，就是那个脾气，看得起我，我就豁出老命地卖力气，看不上我也没关系，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不过知道你要调走后我1点都没慌，我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底的，我的底儿就是你。” 荆涛谦逊地说：“也不全是我的功劳，主要还是你做到那份儿上了，在你这个问题上，几位领导几乎没有任何争议。但在老辛的问题上，争议的确很大。” 张亚杰有些失望地说：“可他还是提了半格，而且去工商联当2把手实际上的1把手。” 荆涛说：“不能那么看问题，如果不把他调出去，你今后怎么开展工作，但调他出去就那么容易吗？谁不知道他是滚刀肉？” 这个道理张亚杰当然懂了，他说道：“我懂，想起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话，不能把历史遗留问题留给下1任，我这次真真正正见识了什么叫格局！” “别忽悠我了。老辛有什么反响？”荆涛问道。 “他刚在我办公室聊了半天，他很满足，尤其我1说道工商联不缺钱不缺名不缺美女的时候，他就很高兴，何况还提了半格。” 荆涛当然不能跟张亚杰解释为什么这样做，他说：“他满意就好。” 张亚杰说：“他这个人市领导里有1半的人了解他，其实，不升那半格调他走也没问题。” 荆涛说：“他的那些毛病，真的够不上处置他的条件，既然不够处置的条件，又这么多年的副处，平白无故调他出去，总得有个说法，虽然他挺招人恨的，但有几个人是被别人恨死的？没有吧，既然没有，组织上就要力求达到让大多数人满意，这话我就不便细说了，你该懂的。” 张亚杰点点头，又说道：“我懂，我懂。” “他找你聊天是什么意思？” “跟我绕了半天，最后还是希望我能尽快把董艳宁和宋元调回来，当然，说这话之前，他是打着原报社全体人员的幌子，让我照顾他带来的这些人。我说，媒体中心是报社和电视台重组合并改革后成立的单位，每个人都是主人，你1不是投诚2不是起义，怎么是你带来的人？” “哈哈，妙！他怎么说？” “他当然没得说，他本来就不是这个意思，他最想说的还是董艳宁和宋元的事。” 荆涛说：“对了，你说到这里，我还有1件事要跟你说。我这里也有1个人，是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刘云的女儿，他女儿不想回清阳，想留在男朋友家的城市，老刘两口子不干，为这没少伤神，她女儿虽然学的是金融贸易，据说文笔不错，是校刊校报的主编，她跟父母提出1个条件，除非新闻单位，否则不回来。老刘就这么1个女儿，我也是体谅做父母的心情，就答应他了。条件是先过来实习，实习期满后再通过测评转为正式招聘，你看怎么样？” 张亚杰说：“这还有问题吗？但还是要等几天，等辛鑫走之后再让她报道吧。” 荆涛理解张亚杰的意思，就说：“那是肯定。” 张亚杰说：“估计这1两天你正式任命文件就要下来了，真的要离开我们了——” 荆涛说：“希望你们能怀念我。” “哈哈哈。”张亚杰的眼角湿润了，他以大笑掩饰住伤感。 这时，传来敲门声，两个人以为是辛鑫，不想进来的却是汪哲。 汪哲进来后就搓着双手，嘻嘻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亚杰揉揉眼睛，说道：“进门就咧嘴笑，是不是昨晚梦见娶媳妇了？” 汪哲说：“别说做梦，就是真的娶媳妇也没让我这么高兴过！我感谢两位领导抬爱，真的是太感谢了！” 他说完，分别冲荆涛和张亚杰鞠了1躬。 张亚杰说：“你别感谢我，我还不知道该感谢谁呐，这都是荆主任的功劳，是他在头走之前，安排好了1切！” 汪哲又冲荆涛鞠了1躬。 荆涛说：“这是组织上决定的事，有些话没到外边去说。” 汪哲说：“那是那是。他们跟我说，我都不相信，1看公示都懵了。我赶紧跑到1边问我爹，我爹说，你小子美什么美？你不是老鼠翻进了米缸好像撞着大运了，那是你的领导为你运作的结果，是有人在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为你操心费力的结果。结果把我臭骂了1顿。” “哈哈。” 荆涛和张亚杰都乐了。 张亚杰说：“骂的对，的确如此，我开始也是窃喜，心说终于把辛鑫这块狗皮膏药熬走了，可转念1想，不是咱们有多大的运气，是咱们的领导给咱们操心费力的结果……” 荆涛制止住他们，说道：“打住打住，这话只限于咱们私下说，我承认，在人事问题上我的确做了1些工作，但最终还是要感谢组织，感谢领导、感谢你们自己，是你们自己做到那份上了，如果做不到，我就是在怎么舍脸扒皮领导也不会同意的，何况，之前考察班子的时候，你们测评的结果都不错。所以我希望咱们都能再接再厉，做好本职工作。” 汪哲说：“什么时候给您送行啊！” “送什么行，别忘了，我还是宣传部长，咱们仍然是1个战壕里的战友！” “那也要有个小仪式啊。” “别那么张扬，不搞那些事。你们好好工作，争取让咱们的事业更上1层楼，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 张亚杰说：“是啊，接下来要好好谋划谋划，不能掉链子。” 第418章 告别仪式 汪哲的思路仍然停留在给荆涛搞个欢送仪式的想法上，他说：“发展大计要谋划，欢送仪式也要搞，如果你们担心影响的问题，那我以采编中心的名义搞，不用单位出1分钱。” 不等荆涛说话，张亚杰就冲汪哲吼道：“是钱的问题吗？我说你怎么不明白，荆主任之所以不同意搞欢送仪式，是有多方面考虑的……” “什么考虑？总不能就这样悄没声息地走吧？我在部队每年都是我组织欢送退5兵，总该有个仪式吧？” 眼见这师徒俩要吵起来，荆涛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可以搞个小型的告别仪式，但不能摆宴，范围仅限于班子成员，还要等到我去东立市报到的那天。做到这1点我就同意搞。” 汪哲刚想说话，就被张亚杰拦住：“好吧，这1点我们可以做到。” 这时，荆涛的手机又响了，张亚杰便冲汪哲使个眼色，两个人便走出来 来到张亚杰办公室，汪哲问道：“为什么您也不同意搞欢送仪式？” 张亚杰叹了口气，说道：“从大的方面来讲，市里有文件明确规定，干部调进调出不许搞迎来送往仪式，从小的方面讲，如果搞欢送仪式，你能只针对他1个人吗？是不是老辛也要参加？还有，如果咱俩的职务没有变化也好，问题是咱俩的职务将来都要发生变化，你这个欢送仪式是不是也有庆祝自己的意思？别打断我，看问题不能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看，也要想到别人会怎么看，尤其那些失意的人会怎么看？” 汪哲说：“我记得您原来可不是这个性格？” 张亚杰说：“跟咱们荆老大学的。你想想，从他落地清阳以来，辛鑫都对他做了什么？3番5次搞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动作，荆老大又是怎么做的？他既没有公开跟他吵架，也没有反击，你就跟我说过好多次，认为他是软弱，但你仔细分析1下，媒体中心成立以来，辛鑫哪个如意算盘实现了？有1件吗？” 汪哲1愣神，说道：“还真没有？” “对呀！在报社的时候，他隔3差5就拿1大沓子发票让老唐签字，老唐敢说个不字吗？到了媒体中心后又怎么样？你去问问刘霞，没有1张发票有他的签名，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荆老大动财务，他就是财务审计科班出身？” 张亚杰摇摇头，说道：“你只说对了1半，另1半就是有针对领导挟私报票现象做了具体规定。我说的这个针对你动动脑子就知道了。我开始也不明白，自从我牵头购进设备，甚至设备维修这1块，我才知道，荆老大不但在财务上是行家里手，在管理上也高出唐文泽不知多少倍。当然，这里有个重要因素，那就是他要求别人做到的，首先自己做到了。” 汪哲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张亚杰继续说：“媒体中心成立这么长时间了，他自己也没有报过1张发票，哪怕是请客的发票，私下请客都是自己掏钱，当然公务请客也轮不上他结账。如果不把住财务这1关，咱们凭什么扭亏为盈？凭什么给职工按月发工资，还要偿还1部分欠薪？还有他开的那辆车，是名副其实的公务用车，自从他开回来以来，出去正当的加油，没有因为车报过1分钱，这方面，是辛鑫这样的人能比的吗？” 汪哲感慨地说：“辛鑫不但比不了，简直是天地之别。我跟您说过，董艳宁就曾讲过，宋超开车被1个老人剐蹭了1点，死乞白赖让老人赔了1百块钱，宋超拿着钱上车后还没坐稳，他就把这1百块钱要过去了，当然，正当修车的钱由单位报销，而且每次都会多报。” 张亚杰说：“你能用提成钱，给单位买了几辆车，这1点荆老大也很是赞赏，你这次之所以被提拔，和这不无关系。说真心话，在你这个问题上，没有我的1点作用，应该是荆老大1手操办的。” 汪哲说：“但您平常肯定没少在他面前褒奖我，我不是小孩子，道理都明白，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今后该怎么做。” 省管干部任前的5天公示期到了，两天后，省委组织部正式下达了对荆涛的任命文件。 履行完所有任命程序后，作为新1任的清阳市委宣传部长、东立市委书记的荆涛，正式走马上任。 在上任前1天的下午，媒体中心在张亚杰和周娟的组织下，召开了1个中层以上的欢送会，也算是荆涛的告别仪式。 这个告别仪式辛鑫没有参加，他上午就去工商联报道了，中午工商联的同志和和几位老板特地为他举行了欢迎仪式，不知他是有意躲避媒体中心的活动还是中午喝醉了，电话1直联系不上。 看着昔日里1同打拼的几位同仁和来自各个分中心的负责人，荆涛1时感慨。 他简单回顾了在媒体中心的工作情况，虽然短暂，却刻骨难忘。 班子成员都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总结了跟荆涛共事的心得体会，高度赞扬了荆涛的政治和职业素养，为媒体中心树立了榜样。 最后，杜敏拿出事先准备的1个厚厚的缎面笔记本，说道：“作为人力资源和行政分中心的负责人，我们以媒体中心的名义，为荆主任准备了1个小礼物，1个日记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引起汪哲等人的哄笑。 杜敏问道：“你们笑什么？” 汪哲说：“您也太老旧了吧，这都啥年代了，还送笔记本？是不是还有钢笔？” 杜敏严肃地说：“啥年代也用得上日记本！” 马波笑着说：“杜总监，您这个礼物的确太轻了！” 杜敏说：“我也知道太轻了，可是重的礼物你也得送的出去呀？就这么个几十块钱的日记本，还是我死乞白赖争取的结果，我原本打算送1个有价值的随身携带的电子产品，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荆主任帕斯了，我要早知道你们对此愤愤不平，就该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大家。” 第419章 临别赠言 刘霞说：“日记本怎么了，是我跟杜总监1块挑选的，我认为这个礼物很好，既不市侩、也不庸俗，而且荆主任放在案头，日常记个事，挺好的，难道都用手机吗？” 得到刘霞的声援，杜敏有了底气，她说：“就是，据我们观察，荆主任案头总是习惯放个记事本，所以当他说如果非要给他买个什么礼物的话，就买个记事本的时候，我和刘霞就开始在各个文具店里淘这个记事本，终于淘到了这款老旧复古的记事本，我跟你们说，虽然记事本普通，但我们挑选的这个，是独1无2的，也是市面上最好的1个，你看这厚度，这做工，不说十年，荆主任也能用上1届。另外，我说它不普通还在于我们每个人要在前面写上1句话，算作临别赠言，在坐的有1个人算1个，都要写上。下面，从张台这开始——” 张亚杰事先知道杜敏她们的创意，便接过杜敏手里的笔，他想了想，提笔写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得到的教诲和帮助受益终生！祝工作顺利、开心！ 张亚杰写完，杜敏翻过1页，折好，递给了马波。 马波想都没想就写到：浊世之中，如此干净的1个人，实属不多见！望继续保持本色，更上1层楼！ 周娟接过杜敏递过来的笔，在崭新的1页上写到：怀念曾经的日子，1同澎湃，1同奋斗，1同努力，1同高兴！ 杜敏看到周娟的题词后，眼睛忽然湿润了，她红着鼻头，将本子递给了刘霞。 刘霞说：“你先写吧。” 杜敏打开1页让她看，原来，杜敏事先已经写好了临别赠言。 刘霞想细看，被杜敏翻了过去，她抹了1下眼角，说道：“今天我们所有人的赠言，只有自己和荆主任知道，其他人无权查看别人的赠言。” 刘霞说：“你可以看我们的，我们却看不了你的。” 杜敏说：“我也不看，你们写好后，我都是立刻翻页并折好。” 刘霞笑了，说道：“你要早点说，我1夜不睡也要想1条好的临别赠言给荆主任。” 荆涛笑了，说道：“大家不要有负担，写上你们最想跟我说的话就行了，我在孤独寂寞和想大家的时候翻翻看看，聊以自慰。” 他说道这里，目光就投向了芮晓枫。 芮晓枫此时低下头，荆涛难以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 自从公示以来，荆涛1直无暇单独见她，只因为他太忙，忙着去省里、市里履行各种组织手续，忙着处理宣传部相关的事情，何况，他也不想在匆忙中和她告别。 刘霞写完后，杜敏传给了汪哲。 汪哲写道：永远以您为榜样，永远以您为楷模，做好本职，不辱使命！ 不知杜敏是有意还是无意，芮晓枫是最后1个轮到写赠言的人。 她接过本和笔，想都没想就写道：1路向好！ 在座的人都写完临别赠言后，杜敏合上记事本，重新套进1个布袋里，装进礼品盒，随后，双手恭恭敬敬捧到荆涛面前，说道：“荆主任，请你带着我们的心愿上路吧，想着回来看看我们……” 她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立刻，刘霞和周娟的眼圈也红了。 张亚杰和汪哲将头别向了窗外。 芮晓枫仍然低着头。 荆涛的内心也很激动，他站起身，双手接过笔记本，说道：“我会带着大家的祝愿奔赴新的岗位，大家别难过，好好干，别忘了，我仍然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干不好的话我首先就不答应。媒体，是我们党重要的喉舌，也是我们最最重要的舆论工具，我们要坚守好这个阵地，不忘初心，不辱使命！” 晚上，荆涛和郑玉德1同吃的晚餐，同时，也聊了很长时间。 这是这段时间荆涛跟郑玉德聊的时间最长的1次。 从郑玉德的谈话中，荆涛得知，从现在1直到年底，清阳市各个市直单位、基层县市，都将进行全面的干部调整工作。 郑玉德说：“只有理顺上下级的干部关系，将干部调整到最优岗位，发挥干部最优优势，明年清阳市的工作，才能有更大的突破。你也1样，到了东立工作1段时间后，如果发现干部不得力，就大胆调整，只要是你出于公心就不怕。我开始吃了这方面的亏了，认为刚到清阳，不方便立马调整干部，可是你越是不调整，等到最后熟知了各个干部背后的关系网后就更不好下手了，所以说，开局很重要！” 荆涛认真听着郑玉德说的每1句话，后来的事实表明，今天晚上郑玉德跟他说的每1句话都是有的放矢，所有的话都在后来的工作中得到了验证和发挥。 晚上，荆涛回到宿舍，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头枕着双手，仰望着天花板，这几天的事情就跟过电影似的在他眼前掠过。 想起下午在告别仪式上杜敏给他准备的礼物，他忽然想知道芮晓枫给他写了什么临别赠言。 翻身起床，从包里掏出那个厚厚的记事本。 坐在书桌前，1页1页地翻看着。 他看到了李燃的留言后，不由地“哈哈”笑出声。 只见李燃写道：老大，我没追过星，你是唯1，你的风度、学识、素养，是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以你为榜样，以你为标杆，前进！ 反复看了两遍，荆涛笑了两次，他又翻看下1页，是刘昆的留言：老大，真舍不得你，如果动力需要，请把我调过去，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他1页1页地看着，仍不见芮晓枫的留言。 直到最后1页，才发现了芮晓枫那娟秀、清丽的笔迹：1路向好！ 1路向好，统共4个字！ 不是芮晓枫，你就想跟我说这个4个字吗？ 荆涛开始为自己抱打不平，他拿起电话，刚想拨出芮晓枫的手机，又怕吵醒她外婆，毕竟已经快12点钟了。 但他意难平，就给芮晓枫发去信息：睡了吗？ 过了几分钟，芮晓枫回道：刚醒。 荆涛这才发觉自己“冒昧”了，1定是微信铃声吵醒她了。他又发道：你真是吝啬，都临别了，就写了4个字！ 第420章 幸好今夜风不大 芮晓枫回道：字字千斤。 荆涛笑了，给她回道：1字千斤，4字整两吨，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出分量？ 芮晓枫：那是你被铺天盖地的赞美迷住了。 荆涛1听，立刻来了兴趣，回道：请赐教！ 芮晓枫：太晚了，睡吧。 荆涛心说，睡，没门都没有，我这正兴奋呢，他便对着手机，给他发了1条语音：“不能睡，你必须把我从铺天盖地的赞美之中解救出来。如果我明天到了东立，仍然处在缺少自我认知上，分不出好赖话，辨别不出真假，那可就糟了，拜托您晚睡几分钟吧。” 听着荆涛磁性而又略带调侃意味的语音，芮晓枫暗自笑了1下，她没有给他回复语音，而是打了几个字：别闹了，我真的很困。 荆涛又赶紧说道：“再坚持几分钟，要不我给你打电话？”荆涛这句话纯属威胁，因为他知道，芮晓枫是绝不会让他打电话的，那样势必会吵醒外婆。 果然，芮晓枫回道：办法很简单，就是当别人赞美你的时候，你多问问自己姓什么。 荆涛回道：难怪你1直都这么好，竟然是如此的自律！赞！ 哪知，荆涛这句话似乎戳到了芮晓枫内心隐秘的痛点，她回道：错，我1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许天知道。 也许是夜色容易勾起人内心的隐痛，即便这种隐痛埋藏有多深，总是在不经意间被勾起。 芮晓枫发送完这句话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立刻撤回这条信息。 虽然她秒撤了这条信息，但还是被1直盯着手机看的荆涛捕捉到了。 荆涛也是1愣，正在想着如何回复她，很快，这条信息就被芮晓枫撤了回去。 联想起她外婆跟他说的话：晓枫的身世你还没有权力知道。 看来，芮晓枫的身世是她和外婆甚至去世的妈妈内心深处无法治愈的痛！ 望着手机页面被撤去消息后留下的痕迹，荆涛陷入沉思。 很快，芮晓枫又补充了1条信息：明天就走吗？ 荆涛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为了表现没有看到她刚才的那条信息，说道：我看见页面有你撤回信息的提示，你撤走了什么？ 芮晓枫：发错了，没有什么。 荆涛当然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就说道：明天上午领导有空，送我去东立市报道。 芮晓枫：排场不小啊！ 荆涛：不是排场，是组织工作中的1道环节。 芮晓枫：当年8大军区互调，没有谁送，就拿着介绍信和调令只身上任。 荆涛：呦呵，不简单，还知道这段历史，佩服！ 芮晓枫：是看到1篇文章中介绍的。 荆涛：那不是调令，那是军令。他们在同1时间内报道，不可能有人送他们上任，送不过来。我则不同，目前下基层的就我1个人，又是1把手，领导不好意思让我个人拿着调令去上任？另外，不同时期有不同的特性。 芮晓枫：你果然是领导的宠儿！ 荆涛有些不高兴，答道：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芮晓枫：不全是，只有那么1点点。 荆涛：这么说，除去那1点点，我还是很有个人能力和魅力吗？ 芮晓枫：唉，幸好今夜风不大。 哈哈。荆涛不由笑出声：风大也不怕，我关着窗户吹不到舌头。 芮晓枫回复了1个打还欠的表情，答道：太晚了，有机会再说吧。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后半夜，回复道：好，晚安！ 第2天，荆涛像往常1样，早早来到单位，他想将办公室收拾出来，早点将办公室腾出来，这1下去，不知几天后才能回来。 哪知，他前脚进来后脚张亚杰就跟着进来了。 荆涛纳闷地问道：“来这么早？” 张亚杰说：“这个点是你上班的时间，以后我也要习惯这个时间上班。” 荆涛说：“来的正好，去帮我找几个纸箱。” 张亚杰说：“别急着收拾，你就把存折、情书日记本拿走就行了。咱哥俩再说说话吧，我心里有点慌。” 听了他这话，荆涛说：“慌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有什么事随时沟通。” 张亚杰说：“不瞒你说，我昨天1宿都没睡好，最后被你嫂子赶到了孩子的卧室。” 荆涛笑了，问道：“你慌什么？我留给你的底子不能说不好吧？” 张亚杰说：“正因为如此，我才心慌。” “哦，为什么？” 荆涛放下手里的活儿，坐下来，专心致志地听张亚杰说。 张亚杰说：“因为你留下的底子太好了，而且为我扫清了1切障碍，这么好的基础和条件如果我再干不好，是没有任何借口的，所以才心慌。” “矫情！”荆涛看着他说道。 “我知道是有点矫情，在你面前，矫情就矫情吧，反正我半斤8两你心里跟明镜似的。” 荆涛说：“那……你感到压力最大的是什么？” 张亚杰说：“事业发展，这1块是我感觉压力最大的1块。干不好不但对不起1千多口人，主要是对不起你，对不起领导。” “哈哈。”荆涛说：“你对自己要求也太严了，还没正式上任就这么大压力，你往后得多累。” 张亚杰也自嘲地笑笑，说道：“别笑话我。” 荆涛说：“我怎么可能笑话你，这说明我跟领导推荐你推荐对了，领导重用你，也重用对了，你太有责任心了，不用说，媒体中心的未来差不了。” “得嘞，你就别笑调侃我了。我刚说的都是真心话，是心里真实的想法。” “我懂。”荆涛说：“至于今后的事业发展，咱们共同努力，你放心，我不会离开媒体中心后就不管了，有什么困难随时沟通，共同解决。” “这就对了！”张亚杰拍了1下手掌说：“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荆涛说：“你也太可爱了，我昨天跟你谈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态度？” “昨天态度不明确，今天态度明确，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林妮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就进来了。 张亚杰看了她1眼，说道：“林妮，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第421章 一点风度都没有 林妮气喘吁吁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从外边看见里面没有别人，来不及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林妮的鼻尖还冒着汗。 “什么事这么着急？”荆涛问道。 “我再不着点急，都看不见你了！怎么说走就走了呀？我就请了十天假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如果晚到1步，我连人都见不着了！” 荆涛这才想起林妮请假跟男友出国旅游去了。他笑着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妮说：“昨天晚上到的首都机场，本来林飞想带我在北京玩两天，我听亚菲说你今天就要报道，就紧赶慢赶赶回来了，总算见上1面了。” “看你这话说的，好像荆部长1去不返似的，他还是咱们的宣传部长，会经常回来开会或者处理部里工作的，怎么可能在下边常住？” 林妮说：“荆部长就是回来我也不见得能见到他呀？哪像在单位，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这话倒是实话。 林妮说道这里，万般不舍，她从包里掏出1个精致的小纸盒，红着眼圈又说道：“我也不知道别人都给您送了什么礼物，我也没什么好的礼物送给您，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很不错的咖啡，送给您，如果您喝完了觉得还不错，记得跟我说声，我再给您买。” 荆涛摆摆手说：“你的心意我领了，咖啡留着自己喝吧，我不要。” 林妮说：“看在我提前1天回来的份上，您就收下吧，您如果不收，我会想您的啊——” 1边的张亚杰说：“收下吧，如果不收，咱们林主播会不好受的。” 荆涛这才接过咖啡，说道：“好吧，谢谢你，转告林飞，希望他到东立市去看看。” 林妮点点头。 这时，荆涛电话响了，是安庆打来的。 安庆说：“荆部长，我和陈市长还有葛部长已经出发了，在有两分钟就到你们单位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下楼。” 张亚杰立刻站起来，帮助荆涛拎公文包。 荆涛抄起1个矿泉水瓶，跟林妮握手，说道：“再见，有机会去东立玩。” 林妮红着眼圈点点头，随后就跟着张亚杰后面下了楼。 等荆涛来到楼下的时候，这才发现门口大厅内外聚满了人，汪哲、杜敏、周娟、马波等在楼下等着送他。 荆涛回头看着张亚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亚杰说：“大家想送送你。” 荆涛严肃地说：“那么多要记者的地方不去采访，等着送我，不像话！赶快让大家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这时，张亚杰就看到有两辆奥迪车徐徐停在单位大门的外面。 他便冲着大家说道：“大家都注意了，我们就在大厅里面送荆部长上任，1个都不许送出去，外面的人进来！” 立刻，就有人冲着外面的人群喊道：“进来进来，不许送出去。” 等外面的人进来后，荆涛才朝外面走，到了门口后，他站住，回过身，站直，冲着大家恭恭敬敬鞠了1躬，说道：“我谢谢大家，赶快回去工作吧，我会常回来看望大家的。” 他说完，接过张亚杰手里的公文包，转身就走了出去。 所有的人立刻聚集到玻璃窗前，目送着荆涛走下台阶，走出大门口，上了后面1辆车，直到两辆车先后开走，众人才转过身…… 车内，坐着市长陈同光，前面则坐着市委秘书长安庆。 安庆说：“前面那辆车有尚副书记和曙光部长。” 荆涛上车后说道：“这也太隆重了吧？领导们那么忙，还有抽出时间送我，我何德何能啊！” 陈同光说：“你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不完全是去送你，下午两点省里有个会议，我是临时挤出两个小时的时间顺便送你的，安秘书长他们才是特意去送你上任的。” 荆涛明白，虽然郑玉德没亲自来送他上任，但却有这么1个强大的送行队5，不得不说他脸上很有光！这背后的深意也是不言而喻的。 荆涛说：“两个小时对于市长来说时间太宝贵了，我很感动，也很知足，谢谢领导们对我的重视！” “别油嘴滑舌的，东立有好几件大事等着你去干呢，别拉胯！”陈同光严肃地说道。 东立的情况郑玉德和陈同光之前都跟他谈过，荆涛心里有些底，他说：“您放心，有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我保证干好！” 在车上，陈同光跟荆涛继续聊着东立市的情况。 大约1小时后，安庆接到了前台车尚信打来的电话，说了几句后安庆就挂了电话。 陈同光似乎从电话里听出了什么，问道：“是不是孔继生提前离开了？” 安庆说：“是的，老尚说孔继生刚给他打来电话，他1早就从东立市出发，奔市里去了。他还说很抱歉不能最后1次站在东立的土地上接市领导和荆书记下车。” 陈同光“哼”了1声说道：“这个老孔，说好的事又临时变卦，1点风度都没有！” 安庆没有说话。 荆涛小心地说道：“是不是……孔书记对这次的人事安排是不是有点……” 不等荆涛说完，陈同光就说：“他的确有点不想离开东立，但事情僵在哪儿了。1个高铁站，落成就3年了，居然荒废了3年，迟迟不能启动，郑书记来到清阳后就跟他谈这事，就是没有进展，总是强调1大堆的客观困难，那你干不了，总得换人干吧，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撂下了，影响太不好了！” 安庆说：“他昨天给我打电话，我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没想到他还来真的了，是挺气人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别理他！仗着自己是老资格，拿着不是当理说！”陈同光生气地说道。 孔继生是东立市的前任书记，在这次干部调整中，他被调到市科技局任局长。他在东立市任市委书记还不满4年，跟市长戴亮合作得不是很和谐，是个性格耿直、说1不2、点火就着的人。 因为闲置的高铁站迟迟不能投入使用，那天当着陈同光跟郑玉德拍了桌子，被郑玉德调离东立市，到市科技局任1把手。 第423章 上任 按理说，这样性格的人不适合担任党委1把手，但还是在东立市任了3年多的市委书记，不用说，跟其他班子成员以及上下级关系搞得也不是很和谐。 快到东立市界的时候，安庆再次接到电话，仍然是尚信打过来的，尚信告诉他说：“刚接到东立市长戴亮的电话，他说东立全体班子成员在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前迎接新书记。” 当安庆将这话转给陈同光的时候，陈同光说：“省里和市里多次下文强调，不许搞迎来送往那1套，更不许像过去那样在市界搞迎接，所以说，他们在办公楼前迎接是合乎规范的。” 荆涛当然懂的这个道理，想想今年夏天，他跟郑玉德下基层调研，在去新洲的时候，新洲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成员居然在市界分立国道两侧迎接市委书记郑玉德的到来。 本来那次调研郑玉德第1站就是要去新洲的，正是看到了他们庞大的迎接队5后，才临时决定不去新洲了，甚至连车都没下，而是取道东立市，直奔佳裕县了。结果晚上新洲市委书记和市长连夜赶往佳裕县汇报工作，还当面向市委书记郑玉德做了检讨。 有了这个教训，相信谁也不敢再去市界或者高速路口搞迎接领导那1套仪式了。 陈同光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戴亮这个人，可以这样说，我接触下边县市政府1把手中，这个戴亮还是很能干事的，但毛病也不少，脾气臭且直、宁折不弯，也是点火就着主儿，某种程度上，他跟孔继生有1拼，据说开班子会，两个人1言不合就吵起来，甚至拍桌子。” 听他说到这里，坐在前面的安庆笑了，说：“前两天两个人来找郑书记，在汇报同1件事的时候两个人说法有点不1致，当着领导的面杠上了，气的郑书记直接把两个轰走了。” 陈同光说：“对呀，这次所以将他们两个人拆开，并不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有什么过错，而是两个脾气都很火爆的人，根本就不能在1起搭班子合作，这是组织工作的失误，而且还合作了3年多时间，真不知道上任领导是怎么想的？所以啊小荆，你要放低姿态，多倾听他的意见，避免跟他正面直杠，可以私下交流。他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对于孔继生和戴亮个人，荆涛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他跟他们都不太熟，没有过深的交往，但从陈同光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是欣赏戴亮的，这1点发现很重要，他将在以后的工作中注意平衡和兼顾到这种关系。 想到这里，荆涛说：“论年龄，戴市长比我大，论工作经验，他也比我丰富，我只有当小学生放份儿，哪还敢跟他直杠？” 陈同光听了这话却反驳道：“你这个态度也不对，他虽然年龄比你大，基层工作经验比你丰富，但优势有时候能变劣势，再说，你在省政府工作过，经常下到基层搞审计，政府这1套工作不能说不熟悉，你性格内敛、沉稳、谦逊，对人包容，遇事冷静、克制，有大局观念，这1点正是我们几个领导看重的。” 荆涛赶忙说道：“我哪有那么好啊，以后还望市长和秘书长多多指教。” 安庆说：“在辛鑫的问题上你能正确对待且没有让他身上的缺点进1步暴露和发挥，还跟组织推荐了他，这1点做得就很好。” 荆涛听了这话后背就是1阵发冷，原来，这也是考察他的1项内容啊！不得不说，能到司局级领导位置的人，真不是吃素的，幸亏他没有跟领导抱怨过什么，哪怕在郑玉德面前，他也没抱怨过什么。 不是不想抱怨，而是抱怨也没用，你是单位1把手，班子内部矛盾要自己解决，领导不可能去给你解决这种问题的，1旦到了领导解决的时候，只有1个结果，不是把你调走就是把他调走，各打5十大板，而这个时候你就是多正确多无辜，在领导眼里也只有1个结果，那就是不容人、难合作！ 1旦被贴上这样的标签，你的仕途就很难再发展了。 包容，不等于姑息养奸，这么长时间，辛鑫没有从媒体中心的财务上报得1分不该报的钱，除去华建那几件t恤衫，他没有占到任何便宜，所以说，单位1把手不但要研究人，还要严格制度，以制度约束人。 第1次媒体中心开会，荆涛就曾放言：你们向我看齐，任何破坏规章制度的事都不要做，做了就要倒霉！什么时候发现我做了，你们才能做、才能有理由！ 这话显然就是针对辛鑫说的，果然，辛鑫几次碰壁后，就收起了性子，不再尝试做破坏规矩的事了。 荆涛之所以推荐他出去任职，1是不给后任留下后遗症，2是用“正处级”的职位诱惑他，让他痛痛快快地离开媒体中心。当然，如果辛鑫改不了自身的毛病，甚至会最大程度地暴露本性，到那个时候，也是他自取灭亡的时候了。 他自取灭亡而不是荆涛要他灭亡，这是最好的结局。当然，如果他改邪归正那就再好不过了。 所以说在官场真的不能意气用事！意气用事可能就跟孔继生1样了。 显然唐文泽没有意气用事，但他却1味退让、迁就，甚至给单位造成利益上的损失，这种做法不但不能说“容人”，还会有领导不力的嫌疑。 东立市委市政府党政全体班子成员，在市委市政府办公大院前，接到了清阳市委、市政府、市组织部和新任东立市委书记荆涛1行。 东立市长戴亮抢先1步拉开车门，随后双手握住了陈同光的手，恭恭敬敬地说道：“欢迎陈市长光临东立指导工作。” 他中等个头，身材健壮，留着寸头，说话声音洪亮，跟陈同光握手的时候虽然身子是微微前倾的，却丝毫没有下属官员见到领导时那种卑微、拘谨、小心翼翼甚至谄媚的标签。而是得体、自然。 这时，另1侧的两扇车门也被迎接的人拉开，安庆和荆涛从车里面出来。 第423章 就职演说 看见荆涛从车里出来，陈同光就用手招呼1下荆涛，道道：“来，我给你们介绍1下，这位是新任清阳市委宣传部长、东立市委书记荆涛，这位是东立市长戴亮。” 不等陈同光的话说完，戴亮就上前1步，主动向荆涛伸出手。 荆涛就握住了他的手，利用这个机会，他打量着这位衣着整齐、身材健硕、长相周正，也是他今后在东立工作中最重要的伙伴、搭档，也有可能是对手的戴亮，微笑着说道：“戴市长好。” 戴亮则说：“久仰荆部长的大名，这次终于看到本人了！” “戴市长客气了！” 戴亮松开荆涛的手，说道：“要不进屋后我再给你介绍其他人？” “听您的安排。”荆涛谦逊地说道。 于是，戴亮就走到台阶前，冲荆涛1伸手，说道：“荆部长，请！” 荆涛没有先上台阶，对于戴亮的谦让，他只是低声地说了句“稍等”，随后就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着陈同光、尚信和葛曙光等人过来后，才跟在几位领导的后面上了台阶。 只这1个举动，就给了戴亮1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不管戴亮是否有意，但荆涛没有被他的“热情”迷住，官场没小事，任何1个微小的细节都有可能被对手放大并加以利用。 戴亮并没有因此而显得尴尬，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1样提醒着领导们注意脚下的台阶。 荆涛随着陈同光1行来到楼上1个大会议室，想必这里是东立市委市政府召开班子会议的地方。 荆涛随着陈同光等人落座后，这才发现东立市的人居然1个都没坐下，齐刷刷地站在他们的对面。 荆涛内心就是1动。 他看着戴亮。 戴亮却看着陈同光和尚信说道：“陈市长、尚书记、葛部长，请允许我将党政班子成员做个介绍。” 葛曙光点点头，这些干部他都认识。 陈同光伸手示意：“请吧。” 荆涛注意到，戴亮介绍完所有成员后，这些人并不立刻落座，而是恭恭敬敬站在1边，直到戴亮将全体成员介绍完毕后，他坐下后，两边的人纷纷落座。 无疑，在东立市，戴亮的影响力不容小嘘。 不知他是故意做给新来的市委书记看的，还是平时也这样？ 荆涛在心里就不由地翻了个过，他甚至在想，此时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是孔继生，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陈同光和尚信以及戴亮交换了1下意见后，就说道：“今天，我和尚书记、葛部长代表市委来送荆部长上任。下面，请尚书记给我们传达省委组织部对荆涛同志的任命决定。虽然大家都已经知晓，但组织程序还是要走的。” 尚信宣读了省委组织部对荆涛的任命决定，葛曙光宣读了市委对荆涛的任命决定。 陈同光和尚信都分别对荆涛进行了介绍，两个人在讲话中，都提到“荆涛同志是1位原则性强、立场坚定的人”，同时也肯定了东立市目前的工作，陈同光特地表扬了戴亮在东立市近十年的勤勉工作，还说他是1位懂配合、讲规矩、顾大局的领导干部，并希望东立市未来的两位主管精诚团结、通力合作，共同做好东立的各项事务。 轮到荆涛发言了，他看着对面十多位即将朝夕相处的同志，说道：“刚才，尚书记和葛部长宣读了省委、市委对我的任命决定，陈市长和尚书记发表了重要讲话，这充分体现了省、市对东立市的重视和关心，两位领导代表市委、市政府对东立市的干部队5和戴亮同志在东立市所做的工作和贡献给与了高度评价，同时对东立今后进1步做好各项工作提出了殷切希望和具体要求，我们1定要认真学习、深刻领会，并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贯彻和执行。 省、市委决定让我担任东立市委书记，是省市对我的信任和重托，我衷心感谢省、市两级组织对我多年的培养、教育和信任，感谢陈市长、尚书记、葛部长送我到新的岗位上任，感谢大家对我的欢迎，我1定按照市委的要求，紧紧依靠群众，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与在座的同志们1道，共同做好东立的事情，不辜负市委的重托，不辜负人民的期望，从现在起，做1个热爱东立、建设东立、奉献在东立的动力人……” 荆涛全程讲话没有讲稿，都是脱稿完成，可谓1气呵成，语调低沉而有力。 戴亮带头鼓掌。 陈同光因为要赶到省里去开会，便提前走了。 尚信和葛曙光留下来，他们参加了东立市第1次常委会议。 临近中午，尚信和高部长在机关食堂陪荆涛吃了工作餐，这顿工作餐也是东立市委市政府全体成员参加的欢迎午宴。 桌上，茶水代替了酒，尚信第1个举杯，他说：“临来的时候，郑书记托我讲1句话，他说：我希望，东立市党政1把手，精诚合作，共同努力，使东立的各项工作再上1个新台阶，我希望早日见到东立的新面貌。这是我今天早上临来前，郑书记托我转告给大家的话，我相信在座的每1个，都能掂量出郑书记这句话的深刻含义，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也没有意思说，希望早日让郑书记让市委看到东立的变化，在这里，我代表郑书记敬大家！”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戴亮表现得非常激动，他带头表态说：“1定不辜负郑书记对我们的期望，请市委放心，我保证全力配合荆部长、荆书记的工作，绝不拉胯！” 尚信临走前，1只手握住荆涛，1只手握着戴亮，语重心长地说道：“都给我好好干，别3天两头给市委捅娄子！” 戴亮和荆涛都用力点着头。 看着尚信和葛部长的车走远后，戴亮回头看了荆涛1眼，随后叫过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说道：“高主任，你先领荆部长去看看他的办公室，我方便1下随后就到。” 第424章 初次交心 荆涛终于说话了，他说：“戴市长，我现在是在东立，请不要称呼我部长，公开场合称呼我书记，私下场合可以叫我荆涛、或者兄弟都可以。” 戴亮“哈哈”大笑，说道：“没得你允许，我哪敢啊！好，从今往后，东立只有荆书记，你们大家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旁边的人立刻附和道。 这个戴亮似乎很会发动群众！ 荆涛冲大家拱拱手，随后跟在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的后面上了楼。 推开房门，荆涛到是洒满阳光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是两间的面积，分办公区和会客区，办公区则是有大书桌、书柜、国旗等标配组成；会客区有两大两小共4个沙发组成，中间是1个可以放置茶杯、笔记本的长方形大茶几。里面还有1个小休息室和卫生间。 这种办公室结构，几乎在全国各地都能看到。就连办公用的沙发都是1个模样，黑色或者是褐色的皮革，木质平面的扶手，扶手可以放水杯放记事本，方便记录。 两盆绿植还挂着红色的绶带，1看就是新买的。 办公家具看不出新旧，这种模样的办公家具新的也不像新的，旧的也不像旧的。 荆涛转了1圈，又到里面的小休息室转了1圈，出来后，高峰问道：“荆书记您看还缺什么短什么就跟我说。” 荆涛看了看说：“把这个大电子显示钟撤走吧，如果有小的，就挂个小的，如果没有就算了，这面墙上给我贴两张东立行政区图和地形地貌图吧，可以帮助我快速熟悉东立市全境情况。” “好的，我记下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荆涛看着高峰，说道：“没有了，郭主任，你辛苦了！” 高峰连忙说：“您太客气了！知道您要来，戴市长就赶紧安排我们给您腾办公室，本想想粉刷1下见见新，后来看了看墙面还可以，不脏不旧，如果粉刷后短期内还会有味道，就没粉刷，昨天连夜摆放家具。” 荆涛打量着1下4周，说道：“很好，这不很白很干净吗？原来这个办公室是干什么用的？” 高峰说：“原来是市委的接待室，最早是上上任市委书记的办公室，后来粉刷后重新装修就变成市委1个小型接待室，这个墙面是年前新粉刷的。” 荆涛说道：“哦，我还以为是孔书记的办公室呢？” 高峰说：“本来是想做孔书记的办公室的，孔书记来了后看了1圈对这个办公室不满意，他相中了裙楼最南头的那间办公室。” “为什么？” 高峰说：“孔书记说那间办公室1天3面都能见到太阳，他喜欢阳光充足的房间。但戴市长说那个房间阳气太盛，盛的跟他1周1大吵，3天1小吵，所以您来就不要去那里办公了，免得又是吵。” “哈哈。”听高峰的话，荆涛不由得笑了，他环顾了1下眼前的办公室，说道：“这个不是阳光也很充足吗？” 高峰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戴亮挺着微微凸起的将军肚走了进来，他刚进来，就声音洪亮地说道：“荆书记，怎么样？还满意吗？” 荆涛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查看手机信息，看见戴亮进来了，就走出来，请他沙发上就坐。 高峰说了句“你们聊，我走了”，随后走出去，并给轻轻关上房门。 戴亮1直没得到荆涛的表态，他坐下后看着荆涛又问道：“感觉怎么样？看看哪点不满意，我让他们马上弄，直到你满意为止！” 荆涛坐在他对面，说道：“非常满意！谢谢戴市长，我听说你昨天亲自带人连夜摆放家具，想得太周到了，我非常满意。” 戴亮说：“不周到不行啊，你今天人就到，怎么能没有落脚的地方？是我擅自做主没让你住进老孔用的那个办公室，就把原先市委的接待室腾出来给你做办公室，1来这里清静，2来老孔的那间办公室我看着别扭，离其他常委办公距离远不说，3面临窗，太吵不说，1到夏天，3面被太阳照射，太晒，我1到他办公室跟他说事，十次有78次谈崩，所以就没让你去那个房间办公。” 荆涛笑了，问道：“戴市长懂风水？” “嗨，我哪懂什么风水，就是不知为什么，特别讨厌他那满屋刺眼的阳光，院里车辆出入、人员上下班还特别吵，不知为什么他却喜欢。这间屋子我进来都舒服、痛快，咱俩以后想吵都吵不起来。” 荆涛说：“听你这么1说，我也不喜欢去那儿办公了，我估计我吵不过你，你嗓门大，声音洪亮。” “哈哈。”戴亮大笑，说道：“这你可就不了解情况了，我这大嗓门子，都是跟老孔吵架吵的，机关里的人都知道，我以前说话声音没这么大，是老孔带的我，老孔声音更大。我听你说话不慌不忙，声音也不大，我估计我慢慢也就变过来了。” 荆涛感觉戴亮性子直爽，脾气也直，但愿他能像陈同光说得那样，只是个急脾气。就笑着说：“照你这理论，那我跟着你是不是说话嗓音能变大？” “哈哈。”戴亮很开心，说道：“别，千万别学我，了解我的人都不挺不待见我现在的样子，习惯说话大声，也习惯跟人辩论，我特别希望荆书记你能带带我，不图我能变得多儒雅，只要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就行。” 荆涛看着他，说：“互相学习，取长补短，戴市长，你在东立这么多年，了解东立就跟了解自己手掌纹差不多，所以今后还希望你多多补台，多多帮助，共同做好咱们应该做的事。” 戴亮说：“既然你说得这么诚恳，我也跟你交个底，自打我听说你要来，从你公示那天起，我就开始反思自己，反思跟老孔合作3年多的得与失，不得不承认，我跟老孔合作不能说失败也不算成功，看似他调走了，好像是东立把他挤出去了，但我老戴也付出了不好合作、居功自傲的名声啊……” 第425章 看似交心实则试探 荆涛没想到戴亮居然把话说得这么诚恳，并且反思得也很深刻。 对手是竞争对象，也是工作搭档，官场争斗，向来就没有输赢，他能认识到这1点，就说明日后合作中就会汲取教训，引以为戒。 荆涛就说道：“其实我认为，如果是为了工作而争论甚至拍桌子吵架那是很正常的事，只有不偏离原则、大方向不出差错就行。” 戴亮说：“你说的这个道理我懂，老孔也懂，我们开始就是偶尔争论，生气了就互拍桌子，可是逐渐就演变成3天两头地争吵，1言不合就拍桌子，后来发展到不分场合地吵，久而久之，怨气就积聚在心里了，甚至给对方互相挖坑，这还能叫正常吗？” 荆涛想起安庆路上介绍戴亮和孔继生当着郑书记面吵架的事，就问道：“是啊，吵，也要有节制，如果不分场合就吵，甚至互相挖坑、使绊子，就不正常甚至有悖原则了。” 戴亮说：“当然，我们挖坑还都局限在表面现象，原则问题并未深刻触及。这方面我有毛病，他也有毛病。吵了半天，谁也没吵过谁，没有赢家，就是输家。我今天跟你掏心窝子说，从我个人角度来讲，跟老孔的明争暗斗的结果就是伤敌1千自损8百。不用说，领导对我是失望的，同僚们可能还会对我有微词，认为我不是东西，不好合作，不拿书记当回事，居功自傲，甚至还会认为我排挤老孔，这对我今后的仕途能有好处吗？” 这话说得倒也是很实在，也很深刻！ 戴亮又说：“真人面前我不说假话，你想想，我在东立当了两年的常务副市长，7年不到的市长，我没有提书记，甚至也没提到外县市，这本身就是损失，就是失败！所以我已经给自己重新定位了，不管谁来当东立这个书记，我老戴都会夹着尾巴做人，鼎力合作，无条件合作，扭转外界对我不好的印象。” 戴亮的话的确够直接的，1时让荆涛不知该说什么好！ 荆涛沉吟了1下这才不慌不忙地说：“以上的话你说得都有道理，我也认同，但最后这话我不认同。无条件合作从来都不是正常的搭档关系，也不是正常的该有的党政关系，别说是我，就是天天跟你争吵的孔继生也不需要你无条件的合作，那样的话比吵架、互相挖坑更可怕！” 戴亮1听，立刻说道：“我是想借此表达自己的诚意，属于用词不当，就我这个性格，当然不会无条件合作，别忘了，我的小孩家属都在东立安家落户了，为了东立的人民，我也不会当甩手掌柜的。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想时刻提醒自己改掉急躁的毛病，1切向有利于工作、有利于东立几十万父老乡亲的利益发展。” “你这样解释还差不多，刚才的话还真让我紧张了。”荆涛故作轻松地说道。 戴亮说：“那是你不了解我老戴，我就是直筒子，有不同意见就说，说了就忘，不记仇。” 既然戴亮这么诚恳，荆涛也不能端着，他也要表达1下自己的心情，就说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在省机关呆久了，虽然年岁不大，可能会有点刻板，别的毛病还真没有，更没有弯弯肠子，如果因为在工作上意见不1致而吵架拍桌子，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我们目标1致，1切向阳，就1定能合作愉快，我来前就有信心，见到你本人后特别的此时就更有信心了。” 戴亮说：“我对你也是充满了信心。不瞒你说，关于你，我也打听了不少，几乎1边倒都是正面的评价，这1点很让我佩服，别说是你，就是咱们市长、市委书记背后也不可能人人都说好。但你不1样，你虽然年轻，但有头脑，有文化，高知分子，我知道，东立留不住你，就冲这1点，我也会跟你合作好，你高升了，能忘了我吗？” 荆涛笑了，这1刻，他几乎被戴亮发自“肺腑”的话感动了。 戴亮又说：“我有个叔伯侄子，叫戴进良，是交警队的，你们认识，他也跟我介绍了你不少的情况，全都是正面的，你来的时间不长，反响却这么好，以后还需要你提携提携我，带我往前走啊。” 虽然这话听上去很舒服，但当戴亮说“东立留不住你”这句话时，荆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的话并没有让荆涛感到自豪和骄傲，相反到让荆涛有1种担心。 于是，他语气诚恳且十分认真地说道：“老兄，私下谈话我不叫你市长了，以后无论是在私下场合还是在公开场合下，千万不要说东立留不住我这话。” “这话有毛病吗？”戴亮故作认真地问道。 “这话可能您认为没毛病，但是您想想，如果下边的干部们知道我在东立待不长的话，我说话谁还听，谁还愿意执行1个待不长、管不了他们的书记的命令？” 荆涛丝毫不避讳自己的观点，既然戴亮都能把话说这么直接，他何尝不能表明自己的态度！ 态度1旦公开表明，以后再有这样的传言或者干部们真不听他的话，无论和戴亮有没有关系，都说明他这个搭档没有“搭”好，或者背后的工作没有做好。甚至还可以怀疑有他的因素，毕竟，他戴亮本人就是这么认为的。 戴亮1怔，拍了1下脑门，说道：“对不起，我就1根筋，没想到这层，放心，以后，无论是私下还是公开，我都不会说这话了。” 荆涛略显严肃地说道：“不但自己不说，听到这些传言还要正确引导，防止干部们出现认识上的偏差。知道的是你老兄抬举我，不知道的人听了这话会容易钻空子。” 荆涛这话分量够重的，这1点令戴亮没有想到。 表面上戴亮这话还真没什么大毛病，但荆涛既不想掩饰自己的观点，也要防微杜渐亮明自己的态度。 荆涛这话背后的潜台词就是：话都说在当面了，你戴亮以后再散布这种信息蛊惑军心就不够意思了。 【作者题外话】：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但还是厚着脸皮跟大家要银票票~~请大家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吧，谢谢啊~~ 第426章 小事不小 戴亮就是用这种“假痴不癫”的方式，看似交心，实则是试探。 荆涛当然明白他的用意，有些话听着很“愣”，却如同“华容道”1样，你认真就认真，不认真就是玩笑话，怎么给这场谈话定性不在戴亮，而在你荆涛怎么认识这个问题。 显然，荆涛是绝无可能把他的话当做玩笑的，长期在罗炳义身边耳熏目染，他也断不是这个性格，他必须亮明态度表达立场。 于是，他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希望能有几年跟老兄您愉快合作的历史，就像您刚才说的那样，我走了，我肯定会推荐我熟悉、了解甚至合作愉快的人。” 荆涛说这话也是留有心思的，虽然我早晚会离开东立，但我离开的时候，也会推荐让自己感到愉快的人，虽然没有明说要推荐谁，但此情此景的指代也是不难理解的。反之，则是另外1种情况了。 不得不说，两个刚见面的搭档谈的话，真诚中透着狡黠，质朴中透着试探。虽然狭路相逢，但胜出的未必就是勇者，虽然都大张着羽翼，但都并未发起攻击，给对方留有余地，不去触碰对方的底线，在这种虚虚实实的试探中，双方都表明了自己的原则，也都明确了1个共同点，那就是只有合作才能共赢！ 1个待不长，1个想上位，正好达到某种契合。看似不错的开局，却暗含深意，1旦日后交手，就不1定按套路出拳了。 不论他们双方都怀了什么心思，但能坐在1起“开诚布公”说了你们多“掏心窝子”的话，不得不说算是开了个好头，因为那些貌似肺腑之言，的确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势必会增强日后的合作。 俩人扯的时间不短，戴亮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是周末，这样，你去看看宿舍，咱们这原则上已经没有干部流转房了，即便有也太老旧了，所以，来咱们东立的外地干部大部分都是出去租房，会有相应的补贴，虽然上级有规定，不得将招待所的住房当做异地干部临时周转房，但咱们东立跟招待所有协议，特地为干部预留出几套临时周转房，这些房子会产生1些费用，不过费用都不高，象征性的，我不太了解你的具体情况，暂时就先把你安排在招待所临时周转房里，如果你有了更好的住处，可随时搬离。” 荆涛想了想说：“好吧，我先住招待所吧，等踏实下来后再做长期打算。” 戴亮刚要站起，荆涛就又问道：“咱们这周6日以往都是怎么安排的？” 戴亮说：“是这样，如果没有临时任务或者需要加班完成的工作，原则上各个部门除去值班的人员外，1律休息。但必须24小时开机，保持通讯畅通。” 荆涛点点头。 戴亮又说：“以前咱们也经常加班，但发现加班的意义不大，效率不高，加之现在财政紧张，拿不出钱来奖励加班的，所以全休，原则上工作不能耽误。” “好，我知道了。” “还有……”戴亮又说：“你的配车就是孔继生留下的那辆车，这车他坐了3年多，是目前所有车辆最好的1台，等财政松快了再……” 不等他说完，荆涛就打断他说道：“你看着安排，我对车没有特别要求。” 戴亮说：“还有1件事我差点忘了，就是司机和秘书，我想征求1下你的意见，看你对这方面有什么要求没有？” 荆涛说：“仍然没有要求，让办公室安排吧。” 让办公室安排就等于是让戴亮安排，因为目前在新旧交替时刻，戴亮有足够的话语权。 对于司机和秘书，荆涛的确没有太大的要求，因为，他来东立就是1张白纸，他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打交道，哪怕就是戴亮给自己安插眼线都无所谓。当年在调查建州那笔挪用专款的案子时，他就是通过建州财政局长的司机而发现了突破口。 所以说，无论是司机还是秘书，如果这两个人是戴亮的“放心户”，有些事反而好办。 戴亮说：“好吧，那我跟老高说。如果没什么事，你也可以早点回清阳，处理1下清阳的事，初步安排周1上午安排全体干部大会，也是跟广大干部的见面会。” 荆涛说：“这个不忙，往后顺延几天再开见面会吧。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见面都没得说。” 戴亮想了想说：“那好，啥时开咱们再议。” “好的。谢谢戴市长。” 戴亮刚走，荆涛正想查看手机，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敲门进来了。 “荆书记，刚才戴市长跟我说了，让我给您安排司机和秘书，您看您对司机和秘书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高峰在1丝不苟地履行着主任的职责。 荆涛说：“没有什么具体要求，只要党性鲜明、原则性强就行。” 荆涛这话说的太宽泛，等于没说，试想，能到市委办公室工作的人，甚至能进入秘书人选的人，党性原则能不强吗？ 无疑，这是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了高峰，抑或说是交给了戴亮。 高峰听了他的话后，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荆涛又说：“戴市长是什么意思？” 高峰说：“您来之前，我问过他，他说等您来了之后，按照您的要求再给您配备司机和秘书。” 荆涛说：“我初来乍到，对秘书们也不熟悉，你们看着安排吧，这事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这事对于高峰的确不难，他想了想，将手上的1个文件夹铺开在荆涛的面前，说道：“目前有这几个人选，您看看。” 荆涛扫了1眼，说道：“我不看这个，还是你安排吧。” 荆涛执意让戴亮和高峰安排，其实也是想考验他们。 高峰有些为难，说道：“我不了解您的喜好，戴市长也说让您自己挑选，没关系，选错了也没事，用着不顺手，随时调换。” 荆涛说：“那会对他们本人影响不好，高主任，我信任你，戴市长也信任你，这事你来办吧。” 【作者题外话】：最近更新不太稳定，但还是要再次厚着脸皮跟大家要银票票~~请大家投出你们手中的银票吧，谢谢啊~~ 第427章 找不到比你更牛的人了 高峰的眼里闪过1丝紧张，他说：“戴市长在这个问题上他什么都没交待，只是说这是市委办的事，也说让我拿主意。” 高峰极力撇清跟戴亮的关系，似乎还很紧张，从这1点不难看出，之前因为孔继生和戴亮的关系，势必给这些下属和周围的人造成紧张氛围，哪怕是日常小事也让他们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荆涛就说：“你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比我更了解秘书们的情况，对不对？” 高峰为难地说：“但您也要把把关呀，看看他们的基本情况呀——” 荆涛1听高峰这样说，不准备让他难做，就问道：“孔书记来的时候秘书是谁做主挑选的？” “是我。”高峰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你个人的意见吗？” “是的，完全是我个人的意见。” “什么理由？” 高峰说：“当初给他挑选秘书的时候，我是基于这个人在市委办工作了几年，笔头子很不错，又是本地人，曾经在基层乡镇任过党政办公室主任，无论是基层还是全市情况他都了解，另外，这个人嘴严，而且很有原则性，不人云亦云，不说3道4，但如果让他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也不怵阵，句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属于茶壶煮饺子心里有数的那种。” “多大年纪了？” “38岁，副科级，目前是秘书1科科长。您看，就是这个人。” 高峰迫不及待地给他指着文件夹那页纸上第1个名单。 荆涛看了看这个人的简介，笑着说道：“你把他放在第1位，想必也是这些人中最优选，是这样吗？” 高峰说：“是的。虽然他是离任领导的秘书，但这个人很正直，在书记和市长闹矛盾的时候，虽然他很难保持中立，但有自己坚守的原则，我认为这1点应该和您的脾气。” “哦，看来你们研究过我的脾气了，那你说说看，我是什么脾气？”荆涛饶有兴趣地看着高峰。 高峰不好意思地笑了1下，说道：“这个您别见怪，下边的人对新领导都很敏感，刚开始公示就有各方面的情报传进来了，有人说您原则性强，对人对事公平公正，能容人，敬业，廉洁自律，还有人说您有洁癖……” “噢，连这个都知道了？哈哈。”荆涛不由地笑了。 高峰放松了1些，补充道：“这个洁癖不单指生活上也包括政治上的。” 荆涛收住笑，说道：“行了行了，这些话可别再传了。” 高峰点点头说：“也没必要传了，您人都到东立了。” 荆涛看着高峰说：“高主任啊，由于工作关系，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咱俩以后都是接触最频繁、关系最紧密的，对不对？” “对！”高峰不假思索地说道。 “所以说，咱们之间应该算是最亲密的伙伴关系，我这么说不过分吧？”荆涛看着高峰的眼睛问道。 “当然不过分，我非常愿意跟在您鞍前马后，为您服好务，这不但是我的工作职责，也是我做人的根本，俗话说：吃谁向谁。” 高峰这话等于是在表忠心。 荆涛不需要他表白什么，说道：“毕竟我初来乍到，如果哪儿做得欠缺，或者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希望能得到你及时的提醒。这1点是我对你眼下唯1的要求。” 显然，高峰对此要求有些为难，从他没有立刻表态中不难看出这1点。 荆涛又加上1句：“可能是以前党政两个1把手不太和睦让你们有些事难做，我也不知道我将来在你们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市委书记，但有1样不会变，那就是我不拒绝听不同的意见。” 高峰这才说道：“好吧，只要我的水平能够让我发现您的问题，我会及时提醒您的。” 看得出来，高峰说话仍然很小心。 可能，荆涛面临的首要任务不是开展工作，而是扭转以前党政1把手关系紧张而被破坏了的政治生态关系。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他1看是同学王占生。 “喂，荆书记、荆部长啊，我是你发小、同学王占生。” 荆涛笑了，说道：“你说话不嫌啰嗦呀，费不费力气呀？” 王占生说：“我说话啰嗦1点、费事费力1点算什么，这些都抵不住我对你的祝贺！” “行啊，别祝贺了，先说你吃的药管不管事？” “这是我应我老婆的要求，今天必须给你打电话需要说的事情，特别管事，但我们当地医院没有，所以……” “好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负责给你拿药，你手里还剩多少？” “1周没问题。” “那就行，我就不用立刻去省城给你拿药了。” “不用那么着急，断个两3天也没问题。” “那还行，开这药的时候人家大夫就说了，起码要连续吃上半年，如果断顿，又得从新开始。” “好，你看着办吧。另外，还有1件事，县委组织部昨天来人考察我着，我问他们为什么考察我，他们也没说话，我琢磨着是不是你……” 荆涛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是考察你个人还是班子整体？” “我个人。” “哦，我前几天去省里开会，碰到了县委书记张维，的确跟他提起了你。” “可是……”王占生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王占生的语气蔫了下来，说道：“我怕万1我被重用，我水平又不行，再给你丢脸。” “哈哈，你真逗，就考察了那么1下，你就认为会重用你，你可真自恋！” 王占生也笑了，他不好意思地说：“我跟你说过，你不要为我的事操心费力，1来是我身体不做主了，2来在下边当个副职自在，早先就流传这样1句话：乡长乡长，炕上1躺，上有书记，下有村长，何况，我上边不但有书记，还有正主任、副主任1大帮人呐。想干，我就多干点，不想干，我就推给村长，干砸了，有那么多个子高官比我大的顶着呢……” 不等他说完，荆涛就生气地说道：“王占生啊王占生，可着全县、全省也找不到比你更牛的人了吧——” 第428章 司机小秦 “哈哈。”王占生笑了，说道：“我不是牛，我知道你为我抱不平、心疼我，但如果为了我却要你卑躬屈膝去求人，我心里不舒服，要知道，从学生时代起到现在，你在我心目中，都是白天鹅般的存在，我不想因为我污了你。” 荆涛说：“哎呀，你还酸死我呐，还污了我？你是谁呀，能污我？别自恋了，我只是正好赶上那么个场合，跟张维坐在1起，顺便就提了下你。” “嘿嘿。”王占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他说：“好吧，我这事翻篇，你什么时候回来，怎么着咱家也得庆贺庆贺呀！” 荆涛说：“看情况吧，我刚到东立报到，他们这边如果没有临时任务，周6日都休息，我先打几个电话，没准待会就回去。” 王占生说：“好的，我等你。” “这样，晚上去我家，你可别吆喝别人，1来我父母不喜欢这样，2来没必要。” “好的好的，我知道你有洁癖，放心吧，保证不让你为难。” 挂了王占生电话，荆涛有些欣慰，没想司锐这个朋友张维还是很办事的。组织部下去单独考察1个人，这个人十有89要被重用的。 他松了1口气，能为王占生做点什么，他心里也很高兴。 他给罗炳义发去信息：我已来东立市报道，1切都好，请您放心，勿念。 哪知，罗炳义只回了两个字：知道。 荆涛有些失望，心说，您就不能来几句鼓励我的话？单位的同事还给了我临别赠言呢。 仔细想想，罗炳义对他的“赠言”，都融入到平时的谈话中了，你到东立十个小时不到，能给你什么鼓励！ 他自嘲地笑笑，又给孟海洋发去1条信息：老大在吗？ 本来郑玉德原打算亲自送荆涛上任的，后来被罗炳义制止住了，罗炳义说：你还是避避嫌吧，让别人送他上任，比你亲自送强。 郑玉德反驳道：我避什么嫌？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我送去的干部，是我今后要重用的人，不许他们给我玩废了！不许再出第2个孔继生！ 罗炳义说：你放心，他当不了孔继生！ 还好，郑玉德临时有事走不开，才委托陈同光、尚信，加上葛曙光来送荆涛上任。 送行队5的阵容不可不强大，不亚于郑玉德亲自送，这1点，相信东立的干部群众会看清楚的。 时间不长，孟海洋就给荆涛发来1条语音：老大马上准备回省城，我和老姜回宿舍给他拿东西来了，哥，你顺利吗？ 荆涛回道：顺利，等我过几天再回去跟老大汇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荆涛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东立距离老家禾州有1个多小时的车程。想到这里，他拿过桌上的通讯录，刚要给高峰打电话，高峰就进来了。 高峰说道：“楼里的人都下班了，您回哪儿？” 荆涛说：“我回老家看看，这样，你把车钥匙给我留下，1会我自己开车走。” 高峰有些为难。 “怎么了？” 高峰说：“保证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之1，最好还是让司机开车，如果您带他回家不方便，晚上就让他住宾馆。” 荆涛知道，基于领导干部亲自驾车出事的不少，所以省、市3令5申下文强调，不许领导干部亲自开车，甚至当成纪律强调。 荆涛想了想，没有立刻表态。 虽说荆涛的要求让高峰为难，但明显荆涛也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说：“好吧。” 高峰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我让他给老人准备了两箱水果。” 荆涛说：“我跟说实在话，我家院里就有两颗果树，完全用不着。” “那……都准备了，毕竟您是来东立后第1次回家。” “那也不需要，退回去。如果退不回去放在招待室。”荆涛说得很坚决。 高峰迟疑了1下，说道：“好吧，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台阶上，您随时可以走。” “好吧。” 荆涛拎起自己没有打开的包，他看了看桌边的行李箱，就要去拎。 高峰1见，抢先1步就要去拎行李箱。 荆涛说：“这个不拎了，回头放宿舍就行了。” 高峰说：“我是想先让您去看看宿舍，如果哪儿不满意，我还可以利用这两天时间改进。” 短暂的接触不难看出高峰是个极其认真的人，看了宿舍后他心就踏实了。 “好吧，那我们先去宿舍。” 高峰拎起行李箱就走出了门。 荆涛环视了1下办公室，随后关上房门，便跟在高峰后面进了电梯。 果然如高峰所说的那样，在大厅门前的高台阶上，果然停着1辆锃光瓦亮的奥迪车，旁边站着1位身穿西装的小伙子，无疑，这个就是司机。 高峰介绍道：“荆书记，这位是司机小秦，秦奇。” 司机小秦赶忙点头弯腰，很得体地说道：“荆书记好，我是秦奇！” 荆涛主动伸手跟他相握。 小秦赶忙接过高峰手里的箱子。 高峰说道：“把箱子放到招待所，我在后面跟着你们。” 高峰口中的招待所，其实就是东立宾馆。 显然，这个东立宾馆是由政府招待所演变而来的，改革开放后，为了顺应形势需要，各地的招待所都升级为宾馆，无论装修还是服务上，都跟宾馆接轨了。但政府工作人员还是习惯把它称为“招待所”，这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 东立宾馆目前是东立市最高档的宾馆，每隔两年就装修1次，甚至翻新扩建，既不同于外面的宾馆酒店，又不同于过去的招待所，豪华气派中，彰显着独1无2的地位。 不但硬件设施1流，就连服务都是1流的，清1色的俊男靓女，加上不断配备的时新设施，东立宾馆1直是社会名流、达官显贵趋之若鹜的就餐、娱乐的场所。 每天晚上这里宾客盈门、座无虚席，虽然经过几次扩建，但要来这里就餐，仍然需要提前预约。 车子是从招待所正门进去的，看到满院停放的各种车辆，和院里院外的灯红酒绿，荆涛不由地皱了1下眉头。 小秦驾着车，在各种院落和车辆之中穿梭，直到来到招待所的后院，才清静了1点。 第429章 璀璨的夜晚 荆涛下了车，高峰也从后面的车下来。 荆涛没有立刻上去，他看了看4周说道：“这里，是不是太吵了？” 高峰知道新书记不大满意，就说道：“这样，您先上去看看，把行李放下再说。” 荆涛跟在高峰的后面就上了楼。 来到楼上的房间，的确布置得很好，套间，生活设置1应俱全。 荆涛推开窗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耸立云端的“东立宾馆”4个闪亮的大字，就凭这4个大字的光亮，房间不开灯都很亮。 再看4周，更是霓虹闪烁，令他没想到东立这样1个半是平原半是山区的小县城，居然夜景如此璀璨到发光发亮的地步！ 高峰的目光1直在观察新书记脸上的表情，看完后，荆涛笑了笑，说：“看来，你们没少费心思，布置得不错。” 高峰1听，刚要松口气，就听荆涛又说道：“暂时先这样吧。” 无论如何，高峰还是松了1口气，他说：“如果您嫌乱的话，下周上班就让招待所将后面打开，那样的话出入就不用走前门了。” “以前为什么不打开后门？”荆涛知道，这种规格的招待所，当年建的时候几乎不受用地的影响，1般都会留有后门。 面对这个问题，高峰只好说：“孔书记来的那年，为了方便出入就把后面打开了，后来招待所负责人请来了1位风水大师，说开后门会漏气，是破财的表现，就将后门关闭了，并沏上砖墙。” 荆涛心说，指不定是怎么回事呢，也许是故意给孔继生添堵才将后面关闭。 他嘴上却说：“既然如此，这后门就更不要开了，开后门就破财，这样的后果是你承担还是我承担？” 高峰说：“那都是胡说8道，实际不是这么回事？” “哦，那又是怎么1回事？” 高峰说：“以后再跟您说吧，打开后门，您无需有任何心理负担。” 高峰的回答，更加印证了荆涛刚才的猜测，他转了1圈后说：“以后再说吧。” “那我让小秦把行李给您拎上来？” “行。” 很快，小秦就拎着行李上来了。 高峰随后将房间的钥匙交给小秦，荆涛便坐着小秦开的车，驶出宾馆大门口，驶出灯光璀璨的东立大道，汇入通往禾州的高速公路上。 荆涛坐在后排座位上，望着黑乎乎的田野陷入沉思，半天才问前边的小秦，说道：“小秦，你是东立本地人吗？” 小秦1听书记主动搭讪，就立刻回道：“不是，我家是西北的，在这里当8年兵，那年正赶上东立政府招聘司机，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了名，没想到就被录用了。” “成家了吗？” “还没敢。” “还没敢？为什么没敢？”荆涛问道。 小秦腼腆地笑了1下，说道：“对象在老家，我在这边，说实在的，这边无论是发展还是教育，都比老家强好多，但对象在老家那边考上了公务员，往这边调不好调，有可能正式编制都保不住，所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将来把家安在哪头呢？” “哦？之前没尝试把对象调过来吗？” “尝试过，太难，另外我在这边上班也就3年多的时间，没什么人脉。” 荆涛笑了，说：“你给市委书记开了3年的车，还叫没人脉？” 小秦不好意思地说道：“但是我从没跟孔书记说过这事，他也没问过。” “为啥没跟书记说过？” “没敢说，孔书记来这3年没办过任何私事，他不办都有可能被别人说闲话，更别说办了，所以我也不给他找麻烦。” “哦，那你说说，孔书记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们司机有纪律，不能在背后议论领导。” 荆涛说：“那是你们在背后不许议论领导，但你跟我议论没事。” 小秦想了想说：“那我就说了。” “但说无妨。” 小秦说：“他在我眼里是1个实打实的刚正不阿的人，1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遇事直拱，不是他不懂的变通，是不屑于变通，他这个性格跟戴市长有1拼，两个人经常拼的刺刀见红。” “怎么个刺刀见红？” “就是争吵，他们没动过手，最严重的就是互相拍桌子，我没亲眼见过，但听说过。大家都说，实在不应该将两个性格相似的人放在1个地方。” 荆涛拉回话题，问道：“这影响你跟他提自己的事吗？” “当然影响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他成为被攻击的对象，也不想给他添麻烦。” “嗯，那倒是。” 小秦说：“我今的这些话，从没跟别人说过，跟秘书长也没说过，所以……” “我知道。”荆涛说道：“秘书长是个心细的人。” 小秦说：“是的，其实在您来之前，他还给您看过其它能住的地方。” “哦，他都看过哪儿？” “看过武装部家属院，看过中直单位的家属院，也看过我们原来部队的招待所。” “那为什么最后选择东立宾馆了？” “可能是考虑到里办公地点近，就餐什么的也方便。” 荆涛又问道：“你们部队招待所里市区多远？” “车程有半个小时吧，我当兵来的时候，军营之外就是荒郊野地，现在不是这样了，城市发展了，面积扩大了，开发商早已把房子盖到了那边。” “哦，有机会咱们去那边看看。” 小秦立刻说道：“好的。” 荆涛发现，这个小秦说话很有分寸，问到就说，问不到就不说，对于原来部队的招待所，他既不说好也不说赖，看来，高峰做主让他继续做市委书记的司机，还是有道理的。 荆涛进1步问道：“如果是你选，你会选哪个地方？” 小秦不好意思地说：“这种情况不会有的。” “为什么？” “您是书记，你住哪儿，不是由哪1个人能决定的。” 听小秦这样说，荆涛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就故意板起面孔问道：“难道我本人也不能做决定吗？” 【作者题外话】：继续要银票了，请大家投出手里的银票吧，谢谢大家~~ 第430章 不许躺我的床 小秦从口气中听出荆涛的不高兴，就赶紧说道：“能、能、能，您自己当然能做主！” 无疑，在他住处甚至司机秘书的配备上，不是高峰1人能决定的。 荆涛又说道：“既然我能做主，那你就对比1下这两个地方各自的好处和不足。” 小秦往上挺了挺身，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荆涛1眼，这才说道：“东立招待所地处市中心，离单位近，吃饭待客都方便，您晚上即便喝了酒也不用担心，转脸就到宿舍了，不足就是您也看到了，太乱，虽然后面清静，但有时嘈杂的声音夜晚还是能听到的。我们部队招待所清静，虽然周边也新建了好几个生活小区，但都离部队距离较远，且部队占地面积大，东西有两个训练场，北部是操场，中间才是营房和招待所，周边的生活噪音是听不到的，还有安全性高，闲杂人员进不去，唯1的噪音就是每天很早您都会听到出操声，睡不了早觉。” 荆涛说：“那倒不是问题，我以前的领导就是军人，每天他都有跑操的习惯，每次都会叫上我，我没有睡早觉的习惯。” “那等咱们从老家回来，我悄悄带您去看看？” 荆涛笑了，问道：“为什么要悄悄地？” 小秦说：“我是司机，职责就是给您开好车，保证您出行安全，如果今天的谈话被领导知道就不好了。” 荆涛说：“你的领导就在车上，你还怕被谁知道？” “这……” “难道是怕高主任吗？” “有点。” “高主任就那么严相处吗？” “这倒不是。”小秦立刻为高峰辩解：“他不是难处，他不让我们参政是为了保护我们，是出于爱护我们。” “这倒是。”荆涛说：“他这是对你们负责任的态度。” “是的。” “那你今天可是犯规了。” 小秦双手撑着方向盘，用力撑了1下身子，说道：“谁说不是啊——” 荆涛笑了，说道：“放心，我不会打你小报告的。” 小秦也笑了。 荆涛感觉小秦虽然是领导的司机，但他有自己的思想，因为职责范围，他不便于评说什么，但他有自己的见解。虽然对东立许多事他都想急于了解，巴不得有个人跟他介绍介绍，但他不想难为小秦，因为问多了，他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 下了高速路，进入禾州城区，小秦问道：“荆书记，您看我在哪儿下车？” 荆涛刚要迷瞪着，听见小秦这样说就问道：“你下什么车？” 小秦说：“高主任怕您不方便，让我在外边住。” 荆涛说：“没什么不方便，只要你不嫌弃，就在我家凑合吧，你我坐上1辆车了，就是1个整体了，说酸点叫1荣俱荣1损俱损，说白点就是1个船上的货了，不分你我，当然，你也可以自主选择。” 小秦听了这话很激动，他说：“我没得选，得到消息孔书记要调走，我忐忑不安了好几天，我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不怕吃苦，就怕被人不公平待遇，我以为新书记不会继续用我，真的做好回老家的打算了，没想到……” 荆涛说：“这你要感谢高主任，是他推荐的你。” “是的，我也要感谢您，您没拿我当外人。但因为您也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所以我还是不方便去您家住。” 荆涛问道：“禾州你有亲戚和朋友吗？” “哪有啊，我是外地人。” “既然如此，就不要跟我分你我了。我相信从队大熔炉里锻炼出来的人的政治觉悟和思想品德。” “嗯！” 小秦用力地点点头，说：“我对自己也有自信。另外，今天路上我跟您说了太多的话，那是因为没有第3者，以后我可能没这么多话了，您到时别多心就是了。” 快到家的时候，荆涛接到了王占生的电话：“我说荆书记啊，你回来了吗？” 荆涛说：“我再有5分钟就到家了。” “你可真慢，我都快在你床上睡1觉了。” “你敢，不许躺我的床！” “瞧你急的，至于吗？还号称同学、发小，连你的床都不让我躺，难道我身上有虱子不成？” 荆涛说：“你敢躺我的床，我就敢让你多喝半斤酒。” 王占生说：“你真敢翻脸不认人啊，我都半拉身子骨了，你还敢让我多喝酒？置我生死于不顾，你真是把豁出去了，原来给我买药都是假的呀？” 荆涛说：“谁让你躺我床了。” “我倒是想躺你的床，怎奈阿姨刚给你换上床单铺好被窝，我不忍心把我身上的老土往你床上抖落。别那么小气。” “你不是小气，你又抽烟又喝酒的，连你的网名都叫烟酒鬼，谁受得了你身上的臭味！” “我那是自黑，你就别寒碜我了，烟早就戒了，我马上下楼去门口接你。” 借着车灯的光亮，荆涛就看见自家大门口站着1高1矮两个人。无疑，是王占生和多多。 车刚1停稳，多多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驾驶室这边，拉开了车门，叫了1声：“小爸，想死我了……” 话没说完他就愣住了，开车的不是他小爸，而是1位陌生的叔叔。他赶忙改口叫道：“哥哥好，我小爸呢？” 王占生哈哈大笑，说道：“多多啊，还是你不行，你小爸如今当官儿了，他就不能自己驾车了，他以后只有坐车的份儿了。” 多多看着荆涛从后面出来，就不解地问道：“你说得不对，我小爸以前也当官儿，他怎么自己开车？” 王占生1怔，随后说道：“那个官儿跟现在的不1样，以前他管着1千多人，现在他管着45十多万人，责任重大，上级领导就不允许他自己开车了。” 多多睁着两只小眼睛，充满崇拜地看着荆涛。 荆涛伸手胡撸了1下他脑壳，说道：“这是小秦哥哥。” “我刚才打招呼了。” 小秦1下子弄不清眼前这位小男孩跟荆涛的关系。 王占生便走过来招呼小秦进屋。 小秦这才想起什么，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高峰让他准备的礼品，荆涛扫了1眼，都是平常之物，没有过分之处，也就没阻拦。 第431章 家宴 王占生欲接小秦手里的东西，小秦客气地说道：“谢谢，我来吧。” 这时，多多机灵地抢过老哥手里的公文包，抱在怀里就快速朝屋里跑去，边跑边说道：“妈妈，爸爸，你们的骄傲回来了，快上菜吧，饿死了！” 妈妈和爸爸知道荆涛再有5分钟就到家，便开始炒热菜，此时听到多多的喊叫，妈妈1手端着1盘菜从东房走出来，说道：“傻孩子，看把你激动的，别跑……” 这时，已经跑上楼门口台阶上的多多指着后面的小秦说道：“妈妈，这是小爸单位的同事，秦哥哥。” 小秦双手拎着东西跟在多多后面，他看见出来的荆母，不知该如何跟眼前这位明显能当荆涛妈妈的女人打招呼，确切地说，他被多多混乱的称呼弄懵了。 还是妈妈有经验，她笑着说道：“小秦啊，快进屋，我是荆涛的妈妈，前面那个混小子是荆涛的弟弟，他总是混乱称呼，你别见怪。” 小秦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躬身说道：“阿姨好！” 这时，荆父也端着菜出来了，不用介绍，就看那高高的个子和长相，就是荆涛的父亲。 小秦又再次躬身，冲着荆父说道：“叔叔好！” 荆父看着小秦手里的东西，连忙说道：“快进屋吧，拎着怪沉的。” 这时，多多从屋里又返回来，接过小秦左手的东西，说道：“小心台阶。” 小秦跟在多多后面进了屋，这才发现，客厅正中早就摆放好1张大圆桌，1部分凉菜已经和炖菜已经在桌上了。 荆涛1边进屋1边脱去西装外套，他走进西边的房间，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王占生在门口冲着他喊道：“我没有躺你的床，看你那小气劲儿，还不放心，先进房间看看？” 荆涛走出来，笑着说：“你要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再回去检查检查。” “拉倒吧。” 父母也笑了，忙招呼大家入座。 弄清辈分后，小秦就和多多坐在1起，荆父怎么往上座让他，他都不肯，还1个劲儿地给荆父作揖。 荆涛说：“算了，别搞那么拘谨，以后小秦是咱们家的常客，随便点，别把人搞那么紧张。” 王占生这时端起酒杯站起来，看着小秦说道：“既然如此，小秦，我替叔叔阿姨敬你1杯，知道为什么吗？” 小秦1听，赶忙端着水杯也站起来，他1时不解，就摇摇头。 王占生说：“你知道吗，荆涛是我们禾州的宝，将来也会是东立的宝，但他首先是叔叔阿姨心头的宝，你是他的司机，从职务上讲，你们是上下级关系，但只要他坐进车里，就归你领导了，他的安全在你的手里，希望你照顾好他，我敬你！” 听了王占生的话，小秦有些不知所措，说道：“您这话言重了，保证领导安全是我第1责任，您放心，也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保证做到！” 听小秦这样说，荆父荆母也端着杯站了起来。 小秦慌了，赶忙放下杯，扶着两位老人坐下来。 王占生又说：“我虽然没当过那么大的官儿，但我知道，领导、司机、秘书，就是1个铁3角，甚至说是1个战斗小组，是同生共死的关系，所以小秦，作为荆涛的兄弟，我也拜托你，替我们大家照顾好这个宝贝。” 小秦赶忙双手端杯，跟荆父荆母和王占生挨个碰杯，最后将杯里的水1饮而尽。 随后将王占生按在座位上，又开始挨个给他们倒酒。 荆涛说道：“小秦，你就倒这最后1次酒，就不用管我们了，你该吃吃，该喝喝。” 荆涛说完，这才打量着满桌子的菜，说道：“妈妈，咱日子不过了吗？太丰盛了！我印象中过年也不过如此吧？” 妈妈说：“哪呀，这都是占生从饭店搞来的，这4个炒菜都是他拿的半成品。” 王占生得意地说：“你就托我的福吧，阿姨都不知道你回来，我带着菜进家门了，他们都不知道。” “就是，回来连个招呼都不打。”妈妈不满地说道。 荆涛笑了，他看着妈妈说：“我不打招呼就是怕您大晚上的瞎忙乎，有啥吃啥呗……” 妈妈白了他1眼，说：“要是你自己回来有啥吃啥，这不是还有小秦吗，以后不许这样了。” 小秦1听，连忙向前倾了1下身子，说道：“阿姨，您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以后会常来常往的，您要是跟我客气我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多多从盘子里的锡纸包里，夹起1个鸡翅，放到小秦的盘子里，小秦刚要给他夹回去，就听荆涛说：“你吃你的，他不会忘了自己的。” 荆涛这话没说完，多多就夹起1个鸡翅，听了他的话后，他犹豫了1下，站起来放到王占生的盘子里。 “哈哈。” 大家不约而同地笑了。 王占生说：“本来我多多小弟是打算自己吃这个鸡翅的，被你这么1说，他才放到我盘子里，来，多多小弟，哥哥给你夹两个，必须都吃了。” 多多看着盘子里的两个鸡翅，迫不及待地下筷吃了起来。 由于王占生身体原因，荆涛严格控制他的酒量，他们边吃边开始聊王占生的工作，聊禾州的事情，至于东立的事，没有涉及。 小秦不喝酒，他见多多在揉揉肚子，就小声问道：“吃饱了？” 多多点点头，同事打了个饱嗝。 “那咱俩撤？”小秦征求着多多的意见。 多多点点头。 小秦说道：“叔叔阿姨，王哥，你们慢慢吃，我和多多玩会去。” 荆母说：“别呀，你还没吃面条呢，我马上去煮。” 小秦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和吃光的1盘饺子，说道：“再也吃不下了，您问问他们吃不吃再去煮吧。” 妈妈见荆涛和王占生聊得正欢，没有去打扰他们，就起身说道：“那好吧，我领你去你房间休息。” 多多说道：“不用你领，我领他上去就行了。” 原来，妈妈利用吃饭的空儿，跑到楼上，将这间平时闲置的房间收拾了1下，全部换上新洗的床单和被褥后，才满意地下了楼。 第432章 多多是我的 小秦打量着干净整洁的房间时，不由地说道：“多多，你家真干净！” 多多说：“这是我妈妈刚给你收拾的，床单被褥都是新换的。” 小秦说：“我指的不是这1个房间。” “那是，这个家就我的房间乱点，其它的就是没人住的房间也干净。” “你介意我参观1下你的房间吗？” “不介意！” 多多说着，带着小秦来到自己的房间。 小秦1进门，看到1墙的奖状，惊呆了。 “多多，这些奖状都是你得的？” “我的房间都是我的，荆涛和爸爸妈妈的都在另1个房间的柜子里。” “啊？你们家的人都有奖状？” “当然，我爸妈是全国铁路系统的劳模，他们工作的时候，每年都会得好多奖状，我爸退休回来的时候，抱回来两大箱子证书，我妈妈少1点，因为她生了我。” 小秦对这个家庭充满了好奇，他问道：“你哥哥上学的时候是不是也特别优秀？” 多多立刻骄傲地说：“那当然了！我听妈妈说，当年他是北大的料，如果当年报了北大，分数都够了。可他的老师保守了，没让他报北大，我哥哥当年是我们片区的高考状元，通宁大学唯恐他被别的学校掐了尖，半夜就把他录取了。我听妈妈说，哥哥入学时的学号是0001,名副其实的no.1!” “哇！真棒！”小秦由衷地说道。 “所以，我也不能孬了。”说到这里，多多就扫了1眼墙上的奖状，又说：“我的目标就是成为爸妈的第2个骄傲！” 小秦摸着他的脑袋说：“你现在已经是了！” “我呀，差远了——”多多想了1下说：“不过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会让荆涛同志吃1惊的。” “哦？哪方面？” “当然是学习方面了，我现在能跟他比的也只有这1方面。” “哈哈，你比他更骄傲——” “你替我保密，不能把我这话告诉他。” “好，没问题。” 小秦说着，1眼看到多多桌上的课本，说道：“多多，你上几年级？” “初1。” “那你怎么看初2的课本了？” 多多赶忙跑过来收起桌上的课本，说道：“这是我的秘密，你、你绝不能告诉荆涛！” 小秦不知道多多为什么突然紧张，就问道：“你是在往前学，这是好事，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多多说：“他曾经反反复复告诫我，要快乐学习，不要给自己压力，不要追求成绩，差不多就行了，还不让我报兴趣班，只让我报了个篮球班和游泳班，其它什么都不让我学。” “为什么？”小秦纳闷地问道。 在他走进这个家门的时候，不但感到了浓浓的亲情，还感受到了1股正能量，两代4人都这么优秀，获奖无数，这样的家庭，恐怕不多见。多多想多学点知识，为什么荆涛会反对？ 他实在想不明白。 多多这才说道：“因为他说他的童年都是在苦学中度过的，他说我用不着那么拼命的学，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可是我不想听他的话，我也想做父母的‘骄傲’，再说，我有那么优秀的哥哥，不懂就问他，这么好的资源不学就浪费了。” “可是你问他初2的题，他能不知道吗？” “初2的课本我刚接触，我准备在明天期末考试前学完。” “那你初1的课本学完了？” “暑假就差不多学完了，对了，你可千万保密，目前我这点秘密你都知道了。” 小秦赞佩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我绝不给你告密，但是如果你爸爸妈妈告诉他怎么办？” “你甭管他们，你做到就行了。” 小秦感觉这个小家伙不简单，就正色道：“你放心，我保证做到，没有问题！” 吃完晚饭，送走王占生后，荆涛又和父母聊到了很晚。 父亲在单位做过领导工作，他便开始给儿子传授1些经验。 荆涛耐心地听着，实在忍不住才开始打哈欠。 妈妈不再让爸爸说了：“好了好了，你就别跟我儿子传授你那过去的经验，我相信我儿子，能把握好自己。睡觉吧，明天1早还要送多多去上课。” 荆涛问道：“明天不是周6吗？多多还上课？” 妈妈1听，自知说漏了嘴，在多多开始上小学的时候，荆涛就嘱咐妈妈，不要给多多报兴趣班什么的，让他自由快乐地玩耍，玩耍也是在开发智力，他不想让多多背负那么大的学习压力。 妈妈半道：“就是1般的日常补课？” “日常补课？难道老师讲得课堂知识他消化不了吗？” 爸爸笑了，说道：“不是消化不了，是他吃不饱。” 荆涛看着爸爸，迷惑不解地说：“那为什么还要补课？” 妈妈说：“这孩子跟你1样，自尊心强，不让我们告诉你。” 荆涛更加担心地问道：“怎么了？” “他呀，在暑假的时候，自己就悄悄把初1课本学了1遍，现在开始自学初2的课本了，平时跟你要的钱，花不完自己都悄悄攒起来了，这个补习班也是他自己报的。” “为什么？妈妈，他们将来升学压力不会像我当初那么大，不要让他那么累，只要健康成长就行了。” 爸爸反驳道：“那是你的理论，课堂上讲的内容他吃不饱，那你说空余下来的时间他干嘛去？不学习就得学坏，再说，又是他自己选择的，干嘛不让他学？” “可是……” 爸爸打断他的话：“可是什么？人家自己都说了，你是我们的‘骄傲’，这个家不能只满足1个‘骄傲’，现在的小孩子多不好管啊，我巴不得他安安静静地学习呢。” “可是……” “你别老可是、可是的，多多是我的，由我负责。他要求上进，咱们就不要拉他的后腿，再说了，你能管他1辈子吗？你是比他2十多岁，但他也要有他自己的人生，他的人生不应该绑在你的身上，你懂吗？” “可……” 荆涛“可是”了3次，居然也没有说出理由。 第433章 充满亲情的家庭 他看着爸爸，爸爸的表情很认真，就只好说道：“那就按部就班地学就行了，没必要跳级什么的？即便他现在跳到大学，只有学习能力没有生活能力就等于瘸条腿，将来难堪大用。” “你放心，这方面我注意着呢！”爸爸说道。 妈妈也说：“他1直以你为榜样，上小学的时候不明显，最近表现得特别明显。” “那是你们总拿我当励志教材。”荆涛不满地说道。 妈妈说：“那倒是，我倒是经常跟他说，哥哥从小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都没享受过爸妈的呵护和照顾，还那么优秀，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提到爷爷奶奶，荆涛的心头就是1热，他极力眨巴着眼睛，走到自己的房间，对着爷爷奶奶的照片，就是3鞠躬，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爷爷，奶奶，孙子回来看你们了，放心吧，我会牢记你们对我的教育，做自己该做的事……” 荆父看到儿子瞬间的表情变化，他的双眼也湿润了，小声跟老伴儿说道：“他们的心血没有白费，要是活着多好，看到孙子有这么1不定该有多高兴！” 荆涛换上睡衣睡裤，洗漱完毕后，他悄悄上了楼，轻轻推开小秦的房门，就见小秦腾地从床上起来，问道：“荆书记，有事？” 荆涛1怔，没想到吵醒了他，就小声说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睡了吗？” 小秦揉揉眼睛说：“刚迷瞪了1会，荆书记，阿姨真好，给我拿的都是新被褥，还给我拿来你的睡衣睡裤。” 荆涛看了1眼，果然床头整齐地摆放着他的睡衣睡裤，但却没动。 他就纳闷地说道：“你怎么没穿？这都是干净的，不脏。” 小秦说：“我知道是干净的，还散发着香味呢，我也带着行李，在车上没有拿下来。多多跟我说，别去拿了，如果不想穿我小爸的衣服，咱们就去洗澡，洗完澡后直接入被窝。我就照着他说的做了。呵呵，荆书记，你家的家庭氛围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荆涛说：“那你就不要拘谨了，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吧。” 小秦点点头说：“是的，的确让我感到了家的温暖。看到阿姨就想起我妈妈来了……可惜，我的父母去世早，不然，我说什么也要回老家创业，有个老妈守在身边，就是吃1辈子苦受1辈子累都值得！” 荆涛听小秦这样说就坐下来问道：“你父母不在了？” “是的，他们舍不得丢下我去外地打工，就在本地找些0工做，我父母亲是在给1家商场装修的时候遇难的，当时楼下的装修工抽烟，没有完全掐灭烟头，点燃了装修材料，着起大火，还造成涂料、油漆爆炸，我父母和另外几个工人没能及时脱离险情……我和爷爷奶奶是靠着父母的抚恤金活下来的，后来我高中毕业那年部队来学校招兵，我就应征入5参军，前几年爷爷奶奶也因为年老体弱在同1年去世了……” 小秦说到这里，就低下了头。 荆涛没想到小秦的身世如此凄惨，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难过，我们的今天，就是亲人们希望过的明天，为了离去的人，我们要好好活着。不瞒你说，我从小也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还不满周岁就被爷爷奶奶从妈妈身边接回老家，当时妈妈和父亲长期工作在山区，生活条件艰苦，加之工作繁忙，根本照顾不了我，爷爷奶奶担心我受委屈，就把我接回来了，我也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 小秦点点头，随后把脸扭向1边。 荆涛又说道：“既然你不想回老家了，就留在东立吧，等我熟悉情况后，咱们共同想办法，争取把你女朋友调过来，你看怎么样？” 小秦1听，睁着湿润的眼睛看着荆涛，怔了1下，立刻站直身体，冲荆涛鞠了1躬，说道：“谢谢荆书记，谢谢荆书记！” 荆涛感觉小秦还是很懂事的，他跟了孔继生3年多时间，居然都没跟孔继生提调女朋友的事，荆涛所以先许愿，不是1时冲动，他觉得这事能够做到，也应该帮助小秦解决两地问题。 荆涛说：“好了，睡吧，我去看看多多。” 提起多多，小秦笑了，说道：“开始他称呼您为‘小爸’，又管我叫哥哥，我都懵了，心说，这是什么辈分，后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这个弟弟将来可是了不得，说不定能上大学的少年班。” “可别，还是1步1个脚印地走吧。好吧，你休息吧。” 荆涛走出来，给他轻轻带上房门， 他轻轻推开多多的房门，借着地脚小灯的光亮，他看见多多早就睡着了，还能听到他匀称的鼻息声。 他蹑手蹑脚的退出来，重新给他关上房门，随后轻轻下了楼。 他又拉开窗帘，往院子里看了1眼，就见小秦已经将车开进了院里，院门早已被爸爸锁好，1片寂静。 他看了父母的房间，还亮着灯，他便走进自己房间，就见妈妈已经给他铺好了被褥，他躺在同样散发着洗涤液清香的被窝里，双手枕在脑后，却睡不着觉。 他有个习惯，每当入睡前，都会将白天的1切在脑子里过1遍，检查是否有疏漏。 他回忆着踏上东立土地的那1刻所见到的人和事，当然，他回想更多的则是他的搭档、市长戴亮。回想着他说的每1句话。 他深知，戴亮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甚至说了很多带有检讨意思的话，不管是否代表他的真实想法，最起码他们开篇不错，这1点增加了他的信心。 眼下，他有所不知的是，此刻，他的搭档、市长戴亮，正坐在东立1家豪华的私人会所的1间宴会厅里。 然而，尊贵的市长今晚却没能坐在主位上，而是坐在主位的右手边。坐在主位上的是1位穿着中式对襟上衣、头发花白的老者。 老爷子身材高大魁梧，威仪凛然，1派大将之风，他双目如电，炯炯有神，相貌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这位老人就是这家会所的东道主，东立着名的民营企业家——鲍宗伟！ 第434章 来者不善 这个鲍宗伟可是省内外的知名人士，早年间，他发动农村妇女废物利用搞秸秆编织，形成很大的规模，产品1度出口，事业搞得红红火火，后来海湾战争爆发出口受限。紧接着又搞起纺织、印染，成为远近闻名的乡镇企业家，带动起1方百姓致富。 后来，他整合各方资源，不但兼并了市属印刷厂，还兼并了市属造纸厂。再后来，国家加大环保整顿低端污染行业，他所经营的印染、印刷、造纸等行业也逐渐衰退，再后来，他与时俱进，搭上大开发的首班车，成立了东立市第1家鲍龙房地产开发公司，依靠以前的人脉，企业获得较高的建筑资质。 鲍宗伟仗着拥有的各项建筑资质和强大的人脉支撑，只要他看上的地块，就没有不收入囊中的时候。 但这个鲍宗伟的目光没有完全停留在房地产开发上，他又相继建立了医院、药厂，并收购了市酒厂，成立了酒业公司，直到形成今天跨行业的“鲍龙集团”。 鲍宗伟有5个儿子，分别叫鲍大龙、鲍2龙、鲍3龙、鲍4龙、鲍5龙，社会上称呼他的儿子们则更通俗，老大、老2、老3、老4、老5。 当初鲍宗伟给自己企业命名的时候，据说花了大价钱，请了若干个大师，起了成千上万的名称，最后1致同意“鲍龙”这个称谓，至此，东立市就有了家喻户晓的“鲍龙集团”。 近年来，国家政策调控，他的企业集团日子也迎来冬天，不得不收缩规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整个家族仍然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是近年来已经显露出坐吃山空的迹象，加上几个不孝子地胡作非为，他执掌的鲍龙集团日不如前。 但几十年在东立市打下的基础不可不谓根基深厚，他的触角已经伸到东立各个阶层和角落，加之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编织的利益网络，使得他本人的社会声望和他执掌的鲍龙集团在东立市仍然是首屈1指。 咱们尊贵的戴亮市长之所以甘心做在他的1侧，甘当陪衬，那是因为戴亮刚到东立的时候，就是1个普通的副市长，他的今天，完全是依靠鲍宗伟才走到政府1把手位置的。 所以说，戴亮对鲍宗伟言听计从，即便是贵为市长，凡是市里涉及到制定大政方针或者开展重要工作之前，他都会提前跟鲍宗伟通气，哪怕这项工作跟鲍龙集团各项业务不沾边，他也习惯了向鲍宗伟汇报。 此次会晤的主题，当然是关于新到任的市委书记。 戴亮刚走进这间豪华宴会厅的时候，就被里面的烟味呛得停住了脚步。 他1边用手不停地扇着鼻子周围的烟雾，1边走到窗前，拉开窗口两侧的排风扇，里面的烟雾这才往出排放。 不用细看，戴亮都知道在屏风后面的麻将桌上，正在进行着牌局。不管里面坐着什么人，保证今晚的赢家非鲍宗伟莫属。 绕过大餐桌，来到屏风1侧，果然，麻将桌上4个人，除去鲍宗伟外，还坐着市公安局长贾国亮、市住建局长赵建华、鲍龙酒厂厂长王大力，以及兴立糖烟酒公司女老板张会娟。 看见戴亮进来了，鲍宗伟立刻推倒牌局，说道：“胡了胡了，我胡了！” 女老板张会娟立刻起身查看鲍宗伟推倒的牌局，尖声叫道：“哪里胡了，老爷子又糊弄人，不行不行，重新来，不兴耍赖！” 此时，鲍宗伟已经站起身，正在经过张会娟身边，张会娟便1手拉住他的手。 哪知，刚才在牌桌上还和颜悦色的鲍宗伟，立刻皱起两道剑眉，不耐烦地甩开张会娟的手，走出屏风，坐在大餐桌的主位上，立刻就有女服务员递给他湿毛巾，他接过来擦着脸和手，最后看了1眼6续走出来的牌友，说道：“都坐吧。” 此时，戴亮也在鲍宗伟的旁边坐下。几个人按顺序坐在了鲍宗伟和戴亮两侧。 大牌的时候全神贯注，而且斤斤计较，1旦有事，鲍宗伟无论手里的牌多好，他都会推倒起身，立刻离开牌桌，马上进入到另外1个状态。他明明喜欢玩牌，却从不沉迷于牌桌，如果他沉迷于牌桌，就不会把事业做得那么大了。 这1点，戴亮非常佩服。 戴亮从不沾赌，哪怕他跟老爷子的关系达到忘年交甚至形同父子，他也从不为了取悦他甚至垂涎于他赏赐的巨额赌资而上牌桌，包括以前嗜烟如命的他，在结交了鲍宗伟后，还果断戒了烟。 这1点，也同样得到鲍宗伟的赞赏，鲍宗伟认为戴亮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也是个能管住自己欲望的人，所以也竭尽全力帮助戴亮逐步上位，从普通副市长、到常务副市长、市长。每1步都离不开鲍宗伟的扶持。 大家坐定后，服务员6续上菜。 看着端上来的1盘盘美味佳肴，女老板咂起嘴，可能是饿坏了。但鲍宗伟不动筷，其他人是不敢动筷的。 鲍宗伟的注意力显然没在这些色香味俱佳的菜品上，他表情严肃，全然没有了在牌桌上的表情，低垂着眼睛，几根长长的眉毛也随着眼皮低垂下来，他沉声问道：“今天怎么样啊？” 没人答话，显然这话是问戴亮的。 戴亮当然知道他问话的意思，就说：“正式上任了，市领导送来的。” 鲍宗伟又说：“我听说送行的阵容很强大啊。” 戴亮说：“是的，市长陈同光、副书记尚信，还要组织部长以及干部科的人。” “整这么大的阵容是做给谁看的？”鲍宗伟说完这句话，就抬起眼皮看着戴亮。 戴亮沉吟了1下说：“他目前是领导的红人，大家都巴不得来送他上任呢，做给谁看倒不1定。” “1定不1定的你要多留心，别被别人卖了还帮助人家数钱。我听说这小子跟姓孔的不1样，省里有关系，市里有领导撑着，来者不善！”说完，鲍宗伟瞥了他1眼。 第435章 令人生厌 戴亮笑笑没言声。 虽然鲍宗伟在自己仕途升迁上起到过关键作用，但不知为什么，他现在越来越反感鲍宗伟掺和政务、掺和他的工作！ 这时，就听贾国亮说：“怕什么？他再是领导的红人，来到东立地盘，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卧，因为，在东立，有5条巨龙，轮不是他刺毛炸翅，孔继生就是他的教训！” 鲍宗伟听了这话，耷拉着脸，瞪了他1眼。 戴亮看了1眼贾国亮，这个肥头大脑的家伙，天生就长着1股谄媚相，每天在鲍氏会所的时间比在公安局的时间还长，用他私下的话说，他这个人论年龄不可能升上去了，索性躺平享受当下快乐生活。所以他不是陪着鲍宗伟打牌，就是在会所里泡澡按摩。 他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目前的级别是副处，5十2岁，这个年纪再得不到提升，今后就几乎没有可能了。 这几年的形势变化很快，年龄和学历是挡在许多干部面前1道严峻的坎儿，尤其是邵东庭就任通宁省委书记以来，提拔起1大批年轻且有学历的司局级干部，上行下效，干部年轻化、专业化成为1种不可阻挡的趋势和潮流。 上行下效，各个市也专注提拔那些年轻且有学历的处级干部，3十多岁的处级干部今年清阳市各地接2连3提起来不少。 像崔其祥、贾国亮这样学历不太高、年龄又偏大、没有突出工作业绩的很难再被提拔起来。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们都不能和那些年轻、有思想、有文化和专业特长的年轻干部比，所以，正如贾国亮自己说的那样，他对升迁不再寄予希望，就把精力和兴趣转到其他地方。 起身，3年前贾国亮是有1次升迁机会的，但他升迁后就会被交流到外地当县长，是鲍宗伟说了1句话他才没提成正处。 事后，不知鲍宗伟是有意还是无意跟戴亮说起这事，他说：我在他身上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他走了，就起不到什么作用了，劲不就白费了？ 正是鲍宗伟这句话，让戴亮对鲍宗伟有了1丝恐怖，同时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担忧。恰逢这时，孔继生来东立担任市委书记，那时的他，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 他决定好好跟孔继生合作，干出点名堂，捞点好名声，早日得到领导重视，哪怕得不到提拔平调出去都行，只要离开东立。因为对他来讲，跟鲍氏的关系，已经对他形成不好的影响了，摆脱鲍宗伟的控制，是他最想做的事。 然而，孔继生的强势和蛮横，造就了两个人合作不愉快，使他没能尽早实现目标。 此时，听鲍宗伟和贾国亮议论荆涛，戴亮从内心反感，不说荆涛人怎么样，他们这样公开且大胆地谈论1个司局级干部，摆明了是让他听的。 在得知荆涛来东立任市委书记之后，戴亮就打定主意，力争跟荆涛处好关系并合作愉快，因为荆涛是郑玉德的红人，跟荆涛搞好关系，于情于理都没有坏处。 虽然他没有接任孔继生成为书记，但他却把改变命运的机会寄托在荆涛身上，哪怕不是荆涛，就是来了王涛李涛，他也要跟他合作好。对于他来说，跟前任书记合作不好，是很难进1步提升的，口碑是个大问题。 坊间就有传闻，说他在东立干了好几年了，跟鲍氏的关系不清不楚，上级不会让他走的。 他听到这话也是后怕了1阵子，鲍氏集团问题多多，1旦暴雷，他戴亮难逃其咎。 当然，鲍宗伟上上下下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人脉关系，是不可能灰飞烟灭的，何况鲍宗伟高层还有关系，而且他还有个光灿灿的“全国劳模”的荣誉，只要鲍宗伟那几个儿子不捅娄子，鲍宗伟就没事。 戴亮从来不担心鲍宗伟怎么样，他最担心的就是鲍氏家族的那几条“龙”，各个不好惹。随着鲍宗伟的年纪越来越大，他的话，儿子们早就不听了，除非鲍宗伟真的动怒。别说他的儿子们，孙子辈的都长大成人了，最大的孙子都3十多岁，鲍宗伟的家族统治地位比以前弱多了。用鲍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鲍2龙的话说：国家领导人到了您这个岁数都退休不理朝政了，您也早就该养老了。 事实上，近几年鲍宗伟的确很少参与集团的事务了，儿子们各管1摊，也很少跟他商量和沟通，他即便想管，也没的管了，他董事长的身份形同虚设了。 但是鲍宗伟这杆旗还不能倒，他是不但是家族的形象、家族的荣耀，某种程度上也是东立的形象、东立的荣耀！ 某种程度上，他还是具有1定的影响力的，曾经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的先进典型、曾经的全国劳模、曾经的全国人代表，这些荣耀就是今天也不能小视！ 对于眼下的戴亮而言，他看中的不再是鲍宗伟的这些优势，而是有可能带来的劣势。 见戴亮1直不说话，贾国亮给他夹了1只生蚝，说道：“怎么了戴市长，不就是1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吗，至于情绪不高吗？” 听贾国亮这样说，就连鲍宗伟都扭头看了1眼戴亮。 戴亮说“那倒不至于，上午开会下午开会的，场面上的话说太多了，有些累。” 鲍宗伟说：“那就早点吃早点散。” 戴亮说：“别呀，我还没敬您酒呐。”说着，就端起杯跟鲍宗伟碰了1下，随后1饮而尽。 鲍宗伟也喝干杯里的酒，说道：“1切都要向好的方面努力，吸取跟孔继生合作的教训，争取跟姓荆的搞好关系，他在东立呆不长。” 贾国亮说：“就是就是，他早点走咱们戴市长早点上位。” 不容戴亮说话，鲍宗伟就瞪了贾国亮1眼，说道：“这种话只有在这张桌子上说，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都不能这样说！别帮倒忙，听见没有！” 贾国亮立刻点头哈腰地说：“明白明白，这1点我还是明白的，来来来，为我刚才说错的话我自罚1杯。” 第436章 大市长和小市长 住建局长赵建华不好让贾国亮1个人喝，就端着杯说：“我陪你。” 他的话音刚落，鲍宗伟说：“有你什么事？让他自己喝。长点记性，有些话即便在自家人面前也要掂量着说。” 戴亮似乎听出鲍宗伟的话有所指，他笑了1下端起杯，说道：“来吧，咱们端杯，敬老爷子！” 几个人共同端起杯喝干。 旁边的女服务员拿着酒瓶走过来准备满酒。 女老板张会娟放下酒杯就从女服务员手里接过酒瓶，她说道：“这酒我来满。” 她首先来到鲍宗伟跟前，1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摇了两下说道：“老爷子，消消气，人家贾局长又没说框外的话，都是自家人，您何必较真呀——”说着，便俯下身，前胸紧挨着鲍宗伟的肩膀，左手就开始给他倒酒。 精致的内搭小衫的领口处，就隐隐露出春光，坐在对面的赵建华看得不忍挪开目光。 漂亮的美女满酒，鲍宗伟的脸上露出坐在酒桌后的第1抹笑意。他拍着张会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说道：“丫头，还是你懂事。” 张会娟适时地抽出手，冲他1笑，说道：“看您说的，在坐的不是市长就是局长，哪个不比我会说？是他们不善于表达对您的感情罢了。” 贾国亮1听，连忙冲张会娟竖起大拇指。 张会娟冲他抛了个媚眼，随后转身，面对戴亮，说道：“市长大哥，会娟给您满上？” 戴亮很儒雅地点下头，1只手做出扶杯动作。 张会娟便开始弯身倒酒。 这次弯身，对面没有人能看到，因为戴亮旁边的座位是张会娟，如果戴亮不看，是没人能看到的。 但是，张会娟期望的事没有出现，戴亮的目光1直注视着酒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 张会娟转身又给贾国亮和赵建华的酒杯倒满后，酒瓶杯赵建华夺去，他说：“来，美女的酒杯我负责倒。” 他请张会娟坐在座位上，凑近张会娟的身边，由上往下看着张会娟的领口处，开始倒酒，本来就是小酒杯，他精力不集中，酒很快就溢出酒杯，洒出1圈。 “我说老赵你精力集中点行不行，酒都溢出来了，太浪费了！” 鲍宗伟没有发现赵建华的小动作，他说：“浪费不要紧，今天这酒是会娟特地给我送来的。上次这酒喝断了，这丫头心细，特地让厂家快递过来的。” 贾国亮说：“张总，不满你说，你经销的这个酒，就是让给老爷子喝出名气了，这种酒就在咱们这卖得好，其他地方卖的1点都不好。” 张会娟说：“的确是这样，这种酒在北方的经销商中，只有我卖得好，断了几天货，老爷子就急了，我特地给厂家打电话，加急送过来几件，这不，下午货刚到我就给老爷子送来了。” 戴亮见鲍宗伟缓和是神情，就端杯说道：“我借张总的酒，敬咱们鲍总，鲍总，永远是我们的鲍总，是我们的主心骨，来，端杯！” 大家都站了起来。 鲍宗伟1听戴亮这话，立刻喜上眉梢，他端起酒杯也要站起来，戴亮说：“您坐，我们站着。” 鲍宗伟这才坐下，同大家1饮而尽。 贾国亮看着戴亮，说道：“戴市长，什么时候咱们新书记来拜见鲍总？” 这话不但戴亮听后脸耷拉下来，就连鲍宗伟刚浮上笑容的脸也迅速消失，他不高兴地说：“你话太多了！” 戴亮没说什么，对于这种趋炎附势不惜踩着他市长的肩膀而去讨好鲍宗伟的小人，戴亮早就烦透他了。 如果没有鲍宗伟，十个贾国亮恐怕也被戴亮踢走了。但贾国亮是鲍宗伟养的1条警犬，投鼠忌器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见戴亮没说话，贾国亮又说道：“我说的是真话，想当初孔继生那小子来到东立后，不知道谁是老大不来拜码头也就算了，那是没人给他指点，如今，荆涛来了是不是该吸取教训啊？” 戴亮在心里开始问候贾国亮8辈祖宗！ 虽然贾国亮说的是事实，但这话显然是冲他来的，言外之意就是指责戴亮当初没有给孔继生引见鲍宗伟，孔继生在上任之初也就没专门来拜见鲍宗伟。 不知从哪任开始，新来的东立县（市）委书记，连续几任都是在到任之际拜访鲍宗伟，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名声很响亮，拜见他，是出于对他做出的贡献的肯定和尊敬，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冲着鲍宗伟背后的关系来的。 随着时代进步，县（市）里官员更替频繁，加之后来鲍氏企业的转型和他们跑马圈地所引发的1系列问题，无论是在群众还是地方政府眼中，鲍氏都不再是从前的鲍氏了，所以，后来的官员从孔继生开始，就没再有外界传闻的“拜码头”的现象，哪怕是副职干部，也没出现过公开报道。 所以，孔继生在任的几年中，除去召开群体会议，他没有单独去见过鲍宗伟，也就是私下流传的拜码头。 对此，鲍宗伟对戴亮有过微词，他认为是戴亮工作没有做到位，但孔继生的性格岂是他戴亮能左右的？ 今天听了贾国亮这话后，戴亮心里那叫1个气，但是当着鲍宗伟，不管气多大，也得往下压，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沉默就是反抗，就是抗议，就是不满！ 哪知，不知是贾国亮有意恶心戴亮，还是真的没拎清，他说：“不是我的话多了，是有些话必须有人提醒，毕竟我们都不是神仙。” 戴亮听了这话后，勉强笑了1下，端起酒杯说道：“来吧贾市长，我敬你，你是神仙。” 贾国亮1听，端起酒杯说道：“戴市长，你是大市长，我是小市长，你就别称呼我为市长了……” 他的话没说完，甚至戴亮都没跟他碰杯，就1口喝干了酒，随后放下杯子。 贾国亮有些尴尬，他只好1个人喝干酒，放下酒杯。 立刻，两边站立的服务员就给他们空出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第437章 发现人才 戴亮看着倒满的酒杯，凑到鲍宗伟跟前嘀咕了两句什么。 就见鲍宗伟点点头，说道：“应该。” 这时，戴亮端起杯，站了起来，说道：“我1会有点事，要提前离开，这杯酒我敬大家。” 美女老板1见，就嗲嗲地说道：“哎呀别呀，跟戴市长喝酒还是第1次，还没尽兴呢——” 鲍宗伟说：“他总是陪着咱们喝酒还行，1大摊子事等着他呢，快点干杯吧，喝完赶紧让他走。” “今天不是周末吗？”女老板有些不知深浅地辩解道。 戴亮客气地说：“我可没贾市长这么清闲自在，来吧，干杯，来日方长。” 贾国亮和赵建华都没有挽留，这似乎是戴亮的习惯动作，他每次都会提前退场，其余的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省得他在场犯忌。 这是戴亮多年坚持的原则和习惯，行走在河边，尽量保持鞋干净，其他人如何就不是他管的事了。 事实上他也管不了，试想，贾国亮和赵建华虽然是他的部下，但他们在鲍宗伟这里做什么他戴亮能管吗？ 走出包间，在经过吧台的时候，会所经理欧阳婷跟往常1样，将吧台的服务员早早支开，亭亭玉立地站在吧台前，似乎掐着点等在这里。 欧阳婷见戴亮从电梯里走出来，就很自然地将手伸进吧台里面，拎出1个纸袋。 等戴亮走到跟前，欧阳婷就迎了上去，说道：“您是不是又没吃主食？” 戴亮冲他点点头，笑笑，没说话。 欧阳婷将提袋递给他，说道：“给，路上垫补点，总是不吃主食伤身体。” 戴亮接过提袋，他掏出里面的餐盒，是几个码放整齐烙制金黄的韭菜盒子，这是他的最爱。里面还有1盒，1共两盒。 戴亮看着她，轻声说道：“谢谢你，每次都想这么周到。” 欧阳婷没有说话，她深情地看了他1眼，说道：“走吧，注意安全。” 戴亮拎着提袋走了出去。 欧阳婷也离开了吧台。 坐进车里，戴亮发动车，但却没有开走，而是掏出1只餐盒，打开，捏出1个韭菜盒子，送进嘴里，1口就咬下1半，两口吃完，紧接着又是1个，很快，餐盒里5个韭菜盒子吃完。 总算打过心慌，他抽出1张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气定神闲地开车离开这里。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十个韭菜盒子是欧阳婷特意让厨房给他做的，当然，厨房肯定不会知道是给他吃的。 想当初，他还是常务副市长的时候，招待中心需要招聘1个经理，他去省城出差，到1个常去的酒店用餐，欧阳婷那个时候还是1个普通的服务员，但几次下来，他就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着超出服务员局限的思考能力和处理危机事务的能力，于是，便主动询问欧阳婷，是否想离开省城换个地方工作。 欧阳婷说，她本来就不是省城的人，是省城1所职业技术学院毕业的学生，学的是酒店管理，在省城招待所实习期满后，被招聘到这家酒店，3个月的试用期过后刚刚跟酒店签订1年的合同，如果单方提出辞职，就要支付给酒店违约金。 戴亮笑了，说道：“如果不用你支付违约金，而且工资比你这里还要高，但却是下面的县城，你去不去？” 欧阳婷想都没想就说：“工资多少？” 戴亮说：“肯定会比你这里高。” 女孩子想了想使劲说道：“高1倍怎么样？” 戴亮说：“你也太保守了，不止1倍。” 女孩子眨巴着眼睛，立刻说道：“成交！” 就这样，戴亮留给女孩子1张名片，说她什么时候辞职就去东立市找他。 呵呵，戴亮现在还记得3天后欧阳婷果然风尘仆仆从省城来东立找他，那天不凑巧，正赶上戴亮出差。 女孩子也懂事，找了离城区比较远的快捷酒店住下来，安静地等着。 戴亮回来，便在政府招待中心的办公室接待了她。 她拉着1只小行李箱，梳着1个高马尾，1双运动鞋，1件牛仔风衣，活脱脱学生打扮，青春、活泼、靓丽，浑身散发着活力。 戴亮请她坐下。 哪知，她却没有坐下，而是掏出1份违约赔款协议，放到戴亮面前，说道：“先把这个给我报了吧，车费什么的就不用你报了。” 戴亮笑了，将违约赔偿协议放在1边，说道：“谈谈条件吧。” 女孩子说：“不是早已经谈妥了吗，先生你不会变卦吧？” 戴亮说：“当然不会，我是问你在原单位工资是多少？” 女孩子看了1眼那份合同，说道：“上面写着呢，不然人家怎么能算出违约资金？” 戴亮这才拿起那份合同看了1眼，他笑了，说道：“月工资5千，不算绩效。” 女孩子1听，两眼立刻发出光亮，要知道，她在省城的酒店端1个月的盘子，工资加奖金才两千出头，还不算迟到、打坏餐具的罚款等等，刚出校门就挣5千块钱，她简直是在做梦！ 戴亮见她没有回答，以为她嫌少，就说：“这是试用期的工资，试用期结束后，还会给你涨工资，怎么样？干不干？” “干！” 欧阳婷终于大声说了出来。 “那好，这是你的工牌。” 欧阳婷接过工牌，看了1眼后说道：“错了，这个是领班的工牌。” “没错，就是让你当领班。” “啊，真的？” “我像是骗子吗？”戴亮挺了身板说道。 欧阳婷笑了，她当然知道他不是骗子，3天前接到他的名片后她才知道刚才离开的客人是东立市副市长，所以才快速向酒店递交了辞职报告。 她原以为自己就是来当1名普通的酒店服务员，没想到让她当领班！ “可是……我没当过领班呀？万1干砸了怎么办？” 戴亮说：“你不是学酒店管理的吗？服务员你不是已经干过1段时间了吗？既然学的专业就是管理，就不能总是干服务员的工作，要向管理迈进。政府接待中心原则上隶属于招待所，但又是1个不对外的独立的机构，客人比较单1，不像酒店那么复杂，接待的大都是上级领导和政府需要招待的嘉宾，好好干吧，我看好你。” 第438章 市长意识到危机 就这样，欧阳婷凭借自身的聪慧和所学的专业知识，将政府接待中心管理的井井有条，半年后就被提拔为副经理。 也就在这个时候，孔继生决定不再单独设立政府接待中心，将接待中心归于招待所也就是东立宾馆直接管理。 说来也巧，在新年团拜会上，全市有头有脸的企业家都被留下在招待中心就餐，这个时候鲍宗伟发现了欧阳婷，他以高薪诚意聘请欧阳婷去管理他家的会所。 由于欧阳婷是戴亮特招进来的，渐渐地有人在背后说起他们的闲话，这些闲话很快就传到了戴亮老婆的耳朵里，戴亮当然是很生气。 当欧阳婷征求他的意见时，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并且说你出来就是打工挣钱的，哪儿给钱多就去哪儿。 就这样，欧阳婷辞去招待所副经理，来到鲍氏会所担任经理，鲍氏不差钱，给她的工资很高。 欧阳婷来到鲍氏会所后，非常卖力气，跟鲍宗伟要了尚方宝剑，整顿了会所，又合理布局了房间，使会所焕然1新，深得鲍宗伟的赏识。 戴亮也经常来这里用餐，但每次欧阳婷都能根据聚餐的人判断出他是否提前离席。只要他提前离席，必定不会吃主食，她就跟能掐会算1样，总是给戴亮带上他最爱吃的韭菜盒子，每次还都会说同样内容的话。 这让戴亮感到很温暖，他唯1能表达的就是对她说声“谢谢”，仅此而已。 虽然他知道每次他拎着餐盒离去的时候，背后1定有双忧郁且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但他绝不可能回头。 跟荆涛相比，戴亮的起点也不低，他的父亲是支边教师，调回内地后，曾任家乡1所师范大学副校长，就在戴亮仕途刚要起步的时候，父亲突发疾病撒手而去，戴亮的仕途停滞不前，后来通过母亲4处活动，他才勉强被提拔，提拔的前提是到外地任副市长。 无论如何，他的仕途总算往前进了1步，他便舍弃母亲和妻儿，来到了东立市，成为排名倒数第1的副市长。 那时政府编制不像现在这样严格人数，副市长就有8个人，当时坊间流传1句话，加上市长和办公室主任，政府班子正好坐1桌。 原以为副市长到头了，接下来就是熬岁月、熬排名，不想1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鲍宗伟，两个人相见恨晚成为忘年交，在鲍宗伟的扶持下，他“打败”了1个又1个副市长，成为常务副市长，最终成为东立政府1把手。 但是后来，随着鲍氏胃口的扩大，他们的合作出现了裂痕。 鲍氏恨不得独占全市的好处，尤其是在戴亮成为市长之后，只要无法满足他们，鲍宗伟就给他甩脸子，鲍龙们也对他指手画脚，这让戴亮很不舒服，似乎他卖给了鲍氏家族，成为他们的代言人1样。 随着民怨的逐渐兴起，戴亮意识到这种捆绑关系的危害，他想逐步摆脱鲍氏的束缚，但哪那么容易。 他甚至把希望寄托在孔继生身上，哪知，这个孔继生情商太低，根本不懂如何拉拢他，还处处跟他作对，只要是涉及到鲍氏的事，孔继生保证第1个反应就摇头，要不就是大手1挥，直接反对。 不光孔继生，就连普通群众也认为戴亮帮助鲍氏搜刮民财、欺压百姓，时常有举报信寄到清阳纪委。 最让戴亮意识到风险的还是鲍宗伟似乎非常愿意看到他跟孔继生关系搞僵，想方设法为孔继生设置障碍，不择手段地在他和孔继生之间制造争端。 原本在戴亮心中出现的裂痕，缝隙就越来越大。 但他已经投进了鲍宗伟的怀抱中，想挣脱出来，谈何容易！ 现在不是他戴亮怎么想方设法巩固跟鲍宗伟的关系，而是他怎么想方设法脱离鲍宗伟的怀抱，这是孔继生走后他1直在思考的问题。 其实，他对鲍宗伟早就存有戒备之心，当他发现鲍宗伟的儿子中有人吸（毒），为了预防不测，他毅然决然地戒了烟，格外小心。 他可以在项目上照顾鲍宗伟，但绝不能被他们泼上脏水。早年间，鲍氏会所养了1帮做那种生意的女人，戴亮从不沾这些，无论面对怎样的诱惑，他时刻提高警惕，保持清醒头脑，从不在会所待太晚。 他不得不感叹，有些关系真是双刃剑啊，给你带来好处的同时，也给你带来了枷锁，让你失去精神自由！ 其实，某种程度上，他和孔继生属于同1类人，拥有自己的政治抱负，有思想、充满自信且意志坚定，认准的目标可以不计得失地去实现，绝不妥协！ 很大程度上正是这种强烈的个性，注定他们不会和谐共处，更不会谦让配合，而是剑拔弩张、咄咄逼人，演变到最后，就是以戴亮为首的地方势力，将空降的孔继生挤出东立。 当得到清阳市委组织部的任命消息后，他很长时间都沉浸在思考中，虽然孔继生走了，但他未取得斗争的胜利，接任东立市委书记的是荆涛，有1位空降书记，但这位空降书记不同于孔继生，他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副局级，而且省里也有背景，且目前他的这些背景关系都很强大不说，而且走的都是正途。 反观自己周边的这些关系，大部分都是玩火的人，鲍氏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的今天，有鲍宗伟的功劳，但鲍宗伟又从他这里得到多少好处？ 这种关系再走下去危险不说，有可能葬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 想到这里，戴亮就脊梁骨就冒凉气。 好在他意识到了这1点，不晚！ 周1，荆涛坐着车早早来到单位，比正常上班提前了将近半小时。 他来到办公室，刚要开门，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着的。 他有些纳闷地推门进去，就见1个人正在里面擦桌子搞卫生。 看见他进来，那个人连忙直起身，恭恭敬敬地说道：“荆书记好，我是严思泉，是您的秘书，以后请您多多指教。” 第439章 秘书严思泉 荆涛打量着严思泉，个子比他稍矮1些，戴着眼镜，1身深色系的西装，很精干，牙齿很白，1看就不会抽烟。 荆涛已经知道，这个严思泉是孔继生在东立市委的秘书，前天晚上，也就是荆涛回老家的第2天晚上，禾州市委书记张维，带领4大班子成员设宴招待衣锦还乡的荆涛，1是对他的荣升表示祝贺，2是代表家乡人民给他鼓劲。 酒喝得正酣的时候，荆涛接到小秦递进来的电话，是东立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打来的电话，他跟荆涛说，严思泉特地找到他，表示想继续留在原来的位置上，为新来的市委书记服务。 荆涛说：“高主任，这个事我早就交给你办了，决定权在你，你怎么办都好。” 荆涛将权力交给高峰的同时，也将责任交给了他。 高峰说：“那就让他先试用1段时间，如果您不满意我在给您调换。” “没问题。” 荆涛挂了电话后，坐在旁边上座的张维说道：“我听说东立市的班子极其不团结，书记市长各拉1派，底下还有无数个小帮派，这样干的话能有好？” 荆涛说：“我没有派，也不会拉帮结派，谁为党工作为老百姓干事，我就跟谁1派，不但力挺，还要给这样的派别保驾护航！” 他的话说完，禾州的领导们为他鼓掌。 本着自己无派别的立意，别说是孔继生留下的秘书他要用，就是戴亮给他介绍的亲信来当他的秘书他也要用。 此刻，他看着将办公室擦拭得1尘不染的严思泉，就伸出手说道：“欢迎你，以后的工作还万望你多多提醒、多谏言。” 严思泉见新市委书记主动跟他握手，他就急忙丢下手里的抹布，两只手并在1起互相摩擦了1下后，就握住了市委书记的手。 “谢谢荆书记不嫌，我严思泉愿效犬马之劳！” “诶——言重了，你坐，趁这个空儿聊两句。”荆涛说着就走向办公桌后面，随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严思泉也坐下。 严思泉有些受宠若惊，他刚要坐下，突然想起什么，拿起荆涛放在桌上的水杯，给他倒了1杯水，这才坐下。 荆涛笑着说：“给我介绍介绍老孔吧。” 严思泉就是1怔，他原以为新书记会让他介绍1下机关或者是班子成员的情况，再或者就是眼下工作的进行情况，该怎样衔接，他万万没想到新书记居然对前任感兴趣。 见他迟疑，荆涛就鼓励道：“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但有1点必须客观。” 严思泉想了想说道：“好吧，我跟孔书记干了3年多的时间，他来前1天，戴市长和高主任跟我谈话，让我做他的秘书……” 荆涛心想，这个情况高峰不是这样说的。 严思泉又说：“他们两个都分别跟我谈了话，当然，私下谈话的内容我不会对外讲的，请您见谅。” 荆涛点点头，说道：“我只想知道高主任是怎么跟你谈的，当然，你不想说我也能理解。” 严思泉说：“高主任跟我谈的完全可以说，他说，无论任何，我是孔书记的秘书，作为秘书，就要维护服务的对象，不可做出有悖于秘书职责的事。” 荆涛点点头，根据当时的情况，戴亮和高峰跟严思泉的谈话内容肯定有所区别。 “不瞒您说，我的工作还多亏了戴市长帮忙，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在偏远乡政府熬岁月呢。” 荆涛记得高峰说是他发现了严思泉，他没有说破。 严思泉言归正传，说道：“孔书记和戴市长两个人闹到水火不容的份上，有1部分是是两个人的性格造成的，当然，还有东立1些特殊的市情。” 荆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插话，让他继续说。 严思泉说：“两个人都是炮筒子脾气，点火就着，1言不合就吵，吵不过瘾就互相拍桌子。孔书记上任的时候，戴市长已经主持全面工作将近8个月了……” “哦？”荆涛看着他。 严思泉说：“前任书记调走后，市委书记1直空缺，戴市长就主持全面工作。那个时候，从上到下都认为戴市长能从转任市委书记，后来孔书记来了。大家都说，他们两人关系不好，很大原因是戴市长可能心有怨气……” 此时的严思泉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谈话跑题了，荆涛让他介绍老孔，说着说着就转向了党政两个1把手合作问题上来了。 但荆涛没有纠正他，也许，这才是他问秘书真正的目的，1是想了解孔继生的工作风格，因何2人水火不容，2是想考察严思泉是如何看待书记市长之间的矛盾。 严思泉继续说：“孔书记上任后，否定了戴市长之前的1项决定，那就是反对将城中最大十字路口的4个角绿化用地开发……” “开发？” “是的，鲍龙集团想开发这个十字路口的4个角，建4个高层楼盘，上面是住宅下面是高档邸商。” “结果呢？” “结果在清阳市委的协调下，只同意开发两个角，就是西北角和西南角，开发商原本打算要东北和东南两个角，由于孔书记强烈反对，唯恐西边两个角也开发不成，所以就同意了。” “那其它两个角呢？” “这两个角按照原来的规划，建成了城市绿化、美化用地，不过，这两个绿化角是由鲍龙集团出资建设的，这是作为开发西边两个角的条件。” 荆涛点点头，不难想象，面对上上下下的围追堵截，孔继生为此付出了多少精力。 “如今西边两个角开发情况如何？” 严思泉摇摇头，说道：“很不理想，如果有空儿，我带您去看看。” “嗯，不急，你继续说吧。” 严思泉继续说：“这件事后，就造成孔书记和戴市长对立的情绪，后来，又因为高铁南站启用问题，两个人再次发生争执。” 荆涛听到这里，想其陈同光和安全在送他上任的路上提到的高铁站闲置问题，就问道：“高铁站是怎么个情况？” 第440章 点睛之笔 严思泉怔了1下，问道：“您1点都不知道？” “知道就不问你了。”荆涛说道。 严思泉说：“那我就给您介绍我了解到的情况，可能戴市长他们会给您做详细的介绍。东立高铁南站如今已经落成第6个年头了，但迟迟未启动，为此，网友们多次通过网络给领导留言，督促尽快开头南站，有利于方便旅客出行和促进地区经济发展。但迟迟得不到开通。” “具体原因是什么？”荆涛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严思泉说：“据官方网站留言回复，说省发改委采取多种方式与铁路部门进行全方位的沟通协商，但铁路部门认为当前制约东立南站启用的主要原因是日客流量不足，开通运营后铁路部门亏损严重。” “实际是这样的情况吗？”荆涛问道。 严思泉说：“有1定道理，但不完全是这样。” “怎么样讲？” 严思泉想了想说：“开通南站的条件是必须做好以下工作：1是要进1步完善周边市政配套设施。当地政府需加大车站周边地块开发力度以吸引客流，为南站的开通创造条件。2是当地政府要积极协调铁路有限公司上报支持开通南站，铁路集团审核通过后由国铁集团批准开通。下1步，东立市需抓紧完善南站周边市政配套设施和周边土地开发，并向铁路有限公司争取开站，省发改委将积极配合铁路集团协调争取国铁集团的支持，力争尽快开通南站，早日为百姓及旅客提供便利。” “这没毛病啊？”荆涛说道。 严思泉说：“是没毛病，但我们却不积极。” “为什么？” 严思泉说：“您过来，看看地图。” 荆涛这才发现，按照他的要求，墙上已经挂上了东立的两幅地图。 严思泉走到地图前，说道：“南站顾名思义位于东立的最南端，这里紧邻禾州、水泉两个县市，开通后，3个地方都受益，但周边配套设施却需要东立1个地方来完成，这是1。2是东立最繁华的地方不是在南端，而是在北端，北端是开发建设的热点地带，北部准备建1条北城郊区直接通往高速路的公路，这条公路规格很高，投资也很大，鲍氏集团已经在向省地国家等有关部门申请为收费公路，这条公路建成后，将连接北部两县和西南两县的交通动脉。另外，鲍氏集团已经在收购公路两侧农民的宅基和用地。” 荆涛仔细看着地图，这才问道：“北部目前不是有驻军吗？那里这么大面积的军事管制区域，搞这么大的开发动作，会不会有影响？” 荆涛昨天从老家回来后，就听从了小秦的建议，住进了北部驻军基地的招待所。 “您太睿智了！”严思泉说：“这正是孔书记反对的直接理由。另外您看，如果开通南站，那样的话北部必定会受到影响，下面的话我不说您也应该明白了。” 荆涛1怔，这才明白严思泉刚才说的“我们不积极”这话背后的真实含义。 “你是说……”荆涛欲言又止，既然严思泉不想把自己的见解直接挑明，还是不说明的好，免得他尴尬。 严思泉会意地点点头，又说道：“如果开通南站，出口路长约1千5百米，站广场面积约4百多亩，包括道路工程、交通工程、城市广场、排水工程、电气工程及其他附属工程等，无疑，是1个综合性的大型的半公益工程，1旦建成，势必会拉动南部经济发展的步伐，甚至包括另外两个县市的经济发展。还有北部什么事？” 最后1句话才是点睛之笔！ 掐指算算，南站闲置期间，也是戴亮任常务副市长和市长期间的事，能说没有私利在里面吗？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公开说的，只能埋在心里。 有1点他不明白，既然南部这么大的建设动作，戴亮完全能以交换的手段，将这些工程交给鲍氏，以弥补北部利益的损失？ 这话太过实质性，问题也太尖锐，作为刚刚上任的荆涛，是不方便问出口的。 秘书就是秘书，严思泉似乎理解了荆涛的心理，就说道：“班子成员是有人给孔书记私下提建议，是不是能用南站建设项目来弥补鲍氏的损失。但孔书记坚决不同意，他说，不能拿公家的利益作为交换条件，鲍氏集团可以和大家1样，参与投标其中的任何项目，但不可以内定。其实，即便是南站的项目都给了鲍氏，也未必能满足他们。” 荆涛看着严思泉。 严思泉脸1红，说道：“对不起，这完全是我个人的看法，只代表我个人。” 荆涛语调温和地问道：“跟你观点相同的人有多少？” 严思泉正要回答，就传来了敲门声。 严思泉赶紧从地图前离开去开门。 荆涛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严思泉开门的时候，看了1眼荆涛，见他已经走到办公桌后了，这才打开门，是市长戴亮。 戴亮进来后看到严思泉并没有惊讶，为此荆涛感到他是同意严思泉给他做秘书的，不知他背后是否跟高峰商量过，不过无所谓。 戴亮健硕的身躯走进门后就问道：“荆书记，听说你搬到坦克团住了？” 他说得很直接，直接到荆涛1时不知说什么好。 荆涛又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请他坐在沙发。 严思泉给戴亮倒了1杯纯水，又将办公桌上荆涛的水杯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这才走出书记办公室，并轻轻关上房门。 荆涛说：“那天晚上我去招待所看了，周边的灯光太刺眼，也太乱。我喜欢安静，最后还是决定住进部队招待所，那里周边不但没有商铺，夜晚亮灯的地方都不多，所以就搬到那儿去了。” “是小秦联系的？”戴亮问道。 荆涛是不能将责任推给小秦的，就婉转地说道：“是我向他询问还有没有可以住的地方时，他给我提供的。” 戴亮倒没显出什么，他说：“是我考虑不周。” 第441章 话里有话 看着戴亮那坦诚、自咎的神态，荆涛说道：“你言重了！我昨天本想给你打电话着，考虑到是周日，就没有打扰你，加之我就1个行李箱，小秦到招待所后上楼就拎下来了，很简单的事，就没有跟你通气。” 荆涛说话的时候，戴亮也在打量着荆涛，他发现，他这个年轻的搭档，眼神坚定，目光有神，配上英俊、硬朗的脸庞，具有1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含而不露的威严感，具有1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在孔继生身上是没有的。 戴亮的心中有种隐隐的妒忌，他想，这个人是天生的宠儿，不仅在他的学识上，还包括在官场上，他个人的能力是突出的，这是毫无疑问的。 在荆涛来之前，戴亮已经深入研究过荆涛了，他拥有成熟的工作作风和独特的思维，能力突出。在他毕业之前，就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和技能，被省政府特招进督查室，并且在督查室屡建奇功，是省办公厅秘书长罗炳义的得力助手。 调到清阳新闻传媒中心后，重组官媒，大胆改革，栽掉很多人，但却没有出现1例上访告状的，当月就扭亏为盈。 他还知道，荆涛这个人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和稳重，很有包容心和大局意识，为人谦逊，这1点则是他戴亮需要向荆涛学习的地方。 戴亮总结过自己跟孔继生合作失败的原因，就是他跟孔继生1样，都拥有自己的理想和奋斗目标，都有为了实现理想而敢拼敢斗。正是如此，他戴亮才敢于发动1场挑战孔继生的斗争。 虽然他在仕途起步阶段跟鲍氏扯不清的关系，虽然在后来的各种工作中，也给鲍氏集团谋取过利益，但他始终想保持本色，竭尽全力甚至煞费苦心地回避鲍氏提供的任何好处，不管鲍家人如何看待他这种行为，他就是要回避这些，回避这些显而易见的好处。他坚信，如果只是单方利用权力为鲍氏提供某些便利而不收取好处，即便将来有什么事也只是他能力问题或者是工作失误，不会牵扯到那个字“贪”。 所以，他1方面锋芒毕露的跟孔继生硬碰硬了3年，1方面也小心回避着诸多的政治风险。 此刻，他诚挚地希望能跟荆涛配合好，实打实地干出点业绩，所以，不能不说他面对荆涛说的每1句话都是真诚的。 戴亮掏出1个小本子，说道：“我先跟你汇报1下目前东立的各项工作情况和制定的1些发展规划以及未来设想，等哪天专门开个扩大会议，让各个部门都汇报1下，这样能帮助你尽快熟悉情况，做到心中有数。” “好在！”荆涛冲他1伸手，示意他开始。 戴亮虽然掏出小本子，但他却没有打开，本来也不需要什么本子，东立所有的事都在他的脑子里装着呢，他之所以拿出个本子，纯粹是为了表示对年轻的市委书记的尊重。 “目前，有1件事要抓紧解决，就是高铁南站闲置的事，这件事都捅到省里、捅到了国家有关部门……” 于是，戴亮开始介绍高铁南站的前世今生，大体上跟严思泉介绍得情况差不多。 最后戴亮说：“如果达到铁路方面日客流量的需求，则需要禾州、水泉两个县市协同作战。” “怎么个协同作战？”荆涛问道。 戴亮说：“如果光指望咱们东立1个地方，肯定是满足不了铁路方面的客流量要求的，这就需要吸引禾州、水泉两个地方的旅客，怎么个吸引法，那就需要打通交通阻塞，在禾州境内的万水河修建1座桥。” “桥？” “是的，桥。”戴亮继续说：“虽然禾州跟东立还有水泉两个地方的交通是相通的，但高铁南站到禾州的6上距离比较远，跟水泉县就更远了，如果有1座桥连接，将缩短3地的距离，那么，禾州和水泉的旅客出行必定首选高铁，也必定首选东立高铁南站。” 荆涛看着他，问道：“修桥的事不是咱们1家能干的事吧？” “那是自然，如果没有上级资金的支持，咱们3地是完不成这个任务的，别说3地都财政紧张，就是不紧张，谁也不愿掏自己的腰包，做有利于大家的事。” 荆涛说：“这项工作咱们做到哪儿了？” 戴亮说：“已经将申请递交到省发改委了，不知发改委进行到何种程度了。” 荆涛想起严思泉跟自己介绍这件事时说的那句话：1旦南部发展了，就没有北部什么事了。 南部发展势必会削弱北部的势头。他不知道戴亮想做这件事的决心有多大，就问道：“开通南站应该不止是1座桥的事吧？” “对，南站通往市区甚至通往禾州、水泉的引路都要修通，还有周边的配套设施，都需要健全。” “这个是个不小的工程啊——” “不止是工程不小，更为关键的是好多事不是咱们1家努力的结果，更不是咱们1家想努力就能努力办到的事。” 荆涛试探着问道：“这件事必须做吗？或者说必须做的意义？咱们评估过吗？” 戴亮说：“不亏是搞数字的出身，你问了1个非常尖锐的问题。短期来讲，意义的确不大，但从长远利益来讲，对东立甚至其它两个地方都是有好处的。试想，开通南站，会带动起1轮新的建设热潮，能刺激局部经济，势必会吸引外地客商来投资，尤其能承接大城市疏解出来的企业，能带动起咱们本地的餐饮、住宿，甚至能刺激不景气的4线房地产，总之是利多害少。” 荆涛说：“好，我琢磨1下，争取最近搞个专题调研。” 戴亮听到这，就在本子上写下“高铁南站专题调研”几个字。 荆涛又问道：“我这两天利用休息时间，看了1些有关咱们市的情况介绍，北部经济发展明显由于南部，如果南站开通，会不会影响到北部发展？” 听到这里，戴亮立刻警觉起来，看来，年轻的市委书记话里有话。 第442章 是雷早晚都得爆 不管荆涛是出于什么目的问的这句话，作为市长的戴亮都要正面回答。 他看着正面墙上多出来的两幅东立地图，就说道：“你可能看了东立的地图，东立的行政板块是1个扁长型的，这和万水河有关，多少年来，东立都是注重北部经济的发展，而忽视南部的发展，这主要还是万水河的关系。万水河的的确确制约了南部的发展，所以历年来东立都是东延北扩，东部经济开发区如今被划为机场临空区，这样的话，东延也受到了制约。北部开发单1，都是商住房，加之受军事管制的影响，也扩不到哪儿去了，我们目前能发展的就只有南部和西部，西部大部又是丘陵地带，很难有大发展，南部有万水河，所以，东立4面发展都受到制约，唯有南部目前有打造的潜力。” 在戴亮说这些话的时候，荆涛也扭头看着墙上的地图，无论如何，从他的话里，都没有听出什么倾向。作为1市之长，无论站位和立意，他说的这些话都没有任何的毛病。 听完戴亮的介绍，荆涛回过头，说道：“嗯，你分析得有理。” 戴亮又说：“有关高铁南站的事，网友多次打市长热线，甚至在网络上讨论留言，有几年的时间了，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提到议事日程了，最起码我们应该重视并加以解决。” 荆涛点点头，说：“是的，来之前陈市长也提到过这个问题。” 戴亮又说：“还有1个，是当前比较热点的问题，就是烂尾楼的问题。早些年，房地产热的时候，东立也接纳了外地几个有名的地产公司开发商，在东立地盘建了不少的楼盘，开发楼盘带来的热岛效应，也带动起本地的大小开发商，其中咱们本市有1家大型锅炉生产公司，也搞起了开发。” 荆涛嘴角上扬了1下，露出1丝讥笑。 戴亮的话便停顿了下来，看着他。 荆涛觉出自己笑的不合适，就缓解了1下说：“放下实业搞开发，来钱快，许多人都跳了坑。” 戴亮说道：“我说的这个还不是那种情况，他这个锅炉公司倒闭的原因1是受国家环保政策的影响，那种高耗能、高污染的锅炉被市场淘汰，再有1个重要原因就是被3角债拖垮了，本来可以转型生产新产品，但却没有资金输血，银行负债率高，又欠下了民间的贷款，要想活命，他们只能在房地产上下赌注。翻身，也就翻身了，死，也就死了。 于是，他们变卖了设备，开始在厂区的地皮上搞养老地产开发，谁知，不但没有在楼市上圈到钱，还赶上了‘房住不炒’，就此彻底深陷其中，目前的情况是原本6栋楼盘只交工了两栋，那4栋建到半路再也建不起来了，交付的两栋楼盘完成不了配套设施的建设，业主无法入住，另外4栋房子迟迟不能交付。 既不能给工程方结算，又交不了房子，这个由生产锅炉改行的房地产开发商4面楚歌，到处躲债，被多地法院传讯。年初被法院判刑收监，居然几百人到监狱请愿，要求释放他，让他出来还债，他求爷爷告奶奶，唯恐法院把他放出来。前几公司老板脑梗住进了医院，情况不容乐观。” “哦？”听到这里，荆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戴亮从荆涛的神情中读出了什么，就说：“这是1个雷啊，早晚都得爆。” “他那些民间借贷范围有多大？” 戴亮说：“8百多人，都是老头老太的养老钱。” “他凭什么融到的这部分资金？”荆涛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他的打着养老产业的幌子，让老人们将钱提前借给他，不但有高额利息，将来还会优先入住他所建立的养老机构，也正因此，法院判他刑的时候，其中就有1条非法集资罪。” “都是咱们东立的吗？” “咱们东立的老人最多，还涉及到周边几个县市的都有，还有清阳和省城的老人。” 荆涛又问道：“咱们目前的财政情况如何？” 听荆涛这样问，戴亮直接吓了1跳，他立刻说道：“别说咱们东立财政背不起这个包袱，就是加上周边几个地方财政也背不动这个包袱，因为下边县市的财政都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荆涛没有立刻触及到财政问题，这个问题不用问他也知道个大概。 “除去锅炉公司，咱们还有问题楼盘吗？” 戴亮回答：“其它开发商或多或少都有点底子，问题不是太大，但都有1些。目前仍在开发就是鲍龙集团。” “哦？现在开发还能卖出去吗？”荆涛问了1个明知幼稚却不得不问的问题。 戴亮说：“都是保交楼。” 荆涛听得出，戴亮说这话时的口气很是不在意，他说得很轻松，表情也很平淡，似乎是在说1件不值得探讨的小事，实际上鲍龙集团的楼盘也出现了极其严重的问题，但他不想刚开始就跟荆涛说有关鲍氏家族的情况，他故意撇清自己跟鲍氏家族的关系。 不得不说，他控制自己说话的节奏很成功。 荆涛不再过问鲍龙的情况，而是又问道：“我看了这两年东立的政府工作报告，其中都提到了1个万水河西部的筑坝固堤工程河滨河公园工程，这两个工程如果建成，不但对发展西边丘陵地带的经济有好处，也是东立1个新的增长点吧？” 戴亮很高兴他问到这件事，他正在挖空心思想怎么把话题引到这上来，不想年轻的市委书记居然主动问到了。 要知道，这个工程正是他主持的，也是他经过无数次跟孔继生抗争辩论的结果。 他说：“我很高兴你关注到这个工程，这个工程在老孔来东立前，我就经过反复论证才决定实施的项目，老孔来了后，我俩又经过无数次的抬杠、争辩、请专家论证后才写进前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由于在这个问题上我俩意见不1致，以至于工程进展不快，确切地说，从今年开始才真正实施，而且动作不大。这也是我接下来准备向你重点汇报的说……” 第443章 秘书的脸红了 荆涛冲他微微1笑，鼓励他说下去。 戴亮说：“这个工程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我刚才也说了，是老孔对这个项目不感兴趣，确切地说，是他对承建这个项目的单位不放心，甚至认为有人在搞利益输送，他担心工程竣工了，有的领导栽进去了，说到底，还是对我不放心。” “哦？有这么严重？”荆涛问道。 “是的，他其实是怕我栽进去。”戴亮无奈地笑了笑，继续说：“这个项目的确是这两年政府的1个重点项目，但因为党政1把手认识不1致，互相掣肘，致使这个项目进展非常缓慢，甚至可以说没有进展，唉——” 说到这里，戴亮叹了1口气，这是荆涛自打跟他接触以来，还是第1次发现戴亮叹气，或者说流露出来的无奈。 荆涛说：“我看了政府工作报告，去年在报告中甚至还把专家的论证结果阐述了1遍。” 戴亮说：“荆书记心真细，按理说，政府工作办公不该出现这样的内容，但实在是没有办法，才在报告中强调了这些专家以及人大、政协代表和委员们深入基层参与的考察、论证结果。” 看得出，在这个问题上，戴亮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他仍然无法带动或者说服孔继生在这个项目跟他有同等的认识。 “戴市长你放心，这个项目这两天我也研究过，不但是政府的重点工程，也是东立防洪工程的1个配套设施，1旦建成，肯定会给老百姓带来好处，也将载入东立的史册，这1点无需置疑！我是支持的！” 戴亮1听，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他没想到荆涛这么快就表态支持这个项目，这1点让他喜出望外！ “太好了、太好了！非常感谢！” 荆涛说：“咱们都是为了工作，为了东立的未来，你先别急于感谢，但老孔的担心我个人认为也不是没有道理，也需要我们加以防范，这个工程对于东立来说，是百年大计，加强监管是时时刻刻都不能放松的事情，既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们就不能干砸了，好事1定要干好，不能让老百姓戳脊梁骨。” 荆涛表达完自己的意见，就看着戴亮。 虽然荆涛的话说得很有分量，但戴亮却没有丝毫的反感，他仍然很激动，说道： “所以，我准备重打鼓另开张，我们可以重新组建领导小组，重新在搞1次论证，再搞1次面向全省的招投标，万水河项目所以的事宜都由这个领导小组来进行决策，领导小组由你来负责牵头，市各个部门鼎力配合，尽快定下来，今年已经过去了4分之3的的时间了，冬季施工又有诸多不便。” 在听戴亮说这些的时候荆涛就在想，如果当初戴亮能以这个态度跟孔继生相处，他们还能闹得水火不容的份上吗？ 荆涛笑着说道：“你急迫的心情我理解，但咱们不能犯糊涂，这个领导小组我不可能牵头，1来它本身就是政府工作，2来是你经过几年考察论证的结果，也是你1手主抓的工作，你放心，我刚才就表态绝对支持这个项目，这永远不会改变。你刚才说要加强对这个项目的领导力度，这个我很赞成，我唯1的要求就是监管、监管、监管！” 荆涛1连说了3个“监管”，以表达自己对这个项目的意见。 戴亮说道：“没问题，这1点您放心！” 他1激动，连“您”都用上了。 看得出，戴亮的的确确想做这=件事，撇开旁的不说，在东立干了十年的政府工作，谁不希望在任期内给当地留下点什么。 荆涛说：“我之所以支持这个项目，是考虑到将来这个项目1旦建成，不但可以吸引新产业的投资，还可以跟你刚才说的那个锅炉厂的养老产业连成1片，西部空气新鲜，人口密度不大，正是发展康养事业的前提所在……” 不等他说完，戴亮就冲他竖起了大拇指，说道：“您说得太对了，这是我没来得及汇报的另1层内容，但您却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荆书记，就冲这1点，我就佩服您的远见卓识，不会只盯着施工方只盯着是否有利益输送。” “这些问题虽然不能忽视，但也不能因噎废食。”荆涛适时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戴亮又冲他竖了1下大拇指，说道：“太对了！这样，我马上把这事安排下去，争取下午或者明天召开1个新的领导小组会议，把这事重新敲定1下。” 荆涛笑了，说道：“既然是新的领导小组，还是在常委会上过1下吧，不至于师出无名。” 戴亮笑了，说道：“我太心急了，好的好的，这样对我有好处，谢谢荆书记，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先把这事安排下去，1会再过来，还有好多工作要跟汇报、通气，我算看透了，如果咱俩达不到共识，东立的大小事都干不好，都干着别扭。” “好吧，你先去吧。”荆涛起身送客。 戴亮走后，荆涛再次坐在大办公桌后面，他打量着前任书记用过的办公桌，发现有1个抽屉还上着锁，就打电话叫来了严思泉。 此刻，严思泉手里拿着1卷走了进来。 荆涛说道：“严秘书，这个办公桌以前是谁用的？” 严思泉说：“您的办公室，除去这间房子是以前市委的接待室外，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从孔书记办公室搬过来的，当时考虑到这些家具也不旧，就没给您买新的，您如果不喜欢我马上就去给您订购新的家具。” 荆涛知道秘书误会他的意思了，就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里有个抽屉还上着锁，其它抽屉都没上锁。” “哦，我想起来了，孔书记临走的时候把所有的钥匙都交给我了，我放在书柜的抽屉里了。” 严思泉说着就拉开书柜里面的1个抽屉，里面是1大堆钥匙，每把钥匙上都贴着标签。 他找出1把钥匙，说道：“找到了。”随后打开了抽屉。 抽屉里只有1个笔记本。 严思泉拿出来交给荆涛，说道：“只有这个。” 荆涛接过笔记本，打开，就见扉页上写着“万水河项目”专用记录。 荆涛1边翻着1边说：“检查1下还有哪些抽屉上着锁，包括卧室里面的抽屉。” 严思泉说：“卧室衣柜没有锁，包括外面的书柜也都没有锁，在我印象中，他只有这1个抽屉里有锁。” 严思泉说得很肯定。 荆涛不由地看了他1眼。 只这1眼，就足以让严思泉的脸红了。 第444章 秘书心思被戳破 看着严思泉瞬间红的脸和他低头不说话的表情，荆涛进1步问道：“说实话，这个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思泉没想到新来的市委书记居然如此睿智，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露出破绽，果然能当上市委书记的人都是个人物，都有超过凡人的地方。 事到如今，他只好说道：“是……是这样，孔书记走的时候，是我帮他收拾干净了所有私人物品，他最后将这个本子交给我，让我转给新来的书记，他说，这几年在东立他1事无成，希望新来的书记能以他为戒，还说万水河项目看似是个利国利民的好项目，但里面有着巨大的危机和风险，主要是利益输送问题，紧跟在利益输送问题后面的就是工程质量问题，最后就官员腐败问题……” 荆涛1听，这和刚才戴亮说得1模1样。 严思泉又说：“他说这个本子或许对新书记对这个项目有所认知，就托我把这个交给您。” 荆涛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你为什么还要做的如此隐蔽？” “您是怎么发现的？” “我又不瞎，我来的当天下午就在办公室转了1圈，哪个抽屉有锁哪个抽屉没锁我能不知道吗？” 严思泉苦笑了1下说：“说真的，我当时就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本子给您，所以就私藏了起来，但我又担心将来您和孔书记开会碰到1起聊起这事，我给他当了3年多的秘书，临了委托我办这么1件事我要是没办成，对不起他，再说作为秘书，也不能违背领导的意志……” “但是，”荆涛打断他的话说：“你的本意还是想维护孔书记的形象，对不对？” 听荆涛这样说，严思泉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嘴唇哆嗦着说：“的确是这样！既然他自己都说1件事都没办成，那又何必去提醒后来的书记？再说，人家后来的书记为什么要跟他1样？为什么要参考他的意见？我的确是怕您笑话他、或者看不起他才没给您这个本子。” “又怕我俩开会碰到1起聊起这事？”荆涛笑着补充道。 “是的是的，所以您来的时候这个抽屉没上锁，我是今天早上临时把这个抽屉锁上了，当然，也把本子放里面了，我是想还是让您自己去发现的比较好，假装是孔书记遗漏下来的，而且……” “而且你也不担任何责任，不站队？是这样吗？” 严思泉低着头，默默点了1下。 荆涛将本子放在桌上，问道：“你累不累呀？这么1件小事你说你的肠子传了多少道弯弯，我跟你讲，我身边的人，不需要这么费尽心思地琢磨我，我喜欢直来直去，有话就说，不管好话赖话，必须直说，而且不加隐瞒，我需要的是真相，是你们替我看到、了解到的真相，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揣摩你们的行为，去分析你们话里的意思，那样的话，我就直接来干脆的，就是换人。换能跟我说直话、说真话的人！” 严思泉不敢抬头，他的确过于琢磨新书记了，也的确过于小心谨慎了，就低声说道：“以后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去做的。” 荆涛见他知错了，就说道：“我知道你跟老孔这么多年，肯定建立起了工作之外的感情，老孔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是个纯粹的人，是个好人，值得你尊重他、维护他。” 严思泉说：“可是，孔书记也有不足之处，就是这3年多的时间把精力全用在内耗上了，他跟戴市长斗了3年多，忘记了自己来时立下的誓言。” “什么誓言？”荆涛问道。 严思泉将他带进来的1卷宣纸打开，说道：“你看。” 荆涛看了过去，就将上面用毛笔写了8个大字：正气凛然造福1方。 荆涛笑了，问道：“这是孔书记的墨宝？” “是的。” “他挂在哪儿了？怎么都没装裱？” “他没有装裱，直接沾到卧室的墙上了，刚才负责接待室卫生的小李把我叫了过去，问我墙上这幅字怎么处理？我就登着椅子给他揭了下来，本想带到我办公室，这时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严思泉之所以叙述的这么详细，就是想告诉荆涛，这卷纸不是刻意让他看到的，纯属意外。 荆涛打量着孔继生的“墨宝”，说道：“你不要笑话他，我相信他当初铁定了决心想‘造福1方’来着，但不是所有的决心都能变成现实，也不是所有的愿望都能实现，如果那样的话，就不会有咱们国家强大的扶贫政策，也不会有浩浩荡荡的扶贫大军了，东立经过了那么多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我相信他们都想造福1方来着，如果都能实现，是不是早就富得流油了？” 严思泉笑了1下。 “所以说，我不会因此而笑话孔书记的，更不会笑话他留给我这个笔记本的做法，所以你的顾虑是多余的。当然，你能维护书记的形象，这1点让我受到了感动。说明你的心是热的。” “谢谢您！您能正确对待孔书记，正确对待这个笔记本，我真的很感动，我的心不但热，还很忠，虽然秘书的作用微乎其微，但3年来，我也曾冒着冒犯领导的风险，提醒过孔书记，我的本意还是心疼他了……” 严思泉说到这里，又低下头。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严思泉果断地转过身，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高峰走了进来。 高峰刚要说话，立刻感到屋里的空气不对劲。 他看看严思泉，又看看荆涛，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严思泉拿起桌上的那卷“墨宝”，看着荆涛和高峰说道：“有事再叫我吧。” 看着他走出的背影，高峰仍然不解，问道：“小严怎么了？” 荆涛笑了，将桌上孔继生留下的那个笔记本递给他，说道：“因为这个，我说了他两句。” 高峰接过来，翻看了几页，说道：“看字迹这个本子应该是老孔的吧？”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出你们手里的银票票，阿诸万分感谢！ 第445章 还有救！ 听高峰这样说，就证明他没有看过这个本子。 荆涛说：“没错，是老孔的。” “哦，那是他忘记带走了。”高峰说着就合上了本子。 荆涛说：“他是特地给我留下的。” 高峰1听，又打开了本子，目光就落在上面的文字上。 他看了几页就不看了，合上本子说：“这个老孔啊——” “他怎么了？”荆涛问道。 “唉，怎么说呢——”高峰沉吟了1下说：“这么说吧，老孔所有的施政理念都是好的，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也都是真心为东立百姓好的，但有些得不到大家的响应。” “为什么？” 荆涛不明白，孔继生到底是1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让他的“大内总管”对他都有微词？ 高峰说：“您想想，两个同样脾气火爆的人在1起，能不天天冒火星吗？不瞒您说，他真是跟他挂在墙上的那幅字1样，正气凛然，真心实意想着造福1方，但总是好事没有好结果，有时我真心疼他，但心疼没用，这两个人到了1起，就跟条件反射1样，只要有1方说话，另1方想都不用想1准是反对！唉，对不起，我话太多了，看到这个本子有感而发，您别介意。” 荆涛听得出来，虽然高峰对孔继生有微词，但他还是认可这个人的：“我不可能介意的，不管以前你怎么样，作为办公室主任，你有责任和义务为我提供信息和建议，别忘了，你可是市委书记的外脑！” 荆涛这话等于给高峰的角色定了位，只有站在市委书记这1边，坚定不移地支持辅佐市委书记的工作，才有未来。 不得不说，在错综复杂和失去和谐的东立权力场，荆涛在6续搞定司机和秘书之后，他也是在有意向高峰表明态度，希望能拉近跟高峰的关系。 荆涛之所以这样做，是他已经看出，虽然孔继生跟市长的关系不睦，甚至有被地方派挤出东立的嫌疑，但高峰和严思泉还是很认可孔继生的党性和原则的。 他很惊喜自己这个发现，从目前接触到的这几个人来看，他感觉到东立还有救，甚至包括戴亮，只要没有烂透就有救！ 高峰当然品出了荆涛话里的含义，他说道：“荆书记您放心，有些事只要我看到、想到我肯定会拿出自己的意见。其实在孔书记后来的时候，我也不太顾忌上下级关系了，必要的提醒还是有的，怎奈冰冻3尺、收效甚微……” 荆涛听出了高峰的苦衷。 不难理解，对于两位都及其强势的市领导，无论是市委办还是政府办，是不好规劝哪1方的，弄不好还适得其反。 可想而知，两位主官不合，该会给1个地方的官场带来什么。 “我理解。” 荆涛说着从高峰手里接过孔继生的笔记本，拉开抽屉，放了进去，随后说道：“你安排几个单位，我下去转转，注意，不要提前通知。” 高峰说道：“好的，我1会就回去拉个单子出来给您。” 荆涛说：“你比我大，以后不要您您的了。” 高峰刚要说什么，随着1声敲门声，市长戴亮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荆涛忽然觉得戴亮进自己的办公室随便了很多，他都不等主人的允许就进来了。 戴亮看了1眼高峰，问道：“你们商量事呐？” 高峰说：“没有，我就是过来看看荆书记还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戴亮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荆书记搬到坦克团招待所了，你抽空过去看看那里缺什么。” “好的，你们谈，有事招呼我。” 看着高峰走出去后，戴亮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沙发上，他说：“好了，我让政府办通知下去了，定的是明天上午开领导小组会议，荆书记，明天要由你来宣布市委市政府最新的联合决议。” 不难理解戴亮的用意，之所以让荆涛来宣布，就是想给这个项目重新正名。虽然如此，但荆涛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决定满足市长的要求，替他、替这个项目出头。 不过，这个戴亮的确有些“强势”，也不问自己明天上午有没有时间，就擅自定了开会的时间，也许自己刚到，他知道1切还没来得及安排，就故意无所谓地说：“1切听戴市长指挥。” “哈哈哈——”戴亮朗声大笑，他说：“我之所以没有征求你意见，是因为我觉得明天上午你可能来不及安排别的事，今天下午咱们就开个专题常委会，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让高峰通知下去。” 荆涛摊了1下双手，说道：“没意见，1切听从你的安排。” “再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安排这两个会议，是抓了你的空儿，再下来任何活动我就都不能擅自做主了。说句实在话，我是真的着急了，冬季马上就要到，时间不等人。” “我理解，那趁这个空，你再多给我介绍1下这个项目有关内容……” 下午就要开常委会，1直到上午下班，戴亮都在给荆涛介绍万水河的项目情况，荆涛也1直没有时间去看孔继生留给他的那个小本子。 中午，戴亮陪着荆涛到机关食堂用餐，吃完饭后，戴亮才说让他休息1会，下午1点半就要开常委会，专题研究讨论重新启动万水河项目的议题。 回到办公室，荆涛来不及休息，他从包里掏出临行前林妮送给他的咖啡，冲泡了1杯，利用中午短暂的休息时间，他关上房门，开始翻看孔继生留下的那个笔记本。 孔继生详细记录了万水河项目从始至终情况，也详细记录了几次常委会讨论的情况，还有和戴亮单独谈话的内容，不难看出，里面的火药味十足。 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孔继生对这个项目的担心，就像戴亮介绍的那样，孔继生担心的就是两个问题，1是工程质量，2是利益输送。 孔继生不惜用1整页纸标注了这两个问题，还在后面打上两个红色的问号。 第446章 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后面的内容荆涛看得就不太仔细了，他提出了好多质疑，质疑招投标过程的真实性，怀疑有人弄虚作假。 荆涛明白，大凡政府工程搞的招投标，没有绝对的真实，或多或少都存在1些“弄虚作假”，只要无伤大雅，在保住质量、不超出预算的许可范围内，工程包给本地建筑公司，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不可以的。 令荆涛没想到的是，孔继生的政治洁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就因为市委和政府之间无休止的拉锯，致使这个项目1拖再拖，乃至戴亮为了这个项目，不得不重新来1遍。 如果戴亮能正确发挥1个人民市长的作用，荆涛绝对欢迎并竭力支持，毕竟，万水河项目是1个造福百姓的好项目，这个无需继续论证，即便孔继生也不得不承认这1点。 当然，如果戴亮真的如孔继生担心的那样，走向人民的反面，那荆涛也绝不手软！ 争斗可以有，分歧也可以有，但不能因噎废食！不能将时间和精力放在内耗上。 下午的常委会上，戴亮扮演了1位称职的配角角色，也展现了他真实的个人能力。 虽然私下里已经全面系统地向新来的市委书记介绍了这个项目的详细情况，在会上，他还是以不可多得的谦卑的态度和尊敬的语气，将这个项目的前世今生仔细地汇报了1遍，最后，还诚恳地希望荆涛书记能以自己的远见卓识领导这个项目继续下去。 荆涛也不辜负市长的期望，他对这个项目进行了肯定，就工程质量和监管等环节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在座的常委们不知戴亮用了什么办法，1天之内就搞定了新来的市委书记，虽然不能废标，但对上次已经产生的中标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就预示着万水河项目有了新的活力，也预示着1切从头开始。 最后，戴亮心满意足地说道：“各位常委，作为市长，我在这里表个态，今后，无论是政府工作还是我戴亮本人，我唯荆书记马首是瞻，我们也要紧紧团结在以荆书记为首的东立市委中心，我请求各位常委对今后的政府工作进行监督，对我戴亮本人进行监督，尤其是我的臭脾气。” 他的话把大家都弄懵了，谁都不敢说话，只能低着头佯装记录着什么。 很快，常委会上的情景，就传到了鲍宗伟的耳朵里。 鲍宗伟以会所新进来1批海鲜为由，让戴亮去尝鲜。 戴亮知道鲍宗伟的用意，他在电话里说：“老爷子，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是啊，我听说你提出要重新招投标？” “我是那么提的，但被荆书记否了。” “说明他比你有脑子，我说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重新招投标，你是怎么想的？” 戴亮说：“我的用意无法跟您用语言说清楚，只要结果不坏，过程您就没必要纠结了。” 鲍宗伟1听，也是，戴亮吸取了跟孔继生搭班子时的教训，也可能是他改变了打法，就没再说什么。 戴亮又说：“您是了解我的，我可能不会像跟孔继生是的把矛盾搞那么公开，我也要讲究策略和方法，我希望您以后无论听到什么，都要从咱们关系这个大局出发，不要听风就是雨，就怀疑1切。” 鲍宗伟听戴亮这话，他心里也就有底了。无疑，就目前来说，政府没有理由废标，即便有理由废标，也是要承担1定的法律责任的。 可能就像戴亮说的那样，这是他的斗争策略，毕竟，跟孔继生明着干不算输也不算胜利，工期已经拖延了，再这样拖延下去，势必会影响到最后的利润。 有1点他还是有信心的，那就是对戴亮的控制，现阶段来说，戴亮还逃不出他如来佛的手心。 都怪那个贾国亮，他没有资格参加常委会，听到什么就添油加醋地给他传什么，坏事篓子！ 明知是坏事篓子，也要给戴亮点颜色看看，别指望着仰仗新书记来强硬自己的翅膀，他要时刻提醒戴亮，在东立，他鲍宗伟才是真正的老大，他才是戴亮头上的天！ 鲍宗伟的想法没有错，但是他却忽视了1点，高压态势下，人是容易生出反骨的，何况，这个反骨戴亮早就有了。 挂了鲍宗伟的电话，戴亮非常生气，他打电话给贾国亮，问贾国亮在哪儿？ 贾国亮说：“我在会所呢，你要不要过来，新运来的海鲜。” 戴亮1听就挂了电话，狠狠地说道：“吃吧，噎死你！” 散会后，高峰拿着1个清单走了进来，他说：“荆书记，这是我拉出的您要调研的几个单位名单，您看看。” 荆涛接过来，就见排在第1位的就是电视台和报社。 他暗想，这个高峰不愧是多年的办公室主任，居然这么会揣摩他的心思，知道他是从上级市媒体中心下来的干部，调研的第1站就是媒体单位。 其实，荆涛还真误会高峰了，历任新书记上任，第1个调研的单位差不多都是媒体单位，从下至上，差不多都是这个路子。虽然有取悦荆涛的意思，但不完全是。 荆涛看了看说：“好吧，我自己安排吧。再有，不要提前通知这些单位。” 高峰说：“我拟的这个名单只有我知道，小严都不知道。” “好！高主任，让小严给我找些资料，比如今年上半年东立的财政收入情况、基础建设情况、行政干部队5情况、工业方面的报表等等吧。” 高峰说：“这个我早就给您准备出来了，看您1直没得空，就没送给您看，待会我让小严拿给您看。” “好的。” “还有……”高峰又说道：“作为市委办公室，我上午已经跟部队那边对接好了，您尽管在那里住，需要什么直接跟军需处要。” 荆涛说：“谢谢你，在生活方面，我没有什么要求，放心吧，我昨晚已经住了1宿了，挺好的。” 荆涛很晚才下班，他将高峰准备出来的材料看完后，对东立各项工作有了1个全面的了解。等他收起这些材料后，才发现外面的天空早就黑了下来。 第447章 不要急于暴露自己 荆涛站起身，活动了1下上肢，来到窗户前，凭窗而望，周围的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许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秘书严思泉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荆涛回过头，说道：“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严思泉往桌上看了1眼，这才发现他拿过来的那些资料已经整整齐齐码放在1边了，难道他都看完了？就问道：“这些资料你看完了？” “是啊，看完了。” “真了不起！”他走到桌边，说道：“如果看完的话，我就抱走了。” “先放这吧。” 听市委书记这样说，严思泉就没再动那些资料。他又说：“您晚上想吃什么？” 荆涛问：“食堂没人了吗？” 严思泉说：“大师傅下班了，我带您去招待所吃吧。” 荆涛想了想说：“好吧。” 走出办公室，下了楼，院里，还有几辆车停着，几位司机靠在1起互相聊着什么，看见荆涛出来了，便在第1时间钻进了车。 荆涛认得戴亮的车，车在，就说明人没走。 下了台阶，他不由地回头望了1眼大楼，就见2层有两个窗户灯火通明，接着灯光，还有烟雾从窗子里飘出来，偶尔还能听到说话声，似乎不止1两个人。 荆涛忽然意识到，常委会开了1个小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居然没有1个人来主动跟他汇报工作，从周5到任到现在，中间隔着两天休息日，今天的第4天，除去戴亮、高峰和严思泉，他在办公室再也没见过别人。 他忽然心生1计，决定明天不下基层调研了。 坐进车里后，荆涛将这1决定告诉了严思泉。 严思泉下午就接到了高峰的指令，让他做好书记下基层调研的准备工作。 小秦在第1时间内给车子加满了油，又带上矿泉水等。 既然书记改变了主意，作为秘书，只有服从的份儿，没有问“为什么”的份儿。 出了机关大门，荆涛不想去招待所吃饭，就说道：“咱们在路边吃点吧。” “路边的话我怕……”严思泉欲言又止。 “怕什么？” “不安全。” 荆涛笑了，说道：“我又不是什么要员，有什么不安全的？况且，我都没在东立正式亮相呢，别人是认不出来我的。我明白了，是不是你怕被人认出？” 小秦也笑了，说道：“的确是这样，我们以前经常跟孔书记到街边小店吃饭，经常被群众碰见，有时就围着孔书记反应这反应那的，反应了半天如果问题解决了还好，如果解决不了很尴尬的。” 荆涛故意问道：“市委书记还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秦没回答，只是扭头看了严思泉1眼。正好严思泉也扭头看向了他。 两个人目光1对视便不说话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荆涛问道。 小秦说：“市委书记也有难处。” 不知为什么，荆涛忽然没有去街边吃的欲望了，他闷闷地说：“还是去招待所吃吧。” 小秦的那句“市委书记也有难处”的话，深深刺了荆涛的心，不难想象，孔继生在东立就如同唐吉坷德，做任何事都会碰到阻力，无论他怀有多大的抱负，无论他怎样左突右冲，都突不出包围圈，别人不让他好受，他肯定也不会让别人好受，别人给他制造障碍，他同样会给别人制造障碍。 所以才有人说，孔继生在任的这3年时间里，东立的各项工作没有起色，事业没有发展，云云。 小秦直接将车开进西北侧1个简易的2层小楼，虽然是老旧小楼，但这个角落很清静，车不多，楼里面很干净，装修得很简单，没有花里胡哨的动西，看得出来，这个小楼1定是过去政府的招待中心。 严思泉径直将荆涛领导最北侧的1个房间。 立刻，就有服务员进来询问他们吃什么。 严思泉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谱，打开后放到荆涛面前，说道：“我还不了解您的口味，您点吧。” 荆涛翻了翻，又合上菜谱，抬头问服务员：“能做热汤面吗？” “能，您要什么口味的？” 荆涛说：“家常口味。” 服务员又问道：“还要什么？” 荆涛看向严思泉和小秦，说道：“你们俩个点吧。” 严思泉愣住了，说道：“热汤面能吃饱吗？” 荆涛是不能做肯定回答的，因为他知道，小秦和严思泉肯定是吃不饱的，就说：“所以我让你们俩再点吗？” 严思泉点了烙饼煎肉片，小秦点了榨菜。 这顿饭上的快，他们吃得也快，半小时后，他们坐车后，驶离灯火辉煌的招待所大门口。 荆涛住在部队招待所的好处就是小秦仍然住在原来的部队大院，他租住的是部队以前1个杂物间，仗着他在这个部队十多年的关系，房租就省了。 严思泉半路就下了车，小秦说你就不要送了，到时我还得送你。 荆涛没有反对，严思泉就在途径的1个路口下了车。 他边走边给高峰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荆书记临时改变主意，明天不到各单位调研了。 高峰说了1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晚上，荆涛意外收到罗炳义打来的电话，罗炳义询问他上任感觉如何？ 荆涛当然是报喜不报忧，说道：“今天下午才有点找到感觉。” 罗炳义笑了，说道：“慢慢找吧，凡事别急于表态，你不表态，别人永远不知道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东立的书记是高配，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下兼的，适当保持1点神秘性和威严感是很有必要的，多听、多看，就是别多说。” 荆涛1听说道：“糟了，我今天就表态支持1个被老孔质疑的项目，就是万水河防洪堤坝工程，这个工程早已立项，也完成了招投标，就是进展缓慢，缓慢的原因不在施工方，而是在班子内部的内耗上……” 不等他说完，罗炳义就说：“具体工作具体对待，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急于暴露自己的倾向，要多跟老郑汇报，别1杆子扎下去就没影儿了。” 第448章 敬礼！ 听到这里，荆涛就是1惊，想想自己实际上任已经是第4天了，其中有两天时间光顾着“衣锦还乡”了，到现在居然1个电话都没给郑玉德打。要知道，他将自己派下来，肯定也是想了解东立的实际情况。 想到这里，他有些懊悔，但回家的两天时间真正跟家人在1起的只有1个晚上，其余都被王占生和张维安排了。这么多年他工作在外，从未跟家乡的父母官见过更别说坐在1个饭桌上了。所以，面对两个人的安排，他也没有拒绝，内心隐隐地也有1种自豪和骄傲感。 罗炳义又说：“多听取上级领导的意见，不管你对情况有多深入的了解，放下1切想法，和上级多沟通，1般情况下，上级领导将你派下去，对你也是寄托很大希望的，他们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1些新单位的历史、现状和有关未来发展规划的，这对于你今后开展工作很有帮助，而且你也知道自己将来的工作方向和工作重点，能快速帮你抓住主要矛盾，不至于和上级的意图南辕北辙、背道而驰。” 听了这话，荆涛便想起在送他上任路上陈同光跟他说的话，其中就提到了万水河项目问题，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在万水河项目上迅速做出的决定也没错到哪儿吧？ 但这话他是不能跟罗炳义说的。 罗炳义又说：“你是初次到基层主持工作，又是党委1把手的工作，多了解1下自己的职责、权力范围，做到最大程度地主导、影响地方利益的分配。了解财务预算情况和财政现在的情况，这是你的专业，我估计你已经做了这1步了。” 荆涛说：“只是肤浅地了解了1下，还没有深入了解。” “嗯。” 这声“嗯”，实际就是对荆涛做法的肯定，罗炳义继续说：“还要针对性地找1些人谈话，掌握最真实的情况，尽快掌握真实的、全面的情况。快速吸引并团结笼络跟自己有同等核心价值观的人聚集周围，防止被某种势力架空。对自己制定的目标和计划要落实到行动上，关键时刻要带头冲锋陷阵、迎难而上，切实解决实际问题。让追随你的人看到你坚强的意志，看到你的决心和力量！总而言之，就是你想烧3把火，也要知道这3把火往那儿烧。” “天！您这句话简直就是醍醐灌顶，千头万绪，我还真不知道从哪儿入手！有了您这句话，我想我看到了门口在哪儿了。” “少跟我来油嘴滑舌的那1套，我在等1个电话，挂了。” 罗炳义说完就干净利落第挂了电话，都不等荆涛跟他说再见。 挂了罗炳义的电话，荆涛在屋里反复踱着脚步，听了罗炳义的话，他如果黑夜里看到了光亮，快速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制定了最近两天的计划。 但有1点他不想改变，那就是延迟调研，他就是要在机关空坐上两天，看看周围人的反应，只有了解清周围人的思想状态，才能有的放矢地去“吸引团结和笼络跟自己有相同核心价值观的人”。 写完计划后，想去罗炳义说自己“1杆子扎下去没影儿”的话，他看了看表，这个时间郑玉德应该回到招待所休息了。 他拿起电话，就给孟海洋发了1条微信：老大在忙吗？ 孟海洋很快回道：过两天要开全市工作大会，主要议题就是最后1个季度全年工作收尾冲刺汇报。 荆涛问道：什么人汇报，书记吗？ 孟海洋：应该是政府1把手汇报，但但书记参会，明天就会下发会议通知。 荆涛松了1口气，要知道他还未全面了解东立情况，如果是书记汇报，那么他就要重新制定近期的工作计划。 想了想荆涛又问道：老大这两天回省城着吗？ 孟海洋：周5晚上回的，周6下午回的清阳，周日开了1天常委会。 荆涛刚要询问郑玉德这两天的身体情况，就见孟海洋又发来1条微信：周6开完常委会，我和老大还去东立转了1圈呢。 荆涛：啊？怎么没通知我？ 孟海洋：老大特地指示不让告诉你。 荆涛：你们都去哪儿转了？ 孟海洋：从城区经过，直接去的城西万水河工地。 说来惭愧，荆涛到现在都没去万水河工地去看。他问道：看到了什么？ 孟海洋：我们以路过人的身份，跟驻守在工地的人聊了几句，得知两年多工程没什么进展，工期肯定是延误了。另外得知，承包方将工程又分段包给了不同的2级工程方，哥，你要关注1下这些2级承包商的资质问题。其它方面工人知道的也不多。 荆涛的后背冒出冷汗，半天他才嘱咐孟海洋道：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他又开始踱步，在戴亮的介绍中，他知道工程方是鲍龙建筑公司，虽然分包是不允许的，但却是承包过程中的普遍现象，不知戴亮是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他。 还是“老大”厉害啊！要知道，最终决定工程质量的还是最终干工程的人。 难怪孔继生在笔记本里特地用1个大感叹号标注了“工程质量”这几个字，当然还有“利益输送”几个字。 想到这里，他从公文包里又掏出孔继生的那个本子，开始认真地看后半部分的内容…… 第2天1大早，荆涛跟着小秦来到军营1个小食堂，他看见食堂外面停着34辆军牌的车，刚想问小秦什么，就看到门里的大厅站着几名军人，他们都面向外面，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时，看见荆涛他们走过来，早就有1名军人给他们打开门。 荆涛走进去，这才看清几名军人衣着整齐，佩戴着军衔，其中有1个正团旅职和两3个副团旅职的军人，还有佩戴正副营职军衔的人。 看到荆涛进来了，就听为首的1个身材魁梧的军人立刻说道：“敬礼！” 立刻，几位军人齐刷刷地向荆涛敬礼。 看到这阵势，荆涛怔住了。 第449章 太浪费了！ 这时，小秦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荆书记，这是我们曹团长、政委，和副团长……” 不等小秦嘀咕完，那个为首的4十岁左右的高个军人已经迎了上来，他伸手握住荆涛的手说：“荆书记，我是昨天晚上才得知您住进了我们招待所，气得我把他们骂了1顿，我说荆书记住到我们这里，是我们的荣光，怎么如此怠慢？还请荆书记不要见怪，是我们礼数不周。” 荆涛迅速调整了情绪，说道：“曹团长啊，您这样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本应该是我主动去拜访，怎奈我刚到任，我原本想踏实踏实再去拜访各位首长，不想在这见面了，要说礼数，还是我礼数不到，请您别见见怪。” 这位曹团长说：“我也是着急进京跟首长汇报，马上就走，这1走可能两3天回不来，所以临时决定在这先跟荆书记见1面，我来介绍1下，这是我的政委张合，正是副团长李正军，军需处长何广智，你在这里的1切适宜找他就行了，他会全权负责的。” 荆涛说着11跟他们握手，握到何广智的时候，荆涛说：“给你添麻烦了。” 何广智说：“愿意为您效劳。” 简单聊了几句后，曹团长说：“荆书记，我马上就得走，4点开会，等我回来，再给就是接风洗尘。” 荆涛握着他的手说：“多谢曹团长，路上注意安全。” 荆涛在小秦的陪同下，送曹团长等几个人上了车。 回到餐厅后，何广智吩咐里面的军人给荆涛上早餐，他说：“荆书记，昨天你们高峰主任跟我联系了，我也请示了领导，您在这里的1切开销用度不用您和市委负责，吃的用的您随便点，我们团长说，正格的了，这么大的团，还管不起荆书记的饭了。” 荆涛说：“我住哪儿都有补助的，咱们公对公，账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何广智不想就这个问题掰扯，就看着小秦说：“秦奇，你是咱们部队出去的老兵，不用我说，知道该怎么办吧？” 秦奇立刻并起双脚，立正后回答：“请首长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如果荆书记在咱们这吃的住的用的有不满意的地方，我拿你试问。荆书记，我就不陪您用餐了，这个小食堂是干部的内部食堂，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这里的厨师都是送出去培训过的，顶呱呱的，每个人擅长不同的菜系，您想吃什么尽管点，我告辞了。” 最后送走何广智，荆涛才来到餐桌旁，小秦立刻将椅子给他挪出来。 荆涛冲他挥了1下手势，请他坐下，看着1桌丰盛的早餐，说道：“这么多，太浪费了！” 小秦说：“是曹团长让何处长安排的，以后早餐不会天天这样的，回头我跟他们说，咱们自己点。” 来到单位，比正常上班提前了2十分钟。 令荆涛感到欣慰的是，高峰和秘书严思泉已经到了单位。 这就好，他们在时间上能和自己保持同频，在其它问题上，就不难保持1致，应该说让他看到了希望。 荆涛让严思泉今天再给他找些材料，那就是各个单位、基层乡镇办事处的半年总结，说道：“要已经存档的半年总结，不要现写的。” 严思泉说：“明白，我马上就去找。” 既然最近市里要开全年工作最后冲刺动员大会，他1方面要了解各个单位的工资目标，也为了更直观地掌握目前全市的基本情况。 9点之前，戴亮进来了，他说万水河项目领导小组的人都在会议室等着呢。 荆涛差点忘了，今天上午是新成立的万水河领导小组第1次会议，昨天戴亮就给他下达了认为，由他宣布重新启动万水河项目，并由他宣布领导小组负责人名单。 荆涛昨天就拟了个讲话提纲，想起昨天晚上孟海洋说的郑玉德视察工地的事，他当天晚上就某些想法和戴亮进行了沟通，根据沟通结果，有必要对拟好的讲话提纲做1些改动。 他翻开新闻传媒中心同事们送他的笔记本，看了1眼上面的提纲，原本想冠冕堂皇地讲几句，这下不得不重点、深入地强调点什么了。 于是，他对戴亮说：“给我两分钟的时间。” 戴亮点点头，坐在那儿1动不动。 荆涛将可能要重点强调的质量等方面的问题，又临时标注为重点强调的内容，包括工期、和出现质量事故问责等内容，这些，都将作为他此次讲话重点强调的根据。 两分钟到，荆涛看了看表，说道：“好了，咱们进去吧？” 于是，在戴亮和严思泉的陪同下，荆涛走进会议室。 戴亮带头鼓掌。 会议室这才响起1阵掌声。 主位上坐定，荆涛扫视了1下全场，这才发现，会场右方有1架摄像机正对着自己，从机位选取的角度和摄像员旁边坐着的1位年轻的女士来看，他们应该是电视台的记者。 看来，戴亮是要将功课做到极致。 再看与会人员的桌前，都有1个桌牌，这些桌牌上明确标注着单位和职务。看来，为今天这个会议，戴亮的确用了心思。 戴亮主持会议，他说：“为了让荆书记尽快熟识大家、记住大家，下面，请参会的各个单位的负责人自报家门介绍自己。按顺序来，从左至右，开始。” 荆涛感觉这个环节多此1举，因为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桌牌，但他没有阻拦，1是公开场合他要尊重戴亮的决定，2是戴亮这个举动也是为了讨好他。 坐在左面的1个人站起来，他说道：“水利局，胡长江。” 这个人说完刚要坐下，戴亮就说道：“说清自己的职务，另外，都给我大声点，别跟没吃早饭1样。” 胡长江不得不提高嗓门再1次说道：“水利局局长，胡长江。” 荆涛冲他点了1下头，这个人随后坐下。 很快，紧挨着胡长江的人站起来，他不像胡长江那样面向主席台，而是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正前方，说道：“住建局局长，赵建华。” 很快，又1个人站了起来，他看着主席台说道：“财政局局长，李民。” “发改局局长，任立新。” …… 第450章 荆涛讲话被嘲笑 每个人报完身份后后，荆涛都会微微点下头，却不伸手示意对方坐下，因为那是主持人的事。 想到罗炳义嘱咐他的话，他便刻意保持1种沉稳冷静，不形于色的神态，保持着1个领导者该有的低调谦和却不失神秘和威严的气质。 介绍完毕后，戴亮说道：“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荆书记宣布常委会的决定，然后做重要讲话。” 会场响起了掌声。 荆涛的目光掠过全场，他沉了沉说道：“今天，是我到任后参加的第1个除常委会之外的工作会议，还是专题会议，在开会之前，我先宣布1个决定。” 他从本子里抽出1张纸，用标准的音调和语速、略带磁性的嗓音说道：“经东立市常委会研究决定，东立市万水河堤坝工程领导小组今天正式成立，组长，由市长戴亮担任，副组长，由常务副市长魏博雄、水利局胡长江、质监局长刘之山、住建局长赵建华担任……” 荆涛宣布完这个决定后，这才放下那页纸，开始他的“重要讲话”，他道：“新成立的万水河项目领导小组，吸纳了质监、园林等为成员单位，我们会这样做，目的显而易见，将质监部门作为1个独立的成员单位，最大限度发挥职能作用，工程出现任何质量问题，不再通过中间环节上报，而是直接上报给领导，减少中间环节的信号衰减……” 听他说到这里，下面的人不由地笑了，新来的书记3句话不离本行啊！ 荆涛意识到了这些笑意背后的含义，他说：“信号衰减虽然是句行话，但适用于各行各业，减少中间环节，有问题直接上报，避免形成肠梗阻，有利于迅速、及时地解决问题，谁又能否认这个说法？” 他的语调虽然不高，也不慷慨，但却有1种明察秋毫般的敏锐性，有1种不怒自威的庄严。 下面的人赶紧收起笑容，不敢再嘲笑这位新书记了。 “另外——”荆涛提高嗓音说道：“鉴于领导小组重新成立，1切新打鼓另开张，昨天常委会研究决定，万水河工程将重新发包，发包权收回到领导小组，不再由哪个部门决定，而是领导小组进行民主决策。” 荆涛说道这里，故意停顿了1下，给参会者吃惊的时间。 首先感到吃惊的就是水利局长胡长江。 因为之前都是由水利局主持决定发包的，权力上交到领导小组，水利局就只能充当分母的角色了，可这明明是水利工程啊。 他立刻梗立起脖子，想反驳，但此时却听到新书记又开始继续讲话了，无奈，只得愤愤地把头扭向1边。 水利工程当然要由水利局发包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之前孔继生就是担心这里产生猫腻，才决定由水利局主持发包工作。现在看来，等于水利局乖乖将这个权力上交到领导小组，而领导小组长不是别人，正是市长戴亮！ 胡长江既气愤由委屈，他在心里愤愤不平地说道：孔书记啊孔书记，你绞尽脑汁想阻止某些人进行利益输送，绞尽脑汁将发包权交给了水利局，无论你怎么做到头来都是白费力气，人家又轻而易举地将权力抓到自己手中了。 想到这里，胡长江扭过头，看向了主席台的戴亮。 说来也巧，戴亮正注视着他。 于是，4目相对，胡长江恨恨地了“哼”了1声。 虽然戴亮听不到，但坐在他旁边的财政局长李民却听到了，李民侧头看着胡长江，胡长江再次将脸扭向墙边。 李民当然理解胡长江的意思，领导小组的重新调整，不得不说胡长江是最受关注的，因为他的损失最大，水利局被剥夺了发包的权力，虽然他还贵为副组长，但是谁都知道，随着孔继生的离去，他这个副组长就形同虚设了。 尽管不满，却无可奈何！ 荆涛讲完后，戴亮开始讲话。他讲话只是重复过去讲话的内容，什么此项工程有多重要，对未来东立的影响有多大等等。 所不同的是，市长戴亮表现出了以前没有的轻松和自信，慷慨和激昂，1改以往开会时的阴郁和沉闷，还有弥漫脸上的抵触情绪，甚至随时从嗓子眼爆发出的反对声音。 他今天就跟换了人1样，对新书记既谦和、恭让，又有1种当家做主、稳操胜券的神情。 书记市长讲完后，就是参会人员开始发言，大家都表示支持市委市政府这个决定，轮到胡长江发言了，他似乎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气难平了，他不慌不忙地说：“重新组建领导小组我没意见，只是有1点我不明白，工程已经发包了，何来发包权上交领导小组之说？” 不容荆涛说话，戴亮就说道：“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戴亮看着胡长江说：“本来这个问题会在另1个领导小组会上解释的，既然你今天问道，我就提前给你解释。首先，不是不是重新发包，是重新审查中标方的资质和施工方的资质问题，以及工程质量问题，刚才荆书记也说了，这次领导小组将质监拿出来单列，就是要渗透到工程的每1个环节……” 戴亮说的这些，其实是在荆涛昨天晚上得知郑玉德到了万水河工地后所发现的问题加以补充的，所谓发包权上交领导小组，其实是有荆涛的考虑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不能废标，但随着新的领导小组的诞生，可以重新审查中标方的资质甚至是否存在2次发包的问题，这些，单凭1个水利局是做不到的。 看似发包权上交到领导小组就是上交到市长戴亮手中，其实远非如此。 不说权力有多大责任有多大这句话，单凭荆涛改变孔继生的这1决定，就是给戴亮施加了压力，以往为争夺发包权戴亮和孔继生吵的不可开交，与其互相使绊掣肘，不如干脆收回权力，让权力更集中地使用。 权力越集中，责任越明确！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继续投票支持啊！ 第451章 暗箱操作 权力越集中，责任越明确！ 目前不可能做出废标的决定，但可以追加规则内容，那就是重新定位领导小组的权力，强化监管，这样责任更加明晰，有了明晰的责任，还怕出了问题互相推诿吗？ 当昨天晚上荆涛在电话里跟戴亮沟通这个意思时，戴亮由最初的欣喜，变成了最后的惆怅。要知道，他不想跟鲍氏直接打交道，他想随着新书记的到来，1点点地脱离原来的轨迹，跳出“如来佛”的手心。 但他又不能违背了新书记对自己的信任，要知道，这么快就在这么重大问题上否定前任，荆涛也是承担着1定的压力甚至骂名，不管荆涛出于何意，他这样做都是强化了市长的权力，维护了市长的尊严，这是个好的开始，他戴亮不能不接着。 他惆怅的是，如何平衡自己现在和过去的…… 会议进行了1个小时整，这是荆涛事先规定出的时间。 虽然1切会议都是有无休止的官话、套话构成，在这个1个小时中，荆涛也说了官话和套话，但是旁人在痛恨官话、套话的时候，很难理解这些官话套话所带来的影响，有些话不便于针对性加以说明的时候，这个时候官话套话就派上了用场，可以说就像1只大框，什么都可以往里装，但必须选好定位。 只能明晰了身份，选准定位后，你才能真正悟道官话和套话背后的妙处！ 散会后，荆涛前脚走进办公室，后脚胡长江就跟着进来了。 严思泉本想拦住他，但胡长江已经跟了进来，并且话也到了：“荆书记，我想找你谈谈。” 荆涛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已经进来了吗？坐下说吧。” 胡长江见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说话声音不高，却有1种神奇的力量。他立马就不那么浮躁了，坐下后说道：“我对你有意见！” 荆涛注意到，胡长江说的是对他个人有意见，并不是对这次市委市政府做出的决定有意见。 荆涛冲他伸了下手，请他说下去。 胡长江1边坐1边说：“你知道当初为什么将万水河发包权给水利局吗？” “因为是水利工程。”荆涛避重就轻地答道。 “不止是这个。” “请讲。”荆涛伸手示意。 胡长江说：“之所以交给水利局，是因为孔书记怕这里出现不该出现的问题，你刚来，不了解情况，不要被1些假象所迷糊。” 荆涛感觉他这样说话很不负责任，也很不懂规矩，就说道：“请你说具体1些。” 胡长江说：“说就说，反正我这个岁数也干不了几年了，我也不怕打击报复。我们有些干部，跟鲍氏走得太近，之所以让水利局发包，就是想规避有可能出现的利益输送等问题……” 不等他说完，荆涛反问道：“水利局发包鲍氏不是也中标了吗？” 胡长江怔了1下，说道：“那是有人暗箱操作。” 荆涛皱起眉，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认定甚至掌握了暗箱操作的证据，请提供出来，如果没有，这种话还请慎重说出，因为1旦说出是要负责任的，这个道理我相信你能懂。” 胡长江看着荆涛瞬间严肃的表情，内心纵有千言万语也不敢冒昧说出了，毕竟表示愤怒的心情也是要有分寸的。 他憋了半道：“如果我找出证据怎么办？” “如果有证据能证明中标过程中存在暗箱操作的问题，我立刻就废标！不但废标，还要追究有关当事人的责任！” 荆涛说得很坚定。 虽然声音不高，但却坚强有力。 胡长江被将在这了，他看着荆涛1时没了话。 荆涛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和思考，他在心里已经定了行事方针和策略，他不想被什么人绑架，何况有些事还是无根无据。 他看着眼前的胡长江，说道：“如果胡局长没有其它可以反应的问题那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 胡长江张了张嘴，他的确说不出别的了，他非常清楚他再说什么都不能信口开河，这个书记讲究的是证据。 想到这，胡长江“腾”地站起身，愤愤地说道：“我早晚给你拿出证据！”说完，就用力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想门口外却站着戴亮和严思泉。 戴亮见胡长江走出来，看都没看他1眼，就走了进去，进门就问道：“老胡是不是来跟你胡说8道了？” “没有，他来我这只是想表达1下他的不满情绪。”荆涛故意说得轻描淡写。 哪知，戴亮却说道：“你就别替他跩了，我在外面都听到了。不得不承认，由于我跟老孔之间的紧张关系，也在下边的干部中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这些干部中有站他的，自然就敌视我，站我的，自然就抵触他……唉，好在这样的局面终于结束了。” 荆涛说：“是的，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局面了。” “但是，要修复这样的局面，也不是1天两天的事，所以，我希望荆书记你能正确看待我的工作，看待我这个人。” “这话不必嘱咐我。”荆涛说得很果断。 戴亮说：“胡长江1直怀疑鲍龙集团中标是我在里面暗箱操作，他甚至还实名给清阳纪委写过信，纪委韩春林书记亲自派人下来调查，在东立待了3天，也没查出什么，也找老胡谈过话，可他就是不认头，却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有人说我太仁慈，你说我不仁慈又能怎样？打击报复吗？我不是那样的人，撤他的职吗？虽说我是政府市长不管人事，但在党内也是副书记，建议权还是有的吧？但我从来没这样做过，不是说我有多宽宏大量，我是念在他1心为公上，没有对他采取任何的哪怕是言语上的欺压排挤。” 荆涛说：“你做得对，我始终认为打击报复下属是很拙劣的手段很恶劣的行为，有时会适得其反，这不是1个领导干部该有的风范和觉悟。” 戴亮说：“我打心里感谢你！” “你感谢我什么？”荆涛看着他问道。 第452章 听墙根听出端倪 戴亮说：“你能重组新的领导小组，还要进1步成立专门机构审查上次中标的情况，这1点我非常欢迎，你这样做是要给我减轻思想负担，是要给我、给这个工程正名，是对我工作的极大的支持，我能不感谢你吗？只有这样，我才能放开手脚大干快干，把耽搁的时间追回来。” 荆涛心说，你愿意这样认为也不是不行，但关键还是要给这个项目重启开个好头，也给自己开个好头。本来是1个利国利民的好项目，就因为两位主官之间的矛盾，弄得这个项目不上不下的，还互相抵触，滋生出许多有的没有的传言。 如果这个项目中标真的有问题，那就“斩草除根”，如果没有问题，那就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虽然工作需要不同的声音，需要监督，但无中生有也是不允许存在的。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不光是为了你，主要还是为了这个事，在这件事上你不要有负担，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不是有句话说心底无私天地宽吗？” “不瞒你说，我就仗着这句话还有脸在东立干，不然早就臊头臊脸地跑了。” 当戴亮说这句话的时候，荆涛看着他，这张敦厚的脸上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言不由衷，反而是苦恼和无奈深嵌其中。他说： “往哪儿跑啊，跑了这事别人也得干，与其让别人干，何不争取在自己手里干成？” 戴亮说：“你这话说得太对了，你虽然从政时间不长，但是比那些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都明白，都有主见、有思想！你这样的人不升迁谁升迁？” 荆涛笑了，不管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有意恭维，他都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的指向性很明显，别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到这步，即便到了这步，他也不可能跟他探讨这个话题。 1连3天，荆涛在办公室除去接待了1次散会后反应问题的胡长江，再也没有干部来找他，甚至同班子的成员都没人找他汇报工作，就连副书记、纪委书记、包括组织部长这些人都没人跟他单独汇报工作，偶尔在楼道碰面都是礼节性地打招呼，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还别说，除去戴亮，似乎他这个新到任的书记可有可无似的。 想起那天晚上都下班了，市长戴亮的窗户里还亮着灯，甚至敞开的窗户里还飘出浓浓的烟雾，市长日理万机，他这边却闲得没事，只能把自己埋在1堆需要熟悉的材料里。 不寻常的平静，实则却是暗流涌动。 让荆涛意识到“暗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他无意听到的1句话。 第3天的中午他从食堂用完餐后，感觉有点内急，他就近走进楼里的卫生间。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说着话进来了。 1个人说：“咱们新书记似乎很喜欢食堂的饭菜，我看他天天中午在食堂吃饭。” 另1个人说：“他就是天天在食堂吃也吃不了多长时间，作秀谁不会呀？” “作秀的成分可能会有，也可能没人请他吃饭，谁敢跟他走近了。” “是啊，我听说他天天在办公室看材料，既不开会，也不下基层。” “谁愿意蹚咱这浑水啊，混个1年半载的就回市里去了，好好的放着市常委宣传部长不干，操心费力最后再跟老孔1样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走了，他又不傻，当太平官不出事才是他的目标。” “也是哈，这样的下来就是到基层镀金来的，回去后就有可能再升1级，所以不惹事不捅马蜂窝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王道，才是他下1步升迁的王道。” “你老兄说的太对了！让他们斗去吧，咱们当1天和尚撞1天钟，对得起工资就行了。” 两个人走后，荆涛才从卫生间出来。 他拖延着洗手的时间，确认他们走远后他才出来。 3天没人搭理他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原来大家都认为他是下来镀金的，东立就是他的跳板，待不了几天就走了，谁也不愿跟他汇报工作或者反应问题。 如此说来，胡长江反而没小瞧他。 回到办公室，秘书严思泉正在给他洗茶杯，将上午的剩茶倒了出去，给他重新换上了新茶。 将茶杯放在桌上荆涛顺手能拿到的地方，严思泉说：“荆书记，您休息会吧，有事叫我。” 荆涛说：“严秘书，坐。” 严思泉1怔，他感到市委书记有事，有些拘谨地说道：“您有事就说吧。” 荆涛笑了，他走出办公桌，端着严思泉刚沏好的水杯，说道：“坐下聊会。” 见荆涛坐在了沙发上，严思泉这才坐在他的对面，要知道，这是他第1次和新的市委书记正式面对面地坐着。 荆涛说：“随便聊聊，你不用紧张，咱说说闲话儿。” 严思泉这才将刚才只坐了1小边沿的屁股往沙发里挪了挪，随后看着荆涛，不知他要聊什么。 荆涛说：“我到任有几天了，这几天听到什么反应了吗？” 严思泉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怔了怔说道：“没……没有，没听到什么反应？” 荆涛笑了，说道：“你不说实话，我都听到了，你能听不到？” “您听、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有人说我是下来镀金的，东立就是跳板，我待不了几天就会走。”荆涛说道这里，打开杯盖，让热气散发出来。又说道：“这种说法我能理解，毕竟我有个市常委和宣传部长的身份，早晚都得离开，这些话我不并计较。” 听到这里，严思泉说：“您不计较好，这种说法从您刚1公示就开始有了。” “所以，我得到了大家的默、认。”荆涛特地在“默”字上加重了口气。 严思泉当然不会发表个人的看法的，他笑了1下低下头。 荆涛又说道：“下午你约下姜副书记。” 严思泉说：“姜副书记这几天在党校授课呢？” “哦，他天天都授课吗？”荆涛问道。 严思泉说：“据说这1周都有课。” 第453章 主动出击 “哦？以前党校的课都是要他亲自授课吗？”荆涛问道。 严思泉答道：“差不多，他兼任党校校长以来，十分注重对年轻干部的培养，只要是年轻干部培训班，他都是亲力亲为。” 荆涛又问道：“现在这个班是培训年轻干部的吗？” “是的，有刚考入公务员队5的，大部分都是工作半年以上的年轻干部。” “你看看他下午有没有课，有课的话咱们去听听。” “好的。” 严思泉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他说：“荆书记，姜副书记下午没课，明天上午有。” “你问的谁？” “他的秘书。” 荆涛站起来说道：“好吧，叫上小秦，咱们出去转转。” “去哪儿？” 荆涛说：“上车再说。” 荆涛说着站起就往门口走。 严思泉不知新的市委书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有服从的份儿，便麻利地拿起书记的水杯，锁好房门，跟着书记走了出去。 快下楼的时候，荆涛看到严思泉手里的水杯，说道：“放回去吧，以后出门不拿这个，太难看，车上放几瓶水新鲜的水就行了。” 荆涛说完就下楼了。 严思泉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心说，这个杯子不难看呀？ 这时，高峰听到动静走了出来，他见严思泉举着荆涛的杯子看，就问道：“小严，你在干嘛？” 严思泉1边往回走1边说：“荆书记要出去转转，他不让我给他带杯子，说难看。” “难看？”高峰也开始打量这只水杯，说道：“这杯子不是他自己带过来的吗？” “是的，很轻巧，握着手感夜很好，不知他为什么说难看。” 高峰心想，荆涛肯定说的不是杯子难看，根据他的年龄和阅历，他1定是觉得秘书专门给他拿杯子这种行为“难看”。他想了想说：“你拎个包，把杯子塞到包里不就行了。” “我是想拎包着，他1说走我1急就忘了。不过他都说不带杯子，车里带几瓶新鲜的水就行了，我再拎着杯子是不是有点……” “你是木头脑袋啊，矿泉水凉，喝坏了肚子怎么办？小秦车上不是有热水壶吗，你把杯子放包里，需要的时候就给他，不需要的时候藏在包里不行吗？他可以说不让带，但用的时候你不能没有。我早就嘱咐你，不能让领导随便喝什么人的水，这点事还用我1遍遍地教你吗？” 严思泉做了个鬼脸，随后跑进自己的办公室，拎出个黑色的牛津包，看了高峰1眼，说道：“我去了。”说着，就跑下了楼。 高峰分析得对，荆涛不让严思泉带水杯，是他很反感前面走着1帮领导，后面跟着1帮拿水杯拎包的秘书，这个画面，以前他不觉得有多难看，自从出任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主任后，他审新闻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种现象。 作为摄像记者，最反感的就是桌上的水杯，这些水杯不但遮挡镜头，还破坏了画面的美感，摄像记者有时为了选角度，不得不请工作人员在给领导添水的时候顺便挪动1下桌上的水杯，来不及求助工作人员的时候，就得亲自去挪这些水杯，还得陪着笑，唯恐领导不高兴。 更主要的是，他年岁不大，后面跟着1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秘书给他端着水杯，他心里别扭不说，还有损他年轻领导的形象。 可是这些，他是无法跟秘书说明白的，从上到下有那么多的领导都是秘书给拿水杯拎包，1旦说明，就会引来众怒。在荆涛眼里，如果职务够高，年龄够大的领导，别说用1个秘书，用两个秘书都不刺眼，但是他不行。 严思泉上车后，司机小秦开着车就驶出大院，他驶离主街道，开着车1直向东奔去。 严思泉想，荆涛1定是告诉了小秦去哪儿，他就没问。 这时，荆涛说道：“当初是什么原因将信访局放在离市委市政府这么远的地方？” 严思泉这才知道，荆涛是想去信访局。 他心想，荆书记这招够绝的！好几天了1个主动汇报工作的都没有，既然没人来汇报，那就主动出击，直接到信访局，看看你们工作干得如何？ 想到这里，他就说：“信访局原来的位置离办公大楼还挺近的，后来发现上访的人得不到满意的答复，就跑到办公大楼来闹，前几年，消防大队搬迁，便将信访局和群众工作站还有司法局、民宗局等几个人员不多的小单位搬了过来。” 快到的时候，小秦说：“车子别开进去了吧？” “为什么？”荆涛问道。 小秦说：“我怕进去不好出来。” “那么多人来反映问题吗？”荆涛问道。 “那倒不是，我是担心老百姓看到车子，就会以为当官的来了，到时咱们就被动了。” 荆涛想了想说：“也好，那咱们就走进去。” 下了车，在严思泉的陪同下，荆涛走进了临街的1个院落，就见门口两侧的门垛上并列着几块单位的牌子，院里的墙壁上，依稀可见没有被白色涂料完全遮盖住的标语：消除火患，国泰民安！ 进了大院，就见靠东的1排平房前，有几排椅子，外面坐满了等待叫号的人。 严思泉说：“这里的人应该认识我。” 荆涛则说：“那你别过去了，在附近转悠转悠吧。” 荆涛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这时，就见从里面出来1个工作人员，他冲着荆涛喊道：“明天再来吧，今天下午人满了。” 荆涛说：“我可以等。” 那个人看了荆涛1眼，半：“你随便，别怪我妹告诉你。” 于是，荆涛就挨着1位6十岁左右的人坐在最后1排。他数了数，坐在椅子上的有12个人，靠北墙站着的还有56个人。 他就问旁边的那个老汉说道：“这么每天都这么多人等着吗？” 老汉说：“是啊，我连着来了3天了，还没进过那个屋子呢。” 荆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个屋子的门口写着“信访接待室”几个字。 第454章 替村民讨要占地补偿款 老汉扭头打量着身边的荆涛，问道：“你也是来上访的？” 荆涛微微1笑，他没有直接回答，说：“您说来这坐着的人能是干什么来的？” “也是，但我看着你不像有冤情的人。” “为什么？” “你气色红润、穿的也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不急不慌，你看看这里坐着的人，哪个像你1样？” “那您给我说说，您有什么冤情？” 老汉叹了1口气，从1个无纺布的兜子里掏出1摞的单据，说道：“我是村里的村民小组长，前几年我们村头的公路扩建，占了村民门地，几乎家家户户都涉及到了，虽然面积不大，但每家的耕地都被占了地头，当时政府说给补偿款，所以我们才签了协议，路都通车了34年了，这补偿款1分没看到不说，村民们还怀疑让村干部们私吞了。为这事我们没少上访。” “那这笔钱政府到底去了哪儿？”荆涛问道。 老汉说：“政府说早就把补偿款拨给施工方了，可施工方说政府欠着他们的施工款，这笔钱跟他们要不着。唉，就这么来来回回的找，1直没个明确的说法。你说身为老百姓，也不能放着日子不过总是来上访告状吧，乡亲们就委托我和另外1个人来信访局讨说法，我来也不能光为我们这个村民组讨说法，1来2去，全村的人就都把当初的单据给了我，我就成了全村的代言人了。” “每户涉及到多少钱？” “每家每户的钱倒不多，多的两3千，少的才几百元，但架不住涉及到的户数多呀。如果都来上访，就会被当做群体事件对待，都吃过这个亏了，谁也不敢结帮搭伙的来了，再说还得过日子，但这钱又不能不要，所以，大家伙儿就委托我全权代表了。” 荆涛心想，这样的事也能积压两3年形成积案？东立的信访局不干事了吗？ 这时，刚才出来的那个工作人员叫道：“石宝柱！” 荆涛旁边的这名汉子1听在喊他，就急忙站起来，拎着那个红色的无纺布袋站起身。 这时，荆涛也站起身，他从老汉手里接过那个布袋，说道：“我跟你1块进去。” 老汉急了，说道：“你别加塞，1个号只能进去1个人，我把你带进去会挨批的，弄不好我今天又是无功而返……” 荆涛说道：“我不加塞。” 他说着，就迈开长腿走到信访室门口。 工作人员拦住他，说道：“你是石宝柱？” 不等荆涛说话，那个老汉就跑了过来，说道：“我是石宝柱，他是加塞的。” 工作人员看着荆涛，严历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你明天再来，今天下午已经满了。” 荆涛从布兜里掏出那1沓单据，说道：“我是为石村的老百姓讨要公路扩建补偿款的，还用等明天再来吗？” 那个人1听，不相信地看着石宝柱，问道：“石宝柱，他是谁？” 石宝柱赶忙上前说道：“我也不认识，我说小伙子，你快点把东西给我吧，别添乱了。” 那个工作人员也说道：“这里是东立政府信访局接待处，你如果想捣乱的话别说对你客气。” 荆涛刚想说什么，就听里面有人大声喊道：“小王，把他轰1边去，石宝柱，进来！” 石宝柱1听，又伸出手跟荆涛要单据。荆涛躲过他的手，看着叫小王的那名工作人员说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上访群众的吗？” 小王严厉地说道：“你是上访群众吗，我看你是来捣乱的，赶紧走，不然我叫警察了。” “哦，不喊保安直接喊警察！力度不小啊！” “少废话，石宝柱，快点进去，别耽误后面的人。” 石宝柱急了，说道：“好人，快把东西给我吧，不然我今天又白来了。” 荆涛仍然攥着东西不给他，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那个拦住他，说道：“你没有资格进去。” 就听里面的人说道：“让他交出身份证。” 荆涛这时掏出身份证，说道：“东立市委书记荆涛，前来为石村村民讨要占地补偿款，请问，够资格吗？” 小王1听，冷笑了1声说道：“你要是荆涛，我就是郑玉德。” 远处的严思泉1看不妙，就赶紧往这边跑。 这时，从里面走出1个戴着假发的人，他仔细打量着荆涛，他伸手就去要荆涛手里的身份证。 荆涛没有给他，而是闪开了。 这时，严思泉跑到了跟前，说道：“老孟，你眼神不好还是怎么的，这是荆书记，你不认识吗？” 戴假发的老孟立刻堆起笑脸，说道：“我哪认识啊，就那天从电视上看了1眼，也没看清，真人跟电视也不太1样啊。荆书记，怪我没认出您，您快请进。” 刚才那个小王1见，赶紧溜了，不知躲到那儿去了，不见了人影。 老孟赶忙讨好书记大人说道：“荆书记啊，您别见怪，老孟我没认出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您快请进，请进！” 姓孟的点头哈腰把荆涛让进了屋，他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的，回头1看，见荆涛坐在上访者的位置，就赶忙说道：“荆书记啊，您里面坐。” 荆涛说：“我此时的身份只能坐在这里，我是替石村的老百姓讨要占地补偿款的，理应坐在这里。” 姓孟的将1杯刚沏的茶水递给荆涛，荆涛没有接。 严思泉接了过来，放在1边。 荆涛示意姓孟的坐下。 姓孟的哪敢坐呀，他尴尬地站在1边。 荆涛看着桌上1个牌子，上面有接访人的照片、职务和姓名。 他故意凑近那个桌牌，看了看说：“孟局长，快请坐，外边还有那么多人都等着呢。我可不可以给石宝柱申请个座位？” 孟局长说：“可以，当然可以。”说着，他就从里面搬出1个折叠椅。 严思泉接过椅子，放在荆涛的里侧。 “老石，进来呀，这会你又不着急了？” 石宝柱走进来，他1时不知所措，搓着两只手说道：“我……我哪儿知道您是新来的书记啊，对不起，您把东西给我吧，这访我……我今天不上了——” 第455章 突发情况 荆涛1听，看着石宝柱问道：“为什么？就因为市委书记给你代言，你就不反映问题了？那你回去怎么跟村民们交待？是因为你怕打击报复，还是因为我的身份？” “这……”石宝柱1时语塞，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结结巴巴地说：“荆书记啊，您说我……我好歹也是个村民小组长，还是懂、懂点规矩的，今天这事被您……被您撞见，我……我心里真、真没底，您把材料给我吧。” 荆涛看了看手里的那包单据，又抬头看着石宝柱说：“可以给你，你也可以不告了，但这事没完，既然我说了我替石村讨要占地补偿款，这话不能改变，我今天不是什么市委书记，就是石村人的代言人，即便你拿着这包材料走了，他们也会去找你核对1些情况，如果时间耽搁在你这里，你想想乡亲们会不会埋怨你？” 石宝柱面露难色，他有些哭笑不得。 1旁的信访局长孟学文见到这阵势，就说道：“老石你先坐下稍等片刻。石村的情况我了解1些，为什么迟迟没有解决，荆书记，要不您到里面来，我给您磨叨磨叨？” 荆涛非常明白，只要1听他磨叨，只要自己了解了背后的真相，这事肯定就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他说道：“老孟啊，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想石村的事涉及到那么多户那么多人，也又不是什么背人的事，今天争取把这事解决了。” “可是，外边还那么多人在等着？”老孟往外看了1眼说道。 荆涛问道：“信访接待处只有你1个人吗？” 老孟咧着嘴说：“按理说不是我1个人，今天负责来这里接访的还有副市长、公安局长贾国亮。” “那他为什么不在？” “这……他单位临时有事，就没来。” “把领导接访排班表给我看看。”荆涛也不含糊。 孟学文的双眼不由自主地往墙上看了看。 顺着他的目光，荆涛就看到了排班表在墙上挂着呢，表中，明确标明了市委、市政府领导接访日，加之这些领导分管的各职能部门的负责人，清清楚楚1目了然，群众如果想跟哪位市领导和涉及到的部门负责人反映问题，只要按照表格中的接访领导和接访日期就可以选择哪天来访，有点像医院专家出诊的时间表。 荆涛问道：“这个排班表是什么时候定的？” 孟学文说：“孔书记来了之后，3年多了。” “执行情况怎样？” 孟学文无奈地笑1下，没有说话。 荆涛说：“把这3天领导接访情况给我看看。” 孟学文迟疑了1下，将值班日志本递给了荆涛。 荆涛仔细看了看，没有表态，而是说道：“不多耽误时间了，说说石村的乡亲们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却拿不到补偿款的事吧。” 孟学文跟荆涛详细汇报了他了解到情况，跟石宝柱说的基本1样，看来，这件事推来推去有个过程了。 因为后面还有好多群众等着，荆涛简单了解了情况后，跟孟学文说道：“石村的事，不能全怪信访局，市里也有责任，你明天上午给我1个详细的情况报告，不要回避问题，实事求是。争取尽快解决这件事。” 荆涛说完，又看了看石宝柱，说道：“老石，感谢你对政府工作的理解，也感谢你给政府留着脸面，你放心，这件事会尽快解决的。” 石宝柱感激地说道：“谢谢荆书记，谢谢孟局长，我代表我们全村人谢谢你们！” “1分钱还没见着呢，你谢的哪门子呀？回去跟乡亲们说，让乡亲们沉住气，孟局长很快就会给你们协调、解决这事的，孟局长，你说是不是这样？” 1旁的孟学文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连声说道：“是的，是的，老石先请回吧，回去等消息，最近就别再来了。” 石宝柱说：“我可以不来，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回去等消息，但是孟局长，这事真的不好往后拖了呀——” 不等孟学文说话，荆涛就说：“放心，不会再拖了。” 石宝柱出去后，立刻就有群众涌了进来，有人说：“荆书记，我也有情况要反映……” “荆书记，您过问1下我的事吧，我都来了无数次了……” 如果不是严思泉堵着门口，这些人早就挤进来了。 荆涛站起来走到门口说道：“各位请放心，你们今天反映的问题，都会得到回音，信访局的孟局长不会把你们的问题贪污的，把你们的问题详细跟孟局长说明，我会关注今天下午的情况汇总，请大家放心！” 严思泉也说：“大家让开1点，让荆书记出去，大家放心，荆书记不是说了吗，他会关注今天下午各位所反映的情况的，荆书记还有事，就不11接待大家了。” 荆涛挤出信访室的时候，他猛然看见在人群的后面，跪着1位老人，这位老人双手拖着1沓材料，不喊不叫，就这么静静地跪在地上，与前面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荆涛被眼前的1幕镇住了。 无论如何，他是做不到视而不见的。 于是，他走上前去，搀起老人，说道：“您起来，坐下说。” 不等老人坐下，孟学文就过来了，他有些惊恐地说道：“老刘头，您怎么又来了？不说让您在家等着吗？” 老人无助地说道：“我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医院又催交住院费了，我没有钱，打人的逍遥法外，挨打的住院受罪自己花钱，天理在哪儿呀，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老人说完，突然翻起了白眼，随后4肢就抽搐起来。 这1突发情况，把荆涛和周围的人吓坏了！ 荆涛赶忙说道：“叫120！” 孟学文说道：“不用叫120，这个老头气性太大，1生气就抽搐。” 孟学文在心里暗骂道：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倒霉！当着新书记的面，这不是打脸吗？ 想到这里，他赶紧喊人：“小周，小周，你他妈的躲哪儿去了，赶紧过来将老刘头搀进屋里去！” 小周急忙跑了过来。 荆涛1看，这就是刚才拦住自己的那个小伙子。 第456章 东立市的“二亮” 小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在严思泉、孟学文、荆涛的帮助下，将4肢还在抽搐的老人抬进另1间屋里，让老人平躺在沙发上。 孟学文赶紧给老人倒了1杯温水，将老人的头抬起，给他灌了几口水，安抚道：“您老着的什么急呀，你要是急死了，你儿子就更没人管了——” 老人喝了几口水，长叹了1口气，眼泪就流了出来。 孟学文吩咐小周去给老人找点吃的。 不大功夫，小周就拿来1个面包递到老人跟前。 老人摇摇头，用手推开了面包。 孟学文着急地说道：“您老就吃几口吧，吃了才有劲说话，今天您的事算是到头了，这是市委新来的荆书记，您有多大的冤屈就跟他说，他会替您做主的。” 荆涛听了孟学文的话，就抬头看着他。 孟学文咧着1张苦瓜脸，说道：“荆书记，请您跟我到办公室来1趟吧，有些事我真的单独跟您说。” 荆涛跟着孟学文来到了北边下楼最底层靠东头的1间办公室。 办公室面积不大，堆满了杂物。 荆涛问道：“这是你办公室？” 孟学文说：“是的，我这个人不太利落，您别见笑。”他说着，就要给荆涛沏水。 荆涛说：“你别忙活了，介绍1下刚才那位老人的情况吧。” 孟学文说：“这个老刘头跟我是同乡，他的儿子买了1辆大车给建筑工地拉砂石料，路上因为错车和另1辆大车发生口角，被对方车里的两个人从驾驶室拉了出来，暴揍了1顿，脑袋被开了瓢，腿被打折，送到医院的时候人都是昏迷的，后来经过权力抢救脱离了危险。” “报案了吗？” “报了，是围观群众报的案。” “既然报了案那怎么老人来信访局上访来了？” “唉，1言难尽。”孟学文说：“附近派出所做了笔录后，就把打人的司机还有另外1个跟车的人放了，前期打人那1方只支付了2000元的住院费，后来再也见不到影儿了，老人又是找车主又是找派出所，都不见结果，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来到信访局，找到了我，我帮助协调了1次……” 他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协调的结果如何？” 孟学文摇摇头，说：“我后来去了医院，悄悄给存了两千元医药费，目前肯定是化完了。” “打人的人1直没受到制裁吗？” “我听说公安局根本立案。” 荆涛下意识地咬了咬后槽牙，问道：“对方是什么人？” 孟学文说：“鲍龙建筑集团运输队的。” “鲍氏？” “对。”孟学文说：“今天这两件事都跟他们有关系。” “你认为最大的问题在哪儿？” 孟学文想了想，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说道：“公安局不作为。信访局只是把接访者反映的问题转交给各个有关部门，我们不是直接解决问题的单位，也没有权限。” “我知道。” 孟学文又说：“荆书记，我斗胆跟您说1句话，像这类打架斗殴致人重伤后处理结果不满意而上访的，有很多起，但后来大多不了了之了，原因就是惹不起，好人谁愿意打官司啊，何况，即便打官司也未必能打赢，以卵击石。” 从信访局出来后，在车上，荆涛问道：“咱们主管信访工作的是哪位领导？” 严思泉回答道：“政法委书记田业功，目前在省委党校学习呢，为期十天，快回来了。” “嗯，想起来了，开常委会的时候戴市长说过。” 荆涛又问道：“孔书记在的时候，接触过这两个案子吗？” 严思泉说：“没有。” “你说咱们该从哪儿下手解决？” 严思泉回头看着荆涛问道：“您真打算管？” “不然呢？”荆涛反问道。 严思泉想了想说：“我觉着，因为这两件事都涉及到鲍龙集团，您还是和戴市长商量1下比较好，因为这里还涉及到公安系统。” 戴亮和贾国亮号称东立的“2亮”，是鲍氏的代言人。这句话在孔继生的笔记里，荆涛看到过。 此时，严思泉没有把话说透，估计还是有所忌讳。 小秦这时问道：“严秘，咱们去哪儿？” 严思泉再次回头看向荆涛。 荆涛说：“去党校，他不见我，我去见他。” 严思泉说：“那马上跟他的秘书联想1下，姜副书记下午没课，他不1定在党校？” “不用联系，在不在的咱们都去。”荆涛口气很坚决。 半路，严思泉就悄悄地给副书记姜锦麟的秘书发去了信息。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姜副书记没在党校。 几分钟后，他们就来到了坐落在城东南方向的市委党校。 小秦眼尖，他1下子就看见了副书记姜锦麟的车，掩饰不住惊喜，说道：“姜副书记的车在。” 由此看出，无论是秘书严思泉还是司机秦奇，他们都担心姜锦麟不在党校，由此荆涛不难判断出眼前这两个人的倾向。 他们的车还没停稳，从楼门口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1位身材敦厚、鬓角花白的人迎了出来，他拉开荆涛这边的车门，说道：“荆书记你怎么来了？” 荆涛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我在办公室等了你3天，也不见你的人影，只好找到这来了。” 姜锦麟不好意思地说：“我这周每天都有课，下周1这个班就结束了，1心不可2用，本想等培训班结束后再找您单独汇报工作。” “知道你课程安排得紧，我就主动来找你了。”荆涛说完，目光就看向了周围的几个人。 姜锦麟赶紧说道：“我给您介绍1下，这位是党校常务副校长牛铁军，这位是副校长常小梅，这位是办公室主任……” 荆涛跟党校几位负责人11握手，说道：“你们辛苦了！” 牛铁军说：“荆书记辛苦了，不知您要来。” 荆涛笑着说：“我是听说姜书记在这里给学员们讲课，就临时决定追过来听课。” 姜锦麟不好意思地说：“荆书记就别折煞我了，请到屋里坐，我给您汇报1下办班的情况。” “我是来学习的，怎么倒成了给我汇报情况了？”荆涛故作幽默风趣地说道。 第457章 聪明绝顶 机智过人 姜锦麟不好意思地说：“荆书记您就别折煞我了，请到屋里坐，我给您汇报1下办班的情况。” “我是来学习的，怎么倒成了给我汇报情况了？”荆涛故作幽默风趣地说道。 姜锦麟连忙接过秘书端过来的1杯水，恭恭敬敬递到荆涛的手里，说道：“我知道您这是在批评我，本来我想下午回去找您，我还真有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荆涛接过水杯，放在1边，看着姜锦麟，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我来对了，说吧，什么事？” 姜锦麟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坐下后说道：“咱们这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开班之前，我就给咱们省行政学院经济教研部主任闫纪萍闫教授打了电话，请她务必抽出时间来咱们东立给年轻干部们讲讲课，这不，下午才给我回话，说是明天上午到，这么大的事，我肯定要回去跟您汇报的，我们正在商量明天接待的事，您就到了。” 荆涛跟闫纪萍很熟，以前在省青干班中，没少听闫纪萍的课，省行政学院跟省委党校是两块牌子1套人马，加之她跟郑玉德曾经在1个政研室工作过，跟罗炳义关系也都不错，他们经常就某个观点辩得脸红脖子粗，她是罗炳义和郑玉德私人聚会的常客，可以说多年志同道合的老同志。 荆涛听了姜锦麟的话，没有立刻表示出什么，他仍然不紧不慢地问道：“闫教授怎么来？” 姜锦麟说：“本来我想明天派车去接她，她不但同意，还‘哒哒哒’给我讲了1通道理，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大官儿，坐高铁就很好，出差单位还有补助，不麻烦基层同志们了。” 荆涛笑了，这才是闫纪萍。荆涛在党校学习期间，他和同学们曾经私下给她起外号叫“小钢炮”，虽然是女流之辈，年岁也不小了，无论是讲课还是说话，她的声音都带着“膛音”，跟机关枪1样的紧凑、清脆。 她从不担心同学们消化不了，总是在不经意提问，如果你不专注听讲，那样就会在她突袭提问中丢丑。所以，尽快她语速快，但没有人不敢不认真听。 这时，姜锦麟看着周围的人说：“牛校长你们先去安排明天接待闫主任的事吧，按照咱们刚才初步议定的方案，别搞得太隆重，闫主任不喜欢那种浮夸的形式主义，但必要的热情还是要有的，整两条标语，1条是大门处，1条是咱们办公楼电子显示屏上，还有1条放在教室讲台的上方，其它的你们看着安排吧。” 党校的几个人刚要往出走，姜锦麟又说道：“常校长你等等，考虑的闫主任是女同志，给她腾出1间临时休息的房间。” 常小梅回头说道：“放心，我已经考虑好了。” 他们走出去后，姜锦麟将荆涛杯里的水倒掉，又给他换上1杯热的，说道：“荆书记，我真没想到您能找到我这里来。” 荆涛不客气地说：“好几天了，除去我到的当天和1次常委会外，我就见了你两面，并且都没单独跟你说1句话，我到东立两眼1抹黑，我怎么想怎么都感觉最先接触的应该是我的副书记，可结果呢，我不找你你压根就不想搭理我！” 荆涛这话说得不算不重，但却让听的人感到1股暖意，非但不刺耳，反而1下了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不管日后在工作中他们的关系会是怎样，最起码这通开篇话是真诚自然的，也是无法抗拒的。 果然，姜锦麟听了这话后更加不好意思，他的身子微微向荆涛面前倾了倾，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我的确是有意跟您保持1段距离，就在刚才跟闫主任通话的时候，当她得知我还没有主动跟您汇报工作的时候，劈头盖脸就冲我1阵‘哒哒’。” “哦，她怎么说？” “她跟我说，荆涛是那届青干班最出色的、也是她所认识的年轻干部中无论是政治素质还是个人素质，都是最高的那个，没有之1，而且不接受反驳……” “哈哈。”荆涛不由地笑了。 姜锦麟接着说：“她还说您自打参加工作就接受到了良好的从政教育，不要让我试图回避什么，那样可能会酿成大错，造成大的遗憾，还说让我遇事多跟您沟通，这是正副职之间最起码的尊重，如同两个跳舞的人，只有配合默契，才能完成1系列优美的动作，比如旋转、托举等，但凡有1方配合不到位，都不能完美地将1支舞曲跳下来……等等吧，她跟我说了将近1节课的功夫，挂了电话后我愣了好长时间才逐渐消化了她讲的内容。” “哈哈哈——”荆涛再次大笑，说道：“你太了解闫主任闫教授了！” 姜锦麟无奈地叹了1口气，说道：“唉，怎么会不必了解啊，从我懂事起，每次过节过年去姥姥家，只要见到她，保准就是劈头盖脸1节政治课，后来上大学就开始刻意回避她的说教，等参加工作后，才有意识接近她，愿意听她讲课了……” “等会再说，你跟闫教授是什么关系？”荆涛问道。 姜锦麟看了看门口，屋里只有他和荆涛两个人，就低声说道：“闫教授是我小姨。” “小姨？”荆涛愣住了：“从来都没听闫教授说过。” “不但她不会说，我调到东立4年多时间了，这里的人没有知道我跟她的关系，她曾经跟我说过，她就是1教书匠，1地位不显赫，2帮不上我什么忙，除去可以给我开小灶单独上政治课外，任何光都沾不上，反而会因为她耿直的性格或者我在她得罪过的人手下工作结果还会适得其反。所以，无论是她还是我，从不跟人说起我们的关系，荆书记，你是第1个。” 荆涛说：“那是因为你知道瞒不住，闫教授肯定会和我说的，与其让她说，不如你自己说来的真诚。” 姜锦麟笑了：“难怪我小姨说您聪明绝顶、机智过人。” 第458章 问题敏感而棘手 “这话可是褒贬各半啊——”荆涛说道。 姜锦麟争辩道：“我小姨说的时候无论口气还是本意，可全都是褒奖的，没有贬的意思，她还说您在工作中无私无畏、智勇双全，有情怀有胆识有担当，这话应该是百分百的褒吧？” 荆涛谦逊地说道：“哪有那么好啊，这1点她的确是过奖了。对了，你今年多大？” 虽然荆涛从严思泉给他提供的常委会1班人的基本材料中，已经了解到每个人的基本情况，但为了转移姜锦麟的话题，不让他再说下去，就故意问了1句。 姜锦麟说：“我比您整大十岁。我妈妈她们姐妹5个，我妈妈最大，我小姨最小，所以我跟小姨的年纪有点不像两代人。” 荆涛说：“的确是这样，就如同我跟我弟弟1样，他今年12岁，到我们单位见着男的不叫叔叔叫哥，见着女的不叫阿姨叫姐，大家起初都不理解，后来他搬出了我才将大家说服。以后咱们是1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你在年龄上比我大，就不要1口1个‘您’了。” “那不行，这是起码的尊重。”姜锦麟认真地反驳道。 荆涛也不含糊，直接说道：“我不稀罕表面的尊重，在跳舞中你能配合我就是最大的尊重。” “那是我的角色需要，必须配合，没有选择。” 姜锦麟这话等于在表态。 姜锦麟感到荆涛毕竟是年轻干部，不像有些老资格干部那样端着，但话语间又有很强的原则性，初次交谈就对荆涛有了好感，不得不说是1件令人愉快的事。 荆涛说：“我刚才去了信访局，发现了两件事，事都不大，但却1直没解决，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说了这两件事……” 于是，荆涛就将了解到的两件事跟姜锦麟说了1遍。 姜锦麟听后没有立刻表态，而是半低着头，1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荆涛看他不吭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姜锦麟说：“我在想，你刚1到任就触及这么敏感的事件合不合适？” 荆涛心说，不触及不知道我是谁？但这话对任何人都是不能讲的。 “你因何这么说？”荆涛看着姜锦麟问道。 姜锦麟说：“这样荆书记，我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吧，无论是对还是错，但都会是我最真实的想法，您借鉴着听。” “好吧，你说。” 姜锦麟说：“我之所以说这两件事敏感，是因为都涉及到了鲍龙集团，也就是咱们东立最大的民营企业鲍氏家族，我不知道您来这几天又没人给您介绍过鲍氏家族和鲍龙集团？” 荆涛说：“因为重启万水河项目，我才知道鲍龙集团这个企业，加之这几天我看了1些材料，知道这个企业的影响以及当年的发家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给我详细介绍过。” “这么说，您来后也没去拜访鲍氏家？” 荆涛眉头1皱，摇摇头。 姜锦麟意味深长地1笑，说道：“我明白了。” “我不明白了。”荆涛说道。 姜锦麟说：“我先回答你第2个问题，就是为什么我问去没去过鲍家，然后在回答刚才的第1个问题，就是您刚来就触及这么敏感和棘手的问题。” 荆涛点点头：“请讲。” 姜锦麟说：“鲍氏家族不但在本地是了不起的企业，就是在整个清阳市甚至是全省也是比较出名的，早年间，老鲍就是鲍宗伟，靠发展乡镇企业带动群众脱贫致富而登上了最高级别的报纸，成为全国劳动模范，其影响力我不说您也能品出来。” 荆涛又是点点头。 姜锦麟继续说：“老鲍不但当过劳模，也当过全省、全国人大代表，有1次1位国家级别的领导人路过咱们这，点名要去见见带领乡亲们致富的老鲍，还给鲍氏提了词，现在题词还在鲍家展馆悬挂着呢。” “随着他几个儿子长大成人，都借着老爷子这点光荣气儿，逐渐介入和掌管家族各摊事业，老鲍也有意锻炼几个儿子，老大最先接管了他的运输公司，并且独立经营，老2接管了他的房地产公司，老3接管了医药公司，老4接管了医院，老5先天残疾，接管了酒厂，对外也叫残疾人福利厂。虽然表面上独立核算，但并没有明确地分家，对外统称鲍龙集团，老2是执行总裁，总经理是个外聘的职业经理人，前不久辞职了。” 荆涛有些咂舌，说道：“他们企业规模不小啊，而且还都是跨行业。” 姜锦麟说：“是的，鲍家的企业几乎覆盖了东立半个城市，运输、建筑、房地产开发、医药医疗、还有残疾人福利厂，可以说，这些企业任意拿出1个，在东立都是声名显赫。” 荆涛问道：“我看材料说，医院和酒厂原来都是国有单位和企业，被鲍氏收购后企业性质才变的？” “没错，当年，无论是酒厂还是县医院，那个时候还叫县医院，经营都出现了问题，这个老鲍很有眼光，他经过1番上上下下的活动，先是收购酒厂，最后收购县医院，那时，县医院广大职工为了抵制被私人企业收购，先后几次到省里、市里上访告状，怎奈，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收购的结果。” “当时的政策是否许可？” “类似这样的政策，好多都是含糊不清的，加之老鲍动用了上边的人，不管县医院的职工怎么闹腾，最终还是成功收购。据说，那个时候上边还将这1做法当做改革的典型事迹加以报道过，其它地方也有1两处效仿的，但大多数国有医院都没卖给私人。” 荆涛说：“现在可能政策上不太支持这种做法了吧？” 姜锦麟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是政策，政策都是上边的事，下边依然如此，怎么做完全取决于当地的执政者。” “下边哪能有这么大的随意性。”荆涛问道。 “这话分怎么说。”姜锦麟说：“别忘了，这要是过去，县太爷的权力大了去了！现在也1样，说大就大，上边不允许大，也能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地变大。” 第459章 激将法 “这话分怎么说。”姜锦麟说：“别忘了，这要是过去，县太爷的权力大了去了！现在也1样，说大就大，上边不允许大，也能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地大。” 荆涛听着姜锦麟说的这些话，感到他话里有话。“县太爷”在旧时指的是县官，而同为县官的姜锦麟说出这话，说明他有所指。 荆涛苦笑了1下没说话，他不想立刻就陷入东立的“流派”当中。 姜锦麟显然不想停下话头，继续说道：“荆书记啊，现在东立市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信访局那几个告状的，您刚才说的那两件事，在眼里都不是事，只要有关的部门，我说的是有关的部门认真解决，根本就不是什么疑难事？也不是万水河工程，这个工程虽然1直没有太大的实质性的进展，主要阻力来自老孔和老戴之间的分歧，即便是分歧，他们双方也都认为这个工程利大于害，他们在这个层面上认识是1致的。” “哦，那你认为东立当前什么才是迫在眉睫的事？” “我为什么用‘迫在眉睫’，是因为这件事如果现在不加以制止，在过半年、1年，我们就要拿出双倍的力量去做，那就是拆违！” “拆违？” “对，拆违！”姜锦麟说：“据我所知，咱们周边县市在这项工作中都有动作，唯独咱们东立没有任何动作，是咱们东立没有违法建筑吗？只要您在城区各个地方转转就知道答案了。但咱们为什么没有推行这项工作，是因为阻力太大。据不完全统计，在咱们东立市的违法建筑目前以每年接近百分之5十的速度增长，多耽搁1年，我们就要付出多1倍的努力，工作难道也就多增加1倍，各方面的矛盾和损失会更大。所以我才用了‘迫在眉睫’，但如果违建不拆，会损害社会的公平和正义，这项工作看似是政府的工作，更是我们市委决策的事。” 荆涛问道：“有这方面的材料吗？” “有，等我回去就把这些材料找出来给您看。”姜锦麟说：“连续两年我都提议将这项工作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中，之所以这项工作没能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中，是老孔也有了为难情绪，别说拆违这么大、这么难的事，就是1件不起眼的事，咱们这两位1把手总是达不成1致意见，不是吵架就是拍桌子，弄得下边的干部也都是6神无主不知该听谁的好。我之所以刚跟您1接触就提出这个问题，也不是让您立马就安排，而是提前给您提个醒，当然，怎么做还要看市领导的决心和最终跟政府如何达成1致。” 说到这里，姜锦麟看着荆涛，又说：“当然，您也可以不必蹚这浑水，这项工作没有个1年半载甚至更长时间是解决不了的。” 荆涛听出来了，姜锦麟这是激将法，是在暗示荆涛：如果只是到基层镀个金、转1圈丰富1下基层工作履历，完全可以不碰这个雷。 “呵呵——”荆涛笑了，没表态，而是说道：“继续说下去……” 姜锦麟也笑了，说道：“暂时没了，等想起什么再跟您沟通。” 荆涛说：“还是先说眼前的吧，你凭什么认为我在信访局碰到的两件事不是大事？” 荆涛之所以这样问，是有他自己的心思的，他不可能1上来就大张旗鼓拆除违法建筑，那样有可能犯了盲目“冒进”的错误。 从周边人对孔继生的评价来看，孔继生的脾气就有些急躁，某些方面就犯了了“冒进”的毛病，他不能，他必须稳扎稳打，打就必胜！ 姜锦麟说：“这两件事不是疑难杂症，早就诊断清楚的事，只要领导主持公道，这事是不难解决的，虽然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但这个利益是他们必须付出的，本不该你吃的东西你却吃进自己的嘴里，吐出来是早晚的事，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 这个问题荆涛在信访局就意识到了，责任显而易见，之所以不解决不落实，就某些职权部门不作为，的确如姜锦麟说的那样。 姜锦麟显然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荆涛说道：“荆书记，我从我小姨口中知道您是个嫉恶如仇、并且是智勇双全的人，我才跟您说这些，我可能有认识上的偏颇，但却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懂，闫主任的外甥错不了。” 姜锦麟说：“刚才打电话还嘱咐我，让我把知道的都告诉您，不要隐瞒什么，要我多向您介绍真实的情况。” “这个我相信，我了解她的为人，原则性强，但不失为人的真诚。” 荆涛记得在高雁云“失踪”的最初时期，市委对外公布的是她去省党校学习去了。当时荆涛多了个心眼，就给闫纪萍打电话，询问省委党校是否有针对宣传口的培训班，闫纪萍告诉他，不但没有针对宣传口的培训班，任何新开的班都没有，因为暑假即将结束，党校的教职员工也需要放几天假。 从闫纪萍给的消息来看，荆涛判断出高雁云已被“控制”，后来事实果然如此，没过几天，高雁云就被停职审查了。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我很感谢你跟我说的这些情况，虽然有人认为我在东立待不了几天，镀镀金就走，但请你相信，我任上的问题，不会留给下1任，这是我的准则！东立暴露很出的问题都会解决，只是时间问题。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协助。” 荆涛说到这里，深邃的目光就看着姜锦麟。 姜锦麟立刻挺了挺腰板，说道：“没问题，无论是党项原则还是职责所在，作为副职的我，都应该配合您的工资，这1点请放心。” “好！”荆涛又问道：“咱们干部队5目前怎么样？” “唉——”姜锦麟叹了1口气，说道：“由于老孔和老戴的关系，下边的干部自然而然就站队了，不站队的在1边冷眼观瞧，可以说，这几年工作真的没什么进展，1个万水河项目就是最好的例子。” 第460章 关门谈话 荆涛又问道：“上次调整干部大约在什么时候？” 姜锦麟说：“老孔来了后，还没大规模调整过干部，有些事老孔想做，但他也是顾虑重重，并不是外界传说的那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这倒不是他的胆怯，也不是他怕什么，而是他不想让更多的干部卷入其中，也不想给东立的干部队5带来更大程度的破坏，就这个问题，我曾经跟他交流过看法。我感觉，老孔哪儿都好，就是缺乏斗争的策略。”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没表态，事实上他也表不了态。 姜锦麟又说：“这也是我致力于办干部培训班的初衷，既然我也干不了别的，我就利用自身的优势搞干部培训，不参与其它。能为未来的东立干部树立良好的从政、执政理念，打下良好的基础，也不枉我1片苦心，也没有白喝几年万水河的水。” 荆涛赞赏地笑了，说道：“这的确是你的优势。” 姜锦麟说：“对呀，每次办班，几乎都请省也包括清阳市党校教授来讲课，特别受欢迎，尤其是刚进入公务员队5的年轻人，非常积极，这些教授们经多见广，有些在上边课堂上不敢说透的内容，在下边就讲得非常透彻，好多都是基层闻所未闻的事，全程没有1个人离席的，都觉得特别解渴，特别过瘾，可以说，请上级党校的专家来讲课，享受了去省委党校的待遇，每当有上级教授来，好多干部都主动要求来听课，尤其是我小姨来，那家伙，阶梯教室座无虚席不说，就连门口、甬道都是人！” 荆涛见姜锦麟说到干部培训都刹不住车，就说：“这个我1点都不怀疑。你这个想法非常好，培训未来的中间力量，提高干部队5素质，这是百年大计。不过我来了，你也要适当转移1些注意力，操心1些其它的工作，据我所知，最近两3年，东立的各项工作已经落后周边3个县市了，所以，我们要赶上来。” 姜锦麟说：“没问题，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干不了别的，只能来搞培训，接下来的工作您就吩咐吧……” 于是，两个人就荆涛在信访局发现的两件事和东立目前的各项工作1直谈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绽放。 跟姜锦麟谈话，荆涛几乎没有戒备心理，不用去揣测他话背后的意思，都是开诚布公的谈话，当然，荆涛主要是倾听，以姜锦麟介绍情况为主。 不得不说，姜锦麟在全面介绍东立的情况时，虽然有对孔继生的同情和对戴亮的偏见，但总体还是客观公正的， 荆涛从姜锦麟的介绍中，比较全面客观地了解了东立目前的人事和各方面的现状，也了解到了存在的问题，他心里有了数， 由于门外有严思泉和姜锦麟的秘书段小山1直守着，致使他们的谈话从始至终都没人打扰。 牛铁军1看都8点多了，两位领导还在饿着肚子交谈，他就有些着急，但看到在门外溜达的严思泉和段小山，又不好意思上前，唯恐有听墙根的嫌疑。 最后他感到实在太晚了，才冲严思泉招手，说道：“我让食堂备了简单的饭菜，这都8点多快9点了，两位领导是不是该吃晚饭了。” 严思泉看了看手机指示的时间，他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但看着紧闭的房门，说道：“再等等吧。” 是啊，如果是平时，严思泉可能会提醒领导该吃晚饭了，但今天显然情况不同。 荆涛在办公室干坐了3天，除去1个胡长江，没有1个人来主动跟新来的市委书记汇报工作，他只好埋头各种材料报表，这途中，没有主动点任何1个人的名字。 姜锦麟出于自身的顾虑加之性格，他没有主动跟班长汇报，荆涛找到这里来，想必是他体会出荆涛的真诚，应该是放下了思想包袱，两个人相谈甚欢。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多谈些时间吧，这对于荆涛尽快熟悉工作、掌握实情有好处。 饿会肚子又能怎样？ 终于，房门打开了，姜锦麟推开房门，他请荆涛先走出来，随后喊道：“铁军，食堂的师傅下班了吗？” 牛铁军立刻上前，说道：“我没让师傅们走呢，您看是请荆书记到外面吃还是在食堂吃？” 姜锦麟说：“这还用问，食堂吃呗。” 牛铁军说：“好，领导们请！” 食堂给两位领导准备的晚饭比较简单，姜锦麟跟牛铁军说：“铁军，把我上次存在你那的好就拿出来，我今天晚上要跟荆书记好好喝两杯。” 荆涛摆摆手，说道：“以后有的是时间喝酒，今天太晚了，这么多人陪着咱们，不喝了。” 姜锦麟见荆涛说得很坚决，就看向了严思泉。 严思泉冲姜锦麟默默点了1下头。 姜锦麟就不再坚持让牛铁军去拿酒。 在市党校食堂吃完晚饭，荆涛走出来看着党校大院，说道：“白天来的时候我都没来得及参观1下校园，姜书记，咱们转1圈？” “好，铁军带路。”姜锦麟吩咐道。 牛铁军便走在领导的前面，指着南楼说道：“党校目前分两个院子，西院是早先盖的教职工家属楼，当然，也有许多外单位的人在这住，还有人离开党校了，家却没搬走。东院就是办公和教学的地方，教师最上方两层是给偏远乡镇的学员预备的临时宿舍……” 荆涛说：“偏远乡镇有多远？” 牛铁军说：“咱们西边乡镇的学员就离市区比较远，另外还有1些家在外地的本地学员。” 荆涛抬头看了看那两层学员宿舍楼，有1层的窗户亮着灯光。 看来，东立党校搞的干部培训班还真不是糊弄人的。 牛铁军说：“荆书记上去看望看望学员吗？” 不等荆涛说话，姜锦麟就替荆涛答道：“太晚了，明天上午荆书记会跟学员们见面的，另外如果来得及，荆书记也可能会给学员们讲课。” “那太好了，我刚想这样请示呢。” 荆涛说：“明天看时间安排吧，先听省里的教授讲。” 【作者题外话】：这几天不确定因素太多，导致更新不能保时保量，请书友们见谅！ 第461章 进入工作状态 在夜晚的灯光中，荆涛完成了对党校的参观，临上车的时候，他跟牛铁军等党校另外两位同志握手告别，刚要跟姜锦麟握手的时候，荆涛问道：“你不走吗？” 姜锦麟说：“这几天因为办班，我暂时在党校住，我们在研究1下明天严主任他们来的事。” 荆涛这才握住他的手，说道：“好的，辛苦了。” 第2天，荆涛照例早早来到单位。 看见高峰和严思泉在，这就说明，他们俩人应该比荆涛来得还要早。 高峰跟着荆涛走进办公室，说道：“荆书记，昨天下午您去信访局了吧？” 荆涛以为是严思泉告诉他的，就说：“是啊，后来又去了党校，见着锦麟书记了。” “哦，去党校我倒没听说，我只听说您去了信访局。” 由此荆涛判断出，严思泉并没有跟高峰汇报他的行踪，高峰应该是从别的渠道得知的，就问道：“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样？” 高峰笑着说：“有些人见您去了信访局有点慌。” “慌？” 此刻，荆涛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他说：“高主任，提前通知常委们1会开个小会。” “好，我马上去通知。” 严思泉给他端过1杯水放在桌上。 这时，戴亮进来了，说道：“我1看门敞着就知道你来了。” 荆涛说：“你早来了？” 戴亮说：“我也刚到，也就是比你早1两分钟吧。” “那够早的。” 戴亮说：“不瞒你说，我听说进良说你有早上班的习惯，所以我也要跟上节奏。” 荆涛笑了，说道：“我早上班是为了避开早高峰。怎么，你跟戴队长联系着？” “他不联系我，我才不会联系他呢！”戴亮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为什么？就因为你是长辈？” 戴亮说：“那是，长辈能总是搭理小辈吗，怎么我也得端着点啊。” “哈哈。”荆涛笑着说：“你还真说实话。” 戴亮说：“昨天他给我打电话是因为你。” “哦？”荆涛看着他。 戴亮说：“他跟我说，说等你踏实下来他带人来看看你。我说荆书记哪天都踏实，你要来就来，别等他1头扎进工作中就没时间接待你了。” “他什么时候来？”荆涛问道。 戴亮说：“不知道呢，我等他电话，估计这1两天吧。” 荆涛说：“我让高主任下通知去了，上班咱们开个小会，昨天我从信访局出来去了党校，省党校的闫纪萍主任上午来讲课，我的意思是在家的常委，如果能抽出时间就都去听听课，还有1个意思，就是也准备跟你商量1下，可能最近市里要开会，关于最后1个季度工作冲刺汇报会，咱们得提前做准备，这两天我把各个单位的半年总结看了1下，咱们要赶在市里的会议召开前也要开个各单位的汇报会，你看怎么样？” 戴亮听完，都没打呗就说道：“没问题，那基层汇报会什么时候开？” 荆涛说：“闫主任可能下午走，要不咱们下午开，如果往后拖的话我担心市里会提前开汇报会。” 戴亮说：“下午……” “怎么，有困难吗？” “没有，我让办公室马上下通知。”戴亮说着就要起身。 荆涛说：“不急，等1会上班再安排，咱们先聊两句。” 于是，荆涛就跟戴亮商量了1会常委会准备讨论的议题，还跟戴亮通报了昨天下午去信访局碰到的两个典型。 戴亮听着听着，眉头就皱到了1起，等荆涛说完后他说道：“石村公路占地补偿款的事我知道，这个项目是副市长梁桂平主抓的，虽然具体情况我不是了解的太清楚，但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市里的确支付了这笔占地款，至于占地款为何没到村民手里，等散会后我问问梁桂平。” 戴亮说这话的时候，荆涛1直盯着他看，从表情中，看不出他这话有假，但无论如何，荆涛不相信戴亮不知道真相。 这样想着，荆涛就问道：“你不知道这笔款拨哪儿去了吗？” 戴亮说：“这笔款原则上是作为专款拨给乡财政的专户，由乡下发到村民手里，无论如何，这笔钱都不会到工程方手里的，有可能是被乡里挪用了。至于老百姓怀疑被工程方拿走是说不通的。” “你签字的时候这笔钱怎么签的？” 戴亮说：“我签字是同意支付补偿款，但这笔钱具体到了哪个账号要问梁桂平，还有财政局和交通局，才能具体知道这钱去了哪里。” 荆涛说：“这样吧，这件事我1会在会上提1下，下来你调查1下，尽快将这笔钱追回来，发给老百姓。” 戴亮1边点头1边说：“好。” 荆涛又说：“还有1件事，就是鲍龙运输公司司机打人致伤的事件，你听说过吗？” 听荆涛提到鲍龙集团，戴亮皱着眉问道：“这件事我没听说，是什么时间发生的？” 荆涛说：“2十多天前吧，现在被打的人还躺在医院里，老人说公安局根本就没给立案。他几次到公安局去告，连门都进不去，没办法，才去了信访局。据信访局的老孟讲，他多次跟公安局有关部门协调，都没有了下文。” 戴亮说：“我给贾国亮打电话，问问他知不知道这事。” 荆涛说：“不急，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就是不来找我，1会上班我也会找你的，开会之前，我必须要跟你通气的。” 戴亮说：“我理解。打人这事我不知道，也没听任何人说起过，这事该咋办就咋办。我承认我跟鲍氏的确有点关系，但还不至于把我自己押在所谓的关系上，这1点请荆书记相信我。” 荆涛说：“我如果不相信你就不会跟你说这些了。” “我明白。那就安排老田负责处理这事吧。”戴亮说这话的时候，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有抬头问道：“你跟老田说了吗？” 戴亮说的老田，就是东立市政法委书记田业功。 第462章 主持召开常委会 戴亮说的老田，就是东立市政法委书记田业功。 荆涛听戴亮这样问自己，就实话实说：“不瞒你说，到目前为止，除去昨闫主任要来，才去了党校，见到了姜锦麟，我还没跟其他常委单独接触过呢。” “那还行，这些人疲沓惯了，怎么也不主动汇报工作？” “没关系，每个人手里都有1摊子事，来日方长，不在1时1刻。” 戴亮看着荆涛，他还真是沉得住气，别说，荆涛的确有1种跟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和自信。 戴亮说：“那1会在会上把打人的事安排给老田吧。” 荆涛想了想说：“这件事就不在会上说了，我下来在跟老田沟通。” 荆涛将要在会上进行的几个议题跟戴亮沟通并达成1致后，也到了开会时间。 8点半整，当荆涛和戴亮准时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东立市所有常委们都准时坐在了市委会议室。 看见他们进来了，便停止了闲聊，都坐正身体，打开面前的小本子，将笔夹在本子的缝隙处，随时准备记录。 如果不了解实情的人，看到东立市常委们这么准时出席会议还没有1人缺席，而且还都这么严肃认真，正襟危坐，1定会认为这是1个坚强且具有战斗力的组织集团，1定是令行禁止、具有极高执行力的集体，然而，只有 荆涛和戴亮坐在中间空出来的位置上，他打量了1下全场，虽然常委们没1人缺席，而且表情都很严肃，丝毫看不出散漫。 只有他们自己明白，这个集团已经散漫、虚弱到了何种程度。 昨天荆涛在跟姜锦麟深谈后，在驻军宿舍，几乎大半夜未眠。 长期的孔、戴争斗，班子早已涣散，常委们各怀目的，有困难都躲着，有利益都往前奔，谁都尽最大可能为自己谋取政治和利益的最大化。 但只要是开会，大家保准都能准时参加。 这不是他们时间观念和组织纪律有多强，是唯恐观众在电视上找不到他们而说3道4。 纪监委书记武立耕做了1次胃息肉手术，在医院住了几天，由于他躲避大家探望，严密封锁了消息，只有孔继生和清阳市委知道，哪知，他出院后才知道有关他的传言已经满天飞了。 有的说他出事被带走了，有的说他引咎辞职了，还有的说东立问题深重，跟他这个纪监委书记有直接责任，上级领导让他停职检查…… 他找到孔继生诉苦，孔继生说：你这点委屈算什么？换做我你还不活了？ 是啊，此类情况在孔继生身上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在看向这些人的时候，荆涛让思绪飞了那么几秒，然后他摘下手表放在自己正前方，1边用他那标准语速说道： “临时开个小会，时间1个小时之内。议题有3个，1是全年最后1个季度，各项工作抓紧收尾，要冲刺完成年初制定的工作任务；2是我昨天去了趟信访局，发现了两个不叫案子的案子，为什么说不叫案子的案子，就是说这两个案子完全没有必要让群众反映到信访局……” 荆涛简要将这两件事介绍了1遍，说道：“这两件事由政法委书记田业功督促解决，时间不要超过1周。” 田业功1边认真地听着，1边埋头做记录。 “第3件事是：严格履行当初制定的领导接访日值班，不许无故不到，实在有事脱不开身可以跟其他换班。自本周1开始，没有接访的领导请于今天下班前跟我说明情况。涉及到的人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田业功，市政府副市长贾国亮，各局接访领导没到位的请向纪监委书记武立耿说明情况。” 此时，田业功尴尬地红了脸。 本来就寂静的连呼吸都能听见的会场，更是静得出奇。 荆涛停顿了几秒钟后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不是1个计较小节的人，但眼下对于东立来说，我们必须从自身做起，从点滴小事做起，哪怕是矫枉过正！也许有人会说，全年工作完不成是有原因的；领导没有按时去信访局接访没什么大不了的……请同志们想想，东立面临着如此残酷的形势和脆弱的政治生态，难道我们不该如履薄冰、小心翼翼总结教训吗！” 全场鸦雀无声。 荆涛继续说：“上任之前，我是跟市委立下军令状的，不改变东立现状，我是不会回去的！东立之所以这几年落后于周边市县，原因我就不说了，你们都比我清楚，我跟市领导就是这样说的，雪崩之下，没有1片雪花是无辜的！东立的今天，是各位亲手造就的，东立的明天，必然也掌握在各位手里，扭转现状，甩掉包袱，赶超先进市县。所以，3年之内，东立的县级领导是不会流动的，也就是说，搞不好东立，谁也别想走，没有退路，这个我已与上级组织部门达成共识！” “所以，东立的荣辱是跟我们在座的每1个人息息相关的，任何1个人都不能作壁上观，因为这直接影响着你个人的前途甚至命运！” 荆涛不想深入讲下去，也不能太深入地讲，他看了看表，说道：“下面请各位发言，针对我讲的3点，发言时长控制在两分钟。我点名，戴市长，请。” 戴亮1时半会还真适应不了荆涛的节奏，但荆涛点名了，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完全拥护荆书记刚才所讲的几点意见，对于冲刺全年工作任务，这个会散后我就召开政府班子会议，传达常委会的精神；认真履行领导接访责任制。散会后我会找贾国亮就两件事谈话的，1是打人事件，2是缺席领导接访日情况，我会督促他尽快找荆书记说明原因。最后我本人表态，我将吸取教训，努力配合荆书记，做好今后的各项工作。” 戴亮发言时间不长，话也不多，但却让各位常委们1时难以消化。这头暴躁的公羊（戴亮属羊），如果变得温顺了？ 第463章 感谢前任 戴亮的表态，将会场的风气聚拢在荆涛周围。 接下来是姜锦麟发言。 由于昨天下午的长谈，让姜锦麟和荆涛无论是施政理念还是思想意识都取得了1致的共识。他们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姜锦麟也激动得半宿没睡着觉，最初的雄心壮志被荆涛再次激发出来，他洋洋洒洒写好几页工作思路。 怎奈，由于闫纪萍1会就到，荆涛又规定了发言时长，他是不能展开说的，只表达了完全拥护荆书记讲的3条意见并坚决加以执行！ 戴亮、姜锦麟的发言，更加巩固了今天会议风向。每个人的发言都很积极，哪怕是表面现象也好，只要你表了态，就不怕你敷衍了事，荆涛就有办法跟你要账。 这几天荆涛看似没出屋闷头看材料，他其实是在等有主动跟他汇报的人，如果前3天有人跟他主动汇报，那么今天会场的气氛会有所不同的，最起码他不会这么快就去了信访局。 再有，自打他踏上这片土地后，面对东立脆弱的官场生态，他1刻都没有停止思考，他在完成对戴亮初步摸底、试探后，便亮出自己的底牌，并与戴亮达成共识，那就是只有密切配合，才是唯1出路。 因为，这是1个相当于只有戴亮1个人的战场，为什么是他1个人的战场，因为既然荆涛被公认是镀金来的，那么只要他下来，这层金已经开始往他身上涂了，换句话说，已经镀上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长短的事。 而对于戴亮就不1样了，倘若在跟荆涛的合作中再出现问题，那么他也许就没有未来的路了，所以他是没有退路的。 戴亮不傻，他的1只脚踏在天堂的门口，1只脚踏在地狱的门口，摆在他面前的选择非常明了清晰，甚至可以说只有1条路，那就是全力配合荆涛，做好东立的事，否则就没有未来。 随后，荆涛通过试探办公室主任高峰、秘书严思泉甚至司机小秦，在确定这些人的立场后，他的心踏实了。 从高峰和严思泉上班时间总比他提前这个迹象看，他们是拥戴他的，是可以作为1个阵营的人。 1直到昨天下午，荆涛主动出击，找到姜锦麟，这无异于是在向姜锦麟表白什么。 好在姜锦麟也是个聪明人，跟新来的市委书记谈得很投机，两个人1拍即合，达成了许多共识。 这就足够了！ 这才有了荆涛1上班召开常委会的动意，也有了说出那段开场白的底气和自信。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还有两3分钟，我再说几句，我看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我们最后1个季度的主体思路不能离开政府工作报告，最后1个季度就是要完成报告中布置的工作内容和工作目标。这个不能改变，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谁分管的工作进行到什么地步了，按照报告要求去对比，这样就不必纠结于其它。” 他再次扫了1眼桌上的手表，又说道：“还有个事，姜书记他们从省委党校请来了闫纪萍主任，来给咱们党校新入公的干部们讲课，大家如果能离得开就去听听，如果手头上有工作离不开就不去听了。好吧，散会。” 荆涛之所以强调了政府工作报告的内容，1是对政府工作的重视和尊重，2是万变不离其宗，既然报告中约定了工作目标，就要实现，无论时限是1年还是未来几年，都不能离开这个总纲。 政府工作报告不是1个写作班子闭门造车形成的，是经过人大会审议确定的年度施政纲领，是具有法律地位的。 所以，荆涛抓住这个主要矛盾，从工作入手，从而开启了他在东立的执政生涯。 说来也巧，清阳市周1上午就召开了全年工作最后冲刺阶段汇报大会。 这不得不说荆涛有先见之明，及早进行布置，才给戴亮汇报工作带来了从容不迫。 戴亮在做汇报之前，说了这样1句话，荆涛书记到任后，在上周4就主持召开了常委会，安排部署最后1个季度的工作冲刺任务…… 他这话无疑是在说，东立回顾也冲刺工作先于市里进行，特意提到荆涛的名字，这不但是在向荆涛示好，也是在向上级市委示好，甚至是在表达自己的1个态度。 听了这话，荆涛就用余光看向了他左后方的1个人，这个人从荆涛走进会场时就1直在瞄着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原东立市委书记、如今清阳市科技局长孔继生。 荆涛忙于跟其他兄弟市县的领导打招呼，他1直没有机会走过去跟孔继生打招呼，但荆涛却没有忽视他。有两次他侧过头想跟他示意，但孔继生发生荆涛的企图后就调开了目光。 汇报会1直进行到上午12点半，中间没有明确的休息时间，因为汇报单位众多，这个会议还必须在1天内开完，所以会议进程得非常紧张。 中午只有1个小时的吃饭时间。 由于大会组织者事先将各个单位用餐信息包括就坐的桌号都提前制作成卡片装进文件袋来，所以每个人都能迅速、准确地找到桌位，避免了因为临时凑桌而浪费时间。 吃完饭，大家不敢耽搁，又都66续续走近会场。 这次，荆涛故意等孔继生走近会场后，他才刻意走过去，主动跟孔继生打招呼。 孔继生见荆涛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他虽有些意外，但还是紧紧握住了荆涛的手，拉着荆涛坐在旁边的座位上，说道：“荆书记，恭喜啊。你上任那天我提前撤了，你不会怪罪老兄吧。” 荆涛说：“哪有怪罪，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感谢？”孔继生不解地看着荆涛问道。 “是啊，感谢。”荆涛看了看，戴亮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没有往他们这边看，但他明显佯装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实则耳朵1直在朝这边支棱着，尽管听不清楚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 第464章 车里悄悄坐上一个人 孔继生说：“你感谢我什么呢？我不觉得给你留下个烂摊子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 荆涛很想说：“如果没有你在前面铺路，我不会这么明确地找到工作目标。” 孔继生眨巴着眼睛，心说：这算什么理由？但他嘴上却说：“说来惭愧啊，我打下的基础太烂了，以至于你上任的当天，我都没脸见你，本来我都答应葛部长了，说等你来了我在走，可是想想就坐不住了，就跟猴子的屁股着了火1样。老兄我那天失礼了，还请你理解和包含。” 荆涛说：“您言重了，上任那天没看见您的确是略有遗憾，所以还希望以后你老兄多指导我工作。” 孔继生1听连忙摆手，说道：“我从东立灰溜溜地出来，哪有资格指导你啊，假如你听从了我的指导，东立不会有任何起色，还跟我在的时候1样，所以我是万万不能对你进行任何指导。” 荆涛感觉孔继生的头脑是很清醒的，思路也很清晰，他们在交谈中，他没有指责任何人，言谈话语中都是对自己工作不力而遗憾。 把孔继生和戴亮分开，放在不同地方，他们可能都是很优秀的干部，唯独把个性十足的人放在1起，就没有宁日了。 这是当初组织在进行人事搭配环节上，出现了问题。 想到这里，荆涛说：“我反复看了你留下的笔记本，对我尽快熟悉万水河项目很有帮助。” 孔继生注意到，荆涛说对他“尽快熟悉万水河项目很有帮助”，这是1句客观、中性的话，不偏不倚，不带任何个人见解和感情色彩。 至此，孔继生真正认识到荆涛，不是光凭“关系”上去的，虽然年轻，但说话滴水不漏，而且敢于在戴亮的注目下跟自己坐在1起，他不但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稳重，还有难得的正直和光明磊落。 孔继生不由地自言自语地说道：“东立有救！” 这时，禾州市委书记张维走了过去，他冲荆涛和孔继生说道：“你们两位聊了有段时间了，我等不及才过来打断你们。” 孔继生说：“好吧，荆书记，你们去聊吧。” 荆涛这才起身跟着张维来到最边上的1个座位坐下。 张维说：“中午就想找机会跟你说，可是1直都没找到机会。” 荆涛笑着说：“是的，吃饭前领导就强调了，为了节约时间，就餐期间不许串桌，所以我没过去找你。” 张维说：“长话短说，王占生的事定下来了，今天正式进行公示，职位是组织部副部长，按道理说，凭他对工作的热情和干工作的那股狠劲，是应该提政府1把的，但考虑到他的身体，你也特地交待过，就先让他在上边养养身体，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考虑对他下1步职务的任命。” 荆涛1听，惊喜地说道：“谢谢，太谢谢了，老兄想得太周到了，我这老同学终于可以稍微缓缓了。” 张维说：“他群众威望不低，虽然工作粗鲁，但跟群众的关系处理得很好，这个人工作有1套，外粗里细，而且组织部下去考察他时候，无论是他们单位的领导还是同事乃至街道干部，对他反响都很好，可堪大用！谢谢你给我们推荐了这么1位优秀的干部。” 荆涛感觉张维很会说话，就说道：“他是你的兵，是你领导得好！” 张维又说：“这次创城成功，首当其冲就是北城办事处的功劳最大，因为北城也是城区面积最大的，这里也有你同学的功劳，我不能让我的战士只付出而没有回报。王占生的事会1步1步来的，我很看好他，他的事你就放心吧。” “谢谢老兄，等我回家咱们喝喝。” “好的，1言为定！” 这时，4周场逐渐安静下来，与会者也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荆涛往主席台上看去，只见几位主要市领导走上了主席台。 两个人随后分开，坐回自己的座位。 回到座位后，荆涛想悄悄给王占生发条祝贺微信，但想想直到现在王占生都没跟自己报喜，可能是他还在慎重中。 想到这里，荆涛便打消了给王占生发信息的想法。 在整个下午的会议中，荆涛发现，左后方那双眼睛不再1直盯着自己看了，在经过短暂的交流中，孔继生表达了自己想表达的遗憾和歉意，他也就放下心来，不再暗中观察荆涛了。 从内心来讲，即便是张维不打断他们的谈话，荆涛也不准备跟孔继生深入交流什么，因为，视角不同，观点就会有差异，他不想受孔继生的影响，更不想被他洗脑，他要靠自己的眼睛去审视东立，去发现存在的问题并加以解决。 还有最重要的1点就是毕竟戴亮就在旁边。他虽然故意不往他们这边看，但余光也是1直在注意他们的，礼节性寒暄几句不过分，也说得过去，但如果当着戴亮的面跟孔继生长谈就有些不合适了。 何况，如今的孔继生已经就任科技局局长，所有的恩怨都早已随着他离开东立而消散了，也许，在他退休前都不会跟东立有什么交集了，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 虽然大会规定了每个单位的汇报时间，但总会有语速慢或者内容多而超时的。下午的会议1直进行到天已大黑才结束。 走出会议室，戴亮主动跟荆涛说：“你今晚别回去了，处理1下自己的事吧。” 荆涛来市里开会，他和戴亮分乘两辆车来的，就是想留在市里办点私事。 此时听戴亮这样说，他就说道：“好吧，我的确有这个意思，毕竟还在宣传部任职，也要截长补短在宣传部露个面。那戴市长你就回去吧，有时随时联系，明天我就回去了。” 戴亮说：“你放心，我回去后先安排政府工作，等你回去咱们再开全市干部大会。” 荆涛说：“好的。路上注意安全。” 看着戴亮上了车，荆涛才向自己的车走去。 小秦见他过来，便给他拉开后车门。 荆涛坐进去后才发现，后排车座上已经坐着人了，是林长虹。 第465章 大家长 荆涛喜出望外，说道：“林兄，我刚还想上了车再跟你联系，你今晚肯定不回佳裕了。” 林长虹说：“冲你我也不回去了。” “哈哈。得了吧，是冲嫂子吧？” 林长虹说：“主要是冲你，你嫂子都得借你的光。开1天会了都没机会往1块凑凑说句话，我寻思着你可能也不回东立了，即便回，也要见上1面后你再回。你看看前面坐的是谁？” 荆涛这才顾上往前面副驾驶座位上看去。 只见前面1个人回过头，冲他1个劲儿地笑。 “亚杰！”荆涛激动地说：“你们俩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 张亚杰说：“是我们俩密谋好了的。你1去不复返，想见你，只能以这样的形式跟你见面。所以散会后我们俩就偷偷钻进了你的车里。” “哈哈。”荆涛高兴地说道：“好，今晚咱们好好聚聚。” 林长虹说：“不宜狂欢，我得给你留出跟老大汇报工作的时间和精力。” 荆涛1听，就冲林长虹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说道：“不愧是老兄，都替我想周全了，你就不怕我占用你的时间？” 林长虹说：“我就不跟你抢老大了，把有限的时间让给你吧，我的工作已经就绪，你就不1样了。还需要勤请示，勤汇报，让老大多多指点为好。” 荆涛说：“还是老兄想得周到。” 这时，小秦开着车就驶出市行政会议中心。 荆涛问道：“咱们去哪儿？” 林长虹说：“你就跟着感觉走吧，到地方自然就让你下车了。” “哦，这么神秘？” 林长虹说：“那是，不神秘1点不够刺激，你精神高度紧张了1个礼拜多了，就是想让你放松放松。” “哈哈！”荆涛坐正身体，1副听天由命的样子，说道：“那好吧，我听之任之了。” 这时，就听到1个声音说道：“直行，过了前面红绿灯继续直行……” 原来，小秦早已打开了导航，看来，他是提前得到了他们两人的授意，直到要去哪儿了。 林长虹问道：“工作熟悉得怎么样了？” 荆涛说：“咱能不谈工作吗？见到你们俩，我只想放松、尽情欢乐。” 张亚杰说：“跟你处了这么久，我也不知道你的欢乐所在。” 林长虹说：“我真是可怜他，你说，哪儿都不如电视台的美女多，他居然都没给自己划拉个女朋友！” “哈哈。”张亚杰说：“他那是不敢，唯恐别人说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现在警报解除了，他完全可以大胆捞月了。”林长虹戏谑道。 张亚杰说：“哈哈，就是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长虹说：“他早就麻木了，还得你老兄替他想想。” 荆涛说：“你俩真无聊，就拿我开涮吧？对了，今天我怎么没见到工商联的领导参会？” 张亚杰知道他指的是谁，就说道：“工商联参会了，就是没有上台汇报，可能是群众团体不算重点汇报单位吧？” 林长虹说：“那个人是不是到了工商联如鱼得水了，我看折腾得挺起劲儿。” 张亚杰说：“还是多说说咱们弟兄的事吧，别1会吃饭没了胃口。” 荆涛来到东立后，晚上几次跟张亚杰通话，有关辛鑫的事，他多少知道1些。 据说，辛鑫正式上任的第1天就召开了工商联内部会议，第2天就开始走访重点企业，3天后，召开了企业家座谈会。 总之，他搞的动静可比荆涛大多了，而且每次活动电视和报纸都要进行报道。荆涛也从报纸和清阳电视新闻上看到过有关的报道。 这时，就听小秦的手机里传来导航的声音：“已到目的地附近，请就近停车……” 荆涛歪头往前1看，他不由得笑了，原来目的地就是清阳新闻传媒中心。 车子驶进熟悉的大门，荆涛不由得心1热。 下了车，就见林长虹的车也跟着进来了，而他留给张亚杰的车仍然停在停车场上。 荆涛不解地问道：“怎么，这车你没开？” 张亚杰说：“我省着开呢，今天开会肯定堵车，我就没开。” 他1边说着，1边推开大门，待荆涛和林长虹走进去之后说道：“来吧，走大厅吧，再重温1下熟悉的环境。” 荆涛走在前面，此时的办公大厅已经没有了人影，当从芮晓枫的座位经过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 就这1个动作，就被张亚杰收进眼里。 上了电梯，1直来到荆涛曾经办公的楼层。 出了电梯，荆涛似乎闻到了什么，他吸着鼻子说道：“怎么这么香？亚杰，你搞什么鬼？” 张亚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快步走到他们的前头，停在会议室门前，等荆涛和林长虹走到跟前的时候，张亚杰用力拍了拍手掌。 顿时，走廊亮起灯光，会议室大门洞开，荆涛刚走进去，就听“砰”的1声，头上炸开了礼花。 有人大声喊道：“欢迎荆主任回家！欢迎林县长光临！” 立刻，响起1阵掌声。 荆涛赶忙拂去眼前飞扬的小星星，定睛1看，只见屋里有杜敏、汪哲，周娟，还有芮晓枫。 屋内椭圆形的会议桌被他们摆放成了圆形，桌子正中是1个冒着热气的电火锅，电火锅周围摆着好几大盘羊肉和牛肉卷，还有各种各样的输送。 荆涛咽了1下口水，说道：“你们也太能鼓捣了！会议室改餐厅了！” 汪哲说：“这都是杜总监和晓枫的主意，也是她俩鼓捣的，在这里用餐，比在食堂自在。” 荆涛看看杜敏，又看看芮晓枫，情不自禁走过去跟她们两人握手，说道：“谢谢，谢谢你们，让我有种回家的感觉。” 杜敏纠正说：“不是感觉，这里就是家。” 芮晓枫只是静静地站在1边微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荆涛说：“奇怪，我怎么没看见你们的车？” 张亚杰说：“那是故意给你制造惊喜。” “哈哈，好好好，你们成功了。”荆涛笑着说：“亚杰，你给林县长介绍1下咱们的同志们吧，这个差事就就别指望着我了。” 张亚杰说：“还是你来吧，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大家长。” 林长虹说：“亚杰这话没错，你的确还是他们的大家长。” 第466章 谈起董艳宁 “那是他们抬举我，林兄你就不要跟着他们起哄了。”荆涛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指着汪哲说道：“这是这次新被任命的汪副主任，汪哲。” “小汪我认识，周主任我也认识，你就介绍1下这两位美女就行了。”林长虹说完眼睛就盯着芮晓枫和杜敏看。 荆涛说道：“这位是跟汪哲1块被任命为传媒中心副主任杜敏，分管人力和行政两块工作。这位是芮晓枫，以前南都传媒工作，是这次新被任命的采编中心总监。” 林长虹起身就跟杜敏和芮晓枫握手，顺便又跟汪哲、周娟补上了握手这1环节。 张亚杰招呼荆涛和林长虹入座，随后看着汪哲说道：“汪主任，倒酒啊，今天怎么回事，就知道看着老领导傻笑啊——” 汪哲笑了，赶忙拿过酒瓶，给3位领导面前的分酒器倒满了酒，随后也给自己倒满了酒。。 林长虹1见3位女士面前的酒杯是白水，就说道：“荆部长，荆书记啊，这不公平吧？” 荆涛问道：“怎么不公平了？” 林长虹指着3人面前的水杯说道：“虽然都是白的，但3位女士杯里的白水，这样的待遇不合适吧？” “你才知道不公平呀？我跟他们共事了这么长时间，她们1直是这么对待我的。” “哈哈。”张亚杰带头大笑。 3位女同志也都跟着笑了。 荆涛说：“难道你敢保证你周围的女同志不享有这样的待遇？” 林长虹嘴硬地说道：“从来没有，我们班子里的女同志都比我能喝。” “嘴硬吧？”荆涛看着林长虹问道。 张亚杰说：“林县长说得应该是事实，因为他那酒量，我估计我们家亚菲端杯的话，都能比他喝得多。” “哈哈。” 几个人大笑。 林长虹说：“我认输，我忘了到了哪儿了，我就是再能雄辩，也敌不过你们媒体人，何况我势单力薄。” 荆涛1听，赶忙端起小酒杯，说道：“看你说的，来，咱们大家敬林县长，我们干了，林县长随意。” 林长虹1听，跟他们碰杯后便将杯里的酒1饮而尽。 荆涛说：“谁说林县长不如亚菲喝得多？” 张亚杰1看，连忙说：“那就是林县长以前藏量了。” 林长虹说：“在领导身边敢不藏量吗？” 原来如此。 3杯过后，荆涛跟林长虹说：“哥，跟你请示1下，我得打个圈了。” 林长虹说：“到你的娘家了，你做什么不用跟我请示。” 荆涛笑了，端着酒杯，首先跟旁边的张亚杰干杯，随后又冲周娟举起杯。 周娟1看，急忙招呼杜敏和晓枫，说道：“来吧，咱姐仨1块敬荆部长。” 杜敏和芮晓枫立刻就站了起来。 荆涛知道她们是不想让他多喝，才1起跟他碰杯。 “谢谢了。”荆涛跟她们11碰杯，随后干掉杯里的酒。 哪知，林长虹不答应了，他看着3位女士说道：“你们什么意思？不能助他作弊呀，说打圈就得打圈，怎么不打圈中途打开折？” 周娟说：“您刚才怎么说来着，他到家了，我们是他的娘家人，心疼他是合情合理的。” “噢——看来我今天真是失策，万万不该陪他回娘家啊。”林长虹故作委屈地说道。 张亚杰说：“要是没有你出的高主意，哪来今晚这热气腾腾的火锅？来，我代表张亚杰个人敬你。” 荆涛见他们俩单独碰上了杯，他看了1眼汪哲，刚拿起分酒器要倒酒，汪哲1步迈了过来，赶紧从他手里夺过分酒器，给荆涛满上酒，随后双手端杯，恭恭敬敬跟荆涛碰了1下，说道：“感谢荆部长的提携和栽培。” 荆涛说：“栽培你的是你们张台，我只是摘了个桃子。” 张亚杰1听，连忙端杯站起来，说道：“此话差异，我栽培他多少年都不如遇到1个识货的。我携汪哲敬部长……” 趁这个时候，周娟携杜敏和芮晓枫敬林长虹。 几个人1边喝着，1边吃着。 芮晓枫很少说话，她只是默默地用漏勺给几位捞着锅里的肉片。 当她将1勺肉和几块蘑菇放到荆涛面前的盘里时，荆涛抬头看着她，说道：“谢谢。” 芮晓枫微微1笑，没有说话。 荆涛又说：“外婆安排好了？” 不容芮晓枫回答，就听周娟说道：“荆部长啊荆书记，晓枫的事您就不要操心了，有关职工生活的事，是张主任、我和杜主任，还有汪主任的事了。” 旁边的林长虹不解其意，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语？” 荆涛说：“没有打哑语，来吧哥，我必须单独敬你，感谢你对我的帮助。” 林长虹说：“荆部长诶——我如果真的对你能什么帮助的话，我早就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了，就不会是1个小县长了，你就别跟我瞎客气了，以后我还要仰仗你的提携和帮助呢。” 荆涛1听，说道：“听你这样说，好像我刚才说的纯属废话，原因我就不在这里说了，改天我单独跟老兄说。” 1个高潮过后，林长虹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个董艳宁最后怎么着了？” 荆涛1听，就看着张亚杰。 此时，张亚杰也正看着荆涛，随后又看着林长虹说道：“怎么，你也知道董艳宁的事？” 林长虹刚要说话，他裤兜里的手机就传来震动。 他掏出手机1看，赶紧凑到荆涛面前，说道：“我恐怕得走了。” 荆涛1怔。 林长虹打开手机，说道：“你看。” 荆涛就看见是郑玉德发给林长虹的微信，就两个字：过来。 林长虹赶紧拧开1瓶矿泉水，不停地漱着口，还往手掌心里呼着气。 张亚杰说：“有要紧的事？” 林长虹擦擦嘴角，说道：“是的。” 张亚杰说：“来，咱们大家再次敬林县长。” 林长虹只能喝了1口水，他说：“今晚这酒肯定不能尽兴了，改天我请各位去佳裕喝，告辞。” 众人送他到电梯，荆涛和张亚杰执意送他下去，被林长虹挡在电梯门外，说道：“别耽误时间了，你们赶紧回去继续。” 第467章 一个不好安排的人 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众人最后目送着林长虹离去后，才返回。 重新坐下后荆涛问道：“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杜敏说：“董艳宁。” “对，董艳宁。她……” 不等荆涛说完，张亚杰就说：“她暂时还在3产那边。” “什么叫暂时？”荆涛问道。 张亚杰看了看杜敏，又看了看汪哲，说道：“你调走了，有些压力我们可能顶不住，有可能她要回来。” “压力？回来？”荆涛更加不解。 “是啊。”张亚杰说：“我刚公示的第2天，崔部长就找我谈话，绕了变起董艳宁的事。他说，荆涛和辛鑫都调出媒体中心了，唐文泽也早就不是这个行当里的人了，以前无论有什么过节，都随着他们的离去而结束了。董艳宁的事你要重新考虑1下，这个人业务能力还是有的。” “他挺敢说啊——”荆涛说道。 “是的。”张亚杰说：“我当时没有表态，只是说，我还在公示期，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他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调离这个行当，都请我给他这个面子，将董艳宁调回总部。” “看来，咱崔部长也的确不想要面子了。”荆涛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所以我才说可能我顶不住了。”张亚杰为难地说。 对于这事，荆涛不好再表态，他也不能再管那么具体，虽然他是宣传部长，崔其祥是副部长，但目前宣传部的工作几乎都是崔其祥在抓，毕竟他的工作重心在东立市。于是，他说道：“那你们几位班子成员要好好商量1下了。” 张亚杰看了看几位，说道：“我是准备跟他们几位商量商量，正好荆部长也回来了，你们也谈谈自己的意见，看看怎么将这事圆过去。” 杜敏说：“她必须回来吗？” 张亚杰说：“谁也没说‘必须’两个字，但现在显而是到了必须的份上了。而且崔部长还说了这么1句话，汪哲当了媒体中心副主任，采编中心最起码还缺个副总监。董艳宁是有生力量，不能浪费人才。” 汪哲说：“我可以不当这个副主任，我还回采编中心当主任。” 荆涛说：“这话今晚说说就当了。” 哪知汪哲却非常认真地说道：“我可再也不希望看到好好的1个采编中心被她分裂成好几派，整得乌烟瘴气的。” 张亚杰说：“那不是有辛鑫在吗？现在班子成员没有再支持她的。” 汪哲说：“班子里面没人支持，市里有人支持，官儿不是更大吗？” 张亚杰说：“他再大还大过咱荆部长？” 汪哲松了1口气，说道：“那倒是。” 张亚杰说：“都说说吧。” 周娟说：“如果凭感情来说，我肯定不希望董艳宁回来，因为她1回来，必定会带回宋元，尽管咱媒体中心班子里没有人仗着她，就像汪主任说的，有更大的官儿仗着她，人的性格1旦形成，是改不了的。” 杜敏也说：“如果因为采编中心缺个副总监而让董艳宁回来的话，那咱们今天晚上就研究任命1个副总监，我早就是赶紧补上这个缺，免得有人惦记上。” 张亚杰看了她1眼说：“我不是刚刚通过公示被任命吗？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 荆涛说：“我同意杜主任的意见，不但马上任命采编中心副总监，就连人力行政中心都要完善。” 张亚杰说：“这项工作咱没有滞后，要知道老崔这话在我公示第2了。” 荆涛说：“这不矛盾。” 张亚杰看着芮晓枫，说道：“芮总监你也发表1下看法吧。” 芮晓枫看了看众人，说道：“我都行。” 张亚杰说：“不是让你表态，是让你谈谈看法。” 芮晓枫说：“这个我不太好谈，但我会拥护领导做出的任何的决定。” “现在不是你拥护决定的事，是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建议？”张亚杰语气就有点着急。 不等芮晓枫说话，杜敏就说：“晓枫说得对，这事她的确不好表态，即便她不表态，咱们也应该心里有数。” 杜敏说得对，换位思考1下，之前董艳宁那么排挤芮晓枫，芮晓枫怎么可能愿意跟她共事？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表这个态的，位置决定说话的分量，她不是班子成员，只是分中心的中层领导！ 芮晓枫感激地看着杜敏。 张亚杰也觉得有点不合适，说道：“晓枫你别介意，我是希望你跳出这个圈子来谈看法。” 荆涛说：“我同意杜敏说的，你就别逼着晓枫表态了，如果她不同意董艳宁回到采编中心你怎么办？你能顶住老崔给你的压力吗？” 张亚杰知道荆涛在激他，就梗着脖子说道：“能，我当然能！” 荆涛说：“这不是表决心的事，我倒认为你顶不住了可以折中1下。” “怎么折中法？”张亚杰迫不及待地问道。 荆涛说：“既然董艳宁是个人才，我们完全可以量才使用，新闻传媒中心本来就是业务单位，除去1线岗位，其它任何岗位也都有明显得业务性，完全可以把她放在其它岗位上，干嘛总盯着采编中心？比如总编室、比如播控室、比如发射中心……等等。” 听荆涛这样说，杜敏首先表态：“我不同意她到总编室来，如果她在总编室，更容易在更高层面搞小动作。别说是晓枫，就是各个部门都不好做。” 张亚杰说：“这个事我不是没想过，也想把她重新安排到其它岗位，但从老崔的口气中不难猜到董艳宁的心思，她就认准了这栋大楼，除了这个楼里之外任何岗位她都不会去的。” 荆涛说：“如果非要讲条件的话，也不是现在，也要等她在其它岗位工作1段时间后，如果表现突出可以，否则的话就是不可以。” 芮晓枫见他们争论半天也没有结果，她想了想说道：“各位领导，我能申请去总编室吗？” “为什么？”汪哲和杜敏看着她同时问道。 第468章 终于对她说出了那句话 芮晓枫语气温婉而又平静地说道：“领导们都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就我目前的状况来讲，我不太适合……1线岗位，董艳宁可以回到采编中心，我……” 不等芮晓枫说完，汪哲就激动地说：“你要是那样说的话，我还回采编中心呢，采编中心是全中心的核心机构，绝不能交给心术不正的人来管理！” “对呀，晓枫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个馊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周娟不满地说道。 张亚杰看看芮晓枫，又看看荆涛，故意说道：“晓枫啊，家里有困难可以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荆部长刚走、我刚上来主持工作这个节骨眼上打退堂鼓，怎么也要扶上马送1程啊，这么做不地道啊，荆部长，你说怎么办吧？” 荆涛盯着张亚杰说道：“这是你们内部的事，与我无关。” “怎么叫与你无光？别忘了你是我们的大家长，主管领导！”张亚杰看着荆涛嚷道。 “主管不具体管，我都管了要你干嘛？再说了，如果1个领导连下属说话的意思都搞不明白，还当什么领导，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别人不知荆涛和张亚杰唱的是哪出，当然不敢接话茬。 杜敏这时说道：“这个不怪晓枫，是我们不该当着她说这个问题，凭我对晓枫的了解，她是不想让领导们为这个事为难，所以才找了1个实实在在的理由，说了那样实实在在的话。” 芮晓枫不好再说什么，她求救般地看着荆涛。 荆涛看着她，微笑着说：“嗯，这的确不是个好主意。” 芮晓枫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果1味坚持自己的意见，唯恐适得其反，让人误认为她是作秀，因为外婆的原因，她真的不愿意负责1个部门，但大家如此器重她，她又不好推辞。 想到这里，她只好咬咬牙，说道：“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 张亚杰说：“那我也收回我刚才指责你的话，我知道你的为人，我是故意那样说的，我能读不懂你这话背后的深意吗？你怕我为难，不好摆布这事，你放心，我是不会让干事的人遭到不公的，也不会助长歪风邪气的！” 张亚杰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汪哲禁不住就给他鼓掌。 张亚杰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我非常明白我在崔部长和董艳宁眼里的位置，我现在就是把董艳宁举到天上去，无论是她还是崔部长，都不能因此把我看高，我张亚杰怎么做他们都不会满意，因为他们欲壑难平。我不是辛鑫，也绝不当第2个唐文泽，荆部长刚才的提议活化了我的思维，我会冷静谨慎对待这件事的。来吧，别让这破事破坏了今晚的气氛，喝酒，咱们再次敬荆部长！” 俗话说：没有不散的宴席，不管多么融洽美好的晚宴，也后结束的时候。 荆涛依依不舍地跟众人握手，当握到芮晓枫绵软的手时，他格外用了1下力，说了1句“保重！”，便转身上了车。 汪哲早就给他拉开车门等候，1直到他坐进去之后，他说道：“荆部长，常回来看看。” 其他的人也都说：“常回来看看我们！” 荆涛将手伸出车窗外，跟大家挥手告别。 路上，荆涛看着刚刚熟悉的城市的万家灯火，不由地浮想联翩，他想到了当初失意离开的省城，想到了两眼1抹黑就被1双无形的大手推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想到了在这里遇到的种种…… 不由地长叹了1口气。 “书记，咱们去哪儿？” 荆涛这才回过神，说道：“招待所。对了小秦，你今晚吃得怎么样？我都没顾上你。” 小秦说：“我跟林县长的司机我们俩也是吃的火锅，是在媒体中心附近的那个海底捞吃的。是那个姓汪的小伙子安排的，他早就给我们定好了餐位。” 原来，他们早就蓄谋好了！ 回到招待所自己的房间，荆涛离自己房间不远处给小秦定了房间。 他洗完澡后，拿过手机，仍然没有孟海洋和郑玉德的消息。 他就给孟海洋发了1条微信：老大休息了吗？ 孟海洋很快回道：没有，还有两拨人等着呢。 荆涛又问道：长虹走了吗？ 孟海洋：也就谈了十多分钟就走了。哥，你回招待所了吗？ 荆涛：回了，刚洗完澡。 孟海洋：要不你先休息？ 荆涛：好，可能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记住，打电话，发信息的话我怕睡着后听不见。 孟海洋：明白！ 躺在床上，他两眼盯着天花板，脑袋瞬间进入1种真空状态，这是他开始下1轮思考的常态，这个习惯在他高考的时候就养成了，这样能见缝插针让大脑得到修整。 出了1会神，发了1会呆，他忽然想起什么，拿过手机，迅速发出1条信息：睡了吗？ 他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紧盯着屏幕。 好在他等的时间不算太长，大概两分钟后，他收到了芮晓枫的回信：即将。 荆涛：外婆睡了吗？ 芮晓枫：早就睡了。 荆涛：最近身体怎么样？ 芮晓枫：没有大碍，就是眼瞧着她走向衰老。 从这话里，不难看出芮晓枫的伤悲。 荆涛也有老人，他也不想看到老人的衰老，爷爷奶奶去世后，他的世界也几乎被掏空了，好在他还有父母，妈妈在爷爷去世后，就主动放弃职务和原单位优厚的待遇，回到老家当了1名普普通通的检票员。妈妈及时填补了他缺失的亲情，使得他慢慢从悲伤中走出。 但芮晓枫跟任何人都不1样，这个世界上，外婆不但是她的1切，还是她的唯1。 荆涛很心疼她，又想不出更好的话安慰她，想了想，便回道：既然无力改变什么，那就陪着她变老吧，从今天起，你不再是孤独1人，你有我。 发送出这条信息，他长吁了1口气，荆涛将手机扔到1边，他不再理会芮晓枫如何回答，他只感到内心轻快了不少。 这么长时间，他终于说出他想说却1直不能说的话，表达了他1直想表达却不便表达的情感。 第469章 太好了！ 他自己也搞不懂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注意到芮晓枫的，也许是芮晓枫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独特气质，也许是她将周围1切都置之度外的云淡风轻，也许是她不屑与人计较的洒脱，也许是和她在火车上邂逅而令她心生厌恶却仍能保持尊严并未对他出言不逊。 她不同于袁梦的软弱没有主见，也不同于焦娇的执着和糊涂，她独立且理智，倔强且不屈，有1种超然物外冷傲，从未见她在公开场合下跟人套近乎，也从未见她阿谀奉承过谁，她时刻都能保持自己内心的清醒也冷静。 除去外婆，似乎没有人能调动起她的喜怒哀乐情绪。 尽管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从小接受到外公外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行为教育，这1点，从她身上是不难看出的。 这样1个懂自尊、独立，身处利益旋涡也能保持清醒和冷静的年轻女性，浑身都散发着特殊的魅力，对于欣赏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这样的女性，世俗的1切都难以动摇她的意志，这是最能吸引荆涛的地方。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这才意识到他发出的微信半天都没得到回复。 他赶忙摸过手机，打开跟芮晓枫的聊天页面，果然，上面没有她的回复。 他不甘心，既然话已说出口，必须得到她的回复，不然的话他难以入睡。 于是，他又给她发去1条信息：怎么不回答？俗话说摇头不肯低头肯，我就当你默认了。 芮晓枫这才回复道：我默认什么？ 荆涛：默认我跟你1起照顾外婆呀。 芮晓枫：对呀，这个没有疑义，杜敏也曾不止1次跟我说过类似这样的话。 荆涛知道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这不怪她，你也没跟人家把话说明白。 于是，他又发道：我要做你男朋友，跟你1起照顾外婆，这次说明白了吗？ 又是1阵漫长的等待，芮晓枫仍然选择了沉默。 荆涛又问道：我没说明白还是你没听明白？ 半天芮晓枫才回道：早点休息吧，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 荆涛1看，这明显就是把自己的表白当成了酒精作用活的产物了！ 他急忙回道：虽然我喝了酒，但头脑非常清醒！ 芮晓枫没再说什么，只是给他回了“打哈欠”的表情。 荆涛回道：现在和你对话的这个人，早已经过了头脑发热的冲动年龄，哪怕喝再多的酒也不会催生我的冲动。今晚跟你说的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目的性很鲜明！ 芮晓枫仍然没有回信。 荆涛完全躺不住了，他没有了丝毫睡意。又给发送道：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第1句话说得太含蓄不浪漫？难道非要像个大学生那样点燃个蜡烛心再扯条“我爱你”的横幅那样你才认为是隆重求爱吗？ 这次芮晓枫回信了，但只有两个字：幼稚。 幼稚？我我幼稚还是我打的比方幼稚？ 这下，荆涛彻底坐不住了。他立刻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拿起车钥匙开门就出去了。 虽然他有司机，但为了突发事故，他始终有1把汽车的备用钥匙。 既然芮晓枫不相信自己的话，那就当面表白。 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的目的性很强，就是想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然后跟她结婚、生子，照顾外婆和自己的父母。 荆涛的确没有多少时间风花雪月，他早已过了冲动年龄，人到中年，社会赋予的责任越来越重，留给他谈恋爱的时间的确不多，认准的事，就要立既实施，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了，何况，芮晓枫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孩子，这样的宝藏女孩，他必须要抓住！ 以前他为了避人耳目，防止别人说3道4，所以，即便有再好的表白条件，他都压抑住内心的躁动，再等1个合适的时间，如今，他已调出新闻传媒中心，完全可以消除顾虑向她表白，他不想失去今晚的良机，何况，开弓没有回头箭，索性1箭到底。 路上，脑海中不断闪现出跟芮晓枫有过的温馨时刻。在大西北，他将她拥入怀中；在野外训练营，当辛鑫想暗算他的时刻，芮晓枫果断出手毫不含糊；还有火车上那摄人心魄的1幕…… 想到这些，荆涛的脑子里就分泌出了大量的多巴胺，是时候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这样想着，脚下的油门就加重了力度，夜间城市的公路，车辆很少，转眼之间，他就来到了师专教职员工家属院的大门口。 他给她发了1条信息：我在你家大门口。 芮晓枫没有回答。 荆涛心说，我不信你能睡着，他又发了1条：如果你不出来我就去敲门了。 果然，芮晓枫的信息到了：我已经睡下了，有话改。 荆涛：改天没有时间了，你无法想象我回东立后会面临到什么？ 也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芮晓枫答道：好吧。 芮晓枫之所以答应他出来见面，是因为她从孟海洋口中知道了东立的1些情况，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如果说芮晓枫对荆涛没有1丝1毫的感觉也不对。 荆涛几次向她示爱，虽然发乎情止乎礼，但女孩子的敏感神经是能够感受得到的，如同荆涛说的那样，她也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不会因为荆涛这样优秀人的示爱而欣喜不已，也不会因为他的过后的冷静和沉默而感到失落。 她跟荆涛1样，有过太多的感情教训，也有过青春飞扬的时候，如今，都已过来那个年龄时段，理智和冷静取代了激情和冲动。 她之所以答应荆涛出来见面，是实在怕他来家里敲门，1旦把外婆吵醒，那局面就很难收拾了，要知道，外婆是荆涛的铁粉，她从第1眼看见荆涛就喜欢上了他，1旦得知荆涛的想法，保证外婆心跳就会加速，以后她们的日子也就无宁日了，天天都会被这个话题占用。 更要命的是，外婆会密集地轰炸她，恨不得让她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人生大事的1切事项。 前几天，当外婆提起怎么没有荆涛的消息时，芮晓枫告诉她荆涛调到离市里1百5十公里以外的东立时，外婆居然高兴地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第470章 我爱你 芮晓枫1时没有理解外婆这话的意思，要知道，她的婚事，可是外婆的1大心病！ 她心心念念百般撮合想让荆涛当她的外孙女婿，为了考察荆涛及其家人，甚至登堂入室。 如今，荆涛离开了清阳，距离远了，而且增加了不确定因素，外婆为何如此高兴！ 当她不解地问外婆的时候，外婆笑眯眯却很神秘地说道：“虽然看似距离远了，但这样会加快你们俩的好事进程。” 她见外婆3句话不离本行，就说道：“外婆，你能不能有点正行，他调走和我有什么关系呀？我看你呀，是犯了花痴病了。” 外婆嘻嘻地笑着说：“我这样说是有根据的，他喜欢你，我看出来了，你呐，因为我的缘故和你两次感情受伤的缘故不敢贸然喜欢别人，可对于小荆，你又没有排斥的理由。而小荆呢，因为你是他的下属，尽管我反复暗示他，他都没有跟你表白，这说明他是个考虑事情很周全的人，也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如今他调走了，没了顾虑，我估计他很快就会向你表白的。” 此时，芮晓枫不得不佩服外婆的判断力和对事物的观察能力，不愧是南下干部家庭出身，有见识。 果然，今晚荆涛就跟自己表白了，但不是她期望的那种方式，加之性格使然，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浪漫和美好。 女人，无论多大年纪，对爱情都是充满浪漫想象的，突然之间荆涛就跟她表白了，还是在微信上，这是她没有料到的，但荆涛的理由也是不容置疑的。 今晚，她依然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因为昼短夜长的原因，她不得不选择离外婆近的地方睡觉。 因为她总是加班赶稿，不方便跟外婆睡在1个房间，外婆有早睡早起的习惯，跟她的生物钟有点相反。 其实，荆涛给她发信息的时候，她也是刚洗完澡，正准备入睡。 她唯恐夜间的手机动静惊醒外婆，所以1到晚上就将手机设置了静音。 起初，接到荆涛的短信后，她的的确确内心没有掀起波澜，1是外婆总是在跟前唠叨这事，2是的确因为荆涛喝了酒的缘故，酒后吐真言这句话不宜用在求爱上。 求爱，需要勇气，更需要真诚，1个喝了酒的人说的话，能有几分真实性？ 直到荆涛又1条短信，说他已经到了家属院大门口时，她才有了1探究竟的心思。如果她不出去见他，万1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登堂入室吵醒外婆就不好了。 她在睡衣外面披上1件针织长衫，出了门才知道夜间北方有多冷，返回去又拿了1件羊绒披肩，裹着双肩出了胡同。 来到胡同口，她则慢下步伐，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果然，在大门口的1侧，停着1辆车。 荆涛背靠在车头，双手抱在胸前，看得出他的西装里面只穿了1件雪白的衬衣，大概他也感到了夜间的寒冷，不然不会双手抱在胸前了。 看见芮晓枫披着两层衣服出来，荆涛赶忙绕道车门旁，拉开车门，说道：“车里坐吧。” 芮晓枫摇摇头，说道：“不了，就在这说吧。” 荆涛1看，这不是成心吗？敢情她包裹得暖暖呼呼的，自己却只穿了单衣，来的时候，都没顾上穿那件毛背心。 但他也不能装怂，就说道：“外面太冷了！” 芮晓枫微微1笑，说道：“就在外面说吧，节约时间。” 芮晓枫也知道外面冷，但是她不想跟他在那么狭小的空间谈论感情的问题，她已经领教过他的大胆，那次在西北，他那么紧地抱着她，已经超出庆祝直播成功的喜悦，因为，她分明嗅出那种成年野兽的味道，所以才不敢跟他坐在车里谈。 荆涛无奈，只好暗暗运气，努力用内在的气力赶走夜间的寒冷，说道：“我在微信里跟你说的那些是真的。我本想找个单独的合适的机会跟你说，但回到宿舍后，就……就、就那样说出来了，请相信我，我不是1时冲动，我想和你1道，照顾好外婆。” 他说得很真诚。 芮晓枫平静地看着他，说道：“你不是第1个跟我说这话的人。”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跟你说这话的人他们都食言了，不然就轮不到我说这话了。” 芮晓枫微微1笑，说道：“是的。” 荆涛说：“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的，我说到做到，我们全家人都能做到这1点。我们父母还有多多，都很喜欢外婆，你知道的，我自小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所以跟老人有1种天然的亲近。” 芮晓枫的心就是1动！ 要知道，以前的确有人以照顾外婆为条件向求过爱，但押上全家人的还真没有，荆涛是第1个！ 外婆从荆涛家回来后，已经跟她说了这个家的情况，对这家人评价很高，什么父母通情达理有教养了，什么父严子孝、妻贤子贵了等等，1切好词几乎都用了1个遍。 此时听他这样说，她压住内心的感动，理智告诉她，说和做永远都不是1码事。 她镇静了1下情绪，说道：“照顾外婆这话，你虽然不是第1个，但押上全家人你却是第1个，我很感动。外婆是我的，从我出生我的妈妈就去世了，她把我养大，我会养她到老，我从不认为她是别人向我求爱的条件，我也有这个能力，所以我……和外婆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这怎么是同情？”荆涛不由地提高了音调。 芮晓枫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荆涛不明白了，因为外婆跟他说过，晓枫谈过的人中，多多少少都有嫌弃外婆的因素，那么作为自己，首先表明对外婆的态度，满以为这样会增加求爱的砝码，没想到芮晓枫根本不吃这1套。 荆涛急得也是冻的直在原地打转，他站定后，终于说道：“我喜欢你、爱你，难道你感觉不出吗？” 第471章 好女人能滋养到家庭 芮晓枫微微摇摇头。 荆涛在心里暗暗叫苦，他原以为，这么长时间，通过自己几次暗示，芮晓枫应该多多少少明白他的心思，哪想到，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1点。 他再次在原地打了1个转后，忽然1把将芮晓枫抱在怀中，将她整个人紧紧搂在怀里。 等芮晓枫明白过来后，她整个人都被荆涛包裹住了，就连半边脸都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甚至听出他急促的心跳声。 她想挣扎，根本动不了，被他箍得死死的。 在这充满寒意的夜晚，两个紧贴在1起的人，都感到了对方身体传出的暖意，都不忍分开，有了那么1刻的宁静， 最先动弹的还是芮晓枫。 当她意识到了什么的时候，想挣脱也来不及了，荆涛不由分说就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双方的唇也是冰凉的，但很快就感到了彼此的热度，加之他那令人陶醉的野兽的味道，芮晓枫的脑袋就出现了空白，直到他试图探进来的时候，她才用力将他推开，踉跄着后退了1步。 荆涛仍然沉浸在欲罢不能的状态中，他望着突然抽身而退的芮晓枫，大口地喘着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芮晓枫扯进要滑落下的披肩，声音颤抖地说道：“别，别这样，有话明吧，我该回去了。” 不等荆涛答话，1转身，她就跑回去了。 望着她跑回去的身影，荆涛在心里暗暗地说道：“躲过初1躲不过十5，你跑不了。” 回到车里，因为车1直没熄火，暖气开着，突然的冷热刺激，让他1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将几乎冻僵的双手放在出风口处暖着，不停地搓着，直到手活动自如了，他才拿过放在车上的手机，给芮晓枫发送了1条信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半天不见芮晓枫回信，他周身暖和后，才准备挂挡走人。 依依不舍地望着她消失的大门口，他多么希望她从里面跑出来，扑到他的怀抱，虽然知道自己在黑夜里却做着白日梦，但仍然盯着大门口，直到梦没有出现，他才加油驾着车离开。 夜晚的师专学府路，异常冷清，除去路灯洒下的清冷灯光，可能没有生物出来活动了。 荆涛开的很慢，他陶醉在跟她的拥抱中，虽然没有成功吻了她，却感受到了心爱姑娘唇的芳香。 1想到她落荒逃走的背影，他不由地笑了，1边开着车，1边重复着心里说的那句话：你跑不了！ 男人这个生物，从不畏惧艰难险阻，喜欢攻占堡垒，享受征服的过程，这些在荆涛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也可能是毕业后就受到省机关各种规矩的约束，在荆涛身上，没有玩世不恭，他认准的就去追求。 虽然有过1段校园失败的恋情，但芮晓枫在他的眼里是独到的、不可多得的，这样的人，哪怕深陷柴米油盐居家过日子的琐碎生活中，她也会如1道特别的风景存在，无论男人在不在身边，她都会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过度依赖男人。 她意志坚强3观正，有立场和原则，不会为5斗米折腰，不会为钱迷失或妥协低头，但也绝对不会小觑金钱的魅力和价值。 她周身都散发着1种自信的魅力，从外婆的嘴里，他知道了她的1部分经历，也知道她这种自信是源于各种经历后的1种成熟与沉淀的魅力，这种魅力，不断吸引着他向她靠近。 记得他刚工作后的第2年，父母回家，特地绕道省城见他的女朋友袁梦。经过1顿饭短暂的相处，父母虽然对袁梦不甚满意，但因为儿子喜欢，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 但是后来他打电话给父母询问他们对女朋友的印象时，父亲跟他说了这样1句话，他说：1个好女人，能滋养到1个家庭，甚至能遗传影响至少3代人，你不只是在谈恋爱，也是在给未来的小家找个女主人。 随着了解的深入，他感到芮晓枫符合未来女主人的1切标准。 如此清晰的认识，荆涛还是第1次，这可能就是大龄男女能够理智对待爱情的原因所在。 回到宿舍，已经是半夜1点多钟了。 躺在床上，他1直睡不着，他不明白，自己居然还像个毛头小伙子那样激动兴奋！ 1直到天亮，他才马马虎虎睡了个囫囵觉。 第2天，他被孟海洋的电话吵醒了。 孟海洋让他早点来陪“老大”跑步。 荆涛说道：“又改跑步了？” 孟海洋说：“能陪他打球的人都走了，只能跑步了。” 是啊，能陪他打球的林长虹和他，都先后被他派到下边去了。 荆涛问道：“你的球技不能胜任吗？” 孟海洋说：“我正在提高中，陪老大打会，却不能让他尽兴，所以改跑步了。对了哥，我怎么听你的声音像感冒了？” 荆涛下意识揉了揉鼻子，说道：“是有点。” “那你出来多穿点，最近降温降很快。还有，老大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 “明白。” 荆涛起床后，简单梳洗了1下，换上1身稍厚1点的运动装，便跑步出门了。 很快，在回廊处跟跑过来的郑玉德和孟海洋相遇。 郑玉德看了荆涛1眼，说道：“昨天开完会没回去呀？” 荆涛跑到他的1侧，边跑边说道：“没见到您，你是不会回去的。” 郑玉德说：“昨天散会后我屋里就没断人。” 荆涛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早起碰运气。” “哈哈。”郑玉德笑着说：“别捡我爱听的说了，我知道你今天肯定不会回东立。” “为什么？” “今天下午媒体中心召开庆祝记者节表彰会，你肯定要等开完这个会再回去。” 郑玉德不说荆涛差点忘了。 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张亚杰跟他说了今天下午要召开记者节会议，顺便表彰1批优秀采编播人员，还有之前他们评选出来的优秀做品。 昨天晚上，1直沉浸在追求爱情的兴奋之中了。 郑玉德又说道：“感冒了还跑步，小心加重。” 荆涛说：“我没感冒，只是有点伤风。” 【作者题外话】：对本书感兴趣的新老朋友可进书友群：qq9 第472章 新想法 郑玉德扭头看了他1眼，说道：“这小身板以前看着不错呀，怎么刚下去就变娇气了？” 荆涛心说，换成你，在寒冷的大半夜站上半小时，也会伤风感冒的。但这种话他是万万不能说出的。 “昨天洗完澡着凉了。” “你宿舍没开暖气吗？今年冷得早，咱们这前天就提前供暖了，招待所也不例外。” 荆涛心说，您老人家就别在这个问题上刨根问底了，谁还没个不方便说的理由？ “可能就因为房间暖和我才伤风的。”这个理由荆涛自己说得都不那么理直气壮。 “是不是昨天晚上喝酒喝的？” 荆涛猛然想到，他1定是了解昨天晚上他们的活动的，因为中途林长虹去见他了。 荆涛赶忙说：“自从走了之后，1直没跟原单位的人正式告别，昨天在单位吃的火锅。” 郑玉德说：“我知道了，你们没去饭店，而是在单位点了个火锅，还不是在食堂，不错，可以说，你们刚在仕途上起步，能在点滴方面注意影响这很好，我很欣慰。” 荆涛说：“我和长虹都是从您身边出去的人，必须要注意个人形象和影响，不能给您拉分。” 他们只在体育场跑了圈，渐渐地跑步的人就多了起来，郑玉德说道：“咱们去食堂吧，边吃边谈。” 来到招待所的小食堂，厨师们正在准备早餐。 两个人洗了手后坐在餐桌旁，1边等着早餐1边开始谈了起来。 郑玉德问道：“东立的真实情况怎么样？” 荆涛就将这几天了解到的全面情况跟郑玉德11汇报。 郑玉德又问道：“那个万水河工程你准备怎么处理？” 荆涛就知道他要问到这个，就说道：“我是周5到任的，周2就开了重新启动万水河工程的会议，重新成立了领导小组。” “哦，为什么？” 荆涛说：“万水河项目还是要进行下去的，这个项目有利于东立西部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可以发展旅游项目。对了，我想到哪儿就跟您汇报到哪儿。我通过了解，得知西部乡村当然不只是西部，在东立各地都有空心村的现象，村子里留守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甚至许多老人都随子女去城里居住了……” 郑玉德说“这不光是东立，在全国各地的农村都是普遍存在的现象。难道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吗？” 荆涛眼睛泛光，他说道：“我只是1闪之念，没有去论证，也没有去进1步考察，但必须要先跟您汇报。” “哦？请讲！”郑玉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兴致十足。 荆涛说：“我想在东立万水河周边的村子搞个试点，就是想回填空心村，我这个想法也是在昨天听取了各市县的汇报过程中突然想到的。” “怎么个回填法？”郑玉德迫不及待地问道。 荆涛说：“那就是依托万水河，发展新型的农村经济，将农民留下的空心宅院打造成文创项目，吸引城里退休人员。要知道，老龄化后，城里有1大批退下来的人，他们厌倦了跳广场舞唱广场歌，他们居住的小区大部分都没有电梯，许多老人上下楼腿脚不便，向往去农村住平房过田园生活，但咱们现在的宅基政策限制了这些人的回流。” 说道这里，荆涛停顿了1下。 郑玉德听得正起劲，见他不说了，就催促道：“继续说。” 荆涛说：“城里这部分退休人员看似退休没用了，但对于咱们农村作用太大了！首先，他们有学问、有知识，还有想当1部分有领导管理的经验，更重要的1点是他们也有1定的经济实力，这些人在城里几乎失去了社会作用，但在农村却是大有可为，1旦把这股力量引流到农村，呵呵，您想想，什么文明村庄、美丽乡村、和美家乡这些口号还是口号吗？” 郑玉德的眼里也泛出了光亮，他说：“这个主意不错！但你以什么为诱饵，让这部分人回到农村？” “这就是我最想跟您说的问题，那就是允许他们在农村买房子置地。当然，这和目前大政方针有些相悖，城里人不允许去农村买宅基地，但我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既盘活了农村宅基地甚至土地，又给城里来农村定居的人在宅基地的使用上有相应的法律保障。只有这样，才能促使他们回到农村。” 郑玉德1听，立刻叫过来正在帮厨的孟海洋：“海洋，你过来！” 孟海洋擦擦手，快不走了过来。 郑玉德说：“你把荆涛说的记1下。” 荆涛忽然感到，这就是郑玉德的高明之处。 凭郑玉德的记忆力，要记住荆涛谈话的意思是不难的，他之所以叫过孟海洋，无非是想历练孟海洋。 因为晨跑，孟海洋没有带笔和本，他掏出手机，将他们以下的谈话记录在手机上。 郑玉德说：“你说的这个，目前高层也有人提出来过，不过还没有达成共识，我想，可以在东立找个村搞个试点。” 荆涛说：“搞试点没问题，还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怎样消除这些人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肯在农村投资置业。” “这个问题我们下来可以研究，你可以搞个专题调研，拿个方案出来。” 荆涛再次强调：“这只是我的1闪之念，但我认为不是不可行，如果行得通，那就太好了，不但可以吸引农村年轻人返乡，还能带动农村新1轮的创业潮，那个时候，农村教育都会提高质量和档次。” “你说得没错，问题是我们如何取消城里人回流的限制。” 荆涛说：“我认为我们国家的发展，已经到了反哺农村的时候了，我们从农村、从你们手里……得到了太多、太多了，是时候反哺了，不然，我们就会走向另1条‘农村包围城市’的景象。” 郑玉德说：“深层次的问题不要说了，那是决策层的事，咱们只需要考虑如何搞试点，先小范围搞，得到政策许可和城乡人的认可后，再慢慢推广，兴许我们就能闯出1条经验。但切记，绝对不能冒进，我会调动权限范围内的力量配合你。记住，做任何事之前，必须要有理论根据，其次就是调研、论证，要敢于走前人没有走过的路，但绝不能为了标新立异把路走偏、走急。走偏了回不来，走急了兴许就当了先躯。要1点1点地来，以保护各方利益不受损为前提，不能1事功成万骨枯！” 【作者题外话】：本章文中提到的“回流”和“反哺”问题，是作者1直在思考的问题，朋友们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可以在评论区进行讨论，也可以进书友群讨论。 第473章 要结果更要过程 郑玉德巧妙地将“1将功成万骨枯”，改为“1事功成万骨枯。”无疑，这是郑玉德给荆涛划了个圈。 荆涛明白，郑玉德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爱惜他的表现，试验成功皆大欢喜，有可能还开了全国的先河，试验不成功，就会有人受损，1旦有人受损，相应就会有不稳定因素产生，不能让人民受到损失，这是作为市委书记的郑玉德必须要强调的，也是他1贯坚持的信念。 更为紧要的是，不能因为1个试验断送1位年轻干部的前程。当然，这个担心郑玉德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毕竟“试玉要烧3日满,辨材须待7年期”，温室长出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有寒风中的梅花才能独放其华。这是郑玉德育人的1贯理念。 本来，在跟郑玉德说这件事之前，荆涛没有想这么深，其实，他的想法是不成熟的，那天他回家，是从王占生和父亲的闲聊中得到的启发。 王占生的岳父因为膝盖损伤，上下楼很困难，1直想买个农村小院，但因为农村宅基使用政策的限制，1直没能实现。 近些年来，因为购买农村小院引发的纠纷与日俱增，这的确成为想购买农村小院人的1大障碍，许多人在这道障碍面前望院兴叹。 1些法律观念淡薄的村民，即便将小院卖给了城里人，但看到人家改造后的小院就反悔了，各种手段齐上，将买家逼走，抢回小院，因为这种争端闹上法庭的例子举不胜举。 在跟张维的接触中，他们也探讨这个问题，两个人有许多共识，只是谁也没想出切实可行又不和当前农村宅基地使用政策相悖的办法。 万水河项目的改造，不能只美化和加固了1条河的堤坝，必须还要造福附近的村民。这个问题也是荆涛从孔继生留下的那个小本本里得到的启示。 农村旅游观光全国各地搞了好多年了，如今仍然停留在农家院、民宿、购买土特产的层面上，虽然这种实惠肉眼可见，但如何最大限度提升始终是个瓶颈。 如今的农村，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空心村”，各地政府为了吸引青壮年返乡创业，出台了许多刺激措施，但收效甚微，随着留守的老人逐渐老去，大量的耕地只能撂荒，虽然有向种田大户流转的政策，但大户们也不是村村都有。毕竟撂荒的耕地越来越多。 肉眼可见的就是山区，成熟的果子悬挂枝头，没有人去采摘，交通不便和人工成本的增加，使得农民都选择了遗弃这些经过1年生长才结出的果实。 想想当年郑玉德有关“瘸腿经济”的论述，使得荆涛深受启发。 这些00碎碎的想法，在荆涛的脑海里没有形成1个清晰的线条，更没有1个完整的能拿的出手可以和人交换意见的思路，今天跟郑玉德闲聊，他就这样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想法抛出来，没想到得到了郑玉德的肯定，更难能可贵的是，郑玉德帮助他理清了思路，明确的目标。 两个人越谈越兴奋，最后，郑玉德1拍桌子，说道：“荆涛，我正式命令把这个想法实施下去，你本着咱们谈的那样，拿出1个方案，哪怕是粗线条的方案都行，因为，开先河者，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参考。另外，你跟我有段时间了，我的性格你应该也了解，我不像有些领导在给下属布置工作任务时常说的那样：只要结果，不管过程。这懒政当甩手掌柜的表现，我则不然，我不但要过程，也要结果，因为干这事，我必须掌握过程，咱不能走偏。” 荆涛使劲地点点头。 郑玉德又说：“这个过程由孟海洋替我要。海洋，你记住我们今天讨论的话题，过段时间你就要跟进这件事，不能他今天在我跟前放了个炮让我听听响声高兴1下就完事了。要让我看到实际动作，当然，这件事可以不定时间，但也不能无限期地拖延，也要定个基本时间。” 孟海洋点点头说：“好的，我明白。” “我尽快拿出个方案。”荆涛说完这句话，他就看着郑玉德，想说什么又没说。 郑玉德看出他似乎有话，就没好气地问道：“有话就说，别在心里嘀咕。” 荆涛这才说道：“我真没想到我这么1个不成熟的想法，跟您说了之后，您不但没有怪我跟您说了1件不成熟的事，还在更深层面上帮我论证，找到理论依据，还明确了目标，看到了重大意义，让我豁然开朗！如果别人都像我这样，还不得把您累坏了！” 郑玉德笑笑，说道：“你能自省这很好。不瞒你说，我来清阳有段时间了，还真没有1个干部像你那样，给我端上来1盘混沌不清的东西，哪怕是糊弄我、是摆花架子，都是比较成型的东西。但我也不反感跟你们1起探讨1些问题，尝试1些做法。前提还是我刚才跟你说的那样，不能让人民受损。 试点可以搞，成功了可以在有条件的地区推广，我说的是有条件的地区。你们依托万水河搞这个试点，其它地方可能没有这个依托，如果硬搞的话难免流于形式，劳民伤财，所以，推广任何试点经验都必须符合本地实际。所以，以后你不用担心跟我汇报了不成熟的想法我会反感，这说明你脑子里在琢磨正事，琢磨正事的时间多了，自然而然琢磨歪门邪道的事的时间就少了，你说是不是？” 荆涛笑了，说道：“我要是敢琢磨歪门邪道的事，不用你出手，我师傅就把我办了。” “哈哈。”郑玉德笑了起来，说道：“不错不错，不亏是罗炳义带出的兵，刚下去没几天就敢琢磨这么1件事！你放心，这件事我全力支持你！” “太感谢了！”荆涛高兴地说：“我不但感谢您的支持，更要感谢的还是您丰满了我的这个想法，开始还是混沌不清不知为何物的想法，1顿早饭的时间我目标明确，思路清晰了！” 第474章 庆幸遇见这样的领导 郑玉德认真地说：“你别忘了，咱们可不是在纸上谈兵，是要去付诸实践的。虽然是好事，但未必能得到基层干部和老百姓的欢迎。这可不是简单的工作，如果简单早就有人去做了。” 荆涛说：“基层有我这种想法的干部不少，老百姓也应该说是拥护的，毕竟盘活了他们的资产，甚至资产肯定会得到升值，但政策是堵墙，不知上级是否许可？” 郑玉德说道：“政策的事，我去省里给你协调。” “那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荆涛高兴地说道。 郑玉德鼓励他说道：“你不必顾虑其它，大胆探索小心求证。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行不通就不要硬走下去，所以，前期调研、分层论证的环节必不可少。” 荆涛点点头说：“我会照着您说的去做的。另外，我还有1件事，就是东立高铁南站闲置的事，我想把它开通。” 郑玉德说：“这件事太复杂也太难办，需要往上申请、协调的部门太多，具体这事你找同光，跟他商量。” 荆涛说：“我上任那天的路上，陈市长提过这事，说这个高铁站闲置太浪费了。我这次来是准备跟他具体请示1下。” 郑玉德说：“你虽然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但你目前的工作重心还是在东立，开常委会有时还需要你回来，部里的事也要安排好。” 荆涛说：“部里日常工作就由老崔主持，但有些事我必须要知道，开常委会责无旁贷，您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他们又聊了1些东立的话题，郑玉德突然说道：“你要吸取孔继生的教训，遇事多动脑子，要善于团结周围的人，尽量不要把关系搞僵，多在这个地方下功夫。” 郑玉德说到这里，敲了敲脑袋。 荆涛说：“目前看开篇不错，戴亮跟我谈了不少，也总结了跟老孔合作的经验教训，对于他来说，如果再跟我搞僵，他就很难进步了。” “他能认识到这个问题说明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老孔是个急脾气，心地不坏，不容人，戴亮在东立时间不短了，已经完全融入到东立本地了，你们是空降干部，必须要讲究工作方式方法，还是那句话，要善于团结同志，你和老孔比优势就是高配，这1点就跟穿了1件铁罩衫1样，是值得让人忌惮的，但也不要高高在上，伏下身，踏踏实实做点实事……” 荆涛真是很为自己感到庆幸，他庆幸有郑玉德这样的领导，也庆幸自己的运气。 上班前5分钟，荆涛来到宣传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刘云看见他来了，忙给他换了1桶新水。 吃完早餐后，荆涛回到宿舍，他喝了1袋感冒冲剂，换上衣服后，便坐上车直奔市委办公大楼，他要去宣传部，正正经经上班。 路上，他给秘书严思泉打了1个电话，严思泉接通电话后问道：“荆书记，您回来了吗？” “有事吗？”荆涛问道，他实在不放心家里。 “没大事，就是刚才戴市长过来问您回没回来。” “他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荆涛说道：“我可能晚上或者明天早上回去，下午我要参加清阳新闻传媒中心庆祝记者节的活动，如果来不及我就明天1早回，1会我给老戴打个电话，你和郭主任你多留心，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好的。” 挂了严思泉电话，荆涛就给戴亮打了过去，跟戴亮说明了情况。 戴亮听后说：“理解，1是你是宣传部长，2又刚刚从新闻传媒中心调走，参加记者们的庆祝活动理所当然。我刚才去楼上找你，小严说你还没回来，我琢磨着你有可能参加记者节的活动。我找你没急事，还是想跟你商量万水河项目的事，原本想今天开个协调会。” 荆涛说：“协调会该开就开吧，不用等我，上冻前能做什么就抓紧时间做什么，我跟郑书记也汇报了万水河项目的事，他很支持，这个等我回去咱们再交流。” “好吧，那我就让政府办下通知，召集有关部门负责人开会。” “还有，石村的事你要敦促，抓紧解决。” “好的，1会开市长办公会，我会安排下去的。” 挂了戴亮的电话，他们已经来到了市委办公大楼。 猛然，他看到西北角1个年轻的小伙子在用掸子掸扫车顶，无论是矫捷的身影还是动作，都那么的像是贺1航。 他不由地揉揉眼睛，用力甩了甩头，定睛看去，那个人也不是什么小伙子，而是宣传部以前给高雁云开车的司机，车还是那辆旧款奥迪，但人已经不是叶1航了。 高雁云的那辆车如今崔其祥在用。 崔其祥原来的车给了另1位新上任的副部长用。 荆涛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想到了叶1航？无论从季节着装还是身形来看，那个司机都不能跟叶1航比，也许，是停车的位置相同，又同样是在用掸子擦车。 记得叶1航被高雁云借调到宣传部上班的第1天，荆涛来市委大楼，他就看到了叶1航身穿水蓝色短袖t恤衫、上面还有细密的花纹，白色的休闲裤，淡蓝色的皮鞋，加上年轻俊朗的外表，那是多么青春、美好的时光。别说高雁云，就连荆涛都不由地多看了他几眼。 自从那天雨夜叶1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想想他来清阳还不到半年，宣传部居然换了3任部长，记得司锐曾经跟他说过：清阳宣传部风水不好，宣传部长接2连3地落马，你要多注意。 他还不信这个邪了，不能因为宣传部长连续落马就说这个宣传部风水不好，如果自身有问题，哪个部门风水都不好。 荆涛才不信这些唯心的东西呢。 来到宣传部办公室，就见他的办公室门上已经被盯上了门牌：宣传部长荆涛。 办公室的门没锁，他推开后走了进去，刘云正在给他的饮水机更换纯净水。 看见荆涛进来，刘云说道：“荆部长早，我估摸着你该到了，我换了1桶新水。” 第475章 芮晓枫带徒弟了 荆涛说：“辛苦了，这水……没必要更换吧？” 刘云说：“十多天了，不能再喝了。” 荆涛环顾着室内，虽然他不在，但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桌上1尘不染。 刘云换好了水，走过来拿起荆涛的水杯就要给他沏水。 荆涛1见，急忙说道：“刘主任，这种事我自己来吧，怎么能麻烦你？” 刘云说：“你好不容易回来1次，即便麻烦我能麻烦到哪儿去？” 荆涛接过刘云递过来的水杯，说道：“我昨天听亚杰说，你女儿已经开始在台里实习了？” “是的，你去东立报道的当天下午，张亚杰就给我打电话，让我通知女儿去电视台报道。我当天就勒令她回家，呵呵，第2天她就回来了，随后就报道了。” “这么说她已经上了几天班了？” “是的。” “感觉怎么样？” “还行，她没有感到不适应，回来跟我说，还是家乡的工作氛围好，大家都很照顾她，尤其采编中心的芮总监对她帮助启发不小，现在，她开始跟着记者们出去采访了。” 听刘云提到芮晓枫，荆涛不由地笑了，说道：“那个芮总监是科班出身，是南传的业务骨干，让你女儿多向她学习，还有汪哲、李燃、刘昆，这都是咱们的骨干力量。” “这几个人她都提过。” “这么说她感觉还行？” 刘云说：“感觉不错，最起码没有抱怨，也没说要回去，昨天晚上回家跟我说，咱们这里跟大城市相比没有那么卷，同事间相处不错，也很融洽，今天下午记者节有个庆祝活动，可能她还出个节目。” 荆涛说：“不错不错，先实习1段时间，如果她决定留下来，再给她办正式入职手续。”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担心她干不长，也是这么跟她说的，什么时候她决定不走了，再入职不迟。对了荆部长，我女儿去电视台的事咱们宣传部没人知道，电视台的人也只有亚杰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这层关系。” “你担心什么？” “这还用说吗？新闻传媒中心从成立那天起，你们1个人都没进过，你体谅我，我就不能到处宣扬了，1旦知道你们进新人了，还是关系户，我怕你们的门就关不上了。” 荆涛说：“你考虑得很周全，不进新人不等于不进有用的人，因为媒体中心完全是自收自支，就不能不考虑效益，没有业务专长的要想来这个单位几乎没有多大的可能。我之所以答应你，是因为你女儿很优秀，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有1定的文字基础，学历在那儿摆着呢，有老记者们的传帮带，稍加历练很快就会出徒。” “你说得太对了。她报道的当天，亚杰就给她指定了师傅，让她做芮晓枫的助手，她现在回到家，张口闭口都是芮总监长芮总监短，虽然时间不长，但她很崇拜芮晓枫，她听同事们说，芮晓枫为了照顾老人，放弃南方优渥的条件，来到清阳甘于平庸，这1点对她的触动很大。我老伴儿说，她这几天就有点收心了。” “那太好了！能帮助你把女儿召唤回来我也很高兴。” 正说着，崔其祥进来了。 崔其祥进门就说：“我1看门开着，就知道你回来了。” 荆涛说：“你来得正好，本来我想来部里看看就回去了，哪知，下午媒体中心要召开庆祝记者节大会，所以只好留下来了。” 崔其祥说：“前两天亚杰他们来找我，汇报要在记者节这天举办个活动，1是庆祝节日，2是表彰1批优秀记者和作品。他跟提到请你回来参加的事，我当时说看情况吧，毕竟你刚到任，事务繁多，万1脱不开身不是让你为难吗？恰好昨天开会，我原本想跟你通个气，后来得知亚杰他们的活动安排在今天下午，我想来得及。你们昨天散会太晚了，我就没打扰你。” 崔其祥这番话不说还好，1说反而让荆涛对他有了不1样的认识。 荆涛说：“是啊，主要是我刚离开，又算是主管领导吧，不好拒绝。这样，下午的会以你讲话为主，我最多也就是讲几点希望，具体内容还是你来讲。” 崔其祥说：“我就不讲了吧，你回来了就你讲吧。” 荆涛知道他是言不由衷，就说道：“下午的会主体还是以记者们为主，你现在主持日常工作，理当你讲，我不讲说不过去，就象征性地讲两句就行了，咱俩就不要为这事推脱了。你跟尚书记说了吗？” 崔其祥说：“说了，他没时间参加，让咱们宣传部出席1下表示慰问。” 荆涛说：“我不常在部里，日常工作你多费心。” 崔其祥说：“怎么跟我客套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寒暄几句，刘云这时拿着1沓文件夹走过来，他说：“部长，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你签下字。” 荆涛看了看，签完后说：“不太着急的可以等我回来签，1些急件就让崔部长全权代表吧。” 刘云说：“是这样做的。” 荆涛问刘云：“陈市长在吗？” 刘云说：“我马上给他秘书打电话。” 荆涛说：“如果在的话，你问问什么时候有空，我找他汇报点事。” 崔其祥抱着文件就走了出去。 崔其祥见荆涛还有事，想说什么就咽了回去，他站起身说：“那你先忙，有事叫我。” 崔其祥刚出去，刘云就进来了，他说：“陈市长的秘书说他来郑书记办公室了。” 荆涛看了看表，说：“好，我给海洋打个电话。” 荆涛说着，就给孟海洋打了电话，他告诉孟海洋，等陈市长和郑书记谈得差不多了，想着通知他，他找陈市长有事。 孟海洋说：“知道了，对了，下午记者节活动您参加吗？” 荆涛说：“我就是等着参加完这个活动再走。怎么，你也接到邀请了？” 孟海洋说：“不但接到了邀请，杜敏还给了我1个任务，让我表演个节目，我说我哪表演得了节目？她说荆部长也会表演节目，让我跟你商量，要不咱们共同出了节目。” 第476章 寻找突破口 荆涛笑了，说道：“我天生就没有文艺细胞，还是你来吧。” 孟海洋说：“这会我没事，1会我去找您。” 荆涛说：“别，你给我盯着陈市长，等他们谈差不多了我就过去。” “您现在就过来吧。” 荆涛想了想说：“也行吧，稍楞1会我就过去。” 放下电话，荆涛看了看表，决定去等候陈同光。 高铁站的事，在他上任那天的路上，陈同光就跟他说过，他必须要有回音，如何启动，昨天晚上郑玉德也说了，让他找陈同光商量，需要他出面协调，他再出面，毕竟是政府工作，郑玉德不便于插手太多。 荆涛站起身就往出走，他经过宣传部办公室的时候，刘云迎了出来。 不等刘云说话，荆涛就说道：“我在找下陈市长，他在郑书记那儿。” 刘云点点头。 荆涛来到郑玉德办公室，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来到孟海洋办公室。 孟海洋正在沏咖啡，说道：“真巧，我给您来1杯？” 荆涛看着咖啡，问道：“我不喝，早上刚吃了感冒药。这咖啡还是芮晓枫给你的？” 孟海洋说：“是啊，她送给我1大包呢，够我喝1阵的，有时老大为了提神也要喝。” 荆涛笑了，问道：“你打算出什么节目？” 孟海洋说：“我也不知道呢，心里没谱。实在不行就唱歌吧。” 荆涛说：“我唱不好。” 孟海洋说：“捡您能唱好的唱。” “这么说你没问题了？” 孟海洋说：“流行歌曲谁都会哼哼几嗓子，唱好唱懒贵在参与，要不咱俩合唱？” 荆涛说：“嗯，这个主意不错。” 这时，就听到里面有动静，荆涛赶紧站到门口，果然，陈同光开门出来，他1见荆涛，就问道：“你没回东立？” 荆涛说：“今天下午记者节，非让我参加。” 陈同光说：“应该应该，进去吧，我谈完了。” 荆涛说：“我找您。” “找我？” “是的。” 陈同光说：“那到我办公室去吧。” 荆涛跟在陈同光后面来到楼下他的办公室。 陈同光拿出纸杯，想给荆涛倒水，荆涛连忙接过纸杯，自己接了1杯纯水。 陈同光请他坐在沙发上，随后自己也坐了过去，说道：“说吧，什么事？” 荆涛坐下后，将手里的纸杯放在茶几上，说道：“两件事，1是东立高铁南站闲置的事，1个是万水河项目工程的事。” 陈同光说：“万水河老孔在的时候不就在干吗？” “是的，进展不理想。最近，我们重新成立了领导小组，准备继续实施这个项目。” 陈同光说：“有什么问题吗？” 荆涛说：“目前还没有遇到实质性的问题，我之所以先跟您汇报，就是为了以后有问题好找您。” 陈同光说：“钓鱼的人为了能钓到鱼，有提前‘打窝子’这1说，你这也是在打窝子。” 荆涛笑了，说道：“我哪敢打市长的窝子。有关这个项目衍生出1些想法，我考虑得不成熟，所以想先跟您探讨探讨。” 陈同光看了看表，说道：“给你2十分钟，两个问题能说清吗？” “不说清也得说清。” “哈哈。”陈同光笑了，说道：“因为我马上要去省里。” 荆涛说：“没问题。” 于是，荆涛就将昨天跟郑玉德汇报的万水河衍生项目的事，又跟陈同光说了1遍。 陈同光听后说：“我看可以，等有时间我去1趟，好好研究1下，你可以先拿出个方案来。” “没问题。” “好，这个问题就先这样，说说南站的事吧。” 荆涛说：“我上任那天的路上，您就跟我提到了南站，到了东立后，我先了解了1下南站的情况，要想启动南站，壁垒太多了，而且管的部门也太多，需要跑国家发改委、铁道部、交通部等众多个部门，就说铁道部内部还不是1个部门说了算，需要跑多个部门，要达到他们要去的客流量，还要跟东立周边3个显示协商好，更要命的是咱们要提前做好各项配套工程，反正这事挺复杂的。” 陈同光硬生生地怼了他1句：“不复杂的话老孔在那儿就办成了。” 荆涛1听，赶紧面露歉意，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跟领导讲困难。” 陈同光看了看表，说道：“这两件事我记下了，你也不用探我的底，市财政的情况你是了解的，除去帮你往上找找，我给不了你任何帮助。对了，还有，我可以帮你协调东立周围3个县市，共同完成开通南站的准备工作，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荆涛心说，不满意也得说满意。 “满意，我回去就这两件事形成1个具体的方案，到时在向您汇报，您如果去省里，可以先跟省发改委提1提。看看我们基层具体都先做哪些工作？” “不用问省发改委了，有些情况我了解，等我从省里回来咱们再细谈。” “好的好的，那我不耽误您了。” 荆涛走出陈同光的办公室，就看见陈同光的秘书拎着包等在门口，他知道他们马上就要出发去省里。 荆涛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敲开了市纪委书记韩春林办公室的门。 随着1声“请进”传出，荆涛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韩春林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抬头看见荆涛进来了，就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荆涛应了1声坐在他办公桌旁边的椅子上。 韩春林说：“稍等，我把这几个字写完。” 荆涛就静静地坐着，打量着纪委书记的办公室，别说，以前他还真没怎么来过，记得唯1被纪委传唤还是在郑玉德办公室，那是因为辛鑫写了莫名其妙的举报信。 很快，韩春林合上本子，抬头看着他，说道：“喝水自己倒。” 荆涛说：“不喝，有点感冒。您忙吗？” 韩春林说：“别盼着我忙，我忙的话就会有人倒霉。说吧，什么事？” 荆涛会心地1笑，说道：“我是想跟您了解1下有关东立干部的情况。” 韩春林看着荆涛，他有些诧异，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问道：“你是不是想从我这里寻找突破口？” 第477章 切记、切记、切记 荆涛没想到韩春林性格居然如此直爽，他笑了1下说：“我是想掌握1下情况。” 韩春林笑了，说道：“行啊荆涛，人家都是去组织部了解干部情况，你却跑到我这来了，有创意，有创意。” 韩春林1边说着1边从办公室后面走出来，请荆涛坐到沙发这边来。 等荆涛坐下后说道：“我的确是想掌握1下干部在这您这的情况。” 韩春林说：“不瞒你说，市纪委的确有接到过反应东立干部情况的举报信，但最后都因为证据不足，没有查实而不了了之。” “都是哪些干部？”荆涛进1步追问道。 韩春林想了想，最后下定了决心，说道：“反应最多、也是证据不足的就是戴亮。” “哦？” “奇怪吧？” “是的。” 韩春林继续说：“纪委接到有关他的举报信，匿名的多，也有署名的，这几年1直没断过，但是，无论是纪委下去暗中调查还是公开调查，都没有查实过。” “那是为什么？”荆涛不解。 韩春林说：“这里，不排除举报人道听途说或者主管臆想，比如，东立的万水河项目，最后中标的是鲍龙集团，第2天就收到了举报信，虽然是匿名，但说得有根有据，说是戴亮暗箱操作、只手遮天，不但把万水河工程给了鲍龙集团，这几年的市政工程几乎都被鲍龙集团承包了。但我们暗中调查的结果却是，由于市财政吃紧，许多市政工程还要做，政府就不得不找有实力能垫资的企业来做，鲍龙集团不但垫资，而且5年前的帐政府都没有结清，那么你说鲍龙集团是占便宜还是吃亏了？” “那万水河项目在怎么回事？”荆涛迫不及待地问了这个问题。 韩春林说：“万水河项目我们采取的是明暗结合的调查方式，除去发现鲍龙将1部分项目分包出去1部分外，没有发现在招投标中政府、尤其是戴亮有什么违规行为。当时调查的时候孔继生也在。” “结果公布了吗？” 韩春林说：“结果应戴亮的要求，只在小范围公布了1下，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公布结果，本来这种事也不宜宣传。” “还有其它的问题吗？” “其它的就是反应最多的就是他跟鲍龙集团扯不清的关系，可是有没有证据显示他有利益输送。倒是我们在调查戴亮的时候，发现了公安局长也是你们那儿的副市长贾国亮有些问题，比如他长期混迹于鲍龙集团会所，跟那里的人有不3不4的关系，同样也是没有实质性的伸手就能抓到的凭证，后来就移交给了市局，由他们出面对该同志进行训诫、教育。” 荆涛又问道：“有没有反应石村土地赔偿款没有到位的？” 韩春林说：“这个我有1次接访的时候的确接访了这样的案例，但不涉及到干部违规违纪的事，之后由信访局发函到东立市政府，将这个案子转给了当地。因为有市信访办督办，我就没再过问过。怎么，还没解决吗？” 荆涛点点头。 “问题到底卡在了哪儿？”韩春林问道。 荆涛说：“我还没有深入调查了解，准备回去后就着手处理这件事。” 韩春林看着荆涛，意味深长地说：“小荆啊，组织派你下去，也有让你在基层锻炼的意思，大凡这种情况，时间都不会太长，你……” 韩春林欲言又止。 荆涛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别让自己陷得太深，东立关系错综复杂，别搞得出不来了。 他笑笑说道：“韩书记，我明白您的意思，我就是想做到心中有数。” 韩春林点点头，说道：“要不我让人将东立的情况汇总1下给你？” 荆涛说：“不用了，我就是大概了解1下。” 这时，孟海洋给他发来信息，说是老大找他。 荆涛起身告辞。 刚推门进去，郑玉德就问道：“跟同光聊得怎么样？” 荆涛说：“他就给我2十分钟的时间，简单说了1下。” 郑玉德说：“2十分钟已经不短了，你的待遇够高的了，他有急事要赶到省里去，这2十分钟可能要在路上和某些环节中节省出来。” 荆涛1听，有些难为情：“我完全可以等他有时间了再来找他。” 郑玉德说：“你是我们派下去的，上来1趟不容易，他当然要优待你。你去找春林干嘛？” 荆涛怔住了，半：“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郑玉德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东立有问题，哪儿都有问题，有些旧账随着孔继生的离开就翻篇了，你只对你到任后的工作负责。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荆涛有些心虚，他之所以想了解1下过去，倒不是他想追究什么，他是想做到心中有数，他感到有些人并不买他的账。当然，这种话是不能对郑玉德说出口的。 郑玉德见他不说话，就又说道：“孔继生和戴亮两个人没有配合好，原因是多方面的，当然，主要责任还是在他们本人，可能你下去有人会认为你呆不长，毕竟，你的身份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别怪他们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是客观因素造成的。我希望你还是能在短期内做些事，多了解阶层，体察民情、乡情，不要把自己陷到某种纠葛中拔不出腿来，那样你就被动了。我说的话你懂吗？” 荆涛听后，有种后背冒冷气的感觉。郑玉德也太睿智了，简直就是诸葛亮能掐会算！ 郑玉德又说道：“东立的大政方针不要变，踏踏实实将万水河的项目做好，将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想法付诸实践，抓抓队5建设，整顿干部工作作风，这些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错。不要陷入他们团团体体的争斗中。” 荆涛想了想说：“我是想摸摸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不是要翻旧账……” 不等他说完，郑玉德就打断了他，严肃地说：“你要靠自己的眼睛去发现！不要道听途说，更不要被什么人的小本子给你困住，你要用第3视角，也就是大家习惯说的上帝的视角看问题。不管这些人以前如何，也不管他们有什么毛病，只要在工作中跟你做到统1就ok了。这1点你要切记、切记、切记！” 第478章 特异功能 荆涛有些吃惊，他搞不懂郑玉德是怎么知道他的心思的，就跟钻进他心里看的1样，难道他会读心术？ 在跟韩春林谈的时候，没见韩春林跟郑玉德联系啊，哪怕他低头发信息，这些动作都没看见。郑玉德是怎么知道自己找韩春林的意思？ 他的脸有些红，不得不说道：“您……您是怎么知道内心的想法？难道是韩书记……” “你别瞎想，春林绝对没跟我说，我是猜的。” “猜的？不可能，您1定有某种特异功能。”荆涛不好意思直接承认，只能以拍马屁的方式承认了郑玉德所说的话。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等你工作经验丰富到1定程度，与各种各样性格的人打交道后，你也会有这个特异功能的。” 荆涛看着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摇摇头。 “怎么，不服气？” 荆涛说：“没有，我估计我到退休那天也离不开您这根拐杖。” “行了，别忽悠我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去忙吧，会客室还有人等着我呢。” 郑玉德说着就站起来开始往出走。 荆涛赶紧说道：“我下午要参加记者节庆祝活动后才能回去。”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那么多。”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道。 荆涛在他身后吐了1下舌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孟海洋出来看着他们。 郑玉德径直向会客室走去。 荆涛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郑玉德的背影发呆。 “怎么了？老大批评您了？”孟海洋小声地问道。 荆涛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才真正发现，老大简直就是神人！” 孟海洋1听笑了，说道：“这话林县长曾经不止1次地说过。” “哦，他是怎么说的？”荆涛很感兴趣。 孟海洋再次将荆涛让进屋，说道：“昨天晚上林县长说过，以前也说过。” “对了，昨天晚上长虹是怎么说的？” 孟海洋说：“昨天晚上老大让我把他叫来，他们谈的时间不长，也就半小时，林县长出来后，跟我说，老大太神了，简直是未卜先知。我当然不好问为什么，送他下楼后就回来了。” 荆涛说：“看来，我们在老大面前就跟透明人1样啊。” 孟海洋忽然小声说道：“好像邱彬要调走。” “调哪儿去？”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不知道，我进去倒水听到半句话，就赶紧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荆涛总感觉邱彬身上有种神秘色彩，这个人不多言不多语，似乎不常来市里，也许，他跟林长虹1样，很少公开汇报工作，可能他们的汇报都是在私下进行的。 “如果他调走，长虹接班吗？” “这个我清楚。”孟海洋摇着头说道。 回到办公室，荆涛回想着自己这1圈转下来的情景。 他反复琢磨郑玉德跟他说的话，似乎跟韩春林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处。 荆涛自己心里也明白，由于自己目前的身份，到基层兼职，的确有丰富履历、挂职锻炼的意思，但他也真心想干点事，尤其是陈同光提到的这两件事，至于怎么干，也许当事者迷吧。 但如果自己抱着下去镀金想法，相信东立的百姓就更会认为自己是镀金来的。要想打消人们对自己的这个看法，就要从点滴入手，融入其中，哪怕是真的镀金，也要把这层金镀瓷实1点、厚实1点。 如果没有沉下去的心态，那么观其行、察其色，怎么看怎么假。 他不想这样，他真心实意想在基层干点事。 他知道，这正是自己欠缺的，即便以后离开基层，也会是遗憾。 这时，门被敲开了，进来的人是崔其祥。 崔其祥手里拿着两页纸，他笑着走到荆涛面前，将其中的1页纸递给荆涛，说道：“我看忙，就给你拟了个小稿，下午发言用。” “让你费心了。”荆涛说着就接过这篇稿子。 凭着荆涛超人和过目不忘的阅读能力，他几眼就将这篇稿子看完了，为了体现对崔其祥的尊重，他故意看的时间长些。 这篇稿子空洞无物，都是赞美祝贺的话，体现不出讲话者的身份和性格。 崔其祥看出，他不太满意，就说：“这种形式的会议，咱们只需冠冕堂皇讲几句就行了，主角还是媒体人。” 荆涛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崔其祥又递给他1页纸，说道：“这是我的讲话内容。” 荆涛接过来看了1下，跟写给他的那篇1样，空洞无物，全是溢美之词还简单的几点要求。 如果按崔其祥说的那样，这两篇讲话稿也说得过去。 但是他似乎忘了，作为媒体改革第1任领导，荆涛的身份有别于其他主管领导。 崔其祥能主动给自己写讲话稿，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他说道：“我看可以，咱俩就本着这个意思讲吧。” 其实，如果荆涛参会，他讲完后崔其祥真的没必要讲了。但荆涛又不好把这话说出口，毕竟崔其祥是在家主持工作的宣传部领导。 崔其祥收好自己的那份讲话稿，他不但没走，反而坐下了，他说：“有1件事刚才我就想跟你说，看你有事就没说。” “噢，何事啊？”荆涛问道。 崔其祥说：“还是那个董艳宁的事。” “董艳宁？她怎么了？”荆涛故意问道。 崔其祥说：“她还在3产公司呢，3天两头来找我，我跟她反复强调这事领导不便出面，让她去找中心领导，唉，隔着我老婆跟她老公是同事那点关系，我又不好往出推。董艳宁这事你从头至尾都知道，你看怎么办好啊？” 荆涛想了想说道：“崔部长，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那我也直言不讳了，作为咱们这个级别的领导，不好管那么细，毕竟当初董艳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辞的职，这种情况辛鑫在场，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崔其祥说：“嗨，别说了，就是辛鑫把董艳宁支使到我这来的，董艳宁就指望上我了，3这事，我也相当地烦！” 第479章 不怕闹乱子 荆涛心说，难怪崔其祥那么好心给自己准备讲话稿，原来还是为了董艳宁啊，真不知道董艳宁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崔其祥这么执着地为她说情？ 荆涛没有再说什么，他微笑着低下头，拿过桌上放着的市委以及上级下发的1沓文件翻看起来。 崔其祥见荆涛不再说话，就有些着急，他将荆涛正在看着的文件夹合上，说道：“我说荆部长啊，你快点拿个主意啊，不瞒你说，我就等着你回来跟你商量这事呢——” 荆涛抬眼看着他，故意明知故问地说道：“等着跟我商量什么？” “哎呀，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件事啊？” “董艳宁的事吗？”荆涛不紧不慢地问道。 “对呀！” “你，目前主持市委宣传部日常工作的常务副部长，我，部长，就为董艳宁这事，就把你急成那样？” 崔其祥听出他话里挖苦的意味，但还是豁出去了，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光是为了董艳宁这个人，也是为了工作，你想想，董艳宁如果检查回来，或者她采取什么极端方式，如果闹出什么乱子，还不得咱们来擦屁股？” 荆涛眉头1紧，问道：“她能闹什么乱子？” 崔其祥阴阳怪气地说：“那谁知道啊，我就这么1说。” 荆涛很反感这些人达不到目的就上威胁的手段，他严肃地说道：“如果是乱子，早晚都会出来的，如果没有乱子，有人硬要无事生非，那岂不是更好？” 更好？崔其祥1时琢磨不出荆涛这话的深意。 荆涛说：“我自认为在传媒中心自己行得正走得正，在我在任期间，也没有什么违规违纪的地方，我不怕别人闹什么乱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崔其祥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荆涛根本不吃他那1套。 “误会？那你因何说出那样的话？”荆涛问道。 崔其祥连忙解释道：“董艳宁就是有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找你的麻烦。” “难道她会找别人的麻烦？”荆涛说：“我也不认为别人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毕竟她是从报社过来的，除去她曾经的那些老同事外，跟其他人应该到不了能够抓住别人把柄的关系，自从媒体中心成立后，内部有1套严格而科学的管理制度，许多想钻空子捞1把的人都没有下手之机，所以，在这方面我也不认为有什么漏洞。” 崔其祥彻底尴尬了，他没想到这句带有某种“威胁”意味的话，让荆涛如此反感，再次解释道：“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 荆涛微微1笑，说道：“但愿吧。”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非要跟我商量这件事，那么我的意见还是开头那句话，咱们不要掺和部门的具体工作，尤其是人事问题，董艳宁如果是个人才，她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不是3番5次来找你，这样的话她想过没有会把你置于何地？这事本就不应该由你来擦屁股，现在你反而倒成了任由别人摆布的工具了。” 崔其祥无奈地低下头，他叹了1口气，心说，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都怪自己1时糊涂，沾了腥气，不想任由别人来摆布又能怎样？ 荆涛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婉转着说道：“依我看，你应该劝劝董艳宁，让她踏下心来，在目前的岗位上做出点什么，将来你也好跟媒体中心那边说话，现在这种情况，别说是你，即便是我都不好张这个嘴，毕竟当时造成的影响很大，也很不好，这是客观事实。你说对不对？” 崔其祥内心纵容有1百个否定的句子，但他也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这不仅仅因为荆涛是1把手，他还是当时董艳宁的顶头上司。 “好吧，有机会我跟她谈谈。” 崔其祥说完站起就走，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桌上两张讲话稿放在1起，1并带走了。 荆涛没有说什么，本来他也不需要别人给他写什么讲话稿，他权当这是崔其祥的无意之举。 再说新闻传媒中心这边，杜敏等人在抓紧筹备下午的活动。 在这之前，杜敏和张亚杰就记者节的活动进行了定位，那就是非庄重型的自娱自乐的活动，所以，直到昨天才正式通知全体人员要在今天下午4点举办庆祝活动，每个部门都要表演节目。 杜敏挨个到各个部门进行统计。 此时，她来到了采编中心，芮晓枫正在跟余东青1起，改1篇临时加播的新闻稿。杜敏走过来问道：“芮总监，你们部门出去采访的人下午4点钟能回来吗？” 芮晓枫说道：“早上开晨会的时候我就跟大家说了，务必、争取在下午4点之前赶回来。” “你们出几个节目？现在能定吗？” 芮晓枫说：“稍等两分钟。” 芮晓枫说完，就埋头看稿。 余东青这时问杜敏：“咱们记者节那些调走的人还请回来吗？” 杜敏不解，问道：“你指的是哪些人？” 余东青说：“领导，还有出去的人。” 杜敏不能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就说：“从咱们这调出去的人只邀请了孟海洋，他还不1定有时间。” 余东青想了想问道：“没邀请辛鑫吗？” 杜敏摇摇头。 “那董艳宁呢？” 杜敏说：“这个活动仅限于目前从事1线活动的人，许多后勤部门的人都参加不了。” “噢，那范围不大呀——” 余东青的口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杜敏说：“余记者如果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提出来。” 余东青说：“我没有，看见你了就随口问了几句。” 杜敏又说：“下午你准备表演个什么节目？” 余东青说：“真对不起，我5音不全，唱不了也跳不了，我就当观众吧。对了，咱们荆部长不回来参加咱们的活动吗？” 杜敏不知余东青何意，她就说道：“荆部长参加不参加我不清楚，崔部长肯定会参加咱们这个活动的。” 这时，芮晓枫将改好的稿子递给余东青，说道：“老余，改好了，赶紧送上去吧，另外，播的时候，你在旁边，这么长的稿子别出错。” 第480章 顾全大局 余东青说：“芮总监请放心，不但这种临时加稿我会从始至终盯着，哪组新闻我都会从始至终盯着的，绝对不能出错，不能给领导找麻烦。” 他说完拿着稿子就快步走开了。 杜敏吃惊地说道：“晓枫，你可以呀，我还没见老余对谁这么俯首称臣过呢？” 芮晓枫说：“哪有什么首、臣啊，都是同事，我只是发挥了他的长处而已。” 杜敏坐下来，小声说道：“对了，作为优秀代表，你要准备发言。” “什么优秀代表？”芮晓枫不解地看着她。 杜敏说：“是这样，这次按照综合评比，评选出了优秀新闻工作者，你在被表彰之列，领导决定让你作为优秀代表发言。” 芮晓枫问道：“我们采编中心有几个受表彰的？” 杜敏说：“名额有限，虽然大家都很卖力气，你看，是这些人。” 杜敏从文件夹里拿出1张纸。 芮晓枫接过来看了看，拿过笔，将自己的名字划掉，添写上了“余东青”3个字，随后交给杜敏说道：“杜姐，把我名字划掉吧，添上老余。” 杜敏1看，急了，她说道：“这哪成啊！你这不是瞎闹吗？要知道这个结果是班子集团研究决定的，也是公开举手投票决定的，这里只有你是全票满分通过！” 芮晓枫说：“杜姐，您有所不知，我在南传的时候，因为是频道负责人，我从不参加评比，也不当什么先进工作者，本来工作就是大家干的，如果我还和当初来清阳1样，就是个普通编辑，这个名额我不会让的，但现在不是有变化了吗，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也为了遵循我1贯的原则，我就不参加评比了。” “我做不了主！”杜敏不满地说道，还瞪了她1眼。 芮晓枫问：“谁能做主？” “肯定是1把手啊。” “那好，我马上去找张主任。” 杜敏见芮晓枫站起来就要走，他叫住了她，说道：“晓枫，你别意气用事好不好？” 芮晓枫笑着说：“姐，你可能还不算完全了解我，你想想，我当这个先进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即便不当，我还是总监，责任决定我是不敢怠慢工作的，何况我还比普通职工多拿了1笔职务津贴。但如果把这个名额给了老余，他能够被领导重新重用、重新认识，是不是以后他工作会更积极努力？” 杜敏叹了1口气，说道：“未必，他那个人我听说不咋地。” “不管他咋不咋地，至少目前还算咋地，这就够格了。” 杜敏见拗不过她，就说：“虽然我承认你说得在理，但这事我真的做不了主，这样吧，我陪你上去找张主任。” 杜敏陪芮晓枫来到张亚杰的办公室。 张亚杰正在打电话，间她们俩人进来，就示意她们稍等，直到他挂了电话，才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女将1块来访，1定是有喜事。” 看得出，张亚杰似乎很开心。 杜敏和芮晓枫不知道他因何而开心。 杜敏说道：“主任，情况有变。” “有变？什么有变？”张亚杰立刻收起笑，不免有些紧张地问道。 杜敏从文件夹抽出那张表彰优秀的名单，放到张亚杰目前，又用手点了点被芮晓枫修改过的地方。 张亚杰看明白了，问道：“谁的主意？” 杜敏冲芮晓枫努努嘴，说道：“除去她，谁敢生出这个主意？” “为什么？”张亚杰看着芮晓枫问道。 芮晓枫又将自己的理由跟张亚杰说了1遍，最后说：“主任，我不管老余之前是什么样，最起码这段时间他是称职的。如果论功劳和贡献来讲，你想想，有谁比你们领导的功劳大？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是优秀呢？道理是1样的。与其让我参加表彰，不如日后让我工作顺利的好，我初来乍到不说，现在又负责这么1个大部门，咱们单位再也没有比采编中心人多的了。请领导理解我。” 张亚杰静静地听完，他说道：“唉，你也算是用心良苦啊。说老实话，因为我对以前报社个别人的成见，对老余也是有成见，正如你说的那样，他这段时间的确表现不错，我担心他被重视后，又炮制出什么方案来，有些人需要赏识教育，有些人需要适当打压……” “别呀——” 芮晓枫很少有打断别人说话的时候，她1听张亚杰这样说，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听我说完。”张亚杰摆了1下手说：“首先，我会尊重你的意见，也可以同意你和余东青互换，但有些话我必须跟你讲在前头。老余这个人能力有，从业2十多年，经验丰富，社会资源也丰富，玩人、玩事经验也丰富，他从前是这样，以后会不会是这样呢？你要有时刻有所警惕，我可以不顾形象地告诉你，在我眼里，不，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余东青和辛鑫某种程度上是1类人，真的，没有比我更了解他们的了，只要有合适的土壤，有些私欲就会冒头。” 张亚杰说道这里，看着芮晓枫。 杜敏这时也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暗暗咬了下嘴唇，说道：“谢谢领导提醒。”“那你还坚持自己的做法吗？”张亚杰问道。 芮晓枫说：“坚持。有些事我也听说到过1些，请领导放心，我不会让不好的苗头冒出来的，毕竟，眼下的土壤不再是过去的土壤，也没了过去的温度，我相信老余是能理解时过境迁这个词的含义的。” 张亚杰不再多说什么，他冲杜敏说：“好吧。杜敏，按晓枫说的做吧。” 杜敏略显遗憾地点点头。 张亚杰还想跟芮晓枫说什么，但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走出张亚杰办公室，芮晓枫说：“杜姐，这件事就不要扩大知情范围了。” 杜敏没好气地说道：“我是那么嘴碎的人吗？” 芮晓枫感到了不好意思，连忙说道：“当然不是了。对了，您刚才找我什么事？突然多出这个插曲，我差点忘了正事了？” 杜敏说：“我找你是统计节目的事，你把‘优秀’让出去了，我就罚罚你，表演个节目吧？” 第481章 低调炫富 芮晓枫笑了，说：“没问题！” 杜敏说：“你出个什么节目？” 芮晓枫想了想说：“我先想想吧。” 杜敏说：“好，汪哲和张台他们正在演播厅布置现场灯光和音响，我得去看看。” 芮晓枫奇怪地问道：“演播厅？咱们那个演播厅能容下那么多人？” 杜敏说：“不是咱们那个演播厅，是行政中心3号会议室，把食堂临时改成演播厅了。你如果没事咱们1起去看看？” 芮晓枫很想去，她想了想说：“这样，我先上去看看新闻做得怎么样了？如果没事我就陪你过去看看。” “好的。1会门口集合。” 芮晓枫来到新闻制作室，就见录播室里，沈驰正在口播刚才修改的那篇加稿。余东青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文字稿。 芮晓枫静静地站在苏素和张亚菲的中间，看着显示器里的画面。 不得不说，沈驰深沉的中音、稳重的气质和周正的形象，很适合播报这类稿件。如果换做长相阳光、俊朗的叶1航，就不大适合了，林妮也欠点味道。 沈驰播完后，张亚菲带头鼓起掌。 芮晓枫这才知道，沈驰是1气呵成且没有差错。 余东青竖着大拇指说：“我心都跳到嗓子眼了，生怕中途卡顿。” 苏素说：“沈主播1播到底，省去了好多我们制作时间，这样我们中午下班就能完成任务。” 芮晓枫说：“你们都想好今天下午出什么节目吗？” 亚菲说：“早就想好了，不过现在保密。” 芮晓枫笑了，问道：“为什么还要保密？” 不等亚菲回答，苏素就说：“保密是为了提高神秘性，如果老早就把节目报上去，到时就不神秘也不新鲜了。” “好的。” 林妮走了过来，她说：“芮总监，我们几个主持人有了诗朗诵，叫《记者之歌》，还差1个人，你参加吧。” 芮晓枫说：“你们主持人的诗朗诵我就不参加了，我有自己的节目。” “哦，你什么节目？” “对了晓枫姐，你还唱那……那个叫什么来着……” 苏素说道：“nocturne”。 “对，nocturne。” “我反对！”林妮说道：“那首歌只适合在空灵的夜晚唱，有意境，不适合在咱们中国记者节的室内场景唱。晓枫，我说得对不对？” 芮晓枫笑了，说道：“有道理。” “芮姐，那你准备表演什么节目？”亚菲好奇地问道。 芮晓枫想了想说：“保密，过早透漏出信息到时就没有神秘性了。” “哈哈。”亚菲说：“不许剽窃我们的话。”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干活儿吧，干完后好排练节目。” 这时，芮晓枫手里的电话响了，是杜敏，杜敏跟她说不让她开车了，她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 芮晓枫回到1楼办公大厅，她向外看了看，就见杜敏已经将车开到大门口等她了。 她快速穿上披上大衣，拎起包就走了出去。 坐进杜敏的车，她问道：“你还回单位吗？” 杜敏说：“我就不回来了，下午早点来。” 芮晓枫说：“那我还是开车吧。” 杜敏说：“会场有那么多多咱们的人呢，你还发愁回不来？” 路上，杜敏告诉芮晓枫，原计划的优秀作品颁奖活动取消了。 芮晓枫“哦”了1声。 杜敏说：“你就不问问为什么？”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想告诉我自然就会说了，不想告诉我问了也没用。” 杜敏扭头看了她1眼，说道：“你还真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超凡脱俗啊！” “哈哈，我哪有那么清高啊，清高的背后是底气，我哪有啊，我每个月的工资要算计着花，不瞒杜姐说，自打来到清阳，我没为自己添置过1件衣服，哪怕夏天的1个小吊带都没有。” 杜敏说：“你这是炫富！” “有我这样炫富的？” “当然有，你这是低调的炫富。”杜敏说：“你就是3年不买衣服，随便穿出1件都不过时，我注意到了你的衣着，得体、职业，永不过时。” 芮晓枫辩解道：“我跟富1点边儿都不沾，之所以不买新衣服，是因为你们没见过我以前的样子。” “那倒是，你就是穿了几年前的旧衣服在我们眼里都是新衣服。” 芮晓枫不好意思再说自己了，她就补充地问道：“那我就多嘴问1句，为什么不颁优秀作品奖了？” 杜敏说：“是上午班子几个成员临时决定的，等年底开总结会的时候再颁这个奖。原因就是以前拟选出来的作品是董艳宁在的时候她自己报的，因为董艳宁最近总是闹着要回来，如果颁发优秀作品奖势必要颁给本人，而咱们这次记者节仅限于1线采编播人员，所以临时决定不颁了。” “哦……”芮晓枫说：“那年底再颁不是1样吗？同样存在这个问题？” “不1定。”杜敏说：“年底会正儿8经地请各界名流来参与评奖，她的那篇候选作品还真不1定被评上。” 芮晓枫没再说话，这个话题超出她的权限。 来到行政中心3号会议室，见张亚杰正在指挥汪哲和技术中心的几个人布置灯光和机位。导播台和切换台都已搬到了现场。 杜敏进来后就冲着汪哲和李燃几个人嚷道：“把你们准备表演的节目报上来，我正在统计呢。汪哲，你出个什么节目？” 不等汪哲说话，高架梯上的李燃就调侃道：“他还有资格出节目吗？” 杜敏不解：“为什么没资格？” “他现在是中心领导了，已经不是1线记者了，我提议，如果有纪念品也不能给他，我代领。” 张亚杰说：“瞧你那点出息。” 另1个高架梯上的汪哲说：“杜姐，我考虑考虑再告诉你吧，现在还没顾上想呢。对了，芮总监出什么节目？” 杜敏说：“你自己都没想好，问晓枫干嘛？” 汪哲说：“我们可是搭档。” 芮晓枫说：“我也没想好呢。” 张亚杰说：“怎么都那么谦虚了，杜敏，我想好了，我准备唱个歌。” “你唱什么歌？”杜敏问道。 第482章 找对象最忌讳的事 张亚杰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唱个《直到世界尽头》。” “哇——” “哇塞耶——” 现场1片惊讶之声。 张亚杰奇怪地问道：“至于这么奇怪吗？我就不能唱个劲爆1点的歌吗？” 李燃嚷道：“何止劲爆啊，简直是超燃啊！要知道，那是我们年轻人的记忆，是我们青春的回忆！” 汪哲也说道：“对呀，那是我们当年的最爱！这首歌火爆校园，火爆全国！” 杜敏不太了解这首歌，就问道：“这是什么歌？” 芮晓枫小声说：“根据动漫《灌篮高手》改变的歌曲，超燃的1首歌。” 杜敏说：“看来，我们都老了。” “谁说咱们老了！”张亚杰不满地反驳道：“我跟你们能差几岁？我告诉你们，今天我还唱定这首歌了，谁都别跟我抢！” “哈哈。”大家都笑了。 张亚杰说：“就你们有青春，我就没有吗？告诉你们，我当年直到现在也很喜欢这首歌，要不是昨天晚上亚菲建议我唱这个歌，我还真不知道该唱个什么歌好。” “哦，是亚菲建议你唱的？”杜敏问道。 张亚杰说：“是啊，当时她正在听这首歌，她说这首歌很鼓舞士气，传唱度很高，就建议我唱。谁没有过激情岁月呀，杜敏，跟我1块唱这首歌，给他们看看！” 杜敏为难地说道：“我不记得我会唱。” 芮晓枫低声说：“旋律很上口，没什么难度，我马上下载给你。” 芮晓枫说着，就掏出手机，找出了这首歌，下载后转发给了杜敏。 杜敏听了几句，恍然明白，说道：“这个呀，我听过，我家门口的家电门市有段时间总是播放这首歌。但这不适合女声唱。” 张亚杰说：“你爱唱不唱，反正我唱定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听着，谁都别跟抢！” “哈哈哈。” 又是1片笑声。 汪哲说：“等1会接通音响后，先让咱们张台彩排1下，我们先听听。” 杜敏看了看表，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待会负责把晓枫送回去。” 看着杜敏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芮晓枫忽然想起什么，刚要喊住杜敏，就听张亚杰说道：“晓枫，你是不是感冒了？” 芮晓枫心1动，昨天半夜跟荆涛在寒风中站了那么1会，她的确有些伤风，但不知张亚杰为什么这么说，就问道：“您……怎么感觉我感冒了？” “你说话都嗡嗡的了，谁听不出来？你长期生活在南方，冷不丁来到北方，感冒也正常。” 张亚杰之所以这样问芮晓枫，是他上午跟荆涛通电话，他听出荆涛也伤风感冒了，说话带着嗡嗡的腔调。 无独有偶，芮晓枫的声音也是如此，他就不由地将两个人想到了1起。 周日，张亚杰妻子给亚菲介绍了个对象，亚菲说什么也不去见面。 张亚杰多多少少知道1些妹妹的心思，就跟她说：“找对象不强调门当户对，也要差不多，女孩子找对象最忌讳好高骛远，1定要找跟自己相匹配的人。” 亚菲没听他唠叨完就摔门出去了。 事后，他在微信里跟妹妹聊道：女孩子千万不要错过找对象的最佳年龄，1旦错过，就不好找了。 亚菲说：你就那么着急把我嫁出去？ 张亚杰说：我是担心你年岁大了选择范围就小了，你看剩下的女孩子都是优秀的，咱单位这样的人不少，比如芮晓枫。 亚菲反驳道：哥，我没那么老，你不用担心。 妻子也劝他，亚菲刚刚23岁，有她挑拣的时间。 张亚杰很想跟妻子说，你不了解她，我是唯恐她爱上不该爱的人，到时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这话他又不方便跟妻子说，强行咽了回去。 此时，听芮晓枫说话伤风的腔调，他更加怀疑之前他的判断，他希望荆涛和芮晓枫早早成就好事，那样的话，亚菲心中的星星之火就无法燎原了。 他明明知道亚菲暗恋荆涛，又跟荆涛不在1个频道上，荆涛绝无可能选择亚菲的，这个他太了解荆涛了，他之所以催促妻子动用各种关系给亚菲介绍对象，目的还是担心妹妹“受苦”。 芮晓枫见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说道：“张主任，我先回去了，你们忙。” 芮晓枫之所以想走，原因是她也意识到自己有点伤风感冒，这个腔调是不适宜唱歌的，她就想回家去取小提琴。 她刚要转身走，这时会议室的门开了，荆涛进来了。 他1见大家忙碌的阵势，就说道：“呦呵，还真像那么回事？” 张亚杰迎了上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是谁透露给你的消息？”他这样说着就看1眼芮晓枫。 荆涛说道：“是杜敏，刚杜敏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在这。” “上午在电话里我就听出你有点伤风感冒，还真是有那么1点啊。昨天晚上吃火锅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1夜之间感冒了？” 荆涛说：“感冒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张亚杰小声说道：“关键是晓枫也感冒了。” 荆涛看着芮晓枫，故意说道：“芮总监，你也感冒了吗？” “有点伤风，正常。” 芮晓枫没听见他们嘀咕什么，但从张亚杰的神态中，她判断出似乎他们的谈话和自己有关。 想起昨晚被荆涛强吻，芮晓枫不由地脸红了，她从他们身边走过，说道：“你们聊，我走了。” 荆涛连忙问道：“你去哪儿？” “我回家取点东西。” “我没看见你的车在外面，让我的车送你吧。” 芮晓枫心想，还真不避嫌啊，她就说道：“我先回单位。” 不等荆涛说话，张亚杰就说：“让荆部长的司机送1下没关系的，刚才杜敏走的时候特别关照让我们把你带回去。” 芮晓枫看着张亚杰，说道：“不麻烦了，你们赶紧忙吧。” 她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 这时，就听荆涛在背后说道：“你等等，我马上叫司机送你。” 芮晓枫不用回头也知道荆涛跟了出来。 她举起手，向后面摆了几下，算作回答，头也不回地说：“我已经叫了滴滴。” 第483章 外婆自作主张 芮晓枫不用回头也知道荆涛跟了出来。 她举起手，向后面摆了几下，算作回答，头也不回地说：“我已经叫了滴滴。” 就这样，芮晓枫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荆涛的视线。 等她确定荆涛再也看不到她了，她才慢下脚步，长吁了1口气。 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显示跟其他人关系的亲密度，哪怕是同性人也不习惯。 在南方，没有比她跟钱姐更亲近的关系了，但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俩私下有经济上的合作关系，即便同是钱姐健身俱乐部的其他股东也不知道。 这可能是从小外公外婆带着她反复搬家逃离不友好的生活环境的结果。 哪怕是她谈恋爱，哪怕是恋人信誓旦旦要保护她，她都很少将恋人带到同事面前，她也很少参加男友的聚会。 也许是因为她特殊的个性，造就了她独立且有些孤僻的性格。 就这样毫无目的地慢悠悠往前走了几步，她才意识到自己要去做什么。 看了看表，她叫了1辆出租车，来到单位后，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直接开上车就回家了。 外婆1见她回来了，就说道：“正好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蛋饺汤。” 做蛋饺是1件很繁琐的事情，以前都是外婆用铁勺在煤火上1个1个地煎，后来没有煤火了，就买了1个专门的用具，在燃气灶做，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她多次明确表示不要让外婆组织做这个劳什子的吃食了，没想到今天她又做了。 就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又鼓捣这个蛋饺了，咱们不是说好不要做了吗？” 外婆笑嘻嘻地伸出1根指头，说：“最后1次，最后1次。” 她不忍心再埋怨外婆了，她要无比珍惜跟外婆在1起的日子，毕竟是8十多岁的老人了，谁知道哪天她1撒手就走了，别说你埋怨她，就是疼爱她的话她都听不到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鼻子酸了。 外婆拿出两只精致地的小瓷碗，给她盛好蛋饺汤，摆放好筷子，她默许了外婆为她做的这1切。 最近外婆越来越犟，你越不让她干什么，她就越干，说她还不高兴，最近，她很少再埋怨她什么了，只要身体力行干点事，她会很高兴，有时也会很感激她没有拦她。 外婆越来越像小孩子了，这是人老的表现，她只能默默地祈求苍天能让外婆多陪自己1些年。 外婆摆放好两只小碗后，又转身拿出了另1副碗筷放在了桌上。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此时眼睛有些酸胀，她没有直接问外婆为什么多摆了1副碗筷。 刚要拿起小勺喝汤，外婆起身脱去围裙。 芮晓枫这才发现外婆居然穿上她最喜爱的旗袍。 这件旗袍还是前几年她特地给外婆做的羊绒旗袍，冬天可以穿的那种。南方天气暖和，外婆几乎没怎么穿过，没想到外婆今天穿上了。 剪裁合体的旗袍，将外婆小巧、娇俏的身材衬托得是那么多的美丽，藏蓝色的泛着淡淡光泽的面料，和外婆慈祥、雍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芮晓枫眼睛就是1亮，说道：“哇哦——外婆，你太漂亮了！” 外婆也很自豪地在她面前转了1圈。 芮晓枫赶紧起身扶住外婆，说道：“别转了别转了，我知道你很好看就行了。只是外婆，今天有啥高兴的事，把平时不舍得穿的心爱衣服都拿出来穿了？” 外婆说：“今天是记者节啊，你连这都不知道？”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当然知道，只是记者节跟您老人家关系不大吧？” 外婆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关系大了去了！我外孙女是记者，年年都是我陪你过，今年当然不能例外了。” “噢——”芮晓枫故意拍着自己的脑门说道：“对不起，我忘了这事了。” 以前，每当到了今天这个日子，外婆都会给她做好吃的。今年因为换了工作，也因为刚才被荆涛搅得心绪不宁，她的确忘了外婆这个习惯了。 “那您也用不着这么隆重啊？既然如此，我要和外婆自拍1张留念！” 芮晓枫说着，掏出手机，拿出自拍杆，摆好pose后，连续按了好几下按钮。 这时，就听院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外婆1机灵，立刻说道：“我邀请的客人到了……”不由分说就走出屋门，去开院门。 芮晓枫奇怪地跟了出去。 她家从未来过客人，外婆也从未邀请过什么客人，即便是同院的邻居们来家里参观花花草草，外婆也只是在院子里的茶桌上摆上水果招待大家。 再说眼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该落的落，该枯的枯，有几盆长绿的花草也早就搬进了室内，这个时候谁能来？ 可是，当她看到来人的1刹那，心就莫名地跳了起来，她连忙躲到1侧，走进了里屋，不由地暗暗埋怨起外婆来。 当外婆打开院门的时候，1个熟悉的矫健的身影走了进来，是荆涛。 荆涛进来后，没有急于将寻找的目光投向屋里，而是帮外婆关好院门，伴行在外婆1侧。 外婆说：“你快进屋吧，外面冷。” 荆涛说：“我冷您也冷呀。” 外婆笑了，小声说道：“晓枫不知道你来，我没告诉她。” 荆涛小声说道：“我明白。” 荆涛轻轻扶着外婆上了台阶进了屋。 “晓枫啊，晓枫，你看看谁来了？”外婆进屋后就故意大声叫道。 芮晓枫这才从里屋出来，她看着荆涛，平静地说：“荆部长，你怎么来了？” 不等荆涛说话，外婆就说：“是我邀请他的来的，上次跟他回家我就许愿要给他做蛋饺吃，今天也是赶巧了，1打电话，果然他中午有空。” 芮晓枫低声说道：“您太不懂事了，荆部长现在日理万机，他哪有空闲时间啊，您老人家以后可不许这么调皮了——” 荆涛说：“有空，有空，我今天的确有空，再说了，外婆什么时候招呼我都有空。” 外婆递给荆涛1条湿毛巾，让他擦手后请他坐下。 第484章 你俩感冒到一块去了 芮晓枫这才明白，原来这第3副碗筷是拿给荆涛的，难怪又是蛋饺又是羊绒旗袍的，原来外婆早就有预谋。 看着外婆热情招待荆涛的样子，芮晓枫反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静静地看着外婆。 外婆全然不顾她目光里的含义，按照自己的方式和热情招待着荆涛。 荆涛接过外婆递过来的筷子，他刚要吃，看着1边站着的芮晓枫，这才恍然说道：“晓枫，你也坐下吃呀。” 芮晓枫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没让我坐下吃，我哪敢坐下吃啊！” 外婆笑着说：“你就会冤枉我。” 见他们两个都坐下了，外婆这才重新系上围裙，从蒸锅里又端出两盘水晶小虾包。 芮晓枫看着说道：“外婆，你不过了，好吃的怎么都集中在今天中午了？” 外婆依然笑嘻嘻地说：“我早就说过，1定要请小荆尝尝我做的虾包。不过就不过了。反正也不是天天吃。” 荆涛1听，立马说道：“外婆，想吃就吃，什么过不过的，咱们又不是穷人，虾包虾饺的还是吃得起的！” “就是就是，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着他俩1唱1和的样子，芮晓枫倒显得自己有点多余了。 外婆给荆涛夹了1个小虾包后问道：“味道怎么样？” 荆涛吃完1个，又接着吃了第2个，这才说道：“比那天晚上在商场美食城吃得味道纯正得多，也鲜得多。” 外婆笑得眼睛眯成了两道缝，她自豪地说道：“那是啊，这个虾是晓枫昨天晚上买回来的，个个都是活蹦乱跳的，能不新鲜吗？其实，在美食城吃得那个虾饺倒也新鲜，我这个不同的是只放了少许的酒，没有放味精，饭店吃的或多或少都会放些体味的东西。” 荆涛1边吃着1边品尝着味道，的确如外婆所说。 他吃着吃着忽然看见芮晓枫几乎没动筷，就反客为主地说道：“诶，你怎么不吃？快吃呀？” 芮晓枫看着外婆，表现得很失落地说道：“外婆，我可以吃吗？” “哈哈。”外婆大笑，说道：“傻丫头，当然可以了！你别怪外婆，小荆不是不常来吗，他第1次在咱家吃饭，我照顾他会多些，以后来的次数多了，我就不这样了。” 荆涛边吃边说：“是的外婆，以后我会常来的。” 芮晓枫瞄了他1眼，在嘴里嘟囔了1句：“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荆涛没听清，抬起头咽下1口说道：“你说什么？” 芮晓枫刚想重复，被外婆及时往她嘴里塞了1个蛋饺。 芮晓枫想说的话立刻就被蛋饺堵住了。 荆涛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这祖孙俩。 外婆说：“她说随时欢迎你来。来吧，小荆，多吃几个。” 芮晓枫将外婆塞进嘴里的蛋饺拿了出来，咬了1口，1边嚼着1边冲荆涛笑了笑。她不再重复刚才那句话，她从外婆的眼神中看出，她是那么的喜欢荆涛。 这时，荆涛赶忙扯过1张纸巾，背过身去，用纸巾捂住口鼻打了1个喷嚏。 外婆立刻说道：“小荆啊，你是不是有点感冒？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你的声音不对。” 荆涛下意识地看了看芮晓枫。 也许是意识传染，芮晓枫也扯过1张纸，背过身去结结实实打了喷嚏。 外婆笑了，说道：“你们俩感冒到1块去了。” 芮晓枫忽然意识到什么，她看看外婆，又看看荆涛。 芮晓枫忽然瞪大了眼睛，用眼神警告荆涛，不许乱说话！ 荆涛也看着她。不由地笑了，说道：“外婆啊，你想，我们头顶上是同1片天……不对，是星空，能不感冒吗？” 听荆涛这样说，芮晓枫紧张地瞪圆了眼看着荆涛。 外婆似乎没有理会那么多，她依然笑嘻嘻地给两个人夹着蛋饺和虾包，随后起身走进厨房，又端出1个小煲锅。里面居然是排骨莲藕汤。 她首先给荆涛盛了1碗，说道：“这碗汤你喝下去，感冒应该很快能好。” 荆涛赶忙站起身，双手接过碗，他喝了1口，说道：“太鲜了，外婆，你的手艺太好太好了！” 外婆又给芮晓枫盛了1碗，说了同样的话：“这碗汤喝下去，你的感冒也会很快好的。” 芮晓枫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外婆知道昨晚她半夜出去的事了？ 吃完饭，荆涛接过外婆递过来的漱口水，他漱完口后，抢先去帮外婆收拾碗筷。 外婆不让，说等下次来吃饭，再让他收拾。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要不你待会？我得去上班了。” 外婆说：“你俩还不1块走？” 芮晓枫说：“我俩走不到1块的，有各自的交通工具。” 外婆说：“那就省省咱家的工具，用小荆的工具。” “哈哈。”荆涛开心地笑了，冲外婆竖起大拇指，说道：“我同意外婆说的。走吧，我送你上班。” “那我下班怎么办？” 荆涛说：“至少今天我能送你下班回来。” “好好好，我同意！”外婆拍着巴掌，高兴得像个孩子。 芮晓枫心平气和地说：“外婆，你又捣乱，荆部长还要回东立市，我们根本不顺路的。” “哦——”外婆有些失望，说道：“好吧，我不掺和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吧。” 荆涛也犹豫了，他也保不准下午的会能善始善终。于是就说道：“外婆，这次我要跟晓枫站在1起了，她说得对，万1我送不回她，她就会打车回来，那样我不放心。” “我也不放心。”外婆认真地说：“那还是你们各自开自己的车吧。” 外婆终于下了命令。 芮晓枫说：“你先走1步，我还要收拾1下。” 荆涛看了看表，又打量着外婆，说道：“外婆，您今天这身衣服真的太好看了！” “是吗？”外婆抻了下衣服说：“我也觉得很好，今天特意穿上的。” 荆涛1听外婆说今天是特意穿上的，就连忙掏出手机，说道：“晓枫，给我和外婆拍个照。” 芮晓枫犹豫了1下。 外婆连忙递给荆涛自拍杆，说道：“咱不用她，自己拍。” 第485章 记者节 荆涛笑了，1只手举起自拍杆，1只手轻轻地搭在外婆的肩上，各种的歪脑袋和微笑，连着拍了好几张。 芮晓枫1看，也用自己的手机给他们拍了几张。 送走荆涛后，芮晓枫这才松了1口气。 她看着外婆。 外婆根本不理会她的目光，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洗碗。 芮晓枫赶忙解下她的围裙，说道：“外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以后你做什么告诉我1声行吗？也让我有所准备。” 外婆说：“这次不怪我，真的不怪我，是他主动给我打的电话，说中午来家里吃饭。” 芮晓枫1怔，问道：“真的？” 外婆委屈地说：“那还有假？” 正说着，荆涛又回来了。他手里拎着1小娄螃蟹，说道：“外婆，本来我给您买了螃蟹，1激动放后备箱忘拿了。” 外婆见芮晓枫没接，手1伸就接了过来，说道：“好吧，就当今天中午的饭费了。” 再次告别后，芮晓枫看着外婆，继续问道：“您说是他主动给您打的电话？” “是的。本来我也准备给你做蛋饺，接到他的电话后，就开始做虾包和蛋饺了。做好后，我特意换上了这件新衣服，我心想，我不能给我孙女加分，至少也不能给你减分，看来，效果还不错。” 芮晓枫哭笑不得，她将外婆扶坐在座位上，说道：“是的是的，您老人家是谁呀，别说1个荆涛，就是总统来了，也得给您加分。” 芮晓枫洗完碗筷后，又检查了1下天然气开关，这才从自己屋里拿出1个闲置了很久的箱子，她打开，拿出里面的小提琴，放在颌下，将琴弓轻轻搭在弦上，立刻，1串音符就响了起来。 外婆走进来问道：“你是准备表演节目吗？”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是的，本来想唱歌，省事，又怕伤风影响效果，才临时决定拉琴。” 外婆坐在1边，无比欣慰地看着她拉琴的模样。 这把琴还是女儿芮雪留下的呢，在芮晓枫能扛住的时候，就让她学拉琴了。 哪知，她对小提琴的热爱很有限，如果不是外婆硬逼着她去学，可能早就半途而废了。 作为她的外婆，特别希望她能够热爱这把小提琴，因为那是维持她们祖孙3代唯1的物件…… 芮晓枫拉了几下，说道：“好长时间不摸琴了，有点手生。” 外婆揉了揉眼睛，说道：“那就多练练。”说着，老人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芮晓枫熟悉了1下琴感，找出1本旧琴谱，她翻了翻，随后问走出去的外婆：“外婆，您说我今天演奏什么曲目好？” 外婆在外面回答道：“还是欢快的、大家熟悉的曲子好些。” 芮晓枫说道：“有道理，谢谢外婆。” 话音刚落，1串欢快的音符就响了起来…… 下午，荆涛到单位后，按照上午跟崔其祥商量决定的那样，召开了1个宣传部班子会议，听取了3位部长各自分管工作的情况汇报。 宣传部的工作是紧紧围绕市委的中心工作进行的，主要工作还是放在对内、对外的宣传上。 侯亦文和李小峰两位副部长是在卢大勇落马后，市委决定暂时由崔其祥主持宣传部全部工作之际提到宣传部领导岗位上来的。 侯亦文是宣传部的老宣传，之前是文明办主任，提任副部长升了半格，他工作经验丰富，对如今分管的领域轻车熟路，他这块工作自然不必多说。 另1位副部长是李小峰，他之前是政府信息科长，负责政府快报和政府通讯的编纂工作，也是宣传工作的行家里手。 崔其祥就更不用说了，在宣传部任职多年，除去对主管的新闻报纸宣传不太熟悉外，但这块工作恰恰是最省心也是最放心的工作。 因为宣传工作有着从属市委工作的特性，日常工作离开荆也是完全可以的。 听完汇报后，荆涛肯定了各位副部长的辛勤工作，他强调了当前阶段性的宣传工作就是配合昨天市里召开的全年最末季度工作汇报会，为全市工作最后冲刺阶段鼓与呼，要善于发现和总结全市涌现出的典型工作经验，以便市委市政府在做下1年工作部署时提供参考。 散会后，荆涛和崔其祥代表宣传部参加新闻传媒中心举办的记者节庆祝活动。 4点整，清阳市新闻传媒中心庆祝记者节活动在市政府行政中心3号会议室举行。 以往中规中矩的会议室，经过张亚杰和汪哲带人布置，摇身1变，变成了临时演播厅！ 导演组就地搭台，将原来的主席台面积扩大，并铺上了红地毯。室内的会议桌，也被摆成了1个个半圆岛的形状，每个座位上都有闪光棒，大有歌星演唱会的风格。 室内头顶不再是过去单调的白织灯光，而是换上了符合联欢会氛围的炫彩灯光。前后两束追光不时变换角度，满室都是激情洋溢的气氛。 第1项内容当然是开会。 作为宣传部领导，荆涛和崔其祥以及新闻传媒中心的全体领导班子成员坐在主席台上。 张亚杰代表媒体中心做了阶段性总结，汇报了自打媒体中心成立后取得的赫赫战果。 紧接着，崔其祥宣布了记者节评选出的优秀新闻工作者的名单。 荆涛注意到，在评选出的优秀新闻工作者名单中没有芮晓枫的名字。 1旁的张亚杰在本上写了1行字，悄悄推到他跟前。 荆涛看到，本子上写到：芮晓枫让出自己的优秀名额，强烈推荐余东青。 这就是芮晓枫，凭她的性格和修为，完全干得出来！ 荆涛默默地点了1下头，轻轻地将本子推回。 荆涛理解芮晓枫这样做的深意，目前，余东青完全接替了芮晓枫以前的工作，这个工作量大，而且每天都需要更新报纸和电视的新闻内容。 在报社期间，董艳宁受辛鑫的影响和左右，联合1帮追随者，对余东青极力排挤、打压，逐渐把余东青边缘化。到了媒体中心期间，辛鑫和董艳宁对余东青采取的依然是排挤和打压。 第486章 热烈联欢 余东青是老牌的新闻工作者，有着多年的从业经验和社会人脉，如果他能改掉过去的毛病，塌下心来辅佐芮晓枫，于他本人来说，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谁都知道，余东青是个不受掌控的人，用好了，能起到积极作用，用不好就是脱缰的野马，这在报社期间他已暴露无疑。 从芮晓枫让出表彰名额这个举动来看，她对余东青采取的是先礼后兵、先扬后抑的策略。 由于芮晓枫没有董艳宁那些对余东青不良影响的背景，她不但能正确对待每1个人的过去和现在，还会合理使用每1个人，这些，在媒体中心组建期间，从她参与1些制度的制定就不难看出她的能力。 按说，此时是余东青东山再起、重塑形象的大好时机，但愿他能认清形势，自我约束，规整自己，不再做挖单位墙角的事。 荆涛不担心余东青钻制度的空子，要知道，媒体中心有1套严格且环环相扣的内部管理制度和流程，在制定这些管理措施的时候，荆涛是经过层层咨询、反复论证、多次会上讨论的结果，别说余东青，就是辛鑫都没钻了制度的空子。 目前看，这套管理制度还是相当科学的。当然，这得益于芮晓枫和南传的运转经验。 1方面是制度约束，另1方面还有人的作用。如今，媒体中心领导班子，是团结1心的，没有派系山头之争，别有用心的人就做不了文章，这跟以前报社完全不同。何况，上到张亚杰，下到普通人员，对芮晓枫的工作都是支持配合的，量他余东青也做不了妖。 人啊，无论你身处哪个阶层，只要做事占个“理”字，老天都帮你！ 想到这里，荆涛欣慰地翘起嘴角，露出1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颁奖的环节中，杜敏则发挥了行政的主管作用，在这个环节中，她离开主席台，唯恐在颁奖过程中出现拖沓、等待，根据主席台上的颁奖嘉宾及时调整上台受奖人数。 颁奖结束后，荆涛代表宣传部讲话。 崔其祥只负责宣读了1下受奖人员名单，没再安排他讲话的环节，这个改变是在荆涛他们来到会议室时定下来的。 本来，作为宣传部1把手，荆涛1个人讲话就都代表了，崔其祥没必要再讲，谁知上午上班的时候，他居然弄了两份讲话稿，言外之意就是自己作为主持日常工作的常务副部长也要讲。 荆涛没有纠正他，又不是什么严肃的会议，加之自己工作重心还是在东立市，宣传部日常工作还是靠崔其祥，他讲几句就讲几句，无关痛痒。 在小休息室的时候，张亚杰将1份会议议程交给荆涛和崔其祥，哪知，议程上就没有崔其祥讲话的环节，而是安排了他宣读表彰名单。 荆涛特地提到，让崔部长讲几句。 崔其祥摆摆手，他说道：“荆部长都代表了，我就不讲了。” 无论崔其祥真心与否，传媒中心安排的议程都是合乎规制的。 作为前任媒体中心主任、现任宣传部长，荆涛在今天这个会上，是最有发言权的。他高度称赞了媒体人的职业精神，高度称赞了上至班子成员下至普通职工对新闻事业的热爱和发愤图强、扭转现状的决心，才使媒体中心当月实现了扭亏为盈。 荆涛的讲话没有按照崔其祥给他的讲话稿进行，他摒弃了那些官话套话，讲得深入人心，人们听得聚精会神，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 接下来就是联欢活动。 联欢活动由综艺频道的两位主持人主持。 第1个上场的节目就是林妮等1众主持人的诗朗诵《记者之歌》。 虽然排练时间短暂，但这个节目很有创意，1般的诗朗诵都是大家1排站好，然后按照朗读顺序此起彼伏。 而眼下的这个诗朗诵则不然，几位主持人是依次出场的，而且中间不断变换台位，走位自然，形式新颖。 诗朗诵后面则是由张亚菲、苏素和余东青表演的小合唱，选择的是1首老歌。 只见张亚菲和苏素昂首挺胸、迈着阔步、摆着手臂列队上台，她俩1边正步走1边用童音演唱。 她们唱的1首励志老歌，是1首根据伟大精神编写的歌。这首歌曾经唱遍大江南北，表现出不怕困难、排除艰难险阻去争取更大的胜利歌…… 张亚菲和苏素完全是模仿童声唱的，而且两个人特意装扮了1番。 亚菲头顶上扎着两根带着彩色流苏的小辫子，穿着花裙子，苏素则1贯的背带裤、白背心，但她的头上有着1顶卡通图案的类似圣诞老人的帽子，两个人的打扮阳光、活泼，充满了童真和童趣，加之嗓音清纯干净，赢得阵阵掌声。 谁也没料到，这个时候余东青上场了。 他1身旧式制服，腰间系着皮带，跟亚菲、苏素的动作1样，昂首挺胸、迈着夸张的正步走上台，他同样是边走边唱。 反复唱了几遍后，他来到台中间，立定站好，说道：我和两位年轻人之所以要表演这个节目，就是想给在座的打劲加油，过去，我们就是要下定决心，克服重重困难，由贫穷走上富裕，今天，我们仍然要靠着这种精神，实现荆部长在任时立下的3年奋斗目标，打造1个战无不胜的传媒航母，实现媒体人的富裕之梦！ 虽然他的话带有恭维的意味，但在此时此刻，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余东青见状，大受鼓舞，他又说道：“如今，我们在张亚杰主任的正确领导下，会有更美好的明天。预备，唱——” 张亚菲和苏素跟着他又1同唱了起来，随后，前队变后队，余东青边唱边带头走下台。 这个节目既有历史感、又有现实感，两位“儿童”和1位“老人”，唱着同1首歌，体现了1种精神上的传承。 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掌声不但是送给节目本身，也是对余东青的1种鼓励和认可。 不得不说媒体中心大有人才，舞蹈、独唱，相声、小品、魔术……节目形式应有尽有。 轮到芮晓枫表演节目了。 全场灯光暗了下来。 台上只有1束追光亮起。 第487章 直到世界尽头 灯光亮起处，1个身着白色长裙、飘着长发的女子站在台中，她缓缓地将弓搭在琴弦上，并没有马上动，而是静默了几秒钟，等全场都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琴弓上屏住呼吸的时候，突然，琴弓1抖，立刻，1串欢快、奔放的音符倾泻而出。 这是1首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琴声悠扬动听，感染力十足。 全场爆发出1阵热烈掌声。 这掌声不但是表达了人们心中对这首曲目的热爱，也是对表演者精湛的秦艺的赞叹。 张亚杰凑到荆涛耳边，说道：“这个芮晓枫，真人不露相啊！” 荆涛微笑着点点头，他没有说话，目光自始至终都盯着台上的芮晓枫。 曲毕，芮晓枫冲台下深深1躬。 台下，以李燃和亚菲等人发出高喊：“再来1个！” “再来1个……” 就在芮晓枫快走下去的时候，主持人上来拦住了她。 主持人说：“芮总监，不能走，台下都在叫好。我相信大家都和我1样感到震惊和神奇，平时芮姐温文尔雅、藏而不露，此时此刻我只想代表大家多问1句，芮晓枫，你还有什么是不被我们大家所知道的？” 芮晓枫笑笑，轻声说道：“没了。” 主持人说：“我不管有没有，你是不能下去的，请再来1首。” 芮晓枫稍微沉静了1下，说道：“好，我再演奏1曲《沉思》献给大家，谢谢。” 这时，追光再次亮起，芮晓枫缓缓走到台中，轻甩琴弓，悠扬悦耳的旋律再次响起。 这次会场上的听众表现得不再是那么热烈，而是静静地听着，陶醉在这美妙的音符中。 演奏者优雅的气质和得体的装束征服了大家。 曲毕，芮晓枫又是冲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1躬。 主持人走了上来，她感慨地说道：“总有1些旋律能够住进你的灵魂，让你这辈子都忘不掉，感谢芮晓枫的精彩表演，最后1个节目是……” 不等她说完，全场再次黑灯，从4面8方射出的炫目灯光立刻覆盖了全场和舞台，同时，热情激昂的旋律突然骤响。 看似是主持环节失误，实则是精心安排。 主持人故作蒙圈，不知所措，这时，随着1个人拿着话筒跑上台的时候，她手1伸，便退到了幕后。 这个人刚1上台，台下就爆发出1阵掌声，只见这个人戴着面具，穿着黑色风衣，伴随着音乐，唱到：在冰冷森林中，我已孤独穿行太久…… 紧接着，另1个声音从舞台的另1侧响起：像被扔的空罐头，谁在意你心里的锈…… 这个人依然戴着面具，穿着深色的风衣。 这两个人另类的打扮，把大家整懵了。 还有更懵的。 第3个、第4个人同样戴着面具，在两束追光的照耀下，居然在台下唱道：那条泥泞的山坡，可以终结这寂寞，那就远走吧奔向遥远的天际遨游…… 唱罢，两个人都没有急于上台，而是看向了后排。 同样1个戴着面具身穿黑色风衣的人拿着话筒唱道：陪你昂首直到世界尽头，渴望的心不要理由，闪亮的青春岁月，紧握住温暖的双手，那些错过了风景的眼泪…… 这个人唱罢，看了1眼台下两位同伴，便迈开矫健的步伐，跳上了舞台。 5个人汇合后，伴随着激昂的节奏，共同唱道：为了珍惜今天所有，阳光下的旅途，艰难写满崭新的未知，是属于我的星球，让我不能停留，我们在追求为了理想踯躅奔走…… 超燃的节奏，带动去全场年轻人的参与，他们起立，共同唱道：陪你昂首直到世界尽头，渴望的心不要理由，闪亮的青春岁月，紧握住温暖的双手……让我不能停留，让我永不回头…… 亚菲和苏素显然是最为活跃的存在，她们大声尖叫，在尖叫声中，还有口哨响起。 苏素大声问亚菲：“这都是谁呀？” 亚菲说：“我就知道第1个上场的是我哥，其他人不敢认。” 是的，他们不但戴着面具，还是都被长衣服包裹，风衣的领子也高高立起，很难从身形上判断出是谁。 音乐骤停。 全场爆发出热烈掌声。 就连第1排就坐的崔其祥，都跟着左右站了起来鼓掌。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这几个人是谁的时候，就听第1个上台的人悄悄喊道：“12，摘！” 5个人动作1致，1下子扯掉面具。 “哈——”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舞台上站着的人，依次是汪哲、孟海洋、荆涛、张亚杰、杜敏。 “哇——” 台下又是1阵热烈的掌声。 前4位带给大家的惊喜，远不如最后1位那位女性。她把自己不但包裹得严严实实，还戴着1顶棒球帽，摘下面具和帽子的1刹那，她用力甩了甩短发，大家这才看清了她。 掌声，经久不息。 亚菲等几位年轻人更是尖声高叫。 这时，两位主持人上场。 两位主持人说道： “美好激动的时刻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是啊，让我们牢记今天，牢记责任。” “让‘我们在追求，为了理想踯躅奔走’” “让我们永不停留——” “联欢会到此结束，请大家散会后回到单位，食堂几位大师傅为我们准备了节日盛宴，散会！” 杜敏拿过话筒，说道：“大家不要走，请将各自的桌椅排列好，不要影响明天这里的会议。灯光组、会务组请将装备器材拆卸后运回单位，我已经跟食堂打好招呼，等全体人员全部回去后再开饭，早回去也吃不了饭，所以请大家伸出援手，能帮什么忙就帮什么忙。” 荆涛和孟海洋走下台，两个人边走边脱去外衣。亚菲等几个年轻人跑过来冲他们喊道：“荆总，孟总，太帅了！” 白佳宝说道：“你们可以去走穴接受商演了！” 荆涛听后大笑。 孟海洋说：“你掉到钱眼里去了。” “我是以这样的方式对你们表达肯定。” 苏素立刻调侃道：“好像你不肯定他们就不能商演似的？” “哈哈。” 周围人又是1阵大笑。 亚菲凑到跟前，问道：“荆总，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请接受我台记者采访。” 荆涛指着不远处的杜敏说道：“这个问题你要去问杜敏。是她1手策划的。” 【作者题外话】：昨天的486章经过十多个小时和十多遍的审核才被通过，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屏蔽，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亚菲、苏素和老余唱的那首歌是“下定决心”，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被屏蔽，我便将这首歌名包括歌词进行了模糊处理，为了不让大家猜谜，特此告之。 第488章 半瓶子醋的水平 原来，当杜敏知道张亚杰准备唱《直到世界尽头》的时候，非常感兴趣，她就建议张亚杰找几个人合唱，这样才有气氛。不但自己报名参与合唱，还将荆涛、孟海洋、汪哲等几个人聚拢1起。 随后，她就想出了独特的出场形式，为了吊足观众的胃口，她给大家买来了黑色眼罩面具，提议大家身披黑色风衣，没有黑色藏蓝色也行，因为在北方，男人们大多都有这样1两件风衣。 荆涛也有，只是自从有了专车后，他就很少再穿风衣了，因为上下车不方便。 接到杜敏的指令后，荆涛就回宿舍找出自己的风衣，1共两件，1件长的，还有1件半大长的，他将那件长的给了孟海洋，自己穿了件半大长的。 他们没有彩排的时间，就临时组建了1个微信群，在群里确定了出场方式和顺序后，便开始熟悉歌词。 由于这首歌的传唱度很高，大部分男生都会唱，只要音乐响起，他们就立刻找到了感觉，那是青春的感觉。 由于孟海洋没有长时间在会上，杜敏便将这个节目安排在了最后。孟海洋提前十分钟到的，换上装束，无需彩排，伴随着激情4射的旋律和全场的热烈气氛，每个人都将这 就这样，他们成了全场的压轴戏，也成了全场最突出的亮点！ 在单位食堂的晚宴上，芮晓枫没有看见荆涛和孟海洋的身影。她理解，无论是荆涛还是孟海洋，他们都有着身不由己的理由。 进入仕途中的男人，尤其是像荆涛这样掌控1方的男人，有几个是可以自由支配时间的，大多时候，他们都是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她暗暗叹了口气。 她对荆涛不是不动心，1想到他今后的工作和职责，她就有些望而生畏。 永远都是处理不清的公务，永远都要谨言慎行、如履薄冰，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命运的下1个路口在哪里，因为命运不是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还要永远忍受两地分居的苦楚…… 她甩了甩头，把刚刚涌上心头的那点美好情愫甩了出去。她这1辈子最崇尚的生活就是自由，其次才是简单不用费心的生活，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能主宰自己，做1个心灵的舞者，把平常的日子过成闲云野鹤般的浪漫和诗意，坐看云起，笑看花开。 而这些，与贫富无关。 “芮姐——” 冷不丁，她听到有人叫她，1看，是张亚菲和苏素两个人，手里端着杯走了过来。 两个女孩子显得很兴奋，亚菲说：“芮姐，你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本事？” 苏素也说：“就是就是，芮姐，你是截长补短就给我们放个卫星，让我们刮目相看啊！”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所有的本事都抖落差不多了，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了。” 亚菲放下水杯，学着芮晓枫的样子做了个拉琴的动作，说道：“芮姐，你教会了我煮咖啡，下1个就要教我拉琴。” “哈哈，好，不过我可是半瓶子醋的水平，只要你不怕我误人子弟就行。” 这时，几位班子成员过来敬酒，大家又是1阵寒暄。 等领导们走了之后，亚菲跟芮晓枫说：“芮姐，晚点回家行吗？” “哦，你有事？” 亚菲凑到她跟前，神秘地说道：“今天晚上有人请咱们k歌。” “谁呀？” 亚菲小声说：“是邵冲。” “哦？”芮晓枫故作吃惊的样子看着苏素。 苏素的脸红了。 亚菲看着1旁不好意思的苏素说道：“有人要给咱们小素过节，被我听到了，我说不能光请她1个人，还有我们大家。” 苏素急忙申辩说：“胡说，人家根本就没说要给我过节，是亚菲逼迫人家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哈哈，你们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所以，恕我就不参加你们的活动了。不过亚菲，我建议你也不要参加了。如果想敲邵警官的竹杠，单约时间，今天晚上还是让他们过2人世界吧。” 苏素急忙说：“哎呀芮姐，不是这个样子，是他晚上正好有事要找我。” 芮晓枫说：“恋人之间的‘正好有事’的含义我还是懂的，素素，别理亚菲，尽管去吧，亚菲有我呢。” 苏素1听，冲亚菲挺了挺了腰身，说道：“谢谢芮姐，那我现在就走，他已经我外面等我半天了。” 不容芮晓枫和亚菲两个人说话，苏素便放下杯子，顺着墙就溜出了门。 望着苏素迫不及待跑出去的背影，亚菲说：“芮姐，你要是吃好了咱们就去里面待会吧，我有重要事告诉你。” 芮晓枫看了看餐厅，发现有的桌，人已经散了，毕竟时间不早了，1些家里有小孩的人吃完饭就悄悄走了。 芮晓枫被亚菲拉着从小门回到1楼办公大厅。 随后，两个人沿着步行梯，1直向上攀登。 她们来到了顶层。 夜晚的楼顶，还是很冷的，就连天上的星星都被冻得缩小了不少。 芮晓枫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亚菲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子和帽子，说道：“晓枫姐，我现在很矛盾，也很苦恼，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好。” 芮晓枫心就是1跳，她是知道亚菲的心思的，就问道：“是不是因为‘他’？” “是的。” 亚菲爽快地答道。 芮晓枫有点心疼亚菲，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暗恋是1件很苦的差事，苦在相思而对方却浑然不知，苦在试探而对方不知所以然，所以我上次就劝你，要么咔嚓断了，要么就主动出击跟他表白，行，两情相悦，不行，各走各的阳关道。” 亚菲说：“我是想向前突破1步，可是我哥坚决反对。” “你哥知道你喜欢的那个人是谁？”芮晓枫问道。 亚菲说：“是啊，虽然我没跟他说过，但我想他有可能知道，因为他曾经好几次敲打我，女孩子找男朋友必须门当户对。” “哦，你现在跟他门不当户不对吗？”芮晓枫继续问道。 第489章 会场外面的董艳宁 亚菲说：“按我个人的条件来说，是有点，他太高了，我有点够不到，他就像天上的星星，而我呢，平凡得1点光亮都没有。” 芮晓枫心疼地说道：“你不要这么想，你也是发光体，只要安分守己，做好自己，就是可敬的人，都发光的话，就很难到1起了。” 亚菲仰头看着星空，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时我被哥哥说得挺自卑的。” 芮晓枫感到有些冷，她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但亚菲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她仍然望着星空说道：“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多喜欢他，看到他我的心就狂跳不止，现在想想他都开始跳了，不信你摸摸。” 亚菲说着，就伸出手抓住芮晓枫的手往自己身上贴。 芮晓枫缩回了手，说道：“隔着那么厚的羽绒服，我摸不到的。” 亚菲松开了手，她陶醉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看到他的1瞬间，我感到都有些头晕目眩，太激动了，虽然我表面装得若无其事，改怎么还怎么着，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跳得有多慌！芮姐，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今天1定要说，不然我夜里会很难熬的。” 芮晓枫无法给亚菲更好的建议，她基本可以确定亚菲爱的那个人就是荆涛。 如果在荆涛没跟自己表达心意之前，芮晓枫还能鼓励亚菲去试试，试着跟对方表白，但这两天她已经知道了荆涛的态度，因为他已经非常明确地跟自己表白了，要追求自己，要自己做他的女朋友。 明明知道荆涛的心思不在亚菲这在自己这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鼓励亚菲主动表白，这倒不是自私，因为跟荆涛是否能走到1起，她心里没底，而且也不想考虑这事，只想1心1意陪伴外婆。她是不想让亚菲去荆涛哪儿碰钉子，最起码现阶段不行，至于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想了想说：“亚菲，我真给不了你更好的建议，你没谈过恋爱，对爱情充满了幻想，我理解，我也曾经历过那个年龄段，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只有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是完美的爱情，单恋是很痛苦的事情，你年轻漂亮，聪明善良，不应该受到单恋的折磨。” “可是芮姐，你不知道我有多、多、多么地爱他，刚才不好意思说爱，我说了喜欢，其实是爱，真的很爱！” 黑暗中，亚菲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道。 “我理解。也许，把感情交给时间更好吧，我真的、真的给不了你更好的建议。咱们下去吧，我快冻僵了，我错判了北方夜晚的寒冷，有点受不了了……” 芮晓枫的话没说完，接连又是两个喷嚏。 亚菲掏出纸巾递给她。 她擦着鼻子，顺便将纸巾握在手里。 她们就下了楼。 亚菲锁好楼道门，挽着芮晓枫的胳膊往下周。 来到1楼门口大厅，正好看见张亚杰和孟海洋从电梯里出来。 张亚杰看见亚菲后立刻说道：“亚菲亚菲，你没喝酒，你送下海洋吧。” 孟海洋赶紧说道：“不用送，出门就打车，方便得很。” “那不行，怎么也不能让你打车回去。”张亚杰说道。 芮晓枫奇怪，吃饭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孟海洋，怎么孟海洋突然出现在单位了？ 想到这里她说道：“我跟海洋顺路，要不我送吧，亚菲不顺路。” 亚菲1听，立刻说道：“对呀，海洋哥，让晓枫姐捎你1段路吧。” 孟海洋看着芮晓枫，说道：“你马上走吗？” 芮晓枫看了看张亚杰，说道：“如果领导没事我就可以走了。” 张亚杰说：“早就没事了，你没看到人都走光了？既然如此，海洋，那就让晓枫送你1段吧。” 这个时候是芮晓枫，还理解不了为什么张亚杰明明知道她顺路，却还要让亚菲去送孟海洋？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芮晓枫看了1眼张亚杰，就见他已经坐进了亚菲的车里。 芮晓枫先她1步驶出单位大门。 张亚菲载着哥哥随后驶出来，开向相反的方向。 车里，芮晓枫问道：“吃饭的时候我怎么没看见你？” 孟海洋说：“别提了，原本郑书记今天晚上放我的假，谁知，刚散会他就让我通知荆老大去市委开会。我寻思不能让荆老大1个人去呀，就陪着他1起回市委了。开常委会没有我什么事，安秘书长知道我还没吃饭，就又让我回来吃饭了。我回来后，你们都散了，亚杰又让厨师给我单做的饭，陪我喝了几口。唉，我也是激动的，意犹未尽，想回来继续找乐子。” 芮晓枫理解孟海洋的心情，整天跟在领导身后，精神高度紧张不说，还要时刻谨小慎微，冷不丁张扬了1下个性，纵情放歌，当然会意犹未尽了！ “那你今晚喝酒领导会不会批评你？” 孟海洋说：“今晚估计他不会翻我的牌了。” “为什么？”芮晓枫问道。 “有荆老大在他跟前，就用不着我了，我基本可以回宿舍睡觉了。”孟海洋说着，就将双臂抱在胸前，很惬意地闭上眼睛。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看未必吧。” 孟海洋说：“呵呵，我也就是憧憬1下，但大概率荆老大今天是回不去了。对了，荆老大告诉你没有，我们出来的时候，看见董艳宁了？” 芮晓枫摇摇头，说道：“荆老大什么都没跟我说。你们在哪儿看见董艳宁了？” 孟海洋直起身，说道：“我和荆老大出来的时候，看见董艳宁在门口往会议室里张望呢。我以为她在等崔部长，就跟她说崔部长马上出来，哪知，她却说，她这次不找崔部长，找荆部长。” “哦？” 孟海洋继续说：“荆老大说，真抱歉，临时接到通知，让他马上去开常委会，有事的话让她给他打电话。说完我们就坐着老大的车离开了。我感到，董艳宁1定的在外面待了很长时间。以前在报社的时候，每当今天这个日子，她都是最风光的那个人，拿奖拿到手软，今年风光不再，物是人非，肯定心里也不好受。” 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 第490章 找对象这事必须考虑实用 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 孟海洋见芮晓枫不说话，就问道：“说句实话，我们5个唱的那首歌怎么样？” 芮晓枫1听就笑了，说道：“非常好！设计得好，唱得更好，还戴了面具，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你们唱完后站在台上，1个1个摘下面具的时候，简直是帅呆了！杜敏更是让大家眼睛1亮，到最后我还在猜，那个矮个子的人会是谁，没想到是杜敏，哈哈。” 孟海洋也笑了，说道：“这个节目从造型到演唱顺序，都是杜敏1手策划的。你知道吗，我穿的那件风衣还是荆老大的呢。要不我还得到处借风衣穿。” 芮晓枫心说，荆涛的嘴够严的，中午在他家吃饭的时候都没听他说起这事。 于是就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定下的节目？” “上午就定了，我们在群里就练了两3遍，这首歌太熟悉了，相信没个男人在青春年代都曾经被这首歌陶醉过、鼓舞过。” “何止男孩子啊——” 孟海洋看着芮晓枫，说道：“看来，你也曾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对了，我真不知道你还会拉小提琴？他们都说，你还有什么不被我们大家知道的东西。”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哪有那么神秘，就这两把刷子，都亮了出来。”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市委大楼门口，芮晓枫问道：“你是回宿舍还是市委？” 孟海洋说：“回市委吧。” “你不是说要回宿舍吗？” “唉，说说而已，领导们在熬夜开会，我哪能回去休息呀——” “真够辛苦的。”芮晓枫由衷地说道。 “我辛苦，也不上荆老大辛苦，他以后就会开启两头奔忙的模式。这会散后，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连夜赶回东立呢？唉，男人吗，都有梦想，都想最大限度地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往往这样，就会忽略好多东西，比如爱情。”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还愁那个？” 孟海洋说：“我不愁，我是替有人愁。” 芮晓枫不吱声了，她明白孟海洋说的“有人”是谁。 孟海洋下了车，跟他招了1下手，便快步朝市委大门里走去。 望着孟海洋匆忙的背影，芮晓枫不禁发出1声叹息。 男人，1旦踏入仕途，就会被1种无形的力量推着往前走。正可谓“1入侯门深似海”，就跟穿上了水晶鞋1样，再也脱不下来了，必须不停地跳，什么时候停下来，什么时候就是终点了…… 她不禁有些哀伤。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过的是平平静静、简简单单，但特别安逸的生活，彼此依靠，哪怕粗茶淡饭，只要1家人相依相守就好。 显然，荆涛不是她理想中的爱人，她无法将自己和外婆托付给他，虽然他那句“我们全家人都会照顾外婆”的话曾令她心动过，但1想到未来，她就有些心悸。 当初毕业所以跟随男友去了南方，她就是不想过两地生活，既然要在1起，就不能两地分开。虽然她和初恋没有走到1起，最起码不是“两地”的错。 都说现今是个浮躁的年代，人们对利益的追逐，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越是如此，她就越是渴望有1份安稳的、温馨的感情，可以不必为生计发愁，只要1家人能天天在1起就是最好。 就目前来看，荆涛给不了她这些。 假如她遇到困难，他能抛开他的工作赶到她身边吗？显然不能，她也不可能这样要求他，所以，目前最大的障碍可能就是荆涛目前的身份。 回到家后，外婆还没有休息。 她已经换下了白天的那件羊绒旗袍，穿着家居服，外面套了1件绛紫色的针织开衫。 “外婆，你是在等我吗？” “也是，也不是。”外婆答道。 “哦？我有些不明白了。”芮晓枫说着，就将琴匣拎进自己的房间，放在柜顶上。 外婆跟了进来，她问道：“你今天演出成功吗？” “当然了，难道您对我的造诣还持怀疑态度吗？”芮晓枫调皮地看着外婆说道。 外婆笑了，说道：“我当然不怀疑你的造诣了，我担心你好长时间不拉琴了，手生。” “呵呵，您是担心我在某人面前发挥不出真正的水平吧？” 外婆1听就笑了，说道：“你真鬼，1下子就彩透我的心思了，这样也好，省得以后我跟你说话总是躲躲闪闪的了，那我问你，他听后是什么反应？” 芮晓枫说：“什么反应都没有，结束后就被叫去开会了。外婆，您坐。” 外婆看着她1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怎么，有事？” “嗯。”芮晓枫点点头，扶外婆坐下，又走出去将外婆的手炉拿了进来，递给外婆。 外婆说：“我手不冷。”但还是接过了手炉，将手捂在上面。 芮晓枫说：“外婆，我知道你喜欢他，看好他，但我们真的不合适。” 外婆1听就急了，反问道：“为什么不合适？我看很合适，就因为合适，我才撮合你们！甚至冒昧地去他家看了。” 芮晓枫就将自己的理由说了1遍，最后又说：“外婆，我未来的爱人可以不优秀，只要心地好，能时刻守在咱们身边我就满足了，比如今天我身体不舒服了，他立刻能感知到、照顾到，明天我不想收拾家务了，他可以上，我要的是依靠，是实实在在可以依靠的人，而不是精神方面的依靠，我已经过了虚无缥缈和做梦的年龄了，找对象这事，必须要实用，要看得见摸得着才对。” 外婆看着她，撇着嘴说道：“你就胡说8道吧，真是那样，你早就结婚了，你糊弄不了我，我是最了解你的人，如果为了实用，我劝你就不要找对象了，我们雇个保姆不就解决问题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哦，您说说看，我到底担心什么？”芮晓枫忽然很有兴致地问道。 外婆说：“你担心再1次失败，担心小荆对我不是真心，担心他官越做越大将来把握不住他，对不对？” 第491章 外婆的逼问 外婆说：“你担心再1次失败，担心小荆对我不是真心，担心他官越做越大将来把握不住他，对不对？” 芮晓枫没想到外婆如此犀利，她1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外婆见这话镇住了她，便继续巩固战果，乘胜说道：“你见识过搞学问的了，见识过同学恋人了，这些人也不靠谱吗？反而我认为当官的倒能自觉地约束自己，因为上有组织，下有黎民百姓，那么多眼睛看着他呢，他应该比1般人更加自律，虽然贪官也不少，但毕竟是少数，再有了，贪官不见得不对亲人好，你看过去那些土匪，都是大孝子，所以，不能以职业论英雄。” 听了外婆的话芮晓枫简直惊呆了！ 虽然她知道外婆不是老式的外婆，她出生干部家庭知书达理有文化，但在芮晓枫的眼里，外婆1直就是1个温暖的符号。她为了自己能安全、愉快地成长，学孟母不停地搬迁，省吃俭用供自己学琴。但像今教还是不多见的。 外婆又说道：“再有，他不经常守着咱们怎么了？咱们就不活了吗？男人，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你能看得上他吗？再者说，咱又不是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外婆希望你找个能在精神上跟你能同步的人，我不希望你找个保姆式的男人，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相信你用不了3天就腻歪他了，但想甩掉这个腻歪就不容易了。” 这个世界上能懂她的人可能就是外婆了！ 外婆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接着说道：“我喜欢小荆，不只是因为他现在的职务，记得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他这个人1看就是正直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人长得也好，也知道努力，加上组织部门反复考察，你说他能差吗？你外公那个时候，提拔个干部，要反复做外调的，但凡有个群众对这个人说个‘不’字，在提拔上都是相当慎重的，再说，我看他也很喜欢你，你也说不上不喜欢他，就是担心我，是不是？” 芮晓枫下意识地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我，1来，我年岁越来越大，陪不了你1辈子，2来，我看他对我很尊敬，包括他的家庭，你没亲眼见哪，真是妻孝子贤、父严母慈的家庭，还有他过世的爷爷奶奶，我都了解的。我早就跟你说，不要考虑我、不要考虑我，你怎么就是不听！如果你总是拿我当选对象的条件，那我明天就从地球上消失！” 说道这里，外婆又急又气，攥着拳头直往自己的胸膛上捶。 芮晓枫心疼了，她赶忙握住外婆的手，说道：“哎呀外婆，您别这样，您想心疼死我吗，我知道，您说得都对、都对，我听还不行吗？” 外婆气得瞪着她说：“我早该这样对你！以前就是太纵容你了，太娇惯你了！才让你变得这么固执！” 芮晓枫“噗嗤”笑了，说道：“您说得没错，也不看是谁把我养大的，俗话说，谁养随谁。” 外婆被她温柔1怼，也无话说了，便严肃地说道：“不管你随谁，你都要认真对待荆涛，认真想这个问题，如果你真的跟他处不来，那外婆也不勉强你，毕竟是你要跟他过1辈子，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外婆只求你能认真考虑这事。” 芮晓枫轻轻靠在外婆的肩上，将外婆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里摩擦着，说道：“外婆，我不是没考虑，对他最初的印象也在改变，但现在有个新问题，就是……” 芮晓枫忽然觉得跟外婆不该说这个，就打住不说了。 外婆怎么肯让她说到1半就不说了，她急切地问道：“就是什么？” 芮晓枫依然抚弄着外婆的手，她没有说下去。 外婆生气地抽出自己的手，并1把将她推开，没好气地说：“你这丫头，是想急死我吗？如果想让我死不瞑目的话，下面的话你可以不说！” 芮晓枫奇怪外婆今天还真是跟自己“杠”上了，但她终究是不敢当面违拗外婆的。 她再次靠在外婆的肩上，使出撒娇大法，说道：“呦，郝淑珍同志，您什么时候这么独断专横了，都不让人将话说完？” 外婆叹了1口气，说道：“我今天脾气是有点急，但你不要怪我，谁让我年纪1天比1天老，我再不急点，有些事情可能就来不及了……” “我不让你这样说……”芮晓枫忽然心头1阵心酸。 “好好好，我不说了，别耽误正事，你接着刚才的话头说下去吧？” 芮晓枫揉了揉鼻子，说道：“我刚才说到哪儿了，被你吼忘了？” “你忘了我没忘，你说现在出现了新问题，是什么新问题？” 外婆的记性还真好，芮晓枫无奈地说道：“我说的新问题是有个小姑娘喜欢上了他。” “啥？小姑娘？”外婆又1下推开她问道。 “是的。” “啥小姑娘？” “是我们单位1个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小姑娘跟我关系很好，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说喜欢他。” “噢——是这样啊？” “是的，你说我还能怎么样？” “等等，我问你，小荆知道这个小姑娘喜欢他吗？”外婆问道。 “应该不知道吧。”芮晓枫答道。 外婆松了1口气，说道：“那不结了，别人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事，跟他没有关系，关键是他喜欢不喜欢这个女孩子？” 芮晓枫不想让外婆担心，决定实话实说：“目前这个女孩子只是暗恋他，1直没有跟他表白，所以这个女孩子也很痛苦，但是我不知道将来有1天这个女孩子跟他表白的时候，他是何种态度，这1点我就没有把握了。” 外婆的口气温柔下来，她问道：“咱先不管那个女孩子，你先说说你对小荆到底是什么态度吧？” 看来，今天的外婆是出奇的不好糊弄了，必须要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了。 芮晓枫不得不说道：“我吗——刚才不是说了吗，对他最初的印象在变好，我们有些方面也很……相通，您知道，我……我不想再经历痛苦了……” 第492章 辛鑫被留置 外婆听她这么说，笑了：“这就是说你对他是有好感的，也有那方面的感觉，是不是？” 芮晓枫点点头，想起昨天晚上的那1幕，她不由地红了脸。又怕外婆发现，便将半边脸埋在外婆的肩上。 哪知，外婆抬起她的头，说道：“好，现在，咱们再回头说那个小姑娘。” 芮晓枫想不到外婆还真是执着，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了。 外婆说：“那个小姑娘到现在也没有跟他表白对不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暗暗喜欢对不对？” 芮晓枫点点头。 “这不结了！这和人家小荆1点关系都没有，这么长时间，如果那个小姑娘足够优秀、足够吸引他，为什么他对那个小姑娘没有感觉？为什么他不主动追求小姑娘？所以，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有的，从始至终都有你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外婆，您这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外婆说：“不是，我是在帮你分析问题，关于你这次恋爱，我必须要参与、把关，不能随便你怎么样！要知道，外婆我有点等不起了——” 听外婆这样说，芮晓枫的心就是1动。 她此时不得不说道：“外婆，您放心，遇到合适的那个他，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外婆笑了，说道：“这就对了，咱不应该跟别人抢什么，但属于自己的也要争取，你最大的弱点就是不知道争取，不争取也行，尤其是这种事，外婆也不希望你去跟什么人争跟什么人抢，你只需要做到不拒绝就行了。外婆了解你的个性，你出于某种考虑，不但会拒绝，还有可能会绕着走。” “您太了解我了，我在您面前就是个透明人。” “从你不到1百天开始，1直到现在，都是跟我长大的，我能不了解你吗？所以，永远都不要糊弄我，除非我不跟你计较，愿意让你糊弄。” 芮晓枫真是服了，平时温文尔雅很好说话的外婆，今天居然这么睿智不好糊弄，而且还很难搞定，看来，荆涛已经深入到外婆的心中了。 这时，芮晓枫的手机响了1声，她起身拿过手机，是荆涛，他问道：休息了吗？ 芮晓枫看着屏幕1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外婆站起来，说道：“我要去休息了。” 芮晓枫看着外婆走出去的背影，她感觉外婆似乎知道这条信息是谁发来的。 等外婆走出去之后，芮晓枫回道：“是的。” 荆涛说：我刚散会。 芮晓枫看了看表，惊讶地说道：这么晚了，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荆涛1看挺高兴，知道惦记自己吃没吃饭了，他就答道：海洋给了我1个面包，外婆睡了吗？ 芮晓枫：刚回她屋。 荆涛：这么晚？ 芮晓枫：我回来的时间也不长。 荆涛：我想见你。 芮晓枫的心就是1跳，她想了想回道：太晚了！ 荆涛：不晚，我在门口等你，你多穿点。 芮晓枫：下次吧，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荆涛这次直接发来了语音：我明天1早就回东立了，本来想晚上回去，想再见你1面，有个情况跟你通报1下。 芮晓枫：什么情况。 荆涛说道：见面再说。我再有两分钟就到你家门口了，你出来陪我去吃点饭，要不1个人半夜3更地出去吃夜宵太诡异了。 芮晓枫1想他都到家门口了，总比“引他入室”的强，不然外婆1兴奋说不定又说出什么来。 于是，她也给他发了语言：好吧，你在外面等我吧。 她换上1件厚厚的长长的羽绒服，又围上1条厚的羊绒围巾，把自己包裹得就像个粽子1般。 她悄悄走出来，外婆没在客厅，外婆的卧室也没有亮灯。她便悄悄地出门，轻轻带上房门，随后又轻轻地跑到院门口，将院门反锁上，这才开始迈大步往出跑。 同样，到了胡同口，她则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地往大门口走去。 荆涛的车，仍然停在上次那个位置。 这1点让她感到很暖心，不至于让什么人看到她半夜3更上了男人的车。 荆涛见她出来了，便将副驾驶的门从里面给她推开。 她犹豫了1下，坐了进去。 “冷吗？”他问道。 “这会不冷。” “想吃什么？” “我吃过了。” “好吧。” 荆涛说完，加油就开着车向前驶去。 芮晓枫见他开着车往郊外走，就问道：“去哪儿？” 荆涛说：“这个点只能去还能营业的地方。” “什么地方？” “郊外有1个农家烧烤店，他们营业时间很晚，直到没有客人为止。” 芮晓枫问道：“你刚才说跟我通报什么情况？” 荆涛收起笑容，说道：“是有关辛鑫的情况。” “辛鑫？” “是的。” “他又整出什么花样了？”芮晓枫问道。 荆涛说：“他今天晚上就被留置了。” “啊？”芮晓枫大吃1惊。 “没想到吧？” 芮晓枫点点头，随后问道：“是因为哪儿的问题？” 荆涛说：“主要是现在这个单位的问题。” “现在？”芮晓枫更加不解：“他到新单位才多长时间啊？这么快就犯错误了？” “正常人都是你这个思维。但他却超乎了人们正常的思维范围了。” “怎么可能？即便他再坏，还得有个犯罪过程和事发过程吧？” “被实名举报了。” 芮晓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实名举报，那1定是有犯罪实锤的。 荆涛说：“他到任后的第2天就开始以走访企业为由，为保障低保户和困难户过冬为由，到各个企业拉赞助。不到3天时间，就募捐了近1千万元，其中，有5百多万元打到了他的私人账户，还要求会计以单位的名义给企业出具凭据。会计当然不同意这么做，跟他吵了起来。第2天，他便停了会计的职，让办公室1位副主任负责受理企业捐款事项，会计不服，昨天直接跑到市纪委举报了这事。” “胆子太大了！”芮晓枫不由得感叹道。 荆涛说：“他还有更大的胆子呢，钱到账户后，就被他挪用了1百5十多万！” “啊！他就那么缺钱吗？”芮晓枫更加吃惊。 第493章 有人不安 荆涛说：“他因为违规装修，被罚了不少的钱，包括赔偿邻居租房的钱。” 芮晓枫说道：“真是自作自受！” 荆涛说：“还有更离谱的事呢。他还跟董艳宁借了2十多万元。我接到开常委会的通知后从会场走出来，董艳宁就在门口外，看见我出来了，她从车里跑出来，说找我有事。当时我着急开会，让她有事在电话里说。结果董艳宁就给我发了1条长长的消息，想让我把辛鑫的奖金扣下来还她的钱。我说让他找亚杰，她说她会跟亚杰说的，但因为那段时间我主持媒体中心工作，也要跟我说1下。” 芮晓枫说：“你们不是不在媒体中心拿绩效吗？” “是的，工资和绩效我们1分钱都不拿，但年底会拿个平均奖，这个是允许的，只不过没有公开过，我估计是辛鑫跟她说了，不然董艳宁怎么会惦记上了？”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是张亚杰。 荆涛戴上耳机，按下接听键。 “亚杰，有事吗？” 张亚杰说道：“你在哪儿？” “我正在北环路上，想去找点吃的。” “去哪儿？” “北环有个农家烧烤，这个点只能去那儿有的吃。” “好，我马上去那儿找你。” “好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荆涛说：“1会亚杰来找咱们。” “那……” 荆涛知道芮晓枫“那”字后面话的意思，就说道：“没关系，早晚都会知道。” “知道什么？” 荆涛歪头冲她1笑，说道：“你说呐？” 芮晓枫说：“我还是回避1下吧，这样不好。” 荆涛说：“你不用回避，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不让他来了，有事电话说。” 芮晓枫见荆涛就要回拨张亚杰的电话，就拦住他说：“还是别了……” 荆涛1听，就不再继续拨电话了，说道：“你就是跟我吃顿夜宵，不能说明问题。” 芮晓枫心说，两个大龄青年男女，深更半夜去吃夜宵，谁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北环农家烧烤，就是上次苏素和邵冲碰到林妮的这个地方。 老板见来了个两个器宇不凡的人，就把他们让到楼上1个雅间。 荆涛1看，这个雅间比较狭小，只能容纳两个人。 他说道：“老板，找个大点房间，我们还有人要来。” 老板又给他们打开1间4人位的雅间。 做好后，老板递给他们1页菜单，说道：“想吃什么可以在上面打勾。” 荆涛将菜单递给芮晓枫。 芮晓枫看了看，又递给荆涛，说道：“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看着点吧。” “那我替你点吧。”荆涛接过菜单，又说道：“我记得那次在‘都市之约’美食城，你好像是不吃内脏的东西。” 芮晓枫没想到他如此心细，连这个都观察到了，她内心不由得1动。 荆涛拿过老板递过来的笔，在上面不停地画着。 芮晓枫小声说：“太多了！吃不下——” 荆涛说：“那是你，饱汉不知饿汉饥，再说了，有1半菌类都是给你点的。” 正说着，张亚杰和孟海洋推门进来。 两个人看见芮晓枫也在，稍微怔了1下后就恢复了自然。 张亚杰说：“晓枫也在啊，我就说吗，半夜3更他是不敢1个人出来吃宵夜的。” 孟海洋说：“我就知道那么个小面包不挡饿。” 荆涛说：“说不饿是瞎话。对了，你们看看自己喜欢吃什么，打勾的是我已经点好了的。你们想吃什么继续点。” 张亚杰说：“既然如此，老板，哪个快你就先上哪个。” 老板接过菜单走了出去。 由于开始荆涛和芮晓枫是对坐着的，张亚杰和孟海洋1时不知自己该坐哪儿好。 张亚杰有心想让芮晓枫跟荆涛坐在1起，他又不好点破什么。 荆涛倒显得无所谓，说道：“赶紧坐下吧。你们俩大老远地追来，有什么事？” 张亚杰想了想，就坐在了芮晓枫旁边，孟海洋见张亚杰坐下了，他便坐在荆涛这1边。 “辛鑫的事我刚听说。”张亚杰说道。 荆涛漫不经心地问道：“是海洋告诉你的？” 张亚杰说：“还真不是海洋告诉我的，是汪哲告诉我的，他爸爸跟他说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工商联的会计敢到纪委实名举报，想必这事很有震动性。 荆涛说：“没错，他已经被留置了，但是你慌什么？” 张亚杰说：“我倒是不慌别的，你想，他被留置了，是不是他走过的地方都要调查？” “有可能，你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别的，我刚主持工作没几天，要是纪委的人来咱们单位出出进进的我怕影响不好。” 荆涛说：“即便如此，你也左右不了啊——” “唉，我就直说了吧，是老唐，老唐给我打电话，他听说这事后，也有点担心，毕竟辛鑫在报社是有问题的，1旦追究，老唐也跑不了干系。” 荆涛想了想说：“老唐已经被双开了，还能怎么样？除非他伙同辛鑫共同犯罪，那就是另1回事了，是不是老唐让你来找我探听情况？” 荆涛说到这里，看向了孟海洋。 孟海洋默默地点了点头。 荆涛心想，这倒符合老唐的性格，唯唯诺诺，胆小怕事，他说：“老唐跟辛鑫办了什么他心里应该最清楚，如果真的有事，还是主动找领导说清楚，争取主动。这个道理，老唐应该明白。” 孟海洋说：“他倒是明白，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涉及到报社的事。” 荆涛有些不明白，凭借孟海洋在郑玉德身边工作，孟海洋能不给唐文泽出主意？莫非是老唐来探虚实？抑或老唐手里攥着辛鑫某些证据？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无论你俩是谁，都应该给老唐出正确的主意，凭你俩的智商，还用来征求我的意见？” 张亚杰和孟海洋两个人对视了1眼。 这时，老板端着几盘烤串走了进来。 3个男人开始吃串聊天，话题都是围绕着辛鑫这次事件展开的，只是他们都不再提及唐文泽。 第494章 一吻定终身 张亚杰见芮晓枫不吃，就递给她1串鸡翅，说道：“你也吃，别光看我们吃。” 芮晓枫摆摆手，说道：“我晚上不吃宵夜。” 荆涛1看，伸手说道：“我替她吃吧。晚上不吃是你不饿，反正我是饿了。” 孟海洋站起身，他走出去，让老板上4碗卤煮火烧。 吃了1肚子肉串，总觉得胃里似乎没有填满。 直到吃了卤煮火烧后，荆涛才觉得自己真的饱了。 他看着芮晓枫面前的那碗卤煮火烧，开始动员张亚杰和孟海洋，说道：“晓枫不吃，女孩子吗，怕长肉，咱们3人分了？不能浪费。” 张亚杰1听，立刻端过那碗卤煮，自己拨了1点，又给孟海洋拨了1点，剩下的刚要倒给荆涛，芮晓枫赶紧说道： “等等。”她说着，就伸手端过那只碗，说道：“剩下这几口我可以吃掉了。” 张亚杰笑了，说道：“晓枫，你是真想吃还是怕咱老大吃多了、吃胖了？” 晓枫说：“你们已经吃得不少了，我在1边看着滋味也不好受，实在是忍不住了，想尝尝这个卤煮火烧。” 孟海洋1听，就看着自己碗里的小半碗火烧汤，说道：“既然你想吃，我再去给你要1碗吧。” “别别别，我吃不了1碗的，主要是我要见义勇为，不能让个别同志再吃了，会出人命的。” “哈哈哈。” 荆涛笑毕，说道：“我的确饿了，说真的，吃这些也是迫不得已，哪如来碗热汤面吃着舒服？只是太晚了，没地方去吃。” 孟海洋心说，热汤面不是不能吃，关键是带的人不适宜去吃，但他没有将话说出来。 荆涛看着孟海洋，说道：“我总算打过心慌了，这才想起问你，你怎么有空出来了？” 孟海洋说：“老大他们在研究人事上的事。” “人事？”张亚杰说：“是不是辛鑫空出的位置？” 孟海洋看了1眼荆涛，说道：“不止是这个。” 听孟海洋这样说，张亚杰沉默了，他知道不能多问了，问的话小孟不说不合适，说了更不合适。 4个人走下楼，荆涛来到吧台想结账，张亚杰说：“走吧，早结了。” 荆涛说：“那下次再来我得提前通知你。” 张亚杰说：“只要晓枫不嫌弃，我随叫随到。” 芮晓枫知道张亚杰在开自己的玩笑，她向来不会开这种玩笑，只是笑笑。 孟海洋要上张亚杰的车，荆涛说道：“海洋，我顺路，捎你吧。” 张亚杰说：“别，我跟他单独还有事要说。” 荆涛没说什么，等芮晓枫坐好后，才开着车向前走去。 因为吃饱了的缘故，荆涛回去开得不是那么快了。 荆涛问芮晓枫：“外婆知道你跟我出来了吗？” 芮晓枫说：“我没跟她说，悄悄出来的。” “但外婆肯定能想到。” 芮晓枫别过脸，看着窗外。 突然，荆涛握住了她的手。 她1惊，却没有立刻抽回，而是轻声说道：“注意安全啊——” 荆涛不等她反抗，握了1会说道：“你穿了那么多衣服，怎么手还这么凉。” “没人疼。” 听芮晓枫这样说，荆涛立刻将方向盘往1边打，将车停在路边，伸出右臂，1把将芮晓枫揽进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就吻上了她。 芮晓枫挣扎了几下，没挣开，便不再抗拒，接受了他的热吻。 荆涛吻了会，抬起头，黑眸盯着她说道：“这叫1吻定终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芮晓枫1听，立刻坐直身子，颤着声调说：“谁答应你了——” “我！”荆涛说着，再次揽过她，又是1番热吻…… 到了师专家属院门口，荆涛执意要送芮晓枫进去，他说：“你是我女朋友了，你的安危从今以后就跟我连在1起了。” “今天你送我，那明天后天的安危呢？”芮晓枫说到这里，内心就有些伤感。 哪知，荆涛说道：“如果没有我，你不会或者是极少数的情况下这么晚回来的。” 1句话，将浮上心头的忧愁驱散了。她娇嗔地说道：“你总是有理。”说完，就跳下车跑了。 荆涛说到做到，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1直跟到胡同口，看着她跑到里面，又看见她借着手机的光亮，打开院门，直到她进了自家院门，他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车上，回味着刚才吻她时的情景，下意识用手指碰了1下自己的唇，他笑了。 回到招待所后，刚换上衣服，就传来敲门声。 荆涛以为是小秦，开开门后，是孟海洋。 “海洋，有事？” 孟海洋进来后，说道：“有点小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特地来跟您请教。” 荆涛请他坐下，又将他脱下的厚外套挂在衣架上，说道：“什么事？” 孟海洋说：“是这样，老大今天早晨跟我说，下边有两个县和市班子近期会有变动，问我有想法吗？” “变动？都哪个地方有变动？”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听口气好像邱彬要调走。” “调哪儿去？” 孟海洋说：“可能要调回原单位任职。” 原来，邱彬是国家部委下来挂职的干部，他早已超期“服役”，原单位正好有个位置，便想将他调回。 1直以来，荆涛都觉得邱彬身份很神秘，但又说不清到底神秘在哪儿。 此时，孟海洋又说：“老大问我，如果我有意的话，就让我下去。” “你怎么回答的？” 孟海洋说：“我说我想继续在您身边锻炼1段时间，长长见识，我觉得我还没有学习好呢。” “老大怎么说？” 孟海洋说：“他没说话，也再没提这事，今天1天也没提，我心里没底，就想过来听听您的意见。” 荆涛没有立刻给他答案，而是问道：“你刚才说他们在研究人事问题？” “是的，有尚书记、葛部长、陈市长，还有安秘书长。” “嗯，极有可能是连夜研究人事问题，摆明了工商联主持工作的人空了出来。加上你说的邱彬。” 话题终于回到孟海洋关心的问题上来了。 第495章 受贿的钱一分没花 荆涛说：“我同意你刚才说的，如果为了更远、更高，你不下去任职最好。从目前来看，咱们老大在清阳1时半会不会走的，起码也要3年后，你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多向他学，积累经验，根据他用人的风格，这个时间不会太长，你想想他这多半年来提拔的人就不难发现他用人的特点了。” 孟海洋听后点点头。 荆涛又说：“俗话说，磨叨不误砍柴工，但如果连磨刀的功夫都舍不得下，这柴将来还怎么砍？即便能砍下去，但速度就慢了许多，有可能被后来者超越。有点得不偿失，所以，你现在跟着老大正是养精蓄锐、蓄势待发中。现在下去，最多是副职，副职再往上走就难了，这个时候欣赏你的人还在不在清阳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我说，积攒力量，下去就争取个正职，不管是党委还是政府，这样就能大大缩短进步时间。你想想，老大现在都想让你下去，你还发愁日后他能捂着你不放你吗？” 孟海洋不停地点头，说道：“所以我心里也1直犯嘀咕，才来找您商量。” 两个人又谈起了辛鑫。 感叹辛鑫有过人的净明之处，但他却用错了地方。 说起辛鑫，荆涛突然想到唐文泽，就直接问小孟：“老唐到底跟辛鑫有什么瓜葛？我是指利益上的。” 孟海洋说：“这事您不问我也想跟您说，有1年，报社印刷厂承包，在承包给什么人的问题上，唐老师和辛鑫意见不1致。辛鑫主张承包给现在这个人，老唐主张承包给另1个人。但您知道，老唐这个人性格比较懦弱，他拗不过辛鑫。不知是辛鑫授意还是现在这个承包人自己做主，反正这个人晚上去了老唐家里。 老唐不在家，他悄悄将5万块钱放在沙发坐垫上。事后老唐回来，发现了这个钱，第2天他就给这个人打电话，让他把钱取回去。那个人反正支支吾吾也没说取还是不取。 后来辛鑫找到了老唐，意思是承包人也给了他1点好处，多少他没说，还说反正印刷厂是要承包出去的，承包给谁都1样，这个钱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因为，你就是不拿，外人也会认为你拿了，现在的社会就是这样，说了好多。 最后还说，这钱他反正是拿定了，如果这个钱他老唐执意要退回去，就视作他是要举报他，那样的话就跟老唐不共戴天。 就这样，老唐为了今后在工作上辛鑫少找他1些麻烦，能合作愉快1点，就把这事压了下来，以后再也没提过退钱的事，但性格决定，这5万块钱，他直到现在都没动过1分，让夫人存到银行，还是活期。他跟我说，假如有1天这个钱需要充公的话，他会连本利息1并上交的。” 孟海洋1口气说完，最后看着荆涛问道：“唐老师知道辛鑫出事后就打电话问我这事怎么办？” “你怎么回答的？”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我能怎么回答，我说虽然您不在组织了，但您的信仰没变，您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荆涛说：“你回答得不是很好吗？” “我知道我的回答无可挑剔，可又有点心疼老师，他现在的经济状况……” “他经济状况不好吗？” “有点——” “到上街要饭的程度了吗？” 孟海洋1怔：“没有。” 荆涛说：“这不结了！即便是上街要饭，事情该怎么办也得怎么办。如果你非要征求我的意见的话，我就是这个态度。” “嗯。”孟海洋再次点点头。 荆涛说：“我看你不光是心疼你老师，还有点侥幸心理，对不对？” “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孟海洋很诚实。 荆涛笑了，说道：“你老师1直没花那钱，这说明了什么？真心疼他的话，更应该劝他及早把钱交出去。” “我懂了，我也是这样想的，万1辛鑫自己供出这笔钱，他甚至比老师拿得好多，那唐老师岂不是给人家赶蝇子了？” 荆涛微微点了1下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孟海洋想了想，立刻掏出手机，给唐文泽发去了1条语音信息。 “唐老师，我反复想过您的事，怎么想我跟您说的那番话都没有错，您还是尽快找有关部门的领导，汇报此事，别到时自己被动。” 孟海洋将这条语音发出去后，很快就收到唐文泽的回信：好的！ 孟海洋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他是认同的。” 荆涛说：“他既然敢把这事告诉你，就说明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我看懦弱的是你，反而是你想得多了。” 孟海洋不好意思地笑了1下。他突然问道：“您是不是和晓枫……” 荆涛怔了1下，他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起身，找出1件羊毛衫披在肩上，重新坐回位置上，说道：“我和晓枫怎么了？” 孟海洋显然1不做2不休，说道：“你们是不是走到1块了？” 荆涛说：“正在往这个方向努力。你看我们……” 孟海洋赶紧说道：“我看你们相当般配，再般配不过的了！” 孟海洋说得有些夸张，表情也有些夸张。 荆涛问道：“这是真心话？” 孟海洋梗着脖子说：“当然是真心话，您想想，从她第1次出现您的办公室起，我就有1种预感，预感到今天的结果。” “哦，想不到你还挺用心的？”荆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其实，孟海洋那点小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看破不说破，才能做弟兄。 孟海洋说：“是啊，您看，您年纪也不小了，晓枫也是如此，说真的，在清阳，也只有您能配得上她。” 荆涛笑了1下，说道：“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 孟海洋：“我已经在考虑了。” “哦，有目标了吗？” “有了。” “姑娘是哪儿的？” 孟海洋沉思了1下说道：“您认识。” “哦，谁？” 孟海洋不好意思地说道：“过段时间我再告诉您吧，目前还完全……” 荆涛1听就笑了，说道：“好，我了解。不过听你这话应该是媒体中心的人。” 孟海洋不置可否。 【作者题外话】：我这段时间会加快更新速度，期待您银票鼓励！ 第496章 邱彬的神秘身份 孟海洋走后，荆涛久久不能入睡。 郑玉德能主动征询孟海洋的个人意见，说明他信任孟海洋，同时也说明郑玉德手底下可用的人的确有限。 也许有人会说了，全市那么多的干部，甚至人浮于事，怎么还会缺少干部？ 事实是，干部不缺，缺的是可以使用的干部，或者说是缺的是那些具有干事热情，又具有干事能力的人，当然，更缺的是有较高信任和较高道德标准的人。 有些位置上的干部，可以由组织部甚至其他班子成员推荐，但有些位置上的干部，必须要市委书记亲自考察亲自任由。 孟海洋跟郑玉德的时间虽然不长，想必是他已经看到了孟海洋未来可期，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都想让他下去，可想而知，堂堂市委书记手底下能往出派的人是多么的稀缺。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郑玉德在用人上是不保守的，他也不避讳谁是谁的人，只要他看准的人，就大胆使用，当然，犯了错误也绝不姑息、留情！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 这么晚了，除去郑玉德，还能有谁在半夜3更找他？ 当然，现在还有1个人可能，那就是芮晓枫，呵呵。 荆涛满怀欢喜和期待的心情，跑过去，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就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林长虹”。 看来，今夜无眠的人不止他1个人啊。 “林兄，你还没休息？” 林长虹说：“我在你楼下，我刚从老大那儿出来，想找你聊聊，看见你窗户上还亮着灯，就给你打电话了，有时间吗？” 荆涛说：“林兄想找老弟聊难道还需要问有没有时间吗？来吧，我马上给你冲咖啡。” 冲咖啡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彻夜深聊。 很长时间以来，荆涛对林长虹都是客气有加，论职务来说，他比林长虹高，因为林长虹是郑玉德最信任的人，所以在荆涛内心对林长虹1直都是高看1眼的。 很快，就传来了敲门声。 荆涛打开门，林长虹肩披着大衣就进来了。 他嘘着手说：“还是屋里暖和啊！” 荆涛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就问道：“难道你1直在室外待着？” 林长虹将大衣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说道：“别提了，老大打电话叫我回来，回来后赶上他们又开会，我就1直在外面的车里等。也不敢去别处，怕他散会找我人不在。等啊等啊，直到我看见海洋回来，我才跟他上了楼进了屋，除去海洋的屋子能进，别的屋子也不能随便进啊！” 林长虹说得是实话。 目前，他们这些人唯郑玉德的马首是瞻，按照官场上的规矩，的确是不能乱窜。 林长虹又说道：“我在海洋屋里坐了半天，他们的会议也没散的迹象，我就跟海洋说，我去招待所，今夜不回家，让他有事随时招呼我。” 荆涛问道：“你开房了吗？” 林长虹说：“这都大半夜过去了，我还开什么房啊？找你聊会，困了在你沙发上凑合1宿天就亮了。” 荆涛将冲好的咖啡递到林长虹手里，说道：“林兄困了到我床上睡，沙发这么舒服的地方不能让你睡。” “哈哈。”林长虹接过咖啡，说道：“你这是成心让我不睡！” 荆涛说着，自己也冲了1杯咖啡，坐在林长虹的对面，深有感触地说道：“现在不比过去了，咱们随时能见面，随时能聊，现在，你在西南，我在东北，除去电话，见面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老弟我很珍惜。” 林长虹也叹了1口气，说道：“是啊，我也深有同感，那个时候，咱俩是老大的左右手，现在天各1方，别说见面，沟通的机会都少了。” 荆涛故意问道：“这都1点多钟了，老大他们开的什么会呀？” 林长虹说：“人事上的事。” 荆涛说：“这么说，把你召唤回来，你又有新职务？” 林长虹说：“这是不可能的，我去佳裕还不到半年，我估计是想跟我谈邱彬的事。” “哦，邱彬什么事？”荆涛想起孟海洋跟他说邱彬有可能要调走的事。 “邱彬有可能要调走。” 荆涛说：“他调走你顶上来。” 林长虹说：“这个可能性……估计不大，可能是想单独跟我谈1些遗留问题。” 荆涛说：“邱彬调哪儿去？” “你不了解他吗？” 荆涛摇摇头，说道：“我没单独跟条件接触过。” 林长虹说：“他这次回原单位，其实，他是挂职来的，这个人1直都是这么神秘，也不加入地方的圈子，很低调的1个人，其实他的背景深了去了。” “他原单位是哪离的？” 林长虹说：“看来你还真不了解他，他是京城的，原单位是国家1个安全机构，他挂职时间快5年了，先是县长，后是县委书记，我说1件事你就能明白，还记得暴雨冲出矿工尸体的事吗？” 荆涛点点头：“记得，这件事跟他有关系？” 林长虹神秘地说：“当然，如果我说是他1手策划的，你可能不信，但只要过过脑子，好好想想就不难理解了。” 荆涛瞪大眼睛看着他。 “你只需想1件事，就是矿工遗体冲出来后，为什么矿上和周围群众都没有发现，大雨冲出尸体，还不是1具，这个影响在当地能小得了吗？但为什么就无声无息了？就连在佳裕1手遮天的卢大勇都不知道，甚至矿主都不知道？” 荆涛不由地皱起双眉，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有1次还跟老大磨叨过。” 林长虹看着他问道：“你跟老大磨叨的时候，是不是老大没答复你？” 荆涛点点头，说道：“是的。” “这就对了，因为当时老大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也感到这件事前前后后有太多神秘的地方，包括哪个瘸腿的牧羊人，当然，最后他的身份得以公开，是当地派出所1位普通的老民警。但是你想想，那个老民警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吗？他能让好几具尸体冲出来又被秘密保护起来吗？” 荆涛下意识地说道：“是邱彬？” 第497章 斗争的策略 “没错，是邱彬1手导演的。” 林长虹又说：“可以说，以邱彬的职业敏感，他1直都怀疑虎啸台矿难的事，他1直认为实际死亡人数要远远高于上报的人数。只是他刚来，卢大勇又是佳裕土生土长，在佳裕的关系盘根错节，加之那个时候卢大勇正在参与评选优秀县委书记，邱彬孤身1人，难以完成调查任务，从那个时候起，他就用了心思……” 荆涛还是不明白，就问道：“那邱彬完全可以依靠上级市委来调查这事啊？” “上级市委？你说得轻巧！”林长虹说：“你想想，前任上级市委书记是谁？他能信得过？即便后来郑书记来了，以邱彬的职业素养，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因为这有可能是掉脑袋的事，那个老民警为什么瘸了腿？本来是要他命去的，就因为他命大，用1条腿换下1条命！” 荆涛明白这个道理。 林长虹说：“所以说，邱彬的做法值得咱们借鉴，既要打击敌人，还有保存自己，不能轻易铤而走险，要讲究斗争策略。” “这是老大跟你说的？” “老大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么消极的话。” 荆涛的心就是1咯噔，林长虹这话提醒了他，必须要讲究斗争策略，在东立依然如此，甚至东立暗藏的1切，不1定比佳裕温和，兴许更残酷！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林长虹继续感叹道。 也许，夜晚就是催化剂，让人在白甚至不想说的话都能在夜间说了。 “邱彬回去后是什么级别？”荆涛问道。 “起码是副局级。” 荆涛点点头，说道：“嗯，差不多。对了，最后老大跟邱彬就矿难的事沟通过吗？” 林长虹说：“我估计应该有所沟通，因为这件事到最后，可以说上上下下配合得非常默契，就跟有人提前摆好了棋局，只需要往前走就能达到目的，如果他俩没单独沟通，怎么那么顺利？但无论是老大还是邱彬，都没有公开表示过。” “嗯，可能是鉴于邱彬的身份吧。”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不动了，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 等几天醒来的时候，他不知什么在沙发上躺着了，身上盖着毯子。 他从沙发坐起来后，没看见林长虹，以为他睡在了床上，抬头1看，床铺依然整整齐齐，没有林长虹的身影。 再看衣架，林长虹的衣服也不见了。 想必是林长虹提前走了，没有叫醒荆涛。 荆涛赶忙摸出手机，给林长虹打了1行字：林兄，你在哪儿？。 他想了想，又将这行字删除了。 他没有将这条信息发出去，想必是林长虹去了郑玉德那里。 荆涛看了看表，今天无论如何该回东立去了。想想也就是散会后，在清阳多逗留了1天，他的心里就有些放不下东立了。 他给孟海洋发去1条信息：老大醒了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想1早回东立。 孟海洋回道：老大没在招待所，在办公室睡的，长虹来了，刚到。稍等1下，我再进去问他。 荆涛回道：好，我等你消息。 这时，传来敲门声，荆涛心想应该是小秦。 开门后，果然是小秦。 “书记，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荆涛说：“稍等，咱们先去招待所餐厅吃早饭。” 小秦说：“那我退房了。” “退吧。” 小秦走后，孟海洋就给荆涛打来电话。荆涛接通后问道：“海洋，什么情况？” 孟海洋说：“老大让你回去，他暂时没事。” “好的。有事随时叫我。” “会的。注意安全。” 荆涛1听郑玉德不再找他，立刻收拾东西，他不等小秦上来，拎着包手里搭着大衣，锁上门就下楼了。 正好碰见小秦要上楼，他说道：“咱们回去，半路再吃饭。” 在回东立的路上，荆涛给芮晓枫发了语音：我回东立了，家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芮晓枫只简单回了他1个“ok”的手势。 荆涛笑了1下，知道她目前还处在矜持阶段，他自信日后能够让芮晓枫以恋人的身份和他相处。 这样想着，他在后面就睡着了。小秦悄悄将车内温度提高1点。 快下高速的时候，小秦接到了严思泉的电话，问他们到哪儿了。 小秦告诉他快下高速了。 严思泉说：“那好，我在惠人等你们。”” 这时，荆涛被吵醒，他问道：“惠人是什么地方？” 小秦说：“是严思泉的姑姑开的1家小吃店，就在下高速路不远的地方，您放心，绝对安全可靠，以前我们经常带着孔书记去吃小吃，由于距离市区比较远，那里碰不到熟人，咱单位知道小严跟惠人关系的人超不过3个。” 严思泉和小秦为人机警这1点荆涛很欣赏。 来到惠人小吃店，荆涛1看，这哪里是小吃店，明明是1个农家院改建的。 临街的门铺是早点，院子里就是雅间。 小秦轻车熟路，1直将车开进了后院。 严思泉早就等在1个雅间跟前。荆涛下车后，小秦又将车开到了另1侧的车棚里。 荆涛进门后，感到很暖和，里面干净整洁，靠里面是1个贯通的土炕，炕上有个小矮桌，桌子上摆着早点和热腾腾的小米粥，还有1大盆热汤面。 荆涛看到这个土炕很亲切，早先他家的老房子就有这样的土炕，他在那个大土炕上折过跟头，弯过腰、倒立过……度过了欢乐的童年和少年时光。 脱鞋上炕，坐在1个软垫上。 他摸了摸，很暖和，就问道：“在哪里烧柴火？” 严思泉笑了，说道：“早就不让烧柴火了，这个土炕下面就是暖气，跟地暖是1样的。” “哦？”荆涛立刻来了兴趣，他掀起炕上的保暖软垫，果然，下面是磁砖，摸了摸，很热。 “想不到这土炕都被改良了，这个办法好，我可以把我家老人住的屋子改成这样的。” 荆涛这样说是有他的想法的，父母年岁大了，他们住在1楼，父亲常年在山区工作，落下腰腿疼的毛病。 第498章 这个书记不好惹 另外，将来要是跟晓枫结婚后，可以让外婆住在爷爷奶奶的屋子，也改成这样的炕，无论白天黑夜都是暖和的，炕上也垫上这样的厚垫子。即便老人不住，谁躺在上面都舒服。 严思泉给他盛了1碗热汤面，又递给他1角葱油饼，说道：“荆书记，尝尝这几样小腌菜吧，这是我姑姑的拿手腌菜。” 荆涛拿起筷子，吃了1嘴，说道：“不错，又香又脆！这个菜平时有吗？” 荆涛说这话的时候想到了郑玉德，郑玉德就喜欢吃小腌菜，但今天吃的这个小腌菜，明显比清阳招待所的更胜1筹。 严思泉说：“平时也有，但不1定是我姑姑腌的。” “为什么？”荆涛问道。 严思泉说：“这个小吃店就指望着我姑姑1个人张罗呢，平时客人吃的可能是村里其他乡亲们腌的，但我来了必须要吃她亲手腌的。” 这时，小秦进来了，他手里端着1个小盘子，说道：“荆书记，您大概没吃过这个吧？”说着，小秦就将盘子放在桌子上。 荆涛笑了，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分不清韭菜和麦苗？这个是鬼子姜，我小时候经常吃，我父母是铁路职工，他们生下我后根本照顾不了我，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我家院子就种这东西，它的学名叫洋姜，是1种菊科向日葵属草本植物，生命力特别强，开花也好看，种1年就能年年收获，中医认为它有利水去湿、和中益胃及具清热解毒的作用。后来我家翻盖了楼房，我就再也没吃过这东西了。” 严思泉和小秦没想到的是，1盘小菜，居然唤起荆涛小时候的回忆。看来，他们这位领导还是蛮有人情味的领导，应该不难相处。 吃早点期间，严思泉跟荆涛汇报了这两天的情况，他说，副市长贾国亮连续两天来找荆涛。 荆涛说：“连续两天？前天市里开会，就昨天没在？” 严思泉说：“老安也这样说，老安说他是故意的，明知道前天市里开会，他还来找您，昨天来的时候老安说，荆书记留在市里开常委会，你要找他有事就明天来吧。” “他今天来了吗？”荆涛问道。 严思泉说：“我从单位出来的时候还早，没看见他。” 荆涛知道贾国亮找他，是来向他说明为什么在接访日他不接访的问题。 这是上次开常委会荆涛提出的要求。 自他提出这个要求后，其他领导都及时跟他解释了为什么没接访的原因，其中政法委书记田业功是因为去清阳开会，由于走的匆忙，也没顾上跟其他接访领导换班的事。 其实，荆涛就是想立个规矩，强调1下纪律，无规矩不成方圆，接访这个问题是维护社会稳定、将矛盾消化在基层最重要的途径和手段。 作为市委书记的荆涛，当然会更重视这个问题的。 “戴市长昨天在家着吗？”荆涛问道。 “在，他上午又组织召开了1次有关万水河工程项目的调度会议，下午就跟有关人员去了万水河，很晚才回来，回来后又是开调度会。” 荆涛点点头。 戴亮召开调度会的事他跟荆涛打电话说过。 吃过早饭，荆涛和严思泉坐着车回到了市委。 1走进办公室，两天来的疲劳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里是他的战场，他必须保持旺盛的精力和工作热情，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问题。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副市长、公安局长贾国亮进来了。 他没有穿警服，而是穿着1件很高级的尼克服，1看就价格不菲。 望着肥硕的贾国亮，荆涛只是看着他，并不主动说话，也不让座。 贾国亮走到荆涛桌前，就这样站着，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说道：“那个……荆书记好，我是贾国亮，都来找您两次了。” 荆涛微微点下头，脸上的表情庄重而威严。 可能是这么早就穿尼克服的原因，也可能是屋里暖气的原因，贾国亮的额头就冒出了汗。 他解开扣子，说道：“我是来……来向您做检讨的……” 这句话说出后，贾国亮扇自己1个嘴巴的心都有。他感觉自己此时很卑微，要知道，耀武扬威惯了的人，冷不丁卑微了是很难受的。 但在荆涛1脸正气、且不怒自威的神情面前，他有些自惭形秽，尤其是他那两道寒冰般冷冽的目光，直刺人心，又能将你内心的1切洞悉，让你不由得心生寒意。 本来，他没有将这个年轻的兼职市委书记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荆涛因为有上边的关系，来东立就是镀金来了，假模假样混几天就走了，毕竟，他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东立这个小地方，怎么留得住他。 但是现在看来，他还真是个认真的人，比任何1任市委书记都认真。 市领导那个排班接访表，就是糊弄老百姓的，有其名无其实，这个谁都知道，不光是他不去接访，好多人都不去，可是就碰上荆涛了，还真的较真了。 即便荆涛较真，他贾国亮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到听戴亮说，田业功都找荆涛做检讨了，他就不敢不来了。 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让他深深懂得，暗地里可以胡作非为，但明面上必须假装正经，无论他内心多么看不起荆涛，也不能当出头鸟，万1荆涛拿这事做文章，他不就被动了吗？ 再说荆涛有上面的关系撑着，极有可能拿他当靶子立威。 思来想去，这两天，在他明知道荆涛不在东立的情况下，也要在上班之际来找荆涛，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认错”诚意。 他从未面对面地跟荆涛对视过，事实上，也就是在荆涛上任的第1天他见过荆涛，那个时候对荆涛的印象就是年轻、谦逊，讲话水平高，毕竟喝得墨水在那儿摆着呢，水平能不高吗？ 第2面就是这次，当近距离看荆涛的时候，他才发现，无论是荆涛的表情和目光，跟那天可是大不1样，浑身上下透出不好惹的劲儿。 第499章 你没长手吗 虽然他贾国亮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地痞、流氓、混混，甚至暗道上的人，但还从未像荆涛这般凛然甚至不可冒犯的人。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他嘿嘿笑了两声，说道：“这屋有点……” 不等他“热”字说出，荆涛就问道：“5号你去哪儿了？” 贾国亮1听，这不是他审问犯人是经常问的话吗？ 1时间有些恍惚，就说道：“您指的是……” 难道贾国亮没睡醒吗？ 荆涛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平静地说道：“信访局接访处。” 贾国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妈的，都怪昨天晚上，他陪鲍老爷子几乎打了1个通宵，严重缺觉，脑袋有点浑浊不清。 贾国亮拍了1下自己的脑门，又擦了擦汗，说道：“对不起荆书记，就是来跟您说这事的，5号那天有个案子，所以没抽出时间去接访处接访。” “什么案子？” “是……是1起盗、盗窃案，他们分析了半天都没分析出来，就把我叫、叫了过去。” 贾国亮平时是不结巴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居然结巴了。 也许，临时编造的谎言，让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他太轻敌了，根本就没拿荆涛当回事，孔继生怎么样，多么严肃而刻板的1个人，贾国亮照样不拿他当回事。 1个走的路还不如他过的桥多的小书记，自己何惧怕他？ 贾国亮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居高临下地看着1直都没给自己让座的荆涛。 荆涛说：“以后，我们要加强接访制度，严格执行领导接访制，解决上访群众的问题，是稳定的基础，你1直在公安系统，想必这方面的体会比我深。这次，我也是给各位敲敲警钟，希望下次引以为戒。好了，你去忙吧。” 贾国亮心说就这么几句就给我打发了？ 可是转念1想，不打发你还该怎么着，难道你愿意面对这样1双冷冽的目光？ 贾国亮点头哈腰地走了出去。 他下了楼，径直来到戴亮办公室，连门都没敲。 戴亮正在给屋里的3个人布置工作，这3个人分别是住建局、水利局和质监局的3位局长，是万水河工程方面的事。 见戴亮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就没好气地说道：“你没长手啊？” 贾国亮怔了1下，说道：“长着呐，你看，两只手不是好好的吗？” 除去戴亮外，其他人都笑了。 戴亮瞪了他1眼，在心里骂道：蠢货！ 他不再搭理贾国亮，继续冲着3个人说道：“总之，你们3位要各负其责，切实做好各自领域里的工作，新来的荆书记对这个工程很重视，他到任后，没有召开1次全市干部大会，却召开了万水河项目新的领导小组会议，主持召开了唯1的1次常委会，也是有关这个工程的会议，大家不要掉以轻心，千万别出现什么纰漏，回去后你们也召开个有关工程的会议，加快、加紧建设步伐，争取在大冻之前，把主体工程做完。” 胡长江说：“离上大冻没几天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戴亮就说：“有几天算几天，必须抓紧施工。” 胡长江说：“之前耽误了工期，要在这么有数的几天里把工期抢回来是不可能的。” “可能不可能只有做了才知道。”戴亮有些不耐烦，说道：“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布置去吧。” 3个人刚走，财政局长李民进来了。 他1见贾国亮在，知道贾国亮跟戴亮是1个山头的人，就毫无顾忌地说道：“这么着急火燎地把我叫来，有什么急事。” 戴亮听了这话真是1个字：气！ 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转换思想，今天的东立已经不是孔继生时期的东立了，是荆涛时期的东立了。 荆涛跟孔继生能1样对待吗？ 他开门见山，问道：“石村那笔钱到底去了哪儿？” “石村？”李民怔了1下：“什么钱？” 戴亮皱着眉，说道：“我昨天打电话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至于这么健忘？” “哦，是那笔补偿款对吧？” 戴亮懒得说话，而是盯着他。 李民说：“这笔钱，我们按照乡里的要求，打到乡财政账号了。” “什么时候打的？” “按照规定日期打的？” “真的？” “那能有假？” 李民说这话的时候眼都不来眨1下的。 面对这么1些人，戴亮既气又恼，同时也有点后悔。毕竟是因为他跟孔继生的关系，这些人都学会了阳奉阴违、见风使舵，甚至钻空子谋私利。 他心想，如果我不拿出点真章，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说着，拉开抽屉，拿出几页复印纸，说道：“你看看这个。” 李民接过来1看，虽有尴尬之色，但还是嬉皮笑脸地说道：“这个……您从哪儿弄来的？” 戴亮1听“腾”地站了起来，他走到李民跟前，指着李民的鼻子说道：“你就别问我从哪儿弄来的了，我也不想问你，这笔钱所得的利息你用在了何处？我更不想知道你这样做请示过谁？我只想告诉你，3天之内，必须把这笔钱落实给石村的村民！否则，后果自负！” 李民就像不认识戴亮1样，睁着两只鱼肚眼看着他。 戴亮说：“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李民这才说道：“明白，明白。” 戴亮说：“我再重复1遍，3天，3天之内，必须落实！” 李民不得不认真起来，说道：“下周1行不行？明后天是双休日……” “双休日银行不休。”戴亮几乎是吼着说道。 可能在李民的印象中，还从未见戴亮这么严肃过，他扶了扶眼镜，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去办。” 李民站起来就要往出走，戴亮在背后说道：“我刚才说的利害关系你都记住了？” 李民回过头，说道：“记住了，3天。” “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李民点点头。 李民明白戴亮重复这话的意思，他便开门走了出去。 贾国亮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还真要给他卖把子力气呀？” 第500章 拒绝市长的“好意” 戴亮看着他没好气地问道：“我给谁卖力气？” “那个新来的呗。” “哪个新来的？”戴亮问道。 “新来的还能有哪个？小荆涛儿呗。”贾国亮故意不屑地说道。 戴亮知道他是外强中干，就瞪了他1眼，低声吼道：“小荆涛儿是你叫的？” 他说着，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严。 “看你吓得，至于吗？咱们戴大市长怕过谁？孔继生那么难对付，不也让咱们给赶出东立了吗——” 戴亮坐回座位，说道：“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个不是孔继生，你不要有眼无珠引火烧身，我问你，你去他办公室了？” “去了，刚回来。”1想起荆涛那双冷冽的目光，贾国亮就有些慌，他说：“妈的，他根本就不尿老子，从老子进门他就冷冰冰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戴亮说：“你跟他解释那天为什么没去接访了吗？” “说了，我说我在忙1个盗窃案，就忘了接访这事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他会相信吗？” “他爱信不信，我就不信还真的调查我到底忙没忙案子。” 戴亮冷笑了1声说道：“他还用调查吗？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什么样的盗窃案值得你这个大局长、大市长的去忙活？你要是说杀人案差不多。” “对呀，我那会儿应该说是杀人案就行了，省得他怀疑了。” 戴亮哭笑不得，真是猪队友！ 面对这样的猪队友，他不得不耐下心来开导道：“你刚才跟他叫小荆涛，对不对？” “对呀？怎么了？”贾国亮不以为然地说道。 “既然你都承认他年轻、岁数小，那你为什么就不想想他有可能做事不念情分？无知无惧。你这样吊儿郎当的小心被人家抓住把柄，那样可就被动多了，这也是我3番5次让你去找他解释的原因所在。” 贾国亮说：“抓我的把柄，也不看看我干什么的？干公安的，能将自己的把柄落在他人手里吗？当然，你除外，因为咱们是自己人，我的把柄只在你的手里，1抓1个准。” 戴亮几近崩溃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说道：“你走吧，我还有事。” 贾国亮知道他这话是违心的，就说：“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你放心，我永远都是你这个阵营里的铁杆人物。” 戴亮懒得搭理他，确切地说，是懒得在办公室搭理他。 贾国亮走后，戴亮笔筒里拿过1支梳子，他对着电脑屏幕梳了梳头发，随后站起，走出办公室，就上楼了。 他敲开荆涛办公室的门，就见荆涛正在打电话。 他刚要出去，荆涛就冲他招手，示意他进来。 荆涛放下电话，问道：“有事？” 戴亮说：“老贾找你来着吗？” 荆涛说：“刚走。” “那就好，他来了就好。” 戴亮说这话是真心的。 作为东立市委副书记、市长、政府党组书记，只要贾国亮来找荆涛，无论结果如何，他的责任尽到了。 荆涛说：“万水河工程你都安排下去了吧？” 戴亮说：“是的，昨天就安排下去了，刚才又将水利局、住建局、质监局的3位局长叫到我办公室，又重点强调了1下。对了，石村公路占地补偿款我也找了有关人了解了1下，的确是中间在发放的问题上出现了纰漏。” “哦？被挪用了？”荆涛敏感地意识到了这1点。 戴亮没有正面回答，说道：“你放心，我给了他们3天时间，3天时间必须将补偿款全部发放到位。不过有1点，中间隔着两个休息日，不见得那么顺利。” 荆涛见戴亮没有明说问题出在了哪儿，他就知道有些问题不方便问，就说道：“既然你不方便说问题出在了哪儿，我也就不问了，只要老百姓能尽快拿到补偿款这事我就不再追究。” 戴亮说：“倒不是不方便说，是因为之前工作不彻底而留下的后遗症，您放心，在这件事上，政府没有克扣1分钱，另外，我也是您来了之后才知道钱没有发放到位。在这件事上，我戴亮没有任何私联，充其量是之前工作留下的后遗症，我是不想让你……” 戴亮说到这儿就不再说下去了。 荆涛笑了，说道：“好吧，我知道了。对了，我准备下去转转，万水河工程需要我出面做什么你尽管说，工程这块本来就是你们政府的事，由政府主导，好几天了，我也该熟悉熟悉东立了。” 戴亮听荆涛这样说很高兴，要知道，以前孔继生可从来都不管政府和市委分工的，他抽冷子就插1杠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而且不分场合，1言不合就和他杠上。 如今，戴亮已经意识到了后果的严重，所以，他决定努力跟荆涛配合。不管他阵营里的人怎么想。 听到荆涛要下基层，他想起鲍宗伟的话，就说道：“下去转转好，走访1些重点企业和有影响的人，对你尽快了解东立有好处。” 荆涛似乎知道戴亮说的“重点企业”指的是谁，就说道：“看情况吧，我目前没有准稿子要去哪儿转，1切随意吧。” 戴亮又说：“我让老安通知电视台……” “不要，随便转转最好，不要大张旗鼓的，等跟全市干部见面后，有些工作再宣传不迟。” 荆涛这话几乎就说明了，他随便转转，相当于“微服私访”，不宣传不报道，神龙见首不见尾。 要知道，东立的问题不暗访都1大堆摆在明面上，暗访的话问题就会更多。 戴亮说：“要不，我派1名副市长陪你去吧，也顺便介绍1下情况。” “不用，万水河项目重启，是政府的1个大项目，大家都有的忙，如果我有需要了解的随时跟你沟通。” 荆涛巧妙地拒绝了戴亮的“好意”。 戴亮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可以去高铁南站看看。” 戴亮主动这样跟荆涛说，他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谁都知道高铁南站开通对于鲍龙集团来说有着巨大的隐形损失，他能主动建议荆涛去看，间接地说明他戴亮在这个问题上是倾向于开通南站的，至少是没有私心的。 第501章 别有洞天 没有私心，也就间接地说明他戴亮跟鲍龙集团不像外界传的那样“密不可分”“利益共享”。 荆涛说：“你还别说，昨天上午，在郑书记屋里，我见到了陈市长，他再次提起高铁南站的事，我还真是想亲眼去看看南站。” 按照计划，荆涛带上了安庆和严思泉，座上车就出发了。 当荆涛乘坐的车驶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戴亮从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旁看见了荆涛的车的离去的背影，他陷入了深思…… 荆涛的车驶上了国道，直奔东立与水泉、禾州交界处。 出发的时候，荆涛看了1下手表，他问道：“从这里到高铁南站需要多长时间？” 安庆说：“从咱们大楼开始算，如果不堵车的话，大概需要4十分钟。” 荆涛又问道：“如此从水泉县界到南站，需要多长时间？” 安庆说：“直线距离也就十多分钟，但目前水泉的人要通过万水河西边的大桥过来，时间需要半小时左右吧，禾州的话则需要2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荆涛说：“这么说来，这个南站从距离上来说，最方便的不是我们东立，而是水泉和禾州了？” 安庆说：“从赶往车站的时间上来看是这样，但是如果开通的话，受益最大的应该还是我们东立，不但能平衡南北经济发展，还能提升城市品位，有利于招商引资。”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他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忽然问道：“严秘书，带了地图了吗？” 严思泉说道：“带了，按照您的吩咐，不但带了咱们东立的地图，还带了水泉和禾州的地图，还有整个清阳市的地图。” 荆涛说：“好，到时咱们用地图说话。小秦，你仔细记住汽车仪表盘行驶的公里数。” 小秦说：“我记着呢。” 安庆扭头看着荆涛，问道：“是不是有新想法？” 荆涛说：“我想看看南站具体位置后，就去拜访水泉和禾州的领导。跟他们初步接洽1下。” “好，我马上跟这两地联系。” 安庆表现出1个秘书长应有的素养。 荆涛制止住安庆，说道：“不要提前联系，那样显得太刻意了，到时再说。” 安庆不解其意，但他没有问，而是收回手机。 出了东立市区，又行驶了2十多分钟，在1片开阔地带，远远就看见1座建筑物，向1只展开翅膀的巨鸟，巨鸟顶上，伫立着4个大字：东立南站。 由于眼下是深秋季节，万物萧条，这座建筑，孤00地伫立在1片原野之上。 在通往这座建筑的路上，本来没有路，都是当时建设时候被各种车辆碾压出的黄土路，而且没有硬化。 他们的车拖着1条长长的尾巴，驶到了高铁站跟前。 这座外表现代的庞大建筑物，4周都围起来简易围墙，他们沿着1处被扒开的缝隙中钻了进去。 就见车站大门口也被封上，门口前面是1条宽阔的道路，道路两旁摆满了球形石墩。车站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打着白色的叉。 透过玻璃窗往里看，车站里面具备了基本的功能，地面铺得是大理石，旅客出、入口分流明晰，候车室面积也很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列车驶来的急促的轰隆声，1列流线型如鲨鱼头般的高铁列车快速驶过，车站即刻恢复了平静。 回到车旁，荆涛让严思泉展开车站周边地图，他将车站现场和地图对上后，就说道：“走，去水泉。” 安庆说：“不先去禾州吗？” 荆涛说：“近人远之。再说，前天开会的时候，我碰见禾州的书记和市长了，跟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所以，禾州不急。先去水泉县。到了他们县境内再跟他们联系。” 随后，他们驱车，沿着万水河旁边的1条省际公路，径直朝西边的水泉县驶去。 行驶1段时间后，严思泉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荆书记，您看见前面那个大牌子吧，那是咱们东立市界牌，再往前走，就表示进入水泉县境内了。”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他们离高铁站可是比咱们还近，这还不到2十分钟呢。” “是啊，2十分钟咱们就到了河对岸进入水泉县城了。” 驶上了万水河大桥，来到了水泉县城。 县城西侧的山峦清晰可见，这个山脉跟东立西部的山是相连的，在两座高大的山峰的间隙，流出的万水河。 县城大道跟大桥是1个方向，南北向的大道。 荆涛没想到这个水泉县城的中心大道居然跟大桥的方向是1致的。 大道两侧都是繁华的商铺，商铺层级都不高，最高的也就是3层，偶尔有个4层，大多是12层。建筑风格比较古朴，看得出来，这个县城大街是经过后来修缮过的，风格比较统1。 安庆说：“这里是水泉过去的主城区，现在是老城区，水泉这12十年不再以这边为中心区了，开始向南扩了，水泉县的开发区就在县城的东南方向，但几代人居住的老城区，仍然是他们的繁华地带，这里道路狭窄，他们曾经将这里的街道改成了步行街，但却给市政管理带来诸多不便，所以，步行街实行了不到1年就取消了。 无奈，他们就开始重新规划县城，靠近咱们高铁站，他们修了1条大路，将城市行政中心搬到了东边，城市生活中心也开始东移，大型商场、学校也都搬离了老城区，缓解了老城区的压力，疏解了人口居住密度，现在，东部才是水泉县的主城区了。” 就在安庆介绍的过程中，小秦驾着车已经驶上了1条宽敞的东西向的城市中心大道。 在水泉城区的中心大道，两边都是现代化的建筑，许多高层建筑楼大厦鳞次栉比，大道上车水马龙，很有现代的城市气息。 虽然水泉还是县制，但现代化的程度1点不亚于东立和禾州市，市容市貌整洁漂亮，市区大道两侧的绿化美化搞得也非常好。 荆涛说：“我还真是第1次来这里，没想到咱们的邻居搞得还真不错！别有洞天啊！” 第502章 班子成员谁都不许溜 荆涛不时地打量着车窗外的风景，又说道：“在我的印象中，水泉就是个贫困县，没想到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好，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庆说：“最近这几年，水泉的发展速度很快，城市建设速度也快，历届当家人也很有想法，另外，毕竟是过去的贫困县，最近这十多年之所以发展迅速，与原来的贫困县也有关系，上级给了许多优惠政策，这方面，无论是东立还是禾州都比不了。” 荆涛感慨地说道：“是啊，在白纸上搞什么都好搞，怎么规划怎么好，1旦涉及到拆旧建新就麻烦多了。” 安庆说：“是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国家加大了扶贫力度，各种优惠政策倾泄而来，水泉真跟换了个天地1样，这几年他们搞的都是大手笔。” 荆涛说：“搭上了政策红利，借势就发展起来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县委、县政府所在地——水泉县行政中心办公大楼。 到底是新建的好。 这个行政中心由两栋并排着的坐北朝南的大楼组成，在1个大院里办公，进入大门后，东侧是县委大楼，西侧是政府大楼。中间1条宽敞笔直的甬道被两排树木所掩映，可想而知，夏季这条甬路该是多么漂亮！ 车子径直驶入大楼前的平台上才停了下来。 这时，就出来1位工作人员，他快步迎上来，拉开1侧的车门，说道：“您好，是东立的荆书记吧？” 荆涛立刻伸出手，说道：“是的是的，这位是我们的安主任，刚才就是他跟你们联系的。” 这名工作人员又跟安庆握手，说道：“安主任好，我是小王，欢迎你们！荆书记，里边请吧，我们书记县长马上就回来。” 荆涛说着就往里走，边走边问道：“他们不在？” 小王说：“是的，上午有个项目奠基仪式，县里的几位领导都去参加奠基典礼了，我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说马上就要结束了，估计有十多分钟就差不多了。” 荆涛他们在小王的带领下，乘坐着电梯来到6楼。 由于是新建，楼道宽敞明亮，还铺着地毯。两侧还有几盆高大的耐荫的绿植。 小王将他们领到1间会客室，会客室清1色的象牙白色的织物沙发，同样宽敞明亮。 这句会客室兼具视听室的功能，1面墙上悬挂着1个大显示器，上访还有投影装置。 里面早就有1位女工作人员等在那里，见客人们进来，她马上开始泡茶倒水，递水果。 安顿好客人后，女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小王从1侧的边柜上，拿出3本水泉县的宣传册，他11递到荆涛他们手里。 “荆书记，安主任，这是我们水泉下半年做的宣传册，你们看看。” 荆涛掂量了1下宣传册的重量，然后打开翻看着。 小王又说：“我们还有1部宣传片，如何你们感兴趣也可以看看。” 荆涛1听，立刻放下宣传册，说道：“看看片子吧。” “好的，我去拿电脑。” 小王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他手里抱着1个打开的电脑，与墙上的显示器连接后，开始播放宣传片。 这个宣传片制作得很有水准，无论是拍摄还是制作，绝非1个县级小台能完成的。 尤其是配音，1听就是国家级大台某位播音员的声音。 十多分钟的片子看完后，荆涛问道：“不错，非常不错，这个片子是哪儿制作的？” 小王很自豪第说道：“拍摄和制作都是从京城请的专业团队，配音是总台的着名播音员。” 安庆问道：“够得上高标准了，是不是价格也不菲？” 小王笑笑说：“具体价格我不清楚。” 正说着，会客室的门开了，水泉县委书记5广恒和县长周柏青以及副书记、常务副县长等全体班子成员鱼贯而入。 武广恒快步走过来，热情地说道：“荆部长，欢迎来我们水泉指导工作！” 荆涛说：“我们是学习来的。” “荆部长，您太客气了，请多多指教。我来介绍1下，这是县委副书记……” 荆涛和安全11跟他们握手。 寒暄过后，5广恒说：“荆部长，怎么提前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在家等。” 荆涛说：“我也是临时动意，到东立有几天了，1直还没转呢，今天是第1天开始转，就转到了东立南站，南站跟水泉1河之隔，听我们安主任说，水泉这几年发展得很快，已经超越了东立和周边兄弟市县，就动了前来学习取经的恻隐之心，在来的路上才跟你们县委办公室的人联系。” 武广恒1听立刻冲正在给荆涛他们倒水的周柏青说道：“周县长，中午饭你亲自去安排，荆部长来咱们这光临指导工作，是咱们水泉的荣幸，班子成员谁都不许溜！” 荆涛1听就说道：“5书记见外了，我是作为邻居来水泉做客的，冒昧打扰，您别怪罪，您再这么客气，我以后就没法来了，也不能来了，1口1个指导工作，这谁受得了啊——” 5广恒1听“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1起笑了。 武广恒说道：“不瞒你说，我昨天下午还跟我们周县长商量着呢，这1半天就去东立拜访荆部长，没想到我们还没成行，你们就先到了。” 荆涛说：“本该我来拜访您的，您有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县委1班人又是这么团结，工作搞得这么好，这次来，还请5书记多多传授经验啊。” 场面上的话说完后，渐渐就进入了正题。 武广恒说：“水泉这几年得益于国家政策的扶持，的确发展很快，但也有遗憾，地理位置决定了交通不如东立和禾州发达，两年前这里通了1条高速路，给水泉留下了两个路口，水泉的交通才改善了，以前都是绕道禾州上高速。我听说你们东立要启动高铁南站，如果高铁南站开通了，就大大方便了我们水泉东部群众出行了。” 荆涛不知武广恒算出自己的来意还是他真心这样想的，反正这件事早晚都是要摊牌的。 第503章 半路返回 荆涛不知5广恒算出自己的来意还是他真心这样想的，反正这件事早晚都是要摊牌的。 想到这里，荆涛就说道：“启用高铁南站，不光是东立的愿望，也是我来上任的当天陈市长给我下达的工作任务，网民给政府的留言5兄想必也都看到了，这里不但有东立市的人，也有水泉的，还有禾州的，我粗略地统计了1下，水泉的网名呼声更高。” 5广恒点了1下头，收起笑容，说道：“情况确实如荆部长说的那样，这两3年来，我也留意了这方面的言论，水泉呼吁东立南站开通的声音的确很高，这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水泉在历史上发展1直是受到交通制约的，好在近些年这种情况有了改善。最近，我们刚刚规划了1条直通西南高铁站的境内公路，准备明天春天开工，如果这条公路开通，将极大缩短水泉东北部老百姓的出行时间。” 听5广恒这样说，荆涛听出至少现在5广恒对于这个事情不感兴趣，他笑了笑，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5兄所言极是。对了，我刚才看你们做得专题片不错，水准很高，我看见片子里的水泉凉皮很有名，好像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今天中午我能不能1饱口福。” “哈哈。”5广恒大笑，他指着荆涛说：“荆部长你太幽默了！” 接下来的谈话中，荆涛没再涉及有关高铁站的任何话题，除去这个外，水泉全体班子成员按照5广恒的要求，1个都没“溜”，虽说中午遵守不喝酒的规定，但菜品却相当丰盛。 5广恒端着水杯，跟荆涛碰了1下后说道：“荆部长啊，你年轻有为，前途不可估量，高铁站这事放在你手里不算个事，只要你说话，上上下下都会响应的，怎奈我们水泉刚摘了贫困的帽子，情况刚有所好转，虽然你没把话说明，但我心里知道，老孔在的时候我们也商量过这事，我那个时候也是这样跟老孔说的。还希望部长老弟多多理解。” 荆涛说道：“老兄你太客气了，我理解你们，干杯。” 5广恒喝干了杯里的水，又说道：“禾州腰包比我们粗，你在适当的时候可以跟禾州的人谈谈……” “老兄，咱们饭桌不谈工作，来，我以茶代酒，敬老兄和在座的各位……” 从招待所吃完饭后，荆涛没有停留，告别水泉的几位同志后，他上车就走了。 半路上，小秦说道：“后备箱有水泉的同志送的4盒苹果和4盒冬枣，还有4盒凉皮。” 荆涛没有说话。 安庆则说：“这个5广恒，滑头得很，去年我陪老孔来找他说这事，他就说他们要修1条直通西南部高铁站的公路，当时也是这样说的，说准备明年也就是今年春天开工，当时我还以为是真的呢，这都过去1年了，没开工呢。” 严思泉说：“他说的也是真的，是真的又说了1遍，不知明年还会不会再说。” 安庆说：“明年他说也不1定给他机会听呢。” 荆涛笑了，说道：“我准备多听他说两次。” “为什么？”严思泉不解。 荆涛说：“不要怪他对这事不上心，也不要怪他敷衍咱们，你们想想，南站毕竟在咱们东立境内，跟人家没有多大关系，你开通了，那里的人就可以就近出行，你不开通，人家就绕道从别的地方出行，他为什么迟迟不修那条路，也是因为钱的问题。即便他筹钱修路，毕竟还修在人家境内，还能贯穿全县，但如果他修1座桥，目前来看最大受益的是东立，你想想，人家凭什么花钱让你受益？” 安庆听荆涛这么说就连连点头，要知道，这就是角度不同，站位就不同，看问题的方式方法就不同，当然，最后的结果也会是不同的。 严思泉说：“如果修桥，不1定就得让他们出钱，上级肯定是要拨款的。” “上级会拨款，但涉及到引路以及沿途拆迁占地等问题，上级是不会管的，你想想，对于这样1个费力讨好却不大受益的项目，人家能积极吗？”荆涛说道。 “那怎么办？”严思泉问道。 荆涛没有回答。 安庆瞪了严思泉1眼。 哪知，荆涛并不介意秘书这句问话，他之所以能这样问，说明他操心这事。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走，去禾州。” 在去往禾州的路上，小秦说：“能不能将车上的这些东西卸下来，太重了！” 安庆说：“可以，卸到惠人饭店吧，咱平时没少到哪儿讨扰人家。” 听安庆这样说，荆涛忽然想起早上小秦跟他说的“咱单位知道小严跟惠人关系的人不超过3个”，可能，就是车里他们这4个人知道。 卸完东西后，严思泉忽然接到了1个电话，是大楼门卫打来的。门卫说有个老头儿要见荆书记。 严思泉问道：“哪儿的老头要见荆书记？” 门卫说：“老头儿说上次他去信访局认识的荆书记，是荆书记说有事让他找他。” 严思泉吼道：“你没长脑子是，什么人找荆书记你都负责给打电话吗？荆书记在下乡，没空！” 严思泉挂了电话后，荆涛问道：“什么事？” 严思泉就将门卫打电话的内容说了1遍。 荆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孟学文1个村的那个老头，儿子挨打的那个。” 严思泉说：“我也记得，我生气的是门卫1点都不长脑子，他还给我打电话，可气！” 哪知，荆涛却说道：“小秦，找个安全地方掉头，回市里。” 安庆1听，扭头看着荆涛问道：“禾州不去了？” 荆涛说：“不去了，禾州的事好办，我哪天回家就见了他们了，那个老人是我跟他说有事让他找我的，我不能跟老人家爽约。回去。” 听他这么说，严思泉的脸尴尬地红了。 小琴掉头后，便拐上1条近路返回。 路上，严思泉又拿出电话，打给了警卫室，说道：“那位老人走了吗？” 警卫说，刚走到门口。 严思泉说：“荆书记马上回去，你把老人叫回来，把他安置在你们警卫室。” “好的，没问题。”话筒里传来警卫人员的声音。 第504章 怒斥田业功 很快，他们便回到了市委。 在大门口，荆涛下了车，他径直朝警卫室走去。 安庆和严思泉跟着他后面。 老人正坐在警卫室里，双手放在暖气片上温着手，他面前有个凳子，凳子上放着1杯水，看见荆涛进来了，老人立刻站起来，搓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荆涛握住老人的手，说道：“大爷，您儿子的情况怎么样了？” 老人叹了1口气，说道：“荆书记啊，我知道你是好人，为我们老百姓好，但这事您别管了，我儿子他很好。” 荆涛1听就愣住了，他问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大老远的来找我，就是告诉我这句话吗？” “是的，是的……”老人说完，就准备往出走。 荆涛愣住了，说道：“大爷，您别走，你等等。”荆涛说到这里，就冲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安庆、严思泉便出去了。 警卫室里只剩下老人和荆涛两个人。 荆涛扶他坐下，说道：“大爷，这里没有别人，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您别怕，您越怕，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就越大，现在是法制社会，做任何事都有法管着呢。今天您必须跟我说实话！” 原来，荆涛将老人儿子被打公安局不立案导致老人儿子的医药费都付不了事，交给了政法委书记田业功去处理。 田业功将这事交给了贾国亮。 贾国亮给田业功打电话时，反馈的消息是老人的儿子不但交够了住院费，还被转到更好的医院去治疗了。 当时田业功就纳闷，问道：“转到哪儿去了？哪儿的医院还能比市医院好？” 贾国亮说：“这个我没问仔细，请田书记放心吧，你说咱们这些人如果天天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浪费资源吗？” 田业功在东立的处世哲学就是多1事不如少1事，不掺和任何利益集团的事，明哲保身就行。 他此时听贾国亮这样说，也就默认了他的话。 事实远非贾国亮说的那样。 这件事被老人上访后，打人的那方得知他们把这事捅到了新来的市委书记那里后，很是气愤，他们来了好几个大汉，闯进病房，不但对病床上老人的儿子进行了1番收拾，还把将老人1下推倒在地，声称要将人抬到镇卫生院去治，还说老人儿子的伤早就好了，赖在医院不走，就是存心要讹人。 老人斗不过他们，只好在他们出示的1份谅解书上签了字，随后签字表示，再住1天就出院，回家养着去。 同病房的其他病友看不下去了，纷纷给老人出主意，让老人再去找新来的市委书记，还说这事必须要让他知道，否则就是哑巴吃了大亏了！ 老人也越想越窝火，明明是对方打人不占理，到头来还弄得他们要讹人1样？这辈子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更没有讹过谁啊！ 他便决定听从病友的建议，再去找新来的市委书记反应问题。 他按照这位病友的建议，说了开头那样的话，探出荆涛的确想为他做主的意思后，才说出了实情。 荆涛越听越气，他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太嚣张了！ 没王法了！ 他2话不说，便让门外的严思泉进来。 严思泉进来后，荆涛问道：“给田业功打电话，让他马上、立刻到警卫室来！” 严思泉掏出电话，拨通后，刚说了1句：“田书记好，我是严……” 不等严思泉说完，荆涛1把夺过电话，说道：“田书记，请你马上立刻到大门口警卫室来，我在这等你！” 此时，安庆也进来了，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就小声说道：“是不是把贾国亮叫来？” 荆涛说：“叫不着他，这事我安排给了田业功，我要问问他是怎么处理的！” 田业功在电话里本想问问什么事，见荆涛火气挺大，他就没继续问，而是立刻下了楼。 来到警卫室后，看见荆涛冷着脸，1旁有个老人可怜兮兮地窝在暖气片旁，心里就有几分明白了。 “荆书记，什么事，这么急着叫我下来？” 荆涛冷眼看着他，说道：“人命关天，能不急吗？” 田业功1怔。 荆涛指着老人说道：“你认识他吗？” 田业功摇摇头。 “他就是在信访局下跪上访的那个老人，我不是让你去处理这件事吗？你是怎么做的？” 至此，田业功已经完全知道贾国亮把自己糊弄了。其实，他当时就知道贾国亮要糊弄他，但他能怎么办？他见惯了班子成员间的勾心斗角、分分合合，既然他当初选择了中立，就要承受多个派系的冷落和孤立，进而养成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习惯。 谁知，这个荆涛不知东立水深水浅，没事非要去信访局转悠，惹上事了，还得要别人给他摘。领导都这德行，想在百姓面前讨好树立亲民形象，但涉及到具体问题又不去亲自解决，无论底下的人解决得多么好，功劳也是领导的。 所以，别说那天他没有去信访局接访，今年就1次都没去过。眼不见心不烦，有那功夫还在办公室玩会游戏呢？ “我问你呐？”荆涛再次说道。 田业功这才不慌不忙地说：“我把这事交给贾国亮去处理了，他昨问题解决了，还说不但结清了医药费，还将伤者转到更好的医院去治疗了……” 不等田业功说完，老人1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愤怒地说道：“胡说8道！” 荆涛1见，连忙说：“您老慢慢说，别着急。” 老人说：“那是结清医药费吗，是把我们撵出医院，撵到我们乡下的卫生院，乡下卫生院治疗个头疼脑热的病还行，这样大的外伤他们能治好吗？我苦苦哀求，今天让我们多留了1天，如果明天不走，我们就要自己交钱治病，自己交钱治病也行，可是钱从哪儿来，我们已经垫付了1万多的医药费了，他们说的结清医药费那都是后来我借钱交的，他们就开始给了那么1点钱，其余都是我们自筹的呀，天哪，难道就没有我们老百姓说理的地方了吗？” 老人说到这里，低头就冲着面前的门框撞去。 第505章 办公室主任的肺腑之言 辛亏荆涛眼疾手快1把抱住了老人。 他1边安慰老人，1边对田业功说：“田书记，这事你能管不？” “我……”田业功不知荆涛何意。 荆涛严肃地强调：“我就问你能不能管！？能管你就管，不能管你就说不能管！” 田业功硬着头皮说道：“能……管！” “好，你马上召集人，先把打人的人拘留，因为他早就涉及刑事犯罪了。不但打人致伤还有可能致残，其次还涉嫌威胁恐吓罪。” 田业功见荆涛语气坚定，目光严厉，他想了想说道：“我借1步跟您说话。” 荆涛十分清楚他想跟自己说什么，1定是这件事涉及到了不好惹的人。 “与这起案件内容无关的人和事我都不想知道，我现在要求你立刻去处理这事，该传的传，该抓的抓，遇到阻力咱们就上常委会公开解决，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难道在东立就没有王法了吗？！” 荆涛最后这句话说得声音很大，以至于外面围观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田业功走了出去，他1边走1边打电话，同时招呼过1辆车，坐上车后驶出了大门。 这时，严思泉走到老人跟前，说道：“老人家，您看到了吧，我们书记亲自出面解决您这事，您放心吧，您的事会得到解决的。您回去安心等待结果吧。” 安庆也招呼过1辆车，让人将老人送回去。 回到办公室，荆涛有些生气，他问安庆：“安主任，你给我说说，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啊？” 安庆尴尬地笑了1下，说道：“也不能全怪这些人，包括我，有的时候也是有点小私心，凡事明哲保身，另外，多1事不如少1事。” 荆涛说：“连自己分内的事也不想管吗？” 安庆说：“那要看什么事？凡是得罪人不讨好的事，就多1事不如少1事。” “连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荆涛毫不留情地问道。 安庆尴尬地1笑，诚实地答道：“大多时候是这样想的，但我会努力干好自己本职内也就是分内的事。” “还算实在。”荆涛嘀咕了1声。 安庆说：“这1切，都会源自班子的领头羊。” “什么意思？” 安庆说：“如果领头羊不怕担事，不怕得罪人，或者说敢于给那些干事的人仗义执言、撑腰做主，我相信大家都敢担责任了。” “你这话我不敢苟同，难道孔继生他不给大家撑腰做主吗？打死我也不信，老孔如果是那个性格的人，他不至于在东立被孤立，更不至于寸步难行。” “您说得没错，他都不至于，但他很少能让大家看到希望，很少能让大家感到心情愉悦，还有，他不太注意方式方法，很难让大家看到希望，美好的未来的希望。自己都看不到希望，又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希望？” 荆涛看着安庆，不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庆又说：“要善于给干事的人创造好的干事环境，不要总是处处树敌，领导树敌越多，下边的人越不好干事，干多了不好，不干还不好，荆书记，这是您今到这了，我就犯了多嘴的毛病了，现在对于东立来说，不是高铁站，不是万水河工程，也不是发展经济，而是怎么重树干部的信心。” 安庆见他不说话，又补充了1句：“该上的上，该下的下，混日子甚至连钟都不想撞的就让他下，那些想干事会干事就是不会来事的人，要得到重视和尊重。” “你是说调整干部？”荆涛问道。 “俗话说1朝天子1朝臣，其实这话不光是贬义，也有积极的1面。” 荆涛1听，走到办公桌后面，他坐了下来，伸出手也示意安庆坐在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坐下慢慢说。” 安庆说：“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刚才说了，1朝天子1朝臣，还有下面1句话就是：朝朝天子都杀人。这里不光是提醒人们权力的更迭，还有1个积极意义就是1个出色的领导人，要善于任用和发现新人，培养新的力量，以保持政治稳定和持续发展上。您知道吗？老孔刚来，热衷于调整干部，这个动作全年都在进行，而且随意性很强，但后来，也就是最后1年，该调整他反而不调整了，这就让先前那些因为干工作而被重用的人失去了动力，让那些靠实力需要提拔的人失去了活力。我给他总结过，前两年，他频繁调整干部，而后1年半的时间里，没有动过1个干部。有点像打摆子，热1阵冷1阵。” 荆涛问道：“你认为调整干部从哪儿入手？” “这个……”安全欲言又止。 “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说道半路就不说了。”荆涛严肃地说道。 安庆说：“你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兼任东立市委书记，上级领导1定的支持你的，所以，可以大胆1些，从市里这1层开始。纯洁队5，先从纯洁领导开始。” 荆涛说：“我考虑1下吧。你知道为什么不急于开全市干部大会吗？” 安庆说：“我知道，你是想熟悉情况后，有的放矢。” “对，因为这里的干部早就疲沓了，开会鼓劲对于他们来说早就疲沓了，我的确是想有的放矢，明天继续下去转。” “明天是周6，按照东立惯例没有特殊任务除去值班的之外，全部休息。您也别着急，来日方长，多观察、多调研，慢慢就心里有数，有数了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我对您从1开始就有信心。” “哦，怎么讲？” “我刚才就说了，清阳市委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东立成什么样，市领导1清2楚，之所以给我们派了这么1个高配领导来，用意显而易见。这是积极的信号，也是坚定信心的信号。” 荆涛没想到，1向不多言不多语的安庆，今了这么多超出自己身份的话，甚至有些忌讳的话。 但荆涛喜欢听，他就是要听真话。 安庆又说：“荆书记是大机关跟着大领导干过，经多见广，我唠叨了这么多，也是看您真生气了，才多说了几句，班门弄斧了，您别见笑，好多话我也是带着情绪说出来的，但愿没有带偏您。” 第506章 向她发出邀请 荆涛笑了，说道：“你刚才都把我捧天上去了，这会怎么又对我没有信心了？我是你们好歹不分的人吗？” 高峰1听这话，心里就踏实了下来，他舒了1口气说：“要知道，在领导面前嘀嘀咕咕说3道4根本就不是我的性格。” 哪知，荆涛却断然说道：“那是你失职。” 高峰听了这话就是1怔。 荆涛说：“办公室主任是谁，他是决策者的‘外脑’，不但以服务组织核心人物为主，还要了解并掌握基层人员思想动态，为战略决策提供各种参考数据。作为办公室主任，看到、想到却不说到，这是什么，这是失职！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跟老孔相处的，反正到了我这，你要有什么说什么，看到的想到的尽管说，不要怕左右是我思路，也不要怕把我引到歪路上去，我想我还是能抗住8级大风的。” 高峰笑了，说道：“好吧，我以后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姜书记在哪儿，我上午没看见他？”荆涛问道。 高峰说：“今天下午党校那个青年干部短训班结业，上午他带大家参观的东立革命纪念馆，下午举行的结业仪式，这会估计他在送学员呢。” “送学员？” “是的，有些学员路远，他每次都会开车送他们。” “唉，市委副书记居然干起司机的活儿，这不是浪费资源吗？” 高峰说：“这样的活儿安全。” 荆涛皱起眉，他在心里暗暗说道：我这是接手了1个怎样的单位啊。但转念1想，真要是这个单位风调雨顺，兴许市委就不1定让自己来了对于他这样缺乏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就是要让他经风雨见世面。 高峰看了看表说道：“我劝您也不要太着急，凡事都是1步1步来的，既不要操之过急，也不要不急，就目前来看，您对东立的现状要有1个全面的基本的认识后，才能找到突破口。让我看，您今天该回家回家，该休息就休息，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高峰走后，荆涛静下心来想了想，高峰说的跟自己当初想的1样，慢慢观察，等问题暴露后，不能心慈手软，有时杀1儆百还是很有震慑作用的。 这时，戴亮敲门进来了。 他笑着问荆涛：“今天都去哪儿转了转？” 荆涛叹了口气，说道：“上午去高铁南站看了看，我心想，都到这里了，就去水泉看看去，拜访1下咱们的老邻居，顺便跟他们谈谈开通南站的事，结果……” 不等荆涛说完，戴亮就说：“结果碰了个软钉子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 戴亮笑了，说道：“因为这种事之前发生过。” 荆涛也笑了，说道：“理解。中午吃了1顿便饭回来了，本来想去禾州看看，结果半路就被叫了回来。” “有事？”戴亮问道。 “你不知道？” 戴亮眨着眼说道：“我知道什么，下午我没在单位，刚从万水河工地回来，回来看见你的车，洗了把脸，换上了1双鞋就上来了。” 荆涛就将下午发生的事跟戴亮说了1遍。 戴亮没发表任何意见，只说了1句：“咱们的政法队5也应该加强整顿了。” “怎么整顿？”荆涛问道。 戴亮说：“这个我不便于议论。” “你有资格议论。毕竟你还是市委副书记。”荆涛看着他说道。 戴亮苦笑了1下，说道：“以后再跟你解释。对了，我想问你晚上回家吗？” 荆涛还在盯着戴亮，没想到他问了这么1句，怔了1下说道：“周6日不是都休息吗，我不回家也干不了其它的。” 戴亮说：“不回家的话到我家去吃吧。我那口子跟我不1样，她特别好客，正好咱俩也好好聊聊，我也有些想法，也有1肚子苦水跟你倒倒。” 荆涛说：“往后推推吧，我已经跟禾州那边定好了，今天晚上回去跟他们见1下，碰碰高铁南站的事。” “他们不休息吗？”戴亮问道。 荆涛说：“他们这1年就没修过周6日，从市里到基层，除有事请假的外，其余全员上班，我1个同学跟我说，他早就把周6日休息的概念从脑子里清除出去了。” 戴亮说：“他们是不是因为创城？我听说他们在这方面的确抓得很紧。” “也是也不是吧？这次他们顺利通过验收。上上下下的机关干部都以为可以休息1下了，谁知，依然是连续工作。” 戴亮说：“这个倒有可能，防止严查组杀回马枪，我就听说过1个县创城完成后，懈怠了，结果被杀回马枪，取消了资格。” 荆涛说：“你跟嫂子说，有什么好吃的先给我留着，我争取尽快去拜访嫂子。” 戴亮走后，荆涛给芮晓枫发去1条信息：明天周末我邀请你和外婆回禾州玩，可以领略秋末、冬初的乡野风光。 芮晓枫回道：不去了，太麻烦！ 荆涛想了想回道：不麻烦，我马上去接你们。 芮晓枫1看，赶紧回道：明天安排活动了。 荆涛知道这是芮晓枫搪塞他，就回道：你有事情忙，我就更应该把外婆接出来玩。 不等芮晓枫反驳，他就给芮晓枫打去了电话。 第1声铃声还没结束，就被芮晓枫按下了拒听键。 荆涛看了看表，知道她此时还没下班，不方便跟自己通话。 这时，田业功给他打来电话，他拿过手机1看是田业功。 田业功跟他说，医院那边已经协商好，在确保伤者没有危险了方可出院回家静养，1旦条件不具备，不得让伤者出院。通过做工作，鲍龙运输公司答应给垫付1部分医药费，确保伤者在医院期间的治疗费用。 荆涛问道：“人抓到了吗？” 田业功说：“人没抓到，出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现在人不知所踪。” 荆涛1听就来气了，这明显就是偏袒，他问道：“田书记，打人的跑了咱们就没办法了吗？贪官跑国外不是都能追拿回来吗？” 田业功支吾了半道：“如果必须抓他，就……只能走通缉渠道了。” 第507章 老江湖 田业功支吾了半道：“如果……如果必须抓人的话，就……只能走通缉渠道了。” 荆涛心说这还用说吗，但他以退为进，说道：“田书记，常委会上这个事就交给你去督办，我只希望施暴者得到法律制裁，受伤者得到妥善救治和响应的赔偿，至于采取什么手段和措施，那就是你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事了，我只要结果！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得出，荆涛的口气很严厉。 田业功有些不情愿，但也没办法，说道：“听明白了，我先挂了。” 田业功挂了电话后，荆涛气恼地将电话摔在桌上，隐隐地，他感到自己会和什么人杠上，或者不是具体的人，而是某种势力。 但没办法，谁让这事让他碰到了，碰上了就得管，如果他就此罢手，那估计就会被人唾弃，甚至比孔继生还要命短，孔继生还在东立干了3年多，他有可能1年都不到就被老百姓轰走了。 这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他抓过来，冷冷地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明白吗？” 对方怔住了，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荆涛意识道了什么，他看了1下，才知道这个电话不是田业功打来的，而是芮晓枫。 他赶忙换了1副语气，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没顾上看来电显示就接通电话了。” “什么事发这么大火。”芮晓枫轻声问道。 荆涛叹了口气：“没事，工作上的事。” “是不是很棘手？”芮晓枫继续问道。 “倒也不是，就是这个地方的政治生态被破坏了，每往前走1步都要付出相当大的心力。” “不难理解，如果那个地方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就不会派你挂职下去了。” 荆涛1听乐了，说道：“你这话我听着很顺耳，也气消了不少。我可不可以把你这话当做恭维我的话？” 芮晓枫心想，这个人脸皮够厚的，但嘴上却说：“恭维你？我有过吗？” “哈哈。”荆涛大笑，说道：“也是哈，你芮大总监何时恭维过他人？都是他人恭维你。” “行了，刚才打电话我在工位，不方便接。” “我已经料到了。” “不要频繁地邀请外婆去你家。” “为什么？” “这还用问啊？” 荆涛想了想说：“你是不是怕老人家总是想着我俩的事？就跟小孩子总是心慌着高兴的事。” 芮晓枫当然不会承认，说道：“现在冷，我不想让她总往出跑。” “那你明天带她去哪儿？” “不去哪儿呀？” “你不是说明天有安排吗？”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能自圆其说：“我……是说我可能要加班，即便不加班，我们没准去超市转转。” 荆涛说：“我是有个想法，想让外婆过来帮我参谋1下。我想把我在1楼的那个房间改改……” 这时，传来敲门声，荆涛说道：“待会再给你。请进！” 荆涛说完就挂了芮晓枫电话。 进来的是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和严思泉。 高峰笑着问道：“荆书记，咱们明后天休息，你是回市里还是回家？”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高主任，我怎么感觉还没怎么上班呢就该双休了？” 高峰说：“以前扶贫攻坚的时候，咱们也有过单休或者不休的阶段，后来发现并不能提高工作效率，班子成员外地的多，还有那些偏远乡镇的年轻干部，大多家在城里，为了照顾那些大龄的年轻干部，加之双休的呼声较高，就又开始双休了。你现在觉得没怎么工作又该休息了，是因为这周有两天去市里开会的时间，自然就感觉工作时间少了。” 荆涛有心利用这两天去下边转转，又怕惹得基层反感，也罢，着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看了看表，说道：“好吧，对了，如果小秦有事的话我自己开车回去。” “小秦有事的话还有小严，您最好不要自己开车。”高峰在行使办公室主任的责任。 严思泉说：“是的，我的车技很是很棒的。” 荆涛说：“我的车技更棒，我只是感觉司机没必要24小时拴在我的身上。上班当然可以，休息的时候尽量我自己开吧，比如回家这事，路程也不远，没关系的。” 高峰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领导干部不许自己驾车这条规定他不说荆涛也应该知道，想到这里他说：“以前老孔在的时候他回家都是司机跟着……” “那当然，他不会开车。” 荆涛1句话就怼得安庆无话可说了。 荆涛笑了，说道：“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我也不是非要自己开车，我是说例外的时候。” 高峰说：“当初选司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1点，小秦家在外地，女朋友也在外地，他几乎没有家务负担……” 荆涛说：“我懂，高主任请放心，我会严格尊重要求去做的。” 这时，荆涛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孟海洋通知他马上回市里，晚上开常委会。 荆涛说道：“好的，我马上赶回清阳。” 放下电话，荆涛冲高峰1摊手，说道：“叫小秦备车吧，晚上赶回清阳开常委会。” 严思泉说：“小秦马上回来。” “他干嘛去了。” 严思泉说：“我以为您回家，就让他去惠人小吃店把今天水泉给的水果提前装上。” 荆涛说：“像以后这类情况，就放到厨房大家吃吧，我家就有苹果和梨树。” 高峰说：“带过去给媒体中心的同志们吃吧。快年底了，可能最近市里开会多些。” “哦，你怎么知道？” 高峰说：“许多问题都要在会上通过，比如人事方面的。” 荆涛恍然，他看着这位基层的办公室主任，说道：“老江湖啊——” 这句话引得高峰和严思泉都笑了。 在回清阳的路上，荆涛给芮晓枫发去1条消息：我在回清阳的路上，晚上开常委会。 芮晓枫回道：辛苦了！抓紧时间眯1会吧。 荆涛：谢谢领导体贴，你下班了吗？ 芮晓枫：正准备走。 荆涛：好吧，开车注意安全。 第508章 面对面汇报 快进市里的时候，荆涛给孟海洋打去1个电话，问道：“海洋，我进市区了。” 孟海洋说：“那您直接去招待所吧，刚才老大还问你啥时到呢。” 荆涛说：“不是开会吗？” 孟海洋说：“是这样，陈市长还没从省里回来，他回来连夜开，所以你去招待所吃饭，我们马上就走。” “好的。” 荆涛告诉小秦去招待所。 小秦说：“后备箱的水果放哪儿？” 荆涛很想将这些东西给郑玉德让他尝尝，后来1想，水泉县肯定不少往市里送这些水果包括凉皮，郑玉德肯定能认出这些东西的出处，还不如给外婆让外婆尝尝呢。 想到这里就说道：“先放车里吧。” 到了招待所，荆涛下了车，他让小秦自己去吃饭，最好还在他所在房间附近开房。 来到郑玉德经常去的那个后厨小餐厅，果然，推开门就看见郑玉德和孟海洋坐在里面，郑玉德正在点菜。 荆涛进来后就说道：“还好，我还怕赶不上饭呢。” 他说着就脱下了外套。 孟海洋接过来给他挂在衣架上。 荆涛坐下来，他看了1眼桌上的3副碗筷，奇怪地问道：“怎么，还有其他人？” 听他这么说，郑玉德抬起头，问道：“你不识数吗？要是有其他人能摆3副碗筷吗？” “所以我才感到奇怪。” “你奇怪什么？”郑玉德看着荆涛不解地问道。 荆涛说：“就咱们3人，您还摁着菜谱琢磨啥呀？而且还这么认真？” 孟海洋忍住笑，说道：“今天例外，书记说你大老远赶回来辛苦，要点几个菜给你补补。” “海洋说得对，我请你吃饭不止光吃汤面，也可以有别的。” 荆涛笑了，说道：“太感谢了！有这么体贴的老大，我就是累死也值了。” “哦，你很累吗？”郑玉德放下菜单问道。 荆涛说：“身体不累，我累的是怎么开始累。” 郑玉德被他的话绕糊涂了，说道：“说直接点，别跟绕口令似的。” 荆涛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真的不累，就因为不累，所以脑子里1直在琢磨怎么累起来，不累，心里就没底。” 郑玉德将菜单交给孟海洋，说道：“你去安排吧。” 孟海洋拿着菜单就出去了。 郑玉德说：“听你的意思是你还没全面进入工作？” “不瞒您说，还真没有。” “那你下去这几天都干了什么？说说我听听。” “您有时间听？” 郑玉德笑着说：“开会之前的时间都属于你，上次你回来没得听你说，也没顾上问太仔细，这次给你补上。” “太好了。” 于是，荆涛将这几天他到东立的情况说了1遍。 郑玉德问道：“这么说，你1直还没开全市干部大会？” “是的。” “为什么？” 荆涛说：“我总感觉我的心跟东立还没接上火，开会说什么？还有1点小心思，我说出来您别见笑啊。” 郑玉德笑着看着他，鼓励道：“说来听听，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怪罪你。” 荆涛得到了鼓励，就说道：“我发现我作为东立的市委书记，到任后，除去市长戴亮，谁都不理我，我在办公室坐了1天，没有1个人主动跟我汇报工作，我也暗暗较上了劲，1连在办公室坐了3天，当然，也不是干坐着，也得找点事干，就让秘书找来了许多材料，用这个办法熟悉了1下基本情况，还有，我调阅了几个重点单位和各个乡镇的半年总结，我都记在了本子上。” “你看半年总结是什么用意？”郑玉德来了兴趣。 荆涛说：“1来是摸清各个乡镇和几个重点单位的工作底码，2来是根据市里收尾工作有的放矢。” 郑玉德点点头，表示赞同。 荆涛又说：“您知道第3天我去的第1站是哪儿吗？是信访局。” “哦？发现问题了？” “太发现了！”荆涛举起胳膊，往上挽了挽衬衣袖子，说道：“我虽然是下午去的，但是发现接访领导1个都没在，上午也没来，我看了3天的接访日志，居然没有1个市领导按照排班接访的。” “你是不是发现了问题？” “是的，发现1起打人事件，现在正在处理中，这个先不说呢，我先跟您汇报1个粗线条的……” 于是，荆涛将到任的这几天他所在的工作以及找姜锦麟谈话和去水泉的事，1件不拉统统跟郑玉德汇报了1番。 郑玉德听后问道：“你没去万水河工地看看？” 荆涛说：“去肯定回去，但这几天我不打算去。1来重启工作刚刚安排，怎么做是政府市长的事，我不便掺和太多，大方向不出差错就行，这几天戴亮没忙乎别的，跟这个事干上了，几乎天天都会去工地，今天他还去着呢，这种情况我就没必要去那儿瞎指挥了。再说，凭戴亮的性格和万水河工程的特殊性，我只要去，他肯定会让电视台报道，还是少造些这样的声势好。” 郑玉德默默地点了1下头，又问道：“那你说说为什么迟迟不开全市干部大会？” “开的话我说什么呀？就为了亮个相吗？那太便宜他们了！”荆涛说道：“您知道我去信访局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嗯，有什么议论吗？”郑玉德问道。 “有啊，有人说，万万没有想到他第1站去了信访局。就连市委办给我拉的调研清单都没有信访局，第1站居然是电视台，哈哈。” 荆涛似乎很得意。 郑玉德说：“这个不意外，因为你是市委宣传部部长，又是从媒体中心出去的，投其所好吗？哪儿都1样。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开展工作？” “我不想搞什么3把火，我想慢慢熟悉工作，慢慢进入状态，刚才说到我去信访局，发现了两件事，这两件事都不简单！” “说说看？”郑玉德1直对他所说的问题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1点大大鼓舞了荆涛。 于是，荆涛就将石村老百姓没有及时拿到占地补偿款和鲍龙运输公司司机打人致伤的事从头至尾叙述了1遍。 第509章 内举不避嫌 最后荆涛说道：“据说鲍龙集团跟市里的主要领导包括几个职能部门的负责人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某种程度上左右着东立的发展进度，石村的事虽然涉及的面广人多，但凡有1个部门认真负责的话这事都不难解决，而且已经在着手解决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1、2，补偿款就能到村民手中。我现在担心的事，我是不是过早地触碰到了某种势力的毫发。” 郑玉德说：“你是指鲍龙集团？” “对。” 郑玉德问：“你为什么有如此担心？” 荆涛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市里的主要领导跟他们关系密切。” “你是说戴亮？” “不止。还有副市长、公安局长贾国亮，政法委书记田业功，这是目前我肉眼发现的。至于密切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 郑玉德说：“那是自然，不光在东立，任和1个地方都有这种现象，只有没有利益输送，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触碰法律，可以共生，否则的话就是共死。在这方面，你要向邱彬学习。” 提到邱彬，荆涛说道：“邱彬这次是不是也有变动？” “有，他要调走。” “那佳裕……” “你是想问谁顶上去是不是？” 荆涛只是点头没有说出。 郑玉德说：“目前两个人选，1个是新洲的市长，另1个就是林长虹，你对此怎么看？” 荆涛毫不犹豫地说：“我站在您这1边，支持您的想法。” “呦，你这话倒真不得罪我啊——我知道你会拥护我的各种想法，但是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涛说：“我目前还不太熟悉组织程序，平心而论，孙培军在新洲那是大市的市长，佳裕则是1个小县，我说小县不光是指人口少，经济总量以及各种规模也小，而且还是偏远地区。孙培军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把他派去佳裕是不是有点……佳裕县的位置我感觉不是那么热门吧？” 郑玉德说：“那是自然，尤其前段时间又出了那么1档子事，但再怎么不热门，也是我们建制之1。我是担心把长虹提起来有非议。” “我不这么认为，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空缺吗？” 郑玉德说：“不是没想过。现在空缺也是有时限的。” 荆涛说：“如果您不担心长虹的工作能力和领导水平，那长虹就没有问题。” “通过矿难1役，长虹进步不小，都有个成长过程，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当领导的料，都是在现实工作中学习锻炼的结果。” 荆涛感觉出，郑玉德还是有心让林长虹接任县委书记的。 他说道：“其实，从长虹还有其他干部身上当然还包括我，已经显现出您用人的风格了，这1点您不用担心人们会如何议论，内举不避亲，当然，如果犯了错误您也丝毫不包庇，该办就办，也不要手软。高层领导不也是这样吗？谁都要提拔自己熟悉了解的人，但这些人1旦犯错不姑息就是了吗。” 郑玉德笑了，说道：“你是说我已经形成了这样1种用人风格？” “我是指对外，当然，感情方面的因素是不能排除的。” “所以你们都得给我小心点，为了内举不避嫌、更为了不姑息不护短，即使你们跟别人犯了同等的错误，对你们处罚的力度是要严加1等的！所以你们都给我小心点！” 荆涛1听赶紧作揖。 郑玉德说：“这次准备把张立群拿上来，副市长，已经跟省委组织部报备了。” “那孙培军？” “有可能顶上来？同光跟我建议过，我基本同意，我同意的理由是同光从未推荐过市委书记人选，这是第1次，我要尊重他的意见。至于佳裕县委书记人选，还要看今晚会上讨论的结果。” “这次的人事变动涉及到东立吗？” “这也是我腾出时间跟你吃饭的原因所在，你可以提出要求，能不能满足你再说。” 荆涛咬了咬后槽牙，说道：“就目前情况，我不想让任何人走。” “哦，这倒是新鲜了，为什么？” 荆涛说：“雪崩之下没有1片雪花是无辜的，东立搞成那样，都有责任，不扭转局面，谁也别想痛快地调走，当然，那些不拉车甚至拉倒车的是另1回事。” 郑玉德说：“不瞒你说，我跟你的想法1样，从没想过要调你那里的人，如果真的想调早就征求你的意见了。” “对了，邱彬没有推荐人吗？”荆涛忽然问道。 郑玉德说：“能不推荐吗？” “他推荐了谁？” “这还用问吗？” 这时，服务员端上4个热菜，另1个服务员端上了1大盆热汤面。 孟海洋跟在后面进来了，他说：“荆书记，你看这几样菜行吗？” 荆涛1看，说道：“太行了，谢谢老大款待！” 郑玉德说：“别老大老大的，这话往后不许说了，整的像那个道上的人。” 荆涛吐了1下舌头，说道：“这是第1次，也是最后1次。” 郑玉德白了他1眼。 孟海洋给郑玉德盛上1碗汤面，刚要过来拿荆涛的碗。 荆涛连忙说道：“我自己来，你坐下吃你的。” 孟海洋说：“我去看看你们小秦，我跟他1块吃吧。” 荆涛说：“你不用管小秦，他这话可能吃上了。” 郑玉德说：“海洋，你坐下吧，听听你们主任下去这几天的工作经验，这些对你有好处。” 孟海洋这才坐下来。 吃完晚饭后，郑玉德看了看表，对荆涛说道：“好了，你也回去稍微准备1下，同光可能也快到了，1会的会就在招待所开。” 荆涛站起身，跟在郑玉德身后走出餐厅。 孟海洋回头冲他摆了下手，随后，两个人沿着内部1条通道走了出去。 荆涛从另1个门口走出来。 他给小秦打了电话，问小秦吃没吃晚饭？ 小秦说早就吃了，在房间看电视呢。 荆涛问道：“你在哪个房间？” 小秦说：“我运气好，还是上次我住的您楼下的那个房间。” 挂了小秦的电话，荆涛也想着回宿舍稍作准备，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居然是外婆打来的。 第510章 研究人事问题 荆涛接通了外婆的电话后问道：“外婆，您找我有事吗？” 外婆说：“小荆啊，你明天休息吗？” “原则上休息，不过目前我回市里开常委会来了。您有事吗？” 外婆说：“哦，你回来开会，是晚上开还是明天开？” 荆涛感觉外婆有事，就问道：“晚上开，明天不知道是否继续开，外婆，您有什么事尽管说。” 外婆说：“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如果你休息的话，多跟晓枫交流交流，你们俩可以约约会，男孩子要主动1些，如果你不主动，我家晓枫这辈子都不会主动约你的。” 荆涛1听就笑了，说道：“好的，外婆，谢谢您，我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给晓枫发信息告诉了她我回市里开会的事了。” “她怎么说的？” 荆涛说：“她什么都没说，就说了1句辛苦了。” 外婆想了想说：“虽然这句话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最起码她不讨厌你，不讨厌就是不拒绝，小荆啊，我真的很看好你，希望你努把力，主动点，我跟你说，我孙女不是嫁不出去的人，她可金贵呢，万里挑1，真的，你不亏的。” “哈哈。”荆涛又笑了，说道：“外婆，我已经开始努力了，您放心，有您做我的内应，我有信心！” “那就好，那就好。你对她1定要多些耐心，晓枫从白天开始就没了妈妈，是我带大的她，这孩子我了解，对1样东西哪怕多喜欢，她也很少主动要的，谈恋爱更是如此，所以小荆啊，听外婆的话，1定1定1定要多点耐心，她是外冷内热，外表不在乎的事，不见得在心里不在乎，你懂外婆的意思吗？” 荆涛有些感动，他认认真真地说道：“外婆，我懂，我早就懂您了。晓枫是个好姑娘，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 “呵呵——”外婆笑了，她突然压低嗓音说：“晓枫跑步回来了，别告诉她我给你打电话了……” 不等荆涛回应，外婆就挂了电话。 荆涛的的确确被外婆感动了，他想给芮晓枫发个微信，让她留意外婆的身体，刚拿起手机，就接到秘书长安庆的电话，让他马上到招待所贵宾室开会。 荆涛披上外套，将笔和记事本揣进口袋，快速下了楼。 他快步向招待所中心大楼的贵宾室走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荆涛有意看了下4周，除去郑玉德的车外，没看见其他领导的车。 来到贵宾室，只有安庆1个人在。 荆涛问道：“领导们还没到？” 安庆说：“书记和市长在旁边的屋。” 荆涛点点头。 这个贵宾室他来过1次，是领导们在招待所招待贵宾用的，旁边有了临时休息室，郑玉德和陈同光很可能还在研究今天会上的事。 能拿到会上讨论的事，其实在会下已经基本形成了决议，尤其是人事问题，会前不知经过了多少次非正式研究、讨论，才有了今天全体班子人员参加的常委会。 这时，韩春林进来了。 他进来就问道：“小荆，什么时候回来的？” 荆涛说：“接到安秘书长的电话就往回赶。” “以后这样的情形不会少，你要做好准备。” “是的，我随时听候安秘书长召唤。” 安庆说：“咱们都听领导的。” 这时，葛曙光和耿兴6续进来。 耿兴说道：“荆部长，1会散会后别走，跟你说点事。” 荆涛说道：“咱想到1块去了，我也正好有事想请教您。” 韩春林开着荆涛的玩笑，说道：“老耿啊，你就是不找他，我估计他也会找你，这小子有想法，那天已经找了我，事后我1琢磨，他可是比咱们都高，有想法。” 耿兴看着荆涛说：“有想法就好，我就愿意跟明白人打交道。” 荆涛听了这话内心就是1动，他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耿兴千万千万千万不要掺和东立的事，祈祷耿兴千万千万千万跟东立没有瓜葛。 话又说回来，上边的领导，又有哪个能做到这1点啊！ 下边的人，每时每刻都在挖空心思寻求如何攀上上边的关系，1旦攀上，上边的领导就会被套牢，产生出错综复杂的利益链，难以解脱。 就因为耿兴这句话，荆涛内心就不平静了，就连郑玉德陈同光、尚信和军区司令员进来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会议由郑玉德亲自主持，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鉴于佳裕县委书记邱彬的调走，引发了这次人事变动，这次涉及到需要调整的岗位多达1百多个，今天咱们在会上重点讨论的有这么几个位置，都是副处以上的位置，新洲市纪委书记人选，新洲原纪委书记徐树中被查处后，1直没有确定人选，这个位置空缺至今，现在，开始讨论新洲市纪委书记的人选……” 会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郑玉德又说道：“大家不必忌讳什么，发现、推荐和提拔干部，本就是我们这1级常委会的职责之1，有合适的人选都可以提出来，大家共同讨论，最后形成决议。” 尚信看着韩春林说道：“这个领域里的干部，可能春林最有发言权了。” 韩春林说：“那我就提名1个人，市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于明洋，该同志两年前升任审理室主任后，工作积极认真，组织纪律性强，特别是这1年来他跟踪主审的几个案件，表现突出，所以我推荐他到新洲担任纪委书记。” 这时，葛曙光立刻将于明洋的简历投影到墙上的幕布上。 众人看完后，没人提出质疑。 郑玉德问道：“如果于明洋走了，谁来接他的班？” 韩春林说：“准备让副主任刘华顶替上来，刘华也1直在配合参与于明洋审理案件，业务熟悉，经验丰富。” 郑玉德说：“把刘华的简历放上去。” 于是，葛曙光又将刘华的简历投到屏幕上。 人事工作就是这样，1个萝卜1个坑，这只萝卜被拔走了，就需要另外1个萝卜来填坑。 第511章 互惠才能互利 郑玉德说：“现在，大家举手表决，同意于明洋出任新洲市纪委监委书记的举手。” 大家纷纷举手。 郑玉德认真地数了数，说道：“全票通过。下面，继续讨论韩春林同志的另1个提议，同意刘华出任纪委案件审理室主任的请举手……” 可能这个领域比较特殊，对于韩春林同志的提议，大家又是全票通过。 接下来，郑玉德又说道：“下1个，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已经提拔为清阳市政府副市长，这个已经报到省委组织部报备，并进入了公示阶段，所以下1任书记的人选请大家开始推荐。” 书记的人选1般都是上级书记推荐，大家都看着郑玉德，没人说话。 尚信见没人说话，他说道：“我推荐1个吧，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许立春。此人在副部长位置多年，口碑不错，是时候下去锻炼锻炼了。” 葛曙光立刻将徐立春的简历投射到幕布上。 大家都不说话。谁都知道基层市县书记的人选都是1把手定夺的事。 就在这时，陈同光说：“我也推荐1个人，这个人就是新洲现任市长孙培军，培军政府工作经验丰富，跟立群配合得很好，本着组织交叉错位全方位培养干部的原则，孙培军该到党口锻炼锻炼了。” 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大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郑玉德。 这件事郑玉德必须要提前表态的，他说：“我同意同光说的意见，培养1个干部，的确是要全方位的，我们也要有意识地给干部们创造锻炼的机会。” 很显然，郑玉德是尊重陈同光的，按1般惯例来讲，党委1把手的任命，书记有绝对的权力，1般市长有意回避，既然陈同光敢推荐人选，也说明郑玉德是个开明的班长。 蛋糕就那么大，作为拥有绝对权力的郑玉德，非常懂得如何跟其他人分享，这在接下来的人事问题上他表现得非常突出。 郑玉德说道：“下面举手表决，同意孙培军出任新洲市委书记的请举手……” 郑玉德清点着人数，除去尚信和葛曙光没有举手外，其他人举起手。 郑玉德说道：“过半数，通过……” 紧接着，又开始讨论新洲市长人选。 尚信笑了，说道：“既然交叉培养，可不可以让许立春去新洲市政府任市长？” 陈同光首先表态：“我同意尚书记的意见。” 这个提议顺利被通过了。 接下来，就涉及到了佳裕县委书记的人选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仍然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陈同光问道：“郑书记，邱彬走的时候他推荐了谁？” 荆涛听陈同光这么1说，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无疑，刚才郑玉德支持了他的提议，他突然问起邱彬的推荐，用意显而易见，他这是在回馈郑玉德。 哪知，郑玉德却说：“先让大家议议吧。” 按说，佳裕是个规模不大的县，俗称小县，推荐这样1个规模的县委书记人选不是难事。 但因为县长的林长虹，大家还是有所顾忌的。 郑玉德当然理解大家沉默的意思，他说：“有合适的人就积极推荐，不要因为长虹曾经是我的秘书而顾忌什么。” 陈同光这时说道：“还是我先说吧，由于佳裕县前段时间出的事故，我还是倾向于顶针接班，为什么这样说，目前的佳裕，其实还是没有走出那件事的阴影，没有比现任领导班子更熟悉佳裕现状的人了，长虹虽然去的时间不长，但在处理矿难这件事上表现突出，他知道基层干部的所思所想，由他担任县委书记更合适。” 尚信这时也说道：“我同意。” 荆涛也举起了手。 随后其他人也都举起手。 郑玉德说：“刚才，同光问我邱彬走的时候推荐的人选是谁，我没说，现在我告诉大家，邱彬推荐的人选就是林长虹，本来我还想提议另外1个人，看你们大家都表态了，另外的人我就不提了……” 此时的荆涛感到郑玉德所说的“另外1个人”是不存在的，从他内心来讲，还是倾向林长虹的。 纵观整个常委会，除去1个林长虹跟郑玉德有关系之外，他没有主动提1个人，都是其他班子成员在1个接着1个地不停地推荐着。 这就给了班子其他人1个很大的空间和宽松的民主环境。 至此，荆涛懂得，虽然贵为1把手，但也要懂得和别人分享“蛋糕”，雨露均沾，不能独吞好处。 这次人事布局，陈同光、尚信，还有常务副市长等人，除去荆涛和军区司令员外没有提议人选，其他人都获得了1定的人事“份额”，皆大欢喜。 会议1直开到了1点多才结束。 荆涛回到宿舍后，他来不及洗漱，就给林长虹发去1条消息：“恭喜林兄。” 林长虹很快回信：“我何喜之有？” 荆涛没想到林长虹回复如此之快，看来，他是睡不着的。 荆涛回道：恭喜你顶针接任县委书记。 林长虹问道：会上决定了？ 荆涛听得出，他对自己接任县委书记的把握是不大的。毕竟他下去的时间不长，难怪陈同光提出“顶针接任”的说法，也就是说，班子成员都各进1步，这样有利于开展工作，更有利于林长虹今后的工作！ 尽管荆涛不知郑玉德和陈同光私下在人事工作上有什么“交易”，但在对林长虹的任命上，肯定是有着“互惠”的原则的。 但其他人又都说不出什么来，因为，每个人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1份人事“蛋糕”。 荆涛立刻告诉他：是的，定了。 林长虹回道：谢谢告诉我这个消息，也谢谢你投我那1票。 荆涛故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投你？ 林长虹自信地回道：用脚指头都算得出来。 荆涛：哈哈。 记得会上尚信还征求荆涛的意见，问他东立市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干部。 不等荆涛回答，郑玉德就说：“无论是调进还是调出，东立不在这次考虑范围。” “为什么？”尚信不解地问道。 郑玉德说：“这是荆书记会前跟我提的要求，至于何种原因下来你去问他吧。” 第512章 尚信警告荆涛别后悔 荆涛记得当时郑玉德说完这话后，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 荆涛赶忙低下头，不去直视那些问询的目光。 他的某些理由和某些想法是不便于在会上公开化的，虽然说这是很严肃的且具有法律效益的常委会，那也是不能的，如今，没有什么东西是秘密了。 荆涛很庆幸尚信没再公开追问他。 处级岗位的调整基本定盘，接下来就会有若干个科级岗位的调整，这些岗位调整基本上组织部就能定夺了，除非关键岗位，其余的基本不需要拿到常委会研究决定了。 荆涛刚要去洗漱准备休息，这时电话响了。 是耿兴。 他忽然想到会前耿兴跟他说散会找他有点事。 但散会的时候，他瞬间就看不见耿兴的身影了，1想这么晚了，就没主动联系耿兴。 此时，见耿兴给自己打电话，他接通后就实话实话道：“耿市长，散会后我没看见您，加之这么晚了，怕耽误您回家，就没跟您联系。” 耿兴说：“散会后我急着找领导说了两句话，在回来的时候屋里就没人了。这么晚了谁还回家，找挨骂呢，老安给大家开好了房间，我在主楼咖啡厅呢，你过来喝杯咖啡吧。” “好的。” 荆涛重新穿好衣服，来到耿兴说的主楼咖啡厅。 说是咖啡厅，其实是宾馆为了方便顾客，辟出1个休闲区域。不但有咖啡还有茶点。 见荆涛过来，耿兴问道：“你喝什么，我没给你点，你自己点吧。” 荆涛冲着走过来的服务生说道：“1杯美式。” 看着耿兴杯里的咖啡，他说道：“您可以啊，大半夜还敢喝咖啡？” 耿兴说：“不瞒你说，我有个毛病，只要过12点就睡不着了，既然睡不着，索性喝咖啡清醒清醒头脑，想想天亮后该干的工作。” 荆涛说：“这个毛病是不是职业造成的？” “还真被你说着了，年轻的时候搞刑侦，出差、加班、熬夜办案那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就成了改不掉的习惯了。与其睡不着，就不能让脑子浑浑噩噩着，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个小咖啡提神了。怎么，你也喜欢喝美式？” “是的，我也喜欢喝纯咖啡，任何添加的内容都是多余的。” “哈哈。”耿兴笑了。 这时，服务生走过来，十分专业且得体地将1杯咖啡放在荆涛面前。 荆涛说了声“谢谢”，端起咖啡，闻了闻，说道：“不错，苦香苦香的，没想宾馆还有这么纯粹的咖啡。” 耿兴笑了，说道：“这里是招待大众的地方，就跟饭店的免费茶1样，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咖啡？” “那……”荆涛看着耿兴。 “是我老耿自带的咖啡豆。” “原来如此，不行，我得先尝尝。”荆涛小心地喝了1小口，说道：“不错不错，果然味道纯正。” 放下杯子，荆涛说道：“好了，咖啡也喝了，接下来请您做指示吧。” 耿兴笑了，说道：“我做什么指示？就是想跟你聊聊东立的事。” 果然是这样！ 荆涛见耿兴倒也爽快，就试探着问道：“您想聊什么，尽管说。” 耿兴说：“东立这几年的治安总体还是不错的，以前不行，经常出现恶性事件，孔继生在的这几年在这方面抓得很紧，情况有所好转，老孔和我经常联系，虽然他有些偏激，但至少他是负责任的，本来我想把贾国亮调出东立的，会前也和郑书记沟通了，可今晚头开会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东立的干部1个都不要动，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荆涛听后，拍大腿的心都有，如果他早点知道耿兴想把贾国亮拿出来，他就不会跟郑玉德说那样的话了。 事已至此，荆涛沉了沉，说道：“我是这样想的，东立可能这几年没出现什么恶性的重大案件，但小案件也是不断的，前几天我去信访局就碰到了1起打人致伤、致残却不立案的事，这是原因之1，就总体情况而言，我不说市领导们也都知道东立的情况，可能比我了解得更清楚。 我刚到没几天，为什么不想动干部，1是免得有人说闲话，好像我刚到就把某某挤兑出去了，还有1个更现实的原因就是东立的政治生态差强人意，这个我不说您也应该知道，雪崩之下没有1片雪花是无辜的，就这个层面上来讲，东立任何1个干部都不具备提拔的条件。” 听到这里，耿兴怔住了，他没想到荆涛居然是这个理由！ 荆涛又补充了1句：“无论是提拔还是平调，都不具备条件。1切等我熟悉和了解情况后再说。” 耿兴半道：“好的，我尊重你。但我不认为你这是明智的决定，真的。” 当时荆涛听耿兴这样说，还没有了解耿兴背后的深意，直到后来，他才知道了耿兴真实的用意，只是那个时候再后悔也晚了…… 跟耿兴谈完后，在回去的路上，他意外碰到了尚信和他的秘书。 从尚信出来的方向来看，他应该是从郑玉德那里出来。 他唯恐尚信再问他，就跟他打声招呼后捂紧衣领快步立刻。 不想却被尚信叫住了：“小荆，看见我跑什么呀？” 荆涛站住，说道：“我是冷的想尽快跑回屋。” 尚信说道：“再冷现在也冻不死你，说，你为什么不同意动东立的干部？” 荆涛看了看尚信背后郑玉德在的那栋楼，就哈着气说道：“郑书记没跟您说吗？” “他要说了我还用问你吗？” 荆涛笑了，说道：“怎么你们都那么关心这个问题呀？” 尚信1听问道：“还有谁关心了？” “耿市，刚才他也问我了。” “这么说他知道了？” “是的。”荆涛说：“我再跟您汇报1下无妨的。” 于是，荆涛又将同样的话说了1遍。 半晌，尚信才问道：“就这理由？” “是的，就这个理由。”荆涛回答得很坚定。 尚信指着他鼻子说道：“你小子能，敢走别人不敢走的路！但是有1样，你可别后悔。” 第513章 赶往省城 荆涛隐约地感到这背后有事，但究竟有什么事，尚信不说，他也不方便问，万1自己后悔了不就丢人了？何况事已至此。 他嘻嘻地冲尚信笑着说：“后悔也没事，有您在背后给我撑腰呢？” 尚信瞪了他1眼，说道：“你想得美，倒时能救自己的只能是你自己。好了，我走了。” 荆涛望着尚信上了车，他站在原地，1时琢磨不出尚信这话背后的深意，1直呆呆地望着尚信的车驶出大门口。 他悻悻地往宿舍走，难道自己的决定错了？ 回到宿舍，他有些睡不着了，给孟海洋发去信息：老大睡了吗？ 孟海洋：睡了。 荆涛：这么快就睡了？ 孟海洋：这几天因为研究人事问题，他都没怎么休息，今晚尘埃落定，他躺下就睡着了，我都听见呼噜声了。 荆涛：好，你也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荆涛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反复出现耿兴和尚信跟他说的话，他想明天1早就去找郑玉德，郑玉德肯定明白他们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多年养成的习惯，使荆涛无论多晚睡，第2天都不能睡懒床。 他洗漱完毕后就走出宿舍，发现小秦早就在门口玩手机呢。 “你怎么不多睡会？” 小秦说：“习惯这个点起了，要是在部队，都跑两圈操了。” 荆涛说：“我还有事，你去餐厅吃饭吧。” 望着荆涛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小秦便向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来到郑玉德所在的东楼，他没敢去敲郑玉德的门，而是轻轻敲了下孟海洋的门。 没人应声，他又敲，还是没人应声。 他使劲推了推，门锁的死死的。 他想了想，转而又去敲郑玉德的门，仍然没人应声。 他再次看了看手表，不能啊，这个点郑玉德早就该醒了。 他又敲，并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屋里没有1点声音。 无奈，他给孟海洋发去了信息：海洋，你们在哪儿？ 孟海洋很快回信：在回省城的路上，老大的母亲昨天半夜住进了医院，天亮家里才给老大打电话。 荆涛想了想，会不会住进苗慧的医院，就问：哪个医院？ 孟海洋：省城第1人民医院。 果然如此。 既然知道了，他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于是，立马回到宿舍，又打电话招呼小秦，他顾不上吃早点，直接奔省城而去。 上了高速后，小秦将前面1个食品袋递给荆涛，说道：“这是给您带的，我吃过了。” 行驶到1半路程的时候，荆涛突然接到了林长虹的电话。 林长虹问道：“我在你门口，怎么睡得那么死，该起床了，太阳都老高了。” 荆涛说：“我没在宿舍，在来省城的路上。” “嗨，我说敲了半天门都不开，1大早往省城赶有事？” 荆涛想了想说：“如果你没事的话也来吧，老大的老妈昨天半夜住院了，天亮家里才给他打电话。” 林长虹1听就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去，你先到的话给我发位置。” 荆涛想了想，就挂了电话，随后给林长虹发去1条微信：方便的话带点现金来，我来的匆忙没准备。 林长虹回道：恐怕不行吧，老大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荆涛：以备不时之需，我又没说要怎样！ 林长虹回道：明白，我马上去自助机上取。 到了省城后，荆涛给小秦开好导航，车子径直驶向了省城第1人民医院。 孟海洋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荆涛过来了，就快步迎上去，顾不上等电梯，两个人便迈上步行梯。 荆涛问道：“什么病？” 孟海洋说：“心梗。” “突发吗？”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家里人不忍心半夜打扰他，就没通知老大，1直快天亮了才给他打电话通知他。” 荆涛内心就是1阵难过。 郑玉德几乎把自己卖给了单位，老母亲突发重病家里人还不忍心打扰到他，试问他操心过家里什么事吗？ 走出楼梯口，荆涛就在走廊外面看见1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医办室的门边，那是罗炳义。 “罗……”荆涛本想叫罗秘书长，转念1想，周围那么多人，就改口称呼道：“罗师傅，您来了。” 罗炳义转身1看是荆涛，他刚想说什么，见荆涛旁边有人，就点了下头。 荆涛往里1看，就看见好几个医护人员包括苗慧在内的医护人员正在跟郑玉德和夫人讲解着x光片子。 荆涛轻声问道：“严重吗？” 罗炳义1招手，便移到旁边，说道：“心梗什么时候都严重。” “那怎么办？” “我也不太清楚，刚来，可能要放支架。” “这么大岁数能放支架吗？” 罗炳义说：“根据苗大夫平时给我普及的知识来看，好像放支架和年龄关系不太大，但也排除年龄关系。” 荆涛这才想起旁边的孟海洋，说道：“海洋，你过来，我给你介绍1下，这位是……” 不等他话说完，罗炳义就说道：“你省省心吧，我们认识了。” “认识了？” “不然呢？”罗炳义反问道。 荆涛笑了，其实，他料到他们已经认识了，毕竟郑玉德来省里大部分孟海洋都是跟随的，跟罗炳义认识的概率太大了。 荆涛说：“老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楼上，icu。” “啊，这么严重？” 罗炳义说：“也不是特别严重，正好icu有空位。” 荆涛忽然想起罗炳义曾经让出icu床位的事，他就问道：“师傅，您现在怎么样？” 罗炳义说：“我吗，好得很，唯11点不好的就是我身边有个班主任，时时刻刻教导我怎么做。” 荆涛笑了，说道：“那太好了，听您这么说我放心了不少。” “就知道你们串通好了，我听到过两3次你给苗大夫偷偷打电话。” “我那不叫偷偷。” “行了，别说我了，先说说你吧，到了新地方感觉怎么样？” 孟海洋1听这师徒俩要谈体己话，就离开了他们。 荆涛说：“我们老大跟你说什么了？” “他哪顾上说这些。” 荆涛看了看4周，说道：“要不咱们去那边，我跟您简单说说？” 罗炳义说：“你就在这简单说说吧。” 第514章 为妻子的医术担心 荆涛就将这段时间在东立遇到的情况跟罗炳义汇报个遍，最后说道：“昨天开常委会研究人事问题，我之所以提前跟郑书记提出不要调整东立的人，就是想东立在这些人手中没有长劲，每个人都有责任，雪崩之下没有1片雪花是无辜的，干不出起色，谁也不许走。” 罗炳义听完他的讲述后说道：“我从政这么多年，还真没遇到你这样做的。不过你到东立甚至在清阳也几乎是白纸1张，是有利于你团结任何人的，同时也要善于使用任何人，有句话说得好，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在特殊情况下，疑人也要用，只有用了，你才知道他是不是疑人。” “嗯，您今天要是有空，我想深入细致地跟您说说我那里的情况，也请您给我参谋参谋。” 罗炳义说：“你随时给我打电话，没必要非得当面谈。” “打电话的效果哪有当面谈的好。” “那你就勤往省里跑呗，前提是你有时间、你能忙活过来的情况下。” 听他这么说，荆涛不敢说硬话了。 罗炳义又问道：“你那个同学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荆涛说：“忘了跟您汇报了，被任命组织部副部长，已经公示了。” 罗炳义说：“从街道办事处到组织部副部长，虽然级别1样，地位可是大不1样了。” “是啊，他很惊喜，我们那儿的县委书记说等他身体康复了，再择机委以重任。对了师傅，我们家乡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罗炳义说：“前几天省政府班子会议已经决定帮助禾州拨1笔资金用以加固那座不知到底坏没坏的大桥。” 荆涛说：“是真坏了，都断交好长时间了，如果不加固万1出现问题，下边就是铁路！” 罗炳义笑了，说：“这个问题不是咱俩讨论的范畴，估计资金月底就能到位。” 这时，郑玉德和夫人以及众多医护人员走了出来，他们没有看到罗炳义和荆涛，就拐上了电梯间。 由于是在医院，罗炳义不好公开喊苗慧，他掏出电话，想打给妻子问问情况。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看见从医办室跑出1个医护人员，她手里拿着1个电话，就向电梯间跑去，要命的是，电话还在1个劲地响着，是苗慧喜欢的1首家乡歌曲。 罗炳义知道苗慧忘了带电话，他便挂断了电话。 时间不长，苗慧就给他打了回来，问他什么事？ 罗炳义说：“怎么商量的？” 苗慧说：“我正在忙，待会再跟你说。” 过了1会，罗炳义的电话又响了，罗炳义1看，是郑玉德打来的，可能是郑玉德知道罗炳义给苗慧打电话的事。 罗炳义接通后，郑玉德说道：“炳义，苗慧在忙，我跟你汇报1下我们商量的结果，还是按照苗慧的意见，倾向于保守治疗，实在不行再支架。” 罗炳义知道，保守治疗对于苗慧来说责任有点大，他没表态，说道：“我就在下边病房呢，小荆也到了，我们在1起呢。” 郑玉德说：“他怎么跑来了？” 罗炳义解释说：“他听说后才跑来的。” “爱来不来吧，待会我就下去了。” 挂了电话，罗炳义说道：“苗慧又给自己出难题了。” 荆涛听见了他俩的对话，说道：“嫂子应该是有把握。” “什么把握？我看是逞强！”罗炳义不高兴地说道。 从这句话里，荆涛听出了罗炳义心情有些复杂，1边是挚友的老母亲，1边是为妻子的医术担心。 荆涛问道：“有人建议要支架吗？” 罗炳义说：“当然，遇到这种情况大夫们第1反应就是支架，对此，老郑也同意。唉——我们家这位啊——” 这时，郑玉德走了过来。 不容荆涛说话，郑玉德就严肃地说：“你没事干了，跑这干嘛来了？” 荆涛说：“我知道了能不来吗？” 罗炳义说：“先说说情况吧，苗惠的话你也不要全信，大主意还得你拿，关键是别耽误病情。” 郑玉德明白他说这话的含义，就说：“我知道你对苗大夫不放心，她的方案我听着可行，而且她当场跟北京的老师连线了，北京的老师也支持她的治疗方案，没事，放心吧，即使情况不好再支架也来得及，我对苗大夫有信心。” 罗炳义1时无话。 郑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怎么看着你比我还紧张？” 罗炳义嫌弃地躲开他的手，说道：“当然！” 郑玉德笑了，说道：“你回去吧，别在这里耗着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罗炳义说：“我是得走，今天我值班。” 郑玉德看着荆涛说：“你送你师傅回去吧。” 荆涛惦记着林长虹，刚要说话，就听罗炳义说：“都走还行？让他留在陪你吧，多1个多1份力量。” 罗炳义说完转头就走，还是那种风格。 荆涛指指旁边的座椅，说道：“您坐下歇会吧。” 这时，孟海洋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郑玉德的水杯还背着1只旅行暖水壶走了过来。 孟海洋将水杯递给郑玉德，郑玉德摆摆手，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两个人便站在他的1左1右。 这时，林长虹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老远看见站着的荆涛，没到跟前就问道：“怎么样？” 不等荆涛回答，郑玉德就睁开眼，看见林长虹也来了，生气地说道：“你怎么也来了？谁告诉你的？” 荆涛和孟海洋都没说话。 林长虹这才看见椅子上的郑玉德，问道：“老人家怎么样了？”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道：“目前还算稳定。” 林长虹说：“您看这样行吗？您先找个地方休息1下，去车上也行，我们在这盯着，有事的话再联系您。” 荆涛说：“没在普通病房。” 林长虹1听就明白了。 荆涛又补充道：“在icu观察呢。” 这时，孟海洋说：“郑书记，林兄说得有道理，您不用回家，到车上稍微静静，这里太乱了。” 还是荆涛果断，他搀起郑玉德说：“我陪您下去。” 郑玉德摆摆手，说：“不了，我上去把你嫂子换下来，让她回家休息1下，她忙活1夜了。” 第515章 外婆的小聪明落了空 这时，苗慧下来了，她身后跟着郑玉德夫人。 苗慧看着来了这么多人，就说道：“这么多人在这耗着没意义，都回去休息1下，目前情况比较稳定，如果你们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就近找家宾馆。” 荆涛说：“我留下吧，这个医院我熟。” 孟海洋也说：“还是我留下吧。” 苗慧1看，说道：“如果你们愿意也只能在走廊里待着，但还只能留1个人。” 荆涛1听，就招呼孟海洋和林长虹站到1边去商量什么去了。 郑玉德对苗慧说：“苗慧，这里没有外人我跟你说句话，如果情况不好，还是放支架吧，不要影响到你。” 郑玉德的夫人李月茹说：“这个，苗慧都想到了，既然咱们把妈交给她了，就由她做主吧。” 苗慧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担心我误判影响职业声誉，你放心，我们已经准备了3套治疗方案，刚才不是都跟你讲了吗？老人家这次发病还没有必须做支架的时候，还不是无药可治，考虑她的身体状况，前期保守治疗，如果不见好转，再支架也来得及，你要沉住气。” 郑玉德没想到苗慧如此聪明，从他的话里就听出了他的担忧。 苗慧又补充道：“这个病人是咱老妈我这样，不是咱老妈我也是这个主张，你放心吧。你们俩回去休息1下，下午头下班的时候玉德来1趟就行，晚上就让荆涛值班。玉德你也要多注意身体，我本不想当着月茹说你，怕她担心，但也要说，老妈的病如果发生在你的身上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我不是危言耸听。” 李月茹听了这话脸色都变了，她看着郑玉德。 郑玉德赶忙解释说：“苗慧她是怕我不重视，才这样说的，其实她就是危言耸听，大夫都这样说话。” 苗慧瞪了他1眼，说道：“我话说完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得走了，不管你们了。” 李月茹本想问问苗慧郑玉德的情况，见她转身走了，也不好再耽误她时间。 她看着郑玉德，关切地问道：“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身体不太好？” 郑玉德就知道苗慧的话起了作用，前段时间来找苗慧治病，他都是再3叮嘱苗慧不要告诉月茹，知道她小心眼，月茹也有自己的工作，在单位也负责着1个部门，还要照顾父母亲，他不想让她为他担心。 “我挺好的，如果非说有事的话，还是老毛病，有点失眠，但最近累，失眠都好了。” 郑玉德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但作为妻子是不会相信的。 她看着他说：“妈妈这样了，我不希望你再……”说着，眼圈就红了。 郑玉德伸出手轻轻拍了1下她的肩膀，说道：“苗慧是什么样人你还不清楚，别说她是大夫，就是平常说话也够邪乎的，为这老罗还给她起了外号叫‘小邪乎’，你忘了，放心吧，我啥事都没有，你不要想太多。你是开车来的吗？” 李月茹摇摇头，说道：“我没开车，我是跟着救护车来的。” “那好，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可是你……”李月茹还在担心郑玉德。 郑玉德说：“没办法，我的角色别人代替不了，我留下来。” 这时，荆涛他们走了过来，荆涛说：“这里的情况我熟悉，我先留下，明天1早长虹来换我，第2天晚上海洋盯着。” 林长虹也说：“您先回家，家里还有老人，都不回去的话老人该多想了。” 李月茹说：“那我马上在附近宾馆给你们开个房间。” “不用，您跟郑书记回去就是了。”林长虹说道。 郑玉德看着荆涛，荆涛说：“我们3个人您说您不相信谁？放心回去吧，长虹说得对，你们不回去，另1位老人就会多想，赶紧回吧。” 郑玉德说：“那好，我先送你们嫂子回去，下午我再过来。” 送走郑玉德夫妇，3个人进行简单分工。 林长虹去开负责找宾馆开房间，孟海洋负责去买中午饭，荆涛则去了icu病房外守候，以便在大夫找病人家属的时候好能及时出现。 静下来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他曾答应外婆今天要约晓枫的事，赶紧给芮晓枫家打去电话。 接电话的是外婆。 “喂，你好，哪位？”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是我，小荆。” “哦，小荆啊，你还在市里吗？” “没有，外婆，我来省城了，有急事，1早赶过来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荆涛想了想说：“估计要两天后了，也没准能提前。” 外婆说：“没关系，你有事就去忙。” “外婆，晓枫呢？” “她……”外婆看着站在旁边的芮晓枫，1时不知怎样回答。 这时，芮晓枫不停地冲外婆摆手，并跟外婆打着口语，意思是让外婆说自己出去了，不在家。 外婆说：“晓枫她出去了，你要是有事就给她打电话。” 芮晓枫1听，就冲外婆竖起大拇指。 荆涛说：“好的好的，外婆，那我挂了。” “挂了吧，想这来家里玩。” 挂了电话，外婆说：“小荆临时有急事去省城了。” 芮晓枫说：“我说什么来着，这种人说话有准办事都没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说话有准办事没准？” 芮晓枫说：“我的意思就是他当时说话的时候，肯定是有准，但因为工作、身份等原因，说的话再准，也赶不上变化。” “那倒是，如今他身兼双职，哪头的担子都不轻，计划赶不上变化。”外婆说着，就走向餐桌，说道：“来，咱们准备吃饭。” 1上午，外婆都在忙活，他原以为荆涛忙完后会来家里，提前就做好了饭菜。 望着1桌子的饭菜，芮晓枫在1边挖苦道：“外婆，以后不要剃头挑子1头热了，你1没跟他约好，2又没打电话确认，就自作多情做了这么多菜，这不是浪费吗？咱俩可是经不住这样的浪费啊——” 外婆白了她1眼，心情不爽地说道：“看把你小气的，这怎么能叫浪费？还有，我是做给他吃的吗？我是做给咱俩吃的！” 芮晓枫凑近外婆，笑嘻嘻地说道：“外婆，虽然您没说这饭菜做给谁吃，但明显不是做给咱两个人吃的，咱俩能吃下这么多？咱俩人的饭菜用得着您忙活1上午？咱俩人的饭菜用得着您忙活1上午？您虽然不说，但我也知道您为谁忙活，这下好了吧，小聪明落了空，您真的该吸取教训了我的郝淑珍同志——” 第516章 所有国家都难以杜绝的东西 外婆争辩道：“我用得着耍小聪明吗？我是想，小荆回市里了，他忙完后，肯定会给我打电话，他打电话我肯定会邀请他来家里吃饭，谁知他临时有事去了省里，我又没长第3只眼，哪能事事都看得那么准？” 外婆振振有词，都乐了芮晓枫。 芮晓枫说：“哈哈，只有2郎神才长3只眼，外婆，您逗死我了。” 外婆见孙女不再反感，就叹了1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以后别再那么抗拒我跟小荆来往就行了，你怎么就不想想我是为了谁？” 芮晓枫走到她跟前，晃晃她的肩膀，撒娇地说：“外婆，我不是反感您，我是有点反感您的做法，您说您3番5次、死乞白赖地这么上赶着，是不是有点太……您就不能让我们顺其自然吗？” “啥，顺其自然？你拉倒吧。”外婆推开她，说道：“就你1天到晚冷冰冰的样子，得冻回去多少人？人都是向暖而生，有几个愿意靠近1块冰坨子？我为什么欣赏小荆，就因为他有超强的自信和能力，能打碎你这块坚冰，这世上也只有他能做到，也只有他不畏寒冷。” 芮晓枫想不到外婆还真是用心了，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把她和荆涛也分析得透透的。 她叹了1口气，想起荆涛跟她说的那句话：不光我，我们全家都会和你1道照顾外婆。 外婆，是芮晓枫心中最最柔软的存在，她不许任何人对她哪怕有1点点的嫌弃，平心而论，她就是再坚强，也希望有个肩膀可以靠1靠，年少时，外婆就是她强大的靠山，如今，她必须成为外婆强大的靠山，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个强大的靠山。 人生，没有那么多的完美，在她遇到过的人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涉及到外婆的问题，她太过敏感，敏感得神经质，容不得别人对外婆1丝1毫的不敬，外婆就是她的天。 当然，除去外婆这个因素，她也不想委屈自己，不想因为附加外婆的因素而降低自己对未来伴侣的要求。 她当然希望能找1个能够跟她1道照顾外婆、又符合她对未来伴侣的1切审美要求的人，只是茫茫人海，可遇不可求。 如今，见外婆如此喜欢荆涛，她也不是1点都不动心，只是官场中人，有几个人能够保持本色？虽然她不是官场中人，但因为职业关系，她接触了太多这个领域的男人，她对这里领域里的男人大多没什么好感，不是摆官腔装官样子，就是跟你秀政绩秀初心，要不就是说话拐弯抹角晦涩难懂。 她压根就没和这个领域的男人有产生什么瓜葛，采访过当地众多大小官员，从来都是节目需要，节目做完，也如阿庆嫂唱的那样“过后不思量”，对这个领域的人她的原则就是不结交、不攀附、不做朋友。 在南传曾经有个不错的小姐妹，这个小姐妹曾经很爽快地发誓，宁愿去结交聊斋里的鬼，也不跟这些人交朋友了。 当然，那个小姐妹目的也不纯，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在南传的时候，采访过1 想到这里，她郑重其事地跟外婆说道：“外婆，我知道你喜欢他，甚至还背着我偷偷溜出去跟他回老家，就是想登堂入室考察他的家人，但是我不太喜欢这个领域里的人，这个您是知道的。” 哪知，外婆理直气壮地说：“这个领域的人怎么了？你外公就是，还有我的父母也是这个领域的人，他们怎么了？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没违法乱纪，不要1天到晚被电视和报纸上的那几个贪官蒙蔽住双眼，那是少数人中的少数！别说咱们这么个大国家，就是全世界，也没有哪个国家能够完全杜绝贪官杜绝腐败。” 外婆说得话让芮晓枫无言以对，她怔住了，1时无话可说。 外婆见她不说话，继续说道：“你这个孩子啊，就是什么事考虑得太多，这哪像你这个年纪的人？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顾虑？还这个领域里的人你不喜欢，你喜欢的高校教师不是照样欺世盗名、瞒天过海……” “外婆！” 芮晓枫大叫了1声。 外婆这才知道触碰到了孙女的痛点，赶紧住了嘴，不再往下说。 芮晓枫看着外婆，眼底涌上来了忧伤，她说：“外婆啊，咱不是说好了吗？无论是您还是我，都不许提那些不美好的人和事，您怎么又戳我的心啊——” 外婆知道自己有错，赶忙说道：“对不起，我是想急于说服你，1不留神就顺嘴秃噜出来了，你别生气，我再也不提了。” 芮晓枫刚想转身走，外婆急忙拉住她，说道：“不许1生气就走不吃饭，这么多饭菜你不吃谁吃。” 芮晓枫知道外婆又要“耍赖”，无奈，她只好又坐回来，吃了几口后，便撂下了筷子。 “外婆，你做的太多了，太过相信自己的魅力，我就1个胃，而且容积有限，您不该让我的胃吃下3个人的饭吧——” 外婆舒心地笑了，说道：“吃饱就得了，这些剩下晚上热热还能继续吃。” 荆涛是第2天晚上也就是周日晚上从省城回来的。 郑玉德的母亲已经转危为安，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林长虹是跟荆涛1起回来的，两个人在医院收费处悄悄续交了1笔住院费后才离开。 回来的路上，荆涛坐上了林长虹的车，因为林长虹是自己开车来的。 两个人聊了1路。 下高速后，荆涛才从林长虹的车上下来，随后他们驶上不同方向的道路。 小秦问道：“荆书记，咱们回哪儿？” 荆涛想了想说：“我先打个电话。” 于是，他就给外婆打去了电话。 外婆接到电话后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她大声说道：“小荆，你忙完了吗？” 荆涛说：“是的外婆，我刚从省城回来，刚下高速。” “那太好了，你来家里吧，昨天给你准备的饭菜你都没吃，我都落埋怨了，所以你要回来吃掉。” 外婆毫不掩饰自己欣喜的表情。 第517章 不好变道了 荆涛1听，正中下怀，他说道：“太好了，外婆，这两天我忙得我都不记得是不是吃饱过。” “小荆，你真会说话，准知道外婆我爱听这样的话，好吧，来吧，我马上做好饭等你！” 外婆这句话让荆涛想到了奶奶。以前无论奶奶多忙，都会在他放学之前回家做好饭等他。 考上大学后，只要回家，坐上火车的那1刻开始，肚子就莫名其妙地叫，哪怕刚刚吃饱肚子，也觉得饿。 他知道，这是他向往奶奶的味道从而使肠胃形成的条件反射的结果。 快到芮晓枫家的时候，荆涛让小秦找1家超市停下。 来到海鲜柜台，他买了1袋子鲜虾，他知道外婆会做粤菜，而粤菜离不开这些。 出了超市，荆涛看了看里师专家属院也没有几步远了，就说：“小秦，这里不好掉头，也没几步远了，我走着就行了，你回招待所等我吧。” 小秦见荆涛不让他送了，也不好坚持，领导都有自己的隐私，何况他还没到让领导完全相信的地步，就说：“好的，需要接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荆涛说：“你该睡睡，有人送我，你就不用管我了，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本来车上拉的水果他原想给外婆的，昨天值完夜班，就被罗炳义叫到家里去了，水泉给的那些东西他就给罗炳义卸下了。 罗炳义1脸的嫌弃，说道：“你就不兴给我送点好东西！” 荆涛笑着说：“送好东西我不是找挨骂吗？” 罗炳义也笑了。 他按响了芮晓枫家的院门铃，外婆出来给他开门。 他差异地问道：“外婆，这么冷的天怎么您给我开门？晓枫呢？” 外婆说：“给你做菜呢。” “她做什么菜，会吗？” 外婆笑了，说道：“她会得可不少呢，你也不想想她的师傅是谁。” 进了门，荆涛拎着食品袋走进厨房，芮晓枫正在往盘里码菜，看见他进来就说道：“谁让你进来的！” 荆涛1怔，举了举手里的食品袋，说道：“我来给你加个菜。” 芮晓枫看着他穿的大衣，就说道：“你还是先把剩的吃了吧，快出去吧，都是油烟味！” 荆涛1听原来是怕自己身上沾上油烟。 “你不是开着抽油烟机吗？”荆涛看着嗡嗡作响的抽油烟机。 “那也不行，快出去！” 荆涛就放下食品袋，退了出来。 外婆站在外面看着他笑着说：“赶紧把大衣脱了吧。” 荆涛脱下大衣，外婆接过来，拎到门口外，抖落了半天，又闻了，应该是没有什么味道了她才将衣服拎进来。 荆涛说：“外婆，没那么多讲究。” 外婆说：“男人上班穿的衣服，是不能有半点油烟味和饭菜味的，晓枫的外公就非常反感衣服上这些味道的。” “哦，这么说外公是个非常讲究的人。” “讲究得很呢——” 在芮晓枫家吃完晚饭，荆涛坐在沙发上，外婆给他端来削好的苹果块，苹果块上还插着小叉子，荆涛吃了1块苹果，很舒服地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 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沙发旁的小桌上亮着1盏小灯，暗淡的灯光下，芮晓枫正在伏案写稿。 这个小桌子里面就是外婆的卧室，中间是1堵上边是玻璃下边是半截老墙的隔断墙。 他坐的这个沙发其实就是芮晓枫在客厅休息时的沙发折叠床。 有的时候芮晓枫不放心外婆就在沙发床上睡，如果外婆身体正常，她就会回自己的卧室睡，当然，她也有跟外婆挤在1张床睡的时候。 荆涛揉揉眼，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1个针织的毯子，他低头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香味，这应该是芮晓枫的毯子。 他伸出手，看了看表，小声说道：“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 芮晓枫说：“外婆不让叫你，真叫的话估计也叫不醒。” “为什么？” 芮晓枫没说话，而是拿过手机给他放了1段录音。 荆涛就听到1阵持续很久的呼噜声。 他尴尬地说道：“我平时睡觉是不打呼噜的，这两天在医院太累了。” “你去医院了，病了吗？”芮晓枫问道。 荆涛往前伸了伸腿，说道：“不是我病了，是郑书记的老妈。” 听到这里，芮晓枫无声地撇了1下嘴，没有说话。 荆涛说：“你别取笑我，郑书记对我不薄，我如果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得去看，即便不是他老妈，是朋友的老妈住院我照样会去医院看望的，更何况，他老妈是我师傅的夫人负责的患者，，我不能装不知道。” 芮晓枫点点头，她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个有点不屑的动作被荆涛捕捉到。 荆涛继续说：“你不知道，郑书记自打来到清阳后，他的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新添了高血压还有失眠症，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在医院值班的，我和海洋还有1个朋友，我们3人轮班，昨天老人脱离了危险，转到了普通病房，我就回来了。” 芮晓枫问道：“你们回来了郑书记还是要陪护呀。” “我们3个是在icu值班，看不见病人，但亲属不能不在，1旦病人有什么情况大夫还能及时跟家属沟通。现在老人转到了普通病房，我们就不能陪了，无论如何也代替不了亲情的，郑书记也不会全天陪护，还有海洋和他夫人，明天他也要回来上班的，那样的话夫人1个人也忙不过来，只能找护工。” 芮晓枫叹了1口气，说道：“老妈有病都不能陪在身边，真是遗憾！” 荆涛说：“没办法，明天还有1堆的涉及到科级的人事调整，虽然他不会管到那么细，但他还是要把关甚至最后审核的。” 芮晓枫看着荆涛，问道：“都说1入侯门深似海，对于男人来说，又是双学位硕士，除去仕途这条路，就没有路可走了吗？” 荆涛1怔，他1时不明白芮晓枫话里的含义，以为芮晓枫想让他改行，就说：“那倒不是，但当初不是没有选择其它路吗？何况，我已经走在半路上，不好变道了。” 第518章 两人出现状况 芮晓枫也轻轻吐了口气。 荆涛说：“如果不是入了‘侯门’，可能都没机会认识你。” 芮晓枫勉强笑了笑，说：“有可能。” “所以，这个职业还是有那么1点可爱的。” 芮晓枫说：“虽然可爱，但郑书记的夫人会付出双倍的责任，有自己的1份，还要替郑书记担负他的那1份，想想都累。” 荆涛怔住了，很明显，芮晓枫对自己的职业不是很满意。 他理解她，作为3十岁经济独立且有独特经历的芮晓枫来说，她是希望过上安逸、温暖且有依靠的生活，而不是另1半忙到不能顾家的地步。 想到这里，他说：“恐怕我不可能辞职跳槽，1是年龄不允许，辞职的话就要1切从头开始，尽管我有学位证书，但年纪大了；2是我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追求和信仰，这1点还请您见谅。” 荆涛说完，就站起身，将身上的针织毯子折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说道：“别告诉外婆，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芮晓枫1怔，知道刚才自己的话他入了心，她想解释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看着荆涛摘下小围巾套在脖子里，又看着他摘下大衣穿上，随后换上自己的鞋子。 “再见。” 芮晓枫点点头。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伸出双臂，来到她跟前，轻轻抱了她1下，随后松开，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从这个蜻蜓点水般的拥抱中，芮晓枫感觉出荆涛的礼貌和距离，虽然有些失落，但骄傲的她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望着荆涛走出门去的背影，她才突然想到要地送送他，哪怕是出于礼貌也应该送送他。 于是，她抓起大衣，换上鞋子就追了出去。 荆涛正要开院门，就见芮晓枫小跑着出来，说道：“我来。” 荆涛这才知道芮晓枫跟了出来，他说：“太冷，你回去吧。” 芮晓枫心想，凭荆涛的性格，有可能这是最后1次来家里了，她内心有些不忍，说道：“我送送你吧。” 荆涛看了看她，说道：“不用，你回去吧。” 芮晓枫没听他的，开开门后，首先走了出去。 荆涛只好也走了出来。 芮晓枫轻轻撞上门锁，然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示意他先走。 荆涛见她已经出来了，就没再坚持让她回去，而是向前走去。 荆涛在前头走，芮晓枫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保持着不即不离的距离，谁也不说话，只有沉闷的脚步声。 1直送到大门口，荆涛才想起自己忘记叫车了，他站住，转身看着芮晓枫说：“你回去吧，我叫车。” 芮晓枫这时也发现门口没有他的车，她就说道：“别叫车了，这么晚了不好叫，我送你吧。” 荆涛说：“不用不用，我是vip会员，多晚都能叫到车。” 荆涛话没说完，芮晓枫早就转身按下了遥控锁，那辆红色的轿跑在暗淡的灯光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要是以往，荆涛巴不得芮晓枫能送她，其实，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预谋的，不开车，回去的时候让芮晓枫送，这样他们俩个人就能有1段短暂的单处时间。 看来，自己失算了，人家芮晓枫根本就没看上自己！ 与其说芮晓枫没看上自己的职业，不如说是没看上他这个人，那是人家女孩子找了1个不可能扭转局面的理由而已，因为芮晓枫知道，作为目前的荆涛，是不可能辞职跳槽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死心了，为了这份感情，他也真心真意地追求过、付出了，强扭的瓜不甜，何况他荆涛是不可能“强扭”任何人的。 虽然有点心痛，但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免得情深意浓的时候再分手，那样打击会更大。 人这1辈子，经不住几次这样的打击！ 芮晓枫的车停在面前，他选择了后排座位。 芮晓枫这个车，是两个车门的，如果到后排，是要将前面的车座抬起来才能到后排。 荆涛不嫌麻烦要坐到后排，也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以后不会再打扰她了，到此为止。 都是成年人，而且都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这个动作就是无声的告白。 芮晓枫何尝不理解他的意思，但转念1想，也没这个必要吧，即便宣告结束，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她“噗嗤”1声笑了。 荆涛闷声问道：“你笑什么？” 他其实知道芮晓枫笑的含义，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夸张，只是想用这个夸张的举动告诉芮晓枫：你放心，我不会借机“骚扰”你的。 想了想，他也感觉到自己有点好笑，也“噗嗤”笑了出来。 这次，轮到芮晓枫问他了：“你笑什么？” 荆涛笑而不答。 芮晓枫说：“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停住不走了。” 荆涛笑了，说道：“走吧走吧，1会告诉你。” 芮晓枫徐徐将车开出。 夜很静，这条路上偶尔有车经过，这样的路况，完全可以开到平时不敢开的速度。但她没有，而是缓慢而匀速地开着。 半晌，荆涛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笑，芮晓枫忍不住了，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 两个人显然都在说废话！ 芮晓枫说：“你为什么笑？” 荆涛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笑？” 芮晓枫说：“我是笑你没必要。” “什么没必要？” 芮晓枫从后视镜看了他1眼，心想，明知故问。 但此时的芮晓枫，明知接下来说的话是多余的，但她也想“多余”两句。就说：“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费事非要坐在后面借此宣示什么。” 荆涛说：“我是怕管不住自己1时冲动做出有辱我自己人格的动作。” 芮晓枫的心就是1动。 但她还是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刚才的话你别见怪，那都是我的真心话。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你是在正常家庭正常社会环境下长大的，毕业后1路顺风，才高8斗不说，还能得到贵人相助，所以，你是永远都不会懂得无助和孤独是什么滋味。” 【作者题外话】：前两天不幸被突如其来的车撞到，车子被撞坏，虽然对方全责，但处理起来很麻烦……在此希望朋友们行车注意安全！ 第519章 芮晓枫内心的隐痛 听芮晓枫这这样说，荆涛的心也不由地1动，他说：“虽然我是在正常社会和家庭环境下长大的，但你说的无助和孤独我也经历过，从幼儿园起，我的父母没有给我开过1次家长会，都是爷爷或者奶奶来开；我想他们了，不是等到我放假，就是等他们放假，我生病发烧烧迷糊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往奶奶的怀里扎，嘴里却叫着妈妈……” 说到这里，荆涛有些激动：“你的无助，我在成长过程中同样经受过。” 芮晓枫说：“你父母是为了工作，为了山区的铁路事业，虽然对你来说是残忍的，对于山区他们是有大爱的，我出生1百天母亲就离世了，我不记得她1丝1毫，甚至……甚至现在都不知道我的生父他是谁、他人在哪儿？”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在他面前揭开了自己的伤疤。 从上次外婆支支吾吾的话中，荆涛感觉出芮晓枫有故事，但却不知道是这样的故事。 这话说出后，就连芮晓枫本人也震撼住了，自恃清高骄傲的她，却跟荆涛说了这话！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的事，小时候无数次追问过外婆爸爸在哪儿却始终得不到回答的她，早已经习惯不问、不追究、不纠结，甚至不去想了，她现在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养活外婆，有些事可能自己不知道更好。 没想到，她今晚却跟荆涛说了。 她有些懊悔，懊悔自己说出不该说的话，那是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也可以说是无解的谜团。 可话以出口，想收是收不回来了。 她平静了1下说道：“对不起，我有点那个了……” “没关系，你尽管说，也好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芮晓枫吐了1口气，说道：“所以说，我可能比别人更向往正常的家庭生活，更向往安逸、小康、平安的家庭生活。” 听芮晓枫这样解释，荆涛的心里好受了不少，从芮晓枫刚才那话中，他隐隐觉得他和芮晓枫的缘分还没结束，她之所以1不留神说走了嘴，至少能说明在芮晓枫心里，自己还是被信任的。想到这里他就说到： “跟你1样，我也向往安逸的小康生活。公务员的确辛苦，来了中心任务就会不分白天黑夜地忙，突发自然灾害不在场都不行，在场的话还有可能送命。但是据我所知，除去公务员，其它职场上的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是实话。 荆涛接着说：“我有好多同学毕业后不是给公司打工，就是自己创业，他们更忙更累。没有哪个职业是可以躺平混1辈子的，除去社会责任高于1切之外，我反而倒觉得公务员的时间还是相对充裕1些的，是有弹性的，是可以顾到家的。那种能双宿双飞的夫妻在如今的职场中还是很少见的，除非是开夫妻店。” 见芮晓枫没有反驳自己，他又说道：“对你，我是满怀诚意和真心喜爱的，不然就不会追求你了。之前我们在同1个单位，我1直没有明确表白，是我有所顾虑。调走后没几天就急于向你表白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对于这1点，芮晓枫是认同的。 荆涛又说：“我、你都不是莽撞青年了，我们都有了1定的感情经历和社会阅历，彼此有着很明确的择偶标准，也有着很明确的人生目标。我愿意跟你1道赡养外婆，也愿意跟你1道面对今后的1切，你所说的无助和孤独，在我这里不是事，我自信我能带给你和外婆所需要的1切。” “但是……”芮晓枫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我不敢保证我们会幸福……” “为什么？”荆涛问道。 芮晓枫没有立刻回答。 荆涛又问道：“还是对我没信心吗？” 芮晓枫的声音有些哽咽，半：“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不敢保证不会向你要得更多……” 荆涛说：“除去辞职，你要什么都能给你。” “不是，不是的……”芮晓枫摇着头，她有些说不出话。 荆涛说：“那你把车停1边，咱们好好说嘚说嘚，就这样被你帕斯，我也……不甘心。” 芮晓枫说：“不用了吧——” “必须用，靠边停车，我来开！” 荆涛说得很果断。 芮晓枫可能感觉到自己心情已经不稳定了，她将车停在1边。 荆涛从前排钻出来后，拉开驾驶室车门。 芮晓枫下了车。 他感到芮晓枫有些异样，就握住了她的手。 芮晓枫的双手冰凉，且浑身在颤抖。 荆涛有些心疼她，1把将她抱在怀里。 她仍在颤抖。 荆涛双臂加重了力道，她才稍稍好些。 荆涛解开大衣，拥着她来到副驾驶座，给她关上门，随后自己开着她的车，1直向前驶去。 荆涛开着车，他没有在路边停，而是径直开到招待所。停好车后，他说：“到我宿舍去坐坐吧，我们好好说会话。” 芮晓枫说：“不了，外婆醒来该担心了，把你送到地我就回去。” 荆涛神秘地1笑，说道：“外婆不会担心的，因为她知道你跟我出来了。” 芮晓枫说：“你怎么知道？” 荆涛说：“老人睡觉都轻，我奶奶就是这样的。” 芮晓枫1听，就更不能跟他去宿舍了，就说：“还是算了吧，我今天心情不好，别影响到你心情，你明天还得回东立呢。” 荆涛说：“你这样回去我也不放心，除非我还把你送回去。” 芮晓枫想了想，还是坚持要回去。 荆涛说：“好吧，那我也不上去了，送你回去，然后我再打车回来，其它时候还好，今晚我不放心。” 芮晓枫说：“我没那么软弱，如果那么软弱的话，早就死在襁褓里了，不会到现在，好了，上去吧。” 芮晓枫说着就下了车。 荆涛只好下车。 芮晓枫重新做回驾驶座上，她降下车窗，说道：“走了。” 荆涛手扶车窗玻璃，说道：“到家给我报平安。” 芮晓枫点点头。随后驾着车就驶出了荆涛的视线。 直到看不到她了，荆涛才上楼。 第520章 内心的隐痛偶然间被撕开，芮晓枫的心情1直不平静，在荆涛面前，她极力掩盖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其实只有她知道，她的心1直在颤抖。 想着自己的童年、想着自己不为人知的身世，在这寂静的夜晚，她是流着泪将车开回家的。 从她记事起，外婆就从不提她的爸爸，她就有些奇怪，不止1次问外婆爸爸去哪儿了。 外婆当然有各种理由搪塞她。 直到她上小学，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围着她起哄叫她“野孩子”，她虽然不知道野孩子是什么概念，但她明白那是1句极具羞辱性的话。为此，小小的身躯不顾1切地扑向了那几个男生。 那几个男生没把她的愤怒当回事，不跑不躲，还对她推推搡搡。她瞄准机会逮住了1个男生的手，不顾1切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男生疼得大喊大叫，同时另1只手疯狂地抓她的头发，打她的脑袋，但无论他怎样打，她就是不松嘴，直到嘴里有了血腥味。 她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她没有哭，两只小辫早就披散开了，正是她这种不屈的反抗精神，使得另外几个同学1直没敢下手打她。 打那之后，她的学习就急转直下，外婆问她原因，她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那次打架的当天，外婆就被老师叫到学校，当外婆听到老师说的原因后，外婆的脸当时就白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她下个学期就被外婆转到外校了。 当然，之后在其他学校同样遇到了类似的情况，有了第1次“战斗”经验，她打架不怕死也是出了名，当然，随着“野孩子”名声的传开，她也成了不屈不挠的“斗牛犬”， 这是被他打过的同学给他起的外号，很适合她，因为她不管对方多强多壮，只有说出那句羞辱自己的话，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哪怕是课堂，她第1个反应就冲过去，跟对方搏斗。 这样的事情就发生过在课堂。 当时，老师正在黑板上抄连线成语，准备让同学上来连线。 就在这时，隔着1个课桌的男生“嗖”地扔给她1个纸条，她展开后，就跟1个受惊的小豹子1样，冲过去对着那个男生又打又抓。 等男生反应过来想反击的时候，被老师发现了。 老师当时就停了她的课，理由是她隔桌打同学。问她原因她也不说，而是将那个纸团死死地捏在手心里，直到被汗水、泪水浸湿、浸碎…… 每1次打架，“野孩子”这个名号便扩大了知情范围。至此，外婆便开启了给她频繁转学的模式。 频繁的转学，当然会影响到她的学习成绩，后来外公退休，他们便到了另外1个城市。 这里，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了解她的过去，在外婆和外公的呵护下，她才慢慢地走出阴影，从初中到高中，她1直在班里的优等生，因为外婆这样跟她说过：打人，不能让你变得强大，只有学习才能让你变得强大，强大到没人敢欺负你。 她牢记住外婆的话，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她不畏强暴，敢打比自己高的壮的人，但每次她也是鼻青脸肿，何况1个女孩子，顶着“斗牛犬”的外号也不雅观。 随着学习环境的改善，她的成绩慢慢上来了，成为班内班外的小“学霸”。 考大学的时候，她的3个志愿填的都是南方的几所大学，她就想离开北方，离开这里的1切。 那时候，外公已经突发急病去世了，外婆也没了牵挂，卖掉老宅，祖孙俩便到了南方城市。 外婆就在她学校不远处盘下1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吃铺，为了多挣钱供她读书，外婆便卖起了云吞和虾饺，那段时间，祖孙俩过了1段平静而安逸的生活。 大学后的第1个生日，祖孙俩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挤在1个又窄、又短的临时木板床上，她最后1次问外婆，她到底从哪儿来的？ 外婆叹了1口气，说道：“你不需要知道你从哪儿来的，你只需要知道你是从我女儿芮雪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行了。” 已经长大成人的她，当然听懂了外婆这话的含义，打那之后，她再也没问过，并暗暗发誓，1定要给外婆1个最好的晚年！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拿过手机1看，是荆涛。 她擦了擦眼睛，又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接通电话：“喂——” “你在哪儿？到家了吗？” 芮晓枫这才忘记向他报平安了，就说道：“我到家了。” “真的？” “真的。” “怎么这么半天不给我回话？” 芮晓枫说：“我们这个小区车位很紧张，我开走后就被后来的车占了，我转了好几圈才找到车位，总得容我回家踏实踏实再给您回信呀。” “哦，好，你没事就好。”荆涛顿了顿又说：“芮晓枫同志，看在我曾经是你领导的份上，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说话，我在所不辞。” “好的，挂了。” 芮晓枫刚走进院子，就看见外婆卧室的灯亮了。 她推开门进来，就听外婆在卧室喊道：“是晓枫吗？” “是我。”芮晓枫极力将自己的声音和情绪恢复到正常。 “你是不是去送小荆了？”外婆问道。 “是的外婆。” “哦，那就好，那就好，你也洗洗睡吧。” “好的外婆。” 不得不说，今晚，是荆涛和芮晓枫感情历程中遇到的第1次小插曲。 这1夜，荆涛也是夜不能寐，他满脑子都是他抱住芮晓枫时，她那冰凉的双手和颤抖的身体。 不经历大的悲痛，是很难有这样的表现的。 不知为什么，从她家走出时的沮丧和决绝，此刻，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芮晓枫的怜爱。 他清楚，不是芮晓枫不爱他，是她不敢爱他，不光是因为他的身份，还因为与生俱来的隐痛，她还不完全了解自己，又怎能立刻贸然接受他的感情，看来，感情的事还真不能操之过急，那就交给时间吧，他相信她会爱上自己的。 第2天1大早，荆涛早早起床，他们仍然是没来得及吃饭，就踏上返回东立的路程。 第521章 欲速则不达 回到东立，戴亮来跟他汇报，说是石村的补偿款今天差不多能发下去。 荆涛问道：“你确定今天能发？” 戴亮说：“应该差不多。” 荆涛说：“这样的事以后你要经点心，拨款后多问1句，不然也是政府背锅。” 戴亮说：“为这事周5下午我骂了人，我也是像你这么说的，好像老百姓该拿到的款子拿不到就是被政府截留给挪用了。” 荆涛说：“只要今天能把补偿款发到老百姓手里，我不打算追究领导人的责任，但有1样，今后决不允许再发生，否则的话是谁的问题谁负责。你让有关责任人写个书面情况报告吧。” 戴亮知道，荆涛刚到任，不想落个处理人的名声，但写情况报告，肯定会分出责任的，1旦分出责任，就是纪委不介入，个人也是要写检查甚至被警告处分的。 他不由地暗叹荆涛的高明之处。既不想刚到任就是属地，也不想放过责任人，总之，这件事肯定是要有说法的。 想到这里，戴亮就很干脆地表态：“好，我1会就安排。” 荆涛说：“咱们日子不富裕，可以说到了相当紧张的状况，但有1个原则是不能忘，不该挪用的款项，1分都不能动。要苦就苦咱们自己！这1年眼看就要过去了，有些工作我们也要提前谋划，比如招商，虽然是老生常谈，但必须要常谈，近期咱们开个专题会议，研究1下，想想出点什么新鲜点子。” 戴亮说：“我看可以依托高铁南站开通做文章，交通便捷了，就会我们招商引资工作加分。” 招商引资，1直是地方政府的主要工作，几十年都是这样，虽然没什么创新，但这项工作每年都要进行，无论招得来还是招不来。 荆涛说：“我这次去省里，意外听说常副省长要带队出国考察，到时咱们争取1下，看能不能争取个名额让你去，1是开阔眼界，2是有合适的项目可以引进过来。” 戴亮1听很高兴，他倒不是因为出国而高兴，是因为荆涛在积极往出推他，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对了，这两天我听到1些小道消息，市里调人范围很大。” 荆涛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就说：“是的，这次调整所涉及范围的确很广，几乎市直和各个市县都不同程度地触及到，只有1个地方没有触及到，那就是咱们东立。” 戴亮看着他，目光流露出不解。 荆涛继续说：“可能你也不理解，这个是我在常委会召开之前跟有关几位领导要求的，我刚到，对干部们还都不太了解，另外，东立这几年是走下坡路的，不扭转下滑的局面，东立的干部就不要动。” 戴亮说：“我拥护你的想法，但如果个别干部就是不拉车甚至拉倒车也不调整吗？” 荆涛说：“这就不是调整的问题了，是该问责的问题了。” 戴亮1怔，他不由地在内心感叹，这也就是荆涛有这个底气敢这么做，除他之外，其它各个县市的1把手恐怕谁都做不到。 跟这样的搭班子，有两种可能，1是借助他的势力往上走，另1个则有可能更快地在他面前倒下。 为了最大程度争取到第1种情况，戴亮来了个1百8十度的大转弯，不再跟市委书记对着干，而是积极配合，拿出甘当配角的态度与荆涛真诚合作。他必须这样，否则的话，有可能会死得更快、更惨。 因为上1级市委已经注意到东立的问题，所以才派1名市委常委来东立兼职，说好听1点是重视东立，说难听1点就是要扭转东立目前的局面，深层次地说，派荆涛来，就是有针对性的，这种针对的可能就是他戴亮。 所以，唯有夹着尾巴、积极合作，他才有未来，而不是凭借鲍宗伟嘴里的“上边关系”。 戴亮岂能不知，即使鲍宗伟有上边关系，1旦给他戴亮用上，那他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鲍宗伟1直在给他画大饼，总是拿“上边关系”来诱惑他。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排在末位的小市长了，鲍宗伟说的“上边关系”他也知道1些，鲍宗伟当年的关系，有的跟他的年岁1样，有的已经作古，在位的几乎没有了，但关系的关系还在。 说是说，听是听，作为以前的戴亮，他宁愿信其有也不信其无。 有些关系就是这样，虽然帮不上你什么，但却能毁了你。这也是戴亮升任市长后，有意疏远鲍氏家族的主要原因。 以前，有些事情做就做了，甚至无据可查，但现在，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能被鲍氏拖下水，更不能沾上什么。 荆涛到任的这几天，戴亮把主要工作精力都用在了研究工作上，如果不是他亲自过问，石村的补偿款不会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他只想埋头工作，争取未来能做1个好市长。 想到这里，他又说道：“你看是不是咱们在万水河召开个现场办公会。” “目标是什么？”荆涛问道。 戴亮说：“加快促进万水河工程项目进展，在社会上造1些声势，强调这个工程的重要性。” 荆涛笑了，他翻翻日历说：“小雪节气都过了好几天了，怎么促工程也不会有大的进展了，你考虑吧，如果有必要，可以开。” 关于万水河项目，荆涛给了戴亮最大的支持和权力，1切按他说的去做，这1点在跟孔继生合作的时候，几乎没有出现过，凡是他戴亮提出的建议，孔继生1律持怀疑态度，不是不支持，就是对着干。 戴亮说：“短期会有些效果，随着大冻，也就那样了。” 荆涛说：“我理解你的心情，想把耽误的时间夺回来，欲速则不达，冬季户外施工很快就会结束，这时候做好基础工作，为明年大干快干做好准备，我认为这样更好。当然，能继续施工的加紧施工，抢会1天是1天的。” 戴亮也笑了，说道：“你还真是了解我，我恨不得1口吃个胖子，把时间和损失夺回来。” 第522章 公开亮相 戴亮现在尽量保持每天至少1次来荆涛办公室，商议工作，通报情况，有时都不止1次。 他不但是要向荆涛表明态度，更是做给其他常委们看的。 荆涛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打人的那件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这个我没过问，毕竟是田书记主办。” 荆涛拿起座机电话，说道：“我问问老田。” 戴亮说：“依我看，还是先别问了，既然交给他了，他肯定会给你个说法的。” 荆涛听了他这话，就将话筒放了回去。 戴亮又说：“是不是该召开个全市干部大会了？” 荆涛说：“不忙，再过几天。” 戴亮说：“我担心下边的人不知干什么好？” “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手头上的工作，不管谁来当书记，也要完成。” “我说的正是年底工作收尾情况，怎么也该开个会了。” 荆涛想了想说：“那就周5下午开吧。” 这时，副书记姜锦麟敲门进来，他看见戴亮坐在荆涛办公室，便犹豫不前，说道：“戴市长在，我过会再来。” 戴亮1听，说道：“我的事说完了，你来吧，我走。” 戴亮出去后，荆涛示意姜锦麟坐下，问道：“培训班结束了？” 姜锦麟说：“上周4就结束了。” “我听说你还亲自送1些偏远乡镇的干部回去？” “就送了34个，他们拿着行李不方便。” “咱们市乡镇没通公交车吗？” “通了，但对于1些偏远的线路，公交车不是那么多，有时候1天1趟。” 荆涛说：“你今天干什么？” “我……”姜锦麟迷茫地说：“说真话，我不知该干什么？所以特来向您请示。” “呦呵，还挺理直气壮，那好，我给你派个活儿，跟我下去转转怎么样？” 姜锦麟挺直身板说：“没问题。” “那好，你跟我坐1辆车，马上就走。” 荆涛说着，就站起来，去摘大衣。 姜锦麟说：“我回去拿件外套。” 荆涛说：“咱们出去的事……不声张的好。” 姜锦麟微微1笑，通过那天跟荆涛的彻夜畅聊，他们彼此有了某种相通的东西，就说道：“明白。” 1连几天，荆涛和姜锦麟都在下边的乡镇转，转了几个地方后，又开始在市直单位转，还去了万水河工地。 没有通知乡镇，也没有记者跟踪报道，就连荆涛坐的车，下乡的第1天就被小秦换乘了部队的越野车。 他们时而出现在这个地方，时而又出现在那个地方，时而在重点项目工地，时而又去了偏远的乡村小学校。 4天来，足迹遍布东立东南西北中，当然，所到之处都是具有代表性的单位。 在突访了几个单位后哦，有关他“微服私访”的消息不胫而走，但谁都不知道他下1站会去哪儿，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 所到之处，有的单位领导知道，有的单位领导不知道。 那些事后知道的单位领导，有心虚的就开始4处打探消息，怎奈，所有打探消息的电话，都被严思泉极有分寸地搪塞过去了，更有几个单位领导，竟然直接把电话打给姜锦麟，姜锦麟更知道该如何答复这些人。 第5天下午，东立召开了全市科级以上的干部大会。 这是荆涛第1次在全市干部面前亮相。 他在讲话中谈到这次下乡调研的体会时说：“通过这次调研，发现了许多问题，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干部情绪中消极的1面，当然，也发现了积极的1面，但我不唱赞歌，有关积极的1面不在这里讲，在这里讲的只有问题……” 下边的人有的开始坐不住了，有的脑门开始冒汗。 果然，荆涛提高了嗓音，说道：“既然有些问题被我发现了，那么今天就要公开处理这些问题，下面，由副书记姜锦麟同志宣布对有些干部的处理决定。” 刹那间，会场安静极了，大家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但又都不太相信，难道荆涛刚来这么几天就要动真格的了？ 姜锦麟1听让他宣布对几名干部的处理决定，他就有些纳闷，会前明明说好由组织部长尹成林来宣布的，怎么突然变成自己了？ 但他没有提醒荆涛，而是看了1眼旁边的尹成林。 尹成林反应过来后，便将手里的文件夹悄悄推给姜锦麟。 姜锦麟看着文件说道：“经市常委会研究决定：东4街道办事处副主任张光、东4街道办事处城建科长李长生即日起停职检查，相关问题纪委介入进1步调查……” 顿时，会场1片哗然。 要知道张光非等闲之辈啊，他可是市长戴亮货真价实的小舅子啊！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紧接着，姜锦麟宣布第2条决定：“根据《中国共产党问责条例》有关规定，经市常委会研究决定，对行政服务大厅主任李少荣同志进行问责，免去公共服务部马金宝主任的职务，相关问题交予市纪委…… 会场内，又是1片惊吁之声。 同样，这个马金宝也不是等闲之辈！ 接着，又是1枚重磅炸弹：免去徐焕金社保局局长的职务，相关问题交予市纪委进行深入调查。 徐焕金的问题早就尽人皆知，早些年，他利用手中权力，对不符合参保规定的人员公然开价，要想顺利参保，两万元起步，多则56万，需要补交社保基金的，也是他上嘴唇1碰下嘴唇的事，当时社会上对徐焕金反应强烈，却1直对他奈何不得，原因就是他是清阳市劳动人事局长的至亲。 孔继生在任的时候，好几次想拿掉他，不知何种原因，终究是没能拿掉徐焕金。 这个人可谓胆大包天，无论是谁，他都敢狮子大开口，就在荆涛暗访的时候，就碰见1位妇女补交社保款，他公然对着这名妇女大骂：你妈的傻叉，上次来我就说了拿6万块钱来，你是铁公鸡揍的吗？拿**两万糊弄谁呀？ 这名妇女手里拖着两万块钱，1边哭着走出来。 正好被荆涛碰见。 荆涛详细询问了原因，并以陌生人的身份带着这名妇女再次敲开徐焕金办公室的门。 第523章 处理违纪干部 徐焕金见这名妇女又进来了，立马指着门口说道：“滚！” 荆涛上前说道：“徐局长，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融1下，按照规定，她不该交这么多？” “按照规定她就应该上街要饭！你是谁，少管闲事，赶紧滚！” 这时，严思泉手里举着手机进来了，原来，他1直在荆涛后面悄悄录音录像。 徐焕金认识严思泉，知道他的身份，他，看看严思泉，说道：“小严，你干嘛来了，上次那事不是给你办了吗？” 严思泉脸1红，说道：“这是荆部长，荆书记。” “啊？”徐焕金顷刻间脸就白了，随后脑门就冒出了汗。 那位妇女更是惊讶不已，她没想到这个“热心人”居然是市委书记！ 在昨天晚上的常委会中，纪委书记侯景林就说过，前两天接到社保局1名女姓副局长实名举报徐焕金，说他利用手中权力、职务之便，大4敛财，私吞企业工伤款，吃拿卡要等等1连串的问题，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于是，在会上荆涛就提议徐焕金停职检查，免除职务，纪委对其进行公开调查。 组织部长尹成林当时提出徐焕金背后的关系时，荆涛就说：“老局长那边我去做工作，今天咱们就事论事，我相信老局长的党性，这个不在会上讨论！” 荆涛口气很坚定。 1连宣布了4人被免职、5人被问责，还有7人不同程度的警告处分。 不但全场的人感到了震撼，就连就是此时的姜锦麟，宣布到最后的时候，他都震撼了！鼻尖都冒出了汗。 这么大规模、没有任何征兆、突然地处理这么多名干部，恐怕在东立的历史还是第1次！ 就连坐在主席台上的戴亮和其他班子成员，脸色都是异常严肃，尤其是戴亮，不光严肃，还有几分尴尬，要知道，被免职的，还有他的小舅子，脸上无光，但自己又不能做什么。因为，他的小舅子用1个字形容，那就是“该”！ 会场安静极了，就连姜锦麟说“宣布完毕”时，会场都是鸦雀无声，既没人鼓掌，也没人交头接耳，大家都在座位上愣愣地注视着主席台。 荆涛扶正面前的话筒，他说道：“刚才姜书记宣布的对以上几名干部的处理决定，是昨天晚上由我摆出问题、常委会集体研究讨论最后做出的决定，也许，你们感到很意外，毕竟，我刚到任没几天，就处理这么多名的干部，恐怕，在以往没有过，但是同志们，我是带着使命来的，歌功颂德的话我在到任那天就职演说中说得够多的了，相信各位通过电视、报纸也都知道了，所以，今天的见面会就不准备说那些过年的话了，而是要关起门来说问题……” 荆涛顿了顿，目光再次掠过会场： “你们1定都很纳闷，今天这些被处理的干部到底犯了哪条法规和纪律，我现在要11跟大家讲明，如果我说得不准确或者不全面，请姜书记补充，之所以让姜书记补充，是因为他从头至尾全程参与了我这次走访行动，所发生的都是他肉眼可见的事情…… 咱们按顺序说，先说张光，张光身为东4街道办政府副主任，公然在喝醉酒的情况下，和本办事处城建科长李长生公然大打出手。起因是上午工作完成后便聚在饭店喝酒吃饭，在返回单位的途中，他发现李长生公然摸了1下同行1位女同事的手，于是暴怒的他立刻扑上去，在金杯面包车里两个人就打了起来。 司机不得不将车停在路边劝架。 其他同事跳下车，李长生也跳下车，满以为李长生下车后这事就结束了，不想张光也下了车，继续追着李长生打，边打边骂，扬言，某某人的手只能我摸，任何人都不许摸，除非他活腻歪了！同志们，两个干部公然为了女人在大街上吵骂，甚至两个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看见的老百姓会不会这样想，这难道就是他们心目中高高在上的办事处领导？” 台上的戴亮尴尬极了，不敢抬头，脸1阵红1阵白。 荆涛继续说：“第2，关于行政服务大厅主任李少荣的问责和对公共服务部主任马金宝的免职决定的说明。我们到了行政大厅后，发现两起窗口人员跟前来办事的群众吵架，其中在不动产服务窗口，1名女服务人员还要用键盘砸办事群众。在出入境服务窗口，1位身着民警制服的人，长时间不在岗位，办事群众召唤也不见他出来，后来发现他躲在里面的工作间在煲电话粥。虽然两件事跟马金宝没有直接关系，但说明他管理不善，所以做出免职决定，同时对大厅主任李少荣进行问责。” 至此，会场才出现了1点点声息。 有人小声说道：“处理太重了！” 此时，荆涛在台上继续说：“可能有的人认为对马金宝和李少荣两位同志处理太重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行政服务大厅是我们政府的脸面，每天不知要接待多么名前来办事的群众，他们才是供养我们的金主，如果不能很好地为这些人服务，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来砸我们的饭碗，这样想这个处分还重吗？” 台下的人安静下来了。 荆涛继续说道：“在讲徐焕金问题之前，我先给大家放1段录音……” 荆涛拿过自己的手机，找出其中1个文件夹，随后将话筒对准了手机，这时，就从话筒里传出徐焕金的大声咆哮：“你妈的傻叉，上次来我就说了拿6万块钱来，你是铁公鸡揍的吗？拿**两万糊弄谁呀？” 随后就是这么妇女的央求声。 紧接着，就是徐焕金让再次进来的妇女“滚”的声音。 随后就是荆涛的声音了：“徐局长，你看这事能不能通融1下，按照规定，她不该交这么多吧？” “按照规定她就应该上街要饭！你是谁，少管闲事，赶紧滚！” 接下来的录音荆涛及时掐断，因为后面就是徐焕金看到小严时说的那句话。这个是不宜公然放出来的。 第524章 尿裤子了 录音放完后，大家开始交头接耳，有人说：“这个徐耙子，欠！这次碰到枪口上了吧！” “徐耙子”，是社会上给徐焕金起的外号，意为他是搂钱的耙子。 还有的说：“那小子，就认得钱，亲爹来了都得拔几根毛。” 也有人说：“好多企业反应，出了工伤，不给他送钱他都不给上报，他同意上报了，还得给他们的人派车去清阳送材料，等清阳将医药费批下来了，到了他那里仍然别想痛快拿到钱，好要给他回扣，总之，有各种的理由就是不给你兑现。” “我们辖区的企业有的出了工伤，直接放弃报销，懒得找他，他那里有个女副职，比他更甚，两个人层层扒皮，各种的刁难，别说企业损失点钱，就是时间成本也耽误不起。” “听说那个女副职还写材料举报过徐焕金呢。” “嗨，她都1个德行，谁也别说谁。” …… 下边的人议论纷纷，大家对这个徐焕金没有丝毫同情之心，跟前面李少荣和马金宝形成反差。 这时，1个4十多岁身穿绛紫色貂皮外套微微驼背的男人，此刻正脸色苍白，惊愕过后，全身开始哆嗦，脑门上更是沁出1层汗珠。 旁边的人觉出了他的异样，但谁也没有理他。 过了1会后，他抬起颤抖的手，抹去脑门流下的汗珠，掏出手机，往两边看了看，随后便离开座位。 本来他就是1个瘦高个，天生水蛇腰，此刻，更是有意弯下腰，想1走了之。 可是，他低估了形势，他刚出来，立刻就被坐在周围的4个人围住了，随后，这4个人立刻形成前后左右1个包围态势，拥着他往出走。 可能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感到双腿无力，几乎迈不动脚步，4个人便紧紧地驾着他，几乎是拖着他走出会场。 “天，他尿裤子了！” 不知是谁喊了1声，众人这才发现，甬路上，00星星有1溜的液体，浸湿的地面。 随着刚才那1声惊呼，周围的人都迅速回头观看，会场上出现了小小的骚动。 这1幕，被台上坐着的人看得1清2楚。 这也是荆涛授意，让姜锦麟暗中安排的，为的就是防止中途出意外。 还真让他算着了。 荆涛有意留出时间让大家消化消化，过了1两分钟他才说道：“接下来被处理的干部的理由我就不在这里讲了，有关情况通报就会发到你们每个单位领导的手里，另外！”荆涛加重了语气：“还有1名有关市级领导的处分决定，已经报请上级党委和有关部门对其进行处理，在这里就不宣布这个人是谁了。” 本来已经平息下来的会场，瞬间又被吊起了胃口。 原来，不但处理了基层科级和科员干部，还涉及到1名市领导，只是不知这名市领导是谁。 但也有知情人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时，在主席台后排最左边坐着的副市长、公安局贾国亮的头上冒出了汗珠，他比谁都清楚，这位“市领导”是谁。 由于打人事件至今不立案，加之荆涛给田业功施加的强大压力，导致田业功跟贾国亮吵了起来，无奈，田业功只得将问题上交到常委会。 对于贾国亮，荆涛没有急于表态，他是想听听戴亮的意见。 哪知，戴亮不护短，提出了自己的处理意见，要贾国亮限期立案、结案，荆涛认为这个处分太轻，当场用电话跟市局党委沟通，并报请清阳市委，提请对贾国亮党内严重处分的意见，市局同意。 最后，荆涛说：“同志们，我这几天不但转了基层，还转了周边市县，1个残酷的事实摆在各位面前，我们东立这几年各项事业不但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我来的时候，就查看了有关资料，发现东立从5年前的第4名，1直滑落到了现在的第十1名，而我们的邻居，以前的贫困县水泉，却从第十6名，1跃成为第9名，这难道不值得在座的每个人深思吗？ 还说什么啊，事实在这摆着呢，不要强调客观因素，我曾经说过：雪崩下没有哪片雪花是无辜的！基于这个理念，我这次向常委会提出请求，3年，3年之内东立的市管干部不许流动，除非犯错误被制裁的之外，我们台上座的这些人，3年之内1个都不许往上走。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大家说这个，目的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们不走，你们也别想上来，用老百姓1句话说，死磕！事业搞不上来，在座的各位就上不来！” 会场1片寂静。 荆涛刚才的话虽然有的人从小道消息听到过，但当亲耳聆听就有1种触动灵魂的震动！ 荆涛又说道：“我不是压制大家进步，我是想用这个非常之举督促、警醒大家认真对待本职工作。接下来，我还要到各个单位走访，发现问题，还是这样的处理方式，希望大家拿事当事，不要浑浑噩噩混日子！” 荆涛讲完后，市长戴亮将了几句，他1只手搭在话筒上，半：“此刻，我没什么好说的了，除去心情沉重外，还是沉重。作为市长，我也有责任，所以我建议整顿我们的干部队5，整顿我们的干部纪律，提高公仆意识，提高自知能力，认清形势，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无论是谁，只要触犯了党纪党规、触犯了党纪国法，后果就是刚才你们看到那1幕……” 戴亮讲得不能不说发自肺腑，慷慨激昂，是啊，自己小舅子都被办了，怎么着也得捞点政治资本啊。 戴亮讲完后，副书记姜锦麟说道：“刚才被处分的几个人的单位领导留下。散会后，要把这次会议精神特别是荆书记的讲话精神传达到基层干部中，要端正态度，认真反思，要搞1场干部纪律和工作作风教育活动，下来会有相应文件下发到基层。散会。” 散会后，所有的人都怀揣着1颗扑腾扑腾跳动的心离开会场，这次会议，真是惊心动魄，波澜起伏，所有人的心提起来放下去，反反复复，惊魂未定。 第525章 辛鑫重病 与往常不同，当姜锦麟宣布散会后，所有的人都是默默地低着头往出走，没有互相打招呼，走出大门后，快速上了车，逃似地离开了。 留下来的各单位的领导，由副书记姜锦麟、纪委书记侯景林、政法委书记田业功、组织部长尹长林负责开会，通报了被处分人的具体事宜，该交给纪委的交给纪委处理，该交给司法机关的交给司法机关处理。 其实，在对张光做出处理决定之前，荆涛私下跟戴亮谈过，怎奈事件影响太大，且是公开的影响，戴亮没办法救他。戴亮早就听说过张光跟本单位城建科长李长生有过节，年初两个人就因为工作上的事在会上吵了起来，张光当时1怒之下，拿起不锈钢水杯就朝李长生砸了过去。 虽然没有砸中李长生，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 好在那次是政府的1个专项会议，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发生不愉快，自从，张光不止1次找到他这个姐夫，要求姐夫跟街道办事处领导打个招呼，撤销李长生科长职务，最好把他调出单位。 戴亮将这个小舅子臭骂了1顿，还说孔继生时刻都在找自己的麻烦，希望他好自为之别惹事，真要惹出事自己救不了他。 没想到被他1语成谶。 这次戴亮的确救不了他了，荆涛把当时的录像让他看的时候，他羞臊得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上次跟这个李长生发生冲突，还有1块遮羞布挡在前面，那是因为工作上的分歧，这次，明晃晃的就是争风吃醋，连遮羞布都懒得用了，光天化日之下，说不定有多少路人举起手机记录下这可耻的1幕。 张光啊张光，你可真是给我长脸啊！戴亮恨不得抽他两耳刮子！ 戴亮当即向荆涛表示：对于张光，该咋办就咋办，他绝不姑息！并且感谢荆涛在做出处理意见之前跟他通报情况。 3天后，东立市又召开了全市干部大会，这次大会扩大了参会范围，全市股级以上的干部全部参加。随后，掀起1股整顿干部纪律和工作作风的浪潮。 为此，荆涛算是正式打开了工作局面，也找准了切入口，他就是要借整顿干部工作作风和纪律这个契机，凝聚人心，激发广大干部的工作热情，恪尽职守，尽心尽力做好本职工作。 荆涛仍然在基层单位走访调研，有的是公开进行，有的则是隐秘进行， 这天，荆涛刚1上班，正在姜锦麟和尹长林就接到了唐文泽的电话。 唐文泽话音很急促，他说：“荆部长，你今天有空吗？” 荆涛问道：“唐老师，有事吗？” 唐文泽说：“是这样，辛鑫想见咱们1面。” 荆涛有些纳闷，辛鑫已经被双开，判2缓3，他为什么要见唐文泽和他？ “唐老师，他怎么了？” “唉，说起来话长，他不是被判2缓3了，昨天给我打电话，他住院了，得了不好的病。” “病？什么病？” “1个很奇特的病，前面几个字我记不得，也没听说过，后面1个字记住了，是癌。” 荆涛1怔，徒然见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癌？长在哪儿了？” “好像长在什么腺液上。” “胰腺癌？” “不是，胰腺癌我知道，不是这个名称，叫什么来着我1时想不起来了，反正很奇特的。” “好，咱们不说这个了，他怎么跟您说的？” “他说就想见见咱们俩，还说不要告诉别人。” 这话符合辛鑫的性格。 荆涛说：“唐老师，这样吧，我安排安排，争取下午回去，您看行吗？” “也……也行吧，冷不丁听到他这个消息对我震动也很大的，我在心里快恨死他了，可是1旦……唉，不说了，如果你能安排开，能快点回来就快点回来吧。他也时日不多了。” “这么严重吗？” “是的，发现就是晚期了，据他自己说他得的是低分化癌，他是个心很重的人，精神完全垮了。” “我明白，我尽快安排，到后再跟您联系。” “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荆涛陷入沉思。 辛鑫是个自尊心极其强的人，又是个极度自高自傲的人，以他的这个性格特质，即使他明天去了另1个世界，也是不可能告之别人的，尤其是他曾经针对的人。 既然他这么想见他俩，肯定是放下了所有尊严。 人啊，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 辛鑫处心积虑拨拉自己的小算盘，在报社架空唐文泽，1手遮天，3番5次设计坑害唐文泽，好不容易把唐文泽算计歇了，可万万没想到，他期待的好日子并没有出现，而是赶上了媒体改革，更没想到的是，荆涛空降清阳，成为媒体中心1把手，他的美梦彻底破灭。 然而，他并没有屈服，又将矛头对准了荆涛，故伎重演，又是1系列的操作，各种见不得人的手段齐发，哪知，荆涛却毫发无损。 暗的行不通，就来明的，公然在野外训练营跟荆涛真刀真枪地干，很想用武力征服他，哪知道，同样是用尽了阴损招数，荆涛仍然毫发无伤，穷凶极恶的他，趁荆涛不备，想给荆涛致命1击，还被芮晓枫1脚挡了回去。 无论如何，辛鑫在他荆涛这里没有沾到1丝1毫的便宜，纵容他用尽千般妙计，最后被荆涛堂而皇之地“举荐”出去，名正言顺地主持1个单位的工作，而且这个单位在他的眼里是“富得流油”。 贪恋，真是灵魂的蛀虫，它4无忌惮地侵蚀人的本性，让人变得不再是人。 这时，张亚杰给他打来电话，问他说话是否方便。 荆涛说：“我在办公室，你说吧。” 张亚杰在电话里也告诉了荆涛辛鑫得重病的消息。 荆涛奇怪，刚唐文泽还嘱咐自己，辛鑫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张亚杰怎么知道了？于是他就问：“你听谁说的？” “宋超。” 宋超，他跟辛鑫不是1伙的吗？ 第526章 病痛中的辛鑫 张亚杰又说：“宋超的担挑是医院化验科的主任，辛鑫家属不相信，先后去省城和北京的医院都看了，得出的结论是1样的，所以，他又从北京转到市医院。” 凭辛鑫的性格，他是不希望更多人知道他病重的事的，至于宋超为何“出卖”辛鑫，就不得而知了。 荆涛这才说道：“你打电话之前，老唐给我打电话了，也告诉了我这1消息。” “他也知道了？”显然，对于唐文泽知道辛鑫病重的消息，张亚杰感到很惊讶。 常理来讲，恐怕唐文泽是辛鑫在这个世上最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辛鑫心胸狭窄、生性多疑，他唯恐唐文泽看他的笑话，怎么可能主动告之？。 荆涛说：“辛鑫今天早上给老唐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病了，另外，他提出想见老唐和我。” “啊？”张亚杰更加不解，说道：“我怎么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呀？不合逻辑啊？” 荆涛说：“你别瞎琢磨了，你跟我们1块去吧。” “不不不，我不去。”张亚杰1连说了3个“不”，他解释道：“我不去的原因倒不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没让我去，我却突然出现，唯恐他不高兴，他正在病中，我还是不恶心他为好。你什么时候回来？” 荆涛说：“我1会安排1下，争取上午去医院看他，他毛病多，下午看他怕他不高兴，你说的对，这个时候还是少让他不高兴为好。” 张亚杰说：“好吧，我今天哪儿也不去，就在单位，如果晚上不急着回去还来单位吃火锅吧，叫上老唐。” 荆涛想了想说：“今天周几？” “周5。” “啊，又到周5了！过得太快了。” 张亚杰说：“就因为是周5我才让你来单位吃火锅。” “嗯，我知道了，再议吧。” “好的。” 荆涛刚撂下电话，戴亮推门进来了，他1见荆涛的神情，就问道：“怎么，有事？” 荆涛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表，说道：“刚接到原来市报总编唐文泽的电话，原来的副总编辛鑫，也是我的同事，重病住院了。” 戴亮说：“辛鑫不是调到工商联了吗？” “是的。” “他刚到工商联没几天不就出事被双开了吗？” “是的。” “他得的什么病？” 荆涛说：“老唐也没说太明白，是什么腺癌，而且是低分化，进展很快。他给老唐打电话，想见我们俩。” 戴亮说：“那就赶紧去吧？” 荆涛说：“那件事不知贾国亮处理得怎么样了？” 戴亮说：“我正想跟你说这事，鲍龙运输公司的老总鲍大龙，也就是鲍家老大，把打人的司机亲自送到公安局了，他说他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后来贾国亮找到他才知道，但当时这个打人的司机已经辞职了，后来他了解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又知道了贾国亮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党内严重警告处分，有些过意不去，便派出人4处打听、查找这个司机，今天早上发现了司机的踪迹，便把他带回公司，直接送到了公安局。” 荆涛看着戴亮，说道：“这个鲍总还是蛮有正义感的。” 戴亮说：“等你有时间，我给你仔仔细细地介绍1下鲍氏家族的情况，现在不说了，你还是赶快回清阳吧，人在弥留之际，最想见的人有两种，1是最放不下的人，这些人大概率都是家人；2是伤害过的人，良心发现，需要忏悔，不想带着犯罪感离开。” 荆涛笑了，说道：“你分析得不错。” 戴亮说：“我还有1事，等你回来再议。” 荆涛点点头，他打电话叫过来高峰，说道：“高主任，我得回趟清阳，有事的话你随时跟我联系，我24小时开机。” 戴亮忽然说：“有点医院屏蔽手机信号，你别说24小时开机，到时可能还真联系不上你。” 高峰说：“荆书记生病了？” 荆涛说：“我去看1个重病号，不好下午去，只能上午去。” 高峰说：“是啊，咱们这里也有这个说法，看病人不能下午去，要上午去，既然要去就早点走吧，有事我再向你汇报。 荆涛说：“好吧，让小秦留在家里吧。” 荆涛说完，就开始收拾东西。 戴亮站起来说：“戴进良今天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哪天有时间，他想过来看看。” 荆涛说：“好啊，欢迎欢迎，他什么时候来？” 戴亮说：“本来想今天中午来，他去新洲了，想回来的时候路过东立。” 荆涛1听面露难色。 戴亮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1会就给他回话，让他改天再来。” 荆涛说：“今天的确不凑巧，赶上我要回市里，你看……” 戴亮说：“没关系，我跟他说1下就行了，你还是赶快走吧，别超过中午就行。” 荆涛摘下大衣搭在胳膊上，拿起水杯就往出走。 严思泉迎了出来，荆涛说：“我回去1下，你留在家里吧。” 严思泉点点头，马上给小秦打电话，让他备车书记要出去。 坐进车里，荆涛看着高速路两侧飞速闪过的树影，不由得感慨。 刚才戴亮分析得有几分道理，对于病入膏肓的辛鑫来说，唐文泽喝荆涛，可能是他在职场上最最有愧的人。 但也不排除另1种可能，他见他们，尤其是见荆涛，也可能是有事相托。 到了清阳市医院后，唐文泽已经等在大门口。 荆涛看见他后下了车，和唐文泽1起快步向住院部走去。 见到辛鑫的那1刻，荆涛被吓住了。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面相这么狰狞难看的人！ 如果不是病房门口和病床上写着“患者辛鑫”的名字，他都不敢相信此刻躺在病床上、瘦得完全脱相的人就是辛鑫。 此刻的辛鑫，就剩下1层皮包骨了，难以想象，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1个头发浓密、身材魁梧的人折磨成这样？ 辛鑫两只眼窝深陷，头发全部脱落了，嘴唇已经不能完全将牙齿包裹住了，见到他们进来后，勉强笑了1下，抬起麻杆1样的手臂，示意他们坐下。 唐文泽伸出双手，很想去握辛鑫那只骨瘦如柴的手，但他终究是缩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去握辛鑫的手。 荆涛看着辛鑫，问道：“老辛，怎么变成这样了？” 哪知，辛鑫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 第527章 人不能做坏事 荆涛看着辛鑫，问道：“老辛，怎么变成这样了？” 哪知，辛鑫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 辛鑫努力笑了1下，露出满嘴的牙齿，他说：“看来，人不能做坏事，做坏事就会遭报应。” 听到辛鑫的回答，两个人的心震颤了1下。 他们没想到辛鑫如此回答。 看来，病痛的折磨，让辛鑫悟出了做人的道理。 辛鑫看向了唐文泽，他主动伸出手，想去握唐文泽的手，但他知趣地缩回手，自嘲地说道：“还是别握手了，我怕你做噩梦。” 唐文泽的眼圈红了，他说：“你以为这样我就不做噩梦了吗？” 辛鑫又呲牙地笑了1下，说道：“老唐，你是个好人，我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但你也够不是东西的，从不跟我正面交锋，处处服从了我，导致我觉得我就是老大，以至于到了媒体中心，看着1把手的位置坐着的不是我，我就浑身不舒服，本能反应就应该把他拉下马，所以也做了许多对不起荆主任的事……” 荆涛听他这么说，默默地点点头。 辛鑫说：“看来，我做过什么荆主任是知道的。” 荆涛再次点点头。 辛鑫说：“但有1样，我的任何阴谋诡计在荆涛面前就没有实现过，这1点迫使我经常反思，为什么老唐能被我拿捏得服服帖帖，我随便报发票，那几年，最费心的就是怎么能开到发票，我连洗澡、捏脚的发票甚至多于原有价格，到了老唐这他都不问，甚至都不看，只顾低头签字，可到了荆涛这里，1次都没达到目的。” 唐文泽说：“我比较好欺负，人家荆涛就不吃你那1套。” 辛鑫说：“的确如此，但你也够阴的，满足了我全部私欲，却也膨胀了我，让我从报社的杆头，1下子跌落到媒体中心的谷底，我的私欲得不到满足，不说恼羞成怒，也是受尽委屈，心灵被扭曲了，从这方面来讲，你够阴的。” 唐文泽委屈极了，他喃喃地说：“我满足了你，顺从了你，怎么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辛鑫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说道：“你听我说，你满足了我，是你不想跟我闹僵，你是顾全大局，是我太不是东西！” 辛鑫说到这里，脑袋扭到1边，又说：“你以自己最大的忍耐，保持了单位的稳定，我最感激你的是，你并没有将我丑恶的行径公之于众，这1点我也很感激荆涛。你们俩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我错过了你们，本应该好好依附你们，干点事业，发挥自己最大的价值，是我有眼无珠……” 听辛鑫说到这里，荆涛轻轻拍了拍他胳膊。 辛鑫麻杆般细的胳膊，使得病号服的袖子显得异常宽松。 辛鑫看着荆涛，说道：“如果老唐像你，我也会收敛许多。” 荆涛说：“我也有不足，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辛鑫说：“说到这里，我还真有件事求你……” 荆涛似乎知道要说什么，就说道：“你放心，家里有什么困难的话，让嫂子找我，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不等荆涛说完，辛鑫摆摆手，他有些虚弱，而且额头上冒出了汗珠，说道：“我说的不是我家，我想说的是董艳宁。” 荆涛说：“你我都离开媒体中心了，就不要操心他们的事了。” 辛鑫摆摆手，他剧烈咳嗽了几声，又稍微平息了1下，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的意思是……是不要让她……让她回去，这个女人……跟我1样，但比我毒辣，千万不要再出现1个辛鑫……” 说到最后，辛鑫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大口喘着气。 荆涛和唐文泽互相交流了1下目光，说道：“你好好静养，不要想那么多了。” 辛鑫点点头，他说了太多的话，有些力不从心了。 两个人又安抚了他1番后，才离开病房。 走到门口，荆涛和老唐再次回头跟他摆手告别。 如果不是打着输液针，如果不是枕头上有1颗光光的头颅，那平平的被子下面，谁又能看出还盖着1个人。 病魔将1个大活人折磨到这个份上，几乎没了人形，就剩下是1副骷髅骨架了。 走出医院大楼，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对于辛鑫，他们曾经同样的厌恶和憎恨，但都他们都保持了最起码的道德标准。 也许，辛鑫给自己下的定义是对的，那就是人不能做坏事，做坏事就要遭报应！ 走到停车场，荆涛让唐文泽上车，说中午请他吃饭，再叫上亚杰。 唐文泽摆摆手，说道：“我不参加了，我要静静，老辛这样，对我触动也很大，我现在都不平静。” 荆涛说：“你不要听他说了你几句就往心里去，虽然他说得有些道理，但大部分都是调侃的成分，你不必在意。” 唐文泽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想，1个多么跋扈的人，多么骄傲自负的人，谁都没把他打败，却败在了癌症君的手里，他曾经想尽1切办法得到的1切，都不能随他而去，他1分钱也带不走，想想也够可怜的。” 荆涛说：“你这可不是同情，是批判。” 唐文泽苦笑了1下，说道：“人啊，还是淡泊1些好，向别人特别是被伤害过的人忏悔，也是1种勇气，这1点我很佩服他。” 荆涛说：“没错，不但忏悔，还进行了自我否定，对于他来说，的确难能可贵。”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唐文泽说着，都没跟荆涛告别，就走了。 荆涛望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早就站在1边的小秦为荆涛拉开了后排车门。 荆涛坐了进去。他愣了1下说道：“等我打个电话。” 荆涛就给张亚杰打了电话，张亚杰给他发了1个饭店位置，荆涛传给了小秦，小秦便打开了导航系统，开着车驶出医院大门。 来到饭店，张亚杰已经点好了几样菜，看到荆涛1个人进来，就问道：“老唐呢？” 荆涛说：“他不来。” “为什么？”张亚杰问道。 “他说需要平静1下。” “他是不是被吓住了？” 第528章 恋爱遇到坎儿 荆涛1怔，说道：“不会吧？老唐的心里素质能有这么差？” 张亚杰说：“你以为他能多强？” 荆涛说：“不至于吧？” 荆涛说着就去脱大衣，张亚杰见状就说道：“等等，别动，别脱衣服！” 他说着，就从旁边拿过1个无纺布的袋子，从里面掏出1把捆着的万年青枝条，让荆涛站到门外，围着荆涛就是1阵抽打。 荆涛问道：“你这是干嘛？” 张亚杰不回答，只顾着对他身上抽打，随后说道：“好了，进去吧。” 他说完，就捡起掉在地上的叶子，连同手里的那1把枝条1同塞进旁边的垃圾桶里，随后才进了房间。 哪知，荆涛站在屋里，没有脱大衣，看见张亚杰进来了问道：“我可以脱大衣了吗？” 张亚杰笑了，说道：“可以脱了。” 荆涛脱去大衣，走进房间里的卫生间，他洗洗手，1边擦手1边问道：“你刚才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张亚杰说：“是杜敏告诉我的，让我到楼下花店买的万年青，说看见你们俩就往你们身上抽打抽打，去去晦气。” 荆涛琢磨着就是这个意思，说道：“他最后求我1件事，你猜是什么事？” 张亚杰想都没想就说：“如果是求你，肯定就是董艳宁的事。” “你怎么知道？” 张亚杰说：“董艳宁应该是他最放不下的人。他在的时候，就没能让董艳宁回来，他是想以1个将死之人的身份向你提出请求，绑架你的善心，达到他的目的。” 荆涛笑笑，说道：“你分析得也没错，不过他的目的不是要让董艳宁回来，而是不让董艳宁回来。” “什、什、什么？你再说1遍，我没听清楚。”张亚杰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荆涛又重复了1遍。 张亚杰说：“乖乖，这个辛鑫，让我猜不透了，他跟你说这话，到底有几个意思？” 荆涛说：“咱们不去猜了，只需按照规矩办就行了。” “也是，猜来猜去的再中了他的道儿。” 在张亚杰的心目中，辛鑫坏到底了。 吃饭的过程中，他们不再说辛鑫，张亚杰问道：“你跟晓枫进展得怎么样了？” 荆涛看着他，问道：“什么进展？” 张亚杰说：“别装，说正经的。” 荆涛说：“我就是在说正经的，没装。” 张亚杰说：“我是在问你，你跟芮晓枫的关系进展得如何？” 荆涛故作镇静地说道：“随缘吧。” 荆涛这样说，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和芮晓枫目前的关系。 张亚杰见荆涛的情绪不高，就问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阻力了？” 荆涛说：“没有阻力。” “那你情绪怎么突然不高了？” 荆涛看着张亚杰，说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我刚走这么几天你就开始打听我的隐私了？” 张亚杰笑了，说道：“为兄关心你。” 荆涛问道：“刘云的女儿表现得如何？” 张亚杰说：“不错，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上手很快，加之她师傅无私传授。” “她师傅是谁？” “芮晓枫啊？你真的不知道？” 荆涛摇摇头。 张亚杰又说：“对了，那天咱们几个人唱的那首歌，震了！” “怎么震了！” 张亚杰说：“上上下下好评1致！从那开始，我又重新迷上了唱卡拉ok，而且自我感觉水平相当不错！” “吹吧。”荆涛吃了1口菜说道。 “怎么能是吹？是实事求是，要不吃完饭咱们去唱，我敢说，别看你样样都比我强，但在唱歌这方面，你肯定不如我，咱们马上就去pk，再找1两人当评委，我马上打电话。” 张亚杰说着就拿过电话。 荆涛知道他打电话要叫谁，就制止了他，说道：“算了，改天有时间我专程回来跟你pk，我下午要去见老大，已经跟海洋约好了，再说，上班时间你ok啥呀，小心让纪委的暗访组抓你现行，千万不能找事。” 张亚杰无奈地说道：“我是看你们年岁都不小了，为你们着急。”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别瞎操心了。快吃，吃完我得去市委。” 张亚杰拿起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我做了这么大的铺垫，被你轻松破防了，没起作用，悲哀。” 荆涛笑了，给他夹了1只虾丸，说道：“看看这个虾丸的体积能不能堵住你的嘴，你可不能跟人乱说，我1个大老爷们倒无所谓，要多替人家女孩子想想。” 张亚杰1听，更加确信荆涛在芮晓枫那里遇到了阻力，就说：“看来，恋爱遇到坎儿了。” “我遇到什么坎儿？” 张亚杰说：“现在看似坎儿，也许随着感情的加深，就不1定是坎儿了，你要努力，要迎难而上才是。” 荆涛反驳说：“越说越离谱了，打住，不许说了。” 从饭店出来，荆涛跟张亚杰分手，张亚杰问道：“今天回去吗？” 荆涛说：“回去，1堆的事呢。” 下午，荆涛见到郑玉德后，跟郑玉德聊了有1个多小时的时间。 荆涛详细汇报了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 郑玉德问：“你处理了那几名干部反响如何？” 荆涛说：“我不管反响如何，是好是坏我不在乎，我只需知道我必须那样做，不然没法往前走。” 郑玉德看着他，暗暗有些赞许，但他口头上却没有对他表现出什么，而是嘱咐道：“刹住歪风邪气，最主要的是要稳、准、狠，尤其是你刚上任，不能搞3把火，但对于撞上枪口的人和事，绝不能心慈手软。你在东立处理干部，我在清阳却在给你擦屁股。” “啊？”荆涛有些吃惊，问道：“是谁？” 郑玉德说：“还用问吗？明摆着的。” 荆涛说：“是劳人局的……” 郑玉德说：“他算什么？他够格吗？” “那是谁？”荆涛问道。 郑玉德说：“当然是上1级的领导，你想想，既然那个徐焕金这么多年都没人能动得了他，就连孔继生都没动了他，就说明他在这个领域里有着坚厚的人脉关系。当然，省部门领导跟我说话也是很讲究的，别忘了，我跟他是平级，所以人家很客气。而我，当然是不能给他们任何希望的。” 第529章 谈话技巧 荆涛1听，急忙拱手抱拳作揖，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大支持，有您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就更不怕什么了！” 郑玉德调侃道：“事实上你也没怕了什么呀——” 荆涛不好意思地笑了。 郑玉德又说：“不过你小子的胆子也挺大的，处分了这么多名干部，居然都不跟市委打声招呼。” 荆涛再次不好意思地笑了1下，说道：“我怕打招呼后节外生枝，就不能按照我的计划和节奏实施了。” “所以先斩后奏，不对，是斩而不奏！我还高抬你了。”说到这里，郑玉德白了他1眼。 荆涛说：“我奏了。” “你是奏了，我是看到了你们给市委组织部的报告，请求给贾国亮处分，我才知道你不光请求上级市委处分贾国亮，还处理了好几个你权限范围内的干部，动静不小啊！” 荆涛听他提起贾国亮，就收起笑，认真地说：“郑书记，有关贾国亮这个干部的情况哪天有时间我想单独跟你聊聊。”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你和老耿沟通吧。” “这……”荆涛有些犹豫。 郑玉德看着他，说道：“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不要怀疑1切！”郑玉德严肃地看着他。 也许郑玉德看出了荆涛的顾虑，所以才这样说。 荆涛想了想说道：“好的，我暂时先不跟他说这事呢，他的人刚被处理，我怕他生气。” 郑玉德白了他1眼，敲着桌子厉声说道：“你可以这样想，但必须走的程序要不折不扣地走！” 荆涛立刻醍醐灌顶，他挺直腰板表态道：“是，我1会就去找他。” 郑玉德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我说小荆，我记得你开始的时候还跟我说不烧3把火，你这1把火就烧得有些人屁股坐不住了。” 荆涛说：“我感觉这没什么，您说假如您下乡遇到我遇到的那些事，能不处理吗？咱都亲眼可见了，再不进行处理，老百姓会怎么想？” 郑玉德暗暗赞许，但故意说道：“只要你掌握好节奏，凡事有根有据，这样别人才说不上什么，你放心，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反证你的做法，我会支持你的。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最好提前跟我通个气，我心里也有底，而不是别人给我打说情电话我却不知道，难道我还能乱了你的节奏？我还能对你节外生枝吗？” 荆涛1听，立刻歉意地说道：“是，以后我1定注意。” 这时，孟海洋进来了，他跟郑玉德说：“新洲的两位同志到了。” “稍等。” 荆涛1看郑玉德还有事，就站起来问道：“您还有什么指示？” 郑玉德说：“保持联系，随时打电话，这个特权在你刚落地清阳的时候我就给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 荆涛的心放了下来，他原以为郑玉德这么正式地让他来办公室，肯定会数落他1顿，因为，刚到任1个多月的时间，就处分了这么多名干部，而且他从未正式请示过郑玉德，事后也没有正式汇报。 虽然郑玉德显露出了不高兴，也说了许多“反证”的话，但荆涛能够感觉得到，他是爱护自己的，之所以有埋怨的成分，是担心自己操作过猛，烧火的同时再烧了自己。 这就是郑玉德又1个谈话技巧，用“反证”的方法考察别人。 其实，只有荆涛知道自己不是“莽夫”，从他到任的第1天起，他就有自己的行事节奏，不温不火，瞧准时机，出其不意，对歪风邪气稳准狠地打击，而且是降维打击。 是啊，他不但是清阳市委常委，还是东立市委书记，这个身份他不能闲置不用，既然有这个特权，就要善于利用，他比孔继生多了1层铁罩衫，为何不用？难道省着它熬汤喝吗？何况那些歪风邪气直愣愣地在自己眼前扑棱，这些人不处分还留着他们上天吗？ 走出郑玉德办公室，就看见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和市长孙培军在孟海洋的办公室。 见他出来了，新洲的两位党政领导便迎了出来。 荆涛跟他们11握手。 张立群说：“改天去东立拜访荆部长，我们先进去了。” 荆涛望着他们两个人走进郑玉德的办公室，随着房门的关上，他说：“两位同志印堂发光，看来好事批下来了。” 上次开常委会研究决定由孙培军接任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任清阳政府副市长。 孟海洋笑了，说道：“原本会有好事的，可是新洲因为徐树中的案子，可能会对他们中的1个人有些影响。” “哦——省里没批吗？” 孟海洋说：“张立群的副市长没有批，孙培军接任市委书记没有问题。” “那怎么安排张立群？” 孟海洋说：“大概率会缓1步。” “去哪儿过渡？” “有可能是财政局。”孟海洋说：“很快您就会知道，有可能明后天就会开常委会。” 荆涛低声说道：“开会开会，我看开会的时间都快顶上我在东立待的时间了。” 孟海洋赶紧关上门，说道：“这话可别让老大听见，小心挨骂。” 荆涛笑了，说道：“刚才已经被温和地骂了。” 孟海洋刚要给他去倒水，被荆涛拦下，说道：“别倒水了，我待会去找老耿。” 孟海洋突然问道：“对了，您上午去医院干嘛去了？” “你不知道？”荆涛奇怪地问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唐老师没跟你说？” 荆涛不相信老唐没告诉孟海洋，要知道在对待辛鑫的问题上，孟海洋是极其同情老师、极其憎恶辛鑫的。 孟海洋摇摇头，说道：“有段时间不跟唐老师联系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老师怎么了？” 荆涛说道：“唐老师没事，好着呢，是辛鑫，辛鑫病重住院了，他1早给老唐打电话，想见我们俩。” “病重？什么病？” “癌症晚期。” “啊——”孟海洋吃惊不小，半道：“他主持工商联工作还没得施展威风就被财会人员实名举报，被处理后也没多长时间就得了这么要命的病？” 第530章 划上句号 “是啊——”荆涛叹了1口气。 孟海洋又问：“他叫你们去有什么事？” 荆涛说：“主要是忏悔。” “忏悔？他吗？怎么可能？”孟海洋1点都不信。 荆涛说：“可能是人之将死的缘故吧，主要是表达了对唐老师的歉意。” “他？哼，要不是他，唐老师能被酒驾双开？”孟海洋提起这事就替老师抱不平。 荆涛说：“是的，他看见我们俩人后，第1句话就是：看来，人不能做坏事，做了坏事老天都不放过。” 孟海洋说：“终于良心发现了。唐老师怎么说？” 荆涛说：“唐老师毕竟是唐老师，他对辛鑫表现出极大的同情，曾经的不愉快在见到辛鑫的惨状后，便消散了。” 孟海洋说：“您是不是在说自己？” “都有吧，我和唐老师的心情差不多。都很惋惜他的才华，可惜他没有将满腹的才华用在正地方。” 孟海洋说：“以我对他的了解，如果他病好后，保证又会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不是今天在病房里向你们展示的样子。” “也许吧。”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我得去找老耿了，有事随时电话联系。” 走出孟海洋办公室，荆涛下了楼，来到副市长耿兴的办公室。 他刚敲了1下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这时，他的秘书从旁边的屋里走出来，问道：“荆部长，耿市长在韩书记办公室，您要是不着急就等会儿。” 荆涛想了想说：“好的，你忙，我过会再来。” 重新上楼，荆涛便径直朝韩春林的屋子走去。 敲门。 果然，耿兴在韩春林的办公室。 耿兴看见荆涛进来了，主动站起来，说道：“荆部长啥时回来的？” 荆涛握着耿兴的手说：“中午回来的，我是有事找耿市长。” 耿兴看了看韩春林，说道：“你是领导，有事给我打个电话就行。” 荆涛笑了，说道：“韩书记，我怎么听着耿市长这话是在批评我呀？” 韩春林笑而不答。 耿兴说：“论职务，你是常委，比我大，论年龄，我比你大，你说这个账该怎么算？” 荆涛了解耿兴的性格，就说：“当然论年龄、论兄弟的帐算了。” “那好，你先说找我何事？” 荆涛说：“你们谈完了吗？” 韩春林说：“你来得正好。” 荆涛意识到了什么，就说：“我来是想向耿市长汇报1下东立副市长、公安局长贾国亮的事。” 耿兴说：“你哪是汇报，是知会，我说荆部长，咱们也曾在1个战壕里战斗过，我老耿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荆涛说：“就是因为太值得信任了，我才没来得及提前跟您老人家沟通，息怒吧，老兄也要理解理解我的难处，那样的场合、那样的事情，而且群众反映如此强烈，我只好如此了，还请耿市长见谅!” 韩春林说：“老耿对于你们的报请已经批了，但他觉得有些委屈，所以跑我这来诉苦了。” 荆涛说：“我也有1肚子的苦衷，我跟谁诉啊——” 耿兴说：“你去找老大诉呗。” “我去了，劈头盖脸把我数落了1顿，唉，别说了！” 耿兴说：“数落你什么？” “我不说，要想知道您亲自去问。” 韩春林笑了。 耿兴也笑了，他说：“荆部长，别见怪，我老耿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贾国亮有问题，别说他是公安系统的人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公安党组和市纪委近期就会有人约谈他，这个你放心，我希望地方党委加强对属地公安系统的监管，我会积极配合的。” “您话言重了，只要您不怪老弟，我就知足了。” 韩春林见两个人有了谈兴，就说：“你俩在我屋先谈着，我去找老尚说点事。” 荆涛见韩春林有意给他俩让出空间，也就很开诚布公地向耿兴介绍了他所发现的贾国亮在打人事件上的不作为，他就事论事，只说了自己发现的问题，对于1些道听途说的内容他没有跟耿兴说。 耿兴知道荆涛向来说话留有余地，他说：“关于贾国亮的问题，我们也注意到1些，刚才春林也跟我讲了很多，这次对于他的处理，市局和我没有任何意见，这1点你放心，无论你先不先跟我打招呼，我都没意见。关于他的问题，我只希望荆部长能及时跟我沟通，以便我们随时掌握下边干部的情况。” 荆涛说：“有时事出紧急，都来不及沟通，刚才老大也把我批评了1顿，事情赶在那儿了，不做出决定不行，所以我只好先斩后奏了，请老兄理解。” 耿兴换了个话题，说道：“昨天下午我们开了市长办公会，其中就涉及到了东立高铁南站的事，已经责成谢市长负责跟上边联系沟通，不知谢市长跟你们联系了吗？” 荆涛眼睛1亮，说道：“没有，谢市长在吗，我去找他。” 耿兴说：“就知道你是这个反应，他应该在吧，你去看看吧。” 荆涛和耿兴同时走出韩春林的办公室。 他们口子的“谢市长”，其实就是常务副市长谢广恒，他是继王鹏落马后，从省财政厅空降下来的常务副市长。 就这样，荆涛又和谢广恒聊了半天高铁南站的事，1晃就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了。 荆涛本想在清阳留宿，可他想想还是毅然回去了。 担心自己异想天开又去找芮晓枫，想想芮晓枫的态度，他还是想多给她1些时间吧，欲速则不达，急于求成其结果适得其反。 回到东立没几天，荆涛再次接到唐文泽的电话，唐文泽告诉他辛鑫已经去世。 对于这个结局，尽管荆涛已经预料到了，但还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他问唐文泽：“唐老师，咱们能做点什么？” 唐文泽说：“恐怕咱们什么也做不了，他给家属留下了遗嘱，丧事从简，曾经的同事和社会上的朋友1个都不通知，只通知了夫妻双方的亲属。” 这倒是符合辛鑫的性格。 第531章 辛鑫老婆很高明 唐文泽又说：“我听说亚杰去了他家，之前跟我联系，问我去吗？我想1是辛鑫最不希望见到的就是我。2是我既不能代表单位，因为我已经没有单位了，我也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去，因为我们本就不是朋友，更不是亲属，既然他有遗嘱，不希望曾经的同事和朋友去送他，那就随他所愿吧，我们共事十多年，1直都是我妥协，我也不必为过去的事纠结了，所有的恩怨也消失干净了，其实，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在咱们去医院看他的那天就划上句号了，这个句号还是他划的，我也就没必要再画蛇添足了。” 荆涛理解唐文泽。挂了电话后，他就给张亚杰打了过去。 “亚杰，你去辛鑫家了？” 张亚杰说：“不算他家吧，他的灵堂没有设在住的地方，据说他去世前留有遗嘱，灵堂不要放在他家，之前因为装修的事，将整栋楼的邻居都得罪了，怕别人来闹事给他的亡灵添堵，就把灵堂设在他新买的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房子里。” “他考虑得还蛮多的。”荆涛不由地说道。 “是的，即便是他们夫妻双方的亲属也没全通知，他怕自己走得不安逸，排除了1切可能出现的负因素，唉，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算计，他算计了1辈子，连自己的身后事都算计得这么清清楚楚。” 张亚杰说得对，辛鑫的确如此，“算计”是他最大的特长。 “对了……”张亚杰忽然想起什么说道：“我和行政部还有杜敏去的，中途叫上了董艳宁，你猜怎么着？辛鑫的老婆看见董艳宁后就开始数落董艳宁。这1点是我没想到的，如果我想到，绝不会让她去的。” “她为什么恼？”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辛鑫老婆可比辛鑫水平高太多了，她没有骂董艳宁和辛鑫间的私情，却骂董艳宁没有良心，如果不是辛鑫，她董艳宁到不了现在，董艳宁的每1步都是辛鑫帮她规划的，还骂她是白眼狼，最后抛弃辛鑫转投别人怀抱，骂得很难听。还说媒体中心刚成立的时候，辛鑫夜里做梦都想着董艳宁、不放心董艳宁的工作，说董艳宁不要太自私，媒体中心不比报社，太自私吃不开……从始至终没有涉及半句男女的问题，你说高不高？” 荆涛说：“的确高，既发泄了自己心中的怒气，也给情敌留了面子，同时也给自己和老公留了面子。我好奇董艳宁当时是何反应？” 张亚杰说：“她在辛鑫老婆面前就显得菜多了，听了辛鑫老婆的话后，她痛哭流涕，而且是抱着辛鑫老婆哭的，边哭边说，辛大哥对我不薄，是我没听他的话，才走到今天的，后来，我就回来了，有意把她留下陪陪老辛的老婆，后来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估计没外人了，她老婆应该会换1副面孔了。” 荆涛说：“你也够阴的。” 张亚杰说：“老辛走了，唯1能跟他老婆有共同语言的当属董艳宁了，我不是阴，是留下她让他们彼此安慰1下彼此。” “你就不怕他们打起来？” 张亚杰说：“放心，百分之百打不起来，因为她们俩不是情敌的关系，而是唯1彼此可以交流的人，说不定能变成朋友呢。” “你这是歪理邪说。” “对了领导，有件事我得跟你汇报1下。”张亚杰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董艳宁明天就要去局里上班了。” “局里，哪个局？” “文广局呗。”张亚杰说：“今天上午董艳宁跟我说的，我说那好啊，祝贺你。” 荆涛说：“不对路吧，咱们现在是自收自支，文广局是财政全额开支啊？” 张亚杰说：“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老崔给她办这事应该不难，等我给老汪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如果老汪不主动跟你说，不要问，没意思。”荆涛嘱咐道。 张亚杰说：“我就那么1说，其实用不着我亲自去问老汪，我我徒弟问他爹，或者我问我徒弟，自然就知道了。” 荆涛其实也是这个意思。 这段时间，荆涛几乎走遍了所有基层乡镇、办事处，市直各个职能部门也几乎走了遍，只是没在发生处理干部的事，因为，上次处理的那批人足以震慑了所有人，各个单位都怕找事，尤其是窗口单位，更加谨慎小心。 这就极大地方便了老百姓，很少再次发生被刁难事件。 但是荆涛并没有满足现状，由纪委、监委组成联合暗访组，随时到各个单位抽查，发现问题，就地问责。 连续两个多月下来，各单位风气出现明显好转。 元旦过后，无论是清阳还是东立，各种会议很多。 这天，东立市刚刚开完年度工作总结大会，荆涛就要赶往清阳，因为明天是全市宣传工作视频会议。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是清阳有会，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当天前往，几乎很少在头天晚上赶回市里，除非有事需要当面跟郑玉德汇报，除此之外，他不再给自己留下在市里的活动空间，强迫自己不去想芮晓枫。 自从上次两个人分开后，荆涛没主动跟芮晓枫联系过，期间他接到过外婆的电话，外婆让他去家里吃饭，他也都以工作为由婉转地拒绝了。 但是今天晚上他必须要登门，因为外婆过生日，特地打电话邀请荆涛参加。加之明天的视频会议，所以他决定提前赶回清阳。 上午，他开完东立市常委扩大会会后，下午又开了1次常委会，散会后，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他简单跟高峰交代几句后，便启程回清阳了。 最近几次去清阳开会，他已经习惯带上严思泉了，经过1段时间的考验，他认为严思泉是个靠谱的人，而且的确能为他负责1些事项，渐渐地，严思泉还能主动为他想着部里的事情。 宣传部办公室刘云主任，有事的话已经习惯跟严思泉沟通了，某种程度上讲，严思泉也兼职了1部分清阳市委宣传部长的秘书工作。 从这个层面上来讲，东立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当初跟他建议由严思泉继续做市委书记秘书工作是正确。 严思泉没有辜负高峰的推荐。 第532章 接到外婆邀请 车上，荆涛跟严思泉说：“想着提醒我，到市里找家蛋糕店，我要买个祝寿蛋糕。” 严思泉看了看表，问道：“您什么时候用？” “今天晚上。” 严思泉说：“现做的话可能有些来不及，这样吧，我上网看看能不能在清阳定做，咱们到后能及时取走。” 荆涛说：“那是你操心的事了，我眯会。” 说是眯会，荆涛就在想，外婆过生日邀请他，不知芮晓枫是否知道？如果芮晓枫知道还好，如果芮晓枫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出现在她家，难免双方有些尴尬，而且还会给外婆招来1顿埋怨。 想到这里，他给张亚杰打了电话。 张亚杰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不等荆涛说话，他就问道：“老板，是不是回清阳了？” 荆涛有些心虚，就说道：“你能掐会算啊？” 张亚杰说：“不是我能掐会算，是有个人比我能掐会算。” 荆涛心1动，以为是芮晓枫，就问道：“谁？” “是杜敏，杜敏刚从我办公室出去，她刚才还说你来着，她说明天全市宣传工作视频大会，荆部长会不会今天晚上回清阳，正说着你的电话就到了。怎么，有什么指示？” 荆涛干笑了两声，说道：“你晚上有事吗？” “只要你回清阳，我就是什么事都没有，下任务吧。” 荆涛犹豫了1下，说道：“我想让你跟我去赴个家宴。” “家宴？”张亚杰说：“既然是家宴你带外人不合适吧？” 荆涛说：“倒也不是什么外人，我……跟你说实话吧，是晓枫的外婆邀请我去参加老人家的生日，我1个人有些冒昧和孤单，正好你是她的领导，咱俩去挺合适的……” 不等荆涛说完，张亚杰就说：“老板，你让我去干什么我都义不容辞，唯有当电灯泡这事我不干。” 荆涛1听，就生气地说：“几天不见又添新毛病了，什么老板、老板的，别学社会上的那1套！” 张亚杰听后“哈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荆涛没好气地问道。 张亚杰说：“你是不是登堂入室有所顾忌？或者是怕芮晓枫吃了你？” “胡说！” “那就说不通了。” “有什么说不通的？” 张亚杰说：“你看，人家老人邀请的是你，你非要带上我这个路人甲，这算什么事吗？另外，你去就是了，拉上我是不是想掩盖什么？如果不是想掩盖什么，何必拉上个路人甲？” “你就别白话了，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给个痛快话。” 张亚杰想了想说：“去也可以，但不能以你的陪衬去。” “你不想当赔偿还想当主角吗？” 张亚杰说：“最起码也得当个平行主角。” “什么意思？” 张亚杰说：“芮晓枫是单位的骨干力量，最近给她加的担子不轻，这里有她外婆1半的功劳，和外婆对她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对于优秀员工的家属，单位理应尽到慰问的责任。” 荆涛1听，心说他可真会拽！ “这样吧。”张亚杰说：“我让杜敏准备1份礼物，以单位的名义，我们俩跟你1同前往，这样双方都不会感到太尴尬，如果我1个人去，人家小芮同学立马就知道你登门的底气不足，拉上个帮腔的，如果杜敏我俩1起去意义就不1样了，你说对不对？” 荆涛想了想说：“也可以，但要嘱咐杜敏，别让她说出去。” 张亚杰笑了，说道：“保证替老板保密。” “1会老大1会老板的，你能不能正常点。” “正常称呼你不好，当然也要分场合，如果我这边有外人在场，我称呼‘老板’没人知道是谁，但如果称呼你‘部长’，别人立马知道就是你。” “强词夺理，好了，就按你说的办吧。” “买蛋糕的话给你捎带着买了吧？” “也行，正好我没时间提前定。” “写什么字？” 荆涛说：“这事我也没办过，你交给杜敏吧，她办这事在行。” “好的，我马上就给她打电话。” “这事怎么能电话里说？”荆涛有几分担心。 张亚杰忍住笑，说道：“我打电话让她来我办公室，放心吧老大，我办事你放心。” 荆涛挂了电话。 前边的严思泉问道：“咱们蛋糕还用定吗？” “不用了，让他们定吧。” 刚到市区，荆涛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外婆询问他能否来家里吃饭。 荆涛果断地说：“外婆，没问题，我已经在往回赶了，快到市里了。” 外婆1听高兴坏了，她说：“好的好的，别着急，注意安全，晓枫还没下班呢。” “我知道，您放心吧，对了外婆，多准备点饭菜。” 听荆涛这样说，外婆就以为荆涛会带司机或者是秘书来家里，她连声说道：“好的好的，没问题。” 从声音里都能感受到外婆激动的心情。 进了市区，他就给张亚杰打电话。 张亚杰说：“蛋糕已经杜敏去取了，我们在单位门口等你。” “好的。” 等荆涛挂了电话，严思泉问道：“荆书记，我和小秦还是去招待所等您吧。” 荆涛说：“好的，你们把我送到传媒中心大门口就可以了，你们俩在招待所吃吧。” “好的，您吃完饭后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再去接您。” 到了传媒中心单位门口，果然看见张亚杰的车停在大门口。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大门里面的停车场已经没有车辆了，更不见芮晓枫那辆红色轿跑。 荆涛拿着水杯和大衣下了车，拉开了张亚杰的车门，就见后排座位上摆着1个生日蛋糕盒子，盒子上面还有1束鲜花。 杜敏坐在前排副驾驶座位上，她的怀里还抱着1个生日蛋糕。 荆涛1看说道：“怎么还买鲜花了？” 张亚杰说：“杜敏说了，芮晓枫的外婆是个讲究的人，很有生活情调，后面那个蛋糕和鲜花是你的那1份，前面的是我们的那份，下车你要拿着你那1份。” 听张亚杰这么说，荆涛就看向前面，问道：“干嘛分那么清？” 第533章 难以自圆其说 听张亚杰这么说，荆涛就看向前面，问道：“干嘛分那么清？” 杜敏笑而不答。 张亚杰说：“必须清楚，不然何来的两层祝寿的意思？” 荆涛问道：“什么叫‘两层祝寿’的意思？” 张亚杰看了杜敏1眼，两个人笑了，谁也不回答。 荆涛当然觉出他们两个人笑的意味，就故意不高兴地说道：“我说你们俩别1唱1和的，别以为你们那点鬼心思我不知道，我不就是让你们跟我做个伴儿吗？要是不请愿的话，停车，我自己去。” 张亚杰说：“呦呵，领导还生气了，实话跟你说，我们可不是跟你做伴儿，我们是慰问职工家属，只不过碰巧跟你同行了。” 杜敏这时开口说道：“你们哥俩就别打马虎眼了，晓枫不是傻子，她经多见广，看见咱们3人去了，她啥都明白了，所以，咱呀，不找任何理由，就是祝寿去了，其它的啥也不说，说啥都是多余的。” 张亚杰说：“杜敏说得对，我拥护。” 杜敏又说：“不过晓枫这段时间我看着像是有什么心事，人也比以前更沉静，问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她微笑着冲你摇摇头。” 荆涛知道这两个人没“没安好心”，想探听虚实，虽然他很想知道芮晓枫为什么“不开心”，但此时的他却引而不发，默不作声。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朋友，但荆涛不想借助任何外力，他只想凭自己的能力追求到芮晓枫，何况，芮晓枫也不是1个容易被别人左右的人，今天他叫上张亚杰只是想避免尴尬，也许这样做并非聪明之举，完全是出于自尊心作怪，所以，他有些稍稍后悔了。 张亚杰这时问杜敏：“依你看，晓枫会有什么心事？” 杜敏思忖了1下说：“不清楚，以晓枫的个性，她是不会让人轻易看出她的心事来的，所以这次我也想去她家看看，是不是外婆身体不太好，如果真是外婆身体的原因，那你们做领导的就要考虑给晓枫减减压了。” 张亚杰说：“我看晓枫很会做领导，她调动了大多数人的积极性，这1点比汪哲都强，汪哲还隔3差5地不是跟这个嚷就是跟那个嚷的，我看晓枫不急不慢把个大部门搞得挺好，也没见她跟谁急过。” 杜敏说：“那是晓枫的水平，也是你们领导的水平。” 张亚杰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是你们发现了人才，归根结底还是领导有水平。” 听到这里，荆涛不由地笑了1声。 张亚杰问道：“你笑什么？” 荆涛说：“你俩说了半天对口相声，我不笑对不起你们。” “哈哈哈。” 两个人听了这话后就是1阵大笑。 来到师专家属院，张亚杰将车停好后，3个人下了车。 杜敏开始分配礼物。 将后座上的蛋糕递给张亚杰，将那束鲜花就递给了荆涛，她自己则拎着另1份蛋糕，和1个手提袋，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随后，两个人站在1旁不动。 荆涛说道：“走啊？” 张亚杰说：“领导请。” 荆涛也没想那么多，捧着那束鲜花径直朝芮晓枫家的胡同走去。 张亚杰和杜敏对视了1眼后小声说道：“好像咱领导对晓枫家的路线很熟悉？” 杜敏只是笑，没有说话。 荆涛1直在前头走，走到最里面晓枫家的院门口，他便闪到了1边。 张亚杰也闪到1边。 杜敏说：“你们怎么都不按门铃？” 张亚杰说：“你来吧。” 杜敏笑了，看着面前两个大男人，说道：“我来就我来，外婆跟我感情最好，她看到我肯定会高兴的。” 说着话，杜敏就按下了门铃。 很快，院门口就亮起了灯，芮晓枫跑了出来，问道：“谁呀？” 杜敏回答：“晓枫，是我，杜敏。” 芮晓枫打开门，说道：“杜姐，您怎么来了？” 杜敏说：“不光我来了，你看……” 杜敏往后1看，这才发现荆涛早已躲到了最后。 芮晓枫这才看清另外两个人，不等她说话，就听外婆站在屋门口问道：“枫啊，谁来了？” 不等芮晓枫回答，杜敏径直走进院子，说道：“外婆，是我，杜敏。” “啊，是杜主任啊，你怎么来了？” 杜敏说：“我是来给您贺寿的。” 此时，芮晓枫只得伸手请张亚杰和荆涛进去。 走进院门口，张亚杰便故意走在荆涛的前头。 荆涛转身看着芮晓枫关院门，直到看着她将院门关好后，两个人才1前1后走进屋，中途没有交流。 走进屋，芮晓枫便将张亚杰介绍给外婆：“外婆，这是我们媒体中心的老大，张总。” 张亚杰捧着蛋糕说道：“外婆，祝您生日快乐！” 外婆接过蛋糕，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今天过生日？”外婆说到这里，就看向了荆涛。 荆涛回避着外婆的目光。 杜敏抢着回答：“外婆，您老人家是我们人力资源最为关注的人，我有您的资料，知道您今天过生日，之所以没跟您提前打招呼，就是想给您1个惊喜。” 听了这话，外婆意味深长地笑了，她看看荆涛，又看看张亚杰和杜敏，说道：“谢谢！” 轮到荆涛说话了，他走到外婆跟前，说道：“外婆，生日快乐！” 外婆接过荆涛手里的鲜花，低头闻了闻了，盯着荆涛，同样是意味深长地笑笑，说道：“谢谢荆部长！” 外婆从未称呼这样称呼过荆涛。 荆涛从这个称呼中似乎听出了外婆的弦外之音，他知道无论杜敏如何解释都瞒不过外婆的。 1旁的芮晓枫，似乎明白了1切，她知道这又是外婆导演的好戏，事已至此，她也不好当众戳穿什么，就请大家坐下，开始沏茶倒水。 杜敏说道：“外婆，还有两件礼物送给您。”她说着，就将1个小首饰盒打开。 外婆接过来1看，是1件精美的闪着钻石般光泽的胸针。 外婆1见赶忙摆着手说道：“哎呀，这个太贵重，我可不能要。” 第534章 外婆是导演 杜敏说：“外婆，这是我们的1点心意，也只有您这雍容、优雅、高贵的气质才配得上这枚胸针，我们年轻人根本压不住的。” 说着，就将这枚胸针别在外婆旗袍的正中。 别说，杜敏还真是有眼光，这枚胸针别在外婆的旗袍上，立刻将外婆优雅、雍容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荆涛不知道杜敏还有这1手，但这枚胸针的确好看，就说道：“是的外婆，非常适合您。特别好看！” 听到荆涛的称赞，外婆只是看着他笑了1下。 杜敏这时又拎起那个手提袋，从里面拿出1个礼品盒，说道：“这是荆部长为您挑选的1件披肩，纯羊绒的，同样，这个颜色和您的气质也非常契合，来，我给您披上试试。” 这件驼色的羊绒披肩，披在外婆蓝色的旗袍上，将外婆的气质提升到了极致！ 张亚杰不由地鼓掌，说道：“外婆，我越看您越像1位专演奶奶的电影演员。” 杜敏说：“外婆比那些奶奶演员更美？” 外婆笑眯了眼，说道：“我哪能跟人家比呀。” 外婆看着荆涛，微微摇摇头，说道：“你们这样破费，让我怎么消受得起。” 张亚杰说：“外婆，您老德高望重，晓枫在单位是中流砥柱，有时因为工作忙难免顾不上您，还望您老人家多多理解，这点礼物不能表达我们对您的谢意和敬意。” 外婆说：“我哪有那么好啊，被你们说得都找不着北了。” “哈哈哈——” 大家都被外婆的话逗笑了。 事已至此，外婆干脆地说：“那好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既然你们来了，就吃饭再走。” 杜敏爽快地说道：“外婆，您做什么好吃的了？” 外婆说：“不瞒你说，我还真做了不少好吃的，晓枫，你招待你们领导，我去准备饭菜。” 外婆说着就往厨房走。 杜敏跟在她身后说：“外婆，我帮您。” 外婆将杜敏拦住，说道：“不用，都是现成的，快回去帮晓枫照顾你们领导。” 这时，芮晓枫过来了，她说：“杜姐，既然来了，我就不拿你当外人了，你去负责帮我照顾领导，我给外婆打下手，好不好？” 杜敏说：“好的好的，需要我帮忙就喊我。” 外婆走进厨房，刚摘下围裙，就被后面的芮晓枫夺了过去。 芮晓枫将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小声说道：“郝淑珍同志，你又搞什么鬼？” 这次，外婆没有撒谎，她为难地说：“我也不知道小荆会带人来，他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声啊——” 芮晓枫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过了两3次生日了。” 外婆说：“哎呀，我是看你们俩这样心里着急。” 芮晓枫看了1眼外婆，说道：“您要这么胡闹，我们不但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恐怕今后都做不成朋友了。” “那怎么会呢，我都去人家里考察过了，你让外婆的老脸往哪儿放啊？” 芮晓枫无所谓地说道：“随您便，爱放哪儿放哪儿。” “晓枫，我——”外婆就跟做错事的孩子1样，说道：“你别怪外婆，外婆我是真心喜欢他，我恨不得减寿也希望你们俩在1起。” 芮晓枫听到这话，手就微微1颤，她转过身，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我不要您减寿，我要您增寿，哪怕把我的给您……” “胡说！”外婆喝住了她，说道：“好好的不许胡说8道。还是我来吧，你出去照顾他们吧。” 芮晓枫刚想说什么，就被外婆解下围裙，说道：“今天的确是我提前预谋的，我悄悄准备了好多菜，我已经都处理过了，菜洗了也切了，只需临时炒1下就行了。” 难怪外婆见家里临时来人心不慌，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 “我给您打下手。” “行啊。” 很快，1盘大闸蟹和1盘扇贝粉丝端了上来，随后又是1盘姜炒大虾和外婆拿手的蛋饺和小笼虾包，还有两3个小炒，最后是1煲党参黄炖鸡汤。 芮晓枫打开1瓶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上1杯红酒。 杜敏将蛋糕摆放在外婆的跟前，她替外婆燃上蜡烛，芮晓枫便按灭房间的灯光，这个生日本来就是外婆1手导演的，事已至此，外婆只好硬着头皮演下去。 这次，芮晓枫极其地配合外婆，她等外婆许完愿后，在吹灭蜡烛的1瞬间，又重新启动开关，屋里登时亮堂起来。 荆涛端起杯，提议道：“来，我们大家祝贺外婆老寿星生日快乐，长命百岁，永远美丽！” 几个人共同端起站起来，齐声说道：“祝外婆生日快乐、长命百岁，永远美丽！” 除去杜敏要开车喝的饮料之外，其余的人全部干杯，包括外婆。 张亚杰1看，赶忙拿过酒杯给外婆满上，说道：“看来外婆有点酒量。” 芮晓枫连忙说道：“外婆今天高兴，没想到这个生日过得这么隆重，往年都是我陪外婆过……” 外婆听她这么说，很感激孙女陪她演下去，就说道：“晓枫说得对，我郝淑珍何其荣幸，能有这么多领导陪我过生日，还给我送了这么多的礼物，为了表示感谢，我敬你们几位领导。” 外婆说着就要站起来，被荆涛轻轻按住，他说：“您坐着，我们站起来，再次祝贺外婆老人家生日快乐！” 芮晓枫说：“大家尝尝外婆的手艺，外婆知道自己要过生日，提前给自己准备了好多好多好吃的，大家尝尝。” 张亚杰首先喝了1口鸡汤，他不由得连连称赞，说道：“好喝，太好喝了！真鲜，晓枫，外婆这个煲汤的手艺你得到真传了吗？” 芮晓枫说：“好可以吧——” 张亚杰说：“这话说的都没有底气，这样，外婆，改天我跟您学学怎么样？” 外婆高兴地说道：“行啊行啊，我毫无保留教给你。” 大家边吃边聊，外婆本来准备的3个人的饭菜，被5个人吃得精光。 外婆高兴极了，又让晓枫去煮了1锅汤圆。 第535章 一对意外的恋人 3个人吃得意犹未尽，杜敏说：“外婆啊，您也收下我这个徒弟吧。” 荆涛1听他们都要拜师，就说：“外婆，您赶快教会他们，我还有地方打牙祭了。” 外婆1语双关地说道：“你不用去他们那里打牙祭，你来，外婆随时做给你吃。” 张亚杰1听，立刻呼应道：“对呀，外婆说得对，只要你肯来，外婆随时做给你吃。” 荆涛瞪了他1眼。 吃饱喝足后，外婆又给他们煮了1壶保健茶。 几个人边喝茶边聊天。 杜敏忽然说道：“对了荆部长，董艳宁发生点状况，不知您知道不知道？” 荆涛1怔，问道：“她怎么了？” 杜敏说：“很惨。刚离婚就被查出乳腺癌。” “啊——”荆涛就是1惊：“怎么会这样？” 张亚杰说：“她跟辛鑫1样，太精于算计了。” 荆涛仍然不解，问道：“她老公不是还为她打抱不平，故意找咱们广告的毛病来着吗？” 张亚杰说：“据汪哲他们说，这1切都是假象，其实她老公早就知道她跟辛鑫的事，1直隐忍不发，是为了搜集证据，直到发现董艳宁和辛鑫去了同1个宾馆的房间后，取得证据后，才跟他离婚的。” 荆涛有些不明白：“辛鑫人都不在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张亚杰说：“他们两个其实早就离婚了，为了保全名声，董艳宁放弃了1切，净身出户。他老公在辛鑫去世的那天就又结婚了。” 荆涛更加不解。 张亚杰说：“其实，他老公早就出轨女同学，可惜了董艳宁，1辈子精于算计，最后落得人财两空，她跟辛鑫还真是有1拼。” “那董艳宁能咽下这口气？”荆涛问道。 杜敏说：“咽不下，所以她这段时间1直郁郁寡欢，前天我去局里替张主任开会，得知她得了乳腺癌，近1两天要做手术。” 荆涛更是1惊。 他看了芮晓枫1眼，问道：“你听说了吗？”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听说了1点。” 杜敏说：“我也想跟领导请示1下，能不能代表单位去慰问1下。” 张亚杰说：“董艳宁的性格跟辛鑫1样，都属于疑心重的那1种人，去担心去慰问反而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杜敏说：“可是如果不去的话，是不是显得咱们不近人情？” 张亚杰说：“从本质上来讲，她已经不是媒体中心的员工了。” 荆涛说：“看情况吧，对于他们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即便去看，也要找1个合适的机会。” 杜敏说：“就是啊，再说，还有崔部长呢，咱们也要照顾1下崔部长的面子。” 张亚杰说：“快别提崔部长了，恐怕他最怕的就是董艳宁沾上他。” “人性使然啊——”荆涛叹了1口气。 杜敏说：“为什么精于算计的人，最后反而都没算计过老天爷？” 张亚杰说：“这个问题恐怕没人能答的上来。” 聊了1会闲天，他们便起身告辞。 外婆将那盒没有打开的蛋糕递给杜敏，让她给女儿带回去，并表示自己吃不了这么多，放久了容易变质。 杜敏拗不过外婆，说道：“哪有这样的，孝敬您的蛋糕，反而被我拿回家？” “既然是我的蛋糕，我就有权处理，快别跟外婆客气了。”外婆就硬将蛋糕塞到杜敏的手里。 杜敏看着荆涛。 荆涛说：“外婆啊，杜敏之所以买了两个，她就是想拿回1个。” 外婆1听大笑。 杜敏说道：“还是领导呢，就知道冤枉人。” 芮晓枫也笑了，说道：“杜姐，拿着吧，外婆是真心实意的。” 3个人告别了外婆，走出胡同。 芮晓枫送他们上了车。 杜敏没喝酒，她开着张亚杰的车，说道：“咱们先送谁？” 荆涛说：“肯定先送你呀？” 张亚杰笑了，说道：“看来是喝糊涂了，如果先送她，咱们俩都喝酒了，谁开车？” 荆涛说：“那好办，你这车就交给杜敏了，你明天坐亚菲的车来上班。” “你就别跟我提亚菲了！”张亚杰说：“这丫头，净顾着约会了，眼里没有我这个哥了。” 荆涛1听，问道：“亚菲有对象了？” 张亚杰得意地说道：“是啊，差不多了。” “是哪位小伙子这么有福？” 杜敏说：“荆部儿，这位有福的小伙子您应该认识。” “哦，谁？” “孟海洋。” “啊，哈哈，是海洋啊！”荆涛高兴地说：“别说，他们俩的确很般配。海洋人聪明、沉稳，加之在领导身边锻炼得更显大气，我非常看好他。亚菲活泼可爱，小丫头心地善良，跟海洋很搭不错不错，他大舅哥，你很有眼光啊——” 张亚杰听了荆涛的话，才彻底放下心来，原来，人家荆涛心里对亚菲还真是1点那个意思都没有，他的心都在芮晓枫身上，这样想来，他便不觉得对不起妹妹了，就说道： “哪是我有眼光，是人家亚菲自己选的。” 杜敏说：“得了吧，要不是你明里暗里地撮合，我看亚菲那丫头整天嘻嘻哈哈的，都不知道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张亚杰说：“那倒是，开始的时候，海洋还有点不好意思，他说跟亚菲太熟了，怕没有那种感觉。约了两次后，两个人现在开始微信聊天了，当然，我告诉亚菲，不要总是打扰他，毕竟他的时间不属于自己。” 杜敏说：“有1次我无意看见海洋来接亚菲，人家亚菲嘻嘻哈哈地上了车，看见我就跟没事人1样，仍然是嘻嘻哈哈，我看两个人不大像恋人，更像是1对朋友那样随便。” 张亚杰说：“那是你认为，你怎么知道他们不像恋人？” 听得出，张亚杰有点不高兴。 无论是荆涛还是杜敏，当然不知道张亚杰不高兴的原因所在。 回到宿舍，荆涛给外婆打了1个电话。 外婆接通后说道：“小荆啊，到宿舍了吗？” 荆涛说：“是的外婆，我到了。外婆，今晚……怨我。是我……擅自主张，邀请了他们两位给您祝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您热闹热闹，提前也没跟您说声，我们没吓着您吧？” 第536章 小心思被父亲洞悉 外婆说：“小荆啊，你多虑了，怎么能吓住外婆，你做得对，外婆年纪大了，整天1个人在家，很需要热闹，虽然开始有点措手不及，但很快就过去了，只是我收了这么多礼物，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荆涛要的就是外婆这句话，他说：“外婆，您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改天我再邀请他们，您再给我们做1次好吃的，就扯平了。” 外婆笑了，说道：“那就太便宜我了，我随时欢迎你们来，这样吧，咱们趁热打铁，如果你明天不回单位的话，中午或者晚上来家里吃饺子吧，叫上那两位同事……” 外婆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芮晓枫抢了过去。 芮晓枫说道：“外婆由老变小，你就别跟着胡闹了。” 荆涛说：“怎么是胡闹，原来我还担心外婆会嫌人多、乱，但我看外婆挺高兴，无论是老还是小，都喜欢热闹。” 芮晓枫说：“外婆不懂事难道你还不懂事吗？” 荆涛笑了1声说道：“你这话倒蛮像家长的，像我和外婆的家长。” “噗嗤”1声，芮晓枫笑出声，但她忍住了，说道：“对于不懂事的孩子，是要有个家长管着点。” 荆涛1听，觉得自己有空子可钻，立马说道：“好啊，那就把我这个不懂事的孩子收了呗——” 芮晓枫说道：“算了吧，太累，有外婆1个就够我受的了，再来1个我可受不了。” 荆涛有些心疼，说道：“其实，外婆很好的，芮晓枫，我真觉得有时间我们俩好好谈谈。” 芮晓枫意识到了什么，就说道：“时间不早了，睡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这边还意犹未尽，话都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他暗暗发誓：我就不信拿不下你。 年终岁末，北方的户外工地基本处于停工状态中，万水河工地也只有1些0星活儿，有几个工人边是忙碌边是维护中。 这个节点，也是谋划开年工作的重要节点。 由于荆涛给予戴亮足够的信任，不过多干涉政府工作，只是从宏观上把控，这让戴亮体会到了被“松绑”的感觉，由于从1开始就在心里制定了跟荆涛合作的准则，所以戴亮将政府的各项工作抓得很紧。 姜锦麟1开始还有些担心，担心荆涛过于放权会膨胀戴亮，经过1段时间的观察，姜锦麟放心不少。 其实，荆涛也有自己的私心，他比不得孔继生，孔继生可以1周5天待在东立，可以1天24小时监视戴亮，可是他不能。 年终岁末，清阳市委的会议也多，每次常委会，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荆涛必定到会。另外从私心角度考虑，东立是留不住他的，他早晚都会离开东立，如果他像孔继生那样专权的话，会同样陷入权力交锋的怪圈。 东立的形势不但不会变好，反而会越来越糟。那样做的话是不负责的表现。 何况，这段时间戴亮也在积极扭转以前的工作作风，极力向荆涛靠近，几乎每天他都会在上班时间第1个走进荆涛办公室，及时跟他沟通工作情况。 这1点，是孔继生在任时从未有过的。 如果荆涛过分专权，还会造成另外1种局面，那就是他离不开东立，甚至去清阳开会都会不放心，他相信即使郑玉德也不希望是这样。 再说基层干部，由于荆涛刚来的时候，处理了多名干部的举动，极大震动了东立市的官场，就连戴亮的小舅子和有着深厚背景关系的徐焕金都被处理了，别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这个举动产生了巨大影响，可以说刹住了歪风邪气，气得了杀1儆百的作用。加之后续纪委监委暗访组的神出鬼没，由接2连3通报并处理了多名违纪干部，使东立的官场风气得到扭转和纠正。 这天，刚刚结束全市企业家座谈会后，荆涛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 孟海洋在电话里告诉他，市委决定派他到省党校学习进修1段时间，这期间他希望在不影响东立工作的情况下，能多回来看看。 荆涛问他什么时候走，孟海洋说明天1早报道。 他跟孟海洋的电话还没讲完，安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只好说：“海洋，先挂了，我接下老安的电话。” 接通安庆的电话后，荆涛问道：“领导，有什么指示？” 如今，荆涛可以说和安庆平起平坐，在班子排名序列中，安庆甚至还在荆涛的后面，但荆涛从未膨胀过自己，依旧的沉稳、低调、谦逊，这是他做人、做官的基调。 安庆说道：“荆部长，最近忙吗？” 荆涛干脆地说：“您有事就吩咐吧。” 安庆笑了，说道：“刚才老大让我给你打电话，如果你不忙的话就回来两天。” “有事？”荆涛问道。 安庆说：“这个……我没问。” 荆涛说：“好的，我马上安排1下就回去。” 安庆说：“最好安排出两3天的时间吧。” “好的。” 挂了安庆的电话，荆涛让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通知戴亮、姜锦麟等几位书记到他屋里来开个小会。 等几位书记都到齐了，荆涛说：“刚接到清阳市委秘书长安庆电话，让我回去，他没有说什么事，估计会待上两3天的时间，在我走后的这两3天里，市委由锦麟书记负责，政府工作由戴市长负责，另外，家里有事随时跟他沟通。各位手里的工作按部就班地推进。” 由于东立市委党校又在办班，姜锦麟问道：“您什么时候回来，学员都希望在毕业典礼上您能给他们上最后1节课。” 荆涛说：“这期学员什么时候毕业？” “周末。” 荆涛说：“好的，我记住了，争取回来。” 纪委书记侯景林说：“今天上午暗访组又发现了1起干部中午喝酒和下午不在岗的问题。” 荆涛说：“这个你和锦麟商量，按条款执行。暗访组不能泄劲，必须坚持暗访行动，就跟开始国人不懂排队1样，必须随时随地宣传和纠正，才能养成良好的习惯。暗访也1样，必须要时刻强调和规范干部纪律，增强自觉性，保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习惯，才能扬清激浊，让正气树起来，让邪气抬不了头……” 第537章 孟海洋的心事 散会后，在荆涛赶往清阳的路上，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刚来东立的时候，荆涛那次从清阳回来，被严思泉安排到姑姑的小饭店吃早点，当他坐上那个小火坑的时候，立刻感到了温暖和舒服。由于父母亲年轻的时候常年在山区工作，都落下不同程度的腰腿疼，所以他就给父亲打电话，让他们将家里1楼他的卧室和父母亲的卧室改成火炕。 火炕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火炕了，烧的不再是过去的柴火，而是天然气，环保、干净。 他详细给父亲结束了火炕的结构，并给父亲拍去了照片。 他忘记了父亲的高级工程师，虽然父亲的工作跟“火炕”不挨边，但工程师的设计大脑是好使的，父亲很快就画出了图纸，当时趁着还没有大冻，利用1周时间就改好了两间“火炕”。 这次父亲来电话，是想让他回来检验成果。 荆涛笑了，说道：“您是工程师出身，我相信这个小土工程不在您的话下。” 父亲笑了，说道：“暖炕，我管它叫暖炕，真是舒服极了，你说当时家里盖房的时候我怎么没想到这1点？” 荆涛说：“没想到也是必然，因为那时天然气不是那么方便。” 父亲说：“这是原因之1，我退休回来都两3年了，也没想起改，要不是你提议，我可能这辈子都想不起改这个。” “哈哈，您设计了那么多大的铁路工程，这个家庭暖炕怎么能入您荆打工程师的法眼？” “哈哈。”父亲听了这话后也笑了，他说：“听不出你是在抬举我还是在损我。” “都不是，是崇拜。” 父亲听到儿子这样说，稍微沉默了1下，在他的印象中，荆涛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也就是寒暑假他们父子母子能团圆，随着荆涛课业负担加重和后来上大学，寒暑假的团圆都变得奢侈了。他都不记得儿子跟他亲热是哪辈子的事了。 今天，难得听到儿子对他说出肯定的话，所以父亲十分高兴，就说道：“谢谢荆部长的肯定和鼓励。” 荆涛1听父亲称呼他官称，也不由地笑了。 他转移了话题，问道：“您和妈妈睡在暖炕上，是不是感觉腰腿不那么疼了？” 父亲说：“当然，你妈妈早就用上了电褥子，自从建了暖炕后，撤掉了电褥子，而且我们也奢侈了1把，买了张特别贵的床垫子，舒服极了，太享受了！” 荆涛1听，立刻问道：“您给我换高级床垫了吗？” 父亲故意说道：“你年轻，活力4射，睡那么高级的床垫容易上火，那都是我们老年人用的。” 荆涛1听就急了，说道：“爸爸，说不定我那屋将来也会住老年人的。” “哦，要是那样的话，可以考虑。” “爸爸，不是考虑，是1定要买，我给您转钱。” 父亲暗自笑了，说道：“转钱晚了，床垫早就铺上了，不但铺上了，改天你可以请个老人来家里试试。” 荆涛这才知道自己被父亲“耍”了，无意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好了，我还有事，挂了。” 等他赶回清阳的时候，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 冬天的北方天黑的早，清阳市区在朦胧的暮色中已经亮起了各种灯光。 来到市委，郑玉德还在办公室忙，刚刚上任的财政局长、原新洲市委书记张立群在他的办公室。 荆涛退出后，被孟海洋叫到办公室，给荆涛倒了1杯水。 荆涛问道：“怎么会突然派你去学习了？” 孟海洋说：“我1直想去省党校深造1下，老大也有过这个意思，可是年终岁末事情很多，加之他老妈生病住院，我学习的事就耽搁了。” 荆涛听孟海洋说起郑玉德的老妈，这才想到前几天他老妈出院了。 这个消息还是在1天晚上跟罗炳义通电话的时候得知的。 想当初苗慧提出保守治疗的时候，罗炳义还为妻子担心，因为会诊的时候，大部分专家都倾向于做支架，只有苗慧提出保守治疗方案。她的这个方案得到院长的支持。 只有罗炳义知道，苗慧也是承受了1定的压力和责任，1方面是8十多岁的老人，另1方面还是挚友的老妈，罗炳义之所以说苗慧逞强，是唯恐她延误做支架的时间，从而给老人的身体带来不好的后果。 荆涛问道：“老大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孟海洋说：“这段时间太累，家里单位两头跑，能不累吗？血压还是高，已经开始正常吃药了。” 荆涛又问道：“还失眠吗？” 孟海洋说：“前两天我去市医院找王琴给他开了点药，他吃后倒是有所缓解。” 正说着，孟海洋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1看，是1条微信。 孟海洋没有回复，而是放下手机。 荆涛忽然问道：“听说你和亚菲好上了？” 听荆涛这样问，孟海洋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刚开始接触，无法预料结局。” 荆涛说：“亚菲那丫头不错，聪明、懂事，性格活泼，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孟海洋低下头，没有说话。 荆涛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所思所想，又问道：“怎么，难得你不满意？” 孟海洋摇摇头，说：“那倒不是，我是担心我不合乎她的标准。” “她有什么标准？” 孟海洋看了看荆涛，岔开了话题，说道：“没有。” “那就先处着呗。” 孟海洋点点头，说道：“是亚杰跟您说的？” “是的，我听说后很为你们高兴，彼此互相知根知底，而且亚菲那孩子很善良，也很阳光，家庭教育不错，我觉得你们俩很般配的。” 孟海洋说：“我比她大6岁。” 荆涛说：“但亚菲那孩子并非娇生惯养，虽然比你小6岁，但我敢保证，她不会完全依附你的，而且她很懂事。” “那倒是，虽然她小，确实没有1般女孩子的撒娇黏人，矫揉造作，很阳光，也很懂事，只是……” “只是什么？”荆涛看着孟海洋问道。 第538章 抬头纹都乐开了 孟海洋不得不说道：“只是少了那么点感觉。” 荆涛笑了，说道：“感觉这东西有时不准，而且还容易被所谓的感觉蒙蔽，这个我可是有过来人的经验和教训啊。” “嗯，我知道，先处着再说吧。” 荆涛说：“亚菲这孩子我看着各方面都不错，别错过她，你呀，也别端着，赶快给人家回个信息。我先回办公室，有事叫我。” 孟海洋很奇怪荆涛是怎么知道刚才那条微信是亚菲发来的。 亚菲在微信里说：“苏素和邵冲邀请咱们1起聚聚，我说你没时间，可能他们会跟你联系。” 孟海洋心里就是1热，亚菲的确懂事，他就回复道：“去哪儿告诉我，我待会去找你们。” “这么说你能参加？” 显然亚菲有些喜出望外。 孟海洋说：“差不多。” 亚菲回道：那不行，要准确的回答，否则的话就让他们自己去聚。 孟海洋想了想，就回道：能去，但不确定能否准点到达。 亚菲回道：只要能来就行，大家都理解你的工作性质，不准点也不碍事。 孟海洋就给她回复了1个“ok”的表情。 这时，张立群走出郑玉德办公室，孟海洋迎了出来。 张立群说：“海洋，我走了。” 孟海洋说：“张局慢走。” 按照郑玉德的意愿，根据张立群的资历和能力，本应在这次调整中提副市长的，就因为新洲出现了徐树中的贪腐案件，出现了不同声音，这样就放缓了张立群提副市长的速度，也许，他会由此错过机遇。 人生，紧要关头可能就是1步之差，其结果就有可能差之千里。 在郑玉德身边，孟海洋的确长了见识，他学会了观察，也学会了思考，还学会了善于总结每个人的成功经验。 他分析总结过荆涛，但荆涛是不可复制的，他起点高不说，而且自身素质过硬，屡屡遇到贵人，这个是别人不能效仿的。 他还分析总结过林长虹，林长虹就是靠着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地服务市委书记，深得郑玉德信任，而且这个人很低调，不显山不露水，跟着郑玉德也就是半年时间，就被郑玉德派出去任职。 林长虹的经验他倒是可以借鉴，他与林长虹的差距就是从政时间短，资历浅，所以在上次调整干部的时候，郑玉德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想不想出去锻炼的时候，他婉拒了市委书记的好意。 凭借他目前的资历，正如荆涛分析得那样，他也就是到基层县市或者市直单位任个党政副职，但如果他不急于求成的话，有可能会有质的上升，他选择了继续留在市委书记身边。 婉拒市委书记好意的还有另外1层意思，那就是他不确定郑玉德是否是真心让他下去锻炼，因为，他的资历的确不够，即便下去也不能服人。 如果郑玉德有试探他的意思，看他是否能够沉下心来苦练内功，这样的话即便他真的出去了也未必得好。于是，在那1瞬间，他谦虚地表示在郑玉德身边再多学习1段时间，他觉得自己无论是资历还是水平都不够。 果然，郑玉德听了他的话很是欣慰，没再坚持，由此孟海洋进1步认定，郑玉德的确有考验自己的意思，看自己能不能沉下心来潜心成长。 最近，老家的父母1再催婚，他也想将自己最基本的任务解决后，再过1两年再考虑出去任职的事，那样比较好。 那天，张亚杰在跟他聊天的时候，说要给他介绍个女朋友，他当时内心还1动，以为张亚杰给他介绍的人是他心中1直向往的人，没想到张亚杰却说出了亚菲的名字，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亚菲是个好姑娘，各方面都好，就像荆涛说得那样，但他孟海洋还真没往那方面考虑。在他眼中，亚菲就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何况，好像亚菲仰慕的也不是他孟海洋。 但他是不好拒绝张亚杰的，从外人的眼光和角度来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亚菲的确是个好姑娘，女孩子该有的优点她都具备。 在和亚菲单独接触两次后，他的确很开心，亚菲没有丝毫让他感到不舒服的言行，他的确挑不出亚菲什么毛病，但就是少了那么1点冲动，亚菲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小妹妹。 两次约会，还是跟同事的时候1样，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甚至口无遮拦，1点都没有恋人约会时感觉和心动。 他知道，有可能是火候不到，也有可能是彼此内心都住着1个标杆，但可以肯定的是，彼此都有谈下去的诚意。 这个无关内心住着谁，谁在青春时光还能没有自己崇拜的偶像，只要彼此明白理想和现实是两回事就行。 想到这里，孟海洋给荆涛发去1条微信：今晚如果不忙的话，能否陪陪老大，我想跟亚菲告个别，毕竟这1去就是十天时间。 荆涛接到孟海洋的微信，都来不及打字，按下语音键就说：“好的海洋，没问题，你尽管去约会，我马上过去。对了，把你办公室钥匙留下。” 显然，荆涛做好了替班的准备。 放下电话，荆涛打电话叫来办公室主任刘云。 刘云很快就推门进来了，他看见荆涛高兴地说：“荆部长，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荆涛说到这里，看着刘云说道：“你遇到什么喜事了，抬头纹都乐开了！” 刘云高兴地说：“是啊是啊，我的确高兴，说起来还有你的1半功劳。” “哦？到底的什么事啊？”荆涛问道。 刘云说：“我女儿今天正式入职清阳新闻传媒中心了！” “噢，不错不错，恭喜你啊老刘！这么说，她决定留在清阳不走了？” “是的是的，不走了！”刘云兴奋的心情喜于言表：“前几天就跟我郑重宣布不走了，要留在清阳媒体中心，她觉着搞新闻挺有意思，每天面临的工作内容都不1样，都很有挑战性，跟领导同事们的关系处的也比较好，所以不走了。” “那她男朋友……”荆涛问道。 第539章 清阳的大事 刘云说：“她男朋友支持她的决定，他也准备来清阳发展，已经向公司递交了辞职报告。将来他们就把家安在清阳了，结婚后，再把对方父母也接来。小两口和老两口都不用为房子犯愁，我早就准备出来了，目有1套装修好的房子空着，是小两口的婚房，还有1套正在出租，今年51到期，到期后就不出租了，装修好了将来让那老两口住。” 荆涛说：“你这个老丈人不错，当到家了，不但负责小两口的房子，还把老两口的房子准备出来了。” 刘云笑着说：“老辈儿时有句话，1个姑**3辈累，意思是养个女儿要累3辈，她过不好就是娘家的拖累，何况我就这么1个女儿，将来家里的1切都是她的，我现在给她，她还会感激我，没准还能搂着我的脖子多叫几声爸，等我闭眼后再给她，那叫名正言顺继承财产，人家兴许1点都不感激我。再说了，要不是我3番5次软硬兼施人家能回来吗？我这也是对她回家来的报答。” 荆涛听他说完，不由地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老刘，给你点赞！” 老刘笑了，说道：“我有个邻居，你兴许认识，是政府那边的副秘书长，他跟我1样，也只有1个女儿，他女儿跟我的正相反，是怎么都愿意离开清阳，小两口结婚后租房子住，他也有两套现成的房子，但就是不给小两口住，声称将来有了孩子，孩子姓他的姓，才能把房子给他们。小两口1气之下，外出闯荡去了，女婿的专业比较冷门，是学冶金材料的，被京城1家大国企看中，3年不到，就成为这家国企下属公司的高管，年薪近大几十万，加之小两口会过日子，很快就在京城买了房子。” 荆涛第1次觉得这些家长里短变得有意思了，就问道：“那他有没有赞助1部分？” 老刘说：“在我们大家的劝说下，他想帮助两个孩子凑个首付，结果女儿不要，女儿说最困难的时候过去了，这会他们自己能解决。” “小孩后来姓谁的姓了？”荆涛好奇地问道。 “据说还没有小孩，小两口不敢要，怕因为小孩姓氏问题闹的两边不和睦，再影响到小两口的婚姻关系就麻烦了。” “那你要多劝劝你这位邻居，好歹也算是政府领导，不能这么封建。” 刘云说：“他现在不在政府了，去年调到统战部去了。” 荆涛看着刘云，说道：“还是你做得对，要想把女儿留在身边，就得付出点什么。” “那是必须的，对方家庭也这么1个儿子，女儿回到我身边，想必女婿也会跟了来，那老家剩下人家父母孤苦伶仃的不合理，他们明年退休，我已经向他们发出邀请，退休后就来清阳，房子都准备好了，再说他们老家是东北，那边冷，这边相对好些。他们很高兴，表示会过来定居。” 这时，荆涛接到孟海洋的电话，说他已经跟郑玉德说好，早点回去准备行囊，明天去报道。办公室钥匙放在桌子上。 撂下电话，荆涛说：“老刘，这两天我可能会在市里，有事随时联系。” “好嘞，您有事的话随时吩咐！” 看得出，刘云很高兴，女儿的事就是家里的大事，这件大事解决后，刘云内心的1块重石落了地，他怎能不高兴？ 由此想到自己的父母…… 荆涛端着自己的水杯，来到孟海洋办公室，首先将办公室的钥匙放进自己的钥匙包里，他刚坐下，郑玉德就进来了。 郑玉德问道：“海洋呢？” 荆涛站起来说：“他提前走会，让我来替他值班。” 郑玉德说：“这么说，我的常委、宣传部长要给我当秘书了！” “不胜荣幸！”荆涛的语气显得既谦逊又真诚。 “那好，收拾1下咱们出发。” “去哪儿？” 郑玉德说：“去见华建集团的荣总。好像你们认识？” 荆涛笑了，说道：“太认识了！传媒中心成立后，第1个大客户就是华建，给传媒中心带来了第1桶金。” 郑玉德说：“那你要做好准备，这个荣总据说很能喝的。” 荆涛说：“我没有跟他坐过，跟华建的副总坐过。他们大企业的领导好像都不怎么喝酒。” “那是他们没放开。” “好吧，跟着领导我什么都不怕！”荆涛故意往上挽了挽袖子。 郑玉德看了看表，说道：“你过来，我跟你简单磨叨两句。” 荆涛跟着郑玉德来到他的办公室，这才发现办公室的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用过的杯子。 他立刻将杯子里的残茶倒掉，又将杯子洗净。 郑玉德从卫生间出来，说道：“别忙乎这些了，坐下我跟说说。” 荆涛迅速将手擦干净，坐在郑玉德对面。 郑玉德说：“是这样，我听说华建总部想搬出清阳……” 荆涛1听就是1惊，对于清阳来说，这可是天大事！ “为什么？” 郑玉德说：“华建这几年海外的业务发展迅猛，沿海有个港口城市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希望总部搬到那里去，有利于日渐繁忙的海外业务。” “只是总部搬过去吗？” 郑玉德说：“这个目前还不明确，但如果总部过去了，家属、学校势必将来都会慢慢过去，要知道南方有着咱们没有的优势，差距很明显。据说家属和学校搬过去后，可以享受香港户口，那样的话，可以通过考学这个赛道享受教育的红利。” 荆涛没说话。 郑玉德说：“这只是传说，真实情况还不清楚，所以我想今天晚上跟华建的荣总坐坐，我和他在部里的1位老领导有点转弯关系，这个消息也是我从转弯关系那里听到的。无论真假，这事必须要摸清楚，1旦得到官方消息，那1切就都来不及了，我们就太被动了！” 是啊，华建是中直单位的企业，在清阳落户已经有34十年的时间了，也是中直单位落户清阳最大的中直企业，也是目前唯1的1个总部设在清阳的中直单位，在清阳，华建有着几万人的职工和家属，光子弟学校就有8所，涵盖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还有1所内部职工技术培训学校和1所面向全国招生的高等学院。 这样1个体量的单位，如果搬出清阳，可想而知，对清阳意味着什么！ 第40章 赤身才能相见 快到华建办公地点的时候，郑玉德接到了荣总的电话，荣总说在华建对外招待所等他。 郑玉德挂了电话，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说好的在办公室等我，现在又去招待所了。” 荆涛看出郑玉德的不快，他赶忙解释道：“有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饭点了，荣总让咱们直接去他们的招待所，这样节省了咱们路上的时间。” 郑玉德说：“没错，招待所离咱们市委大楼近些，可是咱们已经走出了这么远了。” 荆涛小声说道：“看在gdp的份上别生气……” 郑玉德听到他说得这么直接不由地“噗嗤”笑了，说道：“我倒没有生气，谁让刀把子在人家手里握着呢。” 于是，他们又掉头往回开。 来到华建招待所，荣总的秘书和1位副总等在大厅门口，看见郑玉德他们过来，两个人急忙开门迎了出去。 荣总的秘书首先跟郑玉德握手，说道：“郑书记，荣总让我们在这等您，这位是我们放曲副总。” 郑玉德跟这位曲副总握手。 不等郑玉德介绍荆涛，曲副总就说：“荆部长我们认识。” 荆涛赶忙握住曲副总伸过来的1只手，说道：“是的、是的，和曲副总是老朋友了。” 郑玉德故意问道：“你和曲副总是老朋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荆涛笑了，从牙缝里小声说道：“您也没问呀——” “哈哈。”曲副总大笑，他边走边说道：“华建团建活动中我们就认识了，荆部长首当其冲，亲自带队奔赴西北基地拍摄取景，不畏飓风，当时在我们华建内部成为佳话，那段时间只要1开会，我们荣总就说，你们天天抱怨野外怎么苦怎么累怎么危险，再苦再累再危险那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看看人家细皮嫩肉的记者们比你们1点都不差，不要命地往大戈壁滩钻，差点丢命，你们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郑玉德说：“曲副总别捧着他们说，他们是为了钱。” “哈哈。”曲副总大笑，说道：“如果我说我们的人不去大戈壁滩就拿不到探勘数据，但他们记者完全不用去就能用其它画面代替，但他们没有，这1点可不光是为了钱。” 荆涛赶紧接过话头说道：“感谢华建的领导对我们的肯定。” 荣总秘书1直在前头带路，郑玉德1看不像去餐厅，就问道：“咱们去哪儿？” 曲副总解释道：“去游泳池，荣总听说郑书记喜爱健身，酷爱游泳，就想在饭前热热身。” 郑玉德说：“我哪有什么健身爱好啊，充其量就是锻炼身体，游泳不太在行，没法跟荣总这位健身达人相比。” 说这话，他们1行来到了招待所内部的游泳池。 在更衣室，荣总秘书拿出为他们准备好的泳衣、泳镜和泳帽。 郑玉德1边脱去衣服1边说：“今晚如果不赤身，还真见不到荣总。” 这句幽默且似嗔又怨的话逗笑了曲副总和荣总秘书。 荆涛帮郑玉德正了正戴歪的泳帽，又帮他紧了紧泳镜后面的绷带，确认他的着装没有问题后，又将1块保暖的毯子披在他的身上，看到郑玉德装备齐全后，他才快速换上装备，穿了1只大1只小的拖鞋匆忙追了出走。 郑玉德来到泳池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游过来的荣总，朗声说道：“荣总啊，我刚才就跟他们几个说，今天晚上如果不赤身的话，休想见到你。” 不知荣总是否听出郑玉德的1语双关，他“哈哈”大笑着，双手撑着泳池边沿，1用力便跃了上来。 荣总秘书立刻给他披上了毯子。 荣总向郑玉德伸出手。 郑玉德握了握他的手，说道：“真没想到荣总如此好雅兴。” 荣总说：“多年的习惯，每周必须游1次泳，不然身体的疲沓了。” 郑玉德坐在池边，将双脚浸在水中，望着清澈见底闪着波光的泳池，他伸手试了试水温。 荣总说：“标准温度，但对于不常游泳的人来说，可能会显得有点凉。” 郑玉德说：“没关系，我身大温度高，不说能暖过整个游泳池，最起码能融入池里的温度。” 荣总听了这话，笑着问道：“那郑书记选择什么方式入水？” 郑玉德抬头望向前方，说道：“我只会1种入水姿势，那就是磨盘下水……”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郑玉德甩掉披着的毯子，张开双臂，宽阔的身躯往前1扑，真如1个巨大的磨盘下了水，顷刻，平静的池水立刻被推出道道波纹，1直波及到满池的水。 虽然他的入水姿势不标准也不美观，但很有气势，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磨盘入水”。 荣总怔了怔，看着1猛子扎出很远的郑玉德，他这才将毯子交给秘书，坐在岸上1猫腰，十分轻巧地入了水。 两个人游了1个来回后，先后扒着池沿喘了1口气，继续游走了。 荆涛忽然想起孟海洋说郑玉德最近很累，失眠症又犯了，他有些担心他的身体，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郑玉德。 两位老大在游泳池里并肩游着，越来速度越快，明显是在角逐中。 第2个回合本来是1同入水的，游到1半的时候，荣总明显领先郑玉德。 郑玉德也不甘示弱，忽然，他猛地扎进水中，几十秒后才浮出水面，等他浮出水面的时候，已经领先于荣总。 游到岸边后，荣总跳上来，他摘下泳镜，看着郑玉德，喘着气说道：“你犯规了……” 郑玉德也摘下泳镜，笑着说：“我犯规就被你超过去了。” “哈哈哈。”荣总再次大笑，指着郑玉德说：“你太有意思了！这样，每周末你来，咱们俩pk。” 郑玉德用大手抹了1把脸上的水，说道：“好啊，但不能光在这里，可以轮流交换场地。” 荣总说：“你的场地指的是哪儿？清阳体育馆的游泳池吗？” 郑玉德说：“我怎么可能请荣总去那里。” “那是哪儿？” “暂时保密！” 荆涛感到郑玉德说的话似乎都有着某种意味。 第541章 今晚不用药物催眠 荣总当然听出来了，他说：“荆部长，郑书记很幽默，他平时也是这么跟你们说话的吗？” 荆涛不好回答，只是看着他俩笑。 显然，荣总也没希望得到荆涛的回答，他转身说道：“你们3个游去吧，我跟老郑我们俩歇会。” 于是，荣总在前，郑玉德披着毯子在后，随他走进旁边1个汗蒸房。 这个汗蒸房是玻璃的，里面的设施1览无余。 只见他们两个人坐在木板上，荣总开始煮茶洗杯。 “荆部长，游会吧。”曲副总说完，就跳进了水里。 说实在的，在大学期间，荆涛的酷爱各种体育活动，他看了看玻璃房的郑玉德，显然，这个时候他是不需要他的。 见荆涛还在犹豫，荣总秘书说：“荆部长，这会老大们不需要咱们，游会吧。”他说完，也跳进了水里。 荆涛又朝那间玻璃房看了1眼，的确，郑玉德目前不需要他，他这才扯下披着的毯子，扔到1边，活动着全身，舒展着筋骨，由于不经常游泳，他不敢贸然入水。 直到他感觉周身筋骨舒展开来，身体有了微微的暖意后，正了正头上的泳帽和泳镜，从池边往后退了几步，目测着入水的距离，突然，他跑向池边，纵身1跃，如飞鱼般钻入水中。 荆涛在池里游了1个来回后，他扒着池边停了下来，摘下泳镜看向那个玻璃房，就见郑玉德和荣总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还不时地伴随着手势动作。 两个人似乎谈得很认真。 荆涛再次入水，他快速追上前面的曲副总，到达对面的岸边时，曲副总上了岸，他坐在池边，看着水里的荆涛说：“上来歇会吧。” 荆涛双手用力，随后1转身，就坐在了池边。 曲副总说：“你刚才那个入水动作很标准，也很优美，看来经过专业训练过。” 荆涛说：“在大学的时候学的，在校体队混了几天。” 曲副总说：“你太谦虚了，这功夫绝不是混出来的。” 荆涛笑笑，目光再次投向汗蒸房里的两个人。 曲副总小声问道：“你们老大的口味如何？喜欢吃什么？我去安排。” 荆涛“噗嗤”笑了。 曲副总问道：“你笑什么？游完泳，又是汗蒸又是喝茶的，1会肚子就空了，要提前安排好晚饭才是。” 荆涛说：“我跟你说句真话，我们老大吃饭真的不讲究，您随便安排就行。” “那怎么行，吃饭再不讲究，也总会有爱吃的和不爱吃的吧？” 荆涛说：“要说他爱吃，当首推热汤面、疙瘩汤。” “真的？”曲副总不相信地问道。 “那还有假，我没调走的时候，几乎天天晚上跟他喝热汤面，要不就是疙瘩汤，身边的人都知道他好这1口。” 曲副总摘下泳帽，挠了挠脑袋，说道：“我不确定我们厨师是否能做出他那个味。” 荆涛说：“那是你们这些老总没吃过，北方的厨师没有不会做热汤面或者疙瘩汤的。” 曲副总站起来，说道：“好的，我先去安排。” 荆涛望着曲副总走开后，在池边就扎进了水里，扎出十多米后才露出水面。 他游到对面后再次跳上岸边。 披着刚才那块毯子，摘下泳镜，来到荣总秘书坐的地方。 荣总秘书又递给他1块干松的毯子。 荆涛问道：“怎不游了？” 荣总秘书说：“我怕老板们有事。” 荆涛回头看了看背后的汗蒸房，两个人还在交谈着什么，神情都很轻松的样子。 不下水，荆涛感到身上有些凉意，他将荣总秘书递过来的毯子盖住双腿，开始有1搭无1搭地说着话。 又过了半小时，就听到汗蒸房的门被打开。 荣总和郑玉德满面红光地走了出去。 荆涛和荣总秘书立刻起身，跟在他们身后往出走。 宾主终于在1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落座。 他们都喝了1点酒，说是暖暖身子。 荆涛发现，越是跟级别高的人吃饭，人家越是不劝酒，所以这顿晚饭吃得都很舒服。 郑玉德1连喝了两碗疙瘩汤。 告别的时候，郑玉德跟荣总约好，下周末他请荣总游泳。 坐在回去的车里，郑玉德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不说话。 1直默不作声到了郑玉德的住处，郑玉德才跟荆涛说：“今晚你住在海洋的屋里吧。” 荆涛点点头。 他按照孟海洋给他发的微信，从茶几底下找出郑玉德睡前要吃的药，倒在药盒里，晾好水后，才递给郑玉德，看着他吃下后，才问道：“华建真的要搬走吗？” 郑玉德喝光最后1口水，说道：“没谈这个事。” 荆涛1怔，在汗蒸房两个人交谈了近1个小时，没谈这事又谈了什么？ 郑玉德看出他的疑虑，说道：“还不是谈这事的时候，我只是征求他对当前清阳营商环境和政府工作有什么意见和好的建议。我们俩谁都没触及那个话题。” 荆涛忽然感到郑玉德就是郑玉德！ 不急于亮明来意，但又向对方透出来意。 征求意见就是寻找他们搬走的原因，查找工作不足。 记得来的时候，郑玉德跟荆涛说，获悉他们有搬走的意向时提到了华建上级领导的1个“拐弯关系”，也许，他们谈了这个共同的话题。 郑玉德明显露出疲惫，荆涛便给他打来泡脚水，又将1代草药泡在足浴盆中。 这是孟海洋为了治疗郑玉德的失眠症，每晚坚持做的事。 郑玉德看着荆涛端过足浴盆，说道：“在汗蒸房蒸了半天，不用泡脚了。” 荆涛说：“汗蒸是汗蒸，泡脚是泡脚，这是孟秘书走前交代我的事，我必须遵照执行。” 郑玉德笑了，坐在沙发上，将双脚放进足浴盆里，不大1会，他就闭着眼睡着了。 荆涛将沙发靠垫放在他的左右，耐心等待着，差不多十5分钟后，他轻轻拿过郑玉德的1只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毛巾擦干净。 当他再去拿他第2只脚的时候，郑玉德醒了。 他抽回脚，拿过毛巾，想自己去擦。 可能是有点累，也可能是刚醒，他弯了1下腰，没够到那只脚。 “还是我来吧。”荆涛说着夺过毛巾，替他擦干另1只脚后，又将拖鞋套在他的脚上，随后扶着郑玉德站了起来。 由于郑玉德最近的高血压，荆涛担心郑玉德站起的动作过快过猛从而发生意外，所以搀扶着他站了起来。 郑玉德走了几步后，回头看了看地上的泡脚盆，说道：“这个只能辛苦你了，我睁不开眼了，看来，今晚不用药物催眠了。” 第542章 另有意 郑玉德向前走了几步，快到卧室门口时，他回过头，看着地上的泡脚盆，说道：“这个只能辛苦你了，我睁不开眼了，看来，今晚用不着药物催眠了。” 荆涛问道：“您每天都用药物催眠吗？” 郑玉德说：“药物加泡脚，双加料，这是海洋发明的。” “啊？”荆涛皱起眉，担心地问道：“这么说您的失眠症比以前更严重了？” “就那么回事吧。”郑玉德说着就往里走。 “那不行，这样下去健康会受损的！”荆涛冲着他的背影说道。 郑玉德停住脚步，回过头问他：“不行怎么着？” “得治！”荆涛说得很坚定。 郑玉德笑笑，摇摇头，走卧室刚关上门又打开了，说道：“明天想着让餐厅做1锅面片汤，今天晚上吃的这些东西不入赞。疙瘩汤也不正宗。” 的确如郑玉德所说，虽然荣总秘书特地点了1道疙瘩汤，但华建招待所的厨师擅长做淮阳菜，北方的疙瘩汤做得不对口味。平时郑玉德喝疙瘩汤两碗起步，昨天晚上才喝了1小盅。 荆涛点点头说：“好的，我吃着也不对口味。” 郑玉德又说：“明天晚上继续约老荣，给我连着1星期约他，记住，下午上班后再约。”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荆涛怔住了，这是什么打法？见面不说正题，然后还要连续1周约人家？想治疗失眠也不能这么治了，咱又不是没地方游泳？ 荆涛看着郑玉德的背影，便掏出手机，给苗慧发去了1条微信：嫂子，郑书记的失眠很严重，有什么办法吗？ 他等了会儿，苗慧没有回话，他便去倒泡脚水。 这时，手机屏幕默默地闪了1下，有信息进来。 拿过手机打开1看，果然是苗慧。 就见苗慧回复了1个字：有！ 荆涛立即问道：什么办法？ 苗慧：辞职回家，解甲归田，粗茶淡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荆涛看后，无奈地回道：嫂子，我没跟你开玩笑。 苗慧：我也没跟你开玩笑，这个办法1准好使。 荆涛感觉出有些不对味，苗慧从不跟他开玩笑，于是，他问道：你是我嫂子吗？ 苗慧答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荆涛笑了，他明白了，此刻操作苗慧手机的不是苗慧本人，是罗炳义。 荆涛立刻发道：我说嫂子从不跟我开玩笑，原来是师傅啊！ 这时，传来罗炳义的语音：你还记得你师傅啊？ 荆涛1听，似乎对他有不满意，他立刻回道：稍后我给你打电话。 荆涛将郑玉德外间的客厅收拾干净整洁后，又悄悄来到卧室门边，侧耳听了听，似乎有轻微的鼾声，他放心了，便将客厅大灯关掉，只保留了1盏小灯，随后拿着自己的衣服和包就悄悄退了出来。 掏出钥匙，打开对面孟海洋的宿舍，按亮屋里的灯，这才发现桌子上有1张字条：被褥换过了，放心使用！ 果然，单人床上的被褥是新换的，床上的被单和枕套也是新换的。没想到孟海洋居然这么有心。 荆涛将大衣挂在衣架上，换上拖鞋，脱下外套，只穿了衬裤和衬衣，这才坐在床上，给罗炳义打去了电话。 罗炳义接通后闷声说道：“这么晚了不睡觉闹什么妖？” 荆涛笑了，说道：“您不是也没睡吗？” 罗炳义直接问道：“玉德怎么了？” 荆涛说：“下班我跟他去了华建，跟华建的老总游了会泳，做了汗蒸，刚回来泡了脚后就睡了，他自己说，今天晚上不用药物催眠了，我才知道他这段时间总是失眠。” “他去找老荣了？” 荆涛1怔，说道：“是的。” “嗨，这个玉德，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您知道原因？”荆涛问道。 “唉，怪我，多说了那么1句话，他就沉不住气了。”罗炳义说：“他们谈什么了？” “他们在汗蒸房谈的，我没进去，郑书记说他们就是聊天，没有触及到实质话题。” “都不是傻子，不触及也知道怎么回事。” “是的，郑书记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并且在睡之前跟我说，让我明天继续约荣总，连续约1星期。” “干嘛？” “应该是游泳呗。他们两个人都喜欢游泳，据说荣总是个健身达人。” “哼，再怎么达人，人家也不能天天陪你游泳啊。” “也许郑书记另有意图吧。” “我看他是疯了，他现在睡着了？” “睡着了。” “明天1早我在给他说。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行，东立的工作打开了局面，各项工作正常推进中。” “那个闲置的高铁站有进展吗？” “这事已经上交给市发改委了，由省发改委负责协调运作，上个月底我和陈同光市长去了趟省里，跟主管省长汇报后又去找了省发改委，那次没见着您，您出差了。” “是的，我后来听说你回来过。” 听罗炳义说“回来过”这几个字时，荆涛不由地心1热，看来，罗炳义从没拿他当走的人。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罗炳义不容他说话就挂了电话。 荆涛只好挂了电话。 第2天1大早，荆涛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给招待所的小食堂打去电话，要他们做1锅面片汤。 厨师说昨天晚上煲的老鸭汤。 荆涛说：“乌鸡汤里放面片怎么样？” 厨师说：“也可以吧，我没这样做过。” 荆涛说：“那你做两种吧。” “好的。” 挂了电话，荆涛拿着钥匙，刚要去开郑玉德的门，就见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后，就见郑玉德早就起床了，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听口气，像在跟罗炳义通电话。 荆涛就退了出来。 他刚回到孟海洋的宿舍，就听见郑玉德在叫他。 他过去后，郑玉德正在弯腰换鞋。看见荆涛进来后说道：“走，跑步去。” 荆涛没有动，而是问道：“您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郑玉德活动着双臂说道：“好极了，从没这么好过。” 荆涛说：“那您想想，为什么能睡得这么好？” 第543章 电话打到了西北 郑玉德说：“那还用问？” 荆涛说：“所以，您的失眠不单单是精神层面上的。” 郑玉德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想说什么？” 荆涛说：“我想说注意脑部休息，另外，尽可能让身体疲惫起来。” “废话！” 荆涛笑了，说道：“虽然有些人认为我说的是废话，但我还是要说，废话之所以成为废话，就被强调的次数多了或者是所论述的道理是正确但却不被人接受而需要反复强调的话。简而言之，废话是有1定道理的，那是因为有人不听话造成的，所以被称为废话。” 郑玉德1听，冷笑了1声说：“刚当几天的宣传部长，就开始跟我拽绕口令了。” 荆涛也笑了，说道：“都是废话的功劳，要不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才干。” 清晨的体育场，被晨雾所隆重，按说有雾的天气不适宜户外锻炼，但两个人还是围着体育场跑了3圈，当晨练的人渐渐多起来的时候，他们在薄雾的掩护下就退场了。 来到餐厅，郑玉德忽然对着厨师端上来的黄芪老鸭汤发生了兴趣，他1连喝了两碗，等再和疙瘩汤的时候，就摇着头说：“早晨喝两道汤是不是你的主意？” 荆涛笑而不答，低头喝汤。 在上班的路上，郑玉德接到了罗炳义的电话。 电话里，大部分时候都是罗炳义在说，郑玉德在听。郑玉德举着电话，1直走到办公室，最后他说：“我考虑1下，待会再聊。” 来到办公室，荆涛开始行使秘书的责任。 他环顾室内，干干净净，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便开始给郑玉德沏水。 郑玉德问道：“昨天晚上你跟你师傅联系着呀？” 荆涛说：“我没跟他联系，我给苗大夫发信息着，本来想探讨您的失眠症，谁知，聊了半天才知道对面的不是苗大夫，是他冒充苗大夫跟我聊的。” 郑玉德说：“以后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关于失眠，我心里有数，会自己调节的，苗慧不好使，以后不许跟他们说。” 刚上班，经济开发区的两位领导就来了，说有事要向郑书记汇报。 荆涛便将他们让进郑玉德的办公室。 回到秘书室，安庆进来了。 他问道：“你能在市里待几天？” 荆涛想了想说：“两天没问题，您有什么吩咐？” 安庆说：“海洋走十天，我还是从办公室调个秘书过来临时顶几天。” 荆涛说：“也行啊。” 正说着，林长虹打来电话，荆涛笑了，说道：“有替班的了。” 他接通电话后，就说道：“林书记，安秘书长让你回来替班。” 林长虹笑了，说道：“好啊，给我安排的是哪1天？” 荆涛1听，就说道：“后天1早来接班。” 林长虹说：“别后天1早了，我明天晚上就接班，给你腾出1个晚上的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事吧。” 这时，1旁的安庆就指着桌上的日历让荆涛看。 荆涛看了1眼说道：“后天太后天可是双休日，你真会找日子。” 林长虹笑了，说道：“那你说哪天合适？” 荆涛看着安庆说：“安秘书长说让你连续值4天。” 林长虹说：“你别假传圣旨了，不过我安排1下4天也没多大问题……” 安庆急忙摆手。 荆涛索性将电话递给了安庆。 安庆说：“林书记啊，在不影响你正常工作的前提下，可以回来1两天，本来我是想单安排1个秘书过来，又担心这么几天不能很好地熟悉工作。如果你周6日两天回来的话，下周我开始值班。” 林长虹说：“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荆涛问道：“海洋周6日也要培训吗？” 安庆说：“是的。” 安庆说：“你们3人是书记信赖的人，而且也都了解他的生活和工作习惯，统共没几天的事，如果咱们几个能对付过去就对付过去了，我就不安排别人了。” 荆涛说：“我看咱们3人问题不大。” “那好，我也去安排安排。” 安庆走后，荆涛想了想，调出手机通讯录，他给华建西北野外基地的鲁师傅打了1个电话。 鲁师傅1见是荆涛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朗声说道：“荆部长，你来西北了吗？” 荆涛1听鲁师傅的声音也受到了感染，说道：“没有，我在清阳你。” “听说你升任部长又兼任基层县市的市委书记，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祝贺。” 荆涛说：“你消息够灵通的。” “我听王力说的，怎么样，是不是要两头忙？” 荆涛说：“是啊，还好，还能对付，你们那里怎么样？” 鲁师傅说：“我们野外作业大部分工作停止了，队员们上个月就开始放大假了。我不是调回分公司了吗，所以我没放假。” 荆涛又问道：“分公司领导有变动吗？” “大的变动没有，小的变动有。1把手还是马总。” 荆涛问道：“对了鲁师傅，问你1个事，首先要保密，别说我问着。” “好的，你说，只要不涉密就行。” 荆涛说：“我听说华建总部要搬离清阳市，您听说过吗？” “听说过，嚷嚷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哦？”荆涛就是1怔。 鲁师傅说：“早就听说要搬到南方1个港口城市。” 荆涛说出1个地名。 鲁师傅说：“是有这个说法，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荆涛说：“这么大的事，我有责任侧面了解1下，鲁师傅，你知道是什么原因要搬家吗？” 鲁师傅说：“我也是听马总说的，前几年房地产火爆的时候，集团在那里拿下1块地皮准备开发，可是赶上国家调控，那块地皮1直没有开发，当地有政策，如果不开发政府就要收回，可眼下这个形式，显然是不能开发的，为了盘活资产，高层内部就有人建议将总部搬过去，1来那里气候好，2来那里营商环境好，家属和子弟过去后机遇多。好像集团内部也有争议，我还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又有人提了。” 第544章 再次上当 荆涛1听，果然有此事，他就说道：“鲁师傅，我能托你进1步打听打听这个事吗？” 鲁师傅说：“我现在就是1个后勤小负责人，打听这个不合适吧？” 荆涛说：“我知道你跟马总关系不错，你不需要跟别人打听，跟马总1个人打听就行，当然，不能提我。” “这件事对你很重要吗？”鲁师傅问道。 荆涛说：“对清阳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 鲁师傅想了想说：“行，反正我打听这个也不算违纪，前段时间大家都嚷嚷来着，总部搬不搬的对我们西北没有什么直接的影响。” 荆涛说：“如果是违纪我就不会让你去做了。” “好的，有了消息我告诉你。” “春节如果有机会来清阳总部的话提前告诉我，不许要走了才通知我，我们都很想您。” 鲁师傅说：“是的，我也很想你们，说真的，我也不知为什么，我们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就感到是1辈子的缘分，我也时常想去你们，不知道怎么跟你们那么投缘。晓枫他们几个还好吧？” “好，晓枫胜任采编中心总监了，现在的采编中心是采访和编发两个部门合并了，李燃和刘昆这两小子也很好，亚菲和苏素都有了意中人。” “哦，亚菲和苏素办喜事的那天你想着通知我。哪怕我赶不上喝杯喜酒，也要给这两丫头发个喜包。晓枫怎么样，有意中人了吗？” “这个……”荆涛1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就说：“可能差不多也有了。” 鲁师傅笑了，说道：“你是不是也差不多有了？” 荆涛支支吾吾地说：“也算差不多了。” “哈哈。”鲁师傅笑了，说道：“那就好你就好，我没看走眼。” “你什么没看走眼？”荆涛问道。 鲁师傅说：“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荆涛领会了他的意思，没再往下说：“鲁师傅，先这样，有了消息想着告诉我。” “好了，替我向他们几个问好。” 挂了鲁师傅的电话，安庆又进来了，他手里拿着1份郑玉德最近的日常安排，交给荆涛。 荆涛1看，是年前需要走访和慰问的单位名单，有驻军、中省直驻清阳的企业，还有几家有代表性的落户清阳的大型民营企业，其中就有胜隆化工集团。 荆涛看完后问道：“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安庆说：“上周就应该开始了，书记1直没有时间安排，我建议明天开始。” 荆涛说：“这名单上的都需要书记去吗？” 安庆说：“驻清部队和几家中省直企业最好由书记亲自带队，你像华建集团这样的单位，最好书记市长1同去的好。” 荆涛看了看，说道：“行，1会跟书记商量商量。” 安庆说：“我估计下午就会开会专门研究春节前慰问的事。” 荆涛忽然意识到，作为东立市委书记，自己也肩负着同样的任务！ 安庆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看着他说道：“作为东立市委书记，你也有同样的使命。” 荆涛说：“我也意识到了，我估计市委办也在安排这项工作呢。” 安庆说：“所以，你不能再来了，春节很近了，像这些工作提前进行的好。因为这是每年都要进行的工作，带有1定的公益性，所以，那些被列入困难户的家庭，可能会盼着。” 荆涛明白安庆是在给自己提醒，就点点头说道：“明白。” 就在这时，安庆的电话响了，他低头1看，是郑玉德办公室打来的，于是他便走了出去。 趁这个空儿，荆涛给高峰打去了电话，让他安排东立市领导春节前走访、慰问的事。 高峰告诉他，他正在安排这事，等名单汇总后再传给他看。 不大1会，安庆就从郑玉德办公室出来了，他说：“果然猜对了，下午开常委会，我先回去通知，就不单通知你了。” 荆涛点点头。 在下午的常委会上，对近期的工作进行了安排布置，包括走访慰问和节假日安全工作的布置。 作为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荆涛也分到了相应的慰问任务，那就是随市委书记郑玉德去慰问华建和胜隆两大企业。 慰问华建和胜隆的时间安排在下周2。 这个建议是郑玉德在会上当场提出的，考虑到东立也有慰问任务，就没给他安排太多的单位。 他明白郑玉德这样做的用心。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荆涛突然接到了外婆打来的电话。 外婆告诉他，周6芮晓枫要去省里开会，明天下午报道，开3天，周1下午才能回来。 荆涛没听出外婆跟他说这些的用意，就问道：“她去省里开什么会？” 外婆说：“具体开什么会我没记住，反正是要开会，1走就是3天。” 荆涛说：“外婆，那您怎么办？” 外婆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不能不去。” 荆涛想都没想就说道：“要不这样，您跟我回禾州，正好我爸妈把1楼两个卧室改成了火炕，您可以去体验1下。” 外婆有些喜出望外，说道：“那太好了！我就喜欢睡那热乎乎的火炕了，小荆，什么时候走？” 荆涛想了想说：“周6就可以走，具体时间咱们再定。” “好嘞，这样的话，晓枫都不知道我就悄悄跟你回禾州了。” “外婆，最好还是告诉她，上次她把我1顿埋怨！我可惹不起她！” 外婆1听开心地笑了，说道：“我也惹不起她，咱俩都惹不起那可怎么办？” 荆涛说：“我听外婆的。” “呵呵，那就对了。这样，你先忙，明天咱俩再商量。” 荆涛这才感到，似乎这正是外婆想要的结果。 呵呵，他感到自己又上了外婆的当。 不过他喜欢这样上当。 他给张亚杰打去了电话，询问他芮晓枫去省里开会的事。 张亚杰调侃道：“呦呵，这么快晓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了？” 荆涛不知是该否定还是该肯定，就含糊其辞地说：“什么会要开3天？还是占用了双休日？” 第545章 熟悉的文章气质 张亚杰说：“省宣传部、省记协举办的表彰大会。诶，你不知道吗？” 荆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道：“我……没接到通知。” 张亚杰说：“宣传部崔部长跟我们1同去开会。可能觉得你不在市里的原因吧。” 荆涛说：“我就在市里呢。” “那……”张亚杰说：“那就是他觉得你没时间。” 荆涛不再跟张亚杰纠结这个，就问道：“都谁去？” 张亚杰说：“我，主管业务的副主任，汪哲，还有骨干部门负责人，定的是芮晓枫。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倒没有，我就是问问，刚才晓枫的外婆给我打电话，说她要去开会。” 张亚杰说：“这个问题我们考虑到了，因为这次省里好新闻评选活动有她的两篇作品获奖，考虑到她又是今年新入职的，还是她亲自去领奖合适，我问她了，她考虑了1下说可以去。” “好的，我明白了，没别的事了，你忙你的吧。” 荆涛说着就要挂电话。 张亚杰急忙说道：“等等，等等……” 荆涛问道：“你还有事？” 张亚杰说：“晓枫的外婆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不应该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荆涛没好气地说道。 张亚杰说：“我的意思是外婆跟你关系还挺好的。” “是啊，你有意见吗？” “我哪敢有意见，我巴不得你早点成就好事呢。” “这话就咱俩说，不许跟别人说。” “好嘞，这，不用嘱咐我。” 挂了张亚杰的电话，想去郑玉德昨天晚上的指示，要他今天继续约华建的荣总，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再去问问郑玉德，敲定后再联系。 趁着郑玉德办公室这会没人，他走了进去。问道：“咱们还约华建的荣总吗？” 郑玉德连头都没抬，说道：“约，继续约。” “好的。” 荆涛走了出去。 心想，怎么罗炳义的电话没起作用？郑玉德依然要约荣总。 想到这里，他就给荣总的秘书打去了电话，表达了郑书记想今晚约荣总去游泳，地点在军分区俱乐部的游泳池。 哪知，荣总的秘书说他们今天去部里办事，估计要后天回去。 荆涛说：“那等荣总回来后再约吧。” 挂了电话，荆涛又走进郑玉德办公室，告诉了他这1消息。 郑玉德说：“你想着，荣总开会回来继续约。” 荆涛点点头。 回到秘书室后，将这件事记在了孟海洋的记事本上，这样，不管下1个谁来接班，都能接着进行。 荆涛抽冷子回到宣传部自己的办公室，他叫来了刘云，询问去省里开会的事。 刘云说：“的确有这个通知，当时你不在，我就把通知送给老崔了，老崔说这个会议就是个表彰会，他去就是了，所以没通知你。” 荆涛说：“这次就这样了，凡是去省里开会的通知，必须通知我，如果我参加不了，再指派他人参加，这1点你要把好关。” 刘云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荆涛没让他再说什么，又说道：“跟崔部长商量1下，咱们也要开个全市宣传大会，如果年前时间紧张就年后开。” 刘云说：“年后开吧，咱们每年都是年后开。” “好的。” 周5下班后，林长虹到了。 两个人陪郑玉德吃完饭，交接班后，荆涛给外婆打去了电话。 奇怪，说好了今天下午联系，外婆1直都没再打电话。他终于耐不住了，给外婆打去了电话。 哪知，电话只想了1声就挂断了。 他意识到，芮晓枫有可能不去开会了。 于是，他又给张亚杰打电话，才知道为了照顾外婆，他们决定明天起早走，散会的时候连夜回。这样就能缩短外婆1个人在家的时间。 张亚杰在电话里还告诉他，周6省里开1天会，第2天参观，作为全省媒体改革的成功案例，清阳被列为发言单位。 荆涛问道：“谁做发言？” 张亚杰说：“本来我让老崔发言，老崔不干，他说让我发言。还说他是替你去开会的，要发言也得你来发言，你不在让我发言。” 荆涛说：“你发言没毛病，这点事都在你心里装着呢。” 张亚杰说：“我下午把发言稿传给你了，你是不是还没看到？” 荆涛说：“太忙了，开了1下午会，刚散，还没顾上看呢。” 张亚杰说：“你抽时间看看，把把关。” “好的，我晚上看。” 荆涛不再计较崔其祥的喧宾夺主，本来他就是主持宣传部日常工作的常务副部长，他这个部长几乎长期在东立，崔其祥出头露面也对。 晚上，他跟林长虹1起，陪郑玉德游了1会泳，回到住处后，荆涛才想起张亚杰传给他的发言稿。 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这篇文章有1种熟悉的气质，很像芮晓枫的风格。 看完后，在领导重视这1章里，他做了简单的修改，然后发回给张亚杰。 张亚杰回复道：我还以为你忙忘了呢，就没催你。 荆涛说：写得不错，挺好。 张亚杰：你就没看出点什么？ 荆涛明知故问：没看出什么。 张亚杰：这篇稿子是晓枫写的。 荆涛回复他1个笑脸。 周61大早，芮晓枫早早起来，她反复叮嘱外婆，1个人在家好好待着，如果晚上会上没有安排其它活动，她有可能赶回来陪她，第2天1早再赶回省城开会。 外婆1听就急了，说道：“你1个女孩子，黑灯瞎火的来回跑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我担心？” 芮晓枫说：“那你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不许惹事。” 外婆知道她这话有所指。 外婆1听就开始耍赖：“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就带我1起去开会吧。” 芮晓枫说：“我哪顾得过来呀？” “这不结了，你呀，安心开你的会，这么冷的天，我不可能出门的。” 为了以防万1，芮晓枫自己单独开1辆车，这样1旦外婆有事，她可以随时回来。 芮晓枫前脚走，后脚外婆就给荆涛打来电话。 第546章 外婆加紧行动 “小荆啊，班主任走了！” 听得出来，外婆的声音里透出了高兴。 荆涛笑了，他似乎也被外婆的情绪所感染：“外婆，我马上就到，您收拾收拾，跟我回家！” “唉！” 外婆答应得干干脆脆。 等荆涛赶到芮晓枫家的时候，外婆早就收拾得整整齐齐在家等着呢。 只见外婆拎着1个小旅行箱，身上穿了那件蓝色羊绒旗袍，外面披着那天过生日杜敏送的披肩。 荆涛感觉外婆穿着这身要走t台似的，就问道：“您就穿这点吗？” 外婆说：“这点就可以了，很暖和的。” 荆涛摇摇头，说道：“不行，外面太冷了。你还有没有大衣什么的？” “我这个就是大衣，只不过款式不1样，你捏1捏，多么厚实。” 外婆说着，抻着自己的袖口让荆涛看。 荆涛果真捏了捏了袖口，的确很厚实，他说：“我们家是自己供暖，比不得您这的集体供暖，还是再带上1件保暖的衣服吧。” 外婆说：“我带了，在箱子里呢，放心吧，怎么你也跟晓枫1样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 荆涛笑了，他里里外外将家里的电源和门窗检查了1遍，这才帮外婆拎起箱子，走了出去。 走出门的时候，就看见那两只在走廊晒太阳的3只猫咪，问道：“外婆，它们怎么办？” 外婆说：“它们没事，我把3个自动喂食器加满了猫粮，外面是沙坑，不担心他们随地大小便，再有，饮水机也是自动的。” “饮水机放外面不会冻吗？”荆涛问道。 外婆说：“完全不会的，你看，这是晓枫特地买的，自动控温，完全不必担心。” 荆涛这才放心地帮外婆锁上房门和院门，拎着箱子往出走。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外婆回头看了看，对着墙上的摄像头招招手。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你这可是挑衅。” 外婆也笑了，说道：“我是想告诉她，我再次出逃了。” “哈哈。”荆涛说：“您出逃成功，等晓枫回来又该埋怨我了。” 外婆说：“我这个动作就是在告诉她，1切都是我自愿，跟你没关系。” 荆涛感到外婆太天真可爱了，他心想，怎么能跟我没关系，恐怕您孙女回来就不会这么说了。 荆涛知道外婆1个人在家待着很闷，另外外婆的性格跟普通老太太有很大区别，不好扎堆，不好多事，更不好家长里短，所以这么大年岁的老人在家里待着是很孤独的。 他帮外婆又锁好院门，说道：“外婆，你就在我家住着吧，春节再回来。” “那可不行，我放心不下晓枫，她1个人回到家里会很空落的，我最多待3天，周1晓枫回来我就得回来。” 荆涛听外婆说得有理，就没再坚持。 小秦见荆涛搀着1位老人过来，急忙出来，接过荆涛手里的箱子。 荆涛给外婆介绍道：“外婆，这是小秦。” 外婆打量着小秦，伸出手说道：“秦师傅好，要辛苦你了！” 小秦没想到这个老太太如此优雅，赶忙换了个手拎箱子，另1只手握住她的手，说道：“外婆好，您就叫我小秦吧。” 荆涛有个习惯，他跟别人介绍小秦的时候，从不说他是司机，这1点让小秦感到了荆涛跟孔继生的差别。 虽然他的身份是司机，但在荆涛的心里，小秦就是兄弟，就是战友。 再有，给领导开车的肯定就是司机，没必要特地强调1下司机的身份，这1点让小秦有1种被尊重的感觉，他能不跟荆涛1个心吗？ 坐上车后，外婆扯下披肩，折叠好后放在1边。 荆涛感到外婆的确是个讲究的老人，所以才把芮晓枫教育得那么有涵养。 路上，荆涛接到了鲁师傅打来的电话。 鲁师傅在电话里说道：“荆部长，我前天接到你的电话后，昨天晚上跟马总在1起喝酒了，我问了问有关总部搬迁的事，据他讲，的确有此事，但目前还仅限于决策层，因为达不成1致意见，所以没有实施，有人认为，当初之所以选择清阳，就是因为距离京城较近，如果总部搬走的话，就会离首脑中心越来越远，这是主要的反对意见，支持的意见是南方营商环境优于北方，不说别的，单说北方超强禁工令，就是无法逾越的……” 鲁师傅在电话里说了半天，最后说道：“据马总讲，荣总和1些新晋派是主张搬家的，退下来的老领导们和1部分中层反对搬家，真搬的话难度也不小。” 荆涛说道：“鲁师傅，谢谢你，来总部的时候1定要通知我，不许像上次那样该走了才见了我们1面。” “上次有特殊原因，以后不会了。” 挂了鲁师傅的电话，荆涛给郑玉德发去了1条长消息，跟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郑玉德回复道：知道了。 由于荆涛昨天晚上就将外婆来家里的消息告诉了爸妈，所以，到家后，荆涛感到出奇的暖和，可想而知，这1夜家里的两台暖气壁挂炉1定是马力全开。 外婆也感到了暖和，她问道：“平常家里也这么热吗？” 妈妈笑着说：“差不多吧。” 外婆就知道他们是特地为了她才烧的这么暖，就说道：“不要太热，出去后容易感冒。” 外婆还带来了礼物，两瓶高档老酒。 父亲接过来说：“您老人家还有这么好的存货？” 外婆说：“你尝尝，如果好喝我家里还有。” 妈妈领外婆去了荆涛1楼的房间，说道：“这是小涛前些日子打电话，让我们把床改成了火炕，您摸摸，可暖和了！” 外婆将手伸到床垫下摸了摸，果然很暖和。 她感觉有可能荆涛是因为她特地改的火炕，于是在心里就更加的对这家人有了好感。 外婆并不像荆涛想得那样再次“出逃”是因为怕寂寞，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女性，这1点芮晓枫很像她。 她之所以想来荆涛的家里，就是单纯地为了外孙女。在她心里，她认定了荆涛，认定了这1家人。 她见这段时间两个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她就着急，发自内心的着急，她就是想撮合他们俩个尽快成就好事，这样，即使意外来临，她也能闭上眼了。 第547章 诱敌深入 外婆舒心地笑了。 妈妈说：“您坐上去试试。” 外婆便脱掉了鞋子，撩起旗袍，坐在的柔软的暖炕上。 妈妈很惊讶，问道：“您老人家还会盘腿坐？” 外婆笑嘻嘻地说：“当然会了，别忘了我在北方生活了好几十年呐，那个时候都是土炕，烧柴火，蜂窝煤都是奢侈品，对了，我自己还砸过蜂窝煤呢。呵呵，现在好啊，天然气供暖，多省事，还干净、卫生。” 荆涛这时进来了，他躺在软软的炕上，感觉了1下，说道：“真舒服啊——外婆，不瞒您说，我还是头1回躺家里的暖炕，弄好后我1直没回来。对了妈妈，你们睡着怎么样？” 妈妈说：“好极了，那天打电话不是告诉你了吗？但是多多睡不了，睡了1宿就流鼻血。” 荆涛1听，就坐了起来，问道：“多多流鼻血去医院检查了吗？” 妈妈说：“不用检查，就是太干燥的原因，以后没再睡暖炕也就没再流鼻血。” “哦——吓我1大跳。”荆涛松了1口气，他又跟外婆说道：“外婆，实不相瞒，这个暖炕就是为您改建的，以后您在市里待腻了，就来家里，尤其是夏天，更好玩。” 外婆仰着头冲他笑，说道：“我来家里享清福了，那晓枫怎么办？” 妈妈似乎听出了什么，就赶忙说道：“让晓枫也来家里住，上班时她在回去。我家多多可喜欢他晓枫姐了，总是跟我们念叨，说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她人呢。” 外婆说：“这还不好办，等她开会回来，让她来接我，不瞒你说，我孙女可好呢……” 荆涛1听这两人说话的意思要往1块儿靠，就急忙往外推妈妈，说道：“妈妈妈妈，我饿了，快去做饭吧，让外婆也谢谢。” 妈妈被荆涛推着往出走的同时，1只手就暗暗拽了1下儿子的袖口。 荆涛得到暗示后，就随妈妈往出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回头冲着外婆说：“您休息1下，等会饭好了我叫您。” 外婆冲他娘俩摆摆手。 关上房门后，妈妈又拉了1下儿子的袖口 荆涛便跟着妈妈走进了客厅另1侧爸妈的卧室。 这间屋子也改了暖炕，炕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 妈妈坐在炕沿上，问道：“敢情你小子不是为我们改的暖炕啊？” 荆涛1怔，这才知道妈妈吃醋了，就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是为你们改的了！归根到底，还是你们受益的时间长啊，再说，你和爸爸都有腰腿病，这个暖炕太适合你们了！” 妈妈看着他，怪嗔地说道：“怎么练的油嘴滑舌的了。” 荆涛笑了，说道：“没办法，荆家人的基因就是这样。” “放屁！” 这时，爸爸腰里系着围裙从外面进来，他说：“荆家人可没1个油嘴滑舌之人。” 荆涛说：“您就别狡辩了，放摆着我就是1个，还有多多同学，哪个不是荆家的基因？” “再胡说我抽你。”妈妈佯装生气地抬起手。 爸爸说：“外婆吃不吃辣？” 荆涛1怔，他故意想了想说：“我还真不记得她吃不吃辣，要不您自己去问问她？” 爸爸走了出去。 妈妈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跟她外孙女处朋友了？” 荆涛小声说：“您儿子正在努力。” 妈妈撇了1下嘴说：“看你美的样！” 荆涛1怔，问道：“怎么，您有意见？” 妈妈叹了1口气，说道：“我没有见到姑娘，谈不上有没有意见，但是我看她外婆不是1个简单的老太太，另外，她也太讲究了，你看穿的、用的，哪是我们这个家庭能匹配的？你妈我的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粗粗拉拉的1个人，即使她们看上你，你未必能看上你妈我……” 荆涛立刻打断了妈妈的话：“您这话可是冤枉晓枫了，她知道了我的经历后，还称赞您和爸爸是有大爱的人，说你们把大爱给了山区的铁路事业，对你们特别佩服。” 妈妈笑了1下说：“哦，对了，你们都是搞新闻宣传工作的。” “噗嗤”，荆涛笑出声，他说：“您太幽默了，不过这和宣传工作没关系。还有，外婆虽然是个讲究人儿，但她这个人挺好相处的，关键是她喜欢您儿子。” 妈妈白了他1眼，说道：“那是你没出息，该自己去争取的就得自己去争取，不能投人家老人所好，老人再怎么喜欢你人家姑娘不喜欢你也无济于事，关键还是要在她孙女身上下功夫才是。” 荆涛1听立刻冲妈妈打了1个响指，说道：“还是您老人家的招术高，不过我这招也不低，我这叫‘诱敌深入’‘步步为营’，最终拿下堡垒。” 妈妈的脸上露出笑意，说道：“这就对了，趁爸妈还能动，赶紧帮你把孩子拉扯大，如果等爸妈腿脚不济、什么都干不了，想帮你也帮不了……” 不等妈妈说完，荆涛赶紧打断妈妈的话，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您快去帮爸爸做饭吧，我都饿了。” 他说着，就将妈妈推了出去，然后自己返回妈妈的卧室，脱去外套，只穿了1件羊毛衫，他4脚哈天地躺在暖炕上，眼瞪着天花板，忽然1骨碌爬起来，拿过手机，给王占生打了过去。 王占生接通后问道：“回家来了？” 荆涛说：“刚回来，你在哪儿？” 王占生说：“单位上班。” “机关都不休啊？” 王占生说：“原则上不休，但可以轮休，我今天在单位值班呢。” “张书记在吗？” “早上看见他的车在，这会不知道在不在，等我看看……”王占生说着，就拿着手机，走出办公室，来到楼梯窗户上，踮起脚尖往外看了看，随后说道：“车不在。” 荆涛说：“嗯，待会我给他打个电话，看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找他还真有事。” 王占生说：“用我去他办公室看看吗？” 荆涛不想让王占生工具介入他跟张维的关系，主要是为王占生着想。他说：“不用，1会我给他打电话。你中午没事的话来我家吧，我爸妈做了好多菜。” 第548章 你不能这么惯着她 王占生说：“中午不行，安排出去了。” “中午你们还敢安排喝酒？小心我举报你！”荆涛威胁道。 王占生笑了，说道：“我是被媳妇安排出去了，1会下班跟她去医院看望她同学的老公，要不我跟她请个假，让她自己去。” “那还行？不听谁的都得听老婆的，我明天还走呢，对了，你身体怎么样？” 王占生说：“好多了，吃嘛嘛香，不瞒你说，调到组织部后，没有什么硬性任务，养得我又白又胖，日子过得太滋润了！我都有点不适应，这样下去我都怕废了。” “嘿，你这个人可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王占生笑了，说道：“我说的是开始的时候，现在基本适应了。” 荆涛说：“你先把身体养好、养壮，你放心吧，就是你想在机关安逸下去，估计张维也不会放过你，他对你是有期待的。” 王占生说：“那太好了，说明张书记了解我，我还不老，在机关茶水、报纸的待着我还真不适应，感觉就像虚度光阴浪费生命，等我45十岁再回机关待着不晚，你知道，我是1个闲不住的人，1天不干具体事我就会抓耳挠腮的。” “你也别把机关想得这么无能，你别忘了，1切大政方针可都是坐机关的人制定出来的，你要珍惜在机关的这段时间，开阔视野，增长见识，提高水平，即便有1天再下去的话，你也不是当初的王占生了。” “哈哈。”王占生笑了，说道：“机关的确是个锻炼人的地方，情商智商都得在线才行。你知道吗，哪怕我身边的1个小丫头那都是精明得很，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他们都是沾上毛就成精的主儿。我呢，最适合干点具体事，不能总感觉没有存在感。” 荆涛开导他说：“难道非得跟那些违建者和侵街占道的人打交道你才有存在感？难道非得组织群众整治街道环境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工作，虽然机关不是真刀真枪，但却暗藏玄机，看不见硝烟的战场，你要跟周围的人好好学学，包括那些小丫头们，只有在机关的时间比你长的人，你都得向他们学习。” “是，是的。” “难道你之前的街道办就不叫机关了？我看你是还没融入进去，你还没找到方向，等你完全融入到机关，找到自己的方向和价值，你就会不知不觉地爱上机关生活。” “也许是吧。”王占生说：“我先挂了，老婆来电话了。” 挂了电话，荆涛陷入沉思。 王占生是个开拓型的干部，最适合干那些攻坚克难的事，那家伙，的确有1套，诙谐的，幽默的，严肃的，认真的，要什么他有什么，善于对付那些钉子户。 刚挂了王占生的电话，张维就打了进来，他1定是听王占生说了他回家的事。 果然，张维说道：“荆部长，我听占生说你回家了？” “是的，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你的车没在单位院里。” “是的，我出来了，这样，晚上咱们坐坐。” “好的，我正好有事想跟老兄请教。” 张维说：“那就说好了，晚上见。” 中午，外婆吃完饭，换上1件普通的衣服，躺在暖炕上就睡着了。 荆涛进屋看她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手机在震动。 荆涛拿过来1看，是芮晓枫打来的。他不忍心叫醒外婆，拿着手机走出房间，来到客厅后才接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不容他说话，芮晓枫就劈头盖脸地说道：“您怎么回事，家里的电话不接，手机也不接，都快急死我了。” 荆涛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荆涛。外婆跟我在1起。” “什、什么？”芮晓枫显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她早上才出的家门：“你们去哪儿了？” “我们回禾州了。”荆涛沉静地回答。 “什么？”芮晓枫简直无语了：“你们、你们……”她1时说不出话。 荆涛说：“你别着急了，安心在省城开会吧，等你回来我再把外婆送回去。” “你不能这么惯着她！她现在是老小孩。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 听得出来，芮晓枫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她在极力克制着自己，压低了嗓音。 荆涛说：“你要理解她，她年纪大了，你走两3天，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另辟蹊径。” 芮晓枫没有埋怨荆涛，她心里明镜似的，肯定又是外婆主动联系的荆涛。想到这里，她缓和了语气，说道：“你最好把外婆送回，我争取晚上回去。” “你开完会了？” “没有，我明天再回到会上来。” 荆涛说：“折腾什么呀，从省城到清阳不是什么短途，即便短途的话，你也不应该回来，晚上才是建立关系、沟通感情的时机，你也可以认识1下省里的人，将来对工作会有帮助的。” 芮晓枫说：“你就别为我操这个心了，我可以不回去，但咱们说好，你明天务必务必把外婆送回来，我明天晚上回。” “我听亚杰说你们周1才散会呢。” 芮晓枫说：“周1到清阳参观。所以我晚上回来，可能张主任他们会等周1跟会上的人1起回。” 荆涛想了想说：“我家改了两个暖炕，外婆很喜欢，你安心开会，我周1务必把外婆给你送回去。” 芮晓枫说：“我周日晚上可以回去的。” 荆涛说：“你回你的，外婆很喜欢这里，让她多待两天吧，她还想拜访两个故交。你放心，我爸妈不会让外婆受委屈的。” 芮晓枫不好意思了，她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父母不会让外婆受委屈的，我是考虑你家冷不丁多了老人，会增加你父母的负担的，外婆在生活上讲究又多，我是真的怕麻烦你父母，毕竟他们年纪也不小了。” 荆涛说：“这个你就更是多虑了，外婆喜欢这里，我父母也很喜欢外婆，还有多多。多多还不知道外婆来，他去上补习班了，下午才能回来。” 事已至此，芮晓枫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那好吧，周1回来就行，可不能多待，给你加添乱。” 第549章 妥协 从芮晓枫的口气里，荆涛听出了妥协。 她妥协的对象不是荆涛，而是外婆。 事已至此，远隔45百里的路程，芮晓枫就是再不情愿，她也拿外婆没有办法，迫不得已，她才勉强同意外婆在他家待到周1的。 在通话的时候，荆涛有1种感觉，芮晓枫随时都有冲他发火的可能，但她却没有，也许就是芮晓枫的涵养吧。 越是这样，荆涛在心里就是越加的喜爱，他也越加得意，因为外婆是站在他这1边的。 荆涛之所以同意外婆来家里，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跟外婆的目的是1样的，有所不同的是，他想让外婆融入到他家，也让父母多跟外婆接触，建立感情，同时也让芮晓枫知道他和家人的诚意，因为芮晓枫最担心的就是她外婆。 中午全家陪外婆吃完午饭，王占生就到了。 两个人1直聊到多多回来。 多多老远就看见家门口停着的汽车，小秦正在用毛掸子擦着车顶上的浮沉。他卖力地瞪着车，老远就冲小秦喊道：“小秦哥，小秦哥……” 小秦回头，就看见1个头戴毛线帽、围着毛线围巾的少年冲了过来。 许是少年的车速过快难以刹住车，他再次大喊：“让开让开，刹车失灵了……” 本来听到喊声的小秦已经闪开了身子，听到多多最后1句，他立刻冲了出去，1把拽住了他的羽绒服。 就这样，硬生生将多多拽下了车，那辆漂亮的山地车就跟脱缰的野马窜了出去，只到碰到了1棵树才“咣当”1声倒在地上，两个车轮在惯性作用下，仍然在旋转。 就在多多要栽倒的时候，小秦及时抱住他，由于惯性太大，两个人1同滚在了马路上。 这时，正赶上爸爸出来，他看时间就知道多多快到家了，便走出来接多多。 自打上初中后，多多坚持不再用爸妈接送，而是吵着要了1辆山地车，便开始独自骑车上下学了。 此刻，爸爸看见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连忙上前，他先将儿子拉起来，又去拉小秦，说道：“多多，你骑车不长眼睛啊，怎么往人身上撞。” 多多用手套拍打着衣服上的土，看到地上小秦的狼狈相，不由地笑弯了腰。 小秦连忙替多多开脱，说道：“不怪他，是我，我要是不把他拽下车，也不会有事。” 爸爸懵了，不知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时，听到动静的妈妈也出来了，她走过去，扶起地上儿子的山地车，说道：“小秦，是不是多多撞到你了？” 小秦摆摆手。 看着两个人浑身的土，妈妈便让他们进屋洗洗。 爸爸接过妈妈手里的自行车，扛在肩上进了院子。 荆涛看见爸爸扛着弟弟的自行车，又看到小秦和多多浑身是土地进来了。他赶紧打开门，问道：“怎么了！” 多多仍然在嬉笑，他指着小秦说：“我想当回飞车党，不想被他1把薅住了，我和他就滚在了地上，我那车1路飞奔，直到撞上1棵树……哈哈，太刺激了！” 荆涛没明白弟弟话的意思，他看向了小秦。 小秦不忍扫多多的兴，没有辩解。 妈妈拿出笤帚和干净的毛巾，替2人扫净身上的土，又用毛巾擦干净。 爸爸仔细检查了1下自行车，没有摔坏，他不放心，亲自在院里骑了两圈，又反复试着刹车，没有失灵，这才放心地将车子推进西房。 多多进了屋，他还在笑，说道：“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荆涛赶紧冲他摆手，示意他小点声。 多多睁着两只黑葡萄的大眼睛，不解地看着荆涛。 荆涛小声说道：“外婆来了。” “啊，外婆来了！晓枫姐来了吗？” 荆涛摇摇头。 王占生看着荆涛，问多多：“多多，晓枫姐是谁呀？” 多多立刻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哥哥的秘密，下意识捂住嘴。 这个动作更加验证了王占生的猜测。 荆涛没有解释。 多多脱去羽绒服后，就往荆涛身上窜了上来。 荆涛推开他，说道：“大小伙子了，别总往我怀里扎。” 哪知，他推开多多后，多多再1次往他怀里靠。 这次荆涛不再推开他，而是宠溺地给他理着被帽子压乱了的头发，说道：“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多说：“我老远就看见小秦哥哥了，本想着在他这个老司机面前耍耍酷，像电源里的那样，在他面前来个急刹车，再‘嗖’地1转圈，然后再稳稳地停在他这位老司机面前，没想到车速太快，我离他太近，1紧张就刹不住车了，眼看着就要车倒人栽，这个时候小秦哥哥1把拽住了我，我们俩就倒地了，我还好，直接倒在他的身上，我估计他摔得不轻。” 荆涛1听，就拍了他1巴掌，说道：“小秦哥要是摔个好歹的，我跟你没完。” 这时，小秦洗完手走了出来，他活动着4肢，说道：“我没事，就是多多的书包太硬了，你书包里有什么，这么硌得慌？” 多多1听，立刻从荆涛的怀里离开，拎起书包就跑上了楼。 荆涛看着妈妈问道：“怎么了？他书包里装了什么？” 妈妈笑着说：“无非就是玩具。” “都初中生了，上学还带玩具？” “偷摸带的，上次就被老师没收过1次了。” 王占生说：“正常，我媳妇教初2，经常遇到带玩具上学的孩子。” 荆涛问父母：“以后还是你们接送他吧，别让他骑车上学了。” 父亲说：“骑车就骑车吧，你小时候我们什么时候管过你，你不是照样长大了？他也1样。” 荆涛知道父亲这样说是违心的，就说道：“我那时车少、人少，不像现在道路上这么多车。” 父亲说：“男孩子就得锻炼他，何况他也不让我们接送了。” 荆涛1听就乐了，说道：“恐怕这才是重点。” “哈哈。” 王占生笑过后看了看表，说道：“我走了，你也抓紧时间休息1下吧，说不定晚上又得1场恶战。” 第550章 另有所求 荆涛说：“晚上你跟我们1起吧。” 王占生赶忙摆手，说道：“如果张书记不叫我，你不许提这个话茬。” “为什么？” “保持距离，免得让别人讨厌，好像我攀附上了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荆涛笑了，送他出门后，嘱咐他注意身体。 晚上，荆涛感到张维指定的饭店。 这是1家火锅店，生意很火。 张维的司机早就等在饭店门口内，看见荆涛的车来了，便迎了出去。 停好车后，张维的司机将荆涛带到楼上后，便跟小秦两个人在楼下点了1支锅子。 荆涛走进1个雅间后，才发现，里面就张维1个人。 桌上热气腾腾地点着1支铜火锅，冒着热气，火锅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材。 他就是1怔，问道：“怎么就你自己？” 张维招呼他坐下来，说道：“你不说有事要咨询我吗？带别人多不方便。” 荆涛说：“你知道我要咨询你什么事？” 张维看了他1眼，1边用筷子搅拌着碗里的调料，1边说：“除去高铁站的事，你还能有什么事向我咨询？” 荆涛笑了。 说是荆涛有事要咨询张维，其实到最后，是张维有事要求他。 张维拿过1瓶酒，在手里掂了掂，说：“我就拿了1瓶酒，够吗？” 荆涛看着他手里的那瓶顶级国酒，说道：“就咱俩，喝到哪儿算哪儿吧，以聊天为主。” 荆涛接过他手里的那瓶酒，打开后，给张维和自己的杯里倒满酒。 1杯酒下肚后，两个人边吃边聊。 张维问道：“重启高铁站的事，你们内部意见统1吗？” 荆涛说：“为这个我们专门开会讨论研究过，意见还是很统1的。老兄为什么这么问？” 张维说：“原来孔继生在任的时候也提过，也找过我们和水泉县，但1直没有进展，后来才听说是东立班子内部意见不统1，有的人认为重启南站后，势必会拉低北部的发展速度，其实那都是扯淡，1个小小的县级市，还分什么南部和北部，后来1打听，才知道这里面涉及到重大的经济利益。” 荆涛没想到张维对东立的情况了解得这么透彻，几句话就说到了根处。 张维继续说：“你们那个戴亮，据说是鲍氏家族的代言人，这几年东立几乎所有的建设项目，都交给了鲍氏集团，老百姓传言，只有鲍氏看不上的工程，没有他拿不到的项目。”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用漏勺捞了许多肉放在张维的盘中。 张维又问道：“这次你重启南站，戴亮是什么意见？” 荆涛坐下，说道：“他第1个举手同意。” 张维叹了1口气，说道：“这个戴亮，真精明，他知道刚不过你，所以选择了配合。” 荆涛不想继续戴亮的话题，问道：“老兄，如果我要重启高铁站，还需要禾州的大力支持啊。” 张维说：“咱哥俩谁跟谁，别说那么客气，要说支持也是互相支持。你们出方案吧，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水泉县不配合，我去给你协调。” 荆涛忙说道：“还真让老兄你说着了，我专门去拜访过水泉县，说起高铁站的事，别说配合不配合，人家5广恒书记根本不捡我话茬，顾左右而言他。如果老兄跟水泉有特殊关系，到时候还真的请老兄出面协调这事。” 张维说：“这么说吧，当年如果不是我，5广恒就会被1起渎职事故牵扯上，是我拉了他1把，也可以说是救了他1把。这么多年，我也没用他做什么。” 荆涛忽然说道：“这次说不定要等你出面呢。” 张维笑了，说道：“有可能，这个5广恒有1种另类的精明。” 两个人边吃边聊，渐渐地在高铁站的问题上达成1致意见。 荆涛举起杯，说道：“老兄，得到你的支持我心里的1块石头落了地，老弟我敬你！” 张维很痛快地干了杯。 放下酒杯后，张维说：“其实，你用不着跟我客气，兄弟间的事就要互相帮忙，其实，我也有1件事想求你。” 荆涛1边往张维的盘子里夹着肉，1边说道：“老兄请讲。” 张维说：“你知道，我是去年下半年来到禾州任职的，到现在1年半的时间了，在这1年半的时间里，我是没休过1个双休日，这个你从王占生那里了解到1些情况，去年创城失败，我就下决心在第2年要扭转局面，经过1年的努力，总算顺利通过了验收。不光是创城这1项工作，禾州的各项工作我都不甘被别人拉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拼命干吗？” 荆涛摇摇头。 张维说：“是因为站队的原因。” “站队？”荆涛不解。 “对，就是站队。”张维说：“我是邢文辉1手提拔上来的，当时在班子成员意见不统1的情况下，我依然出任了禾州市委1把手，邢文辉调到省里后到出事，我也是经历了人生的过山车，也被请到省里协助调查了几天，还好，我和邢文辉之间没有利益关系……” 张维所说的这些，荆涛听到过1些。 张维继续说：“郑书记来到清阳后，他把全市大部分单位都转到了，最后这次绕过了清阳。我跟老弟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请老弟在适当的时候替我美言几句，我不想顶着邢文辉的印记，虽然我知道当今市委领导是开明的领导，也是英明的领导，但我总感觉领导对禾州、确切地说对我张维似乎有那么1点偏见……” “哦？你说这话有什么具体根据吗？”荆涛看着他问道。 张维说：“说真话，我没有具体的根据，有些事全凭感觉，比如上次市里开会，我提前就跟孟秘书说了，散会后能否给我那怕5分钟的时间，我想单独跟书记汇报工作，最后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时间。” 荆涛说：“这太正常了，上次开会我都没约到他。” “你听我说。”张维说：“不是我小心眼，我留意过，在开会的时候，无论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郑书记从没公开提过禾州两个字。” 第551章 被领导忽视的滋味 “你听我说。”张维说：“不是我小心眼，我留意过，在开会的时候，无论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郑书记从没公开提过禾州两个字。” “你是不是多心了？”荆涛说道。 “我承认在这个问题上我是多心了，可是，被我验证多次后还能说是多心吗？”张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荆涛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对于他而言，是无法想象张维被领导忽视或者是轻视的感受的。 “那……我能为老兄做什么？”荆涛问道。 “在适当的时候、在可能的情况下，多为老兄美言。” 荆涛说：“这个不用你嘱咐，我会的。” “还有，我想……”张维思忖了1下还是说道：“如果有可能，能不能请郑书记来我们禾州视察视察。老弟，你不要笑话我俗气，你可不知道，1旦被领导忽视或者轻视，那滋味该有多难受，你1贯受到领导重视，可谓天之骄子，我说的这个滋味你没有体会，但是你想想，到家门口了，领导却把你迈了过去都懒得进你的地界看看，你的属下们会怎么想？你的同僚们会怎么想，本山大叔1句话，大鹅们怎么想？” 荆涛没有立刻表态，因为他不确定郑玉德是否会听他的。 张维又说道：“我之所以这1年来不敢怠慢、甚至不敢歇假，死活都钉在自己的岗位上，时刻有1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就怕出事。” 荆涛默默点点头，他端起杯，跟张维碰了1下，1饮而尽。 张维的眼睛有点红，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其它原因。 “老弟，类似今天这话我跟任何人都没说过，包括司锐，虽然司锐曾经说要创造条件让我单独跟郑书记坐坐，我想，司锐人在省城，郑书记在清阳，我在基层，如果不是刻意，3地的人很难聚到1起，即便聚到1起，也有着明显的刻意成分，不瞒老弟说，我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很倔强的，为了不出洋相，为了不让书记看扁我，我拒绝了司锐的好意。我坚持不犯错误，不做违法乱纪的事，1心1意工作，无论你领导贴上什么标签，我都不怕。” 张维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儿。 荆涛默默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张维自嘲地1笑，随后就哈下了腰，他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谁都不希望被领导不待见，你可能还体会不到，领导待见你和不待见你，那差距，老大了——” 荆涛理解。 领导欣赏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对的，领导不待见你的时候，你做什么都是不对的，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保持现状，保持稳定，工作中不能出现纰漏，哪怕再小的纰漏也有可能被领导当做拿下你的依据。 同样的事，别人做了没事，你做了就有事。 邢文辉落马了，他提起的那部分人自然就会遭到冷遇，哪怕不是冷遇，最起码也会被新领导观察1段时间的。 客观讲，这是必然，因为什么人用什么属下，被邢文辉提拔的人，必然是符合邢文辉的用人标准，试想贪官提拔起来的人，能是两袖清风、埋头做事的人吗？ 邢文辉自己就交待出十多个给他送钱买官的人，这些人，有的被处理，有的被约谈，大部分仍然还在原来的岗位上。 也许有人要说，凡是买官的官，就应该1撸到底。可是，撸得过来吗？那样的话不地震也得塌方。 与其撸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这也是软着6的1种方式方法。 当然，这些人中，不乏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如何使用这些人，个人有个人的招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张维算是这些人中最谨慎小心的，他兢兢业业、谨言慎行，把全部热情都用在了工作上，领导不待见，也不往前凑，默默地做自己的事，不出差错、不被抓小辫子，是他最大的目标。 但他又有不甘心的1面，不甘心就这样被领导贴上标签，不甘心被领导忽视，更不甘心被边缘化。 荆涛想了想说：“老兄，我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但请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会维护你的，请领导来禾州视察的事，我得好好想想，要找1个无法让领导拒绝而且他比较感兴趣的主题……” 不等荆涛说完，张维就说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 荆涛1怔，看来张维早就有准备。 张维说：“禾州有1位抗战时期参加革命的伤残老兵，打过日本鬼子，打过国民党反动派，多次负伤，多次受奖，在淮海战役中，他领导1个排的兵力，狙击国民党的增援部队，1条胳膊被炸断，苏醒过来后从担架上滚了下来，继续领导作战……后来退5返乡。连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是个战功赫赫的英雄排长，后来在1次上级组织的寻访老兵的活动中，才发现了他。” 荆涛问道：“老同志多大年龄了？” “9十多了。但耳不聋眼不花，除去缺失1条胳膊外，他的1条腿也瘸了，也是战争造成的。” “那……老兄的意思是？” “这不快到春节了，慰问军属也是其中的1项，这位老兵自从被寻访后，本来是被邀请去天安门观看阅兵仪式的，可当时老人家得了肺炎，1直住院治疗，错过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想，以什么方式跟郑书记提1提，据我所知，咱们清阳全市也没有几个这样的老兵了。” 荆涛说：“嗯，这倒是个不差的理由，我周2回清阳，跟郑书记慰问驻清部队，正巧是个机会，我跟他提提。” 张维1听，立刻来了精神，他有些激动地说：“如果领导答应下来，你务必务必提前告诉我。” “那是必然的。” 张维有些不放心，问道：“你估计胜算有几成？” 荆涛说：“我了解郑书记的为人，别说是抗战老英雄，就是老同志，他都很尊重，应该是问题不大。另外，还有1个有利因素，就是我是禾州人，向他透露这个讯息是合情合理的。” “好！”张维1拍巴掌，端起酒杯，说道：“就冲你这句话，办不成我都领情，敬你！” 两个人的杯子碰在1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552章 荆涛闯祸了 荆涛闯祸了！ 回到家的第2天，后半夜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这是入冬以来第1场雪。 1大早，他撩开窗帘，才发现外面的天地间已经是白茫茫的1片了。 再看自家院子，也已经积了厚厚1层雪。 为了不吵醒小秦和多多，他立刻回屋穿好衣服轻轻地下了楼。 楼下，父母也已经起床了，正趴在窗台上看雪。听到动静后，妈妈打开房门。 荆涛走进父母的卧室，说道：“家里有铲雪的工具吗？” 父亲说：“有，待会再铲吧，让外婆多睡会。” 这时，小秦也下楼了。 小秦说道：“我去扫雪。” 荆涛说刚要拦住他，就见外婆打开房门，穿戴整齐地出来了。她说：“这雪下得时间不短了。” 荆涛问道：“您怎么知道？” 外婆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看见了。” “您半夜没睡着？” “睡着了，中途醒着。” “您中途醒来干嘛着？” 外婆笑了，说道：“我去了趟卫生间，倒了1杯水。” 外婆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妈妈问道：“您睡暖炕还习惯吧？” 外婆说：“那怎么不习惯？谁不喜欢暖炕？就是嗓子有点干。” 妈妈1听，赶忙给外婆倒了1杯水。 外婆1口气将杯里的水喝干。 妈妈又给她倒了1杯。 这时，父亲和小秦已经开始扫雪了。 荆涛说道：“外婆，您可能冷不丁睡暖炕有点上火，多喝点水，我去扫雪。” 外婆说：“我不碍事，你去吧。” 荆涛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手套，就走出去接过父母手里的木铲，他让父亲回屋，这里交给他和小秦了。 父亲没有回屋，他转身又进了西房，拿出1把铁锹，走了出去，他要去铲院子外面的道路。 荆涛和小秦将铲起的雪堆成1堆，他想等多多起来后堆雪人。 没等多多起床，童心未泯的小秦，便堆起了两个雪人。 外婆1看，就在屋里用橘子皮剪出眼睛、鼻子和嘴，还用画报的纸缝了1顶帽子和围巾。 她便拄着妈妈递给的拐杖，走到院子里，将这两个雪人打扮了1番。 这时，就听楼上传来多多的声音：“外婆，等等我，我也要堆雪人！” 外婆笑了，说道：“好啊，咱们再另堆1个。” 妈妈担心外婆冻感冒，就让外婆进屋了。 这时，荆涛和小秦铲完院子里的雪后，便1同走出去，帮助父亲清理外面路上的雪。 荆涛又在外面路边堆起1堆雪，他冲院子里喊道：“多多，出来。” 多多从院子跑了出来，看见路边的那堆雪赶忙说道：“我来我来！” 荆涛说：“院子里有两个男女儿童了，你想想这里堆个什么样的？” 多多想了想说：“堆个老大爷和老大妈。” “哈哈。”小秦笑了，说道：“多多，你能不能开阔1下思路。” 荆涛说：“对呀，你想想，在路边堆什么最有意义？” 多多想了想，小脑袋1仰，看着荆涛突然说道：“警察？交警？” 荆涛冲他竖了下大拇指，说道：“对喽，堆个警察，提醒过往车辆和行人注意交通安全。” 于是，多多就开始用锅铲做造型。 堆出“人”型后，多多沉思了1下说道：“我要回去求助外婆，让外婆做个大檐帽。”多多说着就跑回院子里。 不大1会，多多拿出1顶真的大檐帽。 荆涛1看，不由得笑出声，说道：“这不是爸爸的帽子吗？” 多多说：“对呀，用这个代替警察叔叔的大檐帽。” 随后，多多又将外婆剪的两枚“领章”贴上去。 荆涛走过来，端详了半道：“你想想，怎么才能起到警示行人的作用？” 多多又想了想说道：“那就让雪人做个动作。” “什么动作？” “这个……”多多说着，就扬起手，做了1个禁行的动作。 “可以。” 荆涛见多多的思维上路了，就不再管他，跟父亲和小秦站成1排，继续铲除路上的雪。 这时，人们不约而同走出来，开始铲路上的雪。 荆涛忽然想起王占生说过，这条路是这个镇的门面，夏草疯长的季节，只要1吆喝，大家都出来除草，雪天，人们自发地出来铲雪。 铲完雪后，多多的“作品”也已经创作完成。 就见“交警”扬起的手里，还举着1块纸板，上面写着“注意交通安全”。 荆涛让多多站在“交警”旁，他给多多拍了1张照片。 回到屋后，便将照片给外婆看。 外婆忽然心血来潮，说道：“你也给我拍个照片，发给晓枫看。” 荆涛犹豫了1下，说道：“外面冷。” 外婆说：“几分钟的事，能冷到哪儿去？” 荆涛见外婆的兴致很高，就同意给外婆拍照。 外婆又换上自己的那件厚实的羊绒旗袍，披上羊绒披肩，在荆涛的搀扶下，来到两个男女雪人旁,不停地摆着pose。 荆涛拍了几张后，便扶着外婆进了屋。 他将几张照片稍加修饰后便发给了芮晓枫。 芮晓枫看到后立刻回复道：外面冷，别让她出去，小心感冒！ 荆涛：得令！ 中午吃完饭，外婆的脸庞就红了，荆涛以为是热的，妈妈却担心地问道：“您是不是发烧了？” 外婆摸了摸脸，说道：“不可能，这屋子比我们家热。” 荆涛说：“我妈妈怕您冷，暖气马力全开了。” 外婆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就开始咳嗽。 妈妈不放心，便给外婆拿出1支体温计，让外婆试体温。 外婆试过后，体温偏高，不太严重。 荆涛有些担心，问家里有没有药。 妈妈说：“外婆年纪大了，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外婆1听就说道：“我没事，睡1会就好了……”不等她说完，就开始咳嗽了。 荆涛果断让小秦去发动车，他将妈妈的羽绒服给外婆穿上，和父亲1道，将外婆搀上了汽车，在妈妈的陪伴下，径直朝市中心的医院驶去。 通过检查，外婆得了急性肺炎，好在及时就医才控制了病情。考虑到年纪问题，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给外婆办理完住院手续后，天色已晚，荆涛原定晚上回东立的计划也因为外婆的住院而打消。 1直拖到晚上，荆涛才不得不将这1消息用微信告诉了芮晓枫，他说：我闯祸了！ 第553章 芮晓枫来了 芮晓枫接到荆涛发来的信息，她的心就是1动。 立刻不安地问道：是不是外婆…… 荆涛感叹，祖孙的心真是相连啊！ 他答道：今天下雪，外婆很高兴，说好几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她出来跟多多堆雪人，又让我给她拍照，有点感冒。现已住院。 荆涛小心地措着词，没敢说“肺炎”这两个字。 芮晓枫立刻给他发来语音：好的，我马上回去。 荆涛1看，这个人怎么经不住事？他给她回道：你不用回来，现在我在医院，已经控制住了病情，黑灯瞎火的你能不能别让担心啊！ 芮晓枫想了想：那好吧，我明天1早赶回去。 荆涛急了，他走出病房，来到走廊的1头，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哪知，电话立刻就被芮晓枫挂断。 过了两分钟，芮晓枫的电话打了回来：“我外婆到底怎么样？” 荆涛说：“现在控制住了，不烧了，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啊？她发烧了？”芮晓枫的声音里就有了紧张。 “是的，中午吃完饭的时候量的体温，有点烧，没敢耽误，就直接送到医院来了。” “外婆有个毛病，只要1发烧，跟着就是肺部感染，做肺部检查了吗？” 荆涛这才不得不说道：“做了，肺部的确有感染，但不严重，这个都怪我。” “怪你什么？” “唉……”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说来话长，我到1个小饭店吃饭，看中了这家饭店的电暖炕，我就给我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把1楼我的卧室和他们的卧室改成了电暖炕，我当时就想着外婆来了就睡在上面，暖乎、舒服。毕竟，外婆心里还是有禾州的，她老人家如果想来禾州转转就在我家。昨天外婆睡在暖炕上，可能有点上火，她早上起来就开始咳嗽，大夫说这次她得病和内热有关。” 芮晓枫听后1声不吭。 荆涛心里没底，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 “说什么都行，骂我都行，就是别不言声。” 芮晓枫叹了1口气说：“你凭什么认为外婆忘不了禾州？凭什么说她愿意回禾州？” “这……”荆涛没想到她这样问，想了想说：“因为我感觉外婆1个人在家挺寂寞的，以后他可以经常带她回来转转，她很高兴跟我回来……” “你别忘了她都8十多岁的老人了，是需要人照顾的，你回到家免不了应付酒局，她怎么办？” “我父母完全能照顾她，而且他们已经做到了这1点。” “凭什么你招来的麻烦要让父母为你承担？” 荆涛1怔，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我父母没觉得这是麻烦，相反他们很喜欢外婆。”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我们在开座谈会，我明天1早回，今天晚上还请你多辛苦。” 荆涛1听她不再坚持今晚回，就松了1口气，说道：“别跟我客气了，你不怨我就阿弥陀佛了。” 芮晓枫叹了1口气，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就这样，荆涛留在医院看护外婆，由于年岁的原因，输液嘀嗒的速度很慢、很慢。 他将父母劝回了家，又强迫小秦回去，毕竟，凭现在的关系来看，还是他跟外婆的关系最熟、最近，他不能让父母和小秦看护外婆，那样的话外婆也会感到别扭。 直到半夜两点多，外婆的药液才输完。他搀扶着外婆去了卫生间，又给外婆用热毛巾擦了脸和手，才躺在沙发上眯到天亮。 1早，大夫来查床，外婆的烧已经退了，考虑到年纪关系，还需要继续住院观察治疗。 外婆不干了，她坚持要出院。 这时，妈妈拎着1个保温桶来了，她给外婆吊了梨汤，跟外婆说这是自己家果树结的梨，又给外婆带了几块点心和牛奶。 看得出，妈妈很仔细，她也是研究了外婆的口味后，才给外婆送来这样的早餐。 外婆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妈妈知道儿子的心思，就说：“您快别这样说了，是我没照顾好您，您能来我家，是我们全家的荣幸，我们都很喜欢您，尤其是小涛，他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跟老人亲。” 荆涛没想到妈妈还很会说话，而且知道自己的心思，也知道外婆的心思，说的话，让外婆感到非常欣慰，仿佛内心的褶皱都被抚平了。 外婆拉着妈妈的手，说道：“我喜欢小荆，在他身上就看到了他爷爷奶奶对他的教育，也看到了你们做父母的良好品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福消受这些……” 妈妈赶忙劝慰道：“我知道您老的心思，您放心，不管他们小年轻的关系以后怎么发展，您都是小涛的外婆，禾州，永远是您的家，只要您想回来看看，就让小涛带您回来，要不我去接您。” 不管妈妈的话是否现实，外婆听后高兴极了，她的双眼湿润了，看着妈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荆涛，已经坐车出来了，他要到高速路口去接芮晓枫。 芮晓枫出发前跟他要了医院的位置地图，荆涛不想让她回来，说昨天下雪了，路上不安全。 但芮晓枫坚持要回来，她不忍心让荆涛和他的家人照顾外婆，因为这是她的事，何况，年底了，荆涛的工作会很忙的。 荆涛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发了位置，再3告诫她注意安全，并嘱咐她下了高速给他打电话，他去接她。 也许是路上大雪的原因，芮晓枫5点出来的，1直到9点多才到禾州境内。 站在高速路口，看见芮晓枫那辆红色的奔驰轿跑后，荆涛便下了车。 恰巧芮晓枫的车徐徐停在他跟前。 荆涛看了1眼那辆车，又是雪又是泥的，不忍目睹，1看就是奔波了很远的路。 他拉开芮晓枫这边的车门，说道：“我来开，你不认识路。” 说来也怪，路上想好了1肚子的话要狠狠地怼他，结果，看到寒风中等候自己的荆涛，有些话芮晓枫说不出来了。 她乖乖地下了车，坐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后，荆涛便开着她的车，行驶在禾州的主城道上。 小秦则开车跟在他们的身后。 第554章 这个姑娘妈妈相中了 路上的积雪昨天就被撒了融雪剂，怎奈雪太大，撒了融雪剂的雪也没完全融化。 已经有环卫车开始清理路上的雪了。 荆涛便拐上了另外1条路上。 车上，芮晓枫1言不发。 荆涛问道：“怎么不说话？” 芮晓枫答道：“你专心开车吧。” 荆涛笑了，又说道：“经过清阳的时候，清阳下雪了吗？” 芮晓枫说：“下了，没有这么大，城区没有积雪。” “你回家了？” “是的，去拿外婆的医保卡。” 荆涛点点头，他很佩服芮晓枫，着急外婆的病，却不忘去拿外婆的医保卡。 他又说道：“刚才咱们走的那条主城道，1直向西城走，就能看见你外公当年保护下来的木塔。” 芮晓枫默默点点头，没有说话。 很快，就到了市医院的后门，他们从后门驶进去后，荆涛直接把车停在住院部跟前。 芮晓枫穿上大衣，拎起包就要往里走。 “你不等我的话找不到。”荆涛在后面说道。 芮晓枫这才放慢脚步，等荆涛走上来后，才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 出了电梯，迎面就是1个大箭头，上面指示着住院部“高间”的方向。 芮晓枫就是1怔，难道荆涛让外婆住进了高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荆涛已经打开了1个高间病房的门，他闪到1边，让芮晓枫进去。 芮晓枫1眼就看见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外婆，她顾不上别的，立刻奔到病床前，握住了外婆的另1手，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外婆，您……” 不等她的话说完，外婆就拉下脸，指着1旁荆涛的妈妈说道：“晓枫，这是小荆的妈妈。” 芮晓枫这才看见站在床尾的荆涛的妈妈，1个朴实而知性的女人。 她来不及擦去眼角淌出的泪水，面向荆母，说道：“阿姨好，给您添麻烦了。”说着就冲荆母鞠了1躬。 荆母赶紧说道：“你这孩子，太客气了，是阿姨我没有照顾好外婆。” 外婆这时又指着另边站着的荆父说道：“晓枫，这是小荆的父亲。” 芮晓枫又转向1位头发花白、但身材却高大挺拔的男人，冲他鞠了1躬，说道：“叔叔好，谢谢叔叔。” 荆父笑着摆摆手，没有说话。 这时，芮晓枫又转过身，握着外婆的手，说道：“外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外婆说：“1点都不难受，是小荆和你叔叔阿姨紧张了，非把我送医院来，没大碍的，这下好了，给这么多人添了麻烦，小荆都回不了单位。” 芮晓枫怪嗔地说道：“您还知道这些呀？真不听话，背着我1而再、再而3地往出跑。” 外婆说：“不背着你我能跑出来吗？” “能啊，您不是有外援吗？你们俩1商量，里应外合就成功出逃了。” 因为当着荆涛1家人，芮晓枫埋怨的口气温和了许多。 跟外婆说了几句话后，芮晓枫转向荆涛和父母，说道：“这里有我1个人就行了，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中午还要给多多做饭。” 荆母说：“今天多多走的时候我告诉他了，让他在小饭桌吃。” 芮晓枫又看向了荆涛。 荆涛说：“这样吧，爸妈你们先回家吧，这里有我和晓枫。” 芮晓枫说：“你也去上班吧，我1个人在这里。” 荆父看了1眼荆母，荆母说道：“那好吧，你陪外婆说说话，我们先回去，中午别在医院买着吃，我给你们送来。” 芮晓枫说：“谢谢阿姨，您千万不要送来，路滑不好走。” 她说完，又求救般地看向了荆涛。 荆涛理解她目光的含义，也了解芮晓枫不愿意麻烦别人的性格，就跟妈妈说道：“中午您就不要过来了，我们自己解决。” 送走荆父荆母后，芮晓枫回到病房。 她见荆涛也跟着回来了，就说道：“你也回去上班吧，这里我1个人就够了。” 荆涛说：“我领你去见见主治医生吧。” 正说着话，主治医生带着几个实习生进来了。 他向芮晓枫详细介绍了1下外婆的病情后，芮晓枫问道：“我们今天能转院吗？” 她这话1出，荆涛立刻皱起眉头，不等大夫回答，他就生气地说道：“转什么院，就在这里治吧，别那么大毛病！” 大夫也说道：“老人家就是1个普通的轻症肺炎，由于送医及时，病情及时得到控制，如果不是因为老人家年龄大了，这个病完全不用住院的。” 外婆也说道：“晓枫，听大夫的，我感觉好多了。” 芮晓枫看着荆涛拉着的脸，便不再要求转院。 大夫们走后，芮晓枫看着荆涛说：“好了，那就不转院了，在这治好再回去，你去上班吧。”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医院对面有个杭州菜馆，我没吃过，我想应该对外婆的口味，想吃什么可以在网上点，然后让他们送过来。” 芮晓枫点点头。 荆涛又说：“我晚上回来换你。” 芮晓枫1听就急了，说道：“你要是晚上回来我下午就把外婆带走。” 荆涛笑了，说道：“好，但我明天要回清阳跟着郑书记去慰问，说不定明天就回不来了。” 芮晓枫这才缓和了口气，说道：“放心吧，我会随时给你打电话。” 荆涛无奈，他的确该回东立了。又仔细嘱咐了1通芮晓枫后，才跟外婆握手告别。 荆涛走出住院部，他就看见父母并没有走，他们坐在车里等他。小秦也在车里，看见荆涛出来了，小秦便下了车。 不等荆涛说话，妈妈就降下车门，冲他伸手，示意他上车。 荆涛上了车，妈妈高兴地说：“儿子，不错，不错呀！” “什么不错？”荆涛明知故问。 父亲笑了，调侃着妻子：“你儿子在跟你装傻。” 妈妈根本不介意，说道：“我看那姑娘长得又好看又懂礼貌，你妈我相中她了，难怪多多那么喜欢她，我1看就像咱家的人，跟咱们家很投缘。” 荆涛也笑了，说道：“您相中了就行。” 妈妈高兴地说：“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去相亲，那么多人给你介绍对象你都不去，原来有这么好的姑娘等着呢，儿子，努努力，抓点紧，争取明年把婚结了。你告诉晓枫，外婆不是问题，让外婆来跟我们住，你们安心工作，生了孩子我们带，不用你们操心……” 第555章 凡事不要高兴太早 荆涛1听妈妈又开始没完没了了，就赶忙打住，说道：“您说得太远了，且到不了那地步呢。” “为什么？难道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你？”妈妈有些紧张地看着儿子问道。 荆涛当然不想在父母面前认怂，就说：“妈、妈妈妈，下来有时间咱们再憧憬美好的事，我马上得赶回单位，如果晚上我回不来，你们想着照顾1下晓枫，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多费心。” 妈妈说道：“这不用嘱咐，别说咱们还有这个关系，就是没有关系的陌生人我们赶上了也会提供帮助的，我就想告诉你，这个姑娘我相中了，不管你施展什么魅力，也要把她给我娶进家……” 荆父拦住她说：“别唠叨了，不早了，快让他上班去吧。” 荆涛冲父母1拱手，说道：“妈妈，晓枫和外婆就拜托给你们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就上了车。 看着儿子的车走远后，老俩口并没有急于回家，他们来到医院对面的那个杭州菜馆，根据外婆的口味，给外婆和晓枫定了餐，付了款，又再3叮嘱饭店服务员早点把餐点送过去，因为芮晓枫可能没来得及吃早饭。 在回去的路上，妈妈1直都是笑不拢嘴，说道：“我说这小子干嘛突然让咱们将床改成电暖炕，原来他早就预谋好了，他是想从外婆身上打开缺口，然后在攻克外婆的外孙女，哈哈。不过这个姑娘我真喜欢，虽然跟她见面十多分钟的时间，但她1举1动都是那么沉稳、不慌不忙，有礼有节，还真值得咱儿子费心思追。” “但是你别忘了，这个姑娘3十岁了，她比1般的小丫头思想成熟、性格稳定，而且地位独立，我觉得够咱儿子1追的。” 哪知，妈妈说道：“我喜欢成熟、稳重且各方面都独立的姑娘，那种整天黏在男人身上、心智不成熟的小丫头们是好糊弄，但她们性格不稳定，说不定给咱儿子惹是生非，晓枫这样的就好，她1旦跟定咱儿子，不但不可能惹是生非，还有可能成为儿子事业上的帮手。” 父亲开始泼冷水，说：“你也别太高兴，年轻人的事说不好，咱们管不了，你就顺其自然吧，也许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咱又不是没有过教训。” 妈妈说：“也是哈，上1个都谈婚论嫁了……唉，不说那个了，那个本来我就没看中，且不说那个叫什么梦的姑娘如何，就冲她妈妈那种虚张声势、张牙舞爪的做派我就不喜欢，根本和咱家的人就是3观不合，但梦姑娘是儿子在大学的初恋，他喜欢，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喜欢，从开始我就不看好他们，结果怎么样，最后还是分开了，这不是1家人她就进不了1家门。但这个芮晓枫就不1样了。” “怎么不1样？”荆父问道。 妈妈说：“首先外婆就是个靠谱的人，上1个姑娘的妈妈没法跟外婆比，你看，外婆为什么总来咱家，说明她相中了咱们，她就是以这样1种形式，在督促两个孩子早点成就好事，另外，外婆是个懂老礼的人，这1点我看不错，就是不知道姑娘的父母为什么都不在了……” “那是人家的私事，人家不说，你可不能打听。”荆父嘱咐道。 “你放心，我没那么8卦，不管怎么样，咱们相中的是人家姑娘，她父母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何况又都不在世了，只是有点心疼这个孩子。” 荆父见荆母1提到芮晓枫眼睛都冒光，就说：“我看你见人家姑娘第1眼就眼睛直冒蓝光，让我说呀，咱们平静对待，凡事不要高兴太早。” 荆母说：“我看差不多，首先，他们两个都不年轻了，早就过了少男少女冲动的年龄，尤其是咱儿子，他不是当初校园那个只看脸蛋的毛头小子了，他知道什么样的姑娘适合自己，再有就是外婆，从外婆身上，我看到了芮晓枫良好的家教，你看外婆这么大的岁数了，言谈举止、穿衣吃饭，那是多么讲究的人啊！这样的老人教育出来的孩子能差吗？” 荆父听老伴这样说就怼道：“你不是还嫌人家老太太，说人家太讲究不好伺候吗？” “没错。”妈妈说：“我的确说过，但考虑到外婆所有的行为都是在力促那个年轻人尽快成就好事，她怎么讲究都是善意的、积极的。” “呦呵，没想到瞿秀芳主任还能洞悉秋毫？” 妈妈笑了，说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荆运启总工还能看到我的闪光点！” “哈哈哈……” 父亲听老伴这样说不由地大笑了。 医院里，芮晓枫跟主治医师再次详细地了解了外婆目前的病情。 主治医师见芮晓枫如此不放心，再次详细地解答了老人的病情和治疗方案，并且特地指出，鉴于老人的病情和现状，转院毫无意义，这种轻症肺炎，1般的小诊所都能对付，何况他们3甲医院，再有，老人发病后1刻都没耽误，而且住进了医院最好的高间病房，家属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芮晓枫再次对主治大夫表示感谢。 芮晓枫很感激荆涛家人为外婆所做的1切。 她知道高间病房是不在医保范畴之内的，就来到收费窗口，想问问外婆的住院费还够不够。 哪知，收费人员告诉她，住院费不但足额交齐，还多出3万元押金。 她再次询问收费人员，是谁交的钱？ 收费人员查阅后告诉她：是1个叫“荆涛”的人用银行卡交的费用。 芮晓枫内心就是1热。 刚才外婆告诉她，荆家的人对他非常好，不但做饭可着她的胃口来，荆父还学会了做几个粤菜给她吃，关键是她这1病，1大家子人都跟着着急。 尤其是荆涛，第1时间送她来医院，昨晚整整陪了她1夜，只在沙发上眯了1会。 外婆还告诉他，荆涛做这些是真心的。 芮晓枫表面上没有反驳外婆，但她在心里却说道：他目前做什么都应该是真心的，以后就难说了。 第556章 后果很严重 虽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嘴里是万万不能将这话说出来的，不然会被外婆骂死。 回到病房，她悄悄问外婆：“外婆，您的运气不错啊，还能住上这里的高间？” 外婆说：“哪儿是我的运气好啊？都是小荆的功劳。要不是他，别说高间，就是普通病房都没有。现在是感冒高发季，医院都住满了人，据说普通病房的走廊里都躺满了病人，是小荆给县里的什么人打了电话，才住进来的。” 芮晓枫没说话。 她坐在床边，用热毛巾给外婆敷着输液的胳膊，还轻轻地给外婆按摩着。 外婆精神很好，她大夸特夸荆涛如何如何好。 芮晓枫实在不想听外婆说这些了，就说道：“外婆，你就不要夸他了，如果不是他背着我，再次带您出来，您不至于感冒发烧，更不至于得了肺炎。” 听她这样说，外婆急忙替荆涛辩解：“话可不能这样说，是我要求小荆瞒着你的，你要是知道，能让我出来吗？再说了，小荆是1片好心，为了我，特地将他在1楼的卧室，也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他爷爷奶奶的那间房子里，将床改装成电暖炕，嘿，夜里躺在上面别提有多舒服了，特别适合我们老年人。” 芮晓枫撇着嘴说：“要不是因为睡火炕，您还不至于上了内火呢！” 外婆争辩道：“哎呀，这和暖炕没有关系，你忘了我在家就有点咳嗽，只是不严重，我自己吃了两3次止咳药，只不过没告诉你而已。” 芮晓枫1听，就冲外婆瞪大眼睛，说道：“郝淑珍同志，这是很严重的问题，我说过，你身上但凡有针尖大点的不舒服，都要如实告诉我，否则的话，就容易小病便大病，你不年轻了，这话要让我说多少遍你才听啊——” 外婆1见她生气了，就感觉摆着手，说道：“小点声小点声，那么大声让别人听见以为你在欺负老年人呐。” 芮晓枫听外婆这样说，气得她差点笑出声来。 “是我欺负老年人还是你根本就不听我的话，根本就不信任我？” “我哪有不信任你？” “太有了！”芮晓枫说：“你可以背着我和别人出来两次，甚至都不跟我说1声，不对，是唯恐我知道，这是什么行为？” 外婆想了想说：“无论怎么说，也称不上认敌为友吧，小荆是我认定的人，我今天索性跟你说明了，你就是再找任何1个男朋友我都不愿意，她为什么总是找借口去他家，还不是替你深入内部考察他吗？” “打住打住，我的好外婆，我不用您替我考察，我又不是3岁小姑娘，心里能没点数吗？” 外婆还想说话，被芮晓枫拦下，她板着脸，很认真很严肃地说道：“我们的事，您记住了，别再自作聪明耍花样儿了，这是最后1次，听见没有？” 外婆把脸扭到1边，闭上眼，不再说话。 芮晓枫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了，1来是让外婆休息1下，2来也是让外婆好好想想。 随后，这种短暂的沉默就被1位送餐者打破了。 当送餐的人敲开病房门后，说道：“这是您的餐点。” 芮晓枫就是1怔：“送错了吧，我没点外卖。” 那个人1听，赶忙看了看卡片上的地址，说道：“您是叫芮晓枫吗？” “是的。” “那就没错，是1位姓荆的老两口给你们点的，还特地嘱咐要早点送过来，说你可能没吃早饭。” 芮晓枫听了这话，才知道是荆涛的父母给她点的餐。 别说，她早上还真没顾上吃早点，听到外婆病的消息，心里就像着了1团火，头天晚上就跟张亚杰请好了假，提前收拾好行李，第2天，天还没完全亮就她就往回赶了。 因为雪天路滑不敢开太快，这就更加剧了她内心的急躁，哪还顾上自己饿不饿？ 此时，看着摆了1茶几的饭菜，她的确感到有些温暖。 这么多年来，除去外婆，这还是第1次让她感到被照顾的温暖。 她逐1打开餐盒，都是粤菜，看来，是荆涛告诉了他父母她们的口味。 她故意装得波澜不惊的样子，将餐盒分别端给外婆看，询问外婆想吃哪样。 外婆说：“我都想吃，荆家的人，真是用心了，都能猜出你没吃早饭？” 外婆说完，就悄悄观察着孙女脸上的神情。 芮晓枫故意说道：“那是人家的大人会做事。” 外婆1听急了，说道：“你难道是这样理解的？” “不然呢？”芮晓枫故意问道。 “算了，我不理你了，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说着，就将脸扭到里边，闭上眼不再说话。 芮晓枫笑了，说道：“那您还吃不吃？” “不吃！气就气饱了。” “好，那我吃，回头我告诉阿姨和叔叔，就说他们点的这些您并不喜欢吃，让他们知道功夫白下了。” “胡说！”外婆扭过脸，生气地说道：“我是被你气的，别说这都是我爱吃的南方菜，就是北方菜我也喜欢吃，何况还是他们用心点的，你就气我吧！” 芮晓枫不想气外婆，更不想让外婆生气，说道：“我不是成心要气您，是您实在是每说1句话都要往那方面引，好像我就是傻子、呆子，心里没数似的，有些话不要讲得那么明白，有些事不要替我做主，即便是我外婆也不行。另外！” 芮晓枫加重了语气，严肃地说道：“我不喜欢被绑架！您越是这样，我就越烦他，甚至还会把他想歪了，这可是个严重的后果，因为您这样会阻碍我去了解真实的荆涛的。” 外婆听孙女这样说，感觉很有道理，关键是后果很严重，反思自己，的确有点“绑架”她了，有点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她的效果，无论如何，最终决定她和荆涛关系的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她这个老太婆。 想到这里，外婆就缓和了语气，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包办你感情的意思，我只是想以我自己的形式来告诉你，小荆这个人我没看错，他的家人我也没看错。” “知道知道知道了。咱们能不能吃饭，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能！”外婆说道。 芮晓枫端过餐盒，刚要喂外婆汤，就见外婆摆手示意道：“咱不着急吃，你先给那老两口打个电话感谢1下吧。” 芮晓枫说：“我没有他们的电话。” “你给小荆打电话，要他父母的号码。”外婆说道。 第557章 瞬间感到温暖 芮晓枫说：“我没有他们的电话。” 外婆说：“你给小荆打电话，要他父母的号码。” 芮晓枫微微蹙了蹙眉，随后说道：“外婆，您怎么那么多招儿啊？” 外婆1听，立刻明白过来，她不由地“哈哈哈”大笑，随后擦了1下眼角淌出的眼泪，说道：“我招儿再多搁不住你不接呀——” 芮晓枫见外婆得意地模样，怪嗔地说道：“我哪敢不接招儿呀！好吧，我马上打电话。” 芮晓枫说着拿起电话就要往出走。 “就在这打吧。” 外婆叫住了她。 芮晓枫笑了，说道：“您是不放心我打不打这个电话，还是想偷听？” 外婆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了，说道：“谁想偷听？我是不放心你，怕你糊弄我不打电话，那样的话人家会笑话我这个外婆没当好！” “放心吧，您是世界上最好的外婆，怎么可能当不好。” 芮晓枫说着就走出去打电话了。 外婆看着她的背影，说道：“还最好的外婆，说不定你现在最烦的就是我这个外婆呢……” 再说芮晓枫拿着电话走了出来，她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拨通了荆涛的电话。 荆涛刚1接通，就急切地问道：“晓枫，怎么了？” 芮晓枫心1动，才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担心外婆了。虽然如此，她还是保持住1贯的镇定，说道：“没事，外婆和我都很好，我……” “你怎么了？” “我刚才去了收费处，才知道你交了那么多的住院押金，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把钱给你转过去。” 荆涛说：“外婆是我带出来的，我没有照顾他，你不埋怨我就阿弥陀佛了，这钱就是算我做的1点补偿吧。” 芮晓枫说：“那怎么行，你没有道理做这1切。” 荆涛说：“好吧，下来再说，我刚到办公室，马上要去开会，钱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说。” 芮晓枫1听，给他打电话不光是钱的事，她赶紧说道：“还有，告诉你妈妈的电话号码，她给我和外婆定了餐。” “定就定吧，难道你还要将这几十块钱给我妈吗？”荆涛口气里有了明显的不高兴。 “那倒不是，饭菜很好吃，外婆让我代表她向阿姨表示1下感谢。” “哦——”荆涛缓和了语气，说道：“这个可以有，我马上把号码发给你。” 收到荆涛发来的电话号码后，芮晓枫就拨通了荆母的电话。 “喂，您哪位？” 电话那头就传来荆母温和而礼貌的声音。 “阿姨您好，我是芮晓枫。” “哦，是你啊，孩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不知为什么，芮晓枫听到荆母这样称呼自己，她的内心忽然有了1种久违的亲切！随之，自己的语气也就异常地娇柔起来：“没事的阿姨，我收到了您给我们定的餐点。” 荆母问道：“对你的口味吗？我是胡乱点的，平常听小涛和外婆说你喜欢吃清淡的饭菜，但大冷的天吃的太清淡抵御不了严寒，我就自作主张点了1份清炖鸡，连汤带肉多吃点。” “是的阿姨，太感谢了！您点的都是我和外婆爱吃的！” “那就好，就是不知道饭店做得怎么样？地道不地道？” “这个……不瞒您说，我还没吃，外婆就让我给您打电话了。”芮晓枫出乎意料地实诚。 听芮晓枫这样说，荆母不由地笑了，说道：“外婆礼太多了，那赶紧挂了电话去吃饭吧，早上是不是都没吃？” 芮晓枫实话实话：“是的阿姨，我听说后就回来了，还真没顾上吃早饭。” “我就知道是这样，快回去趁热吃吧，不说了，挂了。” 荆母说完就率先挂了电话。 芮晓枫有些意犹未尽，有生以来，她还从未在任何人面前示弱过，这次居然主动承认没吃早饭，甚至还出卖了外婆。 荆母那1声称呼，立刻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令芮晓枫感到除了外婆之外，还有人拿她当孩子看待，这种感觉她都不记得这辈子是否有过。 不知为什么，挂了电话，芮晓枫内心很愉悦，她嘴里哼着小曲就走回了病房。 外婆打量着进来的芮晓枫，见她表情轻松愉快，就放下心来，问道：“打了？” “打了。”芮晓枫说着就将外婆的床摇起来，扶外婆坐好，又将1个小餐桌放在床上。 外婆1看就说道：“我不饿，你快点吃吧。” 芮晓枫任由外婆叨叨，就是不听她的，给外婆舀了1点鸡汤，又将整支鸡捣碎，给外婆挑了几块肉，说道：“您尝尝这个汤，和您煲的有什么差距？” 外婆用小勺喝了1口，说道：“嗯，不错，跟我煲的不相上下，看来，这个餐馆的厨师还真是个南方人。” 芮晓枫也舀了半碗，喝了1口，说道：“不错不错，我得吃肉……” 外婆发现外孙今天胃口出奇地号，不说狼吞虎咽，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外婆见她吃的不少了，就说道：“吃饱就行了，小心长肉。” 芮晓枫说：“关键是我没饱，人不能吃不饱，吃不饱抵御不了严寒，看那些动物，没到冬季到来前，都是极力寻找食物储存脂肪，以对抗严寒，我也不例外。” 听了她的话，外婆就有些纳闷，说道：“你今天没受什么刺激吧？” 芮晓枫抬起头，从嘴里吐出1根鸡翅骨，说道：“没有啊，怎么了？” 外婆说：“感觉有点不像你，平时我劝多吃，你却振振有词说要自律，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多了，今天有点不1样哦——” 芮晓枫冲外婆神秘地1笑，说道：“那是在不饿的情况下，不瞒您说，从昨天晚上我就几乎粒米未进，饿到现在还有什么可讲究的，吃吧——”说着，又埋头吃了起来。 “哈哈。”外婆笑着说：“傻样儿，饱了就行了。” 看着外婆那探究的眼神，芮晓枫是无论如何不能跟她说出自己刚才的感受的，1旦告诉了外婆，她就会变本加厉，见了荆涛，指不定会跟他说什么呢？那样就真的失去控制了。 第558章 秘密调查 芮晓枫吃饱后，将餐桌收拾好，给摇下床并盖好被子，打开窗户通风散味。 这时，护士进来又给外婆挂上了1袋药液。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悄悄推开，多多的小脑袋探了进来，他看见芮晓枫后便跑拉过来，激动地叫道：“晓枫姐，我都想死你了——” 芮晓枫摸着多多的脑袋，说道：“你放学了？” “是的，外婆怎么样了？” 多多说着走到外婆跟前，看着扎着针的手背，说道：“外婆，你是不是跟我堆雪人着凉了？” 外婆说：“不是，我来之前就有点感冒。” 这时，荆父走了进来。 荆父进来就说：“这孩子，跑得太快了，他听说你来了，怎么都不肯回家，非得上医院来看你。” 芮晓枫说：“我们是老相识了，是不是多多同学？” “那还用说！”多多围着外婆的床溜达了1圈，说道：“外婆，你什么时候出院？” 外婆说：“你有事吗？” 多多说：“没大事，我听爸爸说，你给我缝的“交警”那条胳膊被风刮掉了。” 外婆说：“等外婆出院再给他修整好。” 这时，父亲说道：“晓枫，我陪外婆，你和多多回去，你阿姨让你回家吃饭，吃好后你愿意再来，不来的话我陪外婆。” 芮晓枫哪能让别人陪外婆，再说也不方便啊，就说：“我中午吃太多了，晚上不吃了，您和多多早点回家吧。” 哪知，多多走过来拉着芮晓枫的手说：“你先跟我回去吧，我还有问题要向你请教呢？” “什么问题？”芮晓枫问道。 “在这不能说，是咱俩的秘密。” 多多死磨硬泡，芮晓枫拗不过他，便同意跟他回家，然后再回来。 多多1见自己成功了，就高兴地看着爸爸笑。 芮晓枫和多多刚刚坐上车，就接到了荆涛打来的电话。 荆涛说道：“外婆怎么样？” 芮晓枫说：“很好，病情没有发展。” “输完液了吗？” “还有最后1袋，估计89点钟差不多就输完了。” 荆涛又说：“我……今天晚上回去早不了，我在等个人。” 芮晓枫说：“如果为了我和外婆你就不用回来，外婆很稳定，她不吵不闹的，我1个人照顾她没问题。” “吃晚饭了吗？”荆涛问道。 “我和多多刚上车，正要去你家吃晚饭。” “哦，多多去医院找你了？” “是的，是和叔叔1起来的，阿姨让我回家吃晚饭，叔叔留在医院照看外婆。” 荆涛高兴地说：“好啊，好啊，那你晚上开车注意安全，让多多给你导航，我家离医院不远，如果不堵车十分钟就能到。” 芮晓枫说：“好的，挂了吧，我们要出发了！” 从语气中不难听出，芮晓枫心情不错。荆涛也就放心了。 原本荆涛晚上打算回清阳的，第2天要跟郑玉德去慰问。 怎奈，他接了1个电话，是罗炳义打来的，他从京城回来，路过东立，还说有事找他。 荆涛本想在禾州等罗炳义，1想到禾州又不顺路，只好在东立等他了。 在等罗炳义的时间里，他给林长虹打了个电话，得知林长虹还在市里，就跟他说今天晚上如果不回清阳的话，就明天1早在上班之前赶回去。 林长虹这才告诉他，他下午已经回佳裕了，目前安庆在值班，原来是郑玉德把他赶回去的，还说他和荆涛是瞎操心。 时间不长，荆涛接到罗炳义发来的微信，说他已经驶入东立境内，去哪儿汇合？ 荆涛想都没想就给他回道：在东立招待所汇合，我都安排好了。 罗炳义又回道：我来东立的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找个僻静1点的地方吧。 荆涛想了想，就回道：好，就到我住的部队招待所吧，我马上去路口接您。 哪知，罗炳义回道：我到东立北口下车，咱们在部队门口汇合。 荆涛回答：也行，我马上出发。 荆涛跟严思泉打声招呼后，坐上小秦的车直奔他住的那个部队招待所。 在通往招待所的路口，就看见1辆奥迪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荆涛下了车，坐进罗炳义的车里。 车里，只有罗炳义和他的司机。 在半路上，小秦已经给招待所小食堂打去电话，让他们提前安排出1个雅间。 下了车，荆涛领着罗炳义来到招待所后面的小食堂，其实就是军官食堂。 小秦早就等在1个雅间的门口，看见荆涛他们过来了，他给他们打开门后，便去招待罗炳义的司机，两个人到雅间外面去用餐。 罗炳义看见桌上摆放的酒，就说道：“不喝酒，吃完饭还得赶路。” 荆涛说：“别呀，半路我就安排好了，您明天早上再走。” 罗炳义说：“年底杂事太多，必须回去！” 很快，小秦便代替服务人员给他们上菜。 荆涛让小秦沏1壶好茶送进来，罗炳义说：“不用沏茶，我自己带着水呢。”说着，就从包里掏出1个水杯。 荆涛接过水杯，抬起看了看，说道：“白水啊。” 罗炳义说：“白水才有营养。” 荆涛放下杯子，刚要给小秦打电话，就见小秦端了1壶豆浆进来。 荆涛说：“来的正好，您喝豆浆吧。” 罗炳义接过荆涛倒的1杯豆浆，说道：“坐下坐下，看把你忙乎的，至于这么激动吗？” 荆涛说：“当然激动了，不瞒您说，您是第1个来东立看我的人。” “哦？除去我，就没人来看你吗？” “有倒是有，我1概没让来。” 罗炳义说：“也对。” 很快，菜就上齐了。 罗炳义看着这些精心安排的菜，他不由地笑了，说道：“还行，没忘记我的口味。” 荆涛端起豆浆杯，说：“1辈子都忘不了。来吧，我敬您，这么晚了还下道来看我。” 罗炳义说：“你别忘自己脸上抓，我可不是来看你的，我是为了私事来的。” 荆涛1听，问道：“什么事？您尽管说。” 罗炳义不慌不忙地吃了1口菜，问道：“你们单位，就是原来的新闻传媒中心，是不是有个叫苏素的女孩子？” 荆涛说：“有啊，您认识她？” 罗炳义说：“我不认识她，我是受人之托，跟你秘密调查1下苏素这个人。” “秘密？谁要调查她？”荆涛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苏素是如何被罗炳义纳入秘密调查对象的。 罗炳义看着荆涛低声说道：“邵书记，东亭。” 荆涛听后更是大吃1惊！ 第559章 一场普通恋爱的背后 看着荆涛吃惊的样子，罗炳义笑着说：“怎么，惊到你了？” 荆涛结结巴巴地说道：“是……的确是惊到我了，我不知道苏素这丫头做了什么，居然惊动了您和省委书记？” 罗炳义说：“听说这个姑娘谈了1个对象，是清阳交警队的1名普通交警……” “邵冲？”荆涛不等罗炳义说完，就说道：“难道邵……”他不敢妄自说下去了。 罗炳义说：“没错，邵冲的确跟东亭书记有关系。” “什么关系？难道是父子？”荆涛迫切地问道。 罗炳义说：“胜过父子。” 荆涛充满疑惑地看着他。 罗炳义说：“这个孩子是邵书记大哥的孩子，邵书记1直身居高位，但他对家人要求特别严，早年他还在外地1个地级市担任市委书记，他的大哥就是他辖区内矿山运输队的1名普通货车司机，当时的矿领导就想通过他大哥的关系攀附上他，不但提拔他大哥当上了车队队长，时间不长，还进了矿领导班子，成为主管安全的副矿长……” 这是贿赂形式的1种，矿领导肯定是想通过提拔邵书记的大哥从而达到某种目的。 罗炳义继续说：“在履行任职手续期间，邵书记得知这1消息后，马上找到矿领导，停止对大哥的任职。随后又找到大哥，给大哥做工作，说你1个大老粗，凭什么能当上矿领导，还不是这些人有所图吗？他就劝大哥不要当什么副矿长，还回车队。尽管大哥也明白自己根本就是不是副矿长的料，当得知亲弟弟已经终止了他任职程序，他脸上就挂不住了，亲兄弟都瞧不起自己，何况别人？跟邵书记大吵了1架，两人不欢而散。 虽然大哥心里憋了1肚子火，但他又无从发泄，他知道自己是矿领导手中的1枚棋子，因为这期间，矿山正准备收购1家国有矿，提拔大哥，当然是最好的公关手段了。虽然他知道自己是被利用的对象，但谁都有虚荣心。回到车队后，大哥终日郁郁寡欢，整天跟手下的人喝酒打牌，终因酒后驾车发生交通事故。等邵书记赶到医院的时候，大哥已经去世了……” 荆涛暗暗1惊！ “大哥去世后，儿子邵冲才6岁，矿上为了继续讨好邵书记，主动提出抚养邵冲到18岁。邵书记拒绝了，理由是大哥不是因公殉职，不该享受这个待遇。就这样，他将侄子邵冲接到自己家，邵冲从此就跟着邵书记，邵书记对这个亲侄子也不娇惯，管教严格。可以说邵冲得到了邵书记良好的教育，这个孩子从小就只有1个志向，就想当警察，于是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他说服了想让他报考金融专业的叔叔和婶婶，以高分考上了警官大学，又被本校保研，毕业后，邵书记想让他留在省城，但他却拒绝了叔叔的好意，自己参加公务员考试，成为清阳1名普通的交警……” 听到这里，荆涛不由暗暗地佩服邵冲，这小子，跟他爸截然相反。 “那邵冲的妈妈呢？”荆涛问道。 罗炳义说：“据说他爸爸出事不久，她妈妈就改嫁了，本想把孩子带走，邵书记没让带走。” “那邵冲现在的单位知道他的身份吗？”荆涛终于问出1直想问的话。 罗炳义摇摇头，说道：“不但单位不知道，就连玉德都不知道。” 荆涛又是1惊！ 罗炳义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上周，邵书记突然给我打电话，我1看是省委书记找我，立刻赶到他办公室。到后他才跟我说，说他侄子谈对象了，想年底订婚确立关系。我们都知道他养了大哥的孩子，这个孩子都出现在他后来的档案里，也就是登记在册的。” 登记在册，无疑是确立了邵冲在邵东亭的家的地位，跟他亲生儿子享受同等待遇，虽然邵冲幼年丧父他是不幸的，但能得到邵东亭的亲自抚养又是幸运的。 “你猜，邵书记见到我第1句话说的什么？”罗炳义突然问道。 荆涛1怔，说道：“说什么？” 罗炳义又夹了1口菜，说道：“他第1句话就问我，你徒弟还在清阳传媒中心吗？我连忙说，刚调走，但没离开清阳，也没离开宣传口，清阳市委宣传部长挂职东立市委书记。他点点头，说道，交给你1个秘密任务，调查1下苏素这个人，我才知道苏素就是邵冲在清阳谈的对象，是清阳电视台的制作人员，你认识这个姑娘吗？” 原来如此！ 荆涛舒了1口气，说道：“认识，我对这个姑娘印象不错，大学本科毕业，学大家是导演和编辑，本来想去南方发展，父母舍不得她去那么远工作，就留在清阳电视台了。” 罗炳义说：“她人怎么样？” 荆涛说：“她是1个非常稳重、朴实的姑娘，有自己的思想，工作认真，同事们对她反应也很好。” 罗炳义又问道：“据你观察，他俩是谁先追的谁？” 荆涛说：“邵冲追求的她，这个没有比我更知道的。” “哦？你怎么知道？”罗炳义笑着问道。 荆涛说：“我的副手也就是现在媒体中心的1把手张亚杰，他妹妹和苏素两个特别要好，要说他俩认识，还有我的原因呢，当时我们搞了1次户外活动，晚上回来的时候，亚杰的妹妹和苏素她们坐的那辆车没车牌，后两排的人都没系安全带，被当晚执勤的交警邵冲拦下，那几个姑娘以新闻单位身份的名义，软磨硬泡逃过制裁，后来邵冲领导处分了邵冲，还在清阳快播上滚动播出这条消息……” “噢，还有这事？” “是的，不过这是支队领导用的1个计策，目的就是引我上钩，给他们做宣传。” 罗炳义笑了。 荆涛继续说：“我当时看到这条消息后，认为是打了脸，就和张亚杰带着她们几个去交警队负荆请罪，主动缴纳罚款，我也借这件事的东风，主动提出跟交警支队合办栏目，在合办栏目期间，邵冲和专题节目组的人很快就熟识起来，1来2去，两个人就看对眼了，我就不止1次看到邵冲骑着大摩托车，专等我们单位下班人走光了，他才去接苏素。” 第560章 学会跟师傅动心眼了 罗炳义又问道：“据你观察，这个姑娘和邵冲恋爱后，有什么变化没有？比如吃穿还有言谈举止方面？” 荆涛知道罗炳义这话的含义，他看着他说：“没有任何变化，1如既往。如果非说有变化，就是这个丫头比以前更低调了。为什么说低调，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谈恋爱了。” “为什么？”罗炳义问道。 荆涛说：“因为当初成立这个专题栏目组的时候，是邵冲通过他领导的嘴，点名要苏素担任这个栏目的制作任务，他们领导为了给邵冲创造更多接触苏素的机会，就答应了他。” 罗炳义点点头说：“是啊，成人之美的好事，单位领导肯定会替他搭桥的。” 荆涛又说：“在我印象中，要说吃穿用度，这个丫头平时是很节俭的，几乎1年4季都是牛仔背带裤，白t恤衫，黑t恤衫，球鞋，发型都跟假小子1样。平时话很少，说她低调，不是因为她是未来省委书记的侄媳妇，而是这个丫头的学历比她周围的人都高，但从不卖弄她的学识，您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单位，科班出身的人跟不是科班出身的人是很有优越性的。” 罗炳义笑了，心想，当初荆涛下来的时候，也担心过这个问题，因为隔行如隔山，还是他这个师傅打消了荆涛的顾虑。 “你手机里有这个姑娘的照片吗？” 听罗炳义这样说，荆涛立刻掏出手机，说道：“应该有吧？”他便开始翻看手机里的照片。 翻着翻着荆涛突然惊喜地说道：“找到了！前些日子记者节她和另外两名同事表演节目着，这是我在下面录的。” 罗炳义接过荆涛的手机，他看见两个女孩子正在唱童音的歌，其中1个身穿背带裤、个子不高，眼睛很大的女孩子，很活泼，也很滑稽，这就是他今晚要“调查”的人——苏素。 “呵呵，挺可爱的，尤其是她那假小子的发型，很像原来总台1位少儿节目的主持人。” 荆涛也说：“是的，我们也这样说。但是她可比您说的那个主持人漂亮多了。” 罗炳义端详着苏素，说道：“看面相不错。” 荆涛说：“内里也不错，是个很有素质的姑娘，真的。” 罗炳义说：“能被她的老领导这么夸奖，也是这个姑娘放福气了。” 荆涛忽然问道：“邵冲的事能告诉郑书记吗？” 罗炳义说：“必须告诉，不然他就会被动，还有，也是为了邵冲。” 也是为了邵冲？荆涛琢磨着这句话的含义，然后又问道：“我能告诉他吗？” “当然能了！”罗炳义说。 荆涛眼珠1转，改变了主意，说：“还是等您告诉他后我再跟他说吧。” 罗炳义看着他，1边低头吃菜1边说：“学会跟师傅动心眼了？” 荆涛说：“不是动心眼，是规矩。” “好，我马上就给他打电话。”罗炳义说着掏出电话，当着荆涛的面给郑玉德打了过去。 等郑玉德接通电话后，罗炳义问道：“方便吗？” 郑玉德说道：“方便。” 罗炳义说：“我在小荆这里。” “哦，你在东立？” “是的，我从京城回来，路过。” 郑玉德说：“我说他今天晚上怎么没回来，明天还要跟我去慰问。” “是的，临时接待我了。” 郑玉德说：“你来市里吧，我等你。” 罗炳义说：“不去了，1会吃完饭我就得回去。” “那边路不好走，要不你在他那留1宿？” “不了，我到他这儿了解点事情，否则的话就不下高速了。” “哦，什么事？” 罗炳义说：“你不问我也准备告诉你，邵书记的亲侄子也是他养子，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邵书记的亲侄子？还是养子？”郑玉德吃了1惊。 于是，罗炳义就将邵冲的事前前后后跟郑玉德说了1遍。最后，罗炳义说：“小荆毕竟了解这两个孩子的情况，据说，邵冲表现不错，警官大学研究生毕业，在清阳交警支队也工作了快4年的时间了，不能这样埋没人才吧？” 郑玉德说：“这要怪你，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罗炳义笑了，说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认为，如果我早知道不就早告诉你了，现在也不晚。” 郑玉德说：“我明白。” 吃完饭后，荆涛又给罗炳义的杯里重新沏了1杯茶，他就上路了。 临走前，荆涛让小秦给罗炳义的司机带上两瓶好酒，并再3嘱咐司机路上注意安全。 罗炳义都嫌他啰嗦了，说道：“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再见吧。” 望着罗炳义车子驶远后，荆涛看了看表，他决定晚上不回清阳了，回家，芮晓枫和外婆还在医院，他不能扔下她们不管。 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芮晓枫已经从他家回来了，父亲已经走了。 荆涛看着外婆旁边吊着的药液，提议让芮晓枫回家休息，他在这里陪外婆。 芮晓枫说：“那还行，还是你回去吧。” 这时，外婆说道：“你们俩都回去吧，再有半小时我就输完了，谁都不用你们陪。” 芮晓枫听外婆这样说，脸不由地红了，她怪嗔地说道：“外婆，您又不正经说话了？” 外婆笑了，说道：“我没不正经，本来就是，我已经没问题了，明天就出院。你们俩都很辛苦，回家睡个踏实觉，我自己能行。” “我反对！”荆涛说：“外婆，大夫都说了，您至少要住1周，因为您年纪大了，不得儿戏。” “你俩都回家我就听你的话。”外婆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芮晓枫佯装生气，刚要说话，被荆涛拦下，他说：“您看这样行不，我们俩都留下来陪您，怎么样？” 外婆看了看那张沙发，她说：“你们睡哪儿呀？” “外婆——”芮晓枫的脸更加红了。 外婆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外婆没那么为老不尊，我的意思是你们俩都在这里不得休息。” 荆涛说：“没问题，晓枫睡沙发，我再去跟护士要个折叠椅。” 第561章 这小子有骨气 荆涛说：“没问题，晓枫睡沙发，我再去跟护士要个折叠椅。” 荆涛心想，如果他们两个人任何1个人回家，那么他回来的意义就会减半，说完后，故意冲外婆使了个眼色。 外婆听明白了荆涛话的意思，就抿着嘴笑了。 外婆输完液后，芮晓枫说：“外婆，去趟卫生间，咱们该洗洗睡了。” 外婆很听话地点点头。 荆涛过来将外婆搀扶下床，1旁的芮晓枫早就打开卫生间的门。 外婆走进去后，芮晓枫也跟着进去了，荆涛则被关在门外。 虽然外婆精神状态很好，但躺了两天且用了大量药液，身体有了明显的虚弱。 她1手撑着洗手盆的台面，另1只手完成了刷牙，随后气喘吁吁地说：“我……我还是躺回床上，你把毛巾弄湿给我擦擦脸吧……” 当芮晓枫搀着外婆走出洗手间后，荆涛早就端着脸盆打了半盆热水，并将毛巾浸在盆中，双手端着站在1边。 当芮晓枫转身要去拿脸盆的时候，荆涛早就端着温水盆站在她身后。 芮晓枫捞出毛巾，稍稍拧了拧，就开始给外婆擦手擦脸，又将毛巾伸进外婆的脖领，给她擦着脖子。 见两个人配合得如此默契，外婆1时激动，眼睛就湿润了。 芮晓枫此时将外婆的心思看得透透的，她深知自己的婚姻是外婆1直惦念的大事，想外婆这样为自己操心，鼻子1酸，眼睛也有点潮湿。 好在外婆光顾着躲避孙女的目光，没有发现此刻孙女也动情了，不然的话，外婆保准会“变本加厉”。 擦洗完后，荆涛端着盆去洗手间了。 外婆鼻子红红的，她掩饰着自己内心涌上来的感情，拽了拽被角，便面向里侧躺了下来。 芮晓枫察觉到外婆的感情变化，她轻轻地给她盖着被，又给她掖了掖脚底下的被角。 外婆闭着眼，静静地躺着，1言不发。 荆涛从洗手间出来后，说道：“我去找护士要个折叠椅去，对了，刚出我妈发微信嘱咐我让外婆多喝点吊梨汤，病房干燥。” 芮晓枫轻声说：“刷了牙了，半夜再让她喝吧。” 很快，荆涛扛进来1把可折叠的沙发椅。 他发现，房间内的气氛有点不对，外婆1动不动地脸朝里躺着，芮晓枫则坐在外婆旁边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问道：“怎么了？” 芮晓枫看着他，摇摇头，说道：“没事。” 她帮着荆涛放下椅子，荆涛将椅子拉出后就是1张单人床。 荆涛躺在上面，身体用力试了试，说道：“还可以。” 芮晓枫忽然想起晚上回来的时候，荆母带给她1床毛毯，让她晚上盖。她便从旁边的袋子里掏出那个毯子，盖在荆涛身上。 荆涛认出这是他卧室里的毯子，就说：“我用不着，病房太热，你盖吧。” 芮晓枫轻声说道：“我有大衣。” 荆涛说：“我也有大衣。” “那个……”芮晓枫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把外衣脱了吧，容易沾毛。” 荆涛早就将上衣脱了，甚至脱了羊毛衫，只穿着1件黑衬衣。芮晓枫让他脱外套是只他穿的西裤。 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待会睡的时候在脱吧。”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你明天还要起早，早点休息吧。” 荆涛躺在椅子上，双手垫在脑后，他忽然想起了什么，1下子坐起来，走到门口，冲芮晓枫招招手，示意她跟他出去。 芮晓枫不知何事，便随着他走了出去，随手将房门轻轻掩上。 荆涛见芮晓枫跟了出来，他又回了房间，将芮晓枫的大衣拿了出来，给她披上，两个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芮晓枫见他迟迟不说话，就问道：“怎么了？有事？” 荆涛点点头，便往她身边凑了凑，小声说道：“苏素搞对象的事你知道吗？” 芮晓枫说：“知道，从1开始就知道，怎么了？” 荆涛说：“现在他们是不是公开关系了？” 芮晓枫说：“没有正式公开，但素素周围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素素不让说，他们还处于地下活动阶段。” 荆涛又问道：“小苏对邵冲评价如何？” 芮晓枫答道：“当然满意了，据说两个人在攒钱凑首付，准备在清阳买房子。” “哦，买房子不都是男方的事吗？小苏还要凑钱吗？” 芮晓枫说：“苏素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其实是个性相当强的女孩子，她说既然买房是两个人的事，她就不能坐视不管，虽然她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但自己也有1点钱，邵冲的工资不高，补助不少，我听说两个人的钱都合在1起了，年底两个人再发点绩效，就能凑齐首付，年后就可以考虑买新房子了。” “哦？这么说他们两个都认定对方了？” “是的。邵冲将自己的存款和工资卡都交给素素了，他们能不互相认定对方吗？” 荆涛又问道：“苏素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吗？” “你问这干嘛？”芮晓枫扭头看着他。 “待会再告诉你，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芮晓枫心想反正这两个人是板上钉钉了，何况荆涛又曾经是他们的领导，就不必隐瞒，说道：“素素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父母还在家里务农，就她这么1个女儿，前几年家里的几亩地被开发商占用了，父母就用开发商的补偿款给她在清阳买了小居室的住房，说将来给她当做婚房用……” 荆涛想了解更多信息，便问道：“哦？既然有房干嘛还要买？” 芮晓枫说：“我也是这么问素素的。素素说是邵冲坚持要买，邵冲说，素素的房子将来留给她父母住，他们还是要自己自力更生买房子，邵冲还说……” 芮晓枫欲言又止。 “邵冲说什么？”荆涛迫不及待地问道。 芮晓枫不知他今天为什么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邵冲说，只有通过自己努力奋斗出来的生活才是美好的生活，将来也可以跟自己的儿子吹嘘、炫耀。” “哈哈。这小子，有骨气！不错不错！”荆涛连连称赞道。 第562章 你说话真损 芮晓枫说：“还得说素素不错，这丫头虽然出身农民家庭，但家教很好，3观正。”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是干什么的？” 荆涛肩负着特殊使命，必须要调查清楚苏素的背景。 芮晓枫说：“我不是说了吗，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父母在家务农，因为没有多少耕地了，就在有限的耕地里建了1个蔬菜大棚，以种大棚菜为主，因为她家附近有个蔬菜批发市场。” “也就是说素素父母有稳定的收入。” “虽然有稳定的收入，那也是现在，将来人老了就干不动了。所以她父母说给她买小汽车她坚决不同意，她说自己家庭条件有限，远不到开汽车的那个地步，虽然买得起，但她开不起，她说开不起是于心不忍，因为她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 “别说，这两个人3观很合。” “没错，素素属于表面腼腆，内心倔强，加上3观正，邵冲捡到宝了。” 荆涛忽然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有点像你。” 芮晓枫心1跳，在他凑近自己的1瞬间，又闻到了那种野兽的味道。她下意识地躲开了，说道：“说素素呢，别跑题。” 荆涛这才坐正身体，又问道：“邵冲的家庭条件如何？” 芮晓枫说：“你干嘛问这么细致？” 荆涛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芮晓枫回忆着说：“我听素素说过，他的家庭条件1般，幼年丧父，母亲改嫁了，他是被叔叔和婶婶养大的。” 荆涛眼睛1亮，说道：“那他叔叔和婶婶很了不起啊！还供他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 “是的，他很感恩，也很努力，发誓要靠自己的双手回报叔叔和婶婶的养育之恩。” “这么说，他叔叔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吧？”荆涛进1步试探。 芮晓枫说：“肯定不富裕，听素素的口气，他叔叔的家庭也是普通家庭，所以邵冲才这么发奋努力。” 至此，荆涛完全可以确定，苏素并不知道邵冲叔叔的真实身份，邵冲也没告诉过素素。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芮晓枫转头问道。 “什么问题？”荆涛故意装傻充愣。 “你为什么对素素和邵冲的事这么感兴趣？” 鉴于目前还不宜公开邵冲的身份，荆涛决定不跟她说实情，就拽道：“我是见他们热恋眼馋了呗。” 芮晓枫看着他，虽然这个回答有些站不住，但她也想不出为什么，就戏谑道：“你还眼馋这个？随便1划拉就是1大帮。” “啊？”荆涛故意惊讶地说道：“想不到芮总监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怎么了？虽然有点俗，但我不接受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荆涛说：“你太高抬我了，我要有你说的那么抢手，何至于目前还是孤独1人？” “你是被太多的莺莺燕燕迷住了双眼。” “你说话真损！”荆涛说着，就用手戳了1下她的脑门。 呵呵，无论他们多大岁数，无论他们多么成熟、目标多么明确，也越不过恋爱之前那些貌似废话实则互相试探的过程，好像没有哪对情侣能跳过去。 芮晓枫瞬间脸就红了，她赶忙将脸扭到另1边，以避免被荆涛发现。 她哪里知道，荆涛早就从她耳根处发现她脸红了。脸红，暴露了她的内心，说明她心里有他，如果还像最初认识时那样，无论荆涛说什么她都不会脸红的，不是不理会就是针锋相对。 但眼下显然不是那样了。 荆涛有些暗喜，他伸出长臂，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说道：“靠会吧，你今天太累了。” 说来也怪，虽然芮晓枫心里在抗拒，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手臂的力度靠了过来。 就在靠近他怀里的1刹那，她闭上了眼睛。 此刻，她感到荆涛臂膀的很坚实，很有力量，那是1种可以依靠的力量。 也许是真的疲惫了，也许是她寻觅得太久，就这样无声地靠着，渐渐地，她感到了他心跳的加速，当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的唇带着热度贴到了她的唇上。 这次，她没有拒绝，而是任由他把自己紧紧地箍在怀里，直到她失去最后的力气…… 就这样，两个人互相依偎着在空无1人的走廊里坐了很久，不再说话，除去偶尔的吻，就这么闭着眼坐着。 夜深人静，就连走廊的灯光都暗淡了许多，偶尔有护士经过，他们没有避讳，仍然偎在1起，无需多说1句话，彼此的心头的安慰代表了1切。 就在两个人陷入迷迷瞪瞪的时候，忽然感到了异样，两个人赶紧睁开眼睛，这时才发现1块毯子盖在他们身上，外婆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内。 两个人感觉分开。 芮晓枫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发，说道：“回屋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 荆涛点点头。 两人故意磨蹭了1会，给外婆留下装睡的时间。 果然，回到病房内，外婆仍然是那个姿势面朝里面躺着。 芮晓枫轻轻走到外婆跟前。 外婆努力闭着眼睛，嘴角含着笑意。 芮晓枫低下头，她轻轻吻了下外婆的脸，轻声说道：“放心睡吧。” 外婆怕他们不好意思，没吭声，仍然紧闭着双眼。 荆涛将毯子放在沙发上，用手指指，示意她盖。 他拉过大衣，盖在自己身上。 芮晓枫说，我待会跟外婆挤挤，你到沙发上睡吧。 荆涛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快点躺下休息。 这个夜晚，房间内的3个人有两个人睡不着，只有外婆睡得踏实。 荆涛不知自己睡了多长时间，朦朦胧胧中，手机传来闹钟的震动，他知道自己定的起床时间到了，就轻轻撩开大衣，轻轻从椅子上起来。 他看向沙发，沙发上没有芮晓枫，再1看，芮晓枫果然依偎在外婆身边。 为了不惊动这祖孙俩，他给芮晓枫留下1个纸条，然后蹑手蹑脚地拿起大衣和衣架上的西装外套，轻轻走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 此时，芮晓枫早就听到了动静，她之所以没动，是怕荆涛跟她缠绵耽误他时间，要知道，他还有2百多公里的路要赶，在上班前，他必须赶到清阳。 第563章 阳光大男孩 荆涛走出房门，按下电梯，走出电梯后，就看见大厅门口有1辆车闪着灯停在那里。 这里不是门诊，这辆车只有1个可能，那就是自己的车。 果然是小秦，小秦见他出来了，下来给他开门。 坐上车后，小秦递给他1袋热牛奶和1块面包，说是妈妈给他们带的，让他们路上吃。 荆涛将东西放在1边，说道：“我先眯会。” 小秦驾着车驶出医院大门，在凌晨的黑暗中，上了高速。 荆涛在后排座位上，迷瞪了1路。 直到天大亮，他看了看表，说道：“到哪儿了？” 小秦说：“再有半小时进市区了。” 荆涛用双手搓了搓脸，迅速让自己的头脑进入兴奋状态。 他拿起妈妈带给他们的牛奶，又看了看表，说道：“我恐怕没有吃早饭的时间了，我先回宿舍，换身衣服，你抽空吃点东西。” 小秦说：“我有阿姨给咱带的牛奶和面包就够了。” 荆涛没再说什么，他掏出手机，将昨天跟芮晓枫了解到的情况，简要向罗炳义做了汇报。 罗炳义回复他1个字：好。 没想到邵冲隐藏得这么深，更没想到还跟自己的部下恋爱了！ 荆涛回到清阳招待所宿舍，快速完成了洗漱，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换上1身衣服后便下楼了。 当他在上班前十分钟出现在清阳市委书记郑玉德办公室的时候，郑玉德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荆涛说：“刚刚。” 郑玉德明白了，他没再说什么，而是示意荆涛坐下来。 等几天坐下后，郑玉德问道：“你师傅昨天晚上走的？” 荆涛说：“是的，我不让他走，他非要走。” 郑玉德又问道：“你跟邵冲熟悉吗？” 荆涛笑着说：“太熟悉了！” “哦，他就是1个普通交警，你怎么跟他那么熟？” 于是，荆涛就将昨天晚上跟罗炳义讲的如何跟邵冲认识的，又给郑玉德讲了1遍，最后说：“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看上了我们那里的1个姑娘！” “那个姑娘怎么样？知道他的身世吗？” 荆涛说：“她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又了解到，这个姑娘不但不知道邵冲的身世，两个人还共同凑首付，准备在清阳买房，其实这个姑娘的父母用占地补偿款给她买了1个小平米的房子，但邵冲不要，坚持要自己买。” 郑玉德说：“这个姑娘在你们单位做什么工作？” “新闻节目后期编辑。本科毕业，学的就是编导。” 郑玉德又问道：“邵冲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荆涛说：“我对他非常有好感，阳光，乐观，健康，向上。您如果看过我们那档《交警上岗》的节目，片头那个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警察就是他，据说，他是全队指挥动作最标准的交警，也是全队的颜值担当，还会跳街舞。非常阳光的1个大男孩。” “你说他来清阳4年了？”郑玉德问道。 “是的。” “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交警上岗》栏目开播后，他是交警队那头的负责人，相当于小组长吧。” 郑玉德想了想说：“你是管宣传的，对这些典型人物该报道就得报道，另外，你既然跟交警队有关系，而且有跟老耿不错，该推荐就得推荐，警官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不能总是在马路上发光发热。” 郑玉德的话，立刻让荆涛开了窍，他说：“我懂了，谢谢您给我这么个机会。” 郑玉德说：“第1步的机会只能给你，就是我有心想把他拎起来，也够不着，离得太远。” 荆涛1个劲地点着头，他太明白此时郑玉德的想法了。 邵冲是1位普通的基层交警，作为市委书记，在保证邵冲身份不被暴露的前提下，郑玉德是不能亲自提拔他的，哪怕邵冲够提拔的条件，就他目前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市委书记亲自去如何如何的，但如果荆涛去办，这个事就好办且自然多了。 荆涛说：“您放心，我保证办得滴水不漏。” 这时，安庆进来了，他见荆涛在就说道：“刚要给你电话，没想到你回来了。” 荆涛说：“有事您尽管吩咐。” 安庆说：“就是慰问的事，郑书记点名让你跟他1组。” 虽然郑玉德早就跟荆涛说过了，但荆涛仍然说道：“好的，没问题。” 郑玉德突然问安庆：“耿兴跟谁1组？” 安庆说：“老耿编到老尚那1组了，他们下午去监狱和武警慰问。” 郑玉德说：“调1下吧，让他今天先跟我1组。” 安庆说：“好的。” 荆涛看了郑玉德1眼，他明白郑玉德将耿兴安排在他们这1组的用意，目的是给他创造时间机会。 于是，清阳市委书记郑玉德，带来4大班子成员，开启了春节前的走访慰问活动，第1站就是华建集团。 荆涛明白郑玉德之所以第1站安排了华建，并非无心之举，就跟他那几天反复让荆涛约华建的荣总的道理1样。 当然，这种流于形式的慰问，双方是不可能谈及实质问题的，在华建会议室，郑玉德公开征求华建对清阳各项工作的意见和建议，并恳请指出不足以利于改进，但在这种氛围下的座谈会，华建方是不能提什么意见和建议的，他们只有感谢，感谢清阳市委、市政府对华建集团的支持，甚至还感谢了清阳媒体在宣传华建方面所做的1切。 1个多小时后，座谈会结束，华建全体班子成员送郑玉德1行上了车。 荆涛注意到，这次随行的摄像记者是李燃和刘昆，还有1位女记者，不用问，从长相中就能判断出，这个女记者就是刘云的女儿。 刘云女儿的目光也1直在追逐着荆涛，终于，在大家簇拥着双方1号首长往出走的时候，刘云女儿在荆涛的身后轻轻叫了声：“荆部长……” 荆涛回过头，放慢了脚步，他看着女记者，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 第564章 这事办得漂亮 不等他把话说完，女记者就说：“是的，我父亲是刘云，荆部长，不，荆叔叔，谢谢您。” 荆涛笑了，说道：“谢我什么？” 这个丫头不好意思地说：“您知道原因，有机会我在当面谢您。” 这时，耿兴凑了过来，说道：“荆部长见到老部下是不是觉得很亲切？” 荆涛说：“的确很亲切，但我可是1天都没领导她。对了，你是叫刘欣吧？” “是的。” “好好干，你爸爸对你寄予了很大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呦——” 刘欣不好意思地说：“我争取吧。” “刘欣，我给你介绍1下，这位是耿副市长，兼公安局长，临近春节，无论是交通还是治安都是重要岗位，别人可以放年假合家团圆看春晚，但咱们大家交警和民警却要坚守在岗位上，你们要多深入这些单位采访报道。” 耿兴当然不知荆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他就顺着荆涛的话说：“感谢荆部长体恤我们公安系统，昨天夜里，我们的交警在例行上路检查时，就发现了1名正在全网通缉的逃犯，劫持1名出租车司机，在不确认逃犯身上是否携带武器的情况下，跟他斗智斗勇，最后1名交警出其不意控制住了这个逃犯。” “这名交警叫什么？”荆涛问道。 “邵冲，就是你们节目片头里出现的那个小伙子。” 荆涛心想，人要是不幸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可要是幸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他立刻说道：“这个邵冲我了解，因为合办栏目的需要，他经常跟电视台的人打交道。据我所知，邵冲还是警官大学研究生毕业，刘欣啊，你要抓住这个典型，好好报道报道……” 耿兴拦住荆涛，问道：“你说什么？他是研究生毕业？” 荆涛笑了，说道：“这个情况您都不了解？” 耿兴搓着手说：“没想到我们交警队5里还有研究生毕业！” 荆涛心说，你没想到的太多了。 “他不但研究生毕业，还精于业务，刘欣啊，回去跟你领导说，要抓住这些典型，大力宣传，弘扬正气！” “是，我回去就跟领导汇报。”刘欣欣然接受部长下达给她的任务。 郑玉德1行告别了华建，赶往下1站，驻清阳某部队。 荆涛和安庆同郑玉德坐1个车。 在车里，荆涛没忘记张维拜托他的事。 他想了想说道：“安秘书长，那些抗战时期的老兵是不是也在慰问范围？” 安全听了这话就说：“抗战老兵几乎没有什么了。” 荆涛说：“据我了解还有，我们禾州就有这样1个人，就是年纪太大了，上次听说邀请他参加阅兵式，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去成……” 郑玉德说道：“这个人还在吗？” 荆涛说：“在，就是身体不好。” 郑玉德说：“老安你了解1下，看看咱们清阳还有多少个这样的老革命。” “好的。” 荆涛说：“反正我们家乡有1个，这个人是英雄排的排长，参加的战役无数，身负重伤后退役回到家乡，就连他的儿女都不知道他是英雄排的排长，后来在1次寻访老兵的活动中被寻访到，才知道了他的光荣事迹，自从回乡后，他没有领过1次伤残补助，他说，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他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荆涛介绍完这1情况后，安全就给什么人打了电话，询问禾州这位老兵的事。对方说了解1下后再跟他汇报。 在等电话的空，郑玉德说：“如果你说的这件事是事实，那我要亲自去看看这位老兵。” 荆涛暗喜。 这时，安庆的电话响了，对方在电话里告诉他，确实有这么1个人，他不但参加过抗战，还参加过解放战争，多次立功，后来是副排长，不是排长。 安庆挂了电话后，跟郑玉德汇报了刚刚了解到的信息。 郑玉德说：“别说是副排长，就是普通1兵也是咱们的宝，你跟民政局、军退局还有禾州联系1下，我要亲自就去看望这位老同志。” “好的，我马上就给联系这几个地方……” 安庆在车上就开始打电话。 最后1个电话是打给禾州市委书记张维的。 从听筒里传出张维的声音中不难判断，张维喜出望外，说道：“感谢领导，我们随时欢迎领导莅临禾州指导工作。” 安庆说：“这次郑书记表示要亲自去看望老同志，你们提前安排1下，妥了告诉我。” “好的好的，谢谢领导，谢谢安秘书长！” 荆涛没想到张维托付自己的事办得这么顺利，而且滴水不漏。 安庆挂了电话后说：“基层军烈属和退转军人的情况，都在基层掌握着，这位老同志的情况前几年新闻部门宣传报道过，我好像有点印象。” 荆涛说：“确实报道过，而且老人还将多年的退5费1次领出，捐给了烈士陵园。” 郑玉德问道：“他还有什么后人？” 荆涛说：“有两个女儿1个儿子。儿子做点小生意，两个女儿出嫁了，据说他儿子说，他都不知道父亲每年还有1笔补助，更不知道父亲的身份。” 郑玉德说：“老安，你尽快联系尽快安排，这样的老同志身体1天不如1天，时间不等人。” “好的，好的。” 这时，荆涛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料到是张维打来的，1定是想告诉他安庆打电话的事。 他没有接这个电话。 电话停止震动后，再次震了两下。 荆涛知道是有微信进来了。有可能还是张维。 他掏出手机1看，果然刚才那个未接电话是张维打来的，那条微信也是张维发来的。 张维告诉他，安庆给他打电话了，询问老兵的事，并说郑书记要亲自来慰问。 荆涛回复道：既然如此，你就抓紧准备，多给领导安排1些内容，抓住这次机会。 张维：我有准备，感谢老弟，这事办得太漂亮了！ 荆涛：老兄高兴就好。 张维：高兴，太高兴了！我先去布置，下来再聊。 1天的时间，荆涛随郑玉德慰问走访了两个单位。明天郑玉德要去省里开会，荆涛惦记着芮晓枫和外婆，在慰问结束后，他凑到耿兴跟前，说道：“耿市，邵冲的事您得关照1下。” 耿兴看着他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第565章 这小子命真好 耿兴看着荆涛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荆涛早就料到他会这样问，就说道：“我跟他1不沾亲2不带故，纯粹是工作上的关系，我是出于欣赏他这个人，还有本着为耿市发现人才为己任，才向您推荐他的。” 耿兴当然不信，他不认为荆涛跟邵冲仅限于是工作上的关系，但又的确找不出其它原因，就说道： “荆部长看中的人差不了，下来我了解1下吧。” 耿兴这样说，远没达到荆涛期待的结果，他说道：“我先跟您声明，如果您动作慢了，我可就要把人抢走了。” 耿兴听荆涛这样说，他不得不往心里去了，他看着荆涛，认真地说：“看来荆部长是认真了？” “什么？”荆涛十分的样子说道：“我说了这么多，您难道是认为我在开玩笑？” 耿兴摆摆手，说道：“此时不这样认为了，我以为你就随口1说。” 荆涛看着他，表情认真地说道：“我可没跟您开玩笑，再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您可以派人去考察，如果这个人不合乎您用人的标准，那么我就抢人了。” 耿兴说道：“你也不能太着急了，总得容我了解了解再说吧。” “ok，没问题，但不能无限拖延，3天，3天怎么样？” 耿兴说：“这时飞机，不，是火箭的速度。” “甭管是飞机还是火箭，反正如果您动作慢了就会后悔，后悔失去1个难得的人才。” 至此，耿兴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问题。 他实在想不明白，1个普通的小交警，是如何被荆涛“盯”上了，难道邵冲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不可能，如果邵冲真的有关系，不可能他不知道，再说，假如他真有背景，凭着研究生的学历，怎么也不会在交警队干了4年之久？无论如何，他都要快速解开这个“谜”。 眼下，荆涛可是清阳官场冉冉上升的新星，且不说他背后的关系和背景，就冲他“市常委”的身份和3十多点岁的年纪，他都是人们眼中发光、发亮的政坛新星，他说的话，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慰问结束后，耿兴都没有上楼，他刚坐上自己的专车，就跟司机说道：“去交警队。” 他掏出手机，找到交警支队长戴亮的微信，对着话筒说道：在队里等我，马上到！ 半天，戴亮才回道：好的，我2十分钟归队。 耿兴来到交警支队办公地，还没等车子停稳，早就有人站在门口迎接。 这个时候，1辆公务警车快速驶进来，戴亮从车上下来。他小跑着来到耿兴跟前，立定，站好，敬礼。 耿兴还礼后，便被戴亮等人簇拥着走进办公楼。 来到会客室，戴亮亲自将1杯茶递到耿兴手里，问道：“您突然视察，是不是有什么紧急任务？” 耿兴说：“有任务还用我亲自来吗？我是跟郑书记去慰问着，刚散，顺路到你这看看。” 戴亮说：“吓我1跳，我还以为又有什么紧急任务呢。” 耿兴说：“慰问的时候，跟荆涛聊了会，听他说你们那个节目办得不错，收视率很高。” 1听领导这么说，戴亮立刻笑眯了眼，他往前凑了凑身子，神秘地说：“不瞒您说，这个栏目收视率第2，仅次于清阳新闻！” “哦，那真不错，合同什么时候到期？” 戴亮说：“还早着你。” 耿兴说：“队里参与这个节目的人多吗？” “怎么，难道您要给我们发奖？” “我拿什么给你们发？”耿兴没好气地说道：“我是想问问队里的投入大吗？” 戴亮说：“除去合办栏目的经费，几乎没有投入，每次都是咱们给他们打电话，他们开着采访车就来了，有的时候在食堂吃顿饭，有的时候记者们连饭都不吃。” “看来合作得不错呀！” “不但不错，有可能咱们还能勾搭上他们电视台的1个媳妇。” “怎么讲？” “邵冲那小子好像跟电视台的记者在搞对象。” “邵冲？谁叫邵冲？”耿兴故意问道。 “是咱们队里目前最年轻的交警，小伙子形象好，长得帅，是《交警上岗》的协调者，每次都是他跟电视台的人联系，也是他负责安排拍摄任务。” “哦……”耿兴意味深长地说：“这个叫邵冲的平时表现怎么样？” “不错，工作态度很好，为人热情，他师傅就是查酒驾被醉酒司机拖行百米牺牲的那个老交警。” “哦？”耿兴看着戴亮，目前戴亮提供的信息，都不足以让荆涛跟他说了那么多的话。 “邵冲是哪儿的人？” 戴亮想了想说：“他在咱们省上的大学和研究生，籍贯是哪儿我还真忘了。” “父母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您怎么忽然对他这么感兴趣？”戴亮不解地问道。 耿兴说：“我正要说你哪，这么个高材生，在你们支队应该是不多见吧？” 戴亮说：“是啊，差不多仅此1人。别说研究生，就是本科生都不多，不是军转人员就是面向社会招聘的辅警，这么高学历的还真没有。” “可是你却让他干了4年多的普通交警？”耿兴说道。 戴亮1听，委屈地说道：“我几次想提拔他，1是没有位置，2是这小子跟别人不1样，他对当官1点都不感兴趣，他说当个普通交警自己很快乐。” “哦？” 耿兴更加对这个人感兴趣了，他说道：“如果你们支队没位置，我可要把他拿上来了，你考虑，别说我没提前跟你打招呼。” 戴亮说：“这小子真是命好，居然让您看上了。科股室还真没有位置，都是1个萝卜1个坑，人家都干得好好的，我拿下谁呀？副队长的位置明年会有，但直接提拔又难以服众。” “你掂量掂量吧，明天我派人来考察他。” 耿兴说完，站起来就走了。 送走耿兴后，戴亮还懵着，他实在想不明白邵冲怎么让耿兴惦记上了，还明白派人来考察，这是要提拔他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他拿起桌上的电话，吩咐办公室：“马上把邵冲给我找来！” 第566章 不是当官的料 邵冲正在食堂吃饭，他今天晚上要和同事上岗，接到队办公室主任的电话后，赶紧把碗里的饭扒拉完，擦擦嘴就跑出食堂。 来到队长的办公室外，他站正身体，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 邵冲进去给支队长敬了个礼后问道：“有什么任务请队长吩咐。” 戴亮上上下下打量了邵冲半天，这才问道：“邵冲，你是哪儿的家？” 邵冲1怔，想不明白队长叫他来就是问这个。他眨眨眼，说道：“家住省城。” “家里还什么人？” “父母，弟弟。”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邵冲笑了，说道：“队长，您问这干嘛？” 戴亮也感到自己的问话有些直接、生硬，就说：“了解了解，怎么，不行啊？” 邵冲说：“倒不是不行，就是我不明白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认识咱们耿副市长吗？” “嘿嘿，那谁不认识，他不但是副市长，更是咱们局长。怎么了？” “在哪儿认识的？” 邵冲1怔，说道：“要说第1次见他还是我报到的时候，在公安局警务宣传栏上认识的，上面有他的大照片，还有其它班子成员的照片。” 听邵冲这样说，戴亮还怎是觉出自己有些唐突了，如果邵冲真的和耿兴有什么私人关系的话，他不能不知道，况且，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他跟耿兴有什么特殊交往。 也许，邵冲跟耿兴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么间接关系就复杂多了，也是他不能往下探究的。 想到这里，戴亮说：“听说你和电视台某个在谈恋爱，有这回事吗？” 邵冲1听脸就红了，他说道：“这个也要汇报吗？” “当然！”戴亮故意提高音调，以弥补自己的心虚。 邵冲仍然没有直接回答，他又问道：“如果是，违反纪律吗？” 戴亮说：“那有什么违反的？解决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也是我工作其中1方面内容，如果你真的在谈恋爱，我提前表示祝贺，工作爱情两不误。” 邵冲不好意思低下头，没有说话。 戴亮又说：“你来队里4年多了，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要求。”邵冲回答道。 “那对自己的职业有什么规划吗？” “没有。目前挺好，我很满足。” 戴亮说：“你是你师傅带出来，你师父对你尽心培养，他又因公殉职，你年轻又有高学历，我准备最近给你加点担子，你看如何？” “你是不是又要提拔我当官？” “有这个意思，你这样的人如果得不到提拔，我就会成为罪人。” 邵冲嬉皮笑脸地说：“队长，我目前很快乐，骑着摩托巡逻我觉得很拉风，我不是坐办公室当领导的料。” 戴亮说：“有时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好了，就到这儿吧。” 邵冲站起来，满脸疑惑地走了出去。 望着邵冲的背影，戴亮也陷入了沉思…… 晚上，邵冲下岗后，便来找苏素了。 苏素打开门，邵冲带着1身的凌冽寒气就进来了。 他帮邵冲脱去厚重的大衣，问道：“外面是不是很冷。” 邵冲坐在凳子上，又脱去厚重的棉皮靴，换上苏素递给他的拖鞋，说道：“0下十多度能不冷吗。” 苏素问道：“吃晚饭了吗？” 邵冲说：“吃倒是吃了，不过没吃饱。” “为什么？” 邵冲说：“没等我吃饱就被戴队叫去了。” “领导找你训话了？”苏素戏谑着说道。 邵冲说：“说真的，我倒现在还在纳闷，他找我问我是不是恋爱了，我说是，又问我来交警队4年多了，有什么要求和想法，我说没有，我喜欢这个职业。” 苏素说：“领导了解你的思想动态，是不是要提拔你啊？” “好像流露出这个意思了，不过……” “不过什么？” 邵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没有说话。 苏素给他倒了1杯热水，见他发愣，就问道：“怎么了，发什么愣？” 邵冲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有。”他接过苏素递给他的热水，漫不经心地喝了1口。 苏素说：“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邵冲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1直到苏素将1碗面条放在小餐桌上的时候，邵冲仍然坐在进门那个换鞋的凳子上，手里握着那杯水发呆。 苏素说道：“过来吃吧。” 邵冲这才回过神，他连忙站起来，走到餐桌边，看到面条上还窝了两个荷包蛋，低下头闻了闻，说道：“真香啊” 他说着，拿起筷子就要吃。 “洗手去！”苏素说道。 邵冲笑了，去洗手间洗了脸，又洗了手。 “涂润肤霜了吗？” 邵冲说：“大小伙子用那干嘛？” 苏素立刻走进洗手间，随后举着手出来了，不由分说，两只手就拍在了他的脸上，1边给他拍着润肤霜，1边说道：“说过你多少次了，你这个职业，更需要护肤，我可不希望这么帅气的老公，被风吹日晒成丑8怪，我还指望着你这张脸炫耀呢……” 不容苏素说完，邵冲1下子抱住了她，亲了她1口，说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苏素这才意识到走嘴了，挣开他的双臂，说道：“什么都没叫。” “我都听见了。” “听见跟没听见1样，快点吃面，凉了！” 邵冲说道：“狡辩！” 苏素说：“你活该！” “哈哈哈。”邵冲笑了，重新坐下来，开始狼吞虎咽，两口就将两个荷包蛋干进肚里。 苏素在1旁提醒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1口1个鸡蛋，小心在嗓子眼赛车！” “噗——”邵冲差点没将鸡蛋扑出来。 他咳嗽了半：“你太坏了，早不说晚不说，专等鸡蛋快咽下去的时候。” 苏素将水杯递给他，让他喝水压压。 有了鸡蛋的教训，邵冲不敢狼吞虎咽了，事实上，他突然有了心事，吃面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苏素见他开始细嚼慢咽，这才说道：“我妈刚来电话着。 邵冲问道：“有事吗？” 苏素说：“还不是催促咱俩年前订婚的事。” “好啊，我早就说过，没问题。”邵冲表明自己的态度。 “哎呀，你光说没问题没问题，你知不知道，订婚是要走流程的，需要双方家长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举行订婚仪式的！” 第567章 面对人生大事 “哎呀，你光说没意见没意见，你知不知道，订婚是要走流程的，需要双方家长都同意的情况下才能举行订婚仪式的。” 邵冲1见苏素有点急，就赶紧安慰道：“你看你，我又没说什么，怎么还急了？” 苏素瞪了他1眼，耐着性子说道：“你见过我父母了，我父母对你没有意见是不是？” 邵冲点点头，说：“是。” “可是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你的家长呢，他们对我有没有意见？这1切我都不知道。” 苏素的话戳到了邵冲的内心，他走过去，坐在苏素身边，将她紧抱在自己身边，说道： “1开始我不就跟你介绍了我的家庭情况了吗？我父亲早逝，母亲去向不明，我是跟着叔叔和婶婶长大的，某种程度上讲我……我就是个孤儿，长大以后，我的事就基本自己做主了，他们年纪都大了，不方便管我的事。” 苏素挣开他的臂膀，看着他说道：“你这些情况我都知道，我也没有嫌弃你是孤儿，即便你自己做主，但也要见见他们吧，他们毕竟是你的长辈，从小把你抚养大，又把你培养教育得这么好，订婚结婚是咱们的人生大事，咱们需要他们的祝福。如果你都不让我见他们，是对他们极大的不敬，何况，我父母也不会答应咱们这样做的。” 邵冲想了想说，说道：“这个，容我考虑1下怎么样？” 苏素看着邵冲，她有些不理解，天经地义的事还需要考虑吗？ 在这段时间的交往中，两个人的感情没有丝毫问题，不说如胶似漆，也是1日不见如隔3秋。 但有1点苏素觉得邵冲有事瞒着自己，就是他的家庭情况。 她知道邵冲父母的情况，有关抚养他长大的叔叔婶婶的情况她1概不知，几次问道，邵冲都支吾过去。 苏素就想，有可能是邵冲寄人篱下，有难言之隐，或者是不便于言说的酸楚，毕竟叔叔是亲叔叔，血脉相连，但婶婶就不1样了，也许，在邵冲的成长过程中，受到过虐待，但看他1米8的大个子，不像吃不饱穿不暖的样子，也不像营养不良。 谈恋爱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但到了谈婚论嫁阶段，哪怕叔叔婶婶多“恶毒”，也不能越过他们独自成婚啊。 想到这里，苏素很严肃认真地说道：“这个问题你还需要考虑吗？哪怕你叔叔婶婶虐待过你，给你造成过心灵创伤，咱们订婚和结婚也要有他们在场，只要他们还活着，就不能不跟他们商量，这是大不敬！除非他们不认你，拒绝参加你的婚礼，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着恋人坚定的神态，邵冲1阵喜欢，果然他没有看错，苏素还是个很有传统美德的人。 于是，他再次将苏素揽入臂膀，说道：“我没有丝毫对他们不敬，容我跟他们沟通1下再说，行吗？” 此时，在苏素的脑子里，邵冲的叔叔婶婶不是欺压打骂邵冲的恶霸，就是冷漠无情给邵冲幼小心灵造成极度伤害的人。不然，面对人生大事，邵冲不会这么为难？ 想到这里，苏素内心就涌起1股母性的力量，她抚摸着邵冲的脸，心疼地说道：“你放心，不管从前别人怎么对你，有了我苏某人，今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欺负你就是欺负我，我可是名副其实的母老虎！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无父无母，我父母就是你父母，我们全家都会疼爱你，会把你疼到天上去。” 虽然情况不是苏素想的那样，但她这番话说出的时候，在邵冲内心还是涌起1股暖意，他将苏素紧紧拥在怀里，动情地说道：“自从我有了苏大侠，天下没有我邵冲再怕的事，不过有1样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那就是1旦某天我可能对你隐瞒了什么，不是恶意的，是善意的。” “什么？” 听到这里，苏素立刻挣开他的怀抱，指着邵冲的鼻子说道：“这句话请解释清楚？” 邵冲自知理亏，就说道：“我是说，有关叔叔1家的情况，我之所以跟你说的不多，实属……实属不、不方便说。” “是不方便说还是你不想说？”苏素追问道。 半天邵冲才说：“不想说。” 苏素看得出，邵冲的确有难言之隐，她有些心软，就洒脱地说：“好吧，毕竟我不了解你都经历了什么，也无法感知你的遭遇，这件事我不再为难你，你自己做主，咱们订婚包括以后结婚，他们爱来不来，爱到不到，虐待过你的人，就是我苏某的敌人，善待过你的人，是我苏某的恩人，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1边。” 邵冲听她这么说，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有些哭笑不得。 苏素当然无法感知邵冲此刻的心情，她说：“要不这样吧，我跟我父母说，咱们取消订婚仪式，直接结婚算了。” 邵冲说：“结婚？结在哪儿？” 苏素说：“就结在这个房子里，难道不行吗？委屈你邵大冲了吗？” 邵冲笑了，说道：“不行，我不能吃软饭。要不咱们明天就去看房，怎么样？” 苏素说：“你有钱交首付？” “贷款。”邵冲说：“我认识中介的朋友，也认识银行的朋友，可以高评1些，好多买房的人都是这么做的。” 苏素说：“前提是卖方配合，不然的话就做不了高评。” 邵冲说：“现在房子都不好卖，有人站出来当接盘侠，卖方当然会配合。我听说我们这两天会有1笔奖金要发。” 苏素说：“我再说1遍，咱们暂时不买房，就住我这里不行吗？” “不行。”邵冲说：“你这个房子留着给老人养老用，他们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歇歇了，等咱们有了小孩，就把他们接过来，还有，咱们买房最好在你这个小区或者周边买，不能离太远，半径距离的话不能超过十5分钟，方便1家人互相照应。” 苏素听了邵冲的话，内心就暖滋滋，父母的缺失，锻炼了邵冲，让他变得有主见，懂得发奋和自强。 第568章 威胁手段 两个热恋中的年轻人开始美滋滋地规划着未来的生活，1直聊到很晚，苏素开始撵邵冲，让他回队里。 邵冲嬉皮笑脸地说：“就不能让我留宿吗？” 苏素脸1热，说道：“做梦！”说着，就站起来把他强行从沙发上拉起来，给他披上大衣，推着他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邵冲突然1转身，1把抱住苏素，顺势就把她裹在了大衣里，然后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苏素…… 再说荆涛，晚上从清阳回到禾州后，已经快到半夜了。 尽管芮晓枫在微信里反复告诫他：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不要回来！但他还是坚持回来了。 1来是明天郑玉德要去省里开会，2来他实在不放心还在禾州医院的外婆和芮晓枫。 虽然有父母照应着她们祖孙俩，但荆涛知道，他的作用远超是任何人取代不了。 外婆是芮晓枫最柔软的存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荆涛的角色不能缺失。 等几天来到医院，再看见芮晓枫的时候不由吃了1惊。 就见芮晓枫的嘴唇，起了两3个火泡，她都不敢张大嘴说话，只能半抿着嘴。 荆涛问道：“至于着这么大的急吗？我就不走了1天吗？” 芮晓枫捏住嘴角，她不能笑，就咬着后槽牙说：“别自恋了，昨天嘴唇就起火泡了。” “哦？我怎么没感觉到？”他说着还暧昧地指了指自己的唇。 “恶心！”芮晓枫小声说道，不由地看了1眼旁边的外婆。 1边的外婆在看电视，她假装听不到他们的谈话，但内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事情在朝着她期待的那样发展。 昨天晚上，她发现两个年轻人出去后久久不回来，就悄悄走出门，然后就看见他们互相依偎着坐在椅子上睡着了的样子。 窃喜的同时，又心疼他们，就溜回房间，拿了1床毯子，轻轻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回到房间后，老人不由地笑了，看他们两人，挨得那么紧，晓枫还被荆涛从后面抱住，如果没有感情，是不会挨得那么近的。 此时，他们说的话她装听不见。 芮晓枫唯恐外婆听见荆涛那句轻浮的话，就赶忙说：“昨天晚上不严重，今天早上火泡就完全起来了。” “我看看。” 不由分说，荆涛就捧住芮晓枫的脸，仔细观察着。 就见她上嘴唇的右嘴角上，有几个透明的小水泡，簇拥在1起，周围形成1圈透明的血色，嘴角微肿。 荆涛上火时也起过这种水泡，又疼又痒，滋味很不好受。 荆涛松开双手，说道：“找大夫开点药吃吧。” 芮晓枫说：“吃不吃药也得1个礼拜才能好。” “吃药跟不吃药肯定不能1样。我马上去给你找大夫。”荆涛说着就要往出走。 芮晓枫拉住荆涛的手，说道：“不用，我家里有去火药。” “你家里有现在吃得上吗？”荆涛看着她问道。 芮晓枫说：“如果外婆没事，我准备让她明天出院。” “你拉倒吧，这么大岁数，好不利落就出院，说不定回家病情会反复，那样的很难治了，还得2次进医院，你就别胡闹了！” 荆涛说着，走到外婆跟前，说道：“外婆，明天不能出院，怎么也要住上1周的时间。” 外婆看着他，又看看芮晓枫，故作为难地说：“你跟我说没用，我做不了她主啊——” “外婆，谁都做不了您的主，您是病人，您最有发言权，您要不畏强权，敢于反抗，我支持您！” 他这话说完，外婆和芮晓枫都笑了。 芮晓枫说：“你把我说成什么样子了？我有那么坏吗？” “你不坏，但是很可恨！外婆本来没有痊愈，不能出院，可是你总是发表这样的言论，让我紧张，让我不放心，你说还有比你更可恨的人吗？” 不等芮晓枫回答，外婆就说道：“没有！” 芮晓枫1见这两个人达成了攻守同盟，就自认倒霉，说道：“好，好，好，我啥也不说了还不行吗？” 哪知，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荆涛看着外婆，外婆看着荆涛，两个人不由地笑了。 荆涛说：“您说说怎么不行？” “你先说。”外婆的双眼笑成了1条线。 荆涛说：“我说不行，是因为她说啥也不说了，她现在不说，保不住明天我走后她又说，甚至直接给您办出院，为了防止有人先斩后奏，今天必须把话说清、说透。” 外婆听后，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我的意思跟你说的1样。现在她说不说了，是迫于咱娘俩的势力，你明天上班走了，我1个人形不成对她的压力，甚至反而被欺压，所以，不说不行，既然说了就要说明白。” 荆涛1听，立刻伸出右手，跟外婆击着掌，随后看向芮晓枫，说道：“你都听见了？” 芮晓枫笑而不答。 荆涛说：“你不说话就得听我说，外婆至少住上1周的时间，如果你工作离不开，我就让妈妈来医院照顾外婆，反正咱们家人多，有事能应付开，就这样了，你明天去上班吧，年底了，单位肯定是忙。” 芮晓枫说：“你该忙就忙你的，不用管我和外婆。” “我可以不管，但有1条明天绝对不能出院！不信你就试试！” 芮晓枫说：“还上威胁手段了？” “当然。” 正说着，荆涛的电话响了，他掏出1看是张维，就说道：“老兄，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维说：“你在哪儿？” “我回禾州了，目前在医院。” “哦，我想起来了，你女朋友的外婆怎么样了？好点没？” 外婆发病的时候，住不进来，是荆涛找到张维才住进了医院高间。 荆涛赶紧将手机的紧贴在耳边，唯恐这话被芮晓枫听道。 荆涛说：“好多了，先说你的事吧。” 张维说：“这样，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就去医院找你，顺便看看老人。” 不等荆涛反对，张维就挂了电话。 荆涛紧接着就回拨张维的电话，但电话1直忙音。 他拿着手机，看着芮晓枫说：“张维要来医院看外婆。” 芮晓枫连忙摇头，说道：“不可以。” 第569章 情景再现 “为什么？”荆涛问道。 芮晓枫说：“我和外婆都跟张书记不认识，更别提什么交往，人家凭什么来看外婆？” 哪知，外婆在1旁说道：“人家来看我，肯定在看在小荆的面子上才来的。” 芮晓枫看着外婆说：“所以说才不可以。” “我倒不认为不可以，他来了正好我可以向他表示感谢。”外婆坚持说道。 “外婆……”芮晓枫看着外婆，不耐烦地说道：“您不可以这样。” 荆涛眼看芮晓枫这个“班主任”又想要教训外婆，就急忙说道：“什么都别说了，他已经到楼下了。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他来主要是找我有要事相商。” “那……你赶紧下去，你们找个地方谈吧，我们在旁边听着不合适。”芮晓枫看着他说道。 荆涛说：“你就不要那么讲究了，外婆住进高间，是他帮的忙，不管你们跟我是什么关系，于情于理，我在这里，他都是要上来看看的，换做是你、我，也会这么做的。” “就是——”外婆看着芮晓枫和荆涛说道：“人家不上来是人家不懂礼貌，咱们不让人家上来是咱不礼貌，我们是不能强行拒绝人家来的。” 芮晓枫看着外婆，她比谁都知道，1旦张维上来，就立刻会用1种关系把她和荆涛联系在1起，她不想这么早就被人误认为自己是荆涛的女朋友。 大概过了78分钟，房门就被敲开，张维手抱着1个硕大的果篮走进病房。 荆涛接过张维手里的果篮，给芮晓枫介绍道：“晓枫，这是禾州市委的张书记，我的、也是你和外婆的父母官。” 张维主动伸出手，说道：“我和荆部长也是刚认识不久，以前早就知道我们市有个年轻人在省政府工作，但1直没机会接触，自从认识后，就有1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芮晓枫轻轻笑着，伸出手轻轻碰了1下张维的手，说道：“谢谢您为我们做的1切”。 张维说：“不用客气，小荆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们哥俩从不客气，你也就别客气了。” 荆涛唯恐张维说出开玩笑的话让芮晓枫心里别扭，还好，张维说得话很是得体。 就见张维走到他外婆床边，他握着外婆的手说：“老人家，您感觉怎么样？” 外婆的眼睛早就笑成1条缝，连忙说道：“好，很好，这里的环境好，医护人员为病人服务得好！我要感谢您，感谢您领导出这么好的医院……” 听到这里，芮晓枫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她没想到外婆居然还有这么强的拍马屁的能力！ 哪知，张维听了外婆的话很是受用，他说：“谢谢您老人家的肯定，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说，我保证狠狠尅他们！” 外婆摆着手，连声说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谢谢您！” 荆涛看他们寒暄得差不多了，就轻轻拉了1下张维的手，说道：“来，咱们出来谈。” 他们刚走出房门，就过来1位头发花白、身穿白大褂的人，这个人老远就冲张维伸出手，说道：“张书记您好，房间我已准备出来了，您请跟我来。” 由于是在走廊，偶尔会有人经过，张维没有给荆涛做介绍，等跟着这位花白头发的白大褂人进了1件温暖且布置整洁干净的小休息室，张维才说： “荆部长，我给你介绍1下，这位是我们这医院的刘院长，以后有事就找他。” 刘院长赶忙伸出跟荆涛相握，说道：“我刚知道是荆部长的亲属住在这，失礼了。” 荆涛心里有点别扭，本来外婆住进高间已经是破例了，这会又出来个院长，1旦事情被扩散出去不好。 院长亲自给他们沏了茶水，张维见荆涛有些沉闷不说话，就将院长打发出去，说道：“你怎么了？” 荆涛不好说什么，毕竟张维是好心，他尴尬地笑了1下说：“你怎么还惊动院长了？” 张维说：“不惊动他怎么办？咱俩在哪儿说话？再说，让他知道这里住的是谁，也方便照顾。” 荆涛摇摇头，说道：“真的没必要，老人住进高间已经是破例了，而且病情得到了控制，没必要惊动院方，太麻烦了！” 张维故意怼道：“是我考虑不周，我忘了，你年轻，爱护自己的羽毛，对自己的未来还有期待，我……” 荆涛1听他要跑题，就拦住他说：“我只是感觉大晚上的麻烦别人有些不落忍，又没说什么，你至于吗？” 张维笑了，说：“你女朋友和老人住在这里，我不方便把你叫出去，来的时候让他帮咱们找个房间谈事，仅此而已，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刚才张维明明跟院长说“荆部长的亲属住这”，现在又说什么都没说。荆涛不想跟他继续辩论下去，就问道：“说正事吧，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维说：“接到你的电话后，我们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派出两路人马，1路直奔老兵家中，指挥属地的基层干部，对老人家进行了整理和打扫，另1路去了老兵的儿子家……” “去他儿子家干嘛？”荆涛问道。 张维说：“这位老兵目前在他儿子家中住着，我们对他儿子家和周边环境也进行了相应的改善和安排，另外，今天医院的大夫也亲自上门给老人做了体检……” 荆涛听到这里，就不屑地把头扭到了1边。 张维看出荆涛表情的含义，就说道：“你别笑话我门，给老人上门体检这样的事我们的确做过，每年1次，只不过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是每年大致51左右，都会有专门的医生上门给老人做体检，如果发现异常，就会把他接到指定的医院进行治疗。” 荆涛无奈地笑了，他能说什么，有时候基层工作就是这样，虽然他1直都在上边，但基层干部的苦衷他还是有所了解的，这1点，他也很感谢郑玉德让他兼职到基层锻炼，增长基层的工作经验和见识。 荆涛说：“我没有笑话你，再说我有什么资格笑话你们，我目前跟你是1样的，都在基层工作，有什么资格笑话你，只要不是硬生生作假，只要体检这事你们每年都做过，就不算造假，按照电视术语说，这叫情景再现。” 第570章 一语中的 张维说：“这位老兵是我们当地的1张名片，我怎么能造假？巴不得他多活几年，我们也跟着沾光。” 是啊，张维说得对，这也是地方软实力的1种表现形式吧？ 张维又说：“你再帮我们想想，还需要做哪些工作？” 荆涛说：“说实话，我在老兄面前就是小学生1枚，许多事该怎么处理我还需要向你请教，你怎么倒来问我？” 张维说：“我问你也不是虚情假意，虽然你刚到基层，对基层方方面面的事情不十分的了解，但你经常在领导身边工作，你了解郑书记的喜怒爱好啊。” 荆涛想了想就认真地说：“如果要说了解，我可能真比你了解，就拿郑书记来说吧，他最反对的就是摆花架子，最讨厌的就是弄虚作假，但既然好多工作你们之前都做过了，比如体检的事，这也不算弄虚作假。只要你做好这件事，日后我也好在他面前说话。” 荆涛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的了，机会给你了，假如你办不好的话，甚至办得不漂亮，就没有以后了。 张维深谙官场之道，又了解荆涛的为人，他岂能掂量不出荆涛这些话里的厉害关系？就连忙说道：“请老弟放心，在慰问老兵这件事上，我们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今天所做的1切，往年都做过，这1点不会给你丢脸的。” “嗯，我相信老兄，只要在老兵这件事上你们做过的1切都是真实的，就没有问题，其它的我倒不担心。” 张维说：“就是老人儿子家的周边环境我们整治了整治了，但没有整治其它地方，你看……” 荆涛说：“这个有情可原，毕竟刚下过大雪，借机整治整治环境，哪怕你不去整治其它地方也说得过去，你可以下令，让各个街道办事处和乡镇都动员起来，机关干部上路除雪就行了。” “这个我们已经下通知了，市区的街道办事处昨天就发动机关干部上街铲雪了。” “那就没问题了——” 张维说：“你看其它方面还有没有？比如接待？” 荆涛说：“这也是我正要嘱咐老兄你的，千万不要搞路口迎接那1套，那天你们提前跟安庆秘书长联系好，是直接到老兵家还是他们来市委，不管先到哪里，都不要搞隆重迎接。如果郑书记能在禾州用餐，就说明他对这次慰问是满意的，如果他坚持不在禾州用餐，你们就要多做总结了。还有，假如在禾州用餐，也不要铺张浪费，他最烦的就是这1点，饭菜标准定在1个合适的档次上，宁低不高。” 张维点点头，说道：“这1点太重要了！” 荆涛说：“凭我对郑书记的了解，他最反感的就是境内迎接，还要招待饭菜标准过高。其它就没什么了。如果他不立刻回去，你们就要准备好需要汇报的内容，或者需要参观哪些地方……等等吧，这些，你就比我有经验了。” 张维有些坐不住了，他看了看表说：“不行，我还得连夜开会，连夜安排……”他说着就摸出手机要打电话。 荆涛说：“太晚了，不用着急。” “不着急怎么行，万1明天郑书记来了呢？” 荆涛笑着说：“来不来，他明天去省里开会。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了。”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张维说：“不怕你笑话，我也曾经接待过上级领导，甚至接待过副省长，不知为什么这次这么紧张，心里这么没底！” 荆涛其实能猜测出来张维为什么紧张，欣赏他的领导落马了，他当然紧张了，不但紧张，而且处处谨慎小心，不可能马上靠近现任领导，只有扎扎实实埋头工作，这也是禾州王占生们这些基层干部常年无休的原因之1。 张维收起电话，说：“如果能提前打听到郑书记来禾州的时间就好了。” 荆涛不解：“这种事市里会提前跟你们沟通吧？” 张维苦笑了1下，说道：“按道理来说会提前通知我们，但也不能不排除例外。” 荆涛理解张维话里的含义，就说道：“你放心吧，1旦时间定下来，我会提前告诉你。” “那万1你也是临时知道了呢？” 荆涛不由地可怜起张维，可想而知，在邢文辉落马的这段时间里，他的内心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这1点应该不会，安庆会在头天告诉我的，因为我也需要安排时间。” “好的，那就拜托老弟了！”张维说着两手撑着沙发就要起来，但他却没有起来，而是看着荆涛说：“你女朋友不错，形象气质俱佳。” 荆涛不置可否，因为他觉得没办法解释清和芮晓枫的关系，否认吧不好不否认也不好，因为如果不是女朋友，凭什么住在禾州市医院？如果是女朋友，又有些不理直气壮，所以他只是1笑了之。 送走张维后，荆涛回到病房，外婆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芮晓枫则躺在那张折叠椅上看手机，见他进来了，就说道： “今晚你睡沙发吧？” 荆涛1听，心中暗喜。 他喜的不是能够睡在沙发上，而是芮晓枫不再赶他回去。他高兴地说：“还是我睡椅子吧，沙发归你。” 芮晓枫说：“我1会跟外婆睡1起，别争了。” 看着她半躺在椅子上，荆涛便脱去外套，说道：“郑书记可能后天会来禾州慰问。” “哦？”芮晓枫坐起来问道：“那1定是禾州有值得他来的事情。” 荆涛说：“是的，有个老兵，抗战时期的，今年9十多岁了，这种资历的老革命，恐怕在清阳全市也没几个人了。” 芮晓枫忽然看着他，问道：“是不是你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的郑书记？”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居然这样睿智，1语中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芮晓枫白了他1眼，说道：“你别忘了，我也是从业多年的老新闻工作者了，虽然在清阳工作时间不长，但从业经验还是有的，各地虽有诧异，可是政府这点事我还是蛮了解的。” 荆涛只好老老实实地说道：“禾州是我的家乡，离开家这么多年，之前1直在省政府工作，没有机会为家乡效力，甚至都没机会认识家乡的父母官，也加上自己人微言轻吧，现在回到清阳工作，能近距离地接触到家乡，也够得着自己的家乡，当我得知禾州还雪藏着这样的宝贝，当然要告知领导了。” 第571章 不要把晓枫同学吓跑 “领导不知道吗？”芮晓枫问道。 荆涛说：“你别忘了，今年是郑书记来清阳的第1年，也是第1个春节。他不可能把全市各个市县了解得那么全面、清楚。” “哦——我明白了。” “亚杰没给你打电话吗？” 面对荆涛的突然提问，芮晓枫没有反应过来，她眨巴着眼睛问道：“他干嘛给我打电话？” 荆涛说：“你不是说最后1天与会者要来清阳参观吗？” 芮晓枫恍然大悟，说道：“取消了，大雪，路不好走，就取消了。” 荆涛说：“我还关心同行们参观后的感受呢，原来取消了，我说亚杰也没给我打电话。” 芮晓枫说：“如果郑书记来禾州，肯定咱们媒体中心的记者要跟着。” “那还用说。” 芮晓枫说：“那……你能否跟张维说下，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 “哈哈。”荆涛笑了，用手戳了1下她的脑门，说道：“看把你吓的，你放心吧，张维顾不上说你的事，再说，他也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也？” “你没跟他说我？” “说了。” “怎么说的？” “我说……”荆涛弯下腰，凑到她耳边，尽力压低声音说：“我跟他你是我女朋友。” 芮晓枫听了这话，赶忙看向床上的外婆。 外婆1动不动，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荆涛又笑了。 芮晓枫使劲给了他1拳，小声说道：“没正经！” 哪知，荆涛眼疾手快，1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刚要有所动作，就听外婆这个时候咳嗽起来。 荆涛赶忙松开了芮晓枫的手，跑到外婆床边查看。 就见外婆仍然面向里侧卧着，她用手抹了1下嘴角，继续闭着眼睡去。 荆涛看了会儿，外婆不再有动静，这才直起身，转过身，不想正撞上后面的芮晓枫。 芮晓枫正前倾着身子，也在观察着外婆，不想这时的荆涛冷不丁转身就撞到了她，她赶忙往后躲，1时慌乱，整个人就朝后仰去。 荆涛急忙出手抱住了她。 两个人便面对面贴在了1起。 此刻，芮晓枫再次闻到来自荆涛身上的1种味道，那是类似于成年野兽般的味道，她意识到了什么，就赶忙挣了1下。 就见荆涛冲她轻轻“嘘”了1下，示意她别出声，随后，不等芮晓枫反应过来，他的唇，就压在了芮晓枫的嘴上。 芮晓枫瞪大了眼睛，还不敢弄出声音反抗，她就这样被动地被他吻了几秒钟，眼看就要达到她的忍耐限度，荆涛适时地松开嘴，同时也松开了怀抱里的芮晓枫。 芮晓枫狠狠地瞪了他1眼，又极其不放心地看向外婆，随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她的床边，观察着外婆。 当她看到外婆熟睡的模样，就放下心来。 其实，外婆根本就没睡着，她故意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努力保持镇静，可她的内心却乐开了花…… 第2天，荆父老早就到了医院，他给他们带来了早饭。 芮晓枫和荆涛刚刚从各自睡的地方起来。 荆涛看见父亲满身寒气地进来了，就心疼地说：“您怎么这么早？” 荆父说：“你妈让我早点来，晚了怕你上班走了吃不上饭。” 荆涛父亲虽然很心疼，但嘴上却是很硬地说道：“吃不上我就饿着，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至于这么让你们操心？” 父亲1时有些尴尬，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芮晓枫还算聪明，她赶忙接过荆父手里的提兜，说道：“叔叔，您来的正好，我没起床的时候就听见自己肚子在叫。” 父亲憨憨1笑，他突然问道：“外婆呢？” 芮晓枫和荆涛这才发现外婆没在床上。 芮晓枫赶忙打开洗手间，里面没有外婆。 她1下子跑出门，走廊里也没看见外婆，她慌了，赶忙去护士站问护士。 护士也说没看见外婆。 另1个护士赶忙安慰芮晓枫，说道：“你别急，我马上给领导打电话，让领导去保卫科调监控。”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外婆还穿着来时的那件蓝色的羊绒大衣，披着那条披肩，手里拎着1个食品袋走了过来。 芮晓枫赶忙跑了过去，惊慌失措地说道：“您去哪儿？怎么也不吭1声？” 就见外婆抬起手里的食品袋，说道：“我给小荆买早点去了，不然他走的早，又来不及吃早饭，到了单位也就没时间吃了。” “哎呀，外婆——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呢——”芮晓枫又急又气，直跺脚。 荆涛1看，赶忙接过外婆手里的食品袋，说道：“外婆，你今天的确该批，我真不能给你说好话了。” 外婆突然看见了救星，她冲着荆父走过去，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荆父说：“外婆，咱俩都做了同样1件事，所以都挨批了。” “外婆”成了官称，连荆父、荆母都称呼她为外婆。 外婆聪明，问道：“难道你也给他们送早饭来了？” “是的。”荆父说道。 “怎么也比我还早？” 荆父无奈地笑了，说道：“不早不行，有人逼迫着我来，我不敢不来。” “噢，那也就是说，你、我，还有逼你的那个人，咱们3个都错了？” “是的，为了这两个，错了咱3个。” “哈哈哈。” 荆父的话逗得外婆大笑，荆涛和芮晓枫也不由地笑了。 荆父搀着外婆进了房间。 荆涛和芮晓枫跟在他们身后，望着前面这两代人的默契，荆涛和芮晓枫不由地对视了1眼，两个人都没说话。 荆涛吃了1碗妈妈做的豆腐脑和小笼包，又喝了半碗外婆买来到小米粥，他擦着嘴说：“爸，告诉妈妈，明天不许来送早餐了，你们这样会把晓枫同学吓走的。” 不等父亲说话，外婆就说：“你这孩子胡说，怎么能把我们晓枫吓走？你看，晓枫不是也在吃你妈妈做的早饭？” 芮晓枫正将最后1口饭咽下去，听了外婆的话她仰起头，说道：“我天天有这待遇，能走吗？” 荆涛说：“爸，外婆，你们可都听见了，这是她说的，既然如此，就不能天天嚷嚷要外婆出院了。” 第572章 惊掉下巴 “对，不能天天嚷嚷，弄得我人心惶惶的，咱们遵医嘱，大夫让我什么时候出院我就什么时候出院，1切听大夫的！”外婆听了荆涛的话，就像逮着了理1样，气壮山河地说道。 荆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同意并支持我儿子的意见。” 芮晓枫1听，内心就涌起1股前所未有的温暖，但她仍然嘴硬地说道：“你们不可以这样联合起来对付我。” 荆父说：“晓枫啊，你放心，我们这1大家子人，绝不会让你和外婆再受半点委屈！你听清楚，我不是绑架你，我是发自肺腑！” 荆涛听了父亲这话有些担心，虽然知道这是父亲在为他助力，但却担心起到相反的作用。 哪知，芮晓枫听后，不但没有反感，反而做出1个让外婆惊掉下巴的举动。 就见芮晓枫向旁边的荆父身上靠了靠，说道：“您……真好，我好羡慕多多和涛涛……” 荆父1听，就拍着芮晓枫的肩膀说：“孩子，给他们俩的，我同样也会给你，甚至比他们还多……” 荆涛知道芮晓枫有“洁癖”，不喜欢跟人近距离接触，他见父亲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急忙插在父亲和芮晓枫的中间，分开了他们，说道：“他叔叔，别不拿自己当外人，人家晓枫可是……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要自作多情啊——” 芮晓枫听后就用手悄悄拧了1下他胳膊。 荆涛故作夸张地大叫：“你拧我干嘛，我说的不对你可以反驳，拒绝动用武力。” “哈哈。”旁边的外婆笑了，荆父也笑了。 按照安排，荆涛今天的任务是去西部万水河调研，他之所以选择在春节前到这些地方调研，也是有着某种深意的。 万水河项目，是戴亮心心念念要完成的项目，也是戴亮音译为自豪的项目，因为跟前任市委书记孔继生的关系，这个项目不但得不到孔继生的支持，还成为孔继生经常找他茬儿的借口（戴亮语）。 因为这个项目总承包人是鲍龙集团，鲍龙集团又将这个项目分成各个子项目，分包给了不同的公司，按合同规定这是违规的，孔继生担心质量问题，以这个为借口，使这个项目迟迟不能顺利进行，虽然也搞了开工仪式，由于承包方的违规，市委1直不认可。 即便强龙难压“地头蛇”，但强龙掌握着权力，戴亮也不好跟孔继生死磕，毕竟这个项目有的地方是经不住审查的，所以，万水河项目不能不说是个接近瘫痪的项目。 荆涛到任东立后，重启万水河项目，他亲自参与审计工作，除去发现承包方违规分包外，在资金的去向和使用问题上，没有发现大的问题，这1点也是让荆涛摸清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的底码，同时也给戴亮正了名。 从这方面看，荆涛认为戴亮是真心想做好这个项目，不说造福1方，最起码也想给自己留下1点好的口碑。 这期间，荆涛请示了清阳市委和市政府后，通过长时间的调研和思考，他决定将万水河和高铁南站项目联合起来做，让这两个项目互相依托，将东立偏僻的南部和西部联合起来考虑，制定未来的发展规划。 这也是荆涛迟迟没有接受戴亮让他去万水河考察的提议，他的内心里在下1盘大棋。 通过这段时间的考虑和跟有关专家的沟通，他在心里已经了这盘棋的雏形，所以，他决定利用年前这段时间，开始真正触摸这个项目。 昨天下去，他就跟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说了这个意思，这次调研，不带任何人，只带高峰，目的就是排除1切可能出现的干扰，扎扎实实地了解实际情况。 这几天，戴亮和姜锦麟已经开始慰问走访困难户，重点单位留给他。 由于明天极有可能郑德阳要去禾州，他也想将今天考察并了解到的情况，进1步丰富心中那个雏形方案，如果郑玉德心血来潮想来东立看看的话，他也好顺便跟他汇报1下，这也算这段时间自己苦思冥想出来的结果。 荆涛刚到办公室，戴亮就进来了，看得出，他时刻在留心荆涛的车。 荆涛倒了1杯温水，1饮而尽，他早上吃了父亲带来的豆腐脑，有点咸，嗓子有些不舒服。 戴亮说道：“听说你今天要去万水河工地？” 荆涛说：“是啊，昨天下午跟老高定好了的，该去看看了。” 戴亮很高兴，说道：“我陪你去吧？” 荆涛说：“不用。这个时候工地也没施工的了，你陪我去没有意见，你们在家抓紧慰问吧，我实地看看，加深1下印象。” 戴亮说：“这么长时间你终于要去那里看看了，应该是心里有了更远大的目标。” 荆涛笑笑，说道：“还不成熟，不过咱们目标是1致的。” 戴亮1听他这样说，更加高兴，说道：“这个，从你来的第1天我就看出来了，你的格局，不是我和什么人能企及的。” “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听了不自在。” 戴亮又进1步说：“能不能提前给我透露1下你内心的想法？” “既然是内心的想法，就说明还不成熟，等我考虑成熟了，能拿出来跟你们大家见面讨论了，我再说不迟。” 戴亮说：“好吧，我尊重你。那我今天还接着去慰问。” “好。” 荆涛轻车简从，只带了高峰和严思泉，第1次踏上了西部万水河的东岸。 眼下是隆冬时节，万水河两岸边的河水已经结了冰，只有河中心1条闪着光亮的河水不畏严寒，不屈地流动着。 远远望去，就像是给严寒撕开1道深深的伤痕，说不清是河水的无奈，还是冬天的无情？ 所谓的万水河项目，主要指的是东岸，西岸在另1个县界。 脚下，是防尘网覆盖着的裸露的土地，放眼望去，都是这种绿色的防尘网，早已破烂不堪，如果不是大雪，是盖不住粗暴的冬季西北风的。 高峰吐着哈气说道：“这个项目扯得太久了，的确该有个交待了。” 荆涛没有说话，在他听来，这是句废话。 第573章 被路人认出 他们沿着河堤继续向北前行，小秦则开着车在堤下的道路跟着。 这时，迎面过来1个骑电动3轮车的人，看见他们后，便减速慢行。 荆涛和高峰站住，闪到1边，给骑3轮的人让路。 哪知，这位骑3轮的人并没有立刻驶过去，而是停下来问道：“你们是市里来的吗？” 高峰1怔，回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市里来的？” 那个人说道：“我看你们的穿衣打扮像是从市里来的。” 荆涛纳闷了，如今的人，已经很难仅从穿衣打扮上来区分城里人和农村人，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农村人在穿着上甚至比城里人还时髦。 “我们穿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现任，荆涛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那个人说：“若论穿着，你们的确没有特别的地方，甚至还不如我们村干部穿的好，我们村干部都穿貂儿，但你们气度不同，就拿你来说吧……”这个人指着荆涛说：“你脖子里围的围巾都是黑色的，正是这1点，我感觉你不是我们乡下人，我们乡下人很少有围围巾的，都是皮帽子，即便有围围巾的，也不会是黑色，我们农民，无论多富裕，穿得都华贵，1看脸上的颜色，就暴露了出身。再有就是堤下的路上，还有1辆小汽车跟着你们，所以我判断你们应该是微服私访的市领导。” 荆涛看着高峰，高峰看看他，又看看那个骑3轮的人，说道：“我们倒不是微服私访，就是过来看看，请问您是哪个村的？” 这个人1听，果真被他猜对了，就高兴地说道：“喏，不远，就是那边的村子，石村。” 石村，这个村名荆涛听着很耳熟，他就问道：“石村的占道补偿款都发到大家手里了吗？” 那个人1听，立刻下了车，说道：“您就是荆书记吧？我从电视上见过您。” 荆涛1听，才感到“微服私访”是做不到了，就说：“是的，请问您老人家怎么称呼？” 那个人摘下皮帽子，说道：“我有那么老吗？” 摘下皮帽子，荆涛才看出，眼前的男子也就4十岁左右，他笑了，说道：“你1定是村干部。” 那个男子问道：“您从哪儿看出我像村干部？” 荆涛说道：“那还用问，谁让戴的是皮帽子。” “哈哈。”男子笑了，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这皮帽子，不，是貂皮帽子，的确是村干部的，但他在我饭店吃了饭不给钱，我就扣下了他这顶帽子。” “这么说，你是开饭店的？”高峰问道。 男子说：“是的，我正要去赶集。” 荆涛这时问道：“现在还有村干部吃饭不给钱的？” “有的是，不过我这帽子的主人倒不属于不给钱的那1类，他是我当家子叔叔，前些日子因为占地补偿款的问题，他自掏腰包请乡干部吃饭，我婶子管得严，不给他钱，他只能欠着我的，我损了他几句，他就把帽子抵押给了我，不过这帽子的确暖和，我戴着都出汗……” 这个人说着，就摘下帽子，抹了1下脑门的汗，随后又戴上了。 “怎么，补偿款还没发到个人手里吗？”荆涛又问了1遍。 那个人说：“发到了、发到了。” “那为什么还要请乡干部吃饭？” “唉，如今的乡干部还不就是那样，有实权的捞大的，没实权的逮着蛤蟆攥出尿，只能逮着机会混个肚圆。” “肚圆？”荆涛不解。 旁边的高峰说：“就是吃吃喝喝。” 荆涛默默点点头，作为饭店老板，眼前的这个男人说这话应该不是信口胡诌。 他不想跟他探讨乡干部吃吃喝喝的问题，就问道：“石村有个叫石宝柱的你认识吗？” 那名男子立刻不好意思地说：“那是俺亲爹。” “哦？”荆涛又说道：“我认识他。” 男子说：“我知道，他跟我们说过，如果不是在信访局碰到新来的荆书记，恐怕占地补偿款到现在都给不了。” “哦？有那么大的作用？”荆涛问道。 “当然了！”男子大声说：“老大难老大难，老大1抓就不难！如果不是您亲自过问这件事，我敢拿脑袋担保，绝对不会这么快就给的。” 荆涛点点头，又问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男子见荆涛这样问，就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说道：“以前是包工程的，赔了，开发商不给我钱，我又没钱给民工结账，跑出去1年半躲债，外面的日子实在不好混，只好硬着头皮回来了，我爹到处借钱给我开了1个小吃店，我每个月都还1点钱，看到我下决心还钱，那些民工也就不往死里逼我了，截止前天，我还清了所有账务，今年3十吃饺子，终于没有堵着我家门口要账了，全家老小可以过个舒心年了！” “哦？”荆涛想不到这个汉子还是很讲信用的，就问道：“你用了多长时间还账？” “将近3年的时间。” 高峰说：“据我所知，好多底层的包工头都还不了债，选择了逃避或者离家出走？” 这名男子说：“谁说不是啊？我不是也躲出去1年半的时间吗？我是被我父亲揪回来的，我母亲大病了1场，我总不能因为这个连家都不回了？老婆孩子都不要了吧？我爹说得对，我还不老，还有翻身的机会，但如果1直在外躲着，1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成为老赖后，再想东山再起就难上加难了。我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活，不能总是躲在暗地里吧？” 荆涛冲他竖起大拇指，说道：“你爹做得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石硕。没什么文化，初中毕业后没考上正经高中，就上了两年技工学校，毕业后就开始在工地搬砖，靠着傻实在，积累了1定的人气，慢慢的就开始承包个小工程，那几年还真是挣了点钱，可是随着房地产行业不景气，欠我的我没地方去要，都跑了，不跑的我也要不回来了，我欠的躲不掉，本来也想跑路，但却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还好，1切都过去了。” 看得出，这个石硕还算耿直。 第574章 险路开三轮车 石硕见自己表达得差不多了，就说道：“荆书记，去我家吧，我爸在家，我给你们弄几个小菜，也给我爸1个感谢您的机会？” “今天不去了，以后有机会1定拜访。”荆涛说着，忽然问道：“对了，你是开饭店的，如果万水河工程竣工后，周边的环境也整治好了，你说能把城里的人吸引过来吗？” 石硕说：“能是能，但是没有用。” “为什么？” “现在每年夏天也有好多城里人带着孩子来这里支帐篷，野炊什么的。” “那不是很好吗？甚至你的饭店还能受益。”荆涛说道。 石硕说：“这些人几乎不会到我的饭店吃饭。” “哦？就因为他们能野炊吗？” “对，来这里的人野餐就是为了亲子活动，呼吸大自然新鲜空气，让孩子亲近大自然，不可能甚至很少有来饭店吃饭的。” “哦，那咱们的环境好了，却带不来效益？”荆涛的口气里故意流露出失望。 石硕说：“咱们不能光盯着城里来的这点人，也不能还把眼光放在这上。咱不能指望这些郊游的人致富，即便他们不自己弄吃的，吃饭店，买特产，能给我们带来多少效益？再说了，搞这些也得需要人吧？不瞒您说，我在我们村子就是最年轻的人了，其他人都出去了，村里都是老弱病残，即便咱这成了旅游区，也成不了气候，顶多就是小打小闹，卖个土特产什么的，根本指望不上！我要不是在外面混不上来，加之成了老赖后寸步难行，我也不回乡。” 现在大部分农村都成了空心村，这是普遍现象。 荆涛见这小子有点见识，就问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石硕又摘下貂皮帽子，挠了挠脑袋，说道：“我要是有法子，就不回来了，而且我文化不高，就是个大老粗，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嘿嘿……” 高峰见荆涛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就继续引导石硕说：“你文化不高，却能看出问题，很不简单呢——” “嘿嘿，您不用抬举我，我真的就那点浓水了，多1点都没有了，唯1有的就是身上这点蛮力了，还没地方施展。” 荆涛忽然改变了主意，说道：“石硕，走，回你们村子看看去，前边带路。” 这时，石硕却突然说道：“您敢不敢做我这车？” 荆涛笑了，说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都可以骑。” 石硕不相信，说道：“如果骑不惯的人很容易翻车的。” 荆涛掩盖了自己会骑的事实，因为父亲就买了这样1辆车，他说这个比汽车方便。 想到这里他就笃定地说道：“我不相信你能让翻车！” 石硕听了他这话，心头1震，就说道：“荆书记你放心，就冲你给我们全村人要下补偿款，我就是用肩膀顶着，也不会让你翻车！” 这个石硕，有点意思！ “那好，你坐后面，我开车！”荆涛说着，撩起大衣，就坐上了驾驶座。 高峰1见急了，因为大家都知道，3轮这种车，不熟悉的人开始很难驾驭，而且堤上的路很窄，1不小心就容易栽下去，如果栽在外面还好，要是栽到里面河里就麻烦了。 “荆书记，我来骑这个车，您跟石硕坐车吧。” 荆涛知道高峰担心什么，就说：“放心吧，我不会往河里开的，再说了，石硕都跟我保证了，不会有事。” 石硕说：“绝对不会有事，我坐在旁边，有事的话我先下去，也要保证荆书记安全。” 高峰说：“你说什么大话，真有事就晚了！” 石硕见高峰严肃起来了，他就有些犹豫了，不敢再说大话了，他看看高峰，有看看荆涛，就说：“我觉得他说得对，要不您下来吧，我开车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着我就行。” 荆涛说：“你刚才不是说坐我旁边吗？有你在我怕什么？赶紧上来。” 石硕看着高峰，1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荆涛这时拧开前面的钥匙，3轮车便打着了火，他说道：“石硕，你要是再不上来，我可开走了。”说着，手1用力，3轮车还真的往前走了。 石硕站在原地，仍然不知如何是好。 高峰急了，说道：“赶紧追啊，出了事我拿你试问！” 石硕这才跑了几步，追上荆涛，1步跨了上去。荆涛往边上挪了挪，给石硕腾出1小块地方。 石硕这个块头，他1个人坐在座位上都不宽松，更别说两个人了，而且还都穿了厚衣服，他只能说是半个屁股是空悬着坐的。 行驶的时间不长，石硕就后悔自己怂恿荆涛开3轮车了，因为，冬天地硬，而且堤上的小路坑坑洼洼，3轮车的后斗有时都能颠起来，何况他只是半个屁股坐在座位上。 那个滋味只有石硕自己知道了。 开始他只是想恶作剧戏弄1下市委书记，没想到他真有胆子开，而且还敢在路窄不平的堤上小路开！ 荆涛岂能不知石硕的用意？别说自己开过3轮，就是没开过他也敢尝试。 为了显示自己之前不会开3轮，荆涛故意做出惊险动作，还真的把石硕吓得够呛。因为石硕坐在他的左手边，左手边就是万水河这边。 石硕不得不大声说道：“荆书记，停下，我来开吧。” 荆涛也高声答道：“怎么了？怕我开到河里去吗？” 石硕当然不能承认自己害怕了，他大声说道：“我怕您冻感冒了！” 荆涛笑笑，不再说话。 石硕这时分明看到荆涛的耳朵和脸颊被风吹得通红，就又说道：“您的耳朵都冻红了。” “没关系。”荆涛说着，1只手握着车把，另1只手就去将脖子里的围巾往上扯。 石硕1见吓坏了，他赶忙伸手去抓另1个车把，没想到两个车把不是1个人操作，力量不均衡，反而造成方向发生大幅度的左摇右摆，车子也开始发生剧烈摇晃。 荆涛1惊，连忙双手扶着车把，冲石硕喊道：“你疯了，干嘛抓我的车把！” 第575章 调研 幸亏荆涛及时把握住方向，不然还真有翻下河里的危险。 经历了这1危险后，石硕再也不敢去扶车把了，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半坐在座位上，任由荆涛将3轮车开得颠颠簸簸的。 好不容易下了道，驶上通往村里的宽敞平整的水泥路。 半路上，石硕就给他爸爸石宝柱打去电话，让他爸爸在他的小饭馆等他。并特意嘱咐爸爸把他珍藏的铜火锅找出来，中午吃点热乎的。 石宝柱1听市委荆书记要来，又惊又喜，连忙表示马上就去饭馆安排。 等荆涛开着3轮车，拉着石硕来到1家大硕饭店的时候，石宝柱和村支书早就在门口恭候多时了。 原来石宝柱将荆涛要来的消息告诉给了村支书。村支书也姓石，叫石德明。 石宝柱1看荆涛开着3轮车，脸和鼻尖冻得通红，2话不说上去就踢了儿子1脚，嚷道：“你混蛋，怎么能让书记开你的破3轮车？” 严思泉下车后连忙递给荆涛几张纸巾，并把自己的大衣给荆涛披上。 荆涛擦了擦鼻子，说道：“到屋里就暖和了。” 来到屋里，石硕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备菜过程中。 石宝柱则端来1盆热水，放在架子上，说道：“荆书记，洗把热水脸吧。” 荆涛没有洗脸，而是将双手伸进温水中，浸泡了1会后才接过石宝柱递过来的毛巾。 这时，石宝柱才将村支书石德明介绍给荆涛。 荆涛握着石德明的手问道：“这个村是不是姓石的人数多？” 石德明说：“您说得对，石姓占全村百分之4十左右。” 这时，石宝柱连忙请荆涛他们来到后院的1间屋子，屋子很暖和，石宝柱给每个人都倒了1杯水。 严思泉则将荆涛的杯子倒满白水，放在荆涛面前。 荆涛便开始跟村支书和石宝柱攀谈起来。 在攀谈中，荆涛了解到，石村有256户，由于前几年扶贫力度很大，各级政府都加大了对3农的投入，村容村貌得到彻底改观，村内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得到了硬化。只是无论家乡的面貌如何改变，也吸引不会那些外出务工人员回村建设家乡，造成“空心村”的出现。 “空心村”的主要特征是土地利用空心化和年轻人口空心化，对农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包括：造成土地资源的浪费；房屋年久失修，存在安全隐患；村内垃圾成堆、污水横流，影响环境卫生；家庭主要劳动力常年不在家，随着留守老人的劳动能力下降，养老问题日益突出。 为解决“空心村”问题，清阳市全国很多地方都采取了1些整治措施，对推动土地利用集约化起到了1定作用，但工作重点大都放在规划治理层面，既留不住“人”，也留不住“心”。 这也是这次荆涛下来调研的1个主要问题。 他听完村支书石德明的汇报后问道：“你们常年生活在农村，对农村的了解比我们更深入，依你们看，怎样才能填补‘空心村’，解决农民增收问题？” 石德明苦笑了1下说道：“这个问题中央都在研究，我们村这两年接待了不少下来调研的上级领导，有个专家在村里住了1个多星期，他发表的文章我也看过了，有些问题他明明看出来了，文章里却写得含含糊糊，如果这样遮着盖着，高层了解不到最真实的情况。” 这时，1直没说话的高峰说道：“荆书记这次带我们下来，就是想了解到真实情况，和专家最大的不同就是能解决问题。” 石德明说：“荆书记是个务实的父母官，这个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就拿我们村占地补偿款来说吧，村干部、群众，向上反应1年多的时间了，说的都挺好，就是钱到不了群众手里，多亏了荆书记，所以我们村的老百姓就信荆书记。” 荆涛说：“老石，那个问题是我们工作不到位的原因，你对我越是歌功颂德，我就越感到难堪，以后不能说了，说咱们眼下讨论的话题吧……” 石德明是村干部中比较有见识的那种，高中毕业前夕，应招入5，参加过自卫反击战，2级伤残，他的伤残没有伤残在外表，伤残在生理上，由于长期蜗居在猫耳洞，造成生殖系统的严重损伤，终身不能生育，结婚后，从民政部门领养了1个孩子，如今已经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 此时，他看出荆书记是想了解到真实的农村情况，就开始侃侃而谈，他说：“要想集聚人气从根本上解决空心村问题，首先1个问题就是产业振兴，只有产业兴旺了，老百姓有钱挣了，外出的人才能回来，离开这1点，其它的都是空话。没有产业，乡村就吸引不了资源要素，也就留不住人。产业兴旺是解决农村1切问题的前提。” 荆涛说道：“有道理，继续说下去。” “还有1个问题，就是回填。”石德明说道。 “回填？” “对，就是回填。”石德明说：“前几年，市里组织过我们基层村干部去京城某地农村参观。我就发现，我们参观的那些京城远郊的农村，大部分都是山村，以前也是穷山恶水，还不如咱们这的农村条件好呢…… 但是人家发展得又快、又好。其中最有感触的就是大批的城市退休人员和艺术家，逃出城市，来到山清水秀的农村潜心搞创作、养老，在他们的带动下，过去老破旧的农村宅院得到改造和房屋升级，增添了居所的优美性和观赏性，使农村面貌焕然1新。 有的地方还形成1种庭院产业链，自然就吸引了电商、自媒体主播、产品加工、现代种养业、乡村休闲旅游观光等等产业的兴起，许多村子还爆火起来，出现小院难求的局面。 随着城里人在乡村租房热的兴起，农村庭院也显贵起来，也有1个问题暴露出来，就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农村回填现象居然如此短命！” “哦，为什么？”荆涛问道。 【作者题外话】：最近肺炎发烧，严重影响到更新进度，请书友们见谅！ 第576章 上级不能 石德明说：“本来，这些城里人都是带着养老资金来的，农村小院租赁协议大部分都是十年、2十年甚至3十年不等，等这些小院被城里人改造升级成世外桃源后，房主便开始毁约，想方设法将租户赶走，不用多，1个村子有两3户这样的事情发生，被人贴到网上后，就会造成很恶劣的影响。 至此，城里人再来乡下租房就很小心谨慎了，甚至不来了，想观光体验1下乡村田园风光呼吸新鲜空气的人，都会选择小住，多则两3个月，少则十天8天，度过暑期后就回去了。这样就使乡村的发展速度慢了下来，少了发展后劲。” 荆涛点点头，这个问题他也关注到了，便问道：“那依你看，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石德明摇摇头，说道：“这个就不是我能给出答案了，也许上级能，也许上级不能。” 听得出，石德明是有自己的思考的。 荆涛问道：“你说说为什么‘上级不能’的问题？” 这时，石硕进来了，他将大盘小盘的牛羊肉卷围着铜火锅摆放了1圈。随后转身走了出去，不大功夫，又端来好几盘牛羊肉卷以及各种涮火锅的食材。顷刻间，大圆桌就摆满了。 这时，石德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1眼，没有接电话，而是说道：“荆书记，有这么个事我跟您汇报1下，我来的时候，家里还有个客人，是我们村的大老板，他外出经商3十年了，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特地从南方赶回来给父母上坟，他想为家乡做点什么，正在跟我商量，我就接到我叔叔的电话，说您来了，马上就进村了，我就撂下他过来了，这会他应该还在我家呢，他每次回来都在我家吃饭，如果您不介意，让他过来1块如何？” 荆涛听后很爽快递地说道：“当然可以了！只是我想问问，为什么他父母是同1天的忌日？” 石德明说：“唉，是煤气……” 荆涛恍然明白。 石德明说：“这也成了他的1块心病，每年他就回来1次，就是父母忌日这天回来，到老宅的家里转转，给村里的老人发1点过年的钱，然后就走了。” 荆涛理解这些在外打拼人的心情，说道：“老石啊，你们村出去后成为老板的人多吗？” 石德明说：“有两3个，规模大小不等。” 荆涛说：“这可是你们1笔隐形的财富啊，赶快叫他来，趁着咱们还没有下锅。” 于是，石德明便拨通了刚才那个电话，他说：“玉坤，你来宝柱家的饭店吧，我和荆书记等着你呐。” 石德明这话明白着告诉了对方，荆书记同意你来。 果然，时间不长，石硕推开门，1个中等身材、5十多岁左右、裹着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石德明立刻起身介绍：“玉坤，这是咱们市里的荆书记——” 这个人忙冲着荆涛伸出手，谦虚地说道：“我叫刘玉坤，认识您很荣幸！” 荆涛也站起来握着他的手说：“刘总好，欢迎回家。” 刘玉坤又跟高峰、严思泉握手后，才坐在石硕给他拉出的椅子上。 荆涛观察着刘玉坤，问道：“我刚才听石书记介绍，刘总在外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发财不忘家乡父老，很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 刘玉坤苦笑了1声，说道：“事业做得再大，我父母也看不到这1天了，只能把村里其他的老人当做自己的老人来孝敬……” 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伤感。 石德明在1旁介绍说：“玉坤是我们村出去的人中，出息最大的1个，他从今年开始，凡是6十岁以上的老人，每人给5百块钱……” 刘玉坤说：“不足挂齿，给这些老人过年的钱，我记得每到年前，我父母就开始采购年货……唉，历历在目啊——” 这是1个游子感伤的声音。 这时，石硕早已将各位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刘玉坤端起酒杯说道：“我这次回来，太荣幸了，正好碰上荆书记来我们村，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们全村的荣幸，我代表所有在外打拼的人，敬您！这么冷的天，您关心着我们的家乡，我相信，所有在外打拼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会感到高兴和欣慰的，我们在外打拼，家里的1切有领导关照，说明我们村大有希望！” 刘玉坤说着，就要干杯。 这时，石硕突然说道：“等等！” 石硕赶忙掏出手机，1边掏1边说道：“刘总这话说得实在，我给你们拍张照片，可以发到你们老板群里。” 刘玉坤1听，连忙放下酒杯，也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说道：“你这个主意好，请用我的手机拍1张。” 石硕接过刘玉坤的手机，暂时拿在手上，他先举起自己的手机，说道：“举杯，看我！” 几个人纷纷举起酒杯，看向了石硕。 石硕连拍后，又用刘玉坤的手机拍了几张，这才说道：“好了，耽误大家喝酒了，你们先喝这，我再去鼓捣几个菜。” 荆涛听了这话就看向了严思泉。 严思泉心领神会，就追了出去，告诉石硕，不要再上菜了，吃不了。 哪知，石硕告诉他说：“刚才刘玉坤进来时给了我1千块钱，让我弄丰盛些，你说我就这么1个小饭店，再怎么弄丰盛，也弄不了1千块钱1桌的饭菜啊！” 严思泉说：“剩下的你可以还给他呀。” “他是我叔叔辈儿的，我还给他钱，不是找挨骂吗？” 严思泉说：“那你也不能浪费呀？我跟你说，荆书记最反对铺张浪费的人，你看着办！” 石硕看着严思泉的背影，有点1筹莫展。 饭桌上，刘玉坤谈了许多振兴家乡的点子，将自己在外地的所见所闻尽情表达出来，并表示，如果家乡建设有需要，他1定会尽绵薄之力的。 严思泉见状，马上打开手机微信2维码，站起来，刚要说跟刘玉坤互加微信，被旁边的高峰拉了1下。 高峰摇摇头，暗示他不要冒失。 严思泉虽然不能完全理解高峰的用意，但还是听话地坐了下来，收起了手机。 第577章 高峰点拨严思泉 酒桌上，荆涛听了刘玉坤发表了那么多有关家乡建设的意见，说道：“刘老板在外闯荡多年，可谓经多见广，能把这么多好的建议提出来，可见对家乡的1片赤子之心，来，我提议这杯酒咱们大家敬刘总，祝刘老板的事业蒸蒸日上，希望刘总以后多多为家乡建设出谋划策，干杯！” 几个人举起杯就干杯。 高峰刚要喝，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放下酒杯，1看是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打来的电话，他没有立刻接通，而是看着荆涛说道：“是新西乡的党委书记左凤魁打来的。” 荆涛点点头，没说什么。 高峰这才接通左凤魁的电话，问道：“左书记，你在哪儿？” 对方说道：“我已经到了石村。” 高峰说：“你继续往东走，有个石硕饭店，我们在这。” 很快，石硕就领着新西乡的党委书记左凤魁和乡长侯健走了进来。 左凤魁见几个人已经有吃有喝了，他1边跟荆涛握手1边不好意思地说道：“荆书记，高主任，乡里的伙房也都预备饭菜了。看来，我还是接领导接晚了。” 无疑，左凤魁已经提前得知荆涛要来。 荆涛说：“是我们吃早了。来，我给你们介绍1下，这时刘玉坤刘老板，这是这个乡的书记和乡长。” 左凤魁和侯健先后跟刘玉坤握手。 左凤魁说：“早就听说石村在外有个大老板，今天得以见到真容，欢迎回家！” 这时，石硕早就搬来两把椅子，又添了两套餐具，左凤魁拿过酒瓶就要满酒。 高峰拦住了他，说道：“今天中午偶遇刘老板回乡省亲，为了陪刘老板，大家就简单喝两口，以聊天为主，这样，我做主，你和侯乡长就不要沾酒了，下午还有工作，你俩以茶代酒，意思1下就行了。” 刘玉坤1听就说道：“那哪行，我1年才回来1次，这才碰巧见到了我们乡的父母官，怎样也要敬敬他们2位。” 高峰说：“刘总，听我说，我们都有纪律，中午是不能饮酒的，看到你来了，荆书记这是第1次破例，凤魁和侯健就不要喝了，下午还要座谈，他们还有工作要汇报。” 刘玉坤见左凤魁和侯健在荆涛面前表现得很拘谨，就不好强求他俩喝酒了，两个人以茶代酒，首先敬刘玉坤，感谢他以前为家乡所做的1切。 由于刘玉坤还要赶火车，他甚至拿出回程的车票让大家看，所以，这酒就都没再往下进行。 当荆涛等人将刘玉坤送出门外后，刘玉坤跟他们11告别，刘玉坤握着荆涛的手说：“荆书记啊，跟你没聊够，如果不是他明天公司开年会然后放假，我今什么都不走了，非得跟你聊透不行。” 荆涛也说道：“没关系，改天我给李老板发邀请函，请你回来聊。” 刘玉坤高兴地说：“不用发邀请函，您让他们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回来了。不过说到这我给咱们家提个意见，咱们家乡这几年发展的确很快，村村通网络，村村通水泥路，就是有1样，不通高铁，这对于我们在外面的人太不方便了，早点把咱们高铁站开通吧。” 荆涛说：“请你放心，这个问题已经提到议事日程了，相信不久的将来，会得到解决的。” 又寒暄了几句，刘玉坤才坐上本村亲戚的车，匆匆忙忙地走了。 左凤魁转身说道：“荆书记，去乡里看看吧，您还没来过我们乡呢。” 高峰担心荆涛喝了酒，就说道：“荆书记这次下来主要是想看看万水河项目进展情况，要不就在这里聊聊吧？” 荆涛知道左凤魁曾经是高峰提拔上来的，他就说道：“高主任，去就去吧，我也想充分利用下来的机会多走走，多看看，不曾想赶上了刘老板，作为家乡人，不得不跟他喝两杯，没事，只要凤魁他俩没喝酒就行，再说，万水河项目中的大部分工程都在新西乡范围内，跟大家见见面和合适。” 在去往新西乡的路上，高峰主动让左凤魁和侯健坐上荆涛的车，这样方便两个基层领导向荆涛汇报工作。 左凤魁就将自己车的钥匙扔给了严思泉。 严思泉开着左凤魁开来的车，跟在他们后面，向新西乡政府所在地开去。 车上，高峰问严思泉：“在饭桌上，你掏出手机，是不是想加刘玉坤的微信？” 严思泉说：“是的，但被您拦下了。” “知道我为什么拦你吗？”高峰看着他问题。 严思泉摇摇头。 高峰说：“刘玉坤在饭桌上，1直说要为家乡建设出力，还拍了自己的胸脯，可是你听见咱们荆书记发表意见了吗？” 严思泉想了想说：“还真没有。” “这不结了！”高峰说：“从始至终，咱荆书记都没有1句明确的话表示或者暗示他要怎么做，这说明了什么？” 严思泉不解。 高峰继续说：“刘玉坤不主动留下联系方式，你就不能主动要人家老板的联系方式，另外，他几次提到愿为家乡建设出力，你观察咱们荆书记的表情了吗？” “观察了，荆书记1直微笑。” “但却1直没有对他这种话进行肯定，你想想，这其中的奥秘，还用我明说吗？” 严思泉皱起眉。 高峰又说：“即便真的有事想找他，咱们还发愁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吗？类似这样的场合，谁主动要对方的联系方式，就首先表明了态度。将来这个区域怎样发展，还都不确定，作为官员，跟这些老板打交道1定要矜持，老板的本性都是逐利的，即便他们看中了其中的什么项目，也不会无缘无故投资的，是有1大堆的条件要跟政府讲的，所以，不用上赶着巴结他们，看到家乡有可为的项目，他们自然而然就会下注的，如果是在谈判桌上，你过早地表示出今天这个态度，是会抬高谈判成本的。这1点咱们都要向荆书记学习。” 严思泉苦笑了1下，说道：“别说荆书记，就是您站在原地不动，也够我追1辈子的。” 第578章 两人为同一件事辩论 高峰说：“你就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跟着高水平的领导学习，你会终生受益。” 严思泉说：“那是自然，时间不长，我就品出了老孔跟荆书记的差距。” “哦，那你说说看，差距在哪儿？” 严思泉说：“就拿眼下这个万水河项目来说吧，孔书记为了掣肘戴市长，防止他权力过大，间接地就把万水河这个项目拖慢了建设步伐，荆书记则不同，他并没有防备谁，更谈不上掣肘，干的第1件事就是这个项目的重启，从合同审查、到项目施工，他从头至尾都参与了，他不怕这里有利益输送，也不怕出现质量问题，而是在监管手段和监管力度上下功夫，出现问题，谁的责任谁负，总之，比孔书记显得大气、果敢……” 高峰听了严思泉的话不由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有进步！” 严思泉见自己得到高峰的认可，心情放松了不少。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新西乡政府所在地。 乡党委1班人都在院里迎接。 来到党办会议室，在左凤魁的介绍下，荆涛跟乡党委1班人11握手、认识，简单聊了几句后，左凤魁悄悄跟荆涛说道：“荆书记，您是否跟我们在家的干部们见1面？” 荆涛说：“可以。” 左凤魁1听，立刻冲1个人招手，这个人就乡党委副书记。 新西乡党委副书记立刻来到左凤魁跟前。 左凤魁问道：“集合，在政府会议室开会。” 这名副书记说：“大家早就集合好了，都在会议室等着呢。” 左凤魁心里明镜似的，随后又跟荆涛请示道：“荆书记，大家已经提前在会议室等着跟您见面呢，您看……” 荆涛说：“那就走吧。” 面对新西乡的全体乡干部，荆涛简单介绍了万水河项目对未来新西乡的影响，他给全体干部留下1道作业题，那就是如何解决“空心村”的问题，如何依托万水河，挖掘出农村经济新的增长点？ 他说：“同志们，我通过近期的下乡调研，感到我们东立市农村空心化很严重，所以，有感而发，我今天就给大家留下1道作业题，每个人都要写出1篇论文，论文的题目就是如何解决本乡‘空心村’的问题。请记住，这个作业我可是要亲自检查的，你们是离基层群众最近的人，你们更了解基层现状，更能听到群众真实的声音，所以这道题由你们来完成…… 我喜欢简练朴素的文风，不要官话套话，前缀统统省略，直接摆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不要高大上，只要两个字，‘管用’就行！” 这个作业要由你们左书记亲自收上来交给我，要有自己的观点，不允许照抄别人的作业，我给你们完成作业的时间是3周，因为4周后就是春节了，你们年前交作业，我也好利用春节期间有时间看作业，左书记，3周后我等着大家的作业。” 会议过程中，高峰的电话震动起来，他1看是清阳市委秘书长安庆打来的，就知道荆涛又有任务了。 他接通电话后没有说话，而是捂着话筒快步走出会议室。 “安秘书长好。” 安庆说：“高主任，有这么个事，需要你告知荆部长，明天郑书记要去禾州慰问抗战时期的老兵，郑书记要求他1同去慰问。” 高峰说道：“好的，我1定转告，明天大概几点？” 安庆说：“我们明天8点准时出发，你让荆部长直接去禾州等我们。” “好的好的，您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我打电话他没接。” “是这样，我们正陪着荆部长下乡调研来了，现在新西乡呢，正在跟乡干部们开见面会。” “好的，那就拜托高主任转达吧。” “好的好的，没问题。” 高峰挂了安庆的电话后，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荆涛还要回去提前准备。 他来到会议室，坐下后，便写了1张字条递给荆涛。 荆涛1边讲话1边看了1眼字条，郑书记果然明天去禾州，这在他意料之中的事。 但有1件事却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他甚至想都没敢想，那就是这名抗日老英雄居然惊动了省委副书记吴枫！ 晚上，荆涛将高峰和严思泉送回单位后，他没有下车，而是回到部队招待所，他洗了个澡，带上1身换洗的衣服，便回到了禾州。 回到禾州市医院，荆涛跟芮晓枫说郑书记明天要来禾州慰问的事。 芮晓枫说：“我已经接到亚杰主任的电话了，他说由于近期领导们慰问活动很多，我们单位的记者也全员出动了，考虑到我人在禾州，如果能离开的话，就派1名摄像记者来，让我明天配合1下。” 荆涛突然问题：“亚杰怎么知道你在禾州？千真万确，我可什么都没跟亚杰说过。” 芮晓枫说：“是我告诉他的，省里的会没散我就提前请假回来了，他知道外婆病了，以为在清阳住院，想来看看，我不好跟杜敏说出实情，就给他打了1个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他，不要来探望，外婆没事，但他仍然坚持要来看望外婆，没办法，我才说外婆没在清阳住院，回老家了，在禾州……” 荆涛这才放心下来，说道：“哼，这话就是你说，如果换作是我，你说不定是什么态度呢？” 芮晓枫脸微微1红，说道：“那当然，你说和我说，性质不1样。” “那有什么不1样？”荆涛反问。 芮晓枫说：“我只是说外婆回老家看看，并没说跟你1起回来的。” 荆涛说：“你那是掩耳盗铃，亚杰知道我老家是禾州的。” 芮晓枫据理力争：“他知道和你说，是两码事，不同性质的两码事。” “我认为是1码事，也是1个性质，毕竟你人在省城，外婆难道长了翅膀，自己从清阳飞回老家的？”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你要是告诉他是另1回事。”芮晓枫仍然在强调自己的理由。 “那你告诉了他，又是怎么1回事？” 芮晓枫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只是跟亚杰主任说我外婆趁我去省城开会的空，回老家来了，也没说跟你有什么关系呀——” 第579章 外婆懒着不出院 这时，外婆听他俩对这个问题纠缠不清，就捂着耳朵说道：“你俩在说绕口令吗？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什么1码事两码事3码事的，我看怎么说都是1码事，就别争论了。” 荆涛说：“还是外婆睿智，看问题1针见血！对了，你明天参与采访的话，那我打电话让瞿工明天来医院陪外婆吧。” “瞿工是谁？”芮晓枫问道。 荆涛笑了，说道：“我妈妈。” 芮晓枫也笑了，说：“不用叫了，阿姨早就知道了。” “哦，我妈妈知道了？你跟她说的？”荆涛有些奇怪，难道芮晓枫跟妈妈亲近得这么快？ 芮晓枫不好意思地说：“打电话的时候，正赶上阿姨在这，我不说她也听到了，她说，咱们不能耽误工作，明天她来医院陪外婆。” 荆涛心说：老妈给力！ 荆涛看着芮晓枫，说道：“这样，你回去洗个澡吧，别明天把领导熏着。” 芮晓枫说：“你说晚了，阿姨上午来时，就是换我回你家洗澡的，所以我洗过了，不会熏倒任何人。” 荆涛真实用意是想让芮晓枫回家好好睡1宿，他心疼她连续几天在医院陪护。 当着外婆，荆涛又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明白。 第2天，荆母在他们上班时间，准时出现在医院的病房。 芮晓枫也简单地打扮了1番，1件大地色的大衣，内里是1件米白色的高领羊绒衫，浅驼色的西裤，配上深咖色的高跟皮靴，整洁、利落，没有多余的配饰，更显出她职业、干练的特质。 再看她的妆容，淡淡的，犹如云彩般的轻柔而细腻，焕发出1种轻盈飘逸，知性而纯净的美感。 她的长发是披在肩上的，几缕刘海轻轻垂在额头前，修饰着她淡雅的妆容，浅色的唇膏，将皮肤衬托得更加白皙。她眉毛的线条流畅自然，展现出1种柔和又坚定的神态。她的眼睛里有1种深邃而坚毅的光芒，让人感到1股神秘的力量。 也许是她太美丽、太出彩，荆母居然不敢直视她，只偷偷瞟了两眼，心里就乐开了花。 在荆母看来，芮晓枫有着1种前任无法比拟的魅力，那就是独立、懂事、安静、低调。 荆母的表情，全被躺在床上1直在暗中观察的外婆看在眼里，从荆母的表情中，外婆知道荆母对自己的孙女是满意的，因为荆母内心的欢喜是难以掩藏的。 此时的荆涛也穿好了大衣，将黑色的围巾套在脖子里，两个人站到1起，女的优雅美丽，男的器宇轩昂，简直就是1对天生地造的碧人！ 荆母和外婆的眼睛里，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欢喜。 芮晓枫站在荆母面前，微微鞠了1躬，说道：“阿姨，拜托您了，我争取快点回来！” 荆母连声说道：“你放心去工作吧，多多中午不回家吃饭，你叔叔我们俩1整天啥事都没有，中午他来给我们送饭，你和小涛你们俩安心工作，外婆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荆涛这时伸出手拉过芮晓枫的手，说道：“快点走吧，张维昨天晚上听说省委吴书记要来早就着急了，天没亮就给我发信息，要我早点去帮他张罗张罗。” 芮晓枫看了看腕上的表，说：“今天人都该来了，还能怎么张罗？” “什么都张罗不了了，我只要提前到会，他就心里有底了。其实，这也是考验1个地方官员的能力所在。走吧，外婆，再见啊——” 外婆挥挥手，说：“再见。” 芮晓枫则冲荆母挥手说道：“阿姨，拜托您了，再见。” 荆母冲他们摆摆手，点点头，起身送到他们门口。 站在门口，望着两个年轻人的背影，荆母1时有些恍惚。 这时，外婆说道：“多多妈，进来吧。” 荆母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外婆两只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她，说道：“平时我家晓枫穿得很低调，几天前，她不是去省里开表彰会去了吗，所以，在穿着上，就稍稍费了1番心思。” 荆母说：“很好，她的这身打扮很符合自己的职业特点，也很干练！” 外婆又问道：“那你看我孙女怎么样？” 荆母说：“好，很好！” “好在哪里？”外婆追问道。 荆母说：“懂事，沉稳，安静，好看。” 外婆又问道：“那给你做儿媳合格不？” 荆母笑了，她看着外婆说：“我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您孙女是否同意？” 外婆骄傲地说：“我同意她就会同意的。” 荆母笑了，说道：“那不行，还是要他们自己同意才行。” 外婆急了，说道：“哎呀你不能这样，如果这事交给他们俩，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荆母奇怪地问道：“这是他们自己的事，咱们再急也没用的。” 这时，查房的大夫进来了，身后还跟着56个实习生。 1番不厌其烦地问诊过后，大夫最后说道：“老人家，您自己感觉怎么样？” 外婆说：“我感觉没啥事了，昨天晚上也不怎么咳嗽了。” 大夫说：“那今天再输1天液，明天您就可以出院了。当然，您也可以再住1两天。” 哪知，外婆突然说道：“我……可能还不到出院的标准吧？” 大夫1听，紧张地问道：“您的意思是……” 外婆想了想说道：“我的意思是想再住两天。” 大夫知道这位老人的背后关系是市委书记，就说道：“没问题，您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外婆似乎有难言之隐，她支吾着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出不出院，明天这个时候再说行吗？” “没问题。” 1旁的荆母搞不懂1向善解人意的外婆，为何懒着不出院？ 等大夫们走后，外婆看着不吭声的荆母，说道：“你别怪我，我跟你说真心话，我不是懒着不走，我是看着这几天他们两个晚上陪着我，关系比以前进展了不少，也密切了不少，两个人说的话也有了那么1点意思，我就想再巩固巩固，虽然不能住到他们如胶似漆，也要火候差不多再出院比较好。” 第580章 太过耀眼 荆母1听就笑了，说道：“外婆，用不着您说的那么麻烦，您出院不回家，在我家住，住多长时间都行，您住在我家，小涛自然而然不放心您，他就会回来的勤，晓枫也会经常来我家看您，同样能起到这个效果，这不比在医院住着强？” 外婆叹了1口气说：“唉，我不是赖着不出院，我有我的想法。” 荆母当然不明白外婆内心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 外婆说：“你不了解我孙女的性格，她是宁愿自己苦死累死，也不愿向任何人伸出援手的，这虽然是我从小培养的结果，但在恋爱这个问题上却是个致命的错误，因为，大部分男孩子都喜欢女孩子示弱，但是我孙女唯独不能，能自己干的事，绝不麻烦别人，自己不能干的事，也会想方设法干了。” 荆母说：“作为女性，我倒是很欣赏晓枫这个个性的，通过几天的接触，我也看出来了，她的确是个很独立的姑娘。” 外婆说：“谁都可以欣赏她的这种个性，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荆母不解。 “你想想，她如果太过独立，小荆还有什么机会可以接触她？这也是我不想出院的原因所在。” 荆母听到这里，她有些心疼，就握住外婆的手说：“好，那咱们就不出院，1直住到他俩分不开为止！” 虽然荆母的话有些夸张，但外婆仍然露出了笑容。 这时，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进来了，开始给外婆输液。 等护士走后，看着药液有规律地滴答着，外婆便开始跟荆母讲晓枫的故事，当然，她跟荆母讲的这些，已经跟荆涛全讲过，没讲的那1部分她当然不会讲了，用她曾经跟荆涛说的话：还不到时候。 荆母理解外婆的心情，毕竟外婆的年岁大了，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她着急孙女的婚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也是她此生唯1放不下的事，在她有生之年，她唯有看到孙女结婚的那1天，嫁给她应该嫁的人，外婆才能算圆满，才能闭上眼睛。 荆母虽说也曾经对儿子加紧了催婚，但自从儿子晋升后，她反而不催了，倒不是她择媳的条件高了，实在是唯恐催婚给儿子造成慌不择媳，所以她最近这段时间反而没再催过。她思考再3，还是选择了相信儿子，相信他能够找到他心仪的姑娘！ 芮晓枫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姑娘，但荆母有些担心，担心芮晓枫过分独立，反而不会对儿子产生依赖，未必是好事。除非儿子强大到可以足够让她信任和依赖。 所以，荆母口头上是支持外婆的，但对外婆的有些做法她不能苟同，不过眼下不是说服外婆的时候，毕竟老人还在病中。 荆母甚至想到，外婆第2次来禾州，可能早就在心里预谋好了，唉，可怜的老人，但愿两个年轻人能尽早走到1起，了却外婆的心事。 不管双方老人持何态度，芮晓枫和荆涛有自己的节奏。 刚走出医院大门，芮晓枫便有意跟荆涛保持距离，荆涛给芮晓枫拉开后车门的时候，本来是想两个人坐在后排的，不想芮晓枫径直走到副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荆涛无奈地1笑，独自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 随后，跟小秦说道：“去禾州市委。” 小秦早就做好导航，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禾州市委办公大楼下面。 芮晓枫说：“我在车上等我们的记者，荆部长，我就不跟你上去了。” 荆涛说：“那怎么行，作为记者，你本应该提前熟悉今天的议程，坐在车里没有任何意义。你只有熟悉了今天的日程安排，才能做到心中有数，张维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也知道清阳媒体中心安排你就近采访，你要是不上去，是不是太……” “太什么？”芮晓枫问道。 “太小家子气了！”荆涛终于说出刚才不忍说出的话。 芮晓枫不屑。 但是接下来荆涛做的事却激发了芮晓枫的斗志，她1下子就下了车。 原来，荆涛说完刚才那句话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下了车，关上车门后，头也不回地往楼里走去，步伐坚定目光居高临下。 芮晓枫似乎从荆涛的眼神里看出自己的畏怯，瞬间，她鼓起勇气下了车，并大步追上荆涛。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禾州市委大楼里，引来机关人员的侧目。因为，他们太耀眼了。 1个器宇轩昂、玉树临风，1个美丽优雅、超凡脱俗。 张维早就派人等在楼下，看见荆涛和芮晓枫1前1后走进来后，负责接待的人立刻上前，说道：“荆部长，张书记在楼上等您，随我来吧。” 荆涛点点头，1伸手，示意那个人前面带路。 他回眸的1瞬间，就看见芮晓枫跟了上来，不由暗自1笑。 两个人1前1后来到禾州市委接待室。 还没容他们坐下，张维就推门进来了。他看了芮晓枫1眼，冲她点下头，说道：“芮记者要好好给我们报道报道。” 随后，他便坐在荆涛旁边的沙发上，说道：“你可来了，你看这是今天安排的程序，提提意见。” 荆涛接过张维递过来的1张纸，看了看说道：“可以啊，就按你们安排的进行吧。” 张维说：“老弟，不瞒你说，我这心脏怎么直突突啊——” 荆涛说：“有什么好突突的？领导是来慰问军烈属的，又不是检查你工作来的。” 张维说：“可是我就拿这当是检查我们工作来的。” “你这样认为也没有错。” “关键是如果只是郑书记来我不紧张，省里的吴副书记还要来，我就有点紧张了，昨天晚上才接到你的消息，我们几乎1夜没合眼，连夜派人去老兵家附近站岗执勤，连夜给交警布置任务，连夜……” 荆涛打断他的话说：“别说那些了，我问你，你今天准备让省、市两级领导看什么？” 张维说：“1是看老兵，2是看我们的城市建设，3……3、吗……” 张维拍着脑门，1时竟想不起来了。 荆涛笑了，说道：“老兄，你太紧张了，第3肯定是要了解你们拥军优属的情况啊！” “对对对，老弟，你怎么知道的？” 荆涛笑了，说道：“你忘了，省委吴枫副书记分管的工作范围，其中就有拥军优属这1项工作，要不他听了郑书记的汇报后，为什么1下子就对咱们的老兵感兴趣，而且要代表省委来慰问老兵？” 第581章 荆涛吃醋 张维再次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说道：“不瞒你说，昨天晚上接到你的电话后，得知省委吴书记要来，我真的慌了！连夜召开班子会议，才制定出这么几条程序。” 其实，昨天晚上不但张维紧张，荆涛接到孟海洋的电话后也紧张了。 原来，郑玉德今天去省里开会，主题也是拥军优属的话题。 散会后，他便将禾州老兵的事单独跟吴枫做了汇报。 哪知，吴枫听后很感兴趣，他问道：“这位老兵的老家也是禾州吗？” 郑玉德说：“是的。” 吴枫沉思了1下说道：“好吧，我争取明天也去禾州看望1下这位老兵。” 郑玉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吴枫，问道：“您是说明天去禾州看望老兵？” 吴枫点点头。 郑玉德说道：“好的，欢迎您，我回去后安排1下。” 郑玉德没有将吴枫要去禾州的事告诉荆涛，以他的经验，作为省委3号首长，日理万机，明天不1定能成行。 无论如何，他去禾州的形成是不能变了，就让安庆将他明天的行程告诉了荆涛，同时也告诉了禾州市委。 晚上，郑玉德通过吴枫的秘书再次确定吴枫来禾州慰问的事，得知没有变化后，他才临时通知了荆涛，这个时候，他又留了心眼，没有让市委有关部门通知禾州，而是让荆涛告之禾州吴枫书记可能要来，提前做好准备。 之所以这样做，郑玉德仍然担心吴枫有变，让荆涛私下通知禾州，悄悄做准备，即便吴枫不来，影响也不会很大。 当然，荆涛也是跟张维说“吴枫书记可能也会来”。 作为基层，张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把“可能”当做“百分之百”，连夜做功课，从环境到交通都进行了1番安排。 直到荆涛的到来，张维仍然有些不放心，问荆涛：“省委吴副书记来的事有变吗？” 荆涛说：“目前还没收到变化的消息。” 这时，荆涛接到孟海洋的电话，他告诉荆涛，省委副书记吴枫已经上了高速路，郑书记在清阳高速路口等，汇合后，1起来禾州。 荆涛将这1消息立刻告诉了张维，说道：“吴书记已经从省城出来上高速了，确定无疑了！” 张维立刻站了起来，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荆涛说：“不用紧张，昨天告诉你的拥军优属方面的汇报材料你准备了吗？” 张维说：“准备了，就是吴书记不来，我也是要跟咱们郑书记汇报的。” 荆涛说：“外加上精神文明和干部队5建设方面的资料，难免到时领导们多问几句。” 张维说：“这个倒是也有准备，就是没有现成的材料。” 荆涛说：“你是市委书记，即便没有现成的材料，这些事也都该在你心里装着呢。” 张维点点头，说：“那倒是，就怕1紧张说不上来了。” 荆涛笑了，说道：“你赶紧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准备，拉个提纲，你不用管我。” “好的。”张维站起来就要走。 这时，芮晓枫说话了：“张书记，你们电视台的记者要是来了让找下我。” “好的，没问题，我马上安排。” 望着张维走出去会客室，芮晓枫这才回过头，她蓦然发现，荆涛1只胳膊拄着沙发扶手，抬起的手托着下巴，正1动不动地看着她。 “看什么？”芮晓枫问道。 荆涛没吱声，只是嘴角往上扬了扬，笑了笑。 芮晓枫见他仍然看着自己，又说道：“我提醒荆部长，这样死盯着女士看是极其不礼貌的，很容易让别人误认为……” “误认为什么？”荆涛坐正身体问道。 芮晓枫脸微微1红，她其实想说这样的目光容易被别人误认为“色眯眯”，但想到她目光跟荆涛的关系还处在不明朗的状态中，就没好意思说出来。 这时，门开了，刚才在楼下迎接他们的那个人进来了，他的后面还跟着两位拎着摄像机的人。 无疑，这应该就是芮晓枫要找的禾州的同行。 那个人说：“荆部长，芮记者，这两位是我们禾州电视台的记者，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这个人说完就走了出去。 芮晓枫立刻起身，跟两位同志握手，两位同行都认识她，其中1个瘦高个说：“芮总监，不知您来了，要是知道早就上来看您了。” 另1个人也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芮晓枫说：“我的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到，我对你们只有1个请求，我想要个省、市领导下车和咱们禾州市领导握手的镜头，另外，你们平时录过老兵日常生活的画面吗？” 两位记者摇摇头，说道：“我们是新闻部的，以前录的也是慰问镜头，不知他们专题部有没有老人日常生活的画面？要不我往台里打电话给您问问？” “那就不用了，如果我们的记者下车不及时，你们就负责录这个镜头，到时给我们传过去就行。” “好的，没问题。如果您没有其它的事我们就下去等了。” “好的，辛苦了！” 两名记者走后，荆涛仍然1副若有所思地样子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重新坐下来，问道：“怎么不说话？” 荆涛咳嗽了1声，说道：“我嫉妒。” “你嫉妒什么？” 荆涛说：“这些基层的记者居然认识你不认识我。”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认识你？” 荆涛故意酸溜溜地说道：“如果认识，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芮晓枫“噗嗤”1声笑了，说道：“想不到荆大部长还真吃醋了。我想，如果此时在这里坐着的不是你而是郑书记，或者是省里的吴副书记，他们更不会打招呼，甚至可能都不会看他们。” “为什么？”荆涛故意问道。 “因为身份不对等，他们不敢，或者说不好意思。” 荆涛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道：“如果进来的是你，你会跟我打招呼吗？” 芮晓枫感觉荆涛有点可爱，故作虔诚地说道：“我会，我会十分虔诚地、屈着膝、弯着腰，十分幸福地跟您握手向您请安，然后回家十天不洗手……” “哈哈哈——”荆涛大笑。 第582章 撤掉桌花 这时，芮晓枫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1看，是李燃。 电话接通后李燃说道：“芮姐，张主任今早跟我说，你超近独自去了禾州，你到了吗？” 芮晓枫听了这话就有些不自然了，自己在禾州跟荆涛和他的家人过了几天封闭的日子，1下子公开她在禾州的事还有些不适应，毕竟，谁都知道禾州是荆涛的老家。 她极力保持语气的镇定，说道：“是的，我已经在禾州市委了，你们到哪儿了？” 说到这里，她不得不感谢张亚杰，从李燃的话里得知，张亚杰只是跟李燃说她是超近去禾州等他们，并没有说其它的。 看来，荆涛信任张亚杰不是没有缘由的。 李燃说：“我们已经过了老大的地盘了，再有半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老大的地盘，无疑，指的的东立市。 芮晓枫说：“你们来了几个人？” 李燃说：“我和刘昆，其他人今天都有任务，原本是刘昆1个人来，后来考虑到省里吴书记也来，张主任就把我抽过来了，怕1个摄像的忙不过来。他说让我们俩负责摄像，文字由你负责。” 芮晓枫说：“好的好的，你们提前到最好。” 李燃说：“是的，我刚才跟海洋哥说了，我们已经超过头车了。” “好的，我1会到门口等你们。” 挂了电话后，张维和禾州的其他几位班子成员进来了，他们11跟荆涛和芮晓枫握手。 张维说：“应该差不多了吧？” 荆涛感觉出张维有些坐立不安，他看了看表，说道：“半小时他们就应该下高速了。” 张维说：“荆部长和芮记者你们俩位去会议室看看，提提意见。” 荆涛说：“好，那就去看看。” 芮晓枫便跟在众人的后面，来到1间容纳3十人左右的会议室。 张维介绍说道：“1会，领导到了后，先去刚才你们待的那个接待室休息1下，然后再到这个会议室跟我们大家见个面，听取汇报，让领导们讲讲话。” 荆涛问题：“安庆跟你说了是个什么程序吗？” 张维说：“说了，大概就是先去老兵家看看，然后回到市委开会。不管顺序如何，你就给我们看看场地布置得如何。” 荆涛的目光就落到了椭圆形会议桌中间，同样是1大束椭圆形的桌花，花是鲜花，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张维似乎读出荆涛目光的含义，他说：“如果这里不放花，显得太空了。” 荆涛没有立刻表态，随后走出会议室。 在往楼下走的时候，荆涛跟张维小声说道：“老兄，我还是觉得那束花不太好，如果你留意，就会发现，省里召开会议，无论是大会小会还是座谈会，很难看到鲜花和绿植的影子，高层更是如此，我建议，还是把那束桌花移走吧。空旷就空旷，干干净净就行了。” 张维默默点点头，说道：“老兵家也摆了鲜花。” 荆涛说：“他家摆没事，只要不是太夸张就行，哪怕是今天早上刻意摆放的，都可以理解为是前几天慰问的人送去的。即使是刻意摆放的也无妨，家里来客人，肯定是要美化美化，但作为市委会议室就有点不1样了，电视上播出后，虽然漂亮，但也有铺张的意思，这只是我个人建议。” 此时，张维和荆涛已经走出来，他回头冲着1个说道：“王主任，你过来。” 1个人立刻跑到张维跟前。 张维小声跟他说了什么，那个人先是1怔，随后就点点头，1溜烟地跑了回去。 荆涛估计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荆涛提的这个意见不得不说是有1定道理的，现在从高层到基层，都非常注重节俭问题，不再搞那些花里胡哨形式上的东西。荆涛在省政府工作过几年，他也亲眼看到过省里接待上级领导时会场的布置情况，鲜花几乎是见不到了。只有在大会的讲台上，摆放1束小桌花，除此之外，几乎见不到花仙子的影子。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才单独跟张维说了自己的意见，之所以不能当众指出来，也是为了维护张维的面子。 站在市委办公楼的大院正中，荆涛环视着4周。不得不说，禾州对这次活动的重视程度是空前的。 无论是机关内部还是眼下的市委大内，用1尘不染来形容再恰当不过的了。 所有的车辆，无论是自行车、摩托车还是汽车，1律摆放有序，停车场上新划的白线，很是醒目，就跟早上他们来时在路上看到的1样，城区的主要道理行车线都是重新划的。 市委大门口悬挂着巨型横幅：热烈欢迎省市领导莅临我市检查指导工作！ 大厅里面的电子显示屏也游动着这几个字。 荆涛忽然问道：“安排开道车了吗？” “安排了，在高速路口等着呢，不鸣笛，只闪灯。”张维刻意强调道。 荆涛说：“这个还是要有的，因为市区有可能堵车。疏导交通还是有必要的。” 这时，张维接到了安庆的电话，安庆告诉他：车队马上下高速。 张维立刻给身边的人说道：“让大家都出来在门口准备迎接领导。” 很快，禾州市党政班子全体成员就到齐了，大家站在大门口内等候。 首先进来的车辆是清阳媒体中心的采访车。 芮晓枫立刻迎了上去。 李燃和刘昆抱着摄像机从车上下来，跟芮晓枫简单交流后，刘昆扛着摄像机，立刻跑到大门外等候，李燃和芮晓枫则站在院子里等候。 芮晓枫问李燃：“省里来记者了吗？” 李燃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马上给海洋哥打电话问问。” 芮晓枫说：“不用问了。” 这时，媒体中心的司机扛着两个3脚架走过来。 芮晓枫让他将3脚架扛到楼上会议室去，无论是在户外还是到了老兵家，这么笨重的3脚架都是用不上的，能用上的，只有摄像记者多年练就的肩膀上的功夫了。 很快，人群中有人说道：“来了！来了！” 这时，1辆警车闪着警灯停在市委大门口外面的主路上。 随后，几辆小桥车鱼贯而入。 第583章 一饮一啄 莫非前定 看到车牌后，张维飞快地跑到郑玉德的车前，拉开车门，哪知，郑玉德并没在车上，尚信和安庆还有孟海洋从车里出来。 安庆就冲张维指了指后面的车。 张维立刻又跑到了后面的车，他和荆涛两个人同时拉开车门，郑玉德和省委副书记吴枫从车上下来。 原来在清阳高速路口，郑玉德就坐上了吴枫的车。 由于外面冷，郑玉德只将禾州市委书记和市长做了介绍，他说其他还是到屋里再介绍吧。 于是，大家簇拥着吴枫和郑玉德上了楼，直接去了会议室。 坐定后，郑玉德跟张维说：“你把同志们给吴书记介绍1下吧。” 张维说：“是。” 张维将班子成员介绍完毕后，郑玉德指着荆涛说：“吴书记，这位就是新提拔起来的清阳市委宣传部长荆涛，目前他还兼任着东立市委书记。” 荆涛同样紧走两步，跟吴枫握手。 虽然在省政府工作期间，他认识吴枫，但由于分别在两个办公楼里办公，吴枫应该不认识他。 哪知，吴枫握着荆涛的手说道：“我记得你，省政府督查室的吧，我记得表彰驻村干部的时候，还是我给你颁的奖呢。” 荆涛没想到吴枫居然认识并记得自己，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吴书记好记性！” 大家坐定后，郑玉德看着张维说：“张书记，把咱们要求慰问的那位老英雄的事简单介绍1下吧。” 由于之前张维做足了功课，不用讲稿，便见老兵的情况1口气地介绍了1遍。 吴枫询问了老人的身体状况和家庭成员情况，以及老人子女情况。 张维都对答如流。 随后，吴枫提议先去老人家看看。 1行人簇拥着吴枫和郑玉德又走出了办公楼。 楼下，安庆他们早就将几辆车排好了顺序。 芮晓枫坐上了李燃他们的车，她又叫上了禾州电视台其中的1名记者，方便带路。 “咱们先走。”芮晓枫吩咐司机开出了禾州市委大门。 在驶出大门的时候，芮晓枫就看到门外停着的那辆开道车，仍然闪着警灯，里面坐着4名着装整齐的交警。 刘昆说道：“平时这些交警们就知道贴条罚款，这会窝在车里倒也乖巧。” 李燃说：“无论领导在楼上待多长时间，他们也要等，并且不能下车，这是规矩。” 刘昆说：“对了，我听说邵冲这小子提了。” “提了？提什么了？”芮晓枫问道。 李燃说：“芮姐，素素没跟你报喜吗？” 坐在前面的芮晓枫说：“没有啊，我这两天不是没上班吗？” 李燃说：“邵冲被提拔为局长助理，正科级，全权代理耿市长行使局长权力！” 芮晓枫笑了，说道：“他到底是局长助理还是市长助理呀？” 李燃说：“确切地说，他就是耿市长的助理，是公安局长也是副市长的助理。对了芮姐，你上班后，1定要让素素请你。” “为什么？”芮晓枫问道。 刘昆抢先说：“如果不是你坚持把邵冲指挥交通的画面放在栏目片头，他也不会引起领导的重视，加之这小子学历还那么高，能力和人际关系都不错，1下子就提起来了。” 李燃也说：“是啊，过个1年半载的，马上转为实职，很快就能晋升副处。咱们素素同学还真旺夫啊，两个人刚谈了没几个月，邵冲就被提拔，这小子算是捡到宝了。” 刘昆说：“素素就是旺夫，你看她平时不多言不多语，人正、心好、毛病少，不像咱们单位有的女人那样，追名逐利不说，谈朋友都得衡量1下对方的身价，眼睛光是往上看。” “废话，谁谈朋友不往上看？”李燃说：“不过那些往上看的也摔得惨，你像董艳宁……” “好了，好了，不说那些了，说说咱们眼前的事吧。”因为车上还有禾州地方台的记者，不等李燃说完，芮晓枫便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俩是不是3天不看见我，见了我恨不得把3天发生的事1股脑都告诉我？” 这就是芮晓枫，她唯恐当着外人的面打断李燃的话让他下不来台，便及时补充了1句。 哪知，也许是共事时间长彼此信任的缘故，李燃不但没“刹住车”，反而更深入地说道：“芮姐，你说得太对了，这3天，还发生了1件大事。” “什么大事？”芮晓枫有些紧张。 李燃说：“你别紧张，不是咱们单位的事，是咱们单位个人的事。” 刘昆抢先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芮姐，我告诉你，董艳宁又做第2次手术了。” “啊！她不是前些日子刚做的吗？”芮晓枫问道。 李燃说：“乳腺癌是所有癌症里面存活率最高的，就因为她人太坏，所以手术没做好，要做第2次……” 芮晓枫没再说什么，她在感叹董艳宁的同时，也在感叹人生无常，想董艳宁，是何等的威风，虽然是单位里的中层领导，无论是在报社还是在新成立的媒体中心，都是说1不2，从始至终都是1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派头，怎奈，人心太过贪婪，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得到的人，最后可能什么都不会得到，反而还要将之前得到的还回来。 如今，董艳宁可能是最惨的那个人了。 她跟辛鑫1样，有着常人不能理解的精明和算计，但却被她1直看不上眼的老公算计了，不但被抓到和辛鑫开房的证据，还被离婚、被净身出户，加之她想依靠的男人却没能靠住，内心的憋屈是可想而知的，这样争强好胜的人不得病才怪呢！ 1个人的财富和运气是上天注定的，无论你怎样拼命去追求，都是有定数的，所谓“1饮1啄，莫非前定”就是这个道理。 不知董艳宁能否自我反省、自我宽慰，安心养病，度过劫难！ 进入老兵所在的小区，芮晓枫发现，小区整治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积雪都清走了，就连他们来时的路都是干干净净。 小区内，似乎多了许多遛弯的人，看他们的年龄、气质和穿着，根本不是遛弯的人，倒像是机关干部。 刘昆架好机位，等在楼下。 芮晓枫和李燃还有禾州台的那名记者进了楼。 第584章 免贵姓芮 楼洞里也站着几名“遛弯”的人，见他们扛着摄像机断定他们是记者，有个人就问道：“领导们来了吗？” 李燃说：“马上就到。” 老兵住的是2层，楼道里也是干干净净，不但没有杂物堆放，墙壁都被粉刷的洁白干净。 门口，早就有人给他们打开门，就见老兵穿着没有领章帽徽的军装，慈祥地坐在沙发上，他的身边围了1圈的靠垫，鼻子上还带着吸氧的东西。 老人的儿子和媳妇在1旁细心照料着。 这时，就听外面有人说：“到了、到了。” 李燃占据有利地形，芮晓枫则躲在了1边。 很快，领导们就鱼贯而入。 于是，便出现了电视里常见的领导慰问的情景。 吴枫带的记者对着他就是1番光闪。 由于吴枫都是近距离接触老人，老人不得不用旁边的药盒挡住视线。 见此情景，那名记者便关闭了闪光灯。 这样的场景，吴枫当然是被记者们对准的焦点。 芮晓枫悄悄给李燃比划了个手势，李燃立刻秒懂芮晓枫的意思，他的镜头更多地兼顾了郑玉德。 吴枫握着老人的手，在跟老人交谈，另1边则是郑玉德。 似乎沙发提前摆放好的，省地市两级领导，不停地跟老人交谈，嘘寒问暖，还时不时地询问老人子女1些情况。 吴枫似乎问了1句什么话，老人的儿媳立刻蹲在老人跟前回答。 就在老人儿媳弯腰蹲下的1瞬间，她的手机从上衣竖袋的口袋里掉了出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芮晓枫眼疾手快，1把接住了她的手机，并给她塞回到口袋里。 本来是很平常的1个小动作，却让吴枫不得不打量了几眼芮晓枫，以至于老人儿媳的回话他都没怎么注意听。 这时，老人的儿子拿出了老人1些有关的纪念物，有护送进步学生转移的路条，还有老人在后方养伤的照片，也有1些代表身份的证明，还有1片灰色棉麻布剪的5角星，在这个5角星周围，还遗留着明显的缝针的痕迹，1看就是从帽子上拆下来的。 老人由于听力障碍，交流有些困难，大部分时间都是儿子和儿媳替他交流。 可能坐的时间过长，老人出现了明显的疲态。 吴枫便站起来跟老人握手告别。 随后，郑玉德也起身跟老人握手告别。 芮晓枫见状，便第1个走出这间屋子。 来到院子里，她赫然发现，荆涛、尚信还有孟海洋也站在院子里，3个人交谈着什么。 孟海洋见芮晓枫出来就问道：“芮总监，领导们是不是快出来了？” 芮晓枫说道：“是的，马上就出来了。” 刘昆便打开了镜头盖，将镜头对准了楼洞口。 很快，吴枫在郑玉德和张维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也许是芮晓枫太过耀眼，吴枫出来后，目光就搜寻到了芮晓枫。 他再次看了她1眼，才随着人群向外走去。 重新回到市委会议室，开始座谈。 作为记者，芮晓枫坐在角落里，全程参与了座谈会。 令她不解的是，在记录的间隙，她每次抬头，几乎都能碰上吴枫的目光。以至于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不自在的还有荆涛。 他也发现了吴枫看向芮晓枫的目光。 难道高高在上的大领导，也喜欢看“美女”？ 当然，这只是荆涛内心的想法，无论如何他是不能示人的，包括芮晓枫本人。 中午，在禾州招待所用便餐的时候，吴枫在郑玉德、尚信、张维、荆涛等1行人的陪同下，走出单间敬酒，说是敬酒，其实他们的杯子里都是茶水。 当然，所有桌子上，都没有摆酒。 当吴枫来到记者席的时候，78名记者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吴枫站在芮晓枫的对面，两只眼更是有理由直视着她。他谦和地说道：“我和郑书记来敬记者们，大家辛苦了！” 他说完，挨个跟记者们碰杯。 当碰到芮晓枫杯子的时候，他问道：“你是本地的记者吧？” 芮晓枫1听，她也算是本地的，就微笑着点点头。 没想到吴枫接下来问道：“你贵姓？” 芮晓枫看了看人群后面的荆涛，说道：“免贵姓芮。” 吴枫1怔，没再说什么，他象征性地喝了1口水，便转到了工作人员那1桌去了。 餐后，将领导们送走后，荆涛留了下来，他让小秦将芮晓枫送回医院，便坐上张维的车走了。 不知为什么，1想到吴枫看自己的目光，芮晓枫就有1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这种感觉1直伴随着她两3天，随着外婆的出院和她返回单位，就渐渐淡忘了。 外婆出院后，芮晓枫婉拒了荆母留下外婆的好意，虽然外婆也很愿意留下来，但芮晓枫还是坚持将外婆带回了清阳的家。 外婆年纪大了，她不想给荆涛的家人增加额外的负担，毕竟，她和荆涛还没到不分彼此的地步，再说，年底了，家家户户都很忙，外婆会给荆家添很多麻烦的。 回到单位后，芮晓枫便投入到春节前节目储备的紧张工作中。 各个节目组，除去新闻节目外，必须要赶制出春节放假期间播映的电视节目。 报纸也1样，要储备、编辑出放假期间每天的内容。 这就是新闻人的特点，虽然能在假期得到短暂的轮休，但是工作是要提前干出来，新闻人的忙碌是其它行业不能比的。 其它行业都可以按部就班，假期留下值班的就可以，但媒体人要将工作提前干出来。 今年，由于电视台增添了许多直播设备，又有了华建集团的直播经验，春节晚会毫无例外是要现场直播的。 虽然是综艺中心的事，但仍需全局联动，各个部门都是1片紧张而忙碌的工作场面。 荆涛也更加忙碌，他这几天都是在清阳和东立之间来回跑着。 虽然春节临近，但东立的忙碌似乎超过以往春节前，各项工作抓紧部署。 这天，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在市委办公室主任高峰的带来下，来到了荆涛的办公室。 第585章 交作业 左凤魁怀里抱着1摞文件袋，进来后顾不上跟荆涛打招呼，就将怀里的这1摞文件袋放在了荆涛的办公桌上，随后，长出了1口气。 荆涛看了1眼那些文件袋，问道：“是不是来交作业了？” 不等左凤魁回答，1旁的高峰就笑了，他说：“怎么样凤魁，我没说错吧！” 左凤魁不好意思说地笑了笑说：“是啊是啊，真跟以往的……不1样。” 以往的什么不1样，左凤魁没有明说，但谁都知道他这话的意思。 荆涛听了他们俩个人的对话，有些丈2和尚摸不着头脑，就问道：“你们俩打什么哑谜？” 这次，左凤魁抢先说道：“是这样，您上次去我们乡，给每个乡干部布置了作业，每个人都要写1篇论文，中心思想就是结合本乡实际，写1篇论3农出路内容的文章，您走后，我们就将这个作业布置了下去，并督促乡干部抓紧时间完成作业。在您规定的时间里，这篇作业全部完成，当然写作水平各有高低，不瞒您说，我和乡长还有1位副书记，我们用了3天时间看完了所有文章，我就给高主任打电话，嘿嘿……” 左凤魁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下去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荆涛看着他，说道：“继续说呀？” 左凤魁说：“我说了您别生气。” 荆涛笑了，说道：“你还什么都没说呢，怎么就知道我是不是要生气。” “嘿嘿……”左凤魁又是不好意思的笑。 高峰见状，说道：“说吧，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早就跟你说过，荆书记是个胸襟宽广、襟怀坦荡而且还是很真诚的人。” 左凤魁这才抬头看着荆涛说：“因为以往，大多时候上级布置了任务，不说件件没了下文也是差不多，下边的干部就有些皮了，这次，虽然我们督促得很紧，1旦作业按时完成了，我还真有点担心，担心您忘了这事了。” 荆涛恍然大悟。 左凤魁又说：“于是，我就给高主任打电话，我说，荆书记布置的作业全部完成，十多天过去了，也没了音信，是不是领导把这事忘了？如果忘了，我们就白忙活了，这家伙这几天大家晚上不睡觉查参考资料，有的还深入农村做调研，万1领导不检查了，就凉了干部们的心了，哪知，高主任直说了两句话，就差点让我脊梁骨冒凉气了！” “哦？这么严重？高主任说什么了？”荆涛看着高峰。 高峰笑笑，示意让左凤魁继续说下去。 左凤魁说：“高主任说，忘？谁忘了荆书记也忘不了！你可别存侥幸心理，说不定哪天荆书记杀个回马枪去检查任务，你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到时谁也救不了你！他还说，咱们这个荆书记可是跟别人不1样，布置工作后，中途不去督促你，但最后会跟你要结果，但是如果等着荆书记跟要结果的时候，你小子就悬了！” 荆涛听到这里没有笑，他很认真地说：“高主任最了解我，他说得1点都没错，全市那么多个单位，如果布置工作后再等着领导去催促的话，是忙活不过来的，最后只能是秋后算账了，也许都等不到秋后。” 左凤魁说：“是的是的，所以我们没敢耽搁，将这些文章看后，筛选出几篇比较不错的，我给命名的是1等，还有2等和3等，但我并没只带1等作品来，而是都带来了。” 荆涛将文件袋扒拉开，果然看到标注的1等、2等和3等的字样。 1等，共有3个文件袋，2等很多，大概有78个，3等最少，有2个。 荆涛说到：“你们班子成员的在哪个文件袋里。” 左凤魁拿起1个说：“在这里。” 荆涛打开后看了看，并没有将文章抽出来，而是说道：“好的，先放我这，晚上我再看。这会我不忙，说说你对这个命题的思考吧。” 于是，左凤魁便当面向荆涛陈述了1些自己的见解。 荆涛听后，感觉没什么新意，就启发道：“你说的这些，在全国各地似乎都有实施，尤其是农业观光游这块，没什么新意，如果靠观光，靠民俗、靠农家院，是很难根本解决问题实现农民增收的目的的。如今要想开拓新思路，达到持久增收目的，以上说的这些远远不够的。必须要解放思想，要大胆尝试，你想，就是把农业观光游真的搞起来、搞红火了，能把那些出去务工的人吸引回来吗？最终能不能彻底解决空心村的问题呢？” 听到这里，左凤魁陷入沉思，半：“要是这样说的话，不大能实现。” “所以，就回到我刚才说的问题上来了，怎样才能把出去的人吸引回来，甚至把城里空闲的人吸引到农村，回填农村，最终解决‘空心村’的问题，这才是我们该认真思考并且要敢于实践的问题。” 左凤魁说：“这是个很大的课题。” “是的。就因为是个大课题，尽管其它地方都做了不同程度的努力甚至尝试，成效都不是太明显，所以才需要我们继续探索。市委市政府准备在你们新西乡搞试点，所以，貌似是农闲猫冬时期，其实，我们并不清闲，所以的工作任务工作目标都必须在农闲的时候制定下来。” 左凤魁想了想说：“我忽然有个想法，能不能派我们出去学习学习？” “当然可以，不过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现成的模式值得借鉴，现在出去学习参观，仍然是我刚才说的那些，没有什么新意，都是老1套。” “那怎么才能有新点子？”左凤魁问道。 荆涛说：“新点子就是创新，创新源自于工作实践，更源自于深入调研，真真正正扎根农村。我这不是口号，如果做不到这1点，是想不出好办法的。你的这些文章，我不用看，绝大部分肯定是围绕着农业观光做文章，我说的对不对？” 左凤魁点点头，说道：“不但其他干部是这样写的，就连我们班子成员也是围绕这个问题写的。” 第586章 再次布置作业 荆涛说：“这些都没错，观光农业要做，而且必须做，但要突破表面化、形式化，要往深里做，要触及到我们最核心的问题，要和其他地方产生明显的差异化，如果没有差异化，人家干嘛舍近求远来你这地处偏僻的地方？是你这个地方空气比别处新鲜，还是你这个地方比别处的风光好？抑或你这里有什么独特的历史遗存？” 左凤魁不停地点头，说道：“不但什么都没有，还比别处多了风沙和黄土，还有野草。” 荆涛说：“所以，还要差异化发展，把乡村的沉睡资源和闲置资源转化为发展资本。解决好‘空心村’问题，最根本的是要‘回填’，如何回填，除去要发展乡村产业特别是要重点发展现代种养业、乡土特色产业、农产品加工流通业、乡村休闲旅游业、乡村新型服务业和乡村信息产业外，还要留住这些产业，吸引外出人员回流，吸引人才来农村落后，这些都是立农、为农、兴农的根本。 为解决农村“空心”问题，很多地方都采取了很多措施，想了很多办法，但他们的着眼点大都放在规划治理层面，既留不住‘人’，也留不住‘心’。要想集聚人气从根本上解决“空心村”问题，必须上升到产业发展上来，怎么推动和发展农村产业，就需要政策方面的尝试，只有政策加持，农村产业才能真正兴旺，产业兴旺了，老百姓就真的富裕了，富裕了，不但出去的人回流，还能吸引城里人来落户。” 说到这里，荆涛看着左凤魁说：“这样的话似乎咱们随意从报纸和电视上就能获得信息，看似空话套话，但我要告诉你们，并不是哪个人都能从中抓住并实施这些信息的。这样，我给你个人1个命题，你调查1下目前全乡公有多少宅基地，有多少是闲置的，有多少想转让的，就是想变现的。也就是说，我们怎样将这些‘沉睡资源’和‘闲置资源’转化为资本？用什么当纽带把这些资源跟发展123产联系起来？这是需要你去琢磨并且去调研的方向。” “可是……”左凤魁说：“农村宅基地是不许可买卖的，如果宅基地能够买卖，我相信空心村马上就会不空心。” 不等荆涛回答，1旁的高峰就说道：“荆书记的意思是让你去调查，没说许可不许可。” “高主任说得对。”荆涛说：“我那天去石村的路上，听高主任介绍，你最早是从政府农村办公室出去任职的干部，现在又1直在基层工作，对农村应该是比较了解的。” 左凤魁说：“是啊，我从农村办出去后，就在高主任手下任副乡长、乡长，后来成为党委书记，每1步都离不开高主任的提携。” 高峰1听，他们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就连忙说道：“打住打住，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似乎要开窍了，关键别转移话题。” 荆涛笑了，说道：“这样吧，等凤魁书记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任务后，咱们在细聊好不好？” 高峰怔住了，这几天，他1直不能深刻理解荆涛让新西乡的干部写调研论文的真正目的，刚才从荆涛的谈话中，似乎要摸到了他的脉搏，不想，被他们转移了话题，随之，他脑子里的那抹灵感也稍纵即逝。 高峰有些不甘心，他似乎切中了荆涛的某种脉搏，就说道：“我感觉……” “你感觉什么？”荆涛打断他的话问道。 是啊，感觉什么？眼下的高峰是无法用最准确的语言表达自己刚才那个1闪而过的想法的。 荆涛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左凤魁：“这些材料先放在我这，我要抽空看看，尤其是你推荐的那几篇，左书记啊，也许，我们今天的对话，将要改变甚至解决目前农村存在的1些问题，你要积极对待，1旦实施，你我都将被载入……最起码是东立的史册。” 不管左凤魁是否听懂了市委书记话的内涵，但听了能被“载入东立史册”的时候，他似乎来了劲头，他断定，这位高挂的市委书记，1定有了比较成熟的想法，才1而再再而3地让他深入调研。 荆涛又说：“这样，你先回去琢磨琢磨，春节前也没有什么硬任务，我给你1周时间，展开自己的调研，不再过去的老路子上纠缠，1周后你来找我，咱们继续探讨。” 左凤魁走后，荆涛问高峰：“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有没有熟悉东立市情又有点见识的人？最好是经济领域里的人。” 高峰想都没想就说道：“有。” “哦？” “是1位刚刚退休，有着多年农村金融工作的人，就是农村信用社信贷科科长，方紫卿。” “紫卿？女的？” “男的。” “呵呵，我还以为是女的呢。你认识他？” “是的，是从前我们1起大下的时候认识的，这个人虽然没当过什么大官，但很有见识，尤其是熟悉农村，熟悉农民，当年有个专家在农村搞小额金融扶贫的时候，他就多次建议单位出台政策，但因为人微言轻，领导的眼光都是向上看的，尤其是脱离农村向房地产开发商靠近，背离了农村信用社为民服务的宗旨，开始挤进购房按揭业务，是他不惜得罪领导、冒着被罢职的风险，严重抗议，才不得不使领导收缩这块业务，当然，他也没得什么好气，被领导踢到1边凉快去了，后来，他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成立了1家经济咨询公司，当起了老板，直到去年初退休。” 荆涛听说这个人开过经济咨询公司，立马就来了兴趣，说道：“你现在能联系他吗？咱们吃顿饭，认识1下。” 高峰说：“可以，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高峰掏出电话，立刻拨通了对方的号码。 铃声响后，高峰将手机放在荆涛的办公桌上，按下了免提功能。 这时，手机里传来1个声音：“领导你好，有什么指示？” 第587章 推荐神人 高峰当然不会立刻说明来意，他说：“老方，最近忙吗？” “不忙，闲得很。” “年终岁尾，不是结算的时候吗？你怎么不忙了？” 方紫卿说：“领导太官僚了，我自从退休后，就关了公司了，什么咨询了、地产房产评估了，甚至你刚才映射的结算业务，统统都不做了。安心过好退休老头儿的生活，退出历史舞台，不带走1片云1丝风。” 高峰“哈哈”笑道，说：“那以后如果这方面的业务你也不做了？” “不做了。” “放摆着的钱也不挣了？” “不挣了。” “这可不像你啊？” “这，其实就是我。想挣的钱必须挣，不想挣的钱就不挣。” “那以后有这方面的业务我该找谁？” “那是你的事，我退休就不管闲事了，再说，这么多搞评估的，你们领导还愁没人做？我做的时候，为了1笔业务大家争得头破血流，什么下3滥的招儿都用，只要你勾勾手，马上就会有十家8家的蜂拥而至，还愁没人上赶着吗？” “哈哈。”高峰说：“你嘴还是这么损啊？” “我不是嘴损，是事实摆在明面上，谁都知道。” “好，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见你。” “别跟我说是业务上的事，我真的不管，也不当中间人给介绍。” “看你神经的，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你了，想找你聊聊，好长时间不听你指点江山、评论国际国内的经济形势了。” “呵呵，我听出来了，这是在寒碜我。” “你想多了，快点说，到底行还是不行？” 那个人终于说道：“领导召见哪有不行的道理？给个时间地点。” 高峰想了想说：“今天中午，地点你定。” 方紫卿说：“现在已经到中午了。” “就是因为到中午才约你，正经时间谁能想起你！别跟我说你已经吃过中午饭了?” “你太不了解退休人的生活规律了，退休人员大部分都是两顿饭，不信的话你去打听。” “我打听那些干嘛，闲得呀？你定好后给我发位置。” “好的，马上。” 挂了电话，高峰看着荆涛。 荆涛说：“这个人有点个性。只是我不明白，他退休后才关了公司，没退休之前他还算在岗，单位允许他经商？” 高峰说：“这是单位内部的事，就因为他太能，领导只能让他去2线，加之机关也有几个提前退2线的中层，都不坐班了，只要这些人不在单位出现，领导就踏实，腾出位子让给新人，这样可以加快变卖官位的速度。” 荆涛看着高峰，在他的印象中，高峰不是说话尖酸刻薄之人。 高峰意识到了荆涛看他目光的含义，就笑着说：“这是他们单位的实际，不光是他1个人这样说，其他的人都这样说。” 荆涛说：“那不就有吃空饷的嫌疑？” 高峰说：“是的，之前是有人这样朝上反应过，但纵观那些提前退居2线的人来说，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上级领导也得维护下级领导的尊严，所以，反应归反应，这些人没有特别要求他们上班打卡，久而久之索性不去单位了，1来省得给领导添堵，2来也给后继者腾出施展拳脚的空间，不然这些人在旁边坐着，后继者也不好开展工作。所以，有的时候上级的1些政策不接地气。” 荆涛点点头，又问道：“他都有什么本事？” 高峰说：“这话您问到点上了，我这样跟您说吧，他在他们那个系统，就是神1般的存在。” “这么夸张？” “当然，我举个例子吧。”高峰说道：“十年前，他还是我们乡信用社主任的时候，我小舅子想贷款养牛，资金不够，想贷款十万元。您知道，这样的养殖户到了大银行人家根本就不会理的，我便通过关系找到老方，哪知，跟他1说，他脑袋摇得就跟拨浪鼓1样，话都懒得说，1个劲地跟我摆手，意思是让我免谈。” “为什么？”荆涛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于情，高峰是市委常委，属于市领导范畴；于理农村信用社就是农民自己的银行，属性就是支持农民发家致富。 高峰说：“他驳我面子，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不看好个体户养牛，并且跟我举出好几个养牛赔钱的例子，这些例子都有名有姓，有规模大的，也有规模小的，并且让我去调查。我说，我小舅子在工地打工，根本拿不到工钱，回到家后，总得找个营生干吧。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养牛不行。我说那养什么行？他说养驴还可以考虑。” “哦，为什么？” “他说，个体户养牛你干不过那些规模养殖场，规模养殖场干不过那些大公司，但是养驴就不1样了，哪怕你养1头驴，都能挣钱。” “说说看？”荆涛来了兴趣。 高峰说：“他说，第1，养驴相对于养牛来说，管理较为简单，驴的抗病能力较强，1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大规模的疫病。对于新手来说，养驴更容易上手。牛是反刍动物，驴是直肠动物，所以在饮食上，驴比较好养，牛要是平时做不好饲养管理，很容易引发疾病甚至大规模疫病。 养牛的成本要比养驴高。肉牛的生长速度快，但吃的饲料也要足够多，1头牛犊到它出栏，饲养成本至少在1万元以上，而驴吃得少，需要的饲料就少，饲养成本就低，1头肉驴从驴苗到出栏，大概需要在饲料上面花6千左右。 这还不算，驴肉市场比较稳定，牛肉就不1样了，它跟猪肉市场1样，波澜起伏，价格很不稳定……” “等等，”荆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为什么养牛的人要多于养驴的人？” 高峰说：“当年，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大众对牛肉和对驴肉的需求不同，牛肉的口感好，可以烹调出多种吃法，是餐桌上常见的食品，无论是煎炸炖涮或者吃馅，普及率仅次于猪肉，但是驴肉在百姓们的生活中并不如牛肉那么常见，吃法比较单调。但却不影响养驴挣钱。因为小众，抵抗风险能力就高。” 第588章 神人之神事 “我还是持怀疑态度。”荆涛仍然不能完全认同这种说法。 高峰继续解释道：“我跟您1样，也是不认同的，我说，你别管他养什么了，你就说你给不给贷款吧，他说得特别坚决，不给。我知道他的性格，如果不能取得他的认同，1分钱他都不会出手的。如果他认同了你的项目，甚至追着赶着给你贷款，就因为这个性格，他在十里8乡都是很出名。” “后来呢？”荆涛迫不及待地问道。 “呵呵，后来故事的发展就非常曲折了。”高峰说：“我回去跟小舅子说了老方的意见后，我小舅子笑掉大牙，他当然不认同老方的观点，牛肉是大众市场，驴肉则少之又少，很少人有人赶集买驴肉，而牛肉家家户户都能吃。说实在的，我也不认同老方的观点，但他这个人很固执，但他把话跟我挑明了，说不想成为信用社的罪人，放出的款坏死，也不想成为我小舅子的逼债佬。 小舅子已经打通了关外的关系，准备从关外购买牛育肥，年底就能出栏，于是，我又找到老方，跟他说小舅子听他的，养驴不养牛了。老方这才同意去考察，跟小舅子见面后，再3把他养牛不如养驴的话不厌其烦地说了1遍。由于小舅子早就想好了对策，对老方的话表现出言听计从。贷款批下来的那天，老方带着信贷员，亲自把钱送到家，并再3叮嘱这个钱是让他养驴的钱，不是养牛的钱。小舅子信誓旦旦地表示1定养驴不养牛。并当着老方的面给他的关系户打电话，定好日期准备去买驴。 小舅子走后的第2天，老方就给我打电话，再3叮嘱我，让我查对查对小舅子到底是买驴了还是买牛了，我当时很不耐烦，我说你管他买什么，当时1分钱不少还给你就是了。他听了我的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没说话就挂了。 5天后，我小舅子拉来两车的牛，其中只有3头驴。当我们村的信贷员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方的时候，老方只是叹了1口气，骂了1声：特妈的，真是想作死谁拦都拦不住！ 我得知后，就主动给老方打电话，极力给我小舅子找理由，什么那边驴不好买，少而贵，牛遍地都是还便宜……他都不等我把话说完，就给了我1句：你小舅子陪定了，你还是提前给他准备好裤衩吧，不然他会没脸见人臊死了。要不是碍于身份，我真想对他破口大骂！这家伙说话也太损了！” “后来呢？”荆涛问道。 “后来，被他1语成谶，出现的问题被老方11说中。”高峰无奈地说道：“面对好几十头牛，隔3差5不是这头病了就是那头病了，而且喂不起了，太能吃了，不但把以前的积蓄花光，还卖了汽车，最后发展到我老婆的工资1分不差直接给到她弟弟手中，不但如此，我老婆还背着我跟同事借钱，帮助他弟弟，甚至帮他弟弟买好饲料直接运到牛场。还赶上牛肉价格骤降。来他家的牛贩子根本对他那些牛不感兴趣，倒是对他买来的3头驴很感兴趣，那3头驴倒卖了高价，我就劝他及时止损，好不容易挨到年根儿底，1次性把牛全部出了，真应了老方那句话，赔的连裤衩都不剩了，甚至我老丈母娘把养老的钱都拿出给他还账了……” “看来，那3头驴是个亮点。”荆涛说道。 高峰1拍大腿，说道：“可不是吗？如果当初听老方的话，把钱都买了驴，哪怕买上1半的驴，也不至于赔得连裤衩都不剩了！何至于我们家还给他背上了2十多万的债？我现在后悔死了，后悔当初跟我小舅子1起欺骗老方，好长时间我都没脸见他……不瞒您说，直到现在，我小舅子也没还清信用社的全部贷款，仗着我的关系，信用社1直都不好意思起诉他，加之他每年都还1点，你说这个人神不神？” 虽然荆涛对这个人有了兴趣，但嘴上仍然说道：“1件事不能说他神，作为信用社主任，他应该具备预知资金风险的能力。” 高峰知道仅凭这1件事还不能说法荆涛，就又说道：“我再给你举个例子，这是发生在老方本人身上的例子。他小姨子盘下个门脸要开超市，需要贷款，去他家把想贷款的数目跟老方说了以后，老方在心里默默1算，说道：假如你真要开超市的话，用不了这么多钱。他小姨子说：我同学就是开超市的，需要进什么货，是他帮我算的，不会有错。哪知，老方这个出了名的铁算盘，就开始在小姨子面前给她扒拉算盘珠，1项1项，算得门清，最后算得她小姨子都目瞪口呆了。但由于老方老婆的干预，最后，还是给小姨子如数贷了款。等小姨子超市开张后，老方让老婆把小姨子进货的账本拿回家，他1阵算盘珠子哗啦作响，果真，小姨子进的货物总价没有超过他的预算，老方立马让老婆连夜叫来小姨子，追问多贷的那些钱哪儿去了，小姨子这才说那十万给丈夫还赌债了……” 荆涛听后摇摇头，笑着说：“我是搞数字的科班出身，对于这1点，不值得神奇。” 高峰说：“但对于老方来说，就是神奇的存在，他没有上过大学，最高学历就是金融中专，还是在职的中专。” 荆涛1听，不由地笑了。 高峰说：“如果您看不上我刚才举的那两个例子，我再给您举个高级的例子，这个例子，绝对堪称典范……” “哦？”荆涛眼里冒出亮光。 就在这时，方紫卿的微信到了。 高峰1看，说道：“老方发来了饭店位置，咱们边走边说吧。” 驱车赶往饭店的路上，高峰继续跟荆涛介绍着方紫卿的神奇之处。荆涛没想到的是，高峰说的那个“高级的例子”，居然跟东立最大的民营企业鲍氏家族有关。 第589章 土财主分文不值 在赶往饭店去的路上，高峰给荆涛再次介绍方紫卿的“神奇”之处。 早年的时候，鲍宗伟的企业还没有搬到市区来，发家后，他就想在原老家原有的厂址上扩大企业规模，新建办公楼以及厂房，乡里和村里也给他批了大面积的土地供他使用。 鲍宗伟通过关系，花大价钱请来高级建筑设计师，给他设计了既现代又时尚的建筑群，几易其稿，最终得到他的认可后，又先后请来了好几位风水大师，逐张图纸审查、观测，据说测风水这项内容就搞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角角落落都“万无1失”后，才开始破土动工。 开工第3天，方紫卿考察贷款，来到了他家。 那个时候，信用社的人是非常受欢迎的，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财神爷”，那个年代你要想发家致富，是离不开信用社的支持的，大银行根本不受理农民贷款业务。 鲍宗伟领着方紫卿到他偌大的建筑工地参观，非常激动地描绘着未来鲍氏企业的宏图。 等鲍宗伟展望完后，方紫卿冷笑了1声，说了1句话：“项羽富贵还乡后，告别了江东父老，你是富贵后不离乡，天天在父老面前展示锦衣富贵，不错，不错，未来你就是这1方的地主、土财神，未来的企业，现在有个口号很实行，叫跟国际接轨，你把王国建在这里，只能跟乡亲们接轨，出来进去接受乡亲们羡慕和崇拜的目光。” 鲍宗伟何许人也啊，他听出了方紫卿话里讥讽的意思，就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在这里发展？” 方紫卿冷笑了1声，说道：“问题是你在这里根本发展部了，你企业要扩大规模就离不开贷款，我问你，你拿什么做抵押？” 鲍宗伟说：“这片土地不行吗？” 方紫卿问道：“土地是你的吗？你有土地证所有证吗？依我的经验，乡里批给你的是临时用地，临时用地别说大银行，就是信用社都不接受抵押。” “那土地上的房子是我的呀？我用房子总能抵押吧？” 哪知，方紫卿再次给他泼了冷水：“房子你有房产证吗？” “建好后我可以申请房产证。” 方紫卿说：“我建议您还是多了解1些这方面的知识吧，农村自建房是不给房产证的，何况土地都不是你。银行只有有效证件，你就是把办公室和住宅建成外交部那样，都不能进行抵押。在我们眼里，不能当做抵押品的房子，就是再豪华、再坚固，都是分文不值！” 听了方紫卿的话后，鲍宗伟脸上1阵红1阵白的，他筹划了两年多的宏伟蓝图，居然在1个小小的信用社主任眼里分文不值！ 那时的鲍宗伟就很出名了，是远近闻名的农民企业家，带领乡亲致富的风云人物。 能在那个年代脱颖而出的鲍宗伟，当然不是土包子，他有着超前的目光，但听了方紫卿的话后，尴尬过后，便请方紫卿到他的家中详叙。 鲍宗伟老宅的房子，也是新翻盖的，跟金銮殿差不多。以往，每当上级领导来他家，都都会炫耀1番，领客人逐层、逐房间地参观。 但这次他出乎意料没有领方紫卿参观，就因为方紫卿在工地上说的那句话：不能拿出做抵押的房子，就是再豪华、再坚固，在他眼里都分文不值！ 鲍宗伟以前也认识方紫卿，没少打交道，在鲍宗伟眼里，方紫卿岁数不大，却很迂腐、很固执，凡是他考察不合格的项目，就拒绝给贷款，哪怕上级硬让给，也要请上级签字。就因为他这个“毛病”，跟他同时参加工作的人，差不多都提拔上来了，有的还被提拔到了外县任职。 用他的说：他不但给信用社股民把关，同时也是给贷款户把关，防止贷款户盲干、蛮干，银行跟贷款人1旦发生合同关系，利益就绑在1起了，必须双赢，否则的话就是双损！ 所以，方紫卿也是有点名气的人，加之他说的那些话，不得不让鲍宗伟重视。 鲍宗伟向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请教，问他有什么高招。 方紫卿起初还很矜持，说：“您是远近闻名的企业家，怎么做您还用得着问我？” 鲍宗伟说：“我接触了那么多人，咨询了那么多人，设计师都是请的省级规划院人设计的，跟乡里、市里那么多的领导汇报过，他们也来视察过，包括银行的人也来过不少，但是没有1个人跟我说你刚才的那番话，不得不说，你的话震动了我，如果这个建筑群建好后，没有任何抵押价值，我费那劲干嘛？但是我的企业规模1天比1天壮大，小打小闹已经满足不了企业需要了。你说我不在家乡建总部，去哪儿建？” 方紫卿见鲍宗伟实心实意请教，话也说得真诚，就不再端着了，说道：“市里规划的开发区正在征地，随之而来的就是招商，你何不拿出建总部的资金，到开发区拍块土地，将总部建在开发区，不但交通便利，名号也好听，甚至税收什么的都有优惠，而且所拍土地还能在银行抵押，建了房子还要房产证，如果你的企业在开发区，我想，你的贷款规模都会上1个档次，到那时，可能我们信用社都够不着你了，你有可能就成为大银行的香饽饽了。” 鲍宗伟1听，眼睛就是1亮。但他抑制住内心的波动，又问道：“开发区的土地我能拍到？” 方紫卿说：“据我所知，开发区的征地已经接近尾声，市里正在面向外地招商，现在拿地价格还便宜，但如果再过1年、两年……甚至多年后，土地价格将打着滚地往上翻，到那时，你想拿地恐怕都拿不起了，如果你有意去开发区建厂，我可以给你搭个桥，开发区的1把手跟我关系不错，他曾经跟我说过，让我给他们踅摸1些好的企业来开发区落户。” 鲍宗伟1听，他激动地拍了1下大腿，说道：“小方，谢谢你！这样，你马上给我引见开发区的领导。” 第590章 被奉为恩人 方紫卿说：“那你这里的工地怎么办？” 鲍宗伟说：“停工！” “你前期的投入怎么办？” 鲍宗伟就说道：“前期的投入有的能追回来，比如土地款，追不回来的就算了，你说得对，我在这里就是建成外交部，也只有老百姓看，分文不值，而且离市区远，增加运输成本。乖乖，我怎么就没往开发区想呢？” 方紫卿说：“您没想是因为您觉得要富贵不离乡，企业总部建在家乡，还能安排乡亲们就近就业，造福1方。” 鲍宗伟再次拍了1下大腿，说道：“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脑子1直没往外想。” 方紫卿又说道：“在开发区建厂，还有1大好处，我料定您没想过这个问题。” 鲍宗伟说：“你说。” “在开发区建厂，用工面向的不只是村里的乡亲们，面向的是全市、甚至全省全国，还能招来具有高知识、高技术的人才，但如果您在1个小村里，而且交通还不方便，请问，有哪个高级知识分子愿意去小村庄的企业，就是企业再大，也招不到那些高知人才。久而久之，企业发展就会受限，因为用工层次得不到提高，势必影响企业的发展速度。” “你说得太对了！现在管理人员，都是十里8乡沾亲带故的人，没什么文化。小方，你是我的恩人，你是我们家族的恩人！” 鲍宗伟说着，就紧紧握住了方紫卿的手。 方紫卿很快给鲍宗伟跟开发区搭上关系，时间不长，鲍宗伟如愿拍得开发区1块30亩土地。 方紫卿知道后，又找到鲍宗伟，埋怨他太保守了，少说也要拿到50亩土地。 事实证明，方紫卿的预测是对的。 后来，鲍氏企业搬到开发区后，规模越做越大，但想扩大厂区面积就受到了限制，可是周边已经没有空闲的土地了，后来的鲍氏集团只能另外拿地。 鲍宗伟后悔不迭！ 事后，也果然如方紫卿所说的那样，鲍氏集团打交道的银行，早就不再是信用社了，而是几大家国有银行。 方紫卿虽然是1个小小的信用社主任，但是在鲍宗伟眼里就是，方紫卿就是活神仙。鲍宗伟成为省内外知名企业家后，多次表示想用自己的影响力为方紫卿谋个1官半职，多次被方紫卿拒绝，他说他这点本事只能待在信用社，到了别处就不灵了。 这足以说明方紫卿人间清醒，他不愿攀附权贵，也不愿背上枷锁，更不愿像有的人那样失去“自由”，人1旦搭上某种关系，就等于给自己套上1道枷锁。 鲍宗伟为了感激方紫卿，在鲍氏开发第1个楼盘的时候，特地给方紫卿预留了1套房子，那个时候，哪怕方紫卿不要，转手卖给别人都能大赚1笔。 但方紫卿深知跟企业家打交道的厉害关系，他好意拒绝了。 越是这样，鲍宗伟越是真心敬佩他，后来他们的交往也仅限于1盒茶叶。 荆涛听了高峰的介绍后问道：“这么说，这个老方自始至终就没买鲍氏开发的房子？” 高峰说：“是的，他没买过鲍氏1套房子，倒是买了本单位两套房子。” “还是个清流！” “没错。老方的确是信用社1股清流，后来，他被调到总社任信贷科长，1干又是十来年。” 荆涛问道：“看来的确是个能人。” 高峰说：“他的故事还有许多，我之所以把他引见给您，在他身上，几乎每个故事都很有意义，他特别了解农村，了解农村的经济和金融，他绝对比村干部和乡干部还了解农村和农民。用他的话说，凡是找到他的人，在他面前几乎就成了透明人了，就连被媒体报道的那些光鲜的企业家，到了他面前都会1丝不挂，因为他太了解这些企业的真实情况了。”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说道：“这样的人退休后不应该闲着。” 高峰说：“是啊，他退休后有好几家小额信贷公司的老板聘请他，他都拒绝了，他说，给公家管钱的时候，几乎没压力，1旦给私人管钱，压力就大了，因为，老板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他现在干什么？” “玩。”高峰说：“他也算玩出了圈，搞摄影，做小视频，跟以前的职业毫不相干。” 说着话，他们就来到了方紫卿发位置图的饭店。 说是饭店，其实就是1个饺子馆，不过倒是整洁、干净，而且食客爆满。 高峰拿出手机，给方紫卿打了电话，很快，从里面1个小雅间走出1个瘦高的人，无疑，这个人就是方紫卿。 当方紫卿看清高峰身边人的时候，他就是1怔，刚想说话，被高峰拦住，说道：“进去我再给你介绍。” 3个人来到方紫卿事先定的1个小雅间，高峰这才介绍道：“老方，我给你介绍1下，这是咱们市委的荆书记。” 方紫卿握着荆涛的手说：“电视里见过，您真人更帅！” 荆涛笑了，说道：“我这半天满耳朵都是关于你的传说。” 方紫卿看向高峰，目光里有了不解。 高峰说道：“是这样老方，荆书记在搞农村调研，是关于搞活农村经济、盘活空心村、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方面的问题。你熟知3农，所以我就把你推荐给荆书记，有些情况要向你请教，跟你探讨，千万别吝啬你肚子里的那些真玩意，真玩意要掏给真人。” 方紫卿不好意思地说：“荆书记双硕士学位，又是财经专科出身，我充其量就是1只土包子，最高学历读的是中专，还是在职的，我肚子里哪有什么真玩意，几十年都是跟养牛、养猪，要不就是搞小农经济大人打交道，没见过大世面，何来向我请教？你别烧死我！” 不等高峰说话，荆涛就说：“我们需要的正是您这样懂农村、懂农业、懂农民的人才！那些高大上的专家在这里派不上用场，他们的观点水土不服，如果专家那些理论可行的话，农村早就发展了。” 第591章 不是愤青 不等高峰说话，荆涛就说：“我们需要的正是您这样懂农村、懂农业、懂农民的人才！那些高大上的专家在这里派不上用场，他们的观点水土不服，如果专家那些理论可行的话，农村早就发展了。” 荆涛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说到了方紫卿的心里，他的情绪立马上来了，说：“您这话我太信了！我们就是听了那些不了解农村、不了解农民的所谓专家的话，反反复复地折腾农村，今天禁烧了，明天污染了，甚至农民都不能烧柴做饭？” 荆涛说：“禁烧主要还是考虑到大气污染，如今比不得从前，从前没有这么多的污染源，仅凭焚烧秸秆造成的那点污染不明显，现在不同了，污染源太多了。” “可是，自古焚烧秸秆都是有利于来年农作物生长的，不仅烧死病虫害，草木灰还是上好的肥料，现在不让烧了，结果怎么样？问题显现出来了吧，为了抵御病虫害，不得不大量使用农药和化肥，造成我们国家单平方面积使用农药和化肥量是最多的。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得农村失去了该有的活力，成了空心村，现在转过头又来救，有这么干的吗？” 高峰见方紫卿又要愤青，就连忙说道：“老方，注意你的言辞和你的情绪！” 荆涛冲高峰摆摆手说道：“你就让老方说吗？我听出来了，他的确最了解农村，只有了解农村、了解3农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否则，就会被某些专家带偏。” 虽然荆涛鼓励方紫卿说下去，但方紫卿也受到了高峰的影响，他力求自己的话客观公正：“如今的社会，离了专家不行，太相信他们也不行，我专指在3农问题上，其它领域的我不懂，芯片、航天等科技领域是不能不听专家的……” “哈哈。”荆涛笑了，他没想到这个老方可爱与真诚并存：“老方，你认为农村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什么？” 老方说：“既然书记问我，我就直言不讳了，对不对的，您就这耳朵听那耳朵跑。” “没关系，今天我们来找你，就是因为你懂农村，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老方说：“我认为最大的问题不是空心不空心的问题，而是所有权的问题。” 荆涛听到这里，心里就是1动，说道：“你所说的所有权恐怕……” “别误会，我这个所有权不是指土地，或者叫耕地，那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我们不能变，我指的是宅基地的所有权不明晰。” “怎么讲？”荆涛看着他，不由地将身子向前倾去。 方紫卿说：“我在农村金融部门工作了1辈子，我深知农民最痛也是最想解决的问题就是宅基地的所有权问题。同样是房子，城里的房子就可以抵押，农村的房子就不行，因为农村的房子是建在宅基地上的，而宅基地农民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所有权，这公平吗？” 荆涛说：“农村的宅基地不是也确权了吗？” “确权也是‘确’的羞羞答答，也是为了缓解……” 方紫卿突然不说了。 荆涛懂他不肯说下去的原因，因为他下面的话有可能触及到当下对农的大政方针。 荆涛不好逼他，就说：“我理解您下面的话的意思，您尽管说，今天无论您说了什么，都不过分。” 方紫卿说：“谢谢书记理解。不瞒你们说，这个问题我2十年前就曾小范围提出过，但没用，谁肯听我的话？我的话又能传到哪1级领导的耳朵里？今天即便荆书记理解我话的意思，即便您认同我的观点，也只能相视1笑，因为，您解决不了的。” “那不见得。”荆涛自信地说道。 方紫卿继续即将着说：“我说解决不了就解决不了，清阳的领导解决不了，省里的领导甚至高层的领导也不可能1时半会解决得了。所以，农村问题，无论怎么搞，都触及不到本质，触及不到本质的措施，都是花架子，治标不治本。说到底，农村的问题应该交给农民自己……” 高峰眼见方紫卿又要跑题，赶紧说道：“按照现阶段的制度来说，你的这个说法不成立。” 方紫卿苦笑了1下，说道：“我知道，我说的是将宅基地交给农民自己，请注意，我只是说宅基地，其它的土地我可不敢胡乱发表建议，那是国家的大政方针。” 荆涛笑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方紫卿说：“我老早就有这样的观点，让农村的宅基地参与市场流通，你给农民确权了，还限制宅基地买卖，干嘛这么畏手畏脚，索性放开，城里有1堆1堆的退休人员，都想来农村买小院安度晚年。 既然如此，就名正言顺地给他办手续，省得人家买了宅基地，又没有合法权限，倒是房东想收回就收回，人家改建了半天，搭上时间、财力和精力，结果房主眼红了，使用各种手段逼迫人家放弃，试问，城里人谁还敢来乡下买小院？ 咱不说农民的承包地，就说宅基地，假如在不违背国家大政方针的前提下，咱们东立政府能不能单独下发个文件，允许宅基地在1定范围内……” 他说到这里，又自问自答地说道：“别1定范围了，就放开了允许买卖。那些城里人尤其是那些退休有实力的城里人，憋得他们去旅游、去登山、去跳广场舞，1旦允许他们来农村落后，允许来农村建房，肯定会有许多人来农村定居。 荆书记啊，您可别小瞧了这些退休人员，他们有思想、有人脉、有知识、甚至有的手里还有专利，把这些老家伙们吸引到农村，还发愁农村不能回填吗？还发愁他们的子女甚至城里的小家伙们不来农村发展吗？您知道，目前城里就业有多难吗？我们农村为何不发挥大后方的作用，搭建平台、吸引人才来建设农村呢？” 方紫卿1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故意端起杯子喝了1口水，给荆涛以消化思考的时间。 第592章 焦点所在 哪知，荆涛却说道：“现在有关农村宅基地使用政策已经有所松动了。” 方紫卿说：“松动得很不够，远远不够！” “哦？说说看？”荆涛冲方紫卿点头示意道。 方紫卿说：“我给你们讲1个发生在我家的真实例子。我岳父前两年去世了，老家留下留下1块宅基地和1亩半的责任田，老爷子就有两个女儿，当年都考学出来参加工作，也就是说都把户口迁出了农村，按照现行的政策，这姐俩都不具备继承宅基地和老房的资格，怎么办，必须要把户口迁回农村，才有资格继承遗产。但户口政策又决定她们不能随意迁动户口，所以只能剑走偏锋，找人托关系。” 方紫卿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 “最后怎么弄的？”荆涛听得正起劲，见老方不说了，就急切地问道。 方紫卿笑了，说道：“不能全都告诉领导，有些是拿不到桌面上来说的。我之所以举这个例子，就是因为它具有代表性，而且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好多事情政府不名正言顺地放开，就会有人在暗地里放开，你说暗箱操作也好，不合乎政策规定也好，反正这样的事情1直在发生着。” 荆涛苦笑了1下。 方紫卿又说：“不管当事人用什么手段，总会钻1切可能钻的空子寻找突破口，力求达到目的，毕竟，那是自己的祖业产，任谁都不能眼巴巴地看着充公，充公不要紧，有可能给村干部腐败制造了条件。” 荆涛点点头，他理解方紫卿这话的含义。 “再有！”方紫卿说：“真正的农村人没人愿意在老家置办宅基地了，为了改善居住环境，都去城里买房了。”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需要宅基地？”荆涛问道。 方紫卿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城里的退休人员，或者是城里想享受田园风光的那部分人，这部分人有钱有闲有情趣，如果真能把这部分人吸引过来，借助他们的力量建设农村，未来的农村将都有可为！真到了那个时候，政府还用发愁空心村的问题吗？还用发愁农村建设问题吗？” 方紫卿见荆涛没说话，就又说道：“其实，南方有个地方搞过1段试点，后来叫停了，我认为他们的办法很可取。” “哦？你详细说说？” 见荆涛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方紫卿就说道：“他们的做法就是我刚才说的，当地政府出台1个局部政策，就是给想来农村落后的城里人单发1个宅基地使用证明，通过买卖，再上缴很少1笔使用费，就可以有期或者无期地使用宅基地，这就等于取得了合法权，给想来农村落户的人解决了后顾之忧。同时，盘活了农民手里的资产，也给农民解了套，让他们拿着资金去创业也好，去城里买房也好，总之，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还有……”方紫卿继续说：“天天叫嚷着缩小城乡差别，不叫嚷还好点，越叫嚷的欢，城乡差别就越大，现在，农村人都往城里跑，城里人口密度大了起来，农村却成了空心村，老人家说过，我们国家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农民问题，农村，1直在养育着城市，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哺农村？只有城乡均衡发展，才是真正的发展后劲！” 听到这里，荆涛没有立刻发表议论，他默默地端起水杯，轻轻抿了1口水，说道：“按你刚才说的，想来农村落户的都是退休的老人，那这部分人对医疗条件的要求，就目前来说农村是满足不了，他们还愿意来吗？” 方紫卿说：“这个问题不是问题，城里有社区医院，村里在原有赤脚医生的基础上，完全可以扩大医疗环境，再者说，农村真的有了人气，我们每年有那么多的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他们很有可能来农村开办诊所，1句话，农村只要有了人，1切皆有可能！最关键的还是要加快城市和农村的融合！” 听了方紫卿最后1句话，荆涛不由地端起水杯，说道：“完全同意你这个观点！” 放下水杯，荆涛忽然问高峰：“高主任，别让我们干说呀，上菜呀？” 高峰1怔，他这才想起点菜的事：“不好意思，每次我听老方高谈阔论的时候都入迷，把点菜的事忘了。”他说完，立即起身往出走。 很快，菜就上来了。 荆涛破例让高峰陪老方喝点酒。 哪知，高峰说道：“老方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荆涛奇怪地问道：“我可是头1次听到，人见人爱的财神爷，居然滴酒不沾！” 方紫卿说道：“不但不沾酒，也不抽烟。” “是因为职业关系，还是因为自律？”荆涛问道。 方紫卿说：“2者都有。” “那你之前抽烟喝酒吗？”荆涛感兴趣地问道。 方紫卿说：“我之前又抽又喝，抽得凶，喝得也凶。后来信用社总社面向社会公开招工，我就考进了信用社，我那个当人民教师的妈妈，由于娘家成分高，经历过从前那个特殊运动，1辈子胆小怕事，唯恐天天手里过钱的我，犯下错误，就逼迫我戒烟戒酒了。” “想不到你自控能力还挺强！” 方紫卿自嘲地说道：“不这样不行，1来是老妈担心，2来真的怕因为酒耽误了事。我没有靠山、没有背景，别人能做的事，我不敢做，也就是仗着我这个性格，说话有时不知深浅，经常惹领导不高兴，领导1不高兴，就恨不得立刻把我拿掉，好在你刚才夸我自律，仗着我平时大小错误都不敢犯的份上，领导对我再怎么咬牙切齿，终究没把我拿掉。” “哈哈。”听到这里，荆涛笑了。 方紫卿又说：“我的性格，决定了我的命运。就这样，我在农村信用社干了3十多年，全市乡镇信用社差不多我都走了遍，熬走了好几任领导，最后才得到1位领导的欣赏和肯定，把我调到总社，当了信贷科长，很快，这个领导就后悔了。” 第593章 芮晓枫相邀 “哦，为什么？”荆涛问道。 方紫卿说：“因为领导决定给的贷款，经我的手考察不合格，我就不放。有1天气得他只拍桌子，骂自己瞎了眼，呵呵，哪知，他调走后，单独请我，跟我说，有两件事幸亏我反对，幸亏我坚持没放款，不然他不会这样平平安安调走的。” 说到这里，方紫卿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没想到，我1不留神，还拯救了1个领导，唉，有些事真说不上哪是福哪是祸，也许，福祸相依吧。” 这时，高峰放下筷子说道：“据我所知，信用社每年都会清理不良贷款，追究当事人的责任，还会往回倒账，我认识的几个人当年叱咤风云的信用社主任，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责罚，有的被追究责任，有的丢了饭碗，有的停发工资追贷，唯独老方1身轻松，不得不说是特别的存在！” 荆涛听后，端起水杯，说道：“老方，今天听君1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敬你！” 高峰也随着荆涛同时举起水杯。 方紫卿1见，不好意思地说：“我那都是瞎咧咧，虽然是瞎咧咧，但都是我几十年做农村金融工作的真实感受，如果能给荆书记未来制定某项政策提供1点有价值的东西，是我方紫卿莫大的荣幸！” 3个人的水杯1饮而尽。 放下水杯，荆涛说：“老方啊，我刚才的不存在恭维你，你的确给了我很大的启发，至于说未来会有那些政策出台，我可以负责任告诉你，1定会！但有可能我会随时跟你探讨，还请你不辞吝教啊！” 在回单位的路上，高峰见荆涛1言不发，就小心地说道：“老方的话您不可全听，他这个人清高孤傲，有时看问题偏激，这1点您别怪他。” 荆涛说：“虽然看问题偏激，比如禁烧问题，但最起码代表了1部分人的心声，凡事有利必有害，但有些问题是咱们不能左右的。” 高峰说：“不瞒您说，这种声音我不止1次地听到，听了，也就过去了。不过咱私下里说，上边有些政策有时的确不太接地气。” 荆涛没说话，他也有同感，但有些话是万万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快到单位的时候，荆涛忽然说：“老高，咱们组建个调研队5吧？” “主题是？”高峰问道。 “如何解决农村的‘空心村’问题。” “这个不是凤魁在做吗？” “不影响，他调研的对象是1个新西乡，新组建的队5是面对全市，目的就是营造1个大气候。” 凭高峰多年的从政经验，他预感到荆涛会有大动作。 “人员构成您想好吗？”高峰问道。 荆涛说：“你牵头吧，队5由你来组建，对了，让小严协助凤魁搞调研吧，多让他锻炼锻炼。” “好的。” 刚回到单位，荆涛就接到了芮晓枫发来的微信：方便的时候回个电话。 这还是芮晓枫第1次主动跟荆涛联系。 荆涛内心当然高兴。回到办公室后，他立刻就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出乎意料，芮晓枫第1时间就接通了电话。要知道，芮晓枫上班时间是很少这么快就接通他电话的，因为她办公的地方在大厅，说话极其不方便。 “不忙了？”芮晓枫接通后问道。 “刚从外面回来，怎么，想我了？” 芮晓枫心说，脸皮真够厚的，但嘴上却说：“有人想你。” “谁？” “是个女士，郝淑珍。” 荆涛1听不由地“哈哈”大笑，说道：“是不是外婆替什么人想我？” “嘁，没想到你挺自恋的。” “那是当然，别人不恋，自己再不恋，也太悲哀了吧。” “哦，那篇稿子写完了吗？写完的话直接发我邮箱，好吧，再见。” 荆涛听傻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呀？ 转念1想，1定是芮晓枫说话不方便了。 他不由地暗笑道：还蛮狡猾的！ 很快，芮晓枫就发来信息：刚有人过来了，外婆感谢你为她做的1切，她身体恢复得很好，早就让你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你忙，就没跟你联系，有空的话随时过来。 荆涛1看，立刻回道：今晚就有空。 芮晓枫看到荆涛这个信息后，1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本来是为了转达外婆的心意，没想到这个人还真不客气，似乎就等着这1刻呢。 但话既然说出，就不能反悔，她回道：好的，我马上给外婆打电话，让她做准备。 荆涛回道：不要在家做饭了，咱们出去吃吧。 芮晓枫说：这是外婆最反对的事，还是在家里吧，她巴不得有机会展示厨艺呢。 荆涛想了想说：好的。 芮晓枫又回道：晚上见！ 荆涛马上给外婆打过去电话。 接通电话后荆涛说道：“外婆，我是小荆。” 外婆高兴地说：“听出来了，小荆啊，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来家里呀？” 荆涛说：“晓枫刚跟我说了，我今天晚上去，下班就走。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外婆说：“我给你做鱼吃，晓枫中午买回来的鱼，可新鲜呢，我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呐。” 荆涛说：“您怎么知道我今天晚上去？” 外婆说：“我给晓枫下了最后通牒，让她务必给你打电话，我想，你1旦接到电话，肯定会把其它的事推了，来赴外婆的晚宴。” “哈哈。”荆涛笑着说：“外婆，知我者，您也。” 外婆叹了1口气，说道：“小荆啊，到了外婆这个年纪，就是数着天数过了，1天不看见你们成了好事，我就1天都放不下，所以，我急啊——” “我懂，外婆，不要急，给她时间，您放心，我认定了晓枫，不会撒手的。” “听了你这话，外婆我就有底了。挂了电话吧，我马上去准备给你们做好吃的了。” “好的外婆，别太辛苦，晚上吃不多的。” “好的，我知道，挂了吧。” 挂了外婆的电话，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进不去。” 是戴亮的声音。 荆涛这才想起刚才为了给芮晓枫打电话，才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的。 第594章 躲在办公室追女朋友 戴亮进来后，问道：“是不是给女朋友打电话呢？” 荆涛笑笑，不置可否。 最近，关于荆涛个人感情的传言不少。有人说他结婚又离婚，有人说他备受感情煎熬，成为不婚主义者，还有人说他暗恋着什么人。反正，所以的传闻反应出的信息都不是正常的。 这会，听到戴亮开他的玩笑，就笑着说：“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不然外界的传闻又会增加1条，那就是荆涛把自己关在办公室追女朋友。” 戴亮笑了，说道：“这种没影儿的传言你也计较？” 荆涛笑笑，他当然不会计较的，他看看表，问道：“有事？” 1般情况下，戴亮都是在早上上班的时候，来荆涛办公室，就当天的工作内容跟他沟通，这个习惯自从荆涛落地东立他就1直坚持，周围的人也都发现了戴亮这1转变，要知道从前，他有可能1个月都不来孔继生办公室1趟。 戴亮说：“我听说你让新西乡全体乡干部搞调研，写论文，是不是对万水河项目有新的想法？” 听得出，戴亮这话里没有任何个人偏见，而且脸上的笑容真诚，甚至有些欣慰的意味。 荆涛就说道：“对了，你来的正好，这时他们写的论文，这个文件袋里是党委班子成员们写的，有空你先看看。” 戴亮接过文件袋，又看着桌上那1摞文件袋，掂了手里的这个，说道：“我猜，你1定又有什么新想法？” 荆涛说：“能没新想法吗？明年万水河竣工，咱们也要有所动作，我就给他们布置了1个任务，主要是给新西乡布置了1个任务，那就是如何依托万水河，搞好规划，发展当地农村经济。” 戴亮1听就高兴地说道：“好！我就知道你要做大文章！” 荆涛说：“目前只是刚有个想法，还不成熟，所以也没大家汇报，先让大家搞搞调研吧，我还是很看好万水河这个项目的，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不是饭送到嘴边都不吃吗？” 荆涛要做万水河项目的衍生工程，更加说明他对这个工程的肯定的。 戴亮说：“如果老孔像你这格局和眼界，万水河项目恐怕都收尾了。唉，我也有责任。” 荆涛说：“现在也不晚。这样，我马上要赶回清阳，你先看看这些资料，有什么新想法咱们再探讨。” “好的，那我就看看。” 荆涛和戴亮1同走出办公室。 高峰和严思泉出来了。 荆涛说：“我回清阳，有事电话联系。” 高峰和严思泉点点头。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荆涛很少带严思泉回清阳的，不是因为别的，是实在不想给清阳的人落下个走到哪儿都带着秘书的印象。 何况，秘书也有自己的生活。 高峰和严思泉便1同陪着荆涛来到楼下，小秦正在用掸子擦着车身，车子已经被他擦得锃光瓦亮，都能照进人。 看着荆涛坐车走出大门口，严思泉看了看高峰，高峰说：“走吧，上我的车，我捎你1段路。” 车上，严思泉跟高峰说道：“荆书记跟孔书记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高峰说：“如果你的认识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就错了。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就1类人。” 严思泉问道：“怎么讲？” 高峰说：“你只看到他们行为做事的方式不同，但不要忽视骨子里的东西，他们有1个共同的地方，就是嫉恶如仇！其次就是党性、原则性都非常强！” 严思泉说：“这1点倒是真的。” 高峰说：“但他们的表现形式是不1样的。不要简单地从表面上比较这两个人，比如，每次老孔回清阳，不但会带司机还要带着你，貌似他很能摆谱，其实，他内心不是存心要摆谱，因为他在东立是被孤立甚至架空的，他必须时时处处用这样1种形式进行无言的抗争。” “可是……” 不等严思泉说完，高峰又说：“你1定想起老孔那句名言了是不是？” “是的。” 高峰说：“老孔向别人介绍，这是我的司机，这是我的秘书，这没有错，为什么就要被我们东立人演变成目空1切、骄傲自大呢？难道你不是他的秘书吗？小秦不是他的司机吗？” “但是荆书记就从来没有过，他回家跟人介绍我和小秦的时候，都是说‘这是我的同事’” “没错，你别忘了老孔是什么背景，荆书记又是什么背景？作为清阳市宣传部长、清阳市常委的荆书记，以他的年龄，他的官衔已经足够亮眼，他还用得着自己抬高自己吗？老孔有抬高自己的含义，但他也是尊重了事实，作为老孔，必须时刻提醒人们认识到他的价值。” 虽然高峰说了这么多，严思泉勉强同意了他的观点。 高峰又说：“无论荆涛多低调，有人敢小瞧他吗？有人敢明目张胆跟他作对吗？他1个损招，就将所有的干部钉在了原位，市管干部，3年不许调整，咱本地管的干部，也是如此，只有那些犯了错误的干部可以动弹，其他人都不能。就这1个招儿，就等于冻结了全体干部3年的时间，谁敢炸刺儿！” “那倒是！”严思泉认同这1说法。 “原地不动3年，并不是你可以原地踏步、安享太平的3年，没有建树是要被拿掉的，可以不提拔你不调整你，但却时时刻刻可以拿掉你，这1招有多厉害、有多凶险？你想过吗？” 严思泉沉默了。 高峰继续说：“谁敢这么玩儿，恐怕全清阳市都没人敢这么玩儿的，但是他敢！戴市长怎么样？老孔在的时候，他就跟上足发条的斗士，时刻张牙舞爪，可是荆书记来了之后呢，他每天上班准时到办公室‘请安’。” 高峰说的这个情况，是瞒不了严思泉的，他每天都会比荆涛早到几分钟。每天戴亮来荆涛办公室，他都是亲眼所见。 高峰继续将自己这段时间观察到和他思考的问题，无私地传送给他亲手带出的徒弟。 第595章 出现在电视台制作室 “还有1点你发现了吗？”高峰说：“荆涛来东立，不管谁是谁的人，谁是谁的派系，他只有1个原则，那就是在工作中求得1致和统1。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是个能平衡各方面势力的他，你只要在工作上跟我达到步伐1致，就是我的人！” 严思泉说：“是的，他在背地里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高峰说：“所以，我力保你继续在这个职位上干，就是要多向这种高人学习，俗话说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不光学习，还要善于观察和总结。老孔反对万水河工程，其实，他不是反对这个工程本身，他是担心戴市长在这里面不清不白，由此引发豆腐渣工程，到时劳民伤财，所有人都会受到株连，但他又没有手段可以控制住市长，何况咱这个市长也不会让他控制，他都想控制他。但荆书记却不是这样。” “没错。”严思泉说：“荆书记跟我说过，万水河是个好项目，是个可以依托的好项目。” “这就是格局。”高峰说：“当然，我并不是说老孔没有格局，有的时候1个人格局的形成，是受外部条件所限制的，也是1个人综合能力的具体表现。对了，说到这里，我得告诉你，下午在回单位的路上，荆书记让我告诉你，你明天就跟左凤魁联系，协助他搞调研。” “我？”严思泉有点吃惊。 “是的。” “干嘛还要协助？我对新西乡的情况哪如左凤魁熟悉？” “这就是你的眼界问题。难道荆书记不知道这1点吗？但为什么还要让你参与调研，他也是在有意培养身边的人，早点成长，早点能独当1面。” 严思泉担心地问道：“您怎么知道他是有意锻炼我而不是对我不瞒？” 高峰说：“这就是你跟书记的区别。他不但把你派下去协助调研，还给了我任务，让我组建调研队5，来1次全市大调研。” 严思泉默默地点点头。 高峰说：“你在书记身边，要多动脑子，多思考多观察，说句俗套的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出道既是巅峰，这话是有1定道理的。据我这么扫听，郑书记就是这么培养身边的人的，他来清阳半年，就把秘书林长虹派了下去，你说，林长虹下去，能不听郑书记的话吗？再说荆书记，他未来可期，跟着他干，结局不会错的。” 严思泉很感激高峰为他所做的1切，但此时感激的话说出来会轻飘飘没有分量的。他便暗暗发誓，跟着荆涛好好学本事，也不枉高峰推荐自己1场。 可能荆涛自己都没想过，此时的他，居然被他身边的两个人剖析得如此透彻。 到了清阳市区，荆涛将严思泉送到招待所后，自己便开着车去了芮晓枫的家。 由于跟芮晓枫的关系还不明确，荆涛还是很注意自己在清阳的行踪的，倒不是信不过小秦，是也想让小秦早点休息，开车还是很累的，又是给领导开车，保证司机充足的精力，安全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他刚驶出招待所大门，就接到了芮晓枫的电话，他便将车子在招待所门口边上停下。接通电话后，芮晓枫问道： “你到哪儿了？” 荆涛说：“我刚出招待所，正要往你家赶。” 芮晓枫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可能回去要晚会，亚菲和苏素今晚都有事，我在替她们赶制明天的节目。” 荆涛1听，说道：“你还会做节目？” 芮晓枫笑着说：“别忘了，电视上的全套活儿我都会干，也都干过。” 荆涛说：“那今天晚上……” 芮晓枫说：“这样，要不你先去跟外婆待会，要不你就先自由活动。” “你大概还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说。” 荆涛理解，1分钟的电视节目，有可能需要1个小时甚至时间更长的制作时间。 荆涛想了想说：“好吧。” 挂了电话后，荆涛又给外婆打了个电话，他告诉外婆，临时有事可能会晚会到。 外婆说：“不急不急，晓枫在加班，你早到了也看不见她。你们尽管忙，随时回来随时吃饭。” “好的，外婆，1会见。” 收起电话，荆涛便将方向盘向相反的方向转动，随后，驶入中心大道，向着清阳媒体中心开去。自从他走后，媒体中心的办公室张亚杰1直给他留着，就是方便他回市里时用。 进了媒体中心大门，就看见芮晓枫的那辆红色的小奔驰停在停车位上。 1楼大厅只亮着1两盏灯，为了避免跟加班的同志打招呼，他选择了步行梯。 他没有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而是来到新闻制作室，举起手，用中指的骨节轻轻敲了两下房门。 就听到芮晓枫在里面喊道：“请进。” 荆涛推门就走了进去。 制作室里，只有芮晓枫1个人，其它几台机子虽然亮着，却没有人。 荆涛没说话，默默地走到芮晓枫的身后。 芮晓枫没有回头，半晌她才发现来人没有动静，就回过头，猛然看见荆涛站在身后。 她1惊，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哎呀，你怎么上这来了？” 荆涛听到这话后，故意委屈地说：“我不能来这儿吗？别忘了，这里我的办公室还在。” 芮晓枫下意识看了看门口，小声说道：“你不是先去家里陪外婆吗？” 荆涛说：“我给外婆打电话了，她说你没在家我去了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就来这里了。” 芮晓枫为难地说道：“要不，你先去你办公室，亚菲去约会了，苏素被邵冲带着去路上补镜头了，她们1会就回来。” 哪知，荆涛不但没听她的话，反而坐在了1旁的椅子上，优哉游哉地说：“没关系，我在这里等邵冲，正好有事找他。” 芮晓枫1时没了主意。 荆涛说道：“你快干活儿吧，别傻站着了。” 芮晓枫这才坐下，她转动着编辑线上的按钮，在寻找合适的素材，弄着弄着，便又停了下来，她说：“你还是去别处等吧，你在这我无法集中心思。” 第596章 被赶出制作室 “那不能，你是电视行业里的老手了，怎么能因为我在这就不能安心工作了？职业能力也太差了吧？” 芮晓枫听出这话的奚落成分，说道：“老手也有不能疏忽的时候，你快点离开这里吧，我正剪到关键时刻，别打乱我的思路。” 荆涛心说，别蒙我，我也懂得12的，就说：“你是按照脚步剪辑，就是所谓的按图索骥，不存在思路问题。” 芮晓枫1听，转过身，看着她，说道：“这种现场的节目是没有脚步的，灵感1旦被打乱，就找不回来了，你快走吧，去你办公室等我，你越是在这消耗的时间长，我们回家吃饭就会越晚。” 荆涛听了这话，就点点头，说：“这倒是个理由，好吧，我走，你快点工作吧。” 看着走出去的荆涛，芮晓枫立刻起身，她想再次将门反锁，刚来到门口，不想房门又被推开，荆涛再次站在门外。 芮晓枫吓了1跳，说道：“你还干嘛？” 荆涛说：“我忘了问你了，凭什么你在这干活，她们去赴约吃饭？” 芮晓枫说：“待会再跟你解释，你先去办公室等我吧。” 不等荆涛再说什么，芮晓枫就将他推出门，随后将房门反锁上了。 荆涛无可奈何地转身走了。 他来到楼上那间办公室，果然，办公室保养得就跟他刚走的时候1样。整洁，干净。 他曾先后两次跟张亚杰说，这间办公室不要给自己留着了，本来媒体中心办公环境就紧张，自己就不要占这么1大间办公室了。 然而，张亚杰却不为所动，说：“办公紧张不假，但还不缺这1间房子，何况，这个办公室本来也是杂物间改的。” 自从荆涛调走后，这间办公室算上今天，他也只来过两次。 拉上窗帘，来到饮水机旁，这才发现饮水机关闭了，旁边有1只暖水瓶。他打开，将手放在瓶口，里面就人是1满瓶的热水。 想了想，他这个房间只有刘成有钥匙，也就是说，在他走后，刘成1直每天坚持来办公室搞卫生，他恐饮水机的水过期，所以关闭了饮水机，每天按时给他打1壶开水。 他从茶几下拿出1只玻璃杯，用开水清洗后，便倒在旁边的1只盆子里，这才发现，盆子有多半盆的水，1定是每天暖水瓶里换下的水。 想当初改革的时候，刘成夫妇都在单位，他是点位的电工，他老婆在单位做保洁。因为刘成腿脚有点残疾，加之他考试没有过关，这样，他老婆就主动请辞并自谋出路，保留下刘成的名额，由于考试不合格，他不能再做电工了，便做了1名保安。 出于同情心，留下的几位老员工没有辞退，都做了保安，但这些老员工怨气十足，师专1部分老教职员工，因为反感电视台对棉纺厂回迁楼的报道而围攻荆涛，这些保安不但不出手相救，反而幸灾乐祸在1旁看热闹，孟海洋1气之下，将所有的保安全部清退，将媒体中心保安的工作外包给保安公司。 虽然那天刘成倒班在家，但他也因此吃了大家的瓜落。被清退后，刘成的家庭1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他还有个刚考上大学的女儿供养，考虑到他家庭的实际困难，荆涛和张亚杰商量后，破例又将刘成招进单位，做了1名编外的勤杂工。 虽然是勤杂工，只是没有公积金，其它1切待遇都和大家1样。 为了表达领导对他的照顾，刘成工作更加兢兢业业，按杜敏的话说，每次他都是最后1个离开单位的人。巡视用电、保洁、收拾垃圾……没有刘成不干的活儿，渐渐地，他成了单位各个部门随时都能使唤的人。 他每天还是第1个来单位的人，不但负责荆涛和张亚杰办公室的清洁任务，还主动承担了大厅的保洁工作，久而久之，成为了单位不可或缺的人。 荆涛没想到调走这么长时间，回到办公室，居然还能喝到热水，看来，刘成真是用心了。 荆涛刚坐下，正好打开电脑，传来了敲门声。 荆涛想有可能是张亚杰，他喊道：“请进。” 门开后，进来的不是张亚杰，而是孟海洋。 荆涛1怔：“海洋？你怎么来了？” 孟海洋笑着说：“我1进大门，就看见了您的车，再1抬头，就看见办公室的窗帘拉上了，还亮着灯，我就知道您回来了。” 荆涛仍然不解，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孟海洋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从茶几底下拿出个水杯，洗了洗杯子后倒了1杯白水，这次说道：“我刚把亚菲送回来。” “噢——”荆涛恍然明白了，原来亚菲是跟孟海洋约会去了！ 他笑着说：“不错，不错啊海洋，亚菲那丫头是个好姑娘，聪明、活泼，懂事，我看好你们！” 哪知，孟海洋说道：“我也看好你们。” “我……们？”荆涛试探着问道：“我和谁？” 孟海洋说道：“晓枫啊，我都知道了。” 这下荆涛不解了，问道：“你知道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 孟海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喝了1口水，说道：“党校闫主任让我给您带回1些资料，我不知道您回市里来了。” “她给我打电话说了资料的事，不急。”荆涛感觉孟海洋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就不再追问他什么，而是问道：“在省党校短训班学习这十天后有什么收获？” 孟海洋说：“最大的收获就是感觉自己水平太低了，脑子跟不上趟儿，不但跟不上教授讲的，连周围同学我都跟不上。” “为什么？”荆涛不甚明白。 孟海洋说：“底蕴太浅了。” “不可能！”荆涛立刻否决了他的说法。 孟海洋说：“换句话说吧，见识少，我感觉之前在宣传部干的那几年白干了。我自从调到媒体中心后，跟着您，又跟着郑书记才长了1点见识，真的，我这话1点都不夸张，班上好多同学的年龄都比我小，但是他们的反应速度和掌握的知识，真不是我能比的。” 第597章 八卦的亚菲 荆涛看着孟海洋，也许他说的是对的，现在知识和人才更迭的速度的确很快，有时快到令人猝不及防。 孟海洋又说：“闫主任非常赏识您，跟我私下聊的时候，多次提到您，包括您到东立后采取的1些措施，她都很欣赏，说您人正，工作有思路，用人有脑子，还说让我多向您学习。” 荆涛笑了，说道：“她是觉得你我之间没什么差距，才让你向我学，海洋，我们最应该学习的对象就是郑书记。” “那是1定的事。”孟海洋说：“昨天晚上我回来的，跟他1起吃的热汤面，两碗下肚后，他突然问我：你说此时荆涛在干嘛？我说，我马上给他打电话问问。他说：算了，他那1摊子事也不轻松，还是别打扰他了。” 荆涛忽然想去什么，说道：“对了，我往你记事本上写了点东西，你看到了吗？” 孟海洋说：“看到了。” “那最近郑书记又让联系华建的荣总了吗？” 孟海洋说：“是的，上午我还和荣总的秘书联系来着呢，他说，荣总说了，想着这事呢，他下来会亲自跟郑书记联系，不叫咱们操心了。我把这话告诉老大后，老大没说话。哥，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频繁地联系荣总？” 荆涛想了想，就将自己掌握到的信息告诉了孟海洋。 孟海洋听完后问道：“华建总部真的要搬离？要知道他们在这里驻扎了3十多年了，非要跑到1个陌生的地方？” 荆涛说：“所以，于咱们市委市政府来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反正目前传出的讯息是这样，咱老大对此很烦恼，也很担忧，但还不能表现出什么，仗着他们有点拐弯的关系，老大就以反复约荣总这样1种形式，也是间接向荣总表达1种情绪或者是心情吧。” “这么说我就懂了。”孟海洋默默地喝了1口水。 荆涛仍然不放心地问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有时间出来这么久？” 孟海洋放下水杯，说：“老大没说，但我知道他去单独和荣总约会去了。” “单独？今晚吗？”荆涛问道。 “是的。好像荣总那边也是1个人。” “他们去哪儿了？” “不远，军分区俱乐部，说是去游泳了。” 荆涛明白了，几天前，郑玉德正式拜会荣总的时候，荣总就是在他们内部游泳池会见的郑玉德，那次荆涛也参加了，为此，郑玉德还开了荣总1句玩笑话，说，见你荣总还要赤身相见。 这时，亚菲给孟海洋打来电话，问他们需要不需要喝咖啡？如果需要，她上来给他们冲咖啡。 孟海洋没有表态，而是看着荆涛问道：“哥，亚菲问你喝咖啡吗？喝的话她上来给咱们冲。” 荆涛心想，他和芮晓枫还饿着肚子，就果断地说道：“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让她们快点干活儿吧。” 孟海洋将荆涛的话转给了亚菲后挂了电话。 从荆涛这句话里，孟海洋就清楚了目前荆涛和芮晓枫的关系了，虽有遗憾，也唯有祝福。 但芮晓枫在张亚菲的追问下，却丝毫没有透露跟荆涛的半点关系。 当孟海洋送亚菲回来的时候，孟海洋问芮晓枫：“荆部长的车在，他人呐？” 芮晓枫表现得大大方方，说道：“他去他办公室了。” 张亚菲惊奇地问道：“他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芮晓枫冲她笑笑，摇摇头。 张亚菲却凑到芮晓枫的耳边，小声问道：“芮姐，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芮晓枫平静地说道：“不是，他到这里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我不知道他回来干嘛，也许是找你哥来了。” 张亚菲说：“不可能，我哥今天晚上有应酬。” 芮晓枫看着亚菲，说道：“你就别8卦了，赶紧干活儿，外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这时，孟海洋跟她俩说：“你们俩忙，我上去看看。” 见孟海洋走了出去，亚菲不死心，继续说道：“荆主任这次回来没带司机，我估计是找什么人来约会的。” “你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8卦了！快点干活，你们俩吃饱了，我还饿着肚子呢。” 亚菲说：“好好好，剪完这个，你就回去吧，剩下的我再生成，等素素回来，我们再1起加班。” “素素今晚还能回来加班吗？” “大概不能了，邵冲今天特地请假，要出去跟素素约会，今晚肯定指望不上了。” 芮晓枫说：“邵冲成为耿市长的助理后，来找素素的次数都变少了。” “可不是吗？所以今什么也要支持素素出去跟他约会。” 芮晓枫看了她1眼笑了。 亚菲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就赶紧说道：“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别的意思，别往我身上想啊。” 芮晓枫说：“你又不心虚，解释什么？你放心，我绝对支持你们俩，年前时间紧，任务重，我就是你们两位小姑娘的候补队员，你们有事我随时补上！” “我们俩好幸福啊！可是芮姐，如果碰巧你也有约会怎么办？” 看着亚菲那狡黠的目光，芮晓枫就故作生气地说道：“你这个‘如果’不存在，别练贫了，快点干活，片子我给你做完，剩下的字母我就不管了，你自己干吧，反正有人陪你。” 亚菲说：“好的好的，辛苦芮姐了！” 就这样，芮晓枫将片子剪完后，看了看表，快8点钟，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道：“我把海洋给你叫下来吧，让他陪你，我得走了。” 亚菲说：“别叫了，他和荆老大不常见面，让他们聊吧，你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芮晓枫拎起包，回到楼下，拿起外套关上灯，便走了出来。 她看了1眼荆涛的车，打开自己的车门，坐进去后给荆涛发了1条信息：“我走了。” 不等荆涛回话，她便发达着车子，开出了单位大门。 她开得不是很快，因为她知道，即便她早到家也是没用的，毕竟今晚外婆是请荆涛来家里吃饭。 第598章 好酒！ 她将手机放在最便于查看的地方，始终没有接到荆涛的回话，直到她开着车回到小区，才意外地发现荆涛的车子已经先他停在了小区的便道上了。 她没想到荆涛居然比她先到家。看来，他收到她的信息后就应该出来了，真不知他是怎么跟孟海洋解释的。 显然，明天上班亚菲会对她有1顿审问。 停好车，芮晓枫特地转到荆涛车的前头看了看，看清里面没人后，她才往家里走。 等她进了屋，就见荆涛已经洗完手出来，正准备坐下来吃，外婆刚好端出1条清蒸鱼，看见她进来，就说道：“正好，这些菜我都刚热了1遍，你们俩饿了吧，赶紧吃！” 芮晓枫看着荆涛说：“你怎么比我还快？” 荆涛说：“奔饭碗子的事，能慢了吗？” 外婆笑了，接过芮晓枫的外套，给她挂上，说道：“你们俩快点吃吧，我回屋看电视，刚刚看到关键时刻。” 芮晓枫知道外婆有意给他俩腾出空间，就说道：“您吃了吗？” “我早就吃过了，像你们这么晚吃，我这老年胃可受不了。” 外婆说完，就回自己的屋去了，她还将身后的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荆涛问道：“外婆屋里有电视？” 芮晓枫不好说破什么，就回答说：“有个平板儿，外婆有时候用它看电视。” 荆涛笑了，说道：“想不到外婆还很洋气啊！” 芮晓枫坐下后，看着荆涛问道：“喝点吗？” 荆涛双肘放在桌边，1副满不在乎的神情说：“你喝我就喝。” “我喝没事，你喝了就开不了车了。” 芮晓枫只是出乎礼貌问了他1声，没想到还碰上个热粘皮。 荆涛说：“那是我的事，给不给酒喝是你的事，别让我误认为你杀鸡问戚没诚意。” 芮晓枫“哼”了1声，立刻拿过外婆早就放在桌上的1瓶红酒，又拿过开酒器，刚要开酒，就被荆涛夺了过去。 荆涛1边开着瓶塞，1边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能白陪你加半天班，怎么也得犒劳1杯酒啊。” 芮晓枫嘟囔了1句：“又没人让你陪。” 她说完，就拿过两只红酒杯，荆涛正好开打开瓶塞，刚要倒酒，被芮晓枫拦住： “稍等，我去拿醒酒器。” “还讲究讲究啊？”荆涛笑着打趣道。 “那是，不喝是不喝，既然喝，就要讲究1些，再说，这瓶酒可是钱姐给我送车时带来的酒，是她去法国旅游特地从波尔多购买带回国的，我1直没舍得喝。” “据我所知，从国外带酒回来是有限制的。”荆涛说道。 “是啊，她求遍了同团的游客，让别人帮忙携带，只带回4瓶，给了我两瓶，相当珍贵啊！不能这么没有仪式感地喝它。” 芮晓枫1边说着，1边从柜子里拿出1个醒酒器放在桌上。 这是1款不常见的醒酒器，放在支架上，倒上酒，就会像永动机那样轻轻晃动，非常别致。 荆涛看后笑着说：“知道你和外婆的日子过得很诗意，没想到这么诗意，诗意到小器皿，小用具上。” 芮晓枫骄傲地说：“那是啊，因为生活从未善待过我们，别说善待，哪怕是正常对待都没有，我们自己再不自得其乐，那活着岂不是太悲惨了……” 这是认识芮晓枫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1次在荆涛面前说这样的话，平时都是1副云淡风轻、不悲不喜的样子，没想到她也有着自己的牢骚和抱怨。 只是这牢骚、这抱怨不伤及任何人的感情。 想起外婆跟他说的芮晓枫的身世，荆涛内心就涌起1种心疼，他握过芮晓枫的1只手，将它包裹在自己的双掌中，说道：“从今以后，你的人生会1路坦途，外婆不会再有忧愁，因为，你们有了我。” 芮晓枫听着这话，有些动容，她强压下感动，轻轻1笑，说道：“无论真假，你这话还是打动了我，谢谢啊！” 荆涛笑着说：“您客气。” 两个人都笑了。 荆涛并不怪芮晓枫的无动于衷，以她的经历，她以前的追求者们，肯定都不同程度地跟她说过类似的话。 荆涛想的没错。 对于这样的表白，芮晓枫早就具有免疫力了，但荆涛跟其他人不同的是，荆涛是做在前，说在后。 且不说他对外婆言听计从，单单外婆病倒在禾州这1件事上，就能品出荆涛和他全家人对外婆和她无微不至的关爱。 那种关爱是发自内心的。 尤其是荆涛，不论白天是在清阳还是在东立，晚上多晚都要回到医院陪她祖孙俩，就这还不放心，还不忘嘱咐父母多加照顾。 外婆说过，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你好的人，谁是真心谁是假心，3十岁出头的她，还是能品出来的。 看着不紧不慢摇晃的醒酒器，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中。 还是芮晓枫打破了平静，她说：“好了。” 随后，将醒酒器从支架上取下，就开始倒酒。 就见她高高将酒倒入了1只杯子里，随后轻轻旋转着瓶口，为的是不使酒液滴到瓶身。 她的动作缓慢且优雅，让荆涛看入了神。 芮晓枫放下醒酒器，3只纤柔好看的手指轻轻捏住杯脚，向荆涛举起杯。 荆涛这才反应过来，也举起酒杯，冲她深深看了1眼，说道：“cheers！” “cheers！”芮晓枫回了他1句。 当口感浓郁、丰厚的液体，带着1股清凉滑入咽喉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 “好酒！” “好酒！” “哈哈哈。”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两个字后，又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芮晓枫说：“好像咱俩都懂红酒似的。” 荆涛说：“喝酒，不在乎你懂不懂酒，在乎的是和什么人1起喝，我说它是好酒，是因为当它顺入我咽喉、食管的时候，带给我的是1种极度舒适、极度惬意的感觉，这1点征服了我，至于它究竟好在哪里，我还真说不上个子丑寅卯，毕竟我不是品酒专家，也不常和红酒，但这款酒，适口性真的很好。” 第599章 被迫中断的美好时光 “真的？” 芮晓枫听后感觉他说得还算中肯，说出他自己喝下的感受，当然，也很符合她的感受。 “我说的任何话都是真的，没假的，何况是此时此刻！”说道这里，荆涛深邃地目光看着她。 芮晓枫的心就是1动，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给荆涛夹了1块鱼，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说道：“尝尝味道如何。” 荆涛拿起筷子，说道：“外婆做得菜我1向喜欢，味道肯定没得说。” 荆涛吃了1口鱼肉，说道：“鲜、香、润。” “润？”芮晓枫不解。 荆涛咽下嘴里的鱼肉，说道：“是的，润，非常润。” 芮晓枫仍然不解，问道：“你这个润是什么意思？” 荆涛说：“我说不上来，应该是嫩，但又比嫩高了1层。” 芮晓枫伸手夹了1块鱼肉放在嘴里，仔细咀嚼着，体会着他说的那种“润”。 咽下后，芮晓枫说：“你说的‘润’是不是‘多汁’的意思？” 荆涛说：“不全是，应该涵盖了嫩和多汁。” 于是，荆涛拿起筷子，再次夹了1块鱼肉，放进嘴里，随后说道：“没错，就是润，咽下的时候非常舒服的那种。来，我敬你！” 见荆涛冲自己举起杯，芮晓枫问道：“为什么敬我？” 荆涛轻轻地摇了摇杯里的液体，说道：“敬你给我肯给我1次喝酒的机会。”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错了，那是外婆——” 荆涛嘴角微微1扬，说道：“你是她的外孙。” 芮晓枫笑着端起杯，轻轻跟他碰了1下，随后喝了1口。 荆涛说：“我看还是把外婆请出来吧，这么好喝的酒，得让外婆尝尝。” 芮晓枫说：“你去请吧，不过别抱太大希望。” “为什么？” “你明明知道还问我！” 面对芮晓枫的回呛，荆涛忽然明白了，外婆主动躲到里屋看电视，她是有意给他俩腾出空间。 他想了想，凑到芮晓枫跟前，小声说道：“外婆真好！” 就在这时，芮晓枫的电话响了。 她拿过来1看，下意识地说道：“是苏素。” 荆涛见她犹豫，就说：“接吧。” 芮晓枫接通了电话，说道：“素素……” “芮姐，你在哪儿？” 芮晓枫似乎听出苏素语音里的异样，她说：“我在家，刚从单位回来时间不长。” “十多分钟后我去家里找你。” 芮晓枫就是1怔，问道：“素素，出什么事了？” “见面再说吧。” 听得出，苏素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芮晓枫不放心，继续问道：“素素，你不是和邵冲出去挑选回家的礼物了吗？” “是的。” “邵冲呢？” 苏素声音沉闷地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芮晓枫更加不放心，继续问道：“你说你不知道他的去向吗？” “芮姐，别问了……”苏素的声音里有了哭音。 “素素，你现在哪儿？” “我在路边打出租车。” “这样，你待在原地别动，我去找你。” 因为荆涛的缘故，芮晓枫不想让素素来家里。 这时就听苏素说：“我已经打上车了。” “那好吧，注意安全。” 这时，外婆听到外面的动静后也从里屋出来，她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问道：“要来客人吗？” 芮晓枫点点头，说道：“是苏素，上次她和亚菲来过咱家。” 外婆说：“我知道，就是穿背带裤的那个女孩子？” “是的。” “她怎么了？”外婆问道。 芮晓枫说：“她下班后，本来是和男朋友1块去商场，给男方家长挑选礼物的，因为他们要谈婚论嫁了，要去见家长，我就是替她们加班才回来晚的。她1定是和男朋友闹意见了。” 外婆看了1眼几乎没怎么动筷的1桌子菜肴，说：“那……” 芮晓枫看着荆涛，说道：“你说呢？” 荆涛听出了芮晓枫话里的意思，他站起来，说道：“这样，我喝了这口酒就走。” 外婆赶忙拦住他说道：“你不用走，饭还没吃1口呢，小苏来了也没事，你坐下，该吃吃，该喝喝，我去给小苏再拿1副碗筷，你们边吃边聊。” 荆涛拦住外婆，说道：“外婆，我在这真的不方便，小苏1定是有事来找晓枫，我在这，会影响她们交谈的。” 芮晓枫也冲外婆点点头。 外婆说：“要不这样，你去晓枫屋里躲着，等小苏说完事走了，你再出来接着吃。” 荆涛笑了，说：“外婆，不在这1会，我还是回避的好，我在这，苏素有些话是不会说的。” “那怎么好，你都没吃呢——”外婆又急又心疼荆涛没吃饱就走。 荆涛安慰着外婆，说道：“您放心，我已经吃了点了，改天我再来吃。” 外婆左右为难。 芮晓枫也觉得荆涛这样走有些于心不忍，但又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看着荆涛穿上大衣就要出门，芮晓枫说：“要不，你在车里等会，也许她不会耽搁太久。” 荆涛说：“你别为这事为难，好好接待你的小姐妹吧。” 看着荆涛走出去的背影，芮晓枫还愣在原地，外婆就推了她1把，说道：“去送送。” 芮晓枫没顾上披外套，开开们就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荆涛回过头，看着追出来的芮晓枫，他停住脚步，张开双臂，抱了1下芮晓枫。 这次，芮晓枫没有反抗，低声说：“只能委屈你了。” 荆涛低声说道：“没关系，以后再补偿我吧。”说着，就要低头去吻她。 芮晓枫急忙推开他，说道：“外婆看着呢。” 荆涛不再“恋战”，唯恐1会遇到苏素，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来到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刚发动着车，这时，就看见1辆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从车上下来1个身穿羽绒服、头戴绒线帽的女孩子。 荆涛1眼就认出，这个女孩子就是苏素。 就见苏素快步走进大门，然后拐进通往芮晓枫家的胡同。 荆涛1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芮晓枫家的院门口亮起灯光，随后苏素走进院子，灯光熄灭后，他才移开目光。 第600章 被欺骗 唉—— 荆涛长叹了1口气，本来以为值此良辰美景，可以跟芮晓枫走得近些，把关系搞得更紧密1些，不想半路杀出个苏素。 苏素明显是找芮晓枫有急事，如果他在，苏素有可能什么都不说借口走了，所以，纵有万般不舍，他也不能留在那儿的。 想到这里，荆涛没有立刻驾车离去，而是将座位调到半躺状，他仰靠在上面，尽量让自己身心放松下来。 再说苏素，刚1进芮晓枫家门，就感到了自己实在是来得有些唐突。 外婆穿戴整齐地在屋里迎接她，热情地请她在餐桌旁入座。 苏素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晚宴和两只高脚杯，还有醒酒器里1大半多的红酒。虽然外婆给她拿来1副新的碗筷，她感到自己充当了不速之客。 这个晚餐标准，应该不是外婆和芮晓枫的日常晚餐，尤其桌上那只全外文的空酒瓶。 她见状，立刻不好意思地说道：“外婆，芮姐，我是不是来得有些冒昧？” 芮晓枫坐在她的旁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道：“你来得正好，我们也刚吃，我正犯愁这1桌子菜怎么把它吃完，正好你这个援兵到了。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了，动筷吧。” 苏素迟疑地接过芮晓枫的筷子，她说道：“我……” “别跟我说你吃了晚饭了，以我的推理，你跟小邵出去后，1定是先奔了商场，给他家长挑选礼物1定很费时，所以我判断，你应该是没吃或者是没吃饱，无论你吃没吃饱，也要尝尝咱外婆的手艺，请吧。” 听了芮晓枫的话，看着她给自己夹过来的1只大虾，苏素1时难以下咽。 看着心事重重的苏素，芮晓枫关切地说道：“吃吧。不论发生了什么，先吃饱肚子再说，我记得你和亚菲有句名言：1切烦恼在美食面前都不在话下！” 苏素没有被她的话逗笑，反而是眼睛湿润了，她赶紧低下头，默默地将这只虾放进嘴里。 1旁的外婆又拿来1只红酒杯。 芮晓枫接过这只杯，给苏素倒了1点红酒。 哪知，苏素接过来，不等跟芮晓枫碰杯，1口就喝干了杯里的酒。 “慢点喝女士，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啊——” 芮晓枫1边说着，就又给她的杯里倒上酒。 外婆这时拿过围裙系上，说：“我去给你们热菜。”她说着，就端起1盘腊肉炒芦蒿和1盘香干笋丝走进厨房。 芮晓枫又给苏素夹了1个虾饺，说道：“尝尝这个虾饺，这是外婆用铁勺1个1个剪熟的。” 苏素连着吃了两个虾饺。 看她的吃态，她晚上还真是没吃东西。 外婆将桌上的菜统统又热了1遍，随后说道：“姑娘，你慢慢吃着，我回屋看电视去了。” 苏素站起身，冲着外婆鞠了1躬，说道：“谢谢外婆！” 外婆摆下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苏素坐下后，深深叹了口气。 芮晓枫举起酒杯，说道：“来，喝！” 干杯后，苏素这才放下筷子，目光呆滞。 芮晓枫知道她心里憋着事，必须让她说出来，否则容易憋成内伤。 她又给苏素夹了1块萝卜干，这才切入正题：“说吧，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苏素又叹了1口气，将脸埋在双手里，说道：“我要跟他分手！” “为什么？”芮晓枫问道。 “他……不信任我，根本没拿我当女朋友对待，我欺骗了我的感情……”苏素说着，慢慢地抬起头。 “欺骗？”芮晓枫不太相信苏素的话，因为邵冲不像骗小姑娘感情的人。 但当看到泪水弥漫上苏素的双眼时，她对邵冲的印象也有些动摇了。 芮晓枫将1张纸巾递给苏素，说道：“别伤心，既然你来找我，想必是相信我的，你放心，无论你跟我说了什么，都会封存在我的心里，不会外泄的。” 苏素看着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这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芮晓枫。 她说：“其实，为了今晚这1刻，邵冲准备了很长时间。我1直觉得他有事瞒着我，但他不说，我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事。他早就见过我家长了，却迟迟不让我见他的家长。虽然他没有父母了，是跟着叔叔和婶婶长大的，虽然是叔叔和婶婶，但也相当于父母。每次提到他的家，他就把话题岔开，导致我对他家庭知之甚少，以至于我1度认为，他的叔叔婶婶肯定对他不好，甚至没少虐待他，不然他为什么很少、很少，甚至不谈论他们？” “那……事实到底是什么样？”芮晓枫问道。 苏素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事实完全相反。” “哦？”芮晓枫不解。 苏素又说：“他的家庭，跟我的家庭完全是两个阶级的家庭，根本不是我这个小百姓家庭出身的孩子能够企及的。” 听了苏素的话，芮晓枫立刻想到前段时间荆涛莫名其妙地问起苏素和邵冲的事。 想到这里，芮晓枫问道：“他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 苏素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掏出手机，打开省内的1条新闻链接，将画面定格在省委书记邵东庭最近在全省1次会议上讲话时的照片。 芮晓枫接过来，她1看，暗吃1惊，说道：“这不是咱省的老大吗？” 苏素点点头。 “难道他……就是邵冲的……”芮晓枫迟疑着，没把话说完，因为她也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 哪知，苏素冲她点着头说道：“他的叔叔就是邵东庭。” “啊？！”1向在同事面前喜怒无形于色的芮晓枫，此时也难掩自己吃惊的表情。 苏素说：“芮姐，你经多见广的都这么吃惊，可想而知当我知道这个消息时是1种什么样的表情，完全懵逼不说，简直就是个傻子、呆子！是个被人愚弄的傻子和呆子！甚至还曾1厢情愿地以为他是个苦孩子，是个没有得到家庭关爱的苦孩子，包括我的父母也都这么认为，所以每次他去我家，我妈妈都不知该给他做什么吃的好了，可谁知……” “这……到底怎么回事？”此时的芮晓枫甚至比苏素更想知道真相。 第601章 谈崩 苏素这才慢慢向她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苏素的父母思想是个很传统的人，他们希望两个年轻人尽早确定关系，尽早结婚。 但邵冲坚持要等到买了房并且装修好后再结婚。 苏素父母拗不过他，便退了1步，要求他们尽早订婚。订婚后他们再在1起就名正言顺多了。 这个要求邵冲没有理由拒绝，不过他却显得有些不情愿，因为订婚，就要见家长，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将女友引见给家长，不过年前订婚的事他们已经达成1致，怎奈这个时候，邵冲突然被提拔为局长助理。 他由1名小小的交警，突然被提拔为局长助理，工作1下子忙了起来，订婚的事也是1拖再拖。 苏素的妈妈给自己女儿下了铁律，就是婚前绝不能跟男朋友在1起。对此，苏素也是这样做的。 见苏素在这个问题上很坚决，邵冲也理解，但“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 两个人就约定，这个周末邵冲要带女朋友回家，正式见家长。 今天下班，邵冲就带着苏素去商场给叔叔婶婶选礼物。 奇怪的是，无论苏素提出购买什么礼物，都被邵冲否决了。他的理由就是他们什么都不缺。 问起他叔叔婶婶的爱好，他也不说。两个人围着偌大的1个商夏转悠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两手空空呢。 苏素感觉邵冲像是有心事，就激将他说：“如果你不想给他们买礼物的话，我就不去见他们。” 邵冲说：“本来很简单的事，见个面而已，为什么非要搞这么复杂？” 苏素说：“是对他们表示感激。你大了，又有了我，又是第1次见面，总不能就拎1兜水果登门吧？” 这时，邵冲不得不说道：“咱们找个清静1点的地方，我跟你说点事。” 苏素预感到邵冲有什么事瞒着他，就陪着他来到顶楼的咖啡馆。 两个人找了1个相对清静的角落坐下，并要了两杯咖啡。 邵冲双手握住咖啡，半天，他才抬起头艰难地说道：“素素，对不起，有1件事我始终瞒着你……” 此时的苏素，虽然验证了邵冲对他有所隐瞒的怀疑，但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她仍然大大咧咧地说道：“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都能原谅你并理解你，想必你有苦衷，但有1件事除外，那就是你有家室。” 听她这么说，邵冲摇摇头，说：“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 “我跟你说过，我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 苏素点点头，说：“这个你1开始就跟我说了。” “可是我却没告诉你我叔叔的身份。” 苏素笑了，心想，这算什么事啊？可是，当他听到邵冲说出下面的话时，立刻呆住了，以至于手里的咖啡勺滑落下来她都不知道。 “我叔叔叫邵东庭，他跟我爸爸是亲哥俩，是我的亲叔叔。” “邵东庭？”苏素1时没反应过来，但作为1个媒体人，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但转念1想，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笑着说道：“咱们省委书记也叫邵东庭，哈哈，你千万别说他们是1个人。” 此时，邵冲注视着女友，表情严肃地说道：“你说得没错，他们就是1个人，我的叔叔就是省委书记邵东庭。” “当啷”1声，苏素手中的咖啡勺滑落下来，掉在桌子上。 她瞪大了眼，看着邵冲，居然半晌没说出话。 邵冲知道吓住她了，就伸出手，将女友的手握在自己宽大的掌心中，不停地揉搓着，试图以这样1种动作安慰她。 苏素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腾”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邵冲似乎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立刻起身拦住她，并将她按在座位上，随后自己挨着她坐下，说道： “考虑到你会是这个态度，才是我担心的，也是隐瞒你这么长时间的原因所在。” 苏素猛地扭头看着他，说道：“你就是个骗子！” 邵冲委屈地说道：“我怎么成骗子了？” “就是，你就是骗子，为什么不在开始的时候告诉我？” “那又会怎么样呢？” “你说会怎么样？根本不会有这个选项？”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1个世界的人！” 邵冲更委屈了，说道：“难道就因为他是我叔叔？” “当然。” “别说他是我叔叔，就是亲爸爸，我就不能谈恋爱了吗？” 苏素冷冷地说道：“能，你当然能，但不是我。” “你这是什么理由？”邵冲提高了音量。 “我这是我的理由，我苏氏的理由！不行吗？” 邵冲了解苏素的脾气，不敢跟她硬刚，就缓和了语气说道：“我虽然有这样1个家长，但我是我啊，我就是1个普通的小交警，而且，我敢担保，清阳市没有1个人知道我的家事。我单位的人、包括市领导，他们都不知道。” 苏素说：“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我苏素1世清明，我可不想落个投机钻营、攀附豪门的嫌疑。” 对她的说法，邵冲当然不会认同，就说道：“我开始向你隐瞒了这个事实，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喜欢你，喜欢你的人，喜欢你那种洒脱的性格，这和我的家庭不矛盾。” 苏素正色道：“你开始没有对我公开，就是对我的不信任，因为在你内心，你怕我是个嫌贫爱富之人，通过1段时间的考验，甚至……”说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甚至什么？”邵冲问道。 苏素脸红了，说：“甚至你想进1步发展的时候，都没告诉我这个事实。” 邵冲1听，大呼“冤枉。” 苏素说：“你们官宦子弟都是这么玩弄人的吗？” 听了苏素这话，邵冲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果然，苏素接下来说的话，直接让他的心凉到脚底。 苏素说：“这样吧，我们都冷静冷静吧，最近不要见面了。” 邵冲急了，他摊着双手说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第602章 婚姻中的门当户对 苏素说：“这样吧，我们都冷静冷静吧，最近不要见面了。” 邵冲急了，他摊着双手压低嗓音冲她吼道：“为什么？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我小题大做？”苏素吃惊地看着邵冲，说道：“在你眼里是小题大做，在我眼里就是天大的事！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父母只是1个靠种菜卫生的小百姓，我也只是1个凭借努力而考上大学才脱离农门的孩子，差1点我就要嫁入省委书记家，你说这能是小事？邵冲，你太不尊重我了！” 苏素说完，拂袖而去。 气冲冲跑出咖啡馆，就听到后面邵冲追她出来的脚步声。 苏素快速躲进洗手间，从洗手池镜子里反射出邵冲急步走过去的影子后，她有停留1会，直到确认邵冲坐着电梯下了楼，她才从卫生间出来。 她静静独自1个在街上徘徊，泪水不由地溢出眼眶。 打小父母就教育她，人穷志不能穷，做人要诚信，尤其是找对象这件事上，女孩子切不可嫌贫爱富，更不可攀附高枝，只要小伙子肯努力、求上进，哪怕1穷2白都没关系，自己奋斗出来的美好生活是甜的，不劳而获得来的富贵生活是靠不住的。 在她身边，就有1个活生生的例子，1个是叶1航，1个就是林妮。 林妮择偶的标准就是两条，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她的男朋友换了又换，最近听说又跟林飞吹了，因为林飞挪用了记者站的款项，再归还钱款后，被记过处分，还由副处降为副科，为此，林飞欠了很多债，还跟林妮借钱，林妮1气之下跟他挥手拜拜了。 苏素和亚菲曾私下议论过，林飞之所以挪用公款，还不是为了满足林妮吗，国际豪华游轮十日游，他们说走就走，去马耳他拍写真，去俄罗斯吃巧克力，去斯里兰卡买咖啡…… 林飞只是1个处级记者站的负责人，在林妮面前，硬生生变成了富豪，两个人过起了富豪的生活，林飞不犯错误才怪呢？ 正是这些真实的案例，让苏素在找对象这个问题上特别慎重。 当邵冲开始追求她，并跟她坦露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时、是叔叔把他拉扯大的，苏素在心疼他的遭遇的同时，也看中了他自强不息、勤奋努力的品德，凭借自己的努力，考取了重点大学，并且取得硕士学位，这样的人，不比那些官2代、富2代耀眼？ 苏素甚至跟他过玩笑，说，我家就我这么1个女孩，你无父无母，我家正好缺男孩，你就给我父母当儿子吧。 父母心疼邵冲，正准备拿出全部积蓄帮他们买房结婚，这会如果告诉父母，养他长大的叔叔就是省委书记，不知父母会做出什么反应？ 不行，绝对不行！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将来能够驾驭得了的生活，虽然自己出身贫寒，但却是那对农民夫妇眼中的宝，官宦人家讲究多、规矩大，在他们眼里，不是2等公民也是下里巴人，父母也会不允许他们的宝受任何委屈的。 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是无法长久的。 这是由各自家庭所处的社会地位、文化教养、经济地位等方面决定的。 匹配度相当的婚姻，能促进双方婚后生活的和谐、稳定、无压力。而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往往会招致家族的压力、争议，甚至会被视为1种耻辱。虽然现代社会再不断进步，人们的婚姻观也在逐渐改变，但门当户对的影响力依然存在。 苏素无法想象，当结婚那天，她那农民出身的父母如何跟省委书记平起平坐？又如何能消除人们眼中的等级观念？甚至如何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说她不是靠手段靠心机攀上高枝的？ 想到这里，苏素使劲摇着头，她头痛欲裂。 茫然走在大街上，看着大街两旁的万家灯火，任由手机被邵冲打爆，她就是不接他的电话。 无奈，她这时想起了平日待她们如小朋友的芮晓枫，是的，只有芮晓枫才是她可以倾诉心声并且值得信赖和依靠的人。 就这样，她打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可是，当看到桌上两只酒杯和满桌子美味佳肴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分明是因为她的到来，顶走了1个人，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她曾经的顶头上司荆涛。 之所以会想到是荆涛，她还是听亚菲说的。 亚菲喜欢荆涛，曾经将荆涛奉为自己心目中的男神，这事大家都知道，林妮甚至公开开过亚菲的玩笑。 但大家都以为那是1个女孩天真无邪、懵懂的感情，就跟女孩子追星是1个道理，但只有苏素知道，亚菲是真心喜欢荆涛，甚至是暗恋。 亚菲甚至将这种感情，写进她的小说里。 她哥哥张亚杰发现了亚菲的迹象，及时制止，不止1次地暗示亚菲，荆涛心里早就有人了。 亚菲也曾不止1次地私下跟苏素分析，荆涛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后来，两个人同时说出1个名字，这个人就是跟他们1起去西北共处1周的芮晓枫。 苏素就跟亚菲说过：如果你是败给了芮晓枫，不能怪你运气不好，也不能怪你本人不好，而是芮晓枫太优秀、太特别，别说是男人，女人都喜欢。 亚菲也是很喜欢芮晓枫的，如果荆涛真的喜欢芮晓枫的话，那么她无话可说，她跟芮晓枫不在1个段位上，输给她心服口服。 如果今晚那个人真的是荆涛的话，苏素只能在心里说声“对不起了”，因为她满腹的委屈，闷在心里实在是憋屈得慌，不知找谁倾诉，也只有芮晓枫值得信任，也只有芮晓枫可以接住她的苦恼。 亚菲太小，人又单纯，没什么社会阅历，她的内心是清澈干净的，如果跟她说这些，她是承受不住的。 芮晓枫听完了苏素的讲述后，没再给她倒酒，而是给她倒了1杯温白水，温柔地说道：“就因为邵冲是省委书记的侄子，你就提出跟他分手？” 第603章 贴心劝慰 苏素委屈地说道：“不只是侄子，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就是父子，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不仅如此，还有更恶劣的就是他对我隐瞒了这个事实，这就说明他不相信我，他低估了我，他想考验我，考验我是不是趋炎附势、嫌贫爱富的小人……” “停停停！”芮晓枫及时拦住苏素，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素素啊，你对自己可真不小气啊，什么难听的词儿你都敢往自己身上拽啊——” “不是我拽，是我在邵冲的心目中就是这样1个人！”苏素的情绪有些激动。 芮晓枫笑了，说道：“那是你认为，你如果相信我，就好好听听我的意见好吗？” 苏素说：“我当然相信你了，不然我为什么来找你？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跟我父母说？即便跟他们说了，他们也帮我拿不定主意。” “那就好，你听我说——”芮晓枫说：“如果我是邵冲，在这个问题上我也会选择隐瞒你。” “芮姐，为什么？”苏素急了。 “你别急，听我说。”芮晓枫继续说道：“你想想，如果邵冲上来就告诉你他的叔父是省委书记，你是选择相信呢，还是认为他是骗子，或者是他以此为筹码，希望能追到你？” 苏素没说话，看着她。 芮晓枫说：“上来就跟你摊牌，他其实担心会出现两个结果，1是把你吓跑，2是有这个条件加持，你有可能会爱上省委书记的侄子，而不是他邵冲这个人。这两种结果，都不是邵冲想要的。” “可是我们都开始谈婚论嫁了，周末就要跟他回家去见他家长了，实在瞒不住了他才告诉我的呀？我在心里算什么？” “这个，他的确做得不够好，但你想想，人，1旦以1种形象示人的话，或者1个谎言形成的时候，是很难或者是不好意思自我纠正的，随着你们俩感情的日渐加深，尤其是你父母视他为己出的时候，他就更不好意思纠正了。这里，有他的主管因素，也有客观因素。” “尽管如此，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还是对我不信任。” 芮晓枫说：“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如果你是他的话，肯定也是要对自己显赫家庭有所隐瞒的，这里还有1个安全问题。我料定，他的领导甚至他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苏素点点头，说道：“是的，他也是这样跟我说的。” “所以说，你是第1个知道他家庭关系的人，如此说来，你还能怪他不信任你吗？” 苏素1时没说话。 芮晓枫又说：“他对你对单位领导隐瞒了这个事，正好说明他不是1个依靠家庭的人，如果依靠家庭，凭他的学历和工作态度，他早就被提拔上去了，何至于在基层当了4年小交警？” “但他现在被提拔为局长也是副市长助理了。” “这是早晚的事，我说了，就冲邵冲的工作态度和学历，4年了，早就该提拔起来，撇开家庭这层关系，他也不是1个善于钻营的人，他只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给自己找1个心爱的姑娘，和她结婚生儿育女过日子，而不是给省委书记找个侄媳妇，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可是，如果我跟他继续保持关系的话，我们的家庭太过悬殊，我不想被人误解，更不想嫁入那样的家庭，那样，我的父母会不自在的，我也会不自在的。” “别说他是省委书记的侄子，就是省委书记的儿子，只要你们有了真感情，而且产生好感的前提不是因为他的身份，我认为都是值得尊重和守护的。” “可是……” 苏素话还没说完，芮晓枫的电话就响了。 芮晓枫拿过手机，她看了1眼，就将电话屏幕展现给苏素，说道：“看看是谁？” 苏素看清楚了，芮晓枫的来电显示是“邵冲”。 苏素刚想嘱咐芮晓枫什么，就见芮晓枫已经接通了电话，她说道：“邵警官，这么晚了何事啊？” 邵冲焦急地说道：“芮姐，你看见素素了吗？” “素素？她下班不是跟你出去买东西了吗？怎么，她不见了？” 邵冲说：“不是不见，是我气着她了，她就跟我玩消失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最后还关机了。我刚才去你们单位找她，门口的保安跟我说，单位大门早就上锁了，没有加班的了，没办法，这才给你打电话。” 芮晓枫看着苏素。 苏素用力地冲她摆着手，意思是不让芮晓枫告诉邵冲她在这里。 芮晓枫说道：“你去她住的地方找她了吗？” “去了，没人，也给她父母打电话了，她父母也说不知道她去哪儿了，我都快急死了，你说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1个女孩子能去哪儿？再找不到她我只有报警这1条路可走了。” 芮晓枫理解邵冲的心情，她说道：“你先别着急，也许她手机没电才关机，等会她回家充上电就开机了，我们单位有规定，凡是采编播人员，是不能无故关机的，要全天24保持通讯畅通。” 邵冲说：“好吧，我马上去亚菲家敲门，也许，那丫头在电话里也许没跟我说实话。” 芮晓枫嘱咐道：“你骑摩托要注意安全！相信苏素，她1贯理智，不会头脑1时冲动做出傻事的，这1点我敢保证，也请你放心。” 邵冲声音沉闷地说道：“谢谢芮姐，打扰了，晚安！” 挂了电话，芮晓枫看着苏素说：“他跟我道晚安，我却对他说不出‘晚安’这两个字，因为我知道，找不到你，他1晚都不会安宁的。” 听了芮晓枫这话，苏素的眼睛红了，她低下头，声音哽咽地说道：“还不是他自找的。” 芮晓枫知道，1时半会苏素是解不开这个疙瘩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邵冲这1把钥匙可以打开苏素的心结。 想到这里她说道：“邵冲把你失踪的事告诉你了父母，你父母肯定非常担心，说不定正守着电话等你消息呐，还是开机吧，为了父母，别让他们远隔百里为你担惊受怕。” 第604章 荆涛被邵冲认出 苏素听芮晓枫提到父母，立刻就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果然，1串未接电话显示出来，邵冲的最多，还有亚菲几个，更有父母的。再看微信，也是邵冲的最多，父母也有几条，还有亚菲的。 苏素看着芮晓枫，小声说道：“我先给我父母回个电话。” 芮晓枫点点头。 苏素回拨了父母的电话，告诉父母，是她的手机没电了，邵冲瞎着急。 哪知，妈妈说：“刚小邵儿说，你没在家，你现在在哪儿？” “我来同事家有点事，马上就回去，挂了吧，别听他瞎说8道的。” 妈妈却说：“等等，你们不是去给他家长挑选礼物吗？选好了吗？” “妈妈，管那么多干嘛呀，您累不累呀——” 她妈妈笑了，说道：“好吧，我不管了，我就想告诉你，第1次登婆家的门，买的东西别寒酸了，别舍不得花钱，没钱让你爸给你打钱。” “妈——”苏素的眼圈又红了，但嘴上却埋怨道：“您烦不烦呀？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又不是3岁孩子，没事的挂了。” 说着，苏素就挂了电话。 虽然嘴上跟妈妈说话没好气，但苏素的眼泪却滴落下来了。 苏素1边擦着泪水，1边说：“芮姐，你都听到了，我的妈妈还嘱咐我别舍不得花钱，她哪里知道，无论买多贵重的东西，对于人家来说，也是眼角不带夹1下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素素啊，你这是带着情绪在说话，你这是对人家的偏见！你又没和人家接触，你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你的礼物？” 苏素说：“还用接触，我就用脚指头都能掐算得出来，高官本人可能不会像我想象的那样，但他的家属、子女能看得上我和我的家人？” 芮晓枫收住笑，认真地说道：“苏素，这么冷的天，你既然跑来跟我诉苦，就是对我的信任，我也就有什么说什么。我的意见就是，如果你俩的感情是纯粹的，对彼此也是真心的，那么就不要管他的家庭是什么样，毕竟将来在1起打伙过日子的是你和邵冲两个人。” “虽然过日子的是我们两个人，但结婚却涉及到两个家庭的事啊。” “你听我把话说完。”芮晓枫继续说道：“要知道，女孩子能够遇到1个真心对你好的人，不是太容易的事，既然遇到，就要好好珍惜，至于其他人怎么对待你，或者怎么看待你，都是不足挂齿，何况，那还是他的叔叔和婶婶。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苏素点点头，说：“虽然是他的叔叔婶婶，但也相当于他的亲生父母，因为是他们把他养大的。” 芮晓枫没想到苏素这么宁，就说：“即便亲生父母，也不得干涉子女的恋爱自由，你们是受法律保护的。” 说到这里，芮晓枫看着苏素，见苏素并没有继续反驳她，又说道：“我认为邵冲这个人不错，他人品好，工作态度好，而且不骄不躁踏踏实实，虽然有这样的背景，但他丝毫没仰仗这个关系行事，甚至周围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这就是说明了1个问题，那就是他想靠自己的努力，来实现人生目标，这样的人难道不值得你珍惜吗？” 苏素下意识地点点头。 芮晓枫又说：“我听刘欣跟我说，说是荆部长说的，要加大对这些平凡岗位上人的宣传，后来刘欣写了1篇人物报道，在报纸上刊登出来后反响不错，你应该看到了吧？” 苏素点点头。 “所以，你能明白我说的‘珍惜’的含义吗？” “明白。但他不尊重我，不信任我，即便将来他飞黄腾达了我也不后悔不眼红。” 芮晓枫知道苏素是外表随和、内心倔强，就笑着说：“你不后悔我会后悔的，1旦他真的发达了，我就会后悔我今晚为什么没把你说服，就会觉得对不起你。” “芮姐，你不会这么……”苏素不好往下说了。 芮晓枫却丝毫不介意，见苏素不好意思说下去，她就主动说道：“不会这么势力是不是？” 苏素苦笑了1下没回答。 “会的，我当然会的。你想想，我身边有个好姐妹本来希望嫁给高官子弟，而我却没有尽力说服她，我能不后悔吗？我肯定会后悔死的。” 听了她的话，苏素也笑了，说道：“谁都会，唯有你不会。” 这时，院门口传来了门铃声。 苏素就是1怔，她下意识看了看表，说道：“我该走了。” 芮晓枫知道肯定是邵冲来了，因为刚才苏素在跟她妈妈通电话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她偷偷给邵冲发了1条信息，告诉邵冲苏素在她这里，并快速将自己的位置发给了邵冲。 芮晓枫站起来，说道：“你先等会，我看看是谁，有可能是亚菲。” 芮晓枫披上羽绒服就走了出去。 当他打开院门口的时候，不禁愣住了。 外面站着的不止邵冲，还要荆涛。 邵冲顾不上解释什么，1下子就跑了进去。 看着邵冲跑进屋，芮晓枫小声问道：“你没走啊？” 荆涛说：“别提了，我出去后，刚打着车，就看见苏素下了出租车，我就没往前开，在车上愣了会，让自己平静平静再走，不曾想，不知不觉就迷瞪着了。哪知，就听到了有人敲我车窗，我降下车窗后就听有人说：“师傅，你这样在车上休息是很危险的，要留有缝隙……” 芮晓枫大吃1惊：“啊，你是发动着车在里面睡着的？” 荆涛说：“我睡着了不假，但开着后车窗，因为在里手，邵冲没看见。” 芮晓枫松了1口气，说道：“没想到邵冲还真是专业。” “是的，这小子有前途。” 芮晓枫又问道：“后来他就认出了你？” “对呀！”荆涛理直气壮地说：“他认出我那1刻很是吃惊，问我，荆部长，您怎么在这？我就说来串个门。他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说：是来芮姐家串门吗？我就点点头。他又问，那您看见苏素了吗？我说她进大门的时候我看见她了。” 第605章 天机不可泄 芮晓枫说：“啊？这么说邵冲全知道了？他知道了苏素就知道了。” 荆涛看着芮晓枫担忧的样子，就赌气说道：“苏素知道了全媒体的人就都知道了，媒体人知道后，全清阳的人就都知道了，我故意要暴露自己，故意这么做的。” 芮晓枫听出荆涛话里的不满，就说：“你别多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能实话实说了呀——” “我不实话实说能怎么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练出说谎话不眨眼的本领。我倒是想跟邵冲说，我不是来找芮晓枫的，但这话怎么能说出口？何况我这个人1向光明磊落，不会说假话。” “好吧——”芮晓枫冲他1伸手，说道：“那就请进屋吧？” 荆涛白了她1眼，挺胸抬头、大步流星走进屋。 邵冲正坐在苏素跟前，握着苏素的手说着什么。 荆涛和芮晓枫进来后，他就站了起来。 芮晓枫看见荆涛的那1刻也愣住了，她也站了起来，吃惊地说：“荆部长，您……也来了？” 荆涛赶忙摆摆手，说道：“我是来找芮总监的，是跟邵冲1块进门的。” 为此，苏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芮晓枫家餐桌上的两只酒杯和1桌子饭菜，是给荆涛预备的，却让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吃了不少了。 她充满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您……” 芮晓枫赶忙说：“好了好了，邵冲，据我所知，你们晚上只点1杯咖啡，你也没吃晚饭，坐下，吃完再走。” 苏素说：“他不吃了，我吃了就代表他吃了，芮姐，我们走了，大晚上的，打扰你了。” 苏素转身又冲荆涛说：“荆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您……” 荆涛摆摆手，看看苏素，又看看邵冲，说道：“邵冲，你怎么搞的，不许欺负苏素，我告诉你，苏素背后可是站着我们大队人马，你不要太过分。” 邵冲1看，哭丧着脸，赶忙给荆涛作揖，说道：“荆部长啊，您可不能冤枉我，我不小心惹着她了，你们这位姑奶奶都不让我解释，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荆涛看着苏素，故意说道：“小苏，得饶人处且饶人。” 苏素辩解道：“您不能听他1面之词，他是骗子……” 为此，荆涛便知道两个人因为什么闹意见了，1定是邵冲没有跟苏素坦白自己的家长是当今的省委书记1事，他多少是了解苏素的，这个丫头倔强的很。 荆涛说：“骗子也要分善恶之分，如果是善意的欺骗，正好说明他在乎你，如果是恶意的……我不相信邵冲内心有‘恶’的成分，所以小邵，要好好跟女孩子沟通，不要有任何隐瞒，哪怕你是善意的隐瞒，都容易被她们视为非白即黑，女孩子好感性，在她们面前，没有对错，只有你眼里有没有她。” 听了荆涛的话，芮晓枫就瞪向了荆涛。 荆涛故意不看她，而是仍然看着邵冲。 苏素捂着嘴想笑又不敢笑，看来，这两个人也是不同凡响。 邵冲赶紧拉过苏素，摘下旁边衣架的羽绒服给苏素披上，说道：“芮姐，荆部长，我们先撤，对了芮姐，可不能再让领导钻到车里睡觉了，着这车太危险了！” 荆涛1听，冲着邵冲就扬起手，邵冲笑着拉起苏素就跑出了门。 芮晓枫跟了出来。 就听苏素说：“晓枫姐，别出来了，冷，我给你们带上院门，快点回去陪男神吧——” “嘿，我帮了你半天你还打趣我？”芮晓枫冲着苏素瞪眼说道。 苏素“嘻嘻”笑着，就和邵冲跑了出去。 当芮晓枫回到房间的时候，正看见荆涛悄悄推开外婆的门，往里看了1眼后，又悄悄地关上了门。 芮晓枫说：“你再吃点吧。” 荆涛说：“实不相瞒，为什么没走，就是因为没吃饱，肚子还是空的。” 芮晓枫不再埋怨他了，反正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她端着菜盘，将几个菜重新热好后放到桌子上，说道：“这些菜今天晚上可是创下记录了，被反复热了好几遍了。来吧，把这瓶酒喝完再走吧。” 两个人将瓶里剩下的酒喝干，荆涛帮助芮晓枫将餐桌收拾干净后说道：“我终于酒足饭饱了，该走了。” 不等芮晓枫说话，就听外婆在里屋说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两个人听了这话，目光对视了1下，无声地笑了。 原来，外婆是装睡，客厅发生的1切，她都听到了。 芮晓枫说：“我打电话问问邵冲，这个点是否还有查酒驾的？” 荆涛说：“别打了，有1天晚上都十1点了，路上还有查酒驾的呢，何况现在是大年根的，我估计查酒驾会更严。” “那我送你吧。” 荆涛听芮晓枫这样说，就下意识地望向了里间房门。 他期待外婆说句话，但此时不知外婆是睡着了还是不想表态，1直没有说话。 荆涛只好说道：“不用你送，我碰碰运气吧，也许逮不到我。” “绝对不能撞大运，逮着你就双开，这个问题很严重！” 芮晓枫的口气很坚决，她1边说着，就1边去拿衣服。 荆涛无奈地说道：“那就辛苦你了——” 芮晓枫说：“我必须保证领导的政治安全和人身安全，来不得半点儿戏！” 来到荆涛的车前，芮晓枫跟他要过钥匙，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荆涛转到另1侧，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忽然嚷道：“你也喝酒了！” 芮晓枫说：“我没事。” 荆涛诧然：“凭什么你就没事？” 芮晓枫说：“1，我是女司机，女司机被查的概率低，2，即便是真的逮着我，也只是吊销我的驾照，不会除我的名，但你就不1样了。” 荆涛想了想说：“我还是打车走吧，你也不能儿戏。”他说着，解开安全带，就要去开车门。 芮晓枫说：“放心，保证逮不到我。” 荆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芮晓枫笑着回答：“军事秘密，天机不可泄。” 第606章 双向奔赴的甜蜜 芮晓枫说：“放心，保证逮不到我。” 荆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芮晓枫笑着回答：“军事秘密，天机不可泄。” 荆涛仍然不放心：“你是不是走背道？” “系上安全带，待会再告诉你。” 荆涛重新系好安全带。 芮晓枫驾着车便驶出小区大门。 荆涛见她这么坚决，就不再吱声。 芮晓枫将座位调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后，驾着车便驶出了小区门口。 只见她刚驶出小区，便又拐进了西侧另1个小区，出了这个小区，又进入到南侧另1个小区，这样兜兜转转后，就来到了城市的中心大街。 中心大街是市委、市政府所在地，也是政府招待所、媒体中心等重要部门所在的区域。 交警上路查酒驾，也不是哪条路上都可以设岗的，政府明文规定，中心大街是不能设岗查酒驾的。所以，这条街是安全的，但这条街所衔接的大小路口都有可能出现查酒驾的。 荆涛瞬间就明白了芮晓枫所说的“军事机密”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这条路线1旦被公开，就有可能引起交警部门的注意。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还挺狡猾的？” 芮晓枫说：“狡猾不狡猾实用就行。” 荆涛说：“那以后我是不是每次去你家都可以喝酒了。” “不可以！”芮晓枫说得很坚决。 “那你今天为什么让我喝酒？”荆涛故意斜着眼看着她。 “不是我，是外婆。” 荆涛用1种很赖的口气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外婆？” 芮晓枫说：“外婆已经把酒摆上来了，我怎么好意思再把酒拿下去？虽然我很心疼那瓶酒。” 荆涛终于没好气的“哼”了1声，重重地说道：“我还你！” 芮晓枫见自己明显占了上风，就继续故意说道：“还，就不需要了，因为你不可能还给我1模1样的酒。” 荆涛来气了，看着她正色地说道：“女士，别把话说这么绝对，如果我还了你1模1样的酒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芮晓枫知道荆涛此刻期待的答案，她眼珠1转，故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喝掉！” 荆涛听了这话1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芮晓枫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继续占据着上风，就故意问道：“怎不说话了？” 荆涛说：“你把天聊死了，我接不住你说的话了。” 芮晓枫差点笑出声，她忍住，依然用平静的语气问道：“我就那么没有幽默感吗？” 荆涛叹了1口气，1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说：“你说呢？难道你自己没觉得吗？” “看来，我要自省了，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1个无趣的人啊——” 荆涛不瞒地说：“你这话说得太对了，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恭喜你，终于能正确认识自己了！” 两个人就这样打着嘴仗，很快来到了招待所荆涛所在的宿舍楼下。 荆涛松开了安全带。 芮晓枫关闭了车灯，随后将车熄火，拔出钥匙，递给荆涛，说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不容她把话说完，荆涛在松开自己安全带的同时，已经将芮晓枫的安全带同时松开。 他借接车钥匙的机会，1下子就握住芮晓枫的手，强行将她抱入怀中，不由分说就吻住了她…… 芮晓枫在猝不及防中，整个人就跌入了荆涛的怀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荆涛强势吻住了…… 她开始还在挣扎，但终究挣不脱荆涛的束缚，渐渐地，她就失去了挣扎的气力，沉浸在他的激吻中。 他的吻，如同翻涌的海浪，撞击着彼此的胸膛，无尽的热情，燃烧了她。 她再次嗅到了成年野兽的那种味道，渐渐地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强势索取。 忽然间，他捧着她的头，低声命令道：“给我！” 她不敢睁开眼睛，居然听话地慢慢地靠向他。 够了，就这主动靠近，就足以呼唤出荆涛那种雄性的征服欲，不等她的唇找到自己，他再1次迫不及待地压在她的唇上…… 只有双向奔赴的吻，才更加甜蜜。 当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沉重后，芮晓枫感到1阵头晕目眩，她残存的1点理智让她用力挣开了他，借着远处的灯光，她看清了他眼睛里冒出的火焰。 她颤声说道：“对不起，我该走了……”说完，就去开车门。 怎奈，她的手哆哆嗦嗦半天才找到门把手，可是，这个时候，她的身子被荆涛板了过来。 荆涛也很激动，这么长时间了，这次终于得到了芮晓枫的回应，他怎么舍得她离去。 “上去坐会吧，我有话跟你说……” 芮晓枫伸出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努力平静了1下说道：“太晚了，外婆不放心。” 荆涛将她的手从嘴上拿下，极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我送你。” 芮晓枫听了这话才知道干嘛来了，她立刻清醒了，说道：“不用，我马上叫车。” 于是，她掏出手机，调出叫车页面，轻轻点了几下后就关闭手机，说道：“我得马上往门口走，司机很快就到了。” 荆涛下了车，不等他走到跟前，芮晓枫就推开车门下了车。 不由分说，他再次将她抱在怀里，难舍难分。 当荆涛还想有所动作的时候，芮晓枫躲开了他，轻声说道：“再见。” 随后便向门口走去。 荆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追了上去。说道：“我送你到门口。”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荆涛说：“那不行，我1定要弄清是什么车把你拉走了。” 芮晓枫见荆涛走在自己身边，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这才放心让他送自己出去。 1辆出租车已经停在招待所门口。 荆涛拉开后排车门，等芮晓枫坐进去后才关好车门随后又拉开副驾驶车门，弯腰对司机说道：“师傅，辛苦了！” 司机回答道：“不客气。” 不等司机说完，荆涛已经关上车门，随后掏出手机，来到车的后面，迅速拍下了这辆车的车牌号码，随后向司机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第607章 难以入睡 芮晓枫知道荆涛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没想到他如此心细！随后内心就是1热。 司机也非常清楚荆涛这个动作的含义，他边开车边说道：“你男朋友警惕性还很高，唯恐你遇到不测。” 芮晓枫笑而不答，她之所以默认司机这句话，也是无声的警告。 司机见她不说话，又说道：“不过有些多此1举，叫车软件都是有迹可查的。” 芮晓枫仍然不说话，她的心思根本没在司机身上，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此刻，清阳的夜晚，道路上依然车流不断，也许，她苦苦寻觅的真命天子，已经降临…… 芮晓枫轻轻回到家里，轻轻关上门，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她唯恐惊醒外婆。她刚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就听到背后传来外婆的声音： “回来了？” 芮晓枫吓了1跳，她已经足够蹑手蹑脚的了，唯恐弄出声音吵醒外婆，不曾想，外婆居然没有睡，披着披肩走了出来。 看着外婆那探究的眼神，芮晓枫立刻就有些心虚，她躲开外婆的目光，转过身，埋怨道：“您吓我1跳，怎么还没睡？” 外婆坦言：“你深更半夜去送小荆，我哪睡得着？” 芮晓枫坐在鞋凳上，弯下腰，低下头，拿过拖鞋换上，故意磨蹭着不抬头，说道：“有什么睡不着的，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放心吧。” 外婆说：“你跟小荆出去，我当然是1百个放心，我只是……” “只是什么？”芮晓枫抬头看着外婆问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芮晓枫知道外婆话的意思，她站起身，双手搭在外婆的肩膀上，轻轻将外婆的身子板了过去，然后轻轻推着外婆走回她的房间，摘下外婆的披肩，折好，放在1边，说道：“早点睡吧，太晚了！” 外婆坐在床沿上，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芮晓枫说：“顺其自然吧。” 听了她这句话，外婆的心里就有数了。 她激动的眼圈都红了，看着外孙女，哽咽着说道：“有你这句话，外婆的心就踏实了，等你们俩终成正果，外婆即使到了那边，也好向我闺女交待了……” 芮晓枫1听，眼圈也红了，她也哽咽着声音说：“外婆，我不许您说这样的话……” 外婆拉过她的手，拍了几下说道：“外婆是高兴的。” “高兴也不许说！”芮晓枫声音颤抖着说道。 外婆擦着眼角溢出的泪水说道：“好，外婆不说了，从今往后，再也不说了——” 芮晓枫也擦了擦眼角，挨着外婆坐在床边，她靠在外婆的肩上，问道：“外婆，您就那么看好他？” “是的。”外婆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之前谈的那两个人，外婆都没参与，说真话，我都不太看好他们，他们也跟我不错，但大多时候都是当着对我嘘寒问暖的，但小荆跟他们不1样，他是真心对我，包括他们1家人。当然，光对我好还不够，我早就看出，小荆喜欢你，只是这个年轻人太骄傲了，他不会急于表白的，我就想给你们加把火，促促你们，这样，即便有1天我突发情况，我也能安心闭上眼了……” “又这样说！”芮晓枫不满地打断外婆的话。 外婆笑了，说：“好的，不说了、不说了。不过，你们要尽快确立恋爱关系，尽快结婚，只有结了婚，外婆的心事才算彻底放下了。” “外婆……”芮晓枫撒娇地说道：“你就那么着急我嫁人？” “当然急了，急得我眼睛都红了！”外婆忽然看着外孙女，问道：“你跟外婆说实话，你喜欢不喜欢他？” 芮晓枫反问道：“您不是很喜欢他吗？” 外婆说：“我喜欢不管用，只有你喜欢才行。” 芮晓枫想了想说：“外婆，这不是着急的事，我不想重蹈覆辙，有些时候，处的时间长了，才能品出1个人是否适合做伴侣。” “哎呀，你还要怎么处？我早就说过，组织上早就替你考察过了。我也替你深入他啊家庭考察过了，你看那1家子人，对咱们多好！” 芮晓枫说：“外婆，这事交给我自己好吗？” “那当然了，毕竟是你自己的事，但你要主动1些。” 芮晓枫看得出，外婆是真心满意荆涛，她就说：“外婆，我怎么做您就别操心了，您需要操心的是，尽快睡觉，把自己养得棒棒的！” 这时，客厅里传来芮晓枫手机的铃声。 芮晓枫忽然意识到，她回到家，还没向荆涛报平安。 来到客厅，拿起手机1看，果真是荆涛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荆涛急切地问道：“到家了？” 芮晓枫拿着手机就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说道：“早就到了。” “那为什么不报平安？我发微信也不回？” 芮晓枫看1眼，果然，有荆涛发过来的两条微信，她说道：“没听见，刚才在外婆房间说话来着。” “哦，外婆还没睡？” “明知故问，她能睡着吗？” “哈哈。”荆涛得意地笑了。 芮晓枫娇嗔地说道：“看你得意的。” 荆涛说：“当然了，外婆最懂我，我能不得意吗？” “好吧，你得意吧，时间不早了，挂了吧。” “等等。”荆涛说：“咱们还什么见面？” “我见你不难，只要关注《清阳快报》，随时随地都能见到东立的新闻，都能见到你。” 荆涛有些惊喜，问道：“这么说，你曾经关注过？” “我关注的是新闻，不是你。” 荆涛故意灰心丧气地说道：“我就知道我是单方面的感情输出……” “好了，别伤心了，早点休息吧，明天等着你的肯定有1堆的重任。” “多重的任务不在话下，只要我想起你，什么重任都不重。” “油嘴滑舌的，挂了。” “好吧，你听……” 这时，芮晓枫就听话筒里传出“啵”的1声。 不由自主，她也回了1声，只是“啵”完后，脸不由地红了，快速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注定是难以入睡…… 第608章 荆大帅哥 第2天，荆涛老早就醒了，他看了看表，又撩开1角窗帘往外看了看。 外面的天空还没有亮，但他已经睡不着了，便起身穿上衣服，换上跑鞋，跑下楼，便向体育馆跑去。 已经有早起的人在体育场晨练了。 荆涛沿着体育场跑了1圈后，又抬腕看了看表，心想这个时候芮晓枫应该起床了。 于是，他停住，站在1边就自拍了1张照片，给芮晓枫发了过去。 随后，他继续跑步。 又跑了1圈后，仍然不见芮晓枫回信息。 他就边跑边发了1条语音：懒虫，怎么还不起床？鸡都叫3遍了。 芮晓枫终于给他回信了：我没听见鸡叫，1大早就听到你叫了。 荆涛看了这条信息后“噗嗤”乐出声，他再次站在1边，刚要给她回信，这时，电话响了，是孟海洋打来的。 他接通了电话，说道：“海洋，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荆涛1听，是郑玉德的声音，他顿感委屈，说道：“您真不说理，我这不是时刻准备着听您的召唤吗？1大早海洋打电话，我以为他又传圣旨呢。” “嗯，态度不错。你回清阳怎么不吱1声？” 荆涛这才意识到，他昨天晚上是办专事才回来的，没有跟郑玉德报到，郑玉德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苏素和邵冲暴露了他的行踪？ 不可能吧？ 他没有多想，就笑着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有点晚，就没跟您报到，本来想等我跑完步就去找您，正好有事要向您汇报，没想到您的电话先到了。” 郑玉德说：“你在跑步吗？” “是的，跑了两3圈了，我马上就回去。” 郑玉德说：“有事的话就直接来我宿舍吧。” “好的，我马上就回去。” 挂了电话后，荆涛就开始往出跑。 他跑回了宿舍，再次洗了把脸，换上正装，又仔细用梳子拢了拢头发。 郑玉德和罗炳义都有1个共同点，那就是不喜欢手下邋里邋遢的。 还在督查室的时候，罗炳义曾经带着他们连续加班3天3夜都没合眼，尽管如此，罗炳义稍事休息后，换上1身干净的衣服，去跟省长汇报，如果不是省长发现他两眼不满血丝，单从精神状态和着装上，很难发现他已经是3天3夜没合1会眼的。 荆涛将皮鞋擦得干干净净，随后穿上，直到自己的着装满意后，他才大步流星地往郑玉德宿舍走去。 半路上就接到了孟海洋的电话，他1时拿不准这个电话到底是孟海洋还是郑玉德，只是单纯地“喂”了1声。 里面传出孟海洋的笑声：“哥，是不是又以为是老大呀？” 荆涛说：“是啊，所以不敢直呼你的名字了。” 孟海洋说：“刚才是老大听说你回来了，就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我打通后，不由分说，他就要过电话，直接跟你通话了。” 因为心虚，荆涛就问道：“海洋，老大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回来的？” 孟海洋不好意思地说：“是……是我跟他说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孟海洋支吾了1下说：“我是早上听亚菲说的？” “亚菲？”荆涛明白了，1定是亚菲听苏素说的。 1直以来，作为大龄青年荆涛，他的个人问题，都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何况，亚菲的嫂子也就是张亚杰的妻子，还曾经给他介绍过对象。 而且，荆涛已经听说海洋好像跟亚菲处上了，就说道：“亚菲怎么跟你说的？” “她也没怎么说，我还没睡醒，她就给我打电话，就跟发现新大61样，说你可能和晓枫姐好上了。” 果然如此。 孟海洋继续说：“她是听苏素说的，苏素昨天晚上在晓枫家碰上你了。” 荆涛笑了，说道：“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 “呵呵，是的，不过你放心，这个消息仅限于目前知道的几个人中，不会向外扩散的。” “嗯，我知道，你和亚菲谈得怎么样了？”荆涛问道。 孟海洋说：“属于进行时吧。” “亚菲那丫头不错，你要珍惜。” “是的，我会的，哥，老大叫我，我先过去了。” “好的。” 挂了电话不大1会，荆涛也到了郑玉德的房间，由于房门是半敞着的，所以荆涛便直接走了进来。 孟海洋正拿着手机备忘录，在向郑玉德汇报他接下来的工作日常。 看见荆涛进来，郑玉德冲他点下头，又跟孟海洋说：“你十点后约陈市长，中午有个应酬，他有时间就来办公室，没时间的话给我打个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好的。” “还有，荣总那边你继续约他。” “还要约？不是刚跟他见了面吗？” “你尽管约吧。”郑玉德懒得解释。 “好吧。” “你去下食堂，把早餐带回来，我不想去食堂吃了。” “好的，我马上就去。” 孟海洋转过身，冲荆涛点下头，就走了出去。 郑玉德拍了拍旁边沙发的扶手，示意荆涛坐过来。 荆涛脱下外套，在郑玉德旁边坐了下来。 郑玉德说：“现在你可是自由多了，回来都不跟我打招呼了？” 荆涛自有理由，却说不出口，他无奈地笑了1下，没说话。 哪知，郑玉德又问道：“昨天回来有什么任务？” 荆涛心想，是不是郑玉德知道他和芮晓枫的事了，想了想就措着词说道：“昨天是回来处理1点个人的私事，所以没来得及跟您报到。” “私事？这可是新鲜事，我还是第1次从你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是不是跟女孩子约会来了？” 由于拿不准郑玉德是什么意思，荆涛笑笑，没肯定也没否定。 郑玉德笑了，说道：“看来，我说对了，是不是。” 荆涛说：“就算是吧——” “哈哈。”郑玉德笑了，说：“终于把荆大帅哥逼得说了实话。” 荆大帅哥？荆涛听了这话后有点坐不住了，他下意识地往下出溜了1下，说道：“您这是在寒碜我吧？” 第609章 领导的私事 郑玉德看到了荆涛那个滑稽的动作，他笑得更加大声，随后说道：“看把你紧张的，至于吗？既然是你的私事，我就不刨根问底了，我将海洋支走，是想跟你说件秘密的事，当然，也是私事，不过不是我的私事。” 荆涛立刻意识到有可能是邵冲的事。 郑玉德说：“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最近领导的私事莫名其妙地多了起来。还记得上次我和省委吴副书记去禾州慰问抗战老兵的事吗？” “记得。” “前两天我去省里开会，散会后，被吴副书记叫到办公室，他让我帮忙打听1位故人，这个人是禾州的，姓芮，名叫芮雪……” “芮雪？”荆涛重复了1遍。 “是的，你认识吗？” 荆涛摇摇头，说道：“不认识，这个人多大年纪？” 郑玉德继续说：“这个人应该5十多岁，是个女性，你是禾州的老家，回去跟父母念叨念叨，也许老人们知道。” 荆涛心说：“我父母回到老家也没几年，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找人打听1下，对了吴副书记想知道她的什么情况？” “1切。” “好吧。”荆涛说：“据我所知，芮姓在禾州并不多见，应该不难打听。” 郑玉德说：“你知道就行了，他再3强调要保密、保密，严格保密！” “我懂。” 说完这事后，郑玉德就转移了话题：“你刚在电话里跟我说，有什么事要汇报？” 1听郑玉德这样问，荆涛就来了兴致，他重新调整了1下坐姿，身子向郑玉德倾斜着，说道：“我最近1段时间都在调研1个问题，就是如何解决农村‘空心村’的问题。” “哦？”郑玉德显然很感兴趣，问道：“说说看！” 于是，荆涛就将这段时间下乡调研过程，发现农村“空心”化严重的问题，以及自己关于这个问题的所思所想，1股脑儿地跟郑玉德汇报了1遍。 郑玉德问道：“农村‘空心’化的确很严重，既然你关注到了这个问题，是不是心里有解决的办法了？” 荆涛说：“实不相瞒，解决问题的办法我还真没有，所以来跟您探讨，想从您这里得到启发和指示。我知道，您以前是搞政策研究的，对农村的1些问题有自己的独到见解，所以就想听听您的意见。” 郑玉德说：“我以前的确也关注过这个问题，但也只是关注而已，下来后，本想做些深入细致的研究工作，怎奈，正如有机会说的那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扎到清阳后，就被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事包围住了，根本没时间想这个问题，你今天要是不提，我早就忘了这个茬了。” 荆涛说：“我记得您以前有篇文章涉及过农村留守老人和留守儿童问题。” “没错，那个时候还没有‘空心村’这个说法。” 荆涛说：“虽然没有‘空心村’的说法，但问题却是同1个问题。我到了东立后，也不是带着这个问题下去调研的，而是在调研中发现了这个问题，才想起您几年前的那篇文章。” “有什么启发吗？” 郑玉德显然很高兴荆涛还记得他那篇文章。他在省政研室的时候，的确写过几篇有分量的文章，但这类文章往往政论性强，趣味性没有，所以能记住的人似乎不多。 但荆涛却能记住他的两篇文章，另1篇就是论房地产和实体经济的关系，当时他有个比较超前的提法，那就是各级、各地都重视房地产的开发，却忽视了实体经济的发展，他曾经呼吁我们的经济不要“瘸腿”发展。 荆涛曾两次跟他提到那篇文章。 现在，荆涛又提到了他那篇论述农村留守人员问题的文章。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用心了。 此时，荆涛说：“我也不是1下子就关注到这个问题的，我是去调研万水河项目的时候，到了附近的1个村子，在跟村民的闲聊过程中，才发现，如今的农村，最年轻的就是6十岁以上的老人，其次就是儿童，青壮年劳力几乎都出去了，村里家家户户盖的房子很漂亮，但住的人却很少，那些起两层楼的可能只装修了1层，另1层充当了仓库。” “那是为什么？”郑玉德问道。 “1是装修需要钱，还涉及到取暖。2是没人居住。”荆涛说：“我让新西乡全体乡干部都写1篇调研文章，主题就是如何解决‘空心村’的问题。” “哦，说说看？”郑玉德更加感兴趣。 荆涛说：“目前，乡干部们倒是交了答卷，我不用看，就知道他们的调研报告在什么水平上，不过这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们例举出农村存在的现实问题，让他们注意到这些问题，开动脑筋而已。这是第1步……” “第2步呢？”郑玉德问题。 荆涛说：“第2步就是如何依托万水河项目，找到新的增收点，从而吸引那些青壮年返乡，建设家乡。” “第3步？”郑玉德继续问道。 荆涛说：“第3步是终极目标，就是不知能不能实现？” “说说看！”郑玉德鼓励道，他很高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荆涛居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看来，他的确是伏下了身心。 荆涛说：“那就是回填农村，吸引城里人来农村投资，不管规模大小，哪怕来村里开个小卖部、或者开个小诊所、小兽医站，等等吧，但前提是村子里得有人，这是最基本的条件。” “也就是说，还是农村人员回流问题？” “是回填。”荆涛看着郑玉德说道。 “你怎么填？”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我也没有成熟的想法，所以才来跟您探讨。” 郑玉德感到荆涛不是没有想法，可能是想法不成熟，或者是他的想法受到政策的约束。 因为空心村的问题，是这几年人们普遍关注的问题，但仅限于关注，各地各级都没有行之有效的政策出台，来吸引外出务工的人回乡，更别说城里人来农村创业了。 难道，这小子有什么新点子？ 第610章 大胆的想法 想到这里，郑玉德就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既然是想法，就说明你还没有付诸实践，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不必支支吾吾就说出来我们1起探讨。” “嗯，好吧。”荆涛这才说道：“我在下乡调研过程中，发现这样1种现象，那就是目前农村农民的房子是没有房产证的。” “当然没有，难道你刚知道？” 荆涛说：“您听我说。我不是刚知道，我是刚知道这背后的政策，其实就是个死政策。” “怎么能说是死政策？” “当然是死政策了，虽然宅基地是农民自己的，但你们却没有处置的权力，房子更没有买卖的权力，而且，因为房子没有产权证，1直不能拿到银行抵押。您想想，农民要想独立创业，他怎么去银行贷款？拿什么抵押？这些基本条件都没有，他创什么业？” 郑玉德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期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果然，荆涛又说道：“我不知道，当初制定这些政策的初衷是什么？也可能是保护农民手里仅存的那点利益吧，要知道，农民没有可以支配的财产，他们只有出去打工挣钱，至于农村崛起的那些暴发户、企业家们，哪个不是多多少少带着1点原罪？哪个是真正白手起家的？ 如今，市场越来越规范，越来越来严密，农民，在靠过去那种拍拍脑门、7大姑8大姨凑钱创业的几乎没有了，他们更多依赖于银行。那些国有银行他们连门都进不去，农村信用社现在有的地方叫农商行了，虽然号称是农民自己的银行，但贷款仍需要抵押，小额贷款规模太小，才几万，还要农户联保，根本无法满足现在人们创业的资金需要。您说，有想法的人，不出去在家有什么出路？”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这就是你发现的问题？” “当然不是，这个问题只是其中之1。” “还有什么？”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还有土地流转问题。虽然政府号召责任田向大户流转，但政策跟不上，也可能说有些政策不到位，不能保证这些大户心无旁骛地发展。由于政策的短板，有些大户签订的合同都是短期的，这就注定他们的投入行为也是短期，不注重对土地肥力的培养，不注重农田基础设施的投资……” “他们怕什么？”郑玉德问道。 “很明显，怕政策变化，怕农民毁约，强龙难压地头蛇，说到底，还是政策保障方面的担忧……” 这时，孟海洋进来了，他两只手拎着两袋餐盒。 两个人没有因为早餐而中断交谈，他们继续边吃边聊。 郑玉德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具体想法了？” 荆涛实话实说：“具体想法目前还没有，不成熟的想法还是有的。” “说说看。” “考虑得不成熟，有些想法和当前农村现行政策有相悖的地方。” 郑玉德说：“如果和现行政策不相悖你大概也不会和我讨论了，就因为相悖，你才说了这么多，费了这么多口舌给我普及阐述当前农村存在的问题，我说的对不对？” 荆涛笑了，说道：“领导就是领导，不但东西1切，还钻到别人肚子里去了，看来，要想在您面前隐藏自己的目的都很难。” “知道就好。”郑玉德笑着说道。 荆涛说：“我有1个大胆的想法，当然是不成熟的想法，之所以把自己不成熟的想法跟您汇报，目的就是看看能不能走下去，如果能走下去，或者是尝试着走下去，可以先小范围的搞试点，比如就是万水河旁边的新西乡搞试点。” “先别说试点，你先说是什么主意。”郑玉德有点着急了。 荆涛说：“我想，能不能将城里那些退休人员引流到农村，回填‘空心村’，要知道，这部分人不但有钱、有闲，还有知识，有些当过领导的离退人员，还有管理经验，甚至还有远见，这些人1旦回流到农村，那可是件了不得的事啊——” 郑玉德眼睛1亮，随后问道：“怎么吸引这部分人来农村？” 荆涛说：“这个，我做过调研，目前，在城市里的离退休人员中，想到农村落户养老的大有人在！但现行的政策中，是不允许农村宅基地进行买卖的，即便是老人去世，如果子女的户口都迁离农村了，老人留下的宅基地包括责任田都是不允许继承的。” “没错。”郑玉德说道。 “所以，问题就来了。”荆涛说：“外出务工的青壮年叫不回来，想来农村养老的退休人员来不了，农村哪辈子才能兴旺？”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道：“别抱怨这些没用的，说你那个大胆的想法。” 听郑玉德这样说，荆涛才说：“我那个大胆的想法就是，能不能以当地政府的名义，给这些想来农村养老的城里人1个特惠政策，就是在1定范围内，农村宅基地是可以买卖的，政府不能给这些人宅基地使用证，能不能给个其它形式的证件，用以保证这些人在农村的合法权益，1旦他们买了农村的宅基地，包括宅基地上的房屋，就合法拥有了产权，甚至未来他们的子女都是可以继承的，如果不继承，还可以再进行买卖？” 半晌，郑玉德都没说话，他在心里默默地琢磨着荆涛说的这个办法。 见郑玉德不说话，荆涛心里就没底了，他小心翼翼地说：“我只是这么1个想法，跟谁也没说过，您是第1个听到这话的人，不行的话，也没关系，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咱们是在探讨……” 郑玉德看了1眼荆涛，知道他心里没底，想了想才说道：“你的这个主意，我个人认为，不是完全不可以……” 荆涛1听，脸上立刻露出笑意。 哪知，郑玉德话锋1转，说道：“不过你也别得意，这可是政策层面上的事，据我所知，还没有1个地方敢这样干的！” 第611章 得到领导八成的肯定 哪知，郑玉德话锋1转：“不过你也别得意，这可是政策层面上的事，据我所知，还没人1个地方敢这样干的！” 荆涛听出郑玉德并不完全反对，于是就大着胆子说：“当年小岗村的18位农民，按下了18个手印，不就开启了中国农村改革第1村吗？如果不是当年他们的冒着政治危险的尝试，怎么可能当年就解决了全村人的温饱问题？所以，要允许尝试吗！” 荆涛所说的小岗村，位于安徽省凤阳县小溪河镇，1978年，安徽发生百年罕见的特大旱灾。那时的凤阳县小岗村，是出了名的“3靠村”——吃粮靠返销，生产靠贷款，生活靠救济。“泥巴房，泥巴床，泥巴锅里没有粮”，条件十分艰苦。 那时小岗是梨园公社严岗大队的1个生产队，由于吃“大锅饭”的分配方式无法激发村民们的劳动热情，小岗村越来越穷，村民们连最基础的温饱都难以保障。 雪上加霜的大旱灾，使许多农民不得不离开世代赖以生存的土地出门乞讨。 为了活命，为了全村人不被饿死，18位小岗村民，召开了关系全村命运的1次秘密会议，这次会议诞生了1份不到百字的包干保证书。 为了共同抵御有可能出现的政治风险，这18位小岗村村民，在1纸分田到户的“秘密契约”上按下鲜红的手印。 这1按不但改变了小岗村村民的命运，更是影响了中国农村此后数十年的发展，拉开了中国农村改革的序幕。 这份秘密契约的主旨就是实行农业“大包干”，将原本属于村集体的土地“分田到户”。也就是秘密会议的当晚，生产队的土地、耕牛、农具等按人头分到了各家各户，轰轰烈烈的“大包干”由此开启。 郑玉德听荆涛提到小岗村，就说道：“可是你眼下的情况和当年的小岗村可是截然不同，当年小岗村如果不分田到户，有可能村民会被饿死，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强大的全方位的扶贫力度和扶贫政策……” 不等郑玉德说完，荆涛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当年，国家对像小岗村这样的农村，也是有救济政策的，不然怎么有‘3靠村’的说法？但他们不想靠着这3靠活着，他们想突破贫困的局面，才有了这18个鲜红的手印。我的意思是，我们也想突破农村目前的窘状。说回填农村也好，反哺农村也好，反正目的只有1个，就是让农村重新焕发勃勃生机，我知道，这样做，肯定也会有1定风险的。” 郑玉德看着他说：“当年人家小岗是秘密干的。” 荆涛说：“我不能先斩后奏，再有，现在的民主政治氛围是当年没法比的，我也没有必要秘密干。何况，有些事我也是在不断调研和思考中，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向您汇报思想的。” “你的底气在哪儿？”郑玉德忽然问道。 荆涛想了想说：“宽松的政治环境，和基层干部想改变农村现状的积极性，书记，我这样做，不是给你惹事，我刚才就说了，先拿出1个村搞试点，即便失败了，也是局部的，是很小很小的局部，对当今各项政策构不成破坏。” 郑玉德说：“我问你的这些，并不仅代表我个人，大胆破除政策壁垒，做出有益的探索和尝试，是有着积极影响的，我个人认为，可以去尝试，但有1个问题你要清楚，如果失败怎么办？” 荆涛显然没想过“失败”这个问题，他张了张嘴，1时竟无话可说。 郑玉德又说：“虽然这样做有跟小岗村相似的地方，但跟小岗村有1个截然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当年如果小岗村失败了，大不了就是把分到农户手里的田地再归回集体，可是你别忘了，如果城里退休人员去你们农村买了房子置了地，以后政策不允许了，你怎么办？退房退地退钱吗？” 荆涛完全怔住了，他还真没过这个问题。 半天，荆涛才说：“所以，我开始就说了，我们当地政府出台1个局部的也是内部的政策，给予买卖宅基地的人法律权限，给他们发个证件，即便以后政策不允许了，做了也就做了，不扩大规模和范围不就行了？这也是我跟您汇报的主要意图。” 郑玉德笑了，说道：“所以说，你不能跟人家当年的小岗比，也别那么豪气冲天，万1你做了，将来惊动了更高1级的领导，汇报的时候，也不要拿小岗村来绑架领导绑架当今的政策，你们就是你们。” 荆涛听郑玉德这样说，就知道他有8成是支持这个想法的。虽然挨了批评，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俗话说得好，领导批评你，是瞧得起你，1旦领导恭维你，或者是顺着你说，那8成你就要凉凉了。 凭郑玉德和荆涛的关系，当然不会到了那种地步，但也说明郑玉德时时刻刻在锤炼他、指导他。 果然，郑玉德说：“这样，你把功课做足，调研搞准，提交1个可行性报告，我们开会研究1下。” 荆涛乐了，说道：“好的！” 两个人谈了很多、很多，不知不觉中，早已到了上班时间。 孟海洋走了进来，他看着郑玉德，刚要说话，就听郑玉德说：“海洋，你的老领导有1个新创举，你关注1下，到时参与做些工作，也替我监督他，不能今天跟我放了响炮明天就没事人了。” 孟海洋在对面房间里听到了1些他们的对话，就说道：“好的，我保证完成任务。” 郑玉德说：“你不是去完成任务，是替我监督、督促并抓落实，他这个想法很大胆，有可行性，1旦实施，就是历史性的，但要把工作做细、做扎实，你有时间的话，也可以了解1下目前农村存在的问题，搞搞调研。现在无论做什么工作，调研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正所谓有位伟人说的那样：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有政策、措施的出台，都是在进行了大量调研的基础上实现的。” 第612章 约定 孟海洋不停地点头，并提醒郑玉德是不是该上班了。 郑玉德看出孟海洋的意思，说道：“今天晚点没关系，听荆涛把话说完，看得出，他下去的这段时间里，对于基层工作，的确动了脑筋，也扎了下去，发现了1些问题，不然的话就没有这些奇思妙想了！” 聊完这个问题后，郑玉德忽然问荆涛：“你们市政府的贾国亮这个人怎么样？” 荆涛怔了1下，此时，他还沉浸在跟郑玉德探讨如何解决“空心村”的问题，没想到话题来了个1百8十度大转弯，而且还转到了东立市副市长、公安局长贾国亮的头上。 虽然荆涛不明白郑玉德为什么问起贾国亮，但荆涛很清楚，任何事都不是没有来由的，何况这话是从市委书记郑玉德的口中说出。 荆涛想了想说：“您忽然问起这个人，别告诉我您想提拔他，或者您想调动他？” 郑玉德没想到荆涛居然这么敏感，他故意问道：“为什么？” 荆涛认真地说：“您别忘了当初我和市委的约定，3年之内，东立的干部不做任何的调整。如果东立各种问题解决了，工作上去了，或者是政治生态恢复了，这个时间节点可以适当提前，但眼下肯定不行。” 郑玉德还是很欣赏荆涛这股犟劲，就说：“看把你紧张的，我只是问问这个人的表现如何，也没说要调他呀？” 荆涛知道，身为清阳市委书记的郑玉德，绝不仅仅是想了解1下贾国亮这么简单，1定还有隐情，他不相信地看着郑玉德，轻轻摇了摇头。 郑玉德笑了，说：“好吧，我跟你说实话吧，不是我想调他，是有人给他说情，想让他出来……” “这不可能！”荆涛说得很坚决。 “你不用急着反驳我，我虽然没有深入接触过此人，但对他还是有些了解。” 荆涛问道：“您刚才说有人给他说情想调他出来，这个人是不是老耿？” 郑玉德摇摇头，说道：“你可能误会老耿了，即便老耿跟你说过此人，十有89他也是受人之托。” “没有，老耿就跟我打听过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过。” 郑玉德说：“省政协余副主席可能跟贾国亮有点关系，贾国亮跟他透露过想离开东立，我没有答应他，就说出东立市委已经跟清阳市委组织部达成1个约定，那就是暂时冻结干部调整，短时间内不会解封。” 荆涛听了后，这才吁出1口气，问道：“余副主席跟东立的鲍氏家族有关系吗？” 郑玉德说：“这个我不清楚，我们交谈了1会，没听他提鲍氏的人。” 荆涛若有所思地说：“这就对了。” “什么意思？”郑玉德问道。 荆涛不好直接回答，就说：“也许，鲍氏不希望他调走。” 郑玉德不再往深了问，就说：“你心里有数就行。走吧，去你领导的部门看看去吧，虽然基层工作繁杂，千头万绪，也别忽视了你的大本营，虽然有人主持宣传部的日常工作，但也别大撒把，有些工作还是要过问的。” “好吧，我接受您的批评。” 荆涛从郑玉德这话里听出些许的意味，就随着郑玉德站起来，准备往出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郑玉德忽然站住，问道：“邵冲和他对象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郑玉德关心邵冲，无疑是在替邵东庭关心他。以前不知道这个关系还好，现在知道了，就要掌握1些必要的情况。 荆涛想起昨天晚上苏素和邵冲闹别扭的事，就说道：“昨天晚上，邵冲跟女友摊牌了，两个人就闹别扭了。” “摊牌？摊什么牌？”郑玉德问道。 荆涛就将苏素和邵冲闹别扭的事简单说了1下。 郑玉德听后，说道：“看来这个姑娘还很有性格。” “不是很有，是太有性格了！她认为邵冲欺骗了他，所以提出了分手。” “分手？这么严重？”郑玉德显然很吃惊。 荆涛说：“是的，那姑娘说邵冲的家庭跟她家门不当户不对，还说自己是农民家庭出身，两个家庭之间存在着鸿沟，且无法逾越。” 郑玉德听到这里，有几分欣赏地说：“这到是很出乎意料啊，这个姑娘很理智。” “是的，她就是个理智型的姑娘，没有因为男友显赫的家庭背景而欣喜，反而想到了今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无法消除的问题，所以提出分手。” “那他们后来和好了吗？” “这个……我目前还没得到消息。” 郑玉德突然问道：“他们昨天晚上闹别扭你怎么知道？” 荆涛想了想说：“我是听同事说的，别忘了我可是领导过他们1段时间，跟邵冲和他女友都熟。” “你那同事也够8卦的。” 荆涛说：“必须滴，如果不8卦的话，我怎么能掌握他们的消息。” 郑玉德听后，默默点点头，表示认同荆涛说的话。 来到市委办公大楼，在电梯出口荆涛和郑玉德分开了。 1个往走廊南边走，1个往北走。 荆涛在途径宣传部办公室的时候，他推开房门，就见刘云手里拿着1份文件，正和1个干事说着什么，看见荆涛站在门口，他就说道：“荆部长，回来了？” 荆涛点点头，说道：“待会到我办公室来1下。” “好的。” 荆涛来到自己办公室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随后他往崔其祥办公室的方向看了1眼，这才走进去。 刘云很快就过来了。 荆涛请他坐下后，问道：“最近部里有什么事吗？” 刘云知道他这问话的含义，就说：“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忙活春晚的事，我跟崔部长参加了两次春晚筹备会，还有就是布置春节期间的文娱活动，都是熟套子。” “崔部长在忙什么？” 刘云回答道：“他很文旅局的人去了1趟京城，说是通过关系，邀请了几个大牌来参加咱们的春晚。” “大牌？多大？” 刘云说：“也没多大，请太大牌的明星就会超出预算，现在财力这么紧张。” 荆涛说：“尚书记知道吗？” 第613章 办个节俭的晚会 刘云说：“知道，郑书记也知道，但郑书记反对邀请明星。” 荆涛说：“那崔部长他们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后来怎么定的我还没听到消息。但可以肯定的是，1把手反对的事，估计进行不下去了。” 荆涛点点头，说道：“你去看看老崔在不在，如果有时间就让他过来1趟。” “好的。” 刘云说着就走了出去，时间不长，崔其祥就进来了。 “荆部长，回来了。” 荆涛站起身，隔着办公桌跟他握了1下手，说道：“辛苦了！” “哪里，辛苦倒是不辛苦，就是有点繁琐。” “什么事繁琐？”荆涛问道。 崔其祥说：“是这样，现在正在筹划春节联欢晚会，我上次不是跟你请示了吗，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决定由文广旅主办，电视台协办，你也是同意的，我们先后开了几次筹备会，主办单位很积极，出谋划策，但是这里面涉及到了1个问题……” “什么问题？”荆涛问道。 崔其祥说：“你可能不知道，去年春晚，有几个赞助商出资了，但承诺他们的要在电视台打广告没有按照约定兑现，今年这些单位要求补偿。可是电视台说春晚的节目每年重播都不能超过正月十5，总不能出了正月还播春晚的节目吧。尽管如此，也远远没有达到高海燕承诺的播出次数。” 荆涛问道：“涉及到几家企业？” “因为是跟春晚1起播出的广告，所有出资企业都涉及到了。” 荆涛感觉这件事不足以让郑玉德有微词，就继续说道：“好，这个我知道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困难？” 崔其祥说：“就是外请明星的事。” “外请明星？花钱吗？” 崔其祥很奇怪作为宣传部长的荆涛，居然问出这么业余的问题，他说：“不花钱谁来呀？这些明星都是明码标价的。好在我们请的这几个人都是过气了的，当年要请他们，没有几十万都搞不定。” 于是，崔其祥就说出了几个人。 当荆涛听到1个人的名字时，不由地问道：“你最后说的那个人，不是因为曾经触犯了法律被判刑了吗？干嘛还要邀请这样的人来？” 崔其祥说：“咱们没邀请这个人，完全是因为1位老艺人的缘故，请了1位老艺人，这位老艺人有个条件，就是他要带着这个人来，只要1个人的出场费，而且相当便宜。哪知，昨天下午尚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跟我说不让请明星参加了，说是领导说的。” “哪个领导？”荆涛问道。 “还能有谁，肯定是1把手呗。” “什么理由？” 崔其祥说：“说今晚的晚会1定要本着节俭、欢乐、祥和的原则，不外请明星，多展现清阳本地的风土人情。我上班还是想给你打个电话，找你商量1下，这些明星咱们通过关系已经发出邀请了，说话不算数以后没法打交道了。” 荆涛又问道：“咱们是通过什么渠道邀请的这些人？” “什么渠道都有，有的是私人关系，有的是企业关系。” “据我所知，现在都有‘穴头’，这些‘穴头’都不是职业经纪人，而是非职业的，可以搞定你所要邀请的人。” 崔其祥不得不说道：“是，的确有这样的人，就因为如此，咱们以后万1想搞个活动，想要请这些明星烘托气氛的时候，之前因为落个不守信用的名声，以后恐怕没人跟咱们打交道了。” 荆涛笑了，说道：“你多虑了，这样的‘穴头’人有的事，明星也有的是，愿意出来挣外快的更有的是，不必担心。” “那……”崔其祥似乎从荆涛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就说道：“那好不容易请到的明星，真要退了？” 荆涛说：“必须退！为什么领导提到‘节俭’2字，你在下边驻过村，应该知道最近这34年的经济形势，不说别的，有的地方开工资都很费劲，咱们清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就不要铺张浪费大张旗鼓地搞什么娱乐活动了，咱们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就很好，真搞太大发了，影响不好。” 崔其祥低下头半：“好吧，我1会通知汪金峰。” 崔其祥走后，荆涛拿起桌上的电话，叫过刘云，让刘云通知全体班子成员和各科室的负责人，十点开会。 在宣传部工作会议上，荆涛特别强调了1点，要加强政治纪律性的教育，做好常规工作，做好春节前后的宣传工作，充分发挥舆论工具，采取多种形式加大对外、对内的宣传力度，要步调1致，和市委保持高度1致，切不可背离组织纪律别出心裁搞所谓的宣传…… 会议结束后，荆涛想起吴枫托郑玉德打听“芮雪”的事。 他就给禾州市委书记张维打了1个电话，在电话里询问他禾州有没有叫芮雪的人。 张维问道：“大概多大年纪？” 荆涛说：“5十多岁吧。” 张维说：“这个姓在咱们禾州不多，对了，你女朋友不就姓芮吗？” 荆涛说：“这个还用你提醒我吗？她45岁就离开禾州了，哪知道这些？” 张维听后说：“也是，好吧，跟公安部门说说，让他们查查有没有这个人。” 荆涛嘱咐道：“这件事你最好亲自过问，不宜扩散消息。” “遵命！”张维又说道：“对了，春节了，我想去看看咱领导，跟他见个面。” 荆涛知道他嘴里的“领导”说的就是郑玉德，也知道“见面”的含义是什么，就直截了当地说：“根据我个人的经验来看，跟领导最好的见面方式就是把工作做出彩，如果出不了彩，你就稳稳当当的，其它任何的歪脑筋就不用动了。” 张维1听，虽然知道这是朋友间的真话，但他还是说道：“可是……” 不等他说完，荆涛就打断他的话说：“没有可是，听我的没错，否则后果自负！” 张维听出荆涛口气很严肃，就痛快地说道：“好的，我听老弟的，什么时候你回来咱们详叙。” “好的，再见。” 第614章 棉袄和西服 刚挂了张维的电话，就传来敲门声。 荆涛冲着门口喊道：“请进——” 只见办公室的门慢慢推开，荆涛盯着门口看了半天，才进来1个人。 当看到进来的人时，他不由地乐了。 进来的人是林长虹。 他故意慢悠悠推开房门，又轻轻走进来，看见荆涛后说道：“我没打扰你吧？” 荆涛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说道：“你打扰我什么？” 林长虹神秘地1笑，说道：“你房门关那么严实，我以为你在办私事。” “办私事？亏你想得出，光天化日在办公室能干什么私事？” “别的私事当然干不了，打个暧昧电话还是可以的。”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我哪有什么暧昧电话。” 林长虹说：“万1有呢？”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是吗？”林长虹看着他立刻来了精神：“我听到什么了？” “我知道你听到什么了？” “那你以为我听到什么了？” “行了，别跟我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吧。” 林长虹走到沙发跟前，说道：“我从小道之小道中，听说老弟要脱单了，恭喜啊！什么时候喝喜酒？” 荆涛就知道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就故意仰起头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说：“估计要猴年……马月吧——” “咚——”林长虹就给了荆涛1拳。 荆涛疼得1咧嘴，嚷道：“真捶呀——” “不真捶还假捶？谁让你不说老实话！亚杰都告诉我了，你就别装了。”他说完，就1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荆涛说：“亚杰是巴不得我快点脱单呢。” 荆涛请林长虹坐下。 随后给他沏了1杯茶，问道：“你今天上来有事？” 林长虹说：“有事，对了，我要跟领导反映的事，你们东立也存在，我已经联合了其它两3个县了，这个问题在咱们清阳普遍存在，本想给你打电话，听海洋说你回来了，我就直接过来了。” “哦，看来这事还不小！”荆涛说着，就将沏好的茶水放在林长虹面前的茶几上。 “的确不小！涉及到咱们清阳各个县市，我跟你说，这事你们东立也必须要呼吁！” 荆涛坐下来，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林长虹这才说道：“你知道信用社吗？” 荆涛笑了，说道：“那还不知道？” “信用社在其它地方已经更名农商行了，就咱们清阳还保留着信用社这个土的掉渣的名字！” 林长虹说得很义愤，表情也很义愤。 荆涛仍然没完全了解他究竟想表达的意思，就问道：“那有怎样？” 林长虹1听，就瞪着眼说道：“怎样？我说荆大书记啊，难道你没意识到什么吗？” 荆涛说：“等等，信用社可是垂直单位，业务不归咱们地方政府管。” 林长虹说：“我的大书记啊，看来你还真没完全熟悉基层各个层面的工作呀——” 荆涛不解地看着他，笑着说：“愿闻其详。” 林长虹说：“农村信用合作社，是以前20世纪50年代，中国人民银行在农村的网点，后来改为了农村信用合作社，其宗旨就是农民在资金上互帮互助，即农民组成信用合作金融组织，社员出钱组成资本金，社员用钱可以贷款。之后，中国人民银行退出，取消地（市）联社，把农村信用社的管理权交给省政府，省政府又成立了省联社，省联社管着县联社，县联社统管着各个乡镇的信用社。” 荆涛仍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索性静静地听着。 林长虹继续说道：“农村信用合作社是银行类合法的金融机构，随着市场经济的深入，农村信用社也逐渐走向市场，比如参与扶持小微企业，扶持种植养殖业发展，甚至近些年参与房地产业……等等，某种程度人们更愿意来门槛相对国有银行低些的信用社来贷款……” 荆涛刚想反驳他什么，就听林长虹制止住他，说道：“此处不接受反驳，你听我把话说完。” 荆涛笑了，示意他继续说。 林长虹接着说：“我们佳裕县的信用社，无论是存款还是贷款增长率，在全县金融机构中，都是首屈1指，1切的1切都说明，信用社参与经济生活和地方建设是不可或缺的角色，但是呢，却依然背着个‘农’和‘社’这两个字，其它省份早就改叫‘农商行’了，咱们省有些地方也改叫农商行了，只有咱们清阳和另1个市还叫‘信用社’。” 荆涛不解地问道：“‘农商行’和‘信用社’业务有区别吗？” “没有。但叫什么却有很大的区别。” “什么区别？” “老棉袄和洋西服的区别。” 荆涛笑了。 林长虹却严肃地说道：“你别笑，这个需要咱们地方政府配合，促成信用社今早改名称。” 荆涛说：“我刚才就说了，信用社系统不属于咱们地方管理，是省垂直单位，咱们能做什么？” “呼吁！” 看见林长虹坚定的眼神，荆涛又问道：“改不改名称对咱们地方工作或者经济建设有什么影响吗？” “有啊，太有啊！”林长虹说：“我们有个企业，跟外边定了设备采购合同，需要银行资信证明，信用社出具的证明就不算，后来反复找，跟对方反复讲，磨破了嘴皮子，说信用社也是合法的金融机构，但人家就是不同意。这个项目是我们扶持的项目，你说气人不气人。” 荆涛仍然不理解林长虹的用意，他说：“改了名称人家就认同了吗？” “认同，只要是带‘银行’的就认同。银行，听着就洋气，就正规，相比信用社，好多人都以为是过去的供销合作社呢。” 荆涛不认同这种说法，他说：“那只能说明对方对信用社有偏见，或者是孤陋寡闻。” 林长虹争辩道：“哪有那么多人听凭你去纠正他们的说法，普及他们不知道的知识，反正冷不丁1听，就以为是散兵游勇，根本不具备银行的功能，试想，谁愿意跟你打交道？” 第615章 一顿臭骂 荆涛说：“不至于吧，信用社这个称谓都存在了那么长时间了，现在讯息这么发达，如果有人还不知道信用社的功能，只能说他认知的问题。” 林长虹说：“是，你说得对，但人家就这么认为，你有什么办法？所以，我请求你也加入呼吁队5之列。” 荆涛说：“关键是咱们地方呼吁管不管用？另外，是不是涉嫌干预不改干预的业务？如果想促成这件事，只有他们信用社自己向上级反应问题，咱们干预的话，是不是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林长虹听了荆涛的话后，刚想要说什么，他的手机就响了，是孟海洋。 孟海洋说：“林书记，郑书记让你过来。” 林长虹立刻站起身，说道：“轮到老大接见我了，我先去，1会再聊。” 林长虹刚走，刘云就进来了，他说：“人基本到齐了。” 荆涛看了看表，离约定的开会时间还有几分钟，他刚要说什么，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拿过话筒，不等他说话，就听里面传来郑玉德的声音：“荆涛，你到我办公室来1趟。” 荆涛赶忙说道：“好的郑书记，是马上就到。” 将话筒放回座机上，荆涛站起来说：“郑书记找我，我先去他办公室。” 刘云说：“好的，我让大家多等会。” 荆涛将手机揣进兜里就走出办公室。 他不知道郑玉德叫他是不是林长虹刚才说的那件事。 走进郑玉德办公室，就见郑玉德正襟危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陈同光坐在沙发上，林长虹坐在靠墙的椅子上。 3个人坐在不同的方位上，表明了谈话内容更具严肃性。 荆涛坐在林长虹旁边的椅子上，他偷眼看着郑玉德，发现郑玉德表情严肃。在看陈同光，陈同光的脸上则带着温和的笑意。 郑玉德看着林长虹和荆涛两个人，说道：“佳裕县委书记林长虹来我这里，特地跟我反应信用社的称呼问题，他说，咱们省有的地方信用社已经改名叫农商行了，唯独咱们清阳还有另外1个地方没有易名，他希望逐级呼吁，促使信用社尽快易名，荆涛，你怎么看？” 从郑玉德的表情和口气来看，荆涛已经知道郑玉德的用意了，虽然他不完全同意林长虹的提议，但此时跟林长虹坐在了1起，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跟林长虹站在1起。就说道： “刚才林书记跟我交换了1下意见，信用社这个称呼的确容易给人造成误解，改名农商行，有利于信用社更好地参与地方建设和经济生活……” “胡闹！” 不等荆涛说完，郑玉德就拍了1下桌子，大声训斥道：“你们是没事干了还是吃得太多了？这是你们该干预的事情吗？信用社是省垂直单位，轮得上你们说3道4吗？即便有多么不合理，那也是人家内部的事，你们可以在合适的场合发表1下看法，可是现在，堂堂的县委书记，在春节前百忙之际，居然为信用社更名问题，特地跑回市里，跟市委书记和市长呼吁，你不是吃饱了撑得还能是什么！” 荆涛从未看见过郑玉德跟林长虹发这么大的脾气，他都蒙了。 “你也1样！”郑玉德突然指着荆涛说：“自己的1亩3分地不去操心，却操心不该操心的事，你们是不是太闲了，还是你们的本职工作做得太好、太完美、没事找事干？摆正你们的位置，干你们该干的事，如果要是觉得那个地方太小，搁不下你们了？马上写请调报告，你认为哪儿搁得下你就申请去哪儿！” 荆涛和林长虹1时大气不敢出。 尤其是林长虹，他可能也没想到刚说完自己的来意，郑玉德就把荆涛叫来了，1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不得不说，两个人都惊住了，不但惊住了，还有点噤若寒蝉感觉！ “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两个人还没缓过气，甚至都没来得及申辩1声，就被郑玉德下了逐客令，不但下了逐客令，郑玉德还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文件夹拿起后又狠劲地摔在桌边。 这是荆涛认识郑玉德以来，还是第1次看到他对下属发这么大的脾气！ 两个人站起来，蔫蔫儿地走了出去。 陈同光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从茶几上拿过郑玉德的水杯，给他的杯里接满了水，递到他手上，说道：“发这么大脾气，你就不怕吓坏他们？” 郑玉德接过水杯，重新坐在沙发上，说道：“我就是要吓吓他们，让他们反省反省，真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了，操心起信用社的事了，自己的事就干得那么好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陈同光笑着说：“您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郑玉德放下杯子，仍然气呼呼地说：“不说他们了，说咱们的事吧……” 再说荆涛和林长虹，走出郑玉德的办公室后，荆涛看着灰头丧气的林长虹，小声说道：“还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 林长虹没有说话，跟着荆涛再次来到办公室。 荆涛给林长虹倒了1杯水，说道：“别往心里去，能被老大骂也是1种荣幸。” 林长虹委屈极了了，他看着荆涛说道：“我刚表明我的来意，都不容我往下说，他拿起电话就把你叫来，随后摁着咱俩就是1顿臭骂，就是死刑犯也有申辩的机会呀——” 想想几分钟前林长虹还坐在这里慷概激昂、高谈阔论，几分钟后，就被郑玉德骂得灰头土脸，荆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不解地继续问道：“我也纳闷，你为什么突然关心这个事？难道就因为你刚才说的那个资信证明？” 林长虹叹了1口气，说道：“我们县联社主任是我同学，他最近总是跟我磨叨这个问题，总是在我耳边说，改了农商行，他们就统统改称呼了，不再叫什么理事长、监事长、信用社主任，都称呼呼为行长了，就连乡镇信用社主任副主任也都可以称呼为支行行长、副行长，对外形象会得到空前提升……” 第616章 背后的猫腻 我想，佳裕县本来就是个山区农业县，能跟农业打交道的，恐怕只有信用社，国有几家大银行在我们那儿都只是设个办事处，能给我们助力的只有信用社，我觉得他们这个要求也不过分，可是没想到老大居然怒了！” 荆涛安慰道：“其实，你刚才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就表示了疑虑，但在老大面前，我必须跟你站在1起。” 林长虹也觉得连累了荆涛，就说：“我本不想提你，是老大问我，他说，你从荆涛那儿来，是不是他也跟你1个意见，我都没敢说‘是’我只说了你知道我的意思，没想到连你都没放过，平白无故挨了1顿骂，对不起啊——” 荆涛笑了，说道：“谁让咱们是兄弟，是兄弟1块挨骂也正常。” 林长虹也笑了，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说：“你别说，他骂得也有道理，自己的事还没干好呢，却操心不该操心的事，都怪我那个同学，这几天净顾着给我洗脑了，让我跟市里反应……唉，不说了……” 荆涛说：“既然咱们省有的地方改名了，那咱们也为期不远，你那个同学的确不该着这份急。” “嗨，你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 荆涛感觉林长虹没有跟他说出真实原因，就问道：“这能有什么弯弯绕？” 林长虹说：“这话只能咱俩说，都不能跟老大说，这背后其实是有猫腻的。省、地金融局、省地联社也是厚此薄彼，给他们好处的，他们就优先审定，优先改名，咱们省有1个县级市改名都3年了，佳裕直到现在都没让改，总是让你反复提交材料，反复审核不过，你说，上边这样做，不是逼良为娼吗，天天来检查县联社有没有私设小金库，可是基层不设小金库，拿什么送礼？设了小金库又犯法！” 看林长虹1脸气愤的表情，荆涛安慰道：“你也别让你这个同学带偏了，假如他们上级真的想以更名这个问题打压基层，完全可以逐级反应，即便不反应，也不必着急，再等3年又何妨？名称的问题早晚都得改，总不能大家坐在1起开会的时候，称呼都不统1，上级也会感到别扭的。你老兄真没必要为这事单跑1趟。” 林长虹说：“倒不是为这事单跑1趟，我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了，就没见老大，其实也想见他1面，没想到挨了1顿吗。好了，我得走了，有事咱们电话沟通。” 荆涛送林长虹到门口，这才转身拿起笔记本，往出走。 他并没有直接去会议室，而是敲开了崔其祥办公室的门，这才看见崔其祥和另1位副部长侯亦文正在谈论着什么。 侯亦文，原来是宣传部文明办主任。 看见荆涛进来，侯亦文连忙站起来跟荆涛打招呼。 崔其祥也站了起来，说道：“完事了？刘云说你被郑书记叫走了，我1想肯定又有事了，正好亦文刚进来，问我还能不能开成会，正说着你就进来了。” 荆涛并不急于说开会的事，而是说道：“快过年了，我大部分时间在东立，平时部里的工作多亏了你们几位，我就想着利用这个时间跟大家见个面，拜个早年，谁知又被领导叫去半小时。怎么也是晚了，侯部长，你把李部长和刘主任叫来，咱们几个先磨叨两句。” “好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侯亦文说着就给副部长李小峰打去电话，让他到崔部长办公室来1趟。 很快，李小峰和刘云就进来了。 李小峰原来是政府办信息科长，这次是跟侯亦文1块提拔的宣传部副部长。 荆涛首先肯定了大家工作的积极性，尤其是在他不在部里的情况下，宣传部仍然照常有序地运转，这是几位副部长的功劳，也是班子成员团结协作的结果。 另外，他着重强调了春节前各项娱乐工作以节俭为主，营造轻松、愉快、和谐的舆论环境。 由于宣传部日常工作都是崔其祥主持，荆涛请他在1会的会上讲讲当前的工作重点和需要注意的问题，毕竟年底了，各项工作是不能懈怠的。 商量完后，刘云继续通知各科室负责人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进行1半的时候，荆涛刚讲完话，他就接到孟海洋的微信，让他来郑玉德办公室。 他犹豫了1下，回道：正在会议室开会。 哪知，很快孟海洋就找到了会议室，他径直走到荆涛跟前，跟他耳语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荆涛满含歉意的看着正在讲话的崔其祥。 崔其祥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着荆涛，问道：“是不是又有任务了？” 荆涛说：“是的，郑书记和陈市长找我。” 崔其祥说：“那你就去吧，部里的工作你就放心吧，有什么问题我们随时跟你请示。” “那就辛苦大家了！”荆涛说完，冲着大家鞠了1躬。 他这1鞠躬，全体人员都站了起来，目送着他走了出去。 荆涛在门口拦住了出来相送的侯亦文和李小峰，他关上门，转过身就看见孟海洋没有走，在前边等着他。 他紧走几步后说道：“又有什么指示？” 孟海洋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从老大办公室出来后，我就没再进去，陈市长也没出来。” 想起刚才他和林长虹被郑玉德臭骂的事，荆涛问道：“长虹走了吗？” 孟海洋说：“早就走了。” 来到郑玉德办公室房门前，孟海洋推开门，等荆涛进去后，他又将房门关上，随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这才忙里偷闲地给亚菲回复了1条微信。 信的内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是亚菲心血来潮给他发来的，有的是1句话，有的是1个搞笑的小视频。 对于亚菲在工作时间发来的信息，他几乎不回，有空了就回个小表情，对此，亚菲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他工作的内容和工作性质，是不好分心的。 亚菲曾经很明确地跟他说过，对于她发来的短信，他没必要回复，伺候好领导是他工作的第1要务。 第617章 这个人太狡猾了 孟海洋还是很欣赏亚菲的善解人意的。 也正如亚菲说的那样，他是不可能总是看手机的，市委书记从早上睁开眼到晚上睡觉，这1天中的日常工作和活动安排都离不开他，所以亚菲说不能分心是千真万确的。 但今天的聊天内容，都是关于芮晓枫和荆涛的。 今天1大早，他就接到了亚菲的信息，得知昨天晚上苏素和邵冲在在芮晓枫家遇到荆涛的事。 从内心来讲，孟海洋听到这个消息后，他1点都不感到惊讶，似乎这早就该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来得有点慢而已。 虽说海洋和亚菲已经逐渐进入到了热恋阶段，但他内心最早对芮晓枫萌发出的好感依然存在，虽然他早就知道芮晓枫早晚都会是荆涛的人，但在心底里，仍然有着不可言说的情感。 在亚菲面前，他并不回避对芮晓枫的赞扬，亚菲的内心何尝不是也住着1个人，但并不是美好的向往都能成为现实，就跟当下小青年疯狂追星1般，谁还没有个幻想中的恋人？ 他们两个人虽然都不避讳谈论各自心中的偶像，本来也没什么，所以彼此也能够做到坦诚相见。 孟海洋知道，张亚杰非常希望他能做他的妹夫，1直都在力撮之中。 心地单纯的亚菲也不止1次地说过，虽然孟海洋是他哥哥替她选定的，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孟海洋喜欢亚菲的原因之1，亚菲从不掩饰自己什么，在孟海洋面前也是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去猜。说实在的，就目前孟海洋的工作时间和工作量来看，他也没时间去猜1个女孩子的心思的。 所以，面前两个人的感情进展顺利。 他也真心希望芮晓枫能和荆涛成就好事，因为他们两个人才是最般配的1对。 荆涛不但是他的偶像，还是他的恩人，想当初，如果荆涛不调他到新闻传媒中心，他在宣传部高雁云的手下，指不定是什么样子呢。 来到媒体中心，他以荆涛助理的身份进入了领导班子，并有1块分管的工作。后来，荆涛又把他推荐给郑玉德，名义上是试用，没想到就被郑玉德留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来讲，荆涛和芮晓枫都是他孟海洋值得敬重的人。 上班的时候，他其实知道为什么郑玉德冲荆涛和林长虹这两个他最器重也是着力提拔的人发火的事。 以他对荆涛的了解，是不可能为了信用社易名的事来跟市委书记反应的，而且从林长虹的话里也听出了林长虹才是“主谋”，荆涛连“从犯”都够不上，但他并没有为自己开脱，而是“任劳任怨”地跟着林长虹1起挨骂。 就连陈市长都说郑玉德有可能骂亏了荆涛。 但郑玉德却不这样认为，他对于自己提拔起来的人的要求，向来比对别人更加严格，因为郑玉德曾经不止1次地表露过自己的理念，大胆使用，严格要求，只有这样才能快速成才。 荆涛和林长虹都没辜负郑玉德对他们的期望，下到基层后，表现都不错，林长虹上任伊始，秘密走访调查，掌握了矿难的基本真相；荆涛下到东立后，面对错综复杂的环境，别出心裁地提出东立市的干部3年不能调整。并且积极弥合前任造成的党政1把手的裂痕。 这1点，郑玉德虽然没有当面表扬过荆涛，但从言谈话语中流露出对荆涛的肯定。尤其是今天早上荆涛向郑玉德汇报的那个“大胆想法”，让郑玉德产生了极大兴趣，骂走林长虹他们两个人后，郑玉德就和市长陈同光开始讨论荆涛的这个建议。 不得不说，无论是林长虹还是荆涛，现阶段来说，表现得都不错，这也让郑玉德放心不少。 再说荆涛，他重新回到郑玉德办公室的时候，坐在市长和市委书记的1边，回答着市长的提问。 虽然这些问题早上郑玉德已经提出过，但荆涛知道，无论是市委书记还是市长，他们对他的提议都很感兴趣，不然的话，郑玉德也不会这么快就和陈同光说了这事。 陈同光问得很仔细，有的时候还会记在本子上。 由于中午还有应酬，陈同光不得不站起来告辞，临走的时候还嘱咐荆涛做好深入调研，拿出1个详细的可行性报告出来。 陈同光走后，郑玉德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却问荆涛，林长虹为什么突然对信用社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荆涛就将林长虹跟他说的那些话，又跟郑玉德讲了1遍。 郑玉德低头听着，没表态。 随后，荆涛又跟郑玉德汇报了刚才宣传部开会的事。 郑玉德点了1下头，强调说：“虽然东立牵扯了你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但对宣传部的工作，还是要加强领导，不可懈怠。” 加强领导，不可懈怠，对于郑玉德的这句话，荆涛回味了很久，也在反思自己这段时间的得与失。 郑玉德看了看表说：“中午你自便吧，晚上跟我1起去赴荣总的晚宴。” “荣总？”荆涛反问了1声。 “是的。”郑玉德说：“这个人太狡猾了！” “哦？”荆涛说：“有没有这样1种可能，他故意很微妙地放出1些风声，引起咱们的高度关注，然后再……” 郑玉德见荆涛欲言又止，就没好气地说：“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 荆涛说：“我的意思是不是荣总他们想提什么条件，但又不好将这些条件公开摆出来，才巧妙地引起咱们的关注，或者说是紧张？” “理由是什么？” 荆涛说：“我之前不是和您说过吗，我给西北分公司的老总打了个电话，我跟你汇报过这事，加上我自己的思考，从几方面来看，他们都没有搬家的理由，总部不可能搬到离心脏那么远的地方，就冲这1条，就应了西北分公司的人说的那样，除非是脑袋进水了，否则就是故意制造紧张空气。” 哪知，郑玉德大手1挥，说道：“管他怎么想的呢，反正经我运作了1圈后，现在紧张的不是咱们，而是他了，咱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搬起石头打自己脚的！” 第618章 向外婆打听芮雪 荆涛1听，这才发现郑玉德的口气跟从前发生了根本变化，1副胜券在握的口气。就往前倾了倾身子，神秘地问道：“您是怎么让他们紧张的？” 郑玉德看了看表，说道：“先去食堂吃饭吧，再晚会食堂估计没饭了。” 果然，当他们来到食堂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了，由于孟海洋提前跟食堂打了电话，所以，食堂的厨师们还都在。 很快，几个简单的荤素搭配的4个菜端上桌。 虽然偌大的食堂只有他们3个人，但荆涛也是不好问郑玉德刚才那个话题的，因为全程郑玉德都是在闷头吃饭、闷头喝汤的过程中。更何况，郑玉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从来不谈工作，也是很少说话的。 3个人将4个菜席卷1空后，又干掉了1盘米饭后，看着郑玉德有点慵懒的神态，荆涛不忍心再占用他短暂的休息时光，便劝他稍微休息1下。 郑玉德说了声：“好吧，你也养养精神，晚上会有1场恶战。” 孟海洋给郑玉德拉开车门，看着郑玉德坐上车后，孟海洋回头看了1眼荆涛，没说话，而是招招手便上了车。 望着郑玉德的车子驶下平台，荆涛回到自己办公室。 刘云听到荆涛的脚步声后从办公室走出来，看见荆涛回来了，就跟在他后面进了办公室。 刘云给荆涛沏好了茶水，说道：“还以为你回东立了呢。” 荆涛叹了口气，说道：“是想回去，1摊子事呢，郑书记又给我安排了晚上的事。” 刘云当然不可能问他晚上什么事，就说道：“上午您走后，我们又开了十多分钟就散会了。” 荆涛点点头说：“年底的工作更要精心，尤其是办公室，上传下达不能畅通，不可耽搁。” 办公室是单位的门面，这个道理刘云懂。 他说：“您放心，每年都是大家回去过年我值班，因为我家离单位近。” 荆涛看着他点点头，感觉刘云好像什么事。 果然，刘云问道：“东立的两会什么时候开？” 荆涛说：“下周3，咱们清阳市每年大概什么时候开？” 刘云说：“1般都会在元宵节之前开。” 荆涛立刻翻开桌上的日历查看着。 刘云又说：“腊月2十6，我闺女订婚，我想请荆部长出席。” 荆涛抬起头说道：“这个……不是应该家里的亲属参加吗？” 刘云说：“没错，但是我在清阳，亲戚几乎都没有了，所以我想请你和张亚杰出席他们的订婚宴。” 荆涛1听说有张亚杰，就说：“好的，如果那天领导不给我指派特殊任务，我保证参加。” 刘云说：“那天正好是周6，晚上6点准时开席。” 荆涛知道刘云用心了，就说：“可以，但有1样，你必须要提醒我，免得我忘记。” 刘云说：“没问题，那就这样定了。” 看着刘云高高兴兴地走出房门，荆涛这才想起要给外婆打个电话，他要跟外婆打听1下姓“芮”的情况。 外婆接通电话，听出是他后问道：“小荆，你回去了吗？” “外婆，我还在市里。” “那你晚上来家里吃饭吧，昨天你都没吃好。” “不行啊外婆，书记晚上给我安排事了，要不我就回东立了。” “那……”外婆犹豫了1下问道：“那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有事，我想问问您，您在禾州生活的那段时间，认不认识1个叫芮雪的人？” 外婆1怔，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有个人托我打听1个人，名字叫芮雪，是个女性，年纪大约5十多岁，我就想，晓枫不是姓芮吗，也许您知道这个人。” “这个人是谁，他干嘛要打听这个事？”外婆问道。 荆涛说：“是朋友托我打听的，我也不知道他干嘛要打听这个事。” “你说的这个芮雪我不认识，也没听说过！” 荆涛还想说什么，电话就断了。 “喂，喂，喂……” 再次确认电话断了后，荆涛以为是外婆不小心挂断的，他便再次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半天，外婆才接通，不等荆涛说话，她就气鼓鼓地说：“我都跟你说了，你说的这个人我不认识，我在禾州统共也没生活多少年，能认识几个人？我不认识，晓枫就跟不认识了。” 这话荆涛信，外婆不认识的人，晓枫几乎不可能认识，因为他知道，晓枫几乎没怎么在禾州生活过。 他跟外婆说了1句：“好的外婆，我知道了……” 不等荆涛说完，外婆就挂了电话。 荆涛还在纳闷今天外婆的态度怎么有点不大1样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想起来。 他以为是外婆打回来的，定睛1看，才知道来电显示的是“张亚杰”。 他接通电话后说道：“亚杰，有事？” 张亚杰说：“刚听刘云说你回来了。” “是的，你在哪儿？” “我在单位，不忙的话过来坐会啊？” 荆涛看了看表，不等他说话，张亚杰又说道：“过来吧，部里既然有主持日常工作的副部长，你就别总在那儿待着了，碍手碍脚会影响到人家发挥的。” 荆涛笑了，说道：“我过去也待不了多长时间，晚上还有事，不然我早就回去了。” 张亚杰说：“我也没说留你到晚上，来吧，我马上给你沏水。” “好吧。” 撂下电话后，荆涛披上大衣，围上围巾，拿起包便走了出来。 他来到办公室门前，看着刘云说道：“刘主任，我走了，办公室的门没锁，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刘云赶忙出来，说道：“好的，小秦刚出去，我去给你叫他。” “不用。” 荆涛下了楼，正好看见小秦拎着水壶过来了。 他知道小秦是要给保温壶加水，就说：“走吧，去媒体中心。” 小秦拎着水壶便折了回去。 坐着车，来到曾经熟悉的新闻传媒中心，刚1进门，就看见芮晓枫那辆红色的奔驰停在1边。 为了不打扰大家办公，荆涛没有走办公大厅，而是穿过门厅直接上了步行梯。 第619章 当初的梦想 来到楼上，荆涛办公室的门开着，刘成正在洗茶杯，茶几上有两个热水瓶。 听到脚步声，刘成回过头，看见荆涛进来了就说道：“我刚打了两壶开水，还没来得及沏茶呢。” 荆涛说：“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 “当然辛苦了，我听说你现在的工作量挺大。” 刘成说：“领导照顾我，又把我招回来，辛苦1点算什么，再说，咱们单位哪有累死人的活儿啊？” 荆涛又说：“我不经常回来，这个办公室你不用天天搞卫生。” 刘成说：“那不行，我现在都习惯了，干完所有的活儿，我就上来歇歇，1边歇歇，就1边把这间屋子的卫生搞了。走进这间屋子，我就特别踏实，感觉您根本就没离开我们。” 荆涛听了这话，就有些好笑。他知道刘成这话的意思，忍住没有笑出来。 这时，张亚杰进来了。 他刚1进门就说道：“刘成，沏水了吗？” 刘成说：“我刚洗完茶杯，马上就沏。” 张亚杰说：“不用你了，去忙吧，我这里有上等的茉莉花茶。”他说着，晃着手里的1个小铁盒。 刘成指着茶几上的两个暖水瓶说：“这两壶是新烧开的。”说完，刘成就出去了，还不忘给他们关好房门。 张亚杰1边沏茶1边说道：“接到刘云的请柬了？” 荆涛说：“是啊，刚跟我说了你就打电话来了，我不太懂咱们这个地方的礼节，订婚那天，咱们是不是要有所表示？” 张亚杰说：“肯定的，因为咱们是长辈。” 荆涛说：“到那天你可想着提醒我。” 张亚杰将1杯冒着浓郁茉莉花香味的茶水放到他面前，自己也倒了1杯，说道：“这茶怎么样？” 荆涛喝了1小口，说：“挺香的。” 张亚杰说：“这是我未来的妹夫给我的。” “这么早就开始拍你马屁了？” 张亚杰说：“马屁就得从现在开始拍，不然的话怎么收买人心？” 荆涛看着张亚杰得意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看把你牛的！” 张亚杰忽然意识到什么，赶忙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他可是你1手拉吧起来的，你看看我，真是大意了，怎么吹牛吹到你面前来了？” “就是。”荆涛说：“对了，他们两个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早着呢？”张亚杰说：“亚菲说了，反正她年岁也不大，不了解透了不会往下进行的。” “她不大，可是海洋不小了呀——” 张亚杰看着他说：“海洋再怎么不小，也比你小，你都还没落定呢。” 荆涛1怔，说道：“怎么说着说着就绕到我这来了？” 张亚杰笑了，说：“对了，邵冲和苏素差不多了。” 荆涛猛然想起昨天晚上这两个人闹别扭的事，就说：“你确定他们差不多了？” “是的，我听说他们最近要见家长。” “你什么时候听说的？” “有几天了。” 荆涛确定张亚杰还不知道邵冲家庭的事，就没往下说。 张亚杰又说：“我挺看好这小子的。” “可惜，你不是他的领导，对他提拔起不了作用。”荆涛有些惋惜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对于1个堂堂警官大学研究生毕业的人来说，参加工作都4年了，刚被提拔，这多少有些让人感到不公。 知道邵冲的身世后，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还是他出面跟耿兴提到邵冲。耿兴也是聪明之人，虽然他不了解荆涛为何举荐邵冲，冲着荆涛，也不能埋没了这个人才。 所以才快速将邵冲提拔为局长助理。 任何职务的晋升，都有个过程，只有局长助理才是耿兴1句话的事，最多也就是局党组考察1下，不用走过多的组织程序，这样既卖了荆涛这个人情，也给观察邵冲解开谜团创造了条件。 荆涛虽然对耿兴快速提拔邵冲感到满意，但对于邵冲杯埋没了这几年着实有些不公。 张亚杰说：“我跟邵冲聊过几次，这小子很有思想，我忽然有个想法，你刚到东立，没人没手的，何不把他调到你那里去？” 荆涛说：“不是不可以，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不然也不会跟耿兴推荐他了。年后再说吧。” “这和你干部冻结3年不矛盾吧？”张亚杰问道。 荆涛肯定地说：“不矛盾。我所说的那3年，是指不提拔不调出，但没说不可以调进。” “那就瞎了。” “瞎什么？”荆涛问道。 “3年哪，邵冲如果是1般人员或者给个小官衔，他也要在你那里熬上3年，因为这3年是提升不了的，与其那样，还不如让他跟着耿兴有前途呢。” 荆涛忽然看着张亚杰，说道：“你是不是关心错对象了？你应该关心1下你未来的妹夫才对呀？怎么操心起别人的事了？何况邵冲现在还不是你们媒体中心的姑爷？” 张亚杰笑了，说道：“我未来的那个妹夫我关心不了，他有自己的主意，邵冲就不1样了，我很看好那小子。你到东立又没有自己的人帮衬，所以才给你推荐他，我敢保证，这小子3观正，绝对知恩图报！” 听了张亚杰这话，荆涛才断定他是不知道邵冲身世的。 他说道：“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东立毕竟是县级市，怕耽误了他，委屈了他。” “那也比被埋没强！” 荆涛说：“好了，不说他了，最近单位怎么样？” 张亚杰说：“我叫你过来，就是想跟汇报1下，我最近考察了转播车的事，也做过市场咨询和调研，我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 “你说。” 张亚杰说：“虽然你调走了，但买转播车和盖传媒大楼是咱们当初共同的梦想，改革后，传媒中心的日子1天比1天好过，1天比1天红火，盖大楼需要从长计议，买转播车可以先行。” 荆涛说：“买转播车的钱也不少呢，咱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张亚杰说：“我是这样想的，有这样几个途径：1是可以招商，2是咱们自筹1些，3是可以跟银行贷款，4是……” 第620章 为词不当 荆涛说：“买转播车的钱也不少呢，咱们能拿出这么多钱吗？” 张亚杰说：“我是这样想的，有这样几个途径：1是可以招商，2是咱们自筹1些，3是可以跟银行贷款，4是……” 张亚杰忽然就不往下说了。 “4是什么？”荆涛问道。 张亚杰说：“4是……可以降低标准，比如买便宜1些……” 不等他说完，荆涛说：“这个第4可以不予考虑，因为，便宜，就意味着质量和标准，影像这东西是没法骗人的，肉眼可见的区别，还是从前3项考虑。” “还有……”荆涛忽然想起什么又说道：“现在普遍经济状况不是太好，买转播车这事能不能暂缓，因为目前咱们媒体中心是全部市场化了，要考虑考虑产出比，不要为实现咱们当初所谓的梦想而冲动，或者说是时机不成熟下的冲动，防止再次‘返贫’。” 张亚杰说：“你说的这个我有考虑，我也不是马上就去买，当然要等各方面条件具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考虑出手，但是我不同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哪句话？”荆涛问道。 张亚杰低下头，随后缓缓抬起，说道：“你说不要为了当初所谓的梦想而冲动。我这样跟你说吧，咱们当初的梦想不是幻想，更不是‘所谓’的，而是扎扎实实的想法，是电视人多年梦寐以求的事情，从前，受到各种条件的制约，我们甚至半年多发不出工资……其实，那个时候，我的心就死了1半了，我甚至劝那些想来电视台工作的孩子们另觅出路，但是……” 张亚杰沉了沉，看着荆涛说道：“但是，自从你来了后，合并重组成立了媒体中心，而且当月扭亏为盈，我将死的心复活了，尤其是华建那次活动，谱写了我们清阳电视历史的丰碑，我的理想真的复活了？” 荆涛理解张亚杰作为1个老电视人的心情。 张亚杰继续说：“你还记得记者节时海洋咱们几个唱的那首歌吗？” 荆涛点点头，说道：“记得，直到世界尽头。” “我为什么执意要唱这首歌，就是我偶尔听到后，立刻跟我产生出强烈共鸣，我虽然熟知电视所有的环节和技术，但我对音乐是外行的，当初选这首歌，海洋还说为什么选这首歌，我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文酸，我说对面的商场总是放这首歌，我就会唱它。其实，更深的原因我没有跟他说，因为开头的那几句歌词，特别能触动了我的灵魂：在冰冷森林中，我已孤独穿行太久，像被扔的空罐头，谁在意心里的锈……” 说到这里，张亚杰看着他，痛苦地说：“想想当初半年开不出工资，想想那么大的1个官方电视台面临倒闭、关门、解散，想想冷不丁的像被甩包袱1样甩出去的滋味……想想职工的抱怨、领导的无视……有谁在意你心里的孤独啊！” 张亚杰的眼睛红润了。 他继续说：“还好，无论过程多么曲折、艰难，我们终于走出了那片冰冷的森林，我也不再是1个人孤独穿行，有了你，我就有了信心和方向，所以……我不允许你轻视、甚至蔑视我们当初买转播车、盖传媒大楼这个虽说幼稚却很美好的梦想！” 荆涛的心就是1动！ 不容他解释，张亚杰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你是怕我蛮干，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1不会蛮干，2也不会泯灭心中的梦想，这个梦想不是你我的梦想，而是我们媒体人共同的梦想！” 荆涛是了解张亚杰的，也知道他对电视那种发自内心的爱，从他身为台长，还亲参与管理那些电视器材上来看，他的爱，就是渗入骨子里的爱，的确如他所说，这里有他和他们大家的梦想。 沉默了1下后荆涛才说道：“对不起，我刚才……的确有点用词不当，但我没有1点蔑视你的意思，没有1点蔑视我们梦想的意思，我是说，这件事1定要慎重、慎重，切不可负债太多，因为……” 不等他说完，张亚杰打断了他，说道：“我明白，你不用解释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传媒中心带到沟里的，我会权衡利弊的，今天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我最近和1位老板聊起买转播车的事，他跟我说，他可以参股，因为这个老板在京城有1家广告公司，如果他能入股，就可以对外堂而皇之地宣布他有官方传媒中心的背景，这样就会提高他的知名度，增强他的市场竞争能力。你想想，打着电视台旗号招标广告工程，这样的实力就能秒杀1众广告公司的。” 荆涛听到这里，冲着张亚杰轻轻摇摇头，说：“这是他参股买转播车的真实意图？” “是的，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我这个商人朋友，从不遮掩他对利益追逐的心理。” 荆涛说：“他说的是实话，这个没错，即便不说实话他的最终目的也是不难判断的。我不太看好这个合作，当然我不是否认这种融资的办法，我担心的是，如今的生意都不好做，这些老板的背景也是讳莫如深，咱们堂堂正正、干干净净的媒体中心，不要因为短期行为而沾染上不好的东西，甚至是麻烦。” 张亚杰说：“我也想到了这1点，问过他的财务情况，他公司总部在清阳，但在全国几个重点城市中设有分公司，他积累财富的过程很偶然也很魔幻。那是在房地产最红火的时候，他的广告公司在咱们市没有什么影响力，却以垫资的方式，承包了1家房地产公司的广告和营销的宣传，哪知，楼盘卖空后，这家公司却不给他结算，而是抵给了他了两3套房子。 他将这几套房子及时变现，挣了第1桶金，有了底气后，他便如法炮制，几年后的今天，当年合作过的几个房地产老板不是跑路就是因为巨额亏空进去了，没有跑路也没有进去的还在硬撑着，日子都不好过，而他却成了赢家。后来，随着业务的扩大，才把公司做到了省城、京城以及其它几个城市。我听说，他最近准备招标1个南方很大规模的汽车展……” 第621章 准备“赤身相见” 张亚杰不厌其烦地介绍着这个老板公司的实力，看得出，他对这位老板还是寄托了很大的希望的。 荆涛耐心听他讲完，说道：“我不反对这种吸纳有实力的企业参股的形式，但有1点，就是必须考察企业背景，毕竟咱们传媒中心前头还带着个‘官’字。我之前是从事财务审核工作的，我太清楚这些了，那些表面看似光鲜亮丽的企业背后，是1团团不忍目睹的债务乱麻，如果你想听听我的意见的话，我只有1点，那就是等，等咱们日子好过了，实现跟职工约定的3年工资并轨，偿还拖欠的所有工资，无债1身轻的情况下，想干什么都不会太沉重。” 张亚杰说：“不瞒你说，我早就在默默地考察这个老板和他的公司，以前，辛鑫在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认识他，还有辛鑫的功劳，但那个时候不敢跟他谈，我怕辛鑫胡乱插手，破坏咱们媒体中心的形象，现在辛鑫走了，这个顾虑就不存在了，正巧他前几天回清阳了，我们就见了1面。当然，你刚才的提醒是必要的，我只是初步跟他透露了这个想法，也没有敲定，也不可能敲定。” “嗯。”荆涛说：“其实，购进转播车，这个梦想在我心里也1直存在，你放心，我们最终会有办法解决的。但解决的途径我还是倾向于靠我们自己的力量。现在的企业，没有债务纠纷的少，咱们就不要掺和进去了，等过了年，咱们跟银行的人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从正轨渠道贷款。” 张亚杰说：“这个我问过，新闻事业，属于公益事业，银行不大可能给咱们贷款。再有我告诉你1个好消息，以咱们现在的发展速度下去的话，你说的那个跟职工的3年约定，很快就能实现，只是咱们想不想实现的问题，这1点你不要有顾虑。” 荆涛感觉张亚杰有点走火入魔了，但该说的话他也说尽了，虽然他是宣传部长，但目前的法人早已更换到张亚杰身上了，而且，眼下也探讨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说道：“关于3年约定的事，咱们最好还是按约定进行……” 不等荆涛说完，张亚杰就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正和我意！” 荆涛纳闷张亚杰为何因为自己的1句话这么兴奋，就不再说话，而是看着他，让他说。 张亚杰说：“知道我为什么不想缩短3年的时间吗？我就怕社会上尤其是市领导们，看到媒体中心日子过好了，开始无止境地往咱这里塞人，你说，咱能拒绝得了谁？开不出工资的时候，领导看见我都绕着走，唯恐你沾上他，日子过好了后，他马上就是另外1副面孔，7大姑8大姨又开始塞给你了，为什么以前电视台这么多人，还不都是他们塞进来的。” 荆涛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地笑了。 张亚杰继续说道：“所以，我本人严重同意你刚才的态度，别说不提前实现3年的约定，就是电视台富到流油，咱也不要露富，说不定市财政宽松了或者是领导可怜咱们了，兴许还会给拨点款。” 荆涛笑了，张亚杰这个想法不免有些天真，他说：“你别天真了，政府财政没有宽松的时候，即便宽松了，你不可能给咱们拨款的，所以，1切还得靠咱们自己。不过你刚才说的那1条我同意，就是日子过好后，市领导往里塞人的事。这个关1定要把好，免得再向过去那样，造成人员繁多，所以招人必须要严格条件，只招收业务人员，这1条必须严防死守。” “对，就拿刘欣来说吧，这个丫头虽然是你介绍进来的，但是1个人当3个人使，如果市领导塞这样的人，咱们都得烧高香！” 荆涛知道张亚杰是在弥合他刚才说的话。 这时，张亚杰的电话响了，是杜敏找他。 张亚杰说：“我先下去，我让晓枫上来陪陪你？” 荆涛说：“你就别瞎操心了，我晚上还有1场硬仗，我踏实踏实，休息1会就该走了。” “好吧，那我先下去了。” 望着张亚杰走出去的背影，荆涛陷入了沉思。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那天他们几个人唱的那首歌：那就远走吧，奔向遥远的天际遨游，陪你昂首直到世界尽头，渴望的心不要理由，闪亮的青春岁月，紧握住温暖的双手，那些错过了风景的眼泪，为了珍惜今天所有，阳光下的旅途，艰难写满崭新的未知……我们在追求，为了理想踯躅奔走…… 张亚杰的突然离去，立刻让这个原本只有1间办公室的楼层陷入1片寂静之中。 他站起身，将自己放在沙发中，躺平，随后强迫自己的大脑进入1种休息状态中，虽然这很难做到。 他没有午休的习惯，但此刻他不得不让自己身心放松下来，谁知道晚上是1番什么样的景象。 郑玉德去见荣总，是不可能带别人的，最多也就是带上孟海洋，因为华建总部要撤离的事，是不能随随便便放在嘴边谈论的事，有可能会造成1定范围的紧张。 如果华建是虚晃1枪的话，那么他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因为已经引起清阳市的当家人郑玉德的紧张了，不管他和荣总是否实质性地谈论过这个问题，甭管荆涛还是孟海洋，就冲反复约请荣总这个举动，荣总应该知道他已经达到了目的。 让1般干部恐慌是没用的，只要郑玉德有所反应才是他们的目的。 5点整，荆涛随郑玉德来到清阳军分区，他们没有去郑玉德在军分区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来到军人俱乐部，在休息厅等待即将到来的华建集团荣总。 荆涛注意到，休息厅的桌上，没有摆放水果和饮料，只摆放了各种泳具。 看来，郑玉德是想跟荣总再来1次“赤身相见”啊！ 在看郑玉德，他极其悠然的翘着2郎腿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敲着沙发扶手，似乎是在养精蓄锐，以利于接下来的水上鏖战。 第622章 禁工令 在看郑玉德，他极其悠然的翘着2郎腿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敲着沙发扶手，似乎是在养精蓄锐，以利于接下来的水上鏖战。 孟海洋出去迎接客人，荆涛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郑玉德身边。 忽然，郑玉德问道：“你猜，今天晚上老荣下不下水？” 荆涛看着郑玉德，郑玉德仍然闭着眼。 荆涛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桌上的各种泳具，说：“不下水他干嘛来？” 郑玉德忽然笑了1下，睁开眼，伸手就去够茶几上的水杯。 荆涛眼疾手快，立刻抓过水杯，给他拧开盖子后才递给他。 郑玉德喝了1口水，说：“这是个选择题，不是分析题。” 荆涛想都没想就答道：“下！” 荆涛问完这话后，见郑玉德没有立刻表态，反问道：“那您说他今晚下不下水？” 郑玉德放下杯子，继续仰靠在沙发上，重新闭上眼睛，说道：“十有89，不下。” 荆涛盯着郑玉德，想问为什么，但他忍住了。 虽然跟郑玉德关系走得很近，但郑玉德毕竟是领导，他如果想说，你不问也会告诉你，他如果不想说，你问了就属于不懂事了。 这时，就见大门被孟海洋推开了，荣总和他的秘书进来了。 荆涛悄悄看了1下墙上的表，过了3分钟。 荣总看见郑玉德后，老远就伸出手，说道：“哎呀郑书记啊，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久等了，不过不是我故意耽搁，是进门后，突然内急了。” “哈哈哈。”郑玉德握着荣总的手后大笑，说道：“这个可以有。” 随后，就请荣总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荣总落座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几样泳具上。 郑玉德说道：“咱们扮上？” 荣总沉了沉说：“不忙，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肚子有点空。” “好吧。”郑玉德说着，就看向了孟海洋：“海洋，你跟曹秘书去安排吧。” 郑玉德让孟海洋跟荣总带来的秘书去安排饭菜没有错，因为各自了解自己领导的口味。 孟海洋首先站起，示意曹秘书跟他走。 两个人出去后，荣总看着郑玉德问道：“你经常到这里来游泳吗？” 郑玉德笑了，说道：“哪有什么经常，1年不准来两次。” “哦，我受你邀约到这里来都两次了，看来你今年要超额了。” 郑玉德说：“不瞒你说，我就来过3次，第1次是和我们的荆部长，剩下的两次就是请你荣总了。” 荣总说：“郑书记太客气了！” “不是客气，1直以来，华建集团都是我们地方政府结实的后盾，我能有机会请到荣总，而且是两次，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荣总1听，赶紧说道：“郑书记啊，快别这样说了，惭愧！” 郑玉德说：“你别见外，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因为有了华建，有了荣总，我们清阳政府的腰杆就硬了几分，如果1旦失去华建的支撑，可想而知，我们还能硬到哪儿去？所以，当我听到你们要搬离清阳，我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荣总说：“不瞒郑书记说，搬离清阳这种呼声，在华建内部1直存在，据说上任就动过这样的心思，我来后，这种声音在班子会上听到几次，我也确确实实去南方那个港口城市考察过了，具体是哪个城市我就不便说了……” 荆涛从荣总的口气中听出来，华建绝非必须要搬离清阳，只是又缘何有这样的声音？ 荣总又说：“我们也确确实实想以报告的形式向部里请示，不知郑书记从哪儿得到的这个消息？” 郑玉德说：“消息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确实需要检讨，检讨我们的工作是不是没有做到位？是不是没有为央企老大哥服好务？这也是我几次连续邀请荣总的主要原因。” 荣总说：“搬离清阳，并不是清阳党政部门服务不好，实在是业务需要。我们在海外的业务扩大了，港口城市有利于对外发展，另外，基地面积也扩大了，当地政府早就向我们伸出橄榄枝。郑书记，我说句实话，南方较咱们这里，营商环境相对宽松1些，这1点我相信您是认可的。” 郑玉德点点头。 荣总又说：“咱们单说‘禁工令’这1条，就极大限制了企业的生产和发展，虽然华建是总部，这1条对我们影响不大，但我们准备上个新项目，就会涉及到这个问题。我看报纸上报道，因为这个‘令’，外地1个企业废了两炉铝，虽然不是发生在清阳，但形势1样。” 郑玉德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问道：“据我了解，你们打算上的那个新项目，并不是生产项目，而是高科技，即便到那时还会有禁工令，但对你们也应该没有什么影响。” 荣总1听，说道：“郑书记消息灵通啊，连我们打算上的新项目都知道？” 郑玉德微微1笑，说道：“对于那些和环保有关的企业，无论是在建或者是已经建好并投入生产的项目，这个地方还真不好打马虎眼，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无论是1般禁工令还是史上最严的禁工令，各个企业还真绕不过去，去年的上半年，我们政府对重点企业出台了1些相应的保护措施，我相信，随着大气环境越来越好，这个禁工令也将成为过去。” 荣总说：“你们政府出台的保护措施的文件我反复看了好几遍，也是难为你们了，但却表达了你们的诚意，不得不说给了所有企业1点安慰，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因为，这不是当地政府的行为，这1点我想不光是华建，在清阳的大大小小的企业都会理解的，毕竟，这是政策层面上的事，我们任何1个人都左右不了。” “谢谢荣总理解，太感谢！”郑玉德真诚地说道。 1旁静静听着他们谈话的荆涛，此时在心里就琢磨，华建搬离清阳应该是没多大可能了，如果必须搬离，可能也不会有今晚郑玉德跟荣总的这番意味的对话了。 第623章 高明的试探 荣总第1次在游泳池接见郑玉德时的态度，不是今晚这个态度。能在泳池会见郑玉德，多多少少都带着不重视或者不太尊重的意味。但今晚郑玉德虽然没有在泳池跟他“赤身相见”，最起码也表明了态度，毕竟各种泳具摆在了明面。 这时，孟海洋进来了，他看着郑玉德说：“已经好了。” 郑玉德1听，就站了起来，冲着荣总说道：“荣总，咱们入席吧，尝尝我们部队饭菜的口味！” 荣总也站了起来，他说：“怎么是你们部队？” 郑玉德说：“我可是军分区党委第1书记，称呼“我们”不为过啊——” “哈哈哈。”荣总笑了，说道：“不为过，不为过，正当的，正当的！” 荆涛走到门口，他和孟海洋分别站在门口的两侧，替两位领导拉开了房门。 沿着内部1个走廊，他们来到了1个房间。 这个房间陈列得很朴素，却处处透出军营的气质。 但饭菜的规格却很高。 荆涛只往餐桌上扫了1眼，就发现这些菜品是郑玉德私下用餐从未点过的。 无疑，为了这次会晤，郑玉德也算是诚心诚意了。 桌上只摆了3套餐具，孟海洋和曹秘书给各自的老大拉出椅子待他们坐下后，便悄悄离开了。 荆涛没有坐，他看了看郑玉德，刚要说话，就听郑玉德说：“你也坐吧，待会吃饱喝足还要陪荣总去游泳呢。” 荆涛没有立刻坐下，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刚要打开，就听荣总说道：“酒先别打，郑书记，咱们能不能不喝这个？” 郑玉德说：“今天这个酒你必须喝，为什么，这可是郄部长给我的酒，难道你不想尝尝。” 荣总1听，怔住了，他反应过来后说道：“看来，郑书记和首长的私交深厚啊——” 郑玉德不置可否，示意荆涛打开酒。 荆涛将酒打开，立刻，1股浓郁、醇厚的酒香飘散出来，他不由地说道：“真香！” 荣总也说道：“是啊，我都闻到了，这应该是首长私藏的酒，有年份了。” 酒杯倒满后，郑玉德端起杯，说道：“荣总啊，我携荆部长敬您！” 荣总1听，立刻站起身。 郑玉德赶忙拉他坐下，说道：“咱们就不要站了。” 荣总看看还站着的荆涛，说道：“那你也坐下。” 荆涛没坐。 郑玉德说：“他年轻，愿意站着喝就站着喝吧。” 于是，3个人碰杯后就喝干了。 荆涛放下酒杯，拿过酒瓶给他们两人的杯里倒满了酒。 荣总还在咂摸着滋味，说道：“好酒，好酒！” 郑玉德示意荣总夹菜。 荣总高兴地逐个品尝着部队食堂做的菜肴。 他不停地称赞着每道菜品。 到此时，荆涛发现，荣总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尤其是喝了“首长”的酒，他的话多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跟郑玉德说话，明显客气了很多，也亲热了很多。 1瓶酒见底后，荣总说什么也不让荆涛开第2瓶了，他说：“我最近血糖1直不稳，家属严禁我在外喝酒，为此，我手机都不敢带在身上，不然的话她早就打电话来了。” 郑玉德笑了，说道：“虽然这是个无可争辩的理由，但我今天跟荣总还没尽兴，有句话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偶尔违抗1次也不是不可以，比如，我早就是个被确诊的高糖患者……” “啊？真的？”荣总看着他问道。 荆涛连忙说道：“千真万确！” 荣总1听，立刻将郑玉德面前的酒杯拿了过来，放到1边，说道：“郑书记啊，咱们年岁都不小了，上有老下有小不说，单位还有那么多的工作指望着咱呐。” 郑玉德则说：“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辈自有后来人，单位离了咱们照样转！” 荣总听到这里，说道：“那是，那是，不过咱们真不要喝了，如果你担心我没喝好的话，剩下的那瓶酒，我带走，谁让这酒是郄部长的酒呢。” 听荣总这样说，郑玉德立刻看着荆涛说：“听荣总的，别打开了，1会包上给荣总带回去。” 荆涛知道，作为荣总，多好的酒没喝过？多好的酒没见过？之所以提出要带走，不单单是喝不了的原因，是因为这酒背后的主人。 送走荣总后，荆涛和郑玉德才上了车。 在回来的路上，荆涛问郑玉德：“依您看，华建还搬吗？” 郑玉德“哼”了1声说道：“他是项庄舞剑！” “怎么讲？”荆涛不解。 郑玉德说：“你不是也听见了，他们准备上了新项目，这个项目只有放在清阳是最合适的，接下来就涉及到用地等等1系列的问题，所以，才以搬走为条件，他这1招，比因为拿地跟咱们谈判要高明得多，无形中就掌握了主动权。” “哦，这些您提前是不是就知道了？”荆涛问道。 郑玉德说：“有的知道，有的是前后讯息1凑，猜出来的。” “那郄部长的酒？” “哈哈。”郑玉德笑了，说道：“说起这个，还得感谢你师傅。” “我师傅？” “是啊，还是你师傅给我提供的关系，这个关系也是咱们省长的关系，在咱们省的驻京办跟郄部长认识了，这个郄部长虽然是副部长，却是华建的主管领导，据说很有希望继续晋升，我们聊到了华建，我有意无意地向他试探，他根本没有流露出半点华建要搬走的意思，这我心里就有底了。” “您太高明了，居然向上试探。” “不试探不行啊，这里还有你的功劳呢。” “我？”荆涛有些惊讶。 “是啊，如果不是你给我提供的他们内部的消息，我也想不到要从他们高层了解情况。所以啊……” 郑玉德长出了1口气，说道：“遇到类似的问题，海洋你们都要开阔思维，不要只想着去攻荣总的关，毕竟搬家这事不是他所能决定的，还要越过他，去攻他门上级的关，即便不是公关，最起码也要了解到真实情况。” 第624章 吴枫来电 孟海洋不停地点头。 荆涛说：“太受教了！” 郑玉德说：“干到老学到老吧，我这也是受你师傅的指点，毕竟他在那个位置，知道的信息多，点子也多。” 荆涛问道：“那如果华建真是要将新项目放在清阳，咱们在有些政策上是不是要妥协1些？” 荆涛终于问出他想问的问题。 郑玉德说：“会妥协的，但要有1定的底线，我了解过华建当初占地的情况，本来当时他们用不了那么多土地，他们当初跑马圈地就是为了后来的发展，当当年那种形势和那种情况也说不上对和错。” 是啊，像华建这样体量的央企，当年落户的时候，清阳肯定是拿出了最大的优惠力度，另外，当年的土地也没这么紧张，郑玉德用“跑马圈地”这个词应该不过分。 回到招待所，小秦已经吃完晚饭正在荆涛屋里看电视。 见荆涛回来了他就给荆涛沏了1杯水，准备回他房间。 荆涛问道：“小严打过电话吗？” 小秦说：“打过，高主任也打过，他们都是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 荆涛想了想，就给严思泉打了个电话。 严思泉和高峰还在单位。 荆涛就有些纳闷，问道：“你们在加班吗？” 严思泉回答：“是政府报告出来了，我和高主任正在看。” 荆涛1听，就说道：“你把电话给老高，我跟他说几句。” 高峰接过电话后问道：“荆书记，请讲。” 荆涛说：“政府工作报告你看过了？” 高峰说：“看了几遍了。” 荆涛说：“里面涉及到万水河工程了吗？” “涉及到了。” “怎么写的？”荆涛问道。 高峰说：“就跟平常在会上讲得1样，但是没引申，我正在琢磨，要不要加上咱们未来的打算？” 荆涛不假思索地说道：“要加，必须加上，这样，我马上回去。” 高峰说：“太晚了，冰天雪地的不安全，明天早上再回来不迟，我先把电子版的发给你。”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好。” 很快，就有文件传到他的邮箱。 他转过身，这才想到，回来的时候没带电脑。 手机上看又不方便，他就想到要去媒体中心他的办公室，那里有后来为他配备的台式电脑。 这时，他的手机有微信进来，1看，是芮晓枫。 这么晚芮晓枫给自己发信，1定是……呵呵。 他打开微信，就见芮晓枫问道：回东立了吗？ 芮晓枫知道关心自己了，他心里就是1阵窃喜，忙回道：刚跟老大应酬回来，还在清阳。 芮晓枫又回道：如果不忙的话，给外婆打个电话。 荆涛1怔，忙问道：外婆怎么了？ 芮晓枫说：我也不知道，下班回来后她就1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做晚饭，就是1个劲地发愣。 荆涛：是不是你惹着老人家了？ 芮晓枫：没有，我哪敢惹她呀！ 荆涛想了想，又看了看表，说道：要不我过去看看，反正这会还不太晚。 芮晓枫：别跑了，你就给外婆打个电话就行了，她喜欢跟你交流，兴许你能问出她到底因为什么不高兴。 荆涛：好的。 此刻，荆涛都没有意识到外婆是因为他下午那个电话才变得心事重重。 荆涛立刻给外婆打了个电话。 响了半天都没人接，荆涛刚想挂断重打，这时，外婆接通了电话：“喂——” 声音很沉闷，果然是不高兴了。 荆涛赶忙说道：“外婆，睡了吗？” “刚泡完脚，马上去床上，有事的话明吧。” 荆涛听出外婆要挂电话，就赶忙说道：“外婆，外婆，我没事，我就是问问您，那个……” 外婆唯恐他又说出什么，就没好气地说：“问什么问，我什么都不知道！” 外婆少有的不高兴。 荆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就赶忙说：“外婆，我是想问年前晓枫总是加班，没时间照顾您，要不我明天去接您，您跟我回家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该睡了，挂了。” 外婆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荆涛本想再给外婆打回去，1想到老人家心情不好，他就犹豫了，便给芮晓枫发了1条信息：外婆挂了我电话。 芮晓枫回道：别介意，老小孩，说不定1会又该给你打电话了。 荆涛回道：好的，对了，我把外婆接回去吧，让外婆体会1下老家的年味。 芮晓枫：坚决不行！再也不能给你父母添麻烦了！ 荆涛：跟我你就别见外了。 芮晓枫：正是跟你才见外！ 荆涛1怔，他不解，就回了她1串“？”号。 芮晓枫：年底大家都忙，你父母也1样，不能再给他们填麻烦了，晚安！ 荆涛还想给她发信，这时候有个电话进来。 这个电话号码是陌生的，他从未接到过，但是看了看区号，居然是省城的电话。 “喂，您好？哪位？” “是荆涛吗？” 电话里传出1个带有通宁省城本地口音的声音。 荆涛在省城工作了67年，对省城本地口音还是非常熟悉的。 “是我，您是……” “我是吴枫。” 对方沉稳地报出自己的姓名。 荆涛1怔，吴枫，省委副书记吴枫？ “您是……吴书记？” “是的，我是。” 吴枫直接给他打电话找他，1定是为了芮雪的事。 荆涛赶忙说道：“您好吴书记，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吴枫说道：“我今天值班，在单位呢。上次去禾州看望那位老英雄，才知道你是禾州人。” 荆涛实在想不出，吴枫怎么可能知道他。虽然他在省督查室工作多年，但他是没有机会接触副书记吴枫的，并且省政府跟省委都不在1栋楼里办公。 “您……记得我？”荆涛有些惴惴地问道。 吴枫说道：“我当然记得你，想当初你从省督查室调去清阳，是郑玉德直接跑来跟我要你的，而且，我也了解到你当时受的那点委屈，后来省委组织部对你的事也有了调查结果，只是郑玉德要你要的急。” 第625章 你不会动脑子吗 吴枫只说到这里，要是1般人就会做顺水人情，就会说，如果不是郑玉德把你要走，组织上就会如何如何重用之类的话。 但吴枫不会，以他的地位和权威，是用不着向荆涛表白这些的。 尽管如此，荆涛还是很激动，难得吴枫还记得他当时发生的那档子事。 “虽然我们没有面对面接触过，但我知道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姓很特殊，跟古代1位侠士同姓。” 荆涛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吴书记您还记得我！” 可能是吴枫感到铺垫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我给你打电话，想必你也猜出是什么事了。我让玉德帮我打听禾州的1位故人，刚才我给他打电话，问他安排了没有，他说安排给你了，说你老家就是禾州的，而且你做事他信得过。” “是的，郑书记今天上午特地把我叫到他办公室，跟我说了这件事。” “这事不要公开进行，我的意思你懂吧？” 荆涛当然懂得，所以就没敢跟吴枫说已经将这事安排给禾州的人去做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我懂，郑书记嘱咐过我。” 吴枫说：“那就好，小荆啊，你多费心！” 荆涛说：“您不用客气，我会尽力的，我目前还在清阳，明天晚上回家就展开调查。” “好的。”吴枫说完没再啰嗦就挂了电话。 荆涛很想让吴枫提供1些线索，怎奈他已经挂了电话，就不好再打回去了。 稍后，荆涛便给郑玉德打去了电话。 “喂。”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郑玉德低沉的声音。 荆涛说道：“郑书记，刚才省里的吴书记给我打电话来着。” 郑玉德说：“嗯，他刚才给我打电话着，问起寻找芮雪的事，我跟他说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了，因为你是禾州人，他详细问了你的情况，我就跟他介绍了你，并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了他，他有些着急，这事你尽快给他落实吧。” 想起今天下午给外婆打电话的事，荆涛说：“其实，我已经在进行了，问了1位禾州籍的老人，虽然她家也姓芮，但却不认识芮雪这个人。我本想跟吴书记多要1些有关芮雪的线索，他就挂电话了。” “这个他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跟我说了1些，芮雪曾经是清阳师专的学生，你可以从禾州和清阳师专两处入手调查。” 荆涛又问道：“哪届的学生他说了吗？” “我也问过，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师专每年毕业那么多的学生，而且以芮雪的年龄来算，她上学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郑玉德说：“要算出她是哪届的学生也不难，根据芮雪的年龄和吴枫在清阳地委工作的时间上判断，不就能够算出她大致是哪届的学生了吗？” “可是，这跟他在清阳地委工作期间有什么关联吗？” “你不会动脑子呀！”郑玉德居然有些火了。 动脑子？荆涛不知道该怎么动这个脑子。 郑玉德又说道：“首先，这个人跟他非亲，如果沾亲带故的话，不可能失联好几十年，能够失联好几十年的故友，另外，这个人在清阳师专读过书，只能说他是在清阳工作期间认识的，加之这个人的年龄，正好吻合。”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找到这个人。”郑玉德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的，我会抓紧进行的。” 挂了郑玉德的电话后，荆涛就想给张维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吧，既然芮雪是清阳师专的学生，当年的学生都是带户口出来的，禾州，未必还有芮雪的户籍，最现实的还是从师专入手。 只是，他明天要回东立，因为这次回清阳，他将自己有关的1些想法跟郑玉德和陈同光汇报后，两位领导很感兴趣，也表示很支持，所以，他有了1个新想法，就是要将万水河项目作为乡村旅游资源统筹考虑，要把西部打造成1个景色宜人、山野村趣十足的田园综合体。 依托这个田园综合体，通过流转农村闲置的老旧农宅，吸引城里人来农村落后。改善空心村的现状，打造1个集吃、住、玩、游于1体的特色休闲养生式乡村旅游地。 这个内容，必须要先行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中，让广大干部群众做到心中有数。 于是，他就给高峰打了电话，说了自己这个意图，并让高峰考虑1下，把这个内容加进政府工作报告中去。 时间不早了，他也放弃了去媒体中心办公室的打算，决定明天早点起床，早点赶回东立，把东立的事安排好后，他再回清阳，完成吴枫交给他的任务。 第2天1大早，荆涛和小秦早早起床，来不及吃早饭，便上路了。 跟以往1样，严思泉早就等在他姑姑开的惠人小吃店里。 荆涛他们下了高速路后，直奔小吃店而来。 暖炕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荤素两种包子，和1大盆玉米玉米糁粥。 严思泉盛好粥刚盛好3碗玉米糁粥，荆涛和小秦就进来了。 荆涛吸着鼻子闻了闻，说道：“玉米糁粥，好香啊，好长时间不吃了。” 严思泉说：“这是早晨我姑姑用柴火灶现熬的，主打1个字：香！” 荆涛脱掉大衣上了炕，盘腿坐在垫子上，端起粥碗就喝了几口。 黄灿灿的玉米糁粥，浓度正好，不稀不稠，半碗下肚后，荆涛说道：“的确香！” 小秦说：“我也爱喝老玉米糁粥，我们老家都是用柴火土灶铁锅熬的，有1股天然的香味。” 严思泉说：“本来咱们清阳不让烧柴火了，这是我姑姑偷偷熬的。反正也不是天天烧柴火。” 荆涛想起方紫卿说的话，暗想，当下有些现行规定的确有些极端。 吃着饭，荆涛问严思泉：“昨天晚上你们几点散的？” 严思泉说：“昨天我走的早，高主任加班到几点我还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让我给他冲了1杯咖啡。” 第626章 修改报告 吃着饭，荆涛问严思泉：“昨天晚上你们几点散的？” 严思泉说：“昨天我走的早，高主任加班到几点我还真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让我给他冲了1杯咖啡。”荆涛点点头。 3个人很快吃完早点，随后来到了单位。 荆涛刚走进办公室，高峰就跟了进来，将1沓打印好的文稿放在他的桌上，并说道：“修改好后的电子版已经发到您的邮箱，哪个方便你就看哪个。” 荆涛没有立刻去看，而是打量着高峰，就见他两眼布满血丝，胡茬也出来了，1副疲惫的模样，但发型和衣着还是很规整的。 他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加了1夜的班？那么多秘书，还用你亲自修改？提出要求就是了。” 高峰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就故作轻松地笑笑说：“跟他们说太麻烦了，哪如我自己改的痛快。再说，这段时间我1直跟在您身边，您的有些思想我能体会得到，如果经我的口再传授给秘书们，用搞电视的人说，信号就会衰减，达不到需要的力度。” 荆涛没想到1向严谨甚至很少说笑的高峰，居然也有幽默的1面，他知道，经过高峰这1夜的修改，政府工作报告的文稿应该是差不多了。 荆涛说：“昨天晚上你们发的电子版我还没来得及看，加之你说等你修改好后我再看，所以我就偷了个懒。这样，我今天上午闭门看报告，你回家去休息。” 高峰说：“不用回家，我1会去楼上眯1下就行了。” 荆涛说：“单位太乱。” “我家里也不安静。” 听高峰这样说，荆涛知道，高峰有个患老年痴呆的老母亲，是个典型的“话痨”，没人的时候自己都能说上半看见人了，更是“唠叨”不断。 “那你就去招待所开个房间，有事的话叫你也方便，我让小严给你安排。” 高峰说：“我自己来吧，您抓紧时间看稿吧。” 荆涛还是第1次接触政府工作报告这样的内容，但他对此并不陌生。 他交待严思泉，今天上午不见任何人，便夹着电脑，来到同层楼的1间小会客室。 由于阅读习惯和修改文稿的习惯，他还是喜欢看电子版的，修改后页面的干净的。 于是，他打开了高峰修改过的最新版本，开始认真阅读。 政府工作报告其实就是1种公文形式，各级政府都必须在每年召开的当地人民代表大会会议和政治协商会议也就是俗称的“两会”上，向大会主席团、与会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发布的工作报告。 每到年底，各个阶层的政府，都会成立1个工作报告起草组，这个小组以政府研究室人员为班底，同时又邀请有关部门、地方和专家学者参加，起草组在学习了上级精神、明确总体要求后，形成初稿。 如果是高层的政府工作报告，还需要提前展开多种方式的调研，尽可能多地听取各方面意见。东立，本就是县级政府，也就是基层政府，每1项工作的执行、落实和完成情况，都在这些起草人的心里装着呢，他们天天面对的就是基层干部和群众，所以就省去了调研这1环节。 但有1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就是初稿形成后，要广泛征求各方面的意见，政府通过后，再提交常委会讨论，最后定稿。 定稿后，将由政府市长在人民代表大会上作报告，接受代表审议。 报告的主要内容是对过去1年工作的回顾和总结，对当年工作主要任务、目标的制定，以及政府建设等诸多事项的工作计划等等。 概括来说，政府工作报告就是对过去1年的工作总结和对当年工作的计划。 能到市委书记荆涛手里的这份报告，也是经过政府写作班底层层修改后定稿的，又由市委办主任高峰亲自把关修改。可以说基本定型了。 过去1年的工作，他没有参与，也就没什么发言权，他需要看的内容就是当年的工作计划实施和达到的预期目标。 这块内容他看得相当仔细，修改的也相当认真。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带着高峰下乡调研，高峰对他的所思所想掌握得差不多，也比较准确地表达出他的工作思路，但毕竟有他的局限。 荆涛通过跟郑玉德和陈同光汇报了自己的想法后，得到了两位主要市领导的肯定，他们鼓励他大胆去尝试，说不定就能闯出1条今日“小岗”之路呢。 基层工作，就是要敢于尝试和创新。 得到鼓舞后的荆涛，才决定在会上尤其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将下1年的工作目标展现给全市干部群众。 会客室很安静，他反锁了门，将报告1气看完，又1气补充、修改完毕。 也可能有人会认为，堂堂的市委书记，居然亲自修改政府工作报告，大家别忘了，这1年，才是荆涛执掌东立全面工作的第1年，是他施政理念真正开始实施的第1年，也是要见到成绩的1年。 虽然是政府工作报告，但也是要经过他审核同意后才能拿到会上讨论、定稿。 等他全部修改完后，打开房间的窗户，对着外面吹进来的新鲜空气，不自觉地连吸了好几口。 随后，他才打开了房门。 听到动静后，严思泉和高峰便走了进来。 荆涛看到高峰后问道：“你怎么没去休息？” 高峰说：“我在值班室眯了1会，您不看完稿，心不踏实。” 严思泉说：“戴市长来过两次。” “他有事吗？” “也是关于政府工作报告的事。” “好，叫他上来吧，咱们几个先议议。” 很快，戴亮就进来了。 寒暄了两句后，荆涛拿着这份报告便说了自己的意见：“这份报告很严谨，过去的工作成绩和不足也总结得很到位，这块我就不说了，我重点说说在这1年的工作思路和打算……” 对于当前这1年的工作思路和打算，荆涛之前和戴亮有过几次沟通，他们也共同看过新西乡干部们写的论文，但将这些他们私下谈论的想法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中，戴亮有点意外。 第627章 棘手的难题 可当荆涛将郑玉德和陈同光的意见转达给他们后，戴亮就有些激动，毕竟，这是上级市委、市政府，从侧面肯定了万水河项目。 由万水河项目衍生出的政府职能建设、民主化建设、依法行政、政风建设等方面和将要施行的工作举措和工作计划，的确给了戴亮莫大的鼓舞。 戴亮激动地说：“好，太好了，好几年了，我第1次有了心花怒放的感觉！带劲，真带劲！” 他1连说了两个“带劲”！可见其内心受到的感染和激动。 这时，张维给荆涛打来电话。 荆涛知道他为何事，接通后不等张维说话，就先说道：“我正在开会，1会给你打过去。” 戴亮等几人见荆涛还有事，针对报告又议论了1会，这才起身告辞。 荆涛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坐在会客室给张维回了电话。 张维在电话里告诉他，经过公安局户籍排查，没有查到叫“芮雪”的人。 张维还提供了这样1个线索，那就是如果这个芮雪当年考学走了，是有可能带户口走的，因为那个年代考学差不多都带户口，另外，如果不回本地工作，那么户口就随本人落在外地了，这样的话，禾州就查不到这个人的户籍信息。 听了张维的话后，荆涛说：“多谢老兄了，下来我再想办法吧。” 张维又说道：“什么时候回老家？” 荆涛说：“这个我目前还真不敢定。” 张维说：“没关系，你如果回来，哪怕你走到半路跟我说声都不晚，咱们哥俩得好好唠唠。” “好的，我回去的话1定提前跟老兄报备。” “哈哈，好，那我就挂了。” 挂了张维的电话后，荆涛就想起郑玉德给他提供的有关“芮雪”的最新消息，就是她是从清阳师专毕业的。 那么，唯1可以下手调查的就是清阳师专。 回到办公室，严思泉和高峰又跟着进来了。 严思泉的手里抱着1摞文件袋，荆涛认出这些文件袋，那是新西乡干部们写的调研报告。 严思泉说：“戴市长看完后今天早上送回来的。” “哦，他怎么说？” 高峰接过话茬说道：“我估计他刚才来找您可能就是想跟您谈这些的。” 荆涛点点头，看着严思泉问道：“你跟左凤魁你们搞的调研怎么样了？” 严思泉说：“走访了3个村子了，本来今天还想下去的，知道您回来就没下去。” “有收获吗？” 严思泉说：“针对我本人来说，太有收获了！” 荆涛说：“那就好，多熟悉基层，我们就是要把听报告很自己亲自下基层调研相结合起来，这样的话，就不会听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严思泉说：“左书记就跟我说，从没见过哪个市委书记这么深入地了解、掌握基层情况的，想糊弄都糊弄不了。” “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严思泉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什么。”荆涛不耐烦地看了他1眼。 严思泉说：“他说，自打您来到东立后，大家都认为您也就是镀镀金待个1年半载就走了，没想到您先来了个冻结干部调整3年期，而且不怎么坐办公室，3天两头往下边跑，力争最大限度地了解基层真实情况，这1点，别说他，谁都不敢糊弄您了，连这想法都不敢有。” 荆涛说：“别听他们的，他们逮到机会，该糊弄还是要糊弄的，咱们不给他们机会就是了。” 下午，荆涛亲自主持召开了东立市委常委会，将自己亲自修改过的政府工作报告，以投影的形式跟大家见面，这样就省去了大家分头看的时间。 常委们重点研究讨论的那部分，就是当年的工作思路和工作目标。荆涛第1次在常委会上郑重其事介绍了关于万水河工程项目整体思路和想法，并将郑玉德和陈同光的意见传达给了每1位常委。 工作报告敲定后，接下来就开始履行有关会议前的各项程序。 由于荆涛惦记着“芮雪”的事情，他决定在东立两会召开之前，还要回清阳1趟。 隐隐地，他感觉出，吴枫跟这个芮雪应该有1段难以割舍的私人关系。 从吴枫严格要求保密这件事上来看，他跟芮雪当年可能是1对甜蜜的恋人，因为男女之间，只有是恋人的关系才是现在的吴枫需要保密的原因所在，毕竟，这个年纪了，各自都应该有了家庭，何况吴枫现在身居高位，寻找恋人这事又怎能公开进行？ 也许，他们当年没能走到1起，有着某种不可逾越的原因。 如果真的是这样，今生还有必要再见吗？难道吴枫想重温旧梦？这也太不现实了吧！ 虽然搞不懂吴枫寻找芮雪的真正目的，但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在吴枫的心里，还是有芮雪位置的。 只是不知道此时的芮雪在哪里，她又是否记得当年的吴枫？ 虽然这件事需秘密进行，但他又该怎么打开这个突破口？ 这时，他想到了1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文泽。 他以前好像听说过，唐文泽的夫人也是清阳师专毕业，唐文泽的夫人去年退休，应该和芮雪年纪不想上下。即便她不认识芮雪，至少可以给荆涛提供出1些线索，比如当年的班主任或者老师。 既然要秘密调查，就要行1些秘密手段。 但尽管如此，以荆涛的身份和地位，去打听1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仍然会引起别人猜忌的。 这个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绝对隐秘。 既不能太刻意，又不能太随便，因为他跟芮雪没有“公因数”。 唉，郑玉德也真是的，这么1个棘手的难题，怎么就交给他了？这个任务无论是否完成，他也难逃1个身份，那就是他知道了领导的1个“秘密”。 想来，吴枫也快到退休年龄了，荆涛忽然意识到，吴枫和芮雪之间，是存在1定年龄差的。也许，正是因为年龄原因他们才没能走到1起吧。 不管荆涛如何胡思乱想，有1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不管禾州有没有芮雪这个人。 第628章 愿望一致 【628】 不管荆涛如何胡思乱想，有1点他非常清楚，那就是他必须要完成这个任务，不管禾州有没有芮雪这个人。 晚上，荆涛决定给唐文泽打个电话。 好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最后1次见唐文泽还是辛鑫住院期间，他点名想见他俩。 后来，辛鑫去世，由于辛鑫提前给家属留有遗言，所以他家属就没邀请荆涛和唐文泽参加葬礼，只有张亚杰去了。 再后来，荆涛忙于两地工作，再也没见过唐文泽，这次回清阳他听孟海洋说，唐文泽在辛鑫去世不久也病了1场。 问候病情，是此时给唐文泽打电话最好的借口。 这样想着，就拨出了唐文泽的电话。 唐文泽很快就接通了，他说：“荆部长，这么晚了有事吗？” 荆涛故意说：“晚了吗？我刚回到宿舍，昨天回清阳，听海洋说您最近身体不好，我也1直在忙，就没顾上给您打电话问候1下。” 唐文泽说：“哎呀，荆部长那么忙还挂念着我，太感谢，太感谢了！” “身体怎么不好？”荆涛问道。 “也没什么大毛病，该查的都查了，除去血糖、血压有点高，心脏血管有点堵，其它都好。” “心血管堵怎么治？” 唐文泽说：“大夫说了，定期监测，如果发展到1定程度就下支架。” “现在不能下支架吗？” “现在下支架没有意义，没堵那么严重。” “为什么要等严重？提前不能治疗吗？” “在吃药，1直在吃。” “哦——那就好、那就好。” “顺其自然吧。”唐文泽叹了口气，说道：“有些病防不胜防，随它去吧。” 荆涛听出他语气里的消极，就说道：“那不行，发现问题就要积极治疗。” 荆涛感觉自己在说废话。 他又说道：“我明天可能还会回清阳，争取去找你坐会儿，不然就过年了。” 唐文泽1听，就来了精神，他立刻说道：“好啊，太好了，你如果要来，咱们哪儿都不去，让你嫂子给你弄几个小菜，你也尝尝她的手艺。” “那是不是太麻烦嫂子了？” 唐文泽说：“不麻烦。” 荆涛说：“好吧，我明天回去后跟您联系，对了，您放假了吧？” “放了放了，即便不放，我的课也不多，我最近也有个想法，等你来了再说吧。” “好的，那就明天见！” 第2天刚上班，荆涛就接到了唐文泽发来的他家的位置消息。 荆涛回复了他1个“ok”的手势后，便把严思泉叫了进来，嘱咐严思泉继续协助左凤魁做好下1步的调研工作后，争取早点出调研报告。 本想早点走，戴亮进来了。 戴亮见荆涛拿着水杯站在屋子当中，就问道：“你要出去？” 荆涛只好说道：“清阳有事，我还得回去1趟。” 戴亮说：“今天能回来吗？” 荆涛说：“问题不大，如果晚上回不来，明天1早肯定回。有事吗？” 戴亮说：“没大事，就是想就万水河工程的事，我又有了1些别的想法，不成熟，就想跟你探讨探讨。” 荆涛说：“太好了，你就不该把目光放在万水河工程本身，要围绕这个项目多想些点子，说真的上级拨款搞这个工程，咱们就不能让工程只是工程。” 戴亮说：“不瞒你说，这个工程能顺利进行下去，我就烧高香了，从咱们提出申请，到上级有关部门下来搞调查，直到批复、拨款，前前后后有45年的时间了，你来东立后，这个工程才纳入正常阶段，我的书记大人啊，您指望我还敢想别的吗？” 荆涛看着戴亮委屈的样子，说道：“我理解，在这个工程上，咱们的愿望是1致的。” 戴亮这才欣慰地1笑，说道：“你要是早点调来东立，哪怕是夏天天，我都能让万水河工程有个质的飞跃，但是，你来的时候，正赶上冬季，所以，我徒有满身的力气没地方使啊——” 荆涛笑了，说：“现在也不晚，虽然工期耽搁了，但有1条，那就是质量，质量是生命线，这1点不能放松。” “你放心吧，经过这1冬天的准备，无论是质量还是进度，今年1开春，保证会有1个大飞跃！” 荆涛感觉到在万水河这个项目上，戴亮的确压抑得太久。 他说：“其实，我开始对万水河项目也没有太多的打算，也是后来1点点深入调研反复思考的结果，为什么开始没有跟你说，就是我那些想法也是云里雾里的不成熟，那天跟你探讨的时候，心里也是没底，还得说跟郑书记和陈市长汇报了这个想法之后，是他们给了我底气，如果年前有时间，咱们可以出去走走，到外地参观1下，开阔视野。” 戴亮说：“好的，你先去清阳吧，回来咱们再细说。” 荆涛跟戴亮1同走出办公室。 他不敢在单位逗留，唯恐1会找他的人1多，就走不了。 刚拿走出办公室，就看见姜锦麟手里拿着1份文件走了过来。 看见荆涛他们，姜锦麟问道：“荆书记，您出去？” 荆涛说：“我马上去清阳，有事？” 姜锦麟说：“这是您的发言稿，老高给我后，我看了看，也做了1些修改，您再看看。” 荆涛接过来看了1下，是他在即将召开的“两会”上的发言。 他说：“好吧，我带在车上看。” 荆涛说着就下楼了，坐上小秦的车，直奔清阳而去。 在车上，荆涛看完了市委办给自己起草的发言稿，仍然是这个问题，就是当年的工作目标，对万水河项目只是1提而过，没有展开讲。 这倒不怪发言稿起草人，也不怪姜锦麟看得不认真，实在是没有跟他们深入研究讨论过这个问题。 看来，这个发言稿，仍需自己去充实、去丰满。 到了市区后，当快到媒体中心的时候，他老早就伸长脖子，透过铁艺栅栏向里面观看，就看见芮晓枫那辆红色的汽车停在门前。 他嘴角往上扬了1下，便将目光投向了正前方。 第628章 唐文泽的心病 按照以往惯例，小秦看着越来越近的市委办公楼，便提前并线行驶，准备进入市委办公大楼。 荆涛1见，赶忙说道：“咱们先不去市委，照直走，我给你导航。” 小秦已经驶离了主道，只能将车子拐进市委大门口，随后又从大门口驶出，这样才沿着主路继续向前驶去。 沿着导航，他们便来到清阳新闻学院家属区。 荆涛下车后才感觉到了什么，他看着小秦问道：“车里有礼品什么的吗？” 小秦立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有，来的时候，高主任让我装了2十箱新鲜的草莓。” “十5箱，这么多？” 小秦说：“听着挺多的，分量不大，1箱3斤，他说年底了，这些东西您可能会用上。” 说着话，小秦就打开后备箱。 只见后面塞满了手提袋，手提袋上赫然印着草莓图案，新鲜欲滴，十分诱人。 亏得高峰想得周到，不然自己就会空手来看唐文泽。 他又问小秦：“有酒吗？” 小秦说：“有，稍等，在里面，草莓拿几箱？” “两箱。” 小秦便拎出两箱草莓，随后又从里侧拿出两瓶酒。 关好后备箱后，荆涛在前，小秦拎着酒和草莓跟在后面，他们就上了楼。 来到3楼，敲开了唐文泽家的门。 唐文泽似乎早就等在门口，他立刻开门，热情地将荆涛让进屋。 小秦放下东西后就下了楼。 唐文泽追出来说道：“师傅，我都沏好水了，别下去了。” 小秦说：“我车没停好呢。” 唐文泽知道司机的规矩，就说道：“停好车后就回来，饭快好了。” “好的。” 唐文泽关上门后，这才看见荆涛还站在门口，唐文泽的妻子从厨房迎了出来。 荆涛问道：“唐老师，这是嫂夫人吧？” 唐文泽笑着说：“不是你嫂子还能是谁？尽管辛鑫给我安排了好几个，但很不幸，她们都没成为你嫂子。” 荆涛没想到唐文泽在自己家这么健谈，他“哈哈”大笑和唐文泽妻子握手，说道：“嫂子，别听你家老唐说笑。” 唐文泽妻子说：“我才懒得听他那些破事呢，听了这些日子都没法过了。” 荆涛听唐文泽说过，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不然的话，就冲辛鑫，十次婚也离了。 唐文泽接过荆涛脱下的大衣，挂起来后，就招呼荆涛到沙发上入座。 荆涛打量着唐文泽，的确略显病态，双眼有些浮肿，人也消瘦了不少。 他就说道：“老唐啊，你气色不错呀？” 唐文泽妻子说：“这几天缓过来了，病病殃殃了好长时间，检查也没发现多大的问题。” 唐文泽说：“不瞒荆部长说，辛鑫去世后，对我的震动不小。” 荆涛1怔，看了看唐文泽的妻子，又看了看唐文泽，问道：“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唐文泽的妻子说：“荆部长，你们俩先唠着，我去厨房看看。” 荆涛说：“嫂子，别太麻烦。” “1点都不麻烦。” 唐文泽说：“那天咱们去医院看了他后，我就跟中了邪1样，回来就浑身不舒服，没几天就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这心里就更加别扭了。” 荆涛笑道：“他去死是因为得了要命的病，你别扭什么呀？” 唐文泽说：“我能不别扭吗？你想想，他看见咱们第1句话说了什么？” 荆涛想了想，没容他说话，唐文泽又说道：“看来你是忘了，他看见咱俩刚进病房，不容咱俩说话，他就说：看来，这人啊不能办坏事，办了坏事，老天都不饶过你。” 荆涛听了这话后心就是1动，难道唐文泽…… 果然，唐文泽接下来的话印证了荆涛的猜测。 唐文泽说：“你嫂子总说我是受了刺激，毕竟跟辛鑫共事那么多年，虽然关系不融洽，但正因为此，心里才放不下。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哦？”荆涛看着他。 唐文泽压低声音说：“我这是跟你说，只有跟你说我才能解脱，跟任何人哪怕是你嫂子都不能说。” “嗯，你放心。”荆涛表态说道。 唐文泽说：“辛鑫生前没少在背后搞我小动作，我没有反击过，因为当时还在职，再有，无论他怎么搞我，都与事实不符，这个我有底气，就是最后这次，他直接让我丢掉了工作，丢掉了职务，不得不说，仇恨开始滋生，我心想，你不仁我也不义！他浑身上下都是毛病，我为什么不能出手呢。” 此时，荆涛内心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唐文泽说：“当我意外得知，辛鑫装修破坏了楼的主体结构后，我便开始了反击，因为，那栋楼里住着我的学生，我并不说无中生有，也不是给他栽赃陷害，只是推波助澜，轻易就将这事发酵升温……还有，就是他到了工商联后所做的1切。这其实也怨不得我，工商联的会计，是我学生的妹妹，由于反对辛鑫将募捐来的款项打入他个人账户，而且还挪用了这笔钱，当我学生的妹妹明确提出反对意见后，他还往这名女会计头上泼脏水，愤怒之下，这名女会计便直接到纪检委实名举报了辛鑫……” 说到这里，唐文泽喘了口气，也许是他说得太急，也许是身体原因，他有些接不上气。 荆涛默默点点头，静静地听看着他。 唐文泽接着说道：“不瞒你说，这件事是压死辛鑫的最后1根稻草。” 荆涛说：“可是跟您有什么关系？” 唐文泽有气无力地说：“太有关系了，是我暗示我学生让他妹妹去实名举报的，不然的话，她就会为辛鑫背黑锅。” 荆涛安慰道：“这事您做得1点错都没有，您之所以暗示女会计这样做，是因为没有比您更了解辛鑫的了，这怨不得任何人，是辛鑫自己咎由自取。” “唉……”唐文泽叹了口气，靠在背后的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总之，还是有我的因素，所以他死后，我就1直在想他跟咱们说的那句话，对照我自己的所做所为，是不是我将来也会落到他那个结果？” 第629章 魔咒 荆涛笑了，说道：“这是两码事。首先，您跟他不1样，本质上就不1样。他有错在先，即便没有您的因素，他早晚也会栽跟头。再有，如果他自身足够硬，您就是想报复他也无从下手。所以，您真的没必要为这事自责，甚至还病了1场，不值当的。” 唐文泽说：“道理我都懂，就是绕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快成了魔咒了——” 看来，唐文泽的确是深陷其中了。 荆涛又说道：“以您的学识和做人的准则，您不应该这样认识问题，如果您不能自拔，1旦执念在心中形成，那么就真的成为魔咒了，这可能是辛鑫希望看到的结果。” 唐文泽1听，立刻从沙发上挺直身子，他怔怔地看了荆涛半天，这才1拍大腿，大声说道：“对呀！对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1点呢！” 他1连说了3遍“对呀”！ 荆涛没想到自己无意说的1句话，居然引起他的共鸣。 唐文泽对着前方的空气大声说道：“凭什么你死了，还得拉上我这个垫背的？你这个害人精，难道你死了还不放过我吗？” 唐文泽说这些话的时候，两眼紧盯着前方，好像辛鑫就在他眼前。 荆涛忽然感到后背发冷。 唐文泽依旧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说：“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我有什么好内疚的？我做的这些，不足你对我做的1半！1句话，你活该！” 荆涛有些胆怯地看着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唐、唐老师，您、您总算转、转过这个弯了。” “转过来了！转过来了！”唐文泽说着，“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开始踱步。 荆涛看着他这样内心就有些瘆得慌，他看着唐文泽，有些后悔来他家了。 好在唐文泽逐渐平静下来，他再次坐在沙发上，声音缓缓地说道：“荆部长啊，我的确中了魔了，也许是我这辈子从未坏过谁、也从未害过谁，所以做了点不符合自己人格的事，加之他又死了，我自然就把这1切都归结到自己的头上了……” 看到唐文泽总算恢复正常状态，荆涛这才松了1口气。 他擦了1下额头的汗珠，说道：“唐老师啊，您可是把我吓得不轻啊——” 唐文泽1听，连忙给他的杯子里倒水，说道：“让荆部长笑话了，这段时间，我1直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有些话，连我最亲的人老伴儿都没说过，今了，我1下子就解脱了。看来，我这个倾诉对象没找错，谢谢你让我见了光，谢谢你给我开了窍！” 荆涛在苦笑了1下，说道：“幸亏您老人家是在白这些话，要是晚上您说这些我还不吓尿！” “哈哈哈。” 唐文泽朗声大笑，随后冲着厨房喊道：“老婆子，饭好没好，先摆酒。” 唐文泽妻子从厨房探出头，说道：“酒早就摆上了，还差两个菜，你们先喝酒，边喝边聊。” 听了妻子的话后，唐文泽立马站了起来，他冲荆涛1伸手，说：“荆部长，请入席！” 荆涛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只见唐文泽面色红润，眼睛很亮，闪着1种从未见过的光。 虽然荆涛无法断定唐文泽是否真的走出那个所谓的“魔咒”，但此时此刻他感到，此时的唐文泽跟刚才那个唐文泽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此时的这个唐文泽，表情和目光中，有1种胜利者的自豪。 是的，在跟辛鑫这么多年的较量中，唐文泽1直是屈居下风，任凭辛鑫“兴妖作怪”，而作为1把手的唐文泽却没有半点办法，冷不丁找到报复放机会，并加以实施，也切切实实看到“报复”有了结果，而且辛鑫也得到了制裁。 如果事情就此止住，哪怕辛鑫在监狱服刑，唐文泽也不会感到内疚，偏偏这个时候辛鑫突发疾病，还是恶性肿瘤，短短45个月的时间，人就没了。 这让1向懦弱的唐文泽接受不了，自然而然地将这些归结到自己的头上，认为自己要了辛鑫的命。 好在唐文泽跟荆涛说出了这1切，才让荆涛给他解开了心结。 两个人来到餐桌边坐下，桌上已经有了几个菜了。 唐文泽倒了两杯白酒，荆涛说：“给嫂子也倒1杯。” 唐文泽说：“她滴酒不沾，其实我自从那次喝酒被双开后，我也不喝了，但是今天必须要喝！1是荆部长给我解开了心结，2是害人的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至于我，没什么可自责的，来，我敬你！” 荆涛没想到唐文泽这么快进入了敬酒环节。 端起杯，跟唐文泽碰了1下，唐文泽1饮而尽。 荆涛看着他放下酒杯后，才不得不干杯。 这时，唐夫人端上两盘素炒菜。 由于荆涛此次来唐文泽家，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唐夫人1直在厨房忙乎，就没有什么聊天的机会了。 他站起身说：“嫂子，不要弄菜了，太多吃不了，你赶紧坐下1起吃吧。” 唐夫人说：“我再去弄道汤。” 唐文泽这时说道：“汤的话最后再弄，你先坐下敬荆部长1杯酒吧。” 唐文泽说着，就起身给夫人倒了1杯水，说：“以茶带酒吧。” 荆涛赶忙站起来，说道：“我是兄弟，怎么能让嫂子敬我，我敬嫂子。” 唐夫人也站起来，说道：“老唐知道你要来家里，结果兴奋得1夜都没睡好觉，早晨天不亮就起来了，说要赶早市去买中午吃的菜。我说你这1辈子都没去过早市买过菜，还是在家做你的学问，我去吧。可他不听，空着两只手就出了门，害得我连脸都没顾上洗，就出去追他了。” 荆涛1听不由地笑了，他借机问道：“嫂子，我听唐老师说过，你当年可是师专毕业的大学生啊！” 唐夫人说：“这个不假。但我跟其他的学生还是有点区别的，我并不是直接考上的，我是当了3年的代课教师后，才参加考试，最后考上的清阳师专，所以，我比我们班其他同学年纪都大点。” 第630章 首次见面 “你光是比你的同学大吗？”唐文泽看着妻子，故意柔声细气地问了1句。 唐夫人看着他，没好气地说道：“我比你也大！所以才把你惯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辈子我就是做猫做狗也不做你家属了！” 荆涛看看唐文泽，又看看他夫人，在他眼里，唐夫人要比唐文泽小几岁，就不解地问道：“嫂子你比唐老师大几岁？” 唐夫人不好意思地伸出3个手指头。 荆涛有些吃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说道：“我从1个旁观者的角度说句唐老师可能不爱听但却是事实的话，我嫂子看着比您年轻多了，至少年轻5岁。” 唐文泽笑了，说道：“你这里里外外就是8岁之差啊！” 荆涛仍然认真地说道：“我不认为我这话是夸张。” 唐夫人说：“不瞒你说，好多人都这么认为，认为我比老唐岁数小。这里有个客观因素，我不像他那么忧国忧民，我忙活的就是家里这点事，不像他那么操心费力，他心太累，人家辛鑫被上帝招呼走了，他倒天天睡不踏实了，好像做了什么损人利己的事似的，有这样的吗？” 唐夫人越着说着还来气了。 荆涛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说道：“唐老师好命啊，女大3，抱金砖！” 正在不知如何应对夫人话的唐文泽，此时听荆涛这样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金砖，就是我不争气，拖累了她，来吧，这杯酒我敬敬唐家的金砖女士！” 夫人不好意思了，娇嗔地说道：“别瞎闹了，咱俩还是敬荆部长吧。” 荆涛1听，赶忙说道：“唐家的事我可不掺和。” 唐文泽说：“我允许你掺和唐家的事，你今天的几句话，敲醒了我，我有了新生的感觉，唐某之幸，就是唐家之幸……” 由于荆涛是带着任务来的，无论唐文泽说什么，他总是敷衍过去，找机会就跟唐夫人唠。 此时，他趁唐文泽给夫人倒水的机会，又问道：“嫂子，我想跟你打听1个人，在你的同学中，有没有1个叫芮雪的人？” “芮雪？”唐夫人想了想摇摇头，问道：“她是哪班的？” 荆涛摇摇头。 “那她是哪届的？” 荆涛又摇摇头。 唐夫人快言快语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打听呀？” 荆涛说：“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打听。” 唐夫人笑了，说道：“多大年纪了？” 荆涛想了想说：“5十多岁吧？” 唐夫人又问道：“跟你是什么关系？” 荆涛说：“是我1个亲戚，让我帮忙找找这个人。” 唐夫人笑了，说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初恋对象？” “这个……” “让你帮忙打听你就帮忙打听，问那么多干什么？”唐文泽显然是嫌夫人问的多了。 唐夫人想了想说：“你放心，只要她是师专的学生，有名有姓我就能知道，因为我在教育局管劳资的……” “这个……”荆涛感到这事的确有难度，就说：“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在教育口。” “也是啊——”唐夫人想了想又说：“你放心吧，我跟师专的几位老教师还都有联系，这事交给我了。” 荆涛1听，立刻端起酒杯，说道：“我敬嫂子！” 1边的唐文泽似乎听出什么，他嘱咐夫人说：“这事知情范围不宜扩大，荆部长的这个朋友想必也是跟芮雪失联几十年了，为什么1直没联系，肯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荆涛说：“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人家就是托我打听1下。” 唐夫人说：“老唐说得有道理，我们当年上学的时候，不像现在男女同学之间这么开放，即便彼此喜欢，都说不出口，现在老了开始怀旧了，想知道对方的消息，这很正常，电视台就专门有寻找朋友的节目。你们放心，我就说我想找过去的老同学，不会把荆部长暴露出来的，也没必要暴露这层关系。” 荆涛1听，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如释重负般地再次举杯。 1连几天，唐夫人都没有消息。 荆涛十分清楚，在不知芮雪是哪届哪班学生的情况下，要想把她找出来如同大海捞针。 虽然吴枫和郑玉德1再强调秘密调查，但却做不到1点消息都不走漏，只能是尽量缩小范围。 随着东立市两会的召开，荆涛渐渐就淡忘了这事。 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工作要做。 在今年东立市召开的“两会”上，荆涛首次见到鲍宗伟。 在分组讨论戴亮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的环节时，荆涛有意加入到鲍宗伟所在的小组中。 讨论小组是按乡镇办事处区域划分的。 当鲍宗伟所在的开发区党工委书记和主任将荆涛和随行的驻会记者迎进房间后，所有的代表都站起来迎接，只有鲍宗伟坐在那儿1动不动地看着他们，那架势，颇有居高临下之态。 荆涛当然不会介意，因为他知道，每1个空降到东立的干部，似乎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去鲍宗伟那儿拜码头。 这个现象，在孔继生留下的笔记本里就有所论述。当然，孔继生没有刻意去拜，但他还是以1个合情合理的理由去“视察”了鲍氏企业。 可是荆涛到任这么长时间，却1次都没去过鲍氏企业，只是召开过1次企业座谈会，那次会议鲍宗伟没有参加，鲍氏集团总经理也是鲍氏家族的老2鲍2龙参加了会议。 荆涛对鲍2龙印象不深，如果不是因为他背后的鲍宗伟，可能荆涛都记不住他。 早就听说过鲍家的几位兄弟争夺“储位”，面和心不和的，如果不是鲍宗伟坐镇，早就4分5裂了。鉴于次，鲍宗伟始终没有让出自己人大代表的头衔，因为他1旦让出，就会被鲍氏另1位家族成员所取代。 虽然人大代表是层层投票选出来的结果，各个选区还是会有意照顾重点企业的，但绝不会出现两个代表。 也就是说，鲍宗伟1天不“退位”，他的儿子们就不可能参选下1届的人大代表。 第631章 无懈可击的发言 荆涛和姜锦麟、高峰等人11跟这个小组的代表们握手致意，最后，他才走到鲍宗伟跟前。 不等其他人介绍，荆涛就主动将手伸到鲍宗伟跟前，说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位应该是咱们东立市劳苦功高的鲍总、鲍老吧？” 鲍宗伟没想到荆涛给他戴了这么个大帽子，虽然他1直以“功臣”自居，但被东立新锐市委书记这样恭维，他还是有点受宠若惊，毕竟，荆涛的身份是孔继生等以前的书记无法比拟的。 那个年代崛起的“企业家”们，多多少少都跟“官”脱不了干系的，多多少少都带有“原罪”的成分，他们深谙“官”带给他们的利益，也深谙政策之道，更知道在企业和利益之间，永远都会有个纽带，那就是“官”。 他信奉“钱是万能的”，只要他有钱，官们，就永远对他趋之若鹜，纵观东立的大官、小官，只要他鲍宗伟勾勾手，这些人就跟狗见骨头那样，召之即来。 鲍宗伟可以蔑视1切官员，但他又离不开这些官员，尤其是对新到任且又有深厚背景的市委书记，他还是不能怠慢的，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握住荆涛的手，说道： “我年老眼花，1时没有认出荆书记，请您别见怪。” 荆涛则说道：“您太客气了！” 他说完，就看向了旁边开发区党工委书记肖士歉，问道：“肖书记，你们讨论的怎么样了？” 肖士歉说道：“大家刚刚集合到1块儿，还没来得及点名呢，您就进来了。” 荆涛笑呵呵地说道：“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迟到了呢。” 肖士歉连忙说道：“没有迟到，你们来得正是时候。” 荆涛看着大家，说道：“都坐下吧，肖书记，你来主持，开始吧。” 肖士歉看了看手里的名单，说道：“好的，下面我们开始点名……” 点名环节完成后，肖士歉看着荆涛说道：“开发区42名与会代表全都来了，没有请假，也没有缺席的，下面，请荆书记做指示。” 荆涛笑了，说道：“我别做什么指示啊，还是让大家发言吧，都谈谈对戴市长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后的感想吧，尤其是请大家重点谈谈对未来东立的几大块规划和发展目标的想法。” 肖士歉说：“好吧，那大家就都谈谈自己的心得体会吧，另外，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下面谁先来？” 没人说话。 肖士歉说：“之前大家对《政府工作报告》中的1些新规划、新思路还议论纷纷呢，怎么正式谈了又都不吭声了？” 这时，鲍宗伟举起手，说道：“好吧，我先来，那我就谈谈听完报告后自己的所思所想吧……” 立刻，随行的大会记者就将镜头对准了鲍宗伟。 荆涛接过秘书严思泉递过来的笔记本，打开笔帽，准备记录。 鲍宗伟的看着荆涛手上的动作，直到荆涛准备好后，他才接着说：“作为1名老资格的人大代表，我参加这样的会议数不胜数，从开始改革开放，1直到现在，有过断断续续我当了好几届的代表了，说句实在话，哪届政府工作报告也不如这次来的实在、直接、接地气，尤其是在发展规划方面，有了许多新规划，新思路和新的奋斗目标，这让我们这些代表听后很受鼓舞，增添了干劲……”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荆涛用余光发现，对面有两个代表不约而同对视了1眼，嘴角流露出1丝讥笑。 荆涛当然知道这两位代表的笑意味着什么。鲍宗伟1句话就否定了前面几届政府所做的报告，殊不知，鲍氏家族发家的历史，哪个阶段也离不开政府的支持。 当然，对于鲍宗伟，他是用不着恭维政府的，更用不着恭维那个他视作“干儿子”的市长戴亮，他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取悦现任市委书记。 虽然是政府工作报告，但未来全市的发展规划和发展目标的制定，都是经过市委常委和人大常委反复审议并制定具体工作计划的。 这里面当然体现了市委书记荆涛的意志。 鲍宗伟又说道：“我具体谈两点，1个是报告内容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上，都体现了当今市委领导班子统领全局的坚定意志和高站位的发展思路，完全是根据咱们市的具体情况而制定的发展规划，具有很强的实操性，比如，依托万水河项目，着力打造新农业、新农村的农业观光工程和体系，我注意到了‘体系’这个词，这是在以往的工作报告中不曾出现过的词……” 荆涛不得不佩服鲍宗伟这个老代表的敏锐观察力，虽然不排除他早就了解荆涛的1些思路和想法，但此时此刻他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很合大会发言的要素的，当然，更符合讨论会的需要。 鲍宗伟接着说：“大家都知道，我们东立市发展是不均衡的，这里尤其要说的是南部和西部的不均衡。南部我就不必说了，报告也指出要重启高铁新站，1旦重启成功，南部发展比然会有很快的速度，我单说西部，西部所涉的乡镇也就是3个，但因为发展落后，我说落后是相对于其它乡镇而言，并没有贬低这3个乡镇的意思，请在座的代表不要过度解读……” 说到这里，鲍宗伟顿了1下继续说道：“也可能有人会认为鲍氏集团和万水河项目有利益关系，我本人才这样拥护西部发展规划。不能不说有这方面的因素，但我更多的还是从西部的实际情况去认识这个问题的……” 对于鲍宗伟的发言，荆涛表示认同，他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往本子上记录几笔，而且是不停地点头，不得不承认，这个鲍宗伟果然不是吃素的。 接下来，鲍宗伟大谈特谈有关西部的发展规划，畅想了未来西部的美好远景，不得不说，他的这通发言很精彩，不但迎合了现任领导班子的口味，也表达了1个代表的觉悟，实在是无懈可击！ 第633章 预谋 鲍宗伟越说越激动，他的脸上红润，声音洪亮，而且慷慨激昂，似乎东立市的西部规划，已经到了实现的那1天！ 此时，哪怕任何1个当政者，在听了鲍宗伟的发言后，都会备受鼓舞，因为，这不但体现了政通，也体现了人和。 任何1项政策的实施，都离不开群众的理解和支持，这就是每年“两会”后，各级党委、政府都会针对会议内容，组织专门人员进行层层宣讲，目的就是吃准、吃透会议文件精神，以便做到深刻领会，贯彻执行，才能达到上下贯通。 企业家都有政商两面经验和体会的，作为1个老牌的企业家，他是深谙政治的，所以他的发言入情入理、入脑入心。 与会者们都听呆了，整个房间只有鲍宗伟1个人的声音。 鲍宗伟发言完毕后，他看向了荆涛，心说，我这通发言就算是对我刚才见面时对你的怠慢的补偿吧。 荆涛举起双手，带头鼓掌。 立刻，掌声响起。 鲍宗伟见状，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冲大家致意。 掌声毕，荆涛说道：“刚才鲍总的发言台精彩了，他的发言没有单纯停留在解读报告内容上，而是融会贯通，谈了自己对今后东立强市富民战略的理解和展望。作为发展战略的制定者之1的我来说，听了鲍总的发言都很受鼓舞，肖书记，你们下来要好好总结和整理今天代表们的发言。” “好的。” 肖书记1边说着，1边在本子上记下荆涛说的话。 接下来，与会者围绕着这1主题，都纷纷发言，谈了各自的体会。 这就是荆涛第1次跟鲍宗伟见面的情景。 对于鲍宗伟来说，虽然这个新任市委书记上任后，没有像以往的书记那样拜他的“码头”，但这次会上，却给予他很高的评价，这就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以后贾国亮再煽风点火他就有话说了。 讨论结束后，荆涛起身告辞的时候，鲍宗伟握着荆涛的手说：“荆书记，我诚挚地邀请您在不忙的时候，到我们企业视察指导工作。” 荆涛说：“1定，我1定会去的，春节后，我会对咱们市的重点企业来1次系统地参观学习的。” 荆涛这话等于在告诉鲍宗伟，并不是刻意不去他那里，是工作计划还没安排到那1步。 鲍宗伟很高兴，作为1名企业家，不但要得到市场的认可，还把得到官方的认可作为最大的成就。 东立市的“两会”闭幕后的第2天，也就是周6临近中午的时候，荆涛突然接到张亚杰打来电话。 张亚杰在电话里问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东立市的两会应该闭幕了吧？” 荆涛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难道你有什么预谋吗？” 张亚杰笑了，说道：“我没有预谋，有人对你有预谋……” 荆涛刚要问是谁，这时电话里传来另1个声音：“荆部长，您好，我是邵冲。” “邵冲？你好，有事吗？” 邵冲说道：“我明天在清阳金竹大酒店设宴请您。” “设宴？是不是你要结婚了？” 邵冲说：“呵呵，是这样，我们刚在省城定了婚，小素说，在省城订婚不算，要在清阳订婚才算数，所以邀请您和几位挚爱亲朋参加。” 荆涛好像不明白，就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已经完成了订婚仪式？” “是的。” “你们的订婚仪式是在省城举办的？” “是的。” “双方家长都参加了？” “是的。” 荆涛这才说道：“那怎么还要在清阳再办1次？” 邵冲说：“这是小素的提议，我也觉得有必要告知清阳的亲朋好友，毕竟，我们俩的工作关系和人际交往都在清阳。” “好的，我明白了，明天准时参加。” 挂了电话后时间不长，张亚杰又打进来了。 不等张亚杰说话，荆涛就问道：“邵冲走了？” “走了。” 荆涛不知道张亚杰是否了解邵冲的家庭背景，他就问道“明天赴宴咱们是不是得有所表示？比如包个红包？” 张亚杰说：“按照老习俗来讲，咱们作为女方娘家人出席的，包红包也是给男方。” 荆涛说：“给谁的结果都1样，都会到咱们小苏手里。” 张亚杰说：“你在单位吗？” “是的，刚散会。” 张亚杰说：“你们两会不是闭幕了吗？” “两会闭幕了，有些工作还是要安排1下的。” 张亚杰说：“理解，基层工作没有节假日。” 荆涛说：“你今天也加班吗？” 张亚杰说：“不光是我，几乎全员都在加班赶制春节期间的节目，作为我们的主管领导，你也不张罗慰问慰问我们来。” 荆涛的确有去清阳的打算，他想再去唐文泽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就说道：“明天就见着你了，对了，明天是什么范围？你知道吗？” “知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时候，邵冲和苏素都在，主要是双方单位的领导和好友。” 荆涛很想问这些好友的范围，他又唯恐张亚杰想到别处去，就说道：“好吧，明天见。” 挂了张亚杰的电话后，荆涛就给芮晓枫发去1条信息：明天苏素和邵冲请客，邀请了我。” 很快，芮晓枫就回道：也邀请了我。 出乎意料，芮晓枫居然还在后面使用了1个“偷笑”的表情。原来，芮晓枫也有可爱、调皮和活泼的1面。 荆涛想了想又发道：外婆身体怎么样？ 芮晓枫：挺好的，就是最近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 荆涛：我上次就跟你说，你年底忙，让外婆来我家。她1人在家憋闷。 芮晓枫：我跟他说了你的意思，她不同意。 荆涛没想到外婆居然不同意来他家，这倒是有点不像外婆了。就问道：为什么？ 芮晓枫：她没说，我估计是因为快过年的缘故，不想给叔叔阿姨添麻烦吧。 荆涛：不如你跟外婆来禾州过年，你们祖孙俩也没什么意思，我家人也不多，咱们凑在1起热闹。 芮晓枫：不可。 第634章 有了芮雪的消息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他1看是唐文泽打来的，就快速给芮晓枫回道：见面再说，我接个电话。 随后，他就接通了唐文泽的电话。 “喂，唐老师你好。” 唐文泽说：“荆部长，你在清阳吗？” 荆涛说：“我眼下在东立，1会准备去清阳。” 唐文泽想了想说：“你要是来清阳的话，有时间来家里1趟，你嫂子那边有消息了。” 荆涛1听，高兴地说道：“好，太好了，我马上就出发。” 唐文泽却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喜，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对于你朋友来说，也许不是个好消息。” 荆涛以为他指的是芮雪早就成家立业、儿孙满堂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吴枫应该有所思想准备，几十年过去了，即便芮雪想为他守护爱情，但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他就说：“有消息就好。我到清阳后先去您家。” “好吧，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荆涛立刻给小秦打电话让他备车。 本来，散会后，常委们说好在1起用餐的，其他人已经去了招待所。 荆涛放下电话，收拾好东西后，摘下大衣，顾不得穿上，抱着就往出走。 高峰和严思泉听到动静后从各自的办公室同时走出来。 荆涛看着高峰说：“高主任，跟老戴和锦麟他们说声，我有急事，马上要回清阳，中午的聚餐参加不了了。” 高峰说：“理解，我看您在屋里待着总也不出来就知道可能清阳那边又有事了。” 严思泉看着荆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有事？”荆涛问道。 严思泉说：“刚才，左凤魁将他写的调研报告发给了我，我刚发给了高主任。” 荆涛说：“你们俩修改完后发给我。” 荆涛1边说着1边往外走。 他刚走出楼门口，就看见戴亮的车驶出了大门口。 上了车后，他给戴亮打了个电话，跟他说明了情况，让戴亮替他敬大家1杯酒。 戴亮虽然有些失望，但理解荆涛的双重身份和职务，他就说道：“好的，你尽管去忙，这边我会做好解释工作的。” 驶进清阳市区，荆涛和小秦找了个饭店，简单吃了午饭，径直向唐文泽家驶去。 刚进唐文泽的家，荆涛的目光就落到茶几上1个旧的发黄、发灰的档案袋上。 唐文泽夫人问道：“兄弟你吃饭了吗？” 荆涛说：“吃过了。” 唐文泽说：“既然已经吃过了，就不跟你客气了，你坐下，让你嫂子跟你说。” 荆涛坐在沙发的正中位置，唐文泽和夫人在两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唐夫人拿过茶几上的那个档案袋，说道：“你先看看这个。” 荆涛接过来，就见上面写着1行字：清阳师范专科学院。在第2行的姓名后面，写着“芮雪”两个字。 无疑，这是芮雪的档案。 看着眼前这个旧的发黄发灰的档案袋，荆涛感到“岁月”两字的含义。他没有立刻去解开档案袋上的棉绳，而是问道：“嫂子，你既然找到了她的档案？是不是也见到了她本人？” 唐夫人看了1眼唐文泽，又看向了荆涛，这才说道：“刚才老唐在电话里跟你说了，不是个好消息，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荆涛看着唐夫人，没有问出口。 唐夫人继续说：“你朋友要找的人不在了。” 荆涛就是1惊，问道：“不在是……是什么意思？” 唐夫人说道：“去世了。” 荆涛不由地张开嘴，他设想了多种可能，唯独没想料到这种可能。 “怎么会？按年龄来说，她不大啊——” 唐夫人说：“是的，即便她活着也就是5十出头的岁数，比要还要小好几岁。她去世的时候更小，才2十岁。” “啊！” 荆涛又是1惊。 他有些不明白了，芮雪2十岁就去世了，难道吴枫不知道？几十年他们都没联系吗？ “芮雪是怎么去世的？”荆涛问道。 唐夫人摇摇头，说道：“我当时也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清楚，她从师专毕业后，就被留校了，但工作不到半年就辞职了，辞职后就没人知道她的去向和她的消息了。” 荆涛看着唐夫人，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问道：“既然失去了联系，又怎么知道她不在人世的消息了？” 唐夫人说：“我也是这样问的，据她当年的教务处主任回忆，说芮雪好像得了什么病，不得不请假回家，时间不长，就接到她去世的消息，这个情况，我也从负责劳资的师专老会计那里得到验证，因为芮雪在病假期间，还是有基本工资发放的，半年多的时间后，就停发了她的工资，应该那个时候人就不在了。” 荆涛又问道：“她是哪儿的家？” 唐夫人冲着茶几上的档案袋努努嘴，说道：“都在里面呢，我没记太清。” 听了这话，荆涛就绕开了档案袋上的棉绳，但是，档案袋是封着的。他有些犹豫了。 唐夫人说：“打开吧，人都没了3十多年了，这个已经没有保密性了。” 听她这么说，荆涛接过唐文泽递过来的1把小刀，刚要划开，又停住了，他说道：“咱们打开不合适，还是让我朋友自己去打开吧。” 唐文泽说道：“你说得有道理。” 荆涛掂了掂了档案袋的重量，很轻、很轻，也许，芮雪的人生过早地结束，她还没来得及给这个档案袋增加分量。 荆涛又问道：“嫂子，这个档案袋咱们可以拿走吗？” “可以，人都没有了，要是放在其他单位，档案兴许早就被清理了，学校将去世的教职员工的档案专门放在1个柜子里，有的就归还给了家属，有的就1直在学校保存，既然咱们找到芮雪的朋友，就能找到她的家属，就给家属留个纪念吧。” 荆涛说：“她那么年轻就去世了，不知道她的家属是否还在？” 唐文泽也说：“是啊，从年龄上判断，她可能都来不及结婚生子……悲剧啊——” 唐夫人说：“也不算是悲剧吧，俗话说黄泉路上没老少，生老病死这事，谁都抗拒不了。还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惦记着她，荆部长，我能多问1句吗？” “当然可以。” 唐夫人说道：“你的那位朋友，也就是寻找她的人，是不是男性？” 第635章 芮雪其人 荆涛点点头，对于这个“男性”的情况，他是不能暴露太多的，毕竟吴枫不同于普通人。 唐夫人说：“那就对了。” 荆涛似乎听出了什么，问道：“怎么了？” 唐夫人说：“是这样，刚才老唐说她可能来不及结婚生子那么年轻人就没了，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打听到的1些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你，至于你要不要告诉你的那位朋友你自己掂量着办。” 荆涛似乎从她的话里听出什么，就期待地看着她，希望她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唐夫人说：“这几天我没闲着，我通过当年的那个教务处主任，又找到了芮雪的班主任。因为从芮雪的档案袋封面登记的时间来看，芮雪比我低两届。所以教导处主任又给我找到了芮雪的班主任……” “哦？没想到大海捞针还真让您捞着了！”荆涛有些喜出望外地说道。 “是啊，要说还是这个档案袋的功劳，因为上面有登记日期。”唐夫人说：“那位老师说，他们班里的确有个叫芮雪的女学生，还是个大家闺秀，家庭条件好，独生女，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学习也不错，小提琴拉得非常好，是校文艺宣传队的骨干分子，经常帮助生活困难的同学，在同学中威望很高。” 荆涛静静地听着，他的眼前就浮现出1个身姿曼妙、容颜姣好、聪明阳光的女学生，在春天校园里拉着小提琴…… 不知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将这个身影跟芮晓枫重叠上了，也许是记者节那天芮晓枫就是这样拉的小提琴吧？从唐夫人的叙述中，芮雪的形象跟芮晓枫很接近，唯1不同的就是芮雪热情，善于帮助人，而芮晓枫则清高孤傲。 唐夫人又说道：“由于她品学兼优，又是学校文艺骨干，毕业后，很顺利地被留校了，可是时间不长，她突然告病辞职，再也没出现过。” 荆涛问道：“她班主任知道她是什么病吗？” 唐夫人摇摇头，说道：“她生病后，班主任代表学校去她家探望过，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没见着她本人。后来又听禾州的同学说，她好像……” 唐夫人说到这突然不往下说了。 “好像什么？”荆涛问道。 唐夫人顿了顿说道：“好像怀孕了。” 荆涛暗吃1惊。 唐文泽则说道：“怀孕就说明她有对象了，那也不至于辞职呀？” 唐夫人看着她说：“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虽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但对于1个女孩子来说也是很丢人的，何况，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打算跟她结婚。” 荆涛听到这里，心就是1沉，难道那个男人就是…… 他不敢想下去了。 唐夫人说到这里，就看着荆涛。 唐文泽也看向了荆涛。 荆涛明白他们俩人目光里的含义，他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确定我朋友跟这个男人有没有关系。” 唐夫人说：“这个男人藏得很深，学校没人知道他是谁，后来，听说芮雪生下1个孩子后不久便去世了，再后来，就没有关于她的任何音讯了。” 荆涛忽然看向茶几上的那个档案袋，只要打开那个档案袋，有关芮雪的1切就立刻明了。 不知为什么，他忽然问道：“她生下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 唐夫人摇摇头，说道：“这个就不知道了。” 荆涛陷入了沉思中…… 唐夫人把她所了解到的有关芮雪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荆涛。 告别唐文泽夫妇，荆涛坐在车上，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学生，从唐夫人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是个家境良好、聪明、善良、阳光的女子。只是，她的形象莫名其妙地总是和那天舞台上的芮晓枫重叠。 难道因为她们都姓芮？难道因为她们都会拉小提琴？ 荆涛甩了甩头，荆涛不敢想下去了。 如果吴枫就是当年那个“地委干部”的话，那他就是芮雪的“恋人”，芮雪怀的孩子有可能就是他的，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没让他们修成正果…… “书记，咱们下1站去哪儿？” 小秦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荆涛想了想，今天是周6，郑玉德有可能回省城了，机关只剩值班人员。就说道：“去媒体中心。” 来到媒体中心，外面依然停满了车，芮晓枫的车仍然停在原地。 无疑，这里的周6是照常上班的。张亚杰在电话里也说了，他们正在加紧赶制春节期间电视播出的节目，还要筹备1台文艺晚会，所以，这里应该是最忙的，没有双休日了。 荆涛下了车，他快步上了楼。 打开办公室的房门，里面依然整洁干净。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孟海洋的电话：“海洋，老大在吗？” 孟海洋说：“老大周5晚上就回省城了，我是今天早上回的老家。哥，你有事吗？” 荆涛说道：“我没事，就是想问问老大在哪儿，我回清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孟海洋说：“原计划明天下午回去，如果哥有事的话，我随时回去。” 荆涛说：“我没事，你安心在家陪陪老人吧。” 挂了孟海洋的电话，他看了看表，便给郑玉德发了1条微信：请您在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 时间不长，郑玉德就打来了电话，他问道：“什么事？” 荆涛说道：“您说话方便吗？” “方便，请讲。” 荆涛说：“我找到了芮雪。” “哦，这么快？她在哪儿？”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她人不在了，很早的时候就去世了……” 于是，荆涛就将了解到的情况151十跟郑玉德说了1遍。 最后他说道：“我拿到了芮雪当年的档案，不过我没有打开。” 郑玉德说：“你做得对，不要打开。另外，吴书记不是跟你单独联系过吗？你直接跟他汇报，最好别说我知道了。” “这个……”荆涛有些犯难，说：“有些话我也没法说呀——” 郑玉德问道：“你指哪些？” 第636章 分寸 荆涛不得不说道：“比如，芮雪未婚先孕，比如她爱上了当时地委的1个年轻干部……” 郑玉德提高了嗓门，说：“谁让你跟他汇报这些？你只需汇报找到了芮雪当年的档案，还有，就是芮雪人已经不在的事，仅此而已。那些道听途说来的话1句也不要跟他说，这个你千万要分寸。” 荆涛恍然明白了郑玉德话里的意思，就说：“好的，您这样说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我不说你也知道怎么做！” 荆涛怔了1下，他知道，在郑玉德面前是伪装不了，就笑着说：“跟您说了以后，就能坚定我的某些想法，您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少来这1套，你现在在哪儿？” “我回清阳来了。” “那你来省里吧，亲手将东西交给他。” “我……” “怎么了？” 荆涛说：“明天邵冲，就是邵书记的那个侄子，他前几天刚订的婚，明天小范围地请几个朋友。” “订婚了？是跟媒体中心那个女孩子吗？” “是的。” “这么说，那个女孩子已经见过邵书记了？” “这个情况我目前不知道，应该是见到了。前几天女孩忽然知道男方的家庭情况，两个人为此闹掰了……” “哦？为什么？” 荆涛说：“女方认为男方欺骗了他，这是1，再有就是女方认为两个家庭悬殊太大，超出她的驾驭能力，与其将来闹得鸡飞狗跳，不如趁早分手。” “女方真是这样想的？” “是的。女孩痛苦极了！” “你怎么知道？” “我……”荆涛忽然无话可说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向郑玉德描述那天晚上在芮晓枫家见到的1切。 不等他回答，郑玉德又问道：“你是亲眼所见还是道听途说？” “你问那么多干嘛？” 这时，电话里突然传出罗炳义的声音。 荆涛这才知道，郑玉德跟罗炳义在1起，而且他刚才说的话罗炳义都听见了。 郑玉德倒也不避讳，他跟罗炳义说道：“我不问仔细点，你将来怎么跟邵书记汇报？” 罗炳义说：“这种事还用得着咱汇报，小邵那小子早就告诉他了，再说，即便小邵不说，老邵、老邵的老婆也得问到这1层，我倒是很理解女方知道他的身世后的态度。” 这时，就听郑玉德说：“好吧，既然你已经从后台跳到前台，那你就直接跟你徒弟对话吧——” 听了这两个人的对话，荆涛笑了，他赶忙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要笑就笑出声，别憋坏了。” 罗炳义的声音由远及近，变得清晰起来。 荆涛知道郑玉德将电话给了罗炳义，他可能退到“后台”了。 荆涛说：“我不知道您也在。” “能都让你知道吗？” 荆涛这才笑出声：“哈哈。您在单位还是在……” “你别管我们在哪儿了——”罗炳义说道：“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第1件事，我不知道，也给不了你什么更好的建议，我和玉德的意见有所不同的是，你尽量将自己知道的，经过你核实的信息，尽可能毫无保留地告诉吴枫，因为，他之所以找玉德打听这事，又亲自给你打电话，就说明他本人是不便于打听那个人的情况的，你想，这么隐秘的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仍然不方便亲自去打听，这里的奥秘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所以，尽可能提供给他更多的信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明白。”荆涛应道。 “还有第2件事。”罗炳义继续说道：“女方因为两个家庭地位悬殊，所以提出分手，这个女孩子最起码不是攀附权贵之人。我只想问你，他们又是怎么和好的？” “这个……”荆涛还真的被问住了。 罗炳义又说道：“这个情况你不清楚？” “是的，我猜应该是取决于男方的意志，因为从开始他追求女方的时候，就知道两个家庭存在的巨大差异，所以，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女孩子的。” “你猜的不能说没有道理，我只想知道，是不是在订婚前，老邵表了态？” 荆涛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可以侧面打听1下。” “这个倒没什么必要，我就想知道老邵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荆涛说：“我跟小邵比较熟悉，不管老邵是什么态度，我想都拗不过小邵，那小子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很欣赏他。” “噢？既然你欣赏，就把他要到你那儿呗，郑书记不会不同意的，再说了，多么好的钢，也要到基层锤炼锤炼……” 不等罗炳义说完，就听郑玉德嚷道：“我说你们师徒俩3下5除2就把我算计了？” 罗炳义说：“什么叫算计，我是开阔1下你的思路，你们清阳已经怠慢了1个警官毕业的研究生，如果提得太快难免会成为议论的热点话题，不如把他从你眼皮子底下调走，转移热点，也为以后打好基础。” 就听郑玉德小声地说道：“这些有必要让你那个徒弟都知道吗？” “哈哈……” 罗炳义没笑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看着手里的电话，感觉有个问题还是没有解决，那就是他要怎样跟吴枫汇报？另外，汇报这事必须他来吗？这两个问题，必须要跟郑玉德敲定。 于是，他再次拨通了郑玉德的电话。 “那还有什么事？”听筒里传来郑玉德的声音。 荆涛委屈地说：“要不，这事您跟吴书记汇报吧，我心里真没底，怕掌握不好分寸。” 郑玉德想了想说：“你听我消息吧。” 听郑玉德这样说，荆涛就放下心来了。 有人说，假如你给领导办了秘密的事情，那么，你晋升的通道就等于打开了1半。 虽然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但是荆涛真的不想因为这个原因得到领导的眷顾。 即便领导真的会眷顾，那也不应该眷顾他，而是应该眷顾郑玉德，他是万万不可越过郑玉德和吴枫搭上关系的。 第637章 尴尬的年龄 虽然有传闻吴枫因为年龄关系，有可能退居2线，像他这样职务的领导，即便退居2线也是位高权重的。 1般情况下，省委会有两名副书记协助书记分管党政工作。其中，分管省政府工作的副书记同时兼任省长职务，属于全省2号领导。而另外1名作为专职副书记，协助书记协调省委工作，参与重大决策，属于3号领导。1般来说，当省委书记任满或离任时，会由两位副书记之1转正。 但是，根据各地近几届省委领导换届规律来看，担任省长的副书记往往是接任书记的第1人选。而专职副书记则极少有直接“转正”成为省委书记的情况。 就通宁省的情况来看，邵东庭到任还不满1届，而且年富力强，他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开通宁的，省长跟邵东庭搭班子也刚有两年多的时间，吴枫想在本省晋升的空间几乎没有可能。 还有1个吴枫几乎无法逾越的硬指标，那就是年龄。 能晋升到省部级这个段位的领导干部，无论是个人能力和工作经验都是佼佼者，大家的能力基本上也都差不多，在各个领域如果没有1定成绩和功绩也不可能提拔到省部级。 所以，这个段位的进步的主要优势反而是年龄的差距。同样是副部级，年轻几岁前途就多几分保证，当然，也会有“人脉”“背景”等关系，但关键1点还是年龄，年龄1旦到线，即便有再强的人脉关系、再深厚的背景，也只能退了，哪怕是退到2线。 吴枫今年就5十8岁了，而副部级晋升正部级往往遵循“7上8下”的原则，也就是说在他5十8岁之前得到提拔，就能干到63岁左右。 反之，如果得不到提拔，就只能调往2线岗位，比如政协。 显然，吴枫正处在职业生涯最尴尬的时段——年龄。 就本省情况来看，他转正的几率几乎为0。 但是，具体情况还需根据组织上的决策和实际情况而定。无论哪种情况，都会充分考虑组织的利益和工作的需要，同时也需要尊重个人的意愿和能力，以实现组织和个人之间的平衡和发展。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他将手机放下，喊道：“请进！” 门开了，芮晓枫出现在门口。 他的眼睛就是1亮：“晓枫，你知道我在这？” 芮晓枫唯恐他说出什么有失体面的话，赶紧说道：“我们看见了你的车，苏素特地让我跟她上来，她找您有事。” 芮晓枫说完，就站在1边，扭头冲着后面说道：“进来呀。” 苏素这才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走了进来。 芮晓枫说：“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你有什么话就跟荆部长当面说吧，我走了。” 苏素伸出胳膊就想拦住她。 芮晓枫说：“我要去审稿，晚了就来不及了。” 苏素这才收回胳膊，冲她摆摆手。 荆涛看着眼前这1幕，他很快就明白是怎么1回事了，就赶忙冲苏素说道：“小苏，来，请坐。” 苏素有些拘谨地坐在沙发上。 荆涛递给她1瓶水，拧开瓶盖，说道：“我只能给你这个喝。” 苏素1听，她看了1眼饮水机，又看了看茶几旁边的暖水壶，立刻从座位上站起，说道：“我去给您打开水。” 荆涛赶紧说道：“不用，我也待不长，开水的话估计刘师傅打了，就是我这的杯子……” 苏素明白了荆涛的意思，她说道：“我不渴，灌了1天的水了，我给您倒上吧。” 她这样说着，就手脚麻利地拎起水壶，走到办公桌旁边，给荆涛的杯子倒满开水。 荆涛也不客气，看着她倒完后，又将杯子拿了过来，放到茶几上。 荆涛坐在沙发上，又说道：“你也坐吧。” 苏素坐下，看着荆涛，渐渐放松开来，她开始打量着这个办公室。 荆涛笑着问道：“是不是第1次来？” 苏素不好意思笑了，她点点头说：“是的。” 荆涛说：“说明你和领导的距离有点远。” 苏素笑了，说道：“倒不是那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苏素说：“主要是我没有给领导添麻烦的资格，所以也就没有来办公室向您汇报什么的理由。” “哈哈哈。” 荆涛笑了，都说苏素这个姑娘说话很幽默，果然如此。 苏素也笑了，说道：“对不起，我有点强词夺理了。” 荆涛说：“理解，谁让我现在不直接管你们了。” 苏素1听，赶忙说道：“您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荆涛冲他1摆手，说道：“跟你开玩笑呢，是我看你比较紧张才这样说的。” 苏素这才揉着手心说：“紧张倒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荆涛问道。 苏素说：“我不好意思主要是指那天晚上。” “哪天晚上？”荆涛不解。 苏素低下头，手指抠搜着衣角，说道：“就是那天在芮姐家碰到您的晚上，我……我当时也是晕了，下了出租车也没注意到您的车，就硬闯进去了，如果不是邵冲追来，您是不是还得在车里挨冻？” “嘿，你个小苏，敢开领导的玩笑！” 看到荆涛故意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苏素捂着嘴笑了。 荆涛说：“你第1次来我这，我还以为你会紧张，没想到你却开我的玩笑，唉，谁让我管不了你们了——” “哈哈。”苏素笑了，她赶紧说：“谁让您总担心我会紧张，您不知道您是1个多么有亲和力和个人魅力的领导，跟我们说话从不居高临下，见了您，就像见了自家的兄长1样啊——” 荆涛连连点头，说道：“好，算我估错了形式，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苏素这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来特地请您出席明天我和邵冲的答谢宴。” “等等……”荆涛问道：“邵冲跟我说是订婚宴，怎么变成答谢宴了？” 苏素说：“他用词不当，确切地说是答谢宴。订婚宴已经举办过了，哪能总是举办？” 第638章 偷袭 苏素说：“他用词不当，确切地说是答谢宴。订婚宴已经举办过了，哪能总是举办？” “哈哈，也对。”荆涛笑过后说：“邵冲给我打过电话了，我回来主要是为你们的事回来的。” 苏素抿嘴1笑，说道：“我说怎么晓枫姐中午没吃饭都在加班审稿子。” 荆涛1怔，问道：“这跟我有关系吗？” 苏素正经地答道：“我不知道。” 荆涛知道苏素在套自己的话，就转移了话题说：“你们的订婚宴是在省城办的？” “是的。” “双方家长都参加了？” “是的。”说到这里，苏素突然问道：“荆部长，您是不是也知道？” “我知道什么？” “邵冲的……家庭？” 荆涛看着苏素，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总的来说，邵冲这小子人不错，知道上进，而且从未暴露自己的家庭，但凡他暴露1点，他也早就不是现在的他了，这1点难能可贵。” 苏素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她问道：“您说他突然被提为领导的助理，跟这个有没有关系？” 荆涛1皱眉，严肃地说道：“你问这个是何意？有没有关系又如何？以邵冲的实力，他早就该被提拔上来，另外，你跟邵冲已经定婚了，你们将来就是1家人了，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变化。” 苏素听了这话，低下头，说道：“我妈妈也这么说我……” “哦？看来老人家比你还懂邵冲。” 苏素说：“不瞒您说，当我知道他的家庭后，我是下决心跟他断绝关系不再来往的，就像那天我在晓枫姐家说的那样，婚姻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如果不是我妈妈，我和邵冲真的就有可能走不到1起……” “你妈妈……”荆涛的话还没问出来，苏素的电话就响了。 是亚菲，亚菲问她去厕所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让她快点解决，汪主任来审片子了。 苏素挂了电话，她不好意思地看向荆涛。 荆涛说：“先去工作吧。” 苏素立刻站起来就要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她说：“荆部长，您也要加油啊，晓枫姐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荆涛故意板着脸说：“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苏素捂着嘴笑了，便快速闪出去了。 看着苏素1溜烟地从玻璃窗掠过，荆涛笑了，不由地说了1句：鬼丫头！ 荆涛拿起电话，刚想给芮晓枫打，忽然想到这个时间是审节目的时间，他便给芮晓枫发去信息：忙完给我回话。 时间不长，外面居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 他开始以为是张亚杰，毕竟他的车停在外面有段时间了，张亚杰肯定早得到他回来的消息了。 哪知，随着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芮晓枫。 “啥事？” 她笑盈盈地问道。 荆涛1怔，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反复揉了揉眼睛，随后再次看向芮晓枫。 芮晓枫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忙低头看向自己，没有发现自己衣着不整，就奇怪地问道：“你看什么？” 荆涛不听使唤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你、你……” “呵呵，我、怎么了？” “稀客，稀客啊——” 芮晓枫笑了，说道：“什么稀客呀，刚才还来过。”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刚才你是跟小苏1起来的，现在你是1个人来的，你终于来入虎穴了。” 他1边说着就向芮晓枫走去。 芮晓枫1惊，急忙看向门口，说道：“这是在单位，不好轻举妄动的……” 荆涛笑了，说道：“看把你吓的，这是办公室，透明的，我能对你怎么样？我是拿杯给你倒水。” 芮晓枫1听，“腾”地脸就红了，她羞愧极了。 看到她的脸红和脸上不好意思地表情，荆涛暗笑，在递给她水杯的时候，另1只手突然伸了出去，快速将她揽进怀里。 芮晓枫没想到被他偷袭，刚要惊呼，还没容得她的声音发出，荆涛立刻低头吻了她1下，同时，眼睛还不忘观察着玻璃窗外是否有人来。 还好，他还算理智，只是轻触了1下她的嘴唇，并没有过分停留，便立刻松开了她。 慌乱中，芮晓枫没有站稳，那只拿着杯子的手摇晃了几下，水就溢了出来，洒了1地。 看着地面上的水渍，芮晓枫干张着两只手，埋怨的眼神看着荆涛。 荆涛知道她要说什么，赶紧冲她做了个手势，说道：“我来，你坐。” 他说着，就开始环顾室内，没有发现擦地的工具，于是便从拿过纸巾盒，掏出厚厚1叠纸巾，将地上的水吸干净。 做完这1切后，他起身发现芮晓枫还站在那儿，就说道：“赶紧坐下，这时要是有人来1看便知发生了什么。” 芮晓枫1听，立刻坐了下来。 荆涛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芮晓枫看着他，小声问道：“笑什么？” 荆涛说：“笑你乖。” 芮晓枫1听，白了他1眼，这才说道：“什么事？” 荆涛完全忘了给她发信的事，就问道：“什么‘什么事’？” “你刚才给我发微信，让我给你回话的事。” 荆涛这才想起来，就狡黠地说：“我让你给我回话，没让你自投罗网啊——” 芮晓枫1听，放下手里的杯子，站起来就要走。 荆涛赶忙拦住，说道：“别走啊，什么话都没说呢？” 芮晓枫说：“我们都忙死了，你有话快点说。” 荆涛也不确定找她有事，刚才纯粹是闲的，又中了苏素那句话的邪。 但他是不能说找她没事的，就说道：“我想去看外婆。” 芮晓枫说：“外婆这两天心情不好，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 荆涛说：“那肯定是你惹她老人家生气了？” 芮晓枫委屈地说：“我哪敢惹她生气啊！年岁大了，思维也有些莫名其妙，这两天总是跟我唠叨，说什么也许回到北方是个错误。” “哦，外婆为什么这么说？”荆涛问道。 第639章 捡到宝 芮晓枫说：“我也是这样问她，她说，原以为回来我就不那么忙了，看可以有时间陪她了，没想到更忙了，而且住在那里的人也不认识几个，不如南方，好歹南方还有几个老年朋友。我说你可以去交际啊，她说年岁大了，不想交际了。” 荆涛说：“看来，外婆感到孤独了。” “是啊——”芮晓枫说着就低下头。 荆涛看出她的无奈和为难，当时是在1种特地情况下，提拔的芮晓枫，她也没让他失望，更没有强调任何理由就担起了采编中心的担子。也就意味着她上下班的时间没了准儿，加班加点更是常态了。 本来当初芮晓枫应聘的岗位是文字编辑，她为的就是不出去采访，能按点上下班，可以正常陪外婆。 荆涛忽然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就说道：“我跟亚杰说说，再给你配个助手，你可以将胆子分担出去1些，最起码要保证你按点下班。” 芮晓枫说：“我现在需要的不是助手，而是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荆涛不解地问道：“怎么个退法。” 芮晓枫拧着手指，说道：“也没完全想好，不说了吧。” 荆涛点点头，说道：“好。诶，对了，明天他们俩个的答谢宴你参加吗？” 芮晓枫故意骄傲地说：“当然！” 荆涛试探着问道：“他们在省城已经办了订婚宴，为什么还要答谢宴？” 芮晓枫说：“其实，他们从省城回来后，双方家长就督促两人领结婚证，尤其是苏素的妈妈，1开始就给苏素定下了规矩，不结婚不许他们在1起，两个人天天这么腻着，又有妈妈的铁律，所以订婚回来后两个人就领证结婚了。” 荆涛1听，说道：“动作够快的，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得要表示1下。” 芮晓枫说：“这正是我要说的，为什么叫答谢宴而不是结婚宴，就是他们不想让大家破费，等以后他们搬进新房，正是摆酒席的时候再宣布结婚。” 荆涛点了点头，他忽然问道：“那天在你家，我分明听苏素说要跟邵冲分手，最后他们怎么和好的？” 芮晓枫看了荆涛1眼，说道：“想不到你还有8卦潜质。” 荆涛笑了，说：“我是好奇。” 芮晓枫说：“苏素的确是下决心要分手，她的确考虑到未来生活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矛盾，虽然邵书记只是邵冲的侄子，但这个侄子跟亲生儿子没什么两样，而且邵冲的婶婶也将邵冲视同已出，从小就是这样，他们的亲生儿子有什么，邵冲就有什么，从没有两样过。” “那说明邵书记家是个注重亲情的家。” “没错，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对邵冲的要求也很严格，邵冲在清阳4年了，谁都不知道他的家庭是怎么1回事，从这1点来看，这个家的家规应该是很严的。按苏素的话说，她从小就是无拘无束长大的，虽然出身贫寒，但却是父母眼中的宝，冷不丁到了那样的家庭，身份不同，思维不同，就会导致习惯不同，与其将来鸡飞狗跳，不如现在分手，将来找1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人嫁了，兴许还能被捧成宝……” “这是什么理论？”荆涛不满地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好几天苏素对邵冲避而不见，邵冲也没了辙，整天失魂落魄的，我就劝她，邵冲上班就是在路上，他天天提不起精神，你难道就不怕他出现意外？” 荆涛听到这里，冲她竖起大拇指，说道：“你这话没错！就应该这样敲打她。” 芮晓枫继续说：“后来，邵冲的婶婶知道了这事，主动给苏素打了个电话，表明他们不会干涉邵冲今后的生活的，他们在省城给邵冲买了房子，跟她儿子在1个小区，1样的面积，1样的配置。她婶婶说，他们家庭是个很民主的家庭，不会强迫孩子们做不愿做的事，邵冲已经长大成人，工作都是他自己选的，他们完全尊重他的意愿，另外，还特别强调说，侄子喜欢的女孩子，1定错不了，他喜欢的，他们就喜欢。” “苏素什么态度？”荆涛问道。 “苏素没想到邵冲的婶婶不但主动给她打电话，还表示要来清阳拜见她的父母，还说早就该来，可是邵冲叔叔始终抽不出时间，她跟苏素说，如果不嫌弃的话，她代表叔叔来看望她的父母。” “哦，力度不小。” 芮晓枫说：“是啊，苏素1听这话，就有些心慌了，加之邵冲的努力，两个人终于和好了。” 荆涛赞叹道：“邵冲的婶婶给力！” 哪知，芮晓枫却说：“苏素的妈妈更给力！” “哦，说说看？” 邵冲是婶婶给苏素打完电话后，第2天就带着礼物登门拜见亲家来了。 “邵书记来了吗？” “邵书记那几天都忙，还接待了两拨国际友人，但他特地录了1段视频给未来的亲家。再说表示，因为职位关系，似乎两个家庭有些距离，但骨子里大家都是1样的人，只是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将来退休后还表示要解甲归田，跟苏素父母学种大棚菜呢……” 荆涛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不是说苏素父母很给力吗？” “对呀，就是那天，苏素妈妈跟邵冲的婶婶说，虽然苏素出身贫寒，但他们从没亏了闺女什么，她也争气，是村里最优秀的孩子，他们对闺女没有太大的奢望，平平安安，幸福快乐就行，当听说邵冲的身世后，他们的闺女就打了退堂鼓，高官家庭规矩多，担心她不懂事，给他们增添麻烦。 但如果两个孩子能顺利走到1起，邵冲也不亏，因为他们的闺女知书达理不说，还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到大，从不惹是生非，没有任何不良习气……反正说了很多很多，还拿出苏素从小学1年级到初中到高中所有的奖状和证书。 邵冲婶婶1看，侄子果然捡到宝了，虽然苏素出身普通，但家教却很好，而且父母的教育很正能量，她非常高兴，表示侄子交给这样的姑娘他们非常放心，并说回去后立刻张罗给他们办订婚仪式，但她也明确指出，鉴于他叔叔的身份，无论是订婚还是将来的结婚仪式，都会很低调，不会大操大办的，这1点，苏素父母非常认同。” 芮晓枫1口气讲完来龙去脉，荆涛听了不住地点头，称赞道：“没想到邵书记的夫人这么通情达理。” 第640章 坏了好事 芮晓枫1口气讲完来龙去脉，荆涛听了不住地点头，称赞道：“没想到邵书记的夫人这么通情达理。” 芮晓枫说：“如果不通情达理的话，邵冲也不会有今天，她婶婶说过，对于邵冲，他们没有因为他失去父母而溺爱，也没有不是亲生而慢待，1直都是正常引导、正常教育，让他在正常的家庭里正常成长。” “是啊，这1点从邵冲身上得到了验证，他阳光、热情，助人为乐，的确没有负面的言行。” “你说得极是，我也是这样跟苏素说的，你也捡到宝了。你嫁的是他这个人，又不是他的家庭，他的家长是高官，这不是什么罪过，你又何必为难你们的爱情啊——” 荆涛冲她伸出大拇指，说道：“你说得对极了！” 芮晓枫不好意思地笑了。 荆涛说：“你对别人的事看得清清楚楚，对自己的事又怎么看呢？” “我自己什么事？” 荆涛坏笑了1下，说道：“比如，你和我。” 芮晓枫脸红了，她没想到荆涛说得这么直接。 “怎么不说话？”荆涛追问道。 芮晓枫把脸扭向1边，说道：“我没看法。” “没看法是什么看法？” 显然，芮晓枫的回答不是荆涛期待的。 芮晓枫站起来，说道：“我得下楼了，大家都在忙，我却在聊天。” “别走在，你还没说清呢。”荆涛说着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张亚杰走了过来。 荆涛暗自在心里骂了1句：靠，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不等张亚杰敲门，荆涛就没好气地大声喊道：“别敲了，进来吧！” 芮晓枫暗笑，走到门口，给张亚杰开开门。 张亚杰看着屋里的两个人，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待会再来。” 荆涛说道：“你都进来了。” 张亚杰说：“是你让我进来的，我走到门口才看见晓枫在，本想退回去，谁知你却喊我进来。” 芮晓枫大大方方地说道：“我的事谈完了，主任你请吧。” 芮晓枫说完，又跟荆涛点头微笑了1下，便走出房门。 荆涛呆呆地看着她的身影，轻盈地掠过玻璃窗。 张亚杰走到他跟前，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嘿，眼都直了诶——” 荆涛瞪了他1眼，这才坐下，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事？” 张亚杰委屈地说道：“我说你怎么重色轻友啊，才几天，就嫌弃我了？我听说你过来了，本来想出去办件事，心想怎么也得跟你见个面，没想到我热脸贴上了你的冷屁；股——” “什么冷的热的，我也是过来跟你商量1下明天的事，刚到办公室晓枫和苏素就上来了……” “别解释了，是我让晓枫领着苏素上来请你的。” “那你不早说？”荆涛怼了1句。 张亚杰“哈哈”笑了，说道：“看来，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破坏了你的好事。” 荆涛故意板着脸说：“没错，说吧，怎么弥补？” “弥补？”张亚杰看着他。 “当然，你既然知道错了，当然要弥补了！” 张亚杰笑了，说道：“你说吧，听你的。” 荆涛想了想说：“说正经的，晓枫的外婆最近身体又不太好，老人有抑郁的倾向，你看怎么减轻1下她的负担，给她配备1个助手。” 张亚杰说：“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最近听说她外婆总是在上班的时候给她打电话，有的时候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回去1趟。助手嘛，不是不可以，拿起来就能用的目前就是余东青，可是老余这个人你也知道，他1旦有了权力，就不是咱们能控制住的了。在报社的时候，辛鑫对他采取的措施1直就是打压，就这，都没完全控制住他，他总会有办法做些背道而驰的事来。” 这些情况荆涛都清楚，但自从媒体中心成立以来，余东青还真没有做出格的事，当然，这和媒体中心严密的制度有关。 张亚杰又说：“除去余东青，我看刘欣是个好苗子，但她来的时间不长，恐怕难以服众。” 荆涛眼睛1亮，说道：“媒体改革后，无论是选人还是用人都要打破常规，不能论资排辈，有能力上，没有能力下。” 荆涛这话等于是默认了刘欣。 张亚杰说：“好，我1会就跟晓枫谈，争取尽早落实这件事。” “不要那么快，过两天再办不晚，另外，别说是我的主意。” 听荆涛这样嘱咐自己，张亚杰又笑了。 “你笑什么？”荆涛没好气地问道。 张亚杰说：“看来，我们的芮总监还没被你拿下，不然你就不会这么谨慎了。” “什么你们我们的，你分得倒清。” 张亚杰又笑了，问道：“明天邵冲和苏素的宴请你没问题吧？” 荆涛说：“没问题，我就是为这事回来的。” 张亚杰1听又笑了，却没说什么。 荆涛知道他笑的背后的意思，也就不再跟他计较，问道：“刚才我听晓枫说，他们已经在省城定了婚，回来后就领证结婚了，之所以不提领证结婚的事，是不想让大家破费，等明年搬进新房摆酒席的时候再公布。” “这个，他们没跟我说，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就得有所表示。” 荆涛说：“我跟你说就是这个意思，咱们就各自包个红包吧。” 张亚杰说：“好吧，最起码咱俩要包红包。” 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很快达成1致。 据荆涛观察，似乎张亚杰还不知道邵冲和省委书记的关系，如果知道，他1定会跟他说的，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告诉张亚杰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他拿出1看，是林长虹。 “林兄，你好。” “你在哪儿？” “我在媒体中心。” “好，我这就上去。” 荆涛刚想问他在哪儿，林长虹就挂了电话。 张亚杰问道：“是长虹？” “是的，估计走到门口看见了我的车了。” 荆涛说着，就站起来，准备出去迎接林长虹。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电梯的开门声，林长虹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第641章 快把它拿走 林长虹看见张亚杰后，就说道：“正好你们俩都在，我给你们带了佳裕县的土特产，别嫌弃。” 张亚杰接过林长虹手里的水杯，给他倒满水，说道：“东西呢？” 林长虹说：“你的放在警卫室了，荆部长的交给他司机了。穷山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都是土味儿，就草莓还洋气点。” 张亚杰1听就说道：“前几天他给的草莓还没吃完呢。” 林长虹1听，就转头看着荆涛，说道：“你们那儿也有草莓？” 荆涛说：“有种的，上次回来办公室往我车里塞了几箱，我分给大家了，没给林兄留，下次1定给林兄尝尝。” 林长虹说：“我争竞来的不算，你也别给带了，我们佳裕虽然穷，但今年草莓大丰收。种植面积比去年增加了近1倍。” 荆涛说：“那就让亚杰派人去宣传宣传呀。” 林长虹说：“用不起，你们媒体只要动1动就是钱，再说我们自己有电视台。” 张亚杰说：“长虹书记，你就亏心吧。” 林长虹1听，“哈哈”大笑，说道：“得罪了，我们今冬草莓的销量多亏了清阳媒体中心，连篇累牍地给我们宣传报道，经销商天天往我们佳裕跑，现在只要摘下的草莓，两个小时不到装车就运走了。” 荆涛说：“我在前些日子在省报还看到了你们县大棚草莓的报道。” 张亚杰说：“那是刘欣他们写的报道。” 林长虹看着两个人，说道：“你们有事？” 荆涛说：“没事，本来我回来想找老大汇报个事，结果老大回省城了，我就到这里来了。” 林长虹说：“老大好像昨天晚上就走了。” “我也是给海洋打电话才听说的。” 林长虹看了看表，说道：“你们哥俩聊吧，我得走了。” 张亚杰急忙说：“别呀，我马上安排饭，咱哥仨喝点。” 林长虹说：“今天真的不行，跟老婆约好要去看亲戚的，我自己的事1点都没办呢。” 张亚杰说：“明天再去办吧。” “那可不行，得罪谁都不能得罪老婆。我走了。” 林长虹说着就站起来往出走。 荆涛说：“我送你。” 林长虹说：“我干嘛让你送。” 荆涛说：“我有两瓶好酒要给林兄尝尝。” 林长虹说：“那你就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拿给我，你就别下去了。” 荆涛1听，说道：“好吧，我马上打。” 荆涛说着就给小秦打去了电话。 张亚杰送林长虹到电梯门口。 荆涛站在窗前，就看见小秦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后，拎出1个手提袋。手提袋里还有两条国烟。 正好林长虹走了过来，他交给了林长虹，林长虹拎起手提袋看了看，他仰头看向荆涛办公室，冲着窗边的荆涛挥挥手，随后就上了车。 看着林长虹的车子驶出大门口后，荆涛才转过身。 他看了1眼张亚杰，问道：“晚会筹备得怎么样了？” 张亚杰说：“我们只负责现场直播，其它1切的1切都归文旅局的老汪管。都是你们宣传部闹的，本来我们可以收入1笔，结果，被你们剥夺了。我说老大啊，这就要怪你了。” “怪我什么？” “怪你不管，任由老崔去做主。” 荆涛说：“既然日常工作交给了他，当然他要做主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原则问题。” “我不是着急那台转播车吗？” 荆涛说：“这事你也别急，我有些想法，年后再说吧。” 张亚杰说：“只要你记挂这个事，我就不急了。” 荆涛说：“放心吧，这也是我的梦想。对了，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我1会就自由行动了。” 张亚杰说：“我也跟长虹1样，就是走亲戚，平时没时间，今天晚上也是准备去老丈人家。” 荆涛说：“那就快去吧。” “那你怎么办？” “我又不是孩子，不用你管，快起忙吧。” “那好吧，明天头中午咱们在联系。” 张亚杰走后，荆涛看了看表，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他往下看了看，由于角度关系看不见芮晓枫的车。 他想跟她回家去看看外婆。 于是，他给芮晓枫又发了1条微信：我去看看外婆。 芮晓枫很快回道：我正准备下班，外婆没事，你放心吧。 荆涛：那我也要去。 芮晓枫：好吧，我先走，过会你再走。 荆涛明白她的意思，不想让别人看见他们1同走出去。 十多分钟后，荆涛才关灯下楼。 上了车后，荆涛问道：“到招待所后你下车吃饭休息，我去串个门儿。” “好的。林书记给了好多东西，都在后备箱呢。” “我没仔细看，大概就是蘑菇、木耳、核桃、大枣什么的，对了，还有两箱草莓，还有鲜肉。” “肉？” “是的。要赶快处理，不然容易坏掉。” “明白。” 到招待所门口，小秦下了车，荆涛驾着车便赶往芮晓枫家。 到了芮晓枫家门口，他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帮忙拿东西。 芮晓枫小跑着就出来了。 荆涛早已打开后备箱，将林长虹给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地上，随后，又拿出1个礼盒，里面装的是红酒。 面对这1地的东西，芮晓枫有些手足无措，她说：“太多了！” 荆涛说：“要不你去推车。” 芮晓枫说：“不要这么多，你拿回家吧。” 荆涛说：“别磨叽了，赶快拎进去吧。” 的确如此，年底了，小区里里外外的人不少，这些东西摆在这里的确不好看。 芮晓枫1听，弯腰就开始拎这些东西。 荆涛锁好车，他捡重的拎，两个人4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进了家门。 荆涛没看见外婆，问道：“外婆呢？” “在厨房，听说你要来，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去了。” 当所有的东西摆在屋里的时候，芮晓枫突然惊叫道：“天，那是什么？” 荆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1个塑料袋里，装了两只山鸡，那美丽的羽毛还在外面支棱着。 荆涛说：“林长虹给的，估计是山鸡。” 芮晓枫的脸都白了，她生气地背过身，手向后指着说道：“你快把它拿走！” 第642章 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荆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她还是问了1句：“怎么了？” 芮晓枫嚷道：“拿走，快拿走！别让我再看见！” 芮晓枫的情绪很激动。 荆涛更加确定，芮晓枫1定是看不得这么美丽的动物沦为盘中餐，他拎起塑料袋就往出走。1边走1边埋怨林长虹，现在的人环保意识越来越强，的确不该送这个东西给他，不管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别说芮晓枫，就是他本人也看不得这个。 将塑料袋放进后备箱后，他又回到客厅，就见芮晓枫仍然站在原地，外婆走出来，问道：“你怎么了？” 芮晓枫摇摇头，抚抚了胸口，说道：“没什么。” 荆涛赶忙跟外婆说：“是我吓着她了。” “你怎么吓着她了？”外婆看看荆涛，又看看自己的外孙女。 芮晓枫说：“没事了，过去了。”她说完，就走进厨房。 外婆小声问荆涛：“你到底怎么吓着她了？” 荆涛只好实话实话：“有个朋友送了我1些土特产，我车上不能拉着这些东转西转的，就给你们送过来了，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等拎进来1看，才发现有两只山鸡，她当时就吓得脸白了，我就赶紧又放回车上了……” 外婆1听，就拉下脸，说道：“那不是吓得，你不知道，晓枫是1个爱好小动物的人，别说是那么美丽的鸟，就是兔肉她都不吃，她只吃1点那些常见的肉食，这个我忘记告诉你了。” “对不起，我今后注意。” 外婆严肃地说：“就冲这1点，你那个朋友就不可交。” “为什么？”荆涛有些不以为然。 “即便不是他亲手打死的，他以这些东西为礼物送给别人，就是对别人的不尊敬，你想想，1个不敬畏生灵的人，能有什么人性！这样的朋友不交也罢！” 荆涛认为外婆言过其实，就敷衍道：“好的外婆，我注意就是了。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我看您消瘦了不少。” “唉……”外婆叹了1口气，将地上那些东西拎起放在1边，然后直起身说道：“我没事，不要为我担心。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外婆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荆涛洗完手后，便将旁边的小餐桌拉出来，摆好3只小餐椅。 这时，芮晓枫端着菜走了出来，荆涛连忙接过来放在餐桌正中位置。 她已经恢复了正常，看着荆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反应有些过激，别见怪，我是见不到那么好看的生灵被……” 她不往下说了。 荆涛很自然地走到她跟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说道：“怪我太粗心，没有认真看都是什么东西，就1股脑全搬了进来。刚才外婆跟我说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发生了。” 芮晓枫抬头看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荆涛又说：“这要怪你自己，都是你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以后别说带毛的，就是炖熟的都不会让你看见了。” 芮晓枫说：“你也不许吃。” 荆涛说：“我本来就不吃，别说是那么好看的鸟我不吃，就是到农家院必点的1道菜炸蚂蚱我都不吃，还有鱼翅，我从来都不吃。有时我们去下边审计，到了地方后，地方的人为了讨好我们，会弄些野味给我们吃，只要是我们督查室的人，保证1筷都不会动这些东西，这是我师傅罗炳义定下的规矩，他说，咱们就是普通人，当你无法制止别人吃那些不该吃的东西时，要保证自己不吃，所以，我跟你1样，只吃些平常货，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芮晓枫点点头。 这时，后面传来咳嗽声，是外婆。 芮晓枫赶忙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低下头，接过外婆手里的菜盘。 今晚的饭桌上有些沉闷，倒不是因为野山鸡的事，是外婆。 平时外婆在餐桌上，是充当润滑剂的角色的，话最多，也是最活跃的那个人，但今晚她却是话最少的那个人，而且吃得很少，明显是因为荆涛来吃饭，她不得不吃。 芮晓枫似乎也看出外婆的沉闷，她不停地给外婆夹菜，还会开1两句外婆的玩笑，尽管如此，外婆也只是笑笑而已，很少说话。 荆涛知道外婆最近情绪不稳定，芮晓枫跟他说过，还曾让他有空的时候，多给外婆打几个电话，跟外婆多聊几句。 虽然荆涛不知道外婆到底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有1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外婆天天1个人在家闷着的确不是个事。其它季节还好，她可以到公园遛弯，但现在天气寒冷，这么大岁数是很容易着凉感冒的。 有句话说得好，最长情的就是陪伴。 想到这里，荆涛看了1眼默默喝汤的外婆，说道：“外婆，我想跟您商量1件事。” 外婆抬起头，放下手里的汤匙，说道：“什么事？” “这几天晓枫赶制节目，忙，我想让您去我家，体会1下民间的春节，另外，您还记得我家门前那条道吗？现在变成了临时市场，但这个市场只卖1种东西，那就是春联，包括各种，还有各种各样的喜庆挂件，站在我家门口，往远处1望，可热闹了！我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说呢，要是你外婆在就好了，可以写春联去外面摆摊。” 外婆听他这么说，两眼就泛出光亮，她说：“我哪会写毛笔字啊——” 荆涛说：“上次堆雪人的时候，您给那个雪人交警写的那几个大字，我父母就说您有功底，练过。多多还说，您写，他去摆摊卖，保准能挣够买炮的钱。” 外婆笑了，说道：“我那点功夫挣钱的话估计够呛，没人买，现在大家都买现成的春联，谁买1个老太婆写的。” 荆涛说：“您不知道，现在又开始返璞归真了，买现成的春联固然漂亮，但却千篇1律，少了手写的亲切感，尤其是您这个年纪写的春联，我保证能成为抢手货。” 外婆说：“说起来话长，我那两把刷子还是年轻的时候贴大字报练出来呢。” “哈哈。”荆涛笑着说道：“这个不奇怪，好多跟您1样年纪的人，他们的毛笔字据说都是这样练出来的。怎么样，您敢不敢把毛笔字拿到市场去检验检验？” 外婆有些心动，她看向了芮晓枫。 第642章 么么哒 显然外婆动心了。 虽然这样也能让外婆高兴，但芮晓枫还是表示反对，她说：“眼下天气是最冷的时候，又是年根底，你父母也要走亲戚，迎来送往的，外婆去你家不方便，还是不去了，我准备明天带外婆去单位，让外婆参观1下电视节目就如何制作出来的，怎么样外婆？” 芮晓枫知道，外婆1生最不情愿做的事就是给别人添麻烦。 果然，外婆看看芮晓枫，又看看荆涛，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小荆啊，你的心意外婆领了，晓枫说得对，年根底，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我就不去给你父母添乱了，晓枫单位我也不去，我也需要收拾1下屋子，为过年做准备。” 芮晓枫1听，立马瞪着眼说道：“收拾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放假我来收拾，您什么都不许干！” 外婆看着孙女，无奈地说：“如果不让我收拾，我就跟小荆回老家？” 芮晓枫1听，立刻不知说什么好了。 外婆见她无话可说，就说道：“我还没老到什么都不能干呢，你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我就天天在家耗着，混吃等死吗？” 外婆说到这里，把手中的筷子使劲拍在桌子上。 芮晓枫吓了1跳，要知道，外婆是很少发脾气的，她赶忙说：“好好好，我听您的，您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生气好吗？” 她1边说着，就伸出1只手，给外婆胡撸胸口。 外婆说：“那好，你明天早点起，把窗帘给我摘下来，我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洗好后，你回来再挂上。” “没问题、没问题，您不要累着就行。” “又不是我洗，是机械洗，能累到哪儿去？” 整顿饭，荆涛感到，芮晓枫对自己亲近了不少，反而外婆对自己倒有些疏离了，不再像过去那样，总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不停地给他夹菜，唯恐他吃不好。 难道是她看到孙女逐渐喜欢上自己，有所失落？ 毕竟，她跟芮晓枫相依为命了3十年，多1个闯入者和她争爱，虽然这是她希望看到的，1旦真的成为事实，内心难免有所失落。 想到这里，荆涛就对外婆说：“外婆，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早上，晓枫去上她的班，我来帮您摘窗帘，洗完后，我立马给您挂上，这样晾晒还不占地儿，您看怎么样？” 外婆有些犹豫地看着他。 他又说道：“我明天中午前没事情做，但是中午我和晓枫要1同出席1个宴请，我们有个共同的同事明天订婚，特地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参加。” 外婆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好吧，我明天在家等你，你过来吃早饭吧。” 荆涛说：“不了，我明天在招待所吃早饭，那里方便。” 外婆说：“那就这么定了。” 芮晓枫见两个人已经达成协议，完全不顾她的意见，她知道，无论自己是否反对都没有用。 她就说道：“你们俩太目中无人了吧，怎么都不跟商量商量？” 荆涛看着外婆，挤了1下眼，说道：“外婆，说话的这个人是谁呀？” 外婆笑了，说道：“我不认识。” “您要是不认识，我就更不认识了。” 芮晓枫1听，自己成了多余的那1个了，但只要外婆高兴，她就不便阻拦，这几天外婆心情沉闷，荆涛来家里跟外婆做做伴儿、说说话，也未尝不可。 晚上，回到招待所宿舍，荆涛接到了郑玉德的电话。 郑玉德在电话里询问他，是否跟吴书记取得了联系？ 荆涛纳闷地说道：“不是说好了您跟他联系吗？” 郑玉德顿了1下，问道：“什么时候说的？” 荆涛1怔，郑玉德不是个健忘的人，他就答道：“今天上午给您打电话的时候说的。” 郑玉德似乎想起来了，说道：“吴书记上次不是跟你联系过吗，你就按照他来电的号码直接跟他联系吧。” 荆涛为难地说：“这事我想过，还是觉得您跟他联系好。您回来我就把档案给您，由您交给他，我跟他联系的确不合适。” 郑玉德说：“我可能要周1才能回去。” “没关系，明天过了中午我可以把档案给您送过去。” 荆涛的口气很坚决。 至此，郑玉德进1步测出了荆涛的人品，他并没有因为给大领导办了这件事，而自以为攀附上领导的关系，急于接近领导，看来，老罗的徒弟果然信得过。 想到这里，郑玉德就说：“你不用单跑了，除非你来省城看你师傅，档案你先拿着，还是那句话，我跟吴书记联系好再通知你。” 荆涛1怔，上午，他就是这么说的，怎么他自己倒忘记了？ 荆涛当然不会多想的，就说道：“好的，我等您电话。” 荆涛不是不想看师傅，是没有足够的准备，他想再过几天再去。 躺在床上，他就给芮晓枫发了1条微信：我和张主任商量过了，明天会对两位新人有所表示，你打算怎么做？ 芮晓枫很快就回道：根据亚菲侦查的结果，我们给他们订购了几件厨房小电器，有微波炉、电压力锅、电火锅、电炸锅、电烤箱、还有1个洗碗机。 荆涛回道：这个主意不错。 芮晓枫：是啊，毕竟两个人要搭伙过日子了，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荆涛：那你帮我们俩人想想，给他们买什么合适？ 芮晓枫说：苏素的那个房子面积不大，东西买多了没地方放，只有厨房有添置东西的可能，所以我们才决定给他们武装厨房。我看你们就直接包红包吧。 荆涛立刻回道：这个办法好！ 芮晓枫又说道：晚安，明天中午见！ 荆涛：再聊会吧。 芮晓枫：部长大人，我明天还要正常上班。 荆涛知道临近春节，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双休日这1说了，就乖乖地回道：好的，晚安，吻你！ 荆涛发送完最后1条信息，就退出微信页面。 没想到芮晓枫居然又回了1条，他打开1看，是1个“么么哒”的表情。 他看后很是激动，这表明他的感情不只是单单输出了，终于有了回应。 双手枕在脑后，他就想着明天1早去帮助外婆摘窗帘的事，当然，他不会只限于摘窗帘挂窗帘的，还要给外婆开心，重要的是了解外婆为什么突然情绪低沉？ 第643章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双手枕在脑后，他就想着明天1早去帮助外婆摘窗帘的事，当然，他不会只限于摘窗帘挂窗帘的，还要给外婆开心，重要的是了解外婆为什么突然情绪低沉？ 由于早晨没有什么紧要任务，荆涛起来后，叫上小秦1起去跑步。 跑步回来后，他们来到餐厅吃早点，荆涛跟小秦说让他在清阳转转，他上午要出去，中午参加朋友1个订婚宴，然后下午回去。 小秦表示清阳没有什么可吸引他的，他最好的娱乐方式就是躺在宿舍玩手机。 荆涛笑着说道：“那好吧，中午饭你自己解决。” 回到宿舍，换掉晨练的衣服后，荆涛便开车往芮晓枫家赶去，中途才想起后备箱那两只山鸡。 他便将车开到1条乡村路边，在1个河沟的僻静处，用树枝勉强扒拉出1个浅土坑，再深的土坑就挖不动，土地还是冻着状态，他只能弄些枯草和树叶树枝，将这两个美丽的生灵的尸体掩埋。 之前他也想过，要不要将它们送给别人，但1想到芮晓枫见到它们时悲愤的样子，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到位了！ 处理完这些，他回到车里，将鞋子擦干净后，驾着车驶上大道，在芮晓枫家门口，他看到1个老人推着1个带棚的车，里面是各种的年宵花，尤其是5颜6色的杜鹃，开得正旺。 他知道外婆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就1口气买了好几种颜色的花卉。 当外婆见到这些鲜花后，高兴地合不拢嘴，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嘴里不停地说道：“它们长得太好看了，我跟晓枫说了两次了，让她买两盆鲜花回来，她忙得早就把我说的话忘记了。” 荆涛说：“不用她，这事咱不是照样办了！” 外婆看着他，笑着笑着就叹了1口气，随后脸上就布满了忧郁的神情。 荆涛将这几盆鲜花按照外婆的旨意，搬到她指定的位置，然后外婆就拿出小剪刀，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清理修剪植株上的枯叶和多余的叶片。 荆涛看着外婆投入的样子，就问道：“外婆，咱们不是要洗窗帘吗？” 外婆这才想起他今天干什么来了，就说：“是的是的，外面廊子的东头有个梯子，你搬进来，先摘窗帘，摘下后我来洗。” 当荆涛摘下客厅第1块窗帘的时候，他没让外婆起身，抱着窗帘就走进了洗漱间，打开洗衣机，将窗帘塞进去，又配比好1定量的洗衣粉，洗衣机便自动洗了起来。 随后，他又摘下第2块窗帘，外婆让他将窗帘泡在1个大塑料盆里，倒上洗衣粉，说这样浸泡1下可以增加洗涤效果。 自打外婆坐下侍弄那几盆花后，她就再也没站起来，她的注意力完全在这几盆鲜花上了。 荆涛看着聚精会神修剪鲜花的外婆，便不再跟她请示，1口气将所有的窗帘都摘了下来，并且细心地将挂钩分别放在原有窗帘的位置上，这样不会弄错。 摘完其它房间的所有窗帘，最后就剩下芮晓枫那间屋子的窗帘了。 荆涛把梯子放在客厅，看着专注修剪花儿的外婆，说道：“外婆，其它屋子的窗帘全部摘下了，就差晓枫屋子了，要不要摘？” 外婆头也没抬说道：“摘，要摘！” 荆涛说：“好吧，那我就进去了。” 外婆这才抬头看着他，笑着说：“好像你去过她屋似的？” 荆涛脸1红，随后辩解道：“不是好像，我的确没去过她屋子，天地良心！” 外婆冲他1笑，没再说什么，继续低头侍弄那些花儿们。 荆涛真不记得去过芮晓枫的卧室。 他搬着梯子来到芮晓枫的卧室，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 由于这是1栋老式平房，进深不是太大，此时，冬日的暖阳正好斜射进来，照得屋子暖融融的不说，还让整个房间洒满了阳光。 卧室面积不大，1个单人床，1张书桌，两组衣柜，家具以象牙白为主，间或着地中海色系的5斗柜。 这个蓝色的5斗柜，1定是芮晓枫特意淘来的，纯实木的，边边角角已经磨出了木本色，显得很有年代感。上面摆放的小摆件，1定都是她的心爱之物， 再她床头的1个床头柜，更是充满艺术气息的漆器品，黑底红花绿叶，都是手工绘制的，经过艺术做旧后，也有1种年代的沧桑感。 床头柜上的铁艺台灯，也很有艺术气质。 墙上，则挂着1把陈旧磨得发光的小提琴盒。 唯1没有装饰的就是那张简简单单的书桌了，上面只有她的电脑笔记本，没有任何摆件，看来，她很会处理工作和休闲的关系。 本来，有1块窗帘是可以站到床上去摘的，但他不忍心破坏铺展得整整齐齐的床单。 爬上梯子，将两层窗帘全部摘下后，荆涛抱出来，堆放在洗衣机旁边的衣篓里。 这时，第1块窗帘已经洗好，荆涛掏出来后，搬出梯子，将窗帘挂上，又塞进洗衣机另1块窗帘。 荆涛无事可做了，他便来到外婆跟前，看着她讲几盆花卉修剪完成后说道：“我买这些的时候心里没有多大把握，还担心您不喜欢呢。” “喜欢，我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包括猫和狗这些小动物，我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在禾州上班的时候，同事到家里来，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就从墙头上拔下来1株毛毛草，清洗干净又修剪好后哦，便插在花瓶里，嘿嘿，别提多好看了，立刻给我那个简陋的家增色不少，我又泡好茶，等着同事们来。哪知，就这1个举动，我当年被批了好几次，呵呵。” 荆涛完全能懂得这个举动被批的含义，他说：“现在不会有人批您了，只会有人羡慕您懂生活，爱生活，您把这种对待生活的积极态度传给了晓枫，也让晓枫受益匪浅。” 外婆听了他这话后，就停住手里的动作，她看着荆涛问道：“小荆，你上次跟我打听的那个人，我1直想问问你，是谁让你打听她的。” 第644章 外婆的反常 荆涛没想到外婆还还记得这事，就说道：“哦，是我1个朋友。”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男……朋友。” 荆涛说出这话后感觉有点别扭。 外婆又问道：“你这个男的朋友多大岁数了？” 荆涛说：“确切地说，他今年58岁。” 外婆听到这里，手就是1抖。 随后，外婆又问道：“他跟你要打听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荆涛说：“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荆涛为难了，郑玉德和吴枫再3叮嘱他，要保密，哪怕是外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说的。 他想了想说：“外婆，这个能不说吗？” “为什么？” 荆涛老实地答道：“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对方要求我保密。” 外婆看着荆涛，半：“这个人以前在哪儿工作？” 荆涛心想，这个问题倒是可以回答，就说道：“以前在清阳地委工作。” “他在地委是什么职务？” 荆涛说：“好像是地委书记的秘书，后来地委书记调到省委后，他也跟着到了省委。” “后来呢？还有他现在在哪儿？” 荆涛不知道外婆为什么问这么仔细，就说道：“外婆，您又不认识他们，问这么多干什么？” 外婆勉强笑了1下，说道：“好奇呗。” 荆涛说：“那据您所知，禾州姓芮的还有没有其他人？” “多了去了，这个姓氏又不是罕见的，全国各地都有。”外婆说到这里，又问道：“好几十年过去了，你那个朋友找这个芮雪干嘛？” 荆涛说：“我也不理解，也许，他们年轻的时候或许有段感情交往吧。” 外婆的手1抖，没在说话。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来1看，是孟海洋。 “海洋，啥事？” 孟海洋说：“您还在清阳吗？” “在。” “我从老家回来了，我中午也要参加苏素的订婚宴，要不是张哥提醒我，我就忘了，我在招待所呢，咱们1块去吧。” 荆涛说：“好的，没问题，待会儿再联系。” 挂了孟海洋的电话，荆涛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他又将洗好的1块窗帘挂上。 外婆终于将几盆花修剪完成。 荆涛帮助她清理好垃圾，外婆又拿过1小块抹布，小心地擦拭着叶片，使绿色的叶片看起来更加洁净、精神。 挂好客厅和外婆卧室的窗帘，就差芮晓枫卧室的窗帘。时间到了，荆涛必须要走了。 他不断地叮嘱外婆，窗帘洗好后，就搭在梯子上，等芮晓枫回来再挂。 外婆说：“你不用嘱咐，那个梯子我上不去。” 荆涛笑着说：“外婆，您可以考虑去我家过年。” 外婆深情地看着他，说道：“除非你非我们家晓枫不娶。” 荆涛1怔，他不知为什么外婆说这话，就问道：“外婆，这不是咱俩1致的心愿吗？” “咱俩心愿是1致，而且我绝不会变，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了。” 荆涛更加奇怪，说道：“我也不会变。可是您为什么这样说呢？” 外婆轻叹1声，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问道：“小荆，你跟外婆说实话，无论晓枫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会1如既往的爱她吗？” “会！”荆涛认真地说道：“可是外婆，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您对我没有信心了？” 不知为什么，外婆的眼圈红了，她说：“晓枫是个苦命的孩子，在这个世上，她是我最最放不下的。我之前跟你说过，她虽然无父无母，但我从来没有让她缺过爱，我也希望她将来的爱人能1如既往地爱她，给她全部的爱。” 荆涛走到外婆跟前，握着外婆的手，他这才发现外婆的手是发抖的。 “外婆，您说的这些我都能做到，不然从1开始您也不会那么看好我，是不是？” 外婆含着泪光点着头。 荆涛又说：“外婆啊，您要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我，没错的！” 外婆又是点点头，她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荆涛不知道外婆为何如此激动，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外婆在他的眼里，1直是温暖、谦和、隐忍的代名词，是个好说话、仁义的老人。 荆涛不忍这样离开，他说：“外婆，您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您说出这样的话。” 外婆揉了1下鼻子，说道：“有时间再说，你先去忙吧，别人还在等你。” “外婆，不急，中午的宴请，也有晓枫，我十1点半到就行。您这样，我是不放心走的。” 外婆扭过身，说：“你走吧，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看着外婆转身走进洗漱间的背影，荆涛有些心酸，他不知道眼前这个瘦小的老人，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故事？ 荆涛又看了看表，冲着里面喊道：“外婆，那我就走了，您1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洗手间传出外婆的声音：“放心地走吧，我没事。” 荆涛穿上西装，又摘下大衣和围巾，将它们搭在胳膊上就走了出去。 隔着玻璃窗，外婆默默地看着他走出去，又默默地看着他将院门关上，这才轻叹了1口气，在心里说道：希望你不要辜负外婆的心意，对我家晓枫永远都好！ 荆涛直接把车开到招待所郑玉德和孟海洋住的楼下，由于半路给孟海洋打了电话，看见他的车进来后，孟海洋便走了出来。 上了车后，孟海洋说道：“亚杰给咱们准备了红包皮。” 荆涛说：“他想得很周到。” 孟海洋说：“应该不是他想到的。” “那能是谁？” “应该是杜敏。” 荆涛说：“有可能。杜敏心细。” 孟海洋说：“没错，据我观察，杜敏在人情世故面前，从未缺过理。” “那中午应该也有她。” “肯定有，平时跟苏素好的那几个同事都有。” 荆涛不知道孟海洋是否知道邵冲的身世，但孟海洋不说，他也是不能说的。 毕竟，眼下还不是公开这1消息的时候，即便要公开，那也是邵冲和苏素他们两个人的事，邵冲隐瞒了4年之久的秘密，外人更是没权力也没必要扩散。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将手里的银票多多投出来吧，感谢大家！ 第645章 高朋满座 荆涛忽然问道：“你在单位的时候，也没见你跟苏素有什么交往啊？” 这话说出后，荆涛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就赶紧改口说道：“对了对了，我明白了。” 孟海洋笑了，说道：“您明白什么？” 荆涛故意拍了1下脑门，说道：“我明白因为什么请你了，是因为小亚菲，那两个丫头平常好的跟1个人似的。” 孟海洋笑着说：“那这个问题我同样可以反问您啊？” 荆涛故意挺了挺身子，说道：“我跟你不1样。” “怎么不1样？”孟海洋扭头看着他说：“难道您不是因为晓枫的缘故他们才请了您？” 荆涛说：“这个，还真不是。” 孟海洋说：“我看就是，除去这个原因，绝不会因为您是部长的原因，苏素那丫头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 荆涛想起他找耿兴让他提拔邵冲的事，没过3天，邵冲就到局长助理的岗位上任了，虽然邵冲没有公开向耿兴表示感谢，但以荆涛对耿兴的了解，耿兴肯定会跟邵冲提前荆涛的。 加之荆涛在媒体中心任职的时候，主动提出跟交警队合办栏目，如果没有这个契机，光靠缘分的话，邵冲和苏素可能现在还兜兜转转呢，不会这么快就相识、相恋。 还有1个原因就是他曾经是苏素的领导，而且那天晚上在晓枫家遇到过，在苏素跟邵冲感情发生危机的关键时刻，他大度地将芮晓枫让给了苏素，自己则躲进车里，如果不是邵冲发现，有可能会中毒。 当然，张亚杰及时跟邵冲提到请他也是1个因素。 想到这里，他说道：“是亚杰，亚杰跟邵冲说让他把我请回来。” 孟海洋看着他，知道他心虚了，就不再揭他的底了。 这时，张亚杰给孟海洋打来电话，询问他们怎么还不到。 孟海洋说：“已经到了，再有两分钟。” 张亚杰又问道：“和荆涛在1起吗？” “在1起。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俩1起来。” 挂了电话，荆涛笑了，说：“敢这么跟你大舅子说话？” 孟海洋也笑了，说道：“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我跟他交往还跟以前1样。前面就是了，开始并线吧。” 荆涛打转向，并入最右侧的车道。 金竹酒店，是清阳最好的商务酒店之1。 荆涛说：“这小两口不过日子了，选这么好的酒店？” 孟海洋说：“1生只有1次吗？再说了，今天来的人都是他们的挚爱亲朋。” 停好车，荆涛跟孟海洋走进酒店，来到提前预约好的房间。 就见张亚杰、杜敏、汪哲已经坐在里面开始喝茶了。桌子旁边摆着1个手提袋。 荆涛看着这个手提袋有点眼熟，他认出来了，这是昨天给张亚杰的那两瓶酒。看来，他拿到今天这个场合喝了。 杜敏和汪哲忙着站起来招呼他俩坐下。 张亚杰给两个人倒了两杯水，用茶托将两杯水分别放到他们面前。 荆涛说：“什么时候讲究起来了？” 张亚杰说：“现成的茶具，刚跟老杜学的。” 杜敏笑了，说道：“张主任太谦虚了，他本来就会。” 这时，服务员送进来几只盘子，汪哲接过来摆放在茶几上，从他的1个背包来掏出几袋干果，分别倒进盘子里，有大松仁、开心果、大杏仁、夏威夷果等。 荆涛吃了几个开心果，忽然想起什么，向张亚杰问道：“你准备的红包哪？” 张亚杰抬头望向杜敏，问了同样的话：“你准备的红包哪？” 荆涛说：“敢情不是你准备的呀，还说是你准备的。” 杜敏立刻从包里掏出几个红包，1人发了1个。 荆涛接过来，看了看，都是多层的立体的镂空设计。他端详了半道：“1个红包都整这么精致，钱少的话都对不起这个红包。” 大家都看着他。 荆涛看着他们手里的红包，不解地说道：“你们看我干嘛？” 杜敏说：“看您往里塞多少才对得起这个红包皮。” 荆涛笑了，说道：“我说你们干嘛都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发钱呢。你们说塞多少合适？” 汪哲说：“无论塞多少都快点，不然他们1会就进来了。” 荆涛掏出1千元，塞进了红包。 随后，张亚杰、杜敏也、孟海洋和汪哲也都掏出1沓钱塞了进去。 荆涛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还问我塞多少？” 杜敏说：“我们的确准备好了，您那句话把我们吓住了。” 荆涛笑了，这才问道：“他们几个怎么还不来？” 汪哲说：“都在赶节目，已经出来了。” “邵冲怎么还不到？”孟海洋问道。 汪哲说：“邵冲马上到，局里开会，刚散。” 孟海洋忽然问道：“今天中午有他们局里的人吗？” 汪哲说：“这个我不知道。” 这时，杜敏说道：“几位领导把红包给我吧，由我统1交给苏素。” 荆涛1想这个主意好，第1个将红包递给了杜敏。 杜敏掏出笔，在红包上注上每1个人名，随后将几个红包放进她的包里。 这时，外面响起服务员的声音：“欢迎光临。” 随后，门就被推开，耿兴进来了。 荆涛1看，赶快起身，说道：“邵冲这小子福气不浅啊，居然把您搬来了！” 耿兴跟他们1边握着手1边说道：“你太高估他了，他根本就没请我，是我偶然听到他打电话，我问了半天才他才说，是我自己上赶着来的！” 这时，交警支队长戴进良和政委高志也走了进来。 大家都认识，互相握手寒暄。 荆涛问道：“邵冲呢？” 戴进良说：“他呀，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看见她女朋友和电视台的几个人也到了，忙着给人家指挥停车呢。” 耿兴说：“没办法，职业病。” 很快，邵冲就开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芮晓枫、林妮、张亚菲、小朱，最后是苏素。 苏素看见这么多人，她的脸1红，居然不知该和谁打招呼。 第646章 耿兴透出实情 荆涛看出苏素的窘态，就说道：“邵冲，你给小苏介绍1下吧。” 邵冲看了看大家，说：“除去耿市长，她都认识” 不等荆涛说话，耿兴往中间1站，说道：“我虽然是被除去的，那你也得介绍啊？” 邵冲嘻嘻笑着，便将苏素推到耿兴面前，说道：“素，这是我的顶头老大，耿市长。耿市长，这就是苏素。” 耿兴主动伸出手，握着苏素的手说：“小苏啊，我代表公安局谢谢你，你终于让我们局里又少了1个光棍。” 邵冲和苏素张罗着让大家就坐。 耿兴执意让荆涛坐在主位，荆涛死活不干，他说：“我今天就是站着吃，也不能坐那个位置，我要是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是吃了东西都不好咽下去。” 耿兴“哈哈”大笑，看着他说：“哪有让荆部长坐我旁边的道理？” 荆涛说：“别忘了，您是我老兄，就冲这1点，您永远都得坐在我是上座。” 耿兴说：“好吧，我就装回大，让来让去的耽误时间。” 荆涛说：“就是，您不坐，这里的人都得站着。” 等耿兴坐下后，大家很自然找到自己相应的位置坐下了。 十5人的大餐桌，正好大家都坐下了。 这时，戴进良的司机搬上1整箱白酒，跟张亚杰拿的酒1模1样。 张亚杰连忙说道：“我也带了酒，汪哲，去打酒。” 这时，就听戴进良说：“按道理来讲，今天不能喝娘家的酒，要喝婆家的酒。你们娘家不管带的什么酒，统统不能喝。” 荆涛和耿兴又是1阵大笑。 荆涛说：“那就喝婆家的就吧。” 荆涛料定张亚杰不知道来了这么多“婆家”的人，所以他没多带酒。 耿兴说：“虽然大家都还在忙，但今天是周日，中午可以喝酒！”他说着，就脱了外套，撸起袖子，说道：“今天荆部长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荆涛说：“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的酒量您又不是不知道，别仗着自己的婆家人，就恃强凌弱！” “哈哈哈——”耿兴大笑，说道：“要不说这文化人厉害，动不动就给你扣帽子，你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他的话又引得大家1阵笑声。 在服务员的进进出出中，1大桌子菜66续续被摆在大餐桌上。 虽然今天在座的有市领导，但主角却是两位年轻人。 他们端着酒杯转了1圈后，戴进良说话了。 他说：“邵冲的酒量我知道，作为婆家人之1，我代表他敬所有的娘家人1杯酒，然后我们再逐1单敬。” 戴进良敬酒后，耿兴说道：“邵冲，你过来。” 邵冲立刻走过来。 耿兴1看会说道：“回去端酒杯！” 苏素赶忙将邵冲的酒杯递给他。 耿兴站了起来，指着荆涛跟邵冲说道：“邵冲，你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我就把你调到我身边来了吗？” 邵冲摇摇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耿兴。 “是荆部长……” 不等耿兴说完，荆涛也站了起来，他端着杯，说道：“耿市长，下面的话不要说了，邵冲，跟我1起敬耿市……” “不行，不说不行！” 耿兴打断荆涛，继续跟邵冲说：“是荆部长向我推荐了你，说交警队有个警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是研究生，4年了还是普通1兵呢，我1听，这是在批评我们压制人才啊，这谁受得了，散会后我立刻驱车去了交警队，跟进良1打听，果然有这么个人，我就埋怨进良，这么好的人才为什么被你埋没了4年，哪知，进良1跟我说，他早就有心提拔你，可是目前交警支队中层以上岗位满编，换句话说，就是想提你都没有位置放，我1听，当即决定，这个人我要了，所以小邵啊，你要好好敬敬荆部长，要不是他，估计你还得继续等。” 耿兴这话1直都没对邵冲说过，今天是第1次跟邵冲说。 邵冲今天也是第1次得知原来提拔他是荆涛在背后推荐，但荆涛从未跟自己说过，就是那天两个人在1个车里从芮晓枫家回来，荆涛都只字未提。 耿兴说完后，不等邵冲说话，荆涛就说道：“小邵啊，你别光敬我，我就是随口跟耿市长提了那么1句，真正培养你成长的还得是戴队长和高政委，你最该敬的是他们。” 邵冲1听，说道：“我都敬、都敬。” 邵冲恭恭敬敬地跟荆涛和耿兴碰杯，干杯后，他还想单独敬荆涛，荆涛背对着大家，冲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去敬戴进良和高志。 邵冲是个聪明人，他当然知道荆涛的含义。立刻给耿兴和荆涛的酒杯满上酒，就走到戴进良和高志的跟前。 他双手端杯，冲戴进良和高志深深鞠了1躬，说道：“感谢队长和政委的栽培……” 戴进良和高志都站了起来。 至此，戴进良才知道那天耿兴突然来访，提到邵冲，原来是荆涛背后推荐的结果。 他不好意思地说：“邵冲啊，你1直都是表现良好，而且又有很高的学历，那天耿市长来，我就跟他说了你的情况，你也知道咱单位目前的确是没有位置，我正准备跟局里请示，想成立1个特别的科室，如果局里批准，你就还回来。” 邵冲两腿1并，说道：“我服从命令。” 男人们喝酒热热闹闹，咋咋呼呼，反观几位女士却显得很安静。 由于下午林妮还有个访谈节目，几位女士交头接耳1番后，便决定先撤。 看她们几个早已放下筷子，张亚杰知道她们有任务，就故意问道：“你们几个是不是下午还有任务？” 林妮赶忙说道：“我下午有个访谈节目，跟嘉宾约好两点到，现在还差十多分钟两点。” 荆涛说：“好吧，那你们先回去，我们负责陪耿市长和戴队他们。” 苏素也站起身要走。 邵冲看着她，问道：“你……也走吗？” 苏素为难地说：“是啊，下午访谈，在我们演播室进行。” 荆涛对邵冲说：“你就让小苏走吧，别耽误工作，你留下就行了。” 邵冲笑了，他是故意这样问的，知道会有人为苏素开脱的。 第647章 一条船上的人 几个女孩子和小朱走了后，剩下的几个人交谈了1会也离席了。 戴进良带来1箱6瓶酒，他们喝了4瓶，剩下两瓶坚持让荆涛带走。 荆涛也不推辞，就说道：“好啊，欢迎你到东立去，我和你叔叔等着你来喝这个酒。” 戴进良听荆涛说到戴亮，就凑到他跟前耳语道：“荆部长啊，我那个小叔叔有时1根筋，但人不坏，不阴不损，你跟他处长了就知道了，他其实是很讲义气的1个人，所以……” 荆涛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要说别的了，我们俩目前配合得很好，是1条船上的人，只有合作才能共赢。” 戴进良1听，就冲荆涛竖起大拇指。 走出酒店，杜敏想给荆涛叫代驾，荆涛摆摆手，说道：“我叫司机了，他马上就到。你们走吧，我就直接回东立了。” 张亚杰几个人坚持等荆涛走了再走。 孟海洋说：“你们走吧，我陪老大说回话。” 张亚杰和汪哲这才坐上杜敏的车离去。 回到酒店大厅，荆涛和孟海洋坐在1个小屏风后面。 孟海洋给他要了1瓶苏打水。 荆涛接过来后问道：“华建那边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荆涛之所以问起华建，就是因为那天跟郑玉德在军分区游泳池会见荣总后，他再也没听郑玉德提到华建。 孟海洋说：“华基本可以肯定，华建不会般家的。因为，他们已经开始筹划在清阳拿地了。” 荆涛问道：“现在拿地是不是限制很多？” “限制的确不少，但有的地方政府仍然在偷偷卖地，以缓解财政压力。” “那还能卖？”荆涛有些担心。 “应该能。” 孟海洋说话也学会了模棱两可，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所处的位置，的确不能做出肯定回答。 “为什么？” 荆涛继续追问，倒不是他对这事有多好奇，而是东立如果开发西部的话，也会遇到同样问题，所以他想了解上级市委市政府是如何做的。 孟海洋说：“我也是今天听1句、明天听1句得来的消息，华建如果在清阳拿地，应该比任何单位都有可能，1是华建是驻清阳的老牌央企，2是他们总部就在清阳，要知道，在中省直单位中把总部设在清阳的并不太多，还有1点，从咱们老大前段时间频繁约见荣总的态度来说，他是不能让华建走的，不管华建是不是故意放的烟雾弹，清阳都承受不住华建总部搬家这事的，所以，荣总也是把准了咱们的脉。” 荆涛暗自点头，孟海洋分析得非常有道理！ “其实，荣总和咱们老大他们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都知道对方的底牌，不过，还是咱老大高明1些，率先终止了双方无休止的试探，越过华建，找到了他们顶头上司，摸到了底牌。” 听孟海洋说到这里，荆涛忽然想起那天从军分区回来的路上，郑玉德跟他说的那句话：是受了你师傅的启发。 也就是说，罗炳义在背后给郑玉德充当了“军师”的角色。 这才让郑玉德心里有了底，也才有了接下来的1番不动声色的操作。 “那华建准备拿哪儿的地？好像清阳开发区没有闲置的土地了吧？” 孟海洋说：“还没有提到议事日程，估计年后他们就会开始运作这事了。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荆涛说：“想法是有，就是目前东立还没有明确的引进项目。” “可是……华建到东立的可能性不太大吧……”孟海洋小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荆涛笑了，说道：“你误会了，我并不是要招华建来东立，那不现实，不具备可操作性，退1步说，我是不能跟上级抢客户啊！我们有自己的打算。” 孟海洋说：“我听说春节开班后，省里会有1个经济考察团，其实就是招商团，陈市长可能会参加，还有两个企业参加。” “哦，什么时候的事？” “周5下午我听陈市长跟老大说的。” 荆涛想了想说：“海洋，明天上班你给我问问这事，看看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哥，你想参加吗？” 荆涛说：“有写心动，看看我们东立能不能参与1下。” 孟海洋说：“你可以直接问陈市长啊。” 荆涛说：“你先帮我摸摸情况。” “行，这个不难。”孟海洋答应得很干脆。 这时，荆涛就看见小秦下了出租车，小跑着上了酒店的台阶。 荆涛跟孟海洋说：“我的司机来了，咱们走吧。” 从小屏风后面出来，正碰见小秦站在大厅中央，他正要打电话，就听荆涛说道：“在这里。” 小秦转过身，就看到了满脸酒气的两个人。 小秦接过荆涛手里的包，说道：“我先去开车。” 小秦跑了出去。 荆涛和孟海洋也跟着走了出去。 小秦很快就将车开到了酒店门前的平台上，孟海洋拉开后面的车门，等荆涛坐进车后才关上车门，随后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位置上。 两个人都没少喝酒，车里立刻充满了酒味和两个人身上2手烟的混合味道。 小秦虽然被呛得有些噎嗓子，但他也不好立刻开窗通风，只能忍着难闻的味道，将车径直开到了招待所后面的东楼。 孟海洋下车后，小秦看着他摇晃的身体，小声跟荆涛说：“我送梦秘书上去吧。” 荆涛“嗯”了1声，他没有睁开眼，1直在闭目养神。 等小秦送孟海洋回来后，荆涛仍然没睁眼。 小秦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1眼。 哪知，荆涛却说道：“开车，赶紧回去洗个澡，我都呛得嗓子疼。” 小秦就是1怔，荆涛明明两只眼睛闭着，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他？ 将车停在他们住的西楼，小秦快速下车，给拉开后车门，他想搀荆涛下车。 荆涛冲他摆摆手，没有说话，而是紧闭着嘴，快速上了楼。 小秦知道他下1步的动作，紧跟在他的身后。 快到宿舍门口的时候，小秦跑到了他的前面，快速打开房门。 果然，荆涛顾不上脱去外衣，径直跑到洗手间，对着马桶就是1顿输出…… 第648章 未来的家庭成员 小秦在外面，早就给他准备好了漱口水，直到听不到马桶冲水的声音后，他才开门进去。 这里的味道比车里的还难闻。 荆涛有个毛病，只要喝了大酒，不管醉与否，他必定找机会呕吐出来，他是不允许酒精在他的肚子里兴妖作怪的。 小秦打开了排风开关，将水杯递给荆涛，心疼地说：“就不能少喝点吗？” 荆涛1遍1遍地漱着口，走出洗手间后，红着眼睛说道：“要说这酒还真喝得不多，是这几个家伙的烟抽得太凶了，熏得我都快晕了，我得洗个澡，不然1会还会吐的。” 荆涛脱下身上的衣服，将西装放在1边，让小秦送到客房洗衣部，嘱咐他将存放在洗衣部的另1套西装取回来。他将里面穿的衣服装进1个提包里，准备带回东立清洗。 戴进良和高志两个人是纯粹的烟筒子，几位记者喝主持人在的时候，他们还能控制，等她们走后，便开始吞云吐雾，1根不了1根地抽，带动起汪哲跟张亚杰也跟着抽。 张亚杰平时很少吸烟，对香烟的兴趣不大，他身上从不带烟，遇到有人给他烟抽，他也不拒绝。 他挨着高志坐，高志抽的时候，就给他1根，最后张亚杰自己都连连摆手，表示不能再抽了，嘴都抽麻木了。 荆涛不抽烟，但却无法拒绝2手烟的污染，他里里外外的衣服上、头发上、皮肤上，甚至汗毛上，都吸附着极其难闻的尼古丁。 无论是皮肤还是衣服上，1旦沾染上烟味，只能清洗才能去除掉，晾晒、喷香水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荆涛清洗完自己后，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衬衣衬裤，把自己收拾停当后，小秦也回来了。 小秦将1个装有防尘袋的西装挂在衣架上，掏出里面的西装，递给荆涛。 荆涛穿好衣服后，又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这才说道：“走吧，咱们回东立。” 当他们刚驶出市区，上了高速路后，荆涛就接到了郑玉德打来的电话。 郑玉德问他还在清阳吗？ 荆涛说：“刚从清阳出来，上了回东立的高速上。” 郑玉德顿了1下又说道：“走出多远了？” 荆涛1听，就知道他有事，就说道：“刚上高速，您有事的话我就回去。” 郑玉德说：“那好吧，你到前面服务区掉头，把那个档案给我送来，我跟吴书记约好了，晚上去办公室见他。” 荆涛1听，这样也好，早点将这个档案送出去，就省得惦记这事了。他说道：“好的，我去哪儿找您？” “到后打电话再定。” “好的。” 挂了电话后，荆涛跟小秦说道：“到前面的服务区掉头，去省城。” 小秦点点头说：“明白。” 荆涛从前面座椅后背的夹层里，抽出那份档案，他再次看了看“芮雪”的名字，不知这个名字会有怎样的故事。 小秦在前面的服务区完成掉头后，他说道：“书记，您先眯会吧，后面有个靠垫，您伸手就能摸到。” 荆涛“嗯”了1声，伸出长臂，从后面拿过靠垫，放在自己身后，就闭上了眼睛。 迷迷瞪瞪中，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声。 他掏出来1看，居然是外婆。 他接通电话后说道：“外婆，您怎么了？” 外婆听出他声音里的紧张，就赶忙说道：“我没事，我就是问问你还来吗？” 荆涛以为是挂窗帘的事，就说道：“外婆，真对不起，我去省城了。那个窗帘洗好后，您就搭在梯子上，您千万不要挂，等晓枫回来让她挂。” 外婆说：“我不挂，窗帘都洗完了，我也搭在梯子上了，等晓枫下班后让她挂，我就是想问问你还来吗？” 荆涛说：“您要是有事就等我从省城回来后再去您那儿。” “我也没有具体的事，就是想跟你说说话，好吧，你先忙，别惦记我。” 外婆说完就挂了电话。 从外婆的语气中，荆涛感到她似乎有什么事，就有些担心，给芮晓枫拨通了电话。 跟以往1样，电话刚响了1声就被芮晓枫挂断，里面传出忙音。 虽然为芮晓枫还不能在公开场合接自己的电话感到有些失落，单荆涛理解她，毕竟目前，他和她的关系还没到完全公开的地步。 过了几分钟后，芮晓枫给他打了回来，问道：“啥事？” 荆涛说：“刚才外婆给我打电话，也没说什么事，就问我还去不去，我感觉她像有事，你如果能脱开身，就早点回家，我把窗帘全摘下来了，叮嘱她不要挂，等你回来。为了防止意外，你还是早点下班吧。” 芮晓枫说：“好的。刚才在张主任办公室，张主任说给我找了个助理，是刘欣，他说是你让他这样做的。” 没想到张亚杰将他暴露出来了。 荆涛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是的，外婆年纪大了，你家离单位又远，你1走就1天，甚至晚上都要加班，将老人放家里不太安全，所以才跟亚杰说的这事，没想到他贯彻执行得这么快。我这不算管闲事吧？” “有点。” 从芮晓枫的语气中，倒是听不出反感的意思，他就壮了胆，说道：“我不认为我是管闲事，作为这个家庭未来的成员，我有责任有义务管，这是正当防卫。” 芮晓枫说：“随你怎么认为吧，我要马上安排1下就回家。” “好吧，到家后想着给我打个电话，我在去省城的路上。” 芮晓枫听了这话后问道：“你中午怎么样？没喝多吧？反正张主任是满身的酒气。” 荆涛豪横地说道：“我没事，论喝酒，亚杰不行！” “哦……这么说你行？你是英雄？” “英雄不英雄的反正能对付。” “好吧大英雄，我先挂了。” 芮晓枫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将电话扔在旁边的座位上，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嘴角浮出1抹微笑。 小秦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他1眼，从他面部表情和刚才的话中，不难判断出，他们的市委书记恋爱了，而且，不难判断出恋爱对象的单位，是媒体中心的人，而且家里有个“外婆”。 在清阳以及北方，都跟外婆叫“姥姥”，只有南方的人才称呼“外婆”，如果熟悉媒体中心的人，是不难发现这个女子是谁的。 【作者题外话】：请大家多多投票，谢谢大家！ 第649章 我什么都没听见 但是小秦知道，即便他知道这个女子是谁，他也是不能往外说的，给领导当司机，1个首要的规矩就是要嘴严。 1想到年轻的市委书记恋爱了，小秦就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都说领导身边有很多人，司机只是其中的1个人，但却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说司机重要，是因为他掌握着领导的出行安全，其次是和领导形影不离。 不管领导去哪里，秘书可以不带，办公室主任可以不带，但是司机却是1定要带的，总不能让领导自己开车吧。 即使领导会开车，但大多数都不开车，原因很简单，领导有司机就相当古代官员出行抬轿的轿夫1样，这样才有领导的威严。 其次现阶段下，对1定级别的领导是有纪律约束的，那就是不允许领导亲自驾车出行。 主要是领导应酬多，既然是应酬，肯定要喝酒，喝酒不能开车，而且近年来对公务员酒驾问题处理力度相当大，只要醉酒驾车的，被交警查到，无1例外，结果只有1个，那就是双开！ 这是通宁省1条约束公务员行为的铁律！ 在这条铁律面前，许多不注重自己行为的人，都栽在这条红线面前。 这条纪律看似有些过于严苛，但却在1定程度上规范和约束了公职人员的行为，那些喝2两粮食精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在工作岗位上屡屡犯错，造成恶劣影响不说，还破坏了在公众中的集体形象。 所以说，司机的地位，在领导身边的人中，越发显得重要。几乎和领导全接触，领导在车上办公是常有的事，领导和司机的关系就越来越铁了，也越来越微妙了。 领导的司机，已经不单纯是个职业了，有时领导家的事，司机也能帮助处理。有时司机还起到领导跟外界沟通的桥梁。 1些领导想见更大的领导，不光跟领导的秘书联系，有时还要跟领导的司机联系，甚至直接跟司机联系。因为领导电话不能随便打，但是司机的电话是可以随时打的，只要平时给司机点好处就可以了。 于是，很多场合，司机也就成了领导助手，领导是单位1把手，司机有时就是2把手了。 因为司机关联到领导的生命，所以领导跟司机的关系是极其微妙而又密不可分的。 所以，当小秦第1次跟荆涛回家，在荆涛的家中，同学王占生特地端起酒杯敬喝水的小秦，可以说，王占生敬他的这杯酒，也代表了荆涛父母的意愿。 小秦由于有在部队锤炼过，知分寸、懂纪律，这也是高峰推荐他继续做新书记司机的底气和把握所在。 另外，小秦也十分感恩荆涛继续用他做司机。 在官场上，似乎有1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上任领导的秘书和司机，随着新任领导的到来，大都不会在继续从事秘书和司机的工作，这也说明秘书和司机对领导是多么的重要。 小秦不负众望，他比孔继生的时候更加认真负责。 由于荆涛的双重身份，他在回清阳的时候，是不便于带着秘书的，倒不是他不信任秘书，而是不想在清阳的领导面前摆排场。 这种情况下，小秦就又多了1个兼职秘书的责任，他就不能局限于本职工作了，荆涛在清阳的饮食起居甚至会客提醒，都是他的事。 有时荆涛会有意识让小秦帮助处理1些事情，渐渐地，小秦成为荆涛身边不可或缺的人。 当然，信任，不是1天两天就能培养出来的，是经过缜密观察和不断考验得来的。 挂了芮晓枫的电话后，荆涛下意识地看向后视镜，就在这时，他看到了小秦的笑。 “你笑什么？”荆涛故意没好气地问道。 小秦说：“没有，我没笑，我什么都没笑。” 荆涛再次看向后视镜，但镜子里已经没了小秦的影子。 “你可以笑，但记住要保密啊。”荆涛叮嘱道。 小秦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我什么都没听见啊！” “装！” 小秦听了这话后，这才噗嗤笑出声，问道：“书记，跟您叫英雄的那个人，1定很漂亮吧？” 小秦只说了“那个人”，并没说他“女朋友”。 “去！”荆涛说道：“你现在还说你什么都没听见吗？” 小秦笑了，说道：“我真的为您高兴？” “为我高兴什么？”荆涛故意问道。 小秦说：“人1旦恋爱，眼前的人和事就会变得美好、顺眼，我经常在您眼前晃悠，您想想，您天天看着我都顺眼，我能不高兴吗？” “我不恋爱也没看着你有多顺眼过！”荆涛故意说道。 小秦笑出声，他知道，荆涛这是正话反说。 荆涛今天似乎很有雅兴，他忽然问小秦：“小秦，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顾上问你，你老家的对象怎么着呢？” 小秦说：“还谈着呢。” 荆涛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们准备1直这样两地分居下去吗？” “这个，我也没什么好主意，走1步算1步吧。” 荆涛说：“如果把你对象调过来，她对工作有什么具体要求？” “调……过来？” 小秦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从第1天给荆涛开车，他跟荆涛说起过对象的事后，这么长时间，再也没谈过这事。 见荆涛没说话，小秦又说道：“咱们东立不是3年冻结干部调动吗？” 荆涛说：“你对象不在此列。” 小秦有些激动，他怕自己激动过头再分散注意力，就将车子变到了慢车道，说道：“您是不是想……” “哎呀，没发现你还这么啰嗦。”就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小秦放慢了车速，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要求，过来的话能保留她公务员的身份就行。” 荆涛想了想说：“好吧，回去后你找下高主任。” “啊？”小秦更加激动，又有些不相信，他就问道：“您是不是……” 荆涛说：“高主任给你安排好了。上次你跟我说了这个情况后，我就把这事布置给高主任了。” 第650章 网球馆见面 小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激动地问道：“啊？真的呀？” “君无戏言！”荆涛严肃地说道。 “天啊，我太感谢您了！” 小秦抑制住想问问是哪个单位的冲动，再次表达了激动的心情。 荆涛笑了，说道：“对于像你们这样两地分居的同志，组织上还是要体现1下人文关怀的。” 小秦非常兴奋，他高兴地扯扯自己的耳朵，说道：“荆书记，我没听错吧？” 荆涛理解他的心情，说道：“你没听错，但此刻你要集中精力，好好开车。” “没问题，没问题，请您相信我！”小秦高兴地说：“荆书记，不瞒您说，前几天我俩半夜通电话，对未来都感到迷茫，不知该怎么办好，像我这样的，即便回老家，也不会有多好的工作，弄好了混个劳务派遣，弄不好就会沦为个体户，做个小买卖，我对象是公务员，我都不敢想我俩会走到哪1步？如果分手是必然，那我只能选择不回去，老大不小的了，考虑问题不得不现实1些。” “这没毛病。” 荆涛之所以这样说，是他想到了自己第1段感情破例的原因。 别说两地分居要考虑现实问题，同城的又如何呢？ 小秦继续说：“不瞒您说，就因为这个问题，我想买房子都不知道该在哪里买。” “是不是有看上的楼盘啊？”荆涛问道。 小秦说：“看上的还真不少，现在年底，到处都是卖房子的人，以前是卖房市场，现在是买方市场了。只是1说到这个问题，我俩就都沉默了，她不好要求我回去，我也不好要求她过来，那个滋味，真是淹心啊，我说我们上次通的那个电话，她是哭着挂断的……” 荆涛1听，立刻说道：“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她。” 小秦说：“等咱们到了省城后，我不开车的时候再给她打吧。” 听了小秦的话，荆涛没再说什么。 见荆涛不再说话，小秦也就不吭声了，他知道，领导喝了酒，又是长途坐车，难免会犯困。 想到这里，他微微将身子往上抬了抬，果然，从后视镜里看到荆涛已经闭上了眼睛。 他轻轻掉调整了1下出风口的风力，稳稳地驾着车，朝着省城奔驰而去。 直到进了省城中心大街，小秦见荆涛还不醒，他不得不轻声叫醒他：“书记，咱们去哪儿？” 荆涛1机灵，坐直身体，往外1看，才知道已经快到省政府了，他说道：“开慢点，我打个电话。” 他说着，摸过座位旁边的手机，给郑玉德打了过去。 不等荆涛说话，郑玉德就问道：“到了吗？” 荆涛说：“是的，已经快到省政府了。” 郑玉德说：“我们在体工大学网球馆，你来这里找我们。” 荆涛说：“好的。” 挂了电话，荆涛问小秦：“体工大学认识吗？” 小秦说：“没来过。” 荆涛便在手机中找出体工大学网毛球馆的位置，进入导航后，将手机放到前面储物箱上面。 荆涛似乎忽然想起什么，他说：“前面就是世纪商厦，你停1下，我得去趟卫生间。” 驶入世纪商厦地下停车场，由于要过年，而且又是周日，负1层已经没有了停车位。 荆涛说：“我下车，你去找车位。” 荆涛下了车，找到通往商厦的电梯。 他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径直来到1层总服务台，办了两张购物卡。 他每年都会买点礼物孝敬师傅的，但从郑玉德刚才的话中听出，他应该还和罗炳义在1起，所以，就顺便买了两张购物卡。 之所以选择这个商厦，是因为，这里距离郑玉德和罗炳义的家都不算远。 将两张卡放进西装里面的口袋，他这才去了卫生间。 出来后，他拿起电话，就见上面有小秦发来的1张图片，上面详细标注了停车的具体位置。 车子又行驶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停在省体工大学网球馆前面的停车场。 这个体工大学网球馆，是以前他跟罗炳义经常来的地方，这里不但有网球馆，还有羽毛球馆、健身馆、游泳馆等等各种体育锻炼以及健身场所。 荆涛轻车熟路走进球馆，就见郑玉德和罗炳义正坐在休息去喝咖啡。 两个人穿戴整齐，不像是刚刚运动完的样子。 郑玉德老远就冲荆涛招手。 荆涛快步走了过去。 罗炳义将1杯咖啡推到他跟前，说道：“坐下吧，这是给你要的。” “我？” “是啊，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吗？”罗炳义说道。 荆涛笑了，说道：“没有怀疑，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罗炳义说：“别拽了，跟谁学的虚头巴脑了？” 郑玉德1听，就急忙说道：“我可没教他这些，你别往我身上联想。” 罗炳义说：“我又没说跟你学的，你心虚什么？” 荆涛笑着坐了下来。 郑玉德看着他手上的公文包，问道：“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荆涛说着，就打开包的拉锁，从里面取出那个陈旧的档案袋，递到郑玉德的手上。 郑玉德接过档案袋，翻过来调过去地打量着，说道：“尘封的故事啊——”说着，将档案袋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罗炳义没有说话，他对此没有发言权。 荆涛打量着罗炳义，见他气色好了很多，而且似乎还胖了1点，就说：“您身体感觉怎么样？” 罗炳义1听，立刻挺直上半身，说道：“你看我怎么样？” 荆涛笑了，说道：“气色不多，似乎还胖了那么1丢丢。” 罗炳义笑了，说道：“哪是1丢丢啊，那是67斤啊！” “有那么多吗？” “如果没有那么多，我也不至于到这来了。” 荆涛看了1眼罗炳义，又看看郑玉德，说道：“你们是锻炼完了还是刚要准备锻炼。” 罗炳义说：“我们在这里都泡了快1天了，要不是等你，早就回去了。” 荆涛笑了，说道：“我权当这是事实吧。” 罗炳义1听，吼道：“什么叫权当？本来就是事实。” 第651章 第一次被老领导训斥 荆涛用力地点点头。 就在罗炳义跟荆涛说话的时候，郑玉德1直在发微信。 当他又接到1条微信的时候，便抬头看着罗炳义，说道：“老罗，他回话了，让我去他办公室，你们师徒俩聊会儿吧。” 荆涛知道郑玉德说的“他”，肯定指的是省委副书记吴枫。 罗炳义点点头，说道：“那你就快去吧。” 郑玉德站起身，拿起档案袋就走。 荆涛说：“我送送您。” 他赶上了郑玉德，快到门口的时候，他掏出1张卡塞进郑玉德口袋里。 郑玉德感到了异样，扭头问道：“啥？” 荆涛赶忙双手合在1起，说道：“您别用这种眼光看我啊，我心里发毛。” 郑玉德看了1眼进进出出的人，然后又扭头看着他，严肃地说道：“下不为例！” 荆涛之所以选在快到门口的时候，将购物卡塞进郑玉德口袋，就是拿准了郑玉德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 他松了1口气，赶忙说道：“下次不敢了。” 送郑玉德出了门口后，郑玉德嘱咐荆涛，让他把罗炳义送回去。 荆涛说了1句“没问题”后，看着郑玉德上了车，便走了回来。 罗炳义见他走过来，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道：“你快喝吧，再不喝就变冷咖啡了。” 荆涛端起咖啡，喝了1小口，说道：“温度正好。” 罗炳义说：“两会开完了？” 荆涛说：“东立的开完了，清阳的过年上班开。” 罗炳义又问道：“我听说你有些想法，这次也写进了政府工作报告中，你有把握实施吗？” 荆涛说：“有。” “把握多大？” 荆涛说：“8成以上。” “理由？” 荆涛说：“就跟当年的小岗村1样，我先搞个试点，这个试点可大可小，大了1个乡或者是几个乡，小了1个村。上次跟郑书记和陈市长汇报后，他们很感兴趣，支持我先搞试点。” 罗炳义听了没说话，而是又端起杯，喝了1口咖啡。 见罗炳义不说话，荆涛心里有些没底，他试探着问道：“您……怎么看待这事？” 罗炳义听了这话，靠在椅背上，说道：“我怎么看不重要，书记、市长都支持你，你就试试呗。” 荆涛这才松了口气，不等他说话，罗炳义又说道： “只是这样1来，你起码要在东立干上3年时间，甚至时间更长，才能看出成效。” “嗯，是的。” 罗炳义打量着他，说道：“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荆涛说：“是有些准备，还要看事情进展情况。您……就不准备给点建议吗？” 罗炳义1怔，看着他说：“建议？什么建议？” “有关我的……那些个想法，还有……工作上的。”荆涛自知理由勉强，说的时候底气明显不足含糊不清。 “哼！”罗炳义从嗓子眼发出这个音时，接下来荆涛就判断出他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了。 果然，罗炳义说：“你已经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了，我没有好建议的。何况，你的翅膀也硬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再硬，也是从您翅膀底下飞出来的呀。” “这样说没错，但我做不到长臂管辖啊，别说我做不到，可能玉德都做不到。” 荆涛1听，内心就是1震，他惊恐地说道：“为什么这样说？” 罗炳义仍然看着他说：“从你炮制出1个干部冻结3年后，又炮制出了个回填空心村的超大胆的想法，貌似你是在做有益的探索和尝试，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不可能在东立待长的，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这种探索和尝试进行到1半怎么办？我看你是拿自己在当试点搞。” 荆涛怔怔地看着他。 罗炳义严肃地说：“兵者，从不将自己置于死地，可是你哪，大有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豪气！这不是你驻村搞高山养鱼的时候，期限到了，可以申请多驻1年，你现在不是那时的你的！空心村也不是养鱼，不是1蹴而就的事，里面还涉及到许多政策的东西，东立也不是阳光1片，小心自己拔不出腿！” “可是，郑书记……” 不等荆涛把话说完，罗炳义说：“可是郑书记支持你的想法是不是？” 荆涛点点头。 “糊涂！”罗炳义“腾”地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要是分辨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不能正确评估所谓的‘探索’‘改革’所带来的风险，那你就是1个……1个急功近利的糊涂蛋！” 罗炳义说完，转身就要走。 刚迈出1步，又回过身，端起那杯咖啡，1口喝干，对着荆涛又说道：“你刚下去，不能说就了解基层了，永远不要想着标新立异、1炮打响！” 说完这话后，他站起就走。 荆涛吓得赶紧起身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小声说道：“我送您。” 罗炳义没吭声，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荆涛随后跟了出来，他冲着停车场的小秦招招手。 小秦立刻将车开了过来。 还好，罗炳义没有因为气愤而选择不坐他的车。 罗炳义上车后，1言不发。 荆涛拿出手机，打开导航，输入罗炳义所住小区的地址后，手机传来“某某地图开始为您导航”。 罗炳义听到后，冲着前面开车的小秦说道：“师傅，麻烦你把我送到省政府，我在大门口下车。” “好的，没问题！”小秦答道。 荆涛1听，默默地退出手机导航。 他有点懊悔，应该问问罗炳义去哪儿，而不是自以为是认为他要回家。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 陪罗炳义坐在后排，他斜着眼看了他1眼。 就见罗炳义脸扭向窗外，根本就不不屑于搭理他。 跟随罗炳义这么多年来，他还从未这样对待自己，荆涛感到1阵凉意。 车内的气氛很凝重，以至于小秦通过后视镜偷偷地看了荆涛1眼。 荆涛刚想打破车内凝重的氛围，他还没开口说话，就听罗炳义跟小秦说道：“师傅经常来省城吗？” 小秦说：“不经常。” “噢，我看你对路线很熟悉？” 小秦说：“来的时候是我们荆书记导的航，而且经过省政府，所以我记下这个路了。” “嗯，不错。”罗炳义夸赞道：“记性很好，这是该有的职业素养，免得走弯路、绕路。” 荆涛听出了罗炳义的1语双关。 第652章 女朋友来了 哪知，罗炳义又说道：“司机最忌讳的事就是走弯路，人吗，最忌讳的也是走弯路。车子走了弯路，脚下的油门用力踩踩，浪费的路程可能就追了回来，人1旦走了弯路，就很难找补回来了。所以说，司机师傅，这1点你就比某些人聪明！” 小秦似乎也听出了罗炳义的弦外之音，联想到他们刚上车时那种严肃、沉闷的气氛，他断定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也断定这个陌生人的职位要比荆涛高，无论如何，他是不敢接话的。 他笑1笑，没有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 荆涛听出来了，罗炳义这话是冲着自己来的。他不知道郑玉德跟他说了什么，居然让他这么担心自己。 无论郑玉德跟罗炳义说了什么，荆涛相信，罗炳义在他面前的态度和在郑玉德面前的态度肯定是不1样的。 在他面前，罗炳义无论是担心还是气愤，都是真实的。 在郑玉德面前，罗炳义是有所不同的。 他们是同僚，虽然关系交情莫逆，但会有所距离。 跟荆涛就不1样了，他们是亦师亦亲亦友的关系，早已融入到彼此血脉中了。 所以，罗炳义对他的担忧是真实的，是发自肺腑的。 想到这里，荆涛嬉皮笑脸地说：“有您在车上，走不了弯路。” 罗炳义没好气地白了他1眼，再次将脸扭向窗外，不搭理他。 冲罗炳义这个举动，荆涛知道，老领导还没对自己嫌弃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快到省政府的时候，罗炳义说道：“师傅，你就把我放在大门口就行了。” 小秦说：“我开进去吧，天冷。” 罗炳义说：“你进去的话太麻烦，这几步路能冷到哪儿？” 小秦不敢回话。 因为从见到罗炳义第1眼起，小秦就感到这个人是个大领导，有1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别说他，就连荆涛都不敢说多余的话，1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小秦只得听罗炳义的话，在距离大门口还有5十米的时候，罗炳义喊“停”后，他便将车稳稳地停在省政府大门口的右侧。 罗炳义下车前，跟小秦说道：“师傅，谢谢你送回来！” 小秦想不到这位威严的大领导居然这么客气，他手脚麻利地下了车，赶紧给拉开后面的车门，请罗炳义下了车。 罗炳义再次跟小秦握手致谢。 小秦不知怎么回答好，嘴里1个劲地说：“应该的，应该的！” 罗炳义冲他点了1下头后，便朝前走去。 这时，荆涛也从另1侧车门出来，他紧走了几步，跟在罗炳义的左后侧，随着罗炳义走进省政府大院。 由于没有明确的指示，小秦只好开着车徐徐地向前走，当经过省政府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荆涛边走边跟罗炳义说着什么。 小秦将车停在外面的停车位上。 虽然他不知道罗炳义的官职，但从荆涛毕恭毕敬的神态中不难发现，这位应该是级别很高的领导，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荆涛的“师傅”。 小秦不由地感叹道：官大1级压死人啊！ 这时，小秦的手机响了，他以为是荆涛给他打来的，不曾想，却是自己老家的女朋友。 他犹豫了1下，没有立刻去接电话，虽然他无数次盼望女朋友的电话，但自从他们减少了通话次数后，他们之间通话就不那么勤了。 有人说，异地恋有1道坎难以逾越，那就是“异地”，时空，是考验爱情最好的试卷。眼下，他跟女朋友进入了冷静期，虽然荆涛已经明确告诉他，他女朋友的工作解决了，但在没弄清她这个电话意图的时候，他是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 就在他刚接的时候，女朋友挂了电话。 这个不难理解，这是女朋友1贯的做法，因为他是司机，不确定他有没有时间接电话。 他刚要给她打回去，手机就收到了女朋友发来的微信。 “在安全的情况下，给我回个电话。” 不知为什么，见到这行文字的时候，小秦有1种说不出的温暖，但他还是冷静了1会后，回拨了女朋友的电话。 “喂，你在开车吗？” 浓重的家乡口音。 小秦说道：“现在停在路边了，你说吧。” 对方说：“那咱们视频吧。”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很快，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秦接通后，1个朝思暮想的面孔就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女朋友看清他所在的空间后说道：“果真没骗我。” 小秦笑了，也用家乡的口音说道：“俺啥时骗过你？” 女朋友笑了，她笑得很灿烂，说道：“你看我在哪儿？” 她说着，就转换了手机屏幕。 小秦1看惊呆了，问道：“你在我部队？” 女朋友又将画面转换过来，说道：“是啊，我还以为你周日在家呢，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没在。” 小秦激动地说：“你来怎么也不吱1声？” 女朋友说：“人家还不是想给你个意外惊喜？” “你这哪是惊喜啊，简直就是惊吓？” “惊吓？为什么？难道我来了你不方便？” 显然，女朋友多心了。 小秦连忙说道：“我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要是提前说声，我就给你安排好了，我现在不在东立，跟着荆书记来省里了。” 女朋友爽快地说：“没关系，只是你换了房间，我的钥匙用不了。” 小秦说：“我告诉过你，我们新书记来了之后，住进了我这个部队招待所，我也跟着调换了房间。” “噢，你好像是说过。” “什么好像？是的的确确跟你汇报过。这样，咱先挂了电话，我往部队招待所打个电话安排1下再说。” 不等女朋友说话，小秦就挂了电话。 小秦给军需处的何广智打了个电话，拜托他安排1下女朋友，给她临时找个地方歇歇脚，他在省里暂时回不去。 得到何广智的肯定答复后，小秦才又给女朋友打通了电话，告诉她，让她到部队招待所去找总台，提何处长。 第653章 只有一个身份 女朋友问道：“你今晚能回来吗？” 小秦说：“我也说不准。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为什么来找我呢？” 女朋友1听，不高兴地说：“没有为什么。” 虽然听不出女朋友这话里的真实含义，小秦仍然试探着问道：“你们单位这么早就放假了？” 女朋友说：“我是提前请了几天年假。” 仍然没有试探出女朋友这次来的目的，他便又问道：“你不陪父母过年了？” “这个……要等见到你再说。” 小秦1听，似乎她来跟自己谈分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仍然问道：“上次咱俩不是说好了吗，要冷静1段时间，双方都好好考虑1下，难道你考虑好了？” “是的，考虑好了。” “那你最终的意思是……” “等见到你再说吧。” 还是这句话。 女朋友的口气很平静。 小秦强压下自己这头的好消息，说道：“好吧。那就见面再说。见面后，我有个决定要告诉你。” “那你先告诉我吧。” 小秦说：“不行，等回去后再说。” 女朋友沉吟了1下又问道：“是好的决定还是坏的决定？” 小秦故意卖关子，说道：“看从哪个角度讲了，那你说说你的决定是好的还是坏的？” 女朋友叹了1口气，也卖着关子说道：“看从哪个角度讲了，还是见面再说吧。” “好的。” 至此，小秦相信，经过1段时间的冷静思考，女朋友肯定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只是目前在电话里无法判断这个决定是什么。 如果真的分手，小秦内心是十分的不舍，但他不打算将好消息提前告诉她，他必须要弄清楚女朋友最后的打算，如果她是来分手的，就不告诉她这个消息了，如果她不是来跟自己分手的，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挂了女朋友的电话后，小秦的心就长了草1样忐忑不安了。 他每隔几秒钟就往省政府大门口看看，直到把自己的脖子扭疼了，他才叹了1口气。 眼下，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暗暗祈祷，祈祷领导快点、快点出来，他们好快点、快点回家！ 再说荆涛跟随着罗炳义走进办公大楼，他抢先按下罗炳义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罗炳义这才像刚发现他1样，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没走？跟着我干嘛？” 荆涛苦笑了1下，没容他说话，电梯的门就开了。 他请罗炳义先进，随后自己也跟了进去。 罗炳义见他进来，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数字的显示，直到电梯停稳他快步走出后，都没跟荆涛再说1句话。 很明显，这次罗炳义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是生气，但荆涛并没有跟领导产生疏离感，反而觉得他是为自己担心。 回到办公室，荆涛还像以前那样，拿起桌上的杯子，倒掉里面的剩茶，将杯子清洗干净后，重新给他泡了1杯茶水，轻轻放在罗炳义的面前，说道：“您喝口水，消消气。” 罗炳义没好气地说道：“我消什么气？” 荆涛说：“我知道您为我担心，担心我搞不好，陷在东立出不来，这都怪我，怪我没跟您仔细汇报过我的想法，我真的不是想标新立异，我是想实打实地干点事，东立错过了发展的大好机遇，要想把工作搞上去，只能出奇制胜……” 说到这里，荆涛就将自己这些想法的产生和可利用的资源前前后后说了1遍。 罗炳义听完后，这才正眼看着他，严肃地说：“你的想法没错，但不应该写进政府工作报告，你知道写进报告意味着什么吗？” 荆涛点点头，说道：“我也是想逼下自己，逼下东立的干部们，有些人，真的是拨拨转转，不拨不转，说良心话，我的确想干出点什么，给东立的干部以信心。” 罗炳义叹了1口气，说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也是我生闷气的原因所在。” “怪我，怪我没及时跟您汇报。” 罗炳义说：“我不是不放心你，也不是想干涉你，这么大风险的事，你最起码应该跟我咨询咨询，听听我的建议。郑玉德跟我说起这个他很高兴，但我的心情却跟他截然相反，你理解吗？” “理解，我当然理解。感情不1样，所站在的角度就不1样。” 罗炳义说：“我并不是强调我跟你的关系和感情，我是担心你，你不能再出现上次公示那样的情况了，因为我不敢保证，你还能平安度险，不敢保证……” 他说到这里，顿住了。 但他还是说出了下面那句话：“……有人会像我1样护你周全。” 听到这里，荆涛的眼圈红了，他赶忙低下头，内心5味杂陈。 罗炳义知道他的内心感受，就说：“总之，凡事多多思量，凡事勤跟玉德汇报，只要汇报及时，即便工作中出现差错，领导会帮你出主意想办法的。” “嗯……”荆涛点头应道。 “好吧，你走吧，我还有事。” 听他这么说，荆涛站起来，走到他办公桌的对面，从兜里掏出那张购物卡，说道：“我不能亲自去给您挑礼物了，这个，还请您多多费心，喜欢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说完，他将购物卡放在桌上，轻轻推到罗炳义面前。 罗炳义看了1眼，说道：“你现在身份不1样了，我不能接受你的馈赠。” 荆涛说：“在您面前，我只有1种身份，那就是您的徒弟，1日为徒，终身为父！因为我还要赶回东立，只能有劳烦您自己了。” 告别罗炳义，荆涛走出省政府大门。 小秦1直在盯着大门，看到他出来的那1刻，立刻发动着车子。 荆涛上车后，着实松了1口气，他说道：“回东立。” “好嘞！”小秦痛快地回应了1声，车子立刻窜了出去。 荆涛说道：“慢点，你那么兴奋干嘛？” 小秦笑了，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说道：“咱直接回东立，您不回清阳了？” 荆涛脑子里还在想着罗炳义刚才说的话，没反应过来，就问道：“回清阳干嘛？” 小秦说：“我听您跟您外婆说从省城回来要去她家？” “哦……”荆涛这才想起这个茬。 他连忙掏出电话，没有芮晓枫的留言。 来的路上，他明明告诉她，到家后给他发消息，他是担心外婆。 想到这里，他没有给芮晓枫发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第654章 加班写报告 来的路上，他明明告诉芮晓枫，让她到家后给他发消息，他实在是有些担心外婆。 想到这里，他没有给芮晓枫发微信，而是直接拨通了她的电话。 很快，芮晓枫就接通了电话。 “你到家了？” 芮晓枫听出他声音里的沉闷，说道：“早就到家了，1忙，就忘了给你回电话了。” 荆涛说：“我无所谓，只要你在家了我就放心了。”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芮晓枫自知理亏，赶忙回拨了他的电话。 “还有事吗？”荆涛淡淡地问道。 芮晓枫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友好，就解释道：“生气了？” “没有。” 虽然他嘴上说没有生气，但语气依然是冷冷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开玩笑地说道：“认识你这么长时间，原来你还会生气。” 荆涛说：“是啊，命贱！” 芮晓枫不敢继续开玩笑了，说道：“对不起，我刚进家的时候，正看见外婆1手拎着窗帘，1手扶着梯子，正在往上爬，都爬到第2节了，我1嚷，直接把她吓倒了，还好我身手敏捷，不然的话就会酿成大祸，虚惊过后，我和外婆就开启了埋怨和被埋怨的模式，斗了1会儿嘴，就忘记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 荆涛听后急忙问道：“那外婆到底摔没摔着？” “没有。” “没摔着也吓着了吧？” “是的。” “现在怎么样了？” “没事了，正在做年糕，对了，是南方的年糕，她还说你有时间过来的话，她要给你做珍宝蟹炒年糕。” “好啊，我很期待。” 芮晓枫听后就笑了。 “你笑什么？”荆涛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他说：“无论多么好的吃食，也低档不了你两次的粗心大意。” “两次？” “是的，1是你进门发现外婆的危险动作不该大呼大叫，2就是你无视我的存在，不该不给我回电话。” “呵呵，好，我接受，请问荆部长，您还有什么需要指示的吗？” 荆涛很想说她1句“调皮”，但是当着小秦的面，不好说出这样的话，就1本正经地说：“没有了，以后多注意。对了，我直接回东立了，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 挂了电话后，荆涛下意识地看了1眼前面的后视镜，只看到了小秦半个头皮。 下了高速后，车子驶进东立市区时候，已经是晚上8点多了，小秦问道：“书记，咱们回哪儿？”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回单位吧。” 小秦说：“今天是周日。” 荆涛说：“就因为是周日清静，我才想回办公室加会班。” “那您晚饭怎么安排？” 荆涛说：“吃不下，饿的话办公室有泡面。” 小秦不再吭声。 荆涛又说：“到单位后，你可以去找地方吃晚饭，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您大概加班多长时间？” 荆涛问道：“怎么，你有事？” 小秦笑了，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荆涛又问道：“说话呀？” 小秦这才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我女朋友来了。” “啥？你女朋友？” “是的。” “她从老家来的吗？” “是的，她提前请了几天年假，过来看我了。” 荆涛说：“可是，我今天才将安置你女朋友的事告诉你？” “她还不知道呢，刚才在电话里我没告诉她。” “她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咱们正在省城。” 荆涛立刻说道：“那你把我送到单位后就别管了，赶紧回去陪女朋友，对了，你可以征求1下她的意见，高主任给她联系的单位是退役军人事务管理局，之所以选这个单位，1是不显山露水，2是你是退役军人，对外说起来也有些依据，如果她不满意，也要等工作35年后再调动，那个时候就好安排了。” 小秦知道，接受外地1个公务员身份的人，就等于增加了1份财政开支，占了本地的1个名额，能保留她的身份不变，已经是烧高香的大好事了，哪还有挑3拣4的理由？ 他说道：“我喜欢这个单位，非常高兴她将来能为退役军人做些事情，书记，太感谢您了！” 荆涛说：“你要感谢高主任，是他出面联系的。” 小秦知道，如果没有荆涛的指示，高峰办这事难度是很大的。 晚上的办公大楼，只有几个值班室亮着灯光。 整栋楼都是很安静。 回到办公室，荆涛脱去外套，洗了把脸，他打开电脑。他仔细看了左凤魁和严思泉的调研报告，随后，在电脑上快速敲下了1行字：关于东立西部综合生态农业项目可行性报告。 他将自己这段时间的所思所想，结合实地考察调研的结果，全部写进了报告里。等这个1万多字的报告写完并反复修改完成后，东方已经现出了鱼肚白。 他伸了懒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立刻，1股清冷的晨风吹了进来。 好久都没过大材料了，他感觉有点腰酸背痛，但总算是完成了1项该完成的工作。这项工作，他其实已经交给了姜锦麟和高峰，只是，今天在省城听到罗炳义对他有些想法不理解，这样就督促他要快点拿出1份文字报告，以便给各级领导审阅。 等姜锦麟和高峰的报告出来后，他参考后就能形成1个比较成熟的东西了。 当严思泉来到单位后，意外发现书记的办公室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他吓了1跳，以为办公室被撬了。 他不安地走进来，才发现荆涛的衣服在椅子上放着，茶几上有他吃光的方便面。 他看了1眼，桌上铺满了新西乡的干部们写的调研报告。 桌上的那台办公电脑，正处于屏保状态，他滑动了1下鼠标，电脑屏幕上立刻显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严思泉这才明白，市委书记熬了1夜写的报告。 他没好看报告内容，而是将文件保存后便关闭了电脑。 随后，他看了看里间卧室的门，走到跟前，轻轻按下门把锁，打不开，知道书记1定在里面休息。 他便转身，轻手轻脚地给他收拾夜里书记吃方便面留下的残局。 第655章 我帮的不是你 严思泉轻手轻脚地将办公室收拾好后，他看了看表，还不到上班时间，就轻轻地带上门，走了出来。 他刚走出来，就看见高峰走了过来。 高峰问道：“书记在吗？” 严思泉便将他让进自己的办公室，小声说：“可能睡觉呢。” 高峰就是1怔，问道：“他昨晚睡在办公室了吗？” 严思泉说：“看样子是，应该是加班改材料着。” 高峰点点头，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荆涛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个上面了，3天两头地开座谈会。 严思泉说：“您上来的时候看见小秦了吗？” 高峰说：“我看见车在，人不在。” 正在这时，小秦满脸含笑地进来了。 高峰1见到他就问道：“你来的正好，你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秦说：“很晚了，到家8点多了，书记就让我回去了，他说加会班，我把车给他留下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是不是书记睡在办公室了？” 严思泉点点头。 “昨天你们从哪儿回来？”高峰继续问道。 “从省里回来。” 高峰没再问下去。 这时，戴亮进来了，他看了他们3人后问道：“荆书记在吗？” 高峰说：“在。” 戴亮1听就去开门，但他却打不开。 高峰走到他身边，说道：“昨天回来的晚，修改材料着，可能还没醒。” 戴亮1听，手就从门把手上松开，说道：“好吧，我1会再上来。” 戴亮刚走，严思泉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他1看，就说道：“是荆书记。”说着拿起了话筒：“荆书记，我就在办公室。” 荆涛说道：“你来1下。” 严思泉放下电话后，跟高峰说：“醒了，让我过去呢。” “嗯，你去吧，我回办公室，有事叫我。” 严思泉来到荆涛办公室门前，他按下门把手，很轻松就打开了门。 看来，荆涛是刚把门打开。 小秦见高峰走了，他便赶紧跟在高峰的后面，1直跟着高峰进了他办公室。 高峰刚要关门，就被什么人挡住了。 他回头1看是小秦，就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小秦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找您有事。” “什么事？” 小秦将房门反锁上，刚要说话，就听高峰说道：“你锁门干嘛？打开！” 小秦说：“就耽误您几分钟的时间。” 高峰似乎预料到他要说什么，坐下后，将自己的空杯子放在桌边。 小秦1见，赶忙拿过他的杯子，看了看，里面没有茶叶，就从后面的文件柜里拿出铁皮茶叶盒，从里面拿出1小袋茶叶，倒进杯里，给他沏上1杯水，恭恭敬敬地放在高峰的手边。 高峰这才问道：“说吧，啥事？” 小秦说：“我女朋友来了。” “哦？啥时来的？”高峰问道。 “昨天下午，不过那个时候我和荆书记还在省城。” “是来商量婚事的吗？” “不是。是来说工作的事。”小秦知道高峰事务繁多，也不打算跟他绕圈子，就直截了当说道：“我昨天才知道您替我安排好了大事，真是万分感激，您对我太好了，好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感谢了！” “我给你解决了什么大事？”高峰故意问道。 “我女朋友调动的事，如果昨天荆书记不跟我说，我还不知道呢。” 高峰说：“哦？是吗？如果荆书记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们为这件事要分手。” “是啊是啊，太感谢您了，帮了我大忙……” “你别感谢我，我帮的可不是你。我帮的是荆书记，我是替他办事，我不想因为这事，让他的司机开车的时候不专心，万1出点差错，受损失的是东立。” 小秦笑了，他知道高峰挑他理了，连忙说道：“之前我跟孔书记说过，他1口就给我回绝了，所以我知道这件事要办难度很大，甚至几乎不可能办到，就没再跟您说。” 高峰说：“你知道难度就好。你女朋友这次来是几个意思？难度真的因为工作要跟你分手？” 小秦其实知道，高峰明知故问，以前他虽然没有明确跟高峰说过这事，但高峰也知道他的婚事卡在了女朋友工作调动的事。 “她没有明确说明来意，我自己感觉她这次来就是我们最后的晚餐，不过，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她哭了……” 想起昨晚女朋友抱着他喜极而泣的情景，小秦就有些说不下去了。 高峰说：“那就好，你知道，以前戴市长和孔书记两个人互相挑对方的刺儿，找对方的漏洞，所以孔书记也不好给你开这个后门，如今，荆书记和戴市长他们两人合作得不错，就是戴市长知道了他也不会反对甚至不敢反对。有荆书记做靠山，我也敢狐假虎威……” 小秦笑了。 “你别笑，如果没有荆书记的令，我就是想给你办也办不了，这个你应该理解。” “理解理解，我理解！”小秦连声说道。 高峰说：“荆书记给我画了个圈，找那些不显山不露水的单位，先把她调过来，保留她的身份，过个两3年，再换单位。我考虑了3个单位，最后还是定了军退局，这个也符合你们的身份。” 小秦1听，赶忙冲高峰作揖。 “我已经打好了招呼，离春节没几天了，过了年再说吧。” 小秦唯恐夜长梦多，就说：“如果可能的话，我愿意年前把这事落实了，这样，她也好回去办手续，年后就能来上班了。” 高峰想了想说：“行，等下我去找组织部的尹部长，对了，无论是尹部长还是军退局那边，他们都不知道这事跟你有关系，所以目前你也别声张。” “懂，我懂！保证不声张！”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严思泉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小秦，就跟高峰说道：“书记说马上开会，这是名单。” 高峰1看名单，就明白了是为西部开发的事，就说：“好吧，你先给左凤魁打电话，也许他正在去单位的路上，剩下的这几个人我通知吧。” 严思泉走了出去。 高峰拿过电话，他刚要拨，又看了看站在1边的小秦，说道：“好了，你也不用跟在我屁股后面督促我了，忙你的去吧。” 小秦再次拱手致谢，退了出去。 第656章 拒绝开会的邀请 高峰拿过电话，他刚要拨，又看了看站在1边的小秦，说道：“你还愣在这儿干嘛？” “我……”小秦不知该说什么好。 高峰说：“你不用跟在我屁股后面督促我，忙你的去吧。” 小秦再次拱手致谢，退了出去。 高峰拿起电话，给副书记姜锦麟打了过去，告诉他半小时后在会议室开会。 紧接着，他又给戴亮等几个相关的人打去了电话，告诉他同样的内容。 最后1个电话，是打给方紫卿的。 这个名单是荆涛拉出来的，想必方紫卿说的话对荆涛起到了1定的作用，不然荆涛也不会让他出席这样1个规格的会议了。 方紫卿接通电话后问道：“领导，有何吩咐？” 高峰说：“我哪敢当你的领导啊！” 方紫卿笑了两声说道：“可是你1直都是我的领导，扶贫的时候，你说让我们给谁贷款就得给谁贷款，我敢不听吗？” 高峰说：“你现在退休敢这样说了，以前给你们下达贷款任务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总是说你们是垂直的业务单位，有着跟国有银行相同的规章制度，有1套严密的审、贷程序，怎么，现在敢说便宜话了？不怕我给你指派贷款任务了？” 方紫卿听后就是1阵大笑。 高峰说得没错，前几年，他还在政府办公室任主任的时候，的确没少跟信用联社打交道，那时，各个单位都有扶贫任务，哪个单位扶贫也离不开银行的支持。 信用联社虽然是省政府领导下的垂直单位，却在地方政府扶贫攻坚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有着严格的贷款审批制度，但因为名称中有1个“农”字，就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方紫卿说：“你现在也不会给我派什么任务了，我退休了，分文不值了。” 高峰说：“我看，正是你退休了，才值钱了。我奉荆书记的指示，请你马上来市委开研讨会。” “开会？”方紫卿说：“你别逗了，别说市委了，就是我们单位1年才搭理我1次，还是财务给我打电话让我交党费，你还让我开会，还是什么研讨会，别跟我这老同志开玩笑了。” 高峰认真地说：“方科长，我能拿你开玩笑吗？如果你不信，你给荆书记打个电话，问问是真是假。” 方紫卿听了这话后，半信半疑地问道：“荆书记让我开什么研讨会？” 高峰说：“你上次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很受启发，成立了1个西部开发项目，想让你来市委座谈。” 方紫卿这才相信高峰的话不是开玩笑。 他想了想认真地说道：“高主任，不是我不听从命令，我就是联社1个小职员，而且还是退休的人了，你们政研室有那么多的高知人才，我算什么呀，哪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私底下胡说8道行，真上了台面就不行了，你跟荆书记说，他要是愿意听我胡侃行，开会的话我就不去了，太丢人了！” “你就别跟我磨叽了，让你来你就快点来吧，我也是传达领导的指示。” 方紫卿说：“不开玩笑，我真不能去，我去的话，会拉低会议档次的。如果我说的话对荆书记有1定的启发，那么他随时可以来找我聊天，开会的话就免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挂了吧。” 不等高峰说话，方紫卿就挂了电话。 “真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 高峰嘟囔了1句，放下电话后，就给荆涛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方紫卿不来开会的事。 荆涛听后没有再坚持，就说了1句：“知道了。” 这个研讨会，整整开了1天。 在这个会上，大家达成了1致意见，针对某些工作细节也进行了探讨。 这个会议结果，戴亮比任何人都高兴。 因为他看到了荆涛不但全力支持万水河项目，还将万水河项目融入东立西北乡村开发的系统工程里面，这给了他莫大的鼓舞。 他显得很兴奋，因为他看到了1个跟孔继生完全不同的1个市委书记。不仅站位高，看得远，考虑得深，还没有工作成见，着实让他兴奋。 不过，对于荆涛提出的要在石村搞试点的事，他还是有些担心，因为他那个想法太大胆，别说全省就是全国范围内，还没听说有这么做的。 凡事都有先例，只要上级市委市政府支持，他愿意跟荆涛1起去尝试，毕竟，谁都希望在任期内做些有益的事，而不只是勾心斗角。 只要他跟荆涛配合默契，3年后，荆涛调回清阳市委，那么有可能他就是下1任的市委书记。即便当不上市委书记，只要跟荆涛合作愉快，也能为他挽回1些负面影响的。 外界就不会再指责他不懂配合，如果不懂配合，那跟谁也配合不好。 会后，戴亮兴奋地跟荆涛说：“如果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只是1个蓝图的话，那么今天的会议就是给这个蓝图涂抹上具体的色彩！” 荆涛也很兴奋，他想不到这个研讨会，居然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支持和肯定，跟孔继生1样同样对万水河项目抱有成见的副书记姜锦麟，也统1了认识。 起初，荆涛的想法还停留在脑子里的时候，他就曾跟姜锦麟探讨过，姜锦麟表现得不是那么积极，毕竟，这是开全省乃至全国的先河之举，但随着荆涛调研的深入，他的思想也渐渐地得到统1。 由于受荆涛3年严禁干部调出东立的禁令，姜锦麟不得不放弃调动工作的的想法，他那位党校教授的姑姑，也给他下了禁令，那就是责无旁贷地配合荆涛。 在调不走的情况下，所有的干部，打都选择了配合。毕竟，荆涛的身份是清阳市委常委，在人事任免问题上，他是有投票权的。 不管东立以前是什么样，随着荆涛时代的到来，过去的1切都将成为历史。 只有懂配合、善于配合的人，才有未来。 荆涛早就说过：我不管你们谁是谁的人，也不管你们谁对谁有偏见，有1条原则不变，那就是在工作上得到统1。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常委班子中，班长，是全体成员中的灵魂，荆涛以他的个人魅力，影响了整个班子成员，也给东立市带来了生机和活力。 第657章 不要总是提建议 大年3十的前1天，也就是腊月2十9的上午，荆涛主持召开了最后1次常委会，安排妥放假期间诸多事项后，大部分机关干部除去轮值人员外，就都放假了。 荆涛收拾好行囊后，也准备走了。 但他不是回家过年，而是要赶到清阳陪外婆看清阳的文艺晚会。 今年清阳的春节文艺联欢晚会，有个不小的改革。 以往，市委主要领导都要在晚会露个面，还有最后上台跟演职员握手慰问的环节。 今年，郑玉德明确指出，把舞台交给群众，市委领导1律不再晚会上露面，但宣传部的人要坐镇协调指挥。。 荆涛虽然是宣传部的1把手，但他大部分时间在东立，宣传部的日常工作由崔其祥主持，晚会的筹备工作他也没有具体参与，按照“市委领导不再晚会露面”的原则，他也只能退居其后。 但他却不能回家过年，虽然不需要亲自到现场杜珍，他也是不能离开清阳的，万1有事他能代表市委第1时间到场。 由于上级市委决定“把舞台交给群众”，所以东立电视台举办的春节晚会，市领导也不再露脸，只需宣传部副部长在现场指挥。 何况，东立电视台由于设备、人员等情况，他们并没有实现实况转播，整台晚会都是提前录播最后经过后期制作完成的。 没有领导露脸的春节晚会，1下子就轻松了不少，特别是对于电视人和安保人员来说，减轻了许多压力。 有的时候，领导出席的活动，看似重视，实则添乱。 就拿晚会来说吧，只要听说领导要参加，所有的人都会神经紧张，现场摄像的就会格外注意捕捉领导的表情，有时还会因为给这个领导正脸、那个只给侧脸这样1件现场不好把控的小事，领导都会有意见，甚至给电视台的领导打电话，发泄不满！ 虽然在如何对领导取景有过培训和要求，但有时也会受制于现场环境影响，比如光线、角度、距离，甚至领导在镜头前的表情变化，等等这些，都有可能导致电视画面上的领导形象不尽人意。 还有就是安保，有时候领导出席晚会现场与民同乐的画面，并不是他们真的从始至终都在现场，有的时候露个面就走了，也有的是等到晚会结束的时候才赶来跟演职人员“握手”。 这就为交警部门额外增加了工作量，因为，他们要确保领导在赶往晚会现场的路上路畅通无阻。 所以，当听说领导不再出现今晚的晚会现场时，各个部门都松了1口气。 荆涛整理好行囊，他在保证自己今晚在清阳的前提下，还要陪外婆看清阳的春节电视晚会，因为芮晓枫今晚要协助综艺中心做好现场切换工作。 虽有分工，但全局联动1直是媒体中心承接大型任务的工作宗旨。 就连张亚杰都亲自上阵，担任此次活动的总导演。 而汪哲、芮晓枫都亲自负责不同领域里的现场切换工作。 由于任务在身，芮晓枫只能让外婆独自在家。 当荆涛得知这1消息时，他当即表示陪外婆看清阳的春晚。 外婆当然乐意了。 芮晓枫也没有反对，她跟荆涛的关系渐渐进入到了另1个层面，当她知道荆涛虽不到现场，但必须在清阳的时候，陪外婆也是1个很好的借口。 由于今晚的工作是公私兼备，加之小秦的女朋友来了，荆涛没有让小秦陪同，他给小秦放了假。 荆涛刚到清阳市区，天上就飘下了雪花。 他接到了芮晓枫的电话。 由于下雪，芮晓枫担心外婆出来给他开门滑倒，就让荆涛来行政会议中心大礼堂找她拿院门的钥匙。 荆涛刚到大门口，就看见芮晓枫紧裹着大衣站在大门口等他。 他降下车窗冲她嚷道：“谁让你在这等的？” 芮晓枫咧嘴笑了1下，将钥匙交给他，来不及说话就跑了回去。 荆涛看着手心里的两把钥匙，心里1阵欢喜，冲着芮晓枫的背影嚷道：“小心滑倒！” 芮晓枫没有回头，扬起手冲背后摆了摆，1路小跑着，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当荆涛赶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正往桌上端菜。 荆涛带着1阵风就从外面进来了。 外婆1看，他的身上居然落着雪花，就问道：“外面下雪了？” 荆涛1边脱大衣1边说：“刚下。” 外婆便来到门口，她打开院子里的灯，拉开窗帘向外张望。 此时，院子里的雪，已经有薄薄的1层了。 望着满满1桌的美味，荆涛说道：“外婆，做这么多，我吃不了会有的压力的！” 外婆笑嘻嘻地说：“吃不了没关系，让那丫头吃剩的。” “别呀，把每样菜提前分出1部分，她回来后热热再吃。” 外婆看着他，依然笑嘻嘻地说：“还没过门，就知道护着了？” 荆涛1听这话就笑了。 这时，外婆似乎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荆涛便从裤兜掏出钥匙，说道：“晓枫刚给的我。” 外婆更加得笑不拢嘴，说道：“荆先生，恭喜了！” “恭喜？为什么？” 外婆神秘地说：“看来，她认同了你，难道不该恭喜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荆涛笑了。 他们吃完晚饭，正好是8点整。 荆涛将饭桌收拾好后，外婆便招呼道：“小荆，快点来，晚会马上开始了。” 荆涛端过1壶外婆早已煮好的养生茶，给外婆的杯里倒上茶水后，这才坐在沙发上。 外婆说道：“你们这边的晚会为什么2十9举办？” 荆涛说：“3十举办的话不就跟央视总台的晚会撞车了吗？谁还看地方台的晚会呀。” 外婆说：“晓枫在南方的时候，他们那里的春节晚会都是初1晚上举办，那个时候大家也放假了，3十饺子也吃了，再看电视岂不是更加轻松？” 荆涛说：“外婆，你这个主意好，明年我可以提下建议改进1下。” 外婆说：“我就是跟你这么1说，你也别提什么建议了，既然他们选在今天办晚会，就有今天办晚会的理由，你在清阳时间也不长，不要总是提建议了，以免招人烦。” 第658章 骤然间的心跳 外婆的话，引起了荆涛的兴趣，他说道：“外婆，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咋听着像政委干的事呢？” 外婆1听就笑出声，她说：“小荆啊，你这话以前也有人这么说过我。” 小荆笑了，说道：“哦，还有谁这样说过您？” “这个人就是的晓枫的外公。”外婆的目光投向空中，她仰着头说：“有时候他单位来的人来家里找他说事，这些事有工作上的事，也有同事之间闹矛盾的事，遇到那些说不通的同事，他就有些把控不住情绪，挨跟人发脾气，等人走了后，就我劝劝他，我说，你看这些人来家里跟你反应问题，你就不应该发脾气，多么生气也得忍，想发脾气去单位办公室发。因为家里跟单位不1样。” 荆涛听后点点头，他觉得外婆说得有道理。 家和办公室，的确不1样，家里更具人情味，也是更能笼络人心的场所。 外婆又说：“晓枫外公是军转干部，脾气直，还急，那几年多亏了我给他抹稀泥，不然就他那脾气跟周围的人真的很难搞好关系，动不动就把‘地方上的人怎么都这样’这句话挂在嘴边，我就批评他，我说你这话在家里说说还行，到了外面绝对不能这样说话，就冲你这句话，就拉开了跟地方干部的距离，无形中就把自己孤立了。” 荆涛连忙冲外婆竖起大拇指，说道：“高！” 外婆见荆涛夸赞自己，又说道：“不过有时我担心也是多余的，他虽然脾气又急又直，但每年测评的时候，他的排名在单位都是第1，主要是他这个人没有私心。敢仗义执言。如果当年不是他力排众议，禾州西城那个古塔也早就拆了，他3番5次去找领导，坚决要求公路改道，不改道的话就给古塔让路，唉，为了这个，他还跑过省里，最后那个塔终于保存下来了，可是那条路也没改道，就是到了塔跟前分了个叉，唉，那天跟你回去我看着也挺别扭的，不知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荆涛安慰外婆说道：“这样做没有错，正是当年他老人家的坚持，才让后人有幸看到这座古塔。虽然大路在中间分了个叉，但却能唤醒人们对文物保护的意识。” 外婆苦笑了1下，说道：“可是后来，她外公便离开了原单位……唉，不说这些了，还是说你吧。” “说我？”荆涛不解地问道。 “对呀，我就是想说你，晓枫外公脾气直，不怕得罪领导，这样的脾气虽然说是耿直，但却不可取，你要吸取他的教训，当你的意见跟领导的意见不同的时候，千万不要反驳领导，下来再私下交流，这可是当官的大忌。”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您这个政委的称号当之无愧！” 外婆笑了，说道：“现在跟过去不太1样，但人心都是1样的，别说领导，就是普通人当众被人反驳，心里也是不舒服的。你在省里待过，懂得比外婆多，你就当外婆班门弄斧吧。” “您不是班门弄斧，您这是经验之谈。”荆涛对外婆给予了肯定。 外婆又叹了1口，她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那天跟我打听，问我在禾州认不认识另1个姓芮的人，我因为很少跟人来往，认识的人就周围的几个人，所以没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你后来找到找到这个人了吗？” “找到了。”荆涛1边盯着电视屏幕1边回答道。 “找到了？”外婆皱着眉反问道：“你找到她本人了？” 荆涛说：“本人已经不在了，我找到了当年她的档案。” “档案？” “是的，是她曾经工作单位的档案。” “你看过她的档案？”外婆又问道。 荆涛说：“我没看，档案是封着的。” “那这个档案在你手里吗？” 荆涛不知道她为什么关心这个，就说道：“不在，昨天我去省里，已经交给托我找她的人了。” 外婆的嘴唇突然抖动起来，她极力掩饰内心的惊慌，好半天才问道：“你能告诉我这个人是谁吗？” 荆涛看着外婆，他说：“外婆，这个人我不能说，因为我答应人家要……保密。” 外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道：“对外婆也要保密吗？” 荆涛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外婆见他有点紧张，就笑了1下，随后自己的情绪也放松下来，说道：“你跟外婆说，就跟死人说1样，因为外婆也是快入土的人了，不会给你泄密的，没有关系的。” 荆涛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外婆，跟您说也不是不可以，我记得晓枫的妈妈也是清阳师专毕业的，这个人也是，而且她也姓芮，说不定当年她们认识……” 外婆感觉冲他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说道：“你不是都找到这个人的档案了吗？你的任务完成了，就不要再往下打听了，我就是知道让你打听这件事的人他姓什么？” 荆涛看着外婆，他的心忽然1动，有种意识似乎开始觉醒。 “怎么，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外婆看着他说道，目光坚毅语气执着，似乎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不，不是的，我可以告诉您，这个人姓吴。” “姓吴？”外婆盯着荆涛的脸，眼神有点迷茫：“他叫什么？” 此时，电视节目已经正式开始，但荆涛和外婆似乎都没有了看电视的兴趣。 荆涛说道：“外婆，您这么想知道？” “是的，今天你必须告诉我！” 外婆说这话的时候，音调是颤抖的，她的嘴唇也是颤抖的，手也是颤抖的。 荆涛的心莫名地跳了起来，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 他看着外婆，声音也有些颤抖地说道：“外婆，这个人叫……吴枫。” 外婆已经不再掩饰她颤抖的情绪，声音颤抖且微弱地问道：“哪两个字？” 荆涛看着外婆，表情凝重、声音低沉地说道：“口天吴，枫叶的枫……” 当荆涛说出“枫叶的枫”时，他的神情也起了变化，心脏更加剧烈地跳了几下。 第659章 芮雪 荆涛看着外婆，他的表情凝重，声音低沉地说道：“口天吴，枫叶的枫……” 当荆涛说出“枫叶的枫”时，他的神情也起了变化，心脏更加剧烈地跳了几下。 “天哪……” 外婆声音颤抖地说出这两个字后，她便闭上眼睛，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显得很虚弱。 此时，荆涛的情绪也很激动，他看着外婆，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着声音问道：“外婆，我朋友要找的人……是……不是……” 外婆用力地闭着眼，抬起1只手，冲他摆了摆，意思是不让他说话。 外婆的脸煞白，她的呼吸急促，1只手捂着胸口，紧闭着嘴唇，不停地摇头。 荆涛有些担心，他担心外婆会出意外，就拉过外婆的手，小声说道：“外婆，咱不说，什么都不说了，您千万别……别激动，我去给您倒杯水……” 荆涛说着就起身给外婆倒了1杯水，也就是倒水的这个过程，荆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似乎想明白了1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外婆和晓枫受到伤害。 他将水杯递到外婆跟前，轻声说道：“外婆啊，我知道您有满肚子的委屈和怨恨，您放心，有我荆涛在，没人敢再伤害您和晓枫！请您相信我！” 外婆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 荆涛这时就发现，外婆的眼圈红了，鼻头也红了，她接过水杯，勉强喝了1口，便放下了。 “外婆，您好点吗？” 外婆强忍着自己悲痛的泪水，看着荆涛，问道：“你想知道芮雪的故事吗？” 荆涛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说道：“外婆，如果回忆这些让您悲痛难过的话，我就不想知道。” 荆涛的话让外婆很满意，稍微平静后，外婆说道：“我屋的高低柜上有个梳妆匣，你把它给抱过来。” 荆涛知道那个梳妆匣肯定有关于芮雪的记忆，他想了想说：“外婆，您……行吗？要不咱不说这件事了，我担心您……” 外婆嘴唇哆嗦着说：“自从你上次问我认识不认识1个叫芮雪的人，我说不认识，可后来我还是决定把有关晓枫的事告诉你，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我答应，您说吧！”荆涛口气坚决地说道。 外婆说：“第1，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你要保密，因为我准备告诉你的事，晓枫都不知道。” 荆涛就是1怔。 外婆又接着说：“第2，就是你要答应我，无论晓枫的身世如何，你都必须对她做到不离不弃，你要知道，晓枫她……她是个苦命的……好孩子，外婆……拜托你了，我给你作揖了……” 外婆说道这里，泣不成声。 荆涛赶紧攥住外婆的手，他也激动地说：“外婆，您放心，只要晓枫愿意，我保证1辈子对她好，不离不弃。” “噗嗤”1声，外婆笑了，她擦着眼泪说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信心啊，晓枫那丫头跟别人有所不同，她不拒绝你就是喜欢你，但她无论多么喜欢，也不会主动去追求的，我带大的孩子我了解，这1点你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她。她的身世虽然有些缺憾，但丝毫不影响她成为1个优秀的姑娘，我说的是各个方面。” 荆涛不停地点着头。 外婆看着他，忽然严肃地说：“我要你发誓！” 荆涛满是心疼地看着外婆，他默默地举起手，说道：“我发誓，我保证对芮晓枫做到不离不弃，如果我不信守誓言，就……” 外婆忽然伸手制止了他，她含着泪说：“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外婆只想让你在我面前表个态，不想让你咒自己啊，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呐……” “我懂——” “去吧，到我屋里把东西拿出来吧。” 荆涛起身就走进了外婆的屋子，他的目光，就落到了床对面高低柜上的1个老式的梳妆匣。 他伸手就去拿，怎知，这个梳妆匣居然很有分量。 他抱在怀里，看了看这个梳妆匣，应该是硬实木的，不然不会这么重。 将梳妆匣抱出来后，放到外婆面前的茶几上。 外婆抚摸着梳妆匣，喃喃地说道：“这个老古董是我妈妈当年的陪嫁，她留给了我，晓枫曾经找人去鉴定过，据说是海南黄花梨木，从里到外没有1根钉子，都是榫卯结构，专家说能值点钱……” 说到这里，外婆的嘴角流露出笑容。 难怪这个梳妆匣这么重，原来是海黄木制成的。 虽然年代久远，但它却泛出1重深邃、凝重的光泽。 外婆说着，就打开最上面的1层，将后面的支架打开，荆涛这才看清这是1个梳妆镜。 外婆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理到自己满意后，她才将梳妆镜放回去。 接着，她拉开了1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1串钥匙，找到其中的1把，打开最下面1层的小铜锁，随后，从里面拿出1个蓝布包。 她将这个蓝布包放在梳妆匣的最上面，缓缓地打开，1边打1边说：“这块蓝布，是晓枫小时候的1块尿布，那个时候，老人讲究用蓝色的棉布包裹孩子，寓意孩子好拉扯，有什么灾呀难的呀，就被蓝（拦）在外面了。” 这个蓝色的尿布是长方形的，包裹着1个类似遥控器大小的东西。 可能是这个东西被包裹了很多年，随着外婆1层层地打开，蓝布上面就出现了明显的折痕。 最后，里面包裹的东西终于露出来了，居然是1个口琴！ 外婆小心地拿起这个口琴，指着右下角说道：“这上面刻着1个字，你看看就明白了。” 荆涛小心翼翼地接过口琴，他对着灯光反射了1下，立刻看清刻在上面的字，居然是个“枫”字。 荆涛就是1怔，他没有说话，将口琴还给外婆。 外婆说：“3十年了，我1直不知道这把口琴是谁的，今天，是你帮我解开了这个谜底，小荆啊，这下你知道芮雪是谁了吧？” 荆涛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外婆的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 “可是外婆，这口琴……”荆涛欲言又止。 第660章 生身父亲 外婆说：“我女儿临终的时候，将这个蓝布包交给我，她断断续续地跟我说，把这个留给晓枫，叮嘱我要保存好。我接过来后就想打开看看是什么，可是她却按住了我的手，冲我摇头，我知道她不想让我当着她的面打开，就将布包收好，抚摸着她的额头，说道：孩子，你放心吧，晓枫和东西我1定替你保管好，你就安心上路吧，来世……我们还做母女……” 外婆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泪水，便滴落在深蓝色的布包上。 好半天，外婆才渐渐平静下来，她继续说：“我现在还记得我女儿说的最后1句话，她说，妈妈，对不起，是我给您和爸爸添麻烦了……我来世再报答您……” 外婆的泪水又涌上眼眶。 荆涛递给她两张纸巾。 外婆又说道：“我1直想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可是我女儿始终不肯说1个字，为这，她爸爸还打过她，我想，我女儿到最后时刻，总该告诉我们这个秘密吧，我就说，孩子，告诉妈妈那个人是谁，有机会他们父女也好相认。哪知，她看了1眼我手里的布包，说道，妈妈，我不能为你们尽孝了，就让晓枫替我尽孝吧，晓枫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这是我留给她唯1的纪念……说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这个布包，直到她呼吸停止，都没闭上眼睛……” 外婆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荆涛不停地安慰着外婆，但他心中有着太多的疑虑，等外婆渐渐平静下来后他就问道：“外婆，您先控制1下，我有几个问题想问您，可以吗？” 外婆用纸巾擦着眼泪，点点头。 荆涛说道：“这个口琴是谁的？” 外婆说：“是晓枫的生身父亲的。” “何以断定？” 外婆说长吁了1口气，说道：“这个口琴，是晓枫妈妈留给她唯1的纪念品，而且，是她妈妈特地叮嘱过要留个她的。除去这个口琴之外，当然她还有很多遗物，包括她的那把小提琴，晓枫还经常用，哪怕是琴弦断了，或者磕磕碰碰的，都是修好后接着再用，因为是妈妈的东西，她特别爱惜。” “可是……”荆涛再次提出疑问：“您凭什断定这个口琴是晓枫生身父亲的？” 外婆说：“因为我女儿不会吹口琴，也没见她吹过，她只会拉小提琴，偶尔在学校弹弹钢琴。这把口琴，我以前根本没见过，可见是我女儿刻意收藏的。再有，我刚才说了，她留个晓枫的纪念除去这把口琴外，还有就是她给晓枫起的这个名字。以前是大小的小，晓枫上学后，总是挨欺负，她便把那个‘小’改成了拂晓的‘晓’。你想想，小枫这个名字不就跟口琴上的那个‘枫’对上了？口琴的主人是大枫，他的孩子当然就是小枫了。” 外婆说得没错。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 “还有……”外婆又说道：“你那个朋友叫吴枫，又是他托你打听芮雪的下落，这不就都联系上了，还用考证吗？” 荆涛再次点点头。 外婆看着他，郑重其事地问道：“小荆，这下你该告诉我吴枫现在在哪里了吧？” 荆涛没有理由不告诉外婆了，他说道：“可以，我可以告诉您，但您要再回答我1个问题。” “你说吧。”外婆有些虚弱。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如果吴枫真的是晓枫的亲生父亲，您让他们相认吗？” 外婆摇摇头，说道：“不是我让他们相不相认，是我女儿芮雪说‘永不相认’，她恳求我们，永远都不要试图去寻找孩子的父亲，即便将来有1天知道他是谁，也不要相认，她说，孩子姓芮，是芮家的人。生下晓枫的时候，她的身体非常虚弱，她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她，我和晓枫外公坚持让她把孩子打掉，可是她不干，她说反正她在这个世上也活不久，精神早就死了，如果不是怀了孩子，她的身体也早就死了……晓枫出生后，她们母女在医院住了1个多月，在那样1种情况下怀孕生子，我女儿可是说从身体到精神，承受了巨大的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她的身体就是这样垮了……” 听到这里，荆涛的眼圈也红了，他无法想象芮雪是冒着怎样的生命危险和舆论压力生下了芮晓枫，他更加心疼芮晓枫，这是1个多么可怜的小生命啊！ “外婆……”荆涛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您之前没问过女儿那个男人是谁吗？” “问过，打死都不说。她只跟我说，是个重要的人。” “那她说没说他们为什么没走到1起？” 外婆摇摇头，说道：“我女儿嘴很严，她没有透露任何有关那个人的信息，唯恐我们去找那个人，她再3说强调他们是真心相爱，我说既然是真心相爱，为什么把你抛弃了，为什么把你弄怀孕了？她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哭，不停地哭。唉……想起那段糟心放日子，我的心都被她揉碎了……” 1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在那个开放程度远不如今天的年代，无论是芮雪本人还是她的父母，都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 “后来，我们就不再追问那个人的事了，因为我女儿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大夫建议她引产，可她坚决不，非要生下这个孩子……” 至此，荆涛对外婆的猜测深信不疑，吴枫，就是芮晓枫的生身父亲！ 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外婆吴枫的消息。 外婆看着他，说道：“你的问题我都回答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吴枫是谁？他在哪儿？” 荆涛说：“既然晓枫的妈妈说永不相认，您……知道了不是徒增烦恼吗？” 外婆听了这话，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说：“你说得没错，但我就是要明白明白，到底是1个怎样的人，让我女儿死心塌地给他生下孩子，还不让我们去调查、去寻找。小荆，外婆在这个世上也活不了几天了，总不能让我们两代人含恨而死吧。芮雪是个坚强的妈妈，我也不差啊，我必须要知道害死我女儿的那个人是谁！” 荆涛1听就更不敢告诉她了。 第661章 死不瞑目 外婆似乎明白荆涛的内心想法，擦了擦眼泪，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你放心，只是我想知道那个人是谁，我不会告诉晓枫的，也不会让他来认晓枫的。另外，我了解我女儿，她对待感情是不会乱来的，她是真心爱上了他，之所以没有修成正果，1定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这1点，从我女儿对待他的态度中不难判断。因为我女儿从未说过他的坏话，尽管她内心多么的不甘，她也从未抱怨过，甚至怕我们去找那个人算账。所以，为了遵守我和女儿的约定，我也不会去找这个人的麻烦的，这1点请你放心。” 荆涛点点头，这才说道：“外婆，吴枫如今快6十岁了，他目前在省里工作，是省委副书记。” 外婆恍然，她沉思了1下又问道：“他在清阳工作过？” “是的。”荆涛说：“他在清阳工作的时候，是地委书记的秘书，后来地委书记调到了省里，就把他带到了省里，再后来，他又回到清阳工作了两年不到，就再次晋升到了省里，1步步就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你等等，你是说他又回到清阳工作过？” “是的，曾任清阳市委书记，但那个时候，晓枫妈妈已经去世了，而且，你们也应该举家迁往外地了。” “你有这个人的照片吗？”外婆问道。 荆涛说：“我没有，但前些日子他去过禾州，慰问1个抗战老兵，应该见过晓枫，那个时候您正在禾州医院，晓枫就地采访了这件事。” “你这样1说我也想起来了，在清阳日报上，我见过晓枫写过的这篇报道，还有电视，就是1晃而过了，具体哪个是吴枫我也没注意。对了，他见着晓枫的面了吗？”外婆忽然有些紧张地问道。 “肯定见着了。晓枫作为清阳媒体中心的记者，参与了这次采访，我敢保证，他看见晓枫了。” 外婆说：“看来是的，不然好几十年过去了，他怎么突然现在想起找芮雪了。” 荆涛忽然问道：“外婆，晓枫跟妈妈长得像吗？” “像！”外婆说道：“眼睛、鼻子、嘴、脸庞，哪儿都像，没有比她们更像母女的了！唯1的区别就是晓枫的个头比她妈妈高。” 看来，荆涛说对了，1定是吴枫在老兵家里见到了晓枫，想起了故人。 “小荆，外婆求你1件事，你必须答应！”外婆严肃地说道。 “好的外婆，您说。” “你要阻止吴枫，不要让他打扰到晓枫，更不能让他来认晓枫！” “这个……”荆涛有些为难。 外婆冷着脸说道：“是不是他是你的上级领导，你做不到？” 看着外婆突然变得犀利的目光，荆涛为难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小荆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清楚。既然吴枫拿走了芮雪当年的档案，我想，他很快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你们，这已经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如果我没把档案交给他之前，或许我还能左右这件事，但现在已经不在我所能掌控范围之内了。” 外婆是个讲道理的人，她听了荆涛的话后说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希望你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不要让他找到晓枫。” “好，我答应您！” 事实上，荆涛也很矛盾，他万万没想到吴枫托他打听的人，居然是芮晓枫的母亲！ 想到这里，他说：“外婆，也请您答应我1件事，万1，我说的是万1，他突然有1天来家里了，您不要跟他说起咱们的关系，好吗？” 外婆眼睛1瞪，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要是敢来家里，我就打断他的腿！本来这也是晓枫外公当年最想做的事，只要他敢来，我就敢打！” 晓枫外公是军人出身，脾气肯定不好，这也是芮雪死活都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的主要原因。 荆涛做梦也没想到，他兜兜转转，转了1大圈，他是整件事的起点也是落点。 他更没想到，上次外婆跟他回家的半路上，跟他说了好多有关晓枫的事，唯独没有说出晓枫是妈妈未婚生出来的孩子。 想想晓枫从百天就失去了妈妈，荆涛的心底就是1阵疼痛。 外公外婆把她带大，太不容易了！ 不说中途几易转学、搬家，就是把1个襁褓中的婴儿养大，需要付出多大的精力啊！ 他看着外婆说道：“外婆，开始您让我发的誓言，我想再说1遍，您和晓枫之前的岁月我没有发言权，但今后有了我，1切都不必担惊受怕，如果您担心吴枫来认晓枫，那咱们就搬家，让他永远都别找到。只要您同意，这事交给我办。” 哪知，外婆摆摆手，说道：“不了，外婆逃不动了，也走不动了，再有，现在的社会跟过去不1样，现在是网络时代，被人贩子拐卖了几十年的孩子都能找到父母，何况这件事又牵扯到了你，躲不开的。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他，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加害我的女儿，这也是晓枫的外公1直不明白的事，今生不跟他算清这笔账，我家3口人，死不瞑目！” 外婆的愤怒，1点不减当年！ “可是外婆，您刚才不是还嘱咐我，让我尽量阻止他来相认的吗？” 外婆斩钉截铁地说：“能阻止当然更好，但如果阻止不了，该来的总是要来，来了也好，也省得我死不瞑目，我倒要替我女儿问个明白！但是他要想认走晓枫，门儿都没有！” 荆涛说：“外婆，您1百个放心，他认不走晓枫的。晓枫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外婆说：“小的时候，小朋友总是跟她叫野孩子，那个时候，她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随着给她多次转学、搬家，总算逃离了当年的环境，没人知道她的身世，她自己就更不知道了，懂事后，她也问过爸爸妈妈去哪儿了？我们就跟她说，妈妈生病去世了，爸爸在妈妈之前也生病死了，以后，她也就不再问了。” 荆涛又问道：“那她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第662章 相信她 外婆答道：“当然怀疑过，她从小就聪明伶俐，怎么可能不怀疑！” “她是怎么怀疑的？”荆涛问道。 外婆说：“她问过我和外公，为什么家里只有妈妈的照片，没有爸爸的照片？我们说，你爸爸在你出生前就死了，没留下过照片，是外公将你和妈妈接回家的。以后，她也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荆涛看着布包上的那支口琴，又问道：“晓枫见过这支口琴吗？” 外婆说：“这支口琴1直由我保管，之前我从未跟她说过口琴的事，因为从我见到口琴的那1刻起，我就在心里认定这口琴不是我女儿的，她没买过口琴，何况，口琴上刻着的那个字，明显就是1个人名字，所以，我从未给她看过这支口琴。还是这次从南方往回搬，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晓枫打开梳妆匣，她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以免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这才发现了这个布包，发现了这个口琴。她问我这是谁的东西？” “您……怎么回答的？” 外婆说：“我说是1个朋友的。她以为是我的朋友，当时还跟我开玩笑说，1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朋友，这个朋友名字里肯定有个‘枫’字。我说是的，是很早很早1个朋友留下的，如今这个人早就死了！她就没再追问口琴的事。” 荆涛思忖了1下又问道：“外婆，如果吴枫找到晓枫怎么办？您不用提前做过铺垫，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外婆的眼圈又红了，她哽咽着说：“我没法提前给他铺垫，万1吴枫不来怎么办？不就暴露她的身世了吗？再有，就是吴枫真的找到她，我相信我的孙女，她能经受住这些的，也相信她，会做出自己正确的决定的，她不在是那个胆小怕事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 “您说得没错，她会处理好这事的。”荆涛也强调了自己的看法。 外婆擦了1下眼泪又说道：“有1点我想不明白，按说，吴目面前还在职，他肯定也早就有了家室，他这个时候打听芮雪，目的何在？如果真是因为看见了晓枫，理所当然地认为是自己的孩子，难道只是好奇确认1下吗？假如他不管不顾来认晓枫，那他又怎么跟1家妻儿老小交待？再有，就不怕给他的政治生涯抹黑吗？” 外婆说的这些，也正是荆涛此时思考的问题。 他想了想说：“也许，对于他来说，两者都不肯失去吧？” 1晚上，荆涛和外婆都没认真看电视，各自想着心事。 荆涛看出外婆已经身心俱疲，他说：“外婆，如果您累就回屋休息去吧？” 外婆看了他1眼，说：“我是有些体力不支，可是你明明是陪我来的，我怎么能独自去休息？” 荆涛知道外婆礼数多，就说：“外婆，您跟我说这些就太见外了，说明您没拿我当自己人。” “唉……”外婆叹了1口气说：“小荆啊，当你知道了晓枫是这样1种情况，你还爱她吗？你要跟我说实话。” “爱！”荆涛语气很坚定：“当我知道真相后，不但更爱，还心疼。外婆，我只想再说1遍，以前无论你们受了多少苦、多少难，那是因为没有我，以后，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外婆再次确定他的态度后，就放心地说道：“以前，我只给你讲了晓枫半段故事，今天，这个故事完整讲完了，本来我打算再你们结婚前再告诉你下半段，谁知，竟然让你提前知道了1切。” “外婆，您放心，我对您和晓枫的态度不会变的，难道您再让我发次誓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好，如果您不想看电视的话，就回屋休息吧。” “好吧。”外婆双手拄在沙发上，她想借助双手的力气站起来，怎奈，她没有力气起来。 荆涛见状，赶忙上前将外婆搀起来，扶着她进了屋。 外婆没有忘记客厅茶几上的那个蓝布包。 他嘱咐荆涛说道：“小荆啊，你赶紧把那个布包和梳妆匣给我拿回来，我得把他收好，免得被晓枫看到。” 荆涛捧起那个蓝布包，想着1个早逝的母亲对女儿的爱，他不由内心感慨，也许，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找到替代品，唯有母爱不能被替代。 荆涛小心地将这些东西抱到外婆屋里。 外婆又嘱咐道：“小荆啊，咱们说好，在吴枫没有找来之前，咱们谁也不要跟晓枫说，好吗？” “好，我听外婆的。” 安顿好外婆后，荆涛走出来。 他看了看表，清阳的电视春节晚会已经进行了快3个小时了，虽然是直播，但由于今天不是3十除夕，估计晚会不会等到12点结束。 果然，十分钟后，伴随着电视画面上出现的礼花，晚会结束。 与此同时，他接到了芮晓枫打来的电话。 “喂，晚会刚结束，我马上回去，外婆怎么样？” 话筒里传来1阵嘈杂的人声。 荆涛说：“外婆刚回屋休息，下雪路滑，又是大半夜的，我去接你吧。” 芮晓枫：“不用，我自己开车，没事的，太乱了，挂了吧。” 不等荆涛说话，芮晓枫就挂了电话。 看着电视画面出现的各种鸣谢广告，荆涛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从开头到结束，他都没有好好的看电视，今晚，他的心也被外婆讲得事情震撼住了。 他想起芮晓枫曾经跟他说过：你是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对于像我这样从小缺乏父爱和母爱跟着外公外婆长大的人来说，你是永远无法体味到其中滋味的。 现在回想这句话，他很是心疼她。 想着芮晓枫有可能还没吃饭，他便将外婆给她预留的饭菜端进厨房，准备1会微波加热。 他将餐桌重新整理了1下，给她摆上1副碗筷，打开桌上养生壶的开关，将外婆提前煮好的银耳羹进行加热。 他又看了看表，估摸着晓枫该到家了，便披上大衣，打开院里的大灯，立刻，明亮的灯光把雪夜的小院照得通亮。 他拿起走廊的扫帚，先扫出1条通往院门口的小路。 雪下的不大，地面的雪只有两公分左右厚。 第663章 不嫁了 雪下的不大，地面的雪只有两公分左右厚。 此时的天上，还在稀稀拉拉地飘着雪花。 当扫到院门口的时候，他便将院门打开，走出院门，1直扫到胡同口。 晓枫家住在最里面，深更半夜，其他人家是不会出来扫雪的，此时他扫雪，完全是为了深夜回来的芮晓枫。 可是，他都扫到了胡同口，仍然不见芮晓枫回来。 他看了看表，离芮晓枫打电话刚刚过去十多分钟，想想雪天路滑，她是不可能开那么快的。 反正也到了胡同口，站着等她也是等，不如继续扫雪，还热身。 这样想着，他就继续往门口方向扫，扫到大门口的时候，终于看到左侧路上有1束汽车灯光射来。 他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应该是晓枫，因为他在扫雪的这段时间，没看见1辆从门前经过。 此时，这辆车开始打转向。 荆涛便站在1侧。 果然，当车子行驶到跟前的时候，他看清是晓枫的车。 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他。 她降下车窗，看着手拿扫帚的他，问道：“你在扫雪吗？” 荆涛说：“我顺便在接你。” 芮晓枫听了这话后，心头就是1暖，但她已经不是容易冲动的小女孩了，她的性格和她的经历，让她注定不会轻易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就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接，走吧，太冷了！” 荆涛就跟在她车后，指挥着她将车停在甬路边上。 等芮晓枫熄火关闭车灯后，荆涛给她拉开车门，还1本正经地用手挡在车窗的顶部，以防她磕着脑袋。 芮晓枫笑了，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荆涛说：“腊月2十9，午夜。” “哈哈。”芮晓枫说：“那我可要记住这个日子啦。” “为什么？”荆涛问道。 “因为此时此刻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有人半夜在大门口等我，有人给我开车门，有人护着我脑袋……” 荆涛不等他说完，1把将她抱在怀里，动情地说道：“还有人这样……”说着，就低头吻住了她。 天上，还稀稀拉拉地飘着雪花，小区的路灯映射出白雪仙子婀娜的舞姿。 芮晓枫没有反抗，任由他深情地吻着。 外面很冷，刚从车里出来的芮晓枫，有些抗不住，她轻轻推开他，说道：“冷。” 荆涛松开她，从地上捡起刚才扔下的扫帚，另1只胳膊搂住她的后腰，拥着她走进胡同。 芮晓枫说：“这里的雪也是你扫的？” 荆涛“嗯”了1声。 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去才发现，刚扫出来的小路，又薄薄地覆上了1层雪花。 荆涛将院门反锁上后，拥着她走进屋里。 看着院子里的灯光和扫出来的小路，芮晓枫也很激动，她瞬间感到此时她的家更像1个家了。 半夜有人接自己回家，有人给她扫出雪路，这种日子似乎只有外公在的时候才有过。 进了屋子，荆涛帮她脱下大衣，说道：“你去洗把脸，我去给你热菜。” “啊？还给我留了菜，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荆涛冲他1笑，没有回答，便走进了厨房。 芮晓枫从洗漱间出来后，荆涛已经将热好的饭菜摆在小餐桌上。 见她出来，他就将筷子递给她，说道：“饿坏了吧？” 芮晓枫接过筷子说：“还真有点。” “亚杰没给你们安排盒饭吗？” “安排了，没有时间吃。” “吃几口也没时间吗？” 芮晓枫说：“那倒不是，吃不下。” 她说着，就接过荆涛给他剥的1只大虾，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怎么有点恍惚？” 荆涛说：“你这个人该不会这么容易被我收买吧？” 芮晓枫笑了，1边嚼着虾1边凑到他近前，小声说道：“我其实是很容易被人收买的，给1块糖就行，哈哈。” 荆涛只是嘴角往上翘了翘，在他知道了芮晓枫的身世后，他有些笑不出来。 “怎么了？”芮晓枫问道。 “没怎么呀？” “那荆部长怎么神色跟以往不同？” “有什么不同？” “看上去有些凝重。” 不得不说芮晓枫善于观察，还真被她说对了。 想起跟外婆的约定，什么都不能告诉晓枫，荆涛看了她1眼，将1只剥好的大虾对准她的嘴，说道：“你都饿成这样子了，我当然没有那么高兴了！” 看着荆涛要喂自己，芮晓枫犹豫了1下，她下意识看了1眼外婆的房门，但还是张开嘴，接住了。 荆涛又给她盛了1小碗扇贝豆腐汤，说道：“喝点稀的。” 芮晓枫满以为他又会喂自己汤，就等着。 直到荆涛将汤碗放到他面前，她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低声说道：“接着来！” 荆涛1怔，随后明白了她话的意思。 便端起汤碗，用小汤匙喂了她1口汤。 芮晓枫嘴里含着这口汤，仰头闭眼，半天才咽下去，说道：“真鲜！” 荆涛又舀起1汤匙，说道：“请娘子张嘴。” 芮晓枫听他称呼自己为“娘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 她微微红了脸，说道：“我自己来吧。” “为什么？” “梦醒了。” 说完，两个人都低声笑了。 芮晓枫1边吃1边跟他讲述今晚直播的事。 荆涛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 在他印象中，芮晓枫此时的状态是最放松也是最惬意的时候，平时的她都是很少说话，今晚显然比平时话多，表现得也可爱多了。 忽然，芮晓枫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荆涛1怔，问道：“怎么不对劲？” 芮晓枫说：“你好像有什么事？” 荆涛笑了1下，指着手表说：“这个点我能有什么事？” 芮晓枫看着他，摇摇头：“不对，我真的感觉你像有什么事瞒着我？” 荆涛说：“瞒着你的事多了，要看是什么事。” “比如？” “比如，东立市今天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了3大战略和4大目标……” 芮晓枫打断他的话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芮晓枫想了想说：“外婆跟你说我什么了？” 荆涛故意想了1下说：“说了好多，比如，你老大不小了，该嫁人了……” “我就知道你们俩今晚肯定会谈论这个话题，哼，我不嫁了。” 荆涛也学着她的口气说道：“哼，那我也不娶了！” 第664章 睡在她家 芮晓枫看着荆涛，认真地问道：“你们今天只是谈论了我吗？” 荆涛不知芮晓枫为什么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难道她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啊，她绝对不可能知道什么！ 虽然那天吴枫见过芮晓枫，但吴枫不可能这么快就能找到芮晓枫，更不可能告之她1切，虽然这种情况极有可能会出现，最起码不会这么快。 换个角度说，假如芮晓枫知道了这1切，她回到家的精神面貌绝不可能是这种态度。 但荆涛仍然有些心虚，他问道：“我们当然只是谈论你了，因为你是我和外婆共同的话题，我们不谈你谈什么，当然，还谈论了晚会的节目，哪个节目好、哪个节目没意思，等等吧。” 芮晓枫听他这样说，忽然问道：“那你说说哪个节目不错？今晚媒体中心的网站就已经开通了观众喜爱的晚会节目投票评选活动。” 没想到芮晓枫居然问了这个问题。 还真把荆涛问住了。 因为今晚无论是他还是外婆，他们几乎没有认真看几眼清阳的晚会节目，虽然电视里播放着晚会实况，但荆涛早就将声音调到最小，画面更是没有关注。 不过，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要回答也不难，他说：“都不错。” “呵呵，那就什么评论？” 荆涛1本正经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是宣传部部长，虽然没有亲自参与审查每个节目，但我审过节目单，审过节目的文字内容，错的话，还能播出吗？” 虽然他说得有道理，但敏感的芮晓枫还是能感觉到荆涛是在敷衍她。 但她又无法将心底的那丝疑虑具象化、事实化，她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茶几上1把小铜钥匙，就问道：“这是谁的钥匙？” 荆涛这才发现，刚才他只是将梳妆匣给外婆搬进屋，没看见这把小铜钥匙，就说：“你家的东西，你问我是谁的？” 芮晓枫拿起这把小铜钥匙，仔细看了半道：“我不记得我家有这样的锁。” 荆涛唯恐她丢掉那把钥匙，就说道：“也许是外婆的。” 芮晓枫想了想说：“有可能，外婆的梳妆匣上有1把小铜锁，可能是她的。” 荆涛夺过钥匙，说：“我给外婆送过去吧。” 芮晓枫看着荆涛，觉得他不该是这个举动，刚想说什么，荆涛已经走进了外婆的屋子。 外婆没有睡着，她看见荆涛进来了，就从床上抬起头：“小荆，有事？” 荆涛故意说道：“外婆，这钥匙是您吧，晓枫说没见过。” 外婆接过来，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接过了钥匙。 这时，芮晓枫也走了进来，她来到外婆身边，说道：“您没睡着？” 外婆怕她埋怨荆涛不懂事，就说：“小荆出门扫雪，我才回屋，刚要睡着，还给你留着饭呢。” 芮晓枫摸了摸外婆的脑门，说：“我吃了，是小荆给我热的，您放心睡吧。” 外婆点点头，重新躺下，深情地看着两个人走出去的背影，这才闭上眼，任由两滴泪水滴落到枕巾上。 走出外婆的卧室，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你的任务我完成了，我该走了。” 芮晓枫也看了看表，说道：“太晚了，要不你在我家将就1夜？” 荆涛听了她这话后，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又看了看客厅的4周，目光落在沙发上，说道：“睡沙发吗？” 芮晓枫说：“沙发我睡，你……可以到那个卧室去睡。” 芮晓枫用手指了指客厅另1侧的卧室，那是她的卧室，她之所以没有强调是她的卧室，就是怕荆涛反对。 现在的荆涛，已经是这个家的常客了，她家有几间卧室他还是清楚的。 他说：“如果你肯留宿的话，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否则我还是回去。” 芮晓枫说：“再有5个多小时天就亮了，你怎么担心我雪天路滑，我也同样担心你。我同意你睡沙发，可能你有所不知，客厅的这个沙发，打开后就是1个沙发床，比双人沙发床还大，质量也是最好的。” 芮晓枫说着，就要动手去推茶几。 荆涛说：“不用打开了，这样就够我睡的。” 芮晓枫说：“恐怕不行，你个子高，躺不下的。” 荆涛拉过她，说道：“你刚不是说了吗，很快天就亮了，不要太麻烦了，就这样吧。” 虽然荆涛的音调不高，但语气坚定。 芮晓枫不再坚持打开这张沙发床，而是开始给他布置。 这样这个沙发即便不用打开，也足够能够躺下，又抱出1床面毯子，按照沙发的宽度折叠好，铺上，她用手试了试，又抱出1个薄被，同样折叠好铺在沙发上，这样，沙发的厚度和两个扶手持平，又铺上1层棉布单子，最后才抱出1床厚厚的棉被。 做完这1切后，芮晓枫又搬来1边椅子，放在“床”尾，说道：“如果你的腿伸不直，或者翻身不方便，你还可以将1只脚搭在椅子上，不但能缓解1个姿势累，还能防止翻身翻到地上，我就经常这么干，很管用。” 她这才直起腰，将飘落额前的1缕头发拢在耳后，满意地说道：“好了，基本你的腿能跟沙发扶手保持1个高度了，可以真正放平了。” 荆涛站在1边，极其有耐心地看着她做这1切。 最初芮晓枫给他的印象就是1个职场精英，随着了解的加深，他发现她不但有1定的生活情趣，还很懂柴米油盐酱醋茶，虽然是个老旧的平房院落，在她和外婆的打理下，变得既温馨、又便捷，而且日常功能齐全。 她不但有着超能的职场经验，还有着超能的生存经验，这1切，可能得益于她那与众不同的经历。 她，就是自己理想中的爱人形象！ 想到这里，他走到她跟前，给她理了理另1侧的头发，动情地抱住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吻她，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胜过千言万语…… 第665章 日上三竿 第2天，荆涛被手机铃声惊醒，他拿起来1看，是妈妈打来的。 他立刻接通电话，问道：“妈妈，这么早？” 妈妈没好气地说：“早什么早，你看看几点了？” 荆涛1看，已经7点多了。 他没想到1觉睡到这个点，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以前不论夜里加班到几点，他都能照常醒来，今天睡在沙发上，居然没醒来。 “哦，我刚醒，您有事吗？” “有事，昨天晚上就给你发信息，等了你半宿也不回话，这才给你打电话。” 荆涛赶忙放下手机，翻到微信页面，果然有来自妈妈的未读信息。 通常，妈妈发的微信，他都是最后才看，很少有立刻回复的时候。 想到这里，不乏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没顾上看。” “哼，我们早就习惯被你冷落了，我是想跟你说，今天就是年3十，你让外婆和晓枫来咱家过年吧，人多也热闹。” “好啊，我待会问问她们，1会给您回话。” “好的。” 挂了妈妈的电话后，荆涛从被窝里钻出来，他穿着芮晓枫拿给他的1次性拖鞋，拉开窗帘向外看去。 雪，早就停了，天已放晴。 这时，外婆穿戴整齐地从里屋走了出来，她问道：“小荆啊，在沙发上睡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荆涛说：“外婆，我睡得非常好，要不是妈妈打电话我还醒不了呢。对了，我妈妈邀请您和晓枫去我家过年，她说人多热闹。” 外婆说：“我听到你刚才打电话了，说真心话，我很想去，但外婆这么大年纪不能不懂事，所以大过年的就不去打扰你父母了，等天气暖和了我再去。” 荆涛说：“那我1会再问问晓枫，如果晓枫同意，您就必须去了。” 外婆笑了，说道：“你现在就去问吧。” 荆涛说：“等她睡醒了吧，昨天晚上她太累了，1动不动在切换台工作了好几个小时，让她多睡会吧。” 外婆见荆涛知道开始心疼孙女了，很是欣慰，就说道：“好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荆涛说：“不忙，等晓枫起来吧。” 外婆说：“她呀，不叫她估计能睡到日上3竿，也不知道她还去不去单位？” 荆涛说：“即便去，时间上也像上班那样要求了，昨天晚上媒体中心好多人都参与了直播，今天又是3十。” “那你不去上班吗？” 荆涛说：“我1会回部里转转，没事的话就回东立了，晚上回家。对了外婆，我特别特别希望您和晓枫去我家，不然的话我会惦记你们的。” 外婆听了这话有些激动，她说：“你不用惦记我们，这个年1觉就过去了，你如果没事，可以来这里，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荆涛点点头。 荆涛将沙发上的被褥叠好，放在椅子上。 他换上自己的鞋，围上围巾，再次走出门，将满院子的雪清扫干净，又扫了胡同里的雪。 回到屋里后，外婆已经准备出早餐，看到他脑袋上冒热气，就说道：“看把你累了，都冒汗了，去洗脸吧。” 荆涛将自己的鞋放在鞋垫上，换上拖鞋后走进洗手间，发现外婆已经将1条新毛巾，还有新牙刷摆在眼前。 他1下子想起自己的奶奶，每次他回家，奶奶都是将这些给他准备好，外婆和奶奶给他搭毛巾的位置都是极其相似。 直到吃完外婆准备的早点，也没见芮晓枫醒来。 荆涛看了看表，他准备要走了，目光却不时地看向芮晓枫卧室的房门。 外婆看出他心中的不舍，就说道：“要不，你进去跟她打声招呼？” 尽管荆涛很想进去跟芮晓枫打招呼，但碍于外婆在跟前，他就说道：“不打扰她了，等她醒来，您把我妈妈的意思转达给她，征求1下她的意见，我待会再给她打电话。” 外婆说：“我可以转达，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好吧，那我走了，外面路滑，您就不要出去了。” 外婆说：“我都好几天不出门了，闷了就在院里跟猫玩会儿。” 荆涛穿好衣服，走到外婆前，给了外婆1个拥抱，他轻声说道：“外婆，祝您新年快乐！长命百岁！” 不等外婆说话，荆涛转头就走了出去。 这是1对让他极其心疼的祖孙俩，他唯恐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伤感的情绪，招惹外婆难过。 在清阳市委机关转了1圈后，他便开车出来了。 市领导他1个都没见着，只见着了安庆。 安庆告诉他，市委书记和市长都没在家，尚信1大早就坐车走了。 崔其祥没有来，他给他打电话，给他交流了1下昨天晚会情况，相互拜了早年，便挂了电话。 虽然是除夕，但今天并没有放假，机关大院车辆仍然很多。 荆涛开着车驶出清阳市委大院后，他想起要给芮晓枫打个电话。 便将车停靠在路边，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很快，就传来芮晓枫慵懒的声音：“喂……” “你还没起？” “马上就起。” 荆涛说：“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早就醒了，我在去上班的路上了。” “雪天路滑，你开车注意安全。”荆涛又说道：“外婆跟你说了吗？我妈妈邀请你和外婆去我家过年，我马上回去接你们？” 芮晓枫说：“不去了，这段时间赶节目，太累了，我也利用这几天休息休息，你替我谢谢阿姨啊。” 荆涛知道她是不会同意去他家过年的，早就有心理准备，就说道：“那好吧，你注意休息，有事随时联系，告诉外婆，过两天我来她老人家拜年。” 芮晓枫说：“好的。” 挂了电话后，荆涛没在清阳再停留，而是径直朝前驶去。 当经过媒体中心的时候，正好看见张亚杰正站在大门口外面，指挥着两名保安挂灯笼。 他便将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冲张亚杰喊了1声：“亚杰！” 张亚杰回头，看见荆涛开着车停在对面的路边，刚要朝他跑过去，怎奈来往车辆太多。 荆涛又喊道：“你别过来了，我进去吧。” 第666章 祝福你们 荆涛打开转向，将车开进了大门口。 张亚杰随着他的车也走进院里。 荆涛下了车，张亚杰说道：“你是要回去吗？” 荆涛说：“是的。” “上去坐会再走吧。” “不了。看见你打声招呼就走。对了，昨天晚会不错。” 虽然昨天晚上他没有认真看完过1个节目，但从芮晓枫的嘴里得知，晚会还算顺利。 哪知，张亚杰却说：“那是老汪他们的功劳，我们只负责直播。” “我指的就是直播环节！” 荆涛听出张亚杰话里的怨气，知道他1直为没有拿下晚会的主办权而耿耿于怀。 张亚杰说：“明年，记住了，明年，主办方必须是电视台！不能再为人做嫁衣了！” 荆涛笑了，说道：“这么大媒体中心的领导，怎么还是这个格局啊，清阳春节电视文艺晚会，这几个字就注定了电视的地位，你怎么还说为别人做嫁衣，就不怕别人说为电视台做嫁衣？” 张亚杰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说道：“我跟你还不能抱怨两句吗？” 荆涛笑了，说道：“跟我怎么抱怨都行，别说两句，两百句都行，只是这种不易在你的属下面前流露。” 张亚杰听了这话立刻面露尴尬，荆涛的这个“属下”，有广义和狭义之分。 广义上指的是广大职工，狭义上指的就是汪哲，谁都知道汪哲的父亲就是汪金峰，这次晚会的主办方文旅局局长。 这么小儿科的道理还要让荆涛给普及，张亚杰不尴尬才怪呢。 正说着，芮晓枫开车进来了。 两个人闪到1边。 芮晓枫将车停好后走了过来。 不知为什么，此时见到荆涛，竟然不自觉地红了脸。 她的脸红，都被注视她的荆涛和张亚杰看在眼里。 荆涛知道她不好意思了，就主动跟她打招呼，缓解她的紧张。 “芮总监，你上班怎么迟到了？” 芮晓枫1听，心想，明知故问，但她嘴上却说：“张主任开恩，让我们参与昨天晚上直播的人多睡会，可以晚来。” “没错。”张亚杰看看芮晓枫，又看看荆涛，他从芮晓枫的表情中，分明看出了暧昧，但从荆涛的表情中，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到了他下巴上长出了胡子，就说道：“诶，你怎么没刮胡子？我印象中，你可是非常注重自己形象的人。” 荆涛摸了摸胡子，他这才想起外婆都给他准备了洗漱东西，唯独没有刮胡刀。 他笑笑，没说话。 张亚杰忽然意识到什么，问道：“你昨天住在哪儿了？” 荆涛1怔，回答道：“招待所啊，怎么了？” 张亚杰说：“那看起来你还真忘了刮胡子了，我记得你招待所宿舍里可是有刮胡刀的，而且两个。” 荆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添毛病了吧？” 张亚杰听后“哈哈”大笑，赶紧闪到1边，说道：“我还有点事，你跟芮总监聊会吧，过年我没准找你去喝酒。” 芮晓枫1听，张亚杰这是明显在给自己让空间，她也慌忙说道：“我也还有事，荆部长，再见！” 说完，就上了台阶。 哪知，台阶上没有雪，可是她脚底下带了雪，刚上台阶，就是1个趔趄。 荆涛眼疾手快，1下子就扶住了她，说道：“让你小心点，怎么不听？” 张亚杰装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就走进了大厅，似乎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 芮晓枫的脸更红了，她挣开荆涛的手，小声说道：“没事的，你快松手吧……” 荆涛哪敢松手，唯恐1松手她又滑倒。 芮晓枫急了，赶忙往里看。 还好，大厅里此时没有人出入。 她再次说道：“我自己能走。” 荆涛小声说：“知道下雪还穿带跟的靴子。” 芮晓枫说：“我没有别的靴子。” 她说着，再次挣开他的手，小心地上了台阶，随后，头也不敢就跑进大厅。 荆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后，才转过身走向自己的车。 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刚掉过头要往出开，就收到了张亚杰发来的信息：祝福你们！ 他准备回复他，打了几个字后又删掉了，算了，还是不回复的好，因为自己无论承认还是否认，都没有意义。 回到东立后，小秦和严思泉等在他的办公室。 听见他的脚步声后，高峰也跟着进来了。 荆涛询问高峰机关值班情况，高峰说都安排好了。 但高峰却提出这样1个问题，那就是荆涛作为到任第1年的市委书记，要不要初1的时候到1些特殊岗位慰问。 荆涛说：“你这个主意提的好，我正想跟你说这事，你安排吧，我初1上午过来。” 高峰说：“如果初1上午来，就让小秦开车跟你回去。” 荆涛看着小秦，打量着他容光焕发的脸庞，笑着说：“高主任啊，你这么大年纪怎么不解风情，人家对象来了，就不要给他安排活儿了。我自己回去没有问题。” 严思泉说：“我跟您回去吧。” 荆涛摆摆手，说道：“我又不喝酒，开车没有问题。老戴没在吗？我没看见他的车。” 高峰说：“他早上来着，见你没在就走了。有事的话我给他打电话。” 荆涛说：“不用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今天年3十，就不要考勤了，大家有事就去忙吧，我也收拾收拾准备早点回去，明天慰问的事高主任安排吧。” 高峰说：“我和小严我们两个做了个计划，明天，汇聚有关的人，去这几个单位慰问，您看下。” 荆涛只是扫了1眼他手里的那页纸，作为办公室主任的高峰，安排这点事还是没有问题的，就说道：“我不看了，明天听你指挥。” 高峰没有坚持再让他看，就说道：“那我去通知有关人员。” 荆涛说：“慰问单位就不要通知了，好像咱们作秀。” 高峰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荆涛回头看了看还站在1边的小秦和严思泉，说道：“你们怎么还不走？大过年的家里没点事啊？” 第667章 人小鬼大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弯下腰，各自从地上拎起1个手提袋，说道：“这是我们给多多的新年礼物。” 荆涛不知里面的什么东西，就问道：“什么东西？” 小秦说：“我给他买了1副拳击手套。” 荆涛说：“你别瞎闹了，他要那玩意干嘛？” “我征求过他的意见，跟他视频来着，他说最近迷上了拳击，‘嗨嗨’地还冲我比划了两下。” 荆涛生气地说道：“这小子，看我回去不收拾他就怪了！” 小秦赶忙说：“别别别，您千万别，他又没跟我要，我是转弯抹角问他都爱好什么，是我揣摩出来的，跟多多没关系，您可千万别骂他，要骂，就骂我。” 荆涛说：“不骂他可以，你这东西哪儿买的就退回哪儿。” 荆涛说完，就看向了严思泉，问道：“你是不是也拐弯抹角问了他需要什么？” 严思泉笑了，说道：“我这个东西好，是两本书。” 荆涛1听严思泉说是书，就来了兴趣，拿过手提袋，掏出里面的两本书。 这是两本有关古今中外着名战役战法分析的书。 荆涛笑了，问道：“这是你买给多多看的书？” 严思泉说：“是的，我也是通过跟多多聊天，才知道他将来的志向要考石家庄6军指挥学院。” “你别逗了，他才是初1年级的孩子。”荆涛说着，就将书扔进手提袋里。 严思泉说：“初1怎么了？初1的男生有点兴趣爱好，总比他打游戏强吧。” 荆涛1怔，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打游戏？” “我跟他聊了会，才知道他玩的游戏也都跟战役有关系，他的这个爱好，就是来源于游戏，他玩完游戏，就会去找这个战役的历史资料看，他才迷上了军事战役，成为了1个小军迷，并发誓将来要报考军事学院。” 荆涛用手指着严思泉跟小秦说道：“你们俩怎么能听他胡咧咧啊，多多是人小鬼大，他的智商、他脑袋里的弯弯绕，都能把我绕了，有时把我卖了我都不觉得，还得帮他数钱，数钱都不行，还得1张1张对着太阳照，看看是不是假的……” “哈哈——” 严思泉和小秦听了这话后大笑起来。 荆涛继续说：“我跟你们说，他要是想跟我要礼物，保准输欧是他的兴趣和爱好的需要，而且都很高大上，不说从小到大他的兴趣发生了多少次的变化，就这1年的时间里，他就变化过好几次誓，要干这个要干那个，今天对这个入迷，明天又对那个入迷，想要电脑笔记本，跟我说他要学习编程，想要手机，跟我说是作业的需要，他的脑壳里永远都是天马行空，瞬息万变，你们千万不要是被他所迷惑，那样就会被他耍得团转，而且还找不着北。” 严思泉笑着说：“您越说我越觉得他未来可期，将来是个排兵布阵的好手，适合搞军事，咱们1定要支持他。” 荆涛1听，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白说了。 小秦也说：“这样的人要是能考上军校，将来会大有出息的。” 荆涛见这俩货还欢了，就垂头丧气地说：“好了好了，你们东西也买了，放这吧，我今天给他带回去。但有个条件，我原数把钱转给你们，如果拒收的话这些东西我就不带回去了。” 两个人听了他前头的话还挺高兴，心想，终于收下了，最后的话他们听懵了。 小秦拎起东西，说道：“那我不让您转交了，我拎走。” 严思泉也拎过手提袋，说：“就是，我也拎走。” 两个人说着，拎起东西头也不回地走了。 荆涛1时没明白这两个人的意思，但他们已经走了出去，就由他们去了。 他打开电脑，看了看春节前安排的几个事，有的已办，未办的则做了标注。 他忽然想起什么，给高峰打了个电话，让他约下方紫卿，他想利用春节这几天找他聊聊，他感觉跟方紫卿聊很有感觉，这个人的思想非常接地气，他很懂乡情。 时间不长，高峰就过来了，他说：“我跟老方说了，只要把今天过了，哪天都行，初1都没问题。” 荆涛想了想说：“好，争取明天慰问完后，跟他见个面。” “好的，没问题。到时我再跟他联系。” 荆涛说：“初1有什么忌讳吗？咱们这边的风俗我不太懂。” 高峰说：“没有任何忌讳，唯1的问题就是初1这天，无论是饭店还是茶馆，开门的可能有限，不过这个不难，到时我安排吧。” “可以把他请到咱这里来。” 高峰想了想说：“我考虑考虑，再征求1下他的意见，要找1个他看着舒服，不会对他形成压力的地方。” 荆涛笑了，说道：“不至于吧？他大小也是农商行的中层干部。” 高峰说：“他这个人有些个色，第1次见面我还担心他不说正格的呢，还好，他跟你投脾气，话匣子打开后都关不上了。” “哈哈。”荆涛笑着说：“这样的人都有些个色。” “您说得太对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个色，估计早就不是现在这个位置了。” 这个，荆涛是深有同感。 就拿罗炳义来说吧，他刚转业的时候，如果不是那么耿直，换句话换说，如果懂得讨好领导，可能早就不是现在这个职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并不是所有的领导都喜欢阿谀奉承的人，现在的省领导班子的风气就跟以前有所不同，注重实际，提拔起1大批踏实肯干、会干能干的干部。 罗炳义就是邵东庭到任后才提拔起来的。 人们常说，上行下效，这话1点都不假。 这时，荆涛接到多多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道：“小爸，你老妈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荆涛说道：“3十不放假，你说我什么时候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下午下班后才能回来？” 荆涛说：“当然，但也不排除我会早点回去。” “好的，那我告诉妈妈，这顿饭就不要考虑你了，你晚上能回来就行。” 第668章 高度默契的搭档 荆涛还想说什么，多多就挂了电话。 他暗笑了1下，这个小东西，越来越鬼了。 旁边的高峰笑着说：“有这么个小弟弟真的很好，平添了许多快乐。” 荆涛说：“是啊，当我知道妈妈想把他打掉的时候，我就跟我妈说，不能打，你得把他生下来跟我做个伴儿，我妈说，生什么生，他上大学我都快7十了，我没有精力管教他，我说：我来管、我来养，不用您操心。” “事实上真的需要你管吗？”高峰问道。 荆涛愧疚地说：“唉，事实上我还真没管，我参加工作就在省城，离家远不说，我疲于奔命，哪还顾上他呀，早把对妈妈的承诺扔到1边了。但我1点我还是值得自豪和骄傲的，每当我妈妈管不了他的时候，只要把我搬出来，立马就见效！父母跟他说话他可以不听，但我说的话他必须听。” “所以他跟你叫小爸！”高峰说：“小孩子都是这样，欺软怕硬。” “对呀，我就跟他明确说过不止1次，父母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要是犯到我的手里，小心扒你1层皮。” “哈哈——”高峰又是1阵大笑。 笑过之后说道：“单位也不会有啥大事了，您提前走会吧。” 荆涛看了看表说：“可以，我要去禾州市委1趟，去晚了可能我就见不着他们人了。” 高峰说：“刚给您的车上装了几份礼物，应该用得着。” “什么礼物？” “咱们东立的特产。” “好吧，明年清阳市两会后，由咱们牵头，以清阳市政府的名义，成立高铁站协调组，市里已经明确咱们3地要捆绑发展，争取尽快促成这事。” 高峰听了他这话，就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给禾州的领导备点重礼吧？” “不用不用！”荆涛赶忙拦住他，说道：“备重礼好像是我们1家的事了，好像我们有求于他们，不用！” 荆涛说得很硬气。 哪知，高峰却笑着说道：“事实上也的确是我们有求于人家。” 荆涛眼睛1瞪，说道：“事实是事实，但我们不能这么说，更不能这么做，不能给他们造成这种印象，我现在都忘不了水泉人的……态度。” 其实，荆涛想说的是“水泉人的嘴脸”，比较身为市委常委、又是东立市的主官，那样说的话有失水准，特别是在下属面前，所以他才临时改了“态度”两个字。 “我懂！”高峰点头说道。 东立高铁南站，是建在3地中间的结合部，这样看似可以辐射东立市、水泉县和禾州3个地方，其实是当时规划的1个败笔。 之所以输欧是败笔，是在荆涛反复跟省里有关部门接触的时候得知的。 3地中间，似乎3地都能收益，其实，距离3地各个核心地方却很远。 比如东立市。 东立市的核心地方不在南站，要想开通南站，必须要修1条通往南站的公路。 它也不在禾州的中心地段，禾州人出行要想到南站坐高铁，也不是直达，要经过东立市的1段路程，而这段路程目前还是没修通，虽然路程不长，但也需要1定的真金白银。 而且人家禾州境内已经有了1个高铁站，所以，即便开通，禾州人能来东立南站坐车的应该会有1部分。 水泉县对此不积极更有情可原，水泉境内也有1个高铁南站，只不过水泉独特的地理位置决定，他们那个南站跟东立很相似，离核心区域远，而东立南站离水泉的核心区域却很近，但中间却涉及到1座大桥。 所以说，当初高铁在布点上是个败笔，至少在东立南的，如今想开通高铁管理部门还要这样那样的条件。实属“老大”思想作怪。 没办法，明知道是“老大”思想作怪，但作为底层1个普通的市委书记，还是要倾听民声，达成民愿，哪怕困难再大，也要为本地的发展着想。 自从上次荆涛去水泉，在这个问题上遭遇“冷漠”后，荆涛再也没和水泉县的领导有过单独接触，都是在市成立的协调组的组织下见过面。 荆涛的策略就是，只要抓住禾州，和禾州达成1致，剩下的水泉也就是“6指挠痒痒”——随着了。 本来就是3方受益的市，何况荆涛还是市委常委，他用不着那么低3下4去求谁， 这时，姜锦麟从门外进来。 他说：“我在楼道里就听道你们谈笑风生，什么话题这么热闹？” 荆涛说：“我们谈了好几个话题，你想听哪1个？” 姜锦麟看着高峰，说道：“当然想听最有趣的那个了！” 高峰说：“最有趣的就是他小弟弟。” 荆涛有个小2十多岁的弟弟，这个大家都知道。 姜锦麟1听，就非常感兴趣地问道：“哈哈，这个话题本身就有趣，我听说那个小家伙非常、非常的聪明伶俐，改天我得跟他盘盘道，想当年，我在我们县可是名副其实的神童，难道还有比我当年更神的？” 高峰说：“如果论当年，恐怕你不是对手。” “哦？说说看？” 高峰说：“还是让他哥、不，是小爸说吧，我还有些小事得去安排1下。” 高峰说着就走了出去，他将房门关死。 在机关，很少看到荆涛和姜锦麟单独谈话，但他们有些观点，在在开会的时候，却是出奇的1致。 这就说明，两个正副书记之间，在思想和执政理念上有着高度的1致。 虽然戴亮天天来荆涛办公室报道，不代表他们思想观念1致，这是高峰这段时间默默观察的结果。 所以，他要及时退出，把有限的空间让给两位书记。 果然，如高峰所料，他走后，荆涛示意姜锦麟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对面。 荆涛问道：“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姜锦麟说：“我刚回来，跟组织部的成林部长去慰问了最后1位老老模。” “多老？”荆涛问道。 姜锦麟说道：“8十年代的劳模，您说老不老？” 第669章 等待契机 姜锦麟说道：“8十年代的劳模，您说老不老？” 荆涛问道：“谁？” 这话说出后，他立刻意识到了是谁。 果然，姜锦麟答道：“鲍氏家族掌门人，鲍宗伟。” 荆涛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去慰问？” 姜锦麟说：“书记大人，这可是您要慰问的目标啊！” 荆涛这才恍然大悟，内定的慰问名单中，鲍宗伟的确是荆涛慰问的对象。 荆涛说：“以后得改改，春节前慰问只限于困难户或者做出特殊贡献的军烈属。慰问劳模挪到51节。” 姜锦麟说：“按说是应该挪到51节，可东立市却是多年沿袭下来的习惯使然。不过这个问题倒是无伤大雅。” 姜锦麟说道这里突然停顿住。 荆涛感觉他似乎还有话要说却没说出来。 “难道，你发现什么有伤大雅的问题了？”荆涛看着姜锦麟问道。 姜锦麟说：“是的，我记得以前我跟您说过，那就是‘地下组织部长’的问题。” 姜锦麟曾经私下跟荆涛说过，在东立市，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都知道有个称呼指的是谁，那就是“地下组织部长”。 鲍宗伟发迹比较早，1直以来打造的人设都是“发家致富带头人”“杰出乡镇企业家”等等，且跟官方1直有很密切的接触，在早期，他也的确起到发家致富带头人的作用。 由于鲍宗伟对东立市的贡献越来越大，他在东立市的影响越来越大，他所在的属地税务分局，简直把他奉为祖宗。 那些派出机构的税务局、派出所、电力所等负责人，在鲍宗伟面前就跟孙子1样，鲍宗伟对他们也是呼来喝去的。 因为1旦鲍宗伟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那他们所长的职位就有可能不保。 垂直单位是这样，本地单位的头头脑脑更是如此。 据不完全统计，鲍宗伟推荐的能称为“领导”的人，不管职务大小，在东立至少有3位数。 鲍宗伟之所以能称为“地下组织部长”，与他跟政界的关系密不可分。 历届东立市委书记、市长，初来乍到，都会去鲍宗伟那里“拜码头”，当然，后来的这两任却是个例外。 孔继生没有公开去“拜码头”，但他后来却以别的方式去“视察”了鲍氏集团。 这让鲍宗伟很是没面子。 但他没想到，更让他没面子的当属荆涛。 荆涛不但没有去正式“视察”鲍氏集团，更没有以其它的方式去视察。 在1次常委会上，荆涛就曾经明确说过：他选择的调研对象，不是那些成熟的企业，而是1些经营不善、需要帮助的企业。 这就从侧面回答了戴亮的提议。 在闫纪萍来的那次，荆涛和姜锦麟做过1次深入的交谈，那次，姜锦麟就跟他提出了“地下组织部长”这件事。 当时，摆在荆涛面前的问题有很多，他没太放在心上。 此刻，当听姜锦麟再1次提到这个问题时，荆涛问道：“有关地下组织部长这个说法，别人也曾跟我提过，难道，这个组织部长又开始履行职责了？” 姜锦麟说：“他倒没有履行什么职责，别说他1个地下的，就是地上的组织部长，在冻结干部调动3年的规定面前，又能有什么建树？” 荆涛听得出，姜锦麟这话，讥讽了“地下”和“地上”两位“部长”。 荆涛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为什么要冻结干部调动这件事的缘由……” 姜锦麟说：“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今这话也是有感而发。” “哦，说说看？”荆涛断定姜锦麟在慰问“老劳模”期间，发现了什么迹象。 姜锦麟说：“今天在和老鲍的交谈中，他突然问了我这样1个问题，他说：今年怎么没听说咱们东立干部调整的事？我说：不但今年没有调整干部，以后3年都不会有。他说：这个我知道，干部调动冻结3年指的是你们这些处级干部，没听说包括科级干部呀？我说：原则上讲都包括。” 荆涛点点头。 姜锦麟又说：“我跟他进1步解释道：干部调动冻结3年的这项规定，不包括犯错误被撤职、被处理的干部，如果干部违法违纪了，不会等到3年后再做处理，而是当下即刻处理，这样的例子已经有了好几例了。” “他是怎么说的？”荆涛问道。 “他是这样说的，我给您学学……”姜锦麟咳嗽了1下，坐正身体，挺起腰板，耷拉着眼皮，说道：“唉——人家是市委常委，手握刀把子的人，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呗，谁惹得起他啊——” “哦？他是这么看问题的？”荆涛说道。 姜锦麟说：“不光他是这么看的，好多人都这么看。” 荆涛笑了，说道：“不错，他们这么看也有好处，最起码认为我不是那么好捏的！” 姜锦麟1拍巴掌说道：“对，我也是这么看的。让他们产生畏惧之心！但也不要轻敌！” 荆涛看着姜锦麟，说道：“成林回来了吗？” 姜锦麟说：“没有，老鲍非要留我们吃中午饭，我说我还有有事，必须要在今天完成，死说活说才逃了回来，无奈，成林留下了。不过他也不孤单，2亮都在。” “哦？” 荆涛有些诧异。 姜锦麟说：“这有什么意外吗？戴亮就跟是老鲍干儿子1样，贾国亮就跟……家奴1样，成天长在那个会所里。我说书记啊，有些问题也要引起关注了……” 姜锦麟没有把话说明，但荆涛深知其意。 隐隐地，荆涛似乎从姜锦麟的话中听出了其它之意。 “锦麟，你我之间说话，不必遮遮掩掩，有话直说。” 姜锦麟说：“我的话说得够直接了，我来东立4年了，虽然没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但1直都在努力维护本地的稳定局势，有的时候，甚至不惜……不惜做出1些违背初衷的事，因为我知道，凭我1己之力，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所以，我1直是隐忍未发，1直在等待1个契机，直到您到来的这1天。” 第670章 领导带班 姜锦麟的话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尽管如此，姜锦麟为了让荆涛更加明了自己的意思，就进1步说道：“荆书记啊，我知道东立目前面临的问题很多、很多，就目前咱们抓的这几项工作来看，都关乎到民生问题。这是咱们的首要责任，但是，也要注意到还有暗流……” 听到这里，荆涛只是默默点了1下头。 因为，他不能正面回应他，虽然姜锦麟是他在东立最值得信任的伙伴，此时如果他表态的话，都有可能被姜锦麟过度解读，或者是过早解读，这都将不利于今后的工作。 有的时候，对最信任的伙伴，也要有所隐瞒，因为1招不慎，就有可能达不到预期的目的。 至于姜锦麟说的那些“暗流”，他不是没有觉察，姜锦麟在等待“契机”，他荆涛何尝不是在等待某种“契机”？ 想到这里，他说道：“锦麟，请你放心，只要咱们密切配合，彼此信任，我相信所有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而所有问题的解决，都应该有其自己的节奏，别着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对此，我有信心！” 姜锦麟说：“我今天所以又跟您说起这些，就是想引起您的重视，因为我知道，只要您重视，就离解决问题不远了，我相信您！” 因为闫纪萍的关系，姜锦麟无论是在公开还是私下场合，对荆涛都是以“您”相称。 荆涛说：“能得到你的信任，是我的福份，因为节气关系，眼下的工作，我的确是更加关注经济和发展问题，正如你所说，这是关乎到民生的大问题，其它的问题比如你说的那些‘暗流’问题，这些问题在今后的工作和发展中，都会得到解决……” 荆涛和姜锦麟聊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午饭都是严思泉和小秦给他们打回来吃的。 两个人在多个问题上此达成了共识。 并且第1次实质性地触碰了东立有关“暗流”的问题。 平时在单位，姜锦麟和荆涛很少单独交流，今天是年3十，虽然没有放假，但上班不再考勤，机关里的人少了很多。所以，两个人在聊天的过程中，也没人打扰。 由于荆涛还要去禾州市委，他看了看表后说：“今天就聊到这吧，明天你来吧，咱们去慰问。” 姜锦麟站起来，说道：“明天我带班，关于慰问的事，老高早就通知我了。” “那好，明天见。” 姜锦麟走出去之后，荆涛开始简单收拾了1下，他想给找个红包给多多装压岁钱，而他办公室没有这东西，他就想去找高峰要个红包，毕竟高峰的年纪在那摆着呢，过年肯定要准备红包。 当他快走到高峰办公室的时候，就从里面传出阵阵说笑声。 就听严思泉说：“你对象太有意思了，那你说说她觉着咱们这里谁不错？” “都不错，尤其是觉着咱荆书记不错。” 这是小秦在说话。 “哈哈，你对象很有眼光啊！那你说说，他是怎么评价咱荆书记的？” 小秦想了想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保密！” “你如果不说，我就把这话告诉荆书记，就说你们俩在背后妄议领导。” “你敢！” 小秦的声音极具威胁性。 这时，就听高峰说道：“你对象见过荆书记？” 荆涛不由停住了脚步。 这时，就听小秦说：“没有，我对象都没有机会见荆书记，虽然我们都在1个地方住。” “那你凭什么说你对象对咱荆书记印象不错。” 严思泉的声音。 小秦说：“嗨，我对象没事就看电视，她是从电视上看到咱荆书记的。她说咱荆书记到了群众中，如沐春风，开会的时候倾听别人发言表情深沉如山，而他发言的时候，却是冷厉威严。” 这时，就听严思泉说：“你对象看来比你文化深，她说得还是蛮准的。” “那时了，人家是凭本事考的公务员，过5关斩6将……” 小秦又说了什么荆涛就听不到了，那时因为他没有进去，而是返回了办公室。 简单收拾后，荆涛便在高峰、严思泉和小秦的注视下，开着车驶出了大门。 下了禾州高速路口，荆涛给王占生打了个电话，询问他张维是否还在机关。 王占生带着无比自豪的口气说：“大年3十，张书记1直都是在单位过的，不光是大年3十，1些重要节假日，他都不回家，都是守在单位。你在哪儿？” 荆涛听了他的话后，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已经回到禾州了，这1点要向你们张书记学习。” 王占生笑了，说道：“我说的话你别在意，情况不同，背景不同，你敢做的，张维不1定敢做。” 这话荆涛就不爱听了，他不高兴地问道：“我做什么了？” 又是1阵笑声传来，王占生说：“我这句话说完后才觉得不妥，你肯定又会吃心，我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说张维跟你背景不1样，支持他的领导不……” “行了行了，别描了，越描越黑！”荆涛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快到你们单位了。” 王占生赶忙说道：“我不是回答你了吗？张书记在单位，他哪儿都不会去的。” “好了，你去告诉他，让他在办公室等我。” “好嘞。” 荆涛开着车，径直驶进禾州市委市政府大院。 王占生和张维已经等在门口。 张维快步走下台阶，老远就冲荆涛伸出手，握住了荆涛的手，说道：“我正在想你回不回家，占生就来了，告诉我你马上到，你说，这是不是心有灵犀？” 荆涛笑着说：“是偶然巧合，两个大男人哪有什么心有灵犀？” 张维听了这话后“哈哈”大笑！ 荆涛将手里的车钥匙递给王占生，说道：“车里有东西，拿3份，张书记、祁市长，还有你。” 王占生没说什么，拿了钥匙就向荆涛的车走去。 张维说：“老祁明天晚上才能来接班。” 荆涛这才得知，禾州市的两位主要领导在春节最重要的两个日子，都是在单位带班的。 第671章 凌晨急电 荆涛说：“老祁在不在的我不管，这些东西由你转交，反正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代表我对家乡父母官的1点敬意吧。” 张维笑了，说道：“那我代表老祁谢谢你啊。” 荆涛随张维来到办公室，聊了几句后，他看了看表，估摸着王占生应该完成了“拿东西”的任务，就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家里人还等着我吃饭呢。” 张维说：“那好吧，今天这个日子我也不留你了。我今天晚上还有明天上午在单位，你要是闲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聊天。” 荆涛说：“恐怕做不到啊，我明天要赶回东立，还有慰问的任务。” 张维说：“那好吧，你先忙，我的确有事想跟你研究1下。” 荆涛说：“可以先告诉我是什么事？” 张维说：“当然是你最关心的事啊。” 荆涛想都没想就说道：“那1定是有关高铁站的事。” “哈哈。”张维笑着说：“果然，这件事是你最关心的事，也是最放不下的事啊。” 荆涛说：“我现在不太惦记这事了，因为老兄也已经惦记上了，无形中就为我分担了许多，我顿感轻松了不少。” 张维说：“好了，你就别抬我轿子了，赶紧回家吧，咱们改天再聊。对了，你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 荆涛说：“我明天回单位慰问，差不多这几天都是我自己的时间，单位没安排我值班，差不多放假这几天都是我自己的时间。” 张维想了想说：“好吧，禾州新开了1家温泉中心，我初2下午回来，咱们去泡温泉。” 荆涛说：“好啊，正好去放松放松。对了，你3十晚上值班，初1也在岗，刚又说初2下午回单位，你陪家人的时间太短了吧？” 张维说：“不瞒你说，每年的年3十到初1下午，我都在单位，唯恐这两天出点什么事。” 荆涛说：“我1直认为我够敬业的了，比起你来，自愧不如啊！” 张维说：“咱俩情况不1样，你现在是领导的眼前花，你就是有做不到的地方，领导也看不出你的毛病，我就不同了……人啊，要有自知之明，处处多1些小心，多1些留心，不给领导办你的机会，你就能平安度过危险期……” 张维这些话虽然有些悲观、无奈和无助，但在某种程度上，却是事实，也透出他能够审时度势、居安思危。 作为落马官员邢文辉1手提拔起来的张维，已经被刻上了印记，唯恐因为邢文辉的原因而受到“株连”，所以他处处谨慎小心，工作兢兢业业，节假日几乎都是在单位值班，防汛期间更是吃住在单位，不敢离开。 王占生就曾经跟荆涛说过：张书记有句名言，洪水来了谁也挡不住，但作为领导如果你不在岗就是最不应该的事。 这句话，代表了1大批干部的想法。 1段时期以来，针对领导干部出台的种种问责制度，不但强调了领导干部的责任意识，也严格了领导干部的处罚力度。 尤其是在自然灾害面前，领导在场和不在场是有区别的。领导在场，群众就有主心骨，就有战胜灾害的勇气和信心。而领导不在场，就很容易造成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 所以，加强对领导干部的问责制度，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利于解决各种困难的。 张维之所以在各种关键节点上看重自身的责任，有其积极的1面，但也有着1定的私心。这个私心就是他不想给现任领导创造“拿下”自己的机会的。 不得不说，张维是个聪明的人。他之所以处处小心，如履薄冰，就是不想因为得不偿失的小事，让自己“马失前蹄”，最聪明也是最自保的手段就是：做好自己。 这1点，值得每个官场中人借鉴和学习。 张维送荆涛下了楼。 王占生也走了出来，将钥匙交给了荆涛。 荆涛看了王占生1眼，说道：“你的气色不错啊，看来，还是张书记的‘药’起了效果！” 张维1听，赶忙说道：“你就别捧杀我了，过了年我就准备给占生压些担子，到时你别心疼就是了。” 荆涛听出他这话是要重用王占生的意思，也是他卖给荆涛1个很大的人情，或者说是还荆涛前些日子游说郑玉德来禾州慰问老兵这个“人情”。 作为荆涛，当然不会因为他要重用王占生而庸俗地感谢他，就故作无所谓地说道：“他是你的人，要心疼也是你心疼，与我无关！” 张维1听就大笑起来。 荆涛回到家，远远就看见父亲和多多在门外的路边放跑。 来到他们跟前，荆涛降下车窗问道：“咱们这个地方让放炮吗？” 父亲说道：“城区不让放，咱们家这个地方属于城边区域，没人举报的话可以放，但我们放的不是炮，而是烟花。” 荆涛这才发现，多多放的果然是烟花。 父亲打开另1扇院门，让荆涛将车开进院子里。 院子里的树上和门楣上，都悬挂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门上和窗户上贴满了红色剪纸挂笺，什么“抬头见喜”“出门见喜”的福语，更是张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荆涛本以为能在家里陪父母和多多过1个踏实而舒心的除夕夜，然而，东立发生了1件事，打破了喜庆、祥和的美好气氛，掀开了丑陋的1面。 初1早上，妈妈和爸爸早早起床，开始准备1家人的传统的美食——饺子。 荆涛还在睡梦中，就被1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以为是拜年的电话，挣开眼睛1看，手机上显示的是“耿兴”的名字。 他接通电话后说道：“耿兄，过年好！” 耿兴则闷声说道：“不好，你们东立出事了！” 荆涛1听，头皮就是1阵发麻，他想起昨的话，立刻从床上坐起，问道：“出、出什么事了？” 耿兴说道：“是我们公安系统出事了，我现在已经坐上车去东立，你在单位吗？”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1点消息都没得到？” 荆涛1边说1边查看手机微信，没有任何关于东立“出事”的消息。 第672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昨天晚上回来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1点消息都没得到？” 荆涛1边跟耿兴通话1边查看手机微信，没有任何关于东立“出事”的消息。 耿兴说出事的是“公安系统”出的事，即便是公安系统，也是在东立的地面上，出任何事也是瞒不过市委和政府的，最起码高峰和严思泉会在第1时间知道出了什么事并且会在第1时间告诉他。 耿兴说：“见面在谈。” “好的，我马上回东立。”荆涛说道。 挂了电话，荆涛皱起眉，对于耿兴说的“出事”，他不能不引起高度重视。 耿兴虽然是副市长，政治地位似乎不如他高，但耿兴却是荆涛非常尊敬的领导，而且，听耿兴的口气也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在中国的行政体系中，市公安局长通常兼任副市长。这样安排的背景是公安系统的职责范围广泛，包括社会治安、刑事案件、经济犯罪、边境执法、禁毒缉毒、安保警卫、网络犯罪、出入境管理等。 由于公安系统的重要性，中央在9十年代规定公安机关的1把手应进入地方政府领导班子，出任副省长、副市长、副县长等职务。这种规定体现了公安系统在维护社会稳定和治安方面的重要作用。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副省长兼任省公安厅长、副市长兼任市公安局长、副县长兼任县公安局长的规定。而且在过去1段时间，市公安局长还会由市委政法委书记兼任，政法委是公检法3家单位政治上的领导，而且市委政法委书记还是市委常委，其话语权是非常重的。 但是市委政法委书记兼任市公安局长的情况，也引起了1些争议，毕竟法院和检察院也是归政法委管的，这种兼任的话，给人1种“公安局长领导法检两院工作”的错觉，所以后来取消了，改为市公安局长兼任政法委副书记，而政法委书记则是专职的。 公安局长兼任副市长这个说法，要比副市长兼任公安局长更为合理、科学。之所以有后者说法，就因为后者更官方，而且在官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由高往低兼，当1个人身兼多职的时候，官方在称呼上都称呼其最高职务。 耿兴虽无副市长，但因其特殊身份，在维护社会稳定方面，发挥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隐形作用，深得郑玉德的赏识。 对于荆涛个人而言，耿兴也是有“恩”于他的，他向耿兴举荐了邵冲，不久邵冲便被耿兴直接提拔为局长助理。 虽然同为公安系统，但耿兴并不了解邵冲，完全是出于对荆涛的信任。 虽然助理不算什么实职，但助理这个岗位可上可下，1旦其才华被领导赏识，那么很快就会得到重用，就会被派到任何可能的领导岗位，独当1面。 所以，荆涛也早就想好了如何还耿兴这个“人情”，那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他邵冲的身份。 凭邵冲自身的学历和素质，尤其是他良好的工作态度和为人处事低调的风格，荆涛相信，用不了多久，邵冲就会得到耿兴的认可和赏识，那样的话，耿兴提拔邵冲就是1种正当的行为。 提拔邵冲，只有耿兴能做到，无论是郑玉德还是荆涛，都不如耿兴做得更直接、更名正言顺。 所以，在荆涛的内心，1直想找个机会跟耿兴谈邵冲的问题，这次，不管东立发生了什么事，荆涛都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很快洗漱完毕，穿戴整齐后走进厨房。 妈妈1看他的打扮，立刻紧张地问道：“你……现在就要走吗？” 昨天晚上，他跟妈妈说了今天吃完饺子就要回东立慰问。所以妈妈和爸爸才起这么早包饺子。 荆涛从妈妈的眼神中看出不舍，就说道：“刚接了个电话，耿兴副市长要来东立，已经在半路上了，我得马上赶回去。” 妈妈说：“马上就煮饺子，锅里的水是开的，5分钟就好。” 荆涛看了看表，清阳到东立比禾州到东立要远，就说：“好吧，那我就晚走会，吃了妈妈的饺子再走。” 妈妈1听，立刻吩咐爸爸：“快，下饺子！” 荆涛回到客厅，他利用这个时间给高峰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是否在单位。 高峰说：“我在单位，1会和姜书记还有小闫我们在食堂帮助大师傅包饺子。” 荆涛说：“你知道咱东立出什么事了吗？” 高峰1怔，紧张地问道：“没听说出什么事，我们1直单位。” 荆涛说：“我先问问锦麟，1会再给你打电话。” 不等高峰说话，荆涛就挂了电话，又给姜锦麟打了过去。 姜锦麟接通电话后问道：“荆书记，过年好！” 荆涛顾不上客气，说道：“锦麟，耿兴副市长马上到咱们东立来，已经在半路上了，我也马上回去。” 姜锦麟说：“耿市长来慰问吗？” “不是，他说咱东立公安系统出了点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姜锦麟1听，立刻紧张地问道：“没有，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放炮引起火灾了？没听说哪着火呀，也没听见大街上消防车响啊？” 荆涛说：“待会就知道了，你们准备1下，我马上往回赶。” 荆涛刚挂断电话，妈妈就端着两盘饺子进了客厅，说道：“大年初1的饺子，必须要吃几个。” “谢谢妈妈。” 这时，爸爸拿着碗筷和醋走了进来。 荆涛顾不上说太多，又拨通了高峰的电话。 高峰不等铃声结束就接通了电话：“荆书记，到底出什么事了？” 荆涛说：“具体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耿市长在来东立的路上，他只跟我说是公安系统出了事，你们可以调查1下，要注意策略，你跟锦麟商量1下，如何接待耿市长，我马上就回去，随时联系。” 荆涛挂了电话后，这才发现父母亲齐刷刷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他笑了，说道：“爸、妈，那我先吃了？” 第673章 隐秘调查 妈妈连声说道：“吃吧、吃吧！” 爸爸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自己开车回去1定要注意安全！” 荆涛1边吃1边说：“放心吧，我不是多多。” 荆涛连着吃了两3个饺子，说道：“真好吃，还是家里的饺子好吃啊！” 听荆涛夸饺子好吃，妈妈满心欢喜地说：“那就多吃几个。” 荆涛看着爸妈站在茶几对面看着自己，就说道：“要不，你们1块吃？” 爸爸和妈妈摆摆手，仍然在看着他吃。 荆涛笑着说：“那你们就别站在我面前给我数牙了——” 妈妈和爸爸1听，立刻就转身走了出去，唯恐走的慢，儿子会少吃1个饺子。 其实，爸妈1直对儿子有所亏欠，荆涛从小到大都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他们除去往家里寄钱，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只是尽了生他的责任，教育和抚养的义务，都是爷爷奶奶在做。 小学阶段，荆涛暑假有时候还坐绿皮火车去遥远的山区跟父母待上1段时间，自从上了初中后，荆涛就开始有计划地安排自己的假期生活，他就不想去找父母了，即便去的话，也不再整个假期跟父母在1起。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父母就觉得荆涛和他们疏远了。 可是荆涛认为，那不是疏远，是自己成长了，成长到可以自己支配时间、支配青春、支配未来。 爷爷去世后，妈妈便跟上级申请，请求调回老家，照顾年迈的奶奶和上高中的荆涛。 从幼年到少年，虽然父母不曾在身边，但血浓于水，只是，在希望父母宠溺的孩提阶段，荆涛没有得到父母的宠溺，的确和父母有点距离，直到明白和理解父母的时候，他已经成长为1个有青春理想、有远大抱负的青年了，早已过了跟父母撒娇、表白的年纪了。 父母也顺理成章地认为荆涛跟他们不是那么的亲。 此时，看着因为自己1句话，爸妈就赶紧跑了出去，荆涛内心就有些酸。 爸妈其实没做错什么，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永远都是工作大于1切。可是他们1直觉得亏欠自己，以至于自己回家他们都不知道该怎样待自己！ 想到这里，他便放下筷子，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1张卡，放在茶几上，便站起身，漱了漱口，拿过大衣，便往出走。 妈妈见他要走，便从厨房出来，说道：“你吃饱了？” 荆涛冲妈妈笑笑，说道：“吃撑了。” 这时，爸爸说道：“你稍等，年前你妈给你挑了几个苹果，你带到单位吃。” 荆涛笑了，说道：“我不带，这么大的人了，还用你们惦记，我什么好东西吃不上？” 妈妈说：“你再大也是我儿子。” “哈哈。”荆涛故意笑给妈妈，说道：“您这话说得1点都不糊涂。” 妈妈开心地笑了。 爸爸从西屋搬出来1箱苹果，说道：“给同事们尝尝，这是咱家院里的苹果树结的果子，你就是再不缺，也吃不到咱家这种品质的苹果。” 荆涛知道，院里的这颗苹果树，还是爷爷奶奶栽下的，曾经让荆涛从小就实现了水果自由，不但如此，这些苹果卖了钱，还能供荆涛打游戏。 所以，爷爷和奶奶去世后，爸爸决定将老家的房子翻盖成两层楼房，由于这棵果树很是碍事，影响机械进场作业，爸爸当时就想将这棵树砍了，遭到荆涛的强烈反对，荆涛说，你就是砍我都不能砍树！有他这句话，爸爸当然不敢砍树了。 后来，在1位果树专家的指点下，这棵树被砍去了部分碍事的枝叉，被砍去枝杈的部位，后来还被嫁接上了新品种。 就这样，爷爷和奶奶栽下的苹果树，年年都能硕果累累。 多多就不吃外面买的苹果，他只吃自家树上结的苹果。 所以每次荆涛回家，妈妈都会给他装上几个苹果。 看着爸爸搬着苹果快步走到车边，荆涛不再说什么，他用遥控打开后备箱。 这才发现，后备箱里，还有两份高峰装的礼品，在礼品旁边，居然摆放着严思泉和小秦带给多多的那两个手提袋。 荆涛想，1定是小秦提前将东西放在了车上。 在禾州市委，给张维和市长还要王占生的礼物，也是王占生搬的东西，所以，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两个手提袋。 既然如此，他便不得不收下了，他将两个手提袋拎下来，交给妈妈，说道：“这是小秦和小闫送给多多的礼物，等多多睡醒，想着让他给两位哥哥拜年，感谢1下。” 妈妈接过手提袋，说道：“小秦和小闫怎么知道多多最近的爱好了？” 荆涛说：“还用说吗，肯定是多多说的，要不人家怎么能做到这么精准。” 荆涛又让爸爸拿下1份礼物。 爸爸说：“不拿了，你应酬多，带在车上方便。” 荆涛说：“年都过了，这些东西我还能送给谁？您拿下1份，给我留1份就行了。” 荆涛留的这份礼物，他是想送给方紫卿。 哪知，爸爸却没拿下礼物，他说：“你留着送给晓枫的外婆吧。” 这时，妈妈也说道：“是啊小涛，不管你平时去她家买了多少礼物，年后登门，必须要带礼物。” 荆涛不想因为这些跟父母费口舌，他必须马上赶回东立。 告别父母，他开着车快速上了高速路。 1路上，都没见高峰给自己打电话，难道他还没调查清东立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戴上耳机，给高峰拨了电话。 高峰接通后不等荆涛问，就说道：“书记，我正在调查，没有任何结果，我甚至都问了110和119。” 荆涛想起耿兴都不在电话里跟他说什么，就再次嘱咐高峰说：“要隐秘调查。” 高峰说：“是的，我就是遵照您隐秘调查的指示，才没有大张旗鼓地去调查。” 荆涛说：“算了，调查不出来就不要调查了，反正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我已经在回单位的路上了。你做好接待耿市长的准备就行了。” 第674章 实施逮捕 高峰说：“您放心吧，已经准备好了，招待所没有放假。” 荆涛说：“那就好，你看着安排吧。” 挂了高峰的电话，荆涛想给耿兴打个电话，想问问他到哪儿了？想了想还是没打，因为他还没有到东立，打电话没有意义。 等荆涛下了高速，停靠路边刚要给耿兴打电话的时候，耿兴就来了电话。 耿兴问道：“荆部长，你回来了吗？” 荆涛说：“我刚下高速，刚停在路边想给您打电话，您的电话就来了。” 耿兴说：“好，我也下了高速路，我乘坐的车是个武警牌照的，尾号是415.” 荆涛说：“我停车的位置就靠近高速路口，大牌楼底下。” 耿兴说：“看见你的车了。你跟在我的车后面。” 荆涛1扭头，果然看见1辆武警标志的轿车驶过来，后面还跟着1辆同是武警牌照的商务车，那辆轿车冲他鸣了1下迪，车速降了下来，荆涛也鸣笛示意，便开车跟在这两辆车的后面。 只见这辆车并没有往市中心驶去，而是径直像城东北方向驶去。 荆涛不知耿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打电话问，但1想很快谜底就会揭晓，便乖乖地跟在他的后面。 直到前面出现了1所高墙林立，墙上面还围着1圈高压电网的时候，荆涛恍然大悟。 原来，耿兴的目标是东立看守所。 这就让荆涛更加看不明白了。 此时，他也不想急于知道谜底了，反正，耿兴很快就会告诉他。 然而，更大的谜团还在后头。 两辆车驶入看守所的办公楼，是经过免检的，似乎站岗的武警战士，事先得到了指示，居然让两辆车径直驶入。 停靠在武警中队台阶前，荆涛猛然看见贾国亮的车停在前头。 这时，从武警中队2层办公楼里，率先走出了贾国亮，后面是武警中队长、指导员还有几位身着武警制服的人跟在后面。 贾国亮满脸带着笑容，伸手就去开耿兴乘坐车的车门，不等他将车门打开，耿兴就下了车。 随后下车的还有清阳武警大队长，随后，那辆商务车的车门被推开1条缝，邵冲从里面出来。 荆涛至此才明白，原来，耿兴和清阳武警大队长在春节期间，是来东立武警中队慰问的。 贾国亮急忙伸出手，要跟耿兴握手，不知耿兴是没看见还是故意装看不见，他没有跟贾国亮握手，也没有跟东立武警中队的负责人握手，而是向走过来的荆涛迎去。 耿兴老远就冲荆涛伸出手，说道：“荆部长辛苦了！” 荆涛双手握住耿兴的手，说道：“首长辛苦！”。 在两只手相握的瞬间，耿兴用力地握了1下荆涛的手，从力度和他的表情来看，不像是久别重逢的想念，也不像是两位老朋友的间的客套，更不像是跟荆涛开玩笑拼手劲，更多的像是1种暗示，1种无言的暗示。 荆涛诧异地看向耿兴。 邵冲很快找到自己的位置，他站在耿兴的后面，只是向荆涛微微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但他却无意跟荆涛寒暄。 荆涛发现，邵冲的着装以及臂章都不再是交警的服装和臂章，而是换成了公安警察的制服和臂章。 邵冲的舞台比以前更宽更广了，只是令荆涛感到邵冲今天也有点怪怪的。 哪知，耿兴拉着他的手，便将荆涛介绍给几位身穿武警制服的人，11做着介绍。 此时的贾国亮，由于没有跟耿兴握上手，他似乎有些不高兴，见众人都围着耿兴，他便站在人群的外围。 耿兴见贾国亮游离于众人之外，就招呼着贾国亮，说道：“贾局长，过年好啊！” 耿兴说完，就主动冲贾国亮伸出右手。 众人让开1条缝，贾国亮这才走到耿兴跟前，双手握住了耿兴的右手，满脸堆着笑，说道：“耿市长好，大年初1您还跑这么远的路来慰问我们大家，辛苦……” 贾国亮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耿兴握住贾国亮的手后，并不像以往握手那样，而是右手突然发力，抓住贾国亮右手的同时，另1只手也上来，就在双臂用力的同事，右脚照着贾国亮1条腿的膝盖就踹了过去。 荆涛立刻看呆了！ 就在贾国亮要跪下的时候，贾国亮毕竟也是警察出身，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另1侧没被控制的半个身体突然向上1挺，才没让自己栽倒在地。挣扎着，身体1扭，另1只手就要去抱耿兴的左腿，眼看耿兴就要被贾国亮摔倒。 说时迟那时快，1旁的邵冲不顾1切地扑向贾国亮，1下子将贾国亮扑倒。 霎那间，那辆商务车里，突然冲出来4名武警战士，他们1拥而上，首先控制住了贾国亮的双手，随后1副锃亮的手铐就铐住了他。 另1名武警战士快速从贾国亮的身上搜出1把手枪。 看着瞬间在眼前发生的事和地上被武警战士完全制服的贾国亮，荆涛彻底懵了。 他看看耿兴，又看看其他人，除去东立武警中队的人感到异常惊讶外，耿兴1行人却是沉着冷静，似乎早就知道要发生的1切。 就连邵冲都是1脸的肃穆，表情深沉、庄严。 这时，就听耿兴冲清阳武警大队长说道：“你们带贾国亮回去，执行第3套方案，我跟荆部长说几句话就回去。” 这时，东立武警中队长将耿兴和荆涛等人让进屋里。 那名中队长仍然惊魂未定，他在给他们递水杯的时候，手还在哆嗦。 看得出，刚才那惊心动魄的1幕，他是万万没有料到的。 耿兴看着荆涛，刚要说话，这时，他的手机就响了。 耿兴接通电话后，只说了1个字：“说。” 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离耿兴最近的荆涛没有听清，只是隐隐约约地听清了几个字：搜家、枪支、配件…… 由此荆涛断定，在抓捕贾国亮的同时，还有另外1拨人，对贾国亮的家和他各处的房子，也进行了搜查，两处行动应该是同1时间进行的。 第675章 鞭炮中的枪声 搜家的那拨人应该是收获不少，不但发现了其他枪支、弹药和配件，应该还发现了别的。 按理说，贾国亮不但是东立市的副市长，他还是东立市的公安局长，他不但可以依法配枪，还会有持枪证。 不过他身上已经有了1把手枪，如果再从其家里搜出其它枪支就是多余的，换句话说就有可能是违法的。 耿兴默默听了1会后，才说道：“好吧，你们收队吧。” 耿兴放下电话，他看着荆涛和另外两名武警中队长和指导员说道：“你们可能非常惊讶我和清阳武警大队的领导，到底来东立干什么？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依法对私藏枪支弹药和组装枪支的人进行逮捕、搜查住所。我们是依据群众举报和近1个月的调查才锁定目标嫌疑人的。鉴于这起案件的特殊性和为了破案的顺利进行，我要求你们要严守秘密，不造谣不传谣，你们两位中队领导能做到吧？” 另外中队领导没有吭声。 耿兴又说：“你们可能质疑我在你们中队发号施令，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你们的上级领导都参与了这次行动，所涉及到的组织纪律性还用我再说1遍吗？要不让你们领导再传达1遍……” 两位中队领导立刻说道：“听从首长的指示，严守秘密！” 邵冲看了看表，低声跟耿兴耳语了几句。 耿兴站起就走，他1边往外走1边跟荆涛说：“我先回去，有事打电话。” 望着耿兴的车驶出中队大门，荆涛这才回头看着两位中队领导，严肃地说：“我相信你们两位的觉悟，按照上级领导要求的做吧。” 两位中队领导向荆涛敬礼。 荆涛自己开着车刚驶出中队大院，他就接到了耿兴打来的电话。 耿兴问道：“你出来了吗？” 荆涛说：“出来了，准备回机关。” 耿兴说：“抓走了你们公安局长，会给你们1个正式公文的，我先私下跟你介绍1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省厅接到匿名举报，举报东立市公安局长贾国亮，不但私藏枪支，还违法组装枪支，根据举报线索，很快就发现，果然有人网购枪状物的各种配件，经过信息追踪等技术侦查手段，很快就锁定了东立市1名叫王馨的女人。 原来，这名叫王馨的女人，就是匿名举报贾国亮的人，她不但非法网购枪状物的各种配件，而且她本人还是1名警察，确切地说，是派出所户籍室的1名辅警。 经查，这个女人曾经是东立1家足浴店的服务员，俗称“洗脚妹”，自从为贾国亮服务后，深得贾国亮的赏识，1来2去，两个人就混到了1起，开始同居。 王馨自从知道了贾国亮的身份后，便不再满足当1个地下情人，她便要求贾国亮帮她安排1个工作。 这对于贾国亮来说，易如反掌，于是，贾国亮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王馨作为辅警正式招聘到公安局，成为城区派出所1名管户籍的警察，并承诺，适当的时机，他就会把王馨辅警的身份由辅警转成正式的公安干警。 之所以安排她管户籍，也是掩人耳目，因为，在东立，认识王馨的男人肯定不少，待在派出所的户籍室，不用抛头露面，这样王馨以前的身份便不容易被人发现。 但终将纸包不住火，王馨洗脚妹的身份，还是被人挖出来了，于是便有了闲言碎语。 人们在背后开始议论，议论她是靠什么关系进的公安局？ 因为王馨1直憧憬着自己能成为1名正式公安干警，所以她就编了个瞎话，说自己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但为了能养活自己，便在足疗店工作了几天，后来公安局招聘辅警，她便报名并参加考试，以第1名的成绩被招聘进公安局。 虽然王馨的话能为自己找到1块临时遮羞布，但日久天长，人们还是发现她跟贾国亮的那种关系，只是大家都知道贾国亮在东立的影响，谁也不敢公开议论他们了。 有人说，女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当王馨发现贾国亮远不止她这1个情人时，她的心理不平衡了。 尤其是看到贾国亮不再经常来她的住处，而是又将鲍氏会所1位年轻水嫩的妹子金屋藏娇后，她便有了报复贾国亮的心思。 原来，王馨住的这个地方，是1位开歌厅的老板，送给贾国亮的1套两室1厅的房子，这个房子的位置不在主城区，而是在离市区毕竟偏远的地方。害得王馨每天都要骑个小电动车来来回回很长时间，不管刮风下雨。 这对于十分爱美的王馨来说，简直不堪忍受，于是，她就开始打车上下班，反正打车费有人给报销。 给王馨报销打车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工作的派出所。 当然，派出所也是受到贾国亮的指示或者是暗示。 所以，王馨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1切。 好景不长，她就发现贾国亮将那个漂亮的妹子放在城区1所大房子里，而是那个妹子不用上班，还开着1辆日本产的汽车，王馨就开始心里不平衡，并暗暗盘算报复贾国亮的办法。 其实，不用盘算，王馨也知道如何将贾国亮置于死地。 原来，王馨的这所房子，在她住进来之前，就是贾国亮1个私藏枪支的秘密场地。 每当除夕夜辞旧迎新4周鞭炮声震天响的时候，贾国亮便站在露台上，挨个试射他私藏的那些宝贝，有时还手把手地教王馨朝天射击。 作为1名警察，哪怕是辅警都知道1个普通人知道的道理，那就是私藏枪支弹药是违法的。 在我国，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和稳定，有着最严格的禁枪令。 历史上，因为民间非法持有枪支导致的暴力冲突，不但严重威胁到人身安全和社会稳定。还为犯罪分子提供了作案工具，增加了社会危害性。 通过修订《枪支管理法》等法律，我国对枪支的管理变得更加严格，有效地减少了持枪犯罪事件的发生，提高了公民的安全感。 第676章 情人间的战斗 当王馨询问贾国亮持枪是否违法时，贾国亮乐了，他用手捏了1下她的脸蛋，说：宝贝，你说的没错，对于别人来说，就是违法，但对于我这个公安局长来说，就是合法。因为我有持枪证，并且还有使用它们的资格！ 至此，王馨便不再怀疑贾国亮持有这些“宝贝”的合法性。 不久，贾国亮就不再满足“持有”层面上了，他开始制造和组装这些东西。 这下王馨害怕了，贾国亮对这些东西依法持有可以，但他如果制造这些东西就应该是不可以，甚至是违法的。虽然他贵为局长，但日久天长总是会被人发现的。 很快，贾国亮便让王馨用昵称开始在网上购买1些0配件，王馨也曾经亲手试验她买来的这些0配件组装的“宝贝”。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贾国亮带上1条不归路，可王馨却没有选择停止脚步，因为，她个人的命运甚至生命都在贾国亮的手里，贾国亮完全变成她又怕又爱的人。 最终让王馨下定决心举报贾国亮的是，是那个水嫩的妹子找上门后。 那个水嫩的妹子直言不讳地跟王馨说：你是被他玩剩下的，知趣的话，赶快搬出他的房子。 王馨说：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被他玩剩下的人，多的说不清，我是1个，你不久后也会是1个。 那个妹子怒了，直接上来抓破王馨的脸。 哪知，当王馨向贾国亮哭诉这1切的时候，贾国亮却冷冷地说了1句：好自为之，别没事找事，这件事不许声张！ 之后，贾国亮连续1个月都没来王馨这里。 王馨还从那个妹子的朋友圈看到她在晒幸福，晒她新买的钻戒，新买的各种奢侈品。 当然，只有王馨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给她买的。 相比之下，她跟那个妹子打完架后，贾国亮不但不安慰她，还警告她好自为之。这下，她便更加的不平衡了！ 于是，她便在春节前的1个月，匿名举报了贾国亮。举报他制造组装枪支。 她怕上级不相信她匿名举报的事实，便在举报信里暗示，可以去查网购的0配件，另外，还说明贾国亮有年3十夜里试射的习惯，如果不相信举报信所说的内容，可以派人来侦查、蹲守。她还给出贾国亮几处房产的地点。 于是，省厅便开始安排侦查任务，不但用技术手段查出网购的那些0配件以及所购人的真实姓名和身份，还调查出了贾国亮几处房产的准确地址。 由于王馨知道上级公安部门可能会在3十晚上来人侦查，便提前两天请假回老家了。 果然，3十晚上，贾国亮从家里出来，以检查夜间治安为名，带着那个水嫩的妹子来到王馨的住所，两个人坐在露台上，仰望天空，桌上摆放着好几只枪支，单等除夕钟声敲响后，开始过瘾。 于是，藏在各个位置的刑侦人员，拍下了他年3十晚上举枪向天空射击的画面。而且，还拍下了他搂着那个妹子，手把手教她射击的画面。 考虑到贾国亮手边有这么多武器，于是，没有在除夕夜抓捕他。而是第2天采取了诱捕。 虽然是诱捕，但贾国亮有随身佩戴枪支的习惯，便由耿兴以大年初1慰问的形式，将贾国亮骗到武警中队，伺机抓捕。 即便是武警中队，耿兴考虑到武警中队地处东立市，也怕走漏风声，不但没有跟中队领导透露半点讯息，就连荆涛也蒙骗过去了。 在耿兴出手抓捕贾国亮之前，荆涛1直认为他们是来慰问坚守岗位的武警官兵和看守所值班警察。 贾国亮被按在地上的那1刻，另外1拨人们分成几个小组，对贾国亮的家和各处房产进行搜查，只在王馨的住处发现了私藏的枪支和0散的配件已经组装完好的枪支。当然，还有其它物品。 在东立开始行动之际，还有另外1拨人赶赴王馨的家乡，同1时刻，也将王馨堵在了家中。 荆涛听完耿兴的讲述后，他沉默了。 耿兴以为荆涛怪他提前没告知他，就解释道：“荆部长，你别怪我提前没告诉你，因为行动机密，事先是不能走漏半点风声的，1旦让贾国亮觉察到异样，很有可能会影响抓捕的顺利进行，还有可能让他转移赃物，那样就太被动了，所以，为确保万无1失，这是省厅经研究后采取的方案，还望荆部长不怪。” 荆涛长叹了1口气，说道：“不用解释，道理我都懂，我考虑的是这件事将会给东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1个贾国亮被揪出来，是不是后面还跟着王国亮，张国亮？另外，贾国亮肯定不止这1项罪，会不会株连到方方面面？这些，我不能不想。” 对此，耿兴也无能为力，他说：“好吧，我随时跟你通报案件调查情况，以便你提前有心理准备。” “谢谢耿市长。”荆涛说到这里，又问道：“是不是尽快给我们派来新的局长？” 耿兴说：“在行动结束的同时，东立公安局几位班子成员已经被请到市局来了，我见到他们后就会宣布由你们公安局政委郭克主持全面工作，市局会给你们下发1个专门文件。” “好，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态，我们完全支持市局和省厅这次针对贾国亮的抓捕行动，并且全力配合对贾国亮案件的调查取证工作，请上级公安领导放心！” 挂了耿兴的电话，荆涛这才打开那些未接电话，有高峰的、严思泉，还要姜锦麟和戴亮的。 在刚才跟耿兴的通话中，不断有电话打进来，但是他顾不上接这些电话，也大致判断出都是什么人打的。 虽然抓捕贾国亮的消息不会瞬间被传出去，但搜查贾国亮的家和几处房产的消息，会不胫而走。毕竟，搜查行动不可能隐秘进行的。 这么大的动静，姜锦麟和戴亮他们几个，怎么可能不知？ 他没有回这些人的电话，而是开着车，急速地朝市委大院驶去。 【作者题外话】：最近腰病复发，影响码字进度，请大家多多谅解！ 第677章 怒斥 荆涛的车刚驶进市委大院，就看见戴亮从楼里面走出来，他站在门口，向着荆涛的车子张望。 荆涛将车停好后，快步向戴亮走去。 戴亮迎着他走了两步，到了跟前他刚想对荆涛说什么，就被荆涛制止住。 “到我办公室再说。” 荆涛说完，就径直走了进去。 戴亮见荆涛表情凝重，就知道荆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便1声不响地跟在荆涛后面上了楼。 高峰和严思泉听见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纷纷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看见荆涛和戴亮过来，他们便断定，荆涛什么都知道了。 两个人便不出声，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走进荆涛的办公室。 荆涛端起桌上的杯子，刚想喝口水，就见杯子是空的。 严思泉见状赶紧夺过杯子，给他接了1杯阴阳水。 虽是阴阳水，但可以缓解当下的口渴。 荆涛连着喝了两大口，看着高峰说道：“马上通知，开常委会，能来的尽量到会，来不了或者1时半会赶不到的就不要到会了。” 高峰1听，立马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时，姜锦麟也进来了，他看了看，说道：“荆书记回来了。” 荆涛看了他1眼，说：“锦麟，我让老高去通知了，马上开常委会，实在不能到会的，会后文字通知。” 戴亮见荆涛就是不说正题，他急了，1跺脚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涛示意严思泉去关门，随后让他们都坐下，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了1遍。 哪知，戴亮的脸色立刻就白了，随后就是紧张之色。他坐不住了，1下子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说道：“这下乱套了！乱套了！” 戴亮的表现引起荆涛的注意，他问道：“怎么乱套了？市局已经明确暂时由政委郭克主持公安局的全面工作。” “唉，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荆涛盯着戴亮问道。 戴亮1脸愁容地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拔出萝卜带出泥！眼看着东立各项工作纳入了正轨，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谁知眼下出了这么1档子事啊——” 荆涛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道：“我强调1点，假如我们市领导有跟贾国亮有瓜葛的，要主动、尽快地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戴亮1听，下意识拍了1下自己的大腿，说道：“哎呀，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 戴亮说：“贾国亮不但是公安局长，他还是政府副市长，而且，从踏上东立土地那1刻起，就没再离开过，你想想，即便是市领导跟他没瓜葛，那么社会上的人能跟他没有瓜葛吗？方方面面的瓜葛，我都发愁，他1个贾国亮，得带出多少泥！” 荆涛漠然地说道：“那没办法，牵扯到谁算谁，我已经跟上级领导表态了，我们市委市政府全力配合调查。” 姜锦麟这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认为荆书记说得对，凡是这次和贾国亮有瓜葛的人，都逃不脱，贾国亮这个人向来是有奶就是娘，靠着那身衣服狐假虎威，他的意志不会有多坚定，说不定很快就会交待出1大批人，所以，有必要在会上或者会下强调1下，跟贾国亮有瓜葛的领导干部，不要有侥幸心理，要尽早跟专案组坦白，争取从宽处理，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姜锦麟说完就看向了戴亮。 戴亮1瞪眼，说道：“你看我干嘛？你该不会认为我跟他有什么瓜葛吧？” 姜锦麟说：“有没有的别人怎么能知道，只有自己知道。” 戴亮1下子就怒了，他站起来指着姜锦麟的鼻子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荆涛1看两个人要吵起来，就敲了敲桌子，说道：“嘿嘿嘿，你们俩干嘛呢？” 戴亮仍然用手指着姜锦麟，眼睛却看着荆涛说道：“他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在暗示，暗示我跟贾国亮有瓜葛，旁敲侧击让我投案自首。” 姜锦麟仍然不慌不忙地说：“那是你自己认为，我可没说过1句和你沾边的话。” 戴亮瞪着姜锦麟说道：“姓姜的，别把人看扁了，好像我傻我听不出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你跟孔继生1个德行，不但认为我跟贾国亮有瓜葛，甚至还跟……还跟其他人有瓜葛，我现在明确地告诉你，你可以去纪委举报我，让纪委去查，如果查出我有违法违纪的地方，我愿意接受组织的任何处分！” 荆涛觉得他越扯越远了，就说道：“老戴，坐下，扯远了。” 戴亮1听荆涛这话，立刻又冲荆涛瞪开了眼珠子，说道：“是我扯远了，你没听姓姜的都说了什么？有些人就是这样，阴阳怪气，既然认为我有罪，就去举报我呀，何必这样含沙射影？” 姜锦麟说道：“你那是疑邻偷斧，疑心作怪！” 戴亮冷笑了1声，说道：“我告诉你，我这口气憋了好长时间了，别以为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你暗中调查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当面指桑骂槐，我今天就是要跟掰扯掰扯，你不就是想整倒我好上位吗……” 姜锦麟1听戴亮这话，也站了起来，指着戴亮说道：“我上位？也就是你这种人才想到这层意思，告诉你，我早就给上级写过请调报告，如果不是荆书记定了3年干部不许调进调出的规定，我就是到别处当个1般干部，也不在东立受气！” “呦呵，听你这种口气，好像东立委屈了你！” “东立没有委屈我，我是看不惯有些人行为做派……” 荆涛越听越生气，他举手用尽力气“啪”地1声拍在桌子上，也许这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直接惊住了姜锦麟，他看着荆涛，嘴还张着，想必下面还有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来。 “够了！” 荆涛大喝1声，怒斥着两个人说道：“眼下这个危重时刻，你们1个市长1个副书记，却在这里打嘴仗，互相挑刺，说些无边无沿没影儿的话，有意思吗？忘了自己是干什么吃的了！” 第678章 见好就收 荆涛从未发这么大的脾气，他的脸色铁青，目光如刃，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两个人都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都不再吭声了，而是默默地坐了下来。 这时，高峰推门进来，他没有看沙发上的两个人，他在门外已经听到了他们的争吵。 他径直走到荆涛面前，说：“班子成员都通知到了，尹部长已经在回东立的路上，侯书记也表示立刻赶回，魏副市长家就在东立，家在东立的还有武装部的蔡部长，他们很快就到。只有老田和章霞的路途远点，可能会晚点到。” 章霞，宣传部长；老田，政法委书记田业功；蔡部长，蔡力，人武部长；魏副市长，魏搏雄，常务副市长；侯书记，侯景林，纪委书记；尹部长，尹成林，组织部长。 荆涛说：“好吧，咱俩去会议室等他们。” 荆涛特别强调了“咱俩”，当然是指他本人和高峰两个人了。而且说完后，从抽屉里拿出有着媒体中心全体中层签名的记事本，将笔夹在本子里，看都没看沙发上的两个人，神情严肃地往出走。 高峰跟荆涛刚走了1两步，他就站住了，回头看着戴亮和姜锦麟，说道：“你们俩也别坐着了，走啊——” 这时，荆涛已经走出办公室的门，听到高峰这样说，他就说道：“别叫他们，让他们在那儿反省，不认清自己的毛病别来开会！” 高峰1听荆涛这样说，便不再招呼这两个人了。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着，谁也不说话，足足有5分钟的时间。 还是姜锦麟打破了沉默，他主动抬起头看着戴亮，这才发现，戴亮也正看着他，显然，戴亮也有主动认错的意思，因为他的目光不再充满敌意，而是恢复了正常。 “噗嗤”1声，姜锦麟笑了，说道：“对不起戴市，我刚才那几话真的不是冲你说的，我就是再怎么怀疑你，你不会当着你的面说呀，真没有影射你的意思，我真不知道你听了会多心，以后我1定多加注意。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处理眼前的事，等东立度过这个劫，咱们好好交流1下，从你刚才的话中我知道你对我误会不浅。” 戴亮见姜锦麟主动道歉，他当然不会抓着不放的，到了他们这个层级，都不是呆傻痴苶的人，都懂得见好就收，因为，决定胜负从来不是靠口水仗，口水仗只能让自己在对方眼中变得更愚蠢。 因为打败对方的，从来都不是看谁吵得更大声，而是“拉屎攥拳头——暗中用力”，所谓的功夫在诗外，就是这个道理。 戴亮听了姜锦麟的话后，也主动放低姿态，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可能因为你平时跟孔继生走得近的原因，我对你说的话确实是过了脑子，就是你说的多心。因为我跟孔继生的矛盾是公开化的，我当然对跟他近的人存有偏见。这是人之常情，你也不要计较，换成你，你也会有我这种心理的。因为孔继生1直就认为我戴亮如何如何，他暗中没少整我，我就沾了干净的光，不然早被他整下去了。我也是1时的意气用事，对你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也请你不要计较。我同意你的说法，等过了眼前这个事，咱哥俩好好交流1下。” 戴亮主动将自己和姜锦麟的关系称呼成“哥俩”，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这说明他放低了姿态，因为无论是年龄还是职务，戴亮都远在姜锦麟之上。 放低姿态，是在与他人交往或与事物相处时,有意识地降低自己的身份、地位或态度,以达到更好的沟通和合作效果。 这种做法主要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傲慢或自大导致冲突加剧和分歧过大，放低姿态也是有利于增强与同僚的感情和沟通。 这是官场常见的手段。 主动认错看似“怂”了，其实是以退为进，避免将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姜锦麟笑了，他站起来，主动伸出自己的手，两个人握手言和。 不得不说，这是两个聪明人，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两个人都选择了“退”。 当两个人互相谦让着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荆涛正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打电话。确切地说是在听电话。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听，对方再讲。 两个人悄悄坐下了下来。 荆涛是在给郑玉德打电话。 尽管他知道郑玉德肯定知道甚至提前知道抓捕贾国亮的行动，但作为市委书记，他必须亲自向郑玉德汇报。 果然，郑玉德说：“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市局和省厅在制定行动方案的时候我也参与了，之所以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沾上什么嫌疑，因为这件事发生后，东立不止官场就连社会上都会有人受到牵连，不想让你在东立遭到什么不测的事……” 荆涛懂了，之所以不让他提前知道，不只是怕走漏风声，还有为他考虑的因素，因为贾国亮，不知道今后要牵出什么人什么事，比如跟贾国亮有密切关系的鲍氏家族，还有可能牵连到市委市政府的班子成员。 他理解郑玉德的良苦用心！ 见戴亮和姜锦麟走进来，他就说道：“好吧，我这边马上开个紧急常委会，把情况跟各位常委们通报1下，然后，我就去向您汇报。” “不用急着上来，你要冷静处之，做好善后工作，以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好的，谢谢您！” 荆涛挂了电话后，严思泉进来了，他径直走到荆涛跟前，跟他小声嘀咕了1句。 荆涛抬头看了看屋里的几个人，就说道：“让他到这来吧。” 严思泉立刻走了出去。 荆涛看着眼前的3个人，说：“郭克来了，市局已经明确由他暂时主持公安局的工作。” 戴亮说：“料到市局会这样安排的。” 姜锦麟说：“郭克年纪不小了，也是老公安了，他家就是东立本地的。” 话音刚落，1位身着警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第679章 工作照常进行 姜锦麟说：“郭克年纪不小了，也是老公安了，他家就是东立本地的。” 话音刚落，1位身着警服、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郭克。 郭克站在他们面前，“啪”地1个立正，举起手，向荆涛敬礼说道：“报告荆书记，郭克正式来向您和各位领导报道！” 荆涛示意他请坐。 郭克坐在沙发，但他只是坐在了沙发的边沿，始终保持着腰板笔挺，1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荆涛感觉这个人有点装，便不忍在看他，而是说道：“你们班子成员不是都去清阳了吗？” 郭克说：“原计划是这样的，但因为春节期间，班子成员都排了值班表，目前能快速召集的人只有我和另外3人，其它成员都表示直接去市局开会。只是还没我们赶到清阳的时候，就接到耿市长的电话，他在高速路上1个服务区接见了我们，当着几名班子成员宣布了两件事，1是贾……国亮被带走调查，2是局里工作暂时由我主持。随后我们就原路返回了，我还没顾上回局里，就直接赶过来到市委报道来了。” 荆涛明白耿兴为什么下达让公安局全体班子成员到清阳开会的命令，随后又在半路上给他们开会。 这样做，也是为了安全起见。 谁都知道，贾国亮在东立经营了十年有余，他从踏上东立的土地后就没再离开，东立，有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编织的关系网，尤其是公安队5里，十年间，他提拔上来的干警不计其数。 虽然贾国亮被抓，可谁知道公安队5里有贾国亮多少亲信。所以，当贾国亮被急速带走后，他选择了断后，跟荆涛谈了1会后才离开。甚至在半路上接见了郭克等几名班子成员。 荆涛不得不佩服耿兴的机警，在抓捕贾国亮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都算不上行动完美的。 荆涛甚至想，此时的贾国亮，肯定也不会被羁押在清阳市，估计早就被转移到异地去了。 荆涛听完郭克说的话后，就嘱咐道：“公安局的工作你近期要多负责，要敢于负责，以稳定公安队5为主，要正确对待发生的事，积极配合接下来专案组的调查工作。另外，还要加强春节期间的治安维护，有什么事及时跟市局还有咱们市委市政府沟通。” “是！” 郭克答得的很大声，也有些机械，也许，贾国亮被抓走，是他没有料到的事情。 “好，你回局里安排布置去吧，我们开个常委会。” 郭克立刻站起身，又举起手，朝大家敬了礼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随着常委们的6续到齐，荆涛简明扼要地跟大家通报了上午发生的事，并让大家打起精神，密切关注这件事引发的各种反响。 常委们在返回东立的路上，便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发生的事。 这件事，估计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荡起波澜，毕竟，贾国亮在东立关系复杂，加之他跟鲍氏家族的关系，谁能保证，常委里没有人跟他“有染”？ 所以，荆涛在讲话中的用词也是很客观的，但他仍然强调了要积极配合专案组接下来有可能的调查行动，涉及到谁，都要以党性原则出发，正确对待。 荆涛让大家打起精神，工作按照计划照常进行，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当前的工作局面。 会议很快就散了。 因为荆涛说的“工作按照计划照常进行”这句话，他当下就决定继续今天的慰问活动，按原计划进行。 有人说，县城就是1个人情社会，东边发生的事，会很快传达西边。 情况果然如此，荆涛在慰问了几个重要部门后，虽然没有人公开谈起贾国亮事件，但从人们的表情和话里话外中，他们还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公安局110指挥中心，荆涛在郭克的要求下，给值班的干警们讲了几句话，他没有涉及到贾国亮1个字，只是高度赞扬和肯定大家为了广大市民仍然坚守岗位的精神。 结束慰问后，坐在车里，高峰问荆涛：“今天还见老方吗？” 荆涛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已经到了平时下班的时间了，他说：“今天太晚了，不打扰他了，下来再约吧。” 高峰知道，荆涛虽然说“工作按照计划照常进行”，但高峰知道，荆涛的内心是不是滋味的，即便跟方紫卿见面，估计荆涛没多大的心情聊天。 果然，回到单位后，荆涛便让小秦下了车，他坐在驾驶座上后，跟走过来的姜锦麟和高峰说道：“我有事出去1趟。” 高峰说：“这么晚了，不吃点东西？” 荆涛说：“大过年的谁还吃得下。” 姜锦麟说：“您走吧，我继续留在单位吧。” 荆涛说：“你都值了1天1夜了，按时回家吧。” 他说完，1踩油门，就驾着车，驶出了单位的大门。 小秦喃喃地说道：“又自己开车走了——” 严思泉说：“还是给你腾时间，让你陪对象！” 小秦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他都照顾到了，就没照顾到自己。” 高峰看着姜锦麟，说道：“你也该回家了。” 姜锦麟拍了1下高峰的肩膀，说：“不急，走，上去咱俩待会……” 两个人便走进楼里。 小秦看了看表，有些犹豫。 严思泉说道：“你别看表了，赶紧回去吧，别人家姑娘1个人扔在陌生地方就是1天，大过年的。” 小秦冲他1笑，说道：“还是我闫哥懂我，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严思泉冲他挥了1下手，就也走进了办公楼。 再说荆涛，驾着车上了高速后，他戴上耳机，给郑玉德拨了电话。 郑玉德接通后问道：“什么事？” 荆涛说道：“您在哪儿，我想见您。” 郑玉德问道：“你现在哪儿？” “我在高速路上。” 郑玉德想了想说：“好吧，你到单位来吧。” “啊，您没在家过年？” “我就是在家过年你就不来了吗？” 荆涛听他这样说，1时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郑玉德又说道：“晚上等你吃饭。” 不等荆涛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第680章 向市委检讨 郑玉德又说道：“晚上等你吃饭。” 不等荆涛说话，他就挂了电话。 从郑玉德挂电话的速度上来看，他1定是在忙，如果不忙的话，大年初1他居然在单位。 1般情况下，类似过年过节放假值班这种事，都不会安排书记、市长值班的。 书记市长在年初1来单位，1般就两种情况，1是慰问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2是有可能单位出现什么突发事件。 这样来看，郑玉德在单位有可能是后者，更极有可能的就是贾国亮事件。 因为他刚才在电话里说了这么1句：我就是在家你就不来了吗？ 是啊，东立发生这么大的事，荆涛肯定要面见郑玉德，而郑玉德之所以知晓他“来”，那也就证明他知道荆涛因何而来。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接到了外婆打来的电话。 外婆在电话里说：“小荆啊，过年你还不休息啊？” 荆涛这才意识到他还没给外婆拜年，就说道：“外婆，过年好，我都忘记给您拜年了。您怎么知道我没有休息？” 外婆说：“我早上给你父母打电话拜年着，才知道你吃饺子走了。我以为你来我家了，整整等了你1天。” 荆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外婆，我单位出了点事，这会正在去往清阳的路上，领导在市委等我呢。” 外婆1听，立刻说道：“那好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安心开车。” 荆涛见外婆要挂电话，忙问道：“外婆，晓枫今天都干什么了？” 外婆说：“她今天在单位值班，下午4点回来的，结果发现有只小狸花猫拉稀，她出去给猫买药刚回来，转了半天才找到1家没有休息的宠物医院，这会正在给猫咪喂药。” 荆涛对猫咪生病的事1窍不通，他也给不了什么建议，就说：“好吧，那我就不跟他说话了，如果早的话，我晚上可能会去您那儿，您千万别等我，该睡就睡。” 外婆说：“好的，挂了吧，安心开车。” “好，再见外婆！” 挂了外婆电话，荆涛的心又飞到了芮晓枫和外婆那里，但他这个春节他过得不太平，以至于忘了给外婆打电话拜年。 荆涛1路疾驰，终于到了清阳市委。 抬眼就看见郑玉德办公室的两个窗户亮着灯光。 他停好车，快步冲进大楼，按下电梯。 在电梯里，他长呼了1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走出电梯，来到走廊，走廊里灯光明亮。 孟海洋听见脚步声，从安庆办公室走了出来，说道：“您到了。” 荆涛说：“书记在吧？” 孟海洋说：“在，耿市长也在。” 安庆也走了出来，荆涛向他挥了1下手，说道：“过年好！” 安庆回了1句：“过年好！书记和耿市长在办公室等你呐，快去吧。” 荆涛点了下头，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 来到郑玉德办公室前，他抬手刚要敲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但他还是敲了1声，等传来郑玉德“进”的声音后，他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走进去后，看见郑玉德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看着手里的1沓材料，他没有抬头看来人是谁。 荆涛赶忙走到他的对面，恭恭敬敬地说道：“您过年好！” 郑玉德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1眼，“嗯”了1声。 这叫什么答复！ 但荆涛不会在意在，他又走到沙发上坐着的耿兴面前，礼貌地站起，冲荆涛1伸手，示意他坐在对面。 荆涛看了1眼耿兴，年纪关系，荆涛冲耿兴小声说道：“耿兄……过年好！” 耿兴明白他突然语塞的原因，赶忙伸手跟荆涛握了1下，也小声答道：“过年好！” 这时，就听郑玉德说道：“过年好不好的还用问吗？要不是你们东立出了这档子事，这个年，我们过得都要好。” 荆涛有些不服，小声嘟囔了1句：“我说的是过年。” 哪知，郑玉德听见了，他说：“我说的也是过年。” 荆涛缩了1下脖子，他不再吭声。 耿兴说：“这怨不得荆部长，他也不愿意出这种事。” 郑玉德站起来，他拿起刚才看的材料，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他来到耿兴面前，将材料交给耿兴，说道：“这些材料拿回去吧，我跟咱们荆部长谈谈。” 耿兴1听，他立刻明白了郑玉德话里的意思，这是要单独跟荆涛谈。 于是，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材料，说道：“好的，那我1会就去省厅。” 郑玉德说：“不用那么急，你先回去休息，省厅的人也要过年。明天再去不晚。” 耿兴想了想说：“好吧。” 耿兴刚要走，荆涛问了1句：“什么时候给我们派新局长？” 耿兴1听，就看向了郑玉德。 郑玉德刚坐在沙发上，他发现耿兴在看他，就说道：“看我干嘛，那是你们局党组的事。” 耿兴笑了笑，这才说道：“这次选拔局长，准备竞聘上岗。” “竞聘？”荆涛看着他。 耿兴说：“是的，竞聘。” 荆涛心1动，就说道：“什么人都能竞聘上岗吗？” 耿兴说：“仅限于公安队5里的人，还要符合1些条条框框的规定。” 荆涛的眼睛1亮，刚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啊，今晚这种气氛他是不适宜说出刚才想说的话的。 耿兴走后，郑玉德看着他问道：“说吧，什么事这么急着见我？” 荆涛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而且刚才郑玉德也说了，要不是因为东立的事，大家这个年都会过得挺好。 但他是绝不敢质疑郑玉德的，就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我辜负了您对我的栽培，没有做好东立的事，在此，我向市委做出检讨。” 郑玉德看着他，说道：“检讨是应该检讨，但也不能全怪你，可又不得不怪你。” 荆涛听了这话，内心就有些委屈，贾国亮自己作死制造枪支还冲天放枪，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但他却不能反驳。 因为目前，他是东立市第1责任人，东立出了任何事，都跟他有关系。 第681章 反腐需要技巧 郑玉德的目光仍然看着他，问道：“咱先不谈贾国亮，就说说你去东立的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吧。” 荆涛1怔，心说，这是要跟我算总账的节奏啊！ 他的心就提了起来。 郑玉德说：“不瞒你说，东立市存在的问题，我早就有所察觉，比如卖官鬻爵，比如地下组织部长、比如暗藏的黑恶势力等等。孔继生在东立担任市委书记期间，可以说是孤军作战，他凭着誓死不弯腰的犟劲，左冲右撞，徒有1腔赤胆忠心，却没有手段和谋略，不懂得团结群众，更不懂得依靠大多数人，3年多的时间，没有改变东立的政治生态环境，反而被离开了东立。” 荆涛发现，这是郑玉德第1次跟他公开评价孔继生，很客观，也很公正。 郑玉德继续说：“之所以不能让孔继生在东立待下去了，是不想让他对自己的信仰产生怀疑，也不想让他陷在东立而出不了，或者遭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才把他调到1个相对清闲1点的单位，当然，清闲，也就是意味着这个单位不是要害部门，因为，他的工作能力、领导能力已经尽显无疑，但他1腔赤胆、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两袖清风，总体来说，是1个合格的共产党人。这样的人，不再适合继续出任地方领导。” 荆涛心领神会。 郑玉德又说：“之所以让你下去挂职锻炼，1来，我很看好你，我看好的人，必须要经风雨见世面，只有在基层经过摔打、锻炼的人，也就是有了基层工作经验的人，才能担起大任。” 听到这里，荆涛低下头，说道：“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郑玉德说：“还好，没有让我完全失望。你启动了开通高铁站的方案，大搞调研活动，借助调研活动，有意识地逼迫、刺激干部们研究问题，布置命题作业，以此将人心凝聚在如何干好工作上。尤其是你能很快发现农村在新时期出现的问题，并且积极探索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方法，积极寻求振兴农村经济的新点子，从这1点来说，很合我意。这说明你1颗求索、向上的心，有1种开拓精神……” 荆涛听到这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知道，郑玉德夸奖他的同时，很快就会发生转折。 果然，郑玉德说道：“但是，有些事你还是低估了。比如，你搞的那个3年干部不许调出的制度，你的目的是增强干部们的荣辱观，干不好谁也别想走，干不好哪儿都去不了，你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调动干部们努力工作的热情。虽有新意，但也伴随着冒险。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如果没有你这个3年干部冻结的规定，贾国亮早就调出东立了，那样就不会在你任上出这档子事了。这个人在半年前就开始上上下下打点、活动，托关系，当然，他托的最大的关系还是鲍宗伟。” 荆涛感叹，郑玉德也就是来清阳1年半的时间，他居然对下边市县尤其是东立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 “这是我对你的1点点失望，当然，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是积极的，但你肯定没想过，这样也就把贾国亮这样的败类留在了东立。” 荆涛别说是当初没想到，就是现在，他也没想到，要不是被郑玉德点出来，他是根本不会想到这1层的。 “另外，你敢于碰硬，处理了几个违法违纪的干部，起到了1定的警示作用。据我了解，这些人最大级别就是科级，你却没有注意到市级干部队5的问题。” 郑玉德说到这停顿了，他看着荆涛。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但在这个问题上，他还是想为自己辩解1下。 然而，不等他说话，郑玉德就说：“我知道，你有句名言，就是将大家的思想，在工作中得到统1，用工作来聚拢人心，是这样吧？” “是的。”荆涛说道：“我是不想掺和他们原来的那些勾心斗角，我还跟他们说过，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但从现在起，必须以工作为先。” “你的这个说法没什么问题，但你想过没有，你不掺和他们的勾心斗角，他们就没有了吗？他们就不能对你阳奉阴违、当面1套背后1套了吗？工作干好了就能为非作歹了吗？显然不能！所以，你还要在教育干部这个问题上下下功夫。1个地方1把手的能力，不是只有工作能力，还要影响1大片，要有超常的领导智慧。” 荆涛茅塞顿开，这才理解了郑玉德对他有点小失望的深刻含义。 郑玉德又说：“当然，反腐也需要技巧，我理解你，你不想像孔继生那样将自己置于孤立之地，你想在工作进程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这没有错。但我想提醒你的是，在工作上不要太用力过猛，摊子不要摊太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要避免眉毛胡子1起抓，工作要有主次。东立这几年的确是停滞不前甚至倒退，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着急吃不了热豆腐，骨头要1点1点地啃……” 这1晚，没有任何人打扰，郑玉德跟他谈到了很多。 荆涛感叹，郑玉德居然对他在东立的情况了解得这么透彻、准确，看来，能到他这个层级的人，都不是凡人。 最后，郑玉德从沙发上站起，说道：“走吧，跟我去喝碗热汤面吧。” 荆涛说：“大过年的您就喝碗热汤面？” 郑玉德说：“不瞒你说，这个热汤面我什么时候想起就什么时候想喝，尤其是晚上，那叫1个舒服、熨帖！” 荆涛跟在郑玉德身后，朝门口走。 快到门口了，郑玉德突然转过身，问道：“吴枫又跟你联系着吗？” 荆涛摇摇头，说道：“没有。” 郑玉德又问道：“他要找的那个人有线索了吗？” 这句话，让荆涛听得心尖就是1跳，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郑玉德实情？ 他咬咬牙，用力说道：“没有。” 第682章 引鱼上钩 郑玉德不解地看着他，说道：“没有就没有，干嘛说得这么咬牙切齿？” 荆涛苦笑了1下。 目前，他不能告诉郑玉德关于芮雪的真相，因为涉及到晓枫，而且外婆强烈要求他尽可能地不要让吴枫找到芮晓枫。 如果眼下告诉郑玉德，他有关于芮雪全部信息的话，估计吴枫很快就能找到芮晓枫。所以，他不能说。 其实，荆涛心里明镜似的，即使他不说出芮雪家人的情况，吴枫也很快就能找到。因为那个时候的学生档案，都会有父母姓名、政治面貌、职务、家庭出身等。 虽然芮雪不再了，晓枫的外公也不在了，但外婆郝淑珍还在。 郝淑珍如果还是在禾州领社保，那么找到她就是分分钟钟的事。 当然，这完全取决于吴枫自己。 取决于他想不想找到芮晓枫的家人，取决于他是否知道芮雪留下了他们的孩子。 年前吴枫来禾州慰问老兵，当他看到芮雪的时候，神情就有些不对，当着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记者，他单单问了芮晓枫是哪里人，还问了她姓什么。 除去后来外婆说的晓枫跟芮雪长得极像外，相信吴枫在那1瞬间，1定是有了某种心电感应。加之芮晓枫将省领导来禾州慰问的事写了1篇报道，虽然是发在了清阳日报，但清阳日报也有数字版。 如果心中1直存有疑虑，他就会关心清阳媒体对他这次慰问活动的报道，芮晓枫用的是真名真姓，外婆说这是芮雪亲自给女儿起的名字，以前叫“小枫”，因为芮晓枫不喜欢那个“小”字，觉得小挨欺负，才擅自改成了佛晓的“晓。”。 显然，这是芮雪为了纪念吴枫才给女儿起了这个名字，如果他看到“芮晓枫”3个字时，心里能不犯嘀咕？ 所以，这两条线索，哪1条吴枫都能找到她们。 荆涛开着车，跟在郑玉德车的后面，他们来到了招待所的小食堂。 可能是孟海洋提前给小食堂打了电话，他们刚到，厨师就将1盆热汤面放在了餐桌上。餐桌上摆着郑玉德平时爱吃的两盘小菜，还有4屉各种口味的小笼包，外加1盘炸年糕。 孟海洋这次仍然没有跟他们1起吃，虽然郑玉德和荆涛都是他挚近的人，但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他知道，郑玉德有时跟荆涛谈论的话题很私密，他公开听见不合适。所以，今天晚上，他跟姜师傅两个人单独吃的。 郑玉德可能今的话太多了，1直是默默地吃着。 荆涛感觉到他的沉默，就问道：“您今天晚上还回省城的家吗？” 郑玉德放下筷子，说道：“不回了，我要等着他们今天晚上审贾国亮的情况。” 荆涛就是1惊，问道：“贾国亮没送到异地？” 郑玉德说：“目前还在清阳，本来他们想将他异地羁押的，是我建议先留在清阳，看看这件事能掀起多大的浪，引来多大的风。” 荆涛怔住了。 显然，郑德阳说的这话，不只是对贾国亮、对东立甚至对清阳说的，似乎贾国亮的背后还隐蔽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 于是他就问道：“在清阳本地关押，是不是没有足够的威慑效果？会不会出现说情的人？影响他交待问题？” 郑玉德说：“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时，荆涛更懵了，难道这是故意引鱼上钩？ 见他懵圈，郑玉德就说：“你呀，净顾着搞经济高发展了，可能都没好好研究研究你身边的干部。” 荆涛说：“您说得的确如此，我刚到东立，首先抛出了1个干部不许调出的3年规定，其次在下乡调研中，发现了好多问题，我知道有您和市委在背后给我撑腰，我也没客气，只要是撞到我枪口上的人，我1概不客气，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公开处理了几个人，反响很大，人们有些诚惶诚恐，唯恐我会打压前任提拔上来的人。我就有了私心，不能刚到就搞高压政策，还是要开展工作，在工作过程中发现违法违纪的人和事再进行处理，我的确说过，在工作中统1思想。就跟您在办公室批评我的那样，好多问题、好多工作，都需要去做、去干，摊子摊得过大，有急于求成尽快赶出成绩的心理，所以，加强干部队5思想教育这项工作就被弱化了。我1定补上这1棵。” 郑玉德看了他1眼，觉得他说得很真诚，就微微1笑，说道：“在我小的时候，只要我妈妈在饭桌上数落我，我爸爸就说我妈，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许数落孩子，消化不好。等我有了孩子，无论是我还是我老婆，只要吃饭说孩子，他们仍然不让。所以，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也没少说，吃饭就不要提了。” 荆涛笑笑，感觉郑玉德真是自己人生路上的导师！ 吃完饭，郑玉德回房间休息去了。 荆涛看了看表，不算太晚，他就给外婆打了电话，询问她是否休息了？ 外婆说：“我休息不休息没有关系，我家晓枫还没休息，你如果有时间就过来坐会。” “好的，我马上就到！” 荆涛挂了电话，便驾着车朝芮晓枫家的方向驶去。 此时的芮晓枫，刚刚给3只3只可爱的猫咪用专用清洁湿巾，给它们浑身上下擦洗个遍，给它们搞完卫生后，又给那只有些腹泻的猫咪的窝里，放了1个暖水袋，随后将3只猫窝搬进自己的房间，她要时刻观察它们的情况，她担心它们会得传染病。 看着它们安然入睡的萌态，这才松了1口气。 外婆在电话里说的话她听得1清2楚。 她知道外婆想让荆涛来家里，她反对也无用，便没有说什么。 外婆挂了电话后，从卧室里走出来，说道：“小荆1会儿过来坐会。” 芮晓枫说：“他如果邀请你去他家，你去吗” 外婆想了想说：“今天是初1，明天是初2，我还是不去给人家添乱了，上次还病在他家了，把他父母忙坏了！” 第683章 要嫁、要嫁，必须嫁！ 芮晓枫看着外婆说道：“您老人家知道就好！” 哪知，外婆却说道：“当然，如果小荆死乞白赖地邀请我的话，我倒是想十5的时候回去看看，禾州元宵节很热闹的！” 芮晓枫说：“看起来，您老人家对禾州还是有感情的。” 外婆说：“当然，禾州还给我发着退休工资呢。” 芮晓枫说：“那是社保发的。” “那也是跟禾州有关系啊。” 芮晓枫不说话了。 以前，禾州在她们祖孙俩的口中，可能3年5年都不准提起1次，可是最近，却经常出现在她们的谈话中。 当然，不全是因为她们如今定居在清阳，1个主要原因就是荆涛。 自从荆涛出现在祖孙俩的生活中后，禾州，才渐渐被她们从尘封的记忆中唤醒。 为了快速拉近跟芮晓枫的距离，荆涛以禾州之约，带着外婆回到了禾州。 虽然禾州在祖孙俩的记忆中是不美好的，但随着跟荆涛以及他家人的交往，禾州，不再那么冷漠了，而是渐渐有了1些温度。 此时，芮晓枫听了外婆的话后，就开玩笑地说：“要不，我在禾州给您买个房子去住？” 哪知，外婆1扬眉，说道：“房子还用买吗，小荆家那么有的是，两层楼……” “打住打住打住……”芮晓枫连声说道：“外婆啊，我这辈子刚发现了1个问题，就是您老的脸皮突然变厚了。” 外婆笑了，说：“这辈子你才过了几天呀，我告诉你，我1向脸皮厚。不厚的话，你外公去世，咱1老1小的，怎么活过来呦……” 芮晓枫突然心头就是1酸，她赶紧走到外婆身边，给外婆轻轻揉着肩膀，说道：“郝淑珍同志，不许再说过去的事，我参加工作后，不就跟您说了吗？斩断过去向前看，跟着孙女过好日子！” “是啊，所以说郝淑珍同志是幸福的，上天拿走了她女儿，却给她留下了这么孙女，我啊，知足了——” “外婆……不要说这话了好不好……” 每当1想到那从未见过面的妈妈，芮晓枫是有1种无力又无助的悲痛，妈妈的使命，似乎就是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便走完了极其短暂的1生！ 于她，于外婆，都是无法弥补的痛！ 还有外公，如果不是深受思虑过重、悔恨交加，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撒手人寰。 她每次自己办了错事，气得外公干瞪眼也从不打她1下。 她记得跟外公有过这样1段对话，外公说：晓枫啊，你不要欺负我不敢打你，我是不能打你，外公最后悔的就是打过你妈妈。她问道：你为什么打我妈妈？外公说：你妈妈不听话呗，如果她能回来，我情愿她打我…… 以芮晓枫现在的年龄和阅历来看，当时，外公和外婆承受了多么大的失女之痛啊！ 外婆刚才说她是幸福的，因为妈妈走了，却留下了她。现在想想，也许她才是最幸福的，没了妈妈，却有人间这么好的外公外婆让她依靠。因为年过半百的他们，抚养1个婴儿是多么的不容易…… 想到这里，芮晓枫的鼻子1酸，弯下腰，将脸颊贴在外婆的脸颊上，说道：“外婆，你是天下最好的外婆——” 外婆抬起1只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说道：“咱俩就不要互相吹捧了——” “噗嗤”1声，芮晓枫破涕而笑，她直起身，说道：“外婆，哪天有空，您给我讲讲妈妈吧？” 外婆说：“我不是给你讲过吗？还要怎么讲？” 芮晓枫不满意地说道：“你以前只是跟我说过，妈妈聪明，懂事，活泼善良，比我长得漂亮……” 外婆打断她的话，说道：“我女儿，当然比她女儿漂亮了！” “就知道您偏向，可别忘了，我是你女儿生出来的。”芮晓枫又说：“外婆，趁着您头脑清楚不糊涂，我真的很想认识妈妈，我1直有这个心愿，小时候，您总是想妈妈偷偷抹眼泪，我不敢问，随着年龄的增大，我越来越想认识妈妈，想知道照片以外她是什么样子。” 外婆没有说话。 芮晓枫揉着外婆的肩膀又说道：“您看，我现在的年龄都超过妈妈了，该让我知道了。” 外婆叹了1口气，说：“外婆记得跟你说过许多妈妈的事，你不记得了？” 芮晓枫笑了，说道：“是啊，您说过她从小学习就好，喜欢音乐，喜欢拉小提琴，还把她的琴留给了我，就这些。” 外婆沉声说道：“这些还不够吗？” “外婆，您知道我想知道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芮晓枫抬起头，望着半空，说道：“最近，我特想知道漂亮的妈妈是怎么谈恋爱的……” 外婆1惊，肩膀就是1抖，拉下脸问道：“你知道这些干嘛？” 芮晓枫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突然遭到外婆的呵斥，她就是1愣，惊慌地说道：“我……我不是也要……要……” 往下的话，她没说，她相信外婆能懂她的意思。 渐渐地，外婆由怒变喜，她激动地拉过她的手，说道：“这么说，你真的能再恋爱了？” 芮晓枫脸微微1红，转过身，说道：“为什么不能‘再’，如果不‘再’，都对不起郝淑珍同志的极力撮合……” 不等孙女说完，外婆就拍着手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有你这句话，元宵节，我1定去趟禾州。” 芮晓枫1时间搞不懂这和禾州有什么关系，就问道：“我听不懂您的话。” 外婆高兴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凑到孙女跟前，神秘地说道：“我要跟小荆的父母去商量你们的婚事！” 芮晓枫1听就急了，她下意识看了看院子，没有荆涛的身影，就急忙说道：“待会小荆来，您绝对不许透露我刚才的意思，对于他这个人，我还需要进1步观察、考验，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我最终的人选。” 外婆笑了，欢喜地说：“要嫁、要嫁，必须嫁！他是经过我认真细致考察合格的人，外婆真的很看好他，我不确定你错过了他，这辈子是否还能遇到。” 第684章 当官有烦恼 芮晓枫发现，1提到荆涛，外婆的眼里就泛光，看来，外婆是从里到外都十分看好荆涛。 她不知道荆涛给外婆灌了什么迷魂汤，刚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就听见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来了！”外婆高兴地走到窗前，给荆涛打开院子里的灯。 芮晓枫也起身给他打开门，随后戏谑地说：“你都有我家院子里的钥匙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不等荆涛答话，外婆就得意地说道：“是我给他的！” 荆涛1边脱大衣1边看着芮晓枫说：“小猫怎么样？” 芮晓枫接过他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说：“喂药了，医生说禁食禁水。” 外婆1看，暗笑了1下，每次都是他给荆涛挂大衣，这次晓枫主动接过他的大衣，说明两颗年轻的心在逐渐靠近。 “你今天去上班了？”荆涛问道。 芮晓枫说：“本来不是我的班，是李燃的班，他要给老丈人拜年，本来说是初2去，不知怎么改的初1了。我就跟他调换了1下。” 荆涛疲惫地坐了下来。 外婆听出他嗓子有点哑，还似乎很疲倦，问道：“大年初1你还那么忙吗？” 荆涛又长出了1口气，说道：“本来上午安排的对春节期间仍然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下午约了个人，很轻松的，没想到出了点事。” “出事？你出事了吗？”外婆紧张地问道。 荆涛刚要回答，芮晓枫给他倒了1杯水。 哪知，外婆却说：“给他倒1杯小吊梨汤吧。” 芮晓枫说：“您不是给我煨的吗？为什么要给他喝？” 外婆说：“他辛苦，而且他嗓子都有点沙哑了，再说，我这次整整煨了1大壶，够你们俩喝的。” 芮晓枫走进厨房，很快就端着1个托盘出来了，上面摆放着3杯小吊梨汤，给荆涛和外婆的面前各放了1杯，最后这杯留给了自己。 荆涛看着自己面前的1杯水和1杯小吊梨，他毫不犹豫地端起了那杯吊梨汤，两3口就喝干了，说道：“好喝！” 芮晓枫刚坐下，看见荆涛喝光了吊梨汤，她2话没说，就将自己这杯也给了他。 荆涛摆摆手，说道：“1杯就够了。” 芮晓枫说：“外婆说你上火了，喝这个润肺、去火。” 荆涛看着她，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说完，他接过芮晓枫这杯，又喝了1口，这次，没有1下子喝完。 看着他们互相谦让的样子，外婆喜欢得眼睛都眯成了1条缝，她又将自己面前的那杯递给荆涛。 荆涛1见，连忙又将杯子送回到外婆面前，说道：“我喝两杯就多吃多占了。” “这是在咱家，不存在多吃多占的问题，我如果想喝，温1杯银耳羹，这个小吊梨汤就是给你做的，我知道你晚上……能来。” 外婆说完，满意地看着荆涛。 芮晓枫也说：“你认为好喝就把这3杯都全喝了，就当喝水呢，不甜也不腻，我去给外婆热银耳羹，顺便我也来上1杯！” 她说着，快步走进厨房。等她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外婆在问荆涛： “小荆，你刚才说出事，到底出什么事了？” 荆涛看了1眼芮晓枫，示意他坐下，这才将贾国亮被抓的事简单叙述了1下。 外婆惊得微微张开了嘴，说道：“这……这也太吓人了？万1子弹打着人怎么办？” 不等荆涛回答，芮晓枫也问道：“你来清阳，就是为这事吗？” 荆涛实话实话：“不全是，我也想看看你跟外婆。” 外婆说：“这事和你有责任吗？” 荆涛说：“也有也没有。我目前是东立第1责任人，出了如何事，我都有责任，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必须要当面向上级汇报，虽然上级早就掌握了贾国亮的有关情况，但我也要来汇报。” 外婆说：“第1责任人负什么责任？” 荆涛知道外婆担心了，就说：“不负什么实质性的责任，我只是口头检讨1下。” 外婆这才松了1口气，说道：“就是啊，你才去那么几天，你怎么知道他们瞒着你背后都干了些什么？” 荆涛说：“我来市委检讨，也算是例行公事吧。” 外婆叹了1口气，说道：“都说当官好，谁又知道当官的烦恼，晓枫啊，你以后要多关心小荆，大年初1，大家都在过春节，他却急哑了嗓子！” 芮晓枫没想到外婆还真有点是“得寸进尺”了，根本无视她之前对她的嘱咐。 在看荆涛，故意斜眯着眼看她，满脸都是得意的笑。 芮晓枫白了他1眼，看着外婆说道：“郝淑珍同志，话有点多了，不要乱说啊——” 不等外婆说话，荆涛就替外婆反驳道：“外婆没有乱说，外婆从不乱说，外婆说的话尤其是刚才那句话，是最正经、最正确的话。” 芮晓枫小声地回了他1句：“美的你！”随后站起身，走进厨房，很快就端出两杯银耳羹。 外婆满眼疼爱地看着荆涛，说道：“你再尝尝这个银耳羹。” 荆涛看着眼前空了的两个杯子，说道：“您老喝吧，我还是喝梨水吧。” “吊梨汤不同于梨水，白瞎了外婆给你吊了半天。”芮晓枫开始“离间”两个人的关系。 荆涛看了外婆1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外婆用小勺喝完银耳羹，说道：“你们俩聊吧，我该去休息了。对了小荆，今天太晚了，就别走了，你在沙发上再委屈1下吧。”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快半夜十2点，就说道：“今晚不了，我喝完这杯梨汤就回去。” 他说着就端起了杯子。 外婆说：“这么晚就不要回去了。” 芮晓枫了解荆涛的性格，就说道：“外婆，您就不要留他了，你想想，他这1天从禾州到东立，忙了1天，又到了清阳，这么晚了，又来看咱们，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吧，他如果不困的话，也思考1下发生的事情，明天让他来咱家吃饭，您给他做好吃行不行？” 外婆觉得芮晓枫说得在理，他就看向了荆涛。 第685章 眼睛看直了 荆涛这时刚好喝完最后1口梨汤，放下杯子，说道：“晓枫说得对，我的确需要静静，想想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外婆，晓枫，你们也早点休息。” 外婆说：“晓枫让你明天早上就过来吃饭。” 荆涛想了想说：“明天我先去市委，郑书记没回家，他还在清阳，可能晚上要连夜审贾国亮，我想去市里听听消息，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知道会牵连出多少人呢。” 外婆说：“那明天上午让晓枫给你打电话，有空就过来，没空就不来，好吗？” “好的，谢谢外婆！” 荆涛说着，接过芮晓枫递过来的大衣，穿好后跟外婆和芮晓枫告别。 外婆唯恐芮晓枫不好意思去送荆涛，轻轻推了她1下：“去送送小荆。” 哪知，外婆这话说晚了，在给荆涛摘大衣的时候，芮晓枫顺便也摘下自己的大衣，她就是准备要送荆涛的。 听了外婆的话后，芮晓枫故意没好气地说道：“您说晚了，他是您的心肝宝贝，我岂敢不送？” 外婆1听，笑着说：“你们俩都是我的宝贝！1对儿宝贝！” “越说越来劲是吧？”芮晓枫看着外婆怪嗔地说道。 1旁的荆涛看着祖孙俩因为他斗嘴，就帮着外婆说道：“外婆，我喜欢听这样的话，您可以说，说得越多越好，您这是在给某些人提醒，提醒某些人要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因为我也是您的宝贝，她有了竞争对象。” 外婆笑得合不拢嘴，她连声说道：“是的，是的，以后某些人再吼我，我就找你告状。” 荆涛1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我保证给您做主。” 芮晓枫见这两个人没完没了，就说道：“这么快就开始算计我了？我说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马上走。外婆，再见！” “再见，你回去后多喝点水，什么事也没身体重要。” “好嘞，我记着了。”荆涛冲外婆挥挥手，就走出了屋门。 芮晓枫给他打开院门，荆涛低声说道：“怎么，送到这就不想送了？” 芮晓枫听出他这话的企图，就下意识裹了1下大衣。 荆涛收起自己的“企图”，拍了1下她的肩膀，说道：“说着玩儿呢，回去吧，太冷了。” 芮晓枫说：“你嗓子哑要吃药，光喝水不行，外婆说得对，什么事也没身体重要。” 荆涛听后，心里就暖暖的，他低垂双眸，轻声说：“你心疼了？” 虽然是黑夜，但荆涛的眼睛里分明有光在闪烁，那不完全是院子里灯光反射的缘故，因为马上就会有火苗窜出。 芮晓枫扭头看了1下屋子，说道：“我是替外婆心疼你，走吧，路上小心。” 既然不能让芮晓枫出来送自己，荆涛便压下心头就要窜出来的热火，伸手抚摸了1下她的脸蛋，说道：“好吧，我走了，锁门吧。” 他有些依依不舍，刚要将手从她的脸上拿开，芮晓枫就双手握住了他的手，随后踮起脚尖，猛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1下，随后就将他推出院门，立刻上了锁。 1切都太突然了，以至于荆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大门就关上了。 虽然他们已经有过无数次的亲吻，那都是荆涛主动甚至带有强迫性质的吻，但这1次，却是芮晓枫主动吻他，这还是第1次，虽然快如闪电，却的的确确是吻，他甚至感到了她唇的温润、柔软，还有她接近自己刹那间散发出的馨香，这1切都是真实的，是可以触碰得到的。 荆涛用手摸着被她吻过的脸颊，暗自欢喜地走出胡同。 不得不说，芮晓枫刚才那1吻，在这寒冷的冬夜，给荆涛增添了信心和热情，他知道，她从内心已经接受了他。 刚回到宿舍，就接到芮晓枫发来的微信：到宿舍了吗？ 荆涛立刻回道：刚进门。 芮晓枫：那就洗洗早点睡吧。 荆涛：哪儿都可以洗，就是右侧半边脸不能洗。 芮晓枫看了这条信息，不由地笑了，她回道：那就等着皴皮吧。 荆涛：皴皮也不洗！ 芮晓枫给他回了1个“吻”的表情，说道：这个是左边的，索性两边都别洗了。 荆涛感到芮晓枫有点调皮，但很可爱，就回道：那不能光洗脑门呀？ 芮晓枫又给他发来1个“吻”表情，说道：这个是脑门的，圆满了，睡吧。 荆涛：睡不着。 芮晓枫：为什么？ 荆涛：想你！ 芮晓枫没再回复。 荆涛理解她的沉默，深更半夜，她是不可能跟他讨论这个话题的。 这就是芮晓枫，1个永远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娴静女子。 第2天吃早餐的时候，荆涛来到小餐厅，郑玉德和孟海洋也刚到。 厨师端上孟海洋提前要好的3人早餐。 荆涛看着郑玉德，目光充满了询问。 郑玉德见他1直盯着自己，就没好气地说：“不吃饭看什么看？眼睛都快看直了。” 荆涛“噗嗤”1笑，这才开始吃。 1直到快吃完的时候，郑玉德也没说夜里审讯贾国亮的消息。 荆涛到底是耐不住了，他试探着问道：“昨天晚上审讯的情况怎么样？” 郑玉德摇摇头，说道：“1个字都没说。” 荆涛想到了，贾国亮不同于1般人，他在公安系统浸淫多年，具有丰富的反侦查能力，也有着丰富的审讯经验和手段，当他被审的时候，他绝对能够从容镇定。 “即便1个字不说，犯罪事实在哪儿摆着呢，他是赖不掉的！” 郑玉德看了荆涛1眼，说道：“专案组要的不只是这些，他制造了多少枪支？都去了哪儿？另外，他不但这1项罪过，还有着严重的违法犯罪，这些，都需要他的口供！” 荆涛说：“把他关押在清阳，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交待，他也在等待观望。” 郑玉德说：“这是肯定的，我原来给专案组建议，在清阳羁押两3天，看看他背后的那些关系是如何行动的，也许，我这个建议不妥。” 郑玉德之所以说是“建议”，而不是其它的词，这就强调了司法机关办案的独立性和自主性。 第686章 耿兴的秘密 荆涛明白郑玉德的自责，他说：“这和您的建议没有关系，就是立刻把他押往外地，1开始，他仍然会挺着，您别忘了，他是公安局长，有着丰富的审讯经验，对问训人的心理他了如指掌。开始肯定是要硬挺着，1旦没人救他，他会立刻崩溃，1旦崩溃，就会1泻千里。” “这个你也懂？” “我在督查室的时候，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案子，虽没有参与，却在审计过程中，给办案人员提供了很多参考，和他们有过交流。” 郑玉德点点头，随后放下饭碗，说道：“我1会要回省城，你去哪儿？” 荆涛说：“我回东立。” 郑玉德说：“这是市局和省厅办的案子，你回去好，做好稳定工作，安抚人心。” “是的，昨天事出后，我们就将回家过年的常委们紧急召集回来开了个会，在会上做了1些相应的安排。” 郑玉德说：“作为市委书记，你可能第1次遇到这事，之所以没有牵连到你们东立，1是怕走漏风声，其次就是也想让你们置身度外。” “多谢领导体恤。” 吃完早饭，郑玉德看着孟海洋说：“老姜回来了吗？” 孟海洋说：“他刚才给我发微信着，已经回来了，就等在外面。” 郑玉德又说：“海洋，你还是回家陪父母。” 孟海洋说：“他们也没事，我还是跟着您吧。” “也好。”郑玉德又看着荆涛，说道：“那我们走了。” 荆涛送走郑玉德后，他来到车上，给耿兴打了个电话。 耿兴接通电话后说道：“荆部长，有事？” 荆涛说：“没什么事，如果耿兄有时间的话，我想找你聊会。” 耿兴说：“也好，等我吃完这碗方便面。” 荆涛1听，立刻问道：“大过年的怎么能吃方便面？邵冲这助理是怎么当的？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耿兴说：“你别费事了，他就在我旁边，不吃方便面还能吃什么，外面的早点店歇业回家过年去了。” “咱们机关食堂没有值班的吗？” “有值班的，1夜没合眼，吃方便面省事，垫垫肚子想回去休息。” 荆涛1听，耿兴1夜没合眼，就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赶紧回去休息，等老兄什么有空再聊。” “没关系，熬夜不是正常现象吗？再说了，你能耽误多长时间？如果谈案子不大可能，我是专案组的人，有保密纪律。” 荆涛说：“我懂，我想谈点别的。” “那你过来吧。” “你在哪儿？” “招待所。” “招待所？你人都在招待所了，怎么还吃方便面？” “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在这。” “我明白，这样，你别吃了，我马上给你送吃的。” 不等耿兴回话，荆涛就挂了电话。 他1路小跑着返回小餐厅，让大师傅做了几样饭菜，又做了耿兴最爱吃的家乡美食——胡辣汤。打包好后他拎起快步走出餐厅。 荆涛知道耿兴在招待所北楼有1间临时宿舍，便拎着打包好的食物，从他宿舍楼的西侧走进北楼。 既然耿兴不想让人知道他在这里，荆涛就故意绕了个圈，他没有直接去北楼，即便有人看见他，也会认为他是要回自己的宿舍吃早饭。 荆涛默不作声地快步走着，当他来到耿兴房间时，不等他敲门，邵冲就从里面打开门。 等几天进去后，邵冲轻轻碰上房门。 这是1间比普通标准间要大很多的房间，跟荆涛宿舍面积差不多。只不过荆涛房间是1张双人床，这里是两张单人床，中间1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摆着两桶没有开封的方便面。 耿兴正歪在沙发上，看见荆涛来了，他就坐正身体。 荆涛将饭盒11拿出来，邵冲摆好在茶几上。 耿兴见状说道：“干嘛搞这么丰盛？” 荆涛说：“老兄1夜都没合眼，我能不心疼吗？怕你吃方便面，几个大师傅同时上灶。” 耿兴接过邵冲递过来的筷子，夹了1个小笼包，1口1个，连着吃了两个，这才顾上说话：“真他妈的香！” 荆涛笑了，说道：“那是你饿了。” 邵冲也拿起筷子，刚要夹菜，他看着荆涛问道：“您吃了吗？” 荆涛说：“我已经吃过了。” 耿兴说：“是不是和老大1起吃的？” “是的。” “老大走了吗？” “走了。” 荆涛见两个人狼吞虎咽，就知道他们的确是饿了。 他打开保温桶，说道：“别光吃干的，这儿还有胡辣汤呢。” 耿兴1听，立刻来了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胡辣汤？” 荆涛说：“耿市长爱喝胡辣汤，这是公开的秘密。” “哈哈哈。”耿兴大笑。 邵冲放下筷子就要来盛汤。 荆涛说：“你吃，我来。” 邵冲不好意思让他倒汤，他便接过保温桶，往耿兴的碗里倒了满满1碗胡辣汤。随后，才给自己倒上。 很快，荆涛带来的食物被两个人吃得所剩无几。 荆涛说：“我应该再给你带点酒就好了，喝了酒睡得香。” 邵冲1听就笑了。 “你笑什么？”荆涛问道。 邵冲说：“我老大喝了酒不但不睡，反而更精神！” 耿兴接过话茬，说道：“没错，酒，对于我来说，不但不能助眠，它反而跟咖啡1样，提神。” “这个秘密我还真没有发现。” 耿兴看着荆涛说：“你也不想想，虽然咱们同朝为臣，在1起喝过几次酒？你不知道就对了。” 荆涛点点头，的确如此。 在他印象中，耿兴从不轻易沾酒，始终保持他这个公安局长该有的样子。 吃完后，邵冲将东西收拾好后，拎起保温桶，说道：“我将碗筷还有保温桶给餐厅还回去。” 耿兴说：“你就不用回来了，回家休息1下，听我电话。” “好的。荆部长，再见。” 邵冲走出后，耿兴看着荆涛，问道：“啥事，说吧。” 这就是耿兴的性格，说话直来直去，直奔主题。 本来荆涛想用别的话铺垫1下，见他问的这么直接，也只能直接回答：“我想说的是东立公安局长人选的事。” 第687章 他找来了 耿兴听他是为这事来的，也不端着，就说：“你有什么想法？” 荆涛说：“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公安局长尽快就位。” “郭克不能胜任吗？”耿兴突然问道。 “他要是能胜任你们为什么不直接任命？” 耿兴听了荆涛这话就是1怔，随后笑了，说道：“你脑子的反应速度太快了，佩服！” 荆涛说：“不是我脑子反应快，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 “你有什么建议吗？” “没有。” 耿兴笑了，说道：“你虽然贵为常委、部长，但那是在官场，从感情上来讲，我始终拿你当兄弟。” 荆涛说：“这就对了，这才是老兄该有的思维。” “所以——”耿兴加重了语气，说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跟哥说，不要矜持了——” 耿兴还真是老江湖，他立刻看出了荆涛的心思。 荆涛被耿兴直接点破，反而倒不好意思起来了，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那老弟我就不矜持了，提1点我的建议，首先强调，是私下向老兄提建议，跟身份跟职务没有任何关系，完全是出自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否则的话我绝不来找老兄了。” 耿兴笑了，说道：“文化人就是能绕，要是我早就和盘端出了。” 荆涛笑了，说：“在说我的想法之前，我先给老兄讲个故事吧。” “噢，好啊，请讲。”耿兴变换了1个坐姿，饶有兴趣地看着荆涛。 荆涛说：“2十3年前，在咱们省乃至全国都很有名的通西矿业集团的职工医院，传来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哭声，她的丈夫因酒后驾车出了交通事故，留下她和1个适龄儿童，这个儿童马上面临着上。家里的顶梁柱突然离世，这个家的天也塌了…… 这个家的天塌了，集团的领导也变得惊慌失措，虽然女人的丈夫是酒后驾车，但荆涛的领导却要按照烈士的规格对待这事……” 耿兴听到这，就睁大了眼睛，专注地看着荆涛。 荆涛说：“因为女人的丈夫不是普通职工，他的弟弟矿业集团所在辖区的市委书记。矿领导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讨好当地市委书记，但这名市委书记知道后，立即叫停了有关‘烈士’的申报，不但如此，还拒绝矿上‘因公殉职’这1说法。不久后，这个市委书记就将哥哥的孩子也是他的亲侄子接到城里由他们夫妇抚养。 这个孩子在叔叔家，得到了叔叔婶婶的悉心照顾，也得到了良好的教育，他们待他如亲生，使他能够消除阴影，健康快乐地成长，他学习优秀，阳光向上，他虽然兴趣广泛，但志向只有1个，那就是要当警察，于是，他以高分考上了警官大学，又被学校推荐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毕业后，拒绝叔叔想让他留在省城发展的好意，只身来到清阳，成为1名交警……” 听到这里，耿兴渐渐收起好奇的笑容，他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荆涛看出了耿兴的神情变化，他变不再往下说了。 耿兴没有言语，也没督促他继续讲下去，就这样怔怔地看着荆涛。半：“你……你说得是小邵？” 荆涛点点头。 耿兴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他不敢相信推测出来的结果，仍然结结巴巴地问道：“他、叔叔是、是……” 荆涛又是点点头。 耿兴惊住了，他1下子站起来，在不太宽敞的屋子里来来回回踱了几步，随后在荆涛面前停住，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荆涛说：“我也知道的时间不长，他们有家训，不许暴露这层关系。所以，上次我才找到你。其实，这不是特权，按照邵冲的资历来讲，他早就应该被提起重用了……” 不等荆涛说完，耿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耿兴默默地转过身，略微沉思了1下说：“你有什么具体办法？” 荆涛说：“我听书记说你们想采取竞聘上岗的办法，我认为这是个办法，既公开透明，又公平竞争，所以，老兄应该放手了……” 耿兴似乎没听进他的话，而是问道：“这个情况是不是领导们都知道？” 荆涛摇摇头，说：“就连小邵的对象都不知道，冷不丁知道了，说什么也要跟他吹。” “书记知道吗？” 荆涛点了1下头，说道：“也是刚知道，所以，我怎么想怎么都应该告诉你这个事实，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当然，当然明白！” 当耿兴真正明白了荆涛的良苦用心后，他突然握住荆涛的手，说道：“谢谢老弟告诉我这些！” 荆涛说：“邵家的家规很严的，我是冒着风险告诉你的，还请老兄尽可能地保密。” “我懂，放心吧！”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是外婆。 外婆这个电话似乎在院子里打的，她小声说：“小荆，我有事找你。” 荆涛说道：“外婆，我待会儿给你打过去……” “要快！我等你电话！” 挂了电话，荆涛说：“耿兄，你休息会儿吧，我得回去了。” 耿兴1直将荆涛送到楼梯口，荆涛连声催促他回去眯1会儿，身体要紧。 荆涛回到宿舍，这才给外婆打回电话。 外婆此时接通电话后，声音恢复了平常，她说：“小荆啊，你什么时候来家里？” 荆涛断定外婆有事，就说道：“外婆，您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外婆说：“都是你爱吃的，如果忙完工作了，就来家里吃饭吧。” “晓枫呢？” “她在打电脑。” “外婆，您是不是有事找我？” “你来了再说。”外婆的声音变得又轻又小。 “好的，我马上到！” 荆涛说完，收拾了1下行囊，便关闭电源，锁好房门，快步下楼。 当他来到外婆家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他走进房门的时候，正看见芮晓枫从厨房出来，正往小餐桌上端菜。 “好巧，马上开饭，去洗手吧。” 芮晓枫“命令”着。 荆涛走进跟厨房仅1墙之隔的洗手间，洗完手后，来到厨房，看着正在忙活的外婆，小声说道：“外婆，什么事？” 外婆关闭火灶，紧张地说道：“他找来了，来了！” 第688章 荆涛暗自叫苦 外婆关闭火灶，紧张地说道：“找来了，他找来了！” 荆涛的心就是1沉，问道：“谁找来了？” 外婆轻轻关上厨房门，凑到荆涛跟前小声说道：“吴枫找来了。” 果然是吴枫！ “他来家里了？” “没有，他给媒体中心打电话，要了晓枫的电话号码，这不就是找来了吗？所以我才背着晓枫给你打的电话。” 荆涛轻轻拍了1下外婆的肩膀，说道：“我知道，您别慌，待会我去问问晓枫具体情况再说。” 这时，门外传来芮晓枫的声音：“你们俩是不是又在背后嘀咕我？还关着门说话。” 她说着，就进来了。 外婆说：“我在做饭，当然要关着门了。” 芮晓枫两眼1转，就瞄了1眼抽烟机，抽烟机没有工作。她又看了看煤气灶，煤气灶也没有冒火。 她更加断定这两个人的确是在“嘀咕”什么事，而且还瞒着她。 外婆看出了晓枫在怀疑他们，就说道：“你们快出去吧，还差1道菜，马上就好。” 外婆把他们推了出去。 荆涛故意装作没事的样子，极其认真地说道：“外婆，我刚才就跟您说了好几遍，少弄点菜，吃不下，到时您跟晓枫又得吃剩的。” 外婆笑嘻嘻地说：“你说多少遍我也要按计划来，菜的品种多，但每道菜量很小，放心吧，剩不下的。去吧去吧，你们去客厅说会话我的菜就得了。对了晓枫，把我早上吊的梨汤让小荆喝了，他昨天晚上喝了3杯，你听他今话的声音就正常了许多。” 芮晓枫笑了，说道：“外婆，咱不带这么抢功的，他说话声音正常，应该不完全是您老人家梨汤的功劳，跟他自身抗体有关。” 外婆埋怨道：“你这丫头，真不会顺情说好话，赶紧出去，别在这儿气我！” 芮晓枫冲外婆做了个鬼脸，随后就跟在荆涛后面走了出去。 荆涛坐下后，芮晓枫便给他倒了1杯小吊梨汤，说道：“其实，我是故意气外婆的，她吊的这个梨汤，是有配方的，1大早起床就开始做，说等你来了让你喝。” 荆涛接过杯子，连着喝了几大口，很快，就见了杯底。 芮晓枫想笑又忍住了。 荆涛知道自己的喝相直接而豪爽，也知道她为什么想笑又不好笑出来，就说：“是不是没见过这么牛饮的？想笑就笑吗？昨天晚上我就连着喝了3杯，今天怎么也要保持记录。” 芮晓枫没想到荆涛如此明察秋毫，居然洞悉到她的表情，就说道：“你要连喝3碗，那外婆做了那么多菜谁吃呀？” “噢——我差点忘了这事了。好吧，喝完这杯再喝1杯就不喝了。” 芮晓枫说：“这可是你自己减的剂量，别怪我啊。” 芮晓枫说着就给他的杯倒满梨汤。 荆涛沉了沉，问道：“今天没去单位吗？” “李燃跟我调班了，今天是他值班。” “单位有事吗？”荆涛试探着问道。 芮晓枫说：“没事，值班就是以备万1，节目早在年前就都做好存在库里了，上班就是玩。” “玩？玩什么？”荆涛问道。 “玩扑克呗，几个人斗了1上午的地主。” “你怎么知道他们斗地主着？” 芮晓枫不知道荆涛为何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就说：“李燃上午给我打电话着。” “噢，他给你打电话干嘛？” 芮晓枫看着荆涛，虽然不解，但还是回答道：“他告诉我，有电话找我。” 终于把话题扯到这个内容上来了！ 荆涛又问道：“看来，找你的人跟你不熟。” “你怎么知道？” “你看啊——”荆涛看着他说：“能把电话打到单位找你的人，跟你能熟悉吗？” 芮晓枫说：“的确是这样。” 见芮晓枫说到这便不往下说了，荆涛故意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年初2的找你，人家肯定是给你拜年呗——” 芮晓枫歪着脑袋看着荆涛：“你对找我的这个电话这么感兴趣？” 荆涛梗着脖子说：“当然感兴趣了，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女朋友！” 芮晓枫更加盯着他问道：“针尖大的事你就吃醋了？” “我当然……不是那么容易吃醋的啦——” 芮晓枫这才松了1口气，她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遇上了1个大醋坛子呢？” 荆涛1听，幸亏刚才自己反应快，及时改了口。如果给芮晓枫造成自己吃醋的印象就得不偿失了。 他在心里叫苦：外婆啊外婆，您差点害死我啊！ 可能外婆在隔壁1直关注他们谈话，这时，就见外婆端着托盘出来，她1边将两杯手打柠檬茶和1盘沙拉摆放在桌上，1边说道：“对了晓枫，今天打电话找你的人跟你不熟吧？”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症结在外婆这里，1定是外婆跟荆涛说有人找她，所以荆涛才拐弯抹角地问这事。 芮晓枫收起笑，看着外婆，认真地说道：“外婆，您应该知道我工作的性质，有人找我再正常不过的了。” 外婆看看荆涛，又看看芮晓枫，她似乎看出芮晓枫不高兴了，就赶紧说：“我这不是没话找话说吗？” 芮晓枫知道，荆涛不是小心眼的人，外婆也不是8卦的人，就1个陌生的电话，何至于让这两个人跟审犯人似的审她？ 芮晓枫说：“看来，你们都对我这个电话感兴趣，好吧，我就告诉你们，今天李燃值班，接到1个电话，是找我的。李燃说，芮总监昨天值班，今天不在单位。那个人便跟他要我手机电话。李燃说，对不起，没有经过她同意，我不能将她的私人电话告诉您，除非告诉我您是谁？对方没有说出他是谁，只是说了外婆的名字，说跟我家是老相识，因为12十年不联系了，最近才打听到我们的下落，所以打电话来问。李燃1听对方居然知道我外公和外婆的名字，这才把我手机告诉了他。这就是事情的完整经过，你们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第689章 真般配 荆涛和外婆对视了1眼。 外婆说：“晓枫啊，既然那个人自称是外公外婆的老熟人，如果他打电话来，你1定要让我接，你不要跟他多说话。” “为什么？” 芮晓枫感到外婆很奇怪，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外婆不是1个无事生非的人，难道外婆知道这个人是谁？ 想到这里，她就问道：“外婆，这个人您认识？” 外婆1怔，看了1眼荆涛，说道：“我现在想不起来是谁，但肯定是找外婆的，因为认识外婆的人，都是以前的老熟人，所以你要答应外婆，他如果给你打电话，1定要让外婆接，你不要搭理他，更不要跟他多说话。” 听着外婆再次重复并强调这句话，芮晓枫更加不解，她说：“外婆，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外婆没想到芮晓枫这么快就看出问题来了，她连忙说：“我大门不出2门不迈的，出去小荆，我跟外界没有任何人联系，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我所有的事都跟你有关，你说我有秘密吗？” 外婆说得有道理，芮晓枫信了。 他们刚要动筷吃饭，这时，芮晓枫的手机就响了，她站起身去拿手机。 外婆紧张地看着荆涛。 荆涛冲外婆摆了1下手，示意她不要紧张。 这时，芮晓枫接通了电话，就听她说道：“钱姐，过年好！” 原来是杜敏！ 外婆和荆涛都松了1口气。 杜敏说：“晓枫，过年好，外婆好吗？给她老人家拜年了！” 芮晓枫打开了免提，冲着外婆说道：“外婆，杜姐问您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外婆大声说道：“谢谢小杜，有时间带着宝贝来家里玩，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外婆！”杜敏说：“我以为你今天值班，来了就找你，才知道李燃跟你调班了。” 芮晓枫关了免提，说道：“是的，李燃昨天1早就给我打电话，说他临时有事，跟我换班……” 芮晓枫讲电话的时候，外婆给荆涛夹了1个炸汤圆，示意他先吃。 荆涛赶忙抱拳，小声说：“谢谢外婆，等她打完电话。” 又寒暄了几句后，芮晓枫才挂了电话。 外婆忽然问道：“晓枫啊，杜敏是你们领导，你怎么让领导给你拜年？” 芮晓枫说：“我昨天给她微信拜的年。” “那还差不多。” 外婆举起杯，说道：“自从晓枫外公走了以后，十多年将近2十年都是我和晓枫过年，今天终于多了小荆，我太高兴了，我没有别的奢求，只求你们俩早日结成伴侣，也了去我的心愿，终于有人要接过接力棒，接替我照顾晓枫了，我太高兴、太高兴……” 不等外婆说完，芮晓枫就打断她的话，叫了1声：“外婆……大过年的，您别整这么伤感好吗……” 荆涛发现，芮晓枫的眼圈红了。 他举起杯，说道：“外婆，您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晓枫，咱俩敬外婆！” 芮晓枫暗暗抹了1下眼角的泪水，说道：“咱们在家能不能不整这出啊——” “好！” 外婆和荆涛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两个人就跟商量好似的，而且语气坚决，芮晓枫禁不住“噗嗤”1声笑了。 她用手被掩住自己的笑，顺便擦去流入脸颊的泪水。 荆涛见她笑了，也不由地笑出声。 随后，外婆也笑了。 3个人便在了1起。 荆涛吃完饭，又跟他们聊了几句，说道：“晓枫，你和外婆去我家呆几天吧，我这两天可能没时间来市里了。” 外婆刚要说话，芮晓枫就拦她，说道：“不用了，我也难得放几天假，就好好陪陪外婆吧，原想回到内地回清闲1些，这样就有更多时间陪外婆，谁曾想没比南方好到哪儿去。” 荆涛便看向了外婆。 外婆冲她1撇嘴，表示自己也奈何不了她。 荆涛想了想就说：“今天不去可以，元宵节我来接你们。” 这次，不等芮晓枫说话，外婆就说道：“我看可以，正好我回老家看花会。” 芮晓枫见外婆美滋滋的1副憧憬的模样，不忍反驳她，就没有当场表态。 荆涛站起跟外婆告别。 外婆就看着芮晓枫，刚想说什么，芮晓枫抢先说道：“去送送小荆对不对？” 外婆笑了。 荆涛也笑了。 芮晓枫说：“我去送他，顺便出去1趟，去宠物医院给猫咪们买点0食，也让它们过过年。” 荆涛问题：“宠物医院还卖猫咪吃的东西？” 芮晓枫说：“卖，不但卖吃的，还没猫咪玩具，是在另1个房间，跟猫咪诊室是隔开的。” 外婆说：“你们走吧，我休息会，晓枫，别着急回来吵我休息。” “外婆——我俩都不是1个方向，您老人家就不要自作聪明了。” 芮晓枫怪嗔地说道，她知道外婆是想让他俩待时间长点。 荆涛也说：“外婆您放心，我们俩随时电话联系，她跑不了了。” 芮晓枫白了荆涛1眼，穿上大衣就率先走了出去。 荆涛跟外婆挥挥手，也走了出去，两3步就追上了芮晓枫，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外婆打心眼里感到欣慰，她自言自语地说道：“真般配，太好了——” 可是，1想到吴枫把电话打到晓枫单位的事，她的内心就是1阵隐隐的担忧。 这时，传来猫咪挠门的声音，她才发现，原来刚才他们两人走出去的时候，那只小橘猫溜了出去。 把小橘猫放进屋，外婆便拿过1只旧围裙围上，抱过猫咪，给它用湿巾清洁4只小爪子，1边擦1边说：“再跑出去的话别回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院门口就传来戴亮门铃声。 外婆1怔，她以为是晓枫走的时候往带钥匙了，便拿过拐棍，拄着走出房门，来到院门口，冲着外面埋怨道：“是不是忘带钥匙了？幸亏我没休息，要是我躺下了，谁给你开门？” 外婆打开门后，不等外面的人进来，转身就要往回走，边走边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人家，您好，我可以进来吗？” 外婆刚转过身正要往回走，忽然听见背后1个陌生的声音，她1惊，回头1看脸就白了，差点没晕过去…… 第690章 怕什么来什么 身后的人根本不是孙女芮晓枫，而是1个6十多岁、衣着得体、气质不俗的男人 1切务须多说，单看来人那浓密的1字眉，以及脸上似曾相识的面容，外婆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因为晓枫长得哪儿都像她的妈妈芮雪，唯独这个1字眉，不像妈妈，妈妈的眉毛弯月型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外婆盯着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冷着脸问道：“你找谁？” 那个人很有分寸，仍然站在门槛外面，说道：“大娘，我找您，您是郝淑珍吧？” 看着眼前这个让女儿早逝、害得他们1家颠破流离的人，外婆生气地说道：“我不认识你，你走吧！我要关门了！” 外婆说着就要去关门，不曾想，那个男人用手拦住，他说：“大娘，我知道您就是我要找的人，您别关门，我有话要跟您说。” “我不认识你，你赶紧走……” 正在这时，邻居家有人出来，外婆怕被邻居看见误会，这才松开手，转身就往里走。 外婆的举动等于默认了让他进来。 那个人稍微迟疑了1下，这才迈进院子，随手将院门关上。 外婆也想明白了，该来的总会要来，何况现在的吴枫位高权重，他要想做什么谁也拦不住，就连荆涛不也是为他忙活吗？ 外婆估计的没错，来人正是通宁省委副书记吴枫。 吴枫昨天给清阳媒体中心打电话，询问芮晓枫的家人是不是叫“郝淑珍”的时候，他心里并不能完全认定，当得到肯定回答后，他又是激动又是心酸。 吴枫没有见过芮雪的家人，正如荆涛分析的那样，他是通过芮雪的档案得知芮雪父母的姓名以及当时父母所在的单位。 吴枫这才得知芮雪的父亲是军转干部，在禾县还是1名中层领导，遗憾的是，当他找到芮雪父亲单位的时候，才得知此人已经去世多年，这才又辗转找到了她的母亲郝淑珍。 当时吴枫给媒体中心打电话索要芮晓枫电话的时候，李燃并没有告诉他，并且告诉他，说这时私人号码，他不能告诉他。 吴枫是多么老道的1个人，他则进1步表明跟芮晓枫外婆的关系，并且准确叫出外婆的名字，说跟他们是老熟人，多年没有联系，如今年岁大了，想找他们叙叙旧。 因为芮晓枫在大西北的时候，曾经当着李燃给外婆打过电话，李燃知道芮晓枫喜欢跟外婆开玩笑，曾经不止1次直呼外婆的姓名，所以李燃记住了外婆的名字。 既然对方是芮晓枫外婆的老熟人，而且叫对了姓名，李燃这才告诉吴枫芮晓枫的电话。 吴枫接着又询问了芮晓枫家庭住址，李燃11告知。 最后，李燃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吴枫只说了1句：省里。 如果是1般人对于“省里”这个字眼是没什么敏感度的，但李燃不1样，他在新闻单位浸淫多年，当下就断定这个电话不是省政府就是省委，于是他按图索骥，查了来电号码，虽然没有查到具体地址，但从号码显示的数字来看，的确是“省里”。 尽管如此，他也没多想，毕竟，“省里”的电话多如牛毛，芮晓枫出身干部家庭，他家应该有在“省里”工作的亲戚或者熟人。 此时，另1端的吴枫，虽然还不能断定芮晓枫的身世，但有1点可以肯定，芮晓枫的年龄正是芮雪和他分手那年出生的，芮雪是个单纯的姑娘，除去他之外，他没有听闻芮雪还有别的恋人。 如果假设成立的话，十有89，芮晓枫是他吴枫的孩子。 1想到这些，吴枫再也坐不住了，如果不是临时开会，他昨天就来清阳了。 今天1大早，他只带了司机，便驱车来清阳了。 清阳，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他从1名师范教师，成长为省委副书记，清阳，是他的摇篮。 他最初在清阳给地委书记做秘书，后来书记调到省政府任职，他又跟随书记去了省政府，1路晋升，后来在省里担任省委副秘书长，再后来被派往清阳担任3年市委书记，之后又被调到了“省里”，自从，再也没离开过“省里”。 来到清阳后，他并没有直接去芮晓枫的家，而是辗转找到当年经常和芮雪秘密约会的枫树林。 只是，当年的枫林早已被林立的住宅楼所占据，过去那些美好的光景，也只能埋在心里默默回味了。 他重新回到清阳的时候，也曾经去禾县秘密寻找过芮雪，得知芮雪已经去世，她的家人也早已离开禾县，没人能说出他们去了哪儿。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秘密寻找芮雪，不是为了跟她重续感情，而是想告诉她，他来又回到清阳了，让她无条件信守他们之间的约定，不得暴露他们曾经有过恋情这件事。 当年，吴枫，老领导做媒，为他介绍了1位姑娘，这个姑娘的父亲当时就是省委副书记。 当时，上级已经找老领导谈话，要他去外省任职，1旦老领导调往外地，那么，在省里举目无亲的吴枫，就会失去靠山，这个时候老领导将他托付给更高1级的省委领导，无异于为他打开了更宽敞的空间。 可怜的芮雪，到死都不被别人知晓！就连吴枫的老领导都不知道跟吴枫谈恋爱的姑娘是谁！吴枫也从来都没在老领导面前暴露过芮雪。 在恋人和远大前途面前，吴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如他所愿，他成功娶了省委副书记的女儿，做了上门女婿。 结婚之后，娇生惯养的高官女儿，任性蛮横，不但1次都没回老家跟父母过年，还不准他回家过年，这桩婚姻，除去给吴枫带来职位的攀升，没有让他品尝到过家庭的幸福和快乐。 然而，让吴枫没想到的是，比他大3岁的妻子居然患有不育症，难怪这个“馅饼”会掉到他的头上。 本来，老家的父母想让他们领养1个弃婴，怎奈妻子就是不同意，她说，别说她不能生育，就是能生也不会要孩子，她要申请公派出国，不可能给个野孩子当妈妈。 第691章 前尘往事 妻子所在的单位，是省社科院社会研究所，1个非常安逸的单位，主要研究社会学、人口学、家庭研究等领域。 但她1不懂专业2不懂技术，只是研究所办公室的1名行政人员。作为省领导的女儿，既然她提出公派留学的申请，那些专业人员也得靠边站。 就这样，对专业1点都不懂的妻子，顺利地被单位公派出国，成为1位名不符实的伪学者。 之所以说她是为学者，是因为她连语言这关都没过，不过好在所去的国家，基本不用说英语，因为，那里都是同胞。 公派期满后，她并没有按照指定时间回来，又继续在国外逗留了两年。 等妻子出国回来，他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妻子直接跟他摊牌：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为了维护脸面，他选择了迁就和忍让。 婚姻的不幸，让吴枫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他以单位为家，以工作为命，是出了名的“拼命3郎”，多次受到中组部的嘉奖。 妻子回国那年，他选择了支边，到西藏地区1个最艰苦的地方，1干就是5年。 5年间，他摒弃了个人的私心杂念，1心1意为那里的人们谋求发展，与藏民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树立了援藏干部良好的形象，曾经被央报誉为“最美的援藏干部”。 5年援藏结束后，除去官位的再次晋升，其它1切都没有改变。 妻子依然我行我素，过着她想要的生活，人前，妻子配合他扮演恩爱夫妻，人后，妻子则是“各玩各的”。 虽然如此，他却不敢“玩”，他知道，妻子可以玩，他却不能，因为，不但有党纪国法的约束，还有妻子1家人的监督，尤其是岳父，虽然他以离退，但分分钟钟就能撕碎他。 与其说是夫妻俩的约定，不如说这是个单边约定，这个约定只适用于妻子本人，与他无关。 这期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芮雪，但慑于妻子家庭的淫威，他不敢找芮雪，更不敢暴露过去的恋情，到清阳工作后，他甚至担心芮雪将两个人的关系说出来，当得知芮雪已经离世，他的心才放下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前几年妻子去国外约会小鲜肉，在她驾车前往小情人的住所的时候，意外发生车祸，当场陨命。 于是，吴枫更加怀念曾经的恋人芮雪。 甚至有1次他做梦，梦到了芮雪，醒来后，想起跟芮雪秘密约会的美好瞬间，想到芮雪曾经跟他开玩笑说：如果将来他们有了孩子，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叫吴小枫。 按理说，几乎每对热恋中的男女，都会有这样的玩笑话，可是，自从上次来禾州见到芮晓枫，他便不再认为这是玩笑话了。 可以说，见到芮晓枫之后，他的内心再无宁日。 如果芮晓枫真的是他的女儿，他要不顾1切把女儿找回来，以慰藉他那1颗斑驳、渐老的心灵。 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妻子意外死亡后不久，本就身体不好的岳母无法接受黑发人送白发人的事实，也去世了，现在的岳父也是徒有威名，干涉不了他了，因为他翅膀早已长硬，而且岳父已然成为1个疾病缠身的老人了。 此时的吴枫，仕途上不会再有什么进步了，年龄是硬件，他已然没有任何激情了。 就在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时候，上苍开眼，将芮晓枫送到他的身边，让他这个人前显赫却内心孤独苦涩的人看到了希望。 他现在还记得看见芮晓枫第1眼时的心跳，简直就是芮雪的翻版！ 令他震惊的是，芮晓枫的脸上，居然有着他的某种影子！ 正是这个发现，才坚定了让他寻找芮雪家人的决心。 这几天，他就跟打了鸡血1样兴奋，1向威严不苟言笑的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出神，甚至微笑，就连善于揣摩他的秘书都看不懂他了。 他必须认回女儿！补偿她1切！ 1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要在最好的时候，找回人生的幸福，在女儿的陪伴下安享晚年！ 他强忍着冲动，好不容易挨过春节，但还是等不及了，在初1那天，将电话打到芮晓枫单位，又1夜未眠，挨到天亮，1大早就朝清阳赶来。 在敲门之前，他其实在外面徘徊了半天，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但也怯于见到芮晓枫，不知见到她该如何开口。 平静之后，他才装作气定神闲的样子，敲了门，同时按响了旁边的门铃。 开门的不是芮晓枫，而是1位老人。 她身穿1袭藏蓝色的羊绒旗袍，举止优雅，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满头的银发纹丝不乱，如同1层雪白的霜，赋予她1种独特的尊贵与沉静。她削瘦的脸庞上，虽然布满了岁月的印记，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娇美与智慧。 从这位老人身上，吴枫仿佛看见了当年芮雪亭亭玉立的样子。 基因这东西是那么的强大，总是带着血缘人的影子。 但很快，这位优雅温和的老人立刻冷下了脸，仿佛认识他1样，立刻对他不友好了。 如果不是旁边邻居家有人出来，老人肯定会将他拒之门外的。 怎奈，他今天决心已定，无论芮雪的家人待他如何，他都要弄清事实真相！ 硬着头皮，跟在老人后面进了屋。 3只猫咪见来了陌生人，瞬间躲藏起来，暗中观察他。 进了屋后，他4处观察了1下，这才坐下，虽然老人并没有给他让座。 看着简单、朴素却异常洁净温馨的家，他感到了异常的亲切。 他问道：“家里就您1个人吗？” 坐在老式圈椅上的外婆说道：“你是谁，到底干什么来了？” 吴枫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尴尬和不好意思，他沉着地说道：“大娘，我叫吴枫，是来找您的。” 外婆看都没看他，就呵斥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找干什么？” 吴枫依然面带微笑，不急也不恼，说道：“您的确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您老人家，但我们都认识1个叫芮雪的人……” 【作者题外话】：最近因为家里改造装修，实在忙不过来，导致停更，请书友们见谅！等工程顺利铺开后，我就能正常更新了，感谢大家的包容！ 第692章 外婆的暴怒 吴枫依然面带微笑，不急也不恼，说道：“您的确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您老人家，但我们都认识1个叫芮雪的人……” 当女儿的名字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的1刹那，外婆的心立刻抖动起来，她恨不得立刻上前，撕碎眼前人！ 当然，她是撕不碎他的，也不能够。 想到这里，外婆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为了不暴露晓枫，外婆决定跟他兜圈子。 想到这里，她不屑地看了他1眼，问道：“看来，你认识我女儿？” “是的。”来人倒是1点都不慌张，依然沉着地回答。 看他那么平静，外婆更是怒火中烧，她紧盯着吴枫问道：“既然你认识我女儿，那么请问，她为什么叫芮雪？” 这个问题对于曾经和芮晓相爱过的吴枫并不难，他当然不知道外婆接下来的灵魂怒斥，就微微1笑，自信地答道：“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正好下了1场新年第1场雪，父母就给她起名叫芮雪，既有瑞雪兆丰年的意思，也有希望女儿像雪1样洁白、美丽。” 吴枫的话音刚落，就听传来“啪”的1声，外婆用力拍了1下桌子，大声喝道：“可是你却玷污了她！你这个衣冠禽兽！” 说到最后这几个字，外婆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吴枫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突然神情反转，直骂得他措手不及。 但他终究是老道的政客，又支过边，援过藏，在官场浸淫了几十年，什么阵仗没见过，但被1个弱不禁风的老太太指着鼻子骂，还是第1次。 他见过太多的阿谀逢迎，见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唯独没见过1个如此愤怒的母亲。只见她的眼里喷着火，紧绷着嘴唇，如果有可能，估计他早就被这位老人生吞活咽了！ 看着老人家气得脸色苍白、嘴唇发抖，吴枫甚至有1丝暗喜，这说明老人是知道他的。 他站起身，殷勤地拿起桌上的水杯，给老人倒了1杯水，温和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老人家喝口水，消消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婆扬起手臂，就将水杯打落在地，立刻，地上就是1片水渍和玻璃碎片。 吴枫没有恼，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是他必须要承受的。 他弯下腰，刚要去捡拾地上的碎片，就听外婆怒斥道：“不许碰我家的东西，你给我滚！马上滚！立刻！” 吴枫当然不肯就这样滚，他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轻易被个老太太骂走。 他直起身，重新坐回座位上，心平气和地说道：“大娘，您的确应该骂我，这场骂，我已经等了3十过年了。我还是那句话，您老人家消消气，我既然找来了，就想明白1些事，否则的话，我今天就是滚了，也还会来的。” 外婆扭过头，狠狠地瞪着他问道：“你想明白什么？我女儿已经含冤去世，你却道貌岸然人模狗样地做了高官，请问，当初你怎么不来找我？是不是怕我女儿影响你升官发财？” 吴枫低下头，这些话，芮雪也曾经这样说过。 但是，芮雪曾坚决表示，是不会让她那当过军官的父亲知道他的，1旦父亲知道他的存在，会打爆他的头的。 难道芮雪食言了？ 想到这里，吴枫低沉地说道：“小雪告诉你们我的事了？” 外婆鄙夷地冷笑1声，说道：“我可怜的女儿傻就是傻在什么她都没说，1直把你藏着，生命最后1刻都没告诉我你是谁，她把秘密直接带到棺材里去了……” 说到这里，外婆的眼圈红了。 吴枫1听却暗喜，这说明，芮雪当年的确怀了自己的孩子，不然何来的秘密？如果只是1场普通的恋爱，大抵不过被她的家人骂成陈世美，或者是玩弄异性的衣冠禽兽，老人是不会说出“秘密”这样话的。 此时，气糊涂的外婆，也没想到自己1番淋漓尽致的臭骂，却暴露出不该暴露的信息。 就在她还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吴枫的时候，吴枫说道：“大娘，我这次来只是想探望1下芮雪的家人，没有别的意思，您老人家别生气。” 吴枫也没想到事情进展得超出自己的想象，他预想了多种和芮雪家人见面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刚1亮相，就被老人识破身份。 看着如此暴怒的老人，他不敢再进1步，毕竟眼前这位老人年事已高，且愤怒至极，万1出现什么差错，那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糟了，不但有可能认不回女儿，还有可能出现人命，他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哪知，外婆仍然没有骂够，她要替死去的女儿好好骂骂这个男人。 “探望？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吴枫“噗嗤”1笑，此时，他以确认无疑，就说道：“大娘啊，您说我这次来安的是什么心啊？” 外婆这才恍然明白，她失算了！ 尽管如此，她仍然骂道：“我知道你有什么狼子野心？目测你也日薄西山该到站了，是不是夜里睡不着良心发现自己的罪孽？跑我这忏悔来了？我告诉你，我女儿好欺负，我却没那么好欺负，我老太婆不怕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滚！” 这时，突然传来开院门的声音，芮晓枫回来了。 她刚走到屋门前，就听见外婆大声呵斥什么人，她推开门的1瞬间，立刻愣住了。 “吴……书记？您怎么在……在这儿？” 不等吴枫说话，外婆立刻站起来，她惊恐看着孙女，冲动地说道：“让这个人立马离开咱家！” 芮晓枫1怔，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让外婆这样愤怒和失控。 此时，吴枫见到芮晓枫回来了，他也在第1时间站了起来，说道：“芮记者你好，我是来看你外婆的。” 芮晓枫立刻明白了，欣喜地说道：“原来打电话找我的人就是您啊——” 吴枫看了看外婆，又看看芮晓枫，微微1笑，说道：“没错，正是我。” 芮晓枫更加迷惑不解，她说：“可是……您怎么跟我外婆认识？外婆，我怎么从没听您说过？” 第693章 真相 看着孙女眼里的疑问，还有刚才1瞬间流露出的惊喜，外婆叹了1口气，看着吴枫说道：“你先请回吧，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聊。” 芮晓枫感到奇怪，外婆虽然是个不好交际的人，但她也是1个从不逐客的人，她更加不解，看看外婆，又看看吴枫。 本来外婆还算沉着应对吴枫，但芮晓枫的突然回来，戳中了她的软肋，她的心乱极了。 她不知该怎样向孙女解释这1切，只好驱逐吴枫离开。她担心吴枫不达目的不罢休，才说了“有时间再聊”的话。 果然，吴枫礼貌地说道：“好的，大娘，我改天再来看您。芮记者，请将地上清理1下，打扰了，再见！” 芮晓枫这才看清地上的1片狼藉。 她顾不上多问，1转身，就看见吴枫已经走出了出去。 她下意识地想要出门去送，这时就听外婆呵斥道：“回来！” 芮晓枫就是1哆嗦，吓得她下意识缩回了迈出的腿。 外婆这声音太大、太过严厉了，这是她自打记事起，从未感知到的严厉。 外婆见自己的震慑起到了作用，就狠狠地盯着孙女，说道：“不许出去！” 芮晓枫小心翼翼地收回腿，关上门，她下意识看了1下门外，就见吴枫正好走出院门，“咔嚓”1声，他居然给他们将院门关上了。 芮晓枫收回目光，她胆战心惊地看着外婆，不敢说话。 外婆见芮晓枫不再出去了，这才瘫软地坐在椅子上，浑身没有1丝的力气，大口地喘着气。 芮晓枫吓坏了，赶紧扶着外婆，坐在沙发上，并贴心地给她后背垫上1个软垫。 但是外婆仍然有些坐不稳，她便坐在外婆旁边，让外婆靠在自己身上，同时1只手将另1个靠垫倚在外婆身体的另1侧。 外婆将头靠在孙女的肩上，闭上眼睛，喃喃地说道：“雪啊，妈妈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给女儿取这样1个名字了……” 听到外婆这话，芮晓枫眉头1皱，猛然间，她感到自己的心脏像被安置了高频起搏器1样，跳得1下连1下的快，快到从点连成了线。 尽管如此，她仍然强装镇静，颤着声音问道：“外婆，你说什么？” 外婆长叹了1口气，没有立刻说话。 芮晓枫轻轻转过身，扶着外婆的脸，问道：“外婆，你刚才是在说我吗？” 外婆闭上眼睛，说道：“去，给外婆倒杯水来。” 芮晓枫料定外婆有事瞒着自己，但此时她不敢怠慢，更不敢继续问下去，立刻起身给外婆倒了1杯水，并拿过1瓶硝酸甘油，她将水递到递到外婆嘴边，倒出1粒药片，要外婆吃下。 外婆喝了1口水，看着她递到嘴边的药片，轻轻摇了1下头，推开她拿着药片的手，说道：“不用这个，晓枫啊，你去我屋里把那个梳妆匣拿过来。” 芮晓枫放下水杯，不安地看了1眼外婆。 外婆冲她挥挥手，说：“我没事，去吧，外婆有事跟你说。” 芮晓枫很快就将外婆祖传的那个黄花梨木的梳妆匣抱了出来，放在外婆旁边的沙发上。 外婆双手颤抖着打开匣子，取出那个蓝布小包，打开，里面是1只口琴。 “晓枫，知道这是什么吗？” 晓枫点点头，说道：“妈妈的遗物，您告诉过我。” “是的，我也只是告诉你这个是妈妈留下的遗物，但我却没告诉你另外1层含义，这个口琴上有1个人的名字。” “名字？”芮晓枫只见过1次口琴，但没有注意到上面的人名。 她接过口琴，翻来覆去找了半天，才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两个很小的字，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吴——枫？” 芮晓枫惊呼出声，她反复看着这两个字，1时之间，心脏更加快速地跳动起来。 “外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没早告诉我？” 外婆冲她勉强1笑，说道：“我也是几天前才刚刚破译出来。” “破译？” 芮晓枫更加不解。 “是的。”外婆看着她说道：“晓枫，来，坐下，听外婆告诉你。” 芮晓枫拿着口琴坐在外婆身边。 外婆说：“你懂事后，总是追着外公外婆问妈妈和爸爸的事，我们告诉你，爸爸死了，你就不再问爸爸了，但你总是对妈妈充满好奇，长大后，也总是缠着我，让我讲妈妈的事，外婆只是告诉你，妈妈非常优秀，不但长得漂亮，还很善于团结同学，师生们都很喜欢她，她多才多艺……是不是这样？” 芮晓枫点点头。 外婆又说道：“可是，有1件事外婆却始终没告诉你，尽管你长大成人，外婆仍然没有告诉你，不是外婆不想告诉你，是外婆也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直到最近，外婆才破译了你妈妈留下的谜底……” “最近？您说的最近是指今天吗？”芮晓枫迫不及待地问道。 外婆摇摇头，说道：“不是，是小荆带给我1个消息……” “荆涛？” “是的。” “他……带给您什么消息？” 外婆又长出了1口气，说道：“别急，听外婆慢慢讲给……” 于是，外婆151十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告诉了芮晓枫。 最后，外婆拍着孙女的手，眼含泪水，哽咽着说：“孩子，不是外婆存心要隐瞒你，是外婆不知道真相，要怪，就怪我那苦命、痴情的女儿，关于你的身世，她至死都没透露给我们1个字，以至于你的父亲是谁，成为我们猜测的事，但是你的妈妈单纯而善良，她怕告诉我们真相后，你那脾气火爆的外公不会轻饶了吴枫，为此，你外公也觉得脸上不光彩，还不到年龄就提前退休了，以后的事，你就有记忆了，我们1次又1次地搬家，为的就是给你创造1个良好的生长环境，让你轻松、快乐、健康地成长……” 芮晓枫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她就被告之爸爸已死，今天却凭空出现在她的家里，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 她整个人都愣怔了，呆呆地看着外婆，大脑1片空白。 第694章 让他现原形 芮晓枫怎么也没想到，从小她就被告之爸爸已死，今天却凭空出现在她的家里，而且还是位高权重的省委副书记！ 她整个人都愣怔了，呆呆地看着外婆，大脑1片空白。 外婆拍拍她的肩膀，说道：“今天这阵仗你也看到了，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就被我赶出门，但他的目的非常明确，他是冲着你来的，孩子，你长大了，该怎样做，你自己拿主意。” 芮晓枫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惊愕，她呆呆地看着外婆，好半天才面无表情地问道：“外婆，您以前知道这件事吗？” 外婆看着她，她太了解自己的孙女了，虽然这件事带给她的震动不小，但她此时的头脑是清醒的，她之所以这样问，就是想知道外婆是否知道吴枫的存在。 事到如今，外婆1点都不想隐瞒她，也没法隐瞒，吴枫都找上门来了，想躲是躲不掉的，她只能实话实话：“外婆知道你是妈妈的非婚女儿，但1直都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为此，你外公甚至暗中调查了好长时间，都没找出那个人来，直到前几天……” “前几天什么？”芮晓枫依然毫无表情地问道。 外婆不想让她知道荆涛参与了这事，她担心性格倔强的孙女会因此错怪荆涛，从而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外婆想了想就说道：“孩子，这个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们芮家的骨肉，是我女儿的血脉，是我这老骨头坚持活下去唯1的精神支柱啊……” 外婆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她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着。 芮晓枫从小就隐隐约约地感到自己的出生似乎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包括她小的时候，就听见别人称呼她那3个字，为此，外婆毫不迟疑地给她转了学校。 随着年龄的长大，她懂事了，再也没问过自己的爸爸是谁。 对于吴枫，她其实是有感应的，那感应来自血脉。 在老兵家里，吴枫莫名其妙地盯着自己看，每当她的目光碰到吴枫的目光，他就不自然地避开了，但在不经意间，她就又发现他在看自己。 她当时就想，以吴枫的地位，他应该是见过各种风格的美女，作为1个堂堂的省委副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女孩子看，的确有失水准。 接下来，吴枫见缝插针地问她姓什么，当得知她姓“芮”后，吴枫便再没看过她，只在离开的时候，吴枫冲着轻轻点了1下头。 她懂事后，经常挨欺负，所以很不喜欢“芮小枫”这个名字，她想改名，可是外婆却极力反对，说这个名字是妈妈留给她唯1的念想，不能改，后来，她悄悄将名字里的“小”字，改成了拂晓的“晓”。 她甚至脑洞大开，妈妈之所以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是不是暗藏着什么秘密？见到吴枫的那1刻，尤其是当着那么多两级市领导，吴枫却对她这个地方记者身份的人产生兴趣，居然屈尊问自己“姓什么”，加上她感觉自己有些地方和他长得有那么1点点的相似，她甚至有些自恋地认为吴枫的“枫”，是不是跟自己的“枫”有什么关联。 当然，1切都是内心的胡思乱想，是不能跟任何人言说的，她甚至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感到羞愧。因为自己毕竟不是亚菲，可以由某件事展开联想，写出各种可能的狗血剧情。 当年妈妈冒着“失德”的风险依然坚持把她带到这个世界，这就说明妈妈是多么的爱她，她只需要知道妈妈是谁就够了。 如果吴枫不主动找来，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想到那1瞬间脑子里的海阔天空、胡思乱想会变为现实。 想到这里，她低头看了看那只口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实，有些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么说，这个吴枫，就是我……我……” 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那两个字，自小到大，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是陌生的、缺失的，甚至是苦难的根源！ 所以，她无比排斥这个称呼。 外婆当然理解她的心情，冲她点点头，说道：“是的，就是他。” “可是……”芮晓枫看着外婆，委屈地说道：“您和外公不是说他死了吗？” 外婆非常难过，她哽咽着说：“那是骗你的，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他是谁，你的妈妈，直到生命最后1刻都没告诉我们真相，她到死都在保护他，保护他的名声。” 想到可怜的妈妈，芮晓枫的心就是1阵隐痛，妈妈，多么伟大的女人啊！ 泪水，流出她的眼眶。 外婆握住她的手，说道：“孩子，吴枫既然能找来，就说明他是下定决心了，事情你都知道了，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 芮晓枫透过泪眼看着年迈的外婆，她伤心地说道：“外婆，我的生命里只有外公和外婆，还有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妈妈，我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除此之外，我和任何人都不相干……” 外婆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她抱过孙女，声音颤抖地说道：“好孩子，外婆尊重你的1切决定。” 芮晓枫替外婆擦了擦眼泪，说道：“外婆，我能要求您1件事吗？” 外婆看着她，说道：“孩子，你尽管说，外婆什么都答应你。” 芮晓枫用力抹了1下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如果吴枫再来，您要第1时间通知我，我不在您不许给他开门。” 外婆无奈地说：“孩子，下1步他是不会来找我了，而是会去找你的。” 芮晓枫镇静下来，说道：“好啊，我等着他！” “你要干什么？” 芮晓枫咬咬牙，说道：“我要让他现原形！” “可他毕竟是……” 芮晓枫看着外婆，说道：“我刚才说了，我只需要知道自己是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这就够了，别人和我不相干！” 这1天，祖孙俩注定过得不平静，春节的乐趣荡然无存。 晚上，她们谁都没有胃口吃饭。 芮晓枫明白，相较于自己，外婆对这件事的不确定性，更加没底。 【作者题外话】：最近因为老家改造总是跑工地，每天回来的较晚，加之劳神费力，就顾不上更新了，请大家见谅！ 第695章 独家专享 虽然外婆反复强调她长大了，这件事完全由她自己做决定，但外婆越是这样说，就越担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临睡觉前，芮晓枫给外婆打来洗脚水，让外婆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小板凳上，给外婆洗脚。 记不清给外婆洗过多少次脚了，但今晚这次洗的格外细腻，捏脚的力度格外轻柔，她深深地知道，制造1个生命只需几分钟的激情就够了，可是养育1个孩子，却需要付出毕生的精力和操劳。 伺候外婆上了床并细心地为她掩好被子，将地脚灯调亮后，芮晓枫才轻轻带上门，走出外婆的卧室。 芮晓枫担心外婆，便打开沙发床，抱出被褥，她要守在外婆的隔壁，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她接到荆涛的微信：睡了吗？ 芮晓枫内心5味杂陈，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荆涛他走后发生的这1切，想到吴枫的身份，芮晓枫还是决定向他隐瞒这1切。 于是，她答道：正准备睡。 荆涛：怎么这么晚？外婆呢？ 芮晓枫：刚刚躺下。 荆涛思忖了1下，又问道：你们看电视着呀？ 芮晓枫：没有。 荆涛又问道：小猫喂药后怎么样？ 芮晓枫：没事。 荆涛感觉芮晓枫有什么事，问1句答1句，她的情绪似乎不是太高。 于是，又问道：外婆不舒服吗？ 芮晓枫：没有。 所有的假设都不成立，那为什么睡得怎么晚？而且她情绪不高，是不是他离开后吴枫找上门来了？也不大可能吧，大年初2，他1个省委副书记不过年，难道别人也不过年吗？ 荆涛于是给她发了1条语音，他笑着说：“都没事，为什么还睡那么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芮晓枫1见荆涛发来了语音，就将语音转换成文字，不得不说，荆涛口音标准，居然1个错字都没出现。 1向坚强倔强的芮晓枫，此时，在历经了刚才的跌宕起伏的身世经历后，见荆涛如此关心她和外婆，发现她们晚睡后，不惜打破砂锅也要问到底，内心就涌起1股暖意，经历两次失败的感情后，她原以为自己会变得更加坚强，不会再被任何人感动。 也许，荆涛和任何人都不1样，他最初的目的就很明确，喜欢——爱上——追求。 最为关键的是，这次有了外婆的参与，对荆涛本人以及他的家庭进行了深度“考察”，随后就是制造各种接触的机会，让两个性格高傲的大龄青年自然而然地靠近，并且开始恋爱。 无论是多多还是荆涛的父母，都让芮晓枫和外婆那颗漂泊的心感到家庭般的温暖，还有从未有过的踏实，让芮晓枫对荆涛的感情也迅速升温，并逐渐产生依赖。 此时，面对荆涛的关心，芮晓枫忽然眼睛1热，但独立惯了的她，还是不想告诉荆涛实情，因为荆涛曾经是媒体中心的领导，也是她的顶头上司，如今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如果荆涛知道真相后，芮晓枫担心他不好摆布这事，以免给他找麻烦，所以他还是不要掺和这事。 想到这里，芮晓枫便强打精神，给他讲了笑话：我在南传的时候，我们领导给我发语音，当时在会场，我不便听语音，就转换成了文字模式，结果翻译的乱78糟，最后还是把音量调到最小，紧贴着耳朵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后来，领导再发语音，无论多么不方便，我也要亲耳听，绝不能转换文字，非笑掉下巴不可。 荆涛见芮晓枫给自己讲笑话，就知道她们应该没事，就回道：我口音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堪比播音员！ 芮晓枫：吹吧，慢慢吹，我要睡了…… 荆涛又给她紧急发来1条语音：“你和外婆还是来禾州吧，我明天去接你们，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了，咱们1块回家。” 1块回家，让芮晓枫听起来很亲切，想到那对和善开明的双亲，还有人小鬼大的多多，她的内心就踏实，但她们不能去他家，说不定吴枫又会什么时候找来，不能躲，这笔账必须跟他了结清，否则的话，外婆和她也别想过安稳日子。 芮晓枫想了想回道：不行，小狸还没完全恢复，不能离开好几天。 荆涛：也没让你待好几天呀，给他们预备出足够多的猫砂、猫粮和水，34天是没有问题的，上次外婆来我家也就是生病那次，就是这么做的。 芮晓枫：上次猫咪们都健康，这次不同。好了，别争了，我要睡了。 芮晓枫说完，便将手机扔到1边。 她忽然感到头痛，不想再跟他聊了。 荆涛也知趣，他寻思太晚了，还是不要烦她了，明天1早跟外婆通个电话，然后再去接她们，只要外婆来，就不愁芮晓枫不来。 这样想着，荆涛便也放下了手机。 下午回来后，他找方紫卿整整聊了5个小时。 这个方紫卿，这次完全放开了， 他把这么多年在基层工作中的所思所想，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荆涛，其中，方紫卿学了相声演员方清平的1句话，荆涛听了特别有启发。 方紫卿说，方清平有个单口相声，其中有1句是这样说的：我总是嫌弃媳妇长得丑，现在明白了，高端产品，都是私人定制，独家专享。 言外之意，就是荆涛要真是想打造属于东立自己的品牌，就不要找什么专家、学者们来此出谋划策，因为他们的出的主意太洋气，太高大上，不接地气，并且适用于全国各地。只有东立的土主意，才是最接东立的地气，咱不能抄别人的作业，因为市井人情不1样，别人也抄不了咱们的作业，同样还是因为市井人情不1样。 荆涛听了这话后大喜，于是，1些“土”主意，在跟方紫卿的闲聊中逐渐成熟，他的内心有了1个相对完整并且完美的计划。 回到办公室后，他1气呵成，立刻将脑子里的那些灵感在电脑上敲成文字。 成文后，他并没有急于修改，甚至都没再看第2遍，因为，有些内容还需要论证、补充，最后才能呈现给上级领导。 第696章 荆父的叮嘱 这绝对是1份全国绝无仅有且出奇制胜的振兴乡村经济的方案，首要1点就是接地气、可行性强！ 因为今年的清阳两会挪到春节后开了，也就是开班不久后就是两会，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将这份报告完善。先交给郑玉德，征求1下他的意见，得到他的认可后，才能正式上报，然后就是贯彻执行。 他很激动，也很兴奋，1个美好的愿景就要在他的手上诞生，以至于快十2点了还睡不着，才想起给芮晓枫发微信。 本是不经意发的微信，没想到她们居然刚刚躺下。 想到吴枫打电话找芮晓枫，荆涛不由1阵担心，担心吴枫是不是找上了家门，不然晓枫和外婆怎么那么晚才睡？ 1连串询问后，才知道是他多心了。 他不能不多心，要知道，他为了吴枫找到芮雪，可是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更令他担心的是，芮晓枫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所在的1切。 如果吴枫真的找来，凭荆涛对这祖孙俩的了解，她们不会认他的，只会激起她们更大的仇恨！ 因为他，芮雪和父亲先后离世，外婆1个人带着晓枫，颠沛流离，辗转多地。古有孟母3迁，今有外婆多次迁徙，为的就是让芮晓枫在1个相对安全、谁也不清楚她的身世的环境中健康成长。 这该需要付出多么大的艰辛才能做到啊！ 所以，吴枫想要认回芮晓枫，估计是做梦！ 可怜芮雪，直到死都还在保护他，保护他的名声，保护他的官运不受影响！ 第2天醒来后，荆涛看了看表，这个时候妈妈应该起床了。 可能是早年间在山区工作的原因，父母亲都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于是，他便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等电话的接通的时候，居然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涛儿，这么早有事吗？” “爸爸，妈妈呢？” “你妈妈在厨房，我去叫她。” “不用了爸爸，我跟您说吧，我这边的事儿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回家，但我想去清阳把晓枫和外婆接来，您看怎么样？” 爸爸1听高兴地说：“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尽管去接，昨天晚上你妈妈还说应该让晓枫和外婆来家里待两天，她们祖孙俩过年也没多大意思，大家在1起热闹。” 荆涛说：“那就好，那1会我起床后就先去清阳接她们。” “好！”爸爸爽快地说道，但他却没立刻挂断电话，而是说道：“涛儿，昨天下午占生来家里了，他说听张维说的，东立出事了，副市长被抓了，是真的吗？” 荆涛没想到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也难怪，张维就是再怎么不吃香，他在市里也会有朋友，有眼线，发生的1切大事，他很快就会知道。 荆涛回道：“是真的，昨天我从家里出来，还没到就接到电话，上午人就被带走了。” “你没事吧？”爸爸担心地问道。 荆涛知道爸爸担心他，就说道：“我没事，您放心吧。” “你没事就好，我这么赶紧你也不应该有事，你才去几天呀？” “是的，您放心吧。” “小涛儿，爸爸知道你这么年轻就堪此大任，是组织对你的器重和信任，也是我家祖辈的荣耀，但凡事都有正反两面，组织对你器重信任的同时，也是对你的考验，你要小心再小心，工作上不可冒进，你是常委下来兼职的市委书记，组织上不会让你长期兼职的，也就是1两年，多着可能会两3年，所以，你在保持稳定的前提下，工作稍微有点进步就行，稳重有进就好了，千万不要血气方刚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那样的话1是你不好抽身，2是如今工作太难做，你要切记我的话，这不是明哲保身，而是权衡利弊后的明智之举……” 在荆涛的印象中，这还是爸爸第1次跟他说起工作的事。 爸爸说得没错，怎奈他忘记了1点，就是荆涛不是墨守成规、得过且过的人，虽然组织对他既信任又考验，但东立也是他仕途的第2个战场，如果1味求稳，那就当真将东立当成了跳板了，这不是他的性格。 当年驻村扶贫的时候，为了将高山养鱼项目进行到底，哪怕驻村时间到期他不是也没回去吧，而是继续留在村里，直到这个项目都会成功！ 但这些话是不能跟爸爸说的，那样只会增加他的担忧，他爽快地答道：“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挂断电话后，他本想立刻给外婆打过去，但1想到昨天她们休息的那么晚，就没打扰她们，还是让她们多睡会吧。 起床洗漱完毕后，他便跑下楼，1直向旁边营房的操场跑去。 他注重锻炼的好习惯得益于在省督查室工作期间罗炳义的引导，虽然现在有时不能天天坚持，但他总会抽空锻炼。 他深知，没有好的体魄，是难以应付以后有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 刚跑了半圈，小秦便追了上来。 小秦边跑边说：“报告书记，我申请上岗。” 荆涛笑了，说道：“我都该回家了，你上的哪门子岗？” “回家我给您开车。” “我准备在家休息几天，你能行吗？” “当然行了！” “那你对象怎么办？人家大老远地找来，你不能把她1个人扔下不管吧？你跟我回家，还得带上对象，我是不是还得给你们准备1间婚房？” 小秦不好意思地说道：“哪能啊，她明天就要回老家了。” “哦，为什么？” 小秦说：“这边给她安排了工作，她总得要回老家办调动手续吧，另外，怎么也得跟家人告个别呀！” “那倒是。”荆涛说：“所以，你更要安心在家陪她，如果你回去的话，我准你假。” 小秦听到这里，惊喜地说道：“真的？” “哈哈。”荆涛看出了小秦的心思，便说道：“看来，你上岗是假，请假是真。” 小秦说：“真的不是，我就是想等她走了上岗。” “她回去几天？” “她跟我说上班后办完手续就回来，不会超过初十。” “如果你跟着1起回去呢？” 小秦1边跑1边挠脑壳，说道：“没这样想过，如果我回去，肯定是不能到初十回来。” 荆涛说：“你自己决定吧，如果回去的话，记着跟老高请假。” 第697章 瞬间感动 小秦想了想说：“我就不回去了，上班就要开会了，您不能没有司机。”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自己拿主意吧。” 跑了两圈后，荆涛回到住处，已经快8点了，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荆涛等了半天也没人接，他便挂掉，又重新拨，还是没人接，这才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半天，芮晓枫才接通电话。 荆涛问道：“我给外婆打，她怎么没接？” 芮晓枫叹了1口气说：“外婆在天快亮的时候，突然感觉胸闷心慌，1大早我们就来医院了。” “外婆以前有这样的情况吗？”荆涛问道。 芮晓枫说：“外婆是冠心病，在南方的时候，就犯过两次，回到北方后，还没犯过，因为她自己无论是饮食还是作息时间都安排得很合理，每天也按时服药，最近……最近就放松了警惕……” “现在情况怎么样？” “正在做检查。” “好，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你不用来了……” 他打断芮晓枫的话，霸气地问道：“快说，哪家医院？！” 芮晓枫听出了荆涛口气的坚决和严厉，只好说道：“市医院。” 荆涛没再说话，而是挂断电话，立刻调出郑玉德熟人王琴的电话。 哪知，电话打通后，才知道王琴不在清阳，她回老家过年去了。但王琴问清外婆姓名后，表示这就给值班大夫打电话，等问清详细情况后再给他电话。 荆涛挂了王琴的电话后，迅速穿上衣服，来不及去吃早饭，发动着汽车便赶向清阳市赶去。 荆涛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到清阳，以至于芮晓枫看到他的那1刻，吃惊地问道：“这么快？是不是超速了？” 荆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外婆呢？” “刚刚进去在做心脏ct。” 荆涛看了1眼ct室的大门，问道：“你怎么不跟着进去？” 芮晓枫1怔，说道：“大夫不让家属进去。” “大夫不让你就不进去了吗？外婆是年纪大了，万1她紧张怎么办……” 荆涛的话音刚落，芮晓枫旁边的ct室的大门就打开了，就听1名医护人员喊道：“郝淑珍的家属进来1下。” 芮晓枫刚要进去，荆涛便抢先走进去，说道：“我是郝淑珍的家属。” 医护人员看着后面的芮晓枫，说道：“1名家属留下，企业的到外面等。” 荆涛将芮晓枫向外推了1下，随后问道：“大夫，我外婆出现了什么情况。” 这名医护人员说：“老人家有点紧张，所以叫来家属配合1下。” 刚刚走出去的芮晓枫听见这话后，心里就是1阵感动。 这个问题她都没想到，荆涛却想到了。 本来她应该留下来陪外婆，谁都知道里面有射线，可是荆涛却将她推了出来，留下陪外婆，相比之前的恋人，谁都没能做到像荆涛这样。 由此，她感到荆涛是她和外婆今生最值得托付的人！ 时间不长，荆涛搀着外婆走了出来。 芮晓枫迎上去，刚要去拉外婆的另1只手臂，荆涛却说道：“小心，胳膊上有留针。” “看见了。” 虽然内心感动，但天性如此的她，依然不善于公开表达自己的情感。 外婆以为自己麻烦荆涛晓枫不高兴，就说道：“我刚站在那个床跟前就是1阵头晕，大夫让我躺下，我根本躺不下，还说我紧张。” “那您到底是不是紧张？”芮晓枫问道。 外婆看着孙女，无辜地说道：“是有点紧张。” “您以前也做过这个ct，怎么这次紧张了？” 外婆说：“岁数大了，怕死呗。” 荆涛“哈哈”大笑，说道：“这个谁都怕。” 外婆仰头看看荆涛，又看看芮晓枫，说道：“我说怕，也不是真怕，我其实是怕死不了，还麻烦人，这才是我最怕的事情……” 听了外婆这话，芮晓枫立刻百感交集，她哽咽着说：“外婆，不许您这样说，您再说这样的话我真的生气了……” 荆涛看见芮晓枫的眼圈红了，他也赶忙说道：“我同意晓枫的话，您要是再这样说，我也真的生气了。” 外婆笑了，说道：“你们这两孩子真是的，我就是说着玩儿的，你们还当真了。” 在ct室旁的留观区，外婆和其它做这种检查的人坐在里面休息，半小时后，大夫出来给他们拔去留置针。 这时，荆涛接到了王琴打来的电话，王琴问道：“病人还在医院吗？” “是的王主任，刚刚做完ct。” 王琴说道：“我打好招呼了，你亲属的ct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然后你们去找史大夫，今天是他值班。到时将所有的检查结果记得发我1份。” “好的，谢谢王主任。” 挂了电话，荆涛问道：“你们找的是史大夫吗？” 芮晓枫摇摇头，说：“是1位宋大夫。” 外婆说：“小荆啊，你是不是找了熟人？” “是的，正好认识，我就在电话将您的症状跟她说了，她是这家医院心内科的专家。” 芮晓枫不喜欢这样，她小声嘀咕了1句：“多事。” 哪知，这句话被外婆听见了，外婆说：“1点都不多事，你没听小荆说吗，正好有这方面的熟人，看病这是，还是有熟人的好。” 芮晓枫1听，外婆是铁了心地向着荆涛，就看向了荆涛。 荆涛炫耀般地冲她做了个鬼脸。 当所有的检测结果出来后，按照芮晓枫的意见，他们还是找到了初诊的宋大夫。 哪知，刚做到宋大夫面前，就进来另1位大夫，他问道：“宋大夫，有叫郝淑珍的病人吗？” 宋大夫立刻说道：“史主任，这位老人家就是郝淑珍。怎么，是您熟人？” 史大夫看了看外婆他们，就说道：“是的，给我看看检测结果吧。” 荆涛通过两名大夫的胸牌得知，这位史大夫是主任医师，比宋大夫高半格。 两名大夫对着1堆的检查结果研究了半天，最后史大夫说：“老人家，您心脏问题不太大，血管中度狭窄，您平时在吃药吗？” 第698章 极度自私的人 芮晓枫立刻从包里掏出几种药，交给史大夫。 史大夫看完后说道：“这些药您继续吃，硝酸甘油家里有吧？” “有的。”芮晓枫答道。 史大夫又说：“这个药要常备。根据彩超、心电图等等这些检测结果来看，您这次的心慌心悸还有胸闷，和心脏关系不太大，您的甲状腺指标有些异常，有时候甲亢也能引起心慌心悸和胸闷，您明天空腹来医院，再挂个泌尿科的号，做做甲状腺的深度检查。” 外婆说：“我现在就空着腹呐。” 史大夫笑了，说道：“您今天不能再抽血了，都抽了那么多了，我听说您做ct的时候还出现点状况，缓缓吧，明天、后天来都行。” “好，谢谢两位医生。”外婆冲两位大夫说道。 芮晓枫也说道：“谢谢宋大夫，谢谢史大夫。” 荆涛和芮晓枫搀着外婆走出诊室后，荆涛说道：“晓枫，你扶外婆去哪儿坐会儿，我等等史大夫。” 芮晓枫点点头，搀着外婆朝前面的椅子走去。 史大夫正好出来，荆涛上前说道：“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史大夫说：“你就是荆部长吧？” 荆涛见这位史大夫要比自己年长，就谦虚地说道：“您叫我小荆吧。我想问问，老人家这个病严重吗？” 史大夫说：“我刚才看了宋大夫的问诊记录，她有过冠心病的历史，而且根据检查结果，依然评估为冠心病。还好，老人家这几年没什么发展，说明她在饮食上控制得很好。这次发病，根据我们的经验判断，跟心脏关系不太大，也可能是没有休息好，或者着急生气，或者精神压力过大，都有可能突发心悸心慌和胸闷的症状，有时间的话，还是让老人再深入查1下甲状腺吧。” 荆涛说：“不再开点药吗？” 史大夫说：“她家里的那些药就行，我们再开还是这些，平时注意不要惹老人家生气，避免情绪激动。我刚才在宋大夫那里把这个情况跟王主任做了汇报，她也是这个意见。” “好的，谢谢，麻烦您了！” 荆涛和史大夫握手告别。 荆涛来到外婆和芮晓枫跟前，说道：“咱们先回家，外婆，坐我的车，我的车宽敞。” “好的，我喜欢宽敞的车。” 芮晓枫听了外婆的话，故意扬了1下头，走在前面。 外婆和荆涛对视1眼，两个人都无声地笑了。 在回家的路上，荆涛问外婆：“外婆，大夫说您这次发病和心脏关系不大，有可能是情绪激动或者精神压力过大引起的，您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荆涛这样问，外婆的神情立刻黯淡下来，她叹了1口气，这才说道：“那个吴枫，昨天你走后他就找上门来了。” 果然如此！ 荆涛问道：“他看到晓枫了吗？” “看到了，晓枫是中途回来的。” “那，他认晓枫了吗？” “没有，我把他赶走了，我让他滚！” “他滚了吗？” “滚了。” 荆涛又问道：“然后呢？” 外婆说：“吴枫都找上家门了，然后我就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晓枫了……” 难怪昨天晚上，这祖孙俩在不看电视的情况下，居然快到12点才休息，原来如此啊！ 看来，荆涛的第6感是对的，当时他就感觉不大对劲。 他又问道：“那晓枫知道后是什么态度？” 外婆说：“晓枫跟我说，如果吴枫再来，不让我跟他谈了，她来对付他。” 荆涛说：“晓枫能对付他吗？” 外婆说：“能，晓枫这丫头，别看平时不多言不多语，但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她心里很是有主意的。” “那……她打算不打算跟吴枫相认？”荆涛仍然关心这个。 “不可能认的。”外婆语气坚决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们祖孙俩谈到很晚，晓枫明确表态，爸爸这个角色对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从前没有，今后更加没有。她不需要知道爸爸是谁，她只需要知道是从谁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就够了，就更别说去认了，虽然他现在位高权重，但这些对于晓枫没有任何吸引力。” 荆涛点点头，又问道：“那您跟她说我也知道这事吗？” 外婆摇着头说：“昨天那样1种气氛下，我没敢告诉她你知道这事，更没敢告诉她你还帮了吴枫的忙，我怕她对你反感，从而影响到你们俩的感情。” “那我也不能1直这样欺骗她呀。” 听荆涛这样说，外婆很是赞赏荆涛，她没看错他。就说：“等以后慢慢再告诉她吧。” 荆涛说：“外婆，如果吴枫再来的话，您真的会告诉晓枫吗？” 外婆说：“既然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吴枫再来，我必须告诉晓枫，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我说，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完全能自己做主，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外婆我尊重你的决定。” 荆涛1听，冲外婆伸出大拇指，说道：“外婆，您做得对！” 外婆说：“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个姓吴的，恨她害死了我女儿，恨她让我孙女1百天就失去了妈妈，恨他间接杀死了我老公！凭个人感情来讲，我恨不得狠狠地扇他几个耳光拿棍子把他打出家门才解气！还想认晓枫，门儿都没有，我坚决不同意！可是，如果是晓枫年龄还小，我会替她做主，那就是永不相认。但如今晓枫已经长大成人，这个事，必须让她自己去做决定，我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还能陪她几年？所以，我不能给她做这个主。” 荆涛说：“外婆，他再来的话，您1定告诉我。” 外婆说：“这事你不要掺和，别影响到你。” 荆涛说：“我可以不掺和，但您必须让我知道。” 外婆说：“小荆啊，虽然吴枫是个大官，但我真的不希望你靠近他，这个人从对待晓枫妈妈的问题上，就看出他不是个君子，我不管他权有多大，地位有多高，这种人，是个极度自私的人，我敢断定，他的家庭1定不美满，1定有缺陷，如果美满幸福的话，他就不会找来了，还有……” 外婆说到这里，有些接不上气，她不得不停顿下来歇会再说：“还有，他还应该是1个没有人性的人！” 第699章 你是太阳 听外婆这样说，荆涛知道，外婆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想攀上吴枫这棵大树。 想到这里，他就说道：“外婆，我之所以说吴枫再来让您告诉我，并不是想攀上他这个高枝，而是想暗中保护你们，保护你们不被伤害。您是了解我的人，我并想跟他套关系，何况您说他还是个没有人性的人。有时候关系这东西是把双刃剑，我想您是明白我这话的含义的。” 外婆看着他，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你多虑了，外婆没那么想你，外婆非常看好你，你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做人是这样，当官也会是这样，你具备当1个好官的所以特质……” 外婆的话还没说完，荆涛就笑了，说道：“外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外婆仍然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但是你绝对不可能像吴枫那么坏！” 外婆的语气很笃定。 她继续说：“当初小雪怀孕，作为1名成年男子，他不可能没有察觉，怎么就不能对下雪负责呢？事情过去3十多年了，他才想到寻找小雪，小雪到死都没透露他1个字，我1直对这个问题持怀疑态度。是不是当年他要求小雪这样做的？还是他威胁了下雪？不然的话，我的小雪怎么就那么心甘情愿独自承担了1切？最后抑郁至死？” 这个问题，荆涛也有过同样的疑问，之所以没有跟外婆说出自己的疑问，是不想给她老人家平添怨恨。 “所以——”外婆继续说道：“无论是哪种假设，都说明他是1个极度自私的人，这种人，做人是这样，做官也会是这样，他好不到哪儿去，早晚是要现原型的！所以，我才说了刚才那些话，嘱咐你，不要靠他太近，最好离他远点。” 荆涛说：“他是省委副书记，我不想离远他都难，我们中间隔着很大的距离。” 外婆听了他的话点点头说：“你能明白这1点就好。” 荆涛笑了。 他感觉外婆真是个可爱、可敬的老人！ 快到家的时候，荆涛说：“外婆，莫不如您和晓枫去我家住几天，那个吴枫再来的话让他扑空。” 外婆说：“逃避不是长久之计，去你家也不是不可以，但又能躲几天？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何况，晓枫这两天心事重重的，到了你家她在打不起精神，容易让你父母误解。所以，我们哪儿都不去，就等姓吴的来！这账，总是要算的，哪怕我女儿已经不在了，但她的女儿还在，还是让晓枫亲自跟吴枫做个了断，也好让他早点死心。” 荆涛见外婆的态度坚决，便不再试图去说服晓枫去她家。 回到家，荆涛主动下厨煮了1锅面条汤，又卧了3个鸡蛋。 这是荆涛第1次在外婆和芮晓枫面前下厨，为了显示厨艺，他又在锅里放了几个绿菜叶，仔细盛好3碗后端出来放在小餐桌上。 芮晓枫见到碗里飘着点点油花和香菜叶，夸赞道：“没想到你还会煮面啊——” 荆涛谦虚地说：“仅限于煮面，因为这是最简单不过的，您将就着吃。” 芮晓枫说：“看这面相很合我和外婆的口味，不错不错，很是不错！同志请继续努力！” 外婆见两个年轻人逗趣，她很是欣慰，拿起筷子尝了1口，又喝了1口汤汁，说道：“的确不错，面条汤应该是北方最具代表性的吃食，小荆，厨艺不错！” 荆涛说：“我哪有什么厨艺啊，就是大过年的给您和晓枫换换口味。” 芮晓枫边吃边说：“希望不仅限于过年才能吃到。” 外婆1听孙女这话，下意识地看向了荆涛。 荆涛更加欣喜，立刻点头哈腰地说道：“我愿意随时随地为殿下效劳！” “哈哈。”外婆不由地笑出声。 芮晓枫也笑了，刚才的话说完后才感觉到有那么1丝丝的暧昧，但话已说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了，并且料到荆涛会顺杆往上爬，果然如此。 芮晓枫和外婆也许是饿了，也许是捧荆涛的场，她们吃完后，都盛了第2碗。 荆涛没想到她们吃了两碗，自己想再吃1碗已经没有了，锅见了底。 外婆笑着说：“小荆1定没吃饱。” 芮晓枫说：“好办，我去给他热两个您蒸的小笼包。” 吃完饭后，外婆示意荆涛离开，她其实是担心万1吴枫来了，荆涛会很难做的。为了保全荆涛，外婆决定赶他走。 芮晓枫当然不知其中缘故，她甚至还很奇怪，怎么外婆突然对荆涛变了态度？平时外婆唯恐荆涛停留的时间短，今天却1反常态，刚吃完饭就给荆涛下了逐客令。 “外婆，您今天怎么有点反常啊？” 外婆看着芮晓枫，问道：“我怎么反常了？” 芮晓枫看看荆涛，又看看外婆，笑着说：“您奉若心肝宝贝的小荆，今天怎么舍得让他走？” 外婆看着孙女，意味深长地说：“我主动赶他，是为他着想，他单位出了事，虽然处理清了，但是他自从初1早上出来，直到现在还没回家呢，我赶他，是让他回家，家，是1个人最安全的地方。” 芮晓枫不解：“他家是家，难道这里不是他的家？” 外婆说：“这里当然也是他的家，咱不能霸着他呀，他平时不怎么回家，大过年的，怎么也得回家跟父母多待待，另外有些关系还需要维护，今天都初3了，他还能在家待几天？咱不能太自私是不是？” “这倒是。”芮晓枫理解了外婆的意思，转头看向荆涛，说道：“小荆啊，那你就走吧，我们不能霸着你。” 荆涛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外婆。 外婆冲她点了1下头，说道：“放心吧，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荆涛理解外婆的良苦用心，他看着外婆说：“有事您1定要给我打电话。” 芮晓枫说：“还有我呢，怎么感觉我倒是旁不相干的人了？” 外婆和荆涛都笑了。 荆涛弯曲食指，刮了1下芮晓枫的鼻子，说道：“你是我和外婆心中的太阳，是宇宙，怎能旁不相干呢——” 【作者题外话】：亲爱的书友们，最近每天都要往返工地、单位、家，加之电脑换了ip地址后出现了异常，有没时间修，导致1连几天没有更新，除去写作，我还有很多的责任和义务，好在最忙最焦头烂额的几天已经过去了，我会尽量保持更新，在这里非常感谢书友们的宽容，给大家鞠躬了！ 第700章 猝不及防的相遇 这时，外婆催促道：“好了，时间不早了，让小荆赶紧赶路吧。” 送荆涛来到外面的车旁，看着荆涛坐进了车里，芮晓枫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复杂，她深深地看了他1眼，给他关上车门，说道：“1路顺风！” 荆涛降下车窗，看着伫立在寒风中的芮晓枫，也深深地看了她1眼，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1定要打电话，任何时间都可以打！” 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将手伸进车窗。 荆涛握住她的手，感觉有些凉，他不忍让她在外面停留哪怕多1分钟。 他低头吻了1下她的手背，这才说道：“太冷了，赶紧回去吧。” 芮晓枫退到1边，示意他可以走了。 荆涛这才发动着车，再次向她挥手，示意她赶紧回屋里去，随后驾着车，缓缓地驶了出去。 芮晓枫保持刚才的站姿，1动不动地目送着荆涛开出小区大门，直到看不见他了，才慢慢转身，折返回来，内心也是有些不舍，但又不能“霸着”他。 是啊，通过1段时间的交往和考验，她已经对他慢慢产生依赖心理，特别是今天在医院，荆涛将她推出ct室，自己则进去陪外婆，这个举动着实感动了她。 她猜测外婆之所以往出撵荆涛，可能是怕吴枫来他们碰到1起。 吴枫是省委副书记，全省的宣传工作是他分管的其中1项，别说是市级的宣传部长荆涛，就是市委书记和市长，也会对他俯首称臣。 政治权力大于1切权力，又有哪个体制内的人能抗拒得了！ 所以说外婆撵出荆涛是对的，她是担心吴枫拿荆涛当做筹码来认亲，是不想让荆涛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吴枫对外婆和她来说，没有任何可以压制的理由，虽然芮晓枫是在他分管的领域里工作，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大不了她还回南方，吴枫的手再长，也管不到南方，但是荆涛就不1样了，他对荆涛有1百个压制的理由，任何理由都能让荆涛难做。 外婆看到她无精打采地回来了，就问道：“小荆走了？” 芮晓枫点点头，脱去大衣挂在衣架上，说道：“您吃药了吗？” 外婆说：“刚刚吃了。” 芮晓枫轻叹了1口气，坐在外婆身边，将头靠在外婆柔弱的肩上，闭上了眼睛。 外婆戏谑道：“是不是舍不得让他走？” 芮晓枫点点头。 外婆又说：“我越来越看好小荆了，外婆从未对1个年轻人这样满意过。” 芮晓枫没有说话。 外婆继续说：“我可以断定，他是你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芮晓枫突然问道：“外婆，如果吴枫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后，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外婆说：“所以我让他走了，要避免让他们见面，更要避免让吴枫知道你们目前的关系。” 芮晓枫担心地说道：“可是纸包住火啊——” “虽然纸包不住火，但能包多长时间就包多长时间。” “嗯。” 此时，祖孙俩都做足了心理准备，准备“2战”吴枫。 然而，令芮晓枫和外婆没想到的是，1连几天，吴枫都没再来，也没打电话。 很快，春节假期就结束了。 上班没几天，清阳市召开了两会。 紧接着，通宁省也召开两会。 芮晓枫作为随团记者，也跟随代表团赶赴省城。 在去省城前，荆涛事先征得父母的意见后，便跟芮晓枫提出让外婆去禾州他的家住几天，等他们开会回来后，再把外婆接回来。 芮晓枫只能选择同意。 因为，随团记者都是要经过严格筛选的，经过媒体中心班子成员集团推荐报市委批准，芮晓枫才有资格随团采访。 她最大的顾虑就是外婆。 1走好几天，外婆最近身体欠佳，她实在是不放心。 当荆涛郑重其事提出让外婆回禾州时，芮晓枫犹豫再3，最后只能说征求1下外婆的意见。 其实，她的心里明镜似的，外婆肯定喜欢去荆涛家。 果然，外婆痛快地答应了。 本来外婆想在元宵节前回禾州，由于担心吴枫来，外婆便取消了回禾州过元宵节的打算，哪知，吴枫自从上次来后，再也没露面，也没有打电话骚扰过祖孙俩，如果不是从省台的电视新闻里偶尔看到吴枫的身影，祖孙俩甚至认为吴枫彻底消失了。 她给外婆精心挑选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备足了可能用得上的各种药品，又跟荆涛1起，护送外婆来到荆涛的家。 芮晓枫将外婆托付给荆涛父母，荆父荆母认为她太客气了，并表示保证会让外婆开开心心过几天，让她和荆涛放心去开会。 随外婆1同来的海洋3只航空箱里的猫咪。 见到3只可爱的猫咪，多多是最欢喜的，按他的话来说，他终于有了可以输出感情和爱心的小动物了。 令芮晓枫又1个没想到的是，在清阳代表团下榻的宾馆里，他们刚刚安顿好，晚上，吴枫带着人便前来看望代表们。 1切来的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芮晓枫刚刚打开电脑，准备做些案头工作，这时，就听到走廊里传来1阵脚步声和谈话的交流声，由于房门是虚掩的，就听到市委书记郑玉德说：“这个房间是我们清阳随团记者。” 这时，就听到1个熟悉的声音说：“是哪位记者？” 郑玉德说：“媒体中心采编中心总监芮晓枫。” 正说着，有人推开了芮晓枫房间的门，这时，就听郑玉德说道：“芮记者，省委吴书记看望大家来了。” 吴书记，吴枫？ 在南传的时候，芮晓枫也曾跟团参加过省两会，她知道会前这个程序，但没想到的是，1去不复返的吴枫，居然在这里相见。 她机械地站起来，待在原地未动。 倒是吴枫表现得非常自然，脸上挂着亲切、温和的微笑。 他走到芮晓枫跟前，向她伸出手，说道：“记者同志辛苦了！” 芮晓枫迟疑了1下，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伸手来，即便如此，也只是轻轻挨了1下吴枫的手，随后立刻抽离。 此时，在人群的后面，芮晓枫看到了荆涛。 【作者题外话】：恕我1更，望书友们见谅~ 第701章 低级的问题 荆涛默默地注视着她，表情凝重而深邃。 吴枫似乎感觉出芮晓枫握手的勉强，他倒是不介意，依然“和蔼可亲”地说道：“芮记者以前来过省里吗？” 不等芮晓枫回答，郑玉德就说道：“芮记者是去年下半年才从南方回到北方工作。” 吴枫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依然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芮晓枫，说道：“这么说芮记者以前1直在南方工作？” 芮晓枫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很淡然。 郑玉德又说道：“芮记者以前在南都传媒。” 吴枫说道：“南传是个很了不起的单位，全国都很有名，芮记者能在南传工作，想必是媒体中的佼佼者！” 郑玉德说：“吴书记火眼金睛，您说得太对了！” 芮晓枫全程没有说话，每当吴枫问她话的时候，她都是故意拖延回答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总会有人替她回答，不是郑玉德，就是他旁边的陈同光。 荆涛倒是1直站在人群的后面，没有说话，他始终在默默注视着她，似乎是在说：别怕，有我在！ 虽然芮晓枫不能完全解读出荆涛看她目光的含义，但芮晓枫知道，有他在，她的内心就是踏实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能护自己周全的那个人。 这份信任，来自西北那场飓风，来自医院ct室，还有平时的点点滴滴…… 闲扯了几句后，吴枫多么不想离开，也不得不离开，临走时，吴枫说道：“芮记者，希望你发挥专长，将这次会议的精神能及时传递回清阳，传递给清阳的百姓，上下同心，做好全省的事！” 吴枫面对着芮晓枫，自顾自地唱着高调，而芮晓枫全程没有说过1句话，此时面对省委副书记的“谆谆教诲”，她也只是低垂着眼眉，并没有看过他。 也可能是郑玉德觉得芮晓枫这样“怠慢”省委领导有失水准，看着芮晓枫，有些不满地说道：“芮记者，吴书记的话你要深刻领会，积极照办，争取在会议期间，写出有分量的稿子来！” 芮晓枫这才抬起眼，看着郑玉德，点头微笑着说：“好的，我会按照郑书记的指示去做的。” 郑玉德1听，有些紧张地看了1眼吴枫，赶忙纠正芮晓枫说的话：“怎么是我的指示？我说的是吴书记的指示！” 吴枫笑了，显然，他并不计较芮晓枫对自己的态度，这恰恰证明，他之前的1切猜测都是对的，芮晓枫就是他的女儿，1定的那天他从她家走后，她的外婆都告诉了她，不然，她对自己不会是这个态度。因为，作为新闻工作者，具备最起码的政治素养，如果是平常关系，她万万不能对自己是这个态度的，而这个态度则说明，她对自己是有怨气的，这种怨气则来自于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想到这里，吴枫当然是心中窃喜，他听了郑德阳略带责备的话后，就赶忙替芮晓枫打圆场，说道：“芮记者说的话不错，你郑书记的指示才对，从执业范围来讲，芮记者就应该唯你郑书记的马首是瞻，我们党的组织原则其中就有1条是下级服从上级，而没有说，下级要越级服从上级，芮记者，你做得对！” 芮晓枫勉强笑了1下，将脸扭向1边，她懒得看吴枫那得意的表情。 吴枫也识趣，他说：“咱们走吧，芮记者把电脑都打开了，别耽误她工作。” 郑玉德看了下芮晓枫，又看了1下吴枫，他的心中有疑窦闪过，在跟着吴枫走出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看了1眼旁边站着的荆涛。 荆涛当然知道郑玉德目光中的含义，便装作没看见似的，待众人走出去之后，荆涛往房间里看了芮晓枫1眼，随后给她关上房门。 吴枫象征性地到各个房间转了1圈后，便离开了，出人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看望清阳代表们的过程中，他在任何1个房间逗留的时间，远不及在芮晓枫房间的时间长，这1点，相信陪同他的清阳领导都意识到了这1点。 除去荆涛，甚至还要郑玉德，恐怕都不能理解其中的缘故，他们可能会认为省领导也喜欢跟美女搭讪，跟美女聊天，心情愉悦，尤其是像芮晓枫这样集美貌与智慧并存的美女，哪还会在乎时间长短？在接下来看望代表的过程中，再无芮晓枫这样年轻漂亮的美女了，自然领导也就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本来看望代表就是为了走过场，这下就真的变成了“过场”。 晚上，荆涛来看望芮晓枫。 芮晓枫见他嘴唇有些干裂，说道：“你缘何上这么大的火？嘴唇都起皮了？” 荆涛1下子拉住她的手，同时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说道：“看到你被那么多人围观，我当然上火了？火大了去了——” 芮晓枫唯恐他做出过分之举，赶忙避开他，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给外婆打电话，咱俩1块打吧。” 荆涛长出了1口气，想到外婆的嘱咐，他便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直到现在，芮晓枫也还不知道他知道吴枫的事，就说道：“好啊，我来打。” 芮晓枫说：“我来打吧。” 她说着，就拨通了荆涛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多多。 多多上来就说道：“晓枫姐，你在省城吗？” 芮晓枫看了荆涛，笑着问道：“多多，你怎么知道是我？” 多多说：“你那么高的学问，怎么问这么低级的问题。” 芮晓枫1怔，再次看着荆涛，随后对着手机的免提说道：“我的问题很低级吗？难道说你有特异功能，知道我要给家里打电话？” 多多咯咯地笑了，说道：“哎呀，你把简单的问题弄复杂了，你打的是座机，我认出来电显示的号码，是你的。” “哦？哈哈——”芮晓枫不由地笑了：“看来，我还真是把简单的问题弄复杂了，我没想到你能记住我的电话号码，当初买电话卡的时候，我是故意挑了这个没有任何规律且难以1下子记住的号码，没想到你居然记住了，太聪明了！” 多多听了芮晓枫的夸赞，很是高兴，说道：“你跟小爸在1起吗？” 芮晓枫说：“是的，他就在旁边，你跟他说几句吧？” 第702章 她的飒！ 荆涛凑到手机跟前，说道：“多多，外婆好吗？” 多多显然有些不满意被小爸冷落，他悻悻地说道：“外婆跟爸爸和妈妈在客厅看电视，我说小爸，你为什么不先跟我说说话，上来就问外婆，当然，我并不是嫉妒外婆，毕竟咱家唯外婆最大，我是说委屈，你可快1个月不跟我单独聊了，眼下在你的心里除去晓枫姐，已然是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了，这个我理解，毕竟娶了媳妇忘了弟弟，人之常情。但你跟我聊天的机会都到眼前了，却还置我于不顾就有点太太太说不过去了吧？我要让晓枫姐评评理。” 荆涛笑了，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把这聪明伶俐的劲儿，别用在嘴皮子上，用在学习上该有多好啊——” 年前，多多考试成绩不太理想，为此，荆涛没少旁敲侧击地打击他。 果然，多多没词了，憋了半：“荆常委，荆部长，你这样揭人短有意思吗？除去让晓枫姐知道你的心里只有她没有我外，你这话没有任何激励我的作用。” 芮晓枫1听，便将荆涛挤到1边，她对着手机说道：“多多啊，你有所不知，你这份醋意是我经常有的，因为在很多很多时候，我俩1聊天，你小爸自然而然就聊到了你，我也是这么问他，你心里除去多多，就没有我的位置吗？” “哈哈哈。” 手机传来多多的笑声。 多多说：“晓枫姐，你这话我信了，好了，我不记恨他了，我去给你们叫外婆……” 时间不长，就传来外婆的声音：“晓枫，你找我啊？” 芮晓枫撒娇似的说道：“外婆，看来你是乐不思蜀了，都不张罗给我打个电话，这可不是你平常的做派啊——” 外婆也不客气，她说道：“平常你出差我不放心，总是给你打电话，但这次不1样。” “有什么不1样？” “你这次出差有小荆陪着你，我当然放心了，就没必要给你打电话讨你嫌了。” “嘿，这小老太太儿，还很会狡辩。” 外婆笑了，问道：“小荆跟你在1起吗？” 芮晓枫说：“小荆有小荆的任务，我有我的任务，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在1起的。” “我知道、我知道。” 外婆沉吟了1下，压低声音说道：“你……还好吧，没遇到什么烦心的人和事吧？” 芮晓枫当然明白外婆话的指向，就说道：“外婆，您放心吧，有小荆陪着我，我怎么会有烦心事。” 外婆笑了，说道：“那就好，你就好，有事要第1时间给外婆打电话，别憋在心里，听到没有？” “您放心吧，有外婆在背后给我撑腰，什么烦心的事恶心的人，我都不在话下！” 外婆说：“给你撑腰的不只有我，还有小荆，你遇事要多跟他商量。” 芮晓枫不知外婆为什么这样说：“外婆，您放心吧，如今，在您心目中小荆的位置比我要靠前，这个我知道，但您就不要总是挂在嘴边刺激我了好不好？” “好好好，要是没什么事我出去看电视了，正看在兴头上，另外别没事总给我打电话，在小荆家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好了，不说了，我挂了……” 外婆自己的话都没说完就挂了电话。 芮晓枫抬头看着荆涛，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咧嘴笑了。 整个会议期间，吴枫没再来找芮晓枫，在大会闭幕的头天晚上，荆涛决定带芮晓枫去见见罗炳义。 他便找到芮晓枫，跟她说：“晓枫，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芮晓枫正在往回传稿子，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就说道：“在等两分钟，我手上的活儿就干完了。” 荆涛点点头，便静静地坐在1边，不去打扰她。 很快，芮晓枫忙完了手里的活儿，这才看着他问道：“什么事？不会是外婆的事吧？” 自从报道那天，1连几天，芮晓枫都没再给外婆打电话，1是外婆有言在先，2是她不同于其他的代表，白天要跟会，晚上要参加讨论，还要加班加点写稿，她的确很忙。 此时，荆涛听芮晓枫这样问，故意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外婆没事，她老人家1切都好，很开心，妈妈给我发信息了。我找你商量的事，是想带你去看望我师父。” 芮晓枫眨眨眼，问道：“是你在省督查室的领导吗？” 荆涛点点头说：“是的。” 芮晓枫不由地有些紧张，问道：“他知道我的存在吗？” 荆涛说：“知道，因为他夫人总是张罗给我介绍对象，我就跟他摊牌了。” 这1点，荆涛说谎了，罗夫人之前的确总是张罗给他介绍对象，但最近没有。 芮晓枫想了想说：“今天晚上吗？” “明天下午咱们就回去了，只能是今天晚上。” 芮晓枫看了看自己，说：“可是我没有准备呀？” “你不用做任何准备，什么时候出现都是最美的。” 芮晓枫笑了，说道：“为了见你师父，也用不着这么阿谀奉承我吧？” 阴谋被识破，荆涛不好意思地笑了。 芮晓枫说：“好吧，你出去，我换换衣服。” 荆涛说：“我转过身，不看。” 他说着，果然转过身去。 芮晓枫笑着板过他的身子，将他推出房门，随后锁上门。 荆涛悄悄推了1下房门，没有推开，这就是芮晓枫，有落落大方的1面，但也有严格的边界感，他们到目前，只是停留在亲吻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超越接吻的范围。 他便给她发了1条微信：我在楼梯间等你。 发送完这条微信后，荆涛便来到了楼梯间。 这里，不时有人出出进进，很多都是清阳市的代表，他便又给芮晓枫发了1条微信：我在1楼门口等你。 时间不长，芮晓枫便出来了。 她还是穿着平时那件驼色大衣，里面1件米色v领羊绒衫，白色的棉麻衬衫衣领翻到羊绒衫的外面，黑色的长裤，半高跟的尖头皮靴，走路带风，1个字：飒！ 荆涛看呆了！ 第703章 大晚上的你瞎跑什么 尽管芮晓枫说“打扮1下”，其实她并没有刻意打扮，衣服都是平时穿的衣服，只是里面换了1件羊绒衫和衬衣。 她的服装搭配非常得体，无论是色彩还是款式都相得益彰，展现出她气质的优雅、大方。 来到他面前，芮晓枫张开双臂，问道：“这样行吗？” 荆涛冲她伸出大拇指，说道：“太行了！大方、得体、仪态端庄，不愧是我荆涛的女朋友！” 芮晓枫笑了，说道：“真肉麻！” 两个人走出楼门，朝着大门走去。 早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1阵小凉风刮来，芮晓枫不由地紧了紧衣领，问道：“咱们去你师父家要不要带点礼物？” 荆涛看着她，戏谑道：“看不出来啊，芮总监还蛮懂人情世故的啊——” 芮晓枫白了他1眼，说道：“这是最基本的礼节，我1不是小孩子，2不是出身火星……” 说到这里，她突然戛住，不往下说了。 荆涛当然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就打岔说：“我刚才给他打电话，说想见他，结果他刚从会上回单位了，咱们去单位找他。” 芮晓枫说：“我是第1次见你师父，怎么也得带上点意思啊。” 荆涛想了想说：“我师父这个人没有任何嗜好，1不抽烟，2不喜酒，3不好茶，如果非说爱好的话，运动，是他比较喜欢的爱好，还有就是特别爱干净，他脚上的皮鞋永远都是1尘不染，他宿舍的被褥永远叠得都是豆腐块，他穿的衬衣洗过之后必须熨好、折叠好才能穿。我们经常说，您这样子让我们想投其所好都不能。他说，你们给我好好干工作，少惹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投其所好。” 芮晓枫感慨道：“什么样的领导带什么样的兵，从你身上就能看出你师父的为人。” “呦呵！你这是在间接夸我吗？太难得了，我还是第1次听到你对我的肯定！” “看把你美的，我可没夸你。” “你夸我师父就是在夸我。” 芮晓枫不和他争辩，而是说道：“既然你这么隆重地领我去见他，我必须要有点仪式感，虽然你师父没有任何爱好，咱也不能精准地投其所好，还是给他带包茶叶吧。” 其实，荆涛也想到要买茶叶，他是想等走出宾馆大门再说，1旦到了商铺林立的大街上，自然而然就有的买了。 “茶叶是最好的礼物，也是最适合的礼物，我想1会到了街上再给你建议。” 荆涛说得没错，茶叶当做礼物是再恰如其分不过的了，因为，茶叶是最不像礼物的礼物了，不显山露水，但好的茶叶价格贵得惊人。 芮晓枫看着他说：“你可真够深的，想到就说呗，有什么好藏的？” 荆涛反驳道：“我不是深，我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万1你有比这更高的主意呢。” 芮晓枫看了他1眼，没说话。 荆涛笑了，说道：“是不是又想说我油嘴滑舌？” 芮晓枫笑着说：“知道就好！” 荆涛耍着贫嘴说：“我还不是太自知，也就是你这么说我，不信等见到我师父，保证他不会将油嘴滑舌这4个字跟我连在1起。” “人是会变的。” “但万变不离其宗。” “过度自信就是不自负的表现之1。” “哈哈哈。” 荆涛笑了，拉起她的手，步入斑马线，来到1家茶叶店。 荆涛选了1款价格比较高的龙井茶，拦住正要扫码的芮晓枫，说道：“哪有让老婆买单的道理！” 女老板笑了，她操着南方口音说道：“1般情况下，能主动付费的都是老婆，而叉着手等着男人买单的都是情人。” 两个人1听，不由地对视了1眼，随后都笑了。 荆涛付完费说：“你看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女老板说：“那还用问，当然是夫妻了，我就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般配的夫妻，无论是长相、个头，还是气质，都好般配呦，简直就是天生的1对！” 两个人走出茶叶店，随后叫了1辆出租车，直奔省政府。 在省政府门口，他们下了出租车，荆涛向警卫出示了证件后，便和芮晓枫1前1后走过安检通道。 办公大楼门口前的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热烈庆祝省两会胜利召开的红色字幕。 电梯里，芮晓枫主动牵了1下荆涛的手，说道：“我怎么突然有点紧张啊！” 荆涛握着了1下她的手，说：“正常，臭媳妇见公婆，第1次都紧张。” “去你的。” 芮晓枫说完，就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 来到罗炳义的办公室，他敲了1下门，不曾想，门轻轻开了1道缝。 罗炳义没在办公室，1位工作人员听到敲门声后从旁边屋子走出来。 荆涛没见过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看着荆涛，说道：“您是荆涛荆部长吧？” “是的。你怎么称呼？我好像没见过你。” 年轻人说：“您叫我小王就行，刚调来还不到两个月。但是我听说过您的大名。罗秘书长在开会，时间不会长，他说您来后让你等他1会。” 荆涛说：“这么晚了还开会？” 这名年轻的秘书说：“他这几天1直在会上，今天晚上抽空回来开个小会，你们进屋等吧。” 秘书给他们两人各倒了1杯水，随后看着荆涛说道：“您有事再叫我，我就在对门的办公室。” “好的，你去忙吧，谢谢！” 这么年轻的秘书走出去后，给他们带上了房间的门。 芮晓枫微笑着看着荆涛，不说话。 荆涛说：“干嘛这么诡异地看着我？有什么话就直说。” 芮晓枫这才模仿刚才那位年轻秘书的口气说：“我听说过您的大名……荆同学，你的大名是什么？” 荆涛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哪有什么大名，要是有，也是臭名！” 芮晓枫不由地笑了，说：“挺有自知之明的。” 两个人正说，就听到走廊里传来1阵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荆涛下意识地站了起来，说道：“回来了。” 果然，罗炳义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了，他刚推开门就说道：“大晚上的你不再宾馆好好待着，瞎跑什么……” 罗炳义的话还没说完，猛然看见荆涛旁边还站着1个身材高挑、长相姣好的姑娘！ 第704章 永不相认 果然，罗炳义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了，他刚推开门就说道：“大晚上的你往我这跑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猛然看见荆涛旁边还站着1个身材高挑、长相姣好的姑娘！ 罗炳义就是1怔，随后就立刻明白了这个姑娘跟荆涛的关系。 荆涛见罗炳义看到芮晓枫时的诧异，他有些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芮晓枫在，说不定罗炳义还会数落他什么。 荆涛立刻说道：“师父，这是我女朋友，芮晓枫。” 罗炳义看着芮晓枫，主动伸出手，说道：“你好，都怪荆涛这小子，带你过来也不提前告诉我，让你久等了。”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倒是很感谢他没提前告诉您。” “哦？为什么？”罗炳义问道。 芮晓枫看了看荆涛，随后说道：“如果他提前告诉了您，我会紧张的。” “哈哈。” 罗炳义大笑：“你就别给他拽了，表面看你是向着他，其实你这是在纵容他。” 荆涛听后1阵大笑，他说：“我是那样的人吗？” 罗炳义说：“你可以拿出1个理由。” 荆涛说：“我是唯恐您时间紧，如果告诉您我带女朋友来拜见您，您无论多忙都要抽抓挤时间等我们，我不说明，您就不会有慢待我们的压力。” “你小子可真会拽。”罗炳义说着话，请他们坐下，他就要亲自给他们沏水。 芮晓枫看了1下荆涛，荆涛立刻心领神会，赶忙制止住，说道：“不用沏水了，这几天除去坐着就是灌水，跟您见个面，待会我们就回去了。” 罗炳义也客气，放下水杯，看着芮晓枫问道：“你是不是在媒体中心工作？” 芮晓枫1怔，问道：“是的，您的消息真灵通。” 罗炳义说：“我之前在省报上见过你的名字，因为那个时候小荆刚下去，我比较关注清阳的消息。” 罗炳义说道这里，转向荆涛，问道：“你的那个计划酝酿得怎么样了？”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这个，改天我单独上来跟您汇报，今天不早了，这几天开会最忙最辛苦的恐怕就是您了，大会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睡，您都得管，所以今天就是带晓枫跟您见1面，改天我们再去拜见师娘。对了，晓枫给您买了两包茶叶，首先声明，不是我的主意，我拦都拦不住。” 罗炳义起身接过荆涛递过来的茶叶，说道：“晓枫，你不了解我，我从不让他们给我花钱，要不是你给我买，说什么我也要让他带回去，我这个位置，吃的喝的都不缺，你以后不能再带任何礼物了，下不为例。” 芮晓枫说道：“好的，我记住了，下不为例。” 罗炳义说：“既然如此，我就不留你们了，我马上也要赶回宾馆，那边还有事等着我。” 荆涛说：“那我们先走1步了。” “好吧。” 告别罗炳义后，荆涛喝芮晓枫刚走出省政府大门口，就看见罗炳义的车驶了出去。 回到宾馆，荆涛和芮晓枫分头回到所住的楼层。 芮晓枫回到宾馆的房间后，她刚脱下大衣，房间的电话就响了，她以为是荆涛，拿起话筒，温柔地“喂”了1声。 不曾想，话筒里传来的根本就不是荆涛的声音，而是另外1个声音：“喂，晓枫吗？我是吴枫……” “吴……”芮晓枫差点说出那个“枫”字，便止住了。 她倒不是因为直呼省委副书记的姓名而不妥，实在是不想说出跟自己姓名同1个字。 吴枫可能以为芮晓枫没有完全叫出他的名字，是出于对他的尊敬，就说道：“你这会有事吗？” 芮晓枫长出了1口气，冷静了1下，冷冷地问道：“你有事吗？” 她故意不敬，用“你”却没用“您”来称呼他。 吴枫说：“是的，我想找你谈谈。” “对不起，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她的话刚说完就立刻挂了电话。 芮晓枫挂了电话还觉得不解气，又将房间的电话线拔掉。 拔掉房间的电话线，她仍觉得还不够，又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的设置，将陌生人的来电设置成阻止状态。 因为她的通讯录里，没有吴枫的电话号码，无论是吴枫用手机还是座机给她打电话，1律打不通。 本来明天上午大会闭幕，今天晚上是他们在省城住的最后1晚，明天代表们就会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所以，今天晚上各代表团都没有安排活动，让代表们自由活动。 正因为如此，荆涛才选在今天晚上带她去见了罗炳义。 回来后她想洗个澡，再给外婆打个电话，就想早点休息。 1连几天的晚上，代表团不是小组学习就是小组讨论，每晚都睡得很晚，尤其是作为随团记者的她，更是要加班加点写稿，及时传回清阳，这样，清阳的同仁们就会在第2天率先安排她传回的稿件。 这类稿件时效性很强、很强，1旦过了就毫无意义。 难得今天晚上没有任务，可以早点休息，不曾想，吴枫却见缝插针给她打电话，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她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门口，打开房间的门，将“请勿打扰”的牌子翻过来挂在门把手上，这样，即使有人找她，看到这个牌子后，便也就不好意思了。 熟人会通过电话找到她，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纺织吴枫不死心亲自找上门来。 虽然她知道，她早晚都会要面对吴枫，无论是否相认，都会有这么1天的。 但是，晚总比早好，晚了，事情可能就会变凉、变淡，但如果眼下吴枫跟她摊牌的话，她不敢保证自己面对他时会心平气和，有可能会让吴枫下不来台。 是的，她不会认吴枫的，尽管事实证明，她跟他有血脉联系，但她已抱定信念，绝不会跟他相认。 她没有爸爸，只有妈妈，这是从小就渗透到骨子里的意念。 她生，没有吴枫的事；她长，也没有吴枫的事，何况妈妈芮雪，就是因为他憋闷抑郁至死，甚至死不瞑目！ 别说吴枫是省委领导，就是更高级别的领导，她也不会和他相认的！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仍然不会！ 第705章 开会迟到 别说吴枫是省委领导，就是更高级别的领导，她也不会和他相认的！ 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仍然不会！ 经过她拔电话线、设置手机来电限制和挂免打扰门牌等1系列操作，当天晚上，吴枫的确没有再来打扰她，1晚上都是安安静静，倒是荆涛给她发来信息，问道：睡了吗？ 她神经质地问道：干嘛？ 荆涛：问安。 芮晓枫：谁让你问的？ 荆涛：？？？ 芮晓枫拍了拍脑门，知道自己神经过敏，就又回道：没事。 荆涛知道，芮晓枫不会平白无故这样说的，他就回道：你怎么了？ 芮晓枫立即给他回了个笑脸，说：我没事，跟你开玩笑呢。 她的反常，自然而然让荆涛产生了怀疑，在省城的这几天，他1直都在暗中观察，观察吴枫是不是找过芮晓枫，因为，这个机会对于吴枫来说，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试探性地拿起房间电话，按照代表团房间的通讯电话，给芮晓枫的房间拨了过去。 不通。 再拨。 仍然不通。 于是，他便拿过手机，问道：你房间电话怎么不通？ 芮晓枫回道：我累了，想早点休息，电话线拔掉了。 荆涛仔细琢磨这几个字，没毛病。他便不再纠结，又给她发去1条信息：好，早点休息，明天就回家了。 芮晓枫：你也是，早点休息，晚安！ 荆涛：晚安。 虽然吴枫没有再来打扰她，芮晓枫这1夜睡得却不是很安心。 她只要1醒，就会想到吴枫，想到妈妈，想到去世的外公和这么多年他们辗转多地的情景，这些，都是拜吴枫所赐！ 如果没有他，她的家庭，该是多么和美、温馨，而有了她，1切苦难便都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那么美丽、温柔、善良的妈妈，却被他这个恶魔毁掉了！1同毁掉的，还有她幸福的家庭。 所以，她跟外婆1样，对吴枫只有恨，没有任何感情，更谈不上亲情，她更加坚定信心，这辈子绝不和他相认！ 她想不明白，吴枫身居高位，为什么不顾政治和家庭影响，却来找她，难道他的家庭出现变故？ 如果真的是他的家庭出现变故他才想起她们，那就更不可原谅。 迷迷瞪瞪，芮晓枫翻来覆去睡不着，快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闭上了眼睛。 第2天早饭，荆涛迟迟不见芮晓枫来。 郑玉德说：“荆部长，芮记者是你的兵，你打电话问问，是不是病了？” 荆涛立刻就给芮晓枫打去电话，哪知，关机。 郑玉德说：“芮记者是咱们当中最辛苦的1位，让她多睡会，咱们不等她了，大家吃了早饭好上会。海洋负责等她，想着给她留下早饭。” 孟海洋跟芮晓枫1样，都是随团服务的，当然，孟海洋只服务1个人，那就是市委书记郑玉德。 荆涛看着孟海洋，孟海洋冲他点下头，意思是让他放心。 其他代表吃完饭后，便坐上大会的专车，直奔会场而去。 荆涛在车上，仍然不放心芮晓枫，他给孟海洋发去信息，让孟海洋去敲芮晓枫房间的门。 时间不长，孟海洋便到了芮晓枫房间门口，看到芮晓枫挂的免打扰门牌，他将这个门牌拍了下来，发给了荆涛，随后便敲门。 1连敲了好几下，房间里总算有了动静。 “谁呀？” “孟海洋。” “啥事？” 孟海洋心说，看来她还真是睡过头了。 “到点了，他们都去会场了，郑书记和荆老大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芮晓枫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睡过了头。 她惊呼1声，说道：“好的，我马上就来！” 孟海洋就听到里面1阵脚步的小跑声。 他便离开门口，到电梯间去等她。 房间里的芮晓枫，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打扮完毕，拎起电脑，摘下大衣，搭在胳膊上就往出跑。 孟海洋见她慌慌张张跑过来，就笑着说：“别慌，郑书记特地让我给你留了早饭。” 芮晓枫说：“谢谢，不吃了，你让姜师傅送我去会场吧。” 孟海洋说：“吃完再去吧，不然的话整整半天，你会饿的。” 芮晓枫按下电梯，说道：“现在去会上来得及，早饭1顿不吃饿不坏。” 电梯里，孟海洋问：“你是不是失眠了？” “你怎么知道？” 孟海洋嬉笑了，说道：“你双眼浮肿，眼圈暗沉，这说明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芮晓枫已经发现自己双眼浮肿了，她说道：“的确如此。” “遇到什么事了吗？” 芮晓枫说：“没有，就是喝了1点茶水，夜里怎么也睡不着，天快亮的时候才迷瞪着，不曾想还误了事。” 显然，芮晓枫的这样理由孟海洋是不信的，因为他知道，芮晓枫经常用咖啡提神，即便晚上喝了咖啡都不会失眠，更别说茶水了。 但他是不好深问的。 自从跟亚菲确定恋爱关系后，他便埋葬了自己对芮晓枫从未公开过的感情，也有意识跟芮晓枫保持恰当距离，毕竟，她如今是荆涛的女朋友。 就这样，在芮晓枫的坚持下，孟海洋没有去招呼姜师傅，而是掏出车钥匙，他驾车将芮晓枫送到会场。 芮晓枫快速跳下车，快速跑上高台阶。 此时，大会入口处，两名武警战士正奥关大门，芮晓枫急忙喊道：“等1下！” 于是，她拿起胸牌，向武警战士亮了1下，1溜烟地跑了进去。 此时，正好传来主持人的声音：“现在开会，今天大会议程是……” 芮晓枫不好再往前走，而是猫着腰悄悄地坐在最后1排的位置上。 坐定之后，她才打开电脑，无意往主席台上瞥了1样，就看见吴枫端坐在主席台上，目光似乎正往她这个方向看。 她瞪了他1眼，不管吴枫看得清还是看不清，如果不是他，她不至于今天开会迟到。 1直到十2点整，通宁省两会在激越、高昂的国歌声中闭幕。 中午吃饭的时候，郑玉德问道：“芮记者，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芮晓枫脸微微1红，说道：“不是，是我起晚了。” 郑玉德看着她，说道：“这几天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回去后好好休息1下再上班。” 芮晓枫微微1笑，没再说话，她看了1眼荆涛。 荆涛此时也正在看着她。 第706章 新举措 芮晓枫从他的目光中感到了关切，还有担忧，她冲他微微1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荆涛没有笑，深邃的目光加上微皱的眉头，说明他并没有被她的笑容所迷惑，他的担忧仍然没有消退。 两个人对视的神态被郑玉德全看在了眼里，他笑着扭过头，跟旁边的陈同光交谈着什么。 吃完饭后，代表各自回道房间开始收拾整理行囊，做着回家的准备。 荆涛则来到芮晓枫的房间，刚要敲门，门却芮晓枫打开了。 原来，芮晓枫听出了荆涛的脚步声，恰巧又停在自己房间门口，不等荆涛敲门，她便打开了房门。 荆涛进来后，用脚关上身后的房门，不等芮晓枫说话，就1下子抱住了她。 芮晓枫想挣开，却丝毫没有撼动他双臂的力量。 荆涛紧紧地抱着她，嘴唇在她的发际边磨蹭着，半道：“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会场信号被屏蔽，我也没法跟你联系，中场休息的时候，我是第1个冲出去想到外面给你打电话，结果看到你坐在后面。” 听了他的话，芮晓枫回想道荆涛快速往外跑的情景，她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是的，我看到你急匆匆地往外跑，心想可能你是担心我想到外面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叫了你1声，你才停住了脚步。” 荆涛板过她的脸，眼睛看着她，说道：“今天早晨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我知道你不是1个睡懒觉的人。” 芮晓枫避开他的目光，抱着他，微微叹了口气。 荆涛立刻感觉出不对劲，他又问道：“你倒是说话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芮晓枫这才抬起眼睛，看着他，微微1笑，说道：“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昨天从罗秘书家长那儿回来，我为了赶稿，喝了茶水，夜里失眠了，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哪知，睡过了头，让你担心了。” 说到这里，芮晓枫伸出双手，捧着荆涛的脸，动情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有你在，我怎么可能有事？你又怎么可能让我有事？” 荆涛听到这里，松了1口气，虽然他知道吴枫不会就此拉倒善罢甘休，他总会有1天来找芮晓枫的，但那是以后的事，眼下芮晓枫没事就好。 他更加紧地把芮晓枫往自己怀里紧贴，说道：“你说得对极了，记住，不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能瞒着我，1定要跟我说，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和外婆不是两个人在战斗了，你们有了我。” 芮晓枫瞬间眼圈就红了，她把脸贴在荆涛的胸前，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就听安庆在走廊挨个敲门并喊道：“抓紧准备，马上要走了。” 到了芮晓枫的房门前，安全出乎意外地没有敲门，而是跳了过去，去敲下1个房门。 芮晓枫松开荆涛，说道：“肯定安秘书长去了你的房间，知道你在我这里。” 荆涛为她理了理头发，笑着说：“早晚他们都会知道的。你抓紧准备吧，我也回去收拾1下。记住，别拉下东西，手机、电脑、充电器，都检查1遍再走。” 芮晓枫笑着说：“知道了荆部长，我又不是第1次出差。” 荆涛刮了1下她的鼻子，转身就要出门，忽然想到什么，他再次转过身，说道：“回去之后，我可能要开始忙了，可能不太有时间能顾上你，希望你自己能够自觉地、主动地多跟我联系。” 芮晓枫1听，“噗嗤”笑了，说道：“是，荆部长，您说的话我记住了。” 荆涛故作严肃地说道：“光记住不行，还要遵照执行！1丝不苟地执行！” “是，1丝不苟地执行！” “还有……”荆涛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如果外婆喜欢在禾州多待几天，你就让她多待几天，这1点你要满足她。” 芮晓枫想了想说：“这个……恐怕我不能。” “为什么？” 芮晓枫1时表达不清自己的想法，只得说道：“外婆回来能跟我作伴，不然我1个人会孤独的。” 哪知，荆涛1笑，坏坏地说道：“我可以跟你作伴。” 芮晓枫1听，脸“刷”地1下就红了，她怪嗔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别多想了。” 荆涛说：“我没多想，是你多想了……” 不容他说完，芮晓枫就将他的身子扭过去，说道：“你快回房间收拾东西去吧。” 荆涛几乎是被她推着走到房门前。 他不得不打开房门，迈出房门后，他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1本正经地走了。 荆涛没说错，回到单位后，他立刻投身到紧张忙碌的工作当中了。 当前，有两项工作倾注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1是西部乡镇开发，2是重启高铁站工作的上上下下的协调。 从省里开会回来后，他亲自主持并连续两次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讨论开发西部乡镇具体实施意见。 常委会统1思想和认识后，又召开常委扩大会议，随后就是乡镇级会议，最后则是村级村民动员会。 从上倒下达成1致共识后，紧接着就是有针对性地招商。 用招商这个词有些勉强，因为他们招的对象不单纯针对企业，更多的则是面对那些有资金、有技术、有思想的离退休人员，号召他们来西部农村买房置业。 荆涛之所以敢这么公开大胆地号召这些人来东立买房置业，是因为东立出台了1项本土政策，凡是来西部农村购买农村小院的外地人员，由东立市政府统1发放东立农村住宅房产证。 这个房产证经过市人大机构立法并细化了各项权益，充分保证购买者在东立合法持有农村住宅产权的各项权益，这个合法权益是在国家有关农村宅基地和住房的政策背景之下衍生出的“东立政策”。 这个“东立政策”，彻底打消了购买者的后顾之忧，1旦实施开来，不但促进农民资产的交易和流动，也能极大地促进农村经济的再发展和再繁荣。 第707章 新任公安局长 这个“东立政策”，彻底打消了购买者的后顾之忧，1旦实施，不但促进农民资产的交易和流动，也能极大地盘活和促进农村经济的再发展和再繁荣。 为了这个“东立政策”，在省开会期间，郑玉德曾经带着荆涛，向省领导做过专门汇报，得到了省委、省政府领导的认可。 所以，荆涛回来后，才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造势。 随着层层专题会议的召开，“东立政策”不仅得到了西部两个乡镇百姓的拥护，其它乡镇也纷纷表示，愿意拿出1个村搞试点，乡干部们都表示，老百姓也很想像西部两个乡镇那样，将闲置或者想到外地随子女居住的村民，也想将农村的老房处理掉。 对于这种呼声，荆涛认为暂时不宜扩大范围，试点就是试点，不可能连成片，之所以选择新西乡等两个乡镇做试点，是因为这两个乡镇有万水河做依托，以后是否会扩大试点范围，将会试政策情况而定。 这天，荆涛和戴亮刚从新西乡开群众座谈会回来，他拿起水杯，刚站起来要去倒水，这时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1个身穿警服、高个帅气的警官出现在门口。 “荆部长，您好。” 荆涛1看是邵冲，他就走出来，说道：“邵冲！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 邵冲站在门口旁边，并不进来，他刚要说话，这时，1个声音在门外响起：“还有1个老小子呐。” 话音未落，1个身材敦实的人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1位身穿警服、戴眼镜的人。 荆涛1看，乐了。 他赶忙上前，握住来人的手，说道：“我说这小子怎么不往里走，原来大官在后！” 进来的人是耿兴。 耿兴没有穿警服，他穿的是便服。 荆涛握住耿兴的手，目光却打量着耿兴身后的那个人。 耿兴介绍道：“这是市局人事科李科长。” 荆涛又跟李科长握手。 随后，将他们3位让到沙发上坐下。 这时，严思泉听到动静后走了进来。 荆涛赶忙说：“严秘书，快去沏点好茶，市领导视察来了……” 耿兴1听，急忙纠正道：“严秘书，在荆部长跟前，他才是市领导，我不是什么领导，这1点你1定要分清。” 荆涛说：“你老兄在我面前就是领导，我是你老弟，这个不用你说，也不用我说，严秘书能分清。” 严思泉1边笑着1边去沏茶，他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很快，3杯散发着清幽香气的龙井茶，分别放在耿兴和邵冲的面前。 邵冲冲严思泉说道：“谢谢。” “不客气。” 严思泉说完，便退了出去。 荆涛看看邵冲，又看看市局人事科的李科长，随后，目光就落在了耿兴的脸上，他感觉他们来这里，肯定跟人事有关。 他的脑子里快速闪过1个猜测。 不等荆涛问，耿兴就是说道：“荆部长，我来向你正式介绍1下邵冲……” 荆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上却说：“我们俩的关系还需要您老兄介绍吗？” 耿兴说：“必须需要。” 荆涛看了看邵冲，只见邵冲微笑着看着面前的茶水杯，并不说话。 耿兴说：“经局党组研究决定，并报市委组织部批准，邵冲同志，从今天起被正式任命为东立市公安局代局长。至于他是否同时兼任东立市政府副市长，还需东立党委报请市人大批准。” 荆涛1听，立刻站起身，向邵冲伸出手，高兴地说道：“邵冲，不，邵局长，恭喜啊！” 邵冲脸微微1红，说道：“荆部长，您千万别这么称呼我，在您面前，我永远是小邵。” 荆涛认真地说：“私下可以，公开场合你必须是邵局长。” 耿兴示意两个人都坐下，又说道：“这次东立市和另外1个县的公安局长都是通过竞聘上岗的。经过层层考试、层层筛选出来的佼佼者。邵冲这个人怎么样你比我了解，我记得当初还是你向我推荐的他，还说清阳公安系统埋没人才，不过被你说对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我们的确埋没人才了。这次邵冲在全市报名者中，他无论是笔试、面试，还是比武，他的成绩都是第1名，局党组征求他的意见时，1共有两个基层局还有市局1个处室，问他想去哪儿，他想都没想就报上了‘东立’两个字，我心说，你小子就是选了其它地方，我也得把你放在东立，因为东立需要1个年轻、正值、富有朝气的局长。今天，我算是正式送他上任。” 荆涛高兴地说：“欢迎欢迎，太欢迎了！” 说到这里，荆涛看着耿兴，问道：“怎么您提前都没跟我通个气？” 耿兴说：“另外1个县我是提前征求过当地意见的，东立吗，我想不需要，你肯定巴不得把邵冲放在你眼前呢，所以故意没跟你打招呼，但我却亲自把人给你送来了，任命文件李科长也带来了。” 荆涛说“好，太好了，还是你老兄了解我！至于文件吗，我就不看了，你老兄就是文件！” “哈哈！”耿兴大笑。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这样，我马上召集人开会，宣布这件事，人大方面的手续，下来按部就班履行就是了。” 荆涛立刻给安庆打电话，让他立刻通知在家的常委，马上到会议室开会，另外，他特别强调给戴市长打电话，让他到自己的办公室来1趟。 戴亮很快就上来了，可能是安庆告诉他耿市长来了，他推开门后直接就奔耿兴来了。 “耿市长您好，欢迎您来东立指导工作。” 耿兴站起来跟他握手，说道：“这次来还真不是指导工作，是给你们送公安局长来了。” 戴亮有些意外，他的目光自然就看向了邵冲。 邵冲是随耿兴1起站起来的。 他也看着戴亮。 耿兴说：“来，我给你介绍1下，这位是东立市即将走马上任的市公安局代局长邵冲。”他随后又转向邵冲，说道：“这位是东立政府市长戴亮。” 邵冲主动伸出手，跟戴亮握手，说道：“请戴市长多多指教！” 戴亮握着邵冲是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道：“没想到邵局长这么年轻，欢迎欢迎！” 第708章 鲍家老五出逃 邵冲主动伸出手，跟戴亮握手，说道：“请戴市长多多指教！” 戴亮握着邵冲是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说道：“没想到邵局长这么年轻，欢迎欢迎！” 这是，李科长从文件包里拿出1份市局的任命文件和有关邵冲的简历，放到荆涛面前。 荆涛看了1眼说：“我不看他的简历，兴许这上面写的还不如我了解的全面。” 邵冲1听，不好意思地笑了。 戴亮从荆涛的话里听出，他跟这个新到任的年轻的公安局长很熟。 荆涛将这两份文件递给了戴亮。 戴亮却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他说道：“原来邵局长曾经在市交警支队工作过啊？” 不等邵冲回答，荆涛就说道：“我差点忘了，看咱邵局长这命儿，在交警支队，你是队长戴进良的手下，在东立，你将是戴市长的手下，你知道戴队长和戴市长是什么关系吗？” 邵冲摇摇头。 荆涛说道：“他们俩是叔侄关系，而是是亲叔侄。” 李科长这时问道：“谁是叔？谁是侄？” 戴亮笑了，说道：“我是叔，他是侄，我们俩年岁上没差几岁，但萝卜小却长在畦背（辈）上，论辈分，我是进良的长辈。” 耿兴笑了，说道：“如果今天荆部长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这个关系。”他又转向邵冲，说道：“这下你更踏实了，怎么转也没跳出戴家人的手心啊——” “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 戴亮赶紧说道：“此话严重了，邵局长年轻有为，有学历、本领又强，前途无量！” 这时，东立市委副书记姜锦麟也进来了，他1见耿兴在，立刻走上前，跟耿兴握手。 当姜锦麟得知耿兴的来意后，他说道：“太好了，我们终于盼来了局长！” 常委会上，市局人事处李科长宣读了市局的任命文件。 耿兴向东立市的各位常委介绍了邵冲，对邵冲给予了高度评价。 荆涛代表东立市常委，对市局的厚爱表示感谢，对邵冲局长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代表市委、市政府，对邵冲提名任命副市长的问题将另走程序。 紧接着，由东立市委组织部，将邵冲送到公安局正式走马上任。 由于市委提前通知了公安局，公安局1班人早就等在局会议室。 东立公安局政委郭克，在贾国亮落马后，曾经主持过1段全面工作，对于邵冲的任命，市局提前找他谈过话，希望他密切配合新任局长的工作，做好各项工作。 但有1点，郭克并不知道到任的是什么人，今天1看，他的内心就有些不平衡，毕竟邵冲太年轻了！ 但没办法，如今各级领导班子都是年轻化，何况邵冲是警校高材生毕业，又有硕士学位，又是在这次竞聘中脱颖而出的那个，无论是否服气，邵冲的实力都不容小觑。 所以，对于邵冲的到来，郭克随略表惊讶，很快就恢复了心平气和。 履行完上任程序后，荆涛预留耿兴他们吃完晚饭再走，被耿兴婉拒。 邵冲又随耿兴他们1起回清阳了，1两天内，他就会正式上任。 对于邵冲的到来，荆涛内心很是满意。 耿兴跟他卖了个大关子，故意不提前告诉他，就是因为耿兴了解荆涛很邵冲的关系，当然，耿兴亲自送邵冲上任，也说明他对邵冲的重视。 这1点，他还要感谢荆涛，是荆涛将邵冲的身份告诉耿兴的。在这次全市竞选局长的过程中，耿兴不能说1点私心都没有，但他更多是对邵冲的信任，因为邵冲给他当助理的这段时间，他对邵冲的为人、能力，都了解的1清2楚，虽然提拔快了点，但谁让邵冲在那么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就凭这1点，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其实，只有耿兴自己清楚，之所以选择这样1种方式发现人才，真的是针对邵冲来的。 不能不说，耿兴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样1条“计策”，既在全市干警范围内选拔两地公安局长和1名处室科长，只有他明白，另外那两个人，是给邵冲当陪衬的，换句话说，是搭了邵冲的便车。 荆涛不知道郑玉德是否参与了这件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耿兴第1个汇报的人，1定是市委书记郑玉德，也就是说，是得到郑玉德批准后才实施的。 不管通过什么方式，邵冲得到了提拔，无论是耿兴还是郑玉德，将来面对省委书记时，都有1个冠冕堂皇的交代。 第2天，邵冲正式走马上任。 在全局大会上，他正式在全体干警们面前亮相。 晚上，他来到荆涛的住处，向荆涛讨教。 荆涛在跟他单独交谈的时候，得知了1个重要消息，那就是鲍家老5已经跑到国外，目前已经上了全球通缉名单。 原来，在开始审讯贾国亮的时候，他死猪不怕烫，几次审讯都是闭口闭眼不说话，无论换什么人审，他都是这副德性。 后来，把他转到异地关押，他仍然不说话，消极抵抗。 谁都知道，贾国亮是等外面的人捞他。 于是，专案组也采取跟贾国亮1样的态度，提审的时候，不再问他话，跟他干耗，直到前不久，专案组的人故意“闲聊”，聊到鲍家老5出境了，贾国亮才如梦方醒。 原来，跟他最有牵连的“老5”，选择了外逃，这样的话，他就变成了1粒弃子，不可能有人来“救”他了。 就这样，他由开始的消极抵抗，变成主动要跟专案组汇报情况，但专案组却按兵不动，直到贾国亮濒临崩溃时，才正式提审他。 刚1提审，贾国亮便如竹筒倒豆子，主动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他提到了1个人，这个人就是鲍老5。 原来，贾国亮第1次购进枪支，就是应鲍老5所求，当然，贾国亮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后来，1贯对枪械入迷的贾国亮，便开始自行研制，当然，他每造出1支，买家都是同1个，那就是鲍老5。 鲍老5成了他最大也是唯1的买家。 贾国亮出事没几天，鲍老5就出国旅游了，当然是1去不复返。 第709章 本事不小 确认鲍老5出逃，是专案组在获得贾国亮的口供之后，对老5进行传唤的时候。 尽管之前在外围调查中，专案组发现了1些蛛丝马迹，但没有贾国亮的口供，也不好对鲍老5采取什么行动。 直到前天夜里对鲍老5传唤。 当专案组的人赶到鲍氏家宅的时候却扑了空。 鲍老5在几个小时前出国旅游去了。 那天抓捕贾国亮的时候，耿兴向荆涛了解了1下贾国亮的社会关系。 根据群众的反应，荆涛就曾向耿兴提到了贾国亮跟鲍氏家族1贯的紧密关系。 当时，无论是荆涛还是贾国亮，都意识到了什么，但是谁也没说破，因为没有贾国亮的口供，不管意识到了什么，都是猜测。 只是谁也没想到，鲍老5居然这么快就获悉贾国亮把他供出而是这么快就出国了！ 贾国亮落马有段时间了，鲍老5早不出国晚不出国，却偏偏选择在贾国亮交待出他的问题后，才火速出国。 专案组通过报请公安部，跟机场取得联系，希望机场能扣住鲍老5，然而得到的答复是，确实有个叫鲍5龙的残疾人登机了，他去往的国家正是跟我国没有引渡关系的国家。 1切看似偶然，实则暗藏玄机。 鲍老5先天残疾，正是因为自身的身体条件，他从未出过国，却在此时选择了出国旅游，明眼人都能看明白其中的端倪，那就是有人暗中给他通风报信！ 据邵冲介绍，这两天，凡是参与审讯贾国亮的人都被换掉了，专案组成员又换了1批新面孔，因为，不确定还会有什么秘密会被泄露出去，从而造成嫌疑人外逃给办案带来困难的事实。 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贾国亮背后的关系讳莫如深！ 想到这里，荆涛看着邵冲，毫无来由地问道：“贾国亮跟省领导认识吗？” 邵冲1怔，问道：“省领导那么多，应该有认识的吧，您的意思是……” 荆涛赶紧摆手，说道：“心血来潮，就想问问。” 邵冲说：“您的意思我理解，通风报信这个事，有的时候用不着那么大的领导，1个普通的专案组成员就能做到。” 荆涛笑了，说道：“我懂。” 随后，荆涛岔开了话题，说道：“你对东立尤其是公安局了解多少？” 邵冲笑了，说道：“不多，也就是这两天知道1些，所以，我才深更半夜来找您。” 荆涛就将东立市的整体情况以及公安局的1些情况跟邵冲做了介绍，最后说：“你来就太好了，对于我来说如虎添翼！” 邵冲说：“苏素嘱咐我说，到了东立后，你邵冲要唯荆部长马首是瞻，1切听荆部长指挥！我说，遵老婆大人命。”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什么时候正式摆酒席？要提前告之我。” 邵冲不好意思地说：“酒席摆过了。” “什么？摆过了？怎么没通知我？” 邵冲说：“您已经参加过了。” “你是说你们上次订婚那次？” “是的。” “那怎么能算？要摆正式结婚酒席。” 邵冲说：“上次我们就算正式结婚酒席，其实，我们俩个早就领了结婚证，她妈妈说，不领证不许我们在1起。别说我现在的身份，之前老邵就嘱咐我，不许公开摆酒席，所以，您就别想着再喝我们的喜酒了，除非……” “除非什么？”荆涛问道。 “嘿嘿。”邵冲笑而不答。 荆涛恍然大悟：“除非喝你孩子的满月酒，对不对？” 邵冲低头笑了1下，默认了他的话。 荆涛走到他跟前，给了他1拳，说道：“你小子可以呀，本事不小吗？” 邵冲挠着脑袋，仍然“嘿嘿”地笑，说道：“所以，您也要抓紧啊！” 荆涛没想到他把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了，就说：“我抓紧什么？” 邵冲说：“抓紧跟芮姐的事。” “我们什么事？” 荆涛仍然装傻充愣。 邵冲说：“您就别瞒了，在1定的范围内，你们的事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我们都在热切盼望喝您和芮姐的喜酒呢。” 荆涛神秘地说：“这话，你要让苏素多跟芮姐说。” “哈哈。”邵冲大笑，说：“在我的印象中，您不是惧内的性格呀？不该跟我1样啊——” “你惧内吗？”荆涛反问道。 邵冲说：“分什么事，家务事我是绝对的惧内型，原则问题必须听我的。” 荆涛冲他竖起大拇指。 邵冲又说：“老邵同志曾经给我们两个人单独谈话，给我们约法3章，不当着素素说，更多的是对她的约法3章。” “哦，都哪3章？”荆涛对于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邵冲说：“我工作上的事，她最好不要过问，将来如果我当个1官半职的，不许收礼，不许插手我单位的事……反正就是这些内容吧。” 荆涛暗暗佩服邵东亭，不但事业成功，治家也是如此严格。他不禁想到邵冲的父亲，如果邵冲的父亲能够正确对待矿领导对他的“厚爱”，可能也不至于落的如此下场吧？ 邵冲走后，荆涛看了看表，已经快半夜了。他拿起手机，发现有芮晓枫的1条微信：刘欣写了1篇东立振兴农村经济新举措的报道，我发你邮箱了，你审1下。 因为邵冲在，荆涛习惯将手机设置成静音，所以芮晓枫给他发微信，他根本就没看到。 他快速打开电脑，从邮箱找到刘欣那篇文章。 这篇文章，明显就是芮晓枫改过后发给他的。 最近，东立大张旗鼓地对外宣传“东立政策”，公开在市、省级日报和电视台宣传新政，大打“宜居、养老”牌，旨在吸引城市中的离退休人员来东立置业、居住。并且在清阳市及省城分别召开了推介会。 推介会的反响不错，东立市政府有关人员现场解答大家的提问，人们更多关注的就是东立的地方政策是否与国家的有关规定相违背，还有就是地方政策的时效问题。 当1切担忧都被解答清楚的时候，这些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签约者。 第710章 专案组的人突现会场 刘欣的这篇文章，是1篇深度报道的文章，对助力这项工作展开大有益处。 由于荆涛之前曾经无数次跟芮晓枫讲解自己的想法以及1系列的惠民政策，芮晓枫应该是最能了解并吃透荆涛想法的人，所以，经她手修改过的文章，荆涛是信得过的。 虽然已到半夜，荆涛还是回复了芮晓枫的微信：邵冲来了，刚走，才看到微信，文章我看了，我没有意见，可以发表。 随后，他又追加了1条微信：这小子最近很走运，不但仕途得意，家庭生活也很得意，要当爸爸了，他还劝我，让咱们也抓紧。 没想到，几分钟后，芮晓枫给他回信：祝福他们！ 荆涛看着芮晓枫回复的这4个字，无论多么自恋、自得，无论他琢磨多少遍，都没有从这4个字中挖掘出哪怕1点点有关他们自己感情的意思。 他不甘心，又发道：说真的，在羡慕他们的同时，我……还真有点向往了！ 半天，芮晓枫才回复了1个笑脸，其它再无任何文字。 荆涛不甘心，马上调出她的电话号码，想给她打过去，1看，已经夜里12点多了，他不能为了满足自己而吵醒那头的1老1小。 想到这里，他才无奈地收起电话，想着第2天1早给她打电话。 虽然他知道，谈这事需要当面谈，但为了给她1个铺垫，只能先用电话试探。 最近，妈妈开始催婚了，她的理论就是以前那个谈了好几年，谈到最后分手了，这个1定要见好就收，在热恋的时候结婚是最好的时机，千万不能再跑几年的爱情马拉松了，年龄不饶人。 第2天刚1睁开眼，就接到了耿兴的电话，耿兴在电话里告诉他，贾国亮案有了重大突破，昨天晚上从鲍老5的私人住所搜出了部分枪械。 荆涛1听，纳闷地问道：“怎么刚搜家？” 耿兴叹了1口气，说道：“不是涉及到老劳模的亲属吗，他们家族都在1个院子里住，这事，无论如何是绕不开鲍宗伟的，必须争得他的同意。通过做工作，他终于同意了。” “那搜出的东西，老鲍看到吃惊吗？”荆涛又问道。 “吃惊也不吃惊。” “怎么讲？” “明摆着的事，对他几个儿子的所作所为，他心里都应该有些数，但当铁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时，他又是1万个不相信。” 这话荆涛信，无论老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站到法律的对面，也可以这样讲，哪怕儿子站在法律的对面了，他都不希望儿子暴露。 毕竟谁也没钻到老鲍的心里去看，他究竟怎么想的，只能靠猜测。 1早上的电话时间被耿兴占了，他就没时间给芮晓枫打电话了。简单到食堂吃了点饭，便赶往市委，因为今天还要开常委扩大会议，不但党政班子全体人员参加，新西乡和另外1个乡镇党政1把手以及住建局、规划局、土地局、等主要负责人参会。 邵冲作为公安局代局长、未来的副市长，列席会议。 会议，由荆涛亲自主持，重点就是总结、布置下1步工作计划。 这段时间，可以说党政班子成员谁都有事做，谁都没闲着，这就是荆涛的理念，那就是在工作中统1思想，凝聚人心。 但是，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中，荆涛明显发现常务副市长魏博雄明显表现出心不在焉，且他的脸色非常不好。 在这次开发西部的工作分工中，他主管试点村内有关侵街占道和绿化美化工作。 “魏市长，你说说你负责的那块工作进展的怎么样了？” 当荆涛让他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进度的时候，魏博雄居然没听到荆涛在点他的名，目光空洞地看着面前的笔记本。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魏博雄。 魏博雄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他在思考什么问题这么专注，以至于荆涛点他的名他都没听见。 荆涛用笔戳了1下桌子，发出1声清脆的响声：“魏市长，该你了——” 坐在他旁边的戴亮不得不用胳膊肘碰了他1下。 魏博雄1惊。 戴亮小声说道：“荆书记在叫你。” 魏博雄忙抬起头，看着荆涛。 荆涛沉静地看着他，说道：“该你汇报了。” “我……汇报……啥？” 此话1出，会场1片哗然。 大家都以为荆涛要发火。 但荆涛压住涌上来的火气，因为是扩大会，还有几个局的1把手在场，他不能给魏博雄下不来台。 他依然沉静地说道：“汇报你分管的那块工作进展得如何了。” 魏博雄如梦方醒，他立刻打开笔记本，说道：“这次涉及到需要治理的几条街道主要分布在石村、王庄，其中，石村的问题最多、也最大，因为历史原因，老百姓盖房，他家往外扩1点，紧跟着就是另1家也往外扩，情况已经统计上来，底码基本摸清了，接下来具体怎么做还请常委会研究决定。” 荆涛问道：“具体治理方法你心里有谱了吗？” “没有。” “没有？” “是的，还请常委会研究决定。” 荆涛看向了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和乡长。 他说：“为这事咱们开过专题会议，怎么做也有了1个大致方案，怎么到现在魏市长心里还没谱？” 魏博雄没说话。 荆涛又退了1步，问道：“你认为当前最大的难度是什么？” 魏博雄支支吾吾，刚要说话，从外面进来几个陌生人。有两个身着检察院服装的人，还有4个人身穿便衣， 为首的那位便衣人荆涛认识，是省纪委副书记，他站起来，刚要说话，就听这位副书记说道：“荆部长，打扰你们开会了。哪位是住建局的赵建华！” 此时，大家都意识到了什么。 鲍老5出逃以及被搜家的消息在东立官场不胫而走。 赵建华跟贾国亮1样，他是鲍氏会所的常客，他被牵连是早晚的事。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第711章 有人被带走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其实，荆涛事先已经从郑玉德那儿得到消息，他之所以安排今天常委扩大会，不但是给专案组抓捕赵建华创造便利条件，同时，也是给在座的干部敲个警钟。 因为，亲眼目睹抓捕案犯现场，总比道听途说来的震撼！ 果然如此。 当这些人进来的时候，赵建华正握着水杯，准备喝水。 当听到来人说出他的名字的刹那间，他条件发射般地浑身颤抖，手如筛糠般地哆嗦，握着的水杯由于颤抖，不时地和桌面产生碰撞，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不等荆涛告诉哪位是赵建华，两名便衣已经快速地来到赵建华身边，1左1右站在了他的身后。 那位省纪委副书记当面向赵建华出示了1张纸，并口头向赵建华传达了专案组请他协助调查什么的，当然，具体说了什么，赵建华1句也没听清。 但有1个事实赵建华非常明白，那就是他的官场生涯到头了。 他绝望地看着来人，面如死灰般地难看。 但他仍然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什么都没做，你…你们抓、抓我有什么证据？” 那位省纪委副书记说：“请你看清楚，我们向你出示的是协助调查令！” 赵建华就像濒死之人看到1线生机那样，听了这话后眼睛冒出光亮：“那你们不是来抓我的？” 省纪委副书记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向那两个便衣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驾起赵建华。 赵建华此时已经站不起来了，他只能依托那两个便衣的力量，艰难地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就这样，被半拖着走出会议室。 省纪委副书记紧随其后，带人也走了出去。 荆涛也起身，快速走到会议室前面，打算送送省纪委副书记。 这位省纪委副书记亲自参与并调查过佳裕县矿难瞒报事件，荆涛跟随郑玉德与他有过接触。 当省纪委副书记从荆涛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没有说话，看着荆涛，冲他意味深长地点了1下头，随后便走了出去，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荆涛心领神会，也冲他点了1下头后，随后回到会议室。 他坐下，沉静了1会，这才抬起头，扫视了大家1眼，说道：“咱们继续开会。” 他的话音刚落，副市长魏博雄举手就说：“荆、荆书记，我有点急事，暂时离开1会。” 荆涛看着他，犀利的目光盯着他看了足足有5秒钟的时间，随后冲他点了1下头，表示同意。 魏博雄双手撑着椅子两侧的扶手，抬起屁股，却没有力量站起来，“咕噔”1声，屁股又重重地落在椅子上。 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强装镇静，再次双臂用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双腿用力，将身后的椅子往后移动出1定的空隙，然后双手撑在桌子上，努力让自己站直、站正，稍微镇静了1下，这才往出走。 此时，邵冲两只眼不错眼珠地盯着魏博雄。 当魏博雄站起来往出走的时候，邵冲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要跟着他出去。 荆涛看了他1眼，默默地摇了1下头。 邵冲立刻会意，便不动声色地坐下了。 戴亮用余光看见了荆涛冲邵冲会意的眼神，此时他料到，赵建华1事，荆涛绝对提前知道。 但出于纪律，即便荆涛知道，绝不会事前声张的，更不会告诉他这个跟鲍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市长。 但对面坐着的那个新来的公安局局长绝对提前知道，不然的话，他不会因为荆涛1个眼神就坐下了。 魏博雄失魂落魄地往出走，他甚至都没有拿桌上自己的东西，机械地移动着脚步。 走到会议室前门，手哆哆嗦嗦地想去开门。 高峰见状，便主动起身，给他打开门。 这1打开们不要紧，高峰立刻倒吸1口凉气。 只见门外，站着几名特警，其中1人正要伸手开门，不曾想就在这时，高峰从里面把门打开了。 高峰惊得说不出话。 此时的魏博雄也看见了门外的特警，他下意识地僵住了身子，双腿1软，眼见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两名特警立刻上前，身手利索地架住了他。 这时，为首的1个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逮捕令，问道：“你是魏博雄吗？” 魏博雄额上的汗就冒了出来，他机械地答道：“是……” “你被捕了，这是逮捕令！” 话音刚落，立刻1名特警上前，“哒”地1声，给他戴上了手铐。 随后，两名特警架着魏博雄就往出走。 从赵建华被“请”走协助调查，到高峰打开会议室的门魏博雄被带走，前前后后也就是十分钟的时间，可在这十分钟的时间里，赵建华和魏博雄的世界就来了1个大颠倒！ 会议室内安静极了，与会人员都低着头，默默地看着眼前也就是1平方尺的桌面面积，别说说话，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震动！ 就连老谋深算的戴亮，也是心有余悸，额头也渗出了汗珠。 不光戴亮，有几个人惊得出了汗。 赵建华还是个协助调查令，到魏博雄这就变成了逮捕令，这个过程，不得不让人深思。 虽然大家都知道，赵建华最后的结局极有可能也会等来1张逮捕令，但总比直接上来就逮捕要温和1些。 看来，魏博雄的问题已经被司法机关所掌握。 荆涛没有立刻再次宣布“继续开会”，他有意识让大家平静平静，过了两3分钟，荆涛才抬起头，目光掠过每1个人的脸上，他声音低沉且严肃地说道：“继续开会，魏博雄的汇报由戴市长代替……” 戴亮也是余惊未定，他抹了1下额头上的汗，平静了1下说道：“好吧，我就把平时魏市……” 说到这里，戴亮立刻觉得这个称呼对于副市长魏博雄来说已经不适用了，所以他立刻改口道：“我就把平时魏博雄跟我念叨过的情况，跟大家汇报1下，可能不会全面……” 第712章 市长反常 荆涛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戴亮这个说法。 其实，荆涛心里明镜似的，此时，大家已经无心开会了，甚至他们当中有些人内心已经开始不安了，毕竟，发生这样的事，绝不仅限于贾国亮、赵建华和魏博雄这3人，随着案件的深入调查，还会有人甚至更多的人被牵扯出来。 尤其是跟鲍氏家族有着密切关系的戴亮，从贾国亮被带走的那1刻起，他就应该夜有所思才对，无论他有没有违法犯罪，内心都是不踏实的。 不说别的，就是被专案组请去协助调查，这个过程对于1般人来说，也是1种炼狱般的煎熬和考验。 此时的戴亮，也正如荆涛猜测的那样，在惊愕之余，还是努力平静了1下内心，便将魏博雄平时汇报给他的情况，做了1番简单的汇报和说明。 最后，荆涛就今天发生的事，强调了两点纪律，1是不造谣不传播小道消息，2是凡是专案组需要配合的要积极主动配合调查。 散会后，常委们留下，就魏博雄和赵建华的事，召开专题会议，对于魏博雄分管的工作内容，进行了重新分配，由几位副市长分别负担。 常委会散后，又临时将住建局的其他班子成员全部召集到市委会议室开会。 荆涛口头宣布由常务副局长暂时主持住建局的全面工作，至于局长赵建华，荆涛只字未提。 虽然贾国亮落马、鲍老5外逃，这在东立市的官场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今天上午赵建华、魏博雄以不同的方式被专案组的人带走，还没容消息传播，住建局全体班子成员便被召集到市委开会。 尽管如此，这几名班子成员听到荆涛宣布由副局长暂时主持全面工作这件事后，还是大致猜出了什么。 因为，坊间早就有传闻，贾国亮落马这事，必定会牵连出平时跟他关系莫逆的几个人，赵建华必定会是其中的1个，只是早晚的问题。 按说，赵建华的问题，无论是坊间传播的严重程度，还是知晓的范围，都要在副市长魏博雄之上，但魏博雄直接就被上了手铐，而赵建华却被纪委的人请走。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带走，相信上级部门和司法机关是不会冤枉1个好人的，当然，在1定程度和范围内，也绝不会放走1个坏人！ 给住建局班子开完会后，荆涛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此时，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 按照每次散会后的惯例，戴亮都会跟在荆涛后面，来到荆涛的办公室，跟荆涛交流1些在会上不便公开说的话，哪怕没有任何意见可交流的时候，他也会站在荆涛办公室门口，说上1句“没事的话我下去了”，在得到荆涛的肯定后，他才会拿着笔记本下楼，回自己的办公室。 然而今天，散会后，戴亮虽然也是跟在荆涛的后面，但这次却出乎意料地直接下楼去了。 荆涛注意到，从戴亮急促的脚步声中不难判断，咱们这位市长应该有急事要办。 戴亮没有跟进来，很快，就有1个人跟进来了，是副书记姜锦麟。 姜锦麟进来后刚要说话，安庆这时候也进来了，他说道：“两位书记谈完后就去吃饭吧，都1点多种了，食堂特意给咱们留了饭。” 姜锦麟说：“我跟荆书记说两句话就下去吃。” 安庆走出去之后，荆涛喝了1口水，说道：“什么事，坐下说吧。” 姜锦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荆涛办公桌对面，神秘地说道：“今天我意外发现了1个反常现象。” “哦？”荆涛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姜锦麟说：“每次开完会，老戴都会跟在您身后来到您办公室，好几次散会后我都想跟您说说话，看见他进了您的办公室，我不得不另找机会跟您说话，甚至时间1长，当时想说的话也就过了实效性，索性就不说了。可是今天老戴却意外没跟您回办公室。” 尽管荆涛也有所觉察，但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就这还叫反常现象啊？” 姜锦麟说：“当然算反常现象了！” 荆涛在意的不是戴亮的“反常”，而是姜锦麟说的话。 不得不说，姜锦麟说的现象其他人也应该有所注意到，那就是每次散会戴亮都会在第1时间跟他交流问题。 戴亮如此，想必其他班子成员也是如此，但其他人却很少、很少在散会后立刻来跟他交换意见，也就是说，因为戴亮这个习惯，无形中“阻止”了姜锦麟等人，使他们不能及时跟荆涛交流1些会后意见。 起初，荆涛还为戴亮这份“尊重”而欣慰，此时，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有所警惕！ 但对姜锦麟，他是不便于说出内心的想法的，就说道：“如果你想在散会后跟我交流意见，没必要在乎别人怎么做，即便我不方便，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除非你不想找我交流，那样的话就别为自己找借口了。” 姜锦麟听出荆涛的责怪，他赶紧说道：“我有想法当然会寻找1切可能的时间跟您交流，但有些想法只有在散会后最活跃，1旦错过，甚至在脑子里多转悠几圈后，就不想找您说了。所以才有趁热打铁这1说。”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强词夺理，还想说什么快说。” 姜锦麟被荆涛这么1怼，竟然不知刚才要说什么了。他微微1笑，说：“想说的话被您呲回去了，等想起再说吧。先吃饭去，还真饿了。” 姜锦麟说完，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不难看出，对于贾国亮、魏博雄、赵建华的先后出事，姜锦麟的内心是幸灾乐祸的。荆涛不由地想起他刚来东立的时候，姜锦麟竟然对他避而不见，躲在党校给培训班的干部授课，哪怕亲自开车送路远的学员回家，他也不愿待在机关。 姜锦麟是东立官场上的清流，在思想意识方面，他和孔继生有更多契合的地方。 因为闫纪萍的从中沟通和交流次数的增加，姜锦麟才逐渐认同了荆涛在各个问题上的理念，逐渐将自己的关注力放在主要工作上来。 第713章 双重使命 就因为姜锦麟和东立官场的氛围格格不入，时常被孤立，致使他在孔继生调走后，也萌生了调离的想法，被他姑姑闫纪萍阻止住。 闫纪萍让他好好配合荆涛工作，即便想调走，也不能在荆涛刚来就调走，起码要等个1年半载。 只是令姜锦麟没想到的是，荆涛跟清阳市委早就有“口头协定”，那就是3年内，东立市的干部不得调出。 随着两个人在多个私密问题上的交流，荆涛的理念和做法，逐渐被姜锦麟认同并拥护。只是他不像戴亮那样，从不在公开场合表现出跟荆涛的关系如何密切，只在私下密切交流，甚至有过多次触及灵魂的交流。 他们唯1观点不同的地方就是戴亮。 姜锦麟始终认为戴亮问题严重，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荆涛表示，无论戴亮是否有问题，在没暴露之前，他只要1切为了工作，从工作角度出发，就应该得到肯定和支持。 这就是荆涛1贯主张的观点，那就是将大家的思想统1到工作上来。 戴亮是否有问题，荆涛不是没想过。 虽然戴亮在他刚落地东立，就立刻向他靠拢，工作处处唯他马首是瞻，跟孔继生时期表现出完全不1样的做法，但荆涛内心里对戴亮是有戒心的。毕竟，戴亮跟鲍氏家族有着太紧密的联系。 鲍氏家族，在东立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荆涛在下乡搞调研期间，就听到过这样1种说法：东立因为某个家族的存在，在各个领域，影响和制约了东立发展，达23十年之久。 人们口中的这个家族，指的就是鲍氏家族。 在老鲍最为红火的时候，不但东立新到的官员要去他家“拜码头”，就是清阳甚至省里的领导都要绕道来“拜码头”，很是风光！ 仗着这种风光，鲍氏家族更深入地插手东立的政治和经济活动。 在人事任免、干部晋升方面，他们有1定的话语权；在经济领域，他们则渗透到到开发、修路、城建、学校、医疗……等各个方面。 后来，鲍氏家族仰仗的那些“上面”关系，不是离就是退，要么就是落马，鲍氏的风头近些年急速衰减，无论是省里还是市里，其影响已经微乎其微大不如从前了。 不说别的，就是1个孔继生都没被“拿服”。 虽然如此，但在东立范围内，鲍氏影响还是依然存在的，毕竟他们在这个地方已经深耕了几十年，并且在各个层级都培养了代言人。 难怪孔继生这34年没有什么特别的建树，他不是不想干事，而是干不了事，如果不遵从某个利益团伙的利益，加之孔继生不太讲究方式方法，他想铺开1项工作可以说是难上加难。 但孔继生也有应对策略，那就是消极抵抗。 你不是让我干不成事，我就不干，不干的话，有些人就得不到利益，代价就是东立发展速度停滞不前，但也拖慢了某些人获取利益的速度。 这是孔继生总结前几任市委书记工作经验后得出的策略。 他不但少干事甚至不干事，还阻滞别人干事，万水河项目就是最典型的1个例子。 在重启万水河项目过程中，荆涛逐渐理解了孔继生的用心良苦。 万水河项目无论往大了说还是往小了说，都是1个利国利民利当地的好项目，资金方面有直属上级大力扶持，东立是不需要太大资金投入的，可对于这样的1个项目，孔继生却表现得不冷不热，甚至抵触，按戴亮的话说“处处掣肘”。 现在想来，孔继生押上了自己的政治前途，也不愿为他认为的“某些人”谋取利益。 荆涛的优势，孔继生是不具备的，所以，荆涛在重启万水河项目之前，由于做足了功课，重新审核工程方的资质，成立质量监管小组，组长由戴亮亲自挂帅，这样就将戴亮放在1个显眼且至关重要的位置上。 这个位置，其实是不好坐的。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就要直接面对鲍氏。 不得不说，这是荆涛玩的1个招术。 1方面，公开且大胆地让戴亮负责，并明确其地位，另1方面，工程方和质监方从来都是相生相克的关系，让熟知鲍氏运作内幕的戴亮去面对，妙不可言，既是对戴亮的考验，也是加大工程监管力度的1种手段。 这看似是荆涛的高明之处，实则是荆涛的身份给了他这样做的底气。 试想，假如1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下到基层去兼职1个县级市委书记，这样1个身份都玩不转、搞不好，那么东立的问题就真成了大问题，1旦盖子掀开，其波及的范围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荆涛有着不为人知的双重使命。 但这些，荆涛并未跟姜锦麟探讨过，即便如此，哪怕姜锦麟自己悟不到这1点，他的姑姑、省党校资深政治教育教授闫纪萍也能悟得到的。 所以，荆涛使命在身，闫纪萍是不会让姜锦麟做逃兵的，无论从哪方面讲，跟着荆涛劈荆斩刺才是最好也是最得体的出路。 午饭时间早已经过去了1个多小时，但是食堂负责人知道领导们还在开会，也知道会上发生了什么，便命几位厨师不得下班，随时待命，领导们1旦散会，便能立刻吃上热乎的饭菜。 吃饭的时候，荆涛发现，戴亮没来。 他故作不经意地问了1句：“戴市长怎么没来吃饭，你们没招呼他吗？” 政府办公室主任说：“他老妈旧病发作，早就给他打电话不通，秘书给我递了个纸条，我当时没敢交给他，直到散会前我才交给他，他就匆匆忙忙去医院了。” 荆涛1听，如释重负，刚才围绕在脑子里的疑问立刻烟消云散！ 他真的不希望散会后，戴亮顾不上吃午饭，急着去给某些人通风报信。 尽管上午会上发生的1切早就不胫而走，但荆涛仍然不希望戴亮在这个时候跟某些人联系。 荆涛看着政府办主任，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主任为难地说道：“戴市长不让我说，我……” 他还要申辩，荆涛摆了1下手，那位主任便不再往下说了。 荆涛看向了市委办主任高峰，说道：“这事你安排1下。” 高峰会意地点点头，说道：“好的。” 【作者题外话】：最近更新不及时，还是老问题，老家房子改造，实属迫不得已，请朋友们见谅！ 第714章 诈病 荆涛看向了市委办主任高峰，说道：“这事你安排1下。” 高峰会意地点点头，说道：“好的。” 荆涛为自己在内心误解戴亮而有些愧疚，但同时他也有些窃喜。 他窃喜的事，在贾国亮、魏博雄、赵建华相继被带走，戴亮并没有出现他刚才想象中的那样坐立不安，甚至1反常态匆忙离开。 下午，荆涛又深入新西乡的石村，参加了那里召开的两个乡镇的村民代表动员大会。 这个代表大会已经是第2次召开了，目的就是动员，动员村民积极参与到这次新型农村经济的发展大潮中来。 会议气氛很热烈，也很圆满。 回来的路上，荆涛给戴亮打了电话，询问老母亲的病情如何。 戴亮说：“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你还是知道了，这些人，嘴真快！” 荆涛说：“事实上你刚走我就知道了，当时没有打电话，是1直在准备下午参加新西乡和踏马镇联合召开的村民代表动员会。” 戴亮问道：“会议开得怎么样？” 荆涛说：“超出预期。先别说会议，老妈妈的病要紧吗？” “嗨——”戴亮叹了1口气，说道：“我这个老妈就会欺负我，不是欺负，是报复。他给我打了两次电话，我没接，就跟我玩了这么1出，装病！” “啊，不是去医院了吗？”荆涛奇怪地问道。 “是去医院了，还是医院120车给拉去的，我赶到医院后，从头到脚挨个检查了个遍，没大碍，便给开了点营养药回家了。” “啊？哈哈哈！”荆涛大笑，说道：“原来老人家想儿子了！” 戴亮说：“原来她不这样，自从我父亲前年去世后，她总是认为我们对她重视程度不够，缺乏安全感。以前从未跟我动过‘贼心眼’，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可不1样了，同样的话我说不信，别的老头老头说了她就信，甚至保姆的话都比我的话可信度高。我父亲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1笔钱，这笔钱她擅自做主给了我还在老家的弟弟，我也没说什么，你嫂子为此对老太太就有了意见，认为那些钱我们也应该有份。我还给你你嫂子的工作，我说那钱就是老爸留给老妈的，虽然没有遗嘱，但她有支配权，不要计较，统共也没有几个子儿。哪知，老太太后来总是便着法子跟我们要钱，要了也不花，都攒起来。这次就是打电话想跟我要钱，我没接，后来也忘了回了，她就生气了，闹了这么1出。” 荆涛说：“还是个老小孩啊——” 戴亮说：“的确如此，为了避免她再故伎重演，刚才你嫂子把她自己的工资卡交给老太太，让她拿着随便花。” “哦，嫂子也是孝子！” 戴亮说：“我家你嫂子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我说你把工资卡给妈也行，但必须限定她消费的额度，万1给咱买回成堆的保健品你可咋整啊——” “哈哈。”荆涛又是1阵大笑，想不到戴亮的老母亲居然这么有趣！ 荆涛笑后说道：“改天我得去看看老人家，她太逗了！” “逗，你是没跟她相处，1旦相处，你就不认为是‘逗’了，简直能把你鼻子气歪！” “哈哈。你越说，我就越想今天晚上看她老人家。” “千万别来，你1旦来了，她就有说不完的抱怨我的话，你还是让我耳根清净清净吧。” 不知为什么，荆涛总感觉戴亮说这话的时候好像不是在他的家里。 当然，戴亮是有腿的人，他可以在任意地方接自己的电话。 因为之外误判了戴亮，所以荆涛不想在对戴亮想入非非，他说道：“好吧，那我以后抽时间再去看老人家，今天晚上就不去了，给老人家带个好。” “谢谢荆书记，明天见！” 此时的荆涛，虽然只是对电话里传出的某些气息感到怀疑，但他怎么都没想到，戴亮老母亲“诈病”，居然是鲍宗伟导演出的，而刚才戴亮也正如荆涛怀疑的那样，他根本没在家里，而是在1处秘密场所，戴亮跟鲍宗伟在1起。 这事在这暂且不表，后面会有交待。 荆涛收起手机，笑着跟车里的高峰和严思泉说道：“戴市长的老妈居然跟儿子上演了1场诈病。” 其实，在荆涛跟戴亮通话的时候，高峰和严思泉也都听到了。 高峰说：“戴市的老妈是挺有意思，之前还在老家的时候，戴市就在东立给买了房，几次接他们都不来，后来老爷子去世了，老太太才同意来这里。她没想到这里的条件比老家好上不知多少倍，过节过年还有人带着礼品看望她，于是，老人逢人就说1句话，那就是：这里住着老得了，不如早点来了！戴夫人知道后，就嘱咐老人，在外面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该说的别说！哪知，老人就连儿媳嘱咐的这句话也跟外人说了，两口子也是服了。” 荆涛问道：“戴市没跟老妈住1起吗？” 高峰说：“这样的老广播，哪敢跟她住1起，但他们在同1个小区里……” 据高峰介绍，戴亮父母住的小区是鲍龙集团开发的鲍龙3号院。为了照顾父母方便，戴亮便从鲍龙2号院搬到了鲍龙3号院。 自从戴亮搬来的那1天，鲍龙3号院意外易名，对外不便叫鲍龙3号院，而是“东怡家园”。 后来坊间就有高人推测，可能是因为3号院住进了市长，“鲍龙”两个字又太过显眼，有可能改名是戴亮的意思。 因为鲍龙集团开发了那么多的小区，所有的名称都是按数字排列下来的，都是鲍龙在前，数字在后，唯独3号院改了称呼。 如果真如人们猜测的那样，戴亮做事还是比较隐晦的，最起码他还是很注意自己公众形象的。 但是老母亲却不像儿子那么低调，她不但享受着过节过年人们带着礼物来看她，甚至还后悔来晚了。想必在老家的时候，这样的待遇即使有，也不会这么频繁。 第715章 好多个“干儿子” 但是老母亲却不像儿子那么低调，她不但享受着过节过年人们带着礼物来看她，甚至还后悔来晚了。想必在老家的时候，这样的待遇即使有，也不会这么频繁。 何况，能去老家看望他父母的的人，跟戴亮的关系有两种可能，1是不太铁，2是太铁。 不太铁的人，可能会通过老人这个中转媒介，来向戴亮传递出善意；太铁的人，则是另1层意思了，那就是江湖上的朋友，俗称把兄弟，因为是兄弟，所以“你娘既我娘”。 比如鲍宗伟，逢年过节，都会派小儿子老5去戴亮老人看望老人，戴亮父亲去世，鲍家5兄弟披麻戴孝轮流为其守灵。 所以，当戴亮老母亲来到东立，试想何其尊贵和风光！ 鲍家在东立各个道上都有着1定的影响势力，戴亮每晋升1次，背后都有鲍家的鼎力支持，所以，在东立坊间，也有人将戴亮视为老鲍“干儿子”。 在东立，老鲍的“干儿子”有很多，比如东立大酒店和东立招待所的两位老板，人前人后都以老鲍的“干儿子”的自居。 为此，层有好事者当面跟老鲍求证，这俩“小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干儿子，老鲍微笑着摇摇头，说了如下这样1句话：在东立，我出道比较早，做了1些事，也出了1些成绩，到现在，我可能是上个世纪剩下的为数不多的企业家，具备了1些阅历，从年岁上说，也是“老人儿”了，年轻人愿意将我奉为长辈，是对我的尊敬，也是对我的认可，喜欢跟我叫“老爷子”，我也乐得其当，我大孙子都3十好几岁了，他们称呼我老爷子不为过。 鲍宗伟从不正面回答这俩“小子”是不是他干儿子的问题，但当有人问戴亮“是不是他干儿子”的时候，鲍宗伟的脸上会现出满脸的喜悦，他说：“小戴很聪明，也很能干，跟当年的我很像，我们爷俩很投缘。” 他说“爷俩”，就等于间接承认了和戴亮“干父子”关系，加之他几个儿子为戴亮父亲披麻戴孝1事，更加确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之所以不亲口承认，有着妙不可言的意味，如同“假亦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不管鲍宗伟是否承认这些人是不是他干儿子，但他“老爷子”的称呼已经是誉满东立了。 有时，鲍宗伟出入饭店被人偶遇，立刻就会引来好几拨来他包间敬酒的人。 每来1拨敬酒的人，都会给他带1瓶最爱喝的1个品牌的国酒，还必须的高度的酱香型的酒，如果有人带给他别的品牌的酒，他就会当做礼物送给同桌人或者下1拨来敬他酒的人。 这些人，对他只有1个称谓，那就是“老爹”。 但戴亮从不在公开场合这样称呼鲍宗伟，他有1个与众不同的称谓，就是“您老”，或者“鲍老总”。 这两个称谓，似乎成了戴亮的专属。 您老，既有亲近跟尊敬，还有1个恰如其分的边界感。而鲍宗伟最喜欢听戴亮称他为“鲍老总”。 鲍老总这个称呼很是让鲍宗伟感到荣光，还有受到人尊敬的意味。 戴亮之所以这样称呼他，1个很简单的理由就是为了与鲍宗伟那5个当“总”的儿子区别而来的，同时也为了凸显鲍宗伟在家族中不可撼动的领头羊的地位。 无论是哪层意思，鲍宗伟都喜欢。 只是每每听到戴亮在人前这样称呼他，他的内心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因为，他最认可的“干儿子”，却从不称呼他为“老爹”，而那些他不认可的人，1见面尤其是在酒桌上，不是“老爹”长就是“老爹”短，交得比亲爹还亲！ 平心而论，老鲍是很希望戴亮能主动提出认“干亲”，因为他在戴亮身上付出的不比自己的亲儿子少，当然，戴亮回报给他的也不比亲儿子少。但戴亮不主动提，老鲍内心多想他也不能提的。 戴亮不但是国家干部，1市之长，他还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他们的关系更多的像利益伙伴，与感情还有亲情等关系不大。 虽然存在某种利益关系，但戴亮似乎不是那么好被拿捏。 没到关键时刻，戴亮总会有办法脱离老鲍的掌控，包括被孔继生憎恶的万水河工程。 当然，还有1些人事安排。 就拿这次老鲍怂恿戴母“诈病”，就是给他久打电话不通，给秘书打电话让其叫戴亮出来接电话未果，坐立不安的老鲍，不得不驱车来到戴母家，几句话就让戴母乐呵呵地给儿子打电话，称自己突发疾病住院。 当然，这样的电话戴亮也没接，只不过是秘书口头传达给他的。 尽管他知道母亲有心脏病历史，但今天这个会实在是太重要了，连着两个人被纪委和司法机关带走，所以，接到秘书的小纸条后，他并未心慌，既然已经住院，他就更不慌了，因为他是儿子而不是医生，所以，他没有立刻离开会场。 等荆涛宣布散会后，他紧跟在荆涛身后走出会议室，更没有按惯例跟荆涛打招呼，询问他是否有事。而是大步流星地跑下楼，都顾不上坐电梯，沿着步行梯直接就下去了。 这样，才给姜锦麟们造成1种假象，认为他是给什么人通风报信，或者是紧急处理1些跟赵建华、魏博雄有关的事情。 当戴亮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并没有妈妈刘桂兰这个患者。他只得将电话打给妻子，哪知，从妻子的口中得知，老妈根本就没住院，也没发旧病。 原来，妻子下班不久，老妈就坐着电梯上来了。每天中午，老妈都按时来到隔壁单元儿子家，跟儿媳1起吃午饭。 这次，她刚进门，戴亮妻子正在摆放两个人的碗筷，看见婆婆进屋，就说道：“正好，今天我买了您最爱吃的莜面烙饼，还有小葱蘸酱。” 老人虽然爱吃这些，但当看见那碗红烧肉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第1口去夹了红烧肉。 她边嚼边说：“你再去炒个菜吧。” 戴妻有些纳闷，说道：“这不够咱娘俩吃吗？” 老人狡黠地1笑，说道：“再多1个人吃恐怕就不够了。” 【作者题外话】：近期由于家中在大兴土木，实在忙的顾不上更新，敬请大家见谅，1旦时间允许，我就会坚持更的。 第716章 真正的目的 老人狡黠地1笑，说道：“再多1个人吃恐怕就不够了。” “还有谁？”戴妻问道。 老人自信地说：“我儿子。” “你……儿子？他说中午回家吃饭了？”妻子略感惊讶，因为中午戴亮很少回家吃饭。 哪知，老人说：“是我把他骗回来的。” “为啥？” 老人说：“有人给他打电话，打了半天都打不通，就找我来了，让我想方设法把他骗回来，我就按照这个人说的去做了。” 妻子诧异，问道：“这个人是谁？” 老人说：“老鲍。” “老……鲍，他为什么让您骗他？” 老人放下筷子说：“他说有紧急情况找不到他，他们在开会，开会的时候是收不到电话的。我问他，如果我把儿子骗回来，他会不会犯错误？老鲍说，这怎么能犯错误，不但不犯错误，对他还有好处，我1想，他们开会总会有散的时候，他出来接个电话应该不过分，但老鲍打了好几个秘书都叫不出来他，况且人家5个儿子，在你公爹死的时候全部披麻戴孝，就冲这，我也得帮他这个忙，还别说对我儿子有好处，于是，老鲍就让我撒了谎，说我突发急病住院了，我就按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是秘书接的，秘书当时很急，说马上就去禀告市长。” 妻子听完后，立刻耷拉下脸，“啪”地将筷子放在桌上，不高兴地说道：“您怎么能这样做？这是添乱！” 老妈也示弱，反问道：“你们跟老鲍家那么好，我就替他打个电话怎么就叫添乱了？再说，他早晚要散会，也早晚会接老鲍的电话的。” 戴亮妻子不知该如何跟婆婆解释，就严肃地说道：“这是最后1次，不能再有第2次。” 老人见儿媳动了气，也很生气，将筷子扔到桌上，说道：“不就1个电话吗，看你，就像数落孩子似的数落我，至于吗？” 戴妻1听这话就更气了，她说：“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因为您这个电话，让老戴丢了官、犯了错误，算谁的？” 老人1听儿媳这么说，她就不敢硬嘴了，仍然不服地说道：“怎么就1个电话还能把官丢了？” 戴妻想了想，只能说：“他们开的是常委会，会议期间是不能随便接打电话的，有纪律管着他们呢，老鲍给秘书打了两次电话，老戴都没接，他肯定有不接的道理，结果，您又给他来了这么1出，您让他怎么处理？您这不是帮着外人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吗？” 老人不高兴了，说道：“我怎么帮着外人为难他了？我还不是看着你们平时走得很近，都不是外人，而且老鲍特地找到我，他肯定是有急事。再说了，不管有什么样的纪律，老娘有病住院通知他1声，这难道还犯法了？规定这条法律的人他也不是石子蹦出来的，他也有爹有娘。” 戴妻见跟老人说不通，就气得离开饭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戴亮打来的。 当得知戴亮已经在医院，妻子才生气地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戴妻明显感到丈夫沉默了，又追加了1句：“出什么事了吗？” 戴亮沉了1会说道：“魏博雄和赵建华在开会的时候被纪检和司法部门带走了。” “啊？”妻子吃了1惊，她这才知道为什么老鲍肯屈尊来到这里找婆婆，他1定是联系不上戴亮着急了。 “那妈妈的电话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损失？” 听着妻子担忧的话，戴亮说：“没关系，我实话实说。我还有事，挂了。” 此时的戴亮，看见了鲍宗伟那辆奥迪顶级的豪车缓缓驶到他眼前，车窗降下1条缝，鲍宗伟伸出两个指头，示意他上车。 戴亮前后左右看了看，医院大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前来看病的人，他便走下台阶，在轿车转向的时候，趁机上了车。 车里，就鲍宗伟和司机两个人。 显然，鲍宗伟对于戴亮不接电话很是不高兴。 戴亮也不说话，等着他主动发问。 鲍宗伟说：“是我让你老妈给你打电话把你骗出来的。” 戴亮沉着嗓音说：“知道了。” 鲍宗伟说：“你别见怪，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您找我有急事吗？”戴亮问道。 “有，我听说在会上，赵建华和魏博雄就被有关部门带走了。” “是的。” “魏博雄还上了手铐？” “是的，他是直接被逮捕的。” “这么说，司法部门掌握了确凿的犯罪事实？” “这个不好揣测。” 见戴亮含糊其辞，老鲍仍然耐着性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扶植起来的这个小子，早已经不是当年任由自己拿捏的那个人了，何况，这小子在跟他们鲍家打交道的时候，处处小心谨慎尽量不让自己湿了鞋，当然，他老鲍在两条道上的江湖混迹多年，想让他湿鞋的办法有很多，甚至不用费太大的力气，但他却从没这样做，他希望戴亮能升上去，那样就是他这个伯乐的功劳，也是他鲍家永远的靠山。 所以，在跟贾国亮等人的交往过程中使用的手段，他从没在戴亮身上用过，但这并不等于戴亮在他的手里没有短处。 他偷瞄了戴亮1眼，明显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厌烦。 微微1笑，老鲍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在第1时间知道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戴亮侧头看着他，问道：“不是已经有人在我之前给您通风报信了吗？您还怀疑什么？” 戴亮最想的1句话就是：您那么多眼线，甚至都有专门盯着我的眼线，还用得着在我这里求证这件事吗？ 老鲍说：“我只信你1个人。” 戴亮语塞。 当1个人说出这句话时，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对方都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好吧，您想知道什么？” 鲍宗伟说：“我想知道贾国亮到底都供出了什么？抓捕之前，荆涛是否知情？另外，新来的那个公安局长是什么背景？” 戴亮想了想说：“贾国亮具体供出了什么，我不可能知道，他的案子是由省厅直接办理，这个我记得我跟您说过不止1次。至于今天抓捕赵建华和魏博雄荆涛是否知情，我想各占百分之5十，从荆涛跟市里的关系来看，他应该知道1些，但也可能不知情，因为市领导对他很器重，包括省里的人，为了支持他工作，不给他找麻烦，完全可以不让他知道。” 鲍宗伟说：“那你们今天上午的会议，是什么时间通知的？” “昨天下午。这个不奇怪，最近因为新工作展开很多，他经常临时召集开会，有时提前通知，有时就临时通知。” 鲍宗伟继续问道：“邵冲是什么背景？听说他以前是名普通的交警，是戴进良的手下。” 第717章 刺耳的话 戴亮知道，老鲍感兴趣的不是邵冲这个人，而是东立市公安局这个特殊职务！ 他淡淡地说：“为这个，我给进良打过电话，具体有多深的背景，他也不知道，好像是荆涛向耿兴推荐的他，耿兴便将他放在身边锻炼了1段时间，贾国亮出事后，1直没有委派新局长，后来，市局就出台了竞聘上岗这个政策，有3个职务面向社会公开纳贤，这小子在学校就是学霸，又是硕士研究生，从事的又是本专业，无论是文化考试还是专业考试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在话下，他打败那么多竞争者也是有情可原的。” 戴亮故意将这些话说得轻描淡写、顺理成章，就是不想给老鲍制造紧张空气，因为，老鲍紧张的事，最后都会在他这里得到消化，他对自己这个见不得光的1面早已经厌恶透了！ 要知道，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官员，他也有着1腔热血，也想为干1番事业为百姓谋福利，只是，在自己成长的路上，过于急躁了1些，走了捷径，有些事就难以再回头。 这些结果，他早就知道，为此，他也做了许多规避风险的功课，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做过的事，早晚都是事，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不管多么冠冕堂皇。 鲍宗伟见戴亮对新到任的公安局长评价如此轻描淡写，知道他是在敷衍自己，目前，他也没有调查出邵冲背后的关系，就说道：“听说他老婆在清阳媒体中心上班，难怪会得到荆涛的推荐。” 戴亮看了手表，说道：“是的，这个情况进良跟我说过，他们是自由恋爱，没有经过任何人牵线搭桥。” 鲍宗伟说：“改天你把他约来，我正式跟他认识1下。” 戴亮说：“这个要看时机，太刻意反而不好，何况现在老5又出了这么1档子事，人家总是要避嫌的。” 鲍宗伟看了他1眼，说道：“是啊，该避嫌就得避嫌，这个我不反感，你也1样，但要让我找得到你，如果有1天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那问题就严重了。” 戴亮知道鲍宗伟眼里揉不得沙子，说道：“在老5的问题上，我没有必要避嫌。还有，今天上午这种情况，我不可能出来接您的电话。您也要设身处地为我考虑考虑，1个电话不接您就找到我家老太太，来了个诈病，您说您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哪像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干的事啊——” 听了戴亮的话，老戴无力反驳，他叹了1口气说：“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又能怎样？最近接2连3地出事，我必须及早获知情报。” “难道……”戴亮扭过头，看着鲍宗伟。 鲍宗伟看了1眼前面的司机。 司机按照惯例双耳戴着耳塞，1副聚精会神开车的样子。 “老张，回会所。” 司机老张没听见。 戴亮捅了1下司机的肩膀，司机摘下耳机，回头看了1眼。 鲍宗伟又重复了1句刚才的话，司机这才点点头。 回到鲍氏会所，鲍宗伟问戴亮：“你是不是还没吃午饭？” 这种氛围下戴亮是不能客气的，他赌气说道：“吃什么呀，散会就快1点了，急急忙忙赶往医院，刚出来就看见了您！” 老鲍笑笑，拿起内线电话，说道：“婷婷，小戴来了，我们爷俩都没吃午饭呢。” 撂下电话后，鲍宗伟请戴亮坐在另1侧的太师椅上，这才心平气和地说道：“你预测这件事最终落在什么结果上？” 戴亮看着他，问道：“您是说老5还是今天……” 鲍宗伟笃定地说道：“老5不用你我操心，我是说今天这事。” 戴亮说：“荆涛这事我预测不了，因为这两个人都干了什么，我也不知情，但愿波及范围越小越好。” 戴亮说完，灵机1动，问道：“您没找找上边的关系打听1下？” 鲍宗伟冷笑了1声，说道：“连你都躲着我，何况那些白眼狼！” “我怎么是躲着您？上午的情况我不是跟您解释了吗？” 鲍宗伟摆摆手，意思不必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他刚要说话，戴亮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1眼，说道：“是荆涛。” 鲍宗伟示意他接电话。 戴亮已经料到荆涛来电的意思，所以毫不隐瞒就将老母亲装病的事告诉了荆涛。 挂了电话后，鲍宗伟不解地问道：“你在荆涛面前，这么忠诚吗？” 戴亮说：“忠诚不忠诚他早晚都会知道，市长母亲突病住院，不说别人，政府办公室那帮人兴许早就去医院探望了，您说我妈撒的这个谎能瞒住谁？我有必要继续将这个谎撒下去吗？” “那……你的解释荆涛能信？” 戴亮看着鲍宗伟，说道：“那要问问您自己，您是导演。” 听着戴亮不客气的反问，事到如今，鲍宗伟也说不上来什么。 戴亮缓了缓语气，又说道：“咱爷俩不是有私下规定吗？上班期间尽量不联系，您今天的确有点……有点考虑不周。您想，1上午的会带走两个人，这期间，没有1个人擅自离开，有尿都憋着，没有1个去厕所的，唯恐落下通风报信的嫌疑。只要出了任何跟鲍氏有关的事，最大的嫌疑不是贾国亮，而是我，这种情况下，我更是不能轻举妄动。” 鲍宗伟叹了1口气，说道：“你能知道这1点就行了，其余的话我也没必要说了……” 这时，欧阳婷身着1身合体的套裙走了进来，她温情盈盈地看了戴亮1眼，便指挥后面的两个服务员上菜。 不出意外，果然有戴亮爱吃的两盘韭菜盒子。 鲍宗伟笑着说：“婷婷啊，上了这么多韭菜盒子，你是不是想让小戴吃不了兜着走啊？” 往日，鲍宗伟也没少说这句话，但今天戴亮听着却异常刺耳。 他闷闷地说道：“下午还有事，中午就不吃韭菜了，还有别的主食吗？” 欧阳婷1怔，说道：“有的，吃面条儿行吗？” 戴亮点点头。 欧阳婷便伴着高跟鞋的节奏快步走了出去。 第718章 落寂的目光 戴亮点点头。 欧阳婷便伴着高跟鞋的节奏快步走了出去。 望着欧阳婷走出去的背影，鲍宗伟偷眼看了1下戴亮，随后拿起筷子，说道：“请吧，先吃菜，面条很快就会上来。” 他说着，自己就夹了1口菜。 戴亮打量了1下桌上的饭菜，没有特别之处，都是1些家常菜，但做法却十分的精致和考究。 他也拿起筷子，吃了1口。 鲍宗伟问道：“味道如何？” 戴亮说：“在您这吃饭，我从不担心味道。” 本来戴亮这句话，是敷衍他的话，不曾想引得鲍宗伟竟然开心地笑了。 “哈哈，你这样说我就心安了，来，尝尝这个……”鲍宗伟让着菜。 戴亮1连吃了好几口。 他也许是真的饿了，也许是只有吃菜，才能缓解眼下尴尬的气氛。 鲍宗伟放下筷子，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啊，还要多多理解我、体谅我，我上午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开始也没想着让你老妈去骗你，可是当我听你老妈说十天有1半时间见不着你人影的时候，我才临时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1是为你老妈，1是为了我。如果让你为难了，还请多多理解，荆涛那边，我可以找个机会替你解释1下。” 听鲍宗伟这样说，戴亮放下筷子，没表态。 他知道，鲍宗伟后面还有话，他才不相信鲍宗伟在荆涛面前会“解释”什么。 果然，鲍宗伟说道：“依你看，这件事的影响范围还能扩大吗？” 戴亮心里说道，你们平时干了什么，我哪知道？但这话是万万不可明着说出来的。虽然鲍家折进去1个老5，但鲍家的根基受不到什么影响，1人做事1人当，如果鲍家其他兄弟跟“涉枪”1事没有连带关系的话，那鲍家这个大盘依然正常运转，顶多就是受到1些经济损失. 经济受损，主要是指鲍家平事的费用，对于鲍家而言，这是惯用的伎俩。 前两年老5开车闯祸闹出人命，受害者家属没有得到多少赔偿，倒是肥了1些执法人员。这套手法他们早就运用的驾轻就熟。 见戴亮没有立刻回答，鲍宗伟又说道：“真不希望事态进1步扩大啊——” 戴亮半真半假地说道：“主要是不知道赵建华和魏博雄因何被带走，现在不比从前，想打探消息都不好打探，再有，这是省厅直接办的案子，省厅里不是还有1些您的老关系吗？” 听戴亮这样说，鲍宗伟意味深长地笑了1下，随后拿起筷子，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欧阳婷亲自端着1碗全卤全菜码的面条进来了。 她轻轻地将碗放到戴亮跟前，温柔地说道：“请您慢用！”说完，看了1眼戴亮，便转身走了出去。 戴亮抑制住自己，他不能给鲍宗伟任何可乘之机。他没有去看欧阳婷，而是低头将那碗拉到自己跟前，开始拌着面条。 鲍宗伟则吃着韭菜盒子，他1边吃1边说：“你猜，前两天婷婷突然找到我，跟我提出要辞职。” 戴亮只顾低头吃面，装作没听见。 鲍宗伟继续说：“她说，到了婚嫁年龄，父母催促她回家成亲。” 戴亮仍然没说话，只顾吃面条。 鲍宗伟说：“我跟她说，无论如何都得再干1段时间，帮我培养1个接班人后再走。” 戴亮点点头说：“接班人选好了吗？” 鲍宗伟见戴亮终于说话了，就说道：“差不多了，目前有两个候选人，就看哪1个能胜任了。” 这时，欧阳婷领着1个身体高挑、梳着高马尾辫的姑娘进来了。 马尾辫姑娘手里端着1个托盘，上面有1瓶酒和1瓶酸奶，笑盈盈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欧阳婷说：“戴市长，这位美女叫小樱，以后您来将由她负责接待您。” 戴亮抬头打量着小樱，出乎意料，这个小樱居然跟欧阳婷长得很像！同样的瓜子脸，细长眉毛，只是个子比欧阳婷略高1公分，身材也没有欧阳婷丰满，但是目光却比欧阳婷清澈、单纯。 戴亮看着这位姑娘，礼貌地点了1下头，说道：“辛苦你了！” 姑娘受宠若惊，连忙哈着腰微笑着说：“请您多关照。” 戴亮放松了1下，说道：“我恐怕关照不到你，真正能关照你的是鲍老总和欧阳总。” 欧阳笑了1下没说话，示意这位小樱去满酒。 小樱给戴亮倒了1杯酸奶，轻声说道：“请您慢用。” 随后，小樱又给鲍宗伟满上了1杯酒，鲍宗伟刚想让小樱留下，就听欧阳婷说道：“请鲍总和戴市长慢用。”说完，就拉了1下小樱两人便走了出去。 戴亮吃完面条，看了1下表，说道：“我得回去了，下午还安排了事。” 鲍宗伟没有拦他，说道：“有事就回去吧，越是关键时刻，越要在岗位上。婷婷——” 鲍宗伟冲外喊了1声。 小樱推门进来，说道：“欧阳总去客房部开会去了，有事您尽管吩咐。” 鲍宗伟说：“送送戴市长。” 戴亮没有拒绝。 可当他走出房间，来到走廊后，便示意小樱留步。 小樱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欧阳婷走了过来。 欧阳婷说：“我来送戴市长吧，你回去照顾鲍总。” 欧阳婷陪着戴亮往出走。 戴亮问道：“什么时候离职？” 欧阳婷听戴亮这样问，眼睛1亮，说道：“你知道了？” “刚听鲍总说的。” “不会超过1个月。” 戴亮听后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走出走廊，来到大厅。 不出意料，大厅的服务台上，摆着两个餐盒。 戴亮知道那是什么，就说道：“今天不带了，我要回单位，下午还很忙。” 欧阳婷说：“我已经封闭好了，不会散味的。” 戴亮摆摆手，说道：“谢谢你的好意，走时想着通知我，我给你送行！”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1眼欧阳婷，便大步流星般地走向大厅门口。 欧阳婷站在门口，冲着戴亮默默地挥了挥了手，随后又默默地转过身，此时，她满眼都是落寂…… 第719章 嗅到危机 欧阳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会议记录本，刚要去客房开会，这时，她手机传来1个人专属的铃声。 她的心1跳，立刻打开手机查看微信。 果然是戴亮发来的微信：怎么想起要辞职？ 她看着这条微信，久久地不知该怎么回复。 她犹豫了半天，下定决心打出下面1行字：因为不想当别人的枪来攻击我爱的人！ 看着这行文字，她终究是没有勇气发送出去，在纤细的手指的动作下，这行字便逐个在屏幕上消失不见了。 她思忖再3，又打了1行字：父母之命，不敢违背！ 她觉得这条文字没有毛病，便轻轻点了1下发送键。 戴亮看到这条文字后，便回复道：理解，人之常情！走时望告知，给你送行！ 欧阳婷看着戴亮的这条信息，渐渐地，1层雾气弥漫上来，模糊了她的双眼。 半天，她才回复道：好的，只要可能。 戴亮虽然不能完全读懂她这条信息的全部含义，但还是能从中感觉到1些意味的，他想了想，便没再回复欧阳婷的信息。 也许，1切都是刚刚好，有些关系维持在恰到好处的层面上，才是保存自己也是保存别人最好的方式。 欧阳婷曾经主动向他示好，他都体面而礼貌地避开了，因为他知道，欧阳婷再好，他也不能恣意妄为。 在欧阳婷的背后，是1张无形的大网，欧阳婷只是网上的1个诱饵，也许她对自己扮演的角色根本就不自知，也许她是完全遵从内心只是本能地爱慕，无论是诱饵还是本能驱使，他戴亮都不能像贾国亮或者赵建华那样将自己行为不端的把柄留给别人，因为，那是致命的！ 虽然跟跟鲍宗伟甚至整个鲍氏家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他1直在努力不让自己被完全黑化。 鲍氏集团无论是拿地还是承包政府工程，都是在公开公正和透明的基调上进行的，没有哪1件是他拍板决定的。 孔继生到东立后，想方设法找他戴亮的毛病，但都没有找出个所以然，这就说明他头脑还是清醒的，还没完全迷失自己。 但是，随着魏博雄被带走，他不能不考虑到“危机”两个字。 比较在有些决策上，他不便于落笔的地方，都是魏博雄在签字，特别是跟鲍氏有关的事情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这样。 尽管他知道，有些事情即便他不签字，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从他跟鲍宗伟沾上关系后就是注定了的事。 戴亮长出1口气，开着车驶进了东立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的院内，按照常委会的要求，今天下午要召开政府班子会议，要将魏博雄分管的工作均摊在其他市长的身上，直到东立来了新的常务副市长。 在天没完全塌下来之前，每个人都应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戴亮从车里出来，他镇静地理了理额前的头发，随后大步流星地走进楼里。 刚进门，就看见荆涛和高峰还要严思泉从楼上下来。 荆涛首先跟他打招呼，问道：“老人家真的没事？” 戴亮叹了1口气，语气有些沉重地说道：“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对我有意见，说好几天看不见我人，打电话也不接，所以想整出这个幺蛾子。” 荆涛笑着说：“这是在给你敲警钟，希望引起你的高度重视，如果不重视，还会整你幺蛾子。” 戴亮也笑了，他说：“是的，我今天就跟她表示，您老人家在我这里有着绝对的不可取代的地位，只要你想见我，1个电话，我立刻飞到您跟前，哪怕我在开会，哪怕上级领导来视察，都不及您1个电话重要。” “哈哈。”荆涛大笑。 戴亮也故作苦恼地笑了。 他随后问道：“你出去？” 荆涛说：“去新西乡，下午他们那里有个本地企业家座谈会，我去听听。” “下午政府班子会议你不讲几句？” 荆涛说：“那是你的事，我不掺和。” 荆涛说完，就走了出去。 望着荆涛的背影，戴亮不禁暗自思忖，如果荆涛来东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他还真是1个开明的搭档！ 下午新西乡的企业家座谈会开得很热闹，最活跃的人当属石村在外打拼的老板刘玉坤。 说起刘玉坤，应该是第3次跟荆涛见面了。 在东立两会结束后，刘玉坤曾经专程回来，拜见了荆涛，他说他是在仔细研究了“n”遍的《东立市政府工作报告》后，才回来拜见荆书记的。 用刘玉坤的话说，每年的东立的政府工作报告，他都要反复熟读并加以研究、剖析，哪年的工作报告都不如今年的工作内容具体、详细，而且务实、接地气。 他这次回来就是冲着西部乡镇开发项目回来的。 他向荆涛表示，他不能错过家乡发展的机会，请示市委市政府给他派任务、压担子，他要为家乡建设出1份力。 当时的荆涛，是带着微笑听完刘玉坤的慷慨激昂的1番话的，最后，荆涛对他说：“你的这片心意我代表乡亲们心领了，至于说给你派任务压担子，对于市委市政府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1是具体实施步骤还没有完全制定出来，2是你身为私企老板，政府是不可能指挥你去做什么的，如果你感兴趣，可以继续关注这个项目的具体实施计划，当然，我欢迎你参与家乡建设，更希望做到双赢……” 荆涛的态度，更加激起刘玉坤回来投资的兴趣，他尤其看中吸引其他人口，来新西乡安家落户的“东立政策”。 于是，在新西乡决定召开本乡和在外地发展的老板座谈会时，刘玉坤第1个报名。 这次，他更加坚定了回乡投资的决心，因为他看好这个项目。 他表示，并不是自己心血来潮，是他实在看好这个项目，在看好这个项目的同时，更加看好的还是这届市委班子为民办事的决心和信心。如今，他在外地参与了多个类似3农的项目，但都是“王（8）拉车——有前劲没后劲”。 第720章 惊动省报 据刘玉坤讲，有的3农项目实属就是坑人的项目，不过坑的不是他们这些老板，而是上级政府。因为每已个3农项目的背后，国家都会有1定的补偿额度。 这也是近年来刘玉坤钟情3农项目的主要原因。 刘玉坤还直言不讳地表示：近些年来，土地红利过后，做什么生意都不好做了，唯有3农项目还略微保险1些。 荆涛感觉这个刘玉坤还真是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就戏谑着说了1句：“你还真说实话啊——” 刘玉坤不以为然地说：“在家乡父母官面前，我有什么实话不好意思说？商人，无利不早起，自己的家乡面临着变革，每1次变革都会有人受益，我当然也是逐利而来，但还有另外1层意思，那就是，无论多么看重利益的人，内心深处，都有乡愁的1面，我希望在牟利的前提下，为建设家乡出1把子力量。” 刘玉坤在会上的发言得到了官商两界人士的认可。 荆涛看到了本土企业家们的热情，兴许，他们是看到了市委市政府下决心要把这件事做好的缘故，都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刘玉坤对万水河民宿项目，由于这个项目是万水河系列项目的重点项目，所以，这个项目将采取分段、分块招商。 当然，今天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座谈会、推介会，但大家却对实质性的项目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具体招商内容是下1个工作环节，所以，在会上，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没有具体公布项目细则。但是碍于大家的热情，他还是有所侧重介绍了各个项目的具体情况。 刘玉坤说：“左书记啊，我看你今天就把宝贝亮出来吧，让我们认领，别等下1次会议了。” 左凤魁看着荆涛。 荆涛说：“别看我，我是列席你们这次会议的，原则是不拍板、不参与、不拿主意。” 荆涛的话引来众人的大笑。 刘玉坤说：“荆书记太讲究民主了，该拍板就得拍板，该拿主意就得拿主意。” 荆涛摆着手说：“诶——我虽为市委书记，但今天的会议是乡党委县政府召开的，我只是列席，如果事事我都参与、都拍板的话，还要乡这1级党委政府干嘛？那不就乱套了？”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新西乡出台的各项政策，哪1项不是经过市委、市政府层层论证、反复研讨得来的？到了乡这1级，也只有遵照执行的份儿，绝无修改的权力。 而荆涛的“3不”，恰恰说明他懂得领导的艺术和技巧，懂得如何让乡级领导们发挥作用和其影响力。 这时，严思泉拿着荆涛的工作电话走到他跟前，跟他耳语了1句，随后将手中的电话递给荆涛。 荆涛1看，是省日报的司锐。 荆涛起身走出乡政府会议室。 他1边接电话，1边观察着4周，看看有无空闲屋子。 这种乡级会议室，1般都是跟乡机关食堂比邻，严思泉看出了荆涛的意思，便推开1扇门，里面居然坐着两位身穿白大褂的厨师。 厨师们正在闲聊着什么，看见严思泉进来了，赶忙站起身，说道：“您有事吗？” 严思泉说：“借你们这间屋子用几分钟。” 厨师马上站起来就要往出走。 这时，门口出现了讲着电话的荆涛。 市委书记大家都认识，即便没有亲眼目睹，天天看电视也是认得的。 当他们经过荆涛身边时，荆涛居然捂着电话，冲他俩点点头，说了1声：“谢谢。” 两名厨师有点受宠若惊，1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市委书记，说话吧不合适，因为书记在讲电话，不说话吧，显得没有礼貌，他们就冲荆涛拱着手，点头哈腰地笑了笑，快速走了出去。 荆涛坐在刚才1名厨师坐的椅子上，对着电话说道：“领导，你消息好灵通啊，确切地说，我们今天才开始正式向外推介这个项目，我现在就在乡级会议室参加本土企业家座谈会，专项议题就是向大家介绍我们的理念，还有即将对外招商的具体项目。” 司锐说：“我哪是消息灵通啊，省两会期间，记者采访代表的时候，你不就谈了要振兴乡村经济吗？后来，清阳媒体的记者们又在省报登了两篇有关这方面内容的报道，尤其的芮晓枫写的那篇《请来这里安居》，引起了读者很大兴趣，我们今天接到许多读者的咨询电话，纷纷询问‘东立政策’到底是什么性质的政策？是否受法律保护？消息很快就反馈到我这里，我本想给芮晓枫打电话了解1下情况，转念1想，还是向你这个政策的‘始作俑者’问个究竟吧，这才给你打了电话。” 荆涛纳闷，问道：“芮晓枫什么时候写的这篇报道？我怎么没看见？” 司锐说道：“你没看见报纸很正常，因为基层比省城的读者要晚1天才能看到。” 荆涛又问：“什么时候刊登的？” “昨天晚上的报纸，按说基层今天早上应该到了，你是不是1天都没顾上看报纸？” 荆涛之所以养成每天早到单位的习惯，1是了解当天的工作内容，2就是看报纸。 他有快速阅读的好习惯，由于早上1直在准备上午的会议，还真没来得及看报，更别说芮晓枫的报道了。 上午1直在开会，而且开得惊心动魄，中午对付了几口饭就下乡来了，至于新到的报纸，的确没来得及看。 面对司锐的询问，他不好意思地说道：“的确太紧张了，上午开了半天会，下午又下乡了，还真没顾上看报纸，老兄，你就说你想了解什么内容吧？” 司锐说：“你们这个‘东立政策’，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就是标新立异，大胆，但可行！我马上请示省领导，准备在省报开办个专栏，系列、深入地报道这件事，如果能在全省范围内推广，或者传递某种积极信息，那将是1件前所未有的大好事，也算我助你1臂之力吧！” 最近因为老家改建原因，导致更新不及时，甚至断更，有读者说我是在挤牙膏，的确如此，真的是在抽抓挤时间敲键盘，等工程完工后，我会加快更新速度的，请大家见谅！ 第721章 司锐的情报 荆涛想了想说：“谢谢老兄的美意，如果省报开专栏搞系列报道的话，我建议暂且缓1缓，或者等真正招商的那1天在搞不迟，现在我们刚准备做，还没有什么成绩，这个时候报道有作秀的嫌疑，所以还是请老兄再等几天，最晚下周我们就正式招商，招商那天我再请老兄派记者下来报道此事如何？” 司锐想了想，故意低沉了语气说道：“荆涛你行啊，我们主动报道你却把推到下周，非得等你们市级的记者写烂了才允许我们进入吗？” “哈哈，看你说的，我哪是那个意思啊？市报记者再怎么写也比不上你们省报记者。” 司锐说：“我看是我们省报记者不能跟你们市报记者比呀，尤其不能跟芮晓枫比。” 荆涛1时没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就问道：“怎么不能比？” 司锐说：“当然不能比呀！无论是消息来源的渠道还是报道速度，我们都不能跟枕边人比。” 荆涛笑了，说道：“你冤枉老弟我了。” 司锐说：“不是冤枉，是我说对了，是不是？” “不是。”荆涛反驳道：“没有哪1个单位不希望上省报的，这个还用比较吗？身居高位却不自信，不像司兄你的性格。” 司锐说：“不是我不自信，是你那个芮晓枫，她的笔力实在了得，我看啊，我该琢磨琢磨把她调到省报来了。” 荆涛说：“司兄啊，你就别拿我们小人物开涮了。” “这怎么是开涮，我是认真的，当然，这件事首先要征得你同意，你要是不同意，我是不会去做的。” 荆涛说：“这个你要和她商量。” “她？哈哈，看来你们的传说是真的了。” “什么传说？” “别跟我装糊涂了，谁不知道你俩现在的关系，还装？” 荆涛说：“我不是装。” “不是装是什么？前些日子还想给你张罗个对象，闹了半天你早就有了。” “你听谁说的？” “你师父，这还能有假吗？” 荆涛1听，就不好意思笑了两声。 “什么时候办喜事？” “这个问题还没提到议事日程。” 司锐说：“你年纪不小了，赶紧把婚姻大事解决了，才好1扑纳心地搞事业，男人，不能没有老婆，不能没有家，更更更不能单身，尤其是官员，是绝对不能单身的。” 荆涛笑了，说道：“你说的这些我1个都不想，之前是我运气太差，才导致爱情之神把我遗忘了这么久，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司锐大笑，说道：“不错不错，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被爱情之神遗忘了，却被官运之神相中了，你小子两年时间不到，连升了两级，可以了！” 荆涛1听这话，就更加谦卑了语气，说道：“那是领导和同志们抬爱我，我有多大的浓水（指能耐），瞒得了老兄你吗？” “哈哈哈。”司锐又是1阵大笑：“还是那么谦虚，你呀，不继续往上升，老天都不答应。” “老兄过奖了，跟老兄比，我差的还太远，以后还请老兄多多帮扶、指教。” “真酸！” 荆涛真诚地说道：“不是酸，是事实，老兄少年有成，才华横溢，我在大学的时候，你就是我和同学们崇拜的偶像，自从咱们认识的那1天起，我就把你当做了标杆……” 司锐打断了他的话：“得嘞得嘞，酸得我牙都快倒了，我不就是说了几句真心话吗？至于吗？” 荆涛说：“虽然有点酸，但这却是事实。” 司锐说：“收起你那1套吧，我跟你说，办喜事你不通知你师父都得通知我，听见没有？” “谨遵老兄的命。” “这还差不多，念在你奉承了我半天的份上，我怎么也得告诉你今天给你打电话的目的。” 还有目的？ 荆涛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老兄说的任何话我都想听。” 司锐口气忽然认真起来，他问道：“你们那个高铁站重起项目进行得怎么样了？” 荆涛1怔，随后说道：“按程序正在逐级报审中。” “逐级报审？”司锐说：“难道你不知道报审中的猫腻吗？” 这话，引起荆涛的高度注意，他警觉地问道：“老兄的意思是……” 司锐也不想隐瞒什么，就说道：“我们财经版的记者跟我说，他去省发改委采访，据说，你们那个计划仍然被压在省这1级，根本就没有什么逐级报审这1说？” “哦？” 虽然又说道：“另外，你知道省发改委谁负责你们这个项目吗？” “知道，是交通发展处，1个叫肖之恒的处长。” “你知道这个肖之恒跟姚磊的关系吗？” “姚磊？是之前省督查室副主任姚磊吗？” “就是那个姚磊，之前跟你竞争主任1职时，采用不正当的手段，后被你师父彻查清楚后扫地出门。” 荆涛1怔，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同学又是干亲关系，好像的姚磊的孩子是肖之恒的干女儿。” “哦——” 荆涛似乎想起来了，以前的确听姚磊提起过这门干亲。 “这么说，这个肖之恒知道这个项目涉及到我了？” 司锐说道：“那还用说，别说你大名远扬，就是落选督查室主任又奇迹般地下到基层，明降暗升，谁不知道呀？何况被贬出督查室的姚磊落魄至今，而你1路升迁，人家能不嫉妒吗？” 荆涛实在想不明白，高铁站重启和他跟姚磊过去的恩怨有什么联系，就说道：“这个……和姚磊、和肖之恒有什么关系呀？” “你下去锻炼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嫉妒1词的含义吗？虽然姚磊对你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但你如今的成就不能不令他心生妒忌，他妒忌你，作为他干亲家的肖之恒自然也会跟他同仇敌忾，你如今犯到了人家的手里，人家当然要好好地拿捏拿捏你了，不然的话，怎么为干亲家出气？” “可是……”荆涛说道：“如今这个项目不再是东立1家的事，而是关乎到另外两个市县，而且，也不能说是我们3个基层县市的事了，是清阳市政府的事，这1点难道肖之恒看不明白吗？” 第722章 外婆来电 司锐说：“有的人就是这样，为了某种私利，看明白和看不明白其结果是1样的，我之所以这样跟你说，就是想提醒你1下，项目运作的时候，要警惕这1情况。” “明白，谢谢司兄！” 司锐说：“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看着办就是了。” 荆涛笑了，说道：“老兄的话我多记住了。有关采访报道的事，我会提前跟你沟通的，还要谢谢老兄这么全方位地惦记着老弟。” 司锐说：“我没本事帮你跑官，但可以用手里的工具帮你1下，何况，这事本身就带有先天的新闻性，如果公开招商，请你务必提前跟我说，还有关于喝喜酒的事。” “哈哈，好的好的，放心吧，老兄嘱咐我的事，我都记住了，尤其是办喜事少了谁也不能少了老兄你。” “哈哈——”司锐大笑，说：“就喜欢你这个机灵劲儿，好了，不哆嗦了，去忙吧，我挂了。” 话音刚落，手机里就传来了忙音。 荆涛收了电话，想起肖之恒的事，他不由得微皱眉头，沉思起来…… 这时，电话又响了，荆涛1看，居然是外婆打来的。 他接通电话后说道：“外婆，您有什么事？” 外婆在电话里说道：“小荆啊，外婆没打扰你工作吧？” “没有，外婆，有事您尽管说。” 外婆说道：“你今天有时间的话回来1趟吧。” “外婆，什么事？” “还是吴枫的事。” “吴枫？他又来了？” “是的。1句两句的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了再细说吧。” 荆涛知道，外婆在工作时间给他打电话，又是关于吴枫的事，那就说明这个事非同小可。 于是，他立刻说道：“好的外婆，我安排1下，马上回去。” 外婆想了想说：“好吧，我等你。” “那个……晓枫呢？” 外婆说道：“她还在单位。” “吴枫来她知道吗？”荆涛又问道。 外婆说：“知道，那个姓吴的就是来找她的。” “找她？” “是的。” 荆涛不再问了，从1开始，他们就都知道吴枫的用意，他来找芮晓枫也就不奇怪了。 挂了外婆电话，荆涛走出厨师的休息室。 严思泉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后，就从外面走了过来。 荆涛看了看表，快到下午下班的时间了，他说道：“把凤魁和老高叫出来。” 严思泉听后立刻快步走进会议室。 很快，高峰手里拿着笔记本和左凤魁1前1后走了出来。 来到荆涛跟前，左凤魁问道：“荆书记，是不是您有事要走？” 荆涛点点头说：“我马上要回清阳1趟，你们的会议照常进行，多听听企业家们的意见，有1个原则你要把握住，就是客观地向他们介绍项目，不诱导、不上赶着让他们认领，只介绍项目的未来愿景和市里的扶持政策，私下不要承诺什么。” “好的好的，我照办。您现在就走吗？” 荆涛摆摆手，说道：“是的，你跟企业家们解释1下，代我表示1下歉意。” “放心吧，这个我会解释的。” 这时，荆涛的电话又响了，他1看是孟海洋打来的，就跟左凤魁摆摆手，随后快速走了出去。 接通电话后，孟海洋说道：“哥，在忙吗？” “我在新西乡开会，海洋，有事吗？” “老大让你回来1趟。”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孟海洋的电话，此时的荆涛已经走到了车旁。 小秦见荆涛他们大步走来，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上了车后，荆涛吩咐道：“把高主任和思泉他们送到单位，我去清阳。” 其实，上午的事情发生后，荆涛就想回清阳，但他已经答应左凤魁要参加下午新西乡企业家座谈会，所以没有回。 即便外婆和孟海洋不给他打电话，他也想等会议结束后，他要回清阳1趟，毕竟，上午出了那么大的事，作为东立市委书记，他都是要向郑玉德汇报的，尽管郑玉德知道发生的1切，但程序还是要走的。 到了单位大门口，为了让他们赶路，高峰没有让小秦开进去，他和严思泉在路边下了车。 看着荆涛的车远去后，高峰叹了1口气，感慨道：“荆书记今天晚上吃饭又没准儿了。” 严思泉也叹了1口气，说道：“最近1段时间他太累了！” 是啊，没有谁比严思泉更知道荆涛这段时间工作的繁忙程度。 记得参加完省两会后，荆涛就跟芮晓枫说过，这次回去，恐怕要忙1段时间了，见面的机会就会少了。 情况果然如此。 不但见面时间少了，就是电话联系都少了。 因为几乎每天荆涛都很晚才回到住处，洗漱后倒在床上就已经很晚很晚了，有时因为太累，也因为太晚，他就不忍打扰她了，以至于好几次都是1大早给芮晓枫发个平安信息。 这次，又有34天的时间没跟她和外婆联系了，有关吴枫的消息他自然就不知道了。 自从上次省里开会期间，吴枫让秘书来约芮晓枫，被芮晓枫回绝后，似乎1直没再听到他“骚扰”祖孙俩的消息。 虽然荆涛知道，作为吴枫，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不知道他这次出现，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和借口？他是不是单独见了芮晓枫？ 从外婆的口气中不难判断，这次吴枫应该是直接跟芮晓枫联系的，如果跟外婆联系，外婆会在第1时间告诉他的。 荆涛最担心的就是吴枫跟芮晓枫正面“交锋”，尽管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仍然担心芮晓枫接受不了事实。 想到这里，他掏出手机，给芮晓枫发了1条信息：我在回清阳的路上，你在哪儿？ 哪知，信息发出后，芮晓枫却没有回。 直到车子驶进清阳市区，芮晓枫仍然没有回信息。 荆涛不免有些担心。 在途径媒体中心的时候，荆涛示意小秦开慢点，他扭头看向媒体中心大门口，虽然夜幕降临，但大门口的灯光明亮，他没有看到芮晓枫那辆红色的奔驰车。 第723章 跟踪 他刚想给外婆打个电话，问下芮晓枫的情况，因为外婆说芮晓枫跟吴枫见面，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还在1起，如果贸然给芮晓枫打电话，唯恐暴露了自己跟芮晓枫的关系。 就在这时，孟海洋的电话进来了。 “哥，到哪儿了？” “我到市区了，去哪儿找你们？” 孟海洋说：“老大在会客，估计要留客人用晚餐了，要不你先自便，等客人走后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没问题，随时联系。” 挂了孟海洋的电话，荆涛就给外婆打去电话。 外婆接通电话后问道：“小荆，你到了吗？” “我到市里了，外婆，晓枫回来了吗？” 外婆说：“没有，我下午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1定是姓吴的还在清阳，他还没走。” 荆涛问道：“外婆，您怎么知道晓枫跟……他在1起。” 因为涉及到大人物，荆涛不好直呼其名，尽管小秦是靠得住的人，但荆涛仍然变了称呼，用“他”代替。 显然，外婆领会了荆涛的意思，就说道：“是这样，下午上班的时候，晓枫给我来电话，她告诉我，如果有人敲门不给开，如果有陌生电话打进来不要接。我第1个反应她说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姓吴的，我就问她，是不是姓吴的跟你联系了，她说是的，他要求见面，被拒绝了，唯恐他来家里打扰我，所以嘱咐我不要给他开门。” 荆涛又问道：“您是什么时候跟晓枫失去联系的？” 外婆说：“大概4点左右的时候，我等了半天，既没有人敲门，也没有人打来电话，有些不放心，就给晓枫打电话，她没接，后来又打，她还是没接，发微信也不回，我这才给你打电话，小荆，你说晓枫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的，她不会出事的。” “可是……”外婆说：“如果晓枫不答应跟他相认，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要知道，他是个没有人性的人。” 荆涛当然也担心晓枫，但嘴上却安慰外婆道：“您放心，他不敢做出格的事，再有，晓枫不是小孩子，她那张嘴，就是她的武器，不说话还好，1开口就能让那个人钻到地缝里去。” 外婆虽然认同他的说法，但仍然担心地说：“姓吴的是个没有人性的东西，晓枫如果不跟他相认，他会不会绑架晓枫？” 荆涛说：“他虽然没有人性，但不至于此，他不是普通老百姓，懂法，更何况又是晓枫的……您尽管放心，我想办法。” 外婆说道：“对了，你不是有姓吴的电话吗，你找个借口给他打个电话，要求跟他见面，见面后不就了解晓枫的情况了吗？” 荆涛笑了，心说，作为1个小下级，有什么理由给省委副书记打电话还要求见面？但外婆的心情他理解，就说道：“您放心吧，我来想办法，安心等我电话。” 挂了外婆电话，荆涛想了想，便给张亚杰打了电话。 张亚杰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问道：“领导，有何指示？” 荆涛直截了当地问道：“晓枫还在单位吗？” 张亚杰说：“她下午有事出去了，单位早就没人了，怎么，找不到对象了？” 荆涛说：“我给她打电话没接。” 张亚杰忽然说道：“对了，下午的时候有人来单位找她，后来她就自己开车出去了，你是不是担心她跟别人约会？我告诉你，这种事有可能在别人身上发生，但绝不会在芮晓枫身上发生，你1百个放心吧。” 荆涛没好气地说：“你想哪儿去了，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还有事，挂了。” 挂了张亚杰的电话，荆涛也陷入了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联系到芮晓枫。 这时，他才发现小秦的车速慢了许多，原来，是快到招待所了。 于是，他说道：“你到招待所门口下车吧，我出去办点事。” 小秦点点头，没有说话。 到了招待所门口，小秦将车停在路边，随后下了车。 荆涛坐进驾驶室，他调整了1下座椅位置，便开着车直奔外婆家而去。 路上，他又接到了张亚杰的电话。 他没好气地问道：“你打电话又有什么事？” 张亚杰笑了，说道：“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事给我打电话着……” “我在开车，没事的话就挂了……” “别别别，我看见晓枫的车了。” “在哪儿？” “在师专的老院。” “师专？老院？” “对，她开着车出了师专的老院，后面还跟着1辆奥迪，车牌号没看清。”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张亚杰说：“看方向是往家走。” “那辆奥迪车呢？” 张亚杰说：“那辆车也是朝着1个方向，首先声明，我不确定那辆奥迪车是跟她在1起的，也许是巧合。” “好了，挂了吧。” 荆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亚杰说得那辆奥迪车，肯定是是吴枫的车。 这样想着，他便加快了速度。 按照芮晓枫从师专老院出来的时间推测，她应该比他先到家。 他们去了师专老院，更家断定奥迪车就是吴枫的。 师专老院址，是芮雪上学和工作了1段时间的地方，无疑，吴枫将芮晓枫约到那里，极有可能向她坦白了1切。 很快，荆涛就发现前面1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奥迪车，奥迪车的前面就是芮晓枫的红色车。 虽然看不清车牌，但从外观判断无疑。 荆涛不由地放慢了车速，他不能跟得太近，以防被吴枫发现。 果然，到了通往师专家属院的那条路的路口，奥迪车放慢了速度，没有跟着前面的红车打转向。 荆涛仍然跟着奥迪车的后面，中间插进来1辆车，这样便于他更好地尾随。 红色的奔驰车转弯后走远了，奥迪车则停在另1条直行线上等红灯。 荆涛也在同1条线上等红灯，直到绿灯亮起后，他才跟着前面的车1起向前方驶去。 奥迪车1直沿着清阳主城道向前行驶，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通往高速路。 看来，吴枫是回省城。 荆涛没有继续跟踪奥迪车，而是在前方1个路口转向了。 第724章 芮晓枫的反常 他驾着车，沿着路口的方向继续向前行驶，随后驶向又1个路口，经过1番兜兜转转后，他终于驶向了开完师专家属院的道路。 以刚才芮晓枫的车速，他判断她应该到家了，没想到，很快，他就追上了前面1辆车，不经意间他发现正是芮晓枫的红色奔驰。 他不禁纳闷，芮晓枫居然开的这么慢！ 是的，此时芮晓枫的车速很慢，由于车速慢，她始终紧靠右侧行驶。 大凡开车较慢都有1个共同的可能，那就是司机无法专心开车，但还要保障行驶安全，所以就会选择靠边行驶。 无疑，今天下午，芮晓枫跟吴枫见面了，这次见面对芮晓枫造成了心灵冲击，肯定是吴枫跟她讲了和妈妈芮雪的故事。 此时的芮晓枫，肯定是内心无法做到平静，所以才利用路上的时间思考甚至回味吴枫跟她说的话。 荆涛没有鸣笛示意，也没刻意紧跟着她，而是和她的车拉开了适当距离。 快到家属院大门口的时候，荆涛才刻意加快了1下车速，向她鸣了1下喇叭。 芮晓枫将车停在院内甬路旁边，并且刻意留下后面的位置，以便荆涛的车停在那里。 直到荆涛下了车，芮晓枫都没有出来。 荆涛走到她跟前，敲了1下车窗。 芮晓枫示意他上车。 荆涛绕过车头，坐在她旁边的副驾驶座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我和外婆给你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 芮晓枫默默地看着他，问道：“你什么都知道，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荆涛1怔：“我知道什么？” “我下午见着吴枫了。” 荆涛1听，不好再装傻充愣了，就说道：“我听外婆说了，她联系不上你，才跟我说吴枫来找你的事。” 芮晓枫依然看着他，平静地说道：“我指的不是这些。” 荆涛看着她。 芮晓枫继续说：“你是最早知道芮雪跟吴枫故事的人。” 荆涛知道吴枫把什么都告诉芮晓枫了。 他点点头，目光看着前方。 好几分钟，他都没再听到芮晓枫说话，就扭头看向了她。 哪知，芮晓枫将头靠在椅背上，脸上满是泪水。 荆涛1时不知该说什么才能更好地安慰她。 他默默地伸出胳膊，将她揽入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芮晓枫没有抗拒，而是将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就这样安静地留着眼泪。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 他掏出1看，轻声说道：“是外婆。” 芮晓枫听后，便坐直身体，从旁边抽出纸巾，默默地擦着脸上的泪痕。 荆涛接通外婆的电话，他不等外婆发问，就说道：“外婆，我和晓枫到家了，刚在院里停好车，马上进去。” 外婆1听，如释重负，她激动地连声说道：“好、好、好，回来就好！” 收起电话，荆涛看着芮晓枫，轻声说道：“回家吧，外婆担心了1下午了。” 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 荆涛知道，自从吴枫找到外婆后，外婆就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了，她就将芮雪跟吴枫的事告诉了芮晓枫。尽管当时外婆也是刚刚知道了吴枫就是女儿至死也不肯说出的那个人，当然也是晓枫的生父。 随着吴枫的出现，1切谜底也都揭晓了。 吴枫今天的身份，正是当年芮雪誓死要保护的结果！ 试想，如果当年他们的事败露，不说吴枫是否受到处分，就是他都不可能和省领导的女儿成亲。 当然，如果芮雪去告发他玩弄女性，他的仕途恐怕当时就终止了。 但所有的苦难，都是芮雪1个人承担了下来，她不但没有报复吴枫的半途抛弃，甚至在遭到父亲的打骂后都没有说出这个人是谁，更没有采取过激的方式，而是默默地承受着世俗所带来的1切压力，直到抑郁而终，过早地离开了人事。 作为女儿的芮晓枫，当得知妈妈承担着巨大的痛苦却执意要将她带到人世间，她又怎能不动容！ 只是，荆涛无法知道，吴枫是如何向芮晓枫讲述这1切的，芮晓枫听到那个“害”死妈妈的人讲这1切的时候，又是1种什么样的心理反应？ 荆涛拥着芮晓枫，默默地走进家门。 此时，外婆早就将晚饭摆上了餐桌，看见他们进门，紧张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目光里满是不安。 “洗洗手吃饭吧。” 芮晓枫默默地点了1下头，默默地走进卫生间，她拧开水龙头，撩起凉水，冲洗着自己的眼睛，怎奈，泪水又情不自禁地流出。 听着卫生间长时间的流水声，荆涛和外婆都默不作声。 外婆看着荆涛，轻声问道：“她说什么了吗？” 荆涛摇摇头。 许久，卫生间的流水声才停止。 芮晓枫从里面走出来，她看看外婆，又看看荆涛，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回屋歇会儿。” 外婆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她走进自己的卧室，随后关上了房门。 按说，芮晓枫已经知道了妈妈芮雪和吴枫的事，她应该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为何见到吴枫后，还这么伤心难过？ 外婆迷惑地看着荆涛，小声说道：“姓吴的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荆涛又是摇摇头。 这顿晚饭，荆涛强打精神吃了几口。 外婆也是这样，吃了几口后就放下了筷子。 这时，孟海洋打来电话，说道：“哥，你在哪儿？” 荆涛说道：“我在晓枫家，老大有空了？” 孟海洋说：“刚散，老大说让你到他住处来。” “好的，我马上到。” 收起电话，荆涛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我还有事，晓枫……” 外婆听到了他们通话的内容，就说道：“你去忙吧，晓枫有我呢，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的。” 荆涛说着，走到芮晓枫卧室门口，想开门进去，但却打不开，才发现门被里面反锁了。 他叩了1下房门，说道：“晓枫，我有事先回去了。” 芮晓枫在里面应道：“好。” 荆涛见芮晓枫没有出来的意思，跟外婆告别后就快步走了出来。 路上，荆涛的脑海里反复在思考1个问题，凭之前芮晓枫对吴枫的态度，她见到吴枫后，对吴枫的态度应该是不理解或者是愤怒，但从今天她的神情来看，更多的则是伤心、难过。 难道，吴枫跟她讲了什么隐情吗？ 第725章 吴枫有备而来 路上，荆涛的脑海里反复在思考1个问题，凭之前芮晓枫对吴枫的态度，她见到吴枫后，对吴枫的态度应该是不理解或者是愤怒，但从今天她的神情来看，更多的则是伤心难过。 难道，吴枫跟她讲了什么隐情吗？ 的确如此！ 芮晓枫从吴枫这里，听到了他和妈妈芮雪另1面的事情内容，让她再次感到了妈妈的委屈，妈妈的不易，妈妈的伟大！ 1个为爱献出1切的女人！ 就在今天下午刚刚上班的时候，刚刚采访回来的助理刘欣，听到办公区座机的铃声响起，她便跑过去接通了电话：“喂，您好，清阳媒体中心，请问……” 不等刘欣说完，对方1个低沉、稳重的声音传来：“请找1下芮晓枫。” “找芮总监，请问您是哪1位？” “请芮晓枫接电话。” 对方的口气不急不慢，却有着1种难以抗拒的气势。 本来就是对外电话，这个电话也是公众提供采访线索的电话，所以刘欣就没多想，放下话筒说道：“芮总，您的电话。” 芮晓枫对刘欣这样的称呼已经纠正她好多次了，她走过来，指着刘欣的鼻子说道说道：“是‘芮总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丢掉那个字，这是最后1次！” 刘欣偷偷笑了1下，溜走了。 芮晓枫拿过话筒，说道：“喂，您好，我是芮晓枫。” 对方沉吟了1下说道：“晓枫，我是吴枫。” “吴……” 芮晓枫1下子愣住了。 接下来吴枫说的话更令芮晓枫吃惊。 “我就在你们单位门口，你只要回下头就能看到门口我的车。” 芮晓枫对于吴枫的憎恶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她但凡对这个人有点好感，也不会在省城开会期间拒绝他见面的请求的。 她没有转头看向门口，因为他是省委高官，他说他的车在门口那就1定是在门口，她不需要看，如果不是在公开场所，她会选择第1时间挂断电话。 但碍于周边同事们在场，她则冷冷地说了1句“再见”，就挂断了电话。 不曾想，这边座机刚挂断，那边自己办公桌的电话就响了。 她快速走回办公桌，拿起手机，是1串陌生号码，号码显示的地址是省城。 不由分说，她再次挂断了电话。 两个电话没有再次响起。 这时，门口的保安进来了，他站在办公区的门口，大声喊道：“芮总监，外面有人找。” 芮晓枫知道，吴枫今天是不见到她本人誓不罢休，但她的拧脾气也上来了。 她走到保安跟前，礼貌地说道：“请您转告来人，我在工作，没有时间。” 她这句话说出后，保安到没什么，周围同事们的脸上则露出不解的表情。 在他们的印象中，芮总监从未这样对待过来访者。 芮晓枫从同事们的眼中看出了异样，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她尴尬地坐回工位。 这时，刚刚出去的保安又进来了，他这次径直走到芮晓枫跟前，耳语了两句。 芮晓枫说道：“告诉他，我们只接受有名有姓的线索，向他这样的路人甲，1般都不予接待。” 原来，保安进来告诉芮晓枫说，外面这个人是向她提供报道线索的。 听了芮晓枫的话后，保安似乎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小声说道：“吴先生说了，如果咱们不肯接受这个报道线索的话，他就直接去市委宣传部反映情况。” 芮晓枫1听，如今市委宣传部长是荆涛，这事不能将荆涛卷进去，她故意沉思了片刻说道：“好吧，我马上出去。” 保安似乎早有准备，立刻递上1个字条。 就见上面写道：市师专旧址院墙外枫树亭。 芮晓枫1见枫树亭的“枫”字，她的心就是1动。 难道这个地方就是他跟妈妈约会的地方？ 有些事，注定是躲不过的，况且，吴枫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大有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以他的权势，他有的是办法逼迫自己跟他见面。 既然如此，那就勇敢面对，何况，她要替妈妈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她扬起头，看了1眼外面那辆象征权势的奥迪车。 她把刘欣叫道跟前，跟刘欣交待道：“1会报纸版面出来后，请汪副总审阅，还有，如果我回不来，今晚的电视节目也请汪副总审阅，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不要给我打电话。” 刘欣1听，神秘地问道：“是不是荆部长有约？” “他才不会在工作时间约我呢！” 听到芮晓枫这么自信地回答，刘欣不由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芮晓枫没好气地压下她的手，拿起包和车钥匙就大步走了出去。 这时，1个同事凑过来，说道：“芮总监就是牛！” 另1个同事说：“当然，瞧她走路都带风。” 这时，余东青突然说道：“有靠山谁不牛啊！要是你们有个当宣传部长的老公，你们也会牛的，别说走路带风，就连你们的名字也会带风的，她不是1个枫吗，你们呀，得连着仨枫。” 刘欣等人听出余东青话里的醋意，便互相看了1眼，不吱声了，各自回到工位。 余东青1直不得志，阻挡在他前面的辛鑫和董艳宁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消失后，他梦想的情况没有出现，芮晓枫不但提为采编中心总监，就连开始对他的信任也随着他1而再再而3的耍小聪明而消失了，他彻底失势了，如今，他只是1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编辑。 再说芮晓枫，走出大门口后，只是用余光扫了1眼那个车，就知道吴枫为了见自己，的确提前做了功课，他坐的车，居然是1辆有着武警牌照的车，而透过深色车膜则不难看出，司机也是1位军人。 看来，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想必省委副书记坐骑的牌照，是比较引人注意的，所以他换乘武警车。 她没有过去跟那辆车里的人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自己的车前。 这时，那位身穿武警制服的司机下了车，快速走到芮晓枫跟前，拦住正要开车门的芮晓枫，说道：“首长请您上他的车。” 第726章 枫树林 芮晓枫对能与“首长”同乘，没有表现出1丝的受宠若惊，反而伸手示意他让开。 军人司机看着女士那双好看却异常冷傲的双目，感觉这位年轻的女士似乎很不好惹，便让开了。 芮晓枫上了自己的车，发动着车子，见那位当兵的还站在原地，她不好为难他，就冷静地说道：“你们车在前，我在后。” 虽然她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决。 那位军人司机1听，不好违拗，小跑着回到自己的车上。 当司机将芮晓枫的话告诉给首长时，首长居然默认了那位女士的决定。 司机满以为首长会不高兴，或者再次让他去传达命令。因为在他的血液里，服从命令是天职，没有哪个人敢违背命令。何况，与首长同乘，该是何等的荣耀！ 看来，那位女士太不知好歹了！ 但今天他服务的这位首长显然与众不同，他不但不生气，反而面带笑容让他开车走。 就这样，吴枫的车在前，芮晓枫的车在后，沿着城市街道1直向前。 车里，吴枫忍不住几次回头看着后面的芮晓枫。 她开的是1辆国际名牌的车子，虽然吴枫不知道这种的具体价格，但可以看出，芮晓枫事业有成，她的经济条件足以让她和外婆衣食无忧。 没想到，天上掉下来的这个女儿，不但才貌双全，还很自立自强，这不得不让吴枫暗喜。 这段时间，虽然吴枫没再“骚扰”她们祖孙俩，但他1刻都没忘记她们，他秘密派人到南方芮晓枫曾经工作的地方调查，又到芮晓枫就读的传媒大学打探，将芮晓枫的经历摸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更加坐不住了，恨不得立刻跟她相认。 他没想到，芮雪居然给他留下这么1个优秀的女儿！ 但他知道，由于自己在女儿的生活中，从未登过场，甚至有可能还被提早灌输“死去”的人或者不是很光彩的人时，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件事。 按说，以他的权势，只要他点头，没有办不到的事，但这件事，从1开始他就无法挺直腰杆。 这个，他已经在那个瘦小柔弱且年过古稀的老人面前得到过验证，但他知道，那位柔弱的老人还不是让他感到最难堪、最难面对的人，而他的女儿，才是最能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人。 无论多难，他也要认回女儿。 到了不得不停止追逐权力的时刻，他曾经1度感到人生毫无意义，几十年来，事业、工作，是唯1可以慰藉他心灵的良药，只要投身到工作中，才能体会出自己的价值，只有1次次的晋升，才能彰显出他的能力。 58岁，是横亘在他前面1道不可逾越的坎儿，这意味着他在仕途追逐的脚步必须戛然而止。 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就在他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老天意外给了他1个惊喜。 那天，在禾州老兵的家里，当他无意间看到芮晓枫的那1刻起，他就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芮晓枫的那张脸，有着曾经恋人的影子，更重要的是，也有着自己熟悉的影子，至此，他将官场的失意全部抛到了脑后，因为，上天赐给他女儿，就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从那时起，他就跟打了鸡血1样，只要1想到女儿，他就亢奋、就激动不已。 当然，他是知道如何隐藏自己内心的惊喜的。 只是周围的人，从他的脸上再也读不到1点点的失意，他整个人就像获得了重生1样，意气风发，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两会前夕，他这个省委副书记，比1般人肩上的担子更重1些，因为所以的会议筹备环节，他都要11理顺并且部署得当，不能出现1丝的偏差。 在会议结束时，他本想跟芮晓枫谈谈，哪知，被她冷漠地拒绝。 虽然没谈成，但他也有了个意外的收获，那就是，外婆告诉了她1切，这就省去了1个环节，以后再谈，就可以直奔主题，不必担心她知道真相后震惊不已。 基于这样的铺垫，他才有了今天亲赴清阳面见芮晓枫的举动。 他为这1刻，准备了好长时间，做了周密的计划和安排。 芮晓枫对他的态度，他已经料到，他不怪她。 芮晓枫的身上，流淌着芮雪和他优秀的基因，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成长得如此优秀！ 可想而知，她从小就得到了外公外婆精心呵护和良好的人格教育。 每当想到这里，他在芮雪的母亲就敬佩不已。 “首长，后面的红车没有跟上来。” 吴枫的思路被司机拉了回来。 他立刻回头，果然，芮晓枫的车的确不见了踪迹。他说道：“靠边行驶，等等看。” 刚才他回头还看见了芮晓枫的车子，也就两3分钟的事，芮晓枫的车子就不见，难道她是以这样的方式拒绝跟他见面？ 吴枫突然心里没了底。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那脸红色奔驰车，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上来了！”司机惊喜底说道。 吴枫这才松了1口气。 芮晓枫刚才是因为接了1个电话，才放慢了车速，被后面好几辆车超了过去。 直到他看到前面等她的奥迪车时，她知道在她短暂消失的几分钟内，吴枫肯定多想了，能让他感到不安她很得意，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流露出1丝讥讽的微笑。 就这样，芮晓枫1直跟着吴枫的车开进原清阳师专的旧校址。 这个旧校址跟目前芮晓枫居住的地方只隔着1条马路。 前面的车子继续往前行驶，直到驶出校区的南门，来到1片貌似苗圃场的地方停下。 前面的吴枫下了车。 立刻，1个人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芮晓枫认识这个人，是吴枫的秘书。 秘书走到吴枫跟前低语了两句，随后上了那辆奥迪车，车子转了个圈就开走了。 芮晓枫没有立刻下车。 她没有立刻下车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看到了眼前1片枫树林。 她的心莫名地跳了几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呆坐在驾驶室。 第727章 表明立场 吴枫冲她招手，说道：“下来吧，不要辜负这么美好的景色。” 他说完，就将双手背在后面，左右观赏着风景，向树林深处走去。 芮晓枫按捺住不平静的内心，她长吁了1口气，打开车门就走出驾驶室。 吴枫知道她下车了，没有回头，1边慢慢地往里踱着步，1边吟诵道： “校园外有片枫树林，那是我的最爱。在我们的文化认知中，好像枫叶只属于秋天。殊不知，1年4季无论是色彩和形状，还是所展现出的生命韵味，都是极具魅力，让我为之倾慕。 春天，她有着短暂却娇艳欲滴的绽放期，阳光下的她是身着红衣的舞者，在春风中她的舞姿是灵动的、跳跃的。夏天，她是茂密而绿意盎然的，秋天则是红艳动人的，也是人们最喜欢她的时刻，而我，却与众人有所不同，因为我知道，她穷尽1生的力量，为的就是在秋天竭尽全力绽放自己，以自己将即飘魂的残息，诉说着不能与人倾诉的凄凉，直到魂归大地……” 吴枫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还有些许的悲怆。 以芮晓枫的智慧，她立刻感觉到，吴枫所吟咏的这些，绝不是他写的，这个被外婆称为“没有人性”“极度自私”的人，是写不出这样的文字的！ 只有热爱大自然、心中怀有爱的人才能体会到生命不同季节的美，才能悲悯生命。而能这个无情无义之人如此熟记这段文字1定是对他有过深远记忆的人，此时此刻，这个人恐怕就是妈妈芮雪。 吴枫既然约她出来，他就要找到他们谈话的共同点，这个点就是芮雪，她那痴情却早逝的妈妈！ 芮晓枫简直钻到了吴枫的心里，她估计的没错，吴枫吟咏的这篇散文，正是芮雪所在。 他原以为这么优美浪漫且透着淡淡忧伤的文字，1定感染了同样有文字天赋的女儿芮晓枫。 然而，就在他回头观看芮晓枫的时候，却发现芮晓枫出奇地平静，而且不动声色，冷漠地看着他。 吴枫这才感到自己低估了她。 他的确低估了芮晓枫，要知道，芮晓枫不是当年的芮雪，而是有着多年职场打拼经验且经过生活磨砺的人，她不会被几句描绘枫叶的文字所打动，更不会迷信眼前这个所谓的高官，她是带着鄙夷甚至厌恶的目光看着他。 这目光，足以让他拙劣的演技原形毕露。 吴枫虽然感到尴尬，但这却是跟她沟通最便捷的方式。 于是，他硬着头皮，仰头望着婆娑的枫叶，继续吟咏道：“枫叶是有印记的，从春天的嫩红、夏天的翠绿到秋天的艳红，变幻的色彩记录了她的1生，从生长到陨落，诉说着她每1时段的故事，冬天虽是万物凋0，但她却没有死去，她在静待新的生命……” 吴枫转过身，看着芮晓枫，深情地说道：“晓枫，你就是她静待的生命。” 这句话反而打乱了芮晓枫的阵脚，她万万没想到吴枫居然以这么直接的方式开场。 虽然早有准备，但1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但她只沉默的片刻，冷冷地说道：“无情最是春风。” “哦，为什么？” 听芮晓枫开口说话，吴枫蛮有兴致地回身看着她。 芮晓枫压抑住内心的厌恶，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春风吹绿了她，又把她无情地抛弃给了秋风，可惜，她竭尽1生所爱，最后还是败给了虚伪和自私！” 听了来自女儿的嘲讽，吴枫瞬间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支边的时候，他曾经面对黑恶势力的威胁恐吓都没有乱了方寸，此时，竟1时不知如何作答。 芮晓枫见他没有说话，又说道：“如果你约我就是给朗诵什么文章的话，那不是浪费时间吗？有话就说吧，我今天给你足够的时间让你把想说的话说完，但我也有1个条件，那就是永远不得再骚扰我和外婆。” 对于芮晓枫这个条件，吴枫当然是不认可的，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了。 不过，他知道此时不能把芮晓枫惹毛，那样就会前功尽弃。 他想了想，语气温和地说道：“我朗诵的这篇文章，不是出自别人之笔，正是你的妈妈芮雪所作。” 果然是妈妈的作品！ 芮晓枫没有说话，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吴枫继续说道：“我想，你外婆肯定把1切都告诉了你，所以我才采取这么直接的方式约你出来，希望我没有让你感到冒昧。” 虚伪！ 芮晓枫白了他1眼，眼睛不屑地看向别处。 她的表情，吴枫自然明了，但他不会计较，他自知认女之路不会1帆风顺，因为，他调查女儿越多，跟她相认的难度就越大。因为，这祖孙俩，并不看重他的身份，反而对他充满的憎恨。 他叹了1口气，说道：“我知道，你跟外婆对我是有怨的，甚至是恨，这些我都接受，毕竟是我的原因，让你外婆过早地失去了唯1的女儿，让你过早地失去了妈妈……” 听到他这样说，芮晓枫暗暗地咬着牙，内心却涌起波澜。她抑制住自己想骂人的冲动，依然不吭声地看着他。 “上次省里开会的时候，我本想约你出来谈谈，但却被你拒绝了，我知道你对我是有看法的，但血浓于水，自从我第1眼看到你，在这之后，我没有1天不在想你，想你的妈妈……” 芮晓枫终于忍不住了，她1字1句地说道：“吴副书记，你这话让我很倒胃口，你违背了1个男人对另1个家庭的责任，违背了党的高级干部的道德准则，在错误的道路越走越远。” 听着女儿这样教训自己，吴枫不由地笑了，他说：“难道我的情况你1点都不了解？” “我没有必要去了解你，因为你跟我毫不相干！”芮晓枫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这个态度，吴枫早已预料到了，上次外婆就是这个态度。 但这个态度并没有影响到吴枫说出下面的话，有过多年党务工作的他，是善于并懂得如何去做1个人的思想政治工作的，虽然他和芮晓枫之间不存在这种关系。 第728章 只有恨 吴枫并没有被芮晓枫的态度激怒，他反而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的家庭早在十年前就解体了，后来又再婚了1次，在1起生活了3年多，她就因病去世，目前，我孤身1人，除去1个继子外，没有亲生子女，当然，你除外。” 芮晓枫1怔，显然，这个情况她是不知道的。 原来，他结过两次婚，却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难怪他来找她了。试想，如果他生活美满、儿孙绕膝，即便知道她芮晓枫的存在，他还能来找自己吗？他肯和自己相认吗？ 芮晓枫条件反射般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显然，就这个问题她是不需要他的答案的，因为这个答案她已经笃定无疑，那就是否定加否定！ 即便她多么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她也是不会问的，她必须对他的事不感兴趣，本来就不该感兴趣，原本是不应该有任何交集，虽然他贵为省委副书记。 吴枫这个身份对芮晓枫没有任何意义，甚至还有相反意义。如果当年不是为他仕途着想，妈妈芮雪也不会至死都不告诉家人吴枫的存在。 吴枫见她没言语，继续说道：“虽然你不问为什么，但今天我不打算对你有任何隐瞒，我会告诉你有关我还有我和你妈妈的1切，请吧——” 他说完，冲芮晓枫伸了1下手，示意去枫林那边的凉亭就坐。 见芮晓枫没有动，吴枫便自顾自地往凉亭那边走去。 芮晓枫迟疑了1下，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 来到凉亭里，吴枫说道：“坐吧，这个椅子已经被擦过了。” 芮晓枫发现，凉亭里的长条椅，的确很干净。 毫无疑问，是吴枫带来的人擦的，他早就计划好了1切。当然，他们在这里的谈话也是绝对安全的。 芮晓枫这样想着，就坐在吴枫对角线的另1端，也是最远的距离。 但再远，1个6棱型的凉亭对角线，也就是两3步的距离。 吴枫说道：“之所以把你约到这里来，是因为当年，我和你的妈妈经常到这里来……” “打住！”芮晓枫不想听他回忆曾经的恋情，说道：“请你不要在1个女儿面前炫耀如何私会她年轻、单纯的妈妈，这是亵渎！” 吴枫没想到芮晓枫反应如此过激，他默默地低下头，半道：“那我要怎样告诉你我们的过去？” 芮晓枫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你非说不可的话，就请跳过这段，直接说你是怎么抛弃她的。” 吴枫想了想说：“我还是给你说说刚才我朗诵的那篇散文吧。” 芮晓枫没有吭声。 吴枫见芮晓枫没有反对，就说道：“这篇散文的作者是你妈妈芮雪。在这篇散文里她流露出来的悲伤和愁绪，是她已经知道我们不可能了，因为我服务的领导调到省里后，给我介绍了1门亲事，这门亲事的对象，是当时的省领导。对于我这样1个普通的公职人员来说，这门亲事是极具诱惑力的。当你妈妈知道后，她便选择疏远了我，因为我们相识在枫树林。之前，她写过多篇有关枫叶的散文诗，我觉得很唯美，就利用关系，将这些作品推荐给了报社并发表。后来，她觉出我们的关系不可能继续下去后，又写了这篇，当报社的同志告诉我，我立即赶到报社，看了她作品的小样，她的文字流露出当时的真情实感，我怕暴露我俩的关系，便让报社改变主意，撤下了这篇稿子……” 吴枫说到这里，便从兜里掏出1个信封递给芮晓枫。 芮晓枫接过来，她这才看清是早年间《清阳日报》的旧信封。 掏出里面的文稿，在手心里小心地展开，这才发现，是妈妈手写的文章，内容则是刚才吴枫吟咏的片断。 这是芮晓枫第1次看到妈妈这么多的文字，那1个个端正、娟秀的方块字，是那么的清灵、隽丽，又是那么的遥远、亲切！ 她只看1两行，眼睛就被泪水浸湿而模糊不清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叫道：妈妈，妈妈啊…… 她的表情，被吴枫全看在了眼里。 吴枫沉重地说道：“这是我保留下来你妈妈唯1的东西，我1直珍藏到现在，满以为会随我1起进入棺材里，不曾想，这世上还有1个你。” 芮晓枫被彻底激怒了，她抹去泪水，盯着吴枫厉声地说道：“是的，我是她的意外作品，幸运的是，你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作品，否则的话，也会像这篇稿子1样，被你暗中处理掉！” 吴枫1怔，显然，他没想到芮晓枫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即使芮晓枫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无力反驳什么，难道她说的不对吗？ 见吴枫没有反驳，芮晓枫又说道：“只可惜，我那可怜的妈妈，竟然为了1个背信弃义之人生下他的孩子，如果我有感知，是绝不会同意她生下我的，因为我的存在，给妈妈带来了无限的耻辱，给她的身体和心灵带来难以恢复的痛苦，致使她那么早就离开了人世，外公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妈妈她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外公1怒之下打了她1巴掌，她去世后，外公内心愧疚不已，也早早地离开了我们，这个世上，陪伴我的，只剩下外婆，而你却踩着他们青云直上！” 芮晓枫说得咬牙切齿。 吴枫低下头，说道：“你骂吧，替你妈妈、替你外公狠狠地骂吧，骂完我会告诉你所有。” “哼！”芮晓枫鄙夷地看着他，说道：“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救赎，我的妈妈为了保护你的名声，牺牲了她自己，这个债，今生今世你都还不了！” “可是——”吴枫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当我意识你存在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债，我是可以还的。” 芮晓枫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厉声说道：“你醒醒吧，别做梦了，我刚才说过了，我不会让你在我这里得到救赎的！” 看着女儿那恶狠狠的目光，吴枫才意识到她对他的恨该有多深！ 第729章 外婆怒了 看着女儿那满是恨意的目光，吴枫才意识到她对他的恨该有多深！ 虽然他意外给了她生命，但也因此让襁褓中的她失去了母亲，乃至后来的外公。想想这么多年她和外公外婆所遭受到的不幸，难道她不该恨他吗？难道不是他罪有应得吗？ 想想他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贵，却被女儿当面痛指，他的确有些接受不了，但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这是他认女必经的程序，何况这个女儿如此个性，如此不看中名利。 虽然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芮晓枫所表现出来的态度，仍然让吴枫1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沉思了1下说道：“晓枫，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名字中的晓，不该是这个‘晓’，而是大小的小。” 芮晓枫没有接他的话茬，因为吴枫能猜对她的名字，1点都不奇怪。热恋中的情侣，往往都会憧憬着下1代，甚至提前给下1代取好名字。 想到这里，她不屑于听他的解释，眼睛就望向了别处。 哪知，吴枫却继续说道：“你妈妈曾经跟我说，假如我们有了下1代，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取名叫小枫，纪念我们的恋爱时光……” “可是，你却扼杀这段感情，扼杀了我的妈妈，还间接地害死了我的外公！” 芮晓枫义愤填膺，冷冷地看向他。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吴枫相信他在女儿面前已经死过1百次了。 但吴枫就是吴枫。 尽管在女儿面前吴枫做到理直气壮，他还是硬着头皮，表现出1副不温不火的神情，说道：“这个我知道我有错，但当时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否则的话，我的个人生活也不会变得如此狼狈。” “我对你的个人生活不感兴趣，更不想听你唠叨，我之所以同意出来跟你见面，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本来就不是1条路上的人，所以井水不犯河水。你当年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这就说明我的妈妈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你当你的官，我当我的小记者……” 这时，芮晓枫的电话想了，芮晓枫掏出手机看了1眼，既没接也没挂断。 从她这个举动来看，来电1定是她最亲近的人。 吴枫似乎猜到了什么，说道：“是不是荆涛打来的电话？” 芮晓枫心1动，没有回答他，显然，吴枫已经知道荆涛和她的关系了。 吴枫又说道：“你的态度，将会决定荆涛今后的前程。” 芮晓枫1听就怒了，她厉声说道：“这就是你吴枫，为了达到1己私利，什么都可以充当你的条件，感情、生命，这些在你眼里分文不值！可以无底线地践踏人的……” 她最终没有说出下面的话。 吴枫听了这话，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不但没有面子，连尊严都没了。 但他仍然鼓起勇气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良知，对吧？但我要告诉你，天下的男人，遇到我当时的情况，大多数人的选择都会跟我1样，荆涛也不例外。” 越来越说不到1块儿了。 芮晓枫站起来说道：“恕不奉陪！”随后就走下凉亭的台阶，向来时的枫林小道走去。 “等等。” 吴枫赶紧站起来，拿起座位上那个信封，说道：“这个给你吧，由你保存更好，你妈妈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 芮晓枫迟疑了1下，她没有拒绝，这毕竟是妈妈的东西，她接了过来，转头便走了。 听着汽车驶离的声音，吴枫呼出1口气，他无力地靠在亭柱上，闭上了眼睛…… 回来的路上，芮晓枫泪流满面。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出现自己可怜妈妈的画面。 她在无人诉说愁苦的时候，将心事倾诉到笔端，用以舒放自己的情绪，然而，这1点可怜的愿望都无法实现，原因就是那个人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将她即将要发表的文章撤了下来。 妈妈，可怜的妈妈，你太傻太痴情了！外婆说得对，他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他！ 就这样，她开车走了1路，哭了1路，当然没有注意到后面荆涛的车。 外婆见晓枫从卫生间出来，她知道孙女的个性，没有急着追问她为什么不回电话的事，而是默默地将筷子递给她。 芮晓枫接过筷子，刚想去夹菜，她忽然别过脸，泪水又淌了下来。 外婆走到她跟前，抱住了她。 芮晓枫也抱住外婆，哽咽着说：“我妈妈好可怜啊——” 外婆的眼睛也湿润了，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说道：“孩子，不想过去的事了，今后该怎么做，你要想清楚。” 芮晓枫慢慢止住泪水，松开外婆，说道：“我今天已经跟他摊牌了，井水不犯河水，但他却拿荆涛来威胁我。” 外婆1惊，问道：“为什么？” 芮晓枫说：“他应该知道了我跟荆涛的事，提到了荆涛的前途。” “这个混蛋！”外婆立刻怒气十足，气得嘴唇直哆嗦，说道：“我明天去省里找他跟他理论！我就不信他不忌惮自己的身份！” 芮晓枫1听，急忙抱住了外婆的胳膊，说道：“不可以，万1把您气坏了怎么办？我已经失去了妈妈，失去了外公，不能再失去您啊——” 外婆看着她，疼爱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再伤害到你们两个年轻人。” 芮晓枫松开了外婆，她叹了1口气，说道：“如果荆涛是见利忘义跟吴枫是1样的人，那就是咱命不好，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无论吴枫耍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抛下咱祖孙俩的，所以，这个选择权还是交给荆涛本人，您不必去跟吴枫理论，更不要跟荆涛说。” 外婆看着她，内心不免有些担忧。因为她知道，凭吴枫的地位，完全能让荆涛1步登天，但也能让荆涛1落谷底。 意识到这个问题，外婆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提到小荆的？” 芮晓枫说：“他当然说得很婉转，但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第730章 底线原则 意识到这个问题，外婆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他是怎么跟你提到小荆的？” 芮晓枫说：“他当然说得很婉转，但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是什么意思？”外婆不安地问道。 芮晓枫冷笑了1声说道：“他知道我不会屈服就想打荆涛这张牌，他以为我跟妈妈1样为了爱可以放弃1切。” 外婆心1惊，问道：“那你……和小荆……” 芮晓枫看着外婆，目光坚毅地说道：“外婆，咱们必须做好心里准备，如果荆涛选择了吴枫，甚至帮他说话，那么就意味着跟咱们断绝1切关系，如果他对吴枫的诱惑不为所动，那我念他是真男人，不会改变跟他的关系。” 外婆看着她，半天才理解她的意思，说道：“这事和小荆没什么关系吧？你不该把你们俩的关系跟这件事扯到1块来。” 芮晓枫轻叹了1口气，目光坚定语气却有些忧郁地说道：“外婆，这是区别他跟吴枫是不是1个类型的人最好的方式，当年吴枫就是看中了他妻子的家庭背景，才抛弃了妈妈，抛弃就抛弃吧，他1方面还跟妈妈约会，另1方面在人前扮演着领导家乘龙快婿的角色，可怜我那单纯善良的妈妈……” 芮晓枫的心又是1阵揪痛。 外婆似乎知道了外孙女的想法，她无奈地看着她。 “妈妈的悲剧绝不会在我身上重演！”芮晓枫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荆涛跟当年的吴枫1样，见利忘义趋炎附势，甚至充当吴枫的说客，那我是不会跟他保持任何形式上的关系，我们也就走到头了。” “那如果小荆不是那样的人呢？”外婆问道。 芮晓枫说：“如果他不为吴枫收买所动，不会因为权势而不顾我们之间关系的话，那我会敬重他是个男人，是1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咱们祖孙俩值得托付的男人。” 外婆被她说得1时没了主意，但外婆仍然倾向于荆涛，她说：“小荆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小荆省里也有关系，他不会太看重吴枫这层关系的。” 芮晓枫说：“他虽然省里有关系，但是您别忘了，那些关系都在吴枫的权力之下，眼下，吴枫是他快速升迁的最直接的关系，吴枫1句话，就能让他少奋斗十年。” “可是……” 外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芮晓枫握住外婆的手，说道：“外婆，如果他是吴枫那样的男人，我就是出家都不会跟这样的男人在1起的。这是我的原则和立场，也是我的底线，不可改变。这1点您1定要跟我保持1致！” 外婆看着她，默默地点点头。 这边祖孙俩在商量着如何应对以后发生的事时，荆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招待所。 他刚把车子停好，就看见孟海洋站在楼门口冲他招手。 荆涛快步走上台阶，问道：“在等我吗？” “是的。” 荆涛试探着问道：“老大情绪怎么样？” 孟海洋1时没理解他这话的意思，说道：“你指什么？” 荆涛说：“还不是今天东立发生的事？” 孟海洋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说道：“对于东立今天发生的事，老大似乎还真没表态。” 荆涛继续往里走，又问道：“那我也躲不过今天挨克的命运。” 孟海洋安慰他说：“不会吧？东立发生的事都是以前遗留下来的，跟你没有关系，老大又不糊涂，怎么可能克你？” “但愿吧——” 看得出，荆涛对今天魏博雄和赵建华被带走1事，还是有些担心的，他担心郑玉德会批评他，毕竟他是东立这支队5的当家人。 贾国亮被抓的时候，荆涛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担心过，那是因为他在东立待的时间越久，发生了事情或多或少都和他有些责任的。 孟海洋敲了1下郑玉德的门，随后推开，说道：“郑书记，荆部长到了。” “让他进来。” 得到郑玉德的允许，荆涛这才走进屋子。 郑玉德看了他1眼，说道：“速度够快的，海洋，给我们沏点好茶。” 从郑玉德的情绪和语气中，荆涛没有发现什么。 孟海洋给他们沏好茶，又给他们每人倒了1杯，随后便走了出去，并给他们轻轻关上门。 郑玉德看着荆涛，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荆涛不知郑玉德为什么这样看自己，他忐忑地说道：“今天东立发生的事，我本该上午就应该来跟您汇报的，怎奈当时正在开会，下午新西乡还有1个座谈会，所以我没有及时赶回来汇报，请您批评。” 郑玉德听了他的话后，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伸出手，端起茶杯喝了1小口，随后放下，说道：“这件事我提前已经知道，我叫你来不是因为这个事。” 荆涛1听不是魏博雄和赵建华的事，他的心就放下了1大半。 郑玉德看着他拘谨的样子，就说道：“尝尝这个茶，是华建的荣总给我的。” 荆涛有些纳闷，郑玉德将自己叫上来，绝不是品尝荣总送的茶。但郑玉德跟他不是有话不痛快说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内心有疑问，但荆涛还是不能问出来，他端起茶杯，也学郑玉德的样子，喝了1小口。 “味道如何？”郑玉德看着他问道。 荆涛放下茶杯，诚实地回答：“没尝出来。” “哈哈哈。” 郑玉德1阵大笑，说道：“你还真说实话。” 荆涛没有笑，而是认真地说道：“在您面前，谁说假话谁丢丑。” “哦，为什么？”郑玉德蛮有兴致地问道。 荆涛却很认真地说：“因为您明察秋毫，真话假话您心里明镜似的。” “哈哈。”郑玉德又是1阵大笑。 在荆涛看来，郑玉德这次笑得有点勉强，因为荆涛自认为这句话不足以让他这么开心。所以，他更加判断郑玉德叫他来应该有什么不好直接说的事。 果然，郑玉德又端起杯子，喝了1口后放下，这才说道：“叫你上来，是私事。” 私事？ 荆涛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下面的话。 第731章 难以开口 郑玉德没有立即说出是什么样的私事，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此时荆涛的脑子快速运转着，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让郑玉德难以启齿，难道跟芮晓枫有关？ 他的心1动，但不确定。 他内心就有些不安地看向郑玉德。 荆涛瞬间的表情变化被郑玉德觉察到了，但郑玉德就是郑玉德，他并未说破。 只见郑玉德又给荆涛的杯里续上1点水，这才说道：“是1件很难开口的事，但我又不得不开口。” 荆涛跟郑玉德之间，没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而且还是私事。 荆涛加重了自己的怀疑，他说道：“您尽管说。” 郑玉德这才将自己靠在沙发的靠背上，两只手放在身前，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就开门见山吧。” 荆涛聚精会神地看着他。 郑玉德说：“吴枫书记今天来清阳了，你知道吗？” 面对郑玉德的突然询问，荆涛1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如果说知道，那接下来郑玉德的话就好说了，如果说不知道，显然是不行的，郑玉德不会相信。 因为吴枫寻女，只有郑玉德和荆涛两个人知道，而且荆涛是从始至终都参与了前期查找工作，加之吴枫要的芮雪的后人还是荆涛的女朋友芮晓枫，所以，荆涛是不能说不知道的。 就在他犹豫该怎样回答的时候，郑玉德说了话，显然，郑玉德不想让荆涛难以回答。 “吴书记是上午到的清阳，跟我私下秘密见了面，他把1切都告诉我了，说真的，我很震惊，没想到你女朋友居然是他的女儿。” 荆涛默默地点了1下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郑玉德看着荆涛问道。 荆涛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早就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我知道的时间不长，之所以没跟您汇报这个情况，我是有自己私心的。” “哦，说说看？”郑玉德微笑着看着他。 荆涛说：“我不但瞒了您，就连晓枫也瞒了，她之前不知道是我帮助吴书记找到他要找的人的资料和有关1切信息，更不知道我知道了她跟吴书记的这层特殊关系。因为她外婆担心晓枫知道我参与了这事后，唯恐影响我们俩的感情。” 郑玉德问道：“晓枫之前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荆涛摇摇头，说道：“她有所怀疑，但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别说她不知道，就是她外婆和外公也不知道，因为晓枫的母亲至死都没说出那个人是谁，她母亲唯恐她外公要了那个人的命，后来他外公觉得脸面上过不去，便跟组织提出辞职并办理了提前病退手续。自从，晓枫1家便搬离了禾州，他们1家人就在公众视野中消失了，尤其是晓枫，禾州没有人知道她的如何消息，就跟她从未出现过1样，我当时也是费了9牛2虎之力才跟将她跟吴枫书记对上号的。” 不知不觉，郑玉德居然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并微微前倾着身体，专注地听着荆涛的讲述。 荆涛继续说：“她外婆无意得知我在寻找芮雪后，才将自己的女儿跟吴枫对上号，鉴于晓枫的个性，外婆不想因这事影响我们俩人的感情，就让我在晓枫面前装做1切都不知道。但我们终究是恋人关系，有些事回避不了，外婆那边做了不少铺垫工作，晓枫知道后，没有怪罪我，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就是不许我再插手这事，也不许吴枫再去骚扰外婆，她的问题，她自己解决。”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吴枫也说，晓枫这丫头很有个性，并且相当排斥他，所以，他下午走的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想让你去做晓枫的工作。” “我？” “是的，他已经知道了你跟晓枫的关系，但不是我告诉他的。” 其实，郑玉德没必要表白自己，即便是郑玉德将荆涛跟芮晓枫的关系告诉吴枫，荆涛也能理解。 显然，郑玉德没有拿荆涛当1个纯粹的下属对待。 这1点，荆涛早就感觉到了。 他说：“我信。” “为什么？”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作为省委副书记，只有他不想知道的事，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 就在这时，荆涛的手机震动了1下，有微信进来。 要是在平时，市委书记跟自己谈话，荆涛是无论如何不好掏出手机看的，但今天情况特殊。 他掏出了手机，是外婆发来的微信：晓枫讲，吴枫调查了晓枫的大学以及南方的单位，还可能会拿你的前程做文章。 荆涛只看了1眼，就收回手机。 郑玉德又问道：“眼前的问题是，他让你去做你女朋友的工作，你该怎么办？” 荆涛轻轻地摇摇头，说道：“没用。” “为什么？”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以晓枫的个性，如果吴枫坚持这么做的话，那么她和外婆只有1条路，就是再次消失。” 郑玉德1听，瞪大了眼睛，说道：“真有这种可能？” 荆涛笃定地点点头，说道：“是的。” 郑玉德说：“可吴枫毕竟是省委副书记，这1点晓枫真的不动心？” “无论是晓枫还是外婆，对他只有怨和恨！这家人已经过早地逝去了两个人，我虽没有经过她们的苦和痛，但我却理解她们的艰难和不易。” 郑玉德默默地点点头，又问道：“假如吴枫硬让你去做女朋友的工作，你该怎么办？” 荆涛说：“我会当面跟他讲清楚，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做工作没有丝毫意义，再说，外婆都将这个权力交给了晓枫，她的原话是晓枫已长大成人，这事该怎么办，由她自己做主，何况我1个外人。” 郑玉德问道：“你是怕引起女朋友的反感？” 荆涛说：“说实话，我的确有这个顾虑，因为晓枫是1个相当有主见的姑娘，但不完全是，更多的是我尊重她，这是她的私事，我是不好说3道4。”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吴枫如果能在仕途上提拔你，并因此当做条件交换，你该怎么办？要知道，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第732章 为官如棋 荆涛望着郑玉德。 他清楚，郑玉德是自己的直接领导，而郑玉德的直接领导则是省委副书记吴枫。但从私心来讲，郑玉德是不希望荆涛越过他这个市级市委书记直接跟吴枫挂上关系的，这不是自私，这是正常的心理反应。 撇开荆涛的个人素养，他在短时间内能够得到郑玉德的提拔，除去罗炳义的因素外，郑玉德功不可没！ 郑玉德十分看好荆涛，他不仅有省政府的工作经验，而且个人综合能力也很强，政治过硬，试想，这样的干部还是自己1手提拔起来的干部，谁都不希望被大领导摘去。 所以，郑玉德这样说也是符合常理的表现。 荆涛是谁呀，他当然明白郑玉德话外的意思，于是，他沉了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归清阳市委管，吴书记官位再高，我够不着他。再说了，在我晋升无望的时候，您不但把我从谷底捞上来，还提拔重用了我，那么短的时间内，我就完成了2连跳，这对于许多人做梦都达不到的，而我却实现了。所以，我是不会违背晓枫的意愿，做出伤害她感情的事，更不会让她妈妈的悲剧在她的身上重演的。这是我的底线，也是我的原则。” 荆涛这话说得既实在，又真诚。 他没有直接在领导面前肉麻地表忠心，而是从和芮晓枫的感情出发，表达了自己的原则，这让郑玉德听来很舒服，很贴心，自然也就信服了。 郑玉德很满意荆涛的态度，荆涛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能正确认识跟郑玉德、跟吴枫的关系，说明他的人品是过硬的，是值得信任的。 正如当初罗炳义向郑玉德推荐荆涛时说的那样，是个难得的接班人！ 尽管荆涛没能按照罗炳义布局的那样接自己的班，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位前辈培养他的信心。 “这个情况罗秘书长知道吗？” 郑玉德突然问道。 面对郑玉德的突然提问，荆涛说：“上次在省里开会期间，我带晓枫去见过师父，他知道晓枫跟我的关系，其它的我没说。” 郑玉德点点头，荆涛这个人的确有分寸，并没有因为女朋友跟吴枫的这层关系而炫耀自己。 “假如吴枫不甘心，万1他……我说的是万1惹怒了他，做出对你和晓枫不利的事，你们该怎么办？” 郑玉德的这句话，完全是设身处地担心荆涛才问的。 荆涛看着郑玉德，他不知郑玉德为何有这种想法。无论如何这事变得不再单纯，无论如何他都难以做到置身度外，因为，他跟芮晓枫的命运已经连在了1起。 他想了想冷静地答道：“这事的确不是我所能左右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只能听之任之。” “晓枫也是这么认为的吗？”郑玉德继续问道。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们没有就这个问题讨论过，不过我会完全尊重晓枫个人的意见。” 郑玉德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突然笑了1下，说道：“你会不会犯当年吴枫的错误？” “我……” 荆涛语塞，他1时没反应过来，郑玉德怎么突然将他和吴枫连在1起。 郑玉德看着他说：“吴枫当年为了前程，抛弃了芮雪选择了省级干部家庭出身的女人结了婚，如果吴枫认女成功，那你就是吴书记的乘龙快婿，如果吴枫认女不成功，有可能你就会受到影响，这些你都要考虑清楚。” 荆涛心1沉，说道：“这个不需要考虑，我会忠于感情，忠于内心的。” 郑玉德看着他，没再就这个问题说什么。 他们的话题，很快就转入到了魏博雄和赵建华被带走这件事情上来了。 郑玉德说：“东立的问题，早就是冰冻3尺非1日之寒。我刚来清阳的时候，就受到过秘密举报信，反映东立官商勾结。我也曾私下单独约见孔继生谈话，孔继生这个人可以说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但他这个人毛病也很多，不太讲究斗争策略，更不屑于讲究方式方法……” 原来，东立的问题早就引起郑玉德的注意了！ 郑玉德看着荆涛认真听的神态，继续说：“虽然孔继生在东立的3年多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政绩，但他却有1个最了不起的政绩，也是最容易被人们忽视的政绩，那就是敢于向某些势力说不！” 这1点，荆涛非常认同，他不由地想起孔继生留给他的那个记事本，脑海里出现了当时对孔继生的印象，那就是1个堂吉诃德式的人物，但他又不是莽撞的人，虽然郑玉德说他不懂得斗争的策略，但孔继生也有自己的方式方法。 郑玉德似乎看出荆涛内心的想法，说道：“他敢于向某种势力说不，体现在不拜码头，还体现在哪怕这件事不干，宁愿自己没有政绩，也不去讨好老板们，他保住了1个官员最起码的体面和尊严，这1点，是值得肯定的。但这种肯定是不能在公开场合下表扬他的，所以，我1直都欠孔继生1个表扬或者肯定。这是没办法的事，1旦我这样做了，就会被人错误地解读，甚至形成1种导向，这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现象。所以，我选择了宁愿让他受委屈……” 荆涛还是第1次听到郑玉德这样评价孔继生的。 不得不说，这个评价褒大于贬！ 孔继生调离东立后，被安排去了1个有职无权的业务单位——科技局，而和他搭班子的戴亮却留在原地。 表面上看，孔继生受到了冷遇，甚至被边缘化了，但有谁知道他在市委书记郑玉德心目中的地位并不低，不但不低，甚至还很高！ “把他从东立调回来，我甚至没跟他直接谈话，是有老尚代表市委跟他谈的话。”郑玉德语气有些低沉：“按说这种情况我是应该跟老孔谈1次话的，但是我没有，我并不是怪他没搞好东立，而是有意为之……” 荆涛的心就是1动，作为孔继生的“同僚”，他感叹他们都成为郑玉德棋局中的棋子，当然，郑玉德又何尝不是更高级别的棋子！ 第733章 官场关系 郑玉德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向外界传递1个信息，那就是做不好本职工作，在仕途上，就是要遭受到1定程度上的冷遇，这样做再正常不过的了。但对于东立、对于你下到基层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 原来，郑玉德所做的这些，是在为他铺路，或者说，是在为下1任东立市委书记铺路！ 看来，郑玉德早就在布局东立。 他这样煞费苦心，肯定有1定的目的。 此时的荆涛，已经能够体会到郑玉德心底最深的想法了，但他不能说，他甚至都不能表现出猜懂了他的心思。 紧接着郑玉德的话锋1转，说道：“让你下去兼任东立市委书记，其实是我个人的主意，我看中的是你简单的人脉关系和干净的履历，任命你为媒体中心主任的时候，我其实就有了这个想法，只是还不知道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听到这里，荆涛不好意思地低头微笑了1下。 “没想到你低调做人的背后，做起事来却是坚决果断，有套数有想法，遇到阻力不硬来却也不放弃，能坚持自己的意志和初心，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这跟当年的我很像。当年的我就被我的上级领导用了1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蔫拱’，我后来才知道这是领导老家乡的土话，意思是暗中使劲。” 荆涛明白这个词的意思。 郑玉德又说道：“我刚才之所以试探你对吴枫的态度，就是想告诉你，当年1经你师父介绍，我立刻就对你上了心，理由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就是看重你简单的人脉背景。那么反过来说，如果你背景太过复杂，哪怕我跟老罗关系再好，也会权衡利弊的。我都这样看你，何况更高级别的领导？” 此时的荆涛，已经完全听出了郑玉德这些话背后的意思，也可以说是对他的暗示。 郑玉德话里的“更高级别的领导”，绝不是指吴枫。 如果指的是无法，他就会直接说了，况且还有1个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吴枫认女成功，那么荆涛就是吴枫名正言顺的女婿，老丈人帮助女婿，这在官场不罕见，吴枫不就是贪图当时的老丈人是省级领导才对芮雪始乱终弃的吗？ 所以说，郑玉德的话，其实更多的则是暗示。 官场上，所有的官员都在挖空心思寻求更高级别的关系，就如同郑玉德说的那样，凡事有利有弊，人脉关系也是1样。 有些关系不攀上还好，1旦攀上就会被刻上烙印。 吴枫处在1个尴尬的年龄段上，而且有迹象表明，他不会再往上走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去人大或者政协。 但吴枫在通宁经营多年，谁又能保证他纤尘不染？ 虽然他跟省委1把手邵东庭没有明显的配合问题，但对于吴枫这样的本土干部，对空降干部或多或少都是有1些潜在的抵触情绪的，如果他跟邵东庭合作愉快的话，邵东庭早就到上边给他去争取那半格了，比如调到外地认政府1把手，或者央中各大部委同等职务，但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传出。 也就是说，吴枫这层关系对于眼下的荆涛来说就是鸡肋。 这时，郑玉德的私人电话响了。 他拿过来看了1眼，没有立即接通电话，而是拿着手机进了卧室，并关上门。 荆涛1看，知道郑玉德这个电话具有极高的私密性，他便站起身，走出郑玉德的房间，在出来的时候，故意在关房门的时候弄出1点响动，意思是让郑玉德知道，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讲电话，没有人听见。 荆涛走出门，孟海洋听到动静也从屋里出来。 他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荆涛。 荆涛低声说道：“在接电话。” 孟海洋立刻明白了荆涛话的意思，就讲荆涛让进自己的办公室。 荆涛看着孟海洋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发现手机的微信聊天页面没有关，似乎他正在跟什么人聊天，就打趣地说道：“是不是亚菲？” 孟海洋笑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对着手机页面发送了1条语音：“我现在有事，你早点休息吧。” 随后，孟海洋关闭了聊天页面。 荆涛无疑是猜对了，他笑着问道：“你跟亚菲什么时候办喜事？” 孟海洋说：“等着跟跟哥1起办。” 荆涛笑了，说道：“你可别等我，你要是等我可能连下1代都耽误了。” 孟海洋说：“你都不怕耽误，我也不怕耽误，反正我年龄比你小。” 荆涛笑了，说道：“还有这么比的？” “哈哈。”孟海洋笑了，他说：“长虹上次来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 “什么问题？” “他也问我什么时候办喜事，还嘱咐我不要忘了他。” 荆涛说：“长虹那儿怎么样？” 孟海洋看了看门口，他的房门习惯敞着半边，这样便于及时掌握领导动静。 虽然房门是敞着的，但他却没走过去关严，而是小声说道：“他挨批了！” “批？为什么？”荆涛有些诧异地问道。 孟海洋说：“佳裕县有个老矿，闲置好多年了，是迄今为止唯1存在的县属企业，其余的矿你知道，早就被县里私有化了，这个仅存的县属铁矿，经专家和当地技术人员探查，还有很打的开采利用空间，消息1传出，社会上的人都开始打这个矿的主意，甚至外地人也托关系找到县委县政府，想盘下这个矿的经营和开采权。县里先后召开几次会议，讨论该如何盘活这个矿。在这之前，企业原有的1批职工便开始告状，他们想将这个矿留给下1代，不同意私有化，有的甚至开始到县里请愿。更出奇的事，卢大勇在狱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就给长虹捎信，无论如何都要见他1面。” “哦，长虹去见他了吗？”荆涛迫不及待地问道。 “嗨，说什么呢——”孟海洋叹了1口气说道：“他要是不去见卢大勇，何来老大生气，老大把他从头到脚臭骂了1顿。” “哦，为什么？难道长虹不能去见卢大勇吗？”荆涛问道。 第734章 不要刻意去巴结别人 孟海洋说：“那倒不是，关键惹老大生气的是，他不该听从卢大勇的建议。” 荆涛不相信郑玉德这么狭隘，就说道：“虽然卢大勇对佳裕有罪，但广泛听取意见，也不是不可以吧？” 孟海洋说：“老大生气的不是这个，是长虹采纳了卢大勇的建议，那就是遵从老职工们的请愿，将这个矿留在县里，继续保留原有的体制性质。” “哦，原来如此——” 荆涛至此才明白郑玉德生气的原因，他说道：“那是该批！” “你也这么认为？”孟海洋看着荆涛问道。 荆涛点点头，他说：“你想想，如果这个留给县属企业职工来经营，情况可想而知。过去那些老矿工肯定无法发挥余热了，年轻的矿工早就自谋出路去了，老矿工的子弟应该也是屈指可数，现在，谁还能指望这些子弟爱矿如家，必须要引入竞争机制……” 荆涛还没说完，孟海洋就拍上了巴掌给他鼓掌。 荆涛笑了1下，问道：“至于这么夸张吗？我说的这些既不新鲜也不高深，长虹该懂啊。” 孟海洋说：“我给你鼓掌，是因为你说的跟老大说的差不多是1个意思，长虹当时没理解，不是他的认知问题，而是他想给佳裕人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荆涛说道：“没错，作为县委书记，他肯定会是这个想法，但也要结合实际，否则的话适得其反。” 孟海洋看着他，没有说话。 荆涛由于有心事，说完这话后心里也开始走私，半晌不见孟海洋出声，他就奇怪地看着，发现孟海洋正饶有意味地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什么？”荆涛奇怪地问道。 孟海洋笑了，说道：“哥，我会相面，我看你印堂发光，要鸿运当头了！” 荆涛1听，随口说道：“鸿运？不是霉运我就烧高香了！” 孟海洋不解，问道：“怎么可能是霉运？晓枫姐有个高官父亲，哥又这么优秀，未来你是前程似锦、大有可为啊——” 荆涛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孟海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海洋发现荆涛目光里传递出的是严肃2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这本来就是极其秘密的事，他却没有过多考虑就说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赶忙说：“对不起，是老大在车里打电话我听见了，不过哥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荆涛清楚，作为领导身边的人，想不知道领导的1些秘密是很难做到的，领导1个电话或者约见什么人，是不可能避开秘书的，这也是领导在挑选司机和秘书的时候，首要条件就是嘴严、眼瞎、耳聋。 孟海洋是荆涛推荐给郑玉德的，孟海洋也清楚郑玉德跟荆涛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才有了1时的忘乎所以。 荆涛知道孟海洋说这话是没有恶意的，他叹了口气说：“我是谁，有几斤几两心里我最清楚了。所有的事物都是1体两面，有利就有弊，不要看表面现象。” 荆涛这话有点搪塞孟海洋的意思，但显然，孟海洋是不这样认为的。 果然，孟海洋说：“那是哥你想得太多了，这样的关系，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的，我之所以跟你说，就是希望哥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 看来，荆涛有必要在孟海洋面前表露自己的立场，他说道：“无论我日后是否发达，都不会是因为这层关系，我忘不忘你，和这个也绝无关系。况且，晓枫已经决定不会认他的。” 听到这里，孟海洋张大了嘴瞪大了眼睛，说道：“为什么？她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你考虑啊——” 荆涛说：“芮晓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她1路走来，跌过多少跟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是1个有自己原则和信念的人，那就是1切靠自己。所以她才努力提升自己，如果不是这样，她凭什么来撑着清高和孤傲？说到我自己，就是1个籍籍无名之辈，没有任何资本去攀附达官显贵，路走多远，不不取决于我认识谁，而是我是谁。再说，咱老大能客观地认识我，何必还舍近求远？往下的话我不说你也该琢磨出来是什么意思。” 孟海洋以前只是佩服荆涛的能力敬佩他的为人，没想到他面对如此诱惑，居然能这么清醒冷静，这都不是1个“敬佩”的的词能概括的了。 其实，荆涛说得这些话真的不是夸夸其谈，更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甚至得便宜卖乖。 纵观周围，无论是在官场还是职场，总是有这样1些人，不注重提升自己，而是挖空心思去结交攀附各种关系，这些关系可能会有用，但决定你是否能走长远，还是要靠自己。 有句话说得特别扎心：那些特别想结识别人的人，可能就是别人最不想认识的人，甚至是人家最看不起的人！ 与其费尽心思去认识别人，不如踏踏实实夯实自己。 有段话说得好：不要去试图追1匹马，用追马的时间去种草，待到春暖开花时，就会有1匹骏马任你挑选。 换句话说：不要刻意巴结1个人，用暂时没有朋友的时间，去提升自己的能力，待到时机成熟时，就会有1批的朋友与你同行。 当然，官场是1个讲究圈子甚至是关系的地方，如果你想进入更高的圈子，首先要对自己有1个清醒的认识，那就是你目前处在1个什么样的位置，你的能力和价值是否匹配得上更高级别的关系。如果能力和价值达不到要求，甚至有幸得到提拔和重用，你同样走不远，甚至半路摔跟头，还有可能连累当初提拔重用你的那个人。 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 这也是荆涛从内心深处认同的价值观念。 这时，郑玉德突然在门外喊道：“海洋，你过来。” 孟海洋1听赶忙跑了出去。 荆涛没有跟过去，这是规矩。 很快，孟海洋就回来了。 他看着荆涛说道：“我马上去1号会客室，老大要会客。” 第735章 私会恋人 荆涛1听，便挥手让他快走。 孟海洋1溜烟就跑没了影儿。 荆涛心想，郑玉德这么晚要会客，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他便走出孟海洋的房间，来到郑玉德门前。 刚要敲门，就见郑玉德从里面把门打开。 看着站在门边的荆涛，郑玉德说：“你先回去吧，改天再聊。” 荆涛点点头，刚要走，又被郑玉德叫住，说道：“如果能做晓枫的工作，你还是尽量去做，毕竟是血浓于水，人之常情，况且，吴枫的情况我没给你介绍过，他很早就离婚了，没有儿女，后来再婚，没几年，他再婚的妻子死于疾病，据我所知，他身边其实是没有亲人的，忽然有1天得知这个世上还有自己1个亲生女儿，你说，对于这样1个权高位重的人来说，他能放弃吗？晓枫受到妈妈事件的影响和外婆的影响，对这样1个人肯定是排斥的，但父母辈的事，是不好评论对错的，唯有血缘才能治愈1切的怨、1切的恨。吴枫对于上天馈赠的女儿，肯定会倾尽所有补偿亏欠晓枫以及她妈妈的1切的，所以，说句俗话，认，晓枫是不会吃亏的，不认，是正当防卫，但对于1个步入老年的吴枫来说，晚辈还是要怀有1些悲悯之情的。” 这是今晚郑德阳就这个问题说的最长的1段话。 他不单纯是在“执行”省委副书记吴枫的指示，也道出了世故人情。 荆涛相信如果将郑玉德这番话转给芮晓枫的话，她是应该理解郑玉德的，不会对他说的这些话反感，但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原则。 想到这里，荆涛深深地点了点头，说道：“在这个问题上，虽然我说我会尊重晓枫自己的决定，但我会尽量去做晓枫的工作，并且会将您这些话传达给晓枫的，该怎样做，完全看她个人的意愿。”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在吴枫和晓枫这个问题上，你、我，只能算作旁人，不拿主意不施压，完全由当事人自己决定，但还是要跟晓枫讲明事理，毕竟，人不能总是活在怨恨中，你说是不是？” “是的，您放心，我会将今晚您说的这些话告诉给晓枫的，有什么事我会和您及时沟通的。” 郑玉德摆摆手，说道：“晓枫有什么变化你最好和吴枫直接沟通，这件事最初也是你帮忙才找到芮雪的线索，所以你跟他沟通既不尴尬也不唐突。” 荆涛说：“虽然最初是我帮的忙，但后来我就没公开参与这事，都是吴枫自己去找晓枫和她外婆谈的。我还是不直接跟他联系的好。” 郑玉德用手指着他说道：“你是不是要耍滑了？” 荆涛不好意思地笑了1下，没说话。 也许是郑玉德还有事，他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冲他挥了1下手，说道：“先到这里，你回去吧，做做晓枫工作再说。” “好的，那您……也别工作的太晚，多注意身体。” 郑玉德点点头。 荆涛便走出郑玉德的房间。 在他经过孟海洋房间的时候，往里看了看，没有孟海洋，可能他去1号会客室还没回来。 来到自己的车旁，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此时，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宿舍还是该去芮晓枫家，将郑玉德今晚跟他说的话告诉芮晓枫？ 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芮晓枫打个电话。 于是，他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后问道：“睡了吗？” 芮晓枫回答：“还没有。” “外婆呢？” “外婆刚洗完澡，我刚给她吹完头发，这会她回自己屋去了。” 荆涛看看腕上的手表，以外婆的作息时间来看，今天她又属于晚睡了。 不等荆涛继续说话，芮晓枫问道：“见着老大了？” 他们通话习惯将市委书记郑玉德称为“老大”，这样即便旁边有外人，也不知道他们指的是谁，提高了私密性。 习惯使然，即便在没有外人甚至在家里，他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称呼郑玉德。 “见着了。”荆涛说道：“我刚从他那儿出来，如果不是他临时有个接待任务，我可能还会多待会儿。” 芮晓枫问道：“这么晚了，他还有接待任务？太辛苦了！” “是啊！虽然贵为市委书记、1把手，但下1秒干什么他自己都不能掌握自己。” “那你自己能掌握自己吗？”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他“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就更不能了……” 说到这里，荆涛不往下说了，因为他忽然想起当初芮晓枫对自己职业的不满意，就是因为官场中人，实在是难有自由的时候，说什么做什么不自由，就连自己都没有支配自己时间的自由，这对于淡泊的芮晓枫来说，无疑是很在意的事情。 果然，芮晓枫听到荆涛的回答，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也早点休息吧。” 荆涛赶忙说：“我在车里，想见你。” 芮晓枫说：“改天吧，我今天太累了，现在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 荆涛理解她，下午跟吴枫见面，她的脑子怎能不乱，她的身心怎能不累？ “好吧，那我就不过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荆涛发动着车，将车开到自己宿舍楼下面的停车场上，他收拾好东西，刚要下车，1抬头，看见1辆小车“嗖”地从前面开了过去。 他1眼就认出那是张亚菲的小汽车。 他不禁有些纳闷，这么晚了，亚菲来招待所干什么？难道来会孟海洋的。但孟海洋去开1号会客室的房门去了，今晚郑玉德要在那个会客室接待什么人，孟海洋肯定是不能休息的，他能有时间私会恋人吗？ 带着这个疑问，他就下了车。 谁知，没走几步，就看见亚菲的车停在右前方不远的地方。 就见亚菲走下车，手里提着1个像是保温桶的东西，没走几步，孟海洋就从1号会客室所在的楼栋里出来。 第736章 又出事了 两个人走近后，亚菲将手里的保温桶递给孟海洋。 孟海洋接过来后，拎起来看了看，跟亚菲说着话，随后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闻了1下，陶醉地说了1句话，盖上盖子转身就走。 他刚走了两步，就被亚菲叫住。 亚菲倒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趁孟海洋不注意，1下子就搂住了孟海洋的脖子，对着孟海洋就亲了1下。 孟海洋站在原地，他1手拎着保温桶，1手摸着被亚菲亲过的半边脸，笑着伸出手，想去拉亚菲的手。 哪知，亚菲1下子跳开了，随后咯咯笑着跑到车边，拉开车门上了车，开着车围着孟海洋掉了个头，临走的时候，还不忘降下车窗，冲着孟海洋来了飞吻，随后1溜烟地驶了出去。 此时，车旁的荆涛受到了他们儿女情的感染，他本想跟前跟孟海洋打趣两句，忽然发现孟海洋怔怔地站在原地，望着亚菲离去的方向，1动不动。 荆涛感到了孟海洋的异样，就打消了过去的念头，而是微微缩了缩身子，将自己隐在车的背面，隔着两边的车窗，悄悄地看着孟海洋。 半晌，孟海洋才将左手拎着的保温桶，慢慢提到胸前，抱在怀里，这才慢慢地转身往里走。 此时此刻，荆涛断定孟海洋的内心，肯定想的不单单是他和亚菲的儿女之情，但他无论想什么，这个时候的表情都应该是最真实的。可惜离得远，而且孟海洋背对着楼门口的灯光，他看不清孟海洋脸上的表情变化。 荆涛大气不敢出，就这样微缩着身子，地站在原地，在车里注视着孟海洋，看着孟海洋走上楼台阶，又看着他消失在楼里面，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了，荆涛才默默地走了出来。 荆涛朝西边的宿舍楼走去，快到楼门口的时候，他不由地看了1面北面的大楼，就见1号会议室隐隐地透出光亮，他不知道今晚郑玉德要会见什么人，也不知道孟海洋拎着保温桶进了哪个房间。 回到自己的宿舍，他首先将靠近东面的窗帘拉上，又检查是否拉严实后，才打开了桌子上的1盏小台灯。 不知为什么，刚才自己无疑看到孟海洋和亚菲的那1幕，就跟做了贼1样，尤其是孟海洋那片刻的呆愣，不但打消了荆涛过去跟他打招呼的念头，还让荆涛异常的印象深刻。 就连回到房间，荆涛都不想让孟海洋发现他看见了他们。 脱掉身上的衣服，走进浴室，站在喷淋头下，任由密集而温柔的水流将自己从上到下浇透，他始终闭着眼默默地想着郑玉德跟他说的那些话，想着在孟海洋房间里，孟海洋眼里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也许，攀上吴枫的关系，是无数底层官员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但这个馅饼却意外地掉在了荆涛的头上。 于仕途前程来讲，荆涛没有理由不抓住这个机遇，更没有理由不加以充分利用，但他却婉拒了郑玉德，婉拒了郑玉德，就等于婉拒了吴枫。 就像孟海洋说得那样：这样的关系，没人会拒绝的。 荆涛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能背叛芮晓枫和外婆，她们祖孙俩是最有权力处置跟吴枫的关系。但是他不能替她们答应什么，因为，芮晓枫不但敏感，还有洁癖，这种洁癖表现在感情上，也表现在交友上。 她1旦知道荆涛答应郑玉德和吴枫来做她的工作，那么显然，他们将面临分手。 外婆了解她的外孙女，所以从1开始就对芮晓枫隐秘了荆涛知道并替吴枫调查这件事的事实。 当芮晓枫最终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她之所以没有怪荆涛，没有误解荆涛，都是因为外婆起了作用。 如今，如果荆涛反过来去劝芮晓枫认下吴枫，再大讲特讲亲情、父女情，芮晓枫肯定是不能接受的，而且芮晓枫第1个反应就是荆涛看种了吴枫的权势，才当吴枫的说客，甚至吴枫的“狗腿子”。 不会有第2种结果，也不可能有第2种结果，因为吴枫的地位决定了所有人都会帮他办事替他卖命的，就连郑玉德都特地将他叫来跟他谈，让他去做女朋友的工作，何况别人？ 虽然郑玉德这样做有着客观的原因，但荆涛不能这样，他跟郑玉德的身份不1样。 郑玉德是市委书记，吴枫的下属，但荆涛不1样，荆涛不但是吴枫的下下属，更重要的是芮晓枫的恋人。 同样是做工作，芮晓枫不会怪罪郑玉德，但绝对会对荆涛产生偏见，甚至影响到他们两人的关系。 所以，在吴枫和芮晓枫之间，荆涛选择了后者。 洗完澡后出来，他意外地发现手机有67条未接电话，其中有高峰和严思泉的，还有姜锦麟、戴亮和邵冲的。 他的心就是1沉，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他顿感不妙。 他首先给邵冲回了过去。 邵冲立刻接通电话，说道：“荆部长，又出事了，胡长江刚才被专案组的人带走了。” 胡长江，东立水利局长。 荆涛问道：“什么原因？” 邵冲说：“具体原因不详，人被带走之后我才知道的。” “好的，挂了吧，我接个电话。” 荆涛说着就挂了邵冲的电话，电话是姜锦麟打来的。 姜锦麟跟他说了同样的情况。 同样，姜锦麟的话没说完，戴亮的电话又进来了。 也许的戴亮的身份跟姜锦麟和邵冲有所区别，他第1句话就说：“荆书记，胡长江又被带走了，你知道这事吗？” 很明显，戴亮的口气流露出不满。 荆涛说：“我洗完澡刚出来，就看见你们几个人轮番给我打电话。这事我不知道，而且郑书记也没跟提。” 戴亮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荆涛没有挨个回电话，他1边穿衣服，1边给孟海洋打电话。 孟海洋接到电话后说道：“哥，啥事？” “老大还在忙吗？” “是的，你有事？” 荆涛说：“嗯，等老大空了，你告诉我1声。” 孟海洋犹豫了1下说道：“是不是太晚了？明天1早再说不行吗？” 第737章 老好人型的干部 荆涛1想，孟海洋说得也对，今天的确太晚了，且不说郑玉德什么时候结束工作，就是眼下的时间都不早了，无论如何今晚都不能再打扰郑玉德了。 于是，他就说道：“好吧，那我明天早上再去找老大。” 挂了电话，荆涛陷入了沉思。 东立市自从贾国亮被带走后，跑了鲍老5，今天上午又被带走了常务副市长魏博雄和住建局长赵建华，刚又有了胡长江，这些被带走的人肯定都跟贾国亮案有关。 荆涛在省政府督查室待过，也先后参与过查办贪腐案，他知道，对于1个地方来说，不发案还好，1旦发案，就是窝案、串案。 他担心的不只是这些人被带走，他更担心的是不是由此还会牵扯出更多的人？ 他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邵冲打来的，不出所料，又1个人被专案组带走了，是发改局长任立新和财政局副局长李晓红。 戴亮又给他打来电话，这次，他的这位搭档明显动了怒： “荆书记，你问问领导，这样下去东立不就糟了吗？咱们布置了那么多的工作，摊子都刚铺开，如果再这样1个1个地被抓进去，工作谁来干？年初定的那些政府目标还怎么实现？” 面对戴亮1连串的质问，荆涛也生气了，他不客气地说道：“老戴，你冷静点！这话你也就是跟我说说，发发牢骚，在任何场合跟任何人都不可以这样说话。你应该清楚你这个态度意味着什么！” 戴亮显然是被荆涛的语气和他说的话震慑住了，他愣了1下说道：“对不起，我的确有点着急，1下子被带走了好几个，身为市长，眼下又面临着那么多的工作，都抓起来了工作谁来干？” “你说话要注意，不要过早定性，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抓而不是协助调查？再说了，如果他们有违法事实，抓是必然的结果，干工作能指望这些人吗？” 虽然荆涛讲的是大道理，但他并没有高谈阔论。 戴亮还是比较服气的。 荆涛又说：“眼下咱们的工作固然重要，但再重要还能抵上纪委和司法部门抓违纪违法案件吗？” 戴亮自知自己说了话有些过分，他辩解道：“我这不是着急吗，眼下对于东立来说到了关键时刻，各项工作都铺开了，有的工作还是前人没有做过的，你说我能不急吗？” “急也得忍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越是关键时刻越要注意分寸！” 尽管荆涛觉得戴亮的态度有点虚张声势，但作为党委1把手的他，他必须显示出该有的觉悟。 贾国亮、鲍老5外逃后，社会上就有1些人断言，戴亮将是下1个。 既然戴亮还是政府市长、他的搭档，他就有提醒他的义务，而且这种提醒是没有私心的，完全是发自肺腑的。 所以，无论他说的话还是说话时的语气，都很严厉。 戴亮也感觉出自己说的话有些冒失，他连忙说道：“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我就是跟你发两句牢骚，不会在其它场合其他人面前说这些的，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咱们得商量商量下1步该怎么办啊？” “没有更好的办法，咱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负面影响，尽量保证各项工作正常运转。我明天1早去见领导，差不多中午之前就回去了。” “好吧，等你回来。” 荆涛放下电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躺在床上的荆涛，久久不能入睡。 正如戴亮所言，目前的东立进入了1个史无前例的阶段，尤其是振兴农村系列战略，正在稳步向前推进。 偏偏最近先后有贾国亮、魏博雄等市领导和几位局长先后出事，这必将给当前的工作带来负面影响。 如何将这种影响减少到最小程度，他想到了媒体。 想到这里，他的右腿立刻抬起，在空中划了1个“c”字，带动全身直立起来并坐在了床边，穿上拖鞋，坐在写字台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1阵飞舞，立刻，拟出1份最近有关东立市整体工作对外宣传计划。 这个宣传计划他几乎是1气呵成，反复看了1遍后，又修改了个别词句，随后分别发给了副书记姜锦麟和宣传部长章霞。 姜锦麟在第1时间回复道：收到，马上看。 章霞反应很迟钝，1直没有回复。 姜锦麟将这份对外宣传计划提纲看完后，又增加了两项宣传内容，随后又给荆涛发了回来。 荆涛看着姜锦麟增加的这两项内容，1是东立官方和民方的养老事业；2是今年打造营商环境内容。 荆涛觉得这两项内容很好，于是，不等章霞的回复，便分别发给了市级媒体中心张亚杰和省报的司锐。 张亚杰看到后立刻回复道：遵命，明天就安排记者前往采访。 省报的司锐也很快回复道：怎么改变主意了？不等你们那个所谓的推介会了？ 荆涛回复道：形势所迫，劳司兄尽快安排为盼！ 司锐回道：老弟的事责无旁贷！ 1直到第2天6点多的时候，荆涛才等到章霞的回复：不好意思，看到微信时很晚了就没给您回，明天安排。 荆涛没有再回复她。 这个章霞，不知当初是怎么被选进常委当上宣传部长的，5十多岁的人了，工作上不温不火没有进取心，为人方面唯唯诺诺见了谁都好好是是，是名副其实的“老好人”。 据了解，章霞自从42岁进入东立市委班子后，1直都是如此，明哲保身不得罪人，遇到必须举手表决的时候，她总是最后1个表决，而且永远是站在多数人之列。 也正是她不为恶也不为善，不进取也不逆潮流的性格，让她的仕途永远停留在了原地，因为她的“小99”打的都是如何保护好自己。 荆涛早就发现了她工作不给力，但又找不到她实质性的问题，因为她既不迟到早退，工作中也从不犯错，宣传工作本来就是1个很难用数字量化的工作，是个干好了不显好，干差了不显差的差事，而且，即便干不好，那也是下面单位的毛病，于她这个宣传部长关系不大。 面对这样1位工作保守且自保意识极强的干部，你的确很难找到拿下她的借口。 第738章 你没拿我当老大 面对这样1位工作保守且自保意识极强的干部，你的确很难找到拿下她的借口。 但是这1次，尤其是在振兴乡村经济这方面宣传的滞后，荆涛决定重拳敲打1下章霞这位“老好型”的干部。 他让高峰下通知，下午召开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并将通知同时通知到市级有关领导。 宣传工作会议，本应该由宣传部主持召开，市委书记可以提议，或者提前跟宣传部长沟通1下，但荆涛却故意绕开这些程序，直接让高峰下通知，并且是通过高峰传达给其他常委包括章霞这1讯息。 当然，他也拟好了会议议程和讲话提纲。 坐在电脑前，他忙活了1早上，直到7点多了，小秦敲门进来，发现荆涛只穿了1件短裤，裸露着上半身，却在电脑前投入地工作，他便知道他们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已经工作有段时间了。 “荆书记，要不我把早点买回来吃？” 荆涛头也没回，说道：“好吧。” 小秦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便不再迟疑，快速走了出去。 能买回来吃的早点，无非就是方便打包并且不怕凉的豆浆、油条。 当小秦回来的时候，发现荆涛还在电脑前敲着键盘。 小秦将将打包回来的豆浆、油条还有两碟小菜摆放在茶几上，又将筷子从纸袋里掏出，他这才看了1眼荆涛的侧影，说道：“书记，先吃吧，凉了油条就皮了。” “嗯，马上。” 荆涛1边回答，1边又快速敲打着键盘，最后，他高高抬手，又快速落下，敲下1个句号，这才关机，离开了电脑。 他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喝了1口豆浆，看着炸得焦黄的油条，想吃却没有吃。 小秦知道他可能吃不下去，毕竟，接2连3地出事，咱这位市委书记心里1定窝着火，因为是个人就知道，眼下东立是多么的缺干工作的人啊！ 他默默地将1截油条放在荆涛面前，荆涛拿起来，咬了1口又放下，他说道：“小秦，你对象是什么学历？” “大本。” “哦，我想起来了，她是通过招公考试进入的行政编。” “是的，公务员报考条件就是本科，比我强。”小秦自豪地说道。 荆涛又问道：“她好像学的是中文专业吧？” “不是，她学的专业是公共管理，自修了法学，不过目前还没过关，嘿嘿，让我给耽误了……” 小秦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了。 “哦，怎么是你耽误她了？” “如果没有我，她差不多能过。” 荆涛说：“可以继续修啊。” “是的，她现在仍然利用业余时间自学。” 荆涛看着小秦说道：“不错不错，这个姑娘很有上进心，你不能被拉下啊——” 小秦挠挠头，说：“是的，她前些日子也给我报了1个业余班。” “什么业余班？” “就是文化课补习班。” “文化课补习班？”荆涛1时没明白他说这话的意思。 小秦说道：“我当年是从大学当兵走的，按理说转业后应该继续回学校完成学业，可正赶上有个就业机会，我就工作了，我想，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在大熔炉深造，将来不都是为了有1份工作吗？于是，我就放弃回学校的打算了。这次我女朋友调过来后，她就给我们俩制定了1个学习目标，她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法学专业，我呢，要继续学习，拿到本科毕业文凭，如有可能，她还准备让我继续深造。” 荆涛笑了，他很佩服小秦女朋友的做法，说道：“是啊，没有学历的确很难适应更高标准的工作，你年轻又有参过军这个背景，的确不能满足于只当个司机，应该有更高的标准。” 小秦嘻嘻笑了两声说道：“她也是这么说的，她说你们书记有这么高的学历还才华，你就不能太差，不能给领导拉低分数。”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 荆涛点点头，又说道：“她目前在军退局工作得怎么样？满意这个工作吗？” 小秦咬了1口油条，说道：“相当满意！她说现在的工作比以前更令她满意，主要是之前您和高主任的特殊关照，让她在领导和同事们面前有1种很自豪的感觉，工作起来也很快就上手了。面前她很喜欢这份工作，能为退役后的军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她感到很自豪，很满意。” 荆涛1口将豆浆喝干，说道：“军退局的领导对她的工作也很满意，对她评价很高，说她工作认真，上班总是早到晚退，有时甚至加班加点接待前来咨询的军退人员，非常有爱心、耐心和责任心。” 小秦笑了，说道：“那是人家领导客气，领导知道咱们这种关系，才这么跟您说的。她就曾不止1次地跟我说，这些都是托您的福。” 荆涛听了这话，用眼角斜了小秦1眼，说道：“俗。” 小秦知道荆涛不喜听奉承的话，就有些脸红，伸着脖子申辩道：“我知道这话俗气，但这的的确确是她说过的话，我1点都没说谎！我敢对天发誓……” 看着小秦举起手中的筷子，荆涛就拉下他的胳膊，说道：“挺大的男人，怎么还动不动就搞发誓这1套，我又没说你在说谎，我刚才话的意思是咱们之间不要把关系搞得那么俗，心里知道远近就行了，可不能当着外人说。” 小秦说：“我这是第1次说，还是跟您说，跟别人哪敢说啊，那岂不是炫了吗？”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荆涛放下筷子，说道：“吃完后收拾1下，先去市委大楼，然后咱们就回东立。” 小秦1听，立马将茶几收拾干净。 将垃圾装好袋放进门外的垃圾桶里。 这时，荆涛的手机响了，是孟海洋。 他拿起电话刚说了1句“海洋，老大起来了吗？” 哪知，这时却传出郑玉德的声音，他说：“老大早就起来了，他听说你昨天半夜就要找他，什么要紧的事让你这么沉不住气，大半夜的还要找我，看来你是没拿我当老大啊——” 荆涛没想到是郑玉德，听了他这些话后更是有些心慌，1时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第739章 定心丸 荆涛没想到是郑玉德，听了他的这些话后更是有些心慌，1时竟不知该怎样回答。 不过他也明显听出郑玉德这话不像是在责备他，反而还有1些戏谑的成分在里面。 他忽然想起最初郑玉德给他的“特殊权利”，那就是有可以随时随地给他打电话。 想到这里，他就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记得当初老大给我1项特别的权利，我不记得被收回去了？” “哼，经济知道你会提这个，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虽然看不见郑玉德的表情，但荆涛感觉出他开始认真了，就赶紧收起笑，认真地说道：“昨天晚上我从您那儿出来，东立又有3个科级干部被请走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荆涛被问住了。 郑玉德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反而让荆涛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这样，大概愣了34秒钟后，荆涛才勉强答道：“东立的干部接2连3被带走，已经……” 就在他寻找更准确措词的时候，郑玉德不耐烦地问道：“已经什么？” 此时的荆涛已经明确感到了郑玉德的态度。但话已说出，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已经有些人心惶惶了……” 郑玉德没等他说完，依然平静地说道：“这不是坏现象，试想，抓走那么多人，却在整个干部队5中没有1点反响，没有起到丝毫的震慑作用，那才是最可怕的现象呢。” 郑玉德波澜不惊的语调，也快速地平定了荆涛的内心。 荆涛诚实地说道：“我懂了，知道回去后怎么做工作了，谢谢您！” 荆涛不好意思地说：“您就是我的定海神针，看似轻描淡写的1句话，却起到了4两拨千斤的作用。” 郑玉德说：“肉麻，没有其它的事我就挂了，我现在去往省城的路上。” “好的，祝您1路顺风。” 挂了电话，荆涛回味着郑玉德刚才说的那几句话。 从这几句话，荆涛似乎感知到1个市级当家人的胸怀和定力，同时也给了荆涛信心和力量。 难道，就因为队5中被带走几个人就慌了神乱了阵脚吗？任何人都可以惶恐不安，任何人都可以自危，唯有他不能！ 在这1点上，跟郑玉德比起来，荆涛就显得有点沉不住气了。 其实，有1点是荆涛自己也不能敢面对的，就是这段时间以来，在各项工作上戴亮积极配合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觉悟高度和工作热情，可以说工作很得力。 对于荆涛这样1个空降干部来说，有这样1位得力的搭档，是很幸运的。 这两天，接2连3有干部被带走，荆涛就有了1种隐隐的担心，他担心哪1天戴亮也会被带走，毕竟戴亮在东立深耕多年，关系盘根错节不说，他跟鲍氏亲密的程度，是东立人有目共暏的。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如果不出意外，在戴亮得力的配合下，两年，只要两年时间，东立在各个方面就会有惊人的起色和变化。 从内心来讲，他不希望东立再有人被牵连，更不希望他的搭档出事。 当然，这是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是不能跟任何人讲的，也是他担心了1夜的事情。 听了郑玉德的话，荆涛放下了内心的郁闷，如同被打入了活力素，他瞬间就有了精神力量。 快速收拾好电脑，装入包里，他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整理了1下头发和衣装，随后拎起电脑就出门了。 小秦进来了，他再次仔细检查了1遍室内，这才放心地关上了房门。 小秦驾着车驶出招待所，快到清阳市委大楼时，他打开了转向灯。 哪知，荆涛却说道：“不去市委了，咱们直接回东立。” 小秦停止转向，驾着车继续向前。 本来，荆涛想去机关看看，距离他上次回宣传部又有十多天了。 以前，虽然有人提醒他，不要光顾了下边工作，宣传部的工作也不要甩开不管。 可是罗炳义却在1次通话中这样说他：既然宣传部明确了日常工作是由副部长主持，那就不要干预太多，总体把关就可以了，管得太细致太具体不好，并非是明智之举。 他仔细琢磨过罗炳义这句话的含义，发现的确如此。 所以，后来当崔其祥打电话让他回来主持每周例会的时候，荆涛就明确地表示，以后日常例会他就不参加了，让崔其祥全权主持，既然明确他主持宣传部的日常工作，他就应该信任他，他也该担起这个责任。 虽然话得冠冕堂皇，但崔其祥听了后却很高兴，并表示有重要工作会及时请示他的。 当然，荆涛话虽是这么说，他也没有完全撇开宣传部的工作不管，那两位新提上来的副部长和办公室主任刘云，都会经常跟他通话，及时跟他传递1些讯息。所以，他是没有完全放任不管的。 当经过清阳媒体中心的时候，荆涛提前让小秦将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他给芮晓枫打了电话，让她出来跟自己见面。 芮晓枫说：“马上要开选题会议，我刚从张主任办公室出来，今天的会议由他亲自布置采访任务，跟东立有关。” 荆涛知道，张亚杰之所以主持召开今天的选题会议，肯定跟他昨天半夜给他打电话有关。 他就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有事及时联系。” “好。” 芮晓枫挂了电话。 从芮晓枫的口气中，荆涛听出她的精神状态还好，没有因为昨天下午吴枫跟她的谈话而受到太大的影响。 回到东立后，荆涛立刻召开了常委会，看着以往魏博雄坐的位置，荆涛语气沉重地说：“我不说，大家也感受到了，眼下是东立最困难的时候，我们市委市政府先后有领导被带走，我们基层各局也有负责人被带走，今后还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说不清楚。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有1条原则是不变的，那就是做好眼前1切工作，以积极的态度和清醒的头脑对待发生的1切……” 会议室安静极了，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第740章 敲打 荆涛继续说：“看着曾经在1起共事的同僚被带走，可能有些人会感到惶恐，或者担心因为被带走的人胡**待从而自己会受到牵连，我之前在省政府工作的时候，因为参与过1些案件的审理工作，的确有人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过而胡**待，但办案人员都是行家里手，都有甄别真假的能力，这1点请大家放心，当然了，如果你曾经的确做过什么，我相信不用我提醒也该知道自己怎么做……” 荆涛洋洋洒洒讲了半个多小时，主要目的就是稳定人心，让班子成员踏踏实实做自己该做的工作。 他着重强调了各位领导分头召开自己主管领域里的会议，将大家的思想和精力集中到当前的主要工作上来，不信谣不传谣，做好本职工作。 最后，他的话题转到下午即将召开的全市宣传工作会议上来。 他说道：“有个事我需要在这里公开解释1下，那就是下午的全市宣传工作会议。本来，召开这样的全市范围的会议，我应该提前在会上和各位常委通个气，尤其是主管党务工作的锦麟书记和宣传工作的章霞部长，但我没有这样做，略过了这个环节。可能你们都会问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说我的理由。” 荆涛的目光扫视了1下全场，最后将目光落在章霞的身上。 他说：“戴市长说过这样1句话，他说，我们眼下的工作，是东立有史以来从未做过的工作，这话不虚。我去市里，领导也这么说，上级之所以批准咱们搞试点，这就说明在全市、甚至全省也鲜有先例。既然如此，我们的宣传工作却严重滞后了，无论是在对外还是对内的宣传上，都没有跟上……” 章霞听到这里，便低下了头。 荆涛继续说道：“昨天省报领导给我打电话也提到了这1点，他说来自东立基层的投稿几乎没有，是我们基层的新闻工作者不敢往上投还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意识？他们在采用市报记者的1篇文章时，想参考1下基层的报道，才发现我们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投稿。既然我们眼下做的工作是从未有过的，那么就需要舆论宣传和引导，从1个做过几天新闻宣传工作的我的角度来看，这正是出新闻、出报道的时期，是1个火热时期，可是我们的宣传工作却不尽人意，这里我有的责任，也有在座各位的责任，当然，还有主管领导的责任……” 听荆涛讲到这里，章霞的脸尴尬地红了，她的头就更低了。 荆涛当然看到了章霞的窘态，这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试想，如果1个人的脸扎1锥子都不见血的话，这个人的脸皮该有多厚？还能有救吗？ “所以，在我跟省报领导沟通后，当下就做出要召开全市宣传工作会议的决定，当然，也就来不及跟在座的各位沟通了……” 请注意，荆涛说的是“来不及跟在座的各位沟通”，并没有特别指哪个人。不得不说，荆涛是故意在忽略什么，其实是在敲打。 当然，能到这个层级的人，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大家都听出了荆涛对当下宣传工作的不满，当然，也是对宣传部长章霞工作的不满。 荆涛又说道：“我话说得比较直接，因为我们现在开的是常委会，是3十吃饺子没外人。有不同的意见就要讲在当下，我们可以讨论可以争辩甚至可以拍桌子，但是有1点，出了这个门，我们只有1个声音，不同的声音只能响在门里……” 荆涛讲完后，故意停顿了1下。 这时，章霞抬起头，她微红着脸，看看荆涛，又看看大家，说道：“荆书记刚才批评宣传工作没有跟上，我个人完全认同，这个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抓好这方面的工作，我会反思的，争取做好对内对外的宣传工作，宣传部会制定1个方案，到时在请示荆书记……” 章霞还算识趣，她抓住了时间节点，及时反省，话虽说得不痛不痒、冠冕堂皇，但总算有个态度，这说明几届常委元老的章霞，还是有救的。 散会后，荆涛回到办公室，戴亮像往常那样跟在他的身后，刚1进门，就看见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和乡长侯建在他的办公室等候多时。 好荆涛断定他们是来向他汇报昨天下午企业家座谈会的情况的。 戴亮看见左凤魁和侯建后，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他见左凤魁和侯建从座位上站起来后，冲他们点了1下头就要走。 荆涛叫住了他，说道：“戴市长进来吧，坐下来1块听听。” 戴亮说：“不打扰了，你们谈。” 荆涛见他忽然客气了，就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个来是汇报昨天下午座谈会的情况的，不存在打扰不打扰。” 左凤魁听荆涛这样说，就应和道：“是的，因为昨天下去荆书记他们走后，企业家们完全放开了，畅所欲言，提了许多建议，都明确表示要参与振兴乡村经济建设，有的企业家还明确了要投资的项目，我和侯乡长就是汇报这事来的。” 戴亮听后1时语塞，但刚才的话已经说出来了，就坚持说道：“我知道他们两个是来汇报昨天下午座谈会的情况的，你1个人听就够了，我也赶紧下去开政府班子会议，我之所以跟你过来就是想征求1下你的意见，要不要到会讲几句？” 荆涛说：“你负责传达刚才常委会的精神，我就不参加了，下午有时间咱们再碰个头。” 戴亮走后，严思泉过来给两位乡领导的杯里续上水，又给荆涛的杯里倒满了水。 做完这些后，他刚要出去，荆涛却说道：“严秘书，把高主任叫过来，咱们1块听听吧。” 最近，荆涛有意在锻炼严思泉，有意让参与各项工作的制定、实施和落实。 在荆涛眼里，严思泉思想保守，行为稳重，魄力不足。这个魄力不是表现在工作上，而是表现在对1些问题的见解方面，毕竟秘书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的思维方式。 第741章 最后一块净土 通过1段时间的观察，荆涛感觉严思泉有思想保守、魄力不足的1面。他的这个魄力不是表现在工作上，而是表现在对1些问题的见解和认识方面，毕竟秘书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不可能事事都能有自己的见解，位置决定了思维方式。 但他却具备秘书该具备的品质，那就是忠诚稳重，不多言多。 荆涛知道自己不可能长期在东立兼职的，当初派他下到基层，说是锻炼也好，改善政治生态也好，无论哪种原因，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他总归是要回清阳的。 随着他在东立逐渐打开局面，1种使命感在他的脑子里日渐凸显，那就是在建设美好东立的同时，还要在他当职期间，尽可能地发现和培养更多的干部人才，努力给东立留下1支过硬的干部队5，这将是东立未来的政治财富，是东立的根基，也是他作为市委书记的职责所在。 对于严思泉，荆涛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从让他参与跟左凤魁调研开始，荆涛就有意在锻炼他。 但他所做的这1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的，就如同眼下，本想叫严思泉1起新西乡的汇报，但他却没有直接这样做，而是让严思泉去喊高峰过来，1起听汇报。 严思泉走出后，荆涛看着左凤魁和侯建，不得不说，新西乡这两位父母官这段时间被他逼得够呛。 尤其是左凤魁，由最初对这项工作的怀疑甚至没有信心，中途被荆涛逼着去调研，强行给他洗脑，待思想和认识完全跟上荆涛的节奏后，便积极主动去开展工作，目前，他已经完全上了道儿，并且能带动班子成员广开言路，集思广益。 昨天下午的企业家座谈会就是左凤魁根据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想的点子并主持召开的。 在左凤魁的汇报中，他再次提到了1个人，这个人就是石村在外打拼的老板刘玉坤。 他说：“昨天散会后，刘玉坤没有走，他单独找到我，他想买下石村所有的闲置宅基地，将来搞民宿，我没敢答应他。” 严思泉听到这里，想起上上次初见刘玉坤时自己的激动，就不由地看了1眼高峰。 高峰嘴角笑了1下，算做回应。 那次，荆涛下乡调研，路途中，遇到1个小饭馆老板，1经攀谈，才知道这个老板叫石硕，他是石村村干部石宝柱的儿子。 石宝柱就是荆涛在东立信访局遇到的那个拿着1提兜政府占地补偿款欠条的老汉。荆涛就坐着石锁的电动3轮车来到了石村，在他开的小饭馆里，又意外碰到了石村在外打拼的老板刘玉坤。 在跟村干部和刘玉坤的座谈中，当荆涛说出未来万水河系列项目的规划特别是“东立政策”时，刘玉坤对荆涛的回填空心村的计划很感兴趣，但他却1直不动声色。 后来，刘玉坤非常关注家乡的万水河系列项目的进展情况，还特地给荆涛打过电话，并来到市里找荆涛咨询。 严思泉看出刘玉坤的心思，以为他不好意思说出来，便用话引导刘玉坤回乡投资，被高峰制止住。 后来，高峰跟他说：你看刘玉坤对“东立政策”怎么感兴趣，荆书记却没说1句诱导他回乡投资的话，这就是谈话技巧，是你我都该学习的。 今天，当左凤魁明确了刘玉坤要回乡投资并且提出具体投资的项目时，严思泉不得不佩服高峰，但更佩服的是荆涛的沉着冷静。 “东立政策”下的农村宅基地改革，并不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是有1些政策风险的，荆涛不动员不诱导老板们投资，还有1层意思，就是欲擒故纵。 俗话说：上赶着不是买卖。 虽然这个政策有1些风险，但仍然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荆涛并没有把目光投向老板们，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投向那些城里的离退休人员，这才是他的目标人群。 听了左凤魁说到刘玉坤的打算后，荆涛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没有答应他就对了，政策里不是明确规定了吗？农村闲置的宅基地和自建房，不但不可以团购，而且还要限购。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只能购买1处。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卖宅基地，而是回填空心村。老板们如果看好农村，看好眼下东立试行的政策，可以投资其它项目，比如：医疗诊所、康养中心、农村食堂等等。咱们政府不是出售方，咱们是这项政府保驾护航方，相当于第3方。这1点，1定、1定、1定要跟老板们讲清楚。” 侯建说道：“刘玉坤之前也单独找过我，我也是这么跟他讲的，他的确很看好这个项目，不死心，才又去找左书记。据我了解，在咱们市范围内，有这种想法的老板们不在少数。” 荆涛说：“是啊，楼市调控，那些炒房客们都被套住了，想1夜暴富的人也都梦醒了，眼下的确没有太明确太暴利的投资项目，唯有农村宅基地是土地经济中最后1块净土。所以，我们要替农民把好这道关。过两天，省、市会有记者来采访，你们要好好想想，统1口径，必须表明我们要达到的目的，用词要精准，不可含糊不清、模棱两可，以防给什么人钻了空子。” “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因为你们表达的原因而造成误解，后果自负，市里不给你们擦屁股。我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要让你们重视舆论作用，现在，任何人都能在任何舆论平台建立自媒体账户，造谣生事、随意解读、妄自评论的成本太低。这就要求我们，面对这些自媒体、博主什么的，讲话1定要严谨，措词要准确，不给那些靠歪曲事实而博眼球挣流量的自媒体人机会。因为，咱们目前在农村实施的这项政策，在1定范围内是前所未有的，我们必须要有高度的觉悟和敏感性……” 由于荆涛下午还要参加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左凤魁和侯建还没有要告辞的意思，高峰便起身去了食堂。 第742章 暗中配合 很快，时间不长，食堂便将午饭送到会议室。 高峰再次进来的时候，便笑着说：“荆书记，已经12点多了，为了节省时间，我让食堂把午饭送到会议室了，下午两点半还要开大会。” 荆涛听了高峰的话后，下意识看了看表，果然，已经12点半多了。 他站了起来，看着左凤魁和侯建说道：“那好吧，左书记、侯乡长，你们俩个也不要走了，将就着吃几口，我们还可以边吃边聊。” 左凤魁和侯建感到很不好意思。 左凤魁说道：“看我们俩，真是的，耽误了您吃饭。” 荆涛1挥手，说道：“别假装客气了，跟我来吧。” “哈哈哈——”几个人笑着就跟在荆涛的后面，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椭圆形的桌子上，摆着两荤两素4样菜品，还有1道汤和1大盘水果拼盘，以及3样主食。 果然，左凤魁和侯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放过”荆涛，仍然继续着他们的汇报。 下午开会前，姜锦麟和章霞来到荆涛办公室，商榷下午的会议内容。 说是商榷，其实就是走走形式，因为荆涛早就拟好会议议程发给了他们。 他们只有遵照执行。 所以，也没有什么好商榷的。 倒是荆涛向章霞提了1条建议，他说：“姜书记、章部长，我今天上午在会上也讲了，要加强宣传报道工作，除去报纸和电视外，咱们宣传部本身的报道工作也要跟上，不但要跟上，还要起到领头羊的作用。如果你感到人手不够的话，可以在全市范围内去发现人才，充实宣传部的新闻报道力量。” 章霞1听市委书记给了她1定的人事权，眼睛就是1亮，问道：“可以这样吗？” 荆涛说：“当然可以！但是，报社和电视台的人除外，咱们不能自己挖自己的墙角” 章霞还想说什么，1旁的姜锦麟似乎看出什么端倪，他立刻制止住章霞，说道：“荆书记，如果您发现了这方面的人才可以推荐给我们。” 荆涛看了1眼姜锦麟，他不置可否地说道：“下来跟组织部的人1块研究吧。” 1句话，就把章霞下面的话给挡了回去。 几天后，小秦的未婚妻卫胜男正式调入东立市委宣传部，任新闻科副科长，股级待遇。 宣传工作会议后，东立的对内对外报道方面有了明显的改观。 第2天，东立市委宣传部就接待了清阳市媒体中心派出的采访小组，这个小组由5人组成，可谓全媒体，电视、报纸、电台，还有媒体中心麾下的融媒体。 这个小组的临时负责人是李燃，负责居间协调工作，文字总监是芮晓枫的助理刘欣。 紧接着，省报和省电视台又来了两拨人。 这下，宣传部的工作突然繁忙起来，而且出现了人员短缺的局面。 且不说省台和省报需要宣传部的人分别去陪同采访，就是清阳这个报道小组，每天都分3组出去，每1组的报道侧重点不同，目标就不同。 1时间，习惯了不咸不淡、无所事事的东立宣传部人仰马翻，4处告急，章霞更是忙得脚丫子冲上，她不但亲自带记者去采访，还要及时跟书记、市长商量报道事项，她忙，自然就没有闲的人。 然而，这样的工作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宣传部人不少，但懂得新闻报道工作的人却不多，有时候派的人充其量就是1个联络人。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两天，荆涛就将姜锦麟和章霞叫到办公室。 当两个人前后脚来到荆涛办公室的时候，东立市委组织部长尹成林也在。 荆涛示意姜锦麟和章霞坐在沙发上，他说：“长话短说，叫你们过来是关于给章部长增加人手的事，看看你们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姜锦麟1听就明白了，荆涛不满宣传部目前的工作，所以想注入新生力量。虽然荆涛没跟他沟通过，但他理解荆涛，便想在暗中配合他。 于是，他首先表态道：“是啊，这几天宣传部的人忙得脚丫子朝天，章部长更是亲自出马，早就该给宣传部配备新的力量了，至于人选，我目前还真没发现合适的人才。” 姜锦麟之所以说自己没有合适的人选，是他觉得荆涛肯定有合适的人选。 章霞犹豫了1下，说道：“自从上次荆书记说要给宣传部增加人手后，我也留意了1下，倒是觉着有两个人合适，1个是新西乡的宣传委员刘杰，另1个是市3中的1位教师，刘杰在基层工作多年，文笔不错，3中的语文老师文笔也不错。” 章霞刚说完，不等荆涛表态，姜锦麟就笑着说：“章部长啊，虽然我不清楚你说的这两个人的情况，但有1个人显然是不合格的，我说的不合格不是指文笔和能力，是他目前所处的位置，这个人就是您说的新西乡的宣委。” 尹成林听了姜锦麟的话后，就用力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完全赞同姜锦麟的意见。 章霞微微皱下眉，脸上显露出明显不高兴的表情，她看着姜锦麟问道：“为什么？” 姜锦麟看出章霞的情绪，他认真地说道：“原因有以下两点，第1，乡镇级的宣委是党委委员，是副科级待遇，目前宣传部最缺的是能够写新闻报道的人，1般科员就行，副科级相当于咱们的副部长，请问，咱们目前缺副部长吗？显然是不缺。第2个原因就是新西乡是这次试点单位，还是这次改革的核心单位，这个时候你从这个单位挖人，你想过乡领导的感受吗？” 显然，章霞是有考虑的，她说道：“我当然想过，他文笔好，而眼下宣传部缺人，至于副科级的问题，宣传部多1个有能力的副部长不是不可以，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至于挖人这件事，我还真没想这么多。我想，只要跟乡领导解释清，他们是能够同意的，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吗。” 姜锦麟不好在跟她争辩什么，就看向了荆涛和姜锦麟。 第743章 不想上调 荆涛1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目光盯着手里的笔，不说话。 尹成林知道该自己表态了，就说道：“我同意姜书记的意见，除去姜书记说的那两点，我还想补充1点，那就是有1点需要明确，宣传部需要的是1名新闻干事，或者说是新闻科的副科长，如果调这名宣委来宣传部的话，从组织程序来说也是不合乎套路的，属于降职使用。人家又没有犯错误，凭什么要降职使用，再有，如果像章部长说的那样，多增加1名副部长，让这位宣委平调到宣传部，这就更加不符合组织程序。都是成了副部长，那活儿谁来干？宣传部好几位副部长，没看见谁写过报道。我不是批评副部长们不写稿子，我是想强调1点就是宣传部眼下缺的是干活儿的人，是能写新闻报道的人，换句话说，是缺干活儿的人，而不是缺副部长。” 不知尹成林是提前跟荆涛沟通过，还是实在觉得章霞说法欠妥，他的话说完后，章霞尴尬地红了脸，微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 3个人都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此时需要荆涛做决定了。 他看了1眼大家，说道：“新西乡宣委的事就不要考虑了，那个教师可以考虑，但不能直接调到宣传部，可以先借调，原因我不说大家也都明白，我们再推荐1个，最终在两个人选中定1个。” 这时，姜锦麟说道：“我发现了1个人，这个人是从外地调进来的，时间不长，但工作热情非常高，工作态度非常好，而且精力充沛，活泼热情，工作认真负责，大本毕业，目前是1名在职研究生，更重要的是文笔非常好，前几天我去市里开会，我那个汇报材料就是她给写的，来的时间不长，却把本职工作摸得那么透那么深，情况掌握得那么全面，可以这么说吧，在我目光所及的范围内，我还没有发现这么能干的人。” 尹成林立刻问道：“你是说军退局的那个女孩子？” “是的。” 章霞立刻看向了荆涛。 “是的，秦奇的未婚妻。” 章霞1听，立马看向了荆涛。 荆涛说：“没错，这个女孩子正是秦奇的未婚妻，她当年凭借自身实力，1路过关斩将，成为他们当地考公人员中的佼佼者，去年调进来的，这个干部素质不错，正如姜书记说的，工作不惜力，认真苦干，她在当地是被拟提拔副科的人选，为了追寻爱情，调到咱们这里来了。” 章霞长出了1口气，她此时已经感觉到，她推荐的这两个都将化为泡影了。 秦奇的未婚妻应该早就在领导们的考虑之中了，只不过按照1定的原则，才临时召集他们几个人商量1下走走过场。 深谙官场奥妙的章霞，虽然料到了结局，但也要陪领导走完这1过场，她说：“那好吧，咱们规定1个试用期，让两个人都来适应1段时间，正好宣传部也缺人手。” 很快，两份内容和性质不同的通知就到了军退局卫胜男和3中教师的手上。 所不同的是，卫胜男接到的是调令，而那位教师受到的则是发给校方的1则借调公函。 不知是那位教师提前得到了章霞的暗示，校方以此教师带的毕业班马上面临高考为由，婉拒了宣传部的借调。 下午下班之际，小秦敲开了荆涛办公室的门。 荆涛看了他1眼又低下头，他知道小秦来的意思，就1边写着什么1边问道：“上来干嘛，我又没下班呢。” 小秦来到他办公桌跟前，说道：“书记，刚才胜男说她接到了组织部调令，要调她来宣传部新闻科工作，有这回事吧？” 荆涛说：“难道你怀疑调令有假？”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太突然了。” “突然？组织部调1名普通干部还需要提前3天打招呼吗？” 小秦尴尬地说道：“您误会我的意思了。” “哦，那你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小秦回头看了看房门，见刚才自己已经将房门关得死死的，就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意思能不能不把她调上来。” “不调？为什么？”荆涛原以为小秦是来感谢自己的，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意思。 看着荆涛不解的目光，小秦更加不好意思，他说：“我知道您是为了我们俩个着想……” 荆涛打断他的话，严肃地说：“别说那么俗，我是为了工作着想。” 小秦赶忙改口说道：“是，您是为了工作，但我们两人也很感激您，就是她不想离开军退局。” “为什么？”荆涛不解地问道。 小秦说：“她不想上调，舍不得离开那里。她说她刚刚进入角色，周围的人对她都很好，她在那里工作得很愉快，虽然军退局是1个2层机构，但她感到自己的工作很重要，尤其是能为转退军人做点事，她有1种被需要的感觉，她很享受这个感觉，关键是她认为那里的工作很单纯，人际关系也很单纯，1旦到机关上班，工作时间我俩免不了要见面，她不习惯，再有，她说她的性格也不适合机关。” 荆涛听完，不高兴地说：“你1直都是她说她说，有没有你自己想说的话？” 小秦摸摸脑袋，说：“我当然希望她能来机关工作，不但是我能看见她，更重要的是机关太能锻炼1个人了。” 听了小秦这话，荆涛心里有底了，他说道：“组织部发出的调令，不能更改，如果被调干部不服从调动，我想后果我不说你们自己也知道。” 小秦1听这话，想说什么也不敢说了，他想了想说：“好吧，我回去做做她的工作。” 荆涛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小秦见荆涛不再搭理他，就悄悄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尹成林和姜锦麟就进来了。 荆涛抬头望着他俩，说道：“你们俩……” 尹成林说：“刚才小秦找到我，说他对象不想离开军退局。” 荆涛听尹成林说完，又将目光投向了姜锦麟。 第744章 称职的家长 姜锦麟说：“是的，小秦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荆涛放下笔，后背靠在椅子上，说道：“你们俩什么意思？” 尹成林说：“人家不想来，咱们再另外考虑人选吧。” “另外？难道组织部的调令这么没有严肃性吗？”荆涛有些生气地看着两个人。 尹成林1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好，支吾了半：“当然不是，可是，小秦他……” “他什么？”荆涛追问道。 尹成林说：“他不是你的司机吗？” “司机怎么了？”荆涛继续追问道。 尹成林不敢再说下去了，他认为他表达的意思点到为止，荆涛应该早就明白了。 姜锦麟通过这段时间跟荆涛的合作加之无保留地交心，他对荆涛是有些了解的，此时听荆涛强调组织部调令的严肃性，就知道荆涛的确的看中了卫胜男这个人。 于是，姜锦麟就笑着说：“卫胜男舍不得离开军退局，按层级来说，那里当然比不上这里，但是她却还不想来，这反而勾起我的兴趣，我反而会想，这个干部1定要调她上来。” 荆涛想笑却没笑，嘟囔了1句：“好像我们要求着她上来似的。” 尹成林见两位书记对这个卫胜男都很感兴趣，他就说道：“好吧，我马上打电话找他们领导。” 荆涛和姜锦麟没有反对。 尹成林见两个人都看着他，也不说话，貌似默认了他的做法。就自顾自说了1句：“难不成还求着她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看着尹成林走出的背影，姜锦麟笑了，说道：“小秦的这个对象有点性格。” 荆涛说：“更多的是她对军人的感情，虽然他们还没正式结婚，但对象却谈了好几年了，俗话说：爱屋及乌。” 姜锦麟说：“军退局的领导对这个干部评价非常高，她不但工作认真、热情，而且办事不拖拉，来的时间不长，就收到个人锦旗和表扬信多起。同志之间的关系处理得也很好，也很注重维护关系，没有因为自己冒头而骄傲自大，反而很低调地做人做事，让那些嫉妒她的人都嫉妒不起来，总之1句话，她很会做事、做人。” 荆涛听了姜锦麟的话，感慨地说道：“是啊，你是党校校长，要注重和加强对干部进行全方位的培训，咱们将来要给东立留下1支新兴的干部力量。你知道吗，有些问题我都不敢深想，改变1个人做事风格容易，但改变1个人的思想却很难，我们抓了那么多人，免了那么多人，直到现在被专案组带走的那些人，这都说明我们的干部队5是存在问题的，甚至纵观整个全国的干部队5都是有问题存在的……” 听荆涛话锋转到这方面，姜锦麟便收起刚才的笑容，专注地听着。 荆涛继续说：“锦麟啊，这是我私下跟你说，这两年来，咱们省范围内，就有那么多人落马，这里有省级高官，也有市级、县级的官员，我刚来清阳不久，就赶上了那么多人落马，你说，我们到底怎么了？是哪方面出现了问题？难道真的是‘信仰缺失’的问题吗？难道真的是这几个字就是唯1的解释吗？有这么简单吗？我们缺失的只有信仰吗？就没有其它的问题吗？” 荆涛的话把姜锦麟问住了。 显然，在姜锦麟的认知里，没有第2种解释，但荆涛却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荆涛显然没指望姜锦麟能给他解惑，随后又说道：“这些问题，恐怕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干部能说清楚的，我们只需做好分内的工作就行了，忠于自己当初发出的誓言。” 姜锦麟怔了怔，这才说道：“你的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不但我没有思考过，恐怕1直致力于这方面研究的闫教授也没思考过吧。” “你怎么知道闫主任没思考过？” 姜锦麟说：“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时常是被她教育的对象，她1旦灵感来袭，或者研究腐败案例甚至看电视得到什么教训和启发，都会给我打电话，对着我就是1通输出，如果我在外面不方便接电话或者挂了她的电话，得，保证会在第1时间我家属就会接到姑姑的电话，什么严加监督、警钟长鸣这类词，就不计成本地用上了，不是危言耸听也差不多让人听得心惊肉跳，好像如果不立刻听她说教我明天就会被纪委带走调查似的，搞得我和我家属最怕接她的电话，因为1接，就是没完没了，但你又不得不接，不敢不接——” 荆涛笑了，说道：“她给我们上课是全课时的‘嘟嘟嘟’无缝衔接，讲话就跟机关枪1样，但不得不说，你这个教授姑姑，知识储备是相当丰富的，她对我们国家现行的各项政策也是相当有研究的，不但研究我们国内，还研究其它1些国家，我们都很爱听她‘嘟嘟嘟’，有时连课间休息的时间都占用了，非常有吸引力！你呀，能经常吃到闫主任的小灶，是件特别幸运的事，就别在我面前炫了。” “唉——”姜锦麟叹了1口气，苦笑了1下说：“这样的小灶别说天天，就是截长补短给你1次，你都受不了。” “受不了你还能怎么办？” “没办法，忍着呗。”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你这个姑姑真是个称职的家长。” “她哪里只是满足当个家长啊，她把我当成了她的学生、未来贪腐分子、还有试验品。” “试验品？” 荆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学生、未来贪腐分子这两个词都不难理解，但“试验品”他就真的不懂了。 姜锦麟说：“试验品就是试验她的理论。” “她的什么理论？” “警钟长鸣啊——” 见荆涛没有立刻理解，姜锦麟补偿道：“就是联合我老婆，对我365度无死角监控，还在全家的面，公开明确我老婆就是我的纪委书记，这个纪委书记只负责监视、监督我1个人。” “哈哈哈。” 荆涛不由地再次大笑起来。 这时，严思泉敲门进来，他走到荆涛跟前，说道：“荆书记，有个自称是您的老朋友的网红博主想见您？” 第745章 网红博主 这时，严思泉敲门进来，他走到荆涛跟前，说道：“荆书记，有个自称是您的老朋友的网红博主想见您？” 荆涛1怔，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认识的朋友中有网红博主这样的人。 他问道：“什么网红博主？我不记得认识谁。” 这时，门口出现了1个戴着墨镜、下巴留着1撇小胡子、头顶上留着1个小辫的年轻人。 此人不但打扮前卫，而且衣着也很时尚，上身是1件短袖的正装，颜色却是男人鲜有穿的淡紫色，下面则是1件5分的正装短裤，同样是淡紫色，脚上则是1双白色的网面皮鞋，裸露着脚踝，露出笔直健康的小腿。 如果不是他下巴那块1块钱硬币大小的胡子，很难分辨出他是男是女。 荆涛认出来他是谁了，在心里暗自了1声“靠”，故意装出不好意思直视他的表情，低下头笑了。 那个人履行着进门的礼貌仪式，他摘下墨镜，站在荆涛的面前，两腿1并，规规整整地冲着荆涛鞠了1个9十度的深躬。 他没有立刻直起身，而是保持鞠躬的姿势待了1会，这才慢慢地直起身，说道：“荆主任，不，是荆部长、荆书记，您还认得我吗？” 荆涛笑了，他看看姜锦麟和尹成林，指着面前的人说道：“这小子，别看他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岂止是我认识，相信你们也都认识他。” 来人1听，高兴地咧嘴笑了。 姜锦麟和尹成林没有认出眼前的人是谁，但听了荆涛的话后，他们断定这个人1定跟荆涛很熟。 两人便站起来，跟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握手。 荆涛说：“姜书记、尹部长，你们要珍惜跟他握手的机会，最好多握1会，要知道，站在你们面前的人那可是大名鼎鼎的网红大咖——旺仔航哥。” 姜锦麟和尹成林听了这个名字后，没有出现期待中的那种反应，他们的表情很木然，显然，他们不知道“旺仔航哥”是谁。 旺仔航哥当然不会介意，他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人是什么身份，兴许他们在业余时间没有刷手机的时间和兴趣，当然也就不会认识他了。 旺仔航哥听了荆涛的介绍后，没有再跟面前的两个人握手，而是冲他们11鞠躬，点头哈腰地说道：“幸会，幸会。” 荆涛又说道：“你们俩可能没听说过旺崽航哥是谁，但你们肯定知道清阳电视台当年红遍全市的当红主持人叶1航，这位就是。” 姜锦麟1听，这才瞪大研究，脱口而出：“天哪，你是叶1航？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姜锦麟1连用了两个“太不可思议”。 叶1航不好意思地双手抱拳，冲姜锦麟1个劲地拱手作揖。 当年，由于高雁云的关系，叶1航的事在清阳官场还是有1定的传播度的。 荆涛站起身，指着叶1航跟姜锦麟和尹成林说道：“的确是太不可思议，这小子当年风流倜傥、潇洒帅气，简直是阳光、健康、英俊的代名词，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他的长相所迷倒，哪像现在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 “哈哈哈——” 荆涛的话，逗得大家都笑了。 荆涛就是以这样1种说话的方式，化解了叶1航的尴尬。 虽然叶1航是目前业内响当当的头牌主播，但他从进来的那1刻，就明显地露出卑微和拘谨，尤其是在荆涛面前。 此时，听了荆涛的话后，他放松了下来。 因为荆涛高度肯定了他的当年，而且说他“不知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他的长相所迷倒”。这句话看似是在开玩笑，同时也是在给叶1航正名。他因为长得英俊、帅气迷倒了大姑娘小媳妇，这里存在1个因果关系，这这个因果关系中，叶1航显然是处于被动的，并不是他主动要去迷倒谁。 这样的话，从荆涛嘴里说出来，让叶1航立刻轻松起来，他谦卑地说道：“荆部长、荆书记抬举我了，往事不堪回首，我今天是特地来感谢您的……” 姜锦麟和尹成林听叶1航这样说，便跟荆涛说道：“荆书记，那我们俩先回去，有事随时招呼我们。” 荆涛点点头，说道：“卫胜男的事就那么定了，可以容她考虑1两天，但时间不宜过长。” 姜锦麟说：“我跟小秦也谈过了，估计是她冷不丁刚在1个地方熟悉起来，又要调走，1时有点不适应。” 姜锦麟和尹成林跟叶1航握手告别后，两个人便1前1后走了出去。 荆涛看着叶1航说道：“坐吧，到了我这里，你还客气啥啊——” 叶1航坐在刚才姜锦麟的位置上。 严思泉给叶1航端上1杯茶水。 叶1航起身表示感谢。 严思泉出去后，叶1航1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端起茶杯，抿了1口，放下杯子，偷眼看了1下荆涛，发现荆涛正面带善意地微笑看着他。 荆涛知道他1时还放不开，就说道：“我还是刚听说你成为网红的事，有1天还特地搜了1下你，我不太懂那些，但看到你做出了成绩，很是为你感到欣慰，天道酬勤，有志者，老天都会帮助你。” 叶1航表现得仍然很拘谨，毕竟，荆涛见证了他最落魄、最不堪的1面，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但他目前从事的工作，就是1个面向广大网民的事，任何人都能在网上见到他，这个从网友的留言已经发现了。 他还年轻，他还有所学的专业知识，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怎么能就此1蹶不振呢？所以，他今天来见荆涛，也是在这种勇气的驱使下来的。 叶1航低头沉思了1下，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用我的影响来感谢您当年对我的帮助。” 荆涛赶忙摆手，说道：“别提感谢2字，我当年没有留下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那天晚上你走后，我的心就跟被什么堵住1样，你，不记恨我吧？” 第746章 叶一航变得老成了 荆涛赶忙摆手，说道：“别提感谢2字，我当年没有留下你，也是有苦衷的，那天晚上你走后，我的心就跟被什么堵住1样，你，不记恨我吧？” 也许是曾经的屈辱和委屈、莽撞与无知，也许是想起了曾经的1切的1切，叶1航的眼圈不由地红了，他说：“我怎么会记恨您啊，那个时候，我就跟过街老鼠1样，没有人肯搭理我，都离我远远的，只有您……要不是您掏光钱包里的钱给了我，我可能连逃离清阳的车费都没有……都怪我太……太年轻、太无知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1下，用力里甩甩头，似乎要把过去的1切都从脑子里甩掉。 随后，又抬起头，看着荆涛继续说道：“您是我的恩人，当时您跟说的那几句话是教导、也是激励，我1直铭记在心，可谓是指点迷津，从哪方面讲我都没有理由恨您。别说是您，我现在不记恨任何人，真的不恨。人总是要经历1些事情的，是要成长的，都怪我年轻气盛不懂事，我现在很感谢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如果不是这些人，也就不会有我今天努力，不会有我日后的发愤图强。” 荆涛听了他这话，觉得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 他欣慰地看着叶1航，说道：“你能这样认识问题，我真的为你感到欣慰，你说得对，我们每个人都有1个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泪有笑，有苦又甜，虽然有些路回不去了，但前面会有多条路为你展开，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吗？生活从不败强者！” 叶1航苦涩地笑笑，随后说道：“您说得对，如果不是我当初摔了个嘴啃泥，我还真不知道天有高地有多厚，都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这话的道理。还好，我又爬起来了。我其实1直都在关注您，关注您的1切，最近了解到您挂职的东立市为了振兴乡村经济，出台了1些新的政策，在好多博主还没认识到变革悄悄来临的时候，我多亏了有以前的底子，我比他们先意识到了，所以就来了，我想用我自己微薄的号召力，为您做点什么。” 荆涛听后笑着说：“感谢，感谢你的1片赤诚，你刚才说得很对，你的确是很有新闻敏感性，但是我们有个内部规定，就是不接待自媒体的来访，这可不是歧视自媒体，你在官方媒体工作过，官方媒体在宣传报道上是很严肃的，自媒体由于缺乏1些严格的，我说的是严格的约束，难免有1些不实报道，或者根本不用到现场采访，在网上搜罗1些有关信息后，就开始在网络上对外传播。你知道，我们出台了1系列振兴乡村的政策，这些政策都是很严肃的，容不得半点哪怕是1丢丢的误读甚至歪曲，都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你当然跟他们不1样，你是从新闻口出去创业的人，你肯定会有分寸，但如果允许你进来，那其他人呢？” 荆涛说到这里，观察这叶1航的表情，见叶1航并无不悦，就继续说道：“所以，既然有这方面的规定，那还是不要开口子的好，1旦给这个开不给那个开，你想想，岂不是有失公允？当然，你的情我领了，你可以宣传1下东立的风土人情，宣传1下东立其它方面的内容，唯独1些政策方面的内容不要宣传。” 叶1航点点头，说道：“我想到了，我在来的时候，看到了过去的同事正在田间地头采访录像，不瞒您说，我没敢下车过去打招呼，虽然我有1定的粉丝量，但跟正规军比起来……呵呵，那种滋味我不说您也懂。” 荆涛点点头。 叶1航又说：“好吧，东立我没来过，我先转转，我看什么内容合适我就弄什么，当然，按您说的那样，不触及任何有关政策层面上的内容，即便如此，1旦成片，我会提前让您审核的。” 荆涛1听，立刻表示：“好，你在东立1切开销用度，我给你报销。” 叶1航1听，赶忙摆摆手，说道：“不用，真的不用，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到时候您说不清。” “我有什么说不清的？”荆涛反问道。 叶1航说：“花钱买自媒体做宣传，1旦有这样的言论出现，您说您还说得清吗？” “哈哈哈。”荆涛笑着站起身，给叶1航的杯里续上水，说道：“多谢你提醒，的确说不清，但你是我的朋友，是老弟，我个人掏腰包接待自己的老弟总是可以的吧？” 叶1航说：“那也不可以，因为您的身份是东立的市委书记，我又是有点名气的人，怎么着也说不清楚。” 荆涛感觉叶1航的确成长不少，就说道：“那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 “如果在我踏进您办公室之前可以，现在不可以了，因为你们这里的人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看着变得老成了的叶1航，荆涛竟然有1种说不出的滋味。 叶1航又说道：“虽然我是做自媒体的，但我有我的职业准则，等以后有机会我做东请您，但不是在这里。” 荆涛只好点点头，说道：“多谢老弟为我着想，其实，没那么严重。” “不管严重不严重，我都不能让您冒这个险，说真的，我担当不起啊——” 荆涛见叶1航说得很真诚，也就不好强行挽留了，他说道：“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以后再聚，来日方长！” 叶1航说道：“后会有期。” 虽然叶1航坚持要走，但荆涛仍然感到有些不忍，他执意要送叶1航到楼下，叶1航拦住了他，说道：“我知道您很忙，不要送了。” 荆涛说：“我送送你总不会给我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吧？” 叶1航笑了，说道：“这倒不会。” 荆涛送叶1航到楼下，叶1航把他拦住，坚持不让他下台阶。 荆涛便跟他挥挥手，目送着他走到1辆1辆崭新的商务车边，后排车门打开后，叶1航坐了进去。 看来，叶1航不是1个人来的，他应该是和自己的团队1起来的。 第747章 多多同学是个人才 荆涛再次扬起手，冲着这辆商务舱的背影挥了挥，这才转身上了楼。 刚回到办公室，赫然看见屋里站着两个人，1个是禾州市委书记张维，1个是禾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他的同学王占生。 荆涛怔了1下，问道：“你们俩什么来的，我刚才出去送客人怎么没看见你们？” 不等他们两个人回答，严思泉两只手端着两支水杯就进来了。 “两位领导请坐下喝茶。” 张维说：“坐什么坐，快点安排饭吧，饿死了，本来指望上你们这蹭顿饭吃，没想到你们领导这么废寝忘食，早知如此，我们就在服务区垫补点了。” 荆涛1听，抬手看了看手表，他这才意识到，已经快1点钟了，就赶忙说道：“对不起，我刚送走客人，严秘书，快去安排饭，我也饿了。” 严思泉说：“刚才已经给招待所打过电话了。” 不等荆涛说话，张维就说：“诶——怎么去招待所了，每次我来都是在你们食堂，今天怎么高级了？” 听了张维的话，荆涛说：“老兄这是变相批评我啊，实不相瞒，我们食堂的饭菜比招待所的吃着还放心。” 张维撇了1下嘴，说道：“唉，饿肚之人不挑吃食，快走吧。”说完，他就带头朝外走。 荆涛看着严思泉，指了指书柜下面的柜子，说道：“那里有两瓶酒，带上。” 哪知，1直没说话的王占生，此时调侃道：“怎么，中午还赏酒喝？”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喝不喝的带上。” “噗嗤”1声，王占生差点没乐噎。 荆涛给了他1拳：“你什么意思？” 王占生赶忙摆摆手，连声说道：“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 荆涛白了他1眼，推着他往出走。 王占生看看楼道里没人，张维早就下去了，就说道：“抽空回趟家吧。” “怎么了？我家出什么事了？” 王占生说：“多多现在是青春期，逆反了。” “这不很正常吗？” 王占生看了他1眼，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荆涛感觉到他似乎有话要说，就问道：“多多出什么事了吗？快点跟我说，我的确有阵子没回家了，甚至都很少往家里打电话。” 王占生说：“没大事，就是调皮了1下。” “调皮了……1下？”荆涛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的，1会再细说。” 荆涛断定多多出了什么事，他噌地抓住王占生的胳膊，道：“别等1会儿，你现在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嗨嗨嗨，你们东立都是这么待客的吗？” 荆涛这才看见张维站在楼梯口处等着他们。 荆涛以为张维下楼了，没想到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不客气地瞪了他1眼，说道：“没你事！” 王占生笑了，刚要说什么，就听张维说道：“谁说没我事，荆铎同学的事就是我处理的。” 荆涛1听，心脏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他怔怔地站住，看着张维。 张维说：“你紧张什么？看你那样，可比荆铎小同学的胆子差远了。” 听了这话，荆涛更加紧张，他不由分说拉着张维就往回走：“回我办公室说！” 张维挣开他的手说道：“瞧你那点出息，到车上去说，吃完饭我就得往走，下午还有会呢。” 荆涛只好松开他的手，陪着他们走下楼。 刚来到1楼，就碰到从后面食堂吃完饭回来的戴亮。 戴亮1见荆涛陪着张维和王占生下来，立刻上前跟他们握手，说道：“张书记、王部长，你们时候到的？” 张维大大咧咧地说道：“刚到，本想找他噌顿饭吃，不想他废寝忘食了。” “这……”戴亮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看着荆涛，目光里就有了征询。 荆涛懂得戴亮目光里的含义，他说：“既然你已经在食堂吃了，就抓紧休息会儿吧，我陪张书记王部长去招待所吃点。” 戴亮1听，再次跟张维和王占生握手，客气地说道：“那就失陪了，失陪了！” 走出楼门口，荆涛跟在张维的后面上了他的车。 王占生1看，便跟着严思泉上了小秦的车。 车里，不等荆涛开口，张维就笑着说：“你这个弟弟可是个人才啊，要好好培养才是。” 荆涛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维“哈哈”大笑，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1遍。 原来，多多的老师搬进1个新的住宅小区，这个小区的正南有个小街心公园，当城市开发热潮兴起的时候，街心公园4周就新耸立起栋栋高楼，政府也趁机楷了周边开发商的油，将这个街心公园面积扩大了1倍还多。 多多老师所在的优品小区目前是禾州市环境最好、也是价格最高的小区，老师的爱人从部队转业后，便买下了街心公园北侧优品小区最南侧1个12层3居室的房子。 这个房子面向街心公园，是小区最南侧的1栋楼，距离街心公园直线距离也就2十米，中间只隔了1条内部马路，老师家的窗户，正对着公园广场。 以前的街心公园，由于面积和设施的原因，没有多少人来公园娱乐。自从公园面积扩大后，政府有意打造这个公园，不但添置了各种健身器材，还硬化、亮化、美化了公园内部环境。 为了聚拢人气，打造文娱品牌，有关部门多次在这个街心公园搞群众文化活动，广场舞比赛、歌咏比赛，还有各种的竞技比赛，还有各种节日的文化活动，时间不长，这里就成了歌舞的海洋，每天涛声不断。 据说，文娱部门发现这个街心公园该有的群众文化项目都有了，比如抽钢鞭的、舞龙的，跳广场舞的、唱歌的，早晨喊嗓子的，唯独缺了个扭秧歌的项目。于是乎，文娱部门的领导便深入乡村，终于寻觅到1个村的秧歌队，特邀这个秧歌队每天下午来街心公园扭秧歌。 秧歌队那震耳欲聋的强大鼓声，瞬间将公园里的歌声、音乐声压了下去，为此，还发生过多方纠纷。 第748章 不写家庭作业的优等生 本来这个秧歌队就是村民的自发组织，而且他们的村子离城区比较远，每天要往返45十里的路来城里扭秧歌。 纠纷发生后，秧歌队便“打道回府”了，不来城里的公园扭秧歌了，这事被文娱部门知道后，便再次“3顾茅庐”，又将秧歌队请了回来，又协调了各个歌舞小组，固定了扭秧歌的时间和时长，这样，这个秧歌队才得以在街心公园站住脚，并且有了单独活动的区域。 街心公园群众文化活动可以说开展得如火如荼，但却了苦了附近的居民区，尤其是多多老师所在的优品小区的居民苦不堪言。 这个优品小区南侧的4栋居民楼，紧邻街心公园，中间只隔着1条内部道路。 每天5点多种，居民们被刺耳的钢鞭声惊醒，不说魂飞魄散也是心惊肉跳。不到6点，跳早操的人开始了，紧随其后，就是各个广场舞、卡拉ok6续登场，1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左右才消停。 冬天的时候，公园中午有不到1个小时的安静时刻，夏天能有1个半小时的安静时刻。 为了抵御强大的噪音，居民们加装了窗户，安装了新风系统，但效果甚微。加之人们对于自然空气的依赖，有时还会渴望自然空气的滋养。 然而，紧闭门窗都起不了多大作用，更别说开窗通风了。 强大的噪音就好像在人们的耳根底下想起，于是，优品小区的居民和附加小区的居民开始了无休止的投诉。 市长热线都被打爆了，几年下来，啥作用都没有。 于是，居民开始了反击，各种对抗噪音的花样层出不穷，网上有的那些招术他们都试遍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愈演愈烈。 优品小区的居民开始大闹小区物业，无奈，物业出面，联合了附近小区的物业，开始跟有关部门谈判。 结果，那些热衷于丰富群众业余文化生活的部门却公开怼道：是先有的公园还是先有的小区？ 1句话，怼的各个小区的物业没了话说。 的确，这个街心早就存在城市中，反而是附近的小区是搭乘了开发建设的热潮，才于最近十多年期间矗立起来的。 官方的态度决定了事情的结果，于是，居民们开始卖房。 由于近年国家调控楼市，卖房会损失掉将近1半的成本，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这巨大的亏损。 多多的1位的老师由于职业关系，长期得不到有效的休息，患上了神经官能症，严重影响到教学，已经向学校提出转岗申请。 这个老师是深受学生和家长喜爱的老师，多多了解到真相后，便组织同学利用业余时间开始线上投诉。 试想，那么多的居民和多个小区物业组织都没解决的问题，就凭几个学生就能解决了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多多便和另外1个同学开始研究对抗公园音响的干扰器，买来各种0配件，进行多次的组装、试验。 多多为什么要自己动手组装干扰器，而不是从网上买现成的成品，就是他从老师的口中得知附近的居民用买来的干扰器成品根本不管用，不是耗电量高，就是功率不够，随身携带深入到公园，很容易被发现，为此，还引发过多起肢体冲突，甚至惊动过警方。 多多早就是个军迷爱好者，并且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他便跟另外1个有同样爱好的同学1起，悄悄研制秘密“武器”。 1个初中的学生，开始接触电路和电子知识，按说是有点异想天开，但对于多多来说，似乎没有什么难度。 因为多多早就开始提前学习，上小学的时候，他就是老师眼中“吃不饱”的学生，加之他聪明过人、精力充沛，老师就建议家长让多多提前学习。 父母当然希望他能提前学习，只是荆涛不同意，他深知苦读的滋味，希望弟弟能轻松快乐地度过学习时光，不要那么大的学习压力，如果他精力够用的话，倒是希望他能利用课余时间，多接触1些课本之外的知识，毕竟将来社会需要的人才不只是学习成绩优秀，更需要发展全面的人才。 于是他顶着父母的反对，给多多买了最好的电脑、手机，因为多多对电脑编程感兴趣，但兴趣有多大荆涛就不管了，只要他对知识感兴趣，他就会无条件资助他、支持他。 每次回到家，他都喜欢跟多多探讨1些课本之外的知识，很少问他的考试成绩。 春节期间，严思泉和小秦给多多买了春节礼物，都是1些军迷方面的书籍，他才知道这个小家伙又增添了新的兴趣和爱好。 为此，春节回家的时候，他曾问过多多，小小年纪怎么着迷军事方面的知识了。 记得多多说：“我有足够多的业余时间对足够多的知识感兴趣。” “比如？”荆涛问道。 多多伸出手指，刚想跟他历数感兴趣的领域，眼珠转了转又放下手指，说道：“这是我的秘密，不能跟你说，况且，我也只是好奇、感兴趣而已，其它的还谈不上。” 荆涛笑了，说道：“没想到你也有低调的时候啊——” 对于多多那些“秘密”的爱好，荆涛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多多学习成绩优秀，他是老师唯1特赦可以不按时完成家庭作业的人。 这不是因为老师“心慈手软”，而是多多经常忘记写家庭作业，请家长、罚站、加倍写作业等等这些惩罚小手段，对于多多来说，收效甚微。 但老师之所以对他“特赦”，原因就是他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年级前3名，最次的1次还是年级第5名，他更是多次代表班级、年级参加各类知识竞赛，每次都能拿到奖项。 当有同学不满老师为什么不1碗水端平时，老师公开说道：“如果你们不写家庭作业，也能保证考试的时候年级前3或者是前5，我也会特赦你们可以不按时完成家庭作业。” 但是，荆涛也不会想到，多多为了1个干扰器，居然惊动了驻军和有关安全部门。 第749章 芮晓枫来了 不过，荆涛怎么也不会想到，多多为了老师回到家能有个相对安静的环境，不惜冒着触犯法律的风险研制电子干扰器，居然惊动了驻军和市有关安全部门。 在禾州附近，驻扎着1支空军部队，他们搜寻到了干扰器的无线信号，根据技术手段，最后锁定住位置。 随后，部队的同志找到了市委书记张维。 张维便将这事交给国安局去处理。 国安局的同志根据部队同志提供的信息，便来到了多多所在的县1中初中部，向学校领导反映了这件事。 当老师通知多多和另外1名同学去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他俩都没有想到自己干的好事“东窗事发”了。 当国安局的同志得知他们研制电子干扰器的初衷后，便给他们普及了有关这方面的法律常识，并对他俩进行了现场教育。 多多没想到他们的“善举”居然违法了，两个小家伙吓得脸都白了。 当张维得知事情是两个初中生干的，其中还有1名同学叫荆铎。他忽然想起多多，便把王占生叫来，询问荆涛的弟弟多多的大名。 当得知荆铎就是荆涛的弟弟多多时，张维说了1句话：“真是虎兄无犬弟啊——” 听完张维的讲述，荆涛问道：“你刚才不是说荆铎同学的事是你处理的，怎么处理的？” 张维笑了，说道：“看把你紧张的，我能怎么处理？我给你讲1个故事吧，据说，英国有位少年黑客，进入并攻击了美丽国fbi的内部网站，美丽国致函英国有关部门，要求引渡这名黑客。这事报告给铁娘子后，铁娘子1听这是国家的宝贝呀，小手1挥，断然说道：no！愣是没把这个少年交出去，不但没交出去还被秘密培养。可能我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我的心情和铁娘子无2。当然，部队的同志了解到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今天上午也就是我在清阳的时候特地给我打电话，要邀请多多和他的同学到通讯部队去参观，培养他的兴趣和爱好，以便将来能为国防事业做出贡献。当然，这个消息还没有转达给学校，更没到多多的耳朵里。” 听到这里，荆涛总算松了1口气。 张维又说：“我准备下午给学校打电话，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多多和他的同学受到什么干扰，虽然他们的行为不能提倡，但在这件事情上暴露出我们有关部门的懒政，面对这几年那么多的投诉，却没有1次行为是实质性解决问题的，这1点我还要感谢多多同学，希望你替我向多多转达我的这个意思。接下来我们会专门研究广场舞的噪音治理这个难题，找出最佳的解决办法，我相信这个问题会得到妥当的解决。” 荆涛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哪怕是老大难的问题。再难，只要老大出面抓都不难。” 张维笑着说：“你就给我戴高帽子吧，别忘了，你可是比我要大出1大截啊……” 这顿饭，荆涛吃得心不在焉，碍着情面，他热情地招待了来自家乡的父母官张维和王占生，但内心却1直在琢磨多多的事。 送走张维和王占生后，荆涛回到单位，他接受了省报和清阳媒体共同访谈后，刚1下班他便回家了。 他已经有1个多月的时间不回家了。 别说回家，就是热恋中的芮晓枫，除去电话联系外，他们也有1段时间没见面了。 1路上，荆涛1直在琢磨多多的事，他真的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哪样爱好才是他的固定爱好？ 在他的印象中，他这个小老弟尽管聪慧过人，但稳定性差，他从未长时间专注于某项爱好，更是难见到不能自拔，他感兴趣的事，会在1段时间内发疯弟研究、琢磨，1旦没了神秘性，他的兴趣便骤减，并且很快注意力又投放到下1个兴趣点上。 张维说，部队的同志对多多他们很感兴趣，如果真是这样，就应该有意培养他这方面的爱好，甚至让他提前学习1些相关的知识，以便将来能更好的发挥特长。 回到家，他意外看见院内竟然停着1辆红色的奔驰车。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睛再仔细观看，的确是芮晓枫的车。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芮晓枫这个时候来家里难道出了什么事吗？ 想到这里，他便加快了脚步。 快进家门的时候，他不由地抬头望向了2楼，2楼多多的房间，已经亮起了灯光。 这时，正在东屋厨房做饭的妈妈看见了他，便打开门，叫道：“小涛？你也回来了？” 荆涛看见妈妈腰间系着围裙，知道她在做饭，就走过去问道：“妈妈，晓枫来了？” 妈妈奇怪地说道：“是的，你……不知道她来吗？” “我要知道还会这样问您吗？” 妈妈冲他伸下手，示意他进来说话。 荆涛迟疑了1下，便走进厨房。 妈妈小声说道：“多多的事你是不是听说了？” 荆涛点点头：“我中午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不告诉我？” 妈妈说：“昨天的事，多多不让我们告诉你，他说，谁要告诉你他就跟谁急。” 这是多多的话。 多多1直将他这个“小爸”奉为榜样，但凡做了错事，首先就是嘱咐父母不许告诉他。 平时的小错都尚且如此，何况这才他捅了个“大篓子”。 荆涛没有追问这件事，而是问道：“晓枫怎么来了？她有什么事吗？” 妈妈说：“晓枫来的时间不长，大概5点半不到来的，还买了好多水果，也没说什么事，进屋笑嘻嘻地将水果放在茶几上，就问多多什么时候放学，我说你叔去接他了，快回来了。人家姑娘第1次单独登门，我也不好问她有什么事，以为你们俩商量好的今天晚上回来，就问了句小涛什么时候回来？她这时才说你不知道她来家里了，我就琢磨着，她极有可能是因为多多的事来的。” “她是怎么知道的？”荆涛又问道。 第750章 牛被吹上天了 妈妈说：“我怀疑是多多打电话告诉晓枫的，平常多多有时也给晓枫打电话，询问1些问题。” “哦？他们俩联系怎么我不知道？” “他们谁都不跟你说吗？” 荆涛摇摇头。 妈妈1听就笑了，说道：“我明白了，人家不让你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让你知道，或者是不需要你知道，你知道了也没用。” 荆涛听了妈妈近似绕口令的话后也笑了，说道：“也许吧，在这个问题上，我可能真的被他们排除在外了。” 妈妈说：“他们倒不是有意排除你，不过有个问题你是该认真想1想了。” “什么问题？”荆涛问道。 妈妈说：“结婚的问题。你不能让人家姑娘主动开口跟你提结婚的事。” 荆涛说：“这个……还是让我们自己商量着办吧。” 妈妈收住笑，瞪了他1眼说：“你们自己商量？还不得商量到猴年马月去！回头我去找外婆，我跟外婆说去。” “这事您不要管了，您还是拿出精力管管您那猴崽子吧……” “我看你才是猴崽子！” “哈哈。”荆涛笑了，说道：“我可不是猴崽子，我什么时候让您操心费力了？都没请过1次家长，但那个小东西却不让您省心，3天两头的请家长。” 妈妈1听这话立刻就无话可说了，她最怕荆涛说这话，因为在荆涛的成长过程中，他们夫妻俩是缺失的，每年暑假才能和儿子见上1面，有时春节他们都回不来，要不就是夫妻俩不能全回来，大儿子的学习生活以及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都是由爷爷奶奶帮助解决的。 每当想到这里，妈妈都自觉理亏，多么有理的事也就不跟荆涛争辩了。 此时更是如此。 荆涛倒不觉得，他见妈妈不说话了，便说道：“我去看看晓枫。对了，我爸呢？” “我让他出去再买点菜。” 正说着，爸爸回来了。 荆涛跟爸爸打声招呼后就走进了楼房屋里。 只见客厅的大茶几上摆着1堆水果，屋里1个人都没有。 他抬头看了看通向2楼的楼梯口，想到多多房间的灯光，猜测芮晓枫和多多在2楼。 他换上拖鞋，便看见芮晓枫的高跟鞋端端正正摆在鞋柜下面。 看到芮晓枫的高跟鞋，荆涛更加相信了妈妈的判断，芮晓枫是从单位来的，因为她只有在上班的时候才穿高跟鞋，平时都是休闲鞋。 也就是说，她是在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来到他家的，也就是说被多多叫过来的。 荆涛刚上楼，还没到楼上，就听多多高谈阔论地摆活着，什么2极管、电磁波、遥控器……等等专业术语从他1个初中生嘴里流利地说出来，其间还夹杂着1两句的英语单词。 他从未听多多这样跟他高谈阔论过，如今，却在跟芮晓枫兴高采烈地谈着。 荆涛不由地放慢了脚步，他倒不是偷听他们的谈话，他是想更多地了解多多。 好半天，才听芮晓枫问道：“你把写家庭作业的时间，都用于研究学习这些课本之外的知识，你想过没有，你研究这些必定要分散你的学习精力，1旦你的学习成绩掉下来，或者将来考学的时候成绩不理想，考不上与之匹配的大学，你的这些研究也好，爱好也好，有可能就会支撑不下去了，所以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认为你现阶段还是要保证课堂的学习时间。” 这时，就听多多说：“我学习没问题，我是唯1可以不写家庭作业但考试成绩仍然名列前茅的人。” 不等芮晓枫说话，荆涛是在外边喊道：“谁在这吹牛呐？我说回来的时候怎么看不见1头牛，原来都被人吹到天上去了！” 他说着就推门走进多多的房间。 多多在看见他的那1刻，立刻将目光投向芮晓枫。 芮晓枫无奈地冲他耸了1下肩，随后无辜地冲他摇摇头，表明自己并没有跟荆涛通气。 多多只出现了片刻的紧张和尴尬，随后说道：“你不敲门怎么就进来了，这是我的私人空间，你侵犯了我的个人隐私。另外，你什么时候养成偷听别人谈话的习惯了？” 荆涛肩多多居然当着芮晓枫的面数落他的不是，丝毫没给他留面子，也就不客气地说道：“对不起，你目前是未成年人，法律上是被监护对象，所以你没有绝对的隐私权，况且此时你并非1人，也就是说你的隐私不在被保护的范畴。” “你——”多多被怼的脸红了，他极其不自在地说道：“你说得不对，我是有个人隐私权的，比如我的日记，你就不能随便看，哪怕是我的监护人也不能未经我的许可看我的日记。” 荆涛笑了，走到他的跟前，伸出手在他的头上胡撸了1下。 多多生气地挣开，扬起手理着被他弄乱的头发。 芮晓枫偷偷地笑了。 荆涛又看看芮晓枫，问道：“你来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 不等芮晓枫说话，多多就说道：“她是我邀请来的，干嘛要跟你打招呼？” “呦呵，口气不小啊，那么荆铎同志，我问你1个问题，个人使用电子干扰器是违法行为，这个问题你知道吗？” 多多见他1上来就捏住了自己的7寸，便据理力争，说道：“那是你们官方不作为导致的后果。” 荆涛忍住笑，问道：“我、们官方怎么不作为了？” 多多说：“我老师说，他们去有关部门投诉，有关部门的领导是这样答复的，他说，是先有公园还是先有周围的居民小区？这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他。” “你怎么回答他的？”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因为我不在场，我是这样认为的，先有公园后有优品小区这是事实，公园是政府为了方便市民休闲娱乐而建成的，但优品小区包括周边的居民小区也是政府批准开发建设的，如果没有政府，那个人敢平地起高楼？” 荆涛1怔，多多居然能抓住“官方”谈话中的漏洞。 “所以呢？” 荆涛继续问道。 第751章 下黑手 多多不客气地说道：“所以，那个领导说话就是放……”说道这里，多多看着哥哥，没好直接说出那个字，而是改口用拼音说道：“……pi。” 荆涛没有计较他的无理，并且是在家里说话，况且，他老弟说的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跟芮晓枫对视了1眼，又问道：“如果你是官员，你会怎么做？” 多多1咧嘴，说道：“这事太好办了，首先公园和小区都是政府批准建的，那么这事政府有责任去协调。我老师所在的优品小区物业和居民，这几年1直在投诉，就是没人管，如果是我，我就会派出专门的人员负责监督管理那些大喇叭，并且定出时间段，哪个时间可以有，哪个时间不能有，小区这边也要让步，允许群众有合理的娱乐空间和时间，互相理解，这不就解决了。” “要是两边都不让步呢？”荆涛问道。 多多怔了1下，随后回答道：“那你们那些官员就应该回家种红薯了。” “噗嗤”1声，芮晓枫被多多的话逗笑了。 荆涛没有笑，因为多多用了“你们那些官员”。他瞪了1眼芮晓枫，示意她不能笑，那样会助长这个小东西以后更加“变本加厉”“胡说8道”。 他没想到被全家呵护的小老弟，没有在蜜罐里躺平，小脑袋瓜子反应如此之快，而且如此有正义感！ 于是，他坐下来，说道：“虽然你大嫂来我不知情，但我想她也是为你而来……” 荆涛还是第1次给芮晓枫冠以“大嫂”这个名号的。 机灵的多多，听了这话便偷眼打量着芮晓枫，观察芮晓枫的反应。 哪知，芮晓枫也正在看他，两个人对视了1下后，各自翻了下白眼。 荆涛当然看见了两个人的反应，他敲了1下桌子说道：“别搞小动作，是不是对我今天这个称呼有点陌生？我跟你们说，习惯就行了，习惯就不感到生硬了，好了，言归正传……” 于是，荆涛将从张维那里听到的消息跟多多和芮晓枫说了1遍，最后说道：“市里就这件事准备开个附近小区居民和来公园娱乐群众参加的对话会，有关职能部门居中协调，准备邀请你参加……” 在他叙述的过程中，他发现多多并没有专注地听他讲，而是不时摆弄着手机。 他感到有失面子，但当着芮晓枫又不能发作，说完后，荆涛才低沉着语气，准备给这小子点颜色看，就问道：“我说的你都听见了吗？” 多多点点头。 最后，荆涛问道：“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涛说完，看着多多。 “你是指参加对话会还是指去部队参观？”多多漫不经心地问道。 原来，他看似没有听他说话，实则却把他说的话全都收进了脑子里。 其实，有关对话会和去部队参观的这两个内容，荆涛刚才并无过多渲染，甚至轻描淡写1句带过。 他之所以这样做，实则是考验多多，与其说考验，不如说在给多多设陷阱，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多多的骄傲的“气焰”，让他为没注意听他讲话而付出“代价”。 哪知，这个小家伙不但将他的话全部收进耳朵里，还能提炼出重点。 看来，还真不能小视了他。 荆涛说：“这两项都有。” 多多放下手机，看着芮晓枫，问道：“大嫂，你说呢？” 芮晓枫笑着皱皱眉，说道：“你怎么也跟着某些人起哄？叫姐。” 多多郑重其事地说：“关于称呼问题，我必须得跟某人保持1致，虽然通过这件事让我瞧不起他们这些当官的，但荆谋除外。” 荆涛听了这话后，冲多多竖起大拇指。 芮晓枫故意不高兴地说道：“原来你还是跟他1伙儿啊，那你为什么还叫我来啊——” 多多也不隐晦自己的目的，他说：“你来，我就多了1层保障，我闯了这么大的祸，我知道他会不会对我暴跳如雷，断我经济后路。” “假如是这样，我来能给你什么保障？”芮晓枫饶有兴趣地问道。 多多转着小眼睛说：“你来了，他就会保持谦谦君子的形象，不会对我大呼小叫，更不会拳脚相加，当然，也就不好断我经济后路了。” 芮晓枫看了荆涛1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荆涛说：“感情我们俩都成了你的棋子了——” 多多辩解道：“也不全是这样，我也有真诚的用意，那就是让你们俩见上1面。” 芮晓枫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俩没见面？” 多多说：“你俩以前经常见面，最近由于某些人比较忙，你们最起码有两个月不见面了，妈妈说，这样下去不行，感情会变淡的。” 到底是孩子，1不留神，又把妈妈供出来了。 荆涛唯恐他又替妈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就打断他说道：“看来，你最近兵法还真没白学，不过，你不要自以为聪明，荆家还能装的下你，禾州更能装下你，什么时候你翘尾巴了，什么时候你就该栽跟头了……” “哎呀，就知道你又该说教了，我不听我不听。”多多说着，夸张地用手捂住双耳。 这时，妈妈上来了，招呼他们下去吃饭。 芮晓枫看了看表，不等她说话，多多就说：“大嫂，你看表也没用，反正今天你走不了了，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呢。” 妈妈1听多多官芮晓枫叫大嫂了，内心就很欢喜，她也趁势说道：“别贫了，有话吃完饭再说，赶紧让你嫂子跟你哥下去吃饭吧。” 妈妈说完转身就下楼了，她也不想看到因为称呼问题让晓枫不好意思。 芮晓枫看看荆涛，又看看多多，说道：“两位先生，能不能别用这个称呼？” “为什么？”荆涛问道。 芮晓枫说：“大嫂大嫂的叫，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这么叫是不是有点早？”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看着多多，问道：“你说早吗？” 多多脖子1梗，说道：“不早，我同学早就跟他哥的未婚妻叫嫂子了，我听着可嫉妒呢……” 多多话没说完，芮晓枫就伸出手，假装要拧他的耳朵。 虽然不疼，但他却夸张地说道：“荆涛，快管管你的婆娘，她对我下黑手了！” 第752章 变脸速度赶上翻书了 尽管多多的表情很痛苦，其实芮晓枫根本就没用劲。 听了多多的话后，她故意咬牙切齿要用劲拧他的耳朵。 这时，就听荆涛说道：“晓枫，拧，用劲，别舍不得用劲，反正我也不疼，你尽管用劲拧！” 多多1听，敢情这俩是这1拨的，他瞪着荆涛刚要说话，芮晓枫就松了手。 荆涛赶忙解释道：“我这是激将法，如果我不这样说，你大嫂肯定就会下狠手了，我这样1说，她就不忍心了，毕竟两个大人不能欺负1个小孩子，对不对晓枫？” 芮晓枫用手指着荆涛，看着多多说道：“你看见了吧，他，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些官员。” 哪知，多多立刻开启了护哥模式，说道：“他跟那些人可不1样，他是好官！” “呦，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 多多说：“纵使他虐我千百遍，我待他依然如……小爸。” “哈哈哈。” 芮晓枫和荆涛大笑。 这时，妈妈在楼下喊道：“下来吃饭吧——” 多多率先跑了下去。 芮晓枫看了看表，她看着荆涛，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荆涛看着她，说道：“走吧，吃饭去吧。” 芮晓枫为难地说：“就得吃饭吗？” 荆涛看着他，指着手表说：“眼下就是吃饭时间，你不吃饭，难道想利用这个时间做点别的吗？” 芮晓枫1时没理解他话的意思，问道：“做点……什么？” “做这个……”荆涛说着，1把搂过她，抱在怀里就吻着她。 芮晓枫这才明白他话的意思。 虽然他们有段时间不见面了，她也很陶醉他的吻，但他的父母和弟弟就在楼下等着他们吃饭，尤其多多那个人精，说不定马上就会跑上来。 她用力挣开荆涛，怪嗔地说道：“你真坏——” “我怎么坏了？”荆涛坏笑着看着她。 “你说怎么坏了？故意找我话的漏洞，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有些目的可以告人，但刚才……不能告人，如果你想让人知道也可以，我重来……” 他说着，又侵到芮晓枫跟前。 芮晓枫有了思想准备，1猫腰就从他的1侧钻了出去，径直下了楼。 来到楼下1看，荆父和荆母还有多多端端正正坐在圆桌旁，在等他们下来吃饭。 她立刻感到不好意思，本来刚才想跟荆涛说不吃饭回去，此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话了，不管她平时吃不吃晚饭，都不能枉费了老俩1番美意。 芮晓枫高高兴兴地坐在荆母旁边，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故意很垂涎地说道：“哇，这么多好吃的，我还真饿了。” 这时，荆涛也下来了，他说：“有些人刚才还想不吃饭就走，现在就说饿了，你这变脸的速度都赶上翻书了。” 芮晓枫1听脸就红了。 荆父荆母1听就乐了。 荆母说：“你今天不但要吃饭，还不能走了，我把房间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芮晓枫赶忙说道：“不行啊，我得回去，外婆1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而且我来都没有告诉她。” 荆母说：“我刚才跟你外婆通电话了，我考虑着你突然接到多多的电话，撂下工作就来了，应该是没来得及跟外婆说，所以我就给外婆打了电话，外婆说她1个人在家没问题，太晚就不让你回去了。” 芮晓枫刚要说话，荆涛赶忙说道：“咱们先吃饭，回不回去是第2个话题，待会再议。” 女孩子，晚上大多数都是要控食的，芮晓枫虽然对满桌子的饭菜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但她吃得却很少。 荆母便用公筷给她夹了1大块鱼肉，说道：“多吃点，吃鱼胖不了。” 芮晓枫不好意思拒绝，就看了1眼荆涛，发现那个人正在狼吞虎咽。 她正发愁怎么处理碟中的那块鱼肉，就听荆涛说道：“妈呀，您不用费事给她夹菜了，如果您想给她夹菜，就直接放我碗里好了。” “为什么放你碗里？” 不等荆涛说话，多多就抢先说：“因为大嫂吃不了会给他吃。” 芮晓枫暗暗冲多多伸出大拇指。 全家都被多多天真无邪的话都笑了。 这时，芮晓枫突然说道：“对了，现在清阳电视台正在播你们的专题报道。” 多多1听，立马起身就要去开电视。 荆涛说：“别看了，吃顿踏实饭吧，反正还要重播的。” 多多只好坐下了，问道：“晓枫姐，什么时候重播？”说完，多多才意识到称呼问题，他看了荆涛1眼，连忙改口说道：“对不起，叫惯了姐了，冷不丁不习惯。” 芮晓枫笑着说：“还是按你的习惯叫吧。明天早上和晚上都有重播。” 吃完晚饭，荆涛拉过芮晓枫的手，说道：“来，我跟你说点事。” 芮晓枫刚要看表，另外1只手又被他攥住了。 就这样，荆涛1只大手牵着芮晓枫两只手，就来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芮晓枫不等荆涛说话，就说道：“啥事快点说，我今晚真的回去，外婆1个人我不放心。” 荆涛将她按在床沿边坐下，说：“没问题，我送你回去。” 芮晓枫看着他，问道：“你送我？” “怎么，不可以吗？” 芮晓枫以为他随便1说，就催促着他说：“你要跟我说什么事？” 荆涛说：“今天上午叶1航来找我了，他在做自媒体，据说搞得还不错。” 芮晓枫说：“是的，他现在总算上路了，货带得也不错，前几天请了我们几个人吃了顿大餐，席间，1直在说没有你当初对他的帮助，不会有他现在的成绩。关于这1切，我从没听你说过。” 荆涛说：“那是他最绝望最灰暗的时刻，我说那些干什么。不过我1直有个疑问，就是当初何人把他打的满脸花？” “他被打了？”芮晓枫吃惊地问道。 荆涛点点头，说道：“那天晚上下着大雨，他到单位找我，保安不让他进去，他只好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当我看见他的惨状，尤其是那些人专打他的脸，我其实心里差不多明白是谁打的，我问他，他不说……” “那他找你是不是还想回来？” “是的，高雁云出事后，省台就把他辞退了，他无路可走了，又没有其它谋生特长，就想还回来……刚走出车站，就被人打了。” “他看清是什么人了吗？” 荆涛摇摇头，说道：“人家早就有准备，蒙着脸。” 芮晓枫吃了1惊，大概她也想到是谁了。 第753章 约法一章 荆涛摇摇头，说道：“人家早就有准备，蒙着脸。” 芮晓枫吃了1惊，大概她也想到是谁了。 看到芮晓枫不说话，荆涛问道：“你在想什么？” 芮晓枫摇摇头：“难怪有些人后来被莫名其妙调走了，任了1个闲职，原来是这样啊——” 荆涛知道她说的是高雁云的丈夫，时任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 的确如此，高雁云和叶1航的事发生后不久，高雁云的丈夫老何就被调到农村工作站任副主任。 据说，高雁云和老何在事发前已经秘密离婚，只是他俩谁都没向组织汇报他们目前的婚姻关系，不说别的，就冲这1点老何被贬也是应该的，那么其它问题还用细究吗？ 有的时候，组织内部在处罚1个干部的时候，只要有1条符合处罚条件就够了，用不着将他身上存在的各个问题公之于众，只要达到处罚目的就行了。当然，如果有违法行为将会另当别论。 时间不早了，芮晓枫坚持要回去。 她倒不是矜持，实在是不放心外婆，自打吴枫找来后，外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不如从前，每天心事重重，对于1个8十多岁的老人来说，即便身体没有毛病，如果精神不佳，迟早身体也会出现问题的，何况外婆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 荆涛当然不舍得她回去，他将她揽到自己的臂弯里，温柔地说道：“必须回去吗？” 芮晓枫看着荆涛眼里渐渐升腾起的火焰，她狠心地点点头，说道：“必须！最近外婆的状况不是很好，心事重重，有时候1句话要反复念叨好几遍，我不放心……” 不等芮晓枫说完，荆涛就板正她的身体，看着她，深情地说道：“我懂，那就回去，但不是你1个人回去。” 芮晓枫眼睛1亮，问道：“还有谁跟我1起回去？” 荆涛拍了1下自己的胸，说道：“我，你老公。” 芮晓枫不好意思地白了他1眼，说道：“今天你是怎么了，不是‘大嫂’就是‘老公’，这样的称呼是不是有点早啊？” 荆涛认真地说：“不早，1点都不早，我看，我们该把关系进1步了。” 芮晓枫1听，慌忙后退了1步，立刻，两个人之间就出现了1段距离。 荆涛见她惊慌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说道：“你躲什么呀？好像我现在要把你就地正法似的？” 芮晓枫1听，脸“腾”地红了，半：“别忘了咱们的约法1章。” 荆涛1听，本来伸出双臂想再次把她抱到跟前，听了这话后，手又缩了回来，垂头丧气地说道：“鬼知道当初我怎么就同意了你的约法1章。” 他们口中的约法1章，是芮晓枫提出来的，就1条，那就是婚前绝不能做了婚后的事，说白了，也就是婚前不得发生夫妻才能做的事。 当时，芮晓枫提出这个要求后，是在两个人讨论芮雪和吴枫的事情后，芮晓枫提出来的。 虽然不是特地提出这个条件，但也是芮晓枫经过深思熟虑后才提出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她不能重蹈妈妈的覆辙。 其实，这也是外婆潜移默化灌输给芮晓枫的，这是芮晓枫谈恋爱的1条准则。 正是这条准则，在她能称为恋情的经历中，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恋爱底线，当然，她还有1条底线，那就是外婆。 要说两个人在1起情浓时，荆涛不想是不可能的，但他尊重芮晓枫，尊重她的1切，他不能为了满足自己1时的需要而让他们的感情蒙上不完美。 荆涛的克制，芮晓枫当然知道，但她坚守的东西是不可以轻易动摇的。 当荆涛推着芮晓枫的后肩膀从里屋走出的时候，他看着父母说道：“我送晓枫回去。” 妈妈吃惊地说道：“我已经跟外婆打过电话了，说晓枫不回去了，再说，现在太晚了，这么远的路，我不放心啊！” 荆涛看着妈妈，温和地说道：“没关系，我去送她。” “你送？你怎么送？” 荆涛说：“我跟她开1辆车回去，明天让小秦过来开车。” 荆涛以前回家，几乎都是小秦开车，后来，小秦的对象来了，荆涛便有意不让小秦跟着回家了，用他的话说，他不能1天24小时将司机绑在自己的身上，也要适当给司机1些时间。 妈妈还想说什么，旁边的爸爸制止住她，说道：“孩子们有自己的安排，要回就回去吧，注意安全就行。” 芮晓枫1听，赶忙说道：“叔叔阿姨放心吧，我就是自己回去也没问题。” “那不行，有我在，就不能让你1个人深更半夜地开车回去。”荆涛说得很果断。 妈妈知道拦不住他们，只好说道：“好吧，那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对了老荆，快去把你买的油酥小烧饼拿来，让晓枫给外婆带回去。” 外婆爱吃禾州的特产，小油酥烧饼，这种小烧饼满是芝麻，有手指大小，放在嘴里轻轻用力，立刻爆碎，越嚼越香！ 芮晓枫来后，妈妈给她递上好几种小0食，她只挑了这种小烧饼吃，无意说了句“外婆的最爱”，被妈妈听进耳朵里，便指使荆父出去又买回了好几袋，准备让晓枫给外婆带回去。 晓枫也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1句话却被荆母重视，并且悄悄买了回来，她的内心很是温暖，要知道，这种来自妈妈的温暖她可是从未体会过啊！ “谢谢您啊——” 芮晓枫1边说着，1边动情地抱住了荆母。她真的很想叫她1声妈妈，但生性矜持的她，还是没叫出来。 荆母似乎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抱着芮晓枫，用手拍着她的后背，说道：“1家人，有什么好谢的，外婆喜欢吃，你该早点告诉我。” 芮晓枫的鼻子已经酸了，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这时，爸爸赶紧冲楼上喊多多。 芮晓枫却制止住了，她小声说：“他写作业呢，不要惊动他了。” 爸爸“哼”了1声，说道：“他要是写作业就怪了。” 第754章 多多的宣言 芮晓枫笑了，说道：“多多是个小神童，我们要用心引导和培养。” 父母听芮晓枫这样，从内心感到欣慰，当然，也更加喜欢芮晓枫了。 妈妈说：“我们老眼昏花管不了他了，就指望你们多管管他了。” 芮晓枫说：“没问题，他哥不希望他跳级，我倒是希望他跳级学习，这样能缩短成才时间，另外，把他的时间都给他填满，也省得他的精力无处用。” 荆涛说：“成什么才，他只要健康快乐地成长就行。” 芮晓枫还想说什么，被荆涛制止住：“你如果还想跟我辩论多多的这个问题，那你只能不回去了，我们辩论1夜都行，怎么样？” 芮晓枫1听，立刻接过荆母递过来1大袋烧饼，她说：“等我抽时间特地回来1趟，咱们全家1起讨论1下这个问题。” 荆母1听，赶紧说道：“那这个周末你和外婆回来吧，正好我想跟外婆学做虾饺。” 芮晓枫1听，就看向了荆涛。 荆涛说：“我当然没有意见了，求之不得，我也有段时间不吃外婆做的虾饺了。” 芮晓枫依然看着她，眼里就有了期待。 荆涛又说：“你别那么款款深情地看着我，如果你们回来，我肯定克服1切困难也要回来陪你们。” 芮晓枫不再避讳荆涛的父母，她很享受这种家的温馨氛围，就调皮地冲荆涛伸出小拇指，说道：“拉钩！” 荆涛笑了，他伸出手指跟芮晓枫的手指便拉到1起，他显然不满足跟她拉钩，说道：“光拉钩不算，还得这样……”话没说完，冷不丁将芮晓枫拉到怀里，趁机吻了1下她的脑门，接着刚才的半截话说道“盖章生效完毕。” 芮晓枫没想到荆涛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当着父母的面吻她，虽然部位是脑门，但也足以羞红了她的脸。 她慌忙睁开他，跳开两步。 荆父笑着扭过头，他不好意思看到芮晓枫的窘态。 荆母则开心地大笑起来。 荆涛这才拿过自己的手包，又从芮晓枫手里接过她的车钥匙，1只手搭在芮晓枫的肩上，两个人便走出了门。 荆涛刚坐进芮晓枫的车里，爸爸突然喊道：“小涛，把你的车钥匙留下，万1我给你挪个车什么的呢——” 荆涛1听，就拿过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掏出车钥匙，递给了爸爸。 就这样，在父母目光的注视下，荆涛开着芮晓枫的车驶出院外，消失在夜幕中。 荆父掂了掂儿子的车钥匙，对老伴说：“我把他的车送到清阳，第2天1早我再坐火车回来。这样的话他明天就可以开着车直接回东立了，免得他来回奔波。” 荆母知道老伴心疼儿子，但她却心疼老伴儿，说道：“太晚了，你老眼昏花的夜间开车不安全。” “没问题，你放心吧，我还没老到不能夜间开车的地步。” “可是……”荆母仍然不放心，却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荆父知道老伴儿想说什么，就安慰她道：“你放心吧，明天1早我就坐火车回来了，我也就是少睡两个多钟头觉的问题，不打紧的，我明天白天再把觉补回来就是，退休了，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可是他不1样啊，他的时间金贵得很呢——” 荆母想了想问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跟他们说？你要是跟他们说了，还可以1起走，互相还有个照顾，你说这么晚了，你个老老头子开夜车，我能放心吗？” 荆父说：“我如果告诉了他们我的想法，你想，他们还能心安理得吗？这样最好，等我到了清阳后，再告诉小涛也不迟，而且还什么都不耽误，也不会打扰到了他们俩。” 荆母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就说道：“如果你非想去就去吧，这孩子，从小到大也没麻烦过咱们什么，更没让咱们操过心，你心疼儿子，愿意给他去送车，那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到了清阳想着给我打电话报平安。” 荆父说：“不用到清阳，我半路就给你打电话。” “别，你可千万别半路给我打电话，到了清阳后再打。” “好的，谨遵夫人命。”荆父笑着，冲老伴儿拱手致意。 就这样，荆父将儿子的车倒了出去，随后冲着门口站着的老伴儿挥挥手，说道：“回去吧，把院门锁好，早点休息，我走了。” 荆母站着院门外，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暗自嘟囔道：要不是还有个小兔崽子，我就跟你1块去送车了。 荆母锁好院门，回到屋里，她又将屋门锁好，刚转过身，立刻吓了1跳。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小儿子多多。 荆母责怪道：“刚才叫你，你不下来，这会人都走了你倒下来了！” 哪知，多多却说道：“按礼节来讲，我的确应该下来送送晓枫姐，但我1想，本来就很晚了，他们又决定要走，我下来的话，免不了这个嘱咐1句、那个嘱咐1句的，太耽误时间了，所以才没有下来送他们。” 妈妈笑着杵了1下他的脑门，说道：“你哪来那么多的歪理！” “我不是孙悟空，我有父母，当然是遗传了你们的基因。” 妈妈1听，立刻反驳道：“我们的基因里可是没有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这1说，你是1天不挨打，就上房揭瓦。” 她说着，就扬起手，做出要打他的样子。 多多说：“您别亲自动手，再累着您，您说打哪儿，我自己来打。” “油嘴滑舌，你哥身上就没有你这个臭毛病！” 多多1听，妈妈又拿自己跟哥哥比，就没好气地说道：“所以，你已经有了1个那么优秀、那么让你引以为傲的儿子，何必费力又把我弄到这个世上来，而且事先也不跟我商量1下？我再1次郑重宣言：荆铎不可能像荆涛，如果两个儿子都1模1样的话，你们会感到没意思，更会觉得我是多余的那个人，就像我的名字1样。所以，我要活成我自己的样子，而不是活成荆涛那个样子。” 荆母自知理亏，赶忙说道：“无论你们俩是什么样子，有1样不会改变，那就是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1视同仁。对了，你刚才怎么又开始叫晓枫姐了，怎么不叫嫂子了？” 荆母感觉越来越说不过多多了，所以便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第755章 不愉快的话题 荆母自知理亏，赶忙说道：“无论你们俩是什么样子，有1样不会改变，那就是你们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1视同仁。对了，你刚才怎么又开始叫晓枫姐了，怎么不叫嫂子了？” 荆母感觉越来越说不过多多了，所以便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多多伸手撕下1根香蕉，1边吃1边说：“我刚才当着他们的面叫嫂子，是想助荆涛1臂之力，让他们赶紧实现结婚之目的。刚才我之所以没有称呼她为嫂子，原因更简单，那就是他俩走了。在您面前就没有必要装腔作势了。” 多多这通话哒哒地说完后，妈妈感到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越来越说不过他了。 就在妈妈愣神的时候，多多也没耽误吃香蕉，1根香蕉很快吃完，他抹抹嘴说道：“你为什么没跟爸爸作伴去给荆涛送车子？” 妈妈白了他1眼，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你那么聪明，还用问？” 多多赶紧摆着手说道：“别说是因为我，我现在是大人了，完全能自立。” “大人？哼，口气不小，我问你，如果我早晨不叫你，你能在上学之前起床吗？” 这话还真把多多问住了。 妈妈说：“其它的我就不说了，就这1条你都自立不了。我这个天然闹钟，是手机代替不了的。” 多多语塞了，妈妈说的这个问题，的确是他目前难以克服的。 他跟妈妈1样，不会在自己弱势的问题上过多的纠缠，话锋1转，问道：“他们俩走的时候没有说我的事吗？” “你的什么事？” “我到底是该参加小区和广场舞奶奶们的对话会，还是该去部队参观？” 妈妈想了想说：“他俩没说，我想，他们是让你自己做决定，毕竟不是什么大事。” 多多1听，就站起身，1边甩着两条细长的胳膊，1边往楼上走，自言自语地说：“大事怎么了，我又不是3岁孩子，大事也能自己做决定。” 妈妈看着他上楼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她在欣慰小儿子聪明伶俐的同时，也担心他过于聪明而少了专注精神，所以，这也是他们全家反对多多跳级的原因所在。 在通往清阳的高速公路上，疾驰的车辆，在道道车光的照射下，呼啸而过。 荆涛开的并不快，他1直都是在慢车道上行驶，他很享受跟芮晓枫同车相处的时刻。 虽然同向的车辆，都纷纷超过他们，但他依然不慌不忙行驶在慢车道上。 他伸出右手，握住了坐在副驾驶上芮晓枫的手，说道：“怎么不说话？” 芮晓枫知道此刻在高速路上，但她却没有立刻抽回手，而是任由他握了1会后，才轻轻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然后将他的手放在方向盘上，还不忘嘱咐1句：“请领导注意行车安全。” 荆涛笑了，他双手扶着方向盘，这才说道：“我能否问1个你不太愉快的话题？” 芮晓枫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他想问什么了，就说道：“既然知道我不愉快，就不要问了。” 荆涛再次伸出手，用力握了1下她的手，随后松开，说道：“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芮晓枫把脸扭向车窗外，看着车灯以外的夜空，本不想回答这个的确令她不愉快的话题，但有些事荆涛已然知道并参与进来，那么，他就有权知道后续事情的进展情况。 她沉了沉说道：“自打那次吴枫把我约到师专的枫树林后，我向他明确表明态度后，他没有再来清阳，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但是今天上午，我突然接到省台人事处打来的电话，他们力邀我去省台工作，并说很快调令就会下发到清阳，打电话是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荆涛听到这里，就是1惊。 芮晓枫继续说：“我跟省台的人并无过深的交情，平时接触到的也都是记者们，至于台领导，几乎没有正面接触过，再有，省台不但人满为患，而且1岗难求，这种情况下他们向我伸出橄榄枝，其中缘由我不说你也应该猜出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当下便直接拒绝了。” 荆涛松了1口气，但他却说道：“为什么拒绝？要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入省台，虽然他们现在并未改革，但他们的日子远比咱们这1级的媒体好过。” 芮晓枫说：“你说的这些我连想都没想，我拒绝的理由很简单，1定是有人给省台打了招呼，以省台发现人才为借口，调我去省里工作。” 荆涛点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个极有可能，但你没想过没有，也有可能就是省台自身的行为，他们就是想吸纳优秀人才，壮大和提高省台人员素质。” 芮晓枫说：“那是不可能的，你刚才也说了，省台还没有改革，且不说裙带关系，就是每年毕业的优秀大学生都挤破门槛，他们怎么可能主动来下边吸纳人才？用脚指头都能掐算出来是何人所为，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权威。” 荆涛说：“但这对于你来说，毕竟是个机遇啊——” 芮晓枫侧头看着他，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荆涛再次点点头，说道：“是的。” 芮晓枫叹了1口气，没说话，脸再次朝向窗外。 “怎么不说话了？”荆涛问道。 “说什么？难道让我跟你说你的态度很让我失望吗？” 荆涛说：“我只是单纯地从你未来的发展和前途考虑的。” 芮晓枫说：“我都3十多了，还能有什么发展前途？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外婆慢慢走完她的人生之路……” 听了她的话，荆涛有些动情，说道：“我理解。” “你不理解！”芮晓枫说：“你刚才的话，其实不是发自真心，你是唯恐说出真实想法后将来落下埋怨。怎么说呢，你有这样的顾虑没有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1个人正常的思维方式，每个人都会跟你1样给出相同的答案，毕竟这涉及到我的前程问题，但你想过没有，你，不同于其他人。” 第756章 农村到底需要什么 荆涛没想到芮晓枫居然如此敏感，但她说得却没错。 他不想为自己争辩，就诚实地说道：“你说得沾点边，但不完全是这样，凭你的才华和能力，你到了省台会有更大的发挥空间，这是任何人都拦不住的……” 芮晓枫打断他的话：“可是你想过没有，外婆怎么办？还有……你。” 听了这话，荆涛心就是1动，她能想到他，说明他们是1家人了，但他克制住内心的感情，说道：“这两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外婆可以回禾州，由家里人照顾，至于我吗，更不是问题，因为我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今天在这里，明天1纸调令，我又不知去哪儿了……” 芮晓枫不好跟他探讨这个问题，她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接受他的这份好意的，或者说是施舍。我不会配合他，让他得到心灵安慰。况且，我决心已定，那就是这辈子都不会跟他发生任何的交集，生我的人，只有1个，那就是我早逝的妈妈芮雪！” 她的语调不高，但异常坚定。 荆涛听后便伸出手，试图去握她的手。 但他却扑空了，芮晓枫扬起双手，去整理自己的头发。 荆涛知道她不满自己刚才的态度，就说道：“只要你认定的事，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我刚才之所以那样说，也是基于你未来考虑的，因为你的确有这个实力去省台工作！” 芮晓枫觉得荆涛说得不无道理，她不再计较，而是反问道：“如果有1天他调你去省里，你会怎么样？” 荆涛1下子被问住了。 “怎么不回答？” 荆涛说：“我脑袋反应没那么快，本来是在说你，你却问起我来了？首先，这个问题不存在，如果有1天调我去省里，那也只能是组织行为，不可能是吴枫的个人行为，我们的组织原则就是下级服从上级。” “可是，如果……” 芮晓枫欲言又止，她想说的是：如果有那么1天，你会为了我和外婆放弃上调吗？她之所以没有说出来，那是她已经知道答案，她不是小女生，不会给荆涛出这种无聊的选题，徒增烦恼。 荆涛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他说道：“如果真有那么1天，而且你和外婆需要我留在你们身边，我会跟组织说明情况，争取组织的理解。” 芮晓枫听了这话很感动，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套用了荆涛刚才的话说：“这毕竟涉及到你未来的前程和发展的大问题。” 荆涛笑了，说道：“你报复心理还是蛮强的，我不就是说了你那么1句吗？你倒好，马上就拿来对付我了。” 芮晓枫也笑了，她的眼睛再次望向车窗外。 荆涛说：“对了，我要郑重跟你商量个事，上次我妈妈打电话，让你跟你和外婆商量1下咱们俩什么时候订婚？” “订婚？” “是的，订婚，她都说过两次了。” 芮晓枫突然说道：“对了，我刚到家的时候，阿姨给我沏水的时候跟我说，你先去看多多吧，待会下来阿姨有话跟你说，结果，你1回来我就把这事忘了，她是不是要跟我说这事？” 荆涛说：“有可能。她直接跟你谈这事，估计是真着急了，因为跟我说了两3次我没下文，老太太要亲自上阵跟你谈了，所以，你要给个答案了。” 芮晓枫想了想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马上想。” 芮晓枫说：“想不出来啊——” “想不出来不要紧，待会我跟外婆说，让外婆帮咱们想。” “如果把这个问题交给外婆，那外婆肯定就1个答案，那就是同意订婚，甚至明天就定。” “哈哈。外婆万岁！” 荆涛高兴地咧嘴笑了。 “可是……” “可是什么？”荆涛看了她1眼。 “你专心开车吧，给我时间，让我考虑清楚再答复你好吗？” “好的，没问题，只要不是无限期地考虑。” “那如果真要无限期地考虑呢？”芮晓枫天真地问道。 “那我就等，1直等到你考虑好。” “那如果我永远也考虑不好呢？” “那我就永远等。” “你等得起吗？别忘了，你同学的孩子都有上初中的了。” “没关系，反正女人比男人老的快，你都不怕，我更不怕了！” “你……” 芮晓枫说着，扬起手就想打他，但终究还是放下了拳头。 “打呀？” “不打了，这笔账我先记下，你还是专心开车吧。” “舍不得打就是舍不得打，找什么借口。” 荆涛说完“哈哈”大笑。 芮晓枫忍了忍，还是没打他，毕竟他们不是小年轻了，不会不顾危险在这样情形下动手动脚开玩笑的。 过了1会，他们又聊到了工作。 芮晓枫问道：“我听刘欣采访回来说，东立的老百姓特别是手里有闲置宅基地的那些人，很欢迎‘东立政策’，你跟我说实话，你当初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想到要制定这个政策？” “哈哈，你这是要独家采访吗？” “也是也不是。” 荆涛想了想说：“我可以回答，但仅限于我们两人。” “没问题。” 荆涛沉默了1下说：“你还记得我最初跟你聊的时候，提到过1个人，这个人就是方紫卿？” 芮晓枫记得他们每次的谈话，说道：“是那个退休的农村信用社主任？” “是的。”荆涛说：“他给我的启发很大。在1次跟他聊天的时候，他问了我这样1个问题。他说：荆书记，你是上级领导，是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又兼着我们基层的市委书记，之前你还有在省政府的工作经验，我说你经多见广1点都不过分。这几年，国家加大了对3农的扶持力度，无论是在政策层面上的倾斜还是真金白银的帮扶，可以说达到了过去几十年从未有过的力度，我1直在农村做着最底层的金融工作，天天跟老百姓打交道，亲眼目睹了农村的巨大变化，农村干净了、漂亮了、路通了，就连大田里的庄稼道都铺上水泥路面了，但为什么就是少了点感觉呢？农村，到底需要什么？” 第757章 真正的目的 农村，到底需要什么？ 这句话，也把芮晓枫问住了。 显然，荆涛也没希望芮晓枫能替他做出回答，荆涛继续说：“老方这句话，当时就把我问住了。的确，我来东立后，就开始着手进行兴村振兴建设的准备工作。说到这里，我其实是有私心的，我，1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肯定是在东立不能长久待下去的，总得在基层干点实事吧，干什么，就是我当初考虑最多的问题。” 芮晓枫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棱角分明，眉头微锁，这是他严肃认真时该有的表情。 “我承认我很俗，想搞出1些政绩来……”荆涛目视着前方继续说：“我披着市委常委的外衣到基层兼职，有组织让我到基层锻炼的意思，也有让我改变当地现状的意思，特别是当时东立的政治生态环境。这是每个空降干部都会经历的过程，当然，还会考虑同样1个问题，那就是怎样在履职地留下自己的1些印记……” 听到这里，芮晓枫说道：“我认为你这种想法很正常，相反，没有这种想法、得过且过的人才不正常。” 荆涛点了1下头，他很欣慰芮晓枫能理解自己：“我刚才说的组织派我到东立兼职的两个意思，不管是哪种，对我来说都是1种全新的挑战。就跟当初我下到清阳，居然是负责媒体改制工作，这和我以前的工作1点都不搭。但这次跟媒体中心不1样，这是1种全方位的挑战，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冲在前面，既是指挥员还是战斗员。 决定我下来的时候，组织部长葛曙光跟我谈话，他说，截止到目前为止，我是市委市政府最年轻的厅局级干部，在清阳是这样，在全省也不多见。既然组织这么器重我锻炼我，你说我到基层来，要是干不出点名堂，不但对不起组织，也对不起年轻的自己……” 芮晓枫说道：“于是，你就有了1连串的新点子？” “必须的。”荆涛说：“东立的情况以前我跟你介绍过，在处理了几个人后，要重建广大干部的信心，这就必须要干事。于是，我们有了远期规划。但那些规划都是纸上谈兵，还需要脚踏实地去做、去落实。但事实总会和规划有距离。比如招商引资，我亲自带队出去了两次，除去提高了点东立的知名度，扩大了1些宣传，说真的，没有实质性的成绩。这项工作不能立竿见影出成绩，那么只能解决东立目前存在的问题。 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东立南站的启用，这项工作虽然进展不明显，但毕竟不是地方能够解决的事，关乎国家好几个部门，而且这件事已经被清阳政府统筹考虑了，所以这也不是我1甩膀子就有进展的事，那么问题来了，我必须要干点什么？于是，在广泛的调研中，我认识了方紫卿，我惊叹他对农村、农业、农民的了解，更惊叹他的敏锐的观察力，尤其是大政策和基层衔接不理想的思考，和执行者在执行过程中的走偏现象，他简直是1针见血，这个人太神了，我管他叫做接地气的农村金融专家。” 荆涛1点都不隐晦对方紫卿的夸赞，不吝惜对他的用词。 芮晓枫以前听他说过这个方紫卿，她想不到，1个普通的农村信用社主任，居然让荆涛如此佩服，而且能够引发荆涛持续的思考！ 她不由地说道：“高手在民间啊！” 荆涛说：“你说得太对了，方紫卿的某些观点，远超那些高高在上的专家和学者，他才是最了解3农的人，是那些为了推行某种个人观点不得不下到基层体验几天的专家、学者们无法比拟的，关键是方紫卿他还不是普通的百姓，他是农村金融工作者，熟知高层发布的各项政策，更是亲眼目睹这些政策落地后的样子，有的落地无痕，有的落地后摔得稀巴烂，还有的落地后早就走了样……” “回到刚才的话题，他问我的那个话题，就是农村到底需要什么？” 芮晓枫也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她问道：“愿闻其详！” 荆涛说：“方紫卿问我这个问题后，显然知道我给不了他的答案，也就没有为难我，而是先把我恭维了1番，他说：我知道你是个好官，是真心想为本地办点实事、好事的官儿，所以我才冒大不违跟你说点实话。他说，这几年，国家出台了许多新政策，针对农村的建设也提出了许多发展方向，比如建设生态文明村、美丽乡村等等，在砸了无数真金白银后，农村眼见着发生了巨变。最大变化就是环境卫生的变化。有了固定的垃圾点，村里有了专门的保洁员，不但干净了，也变美了，大街两边绿化成荫，民房被统1粉刷，村村有了活动场所，健身器材、广场舞早就不是城里人玩的专利了……说到这里，老方就问了我农村到底需要什么的问题，紧接着又说道：既然农村发生的这么大的变化，为什么外出打工的人仍然不愿回来？难道以上说的那些肉眼可见的东西才是农村的需要吗？” 芮晓枫不得不佩服这个方紫卿，他的确注意到许多专家和学者不曾注意到的问题。 “方紫卿提出的问题简直就是神提问！”荆涛继续说道：“想想的确如此，美丽乡村固然需要真金白银的支持，但金钱打扮出的美女只是外表美，不是内里散发出的美。变美的家乡不但没将外出务工的人吸引回来，有的人还把父母接到了城市定居，反而我们的农村变成了空心村，徒有外表的美丽。试想，谁不愿意老婆孩子热炕头守家在地挣钱，偏偏背井离乡舍家撇业地外地打工？所以说，农村不只需要外表美丽，还需要人气的回归，如何才能让人气回归，我们1直高喊振兴乡村，但怎么振兴才算真正的振兴？这就需要有人去开先河、当先躯，这才是我真正的想法和碰破脑袋都想达到的目的。” 第758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听到这里，芮晓枫看了他1眼，目光里满是担忧，但她又不能将这种情绪传染给他，毕竟，这是荆涛仕途生涯最关键的1步，她不能给他泄气，更不能拉他后腿，因为她深深地知道，她未来的老公是1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担当的官员。 她勉强笑了1下，故作轻松地说：“你说得怎么这么悲壮啊！你放心，我会给你摇旗呐喊鼓与呼！” 芮晓枫说完，还主动伸出手，覆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荆涛反手就将她的手握住，用力握了1下，说道：“谢谢——” 芮晓枫笑了，将手轻轻抽出，说道：“不用谢，别说是你，就是任何1个官员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媒体都会跟进并且正面宣传的，何况你之前还当过我们的大王！” 听了她这话，荆涛有意见了：“怎么，我只是当过你们的大王吗？” “是啊，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荆涛扭头看了她1眼，说道：“我可是你未来的老公啊——” 芮晓枫说：“打住，我可是公私分明的，不会因为你跟我的关系而近水楼台先得月，何况，你还只是未来的那个什么……” “嘿，什么叫未来的那个什么？我说你该不会做了两手准备吧，我跟你说，我可是只有1个目的，而且不达目的不罢休，我不管你未来的他有几个，我必须是唯1的1个。”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无心说了你们1句话，看被你解读的，好像我这个人在感情问题上是多么善变的？” 荆涛说：“恭喜你悟到了这1点，这就是说明我的话没白说。” “你……”芮晓枫扬起手就想打他，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她没下手。 虽然芮晓枫没有打他，但她的小动作被荆涛的余光看到了眼里，那种小女生的娇嗔忽然激发出他蛰伏在体内的肾上腺激素，他的目光通过后视镜快速地查看了1下车前车后，在确认安全的情况下，手臂微微1用力，车子便向外侧1个临时停车带驶去。 随后，芮晓枫就听到了刺耳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1个急刹车，车子已然停在了紧急停车带内，她刚想问为什么，声音还没发出，她人就被他拖入怀抱，嘴唇也被他火热的唇堵住了。 她没有反抗，当明白了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个动作导致他的感情冲动后，她变温顺地接受了他暴风雨般的热吻…… 也许两个人这样隔着汽车操作台搂着吻实在太辛苦，荆涛满足后，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芮晓枫。 他盯着她，气息都变粗重了，低声说道：“这就是你扰乱军心的下场。” 芮晓枫1听，她的小脸就是1阵火热，娇羞地低下头，忽然，她冷不丁地伸出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随着双臂的用力，强行将荆涛拉向自己，随后就主动地贴上他的唇，吻了他1下，调皮地说道：“这是我期待的结果。” 荆涛怔了1下，反应过来后，看着她得意而调皮的模样，再次将她抱住，刚要吻上她的时候，芮晓枫的手机响了起来。 芮晓枫想推开他，反而却被他用力地拉向怀中。 她不得不说道：“可能……是外婆。” 荆涛听她这么说，就松开了她，靠在座椅上，喘着粗气。 芮晓枫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1看，果然是外婆。 她略微平静了1下自己，接通了电话，叫了1声：“外婆——” “你怎么才接电话？”外婆的语气里透出不安。 “我……”芮晓枫看了旁边的荆涛1眼，说道：“我需要将手机从包里掏出，再确定1下是谁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然后才接通电话，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我的好外婆。” 外婆笑了，她说：“不用解释，你这套动作我懂，我就随便说了那么1句，你紧张什么？” “我……紧张了吗？我没有紧张啊——” 听到这祖孙俩的对话，荆涛差点没忍住刚要笑出声，赶忙用手捂住嘴。 外婆又问道：“你现在哪儿？” 芮晓枫知道外婆要查岗了，就说道：“我们在路上呢。” 她直接说出“我们”两个字，目的就是提醒外婆，车里不止她1个人。 外婆说：“我知道你们在路上，我刚才给小荆的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他妈妈接的，我才知道你回来了，而且是小荆送你回来的，你们俩开了1辆车。”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打电话？”芮晓枫怪嗔地问道。 外婆说：“就因为我知道不是你开车，所以才打电话给你而不是打给小荆，我就想问你们到哪儿了？” 芮晓枫说：“再有半小时就到家了，您不用等我，早点睡吧。” “你不回来我能睡着？告诉小荆，开车注意安全，我挂了。” 外婆说完，不等芮晓枫回话，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有了外婆电话的插曲，荆涛火热的心就冷静了下来，他重新系好安全带，看着芮晓枫，无辜地说道：“咱们继续赶路，系上安全带。” 芮晓枫不记得自己松开过安全带，说道：“我安全带怎么松开了？是不是你……” “那是自然的！” 芮晓枫娇羞地看了他1眼，低声说道：“你这叫偷袭！” “我这叫投其所好，哈哈哈……” 他1边笑着，1边驾着车向前驶去。 由于外婆不确定晓枫今晚是否回家，她见时间很晚了，便给荆涛家打了个电话。 荆母接通电话后，告诉外婆，他们已经回去了，是荆涛开了晓枫的车回去的，明天1早荆涛再坐火车直接回东立上班。 外婆问道：那小荆的车怎么办？ 荆母回答道：明天司机会来家里开车。 荆母之所以没有将老伴儿连夜给儿子送车的事告诉外婆，她就是不想因为这个举动而打乱两个年轻人的节奏，等明天1早再告诉荆涛送车的事，那个时候荆父估计已经坐上回家的动车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不打扰两人美好的晚上时光，两位老人暂时善意地隐瞒这件事！ 第759章 芮晓枫嫉妒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为了不打扰两人美好的晚上时光，两位老人暂时善意地隐瞒这件事！ 父母的爱之所以被认为是最真诚、最无私的，是因为它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完全是基于对子女的关心和爱护，是没有任何条件的。 无论子女做了什么错事或者不争气的事情，父母都会始终如1地爱他们。这种爱是持久的，也是最全面的，父母不仅子女的物质生活，还会关心他们的精神生活，如教育、成长、情感等方面。 外婆欢喜地给两位宝贝开开门。 此时的芮晓枫发现，外婆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亮。 芮晓枫奇怪外婆这么晚了，居然还在等他们，便问道：“您怎么还没休息？” 外婆看着两个人，说道：“你们不到家，我就是休息了也睡不着。” “为什么？” “这还用问，不放心啊——” 荆涛这时说话了：“外婆，有我小荆在她身边，以后凡事您都要放心。”他说完，举起手臂，在空中握紧了拳头。 外婆当然高兴，就说：“放心，放心，你在她身边我当然放心了。” 老人家说着，就从厨房给他俩端出两盅银耳百合汤。 芮晓枫1见，连忙摆手，说道：“外婆，我的的确确喝不下了，今天晚上在他家吃太多、太撑了！”说着，双手就揉着自己的肚子，再次表示喝不下了。 哪知，荆涛将两盅汤都接了过来，他说：“外婆，她是吃撑了，我却没吃饱，这两盅都给我喝吧。” 外婆关心地问道：“你没吃饱，为什么？” 荆涛拿过汤匙，舀了1勺，说道：“全家人都给她1个人夹菜，我想吃的和我爱吃的，都给她吃了，根本没人搭理我，我眼睛盯着菜盘里的菜，多想吃也不好意思吃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菜被夹到她的盘子里，干流哈喇子吃不上……” “哈哈哈。”不等荆涛说完，外婆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她1边笑1边擦着眼角溢出的眼泪，说道：“你快别说了，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荆涛和芮晓枫也笑了。 外婆看着荆涛果然将两盅汤喝完，她唯恐荆涛真的没吃饱，就说道：“我今天晚上做了小甜点绿豆糕，我去给你拿两块。” 荆涛赶紧拦住外婆，说道：“不吃了，这次是真的饱了，吃不下。” 荆涛和外婆说笑了1会后，看了看表，便提出告辞。 外婆说：“太晚了，就住家里吧。” 荆涛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笑着不说话。 荆涛狠狠心，说道：“不了，我明天1早还要坐火车回单位。” 外婆说：“让晓枫送你，坐什么火车。” “那不就真成了十8相送了。” 荆涛刚说完，就看见芮晓枫去拿刚才荆涛放在桌上的车钥匙，他问道：“你要干嘛？” 芮晓枫说：“我送不了你回东立，但可以送你回招待所。” 荆涛赶忙摆手，说道：“不用了，太晚了，你回来我也不放心，我马上叫车。” 他说着，就拿过手机，想叫网约车。 这时，就听外婆说：“还是让晓枫送你吧，虽然晚了，但她开车我还是放心的，再说了，回家的路都是大道，没关系的。” “呦呵，您今天还真把我豁出去了。”芮晓枫故意不满地说道。 外婆说：“人家小荆这么远都送你回来了，从咱家到招待所，比到你们单位都近，我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 芮晓枫无奈地看着荆涛，说道：“听见了吧，别不好意思了，走吧？” 就这样，芮晓枫又开车将他送到了招待所。 刚到招待所，荆涛居然意外发现了自己的车停在西楼的停车场。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再仔细看去，没错，就是自己的车。 与此同时，芮晓枫也发现了他的车，故意将自己的车顶在这辆车的后面，说道：“你的车被套牌了，报警吧。” 荆涛不相信自己的车被套牌了，他下了车，围着车转了1圈，又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隔着车窗照进去，发现就是自己的车。 他熄灭手电筒，怔在那里不说话。 芮晓枫见荆涛没有报警，不但没报警，还傻在哪儿出神，就走过去，问道：“发现什么了？” 荆涛伸出胳膊，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说道：“发现这辆车就是我的车。” “怎么可能？”芮晓枫挣开他的臂膀，凑到车前查看。 荆涛拉过她的手，说道：“别看了，我的车我能不认识吗？” “那……” 芮晓枫疑惑了，回头看着他，居然发现他的眼里闪着点点的泪花。 荆涛的喉结上下滚动了1下，声音有些异样地说：“是我爸爸……” “你爸……” 荆涛点点头，说道：“1定是他怕耽误我明天回去上班，连夜将车给我送来。” “那他怎么不给你打电话？” 荆涛看着她，抬起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说道：“他是怕打扰到他儿子跟女朋友在1起的时间……” 听了荆涛这话，芮晓枫也受到感动，父母的温情，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体会到，她体会到的，只有外公和外婆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但缺失的父爱和母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而且是无法弥补更是无法找回的爱。 荆涛都这么大的人了，他的父母居然还这般地关爱他，照顾他，太令她羡慕了。 她鼻子1酸，依偎在荆涛的怀里，喃喃地说道：“你有个好爸爸、好妈妈，我……我好嫉妒你啊——” 荆涛抱紧她，说道：“他们也是你的好爸爸、好妈妈，你不用嫉妒，这些东西你已经有了……” 他说罢，便跟她拥吻在1起。 荆涛目送着芮晓枫的车消失在夜色中，他转过身，掏出手机，犹豫了1下，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父亲都没有接，就在他刚要挂的时候，父亲才接通了电话。 “小涛啊，你回招待所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父亲郎朗的嗓音，荆涛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是的，我看见车了，爸，您住哪个房间了，我去找您？” 第760章 学会跟老子客气了 爸爸说道：“我没住啊，我看时间还来得及，就来火车站了，正在站台等车呢。” 荆涛1惊，急忙问道：“这么晚了，还有车吗？” 父亲大声说：“我开始也以为没有车了，结果上网1查，还有最后1趟车，就没敢耽误，买了票打了车就往车站赶，还好是晚上路上不堵车，紧赶慢赶终于赶上了。” 想想深更半夜，1把年纪的父亲，开车1个多小时，奔驰1百多公里，为的就是给他送车来，不想让他因为没有车而分神。 荆涛是既心疼爸爸又生气他的自作主张，就埋怨道。“爸——您真是的，不是都说好了吗，明天1早我让小秦回家开车，您却把车给我送来了，而且还不告诉我？” 爸爸“嘿嘿”笑了两声说道：“告诉你了我的阴谋还能得逞吗？” 荆涛也笑了，但他仍然埋怨说：“这么晚了，您就不怕儿子担心您吗？” “傻儿子，我十8岁就离开家在外闯了，当年你爷爷奶奶都不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别看你学问比我高，论起社会经验，你不1定比我强……” 荆涛1听老子又要卖关子，就打断他的话说：“那您也没必要连夜赶回去呀？在清阳住1宿咱爷俩聊聊天不香吗？” “你可给我拉倒吧，你跟我聊天能聊出什么，有这空闲时间你应该多跟晓枫聊聊，你们俩在两地各自忙自己的工作，不常见面，我才不占用你们的时间呢，再说也正好有回程的动车，我连夜回去了，明天1早还能送多多上学。” 荆涛果然没猜错，爸爸之所以没告诉他送车的事，就是怕耽误他跟晓枫在1起的时间，就动情地说道：“那您也应该跟我说声啊，哪有不声不响就走了的？” “我是准备上了车再跟你说的，对了，车钥匙我放在招待所服务台了，服务员说认识你，我才放心把钥匙给他们，好了，不跟你说了，车来了，我要上车了。” 果然，荆涛就听到动车进站的鸣笛声，他就说道：“爸，谢谢您了——” “呦，什么时候学会跟老子客气了……好了，挂了吧，车都停下了，我上车了。” “您到家想着给我发信息。”荆涛大声地补充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挂了电话，荆涛走到车前，摸了摸引擎盖，还很热，就拍了1下车盖，想象着父亲开着它1路奔驰的画面，心里再次涌起温情…… 第2天1大早，荆涛便起床了，他没有在招待所吃早点，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便悄悄离开了招待所，驶上通往东立的高速路。 这几天省市两地媒体对东立连篇累牍的报道，起到了积极而显着的作用，来自省城和清阳市区的人，尤其是退休人员，不时地赶到东立，亲自问询考察。 好在荆涛有先见之明，提前成立了1个政策咨询办公室，并设立了咨询处，这个政策咨询处就设立在发改局和新西乡政府院内，2十4小时有专人在岗值班，并设有热线电话。 荆涛赶回东立的时候，正好在市委大门口遇见1对老夫妇，门口警卫拦住了他们。 荆涛将车开去的时候，侧目打量着这对夫妇，他们虽然衣着普通，跟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整洁、干净，而且很有气质，他以为这对夫妇来市委反应问题的。 对于来市委反应问题的群众，荆涛来到东立后，特别给门卫立了1条规矩，那就是不许阻拦任何前来上访的群众。 虽然有专门接待上访群众的部门——信访局，但有些群众还是习惯于有事找领导，特别是那些很长时间得不到解决的问题或者是对问题解决不满意的人们。 荆涛刚把车停稳，小秦就迎了过来，他刚要开口说话，就听荆涛说道：“去门口看看，那对老人是不是反应问题的，告诉门卫，让他们进来。” 小秦本想告诉荆涛，他未婚妻已经同意来宣传部上班了，但要过两天，因为她的手里还有没处理清的事。 此时听了荆涛的话后，他便咽回想说的话，快步跑向大门口。 荆涛回到办公室后，小秦也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他说：“荆书记，那对老人是来打听农村新政咨询处的位置，我把两个咨询处的地址都告诉他们了。” 荆涛1听，赶忙问道：“他们人呐？” “走了。” “走了？他们是哪里的人？” 小秦不好意思地说：“我没问。” 荆涛回忆着这对夫妇刚才的神态，感觉他们应该是1对老知识分子。 这时，姜锦麟进来了，他看到小秦在，就笑着问道：“你跟荆书记说了吗？” 小秦说：“还没来得及呢——” “说什么？”荆涛看看小秦，又看看姜锦麟。 姜锦麟不等小秦回答，就说道：“他对象同意来宣传部新闻科上班了。” 荆涛看了1眼小秦，不以为然地说：“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好惊喜的，再说了，小卫本身就是公务员，组织纪律能不知道吗？” 姜锦麟笑了，说道：“看来，你1点都不感到意外？” “意外就怪了，对了，这两天新政咨询处来的人多吗？” 姜锦麟主管政策咨询这1块，他说道：“打电话和亲自来面对面咨询的人也不少，但有意向的还没有，他们都有1个普遍关心的问题。” “噢？说说看。”荆涛向他伸手示意了1下，请他坐在沙发上说。 小秦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便走了出去。 姜锦麟坐下后说：“我昨天下午在发改局咨询处，下班才离开，1共接待了34波来咨询的人，也有几个电话。在跟他们交谈中，他们都有1个普遍的顾虑，那就是担心你走后，政策会不会变？” 荆涛笑了，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怎么回答。” 姜锦麟说：“没错，该说的我都说了，但是他们还是有顾虑，他们担心你走后，继任者不能很好地执行政策，半途而废，或者哪天政策作废了，他们的投资便血本无归了。” 荆涛点点头，说道：“这些咱们不是都做了规避吗，也走了人大这个法律程序。” 第761章 姜锦麟莫名发火 荆涛点点头，说道：“这些咱们不是都做了规避吗，也走了人大这个法律程序。” 姜锦麟说：“没错，我也是这么跟他们解释的，但他们仍然有顾虑，可以理解，这几年，来农村置业的城里人，的确遇到了许许多多的麻烦，有的人买下农村空置的房屋并且装修改造后，原来的老房主1看老宅换了新颜，便犯了红眼病，以各种手段甚至是下作的违法手段逼迫新房主放弃房屋和院落的使用权，给新房主造成1定的经济损失和精神折磨，所以，农村小院是许多城里人既爱又不敢触碰的事，套用1句歌词就是：想说爱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气，想说忘记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矗立在风中想你。” 姜锦麟的幽默，让荆涛笑不起来，因为前几天新西乡司法所和派出所联合办案，处理了1起悔卖事件，这样的事在各地都有发生。 农村的逐渐衰败，是每个人有目共睹的，虽然农村比以前变漂亮变干净了，还实现了跟城里经济园区同等的环境水平——5通1平（路通、电通、水通、网络通、天然气通和土地平整），村里路两边有了跟城里1样的绿化带，并且修剪得方方正正整整齐齐，每个村还有健身广场，健身器材、文化图书更是硬件必须有的设施，但仍然留不住村民往出走的脚步。 这到底是为什么？ 见荆涛沉思不语，姜锦麟说：“我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村，这1点跟你有所不同。” 荆涛不知道他要说什么，问道：“怎么不同？我也是在农村长大的。” 姜锦麟说：“你不是纯粹的农村孩子，你老家是城关镇，我们都知道，城关镇是介于城市和农村交界处，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农村，而且你老家是平原地带，而我老家却是有山有水有平原。小的时候，没觉得家乡有多美，那时候铁了心要逃出农村，但骨子里对家乡那种不舍和挚爱是任何丰富的物质生活比不了的。” 荆涛苦笑了1下，示意他说下去。 姜锦麟继续说：“以前的农村，鸡鸣狗吠、欢声笑语，村东的人吵个架，很快村西的人就知道了，现在呢，我摇车打辆回家，不再故意低调，不是我膨胀了，是根本没人看见你回来了，即便的村头晒太阳的老人知道你回来了，他们也没有兴趣谈论你，因为这些人都老了，对新鲜的事物不再那么好奇和迷恋了。村里少了青壮年，就少了生气和活力，现在就连留守儿童都少了，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只要稍微有点条件，都想方设法将孩子接出去，只剩下那些没条件出去和不愿出去的老年人，这样的村子，要真不来点真格的，年轻人是不可能返乡的。” 荆涛说：“你知道，咱们眼下实行的这个政策，不完全指望年轻人返乡……” “我知道——”姜锦麟打断荆涛的话说道：“咱俩私下探讨这些问题都不只1两次，我能不懂吗？咱们的政策针对点是想通过农村宅基地和住房改革，来吸引城里退休人员和想来农村康养的老年人，还有想来农村创业的有志之士……” “对了，你说起康养，走，去看看新西乡的康养规划，咱就别在这高谈阔论了——” “康养规划？”姜锦麟似乎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对呀，别说你不知道啊。左凤魁前几天不是来市里了吗，他说他们打算将万水河沿岸的村庄重新进行规划定义，有观光休闲的、有康养宜居的、还有创业的。” 姜锦麟1听，断然说道：“我不去。” 荆涛了解姜锦麟的脾气，问道：“为什么？” 姜锦麟说：“好好的政策，别让他们搞偏了。” “哦，怎么讲？”荆涛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在基层工作了多年的姜锦麟说道。 姜锦麟刚才还云淡风轻满怀乡愁地谈论过去的农村，现在情绪突然变得急躁起来，他瞪着眼，用几乎不多见的口气跟荆涛说道：“我最反感动不动就搞什么区块分割，好好的政策，再让他们搞得走了样！” 虽然很少见到过姜锦麟今天的样子，荆涛还是很心平气和地说道：“怎么走样了？他们刚有这个想法，前两天不是来市里了吗，就跟我说了几句。” “你答应了？”姜锦麟问道。 荆涛说：“不存在答应不答应，万水河系列项目，都是要经过反复论证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姜锦麟平息了1下情绪，这才说道：“我反对将沿岸村庄人为地功能化，什么康养去、观光区、创业区，这些都是花架子，以前的村庄有这样划分的？不管大小，都是5脏俱全，诊所、学校，农田、庄稼、牲畜……等等，这些哪个村没有？老百姓不出村就能看病，不出村就能上学，有谁将这些村庄划分不同功能了？别搞那些花架子，有人能看上农村，愿意来咱这安家落户、买房置地就不错了，人家看上了这个村，你总不能说这个村是创业村，你要养老去那个，能这样做吗？” 荆涛笑了，说道：“锦麟，你说你平时给人的印象多是温文尔雅、不急不躁，今天是怎么了？还犯急了？” 姜锦麟听他这么说，寻思了1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担心他们把政策执行歪了，搞花架子、出花招儿，有些花招儿是不接地气的，咱们不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再说了，眼下农村这么脆弱，不能搞那些不实用、不接地区的东西！咱们冒着怎样的风险才争取下来这个政策，你我都清楚！” 荆涛明白姜锦麟所说的农村“脆弱”现象，这是个复杂的社会现象，涉及到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方面。 他们目前做的，就是1个大胆的探索和尝试，就是想通过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方式，解决目前农村出现的问题，以期为推动农村的发展焕发出农村的生机。 第762章 半路相逢 荆涛明白姜锦麟所说的农村“脆弱”现象，这是个复杂的社会现象，涉及到经济、社会、文化等多个方面。 他们目前做的，就是1个大胆的探索和常识，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解决目前农村出现的问题，以期为推动农村发展焕发农村生机。 这些层面上的问题，荆涛和姜锦麟私下探讨过多次，有些话他也不想重复说了，就说道：“好了，咱们还是下去看看吧，不要在这里磨牙了，把你的意见，跟基层的同志讲讲，总比在办公室发火强吧？” 姜锦麟不好意思了，他说：“我1听要搞什么区块规划，就突然犯急了，当然，这是在你面前，如果此时面对的是基层同志，我会克制的，这1点涵养我还是有的。” 荆涛看着他，无奈地笑了。 姜锦麟是个真性情的人，孔继生在任的时候，由于两个人政见相同，姜锦麟成了孔继生几乎是唯1坚定的支持者，虽然姜锦麟也受到了孤立，但他不会妥协。 荆涛曾经问过姜锦麟，如果当初他助力孔继生强行推行某些工作，是否能进行得下去？孔继生对万水河项目存有太多的疑问，但他却左右不了这个项目，根本插不进手，只能动用市委书记的权力，处处设卡，不惜将这个项目停摆，若论损失，哪个更大？ 记得当时姜锦麟说道：若轮损失，我认为都打不过孔继生的政治损失。第1，我可以协助他强行推进某项工作，但就当时的东立政治环境，会闹得乌烟瘴气，与工作、团结非常不利；第2，万水河项目老孔根本插不进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戴亮的人，但老孔有个先天优势，就是可以行使市委书记的1票否决权。这个项目可以停摆，可是1旦因为这个项目滋生出其它问题，那损失肯定要大于停摆。 姜锦麟最后补充道：好在上级领导高瞻远瞩，把你这个市委常委派来了，你手里有尚方宝剑，各派势力都忌惮你，我敢保证，你在东立，就不会有老孔的遭遇。 此时想起姜锦麟曾经的论断，荆涛莫名其妙地笑了1下，他和孔继生1样，有自己的政治理想，并且忠于自己的理想，但也有自己的局限。 在去往新西乡的途中，姜锦麟看着两边田野里0星的劳作人员，说道：“荆书记，如果我说现在维持农村经济的是56十年代出生的老人你信吗？” 荆涛说：“信，当然信。” 姜锦麟还要说话，荆涛忽然看见路边1个骑电动车的人，他急忙说道：“停车，是老方！” 小秦便将车停在了路边，与此同时，荆涛早就降下车窗，冲着那个骑电动3轮车的人喊道：“老方，你去哪儿？” 老方停了下来。 荆涛也从前面的车里走了下来。 姜锦麟跟着下来了。 跟着荆涛车后的姜锦麟的车里，走出了高峰和严思泉以及姜锦麟的秘书周小冬。 方紫卿没想到两辆车里下来这么多人，他有些腼腆地说道：“真巧啊，1下子遇到了这么多领导？” 荆涛指着姜锦麟说道：“老方，我给你介绍1下，这位是姜书记。” 方紫卿支好电动车，跟姜锦麟握手，说道：“我认识姜书记，不过都是从电视和大会上认识的，今天1见，可是比电视上帅气多了！” “哈哈哈。”姜锦麟握着方紫卿的手，大笑着说：“您过奖了，我再帅也帅不过咱荆书记啊！早就闻您大名，今天终于得见真容，幸会啊。” 听姜锦麟这样说，方紫卿就看了1眼荆涛。 因为他跟荆涛有个君子协议，那就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东立的官场上，更不希望被人们“传诵”。 荆涛看出他目光的含义，就说道：“我只跟姜书记谈起过你，他也早就想认识您，你也就不用太谦虚了。” 方紫卿知道眼前这两位正副书记是1路上的人，就不再计较，放心地说：“我就是1介草民，不劳领导们挂念，你们快上车吧，我还要赶路。” “您去哪儿？”姜锦麟问道。 方紫卿说：“我随便走走。” 荆涛知道方紫卿的性格，就问道：“老方，你去哪儿，我们送你，姜书记早就想跟你聊聊，你也别谦虚了，你上车。” 方紫卿笑了，说道：“我上了你们的车，我的车怎么着？” 这时，1旁的秘书周小冬赶忙说道：“车子归我，我骑着跟在你们后面。” 方紫卿看看周小冬，说道：“两个轮子跑不过4个轮子啊。” 周小冬说：“没关系，乡间路4个轮子也跑不太快，您告诉我目的地，说不定我比你们先到呢。” 高峰这时说道：“老同学，你就别端着了，上车吧。”说着，他拉起方紫卿的胳膊就走。 方紫卿1见拗不过眼前这几个人，就挣开高峰的手，摘下头盔，说道：“那就辛苦这位领导了。” 方紫卿上了荆涛的车，高峰和严思泉仍然坐上姜锦麟的车上。 此时的周小冬大声问道：“去哪儿呀？” 方紫卿从车窗里探出头，说道：“新西乡政府。” 听方紫卿说出新西乡政府，荆涛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们也要去，故意制造了这出偶遇？” 方紫卿笑了，他说：“荆书记真敢抬举我，我哪有能掐会算的本事啊。” “哈哈，跟你开玩笑，很高兴遇见你，刚才在单位还想起你来了呢，没想到心有灵犀，刚出城就遇见了你，你怎么没开车？” 方紫卿说：“我老婆把车开走了，去参加同学聚会，她因为有接送其他同学的任务，就把我车开走了。她刚把车开走，我就接到老师打来的电话，才知道他来东立了，并且在去往新西乡的路上。” “你老师？”荆涛问道。 “对，我老师，省金融学院的老师，我在金融学院进修过两年，可以说，肚子里的这点专业知识都是跟他学的……” 不知为什么，听方紫卿这样说，荆涛脑海里就闪现出早上在机关大门口碰见的那对老夫妇，他便问道：“你老师来东立不找你，怎么去了新西乡？” 方紫卿不好意思地说：“是受了我的蛊惑，我跟他宣传了东立政策，老人家就心动了，也想过过陶翁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隐居山林，趁今天夫人有时间，老俩就来实地考察了。” 第763章 话不投机 方紫卿不好意思地说：“是受了我的蛊惑，我跟他宣传了东立政策，老人家就心动了，也想过过陶翁自由自在的田园生活，趁今天夫人有时间，老俩就先来实地考察了。” 荆涛说：“他们来东立提前没跟你打招呼吗？” 方紫卿说：“他们不会提前跟我打招呼的，做学问的人都1个样，凡事必须亲眼见到。” 这时候，姜锦麟问道：“方科长，听说你1直在农信系统，跟最基层的人打交道，熟知农村经济，熟知农民，刚在半路上，荆书记我们还在探讨，当今的农村，最需要的是什么样的人才？” 方紫卿听到这里，他扭头看了1眼跟他并排着坐在后面的荆涛，荆涛知道他目光里的含义，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 方紫卿见荆涛没有回应他，就扭过头，看着坐在他前边副驾驶位置上的姜锦麟的后脑勺，勉强说道：“姜书记抬举我了，对农村，我说不上熟知，只能算作熟悉。” 前边的姜锦麟笑了，说道：“方科长太谦虚了，据我所知，你当初辗转好几个乡镇，担任过信用社主任，都是直接和农民打交道，我为什么说你熟知农村，就是基于这1点，因为，能够接触到信用社主任的农民，都不是普通的农民，都是有想法、想改变生活现状的能人，因为，普通老百姓是没有机会认识你的。” 方紫卿说：“您这个说法我只认同1半。” “哦？说说看！” 姜锦麟感觉到这个方紫卿还真不是1般的较真，对于他刚才说的话，方紫卿完全可以认为是客套话，没必要这么较真，还1半认同，也就是说，另1半的说法他是不认同的。 果然，方紫卿说：“我之所以说有1半认同您刚才说的话，那就是我的业务对象大部分都是农民，而且还是想改变生活现状的农民，另1半不认同的就是您说的普通老百姓没有机会认识我。这个说法我不认同。普通老百姓通过认识我们这些基层金融工作者，通过我们的帮助和扶持，他们由‘普通’变成了您刚才说的‘能人’，能人后，也就是他们的事业做大后，就基本跟我们没有太大关系了，他们就会结识更大的银行，寻求更大的舞台，也就没功夫搭理我这样的底层小主任了……” “哈哈哈——”听到这里，荆涛不由地笑出声，他说：“姜书记啊，我可是提前跟你介绍过，老方是1个说话办事非常严谨的人，这次你见识到了吧？” 姜锦麟回头看了他们1眼，也笑着说：“是啊是啊，的确见识到了，我不认为我刚才的话有什么漏洞，但还是被方科长挑出了毛病，我能理解，在银行工作的人，有几个是马大哈说话办事不严谨的人？反过来说，说话办事不严谨的人，也在银行干不了，更别说担任基层领导职务了。所以，我刚才的话没有毛病，正是无数个基层的方主任，为农民撑起了1片天，当他们购买籽种、化肥、农药而钱不够的时候，他们首当其冲就想到了农信社，农信社才是他们当家的财神爷……” “是土财神，但每次都能显灵……”方紫卿及时补充了1句。 “哈哈——”荆涛被这俩人的来言去语再次逗笑。 姜锦麟也被方紫卿的幽默逗笑了，说道：“按你的话说，虽然你们这尊财神很灵，但也奈不住人家转身去拜更大更胖的财神。” 方紫卿虽然理解姜锦麟话的意思，但听他这样说也有些不高兴，就怼道：“我们可不小也不瘦啊，领导可不能扩散这种说法啊——” 见方紫卿如此维护本单位，姜锦麟很欣赏，就说道：“我遇到过好多人，离开本单位后，言谈话语都是对本单位的抱怨，要不就是抹黑，没想到方科长如此维护本单位的声誉，佩服、佩服。” “呵呵。”方紫卿不卑不亢且漫不经心地笑了两声，便把脸扭向窗外。 很显然，方紫卿跟姜锦麟有点话不投机。 其实，最初的时候，方紫卿跟荆涛也是有些话不投机的，他认为自己只是众多金融机构中那个最土且1直穿着棉袄渴望早日换上西服的农信社员工，作为官场新吏又是上级市委常委的荆涛，能屈尊前来跟他约见，除去高峰引见的因素外，有1种被领导重视且尊重的感觉，话题拉开后，更是发现荆涛是1个不拘1格实事求的领导，为了了解农村现状，多次找他闲聊，所以他也毫不吝惜自己多年对农村问题的观察和思考，畅所欲言，每次都相谈甚欢。 荆涛是他敢于说真话的第1人，以前他从未跟任何人吐露过自己真实的观点，高峰也只识得他的冰山1角。 无论是人前还是私下，方紫卿是1个不善于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人，调到总社担任信贷科长期间，为了工作和信贷资金安全，他坚持原则得罪了不少人，甚至招致领导的不待见，不是给他勒鞋带，就是将他调离信贷科，但他坚守原则的个性，往往还能赢得下1任领导的欣赏，把他召回信贷科，骨感的现实，让他更加言行谨慎，因为，不知有多少人拿着放大镜在盯着他。 但在荆涛面前，他就变得有些不1样了，尽管有已退休的原因，主要还是跟荆涛相见恨晚、“情投意合”。 虽然他不在政界，但他知道东立的官场有多么的错综复杂，此时姜锦麟尽管跟荆涛同车，但他不喜欢这个人身上的1股酸气，在他方紫卿的眼里，这股酸气不仅是自视清高的表现，也是不接地气的，老百姓不太喜欢这样的官员。 反观荆涛就不1样了，他跟姜锦麟比，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年轻、职位高、学历高，但荆涛给人的印象却很务实，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刚才两个人还唇枪舌战，这会就都1言不发了，为了打破沉默，荆涛说道：“老方啊，待会你给我们引见1下你的老师。” 第764章 一箭双雕 方紫卿回过头，说道：“那是自然，礼貌问题，我不会忽视的。” 荆涛感到方紫卿的确是1个情商不高的人。 好在姜锦麟不在意方紫卿的真性情，他说道：“方科长……” “叫我老方吧，都退休1年多了。” 姜锦麟又回头看了1眼荆涛，不由地笑了，说道：“好，老方，你刚才1直说你是最能显灵的财神，那么我问你，每次遇上有人烧香你们这些土财神都能显灵吗？” 方紫卿感觉姜锦麟有点不尊重自己的职业，农信人自己可以自称土财神，但外人不应该这样称呼他们，毕竟，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脱掉又笨又土的老棉袄，脱变成仪表堂堂、西装革履的样子。 他本想讲个幽默的笑话，讽刺1下眼前这位东立市委的3把手，但想了想，自己已经退休，且“年事已高”，早已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况且，1旦让姜锦麟下不了台，那也有悖于荆涛的初衷，毕竟荆涛跟姜锦麟美化过自己。 想到这里，他顺着姜锦麟的情绪说道：“哎呦姜书记啊，您这话可是问到节骨眼上了，我们这些人虽然土，但接地气，早期的信贷员都是村里的人，他们太懂老百姓了！别说有人来烧香，就是听闻哪家有困难，他们都会主动跑到家里，帮助解决资金的问题。” “哦，还有这事？”姜锦麟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你说的这些，1定不是现在，现在你们这些银行的人，都高高在上，不给点好处别指望贷出款，你说的这些，1定是上个世纪中期的事，那个年代，人们的思想都比较纯净。” “您别管是哪个年代的事，您刚才指的是土财神，也没说是哪个年代的土财神啊。” “哈哈。”不等姜锦麟反驳，荆涛插话了，他说：“你们这是无谓的辩论，我说姜书记啊，你知道我平时要是想见方兄，都是要经过中间人去预约的，我说你要珍惜跟他在1起的时间，别被1些无聊的话题占用了。” 姜锦麟的确没有把方紫卿看高，他不明白这样1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居然让荆涛这么着迷，也有试探他的成分。 此时听荆涛这样说，才不得不转移了话题，说道：“书记批评得是，我跟方兄投缘，加之他说话幽默，就不由地想练练嘴皮子。其实我刚才说的也不全是废话，我也想从方兄那里得到心灵和思想的启迪。” 方紫卿感觉荆涛1定是在姜锦麟面前过高地估计过自己，才引起姜锦麟对自己1步步的试探，看来，不给他来点真的，别说方紫卿本人，就是荆涛都有些没有面子。 他太知道这届市委领导的心思了，尤其是荆涛来了之后，的的确确想为东立办点好事，所以，他看着田野里00星星的劳作人员，就说道：“东立的百姓有福了，遇上了荆书记、姜书记你们这些心里装着百姓的领导，出台了1系列的振兴乡村经济的政策，有的政策还是独家首创，首创，就意味着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借鉴。有句话说摸着石头过河，如果这条河里你根本就看不见石头，谈何去摸？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暗礁险滩？所以我刚才的话真的不是奉承你们，搞不好就会搭上自己的政治生命。但你们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而是为了广大的东立农民……” “停停停！”荆涛打断了他的话，看着方紫卿说：“老方，用力过猛了，有必要这样互相吹捧吗？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而且还挺高级！” “哈哈。”姜锦麟不由地大笑。 就连方紫卿本人也笑了，他看着荆涛，说道：“这不是吹捧，这是实事求是。要不咱们下车，随便找个老百姓问问，他们保证竖大拇指。” “行了行了，姜书记难得见到你，你就不要谦虚了，敞开心扉，畅所欲言，想怎么聊就怎么聊，别在心里设置那么多的防线。” 姜锦麟说：“这是我的错，我不该跟方兄开玩笑。可是你说不开玩笑，上来就向方兄请教1些严肃的问题，我又怕方兄怪我不拿自己当外人。” 方紫卿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了，他想了想说道：“领导就是领导，打1下给个甜枣核，我没有别的本事，要论对农村的了解，可能别你们多些，姜书记想了解什么，您尽管问，在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锦麟反而不好意思了，他说：“方科长，您知道，在出台政策之前，市委1班人1直在论证、调研，各级干部写的调研报告都得用麻袋装了。尤其是荆书记，他的工作早在我们之前就开始了。我就曾经听他几次提到你，你给他介绍的情况和现状，对他、对我们都有很深的影响，我这几天1直在琢磨1个问题，从上到下各级政府对农村都有大量的投入，除去我们所见到的表面变化外，我真看不出有什么内在的实质性的变化。当然我这话说得有点……有点那个，反正你老兄也不是外人。” 方紫卿说：“我没想到自己的信口开河，居然让荆书记和姜书记由此看重，老方很惶恐啊——” 荆涛斜眼看了方紫卿，笑讽道：“老方啊，若论酸，我敢担保，你酸不过锦麟。” “哈哈哈。”前面的姜锦麟大笑。 方紫卿也大笑，说道：“您这是1箭双雕啊。” 荆涛说：“所以，都别端着了，有什么说什么吧。” 姜锦麟擦擦乐出的眼泪，说道：“方兄啊，我以后也跟着荆书记叫你方兄，你不介意吧。” “那是抬举我，哪有介意这1说？”方紫卿说道。 姜锦麟说：“您知道我为什么跟您逗了几句吗？我这是缓解压力，这压力来自于咱们荆书记，他给了我1个命题，就是要在报纸和电视搞1个系列专题节目，中心议题就是如何振兴乡村经济，广开言路，当然，咱们要正面引导，不能让舆论走偏，说实在的，若论对农村现状的了解，您是我们的导师，虽然我生在农村，但自从上了大学后，从事的工作就跟农村没有多大关系了，到了东立后，自己也没能深入下去，如果说了解，还是这次的大调研。所以，荆书记指示我，要多向您请教，假如没有这次偶遇，我也要单独去拜访您的。” 由于老家改造，作者每天往返近百里路奔忙，致使更新不及时甚至还断更，有时错别字都来不及修改，真是非常抱歉！感谢书友们的不弃，你们是我精疲力尽后还坚持码字的动力，谢谢大家！ 第765章 农村是最后的归宿地 方紫卿见姜锦麟说得很实在，也比较真诚，便扭头看着荆涛，说道：“荆书记，这就是你的不好了，咱们闲聊天我信口开河了几句，怎么还当真了？” 荆涛斜了他1眼，不满地说道：“看你说的，不当真我干嘛找你聊。” 方紫卿怔了1下，又说道：“你当真也可以，怎么还跟姜书记扩散了？” 荆涛说：“你以为我只跟姜书记1个人扩散了吗？” 方紫卿1听，反而无话可说了。 荆涛扭了1下身子，侧对着方紫卿，说道：“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话腻腻歪歪、酸不拉几的了？” 方紫卿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腻歪，我是有点受宠若惊。” “哼，我看你是宠辱不惊、麻木不仁！”荆涛没好气地怼道。 方紫卿笑了，说道：“真不是，我忽然感觉我是1朵花儿，给点阳光就灿烂，有种不知该说什么的感觉，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荆涛又斜了他1眼，说道：“正因为我了解你，你心里那点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吗。我跟你说，姜书记我们私下没少讨论你的观点，他想从你这里找点营养，你就别端着了，不是所有的人都了解农村，也不是所有人的都像你那样思考过农村，更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那样有1种先天的身份去真实地接近农民。1句话，不是所有的牛奶都叫特仑苏。” “哈哈哈。”前面的姜锦麟大笑。 方紫卿立刻正了正身子，看着姜锦麟的后脑勺说道：“姜书记，您想知道什么？或者说需要了解什么，您尽管提问，刚才荆书记说的是，由于我的职业关系，我的确比下乡干部要更多、更全面、更持久、更广泛、更深入地接触农民，了解农村。” 姜锦麟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两天，要在咱们市的报纸上开个专栏，开专栏就要有特约评论员，我想邀请你当评论员之1，你可以用笔名，也可以不暴露你的真实身份，目的就是要说真话，要切中时弊，不可1味唱赞歌，还要有自己的观察、思考和建议，这个专栏1旦开起来，就要持续1段时间，中间不能停，当然，评论员不止你1人，可以有几个人，这样能保证专栏的连续性。” “这个创意好！”方紫卿说：“别说咱们地方小报，就是那些大刊、大报，也鲜少有为农村开辟的专栏。” 姜锦麟回过头，扭着脖子看着方紫卿说道：“先别忙着赞扬，评论员的文章，你1个月不能少于4篇。” 方紫卿说：“写文章我是弱项，谋篇布局更是不在行，但我可以把脑子里的那些内容变成文字，拿出草稿后，两位书记给我把关。” “没问题。我们要的就是你脑子里的那些内容。”姜锦麟说：“刚才在路上，荆书记我们还在探讨，农村到底需要什么？我们第1期就可以抛出这个问题，变成文章，引发全社会的思考。” “农村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首当其冲就是人才。”方紫卿看着树荫下歇息的农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这1路上，咱们目光所及能看到干活儿的农民，有几个是青壮年？别说青壮年，就是干活儿的人都没有几个？现在农村建设得那么好了，为什么留不住年轻人？” “好！”姜锦麟说：“第1期主题就是这个了！老方，你继续说。” 方紫卿说：“不用我说，这个问题大家都能看到，也都能意识到。如果你问，目前是谁在维系着农村，或者说是谁在维持着农村的经济？我会回答，是田里的那些人，那些56十岁甚至78十岁的老人。如果这代人倒下后，那么作为80后、90后，甚至00后，他们还能不能撑住农村？” 说到这里，方紫卿看了1眼荆涛，这是以往他跟荆涛谈话中没涉及到的问题。 荆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方紫卿得到了荆涛的鼓励，便不再有任何顾虑，说道：“这些老人们挖过渠，修过大桥，打过井，更不用说种田了，他们为农村做过巨大贡献，如今老了，却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因为他们不忍看到土地被撂荒，不忍看到庄稼地里的草长得比农作物还高，而与他们同龄的城里人在干嘛？城里人的老人拿着退休金，在公园跳广场舞、下象棋，在遛鸟逗狗，农村老人却没有这样的待遇。尽管你在农村搞了大舞台，可有人去听戏吗？你在农村设置的那些健身器材有人耍吗？那些剪得跟线1样直的绿化带有人驻足欣赏吗？不要将乡村振兴变成1句空话。” 方紫卿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道：“刚才咱们说了，农村需要什么样的人才，要我说，农村不缺有技术有知识的人才，却的是理想型的人才。为什么农村变样了，却还是空心村？每年有那么多的大学毕业生，全是农家子弟，即便这些学生出身在城里，哪怕他是官2代、富2代，我敢说，往上数3代，都是农民，这些人找不到工作宁愿在城里送快递！还有那些农村外出务工的人员，宁愿给私人老板打工1个月拿着34千块钱也不愿回乡创业当家做主，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深思吗？” 荆涛和姜锦麟都陷入了沉思中。 的确如方紫卿所说，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建设现代化的经济体系，就必须培养造就1支懂农业、爱农村、爱农民的“3农”工作队5，这支队5要充分发挥各类人才在乡村振兴中的引领、示范和带动作用，将人力资源转换为促进经济发展的第1资源。 农村，是滋养我们的营养基，是我们每个人抹不去的乡愁，是夕阳下油然而生的那股暖意，是万物萧条后野火烧不尽的最后的希望，也是我们心灵最后的归宿地。即使现代科技让人类上天入地，即使岁月流转，时光荏苒，农村，依然牢牢地扎根在我们的内心，依然营养着万物…… 第766章 开张了 姜锦麟沉默了1下说：“刚才在单位，我还和荆书记说呢，我说我以前回老家，都不敢坐小汽车回去，看见乡亲们就得下车打招呼，即便我在村头老早下了车，也能碰见熟人，晚上家里就会坐满了人，听我讲外面的事。现在倒好，我根本不用刻意装低调了，即便坐着小车招摇过市，也很难看到人，我想炫1下老乡亲们都不给我机会……” 听他说到这里，荆涛和姜锦麟都笑了，就连专心致志开车的小秦都笑了。 姜锦麟继续说道：“村里除了老人和留守的小孩，几乎看不到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人了。那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即便知道你回来了，他们都懒得搭理你了，他们对新鲜的事物不再那么好奇了。少了青壮年的村子，就少了生机和活力，现在就连留守儿童都少了，出去打工的年轻人，只要稍微有点条件，都想方设法将孩子接出去读书，只剩下那些没条件出去和不愿出去的老年人，这样的村子，要真不来点真格的，年轻人是不可能返乡的。” 方紫卿说：“姜书记，我跟你有同样感受，我是东立本地人，别说村里少了人气，就连家家户户的房顶都不冒炊烟了，为什么呢？因为都不烧柴火了，甚至连煤都禁了，我当着你们这些领导说句背道而驰的话，咱们的环境，真的是农民烧柴、烧煤污染的吗？那以前空气怎么没污染？还有柴火烧出的炊烟，早就了多少闻名诗作？给我们留下了抹不去的家乡记忆。” “是啊——”姜锦麟深有感触地说：“我记得陶渊明就写过：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我记得每次放学回来，只要看见半山腰的家里升起炊烟，肚子就条件反射地开始咕咕叫……唉，炊烟没了，小河干了，孩子们都不知道河里的小鱼小虾是什么样，我就感觉现在的孩子太不幸了！” 方紫卿显然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他继续说道：“还有田里的秸秆，打我小时候就是就地烧掉，烧剩下的灰不但是上好的肥料，还能消灭田里的病虫害，怎么就听了那些砖家叫兽的话不让烧了呢？整出1个秸秆还田？秸秆还田也没错，但不是眼下这个还法，眼下是将秸秆粉碎后埋在土里，尤其像玉米、高粱等秸秆，很不容易腐烂，释放的肥力更是有限，反而是病虫害、草害成倍增长，挤占了农作物的生长空间，影响种子、庄稼的正常发芽和生长，造成种地成本的增加……” 听方紫卿说到秸秆还田，荆涛和姜锦麟都不说话了。 方紫卿意识到这个问题不应该在两位领导面前讨论，就赶忙说道：“对不起，我信口开河了。” 荆涛说：“没关系，在车里说话，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没有那么多禁忌。” 方紫卿深知荆涛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有1次跟他聊到荆涛刚到东立时处理的那几个干部，荆涛摆摆手示意不要讨论这事，毕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说多无益。 方紫卿说：“荆书记、姜书记，我私下可以替百姓呼吁1下，咱们时候时候再出台个‘东立政策’，就是取消秸秆禁烧。” 荆涛问道：“取消禁烧那些秸秆怎么处理？” 方紫卿说：“有养殖户想当青储饲料的，就让他们免费运走，运不走的，就地焚烧，现在的大田，可是该痛痛快快来1场大火了，不但能烧死病虫害，那些草木灰还是上等的肥料、抗菌药。” 不等荆涛说话，姜锦麟就说：“我看你这是不想让我们在东立待了，是想让我们挪个地方吃饭啊。” “挪地方？往哪儿挪？” 方紫卿1时没明白姜锦麟话的意思。 荆涛笑了，说道：“你说往哪儿挪？也许我们就去踩缝纫机换饭吃了。” 方紫卿恍然明白，说道：“有这么大的风险吗？据我所知，北部的有的地方，就取消秸秆禁烧了。” 荆涛看了看窗外，说道：“所处的地域环境不1样，这个问题咱们暂时不予讨论，还是说说你老师吧……” “对，老方，你好好做做你老师的工作，争取成为咱们东立第1个外来人员买小院置业的人。”姜锦麟也说道。 “不！”荆涛果断地说道：“花钱的事可不能劝，这不是1两钱的事。咱们可以客观地介绍现行的东立政策，不能怂恿，除非老方给老师出这笔钱。” 哪知，方紫卿却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是有心想买个小院囤着。” “囤着？你以为9.9包邮到家呐？” “哈哈。”听了荆涛这话，方紫卿和姜锦麟都笑了。 方紫卿说道：“我真是有这种想法，1来是我老家的那个院子目前我父母住着，买个小院以后我自己住，为什么说囤着，是因为现在有这个政策赶快买，等以后政策取消了，我想买就不好买了，何况我认识东立两位大领导，还不给我走走关系便宜便宜？” “便宜？”姜锦麟说：“你以为那些小院是我们的私有财产吗？别说便宜，连这种话我们都不能说，而且有专门的规定。” 方紫卿说：“看你，真是开不起玩笑，我能不知道这些吗？” 姜锦麟1怔，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呢，上了车就1副严肃认真的样子。” “我那叫严肃吗？我是惧怕领导。”方紫卿辩解道。 “拉倒吧你。”荆涛怼了他1句。 半个多小时，他们的车子驶进新西乡政府大院。 就见大院里，车辆和人明显多了起来，还有几辆外地车。 姜锦麟说：“今天怎么这么热闹，是不是都是来咨询的？” 荆涛说：“大概是，看来，这个咨询处不应该放在政府院内。” 这时，迎面跑来两个人，是左凤魁和侯建，1定是高峰在半路上通知了他们。 左凤魁喜气洋洋地跑过来，咧着大嘴给荆涛拉开车门。 荆涛看了看院里的车辆，刚想问什么，就听姜锦麟说道：“侯书记啊，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高兴，高兴，当然高兴了，开张了！大吉！” 看着左凤魁眉飞色舞的样子，姜锦麟不解地问道：“开张？开什么张？” 第767章 路是走出来的 左凤魁高兴地说：“石村刚成交了1个小院，刚办完过户手续！” 姜锦麟1听，眼睛都冒出光亮，问道：“太好了！哪里的人买的？” 1旁的荆涛没感到意外，要知道，这是他们搞农村闲置民宅改革的最终目的。 可是当听到左凤魁下面的话后，他感到了吃惊。 左凤魁说：“这个人荆书记应该认识，是清阳电视台新闻主持人，现在是很出名的网红博主，叫叶1航，他准备将他的传媒公司建在这里，并在这里搞直播带货。他说在城里租房搞直播，经常被投诉，说扰民，他考察了石村和另外1个村后，当下就拍板买下了石村的1个闲置小院，这个小院共有1亩半分地，共计9间房，北方5间，东西配房4间，还有1个78分的院子，最关键的是这个院子在村子的最南头，左邻右舍谁都影响不着，他非常满意，几乎没怎么砍价，很快就跟户主签订了购买协议，交了定金……” 原来，是叶1航给他们开的张啊！ 荆涛忽然想起来的路上，和1辆商务舱擦肩而过，他当时还琢磨这辆车有点眼熟，跟叶1航的车1模1样。看来，那辆车应该是叶1航的车，他是刚刚从这里离开。 通过左凤魁的描述，虽然叶1航强调了许多理由，但是荆涛还是隐约感到，叶1航有支持他工作的成分。 但叶1航却从未跟他透露想买在新西乡购买民居的事，就是现在，也未收到他这方面的信息，看来，叶1航的确变得成熟了。 没有哪1个人的人生是1帆风顺的，人，总归是要成长的，成长很痛，有时会让我们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付出很多代价，有时，真的很想去看那些讲述时光倒流的穿越作品，可幻想毕竟是幻想，时间总是要往前走的，不可能倒流。 虽然有句话说得好，我们要笑着迎接生命中的每1个时刻，认认真真地想想，能够被我们记住的那些生命时刻，大多都是笑不起来的，或者是含着泪、忍着痛笑。 这个世界唯1让你相信的就是面对艰难险阻你所付出的努力和忍着痛走过的路，也是你终生引以为傲的事。 叶1航就是这样，他迫不得已离开心爱的播音主持岗位，为自己的虚荣和不成熟付出了代价。 他不甘沉沦下去，终究学会了面对现实，人生就是这样，你想吃鱼，就要承受鱼刺扎在你喉咙的痛，久而久之，你就学会了如何吃到鲜美的鱼肉还不被鱼刺扎到的技巧，学会如何修复自己的伤口并坚定地走下去。 叶1航是如何从伤痛中走出来的，荆涛没有问过他也不能问。但荆涛知道，叶1航肯定经历了涅盘重生的痛苦过程，经历了数次的挣扎，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他为叶1航感到欣慰和庆幸。欣慰的是，这样1个有才华的小伙子，终于战胜了自己，并凭借特长闯出1片天地。 这时候，荆涛发现方紫卿落在了后面，还左顾右看，就说道：“老方，你看什么哪？” 方紫卿紧走两步，小声说道：“我在找我老师，不知他们在哪儿，我打电话问问……” 方紫卿的话被左凤魁听到了，左凤魁说道：“你的老师，是不是姓郭？是和他夫人来的？” “是的，他们在哪儿？” “在我办公室，这个郭老很有意思，我听咨询处的工作人员说，他是来咨询咱们农村民宅流转政策的，他听完工作人员的解释后，便找到我，还要让我再给他解释1遍，我们正在谈呢，得到消息说你们来了，就赶紧出来了。” 方紫卿1听老师在乡党委书记的办公室，便快步走到了前头。 看得出，方紫卿和老师的关系很好。 来到左凤魁的办公室，里面果然坐着两位银发老人，正是荆涛早晨在大门口遇见的那两位。 方紫卿早就先前1步握住了老师夫妇的手，他寒暄了两句，开始给他们互相做着介绍。 当方紫卿介绍完后，两位老人得知面前站着的几个人中，不但都是市委领导，而且还有东立市两位正、副书记时，激动地说：“得，这次我算是没白来，不但见到了乡领导，还见到了市领导。” 几个人坐定后，荆涛问道：“郭老，听紫卿说您对我们这里的小院感兴趣？” 老人说道：“何止感兴趣，我是征得了孩子的同意后，决定在这里养老了！” “好啊，欢迎！”荆涛说：“我们就希望多多吸引大城市里的退休人员，到我们这里来住，如果您满意的话，还希望多给我们带些人来。” 郭老说：“还真让你说对了，我头来的时候，跟几个老伙计说了我的意思，他们让我打前站来考察，紫卿之前跟我说过你们的打算，这个主意太好了，不对，是政策太好了，你们敢开先河，盘活农民手中的闲置资产，对农民来说，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早就该撕开这个口子了！眼下农民手里能盘活的就是脚下这块宅基地了，而对于我们这些城里的闲人来说，也都向往来农村定居，不但能过1把闲云野鹤的瘾，还能为后代置下1处房院，供求双方1交换，农民的不动资金就流动起来了，供求双方都获益。” 荆涛说：“您是搞金融教学的，教出了紫卿这样的好学生，我们都从他那里获得了思想灵感，今天能够结交到您，我相信我们这项政策更能成熟、完美。” 郭老赶忙说：“荆书记谦虚了，很早以前就有人呼吁，但无人敢开这个先河，今天你们做到了，还是你们有远见，敢于担当，敢于尝试。说真的，我开始听紫卿说的时候还不完全相信，因为这和目前农村现行的政策有些不符，可紫卿却说，正因为与现实政策有出入，才难能可贵，就跟当年分田到户1样，小岗村率先搞了，是奇迹，后来全国都搞了，就不是奇迹了，还说什么符与不符吗？路都是走出来的！” 第768章 买哪支股票能挣钱 荆涛听到这里，冲郭老竖起大拇指，说道：“您的话给了我们将这个事情进行到底的信心和决心。” 郭老笑着说：“荆书记太谦虚了！不知紫卿跟你们说过没有，我这次来就是铁了心了想在这里购房置地和定居，作为1名普通的业主，我代表我老伴儿冒昧地问1句，你们这个政策将来会变吗？” 荆涛说：“您这不是冒昧，可以说自从这个政策公开后，不管是否有意来农村定居的人，他们都会问跟您同样的问题，我们各级领导也都无1例外被问及这个问题，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将来的政策可能会变，但现阶段执行的政策不会变，这就跟储户到银行存款1样，利息执行的标准，永远都是当时存款时的标准。我们这个也1样，您1旦入手，将是永久性的，哪怕将来不再执行这个政策标准，哪怕将来东立换了新的当家人，您买到手的宅基地，永远都是您的私有财产，这也是我们坚持要走人大这个法律程序的目的，也是给投资人解除后顾之忧。” 郭老说：“这个刚才左书记也介绍了，现在听你亲口这样说，我们就更放心了。” 荆涛说：“您尽管放心，就是有1天我们在座的都调离了东立，那些继任者也会认可这项政策的。” 听了荆涛的话，郭老似乎没有什么可问的了，他就看了看夫人米瑛，说道：“米老师，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抓紧时间，这些领导们都很忙的。” 米瑛似乎早就想问，怎奈她1直插不上话，这时听老伴儿这样说，就不好意思地笑1笑，说道：“我有1个问题，郭先生问了你们那么多，就是没有涉及到这个问题。” 荆涛看着这位衣着家常简朴、干净利落，却气质沉静淡雅的银发老人，说道：“没关系，您想问什么尽管问，我们不忙，有的是时间回答您的问题，您请吧。” 米瑛微笑着说：“谢谢荆书记，如果我们买了这里的农家小院，肯定要投入1笔资金按照自己的心气进行改造的，1旦我们把小院改造成漂漂亮亮的了，原来的户主看到后也喜欢，他想要回怎么办？” 荆涛笑了，说道：“您这个问题问的好，好像是被问及最多的问题，我看还是由左书记为您解答吧，为什么由他来解答，就是前几天他们正好处理了1起这样的案例。左书记，你把情况给米教授介绍1下吧。” 左凤魁见荆涛点了自己的名，就微微直了直腰，说道：“前几天，我们派出所以及市公安局联合处理了1起强占民宅的案件。案件发生的时间不远，上个月的事，小李庄有个叫李森的村民，他3年前为了还债，将祖宅抵给了债权人，由于那个时候执行的还是国家现行的宅基地政策，债权人过不了户，就写了1个合同，并在村干部的见证下签字生效。债权人将小院改造升级，弄得漂漂亮亮后，就将老人从城里迁居到了小院，李森还有另外1块宅基地，是在村里，几年过去了，两户人家相安无事，偏偏这个时候出台了东立政策，小李庄正好处在万水河项目带上，李森就想将小院赎回，几经协商都没有结果，无奈，李森仗着自己是地头蛇的身份，趁两位老人外出的空儿，强行换了门锁，并将老人的物品扔出。接到报案后，派出所第1时间赶到，对李森进行说法教育，李森不听，将当初的抵扣款拍在桌上，要强行收回小院，我听说后，立即跟市公安局取得联系，邵局长亲自带队，强行将李森和家人带离小院，并以寻事滋事罪、非法侵入住宅罪将他和涉事家人刑事拘留。在这期间，公安和乡政府的人多次给李森做工作，指出他所犯下的罪名，考虑到李森和当事人毕竟还要在同1村居住，我们也没采取强硬手段，以免加剧双方的矛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李森进行了说法教育，如果当初人家不同意用小院抵债，就要他还钱或者到法院去起诉，他又该如何。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家借钱给你，你反过来还咬人家1口，这样的人怎么在生意场上混？所以，最后李森知法伏法，写下保证书，决意不再触碰那个院里。” 米瑛听左凤魁讲完后，又问说道：“他们双方都是你们当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是外地人的话恐怕就要吃亏了。” 荆涛笑了，说道：“眼下您就更不要担心这个问题了，那个时候买卖双方签订的是购房合同，因为宅基地不允许买卖，严格来讲，并不是那么合法。但现在不1样了，现在发给你们的是正当合法的宅基地使用证和房产证，是双证，您跟本地村民享有同等权利，是受法律保护的。” 米瑛点点头，又问道：“我音乐学院的1名教师，如果我想在自家院里弹弹琴，这里的人能接受吗？” 左凤魁1听，咧着嘴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就是想吸引1些像您这样有1技之长的人来村里定居，您懂音乐，可以教教村里的孩子们，可以给孩子们办个班，正当收取费用，我们两级政府都会大力支持的！” 1直没说话的姜锦麟这时也说道：“是的是的，郭老是金融学院的教授，也可以在我们农村发挥特长，为我们的农民普及1些实用的金融知识。” 郭老1听就乐了，他看了1眼方紫卿，知道是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连忙摆手说：“我掌握的那些知识不对路，没有实操性，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即便是农民，也不是从前的农民了，他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农民。如果我哪天在村里散步，被人挡住问，买哪支股票能赚钱，我怎么回答？” “啊？哈哈哈——”大家反应过来后都乐了。 唯独方紫卿没乐，他说：“这个问题对于您来说并不难啊？” 第769章 绝对不行！ “怎么不难？”郭老瞪着自己的学生说道：“如果我知道哪支股票能挣钱的话，我就是砸锅卖铁、东拼西凑也要把这支股票拉起来，哪怕我不参与坐庄，我买可以吧？买了就赚，我借钱都干！还能轮上别人吗？” 听了郭老的话，大家又是1阵大笑。 荆涛笑着说：“得，我意外知道郭老的本事了，不瞒您说，我上学的时候因为所学专业跟金融有点关系，自然而然就关注股票了，大1的下半年，受班里其它同学的影响，我也开始蠢蠢欲动，我就将家里赞助我的8千块钱当做启动资金，开始炒股了。” “哦，那荆书记是老股民了！”郭老说道。 “股龄老，经验不老。”荆涛惭愧地说道。 显然，这个话题引起了在座各位的兴趣。 方紫卿看着荆涛问道：“大1开始就炒股，意识够超前的。” “我是超前赔钱。” 荆涛其实在高中时代就对股票有兴趣，但紧张的高中学习不允许他研究股票。 姜锦麟问道：“你那8千块钱的本金最后还剩多少？” “1分不剩。”荆涛说：“虽然赔光了本金，但我对股票的兴趣却被调动起来了，班里还有几个股民，我们每天晚上熄灯后，躺在被窝里就讨论股票的事，终于，我看中了1支股票，给父母打了欠条，贷款1万……” “怎么还跟父母贷款了？”郭老问道。 荆涛说：“我从小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爷爷奶奶对我非常宠爱，当奶奶知道我想炒股不想跟父母要钱的时候，就给了我1个快到期的存折，上面有8千块钱，奶奶说，利息归她，本金归我。最后我把本金赔光了，总觉得对不起奶奶，发誓要加倍给奶奶赚回来。我们几个室友经过1段时间的观察、分析，决定下注。但我没钱啊，于是，正大光明地提出跟妈妈贷款1万元，我记得还给妈妈写了字据，现在想起来还很有意思……” 说到这里，荆涛不禁笑了，当年的这些事，似乎很能愉悦他的心情。 但大家都等着听下联，姜锦麟问道：“后来呐？” 荆涛回过神来，说道：“后来当然是赚回来了。” “那你现在还炒股吗？”郭老忽然严肃地问道。 荆涛说：“炒，不多，我现在的两支股票都是长线的，今到这儿我都快忘了还有股票的事呢。” “国家对党政干部炒股是有规定的啊？”郭老继续盯着荆涛说道。 荆涛说：“明白，我的炒股行为，都在合法范围之内，并且，这么多年了，从不超过20万，而且是有据可查的，这些情况我早就按照规定向上级进行过文字汇报。” 郭老不解地说：“20万就能在股市博弈？荆书记有辱我智商了。” 荆涛说：“以我的财力和精力来说，20万正好，虽然不多，但足以维系我有限的专业知识，不然自己所学的专业是什么都快忘记了，这样可以逼迫自己去学习更多的知识。” 米瑛问道：“荆书记学的是什么专业？” 荆涛说：“我的专业是审计。” 郭老1听，立刻说道：“审计学的课程体系很广泛的，几乎涉及到经济和金融领域里所有的事情，我知道的就有宏、微观经济学、统计学、管理学、会计学，金融学、货币银行学、经济法，还有什么各种审计，包括企事业单位的财务审计、国外审计、政府审计，经济效益审计等等，没有涉及不到的领域。学这个的数学要好，要精通线性代数、概率论、数理统计等方面的知识，换言之，就是脑子要好使！” 荆涛笑了，说道：“看您说的，哪个专业都需要脑子好使。” 这时，1旁的姜锦麟说：“我们荆书记是双料硕士学位……” 荆涛不等姜锦麟说完，就看向他，用严厉的目光制止住他下面的话。 姜锦麟也意识到了什么，他立即改口说道：“我是想说，能在学生时代就开始炒股并且1直坚持到现在的人不多，其实我更关心的是你从开始的8千元启动资金到现在，你是赔了还是赚了？” 虽然这个话题有些意外，但荆涛仍然回答说：“小赚，学生家底有限，投入股市的钱就不多，而且工作后时间太紧，也没多少充足的时间去看盘，毕竟上班时间内，是不能堂而皇之地上网的，渐渐地，兴趣也就没那么大了。” 荆涛说到这里，看看左右，说道：“怎么话题引到我身上来了，咱们私下有的是时间可以聊，还是多听听郭老的吧，咱们也很难得能见到郭老，要珍惜这个机会，多从郭老那里挖掘和学习。” 郭老笑着说：“我有什么可学的，搞金融的跟搞投资的差不多，都有投机心理，都是趋利的，所以我刚才说我的那些知识没有实用性，无法普及，但有1个人的知识却是可以普及，那就是米教授的音乐，她可以为这里的孩子们做点事，普及音乐知识，尤其是那些留守儿童，可以免费教学，只要不发生像李森那样的事就好。” 1旁的米瑛听后，就把目光投向荆涛，她用力点点头，表示同意老伴儿的意见，愿意为孩子们做点事情。 荆涛感觉这是1对有情怀的教授夫妇，这不就是他们想要吸引的人吗？他刚想说什么，就见左凤魁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 “如果你们不收留守儿童学习音乐的费用，那我在这里向你们保证，免收你们的水费、电费、卫生费！” 郭老1听，连忙摆手，说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为什么？”左凤魁不解地看着他们。 就听郭老说道：“第1，如果你们免了我们的水费、电费、卫生费，那后来者呢，你们都免吗？都免的话负担得起吗？第2，如果这样的话，就会给你们的工作造成被动，好像你们是在用这个当诱饵来吸引人们前来投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们不要免费，只要我们来这里定居的权益能得到有效的法律保护就足够了！” 第770章 热谈中 “这个您绝对放心！当着我们正副市委书记我跟您保证，不但您的合法权益不会受到任何的哪怕1丝1毫的侵犯，如果你们肯教我们孩子们音乐，定会得到相应的额外的照顾的！” 左凤魁说到最后居然“啪啪”拍着自己的胸脯。 “我信、我信，我绝对相信，不然也不会来了。”郭老说到这里，赶紧走过去，将左凤魁按到座位上。 左凤魁坐下后，郭老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叹了1口气，说道：“这次来，我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你们想做事、做好事的想法，真的很受鼓舞啊！我经常听到有人说，有些基层干部是垮掉的1层，也跟着学院的同事去基层调研过，无论怎么说，无论基层有多少干部犯了错误，但为百姓做事，是每1个基层干部共同的心声。就拿你们来说吧，紫卿就说了不下3次，每次打电话他都会在电话里跟我唠叨半天，探讨1些事情，能感觉得到，他这么密集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我探讨1些有关振兴乡村经济的话题，就说明东立换了当家人了，今天1看果然如此……” 荆涛看出来了，这个郭老，是1个有思想有见解的人，他的曾经的学生方紫卿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方紫卿的老师会更加有见地。 郭老继续说：“紫卿虽然是我3十多年甚前的学生，但我们1直没有断了联系，我对农村的了解，大部分都来自他对农村的描述和观察，这也是我决定来农村居住的原因，我还给你们透露1个消息，我呀，去年接了个活儿，就是写1本有关如何振兴乡村经济的书，也收了人家的钱，就是1直没给人家干事，恰逢你们突破1些壁垒，在农村搞改革，我自然是非常感兴趣了，就这么着来了。” “那太好了！”荆涛说道：“我们正是需要您这样的专家学者到农村来体验生活，深入了解农村，写出真实的农村！” 郭老说：“荆书记先别激动，也可能我会拿这次你们对农村的改革当个典型例子列举的，你不怕吗？” 荆涛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只要真实、客观地写，我们不怕，我们希望能给全国地区当个先驱者，探索农村的新出路。” 郭老点点头说道：“我这次下来，着实感到农村的变化太大了，回顾这几年的国家的确在农村进行了巨大的资金投入，但同时也在思考1个问题，那就是农村变化这么大了，为什么我们还出现了空心村？” “是普遍现象的空心村。”荆涛补充道。 “当然是普遍现象！”郭老说：“2十世纪我们最主要的就是产业资本的崛起，产业资本的崛起必然导致生产过剩，生产过剩的方式你就必须去缓解。我们现在遇到的问题那些发达国家同样遇到过，但缓解的方式不同，有的国家是通过发动战争缓解，而我们是通过大规模的基本建设来缓解。这是我们跟西方发达国家最大的差别。他们是通过战争打掉过剩，而我们是通过建设来消化，所以，在别人忙着发动战争的时候，我们却在埋头搞建设。所以，m国人来到我们国家后，看到我们的机场、车站和我们的高速路、高铁等后，感慨地说道：和今天的中国对比，我们国家才是第3世界。他们这话不谣，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去没去m过，他们的基础设施真的很差，着名的1号公路、着名的机场、着名的广场……等等，我用坑坑洼洼来形容真的是不过分。” 听他说道这里，在场的人都在点头。 郭老继续说：“中国目前号称是世界上头号的基建狂魔，但我们的发展也引起了个别国家的恐慌，所以才有了变着花样的各种封锁、制裁。我的导师曾经跟我说过……我导师如今已经9十岁了，他曾经跟我说过，我们为了消化产能过剩，国家计委项目库里，躺着无数个项目，但金融风暴爆发后，我们就开始大规模地搞建设，许多被称作‘僵尸’的项目，也在在这个时候被唤醒了。于是，我们有了纵横东南西北、4通8达的高速路，许多西部地区很少有人经过的地方也修建了高速路、高铁等大项目纷纷闪亮登场……” “对不起，我打断您问个问题。” 乡长侯建突然问道。 郭老示意他请问。 侯建说：“我听了您刚才的话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国家计委项目库里有那么多的僵尸项目？既然是利国利民的好项目，为什么我们不早点搞建设？” 郭老说：“在金融风暴爆发之前，我们的经济对外依赖相当高，是m国的将近4倍，如果那个时候大规模上项目的时候，势必会造成物资紧张，物资紧张就会造成通货膨胀，所以不敢上。金融风暴爆发后，外贸突然下降，外需没了，就需要上内需，我们不可能再依赖对外贸易维持高增长了，所以，才有了后来我们大规模甚至是超规模的上项目，以至于创造了众多基建史上的世界神话，当然，也就有了基建狂魔的称呼。” “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带动起方方面面的产业链，当所有的产业链被带动起来的时候，就需要大规模的建设队5，于是就有了农民工的外出……说到底，空心村的出现，并不是单纯的种地不如打工赚钱，它是在1个大背景下的必然结果，1点都不奇怪。我们在建设中消化掉了产能过剩，这招m国也想学，但好多条件他是不具备的，比如庞大的建设工人……” “这就是计划经济的1个好处，可以自主调控我们国家前进的步伐。”荆涛由衷地说道。 “你说得太对了！”郭老说：“好多外国学者都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实行计划经济？这就是我们的国情，这就是我们的发展基调。我在多个场合下总是爱讲1个事，那就是03年非典时期的小汤山医院。当时，国家1声号令，小汤山方舱7天7夜就建成了，那是北京国企干的。同志们，7天7夜建成1座临时传染病医院，创下世界医院修建速度之最！这是任何1个资本主义国家都做不到的，那为什么我们做到了呢……” 第771章 谈话被“窃”听 “这就是我们的体制的优越性。”郭老自问自答地说道：“我们的央企、国企不计代价、不讲条件，只服从国家的号令。私企行吗？不行，他们要考察项目、要核算成本和收益。这几年，大型国企没少干这事，这也是他们在银行贷款占比最多的主要原因，包括我们的西部大开发、振兴东北等大战略……” “外国人不理解我们为什么坚持计划经济？为什么每年出计划？这就是我们的国情。根据国情，我们每年必须保持gdp不能低于百分之7，不高于百分之8，这是根据每年新增就业人口，低了就会造成许多意想不到的社会矛盾，但也不能高了，高了的话就会出现增长过快，就会出现通货膨胀，同样会造成意想不到的社会矛盾……回到空心村问题，就是如何把那些外出打工的人员吸引回来，作为基层，唯1的办法就是推动乡村建设提质增效，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提供强劲的动力，让农村更具魅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左凤魁看了1眼侯建，悄悄指了下手表，示意让他去安排午饭。 侯建立刻领会，却迟迟不肯站起来，他听入了迷。 当左凤魁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不得不起身走了出去。 出了门，才发现门口和窗根下居然站着78位乡镇干部，他们背对着太阳，竖起耳朵听着里面郭老在说话。 “诶——你们……站在这干嘛？”侯建问道。 1位年轻的干部擦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地说：“我们看见周秘书在听窗跟，就跟着凑过来了，听了几句就挪不开脚步了，讲得太好了！” 周秘书是姜锦麟的秘书，他将方紫卿的电瓶车骑到石村后，就寄存在石村，随后自己搭了个顺风车赶到新西乡政府大院。 他之所以没有去跟领导报道，就是发现屋里的人谈得正酣，他听了1会，很感兴趣，觉得专家谈的内容也很吸引人。这时，有两个人过来跟他打招呼，便跟着他1起听了。 不得不说，郭老讲的好多内容，包括国内国际上的时政信息，是他们没有听到过的，也是网上没有过的内容，所以，越听越爱听，也因此又招来几个人。 侯建知道他们听入了迷，就说道：“你们到屋里去听吧。” 几个摇摇头。 左凤魁的办公室本来就不大，他们进去恐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想到这里，他便又打开门，将靠近门口的1扇窗打开，方便里面的声音传出来。 快到机关食堂的时候，侯建感到没有了以往饭点时的热闹，出奇地安静，他推开食堂的门，这才发现十多个乡机关干部正围着1台手机在看着什么。 走近1看，才发现画面是左凤魁办公室的窗前，里面传出的声音则是郭老的侃侃而谈。 侯建1看就怒了，他1把将桌上的手机夺过来，1边大声斥责道：“谁干的？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这是，1边的党政办主任说：“刚才大家为了听专家的讲座，都跑到左书记窗跟底下去听了，我1想既然专家在讲时政，讲我们的农村改革，这是好事啊！大家都听听有利于工作，就让信息员弄了这个手机传输……” “糊涂蛋！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侯建大声说道。 几个人摇摇头。 侯建说道：“这是专家的私下聊天，万1流露到网上，会给人家造成被动，甚至会造成很严重的政治后果！你、你们都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这位主任这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赶忙说道：“那……可怎么好？我并无恶意啊——” 侯建看着他们几个人，问道：“老实说，有谁录音录像截屏了？” 几个人同时掏出手机请领导检查。 侯建挨个检查了1遍，他确认没事后，才松了1口气，然后举着手里的手机问道：“这是谁的手机？” 那位主任说：“我的。” 侯建说：“你马上去现场，把现场那个手机给我交上来。” 主任迟疑了1下。 侯建又问道：“那边那个手机是谁的？” “周秘书的。” “不管是谁的，就说我说的，赶快关闭。” 侯建说完这话后，他想了想，便转身走了出去。 与其让别人去关闭周秘书的手机，不如自己去。 等他来到左凤魁办公室窗前，只发现了窗台上的手机，没见到周秘书。他回忆了1下，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周秘书。 他毫不客气地拿过那只发烫的手机，关闭后，跟主任的手机扣在1起，装进自己的口袋里。 他没有将这个情况立刻上报，而且返回食堂，交待厨师安排几个人的饭。 这时，被没收手机的那位主任说道：“我已经让食堂安排饭菜了，等咱机关干部吃晚饭领导们就可以开饭了。” 侯建没理他，而是瞪了他1眼，便开门走了出去。 这位主任有些慌，他追了出去，说道：“乡长，我的手机……” 侯建头也不回地说道：“待会再说！” 再次走回乡党委书记办公室前，他对着那几个听“窗跟”的人说：“别听了，赶紧去吃饭，食堂快没饭了。” 几个人见侯建神情严肃，且态度跟刚才正相反，便转身走了。 侯建看了看左右，仍然没有发现周秘书，他便走了进去，坐回原位。 屋里，郭老仍然谈兴正浓。 左凤魁看了侯建1眼，侯建冲他点点头，同时伸出两根食指，摆了1个“十”的造型，意思是十分钟后就可以开饭。 侯建的这个动作也被荆涛看到了。 他没有说话，而是又专心致志地听郭老继续谈论国内国外的有关农业方面的信息，有的还是没听过的奇闻。 郭老讲了许多人们目前关心的粮食安全、食品安全，甚至涉及到了国人高度关注的转基因问题…… 眼看快到1点钟了，荆涛看了看左凤魁，这老兄，听傻了，恐怕早就忘了招待他们吃午饭的事了。 第772章 什么人干什么事 看来，只有他说话了。于是，他故意抬腕看了看手表，刚要说话，就被郭老抢先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我真是打开话匣子搂不住了，从来没有这样4无忌惮地海阔天空、胡说8道过，所以，今的话出了这个门口我可不承认啊，你们就当故事听，当闲话听，千万别认真，更别外传，几十年了我都是谨言慎行，今天真是放开了，老米啊，你怎么不拦我啊——” 米瑛笑了，说道：“我想拦你着，可是我得插上话呀，再说了，这里即将是咱们的家了，你跟家人胡说8道也好，海阔天空也好，信马由缰也罢，只要你高兴、痛快，说说也无妨。” 听到这里，侯建暗自摸了摸兜里的两部手机，他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所做的1切。 荆涛说：“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跟我1样，没听够，但时间不早了，快1点了，我们怠慢了两位老师，都怪郭老讲得太好了，好多东西我们都没听说过，希望以后郭老经常这样海阔天空、信马由缰，我们大家都听入迷了。好了，该吃饭了，今天要跟郭老好好喝两杯。” 郭老1听连忙摆手，说道：“如果我拒绝你们的好意，不在这里吃午饭，别说别人，就是我学生紫卿也会认为我矫情，所以我就暂且把自己当个客人，客随主便，但是酒就不要喝了，因为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中午不得饮酒，所以，荆书记的美意我领了，这是我唯1的要求。” “哈哈。”荆涛笑着站起来，走到郭老跟前，说道：“我之所以说陪您喝两杯，是没安好心，想继续听您的海阔天空，您看，我们的干部们都听入迷了。” 侯建1听，赶紧说道：“岂止我们几个入迷，门外还有好几个冒着日头听窗根儿的呢。” 严思泉1听，立刻回过身，看向他后面的窗外。果然看见几个乡干部站在窗外。 郭老不由地大笑，说道：“我今的话可是关起门来说的，不负任何责任，你们就当笑话听，千万别当回事。” 左凤魁说：“您说的这些笑话都够我们消化1阵子的。” 在陪着郭老夫妇去食堂的路上，姜锦麟的秘书小周凑到侯建跟前，说道：“侯乡长，我手机在你那儿？” 侯建看着他，本想说他几句，转念1想，小周是市委副书记姜锦麟的秘书，他是没有资格说他的，就掏出手机，说道：“我怕有人将荆书记他们的闲谈散布出去，就没收了手机。” 侯建这话也表达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便将手机交给他。 周秘书不以为然地说：“你多虑了。”接过手机后，便走开了。 侯建知道他有些不高兴，就不再说什么了。 席间，荆涛跟郭老说：“刚才听了您的1席话后，我忽然有个想法，想以石村为基地，建1个人才驿站。” 郭老1听，立刻放下筷子，问道：“为何有这个想法？” 荆涛说：“我是受到了您的启发。您看，您是省高校教授，却对农村有着深厚的感情，目前，我们这次对农村改革，不光是在产业结构上、宅基地使用上，还有就是针对返乡人员和来我们这里搞农创项目的老板、大学生等等外地人才，甚至，向你们这样对农村有感情、有想法的离退休的教授、学者，总之，就是为1切来建设农村、发展农村，甚至研究农村的人提供1切便利条件，由此吸引更多的人才。” “好，这个主意太好了！”郭老拍着手激动地说道：“我的导师在西南1个地方就搞过这个农村人才驿站，距今有2十年的时间了，近些年他年龄增大行动不便了，便把这个驿站交给了当地的学生我管理。其实，紫卿开始跟我介绍你们这里的情况时，我也有这个想法，我们这些退休的所谓的学者们，手里的课题项目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少，相比之下时间就会回越来越多，不好意思去跟年轻人抢课题资源，就想自己搞点敢兴趣的事，我是农村出生，经历了建国后所有的历史阶段，有生之年想做出点什么，如果荆书记不嫌弃，如果荆书记不怕我们给你找事，我敢说，只要我来东立，就会有多人追随。” 荆涛说：“我什么都不怕，您能来我就感到非常荣幸了，如果您再带来几个人，那我们就更加地荣幸，来，郭老，我携在座的敬您2老，希望你们在精力允许的情况下，多为我们做些工作！另外，您可以大4地跟老同事们宣传，来东立安家落户，给永久居住产权证，可以买卖、可以继承，跟城里的商品房具有同样的法律属性。” 他说完站起来，几只茶杯就碰到了1起。 由于郭老来1趟不易，下午，由方紫卿和左凤魁陪同他们夫妇去石村看房，荆涛和姜锦麟他们便返回市里。 回来的时候，姜锦麟没有再跟荆涛坐1辆车，他要顺路去万水河项目工程指挥部去看看。 这样，荆涛的车里还是高峰、严思泉等原班人马。 荆涛和高峰兴奋地聊着郭老，这时，高峰忽然严肃地说道：“吃饭的时候，我去厕所，侯建陪我出来的。他跟我说了1个事，咱们在左凤魁办公室跟郭老的谈话内容，都被小周用音频的方式转给了食堂的几个乡干部……” “哦，有这事？”荆涛就是1惊。 这时，严思泉也恍然说道：“我说刚才周秘书干嘛拉着我说，说他今天做了1件机灵事，出于好心，但却被别人误解了，我问他什么事，他没说，原来就是这个呀——” 高峰说：“这个小周的确机灵，但有时候用错了地方，好歹也是领导秘书，被人家乡长没收了手机，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 荆涛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他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看着掠过的1块块农田，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郭老刚才说过的1句话：“人事、人事，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啊——” 第773章 做好先躯工作 荆涛没有对此事发表意见，他把目光投向车窗外，看着掠过的1块块农田，重复着郭老说过的1句话：“人事、人事，什么样的人干什么样的事啊——” 听荆涛这样说，高峰和严思泉都不言语了，尤其是高峰，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荆涛的这句话。 荆涛不发表意见，这些高峰想到了，毕竟，他是1把手，小周不但是姜锦麟的秘书，在分工上是属高峰这个市委办公室主任管辖范围内的人，这两个条件，决定了荆涛不会对此事发表意见。 换句话说，无论是对秘书的教育还是处罚，且不到他1个市委书记操心的地步。这也是高峰为此沉默的原因所在。 他们刚上了万水河大堤路，荆涛就接到了张亚杰的电话。 他看了看表，这个时候也就是下午刚上班，张亚杰很少在上班的时候给自己打电话，1定是有事找他。 接通电话后荆涛说道：“亚杰，有事？” 张亚杰“嘿嘿”了两声，说道：“没啥事，你上班了吗？” “我上午下乡了，现在正往回走的路上。” “哦——”张亚杰长应了1声，说道：“我给你发信息吧。” “好的。” 这时，就听小秦说道：“邵局长的车。” 荆涛1听，目光立刻投到前面，就见邵冲的私家车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个弯，驶进了石村的道路。 邵冲自从跟苏素领了结婚证后，1直没有摆酒席，苏素怀孕后，双方家长心疼他们俩，纷纷表示要给他们买辆车。 尤其是邵东庭，更是让夫人直接给邵冲的卡上打了2十万元，让他去买辆车，因为苏素怀孕不方便再坐他的那辆摩托车了。 面对这笔钱，小两口商量了1下，决定靠自己买车，于是，邵冲将这笔钱又退给了叔叔和婶婶，随后，他们便以0首付的方式，贷款买了1辆车。 苏素父母心疼女儿，将1笔到期的几万块钱支出来，让他们还车贷。 同样，两个人仍然拒收了这笔钱。 邵冲自打工作后，他几乎没什么花费，交警1年4季衣服不用买，吃饭队里有补助，加之他本身就练就了节俭的“本领”，工作年限虽然不长，但工资除去给每个月孝敬叔叔和婶婶1千块钱后，几乎都存了起来，这样手里也就有了几万存款。 跟苏素订婚的头天晚上，叔叔邵东庭让婶婶拿出1个存折交给他，说是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变卖得来的，之所以1直没给他，是他还没到能支配这笔钱的年龄。如今他长大了，面临成家立业，这笔钱也该物归原主了。 紧接着，叔叔又给了他1个存折，是0存整取的，他打开1看，都是每个月给他们的1千元钱，他们1分钱没花他的，都给他存起来了。 叔叔将两个存折交给他后才告诉他，之所以没有拒收他每个月孝敬他们的钱，是因为养成他勤俭节约的习惯，另外，也是维系亲情的1种手段，增加他的家庭责任感，他们都是高级干部，是花不着他的钱的。 邵冲知道，叔叔和婶婶给他和弟弟都在省城买了房子，同1小区，同1栋楼，同1朝向，同1面积，只是不同在1个单元。已经完成基础装修，只有没填家具。 邵冲谈了女朋友后，婶婶按照叔叔的意思，1口气买了两套家具，将两个孩子的房间进行了家具配套。 虽然邵冲他们不在省城工作，但叔叔和婶婶认为，节假日他们回家是不可能跟他们住在1起的，省城应该有他们的住房。 邵冲感觉叔叔和婶婶为他做得太多了，所以拒不收下这两个存折。 叔叔1时恼怒，说道：“那你以后永远不要回这个家了。”说完，“砰”地1声关上书房的门，不再理他。 婶婶将两个存折再次硬塞进他的手里，说道：“你小子可别气着他，他最近血压又高了。你如今是快要当爸爸的人了，要挑起1个家的担子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是需要钱的，你就别跟我们见外了。” 就这样，邵冲含着泪接过这两个存折。 于是，他们开始用这笔钱装修新房子，又买了新车。 这1切还是芮晓枫用讲故事的口吻告诉荆涛的。 苏素早就拿芮晓枫当成最亲密的人，所以，加上1孕傻3年，快乐的她，总是喜欢跟芮晓枫分享新婚后的快乐，并催促他们快点结婚。 当然，芮晓枫隐瞒了苏素催促他们结婚的事，只是告诉了有关邵冲和叔叔之间的事。 此时，看着邵冲开着他那辆新买的车拐向石村的时候，他立刻想到了叶1航。 因为叶1航刚刚买下石村的1个院落，有可能他是去看望叶1航，如果邵冲是在执行公务，他就不会开私家车了。 想到这里，荆涛也对叶1航新买的小院产生兴趣，就跟小秦说道：“跟着他。” 眼看小秦要开过通往石村的路口了，听到荆涛这话后，立刻踩刹车打转向，1个急掉头，拐进了石村路口。 严思泉知道市委书记跟新到任的公安局长的关系，就说道：“邵局是不是有公务在身？” 荆涛说：“估计是奔着叶1航小院去的。” 听了这话，高峰立刻来了兴致，他说：“正好咱也去看看。” 荆涛笑了，说：“是不是你也想买上1座？” 高峰说：“我的确有意买，但前提是要先把城里的房子卖掉。” “为什么？”荆涛问道。 高峰说：“钱紧。” “哈哈哈！” 荆涛大笑，说道：“装穷吧？” 高峰说：“装穷倒不至于，但也没钱多到4处置房的地步。城里我倒是有两套房子，老人住1套，孩子年底准备结婚要住1套，所以，还真拿不出钱来买小院。” 严思泉说：“今天我听郭老讲，他预测农村的房产有可能是下1轮的投资方向。” 荆涛说：“我刚上大学的那年，我们1位老师就预测，将来穷人住城里，富翁住乡下，他这个预测和郭老的理论有相似的地方。很难说未来的农村不是拉动经济的1辆强劲的马车，目前看实体经济普遍不太景气，未来有可能就会出现返乡潮，下乡潮，回乡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搞活农村经济，将难以应对全球性的危机。所以，我们要敢于走在潮头的前面，做好先躯工作。” 第774章 邵冲的警惕性 严思泉说：“您说得太对了，以前这方面的会议和文件也没少学，但总是不开窍，今天听郭老讲后，有1直茅塞顿开的感觉，1下子就透亮了。还得说是专家，他讲的有些我都没听说过，尤其是好多内部信息。” 高峰说：“层次不同，获得的信息就不同，咱们在底下听的都是小道消息，他们在上面听的也许都是真事，另外，他还有个快9十岁的导师，获取的消息当然就不1样。比如粮食安全和转基因的问题……” 严思泉说：“我现在想起郭老说的1句话还想笑，他说个别部门里的人，全是自私自利的家伙，甚至帮助外国人算计自己的百姓，这话听着真解气！” “这话不宜外传。”荆涛听后嘱咐道，他忽然想起什么说道：“高主任，回头你跟小周谈谈，检查1下他录的那些东西有没有备份，是否删干净了。” 这是荆涛第1次对周秘书偷录郭老谈话行为的表态。 高峰赶忙点头说道：“您放心，这事我有安排。” 荆涛忽然想起弟弟多多的举动，说道：“有必要给我们的同志们上堂国家安全的课。” 高峰说：“前两天我和姜书记去市里开会，就是有关这方面的会议精神，国安局老翟今天早上递上1份报告，打算请清阳的领导专门给咱们的干部讲讲这方面的内容。” “好，你们看着安排吧。” 他们的车刚驶进石村，在村西1个胡同口，忽然站出1个人，小秦没有思想准备，冷不丁看见跳出1个人横在车头，下意识地来了个紧急刹车，后面坐着的荆涛和高峰不由地向前面扑去，幸好有安全带，不然凭着强大的冲力，他们两个人得去前排座位报到。 小秦爆了个粗口，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就向那个人扑去。 快到那个人跟前了，他也看清了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1路跟踪的邵冲。 刚才还憋着满肚子的火气，1下子情绪转不过来，他冲着邵冲嚷道：“你干嘛，不想……安的什么心啊，有这么开玩笑的吗？” 小秦刚想说“不想活了”，怎奈终究没说出口。 与此同时，邵冲也看清了是荆涛的车。 他尴尬地忙冲小秦摆着手势，说道：“对不起，不知道是你们，这也怪你，谁让你1直尾随着我，我快你也快，我慢你也慢，我拐弯你也拐弯，我当然要看看是谁在跟踪了！” 小秦仍然有些脸红脖子粗地说道：“那……那又不是你家的路，许你走不许我走啊——” 话虽这样说，但小秦的口气明显地和善了不少，而且有了开玩笑的成分。 “哈哈。”荆涛下了车，说道：“邵局长啊，你果然具备相当高的专业素质，反侦察能力够强的啊，厉害厉害啊——” 邵冲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想给荆涛敬个礼，1想到自己没穿警服，他习惯地两脚并拢，就双手抱拳，说道：“俺不知后面跟我的车是你们，得罪了！” 荆涛晃动了1下上半身，4周望了望，看着邵冲问道：“你是来看叶1航的？” 邵冲1怔，问道：“您怎么知道？” 荆涛故意打量着他，又看了胡同里停着的邵冲的那辆黑色轿车，说道：“你这打扮也不像是来办案的，我也是上午才知道叶1航在这个村买了个小院，本来也想顺路过来看看，碰巧遇见了你。” 邵冲明白了，原来荆涛早就认出了自己的车。 邵冲胡撸了1下自己的脑袋，看了1眼自己的车，喃喃地说道：“俺这车也没啥特别的，路上1抓1大把，您怎么就知道是我的车？” “这是秘密。”荆涛又问道：“叶1航在哪儿？” 邵冲这才指着车头前面正对着的1扇大门说：“就是这个院子。” “走，进去看看。”荆涛说着就往前走。 邵冲紧跟在他身后向院里走去。 荆涛看了1眼邵冲，说道：“你消息够灵通的，叶1航上午刚办完手续，你这么快就过来看他了？” 邵冲说：“我是奉夫人之命来看他的。” “哦，这么说苏素早就知道？” “是的，叶1航前几天来过，他1眼就相中了这个院子，便拍了照片，想让素素给他设计1下，他好装修。” “噢，你家素素还会室内装修设计？我还是第1次听说。” 邵冲说：“她大学的时候，自修的这门课程，源于业余爱好吧。” 荆涛这才想起晓枫让他看过苏素小屋的照片，设计得很有特色。 走进院子，就看见叶1航那辆商务舱车停在里面，还有另外1辆白色小车。 “这个院子够大的！” 荆涛说着，停下脚步，打量着院子。 就见院子除去放车的地方，4周都长满了1人多高的草，野草甚至爬上了腰墙的墙头。 前面，是1个2道门，2道门里，是1排北房，东西各有两间配房。建筑格局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在北方，只有宅基面积稍大，就是这个格局。 这时，叶1航头带1顶棒球帽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他小跑着来到荆涛面前，激动地说道：“您怎么来了？” 不等荆涛回答，邵冲就说道：“荆书记听说你买下这个小院，特地来看你的，我们正巧遇见。” 荆涛说：“我从乡里来，你前脚走，我后脚到。真没想到是你给新西乡开了张。” 叶1航说：“本来我也想在农村买个小院，直播的时候谁也碍不着，在城里租的房子经常被邻居投诉，后来听说在东立买农村宅基地还给永久使用权，我就动了心，那天在您办公室听您这么1说，就坚定了我在东立投资置业的决心，最起码我在这里，有您和邵局罩着，我不担心挨欺负。” “哈哈，那倒是。” 这时，荆涛发现在屋子里，闪过1个女孩子的身影，他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装修？” 叶1航说：“我让素素给我设计1下，尤其是演播厅，噢，是直播间。” 荆涛说：“直播间还用苏素，你自己就应该是行家。” 叶1航说：“顾不上，晚上就得在屋子里直播，助理们正在里面忙活。” “今天？”荆涛奇怪地问道：“你上午买了房，晚上就在里面直播，而且还没装修？” 第775章 秘书的幸运 “不装修也没关系，有幕布，有灯光，我好几期都是在车里直播的。不敢耽误啊，我做直播挣的钱，都买了这个院子了，好几张嘴等着吃饭呢，不干的话没饭吃啊——”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那好吧，不耽误你了，我们回去。” 叶1航说：“到屋里去看看吧？” 荆涛说：“等你装修好了我来给你暖房，也顺便看看我们苏素的设计水平。” 邵冲笑了，说道：“那你们先回吧，我得帮小叶量尺寸。” “好吧，你们忙，再见吧。” 在回去的路上，不知为什么，荆涛居然1言不发。 以至于到了单位下了车，他都没说1句话。 高峰和严思泉就更不会主动制造话题了，两个人只能默默地跟在荆涛后面上了楼。 荆涛沿着走廊大步往前走，高峰先他们1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看了1眼严思泉，示意他赶紧去给市委书记开门。 严思泉先荆涛1步来到办公室，他快速打开桌面上的手提电脑，随后严思泉就听到1串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严思泉给荆涛倒上了1杯水后便轻轻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的脑子里又来了什么灵感，而且经过1路的思虑，那些灵感已经在脑子里基本成熟了，他需要1个安静的时间，将思虑的那些东西变成文字。 “东立政策”的各项条条款款就是这样形成出台了。 严思泉非常佩服荆涛的吸收能力，他能从跟别人简单的谈话中得到启发，进而将自己头脑里的许多想法得到完善和升华，这样就极大地弥补了他基层工作经验不足的缺陷，这样的人在严思泉看来，就是“神”般的存在。 可以断定，今天在跟郭老的谈话中，荆涛的头脑里肯定又出现了灵光，此时他急于将这些灵光记录下来。 他走出来后，刚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高峰出来，高峰看见他后，冲他招了1下手，严思泉便向他走去。 关上门后，严思泉问道：“主任，有事？” 高峰也不放心荆涛，因为荆涛在车上表现得太过异样，就问道：“书记干嘛你？” 严思泉说：“回来就看电脑，在写东西，连水都没顾上喝1口。” 高峰也意识到荆涛脑子里肯定又有想法了，但他却说道：“你还记得他在车上接过1个电话吗？” “记得，我当时听得清清楚楚，是清阳媒体中心主任张亚杰的。” 高峰又问道：“他们后来又联系着吗？” 严思泉想了想摇摇头。 高峰说：“他回来就开电脑，是不是在跟张亚杰联系？” 严思泉微微皱着眉，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是，如果是跟张亚杰联系，咱书记眼又不花，他不会为了这个去开电脑的，早就用手机联系了，并且我观察，他从始至终都没看微信。” 高峰这才深深地点了两下头，感慨地说道：“那就是咱书记1定又有奇思妙想了！小严啊，你还年轻，能够在这样1位领导身边工作，是你的幸运啊——” 也许是高峰这个弯儿绕得太大，严思泉1时没明白过来，他想不通张亚杰、郭老、荆涛的这个反常小举动，跟他1个小秘书有什么必然联系。 刚想问，就听高峰说：“你想想啊，市委市政府有那么多年轻人，有几个人能像你这么幸运？能在这么1个高水平的领导身边工作，那得学到多有用的东西？你要领先别人多少年啊？” 严思泉1听，立刻领会了高峰这话的目的，他面带感激之色，说道：“您说的这些我都认可，但前提是我有1个扶持、提携我的伯乐，这个伯乐就是主任您。” 高峰1听，他果然上道，就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话。 严思泉又说：“如果没有您，我将会和机关里的那些年轻人1样，熬岁月，熬资历，有的到退休年纪，都可能逆不了天改不了命，所以说，当初如果没有您的拉拔，就凭我，1个前任市委书记的秘书，是不可能继续担任下1任市委书记的秘书的，所以，我从内心感激您！” 高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不想多说话了，他冲严思泉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怎么话题转到我身上来了，我是想跟你说，好好向荆书记学习，学习他的1点1滴，研究、琢磨他工作思路是怎么出来的，因为他不同于孔继生，也不同于戴亮，他来东立的时候，是没有任何基层工作基础的，就是个白板，但是你看他现在，很快就跟基层融入到1起了，很快就融入到了农村，这些你都琢磨过吗？” 严思泉1听，即便自己琢磨过，但在伯乐面前也不能露出来，他故意茫然地摇摇头。 高峰1见他这个神态，就不满地说：“我刚才说了，你要珍惜跟荆书记在1起的时间，说不定哪儿他就上调走了，想学你都来不及了。” 严思泉摸了摸脑袋，呵呵笑了1下说道：“不能这么快就走吧？” “这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的事？”高峰摆出1副为人师表的样子，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你要多琢磨，琢磨他跟孔继生不1样的地方，琢磨他的智慧，他来东立还不到1年的时间，反观这1年，咱们各项工作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啊！这些，是孔继生3年都达不到的效果。” 严思泉说：“那是孔书记和戴市长不合造成的。” 高峰1见这个“徒弟”不上道，就生气地问道：“孔继生在来之前，他跟戴亮有过节吗？” 严思泉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没有，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 “这不结了——”高峰说：“孔继生跟戴亮没有任何私人恩怨，但他们两个人怎么就尿不到1个壶里去？为什么荆书记就能够避开每个人的短板，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让这些长处在工作中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不只老戴，你看锦麟书记也1样，这是为什么？” 第776章 意外消息 严思泉想了想说：“如果非要我回答，那我只能说荆书记身份跟孔书记不1样，他是市委常委，有话语权，而孔书记就跟堂吉诃德1样，几乎是孤军作战，是不可能赢的，所以，老孔才最可怜，最值得同情，也是最悲壮的……” 高峰1听，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你这小子的认识怎么就不能升华1下啊，为什么每次1提到老孔你就是这种抱不平的态度，这不是1个成熟的人该有的素质，你要跳出个人感情的圈子1分为2地看待问题。” 严思泉的脸不由地1红，他尴尬地说：“难道老孔就不值得同情吗？要知道，他也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自己独特施政理念的人，如果不是东立能接受他，我相信，他不会比任何1个市委书记差的……” 高峰1听这小子说话不着调了，就赶忙走到门口查看房门是否关严实，直到确认无误后，他才指着他的鼻子严厉地说道：“你小子太过分了，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即便你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这样说！有理想有抱负有施政想法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光有这些能成吗？要把想法变成现实，变不成现实就只能停留在脑子里，那就永远叫想法！你这话只能跟我讲，跟第2个人都不能讲，否则的话我也会跟你倒霉的。” 严思泉见高峰认真了，这才感到自己也有点过了，就说道：“这话我跟任何人都没讲过，抛开个人感情，我的确为老孔打抱不平，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我能左右的。” 高峰何尝不是这样，但人在官场，是不能凭感情做事的，他说：“这就说明你还不是1个成熟的干部。” 严思泉说：“这我知道。” “所以说，你要多跟荆书记学习，虽然他比老孔年轻很多，基层工作经验也几乎是空白，但你看他面对老孔同样面对的问题时是怎么做的，多想想、多比较，就能从中学到东西。” 高峰说得语重心长。 严思泉说：“我明白您对我的那份心，我会从点滴上留意的，您放心吧。” 高峰这才松了1口气，问道：“小周的问题你怎么看？” 严思泉1时没转过神来，当他明白了高峰指的是小周私自录音这事时说道：“我只能说，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严思泉这话没毛病，同为领导的秘书，他是不能在高峰面前议论小周的。 高峰看着严思泉，知道这小子长心眼了，他没在说什么，问道：“锦麟回来后没出去吧？” 严思泉说：“我看见他办公室的门开着呢，应该没出去。” “好了，你去忙吧。”高峰说完又补充了1句：“想着提醒书记给张亚杰回电话。” 严思泉怔了1下，说道：“这……合适吗？他们是私人关系。” 高峰说：“他们不只是私人关系，市报、市电视台接2连3报道咱们东立，能说他们是私人关系吗？你作为领导秘书，有业务提醒他1些琐事。” “好的，我知道了。” 严思泉回到办公室后，他没有座下来，而是推开荆涛办公室的门，发现荆涛仍然在电脑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东西。 他拿起他的杯子，续上水，放杯子放回桌上的时候，轻声说道：“您别忘了给亚杰主任回电话。” 荆涛1怔，双手就停止了敲键盘，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说完，他保存了当前文稿页面，想起张亚杰说给他发信息，就拿起手机，查看了1下微信，果真有张亚杰发来的信息。 他打开后，只看了1眼，脑袋就“嗡”地1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去，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 张亚杰给他发来的信息只有几个字：林长虹出事了！ 荆涛知道张亚杰跟林长虹平日的关系也不错，如果他说林长虹出事了，就绝对不是道听途说。 他没有立刻给张亚杰回信询问此事，而是给孟海洋发去了1条信息：方便时请回话。 孟海洋没有立刻给他回话，而是发来1条信息：哥，有事？ 荆涛1看，就知道孟海洋讲电话不方便，但不妨碍发微信。 荆涛直奔主题，回道：长虹怎么了？ 孟海洋：哥，过会给你打电话，现在不方便。 荆涛：好。 看来，林长虹的确是有事了！ 孟海洋现在跟亚菲也就是张亚杰的妹妹正在热恋中，林长虹出事，有可能孟海洋在第1时间跟张亚杰说了，这样张亚杰才跟荆涛说。 放下电话，荆涛的心思再也无法集中在电脑的文稿上，他给张亚杰打过电话。 张亚杰很快接通电话，说道：“回单位了？” 荆涛说：“是的，刚回来，中途去石村看了看叶1航。” 张亚杰说：“我听亚菲说了，叶1航在东立买了房子，让苏素给他设计呢。” “没错，我正好看见邵冲去给他量尺寸。”荆涛说：“亚杰，长虹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亚杰叹了1口气，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废话，我如果知道干嘛还问你？” 张亚杰说：“自从长虹当上佳裕县委书记后，干了不少事，他特地从省里请来勘探队，在勘探佳裕矿产资源的时候，意外发现1个废弃的老铁矿，具有极高开采价值的伴生矿物质，具体是什么金属元素我忘记了，反正没听说过。这个老铁矿是县属企业，因为多钟原因企业经营不下去就倒闭了，其中1个倒闭的原因就是这个铁矿没有开采价值了，职工不是被分流就是买断工龄自谋出路。于是，县委县政府就决定盘活这个老铁矿，因为是全民制国有企业，重新开张涉及到很多问题，反正是千头万绪，长虹不知该从何下手。就在他为难的时候，卢大勇通过监狱主动联系上长虹，表示他有个合理建议，希望能跟长虹面谈。长虹知道卢大勇熟悉佳裕就跟熟悉他自己的手掌纹1样，便去监狱见了卢大勇，两个人进行了1次长谈……” 第777章 林长虹被停职 张亚杰说的这个情况荆涛知道。 这时，荆涛的手机显示又有电话进来，他1看是孟海洋的电话，就说道：“亚杰，1会我再给你打，我先接个别人的电话。” 不等张亚杰说话，荆涛就将张亚杰的电话切换到了孟海洋的电话上。 “海洋，忙完了？” 孟海洋叹了1口气，声音略显疲惫地说：“领导还在忙，我是是抽空出来给你打个电话。” 荆涛“嗯”了1声，他在等孟海洋说话。 孟海洋接着说道：“哥，长虹的事你听谁说的？” 要在平时，荆涛可能会说“听你未来的大舅哥说的”，但此时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说：“亚杰给我发了个信息，他说长虹出事了，我想问问究竟出什么事了。” 孟海洋说：“他怎么知道的？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 可能是因为孟海洋跟亚菲的关系，他才极力表示自己的清白。 孟海洋的谨慎荆涛是清楚的，他说：“我信，他有可能听市里其他领导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海洋这才说道：“长虹搞了老矿改革，在保持矿山所有权不变的前提下，对外承包。在招投标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据说违规接受宴请，刚刚被停职接受调查。” “这么严重？”荆涛有些吃惊。 孟海洋说：“这只是其中1条，还有1条就是他不顾矿山职工反对，为了个人私利，坚持将矿承包给个人，1百多名职工联名给市委、省委写信反应他的问题……” “等等——”荆涛打断了孟海洋的话，说道：“那个老矿不是早就名存实亡了吗？怎么忽然冒出1百多名职工的联名告状信？” 孟海洋说：“老矿虽然名存实亡，但职工还在，这么多年，他们自谋出路，做什么的都有，有的人都不在本地而是在外地经商做买卖，至于怎么1下子这么多人联名给上级写信，明眼人1看就知道是有人想借这件事搞事情。” “知道幕后指使人是谁吗？” “这个不好说，但随着调查组的进驻，这个问题应该很快就会清楚吧。” “哪1级的调查组？” 荆涛这样问不是没有道理的，按说，这样类似的问题，顶多清阳市纪监委就能胜任，但由于联名告状信写到了省里，加之背后情况复杂，有可能省里会参与。 果然，孟海洋说道：“省委吴副书记亲自督办。” 荆涛暗吃1惊，他实在想像不出来，这么1件事居然惊动省委，而且还是省委副书记亲自督办。 “这么严重？”他不由地说道。 孟海洋说：“事不大，搁不住有人给你往大了整。” 有人，谁？ 不等荆涛问出这句话，孟海洋压低声音说：“好，先到这里……” 他的话没说完就挂了。 荆涛猜测，孟海洋是抽冷子回屋给他打的电话，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在领导身边工作，是不可能有长时间闲暇的，1定是临时有事才让他急忙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荆涛再无心情写他因回来路上产生的灵感文章。他沉思了1下，起身就在屋子里踱步。 在他看来，林长虹没有任何理由接受在承包铁矿的问题上贪腐。他在郑玉德身边工作过，得到了郑玉德的言传身教，不为别的，就为了郑玉德他也不会、不能因1下蝇营狗苟的小利而犯那么低级的错误。 可能会有人说，纵观古今中外，在利益面前，如果不动心，那就是利益不够大。就连世界无产阶级的领袖都说：利润达到10%的时候，他们将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他们将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的时候，他们敢于践踏人间的1切法律！ 这话荆涛不反对，事实上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例子证明了这1点。 但问题是，1个停产了好多年几乎被遗弃的老旧铁矿，能给承包人人带来多大的利益？承包人对这个老旧铁矿能有多大的期望值？以至于下血本让林长虹为之动心？甚至不惜铤而走险？ 很明显，这里面有文章！ 这是荆涛听说这件事后第1反应。 他想给林长虹打个电话，但拿起电话的1瞬间又放下了。是啊，林长虹现在是被调查对象，他的手机肯定被监听了。 他又想给郑玉德打个电话，1想到郑玉德的秘书孟海洋都那么忙，肯定郑玉德就更不方便接自己的电话了。 但是他很不放心郑玉德，不知郑玉德对此事态度如何？要知道，林长虹是他身边第1个被提拔的干部啊。 于是，他打电话叫来姜锦麟和章霞，让他们督促新闻机关跟进东立对农新规的报道工作，深入报道那些开始在农村买房置业的报道，并联系市省级媒体，加强报道力度和深度。 安排好这些后，荆涛合上本子，站起来，坐回办公桌后面的椅子。 姜锦麟和章霞见状，也合上本子往出走。 这时，荆涛忽然叫住了姜锦麟，说道：“锦麟，你等1下。” 姜锦麟1听，又走了回来。 关上门之后，荆涛请他坐到旁边，说道：“说句题外话，秘书是咱们的左右手，跟咱们形影不离，要加强并注重对咱们身边人员的教育工作，不能因小失大。” 姜锦麟1听，立刻意识到了什么，说道：“你指的是小周那件事吧。” “你知道了？” “是的，回来后，他跟我说了，他是看见门外有人对郭老的谈话很感兴趣，又恰逢开饭的时间，如果乡机关干部不吃完饭，咱们就不能开饭，基于这1点，他才做了那样的事。” 荆涛1听，姜锦麟的口气里似乎没有丝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甚至还在为秘书开脱。 他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姜锦麟有几秒钟的时间，1时不知该说什么。 许是姜锦麟从他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虽然小周的动意是好的，但他的做法太不讲究，我批评了他，并且郭老1再声明，他说的话完全是在关起门的情况下说的，不宜外传，更不能录音录像。” 听姜锦麟这样说，荆涛才稍稍得到点欣慰。 他说：“也许，我们对机关工作人员要进行1次有关这方面的教育培训。” 姜锦麟说：“下周有个国安教育培训班开班，这个是上级布置的培训内容。” 第778章 心眼子长了不少 荆涛就当前的工作又跟姜锦麟交换了意见，他看了看表，说道：“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要回清阳1趟。” 姜锦麟也看了看表，说道：“你怎么不早说，都这个时候了，快走吧，我没事了，有事电话联系。” 他说着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严思泉听到开门声后走了出来。 他看了1眼姜锦麟的背影，推开荆涛办公室的门。 此时的荆涛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继续写东西了。 关上电脑笔记本，看见严思泉进来，他说道：“我回趟市里，有事打电话。” 严思泉看了看表，已然到了下班时间，就说道：“好，我让小秦备车。” 严思泉走了出去。 荆涛简单收拾了1下，在出门前，给张亚杰发了1条微信：我马上回市里。 很快，张亚杰回复道：“等你吃饭。” 荆涛想了想，回道：好。 1般荆涛回市里，他吃饭的地方不外乎外婆家、招待所，还有媒体中心。 开始的时候，张亚杰会在食堂招待他，1两次后，荆涛便觉不妥，媒体中心毕竟是自负盈亏单位，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张亚杰出去买食材，让厨师简单加工1下，但传出去唯恐影响不好。 于是，张亚杰便在楼上荆涛原来的办公室招待他，简单准备几个小菜，冬天有时候弄个电火锅，既清静，还能说些没人能听到的私房话，有时候还会叫来孟海洋，不在乎吃了什么，而是好朋友坐在1起，互通信息。 偶尔，张亚杰还会在楼顶亚菲她们的私密空间招待他。 在回清阳的高速路上，荆涛给芮晓枫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今晚回去。 芮晓枫回道：我马上通知外婆，给你准备晚饭。 荆涛忽然感到1股暖意，有1种在外回家的感觉。 他回道：我跟亚杰约好了，不在家吃。 芮晓枫：哦—— 从这1个字中，荆涛感到她有点小失望，就立刻回道：完事后我回去看你们。 芮晓枫：好，等你！ 隐隐地，荆涛感到芮晓枫对他是有所期待的，只是她不同于其他女孩子，不善于说些甜言蜜语。 也许，这和她的特殊经历和性格有关。 她不是1个外向的人，也不是1个喜怒于行色的人，更不是1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她的喜怒和她的情感，都被她深深地压制在内心里了。从小到大的特殊经历，使她过早地学会了保护自己，不惹是生非，不抓尖抢上，不出风头，是她成长期主色调。 荆涛曾经问过她：十天半个月不见面，你就不想我？ 记得芮晓枫说道：想跟爱1样，既不能天天挂在嘴边，也不能1天给你打几个电话，那样的话，多好的感情也会变淡，因为，1辈子的事，你非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消耗掉，能长久吗？ 记得当时荆涛说：那也不能把感情放在不凉不热的水里煮，就跟温水煮蛤蟆1样，同样会变淡。 哪知，芮晓枫忽然大声说道：我想天天见你就能见到吗？ 荆涛1怔，他没话说了。 当初，芮晓枫在这段感情中，她曾1度产生过退意，唯1的原因就是荆涛不能跟她和外婆天天相守，这是无法改变的，甚至她要独自承担家庭的1切，因为去哪儿工作，荆涛是不能自己左右的，能左右他的是1个叫“组织”的部门。 正是这所有的原因，才导致芮晓枫不会天天粘着他。 不说性格，事实上芮晓枫也做不到，因为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又领导1个部门，每天都有的忙，不加班就是闲。 小秦将车停在媒体中心大厅门口。 荆涛下了车。 张亚杰早就等在大厅前。 刚来到楼上办公室，张亚杰就说道：“你不够意思，我听说前几天省台想调晓枫，晓枫不去，这事你都没跟我说。” 荆涛看着茶几上摆着的几样小菜，说道：“既然她不去，跟你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是不是你给活动的？” 荆涛用眼皮撩了1下他，说道：“原来你挑理是因为这个呀？我跟你说，这事和我1点关系都没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噢，那这就奇怪了，看来，省台还真能做到礼贤下士，他们是看中了咱晓枫的才华了。” 荆涛知道张亚杰对这事有疑虑，但他不能解释什么，随他怎么想吧。 看着茶几上的两瓶啤酒，荆涛说道：“我晚上还要去见领导，不能喝酒。” 张亚杰1听，便将酒瓶放回冰箱，说道：“我想到了，但如果不把酒拿出来，显得我没有诚意。” 荆涛1语双关地说道：“现在心眼子长了不少啊——” “哈哈哈。” 张亚杰1边笑，1边端过来1个砂锅，打开盖子，说道：“这是我特地让刘成做的海米冬瓜汤，解暑、去火，来，先喝口尝尝味道怎么样？” 荆涛接过他递过来的1只碗，里面只有1碗底的汤，他说道：“现在媒体中心的人都这么小气了吗？只给1口汤喝？” “哈哈哈。”张亚杰大笑，说道：“什么时候练得这么矫情了，我不是声明了，先喝1口尝尝，好喝再给你多盛。” 荆涛1口喝干碗里的汤，说道：“不错不错，盛满！” 张亚杰便给他盛了满1碗的汤。 由于汤的温度正合适，荆涛又喝了1大口，问道：“刘成还有这厨艺？” 张亚杰说：“是啊，我也是才发现不久，刘成的厨艺还真不错，他当过兵，当兵的人，做饭都有两下子，我现在要是不想回家，就给刘成钱，让他掂对几样小菜。眼前的这几个小菜都是出自他的手。尤其是这个粉条拌豆芽，我在家做过好几次，也是按照他的方法做，但就是做不出他的味道，后来我才琢磨出，这家里吃饭和在单位吃饭尤其是在单位小吃，心情是完全不1样的，心情不1样，吃到嘴里的味道就不1样，按照刘成的话说，拌这道菜最好用手拌，别用筷子拌，最好手腕上再有点汗味……” 荆涛1听，立刻就停止了嘴里的咀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哈哈哈——”张亚杰再次大笑，说道：“就知道你是这个表情，吃吧，没事，人家刘成是戴着手套抓拌的这个菜，干净得很！我逗你呐！” 荆涛狠狠地瞪了他1眼，这才咽下嘴里的菜。 很快，两个人的谈话就聚集到林长虹的身上。 第779章 意外来电 荆涛狠狠地瞪了他1眼，这才咽下嘴里的菜。 很快，两个人的话题就聚集到林长虹的身上。 荆涛问道：“据你所知，长虹的事能有多严重？” 张亚杰放下筷子，说道：“那要看最后的调查结果了，我估计这次的事件对他会造成1定的杀伤力。” “为什么？”荆涛问道。 “尽管我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问题，但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问题肯定很严重，如果不严重，怎么会省委3把手亲自督办？” 听了张亚杰的分析，荆涛内心不由地1震，他说道：“也可能是那么多人联名告状的原因吧？毕竟这么多人联名举报1个官员的事不多见。” 张亚杰说：“你说的不是没可能，也许到最后影响大，问题小。” 荆涛沉思了1下说：“以我对长虹的了解，他实在是没有理由犯太大的错误啊——” 张亚杰说：“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讲，你这是明显地袒护他。” 荆涛苦笑了1下说：“你拉倒吧，我能袒护他什么？你这是欲加之罪！别说我，就是老大也不可能袒护他的。” 荆涛说完，重重地叹了1口气。 张亚杰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注视着他。 荆涛看着张亚杰，问道：“你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 张亚杰没有笑，而是关心地说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荆涛拿起筷子，说道：“想说什么就直说，别扭扭捏捏的。” 张亚杰说：“目前无法判定是否有阴谋论，但可以肯定地说，长虹出去任职两年的时间，就由县长升为书记，这是多少人做梦都达不到的梦想。” 荆涛吃了1口菜，放下筷子说道：“不能说他升得快，是当时佳裕县的特殊情况决定的，你又不是不了解，不该有这种想法。” 张亚杰说：“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从来都希望好哥们都噌噌地往上升，将来我遇到难事都能找到人帮忙，我说的那些都是社会上的人的认识。” “嗯，我懂。” 张亚杰又说道：“所以，下面才是我要说的重点，那就是你也要注意。” 荆涛1怔，看着他。 张亚杰说：“别怪我有这种担忧，你跟他1样，是提拔比较快的干部，防止有人犯红眼病制造是非。而我最关心的则是，眼下你在东立搞的农村宅基地的改革试点。虽说经过人大、经过上级同意批准，但东立不太平，别管是什么原因，你数数，你到东立后，有多少人栽跟头了？副市长都干进去仨了！还有被你1口唾沫免职的那些科级干部，也有45个人吧？” 荆涛眉头就是1皱。 张亚杰继续说道：“那些处级干部们还好说，毕竟不是你处心积虑要整他们，都是他们之前犯下的罪过，但毕竟是在你的任上出现的问题，还有那些被你亲自免职的干部们，他们能做到心服口服吗？能老老实实改过自新吗？会不会找时机给你整点事？所以我才说，你千万千万要注意，要时时刻刻防止被人算计……” 荆涛听他说到这里，刚想说什么，被张亚杰制止，他说：“别跟我说你有多自律，也别跟我说你有多守规，你别忘了有1句话是怎么说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前任为什么被挤走了？这都说明东立不太平。” 东立不太平，这个情况在他去东立之前就知情，郑玉德当然不会不跟他讲实情，而且他还有意识做过暗中调查，不然不会让他1个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去兼任东立市委书记的。他的使命如此。 所以说他从落地东立的那1刻起，就已经在头脑中建立起坚固的防护意识。如果没有高度的警惕性，出师未捷身先死，像孔继生那样，在东立几年，不但没什么建树，还弄个寸步难行，紧张了1个地区的政治生态氛围，虽然他铁骨铮铮，1尘不染，但却不是1个成功者。 他不能做第2个孔继生，东立的工作不能停滞不前，停滞不前就是退步，那样的话市委就不会这么大的力度派他下去兼职了。 他到东立后，每走1步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要修复政治氛围，又要惩恶扬善、激扬清浊，调动广大干部的工作热情和工作积极性，凝聚人心，建立1个良好健康、积极向上的生态环境。 这是他的使命，无2！ 他感谢张亚杰对他的提醒，这才是真正的朋友，能从林长虹的事件中嗅到危机，说明张亚杰用心了。 但许多话，他又不能跟张亚杰敞开心扉说，只能说：“亚杰，我很感激你跟我说的这些话，这才是朋友，是好哥们该有的姿态。你放心，我会注意的。但有些事光防备着也不行，有些工作明明知道有风险，还得去做，比如眼下进行的东立农村工作的各项改革，好在我们搞了试点，既然是试点，在1定范围内，肯定会出现1些问题的，任何改革都是这样。至于我个人就没所谓了，如果有人暗中找你毛病，怎么都能找到，人非圣贤，哪有没毛病的？这咱左右不了。我这次下到基层，才知道基层工作的繁杂性，我的原则就是干净做人，高调做事，你不知道，东立，太需要1个高调做事的氛围了——” 张亚杰不知不觉入了迷。 他本来是想以1个局外人的视角，来提醒荆涛多加注意，避免走林长虹的路子，没想到却打开了荆涛的话匣子，给他讲了1大通东立的情况和他到东立后所做所为。 这还是荆涛第1次跟他详细地介绍东立的情况，讲了他工作的思路和基调。 就在两个人谈兴正酣的时候，荆涛的电话突然想了。 这是1个陌生的号码，他本来不想接，任由电话想了半天，他还是接了。 刚1接通，电话里就传出1个女人急迫的声音：“荆部长，我是你嫂子，长虹的老婆！” 第780章 不该打的电话 荆涛1怔，他不敢想这个时候林长虹的老婆居然给他打电话！ 他看向了张亚杰。 张亚杰也听到了林长虹老婆的声音，他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微微张开了嘴，嘴里还有没来得及咀嚼的菜。显然，他也很吃惊这个电话。 荆涛显得比张亚杰平静很多，他已经预料到这个电话的内容了。 虽然他跟林长虹同为郑玉德身边的人，也是郑玉德比较新任的人，两个人的关系也比别人亲近，但他俩的交往还远没深入到家庭，跟张亚杰还不1样，荆涛几次去张亚杰家吃饭，跟张亚杰当律师的老婆也接触过，甚至媒体中心改革时候所有规章制度的形成，都是私下请张亚杰老婆把关的。 但跟林长虹的老婆却从未接触过，只是有1次林长虹从佳裕回来，约荆涛晚上坐坐，席间，林长虹老婆打电话查岗，林长虹怕老婆不相信，特地将电话转给了荆涛。当荆涛在电话里自报家门的时候，林长虹老婆立刻就放心了，再3强调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林长虹酒喝多了误事，还在电话里劝他们少喝酒多吃菜多交流。 也就是那么1次，让荆涛感觉林长虹的老婆很关心他，而且林长虹的老婆也很通透，很有思想，她在电话里反复强调他们少喝酒多交流，就冲这1句话，就说明林长虹的老婆就很有思想。 如今的官场关系，早已经超越了吃吃喝喝的初始阶段，更多的则是3观1致，抱负相同，有共同的理念和认识。 想到这里，荆涛就提高了声音，说道：“哦，是嫂子啊，有事吗？” 林长虹老婆说道：“有点事，荆部长，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荆涛看了1眼张亚杰。 张亚杰立刻起身想避开。 荆涛用手势制止住他，说道：“方便，嫂子请讲。” 这时，听筒里就传来1声叹息，随后，林长虹老婆说道：“荆部长，您放心，我这个电话号码是安全的。” “嫂子不必多虑，有事您就说吧。” 林长虹老婆说道：“听您劝我不必多虑这句话，我就断定长虹的事，您知道了。” 荆涛说：“是的，我是在下午5点左右听说的，嫂子找我是为这事吗？” 林长虹老婆见荆涛的话还是蛮真诚的，就说道：“我找您的确是为长虹的事。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得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你们两人同是郑书记身边最近的人，我想请荆部长帮忙打听1下，我家长虹到底犯了什么事？另外，还有1事相托，如果长虹真的有错，还请荆部长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伸出援手，救救我家长虹……” 她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声音就哽咽了。 有病乱投医，这是人之常情，荆涛理解她，就说道：“嫂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有1点你1定知道，那就是干部接受组织调查都是在规定的地点进行的，对外界是严格保密的，是不允许任何人打听案件进展情况的，这是纪律，嫂子应该清楚。即便打听，也不会有人告诉你实情的，这1点，还请嫂子谅解。但我跟嫂子你保证，1旦有了他的消息，我会第1时间跟你沟通，请嫂子放心。” 想必荆涛说的话林长虹老婆是理解的，她又叹了1口气，声音仍然哽咽着说道：“您说的道理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有纪律，但我现在就跟热锅上的蚂蚁1样，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该找谁合适，所以才冒昧地给荆部长您打电话，我知道我家电话我和个人电话有可能被监听，所以找了1个安全的电话给您打的……” 荆涛说：“嫂子，您听我说，我跟长虹亲如兄弟，他出事我也很焦急，我跟您的心情差不多，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您听我劝，不要4处托人找关系，静待组织的调查结果出来。如果长虹有事，您找什么关系也没用，如果长虹没事，找关系就更没用，您安心工作，照顾孩子，1切如常，这是对长虹最好的帮助，千万不要帮倒忙啊嫂子！您懂我的意思吗？” 张亚杰听了荆涛这句话，默默地冲他竖起大拇指。 林长虹老婆又叹了1口气，说道：“我懂，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会再给别人打电话了，更不会去找别的关系了，既然我帮不上他正忙，就不会再帮倒忙了……谢谢荆部长，您这话说到根上了，谢谢……” 她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挂了电话。 荆涛握着手机，半天才缓缓放下，1言不发，盯着眼前的饭菜发愣。 张亚杰轻声说道：“你刚才的答复很好，这个女人也是乱了方寸了，实在不该给你打电话。” 荆涛没有说什么，而是心情有些沉重地拿起筷子，夹了1口菜，默默地嚼着。 张亚杰见他不说话，也就不多说了，而是默默地往他的杯里倒了1点水。 荆涛放下筷子，叹了1口气，说道：“亚杰啊，说句你可能不相信的话，可能是我从政经验有限，也可能是我当官时间不长，还有可能是我以前在督查室工作的经历，我总有1种怕的感觉，无论是在媒体中心还是现在的东立，不敢4意妄为，你还记得辛鑫吗？” “那怎么不记得！” “辛鑫带队出差，他就敢跟华建张口，给每个人买了1件高级体恤衫，按说这种事不大，但就是这个不大的事，我都不敢做。不怕你笑话，在西北给大家带回的牛肉干，都是我跟晓枫背着华建的人买的，唯恐被他们知道买单，事虽不大，钱也不多，但我们没有理由再让人家华建出这笔钱，人家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的费用了，我们不应该再额外多拿人家1分钱，跟辛鑫1比，呵呵，简直就是1胆小鬼。” 张亚杰说：“这么长时间了，你才跟我说这事。其实我早就听亚菲说了，说你跟晓枫姐偷偷地从宾馆出去采购，唯恐被鲁师傅和华建的同志知道买单，这也是我敬佩你的地方。辛鑫已到了另1个世界，按说人死为大，我不该再对他有微词，但真的是他没有做过1件让我张亚杰佩服的事。但话又说回来，如果说长虹是栽在贪腐上，我还真不大相信。” 第781章 王雅静是谁 张亚杰知道荆涛跟林长虹的感情，就说道：“这个，咱谁说了都不算，你也别说你多了解他，因为你无法保证别人的行为，1切以组织调查为主，” 荆涛苦笑了1下，说道：“这个道理我懂，我也就是在你面前说这话，在第2个人面前都不会说的。” 张亚杰说：“这个你放心，你跟我说的话我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包括海洋。” 1听他提到孟海洋，荆涛的心情就变得轻松了不少，说道：“我看亚菲他们两个很般配，感情发展也很顺利，趁着海洋还没被派下去，今年还不给他们把喜事办了？” 张亚杰说：“这个问题我私下征求过亚菲的意见，亚菲说她岁数还小不着急。我说你不着急，海洋可是不小了。她说，海洋也不着急，他们要享受1个完整的恋爱过程。我就问她，什么过程才算完整。你猜亚菲怎么说？” “哦，她怎么说？”荆涛也对这个问题来了兴致。 “她说，完整的恋爱过程就是要经受1些挫折和考验，该经受的都经受了，两个人还是不离不弃，这才是结婚的条件，才是义无反顾、双向奔赴。” 荆涛知道亚菲崇拜芮晓枫，两个女孩子经常说悄悄话，难道，芮晓枫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张亚杰无奈地叹了1口气，说：“别人结婚的条件都是车子、房子和票子，她倒好，却想要个完整的恋爱过程，我是捉摸不透她的脑袋瓜纠结是怎么想的，随他们去吧。反正房子我也给她买了，车子虽然不好，买的时候才几万块钱，但刮风下雨吹不着、淋不着她就行了。” 荆涛端起水杯，跟他碰了1下，说道：“你是个好哥哥，亚菲有福气！” 张亚杰说：“那是啊，长兄如父，我跟你嫂子搞对象的时候就跟她说了，我还有个小妹妹，我父母不在了，是我爷爷奶奶带大的她，如今，爷爷奶奶又不在了，我是她唯1的亲人，她将来的1切我都得管，你如果介意，咱们就不要往下谈了，如果不介意，那我这辈子宁愿亏了自己也不会亏了你。” 荆涛饶有兴趣地问道：“嫂子是怎么答复你的？” 张亚杰笑着说：“那还用说，她同意，毕竟像我这么帅、有这么努力、这么正直善良的人是很难找的。” “哈哈哈！”荆涛大笑，说：“这话敢当着嫂子说吗？” “当然！这都是事实！” “好，我以茶代酒，敬帅哥！” 两只杯子再次碰到1起。 这时，荆涛的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孟海洋。 荆涛接通了电话，说道：“海洋，有事吗？” 孟海洋说：“哥，老大让你过来吃饭。” “老大……知道我回来了？”荆涛有些纳闷地问道。 孟海洋听了荆涛这话，就知道他现在清阳市里，就问道：“这么说你真回来了？” “是的，我跟亚杰在1起呢。” 孟海洋说：“那……你能过来吗？” 荆涛说：“必须能，你们现在什么位置？” 孟海洋说：“招待所小餐厅。” “好的，我5分钟到。” 荆涛放下电话，看着茶几上张亚杰精心为他准备的饭菜，歉意地说道：“亚杰，我不能陪你吃到底了，老大让我过去。” 张亚杰站起来，冲他摆手说道：“赶紧走赶紧走，去办要紧的事吧，这些菜剩不下，我待会把刘成叫上来吃。” 荆涛这才想起，小秦把车开走了，他说：“你还要送我1趟。” 张亚杰2话没说，拿起车钥匙就走出了门。 来到招待所的小餐厅，郑玉德和孟海洋也刚进来。 看见荆涛，郑玉德看了看表说道：“神速啊，你不会是翻着筋斗跟头从东立窜过来的吧？” 荆涛见郑玉德还有心思开玩笑，想必林长虹的事对他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荆涛说：“海洋打电话的时候，我已经在市里了。” 郑玉德点点头，示意他坐下，情绪忽然变得凝重起来，问道：“这么说，长虹的事你听说了？” “是的，今天下午5点左右听说的，知道后不放心，没敢给您直接打电话，就给海洋打了个电话，确认无误后，把手头的事安排了1下后我就赶回来了。” 郑玉德接过孟海洋递过来的筷子和碗，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荆涛1怔，随后说道：“我毕竟不了解事情的全过程，只是道听途说了1些，但依我个人对长虹的了解，我不相信他有什么贪腐行为，可能会有违规吃喝问题吧……” 荆涛不好再说什么了，别说是他，就是郑玉德目前也不完全清楚林长虹到底有什么问题。 郑玉德听了他的话后，又点了点头，忽然话锋1转，问道： “王雅静给你打电话着吗？” “王雅静？王雅静是谁？”荆涛问道。 “王雅静就是林长虹的老婆，怎么，你不认识？”郑玉德目光里满是疑问地看着荆涛。 荆涛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我还真没跟王雅静见过面，只是有1次喝酒的时候，她给长虹打电话，长虹跟她说和我在1起，还让我跟她说了几句话。” 郑玉德半信半疑，在他看来，荆涛和林长虹同是他器重的人，他认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1定很紧密，彼此也走得很近，不曾想荆涛居然连林长虹的老婆都不认识。 他内心有了稍许的欣慰。 在过去封建时代，任何1个帝王都不希望臣子们互结联盟，更不希望他们串通1气。 在郑玉德的眼里，荆涛初来乍到，除去他这个靠山外，为了站稳脚跟，1定会急于编织自己的关系网，去结交他认为有用的人，尤其是郑玉德眼前的人，比如林长虹。 事实上，荆涛跟林长虹关系的确不错，现在看来，这种不错也是郑玉德看到的那种不错，他们并无太深入的交往。 也就是说，荆涛还是比较独善其身的，事实上也证明，他来到清阳后，并没有急于编织自己的关系网，跟任何人交往都很有分寸。 郑玉德对此感到欣慰，是因为荆涛能够洁身自好不滥交，这就说明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关系需要照顾和维护。如今的官员，关系越多就越复杂，看来，荆涛还真得到了罗炳义的真传，孤高且自律，这徒弟俩还真挺像！ 荆涛见郑玉德低头不语，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说道：“她今天给我打电话也没说她叫王雅静，只是跟我说是长虹的老婆。” 郑玉德“嗯”了1声，又说道：“她是不是有求于你？” 荆涛1听，立马说道：“您太睿智了，连这都猜出来了。她的确是这个意思，想让我帮忙打听1下情况。” 第782章 敲打 郑玉德“嗯”了1声，又说道：“她是不是有求于你？” 荆涛1听，立马说道：“您太睿智了，连这都猜出来了。她的确是这个意思，想让我帮忙打听1下情况。” “那你是怎么答复她的？”郑玉德问道。 看来，郑玉德很关心这个问题。 荆涛实话实说：“我说在专案组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不可能有消息透露出来的，任何人都没权力打探消息，何况，这是我们必须遵守的组织纪律。” “嗯，你这样答复她我就放心了。”郑玉德说：“记住，在林长虹的问题上，你，还有海洋，尤其要更加注意，任何时候都不要参与讨论这个话题，更不要去打探有关消息，要知道，你们说的每1句话，都代表的是我！” 两个人连忙点头称是。 郑玉德继续说：“长虹其实是个非常敬业的人，也是很刻苦的人，他为了弄清佳裕当年的案情，可以3天3夜不换衣服不睡觉，啃着方便面就着矿泉水蹲守，监视当事人的行踪，要知道，他并不是干公安出身，甚至他不懂任何技巧，但他却是个负责人听话的干部，他知道自己身肩重任，知道唯有他才能做这个事……” 荆涛听了这话，不由地想到当时林长虹从郑玉德身边消失的那段时间。 “可以说，长虹到了佳裕后，他的每1步工作思路和采取的方式都能及时跟我沟通，也可能是我干预的太多，后来有些事就不大和我说了。在矿山重张的问题上，他倒是和我进行了沟通，但在分配性质和方式上，我跟他是有分歧的，我这样说并不是撇清我的责任，我其实是有责任的，还是有很大的责任，毕竟他是从我身边出去的人，对他的工作关心的不够，有时候同样他等待跟我见面，我都会紧着别人会见，他往往是最后1个，也是等待得最久的那个，甚至最后都有可能等不到我……” 说到这里，郑玉德低下头，他停顿下来。 荆涛和孟海洋大气不敢出，因为他们看到了作为市委书记的郑玉德，心情很沉重。 也可能郑玉德意识到了两个人的担忧和紧张，他这才抬起头，声音依旧是缓缓地说道：“不管长虹的问题是否严重，不管他是否触及到法律，我都会向组织做检讨的……不说了，吃饭吧。” 郑玉德没再继续说下去，为了缓解气氛，他主动拿起碗要去盛面汤。 荆涛率先起身，接过郑玉德手里的空碗，孟海洋也站起来，转过汤盆。 1个端碗，1个用勺子盛汤，很快就盛满了1碗汤。 荆涛小心翼翼地放到郑玉德面前。 孟海洋此时又为荆涛盛了1碗。 郑玉德用勺在碗里转了1下，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和长虹是我最信赖的人，有的时候我能左右你们，但更多的时候我左右不了你们，甚至顾不过来你们。长虹的事交给专案组了，我郑玉德权力再大也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他没有问题。我想说的是你——” 说到这里，郑玉德便盯着荆涛。 荆涛心1动，大气不敢出，静静地听着。 郑玉德说道：“你目前进行的农村改革很好，省领导也很关心这件事，我也跟邵书记汇报了，他很感兴趣，前几天去省里开会，他特地把我留下，问起我这件事。他对这项工作给予了肯定，要求咱们认真干好这件事，成功了就向全省推广。另外，他还跟我探讨了农村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他说目前农村面临的问题也是以前意识到却1直找不到解决的突破口，而咱们做了大胆有益的探索和尝试。” 荆涛听到这里内心有了些许的安慰。 郑玉德好像洞悉了他内心的想法，接着说道：“我要说的不是领导对你们的肯定，而是想敲打敲打你！” 荆涛1惊，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立刻绷紧了。 郑玉德说：“任何1项改革都不会1帆风顺，有利于大多数人的利益，就会不利于少数人的利益，可往往这少数人，却掌握着许多的公共资源，你动了别人的蛋糕，别人就会以不同的方式反击你。这就要求我们时刻绷紧斗争这根弦，我说的这个斗争，是和那些不利于人民不利于公共利益的势力，要善于斗争，要巧妙斗争，同时，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将自己至于不利之地。好事要办好，不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徒留传说在人间，要在小枝小节上注意分寸，千万不能因为事小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事业搞得那么大那么热闹，难免要接触1些老板们，要注意跟他们的交往，要吸取林长虹的教训。” 荆涛说：“这1点请您放心，我从未吃过老板的宴请，哪怕是工作原因都没有过，有几次老板来找我，都是我请他们在机关食堂吃饭，需要跟老板们见面，我都会提前有意识地规避吃饭的环节，即便非吃不可，也是我请他们，久而久之这些人知道我的脾气后，人家也就不请我了，他们都笑称我有政治野心，还想往上爬，我也就跟他们开玩笑，让他们成全我。” 郑玉德说：“无论有没有野心，都要严格要求自己，江湖险恶，如今网络这么发达，兴许你前脚跟人进了饭店，后脚视频就被发到网上了，群众很反感官员跟老板们勾勾搭搭的，有理也说不清，等你能说清的时候，黄瓜菜也就凉了。” 荆涛说：“嗯，我的确在注意这方面的问题，要说我还是跟您学的呢。” “噢，你跟我学什么了？”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在我印象里，您从未吃过老板们的私人宴请，即便和胜隆集团、华建集团的老总们就餐，也都是因为公事，有时还是您请客埋单，这1点，您是我们的榜样。” “唉——”郑玉德说：“我不轻易打扰这些老总吗，1是他们太忙了，2是跟他们接触必须掌握分寸，3是我还缺饭吃吗？你了解我，山珍海味在我眼里还不如1盆热汤面有吸引力。跟这些人接触，要有距离感、边界感……” 第783章 领导的心思 听郑玉德说跟老板们接触要有距离感、边界感，荆涛不禁快速回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所做所为，他感觉自己跟老板们接触没有过分之处。 想到这里，他松了1口气。 他理解郑玉德的良苦用心，林长虹出事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郑玉德都不希望荆涛再有什么闪失。 显然，郑玉德感觉自己还说得不够多，就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这些人之所以敬你，不是因为你这个人多么值得他们去交往，也不是你多有魅力，是他们离了你办不成事，有1天你不在这个位置了，兴许人家看见你都没时间搭理你，这就是现实。如果当官的认识不到这1点，认为人家跟你交往就是待见你，那就大错特错了。” 郑玉德说的这些话就是现实最残酷的写照，虽然残酷，却有理可循。 试想，如果老板们还照样1如既往对待那些离职下台的官员，那他们得有多大的精力去做这事。再有，老板们都是逐利的，任何投入哪怕是1顿饭的投入都要计算回报，1旦你没有权力了，离开了领导岗位，别说搭理你，可能连看你1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这些年来，畸形的官商关系衍生出的权钱交易和官商勾结的利益同盟不断被曝光。腐败官员的背后必有违法商人，违法商人的“上面”必有腐败官员。 这样的窝案不仅害了官员自己，同时也破坏了正常的市场秩序，形成不公平竞争，要减少或杜绝这类腐败窝案发生，除健全体制机制外，官员还必须严以用权，时时警惕，事事谨慎，提高防微杜渐的抗腐能力，以防被人“煮青蛙”。所以，如何掌握官商交往的尺度和温度，建立正常、纯洁的官商新常态是每个干部的必修课。 我们的领导人早就指出：不要看到经商发财而感到怅然若失……如果觉得当干部不合算，可以辞职去经商搞实业，但千万不要既想当官又想发财，还要利用手中权力谋取私利，官商结合必然导致官僚主义。 郑玉德还说了很多、很多，从官员腐败到东立目前进行的农村宅基地改革，从兴旺农村的重要性到以什么方式吸引人才来乡村创业…… 聊了很多、很多。 孟海洋悄悄看了1下表。 荆涛立马会意，待郑玉德喝水的空儿，他说道：“您什么时候到东立去看看，也给我们鼓鼓劲儿。” 郑玉德放下水杯，说道：“等你做出肉眼看得见的成绩后，我再去不迟。现在我去说什么？给你站台吗？有那么多的地方需要我去站台呢，我为什么要去你那里？就是显示你跟我关系密切吗？” 荆涛没想到郑玉德如此不客气，他笑了，说道：“看您，我不认为我这个要求过分，没想到您毫不给面子。” 郑玉德也笑了，他站起来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安排1下自己的事情了，我再把着你就不近人情了。” 郑玉德的话题转的有些快，致使荆涛1时没转过弯儿来，他怔怔地问道：“我自己什么事？” 郑玉德笑笑，没回答。 从郑玉德善意的笑里，荆涛才明白过来，郑玉德说的私事，当然是他跟芮晓枫恋爱的事。 想到这里，他就笑着说：“我们的事好说，听您教诲可是机会难得。” 郑玉德“哼”了1声，说道：“言不由衷啊——” 荆涛当然不好再解释，也随着他站了起来。 孟海洋提前走了出去，打开门。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郑玉德忽然站住，看着荆涛貌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我听说你女朋友差点没去了省台？” 荆涛看向敞开的房门。 孟海洋立刻在外面给他们重新关上房门。 屋里，只有郑玉德喝荆涛两个人。 荆涛说道：“您知道这事了？” 郑玉德说：“当然知道了，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跟我说了吗？” 级别越高的领导，有时心眼就越小。郑玉德在意的不是荆涛女朋友的事，他在意的无疑是事件背后所涉及到的人。 荆涛站在他对面，说道：“实话跟您说，这件事也是我无意知道的，晓枫开始根本就没打算告诉我，是我问起她才说的。” 郑玉德摆摆手，笑着说：“那是你们的私事。”说着，他再次走向门口。 荆涛这时忽然说道：“有1点我想不明白。” 郑玉德再次站住脚，问道：“有啥不明白的？” 荆涛说：“长虹的案子，有必要他亲自督办吗？” 听荆涛这样问，郑玉德沉了沉说道：“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郑玉德说完，便走出了房门。 醉翁之意不在酒？荆涛1时想不明白这话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陪郑玉德走到楼门口，郑玉德说：“别送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刚才还说让荆涛安排自己的事情，这会又说让他早点休息。荆涛忍住笑，说道：“好，晚安！” 郑玉德没说话，而是挥了1下手，便迈上了台阶。 孟海洋紧跟在郑玉德身后，上了台阶后，他回头冲荆涛挥挥手。 荆涛冲他点了1下头，便扭头往回走。 刚走几步，在树荫下，他居然看见邵冲的车。他抬头往楼上耿兴的房间瞟了1眼，厚实的窗帘遮住了里面的灯光，但从窗帘的缝隙中，仍然透出点点灯光。 无疑，邵冲也回清阳了，而且他此时就在耿兴的房间里。 邵冲最直接的领导就是耿兴，1定是在向耿兴汇报工作。 荆涛没有回楼上自己的宿舍，此时小秦估计也睡了。他掏出车钥匙，他冲着自己的车子按下遥控开关。 尽管时间不早了，但他仍然要去看看芮晓枫和外婆。 他发动着车子，掏出电话，给芮晓枫打了过去。 芮晓枫刚接通电话，荆涛就问道：“外婆休息了吗？” 芮晓枫说：“刚刚泡完脚，正要准备休息。” 荆涛说：“我马上去看看她老人家。” 芮晓枫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听她这样问，荆涛心里就是1暖，他说道：“不但吃了，还吃了两顿。” 第784章 传说中的红颜知己 芮晓枫问道：“你吃晚饭了吗？” 听芮晓枫这样问，荆涛不由地心头就是1暖，说道：“不但吃了，还吃了两顿。” 芮晓枫笑了，说道：“多吃多占也是1种贪·腐形式呦——” 荆涛说：“那你就去郑书记那举报我吧，说不定你还能立个功。” 芮晓枫说：“你还能往大了说吗？比如省长、省委书记……” 不知为什么，说到这里，芮晓枫突然停顿下来不往下说了。 芮晓枫的突然变化当然逃不过荆涛，许是由“省长、省委书记”这几个字，她联想到了省委副书记，要知道，那个人是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的荆涛知道她说的这些，是极其可能实现的，省长不用说，没有私交，省委书记尤其是省委副书记，她完全能搭上。 无疑，她联想到那个最不该想到的人了。 这个人，给她的人生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缺憾和苦难！ 所以，她不愿想到那个人。 想到这里，荆涛就岔开话题，开玩笑地说道：“如今，官员贪腐的形式有很多种，比如，在矿产资源、土地出让、房地产开放、工程项目、惠民资金、科研经费管理等方面腐败问题频发。还有领导干部插手工程项目、亲属子女经商办企业问题突出。有的地方甚至连扶贫、涉农、医保、低保资金都敢贪、敢挪，但唯独还没有听说1晚上吃了两顿饭都没吃饱就被处理的干部，你可真够狠的。” 芮晓枫“噗嗤”1声笑了，她说：“对你就得狠点，谁让你是荆涛？” “好好好，我认命，谁让你是芮晓枫！” “哈哈——”芮晓枫开心地笑了。笑过之后她关切地问道：“你1晚上赶了两场饭局都没吃饱吗？” 荆涛故意有气无力地说道：“哎呀，没吃饱啊没吃饱。第1顿跟亚杰吃的，吃了几口刘成就着手臂上的汗味抓拌的菜，刚吃几口就接到海洋的电话，说老大让我去吃热汤面，等我赶过去后，倒是有热汤面，什么滋味、怎么吃下肚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接受了1顿反腐大餐，跟没吃1样，累啊，不但累，你1问我吃没吃饭，我肚子立刻就空了……” “好了，别装可怜了，你赶紧过来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多谢夫人！” “谁是你的夫人！别练贫了，快点来吧。” 芮晓枫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笑了，美滋滋地开车往芮晓枫家赶去。 行驶到十字路口他刚想左拐的时候，看着闪烁的黄灯，他紧随后面1辆白色suv想冲过去，却忽然踩下刹车，致使车子紧急停在了停止线上。 他完全可以冲过去，本来已经加油向前冲了，导致他刹车的原因不是即将变红的指示灯，而是前面那辆白色的suv。 他定定地看着那辆suv的车牌，没错，正是他熟悉的车子，这个车子不是别人的，正是东立市长戴亮的私家车，他唯恐自己看错了，再仔细看去，没错，尾号3个“6”，这样的靓号，也只有戴亮才能弄到。 戴亮在清阳出入，原本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他分明记得戴亮曾经跟他说过，晚上要陪老娘吃饭的。 荆涛下意识看了看表，此刻，指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1点整。 也许，戴亮陪老娘吃完饭就来清阳了。 这原本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荆涛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没有任何的理由。 他摇摇头，也许，他本来就对戴亮有偏见，尽管他落地东立，戴亮对他这位兼职的市委书记表现出足够的诚意，除每天雷打不动地在上班前去荆涛办公室报道外，在工作中也是积极配合。 他做到了1个市长该有的姿态，甚至做得更好。当然，这里有戴亮忌惮荆涛的身份，也有戴亮发自内心的诚意。 但不管怎样，在荆涛的内心深处，始终有1根弦绷着，那就是对戴亮的提防。 这里，有孔继生留下的那个小本子的影响，更有姜锦麟以及东立个别干部对戴亮的评价。当然，这些戴亮心里都非常清楚，他也曾毫无保留地跟荆涛谈过，谈过自己工作上的失误和不足，也反思过跟孔继生合作中出现的问题。 总之，戴亮展现在荆涛面前的是非常豪爽、大大咧咧且不拘小节，虽然跟鲍氏家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但他似乎又未染分毫，无论是在贾国亮还是在魏博雄以及东立落马的官员，似乎没用1个问题与他有关联。 荆涛曾经暗自琢磨过，是戴亮手段高明做事滴水不漏还是他本来就纯洁无瑕？ 这个问题1时半会儿还真不好下结论。 他刚才猛踩刹车，1时担心闯红灯，2是不想让戴亮发现他看见了他的车。 望着早已变红的灯，又看了1眼已经拐过去的戴亮的车，荆涛将双臂伏在方向盘上，前倾着上半身，怔怔地望着驶远的suv出神。 直到后面的司机鸣笛示意，他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因为，前面的红灯已经变了绿灯。 他原以为偶遇到此为止，偌大的清阳，繁华的深夜城市，不会再碰见戴亮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拐过来，刚要加油提速，猛然看见戴亮的车临时停在非机动车道上，从里面走下来1个拎着行李箱的女子，这个女子下车后，并没有跟戴亮打招呼，而是低着头，迈着匆忙的脚步走进前面1个小区的大门口。 戴亮的车1直没有熄火，他停车的地方跟前面那个小区也就23十米，荆涛想不明白，为何戴亮不送女子进去？难道是怕被小区门口的监控拍到？还是的确有不方便之处？ 由于戴亮的车是停在非机动车道上，虽然时间不早了，但夏日城市的夜晚，还是车流人流不息的，无论荆涛如何猜测，有1种解释肯定是存在的，那就是戴亮不方便送那位女子进去。 荆涛行驶在快车道上，直到他驶出很远了，从后视镜中发现戴亮的车还停在原地。 从下车的女子身形判断，她应该很年轻，而且身材很好，难道就是传说中戴亮的红颜知己？ 第785章 荆大人，请。 有些干部曾经私下传戴亮跟鲍氏会所1名女经理关系不错，但传闻也只是传闻，并无任何实锤，就连戴亮的妻子都出面辟谣，说戴亮每晚都回家，没有不回家的时候，即使单位有事加班，也会给家里打电话说明情况。 贾国亮甚至跟人说过，在女人方面，戴亮就是个懦夫，他是有贼心都没有贼胆，这倒不是他对女人没有兴趣，而是他怕因为女人而丢了乌纱帽。 这个说法也不错，试想，那些曾经倒在女人石榴裙下的官员落马后，肯定都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风流事，如果重新来过，他们绝不会再去招惹女人从而掉了乌纱帽。 戴亮到底属于哪类人，荆涛无从考证，但在异地他乡又是晚上，戴亮眼睁睁看着1个女人从他的车上下来后独自回家，而不是戴亮送她进去，似乎说明至少在女人的问题上，戴亮还是很有分寸的。 荆涛不认为戴亮担心招惹上女人后丢了乌纱帽是懦夫的表现，人，就该有所忌惮，不管是忌惮什么，总比没有忌惮强。 就这样，荆涛没有因为看见戴亮而减速慢行，他甚至没再看戴亮第2眼，就紧随前面的车辆从这里行驶过去。 看来，这个戴亮并非等闲之辈，仅从这1点就可以看出，他的确有有过人之处。他和鲍氏家族有着紧密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却在鲍家老5出事乃至贾国亮、魏博雄等人的相继落马，至今未牵扯到他分毫；他跟鲍氏会所的女经理早就有传闻，如今半夜送她回家却不入家门，这就不得不说戴亮还真做到了常在河边走，依然不湿鞋。 据说这个女经理目前仍然独身。 只是，在荆涛听到的有限信息中，似乎这个经理的家并不在清阳，可刚才她分明是走进了清阳城东北部的1个居民小区，这个小区落成时间并不长，据说当初险些烂尾，勉强交付业主后不久，因资金链断裂，开发商撂下另1个无法完工的楼盘跑路了。 掐指算来，女经理购买这里的房子也就是45年的时间。她来东立鲍氏会所上班满打满算也就是78年的时间。 不知道这房子是否跟戴亮有关。 有1点荆涛想不明白，鲍氏集团在东立开发的住宅项目就有十来个，作为鲍氏集团掌门人赏识的女经理，又跟戴亮有着美好传说的红颜知己，为何不在东立置业，却来清阳买房子？ 要知道，如果在东立买房子，有以上双重关系的加持，肯定会比清阳的房子便宜，还可能是大便宜，但这个女人却没有在东立置业，看来，这个女人也有过人之处！ 1路上，荆涛胡思乱想着，他理不清那个女经理和鲍宗伟、戴亮是1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有1点，不知不觉中，他就拐入了通往师专老家属院的路。 这条路由于不是城市主干道，加之夜晚的缘故，路上车辆并不多，荆涛这才意识到快到芮晓枫家了。 他甩甩头，将刚才的那1幕连同脑子里浮想出来的种种不实的传说1同甩掉，他即将面对的是属于他的美好而真实的“传说”。 将车辆停好后熄火，解开安全带，刚要开门，车门却被人从外拉开。 他1看，是芮晓枫。 芮晓枫给他拉开车门后，还调皮地将手挡在车门上方，说道：“领导请——” 荆涛笑了，1把攥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刚要行“不雅”举动，就听芮晓枫在耳边提醒道：“公共场所，请领导注意影响。” 荆涛下意识地左看右看，4下没人，他想继续刚才的动作，哪知芮晓枫早已逃脱，跳到离他两3步远的地方，抿着嘴看着他笑。 荆涛关好车门，给车子上了锁，用手指着她，故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等着——” 芮晓枫笑着冲他做了1个“请”的动作。 荆涛正正衣襟，故意昂首阔步地走进这个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的小胡同。 芮晓枫跟在他身后，刚进入到胡同，就见荆涛站住，并冲她伸出右手。 她以为荆涛又想行刚才没有达到的目的，赶忙冲他摆摆手，并指指前面1户人家紧闭着的铁门。 “你想多了。” 荆涛说着，很自然也很平静地拉住芮晓枫的1只手，转身向胡同深处走去。 芮晓枫尴尬地脸就红了，还好是晚上，还好他只顾拉着她往前走，并未发现她的窘态。 她难以相信，从荆涛刚下车时想抱她未果才恶狠狠地说了那句“你等着”，到在清静无人的小胡同“你想多了”，这样平静地牵着她的手往家里走，他是如何做到由“火”到“冰”快速冷静的境界。 这样想着，就不由地偷偷地看着他。 哪知，他就跟有第3只眼睛1样，低声说道：“看路，这里光线不好。” 芮晓枫笑了，小声说道：“不怕，有你呢——” 听到这话，荆涛握着她的手就是1用力，当她感到痛感的时候，他就松开了。 这个有力的1握，传递出千言万语。 芮晓枫此时感到他是那样的坚定有力，值得依靠，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他的身边靠了靠。 哪知，刚1靠近，就被他单臂搂住。 她不再拒绝，而是依偎着他，悠悠地迈着脚步。 她少有的温顺，似乎给了荆涛动力，本想继续完成刚才的“企图”，不想已经到了家门口。 望着敞开的院门，荆涛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这个胡同太短了……” “哈……” 芮晓枫刚笑出声，忽然意识到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就赶忙用手捂住了嘴，随后放下手，冲他小声说道：“荆大人，请——” 荆涛无奈，极其配合地双手往后1甩，做了1个清官甩袍子的动作，挺胸抬头，大步走进这个温馨的小院。 事实上，这个过程荆涛不可能再做什么“不雅”动作，因为小院被电灯照射得亮如白昼，想必是芮晓枫出门接他的时候，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并敞开了门。 第786章 认准的人 事实上，这个过程荆涛不可能再做什么“不雅”动作，因为小院被电灯照射得亮如白昼，想必是芮晓枫出门接他的时候，打开了院子里的灯，并敞开了门。 荆涛等芮晓枫进来后，想去关院门。 这时，就听芮晓枫说：“你进屋吧，我关门。” 荆涛没有动，1只手握住芮晓枫的手，另1只手关上了院门。 芮晓枫见他煞有介事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两个人手拉手走进屋子。 荆涛张嘴刚要喊“外婆”，芮晓枫便“嘘”了1声，说道：“刚睡下，别喊……” 哪知，芮晓枫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外婆在里屋说道：“谁说我睡了？我1直在等小荆回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外婆已经将荆涛的“来”，变成了“回”。 外婆说着，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的手上多了1根拐杖。 荆涛1见，就急忙问道：“外婆，您怎么又拄拐杖了？是腰还是腿不好了？” 外婆见荆涛紧张自己，内心就很高兴，她说：“哪儿都没不好，是你的未婚妻非要我拄拐，西边的邻居老太太前几天下过雨出门，滑倒，摔了1跤，骨折了，她知道后，便又把拐杖给我找了出来，死活让我拄着，说多1条腿，就多1份平衡。” 荆涛1听，夸张地1拍巴掌，又冲芮晓枫竖了下大拇指，说道：“外婆，她说得太对了，上点年纪的人，跌跤是1件很可怕的事，身体上任何1个地方骨折，大夫都会给病人用大剂量的镇痛药、抗生素、抗这个抗那个的各类药物，年轻人可能还好些，但老年人就很难恢复，大剂量的用药，还会损伤老年人的脏器官，这就是老年人跌倒的风险要远大于年轻人的原因所在，所以说，老年人万不可跌倒。” 外婆说：“这些道理我都懂，之前有过1次，拄了好长时间的拐，没病没灾的谁愿意拄这玩意呀？为了不给你们增加思想负担，这次我2话没说，痛快就拄上了。我也要自己给自己加1道防护，这好日子刚要开始，我必须要健健康康地活着，我带大了晓枫不算完成任务，还要给你们带孩子……” “外婆——”芮晓枫听外婆这样说，眼睛就湿润了，她埋怨道：“您瞎说什么呀？您怎么知道我就得跟他有孩子——” 荆涛1听，夸张地瞪大眼睛，就像不认识似的看着芮晓枫，问道：“你不跟我还想跟谁？” 芮晓枫意识到了这句话的后果，就改口说道：“8字还没1撇呢，就谈孩子，外婆真是的。” 不等外婆说话，荆涛又瞪着眼，不解地说：“胡说，我这里早就是两撇了，怎么你还没1撇，外婆，这太不把公平了，您得给我做主！” 荆涛说着，1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芮晓枫凑到他跟前，小声说道：“那是我外婆。” “也是我外婆。” 1个声音小，1个声音大，外婆都听见了。 她笑嘻嘻地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可爱，说道：“我是你们俩的外婆，永远都是！1个手心，1个手背，我都疼。” 芮晓枫说：“我看您早就偏向他了。” 外婆说：“这个你应该理解，我都疼了你3十年了，疼他却没多长时间，偏着他点也有情可原。” “好，那我就照着您的指示去做，给他上营养靓汤！” 芮晓枫说着就走进厨房。 外婆长出了1口气，说道：“小荆，我等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下周末是晓枫的生日，我已经跟你父母通过电话，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报废，我想尽快给你们把婚定了，你们愿意领证就去领证，愿意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就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反正咱们得往前走1步，这样我也踏实1些，订婚了，领证了，你们怎么相处都不为过，外婆我是老思想，有时候难免会限制你们过分接触，这个还请你理解，别怪外婆，因为，我的女儿吃过这样的亏……” “外婆，您怎么又在说什么呀——” 芮晓枫端着1个托盘出来，上面是1碗外婆熬了1晚上的鸡丝菌菇汤，她恰巧听到了外婆的话，不免心生伤感。 外婆揉揉眼睛，说道：“好，不说，不说这些了，我在跟小荆商量给你们订婚的事。” 芮晓枫将汤碗放在桌子上，说道：“他那么忙，哪顾上这些事……” 不等她说完，荆涛就说：“我就是再忙，也有时间结婚娶老婆，外婆，我听您的，您是总导演，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外婆看看他，又看看芮晓枫，说道：“那就按我说的，下周6，咱们两家人正式在1起，给你们吃订婚宴，当然，如果你们当天能领证的话更好，外婆我就喜上加喜。” 荆涛看向芮晓枫。 芮晓枫避开他的目光，说道：“看我干什么？” 荆涛说：“外婆说的这些，是做梦都想做的事情，我求之不得，如果你没意见，我们就按外婆说的去做。” 芮晓枫说：“先在1起吃饭吧，领证的事稍稍往后推推，你那么忙，还是……” 荆涛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不忙，我不忙，我1点都不忙，刚才我就说了，我就是再忙，也知道哪个事重要。” “那你说哪个事重要？”芮晓枫问道。 “当然是娶老婆重要啊！对了外婆，我要好好想想，想想程序，先订婚，然后求婚，最后才是结婚，这程序1样不能少。” 外婆听了很高兴，说道：“那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我就不掺和了。” 芮晓枫的脸红了，她娇羞地说道：“您今天怎么了，1会未婚妻，1会小两口的，1点儿原则性都没有了。” 虽然是不满，但芮晓枫的语气却是相当温柔的。 听着外孙女的埋怨，外婆内心更加高兴，她含着眼泪说：“小荆是我认准的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哪还顾上什么原则……” “所以，您就背着我给人家父母打电话，上赶着求订婚？” 芮晓枫再次温柔地表达对外婆的不满。 第787章 别有用意 外婆说：“可不是我上赶着，小荆的妈妈跟我提了不下两次了，我寻思这第3次就不能再让人家提了，我要主动提，再说了，你们两人都忙，顾不上自己的事，我1个闲老太太，怎么也得操持点事做。” 荆涛笑了。 芮晓枫被外婆怼的1时没话可说，她就偷瞄了荆涛1眼，发现此时荆涛正得意地看着她笑。 芮晓枫就白了他1眼。 荆涛没有理会她，而是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您说的太对了，我妈妈私下跟我说了好多次，我说，1切以人家女孩子为主，万1我没有通过人家的考验？万1我碰1鼻子灰？万1人家另外看上更好的人呢——” “胡说！”芮晓枫娇嗔地说道：“是不是你还有更好的？” 不等荆涛回答，外婆就将手里的拐杖用力在地上1戳，说道：“我不管你们有没有更好的，只要在下周6之前你们没有更好的选择对象，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先走第1步，订婚！” “是，外婆，我完全听您的，您的话，就是我的最高指示！” 芮晓枫听后，冲他翻了1个白眼。 外婆说：“按照禾州的老理儿，男女订婚，介绍双方认识的媒人要在场，但你们是自由恋爱，咱就不另找媒人了，但要请个第3方见证人在场，这样能增加仪式的严肃性，晓枫这边没有人可以出席这样的仪式，只能你们找了。” 芮晓枫对外婆这个要求有些不解，就说道：“订婚是我们两个人和双方家庭的事，为什么要找第3方人参加，需要他见证什么？” 外婆听她这么说，立刻拉下脸来，严肃地说：“你不懂。” 芮晓枫实在想不明白，1辈子都不想麻烦别人的外婆，为什么偏要在这个问题上为难荆涛，就反驳道：“正因为我不懂才要问，您都说了，我们是自由恋爱，1切事都由我们自己做主，双方家长就是最好的见证人，我们不要外人参加！” 哪知，外婆生气了，她又戳了1下拐杖，厉声说道：“我在跟小荆说话，没你的事，回你屋去！” 芮晓枫怔住了！ 要知道，外婆很少跟自己发脾气，在荆涛面前更是从未有过，她不明白外婆为什么忽然变了脸。 但既然外婆呵斥她回避，她又不敢惹她生气，纵有1百个不情愿，也只能起身离开，回自己屋去了。 外婆之所以提这样的要求，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增加仪式的严肃性。说白了，就是请个见证人作证，哪怕他们不去领证，按照民俗的约束，他们两个也算是未来的夫妻了。 哪怕她看不到他们结婚的那1天，也给他们两人上了1道护身符，当然，外婆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担心荆涛。 荆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官职连升，以后，还会越来越高，虽然她很看好荆涛，但作为外婆来说，她也难免担心荆涛会有所变心，尽管她对他们两个人有信心，这份担心还是会有的，想必天下的家长都会有。 荆涛沉思了1下，认真地说道：“外婆，您的要求1点都不过分，禾州的确有这个风俗，我们订婚这1步也会严格按照乡俗来做，您放心，等我想好请什么人的时候，再来跟您汇报，您看这样行吗？” “行，太行了！” 外婆看着荆涛，眼睛渐渐红润了，她说：“小荆，我只有把晓枫交给你，我才放心，以后到了那个世界，我见到她的妈妈，也好有个……交待……” 说到这里，外婆低头抹着眼泪。 “外婆，您放心，我会全心全意对她、对您的……” 外婆点点头，满意地看着荆涛，说道：“小荆，外婆没看错你，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外婆知道你忙，但是再忙也要顾忌自己的终身大事，你们两个都小了，外婆还我还想当曾外祖母呢。好了，我的意思表达完了，你去找晓枫说会儿话去吧，我也要回屋休息去了。” 外婆说着就站起来。 荆涛赶忙上前，搀扶着老人家走进她的卧室。 从外婆卧室出来，荆涛便走进对面芮晓枫的房间。 芮晓枫见荆涛进来，就请他坐在书桌旁边的椅子上，小声说道：“外婆说的那件事，你可以不必去办。” 荆涛故意问道：“哪件事？” 芮晓枫说：“就是找见证人的事，我也想不明白外婆为什么会提这么个无理要求。” 荆涛伸出手，疼爱地摸了1下她的头，说道：“傻丫头，你难道真的不理解外婆的良苦用心？” 芮晓枫看着他，摇摇头。 荆涛说：“外婆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 芮晓枫说：“这个我知道，她肯定是为我好，但完全没有必要。” 荆涛的手从她的头顶滑到她的脸上，又滑落到她的后脖处，抚摸着她的后脖颈，说道：“有必要，只要外婆认为有必要，只要是外婆的指示，我就要照办，就要执行，就要满足她老人家的要求。” “可是，这也太……” 不等芮晓枫说完，荆涛将1根手指放到她的唇上，轻声说道：“什么也不要说，外婆的要求不过分，我会按照禾州的乡俗，给你、给外婆1个满意的订婚仪式，其它的你就不要操心了，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吧……” 荆涛说着，就将芮晓枫拥入怀抱，深情地吻着她…… 可以说，这次的相吻，心境较之以往有所不同，有1种即将结束恋人关系从而走向夫妻的甜蜜。 客厅的老式挂钟发出1阵报时响声，已经到了午夜12点。 荆涛松开她，微微喘着粗气，看着怀抱里脸颊通红、神态娇羞的芮晓枫，忍不住又低下头，吻了她1下，这才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芮晓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冲他点下头，随后从他的怀里直起身。 荆涛也站起身，整理了1下自己的衣服，他再次抱住她，依依不舍地说道：“真不想离开你……” 芮晓枫脸1红，说道：“快走吧，你要想想怎么去完成外婆交给你的任务。” 第788章 半夜咨询 荆涛也站起身，整理了1下自己的衣服，他再次抱住她，依依不舍地说道：“真不想离开你……” 芮晓枫脸1红，说道：“快走吧，你要想想怎么去完成外婆交给你的任务。” 听芮晓枫这样说，荆涛抖擞了1下精神，说道：“我征求1下你的意见，你说我们请谁当见证人合适？” 芮晓枫想了想说：“亚菲、素素？杜敏？或者张亚杰？海洋？” 荆涛笑了，摇着头说：“这应该不符合外婆的意思。” “那她希望什么人来参加？” 荆涛看着她，伸出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脸蛋，说：“这事我来安排吧，你就保持好心情，等着下周做我荆涛的新娘吧。” “那叫未婚妻，不叫新娘，离新娘还有段距离。”芮晓枫极力纠正着他的说法。 不知为什么，芮晓枫的这句话，突然令荆涛体内蛰伏已久的雄性荷尔蒙爆发，他气息加重，1下子将芮晓枫抱紧，喘着粗气在她耳边说道：“这个距离不远，就在现在……” 芮晓枫虽然未经人事，但她恋爱过，懂得荆涛此话的意思。 她1惊，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有可能就是打开潘多拉盒的钥匙，她慌忙推开他，颤着声音说：“快走吧，外婆还没睡着。” “那我就等外婆睡着再走。” “不可，别忘了我们的约法1章。” 荆涛1听就泄了气，他故意耷拉着脑袋，沮丧地说道：“好吧，我走。”说着，就转过身准备往出走。 这时的芮晓枫突然动了情，她从后面抱住了他，脸和身体紧紧地贴着荆涛的后背，喃喃地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此时的荆涛平静了许多，他转过身抱着她说：“梦到什么了？” “梦到了幸福……” 芮晓枫说完这句话，脸又贴在他的胸前，继续喃喃地说道：“感觉幸福也可以垂青我这样的人……” 听了她的话，荆涛的荷尔蒙早就消褪了，取而代之的是疼爱，深深的疼爱，他抱着她，温柔地说道：“放心，以后你的生活不会有其它，只能有幸福，我保证！” 芮晓枫抬起头，眼睛湿润地看着他，情不自禁地吻上他…… 回到招待所宿舍，荆涛掏出手机放在桌上，这才发现手机上有父母发来的微信。 荆涛看了看表，微信是父母十1点1刻钟时发的。 当时，荆涛的确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1下，但那时他正在集中精力听外婆在谈他们谈订婚的事。 妈妈曾经和多多曾经多次说过，每次给他发微信，有时能等上1天多的时间才能见到他的回信。 他自己也清楚，家里人发来的信息，只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1般都是最后才回复，甚至不回复。 想到这里，他打开了妈妈的信息：小涛，外婆来电话，要求下周订婚，我答应她了，她说按禾州的老理儿来，你方便的时候问问外婆具体的细节，我再咨询1下其他人。 他立刻回复道：妈妈，这事我来办，回家细说。 洗漱完毕后，荆涛趟在床上，他1时难以入睡。 虽然自己是3十多岁的人了，但对即将到来的订婚也是满心期盼的。 他在脑子里反复琢磨外婆说的“禾州老理儿”，虽说是禾州人，但他还真不清楚这些“老理儿”的具体内容。 想到这里，他给王占生发去1条信息：如果没睡请回打电话。 过来几分钟，王占生给他发来1条语音：我早睡了，谁家这么晚还不睡？夜猫子家吗？ 荆涛听出他慵懒的声音里的不满，也回复道：你到别的房间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王占生的电话过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任何事。” “那你半夜3更不睡觉打扰别人干嘛？”王占生不客气地说。 “哈哈，既然我打扰的是别人，你发那么大火干嘛？” “得得得，别废话，说，到底是什么事？” 王占生的语气很强硬。 荆涛忽然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了，他实话实说道：“你这么大火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 王占生这才缓和了1下语气说：“看来，你的良心终于发现半夜3更将1个熟睡的人吵醒是多么不仁道的事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了，说吧，何事？” “没想到你还得理不饶人了，算了，不说了，你睡吧。” “嘿嘿嘿，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不管不顾吵醒了我，说你两句还不高兴了？” 荆涛暗自1笑，说道：“我没理哪还敢不高兴。” “那你怎么不说了？” 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你上来就冲我1顿吼，跟我要说的事不搭调了。” 王占生1听，立刻口气温柔且细声细气地说道：“呦——荆书记，别介意，感谢您把我叫醒，我现在精神着呢，如果您不跟我聊我也睡不着了，求你了，说吧你——” 最后几个字王占生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发出的狠音。 “哈哈哈，你真变态！” “快说，别让我着急！”王占生的声音恢复了正常。 荆涛沉思了1下说：“我想问问，咱们禾州男女订婚有什么老讲究没有？” 王占生1怔，随后问道：“你要订婚吗？” 荆涛说：“没有，我就是先打听1下，为将来做准备。” 王占生想了想说：“没什么特别的老理儿，你就参照我当初的订婚仪式就行。” “你当初是怎么个仪式？具体说说？” 王占生说：“双方家庭主要成员，主要亲戚，还有媒人，另外，所谓的订婚仪式就是交换信物，1般就是男方给女方1定数目的彩礼钱，还有金银首饰，女方也回馈男方礼物，1般都是价值较轻，双方家长各自讲几句话，媒人讲几句，也就这样。” 荆涛问道：“彩礼钱1般给多少？” 王占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你订婚的对象是芮记者吗？” “是的。” 王占生不满地说道：“怎么，她还想通过嫁人给娘家赚1笔卖身钱吗？你小子是找不到媳妇了吗？” 第789章 煞费脑筋 王占生不满地说道：“怎么，她还想通过嫁人给娘家赚1笔卖身钱吗？你小子是找不到媳妇了吗？” 荆涛1听“说那么难听干嘛？人家没有提任何要求，是我想先了解1下订婚的风俗和具体程序。” “那还差不多。”王占生继续说道：“彩礼钱因人而异。说难听点叫彩礼钱，说柔和1点就是见面礼。如果人家姑娘没有提这项要求，1分钱都不跟你要，作为男方也要有所表示，具体数目1般都取吉利数，比如：8百8、8千8、8万8、或者更多……人民币美元都可以。” 荆涛打断他的话，说道：“我听说还有个万里挑1这1说？” 王占生说：“1万01块这个钱，在咱们当地都是结婚的时候给。我再重申1句话，如果女方不要彩礼钱，这个钱你们也要给，因为订婚也是婚姻的1个重要仪式，给彩礼是表达男方对婚姻的诚意和对女方的尊重。如果直接结婚而不进行订婚，也要在结婚前选择1个良辰吉日给彩礼。当然，作为新时代的高级知识分子，芮记者是不可能跟你要彩礼的，越是不要，你就越要重视。” “嗯，知道。”荆涛又问道：“还有，订婚的时候要特别请见证人吗？” 王占生答道：“媒人就是最好的见证人，其次就是双方家长和其他亲戚。” “没有媒人怎么办？” 王占生说：“这个没有硬性规定，没有媒人还有家长和亲戚们，他们都算见证人，当然，也可以请你认为德高望重的人参加。不过，我认为，最好的见证人就是结婚证。” “要是能直接领证我半夜还把你叫起来干嘛？” 王占生笑着说：“呦，哥们，瞧你这点本事，惹不起对象惹我啊？” “我是嫌你烦，咨询你点事，你就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就行了，不想听你说其它。” “我怎么没明明白白告诉你了？我说什么了？你这个人，过河拆桥！” “好了，明白了，睡觉吧，再见！” 荆涛说着就要挂电话。 王占生急了，连忙说道：“我说你还真过河拆桥啊，大半夜的你不但把我吵醒，还数落我不是。数落完了就让我睡，我又不是电钮，你说让我睡我就能睡？” 王占生耍上赖了。 荆涛笑了，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聊会儿。” 荆涛打了个哈欠，说道：“改天吧，我困死了，好歹你还睡了会，我实在是困了，睡吧，这两天我回去再聊……” 他说完也不管王占生是否同意就挂了电话。 很快，他又收到王占生发来的微信，王占生特意嘱咐道：如果女方执意不要彩礼，你们要事先准备好1万01，订婚时候给，这个寓意比较好，也避免女方要钱尴尬，等结婚的时候家长只给改口费就行了。 荆涛回复道：明白，早点睡吧。 王占生：已经是第2天了，还能怎么早？ 荆涛笑了：回去请你喝酒！ 王占生：ok！ 但很快，王占生又发来1条微信：张维想让我下去。 荆涛1看，事关王占生前程问题，他便打起精神，问道：他准备让你去哪儿？ 王占生回道：他想让我去3马镇。 荆涛1看王占生没把话说完，就问道：副书记？镇长？ 王占生：两个选择，如果去3马镇，就是副书记，如果去窑合乡就是乡长。 荆涛差点没骂出声，他有些生气地回答：你能把话1次性说完吗？ 不等王占生回答，紧接着又发去1条信息：你是什么心气？ 荆涛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禾州的3马镇曾经是全国发展改革小城镇试点镇，目前是禾州的经济开发区，经济条件比较好，级别比1般乡镇高半格，王占生目前是副科，如果去桃源镇委副书记他的级别就应该是正科，虽然位居3把手，也是被提拔了。 而窑合乡是禾州的1般乡，与城关镇接壤，担任乡长，同样是被提拔，但却是政府1把。 荆涛估计王占生会选择窑合乡，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似乎是大多数人的共识。 果然，王占生回道：我想去窑合乡当乡长，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吗。 之前，王占生曾任城关镇副镇长，有政府工作经验，虽然窑合乡的经济条件1般，但毕竟是乡政府1把手，干几年就能转任乡党委1把手。 荆涛回复道：虽然我也支持你去窑合，不过有1点，在3马开发区更能得到全面锻炼。 王占生答道：所以我才纠结，才问你。 荆涛：还是去窑合吧，你之前已经当了好几年配角了，也该当主角了，只要你身体允许。 王占生给他发来1个笑脸和1行文字：我身体目前完全恢复了，没问题了。 荆涛：那就好！ 王占生：不打扰你了，睡吧。 荆涛没再回复他。 王占生是他推荐给张维的，张维很给面子，也很欣赏王占生，上次看见张维，张维就曾跟他透露过这个意思，说王占生身体差不多了，他对基层工作很有1套办法，不想埋没他。荆涛当时表示，人是你的，想怎么使用是你们的事。 没想到，张维说到做到了。 王占生的事很快就在荆涛的脑子里翻篇了。躺在床上，他还是在思考自己的事。 芮晓枫对“彩礼钱”这几个字肯定会持拒绝态度，甚至会反感，但外婆要求按照禾州老理儿举行订婚仪式，她看重的也绝不是钱。 王占生说的那些礼节都不成问题，唯1让荆涛煞费脑筋的就是外婆提出的“见证人”。 以目前荆涛的身份，恐怕会有很多有头有脸的人乐意当他订婚的见证人，但在荆涛眼里，最合适不过的恐怕就是他的师傅罗炳义，如果罗炳义能出席他的订婚宴，不用荆涛说，罗炳义肯定会拉郑玉德。 如果这两个人出席他们的订婚宴，无疑是最高的规格，外婆肯定满意。 也许，这才是外婆要求按老理儿来的真正目的。 试想，这两个人对荆涛的约束力恐怕能胜过1切公序良俗，甚至比法律还好使。 第790章 组团汇报 荆涛非常理解外婆的这个要求，她无非就是造声势，表明他已经名花有主，诸女退位。虽然外婆嘴上没这样说，甚至没有透出半点这个意思，但荆涛明白，外婆的目的就在于此。 如果荆涛还在媒体中心，也可能外婆不会有这种担心，但现在的荆涛已经不是媒体中心的那个荆涛了。他人家已经成为清阳官场冉冉升起的1颗新星，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且又远在东立，虽然外婆信任荆涛，但作为老人家的她来说，必要的担心还是合理存在的。 第2天，天刚刚蒙蒙亮，荆涛就早早起来，因为他要在上班之前赶回东立，所以每次都是天不亮就起床了。 他洗漱完毕后，换上干净的衬衣和西裤，对着镜子梳理完头发后，他看了看表，打开房门，就见小秦早已整装完毕，站在门口等候。 小秦走进来后，将他换下的衣服放进洗涤袋里，随后又简单地将屋子收拾整理干净，这才拎起洗涤袋和他的手包走出门。 1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们甚至都没交流过1句话，这是长期养成的默契。 荆涛知道他是要将他换下来的衣服送到服务台，随后抓过手机，他随身带的手包已经被小秦拿走了，又检查了1下屋内电源，直到没有发现隐患后，才大步走出房间，下了楼。 上车后，系好安全带，小秦重复着不知说过多少次的1句话：“您眯会吧，快到家我叫您。”说完，驾着车就驶出了招待所大门。 荆涛没有立刻闭眼休息，他望着刚刚醒来的城市，是那么清爽、静谧，即便偶尔经过的车辆还亮着车灯，但他知道，很快，路上就会喧闹繁忙起来。 上了高速路，小秦扬起脖子，看了1眼后视镜，发现荆涛并没有闭眼休息，就在旁边摸出1小瓶滴眼液，扬着手说道：“您的眼睛都有血丝了，这个滴眼液很管用的，您滴两滴后眯着眼打个盹吧。” 荆涛接过滴眼液，打量着说：“我不困，对了小秦，你跟小卫订婚，你给她买了什么礼品？” 听到荆涛这样问自己，小秦不好意思地笑了1下，遗憾地说：“不怕您笑话，我俩其实没有订婚。” “什么？没有订婚，那你们……”荆涛有些惊讶地看着前面的小秦。 小秦说：“我是孤儿，她是他们家的顶梁柱，她奶奶在世的那几年1直有病卧床，父母那点可怜的积蓄，早就给奶奶花光了，她的工资也几乎1分不剩地全给了家里，那几年我每个月开工资的第1件事就是给她汇钱。她父母不同意她来东立找我，为这她也纠结了1年多的时间……” “她父母为什么不同意她来找你？”荆涛问道。 小秦说：“她父母想把她留在家里，她还有个正在上技校的弟弟，而且，她父母不想让她远嫁，愿意让我回去当上门女婿，最后，她和父母谈妥了条件，那就是我们帮他家翻盖新房，这样，她弟弟即便将来毕业找不到好的工作，也不会因为没有房子而娶不到媳妇。她来东立的时候，只带了几件单薄的衣服，身上的钱也只够车费的……” 荆涛惊住了，问道：“你不是买了房子每个月还有月供吗？” 小秦说：“是的，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曾经1度想卖掉那个房子，如果我不这样做，她的父母就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我们今天是走不到1起的，所以，我们两人是在掏光了各自的口袋，才走到今天这1步的。订婚的时候，我们谁都没给对方买订婚礼物，我俩就在部队食堂要了两个稍微好点的饭菜，还奢侈地要了1瓶红酒，就完成了属于我们两人的仪式，不过，我已经发誓，亏欠她的，我会用1辈子来报答她！” 荆涛听后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你那房子什么时候交房？” 小秦叹了1口气，说道：“我买的是2手房，我们准备年底再装修，先缓1缓，反正面积不大，简单装修，也用不了多少钱，只要部队不赶我走，我就先蹭房住，嘿嘿。” 小秦说完，自嘲地笑了两声。 荆涛说：“你买2手房太明智了！” 小秦1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兴奋地说：“我差点没买期房，我之前看中的那个楼盘，到现在还没交付，已经延迟快两年了，这还要感谢孔书记。他知道我买的是期房，立刻勒令我把房子退了，可当时我已经交了8千块钱的定金，本来人家让交两万的，是戴市长的秘书给我说情，人家才少要了我那么多的定金。” “后来定金退你了吗？” “退什么呀？我都没去敢去要，本来是我违约了，哪还敢再去要定金。” “那个房子是谁开发的？” 当这话问出口的时候，荆涛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小秦说：“是鲍氏集团开发的。” 荆涛又问道：“你说当初你定的期房到现在还没交付？” 小秦说：“是啊，咱们机关有好几个像我这样的小年轻买了那里的房子，不但没交房，现在房子价格也降下来了，比当初购买的时候差了不老少呢，得亏当初孔书记嚷嚷着让我去退房，不然的话，我跟他们1样，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荆涛不出声了。 这时，严思泉打来电话，他问道：“荆书记，您回来了吗？” 荆涛说：“在半路，再有半个小时差不多就到家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刚才东营乡、西庄乡还有2道河乡的书记给我打电话，上班后他们来见您，问我您有没有时间？我说您今天上午有个协调论证会。他们说那就在您开会之前见您……” 荆涛眉头1皱，这3个东部乡镇领导组团来汇报工作，1定还是关于开发的事，因为他们曾经多次提到，想将各自发展规划纳入到万水河项目工程之内，这样，老百姓闲置的不动产也能得到流转，都被荆涛婉拒了，因为上级批的试点只有新西乡和另外1个乡。 第791章 汇报想法而不是汇报工作 想到这里，荆涛就问道：“他们说什么事了吗？” 严思泉说：“还是开发的事，他们3个乡联合规划了1个开发方案，想跟您汇报。” 荆涛想了想又问道：“协调会几点开？” “8点半在市委会议室。” “好吧，我8点准时在办公室等他们。” “8点？”严思泉知道8点他们还没上班。 “怎么了，我没说清楚吗？”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他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尽管说，别吞吞吐吐的！”荆涛最反感身边的人说半截话。 严思泉说：“我两个担心，1是担心他们8点到不了，毕竟他们3个乡离市里都不近：2是担心他们来者不善。因为，这明显就是他们提前商量好了的，说是来向您汇报工作，我看就组团来请愿向您提要求的，我担心………” 不等严思泉说下去，荆涛就打断他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我8点准时在办公室等他们，我8点能到单位他们就应该能到！”荆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严思泉的话，语气果敢、坚定，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挂了秘书严思泉的电话，荆涛不再跟小秦继续唠嗑，而是在心里思考着接下来即将面对的3个乡党委书记的“请愿”。 其实，严思泉的担心不无道理。 这段时间，好几个乡眼红新西乡。过去，新西乡的工作根本排不上号，可以说是各项工作都是垫底的存在。由于工作排不上号，乡领导也不被大家尊重。左凤魁和侯建来市里开会，经常受到其它乡镇领导的打趣和暗讽。 但最近的情况显然不同了。荆涛不但3天两头往新西乡跑，还亲自参与、策划西部乡的规划，带着乡领导不是外出考察，就是给他们开小灶座谈，试想，再落后的乡镇，如果老大亲自抓，能有不改变面貌的那1天吗？ 新西乡的试点工作也的确开展的有声有色，几乎每个乡干部、村干部都参与其中，搞调研、写论文，忙得不亦乐乎，乡干部的精神面貌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年轻的学生干部不再暗托关系想调出，而且发挥个人所学的专长特长，积极为到来的这场变革献计献策且亲自实践。 这1点，从各个方面都能表现出来。 眼看倒数的千年“老1”就要凤凰飞上枝头，其它各方面条件优越的乡镇也想搭上这班车，想为本单位争取最大的机会和实惠，纷纷找到荆涛，怎奈，试点只有1个，不但是东立的唯1，也是清阳唯1，全省唯1，甚至全国唯1。 面对这些乡镇的要求，荆涛始终不松口风，他反复跟这些单位的领导表示，他比他们更希望 下了高速路，依照以往的习惯，小秦还想将荆涛带到严思泉姑姑家的小吃店去吃早点，他刚打开转向，就听荆涛说道：“回机关吃早饭。” 荆涛和小秦下车后便直接向食堂走去。 路上，碰见几个机关值班的干部，他们也是去食堂吃早饭。 荆涛和他们边走边聊，等他走进食堂，才发现高峰和严思泉已经等在里面。 严思泉昨天住在单位了，每当荆涛回清阳，严思泉都会选择留在单位过夜，这似乎成了1种习惯，更是1种他跟荆涛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自打荆涛来到东立后第1次回清阳，也是他第1次跟严思泉说“家里的事你多留意”，就是这句话，让严思泉徒然生出1种责任感。 打那以后，只要荆涛回清阳，严思泉都会自动留在机关值班，久而久之，也影响到了高峰。 加之是汛期的缘故，机关值班的人员都是双岗双人。 荆涛跟在高峰后面，来到靠窗的1张餐桌旁坐下。 严思泉和小秦很快就端上了几样早点。 机关食堂的早点跟外面的差不多，都是深受北方人喜爱的早点。 荆涛看着严思泉放在他面前的豆腐脑，说道：“给我来碗豆浆吧，嗓子不太舒服。” 立刻，高峰就将自己面前的豆浆推到他面前，跟他换过豆腐脑。 荆涛端起碗，常识着喝了1口，不凉不热正合适，于是，他1口气喝下半碗。又拿起1个红枣玉米面窝头，看着严思泉问道：“你跟他们几个人说了？” 严思泉强行咽下嘴里正嚼的油条，说道：“跟他们说了，他们保证8点到。” 荆涛看了看表，离8点还差56分钟，他便将两小段油条浸在豆浆里，紧吃了几口，随后擦擦嘴，说道：“我好了。” 小秦1看，刚要说话，就听高峰说：“吃饱了，来得及。” 荆涛说：“饱了。” 他吃饱了，其它3个人不管饱不饱也都要放下筷子。 荆涛说：“你们别着急，慢慢吃。”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高峰和严思泉也起身就走。 小秦知道严思泉没吃饱，硬是掰下1段油条塞进严思泉的嘴里。 严思泉笑着将油条吃了下去。 荆涛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电脑刚坐下，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从外面依次进来3个人，他们分别是：东营镇党委书记王朋、3庄镇党委书记张大勇、2道河乡党委书记李晓姗。 他笑着站起来，跟他们11握手后，说道：“挺准时啊，1块来的？” 打头的东营镇党委书记王朋说道：“是啊，我们3人提前商量好了，来跟市委汇报工作。” 荆涛请他们坐在沙发上，他刚要给他们倒水，2道河的女书记李晓姗急忙接过他手里的水杯，说道：“您坐，这个活儿我来。” 这时，高峰和严思泉进来了。 严思泉接过李晓姗手里的水杯，给他们挨个倒了1杯水后，就听荆涛说道：“高主任，严秘书，你们也坐下听听。” 两个人便坐了下来。 严思泉早就准备好做记录。 荆涛的目光看向了东营镇委书记王朋，笑着说道：“你刚才说是汇报工作，我看是汇报想法吧？” 王朋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您说得对极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看到西边乡镇的试点工作搞得如火如荼，很是手痒，也想搭个便车，但自从上次您跟我说，试点只有1个，我就跟张书记和李书记碰了几面，我们都想抓住这次农村改革的尾巴，改变我们乡镇的整体面貌……” 第792章 提出否定意见 王朋说得慷慨激昂，而且声调越来越高，他们的确是商量好了才来找他汇报的。 荆涛看着两位乡党委书记，问道：“你们也都是这么想的？” 两人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表示，这个方案是经过他们3个乡的主要领导不断考察又经过乡镇班子成员集体论证同意的结果。 “好！”荆涛冲王朋伸伸手，说道：“你来介绍1下你们具体的想法。” 荆涛不喜欢听高谈阔论，他喜欢直奔主题。 果然，王朋说道：“我们3个乡镇在1起研究了很长时间，最后形成1个规划方案，您先简单看1眼我们这个规划报告，我再具体向您解释说明，说不到的地方张书记、李书记做补充。” 王朋说着，旁边的李晓姗早就将1份报告递给他。 王朋接过来，恭恭敬敬地放在荆涛面前的茶几上。 荆涛扫了1眼封面，几大大字标识道：《东3乡关于全面振兴乡村战略总体规划方案》。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 荆涛前倾着身子，并微微俯下身，他伸手翻开第1页，只瞄了1眼，便直接略过。因为第1页没有实质性内容，全是空话官话，对此荆涛不感兴趣。 以后的内容，荆涛看的很认真，这个方案将东部3个乡各自情况以及地理概括都做了介绍，并且还有3个乡的行政、地貌、地形图，还有当地的风土乡情。 看着看着，荆涛指着地图上标识的1条公路，问道：“这条路是现有的还是你们准备新修？” 王朋凑近1看，说道：“这条路是我们3个乡镇准备新开的公路，游人从高速路下来后，驶出引道后，前面立刻就豁然开朗，是1条双向6车道的笔直大马路，这条大马路将纵向穿过我们3个乡，马路两边有很多内容可以搞，比如农家乐、田园观光，红色爱国主义教育，历史遗迹等等……” 荆涛知道他说的“红色教育”指的是抗战时期发生在3庄镇的惨案。当时日侵略者为消灭这1带的8路军，对这1地区实行“3光”政策，并到处寻找8路军的主力。 当年，8路军指挥部驻扎在这里，但由于叛徒告密，敌人派重型部队包围了这个村子，8路军某部3排为了掩护指挥部和群众突围，殊死战斗，最后，突围出去的只有3人，其余全部阵亡。 老百姓们说，当时这些战士完全可以突围出去，因为指挥部已经撤离到安全地带，但当时还有1部分群众没有完全撤离村庄，为了托住敌人，给群众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战士们1直坚守在阵地上。 为了纪念这些英雄，当地群众特地将这个村庄改名为“英雄村”，这个名字历经风雨，却从未易过名。在3庄镇特地为牺牲的指战员建立了1个烈士陵园，为牺牲的英雄们修建了个人墓碑，每年清明都会有少先队员来这里扫墓，也是东立全市中小学生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历史遗迹指的是这里有1座古寺。 荆涛看完后，慢慢直起身，他沉思了1下说道：“看得出，你们的确动了脑筋，为振兴本地经济积极想办法，你们能将3个地方的历史文化资源进行整合加以通盘考虑，以此增加这个方案的厚重感，值得表扬。不得不说，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城镇化步伐不断加快，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农村居民进城务工、经商和定居，由此导致农村空心村现象不断加剧，常住人口大幅减少、老龄化严重、耕地撂荒、住宅闲置、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等问题，虽然我们国家提出了乡村振兴战略，鼓励农民回流农村，加快农业产业发展和农村经济建设。为了助推乡村振兴，不说全国，就是咱们省这几年就往农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我在省政府工作过，也下乡参与过扶贫，有切身的感受和体会。实事求是地讲，虽然农村变漂亮了，达到了5通1平，但远未达到新农村标准的要求。你们都是基层干部，对农村对老百姓比我了解和熟悉，这1点你们不否认吧？” 3个人正听得津津有味期待他肯定后的“但是”，不想他却问了这么个问题。 他们毫无准备，但他们深知领导这样反问只要你点头称是，就没大毛病。 所以，他们3人频繁地点头，嘴里发出“是、是的”声音。 荆涛继续说：“对于深处基层工作的你们，更加知道其实现在的农村，并未达到我们期待的那样。为了继续改变现状，全国各地都在积极想办法，深化对农村的改革力度，勇于作为，可以说各地有各地的高招，效果明显，但仍有1个问题无解，或者说难解，这就是空心村的问题。” “空心村的问题不是单纯的问题，涉及方方面面，所以我们才选择盘活农村闲置住宅当做突破口，制定了属于我们东立的专项政策，也就是外界传说的东立政策。咱们关上门说，这项工作是有1定的政治风险的，所以，上级才指示我们从试点做起，既然是试点，就不可能在全市铺开，这个我给你们讲过，请你们理解。” 王朋点点头，3人中，就数他的呼声高。 荆涛继续说：“虽然不能列为试点项目，但你们这个方案完全可以往下进行。乡村振兴不是1朝1夕的事，是1个长期的任务和目标，我支持你们这个项目……” 荆涛这话，等于驳回了他们的请求，虽然这个结局他们早就预料到了，但仍然充满期待。 “不能作为试点项目，不代表项目不可行。” 听荆涛这样说，3个人互相看了1眼。 他们的态度荆涛并不在意，他将方案报告翻到第2页，指着附在第2页上的新建公路图说道：“就这个方案，我谈下个人的1点看法，由于时间限制，你们这个方案我只粗粗看了1下，不够仔细，咱们就从你们这条新建公路以及沿途的景点说起，这条公路我是不赞同的……” 第793章 对观光大道设计不满意 听荆涛说不赞同修建这条公路，王朋似乎早就有心理准备，他故作认真地前倾下身子，盯着荆涛指向的公路图。 哪知，荆涛又补充说道：“或者说我不赞同这样修这条公路。” 这话就让王朋感到有些意外了，他原以为市委书记不赞同修建公路，首先考虑的是财力问题，凭目前东立的财力，的确是不宜大兴土木。这些因素他们之前已经考虑到了结果，但为什么还要弄出这样1个报告？他们3人有各自的目的。 至于这3人此时是怎么想的，荆涛没有深想，他继续说道：“这条公路笔直，宽敞，放在城市里面，没毛病，但唯独放在农村不合适，尤其是放在你们准备打造的这条农业观光带上更不合适。” 3个人立刻来了兴趣，因为他们听出，荆涛并未完全否定他们这个方案，难道…… 荆涛说：“虽然城镇化步伐的不断加快，吸引了大量多的农民进城经商、定居，从而导致农村空心村现象不断加剧，但也许我说的是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农村即将迎来1个不可多得的发展契机……” 李晓姗会来事，立刻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开始记录。 看到李晓姗这个举动，荆涛忽然来了灵感，他看了1下手表，随后又看向了高峰，说道：“高主任，马上到了开会时间，这样吧，让几位书记也1块听听吧，有些话我也想在会上说说。” 高峰立刻起身，说道：“好的，我去安排。” 高峰说完就走了出去。 荆涛将那份文案拿到手里，随后站了起来，他说道：“走吧，1块去听听，也许对于你们今后修改、实施这个方案有启发。” 3个人面面相觑，但既然书记说了，也只有服从的份儿，何况，书记对他们的方案并未明确表态。 荆涛带着3位乡党委书记来到会议室，他刚坐定，戴亮也推门进来，当戴亮看见东部3个乡委书记时，不由地1怔，这个会和其它乡镇没有关系，更是跟8竿子打不着的东部乡镇更没关系。 这个会议主要内容是万水河沿岸旅游大道延长线以及加快周边景点建设而召开的，参加单位有涉及到的各个职能部门以及新西乡和踏马镇两个乡镇。 冷不丁会场上出现了东部3个乡镇的乡党委书记，不光是戴亮，所有参会人员都感到意外，他们不知荆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待大家坐定后，荆涛“可能大家感到意外，原定的协调会，怎么突然多了3位东部乡镇的领导，是这样，东部乡镇看到西部乡镇的试点工作搞得红红火火，他们3位是鼻子冒烟——急在眼前，就想借西部发展的东风，让自己的辖区得到提升和再发展，紧赶慢赶，赶出这样1个方案，1大早就来找我，心情可以理解，工作热情应该得到肯定，态度更是无需置疑，很好，希望我们的基础干部都能像他们那样，不错过机会，不吃亏，为辖区争取最大的机遇。” 戴亮听完这话笑了，说道：“我听你这话怎么不像是完全肯定呀？好像还有批评？” “哈哈。” 会场上传来1阵会心的笑声。 荆涛坦诚地说道：“戴市长说得对，本来是西部的事儿，东部跑来凑热闹，还炮制出这么个方案，虽然我给予肯定，却不提倡，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这项改革，还处于摸索阶段，从试点开始，既然是试点，就不可能全面铺开，但是他们这种积极求变的值得嘉奖。为什么我邀请他们3人来参加这个会，就是他们制定这个方案的理念有待于提升和改进，跟我们今天这个会有相同的地方，所以邀请他们来参加，我们表示欢迎，戴市长，开始吧。” 戴亮坐正身体，收起笑容，1本正经地说道：“好，下面开会，下面请交通局汇报，规划局做准备——” 交通局、规划局、文旅局等参会人员相继做完汇报后，荆涛才开始做他的总结发言，他说：“在试点工作开始之前，我就曾经跟有关部门多次讲过，如今的农村，是个多样化的生态文明社会，我们前期工作没有绕远，就是因为规划严谨，考察周密，制定方案精准，我们以农村闲置资产吸引城市里的离退人员和想来农村创业的人员来农村安家落户，颐养天年，通过这些高职、高知人员来安居、康养，撬动农村各项事业的发展，填补空心村，从而达到乡村振兴的目的，这条路我们走对了，因为，新西乡已经有两3笔交易成功，随着我们在各级媒体继续深入宣传，目前看热度已经上来了，并且随着咨询人数的增加，相信还会有更多的交易达成。” “这就说明我们这棵梧桐树栽成功了。那么接下来顺利将金凤凰载来，就要靠咱们的公路了。这里，我要说的是，公路的规划和建设也要跟上形势发展的势头和需求，接下来的话，也是我想跟东部3个乡镇当家人要说的话……” 王鹏、张大勇和李晓姗1听，赶忙握紧手里的笔，准备在本子上做记录。 荆涛说：“王书记他们这个方案里，就设计了这样1条公路，笔直，宽敞，贯穿3个乡。刚才交通局领导的回报中，也有这样1条公路，若论载体，你们设计的公路已经达到了要求，但同志们，咱们的路，可不光是路啊，它还承载着推介东立、推介乡村、尽可能将游客留住的时间更久些，那么，问题就来了，怎么才能将观光的游客留的时间更久，谁来回答？” 协调会本来就有别于那些严肃的会议，所以，经过思考后，文旅局的局长说道：“路两边多设立景观，多搞些农家院，用景点、特色小吃留住他们，还可以搞些互动文娱活动。” 大家纷纷发表各自的“奇思妙想”，唯独交通局长没吭声。 荆涛点名说道：“白局长，你有什么高见？” 白局长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高见暂时没有，不过我敢肯定，荆书记对这条观光大道不……不太满意。” “说对了。”荆涛毫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他说：“你说对了，我的确不太满意。” 第794章 还是你狠 荆涛说：“我把王书记他们设计的这条路和咱们今天讨论的内容结合在1起讲。这两条路有个共同点，就是比较直。直线永远短于曲线，既然是观光大道，我们就需要尽可能多些时间留住游客，就需要我们的大道要去直留弯，那种1眼就能望到头的笔直大道，对游客没有吸引力，1脚油门轰到头，不会给观光客留下什么印象，且笔直没有变化的公路极易造成视觉麻木和疲劳。” 荆涛讲到这里，众人似乎明白了市委书记的意图了。 这时，荆涛又说道：“当然，留住游客，让他们达到流连忘返的目的，不单单是弯曲的公路，还有两边的观光景点，以及临时停车观光台，等等。这些景点的设计、建设同样要坚持1个的原则，那就是要本土化，干就是本土风格，不要搞那些洋式的，因为搞洋式的，你搞得再好，也搞不过人家本土的。你要在中国的小乡村整个埃菲尔铁塔、凯旋门什么的，搭调吗？埃菲尔铁塔、凯旋门都有它们国家自己的独特属性，我们农村有我们农村的独特属性。说到苏杭，就会想到小桥流水、园林美景，说到东3省，就会想到冰天雪地、花棉袄、老苞米，那我们的特色是什么？有谁能回答？” 谁都没想到市委书记还有个突然提问的环节。 大家面面相觑，1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好。 荆涛看看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王朋身上：“王书记，你说说，你们当地的特色是什么？” 王朋预感到今天这个会议是不能白白让他们参加的，他想了想说：“说真的，咱们北方平原地带的农村，大同小异，房子差不多1个模样，村庄差不多1个模样，如果硬说特色，就我们镇来说，就是汇报材料里标注的那几个，还真说不好有什么特别的……” 这时，李晓姗却突然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特殊，我们如果深挖1下，与众不同的地方还是有很多的。” 王朋看了她1眼，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跟自己唱反调，就问道：“那你说说，咱们那块有什么特色？” 李晓姗说：“我理解荆书记讲的意思可能是让我们沿途弄些有特色的景观，咱们3个乡虽然同属1个地方，但还是有各自的差异，比如你们那里的红色教育基地，我们乡没有，2道河也没有，但是我们又有共同的特色，那就是北方平原地带的农耕文明。” 她的话得到了荆涛的肯定：“李书记说得极是，有关农耕文明这1块的工作，新西乡正在做，下来你们可以交流1下。既然你们3个乡搞出这么1个方案，虽然不能作为试点单位，但加强农村景观建设还是有必要做的，这个下来你们好好研究1下。还有1点请大家注意，那就是实体经济已经进入1个不景气的阶段，也就是说，我们出去的人，在外面挣钱难了，很难说我们出去的人不会回来，还有可能出现返乡、下乡、回乡的现象，所以，我们要提前为返乡人员搭好舞台。” 戴亮说：“荆书记说得太对了，我今天早上看电视，有的地方就已经出现了农民工返乡想象。哎呀，你们3位书记真是好命啊，荆书记特地在协调会上给你们讲了那么多，你们是该好好想想，研究制定出属于自己的发展规划。不要跟西部乡镇攀比，不能因为没有纳入试点单位而自卑，也不要因为地处经济繁荣地带而自大。如果你们没有其它方面参与讨论的内容，就请回吧，回去后，结合本乡实际，对照荆书记刚才的讲话，找出差距找出不足，好吧？” 3位书记1听，立马站起来。 王朋说道：“好的，那我们不打扰领导们开会了，荆书记，戴市长，我们告辞了。” 荆涛冲3个人点点头，说道：“你们这个方案我留下再好好看看，有了想法再跟你们沟通。” 王朋赶忙说道：“这个方案就是请领导审阅的，张书记，把你手里的那1份给戴市长吧，请领导们有时间多提宝贵意见。” 张大勇立刻将另1份规划方案恭恭敬敬放在戴亮面前。戴亮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将它拨拉到1边。 散会后，荆涛回到办公室，戴亮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这次，戴亮坐下后问道：“东边3个乡镇是怎么回事？” 荆涛看了他1眼，接过严思泉递过来的水杯，连着喝了两口，说道：“1大早就找到我，他们3个乡镇准备搞联合开发。” 戴亮说：“看来是想搭新西乡的便车，这新西乡还没搞起来呢，1旦搞起来了，还会有眼红的。” 荆涛说：“眼红好啊，说明他们的积极性起来了。” 戴亮“哼”了1声，说道：“就怕是作秀啊。” “怎么讲？”荆涛问道。 戴亮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东部这3个乡相比西部乡镇，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是全市发展最好的乡镇，如今，看到咱们政策往西部乡镇倾斜，立刻就眼红了，整出这么1个不伦不类的方案来，我在会上只看了几眼，就看出了问题。这不是1个经过精心研究制定的方案，是糊弄人的，他们有什么必要修1条笔直的大马路，难道没有马路吗？还有，这个方案有具体实施吧步骤和计划吗？有具体投入资金数目吗？这些都没有，就1个模棱两可的规划方案，我看叫远景设想差不多。” 荆涛笑了1下，这个问题他早就看出来了，但是他不准备说破，就说：“他们糊弄咱们，咱们就老老实实让他们糊弄，但这个方案不能不算数，我为什么把他们叫到协调会，让他们听会，就是想告诉他们，这个方案很好，可以实施。” “啊，原来你是有意而为？”戴亮看着他问道。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说：“他们积极谋事，主动施压，这是好事，我们要正确引导，督促他们落实，不能放空炮。” “哈哈！”戴亮笑了，说道：“还是你狠！” 第795章 邵冲求见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说：“他们积极谋事，主动施压，这是好事，我们要正确引导，督促他们落实，不能放空炮。” “哈哈！”戴亮笑了，说道：“还是你狠！” 荆涛微微摇摇头：“诶——不能这样说，我刚才在会上说了许多跟协调会无关的话，是特意让3位书记听的，但这些话都是实话、真话，是我想讲的话，比如我说，实体经济不景气了，而且短期内可能得不到根本解决，那么，农村出去的人，甚至大学生毕业，有可能返乡、下乡，农村，更有可能迎来1波新的创业潮，这话可不是唬人的。” “好，我信，我信。”戴亮说着，又问道：“那他们这个报告……” 荆涛说：“由你主抓，督促他们落实，撇开作秀不说，他们这个方案还是可行的，眼下的农村，不整出点新鲜的东西，还真是难以深入搞下去，最难能可贵的也是最容易出成绩的，恰恰是‘深入’这两个字。” “你还来真的呀？”戴亮叫道。 “当然要来真的呀！我说了，撇开作秀不说，他们这个方案是可行的。除去试点乡享受的特殊政策之外，我们的乡村建设也该升级了。正好，东边这3个乡镇经济条件不错，基础设施也健全，咱们为什么不能再搞个乡村升级试点呢？” 荆涛的语气坚定，并且还给东3乡这个方案圈定了性质。 戴亮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荆涛又说道：“我跟你说实话，我说的这种试点目前清阳还没出现，你如果不行抓的话我交给别人抓。” 他的潜台词无疑是在告诉戴亮，属于你的“政治青春”就在眼前，如何洗刷跟孔继生合作时带来的负面影响，获得上级领导的青睐，这项工作就是个机遇。 果然，戴亮思考半刻说道：“我可以抓，但你得帮助我，支持我。” 荆涛说：“废话！这项工作由你负责督促、实施，但这件事不是你家的事，是东立的事，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事，我怎么能不支持？” 荆涛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当前新西乡的试点工作虽然没有明确负责人，但从始至终都是荆涛亲自抓，撇去职位和身份差异，单从工作来讲，已经盖过了戴亮。 戴亮负责的万水河工程，已经到了收尾阶段，这个工程即便完成得再漂亮，也不被人们赞颂，毕竟，拖的太久了，虽然戴亮为这个工程没少做工作，但从动工到现在，他在这个项目上的口碑并不好。 荆涛空降东立后，他及时摆正位置并积极配合，就是想1洗这3年多跟孔继生配合过程中的不良影响，更想借助荆涛以求仕途再进1步。 此时，听荆涛说东3乡的这个项目让他主抓，又听了荆涛1番认真分析后，他内心的希望被燃起，将衬衫的短袖撸到肩膀上，说道：“你认同的工作我就去做，多难多累我不怕，只有您支持，我干着就舒畅！” 请注意，这时戴亮对荆涛的称呼变成了“您”，要知道戴亮比荆涛整大十岁。 荆涛说道：“你要有长期的思想准备，这个项目是个长期的项目，新农村全面升级，硬件都好说，有钱就能办，关键是那些配套的软件设施，要从长计议，分期实施。” 说这话的时候，荆涛没有半点私心，分期实施，就给这项工作带来很大的余地，长期工程，没有完工的那1天，但会有阶段性的任务指标。 戴亮很激动，他说：“好，我先把您说的话理解、消化透彻了，再跟他们座谈，重新制定方案。到时再报请您和常委会。” 这时，荆涛的震动了1下，有微信进来，他拿过来1看，是邵冲。 就见邵冲的微信说：荆书记，邵冲求见！ 荆涛看见微信后嘴角不由地1笑，他刚要回复信息，就听戴亮说：“那您忙，我下去了。” 荆涛点点头，目送着戴亮走出门。 戴亮出去后，荆涛给邵冲回道：什么时候？刚要按发送键，忽然感觉不对劲，明明是他请求接见，反倒是自己上赶着求着见他了。 于是，他删除打好的这几个字，只回复了1个字：准。 刚发出去，手机还没撂下，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请进！” 门开了，邵冲笑嘻嘻地从门外进来了。 荆涛站了起来，见他没有穿警服，就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邵冲说：“你们散会的时候来的，严秘书说戴市长在您屋，我就没进来，眼看要过吃饭的点了，才冒昧地给您发了这条信息。” 荆涛1看表，果然是十2点多了，就说：“走，我请你去食堂吃饭！” 邵冲说：“食堂人太多，我认生，还是我请您去外边吃吧。” 看样子，邵冲似乎有事，荆涛就说：“行啊，邵局长的饭局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走起！” 邵冲说：“您坐我的车吧。” 这句话显而易见，坐他的车肯定不能带别人。 荆涛走出办公室，严思泉迎了出来。 荆涛说：“我跟邵局长出去1下，有事打电话。” 严思泉点点头，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楼道。 邵冲趁荆涛跟严思泉说话的空，快步下楼。 走出楼，荆涛站在台阶上，4处踅摸着邵冲的车，既没看到1辆警车，也没看见邵冲的私家车，甚至邵冲都没了踪影。 他正东张西望之际，1辆银色的半旧皮卡车驶上台阶，停在他面前。 这辆皮卡车在市委机关大院，也够显眼的，荆涛正在纳闷，邵冲跳下车，给荆涛拉开后车门，说道：“请领导上车。” 荆涛刚想问他搞什么鬼，就见小秦走出来，见这阵仗又停住脚步。 荆涛上了车，坐稳后，就听邵冲说：“您系上安全带吧，这车我担心不太安全。” 荆涛边系安全带边没好气地说道：“不安全你开它干嘛？” 邵冲说：“不开它我没车开。” 荆涛想起昨天晚上看见他的车停在耿兴宿舍楼下的事，就问道：“你的车呢？我昨天下午还见你开着呢？” 第796章 懂的都懂 荆涛想起昨天晚上看见他的车停在耿兴宿舍楼下的事，就问道：“你的车呢？我昨天下午还见你开着呢？” 邵冲说：“我昨天下班就回清阳了，晚上见了耿市长，他临时有事就把我车开走了，我呢，只好借了交警队的皮卡车。” “哦，你的摩托车呢？” “摩托车在家里，没好意思骑来。您说我都堂堂的县级市公安局的局长了，再骑个摩托车唯恐被这里的人笑话，以为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玩儿闹呢？” 荆涛笑了，说道：“如果有人这样认为，那他可是要被打脸喽——” 荆涛这时发现，邵冲开着车已经快到高速路了，他奇怪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邵冲说：“去1个您没去过的地方。” “废话，我没去过的地方多了。”荆涛感到邵冲有些神秘，又问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你别忘了，我可是还饿着肚子呢。” 邵冲说：“马上就到，到了就吃饭。” 邵冲说着，驾着车继续往前开，眼看前面就是高速路入口了，荆涛刚想问他是不是要上高速，就见邵冲驾着车，试过高速路的路口，径直向东继续开去。 荆涛忽然意识到他要去哪儿了，因为在这条路只有1个单位，那就是通宁省高速公路东立段交警大队。 果然，正对着路中央就是1个大门口，宽大的电动伸缩门旁边，是1个电动横杆，横杆的宽度，只能供1辆车出入。 就见邵冲的车行驶到跟前，电动杆自动抬起，邵冲驾着车便驶了进去。 邵冲开着车，并未停在办公楼跟前，而是绕到楼后面，来到1个标有“餐厅”的房子前停下。 邵冲利落地熄火、停车，随后跳下车，给荆涛打开车门，说道：“请领导下车！” 荆涛看着外面，他有些茫然，松开安全带，下了车，他小声地喝道：“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邵冲嘻嘻地笑着，关上车门，紧走几步，给荆涛打开餐厅的门，说道：“请进。” 这时，走过来1个人，看看邵冲，又看看荆涛，问道：“您是……” 邵冲说：“莫队安排的。” 那个人立刻心领神会，说道：“请跟我来。” 他们绕过1条小过道，来到1个房间，这是1个雅间，很宽敞，没有任何装饰，白墙，餐桌，还有1圈餐椅，但却很干净。 那个人给他们泡了1壶茶，问道：“现在上菜吗？” 邵冲说：“上。” 邵冲说完，便将1把椅子拉开，请荆涛入座。 荆涛坐下来，他不再问邵冲什么了，而是打量着66续续端上来的1桌子菜，他眉头1皱，说道：“这么多菜就咱俩吃吗？” 邵冲1边给荆涛倒水，1边回答：“是的。”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早就该正正经经请您吃顿饭了，如果没有您最初的巧妙安排，就没有我现在，怎奈今天不够隆重，只有咱俩。” 荆涛感到他有事，问道：“就为这个？” 邵冲说：“当然不是，想借这个机会跟您单独汇报1下我来后的这段工作，虽然您没问过我，但我也要自觉。” 这时，有人送过来1提蓝冰镇啤酒。 邵冲看着荆涛问道：“喝点啤酒吧？” 荆涛看着满桌子的菜，说道：“咱俩1瓶，剩下的让人家拿回去。” 邵冲说：“咱俩1人1瓶吧。” 荆涛说：“别忘了你曾经的身份。” 邵冲知道荆涛指的是他过去的交警身份，就说：“行，听领导的，就1瓶吧。” 打开啤酒，邵冲给荆涛和他的杯子里各倒了1杯，随后举杯说道：“我敬您，感恩的话不说了，都在酒里。” 荆涛没干，他说道：“你还是直奔主题吧，搞得玄玄乎乎的，我心里没底。” 邵冲笑了，说道：“我真的没大事，1不跟您要钱，2不跟您要人，您怕什么？” 荆涛端起酒杯，说道：“喝1口吧，别干。” 邵冲则将1杯啤酒干掉。 随后，两个人这才边吃边聊。 荆涛心想，我可没时间跟你小子兜圈子，于是，他主动问道：“你到东立有段时间了，对东立的情况和你们局里内部情况都掌握了吗？” 邵冲说：“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荆涛瞟了他1眼。 邵冲这才放下筷子，表情认真地说：“这段时间，我的确没闲着，各种招儿都用了，比如暗访，找人秘密谈话，发展线人……等等吧。” 荆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又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荆涛所以这样问，就因为邵冲的前任是贾国亮，贾国亮在公安局经营了那么多年，带歪了整个队5，荆涛之所以没有动公安局，就是想等新局长到任后再对公安队5进行整顿。 邵冲长出了1口气，说道：“其实，今天请您到这里来，就是想跟您进行1次长谈。这段时间，无论是我暗访发现的问题还是有良知和责任心的干警跟我反应的问题，不得不说，问题很多，有的还很严重，积案现象也很严重，跟您说句心里话，本来我就没有多少工作经验，又面临这么个摊子，发现的问题越多，心里就越没底……” “这么严重？” “太严重了，其它问题先不说，就说公安队5本身的问题就很大，很严重！” “哦，说说看？” 邵冲说：“我跟您说1个最严重、也是刻不容缓需要解决、整顿的事，就是……” 邵冲说了两个字，荆涛听后，立刻头皮发麻。 他瞪着邵冲问道：“你确定？” 邵冲点点头，说道：“百分之百！” “有证据吗？” 邵冲说：“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有个办法，可以让有问题的人现出原形。” “什么办法？” 邵冲又说出两个字。 荆涛说：“这么做的意图不是很明显吗？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邵冲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没必要去解释什么。” 荆涛又问道：“老耿什么意思？” 邵冲说：“我也是昨天晚上跟他汇报的，他也是这个意思，并让我先跟您汇报，下来他在单独跟您商量。这个行动的好处就是影响面小，仅限于内部，不会在社会上引起轩然大波，另外，明知自身有问题的人就会逃避，那么结局只有两个，1个是认罪，另1个是辞职。” 第797章 叶一航被打 荆涛明白邵冲的意思，他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此时，邵冲眼神坚定，他说：“不需要把握，我只是以体检的名义，何况，我已经做过铺垫了，上周1我们搞了1个有机关干警和各个派出所长、指导员参加的升旗仪式，我就讲过，我说咱们干警体重超标的人目测不少，减肥，也是提高警员战斗力的手段之1，所以，接下来体检的事，应该是顺理成章，作为局长，我有必要掌握全员身体情况。当然了，有问题的人肯定会心虚，不过无所谓，办的就是这些人！” 荆涛感觉邵冲成长得很快，他说：“我来后，随着贾国亮的事发，我断定公安局内部还会有事发生，只不过当时局长空缺，我也不便于直接插手，所以我才直截了当地去跟老耿要局长，虽然没有点你的名字，但老耿不傻，根据我提的几个条件，他就圈定了你，今天我跟你说句实话，你能来东立，我是有私心的，我记得跟老耿明确提出，给我派新人，最好是没有任职经验的、年轻的，这样的人才有冲劲儿。老耿当然不能显示看懂我的心思，后来就整出两个人选征求我的意见，我2话没说，就圈定了你。” 邵冲给荆涛满上啤酒，说道：“耿市长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荆部长点名要你，我不能违背他的意思，思来想去，只能派你下去，当然，工作肯定会有难度，你有荆部长做后盾，工作会容易1些，我也会省不少的心。这是他的原话。” 荆涛说：“这是他的聪明之处。我说我有私心，还有1个原因，那就是你的背景，这1点我必须承认。” 邵冲笑了，说道：“知道这1点的人没有几个。我都上任1周了，我叔叔才知道，特意在晚上给我打电话，给我上了好半天的政治课。” 说到这里，邵冲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夹菜。 荆涛又问道：“你这个方案没问题，我完全支持，但接下来怎么做，你想过吗？” 邵冲放下筷子，说道：“想过，我有1个比较成熟的方案，今天接您出来，就是想在1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跟您做具体汇报。第1，体检结果出来后，对于有问题的败类，绝不心慈手软，铁定开除，体检之前会制定规则，谁不参加体检，按自动离职处理。这是最体面的，这是整顿的第1步。第2步就是处理积案，抽调专门警力处理这事，为什么要这样做，也是有根据的，据市局的人讲，由于东立积案严重，致使许多当事人上访到市里，甚至是省里。最后1步就是轮调。这3步走下来，我相信，也就基本能达到整顿的目的了。” 荆涛点着头说：“不错，有章法，但你想过没有，这些问题的背后，都会跟社会扯上这样那样的关系，甚至有些事操作起来难度会很大？” “是的，可以说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邵冲说：“要想整顿、纯洁干警队5，肯定会遇到难以想象的麻烦，甚至是阻力，但也没必要灰心，您想，第1步措施的实施，就会让有问题的辞职，即便他们不主动辞职，那就是根据党纪国法接受处理，到时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相信，他们不会那么傻，非要等自己的体检结果大白于天下，到那时就不是辞职这么简单了，是要被清理的。第2步会比较艰难1些，之所以形成积案，这背后就会有猫腻，就会触动各方面的关系和利益，这就需要市委坚定不移地支持。最后就是轮调的问题……” “等等——”荆涛打断邵冲，说道：“可以将轮调调整到第2步，你想，谁都不在原来的岗位上了，都对等轮调到别处去了，这个时候处理积案就会减少很大麻烦和阻力。” 邵冲1听，立刻拍了1下巴掌，兴奋地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还有……”荆涛仍然冷静地说道：“1些手段和措施也要跟上。” “嗯，这个有。” 邵冲说完，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荆涛以为他在思考，就说道：“要依靠群众，自己不能跳独脚舞，要善于争取、团结1切可以争取、团结的人，尤其是班子成员。” 邵冲默默地点着头。 “你跟郭克配合得怎么样？” 见荆涛突然这样问，邵冲就说道：“目前没大碍，不过看得出来，他并没把我放在眼里，据说我来之前，他工作很积极主动，找人谈话，下基层坚持工作等等吧，我来了之后，他再也没下去过，呵呵，也可能认为我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呵呵。” 邵冲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抬起头，认真地说道：“公安局每个干警的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牵1发而动全身，东立接2连3地出事，您说，我这样做会不会给您个人添麻烦？” 荆涛放下筷子，不解地看着他，问道：“给我个人添什么麻烦？你指的是什么？” 邵冲说：“我怕上级领导认为您没有稳定住局势啊——” 荆涛笑了，说道：“你也太小看上级领导了！你的使命就是大闹天宫，你还担心什么？” 邵冲1听，欣慰地笑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荆涛又嘱咐道：“等你整顿方案考虑成熟后，跟政法委的田书记磨叨磨叨，征求1下他的意见。” 邵冲说：“会的，我会的。” 两个人又根据3个措施的具体实施细节，进行了交流。 这时，荆涛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是严思泉打来的电话。 荆涛接通后问道：“什么事？” 严思泉口气焦急，他说道：“荆书记，左凤魁来电话，说马2彪把叶1航打了。” 荆涛1听，立刻问道：“马2彪是谁？” “哦，马2彪是石村有名的小混混，这几年1直没在村里住，他是鲍氏集团物业公司的人，是1个物业分公司的副经理……” 荆涛对马2彪的历史不感兴趣，他担心的是叶1航，就打断他的话问道：“叶1航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 第798章 成长的代价 荆涛对马2彪的历史不感兴趣，他担心的是叶1航，就打断他的话问道：“叶1航怎么样了？他受伤了吗？” 严思泉答道：“已经送到医院了。” 荆涛着急地说道：“这么严重？他伤到哪儿了？” 严思泉说：“左书记没细说，估计他也不太清楚吧，他现在正往石村的路上，我让他随时汇报情况……” 荆涛没等严思泉说完，就挂了他的电话，同时立刻拨通了叶1航的电话。 电话响了1阵子，才传来1个姑娘的声音：“荆部长，您好，我是叶主播的助理小希。” 荆涛立刻想到叶1航房子里忙碌的1男1女两个年轻的身影，就问道：“小希，你好，你们叶主播怎么样，他……伤得重吗？” 小希嗫嚅着说道：“还算……好吧，就是……” 小希话没说完，就不说了。 荆涛忽然听不到小希的声音了，就着急地问道：“就是什么？小希，你说话呀？” 没有声音。 荆涛看了下手机，目前还处在通话中，对方并没有挂断电话。 “小希，小希，你说话呀？” 这时，手机里传来1个疲惫而虚弱的声音：“荆部长，我没事，就是……擦破了点皮……” 是叶1航。 荆涛忙问道：“你伤到哪儿了？严重吗？在哪家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荆涛焦急的追问，叶1航反而显得很平静，他调整了1下情绪，说道：“我没事，就是擦破点皮，现在已经包扎完了，在观察1会就准备回去……” 荆涛1听就撺了，厉声说道：“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叶1航显然没料到说的话会惹他生气，连忙解释道：“我在市中心医院急诊科，真的没事，至于原因我现在不方便说。” “好的，你听着，你给我老实地在医院待着，我马上就到！” “别，您别来，我真的不要紧……” 荆涛不想再重复说过的话，就挂了电话。 他清楚，叶1航不想给他添麻烦，更不想给他造成什么影响，才说自己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 荆涛挂了电话，他这才发现邵冲已经不在房间了。 他刚想站起来走，就见邵冲进来了。 邵冲在讲电话，就听他对着电话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因为这件事涉及到我们振兴乡村的大事，他打的又是我们东立的客商，你马上去新西乡派出所，把人带回来，我马上就到。” 似乎对方问把人带到哪里去？就听邵冲没好气地说道：“他都把人打进医院了，你说该带到哪里？” 邵冲说完，不等对方回话，就挂了电话。 邵冲坐下来，他看着荆涛，说道：“我也接到了电话，初步了解，事情大概是马2彪1直想买当村老李头的院子，也就是叶1航买的那个院子，前几年老李头和老伴儿身体还好，两位老人在村里还能自理，自从老伴儿得病卧床后，老俩便被唯1的女儿接到省城去住了。如今年岁大了，腿脚都不方便了，不可能回来住了，马2彪早就看中老李家的宅院，以农村宅基地不许买卖为由压价，由于他给的价钱太低，还不想1次性付清，老李头1直不松口，随着新政策的出台，老李头得到消息后，便授权给了村委会，由村委会负责出让宅院，就这样，被叶1航高出马2彪两倍的价钱买下了。马2彪得到消息后带着两3个人就回村找茬，举报叶1航，说叶1航藏在乡下搞色晴直播不干好事。110和乡派出所的人赶到后，没有发现叶1航违法迹象。马2彪见1招不行又生1招，今天上午，便带人闯进叶1航的院子开始打砸，说这个院子他早就买下了，让叶1航滚蛋，还要叶1航不是本村村民，是违法行为，要上告。叶1航和他理论，随后发生了打斗，叶1航受伤住院。” 邵冲1口气将了解到的情况说完，这时，左凤魁打来电话。 荆涛接通电话后，不等他说话，左凤魁就说道：“荆书记，我现在已经到了石村，这件事我们乡党委乡政府非常重视，马2彪打的不是叶1航这个人，他打的是我们改革的新政策，现在马2彪已经被市公安局带走了，我马上去市中心医院看望伤者。” 荆涛听左凤魁说他正往医院赶，就说道：“这件事要妥善处理，尽快消除负面影响，不能让打算来咱们这投资置业的人产生畏难心理。” “我就是这么想的，才要去医院看望被打的人。” 听得出来，左凤魁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叶1航跟荆涛和邵冲的关系。 荆涛站起来，说道：“走，咱们去医院看看。” 邵冲忙说道：“我已经要了面条，马上就上来了，您吃1点再去看叶1航也不迟。” 荆涛想左凤魁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他平静下来，说道：“你不知道，其实，叶1航挺可怜的。” 邵冲说：“我家属就在电视台上班，您说我不知道什么？” 荆涛点点头，说道：“这次在东立见到叶1航，他也变了性子了，不再是春风得意的那个当红主持人了，而是变得谨小慎微，当然，也成熟了许多。” 邵冲说：“他再不成熟，只能在锅里熬着吃了。” 荆涛笑了1下。 邵冲继续说：“这个小伙子被某人害得不但丢了工作、毁了前程，还差点没丢了性命。” 荆涛1惊，问道：“性命？什么意思？” 邵冲说：“您别说不知道，他被省台辞退回清阳的晚上，刚1下车就挨了1顿黑揍，据当时1位卖煮玉米的大姐说，两3个人追着他打，其中1个人打累了站在旁边看着。卖煮玉米的大姐问这个人，说：这打到什么时候就不打了？那个人回答：打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次挨打为止。” 荆涛没说话，若有所思。他想起那天雨夜见到叶1航时的惨状。 那个年轻英俊、潇洒帅气、前途无量的主持人，刚攀上更高1级的事业台阶，却戛然摔落在地，为成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第799章 被揍了满脸花 【799】 荆涛没说话，若有所思。他想起那天雨夜见到叶1航时的惨状。 那个年轻英俊、潇洒帅气、前途无量的主持人，刚攀上更高1级的事业台阶，却戛然摔落在地，随之，他人生的路不再1帆风顺…… “据说……”邵冲继续说道：“据说叶1航被打后，1直到第2天下午才有人报案，而保安的人却不是叶1航本人。哥，对这件事我1直觉得蹊跷。” 荆涛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蹊跷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了，对此你还有好奇心？” 邵冲刚要说话，这时，面条被人端了上来。 荆涛看了看瓶里的啤酒，已经被邵冲倒干净了，他端起酒杯，说道：“来，哥敬你，尽管你今天没尽兴，但没有办法，谁让你大中午的请我。” 邵冲笑了，他站起来，双手碰杯，恭恭敬敬跟荆涛碰了1下，说道：“说真的，我的酒平1直得不到提高，大学的时候，是有名的啤酒半瓶倒，白酒更是不能沾。后来参加工作，由于职业原因，喝酒更是没有长进，我家苏素都能把我灌醉。” 荆涛1听，便放下酒杯，指着那1篮没被拿走的1打啤酒说道：“那这又该怎么解释？” 邵冲乐了，说道：“给你准备的。” 荆涛端起杯，摇摇头，无奈地说：“幸亏我头脑还清醒，不然就着你道了。” 邵冲笑着说：“您不喝也得这样预备着，这是我第1次请您！” 邵冲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红晕，荆涛不忍心，就从他的手里夺过酒杯，给自己倒满，只给他剩下1杯底，随后端起自己的杯子，跟另1只手里邵冲的杯子互碰了1下，这才将杯子给他，随后1饮而尽。 邵冲说：“就知道您心疼我。” 荆涛白了他1眼，放下酒杯，开始拌面。 显然，邵冲的注意力没有因为刚才的酒而转移，他1边拌面1边说道：“您知道吗，叶1航被打的第4天，高雁云的老公就被纪检委传唤了，有过了两天，他就从开发区调走了，调到1个冷门单位，无职无权，从此仕途暗淡。” 荆涛吃了1口面，说道：“想不到你还挺8卦的。” 邵冲也吃了1口面，继续8卦道：“据说，他和高雁云早已秘密离婚，只是两个人还在1个屋檐下而已，可以看出，老何还是很爱她的。” 荆涛不再理他，继续吃着面。 邵冲又说道：“本来他们两人已经离婚，原本老何不应该受到牵连，可就是因为叶1航，他丢了开发区政府1把手的职务，落到这样1种境地。” 邵冲不悦地看了他1眼，说道：“怎么，你很同情他？” “不，我1点都不同情他，我认为他罪有应得。据说，是他找的人，跟踪叶1航，趁着天黑，叶1航又没防备，将他痛打了1顿。” “谁说是他指示人干的？是叶1航说的，还是你认为的？”荆涛反问道。 邵冲说：“叶1航并不知道是谁打的他，但被打的时候，有人警告了他几句话，您知道吗，那个神秘报案人，提前就取好了证，包括当晚在火车站卖煮玉米的妇女，她不但见证了叶1航被打的全过程，也看见了打人者开的车，并用手机记录下车牌号。顺藤摸瓜，公安机关很快就将打人者抓获归案。但蹊跷的是，由于叶1航不予追究打人者的刑事责任，那两个人就按1般治安条例予与罚款处理，所以我说，叶1航知道谁是背后的指使者，那个神秘报案人也知道。” 荆涛说：“你这话说不通啊，神秘报案人为什么要帮叶1航？要知道叶1航已经离职了，再有，他有必要为了1个叶1航去多管闲事吗？1边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叶1航，1边是开发区政府1把手？再说，如果他取证是在公安介入之前，那他就不神秘了，至少那个卖煮玉米的妇女见过他，还有，他报案的通讯工具和途径，等等，都说不上神秘，我看你是不是看这方面的无聊书籍看多了？” 邵冲认真地说道：“对此，只有1种解释，也只能是1种解释，那就是这个人为叶1航打抱不平，同时，他有1颗侠肝义胆的正义之心！” 荆涛不以为然地说：“拉倒吧，越说越离谱，快点吃吧，咱们还是做点肉眼可见的事吧，去医院看叶1航，他被打的事，你们公安机关要介入，要严肃处理，貌似打的是叶1航，其实打的是我们当前在农村改革的举动，这1点要拎得清才是。” “您放心，我1定调查清楚严肃处理！”说完，就看着荆涛神秘地笑着。 “你看着我傻笑什么？快点吃，吃完去医院。” 邵冲咳嗽了1声，掩饰着内心的神秘，说道：“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荆涛不再理会他，大口吃着碗里的面。 两个人吃完后，便往出走。 荆涛没有让邵冲开车，他接过钥匙，开着这辆皮卡车直奔市医院而去。 在医院，荆涛见到了头上裹着纱布的叶1航，他不由叹了1口气，心想，这个倒霉鬼，怎么又被人揍得满脸花。 此时，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也在场，在场的还有两位新西乡片区刑警队的两名干警，他们正在给叶1航做笔录。见市委书记和公安局长进来了，不由得懵了。想不到看似平常的打架斗殴之事，居然惊动了局长，甚至市委书记！ 面对荆涛和邵冲的到来，两个刑警慌忙站起来，不知如何是好，甚至都忘了打招呼。 为了不影响两位刑警的正常工作，荆涛忙伸手示意他们坐下，说道：“你们继续，我先出去1下。”说完，就走了出去。 左凤魁看见荆涛来看叶1航，他并不感到奇怪，他知道叶1航曾经是荆涛的手下。见荆涛出来了，便紧跟其后也走了出来。 病房里只有邵冲和两位刑警队员。 全国各地的急诊室大多是1个情景，那就是到处都是呼爹喊娘的急症病人，就连走廊都被占满了。根本没有地方可供他们两人谈话。荆涛只好走出急诊室。 荆涛打开皮卡车，和左凤魁1同坐进车里。 左凤魁不明白荆涛从哪儿开来的这么1辆破旧的皮卡车，但他是不能问的，开口便是自我检讨。 第800章 追爱姑娘 左凤魁不明白荆涛从哪儿开来的这么1辆破旧的皮卡车，但他是不能问的，开口就是先做自我检讨，他满是歉意地说道：“荆书记，这事赖我，是我没有保护好投资者，让叶1航这个第1个来咱们这投资的人受到不公待遇和殴打，您放心，我已经安排下通知了，下午就召开各村干部大会，主题只有1个，就是在村民中开展安定团结、保护外来购房者利益的教育……” 荆涛摆了1下手，说道：“别忙着检讨，给我介绍1下马2彪的情况。” 左凤魁介绍的情况跟邵冲介绍得差不多，看来，有关马2彪的情况，邵冲可能提前有所掌握。 想到这里，荆涛不由地问道：“这个马2彪只是鲍氏物业分公司的副经理吗？他还有没有别的身份？” 左凤魁不知市委书记为什么对马2彪感兴趣，就说道：“对于这个人我也不是很了解，前几年，翻修万水河大坝下面的路时，因不满公路占地的补偿数额，百般阻扰，带头闹事，1度被抓进了拘留所，放出来后，奇迹般被当时公路的承建方鲍氏集团收纳，成为鲍氏集团1名员工。我知道的就是这些。” 这时，就见两名给叶1航做笔录的干警从另1个门里走出来，径直上了1辆警车。 很快，邵冲就来到车边，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跟坐在上面的左凤魁说道：“左书记，请下车吧，我们该走了。” 左凤魁问道：“这就走了？” 邵冲说：“对了，叶1航让我转告两位领导，他感谢领导们在百忙中来医院看他，他说他身体没事，想静1静，两位领导不用回病房看他了，请领导们回去忙工作吧，他很好，不用挂念他。” 左凤魁说：“那就好，那就好，荆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荆涛看看车外的邵冲，又看看左凤魁，说道：“暂时没事。” 左凤魁说：“好吧，有事您随时吩咐。”说着，他就下了车。 左凤魁下车后，邵冲边上了车，他说道：“咱们走吧。” 荆涛疑惑地看着邵冲，问道：“叶1航真的是那么说的？” 邵冲说道：“是的，真是这么说的。” 荆涛看着他，迟疑了1下，松开手刹，脚下加油便驶出医院，左拐后向东驶去。 左凤魁的车跟在他们车的后面驶出医院大门，向西驶去，他回新西乡了。 快到前面1个十字路口时，邵冲说道：“您靠边停车，我来开，这要是被市委大院的人看到您给我开车，那我得多牛啊——” 荆涛没说话，而是靠边停了车。 两个人互换座位后，荆涛问道：“这件事你们公安准备怎么处理？” 邵冲说：“能怎么处理，人家叶1航选择了谅解，不追究对方任何责任，更不接受伤势鉴定，显然，他是不想给你、我惹麻烦。” “那马2彪呢？” 邵冲说：“教育1下，适当罚款，然后放他回家。” “现在放吗？” “当然不会，叶1航原谅他了，但法律不会原谅他，我们会按照社会治安有关的处罚条例，对他进行相应的处罚。” 荆涛不再说话。 来到市委楼下，邵冲停住车，他推开车门下车，想绕到副驾驶旁给荆涛开车门，不想荆涛早已自己推开车门，跳下车。 邵冲关上车门，欲送他进去。 荆涛停住脚步，问道：“你还有事吗？” 邵冲1怔，赶忙摇头，说道：“没有了。” “那你回去吧，赶快把整顿方案报上来。” “好的。” 邵冲开车离去。 荆涛走进办公楼大厅，就见小秦迎了出来，他说道：“您回来了？” 荆涛点点头，便走了上去。 小秦向外看了看，邵冲开着皮卡车已经驶出了大院门口。 荆涛上楼后，严思泉听到脚步声便走出来，看见荆涛走过来了，给他打开房门。 里面冷气正好。 荆涛走进办公室，他将短袖衬衣从裤子里拽出来，说道：“关上门，我换件衣服。” 严思泉说：“你后背都湿了，邵局长的车没有空调吗？” 荆涛说：“有跟没有1样。” 荆涛在里间小卧室简单擦洗后，刚换上衣服出来，就传来敲门声。 严思泉打开门，见门口站着卫胜男。 卫胜男小声说道：“严哥，荆书记在吗？” 虽然她的声音不大，但却被荆涛听见了，他大声说道：“是卫胜男吗，进来说！” 卫胜男进来了，她向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荆涛微微躬了下身，说道：“荆书记您好。” 荆涛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坐下吧，严秘书，给咱们秦奇同志的家属倒杯水。” “好嘞！” 严思泉转身就去拿水杯。 卫胜男1看，急忙站起，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座位上，说道：“我自己来。” 严思泉已经给她倒好水，卫胜男快步上前，接过严思泉递过来的水杯，礼貌地说道：“谢谢严秘书！” 严思泉笑笑便走了出去。 刚才卫胜男在门口对严思泉小声称呼的是“严哥”，现在则改了官称。 看来，卫胜男还是很有分寸的。 等卫胜男重新落座后，荆涛打量着这位来自大西北的追爱姑娘，问道：“找我有事吗？” 卫胜男1听，赶忙放下手里的水杯，从座位旁边拿过那个文件袋，从里面抽出1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展开后，恭恭敬敬放在荆涛面前的桌子上。 荆涛低头1看，居然是1张全国性的带“农”字的报纸。 他知道，卫胜男绝不会平白无故给他看报纸，1定有关于东立的消息。 果然，有1篇2百字左右的消息，报道的是东立在农村进行的改革行动。 荆涛拿起这张报纸，惊喜地说道：“哈哈，小卫，行啊，调你上来才几天呀，这么快就见到成绩了！不错不错，继续加油！” 见自己得到市委书记的肯定，卫胜男内心也很欣喜，她谦虚地说道：“这不是我1个人的功劳。” 听她这么说，荆涛再次低下头，这篇报道署名只有卫胜男1人，他不解地看着她。 卫胜男继续说道：“这篇文章我其实写了1千多字，是晓枫姐帮我修改的，晓枫姐说，国家级的报纸，上稿很难，基层通讯员写的稿子，人家能看就不错了，不管有多大的报道价值，1千多字的稿子都很难上，别说是国家级的报纸，就是省级、市级上稿都难。” 第801章 坏事传千里 荆涛感到卫胜男很懂事，人也很聪明，她将文章能登上国家级报纸的功劳归功于芮晓枫，特别强调这篇文章原本是1千多字，是经过芮晓枫修改后的模样。 荆涛说：“稿子是你写的，功劳是你的，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作为编辑，给作者改稿是本职工作。” 哪知，卫胜男却认真地说：“这话不完全对，晓枫姐虽然是编辑，但她只是清阳媒体中心的编辑，不是这张报纸的编辑，之所以给我修改，是占用她的业余时间，是对我纯粹的帮助。而且，这张国家级的报纸是这个写法，往省报投的，跟这个角度完全不同，往咱们市报的投的，跟以上这两篇，更不1样，她费的心思，要远高于我这个所谓的作者。” 的时候，还没说这篇稿子要往哪里投呢。修改后，是她建议我往大报试试。投给省报的，跟这1篇不1样，投给市报的，又不1样，虽然报道的内容都1样，但角度不同，文章也就不同。这几天，我1直在跟晓枫姐学习新闻写作，她真是太棒了！ 卫胜男的语气里，充满了对芮晓枫的感激、赞佩和崇拜之情。 荆涛说：“这也没什么，扶持新人，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 卫胜男说：“可是晓枫姐做的已经超出责任和义务的范围之内了，不怕您笑话我，这篇稿子，几乎是她帮我重写了1遍，我本来是属上了她的名字，可她却执意不肯，最后她说的话还很严厉，严厉到我不得不听、不敢不听她的话，我只好贪了她的功劳，只属了我的名字。” 卫胜男虽然是在荆涛面前“坦白”了这篇稿子之所以能登上国家级报纸，是因为有芮晓枫在背后支持和帮助。 荆涛对卫胜男和芮晓枫之间的事1无所知，芮晓枫从未说过半句。但从卫胜男的话中，可以感受得到，芮晓枫给她修改稿子，的确下了1番功力。 卫胜男没有因为1上来就等了国家级报纸的骄傲和自满，反而将功劳都归功于芮晓枫，这个大西北的姑娘为人还是很真诚、淳朴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再次看向卫胜男，就见这个姑娘的脸上有着区别与内地的明显特征。皮肤较黑，不像内地姑娘那么白嫩细腻，5官立体、?眉骨偏高、?眼窝比较深邃，头发乌黑浓密。 通过短暂的接触和以前小秦的介绍，这个姑娘的性格特质也很明显，豪爽、?憨厚、?朴实、?坦诚、?乐观、?开朗、?热情。?性格有刚烈的1面，遇到困难不屈服、不退缩、不低头，更?不会藏着掖着，勤快、?吃苦耐劳的精神，?不依赖他人，?勇于面对1切坎坷，这1点从她毅然决然净身来到东立就可窥1般。 卫胜男被荆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您看我干嘛，我说的都是心里话、实话。” 荆涛笑了，说道：“我信。对了，这篇文章章霞部长看见了吗？” 卫胜男说：“应该没有看见，宣传部没订这张报纸，另外，她昨天去省党校参加培训去了，我想等她回来再告诉她。” 荆涛这才想起，章霞去省党校参加1个短训班，为期3天。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小卫，我得补上1句，恭喜你，首战告捷，而且第1篇稿子就荣登国家级的报纸，值得表扬，我下令，今天晚上让秦奇给你祝贺！” 卫胜男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1下，说道：“他根本就不以为然。” “为什么？”荆涛问道。 “他说，这不算我的功劳，如果没有晓枫姐，别说国家级的报纸，我可能连市级的报纸都扒不上边儿。” “哈哈！”荆涛大笑，说：“怎么可能，就冲我当过市级媒体的领导，你写的又是我辖区的事，他们不看僧面还得看我这个佛面，怎么也能扒上边儿，而且还会采用。” 卫胜男也不由地笑了。 荆涛将这张报纸递给卫胜男，说道：“好好保存吧，这个高度不是谁都能达到的，就是芮晓枫也不能1蹴而就。另外，让秦奇去农业口多找几份这张报纸，咱们市委、宣传部要存档。对了，说到这，你还有1个任务，就是将这段时间清阳市级以上的报刊、电台、电视台对咱们的报道内容加以收集、整理，全部存档。如果你手里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你自己去想办法搜集。” 卫胜男1听，有些暗喜，说道：“我已经搜集整理得差不多了。” 荆涛就是1怔，要知道，卫胜男调到宣传部的时间并不长。 卫胜男看出了荆涛的怀疑，就底气十足地说道：“是晓枫教我这样做的。我没有宣传工作的经验，不在行，上班后没少向晓枫姐请教，她说新闻科不只负责对内、对外统筹全市报道工作，还要搜集整理宣传成果，虽然后1项内容在条例中没有明确规定，但作为宣传干事，这是必须要做的功课，包括了解全市的基本情况……等等吧，她教了我好多好多，就不11向您汇报了。” 卫胜男说到这里就调皮地1笑。 荆涛点点头，鼓励道：“好吧，继续加油、努力！” “我会的，小秦反复告诫我，不要给您丢人，要让全市的人都知道，您把我调到机关来，没有调错，我现在业余时间正在进行这方面的学习。” 1听卫胜男说在学习，荆涛就赶忙说：“我买了许多有关新闻写作方面的书籍，如果需要，我拿给你看。” 卫胜男说：“晓枫姐给我寄来了几本书，我先看她的吧，不然1下子也消化不了那么多。” “好吧，需要的话就让小秦跟我要。” 卫胜男走后，荆涛看了看表，趁这会没来人，他就给芮晓枫发去微信：有空吗，聊两句？ 芮晓枫很快回道：你不忙？ 荆涛：这会没人。 芮晓枫：祝贺东立，祝贺你！ 荆涛1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为何？ 芮晓枫：你们的先进事迹登上了国家级报纸！ 荆涛想起卫胜男说的那些话，就回道：这要感谢芮总监的助力！ 芮晓枫回了他1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给他发来1条语音：叶1航的事我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涛惊讶了，他没想到这事这么快就被外界知道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第802章 被多多怼 芮晓枫回了他1个翻白眼的表情。紧接着给他发来1条语音：叶1航的事我听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荆涛惊讶了，他惊讶叶1航被打的事传播得如此之快，更惊讶的是芮晓枫不但不为登报的事邀功或者跟他撒娇。 他回道：你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 芮晓枫：网上。 荆涛1听，立刻放弃这种不紧不慢的聊天，直接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好1会，芮晓枫才接通，估计是她在1个相对安静的区间内接通了电话。 “喂，你说话方便吗？” 芮晓枫微微喘着气，轻声说：“是的，我上楼顶来了。” “好，你怎么知道叶1航的事？” 芮晓枫说：“我刚才在网上刷到的，本想立刻告诉你的，正好这时你发来微信。” “网上？” “是的，1会我给你截屏。” “这小子，他这么做不是成心给我上眼药吗！” 芮晓枫见荆涛生气了，就说道：“有些事在网上公开不1定是坏事，你不要第1反应就认为是坏事。” 荆涛听了这话后就是1怔，进而想到芮晓枫说得有道理，但他嘴上不会附和她，就问道：“你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我能听到的除去前段时间落马的那几位，其余便都是正面消息了，什么你大刀阔斧开拓进取，什么你稳扎稳打步步为营，1年时间不到，东立1跃成为全市工作中的排头兵。你想想，谁能跟我说你们的负面消息？” 芮晓枫说得有道理，虽然他们双方都刻意隐瞒恋爱关系，但随着知情人越来越多，他们的事也被周围人逐渐知晓，试想，有谁能在芮晓枫面前谈论东立的是是非非？ 显然荆涛不这么认为，他说：“你以后要善于听到1些负面消息，就像你说的，这不是坏事。” 芮晓枫说：“我是你的侦探？” “不，你是我的前哨。” “这么重的担子我可当不起。” “当得起要当，当不起也要当，这个事不是你想不想当的事，是你……” 荆涛的话还没说完，就传来敲门声。 荆涛冲着门口喊了1声：“进！”随后对着话筒说道：“先这样吧……” 不等芮晓枫回答，荆涛的挂了电话。 进来的是高峰。 高峰的手里拿着1张报纸，他满脸都挂着笑容，说道：“荆书记啊，咱们果然没看错，没看错！你看看，才几天呀，就出成绩了！” 荆涛知道他说的是何事，但还是笑着接过了报纸，说道：“那还不是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高峰不解。 “当然，是你举荐有功。” 高峰笑了，说道：“看来您已经知道了。” “是的，我也是刚刚知道。” 高峰不请自坐，他慢慢收住笑容，随后小心翼翼地说：“叶……主播挨打的事网上已经爆出来了。”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 高峰见他波澜不惊，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又试探着问道：“您看……要不要咱们采取点措施？” 荆涛摇摇头，说道：“由他去吧……” 荆涛的话似乎是无可奈何。 高峰说：“这个叶主播不像不懂事的人啊，咱们又不是不给他解决，我听说，他已经不追究马2彪的刑事责任了，可是又把这事捅到了网上，这……” 荆涛挥了1下手，说道：“这个有可能是他的助手干的，叶1航不大可能。” “这个……倒是极有可能，毕竟他们就是搞这个的，再说，叶1航受伤，会直接影响他们的经济收益，加之的确是被人欺负了，有可能！” 这时，严思泉进来了，他拿着手机说道：“那条消息没了。” “怎么没的？”高峰问道。 严思泉说：“被发布者删除了。” 高峰看了荆涛1眼，说道：“看来，还是你了解叶主播啊。” 荆涛无奈地1笑。 是啊，如今的叶1航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叶1航了，他离开了官方舞台，自立门户，事事都要自己负责，本着不给荆涛惹麻烦的原则，他选择了隐忍。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可能将这事在网上曝光呢？ 这时，严思泉又说道：“我查看了1下，这个账户是叶1航助理的小号，如今已被他删除。” 这时，荆涛的电话响了，他看了1眼，说道：“是叶1航。”随后就接通了电话。 “喂，叶1航，你怎么样？”荆涛故意避开这个话题。 叶1航说道：“荆部长，我已经从医院出来了，正在回石村的路上，网上那条消息已经被我删除了，请您不要介意。” “嗯，好。”荆涛回道。 叶1航担心地说：“不会给您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吧？” 荆涛说道：“我的确注意到了这条消息，周围也有几个人看到了这条消息，这条消息反应的是事实，也很客观，既然是客观存在的事实，影响不算什么。” 听荆涛这样说，叶1航不免有些紧张，他说：“我可以让助理再发1条消息，就说这件事得到了妥善解决，市乡两级领导都很重视，并先后前往医院看望受伤者。” 荆涛听出了叶1航的紧张情绪，他微微1笑，温和地说道：“不用了，有些事越描越黑，没关系，在这件事当中，被打的是你，受委屈的也是你。你别紧张，没事的，你晓枫姐还给我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叶1航1听，激动地说道：“谢谢，谢谢晓枫姐，谢谢您！” “好了，你安心养伤，过几天我再去看你。” 他刚挂了电话，桌上的座机响了，严思泉拿起话筒：“喂，您好。” “你好，思泉哥哥，我是多多，荆涛同志在吗？” 严思泉1听，立刻看向了荆涛，说道：“是多多。” 荆涛去接话筒，这时，就听多多又说道：“你这话就证明他在。” 荆涛对着话筒说道：“是的，我在，有事快说，不许捣乱！” “我捣乱？你老妈给你发了半天微信你都不回，我实在看不过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荆涛1怔，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还没顾上看微信呢。” 多多大声且严肃地说道：“你没看微信我信，因为你从来都不看家人给你发的微信，就跟你总是无视家人给你打电话1样，因为你的眼里只有工作而没有爹妈！” 第803章 拒接电话 多多大声且严肃地说道：“你没看微信我信，因为你从来都不看家人给你发的微信，就跟你总是无视家人给你打电话1样，因为你眼里只有工作而没有爹妈！” 荆涛1听，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他拉下脸，对着话筒不客气地说道：“你少挑拨离间！” 高峰和严思泉听到这里，互相偷笑了1下，便悄悄走出荆涛的办公室，把时间留给这对形同父子的哥俩。 “哼！”多多似乎非常不屑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就说道：“我、我们大家懒得跟你辩论这事，你有没有问题，这些问题存不存在，你知、我知，大家知。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要结婚了，，爸、妈也要结婚了，请你回家商量我们3个人订婚以及未来结婚的事，如果你认为还是这个家庭1员的话，下班后请回家，当然，是在东立不发水部地震的情况下请你回来。我相信我已经向你表达清我的意思了，你也应该听清了，好了，我挂了。” 多多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全程通话不拖泥带水。 荆涛有些懵，虽然他知道多多说的是他要结婚，爸爸妈妈也要结婚是不可能的事，但脑筋1时转不过弯来，不知他因何这样说？ 他对着话筒“喂喂”了两声，发现多多挂了电话后，又回拨了过去。 对方电话却是忙音。 他再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仍然是忙音。 无奈，他拨通了多多的手机，也是忙音。 他不甘心，又拨通了妈妈的手机，妈妈的手机也是忙音。 他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赶快拨通了爸爸的手机，爸爸的手机也是忙音！ 他心里开始发慌。 从家里的座机开始，他又挨个打了1遍电话，仍然都是忙音。 这时的他，彻底坐不住了，“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抓起手机，就往出走。 严思泉听到动静后从办公室迎了出来。他见荆涛脸色凝重，刚想开口说话，又咽了回去。 荆涛从严思泉身边匆匆走过，快到楼梯口的时候，他才想起什么，回头说道：“我回趟家，让小秦跟我回去。” 严思泉见荆涛神态匆忙，顾不上答话，立刻掏出手机给司机秦奇打了过去。 铃声刚响，小秦就在第1时间接通了电话，这是他们长期配合的结果，不敢怠慢。 严思泉说道：“荆书记回家，你开车！” “好……” 小秦在往出走的同时，荆涛就下来了。 小秦快步跑了出去，为的是提前给车子制冷，他不知道荆涛这么早回去。 半路上，荆涛仍然试着给爸妈和多多打电话，包括家里的座机，仍然是忙音状态。 他预感到家里1定出了事，就给王占生打了过去。 万万没想到，王占生居然拒接了！ 荆涛不由地火气就窜了上来，他不假思索，又拨了过去。 王占生又拒接了。 但很快就发过来1条信息：稍等。 看来，王占生1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拒接电话。 虽然荆涛理解，但荆涛此刻的心就跟着了火1样的急! 他急着想知道家里的消息，急着想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所有的电话打不通，王占生又有事，他只能寄希望于小秦。 “能不能再开快点？” 小秦用眼睛瞄了1下迈速表，迈速表显示，他们已经超速了。 但是小秦不敢告诉荆涛超速的事。 他只能凭着感觉和记忆，在没有监控测速的情况下，抽冷子超速，1旦前方出现监控，他就要将降下车速。 荆涛也知道超速的后果，他不再催促小秦，他相信小秦，在能加速的情况下，他1定不会放过机会的。 又过了漫长的等待，终于等来王占生的电话。 不等王占生说话，荆涛就大声说：“你在哪儿？可否去我家看看？” “家，怎么了？” “家里电话都打不通了，我正在往家赶。” 王占生犹豫了1下，说道：“好，你别着急，我马上安排。” “安排个球，我让你亲自去！” 王占生只好说道：“我刚做完就职演说，等我脱开身恐怕你已经到家了。” 荆涛1怔，他没想到此时是王占生上任的时刻。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上任，对了，你……去了哪里？” “上禾乡党委书记。”王占生轻声回答。 “啊！不错不错，比原来那两个方案都好！” 王占生说：“张书记说他是根据你的意见才定的。” “嗯，我也就是建议了1下，用人也有时间性，也需要只争朝夕。” 王占生说：“大大超出了我是预期，我认为能下去当个乡镇长就不错了，没想到……呵呵……” 荆涛说道：“我的考虑是，上禾乡虽然是个小乡，甚至有可能将来被相邻的乡镇合并，但麻雀虽小5脏俱全，你之前虽有过基层政府的工作经验，但毕竟是副职，没有主持过政府的全面工作，你算跳过了这1步，这就需要你在上禾乡的工作中，能够从容地补上这1课。” “是的、是的，张维跟我谈话的时候就是这样说的，感谢的话留着见面说吧，我先安排你这个事。” 不等荆涛答话，王占生就挂了电话。 5分钟不到，不知是王占生的安排，还是其它的原因，当荆涛再去拨家里的座机时，居然通了。 接电话的是父亲荆运启。 “喂，哪位？” 家里终于有人接电话了，荆涛就气就不打1处来，他没好气地说道：“你大儿子！家里出什么事了？” “家里？出事了？我、我怎么不知道？” 从父亲的口气中不难猜测，他的确不知道。 “往给家里打电话，都打了4十分钟了，就是没人接！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也感到疑惑，他说：“不能吧，我1直在家，你妈和多多去超市买东西去了，多多临走前把我手机拿走了，要不是王占生派办事处的人来家里，我都不知道你给家里打电话打不通。” “家里的座机为什么打不通，1打就占线，1打就占线，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我检查了1下，话筒没放好。” 事情到这里，荆涛大概齐猜出是多多在搞鬼。 第804章 笑喷 他长松了1口气，说道：“好吧，我快到家了，到家再说吧。” 父亲说：“你们几个人？我好准备晚饭。” 荆涛说：“我和小秦。” “晓枫没跟你1起回来吗？” “她不知道我回来，再说当时那么急，也不知道家里出了啥事，哪还顾上叫她啊——” 爸爸说道：“好吧，想吃什么，告诉爸爸，我给你做。” 这句话，1下子让荆涛找到了被宠爱的感觉，他差点破防。 要知道，这样的话，自打记事起，他就这样听奶奶说，奶奶1上好几遍，爷爷也是经常这样说，只不过爷爷会说：想吃什么，让你奶奶给你做！ 但爸爸妈妈说的次数却很少，因为他是跟爷爷奶奶长大的，1年见不到父母几次，爷爷去世，奶奶生病妈妈才跟单位申请调回来，那时荆涛已经上高中，吃住在学校，妈妈说这种话的机会不多。 尽管妈妈也说，但长大后的记忆就没那么纯粹了。 也许是弟弟多多在电话里教训了他几句的缘故，他感到自己对父母的感情远不及跟爷爷奶奶，即便血脉相连有时也不能弥补儿时的缺憾，这不是怨，更不是恨，更多的是没有感情方面的依赖，少了依赖，自然就少了1些色彩。 多多说得对，父母给他发的信息，他很少有及时回复的时候，差不多都是1天工作结束后才回复他们。 能让小弟弟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他做得太不够了！ 所以，爸爸那句话触动了他的感情，也许爸爸以前也曾说过，但他没有感觉。 见他没有立刻回话，爸爸又问道：“要不还做你爱吃的冷面？” 荆涛想了1下才说道：“爸，我忽然想吃你做的龙眼肉了。” 以往荆涛回家，父母也都会这样问他想吃什么，但荆涛的回答大多是心不在焉，要不就是“吃什么都行”，要不就是“你们看着弄吧，什么省事就做什么”，这次，也是他难得提出具体要求的1次。 显然，爸爸很高兴，也很激动，说道：“好啊，没问题，只要你不嫌油腻，我就敢做。我再弄几个凉菜，咱好好喝两杯！” 龙眼肉，是荆涛对爸爸厨艺最深的印象。 上小学的时候，学习任务部那么重，1到暑假荆涛就会被两条长长的铁轨运送到大山深处父母工作的地方，中途还要换乘1次火车，记忆中很远，很偏僻。而前来车站接他的差不多总是妈妈，即便他暑假去找他们，爸爸也几乎不在，妈妈说他带人在山区修铁路。 有1年暑假，他去找父母，刚被妈妈接到他们居住的职工生活区，爸爸就要外出，他特地将出发时间往后推迟了半个多小时，给他做了1盘龙眼肉就走了。 那是他有生以来第1次吃这种被肉末包裹的鸡蛋，1层肉末、1层蛋白，中间是圆圆的蛋黄，貌似龙眼。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爸爸唯11次为他做的事。 他很忙，忙的有时候1个暑假都见不到1两次，妈妈也忙，忙的有时将他1个人放在职工宿舍，吃，去铁路职工食堂自己打饭，喝，就是水缸里的山泉水。 等稍微大点，上了初中后，无论爷爷奶奶再怎么劝，他都不再去找父母了，他跟父母团聚的时候，也是父母跟爷爷奶奶团聚的时候。 爸爸退休后，拒绝了1些单位的聘用邀请，终于离开山区，回到平原的老家，潜心钻研厨艺，龙眼肉更是做到1提多多就想吐的地步，搞得他好长时间不再做这道菜了。 这是荆涛第1次向爸爸提出要求，以往从未有过，因为爷爷奶奶为他担下了所有。 对于退休后也是步入老年的父亲来说，难得儿子提出要求，可想而知他该有多兴奋！ 荆涛刚到家，妈妈和多多骑着电3轮就回来了。 小秦赶忙出去迎接。 多多看见看见院子里站着的荆涛，便躲在小秦的身后，他不敢看荆涛，进了门后，顾不上换鞋，便“噌噌噌”地跑上了楼，关上房门并落了锁。 妈妈笑了，说道：“多多怕你跟他算账。” 荆涛故意抬高声音说道：“我跟他有什么账可算的？他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妈妈1听，笑了，拎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走进了东面厨房。 直到吃晚饭，多多在妈妈的再3招呼下才下楼吃饭。 吃饭期间，荆涛没有提家里电话和他们个人手机打不通的事，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1样。 荆涛问多多他和同学后来去通讯团参观者吗？多多边吃边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说点新鲜的吧……” 说到这里，多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止住话头，说：“老总宗早就教育我们，食不语，所以，要多吃、少说。” 说完这话，他紧扒拉了两口，撂下饭碗说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说完，就跑上了楼。 在楼梯的拐角处，他冲着小秦说道：“秦哥，吃饱了你也赶快上来，咱俩继续刚才的战局。” 小秦看了看手里的空碗，不好意思撂下。 荆涛说：“随意吧。” 妈妈也说：“就是，在家里，1切随意。” 小秦1听，放下饭碗也跑上了楼。 饭桌上只剩下荆涛跟爸爸和妈妈。 妈妈笑着说：“小多多今天恶作剧了，怕被你收拾，回来就1直躲着你。” 爸爸问道：“他又闯什么祸了？” 妈妈就将经过跟爸爸简单说了1遍。 爸爸似乎有些失望，看着荆涛问道：“我说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突然回家了。” 荆涛说：“本来想周末回来跟你们商量我跟晓枫订婚的事，结果多多给我打电话，说他要结婚了，爸爸妈妈也要结婚了，还郑重其事地告诉我，请我回家商量你们3人结婚的事，还威胁我说，如果我还算这个家庭的1份子，在东立不发水、不地震的情况下回来1趟……” “噗……哈哈哈——” 爸爸早就忍不住了，终于笑喷了。 第805章 夜晚来客 见爸爸笑得如此开心，荆涛和妈妈也1起笑了。 爸爸笑过后说道：“难怪咱家的座机占线，这小子还提前将我的手机拿走了，原来他早就预谋好了，要的就是让你紧张。” 妈妈这时也恍然明白，她说：“你这么1说我也想起来了，多多也将我的手机要了过去，说替我保管，让我安心买东西，防止手机被贼偷了去。” 爸爸叹了1口气，说道：“唉，他要是将这股子聪明劲儿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显然，妈妈不同意爸爸的观点，她说：“虽然没看见他怎么学习，但人家每次考试都不差，你还要让他怎么样？” 爸爸认真地说：“你就不能这样认识问题，你不要求他学习，他就会把剩余的精力用在别处，他前些日子就已经给我们上了1堂警示课了，你还要继续惯着他由着他吗？” 妈妈见爸爸将责任推给了自己，就有些生气，说：“你的意思是我把他惯坏了？那你管他呀，儿子又不是我1个人的，你管也是应当的。” 荆涛眼见父母要吵起来，就赶忙居中调停，他说：“关于多多，我的原则还是不变的，在学习上，不要给他什么压力，成绩能随下去就好，至于剩余时间他怎么打发，只要不走歪路、邪路，健康成长就好。” 这时，楼上传来多多的声音：“就是，还是我小爸理解我，你们已经有了1个特别、特别优秀的儿子了，就放过可怜的小儿子了。” 荆涛抬头1看，多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正在偷听他们谈话。 荆涛大声说道：“你敢偷袋，听？下来，咱俩有笔账还没算呢！” 多多1听，立刻说道：“咱俩没有账，你们仨玩吧。”说完，就缩回脑袋，不见了。 妈妈收回目光，她的眼睛里满是宠爱。 荆涛说：“可不能这样由着他恶作剧，吓坏我了，把所有的事都推了，着急忙慌地往家赶。” 妈妈不满地说：“如果不是多多恶作剧，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回家？” 荆涛说：“我原本是想后天周末回来，商量我订婚的事。对了，多多说他要结婚了，妈妈、爸爸你们3人都要结婚，虽然我知道是假的，但不知他这话代表什么意思。” 妈妈说：“他的意思就是，本来订婚、结婚是你的事，可是你倒好，1点都不急，跟没事似的，反而着急的是我，还有你爸，倒像是我们自己的事1样？” 荆涛笑了，说道：“这小子，真能拽。” 妈妈说：“既然你回来了，既然话说到这了，咱们今天晚上就把事儿定下来……” 于是，荆涛就和父母商量着他订婚的细节，再次重申了外婆对订婚的要求。 爸爸则用笔细心地纸上写着细则，这时，就听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随后就响起了门铃声。 爸爸刚要起身去开门，这时，就听楼上再次传来多多的声音：“是王占生。” 荆涛说道：“没礼貌，王占生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 多多不服气地说：“我和王占生论哥们，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叫他？” 听多多这样说，荆涛1时语塞，说道：“虽然论哥们，但也不能这样叫人家。” 荆涛说着，就走出门外。 来到院门口，打开大门，声控灯下，果然站着王占生。 荆涛探出头，寻找汽车的影子，因为他分明听到了汽车喇叭声。 王占生问道：“你踅摸什么？” “你的车呀——” “送我到门口就走了。” 果然，荆涛看到道路上有1辆车远去了。 王占生进了大门，荆涛就闻到他身上有1股酒味，问道：“你喝酒了？” 王占生说：“别提了，市领导送我上任，本来我说跟他们1块回来，可他们直接就把我撇下不管了，晚上，当党委、政府全体班子成员就在机关食堂举行了所谓的接风仪式，能不喝酒吗？何况，我也不是端着架子的人，1通甜言蜜语下来，我只有屈服的份儿，没有反抗的份儿了——” 荆涛说：“那可不行，你现在的角色不是屈服的角色了，该端着就要端着。” 王占生看了1眼荆涛，说道：“你可以端着，我不行啊，咱禾州就这么大的地，谁不认识谁呀，再说，今天晚上也不是板着面孔滴酒不沾的氛围呀，我跟他们说了，今晚怎么喝都行，说什么也都行，但明天1上班，各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干砸了、干坏了，我可不答应。” 荆涛率先走上台阶，给他打开门，请王占生进了屋。 爸妈已经将餐桌收拾干净，并将餐桌收起，放在1个角落里。 王占生问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吃饭了？” 爸爸说：“我们早就吃完了，正聊天呢。” 这时，妈妈端着在厨房沏好的水进来了，亲切地说道：“占生，你吃饭了吗？” 王占生凑到荆母跟前，接过她手上的两个水杯，说道：“阿姨，我吃过了。” 荆母闻到了他呼出的酒气，说道：“哎呀，这孩子喝了多少酒？” 王占生故意咬着舌头说道：“不知（吱）道。” 他故意将“知”，读成（zi）。 妈妈笑了，说道：“看来没少喝，舌头都大了，不会少喝点呀？” 荆涛说：“哪天都可以少喝，今天晚上他不能少喝。” “为什么？”妈妈看着儿子问道。 “因为，从今天下午是咱们占生书记正式上任，晚上是单位的接风酒，能少喝了吗？” 荆父1听问道：“占生升官儿了，祝贺祝贺！具体职务是……” 荆涛替王占生回答道：“上禾乡党委书记，名副其实的1把手！” “真是个好消息，恭喜占生，不对，以后要改口叫王书记了！”妈妈高兴地说道。 王占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赶忙给两位老人作揖，说道：“阿姨，您千万别跟我叫书记，我还是您眼里的那个占生，永远不会变！再说占生能有今天，还多亏了您的宝贝儿子的帮助和举荐。” 荆父当然明白王占生话里的意思，他连忙说道：“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你们当然要互相帮助，好了，你们俩聊，我们老家伙回避。” 荆父说着，就轻轻推了荆母1下，两位老人就走进卧室，把客厅留给了他们。 第806章 意外情况 荆父说着，就轻轻推了荆母1下，两位老人就走进卧室，把客厅留给了他们。 这时，多多走下楼，他看见王占生后，便坐在王占生旁边，听着两位大哥哥聊天，1会给王占生倒水，1会给王占生递水果。 还是荆涛看出了端倪，他看着多多说道：“你不在上边跟你小秦哥哥玩儿，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占生1听，这才反应过来，他拍了1下多多的脑壳，说道：“你小子行啊，我原以为惹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着你也得受到学校的处罚，结果倒好，部队的同志和咱们国·安的同志还亲自到学校为你开脱，你哥这么大的本事都没惊动这么多人，你小子可以啊——” 多多忙问道：“我听说教育局要和部队联合组织1次知识竞赛，是真的吗？” 王占生说：“这个我可没听说过，怎么，你想参加？” 多多说：“当然想参加了，就是不知道消息真假。” “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你确定1下消息的准确性？” 多多1听，1下子握住王占生的手，说道：“知我者，王哥您也！” “嘿，小嘴跟抹了蜜似的。你为什么不亲自问？” “我问过老师，老师也说不太准。” 王占生说：“部队邀请你们几个学生去参观，他们没说吗？” 多多说：“他们肯定不会说的，即便那个时候他们有了这个想法，也不会提前泄露军事秘密的。” “嘿，可以啊，说话都军味儿，我看你呀提前锚定目标，将来报考军校。” 荆涛在1边说道：“考大学还有45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说不定又对什么感兴趣了，小伙子的话你也信？” 不等王占生说话，多多就白了荆涛1眼，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哈哈哈——”王占生大笑，说：“多多同学，我怎么那么爱听你怼你小爸的话呢？” 多多笑了。 王占生继续说：“多多现在是初中生了，兴趣爱好应该差不多定型了，说不定你们家将来要诞生1位将军呢。” 荆涛说：“还别说，身为燕雀的我，还真不知道鸿鹄怎样达到目标。” 多多1听，哥哥又在打击自己，“哼”了1声，上楼去了。 走到1半，还不忘俯下身对王占生说道：“占生哥哥，您别忘了我的事。” 王占生扭身向上看着他，说道：“放心放心，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上班就给你落实这事。如果真有这事的话，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把考题搞回来……” “别，千万别给我搞考题，那不合规！” “好，我们多多同学有原则！” 听到王占生的赞许，多多才高兴地跑上了楼。 王占生回过头跟荆涛说道：“多多现在是个小军迷了！” 荆涛说：“只要不惹祸，他是什么都行。” “看你这话说的，你是他大哥，是他的榜样，你没惹过祸，他怎么可能惹祸，除非……” “除非什么？”荆涛问道。 王占生小声说道：“除非惹了女人……你别生气啊，有件事我得让你知道，焦娇可是还没结婚呐。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王占生拦住荆涛，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准备订婚，按理说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的……” “可是你还是说了，我和焦娇的事，从始至终你都清楚，我除去遗憾，什么都做不了，这个你是知道的！” 王占生知道荆涛反感提这事，但他还是说道：“我之所以提这事，就是想给你提个醒儿，前几天赵丽来找我，想让我帮她弟弟找个地方开车，他弟弟刚刚复员回家，说起了你，才跟我说焦娇直到现在都还没结婚，前些日子谈了1个，满以为这个能定下来，谁知，她又犯病了，两个人谈崩了。起因是她陪男朋友去理发，随后从手机找出1张你上学的照片，让理发师照着你的发型给男朋友理，男朋友1气之下摔门而去。赵丽说，这个男朋友是离异的，还有个小女儿，焦娇还是个大姑娘，这样的条件人家都不要她了，将来谁会要她？” 荆涛听后没说话，在焦娇的问题上，他是真的真的没可奈何。 王占生说：“还有1件事，那就是焦娇找过芮记者。” 荆涛1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是赵丽跟我说的。怎么，芮记者没跟你说？” 荆涛摇摇头。 这件事芮晓枫从未提过。 哪知，王占生却说道：“看来，芮记者还是蛮有定力的。”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赵丽说没说焦娇找晓枫干什么了？” “这还用问，两个爱你的人到了1起能说什么？肯定是谈论你呀，所以，你也别拖着了，赶紧把婚事办了吧，省得让别人还心存幻想。”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随后说道：“焦刚和赵丽他们1直在清阳发展，后来焦娇也跟着到了清阳。我刚调到清阳的时候，碰到过他们，也去了他们经营的影楼，后来好像回老家又开了分店，这个分店归焦娇掌管。” 王占生说道：“是的。禾州虽然地方不大，但这么多年了，我1次都没遇见过他们，别说焦娇，就是想见焦刚都要特地打电话联系，否则的话还真碰不到。” 荆涛说：“对于焦娇，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占生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为这，焦刚还打过你，但强扭的瓜不甜，任何人都不应该绑架你，这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荆涛长叹了1口气，他的确不知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很快就换了话题，聊到了张维。 王占生说道：“最近张维1直在往上跑，是不是他想调走？” 荆涛说：“他的确有动动的想法。” “跟你明确说过？”王占生担心地问道。 荆涛说：“有些话还用明说吗？我给他搭上桥，怎么走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荆涛心里非常清楚，自从春节前他以慰问老兵的名义，把郑玉德请到禾州，还因此引来了省委副书记吴枫，张维就跟郑玉德搭上了直接关系，至于后来张维是否联系过吴枫，荆涛就不知道了。 且不说吴枫对于张维来说有点望尘莫及，单说吴枫后来掌握的那些有关晓枫父亲的情况，就有可能是张维提供的，对此，张维从未跟他透露过分毫，吴枫也未曾提及过张维。 张维不说，吴枫不说，荆涛当然没有问的必要。 第807章 晋升赠言 荆涛说：“有些话还用明说吗，我给他搭上桥，怎么走就是他自己的事了，我不可能管那么具体。” 且不说吴枫对于张维来说有点望尘莫及，单说吴枫后来掌握的那些有关晓枫父亲的情况，就有可能是张维提供的，对此，张维从未跟他透露过分毫，吴枫也未曾提及过张维。 张维不说，吴枫不说，荆涛当然绝无可能主动去问。 荆涛跟张维的关系，某种程度上是利益互换的关系。张维想通过荆涛的关系跟市委主要领导重新建立起关系，从而削弱因邢文辉造成的负面影响。 虽然邢文辉的落马没有给张维造成实质性的打击，但官场讲究的是站队、是划线，他是邢文辉提拔上来的干部，自然就会将他划入邢文辉的战队。 荆涛的出现，让张维看到了希望。 表面上看，是司锐将荆涛介绍给张维，让荆涛认识1下家乡的父母官，其实，是张维暗地里打听到荆涛的1些社会关系，通过关系，主动认识了司锐，待两个人的关系逐渐熟络起来后，他才委婉地提出想认识荆涛的想法。 混迹于社会各个层面的司锐，当然知道张维想认识荆涛的用意，便满口答应下来。 作为媒体人的司锐，他信奉前辈说过的1句话，那就是“记者就是要跟各行各业的人交朋友才能获取更多新闻线索”，他非常乐于做这种牵线搭桥的事，所以在荆涛调到清阳媒体中心后，第1次找到他提出请他吃饭的时候，他便跟荆涛说今天请客不用你买单，给你介绍个朋友。 等到了饭店，荆涛才知道“这个朋友”就是来自家乡禾州的市委书记张维，名副其实的父母官。 荆涛并不反感认识张维，因为他知道，自从被师傅罗炳义“赶”出督查室的那1刻起，他就要建立自己的“江湖”圈子，要有自己的关系网，虽然他当时已经窥得张维的用意，但他很乐于认识张维。 认识不等于同流合污。 后来，荆涛调到东立，由于高铁站的事，不得不团结张维，共同对付并促使水泉县的领导加入到启动高铁站的3角圈子里来，只有这样，才能加大高铁站启动的分量。虽然目前这项工作进展缓慢，那是因为荆涛这段时间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万水河工程和万水河系列项目之中了，还有1个原因，就是由于东立、禾州和水泉3地的联合申请，清阳市组建了协调小组，1切对上工作都由这个小组去进行。这也是荆涛没有急于过问这项工作的原因之1。 认识张维后，荆涛不但如张维所愿，不着痕迹地给他跟郑玉德搭上关系，张维很感激荆涛，唯1能跟荆涛交换的就是提拔并重用了他的同学王占生。 说起王占生的提拔，的确有些过快，但荆涛给张维灌输了1个理念，那就是“用人也要只争朝夕”。 这个理念，是源于郑玉德对人才的使用上。 非常时期，就要行非常之事。郑玉德空降到清阳，面临着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他工作作风稳健，手段凌厉，在处理多名问题干部的同时，大胆使用人才，这其中就有林长虹和荆涛。 林长虹的问题目前还没有定论，但在对荆涛的使用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1点，只有荆涛自己清楚。 荆涛的确有意向张维推荐了王占生，那是因为他了解王占生的为人，更是看好王占生的敬业和恪尽职守的良好职业素质，这种人，给他1个平台，他就会兢兢业业履行自己的职责。加上当时王占生累病这件事，才有感而发向张维推荐了王占生。 张维不会放过这个报答荆涛的绝好机会，所以，在对王占生进行1系列的组织考察后，将王占生由副科级提拔为正科级。 按说这个套数是合乎组织程序的，别人说挑不出什么毛病的，但从政府副职直接跳到党委正职，这多多少少还是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 人在官场，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圈子，但也不能过分依赖甚至去经营圈子，许多人都是成也圈子败也圈子。即便你不想入圈，某种程度上也会被人圈定的。 荆涛来到清阳后，除去工作中接触的人之外，他几乎从未主动去结交什么人，因为他懂得，最该结交的就是你的领导，最该经营的圈子也是你的领导，即便大家有目共睹，那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大家都这么干。 跟领导走得近是情理之中的事，试想，谁不想跟自己的领导走得近？跟领导走得近，不完全是人身依附，是为了给自己工作的辖区争取更大的利益，当然，也有为自己荣誉加身的目的。 干了最后1杯酒，荆涛特地嘱咐王占生，说道：“占生，基层工作经验你比我强，但官场上的是是非非，可能我比你见得多些，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不知你是否认同。” 王占生说：“当然认同，你的起点是明摆着的，毕业就被直招到省政府机关，又走了好几个单位，我呐，毕业考公，1直在街道办工作，其实就是乡镇，从小科员开始熬，通过群众投票选举，混了个科技副主任，又从科技副主任混到正经8百的副主任，并成为班子成员，始终没离开过街道办，你就不1样了，论见识，别说我，就是张维都不如你……” 荆涛见他要“跑火车”，忙拦住他，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认同我刚才的话，那么就给你1句忠告，也算是我的1点为官体会，或者说是给你的晋升赠言。” 王占生1听，立刻前倾着身子，认真看着荆涛。 荆涛说：“虽然你现在得到了提拔，甚至这次提拔还超出你的预期，请你记住，不管当初谁提拔的你，也不管提拔你的这个人以后如何，但认认真真、脚踏实地工作，干干净净、谦逊低调做人，这1点总是不会错的，换句话说，这也是我们护身符，只要咱们宗了这个谱，就不会出大错，就不会因为别人的意外而有什么意外的横祸，我这样说你懂吗？” 王占生说：“你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我要是再不懂那不就成了木头了吗？也枉费了你的良苦用心了，放心吧，我这个人可能在工作中不会出多大的成绩，但肯定能做到干净，不是我有多么高尚的理念，是我的性格决定的。” 第808章 你有什么好看的 这1夜，荆涛和王占生聊到了很晚。 王占生临走的时候告诉荆涛，张维跟他说，之所以让王占生去上禾乡，就是将来能更好地配合通往东立高铁南站那条路的修建工作。 荆涛这才恍然大悟，上禾乡跟东立接壤，为了引流禾州的1部分旅客，需要打通禾州通往东立的1条公路。 王占生走后，荆涛1边洗澡1边还在想送王占生出门时，王占生说的的那句话：虽然是两个市，但咱们目标是1样的，有关那条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荆涛无奈地笑了，原则张维的算盘珠也拨拉的“啪啪”地响啊！ 他洗完澡，披着浴巾，刚打开门，突然看见门口站着1个人，他吓了1跳，随后吼道：“你鬼鬼祟祟看什么？” 就见门口站着的是多多。 多多显然也被他吓了1跳，他没料到荆涛会突然走出来。 他定定神，这才反驳道：“谁鬼鬼祟祟了，你在里面洗了多长时间了，人家不放心你，才来看看你是活着还是背过气去了。” “洗澡时间长了就背过气去了，谁告诉你的？”荆涛的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柔和了很多。 “是晓枫姐，她让我看看你是否还在。” “晓枫？”荆涛奇怪地问道。 “给！”多多赌气地将手机塞到他手里，生气地说：“你自己跟她说吧！” 荆涛这才发现多多递过来的是自己的手机。 他看了1眼气呼呼走回房间的多多，紧了紧身上的浴巾，边下楼边对着手机轻声说道：“喂——” 果然，手机里传来芮晓枫的声音：“干嘛发那么大的火？” 荆涛用眼瞟了1下父母的房间，已经关了灯，他轻手轻脚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说道：“他洗完澡，关了灯，1开门看见1个黑影趴在门上，吓了我1大跳，能不火吗？” 芮晓枫说：“我给你发信息你不回，才打的电话，响半天你都不接，是多多替你接的，他说你在浴室快1个小时了，我不放心，让他去看看你。” 荆涛站着奶奶的穿衣镜前，1手举着手机，1手快速地拨拉着头发上的水珠，说道：“噢，那是我错怪他了，不该跟他吼。” “你就是错怪他了，而且，还说人家偷看你。你有什么好偷看的，你有的，多多都有！” 荆涛1听，停止拨拉头发上的水珠，他坏笑了1下，说道：“噢，那你说说，我身上有什么？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你跟1个单身男说这样的话，就不怕他……” 不等他说完，芮晓枫意识到自己的话被他钻了空子，赶忙打断他的话说：“时间不早了，知道你没晕在浴室我就放心了，晚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怎会放过她，再次拨通她的电话。 她接通后小声说道：“别打了，早点睡吧……” 荆涛说：“想睡？没那么容易，是你勾起我的兴致，所以，你要陪我聊会。” 见荆涛并没有说过分的话，芮晓枫松了1口气，自从订婚的话题出现后，这个人总是跟她开这样“低俗”的玩笑，她唯恐他深更半夜语出惊人让她无法接话。 “聊聊不是不可以，但有1点，不许说低级趣味的话。” 芮晓枫越是这样说，荆涛内心那股火就越燃越旺。 他抑制住那股燥热，以至于语气都变得有些断断续续：“我是那样的人吗？别忘了，自从认识了你，我早已脱离了低级趣味，变得心无杂念、清心寡欲、1心向佛。” “得了，别标榜自己了，你今天回家，有什么事吗？” 荆涛知道芮晓枫也在关心他跟家里商量订婚的事，就抓过1条毛巾，缠在头上，随后上了床，靠在床头上，说道：“有事啊，还是大事。” “什么大事？”芮晓枫明知故问。 荆涛说：“你亲我1下再告诉你。” 手机里就传来芮晓枫“啵”的1声，随后说道：“好了，说吧，什么事？” 荆涛平静了1下，这才说道：“是刚才那小子使坏，把我骗回来的，他说他要结婚，爸妈也要结婚，让我回来商量他们结婚的事。” 芮晓枫有些不明白，问道：“他这话的意思是……” “他这话的意思你还不明白吗？意思就是批评我，自己的婚事不着急，他们急，他们1急，不就跟自己要结婚1样吗？” “啊？哈哈……”芮晓枫没忍住，笑出了声。 荆涛说：“这小子更坏的是，给我打完电话，就将所有的电话都设置成通话中，我再怎么打都是忙音，我不知家里出了什么事，1急，就赶回来了。半路上才给家里打通了电话，才知道是这小子将了我1军。” “哦……”芮晓枫轻叹了1声，没说话。 荆涛似乎感到她的失望，赶忙补充道：“本来，我想周末回来，踏踏实实跟家里商量这事的，没想到他想嫂子比我想媳妇还着急。” 芮晓枫没说话。 “你在听吗？”荆涛问道。 “在听。” 荆涛说：“今天晚上，我已经跟家里商量好了，下周末我们举行订婚仪式，按照禾州的老理进行，这周末也就是后天，我下班后跟外婆去汇报具体内容。所以，我想私下问问你，你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芮晓枫说：“我唯1的要求就是你不要勉强自己，不要被外婆还有多多、叔叔阿姨推着走，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荆涛1听，心想糟了，她多心了，忙说道：“看你，这话说哪儿去了，娶媳妇是我的事，如果我不想，别人再怎么推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的，你早晚都是我荆涛的媳妇，还跑得了吗——” 芮晓枫故意叹了1口气，说道：“我早就跑不动了，也不想跑了，求你发发慈悲，把我娶回家吧，呵呵——” 荆涛1听，肾上腺激素立刻冲了上来，说道：“你等着，我穿衣服，马上就去见你！”说着，他还故意弄出1系列的响动。 芮晓枫连忙说道：“别别别，我跟你开玩笑呢，大半夜的，你千万别来，如果你真的想见我，你也别动，你老老实实地等我。你是尊贵的市委书记，明天还要日理万机，我马上换衣服，马上跟外婆请假，马上开车去禾州找你，怎么样？” 第809章 该有的劫数 芮晓枫说着，也故意弄出1系列的响动。 荆涛知道他们两人都在虚张声势，就说道：“你这些动静怎么跟你说话的语境不符呢？我看你是虚张声势。” 芮晓枫说：“你又何尝不是虚张声势？” “怎么讲？” 芮晓枫调皮地说道：“看破不说破，看穿不揭穿，给人留1线，日后好相见。” “哈哈哈——”荆涛大笑，说道：“你这话等于把什么都说破、把什么都揭穿了呀。” 芮晓枫也笑了，说道：“貌似如此，实则也是如此。” “哈哈！”荆涛又是1阵大笑。 芮晓枫说：“好了，别傻笑了，深更半夜的被人听到瘆得慌，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赶回单位。” 经过1番玩笑，荆涛的注意力也得到了转移，毕竟两人都不是小青年了，冲动早已不属于他们了，两个人从1开始目的就很明确，在看好对方、认定对方后，便奔着婚姻1路而去。 芮晓枫深知荆涛的工作强度，不能耽误他更多的休息时间，便首先挂断电话。 荆涛虽然不舍，但也不再“纠缠”她。 芮晓枫这个人，始终都是冷静型的，懂进退，明事理，没有矫揉造作之气，这1点是他极为欣赏的，他需要这样1个人来做他的伴侣，跟他共度以后岁月。 虽然他不可能冲动地去找她，但深夜来临的时候，是1个人心灵最真实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此时，他的确很想她、想见到她，这些并非完全是感情的需要，其实1个人在深夜中并不孤单，只有想念1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孤单。 第2天天还没亮，爸爸妈妈就起来做早饭。 每次荆涛回家，父母从未他空着肚子离开过。 荆涛和小秦吃饱喝足后，便踏上归途。 刚到单位，荆涛就接到了邵冲的电话。 邵冲在电话里跟他说：“荆书记，马2彪经过教育和相关的治安处罚，已于昨天后半夜回家了。” “回家？你们就这么把他放回去了？” 邵冲荆涛话的意思，他说：“主要是叶1航的态度，他不追究马2彪，所以，我们没有理由继续拘留，按照相关治安条例，我们对他进行了说服教育，并给予罚款，并且他写下了保证书，保证不再骚扰叶1航，不再骚扰任何来石村以及周边村庄的购房者。” “那还差不多。”荆涛闷声说道。 邵冲不傻，他从荆涛的口气里听出了不满。就继续解释道：“就这件事而言，只能如此了——” “嗯，明白。”荆涛漫不经心地说道，忽然，他换了话题：“你家素素给叶1航设计的装修图纸出来了吗？” 邵冲听荆涛这样问，顿时内心就轻松了不少，他开玩笑地问道：“没出来也没关系，如果您需要设计新房，我让她加班给您设计。” “你倒是把媳妇豁出去了？她现在身体不方便，要多休息才是，你倒好，还让她加班？” 邵冲笑了，说道：“我不是替你着急吗？” “你急什么呀？” “虽然家有房子，但婚房总是要装修1下的，这样，等哪天我带素素去趟你家，让她看看，抓紧设计。” 荆涛沉默了1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要装修？唉我说你是不是职业病啊，总是主观臆断揣摩别人的心思？” “哈哈。”邵冲大笑，随后说道：“我这不是主动帮忙吗？” “你还是多想想东立的治安问题吧。”说着，荆涛就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戴亮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包，说道：“我马上去东3乡，刚跟他们约好，你……上午有事吗？没事的话1块去看看？” 荆涛说：“既然这件事交给你了，你的放手去抓吧，等你们的设计图纸出来后我看看。” 戴亮没再说什么，他怔了1会才说道：“我听说马2彪把你的兵给打了。” 荆涛纠正道：“是我之前的同事，确切地说，他现在是咱们东立的投资者，也可以叫客商，而且是第1个给咱们开张的人。” “我也是这么跟邵局长说的，让他严办，可刚才打电话才知道马2彪已经回家了。” 荆涛不知戴亮因何要求公安局严办马2彪，但又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什么，就说：“不要干涉他们办案。抓，有抓的道理，放，有放的道理。对了，你下去后，要遵照1个宗旨，就是咱们开会时我说的那样，要设计出东3乡的特色，接地区，别弄得花里胡哨的。” 戴亮说：“我这次下去带了文旅局的人，也带了电视台的人，就是要造出1种声势，1种全民参与的声势。” 跟戴亮合作的这段时间里，荆涛发现戴亮的确有些爱表现，只要他下乡，必带新闻记者，这1点荆涛则不然，虽然多多少少受到荆涛的1点影响，在“造声势”上有了1点约束，但这位市长还是喜欢出去必带新闻记者。 戴亮走后，荆涛给叶1航打了电话，问候他身体如何。 得知叶1航正在带着两位助理在清理小院里的杂草。 荆涛实在想像不出凭叶1航细皮嫩肉的，能干的了这些粗活？就说：“这么热的天就你那细皮嫩肉的，还能干这活儿，还是找两个老乡干吧。” 哪知，叶1航却说：“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作为博主，这也是我直播的1部分内容，您放心，通过改造小院直播，我保证能将钱挣回来，到时请您喝酒，您可千万要赏光啊——” “喝什么酒赏什么光，你能在我这安安生生、平平静静的就行了，我可不希望你今天被打，明天被骂，后天指不定又被怎样了呢，你要善于保护自己。” 叶1航却说道：“您放心吧，即使再被打被骂我也能接受，因为这就是我的命，是我命里该有的劫数。” 听叶1航这样说，荆涛的心忽悠了1下，他说：“我不管你什么命，但请你记住1点，遇到事别他妈的装哑巴就行！” 荆涛说完，也不等叶1航回话，“啪”地1声就挂了电话。 第810章 林长虹出来了 听叶1航这样说，荆涛的心忽悠了1下，他说：“我不管你什么命，但请你记住1点，遇到事别他妈的装哑巴就行！” 他说完，也不等叶1航回话，“啪”地1声就挂了电话。 荆涛遵从父母的嘱咐，工作之余，他便开始琢磨下周末订婚的事。 虽然跟父母已经商量好“老理儿”所需的1切程序，还有1个重要内容，那就是请见证人的事。 荆涛跟父母说要请师傅和郑玉德参加，但说这些的时候，他是没有把握的。 显然，给他们打电话是不行的，于是，他便决定亲自面请。 很快机会就来了，荆涛接到通知，第2天上午召开市委常委会议。凡是这种情况，大多数情况下，荆涛都会头天晚上赶回清阳。 他这样做的目的1是能提前跟郑玉德接触，了解第2天会议内容，主要是了解郑玉德的“个人精神”，另外1个目的当然就是为了见芮晓枫和外婆。 由于小秦提前接到了荆涛电话，下班后要回清阳，小秦便1直待命。 等荆涛上车后，他问道：“你跟小卫请好假了？” 自从卫胜男来到东立后，荆涛下班后尽量自己开车，因为他知道，小秦和卫胜男两个人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 司机虽然是服务领导的，但司机也是人，所以荆涛尽可能地在下班后自己开车，将时间还给司机。 如果不是上级文件规定，领导不得驾车，荆涛完全可以自己开车。 在这方面，小秦很感谢荆涛，荆涛很尊重他。按说司机就是领导的影子，上班时间他要给领导开车，领导晚上有应酬也司机开车。 自从卫胜男来了后，荆涛下班后的活动都是有意不让小秦开车，要么就是严思泉开车，要么就是高峰，当然，还有自己兜底。 他体贴小秦，照顾他们小两口的感情，但高峰却批评小秦，不该让领导驾车。 小秦当然不会争辩什么，他只能默默地接受，也就不会再次次那么听荆涛的话了。 荆涛主动将卫胜男调到机关，也是便于工作，试想，两个人同处1个楼，自然沟通比以往要勤。 卫胜男知道小秦的工作性质，所以她每次下班回家都不跟小秦吱声，更不会天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他是否回家吃饭，她感觉领导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的了，有时小秦跟她1起回家，反而会批评小秦不懂事。 此时听领导这样问，小秦就答道：“小卫说了，我根本用不着跟她请假啥的，她让我该怎么样工作就怎么样工作，不用管她，她巴不得我不回家还安排自己的事情。她特地嘱咐我，晚上绝不能让您自己驾车，尤其是回家或者是回清阳，万万不可单独开车，还说那是我的失职，她不允许我这样做！” 荆涛没想到卫胜男还这么懂事，就说：“你们不是刚在1起吗，要加强对感情的培养，再说人家小卫远道而来，等过了这段，我就不会照顾你了。” 小秦笑了，说道：“我们都老夫老妻的了，还加强感情培养？哈哈。” 荆涛奇怪地问道：“你们连婚都没结，怎么就是老夫老妻了？” 小秦说：“嘿嘿，不瞒您说，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领证就算结婚了，我们都是外地人，就不摆酒席了。” “诶——这怎么行。你们什么时候领的证？”荆涛问道。 “她在正式上班前，我们俩就偷偷领证了，跟谁都没说。” 荆涛说：“那不行，人家姑娘那么远追随你而来，不能冷了人家的心，不能悄无声息地结婚，怎么也要广而告之1下，哪怕是很小的范围，哪怕摆1桌酒席，也要给人家姑娘1个仪式，这个事你别管了，只管当你的新郎吧。” 到了清阳市区的时候，荆涛给孟海洋打了电话，询问市委书记郑玉德晚上是否有空。 孟海洋说：“哥，你先挂了，我去看看老大，他还没下班，还在办公室呢。” “好的。” 荆涛说着就挂了电话。 很快，孟海洋就打来电话，他让荆涛直接去招待所小餐厅1号房间等他们。 1号房间，虽然面积不大，装修也很普通，但却整洁干净，外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却因为市委书记郑玉德经常在这里用餐，这个房间就显出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 说它特殊，首先是房间所处的位置，是小餐厅的拐弯处，以前是饭店的小仓库，也是杂物间，新所长上任后，便将这个杂物间腾出来，重新进行粉刷，摆上1个6人位的小餐桌，另外添置了1套小沙发，以供来这里的人能进行短暂的休息，还可以喝茶谈话。 房间的空气清新自然，气温也很舒适。 进来1位女服务员，她给荆涛沏好水后便离开了。 荆涛本想歪在中间那张长沙发上休息1下，想了想还是坐在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毕竟，那是郑玉德的位置，哪怕没人，他也不能坐在那里。 他靠在沙发上，将退抬起放在扶手上，以完全放松的状态闭上眼睛，在心里反复想着怎么跟郑玉德开口。 这时，传来脚步声，这个脚步声轻且慢，似乎有些迟疑，它不像郑玉德那样沉稳和坚定，也不似孟海洋的轻快和急促，倒像是…… 不等他确认脚步声的主人，门就被推开了。 荆涛扭头看去，就见门口站着1个人，他不禁有些意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停职审查的林长虹。 林长虹仍然是过去1贯的穿搭，蓝色t恤，蓝色西裤。 只是，衣裤显得有些肥大。 仔细打量，才发现林长虹的确瘦了，而且瘦了不少，两腮干瘪了许多，就脸嘴唇都变薄了。 才几天的功夫，林长虹居然暴瘦到如此程度，虽然刚刚理了发，但人仍然显得没有精神。 林长虹目光有些呆滞，也许是刚走进房间有点不适应里面灯光的缘故，他眯起眼睛，看清是荆涛后，脸上才露出笑容，说道：“荆……部长，你也在这儿？” 第811章 又爱又恨 荆涛忙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我是兄弟，私下就以兄弟相称，你怎么忘了？” 林长虹走过来，坐在荆涛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说道：“是兄弟没错，只是这次差点我跟你做不成兄弟了。” “为什么？”荆涛1边给他倒水1边说道。 林长虹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如果我被审查出问题，你想想，我还能在这跟你见面吗？还能以兄弟相称吗？换句话说，我们还是兄弟吗？” 被林长虹这样1问，荆涛还真不知该怎样回答。但林长虹的话也说明他这次经住了组织审查。 荆涛笑了1下，说：“你出事的当天，我接到过嫂子的电话，她让我帮忙打听1下你的情况，说真的，我没有去做，原因你知道……” 不等荆涛说完，林长虹就打断他话说道：“她跟我说来着，我理解，干部在接受调查期间，任何人都不得打探消息，任何人不得探望，别说是你，就是老大也做不到，而且也不能去做。你嫂子不懂事，她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我知道后就批评了她。” 荆涛说：“我理解嫂子当时的心情，她也是有病乱投医，不过这下好了，你终于平安地回来了，官复原职……” 林长虹不等他说完就冲他摆摆手，刚要说什么，房门就被孟海洋推开了，郑玉德进来了。 荆涛和林长虹赶忙站起来。 郑玉德瞄了林长虹1眼，没说话，径直朝里走，坐到正位的沙发上，他不说话，就那么沉着脸。 荆涛想给郑玉德倒水，但他此时没有动，他要把这个机会让给林长虹。 果然，林长虹给郑玉德倒了1杯水，双手捧着恭恭敬敬放到郑玉德面前的茶几上。 哪知，郑玉德并没有去接水杯，而是对孟海洋说道：“把我的水杯给我。” 孟海洋1听，忙将手里的水杯拧开盖子，递到郑玉德是手里。 郑玉德接过来，连着喝了两口，随后又递给了孟海洋。 孟海洋接过来，1边往里续水，1边给林长虹解围，他说道：“书记这两天嗓子不好，1直在喝胖大海泡的水。” 郑玉德抬头看了荆涛1眼，说道：“你怎么不坐下？” 他的语气有些严厉，严厉中似乎还有不满。 荆涛看了1眼还站着的林长虹，慢慢坐了下来。 林长虹不敢坐，他仍然站在旁边，半：“书记，对不起，我的事让您为难了，我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 他说着，冲着郑玉德深深鞠了1躬。 郑玉德这才看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1番，这才伸手示意他坐下。 林长虹慢慢坐下，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搭，因为他的屁股只搭上沙发1个边沿。 郑玉德当然知道他内心的紧张，他不看林长虹，而是又端起杯子喝了1口，这才说道：“葛部长跟你谈话了？” “谈了。”林长虹忙说道：“刚刚谈的。” “你是怎么想的？”郑玉德低声问道。 林长虹忙说道：“我服从组织上的安排，虽然这次在审查过程中，没有查出我严重问题，但仍然有1些小的问题需要我反省……” “小的问题？”郑玉德严肃地看着他说道：“如果不是张立群去省里查找有关上级文件，勉强给你开脱，你这次问题能小吗？” 林长虹1听，脸立刻白了，额头上就冒出1层汗珠，他连忙说道：“是，是的，我的确有错。” “错还不小呢！”郑玉德提高了音调。 林长虹低下头。 郑玉德提到的张立群，是原新洲市委书记，本来郑玉德想直接提他为副市长，怎奈在考察过程中，新洲市纪委书记徐树中贪腐案爆出，连带责任，他没有被提拔副市长，而是调到了市财政局担任局长，后成为市长助理。 郑玉德继续说道：“有些话我不用说你心里也明白，有1次你来找我，跟我提起卢大勇在狱中给你的所谓合理化建议，我当时怎么跟你说的，我说对于卢大勇的话，你要辩证地听，名义上这些建议都是积极的，是为佳裕好，想着为佳裕建设献计献策，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如果他的建议可行，那他担任佳裕县委书记期间，为什么不施行？” 房间里鸦雀无声。 别说林长虹，就是荆涛都大气不敢出。 郑玉德又说道：“当初我提议让你出任县委书记的时候就有人私下跟我交流，说我是不是有点拔苗助长，怕被人诟病提拔重用自己身边的人？我当时就反驳说，古人就有内举不避亲之说，林长虹虽然出任县长时间不长，但他对佳裕县是了解的、深知的，由他接任县委书记应该比任何人都合适。现在看来，我用人问题上，我的确有些冒进……” 听到这里，荆涛不由地低下头。 显然，郑玉德注意到了荆涛这个动作，但他继续说道：“这个我明天会向省委检讨的，但是该谁的错谁承担，所以，这次对你的重新安排你有意见吗？” 林长虹立刻挺直身子，说道：“没有，我没有意见，服从组织上的任何决定。”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回来也好，回头我跟曙光说下，近期如果上级党校有班的话，你就去上1段时间的学吧，过渡1下，也加强为政教育，对你今后有好处。这段时间在佳裕县，你也是时刻都绷紧了弦，也该静下来认真总结、反思1下了。” “嗯……” 此时的林长虹，眼圈已经红了，他的声音都哽咽了。 郑玉德不忍再说下去，他看着他问道：“在里面也没少遭罪吧？” “没有，审查组的人对我还算客气，大部分时间都是我1个人待在房间里……” 郑玉德点点头，说道：“对你客气是因为你的确没有明显的贪腐现象，1旦跟这个沾上边就有你好受的了。” 林长虹再次“嗯”了1声。 郑玉德说道：“好吧，你先回去吧，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卸下包袱，1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812章 唯一的好消息 林长虹再次“嗯”了1声。 郑玉德说道：“好吧，你先回去吧，你也别有什么思想负担，卸下包袱，1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长虹站了起来，又冲郑玉德恭恭敬敬鞠了1躬，哽咽着说道：“谢谢您！” 郑玉德摆摆手。 林长虹又冲荆涛点点头，这才往出走。 孟海洋早就等在门口，给他开门，然后送他出去。 林长虹走出房间后，郑玉德这才轻松了1点，他靠在沙发上，长出1口气，疲惫地闭上眼。 荆涛小心地给他的杯里续上水，尽管他杯里的水是满的。 半天，郑玉德才睁开眼，见荆涛不出声，只是默默地陪他坐着，就问道：“说说你的事吧？” 荆涛1怔，心想，他怎么知道找他有事，就故意说道：“我的……什么事？” 郑玉德又闭上眼，疲惫地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原来，郑玉德并不知道找他什么事，荆涛就说：“改也行，不急。” 郑玉德又睁开眼，看着他，不高兴地说道：“既然有事就说吧，干嘛要等改天？” 荆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事是私事？” “私事该说也得说啊！到底是什么事，别吞吞吐吐的！” 荆涛说道：“这个周末，我要举行订婚仪式。” 郑玉德1听，脸上的表情立刻放松下来，他长出了1口气，说道：“这是相当长1段时间内，我听到的唯1的好消息。” 荆涛没想到郑玉德居然这么说。他不禁有些心疼他，可想而知，在这段“相当长”的时间里，郑玉德该有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心累。 不等荆涛说话，郑玉德又问道：“为什么不直接结婚？” 荆涛说：“是晓枫外婆提出的要求，要按老家的老理儿订婚，然后结婚。但老人提出要请媒人，我们俩是自由恋爱，没有媒人，老人又提出要请见证人，所以……” “噢，”郑玉德看着荆涛，说道：“这个老人很聪明啊——” “怎么讲？”荆涛问道。 郑玉德喝了1口水，说道：“你想想，老人之所以按老理儿的规矩来订婚，就是想让你们不太重视仪式的1代人重视仪式，强调仪式的不可或缺性，你们自由恋爱还要你们找见证人，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给她的外孙女足够的重视，以此约束你不要再有2心。” 果然，郑玉德也参透了外婆的心思。看来，外婆的确是用心良苦，不过，他能理解外婆这样做的苦衷。 荆涛无奈地笑了1下，说：“我都3十好几的人了，心性早就稳定了，就是想有2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郑玉德狠狠地瞪了他1眼。 荆涛自知不该在郑玉德面前卖老、卖辛苦，这两样他都跟郑玉德无法相比，就赶忙解释道：“当然，我在您面前说这话就有些矫情了，因为我的辛苦和付出是没法跟您相比的，您别见怪。” 郑玉德“哼”了1声，说道：“别说漂亮话了，说说你的意思吧。” 荆涛毫不犹豫地说道：“我的意思既然老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按老人家说的办，让她也好安心、放心，我跟父母商量了1下，定下了基本环节，剩下的1个主要环节就是请您和我师傅出席，作为我们订婚的见证人。” 郑玉德笑了，他又靠回到沙发上，说道：“这是你们的人生大事，订婚结婚都会载入你们人生历程的史册，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能想到我，我该感到荣幸才是，可是……” 荆涛1听，立刻就紧张起来，他似乎已经知道郑玉德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哪知，郑玉德却说道：“可是，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荆涛由担心转为惊喜，他长出了1口气，说道：“吓死我了，我以为您可是后面紧跟着就是拒绝啊——” 郑玉德说：“你以为我不想拒绝你吗？我太想了！怎奈你刚才还说要请你师傅，我即便想拒绝，也得考虑1下老罗的面子吧。” 荆涛笑了，他知道这就是郑玉德做人的艺术。 “这事你师傅怎么说？”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我还没跟他商量，先听听您的意见。” 郑玉德说：“你不小了，我巴不得你赶紧把自己的事情解决了，你心安了，旁人也就不想入非非了。” 荆涛1怔，他不确定郑玉德知道了什么，就问道：“旁人是谁？” 郑玉德没好气地说：“那还用说吗？当然是你周围那些追求者了——” “天大的冤枉，我周围哪有什么追求者啊？” “没有吗？没有更好，某种程度上来说，芮晓枫外婆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的，你年轻有为，现在又是位高权重，未来可期，我就不信，周围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没有往上扑的？” “啊呦喂，您可真是冤枉我了，到目前为止，我还没遇到过1个这样主动往我身上扑的人。” “听你这话，好像很遗憾，也很希望？” 荆涛1时不知该怎样辩解，就说：“我哪是那个意思啊——我怎么说您都会两头截！” “好吧，我相信你，但也的的确确在这方面为你担心过。”郑玉德又叹了1口气，说道：“希望你不要给我出什么幺蛾子了，长虹的事，已经让我感到非常……被动了。” “噢，难道有不同的声音？”荆涛小心地问道。 “那还用说吗？即便人家不明说，内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你要给我注意，无论是工作还是私生活，不要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订婚后就赶紧结婚。” “好的，我争取今年把这事办了。” 郑玉德忽然问道：“对长虹的事你怎么看？” 荆涛迟疑了1下，勉强说道：“不瞒您说，他出事后，只有他老婆给我打过1个电话，我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就连他犯的具体错误，我都说不清。” “真的？”郑玉德看着他，有些不信。 “真的，他的事我不是不关心，我是没法关心，又不能跟别人打听，我唯1能打听的人就是您，几次想问您，又怕给您添堵，也就没问。” 第813章 用心良苦 郑玉德见他说得真诚且有道理，就点点头，说道：“你这么做就对了，我还真担心你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呢。” 荆涛说：“我不是不想去做，就是担心怕给您惹事，同样的事可能别人做了没事，我1旦去做，就有可能被人诟病，诟病的同时，就会捎上您，因为您是我的伯乐。” 这话，让郑玉德听着很舒服。他说：“是啊，你说的不假，别说你，就连我都从不去主动打听长虹的事，除非调查组的人跟我沟通情况，就因为他是我身边出去的人，我更不能在这方面有任何让别人为难的事，如果我想打听或者想介入这事，比你比任何人都有便利条件，但是我不能，1是我相信组织，2是也相信长虹，他不大可能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但在有些事情上，他的确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比如轻信别人，不长脑子，没有斗争这根弦，这是大忌。” 荆涛默默点点头。 郑玉德又说：“这也说明我对长虹的使用上，有点操之过急，他没有完全长熟，我却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了他，于他而言，也有点……唉——” 郑玉德没再往下说，只是叹了1口气，看得出，对于林长虹，他是怀有内疚的。 林长虹是郑玉德1手提拔起来的，之所以提拔他，是因为他较为全面地了解林长虹，也知道林长虹的能力，当时佳裕处在那样1种情况下，没有谁比林长虹更了解佳裕的了。 另外，林长虹用起来顺手、顺心，他就是再怎么折腾，也不敢在郑玉德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的，这1点别说是郑玉德，就是荆涛也清楚。 荆涛有些心疼郑玉德，说道：“您这样我心里都有些不好受，您不该内疚，佳裕县的情况咱们都知道，虽然表面上那些人已经被处理，看似衰败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仍然会有1些暗流涌动，甚至死灰复燃，长虹之所以轻信别人，他也是出自公心，为了佳裕各种的好，但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这1点我相信他。” 郑玉德又叹了1口气，端起水杯喝了1口水，说道：“你给海洋打电话，让海洋陪他吃个饭。” 荆涛1听，立刻掏出手机，给孟海洋打了过去。 此时的孟海洋，1直将林长虹送到停车场，来到林长虹的车旁，孟海洋不知该怎样安慰林长虹，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大资格来安慰他，就握着他的手，说道：“林哥，您永远是我的前辈，是我的老兄，我没有资格说安慰您的话，只要您有需要老弟的时候，就请打个电话，我在所不辞！” 林长虹听了这话很是激动，他用力地握着孟海洋的手，连声说道：“谢谢，谢谢你，你是真哥们，比有些人……” 林长虹的话没说完，孟海洋就接到了荆涛打来的电话。 荆涛在电话里说道：“海洋，长虹走了吗？” 孟海洋1听，赶忙说道：“他还没走，有事吗？” 荆涛说道：“没走就好，老大让你陪他去吃点东西。” “好的，我马上告诉他。” 孟海洋挂了电话，跟林长虹说道：“荆哥传话，老大让你吃点东西再走，他们有事，不能陪你了。” 林长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说：“替我谢谢老大，我还是回家吧，家里的人还不知道我出来了，1直没顾上跟家里联系，指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再见吧，好好干，你将来会比我又出息！” 孟海洋没有再挽留他，跟他挥挥手，看着他开着车驶离停车场。 回到房间，孟海洋将林长虹急着回家报平安的事告诉了郑玉德，郑玉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孟海洋看了1眼仍然空着的餐桌，转身出去安排饭菜去了。 此时的荆涛，还不知道林长虹，经过这个小磨难后，组织上是如何处理的，看着郑玉德就问道：“那组织上对长虹的事是怎样定义的？” 郑玉德用手捏了捏了眉心，低头说道：“暂时调回市里，组织部1级调研员，职位没变，还正处，准备让他出去学习1段时间后再另行安排。” 荆涛1听，这对于林长虹来说，影响不是太大，他松了1口气，说道：“还好。” 郑玉德说：“其实，完全可以再让他继续回佳裕的，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他调回来，不能说我1点私心都没有，我的私心就是担心他回去后，对于1些反对他的人抱有成见，难免在工作中会施以报复，那样，就彻底枉费了我的1片苦心了——” 荆涛心1热，郑玉德是个有情有义同时又有担当的人，对工作是这样，对他亲手提拔起来的是人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说道：“长虹是个幸运的人，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郑玉德生气地看着他，不客气地说道“你羡慕他啥？难道对你不是这样吗？” 荆涛1听，赶忙陪着笑，说道：“我应该比他更幸运！” “唉……”郑玉德又叹了1口气，说道：“作为领导，在用人问题上，要说1点私心都没有那是瞎说，我了解周围的人，正因为了解，才敢使用，当然，其他领导推荐的人，我也会1视同仁，正同此理吗！别说是我，就是更高级别的领导，也愿意使用身边的人，主要原因就是了解。” 这时，孟海洋端进来1盆热汤面，后面还跟着两个服务员，他们手里都端着菜盘。 摆好饭菜后，孟海洋说道：“书记，开始吧。” 郑玉德招呼了1下荆涛，起身坐在餐桌旁，他接过孟海洋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他看了1下手表，说道：“还不算太晚，海洋，你给老安打个电话，9点让同光和曙光到招待所来1下。” “好的，我马上就打。” 孟海洋掏出电话，他就打给了市委秘书长安庆，传达了郑玉德的指示。 荆涛知道，郑玉德临时招呼陈同光和葛曙光，1定是提前研究佳裕县人事的事。 吃饭期间，郑玉德突然问道：“邵冲的工作开展的如何？” 第814章 玩大的狠的 荆涛知道，郑玉德临时招呼陈同光和葛曙光，1定是提前研究佳裕县人事的事。 吃饭期间，郑玉德突然问道：“邵冲的工作开展的如何？” 荆涛1怔，回答道：“正在有序推进。” “他的工作如何？” 荆涛说：“还是比较稳当，没有大刀阔斧地干，毕竟，东立的情况不同其它市县，只能1步1步地拱，稳扎稳打。” 郑玉德说：“稳扎稳打没错，但他心里得有点数啊！你得好好带带他，他的身份不允许他平庸，不然我没法交代。” 荆涛非常理解郑玉德这话的含义，他又何尝不是没法交待？但他的想法跟郑玉德有点不同，虽然邵冲的身份不允许他平庸，但也不允许他蛮干。 只是，他是不可能将这话说出口的。 荆涛想了想说道：“这1点您放心，他心里有数。前两天把我单独约到1个地方，跟我秘下谈了好长时间，虽然他来的时间不长，但情况了解得很透，他到东立后，时间不长，当然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您知道吗，他的功夫几乎都用在了明察暗访上，以各种渠道、各种理由、各种方式找各种人私下谈话，他早就有了行动方案。” “行动方案？他要干嘛？”郑玉德问道。 荆涛说：“他当前的任务就是要整顿干警队5，清除贾国亮留下的余毒，整肃警纪，重树形象。” “那他想怎么干？”郑玉德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荆涛没有直接说出结果，而是故意卖了关子，说道：“贾国亮事发后，我跟您汇报过东立以及东立公安局的1些情况，有些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郑玉德点点头。 荆涛又说：“结合上级的要求，邵冲定了1个方案，3个主题。首先就是通过自我革命的方式，?清除队5中的不良现象，?提升队5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具体来说，刮骨疗毒式的自我革命，强调对队5内部问题的深刻认识和自我革新，其次就是激浊扬清式的整肃，对队5中的不良风气进行清理、剔除，?弘扬正气，再有就是铸魂扬威式，着重于提升队5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塑造良好的形象和威望。?这3个主题相互关联，?旨在通过全面的教育和整顿，?提升队5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更好地服务于社会和人民。总而言之就是1句话，他想玩个大的、狠的，找准1个点，以这个点当做突破口，进而达到全面深入整顿的目的。” 郑玉德边吃边说道：“你前面说的都是废话，最后这句话才有点价值。他想玩大的、狠的，怎么玩？那天突破口怎么撕开？” 荆涛这才说道：“他想从体检入手。” “体检？”郑玉德1惊，放下了筷子。 荆涛点点头。 郑玉德意识到了什么，他眉头1紧，问道：“确实存在这种事吗？” 荆涛说：“坊间有传闻，邵冲经过这段时间的明嘲暗讽，也发现了1些端倪，为了不扩散影响，维护队5声誉，他苦苦思索了很长时间，才想出这么1个办法，以这个当做突破口，往下的整顿工作也就好进行了。” 郑玉德双眼低垂，他想了1下说道：“别说，这个办法还真是办法。” “是的，他还制定了1条规矩，凡是不参加体检的人，1律按自动辞职处理，并且即刻办理辞职手续，自谋出路。” 郑玉德重新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1口菜，说道：“别说，他这招的确够狠，表面上看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小子，看来是得到老邵的真传了。” 老邵有什么真传，郑玉德不说，荆涛也不好问。 郑玉德又说道：“你要帮助他制定详细的方案步骤，未雨绸缪，提前做好各种准备，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您放心，我会的，行动之前，我会跟老耿碰面的。” “嗯。” 荆涛也吃了两口菜，随后又说：“公安局制定的队5教育主题方案，我想给其它政·法部门建议，也要开展这项主题教育活动，这就需要1个人有合理的号召资格，所以，关于邵冲进政府班子的事市委也该提到议事日常了吧？” 郑玉德说：“嗯，这个有考虑，下次常委会研究人事的时候，会1并研究的。” 接下来，郑玉德又问起鲍氏家族的1些情况。 由于郑玉德约了陈同光和葛曙光，时间有限，荆涛也都是捡重点向他进行了汇报。 9点之前，他们结束了这顿晚饭。 分手的时候，郑玉德忽然问道：“你订婚的事，你师傅知道了吗？” 荆涛说：“我还没向他汇报，我是想先把您定了，再专程去找他汇报。” 郑玉德说：“你要提前跟他定，他的时间最不确定。” 荆涛说：“如果咱们明天不开会，我准备明天1早去省城。” 郑玉德说：“大概率不会开。” 荆涛说：“那我就明天去请他。” “你1个人去？不如带上晓枫，怎么着也得让他提前认识1下晓枫啊。” 荆涛想了想说：“他见过晓枫，上次省里两会的时候，我和晓枫去过他办公室。” “办公室是谈公事的地方，你要去他家里，最好把苗慧1同请来，师傅师娘1同出席，多好！” 荆涛说：“我还真没这样想过。” 郑玉德说：“既然人家娘家提出按老理儿来，老理儿是什么，其实就是两个字，隆重！” “好，我试试！” 3个人走出餐厅。 郑玉德和孟海洋直奔招待所接待室走去。 荆涛则从另1个方向走出餐厅，他来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发动着车后，驾着车，径直朝芮晓枫家驶去。 当走到上次遇见戴亮和1个女人的那个小区时，荆涛不由自主地往小区门口4周张望，他目前仍然不知道那天晚上戴亮送的女人是谁。 很快，荆涛就来到了芮晓枫家的小区，他停好车，这才掏出手机给芮晓枫打电话。 芮晓枫接通后，荆涛问道：“休息了吗？” 芮晓枫说：“外婆回她屋了，我在看苏素给叶1航设计的装修图纸。” “没睡就好。”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随后走出来，按下遥控锁，便大步流星般地走进那个熟悉的小胡同。 直到荆涛按响了院门口的门铃时，芮晓枫才明白荆涛已经到家门口了。 第815章 做梦娶媳妇 看着门外站着的意中人，芮晓枫娇嗔地说道：“还敢跟我玩突然袭击——” 荆涛1把搂过她，凑到她跟前说道：“这不叫突然袭击，这叫随时随地回家，怎么，难道你会将1个回家的人拒之门外吗？” 芮晓枫听他这么说，心头就是1暖，她凑上来，亲了1下他的脸，说道：“拒你门外？我就是想也不敢那么做呀？你早就渗透到我们内部了，我晚给你开门都要挨呲。”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听见了？” “对呀，每次给你钥匙你都不要，看来，真该给你配把钥匙了，以后冬天深更半夜的，我可不想从热被窝爬起来给你开门。” 荆涛说：“我钥匙太多了，宣传部办公室的，招待所的，媒体中心办公室的，东立办公室的……不瞒你说，老家的钥匙我都不带，反正回去不是妈妈和爸爸他们总是在家的，你这里也1样，你不在，外婆肯定在，如果你们都不在，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思，也就不需要钥匙了。” 芮晓枫知道荆涛不想为这些琐事操心，就说：“看来，我注定是在家等你的那个人了。” “难道你还有什么其它办法？” 芮晓枫冲他摆摆手，她不想这种话被外婆听到，就推开门，说道：“please ***e in。” 荆涛进门，撩开门上的窗帘，正看见外婆从里屋走了出来。 “外婆，您还没睡？” 外婆笑着说道：“我偷听晓枫打电话，知道你要来，正好我还没躺下。” 芮晓枫进来后，也说道：“您怎么又起来了？” 外婆怪嗔地说道：“你们两个，问的问题都是1样的，看来，我必须要回避了。” 荆涛1听，忙拦住外婆，说道：“别别别，我们哪是那个意思啊？再说，我就是来跟您汇报的，您回避哪行啊？” 哪知，外婆却说：“你不用汇报我就知道结果了。” “哦，我妈妈给您打电话着呀？” 外婆怪嗔地说：“还用你妈妈打电话吗？我又没提过分要求，你妈妈他们肯定会同意我的想法的。” 荆涛1听，调皮地打了1个响指，说道：“外婆，您快赶上诸葛亮了！” 外婆被荆涛扶坐在沙发上，问道：“你吃饭了吗？” 荆涛说：“我吃过了，如果您还有好吃的，我也不拒绝吃。” 外婆说：“今天还真没有什么好吃的，对了，让晓枫给你洗点水果吃吧，她拎回来1大袋子水果，还都是高级水果，我就埋怨她，咱家就两人，你买那么多水果干嘛？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 “她说……”外婆刚要说就打住了，她看了看，晓枫不在客厅，这才神秘地说道：“她说是1个朋友送的，我说，什么朋友送你这么贵重的水果，她没理我……” 外婆的话没说完，芮晓枫就端着1大盘水果从里面出来，她听到了外婆跟荆涛的谈话，就说道：“好啊，这还没怎么着呢，您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学会给我告状了。” 荆涛笑了，接过来芮晓枫递过来的1个山竹，剥开后递给了外婆。 外婆不吃，说道：“我临睡不吃如何东西，你们小两口聊会吧，我睁不开眼了，困了，要回屋睡了。” 小两口，这3个字还是第1次从外婆嘴里说出。 芮晓枫怪嗔地说：“外婆，看您，在说什么呀？” 不等外婆说话，荆涛就说：“我看外婆说得很对，用词准确。” 芮晓枫白了他1眼。 外婆笑着就走进里间她的卧室。 荆涛看着手里剥了1半的山竹，想放进自己嘴里又突然改变了主意，递到了芮晓枫嘴边。 芮晓枫想躲开，怎奈荆涛的另1只手拦住了她。 她只好吃了其中1粒果肉，随后将他举着水果的手推到他的嘴边。 荆涛1口吃光里面的白色果肉，说道：“味道不错，还真熟了。” 芮晓枫说：“你就不想问问是谁买的？” 荆涛怔住，随后摇摇头。 芮晓枫说：“是叶1航让他的助理送来的，我和苏素各1份。” “这么说，他对你们的设计很满意。” “不是满意，是超出他的预期，特别满意。”芮晓枫高兴地说道。 此时，在荆涛眼里，芮晓枫就像1个沾沾自喜的小姑娘，多了几分天真和可爱，他故意打击她说：“你别忘了主创人员是苏素，你充其量是个参与者，要摆正位置，不可和主创人员平分水果。” 芮晓枫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就反驳道：“我虽然是参与者，但人家叶1航来给我们送水果，并没有交待说哪个是主创者的，哪个是参与者的，而且两份水果无论是品种还是分量，都1模1样，没有体现出主次。我总不能为了体现素素的主创位置，再从我这份中拿出点塞给她吧，即便是这样，她肯定是不接受的，那样的话倒显得我矫情了。要不我明天上班再匀给她1部分？” “哈哈哈。”荆涛1把拉她坐下，说道：“我就是那么1说，你还认真了。” 芮晓枫收住笑，小声问道：“你父母对外婆提的那些要求真的没有意见？” 荆涛说：“那能有什么意见，再说……” 不等荆涛说完，芮晓枫捂住了他的嘴，随后站起来，说道：“跟我来。” 荆涛跟在芮晓枫身后，来到了她的卧室。 芮晓枫请他坐在1个小单人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又说道：“你要跟我讲实话。” 荆涛说：“我从不讲假话，更别说是跟你了。外婆提的那几点，没有1点是框外的，再说，她说的那些也都符合我父母的想法，起初我父母也是这个想法，只是怕你这个新时代的儿媳不喜欢这些陈规陋习。” 芮晓枫说：“我倒是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外婆之所以提出这些，她也是为我好，何况这几点难度并不高，所以我没有坚持反对。” 荆涛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说道：“你想多了，说真的，自从外婆说过之后，这几天我居然很憧憬，除去小时候盼着过年，我现在就是做梦都盼着把媳妇娶回家。” 第816章 我要打人了 荆涛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中，说道：“你想多了，说真的，自从外婆说过之后，这几天我居然很憧憬，除去小时候盼着过年，我现在就是做梦都盼着把媳妇娶回家。” 芮晓枫把手抽回来，说道：“那你岂不真成了做梦娶媳妇？” 荆涛1听，才知道自己掉坑里了，就说道：“难道你没发现吗？我的美梦马上就成真了……” 他说完，双手1用力，就把她拉了过来。 芮晓枫没有防备，1个趔趄就栽倒了他怀里。 荆涛就势1转，随后芮晓枫就瓷瓷实实坐在了他的腿上，同时整个人也被荆涛双手抱住了。 芮晓枫的心就慌了，虽然她有过恋爱经历，但是从没有过这个姿势跟恋人亲热，她的脸立刻红似火，便开始挣扎着要站起来。 荆涛怎会轻易让她起来，便双臂用力将她箍住，同时低声命令道：“不许动！”同时，就想行亲吻之事。 如果只是恋人间的亲吻，芮晓枫早已不再抗拒他了，她担心他有进1步的动作。 她灵机1动，忽然用手指着桌上自己的手机，说道：“我手机来微信了，肯定有加班任务了！” 就在荆涛1愣神的功夫，芮晓枫挣开他的手臂，“噌”地站起来，跑开了。 荆涛怪嗔地看着她。 芮晓枫佯装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故意认真地在手机屏幕上划拉着。 荆涛知道芮晓枫的分寸，虽然自己目的没有得逞，但他不怪她，因为这和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 因为母亲的遭遇，从小外婆就教育她，不要轻信男人，更不能做婚前不该做的事，虽然社会进步到今天，已经没有多少人看重、珍惜、甚至在意女子的初次了，就因为有了妈妈的教训，有了外婆从小的灌输，芮晓枫就是3十多岁了，仍然恪守着外婆的教诲，恪守着最为珍视神圣的存在。 所以，她总是在荆涛上火之前给他降温，只是这次比较突然，加之荆涛不再拿自己当做外人。 芮晓枫把手机翻看了遍，最后才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单位来的信息呐，原来是垃圾短信。” 她说完后，关上手机页面，将手机倒扣着放在桌上，然后看了荆涛1眼。 就见荆涛翘着2郎腿，1手托腮，1手放在沙发的另1个扶手上，正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芮晓枫知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他，就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1下，说道：“怎么不说话？” 荆涛放下手，靠在沙发的后背上，饶有兴致地说：“我在想，是什么把你修炼得如此理智。” 听了他这话，芮晓枫眼里的光渐渐地暗淡下去，她叹了1口气，目光忧郁地看着他，说道：“这个，你还用问吗？” 蓦地，荆涛的心就是1动，是啊，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她的1切，他还有不清楚的吗？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喜欢你的冷静和你的理智，也许，正是这1点吸引了我。对了，还记得我们第1次见面吗？” 听荆涛这样说，芮晓枫立刻想起火车上那尴尬的1幕，她忽然举起拳头，说道：“再说，我就要打人了！” “哈哈哈。”荆涛被她突然的举动逗笑了，说道：“这话说出后，我才意识到你肯定是想到火车上的事，可是我要说的不是火车上的那1次。” “那是哪次？”芮晓枫问道。 “我说的是你找我报到的那1次。” “嗨，你说的是那次啊，那次气坏我了，我懊恼死了，心说怎么又让我碰到这个人了，原本各奔东西永生不会再见，没想到……唉，命运待我太不公平了——” 荆涛听了这话不由地笑了，他说：“你这话我信，因为当时你脸上的表情把你心里的想法都表现出来了，连装都不装了。你再见到我，是不是特恶心？” 芮晓枫笑了，说道：“算了，还是别说了。” “说吧，我能承受得住，你想，当时你那厌恶的和憎恶的表情都没让我跳楼寻短见，现在就更不会了。” “咯咯……”芮晓枫忙捂住嘴笑，随后说道：“跟你自己说得差不多。那你说说，你再看见我是什么心情？” 荆涛故意仰起头，想了1会说道：“当时觉得你很酷、很飒，打扮也很职业，还带点港味，我就想，没想到这个高傲美丽的白天鹅，居然是我的手下，哼，只要你没婚配，就会成为我的人。” “你就吹吧——” 荆涛说：“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实话实说，没让你瞎说！” “我就是在实话实说！” 说到这里，荆涛甚至想起孟海洋见到芮晓枫时的表情，孟海洋对芮晓枫这样孤傲冷静的女子也产生了很大兴趣，以至于后来同在1个单位，孟海洋不掩饰对芮晓枫的好感，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感，芮晓枫对孟海洋始终都是以友相待，孟海洋也就知难而退了。 虽然孟海洋从未跟荆涛说过什么，但荆涛却看出他对芮晓枫的向往，他从不担心芮晓枫会爱上孟海洋，以至于孟海洋提出要芮晓枫跟他去老家采访孤独去世的老人的时候，荆涛不加考虑就批准了，因为，他深知有些关系只能是朋友关系，却无法发展为恋爱关系。 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从始至终他都没在孟海洋跟前表示过对芮晓枫喜爱，他对自己有信心。这绝不是他的职位比孟海洋高，何况芮晓枫也不是攀附权势的人，她甚至1度不跟荆涛往下发展关系了，因为她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她和外婆需要1个人能时时刻刻陪伴她们。这1点，显然荆涛不合格。 芮晓枫忽然发现荆涛盯着她的目光在出神，她忽然想起他身上那种野兽般的味道，心就是1跳，忙低下头看了看表，说道：“你明天怎么安排？” 听了芮晓枫这话，荆涛才想起什么，就说道：“如果明天不开常委会的话，我去省城，去请我师傅，你跟我1起去吧。” 第817章 不是恋爱脑 芮晓枫想都不想就说道：“我可不去，你师傅不怒自威，目光如炬，看到我，就像看到侵略者1样，好像我把他的宝贝徒弟掠走似的，还是你自己去吧。” “哈哈哈——”荆涛大笑，他说：“不是好像，而是本来就是！就是你掠走了他的宝贝徒弟，不过，你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宝贝徒媳的。” 看他得意的表情，芮晓枫就斜了他1眼，说道：“说你自恋吧，有点委屈你，最好再加上极度两个字，你就名副其实了。” 荆涛仍然在笑。 芮晓枫忽然想起什么，就说道：“对了，有件事我要嘱咐你，你也要婉转着嘱咐你师傅，就是咱们订婚的事，不要在省里扩散，能保密就尽量保密，我不想惹啥麻烦。” 荆涛理解芮晓枫话的意思，她是不想让吴枫知道。 试想，亲生女儿订婚，作为父亲的吴枫，又会怎么想、怎么做呢？ 为了不给自己添堵，所以芮晓枫才嘱咐荆涛要保密。 荆涛说：“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让让任何人打扰到属于我们的时刻。” 芮晓枫听了这话，心立刻安定了下来，她将自己的未来以及外婆的未来托付给他，算是选择对了人，荆涛足以能担当此任。 内心这样想着，1股温情便由心底升腾起来，她伸出手，主动握住了荆涛的手，刚想说话，这时候她的手机亮了。 她1看，是卫胜男给她发来了微信。 她刚要抽回手，准备看手机，荆涛这时不干了，他握紧她的手，不松开，还狠呆呆地低声说道：“想跑，门儿都没有！” 芮晓枫笑了，她说：“是你们的卫胜男，这么晚了她给我发微信，肯定有事。” 荆涛1听是卫胜男，想到芮晓枫给她修改的那篇报道还登上了国家级报刊，就不由地松开了她的手。 芮晓枫打开手机微信，弹出卫胜男的1段语音：晓枫姐，我给您邮箱里传了1篇稿子，请您帮我看看，修改修改，我想周1或者周2能见报。 芮晓枫没有去邮箱看她的稿子，而是回复道：胜男啊，不好意思，周1的版面已定，周2的稿子也基本定了，只有1小块是留给市主要领导的机动版面或者是社会突发新闻，如果你的稿子不属于这类内容，只能往后排。 很快，卫胜男就回复道：对不起啊晓枫姐，我对这块工作还不太熟悉，您帮我修改1下，只要能发，啥时都行。 芮晓枫给她回复了1个“ok”的表情。 卫胜男也给她回复了两个字：晚安！ 芮晓枫放下电话后，荆涛沉声问道：“卫胜男和你熟得都可以给你下指令了？” 芮晓枫噗嗤笑了，说道：“你别忘了她是谁？” “她是谁重要吗？”荆涛看着她说的。 芮晓枫不假思索地反驳道：“当然重要了，她是你提拔重用的人，也是你生命保护神的妻子啊——” “听着，不管是谁，都不能这样对你！”荆涛严肃地说道：“我是我，东立是东立，你是你，你掌管着清阳日报和电视台的新闻频道，不要将私人感情带入到工作中，更不要因为我的关系就对东立的上稿进行照顾。” 芮晓枫笑了，歪着头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那还有假！”荆涛挺起身子说道。 芮晓枫说：“那是谁找到媒体中心的领导，让加大对东立的宣传报道的？” 荆涛依然严肃地说道：“那是两回事，我是我，我出面要求媒体照顾东立，那是以工作为目的，但卫胜男这样深更半夜给你传稿子，而且还提出要求，就不能说是完全公对公了，你不要被卫胜男他们带偏了节奏！” 芮晓枫1怔，见荆涛不像开玩笑，这才认真地说道：“我又不是恋爱脑，虽然爱屋及乌，还远没到无组织无纪律的程度，最近无论是报纸还是电视台上的有关东立的新闻，都是极具新闻价值的，是经得住推敲的，何况东立目前在农村进行的1系列改革，都是极具新闻热点的，我的大部长、大书记，请您放心好了，撇开我，现在每周的选题会上，各个频道都有关于东立的内容，如果不是我大义灭亲，清阳日报、清阳电视台有可能变成东立日报、东立电视台了。” “嗯，总之，不要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失去了原则。” 芮晓枫欣慰地笑了，说道：“我很高兴你是这个态度。” “难道我还能有别的态度不成？” “呵呵，当然可以有，不过那就不是你了。” 荆涛笑了，说道：“我就当你这话是夸我呢。” “当然是在夸你！” “那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遇到我这么正直的人。” 芮晓枫微微撇了1下嘴，说道：“自恋。” 荆涛笑了。 笑过之后，荆涛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12点多了，他站起来说道：“我得回去了。” 芮晓枫有些不舍，说道：“你……也可以不回去。” “噢，真的？”荆涛的眼里露出惊喜，这还是芮晓枫第1次主动让自己留下过夜。 芮晓枫点点头说：“真的。” 荆涛1听，立刻得寸进尺地问道：“那我睡哪儿？” 他的目光故意看向芮晓枫那张整洁、温馨的单人床。 芮晓枫根本不在意他目光里的含义，说道：“你当然是睡在客厅的沙发啊——” 荆涛1听泄了气，他装出受到伤害的样子，故意摇摇晃晃地说道：“算了，我又不是没领教过那张小沙发的厉害，我还是回去吧——” 荆涛的确睡过客厅的那个双人沙发，由于芮晓枫的家的房子是3间，就是北方单位家属院常见的结构，虽然是3间，但在背面，又各自截出1小间，分别当做了卧室、卫生间和浴室，还有1个小储藏间。所以，无论是卧室还是客厅面积都不大，外婆喜欢北方的中堂画和8仙桌，装修的时候，芮晓枫就定制了这个比普通8仙桌尺寸要小的8仙桌和中式圈椅，平时祖孙俩就拿8仙桌当餐桌。 第818章 你在火上浇油 有了这套小8仙桌，就摆不下大的沙发了，只能勉强摆1张双人小沙发，可想而知那次荆涛睡在小沙发上该有多么的不舒服了。 所以，他才提出要回招待所。 不知芮晓枫是有意捉弄他还是不想让他走，就说道：“哼，你还是不想留下，如果想留下，就不会在意沙发是否舒服了。” 荆涛1听，沮丧地低下头，等他抬起头的时候，满脸都带着坏笑，说道：“你说这话是不是没经过大脑啊？” “为什么这么说？”芮晓枫1时没理解他话里的含义。 荆涛1步就侵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直视着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这话是在火上浇油！如果我留下，还真的会睡那个小沙发吗？” 此时的芮晓枫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漏洞，她赶紧申辩道：“不睡沙发你还能睡哪儿？”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忽然1用力，说道：“你睡哪儿我就睡哪儿！” 芮晓枫知道自己玩大了，他的眼睛在喷火，赶紧拨开他的手，跳开1步，说道：“你别忘了我们的约法1章。” 荆涛再次侵到她跟前，1把将她搂进怀里，说道：“是你先挑……衅我的！” 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理智，没有说出那个“逗”字，虽然如此，但他却将她更紧地贴在自己的身前。 两个年轻火热的身体，在衣着单薄的情况下，紧紧地贴在1起，他们都感到了对方的变化。 芮晓枫1慌，不能继续下去了，她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满脸通红地说道：“好了好了，既然要走就快走吧，回去早点休息……” 荆涛不等她说完，再次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她，随后说道：“以后跟我这个单身男人在1起，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小心引火烧身。” “去你的——”芮晓枫推开了他。 “哈哈……” 看到芮晓枫的窘态，荆涛开心地大笑，笑了两声赶忙捂住了嘴，他往门口看了看，房门关的很严实，这才放心了。 芮晓枫知道他不敢笑是怕吵到外婆，就小声说道：“别练贫了，走吧你——” 她说着，1下子将荆涛的身子板了过去，随后推着他的后背，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荆涛则转过身，再次将她抱在怀里。 这次，他没有吻她，而是紧紧地、紧紧地抱着。 芮晓枫没有挣扎，而是由着他这样抱着自己。 两个人都在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大约过了1两分钟，荆涛松开了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用力晃动了1下，说道：“我走了，你也早点睡。” 他说完，开门，从客厅的桌上拿起车钥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快步地往出走，芮晓枫跟在他后面，从他急促的1刻也不停留的脚步中不难判断出他离开的决心。 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稍微1挽留，哪怕是1个眼神，1个动作，都有可能导致荆涛不走了，但是她不能，毕竟还有外婆，即便是没有外婆，她也不能…… 荆涛的自控能力还是蛮强的，这1点让芮晓枫感到敬佩。 第2天，荆涛没有刻意早起，他在正常时间醒来后，换上1身短打运动服，本想出去跑步，但转念1想，还是拿出羽毛球拍，叫出小秦，两个人便来到球馆，开始打羽毛球。 荆涛有段时间不打球了，打了1会浑身舒服，昨晚硬生生憋回去的火，在挥汗如雨的腾跳中得到了释放。 打了1会，他看了看表，到早餐时候了，郑玉德不会来了，也许，他们昨天晚上开会到很晚。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 小秦便拿起他的手机，小跑着递到他的手里。 他1看，是孟海洋。 接通电话后他说道：“海洋，有事吗？” 孟海洋说道：“哥，你还在清阳吗？” “是的，我在球馆打球呢。”荆涛1边说着1边接过小秦递过来的毛巾，擦着汗。 孟海洋说：“那就好，老大让我通知你，9点开常委会。” “好的，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荆涛见孟海洋没说让他陪郑玉德吃早点，就转头跟小秦说：“不打了，咱们去吃饭，我领你去吃清阳有名的小吃，马家卤煮火烧。” 小秦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个人回到宿舍洗漱1番后，荆涛穿戴整洁便下了楼。 他坐着车，刚驶出招待所大门，迎面便看见尚信的车开了进来。 荆涛清楚记得，昨天晚上郑德阳让孟海洋给“同光和曙光”打电话，让他们来招待所，并没有通知尚信。 此时，在常委会召开之前，尚信来这里，肯定是郑玉德把他叫过来的，单独跟尚信谈话，1定有郑玉德的理由。 这也是郑玉德没让孟海洋叫他过去1起吃早饭的原因所在，无疑，郑玉德是想利用早餐时间跟尚信单独交谈。 吃过早点，小秦将荆涛送到清阳市委办公大楼后，便开着车离开了。 这也是荆涛的习惯。 他从不让小秦在市委等他，1来是小秦跟谁都不认识，2来是他不想让同僚们看到他的专车，不只是他的低调，是不想被人议论。 在清阳官场，他和林长虹，算是晋升比较快的干部，人们往往都是这样，有些现象看不到，就会议论的少些，看到了，自然就议论的多些，甚至仨1群俩1伙的议论。 林长虹的仕途目前出现了拐点，虽然对他没有造成太大的政治影响，但不能继续在佳裕当县委书记了，其本身就说明了1些问题。 试想，如果林长虹没有问题，那为什么不能官复原职？所以，林长虹或多或少还是存在1些问题的，只是这些问题不足以治他的罪。所以，为了佳裕县政治生态环境，也为了林长虹以后的政治生命，郑玉德才将林长虹调回市委，这样既保护林长虹，也避免放虎归山后有可能产生的打击报复。 不得不说，郑玉德就像1个大家长，他对干部的爱护，体现在细致入微上，但对有问题的干部，他也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第819章 不宜太近乎 不得不说，郑玉德就像1个大家长，他对干部的爱护，体现在细致入微上，但对有问题的干部，他也绝不手软、绝不姑息。 由于荆涛到的早，会议室还没人，就连安庆都还没到。 荆涛便来到他的“部长办公室”。 虽然已经有两3周不回这个办公室了，但办公室依然保持干净、整洁。 荆涛知道，这是办公室主任刘云的功劳。 自从荆涛当上宣传部长的那天起，他办公室的卫生就没有过专人负责，而是由刘云亲自负责。 按说，搞卫生这事女同志最擅长，但刘云从未让办公室任何1位女同志来给他搞过卫生，就是送报纸这样的小事，绝大多数都是刘云亲自送过来，哪怕是签阅文件这种事，也都是刘云的事。 也许是高雁云的教训，也许荆涛是年轻的单身男的缘故，办公室的女性工作人员，很少几乎没有出现过他的办公室。 这1点，荆涛早就看出来了，他感到很欣慰，欣慰刘云的心细，欣慰刘云的体贴，当然，也有可能是刘云受到某个领导的特别嘱咐。 他见沙发1角的绿植的叶子有些蔫，1看就是缺水了。他接着1杯水，正要去给绿植浇水，这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荆涛以为是刘云值班，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拿着杯子往那盆绿植走去。 “哎呀，这种事怎么能让部长亲自去干呀，我来我来吧。” 来人不是刘云，而是办公室1位女工作人员，荆涛只记得她姓“区（欧）”，不记得她叫什么了。 之所以记得她的姓，完全是因为这个姓有点特别，不太常见，还因为这个女士最爱打扮，永远都是靓靓丽丽的，而且长相不俗。 就见这位区女士毫不见外地从荆涛手里抢过水杯，随后将水杯里的水倒进那盆绿植里。 “这点水不够，我再去接。” 区女士不但说话的语速很快，动作也快，她快速地接了1杯水，麻利地倒进花盆，说道：“这水渗得太快了，说明太缺水。” 她1边说着，又要去接水浇花。 荆涛赶忙说道：“足够了，这种植物不宜多浇水。” 哪知，这位区女士说道：“浇花必须要浇透，这是常识，这1点您这大部长可能就不如我知道了。” 区女士说着，再次自作主张接了1杯水倒进花盆。 荆涛不去跟她争，便坐回座位。 等区女士浇完水后，荆涛不容她说话，就问道：“今天部里是你值班吗？” “是的，我刚到，就看见部长办公室开门了，心想可能是要开会，您才回来的，要不然您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回来，何况还是休息日？” 荆涛点点头，说道：“是的，1会开会。”他说着，故意看了看表，他这个动作和说的话明显就是要让这位女士明白，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能在机关工作的人，都是属猴儿的——贼精。区女士也不例外，她当然听出荆涛的弦外之音，但她不走反而坐下了。 她说道：“今天我太幸运了，难得部里就你我两个人，正好跟您说说话。” 荆涛1听，眉头就微微皱了1下，他不知道这位区女士要跟他谈什么，就说道：“你有事吗？” 区说：“具体没什么事，自从部长您上任后，我还没捞到跟您说上几句话，就连见面打声招呼都很难得。” “这不奇怪，毕竟我不常在机关。”荆涛语气很淡，声音也很淡。 区女士没有理会他的“淡”，荆涛的态度似乎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要想巴结这位年轻有为且前程似锦的部长，不卖点“脸”是不行的。 区女士抬起手，捋了1下额前不需要捋的头发，她笑意盈盈地说道：“部长，我先自我介绍1下吧，我的姓您可能记住了，因为比较特别，但我叫什么您可能还真不知道，我姓区，单字露，区露，是露水的露，不是李清照词里写的那个鸥鹭。” 单她这个解释，足以能把对方逗笑，这个，区露屡试不爽。 哪知，荆涛只是微微点了1下头，说道：“小区，你看我马上要开会，会前要做些准备工作，这样，你有什么事先跟刘主任说，或者跟崔部长说，你看怎么样？” 区露怔住了，显然，她没料到荆涛会公开下逐客令，就看了看表，说道：“其实，我今天想跟您说的事很简单，这样吧，反正我今天值班，您散会后我再来找您，先不打扰了。” 区露说完便站起来，恭恭敬敬冲荆涛躬了1下身子。 也就是她鞠躬了1下身子。 也就是她躬身的同时，圆领小衫露出1片雪白。 荆涛低下头，没再看她。 就在区露走出门口的时候，孟海洋进来了。 孟海洋看着区露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道：“区露找你？” 不知为什么，荆涛感觉孟海洋的语气里有1种特别的味道，就说：“她找我怎么了？” 孟海洋说：“没什么，对了，老大让你过去1趟。” “好。” 荆涛说着起身就往出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孟海洋小声说：“区露这个人不宜太近乎。” 荆涛回头看着他说：“我近乎了吗？这是她第1次跟我说话。” 孟海洋说：“下来我再跟你说，快去吧，老大等着呢。” 荆涛敲了敲郑玉德的门，因为门敞着1条缝，所以不等郑玉德发话，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郑玉德正准备吃药，看见他进来了，示意他坐下。 荆涛问道：“您吃的是什么药？” 郑玉德说：“心脑血管方面的。” “我记得您这方面不是太严重？” 郑玉德说：“是王琴给的，非让吃，把我吓唬得1愣1愣的，我又问了苗慧，她也说要吃。” 1听是苗慧的意思，荆涛便不再说什么了，因为苗慧是省内很有名的心脑血管方面的专家。 郑玉德喝了最后1口水，将药送服后，说道：“昨天有些事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这个会是人事方面的会，涉及到东立有这么几件，1是邵冲进班子的事，已经报备省委组织部后得到批准，他顶替贾国亮，任政府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再有就是魏博雄出事后，常务副市长1直没给你们落实，我想征求1下你的意见，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第820章 人事安排 听了郑玉德的话，荆涛明白，在郑玉德心里，1定是早就拟好了东立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人选，表面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实际就是走个过场。 荆涛认真地说：“还是请市委给我们物色人选吧。我来清阳时间不长，社交范围有限，接触的人也有限，到了东立后，我又定了干部禁止调动的3年之规，所以人事问题上几乎没动过脑子。” 郑玉德说道：“你真没动过脑子？” 荆涛笑了，说道：“这我能骗得了您吗？” 郑玉德没好气地“哼”了1声，说道：“放摆着邵冲就是你动脑子的结果。” 荆涛1怔，随后小声说道：“我那还不是为领导排忧解难吗？” 郑玉德听了这话没再反驳他。其实，他何尝不明白荆涛这样做的良苦用心！ 邵冲年轻且资历不够丰厚，但以他的学历在交警队当了4年多的普通交警未被提拔，无论怎么说都难以向省委书记交待。 但郑玉德又不好亲自出面做这事，因为邵冲那不宜公开的身份，如果郑玉德亲自过问1个小交警，势必会引起人们对邵冲的深挖，那样的话就不好了，不但邵冲会暴露身份，也会对郑玉德产生不好的看法。 如果荆涛去做就不1样了。 难得的是，荆涛还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首先，他向耿兴推荐了邵冲，表示邵冲跟自己的关系不错，同时又暗示邵冲有着不1般的背景，虽然他没有说明白，虽然耿兴不知道邵冲的真实身份，但丝毫不影响耿兴提拔邵冲。 不用去深挖邵冲的背景，冲着荆涛，耿兴也要卖给他这个人情，毕竟荆涛是清阳官场新贵，未来更是无可估量。 所以，邵冲经过两级跳后，耿兴经过请示市委后，便在市局内部搞了1个人才竞争上岗活动，邵冲在众多竞争者脱颖而出，通过笔试、面试等1系列的测试后，成为东立市公安局长。 邵冲的崛起，虽然看似突兀，但1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先是被耿兴看中，特招为局长助理，随后参加市局内部竞争上岗活动，后面的事就顺理成章了。 1旦坐上东立公安局长的位置，就会无可厚非地进入政府班子，成为班子中其中1员。 看似邵冲幸运，实则都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人，尤其是官场中的人，哪有那么多的幸运眷顾你啊，还不是有着各种各样关系的环绕。 此时的荆涛，当然知道自己的分量，虽然深得郑玉德的赏识，但他也懂分寸，尤其是在人事问题上，是不能主观从事的，吧必须遵从市委也就是郑玉德的意思。 显然，郑玉德征求他的意见，只是走了个过场，听了荆涛的话后，郑玉德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正是考虑到你说的这些因素，加之东立的特殊情况，班子内部没有可以顶替上来的人，所以，我昨天晚上和同光、曙光商量后，决定给你们派去1个常务副市长，这个人你可能认识，现任市发改局副局长，叫曾浩，跟你是校友，所学专业跟你也差不多，他学的是金融工程，你们俩应该有共同语言。” 荆涛默默地点点头。 荆涛见过曾浩，虽然没有特别交往，但他对曾浩还是有些印象的。 媒体中心改革取得成功，市委书记郑玉德将省财政奖励给清阳市的3辆轿车中其中的1辆，分配给了媒体中心，几天后今天去市财政提车的时候，就是这位叫曾浩的副局长将车钥匙给他的。打那以后，跟曾浩没再接触过。 郑玉德又说：“曾浩是老尚推荐的，之前同光推荐过另外1个人，在这两个人选中，我倾向于老尚推荐的曾浩，他懂经济，所学专业跟你有相同之处，在发改局1直负责财务审计工作，派他去东立，在财政管理方面能助你1臂之力，毕竟，常务副市长是要懂经济、懂财务的。” “太好了！我完全同意市委的决定！”荆涛由衷地说道。 自从魏博雄落马后，常务副市长1直是空缺状态，戴亮曾经抱怨过忙不过来，并暗示荆涛，想推荐另1位常委副市长担当此任。 但由于有个干部调动的“3年之规”，戴亮就没好意思坚持。 即便戴亮坚持己见，荆涛也不会同意就地提拔干部的，不光是有3年之规，还因为这个常委副市长是东立本土干部。 东立要想实现质的改变，市级干部必须要换血，要用外来干部稀释本土干部，因为东立提拔上来的干部，或多或少都掺杂了1些本土势力的因素，要想还东立1片纯净的天空，就要从改变干部队5入手。 郑玉德说：“曾浩去东立的事，虽然还不算是最后的决定，还要看1会常委会上最后的决议。” 郑玉德说得没错，人事问题，差不多都是私下“小会”商量的，最后的结果还要依照常委会上形成的决议。 但领导们私下商议的事，尤其是郑玉德私下定的事，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基本就是走个过程而已。 “还有——”郑玉德又说道：“佳裕县的书记也基本定了，同光推荐的，是目前禾州的市长，孙佳明。” “噢？”荆涛有些意外，问道：“那禾州谁来补缺？” “这个人你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在省国资委工作，现任规划2处处长，叫傅晓军，曾经跟我1同驻村扶过贫。” 荆涛笑了，说道：“我也认识他，印象中总是跟在您身后跑前跑后的。” 郑玉德说：“是啊，驻村回来后，他就升任处长了，不瞒你说，是我动员他下来的，4十出头了，在上边晋升的空间不大，还不如到基层锻炼几年，增长见识，丰富履历，说不定还能上去，他很乐意下来。” 荆涛说：“的确是这样，省里是人才扎堆的地方，与其在机关熬资历，不如下来干点实事。” 正说着，陈同光和尚信1同进来了。 陈同光说道：“老安说人到齐了。” 郑玉德说：“好吧，那咱们就开始。” 第821章 人事调整的必要性 在这个常委会上，不但确定了郑玉德跟荆涛会前提到的有关东立、佳裕、禾州的人事安排以及这些相关单位所涉及到的人事安排，还调整了其它十多个地方和部门的人事。 这应该是荆涛到清阳后所遇到的第2次规模较大的人事调整，当然，小调整随时都有。 通过两次大的调整，荆涛发现，郑玉德跟别的1把手有不1样的地方。 官场通行的做法就是新的1把手任后，往往习惯大换血。最先被换血的部门往往是跟1把手紧密相连的部门，比如党、政办公室、班子内部成员。而郑玉德却没有这样做，除去常务副市长王鹏和高雁云是因为违法乱纪落马后，郑玉德没有调整身边部门的人事，更没有主动向上级申请调整过任何1个班子成员。 但他却在市直部门和基层县市进行了两轮干部调整工作。 细细想来，这也是郑玉德另1种领导艺术和智慧的体现。 他到任后，并不急于排除异己，甚至从未想过要清除异己，他表面上的做法就是将大家的思想统1到工作上来，求大同存小异，但他也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不允许私下搞小动作，但却加大、加快了对市直各部门和基层县市班子成员调整的范围和力度。 这在1定程度上，就削弱了市级领导对基层干部的掌控，甚至瓦解了小团伙、小山头，以及铲除个别领导的自留地。 郑玉德还有1个特点，就是针对基层和市直部门的干部调整，他不按约定俗成的时间进行，只要时机成熟，任何时候都可以进行调整。 加大、加快对基层干部的调整，无异于有釜底抽薪之妙用。 任何1个地方的班子内部成员，都有自己着力扶持的单位和个人。郑玉德是个聪明智慧的1把手，如果调整本班子内部成员，是需要向省委请示的，这不但有损于1把手的个人形象，还容易让上级领导对自己产生成见，但为了政令贯通凝聚人心，又不得不进行人事调整，所以，他便将目光投向了基层。 基层干部调整只需向上级报备就可以了，上级不会过多干预地方的人事工作，特殊情况例外。所以，地方1把手在人事工作方面还是有绝对权力的。 体制内的干部调整，是1种常见的管理方法，通过对干部工作岗位的调整，不但能更好地实现政通人和，还能化解内部矛盾，让更优秀的干部获得晋升机会，弘扬官场正气，树立榜样，提高干部们工作的积极性，促进各项事业的发展。 在本次常委会上，郑玉德特别谈到了林长虹的问题，他指出林长虹的主要问题就是急于求成，盲目冒进，工作不细不到位，好在这个同志经受住了党纪国法的检验，但自身问题也要重视，将他调回机关，是给他充分时间对自己的问题进行反思，既不能1棍子打死，也不能纵容他的错误。 当然，郑玉德也在常委会上检讨了自己的不足，那就是对林长虹以及他的工作关注不够，并要求组织部制定1个针对新提拔起来的干部使用手册，要进1步培养并跟踪扶持。 这个会开得很顺利，之所以顺利，应该是1把手郑玉德将工作做到了会前，但人事调整又体现出其他常委们的意愿，并不是郑玉德1个人说了算。 这些领导艺术和技巧，都是荆涛应该揣摩和学习的。 散会后，荆涛拿着本子走出会议室。 他望了1眼同样是手里拿着本子的郑玉德的背影，他不好跟过去，毕竟，会议室和郑玉德的办公室并不是1个方向，他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去他办公室的。 但是有1个人却跟了过去，这个人就是副书记尚信，但很快，已经走过去的组织部长葛曙光也转身跟了过去。 荆涛想起区露的事没有说完，就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给宣传部办公室打去电话，响半天没人接，他有些奇怪，刚才区露明明说是值班，怎么不在？ 这样想着，他就挂了内线电话，走出办公室，来到部办公室前，敲了敲门，没人应声，再敲，仍然没人。 他推了1下门，没有推动，这才恍然明白，区露应该是下班了，他看了看表，果然过了下班时间了。 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虽然宣传部印制了内部人员通讯录，但他却没有给区露打电话，毕竟是她找自己有事，过于主动适得其反。 他拿起手机，想给孟海洋打，又临时改变主意，给郑玉德发去1条信息：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郑玉德很快回复道：没事，你办自己的事去吧。 荆涛会意地笑了1下，收拾好手边的物品，走出办公室，直接下楼去了。 刚走出电梯，正好碰见准备上楼梯的孟海洋。 孟海洋看见他后说道：“要回去吗？” 荆涛说：“是的。” 孟海洋说：“我刚去食堂安排好饭，吃完再走吧。” 荆涛何尝不想多跟郑玉德聊会儿，但眼下这个节骨眼比较敏感，何况刚在会上决定的人事，散会后郑玉德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特别是调整后的党政1把手们，他会亲自谈话，另外，干部调整工作，是不会随所有人的意愿的，接下来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不了，领导这会忙，他顾不上我。” “好吧，有事给我打电话。” 荆涛点点头转身就走，他刚走两步又被孟海洋叫住了：“哥，等下。” 荆涛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他。 孟海洋来到他跟前，4下看了看没有别人，便小声问道：“佳裕县的书记定的谁？” 荆涛明白，孟海洋只关心佳裕1个地方，其中定有缘故，就反问道：“你整天不离老大左右，你能不知道是谁？” 孟海洋无奈地说道：“我整天不离老大是真，但有关人事问题，他是不会跟我1个秘书透露的。何况我给老大当秘书第1天，安秘书长就给了我1份秘书守则，其中就有1条，不该问的不问，尤其是1些敏感问题，不但不能过问，还不能打听。” 第822章 物是人非 荆涛笑了，他心想，别看刚刚散会，但估计常委会上决议的事情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如今网络通讯如此发达，说不定会上早就有人将有关消息泄露给有关的人了，差不多满城皆知了。 人事问题，向来是官场上最最最敏感的问题，所以，这也是郑玉德善于将研究人事问题的会议放在晚上或者休息日召开的缘故之1。 此时，看着孟海洋关切的表情，他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为什么单单关心佳裕？” 孟海洋往他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刚才长虹给我打电话问我来着，让我1旦得到消息，要在第1时间告诉他。” 孟海洋的回答正中自己的猜测，他点点头说道：“孙佳明去佳裕当书记，就是禾州市的市长，我估计等老大吃过午饭，这些1把手就要排队等着领导谈话，谈完话周1就有可能走马上任了。” 听了这话，孟海洋冲荆涛点点头，随后提高声音说道：“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随后便跑上了楼。 荆涛走出大门，就看见小秦正好将车停在正对着大门口的正中位置，以往，这个位置是不许停车的。 因为是休息日，这个地方可以停车，不但小秦停在了这个地方，还有几辆领导的车也停在了这个位置上。 小秦下车给荆涛打开车门。 荆涛上车后说道：“找个地方去吃饭。” 小秦知道荆涛的习惯，就说道：“那就回招待所吃吧。”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不回招待所了，随便找个路边小店吃碗面，咱们马上去省城。” 小秦说道：“我知道1个地方，那里的炒饼、焖饼、烩饼特别好吃。” “3岔路口？我怎么不知道？” 小秦笑着说：“就在通往高速路的3岔路口。” “你怎么找到的？” 小秦说：“上次我和严秘书开着车转悠的时候发现的，我要了1盘肉炒饼，他要了1盘素炒饼，我们各种都吃了对方的炒饼，都特好吃，我俩没吃够，又要了1盘焖饼，1人1半，撑得我们都弯不下腰了。” 也可能是饿了，听了小秦的话荆涛直咽口水，说道：“那就开快点。” 荆涛也喜欢吃炒饼，每次上学走的时候，奶奶都会给他炒1大盘，还要切是半碗纯的瘦肉丝，尤其是炸酱油葱花时的味道，加之临出锅再撒上1点蒜末，那个味道，至今他都记忆犹新。 可惜妈妈始终做不出那个味道，因为妈妈说炸酱油溅出的油星子到处都是，抽油烟开到最大也不行，难以擦洗。 荆涛不服，记得他跟妈妈争辩道：“为什么奶奶不怕往出溅油星子？” 妈妈笑着说：“奶奶过去用的是土灶，不怕溅油星子，油星子越多，灶台就越光亮，灶面也坚固。” 无论如何，荆涛再也没吃到那种带着强烈锅气的炒饼了。 也许，只有过去的那种土灶，只有那种4无忌惮的爆炒，才能烹饪出绝美佳肴！现代家庭厨房，是做不出这种味道的。 “到了！”小秦指着前面的3岔路口说道。 荆涛看着这条路有些眼熟，他想起来了，那个女企业家方淑贤的农业科技公司就在3叉路口北侧的路边。 他记得，自打那次后，方淑贤曾经到媒体中心找过他，要做广告，荆涛就让她去跟辛鑫接洽。但方淑贤想将广告给芮晓枫，荆涛想了想，还是坚持让她去找辛鑫，因为广告是有提成的，他唯恐芮晓枫接了这笔广告后，被辛鑫以及董艳宁等人诟病、排挤。 他之所以这样做，1是为了保护芮晓枫，更重要的是，他了解芮晓枫的为人，不会因为营营小利而对他有意见。 他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方淑贤公司大门口的招牌了，仿佛又看到了方淑娴请他们媒体中心班子成员去她那里“热闹”的景象。 唉，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就已物是人非。辛鑫已经不在了，董艳宁据说也身患绝症，想当年他们两人是配合得多么默契的1对啊，用余东青的话说，那是黄金搭档，可是到了最后，也反目成仇。 斯人已去，1切都烟消云散，不知同样身患重症的董艳宁，是否还时常想起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荆涛陷入了1种从未有过的恍惚，他似乎在1瞬间想起很多事，很多人，包括高雁云、叶1航…… “书记，您……下车……吧？” 想必是他此时的表情跟刚听到“炒饼好吃”时的表情是有极大差异的，以至于小秦给他打开后车门的时候，说话都迟疑了。 荆涛轻轻摇了1下脑袋，挤出嘴角两边的笑，说道：“到了？” “到了。”小秦偷眼观察着他。 “好，吃炒饼，来他个3大盘！” 听了这话，小秦才放松下来，说道：“您可吃不了3大盘。” “我吃不了还有你呐！” “嘿嘿，我肯定也不行了。” 荆涛回头上下打量了他1眼，说道：“嗯，别说，你的确发福了，最近是不是不早起跑操了？” 小秦小声嘟囔了1句：“您不是也没跑吗？” “嗨，你跟我比什么呀——” 小秦嘴硬地说道：“我人生的前头，总得有个榜样吧？” “还事事需要榜样？” “那当然，必须的，俗话说，火车跑得快，全凭车头带，您不坚持了，我自然也就不坚持了。” “哼，强词夺理！” 两个人分别要了肉炒饼和素炒饼。 在等待上饭的间隙，荆涛才想起要给罗炳义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也没人接。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中午1点了，难道他在午休？ 这时，老板端上来两大盘炒饼。 荆涛看了后倒吸1口凉气，等老板走后，他问小秦：“你和小严你俩干掉两盘后又要了第3盘？” 小秦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是的，所以今天咱绝不能要第3盘了。” “这也太大量了吧！” 小秦笑着说：“别看量大，您1吃就不觉得了，兴许还真会要第3盘呢。” 第823章 有人结账 小秦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是的，所以今天咱绝不能要第3盘了。” “这也太大量了吧！”荆涛看着盘子里满满当当的食物惊呼道。 小秦笑着说：“别看量大，您1吃就不觉得了，因为越吃越香，说不定咱们还真会要第3盘呢。” 荆涛已经闻到出锅前撒的蒜末的香味了，他拿起筷子就要开吃。 “等等。”小秦拦住了他，递给他1个小磁壶，说道：“吃这个炒饼，必须搭上醋。” 荆涛摇摇头，说道：“我就要吃它的本味。” 小秦说：“可以先吃本味，然后再来点这个黄金伴侣，简直绝了！” 他说着，就要往自己的盘里倒醋。 “等等！”荆涛说道：“你倒醋我不反对，各爱个味，但你要先拨出1些，给我留着尝味儿，我这个也给你拨出1些。” 荆涛说完，转身冲老板喊道：“老板，拿两个空碗。” 老板将两个空碗放到桌子的中间地带。 于是，两个人分别从自己的盘子里拨出3分之1的量到空碗，以便对方品尝。 小秦欣慰地笑了，看来，把荆涛领到这里来吃是正确的决定。 还真让小秦说着了，荆涛连着吃了好几口后，他才说道：“不错，不错，味道纯正，的确好吃！” 也不知道是这家的炒饼征服了他，还是他的肚子的确饿了，等荆涛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盘子里的炒饼已经吃光了，眼睛就看着拨出的那两碗。 小秦善解其意，将从他盘里拨出的那1部分递给荆涛。 荆涛2话没说，3下两下就吃完了。 “哈哈。”小秦得意地笑了，说道：“咱俩再来1份？” 荆涛点着头，说道：“今天中午饿得时间太长了，区区1盘炒饼谁能吃的饱啊——” 小秦立刻将老板招呼过来，又点1份烩饼。 这下他俩真的吃不动了。 1个玻璃大碗，盛着满满当当的烩饼，上面还点缀着碧绿的香菜碎。 烩饼是那种连汤带水的，汤和饼的比例各占1半。 荆涛用汤勺舀了1碗后，勉强吃完，就再也吃不动了。 小秦也吃了1碗，看着剩下的1半，他打了饱嗝，说道：“书记，我真不行了……” 荆涛说：“吃不了就剩下吧，如果不是烩饼，还要炒饼的话，咱俩兴许能吃完，烩饼的汤水多，占地方。” “哈……” 小秦捂着嘴笑了出来，他还是第1次见书记这么风趣诙谐。 小秦起身去结账，等他来到吧台后，老板告之他，他们这桌的餐费已经有人给结过了。 小秦1怔，立刻环顾4周，没有发现认识的人。 他坐回原位，往荆涛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餐费有人给结了。” “谁？” 小秦摇摇头。 荆涛也下意识地看了看4周，没发现熟人。 正在他纳闷之际，里面用隔板装的简易雅间里走出1个身穿长裙、脚踩凉拖的女人。 这个人女人出来后，径直来到荆涛面前，说道：“领导啊，好久不见。” 荆涛1看，这个人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刚才想到的女企业家方淑贤。 荆涛刚要起身，就被方淑贤大大咧咧地按住了，说道：“别起来，接着吃吧，我已经吃饱了。” 她说着，也不客气，就坐在荆涛旁边的椅子上。 小秦见状，看了荆涛1眼，说道：“我回车上去了。” 荆涛点点头。 看着小秦离去的背影，方淑贤问道：“是你司机？” “是的。” 方淑贤说：“领导的司机都这么懂事，怎么调教的，教教我呗。” 荆涛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我们的餐费是你结的？” 方淑贤说：“是的，本来我和我们单位的会计正在里面吃炒饼，从门缝就看见你进来了，等我们吃完结账的时候我就让会计顺带着给你们结了。” “那怎么行，多少钱？我付给你。” 方淑贤1听，梗着脖子说道：“又没几个钱的事，领导跟我干嘛那么见外，成心寒碜我是不是？” 她1口1个领导的，已经有人往他们这边看了。 荆涛压低声音说道：“你干嘛那么大声？” “噗嗤”1声，方淑贤乐出了声，她笑着说道：“从认识你那天起，我说话就没小声过吧？我这个人，就不会小声说话，更何况被部长你看不起的时候了。” 荆涛又看了看4周，仍然小声说道：“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 方淑贤也小声答道：“此时此刻你就看不起我，如果看得起我，我都把账结了，你还要给我钱，这明摆着就是看不起我。” 荆涛眉头1皱，解释道：“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结账。” 方淑贤说：“我早就看出你跟别人不1样，尤其是你们单位死了的那个辛鑫，但我不知道的是你们居然如此的不1样！” 荆涛见她提到了辛鑫，就没有接她的话茬。 方淑贤意识到这样谈论1个死人不合适，就大大咧咧地说道：“不说他了，人死为大，对了部长，我打听个事，曾浩要去你们那儿当副市长？” 荆涛1怔，没想到消息传播得如此之快，快到方淑贤都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方淑贤笑了1下说道：“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是不是事实？” 荆涛点点头，说道：“是的，你跟曾浩很熟吗？” 方淑贤往后面的椅背1靠，说道：“熟吗，简直不要太熟了。” 荆涛看着她。 方淑贤继续说：“曾浩是亚梅的前夫，我前妹夫。” 她说的这个亚梅，就是她的堂妹方亚梅。 荆涛听辛鑫曾经知道1些方亚梅的故事，就问道：“是她告诉你的？” “嗨——哪是她呀！我这个妹妹早就跳出3界外，不在5行中了，她就差吃斋念佛了，不闻世事。” 由于话题里涉及到曾浩，这个东立未来的常务副市长，所以荆涛并没有马上告辞，而是说道：“她不是教师吗？” “对呀，早就不任课了，因为这里的问题，她去校办图书室了。” “你妹妹后来再婚了吗？” “没有，任何人都看不上，我说，那个曾浩也没什么好的，怎么就没人能跟他比呢。她没直接回答我，而是说，人1旦做了亏心事，被亏的1方反而显得异常高大、难得。” “曾浩又娶了吗？”荆涛问道。 哪知，方淑贤说道：“这正是我想跟你唠的。” 第824章 司机都这么骄傲 荆涛1听方淑贤想跟自己谈曾浩，他的内心就有点抗拒，他不想在正式曾浩之前，让某些人的言论影响到他对曾浩的判断。 想到这里他说道：“你是想跟我谈曾浩？” “是的。”方淑贤看着荆涛答道。 荆涛严肃地说：“方总，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提，我1定会尽心尽力去做，但我这个人对同事的私生活不感兴趣，对不起，我还要赶路，马上就走。” 方淑贤听了荆涛这话后，尴尬的脸就红了。 这个荆涛果然骄傲！骄傲的让人相形见绌！骄傲得跟她接触过的官员不同！ 想到她曾经在芮晓枫面前毫不掩饰流露出对荆涛的喜爱，想到如今芮晓枫跟荆涛的关系，她更加脸红了。 但方淑贤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生意人，啥世面没见过，啥人没较量过？ 她很快沉定下来，说道：“荆部长的人品有口皆碑，果然是官场的清流，我不是要对曾浩说3道4，我这个人虽然是农村出来的，但并善于8卦，说实在的，也没那个闲功夫，我是有件私事想求荆部长帮忙。” 荆涛不知道方淑贤的“私事”跟东立未来的常务副市长曾浩有何联系，就耐着性子说道：“好吧，请方总长话短说，我的确要赶时间。” 方淑贤见荆涛不再那么反感，就说道：“我知道荆部长肯定是要赶路，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在路边小店吃饭。” 荆涛嘴角扬了1下，没说话，而是专注地看着她。 方淑贤说：“亚梅的事您也1定听说过，别说是血气方刚的曾浩，就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容忍老婆的背叛，所以，对于曾浩提出的离婚，不但我能理解，就是亚梅也说不上来什么。我想跟您说的是，以后曾浩你们的联系会很密切，不说天天见面也差不多，您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书记，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私下可以做做曾浩的工作，到现在他们两个都没再婚，为了孩子，应该考虑1下复婚的事。” 荆涛说：“我是书记这没错，但复婚是他们的私事，我不好谈这个事吧。” 荆涛这话就等于是委婉拒绝了。但方淑贤怎会死心，她说道：“这个我不勉强您，我刚才也说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虽然是他们的私事，但曾浩是您班子成员，班子成员之间的交往不只有工作吧。您不知道他们的孩子有多么的可爱，现正在学钢琴，已经过了7级考试。要怨都怨邢文辉这个王8蛋，你说你祸害了人家良家妇女，良心上过不去，用钱找补就完事了，怎么还把人家供出来了！亚梅退赔这笔钱后，这个人都抑郁了，出车祸差点没死了，不等出院曾浩就提出了离婚。由于亚梅这个污点，在女儿的抚养权上她都没敢争，任由曾浩把女儿带走了……” 方淑贤自知又跑题了，就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有点跑题了，言归正传，他们离婚的这几年，曾浩1扑纳心地抚养教育女儿，亚梅有时也会辅导孩子，毕竟她是高级教师，我知道，1个好的官员，他的生活应该是完美的，不能没有家庭，所以，我只是希望您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曾浩做做工作，亚梅有错，但不能代表她不爱自己的丈夫，她也想的迫不得已，也许是畏惧于权威，就跟企业家给当官的行贿道理1样，要说行贿受贿是同等罪过，但在量刑上，往往对行贿者量刑较轻，因为你不给当官的行贿，他就不给你办事，这道理是明摆着的，所以，亚梅也有她不得不从的理由。” 荆涛是不可能跟她讨论亚梅“行贿”的目的和理由，就说：“好吧，我答应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做做曾浩的思想工作，但请你不要对此抱有幻想，与其你求我去做曾浩的工作，不如去找亚梅，让她主动1些，开诚布公1些，他们之间的交流总比外人要自然。你说对不？” 方淑贤说：“亚梅那头我肯定会去说，这么有前途的男人如果她不去争取，肯定会便宜了别的女人。” 荆涛忽然感觉方淑贤不是在为亚梅考虑，而是在为她自己考虑，毕竟，有这么1个“当官”的妹夫，对她的生意会有许多便利之处。 表面上大大咧咧、快言快语的方淑贤，实则是个精明的商人，她懂得如何挖掘内部潜力，让利益最大化。 荆涛看了看表，站起来说道：“方总，就到这里吧，再次感谢你的慷慨。” 方淑贤又大笑着说：“您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这么看重12十块的饭钱？再说的话，我可真要请你吃大餐了。” 荆涛笑笑，冲她点点头，说道：“我走了，再见。” 方淑贤说：“我也走。” 她说着，就跟着荆涛后面走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跟店老板摆手告别。 哪知，店老板急忙叫住了方淑贤，说道：“方总，你过来1下。” “有事？”方淑贤回头问道。 “有点事。” 方淑贤说：“等我先去送领导，回来再说。” 方淑贤特地跟店老板强调了“领导”2字。 等方淑贤看着荆涛坐车离开后，她才折返回来，走到吧台老板身边，问道：“什么事，快点说，我忙着呢。” 店老板从吧台下面拿出2十几块钱，递到她跟前，说道：“这是刚才你替别人结账的钱。” “这个……” 方淑贤接过钱，1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店老板说：“是刚才那位领导司机给的钱，他坚持补交饭钱，我说方总已经给你们结了，你再给我钱让我怎么处理？他说，那是你的事，你看着办。他扔下钱就走了。方总，我总不能收双份钱吧，所以这钱只能还给你。” 方淑贤搞清楚怎么回事后，看着手里2十多块钱，不由自言自语道：“连他的司机都这么骄傲，真是百里挑1啊——” 店老板没听清后面的话，便问道：“你说什么？” 方淑贤赶忙说道：“没……没什么，你放心，这钱我要了，我可没那么傻，放着钱不要，再见！” 她说完，将钱塞进包里，大步走了出去。 第825章 小秦的机智 方淑贤没想到荆涛居然这样纤尘不染，她不由地暗暗赞道：芮晓枫啊芮晓枫，你算是找对人，你们俩真该做夫妻！ 再说荆涛，他上了车后，1言不发，耷拉着脸，表情严肃。 小秦开着车，驶上了高速路，他从后视镜里偷看了荆涛1眼，发现他脸色阴沉，他就预感到了什么。 果然，行驶了1段时间后，荆涛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没有提前结账？” 小秦知道他这话的意思，就说道：“我也没想到清阳这么大的地方，又是在小吃店，还能遇上熟人？遇上熟人了还能给您结账？只能说您人缘太好了！” 自从荆涛到了东立后，他就给身边的秘书、司机甚至办公室主任立下1个规矩，尽量不再外面吃饭，即便在外面吃的话，点好饭菜就要提前结账，以防被别人结了账。 其实，在饭店遇到熟人结账的事，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能为领导买单的人，不会是普通百姓，大部分是地方企业家们。 1来显示对领导的敬重，即便没有所图跟领导混个脸熟也行。毕竟眼下这个社会，跟领导搞好关系就等于提高了自身的生产力和市场竞争力。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荆涛才给身边人立下了这个规矩。 “这些人给你花钱，哪怕是1分钱，都不能是白花的。以后注意，下不为例！”事已至此，荆涛只能再次强调1下规矩。 哪知，小秦笑了，得意地说道：“我已经把钱如数还给老板了，让老板转还给那个女的。” 荆涛1听，有些意外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看见你给老板钱？” 小秦说：“让您看见了，不就等于也让别人看见了吗？那我这点小阴谋还能得逞吗？是我自己疏忽大意了，所以我必须把钱还给人家。” 荆涛终于笑了，他说道：“这就对了，于情于理做得都对。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软，不管钱多钱少道理是1样的。” 小秦这才敢在后视镜正视了他1眼，说道：“您放心，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荆涛说：“还好，你及时补救了。” 荆涛说完，看了看表，他想再过会给罗炳义打电话，今天是休息日，中午他可能在午休。 这样想着，他便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听到了手机的震动声。 睁开眼，就见放在座位上的手机果然在震动，他拿起电话1看，是宣传部办公室的电话，他思忖了1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是荆涛，哪位？” “荆部长，是我，区露啊。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您，刚开始还以为您和其他领导1样在食堂吃饭呢，结果问谁都说没看见您，这才给您打电话。” 果然是区露，荆涛已经想到会是她了，就问道：“有事吗？” 区露说道：“有点事。” “请讲。” 区露说：“请问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荆涛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啰嗦，他没有回答她是否方便，而是再次强调了1遍：“请讲。” 或许是区露感觉到来自电话另1端的气势和压力，就说道：“我要跟您说的是私事。” 这次荆涛不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听着。 区露又说道：“我刚听说曾浩要到东立任职，所以有1事求您……求您对他的工作多多进行照顾，多多提携和帮助。” 荆涛心想，这个曾浩是交了什么狗屎运了，刚刚宣布的事，就有两个女人谈到了他。他问道：“曾浩是你……” 荆涛没往下说。 区露明白他的意思，口气里就有了些许的扭捏和不好意思：“他是我最近的相亲对象，我们俩正在交往。” 原来如此！ 联想到区露上午就找他说有事，眼下又听她说跟曾浩目前的关系，也就是说，曾浩调动的事，区露不是刚刚听说。 荆涛不想惯着她，而是说道：“既然你们是这种关系，曾浩到东立任职的事你不该是刚刚听说吧？你上午找我也是为这事？” 区露不好意思笑了两声，说道：“是的，我的确不是刚刚听说，上午找您也是想跟您提前说1声。” 荆涛说：“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挂了。” 不等区露答话，荆涛率先了挂了电话。 荆涛从方淑贤托付他的事，又联想到刚才的区露，也就是说，曾浩在个人生活方面并不像方淑贤介绍的那么简单。 对于区露，荆涛了解得并不多，加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东立，只有开会才回来，即便回来也不会跟区露发生交集。 他想了想，就给办公室主任刘云打去电话。 刘云很快接通了电话，说道：“部长，有什么指示？” 荆涛说道：“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刘云说：“没有没有，我没休息，陪女儿陪老婆刚逛街吃饭刚回来，有事您尽管说。” 荆涛问道：“区露是什么情况？” “区……”刘云迟疑了1下问道：“您怎么想起问她？” “今天我早上我回来开会，她找到我，跟我说了1件事，我对这个人不了解，想知道1些她的基本情况。” 刘云“哦”了1声，他是不能问区露找领导什么事的，就开始介绍说：“区露是清阳本地人，她结婚前，跟她老公同在政府信息科工作，结婚后，组织上便将她调出信息科，咱们有规定，两口子不能同在1个科室工作，谁知，他们结婚还不到两年就离婚了，最近听她说跟曾浩谈着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找您应该是为了曾浩吧？” “这你都算出来了？” 刘云笑了，说道：“区露就是大嘴巴子，心里存不住话，我还知道曾浩要去东立任职，是不是？” 刘云在机关工作，有关人事调动他提前得到1点小道消息不足为奇，但荆涛想知道刘云是听别人说的还是听区露说的，他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刘云说道：“两方面的人都有。” “哪两方面？”荆涛再次追问道。 第826章 感谢省报 刘云在机关工作，有关人事调动他提前知道1点小道消息不足为奇，但荆涛想知道刘云是听别人说的还是听区露说的，他就问道：“你听谁说的？” 刘云又笑了，说道：“两方面的人都有。” “哪两方面？”荆涛追问道。 “这个……” 见刘云支支吾吾不肯直接回答，荆涛就明白了，他说：“算了，不问你了，挂了吧。” 荆涛挂了电话，陷入沉思。 几件小事虽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荆涛联系起来，对东立未来的常务副市长曾浩就可窥1般了。 首先，曾浩的原则性不强，最起码嘴不严，跟他交往的女人区露证明了这1点。 方淑贤在荆涛面前没有遮掩什么，直接向他说明了跟曾浩的关系，也直接提出希望荆涛能发挥班长的作用，多做做曾浩个人的思想工作，促成方亚梅跟他能早日复婚。 而区露就不那么坦诚了，她刚才在电话里说她刚听说此事，又说上午找他也是为了这事，而上午区露找他办公室的时候，常委会还没开，但她已经事先得到了消息。尽管刚才在电话里区露坦然承认她是提前得知曾浩调动的事，但那是在荆涛质疑的情况下，不得不承认的。 区露的消息来源只能是曾浩提供给她的，曾浩能跟她说这么机密的事，显然没拿她当外人，可想而知，他们的关系也非同1般。 曾浩能把领导提前跟他谈且未上会形成决议的事告诉区露，由此可见曾浩并不是1个嘴严的人，尽管他跟区露关系不1般，但毕竟他们还不是夫妻。 由此可见，曾浩并不是1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尽管事情不大，但足以能见其人。 挂了刘云的电话后，荆涛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便打给了罗炳义。 罗炳义接通电话后，不等荆涛陈述去见他的理由，就听罗炳义说道：“啥事？” 荆涛说：“我在去省城的路上，1会去看您，我去哪里找您？” 罗炳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是不是要请我喝喜酒？” 荆涛1怔，难道是郑玉德告诉了罗炳义他要订婚的事？转念1想，郑玉德不可能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1直都在忙乎人事的事，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管闲事？就是现在还在找人谈话呢。 这样想着，就说道：“您怎么知道我要请您喝喜酒？” 罗炳义说：“我只根据1点就能判断出来，这1点就是你年岁不小了，自从你到基层兼职市委书记后，你就很少单独抽时间来省城看我了，有事的话都是电话，你这么大费周章又是在休息日来看我，不陪对象不陪家人，除去请我喝喜酒需要亲自来，你还能有其它事情吗？” 荆涛听后笑了，说道：“您不能这么睿智啊，我在您面前不成透明人了？以后还怎么跟您打交道？适当的时候也可以装1装吗？” 罗炳义倒没说什么，就听电话里传来苗慧的声音：“小荆，到底是不是你师傅说的那样？快点说！” 荆涛说：“我确实是因为这事来请您和师傅，不过不是结婚，是订婚，时间是下周6。” 不等苗慧说话，罗炳义抢过电话说：“订婚还请客啊，你们两个人直接办了就行了，本来订婚就是个形式和过场，当年我跟苗大（da）夫啥仪式都没办，直接领证入洞房，你们现在真是臭讲究，要订婚、要钻戒、要仪式感，越要这么虚头巴脑的形式，就越不靠谱，真正的天长地久，不是靠婚纱、不是靠钻戒维护的，是两个人的心心相印，是两个人的不离不弃，是两个人的地老天荒，是两个人的……” “得得得，你别义愤填膺了，小荆，别听那个老愤青的，你说，要我们做什么？” 荆涛不会在意罗炳义这种愤青的，但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出席下周6他和晓枫的订婚仪式。就说道：“我见面再向您和师傅汇报吧。” 苗慧说：“有点不凑巧，我正在北京进修了，你师傅今天上午来看我了，他今天应该回不去吧……” “谁说我回不去，你让他找个地方等我，我马上往回赶。”听筒里传来罗炳义的声音。 荆涛1听，立刻说道：“师傅，只要您和师母下周6能出席我的订婚仪式，您就不用往回赶了，我马上在下1个服务区掉头。” 罗炳义吼道：“下周6的事我答应你了吗？别自作多情，老老实实在省里等我，省政府那间宿舍还给你留着呢，就是你自己要收拾收拾。” 荆涛问道：“您还是别回了，不能因为我拆散您跟师母的团聚。” “虚情假意，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当然是！” 罗炳义“哼”了1声，说道：“你掉不掉头我今天也要回去，明天还有事。” 荆涛想了想，小声说道：“那我就等您。” 罗炳义没有回答，就挂了电话。 荆涛挂了电话后，就发现小秦的车速慢了下来，他抬头1看，前面就是1个服务区。他就说道：“继续，去省城。” 小秦这才将车速提到正常速度上来。 到了省城，荆涛并没有去他那间机关宿舍，而是给司锐打了电话。 正巧司锐在单位。 荆涛赶到省报社司锐的办公室后，司锐刚刚审完明天的新闻稿，看见荆涛进来，就说道：“荆大部长，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荆涛说：“我是专门来面谢省报领导的。感谢这段时间省报不遗余力地对东立的宣传，感谢您老兄对小弟我不遗余力的支持和助力，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决定请老兄您喝茶。” 说着，就从身后拎出1手提袋，双手恭恭敬敬递到司锐的手中。 司锐接过茶叶，拎起来打量了1眼，笑着说道：“你小子也学会行贿了？” 荆涛说道：“非也，给老兄送任何东西都不叫行贿，我是专门来看老兄的，老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岂敢用1盒茶叶行贿您？” 第827章 大杯解渴 “哈哈。”司锐大笑，将茶叶放进他办公桌后面的柜子里，说道：“说吧，晚上想吃什么？来而无往非礼也，你送我茶叶，我就要请你吃饭。” 荆涛看着他，说道：“老兄的美意我心领了，晚上我办完事要连夜赶回去，你现在如果没事的话咱俩踏实地聊会天我就心满意足了。” 司锐断定他来省里有事，想了想说道：“你的话我可当真了？” 荆涛说：“我跟老兄您什么时候不真过？” 司锐笑了笑说：“好吧，听你的，不耽误你办大事。” 他说着，就从后面的柜子里端出1个茶盘，上面茶具1应俱全。 荆涛见他要摆开阵势，也没阻拦，1是知道司锐喝茶有讲究，2是罗炳义没有两个小时回不来。 司锐烧开1壶水，开始汤杯洗杯，1边忙乎着1边说道：“见着秘书长了吗？” 虽然他未点名，但对于这个称谓，两个人显然都明白指的是谁。 荆涛说：“没见着。” 司锐抬眼看了他1下，又说道：“苗主任去北京进修了，秘书长说不定到京城鹊桥会去了。” 荆涛感到司锐应该知道他这次来省城是找罗炳义的，就问道：“你怎么知道？” 司锐说：“我岳母犯病每次都是苗主任给她看，到了医院才知道她进修去了。” 荆涛岔开了话题，说：“当医生的就是干到老学到老。” “那是，他们越老越宝贵，越老越值钱。” 司锐很快就将1小盅泡好的茶水，用1个精致的铜质茶叉送到荆涛的面前。 荆涛的确有点渴，看着面前那只纯白色的牛耳杯，他并没有立刻端起来喝，而是说道：“司兄，我知道你喝茶讲究的是情趣，不过说真的，我的确渴了，吃晚饭就往省里赶，也没顾上在车里喝水，你能不能给我换个大杯，砸上1撮茶叶，我自己自斟自饮，可否？” 司锐说：“no！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只要碰上投脾气的人，就有两种冲动，1是喝酒，2是喝茶，既然你酒不喝，就喝茶吧，没关系，我喝多快我就倒多快，这正是我的兴致所在。” 司锐说完，抱起双臂，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荆涛听了这话，也就不再说什么，故意伸出兰花指，端起那只小小的牛耳杯，1饮而尽，随后将杯子放下，说道：“这口水，还没尝到味儿就下去了。” “哈哈哈。”司锐大笑，赶紧又端起公道杯，给荆涛倒上水。 荆涛也是成心，不等司锐放下公道杯，他又将小杯子里的水倒进嘴里。 1连喝了45杯，司锐的倒水速度赶不上荆涛喝的速度，于是，他果真从柜子里给他拿出1大玻璃杯，用3根手指头抓起1撮茶叶，直接放进杯里，再注上开水，随后说道：“给，这下管够了吧。” 哪知，荆涛却说道：“太烫了，先凉1凉。”他说着，就端起公道杯，先给司锐的主人杯里倒上茶水，又给自己的小杯里倒满，随后1口而进。 司锐笑了，说道：“你这速度埋汰了我的好茶。” “没关系，我两边都喝。” 司锐再次将将泡好的茶水倒入公道杯，1边倒1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听说清阳这次调人的范围很广，涉及到的人也很多？” 荆涛似乎猜出接下来他要说的话，就反问道：“人事人事，牵1发而动全身，拔出1个萝卜，就需要另1个萝卜补充，于是就有了转磨效应。” 司锐问道：“张维这次有变动吗？” 荆涛如实回答：“他本人不在这次调整范围内，但他的搭档动了，去了佳裕县当书记，市发改局1位副局长给他做搭档。” 司锐点点头，刚要给荆涛倒水，荆涛接过了公道杯，看了1眼司锐面前的杯子，水是满的，他便喝干杯里的水，随后倒满，这才将公道杯放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司锐决定开诚布公，他说道：“老郑打算怎么使用张维？” 荆涛1怔，随后说道：“如果我说我不清楚你是不是不会相信？” 司锐笑笑没说话。 荆涛又说道：“不瞒老兄说，自从我将郑书记给老张搭上桥后，我没再过问他们交往的情况，老张也没跟我说过，郑书记就更没说过了，信不信由你。” 司锐笑了，往前倾着身子，又要给他倒水，荆涛摆摆手，便去端大杯。 司锐说：“我不信谁都信你，这么多年的关系，你是什么脾气秉性我还不了解吗？不瞒你说，中午张维就给我打电话，说了清阳这次调整干部的事，他有些遗憾，也有些着急，他不想在下边待了，1家老小都在清阳市里，他想离家近些。” 荆涛知道，张维的心气儿绝不仅仅是想离家近的单位，他就说：“这次市局委办动的人不多，年底是不是还会动1批干部就说不定了。” 司锐点点头，说道：“按照常理来说，1个地方如果不是班子出现塌方问题，1般都不会同时调动市长和书记两个1把手的，也可能他的事会往后拖。” “你跟郑书记谈过？”荆涛问道。 司锐说：“很早以前我跟老郑说过1嘴，有可能他忘了这事了。” 荆涛说：“也可能时机还不成熟，像张维这样老资格的书记，领导心里会有数的。” “那是。”司锐说着，看着荆涛问道：“你定的那个3年之规真的实行了吗？” 荆涛果断地说：“当然，这岂是儿戏！” 司锐说：“看来老郑的确很支持你的工作。” “是的，这1点我很感激组织。”荆涛特意强调了“组织”2字，而没提郑玉德本人。 司锐很识趣，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他个人的终身大事。 荆涛1两句话敷衍过后，便开始跟司锐探讨目前东立开展的农村改革的工作，两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海阔天空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过去了，这时，荆涛的手机震了1下，他掏出来1看，是罗炳义给他发来的微信，就3个字：已到家。 荆涛收起手机，将面前1小1大两只杯子里的水喝干，说道：“老兄，我得走了耽误你下班了。” 司锐站起来，冲他伸伸手，说道：“请吧。” 就在荆涛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的时候，又被司锐叫住了。 第828章 在外不喝在家喝 就在荆涛走到门口刚要伸手开门的时候，又被司锐叫住了。 司锐说道：“张维的事，你也可以跟老郑建议1下，你是常委，有举荐的资格和义务。” 荆涛站住，看着他问道：“如果他只是想调回市某个当局长，我可以建议。” 荆涛的话很明确，平调回市里，他完全可以在下1次研究人事的常委会上提出建议，甚至私下跟郑玉德建议，但如果张维想进1步得到提拔，就不是他荆涛所能建议的事了。 司锐说：“原先张维的确想再进1步，毕竟前任答应过他，但我看他现在不是这个心气儿了，他就是在下边待够了，想调回市里，找个安逸1点的地方忍了。” 荆涛说：“他年岁并不大，怎么就不想在下边待了？禾州又被他搞得相当不错！” 司锐拍了拍他肩膀，说道：“细情咱就不知了，他在下边待腻了，1门心思想回市里，如果让他继续留在禾州，也难以发挥他的主观能动性，不过这话千万别跟老郑说啊，你知道就行了。” “明白。” 在去往罗炳义家的路上，坐在车里就想司锐刚才说张维的那句话，说张维在下边待腻了，1门心思想回来。 据荆涛了解，张维在30岁的时候，就成为基层县的副县长，从副县长开始，他1路走来，还算稳当，从普通的副县长开始，到常务副县长、副书记、县长，1直到现在禾州的市委书记，先后辗转5个基层县市，如今，十多年过去了，他掌握了基层所有工作的套数，闭着眼都知道该怎么干。 与其说是他待腻了，不如说是基层工作对他已经毫无挑战意义了，1个人对某项事务失去兴趣，也就难以激发开拓和创造的激情。 从工作角度出发，这样的人，也该是调整的时候了。按照惯例，基层县市的1把手，到了1定年龄后，最后的归宿1是出任上级市直部门的1把手，另外就是就地过度、消化。就地过度、消化大多适用于本地干部，这些干部从当地退下来后，不愿离开家乡，就在本地担任1些社会性的职务，直至退休，从而走完“从政”生涯。 具体到张维，他肯定是要回清阳的，因为他的家在清阳，但以他的性格和心气儿，他回清阳肯定比别人更追求体面，因为邢文辉的事，他多多少少都受到1些影响，如果他能出任市直重要部门的1把手，就更能说明问题。 要知道，张维之前的目标是清阳市副市长，也就是在报批省委的时候，邢文辉被调离，当然，张维的事也就搁置下来，加之后来邢文辉东窗事发，张维的事就不可能往下进行了。 张维急于离开基层回市里，1定也有他难以明说的隐情。 来到罗炳义新家小区门口，小秦刚想停车下去登记，不曾想，横在大门口的栏杆自动抬起。 原来，罗炳义早就将荆涛的车牌号输入到小区车辆自动识别系统里了。 小秦很高兴，对于司机而言，下车登记是件很麻烦的事。 他说道：“是不是咱们的车也能进入地下车库？” 这个小区，是目前省城比较高档的小区，小区以外的车辆进来后，1律停在地上专用停车场，其它地方不允许停车，而地下则是业主停车的地方。 荆涛说：“地下车库估计不可能，停车位都是业主花钱买的，专车专位。我就在前边下车，你找个地方吃晚饭吧。” 荆涛下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1个普通的纸袋，纸袋虽然是那种很普通的纸袋，但里面装的东西却不普通，是两瓶高档白酒。 罗炳义在外几乎不沾酒，这不光是因为他秘书长的身份决定的，他1直以来都是这样，以至于外界都认为他喝不了酒。 但他回家后就不1样了，闲的时候，喜欢在家小酌1下，但从不会多，2两酒足矣，自从上次做了手术后，苗慧就禁止他喝酒，实在想喝的话，两小杯，不能超过3杯，也就是1两多酒。 他的下酒菜更是简单，简单到常人想不到的地步。有时苗慧在家会给他炒两个菜，如果苗慧不在家，罗炳义就将花生米甚至老家产的锅巴当下酒菜，他不会为了喝两口酒去煎炒烹炸。 为此，他有自己的理论，他常说，在家喝酒要的是心情和放松，如果再搞复杂的菜肴，就少了那份轻松和愉悦感，所以，他在家吃的下酒菜极其简单，简单到无法想象。 基于罗炳义这个小爱好，荆涛几乎每次来都会给他带两瓶酒，当然是好酒。 走出电梯，就看见罗炳义家的门开了1条缝，显然，这是罗炳义特地为他留的门。 荆涛进屋后关上门，他往里看了看，喊道：“我来了。” “来就来，有什么好喊的？” 罗炳义说着话，从卧室出来，显然，他是刚刚洗完澡换好衣服，头发还湿着。 他1眼就看到了荆涛放在客厅的酒，说道：“我说干嘛进门就喊，原来还带了酒？” 荆涛有些委屈地说道：“干嘛还‘原来’？好像我从未带过酒1样！” 罗炳义笑了，说道：“以后来别带这么好的酒，除非是你花钱买的，即便是自己花钱买的也不要带了，这个酒太贵了，不值那么多钱，都是智商税。” 荆涛笑了，说道：“即便是智商税也得交，喝酒不就是喝个品质吗？再说，您在家也不是天天喝、顿顿喝，1瓶酒有时1个月都喝不完。以目前我的工资水准，供您全年喝是没有问题的。” “行了行了，越说越没把门儿的了，还供我全年喝？你统共能来我家几次？你不来的时候，难道我就旱着、馋着？” “哈哈哈。”荆涛大笑，说：“当然不是，供您喝酒的毕竟不是我1个人。” 罗炳义看着他说：“你还别不信，给我酒喝的人，除去领导就是亲朋。那天我值班，尤省长就让他秘书给我送来两瓶酒。你了解我，从不接受别人的馈赠，更何况周围的人，几乎都认定我不能喝酒，即便偶尔喝1两杯，也是勉勉强强。” 第829章 这个本事必须长 荆涛说：“这1点我得向您学习。” 罗炳义说：“你学不了我，也不可能学我，因为咱俩职务不1样，无论职务大小，你现在都是1把手，而我，是服务1把手的人，你说你学得了我吗？” 荆涛说：“您还不跟领导要求动动？” 罗炳义示意他坐在沙发上，说道：“往哪儿动？进常委班子这事太大，得最高组织部批准，竞争太激烈，需要各方面的条件支撑。像玉德似的下到市里当个书记？太累了！我可不想折腾了，何况我很满足目前的状态，给省长当个大管家，虽然处在政府权力中心地带，却不用操心大事，更不用操心gdp，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人，1旦有了某种欲望，就很难做到片叶不沾身了。” 最近1段时间，确切地说自从罗炳义得了那个病后，在跟荆涛的私下聊天中，他就常常表现出1种超脱的态度。 这时，罗炳义看着他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荆涛显然没有准备，说道：“吃啥都行。” “那还行，就冲这两瓶酒，我也得好好请请你。” 荆涛说：“就冲您说这句话，就不真诚，嘴上说请你，内心未必心甘情愿，我看还是算了，家里有啥就吃啥吧。” 罗炳义说：“你真能给我摆难题，别说苗大（da）夫好几天不在家，就是她在家，我们家的冰箱大部分时候也是空的。” 荆涛说：“没关系，有方便面或者挂面就行，都没有的话，家里有米和面就行，有面可以做疙瘩汤，有米可以蒸米饭，这些我都会。反正不出去吃。” 罗炳义笑了，他起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说道：“不瞒你说，家里什么都有，我只不过是跟你客气客气。” “哈哈。”荆涛笑着站起来，也走到冰箱前，果然，冰箱里塞得满满当当，各种鲜菜被包在保鲜膜里，码放得整整齐齐，肉蛋奶更是1应俱全。 荆涛随手拿出几样，说道：“晚饭我来做，您就等着吃现成的就行了。” 罗炳义索性走出厨房，说道：“好啊，那我就等着品尝你的手艺了。” “又不是没品尝过。”荆涛说完这句话又追加了1句，说道：“您当初教我的那两招，我不但发扬光大，而且还有突破。” 罗炳义笑着问道：“清水煮面条，有什么好突破的，你又能突破到哪儿去？” “嘿，您可别这么说，这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必须突破。” 罗炳义“哼”了1声，说道：“看把你能的，你无非就是跟那个姓郑的学的，他离不开热汤面，跟我清水煮面没什么区别，您还能做出什么新鲜花样？” 荆涛说：“今晚就让您检验。” “你拉倒吧，汤汤水水的东西我早就吃够了，你还是回去跟他吃吧，我出去买点主食，你在家弄菜。” 荆涛连忙叫住他，说道：“您真不用出去，我看见冰箱里冻着小笼包，再说，大晚上的，咱能吃多少主食？” 罗炳义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说：“好吧，照你说的做吧，我去书房打两个电话，有些东西你找不着再问我。” “好的，您尽管去忙，饭熟后我叫您。” 荆涛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品，系上围裙，开始准备晚饭。 约莫过去了半个多小时，罗炳义从书房出来，当他看到餐桌上摆着的两个凉菜和热菜的时候，说道：“我还以为你有多么了不起呢，原来就是把冰箱里的熟食切1切，调个料汁，再扒拉两个素炒青菜，这谁不会呀？” 荆涛没有跟他计较，又将1盘咸鸭蛋端上来，随后有用牙咬开1袋5香花生米，哗啦啦倒进1个空盘，然后说道：“6个菜，仨凉仨热，您能否认这些吗？” 罗炳义笑了，随后从书房拿出1瓶酒，说道：“你那些所谓的凉菜热菜都是糊弄人的事，只有这酒才是货真价实。” 荆涛1看，以为是自己拿来的酒，就说道：“换个酒吧，这个还是留给您1个人自斟自饮吧。” 罗炳义说：“你以为你不给我酒我就没酒喝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这是尤省长给我的酒。” 荆涛说：“只要您舍得就行。” “瞧你这话说的，跟你我有什么舍不得！” “那倒是。” 荆涛解下围裙，给罗炳义拉出椅子，请罗炳义坐下后，趁罗炳义开酒的功夫，他又走进厨房，很快又端出1汤盆疙瘩汤。 罗炳义刚倒完酒，看着汤盆里红、绿、黄、白相间的疙瘩汤，很是有食欲，他凑到盆前闻了闻了，说道：“你跟着郑玉德长没长别的本事我不知道，这做疙瘩汤的本事倒是长了，就凭这品相，不用尝味道也差不了，这也是人生的1大进步和收获啊——” 荆涛笑着，就先给罗炳义盛了1碗，放到他跟前，说：“只要您认可，其它的本事我可以不长，但这个本事必须得长。” 罗炳义端起来喝了1口，说道：“嗯，不错不错，辛苦你了，跑这么远给我做饭，来，喝酒！” 两个人干了第1杯。 荆涛刚想去拿酒瓶倒酒，不想酒瓶被罗炳义先拿到手，他说：“在家里别那么多礼了，坐下。” 荆涛乖乖坐下，用手扶着酒杯，罗炳义给他倒满后，又给自己倒满。他说：“你刚才怎么想起说那话了？” 荆涛1怔，想不起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罗炳义吃了1口菜，说道：“就是那句让我跟领导请示动动的话。” 荆涛恍然大悟，他说：“我没怎么想，纯粹就是随口说说。” “真的？”罗炳义看着他问道。 “真的！” 荆涛认真地说道。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无意说的那句话，罗炳义怎么还记在心上了？ 罗炳义端起酒杯，冲他示意了1下，喝了1口酒说道：“不瞒你说，的确有个别领导私下征求过我的意见，想知道我怎么答复的吗？” 荆涛不停地点着头。 罗炳义说：“我当时说的话，跟刚才回答你的那些话完全不同。” “哦，为什么？”荆涛放下筷子，看着罗炳义。 第830章 领导也是人 罗炳义说：“领导有时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想不想动动？大凡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要反着听，千万别拿这话当真。” “为什么不当真？君无戏言啊！”荆涛不解。 罗炳义说：“问题就在这。领导问你有什么想法的时候，不1定真的想提拔你，如果真想提拔你，就会是另外1种说法了。就会说，最近准备调整干部，打算让你去某某地方任职，事先征求1下你的意见。这才是货真价实地想提拔你。如果是带着征询的口气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想不想动动？这话明显就透着试探，你要是当真就差劲了。” “试探？”荆涛心就是1紧，说道：“难道领导对您的工作不满意？不能啊，放眼整个机关，谁不知道您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出了名的老黄牛？” 罗炳义说：“老黄牛都是你们给我封的，不代表领导。不过，他倒不是不满意我的工作，我伺候他3年时间了，从副秘书长开始，但每次动人的时候，我都是被忽略的人，有我不多没我不少，自从前年邵书记调来后，他很注重提拔和使用机关干部，他调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通过考察，前任秘书长就下去任市委书记去了，领导们小范围研究人事的时候，邵书记就提出让我接任秘书长，要知道，我是政府这边的人，所以，尤省长虽然没好意思反驳邵书记，但他也提出了另外1个人选，哪知，邵书记却说那个人另有安排。这样，无形中我就成了老邵的人了，你想想，这种情况下，我的直线领导会拿我当自己人对待吗？” 荆涛说：“之前也没拿您当自家人对待啊！” “所以，我刚接任秘书长工作1年，领导这个时候问我有没有想法能说是真诚的吗？” 荆涛急忙问道：“那您怎么说的？” 罗炳义拿起筷子，夹了1口菜说：“我说，我没有任何想法，干好目前的本职工作就是我最大的想法，另外，我年岁也不小了，不想下去了，如果领导对我的工作不满意，或者因为我的水平和能力达不到领导的要求，我可以自动离职。” 荆涛长大了嘴，说道：“您真这么说的？” “当然，这还能有假！”罗炳义理直气壮地说：“我说我跟您1样，都是行5出身，不会拐弯抹角，我说的那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那领导信吗？”荆涛担心地问道。 “爱信不信。”罗炳义吃了1口菜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平常不多言多语，不扎堆不搞小团伙，只埋头工作，如果领导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别说他动我，就是他不想动我，我自己都得早早离开。” “那后来呢？”荆涛担心地问道。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您想过没有，为什么您的领导跟您说这样的话？” 罗炳义说：“当然说这话的时候，是需要1定的语言环境的，他也是行5出身，性格还算耿直，虽然身居高位，但做为人的属性都差不多，我当副职的时候，从未入过他的法眼，这倒不是他轻视我，跟我的职务和性格有很大的关系。我是属于埋头干事的人，我有分管领导，从未越级汇报过工作，更不会跑官，在领导的眼里，我的确是1个不显眼的人，忽视我也属自然，但就是我这样1个人，忽然有1天被书记提名了，你说，搁谁能舒服？” 荆涛看着罗炳义，他心里渐渐明白了，虽然罗炳义口口声声说不跑官，他也从未看见过他跑官，但郑玉德曾经说过，罗炳义有个老领导在高层有关系，当时华建1把手想将华建迁离清阳，就是罗炳义给郑玉德介绍了这层关系，后又通过这层关系，致使华建总部迁移的申请，没有得到所属部门批准。 虽然荆涛不知道罗炳义这层关系的具体情况，但他感到这个人地位不低，之前有过两次荆涛给他开车，送他进京去见老领导。每次都是将罗炳义送到指定宾馆后，他便独自开车自由活动。 荆涛虽然没见过这个人，但从每次他们见面的宾馆档次来看，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地位不低。 罗炳义之所以在没“跑官”的情况下，突然被省委书记提名，应该不是偶然。 作为省长，自己的“大内”总管却由别人提名，且不说罗炳义的工作能力和水平如何，单就这1点来说，尤省长多多少少会有1些醋意的。所以才在罗炳义任职1年的情况下，试探他是否有其它想法。 荆涛忽然笑了1下，说道：“想不到这么大的领导也小心眼啊——” 罗炳义端起酒杯，喝了1口，说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大领导也是人，也有人的1切属性，领导要是小心眼了吃醋了，不比普通人高明。所以，当领导屈尊跟你说好话的时候，你千万别当真，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道理。” 荆涛点点头，给罗炳义的杯里倒满了酒，他又问道：“那您以后会不会被刁难、被穿小鞋？” 罗炳义放下筷子，说道：“问到点子上了，领导虽然也会小心眼，也会吃属下的醋，但他们毕竟是领导，何况我并没有偷偷摸摸跟书记来往，也从未打过小报告，1如既往的光明磊落，他能怎么给我小鞋穿，何况，如果他真的给我小鞋穿，我就真的不伺候了，会主动请求调离，还用等他征求我意见？早就打报告走人了。” 荆涛1直都很崇拜罗炳义这个人，他会做事做人，但从不投机取巧，更不屑做见不得人的勾当，不屑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也不屑阳奉阴违、两面3刀，虽然他性格低调隐忍，但即使刀架在脖子上也有自己的坚持，从来都是行的正立的端，堂堂正正不搞阴谋诡计。 这样1个正直知分寸且对待工作兢兢业业、格尽职守的人，相信是能够获得省长的信任，消除他的醋意。 第831章 超量了 罗炳义的脸泛红了，说话也有点不利落了，荆涛知道他今晚的酒超量了。 罗炳义又喝完1杯，将空杯放在桌上，说道：“瓶里还有多少酒？” 荆涛非常清楚瓶里大概还有多少酒，他故意拿过酒瓶放在耳边摇了摇，说道：“几乎干了。” 罗炳义将酒杯往前推了推，说：“倒倒看。” 荆涛说：“这酒归我了，您不能再喝了，被苗主任知道该骂我了。” 罗炳义说：“今天高兴，好长时间没这么4无忌惮的喝了，这种感觉，只有在部队出现过。” 荆涛说：“就您这酒量，我估计在部队也是垫底的吧？” “哈哈，你估计得没错，我的身体不耐受酒精，虽然是垫底水平，但回到地方也数1数2。” “嘁——” “你嘁什么，如果我不是身体有恙，你是我的对手吗？” 荆涛1听，赶紧抱拳致歉：“您老说得太对了，不管您是否有病，毕竟好长时间没这么喝了，咱到此为止。” 罗炳义1听，就知道瓶子里还有酒，他说道：“是到此为止还是彻底清仓？” “到此为止。” 荆涛说出这话后，才知道上了罗炳义的当。 他刚要去拿酒瓶，已经先1步被罗炳义抢到手。 罗炳义倒满两只杯子，发现瓶子里还足足有1杯酒。 他晃了晃酒瓶，忽然无力地将酒瓶放回桌子上，叹了1口气，说道：“真是老了，老的连半瓶酒都喝不下了——” 荆涛急忙将酒瓶拿过来，他首先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师傅，我敬您，感谢您无私栽培。”说完，他1饮而尽。 随后，又倒满了1杯，说道：“这杯，我敬师娘，虽然师娘不让我跟她叫师娘，也不让叫阿姨，但她在我心中就是长辈……” 罗炳义打断他的话说道：“她让你跟她叫姐姐。” 荆涛笑了1下，说道：“那是永远都行不通的，我宁愿叫苗主任，也不叫姐姐。” “好！”罗炳义说完，也端起了酒杯，结果被荆涛按住了手，说道：“没您的事，我干了。”说完，荆涛又干了1杯。 罗炳义看着他，说道：“你真以为我老了喝不动了？看着……”他说完就要去端酒杯，这才发现他的酒杯已经到了荆涛的手里。 1手拿着他的酒杯，1手拿着酒瓶，他先是将罗炳义杯里的酒喝了1大口，随后又将瓶嘴直接倒扣过来，不多不少，整整1杯酒。 罗炳义说道：“我好不容易借你来我家之机，打开1瓶好酒，就这样都便宜你了？” 荆涛笑了，说道：“便宜就便宜我，反正我也不是外人，好长时间没跟您1起这么开心地喝酒了，我高兴！” 两个人喝完酒，罗炳义可能是往返京都，舟车劳顿累了，他有些疲惫地说道：“你睡我儿子那屋吧。” 荆涛说：“那我得告诉司机1声，让他找个住宿的地方。” 罗炳义说：“让他来家里吧。” 荆涛摇摇头，说道：“不了，来家里他也会不自在的。” 说着，他就给小秦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后就挂了电话。 罗炳义从卧室拿出自己的睡衣，扔给荆涛，说道：“去洗个澡吧。” 荆涛说：“不忙，我先把厨房收拾利落。” 罗炳义说：“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来。” 荆涛说：“就这点活，我不干就得您干，还是我来吧。” 罗炳义见拗不过荆涛，就说：“那你把碗洗干净1点，苗大（da）夫好干净，她有洁癖。” “理解，当大夫的都这样。” 荆涛将碗筷洗干净，放进1个台式消毒柜里，转头1看，正看见罗炳义用酒精擦餐桌。 荆涛叹了口气，说道：“您用酒精擦，就不怕把油漆擦掉？” 罗炳义说：“擦不掉，餐桌上还有1层隔热垫。” 擦完后，罗炳义看着他说：“我知道你还有事没说，但我现在脑袋有点晕，也有点累，等明白再说你的事吧，我得休息去喽——” 荆涛有些纳闷，罗炳义真没知道自己找他有事？难道是郑玉德告诉他的？ 他刚想向罗炳义发问，就见罗炳义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随后把门还关上了。 荆涛无奈，只能拿起他扔下的睡衣，走进浴室。 1觉醒来，荆涛发现罗炳义早就起来了，他精神抖擞地开门进来，说道：“走，跑步去，你是不是现在不坚持跑步了？” 荆涛说：“偶尔会跑，有时会跟郑书记打打球。” 罗炳义说：“他心脏不好，还能打球？” “能。” 罗炳义上上下下打量了1下荆涛，说道：“我给你找套衣服换上？” 荆涛说：“算了，就穿这身跑吧。” 罗炳义说：“那不行，这么英俊讲究的人，怎么能穿带着汗渍的衣服，我衣服虽然不好，但却不少。” 他1边说着又回屋给他拿出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 荆涛换上衣服后，两个人便往出走。 荆涛满以为罗炳义会带他去以前的体育场或者人们公园去跑，哪知，罗炳义却带着他在小区里的环路上跑。 不得不说，这个小区实在太大了，长方形的环路就有两个，他们跑的是外环。外环路上已经有33两两的人在跑步了。 小区内的绿化很好，各种颜色的观赏树、除去南北两个大门有1个不大的地上停车场，在小区内，见不到1辆车，禁止1切车辆通行，所以在这里跑步的人们，不必担心有车辆经过。 跑了3圈，荆涛就有些接不上气了。 可是罗炳义却跑得十分带劲。 他追上他，说道：“我跑不动了。” 罗炳义说：“我知道。” “那就别跑了吧——” 罗炳义看了看表，说道：“跑到小山包上的那个凉亭。” 两个人跑到凉亭后，荆涛扯出身上的背心，用衣襟不停地扇着风。 罗炳义坐在围栏的椅子上，看着他说：“坐下吧，说说你的事吧。” “我什么事？”荆涛1时没明白。 “你大老远的来找我，该不是就为了喝酒吧？” 荆涛这才想起来是什么事，他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有事？” 罗炳义笑了，说道：“别装了，快说吧，说完咱们去老地方吃早点。” 第832章 对眼了 罗炳义笑了，说道：“别装了，快说吧，说完咱们去老地方吃早点。” 荆涛看了1眼罗炳义，说道：“这么说，您已经知道我来的目的了？”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会能掐会算！” 荆涛半信半疑，只好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的确有事需要您帮忙。”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荆涛不得不开口了，他说：“我周6订婚，想请您和苗主任出席。” 罗炳义1听，就耷拉下脸，没好气地说道：“都什么年代了，还需要走订婚这个仪式吗？直接结婚不行吗？” 荆涛没想到他跟郑玉德说得1样，只好硬着头皮说：“直接结婚也行，问题是晓枫外婆提出要按照禾州的老理儿走程序，人家不跟我要车要房，就提出这么1点要求，我没有理由不满足。” 罗炳义说：“老理儿都包括什么内容？” 荆涛就将他这几天了解到的“老理儿”说给了罗炳义，然后又说道：“外婆还提出要请媒人，我们俩自由恋爱，没有媒人，她就提出请见证人。” 罗炳义摸了摸下巴，他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老外婆是想造造声势，能约束你的，也只有这些老理儿了。” “您也这么认为？” “当然！”罗炳义看着他回答道。 为此，荆涛更加确定罗炳义提前知道了这个消息，给他透露消息的人只有1个，那就是郑玉德，也只有郑玉德。 “那您是否已经决定出席我的订婚仪式？” 罗炳义看着远方，说道：“我不敢不同意啊，你，我惹得起你，别人，我可惹不起啊，损也得把我损死啊——” 荆涛1听就笑了，罗炳义口中的“别人”，只有郑玉德。 想到这里，荆涛站起来，冲罗炳义行了1个礼，说道：“徒儿这厢有礼了——” 罗炳义看了看表，说道：“好了，走吧，去吃早点。对了，我只能保证我自己出席，苗大（da）夫我不敢保证，毕竟她在外地进修。” 荆涛说：“好吧。” 罗炳义又问道：“你请玉德夫人了吗？” 荆涛尴尬地说道：“没有，我没见过他夫人，也没好意思邀请人家。” 罗炳义说：“嗯。对了，到那天需要我们做什么？禾州的老理儿中有没有关于这1项的内容？” 荆涛1怔，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罗炳义又说：“晓枫的老外婆有没有提到过？” 荆涛摇摇头。 罗炳义说：“好了，咱们去吃饭。” 两个人吃完早点，荆涛跟着罗炳义回到家，洗了个澡，又将他穿过的衣服洗好晾上后，才告辞出来。 周1，曾浩在清阳市委组织部干部科副科长的陪同下，正式到东立走马上任。 同时，干部科的同志还宣布了对邵冲的再次任命。 清阳市委组织部的两位同志没有留下吃午饭，宣布完对两位同志的任命决定后便赶往下1站。 荆涛没有过多挽留，他是清阳市委常委，他知道这次人事调整的范围比较大，组织部的同志肯定很忙，他们要在今天将被调整的同志全部送到新单位。 送走市委组织部的两位同志后，紧接着荆涛主持召开了常委会，作为市委常委、东立市委书记，他对曾浩和邵冲表示祝贺。 戴亮作为政府1把手，他欢迎两位同志加入政府工作中，并重谈了他们各自的分工。按照1个萝卜顶1个坑的常规，戴亮将原先魏博雄分管的工作收回来，全权交给曾浩。同理，贾国亮分管的政法系统的工作，全权交给了邵冲。 曾浩和邵冲分别表了态。 散会后，党政班子成员在机关食堂为两位新入主的市领导举行了简单的欢迎仪式，没有酒，饮料管够。 回到办公室，也就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这时，曾浩敲门进来了。 荆涛礼貌地站起要给他倒水。 曾浩赶忙拦住他，并给他的杯子里倒满水，随后才拿过纸杯，自己接了1杯白水。 荆涛请他在沙发上就坐，随后说道：“说来也怪，上午刚在会上研究决定的人事调到情况，不到两个小时，就有两个女人跟我说起了你。” 曾浩脸1红，有些不自然地说道：“给您添麻烦了，宣传部您属下的区露，我们仅仅是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可是区露可不是这么说的。” 曾浩说：“的确是刚刚认识，而且是咱们妇联的张主任介绍的，上周5晚上见的第1面。” “张主任？张爱梅吗？” 曾浩点着头说：“是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刚刚见3次面。” 荆涛故意掐指算了算，说道：“上周5到现在也只有3天时间啊，3天时间你们见了3次面还少啊，不过这说明了1个问题，就是你们俩对眼了。” 曾浩叹了1口气，说：“天天见面也是有原因的，怎么说呢，我本来是不打算再谈了，张主任跟我说了不下3次，上周5下午郑书记找我谈话，征求我的意见，我年岁也不小了，继续待在上班进步的机会很小，下去的话我又不放心女儿，但不下去的话我可能这辈子也就原地踏步了，想了想还是决定下去，给女儿找个能照顾她的人，我父母再搭把手，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出于这个想法，我才主动给张主任打电话，要求跟区露见面，区露是离异的，她有个儿子，判给了男方，比较符合我的心意，就这样，我们见面了，但我没想到他会去找您给我说好话，这1点我……不过我批评了她，下不为例，所以，也请您多多包涵。” 荆涛说：“你言重了，说起来区露我们是同事，同事之间的话不算什么。对了，你就不想知道另外1个为你说话的女人是谁吗？” 曾浩说：“不瞒您说，我离婚后，不曾接触过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 荆涛笑了，说道：“你不必紧张，这个女人跟你应该算是朋友，不是你说的那种意义上的女人，跟区露性质不1样。” 曾浩这才放松地1笑，问道：“那是谁？” “方淑贤，方总。” 曾浩1听，立刻收起了笑容。 第833章 曾浩的抗拒 荆涛见曾浩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提起她？” 曾浩暗自呼出1口气，说道：“荆部长，您是班长，按说我有必要跟您讲清我的家庭状况和婚姻状况，不过，您既然认识方淑贤，她又跟您提到我，想必您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赘述了，不过请允许我表明1下态度，我是不可能跟前妻方亚梅复婚的，如果方淑贤委托您做我的工作撮合我们复婚的话，您……您就免……免开尊口吧！” 见曾浩如此抗拒这件事，荆涛就明白了1件事，肯定方淑贤没少通过各种关系做曾浩的工作，让曾浩很反感，难怪1提方淑贤，曾浩就本能地抗拒。 荆涛笑了1下，说道：“你放心，这是你的私事，外人无权干预，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妥善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上。” 曾浩抬头看着荆涛，仍然很抗拒地说道：“您不是也单身吗？” 荆涛1怔，他没想到这个曾浩这么油盐不进，就反驳道：“虽然同是单身，但咱俩在某种意义上却不同。” 曾浩有些窘态，仍然不服气地说道：“咱俩没什么不同，你在恋爱，我也在恋爱，只不过我有过婚史，比你多了孩子。” “嗯呐。”荆涛微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话。 不知为什么，曾浩说完这句话后，自觉理亏，他低下头，自嘲地笑了1下，说道：“对不起，每个人的心里都有1桩不愿被提及的往事，1旦被提起，就会心乱、心燥，说话难免失了分寸和风度，还请您见谅！” 荆涛笑了，说道：“这没什么，我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另外，你长我几岁，没必要称呼我为‘您’，私下我们是哥弟兄，不知你是否认可我说的话。” 曾浩听荆涛这样说，才放松下来，他知道最不愿谈及的话题终于可以告1段落了，就很客气地说：“谢谢，我早就听说荆部长胸怀宽广，包容大度，今天1接触，果真如此！” 荆涛说：“在东立，就不要称呼部长了，我已经跟好几个人说过类似的话。” “明白。” 曾浩说：“我头来之前，郑书记私下嘱咐我，要我密切配合你的工作，有事勤沟通，您放心，我会及时向您汇报……” 荆涛1听他又在用“您”，就伸出1根手指示意他。 曾浩笑了，连忙改口，说道：“有事的话我会及时向你汇报的，虽然我人在政府这边，但我是常委班子成员，向班长汇报工作也是理所应当的。” 荆涛清楚，这是曾浩在表明立场和态度，他说道：“谢谢你的信任。目前政府工作很繁重，你的前任出事后，常务副市长的位置空缺了有段时间了，老戴的压力很大，你要多为他分担压力，尽快熟悉工作，尽快进入角色。” 曾浩说：“没问题，您放心吧，郑书记也跟我简单地介绍了1些情况，我心里有点数。” 荆涛很想深入地跟曾浩谈谈，但转念1想，还是观察1段时间再说吧。 于是，他就冠冕堂皇地说：“老戴在东立多年，可以说东立这点事都在他脑子里装着呢，他的基层工作经验比你、我要丰富很多很多，你要多向他请教，遇事及时沟通。” 曾浩说：“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荆涛站了起来，笑着说：“又来了，这个毛病这么不好改吗？” 曾浩说：“有点难度，在清阳，但凡听到议论您的时候，都是正面的，没有负面的，所以，我对您的尊称是发自内心、发自肺腑的。” 这时，传来敲门声。 “进。” 随着办公室门被推开，邵冲进来了。 邵冲1见新来的曾浩在，就说道：“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荆涛说：“没有，我们谈完了，你有事？” 邵冲说：“我没事，刚从戴市长那出来，他说如果曾市长在荆书记这，就让我转告1下，待会政府班子成员开会，强调1下分工。” 荆涛说：“戴市长怎么知道你要上我这来？” 邵冲说：“散会后，我看见曾市长来您这里，我就去戴市长那报到去了，这不，刚跟戴市长报到完，我说上您这来，他就顺便让我转告曾市长1会开会的事。” 荆涛说：“你都来这么长时间了，还报什么到，既然政府开会，你们就去吧，有事再联系。” 曾浩1听，站起来说道：“我马上去跟戴市长报到，你们先聊。” 曾浩走后，荆涛说：“你就不要多这个理了吧——” 邵冲说：“其实，我是有事想跟您汇报，看来，只能单找时间了。” 荆涛说：“不急的话还是先去开会吧，你随时可以跟我联系。” 邵冲走后，严思泉和章霞进来了。 章霞说：“明天上午有个活动，想请您参加。” “什么活动？” 章霞说：“我刚跟严秘书说了1下，这不暑假该结束了吗，按照您的指示，咱们不是搞了1个本籍大学生爱家乡的社会实践活动吗？明天活动结束，这些孩子们就要66续续返校了，按照咱们最初的设想，要开1个总结大会，上周跟团委商量了1下，定在明天。” “明天都谁出席？”荆涛问道。 章霞说：“我，团委的，还有姜书记，您，目前就这些。您看看还需要谁参加，现在通知来得及。” “你刚在会上怎么没说？” 章霞说：“我本想说着，但又怕跑题。” “常委会就是说事的会，有什么可跑题的？” “但今天的常委会不是欢迎两位新的副市长到任吗？” 荆涛懒得跟他争辩，就说：“叫上曾副市长吧，让他参会的目的就是尽快了解熟悉情况。” “这么说您同意出席了？” 荆涛心说，这个事就是我发起的，当然要有始有终，但他嘴上却“嗯”了1声，算作是对女部长的答复。 章霞说：“那您得讲两句儿？” 荆涛又“嗯”了1声。 章霞又说道：“那我让人给您准备稿子？” 第834章 灵感来源于聊天 “不用给我准备稿子。”荆涛说：“你们要把会场气氛搞得热烈1点，拉几条标语，温暖1些，活泼1些的，别像咱们平时开大会那样中规中矩就行。” 从章霞那空洞的眼神中，就知道她显然是没有理解荆涛说的话的含义，但她又不能深入追问，只能机械地说道：“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章霞走后，荆涛看着严思泉说：“你搭把手吧，帮助筹备1下。” “好的。您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荆涛说：“我刚才不是跟章部长说了吗，会议气氛搞得活泼1些，温暖1些，要跟咱们平时的会议有区别。” 荆涛再次强调了1下自己对这次大学生会议的要求，是他相信严思泉能理解他的心思。 严思泉走出去之后，邵冲“噗嗤”1声笑了。 “你笑什么？”荆涛没好气地问道。 邵冲学着章霞的口气故意细声细气地说道：“那我让人给您准备稿子吧。你们这位部长女士怎么就忘了，她面前的这位书记，可是堂堂的宣传部长，而且之前还是掌管着全市官媒的无冕之王中王啊！” 荆涛仍然没好气地说：“别阴阳怪气的，在基层工作，什么样都会遇到，就跟你之前上路查酒驾1样，知错认错的、装傻充愣的、百般狡辩的、还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邵冲1听，就往荆涛方向凑了凑身子，小声问道：“那她……属于哪1类？” 荆涛眼1瞪，说道：“你问的太多了！说你的事吧。” “我什么事？” “我看你属于往刚才说的那几类人中的1类——装傻充愣型的！” “哈哈哈……”邵冲不由地大笑，随后赶紧捂住嘴，看了看门口，这才正经起来，说道：“我充其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那1类。” 荆涛没再理会他这话，而是严肃地说道：“对了，我这次回清阳，郑书记可是提到你了，你要注意了。” “啊，他说我什么了？”邵冲立刻紧张起来。 荆涛咳嗽了1声，坐正身体，1本正经地说道：“他说，邵冲到东立后都干了点什么？我说，正经的事他1件都没干，就知道下班回家伺候待产的老婆。” “oh！my goodness！”邵冲脱口说出英语，他看着荆涛，表情痛苦地说道：“您不能这样坑我啊——” 荆涛说：“这不是坑，这是事实。” 邵冲闭上眼，故意耷拉下脑袋。 荆涛说：“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邵冲苦笑了1下，抬起头，他说：“快了，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动作，说句私心话，也是在等今天。我进了政府班子，会给以后的动作增加成功的筹码。另外，有些事不能让您知道得太具体，这样说吧，现在外部条件具备了，我还要争取内部的支持，慢工出细活，好饭不怕晚。总之，我还在等，等1个师出有名的契机，下来再跟您详谈。” “哦？这么说，这个契机就是不鸣则已1鸣惊人？” “看您说的，好像我在逞英雄似的。我说的这个契机已经是小荷露出尖尖角了，就等再往出冒1点点，就会重拳出击，毫不客气！” 邵冲说到这，就攥起右拳，随后向下砸去，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异常严肃，凌厉，眼里冒着杀气。 荆涛不再逗他，说道：“好，我相信你！” 哪知，邵冲却说道：“您光相信我不行，还要支持我。” “废话！”荆涛又没好气地说道。 邵冲还要说什么，又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是高峰。 高峰看见邵冲在，怔了1下说道：“我不知道邵市长在，你们继续，我1会再来。” 邵冲知道在荆涛办公室什么都说不了，就赶忙站起来，说道：“我的事谈完了，高主任您请。” 荆涛看着邵冲，说道：“就这样吧，你也尽快召开1个分管部门的工作会议，需要市里哪位领导出席你就跟高主任说，让他给你协调。” “好的好的，我下来再单独跟高主任商量。你们谈吧，我告辞。” 邵冲说着，就冲高峰点了1下头，便走出门去。 看着邵冲关上门后，荆涛这才转头看向高峰，问道：“有事？” 高峰说：“左凤魁给我打电话，问您什么时候有空，他想过来。”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他急吗？” 高峰说：“不急，就是想跟了跟您聊聊，他说有些工作不知怎么往下进行了，干着干就没感觉了，只要跟您1聊就能来灵感。” 荆涛苦笑了1下，说道：“我要真有那么神就好了，不干别的，就转圈跟他们聊天就行了。” 哪知，高峰却没有笑，他说：“我相信凤魁说的是事实，就拿我来说吧，在常委会上布置的工作，我是没多大感觉的，毕竟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的认知，但往往下来跟您聊天的时候，就是另外1种感觉了，我也琢磨过为什么会感觉不1样，今天凤魁在电话跟我聊了几句，我才豁然开朗，原来就是他说的灵感问题。” “行了，你就不要顺着凤魁的话说了。对了，明天大学生参与家乡建设的社会实践活动就要结束了，上午有个总结会，你可以通知左凤魁，让他过来参加1下，因为目前他们那里是试点，也是大学生们比较热衷调研的地方，他可以过来听听。” “好，我这就通知他。” 这次举办的大学生知家乡、爱家乡、我为家乡献计献策的活动，最开始是荆涛提议搞的。他是受到方紫卿的老师郭老的启发才萌生出的想法，回来后，立刻指示有关部门，统计本籍在校大学生，组织他们暑假期间会家乡搞调研，为建设家乡献计献策。 其实，他是很认可左凤魁说的那个“灵感”问题的，对于基层工作经验并不丰富的他来说，也是在跟郑玉德、方紫卿和郭老这样有思想深度也有理想温度的人的聊天的过程中，不断丰富自己的。 许多工作想法和工作策略，他都是在跟不同人的交谈中油然而生的。 第835章 被人算计 许多工作想法和工作策略，他都是在跟不同人的交谈中油然而生的。 快下班的时候，高峰过来跟他说了1件事，让荆涛有点喜出望外。 原来，高峰通知新西乡党委书记左凤魁明天参会的时候，左凤魁说正好市企业家协会秘书长和踏马镇委书记易建国也在他办公室，因为市企业家协会明天有1个针对新西乡和踏马镇活动，就是组织全市企业家前往新西乡和踏马镇实地参观考察，目的就是发现商机，助力试点乡镇农村改革。 荆涛似乎听左凤魁跟他汇报过这事，但不记得是哪天。东立企业家协会理事长是鲍家老2，也就是目前鲍氏集团董事长鲍2虎，秘书长则是另1位民营企业主。 企业家协会能有所动作，不管是否是装样子、走形式，动意不错，荆涛听了十分满意，他想了想说：“不然明天将企业家协会的活动和大学生的活动安排在1起。” 高峰听了，立刻给左凤魁打电话。 左凤魁说：“这个我要跟企业家协会商量。” 高峰说：“好，你尽快商量，尽快将结果告诉我。” 时间不长，戴亮敲门进来。 他满面微笑眼里有光，进来就说：“刚鲍2虎给我打电话，说是他们企业家协会明天组织全体会员去咱们的试点乡镇参观考察，又听说市里明天上午有个专为大学生暑期活动举办的总结会，他们也想带着企业家们1起来参会，以便更加深入地理解市委精神，更好地助力乡村振兴。” 荆涛虽然没有跟鲍2虎过深的接触，但他知道，鲍2虎是说不上来刚才那几句话的，显然，无论是鲍2虎还是鲍宗伟，能主动支持市里的工作，都应该持欢迎的态度。 但很明显，戴亮将明天企业家协会的活动由迫不得已转变成积极主动，这是他的聪明之处，难怪坊间将戴亮说成是“鲍氏家族代言人”。这也是荆涛第1次体会到这句话不无道理。 “好啊，这是好事！你来之前我和高主任正在说这事。本来明天的活动邀请两个乡镇负责人参加就是临时动意，不想还和企业家们的活动发生冲突，两个活动1并举行很好，既让大学生们见识1下咱们本土企业家的实力，也为他们未来就业多1个途径。” 听了荆涛的话，戴亮很高兴，他立刻掏出手机，说道：“我马上回复他们。” 戴亮当着荆涛的面给鲍2虎打了电话，他说：“鲍总，我在荆书记办公室，跟书记汇报了你的想法，书记很高兴，他热情邀请你们参加明天大学生们的活动，你赶紧通知人吧。” 挂了电话，戴亮说：“鲍2虎文化不高，大家之所以选他当企业家协会1把手，纯粹是他腰粗，每年的慈善活动他都出大头。” 荆涛说：“能想象得出来。高主任，那你就通知凤魁他们吧。” “好的。” 高峰说着便站起来回办公室打电话去了，他之所以选择离开，是给两位领导让出空间。 荆涛看着戴亮说：“本来明天的活动范围不大，章霞的意思就是锦麟和她出席就行了，再加上团委的人，她是出于礼貌询问我是否参加，我1想明天上午没有硬性任务，就同意出席了。这样，你也参加，咱们感受1下青春的气息。” “哈哈，好！”戴亮笑着说：“遵命不如从命！” 随后，戴亮跟荆涛汇报了1下政府班子成员具体分工情况，说完，他就看了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戴亮说：“今天我得早点回去，老妈又在院里骂我了，说好几天我都不露面了，我今天得早点回家陪她老人家吃饭。对了荆书记，我发现了1个问题。” “什么问题？”荆涛问道。 戴亮说：“不知为什么，自从你来到东立后，对上的接待事突然少了许多。” 荆涛说：“以前很多吗？” “当然！”戴亮说：“尤其是孔继生来的这3年，我感到应付上级各种名目繁多的检查、招待都快精疲力尽了。” “有这么严重？” “我跟您说吧，有1天中午，我赶了8个场子，不是省里的就是市里的，还有军民共建的单位。” “8个？太夸张了吧？”荆涛略感吃惊。 戴亮梗着脖子说道：“真的是8个，1点都不夸张。这8拨人马，还不能安排在同1地方，因为还要防止他们碰面，产生交错影响，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中午司机拉着我跟秘书，先后跑了8个地方，几乎涵盖了东立有头有脸的饭店、酒店，到了1个地方，跟人家喝几杯酒，然后就得赶紧说，对不起，慢待各位了，我还有另1拨客人，改天给各位领导赔罪。这种话那天中午我反复重复了8遍。终于将8个场子转了下来，酒当然没少喝，但菜和饭没吃1口，也不敢吃，1吃就耽误时间，耽误时间下1拨的客人就有可能就餐完毕，赶不上陪那不就是对上级部门不敬吗！那天中午我的肚子装满了各种品牌各种度数的酒，我的胃烧得生疼。秘书说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我说尽快，不然肚子里的酒就出来了。我们不敢去好点的饭店，因为好点的饭店都有客人的影子，我们就去了高速路3叉路口1个小吃店，1人吃了1份炒饼，吃完后都快4点了，4点以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在办公室1直睡到半夜。” 荆涛纳闷地问道：“这8拨客人都需要你照顾吗？老孔呢？” “唉——”戴亮叹了1口气，心情沉着地说：“说起这个都是泪啊！那天，我知道来了8拨人马，我跟他说，咱俩分头陪，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我胃溃疡，1直在吃药，你辛苦1下吧，说完，他回住处午休去了，我就开启了走马灯的喝酒的模式。喝也没事，谁让我比他年轻，身体棒，但后来发生的事，却是太扎我心了——” “哦？” 戴亮继续说：“没多长时间，清阳市纪委来人了，说接到群众举报，说我目无组织纪律，挥霍公款大吃大喝，问题严重到1天要摆8个酒场，我这才知道我被人借机算计了。纪委的人下来后挨个找人核实情况，等找到孔继生的时候，你猜他怎么说？” 荆涛下意识地问道：“他怎么说？” 第836章 没有比他更阴损的人 戴亮愤愤不平地说道：“他说的话，我相信任何1个搭档都说不出来！” 荆涛还在等着听下联，戴亮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荆涛就笑着说：“你倒是接着说呀，难不成你还弄个下回分解？” 提前往事仍然无法释怀的戴亮，听了荆涛的话“噗嗤”1声笑出声，他说：“我倒不是成心吊你胃口，话到嘴边忽然不想说了，不是不能说，是说1次我的伤口被揭开1次。” 荆涛理解，他说：“你跟我说保证就是最后1次了。” 荆涛这话不是唬他，作为市委常委、目前的搭档，戴亮跟荆涛说比跟十个人说效果都强。 “他当着调查组的人说：我来到东立后，不敢说干出了什么成绩，但唯1自豪的就是廉洁自律、遵纪守法，不吃拿卡要，更不会以吃吃喝喝的形式拉帮结派，突出自己，回避1切大吃大喝的场面。” 戴亮说完，长出了1口气。 荆涛听后微微1惊，不由地在心里感叹道：这就是党政1把手不睦的后果，哪怕是因为工作，也能让对方抓住把柄，造成口实。 荆涛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是不能评论什么的，又问道：“后来结果怎么样了？” 戴亮说：“后来，市纪委的人经过两天的深入调查，不但走访了有关单位的参与者，还走访了这8家饭店老板，这才还了我的清白。打那以后，我就给我管辖的各部门立下1条规矩，上级部门来人，由对口单位的领导接待，非特殊情况，我不再出面参与招待，省得被别人扣帽子。” “你跟老孔就这件事交换过意见吗？”荆涛问道。 “交换意见？有必要吗！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他更阴损坏的人了！”戴亮依然义愤填膺。 荆涛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说道：“你放心，你我之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戴亮笑了，说道：“这个，我1点都不担心，我要担心的话，就不会跟你说这事了，更不会自己破了自己立下的规矩了。自从你来了后，但凡我有时间，都会参与接待上级部门来的人，我丝毫不担心孔继生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其它方面的事我更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你是光明磊落的人，我也是个讲义气的人，1旦咱俩的意见相左、或者有误会，你、我都会正确对待的，甚至根本不会等误会产生，这就是沟通的必要，但沟通也要遇到对的人。” 荆涛说：“我完全同意你的说法。你刚才说因为我来了，上级部门下来的情况就少多了，这是怎么回事？” 戴亮说：“这还用问，明摆着的，你是市委常委，非必要的检查他们就不会来了，加之现在高层对公务员各项纪律的严格约束，以往那些以检查工作为名实则就是下来吃拿卡要的事少多了，另外互联网也贡献了1份力，许多事都可以通过网上进行监督检查。” 荆涛说：“其它原因咱不说，就单说有1个，那就是不要因为我的身份而忽视了跟上级部门的联系，要积极主动争取上级部门对咱们工作的支持，这方面要注意。” 戴亮说：“这个你放心，就是咱不积极主动，到上面办事都比以前好办多了。” 荆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那么神！明摆着有1件事到现在都进展不大。” “哦，什么事？”戴亮有点小吃惊地看着荆涛。 荆涛说：“高铁站的事。” “高铁站的事市里不是已经成立了专门的协调小组了吗？再说，这事也不是清阳和省里说了就能算的事，牵扯到了国家层面的部门，不好办也在情理之中，慢慢来吧。” “我听说办这事的省里个别人不积极，甚至故意拖拉。” “哦，有这事？”戴亮又有点小吃惊。 荆涛摆了下手，说道：“这个事等咱们忙过这1阵再议吧。你说得不是没道理，不好办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戴亮的电话响了，他看了1眼会说道：“是我老妈。” 他刚接通，不等说话，就传来老妈的声音：“你小子说陪我吃晚饭，该不会又放空炮吧？” 戴亮笑了，连忙低声下气地说道：“哪能啊，我答应您了就不会改变。” “那你看看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让我饿着肚子等你1晚上吗？” 戴亮看了1下表，说道：“刚到下班时间，您可以先吃。” “你拉倒吧，我还不知道，我先吃了你就不回来了，别跟我打马虎眼！” “哈哈。”戴亮笑着说：“好，我马上就回去，您等我，千万别偷吃。” 挂了电话，戴亮说：“我老妈真是年岁大了，天天逼问我是否回家吃饭，她倒好，把我老婆的活儿抢去了，以前都是我老婆问我，现在变成老妈了。” 荆涛站起来，说道：“快走吧，别让老人等太久。” 戴亮走后，荆涛又打开工作日志，翻了翻这几天的工作记录和工作安排，他忽然想起邵冲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在等1个契机，1个师出有名的契机。 他本想找他深聊，可1想起待产的苏素，他便打消了念头。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方紫卿了，刚想给他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正常家庭这个时候早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不方便叫他出来了。 荆涛给严思泉打了个电话，得知他正在会场，他也对章霞的办事能力有点不放心，就让严思泉等他，他马上过去。 当荆涛和小秦走进会场的时候，就看见严思泉在指挥卫胜男和另外1个人在挂横幅。 小秦1见，立刻跑过去，换下梯子上的卫胜男，扯起横幅，请严思泉矫正高低。 荆涛打量了1眼会场，前后左右都挂了横幅，他发现这些标语都很格式化，也比较生硬，比如：学成归来，建设家乡！为建设家乡添砖加瓦……等等。 荆涛看后没说话。 严思泉似乎读懂了他的心思，说道：“这些标语内容都是章部长亲自拟定的。我写了两条，她没采纳。” 第837章 会场变了样 荆涛默默点点头，没说话。 他不能公开否定这些标语，因为否定这些标语就是否定章霞。 他问道：“怎么是你们几个在布置会场？行政中心没人管吗？” 严思泉说：“负责会场的人休年假了，行政中心的人说会场没什么好布置的，现在都不实行挂红布标语了，门口和主席台上方有点子显示屏，这些横幅都是小卫上街找广告公司制作的。” 荆涛听后没表态。 他环顾了1下会场，前方是主席台，后方是排排座，明天的会议，不适合这种听报告式的会场布置，他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还在饿着肚子的几个人，说道：“就这样吧，你们下班吧，太晚了。” 严思泉和在场的人都听出了荆涛语气里的勉强，他们都没说话，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 荆涛转身往门口走了两步，他看了看严思泉和卫胜男，又看了看另外两名同志，就说道：“走，我请你们吃面条。” 严思泉没动。 卫胜男也没动。 另外两名同志赶忙说道：“谢谢书记，我们回家吃。” 荆涛说：“看来是不愿意跟我去吃，好吧，你们随意，我走了。” 第2天，当荆涛走进行政中心的会场时，他1下子愣住了。 因为，会场已经不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会场了，长条桌子两张拼在1起，桌上摆放着水喝饮料，以及两3种水果，就连墙上横幅的标语都变了。变成“家乡等你归来”等极具煽情的标语。 就在荆涛愣神的空儿，就听主持人团市委女书记何洁大声喊道：“同学们，企业家们，让我们大家狠劲将双手拍出声音，欢迎荆书记、戴市长、姜书记和章部长——入场！” “哗哗——”掌声雷动。 其实，愣神的不止是荆涛，还有章霞。她也没有搞明白，会场已经变得不是她印象中的样子了。 荆涛来不及去思考会场是怎么变的，他穿着合体而迷人的西装，带着沉静如海的气质，面露微笑第走进会场，还时不时地举起手，向着左右的大学生和企业家们挥手致意。 荆涛在跟与会人员挥手致意的时候，发现方桌周围坐着的人中，有学生也有企业家，看来，是有意这样要求坐的。 年轻的团委书记示意领导们台上就坐。 然而，荆涛没有登上台，他径直走向前排位置的对面，举起双手，再次向大家示意。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见荆涛没有上台，他们也没有上台，而是分别站在荆涛的左右，也向与会者挥着手。 荆涛看了1眼何洁，何洁立刻明白过来，小跑着将话筒递给荆涛。 荆涛接过话筒，说道：“同学们，各位企业家朋友们，大家上午好——”说完，他还向会场鞠了1躬。 又是1阵掌声。 荆涛抬起头，往台的上方看了1眼，说道：“今天，是我们东立即将返校的大学生们的主场，本来，市企业家协会今天也有活动，当听说我们要欢送同学们返校的消息后，立刻改变了行程，也赶来参加今天的活动。同学们，我提议，也举起你们的双手，狠劲拍出声音，欢迎这些老板们的到来，请注意，1定要使劲拍巴掌，说不定他们中间的人会成为你们未来的老板。” “哈哈——” “哗——” 笑声夹杂着掌声热烈地响起。 荆涛举着话筒刚要说话，这时，坐在第1桌的1个戴眼镜的男生站了起来，他抓过桌上的话筒，说道：“请领导们台上就坐吧，我们坐着你们站着，这不合乎规制。” 荆涛看着这位同学，微笑着说：“本来我想坐台上去，听你这么1说，我们还不上去了，就在这里，面对面、近距离地交流，很好，何书记，叫人给我们搬几把椅子来。” 他的话音刚落，卫胜男等人立刻将摆放在会场两侧的椅子搬过来几把。 荆涛坐了下来，他看着面前这些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自己也受到了感染，说道：“同学们，看到你们，我预感到，我们东立是有前途的，事业是有未来的！当然，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有可能去大城市就业，也有可能漂洋过海出国深造，但我想说，最有温情的土地就是家乡，家乡，也是最有希望的土地，是最广阔的天地，是大有可为的，因为你们了解这里，你们的根在这里，所以我希望你们学成后能回来，为家乡的建设添砖加瓦，你们说怎么样啊？” 随着荆涛最后1句话的说出，会场性质就跟以往完全不同了，以往，领导坐在主台上讲，下边的人在台下听，而此时，成了真真正正的座谈会。 1时间，会场没人说话。 这时，还是刚才那个男同学站了起来，他说：“我们理解父母官的良苦用心，从走进会场的那1刻起，就让我们在外求学的学子们感受到了家乡的温度。先不说我们中将来会有多少人回乡创业，就说眼下吧，我刚跟几位老总们聊了聊，发现咱们本土企业效益并不是很好，甚至很不好，还有倒闭破产和老板跑路的。当然，这里有国际国内大气候大环境的影响，不可否认，也有企业自身的原因，是不是也有政府缺乏扶持、服务甚至不作为的原因？我用词可能不太准确，1时着急也找不到合适的用词，领导们别不爱听……” “哈哈——”同学们又都笑了。 就连参会的企业家们也都开心地笑了。显然，这个别开生面的大会，他们也是头1次遇到。 戴亮微微皱了1下眉头，但他此刻是不能立刻反驳的。他不明白，荆涛为什么将这些大学生们捧得这么高？这在东立的历史上是没有的。 荆涛当然不会有戴亮的心理，他向那位同学伸手示意道：“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感触，尽管说，今天既是欢送你们返校，也是对你们前段时间暑期社会实践活动做1个总结，所以，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大胆地说！” 第838章 别开生面 戴眼镜同学受到了鼓励，他说道：“谢谢书记。那我继续说了，有说不到的地方，请同学们做补充，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领导们批评指正。” 荆涛微笑着冲他点头，并示意让他坐下说。 眼镜同学说：“我还是站着说吧，站着回答问题是我们这群当学生的习惯。” 会场又响起1阵笑声。 眼镜同学继续说：“我有个问题想问荆书记，市委市政府这么重视我们这些在读的大学生，从开动员会鼓励我们在家乡考察并调研，到现在的欢送会，书记市长和主要领导都参加了，这么大动干戈，难道就是想吸引我们回乡发展吗？” 荆涛答道：“当然，除此之外，别无2心！” 听着他幽默的解答，会场又是1阵笑。 戴眼镜同学又说道：“那么我的困惑和问题就来了，也是我们大部分同学的困惑和问题。先说困惑吧，我刚才也说了，在跟老板们聊天的时候，得知现在企业很难做，有的甚至没有利润甚至亏损倒闭，这种情况下我们回来能做什么？这么多当年叱咤风云大杀4方的老板们都想不出走出困境的好法子，我们回来又能怎样？蛋糕就那么大，资源就这么多，我们回来还有发展的空间吗？家乡能容得下我们的未来吗？说句通俗1点的话就是，我们能养活自己吗？请书记大人回答。” 他的话刚说完，同学们就鼓起了掌，显然，这个问题是他们共同的问题。 荆涛手握话筒，他也站了起来，说道：“礼尚往来，既然你是站着提问的，我也应该站起来回答。” “哗——”同学们高兴地拍着巴掌。 荆涛扫视了1下全场，最后把目光落在刚才那位同学的脸上，他说：“你提的问题很好，虽然蛋糕就那么大，资源就那么多，但仍然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你们在暑假已经做过调研了，东立现有的本土企业中，大部分是传统型企业，比如餐饮、房地产、运输，也就是物流，还有建材生产，建材生产也只停留在混凝土上，那些高精尖的建材产品也没有，还有就是马上正在扶持的乡村民宿、文旅等，还有1下体量不大甚至形不成量产的手工非遗产业，当然，也有1些比较高端的企业，但大部分都不是本土企业，是招商来的企业，与本地关系不大，我之所以说关系不大，就是除去土地和1小部分工人是咱们当地的，技术、专利这些都不是咱们当地，这部分企业今天咱们不在话题之内。” “我说的发展空间很大，是指留给你们的空间很大。如果你们回来创业，肯定不会把目光过多地集中在这些传统产业中，因为你们具备知识，具备专业的知识，眼界开阔，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强，对新奇特技术有足够的兴趣，你们的空间跟目前这些传统行业不在1个维度上，也就是说，你们不会在传统产业的领域里抢蛋糕吃。这是未来发展形势的需要，也是你们参与国际竞争的东立所在。想想非典时期，大萝卜和口罩成了紧俏物资，价格不知比往年翻了多少倍，但尽管如此，1车的大萝卜1车的口罩，也比不上1个指甲盖芯片所创造的利润！同学们，这就是差距！也是你们未来创业的空间，这个空间不但足够大，还是多维的，你们有最强的大脑，你们有良好的教育基础，还愁没有施展的空间吗？” “至于资源，我保证，以后的政府，会由管理型逐渐转变成服务型，而且，这个理念已经在社会各界形成共识，同学们，家乡的大门永远向他的游子敞开着，家乡的资源哪怕1草1木都在等着你们开发利用，你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时，另1个桌的同学站了起来，也是个眼镜同学，他手举话筒问道：“我叫王虹，是1名计算机专业的本科生，大2开始校园创业，目前我的公司有4名同学，3项专利，我们打算明年毕业后就扩大公司范围，壮大队5。如果我回家创业，政府能为我提供什么便利条件？” 荆涛听后，说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好，请戴市长为你解答。” 戴亮站起来，从荆涛手里接过话筒，说道：“咱们市在招商引资方面，有很多很多的优惠条件……” 戴亮的话没说完，就被这位同学打断了，他说：“我是回乡创业，跟你们到外地招商引资有区别，我只想知道，政府对像我这样的大学生回乡创业有什么特别对待的地方，毕竟，高精尖的公司更适合落户大城市，像咱们这个小地方还是缺少1定氛围的。” 荆涛1听，刚要伸手去要话筒，不想，戴亮却开口答道：“你说的没错，从各个方面来讲，咱们东立没法和1线2线这些大城市相比，甚至不能跟省城相比，但咱们有这些城市无法比拟的优势，比如各项优惠政策，这个就没法跟咱们比，为什么不能跟咱们比，因为大城市永远不缺创业者。有句话说得好：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既然你们有梦想，又身怀知识，何不回来施展施展，哪怕暂时不挑头创业，在座的所有老板都能给你们提供1个练兵的舞台，老板们，我说得对不对？” “对！” …… 在1片喊“对”的声音，坐在正中位置的1个老板站起来，他转身看着周围的同学们，说道：“我积极响应市委市政府的号召，在此承诺，如果有已经毕业还没找到工作的同学，可以来我们企业就职，我保证给你们最好的待遇，有意者，请直接跟我联系，我是鲍氏集团总经理鲍2虎！我们集团具有国家1级工程建造资质的企业，是个横跨多种行业的企业，有房地产开发、汽车配件和手机配件制造、大型物流、商贸、影院、幼儿园等等，我愿意为回乡的同学提供就业岗位，欢迎你们回来！” 他讲得很有激情，也很有鼓动性，荆涛带头鼓起掌。 第839章 要想富挖马路 鲍2虎讲得很有激情，也很有鼓动性，荆涛带头为他鼓起掌。 鲍2虎用他那狭长的眼睛，捕捉到了荆涛的表情，他很很满意荆涛对他刚才讲话的积极回应，再次受到鼓舞，又慷慨激昂地说道：“我再声明1下，在座的同学们如果你们将来毕业想来我们单位的话，我保证会优先录取！” 荆涛再次为他鼓掌。 鲍2虎意犹未尽，继续说道：“我之敢做这样的承诺，就是我们东立在经过1段低谷后，迎来了大好的发展阶段，也是我们这些搞企业的黄金时代，市委、市政加大了对企业的扶持力度，尤其是市委荆书记，他心系企业，为企业发展出谋划策、保驾护航，让我们倍感温暖，自从他来到东立后，许多搁置的项目重新启动，为东立注入了生机和活力……” 荆涛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别扭，这个鲍2虎要干嘛，歌功颂德吗？怎么听着这么生硬，即便他说的都有所指，甚至还是事实，但今天这个场合说这些就有点那个了。 鲍2虎的话还让1个人听起来十分的别扭，这个人就是戴亮。 鲍2虎左1个市委，右1个荆书记，全然不提政府，更没有提市长的他，他的心里就涌起1阵反感。心说你个鲍2虎，拍马屁也不带这样拍的，太功利也太明显了吧，谁不知道你们鲍氏集团怎么回事，大学生们不了解，在座的各位企业家还不了解吗？再说，也没必要这样拍荆涛啊，如果是鲍宗伟，他绝不会在公开场合这样露骨地奉承荆涛。 看来，鲍家是1代不如1代，难怪老爷子鲍宗伟时常冲这几个人儿子发脾气。果真是提不起来。 这时，荆涛打断了鲍2虎的话，他说：“鲍总，今天是咱们跟大学生座谈也好互动也好，主角是这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注意不要跑题。” 哪知，鲍2虎却说：“我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虽然有些跑题，但今天是个机会，我早就想表达我对市委对您的感激之情！” 荆涛看着鲍2虎说：“你越说越远了，市委市政府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做得还很不够，下来咱们可以专题讨论，今天就不要在这里说了。好了，接下来同学们继续发言，你们也可以将你们在调研中发现的问题提出来，我们当场解答。补充1句，所提问题的范围，只限于咱们当地，如果上升到世界层面，恐怕就不是我们这座的这几个人所能回答的了。” 底下又是1片轻松的笑声。 不得不说，这些大学生，都有着各自不同的思想和对社会的认知，他们思维活跃，知识面广，有些问题还很尖锐。 例如，1位女同学在发言中提到：大家都知道转基因食品不好，为什么我们市里还要卖转基因种子？ 听到这里，姜锦麟和章霞都将目光投向了戴亮。 戴亮沉吟了1下说：“籽种问题属于国家管控范畴，据我所知，有着1整套严格的管控流程，我不知这位同学你是怎么发现咱们东立再卖转基因籽种？是否被确认是转基因？” 这位同学说：“有关是否转基因的种子，我没做过调查，我刚才的论断都来自于老家的农民伯伯，他们说，现在市场上几乎买不到非转基因籽种了，起初我也不相信，我问他们，凭什么这样说？他们说，就拿黄豆来说吧，传统的黄豆品种，都是椭圆形的，煮熟后的形态像弯月，而且味道也大不如从前，所以我就困惑，我们政府为什么不提倡用非转基因的籽种？虽然籽种属于国家管控层面，但就像眼下东立在个别乡镇搞的改革试点1样，我们也可以在我们东立小范围地拒绝转基因，凡是转基因的籽种，不得进入我市流通？” 戴亮苦笑了1下，说道：“首先，我们目前不能断定我市卖的籽种是转基因，其次，就是我说的籽种销售渠道受到国家严格管控，这些籽种都是经过国家级严格审核才会被批准进入销售渠道的。再有1个问题，农民伯伯说的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品种，经过无数次更迭换代，即便是非转基因，也应该不是原来的模样了，仅凭外观判断是否转基因，是不科学的。不知我这样的回答你是否满意？” 那位同学微微点点头，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个无解的问题，无论市长怎么答复都有道理。 接下来，同学们提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有教育问题、农村养老问题、还有房地产问题。甚至有1位同学站起来，直截了当地向市长提了1个问题，他说： “我接下来提的问题请市长答复，那就是，为什么每年1到下雨天，我们市里的马路就开挖，而且马路挖开后就那么敞着，这条马路没修好吓1条马路又挖开了，市民出行非常不方便，难道我们不能在雨季之前把所有的马路都挖完吗？” 戴亮答道：“你这个问题，几乎每年我都要被无数人问上无数次，如果你现在打开政府网站，这方面的留言仍然占有1定的比重。身为政府1员，没有比我更了解1个市政工程审批的流程了，所有的政府工程，不管大小，没有1个是不经过多方论证、报批而拍拍脑门就开干的。有些环节咱们能左右速度，有些环节就不是咱们这级政府所能左右的，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前几天我去上级市政府开会，其中就谈到了这个问题，可能，在以后会简化加快有关这方面的审批程序和速度。” 另1位同学站起来不客气地问道：“您说的是审批速度，我们想问的是为何马路挖开了却迟迟不见有人施工，都开工了还是审批问题吗？” 有人小声说道：“之所以把马路挖苦却不施工，就是为了等到雨季、等到市民怨声载道好向政府追加投资。” 又有人小声嘀咕：“就是啊，不是有句顺口溜吗，马路1挖开，财富滚滚来；要想富，挖马路！” 第840章 及时制止发言 这位同学的话音1落，立刻，会场里所有的人都鸦雀无声。 显然，无论是同学们还是企业家们，都认为此话太过激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下太不合时宜。 再看对面坐着的几位市领导，恐怕，就数戴亮的脸色最难看。 在这几个人中，数戴亮在东立的时间最长，做政府1把手的时间也有好几年了，从调来的那天起，他在东立担任领导职务已经有十多年了。 其他人如姜锦麟、章霞、高峰，他们都是党委这边的人，从未担任过市政府的实权领导，曾浩就更不用说了，今天刚刚到任，荆涛也只来东立还不满1年。 所以，这话纯粹就是冲着以戴亮为代表的市政府领导说的。 所以，除去荆涛，其余的人都默不作声。这个问题不属于他们权限范围，当然，也用不着他们回答。 此时，会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戴亮身上。 坐在荆涛右侧的姜锦麟，脸上露出旁人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并翘起了2郎腿，大有隔岸的架势。 荆涛感觉到了会场气氛的微妙变化，以及姜锦麟那看热闹的表情，当然，还有戴亮瞬间的尴尬，他举起话题刚要说话，戴亮看了他1眼，示意他说道：“这个问题我来解释吧。” 荆涛注意到，戴亮说的是“解释”而不是回答。 就听戴亮说道：“虽然这位同学说得很小声，但我相信我们全场的人都听到了。其实，你不用小声说，这话我前好几年就听说过，只要有市政工程，只要在马路上作业，都会有人这样说，甚至有人说得比这还难听：什么只要政府1施工，当官的就会中饱私囊，谁给的回扣多，当官的就会把工程给谁。更有甚者指名道姓，当然，别点名最多的就是‘市长’。但作为市长的我，从未在任何场合向任何人解释过这个问题，也没必要解释，因为1旦我真的中饱私囊，就会有专门的机构来查我，很不幸，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受到类似的调查。我只想说，不论是政府还是‘当官的’，如果指望发包工程致富，那就说明政府太悲催了，这个当官的也太低智了，甚至愚蠢，因为，1旦你伸手，就有人捉住你。你们是1群天真无邪朝气蓬勃的学生，千万不要被这些舆论带偏了，我更相信你们的智商，相信你们的判断力。” 戴亮说完，第1个提这个问题的同学再次站起来，他说道：“市长您别介意，我相信同学们的这些话不是冲着某位领导来的，因为在坊间的确有着各种各样的说法，就是大马路上都有人骂娘。虽然荒谬，但也说明了1些问题，那就是市政工程的论证、报批要有1段时间，那么这项工作就不能提前进行吗？又或者说，马路有必要年年开拉链吗？据我所知，马路修好后，过段时间就有可能被通讯公司挖开，接下来还可能被电力公司挖开，甚至有线电视走线还要挖开，难道政府部门就不能统1协调1下，让这些部门同1时间下线吗？挖来挖去的，不但劳民伤财还影响了政府形象，甚至危及到公路的整体质量，给市民出行造成极大不便。” 戴亮再次举起话筒，说道：“这位同学的建议很好，早在3年前，我们的两会代表就有人提出过议案，怎奈，真不是政府协调1下就能解决的事，也不是政府不作为，有时是真的无法预判，比如今年挖马路，就是上级的指示，要进行分流，这是上级的硬性任务，必须达标。还有，关于马路被反复开拉链的事，不是咱们东立独有，全国各地、大小城市都有这个问题，无论是当地的执政者还是专家学者，都在探讨这个问题，目前还没有1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当然，随着科技水平的进1步发展，我相信，你们中会有人成为未来城市的管理者，会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的，因为未来是你们的！” 荆涛带头鼓掌。 同学们也给予了热烈的掌声。 这时，鲍2虎再次站起来，他说：“关于马路挖开为什么迟迟不见有人施工的问题，我来回答1下……” 戴亮听他这么说，立刻说道：“这个问题不是你能回答的，下1个。” 哪知，鲍2虎全然不顾戴亮的反对，他说：“有的马路工程是我们集团下属公司承建的，我要是不能回答别人就更回答不了……” 戴亮似乎知道鲍2虎要说什么，他就说道：“鲍总，同学们问的问题跟你刚才要回答的问题不是同1个层面的问题，请把时间交给学生们，好吗？” 戴亮的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语气却不容置疑，同时，他目光犀利且严厉地看着鲍2虎。 坐在鲍2虎旁边的女助理悄悄拉了1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坐下。 鲍2虎极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我听领导的。”随后，便坐了下来。 这时，荆涛用余光发现今天刚刚正式上任的副市长曾浩伸手去要戴亮手里的话筒，难道他有话要说？ 荆涛不等他开口，说道：“同学们这个暑假的确下了功夫，我记得我大学放假那会，如果不是学校硬性安排，整个暑假就惦记着兼职做暑期工挣外快，很少像同学们思考过这么多深刻的社会问题，所以我很赞同刚才戴市长的那句话，你们才是未来的主人，就连我们这些在座的有着赫赫业绩的企业家们，都成了同学们的陪衬，这就更让我信奉1句话，那就是强国有我，强市有我！” 荆涛说到这里，就跟1左1右的戴亮和姜锦麟嘀咕了两句，随后他说道：“鉴于时间关系，这次会议就到这里，我知道还有许多同学有话没时间说，不要紧，你们不是还有暑期调查报告或者叫总结吗，宣传部和团市委有专人负责收集，对于你们的文章，我们派专人阅览、总结和归纳，对于同学们反应的问题，也会有专人做答复，你们说怎么样？” 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荆涛将话筒递给了团市委书记何洁。 何洁接过话筒说道：“咱们以热烈掌声欢送领导退席，同学们不要走，我们给大家准备了礼物，散会后请同学们到台上领……” 第841章 拒绝老板 何洁接过话筒说道：“咱们以热烈掌声欢送领导退席，同学们不要走，我们给大家准备了礼物，散会后请同学们到台上领……” 两个人从会场出来后，荆涛偶尔看见戴亮的脸色1直不好，就问道：“怎么，还在为学生们的提问生气？” 哪知，戴亮没好气地说道：“他们还都是孩子，我跟他们不生气，我生气的是……” 戴亮感觉下面的话不适合说出口，就连忙打住不说了。 荆涛看着他，奇怪地问道：“接着往下说啊，怎么说半截话？” 戴亮站住，他看了1眼旁边的姜锦麟，又看着荆涛，问道：“这个会你……们准备了多长时间？” 荆涛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说道：“开始的时候就说了，大学生返校前要开座谈会的，我是昨天下午才接到章部长的邀请，是这样吧章部长？” 章霞说：“是的，之所以跟您汇报晚了，是我误判了，我原以为就是1个简简单单的总结会，没想到您能参加，也没想到这么多大领导参会，所以准备得很不充分。” 荆涛看着戴亮，问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戴亮自知冤枉了荆涛，就转变了态度说道：“没有意见，我也是感觉自己准备得不充分，哪怕稍微有点准备，也不至于被同学们问住。” 章霞忙说道：“很好啊，我看您回答得非常好，非常接地气，也非常的客观。” 戴亮苦笑了1下，说道：“上车吧。”他说着，就主动坐进了荆涛的车。 曾浩是坐戴亮的车来的，姜锦麟是坐荆涛的车来的，戴亮1上荆涛的车，姜锦麟自然就上了戴亮的车。 戴亮上车后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误会你了。” 荆涛诧异，问道：“怎么讲？” 戴亮拍了1下自己的脑门，说道：“我刚才听到那位同学的话后，条件反射思想就过敏了，我说了你别介意，你如果介意我就不说了。” 其实，荆涛已经从戴亮在会场上的表情和刚才他的问话中，已经大概猜出来了，但他仍然装作糊涂地问道：“你能当着我的面说的话，我要是再介意我成什么人了？我也不是那样的性格，这个无需我表白，你心里清楚！” 荆涛这几句话，等于是提前说出来了，能提前说出的话，就是无过。 戴亮说：“那是，我之所以要跟你说，就是清楚你的为人，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坐在1个车里了，我是想让咱俩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干干净净、透透亮亮的，不掺杂任何芥蒂，有不同的意见当面说出，以免造成误会，我是被误会害苦了。” 荆涛笑了，说道：“到底是多重要的话啊，到现在都还没说呢，却铺垫了这么多。” 戴亮笑了，他说：“听了那名同学的话后，我想，可能是你对这段时间政府工作不满意，故意搞了这么个活动，还给我挖了坑，让我当众丢丑。” 荆涛1听，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指着戴亮，半话。 戴亮忙说：“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这个表情，说好的不介意，你却介意了。” 荆涛放下手，他看向了窗外，沉默了1会说道：“老戴，我不知道我哪方面做得不够，居然让你下意识产生这样的想法？” 戴亮忙说：“我都解释过了，这都是以前跟老孔合作时留下的心理阴影，我说领导啊，你总不能因为我说了实话而对我产生误解吧？” 荆涛笑了1下，算是缓和了1下气氛，他说：“那到不会，但你总得允许我多多少少为自己表示1下不平吧？” 戴亮说：“好，那我今天晚上请你吃大餐！算是对我处罚！” 荆涛想了想说：“今天肯定不行，不过这笔账我得给你记下，小秦，这事你负责记着，下周想着提醒我向戴市长讨债。” 小秦微微点了1下头，算做回答。是的，他不能说话，他必须保证车子的行驶安全，再说，他也不能说话，领导之间的谈话他是不能参与的，甚至还要装听不见。 荆涛的车回到机关大院，意外地发现鲍2虎和左凤魁还有两3个人在院里等他。 看见荆涛和戴亮的车进来后，几个人便围了过去。 鲍2虎抢先1步，拉开车门，没想到这边坐着的不是荆涛，而是戴亮。 戴亮瞪了他1眼。 鲍2虎1见，刚要跑到另1侧去给荆涛开门，不想，左凤魁早已拉开车门，荆涛下了车。 站在院里，荆涛并没有让他们进楼，目光从几个人的脸上掠过，最后停留在左凤魁的脸上，问道：“你们……有事？” 左凤魁勉强笑笑，说道：“鲍总他们非要我过来，他们想请领导们中午坐坐。” “左书记说得没错。”鲍2虎说道：“本来，我们说好今天中午在新西乡机关食堂吃大锅饭的，今天参加了这个会，我们给这些大学生们当了陪衬，该说的话没说，该表达的意思也没表达，所以，我们就追到了这里，想跟荆书记进1步深谈。” 荆涛看了看戴亮，说道：“我看今天就免了吧，1是中午这点时间能深谈什么？再有，我们中午还有接待任务，以后咱们单找时间吧。” “那不行，我们哥几个都追到这里来了，您怎么也得给个面子。”鲍2虎有些着急地说道。 戴亮在1旁说道：“荆书记都说了中午有接待任务，你就别勉强他了，另约时间吧。” 鲍2虎看了看戴亮，又看了看荆涛，他还想说什么，就听荆涛又说道：“好了，我也不让你们到楼上喝水，大家都忙，赶紧回去吧。” 荆涛边说边向鲍2虎几个人挥手抱拳，歉意地点点头，便往上了台阶，走进大楼里。 高峰和严思泉也跟着往里走。 姜锦麟的态度更明显，他早就走进楼里，即便荆涛答应中午跟他们在1起，他也不会参加这种聚会的。 看着前面的姜锦麟，荆涛意外发现，今天没看见姜锦麟的秘书小周。 第842章 惹不起的秘书 看着前面的姜锦麟，荆涛意外发现，今天没看见姜锦麟的秘书小周。 荆涛小声问旁边的严思泉：“怎么没见小周？” 严思泉往荆涛身边靠了靠，也小声说道：“被姜书记下放回家了。” “怎么讲？”荆涛不明白。 严思泉说：“待会再跟您说。” 荆涛上了楼，走在前面的姜锦麟回了1下头，看到后面的荆涛，他奇怪地问道：“诶——怎么上来了？” 荆涛知道他这话的用意，就说：“不上来还能去哪儿？” 姜锦麟笑了，说道：“看来，鲍2虎的魅力不够。” 荆涛看了他1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怀好意！” “哈哈。”姜锦麟笑了几声，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 严思泉赶在荆涛的前面，用钥匙打开荆涛办公室的门，等荆涛进去后，他也便跟了进去。 严思泉不等荆涛问，就继续刚才的话茬说道：“小周被姜书记下放回家，是让他处理家里侵街占道的事。如果处理不好，他将面临被开除的风险。” 荆涛越听越糊涂，就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思泉答道：“小周的家是踏马镇王铺村，王铺村跟新西乡的石村1样，是这次改革试点村，王铺村在翻修扩建村里的1条马路时，需要占用他家房后1米宽的地方，他父母坚决不同意，并提出天价的赔偿款，村干部反复做工作都无济于事……” “等等。”荆涛打断严思泉的话，说道：“占用个人的宅基地，为什么不给人家赔偿？” 严思泉说：“不是这样的，他家房子到后山墙1共有两米多宽，除去45十公分的滴水，其余都是侵街占道得来的。” “哦——”荆涛点了下头。 严思泉继续说：“由于村干部跟他家达不成1致意见，村里就将情况反映到了踏马镇。踏马镇来了1位包村的副镇长，谈了不到十分钟，这个副镇长就让小周父亲打发回去了。小周父亲当着村干部的面跟这位副镇长说：想必你认识我儿子，他是市委姜书记的秘书，如果你还想保住头上的乌纱帽，就别多管闲事。如果你不拆我家后墙或者给我1笔赔偿款，我就让我儿子在领导面前给你美言几句，提拔提拔你，两条路任你选。这位副镇长为难了，1头是自己惹不起的人，1头是村级干部，他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回去了。 这位副镇长将问题上交给镇委书记和镇长，镇委书记单明成让镇长蔡森给小周打电话，希望他能顾全大局，做通老人的工作。哪知，小周接到电话后说道：我虽然是领导身边的人，但我也有权维护自身利益，村里扩马路要占我家1米多宽的地，凭什么不给赔偿？村里有个寡妇，她家也被占了1米多，村里就赔偿她钱了，不能因为我在领导身边工作就要求我无私奉献吧？” 荆涛听到这里微微皱了下眉头。 严思泉接着说道：“单明成无奈，特地找到姜书记，跟姜书记做了汇报。姜书记知道后，气得不行，本来就是小周家不占理，尿裤子没挨揍反而倒打1耙。姜书记就给小周下了最后通牒，限他3天内，乖乖地回家把墙拆了，不许提赔偿款的事，另外，还要把之前侵占的街道全部吐出来，否则的话，将按法律办！情况就是这样。” 荆涛听严思泉介绍完情况，又问道：“下周回去几天了？” 严思泉说：“昨天下午下班后回去的。” “嗯。”荆涛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晚上，荆涛给父母打电话，再次和父母敲定了有关订婚仪式的诸多细节，又用电话跟晓枫和外婆进行了沟通。 第2天1早，他接到了芮晓枫1条微信：有空的话来1趟市里吧。 荆涛注意到她说的是“市里”而不是“家里”，就问道：有事？ 芮晓枫答道：大事！ 荆涛：能提前透露1下吗？ 芮晓枫回答的很干脆：不能！ 荆涛只好回道：好吧。 荆涛的确要抽时间去趟市里，他要跟郑玉德沟通1下周6的事。 于是，他上班安排好1天的工作后，便在头中午赶到了清阳市。 他没有立刻去见郑玉德，而是给芮晓枫发去微信，告诉她他已经回来了。 哪知，芮晓枫正在带队采访，她给荆涛回复道：你找个地方等我，我安排1下就回去。 荆涛问道：那我去家里吧。 哪知，芮晓枫却答道：不行，咱俩单独谈。 荆涛的心不由1震，难道有节外生枝的事？便答道：那我在招待所宿舍等你。 芮晓枫回道：你回中心办公室吧，我们在那儿见。 荆涛知道芮晓枫的小心思，尽量避免跟他单独相处，就答道：见着熟人太麻烦，要不，在你们单位对过的湘菜馆见吧。 芮晓枫很快回道：好。 很快，荆涛和小秦就到了媒体中心斜对过的湘菜馆。 这个湘菜馆的店面不大，却有3层就餐空间。 荆涛选了3层1个临窗的雅间，在这个位置上，可以眺望到对面媒体中心的大门。 十多分钟后，芮晓枫的车就开进单位大门，她关上车门，随后很潇洒地背着包，快步朝对面的湘菜馆走来。 荆涛仔细地看着她，在他站在斑马线的时候，过往汽车将她的头发吹起，她抬手拢了拢，在让过几辆车后，便向远方1辆驶来的汽车扬了1下手，随后快步横穿马路走了过来。 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她初次到他办公室报道的场景，1身职业装，走路潇洒带风，妥妥的职场女精英，来到清阳后，渐渐她的着装有所改变，不再那么惹人注目，但她特有的职业气质仍然改变不了。 很快，芮晓枫就上来了，她推开雅间的门，看到荆涛后就笑着问道：“我在1楼看见小秦了，他已经吃上了。” 荆涛递给她1本菜谱，说道：“我还没点菜，光顾着看对面了。”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点吧，只要不辣，我都可以吃。” 荆涛说：“湘菜的特点就是辣，不辣不湘吗！” “微辣。”芮晓枫补充道。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询问他们是否点菜，荆涛便点了3道传统的湘菜，又给芮晓枫点了1道她爱吃的甜口菜。 服务员出去后，荆涛示意芮晓枫坐在自己身边来。 芮晓枫的脸微微1红，摇摇头。 第843章 他们是陪衬 荆涛还是很少在白天看见芮晓枫脸红的时候，在明确恋爱关系后，他们见面大多是在晚上，彼此过分1点的亲昵动作也是在晚上，要不就是在车里，这样光明正大之下，还是很少有的。 此刻，芮晓枫的面颊上的嫣红，像是被秋天的红枫叶点染，散发出内敛而动人的美丽，还有那1抹女孩的娇羞，很令荆涛动情，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要把她拉到自己这1边。 芮晓枫赶忙摆手，轻声说道：“公开场所不宜过分亲密，何况你还是大部长。” 听了这话，荆涛“噗嗤”1声笑了，他松了1口气，没再继续自己的企图，而是说道：“大部长没几个人认识，不必顾忌，到是你这个大记者有所顾忌是真的。” 芮晓枫不想跟他磨嘴皮，就言归正传地说道：“咱们不要互相抬高对方，说正经的吧，周6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 荆涛听她问这个，便坐直身体，准备认真回答，这时，门开了，两个服务员将他们点的菜、饭端了上来，并礼貌地冲他们说了1句：“请慢用。”便告辞出去了。 芮晓枫撕开纸袋，从里面抽出筷子，放在荆涛面前，说道：“可以边吃边回答。” 荆涛端起水杯，跟她碰了1下杯，说道：“遵命！” 虽然嘴里说着“遵命”，但荆涛并未动筷，他看着准备吃的芮晓枫，说道：“周6的事我又跟父母进行了最后的敲定，可以这样说吧，万事俱备，只欠你这股仙风了。” 芮晓枫笑了，夹了1片蒸土豆，放进自己的碗里，没有吃，而是抬头看着他深情地说道：“我这股风已经飘浮太久了，只为寻找1块只属于我自己的锚定地。” 荆涛张开双臂，又拍了1下自己的胸膛，说道：“这里早就虚以待位，只等仙女乘风下凡。” 芮晓枫看着他，随后低下头，慢慢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说道：“我希望我降落后，你可以关闭那里，那样，我就是你的唯1了。” 荆涛有点奇怪，要知道，芮晓枫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她永远都是那么理智，理智的凡事不计较、不矫情。 只是今天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对我不放心吗？还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放心了？”他小心地问道。 芮晓枫抬头冲他笑了1下，说道：“没有，这是我的希望，我相信每个女孩子都会跟我1样，都会希望自己未来的老公只属于她自己。” 荆涛这才放下心，虽然芮晓枫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思想和见解，但她毕竟是女人，是女人都会希望自己是另1半的唯1。 他又拍了1下胸脯说道：“你放心，因为这里已经住进1位仙女，没位置了，容不下别人了。” 芮晓枫放心地1笑，自嘲道：“怎么好像是我逼着你做婚前表白？算了算了，说正事吧。” 她说着，拿过1旁的包包，从里面掏出1样东西并握在手里，随后手放在桌上，慢慢伸到他那1边，说道：“我知道外婆要按老理儿要求你，甚至还跟你要了彩礼，要知道，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但又不能违拗外婆，所以，这个……钱你收下，算是订婚那天你给我的彩礼。” 随着她的手移开，荆涛发现，是1张银行卡。 荆涛1时怔住了。 来的路上，他想过好几种她约他的理由，唯独没想到她居然自己给自己彩礼。 荆涛拿起银行卡，放到嘴边亲了1下，随后又放在了桌上，推到她跟前，说道：“这就是你要我来的原因？” 芮晓枫默默地点点头。 荆涛又说：“我怎么忽然有1种傍上女大款的感觉！” 芮晓枫笑了，说：“我从来都不会对软饭男感兴趣，别污蔑我的智商啊——” “那你此时……” 芮晓枫争辩道：“我说了，我不会要彩礼的，如果要的话，也是我自己要自己的彩礼。” “你担心我娶不起你？” 芮晓枫说：“不是，我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何况，这个也不是问题。” “那你就听从外婆的安排，我、我们，都要听从外婆的安排，本来我想把自己的财产交予你管理，由你统筹安排咱们未来的定所，谁知还没开始你就打了我1个冷不防，搞得我……” 芮晓枫连忙制止住他，不让他说下去：“被你们应激，我没有任何意思，只是不想当彩礼女。” 荆涛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说道：“是你应激了，我还包括我的家人都不会这么认为你的。” 芮晓枫慢慢将手抽回来，她说：“可是这传出去不好听啊？” 荆涛笑了，说道：“这是咱俩的事，不关任何人。给我留点面子，把卡拿回去，收好！” 荆涛说得很温和，但语气却很果断。 见芮晓枫还是犹豫，他便将那张银行卡塞到她的手里，握住她的手掌，说道：“别为这个浪费咱俩见面的宝贵时间了，我还有诸多细节要跟你商量，今天周3，我们还有两天的准备时间……” 接下来两个人便议论着周6那天从着装到迎接亲朋的诸多细节。 时间对恋人来说，从来都是短暂的。 1阵铃声打破了两个人的谈话。 芮晓枫接通电话后，才知道是要回去审新闻。 荆涛抬手看了1下表，说道：“还不到4点，新闻这么早就出来了？” 芮晓枫说：“是报纸。” 荆涛说：“好吧，我周5晚上再过来，接你和外婆去禾州。” 芮晓枫说：“你那头还有1摊子事，就不要跑了，我开车带外婆准时到达。” 荆涛笑了，说道：“怎能让女王陛下自己驾车前往，我必须亲自来接！” 芮晓枫说：“你要腾出时间接待你师傅和郑书记，我和外婆会提前到的，不用担心我们，要照顾好两位领导。” 荆涛小声说：“那天你最大，再说他们不用我照顾，他们是咱们的陪衬。” 芮晓枫笑着说：“你敢把这话说给他们听吗？” 第844章 意外的邀请 荆涛小声说：“那天你最大，再说他们不用我照顾，他们是咱们的陪衬。” 芮晓枫笑着说：“你敢把这话说给他们听吗？” 荆涛立刻收起笑，指着芮晓枫说：“你害我！这话我只敢跟你说，你让我跟他们说，你安的什么心？假如到那天我见到他们后，跟他们说：嗯——两位老同志，那个我跟你、们说件事，今天我们俩是主角，你们俩是配角，千万要摆正位置，不要喧宾夺主啊——我保证，这话说完后，第2天我就有好瞧的了——” 芮晓枫被荆涛绘声绘色的演绎逗得笑了。 荆涛眯着眼看着她，说道：“我要惩罚你……”他的话没说完就站起身，想凑到芮晓枫这边来。 芮晓枫1见，机灵地起身躲开了，赶紧指着门口说道：“公共场所，请注意举止。” 荆涛无奈地低下头。 芮晓枫暗笑了1下，先他1步下了楼，先他1步来到吧台，这才得知小秦已经将他们的餐费提前结了。 走出饭店门口，荆涛小声说道：“以后这种假机灵的事就不要做了。” 芮晓枫1时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什么事？” 荆涛神秘地凑近她小声说道：“哪有女人抢着买单的？” 芮晓枫也小声说道：“有1句话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什么话？”荆涛看着她。 芮晓枫说：“男女吃饭，如果是男的买单，那他们1定是情人关系。如果是女的买单，那他们1定是夫妻关系。” 荆涛琢磨了1下，说道：“不无道理，这话你听谁说的？” “亚菲。” “嘿，这个小丫头哪来的经验？” 芮晓枫说：“你别忘了，亚菲现在是很有成就的网络作者，她的小说很受欢迎，点击量非常高！” “哦？那改天得给她庆贺1下。” “好，我替她记着了，你要说话算话。” 荆涛看着芮晓枫有些调皮的样子，很想刮下她的鼻子，但毕竟是在外面，他还是忍住了。 第2天，荆涛意外接到了焦刚的电话。 焦刚在电话里告诉他，焦娇周5晚上要在老家举办婚礼，他受妹妹的委托，邀请荆涛出席。 荆涛1怔，问道：“是下个周5吗？” 焦刚说：“是本周5。” 荆涛又是1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道：“是明天的周5吗？” 显然，焦刚对荆涛的问话1点都不奇怪，他说：“是的，就是明天。我也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疯，突然宣布要结婚，而且定在了周5晚上，按咱们老家的老理儿，5天邀请客人算请，3天算通知，当天算提拉，但没办法，她执意这样。按照她的意思，除去双方至亲和影楼的部分员工外，只请了你跟占生，之所以请占生，是我的提议，1来是让占生给你做个伴儿，2来是让占生充当他们的证婚人，还请了她两个闺蜜，没再请其他人。” “哦？”对此，荆涛着实有点意外，同时内心又有隐隐的不安。 焦刚说：“由于她的突然决定，许多事都来不及筹备，我和赵丽也只好遵从她的意思，不想过分刺激她。” 对于这份邀请，荆涛是不能拒绝的，他爽快地说道：“好的，明天晚上我准时到场！” 挂了焦刚的电话，荆涛立刻就给王占生打了过去。 王占生忙线。 放下电话，荆涛陷入了沉思。 焦刚说是焦娇突然决定结婚的，以至于都来不及筹备，难道焦娇知道他订婚的消息？不然为什么匆忙地在周5晚上举行婚礼。 按照这边的习俗，婚礼1般都是在上午举办，可不知何故焦娇却选在了晚上？ 由于过去的事，荆涛不好问更多，但他又不能稀里糊涂，就想给王占生打电话问个究竟。 王占生1直占线。 荆涛突然有种莫名其妙地焦躁，他将手机扔在桌上，在办公室来回地踱步。 时间不长，王占生就打来了电话。 他说：“领导，有什么指示？” 荆涛问道：“说话方便吗？” “这会方便了，说吧。” 荆涛想了想，这才问道：“我订婚的事，你有跟别人说起过吗？” 王占生有些心虚，他结巴了1下说道：“为什么这样问？” 荆涛说：“禾州，我只跟你说过，没再跟第2个人说起过。” “怎么，还有谁知道了？”王占生问道。 荆涛说：“没有谁，我就是问问，这件事你绝不能外传。” 王占生迟疑了1下没说话。 荆涛也没打算让他说什么，有些事意识到就行了。他继续问道：“刚焦刚给我打电话着，焦娇要结婚，听说请你当证婚人。” 王占生沉了1口气，说道：“是的，我也是在1个小时之前接到了焦刚的电话，据说，婚礼非常简单，社会上只请了56个人，包括你我。你是不是担心焦娇知道你要订婚才突然决定结婚的？其实，大可不必，你不欠谁，也没承诺过谁，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早就该放下了，不要再有心理负担，放下包袱，我们还是青春时期的好朋友。” 听了王占生的话，荆涛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他又询问了王占生到任后的工作情况，便挂了电话。 荆涛本来跟芮晓枫说好他周5晚上到清阳，第2天再接她和外婆来禾州的。由于周5晚上他要出席焦娇的婚礼，他只能告诉芮晓枫，可能会晚些时候到清阳，不会耽误第2天的事。 芮晓枫没有问他什么事，表示她和外婆会等他。 第2天下午，荆涛参加完1个活动后，没有回单位，直接便回禾州了。 他回家换上1身干净的衣裤，这个时候，王占生如约来家里接他。 妈妈见王占生和荆涛都穿戴整齐的样子，就问道：“晚上你们有隆重的场合？” 荆涛说：“是的。” 妈妈立刻说道：“你不是还要去清阳接晓枫和外婆吗？” 荆涛说：“晚点去。” 妈妈看了看小秦。 小秦忙说：“阿姨，您放心，多晚都没事，有我呐。” 王占生也说：“您放心，明天的事绝不会耽误。” 妈妈半信半疑，但又无可奈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荆涛跟王占生走了出去。 第845章 意外发现 妈妈半信半疑，但又无可奈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荆涛跟王占生走了出去。 荆涛没跟妈妈说今晚的事，但荆妈妈总是有种莫名其妙地担心，见荆涛上了王占生的私家车后，荆妈妈回过头，问小秦：“他今晚到底有什么活动？比自己的终身大事还重要？” 小秦不好意思地说道：“阿姨，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那你还宽慰我，让我放心，有你呐？”荆妈妈没好气地说道。 小秦笑了，说道：“晚上去清阳的事我知道，我是司机，不用书记开车，我保证将他安全带到清阳，保证明天1早将他和晓枫姐带到您的面前。” 荆妈妈1听，也无可奈何，毕竟，司机的职责她是清楚的，荆涛不说，小秦是不能问的，即便荆涛说了，小秦也不能随便将领导的活动信息透露给别人的，更何况她还是领导的妈妈，1旦小秦告诉她真实情况，无疑荆涛会第1时间知道小秦出卖了他。 妈妈叹了1口气，说道：“你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我的，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些破规矩吗？算了，我不问了，阿姨今天晚上给你包南瓜馅的饺子，让你尝尝秋天的味道……” 车上，王占生摸出两个红包，递给荆涛1个，说道：“你看看里面的数目合不合你的心意？” 看到红包的那1刻，荆涛才意识到他居然没做这方面的准备，就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不但没准备，甚至连钱包都没带，只带了手机，我把钱转给你吧。” 荆涛说着，就去掏手机。 王占生按住了他的手，说道：“你连看都还没就要给我转钱？你知道里面是多少吗？” 荆涛笑了，说道：“当然知道。” “你有这么神吗？”王占生不相信地看了他1眼。 荆涛白了他1眼，说道：“你别忘了我学的专业是什么？即便是隔着纸袋，我只要1上手，甚至不用上手就知道是多少。” 哪知，王占生听了他的话后“哈哈”大笑：“我的大部长啊，你这话也就是跟我说说，千万别跟别人说。” “跟别人说怎么了？”荆涛1时没领会他的意思。 王占生说：“你1摸就知道里面的数目，是不是有过好多次，收红包收出经验了？” “我怕你产生误解，刚才特地跟你强调了我的专业和后来所从事的工作。再说了，只要过年发过红包的差不多都有这个本领，另外，我还要告诉你，新钱和旧钱的厚度是有差别的，同样多的数目，放在1起体积是不1样的。” 王占生不以为然，说道：“说得好像你经常给别人发红包似的，你别忘了，行贿也是违法的。” 荆涛笑了，说道：“我就说了这么1句话，你是不给我整出点事不罢休啊——” 王占生笑了，说道：“不是我非得给你整点事，是你这么严谨的人说话都不注意，作为好朋友，我有责任有必要提醒你引以为戒。” “跟你说话用得着戒备吗？我跟你说，我不但春节给多多发红包，就连平时那小家伙都想方设法敲我竹杠，对此，我绝对比你有经验……” “行了行了，别描了，越描越黑。看来，你1直都是在上层工作，没在基层尤其是没在乡镇待过，思想还是很单纯的。上层人不屑于玩的阴损招数，基层的人运用得活灵活现，就你这句话，如果是别有用心的人听到，绝对会围绕着这句话做文章，东立虽然比乡镇高1级，但也不能跟省里比，说白了，人员素质比乡镇的高不了多少，我听张维说过东立的1些事情，所以才提醒你，无论说话办事，要多加注意，虽然你比我有为人处世的经验，但你的段位太高，难免把别人想得也高。” 就在王占生唠叨的时候，荆涛已经完成了微信转账，他说：“钱转过去了。感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说说你吧，上禾乡的情况怎么样？” 王占生沉吟了1下说：“我算是知道老张为什么把我弄到上禾乡了，禾州新近规划出1条出镜的公路，这条公路直达东立高铁南站，在南站拐个弯后，和省道相连。他是想让我跟东立协调1些资金，因为有了这条公路，你们南站在报审的时候就会都些筹码。” 荆涛1听，这才反应过来。 王占生又说道：“这话可不许跟张维说，不能出卖我，之所以跟你说，是因为咱们是铁哥们，我才将他的用意提前透露给你，为什么说提前，因为他肯定会跟你协调的，你心里知道就行。” 荆涛点点头，没有说话。王占生透露给他的信息，在他看来，并不奇怪，虽然张维积极支持高铁南站重启，但他们有着各自的目的和利益，各为其主，都会围绕着本辖区打算盘的，贴钱的事没人干，何况眼下各地财政状况都不好。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焦娇举办婚宴的酒店。 当王占生停车的时候，荆涛突然发现，焦娇举办婚礼的酒店，居然是他们明天举行订婚仪式的锦荣大酒店。 “下车吧？”王占生解开安全带说道。 荆涛没有动。 王占生这才发现荆涛脸上的表情凝重，他顺着荆涛的目光往上看，正好看见闪着霓虹灯的锦荣大酒店。 他忽然怔住了，看看荆涛，再看看锦荣大酒店几个字，小心地问道：“是不是你们……明天也在这里？” 荆涛点点头。 王占生脸色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但他很快开导他说：“这没什么，这个酒店在咱们这，属它最高档，环境最好，饭菜味道也好，川渝鲁粤风味都有，所以，讲究1点的人，都选在这里办喜事。” 荆涛仍沉默不语，他也不下车。 王占生又问道：“是不是都定好饭菜了？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我去给你找人退掉，即便特地为你准备的高档菜，也不愁卖不出去，再说，你又不欠谁的。” 听了最后这句话，荆涛渐渐恢复了底气，他点点头，开车门走了出去。 第846章 嘉宾 酒店门外，站着焦刚和赵丽两口子。 焦刚在第1时间看见了王占生的车，他快步走下台阶，迎了过来。 王占生见焦刚过来，故意放慢了脚步。 焦刚老远就伸出手，他握住荆涛手的1刹那，想说什么居然1句都没说出来，只是双手用力地握着荆涛的手，使劲地晃着。 荆涛理解做哥哥的心情，他想说“恭喜”，话到嘴边又觉得这话不合适，两个人就这么握着手，谁都没说话。 1旁的王占生凑到跟前，说道：“我说你们就这么干握手，准备握到什么时候？你们眼里还有别人吗？” “哈哈——”两个人同时笑出声。 焦刚又跟王占生握了1下手，说道：“我是见着老同学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赵丽也下了台阶，小跑着到了跟前，她激动地说：“你们可来了，老焦都快把眼睛望穿了……” 荆涛没说话，他张开双臂，1把搂过焦刚和赵丽，迈上酒店的台阶，刚才还弥漫在心中的忧虑，此刻烟消云散。 他们来到1个小宴会厅，里面摆了5桌，显然中间这桌是留给他们的，因为其余4桌分别写着“亲属”“同事”字样，并且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中间这桌还空着。 荆涛第1眼就看见了焦刚父母，他快步走过去，跟2老打招呼。 两位老人似乎对荆涛还存有怨意，看着走过来的荆涛便把脸扭向1边。 荆涛虽然也别扭，但他还是走到他们跟前，主动伸出手，亲切地称呼着：“焦叔，阿姨，你们早到了。” 焦刚父亲不情愿地站起身来，跟荆涛握了1下手，心不在焉地应付了1句：“我们也刚到。” 荆涛又将手搭在焦刚母亲的肩上，说道：“阿姨，你还是那样，1点都没显老。” 有句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久别的荆涛仍然表现出当初的亲切，焦刚母亲的眼圈居然湿润了，她看着荆涛，说道：“你……有点老了……” 1旁的赵丽赶紧说道：“妈，他不是老，是长大了，成熟了！” 焦刚的母亲点着头，不停地说：“是的，的确长大了……” 荆涛弯着身子，跟焦母说道：“阿姨，我再长不大就成小老苗了！” 焦刚父母听了这话不由地笑了。 见两位老人终于对他露出笑容，荆涛也很感慨，想起当年的情谊，动容地说道：“阿姨啊，我当年可是没少吃您做的饭，最令我怀念的就是您烙的茴香馅饼，那叫1个好吃啊，外焦里嫩的！” 1旁的王占生也附和道：“对，我也吃过阿姨烙的茴香馅饼，的确好吃！” 焦母看着王占生说道：“行啊，只要你们有时间，只要你们瞧得起阿姨，改天来家里我接着给你们做！” “太好了，我们1定去！” 这时，1个穿着影楼t恤衫的小伙子走过来，跟焦刚低声说了什么，焦刚便跟荆涛和王占生说道：“涛子，占生，你们坐中间那桌，还有两3位朋友马上就到。” 荆涛跟焦刚父母说道：“叔叔阿姨，我们过去了，改天去您家吃馅饼。” 宾朋6续到齐。 婚礼也音乐声中开始了。 荆涛扫视了1下全场，邀请的人的确不多，只有5桌。 虽然人数不多，但开场炫目的灯光和浪漫的音乐，还是将仪式感拉得满满的。 当司仪宣布婚礼开始的那1刻，新郎手捧鲜花出现在台上，追光灯立刻罩住了他。 而当这位男士在司仪的指引下，走向另1端的新娘时，荆涛惊奇地发现，新郎另1只袖管却是空荡荡的。 他的心不由1紧。 显然，王占生也不知道这1情况。 也就是说，焦娇找了1个残疾丈夫。 看到新郎的那1刻，再联想到焦娇闪电式的结婚，荆涛的内心有些沉重。 婚礼进行得时间不长，没有煽情，没有多余的环节，在夫妻告白中，焦娇哽咽着说道：“我很感谢他，当所有人抛弃我的时候，他却始终站在我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卑微的我……” 坐在荆涛另1侧的焦刚凑到荆涛跟前，说道：“这个王强是焦娇摄影班的同学，1直追求焦娇，后来突然失去了联系，最近焦娇才知道他出了车祸，丢掉半条胳膊……本来我父母是不同意的，但奈何焦娇动了真心，也难得她下定决心嫁人，我们也就随了她的愿……” 荆涛默默地听着，他虽然不知焦娇跟王强到底有着怎样的感情历程，但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焦娇不是突然心血来潮要嫁人的，也不是听到他要订婚才决定嫁人的。 这样想着，荆涛的心就放了下来。 当主持人邀请嘉宾上台讲话的时候，焦刚看着荆涛，又看看王占生，说道：“你们俩谁上？” 王占生说：“我已经当了证婚人，嘉宾讲话就让涛子上吧。” 荆涛不好再推辞，他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健步上台，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他沉了沉说道：“荆涛是焦娇妹妹大喜的日子，作为兄长，我第1句话就是想跟两位新人说，祝贺你们，希望在未来的日子你们齐心合力，共同打造美好的家庭生活，我有1句话特别想跟新郎说，你有着强大的内心和力量，足够包容她，如果她欺负了你，你可以找焦刚告状，也可以找我们来告状，诉说委屈。但你不可以对她发脾气，更不能欺负她，因为她的哥哥比较多，你惹不起……” “哈哈——”全场传来1片笑声。 荆涛又转向焦娇，看着她说道：“最后，祝你们幸福、快乐，相伴1生，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荆涛分别跟焦娇和新郎握了握手，就走下台。 这时，背后传来焦娇的声音：“谢谢，谢谢刚才嘉宾的讲话……” 荆涛1怔，焦娇没有称呼他哥哥，也没有提他的名字，只是称呼他为“嘉宾”，而且还是“讲话”。 他苦笑了1下，也许这样的称呼对于焦娇来说更合适吧。 第847章 友谊地久天长 宴席进行到1半的时候，新人挨桌给客人敬酒。 当大家举杯的时候，荆涛发现焦娇将手里的饮料杯跟新郎手里的酒杯互换了1下。 王占生也发现了，他刚要制止焦娇喝酒，就见焦娇很潇洒地将1整杯酒喝了下去，她全程都没正眼看荆涛，但不难看出，她是在刻意回避着他。 荆涛也不再多说话，他只是附和着众人说着“祝贺”。 新人敬酒的环节结束后，已经有人开始离席。 这时，陪新人敬酒的焦刚回来了，他没有坐在原位，而是挤在荆涛跟王占生的中间，两只手分别搭在荆涛和王占生的肩上，跟他俩说道：“不许走，咱们换个地方接着喝！” 王占生知道荆涛晚上还要赶到清阳，就说：“改天吧，涛子晚上还约了人，我也安排了事，过几天我安排你们去我那儿看看，到时咱们再接着喝。” 哪知，焦刚执意说道：“过几天肯定不行了，国庆节前是我们影楼的黄金时间，现在就都开始忙了……” 王占生似乎知道焦刚下面的话要说什么，就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忙我们不忙，我们放假，可以去找你。” 焦刚听后，看着荆涛，说道：“你晚上真的约了人？” 荆涛知道焦刚没少喝酒，也知道他们兄妹的感情不错，焦娇终于有了归属，想必他这个当哥哥的也是几多感慨，甚至还有几多牵挂，这个可以从焦刚临时撤销亲属讲话环节中窥见1斑。因为亲属讲话原定是焦刚，但荆涛几次发现焦刚在偷偷地抹眼泪，可想而知，他的情绪已经不能胜任讲话了。 平心而论，荆涛还真想跟焦刚痛痛快快地喝1场，释放1下积压了十多年的情绪，也渴望找回当年的感觉。 但显然王占生是理智的，他以荆涛晚上还有约为名，拦下了焦刚的邀请。 此时，听焦刚这样问自己，荆涛不得不狠了心，说道：“我晚上的确约了人，难道咱们这么多年的友谊都不值得你信任了吗？” 1旁的王占生也说：“刚子，你可以不信任他，也可以不信任我，但你不能同时不信任我们两个人。用他妈妈说的1句话，他回来跟不回来没有区别，他回来也很少痛痛快快跟家人在1起吃顿饭，想跟儿子聊聊天都难，只要他1回来，咱们市里那几个领导就把他包了。” 焦刚说：“是不是以后想见你都得提前预约啊？” 荆涛笑了，说道：“没占生说得那么邪乎，不过今晚的确有事。” 焦刚叹了1口气，说道：“好吧，那就不耽误荆部长的大事了。” 看到焦刚失望的样子，荆涛也冲动地想答应焦刚的邀请，毕竟这么多年来，焦刚1直对他心存怨恨，更别说在1块儿喝酒了，就连同学聚会他都不去，就是在刻意回避，避免跟他碰面。 但王占生把话说得死死的，荆涛就不好再说啥了，只得配合着王占生，他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周末都会回来，下次咱们去占生那儿好好聚聚，当然，你们也可以来东立找我，咱哥几个是该好好喝1顿了。” 这时，赵丽小跑着过来了，她跟焦刚说：“亲戚们都吃好了要走了，你别在这跟他俩咧咧了，赶紧送客去啊——” 焦刚1听，伸出两只手，左右各拍了拍荆涛和王占生，说道：“我去去就来。” 焦刚走后，王占生说：“咱们也走吧，不等他了。” 荆涛看了1眼前门正在忙着跟客人道别的焦刚，他瞥了1眼后门，起身跟在王占生的后面，两个人从后门走出宴会厅。 他们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从旁边的步行楼梯走下来，眼见着焦刚、赵丽还有1对新人在门口跟客人招手道别，他们没有立刻走下楼，而是等焦刚他们重回酒店里的时候，两个人才走出大门口。 王占生开着车，走在禾州的大道上。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王占生打开了车载音响，立刻，荆涛就被那悠扬熟悉的曲调所吸引，这是1首《友谊地久天长》：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我们曾经终日游荡在故乡的青山上，我们也曾历尽苦辛到处奔波流浪，友谊万岁，朋友，友谊万岁，举杯痛饮，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随着歌声，荆涛的脑海里浮现出跟焦刚逃课，去帮他家收麦子的场景，因为天气预报说午后有大雨，地里的小麦必须要全部收完，焦刚担心人手不够用，便悄悄叫上荆涛和王占生去帮家里干活儿。 当焦刚父亲得知他们是逃课来帮家里干活的时候，抡起铁锹就把他们赶回了学校…… 多么令人怀念的友谊，多么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只是昔日的他们，“如今却分道扬镳”，甚至还有“远隔大海重洋”的，能人到中年还能见到青春年少时的朋友，的确是1份难得的友谊！ 想必，王占生也被这歌声打动了，他随着音乐唱道：“让我们亲密挽着手，情谊永不相忘，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 荆涛也受到了感染，他也随声高唱道：“友谊万岁，友谊万岁，举杯痛饮同声歌唱，友谊地久天长——” 两个大男人，就这样1边开着车，1边高声唱着，他们没有任何交谈，只有歌唱，反反复复，摁着这首歌1直唱到家门口。 荆涛下了车，他嘴里1边唱着，1边跟王占生挥手告别。 王占生在车里默默地注视着他摇摇晃晃走进院门，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掉头开着车走了。 荆涛就这样哼哼唧唧地唱着回到家，多多正半躺在小秦的身上看着电视，见荆涛满身酒气嘴里还唱着歌进来了，多多立刻起身，说道：“哦，买噶，你喝多了？” 荆涛摸着多多的头，笑道：“喝了，但没多，哈哈，高兴，高兴！” 这时，父母从里屋出来，妈妈看着他，埋怨道：“知道有事还喝那么多酒，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晓枫？” 第848章 多多泄密 这时，父母从里屋出来，妈妈看着他，埋怨道：“知道有事还喝那么多酒，你这个样子怎么去见晓枫？” 荆涛知道妈妈担心了，就嬉皮笑脸地凑到妈妈跟前说道：“不要紧，您不用担心，我什么样子都能去见她。小秦，开拔！” 妈妈见荆涛口齿都不清了，就赶紧说道：“你这个样子，晚上就别去晓枫家了，免得让老人笑话！” “自己有事还喝成这样，没法不让人家笑话！”父亲对荆涛非常不满。 哪知，多多却在旁边说道：“你们多虑了，外婆看我哥，怎么看怎么喜欢，别说他喝酒了，就是喝……喝了尸水外婆也不会嫌弃的……” 小秦趁荆涛还没反应过来多多说的“尸水”是什么意思，就赶忙将多多拽到了身后保护起来。 爸爸和妈妈听了多多的话后不由地笑了，显然他们已经听懂了。 荆涛愣了愣神，自言自语重复道：“失水，失什么水，我没喝……你个小混蛋儿，长本事了，敢变相骂你小爸，我非给你点颜色看看——” 荆涛猛然过来，他就举着拳头要给多多“颜色”的时候，才发现，多多早就躲在小秦的后面了。 荆涛仍然不罢休，追了过去，多多嬉笑着又躲在了爸爸身后。 妈妈说道：“别闹了，要走就赶紧走，越来越晚。” 荆涛这才不再追多多，指着他恶狠狠地说道：“回来跟你算账。”说完，他就要往出走。 “等等。”妈妈叫住了他，说道：“你不换换衣服吗？身上全是酒味！” 荆涛听了妈妈的话后，便抬起胳膊闻了闻，说道：“这身衣服今天晚上换的。” “那也不行！”妈妈说着，就走进他的屋里，给他拿出1件没开封的新衬衫，还有1套带着防尘罩的西装。 荆涛笑了，说道：“这些我都不用，放在家里吧，我回清阳去换。” 妈妈不放心地说：“清阳有没上身的衬衣吗？” 荆涛想了想说：“没有没上身的，但肯定有新洗的。” “这不结了，西装你没必要穿新的，天气还热，但衬衫必须要新的，还有领带，虽然是订婚，也要讲究穿着，平时都不凑合，明天就更不能凑合。” 妈妈说着就打量着儿子。 还别说，荆涛长得俊，身材好，个子高，头发浓密，气质轩昂，他的衣服很多，但样式和颜色却很单1，长袖短袖的白衬衫，深色西裤，1年4季的黑皮鞋，休闲装只在业余时间穿。 他对衣服的品质要求很高，遇到心仪的衣服多贵都要拿下。无论是家里还是单位，甚至清阳宿舍，就是车的后备箱里，都有他需要临时换的衣服，其中白衬衫居多。 他很少戴领带，看着妈妈给他准备的衣服，说道：“衬衫和领带我拿着，西装不需要了，就放家里吧。” 这时，多多从人群后钻出来，说道：“妈妈您就别操心了，您给他准备的这些他指定不要。” “为什么？”妈妈回头看着多多问道。 多多说：“您给他买的这些他看不上。” 妈妈不服气地说道：“我都是照着他穿过的品牌买的，颜色和样式都跟他留在家里的1模1样，他有什么看不上的？” 多多说：“您就是完全复制了他的旧衣服，他也不会穿的，因为，早就有人给他准备好了明天的穿着了。” “你怎么知道？”妈妈和荆涛同时问道。 多多这才意识到自己“泄密”了，连忙喊道：“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不管了——”说完，就跑上了楼。 荆涛却开心地笑了，本来他已经将妈妈给的衬衣和领带拿在了手里，听了多多的话后，便将手里的衣服还给了妈妈，开心地说：“这些都留在家里吧，我走了。” 他说着，就走出了门。 小秦1见他连手机都没拿，就抓起他的手机，放进包里，嘴里说着“叔叔阿姨再见”，便跑出门去。 荆父看着老伴儿手里的衣服，戏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瞎操心了吧……” 荆父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冲着外面大声喊道：“等1等——”随后，小跑着进了卧室，从屋里拿出1个鼓鼓囊囊的小黑皮包，开开门就要追出去。 这时，老伴儿从外面进来了，说道：“走了，追不上了。” 荆父1听拿起手机就要给儿子打电话，刚要拨，1气之下将手机和那个小黑包扔在沙发上，说道：“是他娶媳妇，他自己的事都不惦记，还去吃席喝酒，我操的哪门子心啊，爱咋咋滴！” 荆母见老伴儿生气了，就从沙发上将那个沉甸甸的小黑皮包拿起来，抱在怀里，说道：“也许，他早就准备好了，这个明天给他带上，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咱还存起来，给我小儿子娶媳妇用……” 再说荆涛，上了车就迷瞪着了，还传来了鼾声。 直到下了高速，小秦见他还没有醒的意思，就轻声问道：“书记，咱们去哪儿？” 荆涛听到这话后醒了，他揉揉眼睛，看了看表，时间不算太晚，就说道：“我先打个电话。” 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得知她和外婆都在等他，就说道：“再有2十分钟就到了。” 晓枫说：“好的。” 荆涛从她的口气里听不出埋怨的意思，但也听不出高兴的意思，就又问道：“外婆睡了吗？” “没有。” “你们在干嘛？” “我们在等你。” “对不起，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晚上跟占生出席了个应酬，耽搁了，要不早就到了。” “明白。” 挂了电话，荆涛经过这个小觉，精神恢复了许多。 在经过市招待所的时候，小秦知道荆涛喝了酒，不能驾车，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而是径直朝芮晓枫家开去。 驶进师专家属院后，停下车，小秦才问道：“我是等您还是回去？” 荆涛想了想，又看了看表，说道：“等我，我跟你1起回去。” 小秦笑了，说道：“今天这日子你还不住在晓枫姐家？” 第849章 外婆临时改变主意 荆涛明白小秦的意思，没好气地说道：“哪天我也没住过，今天更不能住了，不像你们小年轻儿，老早就住在了1块儿。” 小秦没敢跟他顶嘴，而是偷偷笑了。 荆涛下了车，望着他走进小胡同的背影，小声说道：“我早就不是小年轻儿了。” 荆涛走到院门前，刚要按门铃，这才发现院门没有上锁，他轻轻1推，就推开了。 门口，早就给他亮起了灯。 芮晓枫见他进了院，便走出来给他又打开了屋门。 当荆涛从她跟前经过的时候，芮晓枫闻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下意识地用手扇了1下。 外婆正在看电视，见荆涛进来了，就问道：“吃饭了吗？”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我就是因为吃饭去着，才来晚了。” 外婆看着他，满眼宠爱地说道：“唉——这事啊我也没法心疼你，知道你晚上应酬完再赶来清阳会累，但还得让你来，如果你明天早上来又太赶，所以外婆只能把你豁出去了——” 荆涛1屁股坐在了外婆身边，说道：“外婆，别心疼我，我又不累，有司机开车，再说了，娶媳妇哪有不累的？所以我必须要晚上来，多晚都得来，如果我不来，外婆1定会担心，甚至会多想，我也会担心外婆的担心，所以多晚我都得来，哪怕耽误您休息也得来！” “听你们俩位说话我怎么像是在听相声？”芮晓枫端着1杯调好的淡蜂蜜水，递到他手里说道：“虽然你们两位可以互相担心着担心，甚至都可以忽略我的存在，但我还是要给你荆先生奉上1杯解酒药，请喝下吧。” 荆涛接过蜂蜜水，1口气就喝完了，将空杯还给她，说道：“还有这么好喝的解酒药？那能不能再来1杯？” 芮晓枫从他手里夺过杯子，说道：“晚上不能喝太甜，1杯就够了，我给你倒白水。” 荆涛跟外婆给她告状，说道：“外婆，她不给我甜水喝。” 外婆看着眼前这对登对的年轻人，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1条缝，她说：“以后，她会天天给你弄甜水喝。” 芮晓枫说道：“那岂不很快就能变成小糖人？” “噗”地1声，荆涛喝进嘴里的白开水喷了出来。 外婆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接下来，荆涛将明天出席宴会的人和仪式都11向外婆和芮晓枫做了汇报。 最后，荆涛征求道：“外婆，有1事我必须征求您的意见，那就是按照禾州的老理儿，订婚的时候男女是要换手绢，也就是交换礼物，我给晓枫准备了1点点彩礼，老理儿讲是要给女方彩礼钱的，也就是现金，就连我的同学王占生订婚的时候都是给女方现金的，我……不想给晓枫现金，我想给她卡，银行卡，您看行吗？” 不等外婆说话，芮晓枫就说道：“荆涛你什么意思，明天当着那么多的人给我彩礼，成心出我丑是不是？” 荆涛怔住了，他看看外婆，又看看芮晓枫。 外婆表现得很平静，她想了想说：“既然禾州有这个老理儿，那就按老理儿行事，你把现金换成卡我没有意见，毕竟明天你的领导也要出席，给现金不好。晓枫1直反对我跟你要彩礼这件事，你知道，外婆不是个拜金的人，外婆这样做有外婆的用意，我就想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将我孙女嫁出去，等有1天我到了那边见到她外公和妈妈，我就可以自豪地跟他们邀功，凭我老婆子1己之力，我完成了你们的夙愿……” 听到这里，芮晓枫的眼圈就红了。 外婆依然表现得很平静，她笑着说：“晓枫，你不要难过，生死我早就看淡了，我之所以眼下还走不了，就是不放心你，你不出嫁，我不瞑目。” “那我就1辈子待在您身边，哪儿都不去。”芮晓枫坐在外婆的另1侧，抱着外婆的胳膊流下眼泪。 另1边的荆涛说道：“外婆，我也哪儿都不去，跟她1起待在您身边，我已经和父母说好了，等结了婚，我就搬来和您1起住，还望您能收留我，不要嫌弃我。” 外婆的眼圈也红了，说道：“你两个这是干嘛，大白天的怎么都说胡话？咱们先说明天的事，结婚的事以后再说。” 哪知，荆涛1听这话急了，他说：“外婆，不能以后再说，眼下就要提到议事日程，我想我们订婚后就把证领了，如果您还希望按老理儿来，我们就摆酒席，当然，不能摆太多桌，更不能大操大办，毕竟我有个不太方便的身份，您说是不？” 外婆看着荆涛，说道：“这正是我接下来想说的话，明天1上班，你们就把证领了吧，我也想通了，要那么多繁琐的仪式除去折腾你们给你们增加额外的负担外，没多大现实意义，只要你们不离不弃过1辈子，就是最重要的意义!” “这个……我不知道领证需要什么手续？1点准备都没有！”显然，荆涛对外婆这个决定感到突然，他又说道：“明天是周6，结婚登记部门是不是不上班？” 外婆说：“我今天下午特地打电话咨询过了，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上班的，但会在1些特殊日子就会上班，比如特地的情人节，比如在51、十1、元旦等这些节日前，他们也会上班，为的是避免集中办理结婚手续，造成排队等候的现象。” 芮晓枫奇怪地问道：“您什么时候给登记处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哪能都让你知道？”外婆狡黠地冲她1笑，说完这话后又看着另1边的荆涛说：“你说对不对？” 荆涛虽然感到外婆的决定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很受感动，虽然外婆故意“刁难”他，还提了1些不太合乎他们身份的要求，但他理解和体谅外婆的良苦用心。 此刻，听外婆说让他们明天领了证再回去，他感动地说道：“外婆，您这是在为我减负、为我着想啊——” 第850章 意外发现的请柬 外婆拍了拍他的手，说道：“唉，我提出的那几个条件，虽说是按着老理儿提的，但也有过分之处，毕竟，你的身份不同于普通人，可是你呐，不但不怕别人笑话，还回家跟人咨询打听1些老理儿，唯恐慢待了外婆、委屈了晓枫，这让我很感动……” 听外婆这样说，荆涛就看向了芮晓枫。 他记得他向王占生咨询订婚“老理儿”这事只跟芮晓枫说过，1定是晓枫告诉了外婆。 外婆又说道：“我并非刻意要去刁难你，这你应该心里有数。” 荆涛用力点点头，说道：“我懂。” “我是想以这样1种方式，给我这个孤苦伶仃的孙女挣些该有的尊重……”外婆哽咽了，继续说：“是想让她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过门做你家的媳妇，看来，我的确小心眼了，你，包括你的父母对此非常理解，连半个‘不’字都没提，你们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啊——” 听了外婆的话，荆涛更加攥紧了她的手，说道：“外婆啊，撇去您提的那些老理儿，我得替我和我的家人表白1下了，您怎么能刚看出我们全家人对她的喜欢吗？从1开始我弟弟就被她迷住了，进而是我的父母，这些无需去证明什么。我父母您也见过几次，他们常年工作在大山的深处，思想很单纯，也很正能量，没那么多是非，是很好相处的，这1点我敢保证。” 外婆笑着说：“不用你保证，还记得我偷摸地跟你回家吗？我就是想提前观察1下你的家人，如果你父母过不了我这1关，你就是再优秀、再金贵，我也不会把孙女送到你跟前的，这结婚过日子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还关系到两个家庭……” 芮晓枫打断外婆的话说道：“你们准备互相吹捧到什么时候？我牙都快酸倒了——” 外婆笑着站起身，说道：“好好，我去休息，你们两个再商量商量，小荆如果有熟人的话，你们就提前去领证，省得排队，虽然结婚是大事，但也不能让嘉宾久等。” 荆涛听后不由地惊呼：“外婆，您好懂啊！我都怀疑您是不是当过办公室主任？想得太周到了！” 外婆笑了笑，跟他们挥了下手，就走进里间她的卧室。 客厅只剩下芮晓枫和荆涛两个人了。 荆涛回头看着芮晓枫。 芮晓枫也正在看他。 荆涛问道：“你什么意见？” 芮晓枫问：“什么、什么意见？” “结婚啊——” 荆涛说着就坐在她旁边。 芮晓枫笑了，说道：“我没意见。不过明天咱们办不了。” “为什么？”荆涛不解。 芮晓枫说：“如果咱们去领证，会不会回去就太晚了？再有，你肯定没带户口本？” 荆涛说：“我有身份证。” “光有身份证是不行的。” “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芮晓枫打了他1下，说道：“这是常识，你不懂吗？” “我哪懂，我又没去过。”荆涛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带上户口本，咱们到禾州我老家登记结婚。” 芮晓枫想了想说：“这个可以有。” 荆涛1拍手掌，说道：“小小的户口本难不倒聪明的荆涛。我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时把户口本带上。” 芮晓枫看了看表，说道：“明天早上再打也来得及，他们应该睡了。” 荆涛也低头看了看表，说道：“好吧。” 他说完，就扭过身子，面向芮晓枫伸出双臂。 芮晓枫不但没有响应他，反而和他拉开距离，低声说道：“酒味太大。” 荆涛1听，就泄了气，外婆还没入睡，他又不敢造次，就垂下头。 芮晓枫起身又给他倒了1杯白水，忽然问道：“你今天晚上是不是没少喝？” 见芮晓枫转移了话题，荆涛说道：“是比平时多了那么1点。” 芮晓枫说道：“据我所知，激发男人喝酒有这么几条，1是借酒浇愁，2是酒逢知己，3是高兴，显然，你不是后者。” “你说错了，我今天晚上除去第1条，后两条都占了，既酒逢知己又高兴。” “哦？”芮晓枫审视着他，说道：“怎么我觉得这3条哪条都可以排除，唯独第1条不能排除。” 荆涛看着芮晓枫，问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是借酒浇愁？首先，我今天晚上喝的是朋友的喜酒，又是跟几位老同学1桌喝的，而且，我自己也喜事临期，我何来借酒浇愁？我不但不愁，反而为朋友喜结良缘而高兴，而轻松，而心情舒畅！” 芮晓枫仍然不紧不慢地问道：“这么说，这位朋友没结婚的时候你不高兴、不轻松、心情不舒畅吗？” 荆涛想了想说道：“嗯，有那么1点。” “那1点……是多大？” 荆涛不知道芮晓枫为什么会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就回答道：“1点就是1点，不多，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那你是希望她结婚还是不希望她结婚。”芮晓枫继续问道。 “当然希望她结婚了，而且希望她1切都好！” “那就是你很在乎她喽？” “不能说‘很’因为……”荆涛不知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喝干了杯里的水，然后起身又给自己倒了1杯，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没坐回原来的位置，而是靠着身后的8仙桌，问道：“你怎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 芮晓枫笑笑，她看了1眼8仙桌上自己的包，刚伸出手去拿，荆涛便将包递给了她。 芮晓枫接过包，快速地拉上拉锁。 就在芮晓枫准备拉上拉锁的时候，荆涛忽然发现她的包里有1张请柬，这张请柬很熟悉，他在王占生的车里也发现了1模1样的请柬。王占生告诉他，这是焦刚给他打完电话后，专门送到他手里的，当然，还有写给荆涛的那1份。 当时荆涛还说焦刚太讲究了，电话通知到了就行了，还专门送来请柬。 看到这张请柬，联想到刚才芮晓枫那些莫名其妙的问话，他心里油然升起1种不确定的判断，就收起笑容，指着她手里的包很认真地问道：“那是谁的请柬？” 第851章 骄傲的她 芮晓枫后悔自己的粗心，不但后悔没有及时收起包，更后悔没有及时处理这张请柬，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在包里装了1天，还带回了家里，而且还让荆涛发现了。 果然，荆涛追问请柬是谁送的，她想了想说道：“是1个不能称作朋友的人送的。” 荆涛更加怀疑，又问道：“这个人我认识吗？” 显然，荆涛已经猜到请柬的主人了，毕竟，他也接到过1模1样的请柬，只不过是在王占生的车上。 芮晓枫犹豫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 见芮晓枫不回答，荆涛又问道：“这个不能称作朋友的人，有名有姓吗？” 明天就是他们订婚的日子，芮晓枫不想让这个请柬给他们添堵，就笑了笑说道：“当然有名字了，不过跟你没关系。” 荆涛伸出手，说道：“给我看看。” “不给，这是隐私。” 荆涛忽然严肃地说道：“请柬是公开的邀请函，不具备隐私的属性，给我！” 芮晓枫迟疑了1下，仍然冲他摇摇头 “给我！”荆涛忽然加重了语气。 芮晓枫见他不罢休，1赌气将请柬塞到她的手里。 荆涛打开1看，果然是焦娇发出的请柬。 他的心情很复杂，将请柬放到1边，问道：“你们见过？” 此时的芮晓枫也不想隐瞒什么了，她回答：“是的，不止见过1次。” “是她找的你？” “是的。” “你们……见过几次？” “两次。” “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芮晓枫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荆涛有些心虚。 “因为什么？”芮晓枫忽然玩味地看着他。 “唉——”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芮晓枫终究脱不掉女人的敏感，说道：“别用‘你们’这个词，我跟她没有同属关系。我之所以没告诉你，也是基于这种认识。有关她跟你的关系，第1次她找到我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当时就跟她说，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荆涛3十多了，在他身上发生的各种故事多了去了，我没兴趣知道……” “你真是这样说的？她……不能算个健康的人。”荆涛有些担心。 芮晓枫说：“我知道你会担心她犯病，或者以自己是个病人纠缠我，你多虑了，即便她犯病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们都惯着她，我不会，这种人，早就应该让他觉醒。” “好好好，你们……是你跟她还说了什么？” 芮晓枫说：“就是这些。” 荆涛怔了怔：“我不信你们就说了这么几句话？” 芮晓枫说：“无论说了多少句，意思都只有1个，那就是她爱你，很爱，现在依然如此。” 荆涛无奈地点点头，说道：“可是，你对我的态度1点变化都没有，你真的不在乎？” 芮晓枫说：“如果这也值得我在乎，那么我就别活了，整天陷入这种无聊且毫无意义的猜测、嫉妒中，我的日子都要被毁了，更何况，她是单相思。” 听到这里，荆涛冲她竖起大拇指。 芮晓枫又说道：“本来这事就没打算告诉你，也没必要告诉你，你敲门时，外婆正在我的包里找她的钥匙，因为我下午上班的时候，错将外婆的钥匙装进了包里，她找到钥匙后也没给我拉上拉锁，你就进来了。” 荆涛默默地点了1下头，又问道：“那人家给你请柬你为什么没去？” “我不可能去，当时就跟她表明态度了。” “为什么？”荆涛问道。 芮晓枫说：“你是我订婚的男朋友，也是我未来的老公，我跟她本不认识，是她多事且对你还抱有幻想才找到我，听说咱们要在老家订婚，她就虚张声势地给我送来结婚的请柬，虽然有善意的成分，但也有向你挑衅的成分，我跟她之前只是见过，都不能算认识，我不可能去参加她的婚礼，拒绝出席她的婚礼，也表明了我的态度，那就是今后我是不会和她来往的。既然你知道她见过我，那么我也郑重地跟表明态度，我不希望她出现在咱们以后的生活中，这1点你能做到吗？” 荆涛说：“这1点没问题。我之所以去参加她的婚礼，并不是她邀请的我，是她哥哥邀请我的，她肯定跟你说起我和他哥哥的关系了。” 芮晓枫点点头说：“是的，她告诉我所有了。” “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她找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芮晓枫说：“这个很简单，她见到我的时候就直奔主题，问了我两个问题，第1，是不是爱你？第2，是不是很爱、很爱，爱到非你不嫁？” “哦，她怎么知道咱俩的关系？我可是从来都没跟焦刚说过，甚至有意避开，因为我不想刺激到焦娇。” 芮晓枫说：“据她自己说，是那次她碰到咱们陪外婆在商场吃澳门小吃时，她判断出咱俩的关系，之后就找到了我。” 荆涛更加诧异，他打量着芮晓枫，说道：“那是多长时间的事了！这么久了，你真能瞒，居然1个字都没提过！你可真能沉得住气啊！如果不是我偶然发现请柬，你是不是1辈子都不告诉我？” “是的，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是没有告诉你的半点冲动，甚至没有说她的语境，真的！” 芮晓枫的孤傲，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是来自骨子里的东西。 她又补充道：“她跟我说的那些，毕竟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不能因为别人的单相思而影响到我跟男朋友的生活，我只想活得简单简单再简单，现在见你1面都很难，怎么可能再让这些毫无意义的事占据我们的时间？” 荆涛不得不感叹芮晓枫的冷静和清醒，他又问道：“那第2次就是她给你送请柬了？” “是的。”芮晓枫说：“我看到请柬后，我非常明确第跟她说：第1，我不会祝贺你更不会出席你的婚礼，因为我和你不是朋友；第2，我也不会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因为，你揭开了我原本可以不知道的陈年旧事，所以，我很抱歉。我走的时候，她执意将请柬塞到我包里，还说，上面有我的名字，让我自己撕掉。唉，鬼使神差，我竟然把它带回家了——” 第852章 最可恨的人 不得不说，荆涛听得1惊1乍的，到现在他都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焦娇要邀请芮晓枫出席婚礼？也可能女人的心思不是男人能懂的，何况又是1个脑袋有点问题的焦娇！更何况的是焦娇还遇到1个如此冷静沉着的芮晓枫，两个不在1个段位上的人较量，可想而知焦娇不会占到任何便宜的。 想到这里他说道：“虽然你说得有道理，但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无情，回绝她就是了。” 芮晓枫说：“我之所以无情，是因为我今后不想也不会跟她产生什么交集，再有，是她没有分寸在先，她不该来找我，不该来探究你我感情方面的事，更不该给我送请柬，这1切都说明她是1个没有自控力的人，是摆不正自己位置的人。要知道，这可是原则问题，说过分1点是她不会做人更不会做事，这样的人，又是爱你爱到死去活来的份上，我就更不可能给她留有1丝1毫的余地，直截了当地表明态度，免得日后多出麻烦。现在，趁咱俩还没领证，我把话说在前面，如果有1天你爱上了别人，请你不要对我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保证不吵不闹不上吊，和平让位，尊重彼此，你能做到吗……” 荆涛赶紧伸手堵住她的嘴，说道：“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荆涛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 芮晓枫说：“就因为我清楚，我才要跟你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不可能跟你有今天。在男女感情方面，你就是太碍于情面，才谈1个藕断丝连1个，我是不允许你这样做的。” “藕断丝连？我跟谁藕断丝连了？还谈1个连1个？我有那么大的黏性吗？你当我是万能胶啊？再说，我正正经经地就谈过1个，还被人家给甩了，要不是碰上你这个瞎眼的人，说不定我得打1辈子的光棍呐！别给我乱扣帽子，说得我好像多没出息似的。” “噗嗤”1声，芮晓枫笑出声。随后她争辩道：“我要说的就是把你甩的那个人，如果你没跟她藕断丝连，她因何也找到我？” 荆涛只觉得脑袋“嗡”地1声，说道：“袁梦找过你？” “当然，不然我凭什么那样说你！”芮晓枫理直气壮地说。 “她找你干嘛？” “那你得去问她。” “如果我说我跟她没有任何联系你信吗？” “信！”芮晓枫看着他，笃定地说道。 听到芮晓枫这样回答，荆涛反而不知怎么往下说了：“那……你跟袁梦见面后怎么谈的？” “我根本就没见她。” “噢，怎么讲？” 芮晓枫说：“我也不知道谁把我的微信推送给她，她请求添加我的时候，备注的信息是‘广告咨询’，我以为是广告客户，就通过了，她第1条信息就表明自报家门，还说你是曾经的女友，她是迫不得已离开的你，希望我珍惜你等等吧，我没有回复她，果断将她拉黑。” “唉……”荆涛叹了1口气，说道：“我荆涛这是什么命啊，别人蜂蝶环绕、姹紫嫣红，我就这么1点隐私，还都让你知道了——” 荆涛的表情委屈极了。 芮晓枫本不想告诉他这些，但今到这里了，而且不只是他们订婚甚至还要领证结婚的日子，她也不想带着疑问跟他走入婚姻。 其实，有关袁梦的事，荆涛跟她说过1些，孟海洋也跟她说过1些。袁梦跟焦娇不同，所以她选择了直接将袁梦拉黑。 看着荆涛委屈兮兮的样子，芮晓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部长先生，不要这么沮丧，这是好事，说明你太优秀，太优秀的人，总是让人忘不掉，所以，振作起来，笑1笑——” “最可恨的人就是你……” 荆涛狠呆呆地说完，1下子将她搂到怀里，就要行甜蜜之吻。 芮晓枫赶紧用手挡住他的嘴，摇摇头，又看了看外婆的卧室。 荆涛1把抱起她，就要往她的卧室走，芮晓枫不敢大力挣扎，唯恐被1墙之隔的外婆听到。 荆涛抱着她来到卧室，还未等荆涛走到床边，就挣开他的怀抱，冲他伸出1根手指，说道：“荆先生，你是签过协议的人，不能单边撕毁协议。” 荆涛知道她指的是“约法1章”，就说道：“我今天还就要撕毁协议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客厅桌子上的手机就传来1阵震动声。 芮晓枫立刻将他的身子转了过去，推着他往出走，1直将他推到客厅的桌子边。 荆涛刚要去拿手机，对方却挂了电话。 荆涛收回手，他并不想去查看来电通知，他刚要转回身，又被芮晓枫转了过去，说道：“看看是谁，别耽误了国家大事。” 芮晓枫1边说着，1边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伸，1直将他的胳膊伸到桌上的手机上。 荆涛笑了，不得不拿起手机查看。 这1看不要紧，刚才洋溢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内心的火热，也已被那个未接电话浇灭了。 好在芮晓枫还在他的身后，拖着他的后背，防止他转过身来，所以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荆涛很快熄灭手机屏幕，他闭上眼，仰起头，长出了1口气。 芮晓枫以为他没达到目的而表现出的无可奈何，她没有问也不能问来电是谁，就从后面抱住他，小声安慰道：“不早了，你先回吧，是不是小秦还在外面？” 荆涛沉了沉说：“我让他回招待所了。” 芮晓枫说：“那我送你吧。” “太晚了，我打车回去，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好早起。” 荆涛说着，1边往出走，1边在手机上叫网约车。 芮晓枫陪他走出胡同的时候，意外看到荆涛的车停在甬路的旁边。 芮晓枫赶紧走到跟前，拉开车门。 小秦忽然被意外的响动吓了1跳，连忙从座位上坐起，当他看清来人时，不好意思地叫了声：“晓枫姐。” 芮晓枫奇怪地问道：“你1直在这等？” 小秦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睡了1大觉。” 第853章 吴枫来了 芮晓枫知道领导的司机规矩多，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嘱咐道：“以后到了家门口想着进屋喝口水，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小秦说道：“好的，晓枫姐，晚上凉了，赶紧回屋吧，别感冒了。” 芮晓枫冲他笑笑，后退了两步。 荆涛上了车，随后降下车窗，跟芮晓枫挥着手说：“回吧，别着凉。”说完跟她挥手再见。 1路上，小秦见荆涛1言不发，而是默默地看着车窗外的夜色，他不明白，来的路上，他们这位年轻的市委书记还兴致勃勃的，怎么回去的时候脸色阴沉、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他明天订婚的事有变？ 小秦开始回忆刚才见到芮晓枫时的情景。芮晓枫1切正常，1如既往地彬彬有礼、温和可亲，她跟荆涛挥手再见的时候，还有些恋恋不舍，1点都不像两个人出现问题的样子，分别的时候，见到芮晓枫时的情景，不像他俩闹别扭的样子，芮晓枫轻松愉快，跟他说的话也得体，1切都不像他俩出现了什么问题？ 可是，为什么荆涛却突然没了订婚的喜悦？ 这1切，都源自荆涛没来得及接通的那个电话。如果说那个未接电话破坏了他的好心情，接下来他收到对方发来的1条短信，更加剧了他心情的沉重。 荆涛没有接通电话，但紧接着他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1条微信：我在招待所等你。 虽然字数不多，但足以让他心情沉重起来，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芮晓枫的生父、省委副书记吴枫。 吴枫这个时候来到清阳找他，百分百是冲着明天的事来的。 那么问题来了，又是谁向他透露了他们明天订婚的消息？ 是罗炳义吗？ 荆涛想了想默默地摇摇头，因为他曾经暗示罗炳义，不要扩散消息，以罗炳义的为人，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难道是郑玉德？ 尽管郑玉德也是荆涛所崇拜的领导，但如果将他跟罗炳义放在1起比较的话，最令荆涛信得过的还是罗炳义。 这并不能说郑玉德不可信，要看跟谁比。罗炳义如父，郑玉德像领导+兄弟。但如果说是郑玉德事先将他们订婚的消息透露给吴枫，荆涛仍然不敢确定，毕竟，郑玉德对整件事的了解，比罗炳义还要全面详细，他没有理由将这事报告给吴枫的。 除非，吴枫给郑玉德下了命令，让他随时报告芮晓枫的消息。 但郑玉德不是溜须拍马、阿谀逢迎的人，他不可能为了讨好领导，而出卖荆涛，何况，吴枫已经到了退2线的年龄，郑玉德更没必要这样做了，毕竟这事跟工作无关。 尽管外婆警告吴枫不许再来打扰她们祖孙俩，但实际上，吴枫却1直在关注着她们，前些日子还以省电视台的名义要调芮晓枫去省台工作，被芮晓枫拒绝，虽然没有公开的事实证明是所为，但荆涛和芮晓枫都清楚，是吴枫在背后操作的这事。 荆涛清楚，作为即将步入老年且无子女的吴枫来说，他是不会放弃芮晓枫这个女儿的，他会想方设法寻找1切机会接近芮晓枫，培养跟芮晓枫的感情，以达到让芮晓枫完全接受他的目的。 面对这样1个强大的对手，荆涛想不出更好对付他的办法，但又不能告诉芮晓枫，所以，他1路上都在思考如何应对吴枫。 回到招待所，小秦将车子停在宿舍楼下。 荆涛看了看表，说道：“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事。” 荆涛说完就下了车，因为他已经看见在宿舍楼的不远处，有个人1直在树丛后的阴影徘徊。从身形上判断，这个人应该是吴枫的司机。 领导的司机大多具备3重身份，司机、秘书兼保镖。 吴枫的这个司机，在寻找芮晓枫的过程中，做了许多工作 当荆涛得知芮晓枫就是吴枫要找的人时，他便找借口停止了寻找芮雪的事。 但吴枫寻找芮雪以及她孩子的脚步却从未停止，并很快亲自找上门来，见到了外婆。 后来，据荆涛调查得知，吴枫之所以能找到外婆她们在清阳的家，就是他的司机深入禾州调查的结果。 此时，那个在树影中左右徘徊的身影，在看到荆涛下车的那1刻，便停止了踱步，定定地往这边张望。 荆涛故意绕了1下，见小秦上楼后，他才从另外1个方向走向那个人。 那个人也不说话，而是冲荆涛招招手，两个人便1前1后向招待所最后面的那栋楼走去。 这栋楼的56层，是招待所最豪华的房间，具备星级水准，也是清阳政府接待上级领导的地方。 但显然吴枫却没有入住这两层的房间，而是3层1个普通的房间。 看得出来，此次吴枫来清阳，也是不想惊动地方上的人。 荆涛跟在那个人的身后，来到318号，司机伸手敲了3下，门被里面的人打开。 司机见门开了，便闪到1边，示意荆涛进去，而他却没有跟进来。 虽然荆涛内心有1把个不情愿，但当见到吴枫的那1刻，还是很有礼貌地上前跟吴枫握手，说道：“深更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吴枫也没跟他客气，说道：“你明天要和晓枫订婚，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您怎么知道了？” “你不告诉我，就没有人告诉我了吗？” 吴枫没有说出是谁告诉他的，当然，荆涛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了。 吴枫1边说着就1边往里走，坐在房间靠窗的1把圈椅上，随后指着桌子另1侧的椅子说道：“请坐。” 荆涛坐下来，感觉这个圈椅勉强能容下他，而比他腰粗体硕的吴枫，将椅子的空间塞得满满的。 荆涛故意环视了1下房间，说道：“这个房间有点简陋，我另给您开个房间吧。”他说着就站起来要往外走。 吴枫拦住了他，说道：“不用麻烦，我是特意要的这个标准的房间。坐下，跟我说说明天的事吧。” 荆涛重新坐下，不好意思地说：“明天的事，就是双方家长坐在1起，正式吃顿饭，也是我们的订婚仪式……” 第854章 打亲情牌 荆涛重新坐下，不好意思地说：“明天的事，就是双方家长坐在1起，正式吃顿饭，也算是我们的订婚仪式……” 吴枫见荆涛并没有跟他绕弯子，而是直接承认了“明天的事”，他脸上的表情稍微放松了1些，但仍然很严肃地问道：“就是简单地在1起吃顿饭吗？” “是的。” 荆涛不知道他问这些有何用意，他没有跟他说外婆让他们明天领证的事，而且明天他们在清阳也领不了证，更没将跟晓枫商量好的回禾州领证的事告诉他，他只是肯定了明天是订婚仪式。 吴枫点点头，左手托着下颌，没有说话，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见吴枫不说话，荆涛感到气氛有些压抑，但是他也只能跟着吴枫1同沉默。 他只能选择沉默，在没弄清吴枫的意图之前，他是不能多说话的，说什么都不好，说什么都不合适。 在这场“3角”关系中，荆涛的立场必须和晓枫、外婆保持1致，虽然吴枫贵为省领导。 也许这场谈话吴枫不知该怎样往下进行，他就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除去吃饭，就没有其它别的程序了吗？” 荆涛不知吴枫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就说道：“有，不过都是订婚仪式上的1些老理儿，比如男女双方交换信物，双方家长讲几句话什么的，都是很随机的，没有硬性安排必须咋样，1切以愉快、和谐为主。” 荆涛特别强调了“欢快、舒服”，其意无非就是提醒吴枫，别搞事，别破坏了明天仪式愉快的气氛。 不知吴枫是否领会了荆涛话里的意思，他扭过头，看着荆涛，感觉这个年轻人不卑不亢，且目光坚毅，他深知自己在他面前讨不到什么好，就很不拿自己当外人地说道：“你跟晓枫订婚，为什么没通知我？” 荆涛1怔，1时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荆涛在从晓枫家回来的路上就想到了吴枫会这样问他，虽然他没有合适的解释，但他1定要装出很意外的表情，以此暗示吴枫的身份。 果然，看到荆涛被问住而不知如何回答的表情，吴枫自知这话问得不太得体，但仗着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就进1步说道：“今天咱俩能在这个普通房间里交谈，完全是出自咱俩的私人交情，不掺杂任何官方关系，我是以1个不被认可、不被公开的父亲的身份来找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1个知道我隐私的人，只不过我没想到你和我女儿却成了男女朋友……当然，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和她谈朋友，这事我做过调查，之前你们就互为欣赏，感情基础不错，这个我很欣慰，说明你不是1个攀附权贵的人，也是我值得信任的人。虽然我的身份还不被女儿认可，但基于咱俩的关系，你事先没有通知我，我对你很有意见。” 荆涛低下头，没有说话。 吴枫继续说：“当我知道这个消息后，什么事都干不下去了，散会后推掉所有的事，马上赶来清阳找你。唉——我也只能找你啊——” 荆涛听了这话抬起头看着他，只见这位高高在上的省领导，此刻没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和威风8面，而是显露出孤独老人该有的孤独、落寂和悲凉。 他的心不由1动。 吴枫又说道：“按理说，作为父亲，是该出现在女儿的订婚仪式上的，但你知道，那祖孙俩对我的态度很敌视、仇视，好像我是杀人恶魔，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基于她们这种态度，我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可能我的情况你知道1些，眼下在这个世界上，我吴枫也只有女儿这1个亲人了……我是不可能放弃她的……” “所以您才想将她调到省城，调到您的身边？”荆涛问道。 吴枫看着他：“你……们知道了？” “是我猜的。”荆涛不想把晓枫牵连进去。 吴枫苦笑了1下，说道：“但被晓枫拒绝了，想必她也知道背后是我的原因。” 荆涛没否定也没肯定，而是说道：“您应该想到晓枫的态度，她就是为了外婆才辞去南传优厚的待遇和蒸蒸向上的事业，她怎么可能丢下外婆去省城工作？还有，晓枫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她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也有自己的坚守，不会轻易被人左右，这个我已经领教过了。” “呵呵，这个很像我！”吴枫脸上露出自豪的笑。 这1刻，他脸上的表情是真实的，也是1个父亲该有的。 “那么，您这次来清阳找到我，到底有什么具体指示？”荆涛决定不再防守，而是主动出击。 吴枫1怔，随后掏出1个红包，放到他们中间的小茶几上，说道：“不管晓枫对我持何种态度，作为父亲，我都该有所表示，这里有1张卡，卡里有十万块钱，密码是6个6，首先声明，这钱是我的工资，也是我积蓄的1部分，是干净的，假如我给她，她是不会要的，所以请你代我转赠给她，措辞你自己想。” 荆涛没有去接，而是说道：“她不会要的。” “我知道，所以才请你转交给她。” “我转交她也不会要的。” “那是你的事。” 吴枫说这话的时候，恢复了1个省委领导该有的尊严和态度。 荆涛想了想又说道：“晓枫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您别让我为难。” 吴枫说：“你可以不告诉他是我给的，你说是你给她的彩礼，或者说是你们未来小家的建设基金……” “我做不到……” “做不到也要做！” 吴枫感觉这话有些严厉，立马解释道：“请你理解1个老父亲的心情，如果这事做不好，我未来1段时间心情都不会好的。” 荆涛深知，1旦替晓枫接受这张卡，就等于晓枫间接认了他这个父亲，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1切可能的对策，最后说：“这事我真的做不到，因为她1旦拿着卡去银行取钱，就知道卡的主人是您而不是我，那样不就露馅了？” “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吴枫不耐烦地说道。 第855章 认女心切 “怎么做还用我教你吗？”吴枫不耐烦地说道。 荆涛明白吴枫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仍然摇摇头，说道：“这钱我动不得，也不能动。” 吴枫有些生气地说：“怎么，你怕沾上什么吗？我刚才说了，这钱是干净的。” 荆涛委屈地说道：“您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有我的做人原则。” 吴枫沉默了1会儿说道：“不瞒你说，自从我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存在，就1直有将她调到我身边的想法，背着她让省电视台以吸纳人才为由，调她来省城，甚至还将我在市中心1处闲置的房子进行了装修，添置了整套家具，这套房子面积很大，足够她和外婆住的，也够她未来的小家使用，是我援藏回来后买的，当时还享受到了1定的政策优惠，1直闲置着，这次装修也都是高档装修，特意请了年轻的设计师设计的。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倔强，她的性格真的不太像她的妈妈……” 荆涛说：“因为她从小是跟着外婆长大的，外婆对她的教育就是要她做1个坚强、独立、自爱的人，有意规避她妈妈性格中的软弱成分。” 吴枫听了这话，看着荆涛，随后他便叹了1口气，说道：“你说得对。” 此刻荆涛也感觉自己说的活有些重，但话已出口，无法追回，只好说道：“外婆的教育方式和许多独生子女家长的教育方式是1样的，毕竟，1个无父无母的女孩子，要想在社会上独立生存，没有坚强的意志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是不行的。” 吴枫低下头说道：“你不用解释，我都理解，我亏欠她妈妈的东西已经无法弥补，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我的遗憾，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用物质弥补的，但事实已早就，我能做的只有这些。我之所以跟你这样说，也是希望你帮我做做工作，放下对我的仇恨，让我们父女团圆，此生我就没有遗憾了。” 其实，荆涛早就想到有1天吴枫会找到自己，让自己去做晓枫的工作，只是他没想到吴枫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自己，跟自己说了这些话。 “我理解您的心情，也能体会到您的良苦用心，您放心，在对的时间，我会去做外婆和她的思想工作的，只是要等，等时间冲淡1些怨，冲淡1些恨……” “可是，我有点着急，也许有些事不容我去等。” 荆涛看着吴枫，知道他认女心切，就无奈地说：“您如果是我，当知道了解那祖孙俩的经历，我相信，您的立场会跟我1样。所以，有些事急不得，越急，结果就会相反，得不偿失。” 吴枫微微点了下头。 “所以……”荆涛把那张卡更近地推向吴枫那边，说道：“这个卡，眼下我真的不能替您转交。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么就请您亲手给她，哪怕她不要，哪怕她对此反感，至少能证明1点，那就是您心里有她。” 吴枫听了这话，调开目光，使劲地眨眨眼，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自从我知道她的存在后，不夸张地说，我是1天都没再放下她，想起她，心情就跟做过山车1样，有悲有喜，有愧有甜，还有1点，就是心里有盼。本来58岁，我就要面临人生的下1个阶段，但当我知道我还有个女儿后，我决定不要轻易退出历史舞台，我还要再搏1搏，为了女儿。女儿，就是我的盼，就是我再搏的勇气和动力！” 不得不说，荆涛有些被感动了，旁边坐着的这位，不再是高不可攀的领导，而是1位普通的老人，1位渴望能得到女儿原谅的父亲。而他跟女儿和解的手段并不高明。 按说，这无可厚非，就像吴枫自己说的那样，事实已然造就，他只能用物质来弥补过失和遗憾。 只可惜，他的这个女儿，凭着自己的双手，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养活外婆，更何况眼下她的背后还有1个强有力的靠山，这就是荆涛！ 只是，荆涛所扮演的角色的确很尴尬，就跟夹心饼干1样，1头是高高在上掌握他政治生命的省领导，1头是自己所爱之人，他对他们既同情又心疼，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毕竟，这是人生很难解的题。 吴枫见荆涛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琢磨自己刚才说的话，就说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忘形，咱们哪儿说哪儿了，不要外传，那只是我内心的想法，你是我女儿要嫁的人，也是我未来的亲人，跟亲人说话，就没想那么多，所以还请你保密。” 荆涛这才意识到吴枫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他赶忙表态：“这1点您尽管放心，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把您说的话外传的。” “那就好。” 吴枫说着，掏出香烟，递给荆涛1支。 荆涛赶忙欠身致谢，说道：“谢谢，我不会吸，您请。” 吴枫点上香烟，吸了1口，说道：“不瞒你说，我以前也不会吸烟，1直在领导身边服务，不好染上烟瘾，是援藏期间学会的吸烟。因为那段岁月的确很熬人，就学会了吸烟。回到内地后，我又戒了，最近才又开始吸烟。” 荆涛点点头，表示理解。 吴枫忽然问道：“晓枫跟你在1起的时候，也是那么倔吗？” 荆涛1怔，他没想到吴枫问起这些，想了想说道：“是的，她个性很强，强到不依靠任何人都可以活得很好，这也是外婆对她最成功的教育。她给我最初的印象就是理智、独立，这1点也吸引了我。” 荆涛的话，并非糊弄吴枫，的确是芮晓枫那种特立独行的性格吸引了他。就连他们谈恋爱，都不似少男少女那般甜言蜜语。彼此都是大龄男女，阅历充足，他们得以用更理智的态度审视两个人的感情，虽然开始的印象不好，但随着工作的接触以及了解的深入，发现双方3观是契合的，在生活习惯、爱好与情感方面是1致的，这是支撑他们在1起的根本原因。 第856章 不耽误娶媳妇 两个人继续聊着，其实这不能算聊天，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吴枫在说，荆涛是不可能放松心情跟他聊的，毕竟他是大领导，哪敢跟他聊？何况，他们中间还隔着1个尴尬的身份。 忽然，吴枫说道：“你到东立后干得不错，很稳，也很给力，干了不少的事，差不多还都是大事，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你不妨跟我说，我或许能帮到你。” 荆涛1听，立刻直了直身子，说道：“谢谢，太感谢您的关心和支持了！目前我的工作的确有难处，但这也是我难得的成长机会，增长见识、磨炼意志，我会尽量去克服，实在克服不了，我再请求您的帮助。” 荆涛说得这话既委婉又得体。 吴枫很佩服荆涛，按说他是最早知道吴枫和芮晓枫的关系的，但是他没有因此而刻意拉近跟吴枫的关系，即便此时跟他面对面跟他坐在1起，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他虽没直接拒绝，但也没有顺势攀附，他在内心很是欣赏荆涛，暗自佩服女儿有眼光。于是他说道： “以后遇到自己解决不了困难，想着跟我说。” 荆涛立刻说道：“好的好的，有事1定去麻烦您。” 吴枫挥了1下手，说道：“你就别再跟我见外了，我刚接触你的时候，就很看好你，侧面也跟玉德谈到过你，知道你干得不错，这是做人和为官最起码的素质，我们这些人，1旦踏上从政的路，就要处处小心谨慎，有时候这种小心和谨慎是多余的，但还要必须如此，因为，你1旦不小心，说不定那1步就踏空了，1旦踏空1步，那么等待我们的就是万丈深渊。所以，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好、走远，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荆涛默默地听着，他暗想，也许正是吴枫这种“小心谨慎”，才不敢过早地暴露跟芮雪的感情，唯恐耽误了他的大好前程，前期将芮雪雪藏，后期攀上高官的女儿后索性将深爱他的芮雪抛弃，他不但毁了年轻的芮雪，还让襁褓中的女儿过早地失去母爱，外公也在辗转和痛苦和愤懑中过早地离世。 如果说吴枫给这个家带来了灭顶之灾，1点都不为过。这也是外婆和晓枫不能原谅他的跟本原因。 也许，吴枫意识到荆涛沉默不语的原因了，但他又不打算解释什么，就说道：“还好，在个人问题上，你是自由的，明天你们就要公开订婚，而且还有领导给你们当见证人，不像当年的我，谈个恋爱都不敢公开，以至于酿成终身无法弥补的遗憾。” 荆涛是不好发表自己的意见的，他只有听的份儿。 哪知，吴枫突然说道：“今天来见你，我还有1个请求，就是我想参加晓枫的订婚仪式，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涛原以为他只是来向女儿表示1下心意，没想到他还要公开露面！ 荆涛是万万不能答应他的，也是他不能做主的！ 他看着吴枫，半晌才说道：“这个……您知道，我是无法做主决定的。” 吴枫说：“我没让做主，也不可能把你拉下水，让你受埋怨，我只是单纯地想听听你的意见。” 荆涛松了1口气，但仍然高度警觉地说道：“您的心情我理解，但您如果贸然出现在明天的仪式上，不但晓枫和外婆会意外，其他人也会感到意外，我是这样认为的，来日方长，您也要给晓枫1定的时间，或许等晓枫做了母亲后，她更能体会到当父母的情感，更容易接受您……” 不等荆涛说完，吴枫就打断了他，说道：“我不可能等到那时候，我就是想等，恐怕1些客观条件都不允许我等下去。” 荆涛不理解他指的是什么，仍然说道：“我只是表达1下我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至于怎么做，我尊重您。” 此时的吴枫，似乎失去了耐心，他说：“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出席明天的仪式？” “我不是说不能，我是说您如果出现就太突然了，还是要给晓枫1个逐渐接受的过程，其实，您比我更知道该怎么做。” 吴枫叹了1口气，说道：“好吧，我考虑考虑。这个卡你先拿着，我可以不出席明天的仪式，但这个心意还请你给我带到。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荆涛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 也好，如果不是碍于他的双重身份，荆涛可能早就告辞了。 荆涛起身，说道：“这个卡，我真的不能收下，您还是以后找机会亲自交给晓枫吧，实在对不住您了！” 荆涛说完，冲吴枫鞠了1躬，转身就走出房间。 回到宿舍，荆涛才发现手机里有芮晓枫发来的微信：到了吗？ 荆涛1看，这条微信应该是走进吴枫的房间后发的。在进吴枫房间之前，他将手机设置为静音模式。 荆涛看了看表，已经是第2天凌晨了，他怕把她吵醒，便没有回复。 荆涛趟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他隐隐地有1种担心，担心吴枫不会这么轻易罢休。既然他来了，能轻易回省城吗？ 但是荆涛又不能将见到吴枫的事告诉晓枫，那样的话势必会影响她的心情。 迷迷糊糊中，他合上了眼，脑子里就出现了乱78糟的梦…… 随着1阵敲门声响起，他才勉强睁开眼，只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他看了看表，已经7点半了。今天还是第1次睡过了头。 敲门的小秦，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是第1次催促领导起床，以前从未有过。 小秦说：“7点半了。” 荆涛点点头。 他走进洗漱间，以最快速度洗漱完毕，换上干净的衣裤，又对着镜子刮干净胡茬，仔细梳理了头发，这才站在屋中央，问小秦：“还凑合吧？” 小秦实话实说：“那是当然！胜男就说您是最帅的领导！就是您昨晚睡得太晚了，如果早点睡休息好，会更精神！” “这你都看出来了？”荆涛问道。 小秦笑了，说道：“都在您的脸上写着呢！” 荆涛用双手搓了搓脸，说道：“不耽误娶媳妇。” 小秦笑了1下，没好意思说什么。 荆涛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第857章 程序弄反了 小秦轻轻叹了1口气，说道：“我原以为领导订婚，说不定得多隆重啊，哪知，跟我差不多。” 荆涛说：“争取跟你1模1样。” “跟我1样？”小秦不解地问道。 “是啊，跟你1样。你不是直接跳过订婚就领证了吗？” “啊？”小秦瞪大了眼睛，说道：“我是什么条件，您又是什么条件！千万不能学我，再说了，那样显得您太不拿晓枫姐当回事了！别让晓枫姐觉得亏了！” “哈哈。”荆涛笑着就往出走，1边走1边说：“那你当时也不拿小卫当回事了？是不是小卫也觉得亏了？” “她倒没觉着亏，是我觉得亏她了！” “那怎么办？”荆涛问道。 “我说以后加倍偿还她，1定让他跟我过上幸福的日子。” “谢谢你，我到时也跟你晓枫姐这么说。” 小秦1听，下意识捂住了嘴。 不知为什么，想起昨天晚上吴枫的出现，荆涛内心有种隐隐的不安，唯恐吴枫出现在晓枫家，给她和外婆带来不必要的烦恼，从而影响到今天仪式的进行。 但很快他就放下心来了。 半路上就接到芮晓枫的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到，因为昨天晚上外婆嘱咐他，让他和小秦来家里吃早餐。 荆涛从芮晓枫轻快的语气中，没有听出半点的情绪变化，显然，她没有受到不良情绪的影响。 外婆已经将那张小8仙桌拉了出来，上面摆放着她准备的4人早餐。 小秦进屋后，第1眼就看到了桌子上摆的餐点，6个小蝶，小笼包、虾饺、豌豆黄、拇指油条，还有两碟绿色蔬菜。 每个人面前还有1碗菌菇汤。 小秦第1次在芮晓枫家用餐，他看着桌上精致的食物还有精致摆放的碗筷，居然不敢拿筷子了。 芮晓枫说：“动筷吧？” 小秦问道：“晓枫姐，你们家早餐都是这么吃吗？” “当然不是，平时就我和外婆两个人，弄这么多怎么吃得完？”芮晓枫说着，给小秦加了1个蛋饺。 荆涛说：“小秦，你还用晓枫给你夹菜吗？” 小秦1听，赶紧又伸出筷子，又为自己夹了蛋饺。 “哈哈。” 荆涛和芮晓枫都笑了。 吃完早餐后，芮晓枫将荆涛拉进她的卧室，拿出1套衣服，说道：“今天不比平常，给你准备了1身新衣服。” 荆涛说：“我这上衣是今天早晨才换上的，是妈妈给我买的。” 芮晓枫看着他身上1成不变的白衬衣，说道：“今天跟往日不1样，再有，我这衣服是跟你用来‘换手绢’的，手绢太小，包不下，你只能提前穿上了。” 芮晓枫说着，拉开防尘袋，从里面拿出1套西服，西服里面是白底暗条纹的衬衣，虽然也是白衬衣，由于有了暗纹，就显得精彩时尚了许多。 荆涛2话不说，当着芮晓枫的面就开始脱衣服。 芮晓枫脸微微1红，默不作声地走了出去。 等荆涛穿好衣服出来的1瞬间，芮晓枫的目光就很难在从他的身上移开了。 双开叉的西装，白色暗纹衬衣，蓝紫色的领带，再加上他挺拔的身材，器宇轩昂，精神抖擞。 外婆眯着眼咧嘴笑了，说道：“不错不错，有1点我想问你，这身衣服热吗？” “哈哈！” 荆涛和小秦都笑出了声。 这时荆涛才发现，芮晓枫也换上了新衣服，1件同样有着暗纹的白色衬衫，衣摆塞进跟荆涛西装同色系的西裤里，洒脱、干练，加之她化了淡妆，有1种职业且不乏女性温柔的美。 哪知，外婆却撇着嘴说：“这哪像结婚的，倒像你们俩出去谈生意的。” 荆涛听外婆这么说，就赶忙说道：“外婆，今天我俩在清阳领不了证了，手续没带全，我们回禾州领证，您看行吗？” 外婆说：“行，那怎么不行！昨天晚上我也是临时决定让你们领证，料到你们会手续不全。” 荆涛继续征求外婆的意见，问道：“那您说我们是吃饭前还是吃饭后领证？” 外婆说：“吃饭前吧，咱们现在就出发，时间应该来得及。” “好，我马上打个电话，让我妈妈把户口本带上。” 荆涛回到晓枫的卧室，他给妈妈打电话，将外婆的意思告诉给妈妈。随后又给王占生打了1个电话，让他提前到婚姻登记处帮他排队。 哪知，王占生1口回绝了，，他说：“你拉倒吧，我去给你排队，让熟人看到还以为我王占生又要结婚了。” 荆涛说：“我不管，反正这事交给你了。” 王占生说：“你可真是个小白，这点事还用得着我本人去提前给你排队吗？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耽误你中午的事。” 荆涛打完电话，从里面出来，不自觉地松了松领口。 芮晓枫笑了，说道：“你如果热，就把西服脱了吧。” 荆涛故作认真地说道：“不脱，坚决不脱！要知道，这是我第1次收到你的馈赠，怎能脱下。对了外婆——” 荆涛忽然想去什么，问外婆说：“外婆，我们交换信物是公开交换合适还是私下交换合适？” 外婆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随你们。” “真的？” “真的。” 芮晓枫1听，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终于不用在众人面前收受彩礼了！” 荆涛1听，立刻从包里掏出1个红包，还有1块织锦缎手绢，上面绣着喜鹊登梅图案。 他举着那个红包，郑重其事地说：“晓枫，我也同意该怎么进行这个程序，你说我公开跪下求婚吧，1是身份有些不合适，堂堂的……那个身份，又当着我的领导，不太合适，咱们私下进行我就没有心理障碍了。这个红包里有3张卡，是我荆涛目前的全部家底，说是彩礼也好，家庭财产也好，反正都交给你了，由你支配，给！” 芮晓枫看着他递过来的红包，不知如何是好，她看向了外婆。 外婆的眼圈红了，她背过身去。 荆涛说到这里，1拍大腿，说道：“坏了，程序弄反了，应该先给你这个！” 第858章 嫁给我 荆涛说到这里，1拍大腿，说道：“坏了，程序弄反了，应该先给你这个！” 他说着，就将手绢打开，里面是1枚闪烁着夺目光芒的钻戒。 他举着手里的两样东西，看着外婆说道：“外婆，我又不知该怎么做了，您选的是中式换手绢的礼仪，我该怎么求婚啊？” 外婆破涕为笑，1边擦着眼泪1边说：“你这傻孩子，我刚被你的话感动到，你这会儿又来逗我！” 荆涛看看外婆，又看看晓枫，深情地说：“我就是不想让您祖孙俩伤感，来吧，正式开始——” 他说完，忽然单腿跪下，1只手举着红包里的银行卡，1只手举着手绢包裹的钻戒，说道：“晓枫，我1直觉得遇见你是我最美的意外，因为你的出现，我才明确了我该娶1个怎样的妻子，你就是我要娶的人，是我荆涛以命相许的人，我想给你和外婆1个家，包括你和外婆养的那3只猫咪，有我在，你和外婆不会再受欺负，不会再受苦，让我1直陪伴在你身边，陪伴在外婆身边，嫁给我，让我们共同组建1个幸福温暖的家，你愿意吗？” 芮晓枫百感交集，特别是当荆涛说要给她和外婆还有那3只猫咪1个家时，泪水便湿润了眼眶，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知道外婆比自己更激动，就哽咽着说道：“是的，我愿意！”1边说着，1边伸出双手，接过荆涛两只手里的东西。 荆涛不想让她们过于伤感，就戏谑着说道：“东西你都拿走了，赶紧让我起来呀——” 芮晓枫看着荆涛，这样大的个子，1条腿跪在那里，实在是心疼，就埋怨道：“还等我说呀，你为什么不自己站起来？” “你不发话我哪敢起！” 他的话，引得旁边悄悄录像的小秦还有外婆都笑出声。 芮晓枫赶忙将手里的东西塞到外婆手里，将他搀起。 1旁的小秦忽然说道：“不对呀，您应该把戒指给晓枫姐戴上。” 荆涛1听，是这么回事，他又将戒指重新拿过来，笨拙地给芮晓枫戴上。 芮晓枫看着这枚戒指，虽然1向不喜着饰品的她，此刻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那枚闪着璀璨光的戒指，是那么的合体、美丽，散发着耀眼的魅力！ 她深知这枚戒指的重要意义，从此，她、外婆还有荆涛，包括那3只猫咪，他们的命运便连在了1起。 外婆眼含泪水，张开双臂，将两个人拦到自己的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 3个人紧紧地抱在1起。 由于王占生事先做了工作，荆涛和芮晓枫到了禾州后，很快就领了结婚证。 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王占生说：“荆涛，你今天或许需要1个已婚伴郎。” 除去罗炳义和郑玉德，荆涛没有邀请别人，他看着王占生，想了想说：“好吧，你算我邀请的唯1个嘉宾吧。” 等王占生跟在他们后面，走进事先定好的宴会厅时，他1眼就看见了除去荆涛的家人外，里面还坐着两位器宇不俗的人，其中1个他认识，清阳市委书记郑玉德。 他下意识地缩回身子，没敢跟进去。 荆涛刚将外婆和晓枫介绍给罗炳义和郑玉德后，刚要介绍王占生，扭头1看，王占生正在往出溜。 他立刻叫住了他：“占生，你要干嘛去？” 正在往出走的王占生回头赶忙冲他摆手，不让他吱声，随后指指外面，意思是要走。 荆涛明白他要走的意思，故意高声说道：“你不够意思，说好要给我当已婚伴郎，见着领导怎么就溜了？” 这时，郑玉德在屋里问道：“怎么还已婚伴郎？” 荆涛笑了，说道：“是我发小，也是我同学，嚷嚷要给我当已婚伴郎，他看见您就不敢进来了。” 王占生听荆涛这样说，只好又硬着头皮走进来了，他没等荆涛介绍，赶忙走到郑玉德跟前，握着郑玉德的手说：“郑书记，您好。” “你是……”郑玉德握着他的手眼睛却看着荆涛。 荆涛说：“这是刚刚上任不久的上禾乡党委书记王占生。” 郑玉德1听是基层干部，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说道：“噢——刚才是你想跑吗？” 王占生尴尬地说：“他瞎说呢，看见您我怎么能跑？” 荆涛推了1下王占生，说道：“占生，来认识1下我师傅，省政府罗秘书长。” 王占生1听，眼睛都直了，郑玉德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感到十分意外了，没想到省政府秘书长也在！ 他双手赶紧握住了罗炳义的手。 罗炳义1改往日的不苟言笑，握着王占生的手说：“已婚伴郎就是你？” 王占生不好意思地说：“我跟他开玩笑呢，其实是想蹭顿酒喝，他没跟我说有领导在……” 罗炳义接过王占生的话说道：“要是说了你就不来了，是吗？” 王占生没敢接话，只是挠着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 郑玉德说道：“你来得好，你来了就齐全了，虽然出席他们订婚仪式的人不多，但省、市、县市、乡的干部都有了。” 大家1听都笑了。 这时，荆母正将外婆往主座上让，外婆怎么都不肯。 这时，罗炳义说道：“今天这个位置就是给您留的，您不坐，没人敢坐！” 罗炳义说着，便给外婆拉出椅子，荆母轻轻按了1下外婆的肩膀，外婆只好坐了下来。 郑玉德看了看还站着的荆涛、芮晓枫和王占生，就说道：“你们，也坐啊！你们不坐，仪式就没法开始。” 王占生坐在多多的旁边。 外婆的两边，分别坐着荆父和罗炳义，罗炳义的下手是郑玉德，本来荆父让郑玉德坐在他的位置上，可郑玉德执意不肯，他说这不是普通的宴会，是儿子的订婚仪式，作为家长，必须坐在主宾的1侧。 大家落座后，罗炳义扭头看着外婆说道：“外婆，今天这个仪式的开场白，得您先讲。” 外婆见荆涛请来这么重要级别的见证人，她很激动，红着眼圈说道：“您2位是他们的领导，理应您们先讲。” 第859章 外婆的优雅 外婆见荆涛请来这么重要级别的见证人，她很激动，红着眼圈说道：“您2位是他们的领导，理应您们先讲。” 郑玉德说：“外婆，我们虽然是他的领导，但今天的主角不是以官职界定的，您是长辈，这个开场白必须您老人家来，您老人家不发话，我们谁都不敢吭声，更不敢动筷啊！” 外婆看看荆涛，荆涛冲他用力点了1下头，鼓励她说道：“外婆，您讲两句吧，这两位不但是我的领导，还是我的人生导师，他们把我领进门，在教我怎么做事的同时还教我怎么做人，所以，您不必拘谨。” 荆涛的话音刚落，荆父就附和道：“咱们掌声鼓励1下外婆！” 大家都为外婆鼓起掌。 外婆环视了大家1眼，她看着荆涛，激动地说道：“谢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这个老太婆，说心里话，今天这个订婚仪式，是我提出举办的，我本想难为1下小荆，不为别的，就想风风光光把我外孙女嫁出去，我这个外孙女不同于其他人的外孙女，她的母亲在她1百天去世了，我是1泡屎1泡尿地把她拉扯大，在她的身上，既有我对女儿的承诺，也有我对女儿的思念，当然，还有做外婆的职责，我在她身上倾注的心血，远超自己的骨肉……” 芮晓枫听到这里，默默地低下头，她的双眼早已红润了。 荆涛默默地递给她1张纸巾。 外婆继续说道：“我向小荆提出要按禾州老理儿举行订婚仪式，不但跟他提出要彩礼的要求，还提出要请1到两位见证人的要求，没想到，他都做到了，不但将他个人的家底全部交给了晓枫，还请到了两位尊敬的领导，还请到了发下和同学，我不是物质老太太，我就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告慰她的妈妈，让她在9泉之下可以安心了，我不但将她的女儿拉扯长大，还将她嫁给了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在这里，我代表晓枫过世的母亲和外公，感谢培育他的父母，感谢教他做人做事的两位领导——” 身穿旗袍的外婆，优雅地站了起来，双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身前，谦恭地冲着荆涛的父母鞠了1躬，随后又转过身，冲着罗炳义和郑玉德鞠了1躬。 荆父和荆母惶恐地站起身，等外婆鞠第2个躬时，荆父和站起身的罗炳义1道，将外婆扶坐在椅子上。 罗炳义说：“外婆，您这礼太大了，我们受不起啊——” 此时的芮晓枫，早已在低泣了。 荆涛伸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着她。 外婆也因为太激动而红了眼圈。 王占生早就给在座的 罗炳义唯恐老人激动伤了身体，就笑着说道：“看来，咱们今天少了个司仪，这样，我来当这个司仪吧，外婆讲完了，接下来有请男方家长讲话，大家欢迎！” 大家就将目光投向了荆涛的父亲。 荆涛的父亲看着老伴儿，征求意见道：“咱俩谁讲？” 荆母笑着说：“大家都在看你，当然是你讲了。” 荆父1听，连忙站起，他说道：“今天是晓枫和小涛的订婚、结婚仪式……” “等等。”罗炳义打断荆父的话，说道：“怎么是结婚仪式？” 不等父亲说话，荆涛就解释道：“外婆心疼我，不想让我举行两次仪式，在回来的时候，我们先去了禾州民政局，已经领了结婚登记证。” “真的？”郑玉德问道。 “真的。”荆涛说：“晓枫，拿出来吧。” 芮晓枫站起，趁势擦了1下眼角的泪水，从挂衣架上的包里取出结婚证，恭恭敬敬摆在桌子上。 郑玉德拿起其中1个，打开看了看，又交给旁边的罗炳义。 罗炳义看后说道：“恭喜，恭喜啊！外婆，您老做得对，我为您点赞！” 郑玉德也说：“外婆，您支持荆涛，就是支持我。” 外婆说道：“我只能做这些了。” 罗炳义说：“您做这些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荆涛，你可不能因为外婆的开明而省略了结婚仪式！” 荆涛忙站起身，说道：“不会，不会的！” 罗炳义看着荆父说道：“请原谅打断您的讲话，解释清了，您继续接着讲。” 荆父在讲话中，也表达了对罗炳义和郑玉德的感谢，感谢他们在百忙中抽出时间特地赶到禾州见证荆涛和晓枫订婚、领证结婚的仪式，更感谢外婆对他们全家的信任，将宝贝孙女托付给他们，他也学着外婆的样子，深深地向两位领导和外婆分别鞠了躬，最后说：“我没有姑娘，只生了两个毛头小子，晓枫的到来，会弥补我们两口子的遗憾，我也可以骄傲地说，我是儿女双全的人了……” 外婆这才想起问道：“怎么没看到多多？” 荆母说道：“他执意要陪两位司机师傅吃饭，想过下当主人的瘾。” “哈哈。” 大家都笑了。 罗炳义开始认真履行“司仪”职责，他说道：“双方家长讲话完毕，下面，请新郎、新娘的领导讲话，大家欢迎！” “哗——”掌声响起。 郑玉德说道：“很感慨，这是我1生中参加的最特别、最与众不同的感人的结婚仪式。尤其是外婆刚才的讲话，深深地打动了我，外婆是伟大的，伟大到将外孙拉扯大，伟大到将外孙女培养教育成才，我特别强调1下，晓枫是非常优秀的媒体工作者，她工作敬业，为了得到更真实、更优质的第1手材料，她深入大西北戈壁滩，同勘探队员同住帐篷，深夜突遭飓风来袭，她连人带帐篷1起被十3级沙漠飓风卷走……如果不是荆涛救护及时，恐怕……” 外婆1怔，紧张地看着晓枫。 晓枫看着外婆，微笑了1下，似乎在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对于那次遇险，芮晓枫只跟外婆说脸上和身上的伤是不小心摔伤的，没提沙漠级飓风的事。 郑玉德又说：“荆涛我看到外婆，才明白芮晓枫的优秀是怎么养成的了，我提议，我们大家把掌声送给外婆——” 大家再次为外婆鼓掌。 【作者题外话】：很抱歉，这几天老家工程到了关键时刻，迫不得已断更了，请大家谅解！ 第860章 对门房间孤独的人 郑玉德讲完后，罗炳义说：“下面是1个小插曲，我爱人，也是荆涛的师母，由于她在首都进修，不能前来参加今天的仪式，特地录了个小视频，让我1定转发给荆涛和晓枫，我不单独转发给他们俩了，咱们都听听。” 说着，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中间，按下操作按钮，屏幕上立刻出现苗慧身穿手术服的画面。 她说：“小荆，恭喜你和晓枫，我马上要进手术室，跟导师1起抢救1个危重患者，你师傅刚给我打电话，说了你的事，非常抱歉，我回不去了，特地录了个视频，让他转发给你。我希望你们不止订婚，还要尽快结婚，到那天我1定赶回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再见！” 荆涛和芮晓枫同时站起，冲着手机方向鞠了1躬。 与这边房间热闹气氛不同的是，对门的房间气氛则显得清冷而孤寂。 这个房间只有1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枫。 吴枫请服务员将对门的房间悄悄打开1条缝隙，这样，他就能从两扇敞着1条缝的门听到对面房间的说话声。 他面前的餐桌上，摆着6个菜，只有1个人的房间，显得空旷而沉寂，1头乌黑的寸头下，已经长出1茬齐刷刷的白发，与先前的黑发，形成1道泾渭分明的年轮，描绘出生命的历程。 从根部长出的白发数量判断，吴枫的头发已有78成的白发了。虽然现代的科技手段，能让人永远保持黑发，但如果染的不及时，从头皮顽强钻出的白发，还是很夺目的，甚至刺眼，1下子就暴露了年纪和主人的欲盖弥彰。 白发，是岁月的见证，是时光的烙印，是生活经历的痕迹，有其无可比拟的气质和魅力，尽管如此，人们还都是喜欢将白发染成黑发，因为，什么样的内涵也比不上年轻。 吴枫有着丰富漂亮的履历，尤其是援藏的经历和“优秀援藏干部”的光环，让他在仕途的晋升上，占尽履历优势。 有人说，人生3大悲哀莫过于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江郎才尽。吴枫就占据了其中的1条——英雄末路。 如今，吴枫所处的年龄段是最尴尬的阶段，按照干部晋升惯例和相关年龄规定，他很难再得到进1步提拔了，如果提不上去，那么就要走向仕途“末路”，离开目前的实权岗位，转向2线，到相对轻松的人大和政协任职，过度几年后，彻底离退。 本来，吴枫已经做好了退居2线的思想准备，但自从得知芮雪还给他留下1个女儿后，不知为什么，他居然满血复活1般，开始“上蹿下跳”托关系找门子，希望能继续留任1段时间，当然，这个时间越长越好。 本来他前两天因公进京，理应头天返回，就是因为要拜见1位离退的高层人物，才耽搁了1天，于昨天下午返回的。 他回来后马不停蹄，立刻赶到省委书记邵东庭的办公室去汇报，正巧碰见郑玉德刚要起身离开。 他看见郑玉德的那1刻，不知为什么内心就是1阵激动，说道：“你到我办公室等会我，我正好有事找你。” 就这样，跟邵东庭汇报完工作后，他便回到办公室，郑玉德正在他办公室看报纸。 其实，他跟郑玉德并没有实质性的事情要谈，但看见郑玉德，就跟有什么事1样，必须要跟他聊几句，当然，这主要是因为郑玉德来自清阳，而他和芮雪的女儿就在郑玉德领导下的清阳媒体中心工作。 省委副书记要想找市委书记谈话，有的是谈话内容，并且这些内容还都非常具体和真实。 最后，吴枫问道：“荆涛和芮晓枫怎么样？” 荆涛和芮晓枫谈恋爱的事，吴枫还是听郑玉德说的。 郑玉德不傻，他当然知道吴枫关心的是什么，他便将明天荆涛和芮晓枫订婚的事告诉了吴枫。 关于这1点，郑玉德的内心是有过犹豫的，那天，荆涛曾委婉地表达不希望知情范围扩大，跟罗炳义也同样表达过这层意思，但吴枫问得这么直接，作为吴枫的下属又是知情人，郑玉德不好不告诉他。 吴枫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1下，用征询的口吻说道：“你说，我明天去出席仪式怎么样？” 这话把郑玉德问愣住了，他没想到吴枫这么主动。 想起荆涛的暗示，郑玉德就说道：“既然您信任我，那么我就说说真实的想法。我认为，您明天去不合适。原因有2，1是你们父女还没有公开相认，您以什么身份去？2是您没接到邀请，冒昧出现，不说破坏气氛，但势必会打乱他们的节奏。这是我个人的1点看法，对与不对，请您谅解。” 吴枫听后，便开始在办公室慢慢地踱步思考。 郑玉德又说：“只要您明天公开出现，社会上就会出现1些舆论，您能不能接受由此带来的影响？” 吴枫说：“自从我知道晓枫的存在，我知道我不可能放下她，更不可能不认她，这事早晚都会公开的，我便跟邵书记私下汇报了这事，他还向我表示祝贺，祝贺我老来得女。当然，在晓枫跟我相认之前，这件事还是要保密的。” 也许，此时的郑玉德也想不到，吴枫就坐在对面的房间里，并且房门开了1条缝，这边的谈笑都被他“偷听”到了。 仪式进行完后，罗炳义和郑玉德便坐车走了。 荆涛带着全家人还有王占生，1直送他们上了车，直到看不见才返身回到房间。 多多早已在房间里大快朵颐着。 荆涛奇怪地问道：“怎么，你没吃饱吗？” 多多1边吃1边兴奋地说：“我替你陪客人，能吃的饱吗？就是我能吃饱，也要留着位置，尝尝你们这边饭菜的味道。” 芮晓枫亲昵地摸了1下他的头，说道：“你还两头都不耽误啊——” 多多倒了1杯酒，递给芮晓枫，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来，我敬你。”他说着端起1杯可乐，就要跟芮晓枫碰杯。 第861章 收到鲜花 多多倒了1杯酒，递给芮晓枫，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来，我敬你。”他说着端起1杯可乐，就要跟芮晓枫碰杯。 芮晓枫来不及躲避，就被多多强行碰了杯，她说道：“多多同学，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 “我知道你是不轻易喝，还知道你今天在酒桌上也没喝，正因为你跟谁都没喝，我才要求你跟我喝。” 1边的王占生听了芮晓枫的话后，不由地“哈哈”大笑，说道：“多多同学，你可以啊，太有前途了，我太看好你了,不说别的，在酒桌上你1定赛过你小爸！” 荆涛1听，就推开王占生，说道：“你就别忽悠他了，你给他打开了手电筒，他就真敢顺着光柱往上爬！” 多多1听不高兴了，说道：“荆涛同志，我让芮总监跟我喝酒关你什么事？即使你们结婚了，她也是我的晓枫姐，而不只是我嫂子。” “哈哈哈。” 多多的话把父母都逗笑了。 王占生指着两个人跟荆父荆母说：“叔叔，阿姨，你们有这两个活宝，是不是睡觉都得乐出声啊——” 父母咧着嘴，看了这个看那个，合不拢嘴。 芮晓枫端起酒杯，说道：“我响应荆铎同学的提议，来，干杯！” 芮晓枫跟多多的饮料杯子碰了1下，随后将杯里的酒1口喝干！ 多多1看，高兴坏了，他瞄了1眼桌上的啤酒瓶，刚要伸手去够，猛然想起什么，赶紧往左右看了看，发现父母陪外婆坐在沙发上，他们都咧嘴笑着看着他们。 王占生立刻意识到多多其实很想喝啤酒，就拿起酒瓶，说道：“多多，你嫂子1杯白酒都喝了，酒桌上讲究平等，你就不要喝白酒了，我给你倒1杯啤酒吧。” 荆涛1听赶忙拦住他，说道：“1个小孩子，喝什么酒啊！” 王占生说：“多多又不是没喝过，虽然他不大，也是少年了，喝1杯啤酒问题不大，就他那脑袋瓜，不会影响智力的，来吧小同志。” 多多的确是人小鬼大，他接过酒杯的同时，也给王占生倒了1满杯啤酒。 王占生急了，说道：“多多同学，这你就犯了酒规了，这杯酒是你们叔嫂俩喝的，我掺和不得。” 荆涛1看，芮晓枫提前把酒喝干，多多独自喝这杯啤酒有些冷清，他便拿过两个空酒杯，倒满后，递给王占生1杯，说道：“让我小弟1个人喝也有些不合乎酒规，来，咱俩陪他干了这杯！” 王占生1看，立刻回头冲着3位老人说道：“叔叔阿姨，外婆，你们看到了吧，这就叫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谁跟谁多远那是1定1定的！我势单力薄，惹不起这龙虎兄弟，只好从了。” 3位老人又是1阵笑声。 3兄弟喝干了啤酒，王占生说：“领导，我叫来1辆商务舱，送外婆叔叔阿姨还有多多回去，你们两口子1辆车，这样安排行吗？” 荆涛1拍王占生的肩膀，说道：“想得太周到了，辛苦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1下，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王占生走后，荆涛全家人簇拥着外婆也走出房间。 这时，早已等在门外的服务员，手里捧着1束鲜花迎上来，她说：“你好，这是1位先生送给你们的。” 荆涛的心忽然1沉，赶忙接过鲜花，寻找着里面是否有卡片。 找了半天没发现卡片，这才交给晓枫。 芮晓枫接过来，低头闻了闻，问道：“谁送的？” 服务员说：“他没说，只是委托我将花送给你们。” 此时，1旁的外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芮晓枫怀疑这花是焦娇送的，就问道：“你说是位先生送的？这位先生长什么样？” 荆涛唯恐服务员把吴枫透露出来，赶忙打马虎眼，说道：“不要问那么仔细了，别忘了这里是我的老家，有可能走漏了风声，被市里的人知道了，咱没邀请他们，他们也不好贸然过来。” 芮晓枫说道：“如果是他们，为什么没有1句祝福的话？” “嗨，你太高看这些粗老爷们了，他们能送咱们花，就够浪漫的了，还知道写祝福的话？” 芮晓枫没再说什么，他看了1眼荆涛，便捧着鲜花跟他往出走。 此刻，在对面房间的吴枫，将这1切听得清清楚楚。 待他们走远后，那位服务员推开房间的门，说道：“先生，我把花交给他们了。” 吴枫站起身，说道：“很好，谢谢你。” 他说着，就站起身，掏出几张钞票，说道：“剩下的是你的小费。”说完，戴上墨镜，摘下外套便走出了房间。 服务员看着1桌子的饭菜，才发现这些饭菜几乎没被动过，碗碟和筷子也是干干净净，似乎并没被用过，桌上只有两个空的啤酒瓶。 服务员对此有些不齿，她以为对面那个女士是这位客人的情人，就自言自语地说道：“舍不得人家就打离婚，占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臭男人没1个人好东西！” 她说出这话，仍然不解气，用手拈起1片凉切肉放进了嘴里，狠狠地嚼着，似乎在嚼着那些臭男人。 荆涛他们回到家，荆母便将外婆安排在1楼卧室。这间卧室，原本是荆涛在用。前几天妈妈便将卧室重新布置了1遍，换上干净的床单和被褥，准备留给外婆用。 安置完外婆，妈妈用领着晓枫和荆涛上了楼，将预留给荆涛卧室的那间屋子也早已经布置好，她说：“晓枫，这个屋子里的家具都是临时的，可以当做你们暂时歇脚用，因为仓促，我没按婚房那样准备，你对婚房有什么要求或者有什么规划，可以给我画个图，我按照图纸去重新布置，你看怎么样？” 芮晓枫说道：“阿姨，不用重新布置，这就很好。” 不等妈妈说话，荆涛就指着芮晓枫说：“你傻呀？这些都是我原来上学时书房里的旧家具，有些都快散架了，咱们当然要买新家具了！不说别的，就说这张床吧，才1米多，也不够睡两个人的啊。” 第862章 妈妈交权 听荆涛说到这里，芮晓枫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地红了，她扭过脸佯装打量着房屋，其实怕被荆涛妈妈发现自己的难为情。 这时，妈妈也附和着儿子说道：“的确是这样，当时房子盖好后，只给多多的房间配了几件简单的家具，这个屋子1直没有配家具，就是想等小涛结婚的时候再买，免得2次投资，谁知道他让我们等了这么多年！” 芮晓枫笑了，说道：“阿姨，这事我们自己办，您不用操心了！” “哪还行，这事是我们必须要操的心。”妈妈坚持说道。 荆涛说道：“您真的不用管了，怎么设计，买什么样的家具，统统交给晓枫，您就别操心了。” “那也行。”妈妈说着，从口袋来掏出1张银行卡，说道：“晓枫，本来应该把这卡变成现金的，由于你们临时决定登记结婚，没来得及准备，别人家都给媳妇准备了万里挑1，咱也别万里挑1了，这张卡里的钱，有1部分是小涛平时给我的钱，他每次给我钱，我都收下了，但我1分都没花过，都给他攒起来了，就是想等着有1天交给他媳妇，我就不再操心了，这1天总算让我等到了，你收下，作为你们小家的建设资金。” 晓枫没有去接这个卡，倒是荆涛接了过来，他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看，问道：“这里全是我给您的钱吗？” “有1部分是，还有上次让你在省城买房的钱，1直没动，就是想等你成家后给你们。” “那……这里的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吧？”荆涛看着妈妈问道。 妈妈说：“对呀，给你买房的钱和你给我们的钱都在这里。” 荆涛掂了掂这张卡，想到那时袁梦的妈妈非要荆涛在省城买房子，父母才开始筹钱，所以家里新盖的楼房才不敢大动干戈地装修，更不敢买新家具。 他将卡郑重其事地交给妈妈，说道：“这钱先在您这放着，您替我们保管，等有时间我跟晓枫规划1下再说吧。” 妈妈不接这个卡，说：“我都说了，不再操心了，既然你有了晓枫，就让她管吧。” 芮晓枫从荆涛手里拿过卡，她硬塞到了妈妈手里，说道：“阿姨，我们自己有钱，这个钱我们不能要，您留着自己用吧。” 荆妈妈笑了，说道：“我们俩都有退休金，用不着。” “那就给多多攒着。” 荆妈妈笑了，说道：“他才多大呀，再说这里的钱，本来就是给小涛准备的，让他在省城买房子用的，虽然你跟晓枫咱还没来得及举行公开的仪式，但咱们已经是1家人了，我想跟你说的是，咱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差钱，你们不用为钱发愁，更不用为钱去犯错误，稳稳当当的我们就很知足了。” 芮晓枫忙着表态说道：“阿姨，您放心，我对钱的欲望不高，我也有1些积蓄，关于房子，我俩虽然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不需要在外面买房子，即便需要，我们自己买，不用家里出钱，您只需照顾好你们自己和多多就行了，不用为我们操心。在清阳，我有自己的住房，他平时可以回我那里，我们周末就回家跟你们住，无论我们在哪里工作，您这里都是我们的大本营，除非您不欢迎我们，非要赶我们到外面去买房。” 妈妈激动地说：“我哪是那个意思啊，说句实话，当时盖这个楼房，就是希望你们哥俩1人1层。” “那就好。”芮晓枫看了1眼荆涛，又说道：“要不您用这个卡里的钱，买几件家具，把咱家重新布置1下，我们回来住也方便。”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妈妈不敢信，又看了看儿子荆涛。 荆涛说：“妈妈，我工作忙，家里的事您和晓枫多操心，按她说的去办吧。” 妈妈又说道：“万1将来你们想在省城买房子呢？” 芮晓枫握住妈妈拿着卡的手，说道：“您放心，我们都有工资，也都挣得不少，将来的事我们自己去办，这个钱，是你们工作多年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理应你们自己去支配。” 荆涛也说道：“是的妈妈，您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吧，买几件家具，把咱家里里外外重新整治整治。” 妈妈只好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们有什么具体要求吗？” 荆涛说：“没什么特别的具体要求，满足咱们日常需要就行，对了，把卫生间改成干湿分离就可以了，其它的看晓枫有什么要求。” 芮晓枫说：“你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妈妈见着两个人1唱1和的，心里非常满意，也非常欣慰，她说：“好吧，那要好好设计设计了。” 荆涛说：“设计的事交给晓枫吧，我的意见是争取元旦装修好。” “元旦？这没多长时间了呀——”妈妈惊呼道。 荆涛说：“时间足够了，晚上咱们好好规划1下……” 晚上，1家人开始围坐在1起，讨论着未来的家如何重新装修布置的事。 虽然这个楼房盖了没有几年，由于当时的条件限制，许多地方都不如意，真要装修，还真的要大动干戈。 芮晓枫说：“叔叔阿姨，你们的任务很艰巨啊！” 荆父说：“不在话下，我干了1辈子工程，虽然是铁路技术工程，但大差不差，都是相通的。” 1家人研究到很晚才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这晚，晓枫和外婆1起睡在1楼荆涛的房间。 荆涛和小秦分别在楼上的两个房间。 妈妈看了爸爸1眼，说道：“装修的事要尽快进行，不然他们回来都没法在1个屋子睡觉。” 荆父点点头。 是啊，周末晓枫和荆涛回来，是不能将外婆1个人扔在清阳的家里的，他们势必3人1同回来，外婆年岁大了，不能上楼，只能睡在1楼。而楼上，没有可供荆涛和晓枫的睡房，而清阳晓枫的家里，同样需要重新布置。 荆父和荆母躺在床上又谋划到半夜。 同样，芮晓枫和外婆也在考虑着自家的布置问题，两家人都在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第863章 鸟语不花香 第2天，芮晓枫便被院子中两颗果树上鸟儿吵醒。 她披着外套，拉开窗帘，跟外婆说道：“这才是鸟语花香。” 外婆已经先她1步起床，见她1副沉醉的表情，1边扣着旗袍上的纽扣，1边回复道：“只能说是鸟语，花香还谈不上。” 芮晓枫回过身，看着外婆笑了。 外婆问道：“你笑什么？” 芮晓枫说：“我笑的是有人吃醋了。” “哼，你还知道我吃醋啊——咱们院子里除去没有这样大的果树，但也有满院子的鲜花，偶尔也会有小鸟飞来飞去，住了那么久了，从来没见你感叹过‘鸟语花香’，这刚到婆家1天，就被婆家迷倒了？” “哈哈……”芮晓枫刚笑了两声，就赶紧捂住嘴，小声说道：“我还真没说错，果真是吃醋了。” 外婆撇了1下嘴，便走了出去。 芮晓枫洗漱完毕后，她看了看表，也不见荆涛和小秦下来，她便悄悄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只有多多还关着门，想必是小家伙还没醒。 另外两个房间的门则敞开着，她走进1个房间，1看，里面铺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上早就没人了。 她又走进另1个房间，依然如此。 她不由地皱了1下眉头，荆涛和小秦都不在，难道…… 这时，荆妈妈上来了，她说道：“晓枫，小涛他们半夜就走了，回东立了，他本想跟你说声，怕吵醒外婆，让我转告你1声，如果他赶不回来，就让你叔叔开车去送你们。” 芮晓枫知道1定是东立出了什么事，不然荆涛不会半夜回去的，她就问道：“阿姨，东立出什么事了吗？” 荆妈妈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工作上的事他不说我也不问，两个人急急忙忙就走了。” 早饭很丰盛，1大桌子的菜。 外婆也没说什么，就被荆妈妈安排到了上座。 芮晓枫4下看了看，问道：“阿姨，多多还没醒吗？” 荆妈妈说：“他跟我们有约定，放学回来不许催他写作业，星期天睡觉不许叫他，吃饭也不许叫他，只要给他留1口饭就行了。所以，咱们吃，不管他。” 吃早饭的时候，荆父提议开车带外婆和晓枫转转禾州城，外婆不等晓枫回答，就说道：“不转了，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家里还1堆的事呢，晓枫回去也要重新布置1下，小荆来了也好有个地方住。” 荆妈妈说道：“外婆，下1步该怎么办，我听您的。” 外婆说：“下1步指的是什么？” 荆妈妈说：“就是给他们举办婚礼。” 外婆看着晓枫，说道：“这个……要我说呀，下1步的事让他们自己商量吧，如果他们说不办了，1切从简，咱就不办了。” 荆父说：“因为小涛的身份，我同意从简，从简但不能没有，所以，咱们还是要走走流程，何况他们还要拍婚纱照。” 芮晓枫听到这里，就说道：“我们可能不会拍婚纱照。” 荆妈妈说：“那怎么行，从简也不能把这个减掉，我们当年就没拍婚纱照，我到现在都觉得是个遗憾，有点亏的感觉。” 芮晓枫笑了，说道：“就是啊，您当年没拍婚纱照，也跟叔叔过了1辈子。我不太喜欢在照相馆被他们摆弄，也可能我们会换1种方式。” 荆父说：“好的，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 吃完饭，荆父将车开进屋门口，为的是让外婆少走几步。 荆父将车门打开，外婆刚要上车，这时，就见小秦开着车进了院子。 芮晓枫眼睛就是1亮，她以为荆涛也跟着回来了。 不曾想，车停稳后，只有小秦从车里出来，他说：“晓枫姐，书记让我回来送你们。” 荆妈妈问道：“那他呢？” 小秦说：“他们在开会，回不来。” 芮晓枫1听，眼睛就黯淡下来。 外婆用手捅了1下她，说道：“好啊，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外婆！” 这时，楼上的窗户打开了，多多光着小肩膀，大声喊道：“晓枫姐，你怎么走了——” 看见多多，芮晓枫的脸上露出笑容，她说：“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到中午呢——” 多多说：“我熬夜着。” “熬夜，你1个初中生，那点作业还值得你熬夜？” 多多刚想解释，随后又叹了1口气，说道：“等你下次来再跟你说吧，再见吧，1路顺风！” 晓枫也冲他摆摆手，看着多多关上窗户后，她才回过头，问荆妈妈：“多多熬夜干什么？” “谁知道他鼓捣什么，他的屋子不许我们随便进去，也不许我们随便打扰他。” 荆父搀着外婆上了车。 晓枫坐在外婆旁边，小秦关上车门后，她降下车窗跟荆父荆母挥手告别。 1路上，晓枫1言不发。 外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就故意跟小秦说道：“小秦啊，你们是不是1夜没睡？” 小秦说：“我还好，头天晚上睡得早，书记可能连1个小时都没睡。我回去后又在宿舍眯了会，估计他都没顾上睡，1直都在忙。” 外婆轻叹了1口气，说道：“是啊，他的职位在那儿摆着呢，那么大的摊子，任何突发事故他都得到场，没办法，负着责任呢。” 晓枫听出外婆这话其实是说给她听的。 开始的时候，芮晓枫曾1度不想往下谈了，她料到荆涛不会守着她和外婆过日子的，她对未来另1半的要求就是不图他职位高低、挣钱多少，只要朝夕相处，同进同出。 但显然荆涛是做不到的，当时她的内心也的确斗争过。 不过，现实终究是现实，怎么可能有十全十美的事？最终荆涛凭借自己的魅力，赢得了她的芳心。 他之所以半夜离家，肯定是单位发生了重要的事情。这种情况，以后她不知要面对多少次，她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看他离开家的背影。 那么，东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荆涛在人生关键时刻抛开刚成婚的妻子连夜赶了回去？ 第864章 深夜密谈 那么，东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荆涛在人生关键时刻抛开刚成婚的妻子连夜赶了回去？ 原来，就在昨天夜里，他刚刚睡着，可能连十分钟都没有，就接到了邵冲打来的电话。 邵冲在电话里跟他说：“荆书记，我知道您今天有事，也知道现在是大半夜，但还是不得不打扰您……” 平时私下交流，邵冲都跟他叫哥，从未这么正式的称呼过他，荆涛立刻坐起身，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有话直说！” 听到荆涛这样说，邵冲便不再绕弯，他说道：“今天下午两点，我们对本系统全员干警进行集中体检并采样，包括病假、事假在内的所有人员，全部被通知到局机关参加体检，这项工作刚刚结束，各个派出所和驻乡镇刑警队、检查站、局机关直属各部门和各大队，根据花名册进行了认真的核查并统计，最后得出结果，共有23人没到检，这23人中，有6人正在外地办案，4人被上级抽调到专案组，他们表示会在合适的时间里回来体检，剩下的13人中，还有4名是辅警，这13人在反复通知最后确认不到检，根据事先下发的通知要求，无故不到检者，按自动离职处理，不提交离职申请的将被开除出公安队5。” 关于邵冲组织本单位的人体检，早就跟荆涛汇报过，这也是邵冲来到东立后，经过深思熟虑后采取的第1个措施，这1步迈出后，便拉开了整顿公安队5的序幕。 邵冲虽然有着坚强的后盾，但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背后的关系，所以，他来到东立后，没有立刻对群众反映较大的公安队5进行整顿，没有急于烧“3把火”，而是听了荆涛的建议，经过1段时间的明察暗访，他对整个队5的情况甚至人员的具体情况了如指掌后，才开始酝酿整顿方案。 东立公安局在贾国亮事发后，曾1度受到影响，本就不够团结的队5，更是涣散得如1盘散沙，各自为政不说，有的基层派出所连个值班的都没有，局机关迟到早退现象严重不说，且互相打掩护，行政中心出入境管理窗口，工作人员离岗两个多小时，遭到多人投诉。 随着邵冲的深入走访调研，1些干警违法乱纪的行为也随之被检举揭发出来，为了从严治警，经过周密部署，他终于打响了整肃警纪、净化队5的第1枪。 全员体检，这是邵冲在头脑中推演无数次的行动方案。 这个方案的起因源于他的1次道听途说。 他暗访过程中，他在饭店偶尔听邻桌的两个人1边喝酒1边谈论着派出所的某个人，这个人虽身为辅警，工资不多，却买了1辆豪车，家里还同时盖起了新楼，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不说，外面还沾花惹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冲在心里就记下了这个辅警的名字——大冯。 通过调查了解，这个大冯果然不1般。虽然他是辅警，但上上下下似乎跟他的关系都很铁，就连所长都维护他。 当然，邵冲也没调查出这个人的钱究竟从哪儿来的，但隐约中，他已经嗅出1些味道。 也就是从那时起，邵冲开始在脑子里推演了无数次破囊方案。既要达到整顿目的，还要维护队5的声望，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这是1段时期以来，邵冲思考最多的问题。 显然，第1步他做到了。 当然，在在拥有几百人的队5中，13人似乎不算什么，但暴露出的问题却不容小觑！ 荆涛听完邵冲的情况报告后问道：“你们跟这13人谈话了吗？” 邵冲说：“开始的时候还能打通电话，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但局里会通过微信、电子邮件等方式下发处理意见。” “你们这次行动事先跟市局报备了吗？” “是的，已经报备，市局派了3名同志全程监督。另外，还有些情况想单独跟您汇报。” 荆涛知道邵冲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里说，他就说道：“着急吗？” 邵冲说：“明天1早我要赶回市局汇报。” 荆涛明白了，他说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邵冲1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道：“大半夜的，要不您明天早1点回来吧……” “好了，你就别假仁慈了，我能睡着觉吗？” 就这样，荆涛迅速起床，他穿好衣服，来到小秦房门口，才发现小秦的房门虚掩着。 他推开门，就在打开电灯开关的同时，小秦也从床上抬起头，问道：“书记，有事？” 荆涛说：“有事，咱们回东立。” “现在吗？” “是的，起来洗把脸就走。” 小秦到底是当过兵的人，动作麻利迅速，两分钟都不到，不但穿戴整齐，还整理好自己的仪表。等荆涛下楼时，小秦早已将车悄悄开出院子，他正在关院门。 在经过客厅的时候，荆涛不由自主地往芮晓枫和外婆的房间看了1眼，他犹豫了1下，但没有停下脚步，而是轻轻走出来，轻轻关上房门，就这样，乘着夜色，踏上赶回东立的路程。 凌晨3点，荆涛准时赶回东立他的住所。 之所以选择在荆涛的住所见面，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是部队所在地，不会走漏消息。 邵冲曾经好几次单独跟荆涛会面，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当荆涛的车子驶进部队大院，停在宿舍楼下的时候，邵冲也从车里出来了。 两个人见面后1句话都没说，而是匆匆走进楼里。 小秦看了看他们，没做过多停留，而是将车开到自己所在的宿舍跟前。 为了能跟荆涛同进同出，小秦和卫胜男仍然住在这里。 经过1个多小时的密谈，在某些问题上，荆涛和邵冲形成了1致。 随着东方渐渐显露出的鱼肚白，东立的天空也逐渐明朗起来。 邵冲走后，荆涛没有睡觉，他换上1身运动装，伴着晨曦，开始在操场上跑步。 看似在跑步，其实是让大脑有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第865章 尿炕还没挨揍呢 上午的常委会上，荆涛向全体常委们通报了昨天公安局的体检情况以及邵冲起草的关于对无故不体检人的处理意见。 荆涛通报完毕后，全体常委们鸦雀无声，显然，这个情况让他们始料未及的。 要说感到震惊的当属市长戴亮。 他们始料未及的不只是公安局的突击体检，还有针对这次体检所采取的事先措施，这些措施的制定和实施的过程，不但常委们事先不知道，就连市长戴亮事先也没有获取到任何信息。 可想而知，这次行动是谋划已久的，甚至早就在暗中秘密进行，这不由让他细思极恐。 按理说，邵冲不光是公安局长，他还是政府副市长，在内部搞了这么大的动作，即便不在政府班子会议上公开，也应该让他这个“班长”知道，但却没有。 不但没有让他知道，甚至上周开完会后，邵冲特地为冬季改善办公条件经费的事，找到戴亮。根据有关组织法的规定，公安局预算支出，由同级政府财政部门管理，并接受政府部门的监督和审计。 戴亮为此还特地将新到任的常务副市长曾浩叫了过来，3个人商量了好长时间，但全程邵冲都没透露他要在内部进行全员体检的事，可见这小子并没拿他当近人。 戴亮不会过分计较邵冲拿他当不当近人，他在乎的是这次体检后所带来的社会效应。 当然，13名即将辞职或者被除名的警务人员中，没有1个跟他有直接关系的人。不过凭直觉判断，这13名有劣迹的人，肯定会有跟鲍氏家族有关系的人，尤其是跑到国外的鲍老5，因为鲍老5就是个5毒俱全的人，黄赌毒的是他没少干，而干这些事的前提就是在帽子部门必须有人暗中保护，当然有他们的参与就更稳妥。 鲍老5没少腐蚀发展这些人，也没少拉他们下水。贾国亮事发后，鲍老5觉着自己的时日不长，在老鲍的授意下提前跑路了，紧接着又有几个政府官员被牵了进去。 但是，荆涛却没立刻对公安队5进行整顿，这个部门也保持了1段时间的基本稳定，当然，随着邵冲的到来，戴亮便觉察出荆涛的用意，他是在等1个合适的人，这个人当然不会是东立公安局现有的人选，而是此前没有任何瓜葛的人。 据戴亮的远房堂侄戴进良透露，这个邵冲很神秘，警察学院毕业，又是硕士研究生学历，在清阳市交警大队蛰伏多年后，奇迹般地升迁，虽然每1步升迁都有着合情合理的原因，但好运突然降临，还是密集地降临到同1个人身上，就不免有些耐人寻味。 所以，戴亮从未将这个年轻人看轻过，对于邵冲的任何要求，他都是尽最大可能满足他。 尽管有戴进良这层关系，但显然邵冲却不拿他自己人。 这件事不但让戴亮感到震惊甚至浮想联翩，也让在座的每位常委都或多或少感到1些震慑。 至此，大家坚信荆涛不是来东立走过场、镀金的，是真真正正要把东立从头到脚梳洗1遍，直到理清、理顺、洗干净为止。 常委们的心理活动，都通过肢体动作和表情变现出来，荆涛没忘了观察他们每1个人的表情细节，特别是他的搭档、市长戴亮。 当然，戴亮始终紧闭着嘴唇，低着头，在笔记本上不停地记录着。等荆涛说完后，他放下笔，微微地扬起头，看了1眼天花板上的吊灯，似乎是让大脑得到片刻的休息。 这是他的习惯动作，熟悉他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只有他自己知道，每当让他感到担忧或者无聊的时候，他都会在会议中途望向天花板的吊灯，他甚至多次目测过这个长方形吊灯的位置。从他这个方位看这个吊灯，会有1些偏差，因为他坐得位置不正。 他甚至无数次地想过，什么时候他看向吊灯的位置将不再产生偏差？当然，答案只有1个，那就是他只需将座椅往旁边挪动34十公分即可。 这34十公分的距离，连半步都不到，但戴亮可能要付出半生的努力。 之前孔继生坐在他旁边的时候，他想过，后来荆涛坐在他旁边的时候，他也想过，此刻，荆涛和邵冲搞的这个动作，不得不让他加剧了不安感，甚至加剧了愉悦这半步的难度。 以我们第3者的视角来看，戴亮的心理活动似乎很好笑，因为别人都是仰望星空，只有他是仰望天花板上的吊灯。 也许，戴亮的视角才最接近现实、接近人的本性。 此刻，他似乎从天花板吊灯上得出了答案，若有所思地将目光从吊灯上移开，看向了旁边的荆涛，用1种近似若无其事的表情和声音问道：“方便将这些人的名单公布出来吗？” 荆涛说：“没问题，咱们开的是常委会，没有什么是不能公开的。” 于是，他便低下头，开始念道：“古窑派出所副所长张新，刑警5队指导员何鸿海，刑警大队副队长李春阳……” 当念到李春阳的名字时，姜锦麟不由地瞟了1眼旁边的田业功。 田业功虽然有些微许的吃惊，但依然面无表情地做着记录。 而戴亮依然保持着刚才仰头看天花板吊灯的姿势，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姜锦麟收回目光，继续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当荆涛公布完这些人的名单后，田业功问道：“这些人都要被开除吗？” 荆涛说：“按照公安局事先下发的通知要求，凡是不参加体检的人，按自动离职处理，并限期办理离职手续，逾期不办的将被除名，停发工资。” 田业功又问道：“那这些人将去往何处？公安局有没有1些善后措施？” 不等荆涛回到，姜锦麟说：“尿炕还没挨揍呢，有什么善后！我完全同意并支持公安局的这次行动，可能会有的人觉得为什么事先我们1无所知，开始的时候，我也感到意外，但仔细1想，他们这个单位不同于1般的单位，有着行动上的特殊性，我表示理解和支持，也希望今后公安局加大整顿力度，有针对性地解决问题，还老百姓1个明白，还社会1个公道，还东立1个干净！” 第866章 开会走私 姜锦麟这套话说完，田业功便不再吱声。 荆涛不知道姜锦麟为何这样怼田业功，他看出了田业功的尴尬，便说道：“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好的建议也可以提出来。” 不等别人说话，姜锦麟又抢先发言：“我有个建议，就是希望咱们在座的各位，不要为这13个人开脱，不要为他们说情，即便有关系找到各位，也要回绝，同意我的话请举手。” 姜锦麟说着首先举起手。 荆涛感到姜锦麟今天在会上的表现比以往都要积极主动，而且还有1点“亢奋”。但姜锦麟并没有说错什么，于是，荆涛带头举起了手。 戴亮是第2个举起的手。 紧接着就是各位纷纷把手举起来。 田业功是最后1个举手的，动作缓慢甚至有些僵硬。 荆涛说：“好了，这个内容就过去了，下1个会议内容就是马上要到国庆节了，想借助节日来推介我们的乡村旅游，我们想在国庆节小试牛刀，提前也做了1些宣传准备工作，包括上级电视台、报纸，还有1些自媒体的博主们，都纷纷宣传我们的1河1带，我这里说的河是我们的万水河，1带就是新西乡和踏马镇的农业观光带，虽然目前还没完全成型，但基本雏形有了，这段时间万水河沿岸和涉及到的各项工程都在加紧施工，也是想在国庆节检验1下这个项目的可行情况，借此机会提高和完善我们这个项目的知名度和整个工程的配套方案，今天在这个会上，我们就是要讨论和制定出完整的方案来，以便于真正达到万水河1系列衍生项目工程的意义，国家帮助我们重整了万水河大坝和全线加固工程，要借这个东风，实现我们自己的跨越或者说是借力发展……” 听荆涛谈到万水河工程以及所衍生的美好前景，刚才还深沉莫测的戴亮，此刻眼里立刻有了光亮，脸上的肌肉也松弛了下来，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比他更感慨万千的了。 想当初，他通过正式以及非正式的手段，动用了各种私人关系，跑了3年，才拿下这个工程并得到国家、省里的1大笔投资，当时的想法就是纯粹的想加固修缮东立境内的万水河大坝和两岸，就是想整治这条母亲河的面貌。 只是事不遂人愿，跑了3年的项目，又几乎耽搁了3年。 这个项目也给他带来了数不尽的烦恼。 且不说孔继生在这个项目上的掣肘和由此对他个人产生的成见进而影响到上级对他的好感，就是这个项目批下来后，他和各方面势力的博弈就够那些无聊人士茶余饭后谈论几年的了。 其实，事实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项目没批下来的时候，他不惜动用了不该动用的关系，明知道动用这些关系的代价，事到临头还不得不冒险，跟饮鸩止渴的道理是1样的。 项目批下来后，那些关系就露出了贪婪本性，开始瓜分这个项目，恨不得将整个项目收入自家囊中，代表人物当然是老鲍。 老鲍为这个项目的批复，的确出了很大力，也动用了许多私人关系，曾无数次暗示过戴亮，甚至拿美国总统竞选做比喻，强调谁出力谁受益。 其实，戴亮心里非常明白，就是鲍宗伟不暗示，他也知道这么大的项目落地东立，又有谁能竞争得过鲍氏家族？所以，对于鲍宗伟的暗示也就默许了。 只是这个工程属于国家范畴的水利项目，按照要求，地方是没有发包权的，这就不得不进行1系列非常规化操作，其中套数在这里不便细说，反正最后工程如愿落到了鲍氏集团。 戴亮对于自己经过3年孕育的项目，他也与老鲍明里暗里进行了多次谈判，除去正常的施工监理，戴亮还以东立政府的名义，特聘了1名国家级的监理现场监督施工质量，可惜的是，孔继生到任后，工程进展非常不顺利，3天两头生事端，不是今天粉尘污染指数超标就是破坏环境，当然，在资金使用上也是各种的设阻，虽然书记不管钱，但书记有任免管钱官员的权力，不惜换掉财政局1干人…… 1谈起这个工程，戴亮不说满眼辛酸泪，也是咬掉牙齿往肚里咽。 随着荆涛的到来，这个项目虽然很快就被重启，也大部分采纳了他的建议，但荆涛比孔继生更会玩，他不但成立了专门的领导小组，还加强了对工程质量的监管，甚至将工程效益最大化，搞了个万水河系列项目，甚至跟农业观光带连成1体。 按说这是好事，但对于戴亮来说，却增添了心理负担。原本他想将万水河这个项目单独完成，今早跟鲍氏企业脱节，这样，就无形延长了跟鲍氏合作的时间，也增添了1定的麻烦，当然，这些麻烦是不会在荆涛那里显现的，而是在他这里不断显现。 但刚才听了荆涛的发言，作为这个项目的发起者和主要负责人，戴亮还是感到了1种荣耀，只是这样荣耀感只有在项目顺利竣工、平安交付使用后，才是真实的，现在，他只能默默祈祷，祈祷万事顺遂。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就听荆涛说道：“对于这个项目，最有发言权的还是戴市长，老戴，你说说吧。” 戴亮1怔：“说什么？”显然，他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缓过来。 荆涛说：“说说国庆节咱们即将启动和规划的1河1带旅游观光计划。” 戴亮这才缓过神，他快速集中精力、组织语言，咳嗽了两声后说道：“老实说，刚才荆书记讲话的时候，我脑子其实是走私开小差了，我之所以走私开小差，是因为荆书记讲得深深触动了我，触动了我最薄弱的那根神经。大家知道，我是这个项目的始作俑者，那几年，我在这个项目可以说倾注了几乎是全部的精力和感情，这个项目几经起伏，停工、复工就发生了不下67次，包括我跟前任在这个问题上的争议……” 第867章 老方被抓走了 【867】 听他说到前任，大家都做出不同的表情，有的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有的放下笔，做出很玩味的样子听着。 姜锦麟则不屑地将头扭到1边。 显然，戴亮是不在乎这些人的表情的，他继续说道：“其实，就是我不说，大家也都清楚这个项目经历了什么，我又经历了什么，如果大家留意的话，这该是我第1次在常委会上诉苦，我说的对不对姜书记？” 姜锦麟没想到戴亮居然点到自己，他扭过头，看着戴亮，麻木地点了点头。 戴亮叹了1口气，说道：“唉，不说那些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说多无益。我完全同意荆书记所讲的，再说句老实话，我的主要精力都单纯地集中在项目本身上，对于其它的衍生项目以及由此产生的良性循环和眼下我们准备搞的节日牛刀小试，我还真没太下功夫，前些日子，最近这段时间，跟东3乡接触得频繁1点，他们也响应市委市政府的号召，在积极为国庆节做准备，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旅游工程，但这段时间也在力所能及地做事，比如，清理路两边的杂草，更换灯牌，粉刷街道，规范农家乐……就这项工作而言，荆书记和在座的各位都有好的点子和建议，比我强，我还真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我昨天晚上又将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看了1遍，尤其是关于今年整体规划这部分内容又熟悉了1遍，我才发现，荆书记高瞻远瞩，他对万水河系列项目早就胸有成竹，尤其是在他的提议下，这个项目方案纳入到我市未来发展规划的目标里，作为我个人，甚安、甚喜……” 不等戴亮说完，荆涛就笑着用笔戳了1下桌子，提醒戴亮道：“老戴，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你现在讲话的主题不是讨论咱们如何迎接国庆，让不算完美的万水河项目接受市场检验，你现在的讲话主题而是围绕着怎么给我戴高帽子，你不能把咱们尹部长的活儿给干了呀——” “哈哈哈——” 大家1听都不由地大笑起来。 会场气氛立刻轻松活跃了1些。 戴亮看着荆涛，又看看各位说道：“荆书记说我跑题，其实我没有跑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说跑题，那是因为荆书记提到1河1带时，触动了我的敏感脆弱的神经，我刚才的那些话都是有感而发。所以，对于国庆节的牛刀小试，我既期待又激动，无论如何，我们总算为东立做了1件好事，1件子孙受益的好事，所以请大家理解理解老戴的心情吧——” 久未发言的组织部长尹成林这时说道：“我说几句，首先，针对国庆节期间的各项活动我没有意见，不但没意见还很是欢迎，好长时间咱们东立没有热闹过了，确切地说没有这么积极健康的热闹过了，请市委放心，为了应对节日期间的活动，我首先表态，假日期间我不休息，可以天天到岗。还有1个问题，就是我这个人脑袋反应有点慢，当你们在讨论节日期间的活动时，我的脑子还在想会议开始的那个议题，就是有关那些不参加体检的干警去向问题，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他们不参加体检，辞职或者说被除名就了事了吗？” 这时，纪委书记侯景林也说道：“这个问题也是我想问的。” 不等荆涛说话，田业功看了他俩，不高兴地说道：“这是公安局内部的处理方案，难道你们还想把问题扩大化？” 尹成林说道：“怎么是我们想把问题扩大化，我只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而已。” 侯景林也说：“就是啊，作为纪委书记，难道我不该问的吗？” 荆涛1见他们要吵起来，就说道：“这个问题公安局请示市局后会有后续方案，等邵市长从市局回来后，我们再做研究，今天只是跟大家通报1下情况，让大家知道发生了这样1件事，至于是否追究这些人的责任，是以后的议题，咱们现在还是讨论如何为迎接国庆节做好各项准备活动，大家还是围绕这个议题发言吧……” 荆涛这话说得很模棱两可，但他又不得不这样说。针对那部分逃避体检的人具体该如何处理，其实他跟邵冲早就有应对方案，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必须将这次事件的影响降到最低，这是他作为1个主政者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等大家挨个发言完毕后，荆涛说：“既然大家对我说的那个牛刀小试都没有意见，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分工，从今天起，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就全力做好各自分工范围内的事，以崭新的姿态，迎接节日的检验。” 散会后荆涛刚回到办公室，高峰就进来了，他说：“荆书记，老方被派出所抓走了。” 荆涛1怔，问道：“他犯了什么法？” 高峰说：“我也是刚接到他家属的电话，说他跟公园那些唱歌跳舞的大爷大妈发生冲突，派出所来人后，就将双方都带走了。” 荆涛1时没听明白，又问道：“大爷大妈？难道老方不是大爷吗？” 高峰“噗嗤”1声乐了，他说：“虽然他是大爷，但他首先挑起事端，摔了那些人的话筒，踹翻人家的音箱，还跟这些人发生了肢体冲突，遭到群殴。” 荆涛突然想起多多为了让老师到家能够安心地批改作业，跟同学1起自行组装干扰器的事。 他又问道：“怎么，咱们这里也有公园噪音扰民的问题？” 高峰说：“何止咱们这里，全国各个城市，哪个城市没有？公开场所卡拉ok、广场舞、甩钢鞭的、吊嗓子的、呐喊的……这些都快成为城市的公害了！都是上了年岁的人，管又管不得，不管吧周边居民投诉不断，顽疾不大，却剔除不了。” “怎么没听大家说过？” “嗨，见怪不怪了，热线电话哪天不得接个几十个。” 荆涛深知这些上年岁人的斗志，他又问道：“老方受伤了吗？” 第868章 热线电话的榜首 “怎么没听大家说过？”荆涛问道。 高峰不以为然地说道：“嗨，早就见怪不怪了，市长热线哪天不得接个几十个投诉电话。” 荆涛深知这些上年岁人的斗志，他又问道：“老方受伤了吗？” 高峰说：“略有受伤，问题不大。” 荆涛说：“那么聪明的1个人，怎么能以1抵众？” 高峰说：“他只能让自己受伤，您想啊，那些有退休金的大爷大妈们的设备，能便宜吗？” 荆涛1怔，随即明白过来，他又问道：“你说怎么办？” “没有好办法，先把老方弄出来。” “在哪个派出所，咱们马上去。”荆涛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高峰制止住他，说道：“这点小事不用咱们去派出所，我就办了。” 荆涛想了想，觉得高峰说得有道理：“好吧，把老方接出来，我给他压惊，正好咱还没吃午饭，估计他在那个地方也没人管他饭吃。” “好吧，接他出来去哪儿？” 荆涛琢磨了1下说：“找个僻静的地方。” “那就去严思泉姑姑家的饭店吧。” “好，我先去那里等你们。” 高峰说完就走了出去。 荆涛刚要走，戴亮进来了。 戴亮看见他就是1愣，问道：“你要出去？” “是的。有事吗？” 戴亮说：“省农业项目考察组在咱们这呢，来两天了，今天他们要回去了，所以我想中午陪他们吃顿饭。” 荆涛说：“你们陪吧，叫上曾浩，让他熟悉1下，我有点事要出去。” 戴亮笑了，说：“好吧，那我马上招呼人。” 正说着，姜锦麟进来了。 荆涛立马说道：“戴市长那里有桌客人要陪，你中午没事的话参与1下吧。” 姜锦麟刚想说话，戴亮就说道：“估计姜书记够呛。” 姜锦麟说：“还真让戴市长说着了，清阳党校来了两名教授，专门给咱们授课来了，我中午得过去1下。” “那好吧，你去忙你的，我和曾市长还有主管农业的李小兵出面招待就行了。”戴亮说着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就说道：“对了，清阳问咱们确定今年不参加创城活动吗？” 荆涛说：“那次咱们开会不是说好了吗，今年不参加。” 戴亮说：“没错，上次在会上是决定不参加了，但我想了想，还是参加的好，目前东立是1个全新的东立，如果参加创城活动，对全市上上下下是1种激励，可以凝聚人心，加之今年国庆节咱们还有活动，我想借这个东风今年创城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荆涛知道，作为1市之长来说，戴亮当然愿意参加这样的活动，借此完善城市的各项设施和功能。 他心平气和地说：“创城这件事我的意见还是不要考虑，咱们现在各方面条件还不完备，如果为了创城硬上条件的话，那就有点费劲了。” 1旁的姜锦麟也说道：“我看，创城不是凝集人心，而是招骂，那种为了创城把小商贩追得满大街跑能不招骂吗，你不规范小贩，创城就不合格，现在上级也都是眼瞎，看着城市街道干干净净，连个商贩都没有，这正常吗？明显就是为了应付检查评比，没有烟火气的城市才是不真实的。” 戴亮1听姜锦麟又要借题发挥，赶紧说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后来左想右想认为还是参加1下的好，想法不成熟，如果成熟的话，我刚才就在会上提了，也就不用私下跟荆书记说了，所以，你用不着这么慷慨激昂，既然都有事，我先走了。” 戴亮说完，就走了出去。 姜锦麟看着戴亮的背影，冲荆涛1摊手，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荆涛拍了1下他的肩膀，说道：“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得走了。” 他说着，就走出办公室。 严思泉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荆涛出来了，不等他开口，荆涛就说道：“跟我出去。” 严思泉返身将们锁上。 姜锦麟出来的时候也将荆涛的门关上。 荆涛和严思泉赶到城东严思泉姑姑家的小饭店的时候，高峰他们还没到。 荆涛就让严思泉给高峰打电话，询问情况。 高峰说：“我刚把老方接出来，马上去找你们，你们先点菜，对了，多点凉菜，冰凉冰凉的菜，好给某人降降火，这火老大了，快窜到2十层楼了。” 旁边的荆涛听到高峰这样说，就大声说道：“都窜到2十层楼了就别降火了，降落伞吧！” 话筒里传来高峰的大笑。 严思泉的姑姑进来了，笑着说道：“欢迎荆书记光临小店，您想吃什么？” 荆涛说：“您看着安排吧，我们1共4个人，还有两位司机，他们单点。” “好的。”姑姑说着给荆涛的杯里倒上水后就走了出去。 严思泉不放心，刚要去追姑姑，被荆涛叫住了。 荆涛说道：“让姑姑看着安排吧。我问你点事，老方家离哪个公园近？” “晨光公园。”严思泉已经知道方紫卿打人进派出所的事。 “晨光公园之前有居民投诉噪音的事吗？” “太有了——”严思泉说道。 “多长时间了？”荆涛继续问。 严思泉想了想说：“我知道就有78年了，自从公园旁边万兴小区落成后，就有业主开始投诉了。” “旁边的居民小区是哪个开发商开发的？” “鲍氏开发的。” 荆涛1皱眉，问道：“老方不是住在他们农信小区吗？他在万兴小区也有住房？” 严思泉说：“他爸爸住在万兴小区，确切地说是万兴小区的回迁楼，当时鲍氏开发那里的时候，他爸爸是拆迁户。” “哦——”荆涛点点头，又问道：“那个公园是什么建立的？” 严思泉说：“那可早了，我都记不得是哪1年建的了，至少有2十多年了。” “也就是说，先有的公园，后有的居民小区。” “是的。”严思泉说：“也正因如此，公园的噪音问题1直得不到真正的解决。得不到解决，业主1直投诉不断，就因为这个问题，还登上了清阳市热线电话的榜首。” 第869章 你们当官的能干点正经事吗 “是的。”严思泉说：“也正因如此，公园的噪音问题1直得不到真正的解决。得不到解决，业主1直投诉不断，就因为这个问题，还登上了清阳市热线电话的榜首。” “热线榜首？怎么回事？”荆涛对这个词还比较生疏，没听过。 严思泉说：“现在，各个县市的市长、县长热线电话，都归到上级政府管理，统称政府热线电话，每个月都会有个统计结果，并下发到各个县市，咱们东立公园噪音扰民的投诉电话，每年都有几个月的时间连续排名第1，为此，咱们政府负责人还被约谈过，我记得当时是贾国亮去的，但没办法，那些大爷大妈油盐不进，执法人员在的时候，他们音响分贝就降下来，执法人员前脚走后脚音量就上来了，根本不管用，谁总在那儿看着他们呀，即便看着他们，这个公园光唱歌的就有56摊儿，跳广场舞的几乎每个时间段都有，每个时间段的人群还不1样，难度太大了，别说打骂了，就是大声呵斥都不行，理论不过你了这些人就耍赖，要么说你耍态度给你在网上曝光，要么就说自己心脏病犯了，有个3长两短的你们的要承担责任，您说，谁惹得起他们啊——” “那最后的结果就是……” 不等荆涛说完，严思泉说道：“就是没结果。有居民投诉，附近派出所就派人去现场劝阻，无限期的拉锯战，拉锯还有锯末呢，咱们这个不但只有空气，反复投诉、反复劝阻，老头老太们该唱唱该跳跳，几年下来没有任何效果和改变，唯1改变的就是这些老头老太们的音响设备越来越先进，越来声音越大。” 严思泉在介绍情况的时候，荆涛的脑子里就浮现出多多和几个同学改装干扰器的事，便问道：“周边居民楼里的业主，有没有人采取过极端措施？” 严思泉笑了，说：“太有了，不过没用！” “哦，都有哪些措施？” 严思泉伸出手指，如数家珍地说道：“第1，有人从网上买过干扰器，但这些个作用几乎有限，首先你要携带设备来回穿梭在这些设备中间，再有这种干扰器只限于他们的音响设备连接wifi的情况下管用，用u盘放音乐的干扰器没用，这些人都是带u盘来的，没有1个用无线网络的，即便有人临时从手机里调歌曲，还得正赶上你去干扰，所以没有任何作用；第2，有居民夜里往公园撒粪便的，撒臭豆腐的……等等，这些更不好使。首先，撒的这些恶臭物，唱歌跳舞的人不会去清理，都是环卫人员去清理，清理完后还接着跳接着唱；第3，居民们联合出资，买过几台大的功放设备，对着公园播放噪音，但仍然有局限性，首先，这些大爷大妈们也会去投诉，再有，毕竟不可能全天候干扰吧，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居民们的时间到底长不过这些唱歌跳舞的人，对着干了没几天，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我特别理解老方的行为。”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荆涛问道。 “难，很难！”严思泉说：“清阳市的人下来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关键是这些大爷大妈们生生不息，源源不断。唯1奏效的就是公园里两个秧歌队不再现场敲锣打鼓了，改成了播放音乐，也算是1点可怜的管理效果吧。” 离公园最近的居民楼就是鲍氏开发的万兴小区，想到这里，荆涛问道：“万兴小区的物业公司对此没有动作吗？” “能没有动作吗？他们还组织过业主在两会期间去会场外静坐，老鲍和鲍2虎父子俩是咱们的人（大）代表，2虎连续67年的提案都是有关公园噪音污染的，老鲍也多次在公开场合谈到这个问题，因为噪音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他们2期房子的销售，能不急吗？” “难道这个问题真就无解吗？”荆涛自言自语地说道。 严思泉说：“几乎就是无解，老孔在的时候，曾经搞过1次对话会，没有作用，后来他连续几天在公园转悠，手里拿着1个分贝测试仪，同样被这些人漠视，还有的人开始向他反应其它的问题，本来想深入大爷大妈群中做工作，不想倒成了流动信访站了，哈哈，后来他再也没去过公园，用他自己的话说当了逃兵，被大爷大妈妈们打败了。” “不知其它地方是怎么管理公园噪音的？” 严思泉又说：“大同小异，就是首都的公园也有不同程度的扰民问题，只不过他们的执法力度比咱们高，公民素质强，不像咱们东立这么难管。” “看来，咱们也要好好琢磨1下了。” “我建议您还是别管这事了。” 荆涛看着严思泉问道：“为什么不能管？” 严思泉说：“您想啊，这件事您不管，上级也好，公园附近的居民也好，都说不上来什么，因为政府的确采取了好多好多的办法，再有，这个问题毕竟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问题，既不会影响到考核，也不会影响到gdp，更不会对您个人有什么影响，所以您还是别劳神了。还有……” 严思泉说到这里突然不往下说了。 “还有什么？”荆涛问道。 严思泉这才不得不说道：“鲍氏的楼房不好卖，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着急。” 荆涛听后，便拿起茶壶给他们两人的杯子里续上茶水，他说道：“不能这样看问题，这样看问题就狭隘了。” 两个人正聊着，门被推开，高峰和方紫卿进来了。 方紫卿的脸上有1块淤青，估计是跟公园里的人动手的结果。 他进来就冲荆涛大声说道：“你请我吃饭有什么用？有那个功夫管管那个破公园不好吗？天天有好几帮人举着话筒鬼哭狼嚎，从早上5点多甩鞭子的喊叫的开始，广场舞、嚎叫的便停不下来了，夏天1直到晚上十点多才结束，还让人活不活啊！你们这些当官的不能干点正经事吗？” 第870章 八大碗 面对方紫卿劈头盖脸的指责，荆涛没有生气，他递给老方1杯水，说道：“喝口水，消消气。” 哪知，气头上的方紫卿，不但没有去接那杯水，反而1屁股坐在靠门口的凳子上，还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1边高峰用手捅了他1下，说道：“荆书记给你倒水你怎么不接着，这么大的人怎么开始犯浑了，惹你的人又不是我们，怎么1点礼貌都不讲了？” 方紫卿这才不情愿地起身接过荆涛递过来的水，闷声说道：“谢了。” “里边请吧，哪有坐在门口的道理？”荆涛就势将他让到桌子旁的座位上。 方紫卿可能是舌战“群雄”口渴了，咕嘟咕嘟，只两口便将茶杯里的水喝干。 严思泉见状赶忙又给他的杯里倒上水。 1杯水下肚，方紫卿这才看着荆涛，表情诚恳地说道：“别怪我刚才跟你耍态度，你说你们这些当官的，gdp搞不上去就算了，治安搞不好也算了，怎么连个公园噪音也管不了，这噪音的背后，既没官方后台，又没有黑社会背影，甚至黑……那个社会还主动出面寻求解决办法，怎么就治理不了呢！” 荆涛知道他嘴里的“黑社会”指的是谁，刚要说话，就听高峰斥责道：“我说老方你怎么回事，1群大爷大妈就让你乱了方寸，说话口无遮拦了吗？别黑社会黑社会的挂在嘴上好吗？你这是在我们面前说，要是被人听到有你好受的！你就不怕半夜挨板砖砸你家玻璃？” 方紫卿说：“我怕，我就是太怕了，有些话1直没说，在你们面前有必要装吗？” “我看你太不像话了，在公园骂了在派出所骂，6十岁的人了，在东立也算有头有脸，逞什么能啊！单打独斗敢跟那群滚刀肉叫板，还动手，你以为你是谁，那些人什么阵仗没见过，还怕你1介早民！” 荆涛制止住高峰，不让他再去刺激方紫卿了，看得出来，方紫卿是忍无可忍才大闹公园的，这么1个有分寸又很理智的人做出如此鲁莽之事，肯定是公园那帮人践踏了他的底线，他才不得不出手，可以想象，他该憋了怎样1肚子的火！ 既然大闹公园都没让他泻火，就不能把他的火气堵在肚子里，应该让他继续骂。于是，他说道：“老方，这间屋子里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想骂谁就骂，痛痛快快地骂，先从当官的骂起，只要你痛快就行。” 方紫卿看着荆涛，1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他才在嗓子眼里“哼”了1声，随后长出了1口气，说道：“叫你们这么1说，怎么我倒成了滚刀肉、无理取闹了？” 高峰白了他1眼，说道：“你不是，你多高尚啊，为民请愿、仗义执言，当面指责市委书记，你能！” 方紫卿看着高峰，说道：“你这是在挖苦我，别看我气昏了头，脑子还有1点是清醒的。” “你知道就好！”高峰说着，这才坐了下来。 荆涛又给方紫卿倒了1杯水。 哪知，方紫卿看了看空荡荡的桌子，说道：“别倒水了，越喝肚子越空，赶紧上菜吧，早上都没来得及吃饭。” 严思泉1听，立刻走了出去。 很快，具有北方农村特色的8大碗被端了上来。 方紫卿1看，眼里立刻来了精神，脸上也露出喜色，他说：“我知道你们会请我吃饭，但没想到你们会请我吃8大碗，太棒了，走南闯北吃了个遍，还是咱们的8大碗好吃，入赞、舒服、熨帖，来吧，我先偏了。” 他说完，拿起筷子就夹起1块扣肉放进嘴里，微闭着眼咀嚼了1下，说道：“太正宗了，入口即化，味道深入！真没想到这么个小店居然还能做出8大碗！” 荆涛看了高峰1眼，高峰问道：“你矜持点行不行，别光吃，想喝什么酒？” “给什么喝什么，不挑。”方紫卿又吃了1片扣肉，忽然想去什么问道：“你们中午不是不能喝酒吗？别喝了，干吃吧。” 荆涛笑了，接过严思泉递过来的2锅头，说道：“吃扣肉哪有不喝2锅头的道理，我们的确有规定，但我可以陪你喝，喝完就不走了，皇帝老子来了我也不回单位了，来，满上！” 方紫卿看着荆涛，煞有介事地问道：“我来之前你们是不是喝过了？” 荆涛说：“我们的确是喝了，是水。” 方紫卿又说：“既然没喝酒，你怎么开始说酒话了？什么皇帝老子来了也不回单位，那我是不是比皇帝老子还重要？” 高峰将严思泉倒好的1杯酒放在方紫卿跟前，说道：“重不重要你心里有数，荆书记听说了你的事，连上级来的人都不陪了，说要给你压惊，醒醒吧，别再犯浑了。” 方紫卿端起酒杯，看着荆涛说道：“好吧，我正常了，刚才多有得罪，谢谢书记不怪之恩。” 荆涛跟他碰杯后，两个人1饮而尽。 渐渐地，方紫卿恢复了理智，他指着8大碗说：“荆书记啊，你怎么知道我早上没吃饭，要了这么1桌子既实惠又好吃的8大碗？” 荆涛见他转移了话题，就说道：“早就知道这里有8大碗，因为每次来都是我跟严秘书两个人，1直没机会尝，今天还得感谢你给了我这个饱尝口福的机会，来，我敬你。” 方紫卿1听，赶忙站起来，微微躬着身子，说道：“书记啊，您就不要秋后算账了，我都表示歉意了，就别再提这事了。” 荆涛笑了，他说：“好吧，这杯酒别干了，太冲！” 方紫卿哪能不干，他1仰脖就喝干了，荆涛也只好跟着干了这杯酒。 方紫卿不能喝酒，特别是喝不来白酒，这么长时间他从未喝过白酒。 严思泉本想再给他满上，就见高峰冲他暗示，不要给他倒酒了。 哪知，方紫卿看见了高峰的动作，就说道：“怎么，舍不得让我喝呀，来，严秘书，把酒瓶给我，我给书记满上。” 第871章 一条微信惊呆方紫卿 哪知，方紫卿看见了高峰的动作，就说道：“怎么，舍不得让我喝呀，来，严秘书，把酒瓶给我，我给书记满上。” 高峰1听，1把抓过酒瓶，赌气地说道：“嘿，我还不信你这个邪了——”说着，他拿过自己面前的酒杯，“咚咚咚”给自己倒满1大杯，又给方紫卿满上，端起杯，说道：“你说怎么喝吧？” 显然，方紫卿被高峰的举动吓懵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也要喝？你下午不上班了吗？” 高峰赌气说道：“什么话，不真喝我倒酒干嘛？上不上班不是你操心的事。” 方紫卿说：“可是，我并不想跟你喝呀，再说了，你们俩都喝了酒，还怎么上班？还是可着书记1个人喝得了，来，把这杯酒给我，我们俩匀了。” 方紫卿说着伸手就去端高峰的那杯酒，高峰抬手“啪”的1下打在方紫卿的手背上，厉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方紫卿1怔，缩回了手，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不正经了？” 高峰生气地说：“你受了委屈也好，对公园噪音有怨气也好，但你不应该把这些都撒在别人身上，荆书记得知你的情况后，第1时间指示我去派出所接你，推到了所有的事情来给你压惊，你知不知好歹？” 方紫卿看看荆涛，又看看高峰，说道：“我知道，你已经说过1次了，没必要再强调，你们捞我，我高兴，喝杯酒怎么了，你们拿酒不就是让喝的吗？管得起酒就管，管不起酒就别管，我难道缺酒喝吗？” 严思泉赶忙说道：“高主任不是怕你喝酒，是担心你，因为你从来都没喝过白酒，今天又生气了，怕你喝伤了。” “谢谢，谢谢高主任，既然如此，我敬你！” 方紫卿说着就端起酒杯，要跟高峰碰杯。 荆涛拦住了他，说道：“老方，你刚才说得对，我们不能都喝酒，我喝了酒可以不回机关，但机关离不开老高，还是咱俩喝吧，来，我敬你。” 见荆涛又去端杯，高峰1个劲地冲方紫卿瞪眼，示意他不能跟荆涛喝。 这时，严思泉也冲方紫卿使眼色。 方紫卿又懵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眼色的含义，但潜意识里他觉得这酒不能喝了，最起码不能让荆涛喝了，他笑了笑就说道：“我到底听你们谁的，我都不知道这杯酒该不该喝，该跟谁喝了？” 无奈，方紫卿只好说道：“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痛快了，难得我今天有酒兴，” 荆涛也不知道高峰为什么要拦着方紫卿喝酒，就说道：“来，我跟你喝。” 方紫卿不敢端杯了，高峰也严思泉两个人都冲他使眼色，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知道不能再跟荆涛喝了。 他没有去端酒杯，而是说道：“先吃菜吧，咱们谁跟谁呀，放着这么好的8大碗不吃，喝1肚子辛辣液体太不值得了。” 为了将话题从酒上转移开，高峰就说道：“书记，你们那里有这个8大碗吗？” 荆涛正夹起1个炸豆腐丸子，他嘎嘣嘎嘣嚼了几下说道：“有啊，小的时候跟我奶奶出份子坐席，吃的差不多都是大碗菜，条件好的家庭办酒席，就是十28，条件不好的家庭才是8大碗，那时候我跟奶奶坐席，是挑人家的，这家条件好才去吃，能吃到十28，条件不好的家庭，就不去了，因为8大碗1上来瞬间就被孩子们抢光了，吃着不过瘾。” 方紫卿说道：“东立跟禾州距离不远，同属北方地区，习俗都1样，你知道十28都包括什么吗？” 荆涛说：“当时不知道，就知道十28席菜多，直到参加工作后，接触到省里1位民俗作家，才知道十28和8大碗的含义，十28的席面是8盘十2碗，荤素搭配，蒸炒煎炸，样式俱全。十2碗为8碗蒸肉配4碗干炸，干炸是孩子们最喜欢吃的特色小吃，炸丸子、炸咯吱、拔丝红薯等。我最爱吃的就是炸丸子，即便我不去坐席，奶奶都会将她的那1份给我带回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如今农民办酒席也都在城里的大酒店了，这些地方特色也就是最近几年才被那些怀旧的人们重新端上餐桌，想想还是这些吃起来过瘾，爽快。” 方紫卿说：“你说得没错，近年来，有位研究美食的砖家、叫兽就曾说过，纵观全国各大菜系，唯有不入流的东北菜最具原生态的营养价值，因为东北菜大部分都是炖、蒸，这样既保留的原有的营养，也利于肠胃健康，反之，那些烧烤、煎炸、甚至做得半生不熟的东西吃起来才不健康，这也算是饮食文化潮流的回归吧。” 不知不觉中，他们聊天的话题集中在了美食上。 高峰见吃得差不多了，他就看了看表，说道：“书记，到点了，我得回去了，让小严跟我1起回去吧，你吃完后跟老方聊会，就让小秦送你回去吧，反正你喝了酒也不能回单位了。” 荆涛觉得高峰说得有道理，虽然只喝了两3杯，但也会有酒味，的确下午不方便出现在机关，就说道：“好吧，有事的话及时联系。” 高峰和严思泉走后，方紫卿这才认真地说道：“公园噪音问题治理真的就那么难吗？你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荆涛说：“别急，容我们研究1下，看怎么解决。” “如果真想解决，办法有的是，就看你们做不做？” 荆涛微皱下眉，看着方紫卿说道：“老方，咱们是朋友，别你们我们的，我听着别扭！虽然知道你受了气，但也别1下子就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上，不遇事的时候是朋友，1遇事就成了敌人，不能打击1大片。” 方紫卿连忙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今天看见你们后，的确是不应该把怨气撒在你们身上，不过这也不怪我，谁让你们是当官的。” 荆涛无奈地看着他。 方紫卿自知理亏，端起酒杯，说道：“你喝水，我喝酒，来，干。” 荆涛端起酒杯，刚要喝酒，方紫卿的电话就响了。 他掏出手机，是高峰来的微信，打开1看，是高峰的1条语音。 高峰之所以走回给他发微信，想必是不想让荆涛知道，他变将这条语音转换成文字，当看到文字的那1刻，方紫卿惊呆了。 第872章 我很小人 方紫卿看到高峰的微信直接惊呆，就见上面的文字是这样的：别让书记喝酒，今天是他新婚第1天，此消息保密，如果书记不说你不能问。 方紫卿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还在端着杯等着跟他碰杯的荆涛。 见方紫卿这样看着自己，荆涛不由地笑了，说道：“怎么了？干嘛那样看着我，不认识了吗？” 方紫卿默默地将手机放到1边，随后从荆涛的手里拿过酒杯，放到自己面前，说道：“喝酒不忙，咱们……先说正事吧。” “哦，你还有正事要说？”荆涛笑着说道。 “有。”方紫卿笃定地答道。 “好吧，那就说你的正事吧。”荆涛当然不想喝酒，倒不是因为新婚第1天，而是因为他对酒这个东西本来也没什么向往。 方紫卿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说道：“公园噪音问题其实好解决，就是有的人不愿管，这种事既讨不到好，还有可能遭到群起而攻之，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想管。” “你说的这个‘他们’是谁？”荆涛问道。 “公园管理处还要辖区派出所。”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有。”方紫卿说：“控制音量，分段管理。” “没了？” “没了。” “这么简单？” “本来就简单，就是你……是他们不愿做。”方紫卿说：“那些大爷大妈虽然脸皮厚，但最终也是要脸的，他们不全是乌合之众，每个群体都有领头人，只要把领头人管理好了，自然而然音量就降下来了。如果说不好管，那每年高考那几天怎么1个唱的都没有，1个跳的都没有，还有1些特殊纪念日，比如国家公祭日等等，也没有唱的跳的，这就说明他们是有1定觉悟的，是要脸的，并不是坏人变老了。伟人早就说过，只有落后的领导，没有落后的群众，就看怎么管理。” 荆涛说：“好吧，我琢磨琢磨。” 方紫卿说：“我不是1个冲动的人，今天实在事出有因。我父亲把腿摔了，下不了床，天天听着楼下这些噪音，他实在忍不了了，跟我说，儿子，你怕死吗？我说不怕。他说，不怕的话去给我杀1个，如果你不杀他们，我就跳楼。我也是被两头的人给气坏了，这才不顾1切地冲到公园，将他们的音箱踢翻、话筒摔坏。” 荆涛说：“你这样赌气，不像你的脾气啊？” “是不像，搁不住我爸天天在家里骂街。他骂别人听不见，我们能听见啊。” “这样意气用事也不是办法，还是想想怎么妥善安置1下老人吧。” 方紫卿说：“原本是我把他接我家，可是老爷子毛病太大，说在我家当着儿媳的面屎尿的都不方便，还不如给他1瓶安眠药让他吃了得了，不去我家，也不去我妹妹家，在他家天天骂街，你说我能不气吗！” 方紫卿说完，将面前的1杯酒倒进了嘴里。 荆涛伸手要去端自己那杯酒，被方紫卿拦住，他继续说道：“我到了公园，并没有立刻砸他们的设备，跟他们好说好道的，哪知那帮人根本就不讲理，还说我怕吵就搬走的话，这我都忍了，我说，我老父亲病了，你们小点声，要不我每天补助你们3百块钱，你们暂时先去别的地方唱，那些人说我羞辱他们，就跟我吵起来了，我1气之下就动手了。” 说到这里，方紫卿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那里的淤青估计是被大爷大妈们揍的，随后，他说道：“要不你别管了，就那么样吧，这事虽然不大，但的确有难度，不好管，警察也去过无数次，警察在，他们的音量都不高，警察转脸1走，音量立马上去了，很麻烦。我回头做做我爸工作，不行的话让他去康复中心住着去，你还是多想想工作上的大事吧，我听说国庆节咱们这里有活动？” 荆涛说：“是啊，准备把万水河系列项目拉出去，向公众展示展示，这样利于今后进1步完善。” “想法不错，但要准备好，谋划好，我看最近电视、报纸还有网络上对咱们东立这块工作报道很密集，说得很美，好多网友表示放假过来游玩。这才是大事，要做好方方面面的准备，治安方面，沿途观光景点的布置，停车场的规划，农家乐还有全市饭店要规范经营，不许宰客，等等，1定要准备充分，把工作做细，否则的话，现时网络这么发达，别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你说得不错，上午我们开会就是布置这事。” 方紫卿又说道：“听我的，公园的事你不要管了，这种事值不当你这么大人物亲自抓。” 荆涛笑了，说道：“你这话我是不是得反着听？” 方紫卿连忙摇头，说道：“我说的是正话，真的，其实，如果不是我老爹今天给我闹了这么1出，我真不会这么冲动去找他们，我反而嫌他们声音不够大。” 荆涛愣住了，他不明白方紫卿到底是几个意思，就说道：“你把我说糊涂了。” 方紫卿吃了1口菜，说：“我其实有个阴暗的想法，那就是东兴小区的房子卖不动才好。” “哦，为什么？”荆涛认真地问道。 方紫卿说：“当然，我的想法不但阴暗，也很小人，你想想，当初那块地那么便宜拿到手，给回迁户盖的楼不怎么样，楼距很窄、内部设施也低了1个档次，门窗也不是当初承诺的那么好，反正1切1切都不是那么回事，这些话我是第1次跟人说，反正我爹也快了，他总不能再活8十6岁吧，等我爹走了，我就把房子卖掉。据说现在就有好多业主在卖房子，东立本地人都知道这个公园的存在，开发商手里还有很多，砸在手里才好呢。” 荆涛知道方紫卿说的这些话，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但身为东立市的当家人，解决噪音问题，与开发商无关，方紫卿可以这样想，甚至很多人都可以这样想这样做，但荆涛不能这样想，那样的话就太狭隘了。 第873章 拱火浇油 荆涛知道方紫卿说的这些话，都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但身为东立市目前的当家人，解决噪音问题，与开发商无关，方紫卿可以这样想，甚至很多人都可以这样想这样做，但荆涛不能这样想，那样的话就太狭隘了。 想到这里，荆涛说道：“老方，我理解你，也理解你是为我好，但我听说，关于投诉公园噪音问题曾经连续登上清阳全市政府热线电话的榜首，事情不大，却1直没有妥善地解决，我不能让你再第2次去砸人家的音响设备，也不能再有第2个人去这样做了。” 方紫卿1听，就严肃地说道：“请你不要因为我今天的冲动而去管这事。” 荆涛知道他的意思，就说：“不管因为什么，这个问题是存在的。好了，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这个问题解决起来的难度，事虽不大，难度却较大，我弟弟就曾经为了不让班主任免受公园噪音的干扰，和同学1起自行研制了干扰器，还受到当地安全部门以及军方的关注，可想而知，噪音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问题，既影响不到gdp，又影响不到安定团结，但就跟牛皮癣1样，难以医治，我有心理准备，也会有分寸的，这1点请你放心。” “我不放心，如果放心的话就不会说那么多了，你想想，如果市委书记都不能根上解决问题，那帮老东西更会有恃无恐，今天8十分贝，明天就敢开到100分贝，你反而会挨更多的骂！” 看到方紫卿急赤白脸的样子，荆涛默默地端起酒杯，说道：“这个问题今天不讨论了，好长时间不在1起唠了，咱们说说闲话吧，来，干。” 方紫卿刚要碰杯，忽然想起高峰给他发的信息，便夺过荆涛的酒杯，说道：“你喝水吧，我可不敢让你喝酒，担不起那么大的责任。” 荆涛1时没听懂他的话，问道：“你有什么责任可担的？” “嗨，你不知道，老高刚给我发了信息，如果让你再喝1口酒，就拿我试问。” “为什么？” 方紫卿反问道：“为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荆涛仍然没明白。 方紫卿看荆涛发懵的样子，不禁说道：“你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荆涛更加糊涂：“我做什么了？怎么越说越离谱啊？” 方紫卿说：“你背着我们大家昨天干了什么事？” “昨天干……”荆涛猛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了，难道是小秦走漏的风声。 方紫卿见荆涛还不肯回答，就说道：“昨天你刚干了1件人生大事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就不怕我将来告诉弟妹？” 荆涛笑了，说道：“你还真把我问懵了，来，喝酒！” “你新婚大喜，不能喝酒，你自己不计较没用，有人会跟我计较的。说句俗话吧，只要感情有，什么都是酒，来吧，恭喜你！” 荆涛听了方紫卿的话，他没再去端酒杯，而是端起了茶杯。 两个人边吃边聊，渐渐地，话题就聊到了这次公安局体检上。 方紫卿说：“新来的邵冲局长，真有邪的，他弄了1个全员体检，这事引起很大反响。” 荆涛1怔，说道：“我说你这消息够快的，我们上午开会的时候刚通报了情况，你下午就知道了！” “确切地说，我昨天晚上就听说了。” “昨天晚上？我昨天晚上还在老家，你消息这么灵通？” “我这样跟你说吧，在东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如今是网络社会，昨天公安局体检这事，很快就在社会上嚷嚷开了。” “正常的职工体检，有什么好奇怪的？” 方紫卿看了他1眼，意味深长地笑了1下，说道：“正常不正常的，你比我更清楚。” 至此，荆涛完全明白这事方紫卿是能嗅到不正常之处的，他又问道：“那社会上的人是怎么议论这事的？” 方紫卿说：“大家都说，这支队5如果不纯洁，那就不存在法律的公正了，还有的说，体检这事，不该只在公安局进行，还应该在整个政法队5内扫荡1次，甚至东立整个公务员队5，把那些败类及时清除出队5，彻底肃清贾国亮等人的流毒。”他说到这还做了1个手势。 荆涛想了想说：“这个还需要谨慎。” “谨慎个什么？”方紫卿说道：“我跟你说，既然公安局有这样的问题，就难保法院、检察院这些政法领域没有问题，也难保整个公务员队5没有这样的问题，重要的不是要发现问题，而是表明新1届市委领导班子整顿干部队5的决心！” 荆涛说：“你说的这些，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我们不能因为社会上出现了hiv，就怀疑我们队5内部有人感染上了，就要进行体检排除吧？那样势必会造成全员恐慌，甚至还有点荒诞。公安局搞的这次体检，是有1定的针对性的，既要纯洁队5，又不能扩大影响，还要稳定军心，毕竟，这是1支特殊的队5，肩负着维护社会稳定的特殊使命。” 方紫卿说：“你能保证公务员队5里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吗？” “我不能保证，但也不能把小概率的问题扩大化。” 见荆涛说的坚定，方紫卿便不言声了，半晌，他才说：“有些问题不要刻意去回避，有时候有些过激手段能起到非常大的作用，比如东立的黑恶势力吧，不能因为贾国亮的倒台、鲍老5的外逃，还有你到来后的平静就说平安无事了，你曾经的同事叶1航遭到无端的欺压就是1个很好的例子，这就说明这股势力并没有消亡，依然在，只是碍于你的身份他们不敢胡来，1旦你回清阳后，这些势力就会反弹，如果在你任期内不下手彻底解决，那么就会给你的后任以及东立的百姓带来更大的灾难。” 虽然方紫卿说得有些言过其实，甚至有点拱火浇油，但在荆涛的内心，1直没有放松对这些势力的关注，甚至在来东立前，郑玉德有意提到了1些这方面的问题。本来叶1航事件发生后，他想借题发挥，怎奈，叶1航怕给他惹事，及时做出了谅解决定，不再追究，他也不想将矛盾扩大化，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任期内出现问题。 第874章 从长计议 只是这些话，荆涛是万万不能跟人说的，只能埋在自己的心中。 他思忖了1下说道：“你说我怎么下手解决？我总不能因为殴打1个自媒体主播甚至还在人家签订了谅解协议后小题大做搞事吧？再有，就是我想搞事情，那也是谁做谁当，我不能因为无缘无故牵连到别人，凡事总要师出有名吧？” “是啊，你说的这些正好应了目前人们私下议论的那样，就是合法打（黑）的问题，说白了就是不要打了。”方紫卿说道：“其实，凡是提出这个论调的砖家、叫兽都没安好心，他们就是希望乱，好浑水摸鱼，甚至掩盖自己已经沦为舔狗的真相，我们虽然不再搞那种斗争，但斗争无时不在。” 荆涛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听他说。 方紫卿见自己的话没有引起荆涛的波澜，反而是他就跟在听旁人说话1样，只是静静地听着，既没有引起他的共鸣，也没有引起他的反感。 方紫卿1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多了，就说道：“你不认同我的说法吗？” 荆涛笑了，他端起水杯，说道：“来，喝吧。” 喝吧，这话从荆涛嘴里说出来，让方紫卿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些许的生疏感，但是他并不想收起自己的观点，他说：“我说的这些可能不对你路，但我想说是，有时候靠法律解决不了那些黑的恶的势力，因为法律诞生的早，要铲除那些黑的恶的，就要用非常规手段，所以，这次公安局的这个举措就非常好，对那些势力起到了震慑和压制作用，甚至断了某些势力在公安局的内线，当然，积重难返，要想肃清流毒，不是靠这1个手段就能达到的目的。最起码让群众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当政者的决心！” 荆涛微微皱起眉，故意问道：“就1个公园噪音，怎么就跟你说的那些黑的恶的连在1起了呢？难道你看到了什么？” “没没没，我什么都没看到，但你别忘了，卧龙家中坐，便知天下事。” “看来，今天这酒你喝美了，来，杯中酒，干。” 荆涛说着，拿过自己的那1杯，跟方紫卿碰了1下，不等方紫卿端杯，他便1饮而尽。 方紫卿见状，知道自己今了好多不该说的话，毕竟，任何1个领导，都不希望别人向他贩卖焦虑的，他没有迟疑，端起杯也干了，放下杯子他说道：“我今天失态了，请你理解，我现在也是内忧外患，家里有卧床不起的老父亲，我1去就跟我骂那帮唱歌跳舞的人，人们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有的时候不是子不孝，是……是……唉，不说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说我天天面对我那脾气暴躁的老爹，我能淡定吗……再有，你特地为我摆了8大碗，又喝了度数这么高的白酒，就犯心事了，所以荆涛说得即便不对、不靠谱，你也别见怪，我这个人平时说话是相当自律的，像今天这样胡说8道的，以前还真没有过，请书记见谅！” 荆涛见方紫卿说得诚恳，他就摆摆手，说道：“我倒希望这样的失态你以后可以多来几次，也能让我听到你最真实的声音，而不是让去猜。” 方紫卿1听，立刻欠起身，握住了荆涛的手，说道：“得嘞，您就别折煞我了，1旦我酒醒了，还不羞死！” “你现在也没糊涂啊。”荆涛笑着说道。 荆涛执意要送方紫卿，方紫卿连忙给他作揖，说道：“不需要了，你赶紧赶路吧，你再送我，来回来去的太耽误时间，我自己打车走。” 他说着就掏出手机，怎奈，他喝了酒，无论是眼睛还是手指都不太听使唤。 荆涛看了1眼小秦。 小秦立刻心领神会，拿出手机快速给他叫了网约车。 方紫卿还在眯着眼，努力在手机上辨认的时候，荆涛拿过他的手机，关闭他的叫车页面，说道：“已经给你叫车了，马上就到。” 果然，1辆网约车停在了饭店门口。 荆涛和小秦搀着方紫卿，看着他坐上车离开后，他们才上了车。 小秦问道：“咱们……” 不等他说完，荆涛就说：“回清阳。” 1路上，荆涛反复回味着方紫卿说的话。 他深知，方紫卿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他之所以说了那些自认为是“胡说8道”的话，应该是有缘由的。 他更清楚，如果他深问下去，方紫卿肯定会跟他说些情况的，但荆涛没有深问，因为他知道，1切还不是时候。 眼下对于东立，发展经济，理顺方方面面的关系，扭转在全市的落后局面，把各项工作搞上去，有些问题的解决是需要时间和契机的，更需要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他给邵冲打去电话，问他在哪儿？ 邵冲说：“我正在回东立的路上，您有事？” “没事，就是问问你去市局汇报的如何？” 邵冲说：“市局完全同意咱们的做法，并表示完全支持咱们的工作，为此，耿市长还特地领我去见了郑书记，向他当面做了汇报，郑书记为此做了重要指示，我准备回去再跟您面谈。” 荆涛说：“你就大致跟我说说就行了，我在回清阳的路上。” 于是，邵冲就跟荆涛汇报了见到市委书记郑玉德的情景，他们谈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 从邵冲的口气中荆涛不难听出，郑玉德对邵冲的工作很满意，并积极鼓励他争取建功立业。 但荆涛不清楚郑玉德有没有跟邵冲透露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过这都不要紧，装糊涂更好。 荆涛又问了苏素的情况，邵冲语气中有了些担忧，他说：“快到预产期了，就这几天了，我中午把我岳母接来了。” 荆涛说：“这样最好了，另外有事让素素及时跟晓枫联系，毕竟她们白天在1个单位工作，回头我再嘱咐嘱咐晓枫，让她对素素精心1些。” 邵冲说：“晓枫姐和同事们都很照顾她，上周就是晓枫和亚菲陪她做的产检，本来我不想让她挺着个大肚子继续上班了，可她回来说，说是大夫说的，产检1切正常，上班如果不太累的话，对孕妇是有好处的，这样我才同意她继续上班。对了书记，我听说你跟晓枫姐你们秘密结婚了？” 第875章 内心的担忧 荆涛纳闷，邵冲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他们结婚的消息，不仅问道：“你听谁说的？” 邵冲说：“当然是素素了，素素是从晓枫打电话得知，家具城今天下去给你们送家具，她问晓枫，晓枫才不得不承认，不过她说让素素保密，不得跟外人说。” 荆涛这才知道，晓枫在购置家具，他嘱咐邵冲说道：“是的，要保密，不要扩大消息。” 邵冲说：“这密能保几别人，就是亚杰和海洋知道也得哄你1顿酒喝啊。” 荆涛1听，立刻问道：“是不是亚杰他们知道了？” 邵冲说：“这个我不知道，我是在假设，结婚这事你瞒得住谁？” 荆涛说：“我们这不叫结婚，叫领证，还没有举行婚礼。” “哈哈——”电话里传来邵冲的声音，他说：“我滴好哥哥，领证才叫结婚，举行婚礼那叫仪式。” 荆涛说：“甭管叫什么了，你晓枫姐不希望刚领证了就被人打扰，你只管保密就是了。” 邵冲说：“我知道，好了书记哥，我该下高速了。” “你小子自己开车？” “当然，如果不是我自己开车，我敢这么放4地跟你说话吗。” 荆涛感觉邵冲心情很好，也很健谈，看来是得到了主管领导和市委书记的肯定和认可的结果。 荆涛也很高兴，作为目前东立的市委书记，他也要有1个跟市委领导汇报的环节，就说道：“好了，安心开车吧，挂了。” 荆涛刚挂了电话，外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外婆说道：“小荆啊，你今天能回来1趟吗？如果不忙的话？” 荆涛1怔，立刻问道：“外婆，出什么事了？” 外婆笑了，说道：“看把你紧张的，是不是又以为外婆跟你提什么条件啊？放心，你们证都领了，咱们就是1家人了，我不会再跟你提任何条件，只能给你们创造便利。” 荆涛笑了，说道：“外婆，谢谢您，我紧张是担心您和晓枫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单纯地想问问你回不回来？” “是的，我已经在回清阳的路上了，不过要先去市委1趟。” “好吧，我知道了。” 荆涛接到外婆电话，潜意识里的确是紧张了，他的紧张不是担心外婆提什么条件，而是昨天中午芮晓枫收到的那束无名的鲜花，因为，他知道送鲜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枫。 虽然当时他糊弄过去了晓枫，晓枫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怀疑，甚至她认为鲜花是焦娇送的，但他从外婆的眼神和表情中似乎看出了外婆的担心，想必聪明的外婆对这束鲜花的来路产生了怀疑。 昨天宴席散后，送走了罗炳义和郑玉德后，晓枫手捧着鲜花跟荆涛回到了他家。 当晓枫高高兴兴将鲜花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时候，外婆说了这样1句话：这花是谁送的你知道吗？ 芮晓枫不假思索地说：“应该是荆涛同学的妹妹，她昨天刚在那个酒店举行了婚礼。” “哦，你怎么知道？”外婆问道。 芮晓枫说：“她邀请我了，我没去，他去了。” 外婆又问道：“你认识她？” “见过，您也见过……哎呀外婆，您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外婆松了1口气，解释道：“我这不是好奇吗。” 芮晓枫调皮地摸了摸外婆的脸蛋，说道：“您的好奇心也太强了吧，都刨根问底儿了。” 外婆看了1眼旁边，说道：“好好，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管。” 其实，荆涛有所不知的是，在外婆下车走进饭店的时候，她在经过吴枫的那个房间时，从门缝里隐约看到了1个人，这个人很像吴枫，正因为如此，她才这样问晓枫到底知不知道鲜花是谁送的。 即使外婆断定那束鲜花是吴枫送的，相信外婆也不会将这个事公之于众的，甚至日后也不会告诉晓枫的。 晓枫终于找到意中人，而是又是这样1个重要的日子，她绝不会给她平添烦恼的。 外婆当时1刹那的表情，已经被荆涛看在了眼里，他当然不知道外婆瞟见了吴枫，但荆涛知道外婆已经有所怀疑，所以接到外婆的电话他才感到了紧张。 虽然没有举办公开的婚礼，但仍然是他们大喜的日子，荆涛不愿因为这事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尽管他是这样想的，难免还会有些担忧，毕竟，吴枫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达到认女的目的，是不会销声匿迹的。 昨晚虽然吴枫收回了那张银行卡，但他却意外地出现在了禾州酒店，这足以说明他认女心切，而吴枫也始终像幽灵1样，时不时地冒出来闹妖，打扰外婆和晓枫的生活，而荆涛却无能为力，帮不上任何1方的忙，他只能作为旁观者，静观其变。 想到这里，荆涛给晓枫发了1条微信：我晚上回家。 晓枫很快回复道：知道了。 荆涛1见她的态度不是很热情，又道：外婆刚给我打电话，我说1会就到家了。 芮晓枫这才问道：你回哪个家？ 荆涛：我老婆在哪个家我就回哪个家。 很快，芮晓枫就打来了电话。 荆涛接通后说道：“干嘛还打电话，不会是因为激动吧？” 前面的小秦听到这话后，不由地缩了1下脑袋，吐了1下舌头，暗自笑了。 小秦的表情被荆涛从后视镜里看得清清楚楚。 芮晓枫说道：“对不起，您老人家想多了，素素有些不太舒服，我正准备送她回去，为了节省时间才给你打电话。” 老人家？荆涛听到她对自己这个称呼时，原本想回敬她两句，但听她说素素不舒服要送她回家时，他便说道：“好的好的，你忙，我到市委转1圈就回去，邵冲那小子刚跟我通完电话，要不要把他叫回来？” “我征求过素素的意见，她说他这两天在忙大事，不让给他打电话，到时再说吧，我先送她回家。” “好的。”荆涛刚要挂电话，突然又说道：“等等，如果素素……有事的话，1定要告之邵冲，也要告诉我，我离你们近。” 第876章 大厨风范 “好的。”荆涛刚要挂电话，突然又说道：“等等，如果素素……有事的话，1定要告之邵冲，也要告诉我，我离你们近。” “好，挂了。” 芮晓枫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本想给邵冲打电话，1想到他都下午了也要回单位，1定是单位有需要他处理的事，就没给邵冲打。 随即，他又拨通了孟海洋的电话。 哪知，孟海洋接通电话后说道：“哥，恭喜了！” “诶，你……怎么知道的？” 不等他说完，孟海洋就说：“这么好的事能瞒住吗？老大告诉我的。” “噢，我回清阳了，老大这会有时间接见我吗？” “你稍等……” 时间不长，听筒离就传来郑玉德的声音：“不在家好好陪新娘，跑来见我干嘛？” 荆涛说：“我们还没办婚礼，您别新娘新娘的了。” “在我看来，领了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婚礼只是形式而已，我不称呼新娘称呼什么？” 荆涛笑了，说道：“那是那样，您恐怕要批给我婚假了。” “没关系，只要你走的开，你休息几天我都批。” “呵呵，还是算了吧，邵冲跟您汇报了他们体检的事，我也有1些情况想跟您汇报，您啥时有时间？” 郑玉德说：“如果不急的话就明天1早来我宿舍，咱们1块吃早饭，那边的接待室还有两拨客人。” “好的，我明天去宿舍找您。” 荆涛刚挂了电话，他的电话就又响了，打开1看，是家里的电话。 他立刻接通，说道：“妈妈，有事吗？” 哪知，话筒传来多多的声音：“我是你妈……让我给你打电话，问你今天回不回家？” “臭小子，还故意断句，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多多说：“哇哦，果然娶了媳妇忘了老弟，妈，妈，你跟她说吧，我懒得搭理他……” 就听妈妈说道：“本来是我要给他打电话，你非得抢着打……喂，小涛，你啥时回家1趟？” 荆涛说：“如果没有急事就改天吧，我今天回清阳了。” 妈妈说：“没急事，就是你爸爸画了图，想征求1下你跟晓枫的意见。” “图？什么图？” “咱家装修的图啊！” 荆涛说：“不是把这事交给晓枫了吗，由她出图纸。” 妈妈说：“你爸不是着急吗，你们上班都忙，他在家闲的1愣1愣的，他只是出个草图，征求1下你们的意见，再根据你们的意见修改。” 荆涛说：“那好吧，让我爸发到我手机里吧。” “那个……”妈妈欲言又止。 “您还有什么事？” 妈妈说：“等你回来再说吧，都不是急事。” “也好，我争取尽快回去。” 挂了电话，荆涛忽然说道：“我怎么忽然感觉自己很吃香？两边都问我回不回家？” 小秦也笑了，他说：“我给您讲个真实的故事吧。我有1个战友，转业回到地方后，被安排到地税局，前两天跟我通话，说烦死了。我说你分到那么好的单位，有什么可烦的。他说，烦的不是工作，烦的是如何应付两边的老人，天天跟两边的老人博弈……” 荆涛问道：“跟老人们有什么好博弈的？” 小秦说：“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他说，原先没有小孩还好，他们过自己的2人世界，两边的老人也都平安无事，自从有了小孩后，双方老人时常因为见不到孙子而跟他们争吵。本来，他的小家离岳父岳母这边近，而他的父母则住在农村，随着孩子长大上了幼儿园，岳父母这边便担当起接送孩子的任务，孩子的爷爷奶奶有时1周都见不到孙子，后来爷爷发脾气了，订立了1个条约，没周3和周末必须带孩子回家，今年孩子上了小学1年级，作业负担重，周末还好，尤其是周3，放了学，要带孩子回老家，让爷爷奶奶接见，1家人热闹1晚后，第2天要早起赶路上学、上班，这样折腾没多长时间，两口子就感到疲惫不堪，我战友说，他们累点不算什么，重要的孩子，有时孩子的作业经常是在回家的车上写的，到了爷爷奶奶家，根本写不了作业，最近孩子不干了，说车上写作业不但集中不了精力，眼睛还累，没办法，我战友便开始跟他老爸谈判。爷爷1听孙子的视力受到影响，立刻答应了条件，周3可以不回来，但周6日必须回家，这样，我战友两口子终于松了1口气。” 荆涛笑了，说道：“有意思。” 小秦从后视镜偷偷看了他1眼，说道：“看来，你们将来也会面临这个问题。”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们会面临这个问题？”荆涛没好气地说道。 小秦说：“这结婚第1天，双方老人都给你打电话，都希望你回家，可想而知有了孩子后，也会是跟我战友1样的待遇。” 荆涛白了小秦1眼，说道：“离你说的远着呢。” 小秦偷偷笑了，不再说话。 当经过清阳政府招待所的时候，小秦既没减速也没征求荆涛的意见，径直驶了过去。 荆涛看了1眼招待所，本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车子停在芮晓枫家胡同口的时候，荆涛下了车。 小秦说道：“我明天再过来接您。”说完，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荆涛看了看，院里没有晓枫的车，应该是还没下班，他将单大衣搭在臂弯里，便走进了胡同。 院门敞着1条缝，很明显是外婆给他留的门。 走进院子，他关上院门，还没到屋门口，就闻到了菜香味。 外婆正在厨房忙碌着，看她的身手，真不像8十多岁的老人。 今天的外婆，仍然穿的齐齐整整，1件洗的发白的蓝色旗袍，外面围着围裙带着套袖，燃气灶两个火眼都坐着锅。旁边的电饭煲里还冒着热气。 荆涛笑嘻嘻地说道：“外婆，我还第1次见您做饭这么大的阵仗呢！妥妥的大厨风范啊！” 外婆也笑了，说道：“快出去吧，这里有油烟味，桌子上有给你们煮好的梨水，自己倒自己喝。” 荆涛来到客厅，他忽然想起邵冲在电话跟他说的话，说晓枫在买家具，他看了看，客厅还是那样，没有变化，又推开晓枫的卧室，卧室里，还是1张单人床，也没有变化。 第877章 我不是软柿子 荆涛来到客厅，他忽然想起邵冲在电话跟他说的话，说晓枫在买家具，他看了看，客厅还是那样，没有变化，又推开晓枫的卧室，卧室里，还是1张单人床，也没有变化。 荆涛环视了1周，并没法发现这间屋子有新变化，也想，晓枫买的家具还没到。也许，她只是咨询了1下家具的价格就被苏素听到了。 荆涛不禁有些小失望。 这时，外婆进来了，她笑嘻嘻地说：“怎么样，这间屋子虽然不大，但足够你们住的了，即便将来有了小的，也够了。” 荆涛不由地望向了那张小床，外婆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瞬间便明白了，就说：“晓枫重新购置了家具，说是1会就送到，给，这是她画的布置图。” 荆涛接了过来，看到了晓枫重新规划和设计的居家图，内心不由地1暖，说道：“让你们操心了。” 外婆说：“咱都是1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另外，我想跟你说的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正式在1起了。” “可是……”荆涛看着外婆，说道：“我们还没有举行婚礼。” 外婆说：“我已经跟晓枫商量过了，咱们不举办婚礼了，你们现在就是合法夫妻，不但有政府发的结婚证，还有两个大领导做见证人，我所希望的你都做到了，就没必要走那个大众形式了，何况，你现在也是领导，要给你注意影响，所以就不办婚礼了。在你家的时候，虽然我也跟你父母谈了这个意思，但没有最后敲定，还请你告诉你父母我们的这个决定。” 荆涛很是为外婆的识大体而感动，他说：“那样是不是太亏欠晓枫了？” 外婆说：“这你就不了解她了，她是个凡事不喜张扬的人，尤其是自己的私事，更不喜欢张扬。” “那也太简单了吧？”荆涛反而有些心不甘了。 外婆说：“如果你们嫌简单，就等哪天休息的时候，你们出去拍几张照片吧，也算有个结婚的仪式。” 荆涛望着外婆，原本他以为外婆这关是最不好过的，之前她又是提彩礼又是要仪式的，现在却1切从简了，甚至简到连婚礼都取消了。 不等荆涛说话，外婆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就说道：“我也想给我的晓枫搞1个盛大的婚礼，让她无比风光地做新娘，但是，我不想这样做了，不想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1个是你请了最尊贵的领导当你们的见证人，这比什么都重要，2是那天在酒店，我似乎看到1个人，虽然不敢断定是他，但直觉告诉我就是他，而且晓枫还意外地收到1束无名姓的鲜花，所以，我不想给晓枫添堵，也不想给自己添堵。” 荆涛的心1跳，就说道：“您看到了谁？” “吴枫。”外婆看着他，笃定地说道。 荆涛有些心虚，他不想给外婆添堵，就说道：“不可能吧，他怎么知道我们那天的事？” 外婆说：“这也是我正想问你的，也许……是你请的领导们透露给他的，总之，他想知道的事情，肯定能知道。” “哦——”荆涛有些心不在焉。 外婆请荆涛到客厅坐，她给荆涛倒了1杯梨水，说道：“小荆，咱们是1家人，立场要1致，我不掺和你们夫妻感情的事，也不会掺和你们工作上的事，但有1件事你要明白，那就是对待吴枫这件事上，你要跟我保持1致。” “外婆，您放心，我的立场永远和您和晓枫保持1致的。” “那我问你，那天晓枫收到的鲜花，你是不是在第1时间想到是他送的？” 荆涛不由地惊叹外婆的睿智，她用了可能的疑问句式，如果荆涛否认，就会陷入自证的地步，于是，他老老实实地说：“是的。” “你见过他吗？” “是的。”荆涛说：“在咱们回禾州的头天晚上，也就是我从您这回到招待所后，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已经来清阳了，约我见面。” “他怎么知道的？”外婆继续问道。 “这个……”荆涛犹豫了1下说道：“是郑书记告诉他的，您刚才也说了，他要是想知道什么，1定会知道的，所以您不要怪郑书记。” 外婆摇摇头，说道：“我不会怪郑书记的。还好，他没有公然出现在酒席上，我已经跟感激他了。” 荆涛又将吴枫想给晓枫1笔嫁妆钱的事告诉了外婆。 外婆冷笑了1下，说道：“我料到他会这么做了，还好你没将银行卡拿回来，不然，你和晓枫的事肯定会黄。晓枫的个性你应该有所了解了，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信赖的人背叛她。” 荆涛听了直觉后背发凉，他暗自庆幸顶住了吴枫的官威，没有接受他的馈赠。 想到这里，他也说道：“外婆，您放心，我时时刻刻都会和晓枫站在1起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1点请您相信我。” 外婆忽然扭过头问道：“假如有1天吴枫用你的职务威胁你，你该怎么办？” 荆涛说：“这种情况不会出现，他不是法盲，何况我是清阳市委的人，他的手不会伸那么长。” “但他可以威胁你的上级呀？甚至暗中使绊子做交易，清阳市委的领导会因为你而得罪吴枫吗？” “这个……”荆涛犹豫了。这个，他真不敢下定语，就说道：“虽然我不敢肯定，但我相信，市委主要领导是有1定的原则性的，何况，我目前的身份是省管干部，省委又不是他说了算。” “他是省委副书记，3把手，说话也是算数的呀。” “外婆，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工作上的事，我完全按照市委、省委的指示去做，我家庭方面的事，会按照老婆的指示去做，您放心吧。” 外婆说：“我不放心啊，他惹不起我和晓枫，但他惹得起你，有千千万万的借口去打压你。” 荆涛知道外婆担心他，就说道：“您老放心吧，我荆涛又不是软柿子，按道理来讲，他应该怕我才对，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878章 意外事件 外婆听他这么说，就不由地点点头，说道：“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荆涛看着外婆，问道：“外婆啊，我想问您1个问题，也是我长久以来思索的问题，那就是有关吴枫这件事，总有了结的时候吧，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呢？您想过没有？” 外婆长叹了1口气，说道：“我怎么能不想呢，甚至想过千遍万遍，做梦都在想，只是每次想起来，都恨不得咬他几口！” 荆涛听外婆突然说起狠话，吓了1跳，他还从没听外婆这样恶狠狠地说过1个人。 “这件事你最知情，如果不是那个姓吴的，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人世，也不会让晓枫刚过百天就没了妈妈，更不会让晓枫的外公忧郁成疾，也撒手而去……他间接杀了两个人，我怎么能让这样的人做我晓枫的父亲！” 说到这里，外婆的手就不由地攥紧了，还有轻微的抖动。 荆涛握住外婆的手，说道：“您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您和晓枫的！我妈说，等家里装修好了，如果您不嫌弃，就搬过去跟他们1起住，这样家里也会常有人照顾您。” 外婆长出了1口气，这才放松心情，说道：“那天你父母跟我说了这个意思，等两边安置好了再说吧。” 这时，家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去接吧，1定是晓枫打来的。”外婆说道。 荆涛拿起条案上的话筒，故意拉长声音说道：“喂——哪位呀——” 芮晓枫故意“呕”了1下，说道：“你让我起鸡皮疙瘩了。” “那好啊，起锅烧油马上炖着吃了。” “好了，我这正有事，1会送家具的就到了，你让他们帮助抬到屋里去，帮你布置1下，外婆那里有图，该收拾的东西我都收拾好了，你就按照外婆说的去做就是了。” “你……不回来了吗？” 芮晓枫说：“我在素素家，等杜敏来了后我们商量商量要不要送她去医院，你就辛苦1下吧。” 荆涛1听，立刻大声说道：“素素感觉不好要立刻送医院，为什么还要等杜敏，如果你弄不了她就叫120！” “你嚷嚷什么，她目前还好，上午刚去医院做了产检，大夫说还不到生的时候。” “大夫是在隔着肚皮说话，千万不能大意，不行的话就给邵冲打电话。” “她不让打，坚持说自己没事，还让我回家，我不放心她1个人在家,所以就辛苦你啦——” “你就别管我了，尽心照顾好他，不行的话就叫120。我告诉你，生孩子可不是小事！” “知道了，挂了。” 不等荆涛说话，芮晓枫就挂了电话。 芮晓枫刚挂了电话，桌上荆涛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他拿起1看，是邵冲，就没好气地说道：“你老婆要生孩子了你不管吗？” 邵冲1怔，显然没料到荆涛会说这话：“我回来的时候我老婆没事啊？” “谁说的，我老婆在陪她呢。” “那就辛苦晓枫姐了。我暂时离不开，出事了。” 荆涛1听他说出事了，立刻恢复正常态度，问道：“出什么事了？” 邵冲说道：“刚接到报案，农行有1位副行长被人捅了。” “啊！有生命危险吗？” “我还不清楚，刑警队的人已经过去了，我也正在赶往现场的路上。” “什么动机？” “动机还不清楚。” “这位领导叫什么？” “不知道，目前只知道他姓王，男性，等我了解了情况后再向您报告。” “好的好的。”荆涛刚要放电话，又立刻说道：“素素的事你放心吧，有晓枫和杜敏在你家，我也在清阳，你就安心办案吧……” 不等荆涛说完，邵冲就说道：“我接个电话……” 邵冲都来不及跟荆涛说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荆涛有点坐不住了，他拿着手机在屋子里转了几步，刚要给方紫卿打个电话，外婆担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荆涛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外婆，他就说道：“素素的老公来电话，发生了1起伤人案件，可能他1时半会回不来，我马上给晓枫打电话。” 外婆点点头。 荆涛拨通了晓枫的电话后，不等晓枫说话，他就说道：“你出来接电话，有事。” 听到荆涛用这种严肃的口气说话，晓枫没敢耽搁，她走出素素家门说道：“我到外面了，你说吧。” 荆涛说：“刚接到邵冲电话，发生1起刑事案件，邵冲可能1时半会回不来，你跟杜敏就陪素素吧。” 晓枫说：“不用担心素素，亚菲也赶来了，我们3个人没问题。” “别告诉素素，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挂了晓枫的电话，荆涛从通讯录中调出方紫卿的电话后，便拨了出去。 方紫卿接通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书记啊，我中午喝多了，说了好多该说和不该说的话，给你添堵了，清醒后我1直在检讨自己。” “别说那些虚的了，你有话不跟我说跟谁说。我问你，农行姓王的副行长叫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 “我刚听到消息，有1位姓王的副行长被人捅了。” 半天，方紫卿才发出1句“哦”的声音。 “怎么，你不感到奇怪吗？”荆涛问道。 方紫卿说：“这事发生在任何1家银行，都不奇怪，因为银行是个特殊的部门，每1笔贷款的背后，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链条，发生在农行姓王的身上，就更不奇怪了。” “为什么？” “如果你非要问为什么的话，我1两句是说不清楚的，你有长时间听吗？” 这时，院子里传来门铃声，荆涛知道，是送家具的人到了，他说：“过会我给你打电话。” 挂了方紫卿的电话，荆涛看见外婆就要出去开门，他赶忙叫住了外婆，说道：“外婆，我去吧。” 打开院门，正是送家具的人。 荆涛见他们扛的都是包装箱，不禁问道：“你们扛的是什么？” 其中1人说道：“是衣柜还有1张单人床。” “单人床？”荆涛不禁问道。 “是的，如今家具都是现场组装了，方便得很，不像过去整件搬运了。” 荆涛这才明白，但有1点他不明白，晓枫为什么买了1张单人床？ 第879章 没打算要他的命 当家具城的两位师傅，将1张单人床组装完工后，荆涛才豁然明白，芮晓枫为什么买了1张单人床了。 原来，这张新买来的单人床，和晓枫原有的单人床是1模1样的，两张床拼在1起，就是1张大双人床。 荆涛问师傅们：“这张旧床也是你们店的吧？” 师傅们看了看说：“没错，是我们店的。” 至此，荆涛完全理解了晓枫，不过，他也太勤俭节约了。想到这里，他便给晓枫拍了1张照片发了过去，还附上1句话：致敬，勤俭持家的妻子！ 过了1会，芮晓枫给他回道：荆部长，委屈您了，将就着吧。 这时，外婆进来了，她将两瓶矿泉水递给两位师傅，看到那张床就说道：“我说让晓枫换张大床，晓枫舍不得，她说你们那头也要装修，又是1笔开销，还是节省点好。” 这时，荆涛和两位师傅将床垫也拼在了1起，遗憾立马显露出来，床垫毕竟不是1体的，中间那道缝隙显露无疑，无论多么严丝合缝，躺上去也会不舒服。 外婆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她说：“这样睡在上面能舒服吗？” 1位师傅说：“应该舒服不了。” 外婆看着荆涛，刚要说什么，就听荆涛问道：“师傅，这张旧床能卖多少钱？” 其中1位师傅说：“2手的肯定就不值钱了。” 荆涛又问道：“你们店里有跟这个风格颜色1样的双人床吗？” 师傅答道：“当然有啊。” 荆涛看了看外婆，说道：“外婆，我想换个床。” 外婆看着荆涛说：“我同意，你不用跟晓枫商量，可能她买的时候也没想到中间那道缝隙。” 于是，荆涛便让师傅将组装好的床拆掉，让师傅给换1个双人床过来。 师傅们很快将新买的衣柜组装完毕，跟原来的那组拼在1起，1模1样，徒然间，小小的卧室变得紧凑起来。 荆涛让家具店的师傅连夜再送1张大床过来，师傅们面露难受，表示太晚了，要加点服务费。 荆涛点头应允。 师傅们走后，荆涛将原有的单人床拆掉，按照外婆的规划，这张单人床放在了她的卧室，跟外婆的床只隔着1个小床头柜。 外婆高兴地说：“这样摆放好，万1咱们将来雇个保姆啥的也有地方睡。我就是这样跟晓枫说的，可他不听。这孩子，她虽然追求生活质量，但却从不乱花钱。” 荆涛看着外婆，说道：“我捡到宝了——” 外婆笑着说：“这方面的确是。” 在等待师傅送床的空，外婆让荆涛给晓枫打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晓枫告诉荆涛，素素的症状没有缓解，她们几个人准备将她送到医院，让他和外婆吃饭，别等她了。 荆涛再3嘱咐道：“有情况立刻告诉我。” 晓枫说：“放心吧，我都陪着她去了好几次医院做产检了，情况我都熟，比她自己还清楚，不会有任何事的，你累了就睡，别等我。” 荆涛没有跟她说换床的事，只是嘱咐她多加小心。 放下电话，外婆便端上好几个菜。 荆涛知道，外婆之所以这么隆重地做了晚餐，目的就是以这样的形式庆贺他们。 果然，外婆特地拿出1瓶红酒，倒了两杯酒，她激动地说道：“小荆，你别笑话外婆，这两天我1直被幸福和快乐笼罩着，晓枫就说我的嘴快合不上了，我真的很高兴很高兴，终于办成1件大事，将晓枫托付给你后，我郝淑珍再无任何牵挂了，日子是你们俩的了，你们看着过，如果我老太婆有福，就等到你们添人进口的那1天，如果我老太婆没这个福气，阎王爷不让我圆满，我也无怨无悔了无牵挂了。” 听了外婆这话，荆涛也很激动，他恭恭敬敬地端着酒杯，站起身，说道：“外婆，您永远是我们可敬可爱的外婆，如果没有您的支持，我们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走到1起，您不但是外婆，还是我的恩人，我敬您！” 荆涛说完就干了杯里的红酒。 外婆湿润着眼眶也干了这杯红酒。 1老1少正吃着，荆涛的手机响了，他抓起电话1看，是邵冲。 接通电话后他问道：“情况怎么样？” 邵冲说：“刚勘查完现场，我们的人正在外围取证，人已经送到医院，刚被确诊，只中1刀，在大腿外侧，差半厘米就刺到髂外动脉上，看来，刺客没打算要他的命，力道恰好，没有生命危险。” “有刺客的线索吗？” “目前没有，刑警队员正在外围侦查取证。” “没有监控吗？” 邵冲说：“这是农行家属院的老旧小区，无论小区大门口还是小区里面，都没有公共监控，有的只是私人安装的监控，且大部分都对着各家的车库，调取了几个没有发现线索。他是在楼道里被刺的，他下了车后，独自走进楼洞时被刺的，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长的什么样。” “楼洞里？没有灯吗？”荆涛问道。 邵冲说：“我之所以说这次王福军被刺，是蓄谋已久、精心策划的方案，原因就在于此。我反复出入这个门洞，经过仔细观察发现，这个门洞的半扇门长期被砖头挡着，也就是说，1个人进来，不需要开门，就能从这半扇门敞开的门进来，所以，门不会发出大的响动，楼道里也就是上1楼的声控灯坏了，且现在的节气已经是昼短夜长，天黑的早，楼洞里光线黑暗且空间狭小，两个1进1出的人在此相遇，勉强能通过，所以，根据刺伤部位判断，王福军丝毫没有防备，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那个人就迅速溜走了。” “他的司机没有发现什么吗？”荆涛又问道。 邵冲说：“他的司机将他送到楼洞前直接就开车走了。” 荆涛说道：“嗯，那个王福军自己怎么说的？” 邵冲说：“我们的人到后，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咬着牙坚持说让保护他，现在估计正在手术。” 第880章 眼瞎心也瞎了吗 荆涛说道：“嗯，那个王福军自己怎么说的？” 邵冲说：“我们的人到后，问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咬着牙坚持说让保护他，现在估计正在手术。” 荆涛说：“既然他这么恐惧自身安全，就说明他心里有个大概数，不是为仇，就是为情，要么就是为财，可为什么偏偏选择在他家的楼洞里下手呢？” 邵冲说：“您分析得没错。据我们了解，他的家就在3楼，他爱人正在做饭，对楼洞里发生的事1概不知，直到听见救护车停在自家楼前，才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了楼下停的警车和拉起的警戒线，等他家属下楼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我自己判定，应该排除后者，不是为财，如果是为财，他的包里就有1万块钱，据他司机讲，他有打麻将的嗜好，所以他的包里长期装着1大笔钱，但他被刺倒后，他的包掉落在离门口很近的地方，刺客很容易将他包里的钱财洗劫1空，可刺客并没有去动他的包。” “他的司机没提供出什么线索吗？”荆涛又问道。 邵冲说：“司机提供的线索很有限，毕竟他是司机，领导工作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他说王福军除去打麻将外，没有什么明显的爱好，也没发现他和什么人结仇，当然，司机知道的很有限，每次上班他都是在楼洞门前等他，下班后如果没有应酬，司机就直接让他送回家，每次都是把他送到楼洞前下车，这样司机不用掉头，而是继续往前开，从前边绕出去。他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迹象。” 荆涛又问道：“你没问问司机，这几天他都是这么规律地上下班吗？” 邵冲1听，立刻佩服地说道：“没想到您还蛮懂破案的，我的确问了，据司机讲，本来今天晚上王福军有个酒局，但王福军今天的血压有点高，另外前几天喝伤了，胃1直不舒服，这样他不敢喝了，就推了酒局，可以断定，刺客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可以断定，刺客早就盯上他了，1直在他家附近蹲守，伺机作案。” 荆涛又问道：“他们行领导知道这事了吗？” 邵冲说：“知道了，是王福军老婆给行长打的电话，行领导很快就到了现场，但王福军已经被120拉走了。不过我注意到1个细节，王福军老婆看见他满腿是血，第1时间说了这样1句话，她就骂道：这些人眼瞎心也瞎了吗？捅你管什么用，能解什么气，该捅谁不捅谁去！我当时就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老婆就不再说话了，只是抱着王福军1个劲地哭。由此推断，应该是工作上得罪了什么人。” 荆涛立刻想到方紫卿说的那句话：银行是个特殊的部门，每1笔贷款的背后，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链条，发生在农行姓王的身上，就更不奇怪了。 只是荆涛觉得眼下这个时候，邵冲的手机不该长时间占线，就说道：“好，有新进展再说吧。对了，素素你不用担心，晓枫、杜敏和亚菲在陪她，她们随时会将她送到医院。” 邵冲似乎被荆涛这句话提醒了，他连忙说道：“您要是不说，我都把我家素素忘了，那就辛苦晓枫姐她们了，我估计今天就是回去的话也要等到半夜了。” 荆涛说：“你自己安排吧。” 挂了电话，外婆在收拾碗筷，她见荆涛打了很长时间电话，就把煲的汤又重新热了1遍，说道：“趁热喝吧。” 荆涛看着剩下的饭菜，说道：“外婆啊，以后我回来您不要做这么多了，剩下倒掉心疼，不倒掉就要吃剩的。” 外婆说：“都怪晓枫没回来吃。” “她回来也吃不了这么多。” 外婆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你们成为正式夫妻后你来家里吃的第1顿饭，哪怕吃不了倒掉，我也要这么做。” 荆涛赶紧说：“以后千万别这样了，其实，有您这道靓汤，晚饭就足够了。” “好，下次我不做6个菜了，就做4个。” 荆涛1听，不好再提要求，就说道：“只要您不跟我见外就行了。” 这时，家具城的师傅又回来来了，他们果然扛来了1张双人床和1张大垫子。 这张床组装后，跟原来的单人床风格1模1样。 荆涛当即跟两位师傅结清了所有家具款，外婆站在1旁，并未阻止他付款，只是提醒她晓枫已经付过1千元的定金。 师傅们走后，当铺上床垫的那1刻，问题又来了，那就是以前单人床上铺的物品显然不适用这张大床了。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外婆从她的房间里抱出了1大摞新的床上物品，她说这都是晓枫上午去商场买回来的，之所以没有在网上买，1是时间长，起码要34天到货，2是在商场买，她能见到实物。 荆涛和外婆1起，将床1层层地铺好后，外婆又抱出已经套好被套的新被子。 看着晓枫置办的这些东西，荆涛笑了，说道：“结婚不是应该用红色的被褥吗？怎么全是小素花的？” 外婆说：“红色的被褥应该是你家准备，娘家没有特殊要求，这1点是我特地嘱咐晓枫的。” “哦——” 外婆说：“躺上去，看看满意不？” 荆涛调皮地1个侧摔，便结结实实地把自己摔到了大床上，他说：“满意，相当满意！” 外婆满意地笑了。 荆涛和外婆1起，将这间属于他和晓枫的卧室的物品重新进行了摆放，并彻底清理了1遍后，看着焕然1新的小卧室，虽然比之前显得局促了1些，但看着床上摆放的双人枕头，使这个小房间更加显得温馨、整洁、干净。 这时，外婆忽然想起什么，她又从厨房抱出1个包装盒，说道：“忘这是下午快递送来的鲜花，当时净顾着准备晚饭了，把它忘了。” 荆涛又用剪刀剪开外包装，里面是1大束粉白色的百合花。 外婆逐1修剪了这些百合花，随后插在1支有着红瓷花的花瓶里，整个房间，立刻平添了1抹喜庆色彩。 荆涛不由地掏出手机，将房间录了1遍后，随后发给芮晓枫。 不久，就收到芮晓枫的反馈：辛苦了！ 荆涛断定芮晓枫没顾上仔细看这个视频，因为她没有发现换了双人床。 第881章 哪有你这么当官的 荆涛断定芮晓枫没顾上仔细看这个视频，因为她没有对他擅自做主更换双人床发表意见。 他也就没特地跟她说，想必这会晓枫顾不上他和外婆了，即便素素没事，杜敏和亚菲她们几个要好的女孩子在1起，她也不会专心跟他聊天的。 很晚了，晓枫还没有回来。 外婆看了看表，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荆涛也总有电话打进来，为了不影响外婆看电视，他便躲进卧室接听电话。 今晚接到的来电内容比较1致，都是农行副行长王福军被扎的消息。 看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等他挂了1个电话出来后，客厅的电视已经关闭了，也没有了外婆的身影，想必是外婆回屋准备休息了。 荆涛不知晓枫是否回来，也不好给她打电话，就这样在家苦等也不是个事。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婆出来了，她说：“这生孩子的事没准，晓枫有可能回来得很晚，甚至回不来了，你也别等她了，咱既然把你们的事都简办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你以后回清阳就在家里住吧，洗洗早点休息吧。晓枫的衣橱里应该有你的衣服，你自己去找找换上吧。我是等不了她了，上了年纪熬不了，我要去睡了。” 外婆说完，就冲他笑了1下，走回自己的卧房。 这么晚了，晓枫回不来，荆涛也只好睡在这里。 他按照外婆说的，打开晓枫的衣橱，就见最显眼的地方，果然有晓枫为他买的睡衣。 他将睡衣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刚刚铺好的床上，拍了1张图片，发给了晓枫，还不忘调侃道：在你的衣橱发现男人的睡衣？ 许久，晓枫才给他回复了1个调皮的笑脸。 荆涛1见，知道她此刻的的确确顾不上他了，就没再给她回复。 由于第1天正经入住晓枫家，荆涛没敢放开了去洗澡，只是洗了把脸，看到水盆旁崭新的洗漱工具，她知道是外婆特地给他拿出来的，于是又轻手轻脚地刷了牙，便悄悄地回到房间。 虽然外婆早就拿他当自家人了，但自己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睡在这里，内心总有些不甘心，毕竟，这也是自己的人生大事。 晓枫和外婆可以不计较，但他不能借坡下驴啊，自己1个大老爷们都觉得有些简单，何况人家姑娘。 想到这里，他便给父母发去微信，要他们尽快找人装修，不要太计较成本。 换上晓枫给他准备的睡衣，他钻进被窝，虽然深秋的北方尤其是晚上已经冷了，但他仍然感到这个被子有些厚，他撩开被子，就在这时，电话震动起来，他1看是芮晓枫。 他坐起来，靠在床头，低声接通了电话：“喂，怎么样？” 芮晓枫说道：“我现在医院，素素要生了。” “啊，都谁在医院？” “我，杜敏，还有亚菲。” “给邵冲打电话了吗？” “素素不让，说东立有事要他去处理。” “那也比不上媳妇生孩子，我马上告诉他。” “别别别，既然素素不让告诉他，就有不告诉的理由，我之所以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今晚你要独守空房了……” 芮晓枫说到最后这句话时，她的声音不免有些娇柔和不好意思。 荆涛平静的心立刻被他激活了，他的声音忽然有些粗重，说道：“我要记下这笔账，来日让你加倍偿还！” 他们之间很少开这种玩笑，倒不是荆涛在这方面有多正经，是他不敢轻易触碰这根敏感神经，毕竟，芮晓枫有“约法1章”在那挡着呢，就不要轻易去撩拨这根神经。 显然，芮晓枫听懂了他话的意思，抑制住内心的躁动，她深深呼出1口气，颤声说道：“别没正经，我得去陪素素了，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荆涛被这1通电话搅得难以入睡，“独守空房”的他，看了看表，已是深夜，不知素素生了没有，他终究有些心不甘，很想给邵冲打电话，但还是没打。 他心里仍然想着刚刚发生的王福军被刺案，也就想起跟方紫卿没有说完的话。 想到这里，他就给方紫卿发了1条微信：睡了吗？ 很快，方紫卿回道：还没敢睡。 荆涛给他发去1个问号。 方紫卿回复道：刚才你不是说过会给我打过来吗？ 荆涛恍然大悟，回道：抱歉，刚忙完，通话方便吗？ 方紫卿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荆涛接通电话，小声说道：“打扰你休息了。” 方紫卿说：“我在老爷子家呢，今天是我的班。” “那不会影响老人家休息吧？” 方紫卿说：“我爸睡得正香，鼾声如雷，放炮都吵不醒他，这都是公园噪音的功劳，白天吵的他睡不着觉，他晚上睡得可香了。” 荆涛说：“你放心，这个问题迟早会解决的。” 方紫卿说：“这个不算什么事，原谅我白天的不冷静，你千万别被我带偏了节奏。” 荆涛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给我说说那个王福军的情况。” 方紫卿说：“这事你不该管，无论是谁扎了他，我相信，结局也是不了了之，所以，你省省心，好好过你的新婚生活。” “我不是要管，本来我也管不着，有公安局呢，我是想多了解1些情况。” “1两句说不完，还是等你回来有时间面谈吧，别让弟妹骂我不懂事。” 荆涛当然不能跟他说自己“独守空房”的事，就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别有用心说半截话，我至于大半夜的给你打电话吗？” “哈哈哈。”方紫卿大笑，说道：“哪有你这样当官的，事事都这么较真还不得累死！” “别啰嗦了，快说说王福军怎么回事？” 方紫卿说：“我给你简单介绍1下我了解到的王福军最近的1些情况，首先声明，我这些话只讲给你1人听，不能当做破案依据，因为我不是农行的人，基层的农信社是从农行分离出来的，对农行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况且1些老关系都还在，所听到的都算是小道消息，登不了大雅之堂，更不能当做呈堂证据，无论我跟你说了什么都算是传播小道消息，这1点你务必答应我。” 荆涛认真地说道：“我答应你！” “好！”方紫卿这才说道：“你刚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说过，银行是个特殊的部门，每1笔贷款的背后，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利益链条，发生在农行姓王的身上，就更不奇怪了。你是不是对这句话很感兴趣？” 第882章 离间计 方紫卿1下子戳到要点，荆涛也就不再遮掩，说道：“你不是故意这样说给我听的吗？我当然要弄清真相了。” “我这里没有真相，只有传说。”方紫卿纠正道。 “好了，别拽了，快说吧。”荆涛真有点不耐烦了。 方紫卿连忙说道：“好吧，我就把我掌握的1些信息全都告诉你……” 通过方紫卿的介绍，荆涛了解到，按照分工，副行长王福军分管风险管控、审计等工作，在班子成员中他位列第3。而农行主要业务也就是贷、存款这块工作，有副行长李松负责，行长曹寒主持全面工作。 曹寒是去年初出任东立支行任行长，以李松为首的本地派，对这位来自几年前还是贫困山区的行长并不感冒，认为他又土又憨，且1开口就带着贫困山区浓重的口音，打心眼里嫉妒恨。 其实，曹寒这个人不简单，他以“实干”精神着称，不但本人曾荣获全国金融51劳动奖章，就连他领导的那个山区县支行，多次受到上级嘉奖。但就是这样1个实干人物，到了东立后，却寸步难行。他提出的理念没人响应，他制定的工作计划没人拥护，甚至有1次开班子会两位副行长同时请假，致使班子会不能正常召开。不止班子会，只要是曹寒提议召开的会议，不是李松缺席就是王福军缺席，即便开会制定的1些管理措施也不能落实，显然，曹寒被架空了。 起初，王福军跟李松是1个阵营的人，这两个人合伙没少给曹寒摆道儿，曹寒这个行长当得实在窝囊。但是，诸多荣誉加身的曹寒，当然不甘心这样被架空，他没有跟他们硬钢，经过1段时间的观察，在对他们2人的脾气秉性有所了解后，而是采取釜底抽薪的策略，对李松和王福军进行离间和瓦解。 机会很快就来了。 在农行系统3农贡献奖的评选活动中，曹寒跟上级申请了1个指标，面对这个高级别的荣誉，各地竞争都很激烈。 本来，这次评选没有东立的事，是曹寒磨破嘴皮子，甚至愿意放弃个人其它评选资格，为东立支行争取到了这个备受瞩目且从未有过的指标。 就是这个闪耀着光环的参评指标，让李松和王福军产生了隔阂，进而分裂。 曹寒的手段不能不说高明，他明知道这种级别的荣誉，是轮不到基层员工的，势必会在两位副行长中竞争。果然，在1次会议上，根据投票，王福军得到了参选资格，同时，王福军很快就倒向了曹寒。 王福军本来就是1个善于投机钻营的小人，他从基层1个临柜人员升到副行长，既没有突出业绩，也没有良好的群众基础，只有1招，就是极其善于踩着别人的肩膀上位，对领导善于投其所好阿谀逢迎，对属下善于笼络人心，更善于暗中抓住别人的小辫子，当做日后交易的筹码。在曹寒带他私下面见了两次上级行领导之后，这个人就不1样了。 首先就是在各种会议上，只要他发言，保证开头就是“遵照曹行长的指示……”“按照曹行长的要求……”，画风转了个180度，这让李松极为不满。为了给王福军点颜色看看，李松以无故不值班为名，开除了1个基层行长，这个行长不是别人，正是王福军的亲表弟，在王福军的运作下，刚当上基层行长3年多的时间。 本来就互不欣赏的两个人，为了临时利益而站在了1起，这种关系是非常脆弱不堪1击的。 为了反击李松，王福军利用自己分管的业务权力，几次对李松批准的贷款进行核查审计，以至于李松批准的几笔贷款不能按发放。 就在王福军组织枪手日夜撰写完成其优秀事迹材料并上交到上级行的时候，上级行多次接到举报王福军的信函，不管王福军这些“罪证”是否成立，上级不由分说，取消了王福军的参评资格，不仅如此，还将指标从东立行收回。 不用曹寒添油加醋，王福军用脚指头都能算出是谁坏了他的好事。 于是，王福军借助上级的有关要求，起草并制定了在全行系统进行不良贷款的清理活动，这次的清查的时间期限就是往前倒5年，正是李松分管存贷业务的时间。 所有的人都知道，银行的每1笔贷款，能够经受住审查的恐怕不多。 就这样，在这次5年期限的审查中，果然让王福军抓住了把柄。 李松精心扶持起来的亲信，客户管理部经理杜良，不但私设小金库，还违规放贷，在发放1笔贷款时，对其伪造的抵押品以及多个房产证件没有实地核查，便出具了考察合格的报告，随后便骗取了领导的层层审批，不但如此，这笔贷款从未进行过利息结算，有的只是年年倒据。 王福军立刻将这1情况跟曹寒进行了单独汇报，曹寒当然不会瞒着，不但在会上决定成立了由王福军牵头的这笔贷款专项清理小组，还将情况上报到上级行，上级要求追究所涉人员的责任。 就这样，客户经理部经理杜良被勒令停职追贷，在经过两个月毫无效果的情况下，王福军又整了1套杜良吃回扣的材料，曹寒本想将杜良交给司法机关处置，李松找到他，单独跟曹寒进行了1次长时间的私下谈话，曹寒改变了主意，对杜良的问题不再上交，转而内部开除处理，并由李松负责追回这笔贷款和利息，否则的话，他也将会受到牵连。 被开除的杜良到处喊冤，就跟祥林嫂1样，逮着谁就跟谁诉苦，他甚至说出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内幕。 其实，李松比杜良1点都不好过。杜良的错误，他李松能说没有责任吗？杜良吃了回扣，李松就没吃吗？ 无奈，李松只得硬着头皮找到贷款户，软磨硬泡，恨不得给人家磕头叫祖宗，历时3个月，总算追回了这笔贷款。 王福军终于出了1口恶气。 曹寒也达到了借力打力、稳坐钓鱼台的目的。 但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王福军却忽略了这样1个事实，这笔贷款是东立长安房产开发公司所贷，这个公司的老板叫文长安，文长安不是别人，正是鲍宗伟最小的胞妹夫。 第883章 警惕背后冷箭 【883】 纵观东立市的各个房地产开发商们，或多或少都跟鲍氏家族有关联，如果没有鲍氏家族的支持，任凭你再有实力，要想挤进房地产开发行业，都是1纸空谈，因为无论正白两道，你都寸步难行。 几年时间内，鲍宗伟凭空多出许多干儿子、干女婿，这些人，都是清1色搞房地产开发的，这些人都紧抱鲍氏大腿，更何况鲍宗伟的亲妹夫了。 文长安不用任何公关，只需维护好跟鲍氏家族的天然关系，他就能从鲍氏指缝遗漏的项目中获得巨大利益。 最近，最大的烂尾楼就是文长安开发的，他曾经被无数业主和材料供应商告上法庭，前几年还因非法集资被法庭判了两年有期徒刑，还是他孝顺的外甥鲍2虎通过运作，以法外就医的名义，将他赎了出来。 这次农行王福军清贷，文长安应该是雪上加霜，烂尾楼没有下文，又要筹集这么1大笔钱，这不是负债累累的他能做到的，1定是鲍氏出面救急了。 没有鲍氏，别说3千万，以文长安现在的名声，恐怕连3万块钱都筹集不来。 方紫卿介绍到这里，他喘了1口气，说道：“他只能说这么多，再往下说，就完全是我的主观臆断了。” 荆涛换了1只手拿手机，挥动了1下酸痛的手臂，说道：“你知道，我最想听的就是你的主管臆断，或者叫胡说8道、信口开河。” 方紫卿笑了，说道：“好吧，既然书记大人都给我定论为胡说8道了，那我就继续胡说8道，把我刚才听到的消息告诉你。” “快点说吧，别拽了。”荆涛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方紫卿说：“其实，在王福军被扎钱，他车的轮胎已经被人扎过1次了。” “在哪儿扎的？”荆涛问道。 方紫卿说：“就在他家小区里。说来也巧，那天，他的车送去保养，他不得不开自家车上班。他是1个很看重个人利益的人，几乎不开私家车，单位大院停满了车，他就将车子停在门口外面，结果外侧的两条轮胎都被扎了。” “既然是银行单位的门口，没有监控吗？” “有监控，而且是无死角监控，但就是没有发现可疑人。” “怎么会？”荆涛有些不解。 “我也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只能说作案者是老手。” “惊动公安了吗？”荆涛不相信公安局也没办法。 哪知，方紫卿冷笑了1声，说道：“这就是公安说的，查无证据不了了之。” 荆涛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方紫卿又说道：“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事真的跟鲍氏有关系，他不报警的话还好，越报警越得不到结果。” “这话怎讲？” “怎讲还用我说吗？有些势力早就把那个部门渗透成筛子了。” 不等荆涛问，方紫卿又说道：“当然，现在不1样了，现在公安不是改天换地了吗，我说的这都是从前。” “从前有这么严重吗？”荆涛问道。 “当然有。我给你打个比方，假如老鲍的车从咱们城市主路1过，不说所有的警察也差不多半数以上给他行礼或者让方便的。你别不爱听，比你们这些当官的还牛，那段时间，我没少坐他的车享受过这种待遇。” 荆涛知道方紫卿跟鲍宗伟的交情，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是具备可信度的。他问道：“现在还这样吗？” “现在当然不这样了，1是贾国亮倒台了，2是新上来好多年轻人，加上3天两头异地执法，不认识他车的人多了，那些认识他车的人几乎不出警了，不是当官坐办公室就是转入后勤，自然给他敬礼的也就少了。” 话题1下子从王福军身上扯到了鲍宗伟身上，荆涛觉得有些跑题，但他知道，方紫卿绝不会平白无故跟他说这些的，就故意说道：“我让你跟我谈王福军的情况，怎么扯到老鲍身上了？” “哈哈——”方紫卿狡黠地1笑，说道：“就话搭音，说出溜了呗——” 荆涛说：“你就别跟我玩心眼了，我又玩不过你，有话就直说，别拽。” 方紫卿收起笑，认真地说道：“假如农行的贷款真的是鲍氏给文长安堵上的，那么以鲍氏家族的为人，王福军今天被扎奇怪吗？” 荆涛也想到了这1点，但他还是做出吃惊的样子，说道：“你的意思是说王福军这次被扎是……” “得得得嘞——”方紫卿打断他的活：“咱不说透好吗？意会到了就行了。” “明白了。” “还有，”方紫卿嘱咐道：“我之所以跟你说了这么多没有影的事，就是给你提供1点线索，但不要提供给破案部门，我估计这件事会不了了之。” “为什么？”荆涛有些不服气地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现在的公安局不是过去的公安局了，改天换地了。” 方紫卿说：“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农行内部。因为内斗，因为要平衡权力，我觉得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了了之。” “那王福军这1刀岂不是白挨了？” 方紫卿不屑地说：“他就是这个角色，从娘肚子来爬出来就注定他扮演的角色了，他为什么能够当上副行长，也全凭的是这个，所以，对他来说，不存在白挨不白挨，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他最后肯定要离开东立到外县市当行1把手，这恐怕是对王福军最好的回报，不出意外的话，李松很快就会被调走，曹寒才是玩人的高手，他举着1根棒棒糖，让李松和王福军互争，最后变成互撕，他坐享渔翁之利。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两个人踏踏实实干事，各司其职，配合好主帅，也不至于落个这样的下场。” 方紫卿说得很笃定。 荆涛明白，方紫卿跟他说了这么多，不只是利于他“破案”，更重要的是在给他提供信息，并提供思路。 果然，方紫卿又说道：“当然，你的位置是曹寒没法比的，你自带尚方宝剑，这就足以震慑住妖魔鬼怪，当然，也要警惕背后有人放冷箭。” 第884章 有些恍惚 荆涛当然明白方紫卿这话的含义，他说：“谢谢你老方，大半夜的打扰你休息，我会注意的。” 方紫卿说：“告诉那位年轻的公安局长，如果王福军本人不予追究的话，这个案子就不要去追查了。” “为什么？” “要问我为什么，还1句两句还真说不清，反正就是1种感觉吧。” “好的。时间不早了，睡吧，等我回去后见面再详聊。” 放下电话，荆涛才发现跟方紫卿通话时长居然1个多小时！ 躺在床上，不由地思索着方紫卿说的那些话。 方紫卿并不是农行的人，却对农行内部的事这么了解，他和老鲍的交情不浅，自己却没有买过鲍氏开发的房子，要说高人，他才是高人，是清醒的高人。 今晚的谈话中，方紫卿没有提过戴亮1个字，但不知为什么，荆涛总能从中感到他有意无意地映射戴亮。 到目前为止，无论荆涛多么火眼金睛，他还没发现戴亮有什么明显的违纪之处，难道是他藏得深？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就闪现出那天晚上戴亮和1位女士出现在清阳的场景。来东立这么长时间了，在他这个层面上，还真没听过戴亮有这方面的传闻，但从那天的情景来判断，他跟那位女士应该关系不错，否则的话就不会亲自驾车了，如果是光明正大的关系，他就会将她送进小区里，就不会让她在门口旁边下车了，那位女士拎着大包小包显然是不轻松。 方紫卿让他防备暗箭，难道是指戴亮？ 这样想着，他便迷迷瞪瞪睡着了。 1觉醒来，已经是早上5点多钟了，晓枫仍然没有回来。 他1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已经充好电的手机，拨通了芮晓枫的电话。 芮晓枫接通后不等她说话，荆涛就急切地问道：“素素怎么样？” 芮晓枫说：“疼了1夜，好像有点不太顺利，邵冲回来了，正在跟大夫商量是否采取手术。” “他几点回来的？” 芮晓枫说：“夜里3点多钟。” “素素……有危险吗？”荆涛小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芮晓枫跺了1下脚，为难地说：“这个……哎呀，我也不太懂啊，都急死我们几个人了！” “别急，我马上过去，等我。” 荆涛说完，1下子就从床上起来，他整理好床被，悄悄地走进洗手间，这才发现外婆已经起来正在厨房做早饭。 荆涛说道：“外婆，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外婆说：“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去上班啊，吃口热乎饭再走。” 忽然，荆涛有些恍惚，他的眼前出现了奶奶给他做早饭的身影。 “别在这愣着了，油烟呛。” 听外婆这样说，荆涛才知道他的眼睛迷离了，甩了1下头说：“我先去医院，晓枫说素素有点不好生。” 外婆1听，立刻说：“好吧，我马上准备你先吃，然后再给她带点。” 荆涛没说什么，而且走进洗手间，开始刷牙洗脸。 等他出来的时候，外婆已经给他准备好早餐，外加1碗昨晚的煲汤。 荆涛还从来都没这么早吃过早点，他每次都是回到东立再吃早点。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低头开始装作狼吞虎咽地吃。 外婆坐在旁边欣慰地笑着，说道：“慢点吃，看来，你昨晚没吃饱。” 荆涛没想到外婆这样想，就说：“吃饱了，昨天晚上我把晓枫的那份都吃了，哪还不饱。” 外婆笑笑没说话，她起身又从厨房拿出1个食品袋，说道：“这是给晓枫她们带的早餐。” “外婆，饿不着她们，你不要这么辛苦。” 外婆说：“我也没太辛苦，就是将昨天晚上的虾饺又加工了1下，给她们带去吃吧。” 荆涛接过来纸袋，里面有3个餐盒，被分别装在3个食品袋里。 荆涛穿好外套，拎着袋子走出大门。 他事先没有给小秦打电话，可当走出胡同的时候，就看见他的车已经停在胡同口等他。 荆涛很高兴，上车后问道：“你吃饭了吗？” 小秦1听这话，就知道荆涛已经吃了早点，就说道：“有点早吃不下，回去后再吃不迟。” 荆涛看了看袋子里的餐点，说道：“这是给晓枫她们几个带的早点，你把我送医院后先找个地方吃早点。” “医院，晓枫姐怎么了？”小秦紧张地问道。 “你晓枫姐没事，是苏素要生产，她和同事们1直在陪床。” “啊，原来您昨晚……”小秦说了1半没再往下说。 荆涛说：“有什么比新生命出生重要？何况邵冲忙乎到天亮才回来。” 小秦说：“是农行那个副行长被扎的事吧？” “你知道了？” 小秦说：“这种事传得快，我估计东立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 “你认为什么人对他下的手？” “这个……”小秦为难了，说：“我说不好，不过有1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他得罪了什么人，而且得罪得比较狠。” “多狠？”荆涛故意问道。 小秦说：“足以挨1刀的地步，不过还不到要他命的程度，我听说是扎了大腿，大腿肉多，除去外动脉，没有致命的器官，即便扎到神经，也只是影响将来走路，应该说凶手是有准备并且计划好了的。像银行这种单位，每天都跟钱打交道，得罪的人也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人。” 小秦的观点应该能代表大多数人的观点。 来到医院后，荆涛见到出来接他的芮晓枫。 芮晓枫接过食品袋，说：“你怎么也跑来了？” 荆涛看看左右没有熟人，靠近她说：“我老婆1夜未归，我能甘心吗，必须要来查查岗。” 芮晓枫嗔笑了1下，给了他1记暗拳。 荆涛故作咧了咧嘴，说道：“素素怎么样，生了吗？” 芮晓枫说：“我出来接你的时候还没生，把邵冲急坏了，他要求尽快手术，可大夫说再等等，说目前素素这个情况完全能自己生出来，可他不懂，偏让手术，还差点跟大夫吵起来。正好你来了可以劝劝他。” 第885章 跟做梦一样 荆涛跟晓枫刚要上电梯，就听见背后有人叫他：“是荆部长吗？” 荆涛回头1看，是王琴。 王琴见两个人亲密的样子，就笑着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位是……” 荆涛揽过晓枫，说道：“我夫人，晓枫，这位就是王主任，王琴，心内专家。” 晓枫便微笑着跟王琴握了1下手。 王琴打量着她，说道：“果然漂亮，气质不1般。” 晓枫有些不好意思，她理了理头发，说道：“您过奖了。” 荆涛知道晓枫1夜没合眼，也没有梳洗打扮，但她的确不失往日光彩，就说道：“您的确过奖了，她都在医院待1夜了，应该还没洗脸，看不出漂亮了。” 听了这话，晓枫娇嗔地看了他1样。 王琴笑了，说道：“那就更说明您夫人天生丽质了。对了，有病人吗？” 荆涛就跟王琴说：“是啊，她同事在这生小孩，有点不顺利。” “哦，找我啊，妇产科主任是我同学，走，我跟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容谦让，王琴便带头走进电梯。 荆涛和晓枫都没拒绝，在医院，能有这样的人主动关心，是每1位病人家属求之不得的。 哪知，他们刚来到产房外，就听见1声啼哭声，紧接着，就看见1名护士走出来，大声说道：“2十6号家属在吗？” “在。” “在。” 几乎同时，邵冲和杜敏还有亚菲同时喊出了“在”。 这时，那位护士又说道：“2十6号，顺产，母女平安。” “哇——”亚菲高兴地跳了起来，连声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这时，邵冲就要冲进门去，被护士拦下：“你干什么？” 邵冲说：“我进去看看。” 护士说：“你现在不能进去。” “那我什么时候进去？” “等着叫。” 护士说着，1把将他推出来，关上了门。 邵冲1拍巴掌，刚要说话，忽然看见荆涛来了，立刻上前，说道：“书记，我当爸爸了，母女平安！” 荆涛也很高兴，但他顾不上祝贺他，就说道：“这是王主任，她不放心，过来看看素素。” 邵冲兴奋地握住了王琴的手：“谢谢，谢谢您！” 王琴呲牙咧嘴地说道：“不客气，你把我手握疼了。” “哈哈哈！” 旁边的几个人不由地笑了出来。 王琴说道：“荆部长，既然生了，也就用不着我什么了，我得回科室了。” 荆涛和芮晓枫要送她，被她拦住，说道：“留步。” 王琴走后，杜敏和亚菲才过来跟荆涛打招呼。 荆涛指了指芮晓枫手里的袋子，说：“你们辛苦了，对了，外婆给你们带了早点。” 亚菲1听，立刻夺过袋子，说道：“我最爱吃外婆做的饭了。”说着，她就打开1只食盒，伸手就要去抓里面的虾饺，被杜敏拦住。 “洗手去，这是在医院。” 芮晓枫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说道：“她饿坏了，头天晚上都没吃饭，减肥呢，别洗了，用这个吧。” 她说着，分别给了杜敏和亚菲各1张湿巾。 荆涛说：“你们去找个地方吃吧，我和邵局长在这守着。” 邵冲看着走到1边的3个人，他以为荆涛想问他案情的事，就冲荆涛摆着手说：“什么都别问我，让我先美会儿，呵呵，我有女儿了，素素太会生了，我之前就跟她说让她给我生个女儿，果然就生女儿了！” 荆涛不屑地白了他1眼，说道：“那是你让生啥她就生啥的事吗？” “不管是不是，我有女儿了！” 荆涛说：“你别光顾着自己高兴，给两边的家长报平安吧。” 邵冲看了1下表，他掏出手机，先给素素家打去电话。 就听素素妈妈说：“太好了，我正寻思着到预产期了，我什么时候过去好，没想到这么快就生了！那我今天就去！” 荆涛又给邵东庭家打去了电话，是叔叔邵东庭接的。 邵东庭很平静地说道：“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邵冲1听，没有立刻报喜，而是说道：“婶婶哪？” “正在做早饭，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邵冲想了想说道：“恭喜您，您当祖父了。” “啊，素素生了？生个什么？” “女孩儿。” “太好了太好了，刚你婶婶还在磨叨这事呢，秋云，素素生了，你当奶奶了！” 话筒里传来婶婶的声音：“小冲，生了，大人和孩子怎么样？” 邵冲1听，高兴地答道：“好，都好。” “发1张孩子的照片过来！” “还没出产房呢。” “哦——”婶婶说道：“不急不急，是请保姆还是让你岳母过来照顾月子？” “我岳母1会就到。” “好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邵冲想了想说：“出了院吧，差不多周末就能回家，那时您跟叔叔也有时间了。” “好吧。这样，我给素素发个红包，由你转交，你必须交给她，责无旁贷，知道吗？” 邵冲说：“好的好的，婶子，您这次给多少我都要！” 邵冲刚挂了电话，很快就收到了婶婶发过来的红包，他打开1看，不禁惊呼：“这么多！” 荆涛在旁边看着，初为人父的邵冲，简直美到天上去了！ 荆涛知道邵冲跟叔婶1家的感情，虽然他不靠他们，坚持独立，但此时收到婶婶的红包，仍然难掩心中的喜悦，因为这个红包，不是叔婶施舍给他的，而是因为邵家添人进口了。 1旁的荆涛似乎也受到了感染，他不由地抬眼看向芮晓枫。 也巧了，正好芮晓枫也扭头在看他。 孩子被护士抱了出来。 邵冲立刻上前，笨拙地接过孩子。 几个人立刻凑了过来，争相去看襁褓中粉嘟嘟的婴儿。 护士让邵冲将孩子送到儿科，接受进1步体检。 杜敏从邵冲怀里接过婴儿，说道：“给我吧，你等着接你老婆吧。” 她抱着孩子就走开了。 亚菲随后小跑着跟了过去。 邵冲仍然抬着双臂，保持刚才抱孩子的姿势，说道：“我怎么跟做梦1样啊——” 第886章 亚菲的祝贺 荆涛用力给了他1拳。 邵冲不解地问道：“打我干嘛？” 荆涛说：“我打你是想让你醒醒，别光顾着眼前高兴，以后有你忙的！” 邵冲自嘲地笑了，说道：“这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刚才那个感觉太奇妙了，软软的小人儿，呵呵，晓枫姐，你们也要抓紧啊！” 芮晓枫红了脸，说道：“你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吧？别光顾着高兴，还有许多事哪。” 邵冲不解地问道：“还有我什么事？” 芮晓枫1听，这个人整个1个白痴，就没好气地说道：“刚才杜姐跟你说的话都白说了？” 邵冲摸了摸脑门，说道：“不就是给素素做好吃的吗？” 芮晓枫1听，立刻说道：“你把杜姐给你写的那个纸条掏出来。” 邵冲从口袋里掏出1张纸条，不等他打开，芮晓枫夺了过来，说道：“算了，这个不用你了，待会我去买吧。” 邵冲1听，芮晓枫不让他离开这里，立刻高兴地给芮晓枫作揖，嘴里不断地说着好话：“谢谢晓枫姐，你是最大的善人，谁娶了你，足够他偷着乐1辈子的，你说是不是啊？” 芮晓枫笑着看了1下荆涛，她没有回答。 1旁的荆涛故意退后半步，煞有介事地打量着邵冲，说道：“我看你小子还真是乐晕了，当个爸爸就找不着北了吗？我希望你给孩子洗尿布的时候，也能这么乐观的态度，我才真的佩服你。” “嗨——洗个尿布算什么啊，再说现在尿布都不用洗了，我家素素囤了好多尿不湿，1扯1扔，齐活！” “我恭喜你！” 邵冲听他这么说，就神秘地凑到他跟前，说道：“你们也赶快进入造人计划，最好生个儿子，将来可以娶我女儿。” 荆涛1听，连忙摆手，说道：“那不行，等我儿子出生，你女儿不定多大了呢，难道让我儿子当你家的小女婿不成？” “哈哈。”邵冲大笑。 芮晓枫说：“你俩别在这胡说8道了，注意影响！” 这时，护士出来了，她嘴里喊道：“苏素的家属在吗？” 邵冲1个箭步冲到门口，惊慌地说道：“在在在，我家属怎么了？” 护士笑了，说道：“至于吓成这样吗，她挺好的，马上就出来回病房。” 这时，另1个护士就推出1张病床，上面躺着苏素。 邵冲俯下身，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苏素笑了，说道：“挺好的，就是有点累。” 邵冲还想问什么，苏素这时就看到了荆涛。 她本能地想起身，可刚1动，就立刻皱起眉头。 荆涛赶忙走到跟前，说道：“别动，好好躺着，我看见了你女儿，比你俩都漂亮！” 苏素笑了，说道：“谢谢部长，晓枫姐陪了我1宿，冷落您了。” 荆涛说：“别客气，说不定我们将来能成为亲家呢。” 苏素1听，还想说什么，就被护士推进了电梯。 邵冲和荆涛夫妇只能乘坐另1部电梯下了楼，来到病房。 还好，昨晚她们几个还为苏素争取到了1个单间。 安置好苏素后，芮晓枫便要上街去购买纸条上的物品，苏素拿过来1看，说道：“这些家里都有，让邵冲回家去拿就是了，不用去买。” 邵冲说道：“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苏素指了指手机，说道：“早就准备了，还什么都让你知道？” “哈哈。”荆涛和晓枫都笑了。 这就是苏素，1个幽默的女孩子。 这时，杜敏和亚菲回来了。 邵冲1见杜敏没把孩子抱回来，就问道：“我闺女呢？” 杜敏说：“大夫说需要留在儿科保育箱观察观察。” “她怎么了？”苏素急忙问道。 杜敏安慰她说：“她很好，很健康。” 亚菲快言快语地说道：“大夫说要补充1点蓝光。” 想必苏素已将将这1切都提前了解清了，她没再多问。 杜敏主动提出留下来多陪苏素1会，等邵冲回家取东西回来再走。她让晓枫先走，并让亚菲去给她送孩子上学。 两个女孩子告别了苏素，便1同走出住院部大口。 出了门口，亚菲眼尖，1下子就看见荆涛并没有走，她便调皮地说道：“你老公在等你，我先走了。” 亚菲说着，快走几步，走到荆涛跟前，大大方方地冲荆涛伸出手，说道：“部长，祝贺你！” 荆涛笑着握了握亚菲的手，说道：“谢谢你，你和海洋也要抓紧啊！” 亚菲深深地看了他1眼，又看看芮晓枫，笑着说道：“我们也快了！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亚菲开着她的小车走了之后，芮晓枫慢慢地靠近他，柔声说道：“今天晚上还回吗？” 荆涛听了这话，内心立刻有种冲动，他注意到，芮晓枫说完这话后，脸就红了。那1刻，他忽然想起1句话：伊人若湍水，触及方知柔。但他毕竟不是2十郎当岁的小伙子，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而且眼下的条件也不允许他冲动。 他嘴角往上勾了1下，坏笑了1下，也小声说道：“知道招呼我回家了？” 芮晓枫知道几步外的车里有小秦，她不由地看了1眼，说道：“小秦还在等你，快走吧。” 荆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就说道：“那好吧，你今天能偷会懒的话就回家补个觉，苏素这里你们几个轮换着来看看就行了。” 芮晓枫说：“我会安排的，再联系。” 芮晓枫说完，特意走到小秦这边，小秦装作闭眼休息的样子，直到芮晓枫敲车窗，他才睁开眼，降下车窗。 小秦刚想开门下车，被芮晓枫制止住，她说：“秦师傅，路上注意安全啊！” 小秦说道：“晓枫姐，你放心，我在部队别的本事没炼成，却练了1身的开车功夫，我会保证领导安全的！” 芮晓枫被小秦这1本正经的表白，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随后笑着说：“胜男这段时间来稿不多了，是不是工作太忙？” 小秦1听，立刻说道：“她的工作就是写稿，越忙越应该出稿才对，回去我批评批评她。” 第887章 生女孩好 小秦1听，立刻说道：“她的工作就是写稿，越忙越应该出稿才对，回去我批评批评她。” 芮晓枫说：“这不是胜男的错，有的时候她的忙，不完全是为了出稿，宣传部人手有限，可能她早就沦落成打杂的了。” 小秦1听，刚要惊呼芮晓枫的睿智，但1想到旁边还站着市委书记，他们是夫妻，哪怕说话有些过头也无妨，但他要是为胜男辩解或者伸冤就不好了，于是他说道：“晓枫姐你是业内人士，你写稿难道都是在单位吗？想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晚上，也就是业余时间，卫胜男这1点做得不够好，我回去要督促她。” 芮晓枫1听，便知道小秦这番话是说给荆涛听的。 芮晓枫忽然想起车里还坐着荆涛，好像在给卫胜男告状似的，就赶忙解释道：“来稿不如前段时间多，这说明她学会选题了，不像过去看见什么写什么了，而是有选择地写了，这样命中率更高。” 哪知，1旁的荆涛却说道：“基层单位，哪有专人专用的，每1个人都身兼多职，何况胜男刚调上来不久，有许多方面的工作需要熟悉，宣传部人不多，能干活的人就更不多了，胜男的工作不光写稿，还有很多临时性的工作，我同意小秦说的，爱好，是最好的老师，只要爱好，总会能抽出时间写稿的。” 芮晓枫暗暗叫苦，本来她想为卫胜男多争取1些写稿的时间，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她连忙解释说：“你们误会我刚才话的意思了，我是说，胜男来稿少了，但过稿率高了，这说明她已经掌握了新闻各种体裁的写作技巧。不过还请荆书记多多为胜男提供出稿机会。” 荆涛1听，立刻说道：“你这话说着了，那天我还在想，给卫胜男1个特权，就是让她参加常委会，就像当年我刚到清阳的时候，被郑书记安排列席常委会1样，这样能及时领会市委市政府的精神，及时获取全市工作的安排和要达到的工作目的。” 小秦1听急忙说道：“这样不好吧，章部长是常委，她开完会后觉得有必要报道的内容就会传达给她的，她刚调到机关不久就享有这样的特权，我怕……” 小秦虽然没把话说完，但荆涛和芮晓枫都懂他下面话的意思了。 荆涛说：“她只参加工作会议，涉及到保密内容，她就可以提前离会，这个我下来安排，胜男不但有自己写稿的任务，她还肩负着引领全市新闻记者包括基层通讯员的报导动向。芮总监，我们准备节日期间牛刀小试，检查检验1下我们前段时间的工作和努力，媒体要提前造势。” 芮晓枫1听，调皮地说道：“我考虑1下，看看有没有报道的必要。” 荆涛1听就说道：“我们会在当地媒体造势，对于上级媒体，不需要特别造势，只需要新闻后来上那么几秒金秋时节东立的景色掠影就够了。” 芮晓枫1听，顿开茅塞，她潇洒的1扬手，1甩肩上的散发，说道：“领导的意图我领会了，马上安排，拜拜！” “等等。”荆涛叫住了她，说道：“我说的那个掠影，不只是针对东立，雨露均沾，防止基层各市县投诉你厚此薄彼。” 芮晓枫又是1怔，同时内心很佩服荆涛想得周到，这次，她极其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懂了。” 说完，她便向小秦招招手，迈开大步走向自己的车，鞋跟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有节奏的铿锵声。 晨风将她风衣的衣摆吹起，这让荆涛想起她去跟他报道的场景，1身的职业装，精致而干练，只不过那次见面她对自己充满的鄙夷和不屑。 小秦从后视镜里看见荆涛注视芮晓枫背影时的眼神，他不由地偷偷笑了1下。 哪知，他的表情被荆涛看到了：“你笑什么？” 小秦赶忙说道：“我是想起刚才看见邵局长开车走了，那么英俊又很注重外表的1个人，出来的时候，边走边脱外套，而且是连跑带颠，本来想跟他打声招呼，1看他匆忙的样子，我就没下车。对了，他夫人生的是男孩女孩？” “女孩。” “生女儿好啊，简直是太好了！” “为什么？”荆涛问道。 小秦说：“首先，女孩相对男孩来说成本低，不用给他买房买车娶媳妇，嫁妆可多可少，有钱就多出点，没钱就少出点，只要不跟婆家狮子大张口就说得过去。男孩就不1样了，车子房子彩礼都要花1大笔钱，我们老家那边就是这样，没钱跟本娶不上媳妇。” 荆涛说：“你们那边现在也不像你说的那样了吧？” 小秦说：“情况有所好转，但彩礼风还是很盛行。” “胜男不就没跟你要彩礼吗？” “她是特例，自己有工作，经济独立，她有能力为自己做主，她同村的许多女孩子考不上大学，打工的收入不高，所以出嫁的时候都会跟男方要彩礼。所以……” “所以你羡慕邵局生女儿？不但能节省养育成本，出嫁的时候还能回馈你1部分？” “哈哈，我哪想那么远，不过生女孩的确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两个人有1搭无1搭地聊着这个话题，行驶在清阳市中心大道的时候，小秦忽然1个急刹车，让过从路口驶出的1辆红车。 荆涛定睛1看，这辆车不是别人，正是芮晓枫的红色奔驰轿跑。 他眉头1皱，说道：“这车是怎么开的？”说着，便掏出电话，要给芮晓枫打。 小秦说：“她是抄小胡同过来的，肯定单位有急事赶时间。” 荆涛看了看表，的确，已经快到上班时间了，但是再赶时间也要注意安全啊，这是碰到了小秦，万1有个比小秦更猛的司机踩不住刹车，岂不撞上了！ 不行，必须要警告她，他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更有这个权力！ 小秦说得对，现在不能给她打电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第889章 接待媒体考察团 就这样，荆涛让小秦跟在芮晓枫车的后面，和她保持1定的距离。 芮晓枫似乎有什么急事，她驾着车，不但车速很快，而且车技1流，在繁忙的城市主要交通道路上她如同1条快速的游鱼，灵活多变地穿梭着，又如同1位舞者，在车流中游刃有余，灵动而优雅，快速而准确地避让着行人和其他车辆。以至于几次造成前后左右车辆的紧急刹车，不时发出抗议的笛声。 然而，她却从容不迫，如行云流水般地操控自如，她的驾驶技术让人惊叹，不仅在速度上保持得宜，而且能够熟记每1个路口，对路况了如指掌，就连快变红的灯她也1脚油门飞速驶过。 1直跟在她身后几次跟丢又追上的小秦也想跟着驶过去，但来不及了，他只得紧急踩下刹车。 她的速度之快，连旁边执勤的交警都向她行注目礼。 小秦不由地惊叹道：“老天，这车开的，让我这个职业选手都自愧不如！”说完，他松了1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珠，目光仍然盯着远去的芮晓枫。 荆涛也已紧张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晓枫遇到什么着急的事，居然把车开得如此之快，虽然未发生任何剐蹭事故，但她在频繁快速的变道过程中，也给周围的车辆造成恐慌，引起其它车辆的不满。 荆涛紧握着手机，几次想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开慢点注意安全，但他几次都没拨出去，唯恐分散她的注意力。 等小秦开着车，途径媒体中心大门口的时候，荆涛发现，有45辆车徐徐开进媒体中心大门，打头的车辆正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崔其祥的车。 张亚杰带领几个班子成员和中层领导，正站在楼门口等候迎接，站在最后的芮晓枫，仍然穿着来不及更好的那件风衣，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进来的几辆车上，而是云淡风轻地注视着大门口过往的车辆。 想必她已经注意到后面穷追不舍的他们，也正在搜索着他们车的影子。 荆涛忽然涌起1股不满，他狠狠地瞪着芮晓枫，直到看不见了。 他举起手机，这才发现他由于1直紧攥着手机，以至于手机的屏幕都笼罩着1圈雾气。那是他紧张的手心出汗了。 他没有给她打电话，知道她不方便接，而是快速给她发去1条信息：你跑得跟兔子似的，我还以为你赶着去见什么大人物，原来是崔大副部长！ 这里，他特别强调了“大人物”和“崔大副部长”！ 虽然说荆涛的清阳市委宣传部1把手，但他除去回来开常委会或者出席1些必要的会议之外，其它时间他都在东立，宣传部的日常工作便常务副部长崔其祥主持，荆涛很少过问。 看到他心爱的人不顾1切地往单位赶，居然是等着迎接崔其祥，荆涛的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他在强调“大人物”和“崔大副部长”的同时，也是在提醒芮晓枫他是谁。 哈哈，不得不说，他吃“醋”了。 再说芮晓枫，她着急忙慌地不顾1切往回赶，的确是因为崔其祥前来媒体中心视察来了。 不过，跟他1同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兄弟市组织的学习，参观考察团。 昨天下午，张亚杰接到通知后，特地召开了中层以上领导参加的会议，传达了今天有参观考察团来的事宜。 自从清阳官媒经过改组、整合并成功运营后，没少接待全省各地市县媒体组织的考察团，甚至还有来自省外的媒体参观考察取经。 曾经有段时间，这方面的接待任务比较繁重，为此，不得不将提出前来参观的团体进行合并，这样便极大地减轻了接待任务。 这次的考察团就是来自3个地方的媒体以及各自地方的政府领导。 头天下班前，张亚杰特地将各个频道总监以及有关人员留下开了个会，布置了下周1的接待工作。芮晓枫作为主要业务负责人之1，要做好接待和回答有关各种采编播问题的准备工作，其他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也1样。 对于已经接待过无数次前来参观考察的各级媒体，芮晓枫和其他部门总监1样，没把这次的接待工作放在心上，因为被参观者问及的各种问题，芮晓枫早已熟练掌握并驾轻就熟，因为他们不但是亲历者还是受益者，加之苏素住院生小孩，芮晓枫早就将这事抛在脑外了。 如果不是在路上接到张亚杰的电话，她几乎将这个事忘得1干2净。张亚杰也是接到宣传部的电话后，才知道崔其祥亲自带着外地的考察团来了。而此时，芮晓枫还没到。 他便给芮晓枫打了电话，芮晓枫这才恍然想起今天要接待参观的事，1边说已经在路上了堵车，1边开始加大了油门力度，这才出现她急速超车的局面。 她之所以如此着急，不只是担心慢待了客人，还担心给崔其祥留下傲慢的印象，毕竟她老公是崔其祥的上司，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而给荆涛带来什么不必要的影响。 芮晓枫看了荆涛的来信后，她没有回复，因为大家都陪着客人往会议室走。 来到会议室，崔其祥将对方的领队介绍给大家。 对方的领队也是宣传部副部长，他逐1介绍了团员代表，崔其祥便也向考察团全体成员介绍了张亚杰等人。 张亚杰仍然担任了此次的汇报工作。 接下来便是提问环节。 客人们提出的问题千奇百怪，但都围绕着主要问题展开，大多是裁员、整合、创收3方面进行。 当对方1位同志提出如何做到报纸与电视节目互补又不重复报道的问题时，张亚杰便提出让采编部的总监芮晓枫回答。 正当芮晓枫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时，就听崔其祥突然说：“芮总监最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了，我记得当时许多改革方案都出自芮总监之手，因为芮总监曾经在南传工作过，因要照顾老人，才辞职回到了清阳。还有1个重要因素，芮总监和当时的改革操盘手也是我们清阳现任宣传部长荆涛……” 第890章 不至于恋床吧 听到这里，不光是芮晓枫，就连张亚杰等人也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芮晓枫不知崔其祥是何居心，她静静地听着，脑子却快速运转着，想着各种可能的应对话语。 她不允许崔其祥对荆涛的不敬，更不允许崔其祥在这样场合下歪曲甚至抹黑她当时和荆涛的关系。 就在她张开全身逆鳞的时候，哪知崔其祥话锋1转，继续说道：“……还有现在的亚杰主任，他们都是最有发言权的人，我给你们介绍十句不如他们说1句的。亚杰，你看是你给大家介绍还是请芮总监介绍？” 芮晓枫1听，这不是故意制造矛盾吗？芮晓枫再能，能得过张亚杰这个1把手吗？再说当年荆涛让她看的那些改革方案，都是私下进行的，崔其祥是怎么知道的？再退1步讲，崔其祥就是知道了，能在这样的场合下公开讲吗？如果不了解内情的人，光听崔其祥的这句话就会误以为功劳都是她跟荆涛的，没张亚杰什么事。 想到这里，芮晓枫不得不说话了，她趁张亚杰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崔其祥问话的时候，站起来看着崔其祥说道：“崔部长，还是请亚杰主任给大家介绍情况吧，他才是清阳媒体重生的缔造者，我不是方案制定人，也谈不上参与者，我当时只是将南传的1些做法提供给领导们，充其量算是提供消息的人。”说到这里，她又将目光转向来访的众人，说道：“亚杰主任是媒体专业科班出身，不但有多年熟知媒体运作的各种技术环节，还是我们心目中的行业翘楚，由他给大家介绍经验最有说服力。” 明白过来的张亚杰，看了芮晓枫1眼，芮晓枫冲他微微点了1下头后坐下。 崔其祥面露尴尬，他干笑了两声说道：“芮总监谦虚了，我给大家介绍1下，芮总监和我们荆部长……”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了1下，看向了芮晓枫。 芮晓枫知道，崔其祥不点破她跟荆涛的关系是不会罢休的，她便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她跟荆涛现在是合法夫妻，崔其祥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是他无视自己的无聊不顾自身形象，谁也拦不住，就是打断他的话暂时不让他说出来，他也会寻找别的时机说的，随他去吧。 想到这里，芮晓枫便低下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哪知，张亚杰不想让崔其祥说下去了，他看着崔其祥，张嘴刚要打断崔其祥的话，就见坐在崔其祥左边的人说道： “我说老朋友，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停顿不说了？” 崔其祥尬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我们对媒体的改革，于行业、于个人都是硕果累累，媒体焕发了新的活力，减轻了财政负担，个人相应也就增加了收入，这是市委决策的功劳，是我们荆部长的功劳，他的麾下聚集了像芮总监这样的精干力量，又有亚杰主任鼎力支持辅佐，才有了今天媒体的重生。” 想必，崔其祥旁边的那个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刚想继续发问，这时张亚杰说道：“好吧，那我就向大家做1个简要的汇报，首先，我代表清阳市媒体中心全体员工，感谢大家的远道而来……” 芮晓枫见张亚杰终于扭转了崔其祥的话题，她不由地在心里松了1口气。 想去刚才荆涛的电话里特地强调的“崔大部长”，芮晓枫不由暗笑了1下，荆涛在称呼“崔大部长”的时候，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这位崔大部长，在处心积虑地想给他的脸上贴上个标签，至于什么标签，她也说不清，反正不会是正面的标签。 她虽然没有和崔其祥打过交道，但她知道，董艳宁肯定没少在崔其祥面前说她和荆涛的坏话，加之荆涛断了崔其祥上位的梦想，取而代之成为1把手，崔其祥能心里平衡吗？他找不到报复荆涛的机会，还不借机讽刺1下自己？ 看穿这1切的芮晓枫，心里便淡然了，她专心做出1副专心听张亚杰讲话的样子，余光却瞥到坐在崔其祥左边的那位来访的宣传部副部长，此时，他正将笔记本上的1行字指给崔其祥看。 崔其祥只瞄了1眼，便拿过笔，在那个人的本子上写了两个字。 不用猜，1定是那位副部长问题的答案。 果然，那位副部长看了崔其祥的答案后，往芮晓枫这边看了1眼，正好和芮晓枫4目相对，他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芮晓枫没有回应他，而是低头继续往本子上写着什么。 再说荆涛，净顾着追芮晓枫了，他却忽略了跟郑玉德的约定。 快出城的时候，他才猛然想起，赶紧让小秦掉头，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市委郑玉德的办公室。 正巧，市长陈同光刚从郑玉德的办公室出来，看见荆涛的那1刻，他愣了1下，随后伸出手，握住荆涛的手说道：“恭喜啊，喜酒得给我们补上。” 荆涛知道1准是郑玉德告诉他的，就说道：“好的，等哪天首长有空，1定补上。” 陈同光说：“喝你的喜酒，哪天都有空。” 1句话，反而把荆涛将住了，他1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屋里就传来郑玉德的声音：“同光，喝他的酒，是给他面子，不请咱们3次都不去！” 至此，荆涛心里有了底，郑玉德并没有告诉陈同光那天的事。 荆涛赶忙说道：“好的，今天算第1次，我还有两次机会。” 陈同光笑了，说道：“快去吧，书记等着你哪。”他说完，就走了出去。 荆涛目送着陈同光走远，这才转过身走进郑玉德办公室。 郑玉德看了他1眼就问道：“不至于恋床吧——” 荆涛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这话的含义，但他绝不能告诉郑玉德自己差点就回东立了。就说道：“哪里呀，昨天邵冲老婆要生孩子，邵冲回不来，晓枫他们几个在医院守了1夜，天快亮的时候邵冲才赶回来，早晨帮外婆干了点活儿，出来的时候又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