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开局让黑塔抱憾终身》 第1章 人生模拟器 天边的太阳温吞吞的,像是一颗水煮蛋懒散的挂在天空中,怎么也温暖不了地面,平原上刮着寂寥的寒风,山顶地形平坦,没有什么树木,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怪异的人形冰雕伫立在破落的砖房不远处。 江凡摸索着走到墙壁边缘,蹲在那里,点燃了最后一团收集起来的稻草,仰望天空,亿万的雪花从那里而降,好像全宇宙的大雪都在汇入这里。 这是茫茫雪原上唯一能为他遮挡风雪的地方,虽说房子有些破烂,可以说是到处漏风,可总好过比蹲在那几个怪异的冰雕旁边好。 也不知道那些冰雕是什么玩意,长的虽然像人,但不是带角就是带刺,而且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些会飞的冰块鸟,江凡只是蹲在远处观察过它们,一个个看起来就不好惹。 这是他来到这个诡异世界的第3个小时,他从来都没想到过自己会穿越到异世界,而且穿越的理由何等奇葩,竟然只是他等红绿灯时,身边的胖子高喊了一句“原神!启动!”,紧接着自己就两眼昏花,一头栽倒在马路上不省人事,你妹啊,他启动原神关我毛事! “可恶的原批!”江凡咬牙切齿,身前的稻草堆即将熄灭。 【暗号对接成功,人生模拟器系统正式开启....id:o.p.001..宿主江凡,信息载入成功。】 【人生模拟器系统,请参考网游‘人生模拟器’,系统会根据模拟的表现进行评分,可获得丰富奖励】 【提示:模拟器里所经历的一切皆为系统虚假构筑,请宿主放心使用测试。】 “求我啊。”江凡下意识开口。 【求你了,来测吧】 “嗯...如何获得模拟的次数?是每日签到?还是需要我开一个月卡,或者是充值648?”江凡搓搓手被寂寥的寒风冻的够呛。 【人生模拟器的次数为每日限一次,每日零点准时刷新,不可叠加,是否开启今日的人生模拟。】 “模拟的天赋等级是如何排序的?” 江凡透过半扇墙壁盯着远方飘荡的冰块飞鸟,继续待在这里他只有两个下场,第一个下场是变成冰雕陪着这几个异形哥们,第二个下场就是被那冰块飞鸟一翅膀拍飞。 虽然内心明了大概的天赋等级排序,但问一问总是没坏处的,谨慎一点一定不吃亏。 【模拟天赋等级分为: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红色,当宿主模拟评分达到A时可锁定一项天赋进行下次模拟。】 “开始模拟,系统,启动。” 【人生模拟器,这垃圾的人生一秒也不想待了!】 【请从以下随机天赋中选择三项开始人生模拟。】 【无眼男主(蓝色):旁人总是看不到你的眼神,身边的女人总会被你攻略。】 【克苏鲁(紫色):你的样貌一言难尽,但会获得神秘的力量。】 【史上无绩的天才发明家(金色):你时常会感叹,既生瑜何生亮,你的发明总会让人眼前一亮。】 【如沐春风(绿色):你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无形之间会向你靠近。】 【中二病(蓝色):你的言行中充满中二气息,但总会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会有人为你的中二买单。】 【职业升华(蓝色):在你的职业末期,你能爆发出才智,极尽升华。】 人生模拟器的天赋选择很明显,虽然不知眼下是处于什么世界,但看看这到处飞的冰块怪鸟,很明显这是怪物出没的世界,自身的战斗力尤为重要,但是克苏鲁的后遗症也很严重,相貌一言难尽? 这种一言难尽的样貌能不能活过新手期都是未知数,万一自己出生就是长着触手的章鱼怪,他人生模拟器中的父亲不得一脚给他踹死? 而剩下能选择的项目就很了然,特别是发明家搭配职业升华,没准自己能手搓一个命运高达,到时候离开这个鸟地方还不是易如反掌? “选择【史上无绩的天才发明家】【职业升华】【中二病】,开始模拟。” 【模拟开始。】 【意识正在转移,场景加载中。】 忽然袭来的天旋地转让江凡猝不及防,但也仅仅是一瞬间,那种恶心想吐的感觉一扫而空,视线中的场景出现了变化,不再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 【一岁,你出生在人类联邦共和国IV星球,你的哭声极为嘹亮,你的父亲与母亲是空间站的研究人员,你继承了他们优秀的科研基因,而与你同天出生的另一名女孩则是不哭不闹。】 江凡捏捏下巴点头,瞧瞧!天胡开局,总归不是孤儿套路或者是开局一根棍,全服横着走,但是这个IV星球是什么鬼,难道人类已经进入了星球迁移的时代? 【两岁,你健康的成长,与父母同事家的女孩黑塔成为玩伴,在抓周仪式上,你抓到了父母特意放上去的科研仪器,虽然你搬不动它,但父母仍然很开心,直言江家后继有人,能成为比他们还出色的科研人员。】 江凡暗暗摇头,那是他想去抓的吗?12件物品几乎全是与科研有关的仪器,唯一与科研无关的东西是一个大便样式的塑料玩具,他只是年龄小,又不是傻,哪个孩子会去抓答辩玩? 【三岁,你已经能熟读文字,时常在书房阅读父母的科研笔记。】 【四岁,你去找黑塔玩过家家游戏,可一次过后她就顿感无趣,无论你如何哀求,她都不愿意在扮演你的妻子,你只能失落的表示下次再玩。】 【五岁,你的灵感爆发,自己研究发明了灯泡,可你在发明完成后却发现人类早已经使用了更节能、亮度更大的能源灯,你受到了挫折。】 【六岁,你与黑塔独处时,她总是在对你讲解开孤波算法难题的可能性与思路,而你只能挠挠头表示认同,因为这超出了你的知识储备,你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读书,和她一起解开孤波算法。】 第2章 黑塔的脚步 【七岁,你一整年都在读书学习,努力想要追上黑塔的脚步。】 【八岁,当你满怀信心想要与黑塔讨论解开孤波算法的难题时,一篇轰动的报道却引发了社会的议论。】 【镁光灯的频率使人应接不暇,黑塔家门外汇聚着庞大的人流,天才少女解开孤波算法难题,对于每一位从事新闻记者的她们来讲是空前的热度】 【你抱着怀中的书籍远远得望着她,黑塔面对那纷沓而至的镁光灯没有丝毫不适,甚至在她的脸上你看不到任何兴奋,可能这就是天才与普通人的距离,你心想,你默默的祝福她后选择了安静的离开,却没有看见少女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 【九岁,你的灵感大爆发,一整年都在苦心钻研,天才少女解开孤波算法的热度仍然没有下降,甚至广为流传,你努力想追上黑塔的步伐,想用自己的发明震惊科学界。】 【十岁,经过你的不懈努力,你完成了人类史上第一款无人大型螺旋直升机,当你兴致勃勃想要大展拳脚时,你却发现从天空中极速穿梭的飞船并陷入了沉思。】 【十一岁,黑塔解开了斯帕克模型猜想,再一次轰动整个星球,你制作了永不枯萎的紫色蔷薇花送给了她,她只是很勉强的收下,并表示这只是小孩子的玩意,你有些失落的离开了,可在你离开后,少女还是将紫色蔷薇花放在房间梳妆台最显眼的位置上并悉心照顾。】 【十二岁,你情窦初开,你想你大抵是喜欢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马黑塔,你的中二病症状也渐渐发作,这一年你大半的时间是和黑塔一起度过。】 【十三岁,这一年你制作了不下20种发明物件,父母对你大加赞扬,可你始终觉得自己的发明缺少一种东西。】 【十四岁,你鼓起勇气向黑塔表白,邀请她一起乘坐摩天轮,黑塔拒绝了,并表示自己没有想恋爱的想法,她想探索的是那些银河中未解的存在,你遭受打击,失神落魄的离开了。】 【你回到家翻开那些曾经记录两人生活的照片,将它们放在铁盒中埋在庭院中的枫树下,小小年纪的你第一次经历了何为失恋,随着照片被掩埋于地下,你心中的那份未燃起的火苗也随着掩埋。】 【是啊,孤高的灵魂怎能有羁绊安息之地!你打起精神,投入了科研事业中,整年大门不出,誓要出人头地,想要将黑塔遗忘在记忆中。】 【十五岁,你一整年都在研究外骨骼机甲在太空战斗的可能性,你与黑塔始终没有联系,两个人仿佛始终没有出现在对方的生活中。】 【除了必要的购买材料与食物,你几乎不怎么出门,你发现大街上满是关于黑塔的报道,人们都在猜测这个天才少女又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但你只是摇了摇头,因为那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十六岁,你完成了外骨骼机甲的初步研发,你称呼眼前这台高6米的机器人为始祖,但是庞大身躯所消耗的能源始终是你绕不开的问题,有些臃肿的机体严重拖累了它的灵活性。】 【你参考了众多历史书籍,终于在一本不起眼的传记中发现了类似的研究,造物引擎。】 【虽然研究方向不同,但你还是进行了借鉴升级,你想制造出的不仅仅是用于战斗的机器人,你的想法很简单,你想操控它遨游在宇宙中,只是想看一看黑塔口中银河未解的存在是什么,仅此而已。】 【十七岁,你发现了新的能源元素,你欣喜若狂的投入研究,黑塔曾经联系过你,但仅仅是一个问号,你选择了无视,你认为她只不过是在消遣你而已,相比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你还是相信那些冰冷的机器。】 ....... 屏幕散发的蓝色微光是这间屋子里唯二的光源,房间里静悄悄的,黑塔蜷缩在椅子上,眼眸盯着手机中的聊天界面有些出神,在长久的沉默后,她缓缓的打出一行文字,但在即将按下发送键时她再一次犹豫了。 黑塔抿了抿嘴唇,指尖按在删除键上将那些文字一一删掉,最终只打出一个问号发送过去,她熄灭手机的屏幕,抱紧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眼瞳黯淡。 面前屏幕中的影像播放着一段有年头的视频,画面中的男孩与女孩坐在庭院的枫树下,面前是塑料的家庭玩具,那时候的枫树还远没有如今的高大茂盛,正如那时候的他们。 视频中教堂的钟敲响了,钟声回荡在寂静的下午,夕阳照在男孩女孩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薄纱,男孩腼腆的笑着,将用草编织的戒指戴在女孩的手上,在双方父母的起哄和调侃中,男孩羞红了脸,但从未反驳。 挂在墙壁上的时针滴答滴答的转动着,手机的屏幕再度被点亮,聊天界面上的信息显示为已读,那是半个小时前的信息了,屏幕快速的被熄灭黯淡下去,房间中再一次归于寂静,只有那朵永不枯萎的紫色蔷薇散发着点点星光,宛如浩瀚银河的光点。 ...... 【十八岁,你度过了成年礼,你将新元素命名为原,始祖机甲的升级也步入了尾声,但随着对原的深入研究,你发现了原对人体有着巨大的辐射性,你的身体进入了衰老期,但你并无察觉。】 【二十一岁,黑塔发现了西格玛重子的转化方法,此时的她家喻户晓,而你这几年仍然沉浸在改造始祖的过程中,不断的拆卸重组,不断的突破改良。】 【始祖在一步步的完善,而你的身体也逐渐出现问题,体力成为了你不可跨越的鸿沟,想要驾驶始祖,你必须做出改变。】 第3章 天亮了 【二十二岁,经过一整年的努力,你成功将原制成反应堆植入身体,可能是上天眷顾,你成功抑制了衰老,与始祖机甲开始了第一次神经线连接。】 【第一次与始祖机甲连接神经的你没有任何不适,相反适配率高达百分之百,你欢欣鼓舞,甚至在畅想自己先一步探寻银河未解存在的秘密。】 【数年光阴飞驰而过,你早已经释怀少年时的一厢情愿,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感觉自己如关羽千里走单骑,乔峰大战聚贤庄一样激烈....】 【手机的聊天界面中,你与黑塔的信息仍然是几年前那一个孤零零的问号,你想要说些什么,可又觉得唐突,你终究还是没有彻底放下,你熄灭手机屏幕,只能暗暗感叹情字最难解!】 【二十三岁,始祖机甲完全体正式完成研发,你誓要大展拳脚,在接下来的科技交流大会中拿下魁首】 【可天妒英才,你的身体突发状况,原反应堆与身体发生严重排斥现象,你不幸病倒在床上,你只能养病度过这一年。】 【二十四岁,你仍然被病痛折磨,可你从未放弃对始祖机甲,对探寻银河秘密的向往,或许那是你的梦想,也或许只是执念。】 【黑塔来探望过你,可你始终没有推开房间的门,那扇门的沉重超乎你的想象,你原以为自己和她能谈笑风生,还能打趣着说,我曾经喜欢你哩。】 【可你只是透过电子屏幕安静的看着她,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脸蛋仍然冷淡,那双瞳孔依旧美的惊心动魄,让人永远猜不透她的想法,你的心再一次跳动起来,你明白,你始终没有忘记她。】 【二十五岁,你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可依旧无法再次与始祖机甲的配对率达到百分之百,你不得不感叹人类身体的脆弱。】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不知为何,你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样一段话。】 【二十六岁,你的身体有所好转,你与始祖机甲的配对率恢复为百分之六十,因为常年与原接触的缘故,你的肝脏机能大幅度下降。】 【二十七岁,不知为何你忽然灵感爆发,才思涌泉,对始祖机甲进行了全方面的升级,你有所预感,升级后的始祖机甲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出你所料,始祖机甲居然诞生了感情,虽然感情的表达能力很微弱,但你仍然开心的手舞足蹈,接下来的一年你都在和始祖机甲度过。】 【二十八岁,你的身体再一次病倒,就在你想静养一年度过这段时光时,反物质军团来袭。】 反物质军团?怎么听起来怪耳熟的....江凡捏捏下巴。 【遮天蔽日的战舰横在大气层外,无数形状怪异的军团先锋降临在这颗星球上施行毁灭的命令】 【你的身体状况并不好,震耳欲聋的炮击声中,你隐约听到有人在高呼黑塔女士。】 【你咬进牙关站起来走到电脑桌前,熟练的黑进城市的监控系统,画面中黑塔与军队的战斗人员屹立在最后的防线上。】 【你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好像有一头狮子要冲破你的身体,对那些反物质军团的先锋发出咆哮,苟活?】 【不!你嘴角掀起一丝笑容,这次你要用这具濒临毁灭的身体让黑塔抬起头遥望你的背影!你豪迈的发出笑声,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声。】 ...... 昏暗的地下室内,零件与设计图纸被随意堆积在角落中,这是一间平淡到无趣的地下室,收拾得整整齐齐,不过委实说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这里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就是堆积的零件与图纸,空气中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将机油味掩盖的死死的。 这栋洋楼下其实是有着三层地下室,但为了能保证始祖的研发,江凡索性就将三层打通,这才得以让这个身高21米,本体重量高达56.3吨的大家伙能半蹲隐匿在地下室中。 他脱下带有机油味的白大褂,叠好之后放进柜子里,柜子里挂着黑色的驾驶服,隐约弥漫着古龙香。 他穿上驾驶服,胸口植入的原反应堆被他轻按一下点亮,整个过程一丝不苟。 始祖安静的看着他,蓝色复眼中的男人脸色苍白,略显憔悴,但干净利落,宛如坚韧的竹节,这台诞生了情感的机器人似乎也明白,这将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始祖,我们一直在等这一刻,不是吗?”江凡整理好驾驶服,转过身伸手触碰始祖冰冷的机甲外壳。 真冷啊....但正是这样充满工业力量感和机械厚重感的存在才是属于男人的归属。 曾经说人问过,你要当一辈子的懦夫还是要当一秒钟的英雄....牛逼的人干牛逼的事,他蹉跎了大半的青春,只为了在这一刻燃烧殆尽。 “始祖,天亮了!” 地下室的灯光一同熄灭,陷入了漆黑的沉寂中,但是下一秒,明亮的灯光闪烁起来,仿佛歌剧院中重新灯火通明,但是照亮这里的不再是那些连接着电路的灯泡,而是始祖的蓝色复眼与胸前的反应堆能源! “始祖,待命。”始祖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将以始祖形态出击。”江凡顿了顿,“就叫高达系列吧,真可惜,在最后关头才帮你想出序列号。” ....... 第4章 有我在 (建议自行播放BGM观看体验更佳哦~) 炽热的光焰席卷了整个广场,上千度的高温气流以反物质军团为中心四散出去,黑塔与战士们本能地举起手遮挡眼睛,然而光焰并非像燃烧弹那样一闪而逝,而是持续不断的火焰风暴。 黑塔紧咬牙关,手中的星锤砸在地面上引起阵阵寒锥拔地而起才堪堪抵消住火焰风暴带来的蔓延,她低估了反物质军团的实力,那庞大的作战基数完全碾压星球上可战斗的部队人数。 特别是远处那个大家伙,虽然有着飞舰部队的牵制,可明显飞舰部队已经落入了下风,那蹒跚独行的恶魔喷吐着暗红色的高温气息,导弹打在它的鳞甲上仅仅是冒起一阵烟雾,激光武器也仅仅是打出划痕。 枪声如暴雷,密集的弹幕从两侧夹击而来,光束与子弹齐舞,战士们隐藏在两侧的掩体后做出完美的交叉射击,恐怖的火力能将坦克的装甲都轻易撕裂,他们的战术很有效,反物质军团已经被牵扯住了脚步。 沉闷的爆炸声里,几十道烟迹向着反物质军团的中心而去,那是60毫米口径的榴弹炮,这东西的爆炸力正面命中可以干掉一辆步兵战车,榴弹炮在反物质军团的中心炸开,十几道人影被炸飞出去化为蓝色的结晶飘散。 黑塔的脸被火光照亮,那漂亮的脸蛋上染着灰尘,她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干掉那个威胁最大的家伙。 黑塔紧握着星锤冲破反物质军团的包围圈,凡是挡在她身前的反物质军团战士皆是被一锤击飞出去老远,她一步步地接近那高十几米的巨兽,每一步都踏碎瓦片。 巨兽霍然转身,这个连导弹与激光武器都毫无畏惧的怪物似乎觉察到某种巨大的恶意与杀气正在逼近。 一个人影向巨兽奔袭而来,所到的地方一切反物质军团的战士都被锤飞或是冻结为冰雕,敌人在半空中被撕裂,漆黑色的骨骼粉碎飞落如雨,她挥出星锤敲击在巨兽的身体上,那只没有痛觉防御力惊人的巨兽第一次被打退,怪物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巨兽吃痛发出嘶吼,口中吐出暗红色的高温气息席卷地面,身后那条硕大的尾巴也开始无差别的横扫拍击,那条尾巴的力量绝对惊人,能轻而易举的拍散一栋建筑。 但它的攻击连黑塔的衣角都碰不到,黑塔的速度太快了,冰锥与星锤的攻击行云流水,越来越多的冰柱在场中涌现,那些拔地而起的冰柱隐约围绕着巨兽成一个阵法,想要将巨兽围困而死。 黑塔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在她看来巨兽终究是智商低下的怪物,当没有人对它进行指挥时,它只能倚靠本能去战斗,这就像游戏里的boss,当你能摸透它的进攻方式与频率时,你就能用放风筝的方式将它磨死。 可黑塔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脚下忽然传来的震动让她有了片刻的失神,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周围的地面猛然凹陷,那些拔地而起的冰柱纷纷断成几截随着凹陷的地面一同沉下去。 黑塔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下坠,这一刻她猛然惊醒,这头怪物并非是智商低下的野兽!它不断用重达几吨的尾巴敲打地面,用那上千度的高温吐息席卷四周,就是为了让黑塔自己一步步踏入它设好的陷阱。 黑塔的速度是很快,但如果你失去了周围地面的落脚点呢?巨兽高达十几米的身高并不会因为地面凹陷受到太多影响,可黑塔不行,一旦失去落脚点,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下坠。 黑塔在半空中坠落,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迈开粗壮的腿对着黑塔的位置重重踩踏下去,漆黑色的阴影笼罩在黑塔那精致的面容上,她的身体绝对会被那双难看的大脚踩成肉饼。 “..真难看...”黑塔轻声呢喃,脑海中如闪过走马灯一般的混乱,她不怕死,但是不想死的这么难看,这种难看的样子会被他看到的吧.... 这时候她听到了尖啸的破空声,那是某种强劲的动力引擎在推着什么东西音速飞行的声音,大概只有在星舰的尾部你才能听到那么刺耳那么强劲的风声,空气中隐隐传来好像是某种香水的味道,黑塔从来没用过香水,但她隐约记得自己曾经闻到过那种香味。 高昂引擎动力的喷射声伴随着极速下坠的破空声,有什么东西在逼近这里,风驰电掣的赶来了。 对的!她想起来了,那是古龙香水的味道!那种又廉价又低级,她曾经不止一次吐槽的那种工业香精的古龙香水味! “江凡!别来了!”黑塔的泪滴伴随着下坠往上飘,她想大声呵斥他,这种级别的巨兽不是他能对付的,你一个宅男科学家来凑什么热闹! 黑塔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凹陷的地面上,周围没有可让她躲避的空间,那只难看的大脚带着沉重的风声极速的下坠,凹陷地面的上空彻底变成黑漆漆的一片,巨兽的脚遮挡住了阳光,阴影笼罩在黑塔的上空。 黑塔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沉重的风扑面而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更强劲的风声携带着古龙香味,她的耳边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下坠翻滚声,紧接着就是巨大物体与机械碰撞摩擦的声音,那声音像是生锈的轴承,像是垂钓钢筋的机械臂不堪重负的声响。 黑塔缓缓睁开眼,明亮的蓝色光芒驱散了阴影笼罩的地面,一台十几米高的白色机器人趴在她的上方替她完全扛下了这一脚踩踏,机器人的蓝色复眼缓缓扫过她的面容,机械的机身趴在地面上不断发出声响。 “别害怕,有我在。”江凡轻声说,他还是赶到了,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曾经的自己。 第5章 从天而降 始祖胸前的蓝色反应堆猛然绽放出璀璨的亮光,四个微型的核动力喷射装置爆发出强劲的推力,巨兽被这股推力猝不及防的弹开,只能用尾巴来下意识的恢复平衡。 可还未等它站住脚步,始祖的拳头带着音爆的轰鸣声而至,钢铁与鳞甲碰撞的声音响彻天空,巨兽一头栽倒在崩塌的建筑中,只感觉头部嗡嗡作响。 江凡没有丝毫的犹豫,操控着始祖大步向前,从肩膀的位置拔出隐藏的光束长剑,赤红色的能量在剑柄出闸的一刹那顿时喷涌而出形成光剑的剑刃,始祖的推动装置猛然爆发,这台机甲爆发出无法想象的速度,甚至身后出现了火色的音锥,始祖突破了音障,赤红色的长剑猛然挥砍。 体重数十吨的巨兽被激光剑削掉了左臂,紫色的血液顿时喷洒而出将大地染上了颜色,连带着身体一同被始祖巨大的动能推动着急退,始祖的攻击就像一头猛虎扑向猎豹,巨兽被始祖一直顶到巨大的钢筋建筑上,仰天嘶吼,钢筋建筑也因为冲击而开裂。 巨兽忽然跪倒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这头拥有智慧的巨兽并没有选择屈服,而是它的膝盖早已经被打穿。 在始祖推动巨兽急退的十几秒内,始祖腿部的激光炮对着巨兽的膝盖连续开火射击,数百发光束不断轰打在同一个地方,饶是巨兽坚硬的鳞片也被轰成碎片散落飘去,巨兽的腿部骨骼被激光轰碎成渣,早已经无力支撑巨兽数十吨的体重。 “精彩!”看到这一幕的幸存者们无不下意识挥拳赞叹,为操控机甲之人发出赞扬。 “斩首。”始祖把激光长剑刺入巨兽的双眼,而后腿部猛地踏上,激光长剑彻底没入穿过巨兽的脑颅,这头在几分钟前还不可一世,吞吐着高温火焰的巨兽彻底没了生息。 看到这一幕的幸存者们振臂高呼,宛如看到了黎明的太阳,黑塔也如释重负的松出一口气,淡漠的脸蛋上居然扬起轻微的弧度展露笑容,可就在众人欢呼雀跃之时,一道贯穿天际的紫色光柱狠狠得打在始祖身上。 始祖的防御机制确实被引发了,可那能抵御上千次激光射击的护罩在照面间就被那紫色光柱被打碎,而后狠狠的轰在始祖身上。 钢筋建筑崩溃,纷纷坠落的水泥钢筋中,始祖的身体被淹没其中,灰尘肆意飘扬,悬浮于大气层外反物质军团战舰的主炮再一次调整角度,企图用这种歼星级别的恐怖攻击彻底摧毁始祖。 委实说,他们原以为那台机甲根本撑不过第一次攻击,可让他们惊讶的是,探测仪中那台机甲仍然有着生命波动,而且非常强烈,说明这种歼星级别的攻击打在那台机甲上效果并不佳,可即便是这样,他们的攻击仍然对那台机甲造成了伤害。 “江凡!”黑塔向着江凡的位置跑过去,不顾一切的狂奔着,她轻松越过巨兽无力垂在地面上的尾巴,快速接近着被水泥钢筋淹没的地方。 “别靠近我,回到安全的地方去!”江凡大吼,始祖顶开那些淹没在后背上的建筑残壁站起身,黑塔和幸存者们这才看到始祖此时的模样。 胸前靠左位置的肩甲几乎被洞穿,电线与机械的各种零件裸露在外,虽然机体没有大幅度的被摧毁,可谁都明白,他不可能在接下那样一发恐怖的攻击。 “歼星级别武器的发射需要蓄能时间,只有在一定时间内摧毁它的主炮才行...恐怕..”有科学家皱眉呢喃,反物质军团的战舰悬停在大气层外,他并不认为这套几十吨重的机甲能仅靠翅膀就能飞至大气层。 可还未等他说完,恍惚间,巨大的引擎推动声响彻天地,始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掠空而起,巨大的双翼下闪烁着淡蓝色的光芒,密集的光束从他肩甲的激光炮上暴射而出形成一张大网。 还未等众人从这一幕中回过神,下一秒,数道破空声从天而降,数十个巨大的黑影遮蔽了天空。 巨兽!数十头巨兽!它们带着怒意从天而降,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引起强烈的震动,众人的心顿时沉寂下去,只感觉心如死灰,可下一秒,原本掠空而起的始祖却原路返回,带着赤红色的刀光从天而降,径直斩掉一头巨兽的头颅。 “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男人的承诺,是要履行一辈子的。” 第6章 摩天轮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如果自己选择原路折回地面,那大气层外的歼星炮绝对能将自己洞穿,他将失去摧毁主炮的绝佳机会,可他能怎么办呢? 难道就让黑塔留在那里被巨兽的高温吐息淹没吗?然后自己踩着巨兽的尸体成为保护这颗星球的大英雄,逢年过节去黑塔的墓碑前悔恨? 悔恨那种情绪真可怕,既无力又恼怒,他不想悔恨,你会恨自己在当初做错了选择,你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人们总是在假设,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再重来一次,可时间不会倒流,你也没有重新站在十字路口去选择的机会。 是的,男人的承诺是要遵守一辈子的,虽然只是在儿童时期玩过家家扮演丈夫时说过的话,黑塔可能会忘记,可他不会忘,真该死,自己的记性怎么这么好.... 江凡胡思乱想着,操控始祖高高跃起,手中的光剑刺入巨兽的头颅,同时膝盖猛击它的下颚,巨兽发出不甘的嘶吼声轰然倒地,可一只巨兽倒下了,还有数只巨兽嘶吼着围上来,他们挥舞着粗壮的尾巴像是挥舞长鞭,每一次打在始祖的装甲上都发出沉重的打铁声。 虽然始祖的左肩位置受到了严重的贯穿伤,可他的动作依旧毫无呆滞,似乎那种级别的伤势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驾驶舱内,江凡狠狠地咬破舌尖,想要借疼痛来恢复精神,说真的,简直痛爆了,他感觉生孩子也不过如此了。 可他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准确地说他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但精神上的疼痛却能压垮他,似乎有一柄锋利的斧子从他的头顶中间往下劈,一斧接一斧,要把他的灵魂劈成两半。 【先生,您的身体已经达到临界点,恐怕无法继续操控机甲。】 “我知道我知道!”江凡操控着始祖一拳击飞扑上来的巨兽。 “始祖你要明白,人类是感性的,他们不会遵从计算机得出的最佳方案,爱情与亲情都是一股巨大的能量,当你紧握爱人的手,纵然你手握短刀,前面是一百个刀斧手挡路你都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超载荷模式启动,始祖!开启最大功率配合我!” 江凡用力按压胸前的原反应堆,巨大的能量从反应堆喷涌而出,极度衰竭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苏醒,每一处关节都像是阀门那样打开,被禁锢的力量洪流洗刷着血管和神经系统,抵达四肢百骸的每个角落。 【已开启最大功率...配对率百分之百..预计消灭敌人用时45秒】 始祖的蓝色复眼在闪烁中染上一抹血红,胸前的反应堆爆发出强横的能量将蓝色的纹路都染成红色,身后的飞翼如孔雀般展开,轰隆隆的声音在天与地之间响彻,像是巨大心脏的跳动声。 江凡终于出尽了全力,他从未探究过自己与始祖的极限在哪里,或者说是原的极限在哪里,那个极限太高,远不是他贫弱的身体能抗下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就要抵达了,骨头缝里最后一丝力量都被这不计后果的爆发吸走了,抵达极限的结果就是机伤人亡。 时间容不得他有所保留了,巨兽们全都集中在这里,大气层外的歼星舰主炮也随时能轰出光束,这也是最后一个能把他们全歼的机会。 赤红色的光刃自始祖的手臂蔓延,巨兽们坚硬的鳞甲在这样狂风暴雨的攻势下也支撑不住,光刃的高温让他们的鳞甲软化,能平顺的切下它们的躯体,江凡也不知道这光刃的温度能达到多高,或许是上万度,也或许是更高。 坚持住!坚持住!江凡用力的紧握双拳,手指关节不堪重负的作响,始祖预计消灭敌人的时间是45秒,可仅仅才十几秒的时间,始祖已经将地面上的巨兽屠杀殆尽。 “一击必杀。”始祖的红色复眼抬头看着大气层外的战舰,巨大的飞翼张开于背后,恐怖的动能推力将始祖瞬间带至高空向战舰轰鸣而去。 反物质军团战舰的主炮射击也蓄力完成,紫色的光束势大力沉的暴射而去,带起严重的空间震,始祖宛如划过天际的流星,带着赤红色的光与紫色光束对撞,可人们想象中机毁人亡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始祖手臂上蔓延的光刃切开了歼星级别的光束,带着势不可挡的力量向前,战舰高密度的特殊金属被光刃分解,半融化状态的金属碎片从高空坠落,江凡用最后的力量切开了战舰,而后无力的坠向遥远的大地。 所有幸存者都捏了一把冷汗,轰隆隆的爆炸声响彻天空,遮蔽阳光的巨大阴影彻底消散,战舰的碎片向大地坠落,犹如流星,始祖还在下落的过程中,他失去了飞翼的推力动能,机体的金属材料无法承受原的高温力量,提供动力的装置早已经被融化。 始祖重重的坠落在地面上烟尘四起,细小的战舰碎片也蜂拥而至,人们躲在远处的建筑下安静的看着这场宛如烟花秀一般的钢铁雨落,只有一道身影冲了出去,向着始祖坠落的位置狂奔。 “黑塔女士!”有人认出了那道身影,想要招呼着她赶紧来到建筑下躲避,可是她的背影又那么慌张充满绝望,不顾一切的跑。 黑塔穿过烟尘笼罩的区域,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场景,千疮百孔的大地上四散着战舰的残骸,始祖机甲仰面朝天的躺在废墟之上,左边的手臂不知何时解体掉落,裸露出大量的线路,机体超过百分之四十的区域严重受损,复眼中只有蓝色的微光闪烁。 【识别身份..黑..黑塔..身份识别成功..打开驾驶舱..请救助江凡先生...】 始祖的复眼扫过黑塔,护住心脏驾驶舱的右手微微抬起,随着气阀的流动,驾驶舱门被缓缓被打开,在下坠过程中江凡早已经陷入了昏迷,是始祖用仅剩的右手护住了驾驶舱部位,以免驾驶舱因为受到巨大的冲击而受损。 黑塔的脚步忽然停顿住了,因为驾驶舱中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少年,而是穿着驾驶服的老人,是的..是一个老人..他的皮肤褶皱无力的下垂,黑色的秀发也染成了白色,驾驶服裂开的腹部能清晰的看到肋骨。 这时候江凡的眼皮微动,费力的睁开眼,眼前是朦朦胧胧的一片光晕,在缓了好长一会儿才看清眼前人。 在生命的弥留之际他终于又看到了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他想张开嘴发出豪迈的笑声,想告诉她人生自古谁无死,可他终究只是抿了抿干裂开的嘴唇,透过驾驶舱漆黑的屏幕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样貌。 “....抱歉..让你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我现在一定很丑吧..皮肤都垂下来了,真难看..”江凡轻声说。 他惧怕死亡,他害怕极了,可当死亡即将来临的时候,他却忽然感觉没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甚至脑子里还会想自己的墓碑上会不会用自己年轻时的照片。 拜托,千万别用现在的样子为我立墓碑,那样真的不好看,早知道以前就多拍几张照片了,那样的话他们还能给自己挑选出最帅的一张照片作为墓碑的遗照... “不难看,你千万不要睡觉,医疗部队的人马上就到了,别睡...” 黑塔轻轻地颤抖,眼泪慢慢地流了下来,但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别哭...你哭起来很丑哎...我还是喜欢你笑的样子...这样下辈子我还能一眼认出你..咳咳!..始祖,我下达最后一项指令..替我保护好黑塔。” 江凡咳出血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现在的他呼吸都是带着剧痛,好像有密密麻麻的小刀在划他的喉咙。 “答应我...往前看..我还是,很喜欢你..”江凡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臂抽出来轻轻触碰黑塔的脸,黑塔呆滞的用手轻轻按住他的手掌,很粗糙,没有一丝肉感,好像是在摸骨头... 他的话在黑塔脑海里回荡,轰隆隆的,仿佛雷鸣,时隔多年,她又听到了那句话,可少女时的她是何等骄傲,怎么可能会轻易答应他的告白呢.... “我也喜欢你...”黑塔的声音很轻,在这片寂静的废墟上绝对是清晰可见,可江凡听不到,他的身体渐渐化作蓝色的光点飘散在空中,一寸一寸的开始消散。 什么是死亡?是终点,是诀别,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是感觉不到的温度,是再也说不出口的‘我爱你’。 蓝色的光点化作蝴蝶在废墟上空挥动着翅膀,驾驶舱中空荡荡的,只有那枚散发着高温的残破反应堆闪烁着光亮,始祖的复眼安静的注视着那些蓝色光点,这台拥有生命和感情的机甲第一次理解了何为悲伤与诀别。 医疗部队的医生们穿过烟尘在废墟中寻找黑塔女士与那位驾驶机甲拯救星球的英雄,可残破的废墟上,除了那台英雄机甲,就只有黑塔女士一个人而已。 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悲伤,所有人都站在远处安静的看着她,没有人选择去打扰。 黑塔失魂落魄地站在废墟之上,手中的残破反应堆散发着高温余热,将她的手烫出水泡,满脸都是泪痕,她一直在无声的哭泣。 再也没有人说话,空荡荡的废墟间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那个14岁的男孩涨红了脸,他手中握着两张摩天轮的票,他说:“我喜欢你黑塔!和我一起去坐摩天轮吧!” ..... 【小时候,我不知道摩天轮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又缓慢,只是能到高一点的地方,搭了一次就腻了,但是....我后来才知道,摩天轮这种游乐设施,是为了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缓缓的,穿越天空而存在的。 --黑塔】 黑塔趴在玻璃上,看向外面,没有思念的话,也没有泪水,她只是趴在摩天轮的玻璃上,静静地看着巨大的日轮沉入海面。 悲伤慢慢地弥漫开来,填满了摩天轮的包间,它是那么的轻柔,却又沉重,像是汇聚而来的水,慢慢地把人淹没。 “下辈子....你会一眼认出我吗....我想和你一起坐摩天轮...” 第7章 纠缠之缘 【所谓星神与命途,纵观一生无绩的你,却依旧被智识星神博识尊、存护星神克里珀所注视。】 【以孱弱之躯对抗反物质军团,这就是人类的潜力,是属于智慧与存护的信念力量。】 【少年时期的情窦初开,与第一次体会问世间情为何物的心里路程,直至职业末期的极尽升华,最终你也没能听到少女口中的那句“我喜欢你”,你带着遗憾而终,可遗憾的只有你一个人吗?】 【人总要抱紧什么才知道自己的存在,哪怕只是记忆,就像有些东西,失去了你才想要挽回。】 【评价:A (正是因为心里有想见的人,正是因为有一定要实现的承诺,黑塔实现了返老还童,为人类的科技带来了进步,正是因为有你的存在,IV星球也免于反物质军团的迫害,你在少女心中埋下的种子成长为了参天巨树,机甲英雄的传说也广为流传,史上无绩的天才发明家,高达系列的发明者,你的名字依旧在影响着每一代人!)】 【模拟完成..正在发放奖励..】 【适能者(金):你的身体能适应并操纵宇宙中所有元素能力,你将是名副其实的六边形战士。】 【机械之心(金):可掌控所有机械生物,对机械智慧生命体拥有极高的亲和力,当你受到致命伤害时不会死亡,机械之心会抵挡致命伤害。】 【如沐春风(绿色):你的气质让人感觉很舒服,无形之间会向你靠近。】 江凡呆呆地看着漫天飘落的雪花,一滴泪水从眼角划过,被扑面而来的寒流低温迅速结成冰掉进雪地里。 他现在还有些分不清模拟与现实,他和黑塔一起经历的那些时光印在他的脑子里,就像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而且歼星炮的攻击真心厉害,疼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江凡揉揉有些发酸的肩膀站起身,空气中涌动的刺骨寒潮已经对他没有了任何影响,甚至他现在都能找条河流下去游一圈,打破一下吉尼斯世界纪录。 江凡抬起手缓缓握拳,这时候空气缓慢的震动,数道冰锥在空气中凝结成型,他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部儿时喜欢看的动漫,里面主角团的招式正与他如今的样子相仿。 寒影决,号称攻敌三分,自留七分,当年他在学校门口为了保护女同学和小混混打架就是听了他的话,结果刚出3分力就被按在地上一顿胖揍。 江凡正胡思乱想着,这时有靴子踩踏雪地发出的嘎吱声在他耳边响起,江凡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远处白茫茫的峡谷尽头,一男两女正徒步向这边走来,中间那个粉毛还上下打量着峡谷四周,嘴里发出感叹声。 “还真是冰天雪地呀。” “还真是冰天雪地呀。”银灰色头发的少女捏捏下巴。 “复读机啊你!”粉毛瞪了她一眼,嘴里不留情的吐槽着。 “哎...这白茫茫的一片,咱们该往哪里走?”粉毛叹口气,眼眸打量着四周,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像是小说里寒潮爆发的末日景象,人迹罕见。 黑发男子双手抱在胸前轻摇摇头,刚想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远方传来,同时男人的声音也在他们耳边响起。 “这边兄弟!look this way!e here!” 三个人沉默的看着往这边跑的江凡一阵出神,倒不是说他们听不懂他嘴里拽的那两句鸟语,委实是他出场的打扮让人有些不敢苟同,一身黑色的西装,皮鞋踩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响,怎么看都像是着急打卡的上班族,可他却偏偏出现在这种地方。 “这....难道雅利洛-VI星球上还处于兢兢业业上班打卡的年代?那也太可怜了,社畜啊。”三月七压低了声音。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也是社畜。”星摇了摇头。 “你...好像也是..” 鹅毛般的大雪一刻不停的飘落,丹恒眼中的凝重也愈来愈深,江凡的速度极快,仅仅是十几秒钟不到就飞奔至他们身前。 按理说皮鞋在雪地中前行应该是受到极大的阻力,可偏偏他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而且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西装上没有任何一朵雪花,好像所有大雪都在避着他。 江凡渐渐放缓了脚步,最后停在粉毛的身前,可当他的目光扫过粉毛的脸时,眼眸中出现一丝狐疑: “你...你是纠缠之缘成精?..” 第8章 神奇的光点 “纠缠之缘是什么鬼啦!我是三月七,他是丹恒,她是星,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成员,来到雅利洛-VI上是为了星核,倒是你...”三月七捏捏下巴打量着面前的江凡,这厮行头倒是正经,一身的黑色西装像是黑客帝国中的黑超,可他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喜羊羊的灰太狼一样。 江凡不在意的拍拍衣角,好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我叫江凡,是一名旅行者,从遥远的东土而来,我乘坐的休伯利安号中途发生了意外事故,所以才流落至此,各位英雄豪杰可是要进城?” 委实讲,他在帅哥美女和英雄豪杰这两个称呼之间犹豫了好久,但是当他看清三月七与星打扮的那一刻就打消了顾虑。 谁家好人在冰天雪地里还穿着短裙,露着雪白修长的大腿就和没事人一样,他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两人没穿什么所谓的光腿神器,他这双眼看了18年,有没有穿丝袜他一看就知道,难道还能老眼昏花不成? 要知道没获得适应性之前的他差点被这大风大雪冻成孙子,若不是倚靠篝火续命,恐怕他早已经成为了这茫茫雪原上的冰雕,哪还有命去分辨这两人有没有穿光腿神器。 “我们是穷光蛋,不需要导游。”星轻轻摇头。 眼前的男人委实是不专业,穿的像是T800终结者一样,导游不应该是挥舞着小旗子,头上带着鸭舌帽,腰间别个扩音机的吗? 你再看看你,穿得像是一个黑客帝国一样来招揽客人,明眼的不靠谱。 江凡一愣:“钱?我不是导游啊!谁家导游站在这里揽客啊!神经病啊,我是旅行者!” “旅行者?和开拓者差不多吗?”三月七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凡。 “差不多差不多,路过的垃圾桶都想翻一下,看到有光点的地方就忍不住靠近,还总是手贱喜欢打碎目光中一切能打碎的东西,心思着里面指定藏着宝藏。”江凡舔了舔嘴唇。 “同道中人!”星目光欣慰的看着他,嘴角勾出我懂你的笑容。 三月七用胳膊肘捅了她一下:“我们是开拓者,不是拾荒者。” “我大概了解了,你认识进城里的路吗?”丹恒忽然说,目光在风雪中眺望。 他们降落的地方与目标还有偏差距离,这里到处是白茫茫的雪与呼啸的风,几乎视线被雪花遮挡了大半,想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寻找方向从来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若是眼前的男人能够待一段路是最好不过。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要是能认识进城的路还用在这里截停你们吗?” 大家大眼瞪小眼,尴尬的沉默维持了足足半分钟,最后还是三月七打破了沉默,干巴巴地说:“那个...要不跟我们一起吧?我们也需要进入城市。” “这多不好意思...” 虽然江凡嘴上谦虚的说着,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当即一个腾移转身挤进三月七和丹恒身位中间将她们隔开。 倒不是说江凡对三月七抱有奇怪的念想,而是前面的路段怪物横行,鬼知道这个地方会不会有着同元素之间不能造成伤害的奇葩设定,看看丹恒着隆起来的肱二头肌,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啊,绝对是个战斗的好手。 一路上几个人都很沉默,唯独三月七对那些奇怪的冰雕感到好奇,索性江凡就充当导游的角色,轻车熟路的带着她们横穿冰雕汇聚的路段,还绘声绘色的描述前方可能会出现拦路的怪鸟。 星听得格外认真,还拍拍胸脯表示不用担心,嘴里说着什么怪鸟若敢来犯,丹恒必要它有去无回之类的话,三月七则是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他,看看这厮一副专业导游的派头还敢说你不是导游? “你的名字我很耳熟。”丹恒忽然说。 “你听说过我的故事?”江凡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只是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丹恒摇摇头,眼眸中透着一丝追忆。 “哎呀,宇宙那么大,有重名的也不奇怪嘛。”三月七忽然扯扯江凡的袖口,指着远处岩壁角落下的雪堆眼眸一亮:“看那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快过去看看!” 江凡揉揉了眼睛,愣是没看出来那雪堆有什么动静,一是因为雪堆的距离和他们有些远,少说也有几百米的距离,更何况雪堆有动静你拉我的袖子干什么?你不是应该去找这位高手兄吗?鬼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确定吗?好像只是普通的雪堆。”丹恒扫了一眼那雪堆淡淡的说。 “当然确定!咱视力可好啦!鹰眼哎!” “我相信三月七。”星斩钉截铁的点头。 江凡盯着星看了一会儿:“你也是鹰眼?” 星缓缓地摇摇头,指着远处那堆雪振振有词:“因为有光点。” 第9章 公民 风慢悠悠地吹着,雪花如柳絮般飘落,岩壁下的雪堆里发出某人被冻的发颤的斯哈声,江凡和三月七四个人围着雪堆站成一圈,每个人眼眸中都带着异样的神色。 “这哥们都快冻成孙子了,这么能忍。”江凡摇摇头感慨地自拍大腿。 “难道是忍者神龟?”星捏捏下巴沉吟,嘴角勾出一丝笑容。 “忍者神龟个屁啦,他都快冻死了,你忍着不出声也没用啊。”三月七抿嘴看着脚下的雪堆,无奈的摇头。 “都起开!施行纳米救援!我尿热,让我来呲醒他!丹恒兄来助我一臂之力!”江凡的声音铿锵有力。 “等会等会!哥!哥!你是我亲哥!你看我这不是出来了嘛,法律没有规定不能钻雪里睡觉吧?” 江凡装模作样的撩开西装外套欲解开裤腰带,一双大手便急不可耐的从雪堆里探出在空中挥舞,紧接着身穿红色衣服蓝色头发的骚包男人从雪堆里钻出来,声音透着急促和惶恐。 他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慌张的,纵然是拳打脚踢,枪尖子捅屁眼也好过比被尿浇醒。 “呦,你醒了?”江凡挑眉轻笑。 “清醒了!多谢各位英雄好汉出手相助!我桑博.科斯基真是倍感荣幸能认识各位英雄,大恩不言谢!”桑博环顾四周,确认敌众我寡后变的义正词严起来。 “我是江凡,这位柯基兄认识进城的路吗?”江凡问 “...叫我桑博就好,你说的是贝洛伯格吧?”桑博耸耸肩。 “贝洛伯格?是这里的城市吗?”三月七凑过来问。 “你们这都不知道?贝洛伯格是世界上唯一还有活人的地方,还有挺多听上去超唬人的别称,什么存护之城、永屹之城、人类抵御寒潮的唯一堡垒之类的,不过人类确实只能龟缩在这个铁围墙里才能活命。”桑博啧啧。 “诸位英雄好汉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难不成....是这里出过问题...不不不,是这里受过伤?”桑博小心翼翼的指指脑子。 “嗯,实不相瞒,我们是500年前被寒潮冻结的超级战士,负责守卫贝洛伯格,只不过因为一场特殊的意外我们在最近才苏醒。”江凡声音低沉,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 “所以....”桑博一怔。 “所以按辈分来讲,我是你大爷,现在带我们进城吧。”江凡拍拍桑博的肩膀,示意他好好带路。 “你们都是..”桑博舔了舔嘴唇,脑海中犹如一个杂乱的毛线团。 “嗯,我们是你大爷。”星双手抱胸点头。 “大爷个鬼啦,我才18岁好不好。”三月七没好气的说;“可以带我们进城吗?我们有要紧的事情。”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看我这出来一趟两手空空..是不是...”桑博搓了搓手。 “跟大爷也谈钱?”江凡叹口气。 “就算你是我爹都要明码标价....”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只剩下拳头了。” “跟我来,这边走,小心路滑。”桑博陡然变得正经起来,语气像是点头哈腰嘴里说着皇军这边请的中分汉奸。 桑博搓搓手带着他们往雪原的高处走,轻车熟路的绕过几条小路后平坦的大路豁然开朗,四周不在是岩壁林立,但风雪之势却是愈演愈烈。 周边的路上尽是随处可见的冰雕,桑博对此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微微侧开身位绕过它们,可当江凡的目光触及那些冰雕后却总感觉莫名的眼熟,就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 “各位英雄好汉是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呢?你们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桑博还在喋喋不休,“要知道商人可是暴利的行业,我看各位身手不凡,都是一顶一的好汉,绝对是干这行的好手。” “闭嘴!”江凡懒得听下去了,一把把那张洋洋得意又带着谄媚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双手抱怀扭头看向其它地方,“好好带你的路吧!” 桑博这厮绝对是一个擅长死缠乱打的好手,倒货商人最适合他这种不要脸皮,在哪里都能混得开的人,委实讲这货应该做一个星际商人,绝对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货。 “这是?”三月七忽然说。 “这是?”星也说。 几个人忽然站住,江凡一直在胡思乱想着低头走路,来不及刹住,一头撞在三月七背后,他赶紧退后一步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不远处身穿蓝银两色甲胄的士兵愣了一下。 “这些是什么人?”江凡伸出胳膊肘轻碰一下桑博的肩膀。 “这些人是银鬃铁卫!是贝洛伯格的军队,都是一群脑子不转弯的人,大哥!帮帮我,小弟我有案底的!不能被抓!”桑博压低了声音。 “放心吧!”江凡舔了舔嘴唇,也压低声音说。 桑博眼神惊喜,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就算是闭着眼都能找到逃跑的最佳路线,只要他们互相缠斗在一起,他撒腿就跑,他们只有盯着自己尾灯眼睁睁看他消失的份。 桑博心里正嘀咕着,忽然一双强有力的大手按住他的肩膀,以标准的美式逮捕将他按在雪地里,直到他的脑袋被按进雪里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反应,只能听到一声慷锵有力的怒呵。 “大胆犯人桑博.科斯基!我代表贝洛伯克搜查科铁卫将你绳之以法!还不束手就擒!” “哎?...哎!..窝草!大爷!你是我亲大爷!万万使不得啊!” “相信你大爷我。”江凡压低了声音,让他稍安勿躁。 这厮的小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想撒腿就跑的动作格外熟悉,就像是以前被老师堵在班级门口想要以百米冲刺速度逃跑的他一样。 第10章 星穹列车 桑博想自己大概是被卖了,虽然还不清楚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和江凡嘴里所谓的‘相信我’是何良计。 想他桑博纵横贝洛伯格多年,威名远扬(臭名昭着)始终都是他出卖别人,双手叉腰笑到最后的赢家,可如今却两极反转,想不到他桑博终日打雀却被雀啄瞎了眼,这要是传出去就要被同行笑掉大牙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和嫌疑人待在一起?”为首的银鬃铁卫紧握长枪警惕的看着他们,眼神不断上下打量着江凡这位所谓的搜查科铁卫。 “我乃贝洛伯格银鬃铁卫搜查科沃兹基硕德,我们奉命抓捕犯人桑博.科斯基,如今正要押往贝洛伯格交于布洛妮娅大人审问!你们又是哪个部分的?”江凡淡漠的扫过几名银鬃铁卫,顺便又伸出腿在桑博的屁股上踹上几脚,桑博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嘴里直哀嚎。 “搜查科?这...没听说过啊...”为首的银鬃铁卫不放心得打量着江凡和他身后的三月七等人。 被按在地上的嫌疑人桑博.科斯基那呲牙咧嘴的表情倒不像是假的,毕竟那鞋印都被踹在他的屁股上,而且皮鞋的起落间,桑博的屁股还富有弹性的上下起落,绝对弹性十足,是用了力气踹的。 可江凡的衣服就有点问题,黑色的西装像是推销保险的销售,而且几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银鬃铁卫的标识,简直从头到脚都写着‘我很可疑’这四个字。 “难道有的人没见过兔子,就代表兔子不存在吗?我和我的同事们要抓紧回去复命,若是耽搁了布洛妮娅大人的要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江凡淡定的指指身后的丹恒和星。 三月七强撑着绷住脸,迎接银鬃铁卫审视的目光,丹恒不用多看,那张和谁都欠他500万一样的淡漠表情充满了说服力,至于星也眯着眼站出来猛踹几脚桑博的屁股,他们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终于说服了银鬃铁卫,看起来这一行人对桑博恨之入骨,想来也是抓捕时废了一番功夫的。 “抱歉兄弟,欢迎回来,辛苦你们了。”为首的银鬃铁卫松口气,示意身后的几人放下武器,上前和江凡握握手让出了身后的道路。 “不辛苦,为贝洛伯格的人民服务嘛!”江凡露出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委实他没想到,桑博口中的那位布洛妮娅的威慑力还真是十足。 “快请进城吧,这桑博.科斯基跟一条泥鳅一样,我们为了抓捕他也费了好多功夫。”为首的男人笑笑,也在桑博的屁股踹上一脚。 “要注意安全啊,兄弟们!我们先回去复命了。”江凡挥挥手向铁卫兄弟们道别,转身又将桑博提溜起来踹上一脚把他踢到前面去引路,“快!给我起来!” 毕竟他们不认识前往贝洛伯格的路,如果他们在前面拽着桑博走肯定会露出马脚,所以将桑博踢到前面带路才是最保险的方式。 三月七伸出大拇指暗暗赞叹江凡手法之高明,星则是捏捏下巴在思考自己要不要拉上丹恒去补上两脚凸显真实性。 “我靠....虽然兄弟你的办法出奇制胜,但是你们是真用力啊,以为我的屁股是面团捏的吗?”桑博压低了声音,疼的呲牙咧嘴。 “蹲监狱和屁股挨上几脚你选一个吧。”江凡瞥了他一眼。 “我!..”桑博下意识提高了音量,可半秒钟后他就萎了,只能讪讪一笑表示还是屁股挨上几脚比较值。 “江凡江凡!你这办法真灵啊!跟我一样的厉害!我看你不如加入星穹列车吧!反正你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旅行者和开括者没两样嘛,你和星还能一起翻垃圾桶呢。”三月七凑过来戳戳江凡的肩膀。 “不,那是有光点的垃圾桶,不是普通的垃圾桶。”星倔强的伸着脖子反驳。 “好好好!是有光点的垃圾桶。”三月去敷衍着她。 “星穹列车?像你们一样在宇宙中乱窜?”江凡问她。 “嗯,与其说乱窜,不如说是寻找星核并封印它。”丹恒点头。 “星核?听起来很耳熟。”江凡若有所思的捏捏下巴,他总感觉星核这个词汇听别人提起过,可偏偏这时候就是想不起来。 “嗯,星核是突然降落在各个世界的物质,它的出现就意味着灾祸,我们途径的很多星球都遭受了星核的毒害,每个被种下星核的世界都会诞生裂界,而我的的责任就是找到星核并封印它。”丹恒看了江凡一样,出声解释着。 “说实话,我真心挺想加入你们的,但是我需要考虑考虑,毕竟不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挂死。”江凡拍拍丹恒的肩膀,安慰他似的摇摇头。 “哎?还需要考虑吗?我都准备和姬子姐姐申请了。”三月七发出遗憾的声音。 江凡一愣:“姬子姐姐?是我想的哪个吗?” “你认识姬子姐姐?她可是我们星穹列车上的领航员,既美丽又成熟可靠,还优雅,以后我也可以成为那样的大人!不过咱现在这样也很好~”三月七得意的轻笑,从口袋中掏出姬子的照片递给江凡看。 江凡接过照片沉默了一会儿,还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又看,等他再度抬头时,连声音都变得慷锵有力:“我自愿加入星穹列车!为宇宙和平贡献出我的力量!” 第11章 恐有一劫! 存护之城,贝洛伯格,这里是雅利洛-VI星球上唯一适合人类居住,能保护人类免受寒潮影响的城市。 整个城市的灯都隐隐亮着,加热棒造型的暖炉随处可见,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风雪中,广场中央屹立着一座冰柱似的雕塑,雕塑后面就是一栋米白色的庞大建筑,充满着冰汽时代外加苏式美学的设计风格,巨大的齿轮还在转动着,宛如精密的零件,仿佛这座城市如同一件庞大的机器在无时无刻的运转。 巨大的巴洛克建筑穹顶下,江凡和三月七四人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左右观望,远处是铁轨客车的轰鸣声与贩卖报纸商贩的叫卖声,孩童成群结队的从他们身边跑过,留下一连串的欢笑。 江凡展开手中有些泛黄的地图,对照着建筑物开始一一对比打量,这份地图是从桑博手中‘买’来的,几乎记录着贝洛伯格中所有建筑的位置以及介绍。 “这里是行政广场...后面那栋建筑就是克里珀堡,就是大守护者办公的地方。”江凡看着手中的地图,捏捏下巴思考。 “果然不愧是存护之城,好像都不怎么冷了哎,而且挺壮观的嘛。”三月七举起身前的蓝色相机按下了快门,有些惊叹于贝洛伯格的宏伟建筑。 “嗯,根据地图中的介绍,贝洛伯格是受到存护星神克里珀护佑的城市,所以虽然受到风雪洗礼,却依然温暖。”江凡狠狠咬一口手中的面包。 “哇!好多有光点的垃圾桶!”星两眼放光的打量着那些垃圾桶,她扯扯江凡的衣角,身体蠢蠢欲动。 “听话,晚会再去翻。”江凡面无表情的按住星的肩膀,好让她安分下来。 进入贝洛伯格的途中桑博利用尿遁失去了身影,估计又是逃进了某个狭窄的角落,或是在哪个雪堆下隐藏着身形。 索幸有着那张地图在也免去了一些不识路的麻烦,唯一可惜的是这张地图委实是上了年纪,一些店铺名称驴唇不对马嘴。 像是街角靠近前往克里珀堡的阶梯下有一家名叫‘永动’的机械屋,可地图上标注的却是公共卫生间,江凡推门而进时还和三月七她们感叹这个公共卫生间环境真不错,充满中世纪的复古感,而且还有美女管理人员,真他娘奢侈! 后来江凡几人才知道,这个是屁的公共卫生间,而是一家正在营业中的机械维修屋,好在店主希露瓦误认为江凡几人是几名土包子,才没有与江凡他们过多纠结卫生间不卫生间的问题,还给了他们一些食物。 “好啦!既然知道大守护者的位置,那我们就过去和她说明星核的事情吧!走着!”三月七欣赏完照后满意的点点头。 “稍安勿躁,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江凡顿了顿,拍拍三月七的肩膀感叹着: “特别是你三月七,满足了一切被刀的条件,粉毛,活泼,弓箭,我掐指一算,如果今天贸然行动,恐怕我等命中当有一劫,今天我和星去探探路,顺便开拓一下。” 江凡扭头看向星,星正双手托着下巴放在膝盖中,眺望着这座城市中所有带光点的建筑,风雪在这座城市中弥漫,带光点的垃圾桶与路灯如同黄金一般闪闪发亮。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也好,万事小心点总是好的,以前某人因为粗心倒是惹了不少麻烦。” “直接念我的名字吧,不用某人某人的。”三月七轻咬着嘴唇。 “那好,丹恒和三月七负责寻找晚上住的地方,我和星负责探路开拓。”江凡站起身拍拍星的肩膀,咕咚咕咚的把水喝完,熟练的将塑料水瓶放在地上用力一踩然后塞进口袋里。 “开拓?亮点!”星蹭一下的站起身。 面对三月七和丹恒狐疑的目光,江凡神态自若的拉着星向远方的雕塑走去,如今的他们身无分文,矿泉水瓶好歹也能卖了赚几毛钱,白捡的钱傻子才不要,鬼知道什么节骨眼他们就要为钱所困,到那时他们只会一脸惭愧的鼓掌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发出感叹。 “看!那是宝箱!”星扯扯江凡的衣角,指向街边路人脚下的箱子。 江凡打量着那位浑身腱子肉的光头猛男沉默了一会儿:“有没有可能那是人家的东西。” “放路边的东西不能算我偷算我抢吧?”星倔强的反驳。 “那房子也放路边呢,你怎么不去住?你看你看!路边有位美丽的姑娘!你也去抱过来吧。”江凡没好气的弹她一脑崩。 第12章 夜宿 晚上8点,行政广场街边的路灯陆陆续续的点亮,虽然贝洛伯格上空仍然有雪花从天而降,但不见丝毫寒意,隔几米设置的加热器驱散了夜幕中的黑暗与寒意,宛如一个小型的壁炉散发着暖光。 三月七和丹恒怔怔得看着眼前提着大包小袋的江凡和星一阵出神,委实是有些惊讶,难以想象他们口中的开拓究竟是去了哪里。 他们这副派头倒像是洗劫了某处废品回收站的劫匪又或者是站在车站门口准备出省打工的乡下夫妻,这造型和味道委实是不敢恭维。 “你们....这都是什么东西?”三月七抿了抿嘴,上下打量着江凡和星。 “都是非常珍贵的宝贝。”星昂首挺胸。 “这个是城西边路灯下的书籍,叫做《贝洛伯格七大不可思议》,这个是垃圾..垃圾桶旁边的能量饮料,还是无糖的,全新未开封,还有这个...” 江凡一件一件的清点着这些物品的来路,当提到那瓶无糖饮料时,星的嘴角还勾出一抹笑意挺直了胸膛,很显然这瓶珍贵的未开封饮料是出自她手。 “你们呢?找到可以住的地方了吗?”江凡拧开饮料的瓶盖,咕咚咕咚得喝下去一大半。 “没有,我们身上没有这个星球的货币,恐怕今晚只能在长椅上休息。”丹恒摇摇头。 “你们走了之后我们才发现,没钱寸步难行呀~贝洛伯格可没有什么四季酒店,只有一家叫歌德宾馆的豪华旅店,一晚上要足足2000东城盾呢,而且东城盾和信用点的汇率是1:50,咱身上可没那么多钱。”三月七感慨的摇摇头。 “2000?他这酒店是用黄金盖的吗?这贝洛伯格估计一百年都没有游客来观光,还这么贵,抢钱啊。”江凡咂咂嘴。 星摸摸下巴,沉吟良久:“嗯,我们只有900东城盾,可以在房间打地铺吗?” “你们哪来的钱?不会真的去洗劫了废品回收站吧?”三月七惊呼。 “那边的喷泉池底里有别人不要的钱。”星伸出手指着那处水流涌动的喷泉振振有词。 “不要的钱?你不会是把许愿池里的钱捞上来了吧?”丹恒转过头看着她。 “那是别人不要的钱,我和江凡亲眼看到他们把钱扔进里面,丢弃了它们。”星斩钉截铁的说。 江凡也点点头说是啊是啊,那都是别人不要的钱,用它们狠心丢弃的钱来实现我们的愿望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他们功德无量啦。 夜幕下的贝洛伯格虽然依旧灯火通明,但也很少有夜晚在街头闲逛的人,特别像是江凡和三月七四人这样裹着被子坐在长椅上的人更是少见,附近在巡逻的银鬃铁卫们频频的侧过头来打量他们,一度怀疑他们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和少女。 三月七把头缩进被子里,嘴里直哼哼着丢人,虽然她和丹恒在以往的开拓行动中一向因为冒失而闯祸,可那也没有落魄到裹着被子在长椅过夜的地步,最起码也是有个遮风挡雨的屋子,那样才是开拓者,而不是现在的流浪者。 星倒是无所谓的左右探头,还咬着面包聚精会神的听江凡讲述那本《贝洛伯格七大不可思议》中的故事,像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会听见不知来源的乐曲,还有什么在人多的地方忽然转身,墙面会变成白色之类的。 江凡裹紧身上的被子,给星绘声绘色的讲着各种趣事和书籍中的内容,委实说星真的适合当女朋友,她能陪你一起开拓,丝毫不嫌弃你翻垃圾桶和各种带光点的建筑,而且能吃苦,就算是在长椅上风餐露宿都没有怨言,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其实三月七也很适合当女朋友,活泼可爱,还元气满满... 江凡正胡思乱想着,有人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凡回过头来,竟然是永动机械屋的老板希露瓦。 “你们这是..野营爱好者吗?”希露瓦怀中抱着一堆叫不上名字的零件,眼眸诧异得打量着他们,似乎是被几人这种洒脱的风格为之震惊。 “希露瓦!不不不,善良美丽动人的希露瓦姐姐!”江凡殷勤的转过身,眼神惊喜,三月七微微探出脑袋,只是一眼就看穿了江凡的意图。 “太客气了,你们这是?”希露瓦虽然在摆手谦虚,可脸上依旧容光焕发,展现笑意。 “为了宇宙的和平,能让我们去你家夜宿一晚吗?” 第13章 我愿意 永动机械屋内静悄悄的,天花板下悬挂着的灯泡散发出微弱的光亮将屋子的一角照亮,齿轮转动的声音宛若老式的钟表指针声作响。 屋子内放眼望去全是各种工具和零件,角落的书架上放满了图纸和手册说明书,虽然看上去有些杂乱,但细看之下还是有规律可循,比如图纸都是放在最下层,而那些书籍则是放在上层吃灰。 二楼是希露瓦的卧室和几间杂物室,因为临近午夜12点,江凡几人也没再好意思专门腾出杂物间来让他们寄宿,所以他们在一楼的大厅中央铺了被褥,三月七感叹着地铺就是比长椅舒服。 江凡推开浴室的门走进去,白腾腾的热气在浴室内飘扬,应该是希露瓦泡澡时还未彻底散去的水雾,他进浴室的时候三月七和星她们已经睡着了,特别是星,嘴边还留着热可可的残余,睡姿十分糟糕,整个人呈大字型将三月七挤成一团。 江凡解开西装的纽扣脱下来搭在门把上,打开了复古的水龙头,热水哗哗地浇在他的大腿上,开始水温没调好,烫的他想嗷嗷叫,可强大的适应性让他几秒钟就适应了水温,甚至感觉还舒适了不少。 西装这东西虽然让穿他的人看起来身型挺拔,整个人都不由得挺直腰杆,可穿的时间长了是真的会难受,特别是当你穿着西装去跋山涉水,穿过雪原时,你恨不得有种当场撕了它的冲动。 现在是午夜12点06分,人生模拟器的次数再一次刷新,可江凡只是安静的泡在水里,还充满闲情逸致的抓起花篮里的花瓣散下几片在浴池里,用水凝聚出一个小鸭子在水面上游,然后迎面撞上一艘船,重演了泰坦尼克号的事故。 【检测到人生模拟器刷新次数,请宿主开始模拟。】 “商量一下,能不能换成琪亚娜或者爱莉希雅的声音?”江凡深吸一口气,蜷缩身体把自己完全沉进水里。 【有空来重启人生模拟好吗?你一定不忍心让可爱的我孤独寂寞吧?】 【这位帅气的少年,不知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江凡斩钉截铁的说,声音从未如此的坚定,怕是当初和老师保证上课不睡觉时的坚定也不过如此。 【无论何时何地,人生模拟器都会回应你的期待。】 【人生模拟器开始喽~让这美好如鲜花般的人生重新绽放吧!】 【请从以下随机天赋中选择三项开始模拟。】 【史上无绩的天才发明家(金色)(锁定):你时常会感叹,既生瑜何生亮,纵然你一生无功绩,可你的发明总会有震惊世界的一天。】 【四叶草(绿色):你天生就拥有一条四叶草项链,它会增加你的运气。】 【夭折之姿(白色):你天生体弱多病,大概率会在幼儿时期早逝。】 【我不是贝多芬(紫色):你的音乐天赋震古烁今,集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拥有成为乐圣的潜质,能成为世界音乐的一座丰碑。】 【二刺猿宅男(白色):你沉迷各种动漫不能自拔,终年宅在家里一事无成,只能抱着等身抱枕留下美好的幻想。】 【光(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红色):??????】 【气宇轩昂(蓝色);你天生英俊潇洒,气度不凡,总是能吸引女孩子们的目光。】 委实讲对于这次出现的模拟词条,江凡感觉自己更像是颜值加强版本的贝多芬,像是【夭折之姿】和【二刺猿宅男】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是直接被pass的。 剩下的四个词条里唯一让他有所顾虑的就是光,从字面来看光的词条是要看个人悟性的,光可以是光合作用恢复体力,也能是闪闪果实,进行光速移动和光速踢,他相信凭借【史上无绩的天才发明家】足以将光开发到紫色。 而【我不是贝多芬】和【气宇轩昂】搭配就像是加强版的把妹高手,颇有一种开局诞生于1996,梦想是做说唱领袖,初中是黄毛,高中是体育生,大学是rapper,眼神纯真,目不识丁,梳着中分打篮球,还会开坛做法,时不时还会来句泰裤辣的奇男子。 “选择【光】【我不是贝多芬】【气宇轩昂】,开始模拟。” 【高洁而纯真的灵魂踏上旅途,模拟开始。】 【场景转换中...】 【零岁,你诞生于一颗充满冰天雪地的星球中,这里风雪肆虐世界,目光所及尽是漫天飘雪,你被抛弃了,孤零零的被放在垃圾桶盖子上,身边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用黑色水笔“嗓门大好生养,优秀的童养夫”】 ? 第14章 朗道 这是何等凄惨的开局,出生就被抛弃没爹没娘,这和开局一个尿不湿,活下来全靠命有什么区别?江凡舔了舔嘴唇,莫名的有些心慌。 【可能是上天眷顾,不忍心将一位音乐天才扼杀在摇篮中,在漫天的风雪之夜,一对年轻夫妇在垃圾桶旁停下了脚步,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似乎是怀有身孕,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装礼服,看起来贵气十足。】 ...... 时间是晚上8点整,行政广场的巨型钟表发出悠扬连绵不绝的钟声,从天而降的鹅毛雪花覆盖了这座城市,凌冽的狂风呼啸着,却依旧驱散不掉城市中的丝丝暖意。 “最近贝洛伯格的情况依旧急转直下,地髓的开采进度依旧不乐观,最近很少发现地髓矿脉了...”年轻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怀有身孕的女人慢慢的走。 “嗯,总会好起来的,我们要相信大守护者,起码我们朗道家族要永远....”女人嘴角带着幸福的笑容,轻声安抚男人的情绪,但在抬头的间隙却看到了被放在垃圾桶上的一个婴儿,那婴儿不哭也不闹,就歪着脑袋直勾勾的和她对视。 “嗯?怎么了?”年轻男人站住了脚步,顺着女人的目光看过去,“一个...被遗弃的婴儿?” “嗯,看起来是个男孩子,他好乖。”女人小心翼翼地凑近那婴儿,伸手戳戳婴儿白嫩光滑的脸蛋,那婴儿发出欢快的笑声,挥舞着小手似乎是想抓住女人的手。 “老公,我们收养他吧!你看这孩子在对我笑哎~上面不是写着优秀的童养夫嘛~没准这就是命运的指引,对不对?小家伙~”女人伸出手指逗弄着婴儿,又转过头轻咬着嘴唇,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盯着男人,那婴儿也配合似的发出嘤嘤的声音。 年轻男人伸手抱住婴儿高高举起和他互相对视着,那婴儿的瞳孔中没有被举在高空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想要抓住从天而降的雪花。 “哈哈哈哈!”年轻男人发出豪迈爽朗的笑声:“胆量不错!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朗道家族的一员,与那些平民走上不同的道路!我会将你培养成能担任起朗道两字的人!” ...... 【一岁,你被朗道家族收养,你拥有了自己的名字,江凡.朗道,你的养父似乎对你抱有某种期盼,夜晚你被放进婴儿床中,你发现居然身边还有一位婴儿正睡的香甜。】 【两岁,你的养母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你的养父给他起名为杰帕德.朗道。】 【你健康快乐的成长,你对一切能发出声音的物品感兴趣,而你的姐姐希露瓦同样如此,你们两个人成为了极好的玩伴,家里的锅碗瓢盆就是你们的乐器。】 【三岁,你和希露瓦已经能利用刀叉来演奏一场起码不难听的音乐会了,杰帕德总是会充当观众默默鼓掌,可你的养父总是皱着眉头对于你和希露瓦的兴趣并不认同,他认为身为朗道家的一员,不能痴迷于这些平民喜欢的东西。】 【四岁,你的养父开始对你进行训练,俯卧撑与跑步成为了你这一年的主旋律,而希露瓦总会在夜晚偷偷跑去你的房间和一起玩耍,一起躺在床上仰望星空。】 【你开始收集零件,想要在希露瓦五岁生日的那一天送给她一把你亲手做的吉他,而杰帕德则成为了你坚定的拥簇者,因为在他眼里哥哥是能单手举起巨石的厉害人物。】 ..... 我发誓,这次没刀(可能),大家要多去推书呀~ 第15章 朗道的选择 【五岁,有些事情总是比你想象中的要艰难,比如做好一把吉他,你对于吉他的构造不甚了解,只能模仿着书中吉他的外形做了一个样子货,虽然能发出声音,但委实谈不上是一把乐器,临近希露瓦生日,你只能修修改改尽力去完善它。】 【这一年你的养父开始训练你的剑技,银鬃铁卫的戍卫官成为了你剑道课的老师,你学习的能力很强,就像一块海绵疯狂摄取着知识与技巧,你的养父很欣慰,第一次拍拍你的肩膀夸奖你不愧是朗道家的一员,还爽快的给了你2000东城盾作为奖励。】 【你第一次怀揣着2000东城盾的巨款走上街头,走路时连腰杆都挺的笔直,你为希露瓦购买了乐谱和一盏小夜灯,为杰帕德购买了几本贝洛伯格的故事书,剩余的钱你购买了一些做吉他能用的零件,准备为吉他做最后的改装。】 【在临时希露瓦生日的时候你终于完成了吉他的最后改进,在希露瓦生日的那一天,你亲手将吉他作为礼物送给了她,但你的养父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似乎是对你准备的礼物并不满意,可希露瓦却很高兴,抱着它死死不肯松手。】 【六岁,你和希露瓦都到了上学的年龄,你的养父将你和希露瓦一同送进了学校,并嘱咐你们不要和那些平民有过多交际,你们是朗道的一员,背负着和那些平民不同的职责。】 【你和希露瓦在学校内认识了名叫可可利亚的少女,你们三个人一拍即合,对音乐都有着莫名的喜好,你们三个人成为了最好的玩伴,这一年你的大部分时间在学校度过。】 【七岁,你、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分别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智慧,学校的成绩榜单前三名从未动摇,但你永远都是第一,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互相追逐着第二名,你们成为了贝洛伯格小有名气的少年天才。】 【你总是会带着杰帕德混在行政广场的人群中听说书先生讲贝洛伯格的故事,你们和广场上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成为了玩伴。】 【这一天,当你和杰帕德迈进家门时却看到了养父严肃的脸,你和杰帕德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 ...... 窗外还是阴阴的,雪花顺着风吹的方向飘落,屋里开着灯,气氛莫名的压抑严肃。 希露瓦的房间门开着,她探出一个小脑袋张望,对于父亲的严肃表情不明所以,江凡拉过杰帕德让他站在自己身后,自己则是抬起头迎着父亲的目光倔强的和父亲对视。 “你们今天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和那些平民在一起鬼混。”男人捏着手中陶瓷杯子,声音低沉。 四周窗户都是关着的,大厅里回荡着男人严肃的声音,杰帕德拽着江凡的衣角躲在他身后弱弱的点头,丝毫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是我带着杰帕德去的,行政广场上的说书先生会讲很多贝洛伯格以前的故事,那些您口中所谓的平民,他们也知道很多贝洛伯格的故事,那些我从来都没有听过,所以我想多了解一些。” “那些平民口中能知道多少贝洛伯格的故事?他们又怎么能了解贝洛伯格所经历所经受的一切,作为朗道家的一员,你们不应该和那些平民混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好!”男人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在他眼里那些平民根本不了解贝洛伯格所经受的灾难,那些被装潢过的故事也不过是虚有图表而已。 “可是父亲,我并不认为和那些平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的,我们都是贝洛伯格的一员,为什么...” “够了!你要记住你们是朗道的一员!天生背负的命运就和那些平民不同,特别是你,江凡,我对你抱有更高的期待,总有一天你也要做出选择,这就是朗道,这就是朗道家的意志!”男人忽然像头发怒的雄狮那样抬起头来,抓起桌上的陶瓷杯子摔在地板上。 那些陶瓷杯子的碎片四溅砸在他身上有些疼痛,可他没有躲避,也没有说话,他身后就是杰帕德,他能躲开这些陶瓷杯碎片,可杰帕德呢?他的小腿会被碎片划伤吧,身为哥哥,他要保护好弟弟,这是他的责任,所以他不能躲,不能选择逃避。 他也了解朗道两字一直背负的命运,那就是守护好贝洛伯格,父亲身上的担子要远远超过他肉眼可见的沉重,可他和杰帕德真的做错了吗?朗道两个字更像是枷锁那样狠狠的禁锢着他们,他并不希望希露瓦和杰帕德被朗道两个字所束缚。 “不能伤害弟弟!”希露瓦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跑过来拉过江凡把他和杰帕德挡在身后,倔强的抬起头和父亲对视,眼眸中没有丝毫退让。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这是身为朗道一员的选择,没有人可以例外,包括你,希露瓦。” 男人捏捏手掌,看着地板上破碎的陶瓷杯子和砸在江凡身上掉下来的碎片有些于心不忍,可在半秒的纠结后他只是一甩袖袍,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切,那古板的臭老爸,天天嘴里都是朗道朗道的...”希露瓦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彻底消失,才噘着嘴踢开地板上散落的陶瓷杯碎片,拽过江凡凑到身前仔细的上下打量,确认江凡没有受伤后才满意的点点头,眸中的担忧尽数散去。 “对不起..哥哥..是我缠着你非要去听那些故事的。”杰帕德垂下头不敢去看江凡的眼睛,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熊仔。 “不是杰帕德的错,是哥哥想带你去听的。”江凡揉揉杰帕德的头发,心中思绪万千。 朗道两字背负的沉重责任,如果我替你们扛起来,那样是不是你们就会自由一些呢? 第16章 夜幕下的繁星 【八岁,你的母亲再一次有了身孕,身为家中最小的杰帕德忽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和责任感,而你和希露瓦同样感到开心,但聪慧的你却渐渐生出一种疑惑,为何父母都是金色的头发,希露瓦和杰帕德也是金发,只有你是黑发呢?】 【这一年你与可可利亚的感情愈发深厚,总有老师在赞叹你和可可利亚是金童玉女,希露瓦渐渐有些莫名的吃味,她总是在安慰自己,如果自己最好的闺蜜和弟弟能在一起,那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这一年你进步神速,和教导你剑术的银鬃铁卫戍卫官单纯比拼剑法打成了平手,戍卫官向你父亲感叹,这孩子未来必定是贝洛伯格的顶尖力量,不愧是朗道家的人,你父亲开怀大笑,你从他眼中看到了欣慰。】 【希露瓦总是向你抱怨自己卧室的采光很糟糕,在夜幕下完全看不到星星,只有漫天飘落的鹅毛大雪,她总是在夜晚偷偷跑去你的房间躺在你的大床上仰望星空,那双好看的眼眸里仿佛流淌着银河,有那么一瞬间,你居然对你的姐姐产生了某种情感,你有些羞愧难当。】 【你望着夜幕下的点点星光,又转头看了看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一股灵感瞬间迸发,你有了新的想法。】 【你开始研究一种名叫星空灯的物品,你发现只要利用光的反射原理,就能将星空透射到墙壁或天花板上,如夜空中漫天的繁星闪烁。】 【你开始研究星座学术,想要在星空灯里塞进最浩瀚的银河。】 【九岁,经过一年的训练,少年时期的你已经可以从正面击败银鬃铁卫,小小年纪的你已然拥有了大将风度,被你击败的银鬃铁卫无不被你折服。】 【你是学校里出名的孩子王,并不是你打遍学校无敌手,也不是你依靠朗道家的威名对孩子们进行欺压,而是他们自发性的崇拜你,她们认为你会是贝洛伯格未来的大守护者。】 【杰帕德感觉与有荣焉,总是叉着腰拍拍胸脯自豪的说那是我的哥哥,我的哥哥是最厉害的。】 【这一年可可利亚对你产生了某种情愫,可能是崇拜或是憧憬又或是钦佩与倾慕,但无可否认,那种单纯的友情正在发生质变,希露瓦敏锐的察觉出自己最好闺蜜的变化,心里暗暗吃味,我把你当闺蜜,你却想当我弟妹。】 【夜晚,希露瓦再一次来到了你的房间。】 ....... 卧室的门忽然被轻轻推开,希露瓦轻车熟路的一个虎跳扑上小床,甩掉鞋子,然后用被子裹住身体好像猪一样的在床上打滚,嘴里还哼哼唧唧着。 江凡也不看她,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自家老姐的这种行为艺术,只是坐在床边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片刻之后希露瓦坐了起来,甩掉裹住身体的被子,歪着头看着坐在床尾翻看书籍的少年,心里暗暗摇头。 明明才是十岁不到的小屁孩,却天天双手捧着一堆不知名的书籍看来看去,活生生的像一个小老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某个大学者返老还童呢。 “喂喂喂!你亲爱的老姐我进屋都不欢迎一下吗?真要变成书呆子呀!最起码你也应该露出微笑说,欢迎老姐大驾光临吧,书呆子可不会讨女孩子喜欢的。”希露瓦没好气地说。 每个星期的一、三、五、七已经心照不宣的成为了她进入江凡卧室观赏星空的日子,以前还好,起码江凡还会抬头看着她露出笑容,嘴上说一句你来啦,现在可倒好,就算自己一脚把房间门踹开,江凡都不带抬头瞅她一眼,只是低头捧着书,颇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劲头。 说着说着,希露瓦丝毫觉得不够解恨,就抬脚去踹江凡,心里哼哼唧唧的想着,你不排第一谁排第一,在家里都要卷,这么用功学习,你不要命啦。 江凡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忍着,反正也不疼,和按摩没两样,他倒是有些不敢回头去看希露瓦,以前还好,自己就是单纯把她当成姐姐,从来都是目不斜视,堂堂正正的看,可现在他好像进入了书中所讲的青春期。 他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希露瓦修长纤细的小腿和脚踝,更不敢看被白色棉袜包裹的脚丫。 书上讲男生的青春期应该是12-18岁的时候,那时候男孩子们的目光应该是被女孩子们好看的脸蛋吸引,是被风吹到空中飘扬的裙摆吸引,可为什么他偏偏就会被那双腿吸引呢? 他第一次有些怀疑书里讲的知识,更不敢抬头去看老姐希露瓦的脸,生怕迎面对上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让他自己产生某种禁忌的想法。 青春期可真难熬,你不由得想要摇头感慨。 第17章 书呆子 希露瓦在学校时总是穿着那一身白色的长裙,他总是走在希露瓦后面,抬头就是希露瓦那飞扬的白色裙摆,纤细的腰就像是竹子,委实说可可利亚的身材远比希露瓦的身材更好,但远没有让江凡感觉这样心惊胆战。 “书呆子当然不会讨女生喜欢,可我又不是书呆子。”江凡望着窗外的飘雪。 “牛死你啦~是不是嫌弃姐姐了!现在居然连回头看都不看我,怎么?嫌姐姐没有可可利亚那妮子漂亮?入不得你眼啦?”希露瓦踹够了,把脚收了回去。 “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很重要。”江凡轻声说。 “怎么?在思考如何抱得美人归?”希露瓦托着腮,歪头看着他。 “姐...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不是爸妈亲生的...”江凡犹豫了一会儿,每吐出一个字都像艰难的吐出石头。 希露瓦和杰帕德都拥有一袭金色的飘柔长发,可偏偏他是乌漆嘛黑的黑发,换句话说,好像朗道家只有他是乌黑的头发,他就像是一堆小浣熊里的大熊猫一样稀奇。 “看书看傻了啊!”希露瓦翻翻白眼,“难不成你还能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江凡愣了片刻,抿了抿嘴角无声地笑笑,是啊,他肯定是亲生的,背负着朗道两字的重担,怎么可能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那未免也太扯淡了。 况且他拥有最具底气的证明,他们一家人的颜值都是偏上的水平,但凡他自己是个丑八怪,他都要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了! “真是的!疑神疑鬼,天才的头脑都是这么复杂吗?”希露瓦撇嘴,把脚搭在江凡的膝盖上摇晃。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那本看了1/3的闲书“啪”地合上,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盏只有巴掌大小的夜灯放在他和希露瓦中间的床上。 “夜灯?难道你晚上还要开灯睡觉?用不用姐姐读故事书哄你睡觉呀?”希露瓦伸出手指戳戳那夜灯,眼眸里溢出笑意,忍不住调侃他。 谁让江凡从小都没有展露出弟弟该有的脆弱,像是故事书里姐姐保护弟弟的桥段一次都没有发生过。 小时候他就不哭不闹,在外人看来他才是更像哥哥,而她就像一个调皮的妹妹,委实是让她没有成就感,要不是小杰杰,她可能就体会不到做姐姐的快乐了。 “哦?是以前我给你讲的那种故事吗?”江凡移开希露瓦的脚站起身,伸手将窗帘拉起来彻底将月光挡在外面,整个屋子里瞬间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亮。 “想赶我走就直说嘛,难得的星星哎!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希露瓦轻咬着嘴唇在江凡的腿上猛踹几下,嘴里嘀咕抱怨着,可下一秒,夜灯被点亮,房间瞬间充斥着宛如银河的浩瀚光芒。 江凡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希露瓦,仿佛是让她接着在说下去,房间内漆黑的阴影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浩瀚的银河与星光,上面不止是星星在闪烁,各种各样由星星连在一起组成的图案更让人感觉惊艳,宛若整个人置身于宇宙的星空之下,一切都是那么的瑰丽。 江凡侧过身子,希露瓦的侧脸在星空的照耀下流淌着淡淡的光,碧蓝色的瞳孔中跃动着惊艳与诧异。 江凡不知道为什么她还能这么淡定,按照希露瓦以往的性子,她应该是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那样使劲地挥舞手臂,还会兴致勃勃的问他这盏夜灯的构造,没准还会迫不及待的拆开探究一番呢,可她只是安静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银河,眼眸中透着江凡从未见过的明亮与情绪。 “真美啊!给我的吗?”希露瓦轻声说。 “嗯,你不是总抱怨在你的房间里根本看不到星空吗?”江凡点头。 “谢谢!我很喜欢!”希露瓦咧嘴,露出两个小虎牙。 江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被咽进了肚子里,希露瓦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片星空许久,忽然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手里提着白色的拖鞋轻手轻脚的向门外走去。 “灯,别忘了灯。”江凡提醒她。 “喏,放在你这里吧,我的屋子里都没地方了。”希露瓦耸耸肩,忽然她咯咯轻笑起来,笑容就像是蒙特卡洛的阳光,一度让江凡失神。 ...... 【十岁,你成为了银鬃铁卫的一员,时常会跟随戍卫官在靠近贝洛伯格的境外巡逻,连大守护者都称赞你是少年英雄,是贝洛伯格的未来。】 【虽然跟随银鬃铁卫会占据你大量的时间,可你的成绩依旧保持第一,无人能够撼动,每天在你的书箱里都会发现大量情书,就算你毫不犹豫的拒绝,那些情书也未曾减少半点,依旧是每天如实送到,这一切都被可可利亚与希露瓦看在眼里,两位少女心思各异。】 【在少年时期,男孩子们不懂什么是喜欢,也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那个女生很好看,这个女生很漂亮,可女孩子们的心思要活跃多了,她们往往要比男生更早清楚恋爱是什么。】 第18章 春心萌动 【十一岁,男孩子们的春心开始萌动,名为恋爱的种子开始在他们的内心中迸发,当然他们的恋爱目标都是那些长的漂亮的女生,可学校里哪一个女生没有给江凡写过情书呢?男生们集体陷入了某种纠结。】 【可可利亚与希露瓦作为天才少女一度受到男生群体的青睐,不断有自诩帅气的男生对她们进行告白,让可可利亚与希露瓦十分苦恼,时常感觉焦头烂额。】 【这一年你的大部分时间是在境外与银鬃铁卫一起巡逻中度过,可可利亚与你的关系愈加深厚,你隐约察觉到少女的某种心思。】 【虽然你为希露瓦制作了星空灯,但她还是会在夜晚闯进你的房间,霸占你的床仰头了望星空,偶尔碰上风雪较大的阴霾天气,星空灯才会发出作用,杰帕德也想加入你们了望星空的队伍,可被你无情的拒绝了。】 【十二岁,可可利亚为你准备了便当,虽然便当的造型精美,肉类与蔬菜搭配合理,可偏偏味道就是一言难尽,你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大快朵颐将便当一扫而空,看着可可利亚期盼的目光,你竖起大拇指夸赞了她,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你的胃受到了非人的锻炼。】 【这一天你结束了巡逻任务,返回贝洛伯格,在回家的途中偶遇了可可利亚,她似乎被人纠缠着,陷入了某种尴尬的时刻。】 ...... 日暮的时候,江凡穿过城郊雪原进入了贝洛伯格,相比城外冷冽的雪原,难得贝洛伯格还保持着暖意,街边的加热器散发着昏黄的暖光。 江凡最初还对银鬃铁卫的铠甲抱有质疑,虽然白色的亮银铠甲和内衬的绒毛兼顾帅气与保暖,但未免战斗时会大大限制身体的行动力。 可真当他踏出贝洛伯格进入城郊雪原时就发现银鬃铁卫的铠甲是真的管用,那双军靴几乎能让他踏过所有的艰辛地形,铠甲内衬的绒毛也暖呼呼的,就像怀里揣了一个小火炉。 江凡路过行政广场时,有男生的声音伴随着起哄声仿佛针一样扎着他的耳朵,“可可利亚!你就像是春天的风吹入我的心尖,你就像是溪水浇灌我干瘪的心灵!” “今早我喝了粥,知道是什么粥吗?是想你的每一周!中午我吃了一碗面,你知道是什么面吗?是我想和你见一面!” “做我女朋友吧!可可利亚!我喜欢你!” 围在周边看热闹的人群在告白男生朋友的带头起哄下,所有人都开始鼓掌,宛如经典青春片里的配角们,左一句右一句的说着,这小伙子人还怪好的咧,就答应他吧。 可可利亚被人群围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带着惶恐与不安,可任她向左右发出求助的目光,也没有人理会,得到的只有更加剧烈的掌声与口哨声。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男生了,你是个好人...”可可利亚低着头摆手拒绝,周围数十道炽热带有八卦意味的视线几乎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 她其实挺想直接扭头挤出人群的,可偏偏周围被堵的水泄不通,几乎没有任何间隙能让她能潇洒的走开,而且面对男生狗皮膏药式的追求,她感觉有必要和他说清楚,以断了他的念想,省的他在花费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 “为什么?难道是我不够优秀吗?难道是我的真心还不够吗?难道我..”俊俏的男生抬起头,眼眸中充斥着不甘,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可可利亚摇摇头打断。 “你很优秀,人也很好,我很感谢你能喜欢我,但我真的对你没感觉,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可可利亚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我!...难道是江凡?他不就是朗道家的人吗?他哪里比我要优秀多少?他能做到的我也能,但他绝对没有我对你的赤诚之心,可可利亚!做我的女朋友吧!”俊俏的男生涨红了脸,梗着脖子争辩。 “不,你是不会懂的。”可可利亚斩铁截铁的摇头,眼眸中似乎是在追忆,偶尔露出的娇羞笑容让那个俊俏的男生一度恨的咬紧牙关。 俊俏的男生站起身想要靠近可可利亚抓住她的手腕,可忽然人群就散开了一条路,军靴踏在雪地上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一道阳光从人群散开的缝隙中照进来披在可可利亚身上。 俊俏的男生在一瞬间呆住了,浮在半空中的脚步也迟迟不敢落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忽然闯进来的人,他的光芒压倒了在场的所有人,银鬃铁卫的铠甲在阳光的折射下反射着光,耀眼得让那俊俏男生几乎睁不开眼。 “可可利亚,该回去了。”江凡走到可可利亚身边,每个人都能听清他的声音。 “嗯!”可可利亚轻咬着嘴唇重重点头,双手挽过江凡的胳膊,差点就把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喜悦的光芒在她的瞳孔中跃动,一股名为倾慕的情绪愈演愈烈。 曾经牛魔王问孙悟空,你为什么要一路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呢?是为了修成正果?还是惧怕如来?还是你失去了那颗敢大闹天宫的心? 孙悟空摇摇头说都不是,他当然要保着唐僧一路西行了,就算是九九八十一难又怎样,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又如何,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压了五百年,每时每刻都希望有人能救你出去,就算对方是个山匪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占山为王是他孙悟空的老本行,陪他当一辈子的山匪都可以,但五百年内山匪没有来,神仙也没有来,就在他放弃绝望的时候,唐僧的出现简直就像一道光,所以他能陪着唐僧一路西行,九九八十一又何妨。 江凡不是唐僧,可可利亚也不是孙悟空,但他依旧却如同暖光照亮了她的内心,塞的满满当当的,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 【可能有读者说,可可利亚的人设不是这样,或者是什么她的人设不可能做这种事,我想说这是模拟,是从她幼儿时一同长大的,她的性格肯定会发生改变,不可能还是如同原着那样,感谢理解】 ...... 二更以到!你们还不速速去推荐!求为爱发电和花花~ 第19章 喜欢的人 【十三岁,贝洛伯格近三十年来最惨烈的寒潮战争忽然在铁卫禁区爆发,仅仅12天时间,部署在禁区前线的银鬃铁卫有49人阵亡,38人在战斗中失踪,386人因不同程度的伤势被编入后方预备队,贝洛伯格拉响了警报,不断有银鬃铁卫被调至禁区前线。】 【你凭借近两年在城郊雪原的战绩表现被大守护者任命为琥珀战斗群下属冰原狼营副指挥一同前往禁区前线,虽然你在年少时期被任命高职,但麾下冰原狼营铁卫却心悦诚服,朗道家少年天才之名响彻贝洛伯格,孤身一人消灭26只裂界生物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在临行前夕,你的父亲欣慰的拍拍你的肩膀,将朗道家世代相传的长枪赠予你,希望你能在禁区前线拥有出色的表现,不负朗道之名。】 【朗道家世代为大守护者效力,世代守护贝洛伯格,对于朗道家而言,这是荣誉即是荣耀,但也是沉重的枷锁。】 【临行前,可可利亚来与你告别,贝洛伯格的所有公民都知晓禁区前线的严峻形势,她不禁为你感到担忧,在希露瓦复杂的目光下,可可利亚扑进了你的怀抱中,送上了临别的最后一餐,你不由得喉咙一痛,隐隐感觉胃中翻江倒海。】 【时至下半年,禁区前线。】 ...... 这里是禁区前线,铁蒺藜和拒马界定了战线的最前沿,数十门火炮的黑黝炮口正对着城门的方向,火枪被有序的摆放在靠墙的战壕里,银鬃铁卫手中巨斧的斧忍闪烁着银色光芒,严肃冷冽的气息充斥着整个前线。 时值正午,被轮换下来的银鬃铁卫们都会找一个靠墙角有着加热棒笼罩的区域坐下休息,他们将沉重的武器摆放在离战壕不远处,将沉闷的头盔摘下,肆意的大口呼吸。 委实讲前线的空气要比贝洛伯格城区内的空气要冷冽很多,吸进喉咙里都感觉是在喝冰冷的水,可长时间的佩戴头盔让他们感觉沉闷,像这样摘下头盔大口的呼吸空气就像是夏天吃到冰西瓜一样舒爽。 银鬃铁卫的餐食很简单,都是由后勤厨师用大锅炒出来的,基本就是大乱炖,不会太在意什么蔬菜与肉的比例搭配,不过万幸是有着保温盒来运输,起码还能让他们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不至于吃一些冰凉梆硬的压缩饼干。 这时候,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由远至近,坐在靠近加热棒附近的银鬃铁卫们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来者是谁,每个银鬃铁卫都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副八卦的笑容。 作为坚守在禁区前线的银鬃铁卫,除了不必要的事情以外是不会返回贝洛伯格的,直到下一年轮换的营队前来交接,他们才能离开这里。 在此期间偶尔会有亲人前来探望,会带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现做的饭菜,但那种情况一个月也基本只有一次,很难像有副指挥江凡一样的待遇。 每天都有一个漂亮的女生来送新鲜的饭菜和暖和的蔬菜汤,一年下来每日皆是如此,她们好像有规律似的,一三五一个,二四六是另外一个,星期日则是那位朗道家的三少爷来送。 不愧是副指挥大人,不但武艺高超,就连桃花运都如此之旺,想想他们在副指挥大人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漂亮的女生来送饭了,就连和漂亮女生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江凡把那杆长枪立在墙壁上,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心中没由来的有些悲凉,大有一副吾命休矣的惨烈心情。 这段时间以来可可利亚的着装风格全变了,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在偷偷指导,披散的金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黑白两色的套裙,月白色丝绸的小衬衣,黑色的长袜包裹着修长笔直的腿,明明才十几岁的年龄,却深深透着一股御姐范,江凡偶尔和她对视,也会被那双紫色的深邃眼眸吸引。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问题,问题是可可利亚的厨艺没有丝毫进步,卖相倒是越来越精致,细看之下堪比歌德大酒店的那位大厨师,可味道却一言难尽,江凡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可可利亚能将肉做出堪称苦瓜的味道。 曾经杰帕德有幸尝过一口可可利亚做的饭菜,当即捂着嘴巴蹲在墙角狂吐,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一句吾命休矣很简洁的描述出他当时的心情。 江凡则是小口小口地吃着可可利亚做的饭菜,全程面无表情,心说这才哪到哪,你哥我足足吃了快一年了,这不也活的好好的,而且你姐做的饭菜和可可利亚半斤八两,姐妹两堪称卧龙凤雏,不愧是好闺蜜,他都怀疑这两人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专门来取他狗命的。 “今天怎么样?上午没有发生战斗吧?”可可利亚拎着保温桶走到江凡面前,而后轻轻挽着裙摆在他身边找地方紧挨着他坐下,丝毫不嫌弃地面上的杂草与雪屑。 “嗯,最近裂界生物的袭击少很多了,而且自动机兵战斗群下属各营已经抽调过来了不少士兵,估计下个月我们就能从禁区前线调走。”江凡点点头。 “嗯嗯!猜猜今天是什么?..是红枣粥啦红枣粥,怎么样怎么样?还有蔬菜沙拉!”可可利亚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他,可还未等江凡说话,她便揭开保温桶的盖子,满是炫耀的语气。 江凡不留痕迹的吞咽一下口水,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他接过保温桶,一勺勺吃着红枣粥,脸上挤出满意幸福的笑容。 “怎么样?好吃么好吃么?这是我新研究的哦!可以让你的身体都暖和起来。”可可利亚眯眯眼,眸子里两湾清水一样的光。 “好吃,斯国一,好吃到飞起来。”江凡以非专业水准给出了评价。 这是他长久以来的经验,这妮子做出饭菜的味道和心情挂钩,当江凡竖起大拇指夸好吃时,下一次她带来的饭菜起码是能进口的,但凡他微微皱眉,这妮子就会苦心改进,下次饭菜的味道一定会一言难尽,就跟打死了卖盐的一样。 “那就好!”可可利亚托着腮,侧过头看着他,眼眸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在吃饭的这几分钟里可可利亚一直没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她默默的看着江凡的侧脸,心中思绪万千。 可可利亚忽然慢慢慢慢地靠近江凡,慢慢地把身子贴在他的手臂上,江凡抿了抿嘴唇沉默下来,因为少女发育良好高挑纤细的身材完全和他紧挨在一起,对于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说,想不沉默下来都难。 “江凡...你有喜欢的人吗?”她歪着头凑过去,两个人的脸近在咫尺,近到足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有吧。” 第20章 红枣粥好苦 【人的感情总是太迟钝,也许在某个困意快要将你淹没的夜晚,你会突然间猛地想起年少时的那个初夏,那位提着白色裙摆的少女,说的含糊不清的那句话。】 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红枣粥,转过头盯着可可利亚,他心里已经坐实了这妮子大抵是喜欢自己的事实,不然人家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会为了你学习做饭,凭什么会每天冒着风雪来给你送饭,就凭你是她好闺蜜的弟弟吗? 他当然也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说可可利亚这是一厢情愿的,他又没有强求,说可可利亚为你送饭只是因为你是希露瓦的弟弟,可这种一听就像是在推卸不负责任的话,真是听了就想掀桌啊! 而且可可利亚也很漂亮不是吗?性格好品性好,而且她也很喜欢你,为了你可以每天横穿禁区徒步小跑半个小时,只为了让你能吃到新鲜热乎的饭菜,除了厨艺是0分以外,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而且扪心自问,他真的对可可利亚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银鬃铁卫很危险的,是个高危职业。”江凡打破了沉默。 “嗯?”可可利亚一愣。 “银鬃铁卫的职责是保护贝洛伯格,近年来裂界生物的进攻愈来愈频繁,就算是戍卫官也不敢保证自己每次都能活着回到贝洛伯格。”江凡依旧扭头看着可可利亚。 “所以呢?”可可利亚安静的等待他的下文。 “我...我不能保证每次都从禁区中安然无恙的回到贝洛伯格,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江凡吞咽下最后一口红枣粥,将保温桶放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她。 可可利亚晃晃脑袋打断了他的话:“你过来,我有让你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回来的好办法,你凑近点来我跟你说..”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江凡主动凑过去倾听,江凡刚刚轻点头流露出想要凑过去倾听的想法,可可利亚就拽过他的衣领,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嘴唇上。 少女的嘴唇微热,软软糯糯的像是果冻一样,呼吸带着飘忽的体香,铺天盖地地把他笼罩,就像是带着暖意的微风,让他的身体都不由得放松下来。 可可利亚的面容近在咫尺,近到他能一根一根的数清少女的睫毛,那双深邃的紫色瞳孔就直勾勾的和他对视,眸子里跃动着笑意,几乎要将他勾进去。 可可利亚忽然松开拽住江凡衣领的手,用手指擦过自己的嘴唇,往外吐着舌头:“呸呸呸!这红枣粥好苦,怎么有苦瓜的味道!” ....... 【十四岁,你和可可利亚成为了恋人关系,同时你所在的冰原狼营也被调回贝洛伯格,由于你在禁区前线的优秀表现和不俗的战果,你成为了冰原狼营的指挥官,也成为了贝洛伯格家喻户晓的新星。】 【这一年你的大部分时间是和可可利亚一起度过的,敏锐的希露瓦似乎察觉了你和可可利亚之间关系的变化,她有些吃味,忽然感觉弟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只能郁闷的狂揉杰帕德的头发已发泄心中的不快。】 【杰帕德对你越来越感觉崇拜,他认为自己的哥哥是最厉害的,是贝洛伯格的大英雄,他握紧拳头暗自发誓要成为像哥哥一样的人,努力追赶哥哥的脚步,成为银鬃铁卫的一员。】 【十五岁,你大量的时间是在银鬃铁卫的军营和学校度过,虽然裂界生物的侵袭频率加剧,但仍在可控范围内。】 【你、希露瓦与可可利亚三个人一拍即合,组成了席卷校园的第一支乐队,摇滚乐是你们的主旋律,虽然你们被大部分人不理解,可仍然有着众多的坚定歌迷为你们摇旗呐喊。】 【希露瓦在家中的地下仓库内偶然发现一块被蜘蛛网爬满的木牌,上面的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嗓门大好生养,优秀的童养夫”,希露瓦淡然一笑,随手将木牌放回原位,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她隐隐觉得心里有些刺痛,宛如心爱的吉他被摔了一样。】 【十六岁,地下的磐岩镇传来消息,有大型地髓矿脉被发现,地下的银鬃铁卫人手告急,需要上层派往军队支援。】 【作为在禁区前线拥有出色表现的你再一次被大守护者委任带领冰原狼营前往地下,进行为期三个月的驻守任务。】 【从未见过地下区域的你,第一次踏上前往磐岩镇的缆车,你对于地下的一切都感觉新奇,同时心里也被深深的震撼。】 第21章 下层区 地下,磐岩镇,这里是贝洛伯格的下层区域,同时也是地髓的主要来源,可以说下层区的地髓矿脉关乎着整个贝洛伯格的存亡,虽然这里同样属于贝洛伯格,但与上层区的环境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当江凡第一次踏入下层区,站在磐岩镇的地面上时,扑面而来的寒意几乎是瞬息而至,漆黑色的阴影将这里塞的满满当当,虽然建筑风格与上层区类似,可漆黑色的环境却将这里映照的像是死城,点亮这座地下城市的光源就只有加热棒和路灯,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似乎就连风也闯不进来。 那股寒意并非是单纯的寒冷,更像是寂寥的孤寂,整座磐岩镇看起来死气沉沉的没有任何生气,唯有儿童互相追逐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他才能感觉到这里仍然有着新生的幼苗,还充满着希冀。 一路上江凡都在沉默着一言不发,父亲为他灌输的思想从来都是守护贝洛伯格与为大守护者效力,可上层区的书籍里从不描述下层区的艰辛与困苦,从未有报道流出下层区人民生活的近况,宛若有面无形的壁垒将上层区与下层区隔开。 站在江凡身边的冰原狼营副指挥雷奥轻咳一声,看着江凡沉默不语的侧脸心中有所了然。 这位朗道家的天才少年自出生起看到的就是贝洛伯格上层区的风景,看到的是上层区人民姣好的生活,当第一次来到下层区见到这里的困苦生活后,难免会让他心情沉重,像他们在年轻时第一次来到下层区时,不也是如此吗? 那种沉重的心情他们几乎每个人都经历过,可有什么办法呢? “指挥官,根据下层区铁卫传来的消息,矿脉的开采将会在三天后进行,我们仍然有着三天的自由时间,要我带您逛逛磐岩镇吗?想想当初我第一次进入下层区时还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哩。”雷奥摇摇头感慨。 “没事,我想单独去看看磐岩镇,和整个下层区。”江凡轻摇摇头婉拒。 下层区的环境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恶劣,他原以为下层区与上层区的人民生活质量应该是一致的,甚至应该要高于上层区,因为下层区的地髓矿脉关乎着整个贝洛伯格的存亡,那些矿工的待遇应该要更好才对。 可事情却与他所想正相反,这里的人们大多都面黄肌瘦,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没有接触阳光,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白色。 走在磐岩镇的小路上,你能听到最多的声音就是中年男女的叹息声,好像是在倒数着自己的生命,与那些奔跑在大街小巷的孩子们相比形成强烈的反差。 难道朗道家要守护的贝洛伯格...只是上层的贝洛伯格吗...江凡陷入了沉思。 雷奥点点头不再说话,他自然知晓自家指挥官内心的想法,无外乎就是立志想要改变下层区的生活状况,可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呢? 纵然朗道家是贝洛伯格中一顶一的贵族,可仍然有其他贵族不愿意让这种格局发生改变啊!.除非.... 雷奥抿了抿嘴唇看看这位贝洛伯格久负盛名的天才少年,心里胡思乱想着....除非你可以成为下一任大守护者...才能改变贝洛伯格的现状吧.. ..... 【下层区的环境与状况让你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你开始思考要如何改变现状,可单单凭借你的力量又能做什么呢?】 【你穿过磐岩镇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铆钉镇,远处贝洛伯格医学院的队伍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 求五星好评呀~你们一边说着不够看一边给四星好让我伤心~ 大家可以多去推书~两更哦 第22章 医德与武德 熙熙攘攘的喧闹声隐约从前方的队伍中传来,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飘扬的白色裙摆映入眼帘,笔直修长的腿隐没在路边飘来的灰尘中。 那是贝洛伯格医学院的队伍,纯白色的大褂是他们的校服,针与针管的校徽用绿色与银色的织线缝在领口下。 贝洛伯格医学院是一所致力于培养出优秀医生的顶尖院校,距离江凡在读的贝洛伯格学院仅隔着一条街,在那里毕业的学生无不是在医院与银鬃铁卫内任职,是走到哪里都受人尊重的职业。 像是冰原狼营中的医生艾博尔,他曾经就是贝洛伯格医学院的学生,在毕业后他选择了参军,成为了银鬃铁卫的一员,至今他还会将医学院的经历挂在嘴边,感慨着那里充斥着他青涩的回忆。 这时候有越来越多的人靠拢过来围在贝洛伯格医学院队伍的四周,大多都是一些手里提着安全帽的青年矿工,一个个探头探脑嘴里嘟嘟嚷嚷的抱怨着。 “你们都是医学院的学生吧?难道医生就是你们这样的?” “就是的哩,救死扶伤不是你们医生的本职工作吗?凭什么区别对待!” “就是就是!我们都是贝洛伯格的公民,我也还是个孩子呢!我们也要体检!”一位长满胡渣的憔悴年轻男子在人群中起哄。 “没错!我们也要体检!我们也需要药物!没有药就给我们钱!我们都是工人兄弟!是弱势群体!” 贝洛伯格医学院的学生们被一群年轻矿工围住不断的声讨,即便有看不下去的路人出来劝解,也会被那群年轻人粗鲁地推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居然帮上层人说话之类的粗口。 周围驻足的人群只能站在远处观望,为这群年轻的学生们默默祈祷,这些年轻的矿工是铆钉镇有名的小混混群体,每日里只会偷奸耍滑,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对于下矿那种又累又危险的活是百般抗拒。 也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得知上层区贝洛伯格医学院的学生们要为下层区铆钉镇的孩子们免费体检,这群爱占小便宜的混混们倾巢而出,还特地穿上了工作服与安全帽企图要为自己建立一个辛勤矿工的形象以博得同情。 可医学院的学生们又不是傻子,看看他们干干净净的工作服,哪里有一点矿工的模样,而且嘴里囔囔的症状完全就是子虚乌有,明显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切,你们这群人,哪里是什么矿工!完全就是莫须有的事情。”年轻的医学院男人反驳。 “就是!而且我们身上哪里有药物和钱,你们完全就是看我们好欺负!” 为首的年轻矿工男子有些不悦,摇头晃脑的走到医学院队伍前嘴里抱怨着:“喂喂喂!你们这些高贵的上层区人士,难道口袋里没有钱?而且我们也是病人哩,你们医生总不能不管吧。” 医学院队伍中的青色头发女人轻轻摇头,表情平淡:“作为一个医生,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没有任何病状,就连你的黑眼圈都是长时间熬夜的后果。” “你们这群庸医的水平行不行啊,还贝洛伯格医学院呢,我看水平也不怎么样嘛,连我的病都看不出来。”年轻矿工男子咂咂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两手一摊,尽显小流氓本色。 “娜塔莎学姐,别和他说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找茬的!”年轻的女生拽拽娜塔莎的衣角,想将她和那小流氓拉开距离。 “没关系安娜。”娜塔莎将刘海撩到耳后轻笑,安抚着她的情绪,又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微微颔首,“你唯一的病就是贪婪,总是想要不用付出就得到回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我更建议你去做一下心理检查。” “果然是庸医!我现在四肢无力,头重脚轻,看东西都是重影,感觉身体被掏空一样,总之没有药或者钱,我看你们是回不到上层区了。”年轻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眸中闪过贪婪与色欲。 这时候人群中发生了骚乱,所有围在医学院队伍前的小混混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为这位年轻的银鬃铁卫让出了道路,面对那铁卫冷冽的目光,所有小混混都下意识的低头躲避不敢去看,总感觉那目光中宛如带着刀剑,仅仅是被盯着看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的身体症状像是肾虚,要我帮你治疗一下吗?”江凡走到年轻男子面前,用一种冷冽的声音说,每个人都能听清他的话。 “尼玛的!哪个王八..”年轻男人简直怒发冲冠了,可半秒钟后他就萎了,只能盯着身穿银鬃铁卫长官铠甲的江凡讪讪一笑,“是哪位拥有王霸之气的人?~哇塞!原来是长官您啊~” “您教训的是,不愧是长官,真是一双慧眼~您先忙,我们几个要下矿了,长官再见!”年轻男人变脸一般露出谄媚的笑容,在医学院的众人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就带着一群年轻人撒腿跑远,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医学院的众人缓过神来,皆是如释重负一般的吐出一口气,袖口里紧握的长针也渐渐松开。 委实讲他们已经做好了用长针当武器的准备,包括工具袋里的手术刀和手术剪也偷偷的掏了来藏在大褂里,随时准备不讲武德的先手出击,反正他们是医生,只要有医德就好,武德倒是不重要。 “哼哼,算他们跑的快,谢谢你啦,铁卫,我们....”躲在娜塔莎身后的年轻女生气鼓鼓地挥舞着拳头示威,当她转过头想要向替她们解围的铁卫表示感谢时不由得一怔,她呆呆的看着那张俊俏帅气的脸庞,眼眸里的愤怒情绪瞬间被崇拜占满。 “不对不对!..你!你是江凡?!你是活的江凡!活的江凡!”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我确实是活的。” ....... 第23章 存护的意志/朗道的意志 还未竣工的矿道路口尽头,江凡和娜塔莎并肩而坐,各捧着一杯温热的白开水。 怀表的指针已经来到了早晨6点,按理说应该是天微微亮的环境,可身处下层区矿场哪里有什么昼夜之分,矿场中随处可见来往的矿工,大矿区是下层区大部分居民赖以生存的地方,即使出了恶性事件也不会轻易封锁,只不过多了自动机兵群来往巡逻。 冰原狼营中的医生艾博尔绘声绘色的为贝洛伯格医学院的学弟学妹们讲解着自己走出学校后的见闻,包括驻守在禁区前线的那一段艰难岁月,学生们仔仔细细的听着,生怕错过一个环节。 今天在下层区的见闻足够他们回到贝洛伯格医学院中当做炫耀的资本,不但见到了在银鬃铁卫中任职的学长,还亲眼看到了传说中的江凡,果真是如传闻中描述的一般无二,是下一届大守护者最有力的竞争人选。 江凡从铠甲中掏出一袋未破封的白色口罩,撕开袋子的口后将口罩递给娜塔莎,这才发现娜塔莎正怔怔地望着远方的营地出神。 “口罩,矿场内有大量漂浮在空气中的结晶粉尘,过量摄入会造成呼吸困难或胸疼等肺功能障碍。”江凡轻声说。 娜塔莎回过神来接过江凡递来的口罩戴在耳朵上轻笑:“谢谢,你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看来传闻果然是真真假假。” “难道传闻中我有三只眼?” “不,传闻中你生性高傲,一天到晚摆着朗道家大少爷的架子,而且最喜欢玩弄女孩子的感情,据说你的癖好就是亲手拒绝女孩子的情书,当面撕碎,当然...”娜塔莎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字节。 “当然有坏传闻就有好传闻喽,朗道家大少爷性情温和,在少年时期就加入银鬃铁卫,更是奋战在禁区前线,战绩斐然,被称为最有可能被筑城者们选定为下一任大守护者的最佳人选。” 江凡不可否置的轻点点头,对于这些传闻他并不在乎,但可可利亚却关心的不得了,但凡有人在嘀咕他的坏话,可可利亚总是冲过去反驳对方,更是用事实将对方说的哑口无言,只能狼狈的跑开。 那时可可利亚总是会露出胜利的微笑,昂着脑袋如一只骄傲的猫等待着江凡的夸奖。 “谣言止于智者罢了。”江凡轻摇摇头,顺着娜塔莎的目光落在远方的营地上,那里人声鼎沸,安置着数十顶帐篷,来来往往的矿工都在那里休息。 “再一次感谢你的出手相助。”娜塔莎拉开口罩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这是我们银鬃铁卫的职责罢了,我应该要感谢你们能为下层区的孩子们做检查才对,你未来一定是个好医生。”江凡摇摇头。 娜塔莎放下水杯重新戴上口罩后摇摇头,她站起身靠在围栏上眺望,眺望这座被建立于地下的巨大城市,爆破准备工作似乎结束了,戒备区内确认净空后发出起爆信号,随着轰隆隆的响声,烟尘笼罩在四周久久不曾散去。 “其实你不用跟我道谢的,对于我们来说,这也是我们的职责,不是吗?”娜塔莎拍拍大褂上沾染的灰尘笑笑。 “你的眼睛里有心事,过度的操劳对身体并不友好,下次来医学院我可以为你免费做一次全身检查,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娜塔莎离去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灰尘中。 他当然可以选择只履行银鬃铁卫的职责,将这趟为期三个月的下层区任务当成扩展眼界的旅行,他也可以看着下层区的居民继续挣扎的活着,反正有一句老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吗? 反正这里的一切都可以与他没有关系,他是贵族,是贝洛伯格朗道家的第一继承人,他可以高枕无忧地坐在椅子上,安静的观望下层区居民的狼狈样子,可以将一切视若无睹,可如果那样..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吧。 江凡自嘲似的发出笑声站起身想要返回营地,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却只能看到一个人匆忙逃离的背影,是那么的狼狈与不堪。 江凡的目光忽然定住了,再也移不开,身体下意识的向那里靠拢过去,角落的木桶上被人遗弃着用棉布裹住的婴儿,她眨着眼睛好奇的观望矿道里的一切,手脚在棉被里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像是被束缚住翅膀的蝴蝶。 江凡站在木桶前立定,笨拙的抱起被棉被裹住的婴儿,伸手翻开她脖颈上挂着的小木牌,上面用黑色笔写的字歪歪扭扭,但他仍然看懂了那些像蚯蚓一样的字迹。 “希儿...是吗?...”江凡凝视着那双灵动的紫色瞳孔,眼眸中的纠结缓缓消散,他将希儿抱在怀里用口罩盖在她的小鼻子上,以防止她吸入过量的结晶粉末。 “从今天起,你就叫希儿.朗道。” “我以朗道之名立誓,我会改变下层区居民的生活,孩子们都应该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之下,这才是存护的意志,这才是朗道的意志。” ....... 第24章 绝对的理智 【你发现养一个孩子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以为孩子只需要散养即可,可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门门道道,单单是母乳就让你犯了难,你只能向在上层区的父母求助。】 【你的父母对于你的请求十分意外,虽然他们内心中充满诧异,却还是给你邮寄了奶粉,母亲还细心的贴了纸条,教给你冲泡的方法。】 【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你的父母爽快的答应了你收养希儿的请求,同时远在学校的可可利亚与希露瓦也得到了消息,虽然她们惊讶于你的想法,但都还是表示了支持。】 【银鬃铁卫为期三个月的驻守任务几乎如流水般匆匆而逝,眨眼间你们已经在下层区度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在返回上层区的前夜,磐岩镇与铆钉镇的居民为你们自发的举办了欢送宴会。】 【在下层区时刻都有人吃不饱的近况下,居民们仍为你们准备了新鲜丰盛的晚餐,你忽然感觉嗓子宛如被某种情绪卡住了一般,香味弥漫的烧鸡在你嘴里也如同嚼蜡。】 【你返回了上层区,同时赢得了筑城者们的一致认可,你正式被大守护者传唤到克里珀堡,所有贵族都明白,下一任大守护者,已经明确了。】 ...... 推开沉重的暗红色木门,一缕阳光扑面而来闪得让人睁不开眼,这是一间足够宽敞的屋子,两边堆积着大量的纸面文件,宛如一沓小山,足以看出大守护者的繁忙公务,在高台上是几面巨大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前能俯视整个贝洛伯格的风景。 在高台的落地窗前,大守护者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册文件夹侧头俯望着门口的江凡,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得很早,这套衣服很不错,是浪莎为你选的吗?” “您认识我母亲?”江凡微微有些错愕,因为这套白色的西装还真是母亲为他挑选的,用母亲的话说,他这次前往克里珀堡面见大守护者是关乎整个朗道家的大事,所以他应该穿着最昂贵的服饰,来体现那份从容不迫。 “嗯,你母亲浪莎和我是老相识,你父亲的正装从来都是由你母亲挑选,她对白色的衣服从来都是情有独钟,或许她认为白色的正装才能体现那份优雅和从容不迫。”大守护者站起身微微颔首示意。 “其实我和筑城者们在很早以前就开始注视着你,按理说历代大守护者都是由筑城者们层层筛选,由现届大守护者亲自培养,可你不一样,我们从未插手过你的任何生活。”大守护者直入主题,看着慢步走上前的江凡表情变的严肃。 “家养和散养的区别吗....” “算是吧,如今我和筑城者们已经看到了你的成长,我们都认为你未来会是一个合格的大守护者,当然,你还要经历足够多的历练,下层区之旅有何感触?”大守护者颔首轻笑,慈祥的像是江凡的亲婶婶。 “比我想象的要艰难困苦....就好像是被隔绝的无人区,为何我们不能改变下层区呢?”江凡迎着大守护者的目光与之对视。 “每一届大守护者都要经历挣扎和彷徨,就像你们朗道家都要做出选择一样,以前我也是一个丰满的理想主义者,想着要改善下层区的生活,可真正当你坐上了这个位置,你要关乎的是整个贝洛伯格的存亡。” “下层区拥有的地髓矿脉是支撑整个贝洛伯格生存的主要资源,如果一旦大肆开通下层区前往上层区的通道,那么谁还愿意留在下层区开采地髓矿脉呢?”大守护者把红茶倾入江凡面前的白瓷杯子。 “可如果...”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有人去做的,大守护者就是要抛去情感,保持绝对的理智才能做出对贝洛伯格最好的决策,等你什么时候能明白这一点,也是我该退休的时候了。”大守护者幽幽的叹口气,眼眸中似乎也在追忆。 她也曾是似江凡这样抱有满腔热血要立志改变贝洛伯格的年轻小姑娘,她也曾畅想在大守护者的位置上大刀阔斧的改变下层区居民的生活,可生活就是这样,满腔热血和远大的抱负终究要被现实这滩死水拉下去,任你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在整个贝洛伯格的存亡面前,在数以万计的目光下,你只能扛住压力,用绝对的理智压抑着情感做出最优的选择,那样才是真正的大守护者,是贝洛伯格的坚韧支柱。 “听说你在下层区收养了一个孩子?”大守护者轻抿嘴唇,又恢复了笑意。 “嗯,她叫希儿...”江凡犹豫了一会儿,“大守护者大人,我认为我们....” “江凡,我说过理想主义不适用贝洛伯格的现状,如果没有寒潮爆发,我很愿意支持你,但贝洛伯格就像悬崖边缘的马车,稍有不慎就会坠落,谁敢去赌呢?赌错的代价并不是支付信用点也不是冬城盾,而是整个贝洛伯格的未来。”大守护者打断了他。 “我很高兴你能拥有自己对下层区的见解,在那之前,我更希望你拿出比精确更精确的方案,拿出最万无一失的方案,包括失败后的措施,而不是仅靠一张嘴和满腔的热血,我和筑城者们都对你抱有期待,不要让我们失望。”大守护者拍拍江凡的肩膀,转过身驻足停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整个贝洛伯格的风景。 【我们都曾是胸怀激荡的少年,幻想着改变一切,可我们输的起,贝洛伯格输不起,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课,也是唯一的课程,决策者,必须用绝对的理智压抑住情感--贝洛伯格.十七任大守护者】 ..... 咳咳,看到有很多心急黑塔出场的呼声,只能说在等等,过几章会有描述,但不是和主角见面的时候 第25章 上帝给予你的答案 【十七岁,这一年大守护者开始让你接触政务,筑城者们对你抱有极大的期待,可随着你愈发对政治问题的了解,你才感觉到改善下层区的艰难。】 【自从希儿被你抱进家门的那一刻,玲可便成为了她的坚定保镖,身为家中最小的妹妹,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还有成为姐姐的一天,又或许是姑姑?】 【看着玲可手舞足蹈的高兴模样,你不由得想到了玲可出生时杰帕德的表现,貌似两个人不相上下。】 【希儿总是活力十足,母亲笑她像是一只野麻雀,每天就是叽叽喳喳的到处跑,一刻也停不下,唯有江凡回到家时她才会安安静静的像个小猫一样腻在他身边,缠着他讲外面的故事。】 【夜幕下...被希露瓦锁在心中的答案终究拨开云雾见日出..】 ...... 夜晚寂静而漫长,希露瓦的卧室里亮着一盏夜灯,充斥着一股略微刺鼻的味道,不过用希露瓦的话来说,那是火花塞的香气。 希露瓦独自坐在桌边,散着睡衣的领口与袖口,借着昏黄的灯光低头捣鼓着某种精致的小玩意。 桌上的杯子里剩着半口咖啡,一整盘马卡龙小点心已经被她吃的只剩一个,整张桌子上除了散落的零件就是几张用木质相框裱起来的照片,相框上不带半点灰尘,很明显照片的主人十分爱惜,每天都有在擦拭。 不夸张的讲桌上的几张照片足矣概括她的前半生了,有刚出生时自己和江凡躺在一个婴儿床里,自己把脚踹在他脸上的照片,还有杰帕德出生时,自己和江凡围在他的婴儿车前好奇张望的照片,以及玲可出生时的照片,那时的她已经是个漂亮的小姑娘了,纯白色的长裙简直不要太好看。 在后面就是和江凡一起上学时拍的纪念照,然后是和可可利亚与江凡三个人儿时的合影,然后就是一起上大学时的照片,在宿舍里和可可利亚的合照,每一张照片都是那样的珍贵。 唯一让她感觉略有不爽的就是可可利亚将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猪拱了,想想当初儿时三个人聚在一起,还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没想到你们的友情居然变质了,真是..啧啧啧.. 希露瓦轻咬着嘴唇长长的叹口气,不由得伸一个懒腰来缓解思绪,姣好的身材曲线在睡衣下若隐若现,可惜没有幸运儿能亲眼目睹。 或许是她有些敏感,自从她最好的闺蜜可可利亚和自家老弟在一起后,她心中总是隐约的有团阴云笼罩,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她都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那种深度的弟控了,可为什么弟控还分人呢?她欺负杰帕德的时候可没有一点心疼的感觉,真是奇怪。 “叮”的一声,挂在墙上的钟表指针重合在12点的位置,希露瓦抿了抿嘴唇,拿起盘子里剩下的马卡龙叼在嘴里,端着空掉的盘子蹑手蹑脚的往厨房走销毁罪证。 她可不想让江凡知道自己在半夜又偷吃马卡龙,那样绝对会被他严肃的说教说什么会长胖啦,什么脂肪高啦之类的话。 她轻轻推开房间的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为了防止脚步声会暴露,她特意没有穿上鞋子,只是光着脚踩在陶瓷地板上偷偷摸摸的往厨房走。 对于卧室到厨房的路线她闭着眼都能走过去,可以说是了熟于心,但她还是凭借着照进窗户里的月光小心的摸索前进,毕竟以前她可没少因为冒失,把大脚趾撞在桌子的腿上或者墙角上,疼的她直流眼泪。 这时候忽然有明亮的光透过间隙照在地板上,希露瓦微微抬头转过身顺着光源传来的位置去看,父母房间的门微微打开着露出半条缝隙,父母的交谈声隐隐从房间里传出来。 她从来都是好奇心极重的女生,父亲与母亲的睡眠时间一向规律,从来都是在10点钟熄灯,然后早早的醒来工作,一向如此,而今天反常的居然12点都没有熄灯,这让她感觉诧异。 希露瓦悄无声息的来到父母卧室的门前,将耳朵微微侧过去想要一字不落的听清父母的谈话。 其实有那么一刹那她是犹豫了,生怕父亲和母亲是在为她们在造一个个弟弟或妹妹,可当她贴近听清楚屋内的谈话时,整个人便瞬间呆滞了,脑海中轰隆隆的宛若雷鸣。 “真是没想到,当初我们捡来的孩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下一任大守护者的继承人,当初我一眼就看中了他,就觉得这孩子和我们有缘。”母亲轻轻的感慨。 “是啊...他那时还那么小,可看我的眼神却丝毫不畏惧,一点也不怕生,想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一晚,就好像是..好像是上天给予我们的礼物。”父亲也摇着头感慨,眼中流露出追忆的神色。 “就是可惜了..”母亲忽然叹口气,“其实我当初真的是想将那孩子来当成女婿培养的....” 希露瓦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她已经听不清母亲后面说的话了,仅仅是短短的几句话,就好像海啸一样不断席卷着她的内心,脑海中更是轰隆隆的宛如雷鸣不断敲打着她。 她终于有些明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是什么了,当你喜欢一个男孩儿,可是你连争一争的机会都没有,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你被自己用道德死死的捆绑住,将它理解为亲情。 她真是笨死了,原来多年前的夜晚她心中就已经有疑惑了,地下仓库的木牌也已经给了她答案,可是她却不敢承认,也不敢面对,更不敢主动戳破这层虚假的关系,她选择了逃避,选择视若无睹。 江凡那晚的问题像是一根针戳入她的心里,地下仓库的木牌像是锤子狠狠将那根针砸进去,可她根本不敢面对,也不敢去想,她想逃避,她要死死的捏住针尾想将它拔出去,她不敢去探寻事情的真相,不敢... 有些时间点错过一些东西,那就永远的错过了..人生没有存档,你也回不去那一晚,如果那一晚你能将木牌中上帝给予你的答案大声念出来,或许事情就有不同的结局,可是你选择了逃避,你就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第26章 命运的齿轮 【十八岁,希露瓦看你的眼神总是下意识的躲闪,这一年你几乎没有和她说上几句话,每当你找她聊天时,她总会找理由走开,不知道为什么,你忽然感觉她的背影像是一条狗,是那么的狼狈。】 【在可可利亚的有意引导下,希儿总是称呼你为父亲,但你感觉自己还年轻,完全可以当她的哥哥,18岁成为一个父亲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你感觉自己还风华正茂呢。】 【你接触政务期间努力的想为下层区提供一些便利,例如增加一些开采矿工的薪水,可你仍然遭受到了大量贵族的阻拦,理由是薪资过高,不利于下层区的居民奋斗,不利于整个贝洛伯格。】 【可你有着大守护者的支持,还是力排众议为下层区居民增加了薪资,虽然不多,但也缓解了一些人的燃眉之急。】 【你心里很清楚,大守护者会全力支持你的决定是为了给你铺平道路,因为未来是你的,贝洛伯格的未来也是你能决定的。】 【夜幕的梦境中,你隐约窥探到一位古老的庞大身影,但任由你如何努力也无法看到祂的全貌,你向祂离去的方向伸出手,心中隐约浮现‘存护’两字。】 【十九岁,大守护者找到你表示了自己的想法,筑城者们和她都对你近两年的表现十分满意,她们认为你已经准备好成为一名优秀的大守护者,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了。】 【你的大守护者继任仪式被定在明年的3月27日,你忽然感觉自己的肩膀又沉重了不少。】 【杰帕德跟随你的脚步加入了银鬃铁卫,他的梦想就是像哥哥一样成为能保护家人,保护贝洛伯格的人,贯彻朗道的意志。】 【希露瓦与你见面的频率越来越少,每次也仅仅是惊鸿一瞥,目光交锋还未到几秒钟,她就匆匆离去,丝毫不给你能说话的机会。】 【这一夜,希露瓦却一反常态的敲响你房间的门,躺在你的床铺上仰望星空,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眼眸里流露着某种决绝。】 ...... 江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希露瓦,夜已经很深了,大概是凌晨的2点左右,机械钟表的齿轮声微微响着,房间里透着寂静。 希露瓦穿了件简简单单的白色长裙,黑暗里身影是月光般的莹白色,纤纤细细,金色的秀发顺着脸颊披散下来,月光为她蒙上一层淡淡的金纱。 她身上有股很好闻的香气,并未是那种火花塞的味道,而是一种石榴花的香味,轻轻的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江凡忽然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熟悉的气息与睡姿在被快遗忘的时候又回来了,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时隔多年她仍然是那个一脚踹开自己房间大门,毫无道理霸占他床铺的蛮横少女,而他也是那个一直默默看着她的少年,似乎一切从未改变,但又在冥冥之中另有安排。 这时候希露瓦的身体忽然微微发颤,眉头下意识的皱在一起,似乎是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江凡轻轻起身把被子盖在希露瓦的身上,自己则是坐在桌边看着窗外朦胧的飘雪一阵出神。 “别.....别..别离开我...” 江凡转过头盯着希露瓦缩在被子里的脸微微出神,眼眸里闪烁着诧异与异样的情绪。 这..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小赤佬居然和我老姐谈恋爱..还始乱终弃?我江凡以朗道之名起誓,不把你小子打出屎来,我就不叫江凡.朗道。 江凡恶狠狠的想着,端起桌子上的水杯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听见希露瓦后半句的轻声呢喃。 命运的齿轮总是在转动,差之毫米就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 清晨,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昏黄的光晕,一切都迷迷糊糊的,隐约中凑过来的脸素净无暇,金色的发丝垂下来落在他脸上有些发痒。 江凡揉揉眼睛,那张绝美的脸也愈来愈清晰,少女的脸上挂着浓浓的笑意,晶莹红润的嘴唇像是红宝石般璀璨吸引着他,他努力往前凑了凑,想要近距离去观赏红宝石的璀璨。 “未来的大守护者大人刚醒就要索吻吗?”就在他要把整张脸都凑上去的时候,可可利亚慢悠悠地调侃。 “贝洛伯格哪条法律说不允许清晨亲吻自己的女朋友呢?”江凡忽然掀开被子把可可利亚搂进怀中在床上翻滚一圈,将她压在身下,把脸埋进她的发丝里长长的深吸一口气。 “别闹~好痒...不是说要去约会吗?今天难得大守护者给你假期,银鬃铁卫也不需要你去巡视哎。”可可利亚的脖颈上染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江凡呼出的热气全打在了她的耳垂上,让她忍不住缩缩脖子。 “约会?可以选择在家里约会吗?”江凡恋恋不舍得抬起头轻轻亲吻可可利亚的嘴唇。 委实说贝洛伯格没有几个地方适合小情侣约会游玩,除了行政广场上屹立的喷泉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好景致,除了漫天飘落的鹅毛大雪就是选择去黄金歌剧院放松心情。 如今的他在居民眼中就像是大熊猫一样稀有,每次走在行政广场上都会被人团团围住,不是有女孩子趁机揩油,就是有人拉着他签名,俨然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的典型。 “当然不可以!”可可利亚移开晶莹发亮的唇瓣撇嘴,“我已经买好了黄金歌剧院的门票,还预定了歌德大饭店的位子,要是不去亏死啦!” 江凡颇为遗憾的叹口气,他刚想说些什么,卧室的房间门忽然被踹开,一道娇小的身影灵巧的跃上床铺扑在江凡的后背上。 “父亲!今天陪希儿一起玩吧!” 可可利亚的笑容瞬间凝固住,她忽然感觉好像有一个小孩子也不是那么的好了,就连梦寐以求的二人世界都要被拆散。 ...... 呜呜,不要怪码子姬更新少啦,那些更新多的全是跟着剧情走,按着原着抄就能写一大半~码子姬当然要为了质量牺牲一点点速度啦~ 第27章 何为悔恨 (强烈推荐,起风了纯音乐版!) 【二十岁,时间总是要比你想象中的要快,时间如流水般匆匆逝去,大守护者的继任仪式如期举行。】 【随着齿轮啮合转动的沉闷声响,漆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你最终还是站在了阶梯尽头的高处,站在了这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在贝洛伯格能在这个位置俯瞰,绝对是独一份的。】 【迎接你的是雷鸣般的喝彩与数万双期待的目光,他们坚信着大守护者会永远带领贝洛伯格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从未动摇。】 【你成为了贝洛伯格历史上最年轻的大守护者。】 【二十一岁,在你的执政下,下层区居民的生活逐渐开始有所好转,同时禁区前线的战况捷报频频,这一年里银鬃铁卫的牺牲被降到了最低。】 【杰帕德凭借着自身能力成为了冰原狼营的副指挥官,也被人们津津乐道着这是属于朗道家意志的传承。】 【同年希露瓦与可可利亚从学院毕业,加入了筑城者技术部成为了研究人员。】 【你心中隐隐有些莫名的不安,总感觉有团阴云笼罩在你心中,也或许是整个贝洛伯格的上空。】 ......... 此刻窗外黑云缠绕,雨点如泼墨般直下,贝洛伯格已经很多年未曾有过下雨的天气了,因为寒潮的缘故,即便有阴云飘过,从天而降的也只会是鹅毛大雪或者冰碴,而不是雨滴。 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诡异天气属实不是一个好兆头。 江凡站在窗前,窗外天空的阴云仿佛是一片望而不及的黑色旋涡摄人心魄,厅堂内安静的只能听见雨滴拍打玻璃的声音。 他站在落地窗前能俯瞰整个贝洛伯格的风景,居民们翻找出旧的都覆盖灰尘的雨伞推开家门兴冲冲的站在行政广场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意,仿佛这场大雨是在浇灌贝洛伯格未来的新芽。 忽然间,所有的灯熄灭,厅堂内陷入了绝对的黑暗,只有微微的光透过落地窗打在陶瓷地板上映射出江凡的斜影。 “又是你搞的鬼吗?”江凡依旧看着落地窗外,雨滴如洪水般宣泄。 “不,是它们要来了,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空灵的声音在厅堂内回荡。 “它们?”江凡轻声问。 “反物质军团,汇聚了宇宙间穷凶极恶的造物,立誓要毁灭一切文明与生命,你没有任何的胜算,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你带来了寒潮也止住了反物质军团的侵袭,那么这次代价呢?将整个贝洛伯格也拖入深渊吗?”江凡轻声说。 “筑城者们一直未曾放弃封印摧毁你的想法,他们坚信只要将你摧毁,这场席卷星球的寒潮就会退去,贝洛伯格将重新踏上正轨。” “可寒潮是你们的愿望,而我只负责实现它,不是吗?”星核的声音悠然像是在叹息,“你和阿丽萨.兰德都是同一种人,历代的大守护者没有人会愿意听星核给她们讲大道理,她们信奉着存护的意志,可存护能庇佑她们多久呢?只有我才能帮助你和贝洛伯格走出困境。” “它们就要来了,你和贝洛伯格的时间所剩无几,只有我才能帮助你,帮助贝洛伯格打开未来的道路...只有我...” 星核的声音回荡在厅堂内,江凡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眼眸俯瞰整个贝洛伯格,看着这座在寒潮中屹立七百年之久的城市,宛如黑夜中摇摇欲坠的一盏亮光。 ...... 江凡把头扭向一旁,希儿已经睡熟了,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在她的柔软的额发上,被子一直裹到了后脑勺,只露出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儿,紫色的发尾披散在枕头上,像是安静下来的猫。 大守护者的工作远比他想象中的繁忙,几乎没有时间能陪一陪这丫头,但希儿从小就不是安分的主,她能悄悄尾随杰帕德一起前往银鬃铁卫的营地,和那些粗壮的汉子打成一片,她也能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着江凡,在克里珀堡堆雪人。 可唯独上学对她来说就像进监狱,刚打开书本没翻两页就困的她想睡觉,甚至嘴里哀嚎着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学校这种监狱..... 江凡忽然无声的笑笑,用被子也将自己裹住,像是包粽子那样,他闭上双眸,黑夜再一次归于沉寂。 ...... 今天希露瓦换上了白色的长裙,露出两边白皙光滑的肩膀,腰间扎着蓝色的缎带,胸前还有精美的蓝色装饰,她还穿了黑色丝袜和黑色的高跟鞋,艳光四射晃的江凡都有些睁不开眼,好在这里是克里珀堡大守护者办公的地方,没有征得江凡的同意没有人能进出这里。 委实说他感觉今天的希露瓦有些不大正常,裙子不正常,发型也不正常,就连表情都不正常,哪哪都透露着一股不正常的味道,若不是知晓自己老姐没有谈恋爱,他都以为希露瓦这一身长裙是要去约会呢。 “姐....你今天这是要参加选美比赛?”江凡打破了沉默。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希露瓦深深地吸一口气,美眸紧紧盯着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江凡忽然愣住了,因为希露瓦的话不像是在问你,更像是某种肯定,如果换做是杰帕德在这里,他当然可以毫无波澜的说出,老姐你是不是又在搞什么恶作剧之类的话。 可偏偏希露瓦问的是他,更巧合的是他还真的喜欢过希露瓦,上学的时候他走在希露瓦后面看她那飘扬的裙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可这种话你要他怎么说出口? 喜欢过自己亲姐姐的小禽兽?这要是被她知晓,没准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光着身子洗澡都会被她认为是自己小小年纪心怀鬼胎故意为之的吧! “姐..这又是玩哪种恶作剧?”江凡干巴巴的说,眼神左右飘忽,就是不敢和希露瓦直视。 “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希露瓦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着,迈开脚步一步步逼近他,丝毫不给江凡思考的时间。 被那双瑰丽的蓝色眼眸死死的盯着,江凡忽然感觉自己像泄了气的皮鸭子,整个人都被希露瓦忽然爆发的气势压了下去,希露瓦的话就像是小锤子一下一下的砸他的胸口,可偏偏他还无处可逃,想躲都躲不掉。 “这个..你也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吧..就是挺那个..反正也不太好解释吧..”江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感觉脑子都乱成了一团,3个小时前他还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发号施令,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可如今又变成了希露瓦的小弟,被她逼问的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所以你曾经喜欢过我?”希露瓦走到了江凡身前,拽住他的衣领逼问他。 江凡感觉这种姿势似曾相识,你的好闺蜜可可利亚当年就是用这招把我的初吻夺走的,难不成这招是自家老姐教的? 江凡胡思乱想着,听着希露瓦的话下意识的点头,还未等他在说些什么,他忽然被狠狠地推在落地窗上,巨大的震动让他差点喊出声音来,下一秒,香风扑面而来,但不是江凡想象中的香吻,而是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整个世界都寂静了,江凡有些不明所以自己这是哪里又惹的这位大姐不开心了,甚至连巴掌都甩在自己脸上了,虽然不疼,但仍然感觉火辣辣的。 下一秒希露瓦的脸在他眼中放大,她抓住江凡的肩膀,嘴唇落在他的唇上,但那不是轻轻的亲吻,更像是激烈的拼杀,甚至咬的江凡的嘴唇直流鲜血,她的手指也陷入江凡肩膀的肉里,狠狠的捏着,像是在捏橡皮泥一样。 她无声的哭泣着,眼泪顺着鼻翼滴在江凡的脖颈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希露瓦会哭,会像发泄似的亲吻自己,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希露瓦的脸心中会泛起一丝酸楚,像是在叹息。 江凡伸出手轻轻抱住希露瓦,此时的她哭的那么仿徨无助,让人心里空荡荡的。 他默默的看着希露瓦,她的眼睛里有大滴的泪水映着光滑落,无助、悲伤、悔恨各种情绪都好像汇聚在她身上。 ....... 第28章 克里珀 风吹着卧室的大门,当当作响,反常的天气仍然在贝洛伯格持续着,雨水混杂着雪花把门口一大片打湿了,白色的窗帘被风卷到空中飞舞,像是飘飘起舞的蝴蝶。 江凡没由来的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看着整个贝洛伯格被寒潮侵蚀。 最近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先是希露瓦那带着发泄意味的吻,然后就是禁区前线裂界生物的滋生,还有下层区地髓矿脉的日益稀少,几乎每一个问题都足够让他忧愁。 他这时候忽然有些怀念在银鬃铁卫的日子,反正那时候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死也不可能砸在他头上。 可如今他已经成为了贝洛伯格中个头最高的人,不是身高,而是责任,几乎贝洛伯格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由他经手,如果天塌下来,第一个砸的就是他。 难怪他以前问老师为什么会在40几岁的黄金年龄选择退休时,老师只是神秘莫测的笑笑告诉他,你以后就会懂了,别说以后了,他现在就已经懂了! 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嘴里嚼着可可利亚做的三明治面无表情,只是大口的吞咽,相比江凡的豪爽吃相,杰帕德和希儿就要犹豫的多。 倒不是说可可利亚做的三明治难吃,只是连续一个月顿顿都是三明治,连口味都不带变,他们都感觉自己快变成三明治了,光是看着眼前的三明治他们都知道味道是什么了。 ...... 【二十二岁,星核从未放弃蛊惑你成为它的寄宿者,它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巫师在黑暗的极深处发出的诱惑与诅咒,就像是卖给白雪公主苹果吃的老巫婆。】 【这一日星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出现,可这次不再是蛊惑,也不是向你描述和它在一起这颗星球未来的美好,它的声音带着嘲讽,带着浓浓的讥笑。】 【‘它们来了,它们来了...’它不断重复着,像是恶魔的低语。】 ...... 深夜,雨一下子就下大了,淅淅沥沥的雨中掺杂着冰碴,狂风在雪原上怒吼,这里是古战场雪原亦是永冬岭。 江凡站在雨中只是抬头看着天空,任由冰碴与雨滴打在铠甲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他的身影透着威严和寂寞,朗道家的长枪插在雪地上任由狂风掠过屹立不倒。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江凡.朗道。”星核淡然的声音回荡在雪原上。 “这就是我的选择,天塌了,个高的顶着。”江凡轻声说。 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他觉得越来越冷,可偏偏心中就燃烧着火焰,从心底驱散着寒意,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必须要坚守的东西,他也不例外,无论是贝洛伯格,亦或者是可可利亚与希露瓦她们,都是他不能后退的理由。 “真简洁,很符合你,起码不是阿丽萨.兰德嘴里的什么存护意志之类的话,真可惜,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贝洛伯格..不..是这颗星球被践踏毁灭了,它们远不是你能抗衡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七百年前需要星核爆发寒潮才击退的反物质军团再度袭来,他根本没有退路,其实自始至终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每一条路都是通往死亡,只是有长有短而已。 天忽然黑下来了,乌云像是旋涡那样旋转,漆黑色的光几乎照透了乌云,云上似乎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烧。 什么人正踏着天空一步步的走下来,它的步伐平稳带着无以言语的威压,每落下一步雪原上的积雪便被侵蚀到一半,仅存在永东岭的树木在疯狂的枯萎着,江凡亲眼看着那棵被风雪掩盖的古树从棕色瞬间变成夜一样的黑色,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江凡缓缓地把长枪从雪地中拔出,他没有什么可后悔的,唯一遗憾的就是希露瓦那个不明所以的吻,现在他想起来仍然会感觉酸楚。 其实他也怕死,大守护者也是人,人就会有七情六欲,人就会怕死,他也渴望着自己能退休,然后和希露瓦与可可利亚组成乐团放肆弹奏着属于他们的青春,可以陪着希儿看她长大。 可他这条命就是要为她们牺牲的,为了贝洛伯格也好,还是为了她们也好,如果注定有人要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和死亡对峙,那一定会是他,她们玩命都会死的,够资格拿命来赌的... “只有我啊...”江凡深深吸了口气,“我的身后是万家灯火啊....” “这也是我最后的选择。”他紧握长枪说出最后的话。 他暴跳起来跃向黑色火焰翻卷的天空,长枪划出凄厉的弧线,带着森冷的寒芒冲向所谓绝灭大君的领域。 下一刻火光如浪潮般席卷天空,存护星神克里珀的回应如期而来,踏空而来的人影发出嘲讽的讥笑,浓郁的死亡气息铺天盖地的与火海碰撞。 “天火...出鞘!” 第29章 不能输的理由 三个小时前,超高温和超低温的高速空气流交替切割着云层,这是自人类近百年历史以来,第一次存护星神的令使和毁灭星神令使的灿烂决战。 这对贝洛伯格的人来说,这次决战只是天空中的阵阵雷霆,漆黑色的火焰与炽烈的赤红色火焰交替渲染着云层空隙,像是某种灾难爆发前的预兆,又像是某种彗星雨坠落贝洛伯格的前兆。 爆炸的轰鸣声从天边炸裂开来,雪原像是被一道道利刃划开,有几次他们互相的缠斗已经接近了贝洛伯格,在被风雪掩盖的平原上带着火焰与死亡的气息高速掠过,沿途的大雪被火焰蒸发化作空气,滔天的炎浪与黑气在他们四周咆哮着互相缠斗交错。 踏空而来的人影与江凡互相交错掠过,他抬头打量着眼前略显稚嫩的年轻人,嘴里不禁的发出感叹声,又像是带着嘲讽的笑。 “果然是克里珀的令使,真是让人恶心的存在,原本这颗贫瘠的星球是不值得我亲自过来赐予它毁灭的,可这股存护的气息真是让我恶心,让我唾弃。”黑衣人影摇摇头,嘴里发出唏嘘不已的嘲讽。 “我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我的责任就是守护我身后的贝洛伯格和贝洛伯格的人民,所以请你止步在这里吧,外来的宵小之徒。”江凡吐出一口鲜血,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毫不在意的拍拍肩膀。 他的身体已经在刚才的互相碰撞交锋中被渗透了大量的黑气,那种黑色的气息非常诡异,有着可以让物体枯萎的特性,无论是生物还是物体,一旦被侵袭必定会迎来死亡,就像是深渊中巫婆的诅咒。 他手中的炎枪和对方的黑色利刃交锋不下千回,对方凭借手中锋利的长刀以极快的速度反复攻击同一处,几乎洞穿了他的铠甲在内脏上造成了巨大的伤口,若非是克里珀的赐下的庇护,他早就在交锋中被砍成血沫了。 可即便如此,那男人所受的伤害也没有他严重,某种盈黄色的气息在修补他的身体,但那男人只是站在地面上就能不断摄取着大地的能量来弥补自身,长久的持续下去,贝洛伯格即便没有毁灭在他手中,也会因为大地的枯竭而毁灭。 “宵小之辈?哈哈哈哈哈!太有趣了!”诛罗忽然爆发出狂笑,带着浓浓的讥讽,“我乃毁灭星神纳努克的令使,也是反物质军团的统领者,绝灭大君诛罗,到了地狱就报我的名字吧。” 他审视着江凡的身体,在思考着如何让他死亡的更痛苦一些。 星神的令使从来都是有着燃烧星系的恐怖实力,即便是以存护为命途的克里珀令使,也有着能灭掉星系的战斗能力,可今天他足够幸运,眼下这名新的星神令使虽然与他位格相同,但走上存护命途的道路还是太过短暂,短暂到只有几个小时,像是夜空中的烟火转瞬即逝。 存护星神克里珀的令使从来都是他们最厌恶的存在,令使之间的战斗余波足以毁灭星球,甚至是毁灭半个星系的战斗。 可存护这些人就像是铁桶将自己和敌人困在里面,即便他有着能轻易灭掉这颗星球的实力,也不得不在这茫茫雪原上和他交锋,直至其中一个人的死亡,这就是存护的命途,虚伪的保护、牺牲。 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面对侏罗那肆意打量像是在看猎物的目光毫不在意。 对于他来说,他需要更强的力量,强到足以让他在有限的时间内击败所谓的绝灭大君,可存护的力量还不够,还不够... “我以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造物引擎!”江凡紧握着手中的炎枪,滔天的火焰再次鼓舞起来围绕在他身边咆哮着。 在他声音落下的瞬间,一条庞大的机械手臂自雪原深处奔袭而来重重的砸在祭坛上,盈黄色的能量纹路瞬间被点亮,在黑夜中莹莹生辉,随着雪原的崩塌震动,筑城者的古代机械-造物引擎重新被江凡唤醒。 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造物引擎庞大的身躯遮挡着仅剩的月光,在黑夜中宛如明亮的灯塔,他没有时间再拖延了,即便他使用存护的力量将战斗的余波降至最低,可银鬃铁卫还是会发现永冬岭的异常,如果那时银鬃铁卫的部队赶来,只会徒增伤亡而已。 “又是信奉存护的人搞出来的小玩意,浑身上下都冒着让人恶心的气息,这设计真是糟糕透了,蝼蚁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侏罗看着庞大的造物引擎只是淡然地摇摇头,手中的长刀升腾起黑色的火焰,蒸发了从天而降的雨水。 所谓的造物引擎在他眼里就是玩具,他手中的长刀划破天空,仅仅是瞬息之间,刚刚被唤醒的造物引擎就迎来了重创,几乎两条手臂全部报废,黑色的气息侵蚀着它庞大的身体,零件嘎吱嘎吱的声音响彻平原,每动一下都是对它的极大阻力。 江凡紧握炎枪升腾至高空扑向了侏罗,在电光火石的瞬间,两人来往冲突了多次,在空中留下了无数残影,长刀与炎枪划出鲜红色与黑色的血丝撒向天空。 江凡吐出一大口鲜血,迎着锋利的黑色长刀直冲向侏罗,他的眼眸里带着疯狂,企图用这种自杀式的冲击与侏罗以命换命。 侏罗挥舞长刀狠狠地洞穿了迎上前来江凡的心脏,但江凡也用炎枪将他的身体贯穿,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眼眸中都带着疯狂的战意。 “真是太美妙了!来取悦我吧!接着取悦我!”侏罗狂笑着,拧动黑色长刀要彻底毁掉江凡的心脏。 黑色的死气顺着刀尖往江凡的身体内蔓延,即便是存护的力量也逐渐露出疲态,他黑色的发尾已经染成白色,心中的跳动愈来愈慢。 江凡的黑色眼眸渐渐黯淡,这是临近死亡前的征兆,即便炎枪贯穿了侏罗的心脏,可他仍然表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存护的力量正在逐渐消退。 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困,好想躺下来休息一下,只要一下就好,他的身体像是沉浸在大地上,他想闭上眼睛不顾一切的睡一觉,不管能不能再醒来。 但轰隆隆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回响,像是幽幽的叹息又像是某种呼唤,他的神智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渐渐涣散,像是漂在温暖的大海里,他几乎一度要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可偏偏那种巨大的疼痛每分每秒的在他身上游走,时时刻刻的在刺激着他。 他的手忽然垂了下去,但又被人紧紧的握住,那一刻忽然有声音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中在呼喊着他,他努力地想睁开眼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可那人影在他眼中朦胧成一团光晕,她既像是可可利亚又像是希露瓦,但又好像是希儿和杰帕德。 她们嘴里似乎在喊着什么,他有些听不清了,但他知道他还有尚未完成的使命和责任。 哪里还能挤出一点力量?他还需要力量,需要能将绝灭大君尽数消散的力量...他要解决侏罗,他的背后是贝尔伯格,是可可利亚..是希露瓦..是希儿..是千千万万户他的子民...他还不能倒下..最少在他完全燃尽自己之前.. 老师曾经说过,大守护者并不是一个高高在上,手握权柄的大人物,他是贝洛伯格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当贝洛伯格的子民遇到危险,作为大守护者的使命就是燃尽自己照亮整个贝洛伯格,这才是存护为人们带来的希冀.... 人要多久才能明白老师说的道理,也许是一生,也许只是一瞬间,他的身体尚未枯竭,还能绽放出最后的烟火,即便是如流星般短暂,但那一瞬间的璀璨也足够了。 江凡骤然惊醒,那是某种力量源源不断的汇聚在他体内,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浩瀚的宇宙中。 一望无际的漆黑色宇宙,四面八方同时袭来源源不断的光芒,像是璀璨的星光,在光芒中有一道巨大的身影若隐若现,他不确定那是什么生物,他也没有见过神明,可他认为神明应该就是他那样吧。 “醒来,光之纽带的继承者..绽放闪耀的光辉吧..” 【光/适能者(金色):觉醒光的力量,成为新一任纽带】 江凡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侏罗嘲讽的笑容,他忽然用力将炎枪彻底贯穿侏罗的身体,同时双腿击打在侏罗的胸口上,直直地坠向祭坛。 在下坠的过程中有某种力量在疯狂向他体内涌动,原本碎裂的心脏也逐渐恢复跳动,他的余光瞥向侏罗,他正剧烈地咳嗽起来,看来这家伙被炎枪贯穿了身体也并不是如他的表情一样风轻云淡,他也陷入了某种受伤的状态...不过面对一位受伤的绝灭大君,江凡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胜的希望,但..... 江凡紧握着手中莫名出现的似短刃般的物体,它正随着光芒的闪烁发出似心脏的跳动声,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然拔出短刃,心中浮现出它的名字。 “奈克瑟斯..”他轻声低吟,璀璨的光芒瞬间笼罩天空,以整个祭坛为中心点将夜空点亮。 【每个人都拥有他不能输的理由,那个理由可以是他至今没有交到女朋友,也可以是没有玩到新上市的游戏,也能是你心中放下的某个人,但这些都不够,真正不能输的理由就是你濒临死亡时瞬间划过你脑海的那些事,我不能输,也输不起,我的身后就是万家灯火,是她们幸福的笑容....贝洛伯格第十八代大守护者-江凡.朗道。】 ...... 祝福高考学子们旗开得胜!加油加油加油!(前文有部分已修改,建议重新阅读,找出不同点~) 第30章 故事的最后 (推荐歌曲:无感(强烈推荐!狠狠地代入,网易云和汽水音乐都有,纯音乐版本)) 蒙蒙的大雨降了下来,昏黄色的灯光里飘着牛毛般的雨丝,雪花和细雨混在一起,气温迅速的下降,整片天空都是漆黑色的,见不到一点光亮,偶尔有滚雷在云头翻滚,轰隆隆的声音回荡在天与地之间。 江凡大口的喘息着,奈克瑟斯的力量并非如他所想一般修复他的身体与伤口,反而带给了他更剧烈的疼痛,这股力量更像是另类的肾上腺素,所有伤痛都剧烈的加倍燃烧着。 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只有这种剧烈的痛感才能让他知道他仍然活着,仍然能如同烟花般绽放璀璨的光辉,即便这股光辉短暂的如流星般划过,但那也足够了。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明白了为什么老师会说其实历代大守护者都是围在蜡烛旁边的飞蛾,因为蜡烛就是贝洛伯格啊,当贝洛伯格燃起火焰,你就要在第一时间冲向那团火,用你的身体将那团火熄灭,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那是你该走的道路,是大守护者该走的道路。 侏罗抬起头平静的望着他,他咳出一口鲜血,不以为然地吐在手中,他的胸膛上是被炎枪贯穿的巨大伤口,可他丝毫不在意那些往外流的鲜血,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江凡。 在刚才的一瞬间,江凡确实已经死于他的长刀下了,被他用长刀挑起挂在空中,可仅仅是瞬息之间,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从天而降灌注在他的身体里。 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是存护星神克里珀降下的力量,可仅仅是在几秒钟后他就摇摇头否认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那种力量与存护的命途有着天壤之别,甚至让他都下意识的感觉胆寒与恐惧。 “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吗?存护令使..不..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江凡。”侏罗手中的长刀升腾起黑色烈焰,浓郁的死亡气息向着整个星球铺天盖地的扩散,或许这一刻才是绝灭大君的真实实力,是足以毁灭星系的强者。 “我一向对强者抱有尊重,和焚风那个疯子不一样,所以我认可你了,你值得死在我的刀下..和整个星球一起。”侏罗轻声说,“我毁灭过很多星球,就连星系都不在少数,我见识过各种各样他们临死前的挣扎,可你是让我最意外的。” “你到底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和愉悦呢?”侏罗笑了起来,遮天蔽日的黑气像是浪潮般吞没整个星球,“真让我期待。” 江凡没有说话,只是紧盯着他,四面八方的璀璨光芒同时落在他的胸口核心内将漆黑色的夜驱散,如同霞光烧天那样通红。 他的身体并不允许他和侏罗像是武林高手那样双方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现在的他更像是一枚炸弹,只要点燃就会无所顾忌的将力量与生命一同爆发燃烧着,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胸前的指示灯叮咚叮咚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剧烈的疼痛像是要将他撕成两半一样,可即便如此他也要接着挥舞拳头,没有任何退路,唯有燃尽全身的血液释放出能毁灭绝灭大君的一击才是他能为自己想到最好的归途。 随着光芒源源不断的汇入奈克瑟斯的身体,他的眼瞳愈发明亮,淡淡的金色光点在他身边缠绕徘徊,璀璨的光芒忽然炸开闪耀着。 奈克瑟斯的身体沐浴在光芒中再次发生了转变,整个身体变为了明亮的银色,身材的线条更具优雅和压迫感,胸前的指示灯被红色纹路代替,身后也生长出了像是翅膀的短翼。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双臂弯曲在身前猛然张开如同十字的姿势,几乎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像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现在清醒的不得了,下一刻,他将左拳紧紧靠在右臂上发出璀璨如银河的光束向着侏罗暴射而去。 光束前方仿佛有无形的利刃把漆黑色的死气一分为二,擦着光束左右流过,在侏罗惊骇的目光下穿透黑雾打在他的身体上,数千甚至数万的高温在凝聚,把周围一切可燃的东西都化为灰烬,甚至是造物引擎那个大家伙也在高温的逼近下开始融化。 璀璨的光芒渐渐的消散,炽热的高温也平息下来,祭坛下一望无际的雪原早早的被那股高温融化,尚未散去的死气仍然向着外界弥漫。 侏罗的身影已经不见了,或是他已经消散在那片璀璨的光芒中了,也或是他用某种手段逃走了,可这些都不是他能去思考的问题了。 他的眼瞳渐渐涣散,那股金色的光芒褪去,仅剩的存护力量还维持着他的脉搏在跳动,可他无法再站起来甚至是开口说一句话了,因为身体的主人已经燃尽了全部的血液。 他只能眯着眼仰望乌云散去的夜空,看这场漫天大雨从天而降,好像全世界的雨和雪都汇聚在这里向着他的方向飘来。 江凡勾了勾手指,嘴角费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或许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他现在居然还有力气能张开嘴巴大肆呼吸着带雨意的空气。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有数以万计的璀璨光芒从他的体内浮现向着那些尚未散去的死气席卷而去。 世界从来都是公平的,这股力量能庇护着整个贝洛伯格,即使有一天存护的庇佑散去,它仍然能让贝洛伯格免受寒潮的侵袭,而江凡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消散,它并不是身体意义上的消散,而是所有关于他生活的足迹将通通消失。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贝洛伯格的第十八代大守护者江凡,也没有朗道家的天才少年,更不会有人记得他曾经在这里为了星球的存亡而战,不过这种死法也挺好的,不是吗... 起码希露瓦不会记得自己的禽兽弟弟曾经喜欢她了,可可利亚也不会记得自己背着她吐掉她引以为豪的蘑菇炒肉了... ...... 风雪依旧淹没着整个贝洛伯格,狂风在祭坛上方吹过像是在哀嚎着,一队穿戴整齐的银鬃铁卫拱卫着可可利亚来到祭坛上方勘探周围的情况。 她们带着大守护者的命令在探查永冬岭的异常情况,可这里看上去一切安然无恙,唯一让人疑惑的是四周的雪地只有浅浅的一层,像是被什么人清理掉了,雪花又重新淹没了一样。 这时候有银鬃铁卫报告发现了异常,有一位身穿银鬃铁卫铠甲的男人躺在雪地中没了生息,但偏偏谁也不认识他,好像从未在银鬃铁卫中与他打过照面一样。 男人静静地躺在祭坛边缘,雪花从天而降的时候会淹没他的身体,如果不是他的胸膛前被某种长刀狠狠的划开一道伤口,他看起来更像是睡着了,那么地宁静安详。 可可利亚蹲下身子端详着男人的脸,原来眼前的男人真的是死了,而不是睡着了。 想明白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撕心裂肺的痛,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这种感觉真奇怪,明明不认识他,明明心里也没觉得多难过,可是眼泪就是不停地往下流。 “你是谁啊...为什么会痛..”可可利亚抚摸男人的脸,冰冷的触感几乎让她窒息,可她就是不受控制的在流泪,心里分明是空荡荡的,眼泪却肆意地流着。 应该是她认识的某个人吧?可偏偏她记不起眼前的男人是谁,好像他从未出现过在她的生活里,可真的好奇怪好奇怪,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感觉悲伤...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她紧紧地抱着他,温热的泪水滴在祭坛上飞溅炸开,无声的痛哭起来,她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没有雨声没有哭声,也没有狂风呼啸的声音,仿佛世界一片寂静。 ....... 可可利亚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是冷汗,窗外是漆黑色的夜和漫天的雪花,她又从那个梦中醒来,仍是那个男人,里面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可偏偏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心中空荡荡的好像什么东西被挖走了一样。 每次醒来之后可可利亚都会是满脸的眼泪,害怕惶恐的坐立不安,一直以来她都隐隐地害怕着一件事,害怕那个像影子一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存在,亦或者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忽然想起前往禁区前线的那条路,明明她没有去过几次,可偏偏每一条岔路口她都清楚的记着,她的头很痛,心中更痛,她隐约记得自己好像是去禁区前线送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呆呆地看着屋顶,想着想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忘掉了什么,隐约觉得被她忘掉的部分对她而已是最重要的,可她偏偏一点也想不起来。 她默默地擦干了眼泪,强压着心中那股思绪摸索着起身,想去接一杯水喝,这时候她忽然愣住了,瞳孔快速的放大,下一刻,她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放声痛哭起来。 ...... 企鹅聚众:638450592 第31章 即将升起的希冀 【少年时期明悟存护的意志,年少成名如大鹏扶摇直上入九天,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少年时期的你意气风发,成为了贝洛伯格最年轻的大守护者,更是成为了存护星神克里珀的令使,你的一生堪比小说话本里的主人公,像是传说中的天之骄子。】 【你度过了璀璨的一生,但又如同彗星般短暂,你原可以名垂千史,被誉为贝洛伯格史上最优秀的大守护者,你的名字应该永远在贝洛伯格人民的心中永存。】 【但天不遂人愿,你终究还是被世界遗忘,拯救了世界的英雄在风雪中孤独死去,如同过客。】 【任何人在世界上存在过,那么世界上就注定有他走过的痕迹,而你走过的路像是被人用橡皮擦掉一样,你的任何事迹都被人用针线强行缝合在一起。】 【你不清楚你会不会某一天被人想起,但你明白,希望的种子已经撒下,那是他们的时代了。】 【你从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世界上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牛逼的人就要去做牛逼的事儿,就算世界将你遗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你所爱的人会替你活下去,即使她们也不再认识你。】 【评价:S/A (你的一生足够传奇,掌握着足以让星系消亡的恐怖力量,你被存护星神克里珀所注视,也曾被神明诺亚认可得到光的力量。)】 【(你改革下层区制度,提高银鬃铁卫战备力量,贝洛伯格在你的引导下生生不息,也曾孤身一人将绝灭大君抵挡于城市之外,极尽升华化身诺亚将绝灭大君堙灭于风雪之中,但你的一生太短过于短暂,如同刹那的璀璨烟花,终究未能在宇宙中留下你的足迹。)】 【模拟完成..正在发放奖励..】 【天火圣裁/自裁(紫):别名第七神之键.破坏之键(人生重来枪),是崩坏文明中上个世代抵抗崩坏的文明利用律者核心及魂钢制作的十三把武器之一,掌管着烈焰的力量,拥有最强的破坏力,常规形态为双枪,拥有着大剑以及劫灭三种形态(你可以发动一次牛逼的攻击)。】 【扶我起来,我还能打(蓝):受到致命攻击时不会死亡,将在3秒内恢复百分之三十的状态,冷却时间一个月。】 江凡拖着沉重的步子站起身走出浴缸,用崭新的粉色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身体,他其实想说些什么的,可片刻之后又沉默下去了,只是一言不发的擦拭身体然后穿好衣服。 “我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你看我这个拥有不死之身的机械之心,还需要扶我起来,我还能打吗?”江凡扯开嘴唇笑笑,发出嘶哑的轻语。 其实他现在的问题挺多的,但他又不知道从哪问起,他感觉现在自己的脑袋乱糟糟的,像无数条线交错在一起的毛线团,从哪里开始理都让人头疼,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清楚的记得,就连可可利亚胸前的黑痣他都记得一清二楚,打死他都忘不掉。 “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个什么智识星神叫博识尊,那玩意可是一个机械生命,我喊一声帮帮我,博识尊,他就得直接一个滑跪大喊一声休伤吾主。”江凡喋喋不休地说着,眼眸中却隐约有团阴霾不曾散去。 其实当英雄的感觉挺不错的,每个人都会为你欢呼,为你送上玫瑰与掌声。 但其实有时候你明白,你想成为英雄并不是想保护世界上的所有人,而是想保护你珍重的人,不然她们死了你拯救了全世界又有什么用呢?听着周围你不认识的人为你送上掌声,内心也会空虚吧.... 就像高中时学校的联欢晚会一样,这时候有老师问谁能表演一个节目,他就坐在台下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昂首挺胸的迈上舞台,迎着全校师生的目光弹奏了一区克罗地亚狂想曲,其实他并不是想出风头,也不是想得到其她女生倾慕的目光,他只是想得到自己喜欢女生的倾慕而已,至于其她女生的倾慕关他鸟事... 真好,即便成了谁也不认识的孤魂野鬼也好,他成功保护好了这个有她们的世界。 第32章 习惯 贝洛伯格的清晨,风雪在这座屹立了七百年的城市中从未停止,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照进永动机械屋的窗户里,屋子里微微泛着暖意,咖啡的醇香味在屋中弥漫飘扬。 江凡默不作声的用勺子轻轻地搅拌着咖啡,时不时得抬起头看着三月七和星一脸期待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化作一声叹息,像是在为她们默哀。 这时候有高跟鞋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还伴随着某种食物弥漫在空气中的香味:“久等啦,希露瓦制作的顶级美味三明治,你们还真是有福气呢。” “哇!真的好香哎,希露瓦原来还是一个美食家啊。”三月七拱拱鼻子,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不由得眼神惊喜。 “害,小意思小意思...”希露瓦的嘴角微微翘起,可当目光落在江凡身上时又变得迟疑起来。 她总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有着莫名的熟悉感,而且心中隐隐有种意动,像是某种情绪要抑制不住冲出来一样。 可她却对眼前的江凡没有丝毫印象,可这名字她偏偏却觉得熟悉,像是印在了心里一样,就连做三明治时都下意识为江凡倒上一杯咖啡,好像是某种无法控制的习惯,可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已经被这种情绪折磨了很久了,从她昨天第一眼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开始,她总是无法自控地反复想到他,夜晚从梦中惊醒,梦境的片段是她和某个男人在哪个地方亲吻,可她看不清那男人的脸,他的脸始终被一团云雾笼罩。 她奋力的抬起头想看清男人的脸,可当她的目光透过云雾时却猛然发现男人居然就是眼前的江凡。 醒来后她还会狠狠地嘲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自己又来到了青春期?自己这是花痴了么?或者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 她曾经和可可利亚很诚实的说过她更喜欢那种陪伴了自己很长时间的人,那种跟她有共同回忆,有着共同兴趣,那才能让她放下戒备的心去喜欢对方。 可可利亚就打趣她说邓恩就很喜欢你啊,始终对你一心一意,从在学校时就开始喜欢你,他还自以为隐藏的天衣无缝,其实谁都知道他喜欢你。 可她只是轻笑着摇摇头说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事实呢....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已经被塞满了,不留一点缝隙,她感觉始终有一个影子穿梭在她的人生中,可她就是抓不到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他长的什么样子。 有时候她躺在床上仰望星空时,总是会不自觉的伸出脚放在床边,好像会有人轻轻捧起放在腿上一样,那更像是一种习惯,一种持续了很多年改不掉的习惯... “你.....到底是谁啊?”她轻声问,声音消散在咖啡机轰隆隆的搅拌声中。 星捏起盘子里的三明治轻轻吸一口气,闻着手中三明治散发的小麦香气,她终于露出了幸福而又安逸的笑容。 这时候她的目光注意到身边的江凡始终只是小口地喝着咖啡,面对盘子里散发着香气的三明治视若无睹,她不由得感觉有些疑惑。 不是啊哥们?昨天开拓了一晚上的垃圾桶和邮箱,你不饿的吗?要不小女子替你效劳? “你不吃吗?”星伸出胳膊捅捅江凡。 “我还不饿,你要吃吗?”江凡抿了抿嘴唇,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 “这多不好意思。”星嘴里客气着,可手却老老实实的将江凡身前的盘子挪到自己身前,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江凡也跟着她笑了,甚至笑得比她还开心,心中甚至已经开始鼓掌为她们开坛做法了。 吃吧吃吧,多吃点,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的厨艺都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卖相好,一个是香味飘扬,可吃进嘴里都是一个鸟样,你但凡不吐出来我跟你姓。 江凡笑呵呵的看着星张开嘴大口咬下三明治,可还没等他笑出来,坐在对面的三月七猛地呕了一声,刚吃进嘴里的三文治就被她呸到江凡的脸上,表情跟吃了屎一样扭曲。 “怎么一股臭抹布的味道?..坏了坏了!江凡江凡!我是不是味觉失常了!” 这时候丹恒默默地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你的味觉并没有失常,甚至很健康。” “你..丹恒你怎么知道?”三月七盯着丹恒那张平静的脸。 “因为我嘴里也是臭抹布的味道。” 第33章 红枣粥 克里珀堡厅堂内,细长的走廊笔直地通向办公室,墙壁上挂着历代大守护者的壁画,下面是镶刻着姓名的金属铭牌,不多不少的有着整整十八幅壁画。 可偏偏这位年轻的大守护者决意要将自己壁画下的金属铭牌镶刻为第十九代,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守护者的用意,但凡有人敢提出质疑,那位一向沉着冷静的大守护者就会像被触及逆鳞的龙一样,凌厉的目光几乎没有人敢与之对视。 贝洛伯格的夜晚从来都是如此,寂静而漫长,视线内只有从天而降的雪和城市内昏黄的灯光,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 可可利亚坐在桌前眺望着风雪中的贝洛伯格,紫色的眼眸里浮现着无穷无尽的思念与追忆,曾何几时她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眺望着整座贝洛伯格,只不过那时是被人拥抱在温暖的怀里,是坐在他的腿上,她就安静的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看他意气风发的讲着贝洛伯格的未来,讲着他们的未来...... “叮!”的一声,可可利亚渐渐回过神来,她起身来到蒸锅旁,掀开锅的盖子,滚烫的白色蒸汽四散开来,浓郁的红枣味从锅中蔓延,她从里面端出盛有红枣粥的银色小碗来。 她选用的红枣与米都是最新鲜最饱满的,米放进凉水里洗干净了,然后将红枣的枣核去掉,先用旺火煮沸后,再改用小火煮至粥成,将红枣煮的软烂,香味扑鼻。 她端着红枣粥回到桌边,拿出银色的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她忽然停住丢下手中的勺子,默默地看桌上的相框任由眼泪滴落在桌面上。 照片上是她站在黄金大剧院前的景象,当时的天气依旧晴朗,绒毛般的小雪飘扬在空中,可可利亚举手遮阳,风吹着她的白色纱裙裙摆在空中飘扬掀起一阵涟漪。 可这张照片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揽着男人的手臂,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与身边男人的羞涩成反差,可偏偏照片里的她就是一个人举手遮阳,照片中再也没有男人的身影,像是被人抹掉了一样。 “红枣粥....还是好苦..”她轻声地对照片里的人说,仿佛那个男人还停留在照片里,“也许是一个人吃的缘故吧....” 她其实放了很多糖的,放了很多很多,希儿和布洛妮娅曾经还说她做的红枣粥像是糖水一样,可她只是轻笑着摇头,在她看来,这碗红枣粥还是很苦涩,苦的她久久吞咽不下直流心头.... “真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和他完全不一样。”幽幽的叹息声在房间里回荡,“说实话我很惊讶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和我合作,这似乎并不是你们这些筑城者能做出的选择。” “你当然不会理解,你只是星核,又没有感情。”可可利亚轻声说。 “但长达七百年的岁月已经足够我能理解你们人类的情绪了,你能保证他不会恨你吗?”星核说。 “恨?”可可利亚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风景轻语。 “当然,他为了这座城市献出了生命,可你又要亲手将这座城市葬入重启,你知道的,我们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那缕希望很渺茫。”星核像是在感慨。 “恨?....相比每日活在痛苦的挣扎中,相比那股深深的无力感与悔恨!相比日夜的思念!..恨又算什么呢?”可可利亚的声音愈发激动高昂,可最后只是化作一声轻轻的叹息,像是在询问着自己。 星核的声音沉寂下去,在沉默了长达几分钟的时间后才留下一句‘我尊重你的意愿’后才渐渐消散在屋子里,只留下无穷无尽的寂静。 可可利亚眺望着风雪中的贝洛伯格只感觉寂静铺天盖地的向她涌来,她感觉这座城市变了,可又找不到城市中的变化,她忽然无声地流泪,像是在微笑,又像是在哭。 “我握不到你的手....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恨我呢...” 【我颠覆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可可利亚】 第34章 迷惘 行走在贝洛伯格的行政广场上,沿路上是每隔50米就设置的盆栽花朵用玻璃罩好来保持温度让它们能在风雪肆意的环境下存活,漫天飘落的绒毛雪像是蔫蔫的白花朵随风摇曳,偶尔有雪花落在江凡的鼻尖上在瞬息间就化成了水滴。 重回这里的江凡还有些恍惚,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他都清清楚楚的记的,甚至是路灯下有一角碎裂的地砖他都记忆犹新,特别是这每隔50米就设置的盆栽花朵更让他对自己的模拟经历产生狐疑。 曾经他和可可利亚说过,想让贝洛伯格的城市中盛开花朵,那样居民们每天看到的就不再是漫天飘落的雪花,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世界,他希望能用花朵将贝洛伯格点缀,让这座城市富有生机。 可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没有任何花朵能在风雪中屹立存活,筑城者的技术部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研究这样的花朵种子,不然江凡一定会被人戴上花匠大守护者的帽子。 从希露瓦的永动机械屋离开后,丹恒就提议要去打探星核的消息,但江凡却摆摆手婉拒,原因是他想要独自看一看贝洛伯格,走一走他曾经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 他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咖啡,坐在广场永冬铭碑前的长椅上眺望着远方,那里卷云低垂,克里珀堡像是悬挂在云头上的天空之城俯瞰着这座城市,在通往克里珀堡的阶梯前,还有那个瓷白肤色穿着银鬃铁卫铠甲的女孩。 她绝对是银鬃铁卫巡逻队伍中独一份的存在,别人都是披着厚重的铠甲,只有她穿着长款的女式铁卫长袍,手里紧握着一人高的镰刀,穿着黑色的短靴,笔直修长的腿光溜溜的,没有任何长袜包裹。 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意动,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跑过去抱住希儿的,然后再质问她为什么不穿长袜,万一得了老寒腿怎么办,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刮刮她的鼻子。 可如果他真敢走上去抱住她然后一顿质问,可能会被银鬃铁卫当成精神病抓起来关进监狱的吧?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这时候列车通过铁轨掀起的风把细雪吹的凌乱,它平缓地减速停靠在站牌前,车门缓缓打开,车厢内的乘客有秩序的走下车。 贝洛伯格的清晨7点,不算是工作的高峰时期,所以没什么人会搭乘这班早车来到行政广场,也就没什么人会坐这车前往下一片区域。 很多年过去了,这列车橙色的车漆依然没有发生改变或者是掉漆的现象,就连门扶手位置的小广告还是那张花店的广告,一直未曾改变。 只不过透过玻璃去看车厢内,墙上挂着的不再是江凡的照片,而是可可利亚的照片,他忽然感觉有些欣慰,又有些心酸,那股隐隐的心酸忽然就变得浓烈起来,江凡差点流下泪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孤独,全世界都把你遗忘了,没人会记得你,可偏偏你脑海中塞满了和她们的点点滴滴,塞满了和她们的故事,你就像是一匹孤寂的龙,孤独的盘踞在金山银山上守护着这些无人窥探的宝藏,因为这个世界只剩下你了,没有人会去抢夺你的宝藏了。 有那么一瞬间江凡想要去遗忘那些记忆,想要将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等人从自己的脑海中删除,可那样的自己...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孤独呢? 江凡无声的笑着,心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思绪,这时候有脚步声向他靠近,穿着银鬃铁卫长袍的高冷女孩走向江凡,紫色的瞳孔映着闪亮的光芒。 她看见江凡脸庞的时候眼睛迷蒙了片刻,语气莫名的软了下来还带上了敬语:“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我看您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江凡心里一跳,摇摇头站起身就要走:“抱歉,我没有什么事情,辛苦你了。” 江凡转过身迈开脚步的时候背后传来希儿迟疑的声音:“请问...我....我们是不是认识?” “不..你认错人了。”江凡竖起衣领微微挡住脸,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其实想不起来也挺好的,她们的生活依旧幸福而美满,想不想得起来又能怎么样呢?让她们相信其实自己是贝洛伯格的第十八代大守护者?曾经和绝灭大君战斗保护了贝洛伯格吗?其实有些时候记不清才是最好的,那样就少了很多悲伤的情绪。 希儿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江凡远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她才微微缓过神,心中没由来的有股失落与彷徨,像是错过了某种东西。 这时候有和她一起巡逻的铁卫走过来,看着呆呆眺望着远方的希儿出声询问:“希儿长官,您没事吧?” “没什么,我在想我第一次进入克里珀堡时穿着白色的裙子,好像是牵着谁的手..是母亲大人吗?..好像不是..”希儿顿了顿,“我在想...那双瞳孔我在哪里见过..但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希儿轻声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迷惘,心中没由来的泛起阵阵酸楚,有种强烈想扑进那个男人怀抱的感觉,那里好像很温暖.. 【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忘记了某个人和某些事...但我隐约记得,在漆黑色的天空下,那双清澈的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风景和坚定....-希儿.朗道】 ..... 求为爱发电和花花~我从来都是写甜文的作者(我确定) 第35章 活着 清晨,一道温和的阳光斜斜的照了下来投进克里珀堡的办公室内,从天而降的绒毛雪拍在窗户上化做雨水划过蜿蜒分岔的痕迹,可可利亚趴在长桌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淡淡的阳光撒在她的侧脸上宛如金色的披纱让人感叹她的神圣与温婉。 房间里隐隐有着金色的光芒在窜动,它静悄悄的绕过长桌跃进可可利亚的身体里,心里已经忍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 委实说作为星核它应该没有心不心一说,但它如今确实想兴奋的喊出来,七百年以来这是它第一次成功蛊惑筑城者那帮老顽固一样的人,对于它来讲简直是值得放烟花庆祝的好日子。 至于和可可利亚描绘的未来,像什么重启世界啦又或者是复活死去之人之类的,你以为它是阿拉丁神灯或者是七颗龙珠召唤出来的神龙吗? 它是星核,带来的只能是灾厄,七百年的时间它已经摸透了人类的感情,那种复杂又多样化的情绪虽然让人难以捉摸,但却很好读懂,而可可利亚就是帮助它破局的关键之人。 它总是会感叹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有时候她们能冷静到让你感觉胆寒,会感觉她们就是冰冷的机器人,理智远远的压过了感性。 但偏偏有时候它们又会用极致的感情压倒理性,为了心中所爱之人做出一切不符合常规的事情,但这关它什么事呢?它巴不得这样才好。 它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源源不断的摄取可可利亚体内的某种力量,那是淡薄到不能再淡薄的存护能之力了,只要将这些仅剩的存护之力摄取完,它就能渐渐同化她的身体,直到完美掌控。 它的神智在巨大的欢愉中渐渐涣散,那种兴奋感与成就感几乎要冲出来,它几乎要等不及了,想要就此夺过她身体的控制权扎根在她的神海里。 但森严冷厉的声音从高处降下,无所不在铺天盖地的向它涌来,有人在愤怒,有人在呵斥说,“从我的人身边滚出去。” 那声音莫名的熟悉,带着无穷无尽的冷峻杀气,星核感觉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但就是有些模糊,好像是某个人.... 星核骤然醒悟,它猛的抬头扫视四周,发现原本漆黑色一片的神海如今变成了如光一般璀璨的海洋,四面八方同时涌来那森严的声音,唯有一把红色绒布的黄金王座悬停在海面上,鱼群在王座的四周跃起泛起涟漪,它隐约看到王座上坐着一个人,那姿态和身型让它一阵恍惚。 “是...是你..”星核直勾勾的看着他,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填满,几乎连直视男人的勇气都被磨的一干二净。 “滚出去!”王座上的男人呵斥,他的声音在天海间回荡宛如轰隆隆的暴雷声。 鱼群瞬间暴动在海面上狂舞,大海随之掀起狂涛,刺眼的光芒铺天盖地地降临,唯有男人的目光穿过光幕像是利刃一样划过它的身体。 “你...原来还活着..”星核被碾压了,碾压得体无完肤,它只想快点逃离这里,此生不踏入半步。 原来....你还在保护着她啊...真不愧是手撕绝灭大君的男人.. ...... 江凡坐在落地窗前喝着咖啡,希露瓦伏在工具桌上摆弄某种精致的小玩意,那股熟悉的火花塞味道一直往江凡鼻里窜,就连咖啡浓浓的苦味都被掩盖了。 从天而降的大雪飘在窗户上,狂风呼啸声笼罩了整个世界,打卡上班的人们顶着狂风小跑而过,街面渐渐地空了,但此时仍然有两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中乱窜吧? 那两个人当然就是三月七和丹恒了,他们走在贝洛伯格的大街小巷中,企图能打探到有关星核的消息。 临出发前她还牵着星的手颇为郑重的托付给江凡,说着什么只要是她和丹恒有所松懈,星就会往垃圾桶旁边凑,还说着这是充满魅力一直勾引她的小垃圾桶,大大影响了她们的效率,而且那股隐隐散发的垃圾桶臭味也让贝洛伯格的居民下意识远离她们。 所以三月七才决定让他照看着星,别让她出去翻垃圾桶影响市容,等她和丹恒收集完星核的情报后在集体行动。 但江凡其实挺想告诉她们还是省省力气吧,就算你们挖地三尺都问不出任何关于星核的消息。 只有历代的大守护者和筑城者科研部的那几位研究人员才知晓有关星核的秘密,同样的,那是他们守护了七百年之久的秘密,筑城者科研部的研究人员从未停止对星核的研究,可至今仍未研究透彻。 但看着三月七那副跃跃欲试的兴奋表情,他还是选择了不说出来比较好,毕竟他只是‘初来乍到’的旅行者,怎么可能对贝洛伯格了如指掌呢? 不过永动机械屋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有些心虚,江凡挺想跟星扯扯闲话来分散注意力的,因为那样他就会自动忽略希露瓦时不时瞥来的余光,但偏偏星根本没有察觉屋子里诡异的气氛,还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碰碰这个戳戳那个,像是一个好奇心重的宝宝。 江凡抿了抿嘴唇将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着他的喉咙,可他只感觉这味道相比红枣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足为惧。 他站起身绕过前台走到咖啡机旁边停下,熟练的敲敲咖啡机的机盖,然后将杯子凑过去接满一杯咖啡。 这台咖啡机的老毛病了,如果不敲敲机盖的位置,它根本不会乖乖的吐出咖啡,就像是一头倔强的老牛。 曾经江凡不止一次劝希露瓦扔掉它重新买一台咖啡机,或者是让希露瓦将它修好,免得他早晨起来还要和这台老牛一样的咖啡机做斗争。 可希露瓦却啧啧的摇头,说像这种有个性的咖啡机不多见了,怎么可能扔掉或者是修好它呢?所以这台咖啡机才一直被保留到现在,仍然嗡嗡嗡的运转着,像是仅仅恳恳的老牛。 江凡莫名的有些感慨,他举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却忽然在余光中看到了希露瓦向他投来的狐疑目光,他差点没一口喷出来,只能紧绷着脸强装镇定地迎接希露瓦审视的目光。 就在他和希露瓦各自心怀鬼胎的互相对视时,永动机械屋的大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三月七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急促。 她小跑到江凡身前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眼眸里透着焦急:“不好啦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江凡被她晃的有些发蒙,只能先握紧她的手让她安静下来,探头向她身后张望:“怎么了?世界要毁灭了?丹恒呢?” 三月七深深地吸一口气,悲戚的摇头:“丹恒被银鬃铁卫扣押了,罪名是翻垃圾桶破坏市容和随意打碎城市中的木桶破坏公物,他要我们交罚款!足足3千冬城盾呀!” “这...他们确定没抓错人吗?罪魁祸首不是她吗?”江凡一愣,随即提着星的后衣领向三月七展示真凶。 “他们说这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 “是谁扣押的丹恒?要我们去哪交罚款?”江凡松开星的后衣领,心中思绪万千,他在想要不要自己跑去找杰帕德,让他通融一下把人放出来。 不然杰帕德小时候尿裤子的秘密他就保不住了,没准明天就会传遍整个贝洛伯格,原来朗道家的少爷小时候还尿过裤子。 “是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听别人喊她是布洛妮娅长官。” 第36章 宴席 时至正午,贝洛伯格教堂的钟敲响,连绵不绝的悠扬钟声回荡在风雪弥漫的城市中。 这里是银鬃铁卫看守所也可以称呼这里为大监狱,是与克里珀堡建造于同一时期的古老建筑,拥有着悠久的历史,当然更能体现这栋建筑历史厚重感的细节在于外墙上如爬山虎藤蔓般延伸的裂痕,好像会随时裂开一样。 这座苏俄美学装饰风格的建筑足以同时容纳三百名铁卫同时办公,深入地下的监狱更是号称铜墙铁壁,近七百年来无一人越狱的恐怖记录更是验证了这一点。 但其实江凡心里明白,这座监狱其实就是空荡荡,哪里有什么罪大恶极的死刑犯,顶多就是一些喜欢小偷小摸的人抓到关上几天,没有傻子会去选择越狱,整座贝洛伯格就这点屁大的地方,如果越狱被抓住就不是几天的事情了。 大厅内空荡荡的,大多数的桌椅早已经被移开换了地方,时至今日只有前台的位置仍然被保留下来,剩下的长桌则是被安放在左边靠窗户的位置下,这里会随着太阳升起被第一缕阳光所照射,也算是这座空荡荡的大厅内唯一说的上是好景致的地方。 窗户下的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但只有某人趴在长桌末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的大块朵颐,嘴里大啃大嚼,像是无情的食物杀手。 餐盘里是半只烧鸡、一块煎得五成熟带血丝的牛排,一份蔬菜沙拉、一大块烤的金黄焦脆的肉肠、一块草莓蛋糕还有满满一碗冒着热气的蔬菜汤,看起来这家伙是真的被饿急眼了。 甚至她还热情的扯下一个鸡腿递给江凡,示意让他也吃啊,那目光中仿佛是在说,这都不吃?你喝咖啡喝傻了吧? 江凡面无表情的看着星,默契的和三月七做出一副我不认识她的表情,可星却浑然不知,甚至还吐出一根被吮的干干净净的鸡骨头扭头看着江凡和三月七,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疑问。 哎?这..这..这菜都喂到你们嘴边了,怎么还不吃呀?快吃啊,这可比希露瓦做的三明治好吃多了,此时不吃更待何时?难道你们要留着胃口回去吃抹布吗? 江凡努力的转过头不去看这个现世报,深深地吸一口气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谢谢你们的款待,三千冬城盾的罚款我们已经带来了,交完就可以放人吗?我一定会严厉批评他这种不道德的行为。” “不,交完罚款还有三天的拘留时间,所以在三天后才能把你们的朋友放出来。”布洛妮娅轻轻摇头,用勺子搅拌着牛奶麦片。 对于这场丰盛的宴席她内心虽然有疑惑,但也并未多问,毕竟这一切都是希儿姐姐用自己的工资购买的食物,并非是动用铁卫军费,所以她也没什么理由去刨根问底,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朋友,看起来这名叫江凡的年轻人或者就是对希儿姐姐来说很重要的朋友。 可宴席从开始到现在,希儿姐姐只是盯着那个年轻人也不说话,就连目光都未曾移开半秒,那种毫不掩饰的姿态让所有人都心生疑惑,包括她在内,难道....布洛妮娅搅拌牛奶麦片的勺子渐渐停下,心中生出了一种想法。 “可以通融一下吗?我记得贝洛伯格的法律中有一条是如果认错态度诚恳,所犯错误影响不大,可以从轻处理吧?”沉默了几秒钟,江凡开口询问。 “嗯,贝洛伯格的法律中确实有这一条,但我并不认为他的认错态度诚恳,甚至他还有一种‘我什么也没做错’的态度,没有半点悔改的意思。”布洛妮娅摇头。 江凡心说丹恒他真的是什么也没做错啊,他完全就是被牵扯进来的纯路人,他没掏出枪和那些不明所以就抓人的铁卫大战八百回合态度就挺诚恳的了,你们不知道吧?真正的罪魁祸首正埋头和食物做斗争呢! “其实你有所不知,他其实是一个面瘫,天生就是那张臭脸,而且他还特别的惨,在他小的时候他妈妈就.....” 江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希儿摇摇头打断,她站起身直视着江凡的瞳孔,想要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片刻后她却更加迷惘了,甚至感觉脑袋隐隐作痛,每次她要想起一些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种疼痛感就会涌来将她的思绪压下去。 “布洛妮娅....将那名犯人放出来吧。”希儿深深地吸一口气,眼眸里透着坚定。 她从来都不是轻易放弃的人,那种感觉越是阻止她想起什么,她就偏偏要努力地回想起一切,回想起那些被某种力量深深掩藏在深处的记忆,她隐约察觉,如果自己放弃了,她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 “可是希儿姐姐...” “布洛妮娅,将他放出来,这是我做出的决定,后果也由我承担。” ....... 明天有点事回老家,所以更新慢一点,今天晚上补一张当做补偿!求花花~ 第37章 江凡:吾命休矣 江凡眺望着阳光下的游乐场-四叶草情侣游乐园,这座在可可利亚强硬手腕下建造的游乐园里最多的就是适合情侣游玩的项目,像是双人的旋转茶杯,巨大的托盘上只有五个茶杯造型的座椅,它伴随着风雪缓慢的旋转着,情侣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他忽然有些感慨,他在想当可可利亚目睹这一幕的时候是否也会想起他呢?是否会想起当初他们顶着风雪绕贝洛伯格漫步只为了让时间过的慢一点呢? “我说....你能不能别吃了,在这么美好的氛围中能不能给我留下一点美好的幻想?”江凡收回了视线,扭过头一把抢过星手中的鸡腿。 “啧啧啧...现在是幻想时间?”星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看着被江凡抢走的鸡腿,眼眸中满是不舍。 “幻想你大爷。”江凡的脸微微抽动,索性就扭过头不去看她,而是用胳膊捅捅身边丹恒的肩膀。 “说说吧,贝洛伯格的监狱环境怎么样?明明你和三月七与星都是从列车上下来的,偏偏你还比她们多体验了一个场景,赚了啊丹恒。”江凡调侃着。 丹恒那张冰冷的脸微微抽动,绝非是什么要发表感言,而是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替某人背了黑锅,而那位真正的罪魁祸首嘴角还油光瓦亮,呼吸都带着烧鸡的飘香,但不得不说,贝洛伯格的监狱餐委实是比希露瓦的三明治好吃.... “我们打探到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消息...”丹恒瞥了一眼星,顿了顿,“贝洛伯格的现任大守护者叫做可可利亚.兰德,是贝洛伯格的第十九任大守护者,自她上任以后..” “等等等等....那个..第十八任大守护者呢?我记得报纸里曾经讲她是从第十七任大守护者手里接任的啊?”江凡打断了丹恒,谨慎地问。 “不清楚,但她一直称呼自己为第十九代大守护者,包括报纸里也是,关于她的描述就是第十九任大守护者,第十八任好像被空了出来。”丹恒摇摇头。 “不是!难道就没人觉得可疑吗?我可从来不知道贝洛伯格还忌讳18这个数字啊,她怎么会称呼自己是第十九任呢?”江凡忽然激动起来。 “不清楚,虽然可疑,但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江凡呆呆地看着丹恒,内心好像被掀起了阵阵海浪。 他忽然感觉莫名的慌乱与慌张,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兴奋与幸福,他觉得自己原来还没有被世界抛弃,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记着他的,还是有人在乎他的。 想明白的那一刻他差点流下激动的泪水,恨不得抱起可可利亚就狠狠的亲她两下,但是他又忽然想起一个可怕的事情。 如果可可利亚还记得他....那黑塔呢?那妮子从小就占有欲强,虽然她从未表现过那种占有欲,可他能不清楚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黑塔那丫头的性格,自恋又自大甚至还沾点傲娇,任性妄为也是她的代名词,而且还有隐藏的占有欲,虽然不擅口舌斗争,但其实内心腹黑,有一百个可以折磨人的点子.. 江凡忽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颤颤巍巍的咬一口手中的鸡腿,连睫毛都透着一种悲戚,但内心又有点期待...期待个屁啦! 他又不是抖M,能期待就有鬼了!这妮子可是在以前一起玩过家家的时候骗他说丈夫出门都要单膝跪地亲吻妻子的脚,可偏偏他就信了,还乐此不疲,现在想起来是真他娘的香,不对不对!是真的耻辱! “丹恒啊....你跟哥说实话...你认识黑塔吗?”江凡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拍拍丹恒的肩膀。 丹恒看着江凡抖个不停的双腿,又回过头看了看他拍在自己肩膀上沾满油脂的手,随即不留痕迹的把他的手拿下来,屁股向外挪了挪。 “嗯,黑塔女士是空间站‘黑塔’的真正主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说整个宇宙中不认识黑塔女士的人只占少数。”丹恒点点头。 “那...你知道黑塔的事迹吗?”江凡眯着眼睛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年少解开孤波算法难题,斯帕克模型猜想,青年发现了西格玛重子的转化方法,而且曾经有末日兽袭击了湛蓝星,但最终还是被高达系列的创始人江凡先生驾驭高达的初代机始祖击退,那也是黑塔女士的恋人,据说她中年时期努力研究返老还童就是为了他...”丹恒顿了顿。 随着丹恒像报菜名一件件说出黑塔的事迹后,江凡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到最后已经变成了绝望与悲戚。 虽然重逢是很美好,和黑塔续写爱情也很美好,但是修罗场就有点不礼貌了,如果可可利亚真的还记得他,他怎么可能忍心把她独自留在这风雪弥漫的贝洛伯格呢? “你没事吗?”丹恒犹豫了一会儿。 委实是江凡此时的状态就和变脸一样,一会是美好且幸福的笑容,一会又是悲戚的苦笑,甚至最后还有仿佛被砍了一刀般的痛苦,可以说几乎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在他脸上体现了。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能不能让三月七帮我拍一张遗照。”江凡摆摆手,盯着远处坐在旋转木马上拍照的三月七满脸悲戚。 他现在内心中的侥幸被统统的剿灭干净了,如果说可可利亚建造游乐园和自称是第十九代守护者是她临时起意,可黑塔那妮子的经历可是真真切切的,这就说明可可利亚是记得他的,真的就是吾命休矣了,总不能他站在旁边大喊‘你们不要再打啦!快住手!’吧,关键是可可利亚也打不过黑塔啊,这不得被黑塔锤成英雄碎片啊.. 他忽然有些感慨,“真是...优秀如我也是会有烦恼的!” 丹恒则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江凡,他忽然想起来为何自己会在听到江凡的名字时感觉熟悉了,因为高达系列的创始人也叫江凡,怪不得他感觉江凡的名字熟悉,原来是和那名英年早逝的天才科学家有着相同的名字。 “对了,我和三月七还得到了消息,据说那位大守护者可可利亚不久前为下层区运输了大量的物资引起了上层区贵族的不满,根据某位嘴巴不严的铁卫透露,贵族们决定要在下层区掀起战争与暴乱,最后推到那位大守护者的身上。” ...... 虽然但是,小鸟游六花生日快乐! 第38章 老鼠or蟑螂? 风雪之夜,通往下层区的缆车上。 这列橙色的缆车里空荡荡的,江凡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稍微推开小窗就听见了齿轮声,他们看不见任何机械装置,齿轮带跟他们之间应该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壁垒,淡淡的机油味和某种潮湿的空气顺着小窗钻进缆车里。 当年江凡坐在这里前往下层区的时候还是银鬃铁卫的营指挥官,那时候缆车外的机油味远比现在要浓烈。 浓厚到他当时怀疑上面的钢索和齿轮还正往下滴答着机油,而现在可比那时候好太多了,应该是有工程师在定期的清理,这才让那股浓郁的机油味消散不少。 最近银鬃铁卫向下层区发放物资的频率越来越多,负责看守缆车的铁卫们几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行,也不管他们是隶属于哪个营队又或者是带着什么命令。 “这三更半夜的,为什么我们要前往下层区?”星用葛优躺的坐姿倚靠在缆车的靠背上,没精打采的问。 不是她慵懒,也不是她对下层区没有向往的兴致,委实是江凡安排的行程过于繁忙,让她心神俱疲。 谁家好人会让她钻烟筒去银鬃铁卫的库房里偷制服,还美曰其名是借,而且凭什么是她要钻烟筒,难道就因为她有翻垃圾桶的前科? 其实她蛮抗拒的,但是看着丹恒那双带怨气的眼睛和被他握在手里的击云,她忽然感觉钻烟筒其实也算是一种开拓吧。 “当然是来打探星核的消息。”江凡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崖壁,从怀中掏出打包好的三明治,撕开包装后小口小口地吃着,面不改色。 那些狗屁的贵族他一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但凡侏罗那玩意能再晚来两年,那些吸人血的贵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他拉下去变成平民,免得他们唧唧歪歪心怀不轨。 他不确定丹恒和三月七得到的情报真假,毕竟像这样严重的暴乱预谋连银鬃铁卫的士兵都能得到消息,而可可利亚却被蒙在鼓里呢? 可他如今也顾不上这消息来源的真假了,无论是为了可可利亚,还是为了贝洛伯格,他都要往下层区走一走,至于丹恒和三月七所担心的星核问题,他会在返回上层区后解决的。 他还清楚的记着在侏罗来之前星核是如何如何的吹牛,什么玩意只有他才能帮助贝洛伯格,现在来看完全就是扯蛋,侏罗前脚刚来,星核那狗东西就装死,连个屁都不敢放,但凡星核这狗东西能化成人形,他就要一根根拔掉它的睫毛,然后用502粘回去。 星微微张着小嘴,看江凡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她忽然觉得如果是江凡的话,他一定能做到喝着姬子的咖啡并不露出任何奇怪表情的成就,那样姬子也会很开心的吧? 如果他左手是希露瓦的三明治,右手是姬子的咖啡,她心甘情愿让出最佳开拓者的称号授予江凡,而且还颁给他一面‘列车好舌头’或是‘列车美食家’的锦旗...星胡思乱想着,嘴角不由得掀起一丝弧度,嘿嘿嘿的傻笑着,似乎开始了幻想。 “可这里全都是崖壁,难道星核被埋在石头堆里了?”三月七环顾四周,手中相机的镁光灯发出阵阵闪光。 缆车外是幽暗的隧道,崖壁上每隔百米就挂着一盏带灯罩的油灯,用昏黄的光亮驱散了隧道中的漆黑,可这股机油味还是让人感觉不大舒服,入目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就是插在崖壁上锈迹斑驳的钢筋,很难让人想象下层区是何等艰苦的环境, 想来下层区的环境应该是用木屋建的房子,或者是茅草盖的,没准夜晚还会到处漏风,老鼠和蟑螂满地的爬,到处都是吐着蛛网的蜘蛛在空中晃,咦~想想就渗人! 如果江凡能知道三月七的想法他一定会告诉她,你想多了妹子,他们贝洛伯格又不是原始时代,而且下层区没有风,有的只是潮湿的空气,和略微难闻的铁锈味。 至于老鼠和蟑螂他倒是没有见到过,可即便是有老鼠,估计也会成为流浪者的晚餐,反正只要剥掉皮毛,放在篝火上烤熟就能吃,饿急眼的人可不会考虑那东西有没有什么寄生虫一说。 江凡闭着眼没有说话,缆车里陷入了寂静,只能听见齿轮和轨道咬合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这时候有淡淡的亮光照进缆车里,在江凡的眼皮上一晃而过,然后不断地变幻着。 这时候三月七忽然发出惊叹声,伴随着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声音江凡缓缓睁开眼,缆车外是临近磐岩镇上空,一栋栋颇有年代的苏式建筑屹立在黑暗中,每家每户都开着灯,像是寂静夜空下的不夜城般壮观,时隔多年,他又回到了这里,而他心中依然充满少年闯荡江湖时的豪情。 江凡轻轻地笑了,瞳孔中倒映着整座磐岩镇的倒影,亦如少年时期般清澈深邃。 第39章 希冀 缆车的门缓缓打开,咚的一声像是某种隔绝世界的锁被解开了,一辆缆车分开了两个世界。 如果将世界形容成一片海洋,上层区的海洋就是舒缓而又缓慢,碧海蓝天宛如桃源。 而下层区则是大海凶恶的一面,阴云密布,狂风怒号,浪潮像是崇山峻岭那样起伏,永不见天日,充满了压抑的气息,但那些孩子们就像新生的萌芽,将这座摇摇欲坠的死城增添了活力。 江凡带着三月七和丹恒她们去向磐岩镇,轻车熟路的绕过几个弯路后前方的景色豁然开朗。 镇子里的街道和上层区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是这里显的死气沉沉,几乎所有店铺的门都被封了起来,上面贴着各种有颇有年代的小广告,微弱的昏黄灯光偶尔一闪一闪的,像是电影中的寂静岭一般。 这种时候,上层区的行政广场必定是空无一人的,但是在磐岩镇的街道上你依旧能看到有戴着安全帽的矿工穿梭在街头小巷中,路边上还能遇到有休息的矿工围坐在一起吹牛喝酒,整座城市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意将他们包裹起来。 三月七和丹恒虽然在上层区绕着整个贝洛伯格走了一圈,知晓这座城市所面临的灾祸,但从未想到过下层区居然是这幅死气沉沉的景象,她们看每样东西都感觉心里一沉,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 她们本应该习惯的,这就是星核所带来的灾祸,凡是被星核灾祸肆虐过的星球几乎都是如此,充满着绝望与不甘,可偏偏她们依旧会触景生情,为这座永远看不见天空的城镇感觉悲戚。 江凡带着她们在小街中钻来钻去的,仿佛对整个磐岩镇都很熟悉似的,她们就跟在江凡身后走,虽然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但跟着领头羊总是没错的。 “这里好冷啊...感觉和上层区是..嗯,两个世界似的。”三月七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小巷的墙壁,墙壁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触手冰凉没有丝毫暖意。 这里几乎密不透风,远没有上层区温暖,每一个角落都带着那股微微的寒意让人忍不住发抖,来往擦肩而过行人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好像...就好像都和丹恒一样,面无表情的。 若不是昏黄色的光亮将她们的影子透在地砖上,她甚至会感觉自己进入了鬼故事中的鬼城镇。 “嗯,下层区虽然有着地髓矿脉,但多数的地髓都会被拿来交换物资,只有少数的地髓会被留下来,而且下层区的地髓加热器稀少,大多也是年久失修而报废掉了。”江凡轻声说着,目光仔细打量着视线中的每一个人。 “难道上层区的地髓加热器很紧缺吗?连为下层区提供加热器的能力都没有?”丹恒难得的皱着眉头发出疑问。 “地髓是贝洛伯格的血液,是整座城市能在风雪中屹立不倒的倚靠,近年来裂界生物的侵袭愈发严重,已经没有能生产地髓加热器的工厂了。”江凡轻声说,“就连上层区的地髓加热器坏掉都要依靠筑城者技术部的那些工程师来维修,哪里有时间和精力去维修下层区的地髓加热器呢?” 还有一句话江凡没有和丹恒她们讲,即便那些工程师有时间与精力又怎样呢?那些贵族宁愿让工程师在技术部坐着品茶闲聊,也不会让他们前往下层区修理加热器。 贵族们心中清楚的知道下层区仍然有人每天会挨饿死去,可他们宁愿吃一个鸡腿扔一个鸡腿,也不愿意把多余的粮食让出给下层区居民,他们甚至还冠冕堂皇的说“如果让下层区的居民过上好日子,那谁替贝洛伯格负重前行呢?” 在江凡继任大守护者时这些贵族都老老实实的,即便是江凡决定对下层区展开援助计划,他们也会老老实实的去做,只敢做一些缺斤少两的小动作。 因为他们清楚这位年轻的大守护者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队出身的他是一位拥有强硬手腕的君主,惹恼这位君主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朗道家出身的他,可以说直接掌控着贝洛伯格近八成的军队。 江凡忽然有些感慨,心里也泛起一阵阵酸楚,他不清楚可可利亚是如何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他也无法想象可可利亚是如何顶着那些贵族的压力下令对下层区展开援助的。 他越是对磐岩镇了如指掌,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现在的磐岩镇冷吗? 不,在他心里现在的磐岩镇比以前暖和多了,以前的磐岩镇是你即便靠在加热器旁边都会感觉寒冷的地方,那股渗人的寒潮是铺天盖地,无处可逃的。 而如今磐岩镇的街道上已经多了不知多少的地髓加热器,就连一些看起来锈迹斑驳的加热器都被重新修理好继续散发光亮驱逐着寒意。 曾经江凡问过下层区铁卫的老兵长奥列格,问他为什么这些建筑明明没有人居住却依旧亮着灯光,是因为想要依靠灯光散发的暖意驱逐寒冷吗? 当时的奥列格只是大笑着摇摇头,一边往嘴里灌着酒,一边拍着他的肩膀说出至今让他久久不曾释怀的话。 “你知道吗?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种孤独感,当你凝望着整座漆黑一片的城市时,是否会被那股死寂所压垮呢?” “或许也是我们太贪心了,想把每个人生活的痕迹都留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当他们快要被绝望压垮的时候,我希望他们能看见磐岩镇依旧是万家灯火。” “每个人心中都要留念着什么,他才有活下去的念头。” “我也希望孩子们抬头看见的是如繁星般的光亮,而不是死寂的黑暗...” “江凡,我老了,我们这些家伙都老了,可她们依旧年轻,她们就像是刚刚破土的新芽,答应我,让他们抬头能看见蔚蓝色的天空好吗?” “这是我,奥列格,唯一的心愿,孩子们才是未来的希望...但下层区的孩子们就不是孩子了吗?” 第40章 娜塔莎 磐岩镇的街道上空旷安静,临近城镇中心,这里的空气才泛着丝丝暖意,不知要比外围区域温暖了多少。 他们走的是十几年前矿工们为了方便从铆钉镇进入磐岩镇开辟的小路,路面是用凹凸不平的石块拼成,走在上面虽然略微硌脚,但路程却是被缩减了大半。 星倒是没有察觉出下层区域的压抑氛围,这座寂静的城镇在她眼里显然是充满机械工业末土风格的。 每当与城镇中那些大型垃圾箱擦肩而过时她总会啧啧的摇头,这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像眼睁睁地看着金币与珠宝从她面前溜走的贪财巨龙,那哈喇子都快汇成一条小河了。 可何奈江凡就是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免得这个家伙又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进某个小巷的垃圾桶旁翻找什么东西,又或者是站在哪条街道的路灯下发呆。 这时候前方隐约出现了白色的建筑,每一扇窗户都亮着灯,铜制的房檐上钉着锈迹斑驳的铭牌,上面的字迹已经被铁锈所腐蚀,几乎认不出铭牌上的字迹。 建筑物颇有一丝欧式风格,几何感的外墙上挂着一盏盏小长方形的灯罩,门前阶梯旁叠着一个又一个的木箱,木箱上放着一些用完空瓶的药物小罐子,空气中隐约透着一股药物的苦涩味道。 江凡认识那些被用空瓶的小罐子是什么,那是矿毒清鼻吸入剂,是用于轻微的地髓粉尘吸入引起的呼吸困难,从这些成箱的药物和空气中的药香来看,这里无疑是磐岩镇的诊所。 “好浓的药味,我还以为下层区会没有诊所呢。”三月七轻声说。 “当然会有,总有人会手握火把驱散黑暗。”江凡点点头,“走吧,前面的区域应该是中心广场,那里有银鬃铁卫的营地,应该能打探到一些消息。” “你的消息很灵通嘛,连下层区银鬃铁卫的营地都打听清楚了?”三月七轻咦了一声,跟在江凡后面走。 “技多不压身,出来混要是没两把刷子怎么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江凡随口编了一个理由。 就在这时候有人冲入了他们的视野中,一个戴着大耳朵帽,一双小短腿跑的飞快的小家伙,她忽然一个急刹车站住了,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眼眸中酝酿着某种情绪。 就在江凡他们和这位‘拦路虎’陷入了僵持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才有几个小孩子急慌慌的从小巷子跑出来站在她身后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时间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哇!好闪亮的衣服!你们也是银鬃铁卫吗?”拦路虎眼睛一亮。 “嗯,我们是新派遣来的铁卫,你们这些小家伙活力很充沛嘛。”江凡蹲下来打趣的轻笑,他本来想掏出剩下的那份三明治送给她们当见面礼的,可片刻之后他就改变了想法,转而从怀中掏出几颗糖果递过去。 “哼!你说谁是小家伙!”虎克轻哼一声跺了跺脚,手还是诚实的接过那几颗糖果分了下去,嘴里哼哼着。 “嘿嘿嘿!我们可不是什么小家伙,听好啦!下层区的大人归银鬃铁卫管,小孩归鼹鼠党管,而我就是鼹鼠党的老大,你可以称呼我为-漆黑的虎克大人!”虎克剥开糖纸将糖果含在嘴里,脸上露出惬意幸福的笑容。 “那漆黑的虎克大人,你们知道最近银鬃铁卫向磐岩镇输送了什么物资吗?你们知道哪里有大量银鬃铁卫驻扎的地方吗?”江凡问。 “唔..这个...”虎克挠挠头,犹豫了一会儿。 “不会吧不会吧?漆黑的虎克大人连这个都不知道?”江凡故作惊讶。 “不会吧不会吧?漆黑的虎克大人连这个都不知道?”星也摇摇头。 三月七和丹恒默默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努力与他们划清界限,将表演的空间留给江凡和星,委实是她们不愿意参与这种诈骗小孩子的事情,那种感觉和节操掉在地上碎成渣好像没什么两样。 “你你你!谁说我不知道!哼!”虎克瞪着眼睛,嘴里哼哼着,“最近银鬃铁卫给磐岩镇送来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还给老巫...娜塔莎姐姐送了很多苦苦的药,还有..还有...好像没有了。” 虎克身后的鼹鼠党队员们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他们有种自家老大上当受骗的感觉,可如果老大不能答出那些问题,鼹鼠党会被这些上层区的大人们小瞧的吧? “娜塔莎姐姐?”江凡轻咦了一声。 “是那个青灰色头发,粉色瞳孔,然后说话很温柔,胸..胸怀宽广的女人?”江凡差点说漏嘴,好在他反应快,及时的圆了回来。 “你认识娜塔莎姐姐?”虎克吃了一惊,下意识用手捂住嘴巴,颇有一丝掩耳盗铃的意味。 如果被娜塔莎姐姐知道自己又喊她老巫婆的话,绝对会被批评的... 江凡一怔,认识?何止是认识啊,他和娜塔莎可是老相识了,当初在进行体检的时候,他可是被脱的一干二净,光着屁股配合娜塔莎做各种体检。 那时候他都感觉自己是实验室里的猴子,可娜塔莎只是轻轻地笑,让他不用拘束和紧张,对于医生来说,你们只是病人,没有男女之分,若不是当时江凡看着有红云在娜塔莎的脸颊上飞,他就相信了。 可偏偏现在的问题是,他认识娜塔莎,娜塔莎不认识他啊,这就像小时候数学老师批评他时讲的话一样:‘这二元一次方程式都认识你了,可你怎么就不认识它!’ 他虽然身处贝洛伯格,脚下就是这片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土地,可这里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了。 他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证据也被抹去了,他总不能掏出天火圣裁,对人们说我其实是贝洛伯格的第十八大任大守护者,是我曾经将绝灭大君扼杀,拯救贝洛伯格于水火的,那样他们会认为他是一个疯子或者是精神失常的人。 江凡心中思绪翻滚着,这时候身后诊所的门被轻轻推开,铃铛晃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同时还有记忆中那道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还是像以前那样。” 第41章 药物 江凡记忆中的医院都是那种六到八个人一个大间,护士们匆忙推着小车在每一个楼层进出,大厅墙壁上还挂有液晶屏幕播放新闻,到处熙熙囔囔的地方。 可娜塔莎的诊所却不大一样,这里没有多余的医护人员,诊所里也没什么病人,更没有那种抱着大衣歪在长椅上或者是干脆在走廊里支张简易病床的病人们。 房间里只有零散的几个床位,用蓝色的医用屏风简易的隔开来,诊所的中央放着正方形的木桌,上面放着几杯冒热气的茶,各种关于护理身体的海报被贴在房间显眼的地方,一股混合着多种药材的苦涩味道轻轻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发出的滴答滴答声,三月七和丹恒她们被江凡和娜塔莎用其它理由支开了,这个时间估计正和虎克玩捉迷藏或者是在逛磐岩镇呢,而他坐在这里已经十分钟了,眼前这杯茶已经续了四杯。 “娜塔...你知道我是谁?”江凡轻轻一吹茶水的热气,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娜塔莎端详着他的脸:“知道啊,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好像你根本没有变老,时间在你身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但你留在贝洛伯格的痕迹也消失了。” “嗯。”江凡点点头,双眼迷离,好像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时间尽头,“明明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很陌生,所有人都遗忘了我的存在,好像是世界将我抛弃了一样,这种感觉就像是拯救世界的英雄高歌凯旋而归,可所有人都迷茫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既没有掌声与鲜花,也没有欢呼与宴席,只有那一道道陌生的目光,比刀刃还锋利,好像你这个归来的英雄就是局外人一样。” 娜塔莎犹豫了一会儿,轻轻的叹口气:“但是这一切太诡异了,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强的足以扭曲所有人的记忆,能改变现实呢?” “不清楚。”江凡摇摇头,“你呢?难不成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所以你没有失忆?” “如果说感情坚不可摧,那不应该失去记忆的是希露瓦,是杰帕德还有希儿才对,至于可可利亚,我想她是唯一一个还将你留在记忆中的人,虽然还未得到证实。”娜塔莎幽幽地说。 “你应该庆幸我是一名医生,有时候新的药物需要经过实验才能得出结论,否则就算今天你站在我面前,我也会把你当成某位眼熟的铁卫。”娜塔莎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一股轻快,好像又回到了十几年前,她仍然是白色裙摆飘扬的少女,而不是虎克口中的老巫婆。 或许是故人重逢,也或许是心中的某种情绪,她的心弦像是被轻轻拨动了,音波袅袅的弥散开去,她忽然有种轻松的感觉,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卸了下来。 时隔多年她把好多情节都忘掉了,那场曾经让她心动的相遇也变得有些模糊了,可呼吸着带铁锈味的空气,坐在矿道尽头的小路上,她眺望着整座城市,她还是能想起曾经她和某个人的约定,可偏偏那个人的脸在她心里是模糊的,她完全看不清。 若不是新式药物的开发,可能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清那人的脸,时隔多年她从未放弃寻找他的脚步,可所有人都忘记了那位朗道家的天才少年,忘记了那位贝洛伯格最年轻最富有激情与梦想的大守护者。 一个人的道路总是孤独的,孤独的想让人去死,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几乎是被无穷无尽的疲倦包裹着,累得好像心脏都跳不动了。 甚至她已经怀疑是自己的神经出现了问题,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满大街的去寻找一只孤魂野鬼。 可她又犹豫了,如果连她都放弃了,那还会有人记得他吗? 他或许是被遗忘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他拼命的大声呼喊着说‘我是江凡啊,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可没有人会理由他,甚至还会搬起一块石头堵住那个角落,防止这个神经病祸乱贝洛伯格。 可最后的最后,几乎是在她一度想要放弃的时候,她们还是重逢了,不是相遇,而是重逢...但是好晚啊...他依旧意气风发,身披白衣..可她早就不是那个裙摆飘扬的女孩子啦。 “感谢你那坚如磐石的意志,起码让我感觉这个世界温暖多了。”江凡感慨的摇头,将茶水一饮而尽,像是痛饮威士忌一般豪爽。 “这些年...”娜塔莎抿了抿嘴唇想问些什么,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江凡知道娜塔莎想问些什么,可他没有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难不成要说他被流放到了某个异次元空间?那里度过一天这里就是一年,虽然很扯,但起码听起来挺靠谱的。 江凡陷入了漫长的沉思,直到娜塔莎为他重新倒上了一杯滚烫的热茶。 “能给我讲讲这些年的故事吗?..娜塔。” 房间里一片微凉的寂静,四目相交,目光中都闪烁着光芒,墙壁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微声,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着。 娜塔莎轻轻的叹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那种疲倦感渐渐的消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未曾有半点生疏。 她看着江凡那双深邃的眼眸终究是败下阵来,果然导师说的没错,人在年轻的时候就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否则一切和他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一切安好,甚至欣欣向荣,可可利亚通过了大守护者的选拔,成为了继你之后最年轻的大守护者,希露瓦也如愿加入了筑城者技术部,但是如今她也只是挂职罢了。” “她在街角的位置经营着一家机械屋,偶尔还会举行演唱会,演唱的歌曲仍然是摇滚。” “杰帕德如今也成为了银鬃铁卫的戍卫官,担任起了保护贝洛伯格的重任,希儿则是被可可利亚抚养着,她也成为了银鬃铁卫的指挥官,是个可靠的孩子呢。”娜塔莎顿了顿。 “可可利亚还从下层区收养了一名叫做布洛妮娅的孩子,似乎想要培养她成为下一任大守护者,希儿的性子你也知道,从小就野喳喳的,像是一直永远在飞翔的蝴蝶,被老师们亲切的称为希大枕头,所以可可利亚也很清楚,所以她才会培养布洛妮娅吧。” “你去找可可利亚了吗?”娜塔莎忽然问他。 江凡沉默着摇摇头,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的用力,甚至杯子发出了某种不堪重负的声音。 “别把我的茶杯弄碎了,那是我在医学院时就买的老物件了。”娜塔莎耸耸肩轻笑,“你知道吗?布洛妮娅并非是跟随可可利亚姓兰德,而是...朗道,所以我才感觉她从未忘记过你。” “你真应该回去找到她,然后拥抱她,亲吻她,然后两个人诉说着思念与爱意,那样才是圆满结局,当然希露瓦和杰帕德他们就要靠你自己努力了,不是说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吗?” 江凡低头看着手中被握紧的茶杯,水面上水波粼粼的倒映着天花板上的灯罩,以及娜塔莎那双温柔的眼眸。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苦涩而又甘甜的矛盾的味道在他的喉咙间蔓延,那种本不应该共存的味道在他的舌尖上跳舞,矛盾又复杂... “是啊...爱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不是药物..”他轻声呢喃着,声音如波纹般消散在钟表声中。 第42章 行星中相会 娜塔莎的诊所里安安静静的,茶壶里滚烫的水冒着浓浓的热气,娜塔莎起身将红茶倾入江凡面前的陶瓷杯子里,眼眸轻轻略过站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众人,嘴角露出一抹淡淡地笑。 “我真是小看你们了。”江凡喝着温热的红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丹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默默地把嘴闭上,眼眸深处透着一股无奈。 “太牛啦,几位搏击俱乐部的新星。”江凡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幽幽地说。 “冷面小青龙?可爱美少女?银河棒球侠?”江凡的目光缓缓扫过站在他面前的几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某个正一脸谄媚的男人身上。 “哦,还有你,桑博.柯基。” “呃..是桑博.科斯基....嘿嘿~是柯基是柯基。”桑博迎着江凡冷厉的目光,连忙搓搓手谄媚的点头。 “我只是和娜塔喝喝茶的功夫,你们就成了搏击俱乐部的新星,我看你们挺有天赋的,要不就留在这里定居发展?银河新势力组合?”江凡忍着想一脚把桑博踹出去的冲动,啧啧的摇头。 “咱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你想呀,搏击俱乐部鱼龙混杂,打探消息真是再适合不过啦。”三月七轻咬着嘴唇辩解。 “是桑博和你说的吧?”江凡瞥了她一眼,又将目光锁定在星身上,“门口的垃圾桶是你翻的吧,还有街边被打碎的木桶,还有那些碎掉的灯罩。” “根据鼹鼠党的可靠消息,他们亲眼看见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大姐姐挥舞着球棍,对街边的木桶实施破坏。” “你们已经火了,几乎磐岩镇大半的人都知道了,有几个银鬃铁卫参加了搏击俱乐部的比赛,更是横扫对手,做回自己,而下层区的铁卫已经开始排查了,银鬃铁卫有着明确的规定,那就是不能参与一切与赌博挂钩的活动..” “嘘。”星忽然打断了江凡的话,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在江凡诧异的目光下径直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端起茶杯闭着眼睛闻了许久: “不愧是红茶,透着一股红茶的香味,入口更是甘甜,红茶的味道弥漫在整个味蕾。” 江凡简直都快被星给气笑了,他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以为我们只是为了去搏击吗?你以为我翻垃圾桶和打碎木桶只是为了个人兴趣爱好吗?”星抿了一口红茶,淡淡地说。 三月七和丹恒抬头看着她,她们去搏击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单纯的搏击,而是为了去打探消息,可星翻垃圾桶和打碎木桶应该只是兴趣爱好,这点没得洗。 “哦?”江凡微微颔首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 “我们已经得到了最新的一手消息,银鬃铁卫已经前往矿区驻扎了,据说那里有矿队发现了一片地髓矿脉,初步估计是近三十年来发现的最大矿藏。”星嘴角一勾,露着些许得意。 “但是那片矿区已经被一群机器人占领了,而银鬃铁卫就在那里和机器人对峙呢。” 星说完了,就坐在那里淡淡地笑,嘴角勾起的弧度简直都可以挂衣服了,她静静地看着江凡,仿佛是在等他的一个道歉和夸赞。 “几位是想去找银鬃铁卫?”桑博忽然一甩额发,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早说啊,我桑博.科斯基绰号是包打听,这矿区的事情我可太知道了,没人比我更了解这里。” “矿区....所有铁卫都被调到了那里吗?为什么上层区没有一点消息,像这样储藏量巨大的矿脉足以引起上层区筑城者们的注视。”江凡没有理由凑上来的桑博,而是皱着眉头思考。 “说明有人不想让上层区得到消息,可目的呢?难道带队的银鬃铁卫想要贪下这些地髓?”娜塔莎轻声说。 “不,他还不够格,他会被这些地髓撑死。”江凡顿了顿,“地髓作为贝洛伯格的血液,它对所有人都意味着生存,特别是下层区的居民,那意味着他们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睡好觉。” “难道他们...”娜塔莎轻轻皱眉。 “其实下层区就像是一颗老式的炸弹,虽然看上去不起眼,甚至让人怀疑它会不会是哑炮,但毋庸置疑,只要将炸弹点燃,即便是这颗老式的炸弹,也能摧毁些什么..”江凡轻声说着,瞳孔中攀上一抹淡淡的金色流光,仿佛蕴含着火焰般炽盛。 ....... 空间站无明之间的暗室内,一个影子抱紧双腿缩在沙发里,下巴放在膝盖上,这里只有屏幕的微光照亮,纱质的帷幕半垂下来,地面上尽是紫色蔷薇花的投影,她的脸藏在阴影里,只是低头看着那一片片盛开的紫色蔷薇,陷入了某种安静的状态。 蓝色的光芒在屋子内闪烁缓缓亮起,像是被点燃的火焰,地面上的蔷薇投影被熄灭了,一片漆黑,再看过去只有白色的地板。 藏在阴影里的人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些消失的蔷薇,眼眸有片刻的失神,随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失落奔涌而来。 忽然间一束光从屋顶正上方打下来,落在沙发前方,荧光的碎片在那束光里悠悠然飘落,仿佛蝴蝶似的。 这些光束聚在一起形成了某种3D立体画面,随着一阵刺啦刺啦的电流响声,一间堆积着各种零件的地下室在画面中浮现,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那副3D立体画一直播放着,画面中的男人时而皱眉,时而感慨,一切都真实极了,好像他就在眼前一样。 “江凡..”沙发里的人慢慢伸出手去抚摸投影中男人的脸。 “黑塔女士,我想再次提醒您,您所见的只是我系统内记录下来的画面,从某种角度来理解,您所触摸的只是空气和投影光束而已。” “始祖,下次不要再投影了好么?”黑塔摇摇头低声说。 她的手穿过了光束,把手掌轻轻覆盖在男人的脸上,但没有丝毫的触感,她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男人半透明的脸,像是真的在抚摸他的下巴。 “在过去的两百三十一年中,这句话您曾经说过二十四万三千一百二十一次。”始祖说。 “切...和你主人是一个德行-直男,你时刻都在提醒我,我是一个两百多岁的老女人了。”黑塔撇撇嘴。 “对不起黑塔女士,根据记录库记载,您的性格是傲娇,貌似无法评定主人的性格。”始祖的眼睛闪亮起来。 “真护主,你忘了是谁给你机油喝的吗?”黑塔看着自己手掌中男人的侧脸,双目迷离。 始祖沉默了一会儿,蓝色的复眼中光芒大作,但又急速的衰减下去:“黑塔女士,我的系统曾经在三天前检测到有疑似主人的生命体征。” “...这是你第一千七百次检测出他的生命体征了,可每一次空间站到达目的地,却只有虚无,一片的虚无,还有可能是陨石碎片,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的系统生锈了。”黑塔霍然起身,无奈的笑笑。 始祖沉默着没有回应她,委实讲如果单看系统,他确实落后于那些最新型号的高达不知道有几个版本。 大概就像是计算机和电脑的区别,甚至他在这二百余年的时间中再也没有出动过任何一次任务,他的齿轮关节都被保养的很好,甚至亮的反光,可偏偏他感觉自己都生锈了,像是该拄着拐杖的高达了。 “位置发给我,有些事情,是不能再让自己后悔的..始祖。”黑塔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说给始祖..还是说给自己。 【失望是一种很压抑的情绪,那种被你给予浓浓希望后带来的失望更可怕,更压抑,会让你都喘不过气,会让你感觉心脏都跳不动了,但我经历过更绝望的情绪,那种悔恨和无力感...我不想悔恨了,哪怕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哪怕是一片又一片的虚无,哪怕是宇宙的尽头,是万物的终点,我都会在茫茫宇宙中寻找你的痕迹,最终与你在行星中相会...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黑塔】 第43章 就是逊啦 “前方禁止通行,违者以贝洛伯格法律处置。” 磐岩镇主矿区外不知什么时候被铁丝网围了起来,将入口的小路与矿区隔绝开来,只有一扇铁网门虚掩着,空荡荡的铁丝上悬挂着这条巨幅白布,铁丝内每隔几十米就有自动机器兵在巡逻,俨然一幅军事禁区的模样。 星站在铁丝网面前仰天长叹,心中悲凉,有一种天不助我也的悲戚感。 他们不远艰辛万苦坐着硌屁股的矿车屁颠屁颠的来到这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被铁丝网严严实实围起来的小路入口,天知道她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 那种心情就像是你去爬山,工作人员告诉你爬到山顶可以坐滑梯下来,但等你屁颠屁颠累的半死爬到山顶后,工作人员却饱含歉意的告诉你,对不起小姐,滑梯在维修,您只能在走下去,在那么一瞬间你内心中闪过的情绪,就是她现在的心情了。 铁丝网周边有着数百顶帐篷,矿工们围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着,透着浓浓的压抑,甚至他们还与之前针锋相对的流浪者们勾肩搭背在一起,抱怨着上层区那该死的政策和银鬃铁卫隔绝矿区一事的感受,俨然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若不是条件有限,没准有几位喝高的矿工都恨不得跪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了’。 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江凡只能为他们身边那位年轻人默哀,毕竟相比那哥几个半只脚迈入棺材的老大爷,这哥们的胡子还没冒出来呢。 “怎么办?前面的路被封住了,而且我感觉...这里好像会很危险,他们的目光好可怕。”三月七环顾四周,总感觉周围有无数道目光在死死盯着她们。 “可能是这身衣服的问题,不过我们还是要进去,不能在这里打道回府。”江凡舔了舔嘴唇,眼眸打量着铁丝网后的自动机械兵群若有所思。 因为银鬃铁卫封锁主矿区的缘故,迫使大量居住在矿区内的矿工无家可归,只能滞留在主矿区入口附近,他们支起帐篷,期待着这些铁卫能尽早撤离这里。 矿区中的地髓矿脉是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如果这些铁卫将这里封它个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他们这些人迟早会饿死,谁家里不是有孩子要养?他们这些人挨饿也就挨饿了,可孩子们?难道让他们啃草皮吗? 所以当穿着银鬃铁卫制服的江凡等人踏入这里的时候,几乎所有矿工的视线都凝聚过来,一双双眼睛好像一把把刀子,仿佛要将他们割开一样。 他们这些人只是想活着,想让家人活着,无论活地多么凄惨与艰辛,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这是他们经常对孩子们讲的话,可如今你们难道要将我们最后一条活路也用铁网堵上吗? 江凡被那些目光所凝视着,只能回应给他们无尽的沉默,当初即便他当初不是大守护者,凭借着朗道家的加持他就是贝洛伯格中的大人物。 要风得风要雨有雨,就算是驾驶着汽车在贝洛伯格中超速行驶都没有铁卫会说什么,坐列车时只要别人看到他胸前的朗道家标志都会站起来主动让座,几乎是站在了权利的顶峰。 可如果你没有那些身份光环呢?整座贝洛伯格有着数万名居民,人家凭什么站起身为你让座,就凭你脸大?就凭你长的好看? 这里是下层区,磐岩镇的居民们都是为了活着,在这种城市中地髓资源和生命没什么两样。 如果下层矿区没有了地髓矿脉,那他们这些人还不如集体挖个坑洞往里跳呢,然后倒上水放葱姜蒜将他们煮熟,起码孩子们还能有东西吃,活着嘛,不寒碜.....下层区的大部分中年居民谁不是为了孩子而活呢? 到了他们这个年龄已经没有物质上的追求了,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趁还能挥舞铁镐,就多干一些时间,不然他们哪天死在了矿里又或是离开了人世,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呢? 在这个艰难的时代,谁有精力和财力去照顾一个漠不相关的人呢? 江凡轻轻地叹口气,伸手将虚掩着的铁丝网门推开,随着嘎吱一声轻响,铁丝网门附近的自动机械兵都原地180度转过脑袋将视线聚焦过来,就在丹恒和三月七她们都戒备的掏出武器时,那群机器人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又默默地转过脑袋去了。 “嘿!你们看这些自动机械兵,咱披上一个马甲就把咱当自己人了,真是太逊啦。”三月七眼神惊喜。 “这些自动机械兵就是逊啦~”星摆摆手轻笑。 江凡心说真以为自己头上戴着个绿帽子就变成了关二爷啊,不知道这些小玩意是靠数据库里的信息来分辨敌人和友军的吗?要不是我有机械之心将它们的好感度拉到了MAX,你估计早早得就挥舞着棒球棍和它们打在一起了。 第44章 孤陋寡闻 主矿区内轨道纵横交叉,一列列有着锈迹的矿车慢悠悠的前进着,上面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地髓结晶,轰隆隆的声音在矿区内回荡,角落里堆满了报废的机械零件,空气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呛鼻味道。 从矿区入口到如今的矿区深处,他们一路走来都是畅通无阻的,所有巡逻的自动机械兵都对他们视若无睹,就仿佛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连瞅都不瞅他们。 即便是路过它们身边时江凡拍拍它们的铁皮肩膀,这些机械兵依旧尽心尽职的站着,像是被将军检阅的大头兵一样。 相比磐岩镇中泛起的丝丝暖意,矿区这里就显的更加荒凉和寒冷,虽然角落里堆着成箱的地髓结晶,也有高耸的地髓矿脉在矿区中屹立,但偏偏它们不会散发出任何暖意,反而还带着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 “呼...这里不是矿区吗?为什么有这么多地髓结晶还是好冷好冷。”三月七缩缩脑袋,伸手搓了搓肩膀像是在钻木取火。 “知道煤炭吗?”江凡看了她一眼,“想让煤炭燃烧起来挥发热量,首先就要先将它点燃,地髓结晶也是如此,它们需要经过特殊的装置才能散发温暖驱逐寒冷,这就和相机一个原理,你知道它能拍照,但是你不按下快门,它怎么拍呢?” “好通俗易懂的比喻,一下子就明白了。”三月七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说..这小东西是不是在带着我们绕圈子,这一路走来别说银鬃铁卫了,就连那些占据矿区的机械人都没碰到。”星忍不住插嘴,目光紧紧盯着那个在前方带路的四轮机械人。 说起来也奇怪,这些银鬃铁卫的小机械人就好像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一样,矿区深处的地势复杂,都是蜿蜒交错的小路,就连轨道都铺满了每一条路口,让人根本分不清哪一条才是正确的,往往岔路口出现三四条小路都是常见的现象。 这时候星就提议,既然他们现在已经穿上了银鬃铁卫的制服,为什么不让这些自动机械人给他们带路呢? 可当星信心满满的走过去站在机器人面前时却犯了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和机器人交流,就算是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这小玩意连鸟都不鸟她,甚至还发出‘哔哔哔哔’的声音,像是在嘲讽。 甚至她一度怀疑这些小玩意是智商低下,系统老化的人工智障,是不可能和她们进行交流的。 可江凡却只是走过去拍了拍它的铁皮壳子,说了一声‘带我们前往银鬃铁卫和机械人对峙的地方’,这小玩意居然跟个哈巴狗一样的直点头,就连‘哔哔哔哔’的声音都欢快了不少,活生生的像是摇着尾巴的电子宠物。 所以直到现在她都用狐疑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小玩意,甚至在想这东西是不是短路了或者是某根电线断掉了,必须用力的呼它一巴掌它才能和你正常交流。 江凡斜着眼看星:“你觉得像它们这种内置GPS和系统规划好的路线会带你绕圈子吗?” “说不准呢,我看它们的眼神也不怎么样,没准是矿区气温寒冷都给它们冻成人工智障了,凭什么我跟它说话就不理我,我看它就是眼睛有问题..”星喋喋不休的嘀咕着。 还没等她喋喋不休的抱怨完,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在矿区中响彻宛如平地惊雷一般,这时候在前方带路的小机械人也缓缓停了下来,红色的激光复眼扫描着眼前的狭窄矿道路口,意思不言而喻。 “到了。”江凡看着眼前的狭窄入口,低声轻语。 “到了?”星还沉浸那阵轰隆隆的爆炸声中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嗯,拿好你的棒球棍,银河球棒侠女士。”江凡舔了舔嘴唇轻笑,天火圣裁被他紧握在手中散发着热浪。 三月七惊讶于那两把双枪所散发的温度与炫酷的造型,就连矿区内的寒意都被驱散了,只感觉像是被一个火炉温暖着一样,连毛孔都散发着舒适感。 “你这是什么枪?”三月七探头过来问,虽然早知道江凡身上有秘密,不过随手就摸出一把双枪来,这也太炫酷了,看起来比她的弓箭要帅多了哎。 “天火圣裁。”江凡抿了抿嘴唇,走在前面往狭窄的路口前进,“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 “我将发动亿次NB的攻击。” ...... 第45章 害苦了我啊 矿区深处里空旷寂静,高耸的矿脉被机械士兵团团围住,像是一个铁桶一般,银鬃铁卫的士兵们和机械人遥遥相望,肃杀冷厉的气息在场中蔓延开来,彼此之间互相戒备着。 这座矿脉是自三十年以来迄今为止发现的最大矿脉,保守估计能维持贝洛伯格所需供给两百天左右的时间,无论是对上层区也好,还是下层区也罢,它都拥有着重大的意义,算是值得人们欢呼雀跃的大事情。 可银鬃铁卫的到来和占据矿脉的机器人军团却给这份喜悦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下层区居民刚刚燃起火焰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般迅速熄灭,甚至一度降到了谷底。 他们原以为银鬃铁卫前来矿区驻扎是和往常一样是为了驱赶流浪者与可能出现的裂界生物,可谁也没想到铁卫驻扎矿区的第一天就要求所有的矿工撤离,而且拉来了铁丝网将矿区入口封锁起来。 他们丝毫不顾及矿工们的抗议和不满,甚至一度使用粗暴的手段将矿工们驱赶出来,与其说他们是银鬃铁卫,不如说他们更像是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土匪一样。 可偏偏在矿工们为这件事急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史瓦罗大佬又带着它的机械人军团与驻扎在矿脉的银鬃铁卫发生了缠斗,至今为止矿脉的归属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 谁也不知道史瓦罗来自哪里,更不知道它是被谁创造出来的,它自称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从不参与地下的任何事,但没有人敢小瞧它以及它身后的机器人军团。 曾经在铆钉镇被裂界侵蚀后,有大批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开始进入矿区大肆抢夺物资,最后是史瓦罗大佬带着机器人军团扫平了这些人类中的垃圾,才让矿区恢复了原本的平和。 从那以后史瓦罗三个字才彻底响彻磐岩镇,无论是银鬃铁卫还是流浪者集团,无人敢与之发生冲突,因为谁都明白,和机器人拼命?脑子长肿瘤了吧? “史瓦罗,我们银鬃铁卫无意与你产生争执,这里是矿区,还请你带着机器人军团离开这里。”领头的铁卫环顾四周,眉头紧蹙,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史瓦罗身上。 他们是上层区贵族所统辖的银鬃铁卫,相比驻守在下层区的铁卫,他们过着更舒服的日子,喝着更烈更醇香的酒,谁也不想将生命留在这里,和一群机器人开启战争而出现伤亡,那是绝对的不理智行为。 “自动巡逻机器兵的底层逻辑已经印证了你们的真实目的,铁卫,离开这里。”史瓦罗的红色复眼闪烁着,言语中没有丝毫避让。 “史瓦罗!你是古代筑城者们的杰作,你的使命是听从大守护者的指令,我们银鬃铁卫就代表着大守护者的意志,难道你是要背叛贝洛伯格吗?”年轻男人皱紧眉头,呵斥着。 “人类从来都是善于利用语言来施行欺骗的,你们的目的我早已知晓,来自地上的铁卫,你们无需多言,离开这里。”史瓦罗缓缓摇头。 “所以你还是要与银鬃铁卫为敌,与贝洛伯格为敌吗?”男人的目光阴沉下来。 所有银鬃铁卫都看着男人,等待他的命令,男人却久久地沉默着,陷入了某种挣扎之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寒意在每个人身上游走。 “银鬃铁卫列队,准备...”男人抬起头来,声音嘶哑,眼眸带着迟疑与丝丝挣扎。 就在这时,什么炽热的东西忽然与他擦肩而过,那东西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与极高的温度,席卷着炽烈的风与火焰从他身边掠过,将他的肩甲熔成铁水整滴答滴答的落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矿区的地面上被某种东西打出了一个坑洞,坑洞中还冒着滚烫的白色蒸汽,刺啦刺啦的声音像滚烫的熔浆浇在地面上一样作响。 炽热的高温渐渐降下,矿区内回归寒冷,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直到看见来者身上的银鬃铁卫铠甲才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们又愣住了,因为有股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矿区之间,压迫得他们难以呼吸,他们都曾经面对过权利顶峰的存在—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但却未曾感受过如此等级的威压。 仅仅是在他们愣神的功夫里,史瓦罗忽然单膝跪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它的头颅紧紧的低了下去,所有机器人都模仿着它的动作低下头颅去,动作整齐划一宛若朝拜,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刚穿过狭窄小路的三月七等人,都被眼前的巨大阵仗给惊到了。 “哎呀呀!众将士快快平身,你们这是害苦了朕啊。”星忽然悲戚的摇摇头,起身就要去搀扶史瓦罗,好在江凡一把将这丫头拉了回来。 “原型机3号-监督机器史瓦罗参见大守护者大人。” 第46章 权利 所有人心中都微微一动,大守护者这四个字他们并不陌生,它代表着贝洛伯格的权力顶峰,也代表着这个城市的最高掌权者。 可眼下这里是下层区的矿场,是那些贫贱的下层区居民工作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地髓结晶的粉尘飞扬与奔涌不息的寒潮四溢,大守护者大人会亲自来到下层区矿场吗? 银鬃铁卫们顺着史瓦罗跪倒的方向去看,可那里哪有什么大守护者的身影,只有那几名谁也不认识的银鬃铁卫。 难不成史瓦罗老糊涂了?毕竟是运行了几百年的老机器人了,智商模版以及记忆模版有些受损也值得谅解,可它为什么会偏偏这个时候坏呢?而且看史瓦罗流畅报出自己型号时的模样也不像是模版受损的表现啊... 委实讲别说这些银鬃铁卫了,就连三月七她们都被史瓦罗的动作吓了一跳。 毕竟刚刚穿过狭窄的路口走进矿脉的所在地,还没等她们了解清楚场中的情况,江凡就毫不犹豫的抬高枪口一发子弹打了下去,愣是将地面打出一个深坑,还冒着滚滚的热浪,而紧接着就是史瓦罗带着机器人军团向它们单膝下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占据矿脉的幕后黑手呢。 三月七看着江凡的背影,又看了看在他怀中挣扎的星,最后才将目光看向丹恒,眼眸中充满了疑惑,摊了摊手表示她什么也不知道。 面对三月七的目光丹恒只是微微摇头,视线始终是放在江凡的身上,他有预感,在刚才那一刹那忽然爆发的威压气息,那种凭临众生的威严,绝对是从江凡身上流露出来的。 他太神秘了,从最初见面时就是如此,嘴里说着自己也是外来的旅行者,可偏偏就对贝洛伯格的地形了如指掌,他曾经在夜晚中偶然看到江凡对着窗外的贝洛伯格发呆,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孤单和安静,像是一位流亡的君主。 可每个人心中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那种想深深掩盖起来,连自己都不想回忆起来的秘密,所以他没有理由去问,更没有理由去旁敲侧击的打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属于自己不想提起的回忆,不是吗? 江凡沉默地看着史瓦罗,松开了捂住星嘴巴的手,他环顾四周,在银鬃铁卫们的身上游走,他并不逼近他们,也不说话,但他的威严如利剑般直指他们的眉心,仿佛只要他轻轻向前踏步,铁卫们瞬间就会被利刃撕裂一般。 所有银鬃铁卫都下意识躲避江凡的目光,沉沉地垂下头去,像是将头埋在土里的傻狍子,可没有一个人会指着对方糗爆了的样子放声大笑,因为在对方眼中,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一个怂样。 “原型机3号-监督机器史瓦罗参见大守护者大人。”史瓦罗的红色复眼闪烁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史瓦罗的声音掷地有声,所有人都听清了它说的话,没错,它确实是在说参见大守护者大人,可大守护者呢? 难不成真的是那个嘴里喊着‘众将士平身’的女孩?还是那个仅仅是用目光就将他们逼得喘不过气的男人? 而且那股如山峦般的威严也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们,轻易妄动的后果只能是跟旁边那个坑洞一样,被打的身体直冒烟,至于脑袋?挨上那玩意一枪,脑袋还能保证完整吗?所有银鬃铁卫都低着头胡思乱想着,像是上学时没有完成作业被叫到走廊中罚站的孩子们。 江凡忽视了史瓦罗的声音,他迈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银鬃铁卫中那名年轻的男人,随着他每一次脚步落下,就好像有心脏跳动的轰鸣声响彻在矿区的天与地之间,他带着铺天盖地的威严而来,像是大海掀起狂风与海啸扑向孤舟。 “奥耐斯,告诉我,你们来到磐岩镇的目的。”江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不带有任何表情。 “我...我们奉命前往磐岩镇发放物资..然后...然后准备在物资中下药,掀起下层区对大守护者的不满..挑起暴乱..然后将大守护者革职处死以息民怨..但是...”被那双威严的眼睛注视着,奥耐斯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但他还是磕磕绊绊的说着,丝毫不敢隐瞒。 “说下去。”江凡眼眸中的杀意若隐若现。 “但是我们还没有下药啊!我们发现这些下层人挖掘出了巨型矿脉,所以我们的计划就改变了,我们真的没有下药啊!”奥耐斯慌张的摇头摆手,冷汗直直地往下流。 江凡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瞳孔中燃烧着某种火焰,那是逆鳞被触及后的怒火,它熊熊燃烧着,似乎是要席卷整个世界。 老师曾经说过,说他一个人的善良有什么用呢?世界就是那么的残酷,上层人享受着比下层人高达数百倍的物资与教育资源,所以上层区的孩子们天生就是精英,也只能是精英,而下层区的孩子呢,他们永远是打工的人,充其量成为打工人的小头头,但是他也只能为上层区打工。 是啊,世界就是那么残酷,无论下层区的居民如何反抗它,它都无声无息的运转着,任由你在泥泞中挣扎,可江凡不信这所谓的命运,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他上位后励精图治,做的事情只是想要改变这种百年来的格局。 可他失败了,败在了短暂的生命手中,而如今可可利亚接替了他的意志,想要实现他未曾实现的梦想,可你们这些吃人血的贵族怎么敢...怎么敢触及他的逆鳞呢.. ..... 别四星了...我喜欢五星!!四星真的会让我伤心一晚上的!! 第47章 火焰 (这首歌不错,可惜到处找不到版权,也只有铃声多多和抖音里有,如果有其他音乐可以评论让其她小伙伴看到哦。) 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他被大守护者阿尔兰斯派去永冬岭执行巡逻和驻守任务,那可以看作一个最后的考验。 永冬岭自古就是贝洛伯格境外最危险的地方,那处被建造在山岭之上的祭坛是历代大守护者在继任前必须要去面对的,只有从那里回来才代表着你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代表着你拥有足够的意志去成为贝洛伯格人民的新守护者,带领他们抵御这场无边际的寒潮。 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好值得隐瞒的事情,那段时间他被讨论最多的时候,就是猜测“那位朗道家的天才少年江凡能不能完成这项特殊的考验。” 那段时间他有些莫名的不安,连惯有的镇定都有点撑不住了,永冬岭的祭坛之上是无边的大雪与一望无际的寒潮,历代的大守护者都要孤身在那里进行七天的眺望,委实说他也不明白在那里可以眺望到什么东西,可偏偏规矩就是如此,就算是老师也神秘莫测的摇摇头,说等你去了就知晓了一切。 临行的那一天,可可利亚拉着他的手来到城墙的角落里,偷偷地给他塞了几个热乎的馒头,那馒头被她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暖暖和和的,像是几个小火炉,她趁着没人注意就将馒头一股脑的塞进了江凡的怀里,这才露出狡诈的笑容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还不知道吧?据说在永冬岭接受考验的时候是没有饭吃的,那些银鬃铁卫只管将你护送到祭坛上,然后留你一个人在那里孤孤单单的待着,那时候可没有人给你送饭喽,诺,把馒头藏好了,足够你吃了,再多一点就会暴露了,鼓鼓囊囊的他们一准就会发现,虽然这馒头比不上我的红枣粥,但还是勉勉强强吧...唔..是从佛特斯的店里买的啦!” 这时候负责护送的银鬃铁卫向他们这边走来,恭敬地说已经到了出发的时间了,可可利亚这才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扑进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才满意的将他轻轻推开,脸上挂着笑意。 江凡怔怔地看着她,感受着怀中馒头散发的暖意,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还是想喝你的红枣粥。’其实红枣粥很难喝,很苦,就好像红枣粥的红枣是苦瓜一样,但偏偏那个时候他就是想喝上一口红枣粥,或许是某种寄托。 到后面也确实是和可可利亚说的一样,银鬃铁卫只是护送他到山顶的祭坛,然后就潇洒的离去了,连半口干粮都没有留下,他都怀疑老师曾经在这里的时候是靠雪来充饥的。 祭坛上空空如也,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雪,那种孤独与孤寂感一下子就冒出来了,饿了就吃一个馒头,虽然到后面几天馒头已经冻的和土豆一样了,但起码也是充饥的口粮,渴了就捧起一堆雪往嘴里塞,含着含着雪就在嘴里化成了水,冰冰凉凉。 直到临返程的最后一天,他靠在祭坛角落的地方闭着眼冥想,耳边只是狂风呼啸而过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安静极了,这时候忽然有轻微的打斗声隐约从祭坛的阶梯下传来,他睁开眼感觉到诧异,心里在琢磨着是不是银鬃铁卫提前过来要接他返回贝洛伯格了呢? 他循着声音往下面走,打斗的声音也愈来愈激烈,他加快了脚步,开始小跑起来,可当他跑到阶梯下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被裂界生物逼到雪地深处的并不是什么银鬃铁卫,也不是那些来接他回去的人,是可可利亚,她死死地抱着怀中的什么东西,猩红色的血顺着她手臂的伤口往下滴落在雪地上,如绽放在白雪上的玫瑰花瓣,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倔强。 江凡忽然暴跳起来,歇斯底里地冲了过去,那时的他前所未有的愤怒,像是胸膛内的火焰被彻底点燃,他从来没有那么暴虐的一刻,像是条暴怒的雄狮。 一切归于沉寂后,江凡转过身沉默地看着她,他一言不发的扯掉长袍的布料裹在可可利亚被划伤的手臂上,脸上的表情闷的吓人。 “呐...红枣粥,还暖暖呼呼的呢..这么凶干嘛...”可可利亚噘着嘴把怀中的保温桶递到江凡面前,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 江凡看着那双漂亮白皙,被冻得通红的手忽然就沉默下来了,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贝洛伯格距离永冬岭足足有数十公里不止,要到达这里就要横穿铁卫禁区与残响回廊,路途的艰辛与遥远几乎超乎常人的想象,就算是常年接受训练的铁卫也几乎是寸步难行,遍地的裂界生物是永冬岭的天然屏障。 他接过红枣粥放在雪地上,不顾可可利亚的阻拦脱掉了她的长靴,那双漂亮的脚早已经被冻的通红肿胀起来,可可利亚低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可江凡只是沉默着,滚烫的泪滴在可可利亚的脚腕上又滑进雪地里。 那是他此生以来喝到过最温暖、最好喝的红枣粥,他流着泪大口大口的喝着,眼泪顺着鼻翼流进嘴巴里,红枣粥混合着眼泪的咸味,他永远也忘不掉,只是自己临行前的随口一句话,就让可可利亚横穿了禁区与残响回廊,冒着被裂界生物袭击杀死的危险只为了给他送一桶红枣粥... .....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 连没有感情不懂得何为恐惧的机器人都在颤抖着,他的气息无处不在,滔天的愤怒与威严仿佛实质在矿区中盘旋。 江凡冷冷地看着奥耐斯,黑色的眼睛深处迸射出金色的光芒,他将天火抵在奥耐斯的头顶上,滚烫的热浪在矿脉间席卷着。 回来了,那种君临天下无以言语的愤怒又回来了,凶暴狠厉的神情浮现,眼眸中闪烁着暴虐的光芒。 “大守护者大人,我并不建议您杀掉他,根据计算得出,您留下他对可可利亚大人更为有利。”史瓦罗的红色复眼扫过奥耐斯,声音低沉。 奥耐斯已经在精神崩溃的边缘,他从未感觉史瓦罗是如此的英俊不凡,他跪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求饶着,脑袋被磕出了鲜血染红了地面,他不敢停下来,他害怕死亡,那种威严气息让他如坠地狱。 江凡沉默着,瞳孔中的暴虐缓缓散去,那股如海啸般的威严也渐渐沉入海水之中,奥耐斯将脑袋死死地抵在地面上,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可下一秒,炽热的火焰肆虐,滔天的热浪席卷整个矿区。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江凡,他身前是冲天的烈焰,不知何处而来的狂风撩起他的长袍。 星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凡的背影,许久之后才伸出胳膊肘捅捅三月七,压低了声音:“所以说..刚才他们拜的不是我?” 三月七瞥了她一眼:“你的反应弧有点长。” 第48章 恍如初见 娜塔莎诊所的大门外反常的挂起了暂停营业的小木牌,站在门外只能听到屋子里有热闹的喧哗声,和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如果不推开门去看,只是透过大门玻璃隐约可见的画面委实像是猪八戒蒙上眼罩去抓媳妇。 不过江凡感觉这和猪八戒抓媳妇也差不了多少,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猪八戒是个女生,而且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荡罢了。 诊所内的桌椅都被搬到了墙的角落里,所有瓶瓶罐罐的药剂都被收拾起来整齐地放进箱子里,整个诊所内显的空荡荡的,只有某人被蒙住了眼睛,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在听声辨位着,准备一抓一个准。 “呦呦呦~我的克拉拉哦~你在哪里?”星嘿嘿地笑着,同时双手向外周边不断的摸索着。 三月七和克拉拉等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努力不去发出任何声响,以防被嘴角挂着放荡笑容的星一个飞扑扑倒在地。 在这项游戏里,克拉拉有着天然的优势,那就是没有穿鞋子,她走路时的声音被降到了最低,反观三月七和虎克,只能踮着脚尖小心翼翼的走着,像是头戴钢盔过雷区的大头兵。 这时候星的耳朵微微动,猛然迈开脚步向着某个地方扑去,宛若饿虎扑食,颇有一种扑向垃圾桶的决然,果不其然,她这一次出击硕果累累。 星兴奋的一把掀起眼罩,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克拉拉和三月七一边笑,一边上下其手像是古代的纣王一样露出,爱妃寡人来了的表情。 “嘤~好痒!”克拉拉轻咬着嘴唇,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来,委实是星的手一直在她的痒痒肉附近徘徊,摸的她想憋都憋不住。 三月七面无表情的斜着眼看星,因为这厮虽然是压在她和克拉拉的身上,但一双手专门对着克拉拉上下其手,连碰都没碰她。 星正准备直呼此后君王不早朝的时候,一阵漆黑色的阴影忽然将她们笼罩,随即就是一股严肃冷厉的气息弥漫,仿佛是有某种东西在紧紧的凝视着她们。 星和三月七下意识的抬起头,只看见明亮的红色光芒在空中闪烁着。 “离开克拉拉。” ..... “史瓦罗,你的记忆库还有关于我的信息吗?”江凡轻轻一吹茶水的热气,抬起头看着史瓦罗,他懒得搭理那两个被克拉拉色诱了的家伙。 “是的,我原本的记忆模块被某种力量强行删掉了关于您的信息,但删掉的并不完全,是可可利亚大人重新激活了我深层次的模版。”史瓦罗的目光从克拉拉身上移了过来,但还是会时不时得瞥过去看。 “可可利亚啊....是她将你投放进入下层区的吗?”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茶水,语气变地温柔起来。 “是的,可可利亚大人为我输入了新的指令,我的任务是守护下层区与看管下层区矿场。”史瓦罗点点头。 “所以她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吗?”江凡轻声说。 “是的,您在位期间就曾因为援助下层区引起了贵族群体的不满,可可利亚大人为了防止贵族在下层区掀起暴乱与控制矿区,所以我才被投放下来。”史瓦罗回应。 “有勇有谋,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江凡幽幽地叹口气。 “关于下层区的近况我有必要向您汇报,下层区的矿脉总量日益减少,即便是此次发现的巨型矿脉也只能解燃眉之急,根据我的计算,贝洛伯格的存亡时间在2年左右,最大偏差三个月。”史瓦罗沉声说。 “如果寒潮能退散呢?”江凡摩挲着茶杯表面,若有所思。 “重新计算中.....寒潮退散后贝洛伯格的生存几率为百分之八十,虽然寒潮退去,但贝洛伯格还需要时间来恢复,其中包括各种不稳定因素。”史瓦罗的红色复眼闪烁。 江凡为自己重新续上一杯红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星发出猥琐的笑声在捏着克拉拉的小脸。 三月七在举着相机咔咔咔的拍照,丹恒依旧是那副表情,坐在墙角的位置饮茶,史瓦罗则是又转过头去,红色的复眼紧盯着星。 寒潮的问题其实是最好解决的,只是区区星核而已,想要破坏它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史瓦罗说的对,解决寒潮后才是真正对贝洛伯格的考验,他和可可利亚不可能永远庇护这座城市,后续需要解决的问题数不胜数,单单是消除上下两层居民之间的隔阂就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而他需要解决的问题更多,希露瓦、杰帕德和希儿,还有..他的父母,他还想要问清楚希露瓦那个意味深长的吻,那个吻至今让他记忆犹新,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依旧挑拨着他的心弦。 “时间还很长,你不需要急躁的,慢慢来就好。”娜塔莎端着一盘绿豆糕放在江凡面前的桌子上,在他身边坐下。 “嗯,是我太心急了,总想着要快点解决一切问题,谢谢你,娜塔。”江凡深吸了一口气,捏起绿豆糕放进嘴里。 “不需要谢我,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娜塔莎摇摇头轻笑。 “当然,怎么可能会忘呢。”江凡点头。 “所以你不需要谢我,反倒是我们需要谢谢你,感谢你为贝洛伯格的付出..不是吗?”娜塔莎轻轻握住江凡的手,笑容依旧是那样的温婉,像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 江凡沉默地吃着绿豆糕,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不成要说‘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娜塔莎悄悄松开握住江凡的手,忽然觉得自己重新看到了那个江凡,那时候的他还没有那种威严与霸气,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守护者,眼瞳就是这样黑如漆点,澄澈得能映出碧海蓝天,让你不由得想要盯着他的眼睛看,那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影子。 ...... 现在的读者真是越来越难缠了!!呜呜呜~又想要快又想要质量~真的一滴也不剩了!看着四星我都会心痛的!快改回五星!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第49章 拦住你的东西 时间早晨7点钟,窗户外依旧是黑漆漆的环境,路灯的昏黄光晕透过纱布材质的窗帘照射进屋子里,诊所里安安静静的,只有数道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江凡睁开惺忪的睡眼,屋里静悄悄的,他把头扭向一边,丹恒睡过的那块被单上平平整整,连点褶皱都没有,至于三月七和星还挤在一起打着轻微的鼾声,娜塔莎和克拉拉的身影也不见了。 丹恒起的早是在他意料之内的,他每天的晨练枪法几乎是雷打不动,可娜塔莎和克拉拉他就不知道了,想来应该是去准备早饭了吧? 他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内心忽然有些感慨,想想他以前也算是闻鸡起舞,天蒙蒙亮就起床的人,可他练的却不是枪,也不是耍什么太极拳,而是嘴里叼着面包,书包里装着鸡蛋和牛奶,蹬着自行车跟蹬风火轮一样的往学校赶,只为了将作业补齐,省的被老师唠叨。 江凡正胡思乱想着,一阵高昂的起床号声忽然奏响,安静的屋子内瞬间飘着悠扬的号声,三月七的眉头瞬间紧皱起来,双手下意识捂住耳朵。 江凡面无表情的从床上坐起来走到星的枕边,将她床头前的手机闹铃关上,高昂的起床号声这才消沉下去,他低着头仔细打量还沉浸在睡梦中,流着哈喇子一副死猪样的星,忽然有种想把手机呼在她脸上的冲动。 这种感觉好像又让他回到了大学时期,那时宿舍里有位舍友就是这样,他每天的手机闹铃都是雷打不动的6:50,可偏偏这催命的闹铃从来没有叫醒过他,他们倒是被这闹铃声搅得天翻地覆,让人忍不住想砸了他,关键是这货的手机铃声还土味的要死,不是什么最炫民族风就是什么酒醉的蝴蝶,都是属于那种广场舞区类型。 江凡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没有把手机呼在星的脸上,而是放在了枕边的药柜上,临推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还替她们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了露出的大好春光。 推开门的一瞬间,那股淡淡的铁锈味疯狂涌入他的鼻腔中,磐岩镇建造于地下,因此没有阳光与过多流通的空气,这股铁锈味始终弥漫在城镇内不曾散去,即便有些地方种着绿植盆栽也无济于事,终究是手腕拧不过大腿。 诊所前的大片空地上,丹恒挥舞着击云动作潇洒飘逸,史瓦罗蹲在克拉拉身后为她梳理着头发,娜塔莎不在这里,不知道是去干什么了。 周边有居民正在兴奋的鼓掌,嘴里喊着什么‘冷面小青龙,我们永远支持你’或是‘青宝放心飞,龙粉永相随’之类的话。 门被推开的嘎吱声响起,克拉拉下意识的转头看过来,瞳孔中流露出一丝惊喜,她迈着脚从阶梯上走下来,停在江凡身前糯糯的点头跟他打招呼:“江凡哥哥,早上好。” “早上好,克拉拉,娜塔莎姐姐呢?”江凡把手轻轻放在克拉拉的头顶,将史瓦罗刚刚为她梳理好的发丝又揉得凌乱。 “娜塔莎姐姐去给江凡哥哥准备早饭了,克拉拉在等虎克,虎克说鼹鼠党要在一起玩捉迷藏,可克拉拉好像不知道什么是捉迷藏...”克拉拉轻咬着嘴唇,眯着眼睛像是被抚摸的小猫。 史瓦罗沉默地坐在阶梯上,梳子被它放在了一旁,红色的复眼上下打量着江凡和克拉拉,庞大的数据库内居然没有一条符合它现在所想。 “虎克?那丫头和你约好时间了吗?”江凡轻捏捏克拉拉的小脸,目光又停留在她光着的白嫩小脚上,“昨天给你买的鞋子呢?怎么还光着脚?” “唔..克拉拉很喜欢那双鞋子,但是克拉拉不习惯穿鞋,所以总会崴到脚,就将鞋子收了起来。”克拉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没有穿鞋子的脚轻声说。 “有些事情就是要慢慢习惯的,克拉拉,不能去逃避,要去直面它,那样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江凡语重心长的说。 这时候长靴踩踏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香风裹挟着浓浓的咖啡味和三明治的味道在江凡身边飘扬。 “你的这些大道理应该留着和可可利亚或者是杰帕德讲,而不是和克拉拉侃侃而谈,我们的大守护者先生。”娜塔莎端着冒热气的咖啡递给江凡,银托盘里还有一份三明治。 “我现在可不是大守护者了,我早就光荣退休喽。”江凡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眼神落在银托盘里的三明治上若有所思,“我觉得你有时间可以教教希露瓦怎么做三明治,她明明每一步都是放了标注的食材与调料,可不知道为什么味道就是一言难尽。” “希露瓦那双手连精密的地髓矿表都能修理好,只是按照菜谱做饭应该难不倒她吧?”娜塔莎疑惑。 “你高估她了,拥有一双灵巧的手并不意味着做饭对她来说没有难度,说来也怪....她独自在家时从来不做饭,偏偏只要我在家,她就非要大展身手,恨不得弄个满汉全席,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杰帕德能创下连续在军营居住4个月的记录吗?”江凡忽然问。 “嗯?因为希露瓦?”娜塔莎微微颔首。 “嗯,那一段时间父母回到了街角的老宅居住,家里只有我、希露瓦和杰帕德还有希儿,那段时间恰好是希露瓦对厨艺最感兴趣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换着花样做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出锅前她从来不自己尝一尝,就自信满满的端到桌子上让我们品鉴发表意见。”江凡耸耸肩。 “然后呢?” “我们能说什么呢,杰帕德只是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道菜好像咸了,从那之后杰帕德每天醒来的早饭与回家的晚饭都是那道菜,不是淡的没有味道,就是咸的能齁死人。”江凡把咖啡一饮而尽啧啧嘴摇头。 “但你当时好像每天都回家吧?因为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大守护者日夜操劳的新闻。”娜塔莎若有所思。 “这算什么?”江凡不屑地笑笑,“当年我在禁区前线率领铁卫驻扎的时候,我左手端着可可利亚的蔬菜粥,右手拿着希露瓦的菜团子,早就对这些玩意免疫了。” 娜塔莎轻点点头,恍然大悟,她和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关系都还不错,那两个丫头总是会带着铁卫来下层区发放物资,所以一来二去倒也算得上熟络,她倒是曾经听希儿吐槽过,说母亲做的粥简直是甜到齁嗓子。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要在下层区待一段时间吗?”娜塔莎在阶梯上坐下,将银色的托盘放在一旁。 “问题的根源都在上层区,想要解决问题必须前往上层区,而不是在下层区消磨时间。”江凡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说着。 “所以今天就要走?”娜塔莎眼眸低垂,青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的侧脸,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嗯,还要解决的事情太多了,在拖下去我自己都会感觉累的。”江凡长叹了一口气,在娜塔莎身边坐下。 “你不一起去吗?你也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了吧。”江凡转过头看着娜塔莎。 “不了吧...下层区的病人挺多的,如果我走了这些病人怎么办?”娜塔莎将发丝拢到耳后缓缓摇头,脸上挤出一抹微笑,看上去有些苦涩。 江凡安静地看着娜塔莎,两个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对视着,就在娜塔莎快要坚持不住选择转过头的时候,江凡忽然站起身走到大门旁,轻轻推开诊所的门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看着娜塔莎的背影轻声说着:“这不是拦住你脚步的理由,下层区的医生不止你一个人,拦住你的是什么呢?娜塔。” 说完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只留下铃铛摇晃发出的清脆声响弥漫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中,娜塔莎坐在诊所面前的阶梯上有些出神,远处的空地上是克拉拉被虎克拉着去玩捉迷藏,丹恒刚好练完最后一套枪法,正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拦住我的.....是...”娜塔莎把玩着空杯子,声音消散在风里,真奇怪..明明磐岩镇上下密不透风,这股风..是哪里吹来的呢? 【年轻时总认为机会无限,所以从不在意,打开窗户轻轻将手中的信件顺着风的方向让它飘去,也没什么人知晓,多年后她坐在阶梯上追忆着,这时候忽然有阵风吹来,将她的思绪打乱...】 第50章 ??????¨2???? 江凡站在缆车内眺望着窗户外,克拉拉坐在史瓦罗的肩膀上向他们挥手,虎克也蹦蹦跳跳的试图引起江凡他们的注意,磐岩镇与他们渐行渐远,城镇建筑的轮廓逐渐变的黯淡起来,直至变得模糊。 江凡收回了视线,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然后掏出怀中那本昨晚看到1/3的闲书,心不在焉的翻看着。 这本书的书名是《少有人走的路》,是他昨天从娜塔莎的书架上随便抽的一本,虽然名字超级唬人,像是现代轻小说文学,可内容还是蛮有深度的,其实是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娜塔莎其实一直都知道她自己的心事。 娜塔莎在医学院时所钻研的另一项医学就是心理学,号称是能用一块怀表催眠人的首席心理专家,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心理学的道路漫长,她当时只是20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走到心理学的尽头,但同样的,一名钻研心理学的医生能看不出自己的心事吗?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单靠药物的力量是不可能唤醒人深层之中被掩埋的记忆,在医学里它被称之为奇迹,可奇迹的触发条件已经这么普通了吗?仅靠误打误撞的药剂就能实现奇迹的话,那世界上能存在的奇迹简直太多了。 他的心渐渐地沉默下来,索性他直接‘啪’地合上了书,然后靠着椅背看窗户外面,掏出怀中的糖,撕开糖纸后放进嘴里慢慢地含着,足够缆车到达上层区时还没彻底化开。 “少有人走的路?你还看这么深奥的书?”星把脑袋凑过来,手指在书籍红色的封面上指指点点。 江凡斜眼看着星:“深奥不深奥的先放一边,你再敢闹铃响了依旧睡的跟个死猪一样,我一定会把你踹进垃圾桶里。” “还有这好....好厉害的惩罚。”星讪笑一声挠挠头,眼眸深处透着一股冲动。 江凡忽然觉得自己提出的惩罚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奖励,这就好像是对二刺猿宅男说‘作为惩罚,我要把你扔进二次元世界’一样,估计那一刻她简直是心花怒放了,恨不得直接一个大跳钻进去。 “完了!完了完了!咱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三月七忽然站起来惊呼一声。 “又忘记拍照留影了?”江凡动动身子转过头看着她。 “当然不是啦!”三月七赶紧申辩,“是星核啦!是星核!我们完全忘记了关于星核的事情!” 星摸摸下巴,沉吟良久:“所以我们稀里糊涂的下去了,又稀里糊涂的回来了?” “不,我相信江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丹恒抬起眼扫过三月七和星,最后将视线移到江凡身上。 那股莫名的强大威压还有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外加史瓦罗口中的大守护者,他基本已经知晓了江凡的身份,可唯一让他感觉诧异的是,他与这座城市好像有些格格不入,并非是字面意思的格格不入,而是那种排斥感与形同陌路的感觉,委实说那种感觉他深有体会,都像是被排挤在外的人..... “哎?江凡已经知道星核的情报了?”三月七猛地回头,盯着江凡。 江凡微微颔首,他在下层区需要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需要解决贝洛伯格的寒潮问题,也就是那个嘴上牛皮吹的震天响,但绝灭大君一来就屁颠屁颠逃走的星核。 至于失去记忆的希露瓦和希儿她们,他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既然希儿和希露瓦与他相遇时会感觉心中有所触动,那就代表着封印她们记忆的力量并不强大,可能随着相处的时间增长,她们会自己慢慢挖掘出来,如果想要提前帮助她们挖掘,那就需要一点点的外界刺激。 “太棒啦!不愧是被咱看好的新人!”下一刻三月七重重地拍拍江凡的肩膀,脸上带着浓浓得自豪。 江凡沉默地看着她,心说你自豪个什么劲啊?还有旁边那个假模假样翻看着书籍的星,按照她那个翻页速度,除非她脑子里是被塞了一个计算机,不然不可能记住那一整篇的东西。 这时候缆车忽然发出齿轮与轨道紧紧咬合‘咯噔咯噔’的声响,缆车的窗外逐渐变的明亮起来,有阳光斜斜地从穹顶的间隙里投下来,照在老式的木头座椅上,粉末在光束中起伏,像是一层层波浪。 缆车缓缓地平稳减速,带着阵阵风声在站台的位置停下,江凡拽了拽衣角抚平长袍的褶皱,刚刚踏出车厢就看见了站台正对位置的长椅上蜷缩着一个人影,让他一阵眼熟。 “希露瓦?” ...... 【笑死,这里还有一本关于黑塔那个女人的小说。】 【这人真是自恋,除了整个空间站都是她的脸以外,居然还有本网络小说来描绘她。】 【所以我动了动手指就骇了整个网站,这种难度就像是森林冰火人一样简单,完全没有任何成就感】 【笑死,但只要是写关于黑塔的小说,我见一个封一个,见两个封两个。】 【但这本小说的作者已经向我承诺会将我捧为这本书的最佳女主,我姑且观望。】 【这个世界上所有服务器的防火墙就像一层纸一样,毫无乐趣,评论区打出五星好评,高喊银狼才是正义,黑塔是邪恶的人,我会骇入米哈游的服务器让它像吃了跳跳糖一样向你们喷涂600星琼。】 第51章 星星 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贝洛伯格,雨季在这座城市并不常见,偶尔能赶上暴雨的天气屈指可数,而今天的降水是最夸张的,沉重的水滴砸在玻璃穹顶上,发出清脆的爆响,雨幕中掺杂着飞雪扫过,像是白色的樱花在雨水中飘扬。 几乎是半刻钟,贝洛伯格就变成了像是被洪水侵袭过的城市,大街小巷流水不绝,到处都是深深的积水坑,银鬃铁卫们披上十几年都未曾用过的雨袍站在每一个街道上巡视着。 年轻干练的银鬃铁卫统领倒是很镇定,表示越是像这样恶劣的天气,银鬃铁卫就越是要守护每一位居民的安全,虽然贝洛伯格的排水系统算不上优秀,但也已经全力运转起来,保证积水不会淹没居民的房屋。 贝洛伯格的地下站台内,瓢泼大雨打在玻璃弧形的穹顶,房檐上飞落的雨水划出漂亮的抛物线,靠墙的银色长椅上坐着一对沉默的男女,与其他长椅上欢笑热闹的居民形成强烈的反差。 希露瓦抱紧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身上散发着玫瑰与鸢尾花的香味,柔顺的金色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略显黯淡的眼瞳。 江凡不知道希露瓦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但想来已经不短了,她身后那床蓝色的被子就是最好的证明,估计她已经在站台的长椅上夜宿了一晚。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僵局,只是听着头顶上噼里啪啦的雨声,心中各怀鬼胎,可皇上不急太监急,有两个鬼鬼祟祟正听墙角的人早已经抓耳挠腮起来,像是有蚂蚁在身上爬。 “这两个人是在玩123木头人吗?他奶奶滴!说啊,为什么不说!”星咬牙切齿的揉捏着衣角,蹲在墙边的角落里干着急。 “他们已经沉默了48分钟了,难道他们可以心电感应?”三月七轻咬着嘴唇,挠挠头发出疑问。 “不可能啊,这又不是和隔壁一样可以队内语音,就算是队内语音,咱们也能听到的吧?” 丹恒双手抱胸,看着穹顶之上的瓢泼大雨一阵出神,耳边就是那两个蹲在墙角的家伙在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懒得理那两个满脑子都是八卦的家伙,以前还好,起码只有三月七一个人在他耳边嘀咕这个嘀咕那个,可随着星的加入,她们两个人就像是...嗯..就像是臭鱼找烂虾一样,几乎是一拍即合,两个人都是不相上下的话痨选手。 “嘘!..好像..他们好像说话了?手机交流手机交流。”星忽然压低了声音,掏出怀中的手机向三月七比划着。 三月七小鸡啄米式的点点头,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划开屏幕双手飞速的打起字来。 星也悄咪咪的靠近墙角,同时手中飞快的打字,两个人相隔一米,却在手机上聊的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丹恒沉默地看着她们,心中已经开始在思考,这两个人的智商是不是聚在一起就会变成负数,或者说这两个人是互相影响,传说中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在这里守了一晚上吗?”江凡听着沉闷的雨声,主动打破了沉默。 “嗯....”希露瓦往后缩了缩,把带来的被子往身上一裹,瞳孔里跃动着某种情绪,像是一只安静的猫。 “你怎么忽然....”江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紧接着一条条信息开始‘叮咚叮咚’地响,就像是不要命的催债短信没完没了的。 江凡对着希露瓦笑了笑,紧接着就掏出手机准备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货色在短信轰炸他,他划开手机屏幕,在聊天软件中一个群名称是‘星穹列车开拓小分队’的群聊中消息提示是46条,而且还在逐渐增加的,大有冲击99 的趋势。 江凡黑着脸点进群聊里,只看见星和三月七的头像快速闪烁,两个人一条接一条的发着消息,让人应接不暇。 【银河球棒侠:怎么忽然又没声音了???难道这两人用手语交流的?】 【美少女:你去探头看一眼,两个人不会已经拥抱在一起了吧???!(震惊表情包)】 【银河球棒侠:嘘!让我悄悄地看一眼!(悄咪咪的表情包)】 【银河球棒侠:没有啊,两个人就是干巴巴的坐着,只不过希露瓦把被子裹在身上了。】 【美少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尬聊?要不要这么无聊。(尴尬的挠头)】 江凡面无表情的把手机静音键打开,然后揣进口袋里,抬头看着希露瓦就是一阵挤眉弄眼的示意,眼神直直地向后瞥。 希露瓦呆呆地看着他,面对他那挤眉弄眼的表情下意识的轻轻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江凡没有说话,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流,但是偏偏她就是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和此时她们要做的事情。 那种感觉格外的熟悉,好像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可以前他们两个人戏弄的是谁呢?是杰帕德吗?..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东西,但是模模糊糊的。 星低着头在手机键盘上打字,这时却忽然听到江凡的说话声,她瞬间打起精神,把耳朵虚贴在墙壁上,仔仔细细的听着。 “希露瓦,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万事俱备了。” “那就好,我看那个星细皮嫩肉的,到时候把她卖到矿场里,让她没日没夜的挖矿,到时候在她身边多放几个垃圾桶,让她知道什么是爱而不得。” “嗯,她前天已经吃了我下了毒药的三明治,四天之内没有解药,走三步路必死无疑....” 星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她一屁股跌坐在阶梯上,心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字从她的心尖飘过,几乎是让她万念俱灰。 “吾命休矣.....” ..... 【BGM自行播放】 “那个小姑娘应该没有事吧?”希露瓦抬头看着他,掩着嘴轻笑。 “放心吧,就算她的脑子反应不过来,她们三个人里还是有人能明白的。”江凡无所谓的摇摇头,目光盯着希露瓦那双被冻红的手。 “你.....你能握住我的手吗?”希露瓦紧了紧身上裹着的被子,伸出那双被冻红的手,某种情绪在她的瞳孔深处跃动。 她没有再选择逃避心中那股强烈的感情涌动,遇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像被洪水冲垮的坝口,她不确定是那股感情太过于奔涌,还是她的心早早地就在渴望着遇到他而变得千疮百孔满是破绽。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想后悔而让自己悔恨,不想再重复自己好像犯过的某种错误,即便是终其一生,她也要寻找最初她记忆中失去的那个人。 江凡几乎没有犹豫就抓住了希露瓦的手,她的手很冷,像是被吹了很长时间的寒风,手上没有多少肉,握在手里没有那种肉肉的感觉,倒是骨节分明,铺天盖地的香气将他笼罩。 希露瓦也沉默着,眼眸低垂让人看不到任何情绪,她的心脏在欢快的跳动着,她用手轻轻覆上心脏的位置,那里不断传出强劲有力的心跳,她的全身毛孔都在欢呼雀跃着,像是重新投入了某种怀抱。 希露瓦忽然抬起头掀开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跃而起,把江凡扑倒在长椅上将他压在身下,江凡刚刚露出错愕的神情来,希露瓦就低头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嘴唇上,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落在江凡的脸上,痒痒的又带着某种寒意。 她的嘴唇微冷,像是冰箱里的杨梅,呼吸带着飘忽的体香,铺天盖地地涌来,希露瓦的睫毛微微颤抖,脑海中瞬间袭来无数的记忆碎片....她躺在床上把脚搭在江凡的大腿,透过窗户去眺望星空,江凡也不看她,只是低着头翻看手中的书籍....她跟江凡肩并肩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杰帕德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着她们,她忽然走累了,江凡就蹲下来把她背在身后,她就像个小孩子那样挥舞手臂,像是在号令她的骑士...还有那个在克里珀堡内发泄似的深吻.. 这些之前她都没有记起来,甚至没有丝毫的印象,她想起来了,自己卧室中那盏在夜幕中打开就是一片浩瀚星空的台灯不是自己从什么地方捡来的.... 江凡....你的名字是江凡.朗道.. 重逢真好..江凡.. 她的手慢慢抚上江凡的侧脸,眼泪顺着鼻翼滴落下来,她笑着笑着就哭了,狠狠地咬着江凡的嘴唇,鲜血顺着唇角滴落下来,铁与咸混合的味道在两个人嘴里蔓延着。 “欢迎回来....江凡...” “嗯...” “今晚的星星会很美,明天会是晴天吗?” “...嗯” 【那一段不可抹去的记忆,你还记得吗?—希露瓦】 第52章 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 日暮的时候,这场狂风暴雨才渐渐迎来尾声,瓢泼大雨已经变成了蒙蒙的小雨,暖光色的灯光里飘着羽毛般的雪花,沙沙声笼罩了整个世界,放学的孩子们穿着雨靴在积水路段上欢快的跑过,高高溅起的雨水在他们的脚边跳跃。 一切都美极了,是那么的安静祥和,但如果可以,江凡更希望看到孩子们有一天能在草地上跳跃,在花丛间掠过,在树林中躲躲藏藏的玩着躲猫猫,而不是在雪地上堆雪人。 以前他最喜欢冬天了,因为在冬天你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到处都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你可以穿着暖和的衣服把自己包装的像是一只企鹅或者北极熊,你可以踩在雪地上听雪嘎吱嘎吱的声响。 可如今你再问他最喜欢哪个季节,他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是春天,因为春天代表着万物复苏,表示着一切美好的事情都在赶来的路上,代表着新芽即将破土而出迸发出它的活力,代表着美好会如期而至。 这时候永动机械屋的门被轻轻推开,房檐下的风铃叮叮作响,星满脸悲戚以单腿跳的姿势蹦了进来,银灰色的长发上沾染着水珠,随着她一蹦一跳的跃进屋子里,她衣服上的水珠也在四溅散开。 就在江凡和希露瓦她们正看着星一阵出神的时候,房檐下的风铃声再次响起,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走进来的男人甩了甩被淋湿的金色头发,银鬃铁卫的铠甲上不断往下滴落着水珠,像是一条银色的透明丝线。 江凡一怔,随即上下打量着走进屋里的杰帕德,心中忽然涌动出一股欣慰感。 想想以前小时候的杰帕德总是喜欢跟在他身后,因此和他同班的学生们总喜欢叫他是跟屁虫,说他是个离不开哥哥的小屁孩,这时候杰帕德就会反驳他们,说跟在哥哥身边是学习,是进步,是开阔眼界,说他们才是井底之蛙,那些人总会被怼的哑口无言。 而时间转瞬即逝,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喝着哞哞牛奶的小屁孩杰帕德居然已经成了一个可靠坚毅的铁卫戍卫官,如今也扛起了朗道家的责任,成为了这片土地的筑城者之一。 “老姐,这孩子是你认识的人吗?我在..我..”杰帕德站在玄关的地毯上将水抖落干净,这才抬起头向着希露瓦的方向看去,可当他抬起头的一瞬间,就忽然结巴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忽然愣住了,并不是惊讶于自家老姐的机械屋内会有这么多客人,也不是惊讶于老姐希露瓦会揽着一个男人的手臂做出亲密动作,而是当他抬起头看向希露瓦与那男人的第一刻,就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血脉压制了一样,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像是被刻进了骨子里。 2个小时前他还在坐在会议厅内发号施令,安排着每个地区铁卫所需要巡逻的地点,而如今被那两双眼睛所注视着,他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种被血脉压制的感觉又回来了,紧张的他甚至都冒起了冷汗。 他不明白那种感觉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自从成年以后他很少面对自家老姐有这种被血脉压制的感受了,可如今那种感觉真真切切,特别是那个男人的目光里,他居然还看到了一丝欣慰,颇有一种望子成龙的成就感,见鬼....这种感觉是什么情况.. 他是贝洛伯格的银鬃铁卫戍卫官,是朗道家的成员,是贝洛伯格的筑城者之一,他... “这位是?”杰帕德下意识的挺胸抬头,站的笔直,声音也弱了下去,甚至看江凡的目光都是躲躲闪闪。 “他是江凡,刚才你要说什么?”希露瓦轻挑眉头,抱着江凡的手臂微微用力,心里在哇咔咔的大笑。 这么多年了,当初那个小时候被他们欺负的小杰杰又回来了,还是熟悉的站姿,熟悉的躲闪目光,还有那弱了吧唧的声音,就跟个小受气包一样,天知道她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杰帕德这样的一幕了。 “喔喔...我是说刚才进来的那个小姑娘是老姐你的朋友吗?”杰帕德点点头,在希露瓦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没由来的有一种拘束感。 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思考着眼前被希露瓦揽着胳膊做出亲密动作的男人到底是谁。 是老同学?不不不,自家老姐不可能和老同学这么亲密..是恋人?可是不是有点老牛吃嫩草了...眼前这位年轻人..不..眼前这位一表人才的先生看起来很年轻嘛..杰帕德心里胡思乱想着。 “嗯,她叫星,她怎么了吗?你怎么和她一起回来的?”希露瓦将头靠在江凡的肩膀上,斜着眼看他。 “报告我...我是从报告厅那边回来的时候碰上她的。”杰帕德恨不得给自己的嘴巴来上两下,居然下意识连报告都喊出来了,就好像是习惯一样,根本控制不住的就往外冒。 杰帕德深深地吸一口气:“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翻着垃圾桶,我原以为她是在找被丢掉的什么东西,于是我就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可她说自己是被人在三明治里下了毒,想要翻翻垃圾桶凑点医药费去医院看一看...” 杰帕德这边还没说完,江凡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带着希露瓦也在笑,就连丹恒的嘴角都掀起一丝弧度,只有三月七和星不知所措,被他们的笑声搞的迷迷糊糊。 看着江凡脸上得意的笑容,再看看丹恒脸上幸灾乐祸的微笑,星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好冰冷,她好想自家的妈妈..... “众爱卿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朕命休矣?”星悲戚的抬头。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斜着眼看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能就是智商有点不够用。” ...... 科普: 今晚的星星很美,明天会是晴天吗、(我爱你,你能回应我吗?) ‘星星很美呢’是由夏目漱石【I Love you.】中的‘月亮很美呢’衍生而成,含义是‘我喜欢你。’ 明天会是晴天吗,则是‘你能回应我吗?’ 第53章 理想主义者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睛,窗外是漆黑色的夜和淅淅沥沥的小雨,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动着,显示现在的时间是晚间10点30分。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着的希露瓦,耳边就是她均匀的呼吸声,白色的床单和枕头上都弥漫着一股若隐若现的香气,白色低胸的纱裙睡衣露出大片的春光,金色的秀发顺着脸颊披散下来,颇有一种睡美人的既视感。 他想他最终还是堕落了,面对希露瓦的软磨硬泡和死缠烂打,终究还是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只留下三人组在两间杂物室里休息,但是一想到和丹恒同床共枕,他忽然感觉自己做出的选择真不错。 杂物间里的零件和机械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除了屋子里隐约散发着一股火花塞的味道外没有什么大问题,床单被褥一应俱全,连小型的加热器都有,跟那种小旅馆的配置没两样。 杰帕德在吃过晚饭后就离开了,理由是公务繁忙,不能脱身太久,可江凡明白,那全是杰帕德在扯淡,纵观整个饭局除了他和丹恒在动筷子,其她人全是犹犹豫豫的,不是喝水就是低头扒拉手机。 但江凡不知道的是,其实杰帕德离开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源自心里的那种压力与矛盾感,那种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情绪,一度让他费解,甚至感觉自己是被雨淋出了什么毛病来。 而且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产生出那种崇拜感和浓浓的依赖感,而且那种依赖感比他对自家老姐希露瓦还要强烈。 他很确定自己是一个直男,没有那种同性的爱好,那种依赖感和崇拜感出现的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才早早地离开,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静下心来思考,是不是自己被雨淋出了某种臆想症。 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蹑手蹑脚的起身抓起椅子上的外套推开门向屋子外走去,临走时还轻轻的将门带上,以免吵醒希露瓦。 他慢慢地推开门,屋子外是漆黑色的天空,加热器散发着橘黄色的光,牛毛般的雨丝在灯光里若隐若现,飘雪和细雨混在一起,气温迅速的下降,远比往日的的贝洛伯格要寒冷。 江凡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在没有被雨淋湿的阶梯上坐下,将衣领竖起来挡风,看着雨幕下的贝洛伯格。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10点34分,距离他和杰帕德约定好的时间还有6分钟,街面渐渐地空了,偶尔有成群的银鬃铁卫踏着积水路过,几乎所有建筑内的灯都熄灭了,不像磐岩镇一样日夜都亮着灯。 他数着夜幕下的繁星,忽然又想起了黑塔那妮子是不是也在仰望星空呢? 这时候雨幕中出现一个人影,他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小跑过来,踩过的积水高高地溅起,江凡就坐在阶梯上抬头看着他跑过来,嘴角掀起一丝笑意。 “抱..抱歉..买了些东西,所以来的有些晚了。”杰帕德深吸了几口气,将塑料袋放在阶梯上,在江凡身边坐下说话有些急促。 “没事,不用这么着急的。”江凡不在意的摇摇头,解开那些塑料袋打的结,带着香味的蒸汽瞬间扑面而来,散发着烤肉的香气。 “老约儿家的?”江凡眼神惊喜,嗅着空气中弥漫散开的烤肉香气不由得食指大动。 不愧是他的好弟弟杰帕德,知道他现在肚子还饿的咕咕叫,还特意打包了一份烤肉来,光是闻着这烤肉香气他都能干三碗米饭。 “嗯,在临关门前赶上了。”杰帕德点点头,用江凡递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特意绕一圈路去给江凡买上一份烤肉,那好像是一种习惯和默契,他隐约想起来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和谁这样分工明确,一个人负责吃掉希露瓦的饭菜,一个人负责晚上翻窗户出去买夜宵。 杰帕德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以前我们认识吗?我好像对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你还记得曾经我跟你说过的一段话吗?”江凡用叉子叉起一口肉送进嘴里,瞳孔注视着雨幕。 “嗯?以前我们就认识吗?”杰帕德轻声说。 “嗯,你15岁那年父亲就问你有没有做出朗道家该有的觉悟,可你那时候能有什么觉悟呢?是让你选择披上戎装去银鬃铁卫呢?还是让你去筑城者的研究部做一个科研人员呢?你那时很迷茫,根本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想法。”江凡咽下嘴里的肉块,眼眸盯着雨幕一阵出神。 “但其实也不怪你,15岁的少年心里能有什么觉悟,大多都不过是按着父母选择的道路按部就班的前进着,那时候你问我,什么是朗道家的选择,什么是朗道家的觉悟。”江凡幽幽地说。 “我告诉你,我希望你自始至终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你可以是银鬃铁卫,可以是科研人员,可以是医生,也可以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贝洛伯格居民,但你必须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江凡顿了顿。 “小时候我带你去行政广场上听说书人讲的筑城者故事,并不是希望你成为筑城者,而是希望你具有纯正的品格,其实朗道家的意志一目了然。”江凡轻声说。 “朗道家的意志其实就是在你选择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你没有后悔的机会,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几百年前朗道家选择世代为大守护者效力,所以这条道路是朗道家的选择,以后朗道家也会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 “但是你和希露瓦不同,我想让你们自己选择出属于自己的道路,然后坚定的走下去,这才是我加入银鬃铁卫的理由,而不是为了成为一个英雄。” “不介意我打包带走吧?屋里还有几个饿肚子的人呢。”江凡将袋子重新系好,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被雨水淋到过地方。 杰帕德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漆黑色的雨幕出神。 江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塑料袋提在手里推开门向着屋子里走去,就在他的身影即将隐没在黑暗中时,尚未合上的门被人用手撑住了,他身后传来了杰帕德的声音,差点让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哥..你和希露瓦..爸妈那里怎么办..大守护者那里怎么办..” ...... 【上学的第一天就在为高考做准备,谈恋爱的第一天就在为结婚做准备,工作的第一天就在为买房做准备,如果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结论就是‘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白白在一个人身上浪费青春’‘工作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功利主义导向的思考方式往往使我们忘却了生命的本质是一场历程,我希望你们在阅读小说时能逃离那种生活给予你们的紧迫感与压力,文中人物的历程能给予你们欢笑——敬读者】 (我推荐几部番:可塑性记忆、未闻花名、四月是你的谎言、我想吃掉你的胰脏、天使的心跳...) 第54章 辛苦啦 夜幕下,雨已经停了,夜风中有一丝凉意,建筑屋顶上的雪层被暴雨冲刷的干干净净,雨水顺着房檐往下接连滴落着,在空中汇聚成一条透明的丝线。 永动机械屋门前的阶梯上,烤肉香味四散,三个人鬼鬼祟祟的围坐在包装袋四周,头也不抬的吃着,犹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就连骨头都要狠狠地嚼一嚼才肯罢休,丝毫不放过任何一口食物。 在清凉的夜风和烤肉的香味之间,江凡端着一杯冒热气的牛奶,目空一切,浮想联翩。 他原本想和杰帕德告别后继续钻进被窝里睡大觉,反正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有什么事等他睡醒再说也不迟。 可在他听了杰帕德的那句话后又犹豫了,甚至可以说是睡意全无,所以他回头叫住了杰帕德,让他坐着别动,等自己回来,然后就转头悄悄地走上楼将三月七和星摇醒,在她们懵圈的目光中提着那盒烤肉向她们挑眉。 星当时激动地蹭一下就坐了起来,紧握着江凡的手不撒开,眼眸写满了激动和兴奋,像是被关在监狱里的同志终于盼来了营救自己的队伍,江凡都怀疑她甚至还会敬个礼,然后说上一句‘同志你辛苦啦!’ 就这样三月七和星披上衣服穿上白色的拖鞋,鬼鬼祟祟的跟在江凡身后向楼下走,那模样和铁道游击队的同志没两样,几乎是一步一探头,一副专业的侦察兵架势。 江凡原本想把丹恒也喊醒的,可星却摇摇头坚定地说,丹恒已经吃饱了,晚上就数他吃的最多,打扰他酒足饭饱后的美梦是不道德的。 可江凡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口若悬河的说着,因为丹恒已经站在她身后了,那双带杀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星,似乎是在思考要把她扔进哪个垃圾桶里比较合适。 江凡看了一眼街边的路灯,幽幽地叹了口气:“帕德,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事你怎么看?” “哥..我..”杰帕德张了张嘴一阵沉默,心中思绪万千。 他能怎么看?他能站着看,也可以坐着看,甚至还能敲着鼓看,反正这把大火烧不到他头上,他就老老实实的当戍卫官和弟弟的角色,哪头都不帮。 一边是现在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大人,一边是自家的亲老姐希露瓦,与其问他现在帮哪边,他现在倒更是想问问自己这位大哥是怎么想的,连亲姐姐都下的去手,你不要命啦? 你脖颈上那个淡红色的唇印真的很显眼,不怕爸妈把你绑在十字架上拷打吗? 杰帕德舔了舔嘴唇,感觉嗓子有些干涩:“哥...爸妈那边..有失伦理..” “不是亲的,他二老应该不至于掏出刀要砍死我,没准还会鼓掌祝福呢。”沉默了几秒钟,江凡轻声说。 杰帕德抿了抿嘴唇点点头,望着细雪中漆黑的夜出神:“原来如此...我小时候还怀疑哥你是基因突变呢,所以才没有像我和老姐还有玲可那样金色的头发。” “其实小时候我也怀疑自己是基因突变,但是看到咱们一家子的颜值后我就改变了想法。” 杰帕德扭过头看着江凡的脸,感觉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单单看颜值来讲,他们确实是一家人,甚至江凡的容貌更胜一筹,不娘,但是很英俊,身上带着那种君王的威严,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与气魄。 “玲可...那丫头现在怎么样?”江凡问。 “还好,小妹总是会从雪原中带回来珍贵的种子,若是没有姐姐和佩拉的帮助,恐怕难以为继。” “追求她的那个小胖子克尔呢?现在还纠缠玲可吗?” “自从你在克尔面前表演了徒手劈开钢管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小妹的视线里,即使偶尔相遇也是低头躲着小妹走。”杰帕德幽幽地说。 “那可可利亚大人呢?我想可可利亚大人绝对会把你绑在十字架上让你忏悔...老姐和可可利亚大人是很好的朋友,虽然最近有些矛盾,但我想也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感情。”杰帕德犹豫了一会儿。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心说这才哪到哪,最牛逼最拽的那个还没来呢,但凡这三个人能凑在一块互相对线,别说贝洛伯格了,雅利洛都得脱层皮。 “希露瓦应该是在筑城者技术部吧?怎么会跑来经营这家机械屋?可可利亚把她开除了还是她自己翘班了?”江凡没有回答杰帕德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忽然问他。 “没有开除也没有翘班,只是挂职在技术部内,薪水也正常发放,似乎是老姐的某项研究项目被可可利亚大人叫停了,两个人吵了一架,最近处于冷战阶段。”杰帕德摇摇头。 “希儿呢?那个叫布洛妮娅的孩子是什么情况?”江凡点点头接着问。 “希儿现在是银鬃铁卫一名优秀的统领,和哥哥你一样,雷厉风行,做事果断干脆,心系下层区居民,唯一的缺点就是讨厌读书,对那些政客的手段不敢兴趣,所以可可利亚大人才会收养一名下层区的孤儿来作为贝洛伯格未来大守护者的继承人。”杰帕德想了想继续说着。 “布洛妮娅那孩子也是一位优秀干练的年轻人,无论是课程进修还是社交联谊都很优秀。”杰帕德顿了顿,“是一名优秀合格的大守护者继承人。” 江凡点点头沉默着,杰帕德所说的情况基本在他预料之内,希大枕头的名号不是白来的,这丫头能对政客那一套感兴趣才有鬼,而布洛妮娅那丫头他也见过,无论是初次见面时的礼仪,还有那种干练的性格,都是一个很优秀的继承人,作为她名义上的父亲,他还是挺欣慰的。 估摸着等到他和可可利亚见面后,布洛妮娅那丫头就得改口喊他父亲了。 至于希露瓦被可可利亚中断的研究项目,他心中也有所了然,筑城者技术部内唯一被画上星号的研究项目就是星核,七百年的漫长历史中,筑城者们从未放弃封印星核的想法,根据史瓦罗提供的信息,有关星核一事的全部研究结果都被可可利亚封查起来,所以希露瓦挂职的原因也一目了然。 “克里珀堡还是七点上岗?”江凡端起牛奶一饮而尽。 “嗯,作息时间从未改变,你要去找可可利亚大人吗?”杰帕德迟疑了一下。 “嗯,那不是可可利亚大人,是你嫂子。”江凡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向屋子里走去。 杰帕德心里一动,可可利亚大人是他的嫂子,那老姐希露瓦呢...是老姐?还是嫂子? 第55章 小路的尽头 窗外已经是黑夜了,乱流的雨水顺着穹顶天窗划过蜿蜒分叉的痕迹,雨渐渐地停息,可可利亚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眼眸里带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窗外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好景致,整个贝洛伯格的风景她们已经看了十几年,早就记住了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有无边无际的雪与高大的建筑,以及边境上高耸的城墙,仅此而已。 希儿安静的站在台阶下,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站在落地窗前看向外面,是看渐渐停息的暴雨吗?还是雪层融化后的贝洛伯格街道?还是看被乌云遮挡住的天空? 反正在她看来贝洛伯格唯一算是好景致的地方就是黄金歌剧院与四叶草情侣游乐园,可委实是没有男人能入她的眼,所以她都会带着布洛妮娅去四叶草情侣游乐园,反正贝洛伯格没有法律规定不是情侣就不能进入,她也不怕别人乱嚼舌根。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站在窗边眺望的是什么?”可可利亚收回了视线,打破了沉默。 “嗯,难道母亲是在俯视整个贝洛伯格吗?”希儿轻声说。 “嗯。”可可利亚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落地窗上那些雨水蜿蜒的痕迹,眼眸里浮现出追忆,“在20年前,黄金歌剧院仍然人声鼎沸,每天早晨六点我就会起床洗漱精心打扮,我站在歌剧院的阶梯上捧着本书,一边看一边悄悄的抬头望向人群中,期待着某人从我面前走过。” 可可利亚歪着头,轻轻地笑了,希儿的表情一怔,她从未见过母亲露出过这样幸福而又甜美的笑容,那个某人是对母亲很重要的人吗?是母亲的恋人吗? 希儿沉默着,心中思绪万千,几乎各种各样的猜测接踵而至。 “那条小路是朗道家通往贝洛伯格学院的必经之路,每当我抬起头装作不经意间和他对视的时候,他总会露出笑容向我点头,我当时觉得自己忙碌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甚至感觉那一天的心情都是美好的。” 希儿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朗道家?是希露瓦姑姑吗?” 可可利亚没有理睬她,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时至今日我还常回到歌剧院的阶梯上,渴望着抬头时还能遇见他,可即便我从清晨站到日暮,那条小路上也不会出现他的影子,我所留念的,所钟爱的,好像化为了云烟消散在空中。” 可可利亚双目迷离,好像思绪飘到了那段遥远的时间尽头:“爱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你得在千万人中脱颖而出,穿越过层层阻碍才能走到他的身边。” 可可利亚顿了顿,走到办公桌旁坐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希儿:“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够篡改所有人记忆,甚至掩盖他所存在过痕迹的力量吗?” “篡改所有人的记忆?甚至掩盖他生活过痕迹的力量?....这种力量..真的存在吗?”希儿有些不太敢相信。 “当然,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未知的力量。”可可利亚缓缓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话全是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是什么?” “嗯,确实没听懂,母亲你口中的某人是谁?”希儿老老实实地承认。 “他啊....他是你的父亲,是贝洛伯格的第十八代守护者,是年少时天才之名就响彻贝洛伯格的朗道家天才...也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 可可利亚深深地吸一口气,瞳孔里透着坚定:“希儿,你从小就对那些社交礼仪不感兴趣,对那些政客的话题更是嗤之以鼻,所以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收养了布洛妮娅,选择她成为大守护者的继承人,我希望你和她一起共同撑起贝洛伯格的天空..” “很久之前我就在想,世界和他之间我要做出一个选择,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他,甚至为了他我可以做到颠覆整个世界,与任何人为敌,人就是这样,同一个人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全世界,可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死是活都没关系。” “但后来我明白了,其实离别就是这样,先离开的人,影子会拖在地上,很长很长,任你如何追赶都无济于事...这个世界是他所钟爱的,是他誓死都要守护的...我要如何去掀翻他钟爱之物呢?” “他就像是太阳,每时每刻都是夕阳也都是旭日,当他熄灭着走下山去收尽苍凉残照之际,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尡之时,总有一天我也要跟着他沉静的走下山,那一天,我和他终将相会,那样的走,一点也不孤独,我也在守护他所钟爱的一切。” “人生是一场很长很长的旅行,我和他的旅行已经到达了终点站,是该下车的时候了,而你的旅行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父亲,他做到了他的职责,作为一个母亲,我也尽到了责任,以后的路要靠你和布洛妮娅走下去了,包括贝洛伯格的路也是如此。” 可可利亚顿了顿,柔情在她的瞳孔深处迸发:“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孤独的活着..真的很累..” 希儿呆呆地看着可可利亚,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她想说母亲你怎么会孤独呢?有我和布洛妮娅一直在你身边啊,她还想问关于父亲的事情,她隐约想起了什么,可很模糊,她想把一切都问清楚。 可忽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她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脑海中响起阵阵嗡鸣,她的眼皮沉重,神智缓缓消散,在最后的最后,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想看到些什么,可恍惚间,她隐约看到一滴泪水划过。 “你承诺过的春天,还是没有出现,只留下我,替你爱着这个世界。” 【到底什么样的结局才能配上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 【事物都有尽头,唯独思念没有,我走在这条孤独的路上寻找你的影子,想和你眺望同一片夜空—可可利亚】 ...... 本来下午就可以发出这一章的,但是找了一个ai画师想画图的,结果30r给我画了依托答辩出来.. 第56章 漫天大雪 早晨7点整,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沉沉的,盆栽花朵被吹的肆意摇晃,无数的雪从天而降,大的都像是要把整个贝洛伯格都淹没掉一样。 江凡小心翼翼的起身尽量不去吵醒睡梦中的希露瓦,他脱下睡衣,叠好之后放在床尾,柜子里挂着那身崭新的白色长袍,上面用蓝色的针线绣着朗道家的族徽,被熨烫的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 他披上长袍,对着镜子简单的整理着,最后束紧白色的腰带,整个过程一丝不苟,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了一眼希露瓦,确认对方还在睡梦中后才推开门走出去,嘴里轻声哼着周董的那首歌《反方向的钟》,经过三月七和星房间的时候,那首起床号又好巧不巧的响了起来。 江凡轻轻推开杂物室的门走进去,将手机闹铃关闭后直接放在了星的额头上,她也倒是睡的死,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还吧唧吧唧嘴像是梦到了什么。 江凡也不管她,只是将地上的被子捡起来盖在两人身上,将半敞开的窗户关上后步伐轻盈地走出门。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没有决定要去和可可利亚见面时,心情是那么的复杂,好像全世界所有纠结的情绪都涌入他的脑海里一样,可真当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心中只剩下了畅快和轻松,连步伐都轻盈起来, 这座风雪中的城市经过昨日的暴雨洗礼,仍然乌云密布,天空阴沉沉的,像是夜一样的黑,阳光被黑色的云层尽数挡在了外面,只有缕缕阳光照在大地上。 街道上仍然是空荡荡的,几乎很难看到有人影在街面上穿梭,面包房倒是早早的就开了门,小麦烘焙的香味顺着清晨的冷风四处起伏飘散,给这座城市增添了烟火气息,偶尔有列车从他身边驶过,车厢里也是空无一人,只是带起阵阵风浪席卷而过罢了。 穿着朗道家的白色长袍,他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走上了克里珀堡前的巨大阶梯,即便有铁卫侧目来看,也会马上转过头去不再多有疑问,毕竟朗道家的族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作为历代大守护者坚定的簇拥家族,他们拥有着无需通报即可面见大守护者的特殊权利。 眼下这条长达几百米的阶梯江凡走了很多次,但他还是第一次的留意起来阶梯边的宏伟建筑以及克里珀堡的巨型圆盘,那代表着筑城者们最高的科技结晶,以目前贝洛伯格的状态,几乎不可能再造出第二个克里珀堡。 曾经他听某位作家说过,当你真正的要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你才会记起这个地方的美好,会记得它的一草一木,会记得它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偏僻的小巷,你也能找出理由来夸赞它。 时境过迁,他也要离开这片土地了,去踏上星空的彼岸,去探寻未知的宇宙,按理说他应该现在很感伤,或许会触景生情去挖一层雪放在玻璃瓶子中,感慨地说这是来自家乡的雪,就算化成了水也是来自家乡的水,贝洛伯格与我同在。 可他现在没有丝毫那种离别的伤感,或许这就是年轻人,年轻人的天是没有边的,这是他们独有的冲劲,很少有年轻人在离别时哭的梨花带雨,会回头怀旧,他们只会向着前方的未知旅途前进,迸发热情的期望,或许那些将要去的地方,都是未曾谋面的故乡吧。 星穹列车上也没有那种不能携带家属的规定,毕竟那么大的列车空着房间真是可惜了,就算是列车上的房间不够,那黑塔富婆的空间站总能给他收拾出来几个房间吧?难道他和黑塔还分你我吗? 一想到黑塔,江凡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总觉得某种危险在缓缓靠近他,带着冰凉刺骨的寒意,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把长刀抵着他的腰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捅你一下。 江凡摇摇头将脑海中的各种思绪甩掉,推开克里珀堡厅堂的大门沿着细长的走廊笔直地向前走,沿途的墙壁上挂着历代大守护者的壁画,那是他看都看腻了的照片,自然不会驻足停下观赏,唯独在路过可可利亚那张壁画面前时却停下了脚步,足足盯着看了几十秒后才不舍的挪动脚步。 那张壁画下的金属铭牌上镶刻的正是‘贝洛伯格第十九代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兰德’这一行字,画中的她依旧是江凡离开时那样的风华正茂,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坚毅,在壁画的角落还有她的落笔。 “决定一个人的一生,以及整个命运的,只是一瞬之间,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江凡推开克里珀堡办公室大门,房间里有些阴暗,屋子里的灯没有被打开,凭借着朦胧的黯淡光芒,隐约可见桌椅上趴着一个人影。 他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灯,只是轻轻的带上门,放轻脚步向着那人影靠近,古人常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但是可可利亚也太勤奋了吧?居然还熬了通宵趴在桌子上睡觉。 江凡渐渐的向她靠拢,那人的面容也逐渐清晰,他的脚步忽然一怔,目光里满是疑惑,趴在办公桌上的人并不是可可利亚,而是希儿那丫头,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希儿也会秉灯夜烛?想要推翻自己希大枕头的称号? 他刚准备将长袍脱下来盖在希儿身上的时候,桌上的一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力,信封上的火漆尚未完全凝固,看起来才刚滴上不久,信封上有用黑色笔写的字迹,‘我亲爱的女儿们。’ 他不自觉地停下脱衣服的动作,伸手将信封拿起来拆开,里面是一张折了几次的黄色信纸,上面的黑色字迹尚未干涸,他的目光从上往下一行一行的扫着,瞳孔逐渐的放大,闪烁着仿佛实质的怒火与惊慌。 他狠狠将信封攥紧在手里握成一团,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希儿后向那场漫天大雪中狂奔跑去。 在克里珀堡外驻守的银鬃铁卫们正伸着懒腰,四处打量,这时候有人忽然冲入了他们的视野中,一个跌跌撞撞奔跑的人,是那个朗道家的男人,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前拦住问话,那男人就拦截了路边的汽车,几乎是以一种粗暴的方式将开车的男人拽下来,然后狠狠地踩下油门冲向那场漫无边际的大雪。 ...... 端午节快乐,今天家里人聚会,所以从上午就不在家,只能下午回来抓紧码子,41度的太阳差点没给我晒死,后面几章是高潮环节,我在找画师画插图了,所以每一章我都要润文很久。 今天看书评发现有读者说我是故意吊人胃口,说我想着摆脱小白文..其实不是这样的,从某种定义来说网络小说全是小白文,我写的也是小白文,我写那些句子的时候并不是想卖弄,也不是想脱离小白文,我只是想通过小说合理的情节,去分享给你们,可能引起了某些读者的误会,让你们感觉我是故意卖弄,是装清流和与众不同,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也不是为了吊你们胃口对可可利亚她们的模拟记忆半保留不保留,而且我并不认为模拟文就是为了看女主们为了男主大打出手,撕得不可开交,别人的模拟文是女主各种撕,难道我的模拟文就一定是吗? 我自认为没有对恢复记忆一事上拖拉,这本书才55章,不是500章,我用了不到20章恢复记忆难道就是吊胃口了嘛.. 最后感谢这本书的读者支持和理解,下个月我会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加快速度的,谢谢。 第57章 地狱的爬行者 (BGM自寻播放,我推荐凄美的,如果有推荐可以留下歌名。) 在很多年以前可可利亚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想要做一件真正衷于自己内心的事情,她往往只能独自去做。 人生其实就是一场漫长的旅行,路途大多枯燥而又乏味,是循环往复望不到尽头的前路,对于她来说,那段美好的路途已经和她渐行渐远了,但希儿和布洛妮娅的旅行才刚刚启航,改变现状并非是摧毁旧的,而是要建立新的... 她会重新走一遍他下山的路,顺着他的痕迹去寻找,与他再度相会,人其实有时候就是为了那么一个瞬间而活着的,为了记忆中的朝阳晓露与那个璀璨的身影。 一念至此,她忽然觉得有些轻松,像是肩上的某些沉重负担终于被卸下,很多年以前,他是否也是如自己一样,站在这场好像永远不会停息的大雪中,一个人眺望着贝洛伯格,任由狂风席卷而过,眼眸依旧坚定呢? “星核...是时候该结算了,世界应该翻开新的篇章,这场寒潮该被画上句号了。”可可利亚深深的吸一口气,目光骤然变的凌厉。 “深情注定是一场悲剧,必得以死来谢幕,你原本有机会的,成为新世界秩序的掌控者,可你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诺言,为了一个死人,值得你去付出生命吗?”星核的声音在祭坛上回荡。 “你是星核,当然没有值得你豁出性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所以在七百年的历史长河中你的蛊惑就像是儿童般的语言一样,可笑又无知,你自以为七百年来理解了人类的所有情感,可那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她紧盯着祭坛上空的星核,瞳孔被映得闪闪发亮,她解开身上的长袍甩在狂风里,露出了亮银色的铠甲,手中是玄冰化作的长枪,弥散着渗人的寒意。 这一刻的她英姿飒爽,艳光四射,真不敢想象可可利亚年轻的时候是何等拉风,可她偏偏就挂在了江凡这棵参天大树上,任由其他人抬头眺望,心生悲戚,只能默默感叹着这是天作之合。 “你低估了星核的力量,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七百年来历代大守护者都对我束手无策,你以为凭借你手中这把枪能摧毁我?蜉蚁撼树,自不量力。”星核淡淡地冷哼一声,言语中带着嘲讽。 星核的力量虽然有局限性,但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解决的办法,可可利亚是它心目中寄生体的最佳人选,但并不是唯一选择,它拥有一具更强大更具毁灭性的身躯,但其中的不稳定因素是它唯一的顾虑,它害怕自己终究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成为了他复活的养料。 “你也低估了我的决心..低估了存护的力量..”可可利亚摇头轻语,手中的玄冰长枪在缓慢消融,像是被某种火焰灼烧着。 空气中隐约传来阵阵热浪,随着长枪上的玄冰消融,炽烈的火焰开始剧烈的燃烧着,像是被困住在牢笼中的猛兽挣脱束缚,肆无忌惮的开始咆哮,冲天的烈火迎着狂风往天空中流动,将浓密的乌云尽数消散,一缕缕带着暖意的阳光重新扑在大地上。 可可利亚深呼吸,全身骨骼爆出清脆的响声,所有的往事都被她抛在脑后,她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如同多年前的他一样,独自面对那些企图对贝洛伯格降下灾祸的源头,此刻风雪弥漫,从天到地都是狂风的怒号,她却觉得世界寂寥,铺天盖地的暖意向她涌来。 她的手指缓缓掠过炎枪,在如熔浆般的枪身上凝视着,“这就是存护的力量吗?存护之枪...炎枪。” 见到炎枪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种江凡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错觉,那种感觉愈演愈烈,酸楚的她差点掉下眼泪来。 时境过迁,她已经不是那个需要被他保护的小女生了,她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是存护意志的继承人,是数万子民需要仰仗的人,是要对所谓的灾厄发出咆哮,推翻它的人。 星核直勾勾的盯着可可利亚手中的炎枪,“天火出鞘”这四个字在它的神识中疯狂涌现,它认识那杆燃烧着火焰的长枪,那是曾经在江凡手中一度压的绝灭大君都喘不过气的厉害玩意,它不敢确定可可利亚是否也会那一招‘天火出鞘’,但它也不敢赌。 “可可利亚!你真的要和我鱼死网破吗!”星核蠢蠢欲动着,某种死气在祭坛上弥漫。 可可利亚没有回答它,而是紧握长枪向它高速掠去,那股曾经让星核一度为之震撼的火焰再度席卷天空,如此滔天的火焰,简直就是灭世的火流,半边天空都被烤的赤红,像是被煮沸的水面。 星核近在咫尺,炎枪带着森罗烈火高速的逼近它,就在可可利亚手中的炎枪即将贯穿星核的身体时,一道人影忽然从雪地中冲天而起,他带着浓郁的黑色流体挡在星核面前,炎枪与他的身体碰撞发出轰鸣巨响,两个人被压缩的空气流体瞬间弹开。 可可利亚在雪地中翻滚了一圈,用炎枪支在地面上才艰难的停下,她抬起头凝视着那道被弹开的身影,口中的血块被她扭头吐在一旁。 炎枪的力量很强大,这毋庸置疑,可那道身影居然能硬生生的抗下炎枪的冲击力和滔天的烈焰,这无疑让她的心情沉重起来,刚才那股被压缩的流体,轰在她的身上就像是正面挨了一击炮弹一样。 “可可利亚!你就是个疯子!拥抱有他的世界难道还不能让你满足吗?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贝洛伯格将在你的手中走向灭亡!”星核低声呵斥,那道被弹开的人影再度漂浮起来悬在空中。 星核带着狂风扑了下去,与那道人影融为一体,这一刻,狂风从天而降,摧枯拉朽地扯开了祭坛的砖块,浓郁的黑色气体逆着暴雪往天空中流动。 可可利亚只觉得一股极为恐怖的力量正在高速攀升,某种浓郁至极的死亡气息铺天盖地的从那道人影身上向外宣泄,像是钢铁洪流一般奔涌而出。 “回来了!...回来了!...” 某种嘶哑的声音在天与地之间回响,天空乌云汇聚,雷鸣声震耳欲聋,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狱中拖着残缺的身体爬了回来,它带着某种复仇的怒火重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欲要用最后的力量将天掀翻,向世人咆哮宣告着它的存在。 侏罗扯开嘴角狰狞的笑着,这具极度衰弱残缺的身体在瞬息之间苏醒,每一处关节像是被重新拧开的阀门那样打开,星核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奔涌,无穷无尽的死气在如厉鬼般撕扯着星核。 他听着星核发出的凄厉痛骂声,嘴角的笑容更浓郁了,那种力量如洪流般涌来,抵达这具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他真该好好感谢一下星核,所以作为复活他的酬劳,他决定将星核吃掉,让它成为自己力量的一部分,虽然实力不足原身的三分之一,但活着的感觉真美好,居然是这样的畅快。 若不是星核那个贪婪的狗东西在自己身体消亡的瞬间用全部力量护住了一小片残躯,没准这辈子他也无法继续享受毁灭带来的乐趣了...绝灭大君的身体,是你一个星核所能窥探的吗?愚蠢至极! 侏罗狰狞的笑着,目光落在下方可可利亚的身上带着一丝嘲讽与讥笑,他的爱人?...作为回报,他一定会好好享受折磨她的乐趣的。 浓郁的黑色死气化作长刀被他紧握在手中,如蟒蛇般在空中上下翻滚,下一刻,他带着讥讽的笑声与铺天盖地的死气暴掠而起,化作一道陨石般划过天空,长刀带着一丝凄厉的弧线而来。 “我可可利亚.兰德,以贝洛伯格第十九代大守护者的身份令你起身,造物引擎,站起来,从悬崖里站起来。”可可利亚站直了身体,背后是冲天的烈焰,狂风撩起铠甲的裙摆。 下一刻轰鸣声响起,这具经历过修复的筑城者古代机器再一次从悬崖深处站起身,带着滔天的狂风与侏罗疾驰而来的身体碰撞。 可可利亚扭头吐出口中的鲜血,眼眸里涌现出坚定的神色,她暴跳起来跃向那黑色的彗星,炎枪带着炽热的高温与火焰画出的弧线凄厉如星芒。 第58章 熟悉的气息 (《谁》曲肖冰版本的好听,可惜没找到,只有抖音有片段,所以本章BGM各位自选。) 引擎的轰鸣声回荡在寂寥的雪原上,蓝色的轿车在通往永冬岭的小路上横冲直撞,江凡狠狠踩着油门踏板,轿车爆发着阵阵高昂的声浪,转速表一直在红线区徘徊。 轿车的16缸引擎爆发出惊人的动力,轮胎与雪地摩擦溅起半米高的雪幕,这台暴力机械的心脏剧烈燃烧着,发出此生仅此一次的嘶吼。 江凡沉默的看着前方崎岖的坡路,手中的方向盘居然让他生出一股沉重感,这时候的雪逐渐变大了,路边枯萎树木的枝条在风中狂舞,天气阴沉沉的,偶尔有雷电撕裂云层。 在这种暴雪天气,周围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下将轿车的油门踩到底是一种非常不理智的行为,轮胎与雪层的摩擦力寥寥无几,随时有着一头冲出山路撞下悬崖的可能性。 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了,那种慌乱感与急迫感几乎是如浪涛般向他涌来,如影随形...他要用最快的速度穿过这条通往祭坛的山路,顶着狂风与暴雪的侵袭往前冲,用最快的速度去往她的身边。 轿车在蜿蜒的小路上高速疾驰,迎面而来的雪花撞在挡风玻璃上化为纷纷的雨水四散。 星核可怕吗?当然可怕,对于星球而言,星核的存在就像是癌细胞一般,它的存在对整个星球都有致命的打击,它带来的灾厄是难以预估的。 但星核在他眼里始终就是那个嘴上吹着牛逼,遇见绝灭大君就撒腿跑的狗东西,丝毫没有展现出星核该有的逼格,但那是对于他而言。 呼吸着带雪意的冷空气,他觉得越来越冷,脑海里混沌一片,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去思考,只能狠狠地踩着油门,让它再快一些,再快一些,超过缥缈的时光赶过去。 这时候一阵轰鸣声响彻在雪原上,乌云像是涡旋那样旋转,炽烈的光几乎照透了乌云,云间似乎有火在燃烧。 他忽然有些恍惚,在朦胧的祭坛上方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在挥拳,他认识那东西,是被侏罗一刀砍得几近报废的筑城者机械造物引擎,他没有功夫去思考这家伙为什么还能启动运行了,因为那代表着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可可利亚暂时没有危险,一切都还来得及。 江凡狠狠把油门踩到底,轿车如刀一般劈开大雪向着远方疾驰,想要与时间赛跑。 ....... 风暴平息后的祭坛之上,残存的砖块上都挂着血红色的冰棱,浓郁的黑色死气如蟒蛇般盘旋在高空中嘶吼,巨大的裂痕在雪原四面八方延伸出去,宛若一面碎裂的镜子。 侏罗咬牙切齿的盯着眼前的巨大机器人和站在祭坛正中央的可可利亚,漆黑色的血液正顺着他的手臂滑落滴在砖块上溅开,他终归是有些高估这具躯体能发挥的实力了,别说三分之一,根本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甚至是百分之一! 那个在十几年前曾被他一刀砍废的垃圾机器,现如今居然能阻碍他的步伐,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跟她男人一样的难缠,都是那种打不死的小强,真是让人恶心的命途。 “你们还真是让人感觉头疼的存在。”侏罗扯出狰狞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可可利亚,一缕黑色的死气向着空中盘旋而去,直至飞到宇宙中炸开四散。 “不管你是不是星核,也将止步于此。”可可利亚扭头吐出嘴里的血块,手中的炎枪纵情燃烧着。 她一把撕下肩膀上与伤口血肉凝固在一起的染血布条,忍着强烈的巨疼抬起头和侏罗对视着,手中的炎枪散发着更炽热的温度,似乎是要将自己一同点燃。 又是那种眼神...又是那种让人厌恶的眼神! 侏罗的胸膛开始剧烈的上下起伏,那种滔天的怒意仿佛要冲出来,时隔多年,他又被那种恶心的眼神所注视着,那种让人看了想要抓狂的眼神,几乎将他心中的所有怒火都点燃,开始熊熊的燃烧着。 “该死!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只不过是一群卑微的蝼蚁!怎么敢!你们怎么敢用那种眼神的!”侏罗低声嘶吼,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咆哮。 拔天而起的剑气带着狂风席卷整个祭坛,在剑气的肆虐下整个雪原都如同地震一般,不断的被割裂出一道道手臂粗壮的裂痕,冒着黑雾的剑气如暴雨般从天际倾斜而下,尽数将整个祭坛都笼罩在内。 可可利亚将炎枪狠狠插进泥土里,滔天的火焰在她身边徘徊将那些暴虐的剑气消散,造物引擎早已经达到了极限的状态,这具被常年淹没在风雪中的古老机器人最终还是迎来了宿命中的消亡,全身百分之八十的零件全部报废,才修复好没多久的双臂直接被砍成了碎石。 可可利亚深深的吸一口气,小腹传来剧烈的疼痛,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裂了一样,那身亮银色的铠甲早已经被剑气砍成了碎片,手臂上的伤口也完全的被撕裂了,露出大片的骨骼暴露在空气中。 累积已久的疲倦与疼痛终于爆发出来了,那是由心而生的疲倦,撕裂精神的疼痛,累的好像连心脏都跳不动了,天地间填满了狂风咆哮而过,火焰炽烈燃烧的声音,还有不远处传来的引擎声。 她累的想躺在地上大口的呼吸,想不顾一切的闭上眼睛睡觉,不管周围有任何嘈杂的声音,那席崭新的白袍早已经被染成了血红,像是被从血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夸张,她仅剩的力量还能抵御多长时间呢?她自己也不知道,连为自己的生命做倒计时也做不到。 就在这时汽车的轰鸣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一股更为炽热的火焰开始咆哮着升腾起来,宛若灭世的火焰,上万度的高温在凝聚,犹如火龙般冲向天空。 可可利亚忽然惊醒了,她的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轻轻的握住了,那股熟悉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处于片刻的失神中,甚至一度感觉恍惚。 她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前扑,被某人狠狠地抱在了怀中,她下意识的用额头去轻轻撞那人的下巴,鼻尖满是熟悉的气息,她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气,泪水顺着鼻翼滑落,她不想管这是不是梦,也不想去管这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她只想就这样被他抱在怀里,就这样安静的死去也好.... “我好想你...请多抱住我一会...哪怕这是虚无的幻觉...请不要再离开我..” “没有你的世界..我也很孤独..” ...... 已经找画师画图了,后面会补上 第59章 故人 (BGM推荐) 太阳西沉暮云四合,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翻滚,火焰如潮水般宣泄着,将贝洛伯格的天空染成赤色,上万度的恐怖高温蒸发着一切物体,这片经历过七百年风雪侵蚀的平原在今日终于被褪去了银装,被淹没的泥土重新展露在这片大地上。 江凡怀抱着女孩俯身,轻轻抚摸着可可利亚的长发,女孩像是漂泊的孤舟终于找到了港口,她垂着脑袋在男人的怀中平稳呼吸着渐渐睡去,紧皱起来的眉头也一点点松开,她双手始终紧紧攥着他的领口,似乎是再害怕失去,害怕再也抓不住。 江凡低垂着眼眸,用手轻轻撕开女孩伤口里与血肉黏在一起的布条,他脱下自己那件被染红的长袍,裹住她满是伤痕的身体。 随着一阵莹黄色的光芒亮起,一股暖流在可可利亚的身体里流淌,血流加快疼痛降低,她被撕裂开的伤口在快速愈合着,甚至能听到身体里的细胞在快速分裂,修复伤口的声音。 他紧紧地抱着她,仔细端详着怀中女孩的变化,可任他如何去看,她还是他记忆中那个白色裙摆飘扬,眼角总是带着笑意的女孩,过去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未来也是如此。 她可以是万人敬仰的大守护者,可以是雷厉风行的掌权者,可归根结底,任由时间飞逝,她依旧是他的女孩,只属于他的女孩,所以即便前路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他有什么理由不去他的女孩身边呢? 他腾出一只手抱紧可可利亚缓缓站起身,旭日也随之升高,那是如云海般的火焰,它们翻滚着,咆哮着,肆意绽放着足以燃尽一切的滔天火光。 侏罗始终沉默着,身体在微微颤抖,不久前升腾起来的怒火被快速的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与后怕,他直勾勾的盯着江凡的每一个动作,丝毫不敢妄动一步。 空气中火焰的温度迅速升高,侏罗始终僵直着身体,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死神从天而降挥舞镰刀割向你的四面八方,让你深陷铺天盖地的恐惧之中,无处可逃。 “侏罗,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江凡遥望着云层之中的侏罗,深邃的眼瞳中不带有任何愤怒的情绪,犹如一潭死水般寂静。 他的胸膛中怒火早已经被点燃,肆无忌惮的燃烧着,唯有一丝理智在强行压抑着那股滔天的烈焰,如果那股火焰被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雅利洛星球也会在瞬息之间燃为灰烬,化作滔天的火海,不留一丝生灵。 烈日把璀璨的光洒在平铺的云层上方,浓密的乌云被冲天而起的焰火冲的烟消云散,他的脸被火光照亮,那双瞳直视着侏罗,宛若利刃般尖锐。 侏罗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再去思考毁灭贝洛伯格的事情了,他在那个男人的凝视中战栗,身体在忍不住的颤抖着,心底深处迸发出巨大的恐惧,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自己就是从地狱中爬回来的恶魔,可此刻却被那人所震慑着,被他散发的气势为之恐惧。 那张脸他即便是堕落地狱深渊中也清楚地记得,那把燃烧着烈焰的长枪,那道让他恐惧的璀璨光芒,即便再过去一万年,那道光芒所带给他的恐惧与震撼也不会减少半分,甚至那种恐惧感如影随形的徘徊在他身边。 “是你...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侏罗握着长刀的手在止不住地发颤,恐惧似的嘶吼着,紫色的闪电在他身后翻涌,似是不安的扭动。 “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你应该安安静静的做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败家之犬,应该滚回自己的老巢里,而不是露出那被我打碎的獠牙,如疯狗般狂吠,伤我所爱之人,必杀之。”江凡拔出天火圣裁直指侏罗,眼瞳中的杀意宛若化作实质般席卷天空。 他的眼瞳内流淌着金色的火焰,天与地之间充斥着耀眼璀璨的光芒,火海化作一条庞大的火蛇在咆哮着冲向云端摇曳着恐怖的高温,将空间烧的扭曲起来。 贝洛伯格城墙内,走在行政广场上的居民们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情况,整片天空都被映照成赤色,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如蟒蛇般翻滚。 天地间的气温在迅速升高,炽热的温度几乎让他们汗流浃背,这是他们第一次感觉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炎热,那场持续了七百年的风雪在此刻也停息了,像是一切都归于了沉寂。 “这贝洛伯格是什么鬼天气....热的我都想钻进垃圾桶里遮遮阳。”星一把扯掉了头上戴着的真皮保暖帽,不断的扯着领口挥舞着手去扇风。 “不,那不是天气原因,是有人在战斗,这种恐怖的高温应该是战斗的余波。”丹恒盯着天空中似被火焰燃烧的云层,眉眼间带有一丝凝重。 那种恐怖的温度即便是相隔千里仍然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连这场永无止境的暴风雪都被高温强压下去,连化做雨水的瞬间都不曾出现,直直地被高温所蒸发。 “火焰...是江凡吗?他现在还没有回来吧?难道他去封印星核了?”三月七解开带绒毛的披风搭在胳膊上,不经意地说着。 “嗯,应该是..”丹恒的脚步忽然停下了,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天边尽头,在朦胧的云层中有数十头庞然大物从空中俯冲着降落,巨大的翅膀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末日兽..”丹恒紧盯着云端尽头,一字一顿地说着。 他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汽车的急刹声,紧接着就是道歉的声音和某个男人忿忿不平的质问,还没等他来得搞清楚是什么状况,他忽然被人拽进了车的后座里,紧接着就是引擎的咆哮声。 “没时间解释了,贝洛伯格都快毁灭了,还要什么汽车。”星伸手掰正了后视镜,嘴里叼着一片面包,重重地踩下油门,同时手微微用力,将车门关紧,后视镜里是某个男人狂奔叫骂的身影在与他们渐行渐远。 ..... “怎么了?瓦尔特,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你要对小三月和丹恒她们抱有足够的信心,要不要来一杯咖啡?”姬子轻轻吹一口咖啡的热气,举杯向着瓦尔特示意,眼眸中带着某种期待。 “不...我只是想到了某位...故人。”瓦尔特深深地吸一口气,镜框下的眼眸眺望着雅利洛星球,那里赤红色的能量团扩散着,宛如朝阳的余晖,璀璨而又热烈。 .... “黑塔女士,预计到达指定坐标还有2个小时,主人的生命体征仍然显着,预估百分之九十。”始祖的蓝色复眼闪烁着,庞大的身躯站起来发出某种生锈齿轮的嘎吱声。 “很好..命令空间站全速前进...我..”黑塔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眼泪顺着侧脸滴落。 “别让我..再失去希望了..” 第60章 意志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啊!我的人生还是太短暂了....你怎么不早说这里有14头末日兽啊,我的义气值都有点不够用了。”星拎着棒球棍站在江凡身前,满脸的悲戚,大有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感。 “你还有脸说?差点没一下给我囊死,你下回再敢开车我一定把你踹下去,你这辈子也别想拿驾照。”江凡小心翼翼的抱着可可利亚将她放在汽车的后座上,将门窗关上锁死后才没好气地看着星。 不久之前,在他即将手起刀落斩下侏罗的头颅时,数十头末日兽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天而降,口中喷吐着紫色的闪电打断了他的处刑动作。 对于这些盘旋在上空,巨大膜翼鼓动着狂风的末日兽,他在IV星球的时候见得多了,早见怪不怪了,甚至已经准备手起刀落速战速决了。 可这时候火焰的方向忽然逆转,下一刻,一辆红色的轿车极速飙来,在火海中横冲直撞的,两只大灯亮的像是夜行猛虎的眼睛,屁股后面腾腾的冒着尾气,若不是江凡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辆红色的轿车就得直直得撞在他身上。 还没等江凡说话,穿着黑色风衣白色内衬的女人就从车窗探出头来,冲着天空中盘旋的14头末日兽看了一眼,刚才还神气的脸瞬间就绿了:“你妹的!怎么这么多这玩意啊?你捅了末日兽的窝啊。” 紧接着红色轿车的后座门轰然打开,三月七一个虎跳下来,手中的弓箭直指末日兽,坐在前面感慨的星也被丹恒拽了下来,拎着棒球棍站在江凡面前,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 “我在永动机械屋二楼左边的杂物间里还藏了一个垃圾桶,记着回去帮我开拓了吧。”星苦着脸。 喂喂喂!你那一副要交代遗言的表情是什么鬼,谁稀罕你那个垃圾桶啊!而且你在希露瓦的杂物间里藏垃圾桶,她知道吗?你真不怕希露瓦一个吉他砸在你脑袋上吗?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可三月七却急眼了,她一把抓住星的衣领,眼睛瞪大直勾勾的盯着她:“什么!?我说怎么房间里总是有股臭味!你知道我洗澡用了多少香皂嘛!” 那一刻江凡甚至感觉心中被点燃的怒火,都差点就被这两个逗比给熄灭掉了,就连丹恒都默默地转过了身,侧过脸不去看她们。 ...... “但愿还有下次。”星咽了一口唾沫,从上到下的打量着那些末日兽,“如果我们还能活下来的话。” “你们带着可可利亚先走,这里交给我就行。”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手中天火大剑一甩,狂风席卷着烈焰在半空中呼啸而过。 “嗯?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我星是那种抛弃朋友的人吗?你这是在侮辱我!”星眉头一皱,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主驾驶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将轿车点火启动,动作行云流水。 只是她的屁股才刚刚坐下,就被三月七拧着耳朵拽了起来,嘴里哎呦哎呦的喊着。 “哼!区区末日兽而已,交给本小姐吧。” “不要冲动,难道你忘记上一次在黑塔空间站的遭遇了吗?我们只能尽快联系瓦尔特先生和姬子小姐,这些末日兽远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丹恒瞥了一眼三月七,手中的长枪击云横在身前。 “可是杨叔和姬子姐姐才...” “丹恒,带着三月七和星先走,将可可利亚送进医院里,这里有我足够了。”江凡拍拍丹恒的肩膀,打断了三月七的话,“你们在这里我真的不好大展拳脚啊。” “恭敬不如从命。”星拍拍江凡的肩膀,麻溜的钻进车里,大力的拍拍副驾驶的椅背,示意三月七快坐进来,脸上写满了敬佩。 “快去吧。”江凡幽幽地叹口气,火光照亮他的脸时有种君王的孤寂感,“这是属于我和他的战争。” 侏罗额头沁出冷汗,握着长刀的手开始发木,数十头末日兽盘旋在他四周,可他仍然感觉不够,还远远不够..即便是他在和其余几个小鬼交流的时候他仍然不敢动手偷袭,也不敢踏着云层离开,以他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从他的剑下逃离。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了那种无路可逃的感觉,是那样的无力和绝望,甚至连心脏的跳动都慢了下来,像是濒临衰竭的尽头。 这时候狂风大作,数十头末日兽嘶吼着,口中喷吐着闪电与火焰俯冲而下,像是要将眼前的男人撕裂成碎片。 末日兽的嘶吼声惊醒了侏罗,他狠狠地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感在全身上下游走,他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手中的长刀再一次升腾起滚滚黑雾。 他是绝灭大君,是毁灭星神纳努克的令使,是摧毁了数个星系文明的终结者...他居然胆怯了..真是可笑啊...自从他踏上毁灭这条命途的时候,就该有那种觉悟吧。 他冲着手持天火屹立在平原上的江凡咆哮:“杀!” 音节落下的瞬间,末日兽们齐齐的仰天嘶吼,翻滚的黑雾像是潮水般涌来,星核的力量在他体内奔涌着,像是一台永动机一样源源不断的提供着动力,黑雾浪潮犹如蟒群般嘶吼咆哮着袭来,整片天空都被阴沉的黑气笼罩着。 (BGM开始) 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狂风携卷着漫天火焰奔袭而来,这些暴躁的火焰在他面前温顺的像是宠物,任由他勾勒出各种曲线形状。 “天火大剑,第零额定功率..”他深深地呼吸,像是要把全世界的火焰都吸进肺里,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火焰如蟒蛇般狂舞,他还没有完全激发出天火圣裁的力量,这股滔天的烈焰就已经把周围几公里之内的烤的炽热,宛如下一秒太阳就会从天而降一般。 关上车门后,星重重地踩下油门,目光中写满了敬佩,她从来都是相信江凡的,他说他能对付,那她就百分百的相信,如果他真的是在逞强,那她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拖也要把他拖回去,但那种坚定的目光和滔天的烈焰,完全证明了她们才是碍手碍脚的那一方。 随着油门踏板被星重重地踩下,轿车瞬间发出一阵高昂的声浪,在星敬佩的目光中轿车忽然嘎吱一声巨响,整个车身都沉了下去。 星失神了片刻,她赶忙把脑袋探出窗户去看,这才发现汽车的轮胎居然在高温下融化了,四个轮胎无一例外,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我靠!胎没了!不是我不跑啊!实在是胎没了!” 江凡根本无从顾及狂喊着胎爆了的星,天火瞬间出鞘,剑刃带着呼啸的火焰划出凄厉的弧线,刀光带着上万度的高温焰浪与翻腾而来的黑雾在半空中犹如钢铁洪流般互相碰撞。 炽热的火焰龙卷拔天而起将黑雾尽数冲散,江凡的目光无意中向可可利亚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忽然发现一道黑色气浪犹如蟒蛇般向着那台没有轮胎的车奔袭而去。 他的手腕猛得用力甩出天火将那道气浪尽数消散,可在甩出天火的一瞬间,一道狰狞的笑声在他的正上方回荡着。 侏罗狰狞的笑着,手中紧握长刀奋力而起,滔天的黑雾翻滚而来带着浓郁的死气,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正面与他硬碰硬。 这就是人类,你很牛逼有什么用?你能手撕末日兽又怎么样?只要你拥有名为爱的感情,那她就是你的弱点! 黑色的长刀携带着钢铁洪流而来,与江凡相隔不过几十米,在火光的照射下,侏罗猖狂得意的嘴脸被映的发亮,而江凡只是抬起头和他对视着,眼眸中依旧不带有惶恐与恐惧的情绪。 星用力的踹开车门,向着江凡的位置跑去,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遥远,数百米的距离间隔与数十米的距离,哪个会最先到来,众人都心知肚明。 可江凡的嘴角却掀起了一丝弧度,他没有选择躲避,因为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他听到了..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用接近超光速的速度奔袭而来,带着轰轰烈烈的咆哮声。 死吧!死吧!我是绝灭大君侏罗!是毁灭的令使!你就带着那让人厌恶的眼神下地狱吧!侏罗狰狞的笑着,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手中的长刀迅速劈砍下来,带着滔天的黑浪。 他挥刀的速度很快,可有什么东西比他更快!那东西还未曾降临,就带着某种尖锐的意志,像是要把整个星球贯穿。 侏罗下意识地仰身,那尖锐的东西擦开他胸前的皮肉打空了,地面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他下意识瞥过头望了一眼,发现居然是一把长数十米的重剑。 下一秒,某种物体从天而降,大地瞬间扬起如铁幕般的飞沙走石,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那铁幕后终究是什么东西。 这时候,蓝色的光芒忽然在飞沙中闪烁,强劲的风声与引擎声轰隆隆的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在天与地之间回荡着,一道高大的身影屹立在江凡身后,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辉。 “始祖..待命!” 第61章 我所追求的就在眼前 此时此刻,莹蓝色的复眼光芒撕开飞扬的沙尘,轰鸣的引擎声如暴雷在天与地之间回响,始祖的声音如雷鸣般轰隆隆的,每个人都清楚得听到它刚才所说的话。 炽热的恐怖高温逐渐的消散,雾化后蒙蒙的小雨降了下来,莹蓝色的灯光里飘着牛毛般的雨丝,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屹立在江凡身后发出轰鸣引擎声的高大机器人,眼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这...是始祖。”丹恒推开车门直勾勾的眺望着,最后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 “始祖?”星仔细搜刮着脑海中关于所谓始祖的记忆,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完全没明白眼前这个出场宛如神兵天降,牛逼之气充塞天地的机器人是何方神圣。 丹恒瞥了她一眼,缓缓地说:“你不认识始祖是正常的,知道黑塔女士吗?” “知道啊,她求着我,让我快点测模拟宇宙来着。”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嗯..黑塔女士的母星在一个琥珀纪前曾经遭遇过反物质军团的侵袭,而始祖就是黑塔女士的.恋人所制造的战斗机器人,也是至今为止黑塔空间站项目代号为【高达系列】的鼻祖。”丹恒顿了顿,盯着江凡的背影若有所思。 “那眼前这个机器人是最老的型号?”星吃了一惊,指着远方的始祖,“你们确定它不会被打成废铁吗?” “黑塔女士曾经有恋人?”三月七插嘴惊呼一声,完全没有和她们在一个频道上。 “不,始祖的诞生之初就是歼星级别的战斗机器,第一次踏上与反物质军团的战场就有着灭杀数十头末日兽,以及一艘卡雷斯福尔级别歼星舰的恐怖战绩。”丹恒摇摇头。 “而且迄今为止,始祖的恐怖战绩仍然是所有高达序列型号机中无人可触及的高度,即便是32年前最新型号的V2自由高达也仅仅是拥有一对五剿灭末日兽的成绩,所以至今为止始祖高达的战斗力与战斗系统仍然是所有机器狂热科学家无法参透的秘密。”丹恒顿了顿。 “但始祖高达至今有两百余年未曾出现在宇宙中了,所有学者都认为始祖的辉煌被永远停留在那一战中了,出道即巅峰就是它的代名词。” “即便黑塔女士曾经说过始祖至今仍然保持着战力巅峰状态,可大部分学者都是保持怀疑态度,认为以始祖当前的状态早已经不复当年的姿态。”丹恒出神的望着雨中屹立的始祖和江凡,某种可怕的猜想愈发强烈起来。 “所以说眼前这个大家伙是个能手撕末日兽的狠人!”星惊得几乎蹦起来。 “嗯..人类的巅峰之作..永远的传奇高达..” 雨一下子就下大了,开始还是千滴万滴如牛毛般的丝线,现在就是成片的雨幕甚至雨墙,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江凡却感觉胸膛中有火焰在燃烧着,时隔多年,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正如他曾经说过的话..机甲才是男人的最终归属。 雨点打在始祖的身上发出清脆的爆响,雨水顺着蓝色的复眼往下流动,这台富有感情的机甲亦如当年般安静地望着男人,划过复眼的雨水像是这台机甲也在无声的哭泣着。 “始祖..”江凡轻声说,任由狂风暴雨在他身上倾斜。 “先生,始祖待命。”始祖的蓝色复眼闪烁着,忽然单膝跪倒在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还能行吗?”江凡深深的吸一口气,伸手触摸着始祖冰凉的外壳。 “先生,我所追求的就在眼前,您最擅长的不就是逆风翻盘吗?”始祖胸前的驾驶舱忽然迸发出沉重的响声,气阀的启动声轰鸣,驾驶舱的胸甲被缓缓打开。 始祖的蓝色复眼看着他,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狂风暴雨的涌动声,世界是如此寂静。 “始祖..我,我们擅长的从来都不是逆风翻盘,而是逆天改命。”江凡拍了拍始祖的机甲外壳,轻声说。 几乎是默契般的,始祖伸出手掌任由江凡踩踏在上面,在始祖起身的一瞬间,他一跃而起抓住始祖胸前驾驶舱的边缘翻身坐进去,熟悉的包裹感再一次涌现着,在驾驶舱门紧闭的瞬间,始祖也站直了身子,任由狂风暴雨如洪水般倾斜而来,明亮的灯光透过雨幕,像是风雨中不熄的明灯。 驾驶舱内的屏幕被缓缓点亮,熟悉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尖,这里的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驾驶舱的角落中多了一块黑塔的亚克力材质的立牌,就连那种古龙香水味都未曾消散。 江凡深深的吸一口气,始祖的神经控制系统再一次与他完美连接,适配率百分之百,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他将感应头盔轻轻戴在头上,驾驶舱中瞬间明亮起来。 “我将以始祖形态出击。” 始祖的蓝色复眼瞬间明亮起来,这台沉寂了两百余年的暴力歼星级别战斗机器再一次被点燃心脏,轰鸣的引擎声宛如剧烈跳动的心脏,轰隆隆的咆哮着,这台以战斗为使命的机甲再一次燃烧着那股斗志。 始祖的双拳猛然在胸前对碰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这台暴力机器被完全点燃了,亦如当年,他没有拔起插进泥土中的重剑,背后的双翼猛然展开,带着恐怖的动能推力轰鸣而至。 始祖的拳头带着音爆的轰鸣声,铁拳与末日兽鳞甲触碰的瞬间便洞穿了那漆黑色的鳞片,末日兽顿时发出凄厉的嘶吼声,身体大幅度的挣脱着。 始祖双翼的动能迸发出强劲的推力,他一跃而起抓住末日兽的头颅将它狠狠地砸在地面上,下一刻,始祖抓住末日兽的翅膀猛然发力,末日兽的身躯顿时被巨力撕裂开,化作莹蓝色的光点消散。 所有人都呆滞般的看着始祖那宛如战神般的身影,他一只脚踩在末日兽的头颅上,单手提着苟延残喘的末日兽脖颈,他抬头眺望着侏罗,在他的蓝色复眼之下,侏罗在颤抖着。 不过区区一分钟的时间,14头末日兽被始祖摧枯拉巧般尽数剿灭,绝对的寂静,唯有风雨的声音,漆黑色的天空下,闪电在云层中翻滚咆哮,始祖伫立在狂风暴雨中安静的看着侏罗。 “一击必杀。”始祖轰隆隆的声音在天与地之间回响,身体上的蓝色光芒宛如被注入了某种血液在其中流淌着。 侏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他却惊恐的发现自己居然发不出一丝一毫的音节,就连身体都好像被禁锢住了一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始祖带着贯穿意志的长剑奔袭而来,带着狂风的呼啸声将重剑刺入他的身体。 侏罗的身体开始崩溃着,他发出沙哑的嘶吼声,他好不容易才从地狱中爬回来,怎么又甘心就这样的再一次死去,可终究是徒劳的,他的身体在消散着,最后的最后,他的眼瞳中忽然被巨大的惊恐所充斥着,望着始祖的身影满是恐惧,他伸出手指着始祖的方向想说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发出音节,他的身体猛然破碎。 始祖展开背翼伫立在空中,云潮在他的脚下翻涌,阳光透过云层披散在始祖的机甲躯体上,折射出亮银的光芒。 “始祖,干的漂亮..”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只是他刚刚扯开嘴角,始祖说的话瞬间就让他的脸跨了下去。 “主人,黑塔女士在赶来的路上,预估还有1小时43分36秒抵达战场..抵挡目的地。”始祖的蓝色复眼闪烁着。 第62章 人生是一场轮回 回程的路上,某些路段已经被水淹没了,这场积蓄已久的暴雨还在不停息的宣泄着,豆大的雨滴拍打在轿车的车顶发出打铁似的声响,轿车里安静极了,一片寂静,唯有可可利亚酣睡的呼吸声轻微起伏。 轮胎被高温所融化的轿车被始祖捧在手掌中,贴地缓慢的飞行着,尽量的保持平稳,偶尔有闪电撕裂云层,也被始祖高大的身体所遮挡,只有微微的光亮照射进轿车的车窗里,几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江凡把可可利亚的脑袋移到他的大腿上让她枕着,而他自己则侧过头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平原,神情不喜不悲,看起来镇定极了。 他曾经不止一次在脑海中想象过的场景最终还是发生在他面前了,他想过自己会眯着眼睛一拍桌子,怒斥她们让她们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他也想过自己负荆请罪,眼泪鼻涕横流展现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苦肉计,甚至他还想过小嘴一扯,将她们抱在怀里,对着她们温柔的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可无论是哪一条方案,最终他演算出的结果都是黑塔一锤子砸在自己的脸上,或者是她们三个人打一场八角笼,自己则是那个胜利者的奖品。 至于想象中的那种姐妹和睦,欢声笑语的场景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即便是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默不作声,黑塔那张嘴都能把它们拱出火来。 他现在倒是忽然希望自己的修罗场里有一个能像妲己那样的狐狸精了,起码她可以按摩着自己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语:“夫君不必纠结,全部拿下才是成熟的体现,姐姐早我与夫君相识自当为大,小女子做小也未尝不可。”之类的话 这时候他忽然听到前排有男人痛苦的叫喊声,他微微侧过头去看,发现居然是星在捧着手机追剧。 “在看什么呢?”江凡抚摸着可可利亚的侧脸随口一问。 星瞥了他一眼:“日在校园啊,挺经典的一部动漫,你要看吗?...啧啧啧..这一刀...好死..” 江凡的脸瞬间就黑了:“你就不能看看什么约会大作战或者是恶魔高校吗?你晦气不晦气。” “我感觉日在校园挺好看啊..你看你看,诚哥这一刀被捅的狠不狠?”星喋喋不休的说着。 江凡索性扭过头不去看她,只是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小口小口地喝着,脑海中乱成一团,像是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的毛线球。 “江凡..咱可以问个问题吗?你真的是高达系列的创造者?你真是黑塔女士的恋人吗?”三月七轻咬着嘴唇,眼眸中藏不住的好奇,一连串的发问。 关于黑塔女士的生平传闻,几乎在黑塔空间站里随处可见,像是什么年少时解开斯帕克模型猜想啦还有什么西什么玛重子的转变方法啦,在传闻中黑塔女士简直就是一个天生赢家,就像是小说中的女主角一样。 但更她好奇的是,那个平常看起来又傲又娇的黑塔女士居然也会有恋人?她还以为像黑塔女士那样高度的女强人是不会谈情说爱的,甚至她感觉可能宇宙中就没几个人配的上她。 而江凡的真正身份也同样让她好奇,是高达系列的创造者?是黑塔女士的恋人?或者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还是从东土大唐而来休伯利安号上的旅行者呢? 黑塔的恋人?.恋人..恋人!? “谢谢!三月你真是太聪明了!”江凡握着三月七的手大力摇晃,从未觉得她竟然是如此的可靠。 对啊!他曾经向黑塔表白过,但是被那丫头无情的拒绝了,至今为止他都清楚的记得那丫头屑屑的眼神,他才是当初的受害者好不好,这怎么看都应该是她追夫火葬场的情节吧? 这就像是有些动漫中的金毛败犬,自以为机会无限,从不珍惜,就算是责问,也应该是他责问黑塔为什么当初要拒绝他,伤害他脆弱的心灵,而不是黑塔责问他。 想着想着,江凡的腰杆忽然就挺直了,甚至现在都想驾驶着始祖冲上空间站,让黑塔为他按按肩锤锤腿了,甚至还想体验体验黑塔的膝枕。 “很抱歉打断您的幻想时刻,在过去的两百三十一年中黑塔女士都是以您的未婚妻来自称,所以我并不建议您在此刻幻想,根据计算结果推算,您被黑塔女士关起来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被黑塔女士抓起来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九,被黑塔女士打一顿抓起来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始祖的声音在江凡的脑海中回想。 “这三个...有什么不一样吗?”江琦艰难的吐出每一个字,刚才焕发的火苗瞬间就被熄灭了。 “取决于您认错的态度,黑塔女士挥锤的力量会相应减小。”始祖说。 “我还以为黑塔会和你一起下来呢,没准都不用侏罗动手了,她就能给我一锤子带走。”江凡苦着脸。 “黑塔女士说时隔两百三十一年的重逢不应该如此潦草,我在调动黑塔空间站的监控后发现黑塔女士此时正哼着某种轻快的歌曲坐在梳妆台前画着淡妆,是否用我将画面投影出来。” “免了吧,反正离死没多长时间了,她把空间站的终端连接到你身上了?”江凡幽幽地说。 “是的,黑塔空间站建造之初就是为了寻找您的痕迹,用黑塔女士曾经拜谒星神后得到的结论就是,人生就是一场永无止境地轮回,每当有一次轮回停止,那么他的下一次轮回就会在宇宙中未知的角落再度启程。” “这就是生命的本质,而您的命格特殊,黑塔女士在拜谒星神后就开始建造空间站,在宇宙中寻找您的痕迹。” “所以近两百年来你和黑塔都在寻找我?”江凡轻声说。 “是的,您的生命体征曾经在宇宙中出现了一千七百次,但每当黑塔女士赶到后只有一片虚无,但黑塔女士从未放弃,她始终坚信着会在宇宙的某处与您再度相会。” “再度相会...”江凡沉默着。 车窗的玻璃上不断有雨水乱流划过,仿佛听见淹没世界的引擎声追着时间而来,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对任何事物产生长时间兴趣的人,二百三十一年的时间里,她也是否曾经和现在的他一样,抱着这种异样的情绪期盼着什么呢? 那种迫不及待想与他|她再度相遇的心情与期待,但其中又缠绕着多少属于年少时的愧疚呢? 但那又怎样呢?你终究还是他心爱的女孩儿啊。 ...... 今天晚上加更一章,把黑塔的片段写出来,不是我不想这段写黑塔,而是这段写出黑塔与上一章衔接的太僵硬了,像是那种拔苗助长!晚上加更!快喊黑塔万岁! 第63章 危险 埃尔希斯路,这是贵族居住的区域通往行政广场以及克里珀堡的唯一道路。 两侧是苏俄式高耸的建筑群落,这些宏伟的建筑由于长时间的风雪侵蚀,石灰岩表面早已经剥落,细长的街道上透着一丝暖意,厚厚的雪层被阳光所消融,化作一处处深积水坑。 列车发出‘叮叮当当’的铃声从铁轨上驶过,提醒着拥挤的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以免溅开的水花打在他们的身上。 道路尽头矗立着巨大的方形建筑,苏式的高耸立柱,黑色大理石包裹的大门,屋顶上是一块雕刻着黄金面具的广告立牌,黄铜管在立牌四周耸立,数十面橙色的旗帜从屋顶一直垂到地面。 黄金歌剧院,行政区着名的建筑之一,出自筑城者戈利尔之手,这里曾经是贝洛伯格居民攒聚的地方,在最辉煌的时期这里每个夜晚都云集着各种轿车,自诩优雅的贵族少爷们挎着年轻漂亮的女伴来这里欣赏高雅的音乐,就连座位都要买上层的观景台区域,时刻划分着等级制度。 但时至今日,黄金歌剧院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如今的年轻人约会是去四叶草情侣游乐场或者是行政广场上新开的电影院,歌剧院是属于上一个时代人们心中的青春,而不是他们这些新时代的年轻人。 可今天它好像又重新迸发出了活力,无论是贵族少爷还是普通居民家的孩子,都拥挤在黄金歌剧院的门前探头观望,嘴里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惊呼声,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 “呵,看看他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贵族少爷呢,连始祖都不认识。”星戴着漆黑色的墨镜倚靠在黄金歌剧院的立柱上,感慨的自拍大腿。 丹恒和三月七沉默着没有说话,都扭过头不去看她,也不知道是谁在两个小时前看到始祖的那一刻就差惊的蹦了起来,眼睛里的星星都快闪得冒出火花了。 始祖安静的站在黄金歌剧院大门的另一侧,蓝色的复眼从左到右缓缓扫过拥挤的人群,最后将视线定格在星的身上,一连串的数据开始在它的眼中闪烁着,庞大的数据库在瞬息之间得到了它想要的信息。 “姓名:星” “性别:女” “血脉:复杂???” “特点爱好:屑、网络梗王、段子手、翻垃圾桶、看见光点走不动路、..” 始祖沉默的将视线移动到黄金歌剧院的建筑上,蓝色的复眼闪烁着宛如开了透视一般,紧紧的盯着黄金歌剧院建筑的大门。 “危险!危险!危险!!” 星啧啧的摇摇头,走到三月七身边将脑袋倚靠在她的肩膀上,美滋滋的看着手机中播放的动漫,还时不时的发出感慨。 “什么啊?看的这么入迷?星际流量不贵吗?”三月七瞥了她一眼。 “没事,连着始祖的wifi呢,幻想嘉年华,看过没?现在这个片段是..哦哦,士郎和志贵脚踏多条船被抓包了,笑死我了,这个年代还有人会因为脚踏多条船被抓包啊!哈哈哈哈,是哪个大傻*能被这样抓包,我笑他一辈子。”星指着手机屏幕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可下一秒,她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她发现自己的wifi被断开了。 丹恒抱着长枪靠在立柱上没有说话,因为此时被星嘲笑的那个大傻瓜没准就是刚才被黑塔女士拖进黄金歌剧院中的江凡..江凡先生。 ...... 黄金歌剧院的大厅内部,环绕的通天立柱就像是古罗马式的建筑,被漆成典雅的米白色,穹庐状的天顶上亮着一盏接一盏的水晶吊灯将阴影尽数驱散,红色绒面的座椅上用黄金镶刻的铭牌标记着座位号,舞台上悬挂的暗红色大幕被拉开,像是某种盛大演出的前兆。 此时此刻,江凡站在这片华丽的舞台之上,望着台下的三位女观众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参加中国好声音的歌手,一曲唱毕后就等着台下的三位导师哪个先对他转身一般。 “说吧,我给你五分钟的狡辩时间。”黑塔翘着脚尖,用手托住下巴直勾勾的盯着站在舞台上沉默不语的江凡,美好的心情瞬间破灭,甚至被搅得七上八下。 即便是有博识尊的答案,但她的虽然内心中仍然做好了江凡失去记忆的准备,毕竟轮回就代表着新生命的启程,是一段崭新的人生。 可启程的前提下是你完全的失去了前世的记忆,甚至看见自己的那一刻还会发出感叹说‘好美丽的小姐’然后会不可控的再次爱上她,可江凡倒是勇猛,看见自己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都是我的翅膀’...呵呵.. 江凡望着坐在舞台下身着洛丽塔样式连衣裙的黑塔一阵沉默,视线总是不可控的偏移到她脚下的那柄大锤和手臂旁边的微型歼星轨道炮上。 这就是久别重逢后的待遇吗?....连歼星轨道炮都掏出来了...谋杀亲夫吗?..江凡心里胡思乱想。 “哦?难道你已经无话可说,准备切腹谢罪了吗?”黑塔深深地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哪里来的小丫头?他不欠你任何的解释。”可可利亚瞥了黑塔一眼,眼眸中浮现出护食般的敌意。 “小丫头?”黑塔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和江凡认识的时候没准你爷爷还在你太奶的肚子里呢,我和他的事你插什么嘴,没大没小的。” “哦,原来是个老巫婆啊。”可可利亚淡淡地笑了,拿起身边的红茶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愧是老公亲手泡的茶,味道一如既往的甘甜。” “可可利亚,我记得你们还没有结婚吧?”希露瓦微微颔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夜灯,“江凡亲手!做的夜灯真是漂亮。” 江凡沉默地看着三个人在舞台下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辩着,核心话题就是‘江凡那些年送出的礼物|江凡那些年说过的情话’再到后面就变成了“我比你爱江凡多一点|江凡爱我比你更多一点”,他忽然感觉自己现在应该起草写封遗书,他今天高低是不能走着出去了...特别是当她们将目光齐齐望向你的时候,发出灵魂深处的拷问。 “江凡!你爱谁多一点!” 第64章 还能抢救一下 都多余了,爱谁谁..这恐怕就是此时此刻江凡内心的真实写照,人们常说人生其实就是一条永远都望不到尽头的小路,在路途中你总是会走到十字路口进行一个选择。 往往当你决定接下来你所要走的道路时,那么另一条路将会永远的消失,自始至终你都要坚定的走在你所选择的道路上,无怨无悔的走下去。 江凡沉默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三人,却感觉自己这条三叉路的每一个路口都是绝境,堪称是九死一生,炽热的炎枪在他的小腹上打转,冰冷的轨道炮在他的下巴上摩挲,耳边还有电吉他的电流声。 但凡他能说出她们其中任何人的一个名字,估摸着他今天就得躺地上,让史瓦罗替他抗一波伤害了。 始祖毕竟是亲儿子,他还有点舍不得,再说了,你史瓦罗长得人高马大的,即便挨上一发歼星轨道炮应该也没什么吧?而且不是还有克拉拉会帮你修好吗?应该没逝吧.. “江凡,别当一个哑巴。”黑塔的微型歼星轨道炮抵在江凡的下巴上,“不要想着蒙混过关。” “我蒙混过关?”江凡诧异的瞥了她一眼,心说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蒙混过关的从来都是你吧? “不然呢。”黑塔微微颔首,眼眸中闪烁着怒意。 她在艾丝妲购买的言情绘本上看到过这样的桥段,往往男生在面对女生的逼问下选择沉默与不作为时,就是想要蒙混过关,企图逃过一劫。 江凡斜着眼看她,幽幽地说:“你还记得十四岁的那个夏天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向我...我...”黑塔轻轻的哼了一声,而后声音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 14岁的夏天她当然记得,甚至至今为止都印象深刻,那是她年少时最开心的一天,也是她觉得最值得纪念的一天,可此时此刻却忽然被江凡提起来,她又忽然有些沉默了。 甚至刚才的气焰都弱了下去,正是因为清楚的记得所发生的一切,所以她才忽然哑巴了,甚至都不敢去直视江凡的眼睛了。 “说啊,接着说啊,难道你忘了?用不用我替你回忆回忆。”江凡眯着眼睛审视着她,气焰开始腾腾地往上窜。 “我..我...”黑塔犹豫了一会儿,握着歼星轨道炮的手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抱歉,恋爱对于我来说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也别想了,免得晚上睡不着觉,那些宇宙中未知的存在才是我感兴趣的。”江凡忽然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看她,语气活脱脱一个黑塔。 “不是的!我..”黑塔下意识的提高了音量想解释什么,可半秒钟之后她就萎了,只是沉默着不说话。 “拿过来吧你!”江凡一把夺过黑塔手中的歼星轨道炮,拎在手里沉甸甸的,有种扎实的手感,“怎么?还想倒打一耙?贼喊追贼?” 黑塔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脚尖,她现在感觉心里超委屈,明明她当时也想同意的啊,但是她是黑塔哎,怎么可能就轻易的答应他呢?如果重来一次.... “怎么?现在还想拿着这玩意冲我开枪?来来来!你打你打!一枪打死我,来倒打一耙!”江凡用手指抵着扳机用枪口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往黑塔面前凑过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黑塔沉默着没有说话,任由江凡那嚣张的嘴脸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还时不时的被江凡用手指戳戳额头或侧脸,完全就是一副气焰全无的可怜受气包模样,她黑塔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可偏偏她就是无力反驳,甚至连解释都做不到,若是她当时能从心的话.... 江凡‘啪’地一下把轨道炮拍在小圆桌上,又拿过可可利亚手中的炎枪和希露瓦的电吉他都扔在红色绒面的座椅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扭过头看向沉默不语的黑塔,心情再一次变得复杂起来,纵然黑塔的傲娇让两个人错过了二百三十一年的时间,可同样的,在孤寂漫长的时间中,她不也是在追赶着时间去寻找自己吗?他心里那点对黑塔的抱怨早就烟消云散了,你的女孩子为了你一直在追赶所谓的时光,你还能怎么去抱怨她呢? 是啊是啊..可能站在这里的三个人中黑塔是最没资格去质问他的,自古傲娇毁一生的道理在诺干个琥珀纪前就早有流传,可在两百三十一年的漫长时间中,她从未停下寻找你的脚步,妄图与时间赛跑,妄图驾驶着空间站去追赶缥缈的时光,去寻找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你还能对她抱有什么怨言呢? 其它人都可以对黑塔说出‘你不值得被原谅’之类的话,可他不能,因为他明白,眼前的女孩子为他一直在与时间赛跑,企图跑的过时光。 “黑塔,抬起头来。”江凡缓缓地说,“黑塔空间站的建造目的是什么?” 黑塔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会儿:“是探寻宇...是寻找你的痕迹..” “空间站在宇宙中漂泊了多少年?你又寻找了我多少次?”江凡走到黑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百三十一年7个月12天....1743次而已。”黑塔扭过头不去看他,银棕色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可可利亚和希露瓦下意识地抬头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满是惊讶,彼此间的神情皆是缓和了不少,那种离开所爱之人的感受她们深有体会。 特别是可可利亚,单单是江凡离开她身边9年的时间,那种思念与孤独感简直就如浪潮般奔涌而来,像是一个人站在世界的尽头,任由铺天盖地的孤寂将她包裹,她们甚至不敢相信这两百三十一年的时间中那个小姑娘是如何度过的。 两百三十一年的时间长吗?可能听起来就是一串数字而已,会感觉不过也如此,但如果两百三十一年换做是八万四千三百一十五天呢?.... “黑塔。”江凡挑开黑塔垂落下来的长发,用手指划过她的眼眶擦去泪水,轻轻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语:“有时间..可以和我一起去坐摩天轮吗?” ...... 下层区,磐岩镇娜塔莎的诊所外。 史瓦罗安静地看着克拉拉和虎克她们奔跑在大街小巷中,数据库中浮现出一股名为喜悦的心情,可下一秒,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击它的腹部,红色的复眼猛然绽放出强烈的光芒。 它颤抖的跪倒在地面上,丝毫不明白这种钻心的疼痛感究竟是从何而来,可紧接着,那种感觉又一波波快速的袭来,接二连三的像是被人逮住胖揍了一顿似的。 “史瓦罗先生!你没事吧!”克拉拉扭头时发现了史瓦罗的异样,赶忙光着脚小跑而来,担忧的去搀扶史瓦罗。 “我..我没事.克拉拉..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史瓦罗艰难的摇摇头,总感觉自己是替什么人背了黑锅一样。 第65章 你的名字 “这真是巧夺天工的机体构造,完美的符合战斗力学,外甲的材质应该是黑银曜石与阿尔莫斯铝合金,能抗下歼星舰级别的攻击,拥有耐高温与低温的强大韧性,31米的身高完全没有一丝笨拙,相反能在战斗中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姿态。”瓦尔特感慨的抬起头看着始祖,眼眸中有着浓厚的兴趣,心中那股深藏起来的青春隐约有着些许躁动。 “您的判断非常正确,黑银曜石与阿尔莫斯铝合金是黑塔女士将我修复时所选用的材料,但我的战斗系统至今仍然使用的是主人在建造之初所给我搭载的原.阿赖耶识系统。”始祖缓缓蹲下,以方便让眼前这个戴着眼镜,拄着拐杖的狂热粉丝能近距离观赏自己。 “原.阿赖耶识系统..真是天才的手笔啊..无愧是高达之父江凡先生的杰作,至今为止还没有一款高达搭载的战斗系统能超过阿赖耶识系统,无论是海尔莫斯战斗系统还是宙斯战斗系统...很难让人想象阿赖耶识系统还是上个琥珀纪的科技结晶。”瓦尔特轻轻推一下镜框,发出由衷的感慨。 他必须要承认高达之父江凡先生无愧于无冕的天才科学家之称。 无论是眼前这台至今为止依旧是人类巅峰之作的始祖高达,还是始祖所搭载的原.阿赖耶识战斗系统,都是远超于这个时代的产物,堪称是近几个琥珀纪以来最伟大的发明,无愧于现代机器人之王的称呼。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与江凡先生交流讨论关于机甲的问题了,那股燃烧的青春冲动好像又回来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仍然年轻。 “所以黑塔女士和江凡先生是在黄金歌剧院里吗?”瓦尔特捏捏下巴,心中那股躁动开始燃烧起来。 “昂,江凡是被黑塔拖进去的,估计这时候已经被三等分了吧。”星唏嘘不已的摇头感叹。 “三等分?是什么新的名词吗?”瓦尔特微微一怔。 “杨叔你不用理她,但总之里面的情况很复杂很危险,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很危险。”三月七轻摇头。 这时候黄金歌剧院的大门被人推开,黑塔拎着那把紫黑色的华丽大锤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但脖颈上依稀可见有些许红晕蔓延。 “你好,黑塔女士,我是瓦尔特.杨。”瓦尔特侧过身子,向黑塔打招呼。 “哦?我认识你,姬子星穹列车上的家伙,有什么事吗?我的时间很宝贵。”黑塔瞥了他一眼。 “我想问江凡先生是在歌剧院里吗?我能否占用他的一些时间来讨论关于始祖和阿赖耶识系统等问题。”瓦尔特点了点头。 “这种问题你应该去问他本人,而不是问我,如果要我回答你的话,那就是没有时间。”黑塔和瓦尔特擦肩而过,在路过始祖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空间站会在雅利洛星球上空停留7天的时间,告诉江凡不要磨磨蹭蹭的..还有..” “..连接空间站的系统,将追星那座实验室中的摩天轮打开,确保摩天轮的运行不会发生任何意外,嗯..即便是发生意外也要让它停在半空中。” 始祖的蓝色复眼闪烁着,视线定格在黑塔的离去的背影上语气带着些许疑惑:“黑塔女士,您不留在雅利洛星球和主人多相处一段时间吗?” “我会给他时间来收拾雅利洛上的一些烂摊子,我了解他,他不会在这里停下脚步的,那时候他的时间全是我的,就连人也是,相比有其她蠢货的存在,我更愿意享受一些二人世界。”黑塔头也不回地说,脚步又顿了顿,“哦,还有,别忘了来测试模拟宇宙。” 星眯着眼睛,义正严辞的直点头:“我测,我肯定测。” “始祖就在你身边,说话最好谨慎一些,我不确保江凡会不会让始祖把你扔进太空里。”丹恒瞥了她一眼。 瓦尔特目送着黑塔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用手轻轻推了一下镜框,准备动身走进黄金歌剧院中与江凡讨论一下关于阿赖耶识系统和始祖身体构造的问题。 可他才刚刚迈动脚步就被丹恒轻轻拉住,他回过头疑惑的看了丹恒一眼,可丹恒只是摇摇头说还有两个,还有两个?还有两个黑塔女士的人偶吗? 还没等他发出自己的疑问,黄金歌剧院的大门被再度推开,是两个金色头发的女人,身后漆黑色一片的通道里隐约可见什么人正一瘸一拐的走出来。 可可利亚的眼神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不远处和杰帕德站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希儿和布洛妮娅身上,微微颔首:“希儿、布洛妮娅,过来搀扶着你们的父亲回住宅里去,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今晚你们两个人有巡逻任务,不用回来了。” 希儿和布洛妮娅微微一怔,银鬃铁卫有夜班巡逻任务吗?小偷也需要睡觉的吧? “母亲,我..我想和父亲单独待一会..”希儿抿了抿嘴唇,探头向母亲身后张望。 她已经隐约想起来了什么,虽然还略有模糊,但好像一切都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个记忆中总是忙碌的父亲,想起了那个嘴里总是说着‘下次一定’的父亲,记忆中的父亲好像总是在忙,好像有忙不完的事情,一张小小的办公桌上能堆积那么高的文件,看得她都想睡觉的那种... 布洛妮娅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眼眸中满是疑问,她想问问母亲是不是认错人了,父亲怎么可能会这么年轻,而且他明明是那个乱翻垃圾桶而且认错态度恶劣男人的同伴啊,可还未等她发问,一道淡淡地声音响起。 “希儿,你的父亲已经很累了,今天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杰帕德。”希露瓦瞥了可可利亚一眼。 “到!”杰帕德下意识的挺直身子,在记忆中,自家老姐但凡是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那就代表着她的话不容置疑,不容拒绝。 “把你哥带回家里,他需要好好休息。”希露瓦拍了拍江凡的肩膀,示意他跟着杰帕德先回去,可可利亚交给她摆平。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幽幽的长叹一口气,心中担忧着史瓦罗那哥们现在是否还尚在人世,如果史瓦罗还能坚强的活着,他肯定会带着两箱上好的机油登门拜访。 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始祖那边的状况,发现有一个带着眼镜,拄着拐杖的男人正饶有兴致,甚至是充满狂热的看着自己,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那男人越看越眼熟,长着一副杨超越的模样,一看就是精通仰卧起坐的猛人。 “你...你的名字是?” 第66章 以世界之名 暴雨下完之后,天空竟然放晴了,人们想象中的缠绵细雪并没有如期而至,反倒是艳阳高照,透着暖意的阳光披散在大地上,将常年的积雪层消融。 那股渗人的寒意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涌来的温暖,巨大的环境变化让所有贝洛伯格的居民都略微发怔,丝毫不敢相信这是贝洛伯格能拥有的天气变化。 与此同时一道新颁布的诏令迅速传遍了整个贝洛伯格,让所有居民都开始沸腾起来,上层区与下层区彻底开放,所有地髓矿脉的开采将会在1天后停止,加热器也会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这场持续了七百年的寒潮灾祸正式宣告迎来尾声。 贝洛伯格即将迎来全新的美好时代,这也预兆着春天即将迎来复苏,莹绿色的草地必将在这片风雪侵蚀七百年之久的土地上再次绽放出生机。 同时新任大守护者的继任仪式也会在三天后举行,贝洛伯格第十九代大守护者可可利亚退位,将会由原银鬃铁卫统领布洛妮娅继任贝洛伯格大守护者之位,成为新时代的掌舵人与领航者。 所有贝洛伯格的居民都疯了似的在街面上穿梭,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汽车喇叭的鸣笛声,居民们挥舞着长袍在空中甩动,有人爬上路灯宣泄着那股无法言喻的兴奋,有人一头扎进残留的雪堆里,肆意的扭动身体,无声地哭泣着,嘴里高呼着可可利亚的名字。 所有人皆是如此,铁卫们脱下那身厚重的铠甲,肆意呼吸着带暖意的空气,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他们亲吻着暖洋洋的地面,振臂高呼着可可利亚的名字,喜气洋洋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贝洛伯格内。 永动机械屋外挂着暂停营业的小木牌,阳光斜斜地站在木纹拼接地板上,星和三月七拉着希露瓦与可可利亚还有丹恒围坐在长桌旁打着三国杀,战况之激烈让人瞠目结舌,宛如战场般划过刀光剑影满目肃静。 忽然间,星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手中拿着四张卡牌嘴角露出一抹笑意:“犯星穹列车者,星必击而破之!古锭刀!铁索连环!酒!火杀!你!可躲得过此一击?” 星居高临下的环顾四周,手中的四张牌“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她星的开拓疆土。 丹恒瞥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是神关羽...我死你也死,谁都别想活着。” 星的脸瞬间就绿了,眯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坐下去,嘴唇上下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脸色愈发苍白。 始祖安静的坐在永动机械屋的门外,蓝色的复眼闪烁着,庞大的数据库正在与黑塔空间站进行对接,亮银色的外部装甲上满是暴雨淋湿过晒干的痕迹,希儿和布洛妮娅正围在始祖身边上下打量,考虑着请求自家父亲带她们去天空遨游一圈。 瓦尔特双手交叉在胸前,那杆手杖立在桌边的角落上,他聚精会神的听着江凡讲述始祖的建造过程,与其中历经的磨难,眼眸中有热情迸发,听的如痴如醉,再一次宛如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老杨...你见过星星粉碎的样子吗?”江凡端起桌子上的红茶一饮而尽,幽幽地长叹一口气。 “嗯?星星粉碎的样子?”瓦尔特一怔,脑海中瞬间划过某人的身影。 “我见过,始祖曾经一击斩碎了星星。”江凡放下杯子,重新为自己倾入一杯红茶,“我以世界之名!..” “嗯??” “要创造出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机甲。”江凡一个大喘气。 瓦尔特喝着温热的红茶,总感觉背后下意识的一凉,好像是某些黑料要被抖出来的前兆。 “老杨,你知道吗?其实始祖的建造之初并不容易,曾经遭遇过其他人的阻拦,但是那又怎么能熄灭我的热忱之心呢?”江凡扭过头看向窗外的始祖,“我对他说,朋友还是敌人,做出你的选择。” 瓦尔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水杯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一瞬。 “所以江凡先生也要在雅利洛星球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与星穹列车一同启航吗?”瓦尔特轻声说。 “嗯,雅利洛星球的未来就交给她们这些年轻人了,像我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人就要趁着年轻再去疯一疯,毕竟像这样的时光一生里能有多少次呢?”江凡耸耸肩。 “但黑塔女士应该不会轻易同意让您和星穹列车一齐航行,据我所知您和黑塔女士已经分别了两百余年,而且列车的空间完全容纳不下始祖的体型,恐怕始祖无法与我们一齐踏上航行了。”瓦尔特轻声说。 “没事,黑塔空间站里有她的人偶,她就算不在空间站里也能研究那个什么模拟宇宙吧。”江凡扭头看向始祖,小口小口地喝着红茶,“始祖的数据库终端连接的是黑塔空间站,如果我有任何需求,黑塔空间站都会在第一时间进行快速迁跃,将始祖投放在下来。” “所以黑塔女士也要一同踏上星穹列车?”瓦尔特一怔。 “不一定吧,她的性格就是那样,没准今天就想和我一起踏上列车,明天就会想将我绑在空间站里,但问题不大。”江凡耸耸肩。 瓦尔特点点头,小口小口喝着红茶,那种行事风格还真像是传说中的奇女子黑塔女士能做出的事情,毕竟黑塔女士那任性妄为的脾气秉性并不是什么秘密,能将江凡先生绑在空间站里也能像是她可以做的事情。 这时候星满脸悲戚的走了过来,在江凡身边坐下感慨的直拍大腿,侧脸上贴着十几张彩条,端起江凡的杯子就将里面的红茶一饮而尽,还啧啧的摇头感慨。 “界徐盛已经不是T0版本的真神了,我还想着酒加火杀,重演一下你的天火出鞘呢,可谁知道她们..” “咳咳!咳咳!”瓦尔特大力地锤着胸口,刚喝下去的红茶差点没喷在星的脸上。 ...... 昨天有很多读者在q群里私聊问我说,星穹主线出的慢,后面没的写会不会断更,这个我在开书前就想过了,即便是星穹的主线再慢,也对这本书没有影响,一是模拟的篇章其实都是二创类型,二是因为还有崩坏的东西可写,所以灵感永不枯竭 第67章 朝阳 天火出鞘在瓦尔特看来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这四个字所背负的责任与意义才是更加沉重的东西,往往能背负这种意志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起码在他看来就是如此。 同时的,当你手握天火后你所要承担的代价同样沉重,你要为你心中所爱献上生命,直至枯竭。 “天火..出鞘?”瓦尔特轻声低语,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涌而来。 “杨叔你也知道?江凡的天火出鞘也就比我的规则银河棒出鞘稍逊一筹而已,而且解放宝具的吟唱没有我的好听,他就是干巴巴的天火出鞘,而我的是‘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高下立见。”星喋喋不休的说着,还感慨的点头自拍大腿,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 江凡简直想一巴掌呼在她的后脑勺上,心说屁的规则银河棒,要他看也就是木桶终结棍,宝具吟唱是吧? 你信不信下回我吟唱天火圣裁十三拘束解放,直接开启逐火十三英桀会议,别说星神令使了,星神过来我得都让祂挨上一发纯爱大剑再说。 “江凡先生....您知道天火出鞘?”瓦尔特轻轻推了下镜框,声音低沉,蕴含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略有耳闻,我感觉还是叫它纯爱大剑更好听一点。”江凡点点头,看着窗外的希儿和布洛妮娅若有所思。 诚然,在希儿的前半生里他并非是一个优秀合格的父亲,贝洛伯格的政务都需要他去审批,每次面对希儿期盼的目光,他也只能抚摸着她的脑袋,告诉她‘下次一定’,可下次的是多久呢,他没有数过,可希儿记得。 在她的日记本上就记载了这样的一段话“父亲今天又告诉我下次1定,可这已经是第6三次了,父亲是个大便子!” 委实讲对于被唤作希大枕头的她来讲,能坚持写日记还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当然,如果她能将字写正确是更好的,而如今他和可可利亚都要即将远航,他还真有一种放心不下的感觉。 而布洛妮娅自己更是从始至终没有给予她父爱..现在给予应该还来得及吧?..自己要不要去买个奶嘴,从小开始补偿她...江凡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却忽然被星推搡了几下肩膀,渐渐回过神来。 “喂喂喂,怎么说着说着话还能走神?你是垂涎于始祖的美色不能自拔吗?”星顺着江凡的目光望过去,神情忽然变的有些扭捏起来,“能把始祖借我玩玩吗?始祖那双修长的手,嘿嘿嘿..我就可以干那种事情了..” “你..你要...”江凡一怔,“是不是不太好...” “嗯?有什么问题吗?我感觉非常合适啊。”星捏捏下巴,沉吟良久。 瓦尔特犹豫了一会儿,将纯爱大剑的事情放在了脑后,很谨慎地说:“星..这种事是不是..有些..牵强。” 星站起身斜着眼看他们,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样:“你们不行就不代表别人不行,那种事情很难吗?正是因为始祖有一双修长的手才更得心应手,事半功倍啊!” 江凡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张了张嘴看向瓦尔特,期待着这位曾经的老师能说出一堆大道理好好劝一劝这个误入迷途的小姑娘。 可瓦尔特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像这样私人的兴趣爱好也不是他能开导的,这种问题应该要交给姬子解决才是最佳的方案。 “那就说好了啊,要不你也一起?我看你之前的动作蛮熟练的。”星喋喋不休的摇头感慨,忽然将目光定格在江凡的身上。 “你别信口雌黄啊!”感受着瓦尔特那道异样的目光,江凡差点惊的蹦起来。 “呦?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哦,贝洛伯格永冬岭的后山有一些好东西,带你去长长见识?”星轻轻挑眉。 “后山?那不是贝洛伯格的垃圾站吗?”江凡不假思索得脱口而出。 “呦,你还蛮懂的,我们自己开拓太麻烦了,你看看始祖那双手,随便一翻估计咱们就得捞得盆满钵满,你觉得我....唔唔唔!” 江凡冷着脸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捂住星的嘴,推开永动机械屋的大门将她押到布洛妮娅面前,然后默默地返回机械屋的二楼,将杂物间里那个被她藏起来的垃圾桶吭哧吭哧搬下来放在布洛妮娅面前,回头指了指屋子里的丹恒。 “这个才是翻垃圾桶、敲碎木桶的主犯,屋子里那个面瘫哥顶多算是背黑锅的,把她关进监狱里去,然后让人推着垃圾桶从她面前轮番走过,而且垃圾桶的盖子上面撒点荧光粉。” ...... 今日夜幕下的贝洛伯格‘光彩照人’,街道两侧是摆满面包和啤酒的摊位,烤的酥脆的烤全猪被居民们高高举起,彩车队踏着音乐的鼓点穿城而过,整个贝洛伯格都是热闹的氛围,无一例外。 通往下层区磐岩镇的缆车还在片刻不停歇的来往运输着居民,此刻整个贝洛伯格再无上层区与下层区之分,居住在磐岩镇的居民会渐渐回归上层区生活,筑城者机构会对他们发放政策的补助,尽全力实现江凡大人所提出的‘脱贫致富’计划。 今日的贝洛伯格注定要成为一座不夜城,全世界都是飞扬的彩带与绚丽的灯光。 人们压抑了几十年的情绪在此刻被解放,有光着膀子的男人们勾搭着肩膀坐在街道边举杯共饮,在周边人群的起哄声中表演摔跤和柔道,或者是卖力的展现歌喉,此刻没有所谓的上下层区之分,无论是此前矿区的流浪者,还是银鬃铁卫,都汇聚在一起。 在行政广场的永冬铭碑前,一座巨大的舞台正在热火朝天的搭建着,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穿梭在人群中清点着演唱会所需要的设备,时不时得掏出手机询问其她人的进度情况,俨然一副忙碌的样子。 希露瓦举着清单在核对一项项的设备,这时候口袋里传来了手机的震动,然后忽然又安静下去,过了十几秒后又嗡嗡的震动了一下,如此反复。 希露瓦收回了视线,低头摸索着口袋里的手机,知道她联系方式的人并不多,除了自家老弟老妹就是可可利亚和江凡几人,能如此频繁给自己发消息的人除了玲可那丫头就是江凡。 【我不是舰长:这三首歌是新增加的节目,彩排的时候把时间空出来就行。】 【我不是舰长:《DA Capo—毕业旅行》 主唱:三月七 副唱:星 】 【我不是舰长:《只因你太美》 主唱:星 】 【我不是舰长:《Nightglow—最后一课》 主唱:姬子 伴舞:瓦尔特 】 【摇滚才是主流!:瓦尔特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跳舞的人吧?你是如何说服瓦尔特先生的呢?这个姬子小姐是你的朋友吗?】 【我不是舰长:我答应把始祖借他盘两天,他沉默了一会就答应了,姬子小姐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算是友情出演。】 【我不是舰长:先不说了,我在站台这里接克拉拉和虎克她们呢,一会见。】 江凡发送完最后一条信息后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四下眺望,缆车站台前是一批批来自磐岩镇的居民们,她们抬头仰望着透明的玻璃穹顶,嘴里发出感叹声,眼眸里满是激动与兴奋。 随着一批又一批的磐岩镇居民涌上街道,属于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与惊叹声愈发浓烈,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与对未来的期盼,江凡怔怔地看着他们,忽然感觉鼻子有些酸楚,差点就落下眼泪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可眼下的一幕幕场景都刺激着他的泪腺,那种悲伤感混杂着喜悦感一齐的迸发,让人又想哭又想笑。 “这!哇!这是好大!好蓝的屋顶呀!哇!是江凡大哥!” 江凡蹲下身子迎面接住扑过来的虎克,然后站起身抱着她在半空中转了几圈,将她重新放在地面上。 他微笑着对娜塔莎点点头,然后牵住克拉拉和虎克的手,眺望着深蓝色的天空,缓缓地说:“虎克、克拉拉还有鼹鼠党的小家伙们,那是夜空,不是屋顶,在天上闪烁发亮的是星星,那里是浩瀚的银河,同时在星球另一面正冉冉升起着名为希望的朝阳。” “希望的朝阳?那是什么?” “希望的朝阳就是你们啊,虎克,你们就是贝洛伯格的希望,亦如朝阳般闪耀啊..好久不见了,江凡小子。” 江凡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齐与他眺望着远方,宛如是在目睹朝阳冉冉升起, “奥列格大叔,好久不见。” ...... 既然要写贝洛伯格就不能只写它的黑暗,我更希望呈现出来的是美好的、是充满希望的一个世界,而不是肮脏的充满阴暗与政治的,纵然世界漆黑,我希望给予他们一双明亮的双眸,去发掘世界的美好。 小时候的烦恼很少,只记得每天都快快乐乐的,长大后的快乐很少,只感觉每天都是忧愁的(所以阅读时就不要去观察世界的黑暗啦!每个人都是萤火虫,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企鹅群是638450592,下一个模拟是仙舟,后面会涉及崩坏 第68章 阿兰的偶像 “这....瓦尔特先生居然还有这种深厚的舞蹈功底..” “嘶...恐怖如斯啊...咱对杨叔的看法彻底改变了..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看待杨叔了。” “可恶啊..杨叔把我的风头全抢光了..难道是我的造型不对吗?”星扯了扯身上的背带裤,将手中的篮球甩在半空中,盯着舞台上的瓦尔特若有所思。 “这么能跳,老杨你不要命啦?”江凡掏出手机默默地开启录像模式,眼眸里的悲伤之下却涌动着笑意。 如果说此时此刻姬子站在舞台上演唱《Nightglow》的煽情悲伤程度为百分之百,那瓦尔特此时的伴舞就带来了百分之一千的笑点。 想想当初在试用姬子的时候,他觉得烦死了,手感太差还偏重,完全不好用,但在过完剧情后他直接就忏悔了,他才忽然发现,姬子始终就是一个普通人,对抗崩坏本就应该如此吃力,完全是凭借着意志硬撑下去的。 但此时原本应该是他缅怀姬子老师的悲伤时刻,但何奈瓦尔特的舞蹈太过于魔性,让他刚升腾起的情绪瞬间破防,完全只顾着举起手机默默地记录下来,期待着某天能分享给布洛妮娅看。 瓦尔特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在人群后方的始祖,周围一切异样的眼光皆被他屏蔽掉,心中在默默倒计时歌曲的时间,等待歌曲结束后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始祖就属于他了。 始祖安静的站在舞台的最后方,感受着来自瓦尔特的火热视线,只感觉有些不舒服,对于江凡与瓦尔特的私下交易完全不知情,史瓦罗则是在始祖身边安静地坐着沉默不语,红色的复眼频繁闪烁着,冒出一股名为怀疑机生的情绪。 今夜的贝洛伯格早已经被欢乐与幸福填满,不留一丝空间给悲伤的情绪,无论是希露瓦与他和可可利亚三人的摇滚演唱,还是三月七与星的歌曲表演,都为这座城市迸发了新的活力,欢声笑语声一刻未曾停歇,到处都是欢乐的海洋。 手机相册里是瓦尔特劲舞和星只因舞的超清4k视频,他默默地将视频设置好加密措施,传上了始祖的云端数据库中,然后靠在椅背上望着被焰火照亮的夜空一阵出神。 克拉拉和虎克带着鼹鼠党围在帕姆的身边,几个小家伙野喳喳的跑着,真像是鼹鼠一样,可鼹鼠就是天生见不得光的动物,在太阳下晒几个小时就会死,所以鼹鼠党真的该解散了,或许是要改成麻雀党也不错,他们的未来不是磐岩镇,也不是下层区,再也没有那个漆黑色的屋顶了,或许漆黑的虎克大人要改名成蓝色的虎克大人了。 或许这就是他想象中的贝洛伯格,当灾厄退去,朝阳带着希望的璀璨光芒冉冉升起,向着未来启航,没有下层区与上层区,只有贝洛伯格的居民,向着美好的未来而前进着,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总有人正年轻。 但布洛妮娅和希儿接下来所要面对的问题才是真正的考验,下层区与上层区数百年的矛盾累积,并非是今夜的狂欢能轻易抹平的伤痛,在狂欢后的清醒下,才是他们真正所要面对的问题,这是必然的,是一个无法逃避的问题。 他站起身来,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始祖身边,看着沉默不语的史瓦罗心中忽然涌上一丝愧疚,毕竟那顿毒打所带来的伤害,全被他尽数转移到史瓦罗身上了,这哥们都快成他的替身了。 他拍了拍史瓦罗的肩膀,带着温和的语气:“史瓦罗,你有没有想要的机油型号,我去空间站给你提两桶,实在不行我让黑塔空间站的研究人员替你改装改装,让你变的更抗造,怎么样?” “感谢您,大守护者大人,我最近确实感觉到可能是零件老化带来的影响。”史瓦罗的数据库中闪烁着名为感动的情绪,一瞬间就到达的顶峰。 江凡不好意思地讪笑一声,用力拍了拍史瓦罗的肩膀,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始祖,将我传送到黑塔空间站吧。”江凡抬头看着始祖,又回头看了看瓦尔特那穿过拥挤人潮的火热目光,终究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感慨的拍了拍始祖的外部装甲。 始祖啊始祖,养儿千日,用儿一时,瓦尔特的劲舞黑料,血赚啊..江凡沉思着。 “收到,已连接黑塔空间站的迁跃系统....迁跃将在十分钟后进行,请稍等片刻。”始祖的蓝色复眼闪烁着,数据库瞬间连接空间站的系统。 “十分钟?空间站的迁跃还有冷却时间?”江凡一怔。 ...... 黑塔空间站内警铃声响悠然飘扬,每个科研人员都神色匆匆的来往擦肩而过,脸上带着焦急与期盼的神色,密集的脚步声在空间站内回响。 在一分钟前,一道紧急的指令传达了整座空间站,在9分35秒后,也就是凌晨1点10分整,传说中黑塔女士的恋人、高达系列的创造者、近代机甲之父,被冠以一生一绩却被封为机甲领域无冕之王的天才科学家—江凡先生,将会来访空间站。 一瞬间,所有空间站内的科研人员都沸腾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以及浓浓的崇拜,对于这位传说中被冠以无冕之王的天才学者,他们几乎都是听着他与黑塔女士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和传奇事迹长大的。 一生唯一的功绩便是宇宙中所有机甲学者可望而不可即的巅峰领域,被无数男性科员称之为神的男人,更是终生痴情于黑塔女士,演绎出一段佳话,而且与黑塔女士都是各自学术的顶尖人物,堪称是几百个琥珀纪前有名的居里夫妇。 而且从本质而言,江凡先生也是黑塔空间站真正的主人,即便是抛去他与黑塔女士那可歌可泣的爱情,空间站内也有着高达系统的科研部门与生产部门,毫不客气的说这里就算被改名为江凡空间站,他们也会觉得很正常。 虽然有传言说在一个琥珀纪前,江凡先生早已经在那场大战中牺牲身陨,但黑塔女士从未认同那种说法,唯有艾丝妲明白,这座空间站最初建造的目的,就是寻找那位江凡先生,被无数男性学者称之为神的男人。 对于更多的男性学者来说,即便是有人破解一百个未解的方程式与理论,也比不上一台高达机甲来的震撼,自从高达系列机甲现身的那一刻,几乎就是男人终极浪漫的代名词,宇宙中有多少富豪少爷一掷千金,只为了获得一台梦想中的高达,去亲手驾驭那台号称男人终极的浪漫。 如今黑塔空间站内的每个男性科研人员脸上都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更是有人破天荒的喷了喷香水,对着镜子整理着仪容,似乎是在害怕在江凡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阿兰的手指缓缓略过长刀,在如镜面般的刀刃上凝视着,轻轻打理着那头银灰色的挑染短发,眼眸中涌现着崇拜,甚至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借瓶香水来喷一喷,好在偶像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这时候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几个防卫科的科员神色匆匆的小跑过来,人未到声音先行一步。 “大哥!好像..江凡先生快到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防卫科的科员上气不接下气地扶着墙。 “是啊大哥!那可是神啊!我出生的时候就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的!驾驭始祖一人守一星,孤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啊!” “阿兰大哥,我这还准备了好东西,要让江凡先生知晓我的热情啊!”另外一个防卫科的科员从背后神秘兮兮的掏出一样物品,脸上写满了得意与憧憬。 阿兰看着那东西沉默了几秒,而后接过来拿在手里,跟随着人流向电梯小跑而去。 第69章 反方向的钟 当黑塔空间站的电梯门缓缓打开,身穿白色长袍的江凡站在密密麻麻的人潮前时,他整个人都是带着茫然与疑惑的。 在他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绣着金线的红色羊绒地毯,地毯两边站着穿长袍的科研人员,每个人都昂首挺胸,双手放在身前以表尊重,尤其是那些男性科员,每个人眼中都充斥着狂热,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振臂一呼喊着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话,这些人都会嗷嗷叫地和他揭竿而起。 特别是站在人群前的那个银色挑染短发的男孩,手中还高高举着一块白板,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写着‘欢迎来到黑塔空间站—江凡先生’然后还有一串英文‘Wele to Black Tower Space Station’,然后就是一堆什么蓬荜生辉之类的欢迎词。 当江凡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那名短发少年瞬间就更激动了,恨不得举着那块写满欢迎语的白板跳起来。 若不是江凡十分确定他是被始祖连接黑塔空间站迁跃系统传送来的这里,他一定会以为自己误入了某个大明星的粉丝见面会亦或是某个星际模特的走秀红地毯现场。 江凡总觉得自己如今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场面,但此时此刻被数百双带着狂热与崇拜的目光直勾勾的紧盯着,饶是他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能在数万贝洛伯格的人民面前发出铿锵有力的激昂演讲,是因为他清楚他所要做的,和贝洛伯格居民所期待的,可眼前这些人呢?难不成自己也要振臂一呼,高喊一句为了空间站? “免礼平身...”江凡稀里糊涂的脱口而出,说了一句他自己听了都能捂脸的烂话。 可这句他自认为的烂话,却得到了意外的好评,所有空间站的科研人员都微微颔首,瞳孔中的崇拜与喜悦都未曾下降半分,甚至愈发狂热,可能在他们心里,这种说话方式才是被称为‘神’的男人,如果他能说一句和蔼的‘同志们辛苦了’他们可能还觉得不适应呢。 “江凡先生,欢迎您造访黑塔空间站,我是空间站的站长艾丝妲,欢迎您的到来。”艾丝妲双手交叉在身前鞠躬轻声说。 “你好艾丝妲,叫我江凡就好,黑塔呢?”江凡微微颔首,迎着所有科研人员崇拜的目光踏上了红地毯。 人群中的阿兰挤过前方的科研人员,举着那块白板憋红了脸,在无声的呐喊着,瞳孔中流露出艾丝妲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狂热目光,就差把‘我是江凡的粉丝’这7个字纹脑门上了。 “黑塔女士在‘追星’实验中等待着您的到来,如果您对空间站的一切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您详细讲解空间站里的设备与不同的实验室机构。”艾丝妲轻笑。 “下次吧,我想接下来我会有很多时间在空间站上度过,黑塔从来都是一个不愿意等待的人,那些等待的时间往往让她感觉煎熬。”江凡轻摇摇头,目光定格在人群最前方举着白板无声呐喊的小伙子身上。 他的脚步顿了顿,在阿兰竭尽呆滞的目光中将他高举的白板轻轻拿走,然后目光望向他,轻声问:“你..” “江凡先生!我没有带笔,但是我有血,您用我的血来签吧!”阿兰几乎是秒懂,虽然他从未追过星,但在空间站里他曾经目睹过一些女性科员追星的场景。 往往你的偶像接过你的纸或者是可以写字的东西向你搭话时,就是要向你借笔,为你亲手签名。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蹭的一下拔出长刀,作势就要切割手指为江凡提供书写的血迹。 江凡眼疾手快拔出别在长袍里的天火将他的刀刃挡住,赶忙解释:“我有笔,我就是想问问你叫什么。” “我..我叫阿兰..”阿兰抿了抿嘴唇,盯着长刀明亮的刀刃若有所思。 “感谢你阿兰,我很喜欢你们这里的氛围,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江凡掏出怀中的黑色签字笔,在白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的名字重新递给他。 阿兰双手捧过江凡递来的签字白板,整个人依旧处于半呆滞状态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江凡和艾丝妲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才缓缓回过神。 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羡慕目光,他瞬间有些警觉,当即抽出长刀横在身前,一路小心翼翼地向着房间小跑而去,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将白板裱起来挂在墙壁上,然后安装20个监控,将方圆5公里360度无死角的监视起来。 谁若是敢动江凡先生亲笔签名的白板,他阿兰就要让对方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让他知道知道空间站菜刀队的厉害。 艾丝妲走在前面为江凡讲解着沿途路上的实验室与各种设备信息,而江凡则是每路过一个科室就愈发感觉当初自己评价黑塔的话没有错。 如果是始祖驾驶舱里放的黑塔亚克力立牌也就算了,可这空间站里几乎每走几十步就是黑塔自己的全息影响,关键是触碰一下还能触发语音介绍,离谱的是每个实验室里都有一个黑塔的人偶,这丫头现在是宅成什么样了? “江凡先生,前面的实验室就是追星实验室,黑塔女士就在里面等待着您,我就不多打扰了。”艾丝妲停住脚步。 “嗯,辛苦你了。”江凡环顾四周,顺着艾丝妲的视线向前看去。 难得这片实验室四周没有黑塔的立体投影,也没有黑塔的小人玩偶,只有在实验室的门外种着几盆树植盆栽,是长的一米高的枫树,树木的枝干上还有些许露水,想来是黑塔不久前刚浇灌过。 他伸手轻轻按在门上,随着‘咔嚓’一声轻响,门开了,幽蓝色的光扑面而来,他站在光束里,愣住了。 正对着门的,居然是一座庞大的摩天轮,房间内是幽蓝色的星空,群星在半空中闪耀着在蜿蜒的小河流里倒映出一轮轮影子,摩天轮缓缓地转动着,带起绚丽的灯光倒影,在摩天轮下,一道人影安静地站在那里和他遥遥相望。 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汇聚,世界一片沉寂,仿佛时间慢了下来,一切都被一双无形的手挑拨着时光的表针将一切的一切都重新倒回二百三十一年前的夏夜,蝉鸣声在天与地之间回响。 她歪着头甜甜地笑了,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我们..一起去坐摩天轮吧..” 【她踏过宇宙中所有的群星痕迹,行满两百三十一年光阴,终究与他在行星中相会,寻得那年少时点燃她双眸盛满的暮色...该重逢相遇的人,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都会不期而遇。】 第70章 笨蛋 “你脸红啦?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喔,来让我康康,这块布料的艺术成分很高的。” “嗯?有多高?” “三四楼那么高吧。” 摩天轮缓缓地转动着,伴随着河流涌动的潮水声缆车升至最高空,夜幕下闪耀的群星一览无余,幽蓝色的光投下来,从带有玻璃的窗户里照进缆车,它在月光中被无限放大了,巨大的影子投在起伏的河流中。 江凡一脸地正义,正襟危坐地摩挲着黑塔的洛丽塔连衣裙,一副伦敦萨维尔街高级裁缝的模样,还时不时假惺惺地发出感慨,抬起头问黑塔能不能脱下来让他仔细研究研究这精湛的缝线工艺。 在江凡借机揩油的几分钟里黑塔一直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笑着,她默默地看着月光下静谧的群星、翻涌的河流和缓慢旋转的摩天轮倒影,最后几秒才将视线移到江凡身上,眼眸里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 “把你的咸猪手拿出去!” 咸猪手?江凡从没想到咸猪手这个词也能被用在他自己身上,这颇有一丝对他人格的侮辱。 “我只是想看看这精湛的缝线工艺,能不能别太武断。”江凡抿了抿嘴唇,把手从黑塔的裙摆下抽出来,不经意地揉揉鼻子,一股幽幽的香味弥漫。 “你现在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合格的变态了。”黑塔瞥了他一眼,“如果你喜欢,我的房间里很有多袜子,你可以...” “嗯?”江凡简直都快怒发冲冠了,这已经是明晃晃的侮辱了,“在哪?我就是想看看它们的织线工艺而已...” 黑塔懒得理他,索性直接扭过头去看缆车的窗外,摩天轮在缓缓地向最高处前进着,河流的浪潮轻揉地拍打在岸边上,碎成连绵的粉末,连续的拍打声像是教堂钟塔的序曲。 很多年前有人说她建立黑塔空间站妄图追赶上时间的想法只是妄想,即便是星神,祂们也是在追赶着时间,任由光阴流逝而无能为力着,你又怎么能妄图和时间齐驱并进,妄图超越时间呢? 可她追逐的从来都不是时间....不管前方的路有多苦有多绝望甚至是漫无终点,只要她为了所挚爱之人而正确的前进着,不管多么漫无目的,都比陷在原地更接近幸福与美好。 “快到最高处了。”黑塔收回视线,轻声说。 “嗯,摩天轮的存在就是为了和喜欢的人一起慢慢地跨越天空,每一个摩天轮的观缆车都是爱情的锁,会紧紧的把相爱的两个人锁在一起,当摩天轮达到最高处,如果与恋人亲吻,许下一辈子不分离的愿望,爱情就会永远延续下去。”江凡轻声说。 “一辈子是多长?”黑塔轻声问。 “一辈子啊,如果是小时候我可能会告诉你大概是几百个琥珀纪那么长吧。”江凡牵住黑塔的手,“但是一辈子是没有定义的,大概终点就是我死亡的那一刻吧,那就是一辈子吧。”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再也不会死...”黑塔低头看着自己被江凡握住的手,轻声呢喃重复了几遍。 她的话在江凡的脑海里回荡,轻轻的弥漫开来,其实这就是女人,她是大名响彻宇宙的黑塔女士,可那又怎样?她是星神令使,是无数人所崇拜的科学家,可那又怎样?她如果喜欢你,她就是一个什么都相信你的笨蛋,她会是为了你哭泣的傻瓜。 她喜欢你,所以她其实很简单,你说什么她都会信,你做什么她都支持你,正因为她在意你,就算你说谎骗她,她都相信,她很聪明又怎样?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就是一个笨蛋而已。 他忽然想起了座头鲸的话,女人啊..说到底都是很笨的家伙啊,所以要爱她们。 “嗯,这个送给你。”江凡紧了紧握住黑塔的手,从怀中掏出一枚用枫树叶子编织的戒指,“用实验室门前的枫树叶子编的,手艺应该没有退步。” 黑塔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子将左手慢慢伸过去,她的侧脸在月光中美得叫人惊心动魄,长长的睫毛在紧张或是兴奋的上下轻颤,挺秀的鼻子上滑过一滴泪水,紫色的瞳孔中倒映出他的影子。 江凡低头久久地沉默着,伸出地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眼眸中复杂的情绪奔涌而来,在黑塔左手的无名指上,佩戴着一个用草编织的戒指,因为时间的流逝,用抹盈绿色早已经不复存在,甚至变的干枯发黄,边角的地方炸开了毛刺。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枚戒指摘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大腿上,将那枚用枫树叶子编织的戒指为她戴好,然后仔细端详着。 “是不是有点寒酸了。”江凡抬起头端详着黑塔的侧脸,轻声说。 “在我手上的就是最好的,谁敢说它寒酸?”黑塔耸了耸鼻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滴落,她仔细端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幸福填满了,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贝。 江凡张开双臂将黑塔抱进怀里,轻轻地摸着她的头发,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的味道,感受着那份磅礴汹涌的爱意。 他缓缓推开黑塔的肩膀,将脸凑过去在距离她一尺的地方停下,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黑塔,某种情绪宛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你...”黑塔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还未等黑塔继续说下去,江凡就低下头轻轻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这一刻摩天轮在群星的注视下行至了最高点,铺天盖地的月光涌入车厢朦胧的披在这一对相爱的男女身上。 ...... 今天努努力三更..努努力.. 第71章 棋子? “你到底在下一盘什么样的大棋?” 浩瀚无垠的宇宙之中,这里宛若世界中心的尽头,数以十计的黑洞肆意的吞噬着一切,这些星体在宇宙中漂泊,象征着虚无,任何恒星在它面前都宛如羔羊,可偏偏有一座两层高的白色小楼在这些黑洞之间漂泊游走,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闲庭信步一般悠然。 “不,这不是一盘棋,从来都不是,这应该是一部剧本。”男人站在窗边眺望着那些星体,它们宛若永动机般肆意吞噬着一切,愈发的壮大。 “你应该明白这样做的代价,你牵扯到了太多太多的..” “代价?可世间的一切都有代价,吃饭有代价,喝酒也有代价,就连睡觉都有代价,想要做一些事怎么能不付出代价呢?”男人摇摇头。 “可有些代价是你所不能承受的,阿基维利就为它的旅途付出了代价,龙也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了代价。” “我已经没有什么不可承受的代价了,对于我来说即便那个代价是我所不能承受的。”男人摇摇头走到沙发旁坐下,为自己和祂面前的杯子里倒入红酒。 男人在倒酒的过程中很安静,拿着酒瓶的手很稳,可当倒满最后一杯酒时,手却不自觉的颤抖起来,抓着酒瓶的手瞬间松开,任凭酒瓶坠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你受伤了?”祂微微皱眉。 “嗯,算是吧,严谨的说是快死了。”男人不在意的摇摇头,端起酒杯仰头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小半下去,大有一丝喝白开水的架势。 “能用这种无所谓的话说出自己即将陨落的事实,恐怕也只有你,可纳努克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的,你还牵扯到了博识尊、克里珀,就连浮黎都包括在内。”祂轻声说。 “不,浮黎是自愿的,而纳努克祂还不够格,在我眼里祂就是一个光着屁股挥舞着木剑满宇宙跑的小屁孩,如果是IX的话我可能还会头疼一会儿。”男人无所谓的摇摇头,瞳孔中迸发出炽烈的神性,“祂们并不会是最后一个入局者,我的旨意没有人能违抗,即便是星神。” “值得吗?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性?” “当然,他会坐上那个王座,带着所有的意志,俯瞰众生,就好像是年轻的罗马皇帝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万神殿,所以再快一点,还需要再快一点,我又能罩他到几时呢?”男人长叹一口气,像是不放心孩子的家长。 “真是完美的剧本,真是一盘完美的棋局,所有星神都在其中,无处可逃,真是大胆,会被祂们倾尽全力剿灭的吧,就像是塔伊兹育罗斯。”祂由衷的感叹。 “那个小虫子太心急了,我曾经劝解过祂,可祂总认为我是旧时代的守门人,是个一成不变的老古板,现在的年轻星神总是太心急了,总认为老人的话是在害祂。”男人感慨的自拍大腿,“就像是岚那个小伙子,急性子。” “你就不怕落得塔伊兹育罗斯的下场吗?”祂轻声问。 “为什么要怕?你会害怕几个手持木刀木剑的幼童吗?”男人反问。 “当然不会,但克里珀那个老古董一定会站出来,但你已经受伤了吧,又能有几分实力呢?”祂微微颔首。 “受伤的狮子并不会惧怕野兔的群起而攻之。”男人摇摇头,“就像我不会惧怕你一样,明明知道你并不是伊德莉拉,我还是和你说了那么多,阿哈。” “哦,我的上帝,还是被你发现了,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上帝。”祂神情悲戚,张开手像是在祈求上帝。 “下次来的时候最好为我带一些美酒,前提是你不往里面加跳跳糖或者是用可乐代替。”男人微微颔首。 “你死了我会很伤心的,相比那些古板和只会打打杀杀的东西,你才是我真正的朋友,伙计。”祂垂头丧气。 “演技有待提高,你炸掉阿基维利的列车时也是这么说的。”男人轻轻挑眉。 “哦,我的上帝!又被你察觉到了,这个世界应该拥有一个上帝,那样他才能听到我的祈祷。”祂悲戚的双手放在身前,仿佛是在祈祷。 “你可以创造一个上帝。”男人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瓶未开封的红酒落在他手里。 “哈利路亚!我的朋友!你才是真正的英雄,真是一个绝妙的好乐子!”祂惊喜地笑了,作势想要用贴面礼为男人送上祝福。 “你最好离我远一点,小心你的面具又被我不小心捏碎。”男人为自己重新倒上一杯红酒,淡淡地说。 “哦...真是太残忍了...我真的好伤心..”祂垮着脸假装抹去眼泪。 “你可以走了,有新的客人来了。”男人瞥了祂一眼,无动于衷地摆摆手。 “我的朋友,真期待我们下次见面,你的房间里是私藏了某位女人吗?我的天!希佩和伊德莉拉不会还被蒙在鼓里吧!”祂假装惊讶的捂嘴。 “她啊...是我从虚数空间里带回来的,IX总是擅长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希佩和伊德莉拉还有祂们的使命,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吧,阿哈。”男人淡淡地说。 “当然,我的朋友,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不是吗?期待下次见面~哈利路亚!”祂微微鞠躬,离开时双手张开怀抱高喊了一声。 男人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深邃的漆黑色瞳孔凝视着窗外奔涌的星体沉默不语。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啊..”男人站起身,长长地叹口气,“我...你重临世界之日,诸逆臣皆当死去。” ...... 【人生模拟器的次数为每日限一次,每日零点准时刷新,不可叠加,是否开启今日的人生模拟。】 “开始模拟。” 第72章 蠢问题 江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黑塔正侧躺在床上抱着Q版的江凡小玩偶睡着了。 她的睡姿很乖巧,蜷缩在靠墙的一面像是团成球的小猫,发出轻微的均匀鼾声,床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娃娃,但都是她自己的Q版娃娃和江凡的Q版娃娃形象,难得见她有如此少女心的一幕。 舷窗外是幽暗的漆黑色,时不时有流星拖曳着弧线划过带起一丝波澜,江凡把浴巾搭在落地镜前的椅子上,坐在床尾的位置看黑塔的睡颜。 他和黑塔坐完摩天轮后就回来了,沿途经过的地方都会有科员站直身子,以表尊敬,目光中的崇拜与八卦简直都要溢出来一样。 特别是那名叫阿兰的小伙子,更是一路上持刀护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人挡在他和黑塔的前路,阿兰会一个持刀虎跳,大喊一声‘离开江凡先生’。 临离开时他还拍了拍阿兰的肩膀,用欣慰的目光看着他缓缓点头,若不是黑塔站在一旁时刻散发着气压,估计阿兰会纳头就拜,嘴里高呼一声‘阿兰飘零半生,今日终逢明主,若先生不弃,兰愿拜为主公’。 进入黑塔的房间后他就惊了,放眼望去墙壁高挂的尽是她自己的照片,或微笑,或冷漠,梳妆台前是那朵永不枯萎的紫色蔷薇花,还有一个紫色的八音盒,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自己的Q版玩偶,但是每一个她自己的玩偶身边,都有一个他的Q版玩偶在陪在身边,没有一个是孤孤单单的。 而床头柜前用相框包好的照片和他和黑塔小时候的合照,那时候的天空很蓝,枫树上满是火红的枫叶,身后的教堂上空有白鸥起落,照片中的男孩女孩对着镜头微笑,笑容很美。 他设想中的情景是两个人在进入房间后继续倾诉思念,在床上打打闹闹或者是来一场紧张刺激的飞行棋,谁输了谁脱衣服的那种....可他远远高估了黑塔,也高估了自己。 曾经他就听某位前辈说过,当女人被你抱在怀里,她在你胸口用手指画圈圈的时候,那就证明她要问一些蠢问题了,果然那位前辈诚不欺他,即便是聪慧如黑塔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你觉得我和那两个小丫头谁长的漂亮?” “当然是你漂亮,你的小名就是黑漂亮。” “那你觉得那两个小丫头是不是特别笨,和我没得比?” “当然了,你是最聪明的女孩。” “那你觉得我和她们的身材呢?谁更胜一筹?” “当然是你,低头见脚尖便是人间绝色,谁能和你比啊。” 到后来黑塔的问题也是越问越离谱,什么比谁的头发更香,什么谁的性格更好,还有谁的脚型更好看,谁的身材比例最完美,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奇葩问题。 江凡一直都是沉默着点头,嘴里说着是你是你,还是你,心里则是嘀咕着,你比身材比例不让我看,比脚型也不让我摸,我能看出来个球啊,就像雷布斯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有本事你拿货出来卖啊,你有本事露出来让我鉴赏鉴赏啊。 最后实在是黑塔犯困了,他才逃过一劫,找了个借口去冲澡,再出来时她已经睡着了,这位前十几分钟还叽叽喳喳的少女,终于安静下来变成了睡美人,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他看着黑塔的侧颜一下子就入了迷,心中正胡思乱想着,忽然被系统的机械女声提示音打断。 【人生模拟器的次数为每日限一次,每日零点准时刷新,不可叠加,是否开启今日的人生模拟。】 “爬,我不是说要用爱莉希雅的声音吗?”江凡撇撇嘴,小心翼翼地在黑塔身边躺下。 人生模拟器沉默着没有说话,忽然有一种钱难挣屎难吃的感觉。 【有空来重启人生模拟好吗?你一定不忍心让可爱的我孤独寂寞吧?~?】 【这位帅气的少年,不知你是否愿意来参加这次模拟人生的旅途呢?~?】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义不容辞。”江凡侧过身子搂住黑塔纤细的腰,心底斩钉截铁的说。 【无论何时何地,人生模拟器都会回应你的期待~?】 【人生模拟器开始喽~?让这美好如鲜花般的人生重新绽放吧!~?】 【请从以下随机天赋中选择三项开始模拟~?】 【光(白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红色)(锁定):??????】 【天妒英才(紫色):你的天赋极佳,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智慧,可身体虚弱,体弱多病是你的代名词。】 【龙裔(紫色):执掌「不朽」命途的星神龙的子嗣,可化身为龙,寿命悠长,有着新生手段。】 【摆烂人(白色):爱好摆烂,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摆烂,寿命略微增加。】 【赌怪/棋牌大师(蓝色):你不是赌神,你是比赌神还强的男人,(你们可能不知道只用20万赢到578万,是什么概念,我们一般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这种人,赌怪。)】 【双重人格(?):??????】 【催眠app(白色):似乎催眠app的作用并不大,但你仍然可以催眠小孩子哄骗她们的零花钱。】 ....... 【当夕阳向着远方的山巅坠去,闪烁霓虹的华彩为升起的月影奏响前奏曲,但如果仅仅是清冷的光辉,不足以点燃胸中沉静的几千只蜡烛,没有路灯的夜晚,星星便是唯一的火炬,愿星星能为你们指引方向,希儿,布洛妮娅—江凡。】 【仙舟的剧情因为没有完全浮现,所以写了肯定会被背刺,所以如果与后续剧情描述不一,不要纠结。】 第73章 梦境 江凡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委实是这次模拟刷新的词条足够他一眼选出自己想要的。 天妒英才的缺点是寿命短暂,身体虚弱,体弱多病,可龙裔偏偏就是寿命悠久,还掌握着重生的手段,这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吗?这两词条满满的配一脸,两条原地结为cp都行。 特别是有着龙裔的特性存在,即便是这次锁定的光词条他也丝毫不担心再蹦出来一个氪命战神奈克瑟斯,大不了体验完神级号自己就重生开小号,他能奈我何? 至于剩下的摆烂和赌怪则是直接被他pass掉了,卢姥爷的后果大家心知肚明,给阿姨倒完一杯卡布奇诺后立下豪言壮志,17张牌你能秒我?你能秒杀我?至今那个电脑屏幕还没有被吃掉,他可不想步入卢姥爷的后尘。 唯一让他纠结心痒难耐的就是催眠app和双重人格,那可是催眠app哎?如果拥有了它,那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想想那个场景,夕阳下,教室中,你和她独处,这时候你掏出催眠app得意一笑,她成功被你催眠,你的家庭作业她就可以为你包揽了,简直太爽了啊! 但是谁能拒绝另一个自己呢?龙裔?另一个自己?他不妥妥就是黑王尼德霍格吗?黑化强十倍洗白弱三分跟你开玩笑呢? “选择【天妒英才】、【龙裔】、【双重人格】,开始模拟。” 【高洁而纯真的灵魂踏上旅途,模拟开始~?】 【本次模拟将不会出现系统词条,将开始沉浸式模拟,请宿主做好准备,愿您的旅途愉快~?】 【场景转换开始...模拟开始~?】 江凡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还未等他开口,一股铺天盖地的晕眩感向他涌来,像是要将他重新拖入漆黑的深渊之中。 ....... 宫殿内空旷安静,橘黄色的火焰在烛台燃烧着,殿内没有一扇窗户,只有紧闭着的青铜古门,无穷无尽的黑暗奔涌而来将这里包裹,唯有那烛台散发着最后的亮光, “你也在悲伤吗?”有人在黑暗中轻声地低吟。 “不朽的龙...那才是我们的归宿啊...你在惧怕吗?..那本应该是我们的..”他在黑暗中低吟,像是深渊中巫师的低语。 “不,那种代价不是我想要的。”男孩摇摇头,从仅剩火光照亮的区域中走出来,悲伤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我们才是真正不朽的,你总有一天会走上这条道路,这条道路是孤独的,只有我们互相陪伴...”他抬起头,炽烈的金色在瞳孔中流淌,闪动着悲伤。 “那条路太孤独了....”男孩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凭借着火光终于看清了他的全貌。 那是四根望不到尽头的青铜柱直耸幽暗的尽头,每根铜柱上都拖着一条发锈的铜色锁链,他被吊在王座之上,四肢被某种长钉以诡异的弧度狠狠贯穿了,可他似乎并不觉得疼痛,他只是微笑着。 “谁都会死,只是迟早的事,世界上没有真正的长生不灭者,唯有我们是不朽的...只有我们...”他的声音在宫殿内回荡。 “不,被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只要有人还记得我,我就是不朽的。” 男孩轻轻拥抱着他,在他怀里抬起头,那双低垂的瞳孔迸发出燃烧炽盛的金色光芒,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点亮,将幽暗的宫殿映射的金碧辉煌。 ... 桌子晃动的动静把江凡吵醒了,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场景是朦朦胧胧的一片,他轻摇了摇头,眼前的场景才逐渐变的清晰起来,那是一袭银色的长发,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触碰那柔顺的银色长发。 “江凡,快醒醒,先生来了。”少女压低了声音,轻轻推了推江凡的肩膀。 江凡眼前的场景忽然清晰起来,自己正坐在长梨花木的座椅上,眼前是一本翻到一半的古书,穿着长袍的先生单手持书漫步在桌椅间分出的过道上,向着他的位置径直走过来。 身边轻轻推搡他肩膀的少女面容也清晰起来,那双清冷的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江凡大人,您的身体又不舒服了吗?用不用回去休息休息?”先生在江凡的书桌前停下脚步,手中捧着的书微微放下。 “对不起先生,又操劳您费心了,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江凡抿了抿嘴唇,带着歉意的摇摇头。 “不必如此,您的成绩有目共睹,是学宫里我最骄傲的学生,而且..这是您身体的原因,不必向我道歉。”先生轻摇摇头,欣慰的笑着,只是目光中夹杂着惋惜。 这位持明族的龙尊大人自新生后身体便一直如此,就连持明族的象征龙角都是如笋尖般微微拱起,就像是发育不良一般,说是一个病秧子都不为过,这两年的咳嗽与昏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种怪事即便是丹鼎司那些顶尖医士也束手无策,这些倒也不是什么值得隐藏的秘密了。 可即便是上课昏睡也挡不住这位龙尊大人的聪慧,所有古书中的内容他只用轻轻扫一眼,便能倒背如流,即便是再玄妙的云骑枪法或是剑法也能融会贯通。 可唯一让人惋惜的是这位龙尊大人的身体虚弱到了简直是一个离谱的状态,一套枪法还未演练完半套便气喘吁吁,完全不像是一个持明族人。 江凡看着先生离去的背影,心不在焉地翻着眼前的古书,他又做梦了,梦境中那个和他长的一样的少年,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悲伤,可梦境中更多的细节就像是初阳融雪般消逝了,他尝试去记起却像是逐渐消磨的磁带,在手里沙沙作响,直至张开手后依旧是毫无所获。 “又做噩梦了吗?”少女看着先生离去的背影,压低了声音询问。 “嗯,应该不是噩梦吧,我也忘记了...”江凡揉了揉太阳穴,手又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龙角,依旧是冰冷冷的,像是翡翠古玉一样,但这更比翡翠古玉值钱多了,算是无价之宝。 “记不起来就算了,我做梦也想不起来。”少女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下课后有时间吗?昨天那套剑法我还是有些没有理解的地方。”。 “对你我永远有时间,镜流。”江凡正襟危坐。 可半秒种之后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说的话有多暧昧,他红着脸连忙摆手摇头想解释什么,就连尾巴都急的晃动,可嘴就跟不听使唤了一样,支支吾吾的没憋出半个字来。 “你的尾巴又抽到桌子的桌腿了,每次你情绪激动都是这样,还是说你们持明族都这样?”镜流低头看着江凡那条纯白色的尾巴,心中涌出一股想摸一摸的冲动。 “应该...应该只有我这样吧。”江凡挠挠头,将尾巴收回来让它不在肆意晃动。 这时候悠扬的钟声在学宫里回荡,安静的教室瞬间热闹起来,阳光顺着木窗的间隙透射在桌面上,憋了一节课的学生们勾肩搭背的在一起向外跑去,像是出笼的小鸟。 第74章 轻语 仙舟持明族府邸上空,暴雨逆着往天空流动,宛若云层间奔腾汹涌的浪潮,水龙卷化作的巨龙在云层中翻滚,声势浩大,引得路过此地的仙舟人发出惊叹声。 可如此让人惊叹的场面持明族府邸中的族人们却早已经习以为常,眼眸中不但未有惊叹,反而透着浓浓的遗憾,每个族人都惋惜的摇摇头,嘴里发出一声叹息。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云层中翻涌的水龙忽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化作密集的雨幕倾斜而下,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房檐上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庭院中的荷花池旁是抬头仰望天空的江凡,任由雨水落下冲刷着他的身体无动于衷。 “龙尊大人,您控驭水体的能力真是愈发精湛了,每每看到都让人惊叹不已。”尖耳朵的年轻女人走上前用细绢轻轻擦拭着江凡的脸和长发,动作轻柔小心。 “云悠姐....这还远远不够,即便是再精湛的驭水术如果无法长时间的施展,那就和转瞬即逝的烟火没什么区别。”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每次施展驭水术坚持不到2分钟的时间,一股深深的乏力感就会不断的涌入四肢,像是有沉重的枷锁牢牢的把他束缚住一样,那瞬间的璀璨终究是转瞬即逝的,太过于短暂... “您的年纪尚浅,兴许是化龙妙法未能施行完全,您的身体总会好起来的,在此之前您应该注意休息,而不是任由这雨水将您自己淋湿,这可是广云袖高级定制的长袍呢。”云悠擦拭着江凡的长发,喋喋不休的像个老妇人一样说教着。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任由云悠替自己擦拭着头发和脖颈,他低头看着那莹绿色的草坪,上面挂着雨水淋湿后的雨滴,他站在阳光里,这才感觉自己好歹恢复了几分活力,至少看起来不像是那副随时会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虚弱模样。 悠扬的古钟声忽然横空而过,在府邸中四处回荡,像是女人的手轻轻的划过,又像是在叹息,江凡抬起头眺望着天空一阵出神,云悠拿着细绢的手也停顿了半秒后才继续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那未干的头发。 “这钟声....” “..是古钟,虽然持明族人每当寿命大限会重新化为龙卵,再从卵中重生,可那是自然死亡,是寿命走到了尽头。”云悠替江凡整理着衣领,声音颤抖带着悲伤的情绪。 “每当有族人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族中府邸的古钟就会被敲响,那是哀悼也是对他们的祝福,期待着他们下一世能拥有一段美好的人生。”云悠轻声说。 江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后走到荷花池旁轻轻一挥手,大理石上的水渍瞬间消散,他坐在水池旁边安静地发呆,没有人去打扰他,只有云悠临走时为他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他面前,提醒他要趁热喝下,驱散体内的寒气。 他忽然有些感慨,觉得其实无论是长生种还是狐族与持明族,生命都好像是盛开一刹那的昙花,它有着令人疯狂而叹息的美,有着属于自己独特的芳香与纹路,一夜惊艳坠入时间洪流,随着波涛滚滚流入无边的江河。 在那些默默无闻不曾盛开的日子,是否枯燥而乏味的想要一头撞在墙上呢?在你盛开绽放的那一刻,又是为了谁呢? 他正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忽然有人走过来在他面前停下,那一缕垂下来的银色发丝让他下意识的站起身,尾巴又开始晃啊晃的,像是被风吹的一样。 “你是怎么进来的?”江凡看着眼前的镜流,恨不得回头一把抱住自己这不争气的尾巴,免得它跟个被风吹的四处晃的绳子一样。 “走进来的。”镜流抬起头来和江凡对视,轻声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进来的?没有通报的话非持明族人应该是不能踏入府邸的吧?”江凡赶忙解释。 “哦,是云悠姐,我说来找你,她就让我进来了。”镜流探过头去看江凡身后那甩啊甩的尾巴,红宝石瑰丽般的瞳孔里流露着一股名为心痒难耐的情绪。 “你是来找我练剑的吗?”江凡控制好尾巴让它不再乱动,安安静静的垂在身后。 “不是,是来找你去宣夜大道,云悠姐说你需要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而不是闷在府邸中。”镜流看着那尾巴没了踪影撇了撇嘴,对他微微颔首。 “我可以不去吗?” ..... 江凡徒步在星槎海中枢宣夜大道的拱桥上,沿路上是白漆外墙的高耸建筑,星槎在拱桥下缓慢地低空驶过,偶尔飘散几片红色的枫叶落向倒映着阳光的波光粼粼的水缸里泛起一丝波澜,抬头就是镜流那席柔顺的银色长发,耳边则是说书先生描述7座仙舟故事的激昂声音。 “你难道放学后就一直待在府邸里吗?”镜流忽然转过身问他。 镜流忽然站住,江凡始终是神游天外的胡思乱想,根本来不及刹住,一头撞在镜流的怀里,他赶紧退后一步,抬起头看着镜流的胸口有些担忧,想用伸出手去按压一下问她有什么受伤。 持明族中发育迟缓算不得什么新鲜事,这也就导致镜流足足比他高了快小半个脑袋,他这一下撞在镜流的怀中,那对如嫩笋般冒出的龙角是完全怼了上去,换做是身子骨弱一点的小孩怕是此时都要捂着胸口呲牙咧嘴了。 “对不起,我...”江凡下意识向前伸出了手,可回过神来后手又在半空中缩了回去。 “没事,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镜流看着江凡身后那甩来甩去的白色龙尾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不全是,有时放学后还会去丹鼎司做诊察,然后剩下的时间用来练习我们持明族的控水术,偶尔龙师还会来府邸里教导我礼仪。”江凡和镜流并肩走下拱桥,各种食物的香味隐隐弥漫。 “我知道,来的路上看到了,很厉害,每天练习不枯燥吗?”镜流轻声说。 “当然不枯燥,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即便是持明族的驭水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作为龙尊,这样的我怎么能带领持明族,所以每天练习是有必要的,你练习剑法难道也会感觉枯燥吗?”江凡摇摇头。 “当然不枯燥,这是为了加入云骑军所要做的准备。”镜流摇摇头带着江凡走到街边的小摊旁坐下。 “你想要加入云骑军?”江凡用尾巴轻轻缠住自己的腰,防止它垂在地面上。 “嗯,加入云骑军卫蔽仙舟,要跟我一起吗?”镜流把绿茶倾入江凡眼前的白瓷杯子里。 “我,我..我是持明族的龙尊,以后是要继承饮月君尊号的,当然是要加入云骑军卫蔽仙舟的..”江凡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小半杯,这时候他的尾巴忽然一紧,勒的他差点把刚喝下去的绿茶喷出来。 “那说好,一起加入云骑军卫蔽仙舟。”镜流轻轻地笑着,将腰间的长剑摘下来拍在桌子上向他推过去,“这把剑叫轻语,赠予你了,算是感谢你一直陪我练习剑法的谢礼。” “我...”江凡一愣,随即伸出手开始在长袍上下四处摸索,可别说什么回礼了,连枚巡镝都没有,真可以算的上是两手空空,“我..我好像没有什么能回礼的东西..” “这本就是谢礼,我没打算要你的回礼,但如果你坚持的话...”镜流顿了顿,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江凡背后,“能让我摸摸你的尾巴吗?” 一片微凉的寂静,四目相交,目光凝神,一人带着期盼,一人带着呆滞,星槎驶过带着轻微的风流吹动着两人的发丝,两个人沉默了许久。 镜流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着,虽然心中对于能摸到江凡的尾巴并不抱有多大的期待,但还是小小的失望了一会儿。 毕竟这就和狐人族的尾巴一样,可不是能随便给人摸的东西,她抿了抿嘴唇抬头想说些什么,可这时候她的大腿上忽然传来了冰冷的触感。 “就...就一下..” ..... 镜流的图片,怕有些亲不认识。 第75章 宝贝尾巴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是一片朦胧的、带着暖意的晨光,眼前的场景由模糊到清晰,阳光照射进窗户里斜斜的站在红绒地毯上,房间被敲响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富有节奏,但对于早晨6点的罗浮来讲绝对算得上是扰人清梦的噪音。 江凡站起身揉着眼睛去开门,睡眼朦胧的看着手持长剑还保持着敲门姿势的镜流,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上看不出任何愧疚,还仿佛带着嫌弃,与不争气的表情,好像是质问说为什么这么晚才开门。 “为何这么晚才开门?我足足敲了36次,你又浪费了一分钟的晨练时间。”镜流放下手臂,目光定格在江凡那没精打采还包了一层纱布的尾巴上。 “女魔头,你还想打我鳞片的主意?”江凡眯着眼睛退后了一步,将尾巴藏在身后。 “误伤。”镜流面不改色。 “鬼扯!误伤还能把我的鳞片拽下来啊!你以为是给鸡拔毛那么简单啊?”江凡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自己的尾巴他一向是宝贝的很,每天临睡觉前都会按摩放松缓解尾巴的疲惫,上面的毛发都要用黄杨木的梳子打理,那些亮晶晶的鳞片每天还会仔细擦拭,保证每一片龙鳞都能亮的反光,让自己的尾巴保持最佳状态。 可谁知道镜流这女魔头手劲那么大,这几年以来每次让她摸摸尾巴都是正常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帮自己按摩一下,可偏偏昨天他正和狐人族的姐姐讨论保养尾巴的心得时,愣是被她忽然拽掉一片自己尾巴上的龙鳞下来,疼的他想直掉眼泪,差点嗷一声疼的蹦起来。 “该去练剑了,一日之计在于晨。”镜流微微颔首,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谁家好龙晨钟不响就起床练武的,你没看见我的尾巴还负伤了吗?”江凡撇撇嘴悄咪咪的说着,但还是转身老实的拿起桌子上的轻语佩戴在腰间,跟在镜流身后走出了卧室。 走出持明族的府邸,外面是绿色的草坪,水泥灰色的地砖和朦朦胧胧洒下来的太阳,远处的高耸建筑房檐顶上飞鸟起落,街面上的行人少的可怜,几乎所见无几,大概在晨钟不响时起来工作的就只有机巧鸟了吧,当然还有他和镜流。 “明年云骑军就要开始招兵了,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吧,一起加入云骑军。”镜流放慢了脚步。 “就算想装不记得也来不及了吧,先买两个包子吃吧,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肚子啊。”江凡伸了一个懒腰,带着镜流往拐角的包子铺走。 这家包子铺据说开了数百年之久,即便是放在宣夜大道都是首屈一指的百年老店,每逢各种节假日还会推出新品包子,据说最爆火的时候能从这里排到星槎码头呢。 而且至今为止好评率还是百分之九十九,那唯一的差评还是因为包子好吃到让那人一日不吃就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每日都要走30里地来买上几个包子,对于他们不能外卖和开分店的行为进行了谴责。 “昂老板,来六个肉包子,带走吃。”江凡在取餐台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镜流,却发现那女魔头还在盯着自己那缠着绷带的尾巴,吓的他下意识把尾巴缠在腰间,生怕她再扯一片龙鳞下来。 “哎呦,是江凡大人和镜流小丫头啊,又晨钟不响去练武?还真是勤奋啊。”昂老板掀开蒸笼,白色的热气隔着玻璃窗口都能打在江凡的脸上。 昂老板的年纪不小了,白黑两色的头发梳成整整齐齐的偏分头,穿着白色的粗麻围裙,但胸口前的粗布口袋里却风骚的插了一支玫瑰,脸上的褶皱写满着沧桑与阅历,但是手脚的功夫并不慢,从掀开蒸笼与用袋子装好六个包子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一样。 “嗯,想加入云骑军就要通过武艺考核,否则就算是蒙混过关成为了云骑士兵,怕最后也是为大家添了麻烦。”江凡接过昂老板递来的袋子轻声说。 “嗯,是啊,成为云骑军不容易的,是要从千军万马中冲出去的,不过您和镜流丫头一定会通关的,老头子我卖了几百年的包子,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昂师傅轻笑着将胸口插着的新鲜玫瑰花递过去,在镜流看不见的盲区视角中对江凡轻挑挑眉,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压低了声音开口, “女孩子就是要哄的,江凡大人您这一世阅历少,不明白这花道,但老头子我可是沉浸花道多年,女孩子生没生气我用鼻子都能闻出来。” 江凡沉默着接过昂老板手中的那束玫瑰花,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镜流生气了?不应该啊,明明他才是尾巴事件的受害者,就算是生气也是他生气吧? “欢迎下次光临。”昂师傅抬起头一边说一边用抹布擦拭着带面粉的桌面,一副我已经帮你把小抄贴在你脸上了,要是还能考砸了就能找块豆腐撞死的表情。 江凡抿了抿嘴唇,迟疑了一下,手里握着那束玫瑰花转过身递给镜流,在她微微错愕的目光中诚恳低头:“我错了。” 昂师傅擦桌子的手一顿,简直想把那块抹布甩在江凡的尾巴上,偏偏那么多的选项答案,江凡就是能挑出那个最不靠谱,最笨最蠢的一句话来说,简直就是孺子不可教也,跟他当年在云骑军时那个姓路的小徒弟有的一比。 镜流错愕了几秒钟后接过了江凡手中的那束玫瑰,就在江凡即将露出微笑之际,才听见她淡淡地开口。 “哦?你哪里错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76章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谨守此誓,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偌大的星天演武场内,浑厚的战鼓鼓点声如爆竹般有节奏的落下响彻在天与地之间,三千名云骑军新兵披盔戴甲铁甲朔日,口中的宣誓声带着严肃杀伐之气冲破云霄。 站在演武场高台放眼望去,尽是银甲银盔,阵刀闪烁,唯有站在新兵队伍前方的一名少年身穿长袍,是那纯白色的龙尾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火热视线,江凡恨不得一尾巴甩在他们的脸上,难道本尊是某种稀有动物吗?没见过头上长犄角,身后长尾巴的持明族吗?你们那种火热的视线是什么鬼! 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看着身边尽是银甲银盔的云骑军士兵心中有些郁闷。 倒不是说他耍龙尊的性子不愿意穿那身轻银打造的铠甲,而是他的龙角和龙尾委实是套不进铠甲与头盔里,又或者说是工造司的匠人们根本就没考虑过持明族的龙尊会去参加云骑军从新兵做起,自然也就没有能容纳龙角与龙尾的头盔与轻甲。 而且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云骑军女兵与男兵的操练场地是分开的,一侧在演武场的东面,一侧是演武场的西面,两个方阵遥遥相望,也就只有休息时间才能碰面打个招呼。 而且每日从云骑军兵营中返回府邸,族中的龙师总是吹胡子瞪眼的说这不符合族中规制,身为持明族龙尊,未来继承饮月君之名的尊者,怎么能从云骑新兵做起,最少也是个云骑骁卫的官职才行。 但龙师的建议被他通通否决了,别说云骑骁卫了,现如今的他虽然精通剑法与枪法,但体力始终是他绕不过去的门槛,每每和镜流切磋,即便他的剑法占据上风,隐隐压制着她,可也会因为体力问题而落败。 虽然近几年被镜流拉着晨钟不响就去练习剑法,锻炼体魄,可身体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好转,可能也就是从病秧子变成了身体强壮一点的病秧子,头上的龙角也未曾有任何动静,若不是他自己有着一条威风凛凛的尾巴,他都要怀疑自己的血统纯度了。 而且梦中那个声音近年来越发清晰,总是说着一些生涩难懂的话,什么不朽的命途还有什么同源的力量之类的,每次梦醒后他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他倒不是觉得惊恐,而是觉得悲伤,莫名的悲伤。 “发什么呆呢?”身后传来镜流清冷的声音。 “在思考龙生的意义。”江凡回过神来转身向后看去,却发现身后除了镜流外已经没有了其他云骑军的影子,他赶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星天演武场内早已经空无一人。 “你又发呆了吧,其他人去执行巡逻任务了。”镜流瞥了他一眼。 “那你怎么没去?”江凡下意识的反问。 镜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江凡这才反应过来,如果镜流也去执行巡逻任务了,那他指定还不知道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咳咳,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太过于清闲,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们也去巡视星槎海吧。”江凡握着腰间的轻语,轻咳几声转移了话题。 “不,骁卫临离开时让我们前往宣夜大道巡逻,星槎海与玉宣门等地方已经有其他组的云骑前往。”镜流摇摇头。 “宣夜大道?那里需要云骑兵巡逻吗?”江凡一怔。 “最近在各大仙舟上出现了丰饶余孽的身影,虽然情报尚不明确,但足矣值得每艘仙舟重视,所以从今日起宣夜大道也会派往云骑军驻守巡视。”镜流轻轻挑眉,示意江凡跟在她的身后。 “宣夜大道除了各种百年小吃店外还有什么值得丰饶余孽关注的地方吗?我实在想不到他们去袭击小吃店的目的是什么。”江凡上前几步和镜流并肩走着。 “无论丰饶余孽有任何目的,我们也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卫蔽仙舟是我们云骑军的职责,就算是丰饶余孽要袭击公共厕所抢屎吃,我们也要将他们轰出去,尽数剿灭。”镜流微微颔首,语气决绝。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迟疑道:“万一...万一丰饶余孽往枪尖上抹屎怎么办...要硬碰硬吗?” 镜流斜着眼看他,没好气地说:“你不是会驭水术吗?把他们枪尖上抹的屎冲掉不就好了。” “那...那不就变成粪水了吗?好像杀伤力也不小啊..哎呦呦!你别拧我的耳朵啊!我可是龙尊!” 路过巡视的云骑军士兵们目不斜视,直勾勾的盯着江凡和镜流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这位持明族的龙尊大人又说了什么话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愣是被镜流那丫头拧着耳朵拽着走,别说龙尊大人了,那动作光是看着他们就感觉耳朵一痛,特别是几个持明族的云骑士兵,都下意识用力拽了拽耳朵,疼的他们呲牙咧嘴。 “镜流那丫头....真克龙尊大人啊..”持明族的云骑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轻声嘀咕着。 “龙尊大人和镜流那丫头也算是青梅竹马吧?”另一名持明族士兵幽幽地叹口气。 “当然了,龙尊大人的身体自破卵后就虚弱,若不是镜流那丫头每日晨钟不响就拉住龙尊大人去习武,没准现在的龙尊大人还捧着兵书选择做一名智将呢。”持明族云骑点点头。 “可惜了,先不说咱们持明族每几百年就要重生成卵,开启新的一生记忆全无,况且就连留下爱情的结晶都没办法做到,天生就是凄惨的爱情,龙尊大人和镜流丫头还是别开花的好。”另一名持明族云骑感慨的自拍大腿。 “既然注定要分开,那么他们在一起也是注定的。”淡淡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两个持明族的云骑下意识地转过身,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名身穿云骑长袍黑色短发的男子,他的眼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没精打采的,手中拎着的袋子装的满满当当,他们撇了一眼,里面全是葡萄酒与几袋花生米。 “任何人都不能以迟早分开为理由去扼杀一场爱情的开始,如果五分钟后他会踏过星槎码头,如果他距离星槎还有10米,那他们可以亲吻4分50秒。”年轻男人顿了顿,“那些还没有开花的种子,不应该被掩埋在土里。” “路长官真是好文采,这是又和您的老师去小酌一杯?”认识眼前男人的持明族云骑侧过肩膀让开一条道路。 “当然不是那个风流的老家伙了,大舅哥来了,你们当然不懂了,这是已婚人士才懂的嘛。”路姓男子耸耸肩与他们擦肩而过,留给他们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直到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时,另外一名持明族云骑才抬起胳膊碰碰身边云骑的肩膀,迟疑的问着: “这路长官也是云骑军中的?看着有些眼生啊。” 那名持明族云骑撇了他一眼:“前些年从曜青仙舟来的云骑骁卫,姓路,好像是叫路明非吧?据说在300年前对丰饶余孽的战争中表现出色,来了咱罗浮仙舟后又娶了狐人族那名哑巴美女,也算得上是人生巅峰了。” ..... 路姓男人拎着沉重的袋子走在人流拥挤的悬印小路上,心里盘算着这个月的开支有没有超出预算,要不要将那个总是找他借钱的贱兮兮的男人打死,这样好搜刮了他的遗产,想着想着他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道路,嘴角忽然就扯了一抹笑容。 在远处的参天枫树下,红色头发的狐人族女人正踮着脚尖,双手努力地高举着一块牌子向他示意,那一撮红色的呆毛上还压着一只黄皮鸭子。 ....... 这次模拟大家应该都看到了,取消了那种系统的词条,更像是沉浸式的轮回一样,不知道大家更喜欢哪种模拟,因为作家助手更新取消了评论区功能,所以我看不见大家的评论,但是我会每天刷章节去看大家的评论,当然我会自动忽视那些差评(叉腰) 龙族那本书这个月会重新开坑,别砍我啦(求饶) 第77章 六尘颠倒,人伦尽丧 行走在宣夜大道的拱桥上,感受着暖洋洋的光线与拂过脸颊的温暖微风,江凡却缩了缩脖子,感觉像是站在冰雕旁一样,止不住的寒气往他的衣服里钻。 他舔了舔嘴唇,悄咪咪的瞥了镜流一眼,却发现她那张清冷的脸上更加面若冰霜,像是在场的所有行人都欠了她八百万巡镝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否则格杀勿论的气息。 他犹豫了一会儿,将怀中快摞成小山一样高的各种食物往她那边凑了凑,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开口询问:“镜流,要吃吗?有老昂家的热包子,还有城南那家的糖葫芦,还有一杯左旋可可粉的热奶茶,还有你喜欢吃的竹签糯米...” 镜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身为云骑军,巡逻时抱着一堆食物,成何体统,难道发生紧急事件时要将这些食物都丢过去撑死敌人吗?去扔了。” “我能每个都咬一口再扔吗?”江凡看着怀中这一摞小山似的食物,眼眸中闪过一丝肉疼,连尾巴都垂了下去,不复活力。 这些食物都是他沿途经过宣夜大道那些门店时,心地善良的女食客们赠予他的,他原本想摆手拒绝的,毕竟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云骑军人了,还是知道在工作时间是不能摸鱼的。 可偏偏这些女食客们的理由让他无法反驳,饿着肚子怎么保护她们?如果不亲自尝尝这些食物的味道,怎么知道他们的用料好不好呢?军民一家亲,难道他要破坏军民团结吗? 这一个个大义凛然的理由简直让他没话说,他也只能沉默的接过来,可谁知道一路走来,竟然都不知不觉的叠成了一摞小山。 “里面有毒,去扔了,想吃我给你买。”镜流抓住江凡的肩膀,拽着他往垃圾桶旁走。 江凡看着近在咫尺的左旋可可粉热奶茶,又瞅了瞅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镜流,他悄咪咪的往前探头,试图能在与奶茶分别时轻轻喝上一口,可还没等他的嘴唇触碰到吸管,镜流那清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我劝你的嘴老实一点,里面有毒。” 江凡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暴露的,直到他不经意的看了眼尾巴,这才发现他那尾巴晃啊晃的,带起一阵阵微风,想来就是刚才内心为自己的聪慧点赞时,不小心尾巴带起的风打在了镜流的大腿上。 但是这也太神了吧?真就自己的尾巴动一动,她凭借着尾巴扇动的风都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这和肚子的蛔虫有什么不同啊,江凡心里胡思乱想着。 江凡站在垃圾桶旁,眼睁睁的看着怀中如小山般的食物被一个接一个地扔进垃圾桶里,特别是那杯左旋可可粉的热奶茶,馋的他恨不得跳进去把它捞出来抱在怀里,龙性本馋,这哪里能怪他呢? 江凡心里正为他的奶茶感觉悲戚时,一道痛苦的嘶吼声忽然在他耳边不远处炸开,紧接着就是人群的慌乱叫喊与密集的脚步声,只是瞬息之间,街面上瞬间乱成了一团。 江凡刚刚转过身去看,镜流就已经拔出了长剑欺身而上,与镜流交战在一起的也不是什么丰饶余孽,而是魔阴身,也是长生种的宿命... 魔阴身是长生种的宿命结果,也是享受长生的好处时带来的弊端,云骑军中有明确的规定,堕入魔阴者,六辰颠倒,人伦尽丧,遇到魔阴身者,无论对方前生身份如何璀璨伟大,都当斩尽,不得留情。 镜流挥剑的速度很快,每一剑都能刺入魔阴身的要害之中,江凡也只能隐约间看到一抹拖曳着银色流光的剑刃一闪而过,好像场内完全不用江凡出手,以镜流的身手完全能毫发无损的杀死这只魔阴身。 江凡拔出轻语准备加入战斗一同与镜流共进退,只是他刚刚表现出想要战斗的想法,镜流就一剑挑开魔阴身,眼眸向他这边望来,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无需出手,我来保护你即可。” 江凡看着镜流潇洒挥剑的模样沉默不语,心说你还以为我是以前那个上课总睡觉,跑几步路就咳嗽的病秧子啊,我天天晨钟不响就被你拉着加练,早就脱胎换骨了我,现在也称得上是一代高手了吧。 江凡正胡思乱想着,一阵某种物体轰然倒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抬起头向前看去,镜流正把长剑插回刀鞘中,她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魔阴身沉默着没有说话,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怎么了?是受伤了吗?快抬起手臂让我看看...”江凡小跑过去凑近镜流身边上下仔细打量着,抬起手戳戳这戳戳那,生怕那魔阴身给镜流砍出一道伤口来。 镜流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忽然抬起头端详着江凡的侧脸,轻声说,“江凡...如果有一天我也堕入魔阴身..我希望是你能结束我的生命。” 江凡的动作一顿,声音闷闷的:“我们持明族的寿命比你们短多了...你这话应该跟下一世的我说..” 他低着头不再说话,走到镜流身后端详着她背后有没有伤口,黑色的长发垂下来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密集的脚步声隐约从街道的尽头传来,是得到情报的云骑军。 “魔阴身...”他轻声低语,金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过。 第78章 不朽的命途 江凡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不再是棕色的房梁,而是一盏熄灭着的水晶吊灯,也没有透过窗户照射进地板上的阳光,只有蜡烛燃烧照亮屋子一角的火光一闪一闪地,还是梦境中的那个宫殿,到处是漆黑色的一片,透着刺骨的寒意。 他抬起头看向被青铜锁链吊在半空中的少年,不知多少次在最深的梦境里他看到过类似的景象,废弃的宫殿,仿佛被全世界遗忘的幽暗走道,在宫殿孤零零的王座上,他就被青铜锁链吊在半空中,金色的长钉贯穿着他的四肢,没有流下一滴血,他仿佛是死了又好像是沉睡了千年。 可当他在宫殿的王座前站住的时候,他会睁开眼睛,抬起头露出那张被隐藏在白色长发下的脸,和他微笑对视着说,你终于要踏上不朽的道路了么。 那张脸..很眼熟..或者就好像是他在照镜子一样,可偏偏同一张脸,两个人的气质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是...梦境中的我?”江凡借着微弱的蜡烛光,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 那张脸完全就是和他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他好像带着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威严得像是某个国家的古老皇帝,天生就是睥睨天下的人。 少年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轻轻吐出一句话,带着某种讥笑:“废物。” “你才是废物,别以为和我长的一样,我就会不舍得用尾巴抽你那张臭脸。”江凡没好气地反驳。 “尾巴..”少年抬起头上下打量着江凡,嘴里发出一声嗤笑:“是那条绑着红绳的可爱尾巴吗?” “可爱..”江凡回头瞅了瞅自己的尾巴,在末端确实绑着一根红绳,但那是镜流从太卜司求来的红绳,象征着平安如意,所以镜流才帮自己系在尾巴上,期盼他的身体有所好转。 其实一开始他是拒绝的并表示可以系在手腕上,而不是尾巴上,可何奈镜流只是微微颔首,说手腕上的红绳另有它选。 “你懂个屁!”江凡懒得理他,索性盘起腿坐在地上打量着这座宫殿的装潢。 委实讲,这座宫殿空旷的像是持明族府邸中那座备用的厢房,也是空荡荡,只是这座宫殿要比那厢房大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是压低了声音说话都带有回声。 “我当然懂,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龙尊的样子。”少年抬头看着江凡。 “龙尾上系着可笑的红绳,脖子上戴着红色的可爱香袋,手腕上还有一根红绳,你怎么不在龙角上系一根红绳呢?我们可爱的龙尊大人。”少年上下打量着江凡,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 “我本命年不行啊,你怎么事情这么多...”江凡撇嘴。 他当然知道这些装饰实在是不符合他龙尊的形象,可这些红绳都是镜流在太卜司祈祷了整一个月才拿出来为他系上的,难道他要为了好面子而拒绝吗? 而且他也应该没有拒绝的空间吧,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摆手拒绝,镜流那女魔头能给自己绑起来,然后强行把红绳给他系在尾巴上,龙角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但起码不是半点长进都没有,你已经在渴望不朽了。”少年打量了江凡两眼轻笑着。 “别诽谤我,我对不朽可没什么想法,上一个自称不朽的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江凡翻翻白眼。 “你当然在渴望不朽,只有当不朽的命途重生点燃,丰饶才会回归不朽的怀抱,到那时长生种魔阴身的弊端才会消散,真正的不朽,是没有弊端的。”少年淡淡地说。 “不朽的命途重新点燃,魔阴身的弊端会消失?”江凡忽然来了精神。 “丰饶药师就是从不朽身上窃取权柄的小偷而已,人类很愚蠢,信奉着盗窃权柄的毛贼,所以魔阴身是不朽对他们降下的诅咒 ,唯有不朽重新燃起,那伪劣的长生才会被根治。” “可...可繁育不才是窃取不朽分支的星神吗?” “史书记载上古时期的商纣王是残暴昏庸的国主,难道他真的就如史书所记载的一样吗?” “可丰饶和不朽根本就够不上吧..” “你认为的不朽只是活的长?你想要解决镜流魔阴身的问题,就必须重新点燃不朽的命途。”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要解决镜流魔阴身的问题,难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江凡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本尊可不是什么蛔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所以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所能看到的,我有什么理由看不到,只是比起你的自由,我只是在这宫殿里寸步难行罢了,拜你所赐。”少年扭头,瞥了一眼被长钉贯穿的四肢,表情不喜不悲,没有那种被困住的怨气,也没有那种想象中的愤怒,仿佛这些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江凡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我洗澡的时候你岂不是也...全看光了吗?..” “本尊对男人没有兴趣,特别是对自己的身体,人类很愚蠢,你也是,但他们的愚蠢是天生的,而你是故意的。”少年的情绪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他对着江凡微微地笑了起来,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伴随着锁链晃动的声音,江凡这才看清他身后原来也有一条尾巴,不过相比于自己那圣洁的白色,他的尾巴是纯粹的黑,漆黑的跟夜一样。 “时间到了,你又该收起你的爪牙去扮演一个蠢萌可爱的龙尊大人去了。”少年抬头看着漆黑色的天花板,一阵狂风忽然席卷而过,燃烧着的蜡烛被风熄灭了。 江凡瞬间失去了平衡,像是整个人沉浸在海里般载浮载沉,恍惚间仿佛有闪电划过他的大脑,几个零散的片段狰狞地闪动.....狂风暴雨的夜晚,空旷的宫殿内,天花板下的水晶吊灯一闪一闪地,他手中拿着长钉,一寸一寸的扎入自己的四肢,仿佛不觉疼痛,他的龙角狰狞,眼瞳中的光芒宛若太阳。 “龙...”江凡的意识载浮载沉,堕入黑暗。 ..... 他猛得睁开眼睛,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是被人从深海数千米的海床上被打捞起来的一样,眼前是镜流的下巴,从这个角度看她绝对是死亡视角,可偏偏还是很好看,一点都不丑。 他正枕着镜流的腿躺在地上,空荡荡的星天演武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这才让他感觉自己仍然活着。 “醒了?”镜流低下头看着他。 “要不我再睡会?”江凡揉了揉眼睛,说着就要翻过身闭上眼睛再睡一觉。 “当然可以,除非你忘记了今天下午你是一位证婚人。”镜流轻声说。 “证婚人?我怎么不知道?”江凡一怔。 “你们持明族人和长生种举办的婚宴,你应该还记得你在昂老板的吹捧下拍着胸脯表示自己一定到场的场景。”镜流瞥了他一眼,“当然...我希望你去的原因很简单...去学习他们怎样结婚。” “去学习婚礼的过程。” 第79章 这不对吧? “不是...我不是证婚人吗?怎么还让我穿上婚袍?你们这是开玩笑呢?我可还没到仙舟规定的年龄了吧?这能不能让我提前有点心里准备啊...这一会不会让我也喝交杯酒入洞房吧?” 江凡站在庭院二楼的围栏边,望着下方坐满人的大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婚袍,嘴里止不住的嘀咕着。 一个小时前,在他和镜流刚刚踏入这座古典的老宅时就被迎面的礼花与彩带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他来得及询问有关证婚人相关的工作事宜,就被三个妞一路拉着手来到了二楼的某间卧室中。 就连往日里绝对不许任何女生靠近他的镜流都默许了这三个女人的行为,面对江凡被拖拽走的无助背影,她只是轻轻颔首,默默地跟在后面走进了其它房间。 而那三个女人就好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小女孩,乐此不疲地在江凡身上比划着各种婚袍,特别是那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女人,还公然戳他的龙角,连带着另外一个栗色头发的女人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戳着,嘴里还感叹着龙尊大人真是最可爱的生物,也就是另外一个红色头发的狐人族女人理智一点,只是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 江凡全程眯着眼睛任由她们拿着各种婚袍在自己身上比划,她们让他抬手,他就抬手,她们让他转过身,他就转过身,用那位栗色持明族女人的话说就是,她是今天的新娘,难道龙尊大人要以大欺小,破坏这喜庆的氛围吗? 虽然这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像是两个飞鸟凑在一起喧闹着,可审美还是挺在线的,站在那面全身镜前他还真颇有一丝俊俏小郎君的风度,唯一让江凡感觉可惜的是自己这对龙角稍微短了那么一点,否则会更加霸气张扬。 “放心吧!我们的龙尊大人,证婚人的工作很简单啦。”栗色头发的女人拍拍江凡的肩膀,完全不知道没大没小这四个字怎么写。 “证婚人也要穿婚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新郎吧?”江凡低头看着自己这身光鲜亮丽的红金两色婚袍,嘴里忍不住地嘀咕。 那位新郎他倒是在不久前打了一个照面,那表情和生气时的镜流简直有一拼,都是冷冷地看人,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们几百万巡镝一样,见到他时倒算是有礼数,微微鞠躬喊了一声龙尊大人,可态度委实是算不上好,直到栗色头发的女人在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两个字以后,他才恍然大悟地点头。 怪不得他一直冷着一张脸,原来不是装酷,而是一个面瘫,这样看来他喊自己龙尊大人时的表情倒是可见一丝强扯出来的笑容,委实是难为他了。 “放心吧,全罗浮的证婚人都这么穿,龙尊大人您涉世未深,当然不知道啦。”红色头发的女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真的假的...”江凡瞥了一眼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两位伴郎,这才发现他们穿的是比他这个证婚人还低一级的红色长袍,纵观整个婚礼现场,他这光彩照人的长袍都算是独一档的,简直和那位新郎的婚袍有一比。 “不对啊,那两个人是伴郎吧?我这证婚人比他们俩穿的还吸人眼球?”江凡指着倚在围栏旁边的金毛狮王和略显搓劲的男子,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她们。 “因为你是龙尊大人嘛,当然要穿的规格高一点,不然坏了礼数怎么办?”红色头发的女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难道穿婚袍当证婚人就不坏礼数了吗?江凡心里嘀咕着,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一声悠扬的古钟声在古宅里回荡,原本喧闹的大厅渐渐安静下来,仿佛是婚礼开始的前兆。 这时候一位人高马大的汉子小跑着上楼站在他面前,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潇洒迷人的笑容。 “龙尊大人,婚礼即将开始了,我扶着您下楼,慢点慢点,小心阶梯,您放心,就算您摔倒我也会挺身而出成为您的人肉床垫。”汉子拍着胸脯震天响,信誓旦旦地发出豪言壮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江凡下楼。 在那么一瞬间,江凡忽然有了招这家伙进持明族当他贴身保镖的冲动,先不论这厮实力如何,就单单是这份服务人的劲头,就足够让他拍着这厮的肩膀封他为小字辈的内侍。 婚宴的大厅内安安静静的,参加婚礼的客人们坐在厅内的弧形穹顶下,巨大的树型吊灯挂在穹顶的正中央,每片叶子都是一盏小型灯泡,米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鲜红色的玫瑰花,喜字被贴满了每一个角落。 壮汉端着一盘盛有糖果的红色托盘站在江凡身侧微微弓着腰,脸上的笑意简直都要溢出来,起因是江凡看这厮的服务到位,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随手给他塞了几张小费,没想到这厮更殷勤了,恨不得在脸上贴一张‘我是龙尊大人的鹰犬’字样的纸条。 “那个芬...小芬子,镜流呢?她人怎么不见了?”江凡嘴里嚼着草莓糖,环顾四周愣是没找到镜流的身影。 “回龙尊大人,镜流姑娘应该是和伴娘团在一起,您应该一会就看见了。”小芬子挺胸抬头,谄媚的笑着。 江凡微微颔首,这时候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从楼上的阶梯由远至近的传来,他下意识的抬头望去,想要看一下新郎与新娘的婚袍是否能遮住他的光彩,甚至他已经下意识轻轻鼓掌了。 红色的高跟鞋,隐没在红金色婚袍下笔直修长的腿,傲人的身材曲线,以及一张清冷绝美的侧脸......这脸怎么有点眼熟...这何止是眼熟啊! 这时候一阵光束忽然从天而降的打下来,照在双手鼓掌动作停顿在半空中的江凡身上,照亮了他那张略显呆滞的脸庞。 同时小芬子那贱兮兮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婚宴大厅的所有人耳边响起。 “江凡大人与镜流将军的订婚仪式,正式开始!让我们致以热烈的掌声!送给两位新人!” 这...这不对吧?..龙师知道吗?..为什么我这个当事人也不知道?..我同意了吗?..不对啊!为什么变成他和镜流的订婚仪式了! 江凡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镜流,却发现她的目光也在向自己的方向望来,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万籁俱寂,好像世界都安静了,这时候镜流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让他刹那失神了片刻。 在劫难逃这四个字仿佛是从天而降一样压在了他的龙角上...你逃她追,你插翅难飞.. 《霸道镜流爱上我》《龙尊大人哪里跑》《我和我的龙尊小娇夫》《我的龙尊夫君不可能这么可爱》《我的将军老婆不可能这么可爱》....一瞬间,江凡整个人都呆住了。 第80章 妻宝龙 江凡沉默地站在阶梯高台之上,抬头就是众宾客喜气洋洋的脸,转过身就是身披婚袍的镜流,那位面瘫哥和无法无天的小龙女正在小芬子的致辞下共饮交杯酒,而他现在脑子里依旧是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仙舟规定与法定年龄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应该大抵是被骗了,又或者说是被卖了比较委婉,从证婚人到婚礼主角之一的转变委实是太过于强烈,以至于让他现在都还处于思考龙生的状态。 按照持明族人与仙舟长生种的寿命而言,他和镜流的人生路程连三分之一还没走完,或者说他和镜流才刚刚踏上通往青年道路的阶梯。 同年龄的仙舟人还在读书还在和喜欢的人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而他和镜流直接踏着风火轮开着星槎步入了成年人的最后阶段,那就是名为婚姻的坟墓。 委实讲他当然对镜流有想法,自家的青梅竹马自己不惦记着,难道要等黄毛来收割吗? 可这进度实在是太快了,直接就跳过了恋爱的过程,让他想象中代表青春的告白简直无处安放啊,这就像自己刚秣兵厉马准备出征建功立业,可下一秒圣旨就到了,提拔你为元帅赏万金一样。 而且小芬子这厮拍马屁的口才委实不错,一口一个镜流将军,一口一个龙尊大人,他是龙尊大人没错,可镜流的官职也只是一个小统领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位高权重的将军上演与皇亲国戚联姻的宏大场面呢。 他心里正胡思乱想着,肩膀就被人轻轻推了一下,耳边传来了镜流的声音:“笑一个。” 江凡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来:“镜流,咱们真的到了法定结婚的年龄了吗?” “订婚,不是结婚。”镜流转过身替他整理着衣角,轻声纠正他的话。 “我还以为今晚就洞房呢....那也有点快了吧,我觉得还是事先和龙师他们说一嘴比较好,不然那群老头又要在我耳边唠叨着什么礼数与规矩了”江凡轻声嘀咕着,对于今晚不能洞房这件事明显的有着失落。 “你是师宝龙啊。”镜流没好气地拍拍他的衣角,“你是龙尊还是他们是龙尊?”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心说你也没有把我当过龙尊啊,当初认识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谁知道后面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竟然成了一个女魔头啊,是一个能把他尾巴上的龙鳞徒手拽下来的狠人。 “当然了,你可以当妻宝龙,就算你是龙尊又怎样,反正在我眼里你就是江凡,不是龙尊。”镜流把他转过来,帮他整理衣领。 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长长的银色刘海垂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江凡看不见她的表情。 ..... “喏,喜糖,要我喂你吗?”江凡解开糖衣两边的细绳,将手中的糖果向被吊在半空中的少年递过去。 “废物,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简直有损本尊的脸面,你简直就是无可救...”少年眯着眼睛轻哼一声,话还没等他说完,那颗糖果就被江凡给他塞进了嘴里。 “好好好,行行行。”江凡撕开一袋糖果,捏起一颗含在嘴里敷衍着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龙。” “呵..本尊可不像你这头呆龙,被一个小姑娘给拿捏的死死的。” “那你这么厉害,应该有很多老婆吧?”江凡舔了舔嘴唇,又将一颗糖果送进嘴里。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看了看锁住自己四肢的锁链,想要表达的话溢于言表。 “你被锁在这里很多年了吗?”江凡咽下嘴里地糖果,走到他身旁扯了扯那些锁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沉重,相反轻的和粗布麻绳一样,好像能用剪刀剪断似的。 “可以这么说,我是看着你穿开裆裤长大的。”少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所以你是另一个我?释放出来就会毁灭仙舟的那种?..嘶...”江凡抡起尾巴重重地抽打在锁链上,那轻的粗布麻绳似的锁链非但没有断开,反而震的他尾巴疼,疼的他想抱着自己的尾巴猛吹吹几口气。 “毁灭仙舟?区区仙舟对我而言就如蝼蚁般渺小,本尊的力量岂可是小小的仙舟能承载。”少年低头看着江凡一脸肉疼,呲牙咧嘴的样子微微皱眉。 “你这么牛还能被困在这里?你怎么不说自己能一尾巴抽地巡猎星神满地找牙呢?”江凡轻揉着自己的尾巴,倒吸一口冷气。 “主人格懦弱,收起了自己的爪牙,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呆萌龙尊,本尊又能奈你何?”少年似乎很有闲心,并没有如前几次一样催促着他离去。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就叫本尊?”江凡也愿意跟他扯几句,对于所谓的第二人格,他在说书人口中听到过类似的话本,基本都是出来毁灭世界的那种。 “本尊就是本尊。” “那我以后不能喊你本尊吧?你连名字都没有?”江凡叹了口气,“好惨一条龙,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就叫江凡凡?”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江凡。” “啊?怎么了?江凡凡”江凡抬头看着他。 少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头撇过去不在看他,白色的长发垂下来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我是说...我叫江凡,这就是我的名字,而不是什么江凡凡。” “好的江凡凡。” 他看着江凡凡身后那条漆黑色的龙尾,不由自由地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发现手感居然意外的软弹,那些漆黑的龙鳞也并非想象中的沉闷,反而带着亮黑色的质感,在蜡烛火光的照耀下像是黑色的珍珠一样,每一片龙鳞的形状都非常完美,简直跟他保养的尾巴有一拼。 这时候他站起身四下环顾,居然发现在王座的角落里放着一把黄桃木梳子和一瓶专门保养龙鳞的草药膏,简直和他保养尾巴时用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刚想指着那些东西说些什么,一阵天晕地旋的感觉瞬间如潮水般涌来,下一秒,他好像是坠落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整个人的意识载浮载沉。 江凡瞬间睁开双眼,眼前是朦胧的阳光,微尘在光线的照耀下起伏。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还没等江凡坐起身来,卧室的门就被轻轻推开,手中提着装的满满当当袋子的镜流探头进来,自然地关上门走到江凡床上坐下,将袋子放在江凡的床头。 “这是什么?给我买的?”江凡直起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在那袋子上。 “嗯,老昂家的肉包子,城南那家的糖葫芦,左旋可可粉的奶茶,还有钧天阁的绿豆糕。”镜流轻声说。 “钧天阁的绿豆糕?!”江凡差点惊的站起来,“是那个每日限量发售50份的天价绿豆糕?!” “应该是,我买的第一份。”镜流摇摇头,她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对她来说只要是不难吃就能下嘴,食物说到底就是填饱肚子的。 “第一份?你不会是一路杀过去吧?”江凡掏出那份钧天阁的绿豆糕轻轻拉开包装盒,里面的绿豆糕精致小巧,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身为云骑军当要以身作则,我去的早,当然就买的早。”镜流轻笑。 “怎么可能,那钧天阁每日寅时才开门,就这种阴间作息谁能起这么早去排...队..”江凡捏起绿豆糕的动作一僵,连摇晃的尾巴都顿在了空中。 “张嘴。”镜流微微颔首,捏起一块绿豆糕递到他嘴边,“为你,我永远有时间。” (后面几章会涉及刃和丹枫等等,但愿背刺的我轻一点) 第81章 覆海倾斜如月者 星天演武场上空,战鼓声震天响彻,兵戈交震声如浪潮般震耳欲聋。 站在高台之上放眼望去,尽是摩拳擦掌的云骑士兵,剑客们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誓要在此次星天演武的仪典上摘下剑首头衔,枪客们也不甘示弱,用抹布擦拭着枪尖,亮的能反射出光芒,誓要夺得枪首之名。 星天演武仪典尚未开始,但空气中却有股浓浓的火药味道,每个在场的云骑士兵瞳孔内都闪动着仿佛实质的战意,彼此之间对视都带着小小的敌意,毕竟在场之内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最终对手。 唯有两个人是众多云骑士兵中的异类,相比其余士兵互相提防,目光对视皆带着火药味的表现,他们两个人甚至还有闲心互相投喂食物,时不时地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发出一阵不合时宜的笑声。 可当云骑士兵们顺着笑声来源转头望过去时,皆是又默默地回过头去不再言语。 镜流,在堪称和平时代的仙舟罗浮仅凭四十七年时间就凭借战功与能力一路高升至云骑军将军官职。 其剑术精妙绝伦,无论是与人切磋还是奉命征讨丰饶余孽,从未有人见过谁能接下她一剑,堪称仙舟此代剑术最强者,曾有人评,出鞘不见锋芒,只其月光一刹,她是被所有人寄予厚望能摘下剑首之人。 江凡,持明族龙尊,虽然腰间佩戴长剑,但从未有人见其出鞘,尤其擅使持明一族驭水之术,几乎所有参加过十二年前讨伐丰饶余孽的云骑士兵都不会忘记那震撼人心的一幕。 那仿佛是河流逆转向着天空涌动,滔天的水龙裹挟着雷霆在云层中翻滚,仿佛天灾,唯一让人惋惜的是龙尊大人的身体无法进行长时间作战,否则没有人会怀疑江凡会成为近三千年来最强的持明饮月君。 而且更让人摇头感慨的是此代最强的两个怪物彼此之间互相爱慕,据说在几十年前江凡大人就不顾族中龙师反对,与镜流将军举行了订婚仪式,两个人私定终身,至此轰动罗浮,成为了年轻人口中人人羡慕的爱情故事。 两个人堪称是仙舟罗浮的神雕侠侣,一个负责远攻控制,一个负责斩杀收割,两人历经战役百场未曾一败,是七艘仙舟中最耀眼的双子星,有说书先生曾言,此二人为覆海倾斜如月者也。 【且看,那仙舟罗浮之上,将军之侧,正是覆海倾斜如月者。】 【横吞六合 天降神霄 天诛将军 江凡】 【锋芒如月 剑扫八荒 飞光将军 镜流】 即便是众多对自己抱有信心的云骑军见到此两人时也忍不住开始犯怵。 单是回想起说书先生对这两位的那些评价,他们内心就隐约能感受到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但他们还是抱有那么一丝希冀,万一,他们是说万一,万一他们两就今天肚子不舒服呢? 而被所有云骑军心中画圈打星号的二人却没有丝毫觉悟,那种紧张严肃的氛围丝毫没有对他们造成影响,仿佛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交流会议,而他们两个人就像局外人一样。 “百年一次的星天演武,自前年起你就在我耳边嘀咕,如今也是你摘下剑首头衔的时候了。”江凡微微弯着腰将下巴枕在镜流的肩膀上,嘴里一边嚼着软糖一边感慨。 “剑首之名我势在必得,还有...你最近是不是又偷喝奶茶了?这尾巴怎又胖了不少?”镜流捏着环在她腰间的龙尾,微微侧目瞥了他一眼。 “这不能叫偷喝吧?龙性本馋,是它自己跑进我嘴里的。”江凡心虚的狡辩。 “难道你对剑首之名就没有一丝想法吗?”镜流话锋一转,轻声说。 “没有想法,如果是争夺罗浮第一大胃王比赛我没准会去参加。”江凡认真地说。 剑首之名对于他来说诱惑力确实不大,还不如等他日后继承饮月君尊名来得威风,况且对于镜流这样的剑士而言,剑首乃至剑魁的头衔对她来讲是毕生追求,或者说对于所有剑客而言,那些头衔就是他们为之努力的目标和方向。 当然,在镜流心中自己才是排第一位的,而那什么剑魁剑首只能排第二位,江凡心中恶狠狠的想着。 “也罢,那这剑首之名就由我来摘下,你可以做剑首身后的龙人。”镜流微微颔首。 “那亲爱的剑首大人,今天晚上能让我多喝一杯奶茶吗?”江凡试探性的问。 镜流沉默着不说话了,目光直勾勾的望着那星天演武仪典的擂台之上,看着她许久都不曾回应,江凡的尾巴又开始一阵摇晃,心中为自己失去的奶茶感觉悲戚。 “来了。”镜流忽然轻声说。 “谁?奶茶吗?”江凡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没精打采的回应,尾巴也没精气神的下垂。 “威临冥海,煞震九霄,幽冥将军..苍泉。”镜流轻声说。 江凡抬起头向着高台望去,那苍泉将军也不知是何时所到,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将军的目光却是跃过人群向着他和镜流望来,目光仿佛就是看向自己的接班人一样,充斥着浓浓的欣赏,那目光让江凡下意识脖子一缩,甚至都想回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仙舟谁人不知仙舟将军就是最高危最短命的官位,换句话说他们就是燃烧自己的生命照亮别人,可他和镜流正值青春,还有大把的时间享受二人世界,甚至他还没去过方壶、朱明、虚陵那三座仙舟呢,这要错过多少美食佳肴啊! “要开始了。”镜流目光中充斥着战意,一字一顿的说,“罗浮剑首之战。” “加油,为了庆祝你成为剑首,我们晚上下馆子吧。”江凡趁热打铁。 “你也别闲着,去把枪首的头衔摘下来。”镜流轻声说。 “可是我不会啊...”江凡面露难色。 “只要你摘下枪首的头衔,这个月零食放开,所有开销我来买单。”镜流瞥了他一眼,却发现江凡早就离开了她的身后,已经站在她的旁边开始摩拳擦掌了。 “这枪首的头衔,我势在必得。”江凡用手绢擦拭着工造司出厂的崭新长枪,目光中一片坚定,那是对胜利的渴望。 镜流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笔直修长的腿若有所思。 ...... 【横吞六合 天降神霄 天诛将军 江凡】 【锋芒如月 剑扫八荒 飞光将军 镜流】 该你们出人物的时候了,起码也是五星角色打底吧! 第82章 我真幸福 “仙舟行至已有数千载光阴,吾等云骑奉行帝弓巡猎之诰谕,传承至今,讨伐孽物,而一军之中必有武艺之尊,吾罗浮剑首枪首头衔已空悬数百载,此百年仪典,正是摘下枪剑之首头衔之日。” 苍泉站在星天演武场的高台之上,四下环顾,目光所及之处云骑军士兵无不挺直腰杆,战意腾腾,誓要夺下枪剑之首头衔,在将军面前展露实力,获得苍泉将军青睐。 唯有江凡始终抱着胳膊,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模样,敷衍的点头站好,但其实他连尾巴都没晃,只是安静地垂下来,心里胡思乱想着晚上要去哪下馆子吃,是宣夜大道的仙人醉还是弥合道的三碗不过岗.... 这时候他抬头看向站在擂台另一侧的镜流,她方圆百米无一人敢靠近,她的侧脸也漂亮...很美...腿也很白,比隔壁街卖的白玉豆腐还嫩,但踹他的时候委实是劲道十足,能一脚把还睡懒觉的他从床上直接踹下去,虽然不怎么疼就是了。 想着想着他就看入迷了,杵着长枪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的尾巴小幅度的摇晃着,至于苍泉将军嘴里画的大饼和振奋人心的发言,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至于什么枪首和剑首和他有屁关系,他又不图那些什么头衔,也不是馋那些零食,身为持明龙尊难道他还真缺那点零食吗? 他只是不想看镜流伤心失望而已,他想看到镜流的笑容,罗浮上的每个人都认为是镜流宠溺着他,可始终以来他又何尝不是宠溺着她呢? 什么屁的将军不将军,这辈子他的梦想就是娶了眼前这妞,然后过着混吃等死的幸福生活,起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不让这妞伤心或哭泣他就算是成了,委实是持明族相比长生种倒算的上是短命鬼哩... 但即便如此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花都有枯萎的那一天,难道你害怕花会枯萎就将它深深掩埋不让它绽放吗? 就算将来你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持明饮月君,你站在星天演武场上点兵点将威风凛凛,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可在某个瞬间你还是会想起她,会想起那个被你深深掩埋不曾盛开的花朵,你还是会后悔的吧? “不愧是大哲学家,脑子里的墨水就是多,看来没有一口奶茶是白喝的。”调侃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 “滚,死傲娇,奶茶你也没少喝。”江凡翻翻白眼。 “本尊是在品尝那些蝼蚁的饮食文化,否则当本尊一统仙舟时那些饭菜不合本尊胃口该当如何?”江凡凡淡淡地说。 “吹牛逼别带上我,我可打不过。”江凡没好气的说,“我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守着镜流把这辈子混吃等死的过完,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拳打巡猎脚踢丰饶啊。” “你是废物,但本尊不是,只要将身体交给本尊...”江凡凡皱皱眉,这种被小看的感觉实在让他火大。 “好好好,又开始吹了,上次把身体交给你,你愣是在宣夜大道的拱桥上站了一上午,还鬼扯什么这是本尊的天下,差点让别人以为我是个神经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揭竿而起,要取而代之苍泉成为罗浮将军呢。”江凡撇嘴。 这几十年来他和江凡凡时不时的就拌嘴吵架,早把那傲娇龙的脾气秉性拿捏的死死的,他也不担心这傲娇龙用自己的身体干什么怪事,对他早就放下了戒心。 可谁知道这二货居然用自己的身体站在宣夜大道的拱桥上眺望远方,还张开双臂嘴里呢喃这是本尊的天下,吓地他立刻收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生怕这话被苍泉将军听去,免得让别人以为自己对将军的位置有想法,他可真不想当什么罗浮将军。 “废物的见识果然短浅,本尊要的是整个仙舟,甚至是整个世界,本尊目光所及皆是王土。” “好好好,行行行,懒得跟你废话,有时间跟你瞎扯还不如听苍泉将军画大饼呢。”江凡没好气地说。 此时星天演武场高台之上的苍泉将军那激昂的演讲才堪堪临近尾声,在放眼望去,每一个云骑军都听得脸红脖子粗,一个个喘着粗气,看那架势是恨不得立刻和丰饶药师掰掰腕子。 也不知晓苍泉老头是给他们画了什么饼,能让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那模样和注射了3升的肾上腺素没什么两样。 “星天演武仪典,现在开始,擂主自行上台,分为枪、剑两个擂台,战胜擂主者成为新的擂主,直至无人挑战,才可摘下枪、剑之首头衔。”苍泉环顾四周,目光缓缓扫过镜流和江凡,对着他们微不可察的轻轻颔首。 或许他的动作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可对于江凡和镜流来说,苍泉老头的动作和明目张胆没什么两样,丝毫不掩饰他把江凡和镜流当下一任罗浮将军培养的期盼。 见鬼他真不想当什么罗浮将军,也不想让镜流那当那什么罗浮将军,毕竟鲜有云骑将军能在履任后撑过百年大关,与其说这是一种宿命,不如说是一种传统,除去要调兵谴将外还要负责身先士卒,叩关斩将,能活得久才怪呢,就算不死在战场上,恐怕发生魔阴身的概率都会大大提升。 “上吧,不要给本尊丢脸,区区枪首头衔,若是本尊出手他们当双手奉上。”江凡凡轻哼了一声。 江凡懒得搭理他,目光始终放在镜流的身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镜流一步步踏上剑擂台后江凡才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深深地吸一口气后准备向着枪擂台走去。 他无意中扫了一眼星天演武场东边的围栏,那里满是罗浮的百姓,他们是特意来观看这场百年一次的星天演武仪典,可让他诧异的不是那拥挤的人潮,而是东边场外被拉起的一张红色横幅,上面用黑色墨水洋洋洒洒地写着两行大字。 “横吞六合 天引神霄 天诛将军 江凡” “锋芒如月 剑扫八荒 飞光将军 镜流” 他粗略的扫了一眼,几乎那片区域全是熟面孔,卖包子的昂师傅、卖拉面的越师傅、那个面瘫哥还有金毛狮王以及他们的家属。 特别是小芬子那厮,手里高举着两个小旗子,隐约可见上面印着的是他的Q版头像,嘴里还叼着一个啦啦队吹哨,吹起来发出呜呜呜的响声,胸口的长袍上还印着必胜无敌四个大字,委实是对得起江凡每个月给他的3000巡镝。 小龙女和小魔女那边也没差到哪去,两个人手里的小旗子是镜流的Q版头像,乍一看很可爱,仔细一看更可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个明星的演唱会呢。 我靠!小芬子这厮怎么还蹦起来了,真丢本龙的脸...江凡撇过头不再去看他,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微微轻抬,地面瞬间开始翻涌起水花,在瞬息之间涌变为巨浪翻滚涌动着。 翻涌的浪潮宛若层层叠起的阶梯,它们轻轻托起江凡的脚,咆哮翻滚着向枪首擂台涌去,沿途的云骑军纷纷避开,生怕被这滔天的浪潮席卷进入其中。 凶猛的惊涛骇浪在江凡脚下宛若乖巧的猫咪,它们升至擂台高空向下流动宛若台阶,江凡一步一步地踏下来,一道惊天的轰鸣声猛然炸开,紫色的闪电从天际垂落。 江凡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轻轻一握,亮银色的长枪瞬间被他握在手中,紫色的雷蛇在枪尖上游走,宛若雷霆从天而降被他握在手中。 台下所有云骑士兵都竭尽呆滞般的看着高台上出场牛逼之气充塞天地,宛若神明降世般的江凡,内心被满满的惊震所填满,几乎让那些手持长枪,撸胳膊挽袖子准备摘下枪首的云骑军士兵都呆在了原地。 “我靠...龙尊大人蓝条本就少的可怜,这还用了一半在装逼上,这是要在镜流将军面前留下自己的高光时刻吗?”小芬子倒吸一口凉气,连摇旗呐喊的动作都顿了顿。 “可能是想要用气势压倒准备上台竞争的云骑军士兵,这也是心理战术的一种,台下已经有不少准备放弃竞争枪首之人的云骑了。”小龙女扫了一眼星天演武场台下,已经不少有手持长枪的云骑收回了踏出的脚步,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江凡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的环顾四周,手中的长枪之上雷蛇涌动,酥酥麻麻的,他沉默地眺望云端,一副高手寂寞无敌的模样。 他的战术确实是如小龙女所想一般,用出场足够强大的威压气魄给予那些竞争者当头一棒,先让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云骑退出争夺枪首之战。 对于枪术他也倒算得上精通,可在枪法比试无法使用驭水术的情况下,他委实是有些害怕车轮战,想想成千上百个人排着队跟你打,谁能受得了? 他当然可以坐山观虎斗,安静地等待到最后一人轻松地摘下枪首头衔,可镜流都主动走上台担任第一擂的擂主,他哪里好意思在台下干站着做那种让人诟病的事情。 他轻轻瞥了一眼镜流那边擂台的状况,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有剑客飞速的掠上擂台又在几秒钟后垂头丧气的走下来,无论面对任何人,她从来都是轻轻挥出一剑,那一剑宛若银河从世界尽头垂落,汇集为一条银色丝线,足矣让所有剑客惊叹佩服。 连挥剑的样子都那么漂亮,我真是一头幸福的龙...江凡默默收回了视线,手中的长枪横空一扫带起紫色的电弧噼里啪啦的作响,渊渟岳峙,宗师风范:“持枪者,当一往无前,尔等皆上前来,可敢接我一枪。” 台下的云骑军互相对视一眼,眼眸中透露着些许动摇,虽然他龙尊江凡天诛将军威名远扬,可远扬的是那恐怖的驭水之术与驾驭雷霆之法,如今只论枪法高低,他们不见得能败于他手。 “云骑军百户赵云,请天诛将军赐教。”手持银枪的年轻人向擂台上迈出脚步。 “云骑军百户马超,请天诛将军赐教。” “云骑军骁卫擎天柱,请天诛将军赐教。” 几乎是一呼百应的,有第一个人走上擂台就有第二个,仅仅是几十秒的时间,就有二十几名云骑军中人踏上了擂台,手持长枪立于身前,皆是一副凝重警惕的表情。 “用本尊出手吗?”江凡凡淡淡地说。 江凡没有理会他,而是深深地吸一口气,血液的温度似乎在不断地提高,力量随着肌肉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要做的就是凝聚力量刺出惊天一击,足矣击碎星辰的枪技,让所有人拜服。 “洞天幻化,长梦一觉。”他轻声低语,金色的流光冲刷着瞳孔,仿佛有一头沉睡的古龙逐渐苏醒。 他猛然挥出一枪,世界仿佛陷入了沉寂,狂风拔地而起宛若利刃席卷蔓延,所有人的瞳孔视线内的一切仿佛被清空了,只剩下一个银色的光点愈来愈近,它带着贯穿的意志缓缓而来,仿佛天与地都被按下了缓停键,众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能感觉寒芒迎着风而来。 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将所有持枪的云骑军从那种迷离的状态下唤醒,他们的精神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某种轮回,待他们回过神来后擂台上早已经没有了江凡的身影。 他们环顾四周,终于在擂台的边界上空看到了江凡的身影,可他们都呆滞般的愣住了,甚至不敢大口的呼吸。 翻涌的惊涛骇浪在他的脚下咆哮着,将他高高托住立于天空之中,在天际的远端,天空仿佛被某种东西贯穿了,带着撕裂的意志,云层被从中间分开两半,星天演武场的地面上带着蜿蜒的裂痕延伸至视线之外。 他那恐怖的一击贯穿了天空,撕裂了大地...枪首之头衔,仅此一击便可知分晓。 江凡沉默地抬头眺望天空,金色的瞳孔缓缓消散,那股君临天下俯视众生的威压消散与无形中。 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世界中,江凡凡沉默地站在江凡身后,用他的龙尾撑住江凡的身体,免得这个三秒真男人因为体力不支以脸撞地。 “不朽的...终究不曾逝去...” ..... (镜流内心戏) 听着耳边熟悉的海潮翻滚声,镜流下意识地回过头望去,视线匆匆掠过那些看不清样貌的云骑,最终只用了不到1秒钟的时间定格在江凡的背影上。 他带着雷霆与潮汐从天而降,雷蛇在他身边翻涌,他宛若带着世界的意志而来,披靡众生。 镜流的嘴唇轻启,表面上一副淡定清冷的模样,可内心却如海浪般起伏。 “好....好凶..好萌..好可爱..还好帅...连登场的样子都那么帅,我真幸福!” ...... 数据腰斩,是谁在养书!别人家的读者都在嘎嘎推书,只有姬家的读者喜欢挠肚皮说出不负责任的“下次一定” 第83章 持明族的轮回 “帝弓挽歌数千载,仙舟名史映诸天,细数千年风流史,且看今朝我为您言。” “书接上回,这各仙舟之上人才辈出,千年来出得多少力压同辈群雄的青年才俊,无不让人瞠目结舌,感慨其天赋超群,仙舟后继有人。” “可若是您了解近年来这仙舟之上诸多事宜,就不得不提起近千年来唯二的耀眼天骄,此二人天赋超群,压得多少仙舟奇才抬不起头来,其飞光将军、天诛将军之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三百四十二年前从活化行星噬界罗睺手中拯救仙舟苍城被苍城人奉为英雄,铸造金像,二百三十一年前讨伐衡阳星丰饶孽物大捷、一百九十七年前驱逐攻入契尔氏的步离人舰队大捷、七十三年前击溃丰饶孽物联军与造翼者同盟部队等等一系列大捷的辉煌战绩,让各大仙舟无不惊叹此夫妻两人之功,就连仙舟元帅都感叹,此两人,当力压天骄,任命天将。” “想必诸位也猜出来了,此二人正是当今罗浮持明饮月君、天诛将军江凡,以及罗浮剑首、飞光将军镜流是也。” “我们这一回,要说的就是那饮月君江凡大人与剑首镜流大人鲜为人知的爱情故事,此故事绝对保证真实,我们仙人醉是花了重金从那饮月君江凡大人身边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之人得到的信息,诸位请听我言。” “话说四百三十一年前,江凡大人尚是....” ..... 罗浮,星槎海中枢,宣夜大道最出名的酒馆与茶馆老店,仙人醉店内。 高台之上的说书先生铁嘴李手中醒目一拍,一边摇晃着扇子一边口若悬河的讲述着从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之人嘴中用重金得到的‘真实’故事。 一楼茶馆里喝茶听书的罗浮百姓认认真真地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铁嘴李口中的任何一个字。 喝喝茶听听书委实算得上是罗浮人闲暇之余打发时间的好办法,特别像是这种八卦,尤其受罗浮人喜爱,相比那些战场厮杀的辉煌战绩,实在是没这种八卦小道消息听的舒心。 茶馆二楼正对的包厢内,江凡捏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里,饶有兴致的听着那铁嘴李胡说八道,但如果抛去故事的真实性而言,这倒也算得上精彩。 “江凡哥哥,铁嘴李先生说的是真的吗?镜流姐姐不知道哥哥你龙尊的身份与你成婚,然后你隐姓埋名与镜流姐姐生活在一起,直到我们持明族奉龙师之名恭迎你龙尊大人归来,镜流姐才知晓你的身份。”长着龙角的可爱少年眨着眼睛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江凡,眼眸里写满了好奇。 “当然不是,是你镜流姐姐主动追求的我,为了追求我她每天都要站在府邸面前等我,我说一她不敢说二,我指东她不敢往西,我说我要吃糖葫芦,她就得屁颠屁颠地去给我买。”江凡啧啧的摇头,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他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铁嘴李口中那离谱的故事来源是何人所写,这种离谱的剧情发展和满满自恋的文艺大叔气,绝对是小芬子那厮无疑,那家伙见钱眼开,脸是什么东西? 他都能想到这家伙一边嘿嘿嘿的傻笑,一边挠着心窝里的毛,写下这些故事的样子,真想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可为什么我总是能看见镜流姐姐拽着哥哥的耳朵?” “因为我的耳朵不舒服,她敢不给我捏捏?” “那为什么哥哥总会被镜流姐姐追的满府邸跑?” “我那是在锻炼身体,她如果不追着我跑,我万一累了怎么办?” “那为什么哥哥还会让我偷偷去买奶茶呢?是镜流姐姐不让吗?” “我这是在从小锻炼你。”江凡面无表情,从碟子里捏起一块绿豆糕塞进他的嘴里,防止他那个嘴叭叭叭的接着发问,“丹枫啊,要想成为像哥哥这样厉害的龙,就要经受考验,明白了没?明天接着去给我买奶茶,暗号就是钧天绿豆糕,五十金一提。” “可是哥哥...”丹枫抿了抿嘴唇,眼睛跃过江凡看着他身后犹豫了一会儿。 “没有可是,作为一条优秀的龙,就要接受这样的考验,你看那个小景元,为了拜我为师最近可是很殷勤啊,你若是..啧啧啧.”江凡打断了丹枫,感慨似的摇摇头,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笼罩着一个人影。 “丹枫啊,你不要害怕被你镜流姐姐发现,你要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谁才是这个家的老大,你看我一拍桌子,她会不会吓的..哎呦!” ...... 星天演武场内,演练的云骑士兵手握阵刀,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呵声,脚步声震耳欲聋,云骑银甲在阳光下闪烁。 烈阳高照,在演武场的边界围栏边,一大两小蹲在角落里,每个人头顶都端着一碗水,三个人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眺望着站在高台之上英姿飒爽的镜流。 小景元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他小心翼翼地转动视线看了看江凡头顶用龙角卡主的陶瓷碗,又看了看丹枫头上用龙角卡着的陶瓷碗,他忽然感觉镜流师母不是在惩罚他们,而是在单独惩罚他。 “师父....我怎么感觉师母是在惩罚我..您和丹枫有龙角..什么事都没有..”景元小心翼翼地顶着碗,生怕里面的水洒出来。 “哥..你不是说你指东镜流姐不敢往西,你说一她不敢说二吗?”丹枫眯着眼发出纯真的质问。 “身为云骑,不可令武备脱手,形体涣散,我这是在与你们一同锻炼,难道你们在质疑我的操练方法?”江凡淡淡的说。 “是,师父....可是我们要蹲到什么时候?”景元苦着脸。 “大概要日落吧。”江凡目不转睛地看着站在高台上的镜流,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惆怅。 四百余年...持明族的轮回..恐怕不剩多少时间了...不朽...真的要走上那条命途吗? “哦..那果然还是师母比较厉害..”景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丹枫轻叹一口气,心想这样简单的道理你现在才明白吗?当我们三个人蹲在这里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晓,镜流姐姐>江凡哥哥。 “哥...你为什么不当罗浮的将军呢?”丹枫摸了摸头顶龙角上的陶瓷碗。 “你知道上个将军苍泉活了几年吗?”江凡幽幽的说,“他一个长生种才活了五百七十年,这跟夭折有什么区别,你是希望哥早死两年,你当饮月君吗?” “那我们持明族能活多少年?”丹枫缩缩脑袋。 “几百年吧,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不会死亡,但归根结底的讲,那个你还是死了。”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忽然感觉自己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了。 “听不懂...感觉好深奥。”丹枫摇摇头。 “当你心中有真正放不下的人时,你也就知道了。”江凡捏捏丹枫的脸。 落叶终将归根,树枝上会长出新的树叶,可那时的你又怎么是你?但那时的你又不是你吗? ....... 第84章 不朽的龙 “被视为永恒的太阳也会在五十亿年后熄灭,那些星神的寿命也会有终点,唯有我们是真正的不朽。” “但是..你要写风,你就不能只写风,你要写树梢的弯度,你要写湖面的波纹,你要写树叶婆娑的声音和它落地的路径,你要写云向哪走,飞往哪飘...” “说人话!”江凡没好气地说,“你的奶茶也没白喝嘛!脑子里的墨水不比我少。” “我的意思是想要永恒不朽,那也有代价,事实上这个世界做什么事都要有代价,不朽不是你我动动嘴皮子就能实现的,你懂吗?”江凡凡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不朽的代价是什么?失去我那漂亮威严的龙尾还是我那美丽可爱的龙角呢?总不能是失去记忆,只能活在黑暗中的老套话本故事吧。”江凡故作轻松地笑出声来。 “不不不,不朽的代价不会让你失去你那可爱的尾巴和龙角,或者说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江凡凡轻声说。 “那代价是什么?” “持明族是不朽的龙的后裔,从命途来讲不朽是不会陨落的,就如同欢愉一般,祂永远是开心欢乐的,而不是郁郁寡欢,你知道不朽是如何消失的吗?”江凡凡顿了顿,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因为祂感觉自己活的时间太长已经失去了龙生的意义?”江凡捏捏下巴。 “不,用年轻的身体活着是不朽,用垂垂老矣的身体活着也是不朽,从祂成为星神的那一刻祂就已经不朽了,可拖着一副垂垂老矣的躯体不朽真的是很折磨人的。”江凡凡轻叹一口气。 “你可能会问身为不朽的星神难道换一副容貌很难吗?”江凡凡轻笑了起来,“可容貌的变化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把一颗500岁的心塞进一副20岁的身体里,你一样会感觉自己是个老头,而不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所以祂产生了一种想法,若是能转世重活呢?” “所以其实我是龙的转世?”江凡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你想太多了,其实持明族的每一个人都是龙,都有着踏上不朽道路的资格,可用话本里的话来说,那就是嫡出与庶出的区别,你猜皇帝会将皇位传给谁呢?只要祂的血脉尚在,祂就是不朽的。”江凡凡轻声说。 “所以成为新的不朽很简单...补全不朽的血脉,你就是新的不朽。”江凡凡直勾勾地盯着他,“很简单吧?只要补全不朽的血脉,你就能轻松成为星神啦,那时你可以让镜流成为你的令使,什么狗屁丰饶的魔阴身,那都是个屁,就算是你把药师抢过来当你的小妾都没问题。” “补全血脉...”江凡低着头。 “很简单的,我们的血脉是最接近不朽的,本尊计算过,只需要一座仙舟的持明族血脉我们即可踏入不朽,很划算吧?一座仙舟的持明族换不朽重新降临,恐怕那些追求不朽的龙师们听了都要激动的自愿奉献呢。”江凡凡轻轻地笑。 江凡没有说话,因为他清楚对于追求不朽的龙师们来说,成为不朽或者是让龙尊成为不朽是他们毕生所愿,他们会甘愿付出所有,即便是生命,那关乎着整个持明族的未来,那代表着持明族的生路,可... 江凡沉默着,宫殿内回荡着江凡凡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有多少人能拒绝成为星神的诱惑呢...这或许是为了镜流..又或是整个持明族的繁荣.....又或许为了自己.. .....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正值热烈,纱制的窗帘被风吹的轻轻飘扬,他小心翼翼地扭过头,眼前是镜流的侧脸,睡梦中的她连气质都慵懒了不少,不再是那股清冷的劲头,反而透着一股甜美。 江凡还记得曾经在学宫时他们男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开启课后会议,话题是“学宫最可爱最漂亮的女生是谁?” 一派男孩认为最可爱的女生是那个狐人族的漂亮女孩,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说话都软酥酥的,特别是狐人族的耳朵和毛茸茸的尾巴,直勾得一众男生神魂倾倒。 还有一派硬汉们表示最可爱的女生应该是班级里那个叫小芬的女生,她总是穿着白色的长裙,说话温柔得不得了,以后绝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最后只有江凡一拍桌子表示镜流才是那个最可爱的女生,但很显然得到了两派人马的反对,在他们眼里镜流就是那个冰块脸的女魔头,一个人能打地十个男孩屁滚尿流,说话从来都是“哦,嗯,好”之类的,最可爱根本和她不沾边。 江凡心说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小屁孩懂什么,活该你们撞在冰山上,哥的龙尾可是给她焐热乎了,比那个什么小芬和小狐狸可爱多了。 “什么小芬和小狐狸,目光短浅的小屁孩们,如今肠子都悔青了吧..”江凡心里嘀咕着,用尾巴卷起被子替镜流轻轻盖好,出神地望着窗外,心中期盼着这种美好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 “活该你们肠子都悔青了...” 江凡悄悄抬起自己的龙尾仔细端详着,在思考着是何时爱上镜流的..是因为她威风凛凛霸气女将军的样子?还是她抚摸自己尾巴和龙角时的小心翼翼呢? 但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心动都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吧,可能是某个不经意间的抬头对视,却撞入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眼,从此他的世界就不再平静了.. 后来每次看到她时,都似有狂风在他心中呼啸。 “哥真是一头幸福的龙..有镜流陪着,有美食吃着,还能欺负欺负丹枫和景元..”江凡轻声感慨,将尾巴轻轻放在镜流的腰间,然后缓缓地抱住。 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仔细端详着镜流的脸,从睫毛到眼睛,然后是鼻子和嘴唇,好像看了几百年都不曾看腻,他微微愣神,脸不自觉的地靠近,这时候他发现镜流的睫毛在微微的颤抖,他坏笑着靠近,轻轻在镜流的唇上落吻。 “早安,我能吃一串糖葫芦吗?” 第85章 为我持明族博得一线生机! 仙舟罗浮,一辆辆星槎从星槎海中带着呼啸驶过向星槎海码头停靠,让人应接不暇。 今日罗浮仙舟的星槎海码头格外热闹,现在时间不过是刚到巳时,星槎海码头早已经人山人海,而让所有人侧目惊愕的并不是这拥挤的人流,而是这些人的身份。 他们皆是持明族人,长袍的胸口处绣着各大仙舟的标记,来往皆有罗浮持明族云骑的护送,看起来像是要举行某种盛大的仪式,每个人都神色匆匆,带着一种看得出来却说不出的情绪。 而更让所有人惊愕的不止是各大仙舟持明族齐聚罗浮,而是曜青、方壶、朱明、虚陵、玉阙以及苍城六座仙舟持明饮月君更是先后抵达罗浮仙舟,在持明族云骑的护卫下向罗浮持明族府邸而去。 像是如此七大仙舟持明族齐聚的盛况在上千年的仙舟历史上绝无仅有,可以说是仅此一回,每个人心中都胡乱猜测着。 有人说这是持明族千年一次的盛典,还有人说这是天诛将军江凡加冕持明族族长的大喜日子,还有人说这是持明族统一的前兆,总知外界是传的沸沸扬扬,关于持明族汇聚的盛况各种猜测层出不穷,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就传出了十三个版本。 凑热闹的罗浮百姓都离的远远地眺望着持明族府邸方向,想要看出些什么门道来,可今日的持明族府邸堪称是变成了军事重地。 几乎所有罗浮持明族云骑皆是身披轻甲,手握阵刀严阵以待,即便是云骑骁卫想要进入此处都要被拦下,他们得到的是持明族龙尊之令,即便是将军亲临也要通报尊上,擅闯者格杀勿论,此刻的他们先是持明族人再是仙舟云骑。 十人一队的持明族云骑在府邸四周交替巡逻着,其余仙舟的持明族云骑也穿插在内,偌大的府邸四周堪称是连一只飞鸟都进不去,整座府邸都布置了某种阵法,足矣看得此次持明族尽数汇聚的重视程度。 持明族府邸深处的大厅,墙壁上悬挂着持明族的族徽,身穿长袍的人们端坐在桌边,他们头顶都长着龙角,布满鳞片的尾巴盘在身后,衣着是每个仙舟上不同的风格与颜色,感觉倒像是上古洪荒时代十二祖巫的会面。 “听闻曜青仙舟近日捷报不断,没想到你还能抽出时间来参加会议,青凤。” “你们虚陵仙舟倒是逍遥自在,居然还能找到来罗浮仙舟的路,我还以为你们会迷失在宇宙中,真是为难你们了,闲云尊者。” “真是盛况,七大仙舟持明族尊者共聚一堂,吾当记录在册,以供后人参详。” 七座仙舟虽然联盟数千载,但每座仙舟之上的持明饮月君尊者确实来往极少,平日里只有每族之间龙师信件往来,多数也是一些没有营养的话语。 但今日却一反常态,各仙舟之上的持明饮月君尊者共聚罗浮之上,彼此之间互相打量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都是持明族中的各龙尊与龙师,放在平日里也都是位高权重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对于这些人来说,本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不远千万里汇聚一堂,甚至让他们感觉紧张与不安,可今天会议召开的理由实在是让他们惊愕,每位龙尊看似风轻云淡地闲聊,却忍不住看向长桌尽头的位置。 那是这场关乎种族存亡会议的召开者罗浮饮月君江凡,此时他正倚靠在椅背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陶瓷杯子里的奶茶,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 “江凡尊者...您召开会议的理由是否属实,您知道的,那是关乎整个持明族的事情。”曜青仙舟的龙师忍不住开口。 “本尊何须骗你?”江凡小口地喝着奶茶。 “需要我们怎么做?”虚陵仙舟持明饮月君闲云正了正神色,“如果您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虚陵持明一族当全力支持,不计任何代价。” 持明族近千年来,或者说是自不朽的龙陨落下落不明后,他们龙裔的繁衍能力被已陨落的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所掠夺,自那时起即便持明族拥有轮回结卵重生的手段,也避免不了族群的凋零,每当与丰饶孽物发生战争,持明族人的每一次阵亡都是对族群永久的伤害。 历代龙尊在承接重渊珠及化龙妙法后,均会在睡梦中重历龙祖的往事,而潜渊阁负责记录复述并加以注释,尽管那些梦境支离破碎,难以理智解析,但那是他们持明族更接近不朽的唯一办法,尽管前路渺茫,但依旧是千年来持明族所坚持并相信着的办法。 而如今罗浮饮月君,威名响彻七座仙舟的天诛将军江凡居然通报其余六座仙舟持明族人他已寻得不朽之法,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激动呢? 这也是他们不顾仙舟之间路途遥远,拼了命也要赶来开启此次会议的目的,只要不朽重新复苏,那整个持明族才会迸发新的生机。 “不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可能是你们无法接受的。”江凡环顾四周,幽幽的说。 “江凡尊者还请畅言,我苍城持明族当无条件支持,若是您能踏入不朽,那对于整个持明族来说都是天大的喜事,没有什么代价是我们不能承受的。”苍城仙舟饮月君古石神色坚毅。 “古石尊者所言不假,对于持明族来说,现状无异于慢性死亡,即便百年无碍,可千年过后持明族怕也是要凋零,唯有不朽才是持明族的出路,所以还请您畅言,无需担忧。”朱明仙舟饮月君离焰轻轻颔首。 对于这位持明族活着的传奇,也是至今仙舟战绩最璀璨的将军,他们都对江凡抱有一定的尊重,即便是脾气最火爆的曜青仙舟饮月君青凤也微微颔首,低下头表示对这位传奇的尊重。 “我们身为龙祖的后代,每个人体内都流淌着祂的血液,体内或多或少也沾有踏上不朽命途的力量,可血脉的强弱也决定了能否拥有真正踏上那条路的资格,血脉就是钥匙,但如果你的钥匙不够硬,当然打不开那把锁。”江凡吐出一口气。 “所以您的意思是说当一个人血脉的强度足够打开那把锁,他也就拥有了踏上不朽的道路,而您的血脉就已经触摸到了那扇门?”玉阙仙舟饮月君玄阳微微皱眉。 “嗯,不客气的说,我应该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接近那扇门的血脉。”江凡点点头。 “所以您需要什么?是资源?还是某种奇物?”方壶仙舟饮月君易恒摩挲着陶瓷杯子内壁缓缓地问。 “血脉的强度...需要用命去叠..”江凡低头看着陶瓷杯子中水面倒映的吊灯,神色飘忽。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幼稚的蠢笨之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江凡想表达的意思,可正是因为知晓这件事的后果,所以他们才沉默着,久久犹豫着没有回应,更有甚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相信这是触摸不朽的唯一方法。 “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代价..所以我才召集诸位做出一个决定,于公来讲,成为不朽意味着持明族将重新拥有繁育能力,对持明族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于私来讲,我的寿命即将走到尽头,我也同样需要成为不朽。”江凡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让所有人一度陷入沉思。 “成为不朽需要一座仙舟上所有持明族的血脉之力,又或者...”江凡顿了顿。 “..需要似我们这样血脉较高之人的生命吧。”虚陵仙舟持明饮月君闲云眯着眼睛。 “没错,所以我才决定召集诸位前来,是否成为不朽,我..还想听听诸位的意见。”江凡点点头。 各仙舟的饮月君与龙师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是各自仙舟的持明龙尊,可以说担任着守护族群与仙舟的使命,使持明族迸发新的生机也是他们天生的使命,可一座仙舟之数的持明族族人...要他们如何去绝定。 大厅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每个人都低着头眉毛紧皱,隐约有团阴云漂浮。 “江凡尊者成功的把握有多高?”古石打破了大厅内的安静。 “十成,我有十足的把握踏入不朽。”江凡点点头。 “苍城仙舟都是江凡尊者救下的,更何况是为了整个持明族。”古石深深地吸一口气,“我愿意成为江凡尊重踏入不朽的助力,为我持明族博得一线生机!” 在场的每个人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微弱的黄金瞳接二连三的亮起,他们体内的龙血在高涨,每个人的瞳孔中都带着坚定。 “曜青仙舟持明族龙尊青凤,愿成为江凡尊者踏入不朽之助力,为我持明族博得一线生机。” “虚陵仙舟持明族龙尊闲云,愿成为江凡尊者踏入不朽之助力,为我持明族博得一线生机。” “玉阙仙舟持明族龙尊玄阳,愿成为江凡尊者踏入不朽之助力,为我持明族博得一线生机...”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高频率地一口一口地喝着茶,一股悲情的气氛在大厅内缓缓蔓延开来,他不想悲悲戚戚地感慨些什么,他现在只能沉默,也只能沉默着... 这种感觉很沉重,所有人都信任你,所有人都赌你赢,所以他们把命换给了你,即便那句话来的虚无缥缈,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的话是真的。 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大厅内是绝对的安静,所有人都抬头注视着他,等待着他的指令,这座大厅内汇聚了七座仙舟的持明族龙尊,十二名龙师,他们代表着持明族最高层,也代表着各仙舟持明族的意志。 ““诸君..共勉。”江凡金色的瞳孔燃烧炽盛着,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 “今日为何其余六座仙舟的饮月君共聚于此,莫不是持明族千年一次的盛大典礼?” 星槎海中枢,江凡牵着镜流的手走在繁华热闹的宣夜大道上,他嘴里叼着糖葫芦,眼眸始终是落在镜流的侧脸上。 “算是吧,七座仙舟持明族龙尊齐聚一堂的场景也是很少见的。”江凡含糊不清的说。 “嗯,幽焚将军还以为你们持明族要揭竿而起呢,差点就要发兵前往府邸呢。”镜流捏捏他的手,轻声说。 幽焚是罗浮仙舟的新任将军,倒也算得上是她和江凡的后辈,原本罗浮将军一职是要落在她与江凡身上的,可江凡死活不要,连带拉着她一起也不要。 否则今日的罗浮将军倒也轮不到幽焚来做,毕竟无论是功绩还是资历,幽焚与他们相比还是要稍逊一筹。 “幽焚的疑心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习惯了。”江凡轻声说。 镜流微微颔首,牵着他的手走到拱桥的围栏旁停下,出神的眺望着星槎驶过的风景不再说话。 江凡嚼着嘴里的糖葫芦,往常的甜衣入口居然罕见的有些酸涩,他搂住镜流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陪同着她一起出神眺望,好似两座雕像一般。 “你还记得曾经给我写的情书吗?”镜流忽然轻声问。 “记得,当时第一次写情书,可激动了,生怕被你发现是我写的,可又怕你没发现是我写的。”江凡点点头。 “你能再背一遍吗?”镜流在他怀里转过身用手扶住他的肩膀轻笑。 “嗯,你拔出长剑,亮银色的剑刃映衬你的面庞,你抬眸瞬间我恰好眨眼,霎那间画面定格,我捕捉到你飘扬的长发,红色的瞳孔牢牢牵制住我的呼吸。” “我想遍世间万物,觉得你应该是璀璨银河下永恒闪亮的星星,是敲打在我心间毫无章法的鼓点,是我绝笔处未曾署名的情诗。” 江凡轻轻颔首,任由镜流捏着自己的耳朵,用手指缠绕着自己的长发。 “我常常说我爱抚摸你的龙角,爱轻揉你的尾巴,爱晨钟不响便起床练习剑法,可我真的是爱这些吗?我想只是爱你罢了,你无论是轮回一次,还是轮回两次,无论你轮回多少次,我都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那还是我吗?你这是NTR我啊。”江凡捏了捏她的鼻子。 “不...我相信你..你会记得我..虽然生命终有休止..但爱是永恒..”镜流轻轻地笑,用手揉捏着他的脸颊。 她明白,江凡轮回的时间近在咫尺,四百四十五年的岁月对于持明族来讲就是高寿,算得上是寿星,可她一直不知道用什么情绪去面对他...史上从来没有持明族轮回能拥有前世的记忆,可她就是相信他..如果他轮回后真的忘了一干二净,她大概会揍他一顿,然后抱着照片慢慢老去也挺好的。 ..... 提前预警,尚不知晓未来番茄会不会开启收费模式.. 第86章 为不朽的诞生献上最绚丽的终章 “持明族...你们意欲何为,难道是私藏丰饶余孽不成,还不速速让开道路。” 森冷的声音响彻在天与地之间,持明族府邸外是如铁桶般层层拱卫的持明族云骑士兵,他们手持阵刀严阵以待,每个持明族人皆披甲上阵,神色坚毅的屹立在府邸外层,阻止任何人不得擅闯府邸中央。 “幽焚将军,吾等谨遵龙尊之命拱卫于此,未得龙尊命令我等无权让开道路,还望幽焚将军谅解,此乃我持明族族内之事,无需仙舟六司插手。”为首的罗浮持明族龙师玄在天微微欠身,以表示对罗浮将军幽焚的尊重。 包括自家龙尊江凡大人在内的七大持明尊者皆在府邸深处阵内进行某种神秘的补源阵法,预计时间最少要一个时辰,在此期间他们的任务就是拱卫府邸,不得任何人私自踏入,否则功亏一篑,持明族必将元气大伤,恐要修养千年不止且后路堪忧。 此乃种族存亡之事,当不得马虎与怯弱,若是放任云骑介入,恐怕他们就是持明族的罪人。 “我乃罗浮将军,负责仙舟上下安危,如今尔等持明云骑不听调令,擅自离职,且大规模披甲,云骑军必须进入府邸内一探究竟,我劝尔等让开道路,否则本将军将不留情面。”幽焚环顾四周,持明族云骑皆如临大敌之势,丝毫不肯退让。 他并不想对持明族或者是饮月尊者江凡发难,但关系到罗浮乃至仙舟的存亡,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战争,为了避免巨大的牺牲,他应该手持长刀指挥云骑打出一条路来,毕竟相比于仙舟的存亡与牺牲,冒犯甚至是牺牲一个人或是几十个几百个人,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让他犹豫不止的并不是那所谓的情谊与理智,而是那道站在高台之上的孤高身影,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身蓝银两色相间的轻甲长袍,飘逸出尘,散发着一种高贵孤傲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额头皆是忍不住沁出冷汗,握着刀柄的手都开始发木。 镜流,罗浮剑首,同时也是威名赫赫的飞光将军,持明饮月君之妻,可以说如今的罗浮云骑尽数曾经是她的部下,与她资历相当的云骑都被她揍过,比她资历还深的云骑也被揍过,更不要说那些新入伍的云骑士兵。 几乎每个云骑都发自内心的对这个冷傲的女魔头抱以敬畏,同时内心也佩服着饮月君江凡大人,竟然能降服如此彪悍之女英雄,真当吾辈楷模。 “幽焚将军还请见谅,此乃关乎我持明一族命脉之要事,在龙尊大人未曾下令前,无论何人都不能踏入持明府邸,这是我族内之事,还请幽焚将军谅解。”玄在天微微颔首,手中长枪背负在身后,数千名持明族云骑目不斜视,没有任何一个人擅自离去。 笑话,别说是罗浮将军了,今日即便是元帅亲率六天将亲临仙舟罗浮持明族府邸,他们都要拦上一拦,尽力为龙尊们争取时间,只待江凡大人踏入不朽,届时持明族将迎来新生。 犯持明府邸者,玄必击而破之,这持明府邸后,便是龙族新生,若敢来犯,待龙尊大人出关必叫尔等大败而归。 幽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站在高台之上默不作声眺望远方的镜流:“镜流剑首,难道您也要阻止我们探查持明府邸吗?你难道忘了云骑军的誓言,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镜流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回去吧,他应有他的考量。” “镜流将军,龙尊先生事先未曾请示,如今七座仙舟持明族龙尊共聚一堂,甚至调兵遣将,我虽然相信龙尊大人的为龙,可此事重大,容不得本将军马虎,还请镜流将军能通晓。”幽焚眯着眼睛。 镜流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能否通融一个时辰,待一个时辰后我自让开道路。” 幽焚沉默地盯着镜流,在沉寂了片刻后才微微颔首:“那好...就如镜流将军所言..一个时辰。” ..... 江凡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从千年中的沉睡后苏醒一样,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轮回,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格外清晰明亮,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按下了缓停键。 就连空气流通的方向都在他的黄金瞳中映出,纤毫毕现,声音也是如此,他能清楚地听见镜流略显不安的急促心跳声,以及数千人激动..期盼..紧张..不安...杀意..以及生命的流逝..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他微微侧过头,身后是青凤、古石、闲云、易恒等六人,他能感受到他们磅礴的生命力在流逝着,宛如打开闸口的大坝一泻千里。 他们的皮肤在快速衰老,充满光泽的鳞片与似温玉的龙角也在枯竭着,只有他依然如旧,仿佛庭院中央在经历着某种时间的洗礼,而他是旁观者...亦是不朽者.. 这份力量尚未完全被激发,但即便如此,他仍然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拥有的感觉。 在很久以前,他曾环抱着镜流的腰间抬头仰望,就像先民眺望星空寻找不朽的道路,他时而感慨宇宙的美丽与神秘,也感慨自己的渺小,可如今...他感觉星空与宇宙也不过如此,星辰粉碎与时间流逝皆在他一念之间,仿佛世界被他所掌控。 “真棒..这才是属于不朽的力量..是属于我们的力量。”江凡凡赞叹地盯着他头上狰狞的龙角,“能体会到这份美好的力量了吗?”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这份力量..很沉重..沉重地让我抬不起头来。” “不,有些东西天生就是属于你的,无论你想不想要。”江凡凡大力地拍他肩膀,站起身面向他张开双手大笑着,“来吧!来吧!拿回属于你的力量!世界本该就是我们的!什么狗屁丰饶药师!什么狗屁的繁育塔伊兹育罗斯!通通都是该死的小贼!什么狗屁的魔阴身啊,什么狗屁的伪长生,天下长生不灭者!只有你!新的不朽之龙!江凡!” 江凡凡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像是发疯的吟游诗人或者深渊中的巫婆发出的恶毒诅咒,他的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甚至是咆哮着,像是被族群暗算失去王座的狮子,它踩在那些盗窃者的脑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你在说什么屁话?”江凡皱紧眉头,心中没由来得有些不安与悲伤。 “装傻吗?”江凡凡止住了笑容,“你还真以为你的脑子里住了另外一个人吗?” “只有拿回属于你的力量,你才能是不朽,而不是一个样子货,仪式快结束了,这些龙的生命也即将走向尽头,就让我为不朽的诞生献上最绚丽的终章吧。” “你有什么可犹豫的,废物..”江凡凡望着远处的池塘,光滑的水面似乎能倒映出他平静的面容,“无论是人还是龙,总是在有时间的时候犹犹豫豫婆婆妈妈,心里各种胡思乱想着,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等到没时间了才一拍脑门下痛心疾首,感慨自己为什么要犹豫错过。” “他们赌你赢,我也赌你赢,整个持明族都在赌你赢,难道你要让这几位仁兄白白死去吗?”江凡凡蹲下身子张开双手,吟吟的轻笑着,“快啊,快成为不朽,快去跑向那个女人身边,去拥抱她,去亲吻她,某个小家子气的东西要来了,快啊快啊..会来不及的..” 江凡抬起头看着他,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看着他,江凡凡正张开双手跟他微笑,两个人近在咫尺,可却又像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壁垒,他仍然轻轻挑眉,嘴角挂着老子天下第一,你们都是废物似的张狂笑意。 那股隐隐的心酸忽然间变得浓烈,江凡差点流下泪来,恨不得用尾巴甩在他那张脸上让他别发神经病,可他始终微笑着,那层无形的壁垒像是生死的交界,像是上帝抛下的橄榄枝,他只是轻轻伸出手,他即是不朽.. “废物果然还是废物...”江凡凡主动地上前拥抱他,大力拍他的后背,凑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成为不朽,去坐上那个空悬数千年的王座,像盗窃的逆贼发出审判..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配拥有赐予人永生的力量..” 江凡低着头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清楚地看见鲜红的血滴在石板上,江凡凡的双手渐渐变地无力垂落在身侧,白色的长发垂下遮住了他的脸。 黑色的龙尾贯穿了江凡凡的后心,漆黑色的龙鳞上滴落着血迹,每一片鳞甲都是血红色的。 “在某个小气的家伙看来...长生者皆是异类..是祸源..成为不朽吧..” 两个人久久地对视,都是炽烈的黄金瞳,都是同样的面容,狰狞的龙角愈发挺拔,江凡圣洁的白色龙鳞隐约泛着漆黑色的光亮..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龙血的温度在不断的沸腾,某种力量随着血液的流淌源源不断地到达每一块肌肉,这时候暴雨忽然滴落,顷刻间化为厚重的雨幕发出不间断的暴响,豆大的雨淋在他身上化作白色的水汽,鲜艳的血液被暴雨冲刷着蔓延而去。 .... 持明族府邸外,手持长剑的镜流屹立在忽如其来的暴雨中,她面无表情,任由雨水冲刷着身体,这时候一滴鲜艳的血滴落而下,在水面上如玫瑰花般绽放。 “镜流...一个时辰的时间早已过去,你还要坚守到几时..”幽焚轻抬眼眸,在他身边是其余五座仙舟将军。 六尊诺大的威灵屹立在雨幕中,它们的姿态各异,手中的武器各有千秋,那是帝弓司命所赐予的威灵,这是身为将军的权力,也是枷缚于将军之身的重则。 普通的云骑士兵早已经没有资格去参与这场战斗了,持明族的云骑士兵也早被战斗的余波所冲的七零八落,在废墟中哀嚎着。 诺大的持明族府邸外,唯有镜流一人一剑,在她面前是六座仙舟将军,唯有苍城仙舟的将军玄陨始终站在远处,一言不发的盯着天空,在他身后是两名少年,他们被他所遮挡在身后,只能像是幼狼一样盯着远处的府邸。 镜流轻轻一甩长剑,亮银色的剑刃倒映着她此时的面容,脸色略显苍白憔悴,银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在狂风暴雨中舞蹈着,腹部有几道伤口正往下流着鲜血,但影响不大,仍然不影响她挥剑。 “再给他一个时辰...”镜流轻声说。 “镜流剑首,你已经阻挡了我等足足一个半时辰,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难道堂堂罗浮剑首也变成了言而无信之人,更让你做出违抗帝弓司命的决意。”曜青仙舟将军流云微微皱眉。 “吾并非要违抗帝弓司命之决意,请再给他一个时辰..”镜流深深地吸一口气,又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她只是微微皱眉,第一次感觉原来呼吸是疼的。 “镜流,你阻挡仙舟将军的道路,违抗帝弓司命旨意,数罪并罚,还不快快离去,持明饮月君江凡勾结丰饶余孽,欲得长生,帝弓降下旨意,诛杀江凡,任何人不得违背,难道你要判出仙舟不成!”虚陵仙舟将军玄雍出声呵斥。 镜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剑指那雨幕中的六座威灵,银色的长发在风雨中飘扬,雨幕倾斜而下临透她的长袍,鲜艳的血在水面上蔓延。 “既然如此..怪不得我等!.”幽焚眯着眼睛高声呵斥,只是还未等他话语落下,天空忽然漆黑下来。 那不是夜晚,史上绝对没有那样漆黑色的夜,仿佛世界归于沉寂,他们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到耳边的暴雨声如惊雷,所有人都惊愕着,可下一秒,天忽然亮了,可仅仅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天空又猛地黑了下去,如此反复着。 这时候有人趁着天亮的间隙抬头眺望天空,紧接着他就惊得差点蹦起来,在那里是两颗如太阳般的璀璨星球,可下一秒他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那不单单是星球..那是一双炽烈的黄金瞳孔..他的瞳孔视线在紧盯着他们...他睁眼为昼,闭眼为夜.. 这时候天黑了下来,可不再是漆黑一片,隐隐有月光照亮仙舟,但所有人都错愕着,甚至是呆滞着,在镜流那形只影单的身后,是一条通天彻地的白色巨龙,随着雷霆轰鸣落下照耀天空,他的龙鳞在闪电的光芒下折射着耀眼的光芒,那双璀璨如太阳的黄金瞳燃烧着,视线紧紧盯着他们身后那六座威灵。 狂风暴雨在咆哮着落下,可没有一滴雨落在镜流的身上,她轻轻转动剑柄,亮银色的剑刃上反射着那双璀璨的黄金瞳,那条狰狞的巨龙在微笑,看起来很渗人,可她却觉得可爱.. “现在...公平了..”镜流轻笑着抬高手中的长剑直指那六座威灵,“都怪你..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叛离仙舟的帽子..” “吾为..覆海倾斜如月者..” ....... 猜猜这是什么? 第87章 我即不朽 紫色的闪电与赤色的火柱交替渲染着天空,漆黑色的夜下是铁幕似的暴雨,打在地砖上噼里啪啦的作响,发出打铁般的声音,世界一片寂静,雨声弥漫在天与地之间。 镜流轻轻挥剑,甩掉剑刃上的雨水,她站在硕大的龙首上,世界在她眼中也变得渺小,耳边是狂风呼啸,是雷霆的轰鸣,雨幕倾斜而下,自她身边擦肩而过,闪电咆哮中照亮了她那张清冷的脸,带着丝毫忧虑。 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那是百年前她加入云骑军的誓言,时至今日还仿佛回声游荡在她耳边。 如今她正手握长剑,六座仙舟上的将军们半跪在那裂痕蜿蜒肆虐的空旷地砖上苟延残喘,时境过迁,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手持长剑违抗所信仰帝弓的旨意,与整个仙舟为敌... 可那又当如何呢?当信仰与心中挚爱所碰撞,那虚无的信仰犹如沧海一粟被汹涌奔腾不止的爱意所摧残。 一些人想要抓走你身后相爱一生的恋人实施酷刑甚至是打入十八层地狱,你说“各位将军里面请,身为正义之士我绝不阻拦,请各位抓走他自行处理,仙舟万岁?” 那样的话她就不是镜流了,她始终都谨记着一句话:‘钟表可以回到起点,却回不到昨天。’ 长生种的寿命尽头也不过千年,数百年的时间也在弹指间烟消云散,就算她抛弃所爱,为了所谓的仙舟大义,赢得云骑的欢呼,可难道要等她百年后在天堂或者是地狱听那些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为她鼓掌,然后调侃上一句此乃‘大义灭亲吗?’ 一个人可以逃避一切流言蜚语,逃避一切自己想要逃避的懦弱与悔恨,可她始终无法摆脱曾经的自己。 既然仙舟不欢迎你,大不了我们就一起走,反正这片宇宙浩瀚的很,和你在宇宙中流浪也很美,和你在一起被追杀也是一种逃亡的浪漫,总之我所珍重的就在身边,我走后管仙舟洪水滔天。 镜流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时候她的脚下忽然一空,一种失重感突如其来,下一秒,她被人抱住了,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自始至终她都没有露出惊慌的表情,她明白有他在自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她深深地吸一口气,将头依偎在江凡的胸膛上,似一只慵懒疲惫的猫:“我们离开仙舟吧....去哪里都好..有你在就好..” 积累已久的疲惫与忧虑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那是由心而生的疲惫感,她现在不想去思考任何事情,只想和他在一起是逃亡也好,是流浪也罢,天知道她们还有多长时间,说不准帝弓手中的弓箭正瞄准这里呢。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就算下一秒帝弓的箭矢如流星般袭来,她也会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那样的死一点都不孤单,因为死亡的终点有他在,他们在相拥中如烟火逝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舍得离开仙舟吗?”江凡低下头轻声说。 “再不舍得又有什么用...帝弓认为你勾结丰饶余孽,下令七座仙舟将军诛杀你..难道要留在这里吗?”镜流缩在江凡的怀里,用头拱拱他的胸膛,表情黯淡,江凡从没见过她那么憔悴与无助,像是一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猫般失落。 江凡沉默着这才想起他和镜流都是自小在罗浮仙舟上长大,在宣夜大道的小吃摊上相爱,在街南角的古宅里订婚,在司辰宫里偷开星槎去飞翔,这座仙舟上充满他们走过的痕迹,几百年的故乡岂是能轻易开口说放下的呢? 江凡不想灰溜溜的逃亡,世界上也没有人有资格让他逃亡,他更不想让镜流悲悲戚戚地和罗浮告别,最后一刻还背负着所谓叛逃仙舟的罪名。 “兴许是岚搞错了吧,若我真的是与丰饶余孽勾结,此时六位仙舟将军被我重伤,以他的脾气秉性早应该一箭射过来了,而不是此刻了无音讯,连头都不冒。”江凡捏捏她腰间的软肉,轻声说。 “岚?..叛变的这么果断么..连帝弓司命都不喊了..”镜流难得地撇撇嘴,刘海垂下来遮住她的侧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帝弓司命..”江凡轻声重复了一遍。 “若是一个时辰前或许他在我眼中仍然是帝弓司命,可如今他在我眼中只是岚,是巡猎星神,他只是他,而不是祂,我自然能叫他岚。”江凡轻笑着,那抹睥睨众生的气质铺天盖地的宣泄着。 镜流甩甩头发将刘海甩在耳后,抬起手轻轻捏江凡的脸,可她忽然就愣住了,动作也停顿愣在了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她认为是自己捏错人了,可那股暖流让人觉得安心舒适,那就是他。 她本来要捏的是一个经常和她贴贴,总喜欢用龙尾缠住她腰的男孩,他嘴角总是挂着笑容,喜欢含着一根棒棒糖用手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嘬着吸管,就算喝空了也要将瓶子吸瘪的还爱咬吸管... 可现在被她捏着脸蛋的男人龙角狰狞,像是神明与魔鬼的结合,他的黄金瞳炽烈如神明般威压,那种气质如临绝顶,俯览群山,呼吸天地,唯我独尊.. 可下一秒她就轻笑起来,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侧脸,男孩那双如神明般俯览众生的瞳孔在凝视她的时候总是变的柔情起来,还是那个磨着她央求喝最后亿杯奶茶的少年.. “你以为你的男人是什么人。”江凡轻笑着。 他的身体缓缓浮向高空,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渺小,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属于星神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匍匐在地将头颅低下,神明..不可直视! 他的身影在太阳的照耀下宛如造物主,不..并非是太阳在照耀他..而是他随手点燃了太阳! “我即不朽..持明龙尊,不朽之龙..江凡..” 半跪在废墟中央的仙舟将军们根本抬不起头来,那股威压如同一柄铁锤不断敲打着他们的灵魂,那种感觉是从内而外的,即便他们是帝弓司命赐予力量的仙舟将军,在那股力量面前也太过于渺小,犹如浩瀚海洋中的孤舟,随时会被汹涌的浪涛所淹没,那是星神的力量..不朽之星神..江凡。 “那是..不朽的..力量..不是..丰饶余孽!”幽焚每吐出一个字,都犹如咽下一块坚硬的石头,他的嘴角向外溢出鲜血,神明尚未开口,蝼蚁安敢出言。 所有仙舟将军都匍匐在地将头颅低下,手中的武器被他们甩在空地上,那是对星神的敬意,面对同帝弓司命同等级的神明,所有人都要低下头颅,不可直视神明,对神明持刀者,当诛! 江凡屹立于云层之上,太阳也只是陪衬的星体,群星犹如他的玩物任他驱使,他居高临下如临绝顶,视线内的一切生物都跪在地上,无一人敢抬起头直面神明。 这时候他轻轻抬起头看向亿万年遥远宇宙的某处,视线仿若穿越了空间,他轻轻地笑着,金色的眼瞳中出现一丝狠厉,太阳加剧燃烧着,群星在咆哮,那是逆者皆亡! “持明族听令,诛杀丰饶余孽,片甲不留。”他淡淡地开口,属于不朽的力量重新流淌在每一位持明族人的血脉中。 “谨遵龙祖之命!”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接连响彻天空,那是一条条巨龙迎风而起,他们盘旋在江凡脚下,在云层中翻滚着,他们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是足足数千条巨龙,宛如惊涛骇浪。 “夫人,待为夫诛杀药师,你与我共享不朽,魔阴身...不复存在。”他轻声说,用手挑起镜流的下巴印在她的红唇上,在她惊愕且惊喜的目光下化为巨龙向宇宙咆哮,围绕在罗浮仙舟的星体尽数粉碎。 那是星神与星神之间的战争,群星如粉末,星系毁灭也在眨眼间,江凡放肆的笑着,什么狗屁的命途,什么狗屁的星神道路不可违!他偏偏要逆这所谓的法则!逆命盗窃者!死! ...... 本来上午想发的,但是老师临时通知要回学校,所以今天一下午都在学校内度过的,抱歉!我忏悔!(小声逼逼:我不改!) 第88章 那时的罗浮学宫 在亿万年的历史记载中,星神与星神之间的战斗屈指可数,每一次星神战斗引起的余波是数个星系的消亡,是无数文明的崩塌毁灭,祂们之间的战斗唯有星神与陨落能够阻拦,那对于宇宙的所有生灵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纵观数千个琥珀纪以来,只有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是近千年来被众神联手杀死的星神,那一夜虫群悲鸣,宇宙中在一刹那黑了下来,那是星神陨落的前兆,代表着一位星神的旅途落下了帷幕,也代表着一个崭新的命途即将升起。 而今时宇宙中尽数星体如粉尘般堙灭,即便是被万物视为希冀的太阳也黯淡下来,有生灵在悲鸣,有生灵在咆哮,那是数万载以来最具毁灭性的战斗,那是重新回到王座上的不朽与撕裂不朽命途者的战斗。 不朽的命途定义广泛,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撕裂了不朽的群体不朽权柄而发展出了新的命途,而丰饶星神药师撕裂了不朽的个体不朽而发展出另一条道路的命途,所以当命途落下帷幕,会有崭新的命途被孕育出来,这是世界的法则。 (米哈游剧情中卡芙卡说了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是撕裂了不朽的部分权柄,所以我的话不是无中生有,所以别有大哥喷我乱改剧情了..而丰饶的命途是撕裂不朽的部分权柄是我的二设,如果说读者认为不合理,可以当我是在放屁,毕竟我开头说了这是模拟,是二创,我不是米哈游编剧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时江凡所掌控的不朽只能是残次品,相比初代不朽的龙所掌控的命途广泛性来讲,他算是不朽青春版本,药师撕裂了他的个体不朽权柄,从而诞生了丰饶这一项新的命途,而繁育的无主命途则是被他尽数收回。 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犹同谐星神希佩对秩序太一所做之事一般无二,那就是吸收同化她,重新拿回属于不朽的权柄,那也是神战,更强大的一方消灭弱小的那方。 星神之间的战斗并非是那种我打你一拳,你扇我一掌看谁先顶不住倒下的小孩子把戏,即便是浩瀚如星系在他们手中也是任由其驱使的武器,星体在他们手中就是小号的流星锤。 有星神在叹息,有星神在嬉笑,也有星神蠢蠢欲动正在极速奔袭战场,这是属于神明的战争,凡人不可直视,不可耳闻。 江凡此时也终于明白了岚的苦楚,怪不得他会满宇宙的追杀药师,铲除丰饶余孽,脚步一刻未曾停歇。 原因是药师这娘们是真的能跑,就算你骂她是个蠢蛋,骂她是个不要脸的小贼,她都好像是左耳进右耳朵出一样,连搭理都不搭理你,你抡起星体砸在她的脑袋上就像是泡沫箱子打头一样,毫无威慑力与杀伤力。 怪不得每一位星神之间即便是死敌,即便是命途有所冲突也不会轻易互相厮杀开启神战。 他们之间的战争是按百年为单位计算的,单对单的星神战斗没有那种所谓的碾压与秒杀,即便是实力强硬的一方也只能是压制着实力较弱的一方,不能做到轻易地诛灭,除非是命途之间的吞噬。 江凡与药师每一次碰撞所引发的余波都宛如巨浪般向四周席卷,沿途的星体瞬间粉碎,星系如孤舟般被震荡着,像是随时会被巨浪所吞没。 “信任不朽...又何必开启神战,汝的命途为不朽者,挑起战争不符合汝的道路。”药师的声音空灵,语气悲戚,好像真的是为开启战争群星粉碎而怜悯。 星神即是造物主般的存在,是宇宙的顶点,可祂们也被所选的命途所束缚着。 欢愉星神穷极一生都在寻找乐子与制造乐子的道路中,毁灭星神也坚定奉行着毁灭的意志,每一个星神都履行着属于自己命途的道路,如果违背了自己的命途,那强劲的反噬即便是星神也无力承担,这即是星神的伟大,也是星神的可悲。 当年不朽的龙因不明原因陨落在宇宙中,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撕裂的不朽的部分权柄而成为命途的开辟者与执掌者,而她也撕裂了不朽的部分权柄以成为丰饶星神,从某种意义上将,她确实是江凡嘴中的盗窃者。 “你不死,建木的影响如何消失,你不死,本尊如何拿回失去的权柄赐予单体生命不朽的生命,无论站在哪个角度去想,你该有此劫。”江凡淡淡地说。 “仙舟人欲求长生,吾赐予他们长生,令诸有情,所求皆得,而汝所失去的权柄早已经成为了新的命途,如今汝的所作所为只是在违背命途的道路罢了。”药师轻声叹气,像是垂怜,粉碎的星体在她身边炸开。 “你说的没错,可本尊最恨有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长生也好,不朽的权柄也罢。”江凡瞥了她一眼,属于星神的力量喷涌而出。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丰饶药师的做法确实属于是挑不出大毛病来,毕竟是仙舟追求长生,而丰饶只是负责赐予他们长生,可星神都会有终点,人类又何谈长生呢? 魔阴身就是长生带来的代价,你想要千年的寿命,你想要摆脱一切疾病,那魔阴身就是你最后的归宿,你可以拿着这千年寿命潇洒一生,最后成为魔阴身你也应该毫无怨言,否则你百年寿命终归是弹指间流逝。 仙舟人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长生,但是在长久的时间下,建木的恶也在蔓延,生死循环的秩序被打破,人口不断繁衍引出了资源危机,同时堕入魔阴身也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仙舟人,长生的真相是无法承受的灾厄。 这才是仙舟从求药使成为巡猎丰饶孽徒猎手的根本原因。 “驶离命途轨道的后果是汝无法承受的,不朽的重现吾理应欣慰,可汝难道又要被命途反噬吗?”药师声音悲悯,悠扬的叹息声在他耳边回荡。 江凡咧开嘴无声地笑着,他害怕不朽命途的反噬吗? 星神是命途,命途即是星神,那些星神正是走在这条道路尽头的生物,他才能被称为星神。 这就像纳努克,他走在毁灭道路的尽头,所以他才是毁灭星神,存护星神克里珀正是走在守护的尽头不知疲倦,所以他才是存护星神。 可他真的是走在不朽道路尽头的龙吗? 其它星神就像是武侠小说中的各路大侠,经过不断努力与修炼终成一代宗师,成为了这条道路的尽头,而他就像是被武林前辈按着脑袋传送毕生功力的萌新,即便是背负满级装备也没有那颗涿鹿天下的心。 见鬼他真的不想成为什么不朽星神,是的,听起来很牛逼吧? 但是不朽星神的道路就是追求不朽,精神上的不朽,肉体的不朽,族群的不朽,各种意义上的不朽。 这条道路有前辈替他铺好了轨道,他只要按部就班的开下去就行,结果就是没准百年后宇宙中会出现新的族群,可能会叫白龙一族或者是什么贪吃龙一族吧。 他只想和镜流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而不是满宇宙的播种,成为名副其实的龙祖,况且满宇宙的播种绝对会被镜流把自己的龙鳞都薅光的。 但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也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所以什么狗屁的不朽命途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自不朽中剥夺而来的繁育能力被他尽数收回,持名族千年的危机得以解决,在临走时他亲吻镜流的唇,感受着她唇瓣的温度,很满足,在她的身体里将会有不朽的力量改变着她的身体,魔阴身是个屁。 世界上有些故事你读过就不想再读一遍,因为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星神是何等伟大的生命,祂们是造物主,拥有改写现实的绝对力量,可那样你就没办法和心爱的女孩子一直在一起了。 或许让别人听了肯定会破口大骂他没志气,那可是星神,不是什么所谓的仙舟饮月君尊号之类的。 可他从来都是没有志气的龙,小时候他会窝在被子里哭,他在想如果自己不是龙尊就好了,那样即便再弱小他也有理由坦然自若的接受,而不是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只为了向前爬那么一点点的距离。 如果他不是龙尊就不用承担起这些关乎种族的重大命运了,没准这时候他正和镜流躺在床上呼呼地睡大觉呢。 他看着镜流和其他云骑军男生交谈会吃醋到尾巴甩的飞起,看到镜流的笑容又会开心的不能自已,试问他这种志气算是高吗?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志气还蛮高的。 他的龙生梦想就是娶了镜流这妞然后和她生一堆小龙仔,真的是龙生巅峰了! 不朽的道路拥有尽头吗? 他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不朽的道路上是孤独的,是孤寂的,是永无止境的,那也是上一代不朽之龙选择背离命途的原因吧。 .......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飞光将军剑刃轻轻一闪!一刹那时间好似被削去了大片,世界一片寂静,史上从无那么快的剑,快得足矣斩去时间!” 宣夜大道的拱桥之上,说书先生一拍醒目,眼神环顾四周,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期盼目光,他得意地笑了笑,当即也不卖关子,而是轻摇着扇子继续开口: “且看那仙舟之外,不朽龙祖与那丰饶药师杀地难舍难分!就在这时!”说书先生提高了音量,“那遥远的宇宙之外一道流光闪烁奔袭而来!正如那穿云之箭!带着开天辟地的力量!那正是帝弓司命!” 镜流坐在角落的花坛阶梯旁,小口小口地喝着葫芦里的酒,表情不悲不喜,红色的瞳孔出神地凝视着那星槎驶过。 这时候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她只是抬眸轻轻瞥里一眼便不在意的移开了,而是继续听着说书先生讲述那前人记载的故事,小口小口地喝酒。 “师母...”景元张了张嘴忽然有些哑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几百年来自己的那一套说辞,连他自己都有些听腻了。 “据说那一战中丰饶余孽被尽数诛杀,由此才有我仙舟联盟百年和平无忧!有人说不朽龙祖再度踏上了追求不朽的道路,也有人说不朽龙祖在那一战中陨落了,总之关于不朽龙祖的去向议论纷纷,可至今仙舟仍未得知答案。”说书先生顿了顿,“但至今为止仙舟持明族仍未停下寻找龙祖的痕迹,他们化身巨龙扫荡丰饶余孽,一代代英才豪杰谱写了不一样的故事!..” 说书先生话毕,掌声如雷鸣般响起,听着那如鼓点般有节奏的掌声,镜流只是沉默地站起身向持明族的府邸走去。 景元始终安静地注视镜流的背影,她的背影不再是年轻时那般挺拔如剑芒,那股锋锐清冷的剑意如云烟般消散了,她的脚步沉甸甸地,再无年轻时的英姿与风采,腰间的长剑或许已经成为了摆设吧,倒是腰间别着的葫芦里盛满了酒。 他记得以前师母的腰间也总是会带着那个葫芦,但里面是盛满了奶茶,师母知晓师傅馋嘴的德行,所以她总是在晨钟未响前去打满一壶,没准师傅在操练云骑时就口渴了,去央求师母喝一口奶茶.... “师父....师母以得不朽...可这不朽..太孤独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她一无所有,失去了您..她的剑再也未曾出鞘..您真的成为星神远去了吗?”他注视着镜流的背影渐行渐远,忍不住抬头仰望天空轻声呢喃。 那一夜...天漆黑下来了..那是星神的陨落.. “话接前言,诸位可知不朽龙祖与飞光将军的故事?听我为各位客观姗姗道来,据说,那是发生在我罗浮学宫的故事,那时的龙祖与飞光将军...” ...... 下一章会具体写战斗的情节和发生的故事,所以不要着急! 第89章 你向前走,我也会熠熠生辉 持明族府邸中央建造的钟楼一天敲响三次,第一次敲响是晨钟未响时代表着起床钟声,那是自龙祖成为不朽星神后仙舟持明族保留了百年的习俗,第二次敲响是午餐时间,即便再忙碌的持明族人也会静下心来享受食物,第三次敲响则是代表着一天的结束,唯有钟声悠扬回荡不息,那才是代表着有族人离去。 持明族人信奉着不朽龙祖,他们相信族人的离去只是为了追寻龙祖的道路,在某年某月的某个时间,那离去的族人一定会与他们再度相会,无论是何种方式。 白鸽飞舞的清晨,钟楼被敲响发出悠扬的钟声,阳光劈开云层的间隙照在府邸中央荷花池的花叶上折射出露水的光晕,镜流踩着钟声走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和对她低头报以敬意的持明族人擦肩而过,向那间尘封数百年未曾推开的屋子走去。 以前她总是在掐着时间去走下面的每一步,去计算持明族轮回的时间,去计算长生种的寿命,去计算魔阴身症发的时间,总是像个小农一样精打细算地丈量好每一步,好像在她眼前有一个生命的轮盘,而她就是在倒数着时间,数着属于他们的时间。 那时她也会时常感叹时间飞逝,感叹这数百年的光阴为何如流水般逝去,可时至今日,她已经和不朽者没有什么区别了,可那时间却长的不得了,像是一条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小路,幽暗而深邃,让人感觉孤寂... 长生..也并不美好.. 她走到漆红色的木门前停下了,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往了,红色木纹的窗户框上厚厚的一层灰尘,那纱质的窗帘还是半敞开的,门把手上也堆积了厚重的灰尘,府邸外传来了孩子们欢快的笑声,他们在草坪上追逐,他们在肆意的欢笑,温馨而快乐。 镜流轻轻抚摸那面堆积灰尘的漆红色木门,悲伤的情绪在她的瞳孔深处跃动,一个顶着龙角的可爱女孩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手里提着镜流同款的小葫芦,眼神惊喜:“祖母!今天我们去哪里吃吃喝喝呀!” 镜流摇了摇头,用手指戳戳那女孩的龙角:“下次一定带你去。” “啊....又是下一次..”白露的小嘴撅起来,尾巴不情愿地摇晃着。 “嗯,下次一定带你去。”镜流轻声说。 白露眼神惊喜,尾巴情不自禁地轻晃:“那说好喽!下次祖母一定带我去大吃大喝!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谁骗人谁就是小狗!” “嗯,下次带你去吃街南角钧天阁的绿豆糕。”镜流轻点点头,伸出手按在门上缓缓地推动。 这扇门并没有上锁,虽然历经百年时间的侵蚀,但门锁依旧完好如初,推开时并没有发出她想象中那种嘎吱嘎吱的老旧声响,漆红色的木门并不重,对她来说很轻很轻,但这次她却觉得这扇门格外的重,重得好像推开门后是另外一个世界似的。 她轻轻推开那扇漆红色的木门,屋子里并不明亮,黯淡的阳光透过半敞开的纱质窗帘站在铺的整齐的被褥上,空气中满是灰尘的味道,屋子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微凉的风顺着敞开的木门灌进来,游走在屋子的每个角落,那抹悲伤也悄然弥漫散开。 屋子里的家具一如既往,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她有多久没有踏入这里了? 或许是一百年,也或许是两百年,她原以为自己应该忘却了这里的模样,可当她踏入这里的那一刻,那些曾经的回忆疯狂的冲刷着她的脑海,窗沿下的花朵、桌子残缺的一角、床头柜上那本厚厚的相集...属于他们的笑声.. 她合上敞开的木门,沿着墙壁漫步,手指扫过满是灰尘的长桌,上面还有一盒未破封的饼干。 她轻轻颔首,撕开那饼干的包装,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果然不出她所料,完好的包装内空无一物,里面的饼干早已经不翼而飞,是被某人在某个清晨用小把戏偷偷吃进了肚子里,然后他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痛斥奸商横行。 是啊,这里是她的家,无论时光如何飞逝,她又如何忘却呢?可她为什么一直不敢踏入这里呢? 是害怕回家后再无他轻声打鼾的声音吗?是害怕回家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嘴里叼着棒棒糖,手里捧着一大堆零食的身影吗?还是害怕孤独呢? 她以为她的家很大,大到足以让她因为一袋零食追着他满屋子的跑,好似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家很小,小到有他的地方才是家。 镜流沉默地在床头柜前立足,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拿起了那厚厚的相集,用衣袖擦去上面的灰尘,轻轻翻开相册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并非是用手机拍摄的照片,而是一张画像,上面的颜料早已经凝固,这些鲜艳的色彩历经千年仍然将画中的内容描述的栩栩如生,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似的。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吧,那时的宣夜大道人声鼎沸,上了年纪的画师坐在角落里抽着旱烟,可能那一天他们是画师唯一的客人,毕竟随着科技的发展,画像已经被渐渐淘汰,很少有人愿意坐在原地摆出一个姿势安安静静地摆上一两个时辰不动。 可他们就是那唯一的意外,他们兴高采烈地坐在那,思考着要摆什么姿势,浑然不觉一两个时辰是难熬的,后来他实在坚持不住了,那龙尾就缩在膝盖上,轻轻地倚靠着她的肩膀就打起了鼾声,她倒是不困,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任由画师记录下那一个时刻。 镜流轻轻抚摸着画中那人的侧脸,那股悲伤又如同海潮般袭来,可她没有眼泪,或许是早已经习惯,她拿起那张照片仔细端详着,白色的纸后隐隐透着一行字迹,她小心翼翼的翻过来查看,这才发现上面有用黑色笔写的字迹。 “第一次约会,没吃东西,所以饿的睡着了,但我的侧颜还是很帅,她也很美,但我的尾巴为什么酸酸的?是被人一直捏着吗?” 镜流忽然一怔,她放下手中的画像赶忙翻看着其余剩下的照片背后,果然上面都有一行行的字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晨钟未响被镜流拉起来练习剑法,很饿,饿的没精打采,古人常说秀色可餐,可为何肚子还是咕咕叫?” “加入云骑军的第一天,好累好饿,但被镜流看着我也只能挺胸抬头,装出一副就这的不屑表情,但我好想喝奶茶。” “第一次杀死所谓的丰饶余孽,第一次看见魔阴身,反胃的吃不下任何东西,好在有镜流送来的糖葫芦,可未来她也会变成那样吗?” “第一次亲吻,她的唇很软,比果冻还要软,很甜,比奶茶还要甜,原来这个世界上女孩子才是最可爱的生物。” “我们走在宣夜大道的拱桥上,她问我在拍什么,我说在拍风景,她问很美吗,我说很美,但我没有告诉她,夜色很美,但你比夜色更美,你是我心中永远靓丽的风景线。”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夜色很美,你也很美,但我的心情并不美好,持明族的轮回寿命将至,我怎能原谅自己不记得你呢?我只能轻轻抚摸你的脸,轻轻亲吻你的唇,祈祷那所谓的星神,让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我倒数着时间发现分别的终点越来越近了,我很庆幸自己能诞生于罗浮,因为我的起点与终点有你在,持明族的轮回将是重新的开始,但为你,我相信唯爱永恒,为你,千千万万遍。” “亲爱的...你向前走,我也会熠熠生辉...” 镜流忽然掀开蒙上一层灰尘的被褥,飞扬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她抱着那本厚厚的相集蜷缩在被子里,她忽然感觉好累,那种酸楚与悲伤几乎又要溢出来,她已经不敢接着看下去了,她也没有继续翻看的勇气了。 她蜷缩在床的一角,怔怔地看着窗外的阳光愈发热烈璀璨,渐渐地阳光铺满了整个屋子,照亮了每一个角落,外面隐约有喧闹的声音,那是持明族新生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嬉戏追逐,可她觉得这个屋子很黑,黑到她几乎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她缓缓地合上眼睛,此刻阳光正热烈,透过纱质的窗帘投下来洒在她的脸上,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那种感觉挥之不去,总觉得有人正躺在床的另一侧看着她,那种宠溺带着爱意的目光,介乎可爱和霸道的目光,带着隐隐的坏笑,好像下一秒他就会伸出手捏住她的鼻子。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睁开眼睛将不会看见阳光下的他在坏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龙尾,似乎要把她拥入怀里。 这时候一阵风将白纱窗帘卷到空中飘扬,那白纱似在舞蹈,似在热情的招手,它轻轻地落下拂过镜流的脸颊,她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语。 “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 每次轮回的侧重都不一样,有偏向战斗坚毅,有偏向牺牲救赎,也有偏向恋爱,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同,每次都是同一种风格模拟,你们肯定也会看腻的,后面当然也会有喜闻乐见的模拟追夫,或许是错过的气人模拟,但结局都是圆满的。 第90章 给我一个... 【海到尽头天做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出生即继承龙尊之称,是未来罗浮饮月君,拥有持名族历史上最浓厚的不朽龙血。】 【本该天生王者的你却惧怕那份恐怖的力量,由此你的力量分为两个人格,一人拥有不朽龙心,一人拥有不朽龙血。】 【当那份执掌力量的野心迸发,不朽的王者重新坐上那王座,那盗贼自当付出血的代价。】 【幼年时你身体虚弱,被族中龙师担忧是否能扛起饮月君尊号,但你天生聪慧,任何书本与武功上手即大成,你被视为近千年来天赋最佳之龙尊,担任着持名族窥探不朽的重任。】 【你与镜流两小无猜为青梅竹马,从小立下加入云骑军的誓言,她犹如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将军,一脚踹开那扇房门,从此深深地扎入心底,你无计可施,也心甘情愿。】 【从她临时起意的强横订婚,从共同加入云骑扞卫仙舟,是宣夜大道那并肩的身影,是星槎海夜幕下肆意狂飙地星槎,是古海宫墟那深埋于海壑中千年龙宫的探险...你深深地清楚,她就是你那即便是轮回重生千百次也不愿放弃记忆之人。】 【时间转瞬即逝,持明族的轮回劫难将至,即便任你手段通天,任你战力无双翻天覆地,可那又如何呢?】 【无论是持明族的劫难,还是你本身的意愿,你无路可退....齐聚六座仙舟持明族龙尊的血脉,以血脉之力重铸不朽之阶梯,重启不朽之命途,盗窃者当亡!】 【你在不朽的尽头轻笑,你带着俯览众生的意志降临,你即是不朽,你即是永生,群星在咆哮着,星系在颤抖着,即便是星神也错愕于你的登顶。】 【你与丰饶药师在宇宙中肆意挥洒神力的战斗着,那是属于神明的战争,那是凡人无法触目,令使也不可直视的战斗。】 【那场战斗不知是何时落下的帷幕,或许是百年时间,也或许是千年光阴,也许只是眨眼间的转瞬即逝,那一夜世界漆黑,生灵在悲鸣,巡猎的箭矢贯穿星辰,不朽的雷霆肆意咆哮,那抹生机被掩盖着...厚重的堡垒不断地扩建,避免这场战斗波及到宇宙的生灵...】 【评价:SS (你的一生是宇宙中的传说,掌握着不朽的力量,登顶为不朽之龙,你重伤药师,逼退克里珀,被宇宙中信奉不朽龙祖的持明族后人所拜谒,但你的一生也并非完美无瑕,你留下的诺言终究无法兑现...那是属于你们的遗憾..)】 【后代仙舟持明族重建祈龙坛,用以拜谒身为不朽龙祖的你,后世持明族源于“不朽”龙祖的恩典,所谓上祷于龙,必蒙垂听。】 【你并非死亡,不朽的命途在每一位持明族人身上流淌,你的力量庇护着她,庇护着每一位信奉不朽之人,可已失去肉身的你,又何谈不是死亡呢?】 【模拟完成....正在发放奖励...】 【龙祖:最完整最纯正的不朽血脉,但仍然需要时间来充分流淌在你的体内,不朽之力在你的每一寸血管中流动,那是属于你的力量..但你要知道,磁力是相互的..你的存在冥冥之中被她所感应着..】 【给我一个面子:你将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面子,无论对任何人说出“请给我一个面子”对方都会有百分之50的概率响应你的号召,请放心,这不会拥有任何的副作用,但请你斟酌你想要说出的话,百分之50的概率仍然拥有不确定性。】 【模拟人生系统正在更新,预计下次模拟时间为一星期后,无论何时何地人生模拟器会随时回应您的期待~?】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眼前是纯白色的天花板,上面是紫色蔷薇花形状的吊灯,吊灯上也挂着黑塔和他的Q版玩偶。 他轻轻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是那股好闻的沐浴露味,是他不久前才用过的,但好像又过了很久,仿佛这股味道是久别重逢似的,但好像有股淡淡的幽香从某处飘来,缠绕在他鼻尖又轻轻地消散。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头顶龙角的位置,但这次却扑了个空,上面不再是那狰狞如玉般光滑的龙角,而是如墨般的发丝。 他没由来地有些失落,手掌微微下垂,可这时候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的掌心触碰到了那股熟悉的手感,而且屁股后也是那股如臂使指的感觉。 他惊地差点原地坐起来,但眼神不经意间瞥到了正熟睡的黑塔,他又强压着那股异样的情绪稳定下来,只是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抬起那龙尾小心翼翼地端详着。 纯白色的,好像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找点不一样的地方,那可能就是这好像更明亮了,和镜子似的能够反光。 他看着龙鳞倒映中的自己,除了身上是裹着黑色的睡袍外,好像和当龙尊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身边人从镜流变成了黑塔。 但一提起镜流他又沉默了,甚至沉默得更久了,那股悲伤和惧怕没由来的如海浪般袭来... 是的...比起那股悲伤..他更害怕镜流能把他刚长出来的龙鳞一根根薅光...甚至是一根根拔着自己的睫毛,每拔一根就诉说一项自己的罪名。 【但你要知道,磁力是相互的..你的存在冥冥之中被她所感应着..】 你为什么不直接指名道姓呢? 你直接说是镜流给老子身上安了一个GPS多好,非得扯什么磁力相互,还冥冥之中感受着。 她要是知道我现在左边哄着黑塔,右边安抚着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她能一剑把我的龙鳞都刮下来..江凡恶狠狠地想着,尾巴又不自觉地开始摇晃起来。 江凡心里正胡思乱想着,龙尾便不受控制地一尾巴呼在黑塔的腰间,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下意识地瞪大双眼,猛地就要抽回龙尾藏在身后,可还未等他来得及收回那尾巴,黑塔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惺忪的眼神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那在半空中悄咪咪尚未来得及收回的龙尾,一下子就呆住了。 四目相对,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片寂静。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给我一个面子,就当你没看见我的尾巴。” ...... 今天6点多起床坐车跟朋友去玩..到酒店后就一直在码子..终于能发出来一章了! 第91章 达摩克利斯镜流之剑 “转过去..抬屁股..再抬高一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别看我..过来一点..对对对....尾巴也抬起来..别动..摸一下尾巴怎么了?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老实点!” 空间站黑塔房间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散发着明亮的光晕照亮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与玻璃窗外的漆黑色宇宙有着强烈的反差。 江凡苦着脸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挺胸抬头,任由黑塔拿着某种机器在他身上照来照去,时不时得还要忍受黑塔那双咸猪手在他的尾巴上和龙角上揩油,任她摸来摸去地,还不能发出半点怨言。 但凡他露出半点不耐烦的神色,黑塔就眯着眼直勾勾地看他,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没事的,不用管我,你知道的,我只是在宇宙中漂流寻找了你两百余年而已,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念至此江凡心就软了,只能任由黑塔上下其手,玩弄他的龙角和龙尾,同时心里对这个所谓‘世界上最大的面子’产生了怀疑。 虽然对方仍有一半的概率不会给你面子,但首次使用就遭受滑铁卢,实在是让人会不由得对这个所谓的‘给我一个面子’产生质疑,甚至心里已经在胡思乱想着,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面子会不会被人打肿。 “不科学,但很有趣。”黑塔捏捏江凡的龙角,轻轻颔首,“人体的底层基因序列不可能在短短的18分钟36秒改变,除非是你的体内原本就存在持明族的基因血统,但...” “你是从雅利洛IV星球出生,身体基因内怎么可能会存在那持明族的血统,据我所了解持明族是在近千年前才打破不可繁育的驳论,但长有龙角与龙尾仍然是高血统的表现,难道你是某个持明族夫妻抛下的?但仍然不合理..”黑塔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江凡。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心说您老人家连我洗澡到上床的时间都算得明明白白,甚至精确到了秒,你刚才是真的睡着了吗? 而且这件事合理才怪了,别说什么是持明族夫妻抛下的婴儿了,就目前以他的辈分来说,持明族所有人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祖宗,没准还要跪下磕头行礼呢。 况且咱能不能先把持不持明族血统的事情放一边? 你握着我尾巴的手有点用力了,姑娘..你是要硬生生的薅掉我尾巴上的毛吗?还是想把我的尾巴捏成油条吗? 江凡心里吱哇乱叫着,一时间就连头顶那悬挂着的达摩克利斯镜流之剑都忘却了。 “虽然我与仙舟联盟未曾有太多交集,但关于持明族的话本故事仍然了解一些,传闻中在仙舟罗浮曾经有一位龙尊,自小身体虚弱,但仍然一路披荆斩棘成为新的不朽之龙,这才让濒临灭族危机的持明族重新焕发生机。”黑塔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顿了顿: “虽然至今流传的话本故事千奇百怪,但其核心内容未曾有太多变化,比如那位传说中成为不朽星神的龙尊大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黑塔将手中的仪器轻轻一甩,踮着脚尖攥紧江凡的衣领,一字一顿地道。 “不朽龙祖,持明饮月君..江!凡!” ..... 贝洛伯格行政广场上仍然是人声鼎沸的盛大场景,无论是那首瞬间风靡贝洛伯格的《只因你太美》还是那位瓦尔特先生的激情热舞,几乎点燃了全场贝洛伯格居民内心中的小火苗,一发不可收拾的成为滔天大火。 铁卫们互相搂着肩膀划拳猜酒,那身厚重的银甲早已经被扔到了军备库的角落里。 居民们共同举杯畅饮,各路所谓的‘大政治家’们畅谈着今后贝洛伯格的发展,围坐在其四周的人们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地点头附和,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而在热闹的人群中,星却独自一人坐在演唱会舞台的角落一脸悲戚,仿佛某种噩耗来临。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手机屏幕那微弱的光亮照亮了她那张苍白憔悴的面容,她双目无神,瞳孔呆滞,那种悲戚感难以言喻,像极了某些人大保底歪出克拉拉的神情。 这时候有人从舞台光中走出来在她身前停下,轻轻拍她的肩膀。 “别暗自伤心了,杨叔的舞蹈就连咱都自愧不如,你输的不冤。” 三月七拍着星的肩膀轻声感慨,在她的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小口小口地喝着贝洛伯格盛产的冬莹果鲜榨果汁,嘴里忍不住的发出感叹。 原本她以为似贝洛伯格这种常年大雪覆盖的城市是没有鲜榨果汁一说的,可偏偏希露瓦却意味深长的摇摇头,用那台老式的咖啡机为她榨了一杯似橙汁的新鲜果汁,而且味道甜美,一喝就停不下来。 用希露瓦的话来说就是“那是我们家最可爱的玲宝出门科考时带回来的果树种子,用来鲜榨果汁就是不二之选,是整个贝洛伯格内提着加热器都找不到的好东西。” 一时间,她就对这位江凡家未曾谋面最小的妹妹产生了某种敬意。 星抬头看了一眼三月七,满脸悲戚的缓缓摇头:“不...杨叔的舞蹈纵然炸裂,但也比不上我家geigei塌房的痛苦...” 三月七咕咚咕咚地咽下玻璃杯子里的果汁,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可还未等她发出声音,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就在她们的耳边响起。 三月七和星下意识的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那里是高高站起来的始祖,它正挥舞着手臂,像是不愿意被陌生人牵走的小狗。 再仔细的端详就会发现在始祖的肩膀上还挂着一名男性正紧紧抱着始祖的肩甲不肯松手,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透过嘴型依稀可见是‘跟我走’或者是‘上等机油’之类的话。 “我去,是杨叔!”星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后惊呼一声。 那穿着某种吊带裤舞台剧造型的男人,不正是杨叔吗? 他那杆手杖还被他夹在腋下呢!但是那种狂热的表情就好像是她在试图拐骗克拉拉时的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 “杨叔在我心里的形象快要破灭了。”三月七摩挲着玻璃杯子的内壁轻声说。 杨叔在她内心中的形象从来都是秘密组织的首领,是拯救星球的侠客,是教书育人的老师,是动画原画的画师,可如今却变成了一名..类似痴汉的模样,那表情和星扑倒克拉拉时的表情一般无二,甚至有过之而不及! “据我所知瓦尔特的爱好并不多,但似乎机甲就是其中之一。”姬子掀开舞台的幕布走出来,轻声说着似是在追忆,“在你们还未踏上列车时,瓦尔特就对黑塔空间站制造的高达系列机甲就颇感兴趣,更何况是传说中的高达始祖机甲呢?” “瓦尔特似乎总是在担心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依我看,他自个儿内心也年轻的很。” 第92章 不朽路荆棘丛生,我仍要寻回你 坐在星穹列车那古驰橙色绣着菱形纹路的真皮沙发上,江凡整个人都是处于某种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他额头沁出冷汗,眼神飘忽,有种坐立难安,给人一种屁股下是仙人球的错觉。 转过身就是那片种满绿植的园艺区域,环顾四周是干净整洁的地板和老式留声机悠扬的古典乐曲声。 抬头是暖黄色的巨鲸投影,四周的玻璃窗户外是幽暗的深邃星空,空气中隐隐弥漫着咖啡的苦涩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糖味。 江凡始终沉默着一言不发,身边是同样脸色难看,浑身冒出冷汗的星和三月七。 三个人面色凝重,互相对视的目光中透着一股同病相怜的气氛,唯有丹恒是挂着一副事不关己的面孔倚靠在列车立柱上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似是在神游天外。 江凡抬头看了一眼咖啡机前可可利亚、希露瓦与姬子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面前桌子上已经喝光的几个玻璃杯子,心里没由来得有些悲凉。 他忽然感觉就算是被黑塔拽着尾巴狂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又不是薅他尾巴上的毛。 黑塔的小拳头软绵绵的根本不觉半点疼痛,相比自己胃口所要经历的磨难,那拳头的力道简直不要太舒服。 至于仙舟联盟上那流传了数个版本的话本故事,他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发现里面充斥着大量的爱恨情仇,还有各种励志人心的语录,简直都快把他塑造成了一个仙舟历史上十全十美的奇男子。 什么出生就是祥云密布,天降神兵,还有什么三岁拳打北方宇宙丰饶孽物,脚踢南方宇宙丰饶信徒。 几乎全是瞎扯淡,而且还说什么在他坐在院中冥想时,曾经天降碑石,上面刻着不朽两字,预示着此后他的龙生注定传奇。 最离谱的是罗浮仙舟上还屹立着他的雕塑,雕塑下的铭牌上还刻着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 “遇尊不拜,真命已失,轮回路中诛三魂,往复来时降苍生。” “神霄震魄三万里,惊涛盖世覆星泉,蜿蜒起伏数百载,终成不朽降世间。” 目睹这一段诗词时,江凡那个心情就犹如小时候看火影凯皇一脚青春踢飞宇智波斑似的,感觉热血沸腾,别说那些持明族后辈了,就连他这个当事人看到都忍不住气势大涨,恨不得拽过丰饶药师的衣领再大战三百回合分个胜负出来。 但他那股如雄狮般的气势仅仅是维持了半秒钟后就萎了,因为在那铭牌下还有一小段话,让他看得忍不住直搓肩膀,感觉浑身都是冷气。 “不朽路荆棘丛生,我仍要寻回你。” 江凡沉默着下意识想摸摸头顶的龙角,可这次却真切的摸了个空。 他这才想起来那特征鲜明的龙角和龙尾早早被他隐藏了起来,否则若是让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看见没准又是一顿狂揉,甚至他都能想象到星见到他顶着一对龙角会脱口而出的话了。 “呦,你这是cosplay小白龙啊?是要跟着列车去西天求取真经吗?” 江凡心里正胡思乱想着,两股熟悉的浓烈味道瞬间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他心里瞬间咯噔一声,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可可利亚与希露瓦几女的方向,这才发现她们正和姬子有说有笑地向这边沙发方向走来,每个人手中都端着自己的成名之作,香味扑鼻。 他重重地吞咽下口水,目光瞥向身边的星和三月七,这才发现她们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几乎整张脸瞬间就绿了。 就连自诩为勇者的列车长帕姆都用那对长长的耳朵将鼻子遮盖住躲在沙发后小心翼翼的探头观望,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充满怜悯。 目睹这一幕的江凡心里直嘀咕,心思着你有鼻子么你,就用那耳朵遮住,真是掩耳盗铃。 “来试试吗?我教姬子煮的咖啡,还有我用玲宝带回来的蔬菜做的三明治,再配上可可利亚熬的粥简直就是绝配。”希露瓦微微颔首,将手中的银托盘放在三人面前的桌子上。 银托盘里是三份卖相极好的三明治,上面还用竹签插着小番茄和生菜,看起来和便利店里55信用点一个的三明治没两样。 还没等江凡三人缓过神来,紧接着就是三杯咖啡和用砂锅盛着的粥先后被放在桌子上,热腾腾的白色烟雾向着上方的鲸鱼投影弥漫散去,整个车厢内都是三股不同的香味。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面前那份冒热气的红枣粥,大脑在高速地转动。 已知希露瓦做的三明治味道众人皆知,但可可利亚熬的红枣粥味道众人却是不得而知,且希露瓦煮的咖啡勉强能入口,那么他只需要将咖啡揽过至身前,那么剩下的三明治和红枣粥就是星和三月七的下午茶了。 正所谓死贫道友不死贫道,怪就怪你们尚且年幼无知,成长就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么我这位姑且算是长辈的人就教教你们什么是社会之险恶... 江凡心里嘀嘀咕咕着,他刚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容,想要伸手将那三杯咖啡揽至身前,星就忽然猛地一拍桌子,表情愤愤。 “你刚才伸手的动作是认真的吗!”星指着江凡呵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收回了那停在半空中的手,和三月七一齐抬头用目光凝视着星,想要看看她接下来要玩什么把戏。 星捂着胸口悲戚的摇摇头,大手遥遥一指向着帕姆的方向指去:“我们敬爱的列车长帕姆大人还未动筷,你们怎么敢的啊!” “如此美味佳肴应当是列车长帕姆大人优先享用,你们居然还想吃独食!我羞于尔等为伍!我自愿贡献出我的食物,奉献给列车长帕姆大人。”星拍着大腿摇头感慨,说着还把躲在沙发后看戏的帕姆抱在沙发上坐下,一副忠肝义胆的义士模样。 “我有罪,我愿意把食物献给尊敬的列车长帕姆大人。”江凡义正辞严地摇头,轻轻将身前盛有三明治的银托盘推至帕姆身前,还殷勤的站起身用小碗为帕姆盛了一碗红枣粥。 帕姆抬头环顾四周,神情带着些许茫然,在它面前是希露瓦自信满满的眼神,在它身边是星与江凡诚恳的目光,它张了张嘴本想说些拒绝的话,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面对四周那期盼外加尊敬的目光,它只能沉默地握着刀叉,看着面前银托盘里的三明治不断迟疑着,最终缓缓用叉子将三明治叉起不断地向嘴边凑近。 丹恒面无表情地喝着姬子泡的黑咖啡,耳边忽然传来了列车长帕姆那夸张的叫声,紧接着就是刀叉掉落在银托盘里的清脆声响。 他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是帕姆正吐着舌头不断仰头喝水企图冲刷掉嘴中某种味道的滑稽模样。 星正拍着帕姆的后背幸灾乐祸的笑着,希露瓦则是盯着银托盘里的三明治若有所思的呢喃着什么,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江凡则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小心翼翼地端起可可利亚熬的红枣粥,贴心地为帕姆递到嘴边... 丹恒收回了目光,轻轻抚摸着腰带上挂着的龙形玉佩心中没由来地有些感慨。 他将喝净的杯子轻轻放在老式留声机旁的长桌上,推开车厢的门后向着客房车厢内走去,他不知晓那种郁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愈演愈烈... ..... 仙舟罗浮,持明龙宫内。 曾经这座巨大的持明龙宫被深埋于海壑中,可随着持明族不可繁育的阻碍被打断,新的不朽之龙重新降临,这座被深埋千年的古建筑群落才得以重见天日。 龙宫内并非如建筑表面似的金碧辉煌,反而是昏暗的,唯有闪烁着光芒的灯火时不时地照亮这片区域,在巨大的水晶吊顶下是七道身影毕恭毕敬地坐在过道两边的椅子上,过道的尽头是手持长剑的孤傲身影。 每一位仙舟上的持明族龙尊都深深地低下头去,没有人敢与之对视,那是对不朽之龙的敬畏与尊敬,也是对这位仙舟传奇将军的敬佩。 唯有七道身影中那最娇小的一位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双脚闲不住地乱晃,丝毫没有那种正在进行严肃会议的觉悟。 可其余六位龙尊只是轻轻颔首,谁也没有去出言制止她,毕竟这小妮子是上头那位祖母颇为宠溺的丫头,谁也不想去惹得一身腥。 每一位龙尊心里都若有所思得想着什么,深深地低着头没有说话,这时候宫殿尽头传来长剑出鞘的清脆回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微微抬头向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那微弱的月光照耀下,那人缓慢地拔出亮银色的长剑,直指遥远的夜空尽头,所有人都顺着剑锋所指的方向望去,却只见是漆黑色的夜,再无其他。 正当所有龙尊都摸不着头脑倍感疑惑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回响,让他们为之一振。 “那里..是不朽的力量在缓慢绽放..” “持明族诸龙尊听令,加派云骑探索南方的宇宙边际,即便是挖穿宇宙..也要将他重新找到!” ...... 镜流的性格不会演变成病娇,但是当两个占有欲强烈的星神令使... 第93章 航线会议 星穹列车沿着开拓阿基维利曾经在星空中留下的轨道缓慢前行着,随着星核的消散,这片区域的裂界活性已经降到了最低,星轨各项读数也逐渐恢复至正常区域。 曾经有位唐代的诗人写下过一句着名的诗句:“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离别时的氛围总是伤感的,是充满那股莫名的惆怅的。 在江凡看来确实是如此,人生是旷野而不是轨道,它的包容度和开放度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高,比如有人会做很好吃的蛋糕,也有人能做出弑神料理,也有人在宇宙中漫无目的的旅行,只为留下他的痕迹。 他们总是年轻的,或许说他与可可利亚还有希露瓦总是年轻的,贝洛伯格不是他们想要停下的港口,而是他们旅途扬帆起航的起点。 临离别时江凡拍着杰帕德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和他交代着各项需要注意的事宜,诸如要去常照看父母,要时常关注小妹玲宝的走向,要替朗道家开枝散叶等等... 临踏上列车前江凡更是将一封‘绝密’的信封亲自交给了杰帕德,特地嘱咐他只能等自己离开后再交给爸妈,否则整个贝洛伯格有灭顶之灾。 看着杰帕德一副严阵以待,认真严肃的模样,江凡只是欣慰的点点头重重拍着他的肩膀,心说我愚蠢的欧豆豆啊,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信封里压根就不是什么绝密文件,也不是他嘴里说的是能影响整个贝洛伯格的东西,严谨的讲那是一封家书,信封里只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大字,右下角是他的落笔。 “父亲母亲勿念,我与希露瓦很幸福,祝您两位长命百岁,寿比南山,等待儿子归来时子孙满堂..你们孝顺的儿子兼女婿-江凡。” 临末尾江凡还特地画上了一个笑脸表情,想来父亲与母亲拆开封信时也会感觉惊喜吧,江凡心里嘀咕着。 列车的客房车厢内,江凡坐在书桌前低头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那是一封未来向贝洛伯格邮寄的家书,信中的内容是沿途风景的描述与见闻,还有不同星空与陨石的照片。 那是他准备寄给希儿和布洛妮娅的,还有虎克与克拉拉那些鼹鼠党的小家伙们。 在科学技术发达的现代,邮寄信封的方式已经渐渐被手机所全面取代,相较于快则几周,慢则数月的宇宙邮寄,手机信息的交流在理论上无限接近于0秒。 他只需要在手机上打出想要说的话,按下发送的按键,在另一边的人便会同步收到来自他的信息,如此便捷的交流方法彻底将邮寄信封的老式传递信息方法打入深渊中无人问津。 曾经就有人问他,明明只需要在手机上将想要传递的话发给希儿与布洛妮娅就好,为何还要用书写信封这种被淘汰的方式邮寄信息与照片。 江凡当时只是轻轻地摇头,拍着那人不大聪明的脑袋瓜说‘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别自取其辱了。’ 在他心里,在写信的那个时刻,记录的是当时最坦诚的感受、思绪和状态,那是为了和某人分享你的快乐、你的情感、你血管里流淌的力量和你的见闻,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存在,起码在他看来是如此。 虽然希儿可能不大认识信封上的每一个字,可布洛妮娅却是名副其实的好学生,相比绰号希大枕头的希儿,她委实算得上是文武双全,放在以前就是家长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至今为止他还记得在临离开时,希儿和布洛妮娅看他和可可利亚的奇异目光,那目光中带着不解与质疑,甚至是淡淡的鄙视,很明显她们对于江凡给出的‘我和你母亲还年轻,就要多出去走走’的理由并不买账。 可江凡只是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可可利亚与希露瓦站在列车的传送光束前和她们挥手告别,颇有一种父行千里,儿担忧的感觉。 但最起码江凡并不是一个甩手掌柜,凭借着‘黑塔的就是我的’的超能力,星际和平公司已经和雅利洛IV星球重新建立了贸易通道,而且有源源不断的物资正一批批地向贝洛伯格输送着,这颗贫困千疮百孔的星球正一点点的焕发着生机。 目睹那一幕的江凡心里五味杂陈,忽然感慨万分,若不是自己背靠黑塔,若不是自己是响彻宇宙负有盛名的高达之父,科研之神,恐怕贝洛伯格还只能艰难求生,在百难中寻得一线生机,努力的生长。 他心里胡思乱想着,落笔写下纸张上最后一个字,向后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时候房间内响起了某人吱哇乱叫的怪声,还伴随着激烈的枪声,不绝于耳。 “你要死啊,3/16的战绩你是用脚打的吗?我在手柄上撒把米,鸡玩的都比你好。”江凡瞥了一眼屏幕中人物的战绩,没好气地嘲讽。 “你懂什么,我只是被克制了,被针对了,这屏幕掉帧了,还有你的号有毒,队友也太菜了,而且我指甲没剪,没手感,坐姿也不太行,脚都麻了,而且这房间内四面八方都是黑塔的玩偶,我发挥不好全怪她拉着我测试模拟宇宙。”星倚靠在江凡的大床枕背上,对着手中的手柄喋喋不休的狡辩着,企图掩饰自己是土鸡的事实。 江凡扫量了一眼房间中的布置,也罕见的沉默着没有反驳星的话。 整间卧室中到处都是黑塔的Q版玩偶,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在夜晚还有投影出黑塔分身的功能,就连房间里的智能控制系统都是黑塔亲自录的声音,可以说一切都包含着黑塔的元素风格。 “写完了?”星深深地叹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向江凡挑眉,“来一把吗?我带你飞,不过对面那个叫‘宇宙第一黑客’的玩家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能在开拓者星广场钢枪杀死我。” “你天天一直往我房间里跑个屁,是列车不够大吗?如果闲的没事你可以去帮帕姆打扫列车的地板,或者是帮姬子试喝她的新品咖啡,而不是在我这里发牢骚。”江凡瞥了一眼屏幕中那ID叫‘宇宙第一黑客’的战绩,是鲜明的16/2。 “丹恒的房间是看着就犯困的智库,三月七的房间全是照片和玩偶,希露瓦的房间里是数不尽的机械零件,可可利亚的房间是各种菜谱,只有你的房间里有ps9和最新的游戏,还有这块36k1800赫兹刷新率的好屏幕,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星幽幽地长叹一口气,顿了顿。 “而且帕姆已经把我拉进黑名单三天了,前天凌晨迷迷糊糊睁眼的时候发现帕姆在捣鼓着一个大袋子,若不是我醒的早,恐怕就已经被扔下列车了。”星瞥了一眼江凡,示意那碗要命的红枣粥也有他的责任。 江凡张了张嘴想狡辩些什么,可就在他想要脱口而出反驳她的那一刻,他房间的门忽然被轻轻敲响,门外是丹恒的声音。 “星..江.凡,航线会议要开始了,列车长让我来通知你们。” ..... 今天拖更的理由是晚上出去和家里人一起吃饭了,狗莓拿塞!错了(不改) 第94章 卡芙卡 星穹列车的玻璃窗户外已经是漆黑色了,老式留声器的古典音乐进入了终末的高潮部分,悠扬的小提琴声在车厢内回响,幽暗深邃的宇宙星空下,列车就像是驶过汪洋的孤舟,静谧而深邃。 偌大的宇宙就像是一头盘踞的猛兽,冷峻地打量着每一个妄图掌控星空之人,发出不屑的鼾声。 江凡倚靠在玻璃窗户的立柱上,手中端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怔怔地凝视着窗外拖曳着火光划过天空的群星,是那样的绚丽。 贝洛伯格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通过与布洛妮娅与希儿的信息交流,他已经得知来自星际和平公司的后勤人员已经到达了贝洛伯格的城镇开始了第一轮的物资援助。 按照他与布洛妮娅定制的雅利洛一四五发展计划来看,贝洛伯格将在一年内完成基本的蜕变,彻底稳定贝洛伯格内部的矛盾与资源规划。 而后的四年内是快速发展的计划,通过星际和平公司的科研人员援助,从而快速攀爬雅利洛的科技树,筑城者的科研部门将会受到重点的扶持。 而最后的五年内则是贝洛伯格生机蓬勃的最后阶段,让这颗沉寂的星球重新踏上向宇宙的征程。 有着星际和平公司与黑塔空间站的鼎力扶持,足矣让贝洛伯格拥有在浩瀚的宇宙内生存的资本,无论是星际海盗还是纳努克麾下的反物质军团,在进攻这颗星球前都要掂量掂量来自两位令使力量之人的凝视。 江凡盯着窗外的群星怔怔地出神凝视,脑海中映射出的场景是他站在罗浮仙舟之上与镜流并肩,遥指黯淡星空的一幕,正如他曾经对镜流所言。 “时间就像一本书,属于我们的故事会一笔一划地涌现在泛黄的书页上,我惧怕着那依旧无情的时间洪流,可那段美好的记忆是不朽的,属于我们的故事也是不朽的,正如你所见,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更爱你...镜流。” 江凡频繁地举杯喝着冒热气的咖啡,那股自舌尖上蔓延的苦涩却始终无法侵入那股如浪潮般起伏的心情。 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被他放在透明圆桌上的手机,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还停留在他和布洛妮娅结束对话的那一页。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布洛妮娅发送的手捧玫瑰花表情,而江凡发送的表情是Q版的始祖挥手,若是不了解情况的人亲眼目睹这一幕,恐怕会认为江凡才是那个晚辈。 他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将空掉的陶瓷杯子放在圆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头时对上了希露瓦那轻轻挑眉的得意目光,那意思不言而喻,很显然这杯咖啡是出自她手。 “各位乘客!不要再眉来眼去了,请某些乘客保持克制,跃迁航线会议正式开始!”帕姆瞥了一眼江凡,看着圆桌上那空掉的红枣粥小碗与空咖啡杯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敬佩。 那红枣粥的威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况且还是它亲身体验过的,它想着即便是饿了二十天肚子的流浪汉都很难会将那红枣粥喝进肚子里,恐怕刚入口就会被喷出来,如今那也是与姬子黑泥咖啡和希露瓦三明治并肩的列车‘三大杀器’。 “首先,帕姆要感谢各位无名客成功解决了本站点的问题,让列车能继续在星轨上奔驰,同时也对新加入列车组的江凡、可可利亚与希露瓦表示欢迎,也感谢各位对列车组的贡献。”帕姆抬起头环顾四周。 它看着星得意洋洋的臭屁模样不由得狠狠瞪了她一眼,但这副可爱的外表属实是没有什么杀伤力,反倒是让星的双眸更加明亮,恨不得一把将帕姆抱在怀里揉搓,全然忘记了几天前她是如何大义凌然坑害帕姆的场景。 帕姆眯着眼睛,声音愈加严肃了几分:“接下来,本列车长要宣布下一站的名字,那就是位于U3星系的阿..” 帕姆环顾四周,在星与三月七期盼的目光下缓缓开口,只是还未等它说完嘴中的话,一阵微弱的电流声窜入车厢中每个人的耳朵里。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顺着电流声的方向望去,那是一片蓝色的投影幕布,它正无规则的闪烁着,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一位手持遮阳伞的身影被透射在列车的车厢内,那优美曲线的身姿一度吸引着星的眼球,甚至让她不由自主的向前凑了几步。 江凡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位不速之客,但隐约间他总觉得那女人正在用某种奇异的视线窥探着自己,似是在从上到下的打量,仿佛透过了他的身体,直达内脏似的。 “好久不见,星穹列车上的各位..我是卡芙卡,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卡芙卡微微抬高手中的遮阳伞,露出了伞下那张慵懒带着魅力的脸。 最后一句话她似是在凝视着星,可江凡却感觉那股窥探感愈来愈强烈,带着某种炽热和异样的情绪,宛如荆棘路上绽放的玫瑰,露出那血一般的绚烂。 星双目惊喜,看着卡芙卡在她面前走过,她下意识轻轻耸鼻嗅了嗅,忽然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海棠和石榴花的香味,可只是投影而已,真的会带着体香吗? 她有些不清楚,想要凑上去仔细的闻一闻,可她只是刚刚迈出脚步,就被三月七轻轻拉住,她转过头看着三月七那警惕的表情,没由来地想要长叹一声。 帕姆挪动着脚步,拽着江凡的长袍躲在他腿后探头观望,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好奇,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在胸前神情淡漠的看着卡芙卡迈着不快不慢的步伐从他身前走过。 她走的台步跟维密天使们有一拼,江凡深刻怀疑这女人曾经在私底下专门练习过,只为了应对似今天的场景。 “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温馨聚会,但相信在听完我的请求后你们会原谅我的冒昧。”卡芙卡的手指轻轻略过列车的玻璃窗户,在圆桌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她没有给姬子和瓦尔特说话的机会,而是选择了单刀直入,显得雷厉风行。 她环顾四周,目光略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唯独是在目光扫过江凡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让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眨了几下眼睛。 “我希望列车的各位能变更目的地,将航线驶向仙舟...罗浮..” 卡芙卡的声音轻飘飘地,可偏偏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晴天霹雳,不亚于平地起惊雷,仿佛雷鸣似的回荡不绝。 “这妞...是要置我于死地..不安好心啊..”江凡重重咽了一口口水,目光在卡芙卡身上肆意打量,可换来的却是她那一抹轻笑,似是调侃,似是讥笑。 .... 下午发烧了..现在码字都还脑袋疼...为什么大夏天的我会发烧..好难受...求波小礼物,借着发烧来卖个惨。 休息一天缓解病情,明天两更奉上,宝子们看个广告 第95章 近距离 玻璃窗外的群星拖曳着流光划过天空,宛如劈开漆黑夜色的快刀。 江凡久久地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抱在胸前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手臂,心绪彻底陷入了沉思之中。 仙舟罗浮这四个字犹如轻飘飘的枝条拂过他的双耳,但他却感觉格外的沉重,宛如晴天霹雳似的,在他脑海中久久轰鸣不曾散去。 他曾经在仙舟罗浮之上生活了将近五百年的岁月,对于仙舟上的每一个建筑群落与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 即便是闭着眼他都能闻着飘香的奶茶味和绿豆糕的味道从持明府邸走到宣夜大道的店铺前。 无他,唯手熟尔,那条路他都背着镜流偷溜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次了! 甚至他现在都还能清楚的记着宣夜拱桥上的花坛里种植着多少束红色焚香花,甚至他还给它们都起了名字,虽然只是花一、花二之类的简单别称。 可惜岁月侵蚀不饶人,记忆中的那些建筑群落时至今日依旧屹立不倒,那些鲜艳的绿植仍然散发着芳香。 可他记忆中的那些友人呢?有多少已经化作了一捧黄土,又有多少人堕入了魔阴身,又或者是化作卵重归古海中呢?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那里有他所爱之人,有他所不能抛弃的人,那种心情并不是沉重,反而是期待,但又带着惧怕,是那种让人想起来就忍不住缩头直打颤的。 想想黑塔在宇宙中漂泊二百余年就已经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岁月了,那段孤寂的时光足以让任何人发疯,可她呢? 最少是七百年的光阴,那种孤寂感能如海潮般汹涌覆盖直达身体与灵魂的每一个角落,那种感觉无处不在,犹如一望无际海域中唯一的孤舟,好像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你和你的小船。 想想当初在仙舟方壶之时,他只是带着景园偷溜到茶馆里喝茶听书了半个时辰有余,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镜流几乎是拽着耳朵拖了出去,疼的他和景元嗷嗷叫。 我滴个乖乖...半个时辰..几百年... 这他妈不得给他绑椅子上薅光自己那飘逸的龙尾啊,估计自己这些光鲜亮丽的鳞片也无处可逃,而自己就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似的,任由镜流对他为所欲为,施展仙舟十八大酷刑吧? 在阴暗的持明族地牢中,自己被五花大绑在破旧的木头椅子上,抬起头就是镜流手中正拿着皮鞭缓缓地靠近着,眼神冷冽,表情严峻,紧身的皮裤包裹着大腿优美的曲线..... 江凡猛地打了一个寒颤,飘出去的思绪瞬间被收回,眼前的场景也逐渐恢复的清晰,自己依旧是站在列车的车厢地板上,身后是紧紧拽着他裤腿的帕姆,面前不远处是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的卡芙卡。 车厢内的气氛诡异且安静,他侧过头看着星蠢蠢欲动和三月七一脸戒备的神情,想来列车上的各位和这位名叫卡芙卡的不速之客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但这种剑拔弩张的感觉也代表着她们之间的上一次会面也并不友好,空气中隐约充满着火药味,好像下一秒双方就要互相拔枪射杀对方似的。 但此刻保持沉默地并不只是他一人,站在车厢靠窗前位置的丹恒也如江凡般死死沉默着,同样也是双手抱在胸前,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手臂,宛如陷入了某种追忆状态。 江凡正满心悲戚为自己的尾巴和龙鳞哀嚎祷告时,他放在圆桌上的手机屏幕开始嗡嗡嗡地震动起来,圆桌颤抖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内显的极为刺耳。 江凡下意识的抬头看过去,微亮的手机屏幕上是黑塔的来电显示。 头像是黑塔设置的两人合影照片,是在摩天轮下亲吻的那一刻,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抓拍到的,备注的联系人名称也颇具风格,显示的是‘我的青梅竹马妻子不可能这么可爱’ 江凡挺直腰杆环顾四周去观察其他人的表情,发现车厢内众人的神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唯一脸色有细微改变的人还是星,她正嘴角带笑,像是嘲讽和讥笑似的,就差把不屑两个字写脸上了。 目睹这一幕的江凡心说你笑个屁啊,自己设置的联系人头像是懒洋洋的图片,联系人信息备注是无敌星大王,你这个站在食物链最底层的人是怎么好意思嘲笑别人的。 江凡的脚微微动,想要迈步过去接听黑塔的电话,可就在他刚有所动作时,站在圆桌旁的卡芙卡手指却轻描淡写的一划想要拒接黑塔的电话。 可她似乎是忘却了自身正处于虚拟投影状态,根本无法触摸实体,她的手指只是轻轻地穿过手机,黑塔的来电显示并没有被挂断。 江凡的喉咙上下涌动,他抬起头直视着卡芙卡的眼睛,想要从她那张面带笑意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令他惋惜的是,那张脸始终是带着慵懒的轻笑,似乎并未因为此事所感觉到尴尬。 “言归正传,我希望列车的各位能改变此次的航线去前往仙舟罗浮。”卡芙卡轻轻耸肩,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星核猎手,卡芙卡,我见过你。”姬子轻轻皱眉,表情难得有些许冷峻,“不过是在公司的悬赏令上,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而且死活不论...” 江凡并未去仔细聆听她们的对话,而是拿起圆桌上的手机接听起某人响了几十秒也未曾挂断的来电。 “是我是我..有点事....56秒?你这都...真有事....星就在我旁边呢,不信你问她....好好好..当然是你...真要说?...黑塔天下第一...此乃肺腑之言!..挂了挂了...嗯嗯嗯..” 当听着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的声响后江凡才放下手机揣进口袋里,他抬起头想要去看看卡芙卡和姬子的交谈情况,可迎面而来的却是星那似调侃的目光。 江凡很少用猥琐这个词来形容一个女孩子,可偏偏这个时候他就想把猥琐这个词用打钢印的机器钉在星的脑门上。 笑笑笑,笑个屁,等下次就让黑塔把你模拟宇宙爆装备的倍率调整到0.1,暴击率也调成0.1,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江凡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对于星核猎手这个所谓‘臭名昭着’的组织他倒也略有耳闻,黑塔评价她们‘是一个能自称看见命运的狂人,带着一群不要命的疯子,去追逐宇宙中最危险的东西’的组织。 可江凡却觉得她们这个所谓的疯狂组织就是一个传销头子,带着一群疯子满宇宙乱窜的神经病聚集地。 别说是什么能看见命运的狂人了,就单凭不要命来讲,谁能牛过他啊。 出道以来锤死过最low的物种都是对星级别的末日兽,下锤星神令使,上打丰饶存护,哪一个战绩单拎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更别说锤着丰饶药师满宇宙跑的光辉事迹了。 敢说不要命,他排第一谁敢排第二? 江凡心里正嘀咕着,这时候卡芙卡的声音恰好在他耳边响起,像是某种电流声穿过耳膜似的。 “列车上的各位..你们知道仙舟罗浮吗?” 江凡抬起头是卡芙卡近在咫尺的脸,得益于强大的虚拟投影功能,他甚至都能一根一根地数清卡芙卡的睫毛,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被三股力量拽着向后退去,与卡芙卡拉开了身位。 他微微侧过头去看,身后是表情吃味且一脸戒备的希露瓦和可可利亚,至于那位拽的力气最大,表情最吃味的是星。 见鬼啊,你吃味个毛线啊,好像是把醋坛子一股脑炫嘴里一样,你这样我很难像她们解释的。 “列车组的各位应该对仙舟联盟并不陌生,罗浮是仙舟联盟七座巨舰之一,是巡逻星神岚麾下追击丰饶信徒的军团,同时也是如今宇宙中同时被不朽、丰饶与巡猎赐下过力量的联盟组织。”卡芙卡缓缓地说。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被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分别环抱住胳膊夹在中间,安静地聆听着。 对于仙舟的历史他甚至都能倒背如流,甚至是七座联盟巨舰中每一处小吃街他都了如指掌,可如今时境过迁,可能记忆中那些人与事早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他所熟知的一切可能也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了,那是属于一个时代的落寞。 “我们并不想和星核猎手有过多的交集,卡芙卡,你来错地方了,我们也不打算和仙舟联盟有过多的牵扯。”姬子摇摇头说。 卡芙卡轻耸耸肩,目光从江凡身上掠过:“可你们不知道的是,这艘罗浮仙舟距离你们很近,是只需要通过两次折跃就能抵达的距离,而且在三十二系统时前,一颗星核在罗浮上爆发了...” “窝草!这么近啊!”江凡下意识的开口惊呼,脑海里被两次折跃的距离所震惊的无以复加,至于什么狗屁星核他压根没放在眼里,有镜流坐镇罗浮之上,什么狗屁的星核都要靠边站一站。 三月七斜着眼看他:“你关注点错了吧?” 错了?一颗星核算个屁啊!要是让镜流知道我缩在列车上,手机联系录里全是‘我的青梅竹马不可能这么可爱’、‘我的姐姐大人赛高’之类的称呼,估计她一剑下去列车都要少半截, ..... 本来昨今天两更,结果早晨一通电话就被喊回老家了,虽然是个不太熟的亲戚,但好像关系也不算远,而且那里没有空调..真的被热死了..我是躲车里才逃过一劫的.. 第96章 道德绑架 列车的‘会议厅’内一股严肃紧张的气氛悄然弥漫开来,如轻柔的水般铺满车厢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都沉默着抬起头对视一眼,等待着投票来抉择出最后的答案。 众所周知,列车组从来都是一个施行民主主义的地方,对于源自星核猎手卡芙卡的请求,他们需要进行内部投票来抉择出最后的答案。 江凡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环顾四周,正前方是三月七那咕噜咕噜转的眼睛暗示着小分队的每一个人,身侧不远处则是星轻轻挑眉的明显暗示,那意味不言而喻,就差把我想去写脑门上了。 这时候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轻轻地震动着,在安静了几秒钟后又接连震动几下,是某人企图通过信息轰炸的方式来劝说他或他们的。 他掏出手机瞥了一眼屏幕,果然群聊里是三月七和星的头像在接连闪烁。 【星穹列车开拓小分队】 【美少女:一会投票的时候咱们要统一投反对票!我才不想听那个女人的指示哩。】 【银河球棒侠:不好吧...我们星穹列车组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义字当先,必定要结识天下群雄,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振臂一呼,肯定一呼百应的。】 【美少女:喂喂喂,你可不要被那个坏女人蛊惑,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星核爆发的地方来了个星核猎手,还离我们这么近,这不就跟大骨头菜馆里丢了一些肉,恰好厨房门口出去一条狗不是一个道理吗?】 【银河球棒侠:话不能这么说吧....世界上巧合的事情还是蛮多的,而且我们星穹列车组不就是锄强扶弱吗?不就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如今仙舟罗浮的星核危难近在咫尺,我辈列车组成员岂可坐视不管?】 【美少女:我看这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哼,反正咱刚刚和丹恒打了招呼,也跟你和江凡通个气,到时候咱们一起投反对票。】 【美少女:对对!还有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也要投反对票!你们可不能被那个女人蛊惑!】 【银河球棒侠:此言差矣,丹恒你怎么看?】 【丹恒:若是其余仙舟还好,但罗浮我不能去。】 【银河球棒侠:你对罗浮过敏?】 【丹恒:不....我被禁止踏入罗浮,凡所治处,不能履踏...所以罗浮我不能去。】 【银河球棒侠:不是哥们,你触犯天条了?(狗头)江凡呢江凡呢?】 【士道在上:我也去,我看不得无辜的仙舟百姓受到牵连。】 【银河球棒侠:好兄弟!我等开拓者当拯救黎明百姓于危难!扶大夏之将倾!(大拇哥表情)】 【银河球棒侠:这次仙舟之行我绝对没有用私人感情!我发四!我内心之中满满的正义!为了仙舟罗浮!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我义不容辞!】 江凡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星输入的一行行文字,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满满的正气,再抬起头看看她那张带着猥琐且憧憬的笑脸,那股子正义凌然的劲瞬间在她身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于丹恒所言的‘凡所治处,不能履踏。’这条所谓的规制,他倒是有所耳闻。 那是对于云骑军中有重大贡献但又伤害到本仙舟利益或是百姓之人的处罚,但每个仙舟之间的禁律并不流通,也可以理解为那是罗浮对于他的处罚,而不是仙舟对他的处罚。 对于仙舟联盟而言,只要不是叛逃丰饶亦或是对仙舟挑起战争,其余小事根本不能入联盟的视线,起码在百年前是这样。 像是数百年前七座仙舟将军齐聚罗浮的盛况几乎是不可能再现,各仙舟之上的将军都需要留在仙舟内处理事务,以及可能会发生的紧急状况,如若不是与丰饶孽物的庞大战争,七座仙舟很少有能聚在一起的盛况,至于七大将军联手御敌的场景也几乎不可见。 虽然巡猎的命途狭隘,但有区别于大多数星神,他几乎是毫无保留的将力量赐予仙舟联盟,这也使得仙舟联盟是为数不多直接从星神那里获得力量的派系。 单凭借实力而言,每一位仙舟将军对标的就是所谓的星神令使,而且罗浮有着镜流坐镇,他并不认为星核能在罗浮仙舟上掀起风浪。 那是不朽力量的唯一令使,那份力量的强大区别于岚所赐予仙舟将军的神力,那是质变与量变的庞大转换,足矣让镜流称得上是令使第一人,而持明族人只是受到血脉庇佑,是行走在不朽道路上的命途行者,而并非是令使。 虽然不清楚丹恒小哥所犯下之罪是为何物,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叛逃丰饶或是勾结丰饶孽物之类的勾当,不然凭着仙舟联盟的德行与记仇能力,恐怕今天他屁股后面还有仙舟联盟的舰队在全天24小时不停地追杀他呢。 但丹恒嘴里所谓的罗浮律令在他眼里就是一张白纸都不如,虽然在几天前他的面子被黑塔当成了鞋垫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仙舟联盟的影响力与地位。 七座仙舟将军与元帅皆为他的后辈,若是论资排辈起来,他们都要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龙祖大人’,而他能坦然自若的拍拍他们的肩膀,夸上他们一句‘孩子们好样的。’ 就连巡猎之星神岚亲至都得提着两条华子谄媚的为他点烟,然后小心翼翼地喊他一声大哥,问他什么时候再去锤丰饶那老娘们。 放眼整个仙舟联盟,他都浑然无惧,唯独就是镜流....之前一起的日子有多甜蜜,这次见面时他死的就有多痛苦,更何况自己一句‘等我回来’,让镜流苦等近千年的时间,他感觉自己若是被镜流人道毁灭都委实不冤枉。 而如今星穹列车距离仙舟罗浮何其之近,只需要两次折跃即可抵达仙舟罗浮之上,这种距离即便是对于苹果手机也足矣让它拥有四格信号,更别提这种类似血脉的GPS感应系统了,没准此时镜流正提着剑在路上呢.... 他只盼着自己所谓‘世界上最大的面子’能发挥它的作用,让镜流能静下心来听他仔细的辩解,当然他估摸着最大的隐患是那个傲了吧唧的主,估计见面能和镜流掐起来... “各位思考的也应该差不多了,所以对于接下来的行程我们还是投票决定吧,伸出手掌代表同意,不伸手...”姬子捏了捏下巴,环顾四周缓缓地说。 只是还未等姬子的话语落下,一只手便一马当先地伸了出来,甚至没有带着丝毫的犹豫,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 “我辈列车开拓者,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仙舟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所以此次仙舟之行,我星必定要挺身而出,还仙舟一个朗朗乾坤!”星挺直胸脯,一脸的正义。 “那其他人...” “姬子姐姐无需多言!”星义正词严的摆手打断姬子的话,“我与江凡和三月七早已经决定要踏上仙舟罗浮,拯救仙舟于危险中,况且那是数万甚至是数十万无辜的生命,我岂可见死不救?” “三月七,数十万无辜之人的性命就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接下来就要靠我们了!”星眯着眼睛和三月七对视,重重地拍她的肩膀。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向姬子表示同意此次航线,对于星的行为他都想一脚踹在她的脸上,那就是赤裸裸的道德绑架,差点就是站在乐山大佛上手持《道德与法治》对三月七发出灵魂质问了。 三月七沉默了一会儿:“是啊..万一那坏女人如果没撒谎,我们不去仙舟会有很多无辜者受害耶...” 江凡沉默得更久了,心说如果你们不去仙舟,罗浮之上估计也掀起不了什么风浪,没准连路边的花花草草都不会受害,但此一行,恐怕唯一的受伤者就是他了,没准连睫毛都要一根一根地被拔下来.... ........ 早晨六点起床开车回的老家....明天最后一天就下葬了..今天还下暴雨..没有空调闷热闷热的,难受死了..请用礼物砸死我吧! 第97章 疯子 仙舟罗浮,那是一艘漂泊于星海中的巨大飞舰,它追寻着丰饶的踪迹游弋在虚空中历经千年岁月仍然焕发着生机,如无回的神矢射向巡猎之主的宿敌。 对于仙舟人来说,这艘星舰就是他们的星球,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时至今日,罗浮仙舟在经历与丰饶孽物的战争告一段落后,徐徐洄航在众多文明昌盛的星域,与各个世界进行贸易与文化交流,并帮助许多曾被丰饶之民摧毁的世界修复生态,似乎战争的火焰在罗浮之上早已经被熄灭。 可江凡明白,仙舟人也明白,这场巡猎的战争不会结束,看似平静的海岸下永远隐藏着剧烈的惊涛,只有警惕警惕再警惕,才能保证在下一次浪潮到达之前,仙舟能平安无恙。 如今星穹列车正于星海中缓慢地前行着,这里是属于仙舟罗浮的空域,透过列车的玻璃窗户清晰可见窗外那巨大宏伟的飞舰,让人叹为观止。 罗浮的飞舰体型远比雅利洛还要庞大,如果将两者放在一起互相比较,只会让人觉得雅利洛是这艘飞舰的加大号‘炮弹’。 对于从未目睹过其它星球的可可利亚与希露瓦来说,仙舟罗浮的出现就如同斧头一般劈开了那扇未知世界的大门,她们想象中的罗浮与如今眼前的罗浮仙舟完全是两种东西,那远超雅利洛星球的规模不断刷新着两人对仙舟联盟的概念。 即便是跟随列车组有些时日的三月七也双目惊喜,嘴里感叹着这是一艘远比雅利洛还要庞大的飞舰,身边的星也颇有同感似的,她趴在玻璃窗户上出神地凝视仙舟,嘴里感慨着这是她短暂人生中见到过最宏大的飞舰。 目睹这一幕的江凡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优越感,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小时候和朋友第一次进西餐厅吃牛排,正当他们都抓耳挠腮的思考要如何手持刀叉时,他却早已经切下一块牛排吃进嘴里,还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液体,一副英伦绅士的优雅模样。 想来那时的自己在同行的小女生眼中一定帅极了,估计都恨不得扑进他怀里喊着要给他生猴子了,没准私下连QQ情侣空间的申请链接都发送来了。 可如今随着成长,人喜欢炫耀的东西总会变的,小时候喜欢炫耀成绩,喜欢炫耀新买的玩具,可长大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浮云,你该炫耀的应该是收获的爱情与面包,该炫耀的是家人。 “这里是星穹列车,重复一遍,这里是星穹列车。”姬子凝视着窗外的仙舟罗浮,“我已抵达仙舟空域,向地面请求登陆许可。” “这里是仙舟罗浮,欢迎抵达罗浮空港星槎海,玉界门正在开启,我代表仙舟联盟.罗浮,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请您按照指引,有序停靠码头。” 听着那断开信号中回荡的女声和标准格式化的欢迎语录,江凡忽然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那股感觉愈发强烈。 他甚至都开始畅想待自己踏上罗浮的那一刻,两边会有千万门礼炮齐响,上万米的红地毯直达持明府邸,罗浮六司官员在街道两边夹道欢迎。 还会有可爱的小孩子手提鲜花向他表达敬意与崇拜,而热情的百姓们则手提各种零食与仙舟特产,不要命地往他怀里塞,他也只能假意摆手,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之类推脱的话。 可能人生巅峰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此次前往罗浮的任务就交予你们了,相信有江凡和瓦尔特在,此行任务并不会艰难,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在罗浮仙舟上体验下属于仙舟的风俗。”姬子轻轻颔首,目光在江凡和瓦尔特身上流转。 江凡轻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着窗外,列车在指引下正缓缓地驶入玉界门,可驶去的方向并不是星槎海中的停靠码头,而是逆着码头的方向直直地前往流云度集装箱的方向。 那里是运输货物的码头港口,终日吞吐着来自不同世界的巨量货物,与星槎海中的停靠码头的位置是正对着的,遥遥相望。 “星核猎手....”他轻声呢喃,目光宛若穿过星海直达仙舟之上。 依照罗浮天舶司的工作能力,完全不可能做出指引列车停靠在流云度货箱码头这种荒唐事,即便是接线的工作人员尚且处于梦游状态,系统的自动指引也不会出错,眼下的情况只能是人为修改的结果,可罗浮的待客之道,又怎会将列车指引到货港呢? 列车跟随着指引缓缓地前行,江凡只是双手抱在胸前安静地看着,并没有想出声打断眼下前行的轨道,对于他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表演。 车厢的巨鲸投影下,瓦尔特在和三月七和星说着什么,似是在交代踏上罗浮后的任务,至于江凡? 那是属于他的前辈,换句话说那是自一个琥珀纪前便声名远扬的天才人物,更是曾经在雅利洛上表现出不亚于星神令使级别的战斗能力,而且相比星与三月七的性格,江凡就让人感觉安心的多。 更何况有着始祖的存在,此行的仙舟之旅对于他们列车组的成员来讲更像一场旅行,而封印星核只是他们顺带的事情。 伴随着呼啸而过的气流声,码头建筑的轮廓逐渐清晰,系统指引停靠的位置也近在咫尺,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昏暗的操控室中,是各种密密麻麻的精密机器,它们闪烁着红绿相间的灯光,伴随着滴滴滴的短促声响有条不紊的工作着,桌子上是一杯喝掉一半的奶茶,吸管上有着淡淡的唇印和咬过的痕迹,杯身上还印着长龙角的Q版人物。 下一秒,一只戴着暗玫瑰颜色手套的手端起桌上的奶茶,轻轻摇晃着杯子中的液体,尚未化作水的冰块在杯子中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安静的操控室中清晰可见。 “艾利欧,你说过了吧,只要不改变未来的走向即可,至于其中的过程和细节,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毕竟在你写的剧本中这些都是尚未提起的东西。” 女人轻轻摇晃着杯中的奶茶,身体向后倚靠在椅背上,一双曲线优美裹着暗红色丝袜的腿搭在桌角上轻轻地晃动着,半拉上的长靴拉锁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祂的存在...即是未来..这是一场冒险,是写在剧本外的冒险..” “艾利欧..”女人轻摇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面上站起身向上拨动仪器的拉杆,玉界面应声开启。 “你忘记我加入星核猎手的目的了吗?”女人抽出杯子中的吸管攥在手中轻轻揉捏着,目光始终紧盯着那些闪烁地仪器。 “交付真心,本就是一场冒险...” “正如他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导演,世界上的一切也都是在按照剧本有条不紊的运作着,这个世界从不缺少疯狂的家伙,而是缺少如他那般精明的疯子..你是一个疯子..艾利欧..他也是疯子,我也是..所以疯子就该干一些疯子该做的事情。” “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我们都是疯子。”女人轻轻挑眉补充了一句,“所以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去迎接死亡的恐惧呢?” 第98章 进了猫窝的老鼠 “说来惭愧,虽然仙舟历经千年岁月在星海中游弋巡猎,以断 绝不死污染为己任,巡疆无垠星野,但始终却鲜有传说,流芳百世,毕竟长生久视,哪儿有什么可供传说的余地?” “可岁月轮转,我等后生转身望去,这仙舟罗浮千年前还真就有一位传说,他的故事至今在仙舟联盟广为流传,功绩永垂!” “根据古书《持明通鉴》与《寰宇通鉴》记载曾言,‘古海覆月,神霄蜿蜒,横吞六合万万里,雷扫八荒诛妖邪。’” “仙舟自在星海起航数千年,历经孤航时代、神降时代、三劫时代与血战时代方才迎得今日的和谐安宁,而那位传说便起始于仙舟血战时代,他的故事贯穿近千年来的仙舟历史,至今还在影响着各大仙舟。” “而谈起那位传说,就不得不说起如今这仙舟之上的持明一族,他们追寻不朽龙祖千载余年,奉祖旨,讨寿疫,龙吟星海,尾荡九川。” “虽统领这七座仙舟的乃是巡猎之锋镝,帝弓八天将,但持明族七大龙尊君者却与八天将平起平坐,独掌军权。” “说起这持明族七大龙尊君者,想必各位会心生疑虑,为何这持明一族的龙尊能与仙舟将军平起平坐?他们难道也是巡猎之锋镝?”说书先生顿了顿,手中梨花木扇轻摇,神秘莫测地环顾四周,扫视着一排排带着期待目光的面孔轻笑。 “说起这持明族七大龙尊君者,又不得不提起他们的封号,根据《持明通鉴》上所记载,在千年前七座仙舟之上持明族龙尊君号皆为‘饮月’之称,可如今的七座仙舟持明族龙尊君号各不相同,似仙舟朱明之上的龙尊乃焚阳君,又如曜青仙舟之上的天风君。” “总之饮月之称再无人可继承,而这其中的缘由有两点,在通鉴中也有较为详细的说明,一者乃是饮月之称与不朽龙祖成为星神前君号相同,这后辈龙尊担不起这‘饮月’二字,其二乃是千年前六位持明饮月君用生命的代价助力那龙祖登上不朽王座,持明一族为了祭奠那六位饮月龙尊,这才决定永封饮月之称。” “可能诸位听到这里都会心生疑惑,为何我讲述传奇却避而不谈他之功绩,却不曾开口述其经历?可能各位也会想莫不是老朽在拖延时间,与各位浑水摸鱼。”说书先生手中梨花木扇一合,轻轻顺着苍白的胡须摇头。 “这传说之所以是传说,便是此人即便抛去功绩,舍弃履历,却仍可影响着这仙舟之上一代又一代的人,故而永垂不朽,是为传说啊。”说书先生摇头感慨着。 “而那位传说便生于我罗浮之上,以总角之岁加入云骑军中,据说其幼时身体虚弱,但聪慧万分,那时仙舟将军们认为他的未来乃是一名智将,而不是勇将,可偏偏这位身体虚弱的龙尊总能打破人们的认知。” “他加入云骑中不过百年,历经大大小小各种战役,立下奇功无数,各种巧计频出,每逢踏上战场时总是冲锋在前,与其妻子屡立奇功,曾有人言其两人乃“覆海倾斜如月者。”” “那罗浮雕像之下便铭刻着这样一段诗句‘神霄震魄三万里,惊涛盖世覆星泉,蜿蜒起伏数百载,终成不朽降世间。’” “他在其短短数百载的岁月中立下多少不世之功!拯救仙舟苍城于活体游星噬界罗睺之口,剿灭丰饶孽物不计其数,更是在其成为星神之时与寿瘟祸祖展开惊天大战,虽然战斗结果尚不可知,但不朽的力量始终在庇护着每一位持明族人与追求不朽的探路者。” “那不朽龙祖究竟有没有陨落?他的妻子如今还尚在仙舟之上吗?还是早已经随着龙祖远逝?”茶馆中有人就着说书先生方前讲述的故事提问。 “不朽龙祖的去向我等凡人岂可窥探?但目前据说持明族人仍然在星海中追寻那不朽龙祖的踪迹,历经百年有余,而不朽龙祖的妻子已然是不朽之令使,仍然活跃在我罗浮仙舟之上,这才保得我罗浮近百年安康无忧。” “如今那持明族也在她的带领下踏遍星海,诛灭丰饶孽物,其地位隐约在仙舟元帅之上,可话又说回来,如今这七座仙舟将军哪一个不是她的后辈呢?就拿我罗浮仙舟景元将军来说,他也是那位传说的徒弟,论资排辈起来,那位夫人也是景元将军的师母啊..”说书先生顿了顿,目光无意间瞥向窗外,只此一眼却再也移不开了。 窗外是带着暖意的阳光铺满地面的每一个角落,而那几道背影在阳光下渐行渐远直至模糊,可那几对龙角却格外引人注目,那是持明族人..不..那是持明族龙尊..可如今既不是百年之日,亦不是祭奠之时,这其余六座仙舟龙尊共聚一堂,这又是何等盛况? ....... 流云度货港码头之上,放眼望去是看不到尽头的货物集装箱,机械臂上下搬动箱子的声音嘈杂且密集,偌大的货港码头上空无一人,好似世界末日般的街头般寂静。 瓦尔特环顾四周,目光在各大集装箱上流转,可视线中始终是空无一人,哪有仙舟热闹的模样,按理说即便是全自动的货物码头也应该有云骑士兵驻守,可偏偏此地空旷,耳边除去机械臂的声音再无其它。 三月七和星也互相交头接耳的观望着,目光中满是好奇与诧异,她们诧异于如此吞吐量巨大的港口空无一人,似是一座空城般似的,也惊讶于江凡的轻车熟路,好似对这里了如指掌,但那小心翼翼地模样属实不敢恭维,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做贼似的....就像是进了猫窝的耗子,看那模样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般,那目光也是罕见的超级认真,一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样。 而就在几分钟前江凡还跟着她们一齐踏入了这座装满货物的港口,可仅是短短的几分钟后,江凡便拍着她们的肩膀,一副忧心忡忡交代后事的模样讲着什么跟他在一起会被砍死之类的鬼话,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三月七感觉丹恒就很神秘,他好像是被这艘仙舟所通缉,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他以前是一个杀人犯,但应该也是一个为民除害的豪杰,也或许他以前是仙舟的贵族子弟,但是被小人所害,导致家破人亡什么的.... 可如今她又感觉江凡很神秘,他的身份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洋葱,剥了一层还有一层。 先是来自休伯利安号的旅行者,然后是雅利洛星球的上代大守护者,居然居然还是那位黑塔女士的恋人,是威名响彻宇宙,高达系列的创造者,相比江凡来讲,她忽然觉得杨叔那秘密组织首领的身份也不是那么神秘了。 而如今她又怀疑江凡实则和仙舟联盟也有所关联,没准仙舟这艘看着就宏伟的飞舰就是江凡纯手工打造的,不然他为什么对这里的分岔路口了如指掌,像是进自己家似的。 这时候她的思绪忽然被打断了,那是货港码头的岔路尽头传来了属于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她抬起头和星对视一眼,忽然感觉自己和星就像是两匹任劳任怨的骡子,或者是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然天晓得为什么各种艰难的任务和简单的任务都要落在她们的头上。 第99章 终身免费卡 银绿两色的星槎发出呼啸的巨大风声,撕裂了云层顺着星槎码头的方向所疾驰。 这种有着罗浮标记的星槎是专为执行特殊任务的飞行士所设计,它们区别于正常星槎所诞生的四道流程,在最后的成型阶段会由工造司的工正亲手改造进行精密的升级。 它被设计得极其激进,通常在云层中飞行时,它能爆发出比普通星槎更快的速度,且伴随着高速飞行的进程时还会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工造司的工正说它高速飞行时便如‘帝弓手中离弦劲射的箭矢’。 而眼下这艘星槎的速度更加夸张,它在起步的瞬间总是能掀起狂风呼啸,引得乱流飞窜,而这艘星槎的飞行士却十分淡定,耳边是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上方是如海浪般的云层,下方是深邃不见底的星海。 它在星槎流中穿梭,引得一阵阵惊呼声响起,而路径拱桥边负责检测的航务官只是微微颔首,面对有着严重超速倾向驶过的星槎选择了点头问好,一副出入平安的祝福神情,而不是伸手示意拦截,一副要开罚单的模样。 对于这类的特殊星槎,在天舶司中早已拥有相应的备案,它们在驶过天空时总是如流星般划过,唯一的缺点是噪音超标。 可在工造司看来,极致的速度才是巧夺天工技艺的表现,而像是噪音与舒适感之类的体验则是可有可无,他们的工作是制造出能快速穿梭战场的死神利刃,而不是舒适的移动沙发,所以像类似的物品他们从不考虑舒适性。 所以驾驶这类星槎也是对一位优秀飞行士的考验,他们需要在高速飞行时保证方位的准确性,也要保证自身对星槎的驾驶感,所以类似于这种战时的特殊星槎,往往都是由仙舟上那最优秀的飞行士所有。 所以天舶司的航务官才会选择视若无睹,毕竟那星槎之上准不齐是什么要紧的军事机密或者是某些星槎部队的临时演练。 何况最近仙舟上云骑士兵的魔阴身状况愈演愈烈,一颗星核也在仙舟之上爆发,虽然如今涉及范围并不广阔,可形势仍然严峻,当不得一点马虎。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这tm老昂肉包子还在卖呢?我这终生免费卡不得吃到他倒闭啊。” 说这话的时候江凡正驾驶着星槎极速驶过道路引起呼啸的风声缭绕。 窗外两侧是飞速掠过的行人与建筑,街道上人流依旧密集,那些熟悉的建筑仍然屹立,可记忆中的那些人影却不见了,好像彻底沉浸在了名叫时光的河流里。 如今那小推车流动的包子铺也买下了一家位置不错的平层开始挂起了百年老店的招牌,那卖好吃绿豆糕的钧天阁也换上了千年老店的金牌匾,下方还标注着一行黑色的字体,虽然他只是匆匆一瞥,但仍然一个字都不落的尽收眼底。 “钧天阁绿豆糕,不朽龙祖亲笔题词,不好吃当场免费。” 目睹这一幕的江凡简直都要怒发冲冠了,恨不得直接调转星槎方向,直接驾驶着星槎冲进钧天阁里,然后大力拍着桌子质问那老板,这样滥用自己的威名,最起码也是一张..不!是五张终身畅吃卡才能解决的事。 而那张所谓的终生免费卡,是老昂那老头子在自己与镜流新婚时赠送的礼物,上面明确的标注着只要包子店一日不倒,他家的包子就永远向他免费,分文不收。 可如今店铺依旧屹立,甚至蒸蒸日上,可他还有没有勇气踏入那间店铺掏出那张被他藏在枕头下的卡呢? 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大抵那才是长生的尽头..或许某一天他吃着肉包子,喝着那杯茶,味道依旧未曾有半点变化,可他却犹如嚼蜡似的。 因为他清楚的明白,他再也看不见那道胸口总是别着玫瑰花风骚老男人的身影了,也看不到那活泼的龙女挂在面瘫哥身上跃动的影子...这里早已物是人非,唯一让他所留念的,也只有记忆中那一袭银发,威风凛凛的影子了。 从流云度的货港码头到临近宣夜大道的就近码头只用了13分钟,不愧是经工造司工正之手改装的暴力飞行器,其速度比起普通的星槎要快了百分之七十不止。 从某种意义上讲他倒也算得上是这暴力飞行器的开山鼻祖,想当初身在云骑军时,他可没少充当天舶司飞行士一职,穿梭于天空云层中。 他的星槎那是开的又快又稳,有着连续霸榜天舶司首席飞行士四十二年的记录,更是被当时天舶司的司舵直夸他是龙游九天,天生就是飞行士的好苗子,理应担任未来天舶司司舵一职。 更是恨不得当场就把象征司舵的玉佩系在他的腰上,生怕他被其余五司抢走一般。 可故事的最后都是带着遗憾的,当时的司舵她老人家更是泪流满面,直言这里永远是他的家,天舶司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更是一度放言这六司之内谁敢欺负他,她非要带着天舶司的飞行士们去他门口飞上一圈不可。 这飞行途中偶尔有路过的鸟儿拉屎也是在所难免,可不能怪在她们天舶司头上。 这也使得当时江凡与镜流所在的云骑军几乎是在军中横着走,每每有任务需要用得天舶司飞行士们协助时,那些美丽的狐人族姐姐们总是会驾驭着星槎在第一时间赶到,那些在天空中遨游的身姿引得多少云骑士兵折腰,心神向往。 可如今时光飞逝,即便狐人族也被称为长生种,可其三百余载的寿命在动辄百年的仙舟上就犹如烟花般短暂,只留下灿烂美丽的瞬间。 可江凡始终明白,即便烟火消逝了,回忆却还留着,那些记忆是不朽的,如今那些美丽的狐人族姐姐们仍然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疾驰的星槎开始缓慢的减速,在风中留下了呼啸与气浪的轰鸣声,最后星槎已然平稳地减速停靠在码头的岸边,如轻柔的丝绒落地般顺滑。 江凡站起身从星槎的驾驶舱中跨出来,他一边拍打着略显褶皱的长袍一边四下观望,仔细打量着这阔别近千年之久的码头,想要看出一点什么不同之处。 可最后的结果却令他惊讶,即便是阔别近千年,码头上的一切仍然让人熟悉,甚至熟悉到他闭着眼都能从这里走到拱桥边上坐下。 记忆中的白瓷砖块仍然折射着哑光,那漆黑色的陶瓷大缸里仍然有着鱼儿游动,它们甩动着尾巴,在水面上引起阵阵波纹,在角落的长椅边界,那块瓷砖仍然缺了一角,好像永远也没有人补似的。 他正出神地凝望那地砖时,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阵冲击感,那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他的膝盖一样,不痛不痒的。 他下意识侧过头去看,随即双目一愣,直勾勾地看着那道人影怀中所抱着的奶茶和汉堡,怎么也移不开了。 “永夜宣的至尊珍珠奶茶?加糖加糯米加布丁的限定版本?还有花赖氏的烟熏劲爆芝士堡?” “哎呦,这位外头来的短生种小弟弟很识货嘛,这是提前做好仙舟攻略了吗?要不要本小姐带你去见识见识?” 江凡低头凝视着这位到自己膝盖的小不点,听着对方口中短生种小弟弟的说辞,一时间陷入了某种沉思状态,有句话是怎么说来了?..父..父见子未凉,抽出七匹狼? 第100章 尾巴 “不错嘛不错嘛,这仙舟上的各种隐藏美食竟全被你揪了出来,看来你这化外民真是做足了攻略呀!要不要考虑以后做本小姐的跟班?保你在这条街上横着走,只要负责带着本小姐到处吃吃喝喝就行,十足的美差事哩。” 江凡轻车熟路地掀开奶茶的杯盖,将单独包装的可可粉与软布丁倒入杯子里,用吸管顺时针轻轻且缓慢地搅拌着。 待杯中的可可粉彻底消融于奶茶中时,他才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盯着对面欢快摇晃着尾巴的小家伙,目光中满是诧异。 他盯着尾巴摇的欢快的白露,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以前在镜流眼中恐怕也是这幅的可爱模样,浑身透露着元气和萌点,哪还有半点属于持明龙尊的威严。 他曾经还一度认为定是自己英明神武,在战争上威风凛凛剑指天下的身姿在不断吸引着镜流,这才使得她为自己着迷,最后拜倒于自己那飘逸闪亮的龙尾下,可时至今日,他忽然推翻了这种荒谬的想法。 什么鬼的英明神武和威风凛凛,想必那段时间以来自己在镜流眼中始终就是一个蠢萌可爱的吃货,哪有什么英姿可言? 恐怕那时镜流的想法和如今江凡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即便只是看着眼前这尾巴摇地欢快的白露,看着这可爱的小家伙就感觉心情舒畅。 即便对方一副傲娇蛮横大小姐的模样,他也只会感觉可爱...当然了,如果把这张脸换成小猪佩奇那吹风机的脸,恐怕江凡早就一脚踹出去了。 “白露啊,你是卵生还是胎生?”江凡捏起一块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吃着,目光在白露身上打量。 “嘿!咱们持明族轮回自足,不需要什么爸爸妈妈,所以本小姐当然是卵生。”白露一瞪眼。 “持明族不是拥有了繁育能力吗?难道现如今持明族还是倚靠轮回自足?”江凡用勺子戳着银托盘中的蛋糕,诧异的发问。 “哎呦,你挺懂的吗?”白露诧异的瞥了他一眼,顿了顿道,“咱持明族几百年前就已经拥有了繁育能力,可这有了繁育能力之后嘛...” “哎...都说龙性本淫,果然古书诚不欺我,自持明族拥有了繁育能力,别管是短生种,还是长生种,就连狐族也是,几乎都有了与我持明族的混血儿,他们的子嗣根据体内持明血脉高低,也会出现不能轮回的现象,但寿命也提升了数百载,只能说有好有坏吧。”白露感慨似地摇摇头。 “只是短短百年光阴而已,我持明族人口暴增百分之三百有余,若不是这仙舟地大物博,想来早早的就被我持明族人塞满了吧。” 江凡嘴里嚼着草莓口味的蛋糕,手中的勺子心不在焉的捅着软弹的布丁,心中一时间思绪万千。 在百年前持明族是出了名的单身贵族,颇有一种看破世间红尘的独世感,可江凡明白,那不是持明族人的本意,即便是身为龙裔的持明族人心中也向往爱情,向往那种让人迷恋的感觉,而不是冷着一张脸,天生的对感情有所抗拒。 那时的持明族人很少有与外族联姻的人,原因也显而易见,一是受限于无法繁殖,相恋的双方无法留下爱情的结晶,二是持明族人相比仙舟长生种而言,寿命实在是短暂。 当持明族寿命走到尽头,只能重回古海中化为龙卵,而另一方就要忍受着百年的孤寂,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在卵中轮回,看着他去爱上另外一个人,看着他渐渐不属于自己... 像是当初的面瘫哥和小龙女那般的爱情也是稀少,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楚的记着那个雨夜面瘫哥对自己说的话。 “我宁愿跟她重蹈覆辙纠缠千千万万次,也不愿看她去爱别人。” 其实江凡知晓面瘫哥的想法,也理解面瘫哥的感受,他曾经无数次去站在镜流的角度思考,可他低估了那种感觉。 那是无穷无尽的,我和你看过花了,接过吻了,谈论过未来和一生了,可最后只能退回原点,看着你与我渐行渐远,或者更糟糕直接人生再无交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爱上别人,时间好像在走着,又好像没有变化。 而如今随着新生持明族的降临,其实不能轮回也不枉是一件好事,他们能与相爱的人互相依偎着,坐在长椅上看夕阳也好,还是驾驶着星槎狂飙也罢,最起码那段回忆是你们两人所独有的。 一念至此江凡忽然有些惆怅,心中那股期盼感也愈演愈烈,以至于悬于头顶上的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早被他忘却的一干二净了。 “哎!可惜了我那孤高冷艳的祖母,我也想和祖母一起乘坐星槎前往其它世界经历各种精彩,可祖母总是说我尚且年幼,力量尚未完全掌握,唉...本小姐不想枯坐医斋,不想留在这罗浮上百般聊赖..本小姐也想仗剑走天涯,也想寻找祖父的脚步啊...” 白露面露沮丧地摇头感慨,手中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吸着,上一秒还摇地欢快的尾巴都慢了不少,真当是情绪都写在尾巴上。 江凡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你祖母....是不是有着一袭飘逸顺滑的银色长发,腰间总是别着一柄镶嵌着龙形宝云的长剑,手腕上佩有银色的玉镯,胸前的项链是Q版的小龙人?” “不是,你黑客啊,外头来的短生种,你怎么知道我祖母手腕上的玉镯和胸前的项链?你一直在偷窥我祖母?若是你对祖母怀有异心,小心本小姐一尾巴抽死你。”白露诧异地抬头上下打量着江凡。 江凡咧开嘴笑着没有说话,心说论尾巴抽人你这个小屁孩算老几,想当初你祖父我抡着尾巴抽人,那是下抽丰饶孽物,上抽丰饶药师,那是抽遍天下无敌手,也就是折在了你祖母手里。 “喂喂喂!你傻笑什么呢?”白露撇撇嘴,“虽然你有一副好皮囊,可祖母她老人家的一颗心全在祖父身上呢,可没时间搭理你这样的小屁孩,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我懂我懂,我曾经听闻过你祖父的故事,真是当代英雄豪杰,乃是举世无双,我等后辈真是可望而不可即啊,单单是能目睹他老人家的身姿,想必我等就三生有幸了。”江凡感慨地自拍大腿。 白露颇有同感地点点头,看向江凡的目光中不由得有了些许欣慰,毕竟那是她的祖父,虽然素未谋面,可听起别人夸起祖父来,她都会有种有于荣焉的感觉。 江凡嘬着吸管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他眨了眨眼想要说些什么,可这时有路人与他擦肩而过的窃窃私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让他不由得安静下来,转而认真聆听起二人的对话。 “真是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成何体统!” “算了算了姬兄,毕竟那是从外头来的短生种屌丝,不了解吾仙舟规制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必与那两个屌丝计较。” “凡兄!那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即便是屌丝也应该知晓垃圾桶那是装垃圾的地方,她!她怎么能直接钻进入呢?!真是有伤风化!” “息怒姬哥,毕竟是短生种屌丝,吾等和她们计较作甚,唯一可惜的是两个姑娘明明生得漂亮,却非要行屌丝之事...” “哼!听闻她们尚在司辰宫前,还要拜访那位驭空大人,真是何德何能!区区两个粗鄙的屌丝,还有一个装模作样的四眼仔,真是...”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捏起那绿豆糕小口小口地吃着,他动动脚趾头都知道那所谓的屌丝双人组是何人。 放眼整个仙舟..不,放眼整个宇宙,能被称作屌丝,而且是乱翻垃圾桶的漂亮小姑娘不就是星吗? 至于另外一个屌丝那无疑是三月七,而那位四眼仔应该就是瓦尔特了吧。 ..... 龙族那本应该明天后天开坑,最近事情有点多,都忙忘了,庆祝一百章里程碑! .... (读者视角) 我躺在沙发上翻看着番茄小说,其中一本作者名叫我不是萝莉控的书籍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我点进她的书籍开始无聊地翻看着,却发现这位萝莉控作者写的尚可,极大程度上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兴致正浓时,作者的末尾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为爱发电三次,给予礼物后,你异次元的爱人将在5秒后来到这个世界。” 我不由得莞尔一笑,心说这年头的作者为了求一个礼物打赏真是什么离谱的借口都编得出来。 我动了动手指,随手用余额中的零钱打赏了她一朵花,当做是一种鼓励。 我轻轻一划屏幕,想看翻看到下一章,可这时手机屏幕却不为所动,书页上出现了倒计时的字样,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上,惊叹于番茄小说的新功能。 “5” “3” “1”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倒计时逐渐归零,心中没由来得升起一股期待,可半秒后我便嗤笑一声,想要嘲笑自己的幼稚。 可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带着一阵酥酥麻麻的微风和一股沁人心神的芳香。 “嗨~想我了吗?~?” 第101章 骡子一号 行走在星槎海中枢两侧的道路上,耳边是乌央乌央的嘈杂喧闹声和某个小不点喋喋不休的声音。 江凡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在远处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移开视线向着持明族府邸的方向频频侧目。 星槎海码头与通往流云渡货港方向的入口被身披轻甲的云骑军士兵从里到外的团团围住,每一层入口都设有云骑把守,那阵仗旌旗连云铁甲烁日,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 有数不胜数来自流云渡货港的行商围在云骑军士兵身前,面露焦急的说着什么。 可众人七嘴八舌的解释着,声音嘈杂的像是菜市场砍价的老太太们,江凡没有兴趣去听她们之间的对话,想来大抵也是因为流云渡货港被封锁,怕货物砸在手里的商人们。 如今的罗浮倒是比他想象中的要热闹,例如宣夜大道上就凭空增添了不知多少的百年老店,其中贩卖的食物即便是他也赞不绝口,惹得白露一副看土包子的得意表情,不知道的怕以为那食物还是出自她手呢。 但江凡也懒得和这小丫头计较,毕竟自己都是祖父辈分的人了,若是让镜流知道自己和白露斤斤计较,就显得他未免还是有些小孩子气。 再者说如今这小丫头也算是他的孙女,他可不想在自家孙女心中留下‘小孩子’‘没风度’之类的标签,他更不想让自己在白露心中那英明神武的伟岸身姿崩塌。 他倒是有几次想穿过云骑把守的防线前往星槎码头方向,可换来的却是那极其官方的用语,什么“目前情况复杂,局势尚未明确,为了各种的生命着想,我们不得不封锁各区域”亦或者是“抱歉,前方禁止通行,按云骑军巡防令,我们正在排查风险地区”之类的。 听着云骑军士兵口中那官方的话语,江凡在某个瞬间才忽然惊醒,如今的仙舟早已物是人非,哪里还是他当初横行霸道,龙尊大人想去哪就去哪的时代。 若是往前倒个千年岁月,就算前方区域是仙舟将军洗澡,他都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往水池里撒一把土,然后吹着口哨扬长而去,任由那老将军气得上跳下窜,又拿他无可奈何。 “小白露,你镜流祖母呢?难道也前往流云渡货港驰援前线了?”江凡的脚步慢了下来,好让小短腿的白露能跟上他的步伐。 “你才小!哼!镜流祖母和其他龙尊都早早前往星槎码头了,祖母说是什么磨刀霍霍向...哎呀!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这是我们持明族的事情,你一个外头的短生种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白露悄咪咪地踮踮脚尖,看着自己的龙角和江凡的腰平行后才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若论医术,放眼这整个丹鼎司,她都自认为自己是数一数二,甚至不夸张的讲,她都算得上是这罗浮第一医士。 虽然这其中包含丹鼎司已然走上衰落之路,可却仍然无法掩盖她乃医道天才的事实,可这世上也有一种顽疾连她也爱莫能助,那就是...长!不!高! 就连厉害的镜流祖母都不知晓为何自从她长出这顶角后,身高便止泻不前,连一毫米都不曾增长。 这几年中她绞尽脑汁,几乎是用遍了偏方,可偏偏就毫无起色,一度让她借奶茶与汉堡消愁,时常会举杯对明月,期待自己那更厉害的祖父能让自己长高,哪怕是一点点! 哦!我那不朽的祖父啊!请让白露长高一点点吧!哪怕是一点点点呢?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镜流祖母走时是带着杀气的?这是要去捉拿要犯?” “哎,本小姐也不知道,反正说是太卜司的那位符太卜用法眼占卜到了祖父的力量痕迹,反正每次祖母她们踏上星槎前往虚空时也不带上本小姐,嘴里都是说着什么骗小孩子的话..切..”白露撇撇嘴,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 江凡这次沉默得更久了:“原来是太卜司的那群人....难道星核在仙舟爆发,持明族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去解决星核问题吗?” “害,仙舟翱翔八千载,区区星核而已,相信景元将军和仙舟六司会解决好的,与其担忧星核危难爆发,还不如担心担心这罗浮之上魔阴身的爆发呢。”白露轻哼了一声,捧着手中的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景元?.....”江凡的脚步顿了顿,脑海中瞬间划过那被自己训斥,仍然卖力头顶奶茶,奋力挥剑的身影,而他面前的桌子上是数百个西瓜.... 随着剑锋落下,那保熟的西瓜也应声裂开,而他就站在一旁,一边用勺子挖着西瓜吃,一边指导他落下剑锋的角度与力道。 “嗯嗯嗯,就是景元,那位神策将军,但是罗浮本地人都知晓将军还有一个绰号,那就是闭目将军,谁让将军他行事慵懒,总是闭着眼睛的,动不动就打瞌睡,罗浮上的话本都传烂了。”白露糯糯地点头,嘴巴被塞的鼓鼓的。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心里直打鼓,要是说起摸鱼和闭目这两项能力,他当时在罗浮排第二可没人敢排第一。 就连在云骑军驻守巡逻时,他都会拉着景元和丹枫去茶馆里要上一壶上好的春风醉,然后再来上一盘瓜子,悠哉悠哉的度过下午的时光。 直到镜流带着怒气赶来时,他才会轻叹一口气,一边漫不经心地拍打着裤腿,一边自觉地将脑袋探过去,这样方便镜流能不费劲的揪住他的耳朵,以至于景元和丹枫对于这套流程也轻车熟路,一副东施效仿的模样。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如今景元这闭目将军的绰号他至少也要背八成的锅,又或者从某种意义上他才是罪魁祸首。 “那景元如今可在罗浮上?”江凡的目光向着将军府方向凝望,在千年前那是被唤作平魔府,而如今也大抵是叫神策府了吧? “真是口气不小的化外民...”白露小声嘀咕着,“在罗浮上要唤一句将军大人,若是被那些云骑军听到你唤将军的大名,想来一定会将你抓去做大牢,别更提将军身边那位叫彦卿的少年了,想来能把剑架你脖子上...” “到时候本小姐可懒的替你求情,你就乖乖地去蹲大牢吧你,届时就算是你补偿本小姐一杯..不不不!三杯至尊奶茶也不好使...” 白露小嘴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仿佛如今的江凡正深陷牢狱之中,甚至就连出狱保释的筹码都考虑好了。 江凡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提溜着白露的龙角径直前往神策府的方向去打探镜流的下落,可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在口袋中轻微地震动着,一声又一声,仿佛催命的鬼。 他瞥了一眼依旧轻声嘀咕着的白露,掏出口袋中的手机微微侧目去看,这才发现是某人抱着垃圾桶的头像在疯狂闪烁,消息是一条接一条。 【我不是垃圾神:救命!救命!危危危!】 【我不是垃圾神:吾等狗命休矣!速来!】 【我不是垃圾神:(仙舟罗浮司辰宫—来自黑塔导航)】 【我不是垃圾神:快带着始祖从天而降,给他们这些冤枉人的臭狐狸一点列车式震撼!】 【我不是垃圾神:想我堂堂开拓者一生英明,居然中了星核猎手驱虎吞狼之计!如今杨叔哑口无言,三月七痴呆!吾一人之力终究是无力回天!速归!】 江凡沉默地收起手机重新踹入口袋中,丝毫没有将星那催命式的求救信号放在眼里,又或者说此情此景也几乎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丝毫没有感觉意外。 毕竟仙舟联盟自古以来就是自家事自己解决,除非生死存亡之际,是万不可能求助于宇宙中的其他势力,况且如今的危难只是星核爆发,对于拥有镜流与景元的罗浮来讲,星核的爆发就好像是马桶的下水道堵塞,委实算不得一件大事。 况且仙舟云骑军的规律严明,似是星核爆发这等事是万不可能在初期便传出除六司之外的耳朵里,而星穹列车在入罗浮不过几时,便单刀直入扬言要替罗浮解决星核问题,不被天舶司那群精明的狐人族所质问才是值得让他惊叹的事情。 而白露只是单纯的蠢萌,一时间被他的食物攻势所下意识忽略了自己为何知晓星核之事,又或者说她那小脑袋瓜子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 对于接下来瓦尔特和星等人的遭遇他也有所猜测,无非是当一个辛勤任劳任怨的骡子,哪里需要哪里跑罢了,而至于那位驱使骡子的人,大抵就是他的好徒弟..景元了吧。 他连星和三月七等人的绰号都想好了,就叫骡子一号、骡子二号和眼镜骡子... “你们慢慢当骡子吧...哥可没时间跟你们一起耗..”江凡幽幽地呢喃,丝毫没有注意一道人影正悄无声息的接近他。 第102章 更年期 现在的时间是星穹列车抵达停靠流云渡货港的一个时辰后。 此时的星正站在司辰宫内,巨大的玻璃穹顶下身穿绣有罗浮标记长袍的天舶司官员们缄默不言井然有序的手捧各种文件与书籍穿行在过道之间。 放眼四周尽是各种精密的机器与罗浮上下管制空域的全息影像,位于这座仙舟的最顶点,星不需要踮起脚便能将罗浮的景色尽收眼底,甚至她只需要微微颔首,就能将层层云海所俯览。 根据先前停云小姐所介绍,这座司辰宫是整座仙舟罗浮之上最高的建筑,而这里同样也是天舶司的总部。 天舶司所掌管的乃是仙舟内部空域与星际航行相关的事务,如星槎、斗舰、飞舸等交通工具的维护,仙舟与其他智慧种族的贸易、交流。所有与飞行相关的事宜都是天舶司的工作。 委实讲,似司辰宫这般高耸的建筑才配得上天舶司的名号,作为掌管天空的部门,如若不是屹立于这座仙舟的最高点,又如何去触摸天空和掌控天空呢? 可事到如今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去欣赏这独特的美景,若是在往日里,她定会目睹这云海有感而发的说上几句骚话亦或者吟诗一首,可眼下的状况实在是让她难以兴致高涨.... 她微微侧目去看,身边是一脸‘痴呆无谋’的三月七和‘哑口无言’的杨叔,而她面前是天舶司的司舵,也是一位威风凛凛的狐人族女士。 用那位停云小姐的话来说,眼前的这位驭空大人为人和善,可如今的她却丝毫察觉不出那股和善的劲头是体现在何处,反倒是让她生出一股我等列车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错觉。 如今驭空所言她们也委实算得上是无力反驳,难道要她们挺胸抬头自豪地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等人是受星核猎手所托来前往拯救仙舟的吗? 这就和路上三月七说的话大同小异,一家饭店餐厅内储存的肉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恰巧一条狗就呲着牙从厨房的后门钻出来。 就在饭店老板正怒不可遏的想要惩戒这条狗时,它忽然屁颠屁颠地跑到前门将大门撬开,而它们列车组也屁颠屁颠地赶来,上来就指着这狗说,“你们饭店消失的肉不是它吃的”,而那条狗还咧着嘴对那饭店老板笑。 恐怕那时的列车组在饭店老板眼里和那条呲着牙从厨房溜出来的狗没两样,任谁都会怀疑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而恰巧她们此时就处于这个尴尬的处境之中,罗浮之上发现星核不过数日,而星槎海全面封闭,他们列车组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呢? 况且他们列车组进入罗浮的方式还是由名叫银狼的星核猎手骇入系统所打开的玉界门,如今面对驭空的质问,和甩出的一系列证据,她也只能挠挠头说出一句‘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后再无半点方法。 如今她星某人孤立无援,只能感慨那三月七无谋,瓦尔特杨叔哑口,唯一的队友江凡还不知所踪,就连那发出去的消息都是已读不回,气得她想当场把手机拍在地砖上。 司辰宫内的气氛愈来愈诡异,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趋势,而空气中也隐隐闪烁着刀光剑影,那是她星某人的意志。 如若对面打算武力强制扣押,她必定会让这仙舟众人知晓杨叔的厉害,她也会学习那克拉拉大喊一声‘帮帮我,江凡先生’,想必那江凡狗贼不至于见死不救,否则他老婆黑塔就失去了最好的研究小白鼠了。 就在空气中的气温一度降至冰点时,那熟悉的电流声在安静的大殿内响起,星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一句‘卡芙卡,你欠我的拿什么还’,可待她的视线转移过去时,却发现是一个长发的男人,那头发和刺猬似的,和龙珠里的超级赛亚人三有些许相像。 “景元将军..”驭空的目光从列车组身上移开,向着景元微微颔首。 “驭空,别这么凶嘛,我知晓你心中的疑虑与想法,但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可是死对头,见面就分外眼红对掐的那种,列车又怎么可能和星核猎手有所往来要在罗浮作乱呢?”景元轻轻地笑,笑容如沐春风,声音在星听来可谓是天籁之音。 “各位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可这毕竟是仙舟内部的事务,但诸位已经来到仙舟,又怎能让各位无功而返呢?虽然有关星核一事无法接受列车团的帮助,但我确实有另外的诸多事宜需要拜托各位了...”景元微微颔首,示意欲言又止的驭空稍安勿躁。 ...... 神策将军府内,庭院中茶香四溢,滚烫的热气如云烟般滚滚向着空中飘散,大理石圆桌上放着两杯冒热气的陶瓷玉杯,其内是莹绿色透亮的茶水,看品相便知是上好的春风醉。 一旁的白玉托盘里放着几块绿豆糕和零嘴小吃,一桶足足有几升的奶茶被端放在地砖上,上面插着一根粗长的吸管,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在庭院中响彻。 白露咧着嘴露出憨厚讨好的笑容,她上下挥动小手捶打着某人的后背和肩膀,身后的尾巴不停地摇晃,脑袋里全被某人一句许诺的‘长高10厘米’所塞满。 “将军。”江凡手中的炮子轻巧的落在棋盘上,引得桌对面的人眼眉直跳,恨不得掀桌而起。 “师父...您的炮如何能直击我的将呢?”景元眉毛轻佻,捏着棋子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颤。 “哦,时代在进步,此乃意大利炮,方圆五百里皆是射程,我这炮隔着区区楚河汉界,直击你将区营帐不过是轻而易举。” “那您的马又如何能隔山打牛呢?” “哦,此乃小马宝莉,乃身后长翅膀的宇宙奇种,区区隔山打牛不过是家常便饭,取你将帅首级如探囊取物。” “那为何我这炮与马只能....” “景元啊,为师这是在告诉你,棋盘上的规矩从来都是由强者来制定,弱者来遵守,所以我这炮便能直击你的主帅,而你的炮,只能一步一步按着规矩来而无可奈何。”江凡轻声说着,手中的炮轻轻将敌方的将帅推出棋盘外,这盘棋局也落下了最终帷幕。 而他江某人也成功达成了象棋五百把无败的里程碑式成就,此成绩足矣傲视仙舟,堪称仙舟第一棋圣。 彦卿双手怀抱在胸前,伸头瞪眼的瞧着这盘惊天棋局,不由得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祖师爷产生了某种崇拜感,他更是第一次见得将军如此这幅吃瘪的模样。 “您这几百年来性格真是未曾有半点变化...看似轻佻下却隐藏着霸道,兴许也就是在师母前您才会服个软..”景元摇摇头轻笑,丝毫不在意身旁彦卿诧异的目光。 时隔七百四十六年,如今还能与师父同坐于罗浮之上共下一盘象棋,那种感觉是难以诉说的... 对于他来讲,师徒如父子,自小以来他便跟随于江凡身边,无论是加入云骑军还是他教授自己剑法,还是那些共同度过的岁月,对于他来讲无疑是一种永垂不朽的回忆。 仙舟长生种虽然寿命悠长,可仍然难逃魔阴身,这些年来若不是师母以不朽之力压抑着他体内那属于寿瘟祸祖赐下的长生之力,恐怕时至今日他就要在魔阴身爆发的边缘徘徊,师徒两人能否相见都是一个未知数罢了。 他想要对江凡诉说的话太多了,无论是当初与丰饶药师战斗后的下落,还是这些年来他在宇宙中所踏足的痕迹,这一切的一切都想让他向江凡发出疑问。 既然您仍未陨落,为何这七百余年未曾踏足仙舟?为何让师母苦等您七百载?又为何不曾与罗浮有任何联络呢? 难道您成为星神的那一刻便真的放下了所有感情,一心扑在那不朽的道路上了吗? 他想挺起胸膛自豪的告诉他,时至今日,我已经不是总跟在您身后的小屁孩了,我是仙舟罗浮的将军,是这罗浮的保护伞,我没有辜负您的栽培,我是否是您骄傲的弟子呢? 而眼下江凡的一言一行却让他精神恍惚,在那么一刹那,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仙舟罗浮满是师父与师母的传说,不是前几日大捷,就是今日大捷,他走在道路上总是颇为自豪的扬起脑袋,恨不得跑道茶馆里替那说书先生在台上拍响醒目来上一段... 那七百余年的场景如今仍历历在目...而眼前的师父容貌也未曾改变,只是那象征龙尊的龙角与尾巴好似被某种手段所收起,身上也多了某种气质似的... “你师母人呢?”江凡轻轻抬手,白露便屁颠屁颠地端起那茶杯小心翼翼的递到江凡手上,脸上露出可爱的神情,丝毫忘却了几十分钟前她还一口一个外头来的短生种叫着呢。 外头来的短生种?我呸!那是本小姐敬爱有加的祖父!是能让本小姐长高的神医! “根据符卿的法眼观测,她占卜到有不朽的力量在仙舟罗浮外徘徊,而且最近丰饶余孽出现的频率愈发高涨,所以师母便带着其余仙舟之上的六位龙尊踏入星海去了。”景元顿了顿,轻声说: “而一个月后也是持明族的大典,您的雕像如今可是在各大仙舟上屹立,那持明大典上也有着您的雕像,可是用来祭拜您的。” 江凡喝着温热的茶水,却感觉自己从上到下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 “那...你师母这些年来过的可还好?”江凡沉吟了一会儿。 “您说呢?”景元幽幽的说,“如今师母就差一个酒剑仙的尊号了...师母她老人家拥有您给予的力量,莫说是这仙舟上的将军,即便是仙舟元帅与师母也是64开,六分钟师母她老人家揍华元帅四回..而且近几百年来...” 江凡迟疑了一会儿:“如何?” “貌似是...传闻中的更年期?” 江凡喝茶的动作一顿,宛如五雷轰顶。 第103章 养徒百年,用徒一时 对于所谓的更年期江凡也只有粗略的了解,从医学上更年期是指男女性机能进入了衰退时期,广泛的多指女性在四十岁至六十岁间,排卵停止,生育期结束而内分泌产生变化的时期。 可这所谓医学上的更年期对于镜流来说真的存在吗? 江凡清楚的记着在镜流四十岁到六十岁的这个阶段,她就如年轻的小姑娘一样,整日晨钟未响就提溜着他去练剑,哪有半点什么更年期的模样,就连青春期他都未曾见过。 更何况仙舟长生种的平均寿命均在七百载,六十岁对于仙舟长生种来说就跟幼童时期没两样,即便如今镜流的岁月已有千载,可更年期这种医学在她身上发生的概率简直低到离谱。 这就好像你走在大街上,忽然跑过来一个人在你耳边嘀咕说,某位唐姓男子一击蓝银缠绕把叶天帝和荒打的哭爹喊娘,狼狈逃窜,想来那时你的心情一定精彩极了。 与其相信镜流有更年期,他更相信是霍金一技倒挂金钩洞穿了阿根廷防线,帮助中国队拿下了世界杯冠军,成功捧起了大力神杯比较靠谱。 而且尚有不朽的力量在庇护着她,更年期?性机能衰退?这种所谓的说辞就和星从来不翻垃圾桶一样好笑且不可信。 “你师母那边我自有办法,无需多虑。”江凡小口小口的喝着茶水强装镇定。 办法?那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么,总不能镜流真忍心抽龙筋割龙角薅龙毛吧? 再者说老祖宗的兵法向来管用,什么苦肉计和美男计,他是信手拈来。 再不济他就祸水东引,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丰饶药师身上,而他就装无辜,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想必镜流一定会与他共情,然后两个人抱在一起恶狠狠的咒骂寿瘟祸祖。 而黑塔和镜流之间的战争就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了,恐怕在镜流与黑塔相见时,自己大抵会一病不起,然后躲到雅利洛娜塔莎的诊所里休养生息,但事情真的会如他想象般这样简单而美好吗? 景元沉默了一会儿:“师父,徒儿尚有一事不明...为何您消失的这百年来始终未向仙舟联系,更何况师母苦等您七百载,这仙舟上草木无情,岁月飞逝,这百年光阴又是如何煎熬....” 江凡也沉默了一会儿:“当初我升格星神所掌握的不朽命途并非完美,这就犹如武侠小说里的高人前辈为你灌输真气一样,而面对成为星神已久的丰饶药师,即便不朽的命途广阔也终究是战的艰难...” “我与那药师不知在宇宙中战了多少载,时间对于星神而言就像路边的蚂蚁一般毫不起眼,而后那克里珀与岚双双加入战局,对于奉行存护的克里珀来说,我与药师的战斗是影响宇宙的因素,对于岚来讲,消灭药师就是他所存在的意义。”江凡顿了顿。 “而后药师重伤逃遁,克里珀也被我所伤,我的命途也随之反噬,用简单的话来说,我并非是我,但我就是我。” 景元摩挲着茶杯内壁,缓缓地摇头轻叹:“您的话还是如此的深奥,颇有那信奉玄妙天君(迷思)信徒谜语人的言行....只是我未曾设想那补天司命也会参与其中..所以您消失的这七百载光阴里始终意识起伏,与不朽作斗争吗?”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心说你师父我这七百年来精彩极了,开过高达,上过天,锤过令使,灭过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想必小景元若是知晓,就连宇宙中赫赫有名的黑塔女士都是他理应尊敬的师母,他绝对会站起身来向自己这位师父鞠躬表达崇高的敬意,没准还会献上一朵白菊,顺便送上一对祝福的花圈哩... “想必师母会理解您的苦衷....毕竟这七百载孤寂的岁月即便是旁观者也会觉得折磨,更何况师母爱您爱的深切,这相见总比不见得好,毕竟您和师母未来还有悠久的岁月可一同度过,这七百年的等待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磨砺吧。”景元见江凡沉默不语,接着轻声说。 听闻景元的话,江凡愈加得沉默了,毕竟这也怪不得景元,他毕竟是一位七百多岁的老单身狗,理论满分,只是欠缺实际操作,正是因为镜流爱的深沉,那七百年苦等而爆发的情绪才是最可怕的。 但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七百年情绪的爆发,而是当镜流与黑塔和可可利亚等人面对面的时候,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甚至他都难以想象当时修罗场之惨烈,恐怕路过的帕姆都要挨一巴掌。 “小景元啊....”江凡捏捏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为师带你不薄吧,想想当初为师去茶馆听书,哪次没有带上你?还有当初在夜宣阁,有为师一口吃便有你一口吃...” 景元捏着茶杯的手一顿,脑海中瞬间划过些许清晰的记忆,头顶奶茶剑劈西瓜、茶馆听书被师母捏着耳朵拖出大门、执勤时替师父买奶茶被师母当场抓包,而师父还大义凛然的直呼孽徒..... “师父...如今我也是八百余岁了..您都是有徒孙的人了,这小字...”景元轻吸了一口气。 “没问题,小景元。”江凡认真地说;“这养徒百年,用徒一时,为师的生死存亡就看你了。” 景元喝茶的动作一顿,被江凡那认真的目光所凝视着,他陡然生出一股危机感,那是自小跟在师父身边便养成的一种警觉,又或者说是第六感。 每当这种感觉迸发的那一刻,就说明有人要遭殃了,而如今这庭院四下无人,唯有他与江凡两人,彦卿和白露早早的便被支开,这遭殃的人还能有谁呢? ..... 仙舟罗浮,宣夜大道之上人来人往,星槎海被封锁的消息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片区域的热闹景象。 星和三月七漫步在这条街道上,彻底融入进这拥挤的人潮中,听着耳边时不时的惊呼与感慨,三月七忽然感觉心力交瘁,恨不得仰天长叹。 她低头翻看着手中的任务清单,一股子坑逼的味道肆无忌惮的蔓延开来,这是那罗浮将军景元交予列车组的任务委托,但她委实感觉这就是一份清单,而且肯定还是出自某个熟悉她们的人之手。 看看这委托任务后的结算奖励,一箱品相完美的未开封垃圾桶宝箱?全自动垃圾桶寻找仪?一台最新型号的相机?全骨雕等身高达?还有高达IV系列抽奖券? 怎么?仙舟罗浮这么厉害吗?那所谓的太卜司连见都未曾见过她们,就能推算出她们的爱好? 而且如今江凡失踪,所有发送的消息都是已读不回,但偏偏群里抢红包的手速还是一绝,每每都是手气最佳,这彻底打消了她们对江凡被绑架以及陷入了某种危机的判断... 而且她严重怀疑这份清单就是出自那江凡之手,可如今星的神智被垃圾桶和那自动寻找垃圾桶仪器所蒙蔽,就连一向沉稳的杨叔都对此任务清单沉默不语,没有反驳,态度显而易见。 而杨叔口中的什么诱饵一类的专业推理,她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左看右看这份任务委托,也只感觉自己等人像个骡子,反观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江凡,还不知道此时正在哪里潇洒呢! 不过唯一让她觉得欣喜的事还真有一个,那就是停云姑娘那一句‘全部记在天舶司的账上’,听来真是如沐春风,感觉整个仙舟都顺眼了不少,连空气都清新了。 不过她倒是羞于开口,但某人可没有那种觉悟,她正抱着怀中的零食和奶茶大吃特吃呢,结账时便大手一挥,将天舶司的信物甩在桌子上,霸气的说上一句‘全部记在天舶司的账上’,看那派头想来是和艾丝妲学到了一点精髓。 “星啊...你不觉得我们陷入了某种更大的阴谋中吗?你看看这任务委托清单,字里行间都是一副江凡的味道,我可不信那太卜司那么神哩!”三月七用胳膊捅捅星的肩膀。 “仙舟罗浮待窝等不薄,我们怎么能怀疑人家呢?”星嘴里大口嚼着汉堡,义正词严地说。 三月七撇撇嘴,心说您老人家先把嘴角的芝士擦干净再发表你那‘公正’的意见好不好。 她心里正嘀咕着,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 她三下两下地将那份清单折起来踹进口袋里,然后掏出手机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居然是丹恒传来的消息。 【冷面小青龙:危,找到江凡..跟在他身边务必寸步不离...】 三月七愣了愣,她打出一连串的文字想要问问丹恒列车组的状况,问他为何要她们和江凡寸步不离,可当消息发送的那一刻却让她愕然,那下方正有三角形的标记,显示着‘信息发送失败。’ 第104章 硬茬子 天马星系群—猎户座旋臂,黑塔空间站。 作为远近闻名的空间站【黑塔】,它的动向从来不缺乏宇宙中各方势力的关注,虽然从名义上这所空间站只是黑塔女士用于寻找其爱人的大型移动‘飞艇’,但仍然每年会吸引到大批优秀的科研人员。 而时至今日,随着高达机甲系列之父江凡先生疑似回归空间站【黑塔】的大瓜被所谓的空间站内部人员所曝光,黑塔空间站再一次被宇宙各方势力所注视着,甚至一些此前保持中立的势力也向空间站提出了某种合作的事宜。 好事者当然想知道这些传闻的真假,但黑塔空间站从未在此一事上作出任何回应,仿佛置身事外似的。 有人猜测这是黑塔空间站充满噱头的炒作,也有人说没准这是那位黑塔女士对全世界开的玩笑,可任由好事者如何猜测讨论,空间站始终未有任何正面回应。 只有极少数站在宇宙顶塔的人们才知道,这些在宇宙各方势力流传的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 那闻名于宇宙的高达系列创造者,被冠以机甲领域无冕之王的天才科学家江凡,其身影确实出现于黑塔空间站内,而第一代高达始祖出击的消息也不胫而走,但其战果却始终未曾流露。 而处于宇宙舆论风暴中心的黑塔却只是躺在那纯白色的大床上,手捧一本昨晚看到了2/3的书,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那些书架上的书她都已经看过了,早已经失去了再重新看一遍的兴致。 对于她来讲,这些书中所谓的知识与感悟丝毫不值得引起她的共情,如今她手捧这本书翻看的唯一目的便是打发那无聊的时间,以方便她的精神放空进行思考。 其实她能打发时间的项目蛮多的,就单单是模拟宇宙的优化与开发就值得她注入心血,值得她投入大量的精力。 至于那些所谓的合作事宜也被她通通甩给了艾丝妲处理,即便是合作失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对于她来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事,委实不值得她放在心中,如若连这些小事她都要记上,恐怕她的精力早就被消耗了。 她翻看着手中这本名叫《我从后宫杀出路来》的古代言情小说,却是越看越感觉烦躁与空虚,但她始终不肯承认这烦躁中掺杂着些许不安。 通过江凡手腕上佩戴的始祖连接器,她倒是能轻松定位他此时所在的方位,自然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让空间站改变航线前往江凡所在的星域上空,可她又如何解释呢? “本宫闲来无事固来下凡监督小凡子你的一言一行,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心怀不轨的小蹄子敢图谋本宫这皇后的位置,待本宫一锤子....” 见鬼!这么说还不如让她一头撞死在模拟宇宙里,可她又能拿出什么理由呢?说离别数日甚是想念?说是自己闲来无事前往此片星域进行考察,又好巧不巧的碰见了列车组? 她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啪’地合上书,随手甩在地毯上,反手将床头的Q版江凡玩偶抱在怀里,用被子裹住身体扑腾着脚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发呆。 至于她怀中的Q版江凡玩偶早已经被她捏来捏去的没了人样,那张绒布面料的笑脸早已经被她拽的咧到了后脑勺,像是嘴巴里被塞了一个西瓜似的。 “始祖,帮我查看江凡此时的位置。”黑塔一贯都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却唯独在有关江凡的事情上犹豫过,可此时她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这偌大的星系是何等危险,上有纳努克的反物质军团,下有猖狂的星系海盗,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科学家,自己关心一下他是很合理的吧? “正在定位GPS...正在搜索信号源...锁定成功..黑塔天眼系统开始投影...” 始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随着声音一同落下的还有一幅星系的全息影像,粉红色的光点不停闪烁着。 随着黑塔的手指隔空轻轻捏动,星系的全息影像也在逐帧的放大,直至在影像中出现仙舟的轮廓,而那粉红色的光点也在仙舟上的某处闪烁着,只是信号频率好像受到了影响,其中的传输间隔有着几分钟的延迟。 她倒是曾经想过在列车上放置一个她本人的人偶,那样不但可以随时监督江凡,还能打探那两个小妮子的动向,就连通知星来测试模拟宇宙都方便了不少。 可她最终还是打消了那种想法,她是独一无二的黑塔,在他身边放置自己的人偶隐隐让她有种自己NTR自己的错觉,况且她认为放置人偶来监督江凡根本是多此一举罢了。 “这是哪一艘仙舟?帮我调出最近仙舟联盟的航行。”黑塔微微皱眉,心中那股不安莫名的躁动。 “根据近20天仙舟联盟的航线与交易记录,此星域的仙舟百分之80的概率为仙舟—罗浮,百分之15的概率为仙舟—苍城。” “仙舟..罗浮..”黑塔下意识地坐直身子,手中的Q版江凡玩偶被她所揉捏着。 她对于仙舟联盟也只有粗略的了解,可偏偏对这艘罗浮仙舟的历史了如指掌,甚至可以说是熟读罗浮上下五千年历史。 原因无它,自然是因为那仙舟罗浮之上曾经有着那么一位传说,那罗浮的持明族龙尊,亦是那不朽之龙,持明龙尊饮月君...江凡.. 而无论是那《持明通鉴》还是《寰宇通鉴》所记载的内容,那威名赫赫,留下数不尽传说的龙尊大人在罗浮上尚且有一妻子,而且至今统帅着那仙舟持明一族,更是不朽的令使.. “硬茬子...”黑塔轻声说着,反手掀开被子一跃而起,跑下床的动作像只矫捷的兔子,“始祖!快把那本《本宫镇压天下》的书给我拿过来!通知艾丝妲,向着仙舟罗浮的位置进行跃迁!” ..... 仙舟罗浮,宣夜大道。 彼时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天空也逐渐黯淡下来,只有夕阳的余晖撒在这片大地上,对于仙舟来说,这无论是风云雨雾亦或是夕阳月光,皆是机巧造景,受地衡司风雨台调遣,所以即便是再美的夕阳也无法吸引仙舟人的驻足,因为这是每日可见的景色。 星和三月七坐在路边商贩摆放的长桌上,面前是几屉小笼包和各类眼花缭乱的仙舟美食,至于那张任务委托清单则是像废纸一般被垫在茶杯下。 最初的三月七还有些担忧,恐怕这任务委托清单被茶水不慎打湿,可面对三月七的顾虑,星只是啧啧嘴轻声摇头,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脑袋,一副看土狗的表情。 “小三月,现在是什么时代?我们现在拥有高科技,而不是身处石器时代,你脖子上挂的相机是摆设吗?愚笨!” 坐在圆形的小石墩上,星无聊的刷着手机,和列表中仅有的几位好友东扯西扯,一副我视天下群雄皆是酒囊饭袋,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可偏偏列表中那位被她备注为‘列车组诚哥’的好友却是一连串的已读不回,可她每一个用来试探的一分钱红包却是前脚发出去,后脚就被领取,她都怀疑是这厮开了抢红包脚本! “你大爷的江凡!已读不回是吧..瘫痪了吗?是死了吗?是被刀了吗?真是老天有眼啊....”星小声的嘀咕着,为那损失的6分钱所感觉心疼。 她正愤愤不平的嘀咕着,几个持明族人却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正嘀嘀咕咕的星只感觉天空好像黑了,几大团阴影瞬间笼罩下来,她抬起头想和三月七吐槽一下这仙舟不合理的夜幕。 而当她抬起头眨眼的瞬间,却发觉是几位尖耳朵披着银甲的壮汉站在她的四面八方,而三月七却坐在一旁的空桌边,用手撑着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 “几位好汉...”星整理了一下词汇。 “这位小姑娘,看你就是外头来的短生种吧?这仙舟上的规矩与禁忌没人跟你说吗?”一位持明族云骑眯着眼睛上下打量这位..美女..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今日也就是遇见我等,如若是遇到那些暴脾气的族人,恐怕你今日要被揍成猪头。” “小弟愿闻其详。”星轻轻一推面前的食物,正襟危坐,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可一旁的三月七却是撇撇嘴,深知以这货的性格明显是聆听八卦的架势,哪是什么要听闻规矩的哩,这货拿着球棒开口闭口就是一句‘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你还指望她墨守成规吗? “你这丫头倒也是机灵..”持明族云骑眼睛一亮,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这仙舟上啊,关于江凡大人的故事可是大有来头喽!话说在那...” ..... 今日台风登陆!各位小伙伴们要保护好自己!今天我这里就停电了!外面的雨跟瀑布似的!希望不要停电了! 第105章 那是冰吗? 仙舟罗浮之上夜幕渐渐落下,月光贪婪得侵蚀着仙舟大地,仅剩的一缕夕阳也被尽数折回,只留下点缀着星芒的夜空,带着暖意的风在空中飘扬,吹的路边水池里的波纹涟漪荡漾。 夜幕下的罗浮依旧热闹,街道上的人流丝毫没有减少的痕迹,大街小巷上依旧人来人往,各种食物散发着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街面上。 在路边商贩的圆桌旁,不知不觉间却是已经围满了人,那持明族云骑还在口若悬河的说着,引得路过的行商与仙舟人驻足观望,听得如痴如醉。 那初次拜访仙舟的化外民们则是饶有兴致得仔细聆听,相比于那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述的故事话本,从持明族云骑口中得到的故事无疑更加丰富,那传说中持明龙尊的形象在他们的脑海中也愈加饱满。 星听得更是倒吸一口凉气,心里直嘀咕这tm哪是持明龙尊啊,就不是所谓的天命之子,爽文小说故事里的主角模版么,而且还不是废柴流,而是纯纯的爽文流派! 天生地养、神级血统、自幼孱弱、手无缚鸡之力、未来一族之长接班人、背靠大家族、青梅竹马、不离不弃、天赋初显、技惊四座、展露狰狞、一路过关斩将、大杀四方、威名赫赫、终成一代不朽... 你妹啊!什么萧炎和荒之流简直弱爆了!看看人家!天生地养直接是孙大圣的待遇,没有所谓的退婚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没有什么杀父仇人和随时想要杀你的族兄,简直就是出生即是罗马,一生履历跟小说话本一样! “如今我持明族云骑数十万,族人更是遍布星海,若是我族中龙祖归来一声令下,我持明族百万族人皆披甲,那区区丰饶余孽不过是土鸡瓦狗之辈。”持明族云骑哼哼着举杯饮酒,一副我观天下群雄皆插标卖首之辈的姿态。 星沉默着没有说话,心说我若是手握百万雄兵,前有丰饶余孽兴风作雨,后有仙舟云骑指手画脚.... 如果是十万兵甲臣必定听从仙舟指挥,向着丰饶余孽开拔吹响进攻的号角,可我有百万雄师,你叫朕如何是好啊! 三月七这时候伸出手臂捅捅星的肩膀,凑近她身边悄咪咪的嘀咕:“喂...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啊...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星瞥了三月七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当然熟悉了,这不就是某卢和某茄里的玄幻爽文吗?我就喜欢看爽文!” “这两天在仙舟上我早9晚6,我跟个骡子一样,我晚上往旅店被窝一钻,难道还要看些个被虐的死去活来的文么,是嫌白天的生活太如意了么,我看爽文我嘎嘎乐,嘎嘎爽,爽文天下第一!”星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说的不是这个!”三月七嫌弃的瞥了她一眼,“你不感觉这段经历很熟悉吗?难道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吗?” “江凡哎!那位持明龙尊,不朽之龙也叫江凡!咱当初和江凡碰面时他还说自己是什么休伯利安号旅行者呢,结果呢?人家是宇宙中威名赫赫的发明家,是黑塔女士的恋人!而如今呢?” “三要素全部集齐了,江凡、同名的故事、和一段听起来特别nb的经历.....”三月七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捏捏下巴。 星眯着眼睛上下审视着三月七:“你是最近累傻了吗?江凡既没有龙角又没有尾巴,而且据说是从娘胎里出来的,不符合开局没有爹妈的设定。” 三月七没有回答星的话,很多事情在她心中明明隐约被用笔连出了直线,可偏偏种种猜测下是各种漏洞百出,根本经不起仔细的推敲,明明真相近在咫尺,但有太多的不合理像是一堵墙似的。 有时候三月七甚至会思考为何在初见江凡时就会对他生出一股信任感,她绝对不是那种容易上当的傻白甜,就像曾经姬子姐姐说过,虽然她忘记了过去,但绝对不是一个智商只有三岁的孩童般好糊弄。 她好歹也是同丹恒和杨叔一起拯救了多个被星核祸及的星球,其中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有像桑博那般无耻没有底线的,也有似杰帕德那般憨厚忠诚君主的,她平日里看起来似是有一些不大聪明的样子,可她却自认为那是她的伪装罢了。 她又不是蠢到那种第一次见面就托付真心的蠢丫头,更不是逢人便同意他加入列车组的傻子。 那股信任感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在蟠桃园里的猪八戒和孙猴子似的,两人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的肚子里的鬼主意。 砰一下,三月七肩膀一疼,发现星正捧着奶茶轻轻地用胳膊肘捅了捅她的肩膀无奈的看着她:“我们的三月七大侦探,咱们该回旅馆休息了,鬼知道杨叔又去哪里鬼混了,没准在回去的路上还能在街边的‘春风芳’里碰见杨叔哩。” “至于那龙祖江凡的名字纯粹是巧合中的巧合,属于那种巧合他妈给巧合开门,巧合到家了的那种,你看江凡浑身上下有大人物的气质吗?连一分钱的红包都抢,我看我才是大人物哩..”星站起身拍拍三月七的肩膀,迈开步子把她甩在了身后。 “但愿吧...反正咱就觉得那江凡绝对有问题..”三月七轻声念叨着跟了上去,这才发现刚才的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入目只是往来的人流,让人看不清前路与后路,只能跟着星的背影走。 这一幕忽然让她有些恍惚,脑海中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属于她的记忆吗? 世界好像在崩塌...那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让她觉得自己随时会倒在岩石碎堆里..可她的步伐很坚定,她跟在某人的身后,与全世界逃亡的人擦肩而过,逆着人流向前... 她的鼻子忽然一酸,想大声夸赞记忆中的自己好牛逼,那种与全世界擦肩迎着崩塌的世界向前的背影真的好帅...可那是她吗? 记忆好模糊....可背影却觉得清晰...可隐约间那段记忆又消散了,仿佛不曾存在似的....就好像....就好像有人用白色的液体将记忆覆盖了一般...可她不想在忘却... 那是...冰吗? “放心吧,他要是不朽之龙我当场就把这个吃下去,眼睛连眨都不眨。”星随手一指路边桥下驶过的星槎,毫不在意的说着。 对于她而言,江凡就是一个消息已读不回,抢红包手速飞快,顺便有着开拓精神和顶着科学家名头的在世诚哥,迟早有一天会被黑塔那女人把屠刀架在脖子上。 没准下一次相见就是自己穿着黑西装站在江凡的坟头前,将各种动漫的碟片CD摆在他的墓碑前,念叨着让他下辈子能做一个纯爱战士。 大抵那时的自己也会感慨,想念着江凡同自己一起探索贝洛伯格宝箱的那些日子,这可能就是总有一些东西要用消失来证明他的珍贵吧。 “上次在贝洛伯格时你也是这么说的,你指着歌德大剧院说江凡必死无疑,没准还要你进去给他收尸,连唢呐都准备好了,你还说他要是不被刀,你当场就把那个唢呐吞下去..” “不一样,上次是他技高一筹,黑塔被他忽悠瘸了,这一次他总不能连物种都转吧?从禽兽不如变成一头禽兽?” “那是龙...”三月七扶额。 聊天之间她们已经挤过人潮走到了一扇镶刻着仙鹤的黄花梨木门前,在这扇门后是她们所居住的高档旅馆,和那贝洛伯格的歌德大酒店比起来简直是降维打击,门框上装有门禁系统,需要刷房卡才能进入,若是有人试图强闯选择暴力破门,不出五分钟那云骑军的士兵就会拎着刀剑冲进这里捉拿小贼。 “杨叔呢?一天都不见杨叔的影子了。”星抬手在门禁系统上刷过了自己的房卡,推开门向着旅馆内走去。 “不知道啊,应该是...喔!...”三月七跟在星身后走进旅馆里,她微微颔首想要抬头瞅一瞅旅馆大厅内悬挂的钟表时间,可抬头瞬间所入目的景象却让她惊呼一声。 “喔!”星的脚步停了下来,也跟着惊呼。 “始祖??” ...... 各位受台风影响地区的亲们要万分小心!就算下一秒你会被台风卷到空中!你也要记住!我与你同在!顺便在被卷走的一瞬间看个广告来个为爱发电,这样你就永远被我铭记了! 最近在写毕业论文,所以速度略有下降,昨天还经历了停电,一个惨字了得! 第106章 星海 龙门客栈中灯火通明,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客栈大厅内一片寂静,唯有某种机械零件转动发出的增压气杆声,犹如丢进平静湖面的一颗乱石,好像是世界上唯一的声音似的。 当手捧奶茶咬着吸管的星和一脸呆滞的三月七站在大厅水晶吊灯下时,她们两个人是有些小茫然的,在她们面前是一台散发着绚丽光效,肩甲上架着疑似是歼星炮的缩小版始祖。 杨叔身着一袭仙舟制式的长袍,手中握着疑似是赛车遥控器的东西,带着含蓄而透着满足的笑容对推门而进的她们微微颔首。 要不是星和三月七十分确定她们没有走错旅馆,她们一定会误以为眼前的男人只是一位长相酷似杨叔的某个高达爱好者罢了。 星和三月七站在原地沉默的望着地毯尽头的杨叔与那台迷你始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们总觉得自己推门而进的动作像是将沉浸在快乐与幸福中的杨叔一把拉回现实似的。 这就好像是当你在手机上观看动漫,随着高燃场景你情不自禁的挥动手臂跟着字幕喊出台词时,你忽然不经意的一瞥,却发现你的同学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正依靠着门框看你经典重现。 恐怕那时的你恨不得燃烧生命一脚夜凯踹的时空倒流,将自己那狼狈的名声抢救回来。 “我的眼睛怎么忽然就瞎了?”星忽然轻轻皱眉,若有所思的向着种满绿植的区域点点头,像是在和三月七交流,“我得找前台要瓶莎普爱滴眼睛。” “我..我..我好像眼前也一黑..我也挺需要脑白金补补的..”三月七看了看杨叔,又转过头看着星语无伦次的说着。 她其实挺能理解杨叔此时的心情的,若是像星那样脸皮厚的人还好,她可以肆无忌惮的臭美和不加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兴趣爱..癖好,即便面对讥笑与不解,星也能昂首挺胸的向世人展示她引以为豪的垃圾桶探险旅程。 可大多数人此生恐怕无缘达到她星某人的境界,此时杨叔的心情大概就跟过山车似的。 这就好像当她买了新裙子,正对着镜子沉迷于自己的美貌与智慧无法自拔时,有人忽然推门而进,将她那时的痴态一览无余,恐怕那时的自己大抵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吧! 星和三月七互相搀扶着向大厅中央的回转楼梯摸索而去,一副盲人和导盲犬的姿态,演技委实可以拿下列车组奥斯卡小金人,可就当她们庆幸于自己演技高超,不落于宇宙偶像下风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杨叔低沉的声音。 “慢着....你们..看到了吧..” 星和三月七的脚步一顿,两个人颇为默契的沉默了一会儿,脑海在高速的运转。 “莫名其妙...最近怎么光幻听啊...有时间我得去雅利洛找娜塔莎姐姐好好看一看..”星嘀嘀咕咕地迈步向着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摇头感慨。 “星、小三月....今日我在罗浮上打探到了一些关于那持明族的消息,我觉得那并非是一种单纯的巧合。”瓦尔特眯着眼睛审视三月七和星的背影,不留痕迹地将遥控器放在沙发上。 “难道杨叔也觉得那不朽之龙和江凡有关系!”三月七双目惊喜的转过身,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嗯...虽然目前没有证据能支撑我的猜想,但根据仙舟各种话本中的描述与那罗浮星天演武场中所屹立的持明龙尊雕像来看..或许江凡本是不朽之龙遗留的力量化身..又或者江凡和那不朽之龙有着血脉上的传承..” “但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想,毕竟宇宙中有着太多未知的秘密与存在..只是凭借着所谓的猜想与假设,很难确定最终的答案。”瓦尔特缓缓地点头。 他并不相信这宇宙中存在着如此大的巧合,恰巧这仙舟罗浮上的持明龙尊与江凡同名,又巧合的两人竟然是如此相像,又巧合般的江凡随列车组一同踏上仙舟罗浮却选择了独自行动,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张蛛网看似每一个远端之间毫无干系,却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江凡与那持明龙尊..那不朽之星神之间又到底是何关联呢? “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卡芙卡的身上..那一句又见面了...或许另有所指..”瓦尔特推了推眼镜,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 ..... 幽静深邃的星海虚空之中,几艘飞舰在其中缓慢地飞行带着如波纹似的涟漪,有星际流浪者与宇宙中来往的行商远远的观望着,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属于仙舟联盟的飞舰队伍。 近几百年来仙舟联盟在星海中巡猎丰饶信徒的行为愈加频繁,而其中仙舟罗浮则是最为瞩目的明星。 作为那传说中不朽之龙的祖地,其后代持明族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血性与战意,无论是当初第三次丰饶大战亦或者是星海中巡逻丰饶信徒。 持明族宛如收割荒草的机器,每逢狼烟战起,其战场上最为瞩目的便是那遨游的巨龙,那是每一座仙舟之上的持明龙尊,亦是其仙舟顶级战力,皆有呼风唤雨,引雷降霄之能。 而其中最让人胆寒的并不是那铺天盖地的古海倾斜,亦不是那震耳欲聋的金色神雷,而是那七大持明龙尊宛如一体,其持明七截阵曾绞杀过不下数十万丰饶信徒。 可有些人清楚的明白,恐怖的不是持明族七位龙尊,也不是那所谓的持明七截阵,而是那位传说中不朽之龙的妻子,亦是世上唯一的不朽令使,其战力恐怖绝伦,难以估测... 几艘仙舟飞舰在星海中缓慢地行驶,像是漫无目的似的,行驶在首舰两侧的飞舰宛如带刀侍卫,与首舰寸步不离,属于持明族龙首印记的醒目标记被刻印于那飞舰之侧。 这黯淡的星海之中不存在所谓的风,可偏偏镜流倚靠在那舰首的围栏边就仿佛有风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镜流沉默地凝视着那一望无际的星海,深邃与璀璨两种极端的景色在星海中交错闪烁着。 她额头前的发丝像是被风轻轻地吹起,更像是被一双手随意的揉乱,漂泊于虚空中的陨石与她擦肩而过,带着有暖意的温度... 她曾经听那位野喳喳的小龙女讲过,她家的先生虽然看起来冷淡,不尽人意,可心中却把她宝贝的很,还说出来了‘我宁愿跟你重蹈覆辙纠缠千万次,也不愿看你去爱别人’的话。 委实讲她很佩服那位小龙女的先生,可她似乎没有那种勇气...她是不朽的令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朽的力量是否尚在...星神的陨落预示着那条道路的枯竭,可不朽的路途依旧有人踏足.. 他陨落了吗?可为何不朽的力量又是这般强大,让她无数次凝望星空,想要摘落星辰..可他还尚在吗?..为何不朽的力量又是这般弱小..弱小到让她无能为力.. 她凝望着黯淡的星海,那里是仙舟罗浮的位置..她曾经在脑海中无数次演变两个人相遇的场景,可当希望重燃,那无数次夜思梦想的一幕降临,她又狼狈的逃了出来... 不可置否..她在恐惧着..他还是他吗?可他不是他吗? ....原来在爱情中...她也是个胆小鬼...她哪里是什么威名赫赫的传说将军啊.. ....... 今天下午老家来的消息,我一个叔叔去世了,所以明天后天更新可能都会延后,本来想今天把龙族也更新的,但何奈计划赶不上变化..至于镜流和江凡,很快会见面,可发生的情节可能并非是如你们想象般的轻松。 第107章 解药 仙舟罗浮,持明族古宅府邸。(悬溺一响,纯爱登场) 江凡站在窗前发呆,雨噼里啪啦打在房檐溅跃到窗户上,庭院中白茫茫一片,雨幕如洪水般倾斜。 临近下午时罗浮还是晴天朗日,受地衡司风雨台调度的云雾还尚且瓢泊不定。 可随着夜幕降临,最后一丝夕阳被缓缓收走,如铅色的云层从四面八方被推过来,天空在几分钟里彻底黑了下去,跟着一声暴雷,成千上万吨水向着地面坠落,像是古海倾斜,雨幕彻底笼罩了罗浮。 庭院中白色的水气弥漫,豆大的雨滴打在地砖上四处飞溅,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草皮被雨幕翻得支离破碎,池中的荷花早已不堪重负得被暴雨压下了水面。 原本持明族古宅府邸是禁止闲杂人员进入的,可有着白露挡在前方一副‘大小姐驾到,通通闪开’的模样,府邸外的持明族云骑也不好阻拦,只能任由江凡这位‘异族人’踏入府邸,四面八方都是一双双戒备的眼睛。 半个时辰前,庭院中的气氛还严肃的像是接待外宾的人民大会堂,一双双戒备的目光犹如摄像头似的无处不在,闪烁着寒芒的箭矢从暗处对准着江凡的脑袋。 若是他敢伸出手推开那扇被族中视为禁地的木门,恐怕下一秒暴射而来的箭矢就能将他射成马蜂窝,在他身上留下几十个窟窿。 可现在所有持明族云骑都被调走了,那得益于离开神策府时景元奉上的将军玉牌,罗浮将军景元与持明族之间的关系人尽皆知,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秘密。 如今府邸庭院内外都空荡荡的,白色的窗帘被风卷在暴风雨里急颤,像是芭蕾舞女的裙摆飘扬。 眼下的这场暴雨就像是百年前的一场雨夜,每一滴雨落下都如琴弦被拨动般在江凡心中弥漫散开,回忆犹如浪潮般极速涌来。 持明族历代龙尊皆掌管仙舟之上风雨调度,可那时的江凡尚且年幼,自无心力与精神掌管这偌大仙舟的风雨云雾,而那时的夜幕下暴雨亦如现在般倾斜,那是仙舟近百年来风雨台规划的唯一暴雨。 那时的雨幕如天空中的水库被开了闸口,而学宫则屹立于仙舟的中心区域,四通八达的路况可直达罗浮的每一个地点,而持明一族天生拥有着驾驭水体的特殊能力,自然似那种暴雨天气,持明族的学生总是最受欢迎的。 现在想来狐人族的那些小姑娘们自小都是精明的丫头,她们会围在持明族的男生身边嗲嗲的轻咬嘴唇。 根本都不用那些狐人族的小丫头们开口,持明族的男孩们便拍着胸膛一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的模样,信誓旦旦的保证将她们安全送回家,身上不沾一滴雨水。 江凡总是喜欢雨幕中的罗浮,每逢暴雨降临他都会暗自感慨地衡司那帮官员真是给力,这场雨真是下得漂亮! 因为那时的他才能有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借口和镜流漫步在雨幕中,顾名思义是朋友之间要互帮互助,至于前来接应他的持明族云骑自然被他甩在了一旁,独自在雨幕中流浪。 他的借口一向‘合理’,可以说是毫无破绽,那就是-顺路。 其实持明族府邸和镜流的家根本不在一个方向,持明族府邸位于罗浮的东侧,镜流家在罗浮西侧,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从哪里看都谈不上是顺路,可镜流也不戳穿他,只是和他肩并肩的走在街道上,听雨打在地面上清脆的爆响。 用现在的话来说,大抵那时的他应该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早恋现象,小小年纪不思进取,一门心思钻在恋爱这门学问上,若是家中长辈知晓,免不了一顿竹板炒肉。 屋子中的每一处角落都亦如当年离开前的夜晚,被褥中仿佛还存留着某人的味道,似乎存在着他们的影子。 屋中家具上干净到没有一缕浮尘,他的手指沿着桌边缓缓扫过,空气中飘着似檀香的味道,窗台上摆放着白瓷花瓶,里面插着不知何人更换的新鲜山茶花。 他望着窗外的雨幕一阵出神,最后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似是被这扑面而来的风吹的流出了眼泪,他索性仰头栽在床上,反手拉过身边的白色床单一把蒙住脑袋,贪婪的大口呼吸着。 隔了很久江凡才慢慢地从床单中探出头来,他也不说话,只是扭过头看着床头柜上用木框裱起来的照片沉默着,照片中的她看起来依旧清冷,一副冰山美人的姿态,可只有他明白,当快门声响起后,她的笑容也如昙花般绽放。 很久很久以前,镜流曾经和他讨论过一个深奥且复杂的问题,那个问题一度让他苦思冥想,却始终寻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想象一下,当重新回到古海中化卵重生失去记忆的你和你上一世的恋人坐在海边聊天。 她和你轻声诉说着上一世你和她之间点点滴滴的故事,讲着以前你们曾经拥有过的回忆,当你心情复杂想要感慨说些什么时,她忽然凑近眨着眼睛对你说: “能不能再爱我一次?” 你会如何回答呢? 或许他能轻声对她说抱歉,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我了,亦或者他能一把抱住她,绞尽脑汁的回想你们曾经发生的故事,可很久很久以后他才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们常说,即便烟花消逝了,那段回忆却还留着,可他想说,即便记忆消逝,那烟花绽放的璀璨瞬间,他曾有幸目睹过,那就一辈子也忘不掉了,即便记忆中的你如云烟般消散,他仍会努力抓住那短暂而璀璨的瞬间。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他,当持明族的寿命走到尽头,你会在古海中化卵重生,成为全新的你,那时的你可以拥有新的人生,追求与前世浑然不同的道路,可他却不以为然。 即便是重新回到古海中化卵重生,他的追求也不会改变,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天,他就已经准备好与她相遇了。 真该死...要如何和镜流讲述呢? 他已经做好了和镜流重新相遇的准备,可他心中的小人却始终在沉默,有些东西终归像是大山一般将两个人拦住,并非所有人都像是黑塔一般自信,自信得相信在无情的岁月下,她始终会是获胜者... 江凡轻轻地叹一口气,伸手将床头柜上的照片拿过来举在半空中仔细的端详着,他也不说话,只听着成千上万的雨点重重的击打在房檐上,屋子里的空气温度好似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任凭那带着暖意的风从窗户溜进来怎么也吹不开。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照片中镜流的脸庞,他仔细端详了很久,黑色的瞳孔深处有复杂的情绪在跃动。 隔了很久他才慢慢地叹了口气,想要将照片抱在怀里听着这雨声睡上一觉,即便他清楚的明白,这一次不会有人再亲吻他的额头,可他的动作在半空中却忽然顿住了,呆滞的望着那照片无言的沉默着。 “我只求一件事..我不要思念你,我要紧挨着你。” “我得见你,我别无选择。” “无论怎样我都会漫无目的的去见你,即便山河破碎,星路渺茫。” “我不在乎这长生与魔阴身....你才是我的解药。” ..... 晚上九点到家才开始码字,感谢亲爱的书友们对我的包容,也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书友们一气之下,气了一下。) 第108章 成年人的世界 “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再叫一声你是生死难料,惹到我开拓者的下场,你可知道?” 仙舟罗浮回星港内运输星槎的传输带纵横交错,作为生产星槎的生产线,回星港的停转意味着仙舟罗浮内外航行的路线暂时延缓,甚至是无限期的停止关闭航行路线。 星和三月七站在回星港的码头之上,望了望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传输带生产线,转过头对着眼前持枪拦路的云骑士兵如是说道。 作为一头合格的骡子,任劳任怨已经成为了她们生活中的主旋律。 即便眼下孤立无援,没有任何帮手与援助,列车组的骡子敢死队们面对那罗浮将军景元的请求,依旧一言不发,吭哧吭哧的跟随罗浮的接渡使停云来到了回星港,追捕那拥有赏金是天文数字的星核猎手。 可随着列车组在回星港内不断的深入,即便是倚靠着工造司的小物件谛听,也才是堪堪能捕捉到那星核猎手卡芙卡的踪迹,这一度让星皱着眉头,喋喋不休的说着‘高端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而眼下她们所面对的就是如此情景,站在回星港的码头上,听着耳边轰隆隆的传送带运输的轰鸣声,她们只需要微微颔首就能看到那星核猎手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那些持枪的云骑士兵就犹如舔狗似的围在卡芙卡身边,恨不得张开獠牙将她们撕成碎片。 “七七,这种情况下我一棍子抡飞他们不算是袭击仙舟公务人员吧?”星盯着三月七的眼睛,神情非常认真,若是能得到三月七的赞同她一定会挽起袖子提着规则打破棒一个大跳上去。 三月七仰着头,沉吟了片刻,歪了歪头:“眼下这种情况你更应该询问停云小姐,但如若是江凡在场,恐怕他会将抽飞他们的行为称作纳米救援吧。” 她看着星的眼睛,心中若有所思的想着,她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又不由得开始思考起来如今江凡的处境,她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基本是十拿九稳的地步。 可如今江凡的踪迹一无所知,像是人间蒸发似的,偏偏在好友列表上他的状态显示是在线。 甚至半夜时她无聊的刷着手机,亲眼见到他的状态从在线变成emo,气得她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江凡从手机屏幕的那一头提溜出来。 而且还实时更新了状态,“我的前路无比清晰,我的意志坚如磐石”。 你妹的!咱看你的前路就是一条被封死的胡同口,最终等待你的不是黑塔手中的锤,就是希露瓦姐姐的电吉他或者是可可利亚的枪尖捅心窝子。 星沉默了很久,微微点头,“我明白了,我等埋伏于码头两侧,待那女人一跃而下,我等便一起冲杀过去,生擒了那厮,让我好好审问一番,切记,是要生擒活捉。” 瓦尔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轻捏了捏手中由伊甸之星改造的手杖,抬头望着那面带笑容却又四处打量显得颇为遗憾的星核猎手卡芙卡,沉吟了许久。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吧,又或者说是在你们星核猎手的计划之中,这也是所谓艾利欧的剧本吗?”瓦尔特凝视着卡芙卡,轻声说。 “真可惜,即便是艾利欧的剧本中你仍然是未解的路人角色...”卡芙卡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瓦尔特轻摇摇头,“我们只是在无数的未来可能性中施与干涉,将最好的未来变成现实...星核猎手,也只是命运的奴隶而已。” “曾经有人告诉我,在这片名为宇宙的影视剧中,每个人都不会是主角,绝望和愤怒不会给予他们改变命运的力量,而星核猎手...就是为了实现爱与和平的迷人组织。” 卡芙卡轻笑着微微点头,墨镜自发丝滑落架在鼻梁上,她反手拉开腰间两把P90冲锋枪的枪栓,枪口向上喷吐着凄厉的火蛇,爆改后的7.62弹壳在半空中如天女散花般四溅,掉落在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清脆爆响。 ..... 仙舟罗浮回星港内泊航区域的高台阁楼之上,带着暖意的阳光透过阁楼半敞开的木制天窗打在那两把梨花木的躺椅上,圆桌上玻璃杯子的冰块在茶饮中缓慢地上下起伏,在从天窗照入的阳光下冰块宛如晶莹剔透的钻石丝毫毕现。 倚靠在梨花木躺椅上的景园将视线对准了身边这位摸鱼派的祖师爷,在确认对方依旧没有表达出丝毫要起身后的动作后,才努努嘴颔首:“这位便是我罗浮太卜司当今的太守,符玄。” “符卿凭借着第三眼与穷观阵为仙舟占算航路,预卜事务吉凶,倒是对我这将军的位置眼馋的很,总是将我承诺退位让贤一事挂在嘴边,但时机尚未成熟,这将军的位置也自然落不到她的肩上。” 景元轻抿一口茶水,放置着冰块的红茶多少让习惯畅饮热茶的他感觉些许不适,但得益于自小跟在江凡身边练就的一身本领,很快便让他适应这独特的口感,而后小口小口地喝着。 “小景元,画大饼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江凡望着远端尽头的骡子列车组小队,感慨地伸手拿起果盘中的橘子慢慢扒了起来。 景元沉默了一会儿:“师父,您上次给我画的大饼,如今已七百余年过去了,徒儿尚未吃完。” 江凡扒橘子的手一顿,而后继续若无其事的扒着:“画大饼也是成为领导的必修课之一,毕竟如今这位type-c符玄尚且年轻,成为将军后若无不朽的庇护,堕入魔阴身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年轻人嘛...就当多经历磨难,待她经得九九八十一难后,自当继任这罗浮将军之位,她的潜力很高,我很看好她。”江凡嘴里嚼着橘子,坦然自若的吃了一瓣递给了身边的景元。 景元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子,顺手接过江凡递来的橘瓣轻声说:“想当初尚且年幼,我总是死缠烂打的求您教我研习剑技,您想来是被我缠的烦了,便拍着我的肩膀说待我每日能挥剑五万次,那就是您传授于我剑技之时。” “可能连当时的您也未曾料到我能如此刻苦,待我每日能挥剑劈砍五万次后去寻您,您却让我头顶奶茶,每日让我研习的剑技却是劈砍那桌上的西瓜...”景元扒了一瓣橘子小口小口地嚼着,轻笑着将手中剩下的橘子递给身后怀抱长剑站岗的彦卿。 屹立于景元躺椅身侧的彦卿接过将军递来的橘子,眯着眼睛露出了怀疑人生的目光,那目光似剑一般上下打量着将军和祖师爷的背影,脑海中不由得冒出自己头顶奶茶,剑劈西瓜的画面。 他原以为那头顶奶茶,剑劈西瓜的独特训练方法是将军他老人家历经战火总结出来的精髓。 甚至他一度坚定的认为,头顶奶茶是为了训练他挥剑时的平衡,最高的境界是挥剑时杯中的奶茶毫无波澜,而剑劈西瓜则是训练他挥剑的力道与角度,最高境界是劈开西瓜而做出瓜汁不溅不滴,而如今... “原来...这就是什么样的师父带什么样的徒弟么..原来是一脉相承..”彦卿审视着将军的背影,心不在焉地扒开橘子丢进嘴里小口地嚼着。 “如今卡芙卡被捕,一切看似顺利,可这幕后的大鱼,却始终未曾跃出水面溅起一丝波澜...”景元盯着符玄和列车组离去的背影,轻声呢喃。 “景元,一切的智谋都建立在敌我双方实力的平衡基础上,无论那条大鱼是否跃出水面,那凡是水里的,总归龙王管,切莫本末倒置。”江凡的目光从符玄和列车组的背影上一一扫过,最终定格在卡芙卡的背影上。 “这幕后的鱼再大,充其量也就是条鱼罢了,能掀起什么风浪。”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白露垂着脑袋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小手里还紧握着一面大蒲扇,轻轻地为江凡扇着风,一副恪守孝道的孝子模样。 正当她打着哈切感慨自家祖父和将军说话云里雾里的时候,彦卿却忽然拍拍她的肩膀,将剩下的橘子递了过来,她想也没想的随手接过丢进嘴里,脑海中肆意妄想着她长高十厘米后的威风模样,恐怕走路都带风哩! 可这时候一股剧烈的酸涩感在她的舌尖猛地爆发,那是一股难以言喻的酸,宛若青梅汁和酸醋齐入口。 在她的牙齿轻轻咬爆橘瓣的一瞬间,她的口腔里瞬间分泌出了大量的口水,酸得她恨不得钻进奶茶里游泳,以至于让她的小脸都扭曲地挤在了一起。 江凡趁着说话时的间隙,轻轻瞥了一眼自家那单纯年幼无知的外孙女。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可怕,要记住,一个好吃的橘子,最多不会经过两个人的手里,而酸涩的橘子,在你尚未入口之前,我不会漏出一丝破绽。 第109章 摸鱼是门学问 仙舟罗浮—四至棋牌馆。 棋牌馆内人流往复,一副热火朝天的架势,古橙色的半帘帷幔被风吹的飘扬,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打在全自动的棋盘上,照亮了某人略显忧愁的侧脸。 “自摸。”江凡伸手将面前的琼玉棋牌轻轻推倒,端起桌上的陶瓷杯子轻轻抿一口茶水,目光睥睨天下,大有一副天下无敌,寂寞如雪的气势。 作为棋桌之上拥有连续五百场无败的罗浮棋圣,江凡自信他早已经在棋道之上,独断万古,堪称这仙舟上下八千年来的棋道最强者。 而如今他那恐怖如斯的战绩再一次迎来里程碑式的刷新,五百一十三次连胜,大抵算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他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坦然自若的迎接棋桌之上其余三人直勾勾望来的目光。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低头看着棋桌上的琼玉棋牌,不由得冒出一股身为摸鱼打牌祖师爷独有的从容气质。 帝垣琼玉这种棋牌类游戏自古帝国时代便已存在,虽然仙舟联盟历经长久的星海漂流早已失传,可对于他来说,眼下这帝垣琼玉完全就是麻将的翻版。 况且不谈对于麻将玩法的了熟于心,单单是他担任云骑军骁卫时期,便对那所谓失传的帝垣琼玉产生过浓重的兴趣,虽然在镜流的干预下不了了之,但对于帝垣琼玉的玩法熟知他却早已经超过这仙舟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相较于其他牌类游戏,这帝垣琼玉考验的不止是参与者的棋艺,更加考验的是参与者的运气,即便是赌神坐在这牌桌上,如果运气不济,恐怕裤衩子也要输的精光。 “这位小哥看起来面生啊...但这牌技和手气却是顶天的,今日却是遇见高人了..”青雀轻轻叹一口气,看着棋牌桌对面的江凡发出感慨。 “略胜一筹,小友的牌技不错,有望冲击这罗浮第二牌圣。”江凡面含笑意的将茶杯轻轻放在棋桌的边沿,伸手撕下三张彩色的贴纸,微微起身贴在三人的脑门上。 青雀的脑门传来一阵按压的触感,随即一张绿色的彩色标签贴纸从她眼前垂了下来,像是刘海似的,只需要微微抬眸便能一窥全貌。 她环顾四周看了看棋桌上其余两人,却发现那两个脑袋上被贴的似木乃伊的主已经忍不住开始向后迈步,透过那狐人族棋友胸前佩戴的铜镜小物件,她清楚得看到镜中的自己也没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也是一副木乃伊的模样。 “第二谈不上,要论这棋技...还得是那位老人家,据说连胜五百场喽。”青雀吹了吹气,将额头前的贴纸轻轻吹的飘扬。 江凡轻轻挑眉,心说我这位老人家已经再一次刷新记录,拥有了五百一十三次连胜的恐怖记录,此等战绩恐怕后辈棋牌中人只能望而生叹,感慨自己时不逢生。 想必那时的他们就像前前世发明出了飞机的自己,正他当双手叉腰感慨自己的智慧无穷大时,却不经意的抬眸发现有飞舰自空军划过,将云朵搅得翻天覆地,正如他那时的心情。 他曾经不止一次抱怨这科技树攀爬的不合理,纵观数个琥珀纪以来,人类文明从未发展出似飞机的交通工具,自从那滑翔翼时代后,人类文明就跟开了挂似的,直直越过了飞机和超音速战斗机的阶段,摇身一变研究出了第一代飞舰。 这就和朱元璋刚开局拿着碗坐在天桥下乞讨,下一秒十万骑兵忽然踏着烟尘而来,跪地便拜高喊主公请登皇位一样,简直离谱到家了。 “小哥莫不是化外民?”青雀看着棋桌缓慢的自动洗牌,伸手将身边放置的文件在桌面上磕了磕。 “你是太卜司的官员?”江凡没有回答青雀的问题,而是看着那文件上属于太卜司的红泥印若有所思。 这仙舟六司虽然分工各有不同,但工作时间却是大抵一致的,而如今罗浮艳阳高照,巡街的云骑士兵穿梭往来,这正值工作的高峰期又恰逢星核灾祸蔓延,如今这太卜司居然还有闲心给予官员假期? “太卜司的工作氛围如此清闲?还是...”江凡摩挲着陶瓷杯子的内壁,顿了顿,“还是你在摸鱼呢?” “哎呀!一看您就是化外民,对我们这罗浮还尚未了解透彻,我这可是致敬先辈,效仿传说争得他一个流芳百世呢,何来摸鱼一说。”青雀耸耸肩,拿起一块琼玉棋牌开始有条不紊地叠着罗汉。 “致敬先辈?效仿传说?”江凡一怔。 “哎呀哎呀,这可就大有来头喽,这位先辈可是摸鱼一派的祖师爷人物,我这一身本领在他老人家面前都不值一提,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呢?” “那位持明族前辈的传说可是响彻罗浮,其功绩更是贯穿仙舟历史,他老人家都提倡的东西,我们这些年轻人哪能反驳呢?我若是不摸鱼,这门学问可就落寞了。” “若是提起时间管理学和摸鱼学,我只是个学宫中的学生罢了,就连我们罗浮上的将军他老人家也才是堪堪毕业,可能我与将军的距离就是一个摸鱼无人敢问,一个摸鱼提心吊胆吧。”青雀轻叹一口气。 “而且太卜司有太卜她老人家顶着呢,你一定没见过我们的太卜大人吧?”青雀捏捏下巴,“别看她老人家身高不济,但能耐却是顶天的,正应了那一句,人小小的,能耐大大的。” 江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雀,心里琢磨着这摸鱼的小妞身高也就是和那位太卜半斤八两罢了,若是踮起脚,没准能用头顶到镜流的头发哩。 “那罗浮将军敢摸鱼是因为无人可抓他,而你摸鱼不怕被抓吗?”江凡捏捏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现如今太卜她老人家正捉拿要犯呢,哪有功夫来抓我一个小小的卜者呢。”青雀轻轻挑眉,“要再来一盘吗?去旁边找几位棋友拼个桌。”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在青雀身后,景元和那位type-c的符玄正漫步而来。 青雀用琼玉棋牌叠高塔的动作一顿,手悄无声息地抽出那本印有太卜司红泥章的文件铺平在桌子上,抬头对着江凡呲牙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 “这就是我喜欢刷视频的原因,上一秒还沉浸在星际政治经济激荡风云里,下一秒就跌入了生态系统的动物本能,可是这视频也太扯了...什么玩意《仙舟奇侠传之神龙侠侣》啊,这玩意的受众群体到底是些什么人..”星舔了舔嘴唇,不经意地回头想要向三月七展示手机中刷到的神剧,可她的目光刚刚撇过去就愣住了,转而在半空中伸出的手也收了回来。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三月七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视频,那视频左上角的标题正是那被她讥笑称作神剧的《仙舟奇侠传之神龙侠侣》,而此时的三月七好似是没听到星的话一样,正轻咬着嘴唇,看着屏幕中的主角为了挽救他心爱的女子而献上龙髓甘愿赴死,两人即将阴阳两隔。 ‘漫长的沉寂之后,他终究是苦笑了一声,轻轻地握住了那女人的手,他的手指在女人的手掌上摩挲着,在她的掌心上一遍又一遍的画着圆,仿佛不知疲倦似的,那是一双纤细修长的手,可此时却冻的渗人,苍白的皮肤上血管如树叶的纹路般凸起,他清楚的明白,没有时间了......’ “可恶啊...为什么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分开呢..快动用那龙神的隐藏力量呀!” 星沉默了一会儿:“这受众群体看来是挺明显的....” 这时候她的手机忽然滴滴的传来了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她撇过头点开通讯录的列表,却发现被她备注为‘人小小的,说话拽拽的雌老鬼萝莉’给她发来了消息,她点开那人的头像,却发现发来的消息只是一张图片,可这图片....怎么像是仙舟罗浮啊.. “嘶...江凡要凉了吧...难不成是东窗事发...”星摩挲着下巴思考。 第110章 细雨而来 丹恒徒步在罗浮的流云渡码头,沿路上是种植着桃色花束的水兰色陶瓷,粉嫣嫣的花束随风摇曳着,偶尔飘散几片桃色的花瓣向正值炽热阳光照耀下的天空飞去。 从下定决心后,丹恒便和姬子告别暂离了星穹列车,再一次踏上了仙舟罗浮的土地,而用姬子的话来说,列车停靠的时间是七个标准日,在此期间列车上的乘客可以自由支配时间,自然不会是擅离职守一类的性质。 原本听到姬子的那一句“乘客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后,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都难掩兴奋,恨不得戴着遮阳帽和墨镜冲出列车,好好体验一下仙舟的风土人情,感受异域的文化魅力,顺便再买一些仙舟特产,待回到贝洛伯格后也不枉她们‘背井离乡’游离星海了。 可一想到与江凡离别时,他脸上挂着的那认真严肃的表情,她们又一屁股坐了回去,只能百般聊赖的逗弄着列车长,时不时得每隔几分钟和江凡短信来往,用填补乐谱来打发时间。 好在姬子小姐不是一个老古董的人物,闲暇之余斗地主和麻将成为了她们有限的娱乐活动之一,唯一可惜的就是列车长帕姆总是要站在椅子上才能和她们体验打牌的乐趣,不然她们都要蹲在桌边,非要把腿蹲麻不可。 原本姬子的提议是让丹恒先和瓦尔特一行人打声招呼,让他与瓦尔特他们在同一地点汇合。 但却被丹恒拒绝了,拒绝的原因是久违仙舟的他想一个人在罗浮上走走,可从内心来讲,他也不想麻烦瓦尔特先生一行人,他从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 其实说是久违仙舟,想要在罗浮上到处走走,可待丹恒踏上流云渡码头的那一瞬间,他又不可避免的产生了迷茫的情绪。 记忆中的码头似乎毫无变化,可这码头之外的道路他却一无所知,只能沿着道路一股脑的往前走,不知前路,就好像游子归乡,却发现记忆中的土砖房变成了高楼大厦一样,走在其中只觉得迷茫。 希露瓦常说当你真正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你才会记起这个地方的美丽与魅力,就像她与可可利亚离开贝洛伯格,离开雅利洛,那常年让人时感头疼的风雪似乎也成为了记忆中不可或缺的美丽,而他对罗浮的记忆呢?似乎只有无边的黑暗与短暂的光明吧。 按理来说现在丹恒应该很感慨,或许还会触景生情用手指缓缓扫过流云渡的围栏感叹这些年来罗浮的变化。 可如今他却没有丝毫伤感与想要感慨的心情,反而是带着一股颤劲,仿佛要大难临头似的,这就像下雨之前蚂蚁会搬家一样,那是一种预感,让人下意思的感觉心慌,但偏偏这股心慌劲里还夹杂着一股...好像是幸灾乐祸的劲头,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临离开星穹列车时他曾给星发送过一条短信,大抵意思是让她们务必跟在江凡身边,寸步不离,原因是梦中那个持剑的疯子也在这罗浮上。 他原本想发送的信息是让星和三月七跟在瓦尔特先生和江凡身边,可按下发送键时,却猛地发现自己居然忽略了瓦尔特先生,可他也并未解释些什么,反正他们是在一起的。 总不能几个人在陌生的罗浮上兵分几路吧,若是星和三月七独自行动,那后果简直不敢想。 丹恒沿着流云渡货港的小路缓慢前行着,心中没由得涌起一股熟悉感,似乎曾几何时,如今的这一幕出现过,他好像是与什么人并肩走在一起,可又似乎不是并肩,那应该是仰望吧。 他正胡思乱想着,拐角的阶梯下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某位大嗓门的女生信誓旦旦的声音。 他怔了怔,随即加快了步伐向着阶梯下走去,那宽敞的货架过道上,是位持剑女子将背着棺材的男人护在身后,而她们面前赫然是魔阴身发作的云骑士兵,正虎视眈眈的踱步向前。 他下意识手持击云甩了一个漂亮的枪花,心中没由来得冒出一句话,“动作要快,姿势要帅。”那好像是某人如长辈般在他发出的感慨,好像还有什么“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亦或者是“龙就该有个龙样”的声音回荡。 丹恒摇了摇头把那些凭空冒出来的句子甩了出去,手持击云快步向前与那持剑女子并肩,看着眼前的魔阴身目光变得凌厉。 ...... “美丽的黑塔女士!对于这件事我太有发言权了!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他的身心就应该属于伟大而充满魅力的黑塔女士一人!居然三心二意!若不是三月七拦着我,我早就一个虎跳,一棒子抡死他了!我跟您说啊....” 坐在绣着金线的墨绿色真皮沙发上,三月七用镜头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相机镜头,时不时地抬起头瞥一眼还在喋喋不休,对着手机屏幕那头的黑塔大表衷心,一副狗腿子的殷勤模样,看得三月七都想把手中的镜头布甩在星的脸上,好让她别丢星穹列车组的脸。 可仔细想想,貌似星出门在外都是一副道德底线极其灵活的女屌丝模样,星穹列车组的颜面恐怕在黑塔面前早就不值一提了,跟个鞋拔子没两样,至于节操? 想来她还是高估星的节操了,恐怕在那孩子刚睁眼的时候,节操就和她成为了路人了吧! 明明在三分钟前面对屏幕那头的黑塔,星还是一副撇嘴挑眉毫不在意的模样,那样子像极了革命同志被审问时,一副留取丹心照汗青的神情,可如今看来,她委实就像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狗腿子。 估摸着黑塔女士此时若是放个屁,星都会站起身拍着胸脯大喊‘刚才黑塔女士那个屁是我放的’亦或是站起身质问全场‘谁把屁放在黑塔女士的裤子里了?’。 “嗯..江凡呢?可可利亚与希露瓦那两个女人此时不在罗浮上吧。”屏幕那头的黑塔微微颔首,对于此时星掐媚的神情表达了中肯。 明明黑塔的话是询问,可三月七和星竟然听不出一点询问的意思,反而是透着肯定,一副天下大事尽在掌握的语气。 “您放心,当时我力排众议,大手一挥就将可可利亚与希露瓦留在了列车上,不让她们与江凡有半点接触!”星拍着胸脯重重地点头,“至于江凡的踪迹,我也尽在掌控之中,他在这仙舟上跑不了!” “嗯,不日我将抵达仙舟罗浮,以黑塔空间站的名义拜访,皆时我需要你提供江凡的动向。”黑塔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微微点头。 对于她来说星委实算得上是一个人形自走摄像头,而启动这枚摄像头需要的条件很低,只需要提供一飞舰的垃圾桶,便能得到一个效忠期限不详,但斗志昂扬的人形自走摄像头,虽然作用不大,但作为僚机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不可否置,即便她是名声响彻宇宙的黑塔女士在面对镜流时也颇感压力,那股压力来源并非容貌与智慧,也并非是感情的深厚,而是那股劲头,那股坚持了七百余年的信念,连她也颇为感慨。 “我理解你,但并不代表我会放任你....有两个臭丫头已经够烦人了,若是再来一个老妖婆,翻天不成..”黑塔轻抿一口咖啡,心中若有所思的想着。 ...... 庭院中下着不大不小的细雨,江凡搬出一把躺椅来坐在房檐下发呆,望着朦胧云层上的阳光久久的出神,他伸出手够出房檐外,微冷的雨打在手上像是小冰碴一样.... 他沉默地收回手,任由雨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他转头凝视着用钉子钉在屋中木板上的照片....他忽然意识到... 原来我们无法判断一个瞬间的价值,直到它变成回忆... 他想站起身走进屋子里,躺在床上继续睡上一觉,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也好,可还未等他起身,细雨中便传来了靴子踏在水面中,任由雨水溅起又落下发出清脆声音的回响。 那人好像是在细雨中漫步,微冷的细雨如小冰碴一般打在像是某种东西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她的脚步很慢...很稳... 庭院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了,木门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后便安静了,不...好像世界一下子好像安静了,雨声像是被按下了消音键,天与地之间只剩下了呼吸声,带着温热的白雾缓缓升腾。 第111章 大吉大灾 吃货蠢龙江凡: 见信安好。 数月前罗浮曾途径瓦尔兰星系,我又目睹了那颗曾被长生孽物侵蚀的星球提尔特瓦蓝,眨眼百个星历年,那你我曾亲眼目睹早已破败不堪的星球如今已绿意莹然,生态系统在提尔特瓦蓝上重新迸发生机。 罗浮那位太卜司的太卜符玄丫头又借助第三眼与穷观阵占卜到了属于不朽命途曾走过的痕迹,但我清楚的明白,那不可能是你的踪迹,但我仍然率领如今持明族的六位龙尊驾驭飞舰,在星海中游历去寻找你的踪迹。 哦,如果有一天我能再一次亲眼见到你,可能我不会给你一个拥抱和热吻,只是一把抓住你的尾巴一片一片刮掉你的龙鳞而已,当然,如果你还会露出尾巴的话。 别的就没什么了,只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小丫头白露又闯祸了,如今她已经是罗浮的持明族龙尊,可脾气秉性却和年轻的你如出一辙,既贪吃又愚笨。 总是认为那点屁大的小心思能瞒过我的眼睛,可是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心软了,看着她,又想到了你。 对了,今天的早饭是昨日剩的肉包和你曾嘱咐我镇定心神的绿茶,虽然魔阴身的症状不再是困扰我的难题,可这绿茶却成了习惯,中饭是从罗浮上带的面包和牛奶,晚饭没吃,因为在巡逻。 你要记得吃饭,虽然即便我不提醒你,你也不会落下。 今天情绪不好但仍然想你的爱人 镜流 ...... 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时间是深夜11点46分,写完这封信后镜流便松开手任由已无笔墨的毛笔在桌上滚动,眼眸又不由自由的瞥向窗外。 入目是一望无际的深邃星海,而她所乘坐的飞舰正行驶在开往罗浮的航道上,以每秒钟接近光速行驶着。 委实讲飞舰的速度算不上快,远比不上跃迁行驶的速度,可这是仙舟飞舰在外行驶的习惯,以方便在航行途中剿灭沿途的长生余孽,成为恒常的警钟。 她每天睡觉前都会在长桌上铺好一张宣纸,用一个时辰的功夫来记录下她今日的行程,但她心中其实门清的很,这哪里是记录行程,只是写信罢了。 可唯独这封信..不,这些信却只能尘封于牛皮纸袋里,任由岁月流逝也一如既往的无人可收。 对于她而言,这些信封所承载的不止是文字,更是她的思念与情感,她希望这些文字能带着她的思绪穿越宇宙也会从天而降,精准地砸在他的脑袋上,如果是能砸晕他就更好了.... 起初对于飞舰返回罗浮的航行路线她是保持沉默的,从内心来讲,她此时心中的恐惧要远远高于那股喜悦。 她惧怕着待她风风火火的返回仙舟,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何不返回罗浮,为何要抛弃她时,他会露出茫然的神情,讪讪的问她‘敢问这位女侠姓甚名谁,你我两人是初次见面吧’。 可如今这艘飞舰正按照驶向仙舟罗浮的航线有条不紊的前进着,即便是任何借口也无法阻止它在仙舟的星槎码头停靠,也无法阻止她既惧怕又满怀希望的会面。 可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江凡曾经的一句话瞬间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坚定了飞舰的航线,直直地向着罗浮前进着。 “你可以胡思乱想,但不要过度担心,因为我会一直爱你。” 小时候她听人说‘爱就是一场连绵的细雨,当你觉得它停下了要晴空万里时,它总会携着春风再一次落下’,觉得摸不着头脑,会产生质疑为何爱不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狂风暴雨,而是连绵的细雨,而如今她却觉得那句话颇有道理。 爱不就是一场连绵的细雨打在你的心头,它落下时觉得它轻飘飘的,觉得这是一场无意义的雨,可当它停歇一小会儿时却忽然发觉那场雨早已经湿润了心田,心中再也忘不掉那股细雨。 它没有狂风暴雨的猛烈,也没有雷阵雨的热烈,可偏偏正是这绵绵的细雨,却不偏不倚的温润心尖。 ..... 持明族的几艘飞舰缓缓地通过玉界门向着天舶司专用的停靠码头驶去,原本天舶司的停靠码头只在战时才能允许飞舰在此起落,可有着镜流与那各仙舟六位持明族龙尊的身份摆在那,一向管理严格的天舶司也默许了飞舰在此起落。 由于此代的罗浮持明龙尊白露尚未成年未能接过‘衔云’尊号,因此行云布雨,膺责守望不死建木一事尚由持明族龙师代为执掌,同时由地衡司风雨台调度执行布雨。 此时的罗浮上空阴沉沉的,带着冷意的雨从天而降,打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窗外的天舶司接渡使正打着一把碎花图案的油布伞指引着飞舰停靠在正确的方向。 镜流转过头看向窗外,径直望着细雨中的罗浮发呆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飞舰停靠在码头上发出滴的一声轻响,随行的苍城仙舟持明龙尊云悠轻轻扣响房间的门,镜流才缓缓地收回视线,站起身将已经封好的信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将那把轻语别在腰间向着门外走去。 她抬头望着罗浮上空的云团只感觉近在咫尺,只需要微微踮起脚尖便触手可及,微冷的雨滴如一枚枚冰晶似的从天而降,打在她的头发上便融成了水,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在积水坑里。 临离开天舶司时,云悠本想护送镜流前往罗浮的持明族府邸,但镜流只是轻轻地摇头拒绝,自顾自的走入连绵的雨幕中,只给六位持明族龙尊留下了一个冷傲的背影。 但包括云悠在内的六位持明龙尊并未感觉意外,也无任何情绪可言,似乎是镜流的拒绝早在几人的预料之中。 对于他们来说,镜流更像是一位老师,是一位长辈,只是这位长辈并不和蔼,或者说是这位长辈的和蔼并不体现在语言上罢了。 “祖母的背影...好像是一把出鞘的剑啊...好锋利..”云悠望着镜流远去的背影轻声感慨。 “嗯...仔细看这从天而降的雨...这雨滴尚未靠近祖母便被分成了千份万份从天而降...祖母的剑..要出鞘了吗?”虚陵仙舟的持明龙尊敖月微微皱眉,声音顿了顿,“可...是谁能让祖母的剑出鞘呢?” “卦象显示....大吉大灾..”玉阙仙舟的持明族龙尊玄冥望着持明族府邸的方向呢喃,握着卦器的手猛得一抖,差点甩飞出去。 ...... 码子姬住在天津,可能有看抖音的小伙伴都知道我这里是泄洪区,而且最近很严重,然后上午外婆家那边接到通知要搬家撤离,泄洪可能会淹没那里,所以今天一天都在外婆家整理东西,而且码子姬这边也并不安全,也要随时做好搬走的准备。 但半夜的地震似乎对我没有影响,可能是我睡的太香,大抵是码子太勤劳累的吧!(小声逼逼) 明天上午还要去整理东西,所以下午时间准备更新,综漫也会在明天更新,期盼着这场泄洪赶快过去吧! 第112章 《你的名字》 (悬溺(0.8倍速)一响,纯爱登场) 持明族府邸是仙舟罗浮里位置绝佳的区域,推开府邸雕刻着龙首的青铜古门,便是一条河从不远处流经,河边种植着桃色的花束与鲜艳的红色枫树,河中日月浮动,倒映着整片天空。 站在持明族府邸的青铜古门前,感受着千万条如丝线般的雨垂落而下,镜流忽然觉得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好的天气了。 她也有很久很久没有时间和心情欣赏风景了,这场连绵的细雨让她觉得舒服,心神在雨中渐渐地放松下来,她觉得这场雨的风景好,无关阳光与云层的绚丽,也无关罗浮建筑的宏伟,而是那种心情,像是杂乱的毛线团被解开似的。 回到那个连绵的雨夜,那件广云袖定制的披风被她披在肩膀上被风吹的飘扬,强忍着冷风席卷而过‘硬汉’般的男孩在微凉的雨中哼着歌摇晃着尾巴漫步,那一刻镜流被铺天盖地的欢悦吞没了,心里埋下了一颗尚未发芽却生机蓬勃的种子。 对她来说,从那一刻开始,那个在她身边总是逞强喜欢耍帅故作深沉的男孩彻底如种子般埋进了她的内心,他那些小心思在她眼中无可遁形,直到她端着温热的红茶递给他时,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一副身强体壮,大力水手的模样,可背地里却直打喷嚏。 事到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已经踏上了罗浮,那就代表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与江凡始终会在罗浮的某处相见,即便可能结果不如人意,可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 她站在那扇青铜门前,背对着朦胧的光线,炽热的阳光即将被乌云团团围住密不透光,黑暗从云层往下蔓延,她朦胧的影子投射在门上,门内隐约有茶水倾入杯中的流声,是什么人正坐在庭院的房檐下喝茶望雨吧,真是好雅致。 她伸手轻轻按在门上,雨水被风吹的倾斜打在青铜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触手便是一片冰冷,带着雨水不断延伸往下的水流,她的心忽然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没由来的紧张。 那种紧张感像是平静的海面忽然迎面而来涌上的狂涛,搅得人心慌意乱,天翻地覆,凭借她的碗力只需要微微使力便能轻松推开这扇古门,可这次她却觉得门很重,每使一分力手腕便嘎吱嘎吱响,像是不堪重负的轴承。 青铜古门伴随着嘎吱声被推开了,雨势瞬间变得凄厉,镜流站在瓢泼的雨幕里,愣住了。 隔着瓢泼如铁般的雨幕,她看见了那人的身影。 这次不是梦境了,不是酒后躺在床上的遐想,不是晨时望着初阳的追忆,不是一遍又一遍摩挲着照片,去构思的回忆。 镜流没有撩开被雨水打湿黏在额头上的刘海,也没有挪开视线,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端着茶杯站在房檐下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黑色长发披肩的男人渐渐重合,他似乎如潮水般吞没了她心里,把那颗残破缺失爱的心脏再一次填满了。 她又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她和江凡在阳光里并肩走过,她想跟江凡说其实你不必强迫自己,每日晨钟未响时便起床晨练,因为性格使然,她当然不能娇滴滴的说‘你日后不必早起,你负责谋略定江山,由我来持剑护你周全’。 所以镜流就用肩膀撞撞他,轻声告诉他,日后不必晨钟未响时便起身研习剑法,这偌大的罗浮上你不必内卷,有我持剑便可护罗浮周全,你只需要出谋划策即可。 接下来江凡就像是被戳到了龙角的痛处似的,差点没有气的跳起来,从那一天起江凡罕见的开始戒掉了奶茶,并信誓旦旦和奶茶店的老板告别,扬言要永远戒掉奶茶与零食,塑造健康的体魄。 可只是四个小时过去,在那星天演武场的角落,镜流便瞧见了捧着奶茶坐在地上一脸舒适的江凡,自那起她也学到了新的时间词汇,一永等于四个小时。 镜流望着房檐下的那道人影出神,而房檐下正端着陶瓷杯准备回屋睡觉的江凡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大门被推开的一瞬间,那飘扬的银色发丝就使得他的瞳孔猛得一缩,随后就是从心中迸发的巨大喜悦,那股喜悦感让他的双腿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连肩膀都一耸一耸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上下碰撞,半天冒不出一个字。 事到如今,他早已经分不清额头沁出的水是瓢泼的雨滴还是冷汗,他只能强装镇定,迎接镜流投来的视线,像是审视路边挂在铁钩上的新鲜猪肉,目光锐利的像是屠夫手中的片肉刀,正摩擦着铁棒寻思从哪里下刀片肉。 他隔着厚重的雨幕仔细端详着镜流的脸,这个向来情绪稳定,雷厉风行的女孩变得仿徨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呆滞....或者说像是自家走丢了百年的龙,忽然有一天重新出现在你眼前。 你心中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可偏偏眼下两人四目相对,一片沉寂,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像是惧怕着某种东西。 江凡和镜流四目相对,任由漫天的雨滴砸落,足足在这雨幕中站了有几分钟之久。 江凡忽然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那种在日本纯爱动漫中经常出现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在万千人海中你与她互相寻找对方,可每次却是差之毫厘,擦肩而过,待时光游离,你与她隔着铁路四目相对,世界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江凡心里胡思乱想着,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起来,他思考着此时的开场白要不要采用《你的名字》中经典的片段,‘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的...名字是...’ 但半秒钟之后江凡便否决了这个想法,想来若是他能照搬电影中的台词,镜流能一剑给他的眉毛都削光掉,毕竟几百年来,他的心思在镜流面前就和光着身子的小人似的,他只是努努嘴,镜流都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率先打破了雨幕中的寂静:“你...这身衣服真好看..” 下一刻,一缕寒光自天空划过,这厚重的雨幕也被那寒芒斩得停顿了半响,那笼罩成团的乌云瞬间平整的被一分为二,天地寂静。 “女侠饶命....” ...... 你们懂得(挑眉暗示) 第113章 蠢 景元手持棋子在棋盘上轻轻落下,伴随着一声将军的轻语,这盘棋最终的胜负也落下了帷幕。 他抬起头扫视庭院两侧的彦卿和驭空,眸子里略带轻松的神色,可坐在他身前与他博弈的符玄却垮着一张脸,表情就像是喝了一大碗苏打豆汁儿拌腐乳,恨不得站起身来把手中的棋子甩在景元那张大人得意的脸上。 明明只是普通的象棋,是一种可以追溯到上古帝代时期的娱乐项目,可偏偏景元的下法让她摸不着头脑,什么炮打隔一位,什么马走日象走田,全是假的! 那将军手中的炮简直是拉弓搭箭射大雕似的,口中还振振有词这是什么炮斗术,是一种通过在发射的瞬间抖动炮口来达到让炮弹拐弯的上古炮法。 这种鬼一样的说辞自然是遭到了她的强烈反驳,她想要询问驭空这位精通箭术的高人,有关炮斗术的真假。 可驭空只是摇摇头,说着她的爱弓,并非是真正的弓箭,她那箭矢可以自动制导索敌,开弦不过是为了满足某种古代射术的仪式感,而且弓箭与大炮相差甚远,这所谓的炮斗术,她也未曾耳闻。 而接下来除了所谓真假难辨的炮斗术外,还有更夸张的棋术,什么我方棋子是他派来的卧底,还有什么鬼的兵线刷新时间到,还有什么替父从军和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之类的鬼东西。 气的她想一把将棋桌掀翻,然后冷哼一声“玩不起?那就别玩了!” 可想象是美丽的,而现实是冰冷的,此时此刻她终于知晓了什么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她想要效仿景元将军的兵线刷新,可他却说太卜司没有他下达的指示,不可轻易调动云骑,她又想模仿景元将军的炮斗术,可他却说自己年龄尚浅,这种上古秘术她自然不曾耳闻,更无从所学。 她只能气地肩膀直哆嗦,紧咬银牙,用充满怨气的视线不断往景元脸上扫射,可他却视若无睹似的,还有闲心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品茶,她也只能心里直嘀咕,怎么不一口茶水噎死你! 而在庭院两侧的彦卿和驭空皆是探过身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这盘棋局,相比驭空那复杂的情绪,彦卿则是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淡定的高冷模样,仿佛将军的棋法无任何不妥。 可只有彦卿本人才明白,今日这位太卜司的太卜大人所遭遇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相比那日的师祖和将军的博弈,也称的上是小巫见大巫了,若是这位太卜大人知晓那所谓的意大利炮和小马宝莉等棋法,想必会气得直跳脚吧。 轰然巨响几乎响彻整片罗浮,连绵的细雨忽然变得凄厉起来,厚重的雨幕搭在庭院中凉亭的房檐上,发出打铁一般的沉闷响声,雨水顺着房檐溅落,成帷幕似的滑落而下。 天空中朦胧成一团的乌云瞬间被一分为二,露出了平整的切口,耀眼璀璨的光芒把整座罗浮的天空照成了霜色,庭院中的凉亭被震的自上而下簌簌的掉落水泥灰,景元淡然地把落在肩头的水泥灰吹去,神情依旧。 这股强大凌厉的剑意,此罗浮仙舟上除却一人可潇洒自然地挥出之外,还有谁可掌握这霜如月的气呢? 对于如今自家师父的遭遇,他只是凭借着那抹如霜般的冲天剑气,便已知晓此时师父的处境堪忧,并不如师父他老人家想象般的美好。 按理说如今龙命关天,他应该立即起身拍拍屁股向着剑气爆发的持明族府邸赶去,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感慨‘时也命也’,并非是他欺师灭祖,委实是他爱莫能助。 别说是如今师娘所挥出的冷厉剑气了,连他都想当初与师父见面时,把他装进麻袋扔到师娘的面前,若不是双方战力悬殊,没准他还真要当一回‘孝子’。 虽然如今景元尚能淡定的吹吹灰尘视若无睹一般,可符玄却被那股剑气所惊地差点站起来。 “敌袭?!难道是长生孽物潜入亦或是那个逃跑的星核猎手?!”符玄轻皱着眉头。 “无事,符卿安心即可,这既不是长生孽物也不是星核猎手。”景元摇摇头。 “将军!罗浮如今惊现剑气,当今之际当立刻派云骑军前往探查,而且身为将军,您理应放在心上,而不是喝茶下棋。”符玄瞪了景元一眼。 “符卿无须忧虑,此事自在掌控之中,那剑气只是开胃小菜罢了,你所需要的便是坐下同我一齐欣赏这雨势。”景云抿了一口茶。 “欣赏雨势?” “连绵的雨后是狂风暴雨,但这暴雨停息后彩虹与阴天的概率却是各占一半,你猜雨后的罗浮是晴空万里,还是阴雨密布呢?”景元抬眸望着天空轻语。 ....... 持明族府邸中雷声震耳欲聋,闪烁的寒光如火山井喷似的喷涌而出,宛如冲天般的月芒,庭院中的地砖被剑气翻得支离破碎,宛如蟒蛇过境似的。 而江凡的身影在庭院中辗转腾挪,一副凌波微步满级身法的英姿,可如今那潇洒的身法与步伐委实是有些狼狈。 那件白色长袍被长剑划得支离破碎,浑身上下挂满了布条,一副丐帮帮主的模样,可如果仔细去看,就能发现那些被剑锋划过的部位皆不是致命伤,只是轻则血液喷涌,重则倒地不起罢了。 感受着背后那如雨点般密集的剑锋划过,江凡也只能闷头跑下去,同时嘴里直呼女侠饶命,渴望能让镜流放下手中的长剑,和他促膝长谈。 他倒是挺想学学那大话西游中至尊宝那一套,什么任由镜流把剑横在他脖子上,然后他哽咽着说“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我希望是,一辈子”。 可镜流不是影视剧中的紫霞,他也不是至尊宝,若不是他缩脑袋缩的快,只怕现如今他的脖子上就是碗大的一个疤。 “你听我解释啊!你看我头上这角都没了!这尾巴都没了!难道你不能听我解释解释吗!”江凡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跑进卧室中躲在长桌后和镜流对峙。 “闭嘴!你这蠢货!”镜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环顾四周后将长剑上覆盖的寒光尽数收回,但仍然提着剑向江凡走来。 对于江凡嘴中所谓的任何借口,她现在通通都不想听,更不想知晓,如今她心中像是一团被点燃的火,这股大火熊熊燃烧着。 真牛啊!蠢龙长本事了呀!脑子没失忆,四肢没截肢,你是怎么敢舔着脸回来的?这七百余年的火焰,岂是你如今三言两语就能浇灭的呢?真当她是两三百岁的孩童一般吗? 这一剑七百余年的功力,你这蠢龙可挡得住? ..... 天堂!绝对是天堂!天堂后面就是修罗场了 第114章 紫色的韵味 一只39码的脚狠狠踩住江凡的后脑勺,把他的头踩进庭院中如蟒蛇过境翻的支离破碎的地砖瓦片中。 江凡的耳边隐约能听到靴子摩擦发丝的声音,甚至还有蚂蚁路过对他发出的嗤笑声,他想抬起头吹口气让那只该死的蚂蚁知晓龙尊的威严,可后脑勺上不断传来的十足力道只能让他的脸紧挨泥土,嘴唇亲吻大地。 “蠢龙,这七百年来怎么越来越像一条泥鳅了?”镜流踩着江凡的后脑勺,冷冷的看着他,“油嘴滑舌的毛病倒是没改,想好遗言了吗?” 浸透了水的泥土泛着刺骨的冷意,铺天盖地的黏在江凡的脸颊上,泛着土腥味的泥土味道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他想张开嘴和镜流解释前因后果,可一张嘴那湿润的泥土就粘在他的嘴唇上,让他想一口喷出去。 见鬼!还有没有天理啊!七百余年再次重逢迎接他的就算不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起码也得是几句嘘寒问暖吧!就算就算你想要审问我,能不能给我一个张嘴说话的机会? 江凡此时简直欲哭无泪,一个时辰前他还坐在房檐下那张超级舒服的躺椅上品茶感慨人生,打个响指那可爱孝顺的外孙女就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为他捶肩按摩,宛如古代的官家老爷。 可眼下他那一身长袍被剑锋划的支离破碎,他那自诩英俊帅气的脸庞上满是泥土和绿盈盈的嫩芽,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极其醒目。 若是此时镜流一脚把他踹到大街上,估摸着他凭借这身行头也是一个丐帮九袋长老级别的人物,帮主之位都指日可待了。 委实讲除了脸上那个鲜红的巴掌印外,他受到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别看此时镜流的靴子正踩在他的脑袋上不断摩擦,可力道与挥剑时相比却是温柔了不少。 他倒是挺想抬起头和镜流说,你可以把靴子脱下然后再踩在他的脸上,毕竟这靴子名贵,选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若是沾染泥土和血液,委实是糟蹋了这靴子,不如光着脚方便,而且踩踏摩擦时不会硌脚。 可他这些骚话也就是在心里嘀咕嘀咕罢了,若是真说出来恐怕自己右边半张脸也要被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亲爱的,我...” “叮!” 江凡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剑刃,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迟疑了一会儿:“女侠饶命....请听小龙一言...” “给你三分钟的时间。”镜流抬眸瞥了一眼屋中高高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声线冷厉,“第一,与丰饶药师一战后的下落,第二,这七百年你的所作所为,第三,解释解释音信全无的理由,第四,好好想想这七百年来有没有发扬你龙族的传统。” “三分钟是不是有些短暂....”江凡深深地吸一口气,撇过脸抬眸看着镜流。 “三分钟的解释时间和一分钟的遗言,你可以做出你的选择。”镜流一边踩着江凡的脸,一边面无表情的盯着那裹有寒芒的剑锋。 江凡眯着眼睛上下审视镜流,恨不得揭竿而起,好让镜流知晓惹到他的下场,可在半秒钟之后他那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萎了,只能感叹一声,惹到他的后果就是什么也不会发生。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说岚是个猪队友你信吗?” “嗯。” “原本我与那丰饶药师与老顽固克里珀打的有来有回,可岚那个二货射箭不分敌我,然后你也知道了,我身负重伤最后打的药师狼狈逃窜,打的克里珀叫苦连连,我心里其实恨不得飞奔回你身边,可那是宇宙的法则,是星神的宿命,那是我对你磅礴的...”江凡抿了抿嘴唇,越说越起劲。 镜流垂眸安静的听着,踩在江凡脸上的脚力道轻了不少,可这时远处砖瓦中被砍掉一截的手机居然开始震动起来,叮铃叮铃的闹铃声在空旷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江凡滔滔不绝的说着,在手机铃声猛然响起的那一刹那忽然一顿,眼眸中流露出无可思议的神情来。 见鬼!见鬼!手机已经被他故意甩在镜流的剑锋上,几乎被砍掉了三分之一,这一切的一切早在他诸葛江凡的计谋之中。 可这该死的手机是哪家公司的产品啊!手机质量这么好,你不要命了啊!被砍掉了半截还能接收到电话,你以为你是上几个世纪前的诺基亚啊。 镜流眯着眼睛将江凡脸色的变化尽收眼底,她轻轻抬起靴子,想要抬脚走过去将手机捡起接听,好看看那让江凡脸色大变的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可这时她轻抬起来的靴子却被某人一把拽住,而后被那股力量重新带回去,再一次踩在江凡的脸上,鞋底与江凡的脸亲密接触。 “放肆!这三分钟的时间还没结束,怎么能被骚扰电话分了神,而且我感觉我的悔悟还不够,我还需要悔悟悔悟。”江凡眯着眼睛,义正严词。 镜流瞥了江凡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身子将靴子旁的拉链轻轻拉开,随即轻轻一抽,白嫩秀气的玉足踩在积水坑里。 江凡悲戚的将靴子抱在怀里,眼眸注视着镜流的背影,心跳在不断的加速,他只期盼着此时的来电显示真的是所谓的骚扰电话,亦或者是手机忽然爆炸,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江凡抬起头撇向砖瓦片堆里的半截手机,随着镜流弯腰将手机捡起,他的心脏也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借助着透过云层间隙的阳光,他终于看清了半截手机上那来电显示的缺残名字。 ‘女屌丝’ 我靠!江凡紧紧抱着怀中镜流的靴子,从未觉得星这女屌丝居然是如此可靠,也从未感觉能收到星的来电是如此兴奋,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牵着星的手将她拉到星际垃圾站中心,大手一挥告诉她,这是朕赐予你的江山。 镜流吹吹半截手机屏幕上的泥土,侧过头瞥了江凡一眼,却发现相较于十几秒钟前的脸色大变,如今的他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 她收回视线,轻轻滑动屏幕接听了电话,在显示接听的一瞬间,星那大嗓门便透过仅剩的扬声器透了过来。 “江凡!你死定了你!我告诉你啊,黑塔已经开着空间站追杀过来了,我限你六个时辰之内赶到龙门客栈来自首!” “你千万不要想着跑路啊!你千万不要想着坐星槎离开罗浮,再转到列车、然后跑到阿尔维斯星系的科尔曼星球上隐姓埋名啊!我告诉你啊!你小子要是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我分分钟弄死你啊!” “嘟嘟嘟.......” 镜流抬起头侧过身子看向江凡,却发现江凡的脸不知是什么时候跨了下来,像是霜打的茄子,连目光也躲躲闪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江凡的心事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纵然眼下的他没有那醒目和标志性的龙尾,可紧紧是通过他的目光与捏手指的小动作,她便知晓这所谓的黑塔便不是普通人,而且关系也并非一般。 “黑塔....是什么人?” “她...我说我是转世重生和意识投射,你信不信?”江凡咧开嘴露出牵强的笑容,企图用真诚的眼神赢得镜流短暂的信任。 ...... 这个图片太形象了,我想每章都发! 第115章 欢迎仪式 仙舟罗浮以东,星槎海最东部的荒废港口,天舶司所管控的边缘区域。 这里是位于罗浮星槎海的最东部,在两千年前是人流来往密集的热闹港口,也是生产斗舰与飞舸的生产线,是受云骑军重点保护的三大港区之一。 可随着罗浮战后区域的改革重建,现在那些生产线已经被迁移,这里也慢慢荒废下来,只留下那些长满杂草的大型停靠飞舸的码头,被狂风与暴雨日复一日地冲刷。 星踮起脚尖抬起头来用手扯扯那幅充满了廉价质感的红色横幅,上面用黑色水墨洋洋洒洒的写着几个飘逸的大字,正被风吹的飘扬呼呼作响。 “欢迎黑塔女士亲临罗浮,星穹列车组倍感光荣!!!” “你....你那样告诉江凡真的好吗?”三月七抬头望着那从垃圾桶捡来的红色横幅迎风飘扬。 眼下的她已经换上了一袭蓝粉相间的女款长裙,裙摆上用针线绣着仙鹤与祥云,仙舟气息简直扑面而来,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那挂在脖颈上的相机,现代气息浓郁,不然这身装束的她站在星身后,妥妥的像是仙舟和平大使馆的官员。 黑塔空间站与仙舟罗浮的接触无疑是值得仙舟联盟重视的外交关系,而星作为黑塔空间站与仙舟罗浮的信息传递者,接待黑塔的一事无疑要落在她的肩膀上,若是往日里星一定会摆手拒绝,并严肃表明她的时间宝贵,委实是没有功夫当这匹骡子。 可手机那头黑塔发来的信息中,那一艘涂有金色粉尘的垃圾桶却让她的想法产生了动摇,面对黑塔淡漠的凝视,她站起身大力拍着胸膛,一副阿富汗地区敢死队的模样,差点就把‘我是黑塔的狗’六个字纹在脸上。 特别是当她知道那些垃圾桶上的金色粉尘是货真价实的黄金时,那股子狂热劲瞬间达到了顶峰,若不是三月七拉着她的胳膊,恐怕她都要当即跪下,说出一句‘塔若不弃,星愿拜为义母!’ “放心吧,你真以为我傻了吧唧的啊,黑塔和江凡是穿一条裤子的,这就跟公司里总裁和总裁夫人吵架一样,总裁夫人让你去扇总裁一巴掌,你要是真去了才是真的傻。”星掂量着手中的拉炮,抬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白云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江凡提供的路线可靠吗?那里不会是某个星际海盗的老巢吧?”三月七问。 “当然可靠,那里是位于宇宙边际的荒芜星球,想必江凡一定会感叹科尔曼星球上那覆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热带雨林,大抵会沉迷在与巨蟒和猛犸象斗智斗勇的世界里吧。”星肯定的点点头。 这条几近荒废的大型停靠飞舸码头被星用棍子清了个遍,起码那些冒出头的杂草不再是满山遍野的长。 原本黑塔女士来访仙舟罗浮是要受到仙舟联盟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可黑塔女士的拒绝让天舶司那群官员准备的36种欢迎仪式付之东流。 但考虑黑塔女士那宇宙中人尽皆知的性格,或者说是天才俱乐部那群人的性格,天舶司的官员们并不觉得惊讶,相反认为这可能就是天才独有的个性。 “黑塔....宇宙中颇负盛名的黑塔女士果然不拘小节,不愧是天才俱乐部的成员,果然让人摸不清套路。” 这句话是那位罗浮将军亲口所说,听着那景元感慨的语气,星心里直哼唧,心说你们懂个球,黑塔这是打枪的不要,偷偷的进村,谁进村抓贼还吹着喇叭敲着锣,生怕那人不知道似的。 就江凡那鸡贼鸡贼的性格,估摸着罗浮前脚敲锣打鼓的迎接黑塔友好访问罗浮,后脚江凡就能悄悄溜出罗浮,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猛烈的风忽然席卷而过,将那红色横幅吹的飘扬,拍在星的脸上胡乱的抽打,从天空的尽头传来了轰鸣声。 星反手掀开那飘扬的红色横幅,紧紧握着手中的礼炮,眯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空的尽头,只待那空间站的飞舰落下,她便拉响礼炮象征性的增添一些活跃的气氛。 这大概是历史上最邋遢且最简陋的欢迎仪式了,没有百米长的红地毯,没有鲜花与掌声,更没有香槟酒和闪光灯,只有这支特殊的外交官小队三人站在冷风中,任由寒风吹过脸庞,残缺一角的红色横幅在空中呼啦呼啦响。 轰鸣声由远至近的传来,密集的云团被风流撞的四散,远处的尽头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裹着猛烈的气流扑进。 “来了,准备好。”星捏着手中的礼炮跃跃欲试。 突破云层的瞬间,一架如飞鹰般科幻的战斗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它在临近码头跑道时忽然亮起了全部的照明灯,在云雾中这架通体蓝白色的战斗机宛若幽灵一般,机翼上喷涂的金色01字体让瓦尔特的眼眸一亮。 它滑上了遍布灰尘与碎石的跑道,轮胎和特殊材质的跑道摩擦带着刺眼的火花,可星和三月七想象中它缓慢停下的场景并没有发生,而是在刺眼火花闪烁的瞬间,在一阵机械零件中密集的运转声中,这架拥有科幻外形的飞舰猛然变成一个庞然大物,厚重的脚步声踏在跑道上震耳欲聋。 瓦尔特轻推一下镜框,手指摩挲着手杖,双目惊喜,他抬头望着眼前遮挡住所有阳光的崭新始祖,那股欲望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他这才觉得自己还是很年轻的,心中那股热血之魂仍在燃烧。 “wele....罗..” 猛烈的气流迎面打在星的脸上,那股强劲的风压吹的她睁不开眼,可待那股气流消散,她睁开眼的瞬间便呆滞住了,眼前是漆黑色的阴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始祖正站在她正前方不远处,蔚蓝色的眼眸正低头注视着她们。 这时候星手中的礼炮忽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彩带和拉炮喷出的樱吹雪漫天飞舞,糊在了始祖的脚步装甲上,将白色的漆面染的花花绿绿的。 注视着那纯白色漆面上的樱吹雪,瓦尔特不自觉的轻轻皱眉,一副仿佛吃饭时刷到了屎一般的模样。 “这...变形金刚霸天虎吗?”星抬头望着始祖。 “只是更新换代后的新功能而已,不值一提。”始祖半蹲在跑道上,胸前的驾驶舱门轰然打开,黑塔挽着裙摆视线快速略过众人,忽然微微皱眉。 “江凡人呢?”黑塔站起身踩在始祖的手掌上,向跑道缓缓地落下。 星重重咽了一个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黑塔那紫色蔷薇花瓣裙摆下白嫩如玉的圆润双腿,优美的曲线正在裙摆下若隐若现,不经让人浮想联翩。 她的目光接着往上扫,先是略过凸起的小山峰,便是那张与记忆中黑塔略有不同的脸庞,那张脸蛋更加美丽,有着少女的纯洁与大姐姐般的冷傲,就像是雪碧加冰一样让人爱不释手,当然,她说的是脸蛋。 “这位美女..你是黑塔的姐姐吗?”星拍了拍长裙,将气流吹来的灰尘打掉,露出了自以为充满魅力的笑容,“敢问芳名是?” “玩模拟宇宙玩傻了?”黑塔眯着眼睛上下审视眼前那张欠扁的脸,目光不自觉的被那充满廉价气息的红色横幅所吸引,而后微微皱眉。 “星穹列车组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难道我让艾丝妲资助...”黑塔皱着眉头,盯着那泛着穷酸劲的横幅冷声说。 “砰!” 这时礼炮声再次响起,彩带和拉炮的樱吹雪糊了黑塔一脸,而星手中的礼炮还喷吐着残余的彩带。 黑塔面无表情地盯着眼前一脸讪笑的星,强劲的寒风瞬间席卷天空,这条荒废的码头港口在瞬间被冻结上一层厚重的冰霜,气温一下降到了最低。 “我....我这是双响炮...这垃圾桶的劣质货难免有点延迟...”星手足无措的举着那枚礼炮,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带路。”黑塔冷声说。 “哦哦哦!这就带您去手刃江凡!”星大力拍着胸膛。 “我是说去酒店旅馆的路。”黑塔瞥了她一眼,迈开步伐向始祖走去,“难道你要我以这幅容貌去对线?” ...... (回忆总是关于雨,总是关于你——??) 第116章 前路 “连天气都阴晴不定,谁又能保证一切不会变呢?” “你游刃有余的话里真的有真心话吗?” 夜幕降临罗浮,宣夜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被依次点亮,拱桥上有点燃着蜡烛的孔明灯正缓缓升起,夜色中的罗浮依旧人流往复,街边小吃摊排着长龙,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这座仙舟的夜生活悄然开启。 漆黑色的夜空下繁星闪烁,江凡坐在持明族府邸的房檐转瓦片上,头顶是横穿天空的银河,房檐下是被剑气翻得支离破碎的庭院,卧室中裂痕纵横交错,被钉在木板上的相片被粉碎成渣撒满了地板。 荷花池水面倒映出半轮白月的影子,和天空中的半轮白月隐约拼成了一个完美的整圆,可空中乌云缭绕,那白月总是在云团的笼罩下交叉错过,像是行走在两条平行线中的人,怎样向前走也不会相遇似的。 隔着漆黑色的黑,江凡看见了视线尽头霓虹灯交替闪烁的街面,繁华热闹,好像街面上永远有走不完的人流,而白月下是孤寂的,破烂的长布被晚风吹的飘扬,顽强的半截手机躺在砖瓦碎片上彻底熄了屏。 这次不是所谓的‘模拟人生’了,不是脑海中各式各样的假想猜测。 这次镜流真的是走了,临走时她的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衣领,眼睛却已经缓缓闭上,没有语言上的愤怒,没有肢体上的冲动,唯有一滴眼泪顺着鼻翼滑落,在那滴眼泪砸在积水坑的一瞬间,江凡整个人被慌乱包裹。 镜流清冷的声音还在他的脑海中时不时得回荡,房檐下不时滴落的雨滴砸在插在泥土中长剑的剑柄上发出清脆的回响,系在剑尾的红缨随风飘扬,凄冷的月光撒在剑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江凡望着远处灯火酒绿的喧嚣街面发呆,瞳孔倒映着五彩斑斓的罗浮,可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有背影在黑暗中越走越远。 怎么办?真的没有办法了?任何理由也无法逃过那个让他心惊胆战的结局了? 她就要走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世界上好像没有理由能解释那些问题,意识投影?转世重生?记忆星神浮黎作祟? 半真半假的话里即便掺杂着‘真相’,也总是会在爱你的人面前露出破绽,世界上没有理由能搪塞过去,唯有说出模拟人生的真相方能博得一线生机,可他所熟知的‘真相’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谎言呢? 原来他真的不是主角,面对爱情中的各种坎坷与矛盾,他不是那个手摘日月的造物者,也不是那个拳打药师的神明,不是所有人都会和黑塔似的,能接受那段离谱的经历,去坦然的面对它,解决它,战胜它。 镜流很厉害,镜流的剑法可斩日月,镜流的剑气能贯穿星海,可镜流并不完美,可能换做任何人面对眼下的情况,也只能和她做出类似的抉择,好好睡一觉或者是一个人静静。 其实江凡找的理由很完美,想来是天衣无缝,什么记忆在踏上罗浮后才渐渐浮现,什么克隆体是通过意识映射,可任凭他说的天花乱坠,谎言终究是谎言,爱你的人怎能分辨不出话中的真假。 “追妻火葬场啊.....”他望着那半轮白月轻叹出一口气,剑柄上随风摇摆的红缨就像是他的心情。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空尽头,直到屋子里的时针发出整点的报时钟响才缓缓回过神来。 这时庭院的大门被暴力地推开,白露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的站在台阶上喘着粗气,手中提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与一杯尚未破封的奶茶。 “祖...祖爷爷!流芳阁的玫瑰和宣夜阁的凝神茶,都在这呢!”白露拎着手中的花束与奶茶,邀功似的哼哼笑。 江凡站起身一跃而下,欣慰的拍拍白露的脑袋不留痕迹的摸了把龙角:“干得不错,等祖爷爷胜利而归,便施展我持明族秘法助你长高。” “真哒!”白露双目惊喜,对于眼下破烂不堪的庭院视若无睹。 “你放心,你祖爷爷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信你去问景元。”江凡抱起玫瑰花束把奶茶握在手里,只留给白露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这一刻,江凡的背影在白露心中无限伟岸。 离开持明族府邸后,江凡的脚步并没有停顿,而是沿着前往玉界门的小路直直的往前走,与身后的繁华背道而驰,彻底走进了建筑阴影里。 人生这道选择题就是怎么选都会有遗憾,巷子里的猫自由但没有归宿,围墙里的狗有归宿但终身没有自由,宇宙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甚至不会弹出类似‘你确定吗’这样的窗口。 他眼下需要做的和当年如出一辙,重新追求镜流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地域式的难度,可人生的挑战千千万,如果因为你觉得困难而选择放弃,那你永远也只能觉得人生这条道路上所见皆苦难,所得皆非所愿罢了。 江凡的背影渐渐隐没于高层建筑的阴影中,黑暗中有人在轻笑,有人在叹气,像是窃窃私语。 在江凡离开府邸的半个小时后,持明族府邸迎来了三位不速之客,为首的蒙面女侠灵巧的跃上高墙,一路翻滚跳跃,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轻轻落在破烂不堪的庭院中,而稍落她步伐的另一名黑衣人就没她那么潇洒,在落下时差点因为踩到砖瓦堆一个狗啃泥趴在地上。 “哨塔哨塔,我是卧龙,我与凤雏已经成功潜入持明族府邸,这里一切安全,over。”卧龙按住手机聊天框中的语音发送键,环顾四周轻声说。 “喂喂喂...为什么我们要像小偷一样潜进来...我可不稀罕那一艘飞舰的垃圾桶..我是被强迫的好吧..”凤雏揉揉脚裸小声抱怨似的嘀咕着。 这时庭院的门被轻轻推开,黑塔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踏入庭院,眼眸环顾四周,白净的皮肤在月光下像是一块宝玉似的。 她的目光掠过卧龙与凤雏,开始扫量着庭院中的一切,在环顾四周后那躺在砖瓦碎片中的半截手机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注视着像是被地龙翻涌后的庭院,感受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冷厉剑气微微皱眉。 “这里发生过战斗...单方面的战斗。”黑塔弯腰捡起手机,侧目打量着不远处大敞四开的红漆木门。 “我觉得是江凡那厮畏罪潜逃,临走前还砍杀了一众持明族...灭族惨案..嘶!”卧龙捏捏下巴,倒吸了一口冷气,“还说江凡他不会武功...原来这厮隐藏的这么深..” “英雄所见略同。”凤雏肯定的点点头。 黑塔没有理会两人毛利小五郎式的推理,而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中不断移动的红点若有所思,她向着敞开房门的卧室迈步,入目是被剑劈得粉碎的各种家具,她环顾四周扫了扫,发现房间中的家具已经被尽数摧毁,地面上碎成渣的纸已经凑不成一个整体,她最后扫了一眼想要转身离去,可视线却被那碎木堆中露出一角的厚重书籍所吸引。 ....... 嗨,想我了吗?我是卡芙卡,接下来的旅途我会陪伴在你身边。 卡芙卡温柔地注视着你,低声轻笑不再言语。 (点个催更你是心高气傲,不给个发电你是生死难料,我是米哈游策划,v我发电,十连出三金。) 第117章 好兄弟 此时此刻罗浮流云渡港口,激烈的战斗并未持续太长久的时间,面对魔阴身发作的云骑,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三人小队意外的默契,让某位持剑少女劲头越发勇猛,一副万夫莫开的模样。 并肩行走在流云渡纵横交叉的小道内,丹恒收起击云默不作声的听着身边少女叽叽喳喳的兴奋声音,而旁边的人也如他一般沉默地听着,只是时不时地点头附和。 他左边是那位叽叽喳喳,活力十足的少女素裳,宣称是从仙舟曜青被调来罗浮的云骑士兵,右边是罗刹,表明的身份是一位天外行商,只是那口堪称华丽古典的棺材却让他频频侧目,心中思绪万千。 素裳背负着与其身形不符的重剑,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她说如今罗浮港口正值戒严,而她负责疏散人群,保护罗浮百姓的安全,然后话锋一转又夸他使得一手云骑枪法真是飘逸潇洒,莫不是哪个伍中的高手? 丹恒只是摇摇头表明自己并非云骑军,可心中却觉得如今罗浮哪里需要什么戒严,他明知晓如今那星核猎手就隐藏在罗浮上,可一想到江凡也在仙舟之上,心中那股压力与忧愁就瞬间消散了似的。 那种感觉就像原本面对持刀劫匪的你心惊胆颤,只感觉吾命休矣,可忽然一把上了膛的AK47从天而降砸你在怀里,瞬间你便感觉自己天下无敌,从几秒钟前的吾命休矣变成了谁敢和我大战三百回合,颇有拖把蘸屎的勇猛。 素裳见他不说话,只是撇撇嘴嘀咕着喊了他一声闷葫芦。 丹恒想来这名叫素裳的云骑倒也是天真,或者可以说是愚笨,自己仅仅是礼貌性的询问,这姑娘差点没把自己的生辰八字都抖落出来,特别是提及到仙舟英雄人物时,更是双眼放光。 这时候手机忽然急促地震动,他低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备注是‘开拓者’的好友给他发送了十七条信息,其中包含4条未接电话,短信更是不计其数。 【3.14】 【开拓者:小青龙???你人呢??难道被姬子姐姐和可可利亚她们毒死了??】 【开拓者:说话能不能把话说完,这跟拉屎拉到一半突然提裤子走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让我们跟在江凡身边寸步不离?难道罗浮上有单数该死的规矩?】 【3.16】 【开拓者:我感觉你不必在意江凡了,他和人间蒸发没两样。】 【3.20—11:26分】 【开拓者:江凡命不久矣,前有旧爱围追堵截,后有黑塔紧追不舍,如今他就像一片肉饼,正被两块面包前后夹击呢,但请可可利亚和希露瓦放心,请列车组放心,我是江凡最坚强的后盾。】 【3.20—11:36分】 【开拓者: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我认为江凡这种不正之风影响了星穹列车组在外的良好形象,身为列车组的一员,我有义务亲手抓捕他归案,劝解他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毕竟黑塔说不能伤他一根毫毛,不然那一艘的垃】 丹恒上下粗略地扫量了几眼星发送来的信息,心中对于此时江凡和列车组的境地有了大概的了解。 无外乎就是星为了一艘的垃圾桶做出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而江凡目前的处境也堪称九死一生,看星发送来的图片,连始祖都随黑塔女士来到了罗浮,想来免不得一场大战。 “多事之秋....”丹恒抬起头望着远处的司辰宫顶塔,声音随着风飘向远方。 ...... 五彩斑斓的焰火照亮了整个宣夜大街,璀璨的光焰交替渲染着云层与天空,卧龙和凤雏坐在持明族府邸的房檐上,绚丽的光焰照亮了她们的脸庞,瞳孔中倒映着不断升腾的璀璨。 星一边听着耳边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一边无聊地踢着屋顶上零散的碎石子,石子随着砖瓦片的纹路砸在积水坑里,溅起几厘米的水花将路过的蚂蚁掀翻在地。 凄冷的皎洁月光下,她和三月七那身漆黑色的夜行服完美融入了夜色中,一副日本忍者的模样,被紧身束衣包裹的腰部曲线被完美的展现,可那屌丝的作风却破坏了这份美感,特别是她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正随风摇摆,像是夜色中的采花贼似的。 罗浮的夜晚温度格外的低,但相较于风雪弥漫的贝洛伯格来讲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因此即便只是披着单薄的夜行服,她也不会感觉丝毫的寒冷。 相反一想到那一艘的垃圾桶,她只感觉内心火热,恨不得当场做一个拉伸,从十米高的跳台一跃而下钻入垃圾桶的海洋中,畅快的遨游探索。 一念至此,她转过头向着房檐下望去,黑塔正躺在那把幸存的木质摇椅上,表情淡然,膝盖上放着一本翻阅到一半的厚重相册。 寂静的黑夜里,相册翻页的声音清晰可见,但不知怎的,星只感觉有一股硝烟味正愈演愈烈,像是仙舟某处的军工厂发生了泄露似的。 “我怎么忽然感觉有些冷...还有这味道...”三月七举着相机的手微微放下,耸了耸鼻子轻声说,“是哪家军工厂发生爆炸了吗?还是烟花爆炸的味道..” “不是烟花的味道...应该是脑子被气爆炸的味道。”星挠了挠下巴,顿了顿,“也可能是羡慕嫉妒恨的味道,总结而言这应该是修罗场的味道吧。” “修罗场?”三月七举着相机按下快门,将天空中瞬间的璀璨在胶片中定格,“不能吧....要是修罗场爆发,江凡应该早就被埋进贝洛伯格的土里了?” “年轻。”星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看见那本相册没?里面就是江凡和某人的犯罪证据,就这还科学家呢,逃跑时都不删除罪证吗?” “这和死之前不删除浏览器记录有什么区别?而且还不开无痕模式,这下被黑塔抓住喽,他可要遭老罪喽。”星感慨的自拍大腿。 这时候疲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瞬间吸引了星和三月七的目光。 要知道自她们‘潜入’持明族府邸的两个时辰中,从未有任何人靠近过府邸,或者说这里像是无人区似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可如今这深更半夜,难道还有客人来访? “我靠,难道是行动暴露了?”星麻利地站起身半蹲在房檐上,向外悄咪咪的探头观望,腰间的棒球棍被她反手抽出,跃跃欲试。 她心中已经萌生了灭口的想法,当然灭口不一定是杀掉,凭借她精湛的棒法,足矣通过敲打敌人的后颈让他昏厥失去意识,然后用小三月的六相冰将他冻成冰块扔进星海中,想必千百年后有后辈将他从冰中解救出来,他一定会感慨‘真是一眨眼就是一辈子啊’。 可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那阴影中的面容也愈加清晰,星准备一跃而起的动作忽然就愣住了,几乎只是一瞬间,她抬起一脚将探头观望的三月七向黑塔的位置蹬了出去,同时向着房檐下准备推开房门而进的江凡,翻滚跃下,像是饿虎扑食一般。 毫无防备的三月七咕噜咕噜地滚下了房檐,一屁股摔在花坛中,疼的她哎呦一声喊了出来,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脑子里还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搞懂为何星要抬起一脚将她踹下来。 “江凡快跑!”星从天而降扑在江凡的脸上,凑在他耳边急促的说。 毫无防备的江凡被星饿虎扑食的动作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只感觉是一条大黑耗子从天而降似的,他下意识松开了手中提着的紫蔷薇花束和蛋糕向着地板落下,双手扶住星的大腿根免得这二货掉下来。 “什么情况?”江凡不明所以。 “你要遭老罪喽..”星怜悯的看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还有五秒钟的时间..” 江凡上下打量着一身夜行服盗贼模样的星,只感觉心中问号丛生,可还未等他发出疑问,便见星猛地吸了一口气,同时灵巧的从他身下跃下,一脚踹在他的小腹上,将毫无防备的江凡踢出去老远。 “大胆江凡!你已经触犯了银河正义法中之贪婪之罪!我要代表黑塔女士将你抓捕!”星厉声呵斥,对着江凡挤眉弄眼,同时手中麻溜的用棒球棍别住大门的锁。 可还未等她露出‘好兄弟在心中’的微笑,一阵强劲的力道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忽然袭来,将她和大门连带着她的棒球棍呼飞出去老远,一瞬间烟尘弥漫。 ....... 今天身体不算舒服,所以更新晚了些,抱歉 第118章 区别 “说真的,你害人不浅啊,而且我有必要声明,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舍弃了两艘飞舰的垃圾桶,而且连垃圾桶盖都是镀金的那种,如果你还有良心,还有良知,还有作为人的道德,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如果你还能活着回到列车上,你不赔偿我三艘飞舰的垃圾桶都算我今天瞎了眼,为兄弟两肋插刀,舍生取义的我值得三艘飞舰的垃圾桶,也值得青史留名,你可别忘恩负义啊.....” 坐在庭院中荷花池的台阶上,江凡盯着正对房檐下翻阅相册的黑塔发呆,星喋喋不休的声音不断从他的左耳飘进右耳,最后再轻飘飘地飞去,浑然不将星说的什么飞舰和垃圾桶放在心里。 两艘飞舰的垃圾桶?垃圾桶盖都是镀金的? 如果江凡真信了星的鬼话,而且还感动的大手一挥赠予她三艘垃圾桶盖镀金的垃圾桶,那大抵就是他的脑子被驴踢了,亦或者是进水了。 星,星穹列车开拓者,拾荒者,对垃圾桶与木桶有着极致的特殊癖好,她能拒绝黑塔给出的两艘飞舰的垃圾桶的诱惑? 这就好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他宁愿相信艾丝妲是个穷鬼,相信黑塔是个傻子,他都不愿意相信星会为了他放弃两艘飞舰的垃圾桶。 漆黑色的夜空下,持明族府邸格外的安静,像是无人区般寂静,除却偶尔有雨滴从荷花叶滴落溅在水面上发出滴答声,就只剩下相册翻页的声音。 曾何几时那种翻页的声音在他看来是如翻看漫画般时心情舒畅美丽,可如今听来却像是高中时,课目老师捧着书站在他身边一样,本就困顿疲惫的他还要忍受老师时不时地拍拍桌子和突如其来的提问。 “你为何不逃?”这时候星忽然叹口气,抬起胳膊捅捅江凡的肩膀,引得正揉着肚子心中愤愤不平的三月七也凑了过来,眼眸中满是好奇。 委实讲星那突如其来的一脚劲道属实不小,踹得她现在肚皮还有一层淡淡的红色脚印,用手指轻轻触碰还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引得她对星直翻白眼,更是对星提出的用舌头帮她舔一舔消肿的方案直接否认。 原本她是恨不得用六相冰把星这厮脖子以下冻住,给她扔到垃圾场让她求而不得的,可只是经过几秒钟的思考,再结合星那延迟了几秒种的呵斥,即便是她也瞬间明确了星内心的想法。 原本她以为星会为了那一艘飞舰的垃圾桶会如军犬似的把江凡扑倒在地,而后展开猛烈的撕咬,可星的做法却出乎意料,让她心中暗暗感慨星真是‘舍生取义’为兄弟‘两肋插刀’。 可这份感动与感慨在仅仅维持了几分钟后就破灭了,转而变成了鄙视与不屑,甚至她想一口唾沫呸在星的脸上。 这哪里是什么舍生取义,哪里是什么不被财宝所诱惑出卖兄弟,这明明就是中间商赚差价,一艘变成三艘。 明明不大聪明甚至是脑回路清奇的星总是能在某些场合和某些地方爆发出惊人的智慧。 “因为不怕。”江凡一脸的坦然,坚定的目视前方。 但三月七却撇撇嘴,眯着眼睛上下审视着他,因为江凡此时的瞳孔中正倒映着黑塔裙摆下那双修长笔直的腿,哪里有什么坦然可讲,想必现在的他满腿子都是脑子。 可江凡对于三月七投来的鄙视目光却视若无睹,从黑塔踏上罗浮的那一天起,他便知晓了前因后果,毕竟始祖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可没有给始祖安装‘父慈子孝’的模板,况且这仙舟罗浮可是他江某人的地盘,他跺跺脚这罗浮便要震一震。 可他却未选择刻意逃避,也未选择装傻充愣,对于他而言,系统所谓的模拟人生就好像是一场轮回,而他就在名为轮回的大海里载浮载沉,似是回忆,似是经历。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状况便是黑塔和镜流互相对峙,甚至是大打出手,恐怕那种级别战斗带来的影响会使得整片星系动荡,值得庆幸的是,以目前的情景来看,黑塔和镜流的相遇还遥遥无期呢。 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胸膛,那里是被镜流一脚从拱桥上踹下去的印记,甚至现在还隐隐作痛,他都怀疑是不是镜流穿的铁靴子。 而眼下镜流的态度也颇让他感到烦恼,既不恼怒,也并未抱怨,甚至连眼眸中的杀气与怨气也淡去了。 镜流从小就是一个擅长表演的女孩子,可能外人会觉得镜流的代名词是清冷,是如冰山一般的女子,可只有江凡知道,镜流绝对是奥斯卡小金人级别的演技。 毕竟能趁自己睡觉时揪下一片龙鳞,即便是被自己当场抓包还能维持一副与我无关表情的女人,怎么看都是妥妥的影帝吧! 江凡心里胡思乱想着,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黑塔雪白的小腿,完全不曾注意到黑塔的眉宇间蕴含恼怒,甚至连捏着相册边角的手指都攥得发红。 黑塔面无表情地翻看着这本记录某人美好婚内生活的相册,即便是知晓那段人..龙生中的他是全新的个体,是类似于复制体的存在,可心中那股火焰就是蹭蹭地往上窜,像是坐火箭似的,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愤怒。 她盯着相片中某人笑成了菊花似的脸,又瞥了眼照片中那位银色长发披肩的冰山系美人,心中没由来得感觉那女人也不过如此,只是年长她罢了,说到底也是个老女人嘛,自己和她相比简直就是年轻极了。 时至今日,她忽然理解了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那股得意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原来这就是属于年龄的优越吗?这种感觉也不错嘛.... 一念至此,她抬起眼眸瞥了瞥此时正襟危坐的江凡,心中思绪万千,一股名为胜负欲的东西像是被点燃了似的。 她扣上手中的相册,轻咳了一声,目光紧紧盯着江凡的脸:“你,对,就是你,你觉得我和这女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D和C的区别还是174和169的区别?难道是三围的区别..... ...... 明天开始存稿了!挑战明天一天写三章!因为15号要出门,咳咳!我在想写好了是一起发还是分着发,送个为爱发电,写上你的意见! 第119章 贪心 凌晨三点,整个罗浮都在沉睡,璀璨的焰火过后便是漆黑色的夜一寸一寸地侵蚀着大地,直至夜幕完全降临。 探照灯的暖黄色光束投在黑色的云层上,云层下矗立着雄伟的公鸡雕像,可这尊足有2米高的巨大雕像却在另一尊黄金像面前犹如玩具似的。 那是一尊足有数十米高的黄金雕像,传言在数百年前雕像建造之初,便汇聚了七座仙舟上所有的能工巧匠,历经167年光阴,耗费近整个罗浮的财力与物力才将这尊雕像在司辰宫前落脚。 据说当年的罗浮六司为了争夺雕像的落脚之地,六御之间打得不可开交,各方人马都有合理的解释,例如将军曾言,此等雕像理应伫立在星天演武场内,以激励后辈云骑。 可天舶司的司舵却保持反对意见,真要是追根究底的说,这雕像就应该落在司辰宫前,毕竟那是至今罗浮飞行士的记录保持者,真论激励后辈,那也应该是激励天舶司的飞行士们哩! 面对谁说谁有理的各方说辞,那位上了年纪的持明族大工正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嘴里都是什么老祖、持明族者乎之类的词汇,引得众人轻笑。 而谁也不知道这场关于雕像的无形战争是如何落下的帷幕,可当第二日罗浮的朝阳升起,那尊雕刻的惟妙惟肖的神武雕塑便屹立在司辰宫前了。 司辰宫作为罗浮最高耸的建筑群落,也作为天舶司的办公地点,自然有着为夜色中驾驭斗槎的飞行士提供坐标的使命,同时暖黄色的光束也是一种威慑,那是告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即便是夜幕沉睡中的罗浮,依旧有苍鹰在阴影中巡视狩猎。 镜流没有在温暖的房间中休息或者是泡个放松的热水澡,却是站在司辰宫的顶端阁楼上,眺望着围栏外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任由晚风携裹着月光拂过,将银色的长发吹的凌乱。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平静下来了,思绪被彻底的放空,只是眺望着漆黑的夜幕发呆或愣神,亦或是在凝望那座只能隐约可见模糊身影的雕像。 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轻松了?一百年?三百年?亦或者是七百年?往日里她端详着那座雕像只有忧虑与叹息,满腹惆怅,而今日却是轻松与畅快。 那蠢龙依旧活蹦乱跳,那不就足够了吗? 他已经拥有自己新的人生了,什么轮回重生和意识投影似的原理还有待商榷,可像自己这样活在旧梦中的人,就应该停留在旧梦中守望吧? 她难得的有些迷茫,感觉前路是灰白色的,长生对她来说不知何时变成了煎熬,往日长生对于她来讲就是筹码,赢得再次相见的筹码,是他尚未陨落的唯一证明,可如今相见,她却感觉物是人非,原本心中早已坚定的信念也垮掉了。 什么出发时的雄心壮志,心里默念的‘我宁愿与他重蹈覆辙千千万万次,也不愿看他与别人相爱’,早已经被她抛之脑后了,大抵那时的勇气在开门的一瞬间便如云烟般消散了吧。 或者说是当时的怒气早已经超过了那股重逢时的喜悦,以至于让她连半点解释也听不进去了,而现在放空思绪仔细想想江凡说的话,似乎对于不朽来说,轮回重生与记忆复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吧? 这时候高跟鞋踩在阶梯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由下而上的传来,来人显的很匆忙,脚步愈发愈快,甚至最后几节台阶是小跑着上来的。 “镜流大人,关于..嗯..关于江凡大人的信息,我们已经通过仙舟联盟的关系网做出了较为全面的报告,只是其中有些复杂...我想消息的来源可能并不准确。”驭空怀中抱着一叠文件从螺旋楼梯下走上来,阴影中的表情些许忧虑,可见那些文件资料带给她的冲击。 她虽是天舶司的现任司舵,同时也位于罗浮六御之一,代表的是罗浮的权力顶峰,可无论是辈分还是功绩,她在镜流面前也就是个丫头罢了。 况且百年前的丰饶战争,若无镜流施展出那斩灭月光的一剑,恐怕她与挚友早已经永远的被埋葬于仙舟方壶之上了。 不单单是对于镜流的尊敬和崇敬,她同样对于那位传说中的龙祖江凡大人抱有憧憬,那百年来无一位斗舰飞行士打破的记录,至今仍然高挂在天舶司的玻璃穹顶下,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斗舰飞行士。 “嗯,讲下去。”镜流没有转过身,依旧倚靠在围栏上眺望夜幕。 “嗯...仙舟联盟动用信息网已经查询到了相关的消息,对于您吩咐的事情我也特别留意了,而查询到的结果和您所说的并无太大出处。”驭空微微颔首,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迟疑了一会儿。 “根据您提到的黑塔女士,我们发现宇宙中对于她本人和..和江凡先生的流言蜚语并不少,其中的版本大致包括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和互生情愫...而江凡同时也是几个琥珀纪前响彻宇宙的天才科学家。”驭空抬头观察了下镜流的背影,发现镜流尚未有太大的情绪后才继续说着。 “像是高达系列机甲便是出自江凡之手,我们查询到在其祖星的博物馆上记载着这样一句话‘燃烧生命的短暂璀璨,却比永恒的光芒更加闪耀’,所以我认为,那名叫江凡的科学家在两个琥珀纪前确实是死亡无疑。”驭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在三个月前,黑塔空间站便流传出那名叫江凡的科学家再一次出现,与符玄推算出不朽力量重现的时间间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所以您说的话..从理论上是确实存在的..” “而通过近期黑塔空间站的航行路线我们发现,四个月前黑塔空间站曾有过连续不停歇的空间跃迁,最终抵达的星系是天马星系的雅利洛星球附近,那颗星球曾经在千年前有过短暂的科技爆发,但最终了无音讯,我们的飞舰部队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雅利洛星球打探消息,相信在未来的15天内就会有准确的情报传来。” 镜流凝视着夜幕没有说话,在沉默了长达几分钟后才轻轻叹出一口气,眼眸中有着散不去的忧虑。 “重生..重生...可人总是贪心的...” ...... 晚上应该还会有一章更新,明天坐飞机去长沙,到时候只能用手机打字啦,所以今天晚上的加更我看时间,如果快就是11点,慢就是12点,上学的宝子就别等啦,好饭不怕晚(码子姬卖瓜,自卖自夸) (发个电,我用0.3秒的阳寿祝你们十连出金) 第120章 将功赎罪 晚间12点46分,龙门客栈内,水晶吊灯一改往日橘黄色的暖灯,在此刻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束,墙角的留声机放着老式经典的迪斯科舞曲,在古典的装饰与地板的映衬下,客栈内犹如老式的舞厅。 原本似龙门客栈这样的高档旅店是不可能被私人改造加装的,更别提是被某人提议装修成舞厅,若不是罗浮并不兴盛DJ舞曲音乐,恐怕今夜的龙门客栈就要化身成巨大的光球,五颜六色的光束都能透过玻璃照射在其它建筑物上。 起初龙门客栈的老板面对星的提议是摆头拒绝的,更是恨不得一脚将这个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病人踹出去。 可当他见到那枚代表将军的令牌时心里便犹豫了,可还是嘴硬的说什么这是属于持明族的私人财物,是罗浮历来招待贵宾的‘国家级’旅店,可在当他与江凡对视的那一刻起,心中的想法瞬间就变了。 更是当即猛拍胸脯,一副为君上刀山下火海的衷心模样,根本不用星过多交待,什么上好的茶叶与糕点像是满汉全席一般被服务人员成长龙似的端过来。 其中有盘绿豆糕让星记忆犹新,毕竟是3000巡镝的糕点,打死她都忘不了,那吃的不是糕,是满满的信用点啊! 可如今那3000巡镝一小盘的糕点却像是自助餐里的免费不要钱糕点一样被叠成了小山似的,其中不乏各种造型古典美丽的糕点,单是看着就知价值不菲,更别提各种不计其数的小吃与奶茶。 这不由得让星举着镜子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看来看去也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何不同,最后只能感慨一声如今自己的大名在仙舟也如雷贯耳,想来也是家喻户晓的名人吧! 原本三月七还有所矜持,毕竟她相信天上没有白来的午餐,可星却毫不在乎,大嘴一张便是几个糕点下肚。小嘴一吸,奶茶就咕咚咕咚入喉,丝毫不在乎什么所谓的淑女形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流浪汉在垃圾桶里翻找大餐大炫特炫呢。 面对三月七的矜持和谨慎,星只是啧啧嘴摇头,伸出手指向着楼上的方向戳了戳,见三月七还是一脸呆滞,她才忍不住摇摇头,不争气的说她,说真正的富婆就在楼上呢,一个空间站都是她的,你怕个锤子,实在不行就报上驭空大人的名字,想来她老人家在罗浮还是有些许威望的。 可接着星又话锋一转,开始感慨着江凡那曲折的人生,又感慨着自己的聪慧,一艘飞舰的垃圾桶简直是手拿把掐,也不枉她为黑塔鞍前马后,累的跟个骡子一样。 “要不要来个狂欢之夜?”星嘴里嚼着豆沙糕举杯:“庆祝我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遗憾的是无人回答她此刻幸福喜悦的心情,三月七正对着长桌上的美食拍照,镁光灯咔嚓咔嚓的闪烁着,闪光点让人应接不暇,而杨叔正坐在沙发的角落,目不转定的盯着手机,似乎是在刷着什么天气预报。 星举着杯子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钟,见无人回应她发起的号召,也只能耸耸肩膀独自饮下这杯茶。 她不由得忽然开始想念江凡那厮了,若是江凡在场,想来一场狂欢之夜是在所难免的,这让她觉得自己和江凡像极了钟子期和俞伯牙,如果江凡哪天不小心挂掉了,谁人能与她共饮探讨让卡芙卡穿吊带睡裙的可能性呢? 急促匆忙的脚步声在天花板上层不间断的响起,像是狮子追逐猎物的草原,显而易见的,谁是狮子谁是猎物一目了然,星听着天花板上急促的脚步声淡然的举杯喝茶,果然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那脚步声便停息下来。 “这房间的隔音差评,晚上要是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会被始祖灭口吧?”星捏捏下巴,思考着晚上要不要找一副耳塞,免得被杀人灭口。 此时此刻龙门客栈二楼的卧室内,江凡正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画着白龙的大裤衩正满卧室的跑,而那条狮子不怒自威,同样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手里拿着一台相机,白色的床单上是铺满了一层的照片。 “跑什么,我看照片上的你穿着短裤都笑开了花,现在知道跑了么。”黑塔用脚尖挑起床下的拖鞋,一个凌空抽射不偏不倚地将拖鞋射在江凡的小腿上。 江凡小腿肚子一软,下意识地向着身前柔软的大床扑过去,这才免得一个狗啃泥,而是一头栽进入云朵般的床单上,脸上沾满了照片。 “那是轮回重生,你难道还指望我上辈子是个基佬吗?”江凡的腰间一沉,是黑塔跨坐在了他的腰上,同时摆出了擒拿的标准姿势。 “轮回重生?”黑塔俯下身子轻拍了拍江凡的脸,“你不是说意识透射吗?” “差不多差不多..”江凡耳边酥酥麻麻的,是黑塔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总之你也清楚吧,你应该换一种思路想,你应该庆幸镜流是个女人,万一我上辈子是个基佬,现在就是一个男人和你公平竞争。” “镜流...不朽的令使...如果按照仙舟罗浮上古典所记载的内容,你的上一世是不朽之龙,而与我在一起时是走的智识..在贝洛伯格时应该是存护..虽然不朽的命途广阔,但我并不认为它能影响多个命途。”黑塔轻皱着眉头。 “虽然智慧可以是不朽的,存护也可以是不朽,但毕竟那是只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性,如果按照这个思路走下去,就连记忆也可以是不朽的...如果最初的不朽之龙有这样的广阔命途,又怎么会陨落,甚至被丰饶与繁育盗窃了权柄。” “你眼下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黑塔爬在江凡的后背上,在他耳边轻轻吹着热风,“亲爱的....你也不想...失去繁育的权柄吧?” ..... 明天下飞机到酒店我努力更新试试!求为爱发电和礼物!把发电砸过来! 第121章 遗憾还是错过…还是… “仙舟罗浮太卜司太卜符玄,参见天诛将军,参见将军,星核猎手卡芙卡已被我太卜司所擒获,不久前我已用穷观阵推演到星核猎手卡芙卡此行的目的,只是……” 站在罗浮太卜司内的大衍穷观阵的阵眼边缘,符玄抬起头打量着身前两位将军,嘴边的话却顿住了,而后目光绕过两位将军瞥了眼身后不远处的星穹列车组成员,眸子里浮现出些许迟疑。 委实是星核猎手卡芙卡此行的理由过于荒唐,以至于让她觉得错愕。 可在法眼和穷观阵的占卜下,卡芙卡所谓的真相就赤裸裸的暴露在法眼下一览无余,可这种真相就是星核猎手的最终目的吗? 你一个堂堂赏金高达百亿的危险人物冒着被仙舟联盟猎杀的风险只是为了一件这种荒唐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手里紧握着一张足有千年历史的藏宝图,可在你历经艰辛后,打开宝箱的那一瞬间却发现这埋藏的竟是一个尿壶。 至于仙舟内部的敌人她委实是没放在眼里,毕竟这位不朽的祖宗还在,什么牛鬼蛇神能在这位传说手下过两招? 符玄心里胡思乱想着,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个劲的往外冒,只能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顶头上司和顶头上司的“上司”等待他们的决定。 其实说是打量身前的两位将军,但符玄的目光无疑更多是在江凡身上停留。 对于眼前这位天诛将军,持明族的龙祖,他的威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说上一句从小听到大也不为过。 毕竟他在仙舟上的传说故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各种版本流传至今,几乎可以说是六司官员亦或者是仙舟百姓都耳熟能闻的故事。 从另一种角度去想,几乎这位持明龙祖的话本故事养活了不知多少说书先生和街巷中的茶馆与茶楼,在这偌大的仙舟上你随便找个孩童询问,他也能给你道出些故事来。 而且即便抛去仙舟传说的身份,眼前这位毫无持明族特点的俊俏帅哥也是正八经的持明族尊长,更是景元将军的师父,值得所有仙舟官员尊重。 但对于符玄来说,那股子尊重和敬仰从她知晓这位持明龙祖便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棋法和“上司画大饼”式鼓励法的创始人后,尊敬和敬仰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此时此刻她终于知晓了何谓一脉相承了。 她抬起眼眸瞥了眼一手捧奶茶一手捧汉堡的江凡,又瞥了眼配置同样如此的景元,就连一向表现成熟的彦卿也学的有模有样,一股子懒散的劲头,简直惨不忍睹。 她本想唠叨唠叨将军在列车组的客人们面前竟然如此不注重形象,简直有失礼数,可当她瞥见那列车组的星还依靠在围栏上抓着包子吃的满嘴流油时,她却觉得将军的形象真是顺眼。 “我觉得我有义务对卡芙卡进行搜身检查,我怀疑她的身上还携带着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没准下一秒她就会从腰间抽出两把加特林来,作为开拓者,我义不容辞。”星将嘴中的包子咽下,一脸的正义。 “你能不能先将你的口水擦干净?”三月七转过头盯着星,将她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卡芙卡的猥琐目光尽收眼底。 那目光很凌厉…只是瞄准的部位真的是腰吗? “啊?哦哦哦。”星下意识抬起手臂用袖口擦了擦嘴唇,目光自始至终未曾在卡芙卡身上移开。 “都让开,我有特殊的审问手段,你们都离开,让我和卡芙卡单独相处,我保证撬开她的嘴。”星声音低沉,说着便要走上前大展拳脚。 “信你才有鬼哩,又被成熟的大姐姐勾走了魂?”三月七揪住星的后领,免得她打着审问的幌子图谋不轨。 江凡没有理会身后手舞足蹈,眼神语气急迫的星,而是迎接着卡芙卡戏谑调侃的目光迈开脚步,独自一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打量着这位堪称是谜语人的星核猎手。 委实讲对于星核猎手这种堪称是银河火箭队的组织,他并未有深入的了解,可能唯一的了解途径还是星际和平给她们开出高达百亿的天价赏金。 而眼前的卡芙卡就是一位人形自走的百亿补贴,如今只需要他动动手指拨通星际和平公司的电话,下一秒他的私人账户就会涌入一笔高达百亿的巨额信用点。 “看起来你陷入了某种艰难的局面,难圆的月和难并的肩...”卡芙卡抬眸凝视着江凡的脸,似是在端详又似是追忆。 “我认识你。”江凡忽然说,“一百零八亿,够我买几艘歼星舰给希儿送过去了。” “你的变化很大,又好像什么也没变。”卡芙卡凝视着江凡的瞳孔,“但对付女人的法子却变了不少。” “在艾利欧选择的那个未来中,巡猎的力量虽可有可无,但仍然是影响未来的重要因素,原本这部剧的主人公不是你,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妄为,似乎对你来说,成为主角就是家常便饭一般。” “我知晓你的心中存有疑问,但如你所说,故事的情节历来是美好的,可结局却往往并非你所愿,人生本就是一场不断的错过和遗憾……你的选择里……是遗憾……还是错过呢?” “还是……” …… 早晨4点多下山,然后转长沙,昨晚我是真的想码字,可山上大学生特种兵们在唱歌、表白、求婚……我只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啊!! 第122章 魄力与长远目光 夜幕缓缓降临,纵然是忙碌的空间站也渐渐归于寂静,只剩下维持空间站运行的部门工作人员还守在岗位上喝着咖啡直打哈欠,目光在手机屏幕美女的超短裙上停留,目不转睛。 寂静的夜色中,黑塔人偶哼着轻快的歌,捧着一杯印有“罗浮”两字的玻璃杯子走到阅读室门前停住了脚步。 在感应装置识别身份信息后,坚固的合金门才轻巧的拉开,漆黑色的阅读室内灯光接连亮起。 阅读室内隐藏的摄像头对准了这位心情颇为美丽的空间站主人,四周响起了始祖温和的声音:“主人常说女人的心情就如同天气一般反复无常,看来您的心情从昨日的愤怒与嫉妒变成了如今的喜悦,恭喜您。” “嫉妒?”黑塔走进阅读室,打量着琳琅满目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书架轻轻挑眉,“机油可以乱喝,话不能乱讲,我何时嫉妒了?” “您在昨日的晚间八点钟心情有着剧烈的起伏波动,根据数据库中的对比,其中愤怒占百分之三十,嫉妒占百分之七十,在凌晨的三点钟心情起伏才大幅度下降。”始祖老老实实地回答。 “连江凡都摸不透女孩的心思,你又如何得知,即便是再权威的数据库终究不能完全相信,科学就是在质疑中不断的前进。” “而且关于嫉妒的情绪我并不认可,我充分怀疑你的数据库出现了问题,我有什么可嫉妒她的呢。”黑塔将玻璃杯放在书桌上,反手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您的话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始祖的中性声线在整个空荡的阅读室内回响。 “而且这件玻璃杯是您从罗浮上传来的第六十四件物品,您百年不曾更新一次的朋友圈也展现了您的最新动态,共收获了十九个点赞,其中阮梅女士的留言如下。” “哇哦!我们的黑……” “停停停!”黑塔重重地合上书册,恼羞成怒地拍了拍桌子,叫停了准备播报下去的始祖。 此时阅读室的投影屏幕中正显示着黑塔最新的朋友圈动态,是一组九宫格的图片,地标显示是仙舟.罗浮,虽然抓拍的角度并不理想,但在图中两人的颜值烘托下却显得甜蜜。 九宫格图片中大多是黑塔和江凡的合照,其中不乏有黑塔站在写有“我在罗浮很想你”的立牌下独自美丽的照片,但却寥寥无几,明明是标准的甜美姿势,却让黑塔展露出了别样的风情。 这组意味深长的九宫格照片得到了她列表十九人的同时点赞,评论区中众人的心思各异,但却有两人格外的默契。 【希露瓦:666,原来黑塔阿姨也紧跟潮流的(大拇指)(绿头盔)】 【可可利亚:黑塔皮肤保养的真棒,完全看不出已有上百岁的高龄(大拇指)(绿头盔)】 【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开怀大笑)(转发此评论获得三个垃圾桶)】 黑塔瞥了眼投影屏幕中的九宫格照片,盯着穹顶的摄像头冷笑一声:“始祖,我的研究有了最新的进展,你要变成始祖姬吗?” 始祖沉默了一会儿,隐藏在穹顶的摄像机红外渐渐地消散了,投影屏幕也瞬间漆黑下来,空旷的阅读室内再一次安静了。 黑塔咬着杯子里自带的吸管,抬头望着窗外的黯淡星云,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心中若有所思。 她现在的心情自然是轻松的,是喜悦的,因为她并不认为那位名叫镜流的女人有她这般魄力与长远的目光。 论魄力,她自信能够掀翻阻挡在前的所有狐狸精,无论是可可利亚亦或者是希露瓦,她从未将这群丫头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对着江凡摆脸色。 论长远的目光,即便是未来江凡陷入了某种让她也难以插手的情爱,她也自信能够在江凡心中占据大头,甚至是夺得榜首。 她真的不吃醋? 她真的能心平气和的容忍可可利亚与希露瓦两个小狐狸精在江凡身边叽叽喳喳? 真的能容忍本属于她的爱被分成了几份? 有些时候她真想把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送到几个光年外的遥远星系,然后找个偏僻的星球将她们两个人扔在那里,她们一定会感叹没有风雪肆虐的美丽景色,然后一辈子也回不来! “区区镜流,我料你也没有我这般魄力……七百年的岁月…如何好受……放心吧,你守着旧梦,我守着江凡。”黑塔对着窗外模糊的罗浮遥遥举杯,小口小口地喝着无味的奶茶,眼眸带笑。 …… 时间是下午四点钟整,距离卡芙卡脱离罗浮掌控已经有了三个时辰。 “你们什么意思?把我们的行李拖走?你知道我的好兄弟是谁么你!”星拍着龙门客栈的前台大理石桌面简直怒发冲冠,恨不得把“我兄弟是持明龙尊”八个字写在脸上。 “抱歉抱歉,我们会帮您把行李运到位于宣夜大街的五星级酒店旅馆,而且会赔偿您两百万信用点的误工费。”前台的持明族服务人员微微欠身鞠躬,一张白金的信用卡被推至桌面。 “拖走!马上拖走!我是一眼都不想看到!”星指着大厅中央的行李箱,悄无声息地将信用卡揣进怀里。 前台的持明族服务人员鞠躬微笑,目光却是在悄咪咪打量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江凡,眸子里带着犹豫。 “这位…这位客人……我族长老想要邀请您前往持明族府邸共饮美酒……不知您……”持明族服务人员迟疑了一会儿。 “叫那怪老头亲自来!他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敢让本小姐亲爱的祖父亲自前往,那老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白露一脚踹开龙门客栈的大门,紫色的尾巴在身后摇晃,不知是不是那持明族人的错觉,她竟觉得自家白露大人长高了。 “哼!祖父大人!祖母在龙宫里哩,还让我叫您过去呢。”白露昂首挺胸,一副功臣的模样。 …… 明天回家,恢复正常更新喽!另外两本书也恢复,不定时本书两更,等我看看前瞻剧情! 因为是在手机端发不了图片,大家替我发吧(你们懂得) 第123章 龙尊 鳞渊境作为持明族的故乡,它起伏在古海的洞天之内,遏制着建木生长,而罗浮持明族自千年起便身负守望建木之责,得益于不朽龙祖的力量,建木始终沉寂在古海中,被淹没的玄根如干瘪的枯枝。 站在鳞渊境内,放眼望去那礁石珊瑚旁尽数是晶莹剔透的持明卵,白色大理石宫殿的地基屹立在鳞渊境尽头,远远的望过去只见那宏大宫殿的塔尖宛如利剑刺破了天空,四根望不到尽头的立柱高耸入云,好像天空在这座宫殿面前也过于狭小。 千万年的无情岁月在这座古老的建筑上流逝,却无法带走其辉煌璀璨的历史,时至今日它仍然矗立在这片星海之中,撰写着属于不朽龙祖的传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的持明族人。 身披各色长袍的持明族族人们从通天彻地的立柱阴影下经过,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迈过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台阶,在那尊缭绕着星光的雕像前停步,而后撩开长袍双膝跪下拜谒龙祖,而后散开归于各列之中。 正所谓上祷于龙,必蒙垂听,与其它长生种禀受那寿瘟祸祖之赐不同,他们的长生源于不朽龙祖的恩典,与那丰饶之赐浑然不同。 持明龙宫前一片寂静,或者说是整个鳞渊境内也鸦雀无声似的,唯有古海的大浪翻涌,重重地拍打在石柱上发出厚重的回响,大颗大颗的水花在石柱上撞得粉碎。 从偌大的持明龙宫殿前居高临下地看去,此时此刻共聚于此的持明族人影们朦胧得像是海市蜃楼,更像是深坑中站得井然有序的兵马俑们。 密密麻麻的人影上方,只有六个人站在殿前两侧,他们都穿着代表各自仙舟颜色的长袍,头顶上狰狞秀气的龙角代表着其各自的身份,尾巴统一的向下垂落,目不斜视,而那殿前的王座上,只有一个人在阴影中低着头沉默,无人敢先言打扰。 “我说...你不是能用那个王八壳占卜所谓的卦象吗?你赶紧算算眼下到底如何,那小白露为何迟迟不归..难不成又跑到哪里玩去了不成?”方壶持明龙尊风啸嘴唇微动,瞥了眼身侧而立的玄冥。 “蠢货!”玄冥翻翻白眼瞪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卦象又并非万能,况且此乃六爻卦,岂能是你这蠢货嘴里的王八壳。” “还不是本事不到家,平日里竟吹自己算无遗策,若是生得龙祖时代必将成为龙祖他老人家身边的左膀右臂,难不成要靠你那什么乌龟壳子吗?”风啸压低了声音嘟囔,两人只是嘴唇微动,声音也压到了极致。 “还轮不到你这个脑子缺根筋的二货来说教本尊,百年前第三次丰饶战争在你方壶打响,若不是你率多数持明族云骑在外游猎,那方壶如何能打的如此狼狈,甚至是节节败退,若无祖母以及各仙舟援助,如今你还能站在这里?” “闭嘴!祖母面前还敢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学的礼数被狗吃了不成,用不用本将军教尔等重新教习一遍礼数?”站在最前方的女人也是嘴唇微动。 风啸和玄冥同时闭嘴,委实是这位曜青仙舟上的敖霜足够彪悍,秉承着自家祖宗好龙不跟女斗的信条,他们自然不会去触及这个女阎王的眉头,否则当众丢了脸面不说,还免不得皮肉之苦。 随着风啸和玄冥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这诺大的持明龙宫殿前再一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听着海浪奔涌的声音目不斜视,似乎这场漫长的等待是某种仪式的前兆。 正午暖阳的光束开始缓慢地移动起来,那王座上的阴影面积在逐渐地消散归于大地,四根立柱的阴影像是巨大时钟表盘里的指针,正一帧一帧地转动着。 这场拜谒龙祖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宏伟的雕像,微微鞠躬欠身,心中祈祷着龙祖赐下不朽的伟力,庇护着每一位持明族人。 这时候两道脚步声在沉寂的显龙大雩殿内回响,在严肃神圣的拜谒仪式中,这脚步声无疑像是噪音一般在所有持明族人耳边回荡,目不斜视望着雕像的族人们缓缓地转过头。 上万双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瞳孔同时锁定了缓步走来的迟到者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道娇小的身影,她迈着略显嚣张的步伐,目光轻轻掠过在场的所有人。 即便是六位持明龙尊也被她出场时风骚的步伐所震惊沉默着,一时间皆在想这位罗浮的小祖宗又在玩什么幺蛾子。 可众人的黄金瞳尚未熄灭,反而愈演愈烈,因为在那位罗浮龙尊白露大人的身后尚且有一名不知身份的男人正缓步走来,长靴踩在地上竟发出清脆的异响,如同踩在大地的命脉上,风浪也随之狂舞。 “这...莫不是白露的相好?”风啸盯着江凡,发出惊疑不定的声音。 自古持明族拜谒龙祖的仪式便不被外人所知晓,更别说像是如今这般亲眼所见,更何况还是眼下这种堪称搅乱仪式的行为,若不是祖母尚未开口,怕是已经有族人撸胳膊挽袖子上去给这人一嘴巴了。 “白露!”敖霜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镜流,转过身对着白露轻斥,“还不快向祖母请罪,我持明族拜谒龙祖大典,你又怎么带了个外人来,还不快些送他出去。” 白露下意识一缩脑袋,可几秒钟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反而面对敖霜的目光挺起了胸膛,连忙小跑了几步停在江凡身前,晃了晃脑袋。 “本小姐这回可没有闯祸!”白露小嘴一歪,“既见龙祖,为何不拜。” ........ 今天后悔没有坐飞机回家!高铁整整7个小时,坐得我腰酸背痛哩!求为爱发电,明天怒更1...2章!(叉腰点头) 上图片!我怕审核给我晚上拖时间! 第124章 龙尊(2) 隔着缭绕升腾的白色雾气,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站在白露龙尊身后闯进持明族拜谒大典的年轻人,数万对金色眼瞳扫视了他的全身,宛如川流不息道路上一对对的卤素大灯,正透过朦胧的雾气审视着这位外来者。 白露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被上万双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案板上的猪肉,而他们是馋得慌的客人,正打量着她仔细思考要剁下哪个部位包饺子呢。 纵然白露心里清楚地明白,那些目光并非是向自己涌来,而是齐刷刷地打量着自己身后的祖父,可她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这就好比你站在伊拉克两军交火的中心点,你杵在那里就和划分了楚河汉界似的,面对那数千数万黑黝黝的枪口,明知你并非是对方的赏金目标,可谁又能忍住不哆嗦呢? 可转过头来一想,自己身后这位可是正八经的亲祖父,就连那景元将军见到祖父都要老老实实地挨训被戒尺打掌心,那祖父的身份还能有假? 至于那什么龙角和龙尾,自然是祖父他老人家神通广大,念头通达,区区尾巴和犄角自然也是变幻无穷哩。 一念至此,白露一扫几秒钟前的紧张与惶恐,反而双手叉腰,得意地抬起头迎接着众龙审视的目光,浑然不惧,宛如暴雨中的青松。 六双炽烈的瞳孔同时锁定了江凡,那股威严潮水般汇聚而来,持明龙宫殿前忽然静到了极致,大浪翻涌声越发清晰起来,轰鸣入耳。 所有人都看向殿前那已经暴露在阳光里的王座位置,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渐渐的盖过了潮声,纵然白露大人乃如今罗浮持明族龙尊,可事关龙祖,即便是龙尊也不得亵渎,当受古海刑罚。 “白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敖霜望着那两道身影,说话像是往外艰难的吐出一个个石子。 她自然知晓自家这位小妹心智单纯,没准就是一杯奶茶就能哄开心的主,哪天成了杀人犯的帮凶还浑然不知的那种。 可事关龙祖大人,她这蠢龙脑袋莫不是被星槎撞了不成,这年轻人虽俊美,可没有半点我持明族人的特征,就连往脑袋上插两根珊瑚的老套伪装都不愿意用,莫不是认为我持明一族全是瞎子和傻子? 敖霜冷冷地打量着那道浑然散发着懒散气息的身影,挂在腰间的长剑已经微微出鞘,亮银色的剑刃闪烁着寒芒。 哦?就这等模样还敢妄自伪装我龙祖大人? 白色长袍上略有褶皱,显然是往日里懒惰,乃粗鄙之人,过分自信的认为我持明族皆乃白露智商之流,此乃无谋愚笨之人,腰间与背后并无携带任何兵器,柔弱之流此乃无勇之人。 如此懒惰粗鄙且无勇无谋之人,安敢冒充龙祖大人? 她腰间的长剑悄然无息的缓慢拔出,寂静的龙宫殿前只剩下呼吸声与潮声,森冷的剑气宛如丛林中的毒蛇般蓄势待发。 这时候那冒牌货动了,他整了整自己的长袍,而后狠狠地揉揉白露的脑袋,向前迈了几步,抬起头缓慢地扫过一列又一列的队伍。 那目光尖锐到了极致,与之对视的人像是被针扎了眼球似的,也像是直视太阳一般,只感觉眼睛灼热而刺痛,惧怕的情绪从心底如火山岩浆似的喷发。 敖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她忽然发觉自己凝聚的剑气如蒸汽般烟消云散了。 她想拔出剑来质问这人究竟从何而来,冒充龙祖又有何目的,可她的手臂此时却不听使唤了,任凭她如何发力也无济于事,只是握着剑柄在发抖。 他缓慢地扫视全场,像是秦始皇站在百万秦军面前检阅军队,已无人胆敢应其锋芒,只有躲在他背后的白露安然无恙,还探出头来向敖霜等六位龙尊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那个在敖霜眼中无勇无谋的懒惰男人轻轻的捋了捋头发,原本平静的古海开始剧烈的翻涌,滔天的大浪源源不断地拍打在龙宫四周的墙壁上发出打雷似的轰鸣巨响,鳞渊境洞天内漆黑色的夜与炽烈的日交替闪烁着,无与伦比的威压疯狂宣泄。 他黑色的瞳孔紧缩了一瞬,在一阵骨爆的轰鸣和炽烈的心脏泵动声中,金色的瞳孔燃烧炽盛,宛若漆黑夜色孤岛中不灭的明灯,翻涌滔天的古海之水在他的身侧如舞女般尽情舞蹈,所有人体内的血正在沸腾,心脏剧烈跳动似要突破胸膛。 那是古海在沸腾,乱流的水幕逆着往天空中流动,立柱般粗的雷龙在天空中狂舞,无与伦比的威压向鳞渊境的每一个角落奔涌,所到之处,不朽的龙裔们皆向着王的方向跪拜。 在璀璨的光束与漆黑的夜色中,他抬起头轻笑,黑色的头发瞬间披肩而下如泼墨般飘扬,古海之水汇聚成飞龙疯狂地在他头顶盘旋,最后从天而降如碎片般一块一块的汇聚为龙角,内蕴星辰闪烁。 所有人都被忽然闪烁的耀眼光芒刺得闭上了眼,可在几秒钟后有人缓缓睁开眼,却发觉整个鳞渊境内已经被白色的光点所占据,有纯白色的羽毛被风吹到了古海的浪潮中,原本凶猛的海忽然安静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敖霜望着那道人影久久地出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那道威压圣洁的身影是用任何语言都无法描述出来的,即便是自诩博学多识的玄冥怕也只能用‘太阳’两个字,粗暴的去形容那道伟岸的身影。 略显褶皱的长袍正是龙祖大人不拘小节的证明,那股浑然天成如仙人般的气质简直扑面而来,这便是龙祖大人的伟岸,那自信是绝顶于山峰之上无敌带给他的寂寞,这样的龙祖大人又何须凡兵呢? 他老人家的境界早已经做到了心中有剑胜过手中有剑的地步吧。 这时候王座上的人才抬起头打量着那道身影,在抬头的瞬间,某种情绪在她瞳孔中疯狂的跃动,她站起身浑然不顾白露诧异的目光开始奔跑起来,她扑在那个熟悉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尾巴轻轻摇晃带起的风深深地呼吸。 “你...是持明族龙尊江凡.....对吗?” ....... 每日妄想(?) 第125章 鳞渊境岸三重雨,岸边声声是别离 镜流的举动令所有人都意外,站在殿前两侧高台上的六位持明族龙尊立刻俯身跪拜下去,台下立柱两侧的持明族人们也跟着效仿,他们低着头只是盯着被大浪打湿的地砖,目光一刻不敢向上移动。 归根结底持明族如今仍然奉行着古老的家族管理式制度,而且随着近百年来持明族的繁荣,家族管理制度委实是有效的管理手段。 这才免得族群中出现一位犯罪都要拉着九族陪葬的主,这种制度并非是龙分三六九等,而是功绩赏罚分明,各司其职,各尽其能。 但镜流的地位之尊崇,平日这些持明族人连拜见的机会都没有,每日早九晚五,上三休四轮班制度,也就是每逢持明族大典才有幸得见,早就心情激荡,感觉莫大荣耀了,即便是族内统领仙舟各族群的龙尊在镜流面前也乖巧的像是孩子。 像是平日里统领曜青仙舟持明一族的龙尊敖霜,虽然被风啸玄冥等龙私下里称为女阎王和冰块脸,可在镜流面前敖霜简直温驯如绵羊。 若得镜流教导,更是恨不得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似的,而现在地位尊崇的镜流祖母居然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奔跑,扑在归来龙祖的怀抱里,有些事情和画面不是他们能看得起的。 有些龙则意识到今天拜谒龙祖的大典会成为今后仙舟联盟的重要转折点,今后故事的进程可能远比古帝国时代始皇帝一统六国还要惊人,仙舟上的将军们被唤作帝弓八天将,那他们持明一族的尊者们呢? 敖霜解下腰间的佩剑低着头紧紧盯着殿前的青色地砖,可入目却是被胸前之物遮挡了视线,只能看见青砖的一角。 她用手紧拽着袖口,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低头胡思乱想着,脑袋里不断编排着此时此刻殿前的故事情节。 她府上书房除却琳琅满目的兵法与通鉴史书,便只剩下那一本本各种改编的话本故事,故事中的每一个情节,她全部记忆犹新,而眼下的场景正如话本故事里一样,让人觉得惊喜与羡慕。 “你....是持明龙尊..对么...”镜流轻声说,只是嘴唇间的呢喃,手死死地抓住江凡的肩膀,无意识地用力。 江凡往前凑的动作停下了,只差一寸他就能亲吻到镜流的唇,可仅是一寸的距离,他却感觉隔开了两个世界似的。 镜流的眼中满怀期待,他清楚地明白镜流话中的含义,他当然是持明龙尊,是不朽之龙江凡,可他也是机甲之父,是贝洛伯格的第十八代大守护者。 小时候他听别人说“左右为难”,觉得这话酸了吧唧的,是无能迟疑之人的借口,如今却忽然觉得这句话是那么地有道理。 有些时候摆在你面前的道路不止一条,左边的道路有你喜欢的花,右边的道路有你爱慕的海,你闻过花香知道花的芳华,你踏足过大海,知道海的温柔,岂不就是左右为难么。 “蠢龙...蠢龙...” ...... 她每一声蠢龙都是不同的,不同的音色不同的节奏不同的情绪,有时像是睡醒后的呢喃又像是离别时的不舍,江凡从没见过如此柔弱的镜流,就像是即将枯萎落下的花瓣似的,好像被风轻轻一吹就飘散了。 江凡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刀劈开了头颅,无穷无尽的爱意从那里涌入,他想将眼前的女人揽入怀中,想告诉她自己就是持明龙尊。 可那朵紫色的蔷薇花呢?那跃动的音符和冰雪中守望你的冰雕呢?他想嘲笑如今犹豫的自己,心里满是空虚与忧愁,可事到如今他除了沉默,还能继续用谎言走下去吗? 他此时应该要挺起胸膛,像个男人一样对眼前爱你的人做出坚定的回应,可他却像个狗熊似的,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像一个哑巴,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些小说动漫中的主角了,又或许是后悔自己像个小说主角。 最初的他每次读到那小说主角面对两位女主总是犹犹豫豫,迟疑不定时,他也会嘲笑那主角的不果断,心里会嘀咕若是自己会怎样怎样,易如反掌罢了。 可那是他站在上帝的视角,他不曾体会他们的感情,只是通过冰冷的文字阅读属于他们的故事,如今他却明白了,那迟疑并非是软弱,而是进退两难,但值得庆幸的是,小说就是小说,故事中的他们终会相逢,无论过程如何艰难,那也是一场美丽的邂逅吧。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就像是被一块岩石死死堵住了,镜流依旧低着头,古海的大浪翻涌而来,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殿前的青砖上,声声厚重回荡在他耳边。 “怎么还是这样邋遢...好蠢..”镜流嘶哑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难听,就像哭号。 她渐渐松开抱住他腰的手臂,很慢很慢,有水滴落在青砖上悄然溅开,江凡不知道那是不是古海翻涌而来的水花。 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睛,江凡看不见她的表情,却感觉悲伤渐渐地弥漫开了。 她替江凡整理着衣领,很认真,动作轻柔,最初她是整个人都贴在江凡的胸膛,现在却不知是何时与他拉开了距离,两个人之间隔着青砖的缝隙,却好似天堑一般,好像深不见底。 江凡这才想起从头到尾镜流也未曾询问关于黑塔到底是谁的消息,也没有问他这七百余年的动向,大概镜流认为自己只是一时间犯了龙族的毛病,她认为即便是千年万年,让自己做出选择时她仍然是自己脱口而出的答案,就像她似的。 但这时候她好像意识到了,那个蠢龙或许变了,唯一不变的是她仍望着时间长河,望着那片港湾和那片名为归宿的江流,身边伴着戏水的礁,那礁碎进了海,再也抵挡不住海风和蚕食而过的欧群。 江凡不想就这样沉默着,他抬起头仔细端详着镜流的脸,却发现她刘海后的双眼早已经湿润泛红,满脸惶急,江凡从没见过她那么慌乱。 大概只有小时候自己因为发烧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名为死亡与离别的情绪在她脑海中缭绕,她才有那样的慌乱吧。 翻涌的古海拍打着宫殿墙壁,溅起了蒙蒙的雨幕从高处落下,发出清脆的回响,镜流一直低着头,替他拍打着长袍,从天而降的水落在她脚下炸开一个又一个痕迹。 ...... 此后莫盼锦白袍,海誓山盟已无凭。 “如果我可以拥抱你就好了,但我只是一段文字” (我是星,是星穹列车的开拓者,接下来我要...什么?你让我为你们直播卡夫卡妈咪洗澡的画面?不行不行!我可是有道德的,她可是我亲爱的妈咪!你这样..什...什么?!...为爱发电和礼物..先说好,偷洗澡水要加钱的。) 第126章 任性 “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勤奋了?”三月七推开卧室的门窗,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斜斜地站在拼接花纹的地毯上,也照亮了星的侧脸。 星正在翻那本《如何在荒无人烟的星球上生存—内含土着交流篇》,委实说她对这类书籍兴趣不大,甚至觉得这书完全就是画蛇添足。 她一直都信奉着小灾不用跑,大灾跑不了的观念,若真是自己被困荒岛上天无路,入地没门,那她大概会先悔恨自己没有早删除浏览器中的浏览记录吧,想来她开拓者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 可问题是这本书是江凡硬塞给她的,那就说明这本书有用,起码是防患于未然,从历次的经验来看,江凡给的东西从来不是那些无用的小玩意。 就像在贝洛伯格时他塞给自己的垃圾袋,果不其然在清晨品尝到希露瓦做的三明治时,那效果和早晨空腹喝姬子姐姐的咖啡没两样,那胃酸蹭蹭地往外冒,若不是那垃圾袋,估计自己能一口吐到三月七的大腿上。 所以根据星从往事中得到的经验之谈,这本《如何在荒无人烟的星球上生存—内含土着交流篇》里的内容应该会有用,即便这本书是江凡随手塞给她的,那她也学会了一项生存技能。 “难道勤奋的我很少见吗?”星瞥了眼站在窗前深深呼吸暖阳的三月七,没好气地道。 “勤奋的你不少见,我见过凌晨四点起床抱着垃圾桶傻笑的你,也见过六点钟起床在贝洛伯格下层区寻找垃圾箱的你,可就是没见过七点钟抱着书学习的你。”三月七瞥了眼星手中捧着小册子的书名。 “哟!你是想效仿贝尔.格里尔斯还是想效仿埃德.斯塔福特啊?”三月七说,“你是想回贝洛伯格和江凡的妹妹玲可一起野外生存吗?那我劝你最好背着个垃圾桶,那可以大大增加你的求生欲望。” “你懂什么,这本书中有些问题还是很高深的。”星翻着那本小册子,“比如这个,当你被困孤岛,四面八方都是海水,你要冷静下来,并先探查孤岛上是否存在淡水和食物来源..说实话连我都没想到!” 三月七愣了愣:“那你想到什么了?” “我想我睁眼怎么也得先看看手机有没有网络吧,如果有网络即便是被困孤岛也不会饿死,我可以点外卖啊!没有水我就喝奶茶,没有食物我就吃汉堡....” “你应该去娜塔莎那里去看看脑子...而不是捧着这本生存手册苦心钻研。” ...... 夕阳如海潮般涌入江凡的视野,巨大的日轮已经触及了古海,千万吨古海的水正翻涌成滔天的巨浪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高耸的立柱,每一次碰撞那潮水都会碎成白色的水花,被大风吹着从天而降地落在殿前的青砖上四溅,像是一场断断续续的雨。 在古海剧烈翻涌的几分钟里镜流一直没说话,也没有表情和任何动作,她默默地看着奔腾的古海和静谧的夕阳,看太阳最后的余晖被一寸一寸地尽数收回,江凡也沉默着,只是站在她身侧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鳞渊境是持明族的故乡,亦是持明族的禁地,对于江凡和镜流来说,空旷寂静的鳞渊境无疑是约会的好地方。 他们光着脚在古海的岸边漫无目的地奔跑,累了就躺在立柱下,任凭往复的海水吞没他们的脚,将为数不多的沙粒涌入他们的脚趾缝里,任由阳光垂落时间流逝,也无动于衷,心里想着这样就好,即便是哪天战死沙场也不枉此生了。 他永远忘不掉脑海中镜流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是幸福的,那大抵是她最放肆地笑吧,她亲吻着他的唇,在空旷的殿前大喊,整个鳞渊境内都回荡着他们的笑声,整座宫殿内都留有他们的脚步。 她面无表情,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正顺着她的鼻尖滑落,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瞳孔中跃动,像个小火苗似的,忽明忽暗,他不知道那种情绪是什么,但他感觉很熟悉,那大概就是他发誓要锻炼身体,立下誓言永远和奶茶说再见时的心情吧。 最初的鳞渊境内安静极了,天与地之间除了古海和建木就只剩下了他和镜流,他们站在岸边迎着浪潮拥抱亲吻,放肆地笑,躺在殿前的绒毛地毯上数着星星,比赛看谁数的又多又快,还能给它们起一个响亮的名字。 此时此刻的鳞渊境内却是容纳着数万人,他们紧紧低着头跪拜,上万的持明族人正配合着他们,似是盛大舞台上最后的表演谢幕一般。 数以亿计的海水从天而降打在青砖上,沙沙声与浪潮声笼罩了整个世界,龙宫内安静极了,寂静的让人觉得心虚。 镜流忽然无声而笑,笑容是那么熟悉,就像是烟花下拽着他衣领强硬亲吻他的霸道将军。 她缓缓地转过身子,抬起头迎接着江凡的目光与之对视,被雨水打湿的身子慢慢向前靠近,一点一点,似乎是走在钢索上小心翼翼,慢慢钻入男人的怀中。 她踮起脚尖缓慢地移动,呼吸时带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脖颈上,有痒痒的触觉,直到两人的鼻尖轻轻抵触,唇与唇之间的距离为零。 最后轻轻地覆盖在他的唇上,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意与痛意,血滴落在青砖上溅开鲜艳的玫瑰。 “抱歉..我总是那么任性...原谅我任性最后一次吧。” ...... 七夕快乐呀!但我不快乐,我想此时的江凡和镜流也并不快乐,我从来不会写刀子,所以你们懂吧?不信任我的人品? 今天翻相册忽然发现了以前cos六花的照片,在考虑要不要当七夕福利发出来,但是我想你们应该也不会喜欢(叹气) 求为爱发电和礼物!! 第127章 大聪明 悠扬低沉的号角声在天边奏响,罗浮罕见的天空上没有布满密集的云层,而是一片晴朗,带着暖意的光束直直地投在街面两侧拥挤的人潮中,这大概是罗浮近千年来最热闹最火爆的大场面了。 除却把守罗浮上下各洞天与港口的值班云骑,那罗浮六司官员悉数到场,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眸子里充斥着期盼与仰慕,模样和追星族的狂热粉丝没什么两样,就差每个人手中都举着应援灯牌和整齐响亮的口号了。 按理说仙舟之上本无什么传说可言,数百年的岁月对于仙舟人不过是弹指的间隙,可偏偏这人的事迹足够震撼,震撼到让每一个仙舟人都叹为观止。 单单是新订版的《寰宇通鉴》中关于他的记载描述便占了足足几十页,差点就比仙舟联盟的发家史还要厚了,而对于这一代的罗浮六司官员来说,在那位传说扼杀丰饶余孽,只手镇压妖魔鬼怪而威名响彻星海时,他们大多都还未出生呢。 而此时此刻,那位长恒司命居然降临凡尘,重返仙舟罗浮,无疑是足以引爆整个仙舟联盟的震撼消息,仅仅是消息传播出去半个时辰有余,除却虚陵与方壶仙舟因故无法前来,其余四座仙舟正不要命的跃迁而来,只为目睹长恒司命的英姿。 这时候蒙蒙的小雨降了下来,暖黄色的光束里飘着牛毛般的雨丝,温暖的光和细雨混在一起,气温迅速地下降,可这场雨并未浇灭此时罗浮百姓的热情,反而像是浇石油一般。 被细雨淋湿的罗浮百姓们只感觉这是天降甘露,是为吉兆,怕是刮彩票都能刮中大奖。 “爆米花、热巧克力、花生米、塑料袋雨伞、小板凳!”有人在拥挤的人群中卖力的吆喝,“长恒司命写真照!持明族龙尊江凡亲笔签名!承接签名业务和日常写真集照片!先到先得!童叟无欺!” 蒙蒙的雨丝从天而降打在那人头戴的塑料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她胸前挂着和景元与符玄合照的照片,手中举着写有“承接持明龙尊江凡亲笔签名/日常写真集照片/私密写真集照片/与持明龙尊江凡合照(加钱)”的白板,正在拥挤的人群中辗转腾移。 人群中的三月七也被这厮吓了一跳,可能是被这位大聪明的经商头脑所折服,比起当开拓者这个举着白板的女人可能当商人或者是粉丝头子更有前途。 叮叮当当的扫码到账声没有片刻的消停,三月七并没有刻意的去数,但起码也听了不下百来声,放眼望去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女粉丝居多,反而是一群穿着银铠的云骑士兵正举着手机拼了命往里钻,扫码时还不忘大声喊出自己的名字,生怕那位商人转头忘却了。 甚至有狐人族的小姑娘凑上前去问有没有那种私房写真照片可卖,那商人闻言立刻拍着胸脯表示只要钱到位,别说是私房写真照片了,就算是龙尊出浴图都能给你办到。 目睹这一幕的三月七心中五味杂陈,心说你真不怕黑塔女士让始祖一屁股坐死你么,连私房照这种九死一生的任务都敢接,你不要命啦。 很显然抱有和三月七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例如人群中某位踮着脚尖观望的赤发少女,正用一种钦佩的目光扫量着人群中辗转腾挪的星,心说就这赚钱速度,简直比自己倒立吃面条和胸口碎大石快了不知多少倍,不愧是仙舟,从不养闲人。 “我以前在列车上过的是什么穷酸日子啊。”星趁着转移阵地的间隙瞥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余额,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兄弟,这辈子你走到哪我跟到哪,您老人家简直就是我心中的指路明灯啊。” 委实是她没有料到仙舟的百姓居然如此疯狂,大有一种前几日网络上星际组合掏粪男孩演唱会收取青春票价时的盛况。 若是江凡能在仙舟出道,可能分分钟就会变成全民偶像,自己单单是贩卖私房照估计就能赚的钵满盆满了,到时候买下星际垃圾站不成问题,至于什么黑塔和可可利亚与希露瓦之流早被她抛之脑后了,满脑子都是她在垃圾桶海之间花式蝶泳的画面。 这时候昂扬的号角声在罗浮的大街小巷中悠扬回荡,拥挤的人群瞬间如白开水一般沸腾了,每个人都翘首以盼地盯着连接鳞渊境红丝绒地毯的尽头,那里隐约有什么东西正疾驰而来,带着铺天盖地的寒意。 “来了。”景元缓缓地睁开眼睛,抬头望着鳞渊境洞天的方向出神,“那股伟力..是属于不朽的力量。” 符玄抬眸望着景元,沉默了一会儿:“将军,如此大张旗鼓地迎接天诛将军的归来,是否会将那幕后的老鼠逼的逃窜?” 最初符玄对于景元大张旗鼓的迎接持明龙尊江凡的归来是持有反对意见的。 归根结底药王秘传终究是隐藏在下水道的老鼠组织,往日里仙舟联盟曾多次对他们进行围剿,可这群人就和野草似的,善于隐藏自己,以至于如今罗浮也对药王秘传一伙人的踪迹无从下手,只能得知是藏匿于丹鼎司内。 像是眼下敲锣打鼓地迎接那位传说龙祖归来,恐怕那伙老鼠恨不得要挖穿仙舟藏在地下深层千米内的地洞里生存,毕竟那位龙祖曾经有着孤身一人近乎剿灭整个药王秘传的战绩,更别说就连他们信奉的寿瘟祸祖都被那位大人打的狼狈逃窜,对于那群老鼠来说,江凡大人和活阎王没两样。 “符卿多虑了,罗浮和药王秘传的关系就像猫和老鼠,猫抓老鼠自然是要费些功夫和时日,但师父他老人家抓老鼠的功夫可是一绝。”景元摇摇头,“就像他老人家常挂在嘴边的,天塌下来都有个高的顶着,而如今放眼整个仙舟,他老人家的个头可是最高的,难道他老人家还能无动于衷吗?” “将军...真是一脉相承..” 符玄沉默了好一会儿,心里胡思乱想着若是今后景军退位让贤,那自己岂不就是整个罗浮内个头最高的。 她扭头看向景元,景元正双手抱在胸前向着鳞渊境洞天的方向眺望,眺望这座蒙蒙细雨中的洞天建筑,只是她忽然觉得将军的眼神有些惆怅,似是在哀叹些什么,可她并没有发问,只是和他一般眺望着远方,看这座蒙着雨做的轻纱,仍然古老瑰丽的建筑群落。 雨一下子就下大了,狂风暴雨携裹着铺天盖地的寒意席卷仙舟的每一个角落,这时候每个人耳边都似乎有龙吟声响彻。 下一秒,从天而降的雨幕忽然停了,并非是这场狂风暴雨结束了,而是有人似乎按下了这个世界的暂停键,这场雨被定格住了,数以亿计、硕大的雨滴悬浮在空中,甚至人们还能透过晶莹的雨滴看雨水中倒映的自己。 这时候有孩童伸手戳了戳那雨滴,却发现这雨好像冻结了似的,落地发出细碎的声响,还未等人们探知究竟,下一刻雨幕便再度倾斜而下,哗啦啦地打湿人们的衣裳。 “看!有人...不!有龙出来了!”有人抱着脑袋大喊。 下一刻,有人惊讶的发现有个双手高举写有“承接持明龙尊江凡亲笔签名/日常写真集照片/私密写真集照片/与持明龙尊江凡合照(加钱)”白板的女人正拼了命地往前钻,甚至还有功夫亮出自己身前的二维码,嘴里喊着先到先到。 “我靠!良心商家!”付了账的客人由衷感叹。 “丢人....”三月七也感慨。 ....... 其它作者:好累,要休息 读者:亲爱的大大!好好休息!我们给你为爱发电! 我:我想..休息休息..可以吗? 我的读者:没死就往死里更,你居然还敢对休息抱有幻想?你脑子被驴踢了吧,作者的kpi完成了吗? 剧情推进的慢一点,很好的,太快了我把握不住。 (昨天cos六花照片的提议得到了不错的反响,前二十名拿着为爱发电的截图找我要就好,我是个物质的女人,群号前面的章节应该有,找不到的留言即可。)611525388 第128章 仙舟的牛鬼蛇神 鳞渊境洞天外响起一阵阵呼啸的风声,带着翻涌升腾的雨幕在天空交替变换方向,每一阵呼啸的风掠过都会挥出数以千计的雨丝,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暴风雪。 站在鳞渊境洞天两侧的道路上观望,那是一条望不到尽头只感觉是潮水般涌来的队伍。 数百条暗红色的持明族大旗被高举在空中飘扬,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身披银色连环锁子甲的云骑军目不斜视,密集的雨丝从天而降落在铠甲上发出打铁般的清脆回响。 站在队伍前方的领头羊也并非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位长恒司命,而是一袭黑色发丝飘扬,顶着青色龙角的陌生女人,这时候有罗浮六司的官员惊奇的发现那女人竟是曜青仙舟上的龙尊敖霜,是一位冲锋陷阵起来连飞霄将军都拦不住的狠人。 而此时此刻那位女修罗正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心甘情愿的为那位长恒司命开辟道路,若是仔细端详还能发觉出这位龙尊眼眸中的尊敬和敬仰简直多到要溢出来,和小迷妹没什么两样。 目睹这一幕的罗浮百姓和六司官员心情激荡,就好比当年刘邦和项羽看到秦始皇一统六国后南巡的仪仗,旌旗连云铁架烁日,心说“大丈夫当如是也”。 道路两侧的人潮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与掌声,即便是站在外围负责维持秩序的云骑也不禁探头观望,不由自主地抬手鼓掌,面具下的双眸早已经望眼欲穿,心中则是祈祷着那位敬业的商人别被周围的持明族一脚踹飞的好,否则自己这信用点货币岂不是打水漂了。 符玄抬起手臂轻轻地鼓掌,目光却看向身边的景元,景元正如往日一般的沉默着,可这次她却感觉景元将军身边莫名其妙的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情绪。 特别是随着长恒司命所乘坐的舆车缓缓驶出鳞渊境洞天时,那股悲伤的情绪仿佛在一瞬间爆发了,她从将军的眼睛中仿佛看到了疲惫与悲伤,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艰难。 “莫非将军是在回忆自己美好的童年时光么..”符玄捏捏下巴,心中若有所思的想着。 想来将军的童年时光一定很美好吧..否则将军也不会双眼饱含泪光了... 舆车缓缓地驶过鳞渊境洞天,光束一寸一寸的投射下来,紧随其后的是瓢泊的雨幕,雨水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咸味。 江凡呆呆地揉搓着手中这枚喜鹊图案的玉佩,眼前的昏暗被撒下来的阳光所缓慢侵蚀着,耳边沉寂的海水翻涌声也逐渐被人群的欢呼声与掌声所充斥,蒙蒙的细雨从天空坠落下来,打在他的长袍上噼里啪啦的响。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却发现眼前的街面上拥挤的像是下了饺子的大锅,入目是一张张满面潮红的脸,那声嘶力竭地模样像极了仙舟好声音上飙高音的歌手,若不是知晓如今自己尚在罗浮境内,他恐怕都要怀疑自己重新回到了黑塔空间站在走红地毯呢。 “不愧是江凡啊。”星赞叹。 “不愧是江凡啊。”三月七也由衷说,“如此大场面还保持着一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不愧是新时代士道,见过的大场面就是多,要是咱,早就开始紧张的坐立难安了。” “不,我是说真会装逼,下雨天都不打伞,这和淋雨的薛志强有什么区别,难道他也一下雨就会想起因为疾病过世的前女友吗?黑塔知道吗?我必须参他一本。” “说这话之前你能把手里举着的白板放下么你。”三月七看着双手高举白板正拼了命往里钻的星有些忍俊不禁。 手持阵刀的持明族云骑也被这泥鳅一样的家伙吓了一跳,可能是被这位热情粉丝的装备和神态吓到了,委实是没想到自家龙祖居然还有如此这般的狂热粉丝。 起初的持明族云骑本想架着这位狂热的女粉丝远离龙祖的舆车,可谁成想这女人倔的跟驴一样,一边挺起胸膛示意他们仔细看清楚与景元和符玄的合照,嘴里还一边大喊着,她和龙祖是过命的交情,更是彼此的好兄弟,还有什么救命之恩类类的话。 什么她和龙祖拾过荒,她和龙祖组过队,还有什么她和龙祖睡过觉,气得充当急先锋一职的敖霜差点拔出剑来当场了解了这厮。 委实是这女人实在是太过于吸睛了,江凡忍不住也瞥了两眼,但在不经意扫了一眼那女人双手举过头顶的白板后再也移不开眼了,因为上面写着【承接持明龙尊江凡亲笔签名/日常写真集照片/私密写真集照片/与持明龙尊江凡合照(加钱)】。 “你妹的!”江凡忍不住再度审视了一番那人,这厮头上套着黑色的塑料袋,还用手撕了三个窟窿出来方便露出眼睛和鼻子,虽然身上穿着仙舟制式的长袍,可那呼之欲出的气质和没有下限的白板内容与行为,即便是闭着眼他都能闻到这厮身上属于屌丝的气味。 有一说一,如果这家伙手中端着一把AK47站在任何一家商铺门前,恐怕都会被认为是要杀人灭火的犯罪分子。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属狗的,江凡的视线才偏移过去几秒钟,那厮便察觉到了江凡瞥来的视线,她反手扯下脑袋上套的塑料袋,露出了自以为和蔼的笑容,拼了命地向江凡晃动手中的白板,还用手指狂戳自己的脸,生怕他老人家贵人多忘事。 江凡悄无声息地收起手中紧握的玉佩,深深地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后才向星的方向轻轻颔首,声音清冷:“让她过来。” “好兄弟!辛苦你了!”星泥鳅一般的钻入持明族的方阵中,在舆车旁停下脚步放下了手中的白板,“我等你等的好苦啊!即便是黑塔将我绑在仙人掌上我都没有透露关于你的半点消息,我想死你了!” 江凡心说不辛苦不辛苦,再辛苦哪儿能有您辛苦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和我接头的地下革命同志呢,而且你身上的铜臭味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下次再煽情前能不能把白板上的内容擦干净些。 似乎是注意到了江凡盯着那白板的视线,星抬起一脚将那白板踹飞老远,扯了扯长袍真诚地说:“嗨,我不干那些买卖的,只是我这人心软,实在是招架不住罗浮百姓们恳求的目光,所以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星从胸前的长袍中愣是拽出几件印着江凡Q版头像的T恤,还贴心的拧开签字笔的笔帽,露出了自以为真诚的笑容,恬不知耻地笑着。 “列车组经费紧张..你知道的..我就是想改善一下列车组的生活环境,剩下的钱通通捐给贝洛伯格当慈善基金,为漆黑的虎克大人和克拉拉购买几套卷子,想来虎克大人会感谢我的..” 江凡向着人群中三月七和景元的位置扫量了几眼才收回视线,示意星这厮跟在舆车旁漫步,别妨碍车队前进的视线。 “黑塔呢?”江凡接过星手中递来的T恤,轻车熟路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黑塔回空间站了,但是始祖还在龙门客栈后院停着呢,你放心吧,想要伤你,黑塔就要从我和三月七的尸体上踏过去。”星拍着胸脯。 “嗯,丹恒他...”江凡抬起头想和星说些什么,目光却是不经意的在驭空身后的狐人族少女身上停留了片刻,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 “牛鬼蛇神...” “啥玩意?丹恒是牛鬼蛇神?”星抹了把被雨水淋湿的脸,抬起头接着江凡的话。 “没事。”江凡摇摇头,将手中签好名字的T恤向星的位置甩过去,“我九你一,否则这就是假货,贩卖的话假一赔十。” “什么啊!你黑吃黑啊!!” .... 剧情推进慢不是怕被背刺,我都敢写镜流的模拟了,当然不怕背刺了,只是镜流和江凡之间的感情问题需要。 她不是坚韧的可可利亚,也不是和驴一样倔的黑塔,镜流在爱情里就是傻白甜,对于江凡对她描述的人生轮回自然不可能一时间接受,其中当然是有曲折的,不然我下一章就原谅,下下章皆大欢喜,那你们还看什么劲儿呀! 你说爱我,给我发电和礼物,尊嘟假嘟! (我看谁不抽镜流!!) 第129章 心服口服 江凡回到自家旅店的时候,黑塔正坐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捧着一本《仙舟时尚杂志》翻看,只不过那两个互相打架的大脚趾足以见得此时的黑塔也并无表面的波澜不惊。 窗外已经是晴空万里了,蒙蒙的细雨下完之后,天空便放晴了,风雨台的值班官员难得的懂氛围,还造出一条绚丽的彩虹高挂在罗浮的天空上。 阳光透过云层斜斜地站在金丝绒地毯上,屋子里的香薰正升腾着海藻和风信子混合的香味,江凡把装着奶茶和各类小吃的纸箱子放在地上,一屁股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双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想来星这厮是被黑塔蒙骗了,或者说是以她的智商委实是想不到黑塔居然还杀了一个回马枪,但其实他也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以黑塔争强好胜的性格来看,若是让她老老实实地回到空间站去等待,估摸着难度堪比三月七成功加入天才俱乐部。 迎接自己这位长恒司命的大典结束后,他便马不停蹄地返回了旅店内,与其说是受不了那股四面八方传来的火热视线,其实他只是单纯觉得累了,无论是精神上的疲惫还是肉体上的疲惫。 曾何几时他应该只是坐在台下只管埋头吃喝的混子龙,吃完自己那份紧接着还有一份,镜流说她没胃口,也吃不下,所以每次赶上罗浮的各种大典,他总是吃双人份。 而如今他却坐在罗浮的权利顶点,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迎接着四面八方崇拜火热的视线,纵使他心里直叹气,想要回到房间内蒙着被子大睡一场,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完族内龙师的祷告,听各仙舟官员的赞美词汇。 用那逆徒的原话就是,“您老人家如今可是这仙舟联盟上个子最高的人,自然是要撑着这仙舟的天,反正也不用您老人家出手,您往那一站便威慑宵小之辈了,如今您也是整个宇宙中个子最高的人,也不枉师娘对您的期待了。” 那一刻江凡忽然就愣住了,并非是被逆徒搬来自己的话来说教自己而感到错愕,而是他忽然就明白了。 可能在镜流心中,她何尝又不是这种想法呢? 这七百余年的岁月中她觉得你长大了,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更多更多的漂亮女孩,她们有的腰比镜流细,有的脾气比镜流温柔,有的比镜流知道疼人,有的善于能歌善舞,有的善于能撒娇卖萌,更有人千娇百媚,分傲娇、小清新、软妹等等。 她觉得这些年来蠢龙长大了,见识多了,各种千姿百态琳琅满目的小女生,终其一生都见识不完。 所以等他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女生之后,他就不会在自己这棵歪脖树上吊死了,他会觉得原来当初的公主也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孩罢了。 男生不都是这样么? 他对你最用心最好的时候,往往是他们还未见识过更茂盛更千姿百态森林的时候,现在那头蠢龙长大了,是和帝弓司命并肩的长恒司命了,所以他不会只来喝你为他买的奶茶了,所以你没必要守着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奶茶等他回来了。 只有被爱的人才好似打了胜仗的将军,而如今她觉得自己输了,输的一塌糊涂,败军之将当然不能再昂首挺胸的出现了,自然是要默默地缩在角落里舔着伤口,日复一日地等待死亡。 江凡望着洁白色的天花板深深地叹了口气,那股沉积已久的疲惫终于爆发了,景元没问他师娘去哪里了,他也懒得解释,此时此刻想来镜流最不愿意见到的嘴脸非他莫属,而白露也承载着某种使命摇着尾巴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那女人没和你一起来吗?”黑塔翻着手中的杂志没有抬头。 江凡扭过头看向黑塔,他和黑塔只分开了十六个多小时,黑塔却好像饱饱地睡了一觉。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此时的黑塔精神焕发,好像画了精致的淡妆,不加修饰的笔直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散下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皂味道和海藻味混合在一起。 “嗯?”黑塔合上手中的杂志,雪白修长的腿搭在床单上,“我脸上莫不是长花了吗?还是又不可自拔的沉迷于我的美貌中了。” “没,若是和我一起,想来今天这屋子里不亚于打响一场星际战争了。”江凡轻轻摇头,又补充了一句,“衣服挺好看的。” 今天黑塔不再是那千篇一律的紫色洛丽塔长裙装扮了,而是换上了黑色的塔夫绸露肩裙,露出了雪白的肩膀和后背,高领,胸前别着精美的紫色蔷薇花装饰,地毯上还放着双黑色的高跟鞋,床头柜上还有条未开封的黑色丝袜。 其实江凡知道黑塔最喜欢的衣服还是宽松样式的睡衣,而像眼下这种暴露面积过多的裙子却是她最不感冒的。 黑塔自诩天生丽质难自弃,即便是素面朝天也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也不知是不是女人的胜负欲作祟,眼下黑塔破天荒的画了淡妆,还换上了露肩露后背的长裙,资本一览无余。 “哦...”黑塔面色竟有些泛起红润,言语中难掩淡淡的失落,“那女人放弃了也好,毕竟有两个小丫头已经很烦人了,我可不想分心去对付一个老女人。”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心说还真没看出你有半点的兴奋,完全就是一副装备武器豪华的老六没有蹲到人的失落感,简直都要呼之欲出了,而且论年龄,你貌似也没比镜流年轻多少岁,完全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列车组还要在仙舟停靠多久?” “短则几周,长则几年吧。”江凡迟疑了一会儿。 “跨度这么大?”黑塔轻咦了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仙舟的星核灾难对你和列车组来说应该并无艰难可言,更何况如今这仙舟上以你唯尊,我实在想不到你们有什么阻力可言,莫不是故意拖延?” “不算是吧,仙舟星核灾祸的幕后凶手并非是星核猎手,而是另有其人,而且我怀疑背后恐怕有除却丰饶外的势力插手。” “那也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借口吧。”黑塔轻声说,“如今的罗浮..除却星神亲至,谁还能掀起风浪,说白了你心里就是放不下那女人罢了。”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嗯,你也应该明白那种感受吧,如果我真的一走了之,你应该也会看不起我吧。” “切...我会乐得直不起腰才对,谁会看不起你...”黑塔翻翻白眼,“哦,我忘记说了,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也在来的路上了,想来这时候她们正兴致勃勃地画着妆呢。” “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么。”江凡蹭地一下坐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黑塔。 “逃避有什么用?有些事情说就要说的明白,爱本就是一场不计后果全力以赴的冲锋,你留着后劲是要撞死她吗?”黑塔翻着手中的册子,轻声说,“我赢就要赢的光明正大,赢的她心服口服,你以为我是谁?” “你认为我会输吗?我可是黑塔。” ..... 在爱发电买了位插画师的vip,明天开始选一个能过审的插画发出来(求为爱发电和礼物!) 第130章 以貌取人 “杨叔啊杨叔!你怎么能如此堕落!您如今竟也以貌取人了。”旅店的客厅内,星感慨地自拍大腿。 “原来杨叔也是那种凭直觉下判断的人...我倒是感觉这位罗傻先生是个好人哩..” “是罗刹,不是罗傻。”星端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一本正经的纠正三月七的发音错误,“我看人家罗刹挺不错的啊,这年头男奶妈不常见了,堪比大熊猫的稀罕职业。” “原来成熟可靠的杨叔也有缺点啊,以貌取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凭借直觉去判断一个人的好坏,是大忌,这是江凡告诉我的。”三月七轻点点头。 “你别听他吹牛,他才是最以貌取人的那个,面对美女他的嘴脸是这样的。”说着星挤出一个笑容,努力地想表现出谦谦君子的模样,可委实只能和猥琐沾点边。 “但面对我时,嘴脸是这样的。”星又眯着眼睛,冷淡地举起杯子喝着温热的咖啡,愤愤不平,“这厮有眼无珠不是一天两天了,面对黑塔和希露瓦她们,他那张脸笑得和菊花一样灿烂,面对我就跟路上脚后跟踩到屎似的。” “没有吧...”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我感觉江凡貌似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吧..和我聊天时就不会那样啊...他人顶多就是有些花心而已,还是蛮可靠的。” “骗哥们儿可以,别把你自己骗到了就行,我胸比你大,哥儿被骗了无所谓,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希望你说完这句话后偷偷擦下眼角,别让眼泪掉在真皮沙发上...” 瓦尔特十指交叉把手臂放在膝盖上,镜片下的双眸紧眯,眉头紧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放在大理石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屏幕散发着白炽的光亮。 屏幕上是丹恒发来的消息,那是一张随手抓拍的仙舟风景照,照片中的场景是大大小小的密集货箱,大概是在流云渡的位置。 可让瓦尔特皱眉觉得急躁的并非是丹恒离开列车的行为,也并非是那蹩脚的抓拍技术,而是照片角落中的金发男子,那张侧脸哪怕是他失去记忆也不会忘却的。 有些‘重要’的人,不能忘记的人,绝对不能忘记的人,就算他不记得他的名字,他也一定会拼命的寻找他,喂他一颗伊甸之星尝尝。 瓦尔特沉默的听着星和三月七热烈的讨论和批评,心说你们这些小娃娃懂什么,长成这样能是什么好人? 先别管三七二十一,先让这“罗刹”张嘴吃颗伊甸之星再狡辩,然后在问问他长成这样是故意的还是诚心的,长着一张让他杀心四起甚至是惊心胆战的脸。 委实不是他大惊小怪,甚至是以貌取人,而是照片中这人的脸实在是让人安心不下来,特别是照片角落中那一角,怎么看怎么像是棺材之类的东西,这更让他坐立难安了。 “上一次看见杨叔这样认真还是在他第一次见到始祖的时候。”星瞥了眼瓦尔特,发现他的镜片上正倒映着那张照片的影子。 而杨叔足足端详了那照片近半个小时,若不是知晓杨叔见到那照片角落中人影的第一反应,恐怕她都要怀疑是杨叔的性取向出了问题,是喜欢上这个金发碧眼的哥们了。 “那反应我知道,就和江凡当时在贝洛伯格下层区的矿场时的反应一模一样。”三月七说。 星迟疑了一会儿:“难道这人也对杨叔的老婆起了杀心...可杨叔有老婆么...” 这时有高跟鞋踩踏台阶的声音从上而下的传来,星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脸上的思考一瞬间化成了笑容,笑眯眯地盯着那人缓缓走下台阶,像古时候皇后身边伺候人的丫鬟似的。 “黑塔女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觉得您又漂亮。”星义正严词,“世人都觉得您的智慧才是宇宙的瑰宝,但我觉得和您的美貌相比,智慧倒是可有可无,不值一提了,江凡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别拍马屁了。”黑塔瞥了眼正襟危坐的星,走到餐台旁的咖啡机前停住脚步,淡淡地说,“说给你的东西,那就是给你的,我没有反悔的习惯,而且你认为我会缺一艘飞舰吗?” “一艘小小的飞舰怎么能入您老人家的眼,我期待和您还有下一次合作。”星笑眯眯地喝着咖啡。 “可以。”黑塔搅拌着陶瓷杯子中热气腾腾的咖啡,轻点点头,“始祖更新装备后尚未进行实战,你可以充当始祖的陪练,让我观测下如今始祖的优缺点。” “我的身体又不是合金做的...” 黑塔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两根手指。 “两艘也不太行吧....始祖现在和威震天有什么区别,肩膀上的炮打我不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二十艘。”黑塔吹吹咖啡的热气,淡淡地说。 “请务必让我充当始祖的陪练,为机甲界贡献出我自己的力量,虽然我的身体不是合金的,但我的意志是合金一般的坚强。” ...... “我们一拥而上镜流这女人未必能全部杀完!”披着仙舟长袍的男人面露难堪,握着长剑的手在不停歇的颤抖。 镜流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望着他,手中的轻语吞吐着凄厉的寒芒,她迫切的需要发泄,不顾一切的发泄,她需要一场战斗,能让她感觉疲惫的死战,那才能让她此时的心情安静下来吧。 她心中罕见的觉得茫然,感觉自己是逃兵似的,不战而退说的应该就是她,可她并非是害怕,并非是恐惧,而是她想知道。 我能为了你忍耐下去吗?我能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挺身而出吗?我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勇敢地爱下去吗? 她需要这样的一个答案,是为了自己也好,还是为了那份迷茫的心也好,她只需要自己心中的答案。 “蠢龙..你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偷,在柜子里偷窥别人的爱一样..但自古以来,能和你并肩的,也就只有我了。” ..... 听说了吗?上次给我发电的那个读者居然十连出三金,而且桃花运连连哎! 第131章 棋盘 “将军,最近药王秘传活动的迹象有了新的进展,与前几日的频繁出没相比,如今却是销声匿迹似的,固然长恒司命大人威慑了那群蠢蠢欲动的老鼠,可连根拔起的计划却也变得艰难了。” “我认为对于罗浮来讲,这确实算不得一件值得庆贺的事,药王秘传会迫于长恒司命大人的威慑重新钻回下水道里,可下一个千年它们会重新爬出来,就像是烦人的苍蝇。” “所以不如趁现在长恒司命大人坐镇罗浮以及拥有其下六位龙尊的配合,对隐匿于罗浮的药王秘传人员进行剿灭和对星核进行处理,否则待长恒司命大人离开罗浮,恐怕那群宵小又会跳出来掀起动乱。” 神策将军府的穹顶下,景元和符玄身前隔着一盘五子棋的残局,用景元的话来讲,黑色棋子没有一丝赢的可能性,但符玄却认为黑棋早已经稳操胜券,甚至是距离胜利一步之遥了。 棋盘中局势明朗,白色的棋子被黑色棋子杀的溃不成军,甚至是败的一泻千里,而棋盘中黑棋已有两处四星连珠,可以说白棋早已经兵败如山倒,难掩败势。 符玄认为即便是列车组上那位开拓者星也能执黑棋在这盘大局已定的棋局中胜过执白棋的将军,没有半点逆转的可能性。 可就是这样一盘毫无反转性的棋局却让执黑棋子的将军沉思了一个时辰,委实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是怀疑将军过量饮入奶茶而导致小脑萎缩,神志不清了... “将军,如今罗浮事务繁忙,前有星核灾祸,后有药王秘传虎视眈眈意图掀起风波,将军怎还纠结一盘死棋?”隔着从陶瓷杯子中升腾而起的朦胧雾气,符玄轻轻皱起眉头。 “符卿稍安勿躁。”景元手指摩挲着黑色棋子,缓缓地摇摇头,“在符卿看来这盘棋局乃是胜负已定,白棋已然是必死之局,可符卿却知棋盘的规则?” “这既不是象棋又不是军棋,当然是五子连珠已定胜负。”符玄心中的怀疑愈发浓烈。 “符卿所言不假。”景元点点头,“可你又是否能知晓我手中这枚黑棋是不是所谓的间谍,又如何知晓这棋盘中哪一个位置掩埋着地雷,又如何知晓我这满盘的黑子在下一秒会不会烟消云散呢?” 符玄迟疑了一会儿:“原来是和长恒司命大人对弈...将军所谓的兵线刷新和意..意大利炮呢?” “和符卿对弈时,棋盘中的规则由我制定,但和师父他老人家对弈时,规则却是由他老人家制定。”景元缓缓地说,“赢得棋局的对弈很简单,但成为将军却并非是符卿想象中的简单....” “但符卿的进步空间尚且有余,成为将军也只是铁板钉钉的事儿罢了,想来如今我也快到了退位让贤的日子,所以接下来的事情都要交于符卿了,这也是你迈向成为将军的第一步。”景元话锋一转,沉沉地叹了口气,大有一副交代遗嘱的感觉。 “成为将军的第一步...”符玄喝着温热的茶,忽然就有点明白了。 原来眼下这盘棋局并非是关乎个人的输赢,而是整个罗浮的缩影,乍一看白色棋子的步伐缓慢,被满盘的黑色棋子压到了棋盘的角落中,四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可棋盘的输赢往往是按其规则。 任你棋艺精湛算无遗策又如何,这盘棋输赢的规则不是你能去制定的,作为棋局中人,你也只是个棋子罢了。 如若景元能知晓如今符玄心中领悟的大道理,一定会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告诉她,哪有什么棋盘的规则可言。 师父他老人家棋艺虽不是顶尖的,可身手却了得,一拳下去那与之对弈的人也要睡上一觉,待他睁眼醒来这棋局自然也是两极反转,形势逆转了。 如今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身手,恐怕那人挨上一拳不死也要睡个几千几万年了,自然只能落得满盘皆输。 虽然如今师父他老人家正为了师娘而奔波,而无心处理罗浮的幕后老鼠,可那只是一时罢了,更何况如今他还有一只奇兵,况且有着六位龙尊的坐镇罗浮,即便师父他老人家不插手,也万事无忧了。 ...... “我和姬子姐姐聊天意外得到了些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三月七抖开毛巾裹着冰块,轻轻敷在星的侧脸上。 感受着侧脸传来的火辣痛觉,星想了想:“先听坏消息吧,这样好歹有些盼头。” “姬子姐姐说她在希露瓦的指导下研究出了新式的黑咖啡,等待着列车组全员一同品鉴,据说这次黑咖啡的味道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希露瓦?这三明治杀手什么时候可以指导别人做饭了?这和沸羊羊请教双面龟如何抱得美人归有什么区别...嘶!”星扯了扯嘴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好消息呢?” “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已经踏上仙舟了。” “这是个屁的好消息啊!这明摆就是冲江凡来的,我们跟着遭殃啊!” “至少我们是绝对安全的,当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得知镜流的存在时,至少不会把我们当三明治小白鼠,也不会折磨我们的味蕾。”三月七朝着星的另一面侧脸颊喷消肿喷雾,“你想想,若是有人和你争夺垃圾桶,你还有心思睡觉和吃饭吗?” “好形象的比喻,我一下子就听懂了。”星点点头,一下子就明白了,“杨叔呢?” “好像去找丹恒了吧,临离开时我还听杨叔正念叨着什么.‘生存还是毁灭,你别无选择’还有什么‘用五百年时间复活一个他的爱人,他觉得如何’之类的话。” ...... 看图猜人(求为爱发电和小礼物) 第132章 甄嬛传 银绿色相间的载人飞槎冲出朦胧的云层,带着尖锐的气流声。 在罗浮玉界门紧闭的这些时日来,这种从港口方向而来的载人式私人飞槎属实少见,近几日的星槎海中不是呼啸的斗舰驶过,便是大型的飞舰起落,很难看到有如此休闲气氛的飞槎慢悠悠地从流云渡货港位置驶来。 飞槎临近星槎码头时平缓地减速,尖锐的气流声嗡嗡嗡的回响,最后停在码头站台前时,已如丝绸落地般轻柔。 飞槎侧翼的升降门缓缓拉开,舷梯降在码头的站台上,高跟鞋声清脆悦耳,人未至相机快门键的咔嚓声便飘出了舱门,两个人穿着在仙舟人看来无疑是外来短生种的服饰,黑色的丝袜包裹着笔直修长的腿,缓慢地走下舷梯。 对于常年巡猎丰饶余孽的仙舟人来说,丝袜带来的紧束感往往被仙舟人所不喜,况且丝袜的材料极易破损,纵然它能带来视觉上的强悍冲击,但也无法彻底流入各大仙舟的市场,所以久而久之,丝袜也成为了仙舟人分辨短生种的重要服饰之一。 但对于仙舟上的全体男性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这就是仙舟么?好壮观,和贝洛伯格的建筑风格还真是不一样。”希露瓦扫量着星槎码头街道两侧的建筑群落,由衷地感慨。 “嗯,和江凡发来的照片相比,果然亲眼所见更加让人激动,这里的建筑和贝洛伯格一样,都能让人感受到岁月冲刷的痕迹..”可可利亚微微颔首。 仙舟的建筑风格充满古老的典雅韵味,无论是街面上大大小小的店面建筑亦或者是街边的长椅和水池,和贝洛伯格重工业时期的建筑风格截然相反,但无一例外地,那股岁月的厚重感却是一模一样的。 原本她们未来几日的行程应该是在列车上陪伴姬子和帕姆研发新的料理,就是那种动漫中能发光的金色料理,可委实是架不住黑塔那老女人的邀请也拒绝不掉那完美的理由。 想想等她们回到贝洛伯格,希儿和布洛妮娅问她们星际航行是何种感受,又目睹过何种风景时,她们总不能说自己其实是在列车上云游仙舟罗浮和研究新式料理吧? 想来肯定会被杰帕德和希儿他们笑掉大牙的。 “星在手机上说他现在是仙舟上的地头龙,是仙舟上的顶梁柱和仙舟本地最大的黑帮老大,黑白两道通吃,还说要把红地毯从码头铺到旅店房间门前,真的假的?”可可利亚掏出手机翻看着和星的聊天记录。 “有可能,那老女人的空间站在星系中也是颇有声望的吧?虽然星那丫头肯定有吹牛的成分,但想来专车和接待专员还是少不了的,没准还会安排花童给我们献花。”希露瓦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黑塔空间站的名望大和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吧...这里可不像是能崇拜科学家的地方,但星和三月七不至于合起伙来哄骗我们吧。” 站在码头外侧驻守的云骑士兵觉得自己有些茫然和迷失,听两人这番对话既不是旅游团,也不是行走在仙舟上的行商,反倒像是领导来视察仙舟似的。 听起来她们很期待会有六司的官员把红地毯从码头铺到某处豪华酒店门前,还会有敞篷型的豪华星槎接着她们从红地毯上缓缓驶过,还伴随着漫天散落的鲜花.... 驻守码头的云骑军甚至觉得这两位外来的短生种女士患有某种妄想症,亦或者是她们先前来到仙舟上的同伴在故意恶整她们罢了。 虽然知道是这两位女士的幻想,可他还是觉得这种想法不切实际,把红地毯从码头铺到酒店门前,这种待遇即便是将军亲至想来也没有如此奢侈吧。 云骑军士兵心中胡思乱想着,注视着这两位考察团的女士提着行李箱从他面前经过,闻着空气中那两股混合在一起的莫名芳香,他愈加为仙舟上的男生感觉默哀,为仙舟上的狐人族女士觉得悲戚,那是叫丝袜吧...发明它的人真是伟人... “江凡人是死了吗?发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还想给他一个惊喜呢。”希露瓦嘟囔着抱怨。 “听三月七说江凡正和他的徒弟景..是叫景元吧,好像正商讨着关于仙舟未来一千年的发展道路呢...还说了挺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星好像也和我说过,什么几百岁的外孙女,还有什么关于人体基因的构造和可变性,还推荐让我看什么日在校园...”希露瓦思考了一会儿。 “嗯,三月七让我看约会大作战和恶魔高校..还让我多看甄嬛传..” 云骑军士兵瞬间沉默无语了,脑海中的各种遐想瞬间被冲刷得一干二净,就连握住阵刀的手都在发颤,刀柄和地面震动着触碰,发出不间断的轻响。 她们...她们和长恒司命大人是那种关系么? 怪不得扬言把红地毯从码头铺到酒店,别说红地毯了,估计持明族那群人能抬着轿子将这两位姑奶奶请进去。 我现在应该是先磕头还是该先请罪在下有眼无珠呢? ...... “祖母,祖父求见您呢!”白露摇着尾巴,凑到镜流面前高频率地眨着眼睛,用一种镜流从未听到过的娇滴滴的声音说,那粉嫩的小龙角都快顶到了镜流的下巴。 “不见。”镜流用布擦拭着手中轻语的剑刃,明晃晃的剑刃中倒映着某人推开门探头观望,做贼似的窘迫神情。 陪你走过的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 ...... 看图猜人(求发电和小礼物) 第133章 喜欢一个人 罗浮星槎海码头内星槎伴随着阵阵轰鸣声起伏,穿梭来往的运输飞舰承载着受伤的云骑士兵前往丹鼎司接受医士与医助的治疗,飞行士们驾驶着斗舰划过星槎海上空,只留下气流的轰鸣和来往仙舟百姓的惊叹声。 男人的白色长发被来往星槎带起的风吹得飘扬,他站在码头上眺望天空中循环往复的斗舰,注视着那银绿色的斗舰带着气流的轰鸣声在码头站台悄然落下,视线随着从飞舰上翻身而下的人影移动。 “欢迎回来,真是一场漂亮的大捷。”男人的目光温柔,声音也轻飘飘的。 “大捷嘛,总之差不多就是了,风头全被镜流和江凡抢走了,等我们飞行士到达了战场,就只剩下残兵败将咯。”女人顺手从男人手中接过酒杯,倒也没一饮而下,而是反常得捧着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 “近年来仙舟战事频发,少一些云骑军伤亡总归是好的,能安全回来便已经是大捷了。”男人轻笑着,望着天空中来往的飞舰出神。 “好好好,应星你总是有大道理哩。”女人扒拉着自己银色的长发,掀起来一缕一缕细细地看,那些头发扯开来散落,像是一层银色的帷幕。 “头发简直比尾巴还要难保养,风一吹就乱,一乱就炸毛,还容易分叉,但飞行士哪有不在天空翱翔的呢,早就应该吐槽一下工造司那群顽固的老头了。”女人背过身去,“应星,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分叉的,我晨时起床刚打理好的头发呢。” 应星沉默了半晌,轻轻地抬手顺着女人如瀑布般的银色发丝,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像是风中飘落的一片叶子。 他曾经用这只手锻造出吹毛利刃劚玉如泥的神兵,作为一名工匠,他觉得自己这只手这辈子也不可能打颤,除非是他老得已经拎不动锤子了,可如今这时候这只手好像根本不是他的。 “应星,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剪成短发?” “嗯?怎么忽然想起来剪短发了..长发...也很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嘛。”女人扭过头来,她把一头长发束了一个长长的马尾,这时候一丝没有绾好的头发飘了出来,在风里悠悠地起落。 “镜流就是银长直哎,保不准江凡其实骨子里偏爱短发也说不准呢,毕竟天降打败青梅也是常有的吧?” 应星看得愣了一下,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女人的问题,这时候女人就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那家伙怕老婆,仙舟上也没有规定不能娶两个嘛!镜流也是小气鬼,每次说这个都要提着剑追我,难道景元他不希望有两个师娘疼爱他嘛。” “娶两个?”应星愣了一下,白珩仰慕江凡从来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每次和江凡见面时,她总是低着头,仿佛在地上找钱似的,自以为脸颊两侧飘起的红云被她藏在垂下来的发丝里,不曾被任何人发现。 只是为何今天却一反常态,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娶两个妻子的离谱话,虽然仙舟确实未曾有明确规定,可在仙舟百姓的印象里,一个男人同时娶两个确实有违伦理吧。 “他可是饮月君哎!是持明族的尊长!娶两个貌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白珩皱着鼻子,大声地说。 应星迟疑了一会儿:“你...为什么会喜欢江凡呢?你和他相识起镜流就已经陪伴在他身边了吧。” “为什么喜欢他?”白珩眨了眨眼。 “我当然能找出成千万个理由,例如他长的帅啦,身手了得啦,可归根结底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看见他心里就老是跳,像是要蹦出来一样,还特别在意他说的话,还记得所有跟他相关的事情,所以喜欢一个人是没理由的。”白珩顿了顿,“应星你的皱纹好像又多了哎,难道你就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应星沉默了一会儿,干巴巴地说:“应该是有吧。” 白珩有些恨铁不成钢,焦急地说:“你喜欢她那就去追她喽,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不表现出来呢?” 这一次应星沉默的更久,而后沉沉地点头:“我想跟她多待些时间,哪怕一分钟也好,可我不敢跟她再多待一会儿,我怕我忍不住告诉她我喜欢她,我甚至不敢多看她的眼睛。” “好互相矛盾的话,怪深奥的。”白珩点点头,“那为什么呢?” “我怕她知道了,我们的距离会变得越来越远,况且...与你们仙舟人相比,我们的寿命太过短暂,短暂地像是只绽放于夜晚的昙花。” “胆小鬼啊!”白珩不悦起来,对他扔了一个白眼,“啰啰嗦嗦的,喜欢就要去追!什么短暂不短暂的,时间不是束缚爱的借口!” 应星忽然就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白珩,此时的她就像一只竖起了毛的猫儿。 是啊...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理由..为什么?没理由的.... .....白珩...白珩...江凡.... 刃紧紧闭着双眼,剧烈地喘息着,耳边仿佛有龙痛苦的咆哮声回荡,那是剑刃碎裂的声音...那是悔恨么..是痛苦么..他迷茫着,神识在汪洋的海中起伏,像是即将被大浪掀翻的孤舟。 “应星....喜欢一个人..就要不顾一切的去追.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喜欢你..别像我似的..单相思什么的最讨厌了..” .... 小小背刺可笑可笑,看谁创得快。(叉腰大笑) 第134章 龙尊之力 “喂,蠢龙,问你个问题。”镜流忽然说。 “小龙知必言,言必尽。”江凡正襟危坐。 “你知晓持明族有所谓的秘术吗?那种足以让濒死之人或者说是已死之人获得长生的秘术。”镜流抬起头来,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直勾勾的和他对视,心情再次激荡起来。 江凡罕见的沉默了半晌,对于镜流的问题忽然有些不知从何谈起,持明一族的历史足够久远,久得甚至在他翻看持明通鉴时都觉得又臭又长,用那时族内龙师的话来说,持明一族散布星海,这所谓的持明通鉴也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持明族乃龙裔,在那不朽之龙尚未消失,繁育昌盛的岁月中,这偌大的星海中皆有龙的影子,可若是提起有关长生的秘术,想来把持明族历史翻个底朝天也只是白费功夫。 毕竟就连持明一族都要承蒙于龙祖的恩赐在寿命的尽头回归古海中化卵重生,又哪里有什么长生可言呢? 即便是如今身为龙祖的他,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永恒不朽。 “怎么忽然想起来问我有关长生的秘术了,如今你已经是不朽的令使,早已经踏足长生,莫不是为了景元那懒惰的逆徒。”江凡迟疑了一会儿。 “你...还记得白珩吗?”镜流的眼眸垂了下来,不断摩挲着茶杯内壁。 “那个狐人族的小丫头,当初有望打破我在天舶司留下的记录,但每次遇见我都好像怕的要死,恨不得低头把脑袋埋进土里。”江凡脱口而出,而后变得有些感慨,声音低沉,“如今白珩那丫头也寿终正寝了吧,毕竟连景元都算得上高龄了...” “嗯..”镜流嗯了一声不再说话,而后愈加频繁地摩挲着陶瓷杯的内壁,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是略带烦躁。 白珩真的是怕江凡怕的要死吗? 当初就连景元那小屁孩都能看的出来白珩对江凡的那些心思,可偏偏那位当事人江凡对此丝毫没有察觉,反而还觉得是自己长得凶神恶煞,还时常问自己用不用换个发型。 但从某种角度来想,又不能把全部的过错归结于江凡那头蠢龙身上,谁能想到一向活泼开朗的白珩在江凡面前就像是哑了火的炮仗,从叽叽喳喳的机灵狐狸变成了乖巧内敛的笨猫。 那种感觉就像你颇为要好闺蜜眼馋自己的老公似的,你觉得无可奈何,又被她气得想笑,时常还会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例如在某次任务中让她的斗舰失灵,最后了无音讯什么的,又或者是她的斗舰被战斗的余波所波及,只能落在某个鸟不拉屎的星球度过余生之类的。 可偏偏白珩那丫头每次都可怜兮兮的和她撒娇,抱着她的胳膊说妹妹甘愿做小,还请美丽大方的镜流姐姐高抬贵手,到头来每次都会被她追着跑,满罗浮的大呼小叫,嘴里还嘟囔着她小气。 “白珩她...还没有死。”镜流忽然轻声说,“从某种意义上是如此...” “嗯?”江凡轻疑了一声,“狐人族的寿命只有四百余载而已,难道白珩那丫头寻得了长生的法子?” 镜流用余光瞥了眼正趴在床上抱着尾巴打瞌睡的白露,沉默了好一会儿:“白露...你没有发现她体内的龙尊之力薄弱,而且为何本该由丹枫继承的龙尊位置反而由白露继承了吗?”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我以为丹枫那小子这一世转性了呢...” 镜流终于抬起了头,对他扔了一个白眼:“我是该说你没心没肺,还是该说你天真呢。” “龙尊之力的传承方式你应该比我要清楚,可偏偏到你这出了岔子,而且不止是罗浮,其余六座仙舟持明族皆是如此,当代龙尊身陨,龙尊之力的传承断绝,若不是你成功升格不朽之龙激发了持明族的血脉,怕是如今的持明族早无龙尊可言了。” “丹枫在你离开后的第十年被持明族内的龙师任命为新一代龙尊,膺责守望不死建木,尊号覆云,而在此后的岁月中景元、白珩、丹枫与应星逐渐展露头角,被人唤作云上四骁,而白珩那丫头....” 镜流犹豫了一会儿:“你真的没有听说过持明族有着长生的秘术吗?” “古籍中记载古时的持明族生活于汤海,那时的持明族能够使用龙祖的力量,对生物进行随意改造,例如将鱼类改造成可以随意割肉取食的肉山,或者是让螃蟹长出一千多条腿,可长生的秘术却是从未耳闻。”江凡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镜流轻声说,“白露便是当初的白珩。” 江凡握着茶壶的手一抖,只感觉脑海中一阵轰鸣,即便是溢出的滚烫茶水浸湿了握住茶杯的手,也无丝毫痛觉。 “龙尊之力...”江凡艰难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的像是往外吐出石头似的。 “嗯...罗浮近百年来的禁忌,同样也是持明族想要掩埋的历史,覆云之乱。”镜流端起那杯溢出的茶,一饮而下,“白珩并非是怕你,而是喜欢你。” “你..” “陪你走过的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了。”镜流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让白珩带着不甘与遗憾罢了。” ..... 浴室配套的桑拿房里只有刃一个人,他舀起一勺热水浇在头顶,任由温热的水自上而下的从脚流到木板的夹缝中,浓密的蒸汽弥漫开来,水流与蒸汽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思绪不断被放空,脑海中的回忆像是放映机似的循环播放着,放置于身边的古剑是蒸汽里唯一能看清的东西,他伸手握住剑柄,却觉得沉重,模糊的视线里只有碎裂的剑刃。 “刚刚和江凡一起看星星,虽然身边有镜流这个大大的电灯泡,但我觉得很棒,超级棒,我当然知道他眼里的星星不是我,可我还是喜欢他,我真是个深情又专一的狐狸。” 他握着剑柄的手一紧,杀气不可抑制的翻涌,你...白珩..又何尝不是别人眼中的星星... “江凡...这份罪孽...你又何尝不是凶手..” ..... (限时回归,晚上更新星穹,看看剧情是什么,走过路过别忘了发电) (停云目前在我的设定中一直是以第三人和主角团在一起推动故事,而和江凡没有过多接触,后续的话包括白珩与白露的情节,都会被展开) (刃=败犬) 第135章 前路迷途 星槎带着轰鸣声腾空而起,这座城市在寂静的夜色中依旧辉煌,摇曳着火苗的龙尊灯乘着风飘向漆黑色的夜幕深处,明亮的司辰宫矗立在坤舆台广场,飞舰与星槎像水那样在星槎海中流动川流不息。 江凡坐在靠窗的位置,透过磨砂面的玻璃眺望整个星槎海中枢,飘至高空上的龙尊灯像是一群迷失在仿徨夜色中的萤火虫,当那缕火苗熄灭灯罩落下,那一刻它们才真正的完成了使命。 就像是人生,前路仿徨,不知所谓,可落下的时候,属于你的旅程便也结束了。 “白露...白珩..完全不可能吧...”江凡思绪翻涌,脑海中依旧是乱成一团。 七座仙舟之上的持明族虽为同族,但其能力与血脉却是浑然不同,在数千年前持明一族以方壶一脉最为尊贵,也是初代的方壶龙尊冱渊君代表持明族与仙舟联盟签署了共治盟约。 而仙舟联盟感念功劳,便将方壶仙舟赠给持明族自治,至此方壶仙舟上下乃是龙尊统御万民,六司六御皆是辅佐龙尊的存在。 但若是提起长生与所谓的使用化龙之术重铸躯体,那基本就是无稽之谈,纵然是罗浮龙尊的传承之法也绝无可能将身为狐人族的白珩转为如今的持明族白露。 若是罗浮龙尊的传承之法真有奇效,当年他也便不会牺牲其余六座仙舟的龙尊,而凝聚龙尊之力升格为星神了,虽然镜流讲述的覆云之乱有理有条,找不出丝毫可反驳的地方,但从本心来讲,江凡依旧不认为白露就是白珩。 而如今事情唯一的真相或许就在丹枫和应星的身上,即便是镜流对于丹枫所闯下的覆云之乱也只是有着粗略的了解。 可换一种角度去想,自己升格为不朽之龙的那一刻,龙尊之力真的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龙尊之力么,若白露真是白珩的转世之身,怕是只有浮黎和互「均衡」才能为他找出解决的办法吧。 江凡的手机忽然响了,在安静的客舱内急促地震动,手机屏幕的白炽微光大概是昏暗环境中唯一能看清的东西,屏幕上是几条未曾查看的短信,按时间顺序是星和黑塔。 星发来的短信消息显示是图片,江凡估摸着大概是仙舟的某些风景图之类的,几乎是没有犹豫,江凡忽略了星发来的短信,而是点进黑塔的聊天消息框,看她发来的消息。 “回来了吗?” “是决定要和那女人再续前缘吗?” “其实我也没有很想你回来。” “你不会真以为我盼你盼的茶不思饭不想吧?” “十分钟不回来引爆始祖。” “多大的人了,还一股小孩子气,最初的威风劲哪去了。”江凡翻看着黑塔发来的消息,小声嘀咕着,心中不由得为始祖感觉默哀。 他几乎能想象到黑塔在编辑这几条短信的时候皱着眉头,垮着脸,一副既纠结又心急的模样,她用手拖着下巴,一遍遍的删着打字框中的文字,心中的复杂程度想来堪比大麻花。 “在路上。”江凡编辑好短信发送过去,然后才慢悠悠地点开星的聊天框。 发来的消息是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星站在飞舰前做出肖申克的救赎式的姿势,抬起头张开双臂眺望夜空,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摄影师在努力的照出飞舰的轮廓,可飞舰的体型委实是不小,倒是那一个个的垃圾桶引人注目,闪闪发亮。 即便照片中是星的背影,可他依然能想象到星那厮扯着嘴笑止不住傻笑的模样了。 另一张照片是星、三月七和丹恒在旅店客厅中的合影,还配有留言“三缺一小队再度集结”和“三缺一,速来”的文字。 江凡仔细端详着照片中丹恒的脸,沉默了许久后才关上手机,客舱内昏暗再度袭来,缓慢地吞噬从玻璃窗口透射进来的月光。 没有谁是谁的影子,无论是丹恒或是白露,他们从不是任何人记忆中的代替品,他既不是脸盲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丹恒那张脸的轮廓和那套熟悉的云骑枪法。 更何况...那张照片中角落的三明治是什么鬼啊,即便是隔着相片他都能一眼断定那是希露瓦出品的‘神仙倒’三明治,那完美的品相简直深入人心,让人难以忘却。 估摸着此时星所谓的三缺一并非是思念他的情绪到达了顶峰,而是被三明治的味道顶到了尖顶吧。 ..... “江凡..此番美景我虽求而不得..却能..”刃握着那柄碎裂的古剑,轻声呢喃。 “刃。”银狼抬眸望了他一眼,双腿交叉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握着手柄游戏机,“樱桃滚到你脚下了,你捡一下,不然弄脏了地毯卡芙卡又要絮叨了。” ..... .剧透一波,停云没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但是应该是在下个版本,或者更后面提及,但是按照星穹的更新主线速度,今年肯定是有望的。 (今天不舒服,睡了一天,可能是二阳了,所以更新才这么晚,抱歉亲) 第136章 不破不立 “今日的将军真是...格外勤奋。”符玄紧紧盯着景元的背影,咬着牙费力地挤出最后四个字。 “嗯,将军近几日确实颇有精神,想来是师祖他老人家坐镇罗浮,这才让操劳罗浮上下的将军能轻松些吧。”彦卿认同地点点头。 符玄诧异地抬起头,瞥了那抱着剑一脸崇拜模样的没头脑一眼,心说你家将军那是懒散成性罢了,哪里有什么鬼的操劳罗浮上下可言。 平日里似些劳累的体力活,最后还不是一股脑的抛给自己,若不是有列车组的那几位‘奇兵’暂住罗浮,想来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太卜司捧着明目药茶埋头于卷宗之中呢。 可她转念一想,如今的将军难得的勤劳起来,这不正是他老人家退位让贤的征兆吗? 她曾听那位列车上的无名客星说过,上了年纪退休的官员和老人们总会空出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会晨时起床锻炼身体,做一套太极拳养精蓄锐,杯子里不再是咖啡和饮料,而是养生的茶水。 而如今眼下的景元将军这不正是退休的前兆吗? 今日一反常态的操练刀法,勤奋的吓人,就连那套宝贝的雪夜狮子铠都换成了便捷的轻装,石火梦身也换成了云骑军中的亮银阵刀,表情严肃且认真,额头上沁出的几滴汗水顺着脸颊噼哩噼哩的滴落打在庭院中的青砖上,像极了星天演武场上操练的云骑新兵。 她曾常常听景元将军感慨,受职务束缚,已经多年没有出行远航,但仍对星海心存向往,若有朝一日从公务樊笼中解脱,想效仿故友,成为一名逍遥自在的旅者。 纵横群星,仗三尺锋芒,抗斗巨恶横暴,来一场快意的旅行,若是心中那股热血尚未熄灭,端得也要相仿师父他老人家纵横星海,威名远扬,博得一个永垂不朽的芳名。 即便是跟随师父他老人家踏足宇宙,也心甘情愿,此生无憾了。 当时符玄简直心花怒放了,恨不得立刻大手一挥通知天舶司给前任将军景元他老人家安排一艘最豪华最舒服的飞舰,带着这位前任将军快意恩仇的梦想速速去星海中漂泊,毕竟常言道,行胜于言嘛! 想来凭借着长恒司命他老人家的威名,这偌大的星海中谁不敢卖仙舟联盟和黑塔空间站一个面子,即便是那群疯子也要掂量掂量双方的筹码,若真是有人敢不顾忌长恒司命他老人家的威名对这位前任罗浮将军出手,恐怕符玄都会替他默哀呢。 你怎么敢惹他的,一出生就是不朽之龙的亲传弟子,刚满月就玩刀,四五岁就和他师父长恒司命大人混迹仙舟罗浮,特别是他师父,可是追着寿瘟祸祖满处跑的狠龙,你不要命啦。 仔细想想其实跟随长恒司命他老人家去旅行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没准还能博得一个大师兄的威名,日后提及这位罗浮的前任将军,没准还会捎带嘴的一说,他可是不朽之龙的大徒弟,乃是五百年前大闹佩尔德雷星系杀得一万丰饶孽物溃散逃亡的神策将军景元。 既然如此...我日观天象发现明日乃是大吉,那可真是举办继任罗浮将军大典的好日子啊,想来阳光都会更明媚些吧,符玄若有所思的想着。 景元挥舞着手中的阵刀,不经意间扫了眼符玄的方向,竟发现她正捧着茶杯似发呆般的傻笑,也不知符玄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竟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好像连气质都转变了。 感受着手臂肌肉上的酸痛,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年轻了,回到了幼年时期举着与自己身高极度不符的大刀努力挥砍时的岁月。 想来也是他久经沙场有些生疏了,年轻时使得虎虎生威的刀法,如今看来竟有些生涩,或许是岁月不饶人,也或许是他常年驱使威灵战斗的后遗症吧。 自师父他老人家坐镇罗浮以来,确实算得上是他最舒心的一段时光了,而他今日反常的演练刀法,也并非是他觉得自己的骨头生锈,再也挥不动刀了,而是师命难违,实在是迫不得已。 仙舟长生种寿命比之持明与狐人两族虽悠久可魔阴身却是他们始终绕不过的圈子,如今岁月如流水般逝去,他也算得上是这仙舟上的高龄老人了,说句丧气的话,即便是明早他魔阴身爆发,也算得上是寿终正寝了。 而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道路无非两种,一是战死沙场,燃尽体内最后的火焰,二是依旧坐镇罗浮,防止宵小之辈图谋不轨,可代价便也是魔阴身爆发,落得一个寿终正寝吧。 但师父的出现却硬生生的为他劈开了第三条道路,那便是舍弃巡猎,投身不朽,那所谓的魔阴身也便不复存在了,甚至景元都能想象到五百年后符玄望着依旧活蹦乱跳的自己,那种怀疑人生的表情了。 按照师父他老人家的原话说就是,这所谓巡猎赐下的威灵,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连他一根龙毛都比不上,与其静待魔阴身爆发寿终正寝,不如踏足不朽的大道,成为宇宙中第二位不朽令使,不朽之龙持明龙祖饮月神君长恒司命喊起来可管用多了。 可师父却言,不破不立,有些东西必须摧毁必须放弃,才能迎来新生,而眼下他体内的巡猎之力被封印的一干二净,只能谨遵师命演练刀法,重塑新生,可景元却还是保留质疑,毕竟他可没见自家师娘当年挥着长剑不破不立啊,那简直就和开挂似的,仙舟上的诸位将军不是她的一剑之敌。 这时候景元的脑海中又想起了临离开时,师父对自己所说的话,所有事物皆不能被表面所迷惑,你眼中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有时欺骗你的往往是视觉与信任。 可景元明白,师父他老人家从来不说那些文绉绉的大道理,他老人家从来都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类型,想来估计是当着列车组那些人的面不好直白的和他说把谁谁谁抓起来吊打一顿,逼问目的,所以才用文绉绉的说法去点醒他。 “符卿,所有事物皆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你眼中的世界并非是真实的,有时欺骗你的往往是视觉与信任,你可懂?”景元缓缓放下手中的阵刀。 “若是你能明白,这时机便也就到了。” ...... 帮帮我!为爱发电先生! 我的饮月君也满命了,伤害很高,版本T0.5 第137章 撞脸的雕像 罗浮旅店内,景元带着符玄默默地坐在巴洛克式的穹顶下,坐得笔直,看着江凡和星笑呵呵地端来一碟又一碟的三明治、米粥和各种水果。 彦卿远远地站在种植着紫色花束的盆栽旁,小口小口地咬着手中的苹果,向景元将军和符太卜的位置发呆似的凝望。 “符卿,平日里你为罗浮操劳,甚是辛苦,今日你便莫要拘束了,敞开吃就好。”景元压低了声音。 “将军这是哪里的话,今日是长恒司命大人邀请您,我岂可喧宾夺主,再者言,我也不过是为罗浮百姓服务罢了,倒是将军您年轻时南征北战,为罗浮矜矜业业,如今也到了享受的日子,还请将军尽情畅饮,莫要推辞。”符玄也压低了声音。 “符卿,如今时机已到,这泼天的富贵摆在面前...” “将军...你这个坏蛋...” 好在客厅这张桌子足够宽大,他们说什么对面的三月七大概也听不清楚,只看见他们两个交头接耳,互相微笑点头。 彦卿舔了舔发麻的口腔上颚,不知道那三明治的原材料到底是何种稀罕物,一口下去居然能瞬间迸发三四种味道,一刹那都足以让他的脑海中开始闪过自己这短暂的一生了,也就那粥和水果尚且能入口。 虽然他不敢开口询问这三明治到底是什么药物,用来根治何种顽疾,但他相信将军定能开口打破他心中的质疑。 可貌似将军在小口地咬过三明治后就沉默了,居然变得一言不发起来,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开口询问,想来祖师他老人家定有自己的道理和用意吧。 “师父,近日来隐匿于罗浮的药王秘传再度频繁的活动起来,而且星核对仙舟的影响愈来愈深切,当务之急应早日解决星核危难与药王秘传。”景元忍不住开口,“如今我已对那药王秘传的幕后之人有了些许眉目,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如今你才是罗浮的将军,仙舟也是由你掌舵,根据自己的判断下决定即可,无需征求我的意见。”江凡点点头。 “如今有您坐镇罗浮,还有六位龙尊在侧,想来那药王秘传的背后尚且有人在推波助澜,否则药王秘传绝无可能会再度冒出头来。”景元继续说。 “近日来云骑军魔阴身爆发的频率相较以往有着明显的增长,想来和药王秘传有着不小的关联,而且派去卧底的云骑军也被识破了不少,现如今能联系到的卧底也只有几人罢了。”符玄接着补充,“云骑军大多都只是粗糙的汉子,虽精通战阵,但演技不高,智谋不够,如若想要继续深入,恐怕皆难以胜任...” “如今尚且需要一位演技好、智谋高、武艺尚可和足够机灵,最好是懂得变通和足够脸皮厚的人,这样才能打入药王秘传内部,以方便....” 演技好?智谋高?武艺尚可?够机灵?懂得变通和脸皮足够厚? 若是符玄单说前几项,恐怕江凡还要思考上片刻,可若是提及懂得变通和脸皮足够厚,那江凡觉得这项任务简直非她莫属了,简直就是绝配,tm绝配啊! 她自诩智谋比肩诸葛,武艺胜过吕布,手握列车组奥斯卡金垃圾桶奖,关键是这厮的底线灵活,脸皮厚的跟始祖的护盾似的,简直就是谁与争锋了。 尚未等符玄的话落下,江凡和三月七默默地抬起头把视线聚焦于坐在餐桌前对着米粥和零食风卷残云的星身上。 江凡和三月七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这一刻独属于列车组的默契完美的体现,就连坐在书桌前喝着咖啡的黑塔都轻轻挑眉,目光隐晦的瞥了眼星。 “智谋超群、影帝演技和天下无双的武艺。”希露瓦端着咖啡放在江凡面前,嬉笑着拍拍星的肩膀,“当然是非我们列车组的星莫属了。” “这...但是我的脸皮太薄了,不好意思说谎骗人的。”星抬起头抿了抿嘴唇,舔着脸害羞的挠头。 “仙舟给予的工资薪酬很高的,而且也只有智勇双全的你能担任。”江凡移开视线,咬了一口三明治,淡淡地说。 “这..不好吧..”星有些意动,她忽然觉得仙舟真是一块宝地,都不忍心启航前往那个什么叫匹诺康尼的地方了。 “师父说的没错,而且待星核危难解决后,仙舟联盟必有重谢奉上。”景元点头。 “这..那我就试试吧。”星挠挠头,一脸的正义,“毕竟这牵扯到罗浮的万万百姓,纵然前路艰辛又何妨,我辈开拓者正是要开万世之太平,拯救宇宙的和平。” “长恒司命大人他老人家看人真准。”符玄看着开始激动起来的星,压低了声音。 “嗯,可就是看不透女孩子的心思罢了..” ..... “桑博..这孩子是你从哪里带回来的?”娜塔莎摘下染血的医用手套,隔着手术室的门向屋外的桑博发问。 墙壁上的钟表时针一分一秒的走着,她低着头替那少女整理着残破的衣摆,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擦拭那少女身体皮肤的擦伤替她消毒。 她等待了许久,却未曾经听到屋外桑博的回应,想来那神秘兮兮的桑博是趁她为少女稳定伤势时离开了。 这时候一张染血的照片从少女的裙摆下滑落,飘在纯白色的地板上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捡起那张照片好奇的打量着,却忽然一下子愣住了。 “这雕像....撞脸了吗?” ...... 游戏中的停云没死,也没在贝洛伯格,我不是内鬼,我什么也没说,但大概以后的池子会有sp停云的存在,按这游戏的更新速度,真是等到天荒地老了,但后面的剧情会有提及的。 求为爱发电,有转型的想法了 第138章 战时前夕:刻舟求剑 夜幕降临罗浮,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依次亮起,夜色中的罗浮从古典的知性女孩变成了诱惑的御姐,灯红酒绿的意味渐渐浓郁,茶馆中人头躜动,醒目拍击声与欢呼鼓掌声依旧不绝于耳,大街小巷中满是热闹的氛围。 旅店门前的台阶两侧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毛毯,毛毯上摆着各种冒热气的新鲜食物。 有被锡纸包裹着的四层巨无霸汉堡,也有2升超大桶的珍珠奶茶,还有不知道是哪个部分的云骑军后辈,嘿咻嘿咻地搬来了大理石材质的圆桌和园椅,整整齐齐的摆在旅店门前。 今夜是十月庚寅,按照《仙舟通鉴·云骑战事纪要》和《持明族通录》记载。 在星历7456年仙舟对丰饶的第二次大型战役中,年轻时的长恒司命大人统率罗浮、苍城、虚陵与曜青四座仙舟云骑大破步离人、羽毛护卫与丰饶孽物的三族同盟,从此一战威名响彻星海,同时拯救仙舟的万民于战火的沼泽之中。 所以罗浮的百姓出于对长恒司命大人的尊崇,每年的星历十月庚寅都会在司辰宫的龙尊雕像前摆满丰富的食物,以表达心中的感激和尊敬。 而今年和往年相比却有不同,大批的罗浮百姓和停留在罗浮的行商都会诚心诚意的来到旅店门前拜谒龙祖,有些人求的是来年的仙舟再无战火,有些人则是求自己未来的姻缘幸福,还有人是求希望长恒司命大人能让自己变得聪明些,不再是傻了吧唧的。 也有些学宫的弟子在旅店门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希望长恒司命大人让学宫延期开学,或者是取消考试之类的,总之千奇百怪。 江凡坐在旅店客厅二楼靠窗的位置,拉开窗帘的一角往外望去,时间是午夜的11点32分,旅店门前依旧是人山人海,持明族的云骑手持阵刀维持秩序,以防有上次那样举着白板的狂热粉冲入旅店,打扰了龙祖的清静。 江凡觉得小符玄真是所言不假,云骑军这些糙汉子委实是智商情商双低,估计满脑子都是刀法和震天响的口号,看着他们嘿咻嘿咻搬来的大理石桌子和石椅,他忽然觉得若是景元退休,符玄成了这罗浮的将军,恐怕会身心俱疲的吧。 晌午时星便挺胸抬头的走出了旅店,扬言她只需要几天的时间便可打入药王秘传的内部,成为所谓的高层人员,对于这种不要脸皮和道德底线低的任务,江凡和三月七从来都是相信她的。 果不其然,在下午的四点钟星便通过与接头人员的碰面传来了好消息,她已经被药王秘传组织内的小头目视为心腹,成为所谓的高层也是指日可待,只是消息中她还透露了某种丹药,据说能使吞服者实力大增,刀枪不入,口感像是樟脑丸似的。 其实江凡对于那丹药的功效并不感兴趣,他倒是挺想知道星是如何知晓樟脑丸口感的。 如今罗浮的云骑军正在悄无声息的调动着,丹鼎司的建筑群落外早已经被便衣的云骑军层层包围住,每日的便衣面孔皆不重复,若是丹鼎司内出现叛乱,云骑军能在几分钟内迅速集结镇压。 而持明族的六位龙尊也轮流侍奉在江凡左右,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忠诚模样,可委实敖霜和云悠那两个丫头让他有苦难言,那种被崇拜的目光是很好,被人尊崇的感觉也不错,可你们能不能矜持些,那星星眼和嘘寒问暖的态度是什么鬼,他感觉就像家中闯入了私生饭似的,浑身不自在。 时至午夜,黑塔破天荒的带着希露瓦和可可利亚走进卧室中开启所谓的第一次‘会议’,黑塔不跟他说,他也懒得问,反正他也知晓黑塔那些小心思,估摸着希露瓦和可可利亚这两‘傻白甜’,要被成精的老梆子黑塔忽悠成前锋或者是所谓的‘敢死队’了。 丹恒今天意外的沉默,总是有意无意的把目光向江凡投来,眼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很多次他想走上前和江凡说些什么,可最终只是抱着手臂深深地吸一口气,站在原地喝着咖啡心思翻涌。 江凡也只是沉默地尽收眼底,没有说些什么,他感觉小时候看刻舟求剑觉得那人好傻,他难道不知道剑在中央掉下了水,跑到江边是找不到的吗? 可现在他忽然有些明白了,在岁月的长河中,多少人一次次的返回某个节点,想找寻失去的东西,但是只能站在船边徘徊,失去的东西永远不会回来,因为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了,故地重游本就是刻舟求剑。 如今的丹恒不就是如此吗?他已经不是丹枫了,他已经拥有了新的人生,属于丹枫的一切都已经如过往云烟般消散了,你还能企图让他从丹恒变回丹枫,让他继承丹枫的生活和经历吗? “师父难道不担心吗?”景元好奇地看着江凡小口小口地喝茶,“每年的十月庚寅师娘总是会一个人站在司辰宫的高塔上发呆,如今您已经重返仙舟,为何不去寻师娘?” “小景元,你知道喜欢和爱的区别吗。”江凡问他。 景元沉默了一会儿:“徒儿单身了八百年,您的问题实在是让徒儿为难。” “有一年罗浮驶入摩尔迪瓦星系,即便是仙舟也免不了被风雪和寒霜侵蚀,那天雪下的特别大,寒流让青砖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而斗舰部队也受寒流的影响耽搁了行程,比预计返回罗浮的时间晚了足足四个时辰。”江凡喝了一口茶。 “斗舰部队返航晚了四个时辰,你师娘便在码头站了四个时辰,有一天我忽然想起来问她,那天你在大雪和寒流中等了我四个时辰,那时你的心情是什么样的?是想揍我还是想打我。”江凡顿了顿。 “她说她想见我。” “正如你所见,现在的我正拉开窗帘偷看旅店外的人潮,可你又如何得知我是不是在偷看那扇窗帘后的某人呢?” 江凡喝着温热的茶,透着窗帘掀起的缝隙向正对建筑的二楼窗口眺望,那扇窗户被紧紧的关着,灰色的窗帘垂直而下,忽然那窗帘小幅度地抖动了下,而后被人狠狠地掀开。 那人一把推开窗户,倚靠在窗前向江凡的位置眺望,她轻轻动了动嘴唇,按理说声音绝无可能透过喧哗的街道传到江凡的耳朵里,可偏偏江凡就听到了,还清晰无比,就像是在耳边的呢喃。 “蠢龙,死过来。” ...... 我大抵是病了,咳嗽不止,四肢无力,好像是身体被掏空...这就是你们男生肾虚的感觉吗? 第139章 战时前夕:我是007 蓝白两色相间的斗舰迎着狂风暴雨腾空而起,围绕着丹鼎司上空飞行,作为工造司应长恒司命大人的改良之作,它能在时速达到400时仍然保持静谧,但碍于改款后的艰难操纵性,能驾驶这款斗舰的也只有天舶司中的王牌飞行士们。 斗舰循环往复地绕着丹鼎司盘旋,渐渐隐没在密集朦胧的云层之中,像是悄无声息的猫头鹰一般在夜幕中翱翔。 丹鼎司建筑四周,身披银甲手握阵刀的云骑军将士望着它的影子全神贯注,只待上头的命令落下,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丹鼎司抓捕药王秘传人员。 根据卧底代号总钻风传来的消息,眼下的丹鼎司无疑是敌人的贼窝,预估其中药王秘传人员高达上百人,甚至是云骑军、地衡司和太卜司的官员和云骑都被牵扯其中,罗浮上下六司俨然一副千疮百孔的样子。 而且据总钻风透露,药王秘传人员所吞服的丹药诡异无比,他们得药炼心,结丹炼己,渴求复兴古老的丰饶之秘,企图用建木的力量使仙舟重回太古时代,令仙舟人跨入下一阶段所谓的进化。 而今天汇聚于此的云骑军士兵皆为神策府与持明族的心腹部队,罗浮六司方面由太卜司的太卜符玄御驾亲征,持明族方面则是由曜青仙舟龙尊敖霜亲率征战,罗浮上下全面戒严,无论是丹鼎司亦或者是星槎海码头,皆设有云骑管控。 符玄站在街边的路灯下,听着雨打在房檐上噼里啪啦地响:“半个时辰,如果半个时辰后星..总钻风仍未释放出任何信号,云骑军便要强行破开丹鼎司的大门,攻陷此处,以防药王秘传那些家伙掀起什么风浪。” “太卜阁下无需如此担忧,不过是药王秘传的妖人和异兽,此战本将军必以最短的时间和最小的伤亡拿下丹鼎司,抓捕那群丰饶的老鼠,替龙祖大人排忧解难。”敖霜望着雨幕中的丹鼎司,淡淡地说。 “临出发时长恒司命大人特意交代,此次行动务必小心,切不可轻敌,药王秘传明知如今有长恒司命大人坐镇罗浮,可依然选择冒险,说明他们绝对是早有准备。”符玄瞥了眼敖霜,无可奈何。 “太卜所言本将军自然知晓,为将者切莫轻敌便是第一准则,但狮群却从不会畏惧结伴而行的兔子,龙祖大人所言我自铭记于心,可这场大胜,本将军也非要不可,否则有何颜面侍奉于龙祖左右。”敖霜望着丹鼎司的方向,冷冷地哼了一声。 “你们持明族对长恒司命大人还真是足够尊崇。” “这和仙舟人尊崇帝弓司命是一样的罢了,龙祖大人是持明族的信仰,若无龙祖大人,持明族的未来早已经摇摇欲坠了,所以即便是豁出性命,这场战争本将军也要干净利落的拿下。” 这时候有凄厉的火焰逆着雨幕腾空而起,在阴暗的天空中爆发出绚丽的焰火和巨大的轰鸣声。 敖霜的瞳孔猛得一缩,反手抽出腰间的长剑,也顾不得和符玄再说些什么,空气中的水分子以光速开始凝结成冰,化作天梯直达丹鼎司上空。 “持明族云骑听令,谨遵龙祖之命,踏平丹鼎司,抓捕丰饶余孽!抵抗者,杀无赦!” “谨遵龙祖之命!” “哎??!!敖霜将军!丹鼎司乃罗浮公共建筑,切莫踏平了啊!”符玄伸手想抓住敖霜的袖子,可耐不住敖霜兵贵神速,一伸手只抓了个空。 望着高举阵刀嘴里嗷嗷喊的持明族云骑和被那氛围感染蠢蠢欲动的神策府亲兵,她忽然觉得日后维修丹鼎司定是一件大工程,她这边还未迈出步伐,那位曜青仙舟的龙尊便挥着刀踏着冰杀进去了。 这时候她忽然想到了长恒司命大人,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莫不是长恒司命大人年轻时也是如此带兵出征,踏平丰饶?那时的景元将军应该就是举着刀在下面嗷嗷叫的吧? “原来...将军也有如此狂野不羁的一面..”符玄盯着瓢泼的雨幕胡思乱想着,耳边尽是属于异兽的惨叫。 与此同时,丹鼎司太真丹室的广场中,升腾而起的云雾笼罩了整个太真丹室,每一处丹鼎都向外不断溢出浓厚的滚霾,炉火刺啦刺啦的火焰声嗡嗡作响,云雾隐隐有着笼罩整个丹鼎司的势头。 星站在太真丹室的第三处丹鼎下,眺望着位于丹鼎司行医市集上空爆炸的烟火,沉重的雨点打在丹鼎边沿上发出闷响,像是成百上千面战鼓同时敲响。 丹鼎司在太古时代号称龙虎交回,玄黄再生,作为药王秘传黄字号的头目,星负责的便是率领几号妖人坚守这太真丹室的第四处丹鼎。 而这几座丹鼎后,便是那药王秘传的幕后之人所在的巨型丹鼎区域,那片地方叫什么,星记不太清了,只是隐约听那人说是什么建木和星核。 委实讲星感觉自己真有点撑不住了,随着她的不断深入挖掘,发现那幕后的女人竟是丹鼎司的丹士长,换句话说就是国企中的部门经理,享受着高薪和高地位,可以说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是顶天的人物了。 星感觉那老女人多少脑子都有点问题,这就好像是放着国企的部门经理不干,非要去外面闯一闯,还企图带着机密文件投靠外企,若是那外企与国企旗鼓相当也就罢了,关键是在仙舟的一亩三分地上,你那外企简直就是人人喊打的货色。 而如今她觉得自己大抵是人生几个月以来,最能凸显自身智谋与胆识的一刻了,如今的她就好像智取威虎山中的老九似的,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智谋,一路扶摇直上,都混到了药王秘传的高层,估摸着若是这组织晚几个月再冒出头来,她都能混上二把手的位置了。 如今药王秘传内以龙虎交回,玄黄再生八字为区分,就好像明教的五行旗弟子似的,若是论资排辈起来,她也是以老六,黄字领头人的身份位居高位,也能时不时地拍桌子喊上一声“老八尿性!” 可委实是这药王秘传中的薪水都是一瓶瓶的六位地黄丸,只是闻味就想吐,但她又不好拒绝,只能捏着鼻子闷头往下灌,反正她体内都塞了一颗星核了,连樟脑丸她都咽过,别更说已经被姬子、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三人锤炼成的钢铁之胃了,别说药丸了,为了酬..仙舟百姓,即便是铁汁她都喝给他们看。 每逢高层会议,她都是第一个掀开瓶盖咕咚咕咚往下咽药丸的人,引得其他几位药使赞不绝口,眼眸中的怀疑早就烟消云散了。 “江凡..小三月..你们再不来,我就要当大哥了。”星眺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口气。 第140章 战时:罪孽 巨型斗舰震动了丹鼎司区域的上空,带着轰鸣的气流声在天空盘旋,但无论如何也不敢降低高度从丹鼎司的低空区域驶过,因为整个丹鼎司的范围内寒流纵横,数百数千跟冰锥拔天而起,像是巨型的刺猬俯身在丹鼎司内。 缓缓推开丹鼎司厚重的棕红色木门,蓝白色相间的斗舰自天空呼啸而过,刺眼的阳光透过云层的间隙挥洒下来,照射在拔天而起的尖锐冰锥上。 空气中流动着刺骨的寒流,饶是似三月七这般曾经在贝洛伯格经历风雪洗礼的人都觉得冷的不得了,像是有密密麻麻的针在不断地刺入你的皮肤,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都化作了白雾。 借着晶莹剔透的冰锥,三月七对于眼下丹鼎司内的惨烈战况一览无余,广场的青砖上是横七八竖的尸体,可放眼望去尽是所谓的妖人和异兽,云骑军的影子却是难得一见。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位云骑军士兵靠在墙角或房檐下抱着枪休息,疑似是负伤被留了下来。 停云领着三月七和瓦尔特站在没过膝盖的寒霜中,她们的前方,几名云骑军士兵不断用枪杆敲击着结冰的青砖发出几十分贝的高频噪音,三月七她们必须站在距离云骑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否贼高高溅起的冰碴会像雨点一般砸在她们身上。 拜那位曜青仙舟的龙尊敖霜将军所赐,云骑军在不到半个时辰便打穿了药王秘传布置的第一道防线,从而长驱直入,即将抵达丹鼎司内部,可接撞而来的便是那位敖霜将军暴力突破的后果。 地面青砖上厚厚一层的寒冰是那位敖霜将军随手间散发的寒芒借着雨幕凝结的冰霜,突刺而起狰狞林立的冰锥上冒着暗红色的血,有异兽和妖人的尸体高高挂在冰锥上摇摇欲坠,血一样的水被冻成了似琥珀般的冰晶。 而这些握着长枪用枪杆敲击冰锥和冰层的云骑军们是由太卜司的太卜大人留下的,用太卜大人的原话说就是“丹鼎司仍然隶属于罗浮六司,其建筑乃是罗浮私有资产,为了后续援军与天舶司的飞行士们能安全抵达丹鼎司支援,冰锥与冰层是必须敲碎的一干二净。” 被点名到的云骑军士兵免不了垂头丧气,毕竟你的同僚在前线与丰饶孽物你来我往大战三百回合,而他们却要和那冰锥拼的老死不相往来,巨大的落差感简直让他们一落千丈,每个人的面具下都苦着脸,像是发泄似的敲打着冰锥。 “不愧是不朽之龙的龙裔...”停云眺望着丹鼎司内纵横交错的冰锥。 “这..这哪里是打仗嘛...简直和星平常玩的割草无双没两样..这,这密密麻麻的尸体,咱真是见不得这些场面..还好江凡贴心,没让咱们跟着云骑军..”三月七望着丹鼎司内,心中不由得发怵。 “恩公说哪里话,这也算不得什么场面。”停云转过身来,“每艘仙舟上的持明一族都分得了不朽龙祖的恩赐,其中有驾驭风雷的曜青龙尊,炳辉天火的朱明龙尊还有驯驭冰涛的方壶龙尊..可以说不朽的命途广阔,这世界上只要还存在水与火,那水火便是永恒不朽的。” “自从长恒司命他老人家在罗浮出世成为星神,那属于不朽的力量便再一次映射到了每一座的仙舟持明族身上,所以如今眼下的场面,对于英勇善战的曜青仙舟龙尊敖霜将军来说,恐怕只是小打小闹罢了。”停云轻点点头。 “敖霜将军...平日里倒没见她是个女将军哩,还以为她是个柔弱的大姐姐呢。”三月七回想着在旅店时见到的敖霜形象,大概像是侍女或秘书一般的角色吧,那开叉的旗袍都恨不得开到肩膀,那双腿她见了都羡慕哩。 “恩公说笑了,敖霜将军是如今仙舟联盟中除却那位曜青的女将军飞霄外,是仙舟最年轻且最战功赫赫的将军了,其英勇善战、足智多谋在仙舟联盟内都广为人知,更是在几十年前摘得曜青剑首,怎么可能会是柔弱的大姐姐呢?”停云带着三月七和瓦尔特向丹鼎司内走。 “果然是不能凭借外貌去判断一个人的,想不到敖霜将军的人,龙生履历这么传奇..”三月七抬头瞥了眼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心中那股不安再度翻涌起来,在他找到丹恒与其碰面时,那位罗刹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即便三月七和星对他口诛笔伐,可他仍然认为那位罗刹并非是可信之辈,这与容貌无关,只凭借直觉,凭借着他多年来丰富的经验和识人的目光。 “恩公又说笑了,真若是论起传奇,长恒司命大人才是真传奇呢。”停云轻笑着,“论功绩,长恒司命两次大破丰饶盟军,仅仅是云骑大典记录在册被长恒司命他老人家击杀的丰饶之人,便不下六位数呢,更是拯救仙舟苍城免于活体游星噬界罗睺之口,雕塑如今还屹立在苍城的广场上呢。” “哇,江凡的履历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精彩,果然和洋葱没两样,剥开一层还有一层,神秘的不得了。”三月七不可置信,委实无法将平日里和星为了争一个苹果,争的三十六计齐出的江凡和那位杀人不眨眼的高贵星神联想在一起。 “长恒司命..剥开一层还有一层..恩公真是好比喻。”停云轻笑着,眺望着高耸的云雾沉默下去。 ...... 血一般的气宛若云雾似的在狭小的巷子中翻涌,碎裂的剑划着墙壁缓慢地前进,坚硬的琉璃岩壁在剑刃前方层层崩溃,密集如沙尘暴的碎屑在巷子中飞溅。 “江凡...此等罪孽..汝安能悠然自在..” 望着那如云雾翻涌的血气,卡芙卡轻摇了摇头:“阿刃,我常说面对江凡时你要保持基本的理智,我并非是为了他着想,更多的是为了你着想。” “有些罪孽,只能用鲜血偿还,有些因果,只能用生命了断。”刃盯着如镜面般的剑刃嘶哑的呢喃。 卡芙卡喝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没有说话,只是倚靠着墙面眺望巷子尽头缓步走来的人影,“嘘....他来了..” ..... 第141章 战时:兵分两路 几个小时之前,天才刚蒙蒙亮,云团已经开始在罗浮的天空中汇聚,大街小巷中的路灯开始一盏盏的熄灭。 辰时的罗浮城镇跟贝洛伯格的城镇不一样,镇上的居民太多睡得很晚,值班的云骑正在轮换,洞天长河缓缓地涨潮涨潮。 蓝色的潮水带着白色的水花拍打在人工造的沙滩上,却也看不见小虾和小蟹的影子,石滩上在发光的星星点点都是地衡司官员撒下的碎小晶石,被暖洋洋的光束照到便原形毕露了。 天舶司司辰宫前的洞天长河非常平静,即便河水汹涌也不会波及司辰宫,而那片人造的碎石沙滩则是纪录片《覆海揽月》的取景地,所以几百年来这片碎石沙滩也被唤作揽月滩,也不知是从哪位说书人嘴中传出去的,据说每年的四月份日落月升时,恋人互相亲吻,你们的爱情便能永恒。 江凡坐在台阶上,镜流站在碎石滩上,任由碧蓝色的潮水带着凉意拍打脚面和小腿,她把长靴留在了台阶上,光着脚踩在小碎石滩上,穿着仙舟样式的长袍短裙,笔直修长的腿半没在翻涌而来的浪花中。 “真白啊...这浪花..”江凡盯着白花花翻涌的浪看了许久,蠢蠢欲动,“你知道这片揽月滩有个传说吗?” “嗯,所以你应该更清楚揽月滩的由来,而不是跟随大众随波逐流。”镜流依旧眺望着汹涌的河水,没有回头。 江凡把胳膊放在膝盖上,用手托着下巴,望着镜流脚下闪闪发光的结晶碎石若有所思。 他当然知晓所谓揽月滩的由来,也自然知晓这满地发光的结晶由来,在当年这片人造的碎石滩简直就是一片荒凉,属于刘禹锡来了都要把《陋室铭》改成《陋滩铭》的地方,可越是人迹罕见的地方就越是他和镜流私会的好地方。 最初族内的龙师思想落后,极其反对龙尊与仙舟人相爱,嘴里总是说着什么者乎之类的大道理,被江凡在背后唤作老顽固,气上头时还会暗骂那厮一声老不死。 可纵然龙师极力反对,也奈何不得江凡才是罗浮的持明龙尊,所以无论是时任云骑统领还是继承饮月君尊号,他总是习惯性的拉着镜流跑到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去度过安静的二人世界。 最初这片碎石滩也算得上是他和镜流为数不多秘密约会的好地方,纵然环境不堪入目,破烂不堪,可在江凡的眼里,这片碎石滩就和加上了滤镜似的,是堪比桃花源一样的地方。 可奈何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他和镜流在碎石滩约会的事情传成了什么‘永恒的爱恋’和‘爱的禁忌’,第二天满大街的茶馆里都是说碎石滩是个恋爱圣地,是见证饮月君和飞光将军永恒爱情的圣地,自那之后,这片碎石滩便人山人海了。 蒙蒙的小雨降了下来,在几秒钟内迅速的变成了瓢泼大雨,暖黄色的光束里飘着丝线般的雨滴,硕大的雨点和狂风混在一起,打在碎石滩上高高的溅起落下,炸开一朵又一朵的花,江凡伸手将镜流的长靴拽到了身边,对碎石滩上的镜流轻轻挥挥手指。 这时怀中的手机忽然震动,急促的短铃声隐没在这场大雨里,镜流依然无动于衷没有回过头来看,可江凡不信镜流没有听到短信声。 他掏出怀中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7:16,他们在这里待了差不多4个半小时,只为了目睹13分钟前的月落日升,屏幕发送消息的人是空白的图像,消息简洁,但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匿名:江凡,来太卜司,坐标随后发给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匿名:我需要你。】 【江凡:总钻风?天王盖地虎。】 【匿名:宝塔镇河妖,我是卡芙卡。】 【江凡:我是奥特曼。】 【匿名: 】 【江凡:我这人脸盲,把外套脱下来让我仔细辨别一下。】 【匿名:你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性失明。】 【匿名:阿刃的魔阴身很严重,在他恢复之前,我不能走,而且他有话要对你说。】 【匿名:你知道的,仙舟对他的通缉令并没有撤销,他依然是最高等级的通缉犯,为了我,同样为了你,来找我。】 【江凡:仙舟的人跑去当了星核猎手?你以为我是星那头骡子?】 【匿名:你一定会来的,即便是为了你自己。】 【匿名:他的名字是刃。】 “刃..”江凡轻声重复了一遍。 “是应星。”镜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踩着被雨淹没的水坑走了过来,正抬起脚搭在江凡的肩膀上,用白色的毛巾擦拭着的小腿。 “应星?” “嗯。”镜流点头,“他就是应星,他知晓当年覆云之乱的全部真相,也是他与丹枫掀起了那场大乱,所以无论是为了白珩或是白露,还是为了丹枫,你都要去。”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江凡低着头应了一声。 “嗯,他被丰饶赐福,是属于不死之身的范围内,可不死的是躯体,又并非赐予的是力量,那即是赐福,又或者是诅咒。”镜流说话的功夫抬腿换了一只脚,用脚的大拇指戳了戳江凡的脸,“当年覆云之乱的真相,我并不知道的详细,或许白珩一事另有所说,可那也只是猜测,你需要他嘴中的真相。” “能相信从他嘴中冒出来的是真相吗?”江凡抬起头。 “有时候真相并非是问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镜流放下腿,把江凡的头揉成了鸡窝,“把龙角长出来,摸着不舒服,我不在的时候别长角和尾巴。” ...... “哦?绝灭大君。”星抬眸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上一个和我这么说话的绝灭大君早已经死在了我的规则棒下,如今的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和我这么说话。” ...... (朋友喊我去日本留学,说我可以在那边写轻小说,可是海鲜变异怎么办...) 第142章 刃与应星 暴雨滂沱,太卜司狭隘的巷子里卡芙卡打着伞站在屋檐下,檐前的滴水像是花果山水帘洞前的瀑布,连绵不绝,她盯着从巷子口缓步而来的男人看,眼睛里透着莫名的笑意。 在一分钟前太卜司区域还是艳阳高照,可这场暴雨却忽如其来,硕大的雨滴像是坚硬的冰雹,砸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响。 好在她有带遮阳伞的习惯,这片巷子里也有废弃的店铺,不然此时此刻的她应该会被忽如其来的暴雨打的狼狈。 若是来人是星或其他人倒也无所谓了,但面对江凡,她还是想尽可能的保持优雅和完美状态,卡芙卡想不出江凡有什么理由必须来,但以她想来再怎么样江凡都会对自己的话感兴趣,再不济是对自己感兴趣。 她特意早早的起床画了个淡妆,让自己看起来精神饱满一些,而不是作为通缉犯时的狼狈,那种狼狈的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暴露在那男人眼前的。 并非是她死要面子,而是某些不能言语的理由。 轰隆隆的雷声在天空中滚过,黄色的闪电劈开了云层,照亮了踏着积水缓步而来的男人,暴雨滂沱,他的衣服干净整齐,看上去像是刚从某家高档的裁缝铺出来一样,乱流的雨水在他身边逆着流动,片叶不沾身。 “..真是和记忆中一样的臭屁,那张脸就让人觉得不爽...”刃坐在房檐下,手指缓缓掠过古剑碎裂的刃。 他低下头,在透彻的剑刃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和记忆中好像也没太大的区别,但怎么看都觉得眼中少了点什么,像空了一角,有些无神。 “应星,你也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就是年轻了些,但脾气还是傲慢又自大,看我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怨恨的蛇,可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吧。”江凡瞥了眼刃随口说。 他不在乎应星如今魔阴身的症状,更不在乎应星对他的态度,从某种方面讲,他和应星的交集也就是所谓的点头之交。 在他与应星初次见面时,那时的他已经算得上是年迈的老龙了,更是他在云骑军的职业末年,在他眼中,短生种的应星和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没什么两样。 “交集...高傲的龙尊怎么会注意身边的萤火之光,就像是太阳未曾注视过渺小的星辰。”刃嘶哑着轻语,像是被点燃的火柴,愤怒的情绪波动愈加强烈,属于魔阴身的暴虐缓缓地扩散。 魔阴身是由沉淀的情绪和记忆所引发的狂病,在他看见江凡那张脸和耳边听到那种无所谓的声音时,一段段记忆和沉淀已久的愤怒像是火山爆发般喷涌。 “魔阴身能让你忘却很多很多的记忆,可却不能让你忘记对我的恨,足以说明你对我的恨与愤怒是日积月累,是一种执念。”江凡说。 “阿刃在来到仙舟后,魔阴身发作的非常猛烈,特别是在见到你的雕像时,几乎到了让我的言灵也无法压制的地步,虽然知道在他见到你时,魔阴身的状况会愈加严重,可没想到会是如此猛烈。”卡芙卡撑着伞走向江凡,鞋跟踩在水面哒哒作响。 “魔阴身的病我无药可治,以毒攻毒的法子并不是一个好选择。”江凡注视着迎面走来的卡芙卡,目光在她的白色衬衣上打量,“卡芙卡,你知道我选择相信你的理由,压制魔阴身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嗯,压制阿刃的魔阴身需要我全神贯注的进行,所以我需要你来护法,待我将它封印起来,那时你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便来了。”卡芙卡轻声说。 “错了。”江凡缓缓地摇头,滂沱的暴雨忽然猛烈起来,“我需要他保持魔阴身的状态,只有在半梦半醒中,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魔阴身下他会像一只发情的野兽,那是丰饶的诅咒,但不朽的鞭子会将这只野兽变的不那么暴躁。” 沙沙的雨声中响起低沉沙哑的男声:“江凡...收起你的高傲..这份罪孽的沉重,你一无所知...那份沉重的感情..你又如何能逃避..”那声音压抑着某种情绪,有些沧桑而悦耳,像是发泄似的,伴随着血气升腾。 “那份罪孽,是你与丹枫造下的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江凡看着站起身来的刃,淡淡地说。 雨水一滴滴地滴落在房檐上,厚重的雨点击穿了砖瓦,落在刃的身体上时已如刀刃般锋利,红色的血混合着雨水流向地砖的每一处缝隙,雨幕像是铁一般死死压着刃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这便是属于不朽的伟力,每一滴雨都像是千万斤的铁块,连绵不绝的雨丝就像是一座铁质的牢笼,将在野兽边缘挣扎的刃压得喘不上气,若不是担心覆云之乱的真相,那每一滴雨都可以是千吨万吨,甚至承载着一颗星球的重量。 从本心来讲,江凡对刃的杀意,更像是一种愤怒,是晚辈不成器,长辈恨铁不成钢的愤怒和无奈,即便他和应星只是点头之交,可奈何不住景元和丹枫都与其交好,若是真将应星赐死,想必景元也会觉得悲伤吧。 他明白那种感觉,是老友离开的悲伤和感慨,又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感叹,所以他选择留下应星的性命,也仅仅是让景元记忆中的友人不再减少罢了。 江凡站在刃的身前,看着被雨幕压的直流鲜血,口中直喘粗气的刃,他的长袍被雨点划开了密密麻麻的口子,暗红色的血顺着皮肤汇入积水里,赤裸的胳膊上血管暴起,带着沙哑的嘶吼,眼神充满愤恨。 卡芙卡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抬高雨伞眺望着数以亿计的雨从天而降,似乎对于眼下的场面早有准备,并不打算出手阻拦。 或许那是艾利欧眼中的选择和未来,但和江凡没有关系,他不相信所谓的命运,命运那种东西很可笑,是束缚弱者的词汇,是抬高强者的理由,他不相信命运,因为他坚信自己能将命运踩在脚下,嘲笑它的无能。 “我需要真相,当年覆云之乱的真相,还有..”江凡在说出那人的名字时不可避免的顿了顿,“还有白珩的真相。” 刃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用尽力气拖着这幅被雨水伤的千戳百孔的躯体向前迈步,他走的很慢很慢,每挪动一丝距离便会被沉重的雨幕压下去一点身子,暗红色的血早已经将他的长袍浸湿,混合着血的雨水铺满了半个巷子。 “持明族的繁衍早已经不是问题,丹枫想用化龙妙法开辟持明族另一条繁衍之路的想法不可能成立,仙舟近千年来的战事并不激烈,即便是丰饶的令使率军开拔罗浮也并未取得丝毫战果,反而被罗浮大军压的寸步难行,如今战况下,身为短生种的你尚未寿元燃尽,狐人族的白珩反倒是先你一步。” “白珩与白露究竟有何联系,你和丹枫造出孽龙的缘由又是如何,难道只是为了复活白珩,还是为了所谓的长生奥秘。” 江凡低下头看着他,在血一般的积水中他隐约看见了刃的眼睛,暴躁凶狠中竟带着一丝悲伤,可分明他现在的状态是一只暴怒的野兽,悲伤这种情绪又怎么会在他的眼睛里浮现呢,难道即便是最凶恶的野兽仍然会觉得悲伤吗? “难道....白珩在你眼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长生的奥秘..又是什么东西。”刃咧开嘴无声的笑着,血与雨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又像是在哭。 “你是龙尊,当然可以不在乎,你的眼中是罗浮,是仙舟,又哪里能装下...”刃忽然停住不说了,只是久久的沉默。 随着那股如铁般的牢笼泄去,他的身体一空,只是任由自己无力地跪倒在血水里,低着头沉默,望着血水坑中的自己...真是个乱糟糟的男人..像是一头输的一塌涂地的狮子。 “他的魔阴身已经消退,我想要的答案也已经有了。”江凡抬起头看向丹鼎司的方向,那里乌云密布,紫色的闪电轰鸣。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卡芙卡忽然说。 江凡没有回应,只是临走前抬头看了眼卡芙卡,目光耐人寻味,这时笼罩在太卜司的暴雨忽然停了,房檐上滴滴答答的落着雨水,像是连绵不绝的丝线,他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卡芙卡的视野里,越走越远,影子也越拉越长。 卡芙卡忽然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准确无误的踩在江凡影子的肩膀上,她转过头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刃,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 “生命是有限的,在我熄灭以前,能照亮罗浮一点,身边的人也就被照亮多一点,那就是我所有能做的,在我的眼中不止是有仙舟,而是更多需要被照亮的人。” 第143章 嘴脸 丹鼎司太真丹室,距离那条沿着星槎码头流动的长河并不远,隐隐可以听到翻涌的潮声。 巨大的丹鼎矗立在暴雨中,就像形销骨立的巨人,默默地支撑着药王秘传最后的希冀,可随着丹鼎熄灭,象征着希冀的滚烫火焰也化作硝烟散去了。 这座高大的丹鼎曾经是象征古代丹士权利的高点,丹士们铸造炉鼎,水火交济,九转成丹,所成丹药极尽万妙,一丹难求,现在却已经被彻底遗忘,成为了古代的传说,丹士们的辉煌便也一去不复返了。 星默默地合上雨伞,气势汹汹的云骑军将士正鱼贯而入将丹鼎四周围的水泄不通,滂沱的暴雨从天而降,升腾的云雾被硕大的雨点打的零零散散,打铁般的雨声密集作响。 云骑军扫荡药王秘传妖人的速度,远比她预想中要快的多,距离烟火在天空中炸开仅21分钟,云骑军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如锋利的长矛一般前进,居然靠着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硬生生的撕开了药王秘传布置的防线。 要知道从丹鼎司棕红色木门到太真丹室的距离并不近,她就算一路畅通无阻的快步走也需要半个时辰多,更不用提药王秘传那些长得诡异的妖人和异兽,一个个长的五大三粗,胳膊上的肌肉都壮的能站人一样。 也不知道这些云骑军是怎么一路打过来的,愣是没有一个挂彩的,容光焕发、精神百倍,和刚磕完药没两样。 眼下如瓮中之鳖的丹枢和药王秘传残存的信徒们正守在那座巨大的丹鼎旁,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各不相同,有绝望,有彷徨,还有不可置信和愤怒。 谁也想不到那位赤胆忠心的六统领竟然是信奉妖弓的孽徒,只有丹枢淡漠地环顾四周,将眼下的场面尽收眼底,长久地沉默着。 “投降吧丹枢,外面全是云骑军。”星抬起头看着丹枢,从天而降的雨打在高高凸起的冰墙上噼里啪啦的响。 “为何你们总是这样执迷不悟呢,仙舟人迂腐,你们这些短生种难道也不渴求长生吗?”丹枢缓缓地摇头,“只要建木玄根包裹罗浮,建木再度焕发,皆时我仙舟族人当睥睨星海,无可匹敌,人人皆能得道成仙,丰饶的神迹,那是何等的荣光...” “瞧瞧如今的仙舟,甘愿受妖弓驱使,族人每日活在战乱之中,更是屡遭丰饶之民涂炭,十王司甚至逼迫仙舟人放弃长生,是何等的嘲讽,甚至是长生成仙也被你们视为孽物..” 星迟疑了一会儿:“通鉴上记录近千年来,每逢与丰饶孽物在星海中相遇,仙舟皆无败绩,大捷共计四百余场,期间慧骃、造翼者与视肉三族更是被仙舟打的险些灭族。” “就连罗浮唯一一次遭受重创还是丰饶令使倏忽趁不朽令使飞光将军坐镇苍城,于八百光年开外一箭偷袭了罗浮,随即远遁逃窜..你确定是现在的仙舟屡遭丰饶涂炭吗..我怎么觉得是仙舟都快把丰饶打灭族了..” “那是自然。”敖霜点点头,眸子里闪烁着星光,“龙祖大人年轻时便统率云骑杀的丰饶孽物溃不成军,我等持明族族后人,当带着不朽的长矛扫荡丰饶孽物,追随龙祖脚步,让不朽之龙的伟岸映照星海,让龙祖大人的光芒覆盖八荒。” “..可笑...族群的繁荣又怎能与慈悲药王赐下的长生相提并论,建木降临会带来不死的仙躯,即便是持明的龙尊和仙舟的将军,也无法阻拦。”丹枢握紧手中的权杖。 “可是...丰饶药师不是被江凡揍的..”星眨了眨眼。 “闭嘴!你个多嘴的愚笨家伙!”丹枢猛地挥动权杖敲击地面的青砖,“不朽的光芒何时曾笼罩到了每一位仙舟人身上,他所庇佑的不过是持明族,与无私的慈悲药王相比,他又算得什么!” “放肆!区区药王秘传的妖人,怎敢对龙祖出言不逊,本将军看你已有取死之道。”敖霜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下来,紫色的雷霆在雨幕中降临,轰隆隆的雷声响彻四方。 她从来都对所谓的帝弓和寿瘟没什么兴趣,虽然听上去有些大逆不道,甚至在仙舟人看来是不敬帝弓司命,可她却觉得没什么问题。 帝弓当然很厉害,巡猎之星神,值得仙舟人崇拜敬仰,可她却觉得龙祖更厉害,无论是刻骨铭心的爱情还是数不尽的传说,还是那些被铭记的功绩。 起初她觉得似丹枢这种孽徒是要交给罗浮十王司审判的,可现如今她改变了主意,无论是丹枢的口出狂言还是她言语中的嘲讽,都像是针扎进了她的皮肤里,区区的妖人,又怎能知龙祖的苦心呢.. 敖霜踏着滚雷与狂风暴雨向丹枢的方向迈步,狂风中长甲翻飞,似龙鳞的披甲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回响,冰蓝色的瞳孔中流淌着熔铁般的光芒,她没有必要苦口婆心的劝说丹枢回头是岸,也没有必要和她说些她不愿意相信的道理,用嘴来感化敌人,那是动画片中的情节,而不是眼下所需。 她是曜青仙舟的龙尊,是龙祖座下的将军,只需要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过去就好了,只要诛杀眼前这个散播污蔑言论的罪人,那一切便不攻自破了。 她人尚未接近丹枢,凄厉的雷光已经笼罩了丹鼎司和周边所有的区域,漫天的冰霜中夹杂着暴雨,紫色的狂雷如蟒蛇般狂舞。 “幻胧!药王秘传已经做到了,建木重生,星核爆发,如今是绝灭大君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幻胧!”丹枢掩着脸,漫天的风霜扑面而来。 “绝灭大君?被我曾经一棒子诛杀的毁灭令使?”星下意识说。 三月七瞥了她一眼,嘴里说是啊是啊,是被你的规则棒打死的,心说绝灭大君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你充当了司机的角色,开着200迈的速度风风火火的赶到了现场,可还没干些什么,车轮胎倒是被烧融了,你从出场到落幕不到40秒的时间,说你是路人甲都是抬举你了。 “哦?恩公难道杀死过毁灭的令使,绝灭大君?”停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星身后,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打在星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哦,原来那个人是绝灭大君,是毁灭的令使啊。”星淡淡地说,“能和我交手三个回合,算他有些实力。” 呸!三月七撇过头不敢和星对视,心说江凡和杨叔露出那种表情是牛逼感,是高手的寂寞,但你那种嘴脸就是装逼感,看了倒是没觉得牛逼,倒是觉得你欠揍。 “哎!恩公这么厉害?那可以和小女子过两招吗?”停云的手指从星的手臂上轻轻掠过,最后轻轻戳了戳她的脸,对茫然中的星点点头轻笑,“小女子乃绝灭大君幻胧,倒是想见识一下恩公杀死绝灭大君的本领。” 星眨了眨眼,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她便感觉自己脚下一轻,像是小鸡似的被提溜起来,眼前的场景忽然接连闪烁变化,一秒前还站在她身边的三月七和符玄不见了身影,倒是和她离着八丈远的巨大丹鼎近在眼前。 .... 请各位开拓者做出你的选择! A:高呼吾命休矣 B:继续嘴硬,自己装的逼自己扛 C:跪地求饶,识时务者为俊杰 D:淡然一笑,我不打女人,风轻云淡 第144章 少林扫地僧 轰隆隆的雷声作响,连带着星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在咕咚咕咚的跳个没完,剧烈的心脏跳动声密集的像是战鼓的鼓点,巨大的慌乱和森冷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她也只能紧绷着脸,免得被身旁的幻胧看出破绽。 “瞧瞧恩公这激动的样子,连汗都冒出来了。”幻胧凑在星的耳边轻语,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打在星的耳垂上,酥酥痒痒,“想必恩公也蠢蠢欲动了吧?” 耳垂被温润的热气阵阵扑打,满鼻子都是某种花朵的芳香,手臂凹陷于某些柔软的物体上,每个毛孔都被森冷的寒气惊地松开,星的眼睛在眼眶中咕噜咕噜的转,脑子跟装了马达似的火力全开。 若是放在平日里被停云小姐搂着肩膀,感受着停云小姐身体的温度,她大抵会觉得此间真是乐不思蜀,让人不舍离去。 可问题是,这压根不是她记忆中一副柔柔弱弱的停云小姐啊,而是什么鬼的绝灭大君幻胧。 在列车空闲的日子里,她总是会看些动漫打发时间,每每见到男主被女主搂住胳膊便浑身僵硬,紧张的结结巴巴的场面,星就会腹诽这男主太缺乏智慧了,管她是搂胳膊还是牵上手,反正就装的云淡风轻就行,没准女主还是爆发出胜负欲和你贴脸kiss呢。 可如今她却真的是浑身僵硬了,大脑的CPU在高速转动,那位幻胧说话时带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垂和脖颈上暖呼呼的,好像毛孔都放松地张开了。 星紧绷着脸,努力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你想死吗?” 话一出口,星就后悔了,更是恨不得抬起手抡自己两耳光,想她如今年少便坐拥一艘飞舰的资产,事业更是正值上升期,若是因为装逼死在这女人手里,她到了地府都要后悔的直撞墙。 她赶紧微微侧过头,向三月七和敖霜那边直眨眼打信号,渴望聪慧的三月七和英勇善战的敖霜将军能挺身而出,再不济能耐顶天的符玄大人能站出来也行啊。 “如果是星的话...或许她真的可以!” 你妹啊!三月七你睁开眼眼睛瞧瞧我额头上的冷汗,我可以什么可以,洒家这辈子最牛的战绩还是爆发后备隐藏能源间接打死一头末日兽,什么时候我可以到和绝灭大君掰掰腕子了? “嗯..原来如此..能和龙祖大人在同一辆列车上的无名客,果然不是等闲之辈,看来不需要我插手了..” 我就是一喜欢开拓垃圾桶的,真不是什么少林扫地僧,求你了,插个手吧!星心里大呼小叫。 “难道这就是将军派出奇兵的真正实力吗..果然人不可貌相。” 谁家奇兵会和骡子似的任由你们罗浮差遣,奇兵不应该是黑塔那样,不但是最高规格接待还可以无所事事的吗?我真的是花瓶啊。 “恩公真是好本领,原来诛罗那莽夫是被恩公给干掉的,倒不如和我过上两招,让我看看诛罗那莽夫是如何魂飞魄散的。”幻胧捏捏星脸颊上的肉。 星有些犯怵,心说别了吧,你要是真想打,我们列车上那个江凡可能打了,又有犄角又有尾巴,还能开高达,他老婆还是智识的令使,黑塔你知道吗?就是那个坐拥空间站的自恋女人。 再不济你看对面的敖霜将军也是威武雄壮啊,没准也能和你拼个百八回合,实在不行对面那个戴眼镜的也很能打,那个拿弓箭的粉毛也不错,当沙包足够了。 “原本听说那不朽的龙降临仙舟,我还有些顾虑,毕竟在星神面前,即便是上千份令使的力量也不过如蝼蚁,可见面后才发现那不朽的龙恐怕也只是强弩之末,是早已腐朽了,星神的伟岸不曾见,倒是见到了属于凡人的懒惰。” “看来仙舟想做的也不过是借着不朽的名头企图浑水摸鱼罢了,你们应该庆幸站在这里的不是焚风或星啸,而是我,我是最不喜欢亲手制造毁灭的了..” “那位将军想要凭借着六位持明族龙裔和不朽的龙的幌子,企图瞒天过海,可绝灭大君的力量,又怎是他能想象的呢?至于那位不朽的令使..在不朽腐朽的当下,她又能有多少力量呢?” “幻胧,你所谓的绝灭大君星啸也不过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罢了,本将军多次率领曜青持明族与那位星啸部属交战,可也未见他能大破云骑,捧得一次胜利。”敖霜沉声,“而且龙祖大人的伟岸岂是你这毁灭的卒子想见就能见,区区毁灭的走狗也敢在仙舟放肆,口出狂言。” “这位持明族的小姑娘真是气魄,可如今盯上仙舟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你们享受了丰饶的恩赐,可又从骨子里厌恶丰饶,如今..你们能承受的住毁灭的祝福和丰饶的恩赐吗?” 幻胧扫视着敖霜,轻轻地笑,手指在捏过星的脸颊后便放开了,而是化作朦胧的火焰从停云体内漂浮而出,向着建木的位置悠然飞扬,敖霜迈动脚步想踏着透彻的冰晶追上去,可天空却发出一阵轰然巨响,属于司辰宫的古钟声在罗浮内回荡。 符玄和星的脸色同时一变,但情绪在此刻却并不想通,符玄的眼眸中是震惊和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担忧,星的眼眸中同样是不可置信,但却增添了份喜色和劫后余生的庆幸,面对着众多云骑的目光,她挺直了腰杆,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模样,可那古钟声却愈来愈急促。 三月七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可足够反转,骇人听闻的离谱经历让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只是张了张嘴没冒出半个字,眼睛直在‘停云’身体消散的位置和符玄之间互相打量。 “这是天舶司的警报..意味着仙舟外有大敌来犯..这个时间,会是军团的人吗?”符玄摸摸下巴,沉沉叹了口气。 “不,是第四次丰饶战争即将打响,同时也是对反物质军团的战争。” 有长靴踩在冰面上咔嚓咔嚓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敖霜在愣了一秒钟后便回过神来,向着身后来者深深地鞠躬,出鞘的长剑也收回了鞘中,如蟒蛇般狂舞的闪电也在顷刻间消散。 “你是.....黑塔?!”星打量着从不远处缓缓走来的白色长发女人,轻咦了一声,可当目光看到走在那女人身旁的黑塔时,却是惊喜的喊了出来。 ....... 本来想在吃低保的同时开本原创新书,毕竟同人的环境,大家懂的都懂,可一想到自己还有两本书没填坑,又不好意思开了,我唯一的缺点就是太有职业操守了,哎! 这年头好作者真是不好当! 第145章 将对将 “你这个人,从我认识你开始表现的就太理性,你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拒人千里之外,表面上看就是一副宇宙毁灭也不关你事的局外人,哪怕付出也是适可而止,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新鲜的事儿过一阵,你便觉得无趣了,觉得乏味了,甚至起初我觉得是你故意为了避免所有的结束,才免了所有的开始。” “阮梅,这不能全怪我,三分钟的热度足够我将那些看似玄妙难解的问题,解的透彻,对于熟悉了解的事物,谁还能觉得有兴趣呢?” “哦?”立体投影中的阮梅轻轻挑眉,捏着青色陶瓷茶杯的手缓缓抬起,依靠着下巴,“起初我还是希望有个人,有那么一个人可以看穿咱们黑塔女士怕受伤且傲娇的心,坚定地站在你身边,毕竟你那位青梅竹马江凡天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知道,听歌时做研究时发现没谁可想,空落落的,也不是件好事。” “哎~可和你熟悉了才发现,原来咱们的黑塔女士多是个痴情的人儿,想想这片星空下从不缺乏天才,可任由追求者众多,咱们的黑塔却从未给出他们好脸色,原来心里早已经变成了江凡的形状,也难得从来三分钟热度的你,居然等了他百年,寻了他百年,用网络的流行词语描述,就是纯爱战士黑塔吧?” “有些人,你肯等,他就会来,有些事,你肯做,它就能成,我从来没有很期待,也没有觉得失落,我只是知道,有那么一天,他绝对会来。”黑塔的脸藏在窗帘的阴影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脸。 “是是是!激动的给我打了21个小时通话的女人,是最没有资格说这种没有很期待的话!”阮梅努努嘴,翻了个白眼,“现在怎么办,前有狼后有虎,后面有两个年轻的女孩追着,前面有个千岁的女人等着,真是搞不懂你看上那人哪点了,除了长的帅一点,除了聪明一点,强大一点,他还有什么?图他花心?图他能单手开始祖?” 黑塔微微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知怎么和投影那头对恋爱为零的阮梅解释。 她承认在年轻时,她曾无数次想象过未来自己的人生伴侣必须是如何如何的天才,是如何如何的伟大,可在见到江凡,被年幼时戴上了草编的戒指,那一刻就好像定格了,无论任由她如何去想,最终冒出来的也是江凡那张欠揍的脸。 可真正的缘分就是这样,就是你遇到了一个人,你觉得对了,就是他了,然后你们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而不是你按照模板,找一个怎么完美的人来填补这个空缺,其实初见时他本就不优秀,有些内向,有些不善言辞,甚至见她时总低着头,像是瘦弱的,受了欺负的小狗一样,甚至看上去脑子都不太灵光,和她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一头母老虎。 “我说....”阮梅放下茶杯,捏了捏下巴,“你还记得我提出的时间可逆原理的公式吗,如果推算出正确的公式,那时你便掌握了穿梭时间的力量,或许可以...” “或许可以提前灭掉贝洛伯格,可以早那老女人一步去仙舟把江凡抢过来,养成系男友..好像也不错..”黑塔皱眉。 “我的意思是,或许你可以选择阻止年轻时的你和他相遇,比如把自己拐走,或者把江凡扔到某个原始森林,这样他长大后或许可以成为第二个泰山,而不是一名科学家。”阮梅摇摇头,“但或许逆转时间的公式本就违背法则,代价是不可控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挺起胸膛,拿出你黑塔女士的气势,告诉她们谁才是正宫。” “或许已经不能喊你黑塔女士了,喊你皇后娘娘黑塔比较合适,想想你家先生,又是空间站,又是一颗星球,现在又成了仙舟联盟的长恒司命,领头龙。” “我本应该对星神抱有足够的尊崇和敬畏,但谁让我是你的闺蜜呢,我若是不帮着你,你还能找谁诉苦呢?”阮梅托着下巴,笑吟吟的望着黑塔。 “我可从来没说过自己内心很苦,我可是黑塔,就算是苦,那也应该是那些人苦,我永远只会站在高点,站在她们的肩膀上嘲笑她们的不自量力。”黑塔抬起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中江凡发来的消息冷冷地笑。 阮梅愣了一下,她发誓从来没见过那样的黑塔,带着杀气的笑容,即便是隔着数万光年,都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或许说她根本没见黑塔笑过几次,唯独是在那长达21小时的通话里,她才听的出黑塔说话时都是带着笑的,可现在的笑明显和那时不一样,这种笑容更像是暴君,好像随手一挥,都能让人满门抄斩的那种。 阮梅迟疑了一会儿:“你不会...是杀灭掉她们吧..需要支援吗?” “不需要。”黑塔站起身,向着紧闭的房门走去,靴子踩在地板上嘎吱嘎吱的响,简直就像是御驾亲征的皇帝,誓要一统六合。 “还有,阮梅..”黑塔的手握住房间的门把手一顿,脚步也停住了,“从某种意义上讲...他才是我的救世主..” 房门被拉开了,金灿灿的光束透过穹顶的天窗照射进屋子里,房间里阴暗的角落被突如其来的光束所照亮,床头江凡玩偶的脸也被光束照的发红,身边的黑塔玩偶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被迎面的阳光照亮。 阮梅沉默的看着黑塔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窗帘下的阴影被驱散了,紫色的蔷薇花正在空气流动的风中摇摆,就连房间的地毯都是某人的Q版合照,让人忍俊不禁。 “阳光真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 电脑坏了,所以发出我最后的存稿!真的是最后的存稿,没有更多了,榨不出一点来了! 关于模拟的剧情其实文中也有透露,包括艾利欧对江凡隐晦的态度,总有人批评我为什么写后宫,我想说,因为我都爱,或许下本书可能换风格,但为时尚早,我不习惯写虐主文,因为我感觉没必要,除了读者看不爽,还有我自己看不爽,所以你很难从我的书中看主角吃瘪,一时的吃瘪是为了后面的高潮爽点铺垫,但总吃瘪就是纯难受了,所以模拟中的吃瘪不要在意怕 第146章 针尖对麦芒 “地主...这简直就是地主啊..”星探出脑袋望着眼前广阔无边的鳞渊境,咬牙切齿,“这整个鳞渊境都是江..龙祖大人的?” “嗯,与其说鳞渊境,倒不如说是整个洞天,还包括七座仙舟上的持明族府邸与其封地,还包括整座方壶仙舟,都是龙祖大人的所有物,包括我和其余龙尊在内。”敖霜领着星和三月七几人向鳞渊境内前进,丹恒则所远远的跟在后面,与迟来一步的景元并肩走着。 星轻点点头,眼眸四下打量着鳞渊境内遍地的卵,最后又不由自主的移到前方一马当先的黑塔两人身上。 她们和众人的距离足足拉开了几百米,跟脚下踩着风火轮似的,好像谁落后谁一步就有什么惨烈的后果一样。 可因为实在距离太远,加上耳边三月七叽叽喳喳的声音,她实在听不清那两位爷在前面嘀咕什么。 虽然她未曾清楚镜流和黑塔之间的关系,可聪慧过人的她仅仅是听到敖霜口中那句祖母,便知晓率了一切的缘由。 她觉得此时此刻应该给可可利亚或是希露瓦拨打一通视频电话,然后告诉她们已经有新的英雄加入了战斗,还请两位萌新菜鸟携手前进,你们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但考虑到江凡会一脚把她踹出列车的可能性,她还是觉得默默地看着,坐山观虎斗比较好,她巴不得打起来,然后站着的那个可以扛着江凡离开。 其实她本不想随着所谓的精英小分队深入建木,阻止绝灭大君幻胧的。 她真心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在天舶司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上,奋力敲打着战鼓,为仙舟儿郎们加油助威的,再不济跟着符玄她老人家维护罗浮秩序也好,幻胧那种东西不是她能往上凑到。 可奈何当着众多云骑军面前,她又不好意思提出自己那敲打战鼓为他们加油鼓劲的计划。 特别是云骑队伍中有人正双眼放光的瞧着自己,那股虚荣心和装逼的劲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龙祖江凡是我的至交好友,此时罗浮有难,我自挺身而出,斩那幻胧如斩草寇。 可当她站在鳞渊境的地砖上时,又不由自主的后悔了,甚至发誓一定要改掉自己喜欢说骚话的习惯。 想他江凡被吹的天花乱坠,什么不朽的龙,什么天诛将军,还有什么诗词,天引神霄之类的。 可此时此刻面对反物质军团的绝灭大君,那哥们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倒是把他那两位针锋相对的娇妻派来了,估摸着还没等她们找到幻胧,那两位主就能先撕起来。 此时人群被笼统的划分成三个区域,中间是星、三月七和瓦尔特与敖霜一组的列车小分队,身后是互相沉默,眼眸却又互相对视,流露出缅怀之色的丹恒和景元。 身前那拉开众人几百米距离开外的,是镜流和黑塔,她们倒是没有互相对视的小动作,但剑拔弩张的气势却悄然弥漫开来了。 星发誓那股剑拔弩张的气势绝对不是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她熟悉的很,在贝洛伯格,黑塔和可可利亚与希露瓦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气势瞬间就席卷全场了,像是龙卷风似的。 而此时此刻,那种气势又回来了,只是这次的女人不是希露瓦她们那些小姑娘,而是一个预估年龄同样在几百岁的老女人。 这相当于两个老狐狸斗法,像是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那两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只有仰望的份,可话又说回来了,年轻其实也有年轻的好处,但这种好处在黑塔和镜流面前却不太好用。 “黑塔,空间站黑塔的主人,天才俱乐部第83会员,智识的令使。”镜流轻声说。 “镜流,飞光将军,仙舟剑魁,不朽的令使。”黑塔淡淡的回应。 “少说了一项,还有江凡明媒正娶的妻子。”镜流的目光自始至终从未看向黑塔,而是直视前方,向着建木看去。 “有结婚证吗?”黑塔面无表情,“他六岁便向我求了婚,亲手为我戴上了戒指。” “嗯。”镜六轻轻嗯了一声,“有结婚证吗?” “有同床共枕的照片你要看吗?”黑塔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手指,将绣着Q版江凡和Q版黑塔的一面暴露在空气中。 “不用,他的身体我了如指掌,早就不知道看过几百年了,你若是感兴趣,宅子中有我和他的照片,我可以送给你。”镜流将额头前的发丝拢到耳后,不经意间露出脖颈上的龙形玉佩。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被降到了极点,即便是三月七都觉得鳞渊境内莫名的压抑,好像是无形的刀枪剑雨正刷刷的下了没完。 唯独队伍末尾的景元和丹恒没这个觉悟,看起来他们不像是深入建木前往阻止绝灭大君幻胧毁灭仙舟计划的,倒更像是儿时离别的伙伴,重逢在一起叙旧的,当然只有景元时不时的感慨,丹恒只是点头轻轻嗯一声。 “真是怀念....虽然我清楚此时的你并非是丹枫,但看到你的瞬间,便总是容易弄混。”景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想当初我与你共同学习枪法与战阵,你总是被师父罚到墙角,然后高举着遮阳伞为师父遮挡阳光,那时我总会望着你,然后大口大口地喝着西瓜汁,你我情同手足..” 丹恒嘴角一抽,零零碎碎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浮现,他..丹枫年少是总是被罚站墙角的原因,大概就是不会巴结江凡吧,也或许那时的丹枫是镜流安插进队伍中的卧底,总之就是有福他享不了,可有难他们必须同当。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时的打打闹闹大概都是美好的回忆吧..起码对于景元而言是如此。 随着走过由零散浮石拼凑在一起的桥梁,眼前的场景瞬间开阔起来。 入目是朦胧的云团,通天彻地的树木枝干像是地刺一般矗立,遥远的尽头仿佛有荷花似的莲蓬在云团中起伏,金色的火焰短暂急促的闪烁着。 “恩公果然言出必行,想必已经忍不住要和小女子交流一番了吧?可恩公莫要心急,小女子尚未梳妆完毕呢。”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变的坚定起来,她紧握着球棒大步向前迈进,迎着三月七诧异的目光向前。 “孽障,还不现出原形。”星站在黑塔和镜流身后,一脸的正义。 “恩公真是心急,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了……” 星眯着眼睛上下审视那团火焰和莲蓬,随着金色的光芒喷涌,星的目光从狠厉到狐疑,从狐疑到欣赏,最后是彻彻底底的震惊。 …… 一个悲伤的故事,我本来想卖了笔记本给我的电脑换个新cpu和水冷,结果我是小白在闲鱼卖了,那个人到手刀,我现在赔了700,他还不收货,看意思是还想刀…… 然后我打算他要是退货和退款给我的笔记本换零件,我就去找律师了,到那时候钱就无所谓了,主要是这种贩子让人恶心。 电脑坏了不能发图,大家理解一下,自己配图吧。 求发电,接受加更了,把礼物砸过来 第147章 老乡 “各洞天部分云骑军将士皆披甲上阵!军中骁卫要以身作则,带头冲锋,每人各率其部下云骑坐镇洞天,严防丰饶余孽潜入,前线将士反攻丰饶孽物,与天舶司飞行士们采取步空协同的战术,纵横穿插,要在半个时辰内荡平外患!”符玄在星天演武场上厉声高喊,滑空而过的斗舰带起呼啸的风声。 “半个时辰内荡平外患?!”素裳被惊的吓出声来。 她委实有些不明白这位罗浮仙舟上的太卜大人是抽了什么疯,竟然妄想在半个时辰内荡平丰饶的同盟。 虽然对于此次丰饶来袭的情况,她只是一知半解,可近百年来与丰饶的战争从来都是一场拉锯战,即便是痛快淋漓的大捷,那也是半个月甚至是数月才传来的战果。 如今丰饶孽物那遮天蔽日的飞舰虽看得模糊,但她敢确认这绝非是那种小打小闹,怕是一场堪比第三次丰饶战争的大型战役。 虽然罗浮乃仙舟之首,有仙舟传奇,飞光将军坐镇,可半个时辰要打穿丰饶军团,怎么看都是一件为难人的事情。 “半个时辰足够了,难道你不知晓如今有长恒司命坐镇罗浮,其座下六位龙尊侍奉在侧,别说是丰饶同盟,即便是丰饶药师亲至,也奈何不得罗浮分毫啊。”身边的男人猛拍她的肩膀,像是在拍毛毯似的,势大力沉,简直要把她的肩膀拍塌。 “当然知道了..呃..知道一点..我前几日才从曜青调任到罗浮..所以不怎么了解状况..”素裳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缓缓垂了下来。 “不碍事不碍事,都是调任来的,互帮互助嘛。”男人无所谓的摇摇头,眼眸四下打量着坐落于四周的建筑群落。 “难道你也是从曜青调来的?”素裳双目惊喜,感觉就连背着轩辕剑的背都挺直了,“这位时髦的小哥怎么称呼,我们两还是老乡哩!” “终于见到亲人了!”男人肯定地点点头,眼神诚恳,大有一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在下桑博.科斯基,土生土长的曜青人!正八经的曜青仙舟长生种,幸会幸会。” 素裳眼眸一亮,握着桑博的手愈加用力的上下摇摆,两双真诚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像是认亲节目上失散多年的亲兄妹一样,感受着名为老乡带来的亲切感,素裳难得的露出笑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桑博也惊喜地笑着,大力拍着素裳的肩膀,也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眼眸惊喜。 “你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桑博欣慰的笑。 “难道她也是曜青仙舟上的女兵?” “不,她是拿弓箭的,和你不一样,但偏偏又一样。”桑博意味深长的拍拍素裳的肩膀,“你和她一样,看着便是大智慧的人。” 此时此刻是仙舟时间的未时,对应着星际时间中的下午14点26分,距离司晨宫的钟声响起,已经过去了几分钟的时间。 被镜流用剑气砍得支离破碎的持明族府邸,在工造司大工正的带领下,在几天前便已经完成了从里到外的翻新工程。 庭院中朱红色的木门敞开着,白露坐在荷花池的石墩上,用吸管嘬着奶茶,两侧的腮帮子吸了瘪了下去,像是一对酒窝似的。 她时不时地回头去观望,朱红色木门敞开的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埋怨声,和男人略带心虚的声音。 她不知怎么,忽然觉得这两个女人真心看着不顺眼,叽叽喳喳的,比大街上的说书先生们还能絮叨,还上下其手的占便宜,和女流氓似的。 索性觉得烦了,白露便翻身跳下来,捧着手中的茶和那三人擦肩而过,一个翻身跃上大床,扯开被子在里面翻滚,只露出尾巴在被子外,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床单。 “镜流?比黑塔还年长?”可可利亚淡淡地说,俯身下去替江凡拍打铠甲略有褶皱的裙摆。 “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啊,用不用我把包子铺的王大娘介绍给你。”希露瓦皮笑肉不笑,反手系紧江凡铠甲上的腰带,劲头大的像是要把江凡从腰带中间勒的一分为二。 江凡识趣的不说话,任由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帮他穿戴自己曾在云骑军任职时,由工造司大公正亲手锻造的白龙揽月铠。 铠甲的整体像是明光铠似的,可整体又偏美感,与其说是铠甲,又不如说像是长袍。 现如今景元身上穿的那身铠甲便是根据白龙揽月铠做的改动。 铠甲通体只有白与银两个色调,只有衣领的位置绣着金线,有淡色的蓝在臂甲点缀,当能应得一声白龙神将,也符合百年前丰饶同盟中盛传的一句话。 “但凡遇到穿白色长袍的持明族将军,能活着逃走,便已经算得上是莫大的荣耀,若是你能重伤归来,没有缺胳膊断腿,便已经是一代勇冠三军的神将了。” 而现如今那位被传的是三头六臂,血盆大口的持明族白龙神将,却在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阴阳怪气中,愣是被说的无力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去附和。 这是他从三月七那里学到的,对于和正在怒火中的人交流,你只需要点头附和便好,需要你大力赞同对方的观点,不能去反驳,否则你就像往火堆里加了一勺煤,会让对方的火气更盛。 可这时候他却感觉这办法没有想象中的管用,任凭他如何去点头附和,赞同对方的观点,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就像从煤气罐变成了濒临爆炸的煤气罐一样。 从最开始的阴阳怪气变成了如今的动手动脚,若不是一旁的床上躺着白露,自己怕是要被这两位姑奶奶绑在床上一顿审问。 随着铠甲被穿戴整齐,江凡轻咳了一声,迎着那两道尖锐的目光,硬着头皮伸手将她们两个人拦到怀里。 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决定豁出去了,与其唯唯诺诺,倒不如展露出大守护者的气势。 你们想想,和你们争风吃醋的都是什么人? 智识的令使,赫赫有名的黑塔女士,还有仙舟的传奇,杀得丰饶令使不敢冒头的镜流将军,所以你们不应该是陪感欣慰,然后说上一句“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吗? 你们的口号应该是干翻黑塔和镜流啊。 …… 今天不卖惨,因为我是真的惨 第148章 善类 带着生锈铁味的血从天空坠落,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大雨,那是步离人和造翼者的血液,刃独自坐在顶层建筑的房檐上,眺望高空中来来往往由狐人族飞行士驾驶的斗舰。 曾何几时仙舟联盟与步离人的战争必将是损失惨重,尸体流出的血像是一片长河,步离人活体舰船器兽也曾被仙舟忌惮,即便是数十米高的高达方能武器也仅仅是对器兽造成有效的伤害。 如今回忆起来那段时光的岁月,想起那晚贯彻天地足有千米粗的光矢,刃还是觉得白珩说想嫁给江凡做小是认真的。 可就是那么个想嫁给江凡并发誓那是她狐生终极目标的家伙却把自己交待在了那场本可以避免的劫难中... 这世界真是既复杂又难以捉摸,说白了那就像是一场考试,白珩是主考官,有的人什么也不做,即便不曾踏入考场都能是满分,可有的人即便是紧握着纸和笔,跃跃欲试,最终也是一张白卷,或者说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刃撩起额头前垂下来的刘海,恍然觉得自己还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匠人,而白珩还会骑着斗舰从空中呼啸而过,带着若隐若现的酒香。 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魔阴身的频繁爆发使他忘却了生命中很多很多的记忆,他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界徘徊,见识过能斩碎月亮的剑,也加入了星核猎手,企图追寻死亡... 可依然觉得这世界上有比死亡更值得他追求的事情,可即便目标明确,他又觉得真是无力。 房檐的砖瓦片上“咔嚓”的一声轻响,刃楞了一下,长时间的放空思绪,沉溺在过往的记忆中几乎让他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来到了房檐上向着他靠近,若非他太过专注,即便来人身轻如燕,他也是能察觉到的。 刃握着那柄碎裂的古剑,翻身站起来,打量着眼前踩着砖瓦片漫步走来的背负着怪异棺材的金长发..男人。 那股若隐若现的气息几乎让他的魔阴身处于爆发的边缘,但同时又有另一抹气息在空气中缭绕,让他感觉心情激荡。 “丰饶的气息...一个丰饶阵营的走狗,居然敢孤身闯入仙舟罗浮。”刃轻声说,脑海中起伏的记忆片段像是炸开的镜子,一片片的尘埃落地。 “稍安勿躁,我的力量来自丰饶不假,可阁下却好像忘记了,属于丰饶的力量,也在你的体内流淌。”罗刹注视着眼前青色长发披肩的男人。 刃沉默了一小会儿,记忆中那股对丰饶的仇恨,让他的神志有着短暂的模糊,他有些分不清此时与记忆中的区别,让他觉得自己仍然是云上四骁,可回过神来后,可那股对丰饶的恨意却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了。 “我们每个人都是神明博弈的棋子,我的力量虽来自丰饶不假,可我却想让丰饶输的一塌涂地,我此番并无恶意,却是想与星核猎手做个交易。”罗刹轻声说。 “星核猎手并非是雇佣兵组织,阁下却是白跑一次了,若是想让丰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时仙舟上却是有比星核猎手更好的选择。” 房檐的砖瓦片上响起了高跟鞋的脚步声,披着黑色斗篷式外套的女人缓缓从另一边走来,琥珀似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亮晶晶的,白色的衬衫领口上别着仙舟售卖的特产,纯白色的巨龙胸针。 她看见罗刹的时候缓缓地歪了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好像是本就应该发生的一幕,而他也本就是要上场的演员。 “我这里有故人所托付的东西,想必刃先生不会拒绝。”罗刹盯着刃的眼睛,背负着的棺材缓缓的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刃向前迈步的脚忽地站住了,不可置信在心中猛然爆发,张口结舌:“白....” ..... 此时此刻鳞渊境内,冲天而起的剑气宛如明亮的月光,带着斩落星辰的意志切开天空中缓缓旋转的莲花,又像是镜子的碎片一般如雨幕般倾斜,打在幻胧抬高的手臂上,带出丝丝的紫色血液。 可这远没有结束,空气中的温度被降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刚冒头的鲜血就被空气中的冷分子冻结。 拔地而起的冰锥像是带刺的荆棘,每根冰锥都有足足几丈粗,通天彻地的像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紫色的锤子打在幻胧的身体上,发出像是打雷一般的沉闷巨响。 “太残暴了.....” 背靠着断裂一节的冰锥,望着远处与幻胧拼杀的两员主C。 星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把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喊来参上一脚,这种级别的战斗别说是她了,就连杨叔都只有蹲在她旁边观战的份。 与其说那像是与幻胧打的有来有回,星觉得那两人更像是借着这由头,向对方展示彼此的肌肉。 此时双方已经差不多交战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彼此愣是没出过同样的招式,而且攻击的落点处处避开了要害,她觉得此时的幻胧更像是大号可恢复的沙包。 虽然如今的幻胧貌似融合了丰饶与毁灭的力量,可她依然觉得此时完全体形态的幻胧并非是那两位姑奶奶的对手。 且不谈她的老熟人黑塔,单单是那位镜流就让她觉得,那位女豪杰猛的好像能单手揉捏幻胧一样。 特别是听着身边敖霜对那位镜流的尊崇和吹捧,那种感觉愈演愈烈了。 听听那位姑奶奶的战绩,劈开过太阳?斩落过星辰?死在那位姑奶奶手中的丰饶令使就有两个?死在她手里的丰饶余孽可绕星系一圈?曾经一人独战两位令使,打的他们狼狈逃窜? 你妹的!这岂止是女猛人,女豪杰啊,简直就是小号的星神啊。 她曾经在模拟宇宙中与星神有过短暂的交流,即便是数据,她仍然感觉到星神与她之间的距离。 虽然那种距离是黑塔根据与博识尊之间的距离所估算,可那也足够有压力,而如今,那股压力又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楞是不比星神带给她的压力少多少。 她觉得江凡那厮如今虚的要死,多半和眼前这位姑奶奶有关,怕是属于不朽的力量足足给了7成不止。 让她生出了此时的镜流,简直就是星神之下她无敌,星神之上都能一换一的错觉。 “怎么黑塔也这么猛……她真的是科学家吗?”星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轻声低估着。 “那就是属于令使的力量,星神之下的最强战力,无论命途,每一位令使之间的实力差距,只有星神赐下的力量不同。”瓦尔特轻推了推眼镜,手机屏幕里的照片仍然是那张罗刹出镜的一角。 “杨叔,别以貌取人了。”星瞥了眼瓦尔特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又瞥了眼面无表情,挥动紫色锤子的黑塔,心有余怵,“你看看,谁能想到又自恋又臭屁的黑塔这么厉害。” 丹恒瞥了眼星不说话,心说也就你低估了黑塔女士的实力,但凡平日里多读点书也不至于错估属于令使的力量。 瓦尔特沉默了一会儿:“不……这并非是以貌取人……而是一种直觉…他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星摇摇头,“看他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算是心怀不轨又能咋样?” “而且有这两位姑奶奶在,就算他是令使也不好使,他还能是伪神啊?” …… 求点点免费的发电,来点动力,听话的读者自己上图! 第149章 玩笑话 “你说你是神,那么我敬重你,如果你露出了血条,对不起,我想试试....”景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寒芒的极低温气流和璀璨如月的剑光打在幻胧被金色莲蓬包裹的身躯四周上,星顶着反弹溅射的气浪从破烂不堪的冰锥后探出脑袋观察,耳边嗡嗡作响。 幻胧居然毫发无损,而在三分钟前这个姿态下的幻胧还被镜流与黑塔,像是猫捉老鼠般的压制着。 而此时幻胧的坚韧程度却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料,传闻中能斩落星辰的剑气打在幻胧抬高的手臂上只留下浅浅的剑痕。 也不知幻胧是嗑了什么药,赤黑色的云雾在她的双臂缭绕延伸,那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像是黑云压寨似的涌来。 她记得自己曾经直面过这种让人惊心胆战的气势,可偏偏却忘记了这股气势的来源终究是什么。 而如今她也只能听着景元像是书先生一般,缓缓讲述着关于江凡那厮装逼的故事,躲在尚且不知还能坚持多久的冰锥后祈祷她星某人命不该绝。 “见鬼!这幻胧是嗑药了么,怎么和镜流与黑塔打的有来有回,不是说镜流一个屁都能崩死她么!”星猛拍三月七的肩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景元抬眸瞥了眼远处热火朝天的战场,声音异常谨慎:“幻胧的体内有属于建木的力量,让本就是绝灭大君的她更上一层楼,可论实力却远不及师娘,可问题就出现在那赤黑色的云雾上,那是属于星神的力量,是属于烬灭祸祖的力量!” 星愣了一下,狠狠地一掌拍在三月七的肩膀上,疼的三月七对她呲牙咧嘴,露出了两颗小虎牙示威。 她早该想到的,难怪此时的幻胧能和镜流与黑塔厮杀的有来有回,难怪幻胧像是吃了药一样的猛,原来幻胧那老娘们使了请神上身。 可问题是纳努克一个堂堂的星神,真的会在乎幻胧一个令使的死活吗?真的会赐予幻胧如此的力量吗? 瓦尔特迟疑了一会儿:“纳努克并非像是关爱其部下的星神,即便是绝灭大君在他眼中想来也不过是棋子,可怎会...” “烬灭祸祖出手的理由无外乎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原因吧...虽然记录中师父在升格不朽时与寿瘟祸祖展开了大战,但宇宙中仍然有目击者称那是属于五股力量的交锋,那一战摧毁了不下七个星系,据说还是在补天司命的庇护下才得以未能扩散..想必那时的烬灭祸祖也参与其中吧。” “星神即便是神明,也拥有自己的喜怒,所以如今那位赐予幻胧能抵抗不朽的力量,也并不奇怪吧。” 星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冷空气差点冻结的嘴唇,心说其实你们猜的都不对,纳努克会如此在意幻胧,并赐予力量的理由简单极了。 这就像你拥有七根辣条,此时与你不对付的人从你手中抢走了一根,你本想着抢走一根就一根吧,用不着为了一根辣条和他打的你死我活,可关键是那厮吃完一根后,还想从你手中再接着抢走一根,你当然会勃然大怒,飞起一脚了。 “景元将军,你也是巡猎之锋镝,堂堂的巡猎令使吧,你怎么不提着刀杀进去,反而像个说书先生似的一直讲江凡的故事啊。”星缩着脑袋躲在冰锥后,大声嘟囔着。 “如今的我并非是巡猎的锋镝了,所以像是这种级别的战斗,我只能和阁下一同躲在冰锥后观测,或许瓦尔特先生能插足,但怕也是过于勉强。”景元缓缓地摇头。 “景元将军是跟我开玩笑么。”星幽幽地说,“此时此刻仙舟的大粗腿江凡不知所踪,而将军还自称不再是巡猎的锋镝,那仙舟岂不是外强中干,光靠镜流..姐姐撑场面。” “看景元将军胸有成竹的悠哉模样,难道将军还有后手?难道此时符玄太卜已经在鳞渊境外秣兵厉马,准备一举冲杀进来?”三月七轻声说。 “哈哈...”景元摇摇头轻笑,“有师父在仙舟,你就知道,即便是再艰难,再危险,天也不会塌,真塌了,他老人家也会替你顶着。”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后仰依靠在冰锥上,她想开口告诉景元千万别抱有侥幸心理,可话还未出口,冰锥却忽然断裂开了大半。 这根冰锥足足有几十米粗,就算用她的球棒抡上一天也不见得能敲断它一截,星转过头惊讶的摸摸自己的后背,万万没想到自己仅仅是轻轻一靠,便能让这根冰锥断裂。 冰锥的碎裂声在加剧,清脆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拿着鞭子抽打冰锥似的,星想探出脑袋瞅瞅战场上的形势如何,可她仅仅是刚起身,紫色的锤子从碎裂的冰锥中冒出,正面击中星的肚子。 ..... 两更 第150章 交给我 星第一次觉得原来呼吸是疼的,扯着胸痛,凿击胸痛,心脏周围像是被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线,七上八下的牵扯着。 她觉得自己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星槎正面撞到了肚子,肚皮上的肉并未能卸掉那强大的冲击力。 从胸骨到肋骨都发出濒临破碎的哀嚎,强大刚猛的冲击力甚至让她一度回忆起了自己短暂的一生,黑塔空间站..星穹列车..贝洛伯格..仙舟罗浮..还有那艘飞舰。 “星!你没事吧!”三月七扶起捂着肚子将身体蜷缩的像是龙虾一样的星,急声询问。 “我现在相信了!江凡一直骂我狗东西,原来我可能真的不是人,不然我现在应该就在天堂和贝洛伯格的老庞克相遇了!”星捂着肚子,泪水从眼角飙出来。 那并非是疼的,而是喜极而泣,还好她命硬,不然这一击足够能让她双眼一翻,当场身亡了,那一艘飞舰的垃圾桶恐怕要和她说拜拜了。 星费力的睁开眼睛,终于看清了袭击她的是什么东西,那是黑塔的锤子,此时正躺在她的脚下。 而前方的战场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的幻胧像是被真正的纳努克附体了似的。 眼睛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流淌着淡淡的金色,浓郁的赤黑色烟雾像是汪洋一般覆盖着她的躯体,有一种名为神性的东西在她的体内冒出。 镜流和黑塔站在幻胧的正前方两侧,两个人都罕见的露出了忌惮的神色。 黑塔手中的紫色锤子躺在星的脚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她们从未见过的长剑,想来也是什么宇宙中的奇物。 相比黑塔的武器被击飞,镜流则是要好的多,面对此时此刻已经不知是幻胧还是纳努克的生物,她只是眉头微微皱起来,手中的剑发出淡淡的轻鸣声,手腕上的臂甲被从中间砍断。 “不朽和智识的力量。”‘幻胧’淡漠的注视眼前的镜流和黑塔,像是皇帝与阶下囚之间的对话。 “毁灭星神..纳努克..干以大欺小的事,你还是头一个。”黑塔望着不远处的幻胧,淡淡地说。 “蝼蚁的生命与尘埃无异。”‘幻胧’并未将黑塔的伶牙俐齿放在眼里,而是转过头注视着拔地而起的建木树干,淡然出声,“不朽的龙,在哪里。” 镜流和黑塔飞快地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此时的两人却是坚定的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她们并不知晓毁灭星神纳努克借助幻胧躯体显露神身的目的,可她们都清楚的明白,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可不认为毁灭星神是和江凡来一起喝茶的叙旧,一起商量如何暴打丰饶的。 “不朽的龙,在哪里。”‘幻胧’的视线重新转移到镜流和黑塔身上。 眼眸中流淌的金色光芒已经从从涓涓小溪成为了河流,在那股神性的压制下,即便是镜流和黑塔都只能维持身体的平衡,而不是当即跪下去。 感受着从心脏迸发出的巨大压力,即便是黑塔都不得不承认,模拟宇宙中她设定的毁灭星神代码还是偏弱了些,连星神百分之一的威慑力与压制力都未能展现出来。 她发誓等重新回到空间站,一定要大改模拟宇宙,加入仙舟的新剧情,让星去体验体验,她眼下的感受。 “蝼蚁的天性便是如此,仙舟的兴起已然是群星中的癌症,只有毁灭才能修正宇宙的污点,无论是文明亦或者是星神。”‘幻胧’淡淡地说。 短暂的问答在几句话之间就崩溃了,或许说只是纳努克的自问自答。 镜流与黑塔的态度早已经表明了一切,这场与神的战斗无可避免,纵然镜流与黑塔自始至终不曾明白纳努克找寻江凡的目的,但有些时候,战斗与守护不需要目的。 镜流翻转手腕,轻语的刀光不断变化,她瞥了眼在身侧的黑塔,她同样如此,眼眸中的信念让她觉得熟悉,简直就像是另一个自己,那熊熊燃起的火焰,真是让人觉得怀念。 她们缓慢地向‘幻胧’逼近,压缩着彼此之间的距离,自始至终‘幻胧’从未有所动作,就像是注视蚂蚁前行的狮子,即便蚂蚁一拥而上,展露着自认为锋利的牙齿,那对狮子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得。 ‘幻胧’散发出越来越强大的神性,镜流和黑塔丝毫不怀疑,若非是此时幻胧的身躯不足以容纳下一位神明的体量,这位毁灭的星神恐怕只是动动视线,她们就已经无力战斗了。 令使与星神之间的鸿沟就像是你村门前的小溪和宇宙中的银河,那并非是战斗力的差距,而是物种的差距,并非是你爆种就能逆转的。 “退后!”镜流忽然呵斥。 那位‘幻胧’虽然从未有所动作,但像是镜流这种身经百战的杀胚都在一瞬间觉得胆寒。 她不知道星神战斗的招数,但她打了那么多场战争,与不计其数的人战斗,战斗的警觉性是从骨子里锻炼出来的。 这声呵斥让黑塔的脚步一顿,瞬间打了一个激灵。 可终究是稍慢了一步,明明‘幻胧’只是淡漠的看着她,可她就觉得四周是铺天盖地的血海,数以亿计的死灵从深渊中爬出来,向她咆哮着发出冲锋。 她觉得自己的手脚像是被冻住了,有锁链在她的身体上缠绕,宛如是一位囚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灵像是利刃般向她冲锋而来。 一声清脆的龙吟声瞬间将黑塔拉回了现实,黑塔挂在脖颈上的玉佩在刹那间一分为二的碎裂,在她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镜流闪身在她身后出现,将她抱在怀里,向着星等人的位置转移。 ‘幻胧’从未阻止镜流的行为,在那声龙吟响彻的瞬间,祂才仅仅是抬高了眼眸,情绪有一丝的波动。 “师娘,纳努克的强大非你我能敌,不如先撤出鳞渊境,待师父赶到..”景元忌惮的看着‘幻胧’,沉沉地吸了口气。 “你师父赶到?”镜流瞥了景元一眼,将昏睡过去的黑塔交到三月七的手中,“他赶到也好,只是怕烬灭祸祖跨越星系展露真身,按照你师父如今的状况,怕是再死一回也无法击退祂。” “那...”景元忽然沉默下去了。 星捂着肚子依靠在三月七的大腿上,前脚刚觉得身体舒服了不少,后脚就发现那什么毁灭星神居然也在仙舟上降下了分身。 她忽然有些想骂娘,觉得江凡比她更像是一坨屎或是香饽饽,不但吸引像是绝灭大君一样的苍蝇,就连毁灭星神这种重量级的苍蝇都能被他引过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星穹列车组是热血动漫中的主角团呢,真以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通过不断打败BOSS派来的经验包,最终封印BOSS拯救世界啊。 “蠢龙..死哪去了..”镜流喘着粗气,将以景元为首的众人挡在身后。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像是从世界尽头传来似的,每一步落下都引起鳞渊境中的异变,空气中残留的冷空气瞬间弥漫散开,金色的火焰像是莲花一般一朵朵的绽放,宛如金色的地毯。 空气中接连炸响如闷雷似鼓声,那鼓声似心跳,愈加急促,空气中的温度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平衡,炽烈的金色火焰与极寒的冰晶交错闪烁,有群星从天与地之间映射下来,照亮了整个鳞渊境。 一双手轻轻捧起黑塔昏睡的侧脸,那人的嘴唇落在黑塔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而后温柔的将她平置于地面上,瞬间,紫色的蔷薇花瞬间绽放,托着黑塔的身体如柔软的大床。 “显摆,不如省点力气用来对付眼前的人。”镜流冷冷地说。 江凡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背后抱住镜流,和她面颊相贴,轻声说:“你唤我,总是要来的,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 ………… 大章(骄傲),说好的礼物呢?呐!(伸手) 第151章 次元壁 金色的火焰从天空中坠落狠狠地拍在地面上粉碎,数千年的建木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溅射,有一股更为威严的神性从鳞渊境深处迸发,像是被点燃的煤炭,熊熊燃烧着。 星坐在黑塔身边淡定的掏出手机拍照,将那柄紫色的锤子和她被冲击波震碎半截的短袖留下关键性的证据。 说实话她挺不愿意抬头看此时江凡那臭屁的样子的,她被江凡的老婆黑塔所误伤,差点命丧黄泉。 而此时的江凡却站在镜流身后抱着她的腰,一副华尔兹开场前的仪式模样。 她不知道江凡是什么时候进入鳞渊境深处的,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想的是,仙舟有没有意外伤亡保险,再不济江凡意思意思也好,那老逼登现在随手扔的半截馒头,没准都是泼天的富贵。 “你..还可以吗?” “有点疲倦,想来是需要你。” “大概只有10分钟。” 江凡轻轻地点了点头,从镜流背后用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嘴唇狠狠地吻了上去,“好,十分钟足够了!” “黑塔那个姑娘...好像白珩啊...” “是吗..我倒觉得完全是两种人。” “不,我说的不是性格或容貌。”镜流抬起头抚摸着男人的侧脸,轻声说,“是那股为爱粉身碎骨的信念,接下来....交给你了。” 江凡轻轻应了一声,沉寂已久的黄金瞳像是被火炬点燃了,黄金色的竖瞳里宛如流淌着宛如天国的赤色熔浆。 他还吻着镜流的唇,属于不朽的伟力不断推动着他体内奔腾的龙血,像是一头古老的龙即将冲破天与地的枷锁。 镜流的眼皮沉沉地往下坠,逐渐盖住了瞳孔,像是睡着了。 她本想强撑着睁开眼睛,可疲惫像是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涌来,她害怕闭上眼后,会如同百年前那样的情景再次发生,她害怕这一眼又是孤寂的离别,睁开眼后又是一个人的世界。 那样的世界真安静,真孤单,真寂寞啊.. “嗯,交给我吧。” 江凡抚摸着镜流的脸,缓缓俯下身将镜流平放在如火焰般璀璨的海洋里。 炽烈的火焰像是柔软的羊毛一般托着镜流的身体向后缓慢的平移,属于星神的威严塞满了整个鳞渊境,不断向外宣泄着若隐若现的龙吟。 江凡的眼眸抬了起来,遮天蔽日的火焰缓缓的消散,属于‘纳努克’的毁灭气息被摧枯拉朽的吞噬了,圣洁的龙角愈发狰狞挺拔。 鳞渊境,或者说整个宇宙都在白日与黑夜中快速的切换,白发的长发披肩而下,隐隐闪烁着骇人的光辉。 他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纳努克’,就像威严的皇帝俯瞰叛乱的贼臣,时间的流动似乎都被人按下了缓停键。 他从容地伸出手像是挥去空气中的浮尘,‘幻胧’的半截躯体瞬间如燃烧殆尽般的灰烬被空气中流动的风带走,甚至没有燃烧的过程。 “Thecoronationoftheemperor....60%..” 不像‘幻胧’被纳努克附体时,有毁灭的力量沸腾如血海在周身腾起,他此时感觉不到任何力量流动,不朽的神迹好像从未在他身上重新绽放。 他只是觉得平静,觉得世界都安静了,但源源不断溢出的毁灭力量像是狂风中摇摇欲坠的火苗,好像下一秒会被熄灭掉。 ‘幻胧’被风吹散的半截躯体在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痊愈,毁灭的力量企图像是浪潮席卷沙滩般涌来,可任由那赤黑的血海如何翻涌奔腾,也始终无法前进分毫。 江凡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奔腾的血海瞬间溃散,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从血海中贯彻而出。 ‘幻胧’几乎被痊愈的躯体也瞬间崩溃,如烟尘般在鳞渊境内起伏,整个星系中都填满了属于不朽的威严。 “不朽的龙...自命不朽的你,却又拖着一副残缺的躯体,用着残缺的力量,不朽的尽头,也不过如此了。”‘纳努克’淡金色的眼眸瞥了眼自己如烟尘般消散的躯体,目光放在江凡的身上审视,声音满是淡然。 “纳努克,如果你的到来是为了讲一堆屁话,我不介意将你送至轮回的深处。”江凡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鳞渊境内纵横交错的建木树干捏动。 建木粗大的树干瞬间萎靡,像是烟尘般的缕缕飘扬消散。 整座鳞渊境都在剧烈的颤抖,洞天内无法承受住星神的力量,若不是不朽的波涛覆盖住整座仙舟,恐怕在不朽神力降临的那一刻,鳞渊境便瞬间崩塌了。 纳努克说的确实没错,如今他体内的不朽力量尚未完整,属于不朽龙神的血脉仅仅是被逼发出了百分之60的力量。 若是没有镜流,凭借他的状况能激发出属于不朽神力的百分之20便已经是烧高香了。 如今的他在各路星神眼中恐怕都是半吊子的货色,换句话说就是伪神的程度。 可即便如此,与他拥有恩怨的药师仍然无法降临仙舟扼杀他这位迟早吞噬祂丰饶命途的伪神,命途的反噬,即便是星神也走的如履薄冰。 放眼整个宇宙能携带命途道路对他出手的星神,也只有最晚成为神明,执掌毁灭命途的熵之化身纳努克了。 可如今的纳努克却并未以神明之身降临仙舟,而是通过幻胧的躯体主导她的意识,从而和他面对面的交流。 起码这说明了纳努克的来意并非是一意孤行的毁灭,而是带着某种目的,可即便纳努克是先礼后兵,江凡也没怎么放在眼里,从贝洛伯格到仙舟,他的底牌除却不朽的力量,还有属于博识尊的助力。 ‘纳努克’看着如云烟般散去的建木沉默着,祂在宇宙生灵眼中从来都是毁灭与破坏的代名词,有人视祂为彻头彻尾的疯子,有人敬祂如宇宙唯一的真神。 可这片宇宙从不缺乏拥有成为神明资质的家伙,即便是一头恶心的虫子,也能在某天忽然顿悟,从而开辟出属于祂的命途,而星神之间也并非没有交际,而祂的目的显而易见.... 江凡缓缓地抬高手臂,却忽然楞住了一下,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幻胧’,那躯体在一寸一寸的散去,属于毁灭的力量在源源不断的流失,像是破了口子的皮球。 他安静地注视着‘幻胧’,沉默了许久,最终在‘幻胧’的注视下微微颔首,那如风中残烛般的‘幻胧’眼神中终于露出了属于人的情绪。 随着建木的消亡,幻胧躯体的溃散,那片猩红的血海才终于销声匿迹,同时一枚石子大小的血色结晶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在江凡手中。 江凡低头摩挲着手中的血色结晶,同时轻轻挥动手指,如银河般的不朽伟力顺着鳞渊境洞天外扬长而去,被熄灭的太阳才被重新点燃,鳞渊境内恢复了平静。 “你和纳努克到底做了什么?难道星神之间的战斗,是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不可视的?”星站起身,伸出手指着自己略带无辜的脸,还特意露出了腰间被锤子砸的红印。 “星神之间的战斗,一般只有傻子才看不见,有慧根的人能一览无余。”江凡收起那枚血色晶石,随口说。 “傻子才看不见?我傻?”星楞了一下,转头看向三月七,“你也没看见吧。” “咱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那什么,反正就是江凡一个左勾拳,一个右鞭腿,便打的纳努克狼狈逃窜了。”三月七强装镇定。 …… 仙舟罗浮上空,凄厉的光焰随处可见,狐人族的飞行士们驾驭着斗舰在星海中呼啸而过,属于丰饶与仙舟的战争正热火朝天的拼杀着。 这是云骑军发起反攻的第十六分钟,在持明族五位龙尊冲锋陷阵的带领下,丰饶同盟的防线被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属于步离人的活体飞舰器兽也摇摇欲坠,造翼者阵营更是被云骑军冲的所剩无几,而那位绝灭大君许诺的建木却从未缠绕仙舟,反而那股属于丰饶的气息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桑博避开了密集的云骑军士兵们,他压着头盔,装出一副重伤的样子逆着人流钻入一处偏僻的小巷。 “不朽的力量重新降临了,故事的篇章却从未结束,反而迎来了高潮,各位亲爱的看官……请尽情享受接下来的欢愉吧。” …… 大章,憋说我偷懒了哦!骂了我的读者,就不能骂我了哦 第152章 记忆中的少女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但她无法痛哭,她现在痛的连呼吸都做不到,甚至伴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晕过去了,就在她的面前,是鳞渊境外的罗浮战场。 “畜生啊!畜生!”星跪倒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用力捶打着松软的泥土,泪水像是一泻千里的大坝,噼里啪啦的摔在泥土上碎成几瓣。 纵然是心性冷淡的敖霜见星泪如雨下的模样,都有些于心不忍。 身为星穹列车组的无名客,按理说纵然是仙舟从星海中坠落,她也不应该有如此剧烈的情绪,甚至于跪倒在地的痛哭,仿佛仙舟是她的故乡似的。 毕竟行走于开拓命途的无名客们跟随着列车游历宇宙,亲眼目睹过无数文明从兴盛走向灭亡,所以眼前战后的罗浮,她觉得这些无名客们早应该见怪不怪了才是。 “无名....星..你也不必太过悲伤。”敖霜走到星身后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轻轻拍了拍星的后背,“这就是战争,无论是为了仙舟亦或者是家人,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伤亡,所以你也不必过于悲伤。” “他妈的畜生啊!我与丰饶不共戴天!”星心如绞痛,哭的眼泪鼻涕横流,“那是我辛辛苦苦用生命换来的..全没了..全没了..一个都不剩..这帮傻逼的准心是瞎子控制的吗..” 江凡眯着眼睛上下审视着星,索性觉得这厮过于丢人,便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从她身边经过时随口说了句报废的垃圾桶由持明族补贴。 星的眼泪在刹那间便收住了,她站起身淡定地拍了拍外套后被踹出的脚印,嬉笑着跟在江凡身后,像是古代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 还不断的竖起大拇指感慨这一脚踹出了龙尊的风范,踹出了持明族的大气,踹出了强者的底蕴,听的三月七差点把弓箭甩在她那种贱脸上。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受谁的影响,三月七觉得星的性格越来越跑偏了。 在黑塔空间站初见时,觉得她有些高冷,看上去也挺靠谱,特别是她挺身而出时,她觉得眼前这人简直靠谱极了,简直是能托付后背的好朋友。 在她踏上列车时,觉得她像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懵懵无知的后辈,是列车上唯一能和她扯长篇大论的好闺蜜,还能和她共同畅想她的第372个身世。 在踏上贝洛伯格后,她忽然就觉得星好像变了,有些像是复读机,像是网络段子手,像是一个屑里屑气的搞笑女。 特别是对垃圾桶和所谓有光点的东西格外热衷,像是赛尔号里的赛小息他老爸一样,对那些垃圾破烂格外的有兴趣。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的星完全脱胎换骨了。 此前的高冷和靠谱荡然无存,脑子里好像是被塞满了各种网络热梗,变脸的速度往往取决于江凡或是黑塔付出的筹码。 前脚还在一副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英姿,下一秒就成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更是装逼如风,格外的得心应手,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 要说是丹恒吧,这种可能性还微乎其微,要说是姬子小姐吧,除了咖啡一言难尽之外,她还真不觉得姬子小姐有什么缺点。 若说是杨叔吧,但杨叔拯救过星球的经历也不像是那种性格的人,她就更不可能了,她觉得自己唯一能传染给星的就是自己大智若愚的智慧。 思来想去她觉得也只可能是江凡了,可平日里的江凡也是稳重的模样,人生履历更像是被套了主角模板,什么大守护者,什么科学家,现在还有什么不朽的星神,还真是没看出那种装逼如风的劲。 星那些装逼的话若是在江凡嘴里冒出来就是牛逼感,可偏偏星说出来就是装逼感,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感叹星是受了体内星核的影响,星核的功耗过于强大,让星的CPU达到了承载的极限,所以如今星这幅模样好像也不足为奇了。 他们沿着鳞渊境洞天外的大路直直地往前走,这条路在一个星期前还被铺上了长长的红地毯,每一个路灯和店铺上都挂着喜庆的灯笼和欢迎长恒司命降临仙舟的横幅,街道两侧更是人山人海,呼吸时都觉得自己是在呼吸周围人刚呼出的气,鞭炮声和烟花声更是争先恐后的炸开。 而如今这条街道却显的有些清冷,入目只有零零散散的云骑军匆忙的跑过。 白色的纹理砖也被炸开一个又一个裂缝,呼啸而过的斗舰从上空极速划过,只留下模糊的红色尾灯,就连荷花池里的水都像是淡淡的血水,各种样貌奇特的尸体横七八竖的躺在地面上。 “那是信奉丰饶的余孽,有步离人,有造翼者,也有宇宙中数不胜数信奉寿瘟祸祖的可怜虫们,他们自认为丰饶的力量能赐予他们无尽的生命与没有尽头的肉体,可到头来却成了被情绪与本能支配的疯子,他们是,千年前的仙舟‘仙人’们也是如此。”敖霜对着来往的云骑微微颔首,出声解释。 “可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不信奉江凡呢?”三月七搓搓手,怯怯地打量着满地的尸体。 “敖霜小姐曾经说过吧,丰饶不过是盗窃江凡权柄的小贼,既然持明族能依靠古海化卵达到永生的结果,为什么他们不信奉不朽也是如此呢?稳稳当当的得到一千万和冒着生命危险得到几十年的一亿支票,傻子都会做选择吧。” “长达千年万年的信仰,并非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况且持明族本身就是第一代龙祖繁衍的后裔,在骨子里就有不朽的力量垂临,可那些宇宙中追求永生的人,可没有时间浪费精力去踏上不朽的命途,简单易得的丰饶祝福,是最便捷的道路。” 三月七哦了一声不再说话,而是竖起了外套的衣领,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着罗浮的大街小巷。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尸山血海好像不那么可怕了,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伤感,像是心里的某跟弦被拨动了。 ...... 罗浮与丰饶的战争落下了帷幕,整座仙舟各部门都在高速的运转,丹鼎司被解救出来的医士们辗转在每一处云骑军的营地。 以妙手回春,医术高超着称的白露也奔波在仙舟上,甩着尾巴在太卜司与星天演武场来回折返,就连一向爱摸鱼的青雀都罕见的勤快了不少,看的符玄直点头。 江凡拖着疲惫的双腿从黑塔的房间关门,转身离开,向着持明族府邸庭院的深处走去。 老一辈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以前他还觉得浮夸,如今却只觉得老祖宗真是诚不欺他,实战经验丰富。 单单是哄着那两位厨房杀手暂时的停息火力已经让他足够疲惫了,转头来还有黑塔这个一点就炸的大醋坛子,还有镜流这个默默磨刀的刽子手。 天知道他是怎么离开两人房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连精神都浑浑噩噩的,好像是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和拉扯橡皮泥似的。 江凡沉沉的叹了口气,一把推开房间的木门,他忽然愣住了,感觉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直冲上来。 漆红色的木门缓缓合上,扑面而来的并非是好味的檀香,而是一股记忆中熟悉的味道,穿着仙舟长袍的女孩站在红木的圆桌后,一边歪着脑袋看着江凡,一边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拍打着圆桌桌面,像是乖巧等待家长回来的小猫,可偏偏让江凡觉得不可思议。 …… 符玄要出了,但我的票还是留给镜流老婆 第153章 狐狸不是猫 狐人族少女坐在圆桌旁,抱着江凡的手臂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尾巴像是随风摇摆的芦苇,止不住地顺着江凡的龙尾缭绕,白色的毛发逆着龙鳞摩擦,让人觉得发痒。 在动物界有些生物就是靠着尾巴来传递爱意的信号,江凡依稀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几期动物世界,而狐狸便恰巧的不是其中之一。 狐狸的求爱往往都是靠叫声和狐狸自身的特殊味道,而用尾巴求爱的动物是河马或公牛。 再者说他又不是动物,更没有那种春天来了的觉悟。 相比如今的处境,更让他觉得不可置信的是另外一件事,被镜流和刃双双承认已经死亡的白珩,居然死而复生的回魂了,那此前白露与白珩有着关联的理论瞬间就被推翻了。 “白珩....镜流不是说你已经..已经长眠了么?”江凡小口小口的喝着红茶,忽然觉得手中温热的茶水像是马尿似的,索然无味,毫无创新。 他与白珩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与造翼者同盟的战场上,那颗星球上流淌着没过脚面的血水,每一分一秒都会有人倒在血水中失去生机。 他记得那个狐人族的少女,她跪倒在被击落坠毁的斗舰一旁,暗红色的血河让女孩的尾巴染成了赤黑色,面容也模糊不清。 少女射出的箭矢像是划过天空的流星,被数百个造翼者围的水泄不通仍然奋力一搏,染血的青涩面庞上带着怒焰般的杀意,身后不远处是倒在血水中没了声息的狐人族飞行士。 他知道那种表情与愤怒,那股冲天般的怒焰也曾在他的身上展露过。 纵然他与镜流1 1=3的效果在与丰饶的战场上所向披靡,可那也无法保护所有人,战争注定要迎来死亡与新生,他们代表的是死亡,身后的人民则是新生的嫩芽。 转瞬间他又有些回过神来了,被那几位姑奶奶吵的疲惫的心神也渐渐舒缓了,在镜流口中白珩的死是丹枫与应星那两个浑小子爆发差点覆灭仙舟大乱的导火索。 而主人公白珩已被镜流下达了死亡通知书,无论是褪麟之术的惩罚亦或者是与应星再见时他的愤怒,白珩应该早已经转世投胎,或者已经在天堂和老友齐聚了,怎么可能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呢? 江凡忽然想到了什么,伸出另外一只没有被白珩紧抱着的手,揪下一根女孩白色的发丝,轻轻地用手指摩挲。 发丝内属于狐人族的气息准确无误,没有任何木偶或是被操控尸体的迹象,而且各种细胞也十分活跃,完全就像是一个健康的18岁女孩,正值青春期。 他脑海中猜测的木偶或是尸体被操控的嫌疑被逐渐的排除了,体内虽然有着属于丰饶力量的残留,但却少的可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除此之外完全就是正常的狐人,无论是尾巴的蓬松程度还是耳朵上小绒毛的顺滑。 唯一让他还心存疑惑的便是白珩此时的状态,简直像是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宝宝,更像是一只黏人的猫。 白珩就连示好的方式都很原始,只会给他塞些好吃的和漂亮的贝壳与小物件,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起初他还疑惑这些漂亮的小玩意她是怎么揣在长袍口袋里的,直到他瞥见白色床单上的女款墨镜,心中这才了然。 原来白珩这丫头是被卡芙卡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带来的,江凡甚至都能猜到她是怎么避开云骑军和持明族府邸外守卫的视线。 想来又是依靠那种类似于催眠效果的言灵能力,保不齐白珩也是被她催眠成了这样子,言灵的催眠能力简直堪比某款手机软件了。 “白珩,你还认识我是谁吗?”江凡轻声轻语,尽可能的引导着白珩,和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听见江凡说话声音的时候白珩终于有了些许动作,她抬起头看向江凡,盯着江凡的脸看了好一阵,几乎是自上至下的扫视江凡的上半身,还不断的凑近了盯着江凡看,像是家猫遇见了逗猫棒。 江凡绷着脸尽可能的向后偏移身体,下意识地两腿收紧,脸向着另一侧扭过去,委实不是他羞涩与惊恐,只是他怕这时候有人推门而进,那他跳进星海都洗不清了。 白珩的脸渐渐向着江凡凑近,懵懂无知的眼神里像是有丝线一样,浅浅勾着她的回忆。 就在江凡随时准备站起身溜之大吉的时候,白珩终于停下了,渐渐地她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大概就是小朋友找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你是.....夫君!” ...... 夜幕降临,潮水声像是琴弦一般被拨动,夕阳的光在刃的眼中彻底地褪去,漆黑色的夜包裹了仙舟,同样也包裹了刃的心。 他把古剑插在沙滩坑里,毫不顾忌的坐在被浪潮扑打而浸湿的沙子上,张开鼻翼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觉得自己心中被积压已久的石头终于被挪开了。 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从心底源源不断的冒上来,可那股空虚也愈来愈大了,像是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他。 “后悔了?”卡芙卡双手倚靠在沙滩站台的围栏上,眺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宣夜大街与贩卖小物件特产的金人巷。 “喜欢一个人,就告诉她,因为这是你一辈子里唯一一次机会握到她的手了,我知道有时候你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原本就不想只做朋友。”夜晚的风吹起了卡芙卡披在肩膀上的外套飘扬,暗红色的长发也随之舞蹈,她注视着渐渐被黑夜包裹的罗浮,绚丽的光在她的瞳孔中跃动。 刃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惊讶于卡芙卡竟然会有如此的感慨,又或者是惊讶于卡芙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往日里卡芙卡虽然会调侃他,但绝对不是对他讲着什么大道理,即便是道理,也不应该是关于感情的道理,毕竟感情那种东西,对卡芙卡来说真的重要吗? 刃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向卡芙卡:“我只是为了死而活着,过去那份无比珍重的感情,已经烟消云散了,倒是你,卡芙卡...你不像是能说出这种话的人。” 卡芙卡微微点头,新破开包装没多久的墨镜从额头前滑落到她的鼻翼上,她眼中本就漆黑的世界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就连灯火通明的城市都变得模糊了。 被刃久久的注视着,她却从未开口说话,仿佛几分钟刃的沉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照在翻涌的水面上,像是为它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她抬起头眺望着模糊的月亮出神,暗红色的长发迷失在风中,声音也随之飘散了。 “开始变冷了呢……” …… 书友:哈哈哈,萝莉控好菜,好懒惰 放水的我:啊,是是是,我们明天见(你是以何等的自大说出这种愚蠢的言论,我将碾压你的自尊撕碎你的自信,让你清楚你面对的是何等强大的生灵) 第154章 驱虎吞狼 江凡浸泡在淡碧色的温泉水里,水面上浮着一只黄色的橡胶鸭子和几个木质托盘。 托盘上放着持明族内侍为他准备的早餐,冰镇过后的冷泡红茶,煎牛肉铺满芝士的汉堡和一大份薯条。 最初族内的龙师表示既然是为龙祖准备的早餐,理应是满汉全席,各路山珍海味一一摆满。 可江凡不习惯那种土地主一样的吃法,摆摆手表示一份汉堡外加薯条就足以了,山珍海味吃多了,总要换换口味。 现在时间是早晨六点四十二分,若是在列车时,江凡应该还躺在被窝里呼呼睡大觉,毫无早起的觉悟。 可到了仙舟,他却破天荒的没睡过一次懒觉,好像是肌肉记忆一样,迷迷糊糊的便坐直了身子,想要提着剑去院子里劈砍。 失去记忆的白珩被他送到了镜流那里,他实在是顶不住那小狐狸一口一个夫君,若不是镜流知晓白珩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估摸着黑塔又要掀起一阵风暴不可。 白珩应该就是确确实实的失去了记忆,估摸着智商也停留在了十几岁左右。 虽然听着十几岁左右的智商足可以自理,可这里是仙舟,就算狐人一族的寿命相比仙舟人和持明族短上一截,可那也是可以活到几百岁的物种。 在仙舟即便你是个两百岁的‘高龄’人,没准还会在路上碰见你爷爷辈的仙舟人,这要是放在短生种身上,你一百岁出门去也只能遇见孙子或是同辈的老不死。 白珩死而复生的事情并没有惊动太多的人,目前为止也就是景元得到了消息,正在神策府往这里火急火燎的赶来。 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实在是太过于骇人听闻,在目前已知的星神里,还从未出现过掌管生与死或是轮回的神明。 即便是丰饶赐予的永生也不过是虚伪的活着,至于还是不是你,那就无关重要了,因为你还活着。 即便是掌控不朽命途的他自己,也无法让已死之人重新拥有生命,若是她在奄奄一息还好,不朽的力量足矣让她康复。 可已死之人,连血液都沉寂了,他又如何让她不朽呢?让她的尸体不朽吗? 江凡抓起水面上漂浮的黄色橡胶鸭子捏在手里,把脑袋以外的全部身体没入水中,如水晶般的龙角上还挂着水珠,升腾起来的白色雾气笼罩了整间浴室。 持明族府邸内的温泉池足够大,这里在百年前曾经是放置武器的仓库,当年在江凡的决定下才全部推倒建了这间巨大的温泉池,池水都是鳞渊境深处的古海之水,经过加热后才形成了淡碧色的温泉水。 这若是放在古代,没准记录皇帝生活的史官还要在持明通鉴上写道,‘持明族饮月君江凡,星历7453年建设酒肉池林,每日乐不思蜀,为不思上进之腐败君主’。 但凡换了星躺在这样奢侈豪华的温泉池里看着贴满金砖的墙壁肯定会掀起笑容一副牛逼哄哄的嘴脸,没准还会随手拍张满是金砖的墙壁在群里来上一句“这温泉池环境凑合”。 可江凡是真觉得这温泉池挺土的,满墙壁的黄金好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持明族是土财主似的,这要是搁古代绝对是皇帝抄家的不二之选。 这时候温泉水里忽然传来滴滴滴的铃声,江凡从水中抬起头来,随手捞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手机大概是在他吃薯条的时候不小心从托盘里掉下去的,算算时间应该足足泡了有半个时辰。 但凡放在前世,手机在热水与雾气的双重压力下应该早就关了机才对,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 别说什么IP68防水和深海几十米的压力测试了,就算把这部手机扔进太平洋里泡上几天几夜,任你鲨鱼还是鲸鱼,还是龙卷风路过,估计这玩意连皮都不带掉一块的。 这部经过黑塔改造的手机,连歼星炮都能硬抗上一发,放在衣服内侧口袋用来挡子弹绝对好使,就算是当砖头呼人也好用极了,一手机砸下去保准他原地入睡。 “早餐吃牛肉汉堡和薯条不会觉得腻么,看来你的饮食习惯并不健康。” “我倒是想吃你做的清粥,但谁让您老人家今天还贪睡啊。”江凡把手机立在托盘上,继续低头用手拨弄水面上漂浮的黄皮鸭子。 虽然手机那头的人没有露出脸来,但江凡只是瞥了眼屏幕中的睡衣款式和身材,即便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屏幕那面的人是镜流。 毕竟古板的纱线材质的睡衣可不是黑塔和可可利亚她们欣赏的东西,比起睡衣上绣着白色的飞龙,她们可能更喜欢把Q般的自己缝上去,或是绣上点花花草草。 而且黑塔和可可利亚她们的腿绝对没有镜流的腿修长。 他只是好奇镜流居然破天荒的贪睡了,而且会在这个时间打来视频电话。 要是按镜流以前的性子,她应该会淡然的推开温泉室房间的门,然后当着他的面脱的一丝不挂,平静地走进水里,还会自然的坐在他身边,把腿搭在他的大腿上,绝对的行动派。 “嗯...有些特殊情况。”镜流在梳妆台前坐下,回过头瞥了眼床上被子里鼓鼓的一团。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和江凡说,自己贪睡的原因只是被白珩那个小丫头抱着睡了一夜。 而且那毛茸茸的尾巴暖和极了,就连熟睡中那有着小绒毛的耳朵还一动一动的,简直像是一只超大号的猫,更像一个暖宝宝,唯一让她觉得不爽的,可能也就是白珩说梦话时嘴里念叨的夫君两个字了。 其实她当年生气的原因不仅仅是白珩对江凡图谋不轨,也不是那些离谱的恳求。 她拒绝那丫头当妾的理由也绝非是她占有欲强到让人发指,而是最简单也最无解的问题,毕竟当时的白珩不过是一百一十三岁,尚且是在狐人族的青少年阶段,可江凡呢? 虽然看脸是20几岁的年轻模样,但各种意义上说都是一头老龙了,喊他一声老龙王都不为过。 那时候的江凡太老了,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还能陪在江凡身边多少年,更何况年轻的白珩呢?那种孤独感可能要陪她一辈子的。 其实她看丹枫就不错,若是白珩有意,她也能撮合撮合,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丹枫也是龙啊。 再不济那个打铁匠应星也可以,虽然是个短生种无法长寿,可最起码他对你一心一意了,若是白珩都瞧不上,那景元也不错啊,虽然和江凡学了一身懒惰摸鱼的本领,可也是文武双全了。 可奈何白珩就是死心眼,还真有一副非江凡不嫁的态度,明明脑子机灵,也聪慧,可偏偏沾上江凡就成了傻子,简直...简直和她年轻的时候有一拼... “驱虎……吞狼?”镜流望着床上的那一团,若有所思。 ………… 有些人不懂我码字的速度和其他作者的码字速度区别,这么说吧。梅西对上苏晓薇,有些人不知道苏晓薇是谁,她是我闺蜜。 第155章 符玄将军 清晨八点钟整,天蒙蒙地亮了,阳光透过薄云,空气与街道被夜晚突如其来的暴雨反复地清洗过。 青砖缝隙里流淌的血被冲刷的一干二净,空气也变得特别清澈,那股让人闻了犯恶心的血腥味荡然无存。 早晨美美的泡个温泉后坐在庭院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让人很难相信昨晚的罗浮还爆发了一场腥风血雨,宛如一座地狱。 上午罗浮时间十点整,符玄会以代理将军的名义对罗浮六司全体官员召开会议,会议内容是“战后罗浮恢复与六司新制度”。 上至六御,下至六司边角料,但凡是登记在册的官员,都要衣装整洁的参加会议。 至于云骑军那边需要执行的是罗浮战后的清缴工作,免得有漏网之鱼逃之夭夭,继续扩散药王秘传那套荒谬的言论。 尤其是敖霜那丫头格外的积极,晨钟还未响时便早早的出发了,也不知道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杀气腾腾的模样好像是药王秘传那帮家伙犯了天条一样。 昨晚十点钟左右符玄还特意登门拜访,想要在老油条江凡这里取些真经,免得她第一次以代理将军的身份召开会议就搞砸了。 用符玄的话来说,景元将军的那一套说辞恐怕只适合他本人,她可装不出那副闭着眼睛慢悠悠品茶的模样,更何况她还有一只法眼,那也不是想闭上就闭上的。 再者说了,景元将军是人老了,自然就变得懒散了,老一辈人不是常说吗? 将死之人是最喜欢睡懒觉的,他们像是枯萎的花,不知道哪一天就随着一阵风飘散了,而像她这样的年轻人可学不出景元将军那副模样。 其实关于这句话江凡挺不认同的,若是睡懒觉便是临死之前的征兆,那星岂不是快要魂飞魄散了? 符玄还说,她整治下的六司,应该是生机勃勃的,是充满朝气且干练的,就算是青雀那样的懒猪她都要拿着鞭子鞭策她,告诉她要学习新思想,争做仙舟新青年,别小小年纪就学前任将军景元那一套。 听着听着江凡就觉得不好意思了,或者说是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因为真要是说起来,貌似他才是摸鱼摆烂的祖宗,就景元那套摸鱼的本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在他想来如今的景元也算是兢兢业业了,谁曾想在符玄眼中是如此的不堪,这要是让符玄知道他年轻时比这摸鱼多了,那他伟岸的身影估计就在符玄眼中破灭了。 所以他也只能正襟危坐,零零散散的给符玄讲了不少,差点都把古代皇帝的帝王心术教了出去,听得符玄直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江凡端起桌面上的红茶慢悠悠地喝着,原本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早晨,系统那滴滴滴的提醒声像是穿脑魔音一样膈应着他。 索性觉得被滴滴滴声惹烦了,反手拉黑了系统设置了免打扰,省的它像个闹钟一样响个没完。 原本他早应该开启第四次模拟了,可实在是被仙舟上的大小事务惹的烦躁,单单是三次模拟带来的冲击就让他觉得疲惫了,鬼知道第四次模拟还能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 现在的局势本就微妙,三方势力之间难得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凡这时候他江某人开启第四次模拟,若是模拟中的他孤孤单单,是一匹骄傲的孤狼就罢了。 可他却不认为模拟中的自己能安分下来,这要是模拟完,没准又不知道会从哪里蹦出来一位女中豪杰,轰轰烈烈的加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发现这系统就和预言家一样,走到哪就模拟到哪,但凡是模拟中出现过的人物和地点,那必是列车所要经过的星球与星系,三次无一例外。 他都怀疑这系统的原名是‘诚哥是怎样养成的’,绝对是把他往柴刀的路上逼。 所以在他处理完仙舟事务之前是不打算进行模拟的,一方面是他需要修养,另一方面也是稳住她们的情绪。 而且如今不单单是白珩死而复生的事情排在前位,那位天舶司的司舵驭空丫头也求他求的紧。 其实他本不应该多管闲事的,换句话说停云和他之间本就没有交集,谁又能知道星和三月七她们最初遇见的停云就不是幻胧的替身呢? 若是他每件事都要管,那他后面的日子恐怕就要淹没在卷宗里了。 可奈何驭空那丫头也算是当初那冰块脸的远亲,若真是计较起来,驭空也要喊他一声爷爷才是。 索性他也就答应了下来,虽然概率如同大海捞针,但给驭空一个希望和念想总是好的,即便是空落落的,守着那份希望就不会觉得疲惫。 “能不能别狗叫了。”江凡轻叹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 “模拟次数已刷新,请开始新一轮模拟。” “狗叫狗叫,分不清谁是大小王了?”江凡懒得理它。 “模拟次数已刷新,请尽快开始新一轮模拟” 江凡仰着头靠在立柱上不说话,心说我要是个傻子绝对会开开心心的模拟,反正我相信你这个狗屎说的话,模拟与现实无关,就算我在模拟里猛吃大便都没人能知道。 可三次信任全被这狗东西辜负了,他要是还相信什么模拟与现实无关,他都可以一头撞死在列车上了,免得被人笑话比三月七还傻。 虽然只是短短的三次模拟,可模拟后给他带来的改变却是巨大的,其中性格更是如此。 最初遇见三月七她们,江凡甚至还能贱兮兮的说自己是个旅行者,可如今属于龙尊的气势与星神的威严不断让他的性格发生改变。 就像是做了几十年的黑道皇帝,即便你退位让贤了,在沙滩上卖防晒油也好,还是推着小车卖拉面也罢,可那股气质是你所拥有的,不是想不要就不要的。 “长长长长!长恒司命大人!”有人推开庭院中的木门,气喘吁吁的喊他。 江凡转过身去看,背着重剑的少女站在门口的位置和他仅有几步的距离,绯红色的可爱脸蛋上努力的表现出严肃,手紧张的死死抓住裙摆两侧,摆出有些蹩脚的立正姿势。 江凡点头应了一声,打量着这位看起来有些冒失的少女。 “报告!我是云骑军新兵素裳!受符玄将军之令来给长恒司命大人送些东西!”素裳的声音慷锵有力,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符玄……将军?难道景元正式退位让贤了? ………… 求为爱发电和礼物~模拟下张开启 第156章 青雀勤劳日记 (骗你们的,这张不模拟,这叫虚晃一枪) 江凡走进太卜司大厅的时候,符玄正坐在案板后被摞成小山一样的卷宗差点淹没掉,一时间江凡差点不知道是该怪卷宗摞的太高,还是怪符玄的座椅太矮。 玻璃穹顶外是暖洋洋的光,早晨时又下了阵阵的细雨,有水珠在玻璃上蜿蜒的划过,阳光斜斜地照射在太卜司大堂的纯色地毯上。 江凡示意身后的素裳将怀中抱着的盒子放在地上,坐在一旁的太师椅看符玄埋头于卷宗中。 作为提倡罗浮新风气的代理将军,符玄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她大包大揽的要过所有本要交于神策符的文件和卷宗,就连被搁置了有些年头的未处理卷宗都一并要了过来。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若要改变如今罗浮六司的官员思想和行为,那就要从将军与六御开始以身作则,作为罗浮的代理将军,她有责任要起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 这番激动人心的话自然博得了满堂喝彩。 就连远在神策府喝茶的景元都大力的鼓掌,感叹代理将军符玄将军真是新时代楷模,是仙舟如今的标杆,特别是青雀简直都要感动的哭了。 如今的她完成了官场上众人梦寐以求的三连跳,从‘掌门人’的低阶卜者一跃成为了代理将军的贴身卜者。 若是非要形容,大概就是豌豆射手戴钢盔变成了豌豆机枪手,面前还放着个火树吧。 本来升职对于六司中任何一司的官员来讲简直都是泼天的富贵,可偏偏青雀却觉得自己被坑了,这升职和要了她的命没两样,她都以为自己是列车组无名客一样的骡子了。 最初的青雀本来也是抱着升职加薪走上长生种巅峰的想法,毕竟想想她青雀为符太卜当牛做马,虽然工作中偶尔摸鱼,可进度却并未耽搁,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了。 她原以为贴身卜者的工作无外乎就是传传话啦,或者是游走在六司传达符将军的命令啦,再不济就是偶尔跑跑腿一类的。 可谁知道贴身卜者的工作量简直和符太卜没两样,符太卜若是处理40份卷宗,那她便要分担20份,以此类推,如今的青雀感觉自己已经把一辈子摸鱼换来的休息时间全浪费了。 别说摸鱼去打帝垣琼玉了,就连摸鱼发个消息的功夫都没有,刚处理完一份卷宗,紧接着就是下一本,纵然是上9下4,可她仍然觉得度日如年。 江凡端起桌子上冒热气的红茶小小地喝了一口,看着昔日以摸鱼自傲的牌友如今成为了她自己最讨厌的人,免不得有些感慨。 原来这就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怪不得对红茶过敏的景园如今能喝红茶如喝水,想来也是被他带偏而养成的习惯。 诚然如今的罗浮像是一个庞大的机器开始轰轰烈烈的运转着,每一个齿轮都格外的卖力。 可江凡还是觉得在高压的工作环境下,即便是机器也会不堪重负,所以在他的提议下,如今的罗浮上九下四,享受双休和两个月的带薪年假,不至于让罗浮的官员对工作产生抵触心理。 “符玄丫头蛮认真的,不错,已经有了将军的风采,未来可期。”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红茶,轻点点头。 符玄从小山似的案桌上抬起头,透过厚厚的卷宗盯着江凡楞了一下。 她总觉得长恒司命大人的话格外耳熟,什么将军风采和未来可期之类的,不只是语气,就连微微赞赏露出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符玄沉默了一会儿:“长恒司命大人过誉了。” 她现在大抵明白了,原来景元将军那套说辞估摸着就是从眼前这位长恒司命大人嘴里学到的。 什么未来可期,什么将军之姿,还有什么时机马上便到了,看看!连表情都一模一样,她差点忍不住站起来拍桌子了。 江凡瞥了眼卷宗后的符玄,案桌的角落里摆着经典的打工人早餐,提神醒目茶、鸡蛋三明治和涂满果酱的切片面包。 现在的时间接近正午,估摸着这位代理将军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便忙碌了一上午,其实他挺想劝劝这丫头的,毕竟比起工作而言,更重要的是保护身体。 毕竟将军说白了也不过是打工仔,你兢兢业业的管理仙舟是管,适当放松的管理也是管。 毕竟仙舟不会因为几百年的管理制度而复兴,也不会因为松弛的管理制度而不是仙舟。 只要岚存在一天,被赐予令使力量的将军存在一天,那仙舟永远都是仙舟。 “包裹里的东西确定是在太卜司门外捡到的吗?”江凡看了眼放在地上的包裹。 “嗯,晨时青雀来太卜司时在门外发现的,包裹的布料与盒子确实是来源于仙舟,我也派人去查过了,但购买者穿着云骑军的铠甲,想要查出真实身份需要开启穷观阵方能水落石出。”符玄站起身稍稍地伸个懒腰。 青雀这时候也从山丘似的卷宗里抬起头,看着不远处那位昔日的牌友强扯出一抹笑容,笑容里充斥着苦涩与绝望,眼睛里都是彷徨。 江凡曾经见到过那种表情,是在星的脸上,是几个垃圾桶活生生的在她眼前爆炸的时候。 “不用开启穷观阵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江凡摇摇头,示意素裳打开地上的包裹,“想不到啊...小小的贝洛伯格都卧虎藏龙,这桑博柯基老贼也并非等闲之辈啊..” 素裳挺起胸膛,骄傲地点点头,大步上前去解开那包裹的绳结。 符玄忽然又楞了一下,因为她在素裳的脸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那好像是百年前的她,那时她刚坐上太卜的位子不久,景元将军便拍拍她的肩膀,一副赞赏的模样说出了那句让她至今恋恋不忘的话。 “符爱卿果然聪慧,颇有将军的风采,未来可期,未来可期..看来以后我就要退位让贤喽..” 一念之间,符玄忽然有些同情眼前这位云骑军士兵了。 素裳俯下身子轻轻一拉包裹的绳结,蓝色的布料顺着手平铺在地面上,露出了棕红色的小木盒,轻轻一按盒子的前段拨杆,盒子缓缓地打开。 “这是……一张照片?”符玄顺着木盒的位置看过去,盒子的阴影中明显是一张照片,照片在光束中露出了一角,好像是毛茸茸的尾巴。 ………… 对不起,愚人节快乐,这章没有模拟,什么?你说今天不是愚人节?抱歉抱歉,我就是想愚一下你,我故意的,对,没错(叉腰点头) 第157章 书信 【尊敬的母亲、父亲大人: 不知二位近来是否别来无恙?素裳已因您要求,随罗浮云骑扫当丰饶涅物有些日子,更已亲眼目睹长恒死命大人伟岸的身姿,更得以在长恒死命大人身边做为铁身云骑,以学习更多的本领。 长恒死命大人更是夸赞女儿颇具惠根,未来比是罗浮云骑军中的肿瘤砥柱。 在我看来,长恒死命大人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龙长的好看,身手也了得,素裳定不会辜服长恒死命大人的厚爱,请母亲与父亲放心! 在我看来,近期还有些重要的事便为——前几日丰饶涅物袭击罗浮,太卜司的符太卜说这是第四次丰饶战争。 女儿随着云骑军四处正战,在战斗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本领可以说是小有所呈,使轩辕剑也倒不觉得累了,女儿这也算是有所功绩吧! 在罗浮上我还遇到了同为曜青仙舟出身的老乡桑博,他为人和善,待人真诚,虽然不知为何战后不曾再遇到,可女儿觉得桑博也定是一名优秀的云骑军。 素裳还依二位吩咐,每日坚持练习剑术,一刻不曾懒惰,自感跟在长恒死命大人身边被其教导大有长进,如果能得空回家为二位演示,想比二位也会为我的进步感到欣慰的! 素裳 于七月甘一】 将笔放回笔筒后,素裳伸了个长长的懒腰,露出了睡衣下白嫩的皮肤。 她觉得写一封书信简直要比练习剑术还劳费心神,本就是大字不识两个,母亲与父亲又不懂得与时俱进买台手机。 所以每次写书信总要拿出一本字典来慢慢琢磨,有时候根本顾不上字有没有写错,反正她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没错。 想起今日早晨的经历她还是觉得有些梦幻,平平无奇的自己居然被长恒司命大人选中作为其贴身云骑。 这份殊荣即便是放在六御身上都是天大的造化和恩赐,到头来却便宜了她这个初来乍到的云骑新兵,按说书先生的话来说,也是属于祖坟冒青烟了吧? 虽然被提拔为长恒司命大人的贴身云骑并无职位与军衔的升降,可长恒司命大人说了,这份职位前途无量,未来的前景一片光明,怎么也是万人之上,人人羡慕嫉妒的重要职位了,未来也必定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可她依旧有些疑惑,并非是怀疑长恒司命大人对她的鼓励与激励,而是她怀疑为何长恒司命大人认识她的老乡桑博,虽然她读书不济,可简单的分辨脸色还是会的。 看长恒司命大人的表情,那明显就是与桑博小哥有着交情,可按照桑博说的,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云骑,又怎么和长恒司命大人扯上关系呢? 至于盒子中那张照片她也瞧见了,戴着口罩的青色长发女人,虽然只是侧脸,可她也能想象到那女人肯定是一名温柔的医生。 除此之外照片中好像也没什么了,她只是瞥了一眼,不明白为何代理将军符太卜和长恒司命大人都会去关注一张照片。 更不明白为什么列车的无名客在看见那张照片后惊地都站起身来了,面包都从嘴里掉出来了。 “哎...长恒司命大人嘴里说的太虚剑气到底是什么啊..好深奥的感觉..”素裳一个跳跃蹦到床上,把脑袋埋进被褥里绞尽脑汁的想,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长恒司命大人会提到太虚剑气。 “还是青雀小姐说的对,遇事不决不如睡大觉...”素裳抱着被褥小声的嘀咕,眼眸渐渐垂了下来。 ...... “江凡,又见面了。”有人在背后说。 江凡放下手中的照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上下打量那位忽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卡芙卡距离他几步之遥,依旧是黑色的外套披肩,白色的衬衣上别着玫瑰,瞳子带着笑意,眼角妩媚动人,墨镜万年不变的别在额头上。 江凡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卡芙卡的长腿,长靴和丝袜一如既往,腿环也没有异物,他并非是想要占卡芙卡的便宜,而是免得那女人随手从长靴抽出一把尼泊尔军刀来。 “星核猎手私闯民宅,这罪过要压入幽囚狱关上几天浸猪笼了。”江凡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端起桌上的特质爱心咖啡轻抿一口,幽幽的说。 若是放在几个星期前,他一定会让卡芙卡知道什么是西格玛男人,一脚给她踹出府邸去都是轻的,严重些那就是揍一顿再送到公司,轻松成为亿万富翁,好让这个女人知道私闯民宅的下场。 可偏偏如今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无论是与卡芙卡初见时她莫名其妙的话,还是自仙舟以来她那自来熟的模样。 他有理由怀疑卡芙卡与自己其实有一段刻苦铭心的过往,没准是她爱而不得,也没准是她因爱生恨,总之各种狗血剧中的关系皆有可能。 “今晚的月色很美。”卡芙卡微笑起来,“不知你对我们赠予的小惊喜感觉如何?” “小惊喜?”江凡挑眉,“你是指照片还是桑博?” 卡芙卡摇摇头,丝毫不顾及江凡诧异的目光在他身边不远处坐下,还自顾自的拿起那杯特质的咖啡小小地喝了一口,面无表情。 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星核猎手,能面无表情的喝下这杯特质咖啡也算是英雄豪杰了,江凡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那位狐狸小姐的情况如何了,实在是有人放心不下,所以我也只能来跑个腿。”卡芙卡轻声说。 “挺好的,能吃能睡的,精神百倍。”江凡随口说。 他除非是脑子有泡才相信卡芙卡是因为某人担心白珩,而不得已的跑过来和他坐在这里喝咖啡。 卡芙卡若真是想看看白珩的情况,她能有一百种方法,而不会选择在夜色中孤身闯入这里。 “刃说她在这里会过的很好。” “应星啊,他居然会舍得把白珩送回来。”江凡有些惊讶。 “嗯,见过花开就好了,又何必在意花属于谁。” 卡芙卡微微前倾,做了一件让江凡怀疑人生的事。 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个口红,拧开口红的盖子,前倾过来在他的脖子上涂写着什么,淡淡的花味清香和温暖包裹着他。 “要是你沉浸在女人的世界中,是没办法获胜的。” …… 下一章模拟大概率不会涉及感情戏,主要是拉开一段大的篇章和设定 第158章 月色真美 “明天上午十点钟星和三月七会带着那两个某人坐上返回贝洛伯格的飞舰,如果你也想回到贝洛伯格看望希儿,十点之前抵达星海码头,飞舰会在十点钟整开启星际跃迁,如果没赶上,始祖也带有星际航行功能。” 卧室的门敞开着,微凉的风从门缝中钻进来,吹的桌上的蜡烛忽闪忽灭,江凡躺在空荡荡的床上,一个字一个字地看黑塔给他发来的短信。 原来即便是那么骄傲、自信甚至往日里装的满不在乎的黑塔也会小心眼到用‘两个某人’代替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名字,她也很在意列车上陪在他身边的是可可利亚和希露瓦而不是她。 她也想过从空间站搬到列车上来,可列车没有空间站齐全的设备,更无法让模拟宇宙取得阶段性的进展。 所以即便心里在意的不得了,她也只能窝在空间站里捣鼓着手中的模拟宇宙,没准机器旁边还放着他们的照片和玩偶。 不过江凡却没什么可抱怨的,若黑塔真能放弃模拟宇宙,不管不顾的来到列车,那她也就不是黑塔了。 正是这样的黑塔才能叫黑塔,而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恋爱脑科学家,虽然这样说有些贬低自己的嫌疑,可大抵意思就是这样。 我喜欢的就是原本的你,你无需为了我做任何让自己纠结的改变,两个人相遇的意义就是彼此照亮,成为彼此的精神寄托,就像零碎的岛屿终会找到海,相互独立又相互依赖的才是爱,所以这样就好,这才是奇女子黑塔。 此时距离卡芙卡离开府邸已经有了两个时辰左右,脖颈上被她用口红涂抹出的X符号被他用清水洗得干干净净,只是细看之下还留有淡淡的痕迹,可并不显眼。 但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却好像在鼻尖散不去了,那段莫名其妙的话更是如此。 要是他沉溺在女人的世界当中,是没办法获胜的? 胜利?他需要什么胜利? 难道是宇宙象棋大赛或捡破烂大赛的冠军? 如果是捡破烂大赛,他肯定会把奖杯和冠军头衔拱手相让给星,没准还会由衷的说上一句,吾不及你也。 但如果是宇宙象棋大赛,依靠他神鬼莫测,惊天一手的棋术,胜利是必然的,就算是女人也掩盖不住他精湛的棋术。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句话还好,他多半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说这句话的人是卡芙卡,总不能星核猎手卡芙卡闲得没事干私闯民宅,只为了在他耳边说一句玩笑话吧。 虽然猜测凭借卡芙卡的性格不难干出这种事,但有时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实他觉得星核猎手那群人都有些文青病和谜语人的趋势,说的话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明明有时候就是一句‘嗨,你好,我想要你的脑子’这样简单明了的一句话,非要兜兜转转的绕个几十圈,好像不把问题弄的复杂一些,会掉他们的逼格一样。 但凡星核猎手能像僵尸一样勤勤恳恳地走直线草坪,他也不用为了卡芙卡的一句话而思考了两个时辰。 江凡在床上翻了个身,抽出枕头旁相册中露出一角的照片仔细的端详。 照片中戴着口罩的青色长发女人不是驭空,而是身处贝洛伯格的娜塔莎。 照片中的她看上去依旧温柔动人,拍照者偷拍的技术绝对有一手,可让星和三月七折回贝洛伯格的理由并非是想念虎克那群混世魔王,也不是想念贝洛伯格的垃圾桶。 照片中的角落有毛茸茸的尾巴,仔细端详还能发现桌子上的破碎玉佩,露出半角的衣服也是,浓厚的仙舟风格款式,和贝洛伯格盛行的黑丝短裙完全不同。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此时躺在贝洛伯格医学院病床上的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仙舟狐人族。 最初这张照片的出现差点让他怀疑人生,毕竟贝洛伯格和仙舟罗浮相隔不止一个星系,即便如今的贝洛伯格在公司和空间站的帮助下,科技有着巨大的跨越,但那绝对不足以支撑贝洛伯格为了一张照片来进行星系跃迁。 相比星际跃迁所消耗的财力,还不如耗费几个信用点的星际流量去发送照片呢,何必费财费力的洗出照片还特意送过来。 最初的江凡本以为这照片是星核猎手的杰作,可当他通过录像看到一个云骑,哼着流里流气的歌,扭着熟悉的翘臀站在太卜司门前的时候,那股堵塞感瞬间就消失了。 甚至是觉得豁然开朗,特别是当他脱口而出桑博的名字时,素裳的轻声诧异和素裳说出的与桑博交流的具体内容,他几乎断定了此桑博绝对是贝洛伯格上那个顶着紫毛的骚包桑博柯基。 而且不止是他,就连星和三月七看完录像后都一致认为这云骑是桑博无误。 甚至星还被惊地吓了一跳,跟旁边的三月七嘀咕桑博的业务范围还挺大,居然都扩展到仙舟哩。 可江凡明白,他们岂止是小看了桑博的业务范围,他们更小看了桑博的身份。 先不说那位仙舟的狐人族是怎么去往的贝洛伯格,单单是他桑博能从贝洛伯格来到仙舟罗浮就已经让人觉得震惊了。 你一个倒卖商品的小贩愣是能从贝洛伯格润到罗浮,你还说自己不会武功? 江凡翻身将照片放在床头柜上,目光转向了窗外有些出神。 窗外的小四角亭旁是张被风吹的微微摇晃的躺椅,躺椅的木料是上好的红木,可惜匠人的手艺明显不高,底部全是微微的棱角和凹凸不平的板子,就连拧上的螺丝都是偏移的。 那是一张纯手工的红木躺椅,他曾经亲眼目睹镜流制作它的全过程,委实说简直堪称暴力,刀光剑影下躺椅的模子基本就出来了,木屑满天飞,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了一个昼夜。 这时候手机嗡嗡地震动,微亮的屏幕驱散了房间中的些许黑暗。 “来。” 意外简洁的信息,江凡都不用看发信人的备注都知道这简短干练的信息是出自谁手。 “今夜注定无眠啊……月色真美。” …… 谁在出符玄?我的符玄被你们谁偷走了? 给我为爱发电和花花,原谅你们无耻的窃取符玄行为。 第159章 反正她喜欢你,你怎样她都愿意 “衣服不错,是贝洛伯格的标准穿搭吗?”镜流坐在椅子上,望着推门而进的江凡愣了几秒钟。 江凡扫了一眼坐在床边捧着一本故事书,抬头向他看来的白珩,默默把即将解掉的裤绳又重新系了回去,转过身把敞开的门轻轻地关上,走到镜流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沉默不语。 失算了,简直失算了。 他来镜流房间之前特地脱下了繁琐的长袍,换上了简单易脱的纯色背心和大裤衩,露着尾巴在外面招摇撞市。 还特意喷了几下香水,对着镜子梳了梳发型,可以说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可唯独他忘记了白珩这个未知数,是啊,白珩现在的智商和十几岁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要让她自己单独去睡客房简直是难如登天,至于送去星或三月七的房间更是不用想。 估摸着星那女屌丝能把现在的白珩骗的把尾巴都摸掉毛,而三月七有严重的蹬被子习惯,当初在希露瓦家打地铺时他深有体会,就差把他踹到永动机械屋外了。 所以她除了跟镜流挤在一个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去处呢? 难不成还能把白珩送到他房间里,羊入虎口吗? 虽然镜流知道这头虎没那个心思和胆量,但架不住这头羊自己主动啊,就差自己烧开水然后带着葱姜蒜跳进锅里了。 江凡强扯出一抹笑,淡定地端起水杯润了润嘴唇:“是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喜欢冬泳,贝洛伯格四季是雪,所以这就是我的常服,我还嫌热呢。” 镜流没有搭理江凡的胡言乱语,透过玻璃望着已经彻底漆黑的黑暗夜色里:“明天要回贝洛伯格了吧。” “不知道呢,星和三月七她们是要去的,难得的星期日,我还是想睡到自然醒,一睁眼就有侍女端着刚出锅的饭菜任我挑选,就连穿鞋都有人伺候。”江凡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开始嗑起来,速度快的惊人。 “听那无名客说你在贝洛伯格还有个女儿?” “算是吧,但不是亲生的,是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在暗无天日的矿洞,我觉得那孩子长大后一定有出息,就像我一样。” 镜流心里刚冒出一丝欢悦,下一秒就没由来的有些悲凉,吃饭时她有意无意的挑起了话题,虽然那两个无名客互相在压低了声音交流,可那些悄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一个是互生情愫却被所谓的傲娇打败,一个是短暂的几年爱情短跑和被‘血缘’阻断的感情。 真是凄惨的感情经历,她这边精彩的像是连绵不绝的烟花,那边几位就像是草地里的二踢脚,她完全占据了优势。 可偏偏占据上风的她楞是没赶上好时候,前几百年持明族无法繁育生命,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可他人却消失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死了投胎去了吧。 “白珩怎么办,你想过没有?”镜流话锋一转。 江凡嗑瓜子的动作一顿,迟疑了好一会儿:“能怎么办?难道要把她送回狐人族当祖奶奶级别的小孩么?先不说白珩有没有直系亲属,就连她死而复生的事情我们都无法解释,如果死而复生的事情流传开,届时仙舟面临的就不只是丰饶了。” “或许我们还能把她送回应星那里,他现在不是已经成为了星核猎手吗?还有你教他的剑术,跟着卡芙卡那个神秘兮兮的女人也绝对能保证白珩的安全,正好星核猎手的业务是满宇宙的跑,还能实现白珩想要冒险的梦想,一举两得,应星估计能把她捧在手心里。”江凡喋喋不休着。 “你的剑术路子我太熟悉了,只是他握剑的姿势我就看出来了,虽然如今他实力不济,可被丰饶种下了彼岸花的种子,保护白珩也绰绰有余了,反正应星喜欢她,白珩想怎样他都愿意,就算白珩伸手要天上的月亮,那个半吊子的工匠也能造个拉月车把月亮拉过来不是,不如现在就给星核猎手她们发信号,如今她们绝对还没离开罗浮。”说着江凡就要站起来向屋子外走。 “可是他已经快拼不出她的样子了。”镜流回头看了眼捧着书读入迷的白珩,缓缓地说,“看着心爱的人喜欢别人绝对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魔阴身频繁爆发的后遗症,纵然是那个擅使言灵的女人也无法根治,无论是记忆还是感情,终将会有磨灭的一天,如今的清晰,也不过是花落前的芳华。” “所以呢?难道要把应星抓过来洗洗脑?或者我联系联系浮黎,大家都是星神,抬头不见低头见,让流光忆庭那群家伙把记忆还给应星轻而易举吧。”江凡摸摸下巴思考。 “所以你为什么不让流光忆庭把记忆还给白珩呢?”镜流盯着江凡的眼睛,“还是说你在害怕,还是你觉得麻烦,还是你不知道怎么处理和白珩的关系。” “就像你说的,反正白珩喜欢你,你怎样她都愿意,就算迎来结束,也要用一场盛大的雨来代替心的尾声,而不是觉得麻烦就选择逃避。”镜流轻声说,扭头看着白珩,“她值得一场雨,一场专门为她下的雨.....即便是最后一场雨也好。” 江凡本应该停下脚步和镜流争辩两句,可他推开了房间的门,站在挂着灯的房檐下,和漆黑色的夜空对视。 那么沉重的话题他半点都不想接,他其实就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也是掩耳盗铃的人。 镜流继续喝茶翻看卷宗,白珩依旧抱着那本《我与天空的距离》聚精会神的看,江凡这时候觉得夜晚的风真冷,吹的他骨头都凉飕飕的,像是要散架一样。 “我触摸过天空,天空与我的距离就是负一,你们也有一天会触摸到天空,感受天空与你的距离,那时的你们也就是一名合格的飞行士了,但战争终有一天会结束,就像慢慢枯萎的花,所以怀抱初心去触摸天空才是你们要做的,而不是飞行时脑子里想着我要突突死几个丰饶孽物。” “那怎样才能成为最优秀的飞行士呢?”有人举起手。 男人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优秀的飞行士...那应该就是要超过我吧。” 江凡紧了紧本就贴身的背心,迎着风走向黑暗中:“成为不了最优秀的飞行士...难道就要嫁给最优秀的飞行士么...小孩子一样的喜欢啊...奇怪,今晚有月亮吗?” ..... 下一次模拟的对象,虽然很意想不到,但就是她,而且会把世界观彻底的铺开,其实游戏中的停云在哪,我知道,但不能说,不然就要GG了,但一定还活着,应该还有sp形态。 求为爱发电,聪明的读者,自己上图 第160章 纯粹的 仙舟徽记的巨大飞舰停靠在星槎海码头的一号轨道旁,青雀摸索着帝垣琼玉,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默默等待着列车组乘客们的到来。 作为代理将军符玄将军的心腹,此次出行贝洛伯格寻找停云小姐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起初那位天舶司的驭空大人还要亲力亲为,可罗浮刚刚经历了与丰饶的战争,身为罗浮六御自然要把精力首要放在罗浮的重建上。 这寻找停云小姐的任务则是由列车来的客人们代劳跑腿,而她青雀则是负责一路跟随,其中的路途遥远艰辛,也算是增长见识。 但她很清楚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那就是终于迎来了梦寐以求的摸鱼时光,只觉得今日罗浮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满是自由的味道。 其实她和那位天舶司的停云小姐交集并不多,也只是偶然的几次和那位停云小姐下过几盘帝垣琼玉,对那位停云小姐的印象就是人长的漂亮,打牌也好看,好像还是天舶司商团鸣火的首席代表,简直是白富美的形象,就连太卜司中有些卜者都经常挂在嘴边。 起初她只觉得那位停云小姐是个长得好看的狐人族行商,可差不多十几年过去了,她才知晓停云小姐既是天舶司的接渡使又是商会的首席,这就由不得她不肃然起敬了。 虽然仙舟上常说狐人族天生会行商,可哪里有那么容易,又要操劳商会又要操劳天舶司,简直和常年摸鱼打诨的她截然相反。 每次和那位停云小姐见面,只觉得是一头撞在了耀眼的光上,闪得她都睁不开眼,像是咸鱼被扔到了水里似的。 耳边忽然传来行李箱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青雀下意识地转头,看见那列车上的四名无名客有说有笑的从码头入口走来,几个人都提着差不多半米有余的行李箱,只听声音就觉得满满当当。 青雀咂咂嘴,那股寻找生死未卜的停云小姐时想要摸鱼的负罪感瞬间就消失了大半,比起这群像是老年旅行团的列车组客人们,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兢兢业业了。 她从来都没想过敬业这两个字能用在她身上,可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如此。 “我今天特意穿了条丝袜,毕竟入乡随俗嘛,去贝洛伯格不穿丝袜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贝洛伯格人,怎么样?是不是有些好看?”星摸摸大腿上的丝袜。 “嗯嗯嗯!但是我们是去找停云小姐的,不是让你去参加维多利亚的秘密,还有,你能不能把手从我的大腿上移开?”三月七提着行李箱加快了步伐。 “摸一摸又不能掉一块肉,再说我怎么不摸其她女人的腿,只摸你的呢?还不是因为小三月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停!前面就到了,抓紧时间返回贝洛伯格把停云小姐带回来才是正事!” “啊?青雀?她那身高和符太卜没差多少,能开飞舰吗?难道要站着开?” 青雀的心里有些悲凉,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她和星等人的距离并不远,而且星也没有刻意控制音量,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很怀疑星是故意的,用最侮辱人的方式羞辱了她。 “青雀打牌厉害,可开飞舰不是她的业务吧?她不老老实实待在符太卜身边任劳任怨,出来开飞舰干什么?跳槽了吗?可天舶司应该有身高限制吧?比如低于符太卜的身高不能入伍之类的。”青雀不想听,可星那贱兮兮的声音没完没了,不断戳着她的心。 “喂喂喂!青雀小姐可是一大早就来等咱们了!纵然青雀小姐身高不济,也不能讲人家坏话的!” 青雀的脸色阴晴变化,显然三月七的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此刻她有些不知道是该感谢三月七小姐为她出头,还是该说她耿直呆傻的可怕。 我明明就在你们面前不足几米的距离,就不能说些让我心情愉悦的话吗? “你们两个都闭嘴,青雀小姐身为受符太卜赏识的卜者,平日里自然忙碌,今天青雀小姐能抽出时间带着我们返回贝洛伯格,应该要感谢青雀小姐才对,而不是像你们两个人一样嘀嘀咕咕的。”可可利亚展现了大守护者的威严。 星和三月七默默地闭上了嘴,因为她们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青雀正沉默的望着她们。 三月七闭嘴是因为不好意思,毕竟当着青雀的面前她和星还嘀嘀咕咕的讨论她,显然不是一种礼貌,星闭嘴是因为害怕,她怕青雀开着飞舰一头撞在太阳上,来一个雀死网破。 ..... “卑微的爱,就像路边的鲜花,被人肆意的踩,不要执着没有意义的人和事,无论爱情与友情亦如此。”男人站在高楼的顶层,眺望着这座被硝烟与火光包裹的城市,黑色的大衣被风吹的作响。 “在这颗星球上没有爱情与友情,它们的价值甚至比不上一块面包。”女人坐在光滑的大理石边缘,摇晃着杯中的红酒,伴随着阵阵强风刮过,将红色的长发吹的肆意飘扬。 天气台播报,今夜的风力强度最高等级能达到九级左右,甚至能将一个体重为一百斤上下的成年人吹跑,此时的风像是直升机螺旋桨吹出的一样,不断呼啸着,高空中朦朦胧胧的云都被吹散了,升腾起的火光被风带的左右摇摆。 女人面无表情的坐在高楼阳台的边缘,脚下是数百米的高空。 如果将一块八九十斤的石头放在此时的大理石板上,男人丝毫不会怀疑石头会被风带着吹下去,可女人不过百斤的体重,却仍然表情淡然,还有心情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 男人盯着女人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是啊,连恐惧都没有的不毛之地,爱情和友情又是什么能值得被铭记的东西呢。” “人嘛...总要拥有些什么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恐惧也好,爱情也罢,只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是为了体会生命的价值。”男人用手挡着风,点燃了一根香烟。 “所以你追求的是什么呢?”女人的声音微不可查,更是被呼啸的风吹散了大半。 男人轻轻吐出一口青烟,沉默了半响:“追求的...应该是面包。” “很简单不是吗?我表达感情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花钱,并不是因为我有钱,恰恰是因为以前穷怕了,钱是我认知内最好的东西了,很俗,可俗到我心里去了。” “我可以用它买到女孩子们的爱,买到她们的香吻与火辣的身体,这就是爱情,最纯粹的爱情。” ..... 本来打算铺开大章和设定与前身的,可篇章幅度大,会涉及到严重的剧透,所以放在了下一次,新皮肤来了,请根据以上片段描述说出皮肤特性。 求为爱发电和花花 第161章 游戏与棋 巨型飞舰的舱门缓缓向上打开,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行李箱横起来放在脚边。 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9点58分,待青雀走上飞舰舱门里坐下后,星槎海码头边已经空荡荡的了,只能隐约看见有路人走过的影子。 符太卜说这艘飞舰是由工造司那位持明族的大工正牵头专门为长恒司命大人打造的舒适型星际飞舰。 相较于以往工造司出厂的暴力机器,这架飞舰的舒适性简直被打造到了极致,同时还配备着三门牵引粒子炮,火力足以在片刻中打穿一颗星球,甚至还有着能和一联队丰饶余孽对峙的资本。 一直以来青雀都以为工造司的那群疯子们只会做一些暴力武器,比如安装微型C4炸弹的手机,还比如嚼几下可以充当黏土炸弹的口香糖,还有什么装有自动毁灭的斗舰和装有火箭推进器的弓箭头等等。 仙舟上还广为流传着一句话,“工造司出品必属爆炸品”,甚至每天都会有天舶司的飞行士们向工造司的工正们抱怨斗舰的种种问题,总之都逃不过是舒适和人体工学几个字。 她也曾经亲眼目睹过那些战时斗舰,就连座椅都是轻薄梆硬的特殊材质,用那群工正的话来说就是,“他们只考虑斗舰的战斗性能,顶级的速度、顶级的操控和顶级的火力”,至于人体工程学和舒适性不是他们考虑的范围。 可如今坐在这艘飞舰的座椅上,青雀感觉整个人都软了,用真皮包裹的地板,缝线走针都是金线,悬梯是顶级的红木,暗红色的纹路在阳光下如琥珀一般。 更别说一抬头就能看见的36寸播放机,还有小型的冰箱,就连座椅都是可调节的按摩座椅,甚至飞舰第二层还有温泉和厨房,简直比仙舟上的星级旅店的装潢还奢侈。 果然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今时今日这待遇,青雀简直都想一路滑跪到长恒司命大人身边恳求收她为右护卫,和那位云骑新兵素裳一起充当长恒司命他老人家的左膀右臂了。 虽然她武功不济,可闲暇时陪长恒司命大人下盘帝垣琼玉还是可以的。 那样也算是走到仕途巅峰了吧,就算官职不变,薪资不加又怎么样? 这就和古代皇帝身边的太监一样,在皇帝身边她是小雀子,可在外边就是雀公公了,谁见了她不得往她手里塞点金银财宝啊,狗仗人势简直爽爆了好吗? 几分钟后,青雀从按摩椅上恋恋不舍地起身,从烤箱里和桌子上端来几盘加热好的早餐,按着从左到右的顺序摆在几人面前的小桌板上。 虽然说是小桌板,可看起来和平日里的茶几没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这所谓的桌板是用翠玉造的。 “不是...”星看着眼前桌板上孤零零的一小袋苏打饼干,楞了一会儿,“怎么三月七是煎蛋三明治和小米粥,我就是一袋苏打饼干和白开水?” “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凭什么是三层豪华三明治和煎牛排啊!”星大声说。 “抱歉,三明治和牛排放的位置太高了,我站着够不到,所以只能让你吃苏打饼干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反正就几个小时的路途,对能单手吊打绝灭大君的星小姐应该是小意思吧?”青雀喝了一口温热的米粥,不冷不淡的回应。 星愣了一会儿,嘟嘟囔囔:“能单手吊打绝灭大君的前提是吃饱吧,我可没办法饿着肚子和绝灭大君打。” 三月七咬着三明治不说话,只是听星在那一个劲的嘟囔,同时还听到了塑料袋被撕开的声音。 别说您老人家吃饱饭了,就算把你喂成饭桶估摸着你都打不过绝灭大君一根手指头,倒是给绝灭大君修修指甲绰绰有余了,三月七心想。 星一边嚼着饼干一边小声的嘀咕,希露瓦摸出手机,自动连上了飞舰的网络,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杰帕德和玲可她们打个预防针。 当时她和江凡走的匆忙,除了杰帕德外几乎没通知任何人,倒不是说没有时间,只是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和爸妈解释,委实也是怕老古董一样的父亲被气进贝洛伯格医学院的ICU。 这次回到贝洛伯格,她觉得自己十分需要杰帕德和玲可的助力,她又不像是可可利亚那样走的潇洒,留下两个女儿替她管理贝洛伯格,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老弟!亲爱的玲宝!你们的老姐我要回贝洛伯格了!” “嗯....这两天吗?”杰帕德秒回。 “准确的说,是三小时四十三分钟。” “哥哥也一起回来吗?”玲宝冒泡。 “不,只有我和可可利亚,还有列车组的乘客和仙舟的官员。” “仙舟的官员?那我有必要和大守护者大人汇报。” “汇报个头啦!你哥哥手底下的官!”希露瓦迟疑了一会儿,“爸妈怎么样?” “两个月前从医学院回到家中,身体还算健康,就是时长会念叨你和哥哥。” “嗯嗯!说是要以正朗道家家规。” ...... 此时此刻仙舟罗浮,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站在蓝白色的被单上,江凡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庭院中是白露和白珩玩跳格子蹦蹦跶跶的声音不绝于耳。 他没有选择跟希露瓦她们返回贝洛伯格,并非是不想念希儿和爸妈,只是觉得仙舟上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根本没有精神衣锦还乡。 再者说他知道那老头的臭脾气,这要是回去了,估摸着要被训个几天几夜了。 早晨时系统的声音就像烦人的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地响,这次不是催促他模拟人生,而是提醒他由于时代在进步,系统也要跟上潮流,对模拟人生的机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用系统的话来说这次的模拟人生是2.0全新版本,移除了模拟词条,增加了命途道路的选择,还使用了更开放自由的模拟环境,同时舍弃了第三人称旁白,而是选择了第一代的测试全沉浸模拟。 特别是这厮还贱兮兮的提示,24小时内进行模拟可提高天赋爆率,简直像是某个企鹅一样的嘴脸。 “命途道路的选择由我指定?”江凡在床上翻了个身,可发现充电器的线不够长,又默默翻了回来。 “由您指定命途,模拟时走上该命途的概率增加百分之七十。” 江凡透过贴着剪纸的窗户玻璃看向齐齐摇着尾巴的白露和白珩,迟疑了一会儿:“模拟开始。” 其实他真的挺想这辈子都不碰模拟人生系统了,可有些门一旦打开就关不上了,就像是关押魔王撒旦的地狱之门,一旦推开,那就再也关不上了,有些路,一旦踏上,你想回头也会被人拉着前行的。 星神、模拟人生系统、他自己...这其中的复杂关系简直让人发指,能赐予他星神级别力量的系统,又是谁的产物,是创世神的游戏还是众星神的大棋? 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事到如今,他只能一条路黑着走过去,不是撞的他头破血流,就是他冲的阻碍人仰马翻。 …… 求为爱发电和鲜花 第162章 B级通缉犯 “我是一名星际海盗,游走在宇宙中的边缘,过着刀尖舔血,醉梦生死的日子,对于我来说,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每次睁眼看到的光,都是最后一缕,我们终生处于黑暗,不曾有任何光照射进来。” “我出生于星际海盗家族,也算的上是海盗中的名门,我的父母曾经是艾润泽星系赫赫有名的雌雄大盗,我的爷爷曾率领部众从公司的监狱劫走同伴,但我却对海盗这份‘神圣’的职业没什么兴趣。” “我曾经试着隐藏身份去当一名小公司的职员,可并不擅长交流与吹捧上司的我被孤立了。” “平凡人的生活真是忙碌,既要讨好上司又要和自己不喜欢的同事交好,像是被戴上了枷锁,老实说,那日子和当海盗的日子比,简直就是一坨狗屎。” “高昂的房地产价格和日益渐高的物价,与雷打不动的薪资有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上司给予你三千信用点的薪资却想让你干上万薪资的工作,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你不干自然有别人要干。” “可偏偏如此辛苦与劳累的星球,却是人民幸福指数排行第一,所以我厌倦了,回到家族继承了家族产业,那就是成为一名星际海盗。” “星际海盗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我以为会是挥舞着刀,大口喝酒吃肉,赤裸着上身到处打家劫舍的山匪。” “可现实却是高科技的舰队与井然有序的规章制度,别说打家劫舍专门抓那些名门贵族的小姐了,就连赤裸着上身围在篝火旁狂欢都不行。” “现在回忆起来当初的星际海盗生活真是精彩极了,我搂着那颗星球上最美的妞,抽着公司产的上好桑巴雪茄,就连拉菲都是用来漱口的,那小妞真是正点极了,足足一个手掌的量,恰到好处,甚至翘臀上能搁一个高脚杯。” “原本我的一生都应该掌舵着舰队在宇宙中游走,可直到那一天...我们的舰队遇到了从未见过的强大生灵,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星神...” 酒馆角落里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放下酒杯,抬头望向吧台前忽然停下来的讲述者,有些意犹未尽: “嗨小子!然后呢?能从星神手下还活着回来,你不会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丰饶女神吧!” 吧台前一身黑色风衣,带着英伦样式礼帽的男人吐出一口青烟,叹了口气: “说的没错,那正是慈悲无私的丰饶女神,我向她祈祷想要获得永生,可无私的女神拒绝了我,理由是像我这样的优秀男人若是永生,那人生就太过于完美了,俗话说的话,星神为你推开了一扇窗,就要关闭你的一扇门。” 说着说着,男人还举起酒杯咕咚咕咚地灌了两口,意犹未尽的啧啧嘴,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来。 赤裸上身的大汉愣了一会儿:“你..我...” 吧台里穿着干练西装梳着背头的中年男人重重地将调好的烈酒放在唏嘘不已的男人面前,望向那名有些语无伦次略显尴尬的男人: “不用理会鹰眼嘴里的那些人生故事和感慨,上个月他来酒馆时的身份是一名赏金猎人,上上个月他来酒馆时的身份是落魄的星际贵族,如果你信了他的话,恐怕会被骗的连裤衩都穿不起。” “没错!四个月前我在酒馆时就听他吹牛了!什么家族嫡子变成废物,又被未婚妻退婚,什么三十年塞纳河西,三十年塞纳河东,还莫欺青年弱哩!”有人举起杯子大笑。 “他还说自己前世是令使了!说自己是被奸人所害!让我请他喝杯酒,然后复仇奸人让我也当个官呢!哈哈哈哈!” 酒馆坐落于希尔斯星系中的多伦瓦星球上,作为附近一带最着名的灰色星球,汇聚在这座酒馆里喝酒的人们大多都是赏金猎人或是从各个星球上辗转来的通缉犯。 别看现在酒馆内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样子,但每个人的腰间其实都别着一把上了膛的枪,谁也不敢真正的小瞧谁,都是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来的汉子,谁会小瞧能来到多伦瓦来暂避的人。 即使你眼前站着的是一名柔弱的美娇妻也不能掉以轻心,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从胸里掏出一把枪来,打穿你的脑子,又或者是从裙底抽出一把军刀,将你尸首分离。 鹰眼耸耸肩,没有理会酒馆众人的嬉笑,而是从大衣里掏出黑色的皮质钱包,随手抽出几张纸钞压在杯底后,起身向着酒馆大门走去。 对于他来说这些酒馆中的人是过客,这座他光顾了七次的酒馆也是过客,就连多伦瓦星球也不过是他暂时歇脚的地方。 或许能留住他的只有细腰翘臀的美丽姑娘,但很遗憾,在多伦瓦这颗灰色星球上只有腰间藏着手枪的女杀手和山匪,没有什么可爱的美丽姑娘,就算有,也是披着羊皮的狼。 作为被星际和平公司通缉的罪犯,或许只有像多伦瓦这样的灰色星球才适合他落叶归根,或者说是退隐山林。 毕竟这颗星球上满是像他这样被通缉的人,说不定路边逗鸟的大爷都曾是一名专业杀手,卖早餐的大娘年轻时说不定也是绝命妖姬,简直就是罪犯的天堂和避风港。 虽然名义上星际和平公司是一家倡导自由贸易的巨型企业财团,就连公司总部的体系也仅仅是七个部门,每一个部门看起来都和武力不沾任何关系。 可像是他们这些被通缉的人才知道,星际和平公司绝对不是一家单纯的贸易财团。 其下的宇宙武装人员甚至能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做到跨越星系组织一次灭星级别的火力打击,像是技术研发部,就是那些强大武器的出生地。 顺着街道鹰眼笔直地向前走,最终在一块闪着霓虹灯的挂牌处左拐,走进阴暗的小巷子里。 小巷子里很安静,只有男人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回声,身后的光源离男人越走越远,汽车的鸣笛喧嚣声也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男人忽然站住转身,隔着长长的小巷道,和女人遥遥相望。 “江凡,星际和平公司的B级通缉犯,罪名是将公司旗下和平影视的门面担当叽米泡在了黑墨水里,导致叽米的节目停播三个月之久,造成了巨额的财力损失,还打伤了随行的护卫,赏金二百五十万。”女人站在江凡身前不远处,靠着墙,手中提着冲锋枪。 “星际和平公司那群小气鬼,居然还耿耿于怀!二百五十万的赏金真是狭隘。”江凡压低了帽檐,让人看不清阴影下他的表情。 “故事讲的不错,我们的海盗先生。”女人收起冲锋枪,站直身子,直勾勾的盯着江凡。 “我是卡芙卡,是你的临时老大,你只需要点头微笑嗯,别给我拖后腿。” ...... 模拟剧情会和现实剧情稍微交叉一下,不会让你有种几十章后陌生的感觉。 求为爱发电和花花,明天开始恢复两本书的正常更新,鸽子精归来。 第163章 大衣与姑娘 返回多伦瓦港口的路上,某些路段已经变成了帮派之间的交火点,卡芙卡敏捷地操控着改装后的大轮胎越野车在枪林弹雨中横冲直撞,每隔一秒钟就会有子弹宣泄在车身上发出打雷似的响声。 多伦瓦本土帮派之间的矛盾并不大,但每隔几十年就会有新兴的帮派向盘踞港口的老帮派发起上位挑战。 打赢了则接替原帮派的港口,打输了就下地狱和牛头马面聊天,所以有些路段之间忽然变成帮派的火拼现场,在多伦瓦并不是一个新鲜事儿,甚至震惊程度还不如一条猫会后空翻。 毕竟火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绕道过去就没什么问题,也就只有少数人会选择横穿火拼点,但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江凡坐在越野车的后排趴在车窗上向外面望,时不时地就有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溅射出绚丽的火花,虽然隔着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但他还是能明显的感知出子弹在与玻璃碰撞的瞬间那股轻微的震动感。 若是放在平日里,让他乘坐在一辆看起来颇具废土风格的越野车横穿帮派的火拼现场,那他大概此时此刻应该是整个身体躺在椅子上,免得不长眼的子弹透过玻璃将他的脑门打个窟窿出来。 可眼下开车的这女人表情平淡,淡然的就像是在极品飞车里开老头乐一样,甚至还有心情打开留声机放上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唱片,悠哉悠哉的听着。 那首歌他曾经在一颗科技并不发达的落后星球上听到过,好像是那群仰慕纯美星神伊德莉拉的纯美骑士团所创作,初衷好像是为了传播纯美星神伊德莉拉在宇宙中的声望。 说起来他曾经也和那些纯美骑士团的人打过交道,每个人都穿着整齐闪亮的铠甲,远远地望过去像是某些古代王国的骑士,但从颜值方面讲,他觉得那群绅士更像是王子,可惜心中仰慕的是纯美星神伊德莉拉,注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纯美骑士团向来以正直、光明磊落以及随手投足迸发的高贵闻名宇宙,每个人都像是大财团出身的贵族。 和他们相比江凡觉得自己除了颜值能和他们一较高下以外,什么贵族的气质简直荡然无存,可能唯一胜过他们的就是来自那些美丽姑娘的夸奖,‘凶猛地像是一只野兽’。 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属于火药的硫磺味从车底的缝隙蔓延进来,车窗两侧的高楼与建筑在疯狂的闪过,呼啸的风声嗡嗡地响。 这么想着心情忽然好了许多,他望着车窗两侧高速掠过的风景沉默了一会儿,挪了挪屁股好让自己能看见那位女侠的脸,就张口说:“美女,超速行驶了吧?咱们屁股下的是车,不是飞机...” 卡芙卡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瞥了他一眼,车速继续提高,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有胆子潜进影视公司染黑叽米,没胆子坐这辆车吗?” “前往莫尔卡的任务期限是三个月,又不是三天,多伦瓦棒极了,不是吗?”江凡摇摇头,“这里有来自桑巴的雪茄,有法尔吉产的红酒,我们足可以在这里多停留几天,甚至两天后还有狂欢节,你可以搂着八块腹肌的帅哥,我可以搂着腰细臀翘的姑娘。” “如果不是任务硬性要求双人组队,你这辈子恐怕能见我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悬赏令。”卡芙卡缓缓地说。 “老实说,我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人接下暗杀莫尔卡统领莫斯的任务,我以为那人会是一名自信的顶尖杀手或经验丰富的雇佣兵,但唯独没想到是一名B级通缉犯,罪名还是侮辱明星动物。” “喂喂喂!不要戴有色眼镜看人好不好!B级通缉犯怎么了?B级通缉犯吃你家大..”江凡有些愤愤不平,但忽然就闭嘴打住了,因为卡芙卡那女人把冲锋枪拍在了方向盘上。 卡芙卡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道路前方:“需要你做的事情并不多,你甚至可以选择在降落莫尔卡时放弃任务,就当成一次短暂的旅行。” “你不会是想孤军深入,一个人去暗杀莫斯吧?”江凡惊地目瞪口呆,“那里可是莫尔卡,出了名的雇佣兵星球,别说孤军深入暗杀莫斯了,没准就连扫地的大妈都能随手掏出火箭筒来对我们轰上两发,你以为自己是影视剧中的超级英雄吗?” 莫尔卡位于距离多伦瓦仅四个坐标的灰色星球,与享有‘恶人避难港’的多伦瓦不同,莫尔卡以雇佣兵而闻名宇宙,几乎在外的宇宙商人都会在莫尔卡雇佣一队佣兵,防止星际海盗的劫持,可以说雇佣兵职业在莫尔卡的地位相当于国企。 他忽然觉得坐在前面开车的小姑娘怕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也可能是想死的轰轰烈烈一些,可无论哪一点,都足以说明卡芙卡这女人并非等闲之辈。 “超级英雄?”卡芙卡缓缓地说,“莫尔卡闻名宇宙的并不只有雇佣兵这条行业链,还有莫尔卡的丝绒大衣,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丝绒的质地,都是宇宙中首屈一指的东西。” “所以你是为了丝绒大衣才接下任务去暗杀莫斯?你疯了!”江凡大声地喊出来。 他确信了,眼前这个女人肯定是从哪个黑色星球的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病人,为了一件丝绒大衣去暗杀一个星球的统领,难道这女人不知道公司的购物网站有包邮吗?而且还是七天无理由退货! “嗯,可以这么说。”卡芙卡忽然踩下刹车,轮胎瞬间锁死与地面开始摩擦起来,整辆车好像要翻过去一样。 “你呢,你接下任务的理由是什么?” 江凡紧握着车顶的把手,免得被突如其来的急刹车甩到前挡风玻璃上,他认真地盯着卡芙卡看了几眼,正经地说: “莫尔卡的丝绒大衣闻名宇宙,可那里美丽的姑娘们也同样闻名宇宙,在希尔斯星系中也榜上有名,所以我是为了爱情。” ...... 你是穷书生,要进京赶考了。 小玉是你的青梅竹马。 她卖了自己的簪子,当做你进京的路费。 你说等你考中,就回来娶她。 后来,你高中状元,但公主对你一见钟情,让你做驸马。 这时你会..... 第164章 天衣五的猎人 “你没搞错吧?就开着这玩意去莫尔卡?” 暴雨滂沱,江凡撑着黑色的雨伞站在多伦瓦民用港口的站台上,伞檐的滴水像是一道连绵的银色帘幕,他扭过头盯着卡芙卡的脸企图得到否认的答案,可卡芙卡却是沉默着点点头,一副没毛病的表情。 多伦瓦的民用港口绝对谈不上大,站台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艘飞舰,型号参差不齐,几个飞舰凑在一起像是上个琥珀纪的老家伙们在聚会,隔着老远江凡都能看见铁皮上生锈的螺丝。 起初他还特意多扫了几眼,虽然几艘飞舰都是属于百年前的老型号,可性能和动力也足够带着他们两个人安全抵达莫尔卡,不至于发生飞到半路能源耗尽,两个人只能在太空自求多福的尴尬情况。 可随着下车跟着卡芙卡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多伦瓦港口的最深处。 这里大多堆积的都是一些破烂的老飞船,别说进行星际航行了,就连能飞上天空都费劲,关键是卡芙卡这女人还轻描淡写的说,他们要乘坐的飞舰就在这里。 可真当他看见那艘所谓的‘飞舰’时瞬间就沉默了,五菱星光IV-X,公司在千百年前的产物,若是排资论辈,这艘五菱星光都能当他祖爷爷了。 外壳是长方形的条状,符合当年那代人所谓的‘硬派’审美,每一处铁皮拼接的地方都是用加厚的合金螺丝固定的。 与现代的轻量化飞舰不同,这艘祖爷爷辈分的飞舰全体采用厚重的合金,内置的能源甚至可以支持为期一个月的星际长途,关键是内置空间足够大,还能放下两张双人床,用那个年代的话来说,这就是卷王中的卷王产品。 这种产物放在上上个琥珀纪基本就是通杀的东西,当友商还在三天续航、轻铝面板和廉价芯片69999时,这货带着19999的价格和超长续航,重合金面板以及高级芯片的配置杀的飞舰市场人仰马翻。 可问题是现在距离这老哥的时代已经差不多一千年了,你一个为了丝绒大衣可以去莫尔卡暗杀莫斯的主,居然开这种老掉牙的东西,这和奥特曼蹬着三轮车去M78星云打败贝利亚有什么区别? “这里到莫尔卡的行程不过5天,这架飞舰足可以带我们安全抵达。”卡芙卡双手拢起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一边说着一边往站台下走过去。 “可如果遇到星际海盗我们就只能当个缩头乌龟被瓮中捉鳖了,你要知道这是一艘货用飞舰,难道你想撞上去和他们同归于尽吗?”江凡举着雨伞和卡芙卡保持半尺的距离,免得这瓢泼的雨从天而降打在她刚扎好的马尾上。 “车内有自爆装置,如果被星际海盗围住,那就自求多福。”卡芙卡横向推开飞舰驾驶室的门,发出嘎吱声的轻响。 飞舰里的装饰和布置简陋到了极点,唯独主驾的座椅是用纯白色的翻毛皮包裹着,液晶仪表上还放着香薰,以至于整个飞舰内都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江凡伸手摸了摸飞舰的舱门,舰身上的黄泥与油渍被暴雨不断地冲刷,露出了黑色的底漆,像是泼墨似的,摸上去表面平整光滑,起码没有那种属于子弹留下的凹陷,内饰也说得过去,总之就是能坐下。 摸清楚了这艘飞舰的底细也觉得安心多了,江凡收起雨伞,顶着瓢泼大雨拉开副驾驶的门,像个泥鳅一样钻了进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后才把礼帽摘下来放在一旁。 “不怕了?”卡芙卡启动飞舰,漫不经心的问。 “舍命陪美人。”江凡控制着座椅缓缓地靠后,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停下,随手抽出置物柜里卷成团的报纸开始翻看。 “你是多伦瓦人?”卡芙卡微微俯身,在屏幕上规划着路线导航。 江凡抬起头看了眼卡芙卡的侧脸,有些惊讶这女人居然会主动找他搭话,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声: “不,我出生于翁瓦克星球,反正睁开眼的时候就在那里了。” “翁瓦克?那里的土着居民至今为止仍然使用石器,可我却没有见到你的石斧。” “或许是哪位星神老爷心善吧,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完美的男人终生拎着石斧砍柴。” 卡芙卡没有反驳他,而是盯着前方的道路,飞舰的灯光把前方几十米的空间照得透亮,雨丝在灯光里若隐若现,像是蜘蛛的丝网,沉寂的飞舰发出低沉的吼叫,推进器带着笨重的舰身腾空而起。 江凡的视线从报纸上移开,盯着窗外暴雨宣泄的黑夜:“你也不是多伦瓦人吧,喜欢收集大衣的爱好,人长得也好看,关键是那种视死如归,不怕死的精神。” 江凡轻声说,扭头看向卡芙卡:“赏金三千六百万的天衣五猎人,卡芙卡。” “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卡芙卡轻声说。 江凡放下手中的报纸,长长地叹了口气:“三千六百万赏金的大肥羊,而且公司的通缉令上有你的照片,你甚至连美瞳都不换一种款式,你还指望我是个瞎子么?” “我倒是挺希望你是一个瞎子,起码这样你的眼睛就不会瞎看了,用我帮你吗?”卡芙卡将腿搭在方向盘上,用外套遮住了裙子的位置。 江凡正襟危坐,又重新拿起那卷报纸开始装模作样的端详,一字一句的念着:“黑塔空间站途径亚伯南安星系,正向着希尔斯星系的位置驶来,根据本报记者深入暗访,疑似坐标多伦瓦,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灰色产业的末日...” “这都是什么狗屎记者,怎么不报道我今天喝了一瓶酒,到底是酒水行业的复兴还是饮料行业的衰败啊。”江凡感慨的摇头。 “你倒是挺适合去做记者的,而不是做杀手,起码在脸皮和编故事的能力上你绝对不逊色任何一名记者。”卡芙卡闭上眼睛,音箱里传来悠扬的古典音乐。 江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说我天生适合当小白脸呢。” 飞舰的驾驶舱内忽然陷入了寂静,只剩下风声、雨声和悠扬的小提琴声,见卡芙卡闭上眼睛不说话,江凡也懒得继续说,他也没必要舔着脸问她需不需要加个被子。 他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的位置更靠近窗户,轻轻地翻开报纸的下一页,首页的封面被黑塔的照片霸屏了,标题是《震惊!黑塔女士的手稿第一次...》 “没有痛苦和磨难你就不能强烈的感受幸福,没有自我反醒,也无法体会爱的感受。” 看着封面上表情冷淡的黑塔女士,江凡脑海中莫名的冒出这样一段话。 ..... 有些发烧,龙族那本晚上更出来,求发电 第165章 震惊!江凡首次露脸 “我们如海鸥之与波涛相遇似的,遇见了,走近了,海鸥飞去,波涛滚滚地流开,我们也分别了...你对我微笑着,沉默不语,我感觉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几个世纪...” 睡眼朦胧中,卡芙卡隐约听到耳边有人在缓缓地念诗,悠扬的小提琴歌曲被换掉了,是抒情的爵士乐,那股呼啸的气流声和嘈杂的雨声也消失了,除了朗诵声外一片寂静。 “挺有文采的...”卡芙卡微微抬起有些麻木的双腿,侧着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眼皮连抬也没抬。 “这是《飞鸟集》里的,莫尔卡美丽的姑娘们多数爱慕富有文学气质的知识青年,我想就算是三板斧也足够了吧。”江凡清了清嗓子,翻看着手中的《飞鸟集》。 “我甚至还给咱们编了一个足够悲惨且让人心痛的身份,女孩子们心中天生都有一种母爱情节,只要我表现的足够弱势和悲惨,她们绝对会献上热情的拥抱甚至是鼓励的香吻。” “我们?”卡芙卡有些动容。 “没错,你就是我亲爱的僚机,我们是最好的搭档!”江凡眉飞色舞起来,“我们是来自博尔塔追寻知识的旅人,你是我的妹妹,天生残疾,智商永远的停留在三岁,我们幼年丧父丧母,靠百家饭长大,却又因为一场大火,烧尽了我的仕途梦,我也因此双目失明,所以我们才....” 卡芙卡愣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笑了笑。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是有趣极了,胆小的让人想笑,有时却又胆大的让人敬佩,如果不是抒情的爵士乐曲悠扬,她肯定会觉得自己听错了。 但是仔细想想和他接触的一天时间里,他好像就是那种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公司通缉令,接下暗杀莫斯任务莫名其妙的理由和莫名其妙的胆识。 你若是说他胆小,可偏偏他接下了暗杀莫斯的黑市任务,甚至敢和赏金三千多万的‘恶人’谈笑风生。 可若是说他胆识过人,他偏偏却又连横穿帮派交战现场都怕的像是缩头乌龟,甚至恨不得找一个钢盔戴在脑袋上,甚至飞舰开始航行的瞬间,她的余光都看见了那打颤的腿。 “如果你去扮演那个天生残疾、智商停留在三岁、双目失明且天生痴傻的弟弟,我想我很愿意配合你。”卡芙卡轻声说。 “我不行吧...我这颜值扮演一个傻子实在是太为难人了,毕竟在金子上浇粪也挡不住那是金子,照样有人捞啊...”江凡拍着腿感慨。 卡芙卡轻轻挑眉,用手撑着座椅两侧换了个姿势,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还在自夸侃侃而谈的江凡。 虽然和这个临时的队友已经相处了近一天时间,可包括见面与乘坐越野车横穿交火点的时候,江凡都戴着那顶黑色的圆边礼帽,让人根本看不清礼帽下的脸。 就算乘坐飞舰时他摘下了礼帽,可飞舰内灯光昏暗,只有头顶的一盏夜灯微微亮着,如果不仔细侧目去看,也只能用余光打量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而且最初她也没有理由必须看清江凡的脸,毕竟对于她来讲,这次的任务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旅行外加买几件大衣的事。 江凡也只不过是任务双人组队硬性条件的凑数混子,任务完成后两个就能一拍两散,绝无再见的可能性,又或者待飞舰降落莫尔卡后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可如今扭过头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打量江凡,她这才发觉貌似这男人还是有些优点的,或许是唯一的优点也说不准。 那席黑色的风衣被脱下来盖在了大腿上,白衬衫靠近领口的扣子也被解开了几个,露出了男人的锁骨和喉结,那张脸也没有想象中的欠揍和满是风霜,更不是想象中的满脸横肉,倒不如说是五官深刻,双眸好像是淡淡的紫色。 (你们知道为什么白珩会一见钟情了吧,关于通缉令不会被仙舟和黑塔发现也是合理的,毕竟宇宙中叫江凡的数不胜数,而且通缉令中没有正脸,只有侧脸,而且她们也想不到江凡会去染黑叽米,每次模拟时的区别大概就是发色和眼瞳的颜色,脸部不会有太多的变化) 此时此刻男人捧着本书,还在感慨似的自拍大腿,一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模样。 卡芙卡觉得真心是委屈了这张脸,若是江凡愿意的话,应该也能安安稳稳的当一辈子小白脸,或者能成为红透半边天的牛郎,而不是因为染黑叽米做一个在逃通缉犯。 毕竟一副霸总禁欲系的脸被他活生生的演绎出了贱兮兮的模样,是真的不容易。 “我知道自己是很优秀,但也不至于用这么直白的目光盯着我看吧,我会害羞的...”江凡扭头看看嘴角带笑的卡芙卡,露出扭捏的表情来。 卡芙卡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有那么一瞬间,她是真想把江凡从飞舰上踹下去,虽然不可否认美丽的东西总能让人心旷神怡,可偏偏江凡的表情和动作总是能破坏那种美感,让她瞬间失去了兴致。 “距离莫尔卡不过两个坐标了,你还有时间要决定降落后要不要分道扬镳。”卡芙卡从后方的小冰柜中拿出一瓶红酒,瞥了眼中控台的屏幕。 江凡‘啪’的一下合上书,满脸的坚定,眉目中充塞着阳刚之气:“莫尔卡危机四伏,更何况莫斯身边尽是精兵悍将,我怎么可能抛下你独自苟活?你是在践踏一个男人的尊严!” “更何况你我兄弟合力,破敌只在须臾,区区莫尔卡也能杀个七进七出。” “我有一个坏消息你要不要听?”卡芙卡跳过了醒酒的步骤,摇晃着高脚杯中紫红色的葡萄酒,眼眸低垂。 江凡盯着那瓶红酒直勾勾的看,免不了有些心疼,毕竟一万二信用点一瓶的高级红酒,他要是不醒酒直接喝,他都能给自己来上两下,可这女人喝酒的架势和喝可乐没两样,真是暴殄天物。 “愿闻其详。”江凡伸手去拿红酒。 ”根据情报,三天后是莫斯的生日晚会,届时除了莫尔卡的本土护卫外,还会有来自其它灰色星球的首领带着随行护卫参加晚会,所以我们的行动大概率会与其它灰色星球的护卫展开交火。”卡芙卡轻声说。 江凡半空中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僵硬:“所以我们可能会成为其它灰色星球的通缉犯?甚至以后会被他们追杀到天涯海角?” “应该会吧。” 江凡收回了半空中的手,坐直了身子,表情肃然:“我想起来了,我寄存在莫尔卡干洗店的衣服应该洗好了,我落地后要去取下衣服,恐怕不能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了,真是遗憾,山高路远,我们只能以后有缘再见了。” ...... 各位中秋节快乐,不要忘记吃月饼,我是甜月饼党! 第166章 贝洛伯格 纯白色的‘凌霄’飞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带着呼啸的气流从贝洛伯格的天空冒出头来,庞大的舰体在朦胧的云雾中若隐若现。 这架集罗浮工造司大成之力锻造改进的飞舰,能在几个小时的短暂时间里完成一次两个坐标点的星际航行,除却被设计得极其舒适外,它仍然是一件隶属于战斗序列的斗舰,纵然贝洛伯格装载了一流的宙斯防空系统,但仍然对这架飞舰的到来毫无察觉。 在青雀看来,这艘飞舰的唯一缺点就是太过于完美,完美的不像是工造司那群偏执狂的产物,毕竟若是谈及罗浮六司中哪个部门被投诉的最多,那必然是工造司无疑。 面对众多投诉,那群工正嘴里还振振有词,什么‘你见过给大炮加消音器、加小冰箱的么?’‘你见过给沙发安装火箭推进器、加装镭射炮的么?’ 可如今看来你们工造司不是挺牛的么?又是大炮又是冰箱,甚至就连温泉都搬进来了,你们怎么不一比一复刻一个持明龙宫怼在飞舰的头上整个移动堡垒啊。 青雀打了个哈欠,把头顶暖色的灯光关上,拿出了文件袋解封,这是临走前符太卜交给她的,说是景元将军退位前最后的外交政策,是难得的一件正事。 文件袋里是仙舟罗浮对于贝洛伯格的同盟外交政策方案,署名的地方还盖着神策府将军的红章,这意味着只要贝洛伯格的将军签上署名盖上贝洛伯格的红章,仙舟与贝洛伯格的同盟外交政策即可开始生效。 其实她心里也门清,这场短暂星际航行的目的并非单单是寻找那位天舶司的停云小姐,更多的是为了和贝洛伯格扯上一丝关系,虽然无论从科技还是民生几个方面,贝洛伯格在仙舟面前简直不够看,甚至连提鞋都不配。 可话又说回来了,列车组上来自贝洛伯格的那两位小姐与长恒司命大人的关系一看就非同小可,无论是出自感情还是政治,与贝洛伯格和黑塔空间站的同盟都是必要的,是缺一不可的。 可是如此重要的外交任务却托付给了她们,不知她是该感叹景元将军慧眼识人,还是该感慨景元将军真是有眼无珠,毕竟无论是她还是随行的十王司判官,都是各种意义上的官场新人,真的能做好外交大任吗? 毕竟是同盟的外交政策,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她一个太卜司新人外加一个十王司的实习判官,她们的组合名称完全可以叫二把刀组合。 就算是关心停云小姐的魔阴身状况,那也不应该是派出十王司的那群判官吧? 应该是派出丹鼎司的医士随行才对,这和派火葬场的官方人员去看望躺在ICU里的病人不是一码事么? “藿藿,贝洛伯格到了哎,果然离开仙舟后的天空都那么美,没有卷宗没有文稿,只有蓝色的天空和白云。”青雀叠好那份文件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里,扭头看向窗外。 “这里是挺好的..没有妖魔邪物,要是能定居在这里就更好了..”藿藿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探头观望。 “可以啊,罗浮不是要和贝洛伯格建立同盟关系么,我会极力上报符太卜,我青雀和十王司藿藿,要为仙舟战斗在最艰辛的地方,哪怕背井离乡也在所不辞,外交官也不错啊,虽然会被规划到天舶司,可也是一辈子无忧无虑的铁饭碗。” “不好吧..太卜司好像没有插手十王司的权利..”藿藿缩缩脑袋。 “瞧我这嘴,什么符太卜,应该是符将军才对,景元将军乃神策将军,符玄将军就是神目将军了吧。”青雀耸耸肩。 她自然知道如今罗浮官场的‘暗流涌动’,毕竟景元将军已经把往日里要送去神策府审批过目的卷宗通通安排到了太卜司,这不就是暗示着符太卜乃是下一任罗浮将军吗? 总不能让我们的符太卜当牛做马,勤勤恳恳几个月,然后景元将军一挥手说‘新任罗浮将军乃是元帅指定,大家鼓掌欢迎’吧?估摸着符太卜都能蹦起来一拳把那人锤飞哩。 这时候星醒来了,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贝洛伯格..又回来了,就没有什么红地毯之类的欢迎仪式吗?” “可能是你的级别还配不上红地毯吧。”青雀说,“这就和自行车不能装空调一样。” “怎么说我也算是拯救贝洛伯格的大英雄吧?”星有些不甘心,“就算我的级别不够,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级别总应该够了吧,都是皇亲国戚。” “我和布洛妮娅说了,我们回来的事情不必大肆宣扬,一会飞舰降落的地方也要在城外,临近煦日节,安稳点总是好的。”可可利亚睁开了眼睛。 “煦日节?” “嗯,贝洛伯格的传统节日庆典,虽然不知是从哪一任大守护者那流下来的,但存在即合理,总之热闹极了。”希露瓦说。 三月七被她们的聊天声叫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看见星正蹲在藿藿脚下,连摸带揉的端详着那似火焰一般的尾巴,此时的藿藿一动不动,像是个玩偶似的,任由星上下其手,不敢言语反驳。 “究竟是你的本性觉醒还是被人带偏了啊...”三月七简直没眼看,只能起身拽着星的后领向后走。 ...... 此时此刻贝洛伯格城内张灯结彩,车水马龙,临近正午,热烈的阳光从云层中投射下来一寸一寸地温暖着大地。 正如煦日节的名字一样,近几日的天气简直棒极了,城内取暖用的地髓加热器已经被拆的七七八八了,取而代之的是青葱的绿植与粗干的大树。 时节正值秋季,路边的街面堆积了层薄薄的落叶,伴随着某个小不点高速跑过,枯黄色的叶子被微风卷起又缓缓地落下。 “任何时间。” “任何地点。” “鼹鼠大队。” “认真开干。” 虎克用别针把带有‘志愿者’三个字的红色袖标别在校服外套的袖子上,她望着街面上覆盖着的黄色落叶,紧握着扫帚斗志昂扬。 煦日节近在咫尺,作为贝洛伯格的一员、作为贝洛伯格小学五年三班的班长,她有义务带着如日中天的鼹鼠党担任起煦日节志愿者的职务。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着佩拉姐姐许诺她们的奖励,每人一张5000信用点折扣卷,在煦日节庆典时期可以用于任何一家门店,没有所谓的消费门槛。 随着贝洛伯格的风雪消逝,雅利洛又重新与公司建立起了贸易关系,信用点才逐渐在贝洛伯格内流通,曾经冬城盾与信用点1:50的汇率也一去不复返了。 信用点曾经在贝洛伯格的位置极其尴尬,其中最大的问题就是汇率不通,很少有店铺愿意使用信用点交易,纵然信用点是宇宙流通的货币,但对于没有天外行商的贝洛伯格来讲,信用点就是一串数字,毫无价值,可偏偏它又有着购买力,穷人懒得看,富人更用不了。 “点兵点将,人都到齐了吗?”虎克拉开校服外套的拉链,环顾四周。 “报告虎克老大,荣誉队员克拉拉姐姐和卢卡哥哥还没有来。”尤利安举手。 “克拉拉...我的克拉拉..哎..初中生的下课时间是三点半,我们小学生的下课时间是一点半,果然人越大就会越不快乐,连时间都被榨的一点也不剩了,根本想不到高中五点下课的痛苦,岂不是连玩躲猫猫的时间都不剩了。”虎克感慨的摇摇头。 “可是佩拉姐姐和卢卡哥哥都说大学会很快乐。” “卢卡?鬼哩!他都没上过大学!”虎克撇撇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大人都是喜欢说谎的,不但骗孩子,还喜欢骗自己,快乐就在当下,谁还去把快乐留着上大学在享受,那时的快乐和现在的快乐能一样么?” “好!不愧是天蓝的虎克大人!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我的几分文采!” 有人一边鼓掌一边踩着枯黄的落叶缓缓走来,一副望友成龙的欣慰模样。 ...... 报告!晚上要去参加婚礼,据说有伴郎穿奥特曼的皮套,等我照相! 第167章 代号 长方形的飞舰在莫尔卡的港口上空急刹,尾部的推进器升腾着滚滚白烟,带着飞舰缓缓地落下。 现在时间是清晨的六点钟左右,太阳刚从地平线的位置微微冒头出来,这个时间的码头很安静,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架货舰还在用机械臂装卸货物,除此之外就是飞舰轰隆隆的引擎声。 所幸港口没什么人,自然也就没人去抱怨是谁把这老式的拖拉机开上路来了,可港口上没人抱怨,不代表飞舰内没人抱怨。 “我说卡芙卡,下次能不能换架飞舰?这和三蹦子上赛道没区别啊,我堂堂赏金高达二百五十万的翁瓦克地表最强男人,你让我出门坐这个?太掉我的逼格了,这简直就是双方火拼现场,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胡萝卜刀一样可笑!” “你不是说寄存在莫尔卡干洗店的衣服要去拿吗?”卡芙卡驾驶着飞舰缓缓落地,解开了安全带,“所以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可能性了。” “也不尽然吧,我们可是最佳拍档,我怎么可能抛下你独善其身呢?” 两人各自推门走下飞舰,站在了清晨的暖阳中,江凡拍了拍飞舰的门,一颗螺丝应声而掉,紧接着就是第二颗和第三颗,他甚至怀疑但凡自己晚降落莫尔卡几分钟,他会被连人带门被风吹下去。 “所以你要跟着我杀掉莫斯?”卡芙卡抖开大衣披在肩膀上。 “是暗杀,暗杀。”江凡不动声色的把手揣进口袋里,纠正卡芙卡的错误说法,“难道你真想孤军深入来个直捣黄龙么?人和动物唯一的区别,就是我们会用智慧。” “所以你的智慧想到了什么?”卡芙卡的语气里带着揶揄。 “我们需要代号,而不是真实姓名,否则以我的知名度恐怕下一秒就会有莫尔卡的军队将我们围起来。”江凡摸摸下巴沉吟。 卡芙卡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毕竟谁都怕一觉醒来变成尼哥,估计纵然是莫斯这等人物也害怕一夜之间换了个肤色,确实值得隐藏姓名。 “你叫带刺玫瑰,我叫忧郁的帅哥。”江凡说,“计划第一步就是分头行动,我去打探情报,你负责摸清楚宴会的地点,最好把地图和防卫图偷出来。” 卡芙卡迟疑了一会儿:“忧郁的帅哥?” “正是在下。”江凡一甩额发,“忧郁帅哥在此,带刺玫瑰有什么疑问,你可以保持疑问的权利,但我有理由拒绝回答。” ...... 高天原酒馆,作为莫尔卡东部城区内装潢最豪华,且规模最大的酒馆夜总会,从那扇玄纹木门前出入的客人从来不缺乏高官与富商,纸迷金醉、醉梦生死是高天原最好的形容词。 这座规模极大的产业受到了当地军队的庇护,进入这座酒馆夜总会的客人都需要经过严格的安检,不得携带任何枪支与刀具,而腰间别着枪的安保人员会24小时不间断的在酒馆内巡逻以保证客人能获得最优的体验和安全。 而且高天原的座右铭中曾写到,高天原会庇护每一位孤独的旅人,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你在我这里消费,那么你的安全由我们保证,只要你还没踏出高天原的大门,那么别管是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江凡举着酒杯穿梭在人流中,对每一位擦肩而过的美丽姑娘都露出微笑,那顶黑色的礼帽则是被他放在了旅店的衣架上,好方便他对那些姑娘们展露出第一面好感度飙升的大杀器。 江凡环顾四周,最终将视线锁定在了一间敞开房门的包厢里,路过时他特意多看了两眼,大号的包房,独自一人的美丽女士,看她伤心欲绝的表情,绝对是被某个渣男伤透了心。 “可以一起喝一杯吗?”江凡伸手敲敲门上悬挂的金属铭牌,对女人露出了笑容。 他从来都是善于利用自己优势的人,既然已经有了好看的皮囊,他为什么还要去选择各种套路的搭讪呢? 他的脸就是敲开房间门最好的通行证,自然不用让有趣的灵魂去敲门。 “滚...滚进来。”女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抬起头想大声呵斥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可抬头的和那人对上视线的瞬间,她就改变了主意。 “心情不好?”江凡没有因为女人过激的话语选择拂袖而去,而是端着酒杯在女人身边坐下,和她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长的不错。”女人抬起头端详着江凡的脸,来来回回地仔细打量,像是屠夫审视案板上的猪肉。 女人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什么名字?多大了?来自哪里?职业是什么?能不能打?” “八年前,我第一次在莱顿宁星打自由搏击就获得了冠军,七年前打赢了埃维利星重炮手哈莫雷特,接着连续三年打败了沃尔斯星系所有的搏击高手,赢得沃尔斯星系拳击冠军,他们叫我魔鬼筋肉人,古拳法大师,泷。”江凡点燃一根雪茄,宗师风范。 “就是你了!”女人双目惊喜,站起身大力拍着江凡的肩膀。 ...... 房间里的蜡烛忽明忽暗,暖意渐渐地涌了上来,卡芙卡小小地喝了两口酒,把羊皮卷扔到桌子上,毫不客气:“所以这就是你的情报?” 江凡咕地把嘴里的牛排咽了下去,伸手抹掉脖颈上的口红印:“这明明很重要,三天后是莫斯的生日晚宴,地点在西城的宫殿,时间是下午的四点钟入场,军队戒严方圆十公里,这难道不是珍贵的情报么?” “你的智慧难道就没告诉你入场需要请柬吗?”卡芙卡耸耸肩。 “带刺玫瑰,请柬这种东西要伪造很容易,特别是在当我有一份真正请柬的时候。”江凡理直气壮,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金色的信封,封口上盖着属于狼图腾的红章。 他号称全能多面手,行走江湖自然是要技艺傍身,多门手艺多条出路,不是曾经有个哲学家说过‘条条大路出罗马’么,他江某人的职业证书都能摞成小山一样,专业洗煤球造假证三十年。 “所以你的智慧就是拿到请柬,然后来到宴会上暗杀莫斯?”卡芙卡轻声说,“先不谈是否能将武器带入宴会现场,你想没想过宴会那天是方圆十公里的军队戒严,如果定在今晚暗杀目标,风险明显要比三天后小很多。” 其实她并不在乎那所谓的军队戒严,反正对于她来讲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会怎么样,往日里她执行暗杀都是简单且粗暴,光明正大的进去再光明正大的出来,依靠言灵术无往不利,无论是如何守卫森严的地方,都像是她的后花园。 但这次她觉得眼前的男人真是有趣极了,比起简单的暗杀,这种像是戏弄猎物一样的手段好像更能让她觉得有些趣味。 他是猎物,她是猎人,一步步看着眼前的男人运用所谓的‘智慧’,倒也不枯燥,只是觉得有趣儿,仅此而已。 ..... 是谁没为爱发电!! 第168章 屠龙刀 一只44码的大脚狠狠地踩住伊藤诚的胸口,把他的整个身体都踩进被抛开的泥沙里,伊藤诚早已经失去了意识,胸口肋骨的哀号压根听不见,毕竟一颗7.62口径的子弹穿透了太阳穴,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这是第四十六个倒霉蛋吧?好像是什么内家拳高手?果然三步之外枪快,三步之内枪又快又准,什么内家拳全是虚的。”男人一边踩一边用铁锹铲土,唏嘘不已,“连大小姐的手都敢牵,算是46个人中最爷们的一个了。” “别磨磨唧唧的了,听说大小姐又去了高天原,这次还不知道又领回来一个什么玩意呢,真晦气!”另一个男人掐灭了烟头,顺着泥沙的缝隙丢进去。 “谁都知道老爷最疼爱大小姐,还是严重的女儿奴,我们都是看着大小姐长大的,谁不把大小姐捧在手心里啊,可偏偏大小姐非要找些臭鱼烂虾!” “能去高天原的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她是公主,找的只能是王子,而不是蛤蟆和狗,更别提那些带着色欲的混球,什么狗屁的拳击和武术,现在的时代是靠枪来说话。”男人拍拍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说着又泄愤似的在被填平的泥沙上跺了两脚。 高天原作为莫尔卡人尽皆知的酒馆夜总会,但凡是个男人都知道那里经营着什么样的服务,说起来他们也算是高天原的常客,所以他才能说出那句‘能去高天原的男人能有几个好东西’。 正是因为太了解高天原金碧辉煌背后的肮脏和混乱,他们才越是对那些被大小姐从高天原带回来的男人们有杀意。 一个个打着拳击高手和武术世家的幌子接近大小姐,说白了就是一群招摇撞骗的东西,目的不过是色和金钱,在他们眼里凌迟都不为过。 可话又说回来了,谁能拦着大小姐呢?他们又能做什么,被大小姐当球踢? “知道为什么大小姐执着于寻找所谓的高手么?”男人把铁锹随手扔进后备箱里,耸耸肩,“因为老爷曾经吹嘘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扬言是靠着一双铁拳才把家业打下来的,所以久而久之大小姐就觉得会功夫的男人才是最帅的,高手中的高手是更帅的。” “所以大小姐择偶的硬性条件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高手,神枪手倒是有不少,可惜大小姐看不上,说枪是女人的武器,拳头才是男人的浪漫。” 另一个男人恍然大悟,难怪大小姐放着各路贵族少爷和富商子弟不选,因为耳濡目染,自然看不上那些打扮精致,瘦的和竹竿一样文质彬彬的少爷们,小时候就舞刀弄枪,摸得都是最先进的火炮,长大后会想碰那些土枪和弹弓么。 “昨天大小姐又去了吧?”男人气得牙痒,“眼线说有个男人进了大小姐的包间,聊的不亦乐乎啊。” “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据说是沃尔斯星系拳击冠军,绰号魔鬼筋肉人,古拳法大师,多半又是和上次那个马氏五连鞭的传人一个货色,到时候就在这小子旁边给他挖个坑,让哥俩做个伴。” “行了,什么狗屁的拳击冠军,一颗子弹的事,抓紧回去交差吧,下次就应该直接扔进熔炉里,省得弄脏我的衣服。”男人拍拍手上的泥沙,向着敞开门的越野车走去。 黑色越野车明亮的大灯像是夜行的猛虎,轰鸣的引擎声逐渐的消散在漆黑的夜色中。 ... 夜晚的莫尔卡西部城区是一座夜之城,街面上到处都立着闪烁的霓虹灯立牌,街面每隔五十米的地方就是一盏明亮的路灯。 站在城市的最高处眺望,整座西部城市就像是一棵挂满灯泡的圣诞树,时刻迸发着活力与明亮,五颜六色的不停变换。 今夜这座城市被欢乐填满,莫尔卡人的热情被推上了高潮,不留一丝缝隙给悲伤。 临近莫斯的宴会,西部城市早早的就开始预热,夜空被焰火照亮,强劲的音乐声中,一辆辆彩车穿过大街小巷,兔女郎服饰的姑娘们踩着音乐的节点扭腰送胯,黑色的丝袜在灯光的照耀下像是撒上光粉的巧克力,波涛汹涌间带起男人们欢呼的声浪与口哨声。 人们举着酒瓶在城市的街道上顺着人流前进,无论遇到什么人碰杯都来者不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胸前挂着枪的武备人员也不例外,到处都是欢呼声。 但也有少数人除外... “嗨~下个周末一起喝一杯吗?就你和我..我新买了草莓口味的唇膏。” “当然伊茉卡,我对草莓味的唇膏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嗨,泷医生,我觉得自己最近又发育了,选个时间可以帮我测量一下吗?” “没问题,作为一个医生这是我的职责。” “泷哥哥,人家买了小熊图案的内衣....今天晚上去我家,我穿给你看..只给你一个人看啦..讨厌~” “可以,你别误会,我这个人天生喜欢动物,特别是熊。” “泷,我家里的猫会后空翻,你要...” 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几乎每隔几分钟卡芙卡就能看到有年轻的女人往江凡的身边凑,虽然说话时压低了声音,可那些话她却听的一清二楚,每一个字和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难以想象只是一天时间,眼前的那个男人居然在莫尔卡混的如鱼得水,那些女孩们打扮的漂亮极了,千姿百态,每个人身上都喷着好闻的香水,从头到脚都散着着属于贵族小姐的气质,如果不是清楚江凡的底细,或许她都要以为江凡是莫尔卡的王子,未来的王位继承人。 “知道为什么今天所有找我来的女孩子们都穿着黑色的裙子和丝袜吗?”江凡微笑着目送最后一个女孩离开,放慢了脚步轻声说,“因为我对她们每个人都说过我喜欢黑色,无论是裙子还是丝袜,所以她们知道我的审美,清楚我的喜好,所以她们都穿着黑色的裙子来找我,每个人争先恐后的,生怕被甩下。” “这其实就是心理学的问题,女人往往对轻易得不到的东西更在意,如果我今天摇着尾巴凑上去,她们一定会失去兴趣,甚至觉得无趣,因为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总是不被珍惜的。” “所以呢?大哲学家。” “这个故事说明天下的英雄好汉,十有八九都想要得到屠龙宝刀,并不是因为屠龙宝刀有多么多么厉害,也不是获得屠龙宝刀就能天下无敌,是因为想要获得屠龙宝刀很困难,当你历经艰苦得到了屠龙刀,就连拉屎你都恨不得塞进裤裆里随身携带,因为那是你九死一生,力挫天下武林高手得来的。” “所以女人就是很奇怪,你越想塞给她,她就越不想要,会觉得这东西廉价,可你越不想给的,她就越想要,觉得那是稀世珍宝。”江凡耸耸肩。 “这就是你这两天的全部战果么?”卡芙卡喝着街边买的果汁,把墨镜戴在鼻梁上,“你想没想过你聪慧战术背后的漏洞么。” 她不怕戴上墨镜后睁眼瞎,连路都看不见,因为整个西部城市都闪亮极了,到处都是五彩斑斓的光,相比乌漆墨黑看不清,她倒是更讨厌被强烈的光源刺眼。 “当然,在宴会上暗杀莫斯当然更艰难,要面对的是整个莫尔卡军队中的精锐,所以我本来就没打算偷偷摸摸的发家致富,与其暗杀后陷入被动,不如点燃整个莫尔卡,就连逃生装置我都买好了,钱要在你的佣金里扣,如果你不幸死亡,意外死亡保险的收益人是我的名字。” ..... 十月一既然你们放假,那我就加班吧,明天两更,我萝莉控说到做到,否则天上掉钢镚砸死我!! 第169章 生命的意义 莫尔卡,城市中央爱索尔宫殿,阳光充足的早晨。 爱索尔宫殿位于这座城市的中央,每日清晨的钟声都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回荡,四通八达的路况都是围绕着这座宫殿的周边铺盖,绿意莹莹的植被种在了宫殿外的人工湖周边,远远地望过去像是一片仙境花园。 据说站在宫殿顶层的观景台上能俯瞰整个城市的样貌,虽然宫殿建造至今为止除了莫斯外没有人能登上那座观景台,可负责设计宫殿的大师卢卡斯笃定的说,站在观景台上眺望城市,就像是人类俯瞰蚂蚁。 天虽然只是蒙蒙亮,但此时的阳光足够明媚了,宫殿的入口大理石停车场前停着一排排黑色的商务用车,西装革履的男人们面带笑容,挽着身边穿着露肩低胸礼裙的女伴们踩着红地毯走过。 走进宫殿里入目是一座几十米高的假山和笔直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宽阔道路,穿女仆装的漂亮女孩们站在道路两侧迎接客人,黑色西装的男人们来来往往给客人拎着各自携带的箱子和提供服务。 第一次走进宫殿的女人们竭尽全力走得婀娜多姿,礼裙包裹下的臀部和大腿绷得很紧实,她们的步伐不快不慢,走得台步和专业的模特有一拼,好像就为了奔今天这个场面专门私底下练过。 有不少单身的男士们都默契地放慢脚步,走在后面用欣赏的目光含蓄打量,当视线对视,男人们都会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宫殿前笔直的道路上都有穿黑西装的男人在游荡,他们穿着整齐笔直的西装,耳朵上别着耳麦,枪柄则是露在外面,那是柯尔特公司产的大口径手枪,一枚子弹足以击倒一头大象,连警察用的防弹衣都能轻而易举的贯穿。 黑色的直升机群呼啸着从天空低速飞行而过,就连墙壁上都有近乎百名狙击手在无时无刻聚精会神的盯着宫殿的每一个角落,但客人们并不感觉害怕,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这些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是保护他们的,那黑黝黝的枪口也不会瞄准他们的脑袋。 卡芙卡踩着红地毯走在宫殿正门前笔直的道路上,明明并未像其她女人那样故意走的婀娜多姿,但却是最瞩目,最吸引男人的眼球。 红发贴着两鬓精心地梳好,用一根银色的簪子别在脑后,只留出两根长长的鬓角,末端烫成了大卷C形,身上散发着迷人的玫瑰、风信子和海藻混合而成的香气,慵懒温和,脸上的妆容也很淡,却压得所有女人都喘不过气来。 几乎每一位男人的视线都曾在卡芙卡的身上停留驻足,要不是今天是莫斯大人的生日宴会,他们一定会举着酒杯争先恐后的展露绅士风采,以博得美人欢笑。 “呼叫带刺玫瑰,我是忧郁的帅哥,是否进入宫殿,over。” “嗯,宫殿挺美的,炸掉很可惜。” “别可惜宫殿了,小命比宫殿重要多了,走起来,注意微笑和点头,千万别拔枪就打,over。”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安心的待在外面引爆炸弹么?” “带刺玫瑰,难道你没听说过主角总是要在最后登场吗?先登场的不是反派就是小卒子,而且引爆炸弹的流程多了去了,你以为只是按按遥控器这么简单吗?over!” 卡芙卡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放慢了脚步欣赏着沿途经过的花园和小溪里的锦鲤,身后男人们的脚步也心照不宣得慢了下来。 他们是通过塞进耳朵里的蓝牙设备相互联络,这座宫殿的防卫等级森严,但信号却未曾屏蔽,也只是在宫殿大门的入口对每一个人进行设备扫描,免得有人在西装口袋里塞上一包炸药。 但对于拥有言灵术的卡芙卡而言,就算她把C4装进斜挎包里都没有人会检查,惹得江凡啧啧感叹,羡慕的直摇头,嘴里还说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催眠手机。 卡芙卡踏进宫殿庄园后大致扫量了几眼,单是庄园这条笔直的路上就有七十四个守卫,每个守卫之间的移动距离间隔不过二十米,耳朵上挂着蓝牙通讯设备,手枪别在腰间露出枪柄,甚至还有催泪瓦斯和烟雾弹。 附近高耸的墙壁上每隔十米就有一名狙击手架着巴雷特盯着四面八方,还不算高空中盘旋的直升机群,想来导弹和机枪手也不在少数。 他们两个人进入宴会暗杀莫斯的计划,无疑于是光明正大的在莫尔卡军队的脑袋上拉屎,比起早在前几日选择潜入宫殿暗杀莫斯,今天的局势简直糟透了。 可从始至终卡芙卡都从未反对拒绝过江凡的计划,这就是天衣五猎人让所有星球领主和赏金猎人都头疼的一点。 天衣五,就是一颗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星球,她作为出生于天衣五的猎人,恐惧这种情绪从未在她身上展露过一丝一毫。 虽然根据古史记载是一位星神剥夺了天衣五人恐惧的情绪,可那位星神所掌管的命途为何,是否陨落,一切都是如云烟一样虚无缥缈。 在旁人看来恐惧的情绪就是累赘,人们害怕失去,恐惧着未知的一切,惧怕着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恐惧总是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甚至也曾有骑士向星神祷告能赐予他雄狮般的勇气,战胜一切恐惧,但... 在卡芙卡看来,人只有体会过恐惧才是真正的活着,无法体会到恐惧,就像是拥有残缺感情的木偶,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像是随风飘的叶子。 有些时候她真是羡慕江凡,最起码面对枪口时他会怕地发抖,那种情绪她从未拥有,或许他说的没错,这就是女人,那些从未拥有的东西,往往就是最珍贵的。 从未拥有过的恐惧情绪,那就是她所追求的生命意义吧。 第170章 丰饶 爱索尔宫殿中,莫尔卡的首领莫斯正接待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顶级商人与政治家吃本土最经典风味的早餐,这场规模不大的晨间用膳上每个人都谈笑风生。 虽然这场小规模的用餐更像是中年男人的下午茶,可他们都是站在各自领域金字塔塔尖的人,这些西装革履谈笑风生间的人甚至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决定一个国家的生死和人民要遵守的制度。 能在这张桌子上谈笑风生的人都掌握着绝对的权利和财富,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从容华贵,聊天的内容无外乎是星球的存亡与千万亿信用点的归属。 可能这就是大人物真正的作风,他们不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和意见不合拍桌子瞪眼,更不会掀翻桌子离去,他们从来都是在风轻云淡中敲定了合作事宜。 “伊莉丝那个丫头也到了选择夫婿准备嫁人的年纪了吧。”穿着梵蒂冈教皇式长袍的中年男人切下一块火腿,随口说。 “嗯,原本我准备将诺伊尔的儿子介绍给她,可伊莉丝却不怎么感兴趣,还说像那种男人根本和她没有一致的兴趣,迎来的只能是婚姻的悲剧与坟墓。”莫斯耸耸肩。 “伊诺尔的儿子啊...是弗洛斯那个小子吧,身为未来的王储却立志要当一个科学家,确实有些不务正业。” “听说前段时间那小子还想离家出去前往黑塔空间站,理由是追随偶像的脚步,只不过刚踏上飞舰刷了他父亲的卡就被抓了回来。” “偶像?” “嗯,那个高达之父,江凡,男孩子心里有机甲梦很正常,其实我也蛮崇拜他的。” “孩子们都还年轻,心中有梦想有抱负,总觉得自己就算不当王储也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空,可日子久了,那颗满是激情的心也平复了,他才能安下心来。”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顿了顿: “就像是年轻时的我们,莫斯立志要当医生,瓦加斯要当诗人,还有你这个教皇,年轻时可是嚷囔着要成为全宇宙最出名的牛郎呢!” “艾伯特你这个狗娘养的混蛋!”麦伦怒拍桌子,这场晨间早膳的话题彻底被带偏了,“你年轻时的梦想可是要当一个工人,一天里还叽叽歪歪的唱我们工人有力量呢!” “工人再有力量也不能吃饱饭啊!”艾伯特耸耸肩,用餐刀涂抹着黄油面包,“那时候是劳动最光荣,可光荣不一定能让你吃饱肚子。” 莫斯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安静的坐在主座上听早已陷入中年可心却依旧年轻的朋友们互动挖苦对方,谁也不服谁。 他脸上带着微笑,几乎整个早晨都是保持着同样的笑容,对于他来讲女儿夫婿的人选是重中之重。 这个国家和星球是他的,可未来是他女儿的,这样一颗灰色星球简直就是一块肥肉,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咬上一口,固然如今他们老一辈的同盟坚不可摧,可年轻的小辈们交际并不多,友情和人情也并非坚不可摧。 如今莫尔卡有他这只强壮的雄狮在,狼群自然不敢呲牙咧嘴的扑上来,可他也是人,他也会老,几十年后一只年迈的狮子怎么可能会震慑住年轻的狼群呢,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前几日....自称丰饶信徒的组织药王秘传找到了我。”莫斯忽然轻声说,“他许诺我的是成仙得道,无量寿命.....” 刚从还热闹喧哗的餐桌瞬间鸦雀无声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都默契的没有出声,整间屋子内陷入了绝对的安静,只有呼吸时的喘气声愈来愈重,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丰饶...那你知道仙舟那群疯子对丰饶的态度么?”麦伦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只要和丰饶扯上半点关系,仙舟那群疯子会不顾任何代价将你堙灭在宇宙中,包括莫尔卡。” “百年前罗浮仙舟龙尊升格星神,与药王争斗在消失在宇宙中,纵然六位仙舟龙尊身陨,七座仙舟龙裔群龙无首,可低谷期仅仅十几年,便一发不可收拾..近百年来龙裔一族的战力呈阶梯式提升,就连绝灭大君都曾四次战败。” “特别是那个罗浮的女将军,据说已是不朽的使者,是那位升格星神龙尊的夫人,即便是同为使者的绝灭大君都要避其锋芒,但凡是和丰饶有关,龙裔那群疯子即便折掉爪子咬碎牙齿也会将丰饶拖下地狱...” 艾伯特不再嬉皮笑脸,而是变得严肃起来:“仙舟那群人不是你我可以惹得起的,丰饶的力量就好像是悬崖边上的苹果,诱人但致命,一旦踏过去,那迎接你的就是巡猎的锋芒和不朽的凝视,谁也不知道当走到悬崖边的时候那块石头会不会掉。” 莫斯沉默了一会儿:“嗯,如果年轻时孑然一身,那无量寿命真是做梦都想要的东西,可人老了,心也就软了,想要的东西就变少了,想保护的东西就多了。” “是我们都老了。” ...... 卡芙卡踩着红地毯走进爱索尔宫殿的大厅里,此时宫殿大厅内已经汇聚了不少各界名流,男人们举着酒杯凑在一起讨论商业致富的心得,女人们则是凑在一起暗戳戳的聊着八卦。 每个人都看似忙碌,井水不犯河水,可卡芙卡只是打量了一眼就自顾自地走向了自助点心餐台,引得凑在一起讨论商业心得的男人们同时叹了口气。 从丰盛的自助餐来看,这场宴会的目的更像是以吃为主的社交活动,与那种古板中年人喜欢的宴会方式不同,这次宴会的主办者更像是一个潮流的年轻人,没有想象中的古板严肃,更像是一场舞会。 “带刺玫瑰,带刺玫瑰,有件很严肃的事情我必须和你说明。” “嗯?” “帮我拿一瓶左手边的卢赛尔红酒,那是瓶高档货,一定要等我。” “求我。”卡芙卡的目光顺着放置红酒的餐台移动,微动嘴唇。 “求你了!那瓶7430年的!” ..... 许诺的两更!我看谁还敢狗叫!(叉腰) 第171章 最后的选择 “所以你进来的目的只是为了吃掉这些龙虾喝光这些红酒吗?” “在行动前我往往会大吃特吃一顿,因为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顿饭,起码等我上了天堂会当一个饱死鬼,而不是变成阿飘盯着龙虾和红酒流口水。” “所以你潜进公司染黑叽米之前也是这样饿死鬼投胎一样?” 卡芙卡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葡萄酒,动作和姿态都优雅至极,反观江凡则是站在自助餐台边挥舞着刀叉,气势可以用“猛虎下山”四个字来形容。 若不是江凡身上那副定制的昂贵西装,恐怕在场的侍应会贴心的让黑衣人大哥将这位混吃混喝的主请出去,并提醒他闲杂人员与狗不得入内。 “这场宴会和想象中的有些出入,不像是一位稳重铁血领主的风格,倒像是为贵族少爷和商人子嗣们举办的交际会。”卡芙卡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看着人声鼎沸的爱索尔宫殿大厅随口说。 “嗯,据说去年这位领主的宴会风格是每个人都坐在各自对应的椅子上,年轻人是坐在殿下,有头有脸的人则是坐在厅中,总之分得三六九等,就像是远古时期某个国家的武士聚会,古板极了。”江凡头也不抬地说。 “看来这场特别的宴会别有深意。” “莫斯的女儿伊莉丝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所以莫斯当然要通过今天的晚宴选择出一个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好女婿,你看看他们。”江凡抬起头努努嘴,把嘴里的龙虾咽了下去。 “每一个人都带着文质彬彬的面具行走在大厅中,想要表现出自己的风度与幽默,甚至还有一些中年男人想要发挥自己成熟的魅力,渴望能被莫斯的女儿伊莉丝选中,未来还能继承这座肥肉似的星球,打的全是人财两得的好算盘。”江凡从西服口袋中拿出白色的手绢擦擦嘴角,动作优雅的和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来你也不是想象中的一无是处。” “纠正一下,我只是不擅长格斗和暗杀,但论智慧和打探情报的能力,我甩你十条街,带刺的玫瑰女士。”江凡从路过的侍应手中端了一杯红酒抿了一口,用手将脖子下的领结放松,此刻还真颇具英伦贵公子的派头。 “别喊那些奇怪的绰号,而且用言灵术询问,可比起你费尽心思打探情报方便多了。”卡芙卡淡淡地说。 “作弊一样的言灵术,我简直不敢想如果我能拥有言灵术操控人心的能力可以有多快乐。”江凡哼哼着,“我可以把空头支票变为现实,然后买下全宇宙最大的酒庄,此间乐不思蜀。” “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三十一分钟,我很想知道你要怎么做。”卡芙卡完全不理他的嘟囔,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很简单的流程,当他出来的时候我负责站在宫殿外帮你放风,你负责在宫殿里大杀四方,孤胆英雄,然后我们引爆炸弹逃之夭夭,一场完美的计划。” 他们两个人此时正站在大厅偏僻的角落,没有人愿意浪费展露自己风采的每一分每一秒,谁也不想错过泼天的富贵。 所以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凑到他们这个偏僻的角落,去窃听他们毫无营养的谈话,特别还是在卡芙卡用言灵术操控了几个黑衣男人为他们保驾护航的时候。 卡芙卡抬头盯着江凡的眼睛沉默了几秒,直到一名戴着白手套,身穿干练燕尾服的白发男人推开二楼的大门轻摇了摇黄铜铃铛,那些上一秒还在谈笑风生的年轻男女瞬间停止了说话,大厅里变得安静下来。 “那是莫斯?”卡芙卡嘴唇微动,手悄无声息的摸到了腰间。 “不是,莫斯还不至于干摇铃铛的活,正主马上就要来了。”江凡选了一瓶7689年的奥比安,启开瓶盖后直接握着酒瓶小口小口地喝。 “现在请莫尔卡的主人,莫斯领主为我们致辞。”待大厅中安静下来,那位白色头发的管家才开口说话。 原本江凡以为会是一段又臭又长的前言,可没想到那老头的发言意外简洁,就好像是在国宴现场大厨掀开罩子露出餐盘里的麻辣烫一样。 就在江凡有片刻愣神的瞬间,大厅里瞬间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每个年轻男人的脸上都带着尊敬与崇拜,甚至有人激动的流下泪水,掌声此起彼伏,好像如今上演的一幕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一样。 可偏偏江凡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是握着酒瓶左右探头观望,怎么也看不见莫斯在哪里,只能看到二楼有模糊的影子逐渐接近。 “四十年前,莫尔卡尚且是一颗以农业为主的星球,虽然风调雨顺不愁吃住,可在满是刀枪与火炮的世界里,人们不能指望自己种下的种子能长出大炮来,人心的贪婪远远超过道德的底线,那时的莫尔卡就像是抱着金条的婴儿,谁都能开着飞舰降落在莫尔卡的港口切下金条的一角。”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见,由远至近的传来。 “可四十年后,现在的莫尔卡以雇佣兵闻名希尔斯星系,即便是臭名昭着的星际海盗也要对我们望而生畏,如今能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是英年才俊,是莫尔卡的客人。” “这场宴会的目的我也不必和各位打哑谜,这场宴会,也是爱女伊莉丝挑选丈夫的选拔大会。” 擦得锃亮的皮鞋踏在红木地板上,穿着红色暗纹西装的中年男人也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莫斯站在二楼的护栏后,扫视下面的所有人,像是皇帝检阅军队。 静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来,跟着所有人都开始鼓掌,每个人眼中都闪着激动的光,莫斯之女挑选丈夫的事并不是什么机密,莫斯也从未想过不对外公开这件事,可以说莫斯的话就像是火焰点燃了干柴,所有年轻男人的心都开始熊熊燃烧。 没见过伊莉丝也无所谓,就算伊莉丝是个坦克也无所谓,来到这里的年轻男人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抱着寻找真爱的想法,他们代表着背后的势力,牵扯着家族中未来继承人的选择,但只要是攀上了莫斯这颗大树,任何问题将变得不再是问题。 “今天的客人们都是年轻人中绝对的翘楚,是精英中的精英,是希尔斯星系未来的希望,我也很期待能在诸位中找到一个让小女爱慕的英才。”莫斯环顾四周,露出满意的微笑。 卡芙卡若无其事的喝着红酒,和在场的所有女生们一起沉默着不说话,也不鼓掌,在旁人看来卡芙卡小口小口喝酒的模样无异于是备受打击,是那种被抢风头后的伤心。 可卡芙卡的心思却压根不在那根弦上,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上一秒还一脸不屑的江凡会忽然大力的开始鼓掌,甚至是肃然起敬,脸上的表情就差再说“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了。 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本身就不是被莫斯邀请来的精英么?他只是一个靠出卖色相得到邀请函的假证贩子,委实和精英扯不上什么关系, 莫斯环顾四周,听着一叠高过一叠如浪潮般汹涌的掌声满意地点了点头,可还未等他在开口激励下面那群嗷嗷叫的狼崽子的时候,清脆而急促的高跟鞋声传来,意外得压下了所有掌声。 “不好意思诸位,那才是我人生最后的选择,沃尔斯星系拳击冠军,绰号魔鬼筋肉人,古拳法大师,泷。“ 清脆的高跟鞋声愈来愈近,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首先映入众人的视线,紧接着上移视线,纱雾质感的黑色礼裙,希腊雕塑般的脸蛋,黑色的长发披肩,末端烫成了C形,无论是气质还是颜值简直无可睥睨,即便是和角落中那位红色头发的女士相比也不落下风。 下方的人群出现了短暂的集体愣神,谁也想不到长得五大三粗彪悍至极的莫斯居然会有一个如天仙般的女儿,他们原以为那位伊莉丝会像她的父亲莫斯一样,天生就是一股寨主气质,甚至他们都做好了伊莉丝是一位金刚芭比的准备,可伊莉丝的出现就像是从麻辣烫里捞出一块钻石一样。 ...... 今天回老家了,更新所以拖了一下,在闲鱼看到了这个,准备买几件送福利。 第172章 伊莉丝 随着伊莉丝手指的方向,站在二楼的侍应贴心地将灯光顺着自家大小姐目光的位置移动过去。 明晃晃的白炽灯像是从天而降似的,落在江凡身上像是拉开帷幕舞台剧中的男主角,集万众瞩目于一身,成为全体的焦点。 “这个手里握着酒瓶的....就是伊莉丝未来最后的选择?”有女生和身边的姐妹交头接耳,语气里透着惊诧。 “长得倒是好看,人模狗样的,做派却像是街边吃撸串大排档的底层人。”她身边的女生挂起玩味的表情,“伊莉丝的眼光倒是很适合找些臭鱼烂虾。” “你全家都是臭鱼烂虾!等会就让你被炸的粉都不剩。”江凡心想。 “拳击冠军?古拳法大师?又是哪里来得招摇撞骗的乞丐。”有男人回过神来发出不屑的嗤笑,“我的一艘飞舰都够买他的命了。” “那身西装也是伊莉丝买给她小白脸男友的吧,给屎镀金,多此一举。”又有人冷哼。 “穷小子就是穷小子,即使给他穿上昂贵的西装也无济于事,属于贵族的气质是他用金钱无法累计的,我想莫斯先生不会让伊莉丝小姐嫁给这位吃软饭的先生。” “我赌他连基本的餐桌礼仪都搞不懂,他应该喝的是啤酒,而不是喝不属于他这个阶层的奥比安,他现在也不应该出现在宫殿里,而是拥有自知之明的滚出去..” 大厅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没有人刻意的压低声音,他们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钻进江凡和卡芙卡的耳朵里,甚至有人还在嗤笑,看江凡的眼神就和看街边的乞丐似的。 卡芙卡和江凡站的位置距离并不远,甚至当他们对着江凡发出嘲笑和质疑声时,还会有女生酸溜溜地来上一句能和那种男人聊到一起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不是哪个秃顶老年人包养的小三吧。 江凡被那几个胆大女生的发言给震惊了,甚至还投去了怜悯的目光,只是那种目光在她们看来却像是偷窥和贪图她们的美色似的,纷纷不约而同地嘀咕一声‘恶心’,然后扭过头去,其感觉像是在毕加索的美术馆看到了王甜心的画似的。 江凡回头看了眼卡芙卡,发现这女人居然还在淡定的小口喝酒,神色淡然,仿佛压根没听到那些议论声似的。 可和她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笃定这女人绝对不是一个吃哑巴亏的主,没准这时候正琢磨着要怎么让那群女人生不如死了。 “连喝酒的样子都那么帅..这才是真男人该有的样子,我真幸福。”伊莉丝肯定地点点头,骄傲的像是一只白天鹅。 莫斯黑着脸不说话,只是反复的用目光去打量那位站在聚光灯下的江凡,也就是所谓的古拳法大师和拳击冠军先生。 他承认那男人长的有几分姿色,可喝酒的样子压根不跟帅气沾边好么?那副喝酒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街边拿着啤酒对瓶吹的精神小伙呢,他压根配不上你好么? 跟你相比,那个小子简直就是一个路人,你们的世界原本就是两个世界,别说什么勤能补拙,什么发奋图强了,就算让这小子出门捡到一座矿也配不上你半根头发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江凡叹了口气,白炽光的灯源照得他想闭上眼,可偏偏大厅中的议论声片刻不停歇,放眼去打量,貌似也就只有伊莉丝那丫头正用崇拜倾慕的眼神盯着他,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可这场所谓的征婚宴会本就是我为你父亲准备的忌日,有些事情是很残酷的,现在你能用爱慕的眼神盯着我看,心里满是欢愉,可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后,那股满心的幸福也会被恐惧和怨恨吞没。 其实你我的相遇就是一个错误,可这场错误偏偏就延续下去了,但其实你也不用那么悲伤,只需要保持愤怒和怨恨就好,因为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属于你,也就无所谓失去,所以何必悲伤呢。 “后悔了吗?”卡芙卡轻声说。 “我只是在想现在的我该是自豪还是骄傲。”江凡侧头轻声说。 “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面对那个..恋爱脑的女孩。”卡芙卡放下酒杯,手扶上了腰间,意有所指。 “不用想。”江凡摇摇头,在聚光灯和全场目光的视线里直起身子来,将空掉的酒瓶随手放在餐台上。 “因为世界上一切相爱的人总会分离,编织了三天的梦,终究有醒来的那一天,爱是最扭曲的诅咒,不是吗?” “不清楚,你这句话就好像是在问一个富豪贫穷是什么感觉。” 卡芙卡轻摇摇头,几个黑衣人沉默着从二楼阶梯上走下来,在卡芙卡的身侧站立,将别在腰间的手枪递过去,像是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宫殿外的黑衣人和半数狙击手已经被言灵术操控了,等我发出信号的时候引爆炸弹就好,你的小女友我会手下留情,当然如果她能不被炸死,还有什么要和你那位小女友说的吗?”卡芙卡检查着枪膛里的子弹,“她好像有很多要问的。” “爱过。”江凡说,“我牵过她的手,吻过她的唇,触碰过她的脸,记住了她身上的味道,怎么能不是爱呢。” “你要知道卡芙卡,人的一生里会遇见很多美丽的东西,她们婀娜多姿,百花齐放,都美的不可方物,让你痴迷,可很多年后留在你记忆中的只有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她们身上的香水味。” 江凡耸耸肩穿过人群,皮鞋踩在红木楼梯上嘎吱嘎吱的轻声作响,他和莫斯的距离不过十几米,如果莫斯愿意,莫斯能瞬间伸出手捏断江凡的脖子,或者挟持江凡来威胁那个手里握着枪低头哼歌的女人。 可莫斯只是盯着江凡的眼睛,看着江凡从他的身前走过,牵起他女儿伊莉丝的手像是骑士保护公主似的,带着她走下楼梯踩着红地毯向殿外走。 大厅内出奇的安静,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更别说像几十秒前那样对着江凡发出嘲笑,因为此时此刻所有原本负责保护他们的黑衣人全部临阵倒戈了,几十个黑黝黝的枪口从四面八方在瞄着他们的脑袋。 伊莉丝并不害怕,她是在这里长大的,她是莫尔卡的公主,对于枪械和战争耳熟能闻,在同龄的孩子还在穿着开裆裤满处跑的时候,她已经摸着手枪研究怎么开火射击了。 她穿着蕾丝材质的黑色紧身长裙,胸口上别着骑士头像的圆形勋章,按理说一件造价昂贵的长裙是无需任何装饰品来点缀的。 无论任何装饰品的昂贵与稀有,也只会破坏长裙本身的材质,从而破坏整体的美感,作为莫尔卡的公主,自然是要将一切都做的完美到极致。 可这是泷赠予她的,是沃尔斯星系拳击冠军的勋章,泷说过,这枚勋章是他的荣誉,一切坏人都会被他沃尔斯星系古拳法大师泷的名字吓破胆,落荒而逃,晚上就算是睡觉时她也会用这枚勋章别在睡衣上,只觉得安心。 可其实那枚勋章也只是江凡在多伦瓦时淘的地摊货,一百信用点任选一枚,买二送一,其中就是塑料外裹着一层铁皮,用似白银的漆面上色。 像是伊莉丝这样的大小姐不可能看不出勋章的廉价,可女人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脑子根本不够用,很笨很笨,你说什么她都信,她会自己为你找借口,特别像是这样的大小姐,总觉得爱情很简单,她们总是相信一见钟情的笨蛋。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伊莉丝你才是雇佣我们的老板,假的莫斯死了,真的呢?” ...... 让我看看是谁没发电? 第173章 仙舟 “安德鲁.莫斯,四十七岁,莫尔卡人,军队出身,重度女儿控,脾气暴躁,凶狠,年轻时被他满门抄斩的贵族也不在少数。” “据说当年你被东城领主的儿子告白,莫斯愣是把那一家发配到了鸟不拉屎的地方,第二年就离奇消失了。”吉普车在路上疾驰,窗外两侧的倒影高速掠过。 “然后呢?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伊莉丝点头承认。 “从前年开始莫斯就毫无征兆的为你选择嫁人的夫婿,用他的话说就是上了年纪,未来是你们的。” “可莫斯如今正值壮年,莫尔卡的人均寿命也在一百三十岁上下,如果我是一个老父亲,我绝对不会给自己的女儿拼了命的选夫婿,而且还是一个重度女儿控。”江凡单手握着方向盘,吐出一口青烟。 “还不够。”伊莉丝摇头。 “你爹都和丰饶沾上关系了,你还想让我跑去仙舟求证?”江凡没好气的说,“谁会在自己父亲的宴会上随身带着上好膛,关了保险的枪啊。” “再说你见过被爆头还能站起来说话的正常人吗?他脑浆都出来了!” “就算不是假的又怎样,反正和我们又没关系,猜对了就是我冰雪聪明,猜错了就是一句话的事。” 伊莉丝沉默了很久,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其实她想说还是不够,如果仅仅能靠着这些零零散散的信息就能得到此时宫殿中那个脑袋被打爆的莫斯是冒牌货的结论,那莫尔卡星球岂不是就要乱套了。 先不说莫尔卡会不会爆发内战,估摸着整个希尔斯星系都要借着寻找真正莫斯的借口来莫尔卡掺上一脚。 可如今她也觉得无能为力了,莫尔卡爆发只是时间长短的关系,她也只是猜测父亲是疑似被控制或许是被掉包,可唯一的证据也只是虚无缥缈的感觉和一段没有被记录她却真实听到的对话。 丰饶的信徒或反物质军团的使者,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听的她只觉得脑袋是一团浆糊,如果沉默着无动于衷,等待她的应该是一名合格的丈夫,反正感情什么的不所谓,毕竟谁都是冲着莫尔卡来的。 如果反抗,自己单枪匹马又能说动谁呢?那些和父亲交好的叔伯们?可谁又会相信她的话,相信了又怎样,难道要开启战争么?后果她又拿什么承担呢? “我先说好,我们的任务只是杀掉莫斯,一会我们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山水有相逢了。”江凡踩下油门,吉普车向着港口疾驰。 “任务是杀掉莫斯,可你们杀掉的只是假莫斯。”伊莉丝抓着裙摆,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跟我们玩文字游戏没有用,他就是真莫斯,你还想花一份钱体验四个服务么?无论丰饶还是仙舟都不是我们能惹的,你是不是认为我们傻?”江凡完全不想搭理她,只想快点赶到码头,然后离开莫尔卡这个是非之地。 卡芙卡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擦拭着手中的枪,对于江凡和伊莉丝相当炸裂的对话完全不感兴趣,莫斯是假的又怎样,是真的又怎样,反正世界就是这样真真假假,谁还会去在乎呢。 “你不是爱过么?”伊莉丝盯着江凡的眼睛。 “我爱过的人多了,伊莉丝你太高看我的节操了,那东西早就和我是路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吉普车疾驰在车水马龙的街面上横冲直撞,向着莫尔卡港口高速移动,天空中是数百架直升机盘旋着升起,带着呼啸的风声与轰鸣的气流。 吉普车里很寂静,他们三个人谁也没说话,车内安静的像是一个黑洞,蚕食着一切声浪,卡芙卡低头摸着崭新的丝绒大衣,伊莉丝沉默着眺望车窗外高速掠过的残影,江凡盯着前方的道路,狠狠踩着油门,警报声连绵不绝。 伊莉丝沉默了一会儿:“我可以支付五倍的酬金。” 江凡闭着嘴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其实他挺想告诉伊莉丝的,没准你父亲正牌莫斯早就也化成灰了,何必头铁去找丰饶和反物质军团对峙呢? 世界那么残酷,作为普通人的我们会遇到这种事简直太正常了,神明就好像是法老,神明的使者是挥舞长鞭鞭挞底层人建造金字塔的监工,每个人都不是轻装上阵,都背负着如山的重量,那些所谓的贵族,也不过是建造金字塔时少搬些砖块罢了。 他们只是在宇宙中混口饭吃的赏金猎人,说难听点就是谁给钱谁是爹的人,可你钱多又怎样? 卡芙卡厉害么?在星神使者面前顶多算是个站着死的鬼,而他是跪着死的鬼,命途行者和星神使者之间的距离差飞了。 这就好像你报名参加拳击赛,你正跃跃欲试的时候,巅峰的泰森迎面向你走来,你心想这下麻烦了,我和巅峰泰森九一开,只能为了那一去努力啊,可这时候泰森却拿起了话筒,说我是今晚的主持人,你的对手是雷欧奥特曼。 这就是命途行者和星神使者之间的差距啊,别说是反物质军团了,就算是丰饶那群自诩无私的疯子也不是他和卡芙卡能解决的。 “我出十倍的酬劳,无论父亲是否健在,只要你带着我去找,就算一无所获也好。”伊莉丝幽幽地说。 “反物质军团那群疯子不讲理的,至于丰饶那些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要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江凡摇头。 “我出20倍酬劳,我不需要去反物质军团和丰饶的联盟,我需要去仙舟,去仙舟罗浮,只要到了仙舟罗浮就好。”伊莉丝轻声说。 “仙舟罗浮路途遥远,而且我们两个通缉犯去仙舟是要去投案自首么?虽说仙舟和公司并无太多来往,可毕竟我们是有案底的,就算不抓起来也要严加看管,很不舒服的。” “三十倍酬劳,我只要去仙舟罗浮。” “有钱了不起啊!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仙舟去?” ...... 今天有点事晚更新,明天两更,来发电。 第174章 娜塔莎的自述 虎克两手抄在裤兜里,耷拉脑袋看着医院纯白色的地板,一路上楼,老巫婆的办公室在医院的顶层,楼梯间总是人来人往,除了推着四轮车路过的声音,就是她们踩着楼梯爬楼的声音。 老巫婆总是絮叨,每次见面不是问她学习学的怎么样就是问她考试考的怎样,但虎克每次都有理由。 比如鼹鼠党又如何如何伸张正义、助人为乐,又比如她嘴里总是嘟囔着成绩的好坏不能代表一切,希儿姐姐以前还是希大枕头哩,她虎小枕头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这些理由鼹鼠党的队员们认同,她自己认同,就连希儿姐姐也认同,可偏偏就是老巫婆不认同,每次见面不是送她几套习题就是一沓卷子。 可偏偏老爹还颇为认同老巫婆的观点,每次老巫婆送来习题册子老爹都觉得贝洛伯格未来文坛的新星要冉冉升起了,赶着虎克去做习题册子和试卷,让虎克赢在起跑线。 所以自从上小学后虎克总是期盼着别和老巫婆撞个满怀,每次回家都要绕着贝洛伯格医院走,生怕被老巫婆抓个正着。 可这次她觉得自己跑不掉了,只因为被星左一句天蓝的虎克大人右一句鼹鼠党小霸王吹捧的晕头转向,迷迷糊糊就拍着胸脯答应带着她们去找老巫婆。 直到踏进医院闻到那股强烈的消毒水味她才惊醒,恨不得抡着洞洞机挖个地道钻出去,然后抱着洞洞机说此乃救赎之道。 “瞧瞧这建筑,瞧瞧这棋牌室,瞧瞧这慢节奏的生活态度,和仙舟简直就是两个样子啊,来这里做和平大使馆的驻扎外勤人员绝对值得,我必须和符玄将军反应一下,我愿意为仙舟奋战在一线!” “嗯嗯,没有鬼,没有邪祟,还没有除魔任务。”藿藿飞快地点头,心里顿时掀起万丈豪情,可一想到要向十王司提交申请调离岗位,那股豪情瞬间就蔫了。 她但凡有那种豪情万丈的胆量,也不至于和尾巴一直在十王司工作,每天只能日复一日的默默害怕下去了。 虎克低着脑袋,身后两个外乡来的乡巴佬在后面你一句我一句的感慨,星和三月七两个荣耀队员倒是毫无波澜,除了左顾右盼外也不说话,沉默的就像是哑巴。 对于藿藿奇特的尾巴,虎克早就注意到了,可如今却也没有大呼小叫,没有觉得万分惊奇。 只因为在贝洛伯格她遇见了太多的外来人,比如会说话的海绵和海星,还有开着飞船的狼羊组合,甚至这年头还有自称男神的猪,对于尾巴这种东西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荣誉队员找老..老成持重的娜塔莎姐姐是为了看病吗?难道荣誉队员也需要打针?”虎克企图拖延些时间。 星愣了一下,她委实是没想到虎克大人居然学会了用四字成语,而且用的乍一听还没什么毛病,如果放在几个月前,虎克应该会捂着嘴,露出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表情。 “不是,我们从仙舟带回来几套仙舟的习题册和卷子,什么六年小学三年中学,还有什么三年模拟两年升考,这次带回来给娜塔莎和布洛妮娅她们看看,以后给你们都免费发一套。”星轻声说。 虎克脸色一沉,瞬间觉得身后那两个外乡来的女人是如此的面目狰狞,可转过头一想,管你什么六年小学三年中学的,只要她虎克大人不做,那就等于没有。 得益于公司方面的援助,贝洛伯格医院中的医疗设备几乎大换血,所有的医疗设备都被换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崭新且精密的新型设备,这也导致原本医院中的各科医生与主任不得不前往公司进行学习,不然和原始人手里握着机枪没区别。 娜塔莎就是第一批前往公司学习交流的主治医师,以前她总觉得贝洛伯格又大又小,大到茫茫人海中找不到那个人,又小到连地下的城镇都被压缩的愈来愈少,可真正乘着飞舰驶出了贝洛伯格,她才真正意识到贝洛伯格的小。 贝洛伯格真的很小,特别是当她站在医学院顶层的阳台上目送他们离开时,那种感觉就越发强烈,可仔细想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她曾经在公司进修的医学院中读到过一本书,书上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你遇见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一下子爱上他,即便错过了也没什么,你还有19999个人可以遇上。 可她却觉得有时候一个人远比19999个人更加重要,因为爱过别人之后,就再也无法忘记了。 事到如今,她走她的路,那个人走他自己的路,即便两条路之间毫无关联,她也会庆幸曾经自己跟他的路交叉过。 反正有些东西从不属于自己,也就无所谓失去,总是回头回头再回头,再多看一眼也没有任何意义。 有些事情的结果你不喜欢,你没有趁着尘埃落定之前去改变,那你只能接受你不喜欢的结局,多看一眼又有什么用呢? 第175章 誓不为人 娜塔莎的办公室坐落在贝洛伯格医院的顶层,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能俯瞰相邻的医学院和新建的大守护者雕像,能让人生出一股会当绝顶的错觉。 正值秋季,风雪不再的贝洛伯格终于泛起了书本中描述的秋意,泛黄的枫树叶子堆积在街边两侧的路檐下,夕阳的余晖足足染红了半边天,往日安静的办公室里也满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虎克坐在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看着卷子愁眉苦脸,三月七坐在虎克身边抓耳挠腮。 “所以你确定那个狐狸小姐和照片中的是同一个人吗?”星举着手机把脸凑到娜塔莎面前,眨着眼睛难得的露出严肃的表情。 娜塔莎轻嗯了一声:“那位重伤的狐狸小姐和青雀小姐的服饰风格相同,照片中的人也是同一个,如果她没有姐妹的话,那应该就是同一个人。” “那停云小姐人呢?是在医院里吗?她现在怎么样?是我们带回遗体还是庆祝她成功出院?”星说。 “嗯,停云小姐目前还在养护科室的病房里,身体很健康,只是腿脚恢复的不算好,还需要修养些时间。” “那停云小姐的尾巴怎么样?脖子怎么样?没有毁容吧?” 青雀站在星身边默不作声,心想停云小姐若是知道你问的竟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估摸着都能站起来给你一巴掌。 什么鬼的尾巴和脖子还有毁不毁容,你不是应该关心一下停云小姐有没有什么截肢之类的症状吗? 青雀不想听星问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知道停云小姐没有大碍和生命危险后,索性直接扭过头去打量着办公室里的环境。 和仙舟太卜司完全不一样,纵然是符玄太卜也没有独享的沙发和单间,更别说随时可以方便摸鱼的电脑,她简直不敢想上班时间在网络上下盘赛博帝垣琼玉她会是一个多开朗的人。 青雀的瞳孔里闪烁着羡慕的光,她正想摇头感慨贝洛伯格的美丽文化时却忽然愣住了,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木质的相框,她只觉得照片中的男人眼熟的要命。 如果在这个男人头顶放上一对龙角,在屁股上接个尾巴,那不就是长恒司命大人? 照片中这位娜塔莎医士和那位大人肩并肩的站在一起,乍一看这张照片和谐的就像是普通的班级大合照,可她却觉得这十分里有十二分不对劲。 是面带笑容没错,是眼睛看着镜头也没错,可她就是觉得这位娜塔莎医士的笑容是对着那位大人笑的,甚至整张照片在她眼里都冒着粉色的滤镜一样。 “是江凡和娜塔莎的照片啊。”三月七忽然拍拍青雀的肩膀,顺着青雀的目光望过去。 “长恒司命大人和这位娜塔莎医士的关系很好吗?”青雀压低了声音。 “好像听奥列格大叔说过,江凡和娜塔莎在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好像是英雄救美吧?”三月七摸摸下巴,“反正关系应该挺好的,好朋友关系吧,就是临离开贝洛伯格的时候娜塔莎小姐因为有床手术没能来送行,列车还等了好久呢。” 青雀瞅了娜塔莎一眼,嘴里迎合地说对啊对啊,一看就是坚不可摧的友谊,心里说信是友谊才有鬼,谁家纯友谊把两人的合照摆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上,要她看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幸福,胆小鬼不行。 虽然她在太卜司没什么天大的业绩,也没什么升职加薪的苗头,可在揣测领导心思这件事上那是大有长进,依她看来就是这位娜塔莎医士一等在等,总是什么等见面就告白,等生日就告白,最后等成了友谊。 “娜塔莎医士,停云小姐送来的时候伤的很重吗?”青雀把心里弯弯绕绕的心思放在了一边,终于抛出了符太卜交代的正事。 “嗯,身体有多处骨折,心脏几乎被完整的剖开,好在有股命途的力量在庇护着她,外加抢救及时,否则如今停云小姐已经躺在贝洛伯格的公墓里了。”娜塔莎点头。 “想不到停云小姐竟然被折磨成这样!”星悲痛地说,“妈的我若不能把伤了停云小姐的人抓拿归案狗头铡伺候,我星誓不为人啊!” “那停云小姐是被谁送来贝洛伯格的呢?罗浮和贝洛伯格的距离虽然并不远,但如果不是星际航行专用的飞舰,那也需要很长时间。”青雀完全不搭理星,转过头去和娜塔莎说。 “是桑博,那晚他忽然来找我,说是有位重伤濒临死亡的外来客,可做完手术后就找不到他了,想来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感谢娜塔莎医士,现在我可以去探望停云小姐吗?”青雀若有所思的轻声说。 ...... 想换键盘,有亲爱的懂键盘吗!!要声音好听还好看的! 求发电 第176章 命途 仙舟罗浮玉界门,星槎海洞天码头。 西装革履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走到当值天舶司接渡使云小露的面前递上了玉界门通行证和行商证:“您好,我们是来和天驱商会商谈合作的。” 云小露紧绷着脸翻开行商证的详情页,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强装镇定四个字,只是双手捧着行商证和通行证止不住地轻颤,一副职场新人的模样。 她打量着行商证上详情页的信息,视线仔仔细细地扫过每一行的每一个字,米哈游有限商会,商会长五条悟,副商会长玛奇玛,随行商员小美,前两个名字听起来倒是满满的洋人味,可最后这个小美听起来就敷衍多了。 云小露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翻开行商证的相片页,忽然心跳有些加速,像是被帝弓司命射出的姻缘之箭正中心房一般,立刻抬头去看那个年轻男人。 身为狐人族,没有考上天舶司成为一名优秀的飞行士,而是成为了一名接渡使,对她们这些自小便对天空抱有向往的狐人族女孩来说无异于是当头一棒。 这就好比你小时候的梦想是驾驶高达纵横宇宙,可到头来却成为了高达的保洁人员,手握拖把和抹布横扫高达污渍似的。 这是她在工作岗位的第一天,虽然接渡使亦是外交官,负责接渡来往的客商,和被派往其他世界大展拳脚,可作为一名职场新人,老老实实接引往来的行商才是实习生该做的事情。 但最起码她的前辈安慰她接渡使其实也是个光荣的差事,一点都不比飞行士差,最起码在职期间你能见识到各种来往的帅哥商客,他们有的浪漫,有的多情,还有忧郁和楚楚可怜,总之千姿百态。 所以接渡使身边从不缺乏男人,用那位前辈的话来讲,全宇宙八成的异域美男她都钓了个遍,现在几乎已经到对男性的美丑完全不感兴趣的阶段了,而是看中了哲学和灵魂,最好是文采出众或武艺超群。 云小露算不清楚那位前辈有过多少恋人,但感觉足够云骑军中的毕方卫扩充一个连队了。 以前她总觉得前辈的话夸张,罗浮上哪有那么多的帅哥行商,可如今她却肃然起敬了,只想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不愧是前辈,老司机带带我。 年轻男人梳着整齐的背头,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领口缝着金线的白色内衬带着午后阳光的意味,温和地微笑着,莫名其妙地让人觉得舒心,恨不得让狐狸小姐扑进他怀里被他摸着耳朵宠溺地捧起脸颊亲吻。 “可以了吗?”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抬起头,打断了狐狸小姐的愣神幻想。 “啊...可以了!您是第一次来罗浮吗?”云小露绞尽脑汁的想着前辈传授的搭讪金句,慌慌地问。 “嗯,久闻仙舟联盟繁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男人缓缓地说。 云小露微微愣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不用去博物馆也能看到属于自己的‘蒙娜丽莎’,那笑容就像是朱明的太阳,让人心旷神怡。 “嗯嗯!罗浮不但是仙舟联盟之首,曾经的长恒司命也是生于罗浮,而且近年来云上四骁的威名也广为流传,所以五条悟先生可以在罗浮多停留几日,若是需要引路...我可以和先生同行。”云小露糯糯地点头,双手递还回证件。 “多谢,恰好我对仙舟的文化很感兴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拜托你了。”男人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接过证件的同时将名片递到狐人族女孩手中。 “禽兽!”肩上扛着背包手中提着行李箱的小美目睹了五条悟搭讪的全过程,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 他没有等待云小露的回答,而是转身潇洒的向出口走去,玛奇玛跟他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小美急忙拎着行李箱跟上,在人来往复的仙舟上这队组合并不起眼,也只是随着人流的方向渐渐隐没在人海里。 云小露足足愣了好一会儿,她握着手中黑金色的名片,在纠结了三秒钟后毅然决然的决定向领导请假去完成她的狐生大事。 “说那天戈星杀气漫天吞苍穹,遍地血海淹白骨,说那剑芒飞逝神霄临,天下谁人不识君!” “论底蕴,我仙舟联盟自古老的神话时代,便受命起航星海寻求长生灵药,论传奇,我仙舟联盟先后有帝弓司命自曜青仙舟临凡,长恒司命始于罗浮威震八荒,睥睨天下!” “丰饶余孽在罗浮军前必是有死无生,即便长恒司命传奇不再,亦有其弟子景元将军力挫丰饶,其弟丹枫尊者独闯万军,亦有仙舟顶尖飞行士白珩将军万军从中流矢取首,工匠大师应星千锤百炼,合称云上四骁,威名响彻。” “此之上唯有一人可力压天下群雄,目光所触无比俯首。” “剑影飞过霞光来,天自巍巍一剑开。” “雨沫月影倾不尽,问无罅飞光安在哉....” “说时迟那时快!长恒司命大人手中刀光一闪,顿时天地变色,雷霆轰鸣!刀上卷起紫色的苍雷,恐怖的威压弥漫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倏忽顿时脸色苍白,恐惧直达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江凡拿起杯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有些唏嘘不已的感慨:“仙舟文化就是不一样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玄幻小说的故乡呢,什么鬼的龙尊英雄传和神龙侠侣,吹的牛逼都捅破天了。” “少年时期单手挥剑斩落星辰?加入云骑军第一战便杀入三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青梅竹马双剑合璧天下无敌?最终悟道升格星神拳打丰饶脚踢毁灭?那位不朽的龙真有那么牛逼?” “虽然故事略带夸张成分,但真实性应该能有百分之80.”卡芙卡单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里握着吸管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不朽的龙执掌的命途定义广阔,即便是繁育、丰饶和记忆也疑似是从其中剥离,所以拳打丰饶脚踢毁灭兴许可行。” “不朽的龙这么厉害?”江凡咬了一小口枣泥糕,语气诧异,“现在还信奉不朽祂老人家还来得及吗?” “禽兽禽兽禽兽禽兽...”伊莉丝嘴巴塞的和仓鼠一样,盯着江凡的脸目不转睛。 “不朽命途虽广阔,但仅仅是踏上不朽的命途都极为艰难,你认为什么是不朽的?”卡芙卡拿出手机对着摆盘精美的联名龙尊点心拍了张照片,漫不经心地说。 “不朽的?”江凡放下手里的糕点,思考了一会儿,“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朽的,那些你所珍惜的,所珍爱的,终将离你而去,只是时间问题,就连记忆都会消散,还能有什么是不朽的?龙祖英雄传吗?” “嗯,那你走上的又是什么命途呢?”卡芙卡轻声问,“毁灭?丰饶?同协?虚无?” “贯穿我一生的命途,帅之命途。”江凡正襟危坐。 “有自恋星神吗?”伊莉丝嗤笑。 ....... 我看谁不抽镜流老婆?出来挨打! 第177章 女追男隔层纱 仙舟罗浮,宣夜大道,位于星槎海中枢的繁华街道,百年口碑的老字号随处可见,千年的传承技艺也不在少数。 白珩和江凡对坐饮酒,手握醒目的说书先生时不时地展开折扇,声调提高,将话本中的故事娓娓道来,听得台下饮茶听众无不惊叹,讲到高潮,亦是拍手称赞,无不叫好。 黑云低低地压着星槎海中枢,司辰宫的巍峨殿宇好像快要探进云层里了,下方的宣夜大道流光溢彩,依旧人流往复穿梭不息,看起来没有受黑云半点影响。 一早的时候伊莉丝就换上了仙舟制式的长袍,说是要去打探近些时间来有关丰饶与军团的消息,难得看她热情高涨,江凡也懒得打击这妮子燃烧起的热情,索性任由她兴冲冲地推门离去,和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反正仙舟已经到了,约定好的酬金也到账和卡芙卡五五分成了,就算伊莉丝现在双手叉腰宣称要拳打仙舟脚踢丰饶都没事,反正和他没关系。 没准这妮子被当间谍抓起来入狱的时候,他还能混在人群中对她口诛笔伐,一副仙舟良好市民的模样。 至于卡芙卡那女人到了仙舟后也变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早晨吃完饭的功夫便没了影,但卡芙卡又不是小孩,更不是那种不带脑子的莽夫,完全没有找她的必要。 不如体验仙舟的饮茶文化舒缓身心,和狐人族的美丽姑娘们畅谈未来米哈游公司宏伟的商业版图,抒发人生理想。 江凡眺望着头顶上方的积雨云:“所以我和你那位朋友真的很像吗?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反而还有心思和我一起喝酒,不怕那位误会么?” 白珩握着杯子沉默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眉头忽然打开了:“他已经有家室了,他也不会误会什么,再说他也看不到了。” “有家室了啊。”江凡微微点头,“仙舟三妻四妾也不犯法吧?凭姑娘这举世无双的样貌和豪爽的性格,女追男隔层纱啊。” “那..那是当然!仙舟三妻四妾又不是什么违法的勾当,罗浮提倡恋爱自由。”白珩哼哼着举杯喝酒,“追他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等下次...” 白珩毫无征兆地沉默了,原本喧嚣的茶楼忽然也安静下来了,她高举酒杯的手也缓缓地放下,只是慢慢地喝着那微辣的液体,回想那个闪电肆虐七座仙舟将军齐聚的雨夜... 这个世界很好很快乐,仙舟宁静祥和,持明族蒸蒸日上,云上四骁震慑丰饶,仙舟人高声唱着赞歌,好像除了镜流以外的所有人都迎来了朝阳,向着未来大步向前... 滂沱的大雨和泼墨似的血混在一起从天而降,源源不断地打在蛋糕的透明盒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雨水和血液混合在一起蜿蜒曲折地流动,全世界好像都下了一场血雨...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在任何一件事情上犹豫迟疑过,也不是忽然顿悟变得勤奋,只是忽然明白了犹豫带给人的从来都是最坏的结果,时间很公平,从不会给予任何人更多的时间去想做她自己想做的事情。 世界也很公平,你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快的箭也快不过时间的洪流,改变不了任何结果,你唯有默默接受,闭上眼后去后悔。 今后的很多年很长时间她可能都会过着这样的生活,没有躁动的心和乱撞的鹿,这样的生活很平淡,不用担心被镜流追,也不怕形象破灭,可这是她想要的生活么?她不确定。 “等下次?”江凡把双肘放在餐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盯着白珩迷惘的眼睛,“你们这些年轻人我见得多了!” “总是觉得时间无限,觉得只要心中有爱就可以终成眷属,打败一切阻碍。” “其实终成眷属的路哪有那么简单,就算心中有爱也会遇到艰难险阻,又有很多事情不能做不能说,你不想主动表白,也不想旁敲侧击的示爱,更不想露骨的说出我爱你。” “难道你每天在心里想我爱你我爱你,快和我在一起吧,既不约他吃饭也不袒露心意,然后指望他爱上你吗?” “拜托,他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难道还想让他去猜你的心意吗?猜对了自然皆大欢喜,可猜错了就成变态了!” 江凡还在举着酒杯笑,他笑得冲淡安宁,像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唏嘘不已的为初入武林心里有着大侠梦的后辈讲述着江湖险恶。 这种淡然的笑容让白珩莫名的有些恍惚,两个影子渐渐地重叠却又怎么也合不上,像是二次元与三次元之间的距离,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白珩歪着头看他,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个初来仙舟的行商还是他的转世身。 她的声音忽然放柔和了,酒杯轻放到了桌子上:“你这人真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江凡心说这狐人族姑娘真当是豪爽不拘小节,用另一种方式说就是没心眼,愣是能和陌生人的自己干喝酒聊天一个时辰,原因只是他和那位心中爱慕的人长的相似。 “我叫五条悟,庇尔波因特人。”江凡注意到了白珩眼中的希冀,轻声说。 沉默良久,白珩的眼眸垂了下去:“五条悟啊...五条悟...” “嗯,五个的五,油条的条,悟空的悟。”江凡点点头,“所以如果喜欢一个人,那就去找他告白,拒绝了也没什么,做不成朋友也没关系,反正你原本也不打算和他做朋友,万一他也在等你呢?” “三妻四妾简直是人生赢家,我打赌他一定拒绝不了,没准往日里只是故作矜持罢了。”江凡一边喝着酒一边摇头感慨。 “下次一定。”沉默了几秒钟,白珩点点头。 “没事,女追男隔层纱的,遇到难处和我说,米哈游公司提供恋爱服务,看在今天这顿酒的份上,给你打八八折。”江凡伸出手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白珩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心中那股期待如云烟缓缓消散,但又觉得悲伤,她没拒绝这轻微的肢体接触,因为莫名觉得很淡很雅,就像是相识多年再度重逢。 说完那么沉重的话题接下来说话就轻松了很多,不断招呼着小二端来牛肉和小菜,点上几壶好酒,两个人吃得很融洽,从天南聊到海北,像是多年的好友重逢。 白色长发的男人倚靠着立柱,远远地望着白珩的位置,眼眸中的情绪复杂,他驻足良久,终究是轻呼出一口气,抱着双臂沉默着走远,只留下背影和声音渐渐模糊在阴影里。 “下次...等她过生日就...” .... 这段仙舟剧情也是补充前段罗浮剧情和白珩的复活,同时会涉及镜流和卡芙卡,命途在后几章会显现。 满命镜流我势在必得! 第178章 真美 镜流坐在房檐上小口喝酒,眺望着绵延的远山和模糊的霓虹灯,脚边放着白色剑鞘的轻语和几块绿豆糕,白珩坐在镜流身边,抱紧双腿把下巴放在膝盖上,耳朵有气无力地耸拉下来,尾巴环在腰间,蓬松顺滑的毛被风吹散。 白珩往后缩了缩,歪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镜流,她似乎很喜欢找寂静无人的地方眺望远方,不知道是喜欢欣赏群山的巍峨还是喜欢欣赏流光溢彩的城市,又或者只是想单纯的吹吹晚风,感叹山河无限好。 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总之现在的她除了剑不离手外就是酒壶不离身了,颇有话本中酒剑仙的风采。 可人家酒剑仙喝的酒是侠义,喝的是豪情万丈和快意恩仇,您老人家喝的酒怕不是孤寂悲情和自寻短见吧? 白珩这个小狐狸心里胡思乱想,天人交战。 顺着她的目光,白珩看到了群山之上的半轮弯月和摇曳着火光在天空炸开的烟火,模糊的霓虹灯中闪烁着刺眼的樱红色,凉夜之中,飘扬的彩灯和炸开的烟火几乎照亮了整座罗浮。 镜流沉默了很久,眉头忽然打开了:“真美。” 镜流的心里忽然有种平静的感觉,她轻抬起酒壶,让最后一滴微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滑下,双手撑着房檐的砖瓦片,怔怔地盯着那半轮弯月看。 白色的长发被风吹的凌乱,不断模糊着视线。 白珩说她很孤独,景元说她沉寂在悲伤中,其实她真不觉得,晨时钻研剑技,午时披甲游猎丰饶,晚上坐在某座高建筑的房檐上喝酒赏明月,这日子有什么孤独的? 她盯着绚丽的烟火,慢慢地躺在房檐上,回忆自己和江凡之间的事,乱糟糟零零碎碎的很多事。 譬如江凡不肯起床练剑躲在被窝里掩耳盗铃、江凡前一秒发誓不玩忽职守,下一秒就跑进茶馆里听书、明明自己喝令他巡视南街,他却义正言辞的教育景元和丹枫玩忽职守,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前去巡视.. 好像那种情节太多太多了,如果非要择期精华,就觉得每一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是不能忘记的。 世人皆羡慕仙舟长生种寿命悠久,羡慕令使无量寿命,翻江倒海易如反掌,可活得久了不见得是一件好事,那些你曾珍重的记忆,都会随着岁月流逝被磨灭,渐渐离你而去了。 那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我们生命中,并肩而行,陪伴你很久很久的人也会有说再见的那一天,再然后便是遗忘,连他的脸和声音都记不清。 不朽是何等广阔的命途和定义,或许被遗忘的那天,才是真正的消失,不然也只能苟延残喘在某个世界的角落里,渐渐模糊远去。 白珩看不太懂她的眼神,那么地迷惘却又清明,在天空炸开拖曳着火光的烟火在镜流的眼睛里缓缓地散去,转瞬即逝,明亮的月色即将被乌云淹没在天际线上。 “是挺美的,应星锻造的小玩意,还能在天空炸出图案呢,你要是喜欢,明天我就拜托应星帮你炸出个月亮来。”白珩一边往镜流身边挪动一边轻声说。 “他喜欢你吧。”镜流望着渐渐隐没在云层中的弯月,“他怕你知道,又怕你不知道,狐人族的姑娘可没有那么笨的,更何况他都快把我喜欢你四个字写在脸上了,那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人。” “是,可你知道的。”沉默了几秒钟,白珩承认了。 其实应星就是一个很好懂的人,虽然他有些“面瘫”,情绪有些莫名的骄傲,你很难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可越是这样的人,越藏不住自己的情绪,比如我喜欢你和我讨厌你,那是写在脸上的。 “有些事情戳破了连朋友都没得做,他是很好啦,可没办法的,狐狸就是不能先遇到太惊艳的人,不然一辈子都搭进去了,狐狸是很纯爱的好不好。”白珩往后缩了缩,用毛茸茸的尾巴在风中晃来晃去,小声嘟囔着。 “你可别劝我...反正狐狸一生只能喜欢一个人,我又不是九尾狐,九个尾巴九条命的,我只有一个尾巴一条命,所以只能喜欢一个人...” 镜流默默地看着天空,最后的烟火在云层中炸开拖曳着微弱的亮光在夜幕中划行,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晚上,有人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等我回来’。 可那和转瞬即逝的烟火一样,等它在你的视野里渐行渐远消失不见,就再也捉不到了。 她清楚地知道以后没有那个掩耳盗铃的人了,或许有,那也应该是在很久很久以后,久得她已经看不见了,所以颤抖着握紧酒壶,想要用微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好麻痹下去那股巨大的失落与悲伤。 可酒壶到了嘴巴她才想起,原来酒壶中的酒已经喝尽了,真心希望他现在能躺在身边,如果是他的话,绝对能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瓶酒或茶来,笑起来应该会很憨吧? ..... “你大爷卡芙卡!你个败家女人!这东西怎么敢值五十万信用点的?!” “什么狗屁的龙尊限定和龙祖同款!这就是欺诈!是割韭菜!” “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么?以后我来管理团队的财政!不然以后没准要喝西北风了。” 此时此刻宣夜大道人流往复的街边长椅上,江凡手哆嗦着捧着价值五十万信用点的布袋,一只手指着布袋上绣着的龙形图案,满脸的不可置信。 “准确的说是五十万零三千七信用点,你少算了一点。”伊莉丝捧着温热的绿茶补充。 “我谢谢你啊。”江凡咬牙切齿,又指着长椅上的折扇黑着脸大声说,“那这一万三的扇子呢?这不就是竹子吗?” “是印了龙祖图案的扇子,据说是与持明族联动的,而且排队很难的,还要喊出口号呢。”伊莉丝抬起头,润了润嗓子,“帮帮我!不朽之龙持明龙祖长恒司命大人!” “我靠!印个他的大脸就破扇子就值一万三?抢钱啊。”江凡恼火地举起扇子仔细端详,可左看右看也是一个普通的扇子,地摊50块一把100块三把的那种。 “这扇子我必用到老死,不然都对不起一万三的信用点。”江凡痛心疾首。 “那我这六千的口香糖呢?你要嚼吗?我吐给你。”伊莉丝冷笑。 “来来来!吐我嘴里!吐准点!你太高估我的节操了,别说在你嘴里的,就算掉你脚上我也照吃不误!” “变态变态变态!” “多谢夸奖...” 卡芙卡抖了抖手中黑色的大衣,重新披在肩膀上,看着这两人围绕着长椅你追我赶,伊莉丝脱了鞋赌气似的把口香糖粘在脚上说有本事你就来舔,江凡真就伸出舌头追着伊莉丝跑,舔不到不罢休的那种。 .... 抖音:wbsllk2002 b站:UID:525039363 不定时直播和抽奖品都会在抖音和b站进行,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点不了吃亏点不了上当,手办和高达都会在账户上抽。 第179章 比炽烈更炽烈 仙舟工造司格物院,中央锻造熔炉室。 今天工造司集体清场迎休,应星独自坐在高耸的熔炉边,炉子里燃烧着火焰,扩散着热浪,星星点点的火蛇四溅。 他从口袋里摸出青金色相间的葫芦,里面装着罗浮市面上贩卖的最烈的酒,对应星来说烈酒等于慢性毒药,只因为他是工造司里唯一的短生种,亦是云上四骁中唯一寿命将至的人。 烈性的酒水和伤及肺脏的香烟对他来说都是慢性的毒,所以应星从不酗酒和做伤及身体的事,只是为了活得久一点,并不是他怕死,只是这个世界上还有他想见的人,仅此而已。 可现在应星居然随身摸出一个酒葫芦来,动作麻利流畅,没有半点迟疑,高度数的烈酒顺着喉咙滑落,他握着酒葫芦的手很稳,那是工匠刻在骨子里的本能,熔炉内火蛇照亮他脸的时候有种浪迹天涯侠客般的孤独。 但他刚刚灌了一口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像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握着酒葫芦的手青筋暴起,但又无力的松开。 “难得看你喝这种酒,是和我师娘讨要的吧,是想试着提前结束生命吗?”有人在他背后轻声说。 应星握着酒葫芦的手缓慢地松开,声音沙哑:“春霆卫今天轮替垂虹卫巡视仙舟,你这个骁卫居然还在仙舟上未曾动身,若是出了意外,你就要被一撸到底了,景元。” 景元把温热的茶水放在桌上,耸耸肩轻笑:“一撸到底也挺不错的,到时候听戏喝茶,每日下棋逗鸟,和你们齐聚一堂岂不美哉?省的每日操练战阵,身先士卒了,还能活得自在点。” “罗浮上可没有能把你撸下去的人。”应星捧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眉头渐渐舒展开,“师承长恒大人,师娘是仙舟联盟的剑魁镜流将军,手足兄弟又是如今罗浮龙尊丹枫,谁能把你撸到士兵去。” “师娘喝的酒比仙人醉的度数还要高,你喝不了,我也喝不了,若是想体验烈酒的滋味,用三碗不过星槎海那家老店里的散装酒代替比较好,用的中药发酵,养生酒。”景元低着头,把表情藏在阴影里,“以前我和师父经常去,挺不错的。” 应星又喝了一口茶,摩挲着茶杯内壁沉默良久,他微微闭上眼睛,品味着刚才那口烈酒在喉咙中火辣辣的残留痛觉。 “这个时候你忽然来找我,不只是为了给我送茶来吧?还是看我大限将至,所以多和我叙叙旧来。”应星幽幽地说。 “不欢迎我?”正在盯着熔炉内壁看的景元抬起头,“看见我不是白珩很失望吗?那我走?” “不是白珩有什么可失望的。”应星假装没听懂,眯着眼睛不停地喝茶。 景元盯着应星的眼睛,轻轻挑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好懂吗?” 应星默默地看着熔炉里的火蛇飞舞,闭着嘴不说话,因为在那么一瞬间,他确实有些失望来人不是白珩而是景元。 “师娘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会离开罗浮,短则半个月长则一两年,如果师娘离开,将军职位空缺的罗浮会成为丰饶同盟的重点打击对象,虽然如今罗浮兵强马壮,可对付令使,仍然不是百分百的把握。”景元手指敲打着桌子,收起了笑容。 “那位元帅任由罗浮的将军职位一直空缺?” “元帅虽然统领整个仙舟联盟,可归根结底仙舟将军的力量来自帝弓司命大人,虽然帝弓大人不过问仙舟事宜,只要是登上将军职位便赐予巡猎的力量,可一座仙舟的将军,又哪里是好选出来又足以服众的。” “你不会是来拉票的吧。”应星笑。 “拉票?若是你来投票,怕不是早在票上写着白珩的名字了吧。”景元挑眉。 “小心我把你塞进熔炉里锻造成长刀。”应星眯起眼睛,似乎是在考虑怎么把景元塞进熔炉里。 “将军的职位太沉重,肩膀上扛的不是脑袋,而是仙舟,相比仙舟的将军,白珩无名客的经历却让人心驰向往。”景元摇头。 “但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是你想就能做到的,不是你拒绝就可以不做的,总有些命运与责任让你无法选择,总会有些人让你永远铭记,但有些时候人总要面临选择。”景元接着说。 应星小口喝着温热的茶,却觉得自己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他隐约清楚景元想和他表达的意思,可心里始终不肯承认,或许自觉得天衣无缝。 应星沉默了一会儿:“因为曾经感受过世界上最汹涌的恶意与最可怕的寒冷,所以在阳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即便是最微弱的一缕光,也觉得那是最炽烈的,从那以后即便是直面太阳,也觉得不过如此了。” 景元盯着应星的眼睛沉默了良久,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我们要做好随时前往朱明的准备,如今罗浮暗潮涌动,谁也不敢保证下一秒是否有敌人袭来,你师从朱明将军怀炎,自然知道岁阳的意义。” “其实大限将至也挺不错的,记得临走时去茶馆听听书,去棋牌室下盘棋,或是去表明自己的心意,总要做些自己从未尝试过的。” “生与死的离别就像是一场旅途,提前离开的人会和岸边的人挥手告别,一点也不孤独,最孤寂的,是最后离开的人。” ..... “最近伊莉丝看上去很忙碌啊。”江凡嘴里咬着羊角包,把正在阅读的杂志放下,“没有人和她说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无头苍蝇么?” “一个舔脚的变态没有资格说别人像是无头苍蝇。”卡芙卡搅拌着咖啡,头也不抬地说。 “明明是她让我吃的,能不能别倒打一耙?”江凡把那本杂志合上。 “让你舔鞋底你也舔吗?”卡芙卡终于抬起了头,翘着腿把脚往江凡的方向伸了伸。 “别闹,把鞋脱了再说。”江凡瞥了一眼卡芙卡的脚,又抬头盯着卡芙卡的眼睛,“言归正传,我们该离开仙舟了。” “离开仙舟?”卡芙卡挑眉。 “不然你还想继续当保姆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一个星球的首领,那绝对是大势力之间的事,我们只是赏金猎人,又不是维护宇宙和平的正义使者,我们要做的只是拿钱走人,而不是还要帮客户处理善后工作。” “而且你知道的,我擅长得是情报和机构系统的深入,战斗不是我的强项。” 卡芙卡低头喝着咖啡没有说话,毕竟江凡说的话很难去挑问题,说白了她们和伊莉丝之间就是雇主的关系,属于那种双方都得到了好处,可以一拍即散的那种。 不止是和伊莉丝,包括江凡也一样,这次短暂的同行只是人生中的插曲,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可留念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离别了。 ...... 一望无际的连绵群山,镜流行走在冰封的树海之间,头顶是横贯天空像被切开似的云层,白雾般的寒流在群山之间游走。 有被剑气余威波及昏死过去的丰饶信徒缓缓地睁开眼,远方的森林像是冰的海洋,放眼望去尽是朦胧的寒霜与冷白色的晶体,冰面上倒映着半个月轮,单手持剑的女人正迎面走来,白色的秀发在风中狂舞。 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忽然翻身而起,背对着女人就一路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镜流望着几个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并没有出剑,只是顺着半个月轮的方向沉默地大步向前,夜色里寂静的可怕,漆黑色的天空像是要坠落下来似的。 没错,白珩说的很有道理,分明很孤独,却把自己都骗的相信自己不孤独了,那是远比孤独更可悲的真相。 天空中又下起了雨,不过是蒙蒙的细雨,银色针线般的雨丝中镜流低头端详着轻语,水滴落在如镜子般反光的剑刃上四散溅开,早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水。 雨忽然就大了,大雨铺天盖地的下,世界寂寥,站在一望无际的冰面上,她忽然生出一股少女才拥有的无助感,没有仙舟剑魁的冷厉,反而简直有点柔弱。 ...... 谁出镜流了?? 第180章 药王秘传 【龙祖横着长枪,站在那场瓢泼的大雨中,闪电如树枝般蜿蜒曲折密布在夜色中,硕大的雨点打在地面上高高溅起飘渺的尘土。】 【他挡在握着弓箭无力跪倒在地的狐人族女孩面前,眼角带着君临天下的愤怒,淡漠地看着眼前数以万计的丰饶民同盟军队,他们的星舰在云层中探出头来,密集且庞大的飞舰战斗群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在阴影下,宛如繁育的虫群..】 眼角可以带着君临天下的愤怒吗? 江凡抬起头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却始终看不出眼角能带着君临天下的愤怒,惨绝人寰的帅气倒是能一探究竟。 这段话是出自仙舟目前爆款畅销的《龙祖》,据说一经问世便屠杀了言情、玄幻、真实、爽文和龙傲天五大板块,其畅销火爆程度堪比食用盐,更是在八个星系中流传,据说是下一届星际文学奖的有力竞争者。 作者的笔名是狐狸不是妖,整本书都是围绕着那位不朽的龙来描写,据说其中百分之80的情节都是真实发生并且记录在罗浮通鉴内的。 至于那百分之20的虚假情节是因为作者在故事中加入了与女主竞争的狐人族女孩。 作者把她处理成“纯情且天然呆的狐狸少女”,与“冰山傲娇剑首王女”展开你来我往的修罗场大战,两个人都爱慕着对外霸气对内温柔的逆袭龙裔天才少年。 其经典名言“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莫欺少年穷。”更是激励着无数怀揣梦想却又四处碰壁的追梦少年。 从家族内的病秧子到睥睨众生的龙祖,热血程度堪称逆天,更是成神后拳打药师脚踢毁灭,属于是坐在黑大帅头上拉屎的存在。 对于书中的对峙情节,他倒是有所了解,毕竟仙舟和丰饶民之间的恩怨广为流传,也不是什么秘密。 虽然丰饶命途的特质是无私、利他和治愈,但除却仙舟丰饶民和少数丰饶民外,更多的丰饶民则是同类相食,肆无忌惮地将其他文明作为猪狗,各种基因实验,各种扭曲瘟疫,堪称是毫无人性的存在。 星际和平公司对丰饶民的记载都是‘比毁灭星神的反物质军团更神憎鬼厌的存在,堪称文明之癌’,就连反物质军团看到丰饶民都要先捅几刀解解气再说。 比起那群丰饶民,仙舟可以说是高风亮节了,仙舟人为了救治被丰饶民扭曲成怪物的各个文明,已经研发出三千多种畸形疾病的解药,堪称活菩萨。 【“胆敢与丰饶同盟为敌?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英雄救美的代价是你这个废物能承受起的吗?还不跪下求饶!”丰饶盟主不屑的呵斥着。】 【“我今天就要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龙祖淡淡地说,眉目之间杀气腾腾,“告诉所有的丰饶余孽,我回来了,此后千年万年,我不死,丰饶孽物一日不能抬头。”】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丰饶盟主的脸色变了,那股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了他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天地都黯然失色。】 【“不必认识我,认识我的枪吧。”龙祖温柔的看着狐人族少女小白,再抬头时眼神亦然冷厉起来,手中的长枪咆哮着金色的闪电,宛如天与地降下的雷霆长矛,“八荒弑神枪!”】 【说时迟那时快,龙祖手中长枪一抖,霞光闪耀,天与地猛烈震荡,浪涛击天,枪意苍茫,遮天蔽日的金色雷霆轰鸣,铺天盖地地向着丰饶同盟席卷而去,丰饶盟主脸色顿时苍白,只恨爹娘没给他多生几个翅膀...】 江凡捧着《龙祖》看得津津有味,倒不是说文笔有多好,而是其中的装逼情节和高潮爽点每一个都戳他的心窝。 特别是那段狐人族女孩小白和龙祖之间的吻戏片段,简直描写的精彩极了,又是抚摸耳朵又是按在墙壁上温柔的强吻,怪不得能屠杀言情榜单夺得一众女读者的喜爱。 “很好看吗?”轻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有人在他耳边俯身,呼吸时带出的热气打在他的耳垂上,鼻端有淡雅的海藻香,那是卡芙卡常用的香水味。 “还行。”江凡想了想,“故事跌宕起伏,感情线清楚明了,先糖后刀,剧情慢热,文笔上佳,装逼名言甚多,值得一读。” “离开的事情还没和伊莉丝说吧?”卡芙卡站直身子,视线从江凡身上移开,自顾自地倒了杯红酒。 “离别总是伤感的,这点小事不用和伊莉丝说,不然她就要流着泪求我别走了。”江凡随口说。 他有时候真心搞不懂卡芙卡这个女人,明明是臭名昭着的天衣五猎人,却偏偏有些时候和老妈子一样,不是操心这个就是操心那个,但若是说她珍惜同伴,有着优良品德,那股漠视一切的劲可不像是假的。 “知道仙舟上的药王秘传吗?”卡芙卡说。 “听说过,仙舟长生种内的叛乱组织,据说已有千年历史。”江凡把书向前翻了几页,递给卡芙卡,“书上有记载,药王秘传意图颠覆仙舟,重现建木,宣称让仙舟重新迈入神降时代,但是在第八章就被龙祖率领的云骑军直捣黄龙,销声匿迹了。” 卡芙卡放下酒杯,接过书扫了几眼,轻声说:“嗯,药王秘传确实在百年前便销声匿迹,可近年来却有着死灰复燃的势头,那位龙祖倒也是心狠手辣,三天三夜的肃清,血流成河,尸体堆成了山。” “那叫铁血手腕不是心狠手辣。”江凡狐疑地望着卡芙卡,“你怎么知道药王秘传死灰复燃?” “随便问了几个云骑军士兵,总之在那位龙祖下落不明,镇守罗浮的女将军离开后,最近的罗浮总是有着疑似药王秘传的信徒存在,云骑军已经在逐渐封锁码头了。”卡芙卡喝着红酒,随手翻着书。 “伊莉丝也已经消失一天了吧,消息回复了吗?她是不是最近在打探丰饶的情报,和药王秘传有关吧?”卡芙卡翻看着书,漫不经心地说。 .....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很担心景元退休后的仙舟(新任云上五骁) (青雀、白露、素裳) 肥肥胖胖是太阳,鼓鼓囊囊是山岗,风风光光罗浮上,三个吊儿郎当。 一个志向要做栋梁,一个挖空心思摸鱼,一个小腿短得实在有点儿太夸张。 最近有点忙,筹办新书进度百分之20 第181章 倏忽来袭 仙舟罗浮,丹鼎司,观颐楼阁望台。 这座高耸的阁楼观望台是丹鼎司内用于收藏卷宗医典的楼阁,站在观景台边可以眺望到波澜壮阔的古海,数千年前的仙舟丹士曾在这里阐演仙道,但随着建木毁弃,曾经的辉煌也随之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这里是医士与丹士考入丹鼎司后必经的地方,平日里都是熙熙攘攘的,闲暇的医士们抱着卷宗与医典钻研医术。 但今天例外,楼阁内外异常的寂静,偌大的楼阁主室内只有几个人围坐在放置古籍的书架旁,窃窃私语着,像是幽灵的交际会。 “数千年前丹鼎司的仙士们曾经在此阐演仙道,探究长生的奥妙,但多数仙舟人鼠目寸光,竟亲手终结了人人得道的美好时代,真是有眼无珠。” “哼!还不是那个妖龙祸祖!否则如今颠覆仙舟不过尔尔。” “颠覆仙舟不过尔尔?倏忽大人三次败于镜流那女人,更不要说如今的云上四骁和愈加兵强马壮的持明族,颠覆仙舟谈何容易。”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那妖龙如今生死不知,镜流那女人几日前也离开仙舟,如今的罗浮我等有何惧哉?” 自从百年前肃清丰饶的那场扫荡后,这群药王秘传的信徒从未聚得如此整齐,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多数已经历了几百年的岁月,他们曾是云骑军中的骁卫,也曾有太卜司的卜者,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履历。 角落里端坐的伊莉丝在这群老东西之间的聚会里,简直像是坟堆上盛开的娇嫩鲜花,他们的话题多数是颠覆仙舟和咒骂妖龙和帝弓,伊莉丝插不上嘴,只是默默地起身为他们倒茶。 药王秘传作为被仙舟通缉的犯罪组织团伙,自从百年前的肃清后便销声匿迹至今。 有人说是长恒司命那场波及整个仙舟联盟的肃清彻底将他们的苗头摧毁,也有人说药王秘传的残党已经离开了仙舟,总之各种猜测众说纷纷。 但即便是再猛烈的狂风暴雨,也会有漏网之鱼的存在,他们这些人就是当年药王秘传的信徒,至今为止在罗浮上苟延残喘,宛如誓要光复大燕的慕容复一般隐忍着。 伊莉丝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这些年长的药王秘传信徒,既然仙舟对组织如此仇视,为何不离开仙舟在外发展,如此一来待兵强马壮,反攻仙舟光复神降时代岂不是更加如鱼得水。 这些隐忍百年的老东西们对这位初入药王秘传,便自愿奉献5亿信用点的年轻信徒格外宽容。 只是告诉她仙舟至今有项铁令,仙舟长生种要克制心境,不得随意离开仙舟前往低级文明作威作福,偷渡者当押入幽囚狱受十王司审判,而且为此一项铁令,各个仙舟皆有独立于六司之外的部门管制。 伊莉丝听着这些老家伙们无聊透顶的对话,神色不禁有些悲凉,她花费巨资只是想要打探有关父亲的消息,即便是得到身亡的消息也罢,可这群老东西们就像是躲在地下室疯狂幻想的老鼠。 近几日来随着他们口中那位镜流将军离开罗浮的举动,每次开会的内容不是想象重新开启神降时代的辉煌就是想象颠覆仙舟后那群鼠目寸光之人的乞求。 甚至有时几人还会拍着桌子大笑,嘴里各种豪言壮语接踵而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从精神院里跑出来的疯子。 “江芙,何故愁眉苦脸?”端坐首位披着医士制式长袍的中年男人望着伊莉丝,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者模样。 “莫迅长老,属下只恨自己力所不及,无法替诸位仙师排忧解难,杀掉妖弓走狗!只能献上微薄之力,以待我药王秘传颠覆仙舟,届时人人得道。”伊莉丝面色悲凉,泪水滑过鼻翼。 “鼠目寸光的妖弓走狗!我誓当生擒汝,食汝肉,寝汝皮。”伊莉丝咬牙切齿,从怀中掏出一千万信用点的支票向着那中年男人递过去。 她发现自从和江凡厮混在一起后,自己的节操好像也有消失的风险,但肯定的是,她的演技和谎言简直是突飞猛进,信手拈来。 只不过此时她倒是真的挺咬牙切齿的,自己费尽心思和财力居然就是坐在这里给几个老毕登端茶倒水听他们疯狂幻想,那为什么自己不去茶馆里听神龙侠侣呢? “有心了。”莫迅接过伊莉丝递来的支票,欣慰地点点头,愈发的慈眉善目起来,“区区帝弓走狗不足道哉,我已和倏忽大人禀报了罗浮现状,如今仙舟守备空虚,镜流那个疯婆娘又带走了尽数持明族云骑,颠覆仙舟之日近在咫尺。” “倏忽大人?”伊莉丝一愣。 “倏忽大人乃是药王使者,曾经亲手改造行星噬界罗睺,若不是当时年轻时的妖龙祸祖与镜流阻扰,如今的仙舟联盟哪里还有什么苍城仙舟,妖弓八天将也改唤作妖弓七天将了。”莫迅摸着胡子,淡淡地笑: “放眼如今的罗浮,将军一职空悬几十年,龙尊也不过是毛头小子,所谓的云上四骁不过土鸡瓦狗,如此良机当是与倏忽大人大破仙舟,夺回建木,让仙舟重回神降时代。” 伊莉丝仰望屋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药王是何等的伟大,若是需要属下出力,属下必肝脑涂地,置于死地而后生!” 莫迅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小口,笑着摇头:“当然有你为药王奉献的时候,就比如今天,你可以怀揣着对药王的憧憬而死,是一项莫大的光荣。” “属下有些不太懂..”伊莉丝一愣。 “妖弓的走狗,以为派来个短生种就高枕无忧了吗?”莫迅缓缓转动着茶杯,眉眼间的慈眉善目变得狠厉起来,嘴角带着阴冷的笑。 “属下是仰望药王之命来求长生,怎么可能会是仙舟派来的卧底。”伊莉丝摇头否认,桌子下的手向着腰间缓缓移动,腰间的枪套里是一把开了保险的勃朗宁手枪,在这个距离她百发百中。 莫迅盯着伊莉丝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想要掏出武器反抗也没用,因为那位大人已经来了,而且你认为自己能活着走出去吗?” 围坐在一起的老东西们忽然发出嗤笑声,寂静的楼阁房间里有红色的眼睛从黑暗中亮起。 伊莉丝不认识那些像是狼人的生物,但她知道那东西起码不是狗,啃的也不是骨头,而自己腰间勃朗宁手枪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了,因为那位狼人手里正端着枪,她认识那东西,能量步枪,一发能轻松的打穿钢板,更别说她细皮嫩肉的皮肤了。 天要绝我?伊莉丝忽然觉得自己更凄惨了。 ...... 第二更 抖:wbsllk2002 b站:UID:525039363 最近qq有读者问我新书内容,首先肯定不是玄幻和武侠,包括同人的概率也很小,大概率是都市异能或轻小说类型,当然基本就是不无脑,不是那么尬,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强项不是描写装逼打脸,所以自然是扬长避短。 最后就是,你们也抽到镜流了吧?蒙眼,剑首,蓝色衣服 第182章 景元的心事 景元站在雨中眺望,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任由暴雨倾斜落下打湿了长衫,夜色下的罗浮绝对的寂静,唯有风雨声,直到接连轰鸣的爆炸声打破了这一切。 那声音是如此的突兀,凄厉的火光在仙舟的每一个洞天闪烁,炽热的火焰升腾将雨丝都照得五光十色,大批的云骑军正组织着反击,誓要将这场毫无征兆的丰饶袭击数倍奉还。 雨越下越大,灯罩中的火苗摇曳,天上地下都是哗哗的水声,好像全世界的湖泊都从天而降似的,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他却觉得心中有一团火好像正燃。 同样的夜色、同样的狂风暴雨与升腾的凄厉火光,景元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一幕,他躲在房檐上,被冰冷的雨浇灭了心中的火焰,看着男人化作足以缠绕整个宇宙的巨龙咆哮着向药师厮杀。 他很清楚这次仙舟所要面临的敌人,他更清楚自己和令使之间的差距,他也没有抱着心存侥幸,并没有想着如果师娘回来怎么怎么样,如果师父还在怎么怎么样...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让他重新回到那年那月那天的雨夜,他一定会握着刀站在师娘面前,那无关性命。 师父曾经对他说过,男人是要保护女人的,我教导你也是有私心的,持明族的寿命远比仙舟人短暂,我的路是要走在你和你师娘前面的,我迟早会离开你师娘身边,到时候你师娘谁来保护呢? 她是个笨蛋,是个眼里心里除了我就是剑的笨蛋。 而你景元必须是一把锋利的刀,能将所有欲要对仙舟不利、对你师娘不利的人斩在刀下,就算刀断了,你也要啃下他的两块肉来。 令使的强大毋庸置疑,是足以毁灭星系的强者,但那天的雨夜他历历在目,当年的师娘尚且为剑首,一人独战六座仙舟将军,锋利的剑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如今命运的齿轮拨动,同样的夜和同样的雨,你是令使你很牛逼,可那又怎么样?他的刀也未尝不利! 绚丽的火光在景元的眼睛里缓缓地褪去,巨大的月轮即将隐没在黑压压的云层之中,一艘艘带着光的斗舰升腾把天空照亮,在雨越来越大的夜色中,景元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锋利。 景元深深地呼吸,全身骨骼爆出清脆的响声,所有的思绪都被抛在脑后,仙舟皆说他乃智将,不擅武技,可百年前他景元也是师父手下的先锋,曾经冲锋陷阵独闯敌营啊。 此刻爆炸声连连,硝烟味刺鼻,火光像是打雷一样不断地闪,从天到地都是枪炮声与厮杀声,他却觉得世界寂寥,心神前所未为的舒适。 “景元!发什么呆呢!”星槎如箭矢一般从景元身前呼啸着飞过,白珩瞥了眼站在原地发呆的景元,星槎带着极强的动能急刹。 “或许是在想胜利之后要去哪里喝茶吧。”丹枫挥手散去天空中的暴雨,轻笑着。 “哼,我看他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可惜失算了。”应星擦拭着长剑,轻轻地哼了一声。 “思来想去,还是三碗不过星槎海那家的米酒不错,晚会各位赏个脸吧。”景元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 心里忽然有种平静的感觉,他握着友人赠予的阵刀,望着身前矗立在雨中的三道身影,忽然理解了师父说过的话。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但其实在意你的,为你感到喜悦和悲伤的寥寥无几,你天下无敌并不是为了做什么武林盟主,只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东西。 ...... 伊莉丝觉得自己真心点背到家了,从莫尔卡星辗转反折来到仙舟,一路上的花销抛开那二十倍的酬金除外,就连伙食费和能源费都是她这个冤大头来补贴,更别谈为了加入药王秘传拱手奉上的五亿信用点。 若是江凡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愚蠢,怕不是要嘲笑她说是傻大春,虽然她不知道傻大春是谁,但明显不是一个好人,最起码不是一个正常人。 但事到如今好像也无计可施了,她虽然精通拳击武道和枪法,但她并不认为自己能和眼前这几个端着枪,目测最少2米多的狼人搏斗,别说空手接子弹了,谁那么牛逼能空手接激光子弹? 楼阁外风雨肆虐,火光与爆炸声接连奏响,应该是这群老登嘴里的倏忽大人向仙舟展开了攻势,她觉得自己能被仙舟云骑发现并解救出来的概率基本为零了。 “我觉得自己还能为组织奉献,请长老明察秋毫,属下怎么可能是仙舟走狗呢?”伊莉丝深深地吸一口气,从怀中摸出了支票。 莫迅扫了她一眼,慈眉善目的笑:“杀了你,这钱照样也是我的。” 老毕登!伊莉丝心中破口大骂,恨不得把手中的支票塞进莫迅那老头嘴里,可如今被几杆枪瞄着脑袋,她连破口大骂的机会都没有。 楼阁的大门忽然猛烈的震动,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红木材质的厚重大门倒飞出去砸在狼人的头上,摔了一个狗啃泥。 咖啡混合着焦糖的味道缓缓地钻进来,青烟在楼阁中缭绕升腾,黑暗中是若隐若现的火光,靴子擦在地板上嘎吱嘎子地响。 穿黑色风衣的好汉踩着木屑踏进楼阁里,墨镜下的眼睛冲楼阁内手持激光步枪的狼人们扫了一眼,瞬间脸都绿了,脸上的镇定差点就没崩住。 楼阁内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就被破坏了,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那个踹开大门,穿着黑色风衣戴墨镜的男人身上。 此时男人嘴里叼着的雪茄还冒着缕缕青烟,面对黑黝黝的枪口也浑然不惧,雪茄烟叶燃烧的滋滋声在寂静的楼阁内格外清晰,所有人都看着这位闯入的不速之客。 伊莉丝简直都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江凡,当然是江凡,神兵天降一般的江凡,简直就像是劈开乌云的太阳! 伊莉丝从未想过江凡居然也有如此可靠的时候,虽然你懒惰没有节操,不要脸还谎话连篇,虽然你不靠谱还贪财... 但是如此拉风的出场方式简直抹去了你前面的一切缺点,简直就是牛逼之气充塞天地,像是项羽被困垓下忽然天降坦克,像是秦始皇端着ak47横扫六国! 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雪茄,缓缓地吐出青烟,墨镜下的眼神狠厉起来。 “奇怪了..我一个盲人这是走到哪去了...怪哉怪哉..” ...... 小登中登老登们爆点金币,最近一直两更。 第183章 岁阳 “是,对的,没错,他是仙舟云骑军,是我爱人,是镜流将军的士兵,是视丰饶如垃圾的正义使者,是誓要覆灭药王秘传的传奇士兵,是长恒司命的追随者,是帝弓司命的信仰者,他叫江凡,是注定打爆丰饶的男人,星际身份证号12022...” “你他妈!”江凡额头暴起青筋,转过身来指着面无表情,和报菜名一样的伊莉丝大吼,“卖队友是吧!你居心何在!枉我冒着暴雨来找你!” “诸位大哥快砍了她!小弟我自小便仰慕药师,做梦都是恨不得扑在药师怀里撒娇,怎么可能信仰那些祸祖呢?” “诸位狼人大哥快开枪!用你们的眼睛射线射杀她!射杀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 “别放屁!你把老娘刚才的感动还给我!”伊莉丝不愧是自小习武,一个大跳便跳到江凡身边,抓着他的风衣不撒手。 “感动能当饭吃吗?你早说自己想要英勇就义,我死都不会来找你!”江凡狠狠吐出一口青烟; “不知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你死了我还能给你立个碑,起码我知道你是死于丰饶,咱俩要是都死了不仅连碑都没有,没准咱俩的尸体还会被扔进臭水沟,不知道的以为是为情所困呢!” “你大爷江凡!你不是爱过么!你忍心看着如花似玉的我惨死在这群狼人枪下么?” “我没有大爷..” 卡芙卡倚靠在空荡荡的门框上,看着伊莉丝死死抱住江凡的大腿说夫君救命还一个劲地回头冲那群老东西和狼人吐舌头做鬼脸,嘴里叫嚣着我夫君乃云骑军猛男,定杀的你们丰饶屁滚尿流。 江凡则是一个劲地想拽开伊莉丝的手,冲那群老东西喊小弟尚在娘胎时便向往丰饶,请诸位英俊潇洒的狼人大哥快点开枪射杀这个女人,小弟和你们共同覆灭仙舟。 她忽然觉得眼下的一幕似乎曾经发生过,好像就在几天前的街道长椅边,最初的大小姐伊莉丝如今也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不知道是江凡有传染性还是伊莉丝的本性就是如此。 “闭嘴!”江凡忽然俯身捂住伊莉丝的嘴,再抬起头时嘴角意外的透着嚣张。 “我是云骑军没错,但..”江凡拎着伊莉丝的后领把她拽起来,眼神凶猛的像是一头苍鹰: “我身后的卡芙卡将军可是仙舟新委任的罗浮将军,你们这群药王秘传的余孽和几只哈士奇已有取死之道!我看你们是有眼无珠!”江凡鸡贼的凑到卡芙卡身边,盯着那群丰饶信徒杀气腾腾,抬头看卡芙卡时又一脸媚笑: 卡芙卡完全不理江凡的祸水东引,而是摘下江凡鼻梁上的墨镜给自己戴上,向着楼阁的中心走去,伊莉丝愣了一下想要跟上去壮壮声势,却被江凡拽着向楼阁外走,边拉边吐着青烟。 “你以为她摘我墨镜是想干什么?”江凡拽着伊莉丝头也不回地向楼阁外走,“室内环境冲锋枪的枪焰太刺眼,咱们两个废物在影响她输出,戴上墨镜后这女人杀人不眨眼的。” “那你来干什么?”伊莉丝忍不住吐槽。 “卡芙卡单人营救费用五千万,我们组合营救你的费用是一个亿。”江凡伸出一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伊莉丝沉默了一会儿,咬牙切齿:“卡芙卡五千万我能理解,你五千万的意义何在?” “爱过。”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伊莉丝听着身后忽然爆发的枪声,缩了缩脑袋。 “之前怕你跑单来着,就在你衣服上装了个gps定位器,所以看到你不回消息,位置又在人家罗浮的丹鼎司里,担心你被人炼成丹药,到时候哪里去找和你一样的冤大头。” “不可能啊...我的衣服明明换过了..”伊莉丝嘟囔。 “哦,在你的内衣上。” ...... 数不清的造翼者从天而降,就像有人从天外撒下一把蟑螂似的,部分造翼者们扇动着背后细骨支撑的膜翼,悬浮在狂风暴雨中,天空和地面都被丰饶的军队所占满,四面八方都充斥着嘶声力竭的怒吼和哀号。 相比铺天盖地不断涌入的丰饶造物,罗浮的云骑军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原本由天舶司飞行士们掌握的制空权不断被造翼者压缩着。 地面部队也在丰饶同盟如大浪般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别说反攻,如今云骑军的防线尚未被撕开口子便已经是极限。 罗浮被丰饶令使倏忽率军压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其余六座仙舟,可即便是距离罗浮最近的仙舟苍城派出云骑和将军来援也需要足足两个时辰。 原本凭借罗浮的兵力本不应该这般狼狈,即便是仓促迎敌也足以组织起有效的反攻,可偏偏倏忽率领丰饶进攻罗浮挑了个好时间,镜流将军前脚带着大批主力持明族云骑扫荡星海,后脚倏忽便拍马赶到。 不得不让人怀疑是倏忽畏惧镜流已久,若非镜流离开仙舟,这寿瘟祸祖的令使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压境罗浮。 罗浮仙舟外域,玉界门。 雷霆与海啸伴随着狂风席卷呼啸,阵刀和利爪撕裂空气,血液刚刚飞溅出来,就被海啸猛烈的冲刷,即便是最汹涌的闪电也不过是在倏忽的身体上劈出一缕飞灰,那些被阵刀划开的伤口眨眼间愈合,甚至看不到过程。 “镜流将军那边有消息吗?倏忽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视啊..”丹枫扭头吐出一口血,遮天蔽日的龙身上满是伤口,鳞片被某种力量狠狠地刮开了,露出了鳞甲下的血肉。 景元把阵刀插进被掀开草皮的泥土里,随手抽出腰间的长剑,摇了摇头:“没有任何消息,明明能与其它六座仙舟发出信号,可镜流师娘那边了无音讯,寂静的要死。” 景元的手指缓缓掠过剑刃,在镜子般的刀身上凝视自己的眼睛,轻轻吐了口气:“我已经让应星和白珩前往了朱明,唯有岁阳方能解决后患,如今罗浮孤立无援,莫说两个时辰,一个时辰都是未知数,这是最后的办法。” “朱明?我们的时间根本来不及吧。”丹枫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倏忽,始终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可倏忽对他们拖延时间和窃窃私语的行为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眺望着他们背后的罗浮,始终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任由造翼者与丰饶军队袭杀星槎海内。 “有师父留下的天衍阵,能量足够他们两个人用,来回时间不过半个时辰,想办法撑一撑总是有的。”景元轻声说。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丹枫的黄金瞳炽热流淌,云层中的闪电接二连三的坠落,向着倏忽的位置覆盖。 “嗯,云翳障空,卫蔽仙舟嘛。”景元随手挥出锋利的剑气,耸耸肩,“师父带我宣读的,那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 两更,下一章把白珩的坑填上,顺便暴露命途。 交出发电和礼物,不给我难道是留着给其他作者?你们外面有人了? 第184章 别人的英雄 回程罗浮的路上,某些路段已经被彻底的淹没,灰尘与行星炸裂四散的碎石密集的扩散在千百万公里的航路上,白珩敏捷操控着星槎全速前进,全世界都是呼啸的风声和怀中岁阳的温度。 星历5000年至星历8000年,仙舟爆发了历史上最壮烈的战争,在通鉴上史称为血战时代亦是火劫。 朱明仙舟观测到了大质量天体引力,待仙舟联盟足够靠近时,观星士才目击了那是一颗吸食群星的戴森树,亦是古国时代的大敌、造翼者的故土穹桑。 更令仙舟民感到恐惧的是,视肉的巨兽舰也再次出现在视野里,造翼者驱策视肉,双方竟然形成了某种程度的共生关系,而仿佛受到建木的力量吸引,穹桑开始向罗浮仙舟缓慢靠近。 为了击退丰饶民帝弓不顾劝阻进入朱明仙舟深处的牢狱,说服了一直被囚困的岁阳领袖燧皇,与它做了夺舍交易,用自己的躯壳换取岁阳之力的协助。 各个仙舟上的许多人为了响应英雄的献身,选择与英雄做同样的交易,他们加入敢死部队,与岁阳结伴行军,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永不落地,亦是云骑军的起源。 如今时过境迁,她亦如当年的帝弓,怀揣着岁阳奔赴战场,同样是为了击退丰饶,卫蔽仙舟,算得上是追随某人的步伐了。 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许多,那股焦虑也被缓缓地冲淡了,她觉得应星比以往更沉默,星槎的无限通讯频道里安静地过分,让人有些不自在,就张口说:“应星,上次我和你说的...” “白珩,我喜欢..” “应星。”白珩双肩一震,瞳孔中跳闪着奇怪的光,轻声打断了应星的话,“如果时间还能早一点,或许今天的仙舟不是这样,可没办法,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出现的人和发生的事都是不可干预且命中注定的。” “其实我还蛮有眼光的,当初安慰的沮丧孩子如今也是云上四骁,也是赫赫有名的工匠了...” 应星驾驶着星槎跟在白珩身后,眉头缓缓舒展开,脑海里一片空白,被拒绝的很干脆,甚至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可即便知道结果是如此,心中还是会有点黯然伤神。 即使时间还能早一点,或许你仍然不会看到我。 有时候就是这样,就算你沿着你喜欢的人走过的路再走一遍,她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有时候在人的一生中出场顺序尤为重要,你晚了半步,就再也追不上了。 白珩驾驶的星槎缓缓地加速,引擎声再度吼叫起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已经不管在碎石飞舞的航线中这样暴力驾驶星槎是不是安全。 “倏忽的力量毋庸置疑的强大,仙舟联盟曾数次在他手中吃亏,苦不堪言,如今岁阳的力量能否消灭倏忽尚且不知,但如今也别无选择,退无可退了。”白珩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避开一个又一个横冲来的碎石。 应星嗯了一声,死死跟在白珩的星槎后,心中的情绪像是浪涛般起伏。 在火劫大战的尾声,岁阳一族已遭彻底禁绝,仅有极少数尚存于朱明仙舟之上,他清楚与岁阳同行的代价,那是生命的交易。 在他已知的通鉴历史记录中,唯有帝弓一人是与岁阳交易后仍然存活下来的仙舟人,而血战时代踊跃的大批与岁阳同行的仙舟人无一人存活,每个人都在岁阳塌缩成的黑洞中和敌人一起堙灭,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他既兴奋又恐惧,兴奋的是临寿命终结前能拉上一位丰饶的令使共赴黄泉,也算了却了他对丰饶斩草除根,为家人报仇的夙愿,恐惧的是死亡比他想象中的还难熬,并不是说惧怕痛苦与黑暗,只是怕再也不见了。 “应星你相信我吗?”白珩看了一眼时间,轻声问。 “相信。”应星几乎没有犹豫,简短地点头回答。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唯独不能不相信她,就算天塌下来白珩指着那是云层在坠落,他也会站在原地和她一起望着云层发呆,这根本不用犹豫的,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岁阳的代价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可你不行,丹枫不行,景元也不行,景元是要做将军的,别看他整天懒散的模样,可骨子里就是操劳的命。”白珩顿了顿: “丹枫也不行,他身后是持明族,上有老下有小,你也不行,驾驶星槎的技术一塌糊涂,接近倏忽都困难,所以这件事只能我来做。” 应星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嘴有些不知所措:“景元他..” “别和我说景元想怎么样怎么样,要不是镜流拦着,他还得喊我一声二师娘呢!”白珩撇撇嘴。 “应星,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该是为谁而活的,也没有那么多英雄,英雄的代价是死亡,是再也不见和寂寞,我这辈子在乎的东西很少很少,无外乎是自由的世界和他,所以谁也不能动,谁动我就要谁的命。”白珩呲着小虎牙,故作凶狠。 “所以你要把自己的命留在想要付出生命保护的人身上,别轻易去做别人的英雄,要去做她的英雄!” 应星有些茫然地低着头吐出一口气,不明白白珩的理由,难道仙舟上有他吗?他不是早已经下落不明了吗?还是说你在乎的是仙舟上和他的回忆,可你们之间又有什么回忆呢? 你们没有牵过手也没有亲吻过,甚至连拥抱都没有,难道那些普通的日子和简单的对话也是你所珍视的回忆吗?即便付出生命也值得吗?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女人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好懂,似乎她们的智商总是随喜欢的人而变化的,如果连对视的那些瞬间都是美好的,那他在仙舟上的美好回忆真的比白珩要少吗? 比起做别人的英雄,我也心甘情愿做你的英雄..哪怕只是英雄..应星沉默着,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 报告,今天看到一只可爱的咪咪,不咬人不凶人,想偷偷抱回家,结果被它的主人发现了.... 别养书别养书 要养死了 发个电补充一下! 第185章 绝对的黑暗和璀璨的火光 咆哮的闪电终于停下了,黑压压的乌云像是火海过境升腾的硝烟,被大风缓缓地吹散。 景元撑着长剑倚靠在插进泥土中的阵刀上,努力地不让自己跪倒在地,免得躺下后就疲惫的睁不开眼睛。 青色的巨龙在凄厉的咆哮,与那团像是血海一般的实体血肉之影来往冲突了多次,留下无数的残影,利爪和触手似的利刃狂风暴雨似的冲击,大片的鳞甲被狠狠地刮开挥洒在空中,淡金色的血液被高温瞬间蒸发。 这次景元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他还紧紧握着剑柄眼睛却已经要睁不开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肋部的创口在大面积的鲜血往外涌,如果不及时止血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变成一具干尸。 以前跟师父和师娘在一起的时候,真没觉得星神的令使有这么厉害,每次都是他远远地望着那些令使屁滚尿流地跑,他甚至还有心思摸出保温杯来喝茶。 可如今他觉得星神的令使真牛逼,无论他的剑气在倏忽身上留下多深的剑痕,那股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总是能瞬间抹去伤口,甚至没有过程。 如果想要彻底杀死倏忽,唯有足够强大的爆发力和毁灭力,强到足以在那股磅礴的生命力都来不及恢复他的身体之前彻底的堙灭他,可放眼如今的罗浮,谁又能强到那种地步。 丹枫眼下的处境也没好到哪里去,大面积的鳞片被硬生生的刮开,莹绿色的龙角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几乎淡金色的血已经覆盖了他的身体,若不是龙心此时此刻剧烈地跳动,他都要怀疑丹枫的动作只是肌肉记忆了。 隔着升腾的火海,景元模糊地看到丹枫被血色的肉影一次又一次地劈砍,大量的龙血挥洒在地面上瞬间蒸发化作空气,鳞片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每一片龙鳞上都带着血肉。 景元撑着剑想要站起来,可脑海中却一片空白,手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他觉得什么都听不见了,一切声音都离他远去,阴影渐渐覆盖在眼前。 这就是死亡吗?手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心神像是在海中载浮载沉,连抬起眼皮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中浮出高昂的引擎声,它很轻微,却逐渐的靠近,最后火焰燃烧和狂风暴雨声已经无法压住它,咆哮的声浪和强劲的风声突破了层层阻碍。 确实是引擎声,在最后几分钟他们终究还是风驰电掣的赶来了。 得益于工造司那群老顽固极致的战斗理念,白珩驾驶的那艘星槎马力全开的状态下堪比流星,他发誓如果他们能活着回到仙舟,以后肯定无条件支持那群大师。 丹枫也发誓自己从没觉得星槎的引擎声竟然是这样悦耳,景元能听到越来越近的引擎声,他自然也能听到那种风驰电掣的声音。 这一个时辰里,与其说是打的有来有回,他更觉得自己像人肉沙包,对方完全不防御,只是凭借着那股磅礴的生命力和他开启老赖般的战斗方法。 面对他的任何攻击倏忽只是硬扛,反正下一秒那些伤口就会愈合,但他的每一次鳞片被硬生生的刮开,都像是有人拿斧子劈开他的灵魂似的。 “丹枫!”景元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吼。 丹枫的龙身急速后退,只是一瞬间便明白了景元的意图,他甩开倏忽缠斗上来的利刃,云层中密集的闪电再一次地落下,无穷无尽的海水像是锁链似的绕着倏忽游走。 但那种禁锢的效果只能存在于几秒钟,景元向着天空伸出手,用长袍撕下的布条简陋地包裹好肋部的伤口,就像白珩离开时他对她说的一样,把岁阳交给他,由白珩带着其余人撤离战场。 可疾驰的星槎非但没有任何刹车的意向,反而驾驶它的人狠狠踩下了油门,所到地方的一切火焰和烟尘都被吹飞,银白色的星槎像是流星一般在景元的眼前划过,带着极高的动能冲向丹枫和倏忽的战场。 景元有片刻的错愕,随之就是如潮水般的惶恐将他整个人包裹。 随着星槎从他眼前划过,只是一瞬间他便清楚了白珩的意图,那并非是他们事先商讨好的方法,而是白珩打算自己带着岁阳与倏忽同归于尽。 不止是景元,丹枫也同样错愕着,那艘如箭矢一般的星槎直直地从他头顶呼啸而过,撞在倏忽那团血肉的影子上一齐飞向坍塌的建筑中。 他想卷起风将白珩的星槎托到他身边,由他欺身压上引爆岁阳,可他似乎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摔倒在地上,筋疲力尽。 丹枫想挣扎着起身,可全身传来的剧痛像是整个人沿着脊骨裂开了似的,骨头的每一个缝隙都像是在颤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星槎狠狠撞在建筑上崩然倒塌被淹没,有人影在烟尘中起身,手中高举着一轮绝对黑暗的太阳。 “不!不!不!”有人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跑过来。 可来不及了,那轮太阳正爆发着璀璨的光芒,闪耀的让他们睁不开眼,明明是漆黑色的光,却让所有人的眼皮颤抖,再也没有直视的勇气了。 ... 白珩踹开星槎的驾驶舱门,透过朦胧四散的烟尘对着景元他们的方向笑了笑,心中没由来的有些空虚。 那应该不是死亡前的寂寞感,可能是为星槎被撞毁而感到可惜,明明平日里足够珍惜爱护,到头来却还是把星槎一头撞进废墟中。 这艘江凡赠予她的星槎正式报废了,起码是以烈士的身份,好像还蛮不错的。 白珩确实赶上了,赶上了丹枫和景元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她已经带着岁阳和倏忽撞在了一起,命运已成定局,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性了,如果自己迟疑几秒钟那丹枫的心脏会被倏忽完整的剖开。 所以她只能这么做,驾驶着星槎如同银色的流光尽全力用动能带着倏忽和丹枫与景元拉开距离,她不知道引爆岁阳的安全距离,只能竭尽全力的冲刺,狠狠地踩着油门。 “仙舟走狗!”倏忽五指深深地抓住星槎嘶吼,特殊合金制造的外壳愣是被他慢慢地从中间撕开。 他从未对景元和丹枫下死手的原因很简单,直白点就是惧怕,惧怕那位不知所踪的不朽之龙,惧怕那个拿剑的疯女人,若是袭击仙舟也就罢了,撑死就是死一些微不足道的丰饶之民。 可真若是触及了那个疯女人的底线,恐怕此后的千年万年他都要被那女人追杀,他何必为了一时的爽快杀死两个蚂蚁而惹得一身骚,甚至性命攸关呢。 可如今他一直以来保持的理智彻底被摧毁了,先是两个烦人的蚂蚁,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狐狸,他倏忽是丰饶的令使,是生命之神的使者,是什么让他们觉得自己是如此好被击败的呢? 他狰狞地笑着,狠狠地撕开撞在他胸前的星槎,可黑暗却忽然将他包裹,那是漆黑色的太阳..不..是深渊的黑洞! .... 白珩望着近在咫尺的倏忽,看着他脸上闪过的慌乱,忽然觉得死亡好像不是那么可怕了。 她最后一次转过头去,对着奔袭而来的人露出了小虎牙,笑容再度绽放,像是在灰烬中盛开的百合,带着濒临死亡的美。 应星奔跑的动作停住了,汹涌而来的往事记忆和白珩的笑容彻底冲垮了他的意志。 他怎么会任由白珩冲出去当那个英雄呢....那是他想保护的人啊,在最寒冷的时候是她给予他温暖,他对白珩的喜欢更盛于锻造,如果失去了白珩,他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这时有扑克牌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中带着强劲的风插进废墟的泥土里,时间忽然变慢,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被定格,火海也彻底安静下来,圆形的光罩悄无声息的扩散,在外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定格了。 白珩望着被定格的灰尘与火焰忽然愣住了,下一秒她高举岁阳的手忽然变得轻松,有人从她的手中拿走了岁阳,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 倏忽只是错愕了半秒钟不到,眼神忽然变得狠厉,伸出利刃向着愣神中的白珩猛地刺去。 他的反应很快,他不在乎是什么人忽然插手了这场战局,他只想杀死眼前这个狐狸,来发泄出他的愤怒,生命之神使者的愤怒。 烟尘中火光与枪声猛然炸开,倏忽向前突刺的手被子弹狠狠地洞穿打爆,血液飞溅,那子弹穿过倏忽的手臂仍然飞行,带着极强的动能打在地面上向下钻出深邃的坑洞。 “何人在此阻拦我?我乃药王令使倏忽!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倏忽凄厉的嘶吼,只差一秒钟他就可以洞穿那个狐狸的心脏,发泄他的怒火,却被一发子弹将他的手臂打爆,如同被一往无前的长矛穿透。 “只是一个路过此地的普通帅哥而已。”朦胧的灰尘中穿着精致西装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走出来,手中的燧发短枪还冒着白烟升腾。 ..... 明天生日出去吃饭,所以更新晚一点点,我尽力在下午前更完两章!求发电! 第186章 凄风厉雨的夜 空气温度在迅速的下降,几秒钟前像还铁幕似的暴雨被定格在空中的每一个角落,数以亿计的雨丝悬停在空中。 白珩甚至还能透过冰晶般的雨丝看到透镜那样反射着的废墟和烟雾朦胧中戴着面具男人的身影。 在这个时间静止的世界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可以自由行动,其余外物甚至是细微的尘埃颗粒都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就连缥缈的云烟都触手可及。 一个圆形的黑影笔直地砸向她的胸口,白珩下意识的接过抱在怀里,居然是她刚才高举的岁阳,只是那股强烈的吸力平静下来了,简直像是个大号的黑色乒乓球。 “小孩子别玩那么危险的东西,小心尿床。”男人甩着手里老式红木枪柄的燧发短枪,随手挥开挡在他面前的雨丝和灰尘。 那些雨丝和灰尘像是被冻结了似的,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白珩抬起头,隔着帷幕般的雨丝看到了这一幕,那个人戴着有些滑稽的小丑面具和高礼帽,却穿着一身定制的高档西装,看面料就价值不菲。 还有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她之前在商报上看到过,五百万信用点的限量款,全身的装饰和衣服都奢侈到了极点,除了那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面具。 他踩着砖瓦片挥开雨丝走过来,她竟然觉得那人在对她微笑,颇有父亲宠溺望着女儿的意味,可问题是她压根不认识这位戴面具的好汉。 白珩心里惊呼大哥你这英雄救美未免也太帅了吧? 若不是小女子早已经心有所属,爱他爱的死心塌地了,不然就得来上一句恩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小女子只能以身相许了。 可事到如今她也分不清眼前的这位好汉是敌是友,只能抱着岁阳和倏忽保持一定的距离,那种引爆岁阳后确保倏忽不会逃跑的距离。 “欢愉的人。”倏忽深深地看了眼男人的面具,声调低沉,略带沙哑, “假面愚者不去酒馆里开酒会和捉弄那些呆子纯美骑士,而是来仙舟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吗?” 戴面具的男人给自己点上一支雪茄,轻轻地吐出一口青烟,足足沉默了几秒钟后才摸了摸下巴发笑: “丰饶的老登就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这种态度吗?我都要怀疑丰饶的无私、利他和治愈是瞎扯的呢。” “假面愚者,你过界了,这是丰饶与仙舟的战争,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倏忽瞥了眼自己被子弹打爆的断臂,眉头皱了起来。 断裂的部分并没有如往常般的快速愈合,而是缓慢地蠕动,愈合的速度像是被凝滞了,包括被定格住的空间,假面愚者这些精神病果然让人头疼。 假面愚者从来都是让所有人感觉头疼的存在,他们自诩与纯美骑士团的关系情比金坚,可那也只是愚者时常拿骑士那群呆子对伊德莉拉终将归来的信仰取乐,仅此而已。 他们深信世界的真相只是一个笑话,万物的终极意义存留于单纯的笑声,宇宙无情,却有欢乐可以消弭痛苦,冲淡悲戚,抵抗虚无,治愈创伤,笑,是智慧种族的天赋之权,是唯一的答案。 所以这群精神病为了达到自己心中的欢愉美学,几乎毫无底线,不惜一切代价。 即便是反物质军团那群到处砍杀的疯子都不愿意和他们扯上关系。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星神在他们面前显露真身,下一秒会不会一把掀开假发大喊一声Surprise。 “你在教我做事吗?”男人盯着废墟中的倏忽,面具下的瞳孔闪闪发亮,他握着燧发枪的手缓慢地向上移动,最终在倏忽心脏的位置停下了,手指扣在扳机上没有了动作。 “我今天就要带她走,我看谁敢拦我,老登,我念你年老,不愿意让你多受皮肉之苦,你自戕吧。”男人压低了帽檐,用低沉的声音说。 倏忽这边还有些恍惚,一是因为有人喊他老登,二是因为第一次有人让他自戕免受皮肉之苦。 那语气就好像叼着奶嘴的荒天帝面对海神唐三似的,嘴里说的温和,像是温言宽慰一样,可话里话外都是叫人自杀,语气就像是在说你这种弱鸡我懒得出手一般。 倏忽那边怒火中烧,气得差点笑出声来,白珩则是捂着脸简直不想听面具男的话,可她越不想听,那声音则是愈来愈大,她袜子里的脚指头差点就扣出了三室一厅来。 但凡换一个女人站在这里听着男人霸气的话就要感动的痛哭流涕,恨不得以身相许了,可偏偏那话听着耳熟,连看着都眼熟,那完全是出自她笔下的小说《龙祖》。 创作的时候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一脚踹开桌子孤身一人杀入丰饶老家,可当着面被人念出来时就觉得有些羞耻,连听也不敢听。 就像是在学宫时,院长让你当着全体学生的面上台大声宣读自己的获奖作文一样,题目是《我的龙傲天男友》。 倏忽狠狠一甩胳膊,血肉的影子化作诡异的镰刀,他盯着男人看了几秒,又笑着指了指自己:“你说什么?” 男人抬头看了倏忽一眼,琢磨着他多半是耳目不灵,半只脚踏进了棺材,便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说老登你年老体衰,我最尊敬的就是老年人,所以你自戕吧。” “哈哈哈哈哈!欢愉的小鬼!”倏忽放声狂笑: “吾纵横宇宙千年,无论是仙舟的将军还是毁灭的令使见我都要忌惮三分,还从未听过如此荒谬之言,区区愚者,不过自诩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小丑!!我看你是找死!!” 话落,冲击波冲天而起,夹杂着数以千计冰晶般的雨丝,倏忽的手臂化作镰刀带着呼啸的风和暗黑色的血影从极高处落下,落向男人的头顶,镰刀切断了空气,带着血红色的模糊轮廓劈砍而下! 男人死死盯着从天而降的倏忽,他摘下高礼帽甩向天空,再把西装也脱掉,露出了腰间别着的另一把燧发枪。 男人拔出燧发枪抬起头并不躲闪,而是对着高速落下的倏忽连连开枪。 燧发枪开火的声音像是炸雷,每一发子弹都带着极大的动能穿透倏忽的身体,可倏忽不在乎,在空中连防御的动作都懒得做。 直到倏忽高举镰刀落在和男人不足几米的距离,男人才握着两把燧发枪怼在一起,红木枪杆的老式燧发枪愣是发出齿轮转动开合的声音,拼成了似杖刀的武器。 倏忽整个人都是血红的,镰刀里像是带着某种神明的意志,那种诡异的意志甚至让空间都出现短暂的涟漪,化作了血红色的大海,连星辰都像红色的细胞吞噬蠕动。 镰刀劈砍而下和燧发枪组成的杖刀撞击,地面不堪重负地发出巨响,强大的冲击波让所有悬停在空中的雨丝倒飞出去。 地面出现巨大的凹陷,恐怖的力量让男人的双腿瞬间发生弯折,骨骼声爆响,鲜红色的血顺着裤子流通在皮鞋上。 倏忽的嘴角掀起笑容,手中的镰刀发出狂风暴雨似的挥砍。 男人沉默着没有说话,甚至都未曾低下头去看那早已没了人样的双腿,任凭鲜血顺着皮鞋流淌在地面上,单手挥着杖刀和倏忽的镰刀冲击碰撞。 刀光剑影中男人面具下的瞳孔淡漠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每一次镰刀和杖刀碰撞都会爆发出清脆的巨响。 对撞的冲击波不断地扩散,整座罗浮仙舟都在颤抖,男人的双腿也愈来愈曲折,地面不断的凹陷。 白珩根本无法靠近,那片区域就像是一片真空地带,单单是强劲的气浪就已经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即便是箭矢也无法突破那像是浪潮般汹涌的冲击波。 除非那艘星槎没有被倏忽从中间撕开,她还能利用星槎的动力撞过去,可如今她也只能死死抱着岁阳凭借着星槎的残骸抵抗强劲的风浪。 如果那位好汉也招架不住,她也只能引爆岁阳拉着那位好汉一起上路了,起码不做个孤魂野鬼,不然两个人死了都拉不上倏忽做垫背。 “喂!好汉你还撑得住吗!!”白珩不清楚那位好汉能不能听到,只能用最大的声音去喊。 其实除了感动外就是满腔的疑惑,你从天而降英雄救美的样子确实很帅,可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英雄你何必拼了命地救我呢? 她也没有自负到觉得自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狐狸,但她又实在想不通眼前的男人为什么会挺身而出上演英雄救美的好戏。 难不成眼前这个常乐天居的使者是自己的忠实读者? 不然她也想不出其它理由了,总不能是为了贪图她的美貌才和倏忽拼的你死我活吧?那未免也太扯了! 男人发力将镰刀带着倏忽甩飞,他只是瞥了眼弯折的膝盖和小腿,眼神没有丝毫变化,直到把视线移动到那双皮鞋上的时候,他握着杖刀的手忽然一紧,瞳孔中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此前的淡漠瞬间烟消云散。 前一分钟还锃亮的皮鞋已经被鲜血覆盖,上面满是泥土与飞灰,倏忽那个老东西还在弯着嘴角发笑,挥舞着镰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过来。 “他妈的老东西,爹省吃俭用兢兢业业买的皮鞋....” 男人咬牙切齿,非但没有避开倏忽落下的镰刀,反而握着杖刀冲天而起,弯曲的小腿和膝盖像是橡皮泥似的恢复如初,带着狂风暴雨的气势。 “领域展开!” 男人升腾至半空中一甩杖刀,愚者的面具自上至下的裂开一道缝隙。 可他根本不在乎,超高温和超低温瞬间自他的身体为中心蔓延,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都变得缓慢,每秒钟都有高能的粒子流产生互相碰撞。 他无意中扫了眼白珩,这一眼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岁阳在缓慢的发出幽色的光,恐怖的能量在随着时间流逝而缓慢地攀升,在领域中他足足把时间放慢了2千倍,可岁阳迸发出的能量依旧在急速攀升。 男人瞥了眼龟速落体的倏忽,最终没有把刀插进他的心脏里,而是脱下鞋在他的脸上抹干净,转身离开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掰开倏忽的嘴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炸弹塞进去,顺手点燃了引线。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掐着时间降落在地面上,在白珩身前蹲下来,怔怔地盯着她看,眯着眼睛想为什么自己会趟这摊浑水。 明明规模不是很大,腰也不算很细,屁股也没有多翘,脸蛋也没有那样的绝美,顶多就是耳朵和尾巴加分不少,怎么自己就鬼迷心窍呢? 只是他当时觉得如果自己不来,他就要失去什么东西了,永远地失去了,比如失去了《龙祖II》。 “我想个屁啊,我单纯想把屎塞进倏忽嘴里不行吗?”男人自言自语地摇摇头,手不受控制地摸了摸白珩的头发,顺带着是她的侧脸,然后是她的耳朵... 咔嚓声轻微的响,愚者面具的裂缝在不间断地扩散,像是树木枝干般蜿蜒曲折的蔓延,临近崩溃的结点,男人这才站起身拍了拍衬衣,用公主抱的姿势将白珩抱在怀里。 他清楚距离领域结束的时间,也清楚领域的范围,即便他给自己的腿上绑两个星舰推进器也无法躲避岁阳在一刹那吞噬的范围,束手就擒?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抽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张扑克牌,扑克牌的反面印着愚者面具的图案,正面印着JOKER字样和欢愉之神啊哈的图案。 扑克牌被男人夹在指缝里旋转一圈,下一秒,愚者的面具猛然碎裂,大雨铺天盖地的落下,爆炸声与绝对的黑暗同时炸开,璀璨的幽光在天际线的边缘闪烁,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了一切光芒,世界寂寥。 临被幽光吞噬的瞬间,白珩的眼睛瞬间恢复了清明,紧接着就是神经线传来剧烈的疼痛,视线渐渐的模糊,好像全世界都要黑下来了,她明白,那是引爆岁阳后要承受的代价。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个瞬间,她恍惚中看到了有人在低着头对她笑,眼神温柔.. 温暖得就像那个第一次踏上战场凄风冷雨的夜晚,绝对的黑暗中,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眼睛.... ..... 站在狂风暴雨中,隔着铁幕似的雨,应星觉得自己一点一点地凉了下去,幽暗色的光占据了他的视野,全身的力气都随着爆炸声被抽空,心脏疲倦得无力再跳动,只觉得世界漆黑,耳边的嘶吼声和吼声缓缓地消散,世界寂寥。 好像全世界的大雨都打在他的身上,来不及了,好像所有的紧追不舍都是徒劳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面容消逝,幽暗色的光芒席卷吞噬一切,带走了她所有的痕迹,包括笑容。 景元松开握着刀的手,缓缓地坐在满是血液的地面上,大雨倾盆,不断冲刷着他身体上的血,可他却觉得从来没有这样空虚过,像是被人抽到了脊髓... “还剩下一张...”隔着虚空和幽暗色的光芒,有人遥望着这场大雨,发出轻笑。 ..... 大章,所以没分开当两章发,晚上尽力更新其它两本书,也谢谢大家的祝福,祝大家一发出金,没出金回来刷个礼物接着抽。 第187章 有缘江湖再见 飞舰码头港口和城市的距离并不远,只是相较于仙舟繁荣的地貌建筑和强大的基建能力,这颗星球飞舰码头港口到城市的土路简直就像是在乡下赶集的小路。 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凹陷和棱形的锋利石块,溅起的灰尘不断扑打在车窗两侧,伴随着细碎的石子撞击玻璃声。 卡芙卡操控着跑车疾驰在这条荒无人烟的土路上,引擎怒吼,碎石被轮胎卷起飞溅,屁股后面腾腾地带着铺天盖地的黄沙尘土。 在如今磁悬浮汽车与重力汽车已经成为了主流的交通工具和能源动力系统,电能与燃油汽车已经被尽数淘汰。 可唯独只有在这种并不发达或者是仍然流通燃油汽车的星球上,你才能感受到深踩油门,引擎咆哮和强劲推力给你的震撼和享受,那是磁悬浮和重力汽车不能带给你的感觉。 卡芙卡打开收音机调到音乐台,她不确定这个星球流行的音乐是否能让她满意,更不确定这个时间段还有没有节目。 音乐台在几秒的信号乱波后开始滚动播放着老式的爵士乐,不算满意,但也没那么难听。 她瞥了眼放在中控台上的黑色礼盒,在迟疑了几秒钟后伸手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副崭新的墨镜。 只是区别于那种蛤蟆镜,她觉得更像是算命先生的墨镜,里面还有一张纸条,用黑色水笔写着两行字,结尾的地方还画着贱兮兮的笑容: “亲爱的卡芙卡,人生总有离别,不必为我的离开而伤心难过,我是一匹孤独的狼,注定不属于任何草原,勿挂念,勿伤心,勿找,我们山水有相逢,有缘江湖再见。” “PS:送你一副墨镜,下次开枪前把墨镜戴上,省的晚上费劲摘美瞳,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道歉,对不起,上次你的牙刷我不小心碰掉进马桶里了,但是我用清水冲干净了—忧郁的帅哥—江凡。” 卡芙卡把手里的纸条揉成一团,按下车窗后一把扔进漫天的黄土里,死死盯着前方的土路,面无表情。 她完全能想象到江凡在写这张纸条时是何等的自恋,没准还照着镜子欣赏他自己的绝世美颜,更说不准他还会问镜子,镜子镜子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男人.... 关于牙刷的事情她并不生气,那并非是因为她脾气好或者不用牙刷之类的。 单纯是因为那天放在漱口杯中的牙刷其实是伊莉丝那个大小姐的,而她的牙刷从来都是电动的,而且每次用完都会放在防尘袋子里,无一例外。 卡芙卡甩开墨镜戴在额头上,把油门踩得很深,根本不在乎在满是坑洼的土路上开着一辆底盘较底的超级跑车是否安全。 爱墨瑞得-Ⅲ,位于希尔卡星系的中央星球,是希尔卡星系中为数不多仍然坚持使用燃油车的星球,同时距离她的目标星球新巴比伦也仅有一个星期的路程。 但很可惜,由于恒星的寿命加剧消逝,红巨星已经有着爆发的征兆,届时整颗星球受到的伤害比歼星炮地毯式覆盖洗地还要严重。 所以从几年前开始,这里的多数原住民已经逃离了母星,向着周边的星球开始大规模的迁移,比如在很多年前投入同协希佩家族的匹诺康尼,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 但与此同时爱墨瑞得-Ⅲ的激雷乐队横空出世,凭借着几支强劲的先行曲,迅速点燃了整个星球的激情。 激雷乐队的摇滚响彻星系,不甘逃亡的年轻人们纷纷返航,回到了即将毁灭的爱墨瑞得-Ⅲ,这才使得这颗星球没有彻底荒凉。 她是在三天前和伊莉丝在莫尔卡星分别的,那时仙舟与丰饶之间的战火正燃,几乎每时每刻都有爆炸声和惨叫声,视线里几乎都是冲天而起的火海。 万幸得是她们的飞舰没有受到破坏,顶多就是侧面被刮掉了一层漆而已。 但往日里撒腿跑的最欢的江凡却没了影子,伊莉丝说江凡带着她跑出丹鼎司后用尿急的理由去了厕所,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甚至在她们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后,伊莉丝自责的心情达到了巅峰,嘴里一直说,江凡不会是在厕所方便的时候被一颗从天而降的炸弹炸进粪坑里溺死了吧? 卡芙卡安慰她说江凡有特殊的保命技能,不用为他担心,心里说就算江凡掉进粪坑里也死不了,就他那种强烈的求生意志,没准会驱使着他吃干净从粪坑底爬出来。 在他眼里可没有什么尊严和节操之类的东西,你难道盼着他掉进粪坑里为了自尊而选择闭嘴溺死么?妹子你也太高估他的节操和求生意志了。 果然结果和卡芙卡猜想的也一般无二,飞舰里主驾驶和副驾驶的位置上分别摆放着两个礼盒,上面用便利签写着她们的名字贴在正上方。 她不清楚江凡给伊莉丝的礼物是什么,但是她估摸着肯定是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就比如这幅七百三十二年生产的墨镜,估计在宇宙中也算绝版货了,产地恰好是新巴比伦。 临时的三人组小队正式解散,回想起来感觉还是前几分钟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有些多愁善感了,大抵是因为队伍中负责搞笑的人走了,日子再一次变得枯燥了吧。 ...... 墨镜一戴,任务超快,拯救小登,时不我待——卡芙卡。 第188章 果然是你 “是的没错,伙计们,那是一个暴风雨之夜,我站在那场仿佛全世界的雨都从天而降的夜色里,提着刀横在可怜的狐人族少女身前,面对着数以万计的丰饶之民。” “你们没有听错,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群体,他们占据了天空和大地,无处不在,可对于我来说却没什么可怕的。” “听着伙计们,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住一个真正的男人,除了美丽的姑娘,那个狐人族少女真是漂亮极了,雪白色的蓬松尾巴,娇嫩的脸蛋...” “想象一下朋友们,那些挥舞着利爪比你强比你可怕的怪物都想抢走你身后的女孩,因为她是猎物,她价值万金,他们都想要吃掉她,可这个女孩依赖着你,即便害怕得瑟瑟发抖,但仍然站在你身后,相信她的骑士会保护她。” “这就好比那些有钱有势力的男人拿着钱或者拿着枪对你叫嚣,另一只手抓住你在意的女孩,这时候你是选择点头哈腰说各位大哥我跟这事无关,你们带她走吧,小弟我先走一步。” “还是端起一杯酒或用手拍在对方的脸上对他说,去你妈逼!你是个什么东西!” “虽然后面这种行为看起来很英雄,霸气极了,但是可能会要你的命,但如果你选择点头哈腰,那你在意的女孩也要离你而去了,她是那么的信任你,就算你说1 1等于3她都信,她是属于你的漂亮女孩...” 酒馆吧台前男人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明明声调低沉,没有那种热血沸腾,慷慨激昂的语气。 却让酒馆内每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都紧紧握着酒杯,不断地喘出粗气,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提着刀砍掉想象中那个男人的脑袋。 男人的声音极低,仿佛是深渊中的魔鬼在蛊惑世人,好像诸天鬼神都在试图窃听,而他只是缓慢地说着,却勾起所有人的情绪。 “没错朋友们,我说去你妈逼!说时迟那时快,我横着刀奋力起跳,一刀斩断了大地,那些丰饶之民铺天盖地地涌上来,我站在狂风暴雨中抱着女孩大笑...” 红色的跑车刹车停在酒馆面前,卡芙卡刚下车就听到酒馆内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伴随着男人们叫好欢呼的声音,仿佛是爱墨瑞得-Ⅲ提进了宇宙足球杯的总决赛似的。 爱墨瑞得-Ⅲ城市内的没有想象中的荒凉,随处可见都是摇滚音乐的海报,墙壁上刷着红色的漆,写着奋斗两个字,还有各种各样的涂鸦,新奇程度没比朋克洛德差多少。 甚至每一家店铺内都播放着动感的摇滚乐,想来那段时间音乐电台中播放的爵士乐还真是值得人去回味。 卡芙卡低头看了眼红色的跑车,亮红色的漆面上全是碎石子刮开的灰色底漆,密密麻麻,几乎整辆车都被染成了泥巴一样的棕色。 她懒得找修理厂去花费时间将这辆跑车修复的完整如初,这辆车的意义本就是带着她穿越漫天黄沙的荒漠。 旅途结束的时候那就代表她们之间的缘分结束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到哪里去好了,或者说这辆车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凡曾经不止一次摇头感慨地说她是典型玩弄人心的坏女人,属于那种带刺的玫瑰,摘不走的那种,谁来摘都是自找没趣。 可她觉得江凡那个毫无底线的人渣没什么资格评论她,她只是用理性看待问题,找修理厂的时间远比重新买一辆要花费的时间更长,她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身上。 她更愿意把时间花费在寻找生命的意义这件事上,或者说寻找一切能让她明白什么是恐惧的东西,即便那人是星神也好,反正她从来都没有对任何星神报以畏惧。 “所以你们一起冲出了重围,逃亡到了这里?一颗即将被红巨星炸毁的星球?”酒馆内渐渐沉寂下来,终于有人忍不住大声问。 “不,她被我埋葬在了樱花树下,一个风景美如画的星球。”男人盯着酒杯,眼中含着泪光。 酒馆内顿时安静下来了,寂静得让人心慌,角落里隐隐有抽泣声,八尺高的壮汉泪如雨下。 爱墨瑞得-Ⅲ的天气有些多变,前一秒还艳阳高照,此时却是蒙蒙的小雨降了下来。 五光十色的雨丝中卡芙卡撑着伞站在酒馆门前的房檐下,听着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半秒钟的错愕。 她发誓自己不会听错,虽然那人的语气悲伤,像是抽泣似的轻语,可只要听到那声音脑海中就浮现出一张贱兮兮的脸,特别是那种媚笑。 可她又觉得不现实,这个世界那么大,两个人再一次相遇的概率简直就是千万亿分之零点零零几。 她不觉得自己和江凡那个贱人有那么大的缘分,只是任务途中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整一下会再次相遇。 甚至在四十分钟前她还亲手将写着有缘江湖再见的纸条丢进黄沙里,难道四十分钟后两个人会再次相遇? 卡芙卡从来不是一个迟疑的人,她收起雨伞立在门前的立柱上,手按在门上轻轻用力,木门被轻松地推开。 如果不是酒馆木门嘎吱的轻响,这座酒馆里简直安静得就像一个图书馆,或者说寂静的像是一个黑洞。 酒馆里所有人都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有些人目光上下打量着推门而进的女人若有所思,下一秒脸色瞬间变得惶恐和慎重起来,还有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蠢蠢欲动。 有些人则是还未从悲伤中缓过神来,只是看了一眼就扭过头接着小口小口地喝酒,眼眶红润。 只有吧台前的男人还缓缓地摇头,高举着已经空掉的酒吧,声音低沉且悲伤:“兄弟们..我有故事谁有酒呢?” “V我一杯威士忌...我给大家讲述一下我和她初识的故事..”男人举着空掉的酒杯,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帅哥,能讲一讲关于牙刷掉进马桶里的故事吗?”有人在男人背后说话。 男人愣了一下猛地转身,穿着白衬衫的卡芙卡距离他仅有一尺之遥,眼瞳冰冷,眼角妩媚,表情挂着玩味的神色,隐约透着一股杀气。 男人吓的差点从吧台的椅子上跌坐在地下,脸瞬间就绿了。 .... 第二更,求发电和花花~ 第189章 我不抽雪茄 夜晚寂静而漫长,墙壁上高挂的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酒馆里充斥着各种香烟和烈性酒水混合的味道。 卡芙卡坐在酒馆的角落里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桌对面是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江凡,正襟危坐,鼻青脸肿。 卡芙卡可以发誓,绝对是江凡自己把脸往她的巴掌上凑,和言灵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替伊莉丝讨回公道,顺便干一些早就想干的事罢了。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在飞舰上等待我和伊莉丝汇合,可因为担心我们而选择前往星槎海码头寻找,不幸被丰饶之民截住去路,身陷重围?” “对!身为组织里唯一的男人,我有义务将你们安全的带离仙舟,更有义务保护好两位娇弱的美丽女士!”江凡显得痛心疾首: “可我根本没有想到丰饶之民居然已经包围了整个仙舟!更是让我身陷重围不能站出来保护你们!早知道我就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你们了!自从和你们走散,每时每刻我都活在愧疚中!每天都会被噩梦惊醒!” “丰饶之民与仙舟的战争激烈,你是如何身陷重围仍然完好无损的跑出来又坐在这里的呢?” “我天生神力啊,而且正因为我是个贪生怕死的废物才能有幸安全逃离仙舟!你会绞尽脑汁的去杀一个废物么!”江凡昂首挺胸。 卡芙卡无声地和江凡对视一眼,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瞎扯,却还是会忍不住地点头认同。 这确实是个合理的解释,没有一个丰饶之民会在千军万马中专门找一个废物来下手,况且那个废物还极其善于躲藏,没准还会躲在垃圾桶里,难道真的有人会偏爱翻垃圾桶吗? 卡芙卡喝着咖啡不说话,低头翻看着手机。 新闻头条的内容依旧是《莫尔卡领主生日宴会遭遇恐怖分子当场格杀,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背后原因居然是..》。 公司新闻部的编辑显然不怎么样,这种套路似的标题已经盛行了几百年,如今却还是从未改变。 按理说凭借公司的能力当然可以轻松查到她和江凡在莫尔卡出入的痕迹,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有人选择了隐瞒似的。 两个人的赏金非但没有提高一截,反而还有着隐隐被边缘化的趋势,大概是伊莉丝已经掌握了莫尔卡的政权和公司交涉的结果。 卡芙卡觉得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月自己安分守己,不再到处追杀逃出天衣五的恶魔引起骚乱,那她的通缉令很有可能被公司取消。 可她不在乎,提高赏金和取消通缉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可能唯一觉得遗憾的是江凡。 那种死要面子爱装逼的人,一定会感慨自己孤身闯入敌营杀掉莫斯,七进七出的事迹被抹除了,但转念一想,或许他应该庆幸,毕竟赏金低也就没有人想要摘下你的脑袋了。 她用手机聊天的机会很少,即便和伊莉丝聊天大多数都是伊莉丝挑起话题,比如哪家哪家的大衣出了新品,又或者是给江凡建了个衣冠冢之类的话。 因为她通讯录里的联系人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江凡和伊莉丝两个人。 属于是那种掰着手指头能数过来的类型,江凡恰好是她的反面,每天叮叮当当的消息响个不停,总是一副业务繁忙的模样。 江凡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面镜子,正心疼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还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瓶像是护肤霜的东西,极为豪爽地往脸上抹,像是揉面团一般。 她猜测应该是某种消肿的药膏,但她更好奇江凡是如何随手摸出一面镜子和药膏的,难不成他的口袋里连着机器猫的口袋吗? “美女,借点钱花花?”有人在背后说。 卡芙卡继续喝着咖啡,头连抬都不抬,作为一名恶魔猎人,她曾见过各种各样的人。 他们有的人沉沦色欲,有的人堕落在金钱里,也有人在杀虐的欲望里起伏,总之最终都在万界之癌的影响下堕落成毫无人性的恶魔。 比起那些尖牙利齿,生吃血肉的恶魔,她觉得背后这些找上门来的赏金猎人真是友善极了,起码不会见到你就嗷嗷叫的扑上来。 “我大哥问你话呢!装什么装?聋了?”有人皱眉。 “没看见我对面正坐着一位男士吗?有事和他说。”卡芙卡搅拌咖啡的勺子停下了。 江凡正涂抹着消肿药膏,听着卡芙卡说出的话惊讶地抬头,卡芙卡的双瞳如同水面,额头的发梢上戴着他从仙舟金人巷地摊打折后300信用点淘来的圆形墨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 “不是女士优先吗?”江凡小声的嘟囔。 他动动脚指头都能想到卡芙卡是故意的,只因为在几分钟前他还拍着胸脯,一脸痛心疾首的说,敌寇环绕致我友生死不知,友难测本应兄替之,但身怀重任不可轻死,吾走也痛苦亦,只恨不能与友同进退! 他觉得卡芙卡这女人是真心小心眼,看上去像是成熟冷静的御姐,其实心里的恶趣味一点也不少,甚至有些孩子气。 江凡捂着脸抬头,卡芙卡身后倒也不是他想象中魁梧有力的壮汉,而是几个腰间别着左轮手枪,登着马丁靴,打扮得酷似n个琥珀纪前西部牛仔的精瘦男人。 瞧着这哥几个弱不禁风的模样,江凡很想捂着脸拍拍他们的肩膀说‘NO Zuo NO Die’。 别说你们这些非主流了,这姐们杀人不眨眼的,都能徒手扭断步离人的脖子,你们是真心惹不起,就算外面停着你们的马都没用。 迟疑了几秒钟后江凡想站起来和这几位西部牛仔和气生财,可当余光看到了吧台前探头观望的女人后,瞬间‘蹭’地站起来。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手中拎着酒瓶瞬间奋力劈下,酒瓶打在领头西部牛仔的帽子上瞬间开花,应声而碎。 刹那间,前一秒还热闹的酒馆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宛若怒目金刚一般的男人。 包括卡芙卡,她眼神诧异,连用勺子搅拌咖啡的动作都停下了,不明白江凡为什么会突然暴起。 江凡淡淡地看了鲜血直流抱着头在地上打滚的西部牛仔一眼,不紧不慢地从口袋中掏出白色的手帕擦拭双手,仿佛刚从天神下凡一般的把酒瓶砍在那人脑袋上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卡芙卡心说还好伊莉丝不在身边,不然又要捂着嘴小声嘟囔这样的江凡好帅了,可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可不信江凡能为了她独战群雄,如此的霸气侧漏。 这厮的正常状态应该是举着酒杯和他们自来熟的勾肩搭背以理服人,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能动手绝不动嘴。 其中一名西部牛仔愣了几秒钟后想要掏出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将眼前这名不知死活的男人打成筛子。 可有人拔枪的速度远比他更快,沉闷的像是打雷一般的枪声在酒馆里接连炸响。 所有西部牛仔腰间的左轮手枪都被瞬间打成了废铁,无一例外,男人手中的大口径手枪还冒着白烟,弹壳掉在地板上噼里啪啦的响。 酒馆里所有客人都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有人鼓掌发出感慨此乃难得一见的快枪手,也有人抱着胳膊看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江凡收起枪,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向着不知所措的西部牛仔们走去,卡芙卡愣了一下站起身想要一探究竟,却被江凡按着肩膀坐了回去。 江凡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威士忌轻轻的抿了一口,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嘎吱的轻响,横流的血和威士忌混在一起,逐渐变得粘稠颜色加深,缓缓地渗进地板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在移动,他是那么地体面和优雅,可几秒钟前又是那么的霸气和凶狠,卡芙卡也转过头盯着江凡的背影,皱着眉头不知道这男人又在演什么把戏。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吗?”江凡走到领头男人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掏出红木盒子里的雪茄叼在嘴里,露出痞气的冷笑。 领头男人捂着满是鲜血的额头,面对刚才怒目金刚的男人他有些不知所措,像是被惊吓到的小狗那样,目光游移不定,被男人看的有些发毛。 有情商高的牛仔颤颤巍巍地摸出喷射打火机,用跪姿半跪着为江凡点燃那支粗壮的雪茄,脸上露出马仔般的媚笑。 卡芙卡不知道此时的江凡有何感想,因为在几天前的丹鼎司内,江凡凑到她身边时也是同样的笑容,只是相比那个牛仔略显生硬的笑,江凡笑的根本不像假的。 “我最看不起不尊重女性的男人。“江凡忽然一巴掌抽在领头男人脸上,力道十足,领头男人被他抽得转了一圈趴在地上,眼冒金星。 “你他妈也是,瞎了?我不抽雪茄。”又是一记耳光,把半跪姿势的牛仔抽得也转了一圈,手中的喷射打火机掉在地上。 ‘“站起来。”江凡站起身轻轻吐出一口青烟,盯着趴在地板上的牛仔轻声说。 领头男人呲了呲牙,眼中闪过暴怒,他撑着地板缓缓起身,手不留痕迹地向腰间摩挲,想要掏出左轮洞穿这个男人的心脏。 “你还真站啊?”江凡忽然飞起一脚踹在男人的屁股上。 男人瞬间被踹飞,像是一辆卡车迎面撞在他的屁股上,尾骨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他翻滚着掀开几张桌子撞在墙壁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所有人都被男人的凶残和残暴行为震慑住了,包括卡芙卡,这时候江凡环顾四周淡淡地说:“看什么看?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瞎掉的,没见过正义使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 酒馆里沉寂了几秒钟,所有人都选择回过头去继续和朋友喝酒,被打断的话题重新接上,豪爽的汉子们大口地喝着烈酒,发出豪迈的笑声,只有吧台前的女孩望着江凡有些犹豫不决,眸子里闪过挣扎的神色。 “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犹豫了几秒钟后,女孩从吧台的椅子上站起来,踮起脚尖凑到江凡耳边轻声说。 “我这个人最看不得欺男霸女,不尊重女性的男人,如果你觉得我不对的话可以报警啊,我江账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那几个杂碎我打的很痛快。”江凡淡淡地说。 “可是如果盲目鲁莽伸张正义的话,总有一天会吃亏吧、那是很危险的..”女孩迟疑了一会儿。 “我向来享受危险...” 卡芙卡轻挑了挑眉,喝着咖啡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那女孩很稚嫩,稚嫩到居然没有任何防备的凑近一个刚才暴起伤人的男人身边,还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朵说话。 这就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总认为那些打着名门正派的江湖人是好人,对他们有着百分百的信任,只有吃过几次亏后才长记性,知道原来江湖险恶,伪君子也不在少数。 卡芙卡正思考着要不要和伊莉丝分享时,却忽然注意到了女孩内衬领口上的徽章,眼神有了一丝变。 那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标志,说明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姑娘居然也是公司的一员,但公司会招聘童工吗? ...... 今天就不分开发两章了,身体有些不舒服,明天看情况是单着发大章还是分着两章,本来说今天更新老书,但身体有些不允许,明天一定补上,抱歉抱歉~ 第190章 圣经 晚间11点,城区市中心青年旅舍,江凡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通行护照递给前台正涂着指甲油的前台小姐,面带绅士般的微笑。 前台小姐接过护照后扫了几眼,望着西装革履的江凡,瞳孔里满是不可置信:“江账?1....17岁?” “我早熟,其实还未成年呢,这是我妹妹15岁,那是我姐姐大我一个月。”江凡露出羞涩的笑容,又从口袋里摸出两本护照来打消女人的疑惑。 女人翻看着护照上的照片页和眼前的三人一一比对,却发现好像就是单纯那对姐弟的长相和穿搭有些早熟。 倒是他们的妹妹很正常,长相像15岁,穿搭像15岁,唯一不正常的是年纪轻轻居然在星际和平公司任职,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很明显在女人眼里卡芙卡和江凡就是鸡犬,属于无学历无工作的社会游荡人员,而她们的妹妹就是得道的人,年纪轻轻潜力非凡,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的那种。 卡芙卡面无表情的和江凡保持着距离,倒是拎着行李箱的女孩四下打量,眸子里透着好奇和些许的激动。 爱墨瑞得-Ⅲ的天气变幻无常,诡异的就像是公司出品的大乐透一样,前一秒还晴空万里白云飘飘,下一秒硕大的雨滴就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得下个不停。 一个小时前下起大雨来酒馆里的人就渐渐地散了,血和威士忌染红的地板被酒馆里的服务人员用拖布简单地清理过,喷了些古龙味的香水遮盖血腥味和威士忌的味道。 初入江湖的稚嫩女孩和江凡与卡芙卡拼了桌,听江凡讲自己在宇宙中惩恶扬善,拳打丰饶脚踢毁灭的英雄事迹。 卡芙卡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把杯子里的酒直接泼在江凡那张满是正义的脸上。 并非是她想为伊莉丝抱打不平,也绝不是为初入江湖的小姑娘揭穿某人的真面目,只是单纯的想泼他一脸,就那么简单。 按照江凡吹嘘故事的情节,自己完全被他处理成了“外冷内热内心缺乏安全感的御姐型少女疯子”,伊莉丝则是”热心肠离家出走的中二皇女“。 这一路上丰饶与毁灭接二连三的出现,她们更是屡次被‘正义游侠’所救。 卡芙卡估摸着在让他吹嘘一个小时,自己就该对他暗暗地生出情愫,非某人不嫁然后大打出手了。 最初听到这的时候她差点没站起来一脚给江凡踹在地上。 那么离谱的故事情节和剧情走向,简直比三流小说还三流,可偏偏初入江湖的女孩子深信不疑。 总觉得刚才惩恶扬善的正义战士‘江账’不会骗人,一路上没少用那种眼神盯着她和江凡看。 要不是眼下的世界并不盛行若干个琥珀纪前结拜的习俗,说不准如今他们已经一个脑袋磕在地上,当场结为异性兄弟了,一口一个江大哥和托帕小妹,仿佛她才是外来人。 临近午夜时酒馆里的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窗外是泼墨似的大雨,打在房檐上噼里啪啦像是打鼓一般。 托帕看了眼腕表急忙站起身说时间不早了,自己要早点回公司给定的旅店休息,不然会耽误行程。 江凡这时候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说爱墨瑞得-Ⅲ如今人心险恶,各种穷凶极恶的通缉犯都汇聚一堂,你要是出了危险,我该是如何的自责! 卡芙卡这边玻璃杯中的酒还没喝完,又听江凡接着说你们公司也真是的,爱墨瑞得-Ⅲ现在这么危险,怎么能派你一个小姑娘出来呢!我必须和你们的领导反应反应! 托帕连忙摇头解释说这是自己加入公司后的第一个出差项目,并表示项目仅仅是公司要考察爱墨瑞得-Ⅲ是否存在值得公司为其存续的价值。 三言两语间托帕代表星际和平公司来到爱墨瑞得-Ⅲ的任务就被她自己全盘托出了,甚至江凡这名‘特务’连美男计都没用。 托帕解释得详细极了,好像是生怕江凡听不懂一样,就差把公司的原件掏出来一字一顿的念给江凡听了。 甚至在她开着那辆新送来的红色跑车回程的路上,江凡还有意无意间的询问托帕某些关于公司的情报。 例如什么公司如何看待莫尔卡案件了,又或者是公司如今的战略方向了,总之千奇百怪,托帕也是知而必答,尤为有耐心。 但归根结底这些事其实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选择在爱墨瑞得-Ⅲ落脚也只不过是对这里盛行的摇滚乐有些兴趣,她真正的目的地在新巴比伦,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她不是江凡那种半吊子的赏金猎人,甚至连赏金猎人都算不上。 公司通缉她的唯一理由还是因为在她捕杀‘恶魔’的时候造成的星球城市损失过大,她又是一名没有注册信息和所属组织的恶魔猎人,自然没有人帮她处理后续的问题。 那场接下暗杀莫斯的任务也不过是凑巧罢了,她只是想试试赏金猎人那种所谓刀尖舔血的生活能否让她体会何为恐惧,可很明显,作用并不显着,她倒是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没有节操和下限。 江凡一屁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解开内衬的两个扣子用手扇着风:“公司果然就是吸血鬼啊,打着存护的意志却要用星球的价值来判断有没有存续的必要性,果然玩政治的人心都黑。” “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一个房间的理由?”卡芙卡弯腰脱着皮靴。 “大姐,明明是青年旅店就剩了两间房,再说你看我有胆子对您老人家做不轨之事吗?”江凡一翻身坐起来,拧开桌子上的水咕咚灌了几口。 “回头闭眼,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爆炸的。”卡芙卡踩着拖鞋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一边脱着丝袜一边轻声说。 这些年来江凡摸过的腿和见过的丝袜数不胜数,可很少有人能挑起紫色的丝袜来,那与样貌无关,更多的是一种气质和气场,可如今江凡没有任何欣赏的心情,几乎是闻言瞬间便闭上了眼,压根不敢睁开看。 他在酒馆里傲视群雄时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会瞎掉,多半是虚张声势壮壮胆气,可卡芙卡不一样,她说眼睛会爆炸,那眼睛肯定会爆炸。 “你明天就要动身去新巴比伦?”江凡闭着眼睛。 “嗯,有些事情总要去了断,我本就是恶魔猎人,和你们赏金猎人的性质不一样,任务完成了自然要回去。”卡芙卡轻声说。 “恶魔猎人和赏金猎人的区别很大么?不如来跳槽当赏金猎人算了,反正恶魔猎人又不少你一个。“ “区别?没有区别,都只是用子弹洞穿目标的心脏,能有什么区别。”卡芙卡低头整理着裙摆,示意江凡可以睁开眼。 “有时候其实我挺佩服你的。”江凡睁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表情精彩起来,“言灵术和超能力没区别的。” “如果是第一天,我一定会想超能力选择了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第二天我就会想超能力为什么选择我不选择他们,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凭什么为他们服务?“ “嗯,然后呢?” “然后?”江凡摸摸下巴,“这是我的星球你们这些肮脏的蠕虫,居然违背造物主的意志...大概就是这种心情吧。” “有些东西远没有你想象中的美好,反而带着沉重的代价,甚至那些代价要你用一生去追寻真相和答案。”卡芙卡站起身微微伸了懒腰,表情忽然微妙起来。 “你又从哪里摸出来的书?”卡芙卡居高临下,盯着江凡手中捧着的书,“你居然会捧着书学习?” “圣经,我是信基督教的。”江凡满嘴胡说八道。 “嗯,听说过,貌似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名叫耶稣的男人建立的,据说他们信奉上帝,而不是星神,基督教壮大规模的第二年就被人屠杀了全教。” 卡芙卡转身向着房间里唯一的卧室走,声音缓缓地飘过来,“所以别去相信上帝的爱能拯救世人,不如相信自己,把命托付在自己手中。“ 江凡低头捧着那本泛黄的圣经,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翻看一页又一页。 直到卧室房间的门被关上许久,他才合上书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仰头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雨,雨势愈来愈大,雨水顺着玻璃窗户不断的蜿蜒。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各种字符的霓虹灯牌都立在高楼建筑上,旅店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雨声和灯泡微弱的电流声。 “是啊,卡芙卡,这世上没有上帝的,能救你的人只有你自己,星神也不行的。” 窗外电闪雷鸣,窗口透进的闪电光迅速的黯淡又闪耀,照亮了江凡的侧脸,那种嬉笑的表情消失了,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位孤独的君主,既落寞又威严。 震耳欲聋的闪电声中跃动着嬉笑的高歌声,它很轻微,却又无处不在,一切的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也无法抑制,它轻笑着,却又像肆无忌惮的。 那是一段长长的古文,却被人翻译成了一首歌,它攀上存在之树的高枝,将那首古文笑着唱出来,却又被诸神斜视,只有一句话格外清晰: “相信他,寻找他,拥护他,即便他是被神囚禁了一千万年的魔鬼...” ..... 身体还是意料之中的不舒服,因为没有笔记本的缘故只能用手机躺在床上码字了,苦露西... 第191章 宇宙防诈骗指南 “于今日早晨时间八点整,爱墨瑞得-Ⅲ政权与星际和平公司进行了友好会谈,最终达成了一星一路的指标内容,根据会议报道指出,爱墨瑞得-Ⅲ正式纳入星际和平公司的经济战略....” 江凡再度醒来的时候,客厅中悬挂在墙面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紧急插入的新闻联播节目,餐桌上的咖啡和三明治已经凉了,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留下任何卡芙卡来过的痕迹。 窗外的阳光明媚,光线斜斜的站在大理石地板上,即便关紧门窗,依旧有热烈的摇滚歌声从四面八方穿透进来,仿佛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江凡揉了揉凌乱的鸡窝头,睡眼朦胧的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把半敞开的帘子全部拉开。 刺眼的阳光像是针扎似的,昨晚来旅店时空旷的路面上如今已经人山人海,彩车游行队伍上抱着吉他弹奏的年轻人们声嘶力竭的怒吼,所有人都和疯了一样。 卡芙卡在早晨时应该就动身前往新巴比伦了,还贴心的留下了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看样子临离开时她还打开电视机看了会音乐频道,所以如现在的音乐频道才会插播着新闻。 喝着泛着酸和苦味的咖啡,江凡忽然觉得卡芙卡这个女人还是不错的,身材超棒,颜值超棒,武力还超棒,跟在身边满满的安全感,还从不抱怨危险。 看着电视机中新闻报道的内容,托帕应该已经和爱墨瑞得-Ⅲ当地的政府达成了一致,这颗濒临毁灭边缘的星球会得到公司的援助,正式被纳入公司的战略体系中,成为锁链的一环。 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很忙,卡芙卡忙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恶魔事业,神神秘秘又忙忙碌碌的,托帕年纪轻轻就陷入了公司的业绩陷阱。 就连伊莉丝好像也很忙,忙着继承一整颗星球,成为了名副其实手里有星球的女强人,估摸着下次见面都要喊她女王大人了。 只有他还睡眼朦胧地站在落地窗前,喝着已经凉掉的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着哈欠,整个人松松散散的,像是个没拧上发条的木偶或是无所事事只知道晒太阳的废狗。 他转过头,望着被从天而降阳光铺满的客厅,温暖却又空荡荡的,好像所有人都是匆匆忙忙的路过,每个人走时都带着乱七八糟的感情,有种藕断丝连却又无处可寻的错觉。 江凡忽然觉得爱墨瑞得-Ⅲ的夏天真的是很冷,屋外的光线灼热的像是直面太阳,屋子里冷的又像是暴风雪降临。 这时候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露出了极小的缝隙,有人透过缝隙小心翼翼观察着客厅,直到看见江凡正站在落地窗前发呆喝咖啡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把门彻底的推开。 “我还以为江大哥你还在睡觉呢。”托帕推开门走来,从包里掏出用小狗美纹纸包装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打火机....盒子是我在回来的路上买的,公司那边催得紧,派来的专机马上就到,又实在想不到你喜欢些什么,虽然在酒馆时你说自己不抽雪茄,但用玄阳木盒装雪茄的一定是老烟客了,所以千万别嫌弃。” 屋子里静了几秒钟,江凡仰头将咖啡一饮而尽,语气唏嘘:“公司果然财大气粗啊,新职员都派专机来接,搞得我都想应聘公司了,薪资很高吗?” “一个月不算绩效的话有2万,但是打卡和考核挺...”托帕忽然停下了,因为江凡把一本书塞进了她手里。 书沉甸甸的,像是一块大型的板砖,封面上印着《宇宙防诈骗指南和一千个冷知识》,署名那里写着我只是个路过的帅哥。 整个书的正反面都印着江凡的脸,若是把封面遮挡住,还以为是哪个成功人物的自传书呢。 简直和黑塔女士的《我如何加入天才俱乐部》简直有一拼,或者说更胜一筹,毕竟黑塔女士那本书只有封面印着照片,而这本书几乎印满了照片。 托帕摸着这本沉甸甸的书迟疑了一会儿,随手翻开看了看,却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前言那里还是有江凡的照片,几乎每隔几张就会有插图,他的照片占据了百分之七十。 “公司战略投资部需要经常出差吧?宇宙那么大,有些星系和星球的习俗与禁忌总是防不胜防的,多读点书总没错,知识就是力量。”江凡拍拍她的肩膀。 托帕捧着手中和砖头一样沉的书点头,心中琢磨着回去一定要给它包个书皮,不然别人见了还以为她在阅读某个牛郎的传奇自传呢。 从云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炽烈的太阳光被某种东西渐渐地遮挡,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带着呼啸的风破开云层,将世界都笼罩在阴影中。 “应该是公司的专机到了。”托帕看了一眼腕表,把手中的书合上夹在胳膊下。 破开云层的瞬间,一艘庞然大物从天空冒出头来,即便是站在16层的高楼落地窗前依旧被飞舰遮住了光线,屋子里阴影渐渐覆盖。 江凡咬着凉掉的三明治,面无表情地看着飞舰极速驶来最后缓缓悬停在和他不过几百米距离的高空上,强烈的气流几乎把整座高楼都吹的摇摇晃晃。 托帕临离开时和他拥抱了下,然后夹着那本书就急匆匆地下楼了,靴子在楼道里奔跑的声音愈来愈远。 几分钟后那艘庞然大物升腾着离开了,他隐约看到在飞舰的某个窗口有人正往这边挥手,最终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江凡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塞进嘴里,打开了包着小狗图纸的礼盒,里面躺着黑色的打火机,是老式的滚轮式。 “都彭啊..高级货。”江凡给自己点燃一支香烟,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飞舰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 晚会更新第二章 今天两更的 第192章 新巴比伦 天衣五,新巴比伦以北,河间地域唯一的码头上空。 数十艘飞舰带着极强的动能探出云层,在阴雨密布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色中以极快的速度驶过,携裹着狂风垂直向码头降落。 “疯子!”有途经天衣五,不得不在新巴比伦落脚的赏金猎人低声骂了一句,同时将飞舰的速度降到最低。 几乎是在他开始减少动能的瞬间,明亮的灯光从后方由远至近的照射而来,刹那间数十艘飞舰的发动力推力全开,带着火流从他身边闪过,携裹的狂风差点将他的飞舰掀翻,左右摇摆。 在夜间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所有的飞舰飞行士都会选择降低发动机的推力,以此保证生命的安全和降低事故的发生概率。 但这里是天衣五,一颗据说不存在恐惧的星球,他们的生命里没有恐惧的概念,每个人都像是终结者里的T600机器人,面对刀山火海都保持着‘就这’的态度。 他询问过不少以前来天衣五执行过任务的赏金猎人,每个人都表示天衣五简直是和地狱一样地方,属于是和禁区一样的禁忌地区。 据说酒馆里玩赌命左轮手枪的最低限度都是装5颗子弹,还有大把装6颗子弹,嬉皮笑脸的猜测左轮枪会不会卡壳的本地人,甚至还有会精神病笑着说我赌这把枪里没有子弹,然后下一秒倒在血泊中。 生命在这里就像是垃圾一般,没有人对生命抱有敬畏,别说所谓的星神信仰里,恐怕这群人都抱着老子天下第一,星神天下第二的心态。 甚至在他前往天衣五之前的酒会上,很多和他要好的赏金猎人都来和他敬酒,还表示等他回来一定要一醉方休,硬生生的让他有种自己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的错觉。 可如今飞舰正式踏入天衣五的空域,他才知道那些人嘴里的话应该没有半点作假。 毕竟没有正常人会选择把自己绑在风筝上,然后由堪比音速的飞舰带着他起飞,也没有正常人会背着降落伞跳进大炮里,然后玩空中飞人,甚至他还看到有人把自己绑在飞舰的挂钩上,让裤腰带的强度决定他的生死。 “他妈的一群疯子,赶着去投胎么?要我说就应该把装着屎的导弹在天衣五天女散花,我看你们还装不装!”男人小声嘀咕着,操控着飞舰缓缓地落下。 银白色的飞舰冲出云层,平稳地减速,停在码头上的时候那数十艘飞舰还在低空飞行,将码头周边的松树林吹地左摇右摆,像是龙卷风过境一般。 赏金猎人打开驾驶舱门,揉着酸疼的肩膀骂骂咧咧的走了,漆黑的夜色下只有飞舰时不时的来回穿梭,没有丝毫降下的意思。 直到码头彻底安静下来,穿着西装的男人才拉开驾驶舱的大门,抱着呕吐袋狂吐着走下飞舰,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也不是一个好鸟,开飞舰跟开拖拉机一样,哥们你是帕金森患者吗?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江凡扶着飞舰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同时眼睛迅速打量周边的环境,在足足观察了几分钟后他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那就是他不认路,周围的地形怎么看怎么陌生,别说新巴比伦了,他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天衣五。 没有高楼大厦般的建筑,也没有想象中繁华热闹的市区,四面八方一片荒凉,山林中隐隐有炊烟冒出来,可问题是这里是天衣五,天空中飞过的是飞舰不是热气球,人们手里端着的武器是枪,不是木头回旋镖。 这里怎么看都是一副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的模样,在精准一些就是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用大白话来说就是鸟不拉屎。 他很难想象卡芙卡披着时髦的大衣,戴着昂贵首饰,然后从炕上坐起来去院子里喂鸡去地里摘菜的模样,那简直没眼看! 来之前他看过有关天衣五这颗星球的介绍,但很可惜那本书中的文字全是本土语言,他捧着那本书左看右看,愣是看不懂一个字。 原本还想着等进入新巴比伦后再做打算,可眼下他连新巴比伦都找不到,总不能让他钻进深山里然后敲门说老施主,贫僧是来化缘的吧? 江凡摸出手机打开了导航软件,淅淅沥沥的雨滴从天而降,噼里啪啦的打在手机屏幕上溅起水花来,GPS的信号一直显示在定位中,可足足几分钟后仍然毫无变化。 “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江凡站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长叹出一口气,一只系着蓝色蝴蝶结的黑猫趴在树干上梳理着毛发,漆黑色夜幕中猫瞳闪着妖异的光。 .... 桑拿房里只有卡芙卡一个人,她舀起一勺凉水浇在被烧得发红的石头上,朦胧的蒸汽弥漫开来,把窗户染的模糊,视线也模糊了起来。 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她闭着眼睛,仿佛思绪飘到了不久的过去。 新巴比伦很少遇到下雨天气,不说百年一遇,一年一次倒是有的,这场淅淅沥沥逐渐愈下愈大的雨让她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某个人。 自从和那个家伙相遇以后,每到一个地方迎接她们的必将是一场从淅淅沥沥到铺天盖地的大雨,无一例外。 所以她总是怀疑那家伙身上带了某种催雨装置,如果硬说是巧合的话她更愿意把那张情况归结为属于他的超能力。 就这样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久,她下意识拿起身边的手机就要打开,可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放下了,雾气完全模糊了她的视线。 .... 两更,杂鱼狂喜吧! 第193章 酸楚 卡芙卡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寂静,白色带点微黄的光从帘子外朦胧的投射进来,眼前的场景由模糊到清晰,思绪渐渐清明。 这里是新巴比伦城镇边缘的独栋别墅,相较于城镇中央的高楼大厦与车水马龙,位处边缘的独栋别墅像是深山老林中的废弃鬼屋。 别墅门前只有一条年久失修的混凝土路,坑坑洼洼的路段像是暴雨冲刷后的泥土路,道路的两边是泛着秋意的梧桐,零零散散飘落的叶子堆积在路的两侧。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一张椅子,一面巨大的全身镜和挂着大衣的衣架,卡芙卡拉开窗帘,窗外是暖黄色的阳光和朦胧的雨丝。 新巴比伦的雨天很少见,特别是持续两天的雨季,淅淅沥沥的雨丝中泛着冷意,窗户的边缘起了一层朦胧的雾,她伸出手指摸了摸,温度极低。 卡芙卡脱下蕾丝材质的睡衣,叠好之后放进衣柜里,柜子里挂着两件白色衬衫和一条红色连衣裙,是昨天在成衣店定制的,但她却很少有机会穿。 新巴比伦的每一位恶魔猎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喜好,并不是因为新巴比伦有着某种艺术氛围和开放自由的风气,只是因为当人们感受不到恐惧,就会被欲望和快感所支配,最后堕落成恶魔,无一例外。 适当的兴趣爱好是为数不多能让恶魔猎人们压下那种欲望和快感的方法,虽然那些所谓的兴趣千奇百怪,但很有用。 借着窗外照进屋子来的微光,她穿上衬衣一粒粒地扣好扣子,轻哼着某种小提琴的乐曲,最后用交叉绑带连接紧身裤和长袜,踩上皮靴推门离开。 别墅门前停着辆红色的跑车,她撑着伞绕到驾驶座那边的车门,开门上车,将收好的雨伞放在副驾驶位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按下启动键后隔着车窗望向满地的梧桐沉默了几秒钟。 红色跑车的车灯咆哮着亮起,白炽车灯中飘着五光十色的雨丝,卡芙卡熟练地发动挂挡踩油门。 跑车咆哮着冲出别墅门前的小院,迎着淅淅沥沥的飘雨缓缓打开敞篷,消失在混凝土道路的尽头。 音乐频道里播放着小提琴曲目,迎面飘来的雨丝被风吹散了,只有零散的水滴溅在墨镜上,她开车的速度很快却并不惊险,像风推着轻舟在水面上滑行。 小提琴乐曲正要推上高潮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此刻正叮铃铃地欢叫着。 她微微前倾按下音乐暂停键,拿起中控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接听了电话。 “我是卡芙卡。”卡芙卡的话很简短,她直视着前方的道路,雨刷器荡去车窗上蜿蜒流动的雨水。 “嗯..在开车吗?”电话那头的人明显听到了敞篷跑车在雨中行驶呼啸的风声。 “嗯,不影响。”卡芙卡淡淡地回答。 “示德。”那人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算详细,又补充着说,“大领主示德,最新的悬赏,警备局的赏金8亿。” “大领主示德也已经堕落成恶魔了么?”卡芙卡操纵着这辆车高速劈弯,轮胎与混凝土道路摩擦出白色的烟雾。 “想想也是迟早的事情吧,坐在最高的地方仰望世界,权力和财力的欲望更让人沉沦深陷其中。” “你最近去过仙舟联盟了吗?”那女人接着问。 “嗯,你怎么知道?”卡芙卡随口说。 “拜托,我们为您提供的飞舰是临时租借的,都装有GPS定位系统,飞舰消失前最后的信号源头是在仙舟联盟罗浮附近,难不成您老人家还穿着太空服遨游宇宙不成?”那女人深深地叹了口气,迟疑了几秒钟后又开口, “丰饶之民和我们有不同吗?” “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奇形怪状,但他们似乎更愿意称自己为长生种,丰饶之民被他们视为丰饶余孽,所谓的魔阴身和堕落成恶魔的情况很像,但不一样。”卡芙卡看了眼导航仪,和目的地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和她闲聊打发些时间是不错的选择。 “巡猎的仙舟啊,但似乎仙舟联盟的信仰存在分歧,我听说那里的狐人族帅哥们都有蓬松的尾巴和毛茸茸的耳朵,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对兽耳男抱有极高的好感...那是我唯一的喜好了。” “嗯,巡猎的岚和不朽的龙,罗浮、苍城、方壶和玉阙四座仙舟视不朽为正统信仰,曜青和朱明仍然信仰巡猎,玉阙上信仰博识尊的仙舟人不在少数,但信仰不朽已经逐渐成为主流。”卡芙卡轻声说。 “不朽的龙啊...据说已经陨落了吧,但好像他的妻子仍然坐镇仙舟,执掌龙裔,为不朽的令使,真是英姿飒爽,其实我对人妻姐姐的兴趣也蛮高的,要不下次你嫁...” 卡芙卡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跑车冲出林间的小路,沿着巨大的湖泊跑了一小段之后,前方出现了高楼建筑,大厦的屏幕里播放着商业广告,车像水那样在路上流动,熙熙攘攘,城市的风貌建筑和几分钟前的深山老林浑然不同。 望着渐渐隐没在云层中的天际线,卡芙卡心里竟然翻涌出淡淡的酸楚,说不清道不明,不知道是感觉到了悲伤还是幸福,只觉得在某个宇宙中的某个角落,有和她一样的人在盯着云层看,眼泪滑落。 ..... 我发起了为【我不是萝莉控】为爱发电请求 果断接受 欣然答应 第194章 野狗 夜晚寂静而漫长,数十辆摩托车撞开废弃大厦的玻璃旋转门,闪着的白炽车灯将大厦内部完全照亮,轮胎与地板摩擦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在空荡荡的大厦里回响,隐约带着火星四溅。 但想象中激烈的枪战和痛绝人寰的惨叫声并没有从大厦里传出来,反倒是没有熄火的摩托车引擎声嗡嗡作响,除了漫天的雨声和引擎声外再无任何声音。 大厦中场面一时间僵持不下,近百名手中持枪的凶悍歹徒额角都忍不住落下一滴汗水,每个人都互相对视,瞳孔里藏着戒备和凶狠,仿佛是临时凑到一起的雇佣兵小队,随时有着分崩离析的可能。 恶魔们分散在大厦内部的周围,并不像悍匪那样高举着枪械进行无差别的火力扫射,而是都静静地站着,互相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像是戒备的群狼。 美丽、危险、神秘莫测。 这是所有站在废弃大厦里的恶魔给予卡芙卡的第一印象评价,他们都是新巴比伦出生的人,恐惧这种情绪从他们降落到世界的那一刻从未体会过,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给予卡芙卡那女人如此高的评价。 两个小时前,天衣五的恶魔领主颁布了对于恶魔猎手卡芙卡的最新通缉令,赏金高达5亿的同时,特别标明生死不论,只需要取回她的首级。 通缉令并没有写卡芙卡的生平战绩,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做介绍,新的恶魔猎人,没有注册信息,更没有所属组织,只是持有被称为言灵术的能力,能够使用语言进行催眠,听上去和待宰的羔羊没区别。 所以早早接到通缉令的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战术耳塞,每个人的频道都是互相关联,由5人一组成小队进行联络,以此确保卡芙卡的言灵术能毫无用武之地。 一个小时前他们追踪到了卡芙卡的车辆信息,是一辆品牌叫法拉利的古董跑车,正疾驰在河间地区的高架路上,向着警备局的方向一路前行,剩余路程仅有34分钟。 可他们的装备和情报都远比那名新注册的猎人要好的多,他们的座驾都是大排量的磁力机车,甚至还有经过暴力改装的大马力超级跑车和飞舰。 所以他们追上卡芙卡的法拉利轻而易举,仅仅是16分钟后他们的车队就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相遇了,像是狩猎的群狼紧紧咬住猎物的尾巴。 但目标的凶狠程度或者说是心理素质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好。 今晚的新巴比伦被暴雨淹没了,下午时还是千滴万滴的雨水,临近夜幕时就是成片的雨幕甚至雨墙。 他们每一个人都驾驶着车辆深踩油门,狠狠地撞击和穿梭那些水墙,根本不管在暴雨之夜这样开车轮胎是否会打滑从高架桥上冲出去。 驾驶法拉利的卡芙卡和他们比也丝毫不逊色,引擎的声浪像是巨兽的吼叫,远远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他们没有丝毫可接近的机会。 甚至高架桥的弯道上这女人还深踩着油门,发出极其尖锐的刹车声在雨幕中飘逸甩尾,溅起一米高的水墙。 若是放在其它任何一个星球上这都是足以登上新闻头条的狂飙追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这里是新巴比伦,一切的不正常都显得是如此合乎常理。 六分钟后那辆像是闪电一般的法拉利停在了这座废弃大厦的楼外,发动机还嗡嗡嗡地作响,像是一头巨兽不断发出喘息,大厦的玻璃旋转门敞开着,隐隐有高跟鞋声。 他们不确定大厦的旋转门上是否有陷阱和绊雷,所以只能让经过暴力改装的跑车一头撞进来,紧接着他们这些机车在鱼贯而入,用车灯将整座废弃大厦的内部照亮,确保在黑暗中不会被那女人浑水摸鱼的逃走。 但言灵术的棘手程度远超预料,一路上他们都是用蓝牙设备进行交流的,甚至五个人一组的小队频道从未出现串联等问题。 可即便如此周密,还是有恶魔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催眠了,在骑着机车进入大厦的瞬间,那些被催眠的恶魔开始疯狂拧动油门撞向身边的临时队友。 尚未与卡芙卡正面交锋,他们这支先遣队伍已经有三分之一的恶魔被自己的队友撞飞出去生死不知。 如今卡夫卡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队伍中是否还有人尚且处于被催眠的状态,所以每个人都互相戒备的盯着看,没有任何动作。 虽然他们的心中从未有恐惧诞生,但是谁也不想死在临时队友的枪口下,比起死的轰轰烈烈,那样的死让人到了九泉都不瞑目。 绝对的寂静,唯有风雨声和引擎声轰隆隆的响,直到有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板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才打破了这一切。 那声音是如此的突兀,有人正不紧不慢的走来,跟眼下这副严肃且杀气腾腾的气氛完全不兼容,像是黑帮火拼的现场有人在唱美少女战士。 恶魔们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眼睛里流动着赤红色的光芒,枪械上膛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所有人心中都隐隐兴奋起来,那股被凝重气氛压下去的欲望和本能熊熊燃烧起来。 “听我说,死亡其实一点也不痛苦。” 身材饱满腿部修长,这自然是恶魔们最先观察到的体态外表,被通缉的犯人身高一米七左右,面相五官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紫色的披肩长发垂落下来,戴着紫红色的丝绒手套,握着两把冲锋枪,完全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刚从和他们凶狠飙车的女人。 ...... 我向杂鱼发起了为爱发电请求 果断接受 欣然答应 第195章 前言 枪声震耳欲聋,弹幕铺天盖地地宣泄袭来,榴弹炮的爆震中还夹杂着重机枪弹的呼啸声,恶魔中居然还有人扛着火箭炮发射器,这武器通常都是在战场上打击敌方重火力装甲用的。 卡芙卡从腰间抽出了两支MAC-10微型冲锋枪,密集的连射声隐隐压过了呼啸的榴弹炮,冲锋枪射出的子弹形成巨大的锥形弹幕,靠近的恶魔都被金属的暴雨吹散,弹壳噼里啪啦坠落。 冲锋枪近战威力巨大,每分钟1200的射速足以在室内环境中压制所有重机枪,但是穿透力却非常差,只是把地板和大理石立柱打的碎片飞溅。 但重机枪所用的12.7×99毫米子弹简直是为打击装甲车而设计的,卡芙卡在转身躲避子弹后的两秒钟,密密麻麻的弹孔出现在大厦的墙壁上,月光顺着弹孔照进来,重机枪的子弹贯穿了大理石立柱和厚重的水泥承重墙。 卡芙卡一边换着弹匣一边躲避暴雨似的弹幕,言灵术悄无声息地催动着,但打雷似的枪声压制了一切声音,她的轻语更像是火海中的一缕清风,渺小但足以致命。 宣泄的重机枪声暂时停止了,恶魔们一边换弹匣一边欢呼着围剿上来,发出似婴儿般的嚎叫声,每一张脸在火焰的照亮下都显得兴奋而狰狞。 他们踩着中弹倒地恶魔同胞们的身体冲上旋转楼梯,手中的枪械疯了似的开火,根本不管前面是否有同为恶魔同胞的身体。 重机枪声再度轰轰轰的炸响,但这次贯穿的并不是大理石立柱,而是前排恶魔们的身体,在重机枪的子弹风暴中他们像是田地里的麦草一批批的倒下,血肉在空中飞溅,血浆和内脏染红了地砖像是地狱里的冥河。 有眼疾手快的恶魔一枪打爆了端着重机枪被催眠恶魔的脑袋,紧接着另一名恶魔丢掉手中的枪,端起重机枪继续宣泄火力。 无穷无尽的恶魔从大厦的正门外冲进来,像是一场由恶魔组成的大浪,正不停地拍打着由卡芙卡一人构成的防线。 被催眠的恶魔们调转枪口向着身边的人开火,但依旧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恶魔们的冲击逼近了旋转楼梯,铺天盖地的恶魔奔涌上来。 冲锋枪弹匣耗尽,卡芙卡挥舞空枪砸翻了靠近上来的恶魔,撩开风衣后摆掏出两枚燃烧弹,顺着楼梯的间隙扔下去。 她翻滚躲避时顺手拔出藏在风衣后的两支乌兹冲锋枪,黄铜弹壳爆米花似的冲向天空,弹雨向着黑影们倾泻。 火焰一再地照亮卡芙卡的脸,面对着人山人海的恶魔,她微微皱起了眉,并非是觉得今日要命丧于此,只是翻滚时大衣上沾染了灰尘和溅射出的血,皮毛彻底被血液黏在一起。 虽然在蓝牙设备和枪声的压制下言灵术依旧奏效,临阵倒戈的恶魔几乎是近半之数,可大厦外的恶魔简直就像是永不停息的暴雨一般涌入,高频率的言灵术下仍然显得捉襟见肘。 若是有把扩音喇叭就好了,言灵术的影响足以扩散到大厦外的每一个恶魔身上,可如今暴雨声夹杂着枪炮声,言灵术只能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缕风,不断的在大厦内游走,体力逐渐的下降。 大厦内部的旋转楼梯前堆积着数不清的尸体,短短数十分钟的枪战已经有了不下三位数的恶魔伤亡,甚至这个数字还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地增加着,愈来愈多,好像全世界的四面八方都是恶魔的身影,她犹如海面上的孤舟。 新巴比伦的恶魔数量在册统计有万余名,但平日里都深藏在漆黑的夜色中,很少有能见他们倾巢出动的时候。 眼下大厦外风雨声交错,引擎声怒吼,怕是有近数千名的恶魔汇集,只为了取她一个新注册恶魔猎人的首级?还是为了大领主示德来取她的性命? 她不相信那些恶魔中存在着什么所谓的友谊和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忠孝之人,取她性命的理由应该也只是为了维护恶魔的尊严,敲山震虎而已。 恶魔们一齐扣动扳机,各式枪支喷吐出明亮的枪口焰,大口径的子弹瞬间互相交错着射击,被言灵术催眠的恶魔们一排排地倒下,大厦外不断往大厅内涌入着新的恶魔,榴弹炮和子弹彻底将大理石楼梯和平台打塌了。 卡芙卡抓住房顶裸露的钢筋翻身跃起,这才避免跌进大理石废墟中被枪弹淹没。 她握着乌兹扫射,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大批的恶魔站起来替她挡住飞来的子弹,但她清楚,如果不能冲出大厦,这也只不过是猛兽最后的凶残。 但这间废弃的大厦只是施工到一半就被放弃了,四面八方的都是厚重的水泥墙壁,唯一的楼梯掩体也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她只能掐算着时间,靠那群恶魔的重机枪扫射将墙壁打穿。 那辆法拉利的油箱已经见底了,即便油门深深地踩死,也会抛锚在高架桥上退无可退,相比城市中废弃的大厦,孤零零的高架桥才更像是绝路。 死亡的镰刀从不会轻易地落下,她也从未恐惧死神的到来,狼狈的钻入深山中逃窜固然是活命的好办法,但可惜她不懂得什么是恐惧,那唯一的好办法在她眼里就是屎一样不忍直视。 “xp?wσh!”恶魔们嘶吼着新巴比伦的古语,枪焰在夜色中闪的像是照明弹,他们兴奋的铺天盖地般的涌上前,挥舞着利刃要撕碎眼前的女人。 面对那些潮水般翻涌上来的恶魔,卡芙卡没有什么恐惧的表情,或者说是没有任何表情。 她甩出打空弹匣的冲锋枪,丝线像是透明且锋利的剑刃横在身前,淡淡地看着铺天盖地涌来的恶魔,眼瞳如火焰般瑰丽。 大厦外火光四起,忽然爆发远比大厦内更猛烈的枪声,那是上百挺重机枪共同发出的吼声,下一秒,厚重的水泥墙忽然被什么东西掀翻了,前仆后继翻涌的恶魔被大理石碎块成片的压倒。 浓烈的灰尘中传来骏马有力的嘶吼,马蹄声像是致命的鼓点,踩着恶魔的尸体从容地踏入大厅。 完全不见雷鸣电闪,倾盆暴雨忽然就降了下来,硕大的雨点打在房檐上像是战鼓齐鸣,无数的雨从坍塌的墙壁外涌入,暴雨打在马背上那人的铠甲上,噼里啪啦地作响,升腾的火海在他背后张牙舞爪,她的眼瞳前所未有的明亮。 .... 一更扣1,两更扣2 第196章 七十二 【他跨上如夜色一般的骏马,提着剑撞破漆黑色的城墙,携裹着风雨而来,矗立在明亮的火光中,仿佛刺穿漆黑长夜的光。】 全世界都下着凄厉的暴雨,明亮的月光投射进大厦内部,马背上的人也暴露在月光和恶魔们的视线当中。 恶魔们发出介于婴儿和野兽之间的嘶吼,仅剩的理智彻底被空气中的血腥味点燃,他们咆哮着分别向两个方向冲杀,赤红色的眼瞳在黑色中闪着光。 “你在COS奥丁吗?”卡芙卡踹开靠近身前的恶魔,抽出了他别在腰间的左轮手枪,抬手把扑上来那名恶魔的脑袋轰碎了半边。 黑色的骏马矗立在狂风暴雨中,马蹄每一次落下都带着战鼓一般的声音震耳欲聋,无论是从健硕的肌肉还是柔顺的鬃毛来看,这匹马无疑是匹日行万里的神驹。 马背上的骑士披着月光,亮银色的铠甲上雨水蜿蜒纵横,像是丝线般的水珠从剑刃的边缘垂落,长发在漆黑色的夜色中起舞,火焰映得男人的眼瞳明亮,像是深藏着烈火。 可问题是坐在马背上的男人不是什么纯美骑士,也不是什么威风凛凛的贵族王子,而是她心目中的搞笑担当,出场只配骑驴才符合他人设的江凡! 没错,就是江凡,她从来没想过这条不要脸没节操的废柴还能有如此霸气侧漏的出场方式,简直帅的惨绝人寰! 她承认,骑着骏马撞开水泥墙掀翻恶魔的那一瞬间简直帅爆了,但问题是拖着一个文武双残的人冲锋陷阵想要杀出重围简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你骑的是一匹马,不是开的装甲车坦克。 卡芙卡手中的转轮手枪喷吐着枪火,每一发如雷霆般的巨响都能轰飞靠近身前的恶魔,她转过头望着风雨中坐在马背的江凡,一阵恍惚。 她忽然想起在很多年的一个雨夜,广播电台里播放着从西格玛星系联合剧院中转播的故事集。 那是一个童话般的爱情故事,故事的开局很老套,国王陷入昏迷,年轻美丽善良的公主被恶毒的王后陷害入狱,只有看管牢房的年迈骑士不愿看到善良的公主受到冤屈便放走了她。 可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主能跑到哪里去呢?即便是天涯海角也会被追上然后一辈子关押在牢房里吧。 就在公主陷于绝望的时候,她的白马王子来了,他就像是炽热的太阳驱散了一切阴霾,打败了恶毒的王后和助纣为虐的侍卫,和公主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其实越是幸福越是快乐的故事在新巴比伦越不流通,那些故事的爱情往往是女主陷入绝望,男主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仿佛刺穿黑暗中的太阳。 可这里是新巴比伦,没有人会惧怕黑暗,更没有人会陷入绝望,所以即便是再幸福的故事也无法打动她的心,只觉得索然无味,只因为那种绝望时刺破黑暗的光是她此生都无法目睹的景色。 他跨上如夜色一般的骏马,提着剑撞破漆黑色的城墙,携裹着风雨而来,矗立在明亮的火光中,仿佛刺穿漆黑长夜的光。 卡芙卡相信自己一生一世都不会忘记那一幕,那应该就是话本中刺穿黑暗的光,刺穿寂静黑夜的流星,绝对的光芒万丈。 若自己真的有心和感情,理解绝望和恐惧,一定会竖起大拇指对着他点赞说简直酷毙了!再接再厉没准我真的会喜欢上你!当然你要捡回自己的节操! “奥丁?”江凡骑着黑色的骏马向卡芙卡的位置奔袭,挥动手中的长剑劈砍着沿途拦路恶魔的头颅,“我明明COS的是卡特史雷,难道不像吗?” 卡芙卡扯断锋利的丝线,一边连连开枪轰飞靠近的恶魔一边从破落的平台上一跃而起,坐在马背上扶着江凡的腰,手中的转轮枪连点。 “谁是卡特史雷?”卡芙卡连续点射为他掩护着冲出重围,腰间别着的最后一颗燃烧弹被她抛进恶魔群里,火海瞬间沿着血河蔓延。 黑色的骏马忽然无征兆地仰天嘶吼,卡芙卡下意识抓紧江凡的腰,空气瞬间升温,赤红色的火焰从脚心的位置升腾。 前一秒漆黑如夜般的高大马匹在火焰中重塑新生,马蹄下踩着流云般的火焰,顶着十几个恶魔向前冲,每一步都发出烤焦大地的滋滋声响。 “卡特史雷都不知道?你有点孤陋寡闻啊妹子。”江凡骑着马加速往前冲,身边就是缥缈如云般的火焰,看他的表情恨不得此时此刻嘴上再叼着雪茄才叫圆满。 “这匹马是什么东西?”卡芙卡死死地抓着江凡的铠甲,高大马匹在恶魔群里横冲直撞,顶着密集的枪林弹雨踩着火焰突破了包围。 “赫博利恩的奇行种,一百年前就被反物质军团从里到外的毁灭了星球,这是最后一匹,绝对的神驹!”江凡单手挥剑在恶魔群中劈砍,溅出的血还未靠近就被高温瞬间蒸发,一刻不闲着。 “那你怎么会到新巴比伦来?别告诉我是赏金猎人的任务,新巴比伦的悬赏只有恶魔猎人才能摘下,从不会交给赏金猎人,还有你这副纯美骑士的打扮是什么东西?”卡芙卡在火海中大声质问,那样才能不被密集的枪声压下。 “我靠!什么叫纯美骑士的打扮?难得长的帅是他们的专利吗?要知道我就是靠颜值吃饭的啊!比颜值我比他们纯美多了好不好?”江凡调转马头疾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身后就是各种大马力跑车在追逐,子弹逆着狂风喷吐。 “别跟我扯开话题!先是在仙舟上不翼而飞,紧接着就是在爱墨瑞得,然后又是新巴比伦,你是在跟踪我?还有你从哪里找来的马,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再说你不是怕死吗?怕死还掺和进来干什么?”卡芙卡回头连点射击,狂风暴雨反复地给她洗脸。 “我从来都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好么?你太小看咱俩之间坚不可摧的友情了!敌寇环绕致我友危在旦夕.....”江凡双腿一夹马腹,疾驰的速度愈来愈快,从天而降的雨丝渐渐被蒸发。 “别扯那些我们都不相信的鬼话好吗?你浑身上下都写着有问题三个字,还有你根本就不是废柴,哪个废柴会砍恶魔和切菜一样,你一直都在伪装,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卡芙卡打空了手枪直接扔进暴雨中,眼睛紧紧盯着江凡的后脑勺。 沉默了几秒钟后江凡沉沉地叹了口气,开始大声嚷嚷起来:“好了好了!我是在跟踪你好吧!鬼才希望你加入星核猎手,你他妈整整在我眼前死了72次,我又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紧紧盯着你喽!谁知道这次你在新巴比伦被仇家堵门啊!你以为我很容易么?谁闲的没事去找星神硬碰硬啊...反正跟你说不明白的。” 江凡的声音越来越低,这是卡芙卡第一次看到江凡流露出失神的表情,和刚才的威风凛凛相比简直有点柔弱。 ..... 我下本书的打算是这样的 第一章:沸腾的军营 第100章:粮草部队遇曹丕,伙房惊现司马懿 第200章:马超勇夺新加坡,孔明推翻地平说 第300章:玉帝老儿出狂言,蜀军兵临凌霄殿 第400章:黄忠骑射阿波罗,魏延怒斩弥勒佛... 第197章 命运 暴雨铺天盖地地下,世界寂寥,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高架桥公路上,骏马发足狂奔,马蹄声和雨声渐渐重合,身后的枪林弹雨愈来愈寂静。 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漫无目的地奔驰如电,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直至无迹可寻。 赫博利恩四肢的火焰像是云烟般缓缓消散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顶着狂风暴雨任由赫博利恩向着高架桥的尽头狂奔,大雨反复地冲刷着他们。 绝对的寂静,唯有风雨声,如果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世界简直寂静的就像是无人的岛屿,像是两个哑巴在冲破狂风暴雨一般的逃亡。 卡芙卡望着漆黑色的夜,缓缓地松开抓住江凡铠甲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凡的侧脸看。 没有贱兮兮的表情和讨好的媚笑,反而眼眸低垂,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脸上的表情也很平淡,但好像无穷无尽的疲倦在此刻爆发了,孤寂铺天盖地地宣泄着。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可他是个怂货才对,遇到扛着机枪大炮的恶魔应该躲在角落里为她画十字祈祷,再不济是捂着眼睛痛心疾首的怒骂恶魔才对,那样才是她认识的江凡。 卡芙卡的眼睛有点干涩,狂风暴雨一直冲刷着她的脸,她把溅上血的墨镜拉下来戴在鼻梁上,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镜片上,眼中的世界更加漆黑模糊起来,她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甲,“故事不错。” 天空中下着凄厉的大雨,江凡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缰绳静静地看着前路,目光介于澄澈和空洞之间,仿佛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时间尽头,提前看到了悲剧的结尾。 江凡陷入了漫长的沉思,直到大雨越来越密集,数不清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你真的以为只是个故事吗?....”江凡的声音极低,若不是在马背上卡芙卡只能贴着江凡的铠甲,恐怕他的声音就被隐没在马蹄声和雨声中了。 江凡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漫天的雨丝是漆黑色的,高空中的月亮也是漆黑色的,好像全世界都是绝对的黑。 只有他们跨着快马穿梭在黑暗中不顾一切的前进,亮银色的铠甲隐隐泛着寒光,身后是所谓的命运张牙舞爪的追赶。 可他明白,再快的马也跑不过所谓的命运,再快的刀,也斩不断命运的针线,当你挣开命运的丝线自以为获得了自由,那也不过是进入了下一阶段的命运起点。 江凡都快记不清他跟卡芙卡是怎么相遇的了,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又会觉得近在咫尺,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似的。 跟卡芙卡相遇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什么恶魔猎人了,而是名噪一时的星核猎手,赏金三十二亿六千万七百万,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想摘下她的脑袋。 他们相遇的地方是在北加拿星的渔村港口,他甩出鱼竿在这颗被星核霍乱的城市中百般无聊地等着有鱼上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银河中人人都在议论的星核猎手卡芙卡。 在北加拿星每个女生都穿着朴素的长裙,露出漂亮白嫩的小腿,只有她披着黑色斗篷式的外套,穿着白色的衬衫,紫红色的长发被风吹的飘扬,踩着帆船从遥远的水面上缓缓冒出头来,眼瞳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像是一颗瑰丽的红宝石。 她是在新巴比伦出生的天衣五人,那是一颗没有恐惧而放纵欲望的星球,她能在那种神经病扎堆的地方活下来,一半是要靠那种叫做言灵术的能力,而做着逮捕恶魔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在新巴比伦和艾利欧相遇后,她加入了星核猎手,成为了“命运的奴隶”艾利欧的副手,为了某种未来而开始行动。 这是公司的通缉档案中唯一关于卡芙卡前半生履历的资料,在然后就是她加入星核猎手后做的那些轰动一时的大事,入侵公司的总部星球庇尔波因特,盗窃走庇尔波因特的宝物,又或者是杰莫斯的星核案件。 他盯着那些案件的卷宗一句一字的看,越看越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住了,像是有头鹿一样的左冲右突。 那应该是见色起意,文青点说应该是一见钟情才对,但不管怎样,他确实是觉得那个叫卡芙卡的星核猎手真是魅力四射。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不用太多,甚至不用很多次的见面,有时候只需要那么一个瞬间,即便是一眼匆忙的对视。 你开开心心地坐在躺椅上放长鱼线钓着鱼,可忽然间水面波纹涟漪,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腰细腿长一头紫红色长发的女人踩着帆船破开水面。 你心里一动,就知道那个瞬间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哪里需要什么命运中的邂逅和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完全不需要的。 那个夜晚是一场难得的暴雨天气,咖啡馆里点着火炉,亮着暖黄色的灯,他撑着伞在路边漫步,苦思冥想着怎么能和她再一次相遇,难不成要效仿星核猎手闯入庇尔波因特大闹一场再潇洒离开吗? 既然艾利欧能看透命运,那他能否看到此刻的北加拿星有一名狂热的星核猎手粉丝想要入伙呢? 就这样想着想着,两个年轻的男人从不远处经过,他们应该是喝了酒,脸色红润,说话都有些磕巴。 他们大着舌头谈论着某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真是漂亮极了,这辈子他们都没见过那样有魅力的女人,就像是一束玫瑰,可带的刺能扎死所有靠近的人。 江凡当时只觉得是命运使然,恐怕恋爱星神都在狂射着丘比特之箭撮合着他们,不管有没有那么一位神明,也不管他们说的是不是卡芙卡,只是他觉得是,那就一定是。 他顺着那两个人来时的方向小碎步的跑,一家门店一家门店的推门而进,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边角落里的咖啡店找到了她。 那家咖啡店开在星核爆发区域的边缘,几乎没什么顾客,那天雨下的很匆忙,那可能是老板最忙碌的一天,卡芙卡坐在靠窗的位置,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盯着雨水蜿蜒流淌的窗户看,那一个瞬间他觉得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 江凡捧着杯咖啡走到她对面的位置坐下来,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默默地看她的侧脸。 她或许和传言中的一样,是个冷血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但她的眼睛很美丽,离近看更像是有团火在瞳孔里跃动,但好像没什么情绪可言,像是一团不会燃烧的火焰。 咖啡店里的人都在猜测江凡能在那个位置坐几秒钟,上一个西装革履捧着公文包去搭讪的家伙已经自己走到了屋外的大雨中脱了衣服狂跳江南style。 可所有人都猜错了,江凡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卡芙卡的侧脸和眼睛看了十分钟,或许卡芙卡是懒得理他,也或许是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一个痴男扯上关系,但就这样意外的融洽。 在卡芙卡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的时候,江凡说嗨,你的眼睛很美丽,可以加一个联系方式么? 那时的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别出心裁的开场白能吸引这个女人,只能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卡芙卡慢慢地抬起头来,红宝石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看,在恍若隔世的几秒钟后她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可以。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笑,只觉得窗外花草疯长,雨声仿佛加速了一百倍,好像时间从指缝中溜走,他和那个叫卡芙卡的星核猎手四目相对,觉得世界都被定格了。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相遇,从那以后他每天和卡芙卡在手机上聊天南海北,带着她去钓鱼,约她在老地方喝咖啡听他从古董店淘来的唱片,但自始至终,他都觉得卡芙卡的眼睛里从未流露出任何意动的情绪。 后来卡芙卡离开了,毫无征兆地离开了,没有任何告别的话和理由,一同消失的还有北加拿的星核,那一切仿佛是幻觉,像是一场春暖花开时就该醒来的梦。 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再一次听到有关卡芙卡的消息了,只知道那是一场牵扯了几乎所有星神和势力的战争,那些企图打破命运的人们和旅途中的无名客在命运的安排下消亡,像是一触即碎的泡沫。 他记得那天宇宙新闻的报纸,都在铺天盖地的淹没那场足以动摇宇宙的战争,仙舟、列车、家族、军团...被牵扯的势力不计其数。 直到数年后的某个雨夜,他才听黑市中有行商又讨论起那场战斗,他们说星核猎手的遗物被置放在了重建好后的空间站里,一把破碎的古剑、些许零散的游戏币还有银色的蝴蝶胸针和破烂的铠甲。 他记得那枚银色的蝴蝶胸针,那是某天的下午离开歌剧院之后,卡芙卡忽然说要去他平常垂钓的河边看看,河边青草地上鲜花盛开,绿莹莹的草从土里钻出来随着风摇摆,他和卡芙卡坐在河边说话,脱了靴子和袜子把脚泡在清澈的水里。 他记不清卡芙卡那时说的是什么了,只是记得当时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风吹起花瓣飘落在水面上,落在她的头发上,像是一场花雨。 他伸手拿掉那片落在卡芙卡发丝上的红色花瓣,同时把怀里的盒子递给她,嘴硬着说是上次吃饭的回礼,他记得那时的卡芙卡也在笑,却想不起那时她说的话了,只是心里隐隐地有只小鸟在跳跃。 那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如果一个女人愿意在你身上花费时间和精力,愿意陪着你去做些无聊至极的事,怎么可能和你不告而别呢? 除非她太会表演了,甚至会把自己也骗过去。 他想不到任何理由,也记不清那天他们在河边的谈话,更想不起来他们是在哪天忽然断了联系,她不告而别的离开又是哪一天呢? 可一切都好像尘埃落定了,即便想起来又能怎么样呢? 时间越久你越不敢探寻那些真相,因为你害怕真相是什么,害怕真相是短暂的停留和幸福,更害怕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聊或拒绝,但无论内容是什么,都已经无所谓的尘埃落定了。 他会自恋的摸摸下巴想或许那天的下午是短暂的幸福,但不想去寻找真相,他害怕中奖,奖品是很多年的一个下午,是一段过期且永远失去的爱。 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他自称欢愉星神,最喜欢助人为乐,不忍心让任何爱情枯萎。 但他始终都明白,那种改变命运与时间的力量不属于任何一位星神,那种命途是前所未见的,但无关紧要,假面愚者的头衔从不是累赘。 时至今日他忽然有些理解了,命途的力量无外乎是命运与交易,改变你想改变的命运,你就要化身命运本身。 世界从来是公平的,你想要获得什么,就要先失去,世界从来都是等价交换的。 ...... 书接下回 第500章:赵云七进光之国,力斩佐菲擒泰罗 第600章:塞伯坦上起狼烟,丞相七擒威震天 第700章:云长力斩贝吉塔,翼德活捉九喇叭 第800章:武侯巧设连环计,五虎活捉荒天帝 第198章 意犹未尽的风 赫博利恩发足狂奔,带着他们跨越高架桥和柏油路之间的横梁,暴雨渐渐地停下了,这座城市恢复灯火通明,远远地望过去隐约像是一条彩灯似的天际线隐没在云层里。 江凡拉紧缰绳,赫博利恩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像是飞机螺旋桨搅动似的,空无一人的柏油路上以极快的速度刺入无边的黑暗,迎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狂奔。 卡芙卡慢慢松开环在江凡腰间的手,鼻梁上的墨镜被她摘了下来放在胸前衬衫的口袋里,世界从一片漆黑变成了暖黄色,那束光斜斜的照下来愈来愈温暖。 水幕似的暴雨停息了,呼吸时都是带着太阳味道似的热空气,她分不清楚是太阳在燃烧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在燃烧,她只能良久的沉默着。 卡芙卡伸手抚摸自己的面颊,因为又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从天而降落在她的脸上。 但她抬手抹去雨水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因为指尖触碰的那些雨点岂止是粘稠,还飘着淡淡的腥味。 她抬起头盯着眼前男人的背影,有血珠从铠甲的缝隙里钻出来,被风吹着飘在天空里,像是一场温热的雨。 原来那些亮银色表面泛着寒光的铠甲也并非坚不可摧,再坚硬的铠甲保护的也是柔软的血与肉,一触即碎。 男人身体往外渗出的血珠连绵的像是丝线般的雨,落在脸颊上带着暖洋洋的温度,她却觉得格外的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卡芙卡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这家伙的肩膀上,好歹帮他遮挡一下,然后想帮他拆下铠甲简单的包裹伤口,可手却停在了空中。 黑色的外套在短短的几秒钟里被血渗透成暗红色,血珠顺着衣檐不断地往下滴落,源源不断地像是水帘洞前的瀑布,粘稠的血液居然像水一样流动。 卡芙卡愣了一秒钟,甚至带着一丝不知所措和惊愕,波澜不惊的眼瞳里第二次出现迷茫的神色。 前十几秒钟还威风凛凛,一副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江大将军的模样,现在却整个人不断地往外渗血,像是被透明的大手狠狠地握住要将其捏爆似的。 和卡芙卡不知所措的心情相反,江凡简直都要忍不住仰天大笑了,简直心花怒放热血沸腾,简单地说,他爽爆了,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世界很公平,你想要改变什么,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那你就要准备好失去,你可以重来一千次,因为在那一千次中你从未改变过她的命运,也就无所谓失去。 可如今你成功了,就像马里奥救下了公主,像魂斗罗打通了关卡,像贪吃蛇终于长到了尽头,但代价就是一命换一命,简单且粗暴直白。 命运不会像地狱中的恶魔一样索要你的灵魂,也不会像上帝一样点化你任由它驱使传播信仰。 命运很简单,它只是一条条直来直往的丝线,它的复杂取决于选择命运的人,而无关它本身。 恰巧江凡选择的命运就是一条笔直且望不到尽头的小路,任由狂风暴雨,路边春暖花开,他始终就在这条路上默默地走,直到撞上道路尽头。 其实所有人都怕死,他也渴望着某一天自己能焕发出人生的第二春,有无数的美女投怀送抱,对他百般亲睐。 他选中一个爱上,从此不羡鸳鸯不羡仙,他和卡芙卡就还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一拍两散。 没准哪天就释然了,觉得没什么好惋惜的,毕竟有些人天生就是抓不住的小鸟,她短暂的在你身边停留过,那不代表你拥有过她。 你喜欢上的是一只无法为任何人停留的小鸟,她短暂的在你的人生中路过,你期盼她留下来,可那种期盼和那种爱对她来说又是否太沉重呢? 你的爱很好,可她不能要,很简单的道理而已,可偏偏有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参悟,只觉得是命运弄人,失之交臂。 但爱情这东西是最不讲道理的,所有人都能发誓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为她去付出些什么,可真的等你爱上一个人,你会对她毫无保留,即便是豁了命也觉得值得。 所有人都是为爱冲锋的勇士,你自认为做不到,那只是你还没有遇到,爱得不够深切而已。 在他很久以前要决定去改变所谓命运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要牺牲很多东西,眼睛也好、手臂也罢,即便是性命都是他可以支付起的代价。 从始至终他都记不清那天在河边的下午发生了什么,或许是离别的伤感,也或许是离别前短暂的幸福。 他摸不清卡芙卡的内心,就像初见时看她的眼睛,是一团不会燃烧的火,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那团死火点燃,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命运。 时间已经不容江凡胡思乱想了,他轻轻拽动缰绳,小腿夹着赫博利恩的马腹,这匹不知疲倦的高大骏马终于放慢了步伐,柏油路上缓慢地拉出它的影子,“你活在世界上的理由是什么?是缺乏恐惧的认知而体会不到生命的价值吗?” 可不等卡芙卡回答,他就像机关枪似的语调急促起来,根本来不及慢慢说:“可生命的意义那么多,你偏偏选择了和命运背道而驰的一条路,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它真的很难回答吗?” 他猛地拽住缰绳,赫博利恩缓缓地减速停下,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不断拉高影子;“你真的很蠢啊...生命的意义可以是没打通关的游戏,可以是没吃到嘴里的零食,也可以是一段美好的爱情,或许是一段没有尽头的旅途,可你偏偏选择没有恐惧就无法体会生命的意义。” “恐惧真的一点也不好,人的一生会错过很多人很多事,蓦然回首你都会觉得后悔,后悔在做某个重大决定的时候因为恐惧而退缩。” “这个故事我已经看了好多遍,我知道这个故事最终的结尾,结尾就是死无葬身之地,永远都做着那些不被人理解的剧本,然后销声匿迹被遗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所以那就是个死结。” “我试着影响这个故事,参与这个故事,可故事的结尾无一例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没能拦住你,你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真想知道在你临死前你会不会想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你还会不会走进那条十字路口,推开那扇通往天堂或是地狱的门,好奇心害死人不是吗?一辈子当个恶魔猎手或赏金猎人没什么不好的吧?你跟星神玩什么命啊!”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又变回了那个爱吐槽贪生怕死的江凡,简直像个老妈子一样的絮叨,可卡芙卡只是安静地听他吐槽,听他讲那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她抬头盯着男人的眼睛看,没有任何动作,眼瞳里隐隐浮现出属于日出的暖阳涟漪,神情格外的认真,往日里不想听的废话全部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哪怕那是一段玩笑话。 江凡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变化,血液的温度不断沸腾,亮银色的铠甲上血液蜿蜒流淌,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皮肤与皮肤之间像是开裂的橡胶,歪歪扭扭地裂开一道又一道缝隙。 赫博利恩一身柔顺漂亮的黑色鬃毛也染成了暗红色,它低着头盯着积水中的倒影,这匹有智慧的生灵选择了沉默,柏油路上是血和雨水流淌到一起缓缓地蔓延,马背上的影子越拉越长。 “谁要是当了你男朋友还不得被你愁死?别以为自己真的魅力四射,我非你不可了啊,本大爷有的是人喜欢,你别心高气...”江凡掰着手指头在最后的时间里发泄着那些年的怨气,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带重样的。 可他唠叨的话忽然就停下了,整个人惊讶的抬起头,卡芙卡的双瞳像是有团火苗燃烧,微微荡漾着反射着阳光,嘴唇带着鲜红色的血,正一滴一滴地坠落。 “我靠..作弊啊..”江凡嘟囔想要伸手触碰额头,可动作却又停下了,抬高的手臂又缓缓地放下。 如今自己都要魂归西去了,可卡芙卡这女人简直不讲道理,满腔的愤愤不平瞬间烟消云散,即便心中埋怨..可抬头对视的瞬间,还是温柔的荡漾起来。 江凡盯着卡芙卡的眼睛,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和头发,却在半空停了下来,那双覆盖着铠甲的手不断地向外翻涌鲜血,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卡芙卡始终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看,甚至还微微前倾,嘴唇上的鲜血还在往下滴落。 江凡沉默了几秒钟,悬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向前。 这一刻太阳的光束垂落,马背上的人盯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光束拉长了一人一马在柏油路上的影子。 ..... 没有惨痛的生离死别,没有波澜壮阔的爱情故事,也没有值得歌颂的英雄事迹,他们的爱很简单,又很空白,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偶遇,是不经意间的一缕风,让人觉得意犹未尽却又觉得无事发生,仿佛一切的一切只是错觉。 最近把下本书规划了一下,大概率就是异世界轻小说走搞笑升级,不是那种开局一条狗,全服横着走了,也不是刀刀暴击,装备全都有,偏向日文异世界轻小说类型。 最后唠叨一句话,求为爱发电和礼物,明天接着两更 第199章 仗势欺人的伟大宏 窗外秋风肆意红霞正盛。 正值午餐饭点时间,贝洛伯格的医院走廊里送餐员们推着餐盘车路过,阻尼轮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轻响,终究是盖不住某人一边摇头感慨一边大口炫饭的啧啧声。 “这种花色的蘑菇真的可以吃吗?不是说颜色越花里胡哨的蘑菇就越是剧毒吗?”个头倒数第二矮的人发出质疑。 “放心吃,这种蘑菇我在第三十七章就吃过了,小场面。”捧着塑料碗的灰发女人看似自命为团队中的贝洛伯格通。 “你确定不是因为自己自作聪明,非要反其道而行去吃那种黑色的蘑菇昏迷了一下午才长的记性吗?”纠缠之缘淡淡地说。 灰色头发的女人咽下嘴里的菜,吹起口哨。 “完,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黑色的蘑菇( ̄3 ̄)” 从娜塔莎的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疗养病房需要时刻保持空气的流通,停云的身子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静养。 索性就由娜塔莎进去观察停云小姐的伤势恢复情况,她们就站在走廊里观望等待,和上学时没写作业被罚站在走廊里的学生似的,腰杆挺直算不上,倒是嬉皮笑脸。 眼看着送餐员推着餐车路过走廊的时候,星便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布洛妮娅会不会为她们接风洗尘大摆国宴。 毕竟她们可是坐着专机来的,接风宴的档次也会高档奢侈一点吧? 但还没等她思考出要吃鲍鱼龙虾还是人参鹿茸的时候,娜塔莎就推开门走出来,说停云小姐的伤势恢复的很好,但也已经睡下了,不介意的话中午吃完饭在去探望停云小姐吧,这顿饭我来请。 星顿时就被感动了,心说怪不得娜塔莎姐姐能当主任医师,果然人美心善这个词真不是空穴来风,白衣天使也并非浪得虚名。 她握着娜塔莎的手立刻说这多不好意思啊,但是当初在列车上看革命教育电影时,每个同志都是在艰苦的条件下为了国家的富强奋斗,往往那些革命友谊都是从半个土豆开始的..于是大手一挥立刻看了看菜单,爽快地点了五菜两汤。 于是医院的走廊中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四个人肩并肩地站在走廊靠窗户的一侧,窗户台檐上摆放着冒热气的五菜两汤还有两道凉菜和几瓶江老吉凉茶。 星滔滔不绝的吹嘘着自己拯救贝洛伯格的英雄故事,什么炎枪冲锋和天火圣裁全部照搬到自己身上。 简直是把可可利亚和江凡的事迹复制粘贴在自己脸上,就连始祖的英雄登场都被她说成了是她单手举着始祖,八百里开外扔出去准备砸死敌人的。 哄骗得青雀和藿藿一愣一愣的,心说眼前这厮居然还有如此勇猛英雄般的一面,当真是不能以貌取人,用屌丝般的作风掩盖强悍的实力,真是扮猪吃老虎的典范。 三月七心说江凡可以说是扮猪吃老虎,可星这厮完全不沾边,倒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有一套。 想当初更是嚣张跋扈地站在江凡身后挤眉弄眼,冲着对面倒竖大拇哥,嚣张地说有本事过来打我,看我江凡哥分分钟不弄死你。 就差当场纳头就拜高喊星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了.... 星啧啧嘴还感觉有些不过瘾,吹嘘着说自己是贝洛伯格的英雄,按着正常流程下了专机都应该是大兵前后护送,接自己的车也得是高档车,还得铺上一千米的红地毯,两侧还得有穿着短裙的少女团给她献上鲜花哩... 三月七觉得自己有些迷失,听这番话忽然想把手中的饭拍到星的嘴脸上。 听起来她还很期待自己下了飞舰后会有几辆加长型豪华车停在路的两边,然后铺着千米的红地毯,露肩露大腿的少女们站在地毯两侧为她献上鲜花,嘴里呐喊着这厮的名字目露崇拜。 可你忘了自己在临离开前的狂欢节上做了什么吗? 一听到全场烤肉饮品和甜点不限量免费,星简直是热血沸腾了,好像饿死鬼转世似的,连心心念念的垃圾桶都不翻了,挥舞着刀叉开启狂风扫落叶模式。 根本不嫌弃烤肉的主厨是希露瓦,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但希露瓦也仅仅是三明治做的稀碎,烤肉的水平还是蛮好的,这当然也是她们后来才知道的。 所以星愣是在众目睽睽下扶着广场上的永冬铭碑一口汽水下肚,下一秒就开始狂吐起来。 一些老贝洛伯格人差点撸胳膊挽袖子提着刀就要暴起砍了她,嘴里直呼有辱斯文,有辱普拉米亚守护者,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这还不谈贝洛伯格的垃圾桶一夜离奇失踪案和全镇木桶神秘破碎案,至今为止都是两例悬案。 但她们几个人其实都心知肚明,包括布洛妮娅,只有星还挤眉弄眼,自觉得天衣无缝,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没被愤怒的贝洛伯格人民拖下去在永冬铭碑前磕头道歉就不错了,你居然还妄想什么国宴和穿短裙的美少女? 这厮不要脸的作态和厚脸皮是随谁呢?难不成真是无师自通?难道她是个天才?三月七陷入了沉思。 藿藿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所以长恒司命大人也十分仰慕你,感叹你是天之骄子?天命主角?” “还好吧,我总和他五五开的,我也经常打赢他。”星拉开一罐江老吉凉茶,淡淡地说。 “别被持明族或其他龙裔听到,那群家伙视长恒司命他老人家为宇宙唯一真神,其他星神都是歪瓜裂枣,要不就是烬灭祸祖有勇无谋,要不就是寿瘟祸祖胆小如鼠什么的,就连帝弓司命都被他们有些人私下里叫弯弓射大雕的,总之被他们听到你就死定了。”青雀幽幽地说。 星举着凉茶的手一抖,脸瞬间就绿了,但还是强装镇定:“那为什么你们的景元将军还受封为帝弓八天将,而不是长恒八天将?他心在曹营身在汉?这难道不是分裂?这难道不是对江凡的背叛吗?” 青雀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喝着凉茶,心说这话要是让景元将军听见非把你浸猪笼不可,嘴里却说:“你以为景元将军不想吗?长恒司命他老人家了无音讯几百年了,想受封都难。” 青雀顿了顿,继续说:“但想来符太卜加冕将军时就是长恒天将了,包括苍城仙舟、玉阙仙舟、方壶仙舟和虚陵仙舟,七座仙舟信仰长恒司命占五座,唯有曜青仙舟和朱明仙舟仍然主流信仰帝弓。” 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心说江凡这么牛逼,难道我以后也可以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白吃白喝不要钱,看上哪个垃圾桶就捡哪个垃圾桶了吗? 以前看电视剧时她总觉得那些反派特别懦弱且不要脸,每次被主角打的屁滚尿流时都会高声大喊说,我背后可是某某某个大佬,你敢动我便诛你九族!你也不想你的朋友受到牵连吧? 若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主角会当时一怒为红颜,让反派人头落地,然后潇洒的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日后必取他狗命。 若是那些有父母和家族的主角大概会饶反派一命,然后钻进深山里各种机缘接撞而来,各路红颜美女投怀送抱,什么家族神女和宗教圣女比比皆是。 总之主打一个龙傲天式回归,打的那个反派的幕后老大也跪地求饶。 每当这时星总会腹诽那些反派太缺乏智慧,管他钻不钻进深山里东躲西藏,他一日不自绑双手现身,你就一日让他一个族人人头落地,难道不杀他等着他以后杀你吗? 可如今星忽然觉得仗势欺人貌似也挺不错的,以后她走到哪都可以挺胸抬头,牛逼之气充塞天地,大手一挥包揽全宇宙的垃圾桶也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不给我星某人面子?你放肆!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我乃是不朽之龙座下掌管星穹列车的开拓者将军,你是要和我仙舟乃至不朽星神开战吗? 哇咔咔!别说吃饭不给钱这种小操作了,有空间站和仙舟当后盾,她甚至都敢一脚踹开星际和平公司总部的大门,然后大声说我不吃牛肉.... 三月七转头盯着嘿嘿嘿傻笑个不停地星沉默了一会儿,抬起胳膊撞了撞她的肩膀,好让这位别盯着窗户外打太极拳的大爷们像个痴女似的傻笑,不然人家看到会以为自己是老树开花的喂! “不愧是开拓者,轻易做到了我们长生种都做不到的事情,年龄虽然差距大,但这皱纹都赶上我们仙舟的包子了,不愧是开拓者,真是人人平等...”青雀小声和藿藿嘀咕着。 三月七心说虽然她没读过书,但起码也知道人人平等不是这样用的吧? 这时身后病房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护士端着银色的托盘从里面走出来扫了一眼嘿嘿嘿傻笑个不停的星皱了皱眉,心说这层楼也没有精神科科室啊,这人怎么跑出来的,嘴里却温和地说你们谁是停云小姐的亲友,已经可以进去探望了,但千万不能让病人的情绪激动影响休息。 ...... 诸位将军随我匡扶汉室,从三十名开外突发冷箭,一路屠杀到第九诸侯,然而大业未成,诸位请随我北伐!(求为爱发电和粮草!) 第200章 英雄救美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星探头进去张望,这间疗养病房跟想象中的病房不太一样,闻不到那股强烈的消毒水味也看不到那种嗑着瓜子唠嗑的病友。 病房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蜜桔味的木质花香,房间里的布置跟宾馆的房间差不多,有书桌、床头柜和舒适的双人床,甚至还有沙发,墙壁上挂着36寸液晶大彩电。 眼尖的星甚至还看到了最新出品的PS9,这难道就是贝洛伯格病人的待遇吗?搞得她自己都想生病躺在这样的病房里了。 若不是推开门前还亲眼目睹穿着白丝的护士走过,星一定会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歌德大酒店的舒适房里,就差卫生间里还有一个按摩浴缸。 窗外秋风萧瑟,金色的枫树叶飘落在窗台边缓缓摇摆,女人躺在那张舒适的双人床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毛毯,蓬松的尾巴轻轻摇曳着,脖子和耳朵上多处裹着纱布,但瞳孔依旧明亮,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青雀小姐和藿藿,好久不见了。”床上的女人把视线从窗外转移到推门而进的星这些人身上,跟她们打招呼,眼睛亮晶晶的。 “停云姐...”藿藿刚要走上前去握停云的手,却见有人闪在她身前,用远比她更快的速度上前握住停云的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 “停云小姐,放心吧!你安全了,我来接你回家了!”星微笑着抚摸停云的手,又拍拍停云的脸蛋,眉目中充塞着英雄豪杰之气,仿佛是她刚刚英雄救美,七进七出似的。 “她还真有些本事哩..”青雀有些吃惊,想不到开拓者是如此的身姿矫健,想来平日里自己只是被她屌丝般的作风蒙蔽了。 三月七心说这算什么本事,你若是告诉她五公里开外有个闪着亮光的垃圾桶,她能跑的比飞的还快... “哦...你是?”停云不留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完全不顾星的眉飞色舞。 “难道停云小姐被幻胧打出了失忆症?”星愣了一下,再一次握住停云刚刚抽走的手,满脸悲戚,“停云小姐放心,我早已经发誓不诛杀幻胧便誓不为人!我一定要替停云小姐讨还个公道!” 停云默默地看着揽住自己肩膀,大手不停在她手上揉捏揩油的灰色长发女人,只觉得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若是在平日里遇到这种货色,她绝对能一扇子将这人抽出仙舟去,可看样子她是和藿藿与青雀小姐是一起的,满脸的悲戚和关心也不像是假的,可偏偏自己真的对她没有印象。 她向来记忆力很好,即便只是匆匆见过一面的行商也会有些印象,但眼下这个灰色头发还不停揩油的女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位是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是长恒司命大人的狗,跟班。”青雀从三月七身后走出来,望着满脸悲戚还不停抚摸停云双手的星眼神复杂,把狗腿子三个字默默地咽了回去。 “停云小姐真的忘记了星槎海畔的约定了吗?也忘了曾经我们之间共度患难的那些岁月了吗?”星缓缓地低下头,靠在停云的肩膀上,眼神满是失落,鼻子却微微耸动,好闻的花香味缭绕在鼻尖。 停云短暂的愣了几秒钟,并非是因为所谓的星槎海畔前的约定或某人呼出的鼻息不断打在她的肩膀上,而是因为听到了长恒司命四个字。 仙舟上最广为流传的故事和英雄事迹是什么? 当然是长恒司命的各种典故和经典战役,而且作为天舶司商团鸣火的首席代表,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长恒司命这四字IP能带来的恐怖效应和经济前景。 一杯仙人快乐茶售价15巡镝,但在同等制作工艺下的持明族龙祖快乐茶能售卖到189一杯的天价,简直是暴利。 这就是所谓的名人效应和品牌溢价,这就好比你去仙舟上的按摩店,同样的手艺情况下,你花99元是阿婆给你按,你花199元是美丽的姑娘给你按,你会怎么选? 再者即便是抛去那恐怖的经济效应,罗浮新生的狐人族哪个不是听着长恒司命的故事长大的? 心里早已经钦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了,心情就和晴空万里忽然打雷一样,满是错愕和惊喜。 “长恒司命大人回到了罗浮?”停云的肩膀一轻,是那位粉色头发的小姑娘提着那位色欲不满的女士和她拉开了距离。 看那位灰色长发女士的表情似乎还颇为不舍,眼泪都不争气地从嘴里流了出来,简直像是生死离别。 “总之很复杂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见停云小姐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驭空大人想来也会觉得安心吧。”青雀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发现自己竟和藿藿一般高,忽然腰杆就挺直了不少。 “所以停云小姐还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贝洛伯格吗?还能记清发生了什么吗?”青雀看着听到驭空大人名字时短暂失神的停云,顿了顿继续说。 停云迟疑了一会儿,她的头很痛,身上也痛,记不清怎么来到贝洛伯格医院里的了。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前往取木星的路上,黑色长发的女人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瞳中不带一丝怜悯。 她下意识摸摸身上,那些隐隐作痛的地方遍布全身,用那位娜塔莎小姐的话来说就是全身大出血外加骨骼坏死,自己能醒来简直就是医学奇迹,若是被其它星球上的医生知晓是会被拉去切片研究的。 脑海里似乎多了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隐隐能记得金色长发的男人和紫色短发的男人窃窃私语。 但好像除了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外也想不起什么了,只记得自己再睁开眼睛时已经不在飞舰上了,而是在满是消毒水味的手术室里,第一眼瞧见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 见停云捂着头沉默,青雀站起身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地叹了口气后小声地说停云小姐好好养伤便好,我们会在贝洛伯格停留几天处理公务,随后会带着你一起返回罗浮,无需劳神。 这时候星也探头说对啊对啊,娜塔莎姐姐医术高超,人美心善,你只管养伤便好,实在不行回到罗浮让白露龙女搓个伸腿瞪眼丸什么的,绝对管用。 ..... 两更两更冲冲冲! 第201章 主旋律 “布洛妮娅,我觉得你没有必要为了这件小事而觉得烦恼,眼下最重要的是贝洛伯格即将迎来的第一个旭日节庆典,更何况母亲她们也已经回到了贝洛伯格,你总不能这样没精打采吧?”希儿语重心长地说,像那种上了年纪的人生导师 贝洛伯格克里珀堡内的办公室里,希儿和布洛妮娅对坐,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夹和卷宗,餐盘里放着没有动过的三明治和米粥。 两个人都捧着温热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稍有些动作就会碰到那些摞成小山似的文件夹。 窗外刮着秋风,下着连绵不绝的雨,天空是铁灰色的,街面上积水深的地方可以没过一层台阶,积水上飘着枯黄色的落叶。 乱流的雨水在落地窗上划过蜿蜒曲折的痕迹,偶尔有枯叶被风吹着落在玻璃窗户上,叶脉蜿蜒分岔像是突起的血管经络,除了落雨声就只剩下蜡烛燃烧的声音。 眼下是贝洛伯格经历星核危难后迎来的第一个旭日节庆典前夕,正值秋季,像今晚这样连绵的小雨天气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于常年生活在风雪中的贝洛伯格人来说,即便是大雨倾盆都要好过漫天飘雪,更何况如今城市内更多的是从下层区转移来的居民,即便是瓢泼的雨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景色。 特别是那些之前生活在下层区的孩子们,飘落的雪花和坠落的雨滴都是值得发出惊叹声的风景,和一成不变的漆黑色天空相比犹如云泥。 原本今天是值得高兴的好日子,一是贝洛伯格度过了星核的灾害正生机勃勃欣欣向荣。 二是即将到来的旭日节庆典,正标志着贝洛伯格迎来的是崭新的时代。 三是母亲和希露瓦阿姨也从列车返航,那股思念之情难以用文字表达。 但一直以来用物资和人脉力量援助贝洛伯格的星际和平公司却忽然向她提出了讨回债款的事宜,以至于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据公司的负责人介绍,那笔天文数字般的债款是七百年前星核尚未在贝洛伯格爆发前,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部提供给当时的筑城者用于灾难避险所需。 如今贝洛伯格的政权依旧存续,星球也从星核危难中渐渐恢复生机,虽然在黑塔女士的要求下公司无条件对贝洛伯格的重建施以援手,可那笔欠款却不是能一笔勾销的。 从始至终星际和平公司对贝洛伯格都是保持着友好态度,坚决不使用武力等任何强硬措施强行讨要债务。 用公司负责人的话来说就是同为信仰克里珀的星球,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但其实布洛妮娅清楚,希儿也清楚,虽然她们对星际和平公司不甚了解,但也清楚那是一个横跨银河的庞大组织。 他们能对贝洛伯格一向保持着友好态度,无非就是自家父亲和黑塔女士的原因。 星际和平公司从各方面来说无疑对贝洛伯格的改革和新生都提供了巨大的帮助。 但那笔天文级别的欠款并非是如今的贝洛伯格能支付的代价,而对于公司提出的纳入生态链的方案,她也始终保持着反对意见。 眼下贝洛伯格全部的资金链都用在了重建城区和改造造物引擎的用途上,特别是研发流浪雅利洛号更是重中之重。 流利雅利洛号代表着空间站和贝洛伯格最新的科技产物,同时也将是贝洛伯格的首台歼星级产物,无疑是整个贝洛伯格的安全保证,她能代表全部的贝洛伯格人民宣布加入公司的版图吗? “天文级别的欠款....在你眼里这样的事还是小事吗?我要是有你一半的乐观就好了。”布洛妮娅喝着咖啡,抬头望着窗外的大雨愣神。 “难道不可以拼爹吗?”希儿端起盘子里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差点泪流满面,但还是强忍着继续说,“有些事情能拼爹就要拼爹,不然你让他满宇宙的潇洒,自己的女儿被人天天催债吗?” 希儿说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很多年的夜晚,那时她总是相信自己能依靠才华奋斗出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可时境过迁,书读的不怎么样,十八般武器倒是精通,可总不能当个星际海盗或正义游侠一展宏图吧? 再者说年轻的时候不拼爹,那简直就要错过拼爹的年纪了。 但其实希儿心里也门清,时境过迁,她仍然是那个有困难第一时间总想找父亲做依靠的小女孩,这么多年了简直没变化。 布洛妮娅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星际和平公司的势力横跨银河,据说其战略投资部里的资产清算专家都拥有存护完全授予的令使力量,即便是黑塔女士和父亲也难以让公司缓解欠款吧...” 这时候若是星站在一旁,估摸着就要挺胸抬头,戴上墨镜,一脚踹开星际和平公司的大门,满脸狗仗人势的说我大哥不朽之龙江凡要和你们的老大直接对话,还不赶紧去仙舟跪拜,否则弹指间让尔等知道什么是怠慢龙祖的后果! 毕竟在星心里没有对星际和平公司具体的概念,但是她知道这个银河里最牛逼的人是星神,而恰好江凡就是,你星际和平公司在厉害又怎样呢? 贝洛伯格可能是素的,可江凡不是吃素的。 她星某人在仙舟上也不是每天都白吃白喝的,她可是知道江凡当初锤着丰饶和存护跑,简直和虎牢关前吕布战三英一样,简直像个战神。 “你也没办法解决的,偶尔当个小孩子是没问题的,我知道你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是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了,可那又怎样?你还是她们眼里的孩子,找父亲帮忙不需要理由的。”希儿掏出手机,幽幽地说。 布洛妮娅警觉地转过头去盯着窗外的大雨看,想要避开希儿的视线。 在她心里自己已经是可以承担起整个贝洛伯格的大人了,像个孩子一样求助父亲和母亲是小女孩才会做的事情,成年人往往会自己扛下来,报喜不报忧才是成年人生活中的主旋律。 而且本就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和公司的使者诉说缘由,想来缓解些时间也是可以的吧?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察觉到情况不对劲的布洛妮娅赶紧回过头来看,第一眼就瞧见了低头狂按手机的希儿。 “希儿?”她试探着出声。 希儿根本不理探过头来看的布洛妮娅,而是专心致志地敲着手机屏幕,打出一行又一行的字,但最终又一点一点的删掉,不断整理着思路。 在最后几秒钟布洛妮娅探身过来查看希儿手机的时候,只见聊天框里发出了简单的几个字。 “老登,爆点金币。” ...... 感谢亲亲们的礼物~明天继续两更,明天不能加更,晚上要出去陪妈妈过生日,所以加更的需要放在后天! 第202章 家父江凡 希儿回到克里珀堡大守护者办公室的时候,星、三月七和那位仙舟来的使者青雀小姐正围坐在落地窗前的圆桌旁听布洛妮娅讲述昨日和公司使者发生的意见矛盾。 窗外已经是清晨了,秋季的大雨来去匆匆,下完之后天空竟然放晴了,阳光斜斜地站在柏树圆桌上,食物的热气在光线中若隐若现。 除了青雀有些蠢蠢欲动外,三月七和星都正襟危坐,面对那色香味俱全的三明治连看都不看,目光坚定的像是训练营里走出来的兵王。 布洛妮娅的想法是向星际和平公司提出宽限条件,希望延缓还款时期,和分期支付,至于托帕所言把贝洛伯格纳入其公司治下生态链这件事则没得商量。 四个人围坐在圆桌边神态各异,有面色凝重的,也有看着面色凝重而不由得面色凝重的,还有翘着二郎腿跃跃欲试的,还有一个若有所思摸着下巴不知道想什么的。 希儿只离开了15分钟,想不到她们的讨论环节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 她把母亲差人送来的暖胃粥放在桌子上,拉出一把椅子坐在布洛妮娅旁边听她们讲话,又摸出手机来刷新着联系人消息。 昨晚那条发出去的信息是在凌晨时才被回复的,回复的消息格外简短,既不是转账信息也不是嘘寒问暖,就是三个大白字,但她却觉得心里顿时有了根定海神针压着似的。 【望父成龙:有我在。】 瞧瞧!瞧瞧!若是其他人给她回复这三个字,希儿一定会嗤之以鼻认为这不过是在画大饼而已,但父亲说的话能有假? 她已经想象到父亲掏出他自己的附属金卡拍在桌子上,告诉她随便刷时的霸气侧漏了,虽然那笔欠款后面是十根手指头都掰不过来的0。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卸轱辘..对吧? 实在不济她看黑塔女士也不错啊,人美心善,事业有成,乖巧的喊一声干妈也不是什么负担,毕竟迟早的事儿,都是一家人! “原来...是这样啊。”青雀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三明治,瞥了星和三月七一眼,意有所指的轻声说。 短短十几分钟内这位雅利洛的大守护者已经将公司和贝洛伯格之间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的讲述了一遍。 那笔欠款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即便对于罗浮来说都是大出血,更何况这颗刚度过星核危机的星球呢? 虽然长恒司命和那两位的关系看上去有些猫腻,可如今她也不敢乱嚼舌根,自然也不敢拍着胸脯替符太卜揽下公司和贝洛伯格的债事。 否则若是自己的判断出错,罗浮又莫名背上插手公司和雅利洛的‘刑事纠纷’,符太卜非得把自己发配到边疆和工造司的机器造物一起拉磨不可。 这时若是那位停云小姐在就好了,作为天舶司鸣火商会的首席代表,像这种关乎到欠款的问题简直是那位的拿手好戏,自己总不能联系藿藿让她推着轮椅把停云小姐推来吧? “星际和平公司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像是曜青仙舟与星际和平公司进行互市的这些年来,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模样,传统的曜青建筑被公司大楼替代,曜青的年轻人也深受公司的文化影响。”青雀捧起陶瓷碗,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粥顿了顿。 “那罗浮怎么没事?”星一愣。 “被持明族打的不敢来了呗,说是天渊万龙之祖故地,你敢拆一块砖都是对长恒司命的不敬和亵渎,如今曜青仙舟上也就持明族的府邸群落还是传统的曜青建筑了。” “而且公司战略投资部的那群人确实不好惹,那群资产清算专家没有不敢去的地方,曜青将军府的开支被冻结也不是一次两次,毕竟那群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也都是补天天君的令使,真若是撕破脸皮仙舟也讨不到好。”青雀用勺子舀起米粥,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星和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迟迟不敢下嘴。 星轻轻挑眉,心说这星际和平公司也蛮厉害的嘛,居然能找上门停掉曜青仙舟将军府的开支。 她原本以为星际和平公司和仙舟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文不和武斗,但如今听青雀那番话,想来星际和平公司也不是什么善茬。 但转念一想毕竟是在银河里赫赫有名的大公司,若真是没有些自保的能耐,恐怕早就被当ATM提款机了。 别说反物质军团了,她都想给袜子开两个洞然后套在脑袋上,拎着球棒冲进公司总部让工作人员给自己装满满一麻袋的银行卡。 三月七从口袋里摸出粉色的钱包来,打开夹层里有三张深邃星空紫色带有金色花朵的卡片,她把那三张信用点卡塞进布洛妮娅手里,低着头轻声说:“布洛妮娅...我发的钱全用来买新衣服、胶卷和帕姆的制服了...千万别嫌少,我和星一定会帮贝洛伯格想办法的!。” 布洛妮娅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三张信用点银行卡,没由来的有些哽咽。 对于如今贝洛伯格的财务危机来说这点钱连蚂蚁腿都算不上,甚至算不上蚂蚁腿上的腿毛,可那份心意却是远比价值更珍贵,让她忽然觉得手格外的沉。 星欣慰地点点头,常言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今小三月这是终于学到自己身上忠肝义胆的优点了? 她忽然有种望子成龙的成就感,可还没等她感慨完,就听三月七接着说道:“星现在可是富婆呢!还有飞舰哩,就连垃圾桶都是镶嵌着金边的,可豪横呢!” 星前一秒钟的欣慰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了几秒钟后才恢复过来,甚至整个人刚从有种马赛克般的电子抽象,瞬间把心里那些夸奖的话咽了回去。 若贝洛伯格真的无依无靠,面对星际和平公司的债务危机独木难支也就罢了,她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飞舰和垃圾桶,怎么说她开拓者也是有情有义的女人,哪能见死不救呢? 可三月七你老糊涂了吧?难道和素裳在一起待着也影响你的智商了吗?有一种没被知识污染过的睿智,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厮心里嘀咕着,浑然忘记了几秒钟前她还感叹着三月七从她这里学到了高尚的品德,如今却成了被素裳污染了智慧。 布洛妮娅和希儿的母亲是谁? 那是贝洛伯格上一代大守护者可可利亚。 那可可利亚的男人是谁? 就算希儿和布洛妮娅不知道江凡的新马甲,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若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前前任大守护者也就罢了,他们列车组当然要为了贝洛伯格而奔波努力。 可如今那位爷可是振臂一呼麾下就有数以亿计的仙舟长生种嗷嗷叫的祖宗级别人物。 你别说星际和平公司的百亿千亿欠款了,就算让星际和平公司的董事长给江凡擦皮鞋都不为过。 布洛妮娅完全可以面对星际和平公司的压迫表演一个歪嘴,然后缓缓地说家父江凡,不朽的江,仙舟的凡。 别说那个叫托帕的使者了,那个什么董事长路易斯·弗莱明老登都要提着白酒和礼品登门拜访,生怕你布洛妮娅不吃香菜和牛肉。 “我觉得完全可以不用理会星际和平公司的人,你直接告诉她家父江凡,不朽之龙的江,长恒司命的凡。”星看了一眼三月七,深沉地说。 青雀听着星的话又震惊又兴奋,心说尼玛这剧情转变也太快了吧! 刚才还沉浸在贝洛伯格和公司的千亿债务经济危机之间波荡起伏,这忽然就跑到古代宫斗剧里上演龙王私生女强势打脸逆袭了,这根本不给人准备的时间啊! 她简直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跟走在路上忽然中了彩票大奖一样。 长恒司命在雅利洛有了孩子?那镜流将军还不得把雅利洛生撕了? 这种有关司命大人的私下作风问题,真的是她一个小小的太卜贴身卜者可以知道的吗? 这简直会被灭口的有木有,她要不要现在就跪下来冲着仙舟的方向跪拜,然后大声宣誓小雀子我愿侍奉司命左右,做牛做马? “不朽之龙的江?长恒司命的凡?”布洛妮娅重复了一遍星的话。 “对,等你说完家父江凡,就是该星际和平公司倒欠你几千万个亿了,我们完全可以继续坐在这里等公司的人主动上门,一说一个不吱声。”星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布洛妮娅。 “那..确实是可以等公司的人上门谢罪了。”青雀极为有眼色的把冒着热气的粥推到布洛妮娅面前,附和着星的话点头认同。 “难道星际和平公司会看在空间站和父亲的面子上同意贝洛伯格暂缓欠款?”布洛妮娅试探的问。 星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吧,江凡会看在克里珀的面子上饶他们不死。” ..... 那些喊妈的注意一些!!!我妈妈有在看我小说的!无路赛! 第203章 谈判专家 潮水般的灯光充塞了下层矿区的街道,数百台机器人的发动机引擎在轰鸣,铁卫、地火、贝洛伯格军备部甚至还有中型的装甲车和履带火炮。 黑色制服的公司员工把下层矿区的路口都封堵了,自动巡回猎犬和机械机动兵上印着星际和平公司的标志,数百个枪口在矿区街灯下闪着寒光。 矿区下檐长刀林立,杰帕德冷眼扫视着公司员工,身后铁卫与公司员工的枪口针尖对麦芒,巡回无人机盘旋在头顶预热着枪管。 双方之间的对峙已经持续了足足一个小时,这群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在没有任何通报和征兆的情况下占据了下层城区的矿区,守备驻扎在矿区内的铁卫与地火被缴了械。 近半数的矿区工作人员被带到了所谓的安全区域,还有小半数矿区工作人员从矿区内部逃离,整座矿区被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占据。 用公司的话来说这只是简单的资产评估环节,星际和平公司无意与雅利洛贝洛伯格的政权产生任何武力冲突,只是鉴于贝洛伯格的财政而预备的B级方案措施。 也正如他们所说,被缴械的铁卫和地火成员只是被驱离了矿区内部,虽然方式粗鲁,可却没有实质性的武力斗争和人员伤亡。 但公司的行为已经是对贝洛伯格政权的藐视,这场所谓的资产评估俨然就像是濒临点燃的炸药引线,就看谁先摩擦出火星来。 增援赶来的杰帕德带着先遣队的铁卫和公司的员工对峙了足够长的时间,银鬃铁卫没有选择推进矿区,数百支枪的枪口互相对峙,却没有一支想要发射,双方目前最严重的一次战斗也仅仅是斯文至极的口水战。 “长官,矿区内的机动兵彻底断了联系,我们要不要向矿区内部推进?”副官扫了眼把守矿区路口的公司员工,压低声音在杰帕德耳边继续说,“敌人的火力装备优良,但铁卫最新配置的步枪也是和空间站联合研发,我有信心在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 杰帕德扫了眼互相对峙的铁卫和黑色制服的公司员工,双方不久前的口水战已经彻底激发了那股浓浓的火药味。 可即便是箭在弦上的情况,他仍然没有带领铁卫向矿区推进,一旦双方展开火力对拼行动,那就不仅仅是矿区的矛盾了,很有可能演变为一场对星际和平公司的战争, “我已经和大守护者大人通报了矿区内的情况,谈判专家将用最快的速度赶来,而且不止是矿区内,整个贝洛伯格都散布了他们的人,武力斗争的结果很有可能会演变成覆盖整个贝洛伯格的战争,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杰帕德低声说。 “谈判专家?整个贝洛伯格都被那群黑色制服的家伙占据了?”副官不甘心地扫了一眼被封堵的矿区入口,深深地呼吸。 “嗯,整个贝洛伯格都在被那群家伙在做资产评估,唯一没有被占据的地方只有空间站人员工作的研究部门和克里珀堡。”杰帕德轻声说,“谈判专家..应该只有那两位了吧。” “那两位?” 杰帕德迟疑了一会儿:“嗯...拯救过贝洛伯格的英雄。” 他揣测星际和平公司不会轻易动武,这场浩浩荡荡的资产评估行动代表着他们想要的只有布洛妮娅嘴中的那笔欠款,亦或者是整个雅利洛的未来。 否则他们大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对贝洛伯格的城区进行火力打击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不确定他们是顾忌空间站的工作人员还是那位黑塔女士,但一切证明都表示星际和平公司无意与他们争斗。 虽然依照事实来看,贝洛伯格欠下巨额债务是不争的事实,可贝洛伯格人绝不会将雅利洛的未来、贝洛伯格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轻易拱手相让。 他自然清楚如今贝洛伯格的处境,直白点说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如果公司使者和布洛妮娅的谈判失败,恐怕他们要抱着最坏的结果去迎接命运。 索幸如今来看命运仍然掌握在他们手中,虽然不知道这短暂的安宁能维持多久,但每一位银鬃铁卫都已经做好了与贝洛伯格共存亡的意志。 只是希望那两位谈判专家能在快点,免得矿区内的贝洛伯格人民受到伤害。 “三十分钟。”杰帕德低头看了眼腕表,“三十分钟内谈判专家如果还未到场,银鬃铁卫立刻向矿区推进,首要保证矿区工作人员的安全。” 副官犹豫了一会儿:“但您不是说大守护者那边...” “这是大守护者给予我的权利,也是我身为戍卫官的职责。”杰帕德抬起眼帘轻声说。 如果...如果兄长面临这种情况,他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决定吗? ..... “星..我..我们一定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吗?” “这是谈判的技巧,学着点。” “可是这也太羞耻了吧!怎么可能会是谈判的技巧啊喂!” “羞耻?你马上就知道这是多明智的选择了。” 缆车轨道的齿轮摩擦,缆车车厢缓缓地行驶下来停靠在下层区的站台上,缆车门被推开,星眺望着熟悉的街道和巷子里的古绿色垃圾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种想吟诗一首的冲动。 可奈何肚子里的墨水实在有限,她也只能感慨般的叹了口气,最后憋出了一句这路灯真是又大又圆又亮啊! 三月七捂着脸躲在星身后,简直不敢面对周围铁卫直视她们的目光,内心早已经被巨大的羞耻淹没了,只能一只手抓着星的肩膀跟在她后面慢慢地走,另一只手捂住脸尽量不去看四周铁卫的视线。 星倒是觉得无所谓,看她的表情似乎还觉得无上光荣,不知道的以为这厮正黄袍加身踩着红地毯向龙椅的方向走着去登基呢。 她们自然就是布洛妮娅派来的谈判专家,又或者说是某人主动请缨。 按理说像是星际和平公司已经对整个贝洛伯格都开始了资产评估,她们前往下层城区矿区的意义本就不大,只要和那位公司的使者在欠款债务一事上达成共识,下层区的公司员工也就不攻自退了。 但星却摆摆手说不行,她拍桌而起一脸的正义,说星际和平公司的行为是对贝洛伯格政权的藐视,是把她星某人的面子当鞋拔子,简直无法无天,不可理喻。 她必须对星际和平公司的行为发出强烈谴责,而且必须夺回最重要的矿区,让公司明白她开拓者的正义铁拳和铁齿铜牙与三寸不烂之舌。 三月七心说你的面子在星际和平公司那里跟鞋拔子有什么区别?没准还不如鞋拔子好使呢。 她简直太了解星了,这厮的主动请缨估摸着就是扯龙皮狐假龙威,刷一波存在感的同时去解解闷,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能闲下来的主。 她倒是对布洛妮娅小姐挺肃然起敬的,星都把话说的那么明白了,又是仙舟又是不朽,可她仍然摇摇头拒绝说贝洛伯格的事不想劳烦父亲与母亲。 虽然可能是布洛妮娅忙于政务不懂仙舟和不朽的含金量,但凭那股想独自承担不愿意牵连江凡和可可利亚他们的劲,这就不由得三月七不肃然起敬了。 所谓觉悟与担当,就是经历时间和考验也不会坍塌的某种意志,即便承受着这样的高风险也不愿意牵扯江凡进来,这种大守护者的担当简直不是某人可比的,甚至提鞋都不配。 ..... 一路北伐,难逢对手,我观第一骄兵必败,我笑第二有勇无谋,我乐第三后继无力,我视第四难言颓势。 你们放假我加班,点为爱发电,叫诸侯来勤王保驾! 第204章 普普通通的无名客罢了 下层区机械聚落破败的建筑群落中,一栋米白色的建筑高耸矗立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古罗马式的立柱和欧式的房檐圆顶,这栋苏联建筑风格的豪华府邸是淘金者集团对于史瓦罗的贡献。 自星核危难度过后,下层区的环境也有了较大的改观,那层厚厚的积雪渐渐消融,整个下层区的空气都恢复了流通,以通过大型的换气装置和种植绿植来降低矿区工人患上呼吸疾病的概率。 磐岩镇上的居民大多已经撤离前往上层区居住了,也只有零零散散的几户老人选择在下层区度过晚年,靠着贝洛伯格政府的物资度日,也算吃喝不愁。 同时随着裂界的消散,大批的冒险家开始涌入下层区开始探险那些曾经被裂界侵蚀的城镇,去寻找那些淹没在历史长河中迷失的宝藏和经过时间洗礼沉淀的物品。 如今磐岩镇上的多数建筑被改造成临时居住所,用于夜班的矿区工人居住休息,虽然没有了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忙忙碌碌,但这种宁静也让人觉得安心。 史瓦罗坐在府邸前的台阶上用手托着下巴,独眼盯着那位胸前别着星际和平公司勋章的女人向自己走来,没有任何动作。 “史瓦罗先生,对吗?久闻大名了。”托帕在距离史瓦罗五米远的台阶前停住脚步,打量着这尊被空间站研究人员暴改后的机器人。 “嗯。” “史瓦罗先生,我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托帕,简单来说我需要你的协助。”托帕打量着府邸四周,缓缓地说。 “哦。” 托帕愣了一下:“如你所见,这颗星球很快将要变成属于公司的资产,即便是黑塔女士的空间站也不能逆转这个结果,公司尊敬黑塔女士,但这是属于雅利洛和星际和平公司之间的问题,银河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所以我...” “请直接说出你的诉求。”史瓦罗站起身摆摆手,示意托帕不用绕圈子。 托帕抬头盯着眼前这个披着黑色大衣,肩膀上扛着歼星炮的大家伙迟疑了一会儿,总觉得史瓦罗的语气和阿拉伯神灯里的灯神似的,让人有种你说愿望我打响指替你实现的错觉。 “我需要找到下层区隐藏的兵工厂,向公司上级证明...” “stop,follow me。”史瓦罗抬起手示意托帕无需多言,根本不去询问托帕此行的目的,径直和托帕擦肩而过走到前方去领路。 托帕心里乱糟糟的,有种奥义叠满却忽然被人传送到南极,望着茫茫雪山无处可放的感觉。 眼前史瓦罗的作态和资料里的完全相反,说好的依据数据库行动,做事严谨且一丝不苟的冷酷机器人呢? 这又是嗯哦之类的敷衍语气又是拽几句洋文,完全不顾问缘由就领着自己前往隐藏的兵工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机器人是欢愉代工出产的造物。 托帕沉默了几秒钟后深深地看了眼史瓦罗的背影,迈开脚步跟在史瓦罗身后向兵工厂的位置前进。 ..... “前辈,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升职加薪?”黑色制服的公司员工揉了揉握着枪杆泛酸的手,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前辈。 “凭借你十七轮面试的战果来看,大概十年吧。” “如果我加倍完成业绩呢?” “二十年。” “如果我夜以继日不眠不休的工作呢?” “那你将永无升职加薪之日。” “为什么?” “你卷你妈呢?” 矿区入口前公司员工与银鬃铁卫对峙着,看似平静的河面下实则暗流涌动,谁也没有开第一枪,但谁也不敢有半分松懈。 黑黝黝的枪口互相瞄准了对方的心脏,甚至铁卫中有人扛着狙击枪瞄准了公司员工的第三条腿,以确保不伤其性命的前提下让公司的人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三十分钟的期限只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副官盯着手腕上的战术表看,倒数着仅剩的分秒。 杰帕德抬头扫了一眼公司员工的站位和手中的武器,忽然听见了履带轻型装甲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他松了一口气,缓缓抬高的手掌在最后几秒钟落下了。 负责谈判的谈判专家终于出场了,杰帕德听得出来那种声音来自矿区探路车改装的履带装甲。 在银鬃铁卫决定要与公司正面火拼的最后几秒钟,谈判专家终究是不负众望的出场了。 成排列队的银鬃铁卫让开了一个缺口,两道身影挺胸抬头带着某种自信的气质穿过人群,坦然地出现在铁卫与公司员工对峙场地的中央空白区域。 杰帕德沉默了半响,果然是列车上的无名客星小姐和三月七小姐,她们一反平时的打扮,穿着纯白印字的T恤,正面印着“不朽之龙从者”,反面印着‘仙舟特使’,就连长裤都是带着龙图案的。 特别是跟在星身后的三月七,手中还握着一面小旗正迎风飘扬,上面貌似还印着某人的大头贴。 杰帕德扫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盯着多看了几秒钟,越看越感觉像是自家大哥。 唯一的区别就是头上怎么长了两个角,头发也长了些,好像容貌也帅了不少,单是看着就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可如今与星际和平公司谈判,印着大哥照片的小旗能有什么效果呢? 星接过身边铁卫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又从随行人员手中取过一杯香槟,浅浅地抿了一口后重新放了回去,冷着眼缓缓扫过每一位持枪的星际和平公司员工,表情淡然。 所有公司员工都停下来看她,看这位忽然穿过人群的谈判专家,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自信从容的派头,颇具压迫感,和托帕总监的气势有一拼。 就是审美不怎么样,果然是雅利洛这里的土老帽,看上去像个精神小伙或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狂热追星族,一下子就拉低了逼格。 围观的银鬃铁卫们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心说不愧是上面派来的谈判专家,仅仅是出场的几秒钟就镇住了那群嚣张跋扈的公司黑衣人,虽然打扮有待商榷,可专业架势没得说。 若是星会读心术知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告诉他们,你们懂个屁,自己这身打扮才是最有逼格,最有压迫力的东西,管他什么星际和平公司高层,都得对自己客客气气的。 “你们..就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么。”星扫了一眼人群,不急不慢淡淡地说,“叫你们的老板出来和我直接谈话,我没有多少耐心。” 三月七老老实实地站在星身后点头,管她三七二十一,总之星说什么,她只管点头附和就行,星交给她的任务就是类似跟班的角色,她在剧本中没有台词,只负责点头、严肃和嗯。 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互相对视了一眼,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才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缓缓走上前来,盯着星和三月七看了老半天,才缓缓开口:“我是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职级p23的艾马尔,也是这组先遣队的组长,对于阁下的请求恕难从命。” “你的职位不够,让你们的老板出来和我说话。”星端起香槟又抿了一口,缓缓摇头。 三月七盯着星的背影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星的新天赋,那就是狗仗人势特别强,简直无师自通。 和江凡打了一分钟的电话就能有这样的成效?星简直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放在古代简直就是位极人臣啊! “敢问阁下的姓名和职务,我想以我的职位足够和女士您对话。”艾马尔紧了紧拳头,又缓缓地松开。 “哦?”星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缓缓地说,“我叫星,是仙舟联盟罗浮仙舟不朽之龙长恒司命的贴身从者,同时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灭过两个绝灭大君的无名客。” 牛逼牛逼...三月七低着头,默默鼓掌,心说这么一连串的后缀谁听谁不哆嗦,还灭过两个绝灭大君的普通无名客,若是摇旗呐喊也算功劳,那你确实也是有功之臣哩。 “仙舟联盟?绝灭大君?!”艾马尔的脸色一变,面具下的脸瞬间换了表情,“阁下既是仙舟人,没有理由插足星际和平公司和雅利洛之间的债务问题吧?” “你的职位不够,没有和我谈话的资本,叫你们的老板来和我对话,我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星压着上扬的嘴角,‘淡淡’地说。 艾马尔盯着星沉默了几秒钟,他示意身后的员工暂时解除戒备状态,按着耳麦向那头的‘老板’汇报着情况。 ..... 两章算三章吧,将近6千字哎!还不发个电送个花给我回血嘛!! 第205章 落井下石 “我叫托帕,是星际和平公司的投资专家,两位来自仙舟罗浮的无名客,我想是没有理由插手星际和平公司与雅利洛之间债务纠纷吧。” 下层城市矿区入口小路中央的空白区域,艾马尔手中捧着投影设备打开,托帕的3D全立体投影出现在星面前,她扫了眼星和三月七的打扮,在不朽之龙从者那几个字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三月七偷偷拽了拽星的衣袖,示意正主已经现身,可以展开事关债务的纠纷问题了。 可星只是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着香槟,好像神游天外似的,表情值得玩味,靴子踩在散落的地髓上慢悠悠地打拍子。 星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托帕的神色,发现对方的神色坦然,并没有因为自己怠慢而流露出任何不满,她喝下最后一口香槟,把杯子重新放回去后才慢悠悠地开口: “你就是那位托帕总监吧,你的职位,是最高的吗?”星抬起眼帘,姿态十足,颇有那种位极人臣的气势。 “如果阁下指的是对雅利洛-VI的债务纠察小组,那我的职位确实是最高的。”托帕扫了眼身后的公司员工和那些持枪对峙的银鬃铁卫, “我给各项目组下达过指令吧,执行资产评估期间不得影响当地居民正常生活秩序,严重违反指令的项目组扣除组内全体员工百分之60年终金。” 托帕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严峻,周围的公司员工和银鬃铁卫都听得很清楚。 银鬃铁卫们不明白百分之60年终奖金的概念,自然看不懂为何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黑衣人们都变得哆哆嗦嗦起来。 毕竟新政策出台仅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们都还未搞懂带薪休假,又怎么能明白年终奖金。 “托帕小姐,你和你部下对贝洛伯格进行资产评估的环节可以停下了,贝洛伯格绝不会加入公司的生态链出卖自己和这颗星球的未来。”星直视托帕的眼睛,幽幽地说。 “阁下自是仙舟人,又如何插手星际和平公司与雅利洛之间的债务问题呢。”托帕摇摇头。 “罗浮仙舟已经和贝洛伯格签署了经济繁荣一体化及抗丰饶协议,所以贝洛伯格自然是仙舟的盟友,托帕小姐认为当盟友受到不平等条约时,仙舟会坐视不管吗?”星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协议的备份在托帕面前展开,右下角盖着罗浮仙舟和贝洛伯格的红章。 托帕扫了几眼那张备份协议,大体内容就是仙舟联盟和贝洛伯格将站在同一战线,经济互相流通,货物优先往来等一系列的资源倾斜等等。 但她有些不明白,一颗刚刚脱离星核危难的星球是如何与仙舟联盟扯上关系的呢? 即便是黑塔女士在仙舟联盟上也没有多少人会买账吧,去签署一份根本不平等甚至是没有任何利益的协议,仙舟联盟已经开始做慈善了吗? 托帕沉默了几秒钟,觉得事情开始有些脱离掌控,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投影设备忽然被某种手段轻而易举的骇入了,电流短暂的掀起波动,史瓦罗的声音响起: “雅利洛-VI,贝洛伯格下层区机械聚落,时间十点三十分二十四秒,录音播放..” “如你所见,这颗星球很快将要变成属于公司的资产,即便是黑塔女士的空间站也不能逆转这个结果,公司尊敬黑塔女士,但这是属于雅利洛和星际和平公司之间的问题,银河中任何一方势力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托帕愣了一下,根本不想听史瓦罗循环播放她在几十分钟前对史瓦罗说的话,可史瓦罗播放声源中自己那自信的声音还没完没了。 星摸着下巴仔细地观察着托帕的神色,想探究一下此时此刻对方的心理活动,史瓦罗不愧是史瓦罗,居然还能从背后先捅托帕一刀,简直让她没有台阶可下。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史瓦罗跟江凡混久了就是不一样,都知道开始捅刀子和落井下石了。 “既然托帕小姐清楚了仙舟与贝洛伯格之间签署的同盟协议,那有关资产评估的环节你们可以中止了,我们不妨找个地方商讨一下如何妥善解决债务,免得伤了仙舟和公司之间的和气。”星缓缓地说。 三月七觉得有些不对劲,简直是哪里都不对劲,这种专业的话语哪里是可以从星的嘴里冒出来的? 按理说如今托帕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依照星的嘴脸一定会把狗仗龙势发挥到极致,嘴里冒出来的不是什么‘区区公司也敢如此口出狂言’就是‘星际和平公司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像是眼下这般专业的术语简直不可思议,她甚至怀疑是临出发前星用了请神上身,把停云小姐请到了她自己身上。 三月七抬起头盯着星侃侃而谈的身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有一种好兄弟勾肩搭背发誓暑假不写作业,要同生死共患难,但开学那天你忽然发现好兄弟居然一个字不落的写了,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在走廊中罚站抄写的落败感。 “所以阁下认为星际和平公司会迫于仙舟而改变追债的方案吗?”托帕低头看了眼手机,3D立体投影的画面也越来越模糊,不断有电频闪烁。 “即便是罗浮仙舟与雅利洛签署同盟条约,仅仅倚靠仙舟来实现贸易交易,那笔欠款仍然遥遥无期,而且想必你们也看到了,贝洛伯格能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恢复些许生机,这其中公司的援助绝对占据大部分,你认为巡猎丰饶的仙舟有能力帮助重建贝洛伯格吗?”托帕盯着星的眼睛。 “而且作为星穹列车的成员,我并不认为你们可以代表仙舟做出决定,即便能代表仙舟,公司的决定也不会因任何人任何势力而改变,我想两位星穹列车的成员不必和我拖延时间,故弄玄虚了..”托帕的投影随着微弱的电流声消散了。 星沉默了半秒,把无线微型蓝牙从耳朵里拿出来,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停云小姐的话术也不怎么好使啊..还不如按我说的办,管他三七二十一,打进去就完事了,反正有江凡托底..”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星还是原来的星!一点都没有背着咱偷偷努力!三月七忽然觉得热泪盈眶。 “这位托帕总监小女子这些年倒是有所耳闻,但有些话倒也是没错,倚靠仙舟确实无法帮助贝洛伯格快速完成重建,想来还是要麻烦地衡司才好。”停云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那头传来,稍微顿了顿, “小女子倒是知晓苦水之邦的沙枳籽种颇有奇效,等些日子回了仙舟让商团星槎接力递送,不出旬月即可送达贝洛伯格,也算是小女子对贝洛伯格出份力。” 星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来,息屏状态的手机被点亮,屏幕中显示着正在通话中,时长二十六分钟。 ..... 晚会继续更新,继续北伐啦! 第206章 罗浮开拔 银河中漫无目的飘荡的碎石和小行星被罗浮仙舟径直撞成碎末扩散,整座罗浮仙舟带着巨大的动能浩浩荡荡地向雅利洛-VI所在的格列兹星系开拔前行。 太卜司内人声鼎沸,罗浮仙舟突然宣布开航的消息打了一众卜官与卜者一个措手不及,航线推演与路程全部要推倒重新演算,本就忙得脚不沾地的太卜司官员愈加的忙碌。 好在符太卜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穷观阵全程保持着开启状态以推算航路,确保用最短的时间抵达格列兹星系,同时天舶司的官员积极配合,总算让突然开航的罗浮仙舟能行驶在正确的航线中。 符玄坐在神策府大厅的玄纹红木桌后,长桌两侧摆满了小山丘似的卷宗和需要签字的文件,邮箱内未查收的信封都有足足近四百条,好像整个仙舟联盟需要审批的文件都送到了她这里。 “符卿,这神策府以后便是你所办公之处,抬眼便是鸟语花香,绿意莹莹,抬头便是晴空万里,俯瞰仙舟,这是何等的天恩浩荡,前途无量啊!我很看好你,那位大人也非常看好你,符卿你知道的,我退位让贤的日子不远喽...” 这是景元一边摇头一边用欣慰的眼神盯着她看时说的原话,一个字都不带落下的,可即便如此,她连一个字都不带信。 嘴里一边说着自己命不久矣,人老体衰,一边拉着几百斤重的石磨健步如飞,神清气爽。 简直比彦卿那个小伙子还精神百倍,除了满头的白毛符合年老体衰这个设定外,其它的压根看不出来。 至于景元将军拉着石磨健步如飞这件事,她无需天眼,用脚指头都能算出来,除了那位司命大人,谁还能驱使景元这位闭目将军如此勤劳呢? 说起那位长恒司命,貌似龙性本淫的特质在那位老人家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冲冠一怒为红颜,当真是话本里热血沸腾的桥段,当然这些发牢骚的话她也只能在心里腹诽。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将军真的要退位让贤了呢...”符玄捧着卷宗,抬头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心中出现一丝希冀。 ..... “GO!GO!GO!小伙子们加把劲!为龙祖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全部给我冲起来!不能有任何的偷工减料!” “奇珍异宝往左送!黄金珍珠往右送!黄金地砖给我铺起来!宝玉瓷砖给我砌上去!” “来面试的狐人族往东走,长生种往西走,持明族往南走,能歌善舞的往北走!” 工造司的大工正淙衍站在百米高的台阶上举着扩音器高喊,足足一百四十三万平方米的地皮上放眼望去尽是持明族的小伙子们搬运着建筑材料东走西奔,运输星槎飞驰着驶过,工造司内生产的机器造物也充当着搬运工的角色。 穿着旗袍和长裙的美丽姑娘们画着最精致的妆容从容走过,只待进入龙宫渴望有一天被司命大人垂青,即便做个侍女侍奉在长恒司命身边也心甘情愿,哪里敢奢求更多。 这座足足推平了持明族府邸建筑群落和四条商业街建造的龙宫是罗浮持明族首要的工程。 单单是对商业街住户的拆迁补偿便高达三千亿信用点,还不算各种奇珍异宝和所谓的黄金地砖与宝玉瓷砖,其建筑工程堪比再造罗浮仙舟建筑。 起初江凡也被工造司大工正淙衍的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一百四十三万平方米都足够他开着卡丁车跑上几个时辰了。 如此面积庞大的建筑居然只是他江某人的临时行宫,关键是淙衍这老头还一脸愧疚的模样,仿佛再说这行宫面积小,不堪入目,只能让您屈身如此,老臣真是无颜面对龙祖,只恨不能身死! 最初江凡还推脱了几次,话里话外都是如此庞大的工程对于每一个人都是一项负担,无需如此劳财伤神。 可淙衍就跟会错意似的,一边哭的老泪横流一边高喊着若是龙祖不愿意让老臣把最巅峰的技艺奉献于您,老龙我就一头就撞死在这龙宫里,无颜面对持明族父老乡亲们的期盼啊! 说着还退后两步来个助跑,闷头就要往墙壁上撞,若不是素裳眼疾手快,淙衍这老头脑袋上最少是个碗口大小的包。 “星际和平公司,那群战略投资部的追债人据说都是难缠的角色,可仙舟不怕。”镜流挂断了电话,转过身盯着眼神生无可恋的江凡轻声说。 “难缠?”江凡轻挑了挑眉,将白珩缠在他脖子上的尾巴拽下来,恢复了些精神,“那是建立在某些平衡的基础上,那群人能冻结黑塔的账户,归根结底就是因为双方的实力平等,公司知道你的底线和处事,深知你不会在乎那些东西。” “但我不一样,我在乎的东西就那么几样,谁动它,我打谁,更何况我和克里珀那老东西还有些旧账,利滚利滚利算下来,那群公司的人都赔的裤衩子都不剩。”江凡一只手揉着白珩的头发,另一只手拍着沙发,示意镜流坐过来。 “你在乎的东西很多吗?”镜流看也没看他,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来,皱皱鼻子表示小小的不满。 江凡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镜流的脑袋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你也是我在乎的人,谁欺负你,我就帮你揍它,若是星神欺负你,我也招揍不误。” 镜流靠着江凡的肩膀,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瞳孔里泛着慵懒和温情:“要和公司撕破脸吗?克里珀虽然从不理由公司事务,但公司内存护的令使确实数不胜数,证明克里珀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对公司不闻不问。” “如今不朽的命途仍然缺乏力量,胜利的天平恐怕没有向我们倾斜的余地。” 江凡扶着镜流的脸,令她直视自己:“没有任何一位星神会惧怕同位格的星神,束缚他们的东西有太多太多了,可我不一样,我这个人小心眼的很,八百年前有条狗路过冲我吼,我都要钻进时间长河里把它拽出来抽几巴掌。” “况且胜利的天平一直在我身边,不是吗?” “公司不在乎那些欠款,仙舟自然也不在乎,只是这次机缘巧合,我恰好需要那么一个理由。”他忽然抬起了眼睛,纯黑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火一样明亮。 “嗯,有些事情你决定就好,我既不精通谋略,又不善商业,能握住的不过三尺剑身,能为你做的也只有替你杀掉那些挡在你面前的人罢了。” 江凡低着头不说话,只是轻轻抚摸着镜流的脸,另一只手和她五指相扣,很温暖,并不冷。 “我握住的..何尝不是我的全部呢?”他摩挲着镜流的脸,把头渐渐埋进镜流的发丝之间。 众神的棋盘...诡异的轮回...欢愉高歌声中被诸神封印的魔鬼..他觉得有些疲惫,好像陷入了某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无穷无尽的疑惑与疲惫像是潮水,他只能趴在镜流的肩膀上,稍稍得流露出脆弱的情绪,再出现时,他必须是那个睥睨天下的龙祖。 有些事情并非是你不想就能避免,你越是躲避,它便越是追赶,那可以是命运,也可以是宿命。 就像北欧神话中的奥丁,即便早已从预言中知晓诸神黄昏,为应对而蓄足兵力,派出瓦尔基里收集战死者之魂,使他们成为英灵战士,虽然尽力避免,但末日终究到来身死。 那他的宿命呢? 世界既然需要一个唯一的真神,那他成为便是。 手中已经握住了权力与力量,那就无需恐惧,没有人可以从他身边夺走属于他的东西,神也不行。 江凡握着镜流的手缓缓地松开了,他倚靠在镜流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打起轻微的鼾声。 “星神也会疲惫吗?”镜流扶着江凡的肩膀,眼神温柔的打量着他的脸,声音静悄悄的。 ..... 第207章 龙裔 第207章 龙裔 沿着地底运输缆车的线路径直向前,距离铆钉镇不远,隐隐可以听到机械运转的轰鸣,满是锈迹的招牌还半亮着灯,高挂起来的彩灯闪烁,表明有人启动了这片未开发区域的备用电源。 铆钉镇边缘的废弃居民区。 通过始祖的数据库记载,这片荒废的区域很有可能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兵工厂,是七百多年前星际公和平公司撤离贝洛伯格时留下的建筑。 但很可惜,资料中表明这座宏伟且能提供不小助力的兵工厂从未在筑城者手中发挥抵抗军团的作用,自公司撤离,无人知晓如何启动这批兵器。 就连如今仍然大面积普及银鬃铁卫军中的机兵,仍然是筑城者们通过公司留下的设计蓝图,而仿造且不断优化的产物。 虽然如今有着空间站科研部门的协助,但大部分精力仍然集中在改造‘造物引擎’设计‘流浪雅利洛’号的项目上,机兵重建项目几乎排到了末尾。 “不愧是始祖,行走的银河百科全书,居然还能挖出这样的天大秘密,不会始祖连我不小心把过期可乐给丹恒喝的事也知道吧...”星低着看着手机,表情凝重。 “过期可乐?你指的是玻璃瓶装的吗?”三月七握着手电筒的手一抖。 “你怎么知道?”星愤愤不平地说,“江凡不喝了想要扔垃圾桶,我想着那多可惜啊,那可是全新未开封的,要不是看丹恒熬夜查阅智库辛苦,我早就自己喝了。” 三月七举着手电筒照射前路,忽然就闭上嘴不说话,心中一句你TM差点脱口而出。 谁家好人会把别人扔了不要的可乐捡来喝,万幸江凡是个正经人,星穹列车也是正经车,否则你要是喝了早就被人五花大绑卖去成为开拓者在线性感发牌了... “不好意思,打搅一下两位很有深度且值得我们重新看待星的对话,几秒钟前罗浮仙舟已经和我取得了联络,两位可以没有任何顾虑了。”耳机里传来青雀啧啧的感慨声,还有整齐的‘哇哦’惊讶声。 “罗浮仙舟已经开始向星际和平公司施压了?还是景元将军已经派出了歼星舰来协助?万一谈不拢咱们要主动出击,闪击庇尔波因特怎么样?要不就把这位托帕总监绑起来交给我审问。”星搓搓手,恶狠狠地发问。 “没有施压也没有歼星舰。”青雀轻咳了两声,声音严肃起来,“罗浮仙舟已经向雅利洛所在的格列兹星系开拔,预计抵达时间还有三小时二十七分钟,持明族的先遣部队预计抵达时间还有四十六分钟。” “你确定不是你老年痴呆听错了?”星愣了一下,远处彩灯五颜六色的光芒愈来愈近,“罗浮仙舟全来了?我面子这么大的吗?” “开拓者放心,你在罗浮的面子和在星际和平公司的面子没差的。”青雀纠正,“不止是罗浮仙舟,距离最近的苍城仙舟同样在推演航线,开启了二级战备状态,随时可以支援罗浮与公司展开星系战争,而且你没看我朋友圈吗?” 朋友圈?难道你朋友圈发了‘我正在直播追杀公司,铁铁们刷一辆跑车我给大家表演炮轰庇尔波因特’不成? 星放下手电筒,摸出手机来刷新着朋友圈,果然在最顶部瞧见了青雀在三分钟前发表的图片。 那是一张很值得她怀疑的图片,在漆黑色的书房中,只有一根即将燃尽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亮,桌子角落摆放着破封的灌装咖啡,青雀的黑眼圈突出,神色憔悴,可依旧眉头皱起,握着笔在认真审批卷宗、 文案是‘为罗浮仙舟奋战在前线的第二个夜晚,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雀儿发愤时(握拳表情)’ 评论区里是景元、符玄和素裳的点赞,素裳评论说土鳖三日当刮目想看,青雀回她是符玄大人教导有方,看的星想把手机甩在青雀的脸上。 什么狗屁的雀儿发愤时,明明几个小时前见面的时候青雀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如今这照片里说她命不久矣都不为过,玩政治的人都这么黑吗? “是史..史...”三月七眯着眼睛,有些迟疑。 “确实是个屎,真脏。”星默默地收起手机。 “我是说史瓦罗,你看。”三月七努努嘴。 台阶前的大招牌上挂着一连串的彩灯,正五颜六色的变换,街两边的建筑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几辆上了年纪的老车停在路灯下,颇有末日废土的既视感。 小路尽头的台檐上坐着身披黑色大衣,肩膀上扛着歼星炮管的高大机器人,仿佛夕阳下孤独的老武士正慢慢接受最后的一缕光。 “开拓者和三月七小姐,好久不见。”史瓦罗像是背后长眼睛似的。 “史瓦罗先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大炮蛮帅的。”三月七端起相机‘咔嚓’一声,闪光灯闪烁了一下。 “公司的使者托帕就在前方,但江凡先生示意不能伤及其性命,务必使用温和手段留下托帕,关键时刻我会协助开拓者和三月七小姐。”史瓦罗站起身,星和三月七这才看清那炮管的模样,和空间站展览馆中的歼星炮一模一样。 “你指的协助是拿这东西吗?”星踮起脚尖摸了把炮管,触手泛着冷意。 “先驱者V型对星级别蓄能武器,蓄能时间一分钟,可以对星球造成不亚于小行星撞击的力量,我没有权限开启蓄能状态,不必惊慌。”史瓦罗沿着台阶向下领路,前方是大片的开阔地和一道模糊的身影。 “托帕是拿歼星炮杵在你脑门上强迫你来的吗?”星跟在史瓦罗身后,盯着那杆歼星炮发问。 “托帕并未使用任何强制手段,于她看来贝洛伯格并入公司的生态链版图是唯一的存护之道,我虽保持不同观点,但贝洛伯格确实是在公司的援助下才逐渐恢复生机,并未有强力的证据反驳。”史瓦罗侧身示意星和三月七踏上电梯,目送着电梯带着星和三月七缓缓落下。 随着电梯一点一点地落下,只有齿轮转合的声响此起彼伏,星和三月七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 三月七在想稍后的谈判中自己要如何温和的劝说那位托帕小姐留下,而不必兵戈相向。 听史瓦罗的话和当初在矿区门前时的交流,这位托帕小姐倒真心算不上坏人。 顶天就是所谓的立场不同,眼中的善恶标准也自然不同。 对于不同的人而言,谁算好人谁又算坏人呢?这本身也就完全不同的。 “三月,一会我和托帕谈判,你负责挖坑。“星忽然凑到三月七身边耳语。 “挖坑?” “我在仙舟和彦卿学过几招,知道拔刀斩吗?” “就是那个电视剧里武士的刀法?” “对,拔刀剑的精髓就在姿势,趴的越低伤害越高,脸贴地板,诸神也斩。”星点点头,“一会你就在我身后挖坑,负三十米,星神来了我也照砍不误!” 三月七耷拉着脑袋,觉得稍后的谈判基本是无望了,星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候智商基本为零,更是能在重要的场合说一些不带脑子的话。 挖坑?你觉得咱是那种人高马大,肌肉上能站头牛的猛士吗? 即便是挖坑也挖不到三十米好不好! 应该让史瓦罗扛着虎克的洞洞机来,再不济让布洛妮娅调一台挖掘机也好,总好过用铁铲挖。 反正稍后的谈判基本是靠不住星了,与其孤军奋战,不如和星站在同一个思维频道,起码那是两个人在奋斗。 电梯缓缓地落在铁板悬空桥梁上,一股铁锈味掺杂着那种尘埃的味道被吸入鼻腔,远处覆盖近半个山谷岩体的屏幕熄着屏。 那位公司的使者托帕站在屏幕前眺望,似乎早有预料这里会有除她之外的到访者,即便是星和三月七的靴子踩在铁板上的声音回荡,她也从未流露出慌乱,背影如此的从容。 三月七心说不愧是公司的精英,即便身陷重围都如此的从容淡定,仿佛世界尽在掌握之中,也只有这种人才配当公司的高层吧。 “欢迎两位,星穹列车的无名客,真是久仰大名,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地方。”托帕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简直无懈可击。 “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星惊喜地摸摸自认为有型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明媚,“原来托帕小姐也是我的粉丝?” 托帕心说我就是和你客气客气,宇宙防诈骗指南中明确的指出,首次见面有意地提高对方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获得更多的利益,可嘴上还是温和地说:“那是当然了,毕竟你们追随的是鼎鼎大名的阿基维利嘛,无名客在星系中的名头自然是响当当了。” 星捋了捋头发,从口袋中掏出笔来:“说吧,要把签名签在哪里?签在手心还是手背,又或者撩起衣服来签在你胸口上?回去也能和你的同事炫耀,虽然不知道你那些同事还能不能活着。” “我的那些同事?难道星小姐也认识他们?”纵然心中满是槽点,可托帕依旧抓住了星话中的重点。 能不能活着?难道星的意思是他们全都命不久矣?有血光之灾? 可她压根没听说过有无名客还会算卦的啊,难道这就是书中所写的小隐于野大隐于市,人不可貌相? “哦,你还不知道呢,仙舟罗浮已经赶往贝洛伯格来了,估摸着几分钟以后外面就全是仙舟飞舰了。”星整理衣领大步走向托帕,潇洒地在托帕佩戴的勋章上签下自己飘逸的大名。 “仙舟罗浮?赶往雅利洛?”托帕不敢相信,心说即便是仙舟和贝洛伯格签署同盟,但牵扯公司事关重大,即便是仙舟插手也应该是派出使节,怎么可能让罗浮仙舟开拔呢? “你们公司不知道吗?”星盖好笔帽揣进口袋里,诧异地打量了托帕几眼,“知道不朽之龙吗?就是仙舟上的长恒司命。” “当然知晓,上一任不朽的龙虽然不知生死,但龙裔遍布银河,除了仙舟上的持明一族外仍然有大量的龙裔存在,其中建立文明者也不在少数,我虽不敢说踏足宇宙,但曜青仙舟还是去过的,自然知晓不朽之龙的故事。”托帕点头。 “三件事。”星竖起三根手指,“第一,不朽之龙已经回到了仙舟,整个仙舟联盟内部如今正气势高涨,第二,不朽之龙在四天前刚刚把毁灭星神纳努克从仙舟打回了老家,第三,不朽之龙是布洛妮娅她爸爸,你品,你细品。” 托帕惊得差点站不稳,多年来的专业素养和从容淡定的气质瞬间烟消云散。 她觉得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没有理由会用这个得罪仙舟又得罪公司的话来骗她,如果真如她所言,那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先是那张完全没有利益,反而像是公益般的签署同盟,又是仙舟罗浮向贝洛伯格所在的星系开拔。 如果那位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小姐的父亲真的是不朽之龙,那恐怕公司此次的债务追回不止是暂停那么简单,恐怕伤筋动骨也是必要的代价。 否则仙舟不会大张旗鼓地前来,毕竟那些债款对于公司来说是蚂蚁腿,对仙舟联盟来说何尝不也是蚂蚁腿呢? 托帕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摸出手机想要向上面报告情况,可手腕上的手环开始急促的亮起红灯报警,蓝牙设备中传出公司员工慌乱的声音: “老板!是飞舰!全是飞舰!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对方自称是持明族亲卫军,我们已经....” 蓝牙设备中的声音戛然而止,乱流的电磁波信号被强行切断了,很显然仙舟的人已经到了,而且用极快的速度将公司的员工全部包围。 “真是....出人意料..”托帕看着手机屏幕中断开的信号,幽幽地叹了口气。 ..... 点为爱发电和赠送礼物提供以下服务: 主要有以下服务: 1、早上骂你杂鱼? 2、中午骂你杂鱼? 3、下午骂你杂~鱼? 第208章 小丫头 第208章 小丫头 “从始至终你都没注意到我衣服上的贴图吗?作为一个粉丝的角度来看,你有点不合格啊。”星拍着托帕的肩膀,“当然我也能理解,毕竟和偶像近距离接触会让你心脏怦怦跳,神智都错乱吧?如果这么看,那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不久前还恶狠狠地与青雀商讨要亲自审问托帕的星,此时脸上却挂着和蔼的笑容,仿佛邻家的大姐姐一般,眼神温柔,对粉丝的包容度击垮了不久前的穷凶极恶。 她们和托帕的谈判意外的顺利,或者说是持明族那群先遣部队来得格外的早。 她们在铆钉镇和史瓦罗与银鬃铁卫的同志们告别后,施施然地坐上返回上层区的缆车,一路上托帕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星穹列车组不养闲人。 从兵工厂途径铆钉镇和矿区前往缆车的路上,星和矿工兄弟们畅谈未来上三休四,四十岁发放养老金一定会实现,大家都能过上老婆孩子捂炕头的好日子。 跟银鬃铁卫们畅谈未来一年内飞舰会逐步取代战斗机与普及机器自动人DIY老婆的可能性。 还和自己畅谈大刀阔斧改革公司制度的完整性,什么‘成功绝不容易,还要加倍努力’,还有什么‘想要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和‘争做星际和平公司领头狼,再苦再累也要坚强’之类的鬼扯立志句子。 托帕被星和三月七夹在中间,只能听星絮絮叨叨的鬼扯,把缆车齿轮咬合的声音都掩盖下去了,口袋里的手机在微微地震动,想来是上面的人回复了她的消息,可她根本腾不出手去看手机。 星揽住托帕的腰,潇洒地打了个响指,露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托帕小姐不用担心,作为我的粉丝,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托帕心说真是多谢您的好意了,要是你能把手从我的大腿上移开就更好了,可还是耐下性子问:“那位大守护者布洛妮娅小姐是不朽的龙神曾经遗留的子嗣吗?我看她似乎并没有龙裔的特征。” “情况有些复杂,但父女关系没得跑,所以我才劝你早点放弃资产评估啊,谁能想你们公司头这么铁,居然跟龙干。”星耸耸肩,阳光一点一点地从缆车窗户外投射进来,巨大的玻璃穹顶渐渐映入眼帘。 贝洛伯格的缆车站台内格外寂静,往日里负责巡视的铁卫身影一个也不见,只能隐约听到有风声呼啸,密集整齐的脚步声像是鼓点一般隐隐震动,寂静的让人感觉心慌。 “这是值班的铁卫去轮休吃饭了吗?”星走下缆车后,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一点二十三分,“这是明目张胆的翘班啊,青雀才来了几天,这就开始宣扬摸鱼思想了?” “别那么轻易就把锅甩给别人好么?动动脑子就知道这肯定是仙舟的原因啊。”三月七仰头眺望着玻璃穹顶,天空中隐约有残影闪过,速度快的根本不是人眼能捕捉到的。 她们沿着标志线踏上台阶向行政广场上走,那如战鼓一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愈来愈重,那股寂静感被打破了。 这时狂风顺着通道席卷进来,台阶两侧墙壁上悬挂的电灯‘啪啪啪’地敲打着水泥墙,冷风灌了进来,三月七一行人都打了一个寒战,越靠近台阶的尽头,那股冷风和灰尘的朦胧感就越强。 星走到临近台阶的尽头,踮起脚尖探出头去观望,外面一片安静,庞大的人流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行政广场中的几盏路灯亮着,金黄色的落叶瓣满地翻滚,滚着滚着就飞了起来。 星刚要皱起眉头说这白天还能活见鬼不成,忽然就愣住了,数百辆熟悉的星槎低空高速掠过,卷起地面的落叶漫天狂舞,视线里有庞大的队伍从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亮银色的铠甲上反着刺眼的光。 “喔!”她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引得托帕和三月七也凑上来肩并肩的观望着。 整座行政广场上的风景截然不同了,一股严肃的紧张气氛悄然弥漫在每个角落。 那无疑是一支有严肃军纪的队伍,迈出的脚步整齐划一,长枪森冷闪着寒芒,阳光投射在亮银色的铠甲上反射着强烈的光,头顶星槎成排的飞过,卷起一阵阵的劲浪。 队伍的中央有穿着黑色制服的公司人员,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被缴了械,每个人的手腕上都铐着手铐,由持明族的云骑士兵亲自押送前往贝洛伯格的行政广场中央,静待审判。 那副见面时曾经趾高气昂,装备着优良武器的公司员工队伍似乎在持明族云骑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每个人头顶的帽子都被摘下了,押往行政广场中央的路上没有一点声音,隐约只能听见公司员工的哀叹和沉重的脚步声。 顺着来往持明族云骑的身影扫量,星终于在永冬铭碑瞧见了熟悉的身影,布洛妮娅和希儿肩并肩地站在一起,青雀则是指着下方来往的云骑队伍不知道说些什么。 青雀似乎充当了解说员的角色,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根本听不清青雀的话,只能看见青雀的嘴没合上过,真就像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 布洛妮娅和希儿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滞,可能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我爸是首富的现实。 这就好像你在工地上迎着烈日搬砖,忽然远处有悍马开道,几辆劳斯莱斯停在你面前,一群穿着黑衣的职业保镖走下来成排的站好,在领头管家的带领下齐声高喊‘少爷请回家’一样。 想着想着,星不由得内心泛起一丝酸楚,酸溜溜的由衷羡慕着,心说实在不行等自己见了江凡就一个滑跪,高喊一声星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好了。 俗话说人前装孙子,人后当大爷嘛,这有什么可羞人的,这就好像你磕一个头给你1万,最初的围观群众只会嘲笑你没出息。 可等你磕到第一百个时会有人嫉妒的咒骂你,当你磕到第五百个时会有美女‘发自内心’的想要嫁给你,第一千个时那些曾经嘲笑你的亲戚都会夸你有出息,说小时候抱你,就知道你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不是开拓者和三月七嘛!本小姐看你们的样子很潮嘛,穿得那么漂亮,发型也很棒,两个人在衣服的衬托下那么光鲜。”有人在台阶前叉着腰扫量探头观望的三人组。 三月七心说我怎么不觉得这衣服很潮很漂亮,难道我们之间的审美已经出现了代沟不成? “白露小姐,你也跟着持明族亲卫军来了?”星眼神惊喜,伸手就要捏白露软嘟嘟的脸。 “那是当然!本小姐可是罗浮的龙尊,当然要为祖父奋战在一线!”白露的尾巴像是驱赶苍蝇似的摇晃,可还是奈何不住星皮糙肉厚,“而且那不叫持明族亲卫军,全名是天渊万龙之祖特殊精英战备罗浮亲卫队,简称亲卫军。” “谁起的名字?那么天才?”星啧啧嘴,“我智商倒退三十年都比这名字起的要..” “哦?起的要怎么样?”敖霜拍拍星的肩膀,脸上的笑容灿烂。 “我多进化五百年都想不出这么威武神气的名字,是哪位高人起的名字?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真是棒极了。”星点点头,一脸的认真。 “不错,有眼光。”敖霜瞥了眼陷入沉思中的托帕,拍了拍星的肩膀后向着远处的队伍走去。 她没有闲工夫把时间花在闲聊上,她要赶在龙祖到来贝洛伯格前将局面彻底掌控在手中,好甩开其它那几位同僚,至于星身边的那位总监小姐,如今的局势也掀不起风浪来。 星面带笑容目送着敖霜离去,直到视线里彻底没了那女人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不是罗浮亲卫队吗?那个女杀神怎么也在这里!” “没办法的,一听祖父要讨伐星际和平公司,持明族那些龙师和云骑就和打了鸡血一样,方壶仙舟和苍城仙舟也在来的路上,七位龙尊已经到了四位,光是先遣部队就有一万四千名持明族云骑,算上罗浮的守备兵力大概能在战争中投入十四万云骑士兵。”白露摇着尾巴。 “十四万?”三月七捂着嘴不敢相信,心说为了这债务江凡居然要发动星系战争不成,这也太夸张了吧? “瞧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容易大惊小怪,十四万只是罗浮仙舟的守备云骑兵力,若是算上方壶、苍城和其余两座仙舟,总兵力投入能在百万上下,这还不算其余建立文明的龙裔,那应该是个天文数字,和你们的欠款一样多。”白露摇摇头,像看土包子一样扫了三月七和星两眼。 虽然三月七很想反驳白露那句年轻人的话,可看她的尾巴摇啊摇,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说保不准自己在白露眼里还真是年轻人,被六相冰困住的那些日子不作数,满打满算她才十八岁哩,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白露。”星跟在白露身后,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你喊江凡祖父,布洛妮娅和希儿喊江凡父亲,你凭空多出一个姑妈来?” “本小姐当然是喊她小丫头,长生种的辈分怎么可能和短生种混在一起?”白露斜了她一眼,“本小姐早就打探清楚了,还有那什么杰帕德和玲可,全是小丫头和小伙子。” “牛逼了我的白露,人小小的,说话拽拽的...” 托帕对她们谈话的内容兴趣不大,只是摸出手机的间隙瞄了一眼,相比打探清楚那位星神的私人问题,她更担心这场原本只是债务的纠纷会变成公司和仙舟的大战,又或者是公司单方面的被暴打。 她并不认为那位存护的星神克里珀大人会对公司的存亡感兴趣,又或者说祂不会对任何事情感兴趣,除非是某个星神或组织要毁灭宇宙,没准那位星神才会瞄上几眼。 虽然公司内拥有存护的令使,但仙舟方面同样拥有巡猎的令使,包括那位银河中唯一的不朽令使,战绩斐然,名头响亮的很。 即便如今的仙舟没有任何令使的存在,单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不朽的龙神就足够公司求饶了。 纵然公司拥有庞大的经济链和生态,能做到振臂一呼群雄响应,可没人会傻到和星神对着干,除非是脑子被驴踢的傻缺。 托帕扫了眼上面回复的几条消息,大体内容就是公司的大股东路易斯·弗莱明先生和七人董事会已经乘坐上飞舰,正从银河中的各个地方向雅利洛赶来,务必答应那位大人的一切条件,不惜任何代价满足仙舟。 同时公司的消息网打探到了黑塔空间站和那位龙祖有些渊源,已经向黑塔空间站的站长艾丝妲大小姐发出了邮件和紧急联络,正在积极周旋公司和仙舟之间的误会。 公司董事会授予你最高权限,即便是那位龙祖大人要整个星系,公司也要动用全部的财力与人脉将星系奉上。 托帕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中的一连串消息苦笑了一声,短短的一分钟内她又想起了江账大哥书中的一句话。 “弱者遵守秩序,强者定制规则,哪怕弱者人多势众,在绝对强者的面前也毫无意义,所谓尊严与骄傲,从来都是体现在拳头的大小上,遇到强者先跑为快,遇到弱者重拳出击,此乃存亡之道...” 好吧,起码最后两句话还算有点道理,托帕摇了摇头收起手机,跟在星和三月七身后向那位大守护者走去,只是这次的地位发生了反转,公司从强势的一方赫然成为了弱势。 ...... 今天做梦了,梦到了彭于晏和吴彦祖还有刘亦菲都为我点了为爱发电,难道我的读者隐藏的都那么深? 这个阵容可以打模拟宇宙吗? 第209章 不留余力 第209章 不留余力 正午,艳阳高照秋风萧瑟。 行政广场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了,蔬菜店铺和各类贩卖物品的门店也都关门,只剩后台最硬名头最响亮的永动机械屋重新亮起灯,门外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 重回贝洛伯格,对机械屋不想念是假,所以一早希露瓦就用钥匙开了门,把休息打烊的牌子翻过来变成正在营业中。 各种零零散散的器件散落在工作台上,扳手和工具扔得到处都是,还有翻开的书和各种各样的图纸,全部都摆满了房间,老式的咖啡机嗡嗡作响,一切都是离开时的模样。 用手指划过屋子里的桌面和书架,指尖没有沾染一丝灰尘,想来是杰帕德或希儿每日都差人来打扫过了。 窗台上还摆着一盘从未见过品种的花,土壤略微湿润,大概是玲可那丫头培育的新品种。 星际和平公司那群员工的资产评估来得快去得也快,刚刚推开永动机械屋的大门没几秒钟就被低空掠过的星槎惊了一跳。 紧接着就被身披银甲的持明族云骑提溜着脖子拽了出去,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一分钟,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索幸屋外的阳光明媚,温度适宜,她把折叠桌和椅子搬到了永动机械屋外,捧着温热的咖啡吃着羊角包看行政广场上持明族云骑押送着公司员工来往,热情地和每一位同她敬礼的云骑打招呼。 偶尔有持明族云骑不明所以,心说什么时候这群叼毛如此有礼貌且和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勇者小队打败魔王军和乡亲们问好的结算MVP画面呢,就差贝洛伯格人提着一筐土鸡蛋和大葱往他们怀里塞了。 直到有知晓情况的持明族云骑为那些人解惑,没有长篇大论的道理,只是压低声音说那位姑娘得龙祖宠幸,如今正天恩浩荡呢。 一下子所有持明族云骑都肃然起敬了,在永动机械屋四周巡视的云骑也多了起来,每个人路过希露瓦的视线时都昂首挺胸,精兵强将的做派。 有持明族女云骑不甘心地多瞄了几眼,低着头心说撑死就是馒头和花卷之间的大小区别,难不成龙祖就喜欢洋妞不成? 可惜这个问题她们回答不了,希露瓦自然也回答不了,难道要她说我和你们龙祖自小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日久生情很合乎常理不是么? 可想来这种话并没有人相信,在那群持明族人眼中,话本中描写龙祖尚未成神便一手托着七座仙舟,一手倒拽着巡猎星神,仍然无敌于世,那简直就是靠谱的一手消息,并且深信不疑。 但要是说龙祖偷奸耍滑,摸鱼不务正业,那简直就是和符太卜真实身高一米九八一样的可笑,一听就是无良记者的黑心报道,属于那种要找出来吊打一顿的小人。 所以从某些方面去看,持明族简直就像是一个狂热的粉丝群体。 但和用键盘战斗的方式不同,若是真有人敢在网络中传播龙祖的不良言论,那群持明族能扛着刀去太卜司让那些卜者用穷观阵推演出对方的网络IP地址,即便是横跨银河也要和对方友好的交流交流。 “龙女这身很有仙舟的腔调,蓝白色长裙彰显不凡品味,救济悬壶的风格淋漓尽致,就连呆毛也别具一格,有种仿佛置身于大草原看风铃草摇摆的感觉!” “敖霜姐姐这身也棒极了,有种窈窕淑女的感觉,甚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妩媚又庄重,有种让人沉醉其中的美丽,像是只能远观的天仙!” “至于布洛妮娅,你就是气质的化身!黑丝适合你,显得庄重严肃,很有大守护者的气质,星际和平影视公司那群女明星都没你好看!” “青雀嘛..除了拥有和我一样美丽的发色外就没什么优点了,赛博老千算吗?” 希露瓦默默地把装着咖啡豆的玻璃罐子放进携带的铁皮箱子里,不用抬头就知道永冬铭碑附近的声音来源是谁在溜须拍马。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估算着罗浮仙舟到达贝洛伯格的时间,想着大概还有几十分钟的空闲,于是起身推开门走进机械屋里去手磨咖啡。 闻着鼻尖淡淡环绕的咖啡豆醇香,她觉得以前那股火花塞的香味在记忆中渐渐地变淡了。 那种忙碌的工作也一去不复返,曾经她有近半的时间都花在修理改造乐器上,可如今多半的时间都是在研究咖啡和食谱,闲暇时拉着可可利亚调试乐器,看群星在列车的窗外划过,依偎在他怀里打瞌睡。 相比那段忙碌的时间,这段日子来很好,不用去想那么多,只要坚定的跟着一个人就好,朗道家的女人,不应该就是这样吗? 希露瓦研磨着咖啡豆,鼻尖被浓浓的咖啡香味环绕,思绪飘到了遥远的时间尽头。 ..... 行政广场,巨大宏伟的永冬铭碑下。 托帕平复好心情缓慢地抬起头,和布洛妮娅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即便是久经商战硕果累累的托帕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尴尬的心情。 遥想五个小时前她还寄出一封邮件去给布洛妮娅提供作为参考,信中她很明确地表明了以贝洛伯格当下的状态,除了加入公司的生态链外几乎没有任何恢复生机的可能性。 毕竟曾经的母星遭遇和当下的贝洛伯格相差无几,她能理解布洛妮娅心中的纠结,自由在银河中从来都是值得歌颂的赞赏,可在生与死之间却又显得无关重要。 贝洛伯格虽有着黑塔空间站的援助,但在恢复星球生机这件宏大复杂的项目上,星际和平公司无疑有着天然的优势。 虽然天才俱乐部是一股谁也不能忽略的力量,但黑塔女士那种淡漠一切的性格,空间站又怎么可能源源不断地援助贝洛伯格恢复重建呢? 纵然是仙舟联盟擅长的也仅仅是杀丰饶和打丰饶,毕竟术业有专攻,你能指望吕布捏着绣花针给你绣出一幅锦绣河山图吗? 但有时情报的落后和偏差往往会造成最不可控的后果,就比如眼下。 吕布虽不会绣出锦绣河山图来,但他却能挥着方天画戟逼世界上针线方面最厉害的大师来给他绣锦绣山河图,就算是绣一幅美人出浴图都行,反正没人敢反驳。 “托帕小姐,又见面了。”布洛妮娅轻声说。 “布洛妮娅小姐,看来即便没有公司的援助,贝洛伯格也终究会重新投入星空的怀抱。”托帕摇摇头轻声说。 明明眼前布洛妮娅的笑容温柔明媚,怎么偏偏身边星的笑容却又那么的小人得志,得意洋洋呢? 布洛妮娅心说我是真心不知道自家父亲原来还是一位星神,别说你觉得不可思议了,其实几十秒钟前我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托帕小姐请放心,我只是希望托帕小姐能延缓贝洛伯格与公司的债务纠纷,并无恶意,如你所见,如今的贝洛伯格财务吃紧,那种天文数字的欠款并非是我们眼下能支付的起的代价。” 托帕缓缓地摇头,在布洛妮娅紧张的目光中轻声说:“星际和平公司与贝洛伯格之间的债务问题已经一笔勾销了,而且公司会继续驰援贝洛伯格重建生态,不留余力。” ....... 我发起了赠送礼物请求(稍后更新第二章) 果断接受 欣然答应 第210章 神临 第210章 神临 所谓一个政权的尊严与骄傲,和你内心中想要的平等与尊重,从来都是在火炮和射程中体现。 而不是靠一昧的无痛呻吟与强烈谴责,弱者的声嘶力竭在强者面前显得可悲又可笑,你的张牙舞爪迎来的只能是比你更大的拳头。 几个小时前那群黑色制服的公司员工还威风凛凛,嘴里时不时地吐出土包子和乡下人之类的侮辱性词汇。 可在如今短短的十分钟内,那群不可一世,内心带着骄傲以绝对强者姿态踏上这颗星球的公司员工,正双手铐着手铐,安安静静地站在行政广场的中央等待审判,距离布洛妮娅等人的位置只有不足一百米。 布洛妮娅用手撑着下巴,垂下头安静地听托帕说话,心中渐渐泛起一丝涟漪,可并没有那股受宠若惊或不可思议的情绪冒出来。 青雀小姐在几个小时前就和她阐述了前因后果,以及星际和平公司的补偿方案等等。 没错,确实是补偿方案,倒是应了一句话,欠债的才是大爷。 补偿无外乎是欠款一笔勾销,还会为了表示歉意奉上大量的援助物资与科技以帮助贝洛伯格重建生态系统。 甚至补偿的金钱远是比布洛妮娅眼中那笔天文数字欠款还要多出几个0的巨款。 其实在等待托帕来时的路上她也有思考,既然父亲回到了贝洛伯格,那与公司之间的债务问题和补偿问题是否要交由父亲来裁决。 可母亲知道后只是摇摇头,轻声说如今贝洛伯格的大守护者是你,不是她,更不是你父亲,你做出的任何决定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放手去做便好。 她忽然有些理解了话本故事中不同背景的创业者是何感受了,一个身后是万丈深渊,一个身后是强有力的依靠,一个万劫不复,一个东山再起。 “所以布洛妮娅小姐,公司会成为贝洛伯格最坚固的后盾,同时一切星际贸易资源将向贝洛伯格倾斜,以帮助贝洛伯格恢复与宇宙各文明之间的贸易,不知道布洛妮娅小姐对这样的条件是否还满意?”托帕问。 布洛妮娅沉默了几秒钟后轻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星际和平公司对贝洛伯格的援助。” “这就没了??”眼见托帕和布洛妮娅握手言和,苦等机会的星大吃一惊。 星眼巴巴地望着托帕和布洛妮娅的手握在一起,心说你爹江凡又是什么亲卫军又是罗浮仙舟和苍城仙舟飞驰来的大场面,这女人三言两句就把你哄开心了吗? 依照她的想法来看,像托帕这个总监级别的职位基本没有和她直接对话的权利,什么董事会和她说话之前都要先用敬语。 毕竟一万名持明族云骑和上千辆星槎开道,又是整个罗浮仙舟启航向着贝洛伯格飞驰,紧接着又是什么战备状态和百万大军,就连那个女杀神敖霜都来了。 这种听起来就让人兴奋地发颤,热血沸腾的大场面上一次发生还是在她拳打侏罗,脚踢幻胧的时候。 至于在空间站刚睁开眼便启动后备隐藏能源覆灭末日兽这种事,对她来说已经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了。 可如今这人马尚未到齐,你们两个人就握手言和了吗? 星此时此刻的心情就好像那个姜维,就差一句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了。 “所以布洛妮娅小姐可以下令松开我同事们的手铐了吗?”托帕缓缓松开布洛妮娅的手,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对贝洛伯格从未抱有恶意,在矿区发生的不愉快事件只是特例,我已经扣除了他们小组的绩效和年终奖,希望布洛妮娅小姐能够谅解。” 布洛妮娅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摇头:“抱歉托帕小姐,这些来自仙舟的朋友并非是我贝洛伯格的银鬃铁卫,他们听从的也仅仅是我父亲的命令,我无权命令他们,希望托帕小姐谅解。” 托帕转过身扫了几眼行政广场上来往的持明族云骑,确实是如布洛妮娅所说,这支部队并非是贝洛伯格的银鬃铁卫,自然不是她能够命令的,又或者说仙舟,甚至是那位星神的目的并非是债务问题,而是别有所图。 托帕深吸一口气从公司同事们的身上移开了视线,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毕竟是那位大人...” “恭迎龙祖神临凡界!镇平四海荡扫八荒!” “恭迎龙祖神临凡界!镇平四海荡扫八荒!!” “恭迎龙祖神临凡界!镇平四海荡扫八荒!!!” 三次一次更比一次沉雄的吼声压住了贝洛伯格一切的喧闹声,仿佛巨龙呼啸着从夜雨中升腾而去,天空中的云层也震颤着滚动推向四周,星和三月七一行人被忽然炸响的声音吓了一跳,耳边尽是嗡鸣声回荡。 星下意识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每一位身披银甲的持明族云骑都半跪在地上,至于那些公司的员工,则是被暴力的踹翻在地。 仿佛话本故事中古代天子出街,无论你是什么武林盟主还是什么妖魔鬼怪,通通都要跪在地上迎接那位天上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星忽然被人拉着袖子顺势半跪在了地上,同时耳边传来白露的低语:“愣着干什么?本小姐是不是要给你检查检查脑子?” 星一愣:“我又不是持明族,我跪什么?” “你难道想被打成高喊自己是持明族吗?而且你衣服上不是写了嘛,不朽之龙从者,赶紧跪吧!不然本小姐跪着你站着吗?用不用给你端盘瓜子?“白露碎碎念。 星脸上微微抽搐,她这才发现原来不止是她,就连布洛妮娅和托帕都半跪在地上。 老实说贝洛伯格现在简直是晴空万里,她把眼睛都睁到灯泡大小了还是未曾目睹江凡的人影在哪。 她揉了揉泛酸的眼睛,想要抱怨吐槽几句,可一股危险让人不寒而栗的波动悄然地蔓延开了。 星下意识抬起头观望,却忽然发现天空缓缓地暗了下来,仿佛在来者的威严下连光都会被吞噬似的。 “是...那位不朽的龙神...”托帕直勾勾地望着天空,忍不住惊呼,面露惊容。 那是一架通体金色的龙辇从光与暗的临界点中飞出,由九条在天空中盘旋的巨龙拉动! 在金色火焰的照耀下,天空中的云层幻化为金色巨龙奔驰而过,绝对漆黑的旋涡缓缓地流淌,犹如四象般守护着龙辇,牵扯着诸天星辰万象。 江凡乱发飞扬,用一只手撑着下巴以一种慵懒的姿势高居龙辇之上,比太阳还要耀眼的金色瞳孔缓缓地扫视着大地。 绝对的威严充塞着诸天的每一个角落,雅利洛星球在那股威严下竭尽崩溃,整个格列兹星系都被狠狠地牵连。 绝对耀眼的光与绝对漆黑的暗两股本不可能同时出现的东西居然交织在一起冲霄而起,远不止格列兹星系,几乎银河中每一个星系都受到了牵连,光明与黑暗不断地交织闪烁,星辰快速地黯淡,在黑暗笼罩的几秒钟里,就连太阳都被熄灭了。 属于不朽的力量宛如奔腾的浪潮重新向四海八荒咆哮着冲击,繁育的命途在顷刻间崩溃,不再是如同百年前那般被夺回了权柄那样的简单,所有的星神都向格列兹星系的方向眺望,有人在高歌着大笑,也有皱着眉头,同样有星神绽放笑容。 与百年前的重新出世并不相同,这一次,不朽的龙向宇宙中所有的星神都发出了信号,宛如年轻的皇帝重新坐上了属于他的王座,再一次执掌着他的帝国向四面八方所有的国家宣布回归。 ..... 第211章 神明 第211章 神明 很难让人想象,这就是史上曾经执掌不朽命途,不堕轮回,执掌恒古的古老神明。 古来号称于历史存在前便已存在的天渊万龙之祖,自天地启初游弋混沌,以无上伟力庇护众生,叩问存在,启示不朽。 即便陨落,其龙裔至高巨龙端坐星涡更替昼夜,轮换时节,其龙裔死龙啼风,于白烬之地降下火雨,其族群繁衍生息。 龙裔遍布诸天寰宇,分布银海,掌星辰,更日月,以求族群不朽,新生不息。 而这些只是不朽之龙横贯历史长河中的点滴,还有太多都埋葬在了外人不能得知的过去。 世人只知道无论是繁育亦是丰饶,只不过是不朽权柄的分割,无人能知晓那位神明执掌命途游弋混沌时的伟岸。 即便是近百年来,关于那位星神唯一的传说便是于爱索尔星系削去丰饶药师之身,力挫存护克里珀之盾,超然世上,正如这样的一位古老星神,祂而今又出现了。 托帕眺望着那光与暗交界中九龙拉动的龙辇,那神明乱发飞扬,瞳孔里仿佛孕育着世界中最耀眼灼热的光芒,祂的姿势说不出的慵懒,可那股唯我独尊的恒古威压却无处不在。 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与地之间,神明的至高至大与尊贵在祂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压迫得她难以呼吸。 即便明知道那股气势并非是针对她,而是弥漫银河的每一个角落,但仍使她的脑海渐渐空白。 托帕半跪在永冬铭碑前,眼球渐渐地开始刺痛,她的本意是要拖延时间,不计任何代价满足不朽之龙的要求,可此刻她双膝变软,不由自主地就要跪拜。 如果说毁灭星神纳努克带给世人的是恐惧,祂的气息是一柄锋利的砍刀,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你心惊胆颤,惧怕从心底里升腾。 那不朽星神带给人的就是那种睥睨众生,唯我独尊的霸气,带着亘古的气息扑面而来,古意苍茫,遮天蔽日,那简直就是一座山推到你面前。 眼前的一幕介于真实和虚幻之间,像是神明带着光第一次降临凡间赐予人类火苗,让你只能跪拜哭泣着感恩祂的救赎。 “不朽的龙神!” 逆着璀璨的光,她终于看清了高坐龙辇神明的真面目,她发出几乎呻吟的声音,瞳孔里泛着一丝灰白,记忆被人缓慢地拨动,那张淡漠的面孔很熟悉,几乎印到了最深处的记忆中。 那是很多年的一个夏天,同样也是她第一次以星际和平公司员工的身份离开公司总部庇尔波因特星。 他们相遇的时候是在爱墨瑞得-Ⅲ的酒馆里,那是她第一次坐在酒馆里闻着伏特加的味道觉得原来酒并非都是火辣的,也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世界上真的存在像巡海游侠一般的侠客。 初见的场面并不美好,鲜血和酒水混合蒸发的味道几乎让她反胃,那句我不抽雪茄也让她记忆犹新。 她就捧着酒杯微微侧过头盯着他看,看他怒叱那些地痞流氓,看他如侠客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看他一脚踹开那地痞牛仔时的表情和动作,只觉得真乃英雄豪杰! 就像庇尔波因特图书馆中的武侠话本里的故事一样,总有刚离开师门踏上江湖的小妖女幻想着自己仗剑走天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遇见两三个知己,快意恩仇。 又或许是爱上某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两个人骑着快马私奔浪迹天涯,任由身后的武林人士打打杀杀,一路上欢声笑语。 很多年后她才忽然想起来,那好像是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同样也是最后一次见面。 临别前的一天,他们两个人走出居住的酒店,落日的光照在他们的背后,淅淅沥沥的小雨刚刚下完,周围一片昏黄,伴随着带雨意的冷风。 她的脚步很慢,心事很重,所以走在后面,她一心想着离别前的伤感不知如何说出口,没有注意到江账越走越快,把她落在了后面。 她望着江账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悠闲的背影,忽然间那样强烈的酸楚从鼻腔里狠狠地涌了出来,完全不给她半点抗拒和逃避的机会,仿佛那种离别的伤感只在她身上涌现一般。 她觉得脚步有些沉,觉得雨后的天气很冷,她想说江账大哥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她又想说我其实明天就要离开了,或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可是你总那么潇洒洒脱,和你说了或许也只是摆摆手无所谓的笑笑说有缘再见吧。 可她说不出口,只能憋在心里,自己去消化那些让人烦躁的情绪和淡淡的感伤,她忽然站住了,江账离她越来越远,路上行人的影子渐渐模糊了视野。 “江账大哥....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她低低地说,眼眸垂了下来,“或许真的也见不到了....” 她很冷很沮丧,觉得自己委屈的像是一只被抢了心爱玩具的小狗,她想江账也许根本听不到的,周围人那么多,又那么吵,但听到了又能怎么样? 这根本就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这个世界上又没有那么多一见钟情和浪迹天涯,也没有谁离不开谁。 把短短一天的相处当成命中注定的人可能只有她了,或许网络里的恋爱脑说的就是她,可是她不能不说,她觉得自己会憋死的。 真愚蠢,如果可能的话她想把时间倒回十秒钟把这句话删掉。 夕阳里那个双手揣着口袋的身影忽然停在那里了。 江账转身,隔着朦胧的雨雾看见那个女孩子站在来往穿梭的人流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看不见托帕的脸,隐约瞧见有雨滴从树叶滑落摔在地上四溅。 他能够感觉到她的悲伤和沮丧,无形的沮丧从她身上向着他汹涌的袭来,那种语气简直像快要被遗弃的小狗,可是他又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离别在他的人生中太常见了,以至于让他都有些麻木。 托帕觉得有些尴尬,觉得自己何德何能说出这句话呢。 故事里男侠和女侠分别时都会互相抱拳,豪情万丈的说上几句后会有期。 或许还会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管他未来还能不能见面,反正江湖就那么大,没准哪天就在某家酒馆遇到了,可宇宙大的离谱,江湖没法比的。 她想挠挠头转身离开,当做自己刚才说了梦话就好,这时候她的余光看见江账穿过人群向她走过来,冒着凉意的风吹起他风衣的下摆和黑色的长发,夕阳里他的瞳孔明亮仿佛燃烧的太阳。 江账走到她身边,四目相对着看了她一会儿,忽地张开手臂把她轻轻地抱住。 那个瞬间,托帕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什么大口喝酒和相忘于江湖之类的想法像是浆糊似的凝固了。 这是托帕记忆中最温暖的一次拥抱,这拥抱忽如其来,没有理由和安慰的话,甚至没有一个答案,室外冷风呼啸,淅淅沥沥的雨又冒出来,却好像被一个火炉抱住了。 她个头比江账矮,被他抱住无从逃避,也不能挣扎,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风衣里,一股淡淡的雪茄混合着威士忌的味道把她笼罩起来,隔绝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味道并不刺鼻,相反觉得安心。 她觉得卖身契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公司又不会在意她一个小员工。 她觉得自己此时简直像是个橡皮泥,只要江账大哥轻轻一捏,她就可以变成一个小人儿,可以跳进江账大哥的风衣口袋里,跟着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她伸出双手轻轻地贴在江账的背上,但不敢用力,只是有个很虚的拥抱动作,手在颤抖,把头彻底埋进他的风衣里。 很多年以后那个拥抱的细节她已经忘记了很多,每天都是一项又一项横跨银河的项目,她忘记那时江账大哥对她说的话了,记忆深处只有那股淡淡的雪茄和威士忌的味道。 她抬起头望着那位高坐在龙辇上的神明,有那么一瞬间记忆中的脸庞渐渐重合在一起,可迎接她的仍然是如大日般灼热的视线。 “平身。”江凡扫了两眼贝洛伯格的行政广场,那股如神如魔般的气势逐渐地消散,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那股压在心脏上的大山悄然消散。 星眼巴巴地望着坐在龙辇上的江凡,又羡慕地看了两眼那九条狰狞的巨龙,那股乘坐专机来到贝洛伯格的喜悦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星眨了眨眼,心说如今自己也算经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模拟宇宙中也和星神面对面过。 可怎么看那些星神都没有江凡的逼格高啊,又是九龙拉辇,又是世界忽明忽暗,这逼格你说自己是宇宙唯一真神,其它星神都是土鸡瓦狗她都信。 她甚至在想要和黑塔提议增加模拟宇宙中关于不朽命途的道路。 别的先可以放一边,这种入场特效拉满就可以了,命途回不回响无所谓,龙女大人能猛回血,自己提着球棒是主C,打架可以拉胯,但特效必须到位。 实在不行999星琼买断也可以啊,你不给模拟宇宙增加些皮肤我很难提起精神,比如给药师来身比基尼,再比如支持构建服装什么的也行,偶尔黑丝看腻了换一双白丝不是过分的要求吧? “克里珀的信徒,抬起头来。”他的声音轰隆隆的像是雷霆。 九条巨龙在云层中拉着龙辇缓缓地降落,那位神明的姿势终于有了些许变换,他微微地直起身子,雄视天下,如同巡天。 这时也有人注意到大气层外有若隐若现的飞船阴影,远比雅利洛还要巨大,带着青色的光,大的像是一头即将吞噬整个雅利洛的巨兽。 托帕觉得四面八方都是锋利的视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迎着那股炽热的光芒抬起头,却看见那位威严的神明在轻笑,乱发飞扬中露出熟悉让她觉得心脏怦怦跳的脸。 ...... 我大抵是病了,接下来都会保持两更,加更的话另算,明天也会梳理其它两本书,寒假时大概会发新书。 第212章 纯爱的战士 第212章 纯爱的战士 九条巨龙拉动着龙辇缓缓地落在行政广场最中央的空地上,空气中金色的火焰与雷屑翻飞,犹如黑洞般旋转的乌云缓慢地消散。 整座贝洛伯格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当中,那对蕴含着太阳般璀璨的双瞳暴露在所有人眼中,毫无疑问的,神明的强大尊贵,至高无上的威严渗透进每个人的血液中流淌。 星神从来都是出现在各种渊远流传的传说中,出现在信徒赞颂祂们伟大的故事中。 只有极少数人曾亲眼目睹过神明的伟岸,他们被星神所注视,被神明赐予力量,行走在命途的道路上,践行星神的法则,传唱星神的赞歌。 就算是星神的使者都极其罕见,有些人穷尽一生也不得而见,但今天此时此刻,最古老的星神圣临凡尘,即便是信奉存护克里珀的公司员工也颤抖地低下头,恳求着神明的救赎。 终于,托帕在江凡的目光下回过神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诧异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声音微不可察的带着颤抖: “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托帕,参见崇高的龙神,向您表示最高的敬意。” “嗯。”江凡轻轻地点头,从龙辇上起身,眼瞳中的炽热璀璨逐渐褪去,那股如神如魔般的气势如云烟般消散。 相比几秒钟前君临天下的神明姿态,如今感觉更像是微服私访的帝王,透着淡淡的温和。 “敖霜,通知苍城仙舟原地待命,各持明族原地修整,另外告诉景元和符玄,让星际和平公司的人站在这里等,等到我有兴趣见他们为止。”江凡淡淡地说。 他的声音那样温和,如沐春风,可脸上的神色却是那样的静穆,不必言语而威仪具足,声音并不大,但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是。”敖霜轻声回答,低着头退到了阴影中。 江凡走下龙辇往永动机械屋的方向扫了一眼,却只瞧见一个希露瓦的背影。 她站在那台老掉牙的咖啡机前研磨着咖啡,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他正要收回目光时才见可可利亚端着银色的托盘从二层楼梯上走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笑,嘴里说着什么值得高兴的话,他并未刻意去听,只能隐约听到鸡汤和粥之类的。 “跟我来。”江凡路过永冬铭碑时顺手揉了揉希儿和布洛妮娅的头发,身上那股属于神明的威严散去,此时的他更多的是和蔼与亲和,想让人提着鸡蛋和土豆塞进他怀里说同志你就收下吧。 感受头顶那双大手的温度,希儿情不自禁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从鼻腔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拽着江凡的袖子跟在后面。 和略显拘束的布洛妮娅不同,希儿的多数童年时光都是这样过来的,别说是扯着江凡的袖子,在让她往后时光倒流几岁,她都敢扯着江凡的衣服坐在他的脖子上骑大马。 目睹这一幕的白露撇撇嘴,心说本小姐堂堂龙尊才不和你们这两个小屁孩计较,没有尾巴和角,连尖尖的耳朵都没有,简直就是私生女。 她堂堂罗浮的龙尊,和两个穿尿不湿的小屁孩计较什么。 江凡丝毫没有注意到白露内心的纠结和挣扎,而是路过星和三月七时,忍不住多扫了两眼那新潮时髦的衣服和三月七握在手里的小旗子。 压根不用想,动动脚指头都知道这是谁的馊主意,就差把他的脸印在衣服的正反面了。 希儿和布洛妮娅一左一右地跟在江凡身后向克里珀堡内走,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正思考着要不要跟上去时就被星拽着紧跟其后,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托帕沉默的走在最后面,她望着江凡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眼下贝洛伯格的冷秋和那年的夏季渐渐重合,仿佛还是在那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她的脚步同样的慢,同样的沉,但心里想的已经不是江账大哥走慢点我追不上你了,而是混沌一片,公司的交代和心中的诧异乱成了一团。 透过克里珀堡反射光源的玻璃窗户,江凡扫了两眼心事重重,低着头往前走的托帕,脸上的表情淡然,心中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的隐藏天赋没准就是招蜂引蝶,除了第一次在湛蓝星是个宅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以外,剩下的哪次不是万花丛中过,必须沾两朵。 就白珩那迷迷糊糊的小狐狸他都有些束手无策,更不要说暗藏心事的娜塔莎和从小就想‘叛逃’公司,幻想像武侠小说中神雕侠侣似的托帕。 更别提还有那个疯女人卡芙卡,总是神神秘秘的,留下的墨镜居然还是那款老式的圆镜,虽然不是当初自己赠予她的那副,但确实是同一个星球产的,厂家都一样。 他心说自己平日里看上去挺正经一人,怎么偏偏‘模拟’里就激发了反面,好像是得了那种不泡妞就会死的病。 唯独挺像半个纯爱战士,硬生生的死了几十回,除了最后帅的像个人以外,其余时间和桑博比都是不分高低的贱和星的狗仗人势。 沿着克里珀堡内的旋转楼梯一路向前,属于贝洛伯格历代大守护者的壁画走廊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加上了属于他的壁画,在一众兰德里,唯独他江凡两个字格外引人注目,自然也逃不过托帕的眼睛。 她望着壁画中的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又盯着江凡那两个字注视了十几秒,嘴角浮现一丝苦涩,凝视着男人的背影眼眸低垂。 ...... 第213章 星神与魔鬼 第213章 星神与魔鬼 坐在克里珀堡那把熟悉的椅子上,隔着落地窗眺望整个贝洛伯格的风景,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也变得老谋深算了。 又或者说这个世界上有他在乎的人了,不能像以前一样疯疯癫癫,不管不顾了。 他真的是想拉开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之间的战争吗? 他真的想和克里珀展开神明的战争来以此达到他当年报仇的目的吗? 很长时间前他连令使都不是,在星神面前他这号人物管什么用呢? 他身上确实有天火圣裁那种灭星级别的底牌,可这东西即便他付出生命也杀不死星神,或许说伤不到星神,有博识尊助力也无可奈何,那种强大终究是外物。 你有无数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你在乎的人没有,你的能力也并不是时间存档,有些人死了就真的死了,你再发狠也救不回来的那种。 根据以往历史中的神明战争来看,能杀死星神的只有星神,江凡懂得那些理论和道理,可他不是星神,也没有那种爆种拉着全世界自爆的能力,他最大的奋斗也不过就是从令使面前发狠拯救心爱的人。 他不在乎艾利欧窥见未来中的剧本,也不在乎被神明囚禁千万年的魔鬼,他不是心系天下的圣人,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着安稳的日子。 可有些事并非是你不想就不来的,那被神明囚禁千万年的魔鬼是谁?系统背后的神明是谁?上次记忆中给予自己那股行走在时间长河拨动指针能力的神明是谁? 无数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一个接一个,他不想去费尽心思的思考,只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可系统接连的奖励与所谓的模拟让他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几次模拟命途分别牵扯了不同的星神,智识博识尊、存护克里珀、不朽之龙、欢愉阿哈,甚至是疑似轮回或时间的命途。 不同的命途种子埋藏在他的身体里,是否会迎来开花的那天? 世界上从未有人能同时走上两条命途的道路,即便是星神也只能遵循着命途的终点去继续前行,践行着命途的意义,可自己呢? 难道他的头部由智识组成,身体由不朽组成,然后四肢是由其它命途组成吗?难道他其实是一个变形金刚吗? 他从黑塔口中得知了星是能够容纳星核的载体,那他呢?难道他是容纳命途的载体?可容纳命途的作用呢?仅仅是让他拥有主角光环,纵横宇宙吗? 他到底是那位被神明囚禁的魔鬼还是一个被星神制造出来容纳命途的载体呢? 可制造他的神明是谁?能够让他继承不朽的命途,成为执掌不朽的神明,难道那位神明是创世神,自己是那位遗留在外的私生子不成? 江凡站在落地窗前,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他觉得模拟更像是一场场轮回,他所经历的一切也不过是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这一场场牵扯到宇宙的轮回,似乎有些星神也参与其中,他们扮演的角色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他们的目的似乎很纯粹。 简直就像网游任务里的NPC,你完成任务他们就给你奖励,他则是被赐予命途的力量,就像修仙世界中五行圣体的天选之子。 【获得奖励:欢愉命途的力量:你被欢愉星神阿哈所注视,你被完全给予了欢愉命途的力量,祂曾攀上存在之树的高枝,祂窥见万物意义让位于虚无,窥见神明隐藏千万年的真相,便忍不住纵声大笑,一遍又一遍高声朗诵着属于铭碑上的秘密,被诸神阻止...】 【获得奖励:时间行者:你曾行走在历史长河中拨动时间的指针,被时间尽头的守望者赐予了拨动时间的力量,你可以付出昂贵的代价去拨动历史的时针。】 【获得奖励:双面扑克牌(阿哈特供版):正面还是反面由你决定,正确的答案在哪边由阿哈决定,一个欢愉星神阿哈制作的小玩意,总能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又或许是灾难,谁又能说的准呢?真是太有乐子了】 【获得星神赠礼:记忆星神浮黎赠予了你通往宇宙尽头探寻记忆的钥匙(...是你是你吗古老的子嗣古老的文明...)从祂口中说出每个字都连接着彼此,仿佛呢喃。】 【姓名:江凡(江账)(忧郁的帅哥)】 【性别:男(神明可转换性别)】 【种族:起源龙族、人族】 【命途:不朽、存护、欢愉、智识】 谢谢你提醒我神明可以转换性别,但是我这辈子都不想换,江凡沉默了一会儿。 望着空气中只有他可见的虚拟屏幕,感受着身体内游离的不同力量,他觉得自己就像武侠故事里用吸星大法后的令狐冲,身体里全是各路高手的内力,随时都会互相征战而爆炸的风险。 好在不朽的力量足够强大,几乎中和了所有的命途,这才让他在某种意义上即便不朽的本源尚未恢复,也能拥有媲美星神的力量。 如果用小说中的等级来划分,那大概就是半神的境界,神明之下他无敌,神明之上一换一。 但拥有着让机械造物抵命的能力,他觉得自己可以一打七,除非这个世界上所有机械造物一个不剩,包括博识尊。 甚至他还能建造兵工厂批量制造机械生物,主打一个机械不绝,我命不绝。 星沉默的盯着江凡,双腿渐渐麻木。 在她的视角里江凡已经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远方已经足足眺望了十几分钟,就算想突出逼格,给托帕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也不用眺望这么长时间吧? 您老人家坐着龙辇,身边有姑娘端茶倒水,她和三月七可是千里迢迢,替你女儿风雨无阻,难道让我们坐下来喝口茶很难吗? 布洛妮娅对着托帕轻点点头,用眼神安慰她无需担心,可托帕只是牵强的笑了笑,眼神里有着巨大的失落和恍惚,只觉得天旋地转,悲伤和沮丧包裹着她无处可逃。 “老,父亲,布洛妮娅和托帕已经达成了协商,公司将全力援助贝洛伯格重建生态和提供大笔资金,我想没有和公司展开战争的必要性了。”希儿从来都不是能沉下心的主,见谁也不说话,父亲又只是站在窗前眺望,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安静。 “希儿,战争从来都不是必要的,而是为了满足某种欲望,达成某种需求,贝洛伯格的需求结束了,可仙舟的需求没有结束,公司那群克里珀的信徒会知道怎么做。”江凡转过身,盯着托帕深深地看了一眼。 “托帕,书中说了吧,面对任何潜在的敌人都不能露出软弱疲惫的一面,难道这些年的长进全长在了身子上?”江凡看着低头沉默的托帕,沉声说。 托帕愣住了,她想低头盯着脚尖看,不想面对那个让她觉得难过的真相,可无论如何她都看不见脚尖,反而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有水雾泛起。 窗外仙舟的星槎划过降落在行政广场中央的空地上,穿西装打领带的精干老人从星槎上走下来,神色匆匆,面露焦急。 ..... 接下来的剧情走公司和阮梅,别怕官方背刺哈,主打一个不怕 第214章 小麻雀 第214章 小麻雀 路易斯·弗莱明提着公文包走下仙舟的星槎,站在行政广场的中央,身后是成排被缴械顶着烈日站军姿的公司员工。 天上地下都是淅淅沥沥的雾气,带着寒意的冷风吹过让人觉得血管都渐渐麻木。 仙舟的云骑军坐在贝洛伯格人热情招待竖起的顶棚下喝着热茶吃着糕点与面包,银鬃铁卫与持明族云骑交替巡视,热茶的飘香弥漫,公司员工望眼欲穿。 隶属于地衡司的官员用小铲子挖出几块泥土和绿植,放在不知名的机械中盯着屏幕看,星槎在云层中高速掠过带着一阵阵的气浪。 更远些的地方,是英姿飒爽的女人背负着双手独然于世,隐隐有通天的剑意横跨苍穹,站在高台上眺望整座城市。 路易斯·弗莱明觉得眼睛有些刺痛,即便是相隔近千米盯着那女人的背影只是看了几秒,那股带着斩断意志的剑气仍然无意识的扩散,犹如千千万万锋利的刀刃迎着你的眼睛穿过。 七百余琥珀纪的时光,这位老人也曾直面星神,经历过坎坷传奇的历史,在最巅峰的时刻选择了退休,也是在那一刻与记忆星神产过生交界。 沧海桑田,时间如梭,银河间关于他的故事众说纷纭,有猜测路易斯是个虚构人物的,推测他其实是公司刻意维持的神话。 也有相信路易斯以无尽的财富换得了永生的,坚信路易斯已经化身成数据,抛弃了凡人躯壳的。 甚至有说他早已飞升登神,如今已经是执掌财富命途的星神,对此星际和平公司的回应是:路易斯·弗莱明确实存在过,并且仍然存在。 “不朽的命途....何等强大的力量..” 老人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从嘴里哈了口雾气,洒脱的用袖子擦拭着镜片,不管那身西装是否价值连城。 浑然没有那种老古董英伦绅士般的一丝不苟和穷毛病,身边也没在裤腰带里别着枪的墨镜黑衣保镖。 他就提着公文包站在行政广场中央的空地上,刚才匆匆走下星槎时脸上的焦急全是因为即将拜谒最古老星神的迫不及待。 他并不担心在这里有人能认出自己,除了东方启行外这个世界上很少有和他一样的老家伙了。 那些曾经和他饮酒泡妞意气风发的家伙们已经深埋于银河中,将一生都奉献给了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只有他和东方启东仍然记得他们的名字,和过去的故事。 或许是人老了容易多愁善感,也或许是拜谒最古星神的心情激荡不得平复,这位老人抬头望着高耸的克里珀堡,犹豫了十几秒钟后还是没有掏出怀中的雪茄。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盒装口香糖倒出两粒来扔进嘴里,时刻保持着清新口气以表达对最古星神的崇敬。 只是他将口香糖放回口袋中时手有些抑制不住地颤抖,脸上的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 偶尔有公司的员工转移视线,盯着那个身穿西装,背影意外挺拔的白发老人看了几眼。 猜测他是从某个星球上远道而来的贵族老爷,只为了参拜传说中的不朽星神,求获得长生。 但他们根本没有闲功夫去猜测那老头的身份,也顾不得那老头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不相干,事到如今他们也不盼着公司能在短时间里和仙舟完成交涉,一个个的竖起耳朵听茶棚里的说书先生手中醒目一拍,讲那《仙舟英雄传》听。 那龙尊江凡继任持明族尊长之位四年,六月十八日,龙尊江凡与丰饶令使倏忽相遇于南垣天河三十六光年外的天戈星。 说到这里的时候,说书先生眉飞色舞吐沫飞溅,仿佛挥袖之间万数仙舟云骑冲锋陷阵,龙尊与倏忽刀剑纵横,沙场中刀光剑影,残肢断臂高飞。 贝洛伯格以鼹鼠党老大虎克为首的小家伙们也喜欢听,喜欢听龙尊江凡执掌风雨雷霆和那丰饶孽物倏忽浴血拼杀,一人独战数万丰饶,喜欢听仙舟云骑驰骋斗舰飞跃星海,横跨万里誓要灭敌。 不止是贝洛伯格人听的入神,就连顶着烈日站军姿的公司员工也听的如痴如醉,心里忍不住地赞叹先生大才,居然有高人能写出这般波澜壮阔的文章来,可下一秒他们就愣住了。 “那龙尊轻轻搂住狐女的肩膀拥入怀中,抬起手抚摸着她的下巴,空气中暗香浮动,狐女的面颊也染上一抹羞红。” “这时却见那持剑女子提着染血的三尺青锋走来,目睹眼下一幕,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良久后却见她自嘲轻笑,声音满是落寞:‘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 “龙尊缓缓地摇头轻笑,眼眸中的铁血渐渐化作柔情:‘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公司员工们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男人都懂的笑容,浑然没有俘虏的觉悟,却不知远处那超然于世,背负双手的孤傲女人听的直皱眉,空气中的温度骤然下降。 .... “你说你要留在贝洛伯格担任外交大使?”符玄捧着陶瓷茶杯,小口地饮茶,难得不是抱着卷宗埋头于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中。 “是!我愿意为罗浮奋战在最艰苦的地方,无怨无悔!”青雀重重地点头,极为有眼色地凑上前去为勤奋了一天的符玄端来几盘茶点。 “听说昨夜挑灯夜读,批改卷宗到凌晨?”符玄挑眉。 “这是青雀分内之事,义不容辞。” “那就留在太卜司吧,只有太卜司才是最艰苦,最锻炼你能力的地方,有些该要改的毛病,总会改掉,该醒悟的,迟早会醒悟,那些都是将来的事,本座会锻炼你成为一名优秀的卜者。”符玄捏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 青雀心说您就是这般劳累才不长个的,平日里有些营养全用在了脑袋上,哪里还有时间享受生活。 如今自己简直都快过了二次发育的年纪了,若还是在太卜司忙的脚不沾地,非得这辈子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比符玄大人还矮,那她简直就想不吃不喝下帝垣琼玉直到猝死为止。 符玄咬了一口茶点,又小口地饮茶,青雀的那些心思她门清的不得了,就连青雀所谓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都被她洞察的一干二净,根本难逃法眼的计算之内。 可怜的小麻雀被符玄玩弄于股掌之间浑然不觉。 ..... 晚上还有一更,说公主请更新。 第215章 献上忠诚 第215章 献上忠诚 克里珀堡内悬挂着历代大守护者壁画的走廊中,路易斯·弗莱明把脚步声压得很轻,每一步都走的那么稳,尽量不让皮鞋踩着地毯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如果脚步声过大,在安静的走廊中会显得那么嘈杂,他不清楚那位最古神明的脾气秉性,只能用七百多个琥珀纪前面见国王或皇帝陛下的礼节去表达对那位崇高的敬意。 三个小时前星际和平公司七人董事会的成员塔拉梵·基恩以及奥斯瓦尔多·施耐德等三位董事依次乘坐着仙舟的星槎被送到行政广场上。 一眼便看见了那位公司的终身董事,路易斯先生。 路易斯·弗莱明这位公司的创始人以及终身董事,甚至是掌握着宇宙中财富命脉的男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群被缴械公司员工的队伍前方。 任由止不住的寒风呼啸,脸上的表情依旧淡然,未曾流露出半分不满的情绪。 星际和平公司七人董事会,除了同为创始人的东方启行因路途遥远暂时还在赶来的路上以外,其余六人皆是抵达了雅利洛这颗名不经传的星球。 往日里呼风唤雨,只是跺跺脚便可轻易掌控一个文明生死的董事会成员们像是罚站在走廊中的学生,每个人都在路易斯·弗莱明半个身位后恭敬的站好,连话都不曾说上半句。 正是因为曾直面过星神的伟岸,他们就越是明白神明与他们之间那绝对无法跨越的鸿沟。 即便是能燃烧星系的令使,在星神眼中也不过是一只会吱吱叫的蚂蚁,那种力量不过是祂们赐予命途中的微末,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他们不知道路易斯·弗莱明这位掌握财富命脉的男人在这座广场前就这样安静地站了多久。 只是看那双皮鞋上被狂风卷起灰尘堆积的朦胧一层,最少也是在两个小时以上,始终就这样安静地站着。 直至夕阳缓缓地落下,昏黄色的暖阳一点一点地吞没着大地,足足六个小时后那位最古老的神明终于召见了他们,但能进入克里珀堡拜谒星神的只能有一个人,路易斯·弗莱明当仁不让。 在踏入克里珀堡前路易斯·弗莱明对着窗户的玻璃很认真地整理衣领,抚平衣角的轻微褶皱,最后掏出口袋里的白色手绢将皮鞋擦的锃亮,检查好领带后才踏入那座雄伟高耸的建筑内部。 他沿着笔直的走廊向前走,那扇深红色镶嵌着金色边框的大门和他不足一百米。 太阳就要落下去了,黑暗从窗边蔓延进来,走廊墙壁上是他长长的影子,那颗沉寂百年的心脏再一次剧烈的跳动。 他并没有感受到最初那股弥漫整个宇宙如神如魔般的神明威严,可距离那扇门越近,他就越觉得血管中的血液在缓慢的流淌。 手和脚格外的麻木,那是曾经直面克里珀与浮黎不曾带给他的感受。 这些年他也曾钻研过所谓升格星神的方法,也曾目睹过毁灭星神纳努克手中的黑炎与巡猎星神岚的箭矢,可如今天般的威严却是无与伦比的,仿佛你跪在祂面前都是一种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荣耀。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按在镀金的门把上稍稍用力,门被推开了,明明夕阳已经落下,悄无声息的夜包裹着世界。 可推开门的刹那他仿佛看到了太阳近在咫尺,璀璨的金色光芒让他不可避免的短暂闭上双眼去缓解,那股淡淡的威严消失了,可似乎又无处不在。 路易斯·弗莱明的动作也仅仅是顿了两秒钟,在星的视角里来看那推门而进的老头只是看了一眼江凡,轻轻地关上门后继续向着江凡走,最后站在距离台阶五十米的地毯上,缓缓地单膝下跪。 其实星挺想冷哼一声,然后淡淡地说既见吾神还不跪下?难道让本将军打断你的令一条腿吗? 但是思考到托帕刚刚说路易斯·弗莱明是星神令使的可能性,她还是觉得不用喧宾夺主的好。 她只是看在江凡的面子上,而不是惧怕什么星神的令使。 毕竟她也算是击杀毁灭令使诛罗和打的毁灭令使幻胧落荒而逃,甚至逼退毁灭星神纳努克的主要战力,她有什么可怕的? “你脸怎么白了?双腿还打颤,不舒服吗?”三月七注意到了星的异样,压低了声音问。 “哦,刚从忽然想找个毁灭大君练练手,好久没揍那群小卡拉米了,激动的肾上腺素飙升,所以兴奋地发抖了。”星瞥了眼路易斯·弗莱明,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不加掩饰。 “可是你上次不是...” “没错,我上次确实放任幻胧逃跑了,我只是想让她知道什么是绝望,让她这辈子都只能追赶我的背影,直至遥不可及。” “可那不是..” “你裙子拉链开了。” “嘿嘿~星你人真好~...可是我没穿裙子啊..”三月七挠挠头眯着眼睛笑,可笑到一半她才忽然想起自己的打扮是印着字的T恤,压根没有拉链。 她想抬起头继续问,可星以掩耳不及盗铃的速度往她嘴巴里塞了一根糖,让她说不出话来。 路易斯·弗莱明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身为星际和平公司的创始人,曾拜谒不同星神的老古董,他的实力自然不普通,当然能听到地毯另一侧,两个小姑娘之间的对话。 他下意识想抬起头观察对方的神色,以此探究对方的心理活动。 可他的思想仅仅是浮现了半秒钟不到就被自己彻底堙灭了,对方是星神,并非是他纵横商战中的对手。 想要探究神明的想法?那可曾听闻杨修的故事?更何况你面对的是神明,并非是与你想通血肉之躯的普通人。 路易斯·弗莱明深深地低着头,将右手抬起放在心脏上:“路易斯·弗莱明拜见最古之神天渊万龙之祖,为您献上最崇高的敬意,感谢龙神的召见,路易斯·弗莱明铭记一生,感恩。” “抬起头来,克里珀的使者。”祂的声音很轻,但却好像是宇宙的意志,让你没有任何违背的可能性。 路易斯·弗莱明以单膝跪地的姿势弯腰鞠躬行礼,然后才抬起头,目光缓慢地上移。 那绝对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他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只觉得神明好像天生就应该是那个样子,没有为什么。 “你知道我召见你的用意吧。”江凡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路易斯·弗莱明的神色,存护的力量一览无余。 “您的旨意,路易斯已经知晓,我愿代表星际和平公司向最古之神,天渊万龙之祖献出生命,为不朽的伟业贡献出力量。”路易斯·弗莱明低着头。 “哦?克里珀的使者向吾献出忠诚与生命?”江凡饶有兴致。 “存护的力量在指引着我,跟随您的脚步是宇宙的意志。”路易斯·弗莱明依旧低着头,单膝跪地的姿势不变。 江凡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办公厅内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在足足几分钟的寂静中,有巨大的敲击声忽然在宇宙中回荡。 不知道是不是星的错觉,她觉得江凡那双如太阳般的眼睛更璀璨了。 .... 不小心睡着了,还好在零点前码完了!不愧是我!最勤奋的作者!求求为爱发电哦! 第216章 属于我 第216章 属于我 克里珀堡外都是雪白色的大雾,天上地下雾蒙蒙的一片,视线里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与建筑物,包括昏黄色的路灯。 雾化的水汽在窗户的玻璃上蔓延流淌,整座城市静悄悄的宛若空城,就连每日从不缺席的电车都停运了,房间里开着的白炽灯在绵密的雾里微不可察,几乎没有什么光源可言。 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雾天气不知不觉间席卷了贝洛伯格,即便是天舶司官员站在罗浮玉界门内手持观星镜眺望,也只见整颗雅利洛星球的上空覆盖着雪白色的大雾。 行政广场中被缴械扣留的星际和平公司员工都放走了,临走前还眼巴巴地望着唾沫飞溅的说书先生恋恋不舍,看那样子浑然已经成为了忠实听众。 在与先生相见恨晚的目光中,每个员工都极为慷慨大方地掏出了五千信用点,临走前人手一本《仙舟英雄传》,站在飞舰前恋恋不舍的挥手说再见。 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先生揉成一团扔在桌子角落里写着统一零售价50的标签。 先生的目光中饱含热泪,仿佛与挚爱亲朋间的离别,公司员工们也热泪盈眶了,短短的几个小时内竟生出了相见恨晚,英雄惜英雄的情绪。 就差提笔洋洋洒洒地写下‘公司乘舰将欲行,忽闻场上醒木声,连绵锦云飘万里,不及先生卖书情。’ 先生抹去眼角的泪水,心说除了那个粉头发和灰头发的小姑娘以外,像这种傻且好骗的怨大头群体哪里去找? 早知道就捆绑销售和饥饿营销,肯定能卖出五万的天价来。 员工们也深深地呼吸,擦去脸上的泪痕,心说像这般大才的先生哪里去寻? 这般抒写着仙舟波澜壮阔历史的古籍居然才五千? 简直赚翻了,闻闻这墨水味都是仙舟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味道,值了。 在星际和平公司的飞舰离开不久后,路易斯·弗莱明和董事会的成员们也相继离开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一道指令迅速传遍了整个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以及其各类分公司,公司内部顿时一片哗然,几乎每个高层的脸上都挂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同时公司用最快的速度向宇宙中各方势力发出邀请,将会在庇尔波因特展开一场关乎宇宙未来格局的招待会,也是公司创始人路易斯·弗莱明时隔七百余琥珀纪的再一次出席。 所有人都在惊叹,怀疑是不是星际和平公司要发生重大的变革或是受到了琥珀王的指引。 毕竟那股威严的气息与琥珀王的敲击声震撼银河,而后的星际和平公司立刻就有了大动作,很难不让人去联想猜测。 可宇宙中各方势力的猜测都与江凡无关,他推开贝洛伯格的城门,与仍然在岗的机械机动兵擦肩而过。 前方的冰雪平原成了茸茸的青草地,草间盛开着白色小花,花在连绵的雾中摇曳。 镜流握着轻语剑,站在无边的浓雾中,银白色的长发像是钻石或者冰晶般闪耀。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百年的岁月里她从来都是这样的人,喜欢找个安静荒无人烟的地方握着剑,即便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年轻时他会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嘴里嚼着口香糖或捧着奶茶,用手撑着下巴觊觎她。 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带这女人回家,即便每天挨打受训被她强吻也愿意。 那个时候碧湾洞天的海浪潮起潮落,岸边的小花盛开,漫天的白色花朵经风一吹飞舞,落在她的头发上,他看得心扑通扑通乱跳。 从她很多年前转学到罗浮学宫的时候,到她成为少女,挥舞着三尺青锋的时候,见她一次,喜欢一次,只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强娶打破了他所有的布置和预谋。 他们久久地对视,不说一句话,也什么都不用说,眼神说明了一切。 剑刃上挂着淡淡的寒霜,铺天盖地的霜气涌上化作了雪白色连绵的雾,镜流歪着头看他,长发娓娓地垂下。 “你怎么来了?”镜流扭过头,看着几米之外的河流,手中的轻语插回剑鞘中,“雅利洛和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江凡伸出手,镜流扭过头不去看他,但还是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 铺天盖地升腾的寒霜消失了,弥漫在青草地的雾气开始散了,周围出现了挂着雨露的白色花朵。 几米外的小河湍急流淌,河并不深,水很清,河底都是圆润的鹅卵石,水流撞在河面突起的鹅卵石上化作白色的泡沫。 他牵着镜流的手走到小河边坐下,俯下身去脱掉镜流脚上的靴子,把镜流的脚放进湍急的河水里,天气已经入秋,但河水却意外的温暖。 “路易斯·弗莱明不愧是活了七百个琥珀纪的老古董,人老成精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江凡也把鞋子脱了把脚放进清澈的水里,低头就能看见小鱼围绕着自己的脚踝游动。 “表面上星际和平公司任由我驱使成为我的麾下,可公司不但得到了我的庇护,同时与仙舟的关系更进一步,公司与仙舟的联盟有百利无一害。”江凡握紧镜流的手,歪过头去看她。 镜流低头看河水中围绕她脚踝游动的小鱼,仿佛听不见江凡说话一般,只是悠悠晃着脚拨动清澈的水,银白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侧脸。 终于,江凡在镜流的态度下让步了,他拉了拉镜流的手说:“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你的眼睛像红宝石一样闪耀,你可以教我仙舟文化吗?我可以亲你吗?” 镜流依旧低头看着河水中游动的小鱼,好像完全没有反应。 “这都不行啊?”江凡伸手把镜流垂下来的头发拢到她耳朵后面,急了起来,“喂喂喂!冷暴力可不行,难道你要冷落我焐热别人吗?” “我都是你的了,你还要焐热谁啊?你还是这样,最小气,最容易吃醋,还最喜欢有恃无恐的欺负我,我是龙尊,是龙祖,可你却偷吃我的饼干,还抢走我的奶茶,你还把我的零食藏起来,你还把我好不容易钓上来的鱼放生了,那可是我带着景元一起钓了五个小时的肥鱼啊。”江凡眼瞳中的璀璨消散了。 一个小时前神明的至高无上仿佛幻觉,他觉得自己很委屈,明明来的时候一切安好,如今却不知道踩了哪个地雷,又惹得这位姑奶奶不开心。 江凡撇撇嘴,伸手揽过镜流的腰,屁股向镜流那边挪动和她贴身坐在一起,另一只手抬起来捏着镜流的脸颊。 像揉橡皮泥一样轻拽,脚也不死心地盖在镜流的脚背上,像是一只树袋熊,毫无神明的威严。 可是无论他怎么拽,怎么捏,怎么去揉她的肚子,镜流始终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注视着被江凡的脚压住的脚背,红宝石般瑰丽的眼睛里映着微不可察的欣喜。 江凡最后也安静下来,他看着镜流长长的睫毛和抑制不住已经扬起的微笑,忽然抬手捧起镜流的脸。 事实上根本不用镜流有任何动作,镜流刚抬起眼眸准备开口说话,江凡就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在了她的嘴唇上,根本不容拒绝。 这一吻来的猝不及防,镜流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她没有拒绝的机会,只能任由江凡欺压上来,脸与脸的距离很近,近的她能数清江凡的睫毛。 “再冷的人..嘴亲起来也是软的啊..”江凡舔了舔嘴唇,缓缓地抬头,眼睛里带着笑意。 嘴唇的触感仿佛是亲在软弹的果冻上,嘴唇并不冷,相反很暖,还有股甜甜的味道。 “你!..”镜流锤了下江凡的胸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未说出口,又被忽然吻上来的唇把话堵在了嘴巴里。 她只觉得周围全是那种飘忽的体香,腰被他的大手禁锢住了,她无处可逃,双手只能撑在他的胸口上,眼眸里的羞怒化作水一般的柔情。 这个吻结束的时候,围绕在贝洛伯格中的雪白色大雾已经趋近于消散,漆黑的夜色中半轮弯月高悬于云端上,明亮的月色里他们四目相对。 江凡的手抚摸着镜流的侧脸,低下头看她时眼神温柔。 镜流完全被他拥入怀中,额头抵着他的下巴,他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把她笼罩。 “我感受到了.....”镜流把头埋在江凡的胸膛上,双臂用力地抱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东西只属于我...而不属于其她任何人。”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那个会吃醋的小女孩。”江凡摩挲着她的发丝,轻声说,“属于诸神的战争快了,艾利欧不被任何人所探知的剧本,星核猎手帮助星笼络仙舟的目的,神明中诡异的气氛..” “我不想听。”镜流用头撞着江凡的胸口,脚从清澈的水中抬起,被带起四溅的水滴落在白色的花朵和草地上,明亮的月光都弱了几份,像是被水滴笼罩了。 她整个人都侧身躺在带着水露的草地上,脑袋枕在江凡的大腿上,双臂渐渐抬起环住江凡的脖子,轻轻地往下拉,同时冰霜环绕着河间草地蔓延。 ...... 黑塔空间站徘徊在仙舟罗浮的航道右侧,乘坐飞舰通过玉界门进入仙舟罗浮不过半个小时左右。 难得的迎来一天的休假期,除了维护空间站的基本工作人员采用轮换制度休息外,几乎所有科研人员都乘坐着飞舰跨越玉界门抵达了仙舟罗浮境内。 艾丝妲走在宣夜大道最繁华的地段,彩灯挂满了每一座建筑的房檐,那股悠久的文化底蕴几乎是扑面而来,各种食物的味道飘香四溢,竟还有两个小姑娘又是喷火又是吞剑,嘴里的话术也稀奇的很。 “瞧一瞧!看一看哩!我姐妹乃长恒司命大人身边近侍!文武双全,身手了得!” “家人们点赞到一万,给大家表演面无表情倒立洗头,点赞到达五万表演胸口碎大石,点赞十万表演徒手劈星槎,点赞...感谢【最帅垃圾桶5051】刷的龙祖嘉年华!老板大气!祝老板顺风顺水顺龙神!” 【最帅垃圾桶5051】:我要看血流成河,快让素裳一边倒立一边劈星槎,姐现在有的是钱!不差钱! 艾丝妲轻轻地点头,心说这种娱乐方式蛮不错的,看来仙舟能人异士还真是不少。 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又是徒手劈星槎又是胸口碎大石的,看来空间站也有必要引进类似的娱乐活动。 阿兰可以学会胸口碎大石吗? “小姐,您又买了一堆根本不需要的东西。”阿兰翻看着手中的账单,完全不曾察觉某人有让他学胸口碎大石的想法。 艾丝妲瞥了眼身后的阿兰,表情怪异:“阿兰,你可以先拿出镜子看看自己吗?” 阿兰愣了一下,借着路边的巨大等身镜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 那身空间站防卫科的制服上挂满了龙祖的勋章,和印着龙祖头像的谷子,手中的透明购物袋里是限量款的奶茶和龙祖立牌与各种玩偶还有几张卷起来的海报,腋下夹着几本高价购入的硬皮书。 甚至拿着清单的手里还攥着一面小旗,上面是龙祖的画像。 “小姐,你不懂的..江凡大人的伟大有目共睹,我购买这些是为了践行江..”阿兰表情动容,神色坚定。 艾丝妲不想听,只是拍拍阿兰的肩膀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停下了。 并非是对江凡的不尊重,而是这近两个月来,自己耳边最常听到的名字就是江凡大人这四个字,甚至她已经对阿兰接下要说的话都倒背如流了。 曾经往日里自己叮嘱阿兰,他都会说“没事,我有自己的判断”,可近些日子来自己叮嘱阿兰,他会说:“没事,我有江凡大人的指引” 艾丝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钻进人群里。 貌似那卖艺的小姑娘准备要徒手劈星槎了,只是为什么看那小姑娘的双腿直打颤呢? ...... 听说为爱发电三次和赠送礼物有新特效了,是黑塔小人转圈,不信你试试? 第217章 不难吃 第217章 不难吃 【我的名字是星,今年两个月零十八天。】 【住在星穹列车长恒司命天渊万龙之祖隔壁的房间,地段处于列车核心区,未婚,无配偶,爱好是致力于宇宙环保和可持续发展的物质分解行业。】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没有任何不良嗜好。】 【参与过反物质军团对黑塔空间站发起的战役,参与过毁灭大君诛罗对雅利洛战役,参与过毁灭大君幻胧对仙舟罗浮战役,皆大捷。】 【晚上十一点准时睡觉,睡前一杯温牛奶,二十分钟的舒缓运动,保证每天八小时的健康充足睡眠,从不做噩梦,每天自然醒,绝不把疲劳和压力留到第二天。】 【我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但综上而言,我完全有能力担任总经理一职。】 “星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勤奋了?”三月七推开星房间的门扫了一眼,“居然还有了写日记的习惯?” 星正埋头在书桌前,在入职申请书上洋洋洒洒地写着飘逸的字体,委实说她对入职一类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可这份入职申请书是江凡让托帕硬塞给她的。 入职申请书上的部门单位是仙舟同公司外交部,托帕说那绝对是一个适合她的部门。 作为一个新成立的部门,没有任何内卷压力,没有任何业绩考核和职称评选,反正她什么也不用干。 只要单方面的挂名就好,还能顶着临时部长的头衔,平日里做些委托就能升到P20,努努力高升到P35做个分部领导也是蛮有希望的。 而且公司还会非常贴心人性化的帮你上交一份医疗保险,受益人的那一栏任你填,死后的抚恤金绝对丰厚,每个月的薪资也有五千信用点,入职还赠送玻璃杯一个。 最初星还是很抗拒的,可一想到是江凡让托帕带给她的,那就绝对有用,说明入职公司绝对不是一个暗坑让她去踩。 根据星以往从游戏中得来的智慧,这份入职申请书肯定是开启连续任务的道具,这就好像游戏里接任务给了你一个平平无奇的鼓,那么这个任务中鼓就一定会有作用。 没准那就是封印恶魔波刚的神明信物或是某个大小姐丢失的爱鼓,如果你在半路将鼓丢掉,那就对不起了,你只能重新回去接任务时拿回那个鼓,才能开启下一段的任务或得到奖励。 所以即便心中有所顾虑,星还是毅然决然的把入职申请书中所需要填写的信息一一写上,唯独就是在家人那栏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写上四个大字‘天生地养’。 虽然她第一眼见到的人是卡芙卡,和卡芙卡之间的关系也千丝万缕,卡芙卡对她也格外的照顾,仿佛尽心尽力的老母亲一样。 但她又觉得自己的性格完全和卡芙卡不搭,发色不一样,眼睛不一样,脸长的也不像,怎么看怎么像是私生女,或者说是从哪里捡来的。 如果说卡芙卡是美丽优雅的都市佳人,那她简直就是从某个垃圾桶里站起来的屌丝,又贪生怕死还喜好装逼。 虽然她对自己有着莫名的自信,可她对自己的认知却更清楚。 毕竟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她已经这么完美了,拥有了绝美容颜和傲人身材的同时还具备远超常人的智慧,性格有一点缺点也是无伤大雅,是很正常的吧? 至于那份医疗保险名单中的受益人一栏,经过再三思考后她还是写了三月七的名字。 毕竟三月七平日里表现的就不怎么机灵,自己又和三月七情同亲姐妹,还是一起睡过觉的闺蜜友谊。 给她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起码不用担心哪天她会饿死。 不然就天天吃可可利亚、希露瓦和姬子做的料理,除了江凡那个铁胃和丹恒的铁嘴(嘴硬),谁能忍的了? “从今天起我也是吃铁饭碗的人了,已经不是无业游民了。”星把笔帽盖上,欣赏着自己龙飞凤舞的字迹。 “你是想加入星际和平公司或仙舟六司吗?”三月七摆弄着星房间里的游戏机,“恐怕很难吧,你有学历吗?你有工作经验吗?你能接受一个月试用期吗?你能接受工资两千吗?” “据说星际和平公司的面试超级严格,每个都是凶巴巴的,仙舟六司虽然注重才能而非学历,但才能也是要分类型的。”三月七顿了顿。 “别看青雀那样,但人家可是在太卜司摸爬滚打十余年,深谙为官之道,而且我听符太卜说了,青雀那是在控分,实则天资聪慧哩,你有什么才能吗?” “专业翻垃圾桶不算,那是生存技能。”三月七补充。 星把刚要说出嘴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把那张入职申请书对折叠好放回信封里,准备有时间寄往公司的总部庇尔波因特,又或者在一会儿的早饭时间直接交给托帕。 “没关系,就算我是一个废物也没事,我的美貌和智慧就是加分项,打着江凡的名头就是必选项。”星幽幽地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 贝洛伯格的太阳刚升起不久,早晨的时候就下了一场蒙蒙的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昨天大雾天气的沉淀,窗户上还有雨滴蜿蜒划过的痕迹。 清晨的小雨过后,贝洛伯格的空气带着冷意,微微透着茉莉花般的气味,黑色的星际飞舰停在行政广场的正中央,黑色的外漆上带着雨露。 江凡和黑塔在仙舟云骑与银鬃铁卫的护送下从克里珀堡里走出来,坐上那辆黑色的飞舰,没有任何人随行,就连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也只是挥挥手,黑色的飞舰迎着暖阳升起。 “黑塔什么时候来的?”星愣了一下,望着窗外垂直起飞的黑色飞舰有些错愕。 “昨晚?又或者是早晨?”三月七轻声说。 “他们这是要私奔吗?”星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私奔会当着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面吗?”三月七反问。 “也是,如果是我要私奔的话肯定会选夜深人静的时候,但昨晚我还见他是和镜流小姐一起回来的,早晨这就变成黑塔了,那托帕小姐的单相思岂不是最弱势的.....”星说到这里开始挠头。 “托帕小姐啊..好可怜..”三月七叹了口气。 昨日正午的克里珀堡内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很难想象似托帕小姐那般从容自信的公司总监,妥妥的女强人哭的梨花带雨,简直惹人怜惜。 有那么一瞬间,即便是对公司报以警惕的星都要忍不住为托帕伸张正义,提着江凡的衣领质问他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但思考到江凡能一拳把幻胧打的连妈都不认识,星最终还是沉下心来了,准备给江凡一个解释的机会,不然小心她翻脸不认人,和托帕立刻划清界限。 不止是星和三月七错愕,就连希儿和布洛妮娅也相当错愕。 特别是与托帕多次见过面的布洛妮娅,心中那股感觉简直无以复加,恐怕只能用‘尼玛’两字来形容。 那股从容淡定,临危不惧英姿飒爽的劲头呢? 布洛妮娅怎么看都觉得托帕的眼泪是委屈或伤心的泪水,不知道的还以为托帕是父亲的私生女,正阖家团圆,相聚落泪的温馨时刻呢。 相比于布洛妮娅心中的震惊,希儿简直当场脑袋里嗡嗡作响,忽然有种要坏事儿的不祥预感。 在托帕控制不住落泪的那段时间,希儿一直紧张地看着她,生怕从托帕口中听到‘亲爱的’或‘夫君’之类的话。 不然可怜她几个小时前还在大骂公司员工横行霸道,臭鱼烂虾,总不能如今两级反转,眼前这公司的爪牙成为她父亲的小女友吧?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江凡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托帕好好地哭了一场,情绪发泄完了,心情自然也就有所好转,理智才渐渐地回归。 哭完一场的托帕并没有选择愤然离开或是星想象中的那般大喊一声渣男后转身离开。 她只是抬头和江凡对视了几十秒,在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托帕哭的苍白的脸蛋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仔细端详还能发现有类似腮红特效的存在。 见鬼!星敢发誓那绝对不是什么愤怒的表现,而是某种情窦初开的表现,甚至脸蛋红润的像是个水蜜桃。 若不是托帕眼眶还红红的,星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前一秒哭的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然而你丫的就和他对视了几十秒画风就忽然换了? 难道我们也是你们情趣中的一环吗? 离开克里珀堡后星也隐晦的问过托帕,托帕也不藏着什么,只是说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那是一次不是英雄救美的英雄救美。 虽然星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大概听懂了七七八八。 简单的说就是江凡英雄救美的身姿吸引了她,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托帕就单方面的坠入了爱河。 但从那次见面后江凡就了无音讯了,两个人再也没见过,刚刚经过走廊时她才隐约的猜到,那时的江凡连名字都是假的。 星问她难道你不生气吗?难道你不应该讨厌他,应该恨他吗? 托帕抱着账账低着头,说刚从那个瞬间也恨他,也讨厌他,火气大的要命,觉得自己以前的喜欢都白瞎了,觉得还不如把以前的喜欢都喂狗,更是恨不得没和他遇到过。 但托帕又忽然话锋一转,声音低的要让星凑近去听。 她说可是那么久都过去了,他看自己时的眼神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被他那样的看着就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情,就觉得还是那么好。 心中的讨厌和恨就一点一点的没了,反而下意识开始认真地打量着他,觉得他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变的更帅了些,也好像是更有魅力了。 “恋爱脑没得救。”星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 两个人同样认真的眼睛盯着同样的东西,那他们的心理活动可能是浑然不同的。 看到垃圾桶的星心思一动,心说真是泼天的富贵,这宝贝垃圾桶归爷了,看到垃圾桶的托帕眉头一皱,心说这臭烘烘的垃圾桶简直影响市容。 简单的说就是托帕给江凡加了一层滤镜,就和那群持明族没啥区别。 江凡饭后吃饱了撑得去散步消食,在持明族眼里都是巡视仙舟,保护罗浮,真是伟大崇高的龙祖,恨不得编出八百首古诗来赞扬。 ..... 黑色的星际飞舰垂直起飞,江凡可以透过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整个贝洛伯格秋意盎然的景色,行政广场与居民区高层建筑之间的新修蛇形公路若隐若现,金黄色的高耸树木林立。 “很留念吗?”黑塔端着咖啡在江凡身边坐下,瞥了眼他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唇印默不作声。 “还好吧,只是感觉很高兴,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前进,谁会讨厌盛开的花呢?”江凡摇摇头,渐渐收回了视线。 身边的黑塔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空气中都飘着咖啡的气味,江凡第一眼看到的是黑塔的裙子,拿一杯咖啡的时间她居然还换了身衣服。 白色的露肩群暴露出肩膀和后背,裙摆下是白嫩修长的腿,看她的神色就好像是穿着一件普通睡衣似的,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表情淡然,低头翻看着报纸。 “一杯咖啡,只想嘴对嘴的喂我吗?我这个人很保守的。”江凡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展开盖在黑塔露出的肩膀上,挪动屁股向黑塔靠近,大腿紧挨着大腿。 “别碰我,你想被扔出去吗?”黑塔斜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有股狐狸味,滚去洗澡。” 狐狸味? 江凡下意识抬起手臂闻了闻,狐狸味倒是没闻到,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海藻混合着风信子的香味,香气逼人。 他抬起头略带迷茫的看了眼黑塔,心里想白珩如今尚在仙舟上和白露待在一起,哪里有什么狐狸可以悄无声息地摸进自己的房间呢? 这时候他借着铁黑色的玻璃看到了自己脖颈上若隐若现的唇印,在抬起头看看黑塔脸上如冰如霜的表情,瞬间明了。 狐狸味?那不就是在暗示镜流是狐狸精吗?傲娇怪是这样吃醋的吗? 江凡内心不动声色,缓缓地站起身视若无人的开始解白衬衫的扣子。 黑塔低头假装目不转睛地盯着报纸看,内心强压着镇定,心里直骂江凡不要脸,丝毫不知廉耻,耍流氓,脸上却像有团火在烧。 这时候白衬衫带着风被人扔了过来,下一秒黑塔瞬间被人抱起,手中的报纸慌乱的掉在了沙发上,根本连骂他的机会都没有,嘴唇就被他的手指轻轻按住了。 ...... 大家多吃糖,多吃点,放心。 第218章 阮梅 第218章 阮梅 黑云压得很低,黑色的玻璃幕墙外是窜动翻滚的雷蛇,带着噼里啪啦的打鼓声,足有水桶般粗壮乱舞,时不时地在玻璃外带着金色的弧线划过。 星际飞舰破开乌云层的瞬间,阳光诡异的透了进来,黑色云层下居然阳光明媚,透过玻璃幕墙俯瞰下方的景象,是一座若隐若现四面环水的小岛。 高耸的摩天大厦屹立在岛的正中央,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建筑的痕迹,或者说这座岛屿简直就是一座孤岛,四面八方都是不安起伏的海水,没有任何船只的痕迹。 黑色的星际飞舰根据提前输入定好的航线一路低空疾驰在岛屿的上空,劲射的气浪掀起阵阵狂风把树木枝干吹地前后摇摆,树叶飘着飘着就飞起来。 整座岛屿简直寂静的吓人,天上地下没有任何动物的影子,连只麻雀或兔子都看不见,只有遍地高耸的古树和青绿色的青草地。 除了海潮声起伏回荡外就只能听见飞舰引擎的声音,连带着呼啸的风都显得那么孤寂。 在绿意盈盈的树木与草地中,那样一座被灰色玻璃幕墙与合金包裹的大厦显得非常突兀。 宛如原始人手持AK47狩猎山猪一般让人觉得不合群,但足足近百米高的大厦也暗示着入住其中的人有何等的实力。 但考虑到黑塔都能建造空间站游荡宇宙,貌似建立一栋百米高的大厦也在情理之中,倒也没最初的错愕了。 星际飞舰平稳地开始减速,江凡穿着宽松的黑色睡袍站在玻璃前往下眺望,大厦的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七八个飞机场的大小。 望着那座高耸雄伟的大厦,他有些纳闷,心说这阮梅是要在里面养猛犸象和霸王龙吗? 这都快赶上自己在罗浮仙舟新建龙宫的后花园了。 “这便是阮梅发来的坐标地址,雅戈尔艾特。”黑塔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轻声说,“星历7142年,博识学会治下的雅戈尔艾特爆发过一场严重的瘟疫。” “事后查明,病原体是一种珊瑚纲生物身上的癌细胞,在偶然的突变中获得了跨物种传播的能力,所以阮梅便买下一座小岛,在这里建立了生物实验室。” “我也是第一次来雅戈尔艾特,倒是马马虎虎吧。”黑塔看了江凡一眼,坐在梳妆镜前打理着头发,“被震惊到了?” “有点,这大厦实验室都快赶上我在罗浮的后花园了。”江凡缓缓地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你和阮梅的关系很好吗?” “虽然在很多地方我和阮梅很像是知己朋友,但总的来说,交情并不多。”黑塔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说,“像是星一直在测试的模拟宇宙,就是我邀请她与其他两名俱乐部会员一起研究的项目。” “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不错呢。”江凡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高楼大厦,转身抬手开始解睡袍。 “如果只是涉及私交的话,余清涂倒是与阮梅私交甚好,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更体现在学术交流上。” “余清涂又是谁?我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让我配合你们做人体实验了呢。”江凡一边穿衣服一边在黑塔眼前晃。 可让他挫败的是黑塔居然连看也不看,只是照着镜子整理长裙的衣领,这让他有种碰到负心人的感觉。 若不是脖子还在隐隐作痛,他都觉得昨晚的疯狂是场LOW到爆炸下流至极的幻觉。 好好好,这么完美的身体摆在你面前,你可以一天不动心,可以两天不动心,可我不信你今晚不动心...(上表情包) 江凡幽幽地看了黑塔一眼,披上那件黑塔给他买的黑色风衣。 “余清涂是天才俱乐部第55号会员,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大概年龄在一万岁以上吧。”黑塔不动声色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顿了顿接着说: “模拟宇宙是我最近一直在开发完善的项目,虽然我捏造的数据可以让星成为存在于数据世界中的虚拟星神,但无论是从各个方面来讲,一位真正的星神或许更能带给我与阮梅和螺丝咕姆等人更多惊喜,甚至是阶段性的突破。“ “毕竟模拟宇宙项目的目标是解开星神的奥秘,通过虚拟星神和现实的命途连接起来,从而模拟出神格和智慧都来自于真实星神的虚拟星神,并向祂们发问,但由于星神毫无自由意志,除了命途之外别无所想,因此在一般的实验者提问时,祂们根本不予理睬。” 江凡愣了一下,明显和黑塔不在一个频道:“大概年龄在一万岁?阮梅和她的私交甚好?” “嗯,余清涂是在以利亚萨拉斯之前加入天才俱乐部的会员,而以利亚萨拉斯发明的联觉信标于至少600琥珀纪之前被星际和平公司复刻。”黑塔走到等身镜前整理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说: “所以余清涂的出生时间只会早于600琥珀纪之前,一万岁只是保底估量,如果认真计算的话四万岁总是有的。” 黑塔走到江凡身前帮他整理着衣领,轻声说:“当然,我并不是说阮梅与余清涂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她也不过只比我早些时间成为天才俱乐部的会员而已,有时成为好友并非有年龄的限制,特别是对于我们来说。” “所以你希望我和星一样去测试模拟宇宙吗?难道空间站不能测试?”江凡腰杆挺直地站好,任由黑塔为他整理略带褶皱的衣领和袖子。 “龙祖当的时间久了,难道脑子里只有打打杀杀?”黑塔指指江凡的头,“你也是一名科学家,如果你愿意的话,加入天才俱乐部成为会员也很简单,当然要在我下面。” “即便抛去星神的身份,你仍然是宇宙中被歌颂的机械之父,近百琥珀纪来最伟大的学者和科学家之一,你总是害怕自己弱小而失去些什么,所以总会忘记自己所拥有的东西。”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我攻研的方向是机械与能源,并非是系统与信息技术一类的方向,难道你要我帮你们在模拟宇宙里手搓一个始祖出来或是创造机械星神吗?” “模拟宇宙的本质就是虚拟命途的转换与探究星神奥秘的项目,你本就是星神,测试模拟宇宙的意义虽然显着,但很遗憾,机器无法提供让你进入模拟宇宙的载体。”黑塔松开江凡的衣领,上下打量着他露出满意的神色: ”况且以你本身的实力而言,我并不认为数据能束缚你。“ “机械能源方面对模拟宇宙的项目依然是一项助力,况且我并不认为你的智商只局限在单一的领域,我打算将模拟宇宙的数据库继续扩大,甚至是和始祖的数据库连接在一起。”黑塔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景色。 黑色的飞舰触及地面青草地的瞬间,强劲的风浪将周围数百米的花朵与青草都吹的摇摆,宛如龙卷风肆虐过境一般。 仿佛下一秒青草会带着地皮都被风吹飞出去似的,花瓣满地翻滚,滚着滚着就飞了出去。 ..... “比系统数据库中的预计到达时间早了六分二十一秒,看来数据库的精准程度仍然存在欠缺。”螺丝咕姆抬头看向那架缓慢垂直降落的黑色飞舰。 “数据并不稳定,也并不可靠,变数终究是数据无法跨越的鸿沟,数据的多方面性终究无法补全,除非是倚靠数据运行的稳定世界,即便有变数也会被系统所抹杀。”阮梅盯着那架飞舰,强劲的气浪扑面而来,黑色的发丝飞扬。 “当然阮梅,我认可你的观点,数据的可靠性要远高人力,可变数和不可替代性,终究是数据无法彻底代替人力的关键。”螺丝咕姆缓缓地摘下礼帽,握紧在手中,身上的机轴咯吱作响。 “机轴松动了?用我给你拿些润滑油吗?”阮梅看了一眼螺丝咕姆,“我原以为你只有在见到博识尊时才会这样。” “当然不,最初我们为模拟宇宙加以定义,希望创造一个能窥视星神行迹的微缩世界,可眼下最古老的星神即将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螺丝咕姆碧青色的复眼闪烁,源自于绅士的淡定也压抑不住那股冲霄的兴奋与憧憬。 阮梅盯着那架垂直落地的飞舰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缓缓地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声线也略带起伏: “你说的没错螺丝,对于你们而言那是最古老的星神,但对于我而言,那是长恒司命,意义更加非比寻常。” ..... 今天一章,明天继续两章。 第219章 惨绝人寰 第219章 惨绝人寰 黑色的飞舰停在距离阮梅与螺丝咕姆身前不足一百米的青草地上,沿着四面八方奔腾的气流渐渐平息下来。 狂风逐渐止息,漫天的花瓣飘着飘着就落了下来,落在阮梅与螺丝咕姆的衣服上。 气阀的压缩声闷响,舱门开了,按理说阮梅与螺丝咕姆本该扑上去热烈欢迎,单膝跪在舱门的两侧以表示对星神的敬仰,可她们却站着不动。 没有手捧鲜花和礼炮迎宾的欢迎仪式,甚至没有放在小推车上的蛋糕和迎宾酒。 更不要说红地毯和花童,甚至是宏大规模的车队,只有阮梅和螺丝咕姆笔直地在实验大厦门前站好,衣服上还带飘落下来的几片花瓣。 她们盯着打开的舱门,心中的心思与情绪各不相同,但始终有股淡淡的紧张氛围弥漫,即便是天才俱乐部的会员依然如此,从生物学上来讲,这种压力源自于高等生物天生对低等生物的压迫。 虽然黑塔在来时的路上说过,这次事关模拟宇宙的项目研究只是场单纯的私人聚会性质。 即便是星神也不需要她们大张旗鼓的安排欢迎仪式,还漫不经心的和她们说这场小聚中没有星神不朽的龙,只有机械学者,高达之父江凡。 但无论是出生于仙舟的阮梅还是对星神报以敬畏的螺丝咕姆,却始终无法彻底得把那股紧张感挥散。 即便是抛去星神的身份,在螺丝咕姆眼中江凡仍然是比肩赞达尔·壹·桑原的伟大学者。 创造的高达始祖与它同样是硅基生命,这对于后天创造的硅基构造体来说仍然是一种奇迹,甚至是无法复制的奇迹。 他曾在空间站和始祖有过几次短暂的交流,那确实是硅基生命,他拥有感情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并非是遵守数据代码的工具,也并非是无法独立思考的构造体。 阮梅想无论是仙舟正统历史还是戏剧与话本故事,长恒司命在很长的一段仙舟历史中一度是以执掌战争与生命的神明形象活跃在诸仙舟的信仰之上。 只是在后面的时间里诸多仙舟才开始整合统一,除了曜青与朱明两座仙舟外,其余仙舟的主流信仰基本皆为长恒司命。 信仰长恒的龙吟响彻寰宇,指引仙舟在不朽的道路上航行焕发新生。 她在想一位在仙舟历史中被描述为战争与生命的神明,难道也有如此平易近人的一面吗? 帝君不会扫视一眼空荡荡的青草地后勃然大怒,口中冷哼一声后辈安敢如此羞辱本祖,尔等已有取死之道吧? 飞舰的悬梯降下,整艘星际飞舰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行李箱车轮的声音由远至近,尚未看见任何人影,就隐约听见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这青草地越看越眼熟,真的和我在仙舟上的后花园差不多。”男人感慨。 “能别再说你那该死的后花园了吗?”女人说。 “当然可以,我只是想买下一颗星球来建造属于我们的家。”男人说。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声地说:“噢....湛蓝星就挺好的...我没有很开心..但毕竟是你主动要求的...我就勉强答应你了。” 阮梅和螺丝咕姆沉默着不说话,或者说是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飞舰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对话声,好像飞舰上的人不是什么学者或星神,只是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而已,当然那位新娘子比较害羞。 脚步声逼近,黑色的行李箱被悬梯的传送带运出飞舰,高大的男人搂着比他略矮一点女人的肩膀走出了舱门,阳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阮梅忽然发现黑塔的脸蛋红润,居然罕见的不是以人偶的姿态出现。 要知道黑塔空间站并非是黑塔的全部资产,偌大的空间站对于她来说也仅仅是存放奇物的藏室之一,所以那些人偶几乎是横跨半个银河。 很多次她们聚在一起探究模拟宇宙或其它课题的时,黑塔很少是本体出现,多是远程操纵较近的人偶出席,所以在有些学者看来,那位黑塔女士多半沾一点宅属性。 但仔细想想,如果和自己的爱人同时参与某项课题的研究或借此来一场旅行,如果黑塔仍然是操纵人偶出现,那是否关系到一种极为特殊的NTR现象呢? “我怎么听见有机轴声响?”江凡顺着声音的来源下意识地看去。 远处是穿着丹青色仙舟服饰的古风美人和手里紧握礼帽,戴着单面绅士眼镜的机械人,看打扮像是一位英伦绅士,那机轴嘎吱嘎吱的声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螺丝咕姆,和我一起开发模拟宇宙的天才俱乐部会员,嘎吱嘎吱响可能是源自于紧张的情绪。”黑塔顿了顿,“那位是阮梅,也是开发模拟宇宙的天才俱乐部会员,是一位仙舟人。” “螺丝咕姆,阮梅。”江凡分别扫了一眼不远处宛如军训立正姿势的螺丝咕姆和阮梅,牵着黑塔的手走下悬梯。 “衣服确实是仙舟服饰,有点像曜青那一脉,但我已经几百年没去过曜青了,有些东西还真不好说。”江凡边走边说,“我曾经登上曜青仙舟的时候还是在几百年前,甚至有千年时间了吧。” “帝君,我确实是曜青一脉,现如今的曜青仙舟和早年间相比确实有较大的改变,您若是感兴趣,我会为您调出近年来的整合数据对比。”阮梅低着头行礼,她还是感受到了。 即便眼前的男人收回了属于神明的威严,可那股无意识流露的气息却依旧让她震惊,甚至是有种在他面前,自己无处可逃的感觉,那并非是错觉,而是事实。 “无妨,百日后仙舟联盟共聚,有些事还是亲眼目睹的好。”江凡不在意的说。 螺丝咕姆沉默不语,机轴的响声有些愈演愈烈的征兆,尚未对视,那股气息就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濒临散架了,但那位古老的神明似乎并未注意到他。 “螺丝咕姆对吧?”江凡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了眼螺丝咕姆。 “是,螺丝咕姆向您问好,先生。”螺丝咕姆紧握着礼帽弯腰行礼。 “你和始祖一样,都是硅基生命,或许你们可以成为朋友,甚至在雅利洛也有硅基生命觉醒的迹象,结拜为三兄弟也未尝不可。”江凡漫不经心的接着说,“其实我很好奇博识尊是如何成为星神的,你们不好奇吗?” 螺丝咕姆愣了一下:“传说中赞达尔·壹·桑原制造了博识尊,原为用于求解万物的星体计算机,由机器升格而成的星神,但关于博识尊升格星神的经历确实无人知晓。” “嗯,毕竟是一段悠久的历史,纵然有人知晓也不知会不会被改编的如何神化,如果知晓博识尊的升格经历,或许人造星神的可能性会大概率增加吧。”江凡点点头, “所以博识学会与天才俱乐部的性质不一样吗?” “当某个世界倏然闪现了智慧的火花,博识尊便向其源头发去讯号,邀请天才们加入共同探寻宇宙答案的行列。” “但真正能够跻身天才俱乐部的成员仅是少数中的少数,博识学会却从不暴殄天物,他们广泛地从浩渺宇宙中接纳追求博识之人,并承诺一切充分发挥学识的条件。”阮梅带着江凡和黑塔走进大厦的内部。 铁灰色的大厦内部完全不同于岛屿的寂静,大厅内随处可以见到有动物跑过,玻璃穹顶下是各种鸟类与翼龙,它们发出鸣叫声在所谓的天空下飞翔。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各种叫声如同机械的乱码,嘈杂乱耳。 “你把这座大厦当成了动物园?”江凡扫了几眼四周。 他甚至还瞧见了赫博利恩的奇行种,只是比他当初骑的那匹要瘦弱上许多,差距就像一米九的体育生和一米三的呀土豆。 “动物园?”黑塔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这些动物多是宇宙中灭绝或濒临灭绝的品种,而不是尽养些狐狸的地方。” 阮梅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心中隐约知晓了些什么,因为她的书房内也有不少传统的戏剧本与书籍小说,好巧不巧,那本《龙祖》她也是读者。 ..... “我靠!老娘真是受够了!什么狗屁的匹诺康尼和家族!吸血鬼!一群明目张胆的的强盗!小偷!贼子!我呸!”伊莉丝猛地站起身把窗户推开,将手中厚厚一摞的文件全部甩飞出去,对着寂静的夜空大喊, “老娘我让卡芙卡安个TNT炸死你们!我安排无人机在你们头上扔死老鼠和大便!我我我我,我白刀子进绿刀子出!老娘让人扎你们苦胆!” 散落的文件被吹散飘落,声音也随着夜风飘去,在空荡荡的古堡中悠扬回荡,她想摸出手机来给卡芙卡发个消息,问她能不能在匹诺康尼安装C4炸弹,宴会那天把家族的人全部炸上天。 可紧接着她就犹豫了,星核猎手的名声自然大,可家族的人也绝对不是好惹的主,她没有必要为卡芙卡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伊莉丝不知道自己是对谁呼喊,好像单纯只是积压在心底的怒火与不干一下子就爆发了,让她想要大声说些什么,只是怒火发泄的七七八八,淡淡的委屈如海面般开始起伏。 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手机被她扔到了床边,此时窗外的明月正亮,她把头埋进膝盖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不由自主的说:“江凡..我很想见到你..” 那无关月色,也并非是寂寞,只是上一次她觉得自己必死无疑,走投无路的时候,那个像是英雄又像是胆小鬼的男人穿着风衣一脚踹开了死路,帅得惨绝人寰,然后走到她面前来,把一切都摆平了。 时隔多年,她已经是莫尔卡的领头羊了,已经是肩膀上扛着一颗星球一个文明存亡的人了,可最无助的时候,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江凡来帮她,可现在无人应答。 这些年家族里的老人也为她物色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可她连见都没见便拒绝了,总觉得那群臭鱼烂虾何德何能配的上自己? 又或许是她总拿出江凡来和他们比较的原因,老实说,从纸面履历来看,江凡给那群人提鞋都不配。 可偏偏他就是有加分项,曾经有人和你患难与共过,甚至是愿意和你同生共死,你就很难去爱上另外一个人了。 房间里陷入了寂静,风吹着窗户不断拍打着窗框啪啪啪的响,伊莉丝渐渐地抬起头,眼眶红红的,望着床边那张印着家族标志的红色字帖沉默了很长时间。 “家族..联姻...小偷..”她的声音消散在夜风中,在房间里悠悠地回荡。 ...... 有人可以解释一下这图是什么意思吗??? 第220章 流光忆庭 第220章 流光忆庭 “时间星历8123年四月十二日,坐标位置雅戈尔艾特。” “六维属性无法进行有效检测,血液流动无法检测,生命体征无法检测,九级合金无法切断毛发,离子激光简析无效...基本所有设备都无法具体检测出帝君的生命体征与数据...”阮梅惊叹。 “千百个琥珀纪来,智慧生命只能察觉星神们踏足于凡物无法窥见的命途,凭借某种理念行使其不可估量的伟力,掌控着抹消现实,创造世界的巨大力量。”螺丝咕姆顿了顿, “对于我们而言,星神是更高维度的生命,或许神明早已经脱离了生命的条框,而是某种哲学概念的化身。” “模拟宇宙中的星神原体倒像是用泥巴捏出来的泥人,有其形而无其神,模拟宇宙中的数据终究是太过片面,窥视星神的行迹...倒是有些自信了。” “不,经过前几次的测试来看,模拟宇宙给予我们的惊喜更胜于失望。”黑塔轻声说。 耳边被潮声充斥着,各种设备的静谧运行声被压了下去,隐隐约约能听到黑塔三人的说话声。 这里是实验大厦的地下,却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地下室,而是类似于生化危机中保护伞公司的蜂巢。 实验室的四周并非金属壁,而是某种特殊材质的玻璃,整个海底的景色一览无余,但黑漆漆的深海委实也没什么好景色可言,倒是长的奇形怪状的鱼类委实是没少见。 偶尔有鱼类傻啦吧唧地游过来,想要看看这个大玻璃罩子里是什么,可还没完全靠近,就被一股气息吓地狼狈逃窜。 但仅三秒钟后又傻啦吧唧地甩着尾巴游回来,仿佛记忆被清空似的,循环往复。 江凡坐在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翻着。 书中的内容相比那些话本故事来说有些略显枯燥,无非就是仙舟联盟的前身与丰饶赐福的祸福与日后的战乱起始。 用那些看不懂的设备扫描完身体后就没有他什么事了,实在有些闲的无聊,就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 其实这本书他已经读完几遍了,并非是他一目十行,而是这种传统戏剧书籍在持明族的书房里也有不少。 以前年轻的时候为了躲着镜流拉他去锻炼身体,他没少躲在书房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只能随手抽一本书架上的书来看,默默期待着天黑,可以平安无事的活过一天。 若是钻研剑法和扎马步倒也还好,可镜流嘴里的锻炼身体是站在几十米高,岩石锋利如犬牙的悬崖上往下跳,宣称是坚守心神,有助于剑法的精进。 海潮就在岩壁下方撞的粉碎,掀起一片片白色的泡沫,他那时一度怀疑镜流是仇家派来的杀手。 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设备运行声,有些时候他真觉得自己是个老男人了。 有种修仙小说中一睁眼就是一百年一千岁的沧海桑田似的,实验室中的机械设备他愣是一个都没见过,他唯一能喊出名字的东西还是试管。 宛如手持骨头回旋镖的原始人不小心闯入了星球大战的现场,望着那漫天飞翔的战舰和铺天盖地的激光只觉得不知所措,一脸茫然。 江凡捏起一块芸豆糕点扔进嘴里,越想越觉得烦躁,索性‘啪’的一声合上书,走到书架旁开始扫量起有没有关于近代机械设备的书籍。 他可不想让黑塔嘴里的‘星核小鬼’与‘粉毛小矮子’指着他的鼻子嘲笑他是被时代抛弃的老头。 他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不然哪天被星知道了,非要被她揪住阴阳怪气一天不可。 他真怕自己看见星那副嘴脸会忍不住一脚把她踹回卡芙卡身边。 至于那两个新奇的外号他倒是第一次耳闻,星是星核小鬼,三月七是粉毛小矮子,丹恒是冰块小鬼,瓦尔特杨是古板小伙子。 姬子在黑塔心里倒是口碑不错,起码没有奇奇怪怪的外号。 瓦尔特杨等人的外号他可以不发表意见,但关于三月七的粉毛小矮子他认为并不严谨。 如果三月七是粉毛小矮子,那符玄岂不是粉毛小矮子PRO MAX? 想着想着,江凡嘴角下意识地扬起一丝笑容,只感觉心情舒畅,完全不知自己在黑塔心中的外号是纣王PRO MAX。 这时他听见了镜子破碎的清脆响声,有什么人破开了镜面中的世界出现了。 镜面破碎的清脆声响中带有某种风声,有人站在他身后不足二十米的地方,江凡根本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只是忽然有些感慨。 曾经有位假面愚者宣称智识是坨废铁,存护是个呆子;巡猎毫无幽默感,毁灭像个疯子,星神都一根筋,阿哈真没面子,可如今看来没面子的是他。 “流光忆庭的忆者,你家主人浮黎不来,倒是你还挺勇敢的么。”江凡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些黄封册子的书背,书背上印着书名与署名,多数是些戏剧话本,排列的整整齐齐,空隙之间没有一丝灰尘。 阮梅确实是一名地道的仙舟人,无论是用梅花新渍的糕点还是梅花佳酿,完全符合仙舟人对甜品饮品的追求。 那些话本故事与戏曲更是如此,就差在书架上摆一个他的联名立牌了。 或许有时间自己可以送她一个,增添一些厨力,这样下次根本无需表明身份,懂的人自然懂。 “流光忆庭信使雀语参见伟大的天渊万龙之祖,很抱歉在您未曾应予的情况下不请自来,还请您恕罪,主人曾言您是一位开明的神明,亦是崇高者,请原谅在下的无礼。”雀语低着头将姿态放到最低。 “嗯,浮黎让你来的目的呢?”江凡抽出书架上白色封面的书籍,书名是《我如何加入天才俱乐部并体认万物》 “感恩您的谅解。”雀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主人说净土中央有您需要的东西,您已经拥有打开宝库的钥匙,我将带领您前往宝库。” ...... 晚会更新第二章,晚睡的孩子有书看 第221章 浮黎 第221章 浮黎 世间再无比纯粹的记忆更加包容的存在:它记录一切,不嫌恶,不偏爱。 它无私地保留每个基本的事实,每种绮丽的姿态;它是绵延的生命汇聚成的河流,是亘古的智慧堆砌成的宝藏。 而浮黎是溯游的鱼群,亦是宝库的钥匙。 祂禅坐于净土中央,静观世间万物不知疲倦地重蹈覆辙。 无人知晓祂什么于何时诞生,祂悄悄地出现在宇宙史里,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就好像祂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据传说,浮黎诞生于列神之战期间,在繁育星神塔伊兹育罗斯与贪饕星神奥博洛斯争斗导致大量星系毁灭时诞生。 从某种因果论而言,浮黎的诞生与他也有一丝关系,虽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始祖的数据库连接列车内的智库,但有关记忆星神浮黎的消息还是屈指可数。 即便是博识学会被博识尊开眼的苦修士,仍然无法使用天眼去探寻与记忆星神浮黎有关的痕迹。 纵然是响彻寰宇的天才俱乐部成员对记忆星神浮黎的了解仍是一知半解,仿佛记忆星神浮黎与终末星神一样,都是穿行于宙域之间的幽灵。 委实讲,如今的宇宙中能让他忌惮的星神屈指可数,而记忆星神浮黎就恰好是其中之一。 祂虽从未展露出任何足以粉碎世界的力量,可掌握记忆的能力本就让人觉得心惊。 但回过头来仔细想想,自己登神的路上是否有浮黎的助力呢? 诺亚的光芒是否能造成记忆的短暂封印是个未知数,可作为掌控记忆的神明,浮黎绝对知道些什么。 包括浮黎赠予自己的宝库钥匙,那说明祂的目光始终在紧盯着自己。 他所需要的东西?是白珩失去的记忆还是他所需要寻找的东西呢? 江凡站在所谓的净土之中,身边都是如镜子碎片般的水晶仿佛置身于镜中的另一个世界,脚下是盘旋的星系银河,每一步落下都会泛起涟漪。 天上地下都是那种与六相冰相似的水晶,距离他不远处地镜子碎片中模糊闪烁着奥列格的记忆。 那是他尚未成为大守护者前第一次前往下层区与奥列格相遇的时候。 不止是奥列格,其它的镜子碎片中是娜塔莎与自己坐在下层区断桥上捧着水杯聊天的时候,是可可利亚穿越风雪踏过平原为自己送饭的时候,是在湛蓝星时黑漆漆的房间中,黑塔抱着膝盖看着手机发呆的时候,是在持明族府邸中江凡凡与自己相拥,洞穿自己助他升格星神的时候.... 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净土的深处走去,沿途的记忆碎片中全部是与他自己有关的记忆。 无论是第一次在贝洛伯格披着军大衣瑟瑟发抖,亦或者是龙吟响彻寰宇,与丰饶药师咆哮着拼杀,唯独没有记录在册的记忆是自己化身不朽后的那段时间。 他心里乱糟糟的,总感觉自己即将探寻到的真相就在前面,但接触真相的一刹那,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呢? 星神的代替品?诸神的造物容器?被神明封印的魔鬼?亦或者自己真的是龙傲天,所谓的天命之子? 但起码让他觉得欣慰的是,虽然模拟中的记忆丝毫不差,但浮黎所能窥见的记忆只有他尚未成神时的片段,但无论如何,这都让他有种自己被人在头顶安了摄像头的感觉。 巨大的雨点打在他的头发上,第一滴、第二滴,紧接着雨就下大了,只剩下细碎的沙沙声在净土里回荡,仿佛数以亿计的沙子落下,要将整个净土掩埋,连带着他的记忆。 净土里的空间忽然斗转星移般的发生了变化,世界的记忆好像分裂成了平行的两个,一个世界里他是端着保温杯,舍友青轴使他安然入睡,舍友翻书使他彻夜难眠的新时代好青年。 另一个世界里他是开局一件军大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天渊万龙之祖江凡,拳打毁灭脚踢丰饶,倒拽着巡猎都能一锤三的猛男。 江凡一直生活在前一个世界,直到伴随着一句启动,他才莫名其妙地掉进了后一个世界,可浮黎的净土中怎么会有他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呢? 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双无形的大手在隐秘地操控着一切。 而他只是走在一条被人铺好的道路上,无论他的模拟成果如何,他终究会成为执掌不朽的神明,亦或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星神。 但哪位神明会如此好心呢?千方百计的付出只为了送自己登上神明的王座,简直是宇宙活雷锋。 江凡脑袋里各种猜测乱成了一团,有种一拳打破窗户纸发现还有一层合金墙壁的错愕感,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可他还是想不到谁会如此好心不求回报。 这时所有的记忆片段忽然盘旋升空,前方的尽头传来了空灵的声音,仿佛起伏的海面忽然平静了,汹涌的波涛也渐渐止息。 “你来了...不朽的龙..”从祂口中说出的每个字都连接着彼此,仿佛呢喃,却又异常清晰,盖过了所有的沙沙声。 那股气息是属于星神的威严,可江凡却没什么感觉,和迎面吹来一阵风没什么区别,顶多就是稍冷一些带着雨意的冷风。 “记忆的星神,浮黎...”江凡抬起了眼睛,纯黑色的眼睛在刹那间变的璀璨,如同流淌着炽热的金色熔浆,“那么浮黎,你找我的目的并非是取回记忆那种小事吧,你的目的,又或者是其他星神的目的,意欲何为。” 江凡缓缓地抬起头,他不想磨磨蹭蹭的,他只想知道真相,知道浮黎所知道的真相。 浮黎禅坐于净土中央,祂的身体由数以亿计如明镜般的水晶组成,面容模糊不清,头戴一顶珠帘垂落的冠冕。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净土中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 第222章 谜语人 第222章 谜语人 净土中明暗交错,天上地下都是明亮如月散发着如彩虹般光晕的水晶,大雨哗哗地下个不停。 江凡顶着无边的大雨站在群星之间,大雨中的净土仿佛朦胧着一层淡淡的雾,腾空而起的记忆碎片中来来去去闪烁的往事犹如走马灯让人应接不暇。 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他却觉得血液在沸腾,心脏有力地跳动着,眼瞳中的炽热越来越璀璨,数以亿计的雨滴开始蒸发。 他与浮黎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百米,那水晶般的躯体上却不曾映射出他璀璨的眼睛,只是犹如流光般闪莹,禅坐于流连的水晶之间,隔着淡淡的雾与他对视。 他问出了困扰自己最大的心结,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情绪包裹了他,心脏有力地跳动着,每一下都那么清晰。 可脚步却越来越沉,仿佛有人轻轻握住了他的脚腕,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呢喃重复着,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那曾是欢愉之主攀上存在之树的高枝方窥见一角的秘密,那是纯美的伊德莉拉窥见了世界存在的终极意义而逐渐消亡被赋予了新使命的起源。 不朽的力量尚且完整,深渊中有神明在窥视,有人想拖拽着你跌入漆黑的深渊,有人想捧起你奉为永恒的神明...... 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江凡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那个声音缓缓地消散了,伴随着意味深长的叹息,他觉得那声音很耳熟,但又记不起是何时听到过的。 他准备好了吗? 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只是不想那么稀里糊涂地走下去,到头来连自己是谁都是一个问号。 但他又觉得忐忑,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并非是面对真相的恐惧,而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若将令使禀受星神感应,掌握命途力量的行动看作激起一朵碎裂的飞沫,那么星神长驱伟力驾驭命途的壮举,就如同推动跨越峰峦的海啸。 黑塔与镜流尚且掌握着星神赐予的命途力量,可他在意的人很多,每个人都能在那场激流中全身而退吗? 是倚靠吉人自有天相还是倚靠如今他所执掌的残缺命途? 不朽命途的强大毋庸置疑,但仅是恢复如今不朽命途的本源力量还要短则半年长则数年的时间。 更何况继续开拓延伸命途所需要的时间更是漫长,如果自己伸手推开那扇门,留给自己的时间还有多久呢? “在过去上千上万纪年的岁月里,我们都信奉着宇宙毁灭的本质是一场轮回,是万物生命崭新的起源,它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浮黎的声音空灵回荡,声线介于男与女之间,声音并不大,却格外清晰。 “存在之树的铭碑上镌刻着古老的预言,被所谓神明囚禁的魔鬼必将挣脱束缚,带着赐予众生的绝望而来,纵然是诸神也会赐下绝望,带着祂的命途而陨落。” “然世界本就是永无止境的轮回往复,即便是神明也无法确定预言的真实性与起源,没有神明知晓那铭碑是何时存在,没有神明知晓那存在之树是如何发芽。”浮黎始终没有回答江凡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轻声呢喃。 浮黎所呢喃的这些话对于江凡来说并非难以理解,毕竟神明也不是从天地初开便诞生于此的生灵,那些难以考究的东西对于星神而言也是一种难以探究的真相。 “所以你并不打算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江凡抬起头看着那些零散的记忆走马灯,声音低沉。 “神明亦有私心,绝非行走命途端于天平的神。”浮黎轻声诉说“很抱歉,不朽的龙,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但我绝无恶意,但请坚信,你就是你,从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于此之目的,只为与你表达善意,那些困扰你的,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但不是现在,这是记忆也无法涉足的东西。” “神明间亦有矛盾与命途的冲突,秩序的太一已经付出了代价,如今的你尚未恢复,请万分小心希佩,你所需要的东西就在身后,请收下这份见面礼。”浮黎的面容渐渐模糊,流荧般的光束如千千万万的雨丝飘扬。 江凡扫了一眼身躯渐渐消散于光芒中的浮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抬起眼凝望着那雨丝般的光束:“三月七,我同样需要三月七的记忆。” “抱歉..那些东西需要你亲自去揭开..那是痛苦与悔恨,那是迷茫与绝望,那是血与泪的破败...并非关乎个人..” 浮黎在净土中彻底的消散了,只留下一些让人浮想联翩,恨不得钻进屏幕里痛击星神的谜语。 他的话术和信仰神秘星神迷思的信徒谜语人没什么不同,通常都是一大堆屁话中掺杂着几句有用的话,从来不直接点明问题,而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后告诉你大概是往前走。 怎么?你堂堂记忆星神很闲吗? 大费周章后只为了和自己唠上一分钟的嗑,然后随手甩出一本世界十大未解之谜让自己去解密? 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些星神都是一些脑子不正常的货。 一个日以继夜的搬砖,一个拉着弓箭满宇宙大喊丰饶拿命来的一根筋,还有一个有求必应的圣母和叫嚣着我要毁灭世界的中二病,别提还有那个满宇宙找乐子的阿哈和躺平无所事事的黑卤蛋。 属于是雅典娜找了十二个黄金圣斗士发誓保护世界,却忽然发现这些圣斗士全是问题儿童,没有一个正常人,宇宙不被毁灭难道等着他们拯救世界吗? 江凡心里鄙夷着所谓的星神,颇有种想把博识尊拉过来煮酒论星神的冲动,我观纳努克无谋,我笑克里珀少智,一群星神皆土鸡瓦狗,只会哇哇哇的狗叫。 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浮黎消失的地方,江凡才转过身去看那所谓的见面礼。 浮黎所谓的宝库并非是那种上了锁的铁门,而是一团柔和朦胧的光,有淡蓝色如镜子般构成的鱼群在星辰间游荡往返。 整个净土里只有那团光朦胧的亮着,此前那些承载记忆的碎片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尝试着把手伸向那团朦胧的光,手指与光团接触的瞬间,并没有任何实体的触感,反倒是记忆的洪流瞬间涌入,宛如大坝被奔腾的水流冲垮。 江凡的手在半空中停顿,并非是大量的记忆碎片袭来让他一时间难以接受,而是那些记忆碎片的内容让他觉得无言。 那是盛夏中在天舶司的第一次相遇,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是罗浮天舶司知名飞行士的同时亦是军中骁卫,他曾言,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槎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那是率队亲征莫古伦丰饶孽物的战场,断肢与暗红色的血在大地蔓延成河流,白珩的星槎在敌人的大后方坠机,身边是数以万计的丰饶孽物嘶吼咆哮。 下一秒银色的长枪贯穿天地,硬生生的撕开一个口子。 那是冬日的罗浮庆典,烟火在天空炸开,白珩嬉笑着说下一秒丰饶余孽别出来捣乱就好,省的他们节日庆典还要兢兢业业,可下一秒枪炮声齐响,丰饶来袭。 那是罗浮最压抑的雨夜,她拼了命的驾驶星槎顺着航行飞往罗浮,眼泪如断开的丝线,可人至星槎海,视线中却是六具威灵一齐粉碎,遮天蔽日的金色光芒冲霄而起,星海震荡。 最后一次记忆的碎片是暗无天日的飞沙战场,她驾驶着星槎一头撞在倏忽的身体上冲进废墟里。 在视线朦胧的最后一刻,她看见了那小丑面具破碎,熟悉的脸近在咫尺,她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眼前渐渐归于黑暗。 记忆回溯结束的时候,净土中的星辰已经散去了,那玻璃般透明的鱼群消失的无影无踪,散发着蓝色光晕的柔和光团被他轻轻握在手中,没有什么触感,却觉得手握万斤。 净土中空荡荡的,连脚步声泛起的涟漪都莫名生出回声来,一望无际的星辰尽头是那扇被雾气笼罩的门。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白珩会带着岁阳冲进废墟中与倏忽同归于尽了。 她也不是不想活了,只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她觉得他守护的罗浮更有意义,她怕万一罗浮没了,他哪天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怎么办。 这个判断要是说给镜流听,想来镜流会生气地锤她,说给应星与丹枫听,他们也会沉默无言,可那一瞬间白珩确实是这么觉得的。 她想即便是星神也会想念家的吧?谁说星神不会迷路呢? “谁说狐人族天生就机灵,这不也有傻的冒泡的吗?” 江凡握紧光团离去,默默地穿越群星。 ..... 莫尔卡星,市区中央区域。 坐落在最繁华地段的古堡中,顶楼书房,伊莉丝坐在用金线缝制的威尼斯式书椅上,端着一杯上个琥珀纪产的红葡萄酒,桌上是展开的文件和未破封的书信。 最近这段时间她晚上都在这间书房里度过,书房并不大,相反改造的有些狭小,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两侧的书架,窗户微微敞开着,夜风顺着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一丝冷意。 她喝着一杯红葡萄酒,凝视着桌上的文件与未拆开的信封,眼眸低垂。 睡前喝一杯红葡萄酒是她的习惯,这还要归功于江凡,因为那个贱人总是如此装模作样,喝着十几个信用点一瓶的盗版兑水劣质红酒,还装出一副品酒专家的姿态。 委实讲,和江凡在一起时喝的那些红酒,如今和她手中这杯比起来简直就是马尿一般,可小口小口喝着这种‘高档’的红葡萄酒,她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总感觉却点什么。 她在犹豫,心中的天平两端来回摇摆,一边是那个死贱人,一边是莫尔卡的人民存亡,她没有多少可犹豫的时间了,家族的盛会近在咫尺。 她觉得自己真心老了,没有那股无法无天的劲了,再也不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敢离开莫尔卡前往仙舟的小魔女了。 倒是卡芙卡风采依旧,前些日子还在仙舟搞了不小的动静,羡慕的她直唉声叹息,和卡芙卡抱怨自己就是被捆住了翅膀的小鸟,再也没法野喳喳了。 卡芙卡笑她是自缚双手,可伊莉丝委屈的说她也不想啊,可父亲至今生死未知,自己还需要承担起莫尔卡领袖的责任。 每天既要面对那些大臣的鬼心思,还要提防刺客,简直疲惫的想撞墙,还不如你用言灵把我拐跑的好,省的那些大臣想方设法的把自家儿子往自己身边送。 她觉得自己有些疲倦,所以最近每天都会坐在这间狭窄的书房里,喝着红葡萄酒,默默地凝视着那纸文件。 酒喝完了,她烦躁的拍拍桌子站起身来,抽走书架角落里的一本书,拿出那瓶被她藏起来的劣质葡萄酒,重新倒满了酒杯。 她没有拨通卡芙卡的电话,也没有在那纸文件上签上署名,她觉得自己应该自私一些,不能为了别人而活,可眺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刚刚活跃的心思又沉寂了。 ...... 求一波为爱发电哦~11月末开始为异世界奋斗 第223章 黑塔直播胸口碎大石? “你说的对,但是模拟宇宙第八世界《龙吟寰宇》是由黑塔、阮梅、螺丝咕姆与斯蒂芬共同自主研发的一款全新开放式以窥探星神行迹的微观世界模拟游戏。” “游戏发生在一个被称作仙舟联盟的巨型飞舰里,在这里被星神赐予力量的人将成为令使。” “你将扮演持明龙尊,未来的不朽之龙,在抗击丰饶的过程中邂逅持剑的狐狸与真正的狐狸,和她们一起击败强敌,逐步升格星神,与最终的强敌丰饶药师展开最后的对决。” “你想不想听听我根据阮梅那些话本故事改编的剧情?又或者关于不朽命途技能的构造?”江凡不想听,可黑塔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压在沙发上,他无处可逃,也无处可避。 从净土回到实验大厦的地下休息室时,墙壁上挂钟的时间刚刚过去一分钟,时间的流逝在净土中被放缓了数十倍,甚至是百倍不止。 睁开眼的瞬间就瞧见黑塔推开门走进来,阮梅和螺丝咕姆不见了踪影,整个偌大的实验室中只有海潮声此起彼伏。 黑塔那张淡漠的脸上表情玩味,仿佛是猫和老鼠里的汤姆瞧见杰瑞似的。 他不知道阮梅给黑塔看了什么书,讲了什么历史,但他知道黑塔心中抱着的想法是,‘肯定没你好果子吃’。 黑塔低头盯着沉默寡言的江凡,按住他肩膀的手不由得微微发力,骨骼声顿时清脆的爆响,沙发微微的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确实和江凡脑海中想的念头一样,阮梅确实非常的贴心的给她科普了些仙舟的诸多知识与许多可歌可泣的古老传说,其中不乏老套的英雄救美与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甚至阮梅还贴心的塞了几本书给她,然后就拽着沉迷于知识海洋中的螺丝咕姆离开了,偌大的海底实验室中空荡荡的,只剩下江凡和黑塔。 阮梅强塞给她的那几本书,她只是粗略的扫了几眼书名,都是些杜撰的话本故事。 题目倒是挺唬人,又是《龙啸苍穹》又是《龙祖》,单看题目就觉得那些书影响智商,多半是要扔了脑子才能看的。 可临走前阮梅还贴心的提醒她,务必要拆开看看,哪怕是扫上一眼也好,可这种话本故事配进入她的大脑里占据空间吗? 抱着对这些唬人题目的不屑与阮梅强塞给她的好奇,她终究是随手拆开一本后随意扫了几眼,瞬间脸色铁青。 好好好,怪不得你江凡能在仙舟罗浮上的风评一骑绝尘,这些脑残话本绝对是功不可没的,细看这近千页的书,其中多半是您老人家的风流史。 什么鬼的世纪之吻和王从天降,什么鬼的正义使然和胸怀天下,还有狗屁的忧国忧民和为仙舟开太平,这话要是能从江凡嘴里冒出来,她黑塔可以直播胸口碎大石。 “说!你到底还跟谁扯上了关系!到底还去了哪几个地方?”黑塔的眼中炸出寒芒。 “没有啊,我这辈子都没走出过湛蓝星、贝洛伯格和仙舟联盟以外的地方。”江凡嘟囔着略带委屈的腔调。 黑塔皱了皱眉,俯身下去一把揪住江凡的领口,恶狠狠地咬着虎牙:“你放屁!书里可是说你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侍寝的仙舟女子从持明族府邸都排到了玉界门,你每天乐不思蜀的很!” “我冤枉啊,上面还说我拽着岚照样拳打药师脚踢克里珀呢!这上面还说我开局三段命途之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总不能把话本故事当正史吧。”江凡指着桌上的那几本书,愤愤不平的辩解。 “所以三千后宫佳丽是假的?” “不然呢?” “哦,就是诈诈你而已,知道你没那种胆子,很好,继续保持。”黑塔紧皱的眉头忽然舒展开了,揪住江凡衣领的手也瞬间松开。 其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前一秒还是即将爆发的老虎,下一秒又变成了那个摆着淡漠脸,一副老娘天下第一架势的黑塔。 江凡心里那个感激涕零,心说黑塔你真懂我,知道我不敢找后宫佳丽三千。 如今又不是上古时代的独裁式国家了,他江大老爷想要翻牌让黑塔镜流等人侍寝,恐怕下一秒诚哥的悲剧就会在他身上重演,甄嬛传就足够让人挠头了,更何况这群女人玩起智谋来可以是甄嬛的祖宗。 他倒是羡慕那些虎躯一震,所谓的王霸之气四散,什么宗门圣女和上古帝女通通都要倒贴的天命之子,简直羡煞旁人。 屋子里静了几秒钟,黑塔若无其事地走到沙发旁坐下,继续捧着那本书看,江凡则扫量着黑塔,满脸狐疑:“模拟宇宙搞定了?” “怎么可能,只是基本决定了第八世界的内容,重现你与丰饶药师战斗而陨落的历史,切入点就是不朽命途重现的那一刻。”黑塔漫不经心的轻声说。 “我要纠正你一点,不是药师赢了,只是我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身后还有个猪队友,应该是我把她们锤的狼狈逃窜才对。”江凡撇撇嘴,从桌上拿了另一本书随手翻开。 ”嗯嗯嗯,不朽的龙祖眉头一皱,瞬间拔地而起,随后一声长啸响彻星海,顿时世界划过凄厉的闪光,那丰饶之祖硬生生的被斩断了手脚,围观星神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心道这不朽的龙果然厉害,竟...”黑塔的手指顺着那书本上的句子缓慢移动,面无表情的大声念出来。 ”所以你让我陪你来这座鸟不拉屎的岛屿只是为了躺在床上进行一个全身扫描,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江凡叹了口气,把手里的书合上了。 他太了解黑塔了,以至于如今一眼就看穿了黑塔的小心思。 若是平日里的黑塔断然不会去纠结那些所谓的话本故事,她只会随意地扫上几眼,然后差人扔进焚化炉里淡淡地说管他如何后宫三千佳丽,这一世老娘我力压天下,镇压一切敌。 可刚从的黑塔简直小女子吃醋的姿态十足,明面上是揪着他的衣领愤怒发问,实则乃吃醋娇斥,扭捏两个字差点就写在脸上了。 “当然不是,原本我的想法是让你去体验模拟宇宙,可后来一想就觉得聊胜于无,所以拉你做个检查而已,顺便还有一件小事。”黑塔抿了抿嘴唇,图穷匕见。 “我忽然想起来星有事找我,好像是她的垃圾桶被偷了,我得去帮她找找。“江凡说着就想走。 “是塔拉梵·基恩联系的我,委托我出席..” “奇怪..三月七怎么也丢了?” “那是一款电子游戏,我对那些东西从不感兴趣,所以..” “怪哉怪哉...虎克考了一百分?我得带些卷子去庆祝庆祝。” “我新买了丝袜。” “黑丝白丝?你说有一款电子游戏是吧?需要我做什么?”江凡老老实实地走回来了,一脸的认真。 ..... “以太战线是一款揉合了宝可梦等多款游戏玩法的卡牌集换对战类型游戏,由公司市场开拓部牵头,联合星际互联网络与星际和平影视与仙舟联盟共同打造的宇宙级重磅文化品牌。” “您可以利用公司最尖端的以太复印技术,将您见过的任何生物记录在以太硬币中,然后打印出来与其他玩家激情对战,让以太灵为您争取荣誉。” “其口号是收集、对决、养成和升级。” 贝洛伯格的行政广场前,秋风吹着金黄色的落叶滚动,三月七捧着热牛奶坐在台阶上,听身边的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真是岂有此理!公司居然把朋克洛德那些骇客们才玩的转的东西用来干这些小事!如果把以太战线改成《完蛋,我被以太女友包围了》绝对大火,到时候卡芙卡、银狼、姬子姐姐还有镜流她们...”星搓搓手嘿嘿一笑,满脸的期待。 三月七心说您老人家入职还没两天呢,这就对公司的各种活动已经了如指掌了,甚至还想利用以太编辑整出卡芙卡和镜流她们来... 这要是让江凡知道,不得把你宝贝的垃圾桶们一脚踹进回收站里,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垃圾桶了。 “我觉得行不通,我怕你被江凡打死。”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 “我又不傻。”星瞥了三月七一眼,轻咳了一声,“我决定了,我要参加星际决胜庆典,打败全宇宙的各路以太玩家,击破托帕的卫冕冠军之路!” “托帕小姐也玩这个?”三月七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牛奶,慢慢抬起头轻声说,“你刚从大木博士那里领完小火龙就要去挑战坐拥裂空座和超梦的精灵掌门人?” “那我去参加,让你坐在这里仰望着我的背影?”星挑眉。 “不行,我要和你并肩战斗寸步不离。”三月七果断拒绝。 她当然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星独自去参加星际决胜庆典了,否则回到列车后星一定会逢人就说那一天我手握以太灵横扫八方,最终战胜了卫冕冠军的托帕... 你问我三月七为什么没和我一起?我不知道,我和她分别的时候,她正失魂落魄,满心胆怯的坐在贝洛伯格行政广场的台阶上喝热牛奶呢! 星伸手解开风衣的扣子,浑然不顾三月七惊讶的目光一把扯下来。 风衣下是敞开穿的中蓝色夹克和深青绿色的T恤,下身则是有着浅蓝色裤脚的牛仔裤、黑白相间的胶底运动鞋,还有条棕色腰带,上面挂着几个硬币。 最后是那个红白色相间的灵魂帽子和绿色的背包,就差在脑门上写着小智两个字了。 “你居然还专门做了制服?那你的以太灵呢?总不会真的是皮卡丘吧!”三月七惊讶。 “当然没有皮卡丘,你不要把二次元和我们混为一谈。”星点亮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源照射着她的脸庞,嘴角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桀桀桀!以太灵手到擒来!就决定是你了!” ...... 亲亲们什么时候放假呀!我好存稿去码新书呀~求发电 第224章 就决定是你了 残响回廊中燃烧着火焰的灯炉被点亮,门打开,铁栏杆的大门后是向上步行的阶梯。 开阔地周边空荡荡的,只有一座巨大的熔炉工作着,熔炉边是一张铺着蓝色桌布的长桌,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坐在红色真皮拼接的兰迪椅上,捧着玻璃杯面露笑容,轻笑着在说些什么。 星拎着棒球棍甩了个漂亮的棍花,顺手挥动球棒敲碎了铁门旁的木桶,用铁丝环绕的木桶被敲碎落了满地,溅射在一旁的铁栏门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远处轰隆隆的熔炉虽然年代久远,金色的漆面上落着灰尘,颜料也有些变色,但整体仍然泛着黄灿灿的金色,说明这座形似黄铜的铁球熔炉里掺有真正的金粉。 相较于普遍泛用的铁皮,掺杂在内的黄金会在一定程度上降低铁球熔炉的熔点。 可百年的光阴流逝,这座熔炉依旧屹立不倒,这说明掺杂其中的金粉里不乏有些耐热的特殊材料,就像丹鼎司中的丹鼎,历经上万度的高温火焰依旧耐造。 这里是贝洛伯格的残响回廊深处,沿着作战指挥室一路向前,穿过铁门与台阶便可见其中。 风雪散去,可那座熔炉依旧散发着温热的气息,轰隆隆地运转着,驱散着秋末的冷风。 注册完账号信息与乔瓦尼交流后,星与三月七这才知道残响回廊居然被公司指定为决胜乐园之一的地标建筑,统称为残响回廊—决胜乐园。 一座座散发光亮的灯炉被公司运输部的同志们搬运来作为解密的关键道具,身挂闲职的星纵然是徒有虚名,可依旧热情地和公司员工们挥手微笑,高喊着同志们辛苦了。 有公司的员工抬起头来,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叼毛,这表情拽的跟他娘的王有胜一样,你不挨打谁挨打? 可抬头的瞬间瞅到了那别在深青色t恤上的公司部长级别的勋章,他们瞬间把头默默地低了下去,大声喊着不辛苦,为公司服务。 听着那整齐划一的口号,三月七估摸着那员工面具下的脸都要红过猴屁股了。 “冠军候补居然是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啊!”三月七感叹,“很有挑战啊。” “一般,小智当年用皮卡丘横扫一众道馆,我星今天也能用我的以太宝可梦横扫四大天王不是问题。” “她能秒杀我?她们两个门外汉能秒杀我?她们能秒杀我,我当场把这根球棒吃进去。”星把歪斜的帽子戴正,揉了揉趴在她肩膀上的扑满侠。 目光扫过前方那处空荡荡的战斗现场,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表情温和,贵气十足,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这让三月七产出一股自己正在觐见古国时期皇后一般的错觉,总觉得自己一会应该单膝下跪,恭恭敬敬地低头说上一句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才对。 反观一脸雄赳赳,气昂昂的星,简直就像一个刚出新手村的白板勇者孤身敲响魔王城堡的大门,嘴里叫嚣着正义必胜,就连勇者忠诚的小伙伴扑满侠都差点被星染成金色的电耗子。 那只扑满和托帕身边的账账有些相似,是她们在注册玩家信息时遇到的,几个自称托帕后援团的员工正恶狠狠的逼迫着埃里克,嘴里叫嚣着如果不交出硬币,就要用橡皮擦掉他的全部作业。 星闻言简直怒发冲冠了,扯着自己胸前的勋章恨不得塞进那几个公司员工的眼珠子里。 埃里克感动的直落泪,一边哭一边咧着嘴笑,直说谢谢外来者姐姐,我要感谢你八辈祖宗。 望着那和谐友爱的一幕,三月七觉得星为数不多的优点可能就是见义勇为,锄强扶弱了,虽说有些狗仗人势,但起码用到了正途上。 星际和平公司的几个员工灰溜溜的走了,嘴里喊着我还会回来的,星也理所应当的得到了她所谓的任务奖励,以太硬币中是一只扑满,挺稀有的,但战斗力不高。 三月七觉得这只扑满挺可爱的,就是有些可怜,连主人都不知道是谁,星倒是举着扑满哈哈大笑,直言此乃天命。 她还摇着头数落三月七平日里游戏打的少,就知道写日记和拍照,一般游戏里的主人公都是开局获得一个小伙伴,不是什么古兽后裔就是什么吞噬进阶的异兽,牛逼的要命。 三月七心想这个小家伙在牛逼也是一只辅助系的以太灵啊,难不成这只扑满还能超级变换形态不成?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把各种乱七八糟的的想法从脑袋里晃出去,紧跟着星的步伐,一路穿过刷着白漆的墙壁,站在可可利亚和希露瓦身前不足五十米的地方。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可可牛奶的味道,此时秋末的寒风冻骨,但挨着那座熔炉却觉得温暖,紧绷的心弦也一点一点松弛了。 “星和小三月,果然是你们两个人,哪里热闹就要去哪里,找不到你们的时候,看看哪里有什么新鲜事,铁定就有你们两人的影子。”希露瓦调侃的轻笑。 “别想跟我套近乎,黑丝色诱我也不管用,把你们的资格徽章交出来。”星作虎胆龙威坚定不移状。 她当然不能被所谓的黑丝蒙蔽双眼,否则自己先前跋山涉水的前往仙舟低声下气的求人就白丢脸了。 她可是答应成为以太战线的冠军后为桂乃芬的直播间增添人气,这才让素裳那傻丫头帮她编辑了龙尊的以太灵,以此横扫四大天王,当之无愧的成为冠军掌门人。 桀桀桀!她可是亲眼所见那敖霜是如何手撕丰饶的,虽然遗憾不能把江凡编辑成以太灵,可估摸着编辑个龙尊就足够她横扫这些拦路虎了,所以她才会信心十足,扬言要成为冠军。 “星还蛮有干劲的嘛。”希露瓦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轻笑着起身,“那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 四枚以太硬币被希露瓦轻轻抛出,随着四道白色的光芒闪烁,四道以太灵如流光般落在地面上,那以太灵并非是星和三月七想象中的江凡或那些持明族的云骑军。 就是四个普普通通的机器人,虽然在贝洛伯格和仙舟没见过,但就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一眼就分辨出来那指定不是s或ssr级别的。 不然你见过抽卡游戏把哥布林当ssr角色的吗? “你们的以太灵是你肩膀上那个小家伙吗?”捧着玻璃杯的可可利亚忽然问。 “当然是,但我要出场的以太灵并不是它。”星抬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就决定是你了!mk20龙尊!”星握住项链上挂的以太硬币猛然发力一抛。 可没想项链的绳结意外的结实可靠,项链差点没拽下来不说,倒是差点让自己完成‘我勒死我自己’的成就。 以太硬币被星抛到了半空中,四个人的视线下意识地跟过去。 只见那以太硬币在半空中赫然发出炽烈的金色光芒,几乎笼罩了整个对战场地,星眼中的兴奋几乎溢了出来,轻声嘀咕着这是金色传说。 那光芒中缓缓地展露出象征龙尊尊贵身份的龙角与龙尾,龙吟声响彻,狂风四起。 哇塞!这霸气的龙角,这霸气的龙尾!这腰间的酒葫芦莫不是传说中的醉拳和醉酒剑法?!这龙吟声莫不是比狮子吼还强上百倍千倍? 哇!这睥睨天下的眼神!哇!这..这身高怎么比符太卜还矮? ...... 谁又在养书 第225章 嘲笑 古堡议政厅内喧哗嘈杂,夹杂着破口大骂与唉声叹气。 有人金刚怒目高声呵斥,有人低头默不作声,嘈杂的声音掩盖住了古堡外呼啸的狂风声,伊莉丝坐在主座上,眼眸低垂。 她翻看着手机相册中的照片,仿佛时间线被看不见的手拉着飞速地倒退,那些照片中的笑容与愤怒恍如昨日,一切都历历在目,那么的刻骨铭心.... 最后她用手指轻轻触摸照片中那个抱着头撒丫子狂奔男人的头发,眼眸中的凝重一点点地化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涌现,好像那一幕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台下议政厅中喧哗的声音加重了,耳边满是嘈杂与喧闹。 甚至有文质彬彬戴着金丝眼镜的老臣出口成章,看起来年轻时也是喷人的好手,多年来的修养身心丝毫不影响他骨子里的战斗之魂,甚至颇有一种晚年极尽升华的架势。 “尔等的嘴脸老夫早就知道了!什么时候我莫尔卡的和平需要让女王殿下去献身了!”菲尔德斯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指着那群低头不语的群臣高声呵斥, “一群酒囊饭袋!一群怂包烂货!全是些空有男儿身却无男儿心的东西!” 菲尔德斯的怒斥声压过了议政厅中所有的声音,那是群臣对这位功绩斐然老将军的尊重,也是对这位古稀之年仍然手握军权大臣的畏惧。 菲尔德斯.安德鲁,在年轻时就意识到笔杆子拯救不了莫尔卡,毅然决然的弃笔从戎,跟随莫斯历经大小战役尽千场,三十六次在死神的镰刀下安然无恙。 如今也是莫尔卡星球的鹰派领头人,年轻时被其他星球的人冠于血手人屠之称,平日里像是慈眉善目的老者,可熟悉他的人都知晓,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曾一言屠杀过数十万人。 “匹诺康尼?”菲尔德斯勃然大怒,“在阿基维利时代不过是星际和平公司用来流放罪犯的穷乡僻壤!莫尔卡又何惧哉!” “让它来便是!老夫我让那群贼子有来无回!” “菲尔德斯将军,匹诺康尼是穷乡僻壤不假,可万界之癌爆发后,公司就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主张和亲的鸽派大臣阿尔德握着手中的青铜酒杯, “如今它已经投入了同谐的怀抱,已经成为了家族的一员,莫尔卡纵然兵强马壮,可一旦家族中有调律师下场,那远不是没有令使坐镇的莫尔卡可以阻挡的。” “您忘记了吗?”阿尔德的声音像是古潭深水一样没有一丝波纹,“家族的准则,以强援弱,以死护生,家族有千千万万个理由挑起战争,但莫尔卡却没有千千万万个方法赢得战争。” “阿尔德!你!...”菲尔德斯猛然起身,死死盯着阿尔德的眼睛,那张苍老的面孔纠结如怒龙,表情如金刚怒目。 “菲尔德斯将军是要拿莫尔卡人民的性命做一场不可能赢的赌注吗?”阿尔德说。 菲尔德斯默默立在议政厅中,手中的青铜酒杯一声落地,酒水洒满了那身白色的长袍,亦如当年手中持笔时袭来的无助。 少顷,他不顾座椅上散落的酒水直直坐下,那张苍老的面孔失去了几秒钟前雄如狮子般的神情,此时此刻他宛如暮年的雄狮,那股黄昏迟暮感缓缓地席卷而来。 议政厅中陷入了绝对的寂静,唇枪舌战的鹰派与鸽派全部沉默了下来,只剩下古堡外狂风凄厉的呼啸,宛如魔鬼的嘲笑声般刺耳。 其实他们都没有绝对的错,可弱小是最大的错!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弱者只能依附于强者之下,如猪狗一般任其驱使无半点怨言。 伊莉丝关上手机,把那些记忆锁进脑海深处,此时议政厅里的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压抑的氛围渐渐的弥漫。 伊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回声并不大,但足够清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掌舵莫尔卡这艘大船的日子里她经常用手指轻敲桌面,让那些意见不合即将大打出手的群臣安静下来,同样的动作做了千百遍难免熟能生巧而精准控制力道。 可今天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伊莉丝却觉得像有山压在她的肩膀上似的,敲击桌面的动作格外用力,手指传来麻木的痛觉。 她其实早已经疲惫不堪,觉得掌舵这艘大船不是她能胜任的,如今也是时候放下沉重的担子了。 日后嫁给匹诺康尼的国王,成为一国之母,过上侯服玉食,酒池肉林,醉生梦死的日子也挺不错的吧?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似乎是她自己的声音,在她心底最深处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与嘲笑,那是年轻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对她的嗤笑与不屑,又或许是她自己从心底看不起自己了。 她不甘心,因为始终有人埋藏在她的心底最深处,可她无能为力,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是因为太弱,弱小的她,弱小的莫尔卡没有资格反对。 “一个星期后家族的盛会,我会去。”说完这句话,伊莉丝闭上了眼睛,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 “是。”群臣默默地起身,鞠躬后离开了古堡的议政厅,空荡荡的房间里火烛光摇曳,只剩下伊莉丝缓慢地呼吸声与水滴垂落的声音。 ...... 啊梓喵生日快乐!有生之年可以看到第三季吗??! 第226章 调律师 古堡外群臣们各怀心思的离开了,有少数几位官员在漆黑的夜色中对视了一眼,低下头悄悄地走出古堡后,乘坐着汽车前往城区外的欧式庄园。 他们坐在欧式庄园里那间巨大而陈旧破败的书房里,没有人说话,今晚的发展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那种无力感与恐惧感让人心寒。 不是用枪对准你太阳穴的恐惧,而是从心底最深处往外幽幽冒着寒气的恐惧,夹杂着巨大的无力感与挫败。 夜晚的狂风吹着破旧书房顶的固定窗口,百叶窗生锈的板条被吹开了,嘎吱嘎吱声作响,宛如野兽的爪子在墙壁上划过。 年纪最长的官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长桌尽头手捧古籍翻页的阿尔德,声音低沉:“莫尔卡是从战火中脱颖而出的星球,莫尔卡人也从来不畏惧战争,让国家的女王去献身求得和平...” 年长的官员顿了顿:“莫尔卡的百姓会如何看待?周边虎视眈眈的其它文明又会如何看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我等臣子颜面何存?” “匹诺康尼的那位近百岁年龄,说句不客气的话,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了,而女王不过二十几岁芳华,我等老臣是亲眼看着女王长大的,于公于私,我等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难道在座的诸位都已经决定要向家族的人摇着尾巴求生了吗?”年长的官员环顾四周。 “瓦奥莱特大人,我看也不尽然吧,加入家族后就是家族的一员了,这哪里是苟且偷生,分明是择良木而栖嘛。”有年轻的官员摇摇头反驳。 “我赞同,家族的势力丝毫不逊于公司,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这对于莫尔卡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有人沉声赞同。 “瓦奥莱特大人看开些,若是女王还能为那老东西诞下一子,我等在家族中的地位岂不是就更稳固了些,虽说老是老了些,可七品调律师的身份做不得假。”有年轻的官员眯着眼睛笑。 “听闻那奏者都以诸如卡农、月光之类的歌曲音乐的名称为自己现在的名字,其大多数都是少女外貌,那我们的女王陛下岂不是也有机会成为奏者?” “我看不然,听说所有的奏者都经历过类似仙舟持明族转生的方式在濒死状态下,从人类转化为奏者,若是想要成为奏者,恐怕要先让我们的女王陛下挨上两刀。”官员摸着胡子淡淡地笑。 瓦奥莱特青筋暴起,眼球布满血丝,声音嘶哑压抑着溢出的怒气:“阿尔德!难道你也默认这群狗东西出言放肆吗!家族尚未打来,一群猪狗之辈敢如此口出狂言!想造反不成!” 偌大的书房里变得鸦雀无声了,除了狂风拍打百叶窗的声音外,只剩下群臣缓慢地呼吸声与书籍翻页的声音。 良久,阿尔德合上书,视线扫过书房中每一个低着脑袋的官员,淡淡地说:“我默不默认又如何呢?有人喜欢站着死,就有人喜欢跪着活,女王都已经想通了,怎么偏偏尔等想不通。” “从始至终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只有一条,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被抉择的命运。” “拒绝?”阿尔德轻描淡写地说,“星际和平公司的势力遍布寰宇,是宇宙经济的缔造者,手中掌控着上万颗星球,但你们凭什么会认为骨子里是资本家的公司会从家族手中庇护莫尔卡。” “仙舟联盟如今受不朽指引荡绝星海,以丰饶孽物为航标一日不停,你莫不是想求助于仙舟?”阿德尔说,“可你别忘了,先王莫斯疑似与丰饶勾结,就算是谣言,那仙舟也未有过庇护星球的先例。” “你还有什么选择?”阿尔德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敲了敲桌子,“天才俱乐部?仲裁官?纯美骑士团?假面愚者?还是反物质军团或泯灭帮那群疯子?” “伊莉丝那丫头的价值就是为莫尔卡争取到安宁,这是莫斯欠我的,是莫尔卡人欠我的!”阿尔德的表情逐渐狰狞。 “她没有拒绝的余地!菲尔德斯那个老东西不能帮她!那群愚忠之人不能帮她!那些半只脚入土的老家伙们也不能帮她!没有人能帮她!” 书房里的群臣容色急变,心底像是有一条冰冷的蛇爬过,莫尔卡星人尽皆知的文臣之首阿尔德...同时也是伊莉丝女王的亲叔父。 “瓦奥莱特,你老了。”阿尔德眼神冰冷,淡淡地说,“是到了该入土为安的时候了。” ......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残响道馆的徽章,我拿到了!” 三月七赶紧配合着喊是啊是啊,真是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心说酣畅淋漓个屁啊!没看那白露小姐的手都要搓破皮了么! 若不是你嘴里嘟囔着要凑个什么玩意的四走兽羁绊,白露小姐也不至于不是在搓手就是在搓手的路上。 虽然知晓眼前那面无表情的白露是利用以太技术编辑出的以太灵,可她还是忍不住为白露小姐抱打不平。 “小三月和星还真是厉害,居然连那位龙女都请到了,队伍中两个治疗以太灵,消耗反击流派吗?”希露瓦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星,露出淡淡的笑来。 “被你看穿了,没错,这都是在我的计算之内。”星把资格徽章别在夹克内里,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三月七抬头,隔着怀中的扑满侠看到了这一幕,心说输了,真心输了,输的体无完肤,相比星的洋洋得意,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的这幅姿态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这就好像十几岁的孩童挥舞着木剑一剑挑飞了张三丰,张三丰笑着对你说孩子你真厉害,日后必定是一代宗师,前途不可限量一样。 “确实,星的智慧总是能体现在一些特殊的事情上。”希露瓦不置可否。 “那你们听说过一位神秘的高手玩家吗?”可可利亚忽然问。 星纠结了一会儿,试探的说:“江...江凡?” “哎?你居然没有把神秘高手玩家的头衔安在自己身上?”三月七大惊小怪的。 “因为我不神秘啊。”星翻了个白眼,“神秘高手玩家除了江凡还能有谁?” “唔...难道是虎克、素裳、希儿、青雀或停云小姐她们?”三月七捏捏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上次和托帕一起来贝洛伯格时带了不少卷子和习题册,虎克大人应该还在费斯曼大叔望女成龙的目光下,遨游于知识的海洋里无法自拔,应该没有时间‘玩物丧志’。”星眯着眼睛思考。 “素裳也不太可能,这个游戏...不适合她。”星委婉的说。 “青雀?别搞笑了,她像是那种把空闲时间拿来参加以太战线的人吗?此时此刻我们亲爱的雀公公应该还在符太卜身边鞍前马后呢。”星怀抱双臂淡淡地笑,“希儿和镜流更无可能了。” “希儿适合玩真人cs或真人拳王,这种智谋类型的游戏不适合她,镜流绝无可能,那姐姐能追着幻胧捶,以太灵还没镜流吹口气厉害呢。” “所以只剩下江凡了吧,毕竟对于装..”星顿了一下,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瞅了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一眼,见两人神色正常才接着轻声说, “毕竟对于那种大场面,他手到擒来的很,游戏天赋也不错,也就比我差一些,成为神秘的高手玩家也理所应当吧。” 差一点?我怎么记得你0/8输给了江凡,帮他洗了一个月的袜子呢?三月七狐疑地扫量着星。 “猜测的七七八八吧,总之你们会遇到的,太多的话我们不方便透露了。”可可利亚端着杯子微微地笑。 “温馨提示,这次决胜庆典中来了个拿着狐狸面具的侦探少女,你们要多加小心,带着扑满侠成为冠军哦。“希露瓦小口小口喝着热可可,补充了一句。 ...... 轻音少女居然有人没看过???!快去看啦! 第227章 宗师风范 坐在那艘前往流云渡决胜乐园的星槎上,耳边是嗡嗡作响的风声与某个少女高喊老板大气老板发财的激动声。 星槎内密布着电缆与管线,除却驾驶星槎的飞行士配有座椅外,星与三月七等人都只是拿着简易的小马扎坐在靠中间的后排位置。 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坐好不敢轻易乱动,生怕这架极简主义的星槎被她们踩个窟窿出来,落得一个槎毁人亡的下场。 从很久之前星就听青雀抱怨过每日太卜司的工作繁忙,一天送来的折子堆起来就像是一座小山丘,其中十封折子里就有八封是飞行士控诉工造司的那群工匠的。 折子里不是抱怨星槎的舒适性就是在控诉星槎设计缺乏狐性,也有人强烈谴责工造司工匠把偷工减料当成极简风格,把设计缺陷当成极致主义。 诸如此类的控诉简直数不胜数,以至于她们太卜司的官员一看到折子里的被告人是工造司的那群工匠,都郁闷的头疼胸闷,根本不想和那群顽固的疯子们打交道。 星当时还嗤之以鼻,心说一架星槎的极简主义能有多极简?设计缺陷能有多缺陷? 我看江凡那厮的飞舰就很豪华啊,坐上去的瞬间都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了,谈的都是分分钟几千个亿上下的大生意,谈笑间就能决定一个文明的存亡。 可如今她总算知晓了为何那些飞行士们每天都要孜孜不倦的控诉那些工造司的精神病们了,换作是她,她也忍无可忍。 星槎内部堪比未装修好的水泥房,说它是家徒四壁都是一种夸赞,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是他妈自爆按钮吧? 你们这群工造司的精神病们是把星槎当成一个超级炸弹了吗?? 我若是能平安无事的走下星槎,我必须要去江凡那里参上你们一本! 星踩着薄如蝉翼的星槎铁皮,心里胡思乱想着,只觉得好像下一秒星槎就会在半空中解体散架触发爆炸引线,心里直呼吾命休矣。 “流云渡冠军替补嗷!我现在即将下星槎,马上就到你藏身的流云渡决胜乐园了,我现在就来打败你,识趣点的就赶紧现身投降交出徽章,否则指定没有你好果汁吃嗷,你记住喽!”桂乃芬手指玉兆摄像头。 “记住嗷!闪击流云渡的一道剑,来自长乐天的闪电,老板们!我小桂子只玩真实!感谢忧郁的帅哥老板送的龙祖穿云箭!” “从现在开始这里叫做桂乃芬乐园,全体起立!” “好..活..活泼的女孩子..怎么感觉和星一样,看起来不像仙舟本地人啊。”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 “我知道她,直播间5418854188,自称小桂子,着名整活主播,我之前给她刷过礼物来着,绝活是让素裳胸口碎大石。”星苍白的脸色有所缓和。 那股如履薄冰的紧张感被桂乃芬直播的声音渐渐地打散了,委实是让她轻松了不少。 “这位小姐姐也看过小妹的直播?”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拥挤狭小的星槎内部却可以听的一清二楚,所以桂乃芬才会在保持友好距离的情况下友好的搭讪。 星下意识挺起腰杆,整理了下发型,露出微笑来:“没错,我这个人就喜欢看一些正能量的东西,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正能量的人,我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每天早晨睁眼都要喝一杯白开水,每天认真做眼保健操来...” “喂喂喂!人家在一分钟前就已经关掉直播啦!”三月七压低声音提醒。 星露出遗憾的表情来:“啊?我还以为还在直播呢。” 桂乃芬瞟了一眼星那一脸‘扼腕叹息’且苍白的表情,心下有些悲凉,心说莫非眼前这位小姐姐是一位病入膏肓且每日看我直播的忠实观众不成。 脸白的像是抹了腻子膏,简直就是身患绝症的晚期表现,我必须为这位忠实观众赢得资格徽章。 于是她拍了拍星的肩膀,露出了某种下定决心的坚毅表情。 “这位小姐姐也是火眼金睛,小妹我本名是格妮薇儿,后来一位仙舟朋友根据这本名,又给我起了个地道的仙舟名字。”桂乃芬用关怀的眼神扫了眼错愕的星,示意她无需多言,我都懂。 “桂、乃、芬,桂为嘉木,乃者是也,芬即芳香,是不是好听又好记?” 星沉默了一会儿:“素裳?” “哎!莫非这位小姐姐也认识我的闺蜜裳裳?”桂乃芬双目惊喜。 星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啊是啊我和素裳也是好朋友来着,心说我跟素裳心连心,素裳和我动脑筋。 这种有文化底蕴的名字真的是素裳能想出来的吗? 洒家这辈子拥有完美的容貌与超群的智慧,唯独在学历上有口难言。 好不容易寻得三月、希儿、虎克与素裳集齐五虎上将,这怎么转眼间大哥素裳就原地顿悟,化身爱因斯坦了呢? 难不成跟在江凡身边能增长智慧?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好像....好像白露是长高了一点吧?虎克也好像聪明了些?貌似希露瓦的欧派也..... 星正胡思乱想着,星槎忽然剧烈地抖动,嘎吱嘎吱的声响如同锤子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星此时本就脆弱悲凉心脏上。 “我就知道这东西会坠机变成炸弹!我就知道!”星瞬间咬牙切齿。 ”托帕今早还说我的医疗保险和意外死亡险已经办理完成了,难不成这是死亡笔记本吗?办理完就要应验?” “江凡应该很顶的吧?我要是炸成碎片,他能给我拼起来吗?拼好我百分之八十的美貌也行啊.....” 星哭丧着脸,满心都是真诚。 三月七犹豫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星那一脸’心如死灰‘的表情,心说其实我们已经平安落地了,甚至那位桂乃芬小姐已经走下星槎先行一步了,此时的抖动不过是发动机装置罢了。 但你此时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我实在是不忍说出口让你难堪啊!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时发现那位驾驶星槎的狐人族飞行士正双手捧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白色的蒸汽在她的鼻尖蔓延,剧烈地抖动仍在不停,那名飞行士居然选择了放弃。 她叹了口气,啥也不想了,心说果然求人不如求己。 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目光迅速对准了那扇看起来和纸板一样的门,她如猛虎下山一般一跃而起,对着那扇门开始猛踹,猛力踹门的声音掩盖了发动机的声响。 “狐人族小姐...您不阻止吗?”三月七小心翼翼地问。 “无所谓,踹坏了更好,正好参那群工造司的神经病们一本,罪名是偷工减料,丝毫没有人性的设计还逼疯了一位参赛选手。”狐人族飞行士慢悠悠地喝着咖啡,言语中颇有对星行为的赞赏和激励。 那扇能抗下火箭筒炮击甚至是抵挡激光枪射击的合金铁门发生了形变,在星接二连三的猛击下居然摇摇欲坠,光源顺着缝隙涌进了星槎里,连带着清新的空气与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跟紧我!”星吼完这句,一脚踹开那扇合金门跳了出去,一边翻滚一边默念阿弥陀佛和圣经。 三月七根本来不及赞叹星此时的勇猛,只见那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战术翻滚,壮烈的像是一个英雄。 想象中的强烈风阻与疼痛并没有传来,反而是翻滚的瞬间摸到了属于陆地的触感,甚至指尖还触摸到了如花朵般柔弱的植物。 我这是已经上天堂了?难道我此时正躺在伊甸园里,下一秒会有苹果从天而降砸在我的脑袋上? 星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种猜测,甚至她在想抬起头时,眼前上帝的脸会不会也是江凡那厮。 此时居然有人开始鼓掌了,紧接着就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声,甚至有人震惊的倒吸一口冷气,说这简直就是整活杂耍的好苗子。 星愣了一下,根本来不及稳住翻滚落地的身子赶忙抬起头。 抬头的瞬间阳光明媚,神策将军府的牌匾清晰可见,那神策府门外立着’想挑战我的人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的木牌,决胜乐园四个字标注在木牌的左下角。 此时的将军府外众多以太战线玩家纷纷看着她鼓掌,目露惊叹,三月七那不仗义的居然也混在了人群中鼓掌,一副兄台我不认识你的模样。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根本顾不上双脚的麻痹感与心中的错愕,仿佛无师自通,血脉传承,请神上身似的。 她缓缓地起身微笑抱拳,一副宗师风范:“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 求为爱发电一下啦~求下花花和礼物~不然我就劳资蜀道山了。 第228章 归属 江凡端着一杯孔泰星产的红葡萄酒,扭头看着茶馆窗外的狂风暴雨,电蛇在墨云中穿梭,天空似乎被某种东西撕开了一个口子。 罗浮罕见的雷雨天气,却并未殃及神策将军府以及长乐天一带,此时窗外电闪雷鸣,决胜乐园中却正打的火热,有人黯然伤神,有人得意洋洋。 桌子对面坐着发梢上戴着圆墨镜的卡芙卡,她双手捧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白色的蒸汽在她的鼻尖前弥漫,渐渐爬上了墨镜的镜片里。 仙舟联盟对星核猎手的通缉已经取消了,虽说像卡芙卡这样‘臭名昭着’的公司通缉犯是不应该踏足仙舟境内,更别说还能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喝茶听戏曲。 可这里是仙舟联盟,是罗浮境内,只要江凡没下令驱赶,即便是星神亲临,卡芙卡也敢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欣赏这个电闪雷鸣的罗浮。 “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请我来听戏曲么?”江凡淡淡地问。 “茶馆外那个孩子是你的护卫吗?”卡芙卡没有回答江凡的问题,而是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眺望窗外遮阳伞下环抱双臂,厨力十足的白发少年。 “那孩子是阿兰,空间站防卫科的负责人,有点事就让他和我一起来了,蛮有前途的,就是笨了些,有时候关心则乱。” “嗯,听说最近你一直住在空间站里?” “有时候吧,空间站和罗浮两边倒,有时候也睡在列车里,反正有床就行,也不是没风餐露宿过。” “听说空间站的食物多是一些快餐食品,有些科研人员甚至是靠喝咖啡续命的。” “新鲜的食材也不少,毕竟有公司的助力,几乎在每个星系都可以做到快速完成补给,空间站上的厨师手艺不错,就是有爱放香菜的毛病。” “那在罗浮...” “你约我出来,是要查我的户口本吗?”江凡打断了卡芙卡的话。 卡芙卡愣了一下,摇头笑了笑,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用黑色包装纸包裹的礼盒和一张红色的请柬。 她把请柬压在礼盒下轻轻地推到江凡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后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只是...很在意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江凡低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色礼盒,那股淡漠的表情瞬间有些破功了。 他在罗浮的府邸里有数以千计的金银珠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了。 但卡芙卡把礼盒推到他面前的那一瞬间简直是泫然欲泣,仿佛有人一边戳着他的脊梁骨一边猛踹他的心脏。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礼盒撕开包裹的美纹纸,素皮的正方形礼盒中躺着一条蒲公英图案的银色手链,在灯光的照耀下,镶刻其中的蓝宝石反射着绚丽的光。 “这算是贿赂吗?”江凡把手链戴在左手的手腕上,开玩笑似的问她。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微笑:“算是吧,不看一下请柬吗?” “你的结婚请柬?应该没人能入你的眼吧。”江凡拿起那张红色的请柬,一边展开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轻声说。 “谁知道呢,人们总喜欢将发生过的与未发生的事情称作为命运,那未来的命运谁又能真正窥探呢。”卡芙卡盯着江凡的眼睛,用极低的声音缓缓地说。 江凡下意识地低头,想要避开卡芙卡的视线,那股视线火热却又像是森冷的蛇。 明明并不能窥探那些往事与内心,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避开,只是匆匆地一闪而过,没有瞧见那双深埋悲伤与落寞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瞳孔依旧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倒不是他心虚,也并非是不能坦然自若的与她对视,毕竟历经百年千年的时间,他江老爷的脸皮堪比克里珀造出来的城墙,只是他下意识的生出一种感觉,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江凡撕开贴纸展开那封请柬,看上去都是手写的字,谈不上大家之风,基本都是鳖爬,歪歪扭扭的烫金色大字说不上多用心,就连请柬摸着都是薄薄的一张,敷衍至极。 若不是上面写着喜结连理四个字,他都要以为这东西是什么‘最佳班集体奖’或‘班级卫生一等奖’之类的东西了。 “家族向各位诚挚的发出邀请,匹诺康尼七品调律者埃尔尼亚将迎娶莫尔卡星球女王伊..莉..”调侃一般读念请柬上文字的声音忽然顿住了,江凡的身体微微一震,握住请柬的手猛然一紧。 卡芙卡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扭头眺望窗外,却敏锐地觉察到了杀气,眼眸缓缓地垂下来。 她心中的某个猜想被应验了,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何时恢复了。 她不知道如今自己是该欣慰还是该悲伤,从理性的角度来讲,她绝对要为江凡欣喜,因为那些记忆是属于他的东西,即便是悲伤也弥足珍贵。 但从理智来看,她此时就应该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被他察觉,不然那时就只剩下手足无措与尴尬了。 “星穹列车的下一站就是匹诺康尼吧?”卡芙卡轻声问。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嗯,原本在仙舟罗浮前的航行路线就是匹诺康尼,家族为列车发出了邀请,姬子已经同意了,以客人的身份前往赴宴。” “万界之癌爆发的时候,公司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于是匹诺康尼投入了同谐希佩的怀抱,现在它已经成为了家族的一员,所以匹诺康尼才会举办一场盛会,家族给列车发去邀请函并不奇怪,想必仙舟也会收到邀请函吧。” “伊莉丝是自愿的吗?”江凡低声问。 “不知道啊,但是应该没有一个花季少女愿意在年轻貌美的时候嫁给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吧。”卡芙卡耸耸肩。 “花季少女?”江凡把那张请柬揉成一团,“都是近百岁的人了,还是花季少女么?” 卡芙卡双肩一震,转过头来,瞳孔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说什么?” “我说都是近百岁的人了,那丫头还自称花季少女吗?不过这都不重要,看来以客人的身份是去不成了....“江凡把那张揉成团的请柬扔进垃圾桶里,声音厚重低沉。 “伊莉丝并没有近百岁,我也没有到快入土的年纪,伊莉丝不过二十几岁而已,你是糊涂了吗?”卡芙卡缓缓地说。 “不可能,倏忽都已经死了几十年了,没准投胎转世都已经生娃了,伊莉丝怎么可能二十几岁,难不成她是活到20岁年龄自动归零么。”江凡摆摆手,摸出手机在名为【仙舟联盟管理层】的群里发了条消息。 “我...”卡芙卡一时间顿住了。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很模糊,仿佛无数条时间线交错在一起犹如错乱的毛线团,她怎么理也理不清那条正确的时间线。 记忆中的伊莉丝是二十几岁没有错,但曾经前往仙舟罗浮也没有错,好像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但仿佛又无事发生,犹如是两条时间线阴差阳错的撞在一起成了死结。 她拼了命的思考着,却始终觉得两个逻辑没有任何冲突可言,伊莉丝是二十几岁不假,她们曾前往仙舟罗浮也不假,偏偏巨大的逻辑漏洞就摆在眼前,却无法考究。 “你..不担心吗?”卡芙卡把心中的巨大疑惑强压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是某位神明的力量,那说明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属于人们认知以外的星神,那位星神不为任何人所知,祂能操控时间,拉动着不同的时间线对撞彻底改变所有人的认知... “没什么可担心的,伊莉丝...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江凡不由自主地开始抖腿。 卡芙卡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因为卡芙卡从来没有说谎的习惯,也没有那个必要。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觉得愤怒,并非是时间线的错乱,而是某种属于他的东西正在被其他人窥探。 时间线的错乱他并不觉得错愕,几十次的时间跳跃中改变了某些时间线也在所难免。 换言之只要没有出现对他与他身边人不利的情况,他从来都是报以无所谓的态度。 但伊莉丝的事情他却觉得愤怒,同时心中冒出一股酸涩。 或许是多次模拟后的人格融合,也或许是属于星神的威严与权柄。 初到贝洛伯格时他就像一条瘦弱的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即便是路边捡到一块骨头也要提防被其他野狗抢走。 但如今不同了,他觉得自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这个世界上有属于他的东西,一旦被外人窥探,无论是野狗或是星神,他都会觉得愤怒,仿佛心中的火焰不断上涌,汹涌的像是要燃烧一切。 伊莉丝属于他吗? 他不清楚,但他肯定在某个短暂的瞬间她曾经只属于他,但是你能管那叫做爱吗? 或许对于伊莉丝来讲那曾是短暂且不可停留的爱,但对于他来讲却显得很苍白。 但现在无所谓了。 在那夜的古堡中,伊莉丝光彩夺目,在众多男人的视线里对着像野狗一样的你说,这就是我人生的选择,就算是一个怂包也会燃烧起小宇宙觉得那娘们真是美到爆炸了吧? ...... 最近总有人问我,为什么同人一类里总有些比较好的作品会太监会断更,因为是番茄不同类型的单价不一样,基本五十万字后同人就是吃保底了,所以多数都会选择重开,所以别在问我认不认识谁谁谁了,我在番茄的作者一个都不认识哒! 匹诺康尼的大概剧情很乱,地图分梦境和现实,主角醒来会在白日梦酒店,还有什么入梦器等等,现在的解析包太乱,剧情也是表现的杂乱,知更鸟是指引你进入梦境的,萨姆的真身是萤火虫,池子大概率是分开的,总之大概就是这样,有什么变动我会说的。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有很多人跟我说番茄星穹书都不敢自己开主线,因为匹诺康尼的剧情表现目前为止就是一个乱字,但我没事,我猛猛就是写,我就是主线,游戏里才是二创的! 最后求发电和礼物! 第229章 将军本色 暴雨滂沱,景元捧着保温杯站在神策将军府的房檐下,屋檐前的滴水像是一道连绵的银色帘幕,他盯着每辆从府外腾空而起的星槎,若有所思。 不久前玉兆的置顶群聊里闪过了几条消息,是那位潜水多日的师父,向他们出示了一张请柬照片,询问他们说各仙舟将军府有没有收到来自家族匹诺康尼的请柬。 景元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请柬是结婚邀请宾客用的,一时间狐疑万分只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这是多年身居高位养成的老毛病,对于任何事都抱有多面性的看法,即便是一杯鲜榨好的果汁摆在他面前,他都会去思考这果子摘下时保不保熟。 但他毕竟不是那个揪着问题叽叽喳喳发问的小孩子了,立刻回过神来,在群聊里说罗浮尚未收到任何家族发来的请柬,我会嘱咐符卿与驭空,收到任何请柬会第一时间上报将军府。 紧接着转发图片,复制粘贴文字消息,一个字都不落的转发给敬业的符卿,心说我得符卿,犹如茶叶得到了温水,犹如马超得到了张飞的咆哮啊。 不久前的符玄,埋头苦干尽显稚嫩,近几日的符卿勤于内政,颇有将军风采。 景元的坦荡和完美的说辞打了其余几位仙舟将军一个措手不及,他们紧接着在群里发送消息,说法和景元的说辞如出一辙。 只有那位曜青的女将军脑回路颇为清奇,恭恭敬敬地询问用不用向匹诺康尼开拔,逼着他们交出请柬。 景元感叹这位狐人族女将军个性十足的同时,也怀疑近年来某条说曜青将军稳重靠谱的流言蜚语。 虽然罗浮毕方、垂虹等四支云骑舰队近年来大捷不断,但那天击将军飞霄所创建的青丘军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大捷的频率一度曾超过罗浮。 难不成自己闭目养神尽显轻浮,飞霄连年征战方显稳重靠谱本色不成? 景元想不出为何师父会对家族匹诺康尼发来的婚宴请柬感兴趣,但以他想来师父从来不会做一些无用功,想必其中必有深意,没准就是与千面天君的博弈。 轰隆隆的雷蛇在云层中滚过,黄色的电光切开了雨幕,照亮了几分钟前拿到徽章本就离开的两个年轻人,她们不知为何又回来了,头发和衣服都湿透了,看上去像是两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 “景元将军还专门出来迎接我吗?”星愣了一下,双手把淋湿的头发往后一捋,露出了笑容。 三月七捂着脸不说话,小步跑向房檐下躲雨,靴子踩在水面上哒哒作响,雨水四处高溅。 “莫不是遗忘了什么东西在此?”景元摇摇头失笑,对于眼前这朵绽放的奇葩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来借个以太灵,能把那个什么神霄雷府总司驱雷掣电追魔扫秽天君拿出来打印一下吗?”星压低声音搓手嘿嘿直笑。 “神君?”景元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如今我已无神君在身,帝弓赐予的力量已经消失,神君自然也不复存在。” 星愣了一下,误把景元站在神策府房檐下的思考当做诀别时的悲伤与不舍了,不由得心中酸楚,心说巡猎真是个王八蛋。 难不成景元老将军年事已高就收回了巡猎的力量,让景元活活老死吗?不知道老年人是仙舟珍贵的瑰宝吗? 若是那巡猎站在她面前,她一定会躲在江凡身后替景元老大爷找回公道,那景元老爷子为仙舟做牛做马,最后居然落得如此下场,想着想着,她一时间义愤填膺。 景元瞟了一眼星那一脸‘丈夫非无泪’的表情,完全不知晓短短的几秒钟内,自己在星的心中浑然成为了一个快入土的老爷子。 他看着咬牙切齿的星,心下不由得有些错愕,心说莫非这丫头被雨淋出了什么毛病,这是要发病的前兆不成。 “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星长叹一声,牵着三月七的手就要扭头重新走进那瓢泼的雨幕里。 三月七眨了眨眼,有些错愕,心说你要走便走,为何又要牵着我的手呢,咱刚站在房檐下还没缓几口气呢,你又要拉着我去哪里? “你要借助神君挑战下一席的冠军候补?”景元问她。 “嗯,我现在的以太灵是持明龙尊白露、太虚传人素裳,摸鱼好手青雀和为国为民扑满侠,我想借个神君凑一个四仙舟羁绊来着。”星站住了,扭过头一脸认真。 “景元老将军你知道的,没准你师父也会参加,他的以太灵可能是始祖,也可能是镜流,没准他能把自己编辑上去,我这不是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安心么。” “若是要寻得四位仙舟人,彦卿尚在星天演武场内,若是你能求得符卿协助,也是莫大的助力,虽然无法求得神君,若是不嫌弃,我也可以施以援手。”景元拧上保温杯的盖子。 星犹豫了一会儿:“没神君...您还能叠层吗?” “无碍,未曾得到神君前,我本就是武将,得到帝弓赐予的力量乃是如虎添翼,但也让我有些忘却根本了。”景元缓缓地摇头,示意星与三月七跟着他走进神策府内。 大雨滂沱,数以万计的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下打在房檐上,溅起弧形的抛物线。 刃站在小巷深处的屋檐下躲雨,怀抱着那柄古剑,藏青色的发丝随风飞扬,他盯着神策将军府内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睛里透着淡漠。 “昔日云上五骁威名响彻,如今也逃不过分道扬镳的命运,这一切的源头,终究是丰饶。”罗刹打着伞站在房檐下,眼睛盯着瓢泼的雨幕。 “你的条件只是为了见他一面吗?”刃默默地起身,“虚陵仙舟的方位不明,如果你仍然想自首前往虚陵,去持明族府邸更高效。” “我虽言仙舟联盟尊帝弓神矢巡猎四方不可能消灭丰饶孽物,但并未说过仙舟联盟尊长恒龙吟扫荡寰宇不可能消灭丰饶,若是那位想揪出星核背后的另一人,想必如今我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罗浮境内。”罗刹摇头。 刃面无表情地顶着大雨走进那家茶馆里,与踏出茶馆大门同样怀抱长剑提着茶包的白发少年擦肩而过。 他侧目稍稍打量了一眼,并非是剑士与剑士之间的惺惺相惜,而是因为对方那身谷子有些格外显眼。 罗刹转过身,盯着那街道雨幕的尽头,那片云层下风雨交加,提着茶包的少年在雨中小跑,却没有淋到一滴雨,在远些的地方,是披着白色大氅的男人,隔着瓢泼的雨幕,那对瞳孔让人胆寒心惊。 他已经发现自己了,或者说当自己踏入罗浮时已经被发现了,但他无所谓那些溜进罗浮境内各怀心思的人,那是一种自信,并非是自傲。 ...... 那维莱特大人一直这么勇敢吗 “在芙卡洛斯大人消失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第230章 同协 茶馆长长的二楼走廊里,昏黄的灯光映射着拉长的窗影和人影,刃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那扇孔雀纹路的门,走进茶馆的小包间里,雨声淅淅沥沥的更加清晰。 卡芙卡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扭头眺望着窗外的狂风暴雨,桌面上是两套茶具,餐盘里还剩下糕点的残渣,黑色的美纹纸被撕开扔在角落里,陶瓷茶杯冒着滚烫的热气,半杯茶水映着窗外的闪电。 刃也不说话,走到桌对面坐下,随手拿起那张被撕开的美纹纸扫量了几眼。 窗外乌云遮盖了天空,偶尔有闪电撕裂云层,他摸着那张美纹纸上的纹路,心慢慢的静了下去。 真不敢相信过去的几天里卡芙卡会为了一个礼物而奔波辗转多个地方,无论是这张用来包裹礼盒的美纹纸还是那份不为人知的礼物。 每一个细节都足够用心,甚至会亲手裁剪包装,动作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是他和银狼从未见到过的。 他不知道卡芙卡和江凡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与秘密,也不想知道,对于他而言,那些他曾经所珍惜的,所珍视的,已经化作了云烟消散。 如今的他只是背负着罪孽想要前往彼岸花交界寻求死亡的赎罪者,无论是属于云上四骁的记忆还是白珩,他都决定要抛弃,又或者说那些记忆已经渐渐模糊。 “已经完成了和那位罗刹先生的约定了吗?”卡芙卡的视线从雨幕中收回来,默默地端起茶杯小口小口地喝。 “嗯,不久前在茶馆外和他分开了,他的目标是丰饶,并非是那些丰饶的信徒,而是丰饶药师。”刃说。 “见到他了吗?” 刃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但他一定看到我了。” “虽然没见到有些可惜,但也无所谓了。”卡芙卡默默地起身,“走吧,阿刃,艾利欧的下一个剧本要提前到来了。” “下一个剧本中并没有我的戏份。”刃摩挲着怀中的古剑,脑海中浮现着丹枫的脸。 “无所谓了,原本仙舟的剧情中也没有你的戏份,阿刃,人的一生中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不知道命运是什么,才知道什么是命运。” 卡芙卡把杯子搁在那张美纹纸上,推开那扇门走下楼梯,迈进了那片雨幕中,她并没有撑开手中的伞,瓢泼大雨立刻把她淋湿了。 刃推开门,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雨,卡芙卡的背影逐渐在雨幕中模糊,他握紧手中的古剑,跟着卡芙卡的背影跟过去,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 列车组确实收到了来自匹诺康尼的家族盛会邀请,原本最初的航行路线就是离开贝洛伯格后前往匹诺康尼以客人的身份赴宴。 虽然前往仙舟罗浮的临时决定打乱了最初的计划,可剩给列车组赴宴的时间仍然富裕。 距离家族盛会举办的时间还有六天,列车组当前停靠的雅利洛距离匹诺康尼只有一天的航行路程。 那封家族婚宴请柬内的时间与举办盛会的时间正重合,六天的时间并不漫长,但却也觉得格外煎熬。 他完全可以在婚宴那天如英雄救美般登场,可那种登场是用伊莉丝六天的不安与惶恐换来的。 在你出现的那一刻,她会觉得包裹自己的那无边无际的黑暗被人劈开了,有光顺着黑暗不断地涌入,那一瞬间你在她眼中仿佛闪电突破乌云,宛如救世主。 可你明明能更早一些的,为什么要去纠结时间的早晚与登场的顺序呢,你明明可以更早的出现,在那股悲伤与压抑降临前把她从深渊中拉出来,让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能依靠的。 从贝洛伯格前往莫尔卡星的星际航线中,印着仙舟联盟标志的星际飞舰撞开无边的碎石一路前行。 江凡拉开窗户的遮阳帘,飞舰的速度已经是最高档了,黑色的飞舰以极速刺入无边的星辰,被撞的粉碎的乱石顺着飞舰两边划过,滚着滚着就飘了起来。 小桌上放着几本公司送来的文件,大体意思是公司举办记者会的流程与内容。 无需他的出席,公司会在七天后的记者发布会中宣布与仙舟结为同盟,共同与仙舟、黑塔空间站效力于不朽星神麾下。 那种级别的消息无疑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是宇宙的小规模动乱。 毕竟在宇宙中一流的势力本就那几家互相牵制,公司属于中立的阵营,可一旦与仙舟结为联盟,那代表着公司将会正式加入扼杀丰饶的队伍中。 两家星神势力的结合,即便是家族或反物质军团都要三思而后行。 但有质疑与慌乱就一定会有惊喜与庆幸,星海中的龙裔数不胜数,不朽的信徒将会进一步扩散,对于那些人而言,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望着那些乱流的飞石,江凡的心慢慢地静了下去,最近一些时间他并非只是沉迷于公司推出的以太战线与温柔乡,而是在思考不朽的命途,真正的不朽为何。 最初不朽的龙叩问存在的意义,祂觉得个体的不朽并非不朽,族群的不朽也并非不朽,甚至是精神的不朽也并非不朽,祂道出的不朽是日月轮转,世事无常。 不朽是深契万象,与道玄同,化入辰星,与万物同在。 可他的道路呢?难不成是真爱永恒? 他第一次觉得有些疲惫,与浮黎会晤后就是与同协希佩的纠纷,虽说星神并不注重令使甚至是信徒,可偏偏希佩是一个异类。 他与希佩并无过多的瓜葛,但仅仅是有限的信息来判断,同协并非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星神,而是一群智慧生命的精神聚合体。 而那些接受同协邀请的人,疑似已经与同协完成了【一即全,全即一】的融合。 家族的危险程度甚至要高于公司,因为那些并未让人得知的东西,才是最恐怖的,所以希佩的存在,也是让他觉得为数不多格外棘手的星神,那种危险程度甚至一度超过了阿哈。 他调低了座椅的高度,缓缓地合上了眼睛,此刻窗外的乱石飞舞着划过,幽静深邃的紫色如幕布般渐渐把他覆盖。 ...... 《震惊!疑似白金作家我才不是萝莉控新书女主人设部分惨遭曝光!》 身份:???,未成功加入勇者小队的勇者,对外宣称自己是勇者小队中不可或缺的基石、实则是面试就被pass掉的废柴 性格:??、财迷,傲娇,擅长嘴炮,能动嘴绝不动手,抠门,逗比,智障,吃瘪,臭美,自大任性。 第231章 美丽废物 深夜,莫尔卡城区中央街道。 街面上的来往车辆宛如川流不息的萤火虫流荧,酒吧和各类夜场都开着门,各种顶天立地的霓虹灯招牌都亮着,到处都是五颜六色的光。 大红色贴着喜字的灯笼挂满了街道两侧的房檐与路灯,深夜的莫尔卡依旧热闹喧嚣如白日,汽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 沥青公路的石墩上坐着喝醉酒的女人,几个男人凑过去嘘寒问暖,一副绅士模样的把她架起,向着不远处的情人旅店走去。 周围没有什么路人会英雄救美似的拦下,毕竟这种事在深夜的酒吧或夜场门外屡见不鲜。 没有什么纯洁的花朵是在酒吧或夜场中绽放的,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去和几个大汉对峙,惹得一身骚。 天上人间是这莫尔卡城区中央群落最大的夜店之一,所以天上人间那顶天立地的霓虹灯招牌是整夜亮着的。 各种豪华的轿车都停在那座巨大的露天停车场上,一是展现夜店的雄厚实力,二是对外说明天上人间的档次绝非是那些夜店可以碰瓷的。 这些天来莫尔卡都隐约有一股奇异的氛围,说不清道不明,但女王陛下即将与家族中的埃尔尼亚大婚的消息却是莫名流传开来,好像是一夜发酵似的。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女王伊莉丝陛下要为了莫尔卡的安定选择与埃尔尼亚喜结连理,这震惊的消息就像是风中飘扬的灰尘,政府方面根本来不及压下去,就闹的满城风雨。 甚至已经有不少民众开始为女王伊莉丝陛下的深明大义开始欢呼,更多不明真相的群众选择了跟风主流,一个个喜笑颜开,借着听闻的几条零散的消息到处宣扬,脸上挂着懂哥般的笑容。 有些官员心中明了,知晓这是那位的手段,谈不上高明,但在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中却格外奏效。 只是简单的类似捧杀手段,却足以让那位短时间内焦头烂额或者是选择屈服认命。 可即便心知肚明,敢站出来揭穿打压的官员却少之又少,无外乎都是人老成精的梆子墙头草,谁也不愿意冒头出来打响第一枪去选择站队。 自然更多的官员会跟随主流选择观望,静待其变,伺机而动,但从内心来讲,他们认为胜利的天平已经没有向女王陛下倾斜的余地了,本就是一场无硝烟且命中注定的战争。 一个人影由远及近,仰头眺望天上人间那顶天立地的招牌,反复念了几遍店名,扫了几眼豪车琳琅满目的露天停车场,忽然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他打开录音笔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笑着和戴雪白手套的迎宾服务生点头,坦然自若地迈进天上人间。 大厅中是闪耀着五光十色的彩灯,露肩露胸大长腿翘臀的姑娘们轻笑着挽着手走过,身上带着好闻的香水味,到处都是白花花的腿。 那些被玻璃围起来的包间中难以想象又是何等的快活,真犹如那天上人间一般。 “听说了吗?女王伊莉丝陛下要和匹诺康尼的那个老头子结婚了,听说那个埃尔尼亚是个秃头的老东西。” “我跟你们说,我朋友的亲戚的兄弟的弟弟是王宫里的护卫,据说是那埃尔尼亚送来了让人难以拒绝的聘礼,那女王陛下一看正合我意啊,所以两个人就一拍即合了。” “不不不,我听说是那埃尔尼亚对女王陛下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而陛下又正值青春,自然抵挡不住攻势,所以就欣然同意,坠入爱河了。” “胡说,我可是听隔壁的大妈们说了,据说是因为家族向女王陛下发出了邀请,匹诺康尼的那个老混蛋借此机会威胁,所以伊莉丝陛下才不得不嫁给那个老东西的。” “你又懂了?全都是说那埃尔尼亚与伊莉丝陛下情投意合的,怎么就你说女王陛下是被迫的?我看你就是跟风,阴谋论是吧?” “都有图有真相了,你还硬洗呢?人家是王宫里的护卫,能有假?你是不是水军,算我一个,最近做生意缺钱。” “就算那个护卫说的是假的,那官方辟谣呢?众所周知官方没有辟谣就等于默认。” “官方不辟谣≠我同意了....” 谣言止于智者,可惜世界上愚者横行,智慧的人往往不愿意跟蠢货多说半个字,让愚蠢的永远愚蠢下去就好。 这场满天飞的流言蜚语几乎人尽皆知,在某些得利益者的推波助澜下,这场风波的走向几乎是一边倒的。 “啧啧啧...家族的人..你们可真的倒老霉了。”男人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一边摇头一边轻笑着喝酒。 “桑博兄弟,我从仙舟千里迢迢的赶回来不是为了看你欣赏美女的,大戏开场前的准备工作马虎不得。”蓝牙设备中传来女人的声音。 “放心吧,我桑博做事一向严谨认真,良好的口碑就是金字招牌,我怎么能砸自己的招牌呢。”桑博笑笑。 蓝牙设备被他摘掉了,他推开天上人间大厅走廊尽头卫生间的门,把蓝牙扔进垃圾桶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并非是为大戏开场前的准备而觉得疲惫,只是单纯不愿意和她打交道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选择江凡老哥作为临时的搭档,起码他们的审美在同一条线路上。 ...... 窗外刮着寂寥的寒风,黄色的枫树叶子被卷着飞到了天上,伊莉丝静静地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眺望,目光介乎澄澈和空洞之间。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公路上车流涌动,数以万计的车灯汇成一条光流,霓虹灯灯光如海潮一般,高低不齐的灯宛如起伏的海面,看上去有些朦胧。 红色的灯笼确实几乎挂满了城市,街面上的路灯下挂着喜字的红灯笼,商铺房檐的牌匾下也挂着喜字的红灯笼,就连那些秋末掉光叶子的大树枝干上都系着红灯笼。 唯独只剩下这座漆黑色的古堡,在四面八方红色灯笼的海潮里安然无恙,这座以前她觉得是监狱的古堡或许已经是她最后的避风港了。 就像年轻时总想离开家挣脱束缚,觉得自由自在,天地任我闯,可多年以后再回首,望着那座空荡荡的房子,耳边再无束缚你的声音,你又是否会怀念过去呢。 漆黑色的古堡矗立在昏暗交界的光流中,那深红色的灯笼距离古堡森冷的墙壁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外界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甚至网络上已经开始发酵出有关下一任莫尔卡统治者的言论,多数民众都认为出嫁的女王已经无力治理莫尔卡,不如禅让出王位交予下一任统治者。 网络上的讨论声热闹喧哗,甚至没有人去在意有关女王出嫁的传闻是否真实。 在他们看来,一个人宣扬是谣言,可一百万个人宣扬就是事实,多数不明真相的群众只会如墙头草似的一边倒,根本不在乎所谓的真相。 就在这时被她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陌生的号码,可对方拨打的号码...是她曾经的联络号。 在回到莫尔卡以后,她就更换了新的号码和联系方式,那串手机号也只有卡芙卡和江凡知道,除此之外那个号码简直就像一个鬼号,甚至是她都已经快渐渐遗忘了。 这个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来电话了,卡芙卡和她联系从来都是在软件上,渐渐地伊莉丝也就不再期待那位好汉能拨通了。 毕竟很长时间过去了,她长大了,懂得了人和人之间没有什么锁死的命运。 人生可不是电影,不是英雄救回美女后就一定要为了她归隐山林,最后两个人喜结连理,也不是每次相遇都要有结局。 她和江凡的相遇也不过是在很短暂的时间里,匆匆忙忙的在对方的世界里打了一个照面,甚至匆忙的连告别的话都没有。 伊莉丝移开压在手机上的书,觉得自己的心脏微微颤了一下,“喂,我是伊莉丝...” “听起来最近都没有好好休息吗?我可不记得你有熬夜的习惯,一种没睡醒的腔调。”电话那头的人轻声说。 “是你啊...最近有些忙,忙着忙着时间就过去了,再想睡觉时天就亮了。”伊莉丝眼眸低垂,语气分不清是庆幸还是伤心。 “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卡芙卡轻声说,“怎么?你很希望是他拨通你的电话吗?” “没有啊...不是他也挺好的,没准下一次见面我就过上酒池肉林,骄奢淫逸,醉梦生死的日子了,只能当一个普普通通,一无是处,只是倾国倾城的人妻了。”伊莉丝撇撇嘴。 “听到你还能这样贫嘴我就放心了。”卡芙卡笑笑,“就这么想嫁给那个匹诺康尼的人?” “谁愿意啊!本姑娘我正风华正茂呢!追我的人能从莫尔卡排到仙舟,谁愿意嫁给那个死老头啊!”伊莉丝有些委屈。 “所以你就选择认命?决定要舍小我了?为国为民?” 卡芙卡转过头,看了一眼抱着游戏机坐在沙发上埋头苦战的银狼,继续轻声说, “人总是这样,在某些十字路口,总是去做一个错误的决定,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才想回头去走另一条路,可即便跑断了腿也是无用功,所以别轻易做出某个重要的决定,小心后悔的时候连南墙都撞不到。” 伊莉丝沉默了一会儿:“我要是被家族通缉无处可去,星核猎手还招新人吗?” “当然,美丽废物的位置永远替你留着。” 卡芙卡挂断电话,端起酒杯小口小口地喝着,她低头端详着手腕上那条蒲公英图案的手链,思绪飘到了遥远的过去。 ...... 不用怀疑,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第232章 降落 “是仙舟联盟的飞舰吧?” “没错,是仙舟联盟的标记,并不是商用飞舰或民用飞舰,而是一艘官用飞舰。” “仔细看,那标记并非是罗浮或曜青,而是仙舟联盟,这个节骨眼上仙舟联盟的人怎么会来到莫尔卡这个和他们八竿子扯不上的地方呢?” “莫不是伊莉丝陛下与仙舟联盟....” “不可能,仙舟联盟从未有插手文明内政的先例,况且伊莉丝陛下有什么筹码可以驱使仙舟联盟不顾及家族也要保证其安全呢?” “多事之秋啊...家族与仙舟联盟,哪一个我们都惹不起,若是任由仙舟联盟将伊莉丝陛下带走,那我们可就要遭殃了。” “慌什么?仙舟联盟此行的目的尚未明确,谁知道那仙舟究竟是为何而来,一个个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你个老匹夫不装逼能死吗?你腿抖什么?脸色这么苍白干什么?” “老夫乃是尿急,尔这个粗俗之人又懂什么,哼!” 一个小时之前,莫尔卡空军指挥部发现一艘印有仙舟联盟标识的星际飞舰正行驶在预定的航线中向莫尔卡方向驶来。 同时那艘仙舟联盟的飞舰发送信息表示将在一个小时后抵达莫尔卡港口,虽然那艘仙舟联盟的飞舰并没有表示任何来意,但在如今的节骨眼上也足够莫尔卡方面重视。 只是那道信息发送来的第五分钟,几乎整个莫尔卡政权的大小官员都汇聚在古堡的议政厅内,一方面是商讨仙舟联盟的来意,另一方面是安排接待仙舟联盟官员的仪式。 一个小时的时间并不短,但同样的也没有多少富裕的时间,红地毯与礼炮必不可少,还有港口内的人员疏散问题,和仙舟方面的接待问题,都在阿尔德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以菲尔德斯为首的几名少数官员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近几天来整个莫尔卡政权体系中的官员几乎一边倒,也就只剩下几名官员是名副其实的保王一族。 若非是菲尔德斯手中还有数万的军队,恐怕眼下这些官员都不会前往古堡的议政厅中,而是会选择去阿尔德的书房里讨论。 眼下莫尔卡港口的人员被疏散开,千米长的鲜艳红地毯铺在沥青路上,地毯两侧是手中提着花篮,穿着白色露肩长裙的姑娘们,数百门礼炮将在那艘飞舰降落的一瞬间齐鸣。 阿尔德站在一众官员的最前方,隐隐有和伊莉丝肩并肩的趋势,但最终他还是错出了半个身位,瞳孔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有些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他并不急于这一时,而让菲尔德斯那个老顽固跳出来来挑他的毛病。 他并不关心此行仙舟联盟的目的,因为匹诺康尼家族方面已经给予了他明确的消息,家族中来接走伊莉丝的族人会在明天到达莫尔卡。 他不相信仙舟联盟会为了伊莉丝那个小丫头和家族撕破脸皮,又或者说他确信伊莉丝那个丫头手中没有什么筹码可以拿来打动仙舟联盟的人。 从遥远的云端尽头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天空忽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有阴影隐约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芒,港口上空一点点的阴沉。 阿尔德看了一眼腕表,距离仙舟联盟发送信号时刚好一个小时,不多不少。 黑色飞舰破开云层的瞬间,港口上方的光束被彻底遮盖住了,飞舰缓缓地在半空中悬停,一点一点地垂直降落下来,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数百门礼炮齐鸣,彩带肆意飞扬。 阿尔德的脸上堆起了笑容,他盯着舱门,表情亲切的仿佛是管家迎接老爷。 这由不得他不重视,无论是看飞舰的体积或是配置,这艘飞舰上的仙舟官员绝对是六御级别,这种级别的官员已经堪比是家族中的二品调律师亲临,说是访莫尔卡都不为过。 舱门打开了,飞舰的悬梯缓缓地降下,率先走出舱门踏上悬梯的是一位灰色长发戴着墨镜的少女,她环顾四周一副专业保镖的架势,确认四下安全后才点点头走下悬梯。 伊莉丝不想看下去了,或者说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和他们继续演下去了。 虽然这座星球名义上掌控在她手中,可暗中的控制者是阿尔德那个老东西,自己如今更像是一个吉祥物,这里有自己和没自己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可言。 忽然一张脸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个男人,穿着白色的长袍,踩着黑色的长靴,黑色的长发在风里微微地起伏。 炽热的阳光突破了云层笼罩在地面上,沥青路上映着他的影子,伊莉丝慢慢地把头抬起来,仔细端详着那个淡漠脸的男人,此刻红地毯面前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够阻隔两人的视线。 “我..我靠..不会吧..”伊莉丝端详着那张熟悉的臭脸,脸色不由得难堪起来,从牙缝里慢慢地挤出几个字,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此时此刻她是真想捂着脸赶紧逃离这里,什么见面的喜悦和感动都通通见鬼去吧!既没有梳妆又没有打扮,这哪里是重逢的喜悦。 她捂着脸缓缓地转过身,在身后群臣诧异的目光中向着港口外出去,甚至是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 “陛下,仙舟联盟的使节尚在,您怎敢...”有官员从队伍中走出来,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一脸的正气。 只是还尚未等他表完忠心,伊莉丝便一脚把他踹翻倒地,嘴里不耐烦地说死老头和我叽叽歪歪什么,你是什么东西,还敢对我说三道四,不知道昏君才是最难惹的么,小心分分钟诛你九族,灭你族谱。 江凡望着伊莉丝远去的背影愣了一下,心说没有喜悦的拥抱和兴奋的泪水也就罢了,怎么还和那老小子的九族扯上关系了。 ...... 第233章 骄傲的公鸡 最初前往莫尔卡星球的计划旅程中并没有星的位置,又或者说没有任何人的位置,每个人都很忙,都忙着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江凡自然也懒得折腾别人,况且这件事本就是他和伊莉丝之间的问题,说好听一点就是去伸张大义,扼杀宇宙中的不正之风,说难听一点就是要去抢婚,把家族的脸踩在脚下摩擦。 总不能自己大张旗鼓的整顿兵马,最后告诉兄弟们说,我们这次去是要抢婚的,把对方的婚车轱辘打断不说,还要把对方的脸面踩在脚下摩擦吧。 那样做的话,估摸着第二天就要全宇宙的发酵各种关于他魏武遗风的风流趣事了。 没准就有采花大盗竖起大拇指说还是不朽的星神牛逼,以后兄弟们办案的时候可以搬出信仰了,可以义正言辞的说我们不是在采花,只是在践行不朽的意志。 那江凡简直都想找块豆腐撞死了,那以后仙舟的飞舰估计开到哪,哪家都要瑟瑟发抖,心说莫不是那位不朽星神大人又要来抢婚了吧? 所以这次前往莫尔卡的行程几乎是保密的,临走前只是和黑塔与镜流她们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去完成一项与星神的博弈,顺便让阿兰那小子找艾丝妲顶替他成为所谓的冠军替补。 至于星能出现在飞舰上纯属是巧合,当时星际飞舰正全速飞行在规定航道内,江凡正捧着咖啡感慨人生时,卫生间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打着哈欠揉着双眼的星和江凡四目相对,一片寂静。 委实说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是挺想打开飞舰的舱门提着星的衣领把她一脚踹回仙舟的。 毕竟星和一颗定时炸弹没两样,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爆炸,没准哪天就给你捅个篓子出来让你头疼。 可星也豁出去了,在她的眼中就属于江凡想要一个人吃独食,简直是不共戴天,她哪能放任江凡离开呢? 至于那什么所谓的以太战线,反正有三月七在,凭借自己为她留下的阵容与以太灵,冲击冠军不敢保证,但四强是绰绰有余的,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目睹那神秘高手的容颜,可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星想借此机会留下来和江凡搭个伴,可江凡不愿意,毕竟就星这大嘴巴和吹牛逼的能力,没准还没等他回到仙舟呢,自己出门亲自抢婚的事就要在各大论坛传开了。 最后两个人僵持住了,星死死地抱着江凡的大腿,还摸出手机来自拍,嘴里说着什么保留证据,你要是不同意,我回去就在仙舟论坛和贝洛伯格论坛发帖,说你想要强暴美少女。 江凡心说你是个der的美少女啊,谁脑子不正常想要去强暴一个略通人性的垃圾桶人柱力啊,可还是耐下性子说你当然可以留下来,但要听指挥,嘴巴要严,别像个撒欢的狗似的松手就没。 星满口答应,一边大力拍着胸脯一边说没问题,我这个人最擅长当保镖了,而且嘴巴是出了名的严,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绝不向外透露半个字。 .... 伊莉丝急匆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江凡的视野里,不止是江凡错愕,就连莫尔卡的群臣也相当错愕,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温柔,彬彬有礼的女王陛下会张嘴闭嘴就是九族。 自伊莉丝登基的这些年来,她的政策向来都是怀柔政策,别说什么株连九族了,就连把大臣官员拖下去乱棍打死的事情都从未发生过。 可自从那位仙舟使者走下飞舰的一瞬间,伊莉丝陛下就好像原形毕露了似的,一脚飞踹劲头十足,愣是把那位官员踹的倒飞出去近十米,甚至还把对方的九族搬了出来。 “使者大人莫怪,女王陛下近几日来情绪向来不稳定,外加身体有恙,请使者大人恕罪,在下是莫尔卡星行政官阿尔德,欢迎您的到来。”阿尔德微微鞠躬,用还算恭敬的语气轻声说。 江凡缓缓收回了视线:“你们的女王陛下要和匹诺康尼的人订婚?” 阿尔德怔了一下,轻点点头恭敬地说:“是,女王陛下与家族的七品调律师埃尔尼亚先生已经定下婚约,将会在匹诺康尼举办婚礼,您此番前来莫不是要为家族祝福?” 星瞥了他一眼,心说什么家族的七品调律师能让一位星神去亲自祝福,你以为那位调律师是面子果实能力者吗? 根据她从话本故事与电视剧中得来的智慧,江凡此行多半是要砸场子的,没准婚姻尚未开始,江凡就会一把掀翻桌子。 但话本里老大一般不会亲自出手,没准掀桌而起这项任务还要落在她的头上,届时只需江凡一个眼神,她便一把掀翻桌子,怒呵一声仙舟一品带棒侍卫星在此,给我通通闪开。 “没错,我是为家族来道喜的。”江凡接过礼仪小姐双手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看都不看他一眼。 “恭喜家族还有机会浪子回头,不然我真怕一不小心把家族打成原始部落。”江凡穿过群臣,把热毛巾甩到那位不久前被伊莉丝踹翻官员的脑袋上。 星学的有模有样,心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江凡是来砸场子的。 “通知家族的人,伊莉丝不嫁了,有什么问题让他们的主子来古堡找我,顺便把这些碍眼的红灯笼全给我拆了,我不喜欢红色。”江凡摆摆手。 星摘下墨镜别在胸前的口袋里,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群臣,昂首挺胸地跟在江凡身后,像一只骄傲的公鸡一般牛气冲天。 ...... 别别别,礼物什么的...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嘴上客套一下的,我看谁敢不给发电) 第234章 oi! 江凡说话的声音谈不上大,偏偏却格外清晰的涌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为家族道喜他们倒是能理解,虽然家族与仙舟联盟无往来,但起码都是同属星神麾下的势力,是为数不多可以平等交流的,但后面的几句话却让他们难以理解了。 并不是说他说的话有多么的高深玄妙,而是他说的话太直白了,直白的让他们都反应不过来。 把家族打成原始部落?家族还有机会浪子回头?还要半路截胡家族的新娘,还扬言让他们的主子来古堡找你?还不喜欢红色? 你说你不喜欢红色也就罢了,就像他们不喜欢绿色一样,都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身为仙舟联盟的官员却来半路截胡家族的新娘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仙舟联盟和家族之间有什么矛盾? 可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仙舟联盟与除却丰饶与反物质军团外还与任何一家势力有摩擦啊。 况且你仙舟联盟不是向来以拳头说话么?抢人家新娘算什么本事啊? 还有那个戴墨镜的女人,前面那个人牛逼是牛逼,你神气个什么劲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刚刚那个牛逼的人呢。 江凡和星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群臣的视线中,可在场的氛围一下子就冷却到了冰点,除了以菲尔德斯为首的几位官员面露喜色外,所有人都是沉默的。 仙舟联盟、家族与莫尔卡的利益并不一致,虽然明面上是三方势力的交涉,可其实却是仙舟与家族的问题,无论是仙舟还是家族,莫尔卡都没有反驳的底气可言。 纵使莫尔卡早与家族有所勾结,可如今仙舟联盟当前,他们根本就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虽然反驳的理由有成千上百,但反驳的底气却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一个。 阿尔德默默地望着江凡远去的背影,浑身都是冷汗。 他移开视线瞥了眼被伊莉丝踹翻又被江凡用毛巾甩在头上的官员,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仿佛是自然衰老般的逝去。 没有什么刀光剑影,也没有什么弓箭与枪炮,仅仅是白色的热毛巾轻轻落在他脑袋上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甚至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死亡悄无声息的降临了,但所有人都没有丝毫察觉,就像是有双无形的手轻轻抹去了一个人的生命,让人不寒而栗。 “阿尔德大人....要告知家族的人吗?还是先吩咐人撤掉那些灯笼?”官员战战兢兢地问。 阿尔德愣了几秒钟,随即回过神来缓缓地说:“告知家族的人,仙舟联盟已经先一步抵达了莫尔卡,并决定插手伊莉丝女王的婚事。” “另外告诉家族,莫尔卡始终站在家族的一边,绝无向仙舟妥协的想法,让他们尽快抵达,否则我们无法拦住仙舟联盟的人。” “那....那些红灯笼要撤下吗?”官员小心翼翼地说。 “撤,全部撤下来。”阿尔德低声说,“通报全城,所有霓虹灯的颜色全给我关上,这几天不能出现一个红色。” “但街道上的路灯呢?难道要全部停掉?” “停掉吧,全部停掉,让所有红色漆面的房屋全部重漆。”阿尔德摆摆手,深深地望了眼古堡方向,转身向着港口的出口方向走。 群臣们互相对视了一眼,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地动身离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在乎那位失去生机的官员,只是任由他躺在冰冷的沥青路上。 原本墙头草被风死死地压住,可如今另一阵丝毫不逊色的风来袭,他们不可避免的开始动摇,胜利的天平重新倾斜了,他们的筹码也要重新考虑压在天平的哪一端了。 菲尔德斯手背上的青筋略微消散,那颗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目前来看仙舟的官员并非是敌人,反而更像是朋友。 虽然尚且不知仙舟的目的,可总要好过伊莉丝陛下的命运被单方面的决定,起码仙舟的到来让他们尚且有了喘气的功夫。 年轻的官员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菲尔德斯将军...伊莉丝陛下她刚才...” “伊莉丝陛下自登基以来,就再也没见过她发脾气了,况且是诛连九族。”菲尔德斯摇摇头。 他心中其实有某种猜想,但实在是过于惊骇,以至于让他都连连摇头,心说应该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伊莉丝陛下那不是娇羞恼怒,应该是被家族威胁心中积压的怒火爆发了吧? “那用不用去和仙舟联盟的使节去交涉,还是静观其变?”年轻官员挠挠头,忍不住说。 “你有什么东西能和仙舟的使节去交涉吗?交涉的前提是建立在平等之上,家族与仙舟是交涉,但我们和仙舟是求见。”菲尔德斯拍拍他的肩膀,也转身离开。 ..... 古堡的大门忽然被人暴力地推开了,沿途的侍女都微微侧目,看着那位风风火火小跑进古堡里的伊莉丝陛下稍稍愣神。 往日里伊莉丝陛下向来是从容不迫的,像是今天这般急匆匆地推开门就向顶层一路小跑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甚至连高跟鞋都脱下来拿在手中,光着脚在跑。 用那位女王陛下曾经说的话就是,“天塌下来也不用惊慌,有个头高的人顶着,无论何时都要保持镇定。” 可貌似这位女王陛下的镇定被打破了,说是披头散发的跑回来也不为过,可纵然心中好奇万分,也没有什么人会去过问,顶多是互相交流一下眼神,待陛下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才互相压低声音讨论。 “今早阿尔德大人他们不是说要去迎接仙舟联盟的使节吗?怎么陛下这就回来了?” “难不成是发生了矛盾?可陛下此时应该要主持大局啊,这怎么就回古堡了?” “一群小丫头,没见陛下脸色红润,面容娇羞吗?些许是遇见什么人了吧。” “倒是没瞧见,只觉得陛下的脚真秀气,白嫩白嫩的...” ..... 琪亚娜;嗨你好 荧:你好 星;oi! 第235章 过山车 炽热的阳光从书房百叶窗外投射进来,一寸一寸抹去黑暗,书架上映着长长的窗影和人影,人影长长的头发和长长的裙摆在风里微微地起伏。 伊莉丝缩在那张红色丝绒的椅子上,把椅背上的毛毯往身上一裹,一双小脚也缩在毛毯里,只露出脖子和头在外面,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呼吸声急促。 她小跑进书房后就随手把高跟鞋丢在了地板上,根本顾不上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娇怒,反锁上房间的门,摸出手机来就给卡芙卡打电话。 可十几通电话拨过去,都像石沉大海一般,几十条的消息也未曾得到回复,犹如人间蒸发了似的。 她纠结的要命,急需卡芙卡为她出谋划策,可卡芙卡不在,她也只能蜷缩着腿坐在椅子上发呆,心里乱糟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脑海中是一片空白,伊莉丝觉得自己仿佛石化了,只剩下一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窗外的风拍打着百叶帘铛铛铛的响,汽车鸣笛声仿佛放缓了一百倍一千倍。 脸颊烫的要命,她不敢伸手去摸,怕冰冷的手忽然把她拉回现实,发现这一切其实都是错觉,不过是她不甘心中的幻想。 怕梦醒来,你该嫁还要嫁,这辈子只能守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郁郁寡欢,没准会后悔当年太缺乏勇气,不如跑出去一了百了。 伊莉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快速地眨了眨眼睛,那股不知所措的感觉逐渐的褪去,理智与智商渐渐地回来了。 可回来的这点理智压根没什么用,缩在毛毯里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紧紧抓着红丝绒的布料,感觉脚底板又冷又疼,好像是光着脚小跑时踩了不少尖锐的小石子和圆润的鹅卵石。 她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脸,简直像是夕阳染红的晚霞,心跳地很快,脸很烫,脖子也很烫,脚上的疼痛渐渐麻木,眼睛好像在转圈圈。 时隔多年....你又来救我了...总在我无路可退的时候。 她记得那个下午,丹鼎司的书房中她无处可逃,被凶神恶煞的野狗拿枪指着脑袋,忽然房门被踹飞了,江凡穿着黑色风衣,戴黑色墨镜,嘴里还叼着燃烧的雪茄。 他冷眼以对那些黑黝黝的枪口浑然不惧,一副‘一骑闯天下,何有所惧’的表情,那时青烟缭绕,夕阳的斜光拉长了他的影子,那是她此生不忘的场景。 门外的狂风怒吼,青烟一点一点地飘进来,他墨镜下的眼神大抵是凌厉的,她虽然看不到,但能凭借第六感隐约猜到。 虽然后面的情节有些出乎意料,但如今镇定下来仔细的思考,她忽然觉得江凡那时的行为是为了保护她,是缓兵之计,是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只怪那时的自己冤枉了他,误以为是他怕的想逃跑,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真是害怕的要命,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救自己呢? 可人生里的好时光与心动的瞬间总是短暂的,在你以为未来还会与他更好,与他更进一步的时候,你们不知不觉间就走散了,甚至毫无征兆,仿佛过山车急速的下滑,让你措不及防。 伊莉丝越想脸颊越烫,她伸出手使劲揉了揉滚烫的脸,只感觉有些麻木的指尖渐渐地回暖,几十分钟前她与江凡的凝视好像是永恒的,又仿佛是一瞬间。 “又不是新婚洞房掀起盖头见面,怎么就那么怂呢?”伊莉丝竖起手机,死死地盯着屏幕,她反复捏了捏自己的脸,轻咬着嘴唇不争气地嘀咕着。 她想不明白江凡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以仙舟联盟使者的身份来到莫尔卡,莫非是被家族邀请来的?还是说仙舟联盟派来执行公务的?还是说心有灵犀呢?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更不知道为何江凡会坐着仙舟联盟的飞舰来,心里想莫非是江凡半路一个美式截停,把仙舟联盟的人丢进了星海里,然后狸猫换太子不成? 一念至此伊莉丝差点吓地跳起来,心说一个家族就足够她焦头烂额了,这下江凡还贴心的把仙舟拉上。 如今只能将计就计,赶紧拉着江凡逃之夭夭去投奔卡芙卡的好,虽然美丽废物的头衔不太友好,但起码也提升了星核猎手的门面不是? 江凡虽然没什么特长,但是他会造假证洗煤球啊,我看星核猎手就很缺那么一个多面手的天才,再不济把他留下当牛做马也好啊,这家伙的强项是顽强的活着,逃跑技术一流。 这时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她心中的胡思乱想和一百余种逃跑计划。 “陛下,仙舟联盟的使节江凡大人来了,您要不要....” “不见!我我我我..告诉他我在睡觉!对!没一百年醒不来的那种!”伊莉丝忙把头缩进毛毯里,慌慌张张地喊,什么女王风范和贵族礼仪都通通见鬼去吧。 “可是使节大人已经...” 书房外敲门的侍女犹豫了一会儿,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轻轻拍了拍肩膀,在短暂的迟疑后侍女选择了默默的退下去。 书房外的敲门声停下了,脚步声也渐渐地远去,当门外彻底没有了任何声音后,伊莉丝才探出头来悄咪咪地打量了两眼。 门是上锁的,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书房内外除了风声就只剩下她呼吸的声音。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说要下去见他才是真正的见鬼了。 如今这副打扮怎么能好意思去呢?再不济也要泡完澡后好好地梳妆打扮一下吧?起码也是要两个小时起步的,现在下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伊莉丝撇撇嘴,摸出手机来想要给古堡内的女官发个消息,让她准备好礼服,顺便在浴缸里放好热水。 可消息只是打出了一半,门锁忽然轻微的响了一声,在伊莉丝抬起头错愕的目光中门被缓缓地推开了。 明明门外的走廊里没什么窗户,更别提涌入什么阳光了,可偏偏在她眼中仿佛开门的那一瞬间有万丈光芒夺目璀璨,伴随着某种熟悉的香水味疯了一样的涌入。 书房的门被推开,过道中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阻隔两个人的视线。 他们久久地对视,不说一句话,也不用说什么了,眼神说明了一切。 毛毯上绣着戴墨镜的小熊图案,伊莉丝整个人都缩在毛毯里,她歪着头,长发娓娓地垂下,眼神竭尽呆滞。 江凡盯着她笑了笑:“又见面了,不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吗?” 话音刚落,一本书破空飞来,紧接着是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破空飞来的物品不仅仅是那些书,甚至还有手机和毛笔。 江凡也不躲,任由那些书软绵绵地砸在他身上,黑色的人影忽然遮挡住了眼前的光,那个蠢女人居然裹着毛毯一个飞扑跳了过来,甚至不留给他任何缓冲的余地。 ...... 有人问如果江凡去了崩坏里会怎么样,去了提瓦特大陆会怎么样。 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如果去了提瓦特,江凡绝对不会摸出天火来砍雷神,因为雷神长着卡斯兰娜家族无法拒绝的长相,毕竟继承天火的同时也继承了卡斯兰娜家族的意志嘛。 我已经理解奥托主教了 第236章 勉为其难 伊莉丝的动作很快,发力也很足,可见当年习武的底子一点也没落下。 她带着毛毯从天而降的时候正好飞扑进江凡的怀里,带着清淡的玫瑰花香味,狠狠地抱着江凡的脖子不松手,一双腿缠在江凡的腰上,毛毯缓缓地飘落下来,盖住了两个人的脑袋。 书房里很安静,窗外怒吼的狂风像是疲惫了似的停息下来,整座城市中的灯都亮着,一个个红色的灯笼被拆下,阳光透过云层俯瞰大地,照射进百叶窗里映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 江凡有些‘吃力’,只能一手托着伊莉丝的腿一手抱住她的腰才能堪堪稳住身子,不然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地跌倒在地板上。 万幸伊莉丝扑进他怀里后就没了其它动作,只是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呼吸时带出的热气蒸发着一滴滴落下来的眼泪,一点一点的浸湿他的白色长袍。 他忽然有些沉默,伊莉丝和镜流一样高挑纤长,但扑进他怀里后抱起来是很小很小的一团,她在微微地发颤,或许是激动也或许是惧怕积压下的宣泄。 江凡只能紧紧地拥抱她,两个人身体接触,体温互相传递,无论这份温度是她的埋怨还是欣喜。 毛毯遮挡住了一切的光源,黑暗中他看不见伊莉丝的脸,鼻尖是她发丝的淡雅香,肩膀上湿哒哒的,脖子被她狠狠地抱住,像是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 江凡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伊莉丝的头发,低下头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凑在伊莉丝耳边轻语:“这个拥抱太热情了,我们可以去床上躺着拥抱一下吗?没有其它意思,就是想单纯的拥抱一下。” 伊莉丝一愣,猛地掀开毛毯,扬起手狠狠地锤在江凡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大吼:“你要死啊!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或者‘别担心有我在么’之类的话么!你他妈把老娘的感动继续还给我!” “看你哭的梨花带雨,还故意躲着我跑,所以逗逗你喽。”江凡握住她的手腕,长叹一声。 “我是眼睛里不小心进了沙子好么,打开门还以为是见了鬼,想要一个大跳压死你让你安息来着,谁会躲着你啊,我凭什么躲着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嗷!”伊莉丝嘟囔。 “你是眼睛里进了一个沙漠吗?”江凡叹气,“见到我就不要命似的疯跑,还说要睡上一百年,还有我这件衣服很贵的。” 伊莉丝撇撇嘴,有点不好意思,蚊子哼哼似的:“能有多贵啊...大不了本小姐赔给你就是了,抠门小气鬼。” “再说是你抱着本小姐不撒手的好么?本小姐看你可怜兮兮的就大发慈悲让你抱一会喽,你应该感恩戴德啊混蛋!” 江凡沉默了很久,摇摇头,无声地笑了。 他知道伊莉丝有钱,甚至是坐拥一国的女王了,虽然在他面前是小巫见大巫,但想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应该会变的很稳重了吧? 他很高兴伊莉丝还是那个伊莉丝,会和他顶嘴针尖对麦芒,会嘴里一口一个老娘和本小姐之类的云云,还会耍脾气,还是那样的任性不讲理。 “喂....叫上你那个小弟咱们赶紧跑吧。”伊莉丝盯着江凡的眼睛,“你截了仙舟联盟的飞舰,我得罪了匹诺康尼家族的人,再不跑真的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仙舟联盟那群以前信仰巡猎的人就是一群固执的货,现在信仰了不朽就更固执了,家族的人也是神经病,嘴里喊着什么和平友爱互帮互助,实则是拿枪指着你的脑门说不加入就给我爬的疯子。”伊莉丝愁眉苦脸,就差两眼含泪了。 “我们去找卡芙卡吧,星核猎手虽然口碑不好,但卡芙卡起码靠谱啊,反正不就是抢抢星核什么的嘛,我上我也行。” 江凡心说卡芙卡和星核猎手那群疯子都是不要命想和星神去博弈的,你一个美丽的废物去了连炮灰都算不上,你上你行个屁啊。 “没事,我在仙舟联盟有编制的。”江凡想了想,补充了一句,“编制挺高的,家族应该不敢怎么样,再说现在仙舟联盟挺友爱的,信仰的不朽星神是位明君一般的神明。” 伊莉丝愣了一下,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来:“你一个造假证的都能混上编制?那我岂不是能当将军?” “但问题不是你有没有编制的问题啊。”伊莉丝长叹,“你看我,我也有编制,编制还是最高的,照样也没什么用啊,仙舟联盟是厉害,可人家也不能为了你一个造假证的小官员和家族干啊,你以为你是仙舟联盟的香饽饽吗?” “要我说就趁现在跑是最好的,我看咱们也别管什么仙舟不仙舟了,咱们就去找卡芙卡,不就是抢抢星核或者毁灭星球么,缺德事你又没少干过,回归你的老本行而已嘛...” “再说家族总不能为了一个破婚事追着星核猎手满宇宙的跑吧?我也不是香饽饽也不是唐僧,吃了也不能长生不老,咱们隐姓埋名几十年估摸着家族就忘了这一茬了。”伊莉丝叹气。 江凡看着她急迫、大难临头的表情,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没事,卡芙卡那边不收人的,安心等家族来就好了,你知道的,我从不打逆风局。” “谁跟你说卡芙卡那边不收人,她昨晚还和我说把美丽废物的位置留给我呢,估摸着那是不收你,谁让你没有本小姐好看,也没有本小姐能干呢?”伊莉丝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急忙扭头故作眺望风景,左顾右盼。 “星核猎手的庙太小,你问问那头子艾利欧敢不敢把我招进去啊。”江凡托着她的腿,走到书桌前把她放下,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担心家族,安心等他们来就好,你就是太忧愁了,所以才长个子但不长对a...”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伊莉丝狠狠地拍开了。 “喂!大哥你没搞错么?我可是和你说性命攸关的正经事,准备救咱两小命哎!你居然还有功夫说我是对a?我明明是b!是b!你有没有人性啊?”伊莉丝简直怒发冲冠了。 虽然很想在这厮一副审美专家神情的脸上踹一脚,可想他千里迢迢的赶来莫尔卡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还有,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怎么偏偏我要和那个匹诺康尼的老头结婚了才赶来,手机不要就捐了好么?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的?”伊莉丝瞪眼。 “当然是卡芙卡告诉我的啊,也不是我不联系你,只是说出来怕你不信而已,总之就是很复杂,你看我知道你要结婚不是马上就来了么?”江凡叹气。 “我结婚关你什么事啊...人间蒸发玩失踪,分开的时候都不见你人去了哪...”伊莉丝撇嘴。 “你结婚当然关我事,我喜欢你不行么?”江凡看着她的眼睛。 长久的沉默,伊莉丝缩了缩脑袋,小声说:“哦....那.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 早晨睁眼的时候qq被读者轰炸了,都在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完结,说隔壁的书已经准备完结了,问我是不是也一样。 首先声明,我在番茄是个小透明,不认识任何作者,我也不知道人家怎么怎么样,但我很早以前就说过,同人文包括衍生同人,很少有超过50w字还连续更新的。 因为作者都不是为爱发电的人,一本书的收益一天就几块钱或十几块,他肯定写着也不舒服呀,所以大家都要理解一下作者,我也很理解大家。 因为我们都是旁观者,我们进入了别人的世界,看着他们的生活,开始浮想联翩,当回过头时,发现你的旁观时间已经到了,你不得不走的时候,你当然会留念。 无论是作者也好还是读者也罢,我们一起走了一段路,为他们哭为他们笑,但现在要结束了,我们都要回归现实的生活里,纵然百般不如意,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因为属于他们的故事忽然就结束了, 我也之前就说过,新书已经在开始写大纲了,或许这次的故事中没有江凡也没有江琦,而是一段全新的旅程,但他们的日常仍在继续,只是我们无缘参与了。 第237章 知更鸟 古堡宴客厅内烛火摇曳,温暖的蜡烛光驱散了黑暗,窗外狂风裹挟着落叶拍在玻璃窗上,隐约能听见数以万计树叶簌簌摇摆的声音。 今夜的狂风远比往日里要来的喧嚣,大的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吹的人仰马翻一样。 四周的墙壁是青灰色的大理石,宴会厅中铺着百米的红丝绒地毯,巴洛克风格的乌木长桌摆在正中央,桌边是枫木材质的座椅,上面铺着黑色的丝绒坐垫。 天花板水晶吊灯的白光照射下来,照亮了乌木长桌上晶莹剔透的玻璃高脚杯,红葡萄酒中的冰块半沉半浮,一只完整的烤鸡在某人如猛虎下山般的气势下中被眨眼间吃的一干二净。 整整两只莫尔斯特品种的烤鸡,三份鹅肝、六瓶鱼子酱和两盘牛肉,几乎转眼就消失在星嘴里,喝几十万信用点一瓶红酒的架势就跟喝冰可乐似的,咕咚咕咚就往下咽。 一盘火腿刚端上桌来,星感动地说够了够了,果然我选择跟着你来是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看看我以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麻烦这种红酒再来四瓶,鱼子酱和大闸蟹若干,再给我来几个塑料袋,我要打包带走给三月她们长长见识。 古堡的侍女被她的言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连忙用眼神询问伊莉丝的意见,伊莉丝轻点点头示意她照做,侍女深鞠一躬说好的大人,打包后会为您保存好。 星点点头,用勺子挖着鱼子酱大口大口往嘴里送,心说不愧是江凡,身边的美女都不带重样的,地位一个比一个高,瞧瞧这服务态度和待遇。 若是做成游戏妥妥的《芜湖!我把高质量美女们包圆了》,属于是你的日常,我的梦了。 “我们...真的不用担心匹诺康尼那边家族的人吗?”伊莉丝扫了眼露出婴儿般甜美微笑的星,犹豫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问。 “没事,她虽然看起来是个饭桶,但其实还挺有用的,颇有才能。”江凡点点头。 星的作用确实很大,有些场合下简直可以说是无可替代,虽然不渴望她能徒手上阵一个顶十个,但做捧哏和整活气氛确实一顶一的厉害。 况且能值得艾利欧带着星核猎手为她铺路,这垃圾小鬼绝对有什么特殊的才能,只是自己暂时没有发现罢了。 他倒不是没有观察过星,只是得出的结果并不尽人意,每天的生物钟是十点入睡,七点起床,睡前一杯温牛奶,每天闲来无事就是翻翻垃圾桶或是去她那艘飞舰上溜达两圈。 电玩游戏和刷论坛是除却翻垃圾桶外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如果非让江凡去揣摩艾利欧的目的,他觉得可能是艾利欧想人造出一个摆烂星神或整活玩梗星神,除此之外简直文不成武不就。 脑子确实有,但发挥作用的时候并不多,而且还颇为悲观,虽然这种悲观在得知自己是星神后断崖式下降,可有些时候还是不难看出她那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 论文凭,这厮连素裳那丫头都拼不过,论身手,这厮也就勉强和素裳拼的有来有回。 但没准星一个球棒棍下去,忽然激发了素裳什么奇奇怪怪的机制,没准素裳就醍醐灌顶,直接口中大喝一声三尺之水,堪可截云,那估摸着星能输的裤衩子都不剩。 所以星在江凡心中的评价从来都是个问号,他不相信艾利欧会费尽心思为一个只会玩梗,狗仗龙势的垃圾桶小鬼铺路。 没准自己给星来一刀,这丫头也能来个变身什么的,但却始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这件事也只能一拖再拖了。 “怎么样?吃饱了吗?莫尔卡大厨的手艺不错吧?”江凡小口喝着葡萄酒,把餐后甜点推向星。 “吃饱了,这手艺不错,真心不错,能不能多打包一点,你知道的,三月她睁开眼就...”星咽下嘴里的酒,坐直了,舔了舔嘴唇,表情忧虑。 江凡瞅了她一眼,嘴里温和地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把冰箱搬走都没问题,毕竟你是为了小三月嘛,心里说你能不能把嘴角的口水擦干净再为三月七说话。 江凡继续和星说:“你知道我来莫尔卡的目的吗?” “难道不是来泡妞的吗?”星沉吟。 “星啊,从我见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个天才,是个骨骼惊奇的好苗子,这次来莫尔卡是机密任务,也可以说是拯救宇宙,为了宇宙的和平而奋斗。”江凡语重心长地说,“所以我要交给你一个特别的任务,只有你才能胜任。” “拯救宇宙?为了宇宙的和平而奋斗?”星紧皱眉头,“我确实有这份天赋与智慧,但这份任务真的只有我才能胜任吗?” “你认真的吗?你让她一个..一个小姑娘去?”伊莉丝憋了半天,终究没把饭桶两个字说出口,“这也太冒险了吧?你要知道那群人可不是一般的家伙啊...” 江凡摇摇头:“星绝对能胜任这份特殊的任务,你别看她这样子,觉得她不靠谱,但她是身经百战的,曾经拳打过末日兽,骂过绝灭大君,甚至是参与过击杀绝灭大君诛罗和幻胧的战役。” 星挠了挠头:“我确实挺优秀的哈...看来这个任务非我莫属了。” “我们这次来莫尔卡的目的很简单,你知道匹诺康尼吗?”江凡问。 “知道啊,不就是姬子原本说列车下一站要去的地方吗?据说是有个宴会来着,还给了我们请柬哩,你要我去孤身赴宴吗?学乌鸦?” “不是学乌鸦,也不用你孤身赴宴。”江凡耐心地说,“明天匹诺康尼家族的人或许就要到了,到时候你就搬个凳子坐古堡门外,别让他们进来就行,要是想闯进来,你就抽他们嘴巴子。” 星收紧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那个...匹诺康尼家族的人很厉害吗?” “你不知道家族吗?”伊莉丝向星解释,“家族是获得同谐星神希佩赐福的世界及其选民们,有着以强援弱,以死护生的准则,硬说的话和星际和平公司都是属于顶尖的势力。” 星怔住了,隔着那盘甜点,江凡还在和蔼可亲的微笑,仿佛在说你去把匹诺康尼家族的人除掉,而那位看起来挺漂亮但对a的女人面露担忧,仿佛是担心她的生命安全。 家族她确实了解的不多,又或者说她原本了解的东西就有限,可以说是寥寥无几。 毕竟她的待遇和小三月差不多,几乎是半斤八两,都属于睁开眼啥也不知道的类型。 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以说是她一辈子的记忆了,她倒是觉得那个星核猎手卡芙卡和她之间没准有一段爱恨情仇,没准就是一段祝英台与梁山伯的凄惨故事。 可后来遇到江凡,她就觉得自己的推理出现了问题,无论是在列车上还是在仙舟时,卡芙卡看她的眼神就像是母亲看孩子,儿行千里母担忧的那种,看江凡的眼神就很复杂。 虽然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虽然两人也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话,但她就是觉得不对劲,哪哪都有问题。 说爱太牵强,毕竟爱是那种无论艰难险阻我都要跟你在一起的炽热感情,她看不出那股劲来。 但说是恨也不像,卡芙卡绝对没有想把江凡下油锅的那股劲,所以她才觉得卡芙卡和江凡不对劲,哪哪都是问题,可偏偏她摸不着头脑,只能猜测没准是江凡泡妞失败,被卡芙卡甩了。 星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就是那种打了小的来老的?” “可以这么说。”伊莉丝点头。 “数据库中说,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属于不同的文明,持有不同的身份,但却是亲密无间的家人,家人之间没有喧扰的争执或矛盾,只有永恒的关爱与欢颜,宇宙间再无比他们更为和睦的家庭。” 星舔了舔嘴唇,正纠结时,余光忽然看到了依旧面带笑容的江凡,显得是那么的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星咬了咬牙,心说我怕个集贸啊,家族听起来是挺厉害的,打了小的来老的,同谐星神听起来也是个狠角色,但优势尽在自己啊。 难不成就你家族有老的,我背后就没有老的吗?家族再团结你能有仙舟上那群持明族的追星族们团结么? 星际和平公司加仙舟联盟,那不就是一对大小王组合么?你家族撑死4个2,再说江凡都这么平静,也不带着仙舟大张旗鼓的来,明显就是尽在掌握啊。 “交给我吧,不就是家族么。”星松了一口气,“没有那种我一巴掌扇过去,会触发什么家族奇奇怪怪的机制吧?比如几个令使强者忽然撕破虚空,来找我算账什么的...” “放心吧,他想撕我也不让他撕。”江凡安慰她。 “那没问题了,他们的动机呢?想制造星核危机?还是想恐怖袭击或是发动宇宙战争什么的。” 江凡摇了摇头,从伊莉丝手中接过一根雪茄,点燃抽了一口拿在手里,轻轻地吐出一口青烟:“抢婚。’ “还有人敢跟你抢女人?”星愣了一下。 “不是他们抢,是我抢。”江凡纠正她。 ...... 匹诺康尼通往莫尔卡星的航道中,一艘古典欧式的飞舰悠然驶过,飞舰内铺着金丝柚木的地板,四周挂着数十张海报与画框,多是较为抽象的油画,大体内容不外乎是朝圣一类的作品。 飞舰外碎石划过,陨石碎块撞在两侧发出咚咚咚的回响,飞舰内是悠扬的古典音乐声,几名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欧式的坐垫椅上闭目养神。 “莫尔卡传来消息了吧。”黑色长发的年轻人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膝盖。 “嗯,阿尔德说仙舟联盟已经抵达了莫尔卡,看样子是要插手埃尔尼亚那老头的婚事。” “仙舟联盟啊....他们没有理由插足家族的事吧。” “谁知道呢,家族从不展露獠牙,但并不代表家族软弱,如果对方一意孤行,那仙舟联盟就要准备好与家族为敌的准备。” “难得见你主动请缨离开知更鸟大人身边。” “埃尔尼亚他老了,即便是迎娶了一位女王又能有什么用呢?”黑色长发的年轻人缓缓地睁开眼,碧绿色的瞳孔里闪烁着奇异的光,“知更鸟大人很好,但我即便插足迎娶了一位王女,也并不代表我对知更鸟大人的爱有了丝毫改变。”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王嫁给一个老朽,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毕竟莫尔卡是要加入家族的,既然情同手足,那我迎娶了她也算是功德无量吧。” ...... 提问,假设江凡以目前半神级别的实力穿越到提瓦特大陆,会是什么级别的战力表现。 第238章 花火 早晨八点整,窗外的天空有些阴沉,云层仿佛坠落下来一般压的很低,隐隐有雷蛇滚动,尖啸的风席卷着灰尘,主干路车流的轰鸣声涌动,一点一点地扩散。 古堡那扇金丝桐木的大门外立着一套桌椅,桌子上放着通体玄黑色带蓝纹的球棒,星后仰靠在椅背把脚搭在桌面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任凭狂风吹的肆意摇摆,身影如独孤的剑客。 十五分钟前古堡的侍女传来了消息,匹诺康尼家族的使者已经抵达了莫尔卡港口,阿尔德正带领着大批官员夹道欢迎,礼炮和烟花齐鸣,即便是远在古堡内也能依稀听到礼花绽放的声音。 按照星的话说,“阿尔德这老毕登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我都能看出这老小子没憋好屁,家族的人到来居然没有请示伊莉丝这位女王。” 事实证明星说的话确实没错,除了以菲尔德斯为首的几名官员与那些摇摆不定宣称中风养病不能出席的官员外,几乎有八成左右的官员已经投靠至阿尔德这位行政官麾下。 他们坚信来自匹诺康尼家族的使者最终会将伊莉丝这位莫尔卡的女王陛下迎娶回家族,莫尔卡能成为家族一份子的同时,他们的地位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说的再直白一些,他们只是不相信仙舟联盟的使者会为了庇护伊莉丝而与家族产生矛盾,到头来没准只是仙舟联盟与家族达成某种交易,而那位女王陛下只是一场博弈的筹码。 又或者说他们的站队本就是一场稳赚不赔的赌博,无论伊莉丝这位女王的归属是仙舟联盟还是家族,他们从来都不会失去什么,充其量只是站错队伍失去了某种财富或明面上的地位。 “阿尔德与匹诺康尼家族使者的轿车已经抵达了庄园入口,预计三分钟后将抵达古堡,拿出些气势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记住,他们不能比你嚣张,也不能比你狂,把你脑子里的儒雅和素质都抛开,把华强和乌鸦装进去!” “放心吧,人仗神势这方面我还真没怕过谁,特别是知道你很牛逼以后,我已经得心应手了,仿佛觉醒了血脉神通似的...” 星轻咬着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慢慢的调整情绪。 把脑子里的儒雅和素质都扔掉...可她脑子里压根没啥儒雅和素质,烂活和梗倒是有不少,甚至能编出一本老鼻子厚堪比新华字典的梗书来。 她也压根不用把华强和乌鸦装进去,近几个月来耳濡目染,江凡那种先抑后扬或先扬再扬的装逼技巧她也是略知一二,简直就跟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一样,指哪打哪。 今早莫尔卡的温度很低,风中都带着一股潮湿的雨意,她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有无数的雨滴从天而降。 星嘴里轻哼着胡乱编排的曲调,听见汽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她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默念着我是江凡我是江凡。 古堡庄园的门打开了,匹诺康尼家族的成员与阿尔德等一众莫尔卡官员终于登场了,一排的豪华加长轿车径直驶进铺着红丝绒地毯的庄园里,完全不管庄园内禁止车辆通行的规矩。 星抬头瞅了一眼那几辆驶进庄园的加长豪华轿车,依旧坦然自若地把脚搭在乌木桌上。 她觉得自己完全不用管对方是怎么进来的,虽然现在他们是坐着小汽车四个轱辘进来,可没准一会就要手脚并用的爬出去。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星呼吸着潮湿的空气,压得很低的云层中闪电翻滚,随时都会有雨坠下来。 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每次和江凡在一起前往一个新的地方,都会下一场狂风暴雨,仿佛是天与地在迎接神明,用一场暴雨洗涤天地一样,从不缺席。 几辆加长的豪华轿车在古堡门前停下,司机拉开后座的门,几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在阿尔德的带领下坦然地出现在星的正前方。 星抬眼扫了一圈,为首的年轻男人面露和煦的微笑,另外两个年轻男人则面无表情,至于那位行政官阿尔德,活像一条野狗遇见了主人,眼神说不出的谄媚。 “小姐,这几位是家族中的成员,需要进入古堡中和我国女王伊莉丝陛下商谈婚事,还请您让开道路。”阿尔德微微鞠躬。 寂静,唯有凌厉的风声与轿车未熄火的引擎声随着空气流动,阿尔德的话说出口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久久得不到回应,一股凝重的气氛逐渐铺开。 “小姐,这三位分别是家族中的六品调律师米尔斯先生和七品调律师修斯先生与格林先生,家族需要与伊莉丝陛下商谈婚事,还请您为三位先生让开道路。”阿尔德再一次鞠躬。 星缓缓地睁开眼,吐掉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但姿势却没有变,依旧是靠在椅背把腿搭在桌子上。 “六品调律师和七品调律师?”星缓缓地说,“能帮我把这根球棒也调调音律么?打击可以触发音效的那种。” “当然不能小姐,我们调律师负责的是维护家族内部和谐和秩序稳定,虽然我们每个人都精通音律,但球棒却是让我束手无策了。”米尔斯如沐春风般的轻笑。 “不能你跟我说个锤子啊。”星不屑地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去去去,一个老登带着几个小登一边玩去,瞎掺和什么。” 米尔斯竟然笑了,不是那种哈哈大笑,而是那种带着一抹异样的轻笑。 “小姐的态度难道也代表着仙舟联盟对家族的态度吗?”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那根球棒,缓缓地抬起脚,“家族无意与仙舟联盟产生纠纷,可阁下是否有些太过于张狂?” 他抬起脚缓缓地踩在桌面上,只是微微一动,‘叮咣’一声沉闷的重响,球棒滚到了桌子下面,古堡外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他说话时声音很大,很明显是为了讲给古堡内的人听的。 他的意思不外乎是说,你们仙舟联盟的人最好把握分寸,我家族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你想捏就可以捏的,我和你平等交流,你不要蹬鼻子上脸。 “把球棒捡起来。”星直视米尔斯的眼睛,轻声说。 米尔斯换了表情,上扬的嘴角渐渐往下坠,那股如沐春风的装劲终于绷不住了,脸上满是阴沉。 包括修斯与格林在内,也是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唯有阿尔德有些沉默,隐隐在颤栗。 “阁下的话我并没有听清。”米尔斯缓缓地说,“仙舟联盟的官员对待家族成员的态度就是这样恶劣么?仙舟联盟难道不把家族放在眼中么?” “我让你把球棒捡起来,把球棒捡起来!”星坐直了,冷眼看着这个面容阴沉的年轻人。 “小丫头,你过于放肆了,你以为你是仙舟联盟的官员我们就不敢动你吗?”修斯淡淡地笑,“给你个台阶就下来嘛,对大家都好,你仙舟联盟不要给脸不要脸。” “我为什么要下?我凭什么要下你给的台阶?”星忽然起身,指着修斯的鼻子。 “你一个区区七品芝麻一样的小官凭什么敢和我叫嚣耀武扬威?我堂堂星际和平公司外交部主管兼仙舟联盟天渊万龙之祖侍卫。” “别说就你们三个六品七品的歪瓜裂枣,就算你丫的一品调律师站在我面前也要挨骂装孙子。” “来来来,不是想进去吗?”星扭头指着身后那扇金丝桐木的大门,“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三个小卡拉米敢进吗?” “你们家族要与仙舟联盟为敌?要与星际和平公司为敌?要与星穹列车组与黑塔空间站为敌?”星一脚踩在桌子上,满脸的狗仗人势与不屑。 她把自己能搬出来扯大旗的全都般来了,就跟猪八戒请二十八星宿下凡救孙悟空一样。 她这番话说得霸气十足,不止是米尔斯他们,就连那群司机都听得很清楚,等于向所有人说你们家族有点面子,但你们三个芝麻小官在我面前没面子。 其实星挺想摇摇头温和地对他们说,你们快跪下来求饶吧,不然你们真的会被打死的,我也不想破坏淑女形象啊,不想‘儒雅’的和你们对峙,何必要和江凡抢女人呢? 论实力你们家族一起上没准都掰不过人家的脚趾,论颜值,江凡更是属于那种把你们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种。 你们在江凡面前就属于路人甲乙丙,放在小说中都活不过三章,电视剧里都是那种脸上打马赛克的省经费角色。 星站在古堡大门外意气风发,大有一副指点天下的霸气,古堡内的江凡不由得肃然起敬,轻轻地鼓掌为星的风采点赞。 其实这场所谓的谈判或者说是僵持本就是意料之内的,他倒是没有想用仙舟联盟的名头压倒家族的想法,更没有闲心故意拖延不走,也不是故意让星去与家族的成员对峙。 他只是在掐着时间,换言之是等待时机到来,而不是以星神的身份去欺负几个六品七品的小屁孩,在他们的身上找存在感和属于星神的威严。 匹诺康尼列车组需要去,他和伊莉丝也需要去,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星核猎手也不会缺席。 可以说匹诺康尼就像一个大染缸,什么东西都有,各种颜色互相交错,明上看是几家势力的试探与交锋,其实更是他与同谐星神希佩的一次互相试探。 他其实足可以表面身份压的家族不敢喘气,也能让仙舟与星际和平公司大兵压境剑指匹诺康尼,但卡芙卡和他说过,剧本中匹诺康尼是重要的一环,列车组与一众势力的参与必不可少。 老实说,面对卡芙卡那种近乎是请求般的轻语,他确实心软了。 特别是在茶馆里对视的那一瞬间,即便是孙悟空也要挠挠头说上一句这让俺老孙该如何是好。 那时卡芙卡从桌对面伸出手来,紧紧握着江凡的手腕,她的手白皙、修长带着微微的凉意,被她手握住的瞬间,他能感觉到那双小手冰冷,还在微微地颤抖发着力。 “这一次,是属于星与列车组的剧本,我知道你的烦恼...我们在匹诺康尼可以一起吃宵夜。”卡芙卡抬起头看着江凡,瞳孔中带着微不可察的柔弱,长长的睫毛也遮挡不住。 “这是一个约定吗?”江凡把手覆在卡芙卡的手上,心瞬间就软了。 曾何几时在几十次的重蹈覆辙中他也曾这种握住女人的手,她说她要杀死星神,江凡都点头说没问题,我和你一起。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握着女人的手,那是卡芙卡的手... “希佩啊....”江凡幽幽地叹气。 “她没问题吗?会不会有危险?”伊莉丝低声说,“我怎么感觉家族的人要动手了?” 江凡站起身隔着玻璃往下望,星还在喋喋不休的嘲讽着,简直输出拉满,满嘴都是竖子、尔等、可笑之类的词汇,谈不上是嚣张,但确实侮辱人。 反观米尔斯那边则是铁青着脸,三个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大有下一秒拔刀就砍的样子。 可架不住星扯的大旗多,一脸的嚣张和得意,嘴里又是仙舟又是星际和平公司。 加上她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反倒是最先怒火中烧的米尔斯开始有些忌惮,不敢轻易动手。 江凡扶着窗檐眺望,嘴角带着止不住的笑意,启程匹诺康尼前看到星如此的战神,他也能放心让星当他的嘴替了。 他的目光忽然注意到了庄园的墙壁上有个偷偷摸摸的影子笨拙地跳下来,还冲着江凡所在的窗户大力挥手,一副老乡见老乡的姿态。 江凡愣了一下,捂着脸简直不想看她:“花火...怎么是那个烦人精..” .... 提问,假设江凡以目前的实力穿越到崩坏世界,他的战力纵观整个剧情线,能否做到力压群雄。 第239章 杀人灭口 临近正午,古堡外的对峙已经持续了足有两个小时,星打着伞站在古堡门前的房檐下冷眼以对,数以亿计的雨滴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坠下来发出清脆的打铁声。 以米尔斯为首的家族三人组站在无边的风雨中,看背影像是三条可怜兮兮的野狗,铁青的脸色中带着煞白,脖子上带着一抹恼羞成怒的红,随时在濒临暴走的边缘爆发。 从始至终家族从来都是他们最有力的靠山,无论是星际和平公司或是仙舟联盟,都要掂量掂量家族的份量,以考虑是否有足够的准备与信心与家族为敌。 可今天那份坚挺的靠山似乎不那么管用了,以往仗势欺人的办法貌似失灵了,又或者说是被对方更强大的势压了下去,甚至是压的喘不过气了。 他们心知肚明,并非是家族的势失去了作用,只是他们的身份不足以把那份势全部打出去。 可对方的身份却能坦然自若地说出‘难道家族要和仙舟与星际和平公司开战么’之类的硬气话,他们却只能沉默不语。 他们倒是想赌眼前这个灰色头发的叼毛是在吹牛逼扯大旗,可当她把星际和平公司勋章拍在桌上的时候,他们瞬间就沉默了。 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很清晰,无外乎就是道歉加认错,只要态度诚恳真诚一些,他们自然也能顺势一笑泯恩仇,可偏偏就是抹不下脸来,只能像三个木头人一样在风雨中僵持着。 星打着伞站在屋檐下,盯着面前这四个如落汤鸡一般的男人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禁有些欢呼雀跃,从未那么真诚地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智慧,用景元的话说就是大智若愚吧。 果然知识就是力量,这四个败犬一样的男人已经被她的知识喷了个狗血淋头,更是被她轰炸的无言以对了。 估摸着这些人正暗暗后悔,心里泪流满面,没准下一秒就会跪倒在地说求求你了美丽的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可打咩呦~达咩达咩~江凡写的剧本里你们哥三和旁边这个老秃头没有一个是能活着到第四章的,除非是以人棍的形态,没准还有那么一丝活路。 她打着伞慢悠悠地拉过椅子来坐下,那根她宝贝的球棒躺在浅浅的水坑里,米尔斯微微低着头有些踌躇,修斯与格林默不作声,只有阿尔德在害怕地颤抖,浑身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星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距离江凡给出的结束闹剧时间还有三十六分钟,这半个小时里无论是他们下跪求饶也好,还是梗着脖子大喊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也罢。 他们都不会在莫尔卡停留了,而是坐上飞舰先行列车组一步前往匹诺康尼,用曾经在话本中看到的一句话形容就是,‘孤军深入敌营’。 但相比极致的个人英雄主义,她更喜欢‘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猥琐发育才是王道,但怎么想江凡都不可能和她一起伪装成乞丐混进匹诺康尼的吧。 至于眼前这三位家族的成员,估摸着会被杀人灭口,灭口当然不一定要杀掉。 比如江凡会把他们扔进某个偏僻星球的荒岛上,再抓上几十只发情的成年猩猩,没准他们就摩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这三位好汉也许真的能创造出一个家族来也说不定。 为了怕他们羞涩,打断四肢后灌上几桶红牛和枸杞扔进去也不枉是个好选择,如果他们沾点异族娘的特殊xp,几只莫斯科蜥蜴应该可以满足他们... 江凡坐在古堡四层的楼阁里,小口小口地喝着茶,隔着窗户观察星的同时还在观察庄园里撑着伞蹲在墙角似乎漫无目的的花火。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凡丝毫不加掩饰的目光,火花微微抬高雨伞,冲着江凡所在的方向露出了两排大白牙,很显然那是真诚地笑容,可江凡却嗤之以鼻。 他也曾以假面愚者的身份前往过酒馆,也算是和不少麻烦的假面愚者都打了照面,例如乔瓦尼、亚诺威和钟珊,可偏偏火花是最让人头疼的。 人如其名,那丫头总是以配角自居,嘴里说着什么人无大志之类的鬼话,平日里也是笑容满面,做什么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 可偏偏每逢关键的时候,她总能跳出来表演一个类似徒手引爆原子弹之类的绝活。 在无数次的岁月轮回中他也曾与酒馆中的愚者们打过不少交道,那绝对是一群嘴里能一边高喊‘哈利路亚’一边狂扔手榴弹引起混乱制造乐子的群体。 先不谈其立场与对错,只是那群人毫无底线的做法就足够叫人头疼。 他觉得桑博就很好,起码在假面愚者这个群体里算是一位十足的好人,虽然有些贱兮兮的,但起码不会做出什么引爆后备隐藏能源之类的蠢事。 但花火不同,那丫头总是装的人畜无害,看似是调动气氛的路人甲,实则是一颗无时无刻不在倒计时的c4炸弹,当她炸开的那一刻,总有些人要倒霉被炸的措手不及。 他倒是设想过那些酒馆中的假面愚者不会面对匹诺康尼那样的大舞台,而无动于衷,可他压根没想过和火花那个惹祸精在莫尔卡重新相遇。 他和火花之间的关系算不上融洽,也没到见面就掐的地步,可偏偏他就有不能见她的理由,而且还是难以启齿的那种。 “时间到了。”伊莉丝伸手戳了戳江凡的腰。 “这么快啊...”江凡瞥了一眼仍然输出的星,意犹未尽地摇摇头。 三位好汉铁骨铮铮,愣是没有向星低头,真乃英雄豪杰啊,佩服佩服。 为了表示对米尔斯三人坚定意志的认同,他决定奖励米尔斯返老还童,成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他们三个人可以住在某个偏僻星球的荒岛,废掉那身调律师的底子,那该是多和蔼的一个家庭啊。 “走吧,听卡芙卡说匹诺康尼如今没有一点监狱的样子,反倒是像儿童乐园。”江凡扶着窗檐缓缓地起身,扭头看了眼庄园墙壁的角落,那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把伞孤零零的躺在草坪上。 ...... 等晚上第二更,今天疲惫了,眼睛疼耽搁了 第240章 白露我是孙女吧? 蒙蒙的小雨从天而降,漆黑的夜色中飘着牛毛般的雨丝,雨中的罗浮灯火辉煌,低空高速行驶的星槎破开了雨幕,带着掺杂雨意的晚风飘扬。 雨越下越大,灯笼中的火苗摇曳,天上地下都是哗哗的雨声,屋檐前垂落连绵般的雨宛如流动的瀑布,湍急的水流微微映射着凄冷的月光。 镜流端起茶壶在茶碗里斟满一杯温热的茶,隔着如帘幕般连绵的雨对星槎上的白珩招手。 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和江凡互发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二十六分钟以前,他只说近期要和星动身前往匹诺康尼,嘱咐她不用担心,照顾好自己。 白珩的记忆恢复了,恢复的很突然,甚至是没有任何预兆。 记忆恢复的那一刻,她欣慰地抱着白露摸她的头,扭过头来就问,白露是不是我和江凡的子嗣,不然凭什么姓白不姓镜呢? 瞧瞧这尾巴上的毛,一看就随我,蓬松柔软... 要不是镜流拧着她的耳朵和白露拉开了距离,估摸着白珩能扯出一千个一万个白露和她相似的好理由。 例如什么小腿倒腾的快跑的也快和所谓的开拓冒险精神,又比如睫毛像鼻子也像之类的云云。 星槎缓缓地落在持明族府邸的前院里,白珩推开驾驶舱的门,尾巴塞进长袍里,捂着耳朵跳下来一路狂奔。 她闷头穿过雨幕站在房檐下,这才松开捂住耳朵的手,端起那杯温热的茶小口小口地喝着,塞进长袍里的尾巴弹了出来,不沾一丝雨滴,一如既往的柔顺蓬松。 “就跟做梦一样,那高冷还桀骜不驯的龙尊丹枫,怎么就和应星纠缠上了呢,好磕他们两人的cp,我还有救吗?”白珩被压下的耳朵缓缓竖了起来,捧着茶杯小声地开口。 镜流盯着杯中倒映的半轮弯月没有说话,又或者说她只是单纯没有听到白珩的声音。 白珩扫了一眼镜流的手机屏幕,若无其事的小口小口喝着茶,热气翻滚的蒸汽在鼻尖弥漫,渐渐也模糊了她的视野。 “听景元说匹诺康尼给仙舟送来了请柬,是家族为了庆祝匹诺康尼的加入而举办的盛会,听说热闹的很,我们也去吧。”白珩戳戳镜流的腰。 镜流缓缓地回过神来,只是笑笑摇摇头,去匹诺康尼的理由名正言顺,可江凡没说,也没让她去,她就觉得不想去了,应该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她们并肩站在屋檐下,雨滴拍打在星槎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打铁声,镜流捧着茶杯出神,白珩摇晃着尾巴微不可察的叹气。 镜流就是这样,话不多,看上去像是立在雪山之巅的孤傲白莲,但骨子里却永远都会照顾别人的感受。 有很多次白珩都觉得镜流在无时无刻散发着母性的光辉,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满满的安心。 你有委屈的事可以找她倾诉,有高兴的事也可以找她倾诉,只要白珩和她倾诉时不说自己是江凡的小老婆,镜流从来都会听她说,而不是举着剑狂追她几十公里。 所以白珩才会叹气,才会想去匹诺康尼,因为她看起来那么的坚不可摧,其实骨子里是个很温柔很专情的小女人,真心爱着江凡那么多岁月,陪他一起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反正只要江凡需要,镜流永远都在,无论是需要她的爱还是她的剑,她从来不在乎付出。 可如今江凡暴露了‘本性’,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虽然她也暗暗鼓掌叫好,但还是注意到了镜流的不对劲。 并非是伤心,也绝对不是什么不爱了,只是可能镜流觉得江凡需要她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既不是往日的长相厮守,也不是任务时黏在一起的姿态,她觉得自己的剑已经快失去了方向。 如果连她最引以为豪的剑都被江凡不再需要,那她又能帮他到几时?只觉得心中泛起隐隐的不安。 白珩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想跟她说你的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江凡那么爱你,就算你是个完完全全只知道大吃大喝无所事事的废柴他都会宠着你,就算你是个连1 1等于几都不知道的笨蛋,他也会那么爱你。 因为你是他的女孩,因为你叫镜流,没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和你的剑无关,就只是因为你是镜流而已。 白珩旋转着手中的陶瓷茶杯,细声细语:“小心茶喝多了会尿床,你知道的,我也是一名无名客,我为仙舟风里来雨里去,打了那么多年仗难道不能享受享受吗?” “你陪我一起去匹诺康尼吧?”白珩缓缓抱住镜流的手臂,尾巴轻轻摇晃,“我一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弱女子,除了美貌一无所有,万一在路上被哪家星际海盗劫走当压寨夫人怎么办?” “再说仙舟上一切安好,简直是欣欣向荣未来可期!”白珩宛如蛊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的巫婆,“你看符玄,已经很有担当了嘛,有她和景元坐镇罗浮,简直不可能出乱。” “不可能出乱啊...”镜流扭过头,看着几米之外的狂风暴雨,“如果那时我离开仙舟留下剑气...恐怕如今的仙舟又是另一副模样。” 白珩安慰她说这一切皆是命运,不能全怪你啊,心里想如果当时你留下了剑气,我和江凡冥冥之中的命运是否又是另外一幅景象呢? ...... 艾利欧说今天发电能出金 第241章 死于安乐 黑色的星际飞舰行驶在规定航线中清出的轨道上,星隔着窗户看着那些翻滚擦肩而过的陨石碎块,乱石飞舞的航路中偶尔能看见不同型号的飞舰驶过。 星靠窗打量着那些齐头并进的飞舰,一瞬间她终于有了一种身为人上人的真实感。 那些五花八门的飞舰喷涂的花里胡哨,活像是飞舰中的鬼火,相比之下这艘仙舟工造司出品的座驾,虽然派头比不上那架龙辇,但也不亚于是飞舰中的劳斯莱斯了。 以前她总觉得列车组穷困潦倒,觉得仙舟上那些星槎和飞舰实在是有些简陋,可如今迈出家门开阔了眼界,她才忽然惊讶,原来富豪竟是我自己。 飞舰的人工智能系统连接着始祖的数据库终端,它操控着飞舰在航线上缓慢地行驶,边投影着地图边介绍着匹诺康尼最新的情况。 他们现在正在经过威尔斯德星,隔着玻璃眺望像是一颗密布森林的植被星球,整颗星球的森林占地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七,所存在的文明还是处于石器时代,算是一颗偏僻的贫瘠星球。 三搜独立的小型救生舱被飞舰发射在那颗星球上,虽然没有了大猩猩和莫斯科巨蜥,但估摸着没准米尔斯落地就要被某个原始人一棍子敲晕倒地,被欢欣鼓舞的原始人兄弟扛在肩膀上就入了洞房。 至于修斯和格林那哥两就不敢保证了,毕竟石器时代并非是母系社会,铁定是没有富婆挥舞着钢丝球买下他们。 若是这哥俩决定入乡随俗,没准能博得一个普罗米修斯的名头,表演表演钻木取火,发挥一下现代人的智慧,没准三妻四妾都不是梦想,前提是他们能接受大猩猩体格那类型的。 再不济他们也能开创一个崭新的时代,让尚在石器时代的原始人明白,原来他们喜欢的不是女人,而是喜欢漂亮的。 “正在驶过星际和平公司代号t-13078实验星球,预计恢复万界之癌重建生态所需时间七十六年,成功率百分之三十五,项目负责人p45级总监翡翠。” “正在驶过星际和平公司代号t-73624实验星球,预计恢复万界之癌重建生态所需时间三十二年,成功率百分之八十六,项目负责人p45级总监托帕。” “接收到来自仙舟曜青鹤羽卫飞舰的传输信息,是否同意其舰队开启护航任务。” “接收到来自仙舟罗浮春霆卫飞舰的传输信息,是否同意其舰队开启护航任务。” 江凡隔着窗户扫了一眼,曜青与罗浮的两支舰队正缓缓地尾随着。 上百艘飞舰浩浩荡荡地,那些曾齐头并进的飞舰一个个选择了加速驶离,整条航行路线中莫名的空了,连陨石碎块都不见了。 “拒绝一切仙舟联盟舰队的护航任务,告诉他们按原定航线巡视,无需尾随保护,另外给姬子发条消息。”江凡顿了顿,瞥了一眼后座上装死人的星。 “告诉她星在我这里一切安好,没有失踪也没有被拐走,更没有离家出走,她没有回消息是因为她误碰了航行模式,她还以为是自己被遗弃了呢。” 星撇撇嘴吹起了口哨,假装赞叹宇宙的宏伟、赞叹生命的神奇,就是不搭理江凡,死也不说自己曾因为整夜收不到任何一条消息而紧咬银牙暗暗悲伤,她实在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江凡瞥了眼休息室里抱着大号熊猫公仔睡觉的伊莉丝,又扭过头看了眼吹着口哨强装镇定的星,他觉得这一次的小队配置堪称是灾难。 先不谈伊莉丝,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起码成熟了不少,他主要担忧的是星,毕竟她的脑回路无人能敌。 她曾经一本正经的说,人类可能是垃圾桶进化而来的。 她说当你使劲踩旁边人的脚,他就会有极大可能张开嘴,而嘴长多大取决于你踩的力度,这进一步得出,人类其实是垃圾桶进化而来的。 我会喜欢翻垃圾桶的爱好就很合理了,明显是缅怀先祖,不忘初心。 她还一副学富五车的模样问他知不知道打草惊蛇的典故,江凡随口说不知道,星更得意洋洋了,咧开嘴就说是因为蛇有探测红外线的功能,所以离开了。 他倒是不怕星拖后腿,主要是怕星语出惊人,又扯出什么其它震惊的言论,到时候拉着他一起丢人现眼。 江凡拿起那件黑色的风衣盖在身上,缓缓地合上眼,想要在抵达匹诺康尼处理一系列让人头疼的事之前睡一觉。 哪怕疲倦这种感觉在他身上完全消失了。 匹诺康尼的事情很多,很杂,他这次要面对的并非是药师那个女人,而是希佩,那个曾经’吞噬‘东皇太一的星神。 他真的变了,现在他想要坚持的不是什么善良和性命,是家人了。 这要是初到贝洛伯格,他会苦着脸劝未来的自己别去掺和家族的事,也别去学叶天帝抢婚小月亮,我们就不能跟他们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谈一谈吗? 可现在不行,他带着半夜哭到满眼红血丝的伊莉丝,拖着这副足以直面任何星神的身体。 总不能给卡芙卡一个孤身闯敌营,千里走单骑的英雄,却给伊莉丝一个躲在仙舟上不敢和希佩面对的懦夫吧? 他觉得有些累了,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这次与希佩的交锋中他要失去些什么了。 可他不知道,也不敢猜,只能闭上眼好好地睡一觉,期盼着那是一种自我欺骗。 ...... 飞舰适配的星空潜望镜里,上百艘罗浮战舰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喷涂着烟花与小丑面具的深红色飞舰里气氛渐渐地缓和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桑博握着飞舰方向盘的手渐渐缓和,屏幕中那些搭载着歼星炮的战舰一搜搜地有序驶离。 花火收起星空潜望镜,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现在是尾随江凡的第七天下午四点,他们不出意料地前往了匹诺康尼,一切正按着我所预料的方向发展,相信那里绝对能给带我不一样的惊喜....” 桑博挠了挠头,迟疑了一会儿:“我说花火妹子,你尾随江凡大哥还喜欢写笔记,这要是被他发现了还能有好吗?你跟江凡大哥之间的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花火合上笔记本,正襟危坐,“我其实是人偶一族的末裔,受到了星际海盗的追杀,是江凡救了我,他抱着我说救命之恩让我以身相许,我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 “我记得上次你在酒馆里说自己是受到星神诅咒的少女,被路过的江凡大哥救了来着...”桑博很谨慎地说。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要踩下油门,不然咱们就看不见江凡飞舰的尾灯了。”花火摇头。 “真心话,我们应该从贝洛伯格离开后直接前往匹诺康尼,而不是绕了一圈前往莫尔卡,眼睁睁地看着星在古堡门外喷了家族的人几个小时,我们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火花一愣:“那桑博兄弟想要做什么?” “比如操控着装满狗尿的无人机在天上自爆,又比如先一步扎破那些轿车的车胎什么的,要学会苦中作乐嘛。” “对不起,我要收回对你的评价了。”花火说。 “夸我的评价?” 花火摇摇头,缓缓地说:“以前我总说你还有底线,束手束脚是欢愉的大忌,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底线早没了,已经和节操混在一起了。” “花火妹子,我只是和江凡大哥学了一点皮毛。”桑博耸耸肩,“我虽然不知道你跟着江凡大哥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我一定要告诉你,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每人捅一刀都能觉醒点什么,找乐子固然重要,但也要留着小命啊。” “桑博兄弟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是什么意思吗?”花火问。 桑博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人们喜欢安乐死?” .... 我考考你们,送完我三次为爱发电后的界面长什么样子? 第242章 白日梦酒店 “在家族的领袖之一,匹诺康尼的第一代统治者哈努努病逝后,星期日受奥克家族邀请,帮助寻找解决嗜睡症突变危机的方法。” “星期日提出的突变解决方案是使用哈努努管理下的星核,他提议激活星核,以便在梦境中创造出一个楔子,从而稳定梦境的局部区域。” “这将使受到嗜睡症影响的匹诺康尼人能够穿越梦境寻求庇护,从而让匹诺康尼人回到现实中的正常睡眠周期。” “六大家族召集起来对该提议进行投票,最终以三比三平局结束,在查查库卡的鼓励下,家族暂时搁置了该星核提议,并开始考虑其他解决方案。”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下一个琥珀纪,恰逢查查库卡去世,橡树家族成为匹诺康尼的新统治者,匹诺康尼再次将注意力转向了星核,在星期日亲自监督的仪式上,哈努努的遗子米沙,激活了星核,成为了梦境领主。” “以上匹诺康尼家族资料并非完全属实,我的数据库中动用大模型推断出了最基本的情况,但事关星核与梦境,我仍然无法确保其真实性。” “其中部分资料的来源为酒馆,鉴于假面愚者的名声与风评,以上匹诺康尼具体情况内容可信度在百分之二十左右。” “此次航行途中我还收到了来自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的邮件,据悉家族的请柬已经尽数送达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与其余各方势力。” “其中受到邀请的已知派系牵扯存护、智识、开拓、毁灭、记忆、巡猎与不朽,欢愉不请自来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百。” “前方距离匹诺康尼还有七分钟零三十二秒,即将在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前降落,入梦器将指引人通往梦境世界,运作原理与模拟宇宙类似,但请小心使用入梦器。” “如果检测到您的生命体征出现波动,我将会向仙舟联盟发出战备预警,在第一时间保护您的安全。” 黑色的飞舰穿过最外层的陨石群落,窗外有零零散散的几艘飞舰擦肩而过,看航行路线也是前往匹诺康尼的方向。 始祖通过数据库推测出的匹诺康尼资料当然不能全信,毕竟其中混杂着酒馆中那群假面愚者提供的信息,他们的嘴里从来没有什么实话,通常都是谎话连篇,能骗的人找不到北。 在他们嘴里你甚至能听到假面愚者热爱和平或酒馆里汇聚的是一群有志之士之类的鬼话。 他曾经就相信过火花,结果被她骗的裤衩子都不剩,被酒馆里的愚者们称呼为最逊的乐子人,甚至一度被贴在耻辱墙上,好在那次死的早,重生回来后他就再也没相信过那丫头的鬼话了。 但匹诺康尼确实是由十二片梦境构成的梦之国度,其中是否有星核或希佩的力量却不得而知。 但公司的数据库中有着记载,匹诺康尼曾经是公司的监牢,数之不尽的囚犯被迁移至此,为忆庭打捞汹涌流溢的忆泡,没准所谓共同的梦境,也许是浮黎插手也说不定。 江凡掀开风衣,扶着椅子缓缓地起身,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润喉。 伊莉丝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星抱着垃圾桶玩偶七歪八扭的躺在床上睡的正香,还微微打着鼾,像是一头疲惫的猪终于找到了猪圈。 他只睡了四个多小时,再睁开眼时伊莉丝已经早早地醒了,还把头发洗好了又吹干,正用卷发棒烫着所谓的大波浪。 比起不加修饰的笔直长发,没有了那种古艳、端静和清澈的感觉,反倒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像是都市里拎着限量款包包车库里停着粉色库里南和喷着hello kitty涂鸦法拉利的富婆,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在灯光下被照成淡淡的金色。 “蛮好看的,但我觉得黑长直更衬托你的气质。”江凡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白色的披肩外套给伊莉丝披上。 伊莉丝换上了那条离开莫尔卡星时行李箱装着的银色修身露肩礼服,裙摆像是挂着寒霜的鱼尾巴,露肩膀露后背,身材曲线暴露的恰到好处,脚下踩着银色的高跟鞋。 其实这次去匹诺康尼不只是单纯的参加宴会,踩着高跟鞋到处跑真心会累。 但他也不想打扰伊莉丝的兴致,穿着漂亮的礼服踩着高跟鞋出席宴是很正常的,大不了到时候让星跑跑腿,又不是什么麻烦事。 “换个发型换个心情喽~”伊莉丝把吹风机放在梳妆台上,紧了紧那件白色的披肩外套: “匹诺康尼这次的宴会很隆重啊,亏我还以为是因为婚事才举办的呢,又是星际和平公司又是仙舟联盟,这是要效仿太一吗?” “效仿太一?” “传说列神之战中太一牵头邀请星神共聚一堂,最后繁育被打碎,太一被吸收,贪饕失踪。”伊莉丝顿了顿,“虽说这次受邀的不是星神,可各大势力齐聚的场面也是仅次于神战了。” “你感觉这是鸿门宴?” “鸿门宴也没招了,来都来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大不了十八年后我还是一个美女。”伊莉丝耸耸肩,喷了喷香水。 “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身上的香味都是天生的呢,原来还要喷香水啊...” “你生活在二次元世界?还有香香软软和奶香味的少女?”伊莉丝斜了他一眼,嘴里哼哼着,“你信不信让卡芙卡去跑几次马拉松,照样是一股淡淡的汗味,而不是那股玫瑰的幽香。” “你信不信我告诉卡芙卡,她能飞奔过来揪着你耳朵‘温柔’的让你重新说一遍?” “我呸!你是卡芙卡宝男啊!”伊莉丝咬牙切齿。 江凡不说话,起身走到床边轻轻一拽,抽走星怀里抱着的垃圾桶玩偶,星顿时像被扔在岸边的八爪鱼似的,上下挥舞着手臂想要抱住什么东西。 他高举着抱枕玩偶狠狠地劈下,玩偶打在身上绝对不疼,但手感一级棒。 他是真心不想打扰星的美梦,可是星躺在他面前,而他手里恰好有一个抱枕,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说起来她被自己用抱枕敲醒也算是意外了。 “是开饭了吗?”星揉揉眼睛,抬起头看着江凡。 江凡无声地笑。 他起身摘下衣柜里挂的白色长袍,除掉坐摩天轮时黑塔给他准备的那身正装,他拎着星的衣领,就像村里过年时提着待宰的公鸡一样。 舱门缓缓地打开,一座高耸金碧辉煌的酒店矗立在狂风中。 “当然是开饭了,一会就把你放蒸笼上,让你享受享受二师兄当年的待遇。”江凡温和地说。 星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却被那座金碧辉煌的酒店闪了眼。 “你确定咱们来的是匹诺康尼?不是什么埃及金字塔?”伊莉丝躲在江凡身后打量。 “或许吧,起码这里没有木乃伊和埃及法老。”江凡耸耸肩,把星松开了。 那座白日梦酒店确实和金字塔长的八九不离十,如果硬要说区别,那就是白日梦酒店更像是金字塔与荷鲁斯之眼的结合体,酒店大门上印着的标志和太阳圆环颇为相似。 “没有迎接的少女舞团和烤好的鸡翅吗?”星顶着狂风走在最前面,“甚至连来迎接的服务员都没有,难不成这是一座24小时自助酒店?” “你是猪么?你四个小时前一个人吃掉了一整只烧鸡和一整份薯条。”伊莉丝惊讶。 “那只是开胃菜,你信不信我自己能吃掉三份全家桶和三大碗拉面?” 她委实不是自夸,在吃货这一行上,她是星穹列车组首屈二指的大师,那位首屈一指的是江凡,能面无表情喝光姬子的咖啡,能淡定的吃净希露瓦的三明治。 ...... 明天早起给你们更两章大的,最近感冒有发烧的趋势,完全是四肢无力,苦露西... 第243章 谐乐大典 星伸手去推那扇沉重的雕花大门,可沉甸甸的,任凭她如何发力,甚至憋的满脸涨红也推不开一个缝隙。 站在他身后的江凡摸出手机来,录制完一个长达三十秒左右的视频后才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请柬,顺便把视频发到了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里。 他拍了拍星的肩膀,在那扇门类似荷鲁斯之眼的雕花前微微一晃,大门静谧地向两侧拉开,瞬间视野开阔。 星憋的满脸涨红,她瞪大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江凡,活像一只马戏团里的猩猩表演骑独轮车摔倒后的羞愤难当。 可半秒钟后她就萎了,只能郁闷地狠踹一脚大门,门倒是没踹坏,她脚趾头倒是疼的不得了,差点没嗷的一嗓子抱着脚蹦起来。 “我看见你眼中含着热泪。”伊莉丝推搡着星走进白日梦酒店里。 “可那不是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星就差哭出来了。 “真不疼吗?用不用喷点止疼药?我摸这门好像是合金材质来着,能硬抗激光枪的那种。” “没事,我生来过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纳努克在我这都没讨到便宜,更别提区区一个门了,我再多踹几脚也没问题....” 星勉强地笑了笑,脚趾头火辣辣的疼,半条腿都是麻的,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骨折或把指甲盖踹飞了。 虽然她想指着江凡的鼻子把他喷的狗血淋头,也想坐在地上抱着脚一边吹气一边狂喷止疼药,但像她这种自尊心强烈的人也不好意思说其实我现在疼的想死,能不能拨打宇宙急救中心的电话让他们把我送去抢救一下。 酒店大厅中格外的安静,看样子没什么人,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脚步声踏踏的回响。 甚至前台都没有一名负责接待宾客的工作人员,让本就郁闷的星忍不住小声抱怨着,还四处扫量着哪里有写酒店的投诉电话。 白日梦酒店夸它金碧辉煌真不是吹的,酒店大厅里环绕的通天立柱就像是阿尔忒弥斯神庙,被漆成华贵的黄金色,天花板上的水晶吊顶都镶嵌着黄金,一寸一寸把所有的阴影都驱散,大理石地板上映射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我本来以为会有穿着制服的美少女夹道鞠躬欢迎的。”星扫量着酒店大厅,发出啧啧声的感慨。 她倒不觉得有多惊讶,只是觉得还蛮不错的,算是五星级别的高档酒店,虽然看起来富丽堂皇足够让人诧异其土豪程度,但和江凡家比连给它提鞋都不配。 估摸着还没江凡家的厕所奢侈,要知道工造司和持明族那群疯子简直把放马桶的卫生间打造成了贵宾室一样的地方,墙壁四周都镶嵌着红色水晶玻璃,甚至他娘的还有一个大冰箱,里面镇着红酒、饮料和蛋糕。 她简直不敢想江凡一边拉屎一边摇晃着红酒,唇角勾起一抹霸道的笑,淡淡地说“自己出来”的场景,她害怕江凡会读心术,害怕自己也要被扔到某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上和猩猩度过余生。 高跟鞋在他们身后踏踏地响起,年轻漂亮的女人微微鞠躬:“欢迎各位客人来到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各位是来参与谐乐大典的吗?” 女人穿一身贴身的白色长裙制服,发髻高耸,梳着单马尾,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对,我们就是来参加那个谐乐大典的,麻烦两间总统套房,顺便给我送一份黄焖鸡米饭和烤肉披萨,记得要零卡糖可乐。”星从江凡身后摸出来竖起两根手指,非常有跟班的自觉性。 按照三月七的话说,“星这人就是天生的跟班圣体和狗仗人势大宗师级别熟练度,乍一看觉得这丫头眉清目秀,感觉像是高冷的御姐,实则就是脑子里装满了梗和烂活的废料”。 她看起来简直不堪重用,是有名的悲观主义者,嘴里动不动就是吾命休矣,直到遇见江凡后才有所改观,最喜欢冷哼一声说’我是吃素的,可我大哥江凡不是吃素的‘。 可即便如此,其实她也特别有担当,也是有些闪光点的人,这也是为什么列车上姬子与可可利亚都比较宠她的原因。 “小姐,白日梦酒店内没有总统套房与普通房间的区别,对于参加谐乐大典的客人们来说,白日梦酒店只不过是您此行匹诺康尼之旅的起点,只有进入睡梦中才算是正式踏入匹诺康尼。” “作为盛会之星匹诺康尼的悠久传统,每个琥珀纪仅举办一次的盛典,谐乐大典云集无数同谐信众,为宇宙美好的未来而祈愿。” “而本次谐乐大典,匹诺康尼将邀请知名歌者知更鸟小姐为谐乐大典献声演唱,知更鸟小姐作为备受银河瞩目的巨星,曾斩获多项顶级殊荣,其天籁歌喉传扬诸界,诸位必不虚此行。”白色长裙的女人带着江凡三人组走进电梯。 电梯内依旧是金色的四壁,连楼层的按钮都是镀金的,电梯缓缓地一路上升,响着轻柔飘扬的乐曲。 他们的房间在十四层,是一间单人房和一间双人房,至于黄焖鸡米饭和披萨会在十分钟后送到,如果客人不使用入梦器的话。 “我知道知更鸟,我房间里还挂着她的亲笔签名来着,卖一百万信用点都有人接手,可值钱了。”星说。 “你还追星?”伊莉丝扭过头。 “我不追星的,我只是帮那些知更鸟的歌迷们帮抢签名,我这人心软,实在是招架不住那些歌迷粉丝们恳求的目光而已。”星说。 江凡有些动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星在仙舟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黄牛,卖的就是他的亲笔签名和偷拍的照片。 甚至还胆大包天的去偷他的裤衩和衣服,被希露瓦抓包后她还扯自己是为江凡的忠实信徒们谋求福利,是为江凡好,这套说辞希露瓦显然不信,惩罚是星被逼着连吃了一星期的三明治。 “此次庆典中,知更鸟小姐将以家族名义为同谐星神唱响颂歌,揭开大典的序幕,而且星际和平公司将全程转播本次庆典的盛况,将乐声和美好祝福共同送向寰宇千星。”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微笑着说。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14层,电梯门拉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整层楼地板上都铺着丝绒材质的地毯,有薰衣草味的熏香放在壁挂的烛火装饰里向外弥漫,墙壁都镶嵌着水晶工艺品。 “您三位的房间在左手靠近大厅的方向,如果有任何需要可随时拨通房间里的传呼装置,入梦器的使用方法也会有人工智能系统做出最详细的讲解,祝三位本次匹诺康尼之旅旅途愉快。”女人鞠躬双手递上房卡。 压根不用江凡动手,星很自觉地起身抽走女人手中的两张房卡,嘴里说着从数据库里临时抱佛脚学的匹诺康尼本土语言,虽然说的磕磕绊绊,但看那女人脸上洋溢的微笑,应该是大体听懂了星想表达的意思。 穿过楼层大厅,沿着由一盏一盏水晶吊顶照亮的过道往前走,江凡第一眼看见的是分别挂着”浮生“与”若梦“招牌的丹青色木门,旁边则是“云梦”“闲情”一类的招牌。 星拿着房卡贴在识别器上,临推开门犹豫了一会儿:“你们不会偷偷背着我入梦吧?万一我要是连到了你们的春梦里怎么办....我是加入还是装瞎子啊..”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把眼睛戳瞎,或者还有无痛的方式,可以把你的视力封起来。”江凡面无表情地推开门,“给你半个小时填饱肚子,半个小时后来我房间。” 星表现的很为难:“这.这不好吧...我还是个孩子..” 江凡停下脚步,扭过头上下打量着星,忽然露出不屑的笑容来。 他拍了拍星的肩膀,露出一股爱莫能助的表情,还摇头长叹一口气,在星不解的目光中拉着伊莉丝走进了房间里,狠狠地关上了门。 星回想着江凡最后的视线,慢慢地抬起手摸了摸胸脯,很有弹性,很软...很..很不大.. ..... 你知道吗?听说为爱发电三次可以召唤阿拉伯神灯,赠送礼物能召唤出神龙,不信你试试 第244章 入梦 此时此刻,还有另一队人辛苦地追赶着江凡,但却被那扇雕花大门阻隔了,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一般。 喷涂着烟花和小丑面具的飞舰停在那艘黑色飞舰旁,桑博和火花站在那扇雕花大门前抓耳挠腮,愁容满目。 公司流通货毕竟不能跟工造司倾尽全力定制的飞舰相比,他们一路紧紧咬着江凡飞舰的尾巴,在狂追了五个小时以后,最终在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宽敞的门前停下,却被一扇门阻挡了脚步。 “你应该提前准备一份请柬,酒馆里弄到那东西并不难。”桑博扶着门叹气。 “我怎么知道这次匹诺康尼会采用请柬做入门凭证?我还以为和往常一样站在重力感应器上就好呢。”火花在背包里乱翻,“而且身为队伍中唯一的男性,我还以为你会提前准备好请柬,所以别抱怨了,要抱怨也该是我唠叨你。” “那是因为队伍中只有我们两个人,再多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条宠物狗都没有牵。”桑博敲了敲那扇雕花门,放弃了硬推开的想法,“你在翻什么?” “当然是黏土c4炸弹,我本来要留着表演独角戏升华角色用的,但现在把门炸开才是正事。”火花从包里翻出了炸弹,“第一天就要炸开白日梦酒店的大门,有失我的欢愉美学啊!全是江凡那个混球传染了我。” “或许我们可以等待下一波客人,到时候跟在他们身后摸进去?”桑博委婉的建议。 “先闭嘴,或许我们有其它的选择,让我想一想...”火花放下手中的炸弹,捏捏下巴沉吟。 “或许我们可以放弃炸翻白日梦酒店的计划,我们可以等待下一波客人,到时候跟着他们偷偷溜进去!”花火眯着眼睛,声音低沉。 桑博被火花的逻辑呛得无言以对,有种嘴里被人强行塞了屎的错愕。 他心说这妹子确实是被江凡传染了,这不要脸的作风如出一辙,可嘴上还是温和地说是啊是啊,不愧是火花小妹,足智多谋不是吹的,天资聪颖不是盖的。 两个人一拍即合,在白日梦酒店门前找了个开阔背风的地方铺上毯子坐下,直勾勾地仰头看着澄澈如水洗的天空,期待下一艘前往匹诺康尼的飞舰落下。 这是一条笔直的绿阴道,唯一背风的地方是那个巨大的岩石后,落叶和梧桐叶在他们背后簌簌地落下,风吹着那些落叶滚着滚着就飘了起来,两个人的身影越发显得落寞。 “桑博兄弟是怎么和江凡认识的?”花火搓了搓肩膀,想找个话题打发时间。 “那绝对是一个暴风雪之夜,我正躺在贝洛伯格城外的雪堆里睡觉呢,谁知道他走过来就要纳米救援啊。”桑博搓着手,显得很委屈。 “桑博兄弟厉害,居然在雪堆里睡觉,一定是在cos冰狼族刹那吧。”花火竖起大拇指,“他居然能想到纳米救援,说实话连我都没有想到!” 桑博愣了一下:“那火花小妹想到什么了?” “我心思怎么也得找个九尺高的壮汉来让你抓住未来吧...“ 从假面愚者嘴里蹦出来的半个字,火花都不带信的,正是因为她也同为假面愚者,所以才更了解那群人的尿性。 所以她自然不相信桑博是在贝洛伯格才认识江凡的鬼话,桑博认识江凡的时间和自己比只早不晚,不可能是在什么暴风雪之夜才有的交集。 桑博谎话连篇,她闲的无聊自然也愿意和桑博胡扯。 什么自己和江凡是在一片茫茫大雪中相爱,又说什么其实自己和江凡是青梅竹马,还扯江凡其实是三段欢愉之力开局,扯着扯着又说江凡其实有个挖他骨的哥哥,听得桑博一愣一愣的。 ..... 十三分钟后,星提前推开了江凡房间的门,摸着肚子,舔着婴儿般甜美的笑容走了进来,边走边轻哼着歌,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又一次打破了记录,十三分钟内把一大份黄焖鸡米饭、一份披萨、一份慕斯蛋糕和1升的无糖可乐消灭得一干二净,看她的表情好像还意犹未尽似的。 “十三分钟?打破记录了啊。”江凡抬头看了眼挂在客厅墙壁上的钟表。 “一般一般,吃得有些急了,撑着了,要是上个厕所,还能腾出几个蛋挞的空间来。“星扶着沙发慢慢地坐下。 “我信,毕竟你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总是特别天赋异禀,我都不知道该夸你是天才还是该骂你是废柴了。” “那你们研究出入梦器的使用方法了吗?我看它长的和绿巨人培养仓似的...不会躺进去强制打麻药睡眠吧?“星说。 “和你测试模拟宇宙没两样,你可以理解为梦境版模拟宇宙。”江凡向星解释,““只是第一次进入梦境世界可能会出现幻觉以及失重现象,不过那没大事,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星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应该没人能看见我做的梦吧?” “看你做的梦?”江凡有些诧异,“你是怕他们在你梦里和你抢垃圾桶么?” 星收紧肩膀,扭捏地笑:“我毕竟也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偶尔做一些不好意思的梦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江凡下意识地点头,星确实也不小了,虽然单论记忆只是个婴儿,可毕竟骨子里就是个成年人,只是和小三月的待遇没差,就是不知道她梦里的主角是垃圾桶还是那些被她敲碎的木桶。 难不成梦里的垃圾桶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正帮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星涂着防晒油? “放心,梦境世界是群体梦境,不是你自己的梦可以为所欲为的那种。”伊莉丝安慰她。 “那我们还等什么,让我们赶紧开始入梦吧。”星扶着桌子缓缓地起身,“我该怎么做?是直接躺进去吗?还是需要脱光衣服躺进去?” “没事,我不怕江凡偷看,毕竟他年轻气盛嘛,有点欲望是很好理解的,再说我俩谁跟谁,铁哥们一样,看一眼又不会让我少块肉。”似乎是注意到了言语中的不妥,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心说谁给您老人家的自信啊,就算你脱光了躺在床上摆出诱人的姿势,我都会呸上一口吐沫,扭头就走。 你在我眼中的诱惑力甚至还比不上希露瓦的三明治或可可利亚的粥! “我们...我们不用入梦器,江凡说他有办法可以无需入梦器就能进入梦境。”伊莉丝的目光盯着星的胸打量了两秒,露出了和蔼亲切的笑容。 撑死对b,连c的领域都没有踏足,这种级别的就跟小卒子一样,虽说长的不错,但智商和身材都是硬伤,威胁程度基本是空气,简直弱爆了好么? 江凡懒得再和星掰扯,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星舔了舔嘴唇想起身接杯水喝,可肩膀被江凡轻轻地拍着,就感觉和被压在五行山下的弼马温似的。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手臂却越来越沉,眼皮上好像压着千斤的重担,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穿着太空服漫步在赛尔号上,眼前渐渐模糊到漆黑。 ..... 37.9,请自觉发电,不然小心我康复了拽着网线一个个去找你们 第245章 三种办法 星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从脚边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巴斯光年,抬头望着白日梦酒店雕刻着荷鲁斯之眼的穹顶大门。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生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浅,看症状应该是典型的二次元妄想症,要不就是肚子里的披萨和黄焖鸡米饭有了某种反应促使她得了严重的幻觉。 骑着自行车的巴斯光年和她擦脚而过,她敢发誓那巴斯光年身后没有发条,头上也没有天线,更没有人握着遥控器在操控它。 抬起头是各种交错的金属轨道,像是坚果一样的东西飞快地滚过,还有区别于立体投影的巨鲸。 如果她没眼瞎的话,那绝对是从泉水里跳出来的,还有人正踩着墙壁模仿蜘蛛侠飞檐走壁似的跳跃。 但如果是二次元妄想症,那怎么只有骑自行车的巴斯光年和修炼成精长着胳膊和腿的钟表和电视机呢? 那些穿着超短裙露出修长白嫩大腿的女孩们呢?那些耳熟能闻的二次元老婆们呢?说好的转角处和美少女撞在一起能看见她胖次的设定呢? 见鬼!难不成自己的妄想症里没有那些二次元女孩,只有那些奇奇怪怪的钟表和电视机不成? 那她还妄想个集贸啊! 她扶着那扇门缓缓地坐下,闭上眼睛:“刚才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现在我闭上眼重新醒一次。” “别玩了,你醒来一千次一万次看到的也还是那些会走路的钟表和电视机,你是觉得醒来发现身边会有樱岛麻衣和逢坂大河给你按摩么?” “nonono,江凡你搞错重点了好么,为什么梦境世界里会有长着胳膊和腿的电视机和钟表啊,还有骑自行车的巴斯光年是什么鬼,那里甚至还有骑着驴的威震天!”星扶着大门爬起来,指着远处的摩天轮。 根本不是什么风景宜人拥有二次元美少女的梦境世界,而是一个各种妖魔鬼怪乱舞的大型梦境,他们站在白日梦酒店的门前,各种奇异的玩具在街上游荡,巨钟和剧院的声音悠扬连绵不绝。 真正让星不肯接受现实的并非是骑着自行车的巴斯光年,而是不远处长着胳膊和腿的垃圾桶正牵着一条木偶狗压马路。 她自认为嗅觉发达,隔着几百米都能闻见信用点的味道,可这次好像失算了,没有意料中属于垃圾桶的臭味,反而还有淡淡的薰衣草味道。 见鬼,难道她的梦境世界里连垃圾桶都会洗澡么? “小问题,匹诺康尼是梦境世界,就算你看见街上有牛仔骑着霸王龙飙车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江凡拍拍星的肩膀。 “好吧好吧,你们都这么淡定,倒是显得我很没见过世面.....”星小声嘟囔着。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宴会还没开始,要在这里逗留几天消磨时光吗?”伊莉丝左顾右盼,对梦境中的匹诺康尼暴露了极大的好奇心。 “匹诺康尼是由十二片梦境构成的梦之国度,按理说我们要先搞清楚所在的位置,当然剩下的时间也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出击占据优势。”星淡淡地说,“谁占到先机,谁就胜了。” “你这是在梦境世界里开悟了?”江凡有些诧异。 “不是,跟姬子取经来着。”星摸出手机点亮了屏幕,聊天界面里是她和姬子互发的信息,足足三十几条,最近一次的消息是在十五分钟前。 “说的确实有道理,既然我们不是来老老实实参加宴会的,那总要摸清楚这十二片梦境区域和管理者信息吧,总不能是睁眼瞎的状态。”伊莉丝说。 “我们有三个选择,第一种就是以势压人,全匹诺康尼十二个梦境的管理人都会出来迎接我们,没准还会有穿着超短裙的美少女舞团。” “第二种办法是不声不响的潜入,距离宴会开启还有四天时间,我们要在四天内探索十二片梦境区域,而且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一名管理人员,但考虑到有江凡陪同,我们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第三种办法最简单了,我们可以在白日梦酒店里逗留几天,每天大鱼大肉、吃喝玩乐就好,等列车组抵达匹诺康尼,到时候由姬子代劳一切事宜。”星低头看着手机,逐字逐句的念。 她跟姬子取经来的办法确实有用,虽然三个办法都算不上高明,但对于星来说却足够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学生去解开纳维斯托克斯方程。 “所以我们要?...”伊莉丝和星抬起头来盯着江凡看。 身后传来咯咯一声轻笑:“所以你们要和我走一趟,三位溜进梦境中的客人。” 星吃了一惊,分明他们背靠着那扇雕花大门,按理说没什么人能悄无声息地绕到他们身后,难不成是梦境世界中的阿飘窥探我的美色? 她回头寻找那个声音,却忽然一头好像撞进了棉花里,鼻尖带着淡淡的奶香味,但好像还有苦瓜的味道。 好像整个脸都陷入了洁白柔软的云朵里,让人舒适的根本不想离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温暖却让她乐不思蜀。 “家族的人?”江凡忽然说。 那扇雕花大门不知什么时候敞开了,披着白色宽大斗篷的女人站在丝绒地毯上,斗篷完全遮挡了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听声音只觉得像个小女孩的,嘴里还叼着棒棒糖的那种。 “当然,我是负责管理白日梦酒店的检查员德丽莎,你们三个是怎么溜进来的。”女孩掀开斗篷,左顾右盼打量他们。 一瞬间江凡和伊莉丝都沉默了,只有依旧陷入温柔乡挣脱不开的星还在低着头沉默不语,仿佛陷入了长眠。 江凡很确定自己的眼睛没有瞎,耳朵也没有聋,眼前的女孩确实是叫德丽莎,也确实是德丽莎那副童颜,可问题就出在这.. .脸长的像,声音听起来也像,可偏偏...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向下偏移,起码是c,身高目测在一米七左右,这绝对不可能是那位怪力修女。 ..... 最近流感高发季节,大家注意防护,明天退烧恢复双更。 第246章 德丽莎 斗篷下那张脸完全是卡斯兰娜家族一贯的白发蓝眸,长发扎成马尾披于左肩,就连双手怀抱在胸前的待机动作都一模一样,可偏偏身材方面和记忆中的小矮子德丽莎八竿子打不着。 德丽莎是世界第一可爱,可也没说德丽莎的身材在平行世界里都得到升华了吧? 江凡拉着星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快起来,真没礼貌。” “不是..我还没挣脱开呢..能不能别拔苗助长..”星忽然被拽起来,一叠声地抱怨。 她抬起头想要看看眼前这个比可可利亚还妖孽的女人是谁,可抬眼的一瞬间却沉默了,眼神中涌现着不可置信,仿佛是亲眼目睹了威震天大战卡布达一般。 作为一个拥有开拓精神的半宅女,星心里有一张自己的身材排行榜。 并列t0的是可可利亚、卡芙卡和停云,卡芙卡和停云不用说的,可可利亚能当上大守护者,那宽广的心胸也不是浪得虚名,单论心胸,希露瓦和镜流她们简直望尘莫及。 列t0.5的是姬子和敖霜,虽然姬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可当初一起泡温泉她也是亲眼所见。 就凭借她这双眼睛,只要扫过一个人的心胸超过三秒,她就能分析出一个立体的三维图。 敖霜则属于是被封印的类型,无论是轻甲还是那身白色的武者长袍,都像封印眼镜一般的神奇,但可惜依旧没逃过她的眼睛。 镜流、黑塔和布洛妮娅都属于t1梯队,至于银狼和白露都属于t10086级别,这还得考虑到克拉拉没有参赛资格的份上。 星大审判长倒是想把白珩和娜塔莎加进去,可奈何数据不完整,怕有偏袒的嫌疑。 可眼前这妹子顶着一张十二三岁的稚嫩脸蛋,心胸却汹涌的吓人,胸前那一坨都快赶上她星大审判长的命了,看到她的瞬间,你会觉得童颜巨乳是真实存在的。 “我嘞个豆...这吃什么长大的..”星喃喃地说。 德丽莎眉头轻挑,双手怀抱在胸前:“每天清晨一杯苦瓜汁,饭后一杯苦瓜汁,你也能拥有和本小姐一样的傲人身材。” 星乐了,苦瓜汁这种东西和香菜汁有什么两样? 恕她不能苟同,她往姬子手磨的咖啡里撒上一把鸡精和食用盐都比那什么苦瓜汁好喝。 “江凡,仙舟联盟罗浮仙舟天舶司接渡使,奉将军之命来参加谐乐大典。”江凡用肩膀把碍眼的星拱去一边,“这位是太卜司的卜官伊莉丝,旁边那个叫星,地衡司的勤务。” “呦,仙舟联盟的人?”德丽莎捏捏下巴,上下打量着江凡三人组。 星没由来地觉得自己比江凡和伊莉丝低了一等,接渡使她知道,停云就是接渡使,说白了就是外交官,负责接渡来往的客商,派往其他世界大展拳脚。 卜官她也门清的很,如果说太卜司内太卜是大队长,那卜官就是小队长,像是明阅、绘星等人。 而星这个勤务简直是块砖,就连仙舟上的小孩都知道勤务是块砖,哪有需要往哪搬,这就像兄弟三个人上前线打仗,其余哥俩不是团长就是旅长,就她是个大头兵。 “你说我们三个人是溜进来的?”江凡问。 “没错,知更鸟说有三位不速之客溜进了梦境中,我刚进入梦境世界就瞧见了你们三个人,你说巧不巧?”德丽莎拉起斗篷的下摆,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的动作很麻利,上一秒还和星同一个水平对视,下一秒就矮了半截,“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星犹豫了片刻:“你...这是喝苦瓜汁喝的吗?我还是建议你多喝牛奶....” “嗯?”德丽莎把椅子踹到一边,瞪着星。 星一愣,被那股凶凶的眼神唬住了,她也意识到这个建议并不合适,虽然这孩子长得可爱是个和白露一样的小矮子,但毕竟是匹诺康尼家族的人。 没准下一秒就能从斗篷里摸出把枪来冲着她的脑门三连点,然后幽幽地说我不喝牛奶。 “懒得和你这个小屁孩一般见识。”德丽莎叉着腰,瞥了星一眼。 江凡沉默地站着,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遇到了崩坏中德丽莎的平行世界个体,还是跟瓦尔特一样走进了所谓星门的另一侧的德丽莎本尊。 好吧,无论是哪一种,恐怕瓦尔特都会惊讶的镜片掉下来。 “我们是躺在入梦器里进入的匹诺康尼,我们有请柬来的光明正大,难道脑子有病要去翻墙吗?”伊莉丝悄无声息地站在江凡身前,把两个人隔开。 她觉得江凡的视线有些太炽热了,难道男人都喜欢童颜巨乳这一款不成? “听说这次匹诺康尼邀请了不少人,是那位知更鸟搞错了吧?”星拍着大腿叹气,“我觉得有些委屈,你们家族无凭无据就乱抓人吗?现在应该补偿我们一些精神损失费吧?” “是不是可疑人士并不是你们一张嘴一闭嘴就能说清楚的,越是临近谐乐大典就越需要谨慎,毕竟这是家族第一次向外部揭露谐乐大典的面纱,可不能被偷溜进来的老鼠破坏。”德丽莎强调。 “你觉得有穿的这么光鲜亮丽,还明目张胆三个人大摇大摆地站在酒店门前的老鼠吗?”星淡定地指指身后的江凡。 江凡那身仙舟定制的昂贵长袍在绚丽的光照下流光溢彩,不得不佩服那群裁缝的手艺,手工定制的长袍在符合江凡低调的要求下依旧看起来光彩夺目,但凡有点见识,也能知道这身衣服价值不菲。 那身高级定制的长袍打消了德丽莎心中淡淡的顾虑,可她依旧没有离开,而是继续上下扫量着眼前的三人组,不知为何她从那位卜官的眼中看到了敌意,在那位勤务的眼中看到了顾虑。 而那位仙舟联盟接渡使看她的目光仿佛是看老相识,好像两个人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可她一点也想不起来,甚至压根不记得自己曾经和仙舟联盟的人有过交集。 “嗯,你们三个人的嫌疑很小很小..”德丽莎思考着措辞。 她看江凡和那位伊莉丝的嫌疑确实小,并非是靠眼缘和衣着,而是那股气质,但偏偏那位勤务没有,反倒是有些做贼心虚的模样。 “可三位还是要随我前往中央梦域做些检查,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检测无误后耽误了三位的行程,家族一定会倾尽全力弥补三位的损失。”德丽莎绕过星走到酒店的阶梯前,示意江凡三人组跟在她身后。 “请三位理解,关键时刻就要有关键的措施,毕竟前两个琥珀纪的庆典中偶尔有假面愚者来捣乱大典,我也只是为了防止那群愚者浑水摸鱼再踏进来。”德丽莎轻声说。 星和伊莉丝下意识转过头看了江凡一眼,这是一种习惯,一种听从队伍中主心骨的习惯,毕竟自家人知晓自家事,若是这趟旅程听从她们两个卧龙凤雏的安排,保不准三个人就要阴沟里翻船。 所以在德丽莎穿过他们在前方引路时,她们才会下意识转过头去看江凡的表率。 若是江凡迈开腿跟在那位德丽莎身后,那她们也没什么心理负担,自然高高兴兴地跟在后面顺路欣赏风景,反正有江凡在,他也不可能自投罗网去顿监狱。 可若是江凡站在原地不动,那天王老子来了她们的脚也不带挪一下。 道理就和孙悟空给唐僧画的圈一样,走出这个圈就有无数的妖怪想吃你,清蒸也好红烧也罢,反正没有好下场。 可若是不走出那个圈,没有一个妖怪能闯进来,她们又不是猪八戒,也没必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自然要死守着那个圈不出来。 在两个人贼兮兮的目光中,江凡向前迈开了脚跟在那位家族小矮子的身后,看表情简直是云淡风轻,丝毫没有一种即将被戳穿的紧迫感。 看着江凡终于迈开腿,星和伊莉丝同时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她们两个人对视一眼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吹着口哨跟在江凡身侧左顾右盼,一人夹住江凡的一条胳膊,生怕这小子玩一手乾坤大挪移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只有她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蹲在牢房里。 ..... 白日梦酒店内的客房里,花火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嘴里咬着牛奶的吸管,尽管那瓶牛奶已经在两分钟前被喝光了。 天花板水晶吊灯的灯光下,桑博正捧着一本《入梦器使用说明书》聚精会神地翻阅。 窗外阳光正炽烈,眺望出去可见海水正带着白色的水花拍打岸边,零零散散地飞舰缓降下来,穿着绮罗玉衣受邀的客人们向着白日梦酒店走来。 “花火妹子,我说这样不好吧?我们不是有ai智能引导使用入梦器么?为什么非要选择最原始的方法钻研说明书?”桑博说,“语言障碍很要命的。” “不不不,使用引导系统才会暴露我们的踪迹,只有阅读说明书使用才能让酒店的后台没有察觉,虽然听上去很扯,但白日梦酒店内的检测系统确实是这样。”花火咬着吸管,“我们使用了引导系统却没有我们的登记信息,一定会被家族的人发现。” 桑博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的好:“难道我们使用入梦器就没有显示了么?那不是照样有未曾登记的信息么?难道家族的人顾头不顾腚?” “是星核,匹诺康尼受星核影响,入梦器的检测方式确实变成了这样,别管它是不是一个bug,总之听我的就对了,这地方我熟的很。” 桑博翻着说明书的动作一顿:“你既然熟的很,还让我翻说明书干什么?” “我这不是心思着让你多学习学习么,知识就是力量不是。”花火龇着虎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 遇事不决先发电,排名靠前的送你去见德丽莎加入圣芙蕾雅学园,没发电的送去崩坏2当小卒子。 第247章 忧郁的帅哥 匹诺康尼,梦境世界,中央梦域。 城堡深处的会议厅,墙壁上悬挂着匹诺康尼十二个梦境区域的照片,长桌上放着一只玻璃制密封容器,玻璃的一角已经碎了,24小时前最后一班球笼把它送到了这里。 各式服装的人们端坐在桌边,他们多半看起来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却都慈眉善目,带着一股长者的威严,衣着也是各不相同,带着各种各样的装饰品,却都有着一抹白,显眼的位置上挂着家族的标志。 “真是让人怀念啊,上一次在这里聚集召开会议还是在上一次。” “真可惜,南丁格尔先生,你看起来简直是酒馆里的好苗子,天生是一个假面愚者,而不是家族的领导者。” “别这样艾里斯,我不想在知更鸟小姐面前破坏我的形象,我们是family,we are a family。” 家族中领导者之间的对话听起来唇枪舌剑,却飘忽着一股子谐星的味儿,仿佛互相之间都是借着玩笑话诉说情感。 匹诺康尼自投入家族怀抱中后梦境世界被划为了十二个区域,每一个区域都有各自的管理者,虽然在外人看来家族是一个整体,但事实是整体中划分着数不清的小体。 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多数是家族中的领导者之一,他们管理着各自的梦境,互相之间从不插足管理,却好像又形同一体,那是在星神希佩慈爱光辉的照耀下才能做到的,名为和睦家庭的种子。 “特殊材料的玻璃被打碎,容器破损,星核被完整的夺走,好在那位博识学会的石膏头雕怪人没有受什么伤害,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目前也一切正常。”那位管理匹诺康尼第七梦境新生时刻的管理者南丁格尔是这样说的。 “起码目前为止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是正常的。”第五梦境挚爱时刻的管理者爱若斯说。 “不,星核被夺走,谁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的匹诺康尼会发生什么改变,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苹果从天上掉下来砸中你的脑袋一样。”南丁格尔说,“梦境随时会有异动的可能性,和乱了套的定时炸弹没两样。” “不,起码定时炸弹还会发出滴滴滴的响声,可星核不会,它只会毫无征兆的爆发。” 艾里斯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老式的烟斗,在容器边缘轻轻敲上一下,紫色的云烟缓慢地吞吐,一寸一寸地笼罩了那支玻璃容器。 家族领导者们看似云淡风轻地闲聊,却忍不住看向那片缓慢吞吐的紫色云烟。 那是能回溯梦境的能力,在那片紫色的云烟中时间会像倒着走的发条一般被操控,那是流星时刻管理者艾里斯的力量。 毫不夸张地说,那团云雾甚至能包裹着一张皮草映射出皮的主人生前还在娘胎里的时候。 云烟中可见灰尘无序地飞舞,管理者们都紧盯着那团紫色的雾,在长达二分钟的寂静后,那团不断吞吐的云雾像是倒退的潮水缓慢地尽数收回。 艾里斯挑了挑眉,缓缓点了点头:“是在那位学者的实验室里,被人一拳打碎容器拿走了星核,时间在28小时前,哦天呐,我甚至能闻到那位闯入者身上的棒棒糖味。” “这种已知的信息不必再复述一遍。”爱若斯皱眉,“我们想知道的是那位夺走星核的人是谁,而不是想知道他身上有没有棒棒糖味。” “很抱歉,对于眼下的匹诺康尼来说目前的情况真是糟透了,星核失窃,谐乐大典近在眼前,无数从世界各地赴约来的宾客都在梦境中享受生活...”艾里斯耸耸肩,把那杆烟斗叼在嘴里, “但梦境回溯里我却看不到那位夺走星核犯罪者的脸,或许是某种能力屏蔽了回溯的能力,总之我也无能为力,但起码我们知道了那个罪犯喜欢吃草莓味的棒棒糖。” 换作别人说这种没心没肝的话,早就被众人批评的狗血淋头了,可说这话的是艾里斯,在上个琥珀纪年就领导匹诺康尼的长者,其掌控梦境倒转的能力也屈指可数的稀少。 (番茄更新的ai插图功能,看来还需要学习。) 艾里斯家族这一脉在哈努努统治管理的时期就已经是六大家族中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 他们恪守着最古老的制度,家族的成员们私下把这些人称作古板的老炮儿,意思是旧时代的坚守者。 据说艾里斯家族中的刑法制度和古时没什么两样,都是用裹着荆棘的鞭子在罪人的背后沾上盐水狂抽。 直到罪人奄奄一息的诚心忏悔,那些握着鞭子的族人才会口中高唱星神良善的歌谣,以此表示原谅他们的错误。 但自从这代的族长上位后,据说这种刑法已经差不多被荒废了,相比在裹着荆棘的鞭子上沾满盐水狂抽,这位族长更喜欢用星际和平公司大乐透的方式去让犯罪者抽取惩罚。 据说每一个曾经犯下错误的家族成员从艾里斯家族离开后都对所受的刑罚闭口不谈,仿佛是某种禁忌,已经到了闻之变色的地步。 “所以我们目前只能坐以待毙,甚至不知道被夺走的星核究竟是到了哪里?”南丁格尔说。 “或许是家族内部的成员,也或许是那群酒馆里的假面愚者,又或许是那位狂人艾利欧手下的星核猎手,除非匹诺康尼梦境中发生异变,否则我们根本检测不到星核的波动,除非..” “除非?” “除非母神能降下启示,否则我们能做的只有静观其变,同时加派更多的调律师和奏者前往十二个梦境,当星核爆发时我们能更先一步的压制。”艾里斯淡淡地说。 家族领导者们都沉默了半响,忍不住把视线偏向会议桌的尽头。 那是这次会议的主持人,也是匹诺康尼的领导者与法官,星期日的座位。 此刻他正坐在那张椅子上捧着一本书翻阅,坦然地像是参加一场茶话会。 “大家都讨论完了?”星期日感受到会议厅内的安静,合上那本书,环顾四周。 “嗯,艾里斯先生的回溯能力也无济于事。”南丁格尔说,“目前星核不知所踪,那位博识学会学者提供的信息也很模糊,我们无法推断出夺走星核的人究竟是谁。” “那应该是星核的力量,又或许是某位令使的力量,既然艾里斯先生的回溯也探测不出信息,那我们就要另辟捷径,从现场与那位学者身上入手。”星期日轻声说。 “家族内也需要彻查,让下面的族人去看看最近有没有消失的族人,同时白日梦酒店需要加强防守,让梦境中的调律师与奏者们注意星核波动。” “总之谐乐大典在即,一切都不可马虎。”星期日说,“加派调律师与奏者前往梦境世界,星核无论在哪一个节点爆发我们都要快速的压下。” “诸位可能都清楚这次谐乐大典的重要性,我们必须万无一失,做到滴水不漏。” “另外,知更鸟,有三位不速之客闯进了匹诺康尼?”星期日转过头看向桌边的女人。 “或许是我的感知出现了错误,那三位不速之客的气息消失了,也或许是从没有来过。”知更鸟轻声说,“您对那三位闯入者很在意吗?” 星期日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欢愉、存护、记忆、巡猎、智识、虚无、毁灭.....还有不朽..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真是让人在意...” 他每说出一个字,会议厅内的氛围便愈加沉重,仿佛那些轻飘飘的字都像是一座座山压下来似的,压的所有人都有点喘不上气。 “或许只是入梦器的问题,无需在意,我已经让德丽莎前往白日梦酒店调查,相信很快就能知道答案。”知更鸟解释。 “但愿如此,希望没有逆耳的杂音戳破这美妙的和弦。”星期日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知更鸟沉默着不说话,淡蓝色的眼瞳里闪烁着微弱的光。 会议厅里也异常的安静,没有人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很轻,每个人都陷入了那种诡异的氛围中。 “谐乐大典啊...上一次谐乐大典我还和老乔斯一起看翘臀在碧波里起伏呢。“艾里斯声音低沉,吐出一口青烟,打破了会议厅内的寂静。 知更鸟摇摇头,微微抬高裙摆站起身向外走,她手中握着手机,屏幕微微的亮着,几秒钟她还和某人互通了短信,对方的备注名字是—忧郁的帅哥。 ....... 第248章 球笼 “我们为什么要坐在这个东西里?!” “可能是因为你懒惰而放弃步行吧。” 重楼飞阁间交错的金属轨道上,球笼就像一条鲨鱼昂首跃出水面,坚果似的球底摩擦着金属轨道迸发出刺眼的火花,惨叫声紧随其后地玩命追赶。 星的尖叫声和与江凡说话的声音连同着她自己都被疯狂的加速摁在了球笼的玻璃靠背上,从满带着好奇心坐上那坚果似的球笼到现在。 短短的半分钟内,它接近了1210公里的时速,这是一艘超音速飞机才能达到的,而不是这座大型游乐场里交通设施应该有的速度。 以这种速度在那些空中交错的轨道上行驶,就像是悍不畏死的牛仔骑着超音速巡航导弹! 原本那些轨道上的球笼本就应接不暇,如此极速下恐怕下一秒他们乘坐的球笼就要像小行星撞击地球一般撞的渣也不剩。 在来时的路上那些球笼行驶的速度并不快,像是观光车一样慢悠悠的,很难想象他们乘坐的坚果球笼和抬头观望时看到的‘观光车’是同一种产物。 对于那些慢悠悠带着一股悠然味的球笼而言,这颗球笼和它们相比,就像是原始人开着超音速战斗机从一个站立不动的行人身边擦过,无论那颗球笼是否和他们都处于1210公里的时速。 难道匹诺康尼梦境重建时也有仙舟工造司的那群精神病们参与其中么? 原本被视作梦想之地载具和玩具的球笼,居然能在半分钟里加速到一个超音速战斗机的地步! 他妈的!一定和那群工造司的精神病们有联系! 不然家族的人就是脑子里塞满了炮仗!活该被江凡搅的翻天覆地! 你们的口号不是通往美梦的车流么?我怎么感觉自己坐上了一架正在自杀式袭击敌方航母的战斗机呢? 星咬着牙,紧紧抓着江凡的胳膊,恨不得往自己身上刷满‘哥两好’胶水死死黏在江凡的后背上。 此刻她已经失去了逻辑分析的能力,就连口头禅之一的吾命休矣都说不出口,更别提吐槽和玩梗了。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她觉得就要撞上其它球笼,把自己压成肉饼了,不知道多少次她觉得要被甩出球笼,化作一抹流星远远地飞出去了。 眼前一片模糊,两侧的风景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掠过,虽然隔着球笼感受不到强烈的风压,可推背感却是一点没有落下,甚至她觉得自己随时都有失禁的可能性。 “我们不是要去什么中央梦域么!难道你想把我们吓尿裤子,然后再亲切地递上两片尿不湿让我们心怀感恩,乖乖招供不成?”星抱着江凡的手臂大吼。 妈的!她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给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的待遇么... 如果可以的话,她更希望那位童颜巨乳的德丽莎同志能停下球笼来,那样她肯定会心怀感激,等江凡大闹匹诺康尼的时候,自己能求求情让他能对德丽莎温柔一点。 “抱歉,仙舟的三位客人,临时接到家族的通知,第三梦境流星时刻出现了梦境异动,玩偶暴走的情况。”德丽莎转过头大声说,“我又不能把你们这三位还带着嫌疑的客人丢下,所以只好请你们和我走一趟喽!” “我靠!你讲不讲道理啊!你梦境异动关我们什么事啊!”星抖抖索索地说,“再说这种机密是可以随便乱说的么?你是打定主意想灭口了吧?” 德丽莎那张淡然的小脸微微抽动,绝非什么内心骚动,而是醒悟,她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可能是那位灰色头发的小丫头太过于具备谐星气质,也或许是眼前这三位的组合让人觉得纯属搞笑,让她压根没有多少防备。 加上球笼的速度几乎堪比超音速战机,一时间让她说话都没有过脑子,稀里糊涂地把事情全交代了。 “那什么,你看能不能先停一下,我是真心恐高,万一吐出来对谁都不好,你也不想自己白色的斗篷被我中午吃的黄焖鸡米饭和披萨玷污吧?”星神色很窘。 “你都已经全部听到了吧...家族目前的机密,难道你这个小丫头还想独善其身吗?”德丽莎幽幽地说。 这三位仙舟的来客基本身份确认无碍,但刚才毫无疑问的,她因为嘴瓢确实泄露了少许的机密,虽说谈不上是那种斩头的重罪,但她可懒得听家族里那些古板的老头唠叨个没完。 直接放任他们离开,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那灰色头发小姑娘的嘴就跟定时炸弹一样,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传出去了,到时候闹的沸沸扬扬,她找谁说理去?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众所周知,我耳背了二十几年,我一个接近聋人的生物,你居然污蔑一个聋子偷听家族机密......” 星捂着脸,挤了好半天终于挤出两滴钻石一般的眼泪来,大眼睛水汪汪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写着冤枉两字。 “混蛋!你认为我是一个傻子吗!不要给自己擅自加一些奇奇怪怪的设定啊!” 德丽莎脸色更加难看,她这是被气到了....那个看起来不太机灵的小丫头居然妄想用这种骗智障的小把戏把她哄的团团转。 如果有人问这个世界上最侮辱人的事情是什么,那一定是被一个智障企图用内心里的小九九妄想把你哄骗的团团转,还沾沾自喜。 她就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就好像一个幼儿园里的小屁孩指着苹果企图骗她这个大学生说这是‘布拿拿。 又或者说你能想象一个动物园里的大猩猩跑出来教你玩手机吗?大概就是那种感觉,你简直都能被气笑。 “仙舟联盟对丰饶药师恨之入骨吗?”德丽莎忽然问。 “此话怎样?”星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也乐意和这位小矮子聊聊天驱散那股惊慌。 伊莉丝闭着眼靠在江凡的肩膀上不说话,和晕死过去没两样,江凡倒还是那张淡定的脸,还有心情低头和什么人互发短信。 她倒是想偷窥,可惜球笼摇摇晃晃的,推背感晕的她想吐,瞅了半天也没看清内容,估摸着是和那老几位在聊天,没准聊天内容是宝贝长宝贝短,她觉得自己还是不知道的好。 “仙舟联盟信仰巡猎与不朽,满世界的追杀丰饶孽物,听来匹诺康尼的有些宾客说过,仙舟人本为长生种,却对丰饶恨之入骨,与那些丰饶的信徒水火不容。”德丽莎盯着球笼前方的轨道。 “重点不是药师,是丰饶的信徒。”星语重心长地说,“药师是无私的,可丰饶的信徒不是无私的,就像发明歼星舰的科学家,本意是保护宇宙和平,可星际海盗开着歼星舰为非作歹,又能怎么办呢?” “仙舟巡猎丰饶,却也与狐人族结为同盟不是?说到底巡猎的还是那些恶,只不过是长生种中的恶,至于对药师的恨...” “上千年上万年前的仙舟人就告诉自己的孩子说只有扼杀寿瘟祸祖才能结束战争,到了现在也很难改变了吧?” 德丽莎点了点头:“确实,很多个琥珀纪前的纠纷早已经将最初的理由抛于脑后。” “是啊...”星叹气。 “就像持续上百年战争的两颗星球,没准最初开战的理由只是一根苦瓜..”德丽莎也叹气。 “我说德丽莎啊...” “你的不打算试试苦瓜汁吗?其实挺好喝的,又苦又甜..” “别想你的苦瓜汁了好么!”星终于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先把这破球笼的门打开啊!不知道已经停下了吗?苦瓜苦瓜苦瓜,你信不信我把全宇宙的苦瓜都挖干净!” ...... 最近一直卧病在床,新书的方向也在二选一的迷茫,但一切都要慢慢整理,预计月底攒够十万字吧 第249章 不善武力 球笼缓缓地减速,靠在金属轨道的边线站台边,德丽莎瞥了星一眼,隐晦地扫过自坐上球笼后一直低头看手机沉默不语的江凡,摸出两张纸巾递过去,自己侧身打开球笼的门。 “擦擦眼泪和鼻涕,看起来你简直就像刚刚被暴风雨摧残的娇弱小花,不用解释,也不用找理由,更不用跟我说。” “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们,你们三个人只需要躲在我身后就好。”德丽莎说。 星擦擦脸,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看你的样子我就特别有安全感,穿得那么漂亮,东西也很大,遇到危险我肯定会躲在你身后为你加油助威的。” 想起来真是丢人,居然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但想想也不完全是她的错。 怪就怪在匹诺康尼的空气质量不达标,让她的眼睛里进了沙子,也怪这金属轨道,居然敢拦着球笼大爷起飞冲向外太空。 她有些想念列车了,自己被时速1210公里的球笼带着飞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三月七正吃着冰淇淋不知道在哪儿溜达呢。 或许是在贝洛伯格看烟花,也或许是在仙舟上和白露一起喝茶,自己到底当初兴奋个什么劲儿?非要舔着脸不走? 星微微侧过脑袋扫了一眼江凡的肩膀,故作漫不经心。 很好,长袍上没有蹭到她的眼泪和鼻涕,顶多是被她拼命抱着有了些褶皱,起码她不会被江凡爆锤一顿。 “毕竟你们三位是仙舟联盟上的文官,总不能让你们握着毛笔对那些暴走的玩具口诛笔伐吧。”德丽莎捏了捏脖子。 “不尽然,一些异动暴走的玩具,我们虽是文官,却也谈不上手无缚鸡之力。”江凡忽然抬头。 “诶?”德丽莎目瞪口呆,“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文武兼备喽?叫我不用担心你们?你这么说话我还真有点意外,还以为你和那个小丫头一样呢。” 江凡凝视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勤务天生神力,卜官也枪法了得,只有在下不善武力,身子自幼贫弱,到时候我躲在你身后就好。” “得嘞,果然仙舟人民风彪悍,就连文官都有两把刷子,到时候你躲在我身后,我罩着你,毕竟是我硬拉你们来的嘛,说到做到!”德丽莎一笑,转身跨离球笼向着地面走。 星扶着双眼转圈圈的伊莉丝也离开了球笼,轨道下面传来沸沸扬扬的人声,大概是玩具暴走宾客们正在逃离,还有兵器对碰传来的乒铃乓啷的响声。 视线里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了,江凡转过一个拐角,对着那部手机微微的出神。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聊天对话框中的内容已经被加密了,只有联系人那一栏上还显示着名字——凤凰传奇歌手。 真的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又或者说是冤家路窄,曾经加入酒馆前为了打响名号,他潜入星际和平影视把叽米染了色,还在那位歌手的话筒上做了手脚。 其实说是做手脚,但也只是个简单的变声软件而已,据说演唱会开嗓的那一刻全场震惊,都在讨论是否这位变声期来的是不是太过于猛烈了。 虽然不清楚那位是如何弄到他手机号码的,但想来途径不是酒馆就是卡芙卡,亦或者是她通过家族和粉丝的渠道,虽然他的电话号没多少人知道,可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想要把手机飞掷出轨道,眼不见心不烦,如此一来省得她不厌其烦的发来各种消息,自己也乐的清闲。 但他最终还是关闭了手机的电源,把它放进了口袋里,顺便让始祖群发一条消息,说明眼下的情况需要关闭手机失联上小半天,让她们切勿担忧。 “果然啊,这个世界上只要女人想找你,那办法简直多的和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沙子一样多。”江凡望着远处,尖叫声中,铁黑色的铁轨如同一条拧转身体的巨蛇,一颗颗坚果似的球笼连续驶离。 从铁轨站台到地面的路并没有什么楼梯和升降电梯之类的东西,梦境中的匹诺康尼已经把牛顿从棺材里拽出来狂扇了一顿。 沿着重楼阁的墙壁边缘往下走,每一步都很稳,没有那种失重感,仿佛像是脚死死黏在了墙壁上一样,明明重力被改写了,却没有丝毫要飘起来的苗头。 街上的景色和在白日梦酒店门前看到的浑然不同,仿佛对应着流星时刻的标语。 抬头看不再是漆黑色的铁轨交错宛如巨蟒,也不是城市川流变幻的光影,而是深空的群星,正刺破黑暗似的坠落。 好像时间过得比平常快了不少,来时乘坐的球笼已经返回了,德丽莎站在街上眺望,从腰间摸出一把左轮,手腕上的十字架摇摇欲坠。 星也扶着伊莉丝站在了街上,看伊莉丝的表情应该是回过神来了,正揉着眼睛左顾右盼,星的表情像是活吞了蟑螂似的,一片铁青。 “你被江凡卖了,他说他自己不善武力,夸你是天生神力还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说我们两个人接下来要靠你保护了。”星拍打着臂弯里伊莉丝细软的手。 “诶?”伊莉丝挽着星的胳膊,慢慢的缓过了神,“什么时候?” “就刚刚,你那时候正闭着眼睛呢,所以没有听到,我这不是帮他重复一遍么。”星不动声色地说。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众所周知,我近视一千度以上,我一个接近瞎子的生物,他居然说一个瞎子百发百中,是个神枪手...” ....... 第250章 法律与正义之神 强劲的风从脑后掠过,带着轰隆隆的巨震,随之而来的破空声几乎塞满了耳膜。 他们头顶上空,金属的铁轨泛着介于青蓝之间的光,天空幽静深邃,坠落的群星带着燃烧的烈火陡然划过,时间在这里仿佛快慢交替。 那位披着斗篷的小矮子真不是盖的,手中的左轮快速连点几枪,那些暴走的电视机先生和木偶先生接连倒下。 但头上并没有冒出血花,而像是发条拧到头一样的无力跪倒。 星满脸委屈地拎着球棒开路,她挥舞着球棒把扑来的垃圾桶和电视机打的近乎散架。 伊莉丝则握着枪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的放个响,可似乎每一枪都打在了空气上。 “你说那位不朽的星神啊?”江凡寸步不离地跟着德丽莎,“我曾经在罗浮上有幸目睹过,确实和传闻一样,穿得那么好看,发型也那么潮,而且神也很优秀,我觉得祂应该是最棒的星神了。” “还以为那位星神会是什么古板老头,没想到和传闻一样是个很潮很帅的神明?星神都很神秘的,能目睹神明的容颜就和登天一样难。”德丽莎吹散枪口的硝烟。 “那位不朽的龙是位开明的星神,简直是个明君。”江凡开心地笑,“哎呀,有时间你可以去仙舟放个假,没准能目睹那位神明的英姿呢!” “别扯淡了!什么狗屁的明君,那位星神此时正笑得和花一样灿烂呢!可你丫得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伊莉丝会把你生撕了的好么!”星在后面十米远跟着,感受着身后不断破空的子弹,心里嘟囔。 江凡拽着德丽莎的斗篷跟在后面,江凡侃侃而谈地吹捧那位星神,德丽莎一边开枪一边搭话,和谐得莫名其妙。 分明几分钟前他们还被当做了偷渡来的犯人,可此时他们简直就像一对兄妹。 这俩人完全把星和伊莉丝当成了电灯泡,以至于向前走的速度越来越快,逐渐向那座通天彻地的城堡直线前进。 “伊莉丝,他监守自盗,对小矮子有了歪心思哎。”星抽飞一台电视机玩具的功夫,回头压低了声音哔哔, “真不是我挑拨你们的关系,我要是你,我一定把手枪的枪管塞进他嘴里,让他知道什么是变心的下场不可。” “当着你的面就开始勾勾搭搭,简直不把你放在眼里。” 她心里嘀嘀咕咕,琢磨着若是拍拍伊莉丝的肩膀,告诉她说恭喜你成为种马星神的第六位恋人,那下一秒伊莉丝绝对会把枪管怼进江凡的嘴里或抵在他脑门上,那绝对值得她鼓掌。 可江凡的下场怎么样她不知道,可她知道自己的下场绝对凄惨的很。 没准会被江凡扔进某个四周全是野人的小岛,又或是绑在石头上,亲眼看机器人销毁她宝贝的镀金垃圾桶。 “没事,花花公子嘛,男人总是这样管不住自己的荷尔蒙和放飞的心,我很大度的。”伊莉丝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星盯着那双握着枪柄青筋暴起的手,心里默默升起一丝同情,心说小boss这就忍不住啦?后面还有大boss呢。 强劲的风席卷着灰尘掠过,地下像是有条地龙翻滚般开始撕裂,随处可见的玩具像是感染了尸潮,而他们就像是取经路上的唐僧四人组。 那些玩具红着眼奔袭,仿佛啃上一口他们的肉能机械飞升似的,活生生的就像一面墙扑来,星觉得自己有点顶不住了。 “我说德丽莎,难道家族就没有什么援军吗?我们从白日梦酒店千里迢迢的只是为了孤军深入敌营么?” 星猛地一哆嗦,她看见那些玩具就像变形金刚一样的开始组合,甚至还有空中部队。 是那些戴着邮差帽的小玩意,在白日梦酒店时还觉得它们可爱,现在却只剩下胆寒了。 “别真是效仿英雄孤军深入吧?家族一定有援军的是不是?江凡你一定会出手的是不是?你应该不至于真的手无缚鸡之力的还继续装柔弱吧?”星心里跟念咒似的大喊。 “援军?我们不就是援军吗?”德丽莎把手枪拍在江凡怀里。 星愣了一下,觉得德丽莎那种把手枪拍在江凡怀里的行为像极了缴械投降。 “放心吧,有我在就伤不到你们一根头发,一些暴动的玩具而已。” 德丽莎护在心口的拳头松了开来,手腕上的十字架链条无风而起,在幽静的深空下闪着绝对璀璨的光,无数的树枝凭空向着四面八方延伸,渐渐形成了一片海洋似的奇景。 “忒弥斯的歌谣,裁决天秤的倾斜,结界展开!” 十字架迎风而起,在彩色的光晕中缓慢地延伸成一杆法杖被德丽莎握住,树枝疯狂的在街道上如潮水般涌动,绝对金色的光笼罩了整片天空之下。 星拽着伊莉丝的肩膀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但是强忍住了,虽说小矮子这一手看起来很可怕,可是更可怕的又不是没经历过... 在伊莉丝面前犯耸简直是人生耻辱啊! “这是什么东西啊...”星缩了缩脑袋。 江凡扭头:“星核暴动了,这些东西和裂界生物没两样,而且星核距离我们的位置不远,很近。” “不是...我是问这小矮子搞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星说。 “忒弥斯啊,古希腊中的法律和正义之神。”江凡摸了摸口袋中的手机,盯着德丽莎的背影。 “是秩序的创造者、守护者。” ..... 两更两更。 第251章 艾里斯 悠然坠落的群星被悄然定格,呼啸不止的狂风也熄了火,寂静的深邃夜空下只有那座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城堡窗内还亮着光,墙壁上悬挂的蜡烛摇曳,被急速喘出的气流不断干扰着火苗。 四个人影由远及近,仰头眺望着那座通天彻地的城堡,几乎是同频率地松了一口气,流露出轻松喜悦的神色。 星扶着大理石灰的墙壁缓缓地靠着墙根坐下,也没心思再夸赞城堡的富丽堂皇和极简风格了。 她只想推开那扇门后能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即便睁眼后发现自己是睡在反物质军团老巢的大本营里也好。 最棒的是还能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终于到了啊....真是不轻松的路程啊。”江凡仰头眺望着那座城堡。 星眼皮轻轻抬了一下,脸下意识微微一抽,心里满是槽点却不知道从哪开始吐。 路程确实艰难,街边暴动的玩具热潮不亚于超市里鸡蛋大促销五点钟就起床蹲点来抢购的大爷大妈们,简直是前脚抡飞一个,下一秒就有新的扑上来。 但德丽莎是真的给力,虽然身高和符玄一样不济,但本领也是顶天的,手里握着法杖一路火花带闪电,拥挤如潮的街面愣是被她清空了。 至于那个权杖一样的东西叫什么,反正她是记不太清了。 当时胳膊被伊莉丝抓的生疼,望着那还能变形合体的电视机和垃圾桶简直都快惊掉下巴了,谁还有功夫去记那么长的一句话。 但“真是不轻松的路程啊”是怎么从江凡你那不负责任的嘴里冒出来的喂! 整段路程二十几分钟,你不是躲在德丽莎背后露出坚毅的眼神,就是躲在伊莉丝背后扬臂挥拳连连叫好。 就差穿着超短裙,手里捏着两团手花,大喊‘刚把爹’给德丽莎和伊莉丝加油助威了。 是您老人家走的腿累了么?还是你露出坚毅的眼神把眼珠瞪的酸涩了? 下回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没责任的闲话? “走吧,第三梦境流星时刻的管理者艾里斯老头就在里面,真是的....这老头子八成又喝醉了..”德丽莎揉了揉手腕,链条互相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 “诶?”星踌躇了片刻,指着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也可以进去吗?星核暴动不算是家族机密吗?” 德丽莎扭头看着她,叹了口气:“不该听的你们也听了,不该知道的你们也知道了,现在想装不知道也没用了,再说知更鸟已经告诉我了,你们三位确实值得信任。” “知更鸟告诉你了?”星瞪大眼睛,心说莫非知更鸟已经把他们是列车组成员而且此行的目的已经摸清了不成? “是是是,三位仙舟联盟的官员,还有那位知更鸟的笔友兼挚友,三位的身份确实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德丽莎摆摆手,转身推门。 她是在球笼上收到的知更鸟的短信,短信内容很简短,大体意思就是她有三位自仙舟来的客人,领头的是位很帅的男人,身边带着冒憨傻劲和黑长直的女人。 这简直太好分辨了,憨傻劲?那不就是那个灰色头发的小姑娘星么? 这哪里是选择题,这分明是给答案的填空题,所以她才放下心来带着他们前往艾里斯的城堡,而不是落地就把他们送往审查院里。 伊莉丝温和地拍拍江凡的肩膀,两道响亮的‘啪啪’声震耳,很明显他就是那位挚爱亲朋。 江凡左顾右盼,握着伊莉丝的手捏了捏,那股杀气猛地就散了。 中世纪建筑风格城堡的内部意外简洁,没有各种承载着历史底蕴的油画,也没有什么老式的扬声器放着悠扬的乐曲。 只有一眼望不到头幽静的走廊,地板上铺的暗红色地毯已经有些脏了,满是落下的灰尘。 “先说好,我很贵的。”星看着德丽莎的背影。 德丽莎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问:“你...还有副业?” “不然呢?你还想让我白干?”星皱了皱眉。 “不,不必了吧...我性取向还蛮正常的..”德丽莎结结巴巴地一缩脑袋。 “你在扯什么呢姑娘?一谈钱就回避问题,真想让我给你们匹诺康尼打苦工?脑子进水了吧?”星心里嘀咕着。 幽静的走廊里时不时地烛火闪烁,只有鞋子踩在地毯上的声音闷闷回响,看似一望无际的走廊其实距离并不长,闲聊的功夫就看到了那扇古铜色的门。 门前的雕花图案是一片波浪纹,波浪中间是一只鹌鹑,正仰头眺望群星的雕花。 江凡站在那扇门前多瞥了几眼,阿斯忒瑞亚,古希腊神话中的流星女神,哺育女神勒托的妹妹。 至于这波浪纹和鹌鹑,对应的正是古希腊的神话传说。 传说宙斯疯狂地追求阿斯忒里亚,为了摆脱这种骚扰,阿斯忒里亚把自己变成了鹌鹑,一头跳进了爱琴海里,变成了变成了俄耳堤癸亚岛(即今提洛岛)。 他觉得家族中真是乱的离谱,大门的雕花不刻自家星神希佩的图案,反倒是把古希腊神话中的神只往上面敲,难不成希佩和药师一样都大公无私,不计小节? 门被德丽莎缓缓地推开了,浓郁的酒味夹杂着烟叶味直接冲着他们扑来,猝不及防的星猛地一个急停,连忙捂着鼻子咳嗽。 江凡扫了一眼捂着鼻子满脸不可置信的星,心说一个常年翻垃圾桶的货色居然还嫌弃烟酒味? 还以为她的鼻子早就神功大成了呢,原来也是个二把刀。 房间里只有一盏蜡烛摇曳,照亮的范围并不大,只有正中央那张长桌是可视的,桌面摆满了已经空掉的酒瓶,白色的烟气滚滚的升腾。 长桌后的男人体型魁梧,身上穿着一件洗掉色的长袍,下身穿着印小熊图案的大裤衩,嘴里的烟斗噗嗤噗嗤地往上滚着白烟。 “报上名来。”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尚在阴影中的四人组,眼神锐利如鹰,张嘴说话时鼻子都往外冒烟。 星掩鼻躲避那股熏人的烟酒味,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仙舟球棒侠,正义铁手星...” 星这边话还没说完,男人就猛地站起来,双手把头发往后猛地一捋,冲着星这边眼神惊喜。 “德丽莎酱!你终于来看我了么!”男人就差双眼含泪了。 星呆呆地看着这朵下身穿小熊大裤衩的奇葩,忽然有些哑口无言,好像在某些地方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 小飞棍来喽~ 第252章 孤身一人 书房里烛火摇曳,被从排气管道钻出来的风吹的摇摇晃晃,一闪一闪看样子随时都有熄灭的风险。 德丽莎搬来四张椅子围着正中央那张长桌坐下,几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桌上的空瓶里挥发着浓烈的酒味,反倒是把从烟斗里冒出来的烟叶味遮盖了。 男人从桌下摸出一瓶酒来,拔掉软木塞迫不及待地吞了一大口,感受着酒液流过舌头和喉咙的热烈感,舒服地哼哼两声,眯着眼睛打量他们。 “我猜猜,家族让德丽莎酱带着援兵来支援我这个老头子?”男人咂摸着酒味儿。 “不,我是援兵,他们不是。”德丽莎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再说你这个老头子用我支援吗?你是掐准了家族会派人来吧。” “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再说我一个过百岁的老年人,看起来很能打吗?越是这种危难时刻就越要靠你们年轻人来掀起青春风暴。”男人叹了口气, “我这样的老头子就应该躺在埃尔斯星的天空下,看着满天的极光和蔚蓝的大海享受生活,或是找个年轻漂亮的姑娘陪在身边知冷知热,幸福生活。” “一个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老头子就别祸害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了。”德丽莎捏着鼻子,“你不应该是要发挥最后的余热来驱散黑暗吗?说好的成为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呢?” “打打杀杀是你们年轻人的专利,总要踩着一些江湖前辈的脑袋出人头地吧?我们这种老年人就应该安安稳稳的渡过下半生,归隐山林,金盆洗手。”男人又叹了口气。 “没办法,谁让你是鼎鼎大名的艾里斯,谁不知道流星时刻的管理者是一位几百岁依旧色心满满的糟老头。”德丽莎不动声色地把酒瓶挪到长桌的另一边,省的他再举起瓶子咕咚咕咚往下灌。 “好吧,那我们可爱的德丽莎酱来我这里是有何贵干呢?”艾里斯又摸出烟斗来,嘴一刻不闲着,“肯定不是为了和我叙叙旧,加深一下感情的吧?” 德丽莎瞥了江凡一眼,点了点头:“嗯,谁都清楚星核影响梦境世界异变对匹诺康尼意味着什么,你不是那种任由星核爆发祸乱匹诺康尼而不管不顾的人。” “知更鸟和我说过了,你在回溯梦境时应该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那么,是什么促使你隐瞒消息选择对此事袖手旁观的呢?” “夺取星核的人与你曾经有一腿?又或者是夺取星核的人是你的私生女或私生子?难不成是你曾经的情人?还是说那位盗贼救过你的命?” “总不能是你套着从某个小姑娘手里顺来的丝袜亲自上阵表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吧?”德丽莎幽幽地说。 “那你可错了,我从来不会把丝袜套在脑袋上,而是要好好收藏保管起来,那是我们相爱的证明。”艾里斯哼哼,“知更鸟都瞒不过,那星期日没准也早就知道了......” “所以你还真的隐瞒了消息啊,你个为老不尊的臭老头.....” “孩子,我的意思是德丽莎,上了年纪总是健忘的,你瞧我,我这就已经忘了上一秒我说过什么话了,你能再重新问一遍吗?” “所以你是不是隐瞒了回溯到的内容?” “什么回溯?我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回溯。”艾里斯一脸的纳闷。 星低着脑袋,双手藏在桌子下无聊的打架,心里只觉得如今‘18岁’的自己坐在这里,却听见了100岁时自己能说出来的话。 “江凡....这老头有点..有点意思啊..”星扭捏地动了动椅子,压低了声音说。 江凡瞥了一眼星,心说小词整的还挺文雅,知道把奇葩两字换成有点意思,难得见你也学会曲线救国了。 一丘之貉,眼前这老头纯属和星是一丘之貉的货色。 说他们俩人是臭鱼找烂虾都不为过,可能星唯一的优点是不好色,起码她不会把袜子收藏起来,毕竟垃圾桶又没有袜子。 但他能感觉到这为老不尊的体内有着堪比令使的力量,虽然有些不值一提,可在凡人中也属于佼佼者。 “所以你知道夺走星核的人是谁吧?磨磨蹭蹭的,难不成还真是你私生子啊?”德丽莎翻了个白眼,看着鼻子冒烟的艾里斯。 “怎么可能?”艾里斯提高了声调,“我从来都是有安全措...” 话还没说完,桌对面的德丽莎一个起身战斧式劈砍,一个手刀砍在了艾里斯的脑门上,这才让他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艾里斯摸了摸脑门,盯着那双虎气生生的眼睛,叹了口气:“好奇心害死人啊...知更鸟好奇也就罢了,你一个小丫头掺和什么?为了家族?” “我不是为了家族才问你的,我只是为了匹诺康尼的人民,为了答应知更鸟的承诺。”德丽莎盯着艾里斯的眼睛,缓缓地坐下。 “所以世界上像你这种自告奋勇的笨蛋总是最容易先死的。”艾里斯吐出一口青烟,“你猜知更鸟能知道的事,星期日和其他人会不知道吗?” 德丽莎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想管他们知不知道,我只要我知道就好,我想问心无愧就够了。” “真棒啊,德丽莎。”艾里斯咧嘴,“你想知道什么?我下午的行程很空。” “星核是被谁抢走的?” “米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我猜你肯定不认识他,但他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你不是喜欢那种高高帅帅的么,他是那种很内敛很瘦小的小伙..” “停!星核在哪里?”德丽莎红着脸打断了艾里斯的话。 “14小时前还在流星时刻管辖区的某处,现在就不清楚了,或许已经跑到了其它地方。” “你既然全都知道为何还要遮遮掩掩?他真是你的私生子?是你流落在外的儿子?” “当然不是,米沙不是我的儿子,可他是其他人的儿子,也或许是孙子也说不定,总之关于他身份的问题很复杂,但那是对你来说,你只要知道星核在他手里就行。”艾里斯叼着烟斗,说话时往外带着青烟, “说实话,德丽莎,你没必要掺和进来,那和蚂蚁要与大象扳手腕没什么区别,这是家族内部的事,你的身份太敏感了。 德丽莎扶着桌沿缓缓地站起来:“多谢您的忠告,艾里斯先生,可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哦?这么说这三位是你请来的奇兵?”艾里斯吐出一口青烟,眼睛里带着笑意上下审视他们。 星藏在桌子下互相打架的手忽然就停住了,宕机三秒后猛得一抬头,盯着德丽莎那双露出坚毅神色的眼眸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不是!奇兵个集贸啊! 我们不是来旅游顺便打断婚车车轴的吗?怎么又要和星核啊家族啊扯上关系? 星赶紧看向江凡,意思是大哥你快出来解释解释,省的这个老头误会,别把咱们又扯进什么星核的案子里。 总不能把我当柯南吧?哪里有星核我往哪里钻?我只是来打断婚车的车轴而已的,真心不想和星核打交道! 没想到江凡对于艾里斯审视的目光和德丽莎自顾自的话根本不在乎,还把目光转向天花板,桌子下的手盖在伊莉丝的手上揉捏。 透出一种“没错,区区星核我都不屑于听,我出手星核问题手到擒来”的从容,星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有些想念三月七了,起码若是三月坐在这里,没准会惊讶的小声哎一声,然后憨憨地抬起头就问‘真有此事?’ ..... 以前16岁喜欢霸道总裁文,喜欢穿越宫斗文,后来大一点了就喜欢看半爽文,18岁是一点爽文都看不了 ,总觉得无脑降智,可现在23了,但凡主角吃一点亏我都看不下去! 第253章 好麻吉 通往第十一梦境童话时刻的最后一班球笼缓缓地停靠在金属轨道边的站台上,球笼的侧门自动打开,里面乘坐的宾客人还没探出头来,一对白色毛茸茸的耳朵率先弹了出来。 “我咧个豆,这里和白日梦酒店那里完全不一样哎!本姑娘体内的无名客之魂在默默燃烧呀!”挎着双肩包的狐人族女孩从球笼里钻出来,左顾右盼。 “跟星穹列车上那个小丫头星学的?”白色长发披肩的女人说。 “那小姑娘人还挺有趣的呢,还给了我一盒什么叫司丹康的护发素,还能保养尾巴呢,说现在的无名客都用这个,高级货。”狐人族女孩一笑,转身眺望。 白珩觉得那个列车上的小姑娘是真心挺讨人喜欢的。 虽说爱好品味有些不敢苟同,但人长的漂亮,性格也温和,脑子里的梗和笑话也多,还时不时的就送她点礼品,这位无名客后辈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他不是送给你过长安轩的香膏和素云纱吗?听族里的龙侍说那是持明族自几代龙尊前就传承下来的老药方,他也说很管用。” “司丹康这东西.....总觉得不靠谱。”镜流低头看了眼手机,聊天框那头的人仍然是失联状态。 “别瞅了,路程一共二十分钟,你低头瞅了几百次,他又不会丢,又不会被人绑起来灭口,你和我的心眼子加起来都没他的多,更何况还带着那个小丫头星,能出什么事?”白珩推搡着镜流的肩膀往街面上走。 镜流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万一呢?” “万一?”白珩挽过镜流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斩钉截铁地说,“没有万一!” “他自己说过的,从天舶司离开的那天。” “我不是无所不能的人,我只想保护仙舟,更想保护我身边所爱的人,所以请诸位不要相信饮月君一定能创造奇迹,但是一定要相信江凡不畏艰险,无惧逆境,带领诸位逆流而上。”白珩缓缓地说。 “他说的?”镜流愣了一下。 “没有,我编的,还准备写在新书里呢。”白珩咧嘴,“真信了?从他嘴里冒不出来这么谦虚的话哎。” 镜流惊讶的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接着又默默地伸手捏住白珩的耳朵。 “哎呦哎呦!疼疼疼!”白珩晃着尾巴,可怜兮兮看着她,“我们是来参加大典的哎~让来迎接的人看到会丢江凡脸的~” 镜流默默地把手松开,丢她的脸和仙舟的脸倒是没什么,可唯独她不想让别人对江凡指指点点,在背后议论纷纷。 若是那群丰饶或军团的人还好,毕竟死人的嘴是最老实的,而且理由也正大光明。 可这里是匹诺康尼,是家族,她总不能因为三两句话就摸出剑来一剑劈开匹诺康尼吧? 耳朵上的力道松开了,白珩贼兮兮地睁开眼看了镜流一眼,见她手上没了动作,这才喜笑颜开地抱住镜流的胳膊,眼睛里透着狡诈。 “果然~有些人一出场其它东西都显得不过如此喽~”白珩吹着口哨。 “嗯?什么意思?”镜流迟疑。 白珩凝视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没什么,只是感慨最强烈也是最纯粹的爱情总在青春少年时,可惜那时候我还穿着开裆裤。” 她想拍拍镜流的肩膀夸她是占据天时地利,可又怕镜流拽着她的耳朵捏个不停,索性也就不说话了,只是挽着镜流的手在满是玩具的街道上闲逛。 她那句话纯粹是有感而发,人生中往往最真诚最纯粹的爱情总是在青春少年时。 那时候你对爱情与世界一无所知,就像是一张简单的白纸,就算是一滴墨都格外瞩目。 只有那个时候你才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将来你经历过很多人很多事,你就不是一张白纸了,即便是最浓厚的墨染在上面都显得微不足道。 所以她才想感慨镜流是占据着天生优势的,简直比诸葛亮借东风还要离谱。 就好像你饿的要死,忽然从天而降一桌满汉全席,而另外一个人同样是饿的要死,可她也只能啃树皮。 白珩抿了抿嘴唇,左顾右盼地打量着那位来接机的家族成员。 她们来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带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一个双肩包的生活用品,里面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盒司丹康和江凡给的香膏和素云纱,还有一把桃木的梳子。 什么所谓的高级货司丹康肯定没有江凡给的香膏好用,可耐不住司丹康那东西量多,怎么用都不心疼,反而那香膏虽然精致,但少的过分。 她倒不是缺钱,论资排辈起来那鸣火商会的停云丫头还和她沾亲带故呢,再没钱也不可能买不起几罐香膏。 可女人有时候就是理性,或者是蠢的可怜。 那罐香膏就是舍不得用,总觉得平常用起来就是浪费,江凡又看不见摸不着,不如等见面前一晚再用,就觉得舒心。 “白日梦酒店的人不是说下了球笼就会有人带着我们去宾馆的吗?”白珩嘀嘀咕咕地念叨。 “嗯,兴许是有些事耽搁了,没事,我们又不赶时间,全当做一次旅行吧。”镜流拉着白珩站在路边的棒棒糖造型路灯下。 “有说来接机的是谁吗?用不用举个牌子方便她认?”白珩左顾右盼。 “嗯,叫知更鸟,你要有些耐心,不要急的像个猴子。”镜流按住白珩的脑袋,免得这狐狸不安生。 ..... “所以我们又和星核扯上关系了吗?” 匹诺康尼,十二梦境之一流星时刻,管理者艾里斯的城堡二楼餐厅里。 暖黄色的吊灯照射着房间正中央的餐桌,煎好的牛排香味滚滚地往上翻涌,三支高脚杯里盛满葡萄酒,煎香肠和某种烤肉类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挥发。 星握着刀叉杵在椅子上,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看起来没什么食欲,眼皮也耸搭着,脸上写满了幽怨。 江凡淡然地吃着煎好的香肠,被星那满是幽怨的小眼神瞅的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说她眼神犀利,只是那种埋怨和抱怨叠加的眼神仿佛是在注视着负心汉。 “你还嫌弃上星核了?”江凡轻咳了一声,瞥了她一眼。 “当然嫌弃啊!”星抱怨,“你是柯南还是我是柯南啊?怎么哪里都有星核,这剧情不对劲吧?” “说好的美好旅途呢?说好的悠闲假期呢?怎么又来充当骡子?“她喋喋不休地念叨,像个地里的小农始终惦记着那些种子。 “你自己不就是一个星核成精?还嫌弃你的同袍?没准匹诺康尼上这颗星核就是你的二舅或表弟也说不准。”江凡看似很感兴趣。 “我那是被卡芙卡塞进去的,再说也不是肚子好么?”星嘀咕着,“我还是受害者呢..指定把我的c压成b了..” “你也认识卡芙卡?”伊莉丝有些惊讶。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不止是认识,关系还很复杂,没准她是我前世老婆或妻子什么的,但也可能是我妈...” “不可能。”伊莉丝切着牛排,斩钉截铁地说,“我了解她,那女人性冷淡,而且对什么都冷淡,你就算是星核成精也不能是那种关系。” “说的好像你跟卡芙卡很熟似的,切...”星莫名有些吃味,撇撇嘴嘀咕,“我和她很熟的...她对我的态度和对别人绝对不一样..” 伊莉丝擦了擦嘴,温和地笑:“我当然和她很熟喽,我们是生死之交,互相给对方搓过背的人,你说我熟不熟?” “你有照片之类的证据吗?”星有些嘴硬,“比如搓背的照片或是些裸..私人照!” ”没有,但你可以问江凡啊,他和卡芙卡也熟,我们是好麻吉哦。“伊莉丝的嘴角上扬。 星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偶然有次自己问江凡和卡芙卡熟不熟,他正襟危坐地摆摆手说不熟,还扬言听都没听过。 ..... 为..为爱发电和礼物什么的...才不稀罕.. 第254章 我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星还记得那是列车上风平浪静的一天,没有姬子的咖啡,没有希露瓦的三明治,也没有那夺魂鸡汤和弑神粥,更没有繁琐的委托任务。 她藏在江凡房间的衣柜里与帕姆和三月七玩躲猫猫,柜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古龙香水的味道就只剩下黑暗,藏的时间久了,她有些耐不住了。 把衣柜的柜门拉开一个小缝来,压低了声音和江凡扯着闲篇。 扯北风呼呼从哪来,它又呜呜上哪去?星星冷得眨眼睛,为啥它不穿毛衣?夜晚到底有多黑?梦里太阳哪里来?世界到底有多大? 总之扯天文扯地理,甚至还扯到了伦理,最后见江凡透出一种“你在哔哔一句,我就把你揉成球从列车里踢出去”的感觉,她才缩缩脑袋打算息事宁人。 只是临拉上柜门的最后一秒,没由来的脑子一抽,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他怎么是看卡芙卡的。 江凡原本端起书桌上那杯饮料要喝,杯子却停在了半空中,橙汁表面泛起涟漪,他狐疑地打量着星,足足观察好一会儿。 “卡芙卡啊....一个危险的恐怖分子,赏金很高同时也是一个笑面虎,笑容下藏着核弹一样的东西,而且动机不纯,是个危险的女人。” “对了,我还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狮子,但归根结底,我又不认识她,当然是要睁着眼看她喽。”江凡是这样说的。 可眼下这间只有伊莉丝和江凡还有她的餐厅里煎香肠的味道扑鼻,她却愣住了,只觉得伊莉丝和她讲了个地狱笑话。 伊莉丝和卡芙卡是好麻吉?江凡和卡芙卡也是好麻吉? 可江凡不是亲口和她说卡芙卡是笑面虎,是胸前藏着核弹的危险女人吗?不是说不认识不相干吗? 星竭尽全力地想从江凡眼中看出些什么来,但她什么都看不到,江凡依旧坦然地吃着煎香肠喝着红葡萄酒,好像什么也从未发生的模样,伊莉丝也是那副笑脸,让人看的牙痒痒。 星凝视着那双毫无波澜的黑色瞳孔:“你不是说不相干吗?” “德丽莎呢?怎么不见她吃饭,小孩子是需要长身体的。”江凡好像忽然才发现似的,露出惊讶的表情。 “跟我说去找艾里斯询问星核下落和更具体的信息了,让我们先填饱肚子,有什么事等明早再说。”伊莉丝搅拌着土豆泥。 “那确实很重要,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也是,舟车劳顿嘛,明天管它星核不星核,先把肚子填饱,美美地睡一觉再说。” 星默默地看着江凡和伊莉丝有一搭没一搭在那胡扯,脸瞬间就绿了,心说您老人家还需要知己知彼吗?那不就是瞪瞪眼动动手指的事儿吗? 还有你们扯开话题的方式真心没眼看,但她也看得出来江凡也是真心不想多说。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默默地盼着卡芙卡足够洁身自好,不为五斗米折腰。 不然天晓得会不会有一天江凡忽然拍拍她的肩膀,亲切地喊她乖女儿什么的,那她简直想一头撞在停云的欧派上把自己闷死。 虽然自己嘴里天天喊着星愿拜凡为义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她那是纯属口嗨,要真是认凡作父虽说好处滚滚来,但难道你指望她握着黑塔的手喊妈妈,握着三月七的手喊三月阿姨吗? 星眨了眨眼,也不试图从江凡嘴里能再撬出来什么,索性单刀直入,她重新握住刀叉,切着那块凉掉的牛肉:“我们真要帮助小矮子搞定星核啊?” “不知道,但我知道今晚吃饱喝足再梦梦地睡上一觉,明天就凭德丽莎肯定是追不上我们。”伊莉丝挑眉轻笑。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原来我们可以跑啊。”星眉开眼笑。 “我看我们把吃不下的先打包算了,省的明天没有饭吃,还能省下一笔开销,我这就找德丽莎多要几份牛排和煎香肠。”星说着就要站起来。 ”笨!你应该找她多要几瓶这样的红酒!“伊莉丝恨铁不成钢。 “我不喜欢喝红酒,而且太沉了,占地方,不如牛排和煎香肠。”星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这瓶红酒折合信用点要一百万一瓶,那瓶没拔软木塞的三百万一瓶,那边柜子里左上角第一瓶七百万,而且有价无市。”伊莉丝淡定地指指身后的酒柜。 “我最喜欢红酒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红酒品鉴家,不要煎香肠和牛排了,我喝西北风就能饱,找德丽莎要个行李箱吧,我装一点红酒带走,不然我每隔三十分钟喝不到红酒就低血糖。” 星扶着桌子就要去顺走那瓶没拔软木塞的红酒,可近在咫尺的时候,一双大手却远比她的动作还要快,熟练地拔开软木塞倒进高脚杯里,还惬意地喝上一小口。 “我靠!你这个....”星简直心如刀绞了,可抬头和江凡对视的瞬间脸色急变,“你这个动作我给一百分,真是帅呆了有木有!” 江凡瞥了笑容谄媚的星和嘴角含笑的伊莉丝一眼,淡淡地说:“她说这盘子值五百万你信不信?我说这筷子值一千万你信不信?” “信,我太信了,我只要和敖霜说这是你用过的筷子和盘子,而且没经过水洗的原装原味真空托运,她能把两千万砸我脸上...” “敖霜是谁?”伊莉丝扬起的嘴角刹住了,忽然变得警觉起来,像是一条护食的小狗。 “江凡的脑残粉之一。”星不留痕迹地看了眼江凡,见他依旧淡定才继续开口,“上次交易时我去过她在罗浮的家来着,要不是我确定自己没走错,都以为是进了某家画展,满墙都是江凡的画和名人名句。” “诶?”伊莉丝目瞪口呆,“你这话的意思是江凡是全民练习生出道的偶像?已经在罗浮家喻户晓了?” “他没告诉你啊?”星嘟囔着, “那我也不能说的...我不能告诉你其实他是仙舟联盟的盟主,我也不能告诉你其实他现在吊的一批,当然了,我最不能告诉你的就是他在仙舟是全民偶像,追他的人从罗浮可以排到莫尔卡,当然了,我也不能告诉...” 星嘟嘟囔囔地说着,语气小心翼翼地,仿佛生怕伊莉丝听出蹊跷来。 可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那双嘴就莫名其妙地闭上了,好像是被人用502胶水黏上了一样,舌头急的在口腔里直打转。 ..... 今天有点事所以更新晚了一点,抱歉抱歉抱歉,我装的 第255章 漩涡 从星嘴里冒出来的消息并不多,也绝对并非是江凡刻意隐藏的,毕竟有些事有些东西就摆在那里,发现问题不过是早晚之间。 说到底如果他真不想星坐在那里嘟囔着往外吐字,那他大可以先一步让星的嘴巴乖乖闭上,而不是亡羊补牢。 他瞥了眼紧闭着嘴望着牛排流泪的星,小口地喝着红葡萄酒,轻声说:“星说的差不多吧,虽然有些出入,但没区别,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伊莉丝凝视着那双坦然淡定的眼睛,一边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边搅拌碗里的土豆泥,在足有几分钟的凝视后才移开视线瞥了星一眼,轻声问他:“全都告诉我?” “当然,你想知道多少我全都告诉你。” 听他轻描淡地说出来,好像故事中的修罗场和什么诚哥小故事都是虚构都是不值一提的纸老虎一般,星不由得有些惊恐。 从站在触发诚哥结局的边缘到如今含情脉脉的对视才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明明是犯人临死前交代作案工具的对话,从江凡嘴里冒出来却显得温和,好像他是个多坦然的纯爱战士一样。 听伊莉丝和江凡对话的内容,好像他们两个人晚上会挤在一张床上互相拥抱,江凡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加油添醋的诉说那些故事。 没准故事里的江凡就成了需要靠女人续命或无数次失忆有着多段感情的旅人,也保不住伊莉丝会泪如雨下,两个人重归于好。 “德丽莎与匹诺康尼星核的事情,我们需要管。”江凡面无表情。 需要管?你是取经路上的唐三藏么?这样多管闲事太不符合你的风格了喂! 这些小事还需要我们亲自出手吗?你挥挥手就会有几座仙舟的人心甘情愿跑来处理星核的!星心里说。 “万界之癌,疑似与毁灭星神纳努克有关的造物,想管也没那么容易吧?”伊莉丝皱眉。 “对付星核的办法有很多,就看你想拿它做什么,封印星核的办法我有。”江凡直勾勾地盯着星。 星缩了缩脑袋,觉得江凡看她的视线就像街边卖肉的屠夫正磨刀霍霍向猪羊一般。 “但这是匹诺康尼的内部事,我们身为外人实在是不好插手,即便是德丽莎正式委托依旧充满阻力,十二个梦境拥有十二个管理者,不到处撞墙就已经是烧高香了。”伊莉丝说。 “再者说我们与家族的关系本就微妙,这个节骨眼帮助家族解决万界之癌问题,难道你想与家族的关系有所缓和?” 对于德丽莎那个小姑娘,她心中并不抵触,可偏偏匹诺康尼爆发的是星核,而且梦境世界中有着十二个管理区域,有着十二名性格心思各异的管理者。 听那位艾里斯说的话,匹诺康尼内部的矛盾根本没有外界中最和谐家族的影子,反倒隐隐藏着刀光剑影,稍有不慎没准就会跌入风暴中。 没准年轻几岁她还会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挥舞拳头满嘴说义讲仁,满腔都是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可现在不行,因为她不想让江凡涉险,绝不是害怕。 “这不是家族的问题,只是有些感兴趣的事顺路解决星核而已,距离家族的谐乐大典还有四天,舞台上的聚光灯就是为我们准备的。”江凡凝视着伊莉丝的眼睛,至于无声抗议的星直接被她忽视了。 伊莉丝警觉地扭头,想要避开江凡的视线,无论是当年亦或者是现在,她始终觉得江凡的视线仿佛能窥探她的内心一样,心中那些小九九和所谓的秘密都有一种藏不住的既视感。 所以她不想和江凡对视,起码现在是这样。 星核的问题牵扯家族势力,又哪里是他们三个人可以摆平的东西,那是政治旋涡,又不是打打杀杀,玩政治的人哪里有那么简单。 更何况漩涡风暴的中心是自居最和谐友爱的家族,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其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是足以让家族追着灭口的! “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江凡忽然抓住伊莉丝的手。 伊莉丝根本没机会躲闪,她感觉到那双手炽热,还在温柔地轻捏。 她低头脸烧红霞地看着江凡的手,糯糯地说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啦,不过只是星核而已不是吗?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嘛,我会支持你就是啦..... 支持你妹啊!伊莉丝你溃败的太快了好么?你难道没有看江凡瞅我的眼神么?他绝对是想对我做一些限制级话题的事!你能不能有点骨气!星摸着紧闭的嘴唇未语泪先流。 一顿饭从6点吃到9点,最后两个小时里基本只是喝酒与扯闲篇。 星还没有成年,只能抱着橙汁对瓶吹,那些凉掉的牛肉和烤肉被城堡里的侍女端下去重新让厨师做,还端上不少餐后的甜点和水果。 江凡觉得伊莉丝有些喝醉了,眉梢已经红了,说话声都渐渐地大了起来,每句话里都带着埋怨,她又质问江凡为什么不和她联系,是不是不值得你在意了? 也是,你是全民练习生出道的偶像嘛!看不上我也是正常! 江凡心说能不能别提练习生出道的事儿,但还是搂住她的肩膀耐心安慰她,说他也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伊莉丝醉醺醺地抬起头说我才不信,你绝对有事情瞒着我,肯定还和女人沾边!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吧!是不是经纪人或是制作人把你潜规则了? 星一边吃着奶油蛋糕一边咧开嘴笑,心说江凡你还有今天啊! 平日里威风凛凛,放个屁都有人吹是漫天金霞闪烁,仙气临凡,原来你也有今天! 江凡忙着安慰脸烧红霞醉醺醺的伊莉丝,懒得搭理星咧开嘴笑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反正现在笑的越欢快,几天后眼泪就越多。 这时候餐厅的门被推开了,带着一股浓郁的烟味,足足五个小时的时间,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艾里斯发生了矛盾,推门而进时德丽莎脸色并不好,眼眸里藏着失落与不甘。 但还是在一瞬间变换了情绪,没有把那股低落的氛围带进餐厅里。 德丽莎迎着江凡的目光勉强地笑了笑:“抱歉,把你们也牵扯进家族内部的事情里,但放心,明早我会送你们返回白日梦酒店休息的。” “你知道自己的笑很难看吗?而且像一条失落的柯基,好像是骨头或玩具被抢走了似的。”江凡轻拍着伊莉丝的肩膀,吵吵闹闹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微微打着鼾。 “应该是吧,但没有关系。”德丽莎搬来一张椅子在靠近江凡的桌边坐下,端起那瓶酒水近半的红酒仰头灌了两口,声音低沉,“星核的事很复杂,所以还请你能保守秘密,至少在我解决完星核之前。” “你解决不了星核。”江凡盯着她的眼睛,“起码现在的你还不行。” 德丽莎抿了抿嘴角,没由来的生出一腔悲情。 “所以别跟我客气了,我们会帮你解决星核。”江凡慢慢地扶着伊莉丝站起来,“别多想,我也是为了自己。” 星很有眼力见地小跑过来一起扶着伊莉丝的肩膀,他们的客房在城堡三楼,只是拐个弯的距离。 临离开时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黑暗的空间里只有德丽莎沉重的呼吸声和城堡三楼走廊里伊莉丝轻微地呢喃声。 ...... 走过路过别忘了发电,保持良好习惯! 第256章 告别 早晨7点整,流星时刻艾里斯的欧式城堡外,雕花门前的路灯还微微亮着,街边停着一辆马卡龙造型的轿车,车轱辘都是蛋黄派的样式。 城堡门外传来伊莉丝打哈欠的声音,还有星以穿脑魔音发出的抱怨和牢骚。 天刚蒙蒙亮,星就被以捏住耳朵的方式离开了她温暖的猪窝。 迎接她的并非是女仆亲切的问候或刚出炉的面包与培根,而是一个双肩包,装满了袋装面包与火腿肠。 星是真得没有睡醒,眯着眼睛,睡眼朦胧地任由江凡亲切地把双肩包跨在她肩膀上,神智在大海里载沉载浮的时候被半推着走出城堡的大门。 流星时刻的天空中24小时不变化的群星坠落,其实压根也没有什么早晚的区别,只是靠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指针来区分早晚,除此之外可能也就是街上人群密集程度的区别了。 当星睡眼朦胧中走出城堡离开暖炉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几乎瞬间清醒了,瞪大着眼睛左顾右盼,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错觉。 城堡中的女仆端着银托盘走出来,温和地和她们打招呼说各位大人早安,启程之前喝杯热牛奶暖暖肚子吧,祝各位大人成功,说着就把银托盘上还冒着热气的牛奶端给他们。 星这边还没答应呢,伊莉丝说不用客气,拯救匹诺康尼义不容辞!仙舟联盟与匹诺康尼是友好的。 至于江凡,不知道他又跑哪去了,星也懒得去找他,反正丢不了,黑塔和镜流她们都看不住,更何况自己? 城堡外的空气温度很低,刮起风来吹在露出的小臂上只觉得凉飕飕的,相比星核时期贝洛伯格平原的刺骨寒风也不遑多让,那杯温牛奶下肚才暖和了不少。 德丽莎显然是被江凡说服了,昨晚还一副‘我不能牵连无辜人群’的模样,再推开门四目相对时却满是坚定。 瞅她那表情星显得有些心虚,心说当初景元看她们的眼神也不过如此,那是要把列车组成员当骡子的前兆啊! 在仙舟见面时景元说的棒极了,什么星穹列车是仙舟的客人,又说仙舟的事不能劳烦列车组的无名客,可星也没见景元和她们客气,用起来根本不带犹豫的。 看他那架势就跟符玄指哪青雀就打哪似的,要说没把她和三月七当临时工劳动力,星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江凡当尿壶使! 德丽莎拉开那辆马卡龙轿车主驾驶位置的车门,回头看了一眼端着牛奶发呆的星:“该出发了,我们的时间紧迫,务必争分夺秒。” 星瞅了眼那卡哇伊造型的轿车和四个小面包似的车轱辘,心说这车长的和小面包似的,争分夺秒不应该是坐昨天来时那个要起飞的球笼吗? “难道已经紧迫到连早餐都不吃的地步了吗?”星摸着肚子拉开后排的车门坐进去,这才发现江凡已经坐在车里了,伊莉丝正靠着他的肩膀准备眯上一小会。 “你没有去吃饭?”德丽莎抬眼看着后视镜中愣神的星,“现烤的面包片和煎得焦黄的培根与香肠,还有热可可奶与燕麦片。” “怎么没人告诉我?我只喝到了早晨七点钟的西北风!”星下意识扭头看了眼江凡,却发现他在闭目养神。 “城堡里的厨师凌晨4点钟摸黑起床就已经为我们制作早餐了,如果你不知道,那一定是某人忘记了或是他压根不想告诉你,也或许是你在减肥?” “我不知道啊!”星气得冒烟,恨不得把江凡拽起来扇他两耳光,不过在一想又摇摇头,“没事!双肩包里有面包和火腿,随便吃管够的那种,看来江凡还是蛮贴心的....” 江凡睁开眼,摸摸下巴:“其实那是我的午餐。” “滚!” “嗯?” “我滚。” “携带星核的人叫米沙,目测年龄在14到16岁,艾里斯说他已经离开了流星时刻,他能选择的路线只有三条。”德丽莎握着甜甜圈似的方向盘,瞥了眼后视镜中被江凡揪着耳朵求饶的星: “第一条路线是继续前行进入第11梦境童话时刻,那里的管理者是格林瑞亚,性格极其恶劣,用网络流行语就是抖m。” “第二条路线是前往第3梦境黄金时刻,那里的管理者我熟,是知更鸟,如果米沙带着星核进入了黄金时刻那一切好说。” “第三条路线就是长驱直入进入中央梦域,知更鸟说那里藏着梦境的管理者钟表匠,也是三条路线中最让人头疼的。” “所以我们现在要兵分三路?”星摸摸耳朵,嘴里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问。 “不,没有用,十二个梦境之间互相连接,我们这样找下去永远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犹如大海捞针。”德丽莎说。 “所以我们要去搬援兵,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不,我们要去流行时刻正中央的那座高塔。”德丽莎盯着道路前方,“那是十二片梦境中的最高点,我们无需追着他跑,只需要感知星核的位置就可以了。” 马卡龙造型的轿车速度并不慢,看德丽莎认真开车的架势,星很想问她能不能踩到刹车和油门。 但又怕那小矮子发飙导致驾驶不当一头撞在墙上,索性就识趣的没有说话,默默地咬着手里的面包和火腿肠。 马卡龙轿车行驶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准确地说,整座梦境城市中好像都是空无一人的,没有热闹齐聚街头的玩具,也没有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宾客。 群星坠落,天幕像是黑色的旋涡,盖在整座城市的顶上,车窗玻璃幕墙映出那些尖塔建筑与闪着光的路灯,仿佛他们正行驶在迎宾大道上似的。 好像下一秒就会有狂热的市民挥舞着仙舟小旗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嘴里喊着两国友好之类的话。 城市中的轿车仿佛并不多见,基本没有红绿灯与路标牌可言,至于头顶上那些交错的金属轨道,如今也意外的安静,近几分钟都没有一个球笼咕隆隆地飞过。 星卸下双肩包放在大腿上,脑子里想三月七是不是还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睡觉,还是已经被姬子喊起来吃着希露瓦的三明治了。 自己离开后姬子与杨叔有没有想念自己,没有她的辅导虎克大人会不会写作业,没有自己的协助桂乃芬能不能整出新活... 想着想着她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靠在江凡的肩膀上就睡着了。 反正有江凡在,总不能她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手术床上准备嘎腰子了吧? .... 城堡三楼阳台的门被推开了,女仆端着咖啡轻轻放在那张红木圆桌上后鞠躬离开。 桌边的人影端起咖啡小口地喝了两口,直到视线里彻底看不见那辆轿车时才放下杯子,冲他们挥着手,挥手的动作像是告别。 ...... 这是真的假的? 第257章 童话时刻旅游指南 酒店内灯火通明,穹顶上的光辉煌仿佛万神殿中永不熄灭的神火,巨大的怀表时钟缓慢旋转,倒映在酒店内壁的顶空中。 匹诺康尼十二片梦境中全部设有专门迎接外宾的酒店,与梦境外雕刻着荷鲁斯之眼金碧辉煌的白日梦酒店不同。 梦境中的酒店四壁都贴着白色的大理石外墙,塔尖从上往下挂着紫色的丝绸长帘,正中央镶嵌着金属齿轮的钟表,酒店门前还屹立着一尊看不懂的圆环雕像。 金属铁轨满布在欧式高楼大厦的顶空之中,大厦外置的屏幕上播映着宣传家族或匹诺康尼的广告,即便是晨间7点30,在空中绽开的烟火也不曾断开。 早餐是刚端出烤箱的面包涂抹上黄油,配着煎的焦黄的香肠和鸡蛋,如果对面包早餐无感,酒店后厨的厨师甚至可以给你端来一碗刀削面或糖醋鲫鱼配大米饭。 酒店一层的大厅里飘着小提琴乐的声音,白珩眯着眼睛,浑身疲倦地像是一滩软泥,任由镜流拽着她的手腕穿梭在大厅的人群中。 她们是昨晚下午的六点钟左右抵达的酒店,来迎接她们的人正是那位传讯里说的知更鸟小姐,那位坐拥亿万粉丝的歌坛超巨。 纵然是对音乐不太感兴趣的镜流也曾在曜青与罗浮上听到过她的名字,是一位颇具影响力的歌手,其狂热粉丝的口号‘鸟儿放心飞,我们永相随’响彻寰宇。 白珩还打趣地说其狂热粉丝群体也就那样,不如仙舟上江凡的粉丝群体,其它粉丝互相掐架是隔着互联网使出浑身解数进行祖宗保卫战,而江凡的粉丝群体是实干派。 他们从来不会和你在互联网和各大论坛上有过多的交涉,他们的流程很简单。 太卜司负责顺着网线摸过去定位,天舶司负责调动飞舰,云骑军负责带着爱与正义的铁拳进行问候,这招屡试不爽。 偶尔会有嘴硬的黑子叽叽歪歪什么法治社会,文明之间要友好,可耐不住晚上就有星际海盗上门送祝福。 扒光之后绑在人群密集街道的路灯上,脑门上再画个王八,肚子上写着小圣剑,还附带一个向下的箭头,其中有个黑子的照片就曾被意外曝光,转发量高达46亿次,一照成名。 所以在那时起基本各大论坛都没人敢和id顶着‘不朽’或‘仙舟’之类的人互相问候,生怕第二天睁眼醒来发现自己被绑在路灯或电线杠上成为第二个圣剑哥。 “匹诺康尼....与曜青的建筑倒是有相近之处。”镜流迈出酒店那扇自动的感应门,仰望四面八方的摩天大厦。 在金属轨道间那些高耸的大厦宛如一道道城墙,外挂的大屏幕上播放着匹诺康尼盛典来临的预告片,偶尔中途会插播一条广告,像是演唱会一类的。 “据我所知,曜青与星际和平公司进行互市的这些年来,早已失去了以往的模样,那些传统的曜青建筑早已经被公司大楼替代,曜青的年轻人似乎也深受公司的文化影响。” 站在酒店门前和她搭话的是昨晚迎接她和白珩的知更鸟,淡蓝的长发披肩而下,末端烫成c形,穿着白色的露肩短裙礼服,部分裙摆和肩带是深邃的星空紫色,点着淡淡的白光。 “看起来昨晚镜流小姐和白珩小姐休息的很好,那我也可以稍微安心些了。”知更鸟微笑,“原本您和白珩小姐的行程表安排是由我带两位参观梦境之一童话时刻的区域景色。” “可因为一些公务原因,我们的行程表临时发生了改变,接下来会有管理者格林瑞亚的秘书带您与白珩小姐进行参观,希望两位可以谅解。”知更鸟把那本手写的行程表递给镜流。 白珩迷瞪着睁开眼,耳边烟火噼里啪啦绽开的声音响个不停,隐隐夹杂着一道温柔的知性女声。 她下意识抬手擦了擦嘴角,眼前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微凉的风呼呼地卷过,树叶被吹的簌簌响,不是酒店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也不是酒店房间米白色的墙壁。 她正站在酒店门前的台阶上正对着那尊圆环雕像,挽着镜流的手,脑袋也靠在镜流的肩膀上,貌似镜流那身长裙的肩部还有些湿润。 白珩不动声色地抬手用袖子带过镜流的肩膀,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左顾右盼,还心虚地吹起口哨来。 “管理者格林瑞亚的秘书?”镜流翻着那本行程表,压根没在意白珩心里那点小九九,那左摇右摆的狐狸尾巴早已经暴露了,她和江凡一样,都属于尾巴藏不住心事,简直好懂的要命。 “嗯,原本应该是格林瑞亚带领两位参观童话时刻的景色,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也被公务占用了时间,所以临时只能让她的秘书阿西娜代劳。”知更鸟说。 “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参观,也不用麻烦那位秘书小姐了。”白珩捏着镜流的肩膀,冷不丁地插话,“有位导游随行很好,但我们可能会有点放不开,所以还是不需要导游的好。” “嗯,确实,知更鸟小姐和格林瑞亚小姐专注公务即可,也不必劳烦那位秘书小姐,我们应该还不值得在匹诺康尼工作量增大期间占用人力资源。”镜流合上那本行程表点点头。 那本行程表拟的确实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很细心,几乎是面面俱到,如果挡住‘行程表’三个字,会让人误以为那是一本《匹诺康尼—童话时刻旅游指南》。 甚至在其中一页还标着18禁的字样,那是童话时刻梦境里为数不多的几家夜店与酒馆,图片封面是穿着兔女郎装扮的年轻少女与嘴里叼着玫瑰的年轻牛郎。 可那些东西委实对她来说没什么吸引力,甚至比不上江凡掉了根头发,也就只有青春期的少女会羞红着脸多看上两眼。 “镜流小姐说笑了。”知更鸟摇摇头,凝视着那双淡然的眼睛,“仙舟活着的传奇,行走星海不朽唯一的令使,无论是哪种身份都值得匹诺康尼以最高规格接待您。” “我呢我呢?!”白珩探出脑袋来,兴奋地指指自己。 “曾经星穹列车上着名的无名客,仙舟历史中赫赫有名的云上四骁之一,您当然也值得匹诺康尼以最高规格接待。”知更鸟微笑。 白珩咧开嘴笑,摸着后脑勺谦虚地说其实自己也没有那么优秀了,只是比普通人更优秀那么一点,比他们更有天赋一点,好汉不提当年勇啦。 知更鸟摇摇头说白珩小姐说的是哪里话,其实我还是您的忠实书迷呢,您的几大着作我都有看,写的真是精彩极了,特别是书中的感情描写,让人记忆深刻。 她们两个人互相微笑着说客套话,至于那几本着作,其实镜流她自己也有在看,只是相对于白珩天马行空的yy,她或许对书中的有些片段更能代入,当然也包括某只狐狸横插一脚的情节。 如果说白珩的青春是场深埋地下的暗恋与盛大的意淫,那她的青春貌似一直都是江凡。 在她还是初来罗浮的时候,江凡就已经不厌其烦的陪着她坐在金人巷偏僻的空地上钻研剑法,保镖一样的鞍前马后替她跑腿借来持明族中的武学书籍与兵法藏书,觉得要是嫁给江凡一生都会很幸福。 总之他已经陪伴了自己很多年很多时光,她的整个青春都是江凡陪伴她度过的,说起来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但好像每一天都记忆尤深。 白珩倒是有追问过她年轻时的事,但都被她找理由搪塞过去了,因为她觉得那样的陪伴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是种专属的记忆,要是别人窥探了就觉得好像失去了似的。 ...... 每日发电() 第258章 兵贵神速 第258章 兵贵神速 稍晚些的时候城市中就飘起了大雨,牛毛般的雨丝被风卷着从天而降,天上地下全是噼里啪啦的雨水声。 街边偶尔有车驶过溅起半米高的水墙,积水撞在台檐上化作白色的泡沫。 星隔着车窗眺望暴雨中的城市,她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用手指在泛起雾面的玻璃上画一个手里拿弓箭的小人,感慨地说果然还是下雨了。 坐在轿车前排驾驶位的德丽莎借着后视镜看了星一眼,迟疑了一会儿后转过头问她难道这雨有什么由来? 为什么要说‘果然还是下雨了’,难道你早看出了下雨的前兆? 星一边继续用手指在泛起雾面的玻璃上画画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那是代表迎接他们的雨。 无论是沙漠还是绿洲,无论是在太阳里还是月球上,只要他们来,那百分百会有一场暴雨来迎接他们,那是这颗星球在感动地流眼泪。 星抬眼看德丽莎愣神的表情,啧啧地摇摇头感慨后继续补充说别以为这是梦境世界就一定不会下雨,别说流星时刻在下雨,现在整个匹诺康尼都绝对在下雨。 一开始德丽莎还不太相信,心说这是什么鬼逻辑?一颗星球因为你一个仙舟联盟的小小勤务来感动地流泪? 你以为匹诺康尼是感动星球的直播现场吗? 匹诺康尼会因为你上场第一句话“我爷爷奶奶在8岁的时候就被反物质军团残忍的杀害了”而悲伤地流眼泪? 可星的表情严肃,这是德丽莎第一次见星的气质是如此的自信。 就跟燕双鹰坦然地坐在真皮椅子上,对拿加特林指着他脑门的人说“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似的一样笃定,看起来不像假的。 抱着打假心理的德丽莎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那头的知更鸟发了条短信,问她那片梦境中有没有下雨,是不是一场暴雨。 那头的知更鸟回消息的速度很快,近乎是秒回,知更鸟反问她是流星时刻也在下雨吗? 德丽莎说流星时刻是在下暴雨,耳边全是哗啦啦的雨声。 过了几秒钟后知更鸟回复她说这边也确实是暴雨,整个匹诺康尼都下成了一锅粥,哪里都是雨。 德丽莎沉默了一会儿,打字回复知更鸟说没事,是匹诺康尼在感动地流泪呢! 回复完也不顾那头的知更鸟懵不懵,直接息屏把手机重新装进口袋里,借着后视镜反复的打量了几次后座的三人组。 心说莫不是这三位全是那种有着悲惨身世,爷爷奶奶8岁时就被反物质军团残忍杀害的留守儿童? 不然凭什么匹诺康尼会为他们哭泣?就凭星..某人不要脸吗? 马卡龙轿车此时正停靠在中央广场那座通天彻地巨型高塔的路边,街面上积水并不深,只是浅浅的没过鞋底,空中的风都带着一股微凉的雨意。 那座高塔的顶部是一座金色的巨钟,仿佛要捅破天空与下坠的群星对撞似的,古罗马式的表盘上,雕花的铁指针缓慢旋转,每到准点就会响一声。 这场暴雨下的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下大了,德丽莎只能暂时把车停在临近高塔的路边停车位上,隔着暴雨感受星核与梦境的波动。 或许是那位携带星核的米沙已经被逮捕了,也或许是他已经被伏诛了,总之匹诺康尼十二片梦境区域都没有产生强烈的星核反应,唯一的异样恐怕就是眼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德丽莎检测不出任何星核的波动,只能把车停在路边,等雨停息下来的过程中尽可能的探出星核所在的位置,免得他们顶着狂风暴雨乘坐球笼辗转多处还一无所获。 “我们还要在车里坐多久?”星又有点饿了,鬼鬼祟祟地从双肩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扒开之后小口小口地吃。 “大概要雨停之后吧,可能是受暴雨的影响,米沙此时也应该在哪个地方躲雨。”德丽莎说,她直视前方,雨刷器荡去车窗上的层层雨水。 “所以我们真的没有援军?四个人肩负拯救匹诺康尼的重任?”星嘴里嚼着火腿肠,含糊不清地问,“你们家族的人都不关心,你还指望我们三个仙舟人为匹诺康尼上刀山下火海吗?” “家族派出的调律师与奏者也在追寻星核的下落,只是他们收到的指令是发现后格杀勿论,而且艾里斯对家族有所隐藏,他们的进度远远不及我们,但也拖不住多久了。” “所以你想要抓活的?真看上那个叫米沙的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有些问题要当面问他,所以我们才要避开家族的人。”德丽莎抬手伸向后座,示意星把火腿肠分给她一根。 “你有问题当然可以问了,可我们又不是救世主,总不能你是一个NPC,我们靠近你就有触发强制接取任务吧?我们对米沙没什么好奇心,星核这东西不稀奇。”星从双肩包里翻出两根火腿肠递过去,丝毫不心疼。 江凡眼皮跳了跳,心说这倒霉孩子有些时候还真是意外的大方。 若是这几根火腿肠是她自己带出来的,恐怕想要伸手要一根她都要先查查你的户口本,生怕被占了便宜而吃亏。 要不是伊莉丝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他都打算拉开车门一脚把星踹进雨里,让她去模仿一下薛志强,感受淋雨的时候好像天上的木桶在拥抱她一样。 “可是江凡已经答应我了。”德丽莎咬着火腿肠,淡淡地说,“而且我不会让你们白干的,该付出的酬劳我一个都不会少你们。” “酬劳啊...”星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她心里现在想要的东西并不是特别多,德丽莎嘴里的酬劳无外乎是信用点或是什么匹诺康尼特产,但她现在还挂着星际和平公司的职位,每个月的薪水都花不完。 但她又实在不好拒绝,因为答应小矮子帮她解决星核问题的是江凡。 她知道江凡其实一直都是鸡贼鸡贼的人,从不干亏本的买卖,所以她才会跟着他们上了贼船,纵然任务的目标又是星核这种老冤家。 所以她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嘴上发发牢骚,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遵循着江凡指东,我不走西的原则。 但这绝对不是因为她怕脱离队伍失去生命保障,只是她想尽到一份龙神特使的责任,这才屈尊贴身保护江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以防有小人来暗杀。 这么想着心情就好了许多,车上这种安静的氛围静的她心慌,就张开口说:“其实我不在乎酬劳的,只是我这人心善,怕离开我你们有危险,这才.....” 德丽莎忽然双肩一震,转过头来盯着江凡,瞳孔里跳跃着奇异的光:“感受到了,是梦境的波动,在第11梦境。” “那就出发吧,兵贵神速。”江凡缓缓地睁开眼,暴风雨转瞬即逝,明亮的光线正透过玻璃爬进车里。 星缩了缩脑袋,规规矩矩地把双肩包放在大腿上抱紧,把拉开的拉链悄悄合上,盯着车窗外晴空万里的天吹着口哨,心虚的不敢和江凡对视。 ..... 快起床发电送花,不要躺着装死了。 第259章 格林瑞亚 第259章 格林瑞亚 江凡说兵贵神速,那他们真的就是兵贵神速,在前往童话时刻梦境世界的路上,他们并没有选择开着那辆马卡龙轿车横冲直撞,而是再次坐上那颗铁轨战斗机的球笼。 去时的路上,金属轨道已经被雨淋湿了,球笼升至最高速,沿途淋湿铁轨的水珠被高速驶过的球笼吹的一干二净。 昨日来时路上还能偶尔看到别的球笼,现在金属轨道上连鬼影子都看不到,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 江凡摸出手机查看联系人消息,却发现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没一个人回,就连叮嘱景元和老杨的话都得不到回复,仿佛自己被单方面删除了似的。 “你知道喝什么酒最容易醉吗?你的天长地久。”江凡手指敲着屏幕键盘,把黑塔最受不了的土味情话一连串的发过去,不信那妮子不骂他。 可这次破天荒的黑塔没有秒回,连转圈圈的表情包都不回一个,仿佛发过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像是被抛尸荒郊野岭的野狗。 江凡挠挠头,再度有种丧家之犬流落街头无人问津的感觉,又或者说是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对他又是一张空白卷的感觉。 古人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简直诚不欺我,虽然说法不一样,可具体想表达的含义却差不多。 习惯了总有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跟着自己,习惯了被人深爱,忽然间失去了联系,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还是觉得世界好陌生,觉得自己就是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匹诺康尼梦境世界不影响手机网络吧?”江凡随口问,他低头看着手机,连续发出去的几条消息都无人问津。 “当然不影响,你以为匹诺康尼是石器时代吗?”德丽莎淡淡地回答。 “那或许是手机坏了吧。” “不见得,没准是暴雨的原因,毕竟是场罕见波及十二个梦境世界的暴雨,信号受到影响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江凡想是啊,没准就是暴雨影响了信号,或是星核影响梦境世界异变的同时干扰了信号波动。 不然就算镜流和黑塔她们闹脾气不回消息,那自己的爱徒景元和迷妹敖霜还能晾着自己不成? “你们匹诺康尼起名字的方式是根据梦境世界的环境吗?”他随口说。 “差不多吧,流星时刻是因为抬头看天空永远都会有群星下坠,童话时刻是因为街边有棒棒糖造型的路灯,梦境的名字也代表着各自管理者的意志与梦境的意义。”德丽莎隔着球笼眺望灯火璀璨的城市。 球笼的速度飞快,梦境与梦境之间的连接点被飞驰的球笼轻而易举地穿梭而过。 前方出现了白色的建筑群,都是十几层高的大厦,墙壁外侧挂着大型的屏幕广告牌,那么繁华的城市建筑与童话两字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这里是童话时刻?不是什么CBD或匹诺康尼陆家嘴之类的地方?”伊莉丝有些惊讶。 “没准那位管理者就喜欢上班,在他心里可能上班就如童话般甜美。”星插嘴随口胡扯。 “嗯,童话时刻的管理者格林瑞亚,在她看来童话就是以她为中心用木栅栏圈起来的地方,所以童话时刻境内基本都是摩天大楼,那座中央最高最辉煌的大厦就是她的寝宫。”德丽莎轻声说。 德丽莎本不该知道格林瑞亚住在哪里,格林瑞亚是个特别自视清高的人,不会与其他管理者有过多的交集,即便是知更鸟或艾里斯都和她没怎么说过话。 可能匹诺康尼唯一能和那位自傲又自负的格林瑞亚说上话的人就是星期日了,那位匹诺康尼明面上的掌权者,也就只有他和格林瑞亚的关系算得上不错。 某一年格林瑞亚突发奇想,要在满是摩天大厦的街边用棒棒糖代替路灯,家族中曾经有位管理者好奇问了一嘴,那女人捂着嘴咯咯笑,轻描淡写地说不需要理由,只是她想,那世界就该这样。 那位管理者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硬着头皮说不愧是格林瑞亚,想法很值得称赞,但格林瑞亚连看都没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 那座梦境世界中最高最璀璨的大厦被她叫做心脏,意思是她掌控着世界的脉搏,她住的地方就是童话时刻的心脏,是匹诺康尼的心脏。 像她那样自傲又自负的人当然不受人爱戴,可耐不住格林瑞亚的鞭子能直击灵魂,所有违抗她意志的人都会被拖进监狱中被她踩在脚下鞭策,训练成乖乖听话的狗。 听艾里斯说那女人很难缠,曾经就有位巡海游侠和她扯上了关系,据说是猎除邪恶,主持公道。 但最后那位游侠不知所踪,格林瑞亚却又屁事没有,所有人都怀疑是那位游侠主动放弃了。 可艾里斯却告诉她说自游侠不知所踪的那天起,格林瑞亚身边就多了条听话的恶犬。 虽然听上去觉得很扯,但艾里斯当时的表情又不像是在撒谎,从那起德丽莎就对格林瑞亚多了几分警惕,那绝对是一个有问题的女人,而且问题很大,能大到把巡海游侠调教成狗。 球笼缓缓地在那白色的建筑群落面前停下,他们踩着黑色玻璃的幕墙走下来,本该繁华热闹的街区却是人迹稀疏,偶尔有举着灯牌的玩具与他们擦肩而过。 他们在雨后堆满积水的街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去向德丽莎感应梦境波动最强烈的地方,临近繁华城市边缘的那栋高楼。 ...... 满命的镜流和饮月君哪个更强一点呢?是不是都要吃霍霍或者布洛妮娅呀? 明天恢复两更,把最近的懒惰都赶走 第260章 管理者组织 第260章 管理者组织 繁华梦境城市的边缘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栋被铁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楼,如同一块黑色的铁碑显得非常突兀,任谁看都会觉得不正常。 格林瑞亚那女人的脑子不正常,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心血来潮想在梦境城市的边缘建造一栋高楼,别管是用来充当寝宫或是用来关押犯人,不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想就对了。 “大清早扰人清梦没问题吧?我们就敲门说‘你好,我们是格林瑞亚大人派来上门送温暖的,请双手抱头冲着墙蹲好’?”星问。 “不,或许我们都没有敲门的机会,门外的保安就把我们拦下了。”伊莉丝想了想,回答星说。 “你不是仙舟太卜司的卜官吗?能不能算一算米沙和星核还在不在那栋楼里?”德丽莎问。 “我们太卜司占卜的手段特殊,必须要用到年龄888岁整的石金钱龟壳,还有三枚百年巡摘,而且还要看天时地利,总之很麻烦的,不是想占卜就占卜的。”伊莉丝心说我要是会占卜就不来匹诺康尼了,早就拽着江凡和那个傻丫头跑路了。 “总之先看看吧,没准能有什么收获。”德丽莎微不可察的叹气,她确实没什么计划,只是不甘心白跑一趟空手而归,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看一眼。 出乎他们的意料,那栋孤零零如铁碑般的大厦是灯火通明的,在灰蒙蒙一片的世界里,亮得像是荒岛中的灯塔,可高楼外却人迹罕至,压根看不出有安保存在的痕迹。 一座亮得像是灯笼似的高楼外居然空无一人?星远远地看着,心里有些踌躇与迟疑,心说这莫不是空城之计或鸿门宴? 只要他们走进去就有八百刀斧手冲出来要把他们砍成肉泥? 她曾经在《仙舟龙祖传》中读到过类似的片段,书中说龙祖文武双全,熟读古往今来百余篇大家兵法,早已融汇自身为一代兵法大家。 其中有段故事情节就是那龙祖利用空城计大灭丰饶,利用罗浮宴歼灭反物质军团的篇章。 什么听龙祖摔杯为号,那先锋景元亲率万众罗浮刀斧手冲杀而来把丰饶余孽砍成了肉沫,还有什么景元坐在玉界门前弹唱歌舞,饮酒作乐,实则那龙祖早已亲率万军迂回奔袭,杀的反物质军团一个措手不及。 总之她就是觉得不正常,孤零零的高楼不正常,楼层里的灯全亮着也不正常,门外没有拎着枪或胶皮棍的卫兵玩具更不正常! 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对劲,就好像大厦的外部玻璃上挂着‘我是陷阱’的横幅似的。 “小心爆炸啊,没准里面就埋着地雷或藏着八百刀斧手之类的....”星眉头一皱,将众人护至身前。 地雷和八百刀斧手?德丽莎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星,心下有些迟疑,直到看见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出来,抱着铁链似的东西往草丛里扔。 德丽莎把额头前的刘海拢到耳朵后面,脖颈上挂着瑰丽的红色宝石,确认仪表整理好,才走上前去:“格林瑞亚的人?” 黑色西装的男人微微抬眼,语气不冷不热:“白日梦酒店的?” 德丽莎在心里确认了对方的身份,格林瑞亚是个怪人,她手底下的家族人员能好到哪里去?这种冷淡的态度仿佛自己欠了他一个亿似的,听起来就让人觉得不爽。 家族的理念是和谐是友爱,是温馨共谐,家人之间只有永恒的关爱与欢颜,是无数个文明聚集在一起亲如手足,是最和谐的家庭。 可看看格林瑞亚,在看看格林瑞亚梦境下管理的家族人员,简直鼻子都要上话都不带正眼瞧人。 “我是德丽莎,白日梦酒店的管理者。”德丽莎顿了一下,换了说法,“星期日说近期宾客来往人数较多,让我来选出几个备用住所,这栋大厦是办公还是居住?” “星期日大人?”西装男人下意识挺直腰杆,狐疑地上下打量德丽莎和身后的三人组,星期日大人的身份尊贵,倒是没有不要命的想要冒充家族人员。 而且德丽莎的名字他确实隐约的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而且那身价值不菲的衣服也打消了他的疑虑。 身后那三人也没什么可疑的,都坦然自若极了,唯独站在最后面那灰色长发的女人左顾右盼,仿佛保镖探查环境似的,可她又为什么站在人群后呢? “见过德丽莎大人,我是格林瑞亚大人手下的秘书官之一泽林。”泽林收起了那股傲慢懒散的劲头,恭恭敬敬地说。 “这栋大厦本是格林瑞亚大人关押穷凶极恶罪犯的监狱,但几天前格林瑞亚大人下令撤走了大厦内所有的刑具,同时转移了关押的罪犯,如果是用来充当备用住所,倒是没什么大碍。” “这栋大厦共有23层,每层有6间住所,住所内基础设施齐全,简单的整理一下可以在两日里做到入住水准。” “毕竟这栋大厦的建造之初据说就是用来安排宾客,所以如今用来安排贵宾倒没有什么不妥,但我们需要格林瑞亚大人的批文。”泽林微微鞠躬,带着德丽莎四人组走进开阔的高楼大厅。 大厅中是欧式的装修风格,随处可以听到急促有力的脚步声,热闹的像是煮开水的暖壶,抱着各种刑具的家族人员来来往往,都是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踩着擦的发亮的皮鞋。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柑橘香水的味道,电梯运行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厅天花板挂着的水晶灯发出白炽的高光,将开阔的大厅一寸一寸地照亮,明明晃晃不留阴影。 “16层3号房里的木驴呢?赶紧都给我往外搬!格林瑞亚大人说了,不要留下任何一件刑具,都给我把眼睛睁大搜仔细点!否则少不了格林瑞亚大人的鞭子吃。”魁梧有力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挥舞着文件夹。 “见鬼!能不能别鼓励他们!”有人抱着铁质的铰链,冲出电梯懊恼地说,“那些该死的犯人都应该拉出去枪毙的好!无论是鞭子还是滴蜡都应该冲我来!那些小偷偷走了格林瑞亚大人对我的惩罚!” “是啊是啊他们应该把老汉森的屁股塞进木驴里才对....我真搞不懂为什么格林瑞亚大人要突然转移所有的混蛋,直接枪毙扔进屠宰场里就好,没人会为他们收尸的。” “今天早晨我看见诺尔大人穿着超短裙出门了,是黑色的过膝袜,听说是带着两位贵宾参观城区,现在出事的区域距离城区不足8公里,如果诺尔大人和宾客受到袭击的话....“大厅角落里蹲着两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窃窃私语,脸色沉重。 “不足8公里?那边区域的调律师与奏者呢?让他们优先清理城区附近的东西,否则诺尔大人和宾客受到袭击,我们两个人的屁股就要被塞到木驴上吃蘸碘伏的鞭子了!” “几分钟前我已经向她们发出调度指令了,但那群臭女人居然说没有格林瑞亚大人的调令就无法优先处理,我说要不还是通知诺尔大人吧?奏者与调律师紧缺,说不定会被谅解。” “你难道指望诺尔那个病态的女人饶你小命吗?对她来说格林瑞亚大人的脸面与指令高于一切,如果行程中途改变引起客人不满,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见鬼!那就把锅推给汉森,他会喜欢木驴和鞭子的!” 伊莉丝和星同时眼角抽搐一下,心说这就是家族中管理梦境的人员组织吗? 听起来更像是铜锣湾的古惑仔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抢地盘的事业,根本看不出官方组织的面孔。 别说贝洛伯格和仙舟罗浮了,这些绽放的奇葩没准在酒馆里也找不出几个,鬼晓得那个叫格林瑞亚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手段,把一群死变态治的服服帖帖的。 ...... 路过发电() 第261章 钟表匠的遗产 第261章 钟表匠的遗产 黑塔曾经在模拟宇宙的目录中有写过,假面愚者们会在他们的驻地【世界尽头】酒馆中举办擂台赛,能受邀进入酒馆中的人无外乎都是富有欢愉美学潜力的乐子人。 而眼下这群家族中是治安官也好还是秘书职务的外勤人员也罢,简直就像是盛开在匹诺康尼的几朵奇葩,其奇葩程度就连星见了都有些沉默。 估摸着和酒馆里的假面愚者们比也不落下风吧? “格林瑞亚临时撤空了大厦?”德丽莎不想和这群脑子有问题的人多扯,干脆再问的直白一点,“是管辖区域中出现了不可控问题还是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个...”泽林小小地犹豫了一下,“最近两天城市中确实有些异常情况,家族也加派了更多的卫兵和一位治安官。” “嗯,是城市中玩具暴走么?” “是的,三天前有巡逻的卫兵发现有玩具暴走再无差别的攻击。”泽林叹口气,“原本最初只以为是个例故障,可最近玩具暴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且有着大规模爆发的趋势。” 德丽莎点点头:“第一例玩具暴走的地方在哪片区域?作为家族酒店的管理者,我有义务扫清一切对宾客不利的东西。” 三天前第一例玩具暴走,从某种情况下说明童话时刻受星核影响的程度远比流星时刻要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流星时刻最先爆发。 可以说目前基本是一无所获,可纵然心里直叹气,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一例玩具暴走的发现地是在中央广场钟表小子的雕像旁,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那座雕像表面却是被毁的坑坑洼洼,最近也没什么腾出手的工匠修复,应该很显眼。”泽林说。 “嗯,继续加油吧,别辜负格林瑞亚给你们的信任,加紧搬空大厦。”德丽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她走出大厦回到路边长椅的时候,江凡三人组已经坐在椅子上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大厦的,走起路来居然没发出一点声音。 德丽莎扶着椅背,叹了口气:“基本一无所获,或许应该说简直是一团糟,而且现有的发现越来越乱了。” 江凡拉开可乐易拉罐的拉环,在德丽莎意动的目光中仰头灌了一口:“不是还有点收获吗?去那座钟表小子的广场看看吧,没准会有收获。” 德丽莎抿了抿嘴唇,小小地咽了下口水,望着那罐冰镇的可乐有些食指大动,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还搞来了冰镇的可乐,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 星又从双肩包里摸出一根火腿肠,腮帮子鼓的像是仓鼠:“所以能先吃完早饭再行动吗?听说白日梦酒店里有免费的敬老白开水喝和免费的旅客早餐吃。” “敬老白开水....白日梦酒店里确实有这样的条例。”德丽莎眼角抽搐,“你知道的还蛮多的嘛。” 星挎着双肩包起身:“不止,我还知道免费早餐的开放时间是6点到9点,饮料可以无限续杯,还有慕斯蛋糕当饭后甜点。” 德丽莎愣了一下:“你居然还知道餐厅的开放时间?你不是第一次来?” 星摇摇头,踮着脚眺望城市中最通火通明的地方:“刚才有个路过的流浪者妹子告诉我的,说是免费的早餐和限量供应的慕斯蛋糕先到先得,匹诺康尼的便宜不占白不占,谁不占是王八蛋。” “走吧,先回白日梦酒店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江凡看了德丽莎一眼,眼神深邃。 他们坐在那把路边的长椅上等车,原本星的脚都踩在玻璃幕墙上准备乘坐球笼了,可德丽莎说她在这边有认识的熟人,可以让白日梦酒店派车来接他们,顺便还能给你在餐厅里多准备些甜点。 星瞬间就笑开花了,丝毫不客气地从双肩包里摸出一把香肠,挑出其中一根玉米味的递过去,嘴里高兴地说我爱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简直是最棒的。 江凡小口小口地喝着可乐,也不说话,丝毫没觉得星是奇葩,可能已经是适应了。 毕竟两个星期前星还望着星际和平公司来贝洛伯格讨债的人,咬牙切齿地说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万恶资本主义,简直吃肉不吐骨头。 可瞧瞧现在,居然能从她的嘴里冒出“我爱资本主义”这句话,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他确实是觉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群居心叵测的人挤在一片狭小的舞台上谁也不想暴露在聚光灯下,只想着把可怜的小灰毛或小粉毛推到台前。 来匹诺康尼前他曾和姬子在罗浮的茶馆里有聊到过关于匹诺康尼邀请函的事,姬子也不多问他,很坦然地告诉他说匹诺康尼的邀请函中还有段密文。 密文的内容是委托列车组寻找匹诺康尼之父,也就是所谓的匹星大亨钟表匠的遗产解答生命因何沉睡,其中还夹杂着无名客常用的求救信号。 姬子认为向列车组发出邀请函的根本不是家族,也或许是家族有所隐瞒,总之一切都很可疑,无论是那份寻找钟表匠的委托还是无名客的求救信号。 所以他才决定和列车组分开行动,而不是把伊莉丝从泥潭里拽出来后返回仙舟,而选择带着两个拖油瓶前往匹诺康尼这片更大的泥潭里掺和。 只是一个猜想,他觉得匹诺康尼这趟旅程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甚至牵扯到所谓模拟器的东西,所以他才想要去匹诺康尼,顺便在这摊死水里扔一个炸弹。 在乘坐球笼前往流星时刻的时候,知更鸟有给他发过短信,短信的内容可以说是恳求般的委托,也像是一封遗书。 看她字里行间透出来的那股劲不像是即将登台唱歌的人,更像是交代后事。 信息中知更鸟反复地提到过一个人,那是叫米哈伊尔的人。 他知道那个名字,在飞舰上始祖曾和他讲述过米哈伊尔作为哈努努遗子激发星核的故事。 这时明亮的灯光扫过积水的地面,一辆铁灰色的轿车碾过积水,缓缓地停在他们面前,后排与副驾驶位置的车门自动弹开。 江凡坐进车里,看了一眼导航仪,心脏忽然加速跳了两下,总觉得车里弥漫着一股清冷的熟悉香味,但那股香味实在是有些淡,一时间让他想不起来。 ...... 第262章 好久不见 第262章 好久不见 轿车的导航仪定位之后他们才发现这座城市的白日梦酒店不是在中央那片形似CBD的方向,是在靠近偏僻城区,必须走环形路绕个大圈子。 好在轿车无需手动驾驶,导航仪定位好后江凡他们只管靠在椅背上悠闲地放松,甚至后排还有小型的冰箱,冰箱里镇着各种酒水可以随便喝。 球笼的速度没话说,在金属轨道上简直像是要起飞,但轿车的速度也不慢,在发挥资本主义的优势下,白日梦酒店的工作人员已经提前为他们准备好接风洗尘了。 星也不用满脑子都是限量免费提供的蛋糕了,更不用一想到占不到匹诺康尼的便宜而坐立难安,急的抓耳挠腮。 “我说德丽莎,白日梦酒店是类似于家族官方指名认证招待宾客的高级场所吧?”星看着道路两侧,繁华的CBD地界离他们越来越远,大片的梧桐树与银杉树在风中摇曳,叶面上残留的雨珠被风轻轻吹着滚下。 “当然了,不然你猜为什么现实中想进入匹诺康尼就要先前往白日梦酒店。”德丽莎笑笑。 “可是这里的白日梦酒店怎么在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星说,“你确定导航仪没有把我们带往某个偏僻的洗脚城或灰色场所吗?” “格林瑞亚就是这样的人,以她的性格没有把白日梦酒店搬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已经足够有良心了。”德丽莎盯着车窗玻璃外,头顶的指示牌上写着“你是我的悠乐美”的广告。 环形公路的道路两侧立着郁郁葱葱的树,头顶时不时略过的屏幕上写着‘巧克力和下雨天更配哦’之类的广告词。 一阵风吹来漫天挂在树叶上的水珠滚滚地落下,他们四个人挤在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里。 他们从那栋被搬空大厦前的十字路口驶向了环形道,导航仪定位后轿车按照导航系统的指示开上了那条弯弯绕绕的公路,显然他们已经渐渐脱离了CBD城市的范围。 道路全是急转弯的拐角,宛如一个巨大的波浪,头顶除了金属轨道外就是各种指示牌广告,道路平坦开阔,路两侧的高楼越来越少,全是在风中摇曳的树。 德丽莎确实觉得白日梦酒店没有被格林瑞亚搬到某个鸟不拉屎的大山里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梦境匹诺康尼中没有山与孤岛,但按照那个女疯子的性格,造个小岛出来也是有可能的事。 前方环形路隐约出现了路口,灰色的建筑群落在朦胧的雾里若隐若现,大型屏幕广告牌的灯还亮着,隐隐还能听到烟火炸开的声音。 “虽然位置靠近边缘有些偏僻,可环境还是不错的,起码不是在大山里,四周的建筑也不输CBD。”伊莉丝看了一眼导航仪。 加长的黑色轿车从出口下了环形路,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被高耸的建筑取代,建筑物都是现代风格,几何感的外墙,黑色的玻璃幕墙上挂着长方形的巨大广告牌。 果然这里就是白日梦酒店的所在处,环形的巨大雕像屹立在正门外,建筑的顶部是金属齿轮组成的大钟,紫色的帷幕自上而下地垂落,像是古典欧式的感觉。 江凡隔着车窗玻璃看那座越来越近的建筑物,忽然有种恍然若失的错觉,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那种仿徨感了。 模拟世界里那些年他去过很多地方,也在很多地方俯瞰过,每个地方都比这个酒店的建筑要雄伟惊险的多,往往内藏的刀光剑影远胜于此。 可此时此刻,坐在车里眺望那座酒店的建筑,他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觉得仿徨感宛如潮水,随时都会汹涌过来。 轿车按照导航系统的指示缓缓停在那座环形雕像的面前,酒店正门里进进出出的客人不在少数,多是穿着奇装异服,当然在那些人眼中,他们的衣服也是奇装异服行列的。 “我们这就到了?”星抱着大腿上的双肩包,恨不得把脑袋钻出车外。 “难道你还期待着能一路开进餐厅里吗?”德丽莎推开车门,没好气地说,“没有轿子和迎接你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红地毯和鲜花,如果你想赶上蛋糕和早餐,那就自己推开门走下来。” 江凡瞥了眼星,下了车和伊莉丝并肩跟在德丽莎后面走,心说你的智商也是没谁了,简直是跟随年龄与见识增长呈现断崖式下降的趋势。 若是放在以前,这厮指定会偷偷摸摸地下车恨不得挖个地道从下面钻进去,生怕酒店里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可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份警惕性了。 这就跟人生一样,小学时相信女娲,相信自己是泥巴捏的,初中时相信人类是大猩猩变的,高中时相信达尔文的人类进化论,大学时晚上睡不着,总是相信自己是转世重生,静待系统开启。 “我们直接去餐厅?”星背着双肩包紧随其后,说这话时的表情很显然是迫不及待的。 “可以,反正没什么事,在餐厅里边吃边思考也挺不错的,吃点甜食有助于思考。”伊莉丝点点头。 “你们先去吧,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德丽莎走在前面,迈过一层层的台阶。 江凡沉默了几秒钟,抬头望着那座齿轮转动的钟表:“伊莉丝你带着星先去吧,我也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会儿,几分钟而已。” 伊莉丝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点头。 “注意安全,我和星在餐厅里等你回来,给你留份蛋糕。”伊莉丝拽着星往前紧走了几步。 说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拽着星的胳膊走在前面了,江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盯着她的背影看,看那席黑色的微卷发被风吹地飘扬。 江凡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声,声音飘在凌乱的风里。 ..... 拉开那栋两层高白色小楼的木门,黑色长发的年轻人探头进去张望,这间客厅里没什么隐藏的绊脚地雷,也没有推开门迎面刺来的长剑,客厅天花板的灯还亮着,四方的茶几上摆着两杯冒热气的茶。 ‘漂亮’的年轻男人翘着腿坐在米白色的沙发上,跟看门大爷一样捧着张报纸聚精会神的看,客厅里也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静得叫人有些惊讶。 “好雅致啊。”推门走进来的男人环顾四周,松了一口气,“真难得,那个病态的女人居然没耗在这里。” “所以你只是来看她在没在的吗?”沙发上的男人头也不抬地问。 “我只是来和你说说话的,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长发男人像是拨浪鼓似的摇头否认,坐在茶几对面捧起那杯热茶小小地喝了口。 “他已经来了,也和她碰上面了,中途没什么插曲,一切和你说的一样,没什么差错。”长发男人咂咂嘴,好像是在回味茶香似的。 “嗯,但也要仔细一点。”男人合上报纸,盯着他的眼睛,“那个没脑子,只会嘻嘻哈哈到处捣乱的人还在外面,所以,未来的走向还有可能发生改变。” 长发男人愣了一下:“改变....你难道还怕他出来炸掉匹诺康尼或横插一腿吗?” “当然不,我在乎的从来不是他,他也没什么值得我在乎的,追求的东西不同,那注定是两条分岔的路,未来的改变与否从来不在我们,而是在他本身,他的存在即命运本身,无法忤逆,无法违抗。”男人漫不经心地说。 “我让你仔细一点,只是希望那时会让他少失去些。”男人补充,“所以你只要多注意一些就好,他想要的,想不要的,那都是他的事,我们只是旁观者。” “嗯,差不多明白了,你说话总是和迷思一样,神神秘秘的。”长发男人起身,把那杯茶喝的一干二净。 看着他起身推开门走出去,男人把报纸扔在茶几上,从衬衫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反正面的照片。 正面的照片里装着童趣画风的风景照,阳光明媚,碧海蓝天,连那棵郁郁葱葱的高耸大树都画着笑脸,可翻过照片,画风忽然一变,硝烟弥漫,暗黑色的天空与深红色是照片的主旋律。 那张照片里映着长发和短发的男孩分别坐在大树的枝干上和染血的树叶堆里,在风中摇曳郁郁葱葱的树叶如雨点般下坠,他们互相对视着,长发的那个穿着白色的长袍跪坐在枯黄的树叶堆里,短发的那个穿着黑色类似紧身衣的服饰,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 “好久不见了。”男人端详着那张照片,轻声说。 ....... 第263章 七柱星神 第263章 七柱星神 推开酒店厚重的玻璃门,江凡走进去四下观望,这间酒店内的装潢和他们来时的那座酒店一模一样,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跟某某某连锁酒店差不多一个性质。 大厅里人来人往,和他们到白日梦酒店时的人迹罕见截然不同,这座酒店的大厅热闹的像是菜市场,就连门童都是可爱的男娘,亲切地凑上来问需不需要帮助。 若是搁在江凡以前,没准他就要搂着可爱男娘的肩膀振臂高呼,性别不是衡量爱情的标准,只要有爱就算是男娘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不行了,他连蟠桃园里的蟠桃都吃过,怎么可能被歪脖树上的普通桃吸住眼睛。 他婉言拒绝了门童的帮助,盯着失落男娘离开的背影默默说了句抱歉。 餐厅的位置在白日梦酒店的二楼大厅靠右,他要去的地方在三楼的天台花园,伊莉丝和星坐着电梯直达餐厅,他则是顺着螺旋式的楼梯走上去。 他只是单纯的想步行上去而已,顺便打量酒店的风景,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是心血来潮。 知更鸟的短信里没有和他约定见面的时间,卡芙卡所谓的下午茶也瞧不见影,硬要说他选择三楼天台花园的理由,那也只能说是直觉那种不靠谱的理由。 三楼天台的装潢是现代风格,几何感的外墙和亮的和镜子一样的大理石地板,花园却是古典欧式的感觉。 草坪修建得郁郁葱葱,这里的每一束不同品种的花都正值花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冷的香味。 江凡折下一支竖着‘可摘取’木牌旁的一朵白色小花,但还没等他嗅到那股花香,目光忽然就被东南方的角落所吸引了。 鲁迅先生真的没有骗人,转角确实可以遇到的爱或恨,虽然不知道那是不是鲁迅说的。 “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现在!各位观众全体起立!全部人给我站起来,这里现在是花火花园!” 花园东南方的角落里两个人影蹲在那里窃窃私语,江凡黑着脸探头望过去,发现是花火和桑博那两个不省心的货正蹲着玩扇卡片。 看桑博灰头土脸的模样,不用猜,估摸着是在扇卡片中以惨败的方式落后于花火,这也怪不得火花一脸的得意洋洋,就差双手叉腰仰头长啸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江凡一个手刀打在花火的脖子上,疼的火花呲牙咧嘴。 “他跟踪你来的!跟我没关系!”花火和桑博同时指对方。 面对这俩面露无辜的主,江凡一人一下手刀,没好气地问:“我在莫尔卡就瞧见你了,原来是和桑博混在一起没憋好屁么?” 他确实在莫尔卡瞧见了花火,当时还以为是偶然遇到,或是这妮子自己自作主张来横插一脚,没想到是桑博这成精的老梆子在背后攒动。 花火和桑博这两货估摸是临时合作来的,别看现在蹲在角落里和和气气地玩扇卡,没准背地里都磨刀霍霍,时刻准备着给对方来一下。 “其实是我关心你嘛。”花火摸摸脖子,疼的呲牙咧嘴,“匹诺康尼太危险了,水也太深了,我不是怕你被家族的某些伪君子坑的连裤衩都不剩嘛。” “花火妹子所言极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生怕江大爷受到人身安危,这才决定拔刀相助。”桑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应和。 “对啊对啊,江凡大爷老胳膊老腿的,我这心里都害怕你出危险,这才不远万里的,这就是爱的力量啊.....” “滚蛋!”江凡狠狠抓住花火的两边耳朵,像拉橡皮筋一样扯开再松手。 “啪”的一声,花火疼得虚趴在江凡的肩膀上眼泪横流,桑博犹豫了一会儿,下意识摸了摸耳朵,把头凑过去希望江凡能温柔一点。 江凡忽然亲切地笑笑,一个脑崩温柔地弹在桑博的额头上。 桑博愣了一下,嘴角刚上扬起一丝弧度,下一秒就觉得好像有火车撵着他的头撞过来一样,不受控制地倒飞躺在草坪里疼的呲牙咧嘴。 花火眯着眼睛瞥了桑博一眼,心里顿时涌现出小确幸,刚刚还眼泪横流,这就差点笑的鼻子冒泡。 “说吧,你们对匹诺康尼的事知道多少?”江凡坐在石墩上,重整大哥气焰,冷冷地看着这俩没憋好屁的主。 “其实我们了解的也不多,就知道其实匹诺康尼家族的人在找一个叫米哈伊尔的人,好像是和钟表匠有什么牵扯,还有关于星核的事,好像也是一直在家族可控范围中的,家族隐藏了梦境的真相,几乎所有势力的人都来了....”桑博小心翼翼地说。 江凡瞥了眼捂着耳朵装哑巴的花火一眼:“这点事我早知道了,酒馆里就来了你们两个?布拉琪、弗朗斯和亚诺威那几个老梆子没来?你们也没碰见其它星神的令使?” “大爷不愧是大爷!在美人堆里照样统揽全局!”桑博竖起大拇指赞叹。 “别跟我扯,你这个老梆子也没差哪去,我可不想和你沾亲带故。”江凡移开视线,盯着装哑巴的花火,“你呢?” “我当然也知道。”花火糯糯地点头,正襟危坐地说,“有人把泯灭帮的家族邀请函抢走了,但冥火大公阿弗利特有没有身陨还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匹诺康尼现在就是一个大乱斗的地方,就看谁先露面了。” “所以你们是来活跃气氛的?还是想把匹诺康尼搅成一锅粥的?”江凡直直地盯着火花。 “你居然怀疑我!”花火瞪大了眼睛,“我可是全都交代了,就差把今天穿的什么颜色内衣都告诉你了!你居然还怀疑我是来捣乱的?” “我们虽然是愚者,但起码我们心里还是有良知的。”桑博赶紧帮临时队友说话,“我们就是来活跃活跃气氛的,大大的良民。” “滚远点!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贝洛伯格时就不像好人,能在雪堆里睡觉就为了和列车组的人扯上关系,你能是什么良民。”江凡看见这个一脸正经的桑博就想用脚猛踹他那张脸。 如果说桑博还有点良知可言,那花火完全就是毫无下限,他和火花打过很多次照面,别看这厮现在装的乖宝宝模样,只要自己一个不注意,她就能给自己整个大的。 他觉得这次匹诺康尼的事是真心乱,门童米沙偷窃星核疑似与米哈伊尔有关,家族隐藏匹诺康尼梦境真相,七柱星神势力集结匹诺康尼,就连毁灭都来凑热闹。 他觉得自己这次是真来对了,否则他简直不敢想就凭星和三月七这对黄金搭档组合能被玩成什么样,估摸着被人卖了还笑呵呵地帮人家数钱。 德丽莎自己能做的事实在有限,星和伊莉丝都属于美丽废物那一栏,虽然他不想大张旗鼓,但如今也是时候把匹诺康尼如今所能联系到的下属和友军人员召集来了。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坐在酒店里静待黑手现身,至于奉献和牺牲,交给那些青春热血的年轻人来就好了。 ..... 发个电再划走! 预言的开始只有一人能回,故事的结尾只有一人未归(帮助群里书友发的) 第264章 我看你完全是... 第264章 我看你完全是... 酒店三楼的天台花园里,白色长袍的年轻人坐在东面角落里的石墩上,跪坐在他面前的一男一女显得有些心虚。 被那种冷冽的目光注视着,只觉得是有虫子在身上爬,满脸的小心翼翼。 以前常常在话本故事中有读到过,犯了错的臣子跪在皇帝面前单单是被注视着都吓的心惊胆颤。 只觉得是有人强扒着你的眼皮,把马力全开的钻头缓慢地往你眼睛上推。 以前桑博还嗤之以鼻,觉得是撰写故事的人太过于小题大做,描写的有些夸张了。 可现在被江凡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好像是王八老远就瞧见了鲨鱼,忙把自己的头和四肢全都缩进龟壳里,仿佛这样才能让他有点安全感。 相比都快把脑袋缩进裤腰带里的桑博,花火则是一副无所吊谓的表情。 甚至短短的几分钟里分别用可怜兮兮、委屈、撒娇等多种面部表情冲江凡抛媚眼,企图浑水摸鱼。 可偏偏江凡不为所动,连眼皮都不眨一下,仿佛圣贤时刻来临,女人在他眼里不过红粉骷髅似的。 任由花火如何抛媚眼、衣服的肩带‘不小心’滑落都佁然不动,稳如泰山。 花火微微抬眼,瞧着江凡那副圣贤时刻的脸,暗骂一声见鬼,心说几年不见你是戒过毒了吗?本姑娘这般花容月貌都忍得住,还是不是男人。 此时此刻本姑娘的肩带不小心滑落,你应该瞪大着眼睛暗暗吞咽口水才对,这样我才能调戏你说还真是纯情的小男人,要不要姐姐带你进入成人世界? 可此时此刻被江凡直勾勾地盯着,她心里那些小九九顿时都蔫了,规规矩矩地跪坐在草坪上,像是幼儿园里闯了祸等着挨训的小孩,蔫了吧唧的。 “说说吧,计划是什么?”江凡盯着眼前这俩面露小心翼翼的主儿,心里没有一点丁的心软。 这俩人不久前坦白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个半真半假,但江凡也懒得跟个侦探似的慢慢摸索,也不想任由这俩个坑爹的货跑去外面撒欢。 别看桑博平日里口若悬河,但说的话起码还能信个七七八八,这小子基本没什么心思敢骗他,可花火不一样,这妮子出了名的会演戏,为了达到乐趣不择手段的那种。 别瞧她刚刚还拍着胸脯委屈地说把内裤颜色都告诉他了,可江凡敢竖起手指发誓,自己把花火那条内裤扒下来,下面绝对还有一条不同颜色的,甚至不止一条。 单单是自己所知道的,花火就曾扮演过泯灭帮的狂热份子,混在耶佩拉兄弟会里充当永火官邸的双料间谍,最后演了一出无间道后黯然离场,那颗星球的秩序也便毁于一旦了。 还有曾经混进星际影视公司里冒充练习了两年半个人练习生的光辉事迹等等,多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所以别看如今她一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的模样,其实心里的小心思浓郁的都差不多实质化了。 “ 没有什么计划的。”花火假装啜泣一声,故作擦拭泪水透过指尖的缝隙偷眯江凡,“人家真的是想帮你的忙,这才跟着你来到匹诺康尼的。” “桑博你来说。”江凡瞅都不瞅花火,扭过头盯着媚笑搓手的桑博问。 “其实真心没什么计划,我哪敢骗您啊!”桑博正襟危坐,大声喊冤,“您也知道的,我们愚者嘛,就喜欢往热闹的地方挤,哪人多我们就往哪去,总能找到些有趣的人做些有趣的事儿,从来没有计划可言。” “你个老梆子桑博还能做没有把握的事儿?”江凡轻轻挑眉,一只手按着花火的头,任由她张牙舞爪往前扑。 “我在贝洛伯格时也没骗您啊。”桑博龇牙,“再说骗您也得不到好,您都来了,这匹诺康尼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嘛。” 江凡心里微微一动,扭头看见花火忽然消停了,呆呆地坐在草坪上望着花园外,任由江凡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好像一下子背后的发条就转到头了,眼神空洞的叫人心慌。 有一年他把花火从反物质军团那里捞出来,驾驶着飞舰途径流光忆庭打捞忆泡的世界时,她也是这样神游万里的表情,不喜不悲,看不出愚者的样子。 “所以大哥您也不用提防我们的吧?”桑博还在喋喋不休,“我们就是您手里的一块砖,您哪里需要我桑博就往哪里搬,您指东我不走西,您叫我上天我绝不下海!” “这么有决心?那就帮我去做件事吧。”江凡懒得听下去了,一把把那张媚笑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狠狠揉了揉花火的脑袋,引得花火回过神来在那大呼小叫,乱挥王八拳。 桑博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小鸡啄米似地直点头,恨不得把我愿意三个字写在脸上,看着那副和某扯虎皮屌丝一模一样的表情,江凡忽然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 江凡顺着楼梯回到二楼餐厅的时候,桑博和花火已经坐着电梯,信誓旦旦地出发了,临走前俩人还活宝似的给江凡敬了个礼,拍着胸脯说保证完成任务。 但江凡压根没对这俩抱有太大的期望,与其相信假面愚者靠谱,那还不如相信阮·梅培养的猪会上树来的靠谱。 所以他打算借着吃饭的功夫给路易斯·弗莱明和景元发个短信,让他们把受到家族邀请的员工和仙舟人派来这里等他再做安排。 至于其它势力来的忆者或巡海游侠之流,他也没心思管,除非那群人脑瓜子被驴踹了,来找他的麻烦,他倒是很愿意助人为乐把他们回炉重造。 江凡从餐厅前台取了杯放置的免费敬老白开水,一边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边往德丽莎预定的66号桌走。 说来也奇怪,虽然肉身与灵魂都已经成为了半个星神,可那些人类的小毛病却一个没改,就比如喝热水前必须要吹两口气,否则直接往下咽的话就总觉得不舒服。 不然别说是一百度的白开水了,就连太阳给他当桑拿房都不配,充其量是个暖宝宝。 江凡心里忽然微微一动,人还没走到66号桌边,就听见某人咧着嘴大笑又猥琐至极的声音传来。 “呦呦呦~我看流萤你完全是不懂哦?” ..... 第265章 星的粉丝 第265章 星的粉丝 江凡记得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有些人不一定要见到才认出她原来是自己所熟悉的人,或许是她身上的味道也或许是她特有的风格,总有那么一两种东西让你对她记忆犹新。 他觉得鲁迅先生真是诚不欺我,那股嘿嘿笑的猥琐声音他确实耳熟的不得了,甚至他隔着老远听到都能脱口而出那个人的名字。 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半敞开门的包间里某人的笑声愈来愈放肆张扬,笑声堪比唐老鸭的嘎嘎嘎,和街边调戏小姑娘的混混有一拼。 江凡不动声色地靠近包间,透过半敞开的缝隙去看包间里的状况。 德丽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坐在包间靠窗的位置和伊莉丝窃窃私语,她们说话的声音本来就故意降低了不少,外加上某人止不住的笑,几乎和蚊子声没两样。 但凭借着风,江凡把伊莉丝和德丽莎说的悄悄话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江凡先生以前是流浪的孤高剑客么?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冲进丰饶孽物老巢七进七去英雄救美?请问还能更劲爆么?” “当然可以!你可别告诉别人,其实江凡以前是背负数千万亿赏金的‘黑发武神’,但是他厌恶了战争与斗争,宣告全宇宙说“想要我的财宝吗?想要的话就拿去吧!你们去找吧!我把我毕生所学都放在星海的某个角落里了!”” “难道..这就是..这就是星际海盗时代的开篇吗?” “嗦嘎!所以说你别看他平日里眯着眼笑呵呵的模样,其实一拳能捶开一个星球,跺跺脚星系都要颤一颤,眯眯眼往往是最深不可测的!” “你还想听听关于江凡七进七出英雄救美,俘获我芳心的故事吗?”江凡不想听,可伊莉丝压低了声音说的话一个字不落的被他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强忍着捂脸的冲动,一边移开视线转向靠近门一侧的星,还有那位多出来的白发少女,一边心说莫非这就是近墨者黑?可恶的星都把伊莉丝传染了! 原本预定的四人包间里突然冒出来个素不相识的美少女,凭借江凡的经验来看多半是个美人计,没准就是某个势力派来考验他意志够不够坚定的。 可惜那些人心里的小算盘基本是落空的,他们的想法不错,居然还有投其所好这一招,可惜他江老爷为人正直,这辈子都不会沉迷于酒色。 “我一个人住哎,家里还蛮大的,欢迎可爱的流萤来我家玩,玩累了就直接睡觉,没问题的。” “对了,你什么星座啊?你生辰八字是多...” 半敞开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上一秒还滔滔不绝的星心里微微一动,扭头就看见江凡面无表情地推门而进,还冷冷地斜了她一眼。 星肩膀微微耸落,把靠近流萤的身子缩回座位上,老老实实地捧起冒热气的咖啡,战术性地喝了两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吹着口哨。 与此同时,流萤也侧过头来看推门而进的江凡,她注意到了江凡看向自己的目光,于是动作一僵,缓缓地把靠近嘴边插着巧克力蛋糕的叉子又放回了盘子上。 江凡的目光在流萤身上停顿了几秒,心里生出一股诧异,但还是坦然自若地走到伊莉丝身边坐下,仿佛无事发生似地把那盘留给他的蛋糕端近身前。 “没事,你继续吃,没说不让你吃。”江凡微微抬眼,小口吃着蛋糕。 “哦哦。”流萤糯糯地点头,重新拿起叉子把蛋糕送进嘴里,额头前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刚才还热闹的像是女子茶话会的包间里忽然安静了不少,又或者说是某人得意洋洋略带猥琐的笑声忽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包间里静的只能听见用叉子插起蛋糕时与盘子轻轻碰撞的声响。 流萤心里微微一动,微微侧头看见星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宛如淑女一般的小口喝着咖啡,表情温和,慈眉善目。 与十几秒前就差把脸贴在她脸上追问她星座的女痴汉完全不沾边。 她心里已经差不多有底了,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应该就是刚从推门而进的年轻男人,自从他进屋后包间里顿时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位略矮一点的女士目露崇拜,旁边那位女士眼睛亮的像是灯泡,还有就是那位口若悬河的小姐,顿时也安分下来了。 “多有打扰,我叫流萤,是匹诺康尼歌剧院中的演员,感谢您同伴们的邀请,这才不请自来。”流萤放下叉子,抬起头笑吟吟地轻声说。 江凡擦了擦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流萤的神色,在不是长生种的前提下保持着少女的姿态,目测年龄在14到20岁,可体内的生命力却犹如风中残烛,简直柔弱的不像话。 流萤抬起头冲他发笑时,他确实觉得如果这妹子真是敌人派来的美人计,那敌人简直就是亏大发了,这纯真笑容的冲击力堪比三月七那份单纯的劲头。 可惜江凡对这类的笑容已经差不多免疫了,并非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种老土的理由,完全是因为花火扮演那种柔弱单纯少女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早习以为常了。 “没关系,人多热闹一点挺好的,你是家族里的演员?那你一定对这里的环境都了如指掌吧?”江凡端起伊莉丝喝到一半的热可可,小口小口地喝着,压根没发现坐在他身边的伊莉丝都快把头埋进桌子底下了。 “您是赴宴来参加谐乐大典的客人吧?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来当诸位的临时向导,带着各位客人来参观这里。”流萤轻声说。 “我觉得流萤的提议可以哎!”星赶快帮流萤说话,“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向导,而且流萤是我的粉丝呢,绝对靠谱。” 江凡瞥了眼跃跃欲试的星,心说正因为她说自己是你的粉丝,我才不放心的,有哪个正常人会把你当偶像呢? ...... 发电领自选五星 第266章 石头心的卡芙卡 第266章 石头心的卡芙卡 第266章 石头心的卡芙卡 一顿饭从8点吃到11点,期间包房里不断有酒店餐厅人员端来新鲜的菜品与饮料,伊莉丝和德丽莎撑的靠在沙发上揉着肚子消食,可星和流萤的势头依旧很猛,负责上菜的酒店员工眼皮直跳。 江凡觉得这顿原本朴实无华的早餐,彻底变成了一场女人之间的茶话会。 他左边坐着星,右边原本坐着伊莉丝,伊莉丝刻意选了那个座位把他和德丽莎隔开,至于星完全是人畜无害,压根不在伊莉丝的警惕范围内。 虽然伊莉丝有喝葡萄酒的习惯,但度数本就不高,猛地一下子两杯高度数的酒水下肚就被江凡扶到一边去休息了。 德丽莎原本想挪到他身旁,以方便打探打探那所谓‘海盗王’的传奇事迹,可伊莉丝硬是带着醉劲把德丽莎也拽去一边休息了。 星目睹了整个过程,当下心中满是佩服,心说都醉的走路顺拐了,居然还有一丝理智硬是把潜在对手德丽莎也拖走了。 可大BOSS还在后面呢,那些人都比德丽莎高,腿也比她长,而且还足够暴力,你能挺住吗? 借着那股热闹劲,星原本也想浑水摸鱼的偷喝上几口酒,来完成她人生的转折,彻底走向成年人的台阶。 可心里那股想法刚刚冒出头来,手还没动,就被江凡轻轻一瞥,吓得缩了缩脑袋,默默端起果汁一口灌下。 流萤喝了几杯葡萄酒,眉梢稍微有些红了,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每次笑着抬起头和江凡说话,坐在一边的星都会冷不丁的插两句嘴。 江凡问她怎么会没有防备心的进入包间和她们一起吃饭,流萤这边还没解释,星就跟机关枪似的说因为流萤是列车组的粉丝,也是我的粉丝,所以见到我的时候就有一股亲切感与崇拜,这才有幸和我共进早餐的。 江凡看她那股得意洋洋的劲,心说你个浑水摸鱼的货何来粉丝? 也就是靠着那股小聪明把单纯的虎克骗的团团转罢了,外人几句夸奖就把你哄的尾巴翘上天,哪天你被酒馆里的人卖了我都不意外。 江凡借着星和流萤说话的功夫起身离席,说句我要去洗手间,经过沙发旁边的时候找服务员要了床毛毯给伊莉丝盖上,伊莉丝还在拉着德丽莎低声说悄悄话,看起来压根没喝醉的样子。 她和德丽莎说其实江凡还以前是个牛郎,而且是最有名的牛郎,而她其实是位高贵的王女,热情牛郎遇见高冷王女,而且你绝对不知道我们是把城堡炸翻天后私奔的...... 面对德丽莎闪烁的星星眼,江凡拍拍她的肩膀缓缓摇头,其实伊莉丝说的也没错,在酒吧那天他确实像一位专业牛郎,可高冷王女那就纯粹是扯淡了。 ..... 那座钟表小子的雕像其实就在白日梦酒店左边不足五百米的花园广场中央。 广场也是那种全铺着草坪,种有艳丽花朵的大花园,江凡坐在钟表小子雕像前的长椅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雨已经停了,冷风中有一丝凉意,花园头顶居然也有球笼的金属轨道,时不时的就有球笼缓缓地驶过,速度和七八十年代的三蹦子一样。 他靠在长椅的椅背上,望着钟表小子的雕像,没由来地放松下来。 才离开仙舟与贝洛伯格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居然生出一股身处异国他乡的忧愁,感觉跟她们之间忽然有了一段距离,物理意义上的距离。 口袋中的手机安静的像是一块易携带的板砖,好像自从来到匹诺康尼他就宛若人间蒸发似的。 手机通讯录中没有人发来一句问候或客套话,就连那个每天都早中晚报备的粉丝头子敖霜都宛如石沉大海般的安静。 若不是身边傻乎乎的星也是同样的待遇,他都要怀疑是自己的手机出了问题,可问题的关键又不在这。 星是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待遇也就罢了,可自己不应该沦落到和她一样的待遇吧? 就算后宫起火,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刀光剑影,争权夺利,可不至于连他可爱的徒弟景元和徒孙彦卿都了无音讯吧? 他自认为还算得上是一位负责任且受徒弟景元爱戴的好老师,可自从来到匹诺康尼,无论是厨力满满的阿兰还是那位狂热粉丝敖霜,连半句标点符号都没发一个。 难道是由爱生恨? 一想到这里,江凡忍不住轻叹一声,忍不住摇头,心说原来做人也不能太优秀,否则连爱戴自己的人都要因为望不到自己的背影而选择痛苦的离自己远去了。 时至今日,他终于理解当年为何孤独求败前辈要和一只雕做朋友了,可自己呢? 难不成要和其它星神定期开茶话会商讨给宇宙定制法则这种事吗? 但那种事简直是一种奢望,巡猎见到丰饶就像是一条撒欢的狗,更别提像是黑大帅的懒蛋虚无,还有乐子人阿哈和各种一堆的问题星神。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江凡回过头来,竟然是卡芙卡。 “嗨,见到我会让你惊讶和欣喜吗?”卡芙卡用手撑着下巴,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酒气,闻味道像是香格里拉酒庄产的落莓果酒,一瓶几万信用点的高级果酒。 白色的衬衫上都浸着一股果酒的味道,看样子应该是喝了很长时间,但眼神还蛮清澈有神,琥珀般瑰丽的眼睛里透出如水般绵密的温和,简直像是出差回家的妻子情意绵绵的望着你。 “还行吧,其实也没那么惊讶,欣喜也就一点点吧。”江凡淡淡地说。 “亿点点啊...”卡芙卡若有所思地笑笑。 “所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江凡强撑绷着脸,迎接卡芙卡含笑像是审视般的目光。 “有,跟我来吧。”卡芙卡居然承认了。 她扶着江凡的肩膀起身,也不在乎江凡是否反驳或拒绝,转身就向离白日梦酒店方向相反的位置走,江凡满脸黑线地看着卡芙卡的背影,心说自己还是高看了卡芙卡,那女人果然还是石头心。 ...... 发电biu 第267章 偷窥 第267章 偷窥 第267章 偷窥 “是那位艾利欧麾下的星核猎手卡芙卡,果然那群人也来匹诺康尼了。” “你才知道?像是匹诺康尼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舞台,他那种自称看破命运的狂人艾利欧怎么可能不来插一脚。” “星核猎手、巡海游侠、流光忆庭、纯美骑士和博识学会,这么小的舞团上挤那么多人,看来总有小白鼠是要被先推出去的。” “我看我们可爱的小灰毛就很不错,虽然有他在身边照顾,但雏鸟总要离开成年鸟的羽翼庇护之下的。” “哎?我可和她可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的。” “没关系没关系,不是正有人替我们干活不是?反正总有坐不住的人。” 被黑色玻璃幕墙包裹的大厦顶层天台,一男一女手持望远镜正趴在木质的围栏上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流,像是两个做贼心虚的人在窃窃私语。 这里距离白日梦酒店仅有几百米的路程,站在大厦顶层的天台上,可以轻松的用望远镜观察到方圆几公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望远镜的倍数都可以用来数地上的蚂蚁。 他们趴在围栏上用望远镜轻松地将江凡与卡芙卡相遇的一幕尽收眼底,虽然听不到声音,可看江凡坦然自若,又或者是那股淡然的表情,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应该是蛮不愉快的对话。 “岂可修!女人你是在玩火!”花火借着望远镜看江凡说话的嘴型,虽然被卡芙卡隐约遮住了半张脸,但看江凡那股拽拽的表情,想来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我说....咱们用望远镜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看,不会被发现吧?”桑博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才想到?” 桑博一愣:“所以我们真的有可能会被发现?然后被灭口?” “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花火头也不抬地说,“我们的目光又没有恶意,撑死算是调侃?又或者是偷窥?” 桑博缓缓地放下望远镜,满脸黑线地看着身旁握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花火,心说貌似调侃和偷窥没一个好词,多多少少也是和恶意沾边的东西。 他虽然不想和花火打交道,但也不是宁死不屈的那种,虽说他们各自的欢愉美学见解不同,但起码在酒馆里也有过交流,算是半个朋友的半个朋友。 但那个男人不一样,虽说平日里温和的不得了,像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知识分子,像是一位开明的君主,可他比谁都清楚那位心里暗藏的腹黑。 虽说偷窥他和卡芙卡的见面罪不至死,但鬼晓得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被扔进矿区里劳动改造?被扔进窑子里当牛郎?艺名是深蓝帅哥?然后被波刚一样的女人挥舞着皮鞭踩在脚下?又或者是被男人.... 那他桑博简直可以一头撞在柱子了,起码还能留下一世的英名,不至于被恶魔玩弄身体。 桑博迟疑了片刻:“没想到你能这么镇定.....” “还好吧,开始也怕他把我扔进某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又或者怕他销声匿迹,无处可寻。”花火缓缓地放下望远镜,镜中的江凡和卡芙卡已经走进了街角的咖啡厅: “可过了很久,很偶然的发现其实他也没那么糟,又或者是接触的多了,发现他其实还蛮好的,跟着他你就会发现原来那些乐趣都会主动围着你转,而不是你去找它们。” 她扶着围栏挺直身子,扭头看着桑博:“所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桑博默默地看着她,心说我不懂啊,你不是都说了么?我和那位大哥又没有和你一样的奇妙经历,也没有那么多交集,更关键的是,我又不是大长腿的漂亮妹子,怎么跟着那位爷有深入交流呢? “看你们的关系那么好,那么和谐,还以为你是真心来帮他的呢。”桑博缓缓地说。 “不是吧?别告诉我你是来帮他的?”花火嗤笑一声,把望远镜放在天台边的木箱上转身离开。 “那是当然,大哥有难,小弟当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桑博靠在围栏上,盯着花火的背影义正言辞。 “那我就替他感谢你这位赤胆忠心的小弟喽。”花火头也不回地挥挥手,把赤胆忠心那四个字咬的很重。 在清冷的风和木箱上朗姆酒的味道之间,桑博目空一切,直到花火推开天台的门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眼睛里才稍稍冒出一丝色彩。 ....... 听说有人要给我发电?是你吗?旅行者? 第268章 梦想是种土豆 第268章 梦想是种土豆 第268章 梦想是种土豆 蒙蒙的小雨过后,数以千计拖曳着炫彩的烟花好似春天里的一把火,把整座城市都重新给烧热了,带雨意的冷风和硝烟混在一起,有股不浓不淡的火药味。 江凡隔着咖啡厅的厚重玻璃,盯着街面上重新燃起情绪的拥挤人群怔怔的发呆,瞳孔目空一切,浮想联翩。 桌对面推来一杯玛琪雅朵,江凡心里微微一动,视线从窗户外移开,回过头来看了眼桌对面的卡芙卡。 “没想到,你居然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江凡低头盯着那杯咖啡,绵密的奶泡微微被风吹的摇晃。 “那我是不是应该要感到荣幸?”卡芙卡用勺子搅拌着咖啡,“我以为那位黑塔女士或镜流女士会率先一步呢。” “别提了,我都要认为自己是个孤家寡人了。”江凡面露忧愁,说起这个话题来就觉得输的体无完肤。 江凡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就像是打开了某种开关,说话声音也渐渐地大了起来,每句话都幽怨的像是守寡百年的寡妇。 他说自己真心挺挫败的,来到匹诺康尼后居然是和星一模一样的待遇,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居然没人给他发短信问他早晨有没有吃好,午餐有没有吃饱之类的。 俗话说不是儿行千里母担忧么?那夫行千里妻担忧也是正常的吧?难道是因为自己过于可靠,而让她们没有担忧吗? 江凡还斩钉截铁地说都怪我太优秀太耀眼了,你还记得那位厨力满满的少年吗?他也因为望不到我的背影也失落且自责的离开了! 卡芙卡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真想抓起餐盘里的蛋糕塞进江凡的嘴里。 街角这家咖啡店里的客人并不多,算上那位站在餐台后擦拭杯子的店长也才五个人,他们坐在角落一侧靠窗的位置,外加烟花爆炸的声音,基本其他人也听不清他们说的话。 卡芙卡听着江凡一叠又一叠的抱怨,不厌其烦地应和着点头,久违的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们也是坐在咖啡店里这样交流。 卡芙卡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凝视着那双满是抱怨的眼睛:“所以,你就没有考虑过是匹诺康尼有某种信号屏蔽装置吗?” “诶?”江凡眼角微微一抽,“可是我的手机终端连接着黑塔空间站,真的有东西能把空间站的信号都屏蔽掉吗?” 他倒也不是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性,可身边德丽莎和伊莉丝的手机信号完全没问题,互相发送短信也能及时收到,甚至发送几十分钟的视频也没有什么延迟。 而且他手机内置的天线模块是与黑塔空间站直连的,想当初就算是在仙舟和空间站相隔几个星系都一点问题没有,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被屏蔽掉? 正是因为相信黑塔,所以至今他才没有把这件事往信号屏蔽上想,可如今卡芙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才忽然惊觉人外有人,天外有人,没准还真有可能是某种屏蔽信号的装置。 “所以这种情况,你居然认为是合理的?”卡芙卡上下打量着他,无奈地摇摇头。 “你明明可以有更多种办法和她们取得联系,而你却选择了最像普通人的方式来应对。”卡芙卡轻声说,像是嘟囔似的。 “没办法,从始至终我都没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个神了,我对成神的兴趣不大,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在家种土豆。”江凡老老实实地回答。 接管不朽的命途以后,他的生活确实有了近乎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坐在茶馆里偷闲度日都会被人说那是体恤民情,与子民其乐融融。 甚至有些时候坐在凉亭里发呆,都会有路过的仙舟人竖起大拇指赞叹,说不愧是长恒司命大人,这样认真的表情一定是在参透宇宙真理与玄妙。 其实他参悟个屁真理,他真的是在发呆,只是没人信,虽说镜流信,景元也信,可其他仙舟人不信,徒孙彦卿都只会觉得那也是一种修行。 最初他还蛮喜悦的,觉得这种生活也不错,但不久之后就觉得头疼,有不朽星神那层光环在,他连出门遛弯都有仙舟人动不动就下跪磕头,嘴里直呼是司命亲临微服私访来了。 卡芙卡沉默了几秒钟,把他的手机拿过来:“人类对于星神的了解至今还是停留在文字之上,如果真的有成为星神的那一天,或许你的命途也就成了你的全部。“ “这份力量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沉重,可有些事你咬紧牙关发起狠你就能做到,可大部分事你怀着必死的决心去堵上命都没有用,到头来你能依靠的还是力量,不是吗?” 江凡被呛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也没有什么理由去反驳。 有些事确实是你发起狠来就能去搏一搏的,可大部分事即使你拼了命也无济于事,宇宙生存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即使它披着文明的外衣,那也是无法改变的。 “得学会适应那股力量,没准哪一天身边的人就需要那种改变一切的力量呢,所以别想着去种土豆了。”卡芙卡把他的手机从桌面上推过去,低头继续搅拌着已经凉掉的咖啡。 说这话的时候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睛,江凡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嘴角隐约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 “宵夜的事儿可以留到晚上,如果想谢我的话也不用什么承诺。”卡芙卡轻描淡写地说着,“我需要你答应我,让星成为匹诺康尼的主角,让她身处风暴的中心。” “嗯,好啊。” 江凡翻看手机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眼神也有微微的变化,然后继续把玩着手机,端起那杯凉掉的咖啡若无其事地喝着。 窗外又飘起了小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卡芙卡侧过头去看,江凡的反应却慢了半拍,他眺望着雨中升腾炸开的烟花,神思悠远,仿佛思绪飘到了遥远的时间尽头。 卡芙卡喝完那杯咖啡,慢慢地把脸贴在窗户上,听雨落下的声音:“月色真美啊,你觉得呢?” 江凡盯着高挂在天空中仿佛永不熄灭的太阳,沉默了几秒钟后点点头:“嗯,真美。” 两个人都沉默着,但空气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卡芙卡的瞳孔里倒映着金色的太阳,正一寸一寸地黯淡。 .......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本就薄如蝉翼。 第269章 拍我肩膀 第269章 拍我肩膀 第269章 拍我肩膀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酒店房间里黑着灯,星呈大字如烂泥般的躺在床上,只用被子盖住了肚脐,江凡坐在沙发上低头刷着手机。 下起雨来前往钟表小子雕像的计划就暂时延后了,德丽莎带着流萤去前台开了间单人房,江凡扶着吃到撑的星与那位喝醉的‘高冷王女’一路送回房间里。 伊莉丝是真喝得有点多,脸颊两侧的火烧云盖都盖不住,回房间的路上靠在他怀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虽然说的含糊不清,但他也听了个大概,无非又是那些编排出来蒙德丽莎的故事。 星倒是屁事没有,就是有些吃撑了,肚子胀的像是一个大鼓,被江凡扶着躺在床上后就一动也不动了,宛如进食完的家猪回到了它的猪圈,就差在床上打个滚。 江凡帮伊莉丝盖好被子,摸摸她的手冷不冷,这才放心地坐回沙发上翘起腿:“别用吃来掩盖悲伤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其实小三月和姬子她们不是抛弃你了,只是我们的手机信号被屏蔽了。” “所以我们才从头到尾接收不到列车组和其他人的消息,至于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那当然是从一开始我就看破了这种小把戏。”江凡喝了口水,淡淡地说。 星没有回答,她睁着眼睛,默默地望着天花板,往往那些吃到撑死的人都是这种反应。 仿佛是遁入了佛家口中的空门,和贤者时刻大同小异,有些时候不知道他们睁着眼是清醒的还是睡着了,又或者说只是懒得说话,毕竟张嘴对他们来说都是堪比马拉松的体力活。 他倒也不是故意挑明说自己其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想让星能稍稍有些动力,不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让这孩子蜷缩在被窝里望着手机流眼泪。 既然答应了卡芙卡要让小灰毛登上舞台完成从丑小鸭到白天鹅的美丽蜕变,那第一步就是要先让星能精神饱满,最起码让她先知道自己没有被弃养再说。 卡芙卡说这类信号的屏蔽装置往往都是以梦境为中心画地为牢,拒收一切外界的信号,也有可能是梦境的特殊性而导致接收信号受阻,但无论是哪一种,他手机无法接收消息是确确实实的。 他回到餐厅包间时也有问过德丽莎,但她的说辞是她也不知道,她说她这辈子都还没有离开过匹诺康尼,朋友那种东西也少的可怜,算上星和伊莉丝她们也才寥寥几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江凡心说这孩子是何等的寂寞啊,刨去他们三个人还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满打满算才两个朋友,没准还只有一个,这已经不是圈子小不小的问题了,是这妮子压根就没圈子可言了。 既然信号接收出现了某种问题,那想依靠网络来召集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官员的想法自然也半路腰斩,好在还有花火和桑博,虽说那俩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但最起码还挺靠谱。 他倒是有法子不通过网络去联系到远在仙舟的镜流和景元,但也实在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说什么。 告诉她们其实我在匹诺康尼手机没有信号,我都要寂寞死了?说在我手机没有信号的这两天里,我以为自己已经被你们的嫉妒心作祟而隔离在外了? 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床的位置,星把盖着肚脐眼的被子踢开了,正伸手抓着肚皮,低低地打着鼾。 而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心里只是在纠结怎么跟镜流和黑塔她们解释。 可可利亚和希露瓦那边好说,顶天就是几顿三明治和各种菜系试吃的活,反正死不了,撑死就是失去几天味觉。 但黑塔和镜流就不一定了,没准她们又要化身侦探开始推理自己故意不回消息,在匹诺康尼酒肉池林宛如董卓的场景了。 没准自己在她们的推测里正泡在温泉里,左右手各捏着一对大白馒头,面对她们发来的信息一声嗤笑,一边把手机捏碎一边化身董卓扑向身边的‘绵羊’。 可天地良心,自己这次匹诺康尼之旅真心没有沾花惹草,伊莉丝那是属于旧情复燃,和沾花惹草完全是两个概念。 江凡心虚地喝了口水,披上风衣准备出门,那身白色的长袍带着一股浓浓的花果酒香味,已经被他交给酒店的前台人员拿去洗了。 这套西装加风衣的干练造型还是黑塔给他选的,牌子是一堆火星文拼在一起的字母,总之横看竖看都看不懂,江凡根本没听过。 但艾丝妲和他提过一嘴,说无论是皮鞋还是裤子,甚至是腰带,都是星际和平公司旗下的高档玩意,都是手工定制需要排队的,这一身的品牌价值能抵上半个歼星舰都不是吹的。 记得当时这套西装和风衣是品牌公司开着歼星舰亲自送上门的,星当时还一边摸着西装一边啧啧感叹,说果然凡人没听过的牌子才是大牌子,西装加风衣999,歼星舰运输费几百万,这不纯冤种吗? 但几百万几千万的信用点对于黑塔来说不是问题,因为空间站足够有钱,单单是高达机甲销售额的零头都够买几十个舰队了。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伊莉丝和星准备离开,可要捏到门把手的时候又退了回来,如果自己被什么事耽误了时间,没准星这头牵不住的野驴醒来又不知道要去哪撒欢。 江凡返回沙发旁的桌子上,扯出一张卫生纸用笔在上面写,“有事要出去一趟,醒来如果发现我不在,不要出门到处野,说的就是你,星。”落款的位置还画了一个伸手指人的哈士奇,当做自己的签名。 把那张卫生纸放在桌面上显眼的地方,他这才放心地推开门离开酒店,临走出酒店大门时还从可爱的男娘门童那借了把雨伞。 白日梦酒店周围毕竟不像是城市中央CBD区那么繁华,外面下着毛毛雨,街头已经几乎看不见人了。 红绿灯单调地变换着颜色,空荡荡的街上一片沙沙声,也就只有头顶球笼顺着金属轨道驶过,这才不至于让酒店周围像是无人区。 他撑着伞站在白日梦酒店门前的房檐下,思考是要先去和知更鸟见一面,还是直接去和匹诺康尼明面的领导者星期日来一次友好访谈。 他倒是不心疼那双好皮鞋,品牌人员来送货的时候说过,一百年内免费换新,店铺里已经有了他的脚模数据,重新做一双也不费劲。 江凡望着那片沙沙的小雨,身后忽然有人拍拍他的腰,他下意识回头看,居然只看见一把雨伞悬浮在空中,他正好能看见雨伞顶尖的位置。 “幽灵伞?”他下意识脱口而出。 “混蛋!往下看!”有人重锤他的大腿。 江凡顺着声音的来源微微低头,这才看见是德丽莎举着雨伞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也喝了酒,脸颊都飞起了红云,连脖子都红了,正一拳挥出打在他的大腿上。 “原来是德丽莎啊。”江凡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德丽莎,“下次能不能拍我肩膀?拍我的腰,我还以为你是对我的腰子感兴趣呢..” 不知道是不是江凡的错觉,好像德丽莎的脸颊更红了。 ...... 一开始,人们以为这只是回普通的发电,却不想是觉醒系统的开端... 第270章 英雄好汉不可能遇见兔女郎 第270章 英雄好汉不可能遇见兔女郎 第270章 英雄好汉不可能遇见兔女郎 江凡撑着伞漫步在无边的细雨中,牛毛般的雨丝浸在灯火辉煌的城市里,每走一步都要溅起透明的水花在积水上跳动。 雨伞并不怎么顶事,几乎裤脚和裤腿的位置全湿了,吹起风来,迎面就是小冰碴一样的雨丝打在身上,也可惜了那双好皮鞋,皮面上粘着几根乘风落下来的草根。 这段时间连降大雨,几乎没什么旅客在户外活动,多是泡在酒店或咖啡厅里等这场雨停,偶尔有落单的宾客没能及时躲雨,只能跑到最近的房檐下搓手感慨运气不好。 呼吸着带雨意的空气,江凡总觉得大腿边有股幽幽的冷气在不断蔓延,他微微侧目瞥了眼德丽莎,却瞬间四目相对,对上那双幽怨的眼睛。 他和德丽莎是分别撑着伞并肩而行的,毕竟他和德丽莎之间存在着足够多的身高差距。 如果要确保德丽莎不被小冰碴似的雨滴狠狠拍在脸上,那江凡多半也只能蹲着身子走,所以他才和德丽莎分别撑两把伞,总不能让德丽莎坐在他肩膀上吧? 他倒是觉得没问题,毕竟德丽莎比白露高不到哪去,白露能坐在他肩膀上,德丽莎自然也能,但估摸着要是拍拍肩膀对德丽莎说让她坐上来,她都能掏出法杖来怼自己脸上。 感受着身边那股不加掩饰扑面而来的恶意,江凡面色平静,淡然的像是一个路过此地只是来讨口斋饭的路人甲。 姑娘!我真没有故意嘲笑你是小矮子啊,那应该是叫美妙的误会啊,那应该是叫不知者无罪啊,那应该是叫无心之言啊,江凡眼皮一颤,尽量避开德丽莎幽怨的目光。 “德丽莎女士。”江凡故意把女士两个字咬的很重,听起来并不会突兀,却又刚好能让人听的一清二楚。 “嗯?什么事?”德丽莎面色稍稍缓和,不知道是不是江凡的错觉,居然能看出一丝自豪的劲。 “我打算外出去见一个故人,你出来是?”江凡问。 “放心,我没有小心眼到死缠烂打跟着你跑,我也是出门有事要办。”德丽莎轻哼。 “所以你那位故人是匹诺康尼人?还是受邀前来匹诺康尼的宾客?莫非也是仙舟的官员?还是你在黑发武神时期的战友?难道是来找你逼问宝藏下来的强盗?...”没等江凡开口,德丽莎的嘴就跟嚼了炫迈似的问。 江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前几条还好,起码是在正常的问题范围之内,能稍微的理解。 可后面黑发武神时期的战友和找我逼问宝藏的强盗是什么鬼?难道又是伊莉丝和你分享的那些小故事么? 看德丽莎兴致勃勃的表情,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打断德丽莎的话,她都能扯出自己和绝地武士搞星球大战的故事来。 “我一朋友,纯好哥们,是个受请柬邀请来匹诺康尼的武打巨星,口头禅是‘我不可能告诉你任何事’。”江凡不动声色地说,“德丽莎女士应该也听说过吧。” “好像...好像是听谁说过。”德丽莎挠挠头。 “看来德丽莎女士果真博学广识。”江凡轻轻一个马屁拍过去,“那德丽莎女士呢?公事还是私事?这片区域附近没有白日梦酒店其下的管理店铺吧。” 德丽莎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我去我朋友工作的地方,是个八块腹肌,力能举象,是个肩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英雄好汉。” 江凡轻嗯了一声,低头看着皮鞋落下溅起一圈圈的水面涟漪若有所思。 德丽莎铁是没说实话,都不用去猜,单看她左顾右盼还心虚的小动作就知道,意外的好懂。 但他也不想追根究底的追问,每个人心中都有那么一扇门,门里锁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德丽莎没有继续追问,他纠缠不清倒是显得小肚鸡肠。 毕竟那种突然冒出一个故人来的理由,连虎克都要噗嗤一声发出嘲笑,指着那人的脑袋问,你是不是以为在骗三岁小孩。 虽然德丽莎个子矮,但想来应该是和符玄与青雀差不多,都是那种浓缩的精华,属于动脑的智力派,不会被他漏洞百出的理由欺骗。 江凡笑笑摇摇头,沿着积水较浅的路面溅起透明的水花,从这里走到约好地点的路很长,可他想一个人走,不想坐球笼。 原本他想和列车组与仙舟取得联系的想法也悄然无息的压了下去,在他看来这趟旅程剩下的路不会过于漫长,在牵扯到星神的问题上,他不想让他们卷进风波里。 连绵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不到正午的街头上已经看不见人了,偶尔经过十字路口会遇到躲在房檐下打着哈欠躲雨的人。 江凡冲着环抱双臂躲在房檐下的少女微微抬伞示意,大家都是出门在外迫不得已的人。 互相帮助也是一种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正常方法,同样也是一种优良的品德与习惯,尤其是那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狠下心当做没看见呢? 可女孩只是笑笑摇摇头,并非是个人审美与出门在外的戒备,而是她男朋友迈出房檐外正挡在她身前,目光如刀般锐利的扫量江凡,宛如吕布手持方天画戟看着家门口的曹操。 他已经沿着这条路转过了三个红绿灯路口,中途还穿梭在玩具街巷中又转了几个弯,距离他离开白日梦酒店已经26分钟了,但德丽莎居然还一言不发的跟在他身后不足3米的地方。 他在26分钟里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个路口,按理讲别说德丽莎这种小短腿了,就算盗圣白玉汤跟在他身后都要绕的头晕。 他在十字路口左转,德丽莎跟着左转,他沿着红绿灯直行,德丽莎直行,他单腿跳越过积水坑,德丽莎就大跳越过积水坑,他闯红绿灯不要命的左转,德丽莎也跟着左转。 到最后索性他就把皮鞋脱下来拿在手里撒腿狂奔,德丽莎居然也狂奔,虽然他比德丽莎一步更比4步强,但耐不住德丽莎足够有毅力,愣是跟着小跑了近十分钟。 七分钟后江凡和德丽莎并肩站在一家像是KTV营业场所的门前彼此保持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江凡默默弯腰蹬上那双上好的皮鞋,鞋内的水汽在德丽莎看不见的地方瞬间蒸发,裤脚和裤腿湿润的部分也瞬间干燥,并非是热量烘干了水分,而是水分自行解体蒸发。 “德丽莎。”江凡收好雨伞,隔着玻璃看屋内的兔女郎小姐,“你那位肩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英雄好汉就在这工作?” “那可真是....有点东西啊....” ....... 第271章 飞踢和千年杀 第271章 飞踢和千年杀 第271章 飞踢和千年杀 KTV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被人推开,门檐上系的风铃叮铃叮铃地响。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收起往下滴水的雨伞放在门边的置物柜上,热情的兔女郎围上来用洗干净的热毛巾给他们擦手。 江凡四下张望,这间KTV和想象中的“KTV”不太一样,听不到一丝鬼哭狼嚎的嘹亮歌声也看不见有在包间里坐闷的人站在大厅里抽烟,反倒是一水的兔女郎服务生面带微笑。 这种天气下店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了,所以兔女郎服务生才没有站在门外迎宾,大概是想不到这种阴晴不定的天气仍然有客人会登门。 毕竟这家KTV不是什么高端的场所,自然也用不到服务生站在招牌下维护形象,却没料到还真的有客人登门,还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奇妙组合。 服务生从惊讶到热情,在短短的两秒钟内完成了情绪的转变,她从消毒柜里摸出一条干净的热毛巾,一边打量着登门的客人一边主动用热毛巾给客人擦手。 西装和风衣的牌子好像是Uranus,因为普遍在星系中的贵族中流通,晚间新闻的各种访问播报里的王子或公子都有上身,皮鞋品牌是Tartaros,鞋头隐隐镶嵌着群山的轮廓,属于是Uranus的分支品牌。 兔女郎服务生难掩眉宇间的喜色,用眼神示意门侧的服务生,微微俯身露出饱满的身材曲线,温和地说:“欢迎光临V-Rave,先生,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吗?” “你们V-Rave不是只接待女宾么?现在连男宾都接待了?我怎么不知道?”德丽莎忍不住抬头插嘴问。 服务生用狐疑的目光打量德丽莎,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对不起,店长说现在店内的服务太过于单一且拘泥于性别了,正需要一场改革,所以V-Rave从今日起同样接待男宾。” 江凡接过兔女郎服务生端来的热茶,边喝边听德丽莎在旁边发牢骚似的抱怨。 那位肩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英雄好汉居然在这里工作?难道他也穿着兔女郎装扮在某个包间里正端茶倒水? 他真心不想戳破德丽莎胡编乱造的理由,那对他来说又不讨好,可如今看来压根不用自己去戳,早已经破的体无完肤了。 江凡不想看德丽莎破防的样子,把茶杯放回身边兔女郎端着的托盘上,和服务生耳语了几句,顺着服务生手指的方向上楼,还在托盘里留下了一千信用点的小费。 他倒是想效仿那些暴发户阔绰一把,随手扔出几万信用点的小费充大爷。 可哪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虽然每个月黑塔都会给自己的账户里汇入五千万信用点当做零花钱,可他没有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去茶馆里喝茶都要带着那张终身VIP卡打8折不可。 就差凌晨四点起床和贝洛伯格的大爷大妈蹲着点抢特价鸡蛋和蔬菜了。 再说他是不是那种无债一身轻的人,希儿和布洛妮娅每个月的零花钱,希露瓦研究机械的设备,可可利亚需要的大量食材,还有偷塞给白露的私房钱,哪个不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虽然镜流没有物质方面的要求,可每次陪她练武都要损失一座星天演武场,哪次不是景元笑眯眯地敲门,对身后的符玄示意羊毛出在羊身上。 楼上走廊两侧都是门,门上嵌着门牌号,门牌号下面还有一个空槽似的屏幕,屏幕上多是亮着灰色的灯,唯独在他约好见面的202包间门牌号下的屏幕上的灯是亮着绿色。 江凡轻推202房间的门,门随手而开,房间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股风信子的香味,倒是灯光却不怎么柔和,天花板上的彩灯圆球狂轰乱炸。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户玻璃上,门被推开的时候,空了的高脚杯刚好被轻放在桌面上。 女人半靠着红色的真皮沙发,腿上盖着一床薄薄的毛毯,对视的瞬间,眼瞳的颜色宛如极光。 江凡在背后关上了门,随着门锁扣合的“啪嗒”一声,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走近沙发坐下,默不作声端详这个名叫‘知更鸟’的女人。 从面相就能看出这个女人是何等的祸国殃民,虽然和她打交道的时候与现在不同,好歹也是酒馆里的愚者,可也被短暂的迷了一会儿,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向她靠拢。 他从始至终都怀疑知更鸟有某种令使能力,或许就和妲己的魅惑差不多,只是与单纯的欲望相比,或许知更鸟的能力更接近于亲近或好感,而不是热血翻涌,一柱擎天。 空气中还弥漫着些微酒气,却在桌上看不到酒瓶,估计是他来前已经喝完了,还没来得及重新点。 明明也已经是近百的年纪了,可即使素面无妆,仍然倾国倾城,泪痣的地方贴着像是彩钻的东西,耳垂上挂着金色的饰品,耳后还有那对小翅膀,难怪她在宇宙里还有数不清的粉丝死心塌地地喜欢。 “德丽莎没和你一起吗?”知更鸟眼眸微微垂下,长长的睫毛也挡不住那对勾人的眼睛。 “她有事,要去见一位肩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的英雄好汉。”江凡拿起桌子上的平板,点开酒水那一栏直直地往最贵的几个看,“你请客?” “所以你是带着让女士买单的觉悟才点了两瓶最贵的波尔兹红酒吗?”知更鸟昂然地仰起头,目光落在江凡手里的平板上,购物车里的金额是八万整信用点。 “你有点高估我了,我是一个提倡男女平等的人。“江凡头也不抬地说。 “确实,我确实高估你了,要知道你是一个可以对女人使出飞踢和千年杀的人渣。”沉默了好一会儿,知更鸟说。 江凡停顿了一下,眼神也有微微的变化,然后继续低头,在平板上扫量着那些最贵的东西,好不好吃放一边,总之一定要贵。 “纠正一下你的措词,应该是江凡飞踢和三角千年杀。”江凡轻描淡写地说,“但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吧,你也是一个可以对男人使出知更鸟重拳和知更鸟肘击的人,你粉丝知道原来你是个暴力狂吗?” 知更鸟低着头,彩灯映着莹白的肌肤,两个人一下子就沉默了,沉默得叫人要发疯。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或是该从哪里反驳,轻捶一下他的肩膀娇滴滴地说一句讨厌?还是冷冷一笑反驳他嘴里的话?又或者不在意地问他这些年过的如何? 这时门被推开了,德丽莎揉着脖子走进来,迎着狂轰乱炸的彩灯愣了一下,刚移开视线,就看见知更鸟笑着和她招手,还有江凡同样也是笑着和她招手。 就像放学的小学生第一次自己走回家,推开门就是爸爸妈妈的笑脸,宛如在说“孩子你真棒”似的,眼下德丽莎就有那么一股错觉,只觉得一阵恶寒。 “你们两个人....让我想踹死你们。”德丽莎嘶哑地说。 ....... 第272章 很久很久的事儿 第272章 很久很久的事儿 第272章 很久很久的事儿 德丽莎在屋子里围绕着桌檐漫步,缓慢地呼吸,感受着这间屋子里的两股情绪缓缓流淌,时间像是静止了。 她挠挠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偷偷摸摸地在知更鸟和江凡身上打量,她讨厌这样的沉默,沉默得叫人要发疯。 原来知更鸟短信中频繁出现的“故人”是他,他就是知更鸟嘴里那位救世主般的奇兵,一方面她觉得放心,另一方面又隐隐觉得知更鸟大概是故意吹捧。 她对江凡怀着莫大的期待,相信有仙舟的帮助,匹诺康尼星核失窃的案件能进一步解决,但其实最初德丽莎是不将希望寄托于江凡的。 因为这位弱不禁风的男人太过于文质彬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文人的气质,仿佛是那种半辈子都泡在墨水里的学者,看起来能被风吹跑似的。 如果半路上遇见不怀好意的盗贼,没准他能摸出一个白板来在上面写满“反对暴力”之类的话,然后举着游行示威,仿佛那样做就能感化宇宙感化盗贼似的。 所以德丽莎从心里就觉得江凡不靠谱,在寻找失窃星核的路上多半是个绊脚石或唐僧的角色。 但差不多几天过去了,在回头去看江凡,就觉得他好像是一个巨大的洋葱,拨开一层还有一层。 每次当你觉得好像多多少少了解他一点的时候,他又总是能让你觉得陌生,仿佛彼此拉近的距离在一秒钟就被无形的墙隔开了,宛如一扇门的前后是两个世界。 头顶竖起来的一缕呆毛忽然被人抚平了,德丽莎下意识地抬头,看见江凡趁给高脚杯倒满红酒的功夫揉了把她的头发,把弹起来的呆毛顺平了。 “不许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德丽莎撇撇嘴嘟囔着。 这句话并没有带给知更鸟与江凡太多改变,两个人久久地对视,漆黑色的眼瞳里倒映着那缕荧光,都是同样的漠无表情,同样地端着高脚杯喝酒。 知更鸟收回了目光,从腰间摸出一串钥匙扣,她一直把那串钥匙扣绑在长裙上。 她把钥匙扣串在邀请函请柬的圆环里,扔向江凡,轻声说:“明天匹诺康尼鸢尾花家族要在歌剧院举办一场晚宴,多数因谐乐大典而来的宾客都会参加,所以我希望你也可以去。” 江凡放下高脚杯把那张请柬拾起来,久久地看着那串钥匙扣,请柬连瞥都没瞥一眼。 德丽莎走得有些累了,就在沙发上坐下,边咬着吸管喝果汁边抬头观察江凡和知更鸟的表情。 她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有段不能触及的往事,两个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却有股暴风雨前兆来临前的土腥味,江凡的瞳孔里闪动着仿佛实质的阴云。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会儿,江凡说。 “晚宴的时间有写在请柬里,没有专车接送,你要坐球笼去黄金时刻。”知更鸟低下头去,“我会提醒你。” 江凡把那串镶嵌着蓝白色花朵的钥匙扣掖进风衣的口袋里,端起高脚杯一饮而尽,扶着桌子起身:“就这些?” “嗯,就这些。”最后知更鸟轻声说,“路上小心。” “嗯。”江凡也轻声说。 德丽莎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场‘下午茶’结束的太快了些,快到让她连吃甜点的功夫都没有。 关键是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好像这场下午茶是江凡和知更鸟的专场,而自己就像是活跃气氛的小丑,负责在房间里陷入沉默的时候蹦起来打破寂静。 德丽莎迟疑了片刻:“我呢?....难道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 她觉得自己真心没问错话,自从知更鸟摸出那串钥匙扣来,江凡的目光就跟开了自动锁头似的,像是黏在了那串镶嵌着蓝白色花朵的钥匙扣上。 知更鸟也是,虽说是低着头在小口小口地喝酒,可那股如流水般的悲伤被她感受的切切实实,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到某种情绪里去。 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暖,仿佛是盏比肩太阳的暖灯,可巨大的悲伤被压抑在她心底的最深处,她悲戚着某种情绪,像是坐在孤寂的荒郊野岭中守着一朵未绽放的花。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上小学时的自己站在黑网吧里看别人上网,人家在游戏里打的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可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的看,心想着等我再大些有了零花钱,也要玩游戏玩到爽,可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儿了。 见鬼!我哪里来的那么多内心戏呀!听两人的对话内容完全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别说擦出爱情的火花了,擦出火星子来都费劲。 甚至就差在江凡背过身离开的瞬间,知更鸟从裙底摸出一把左轮连点几枪让他头上冒出血花了,所以两个人完全是冤家路窄吧?德丽莎安慰着自己。 “你猜?”知更鸟冲着她眨眨眼。 “我猜?我当然猜不出来,看你们的关系完全就像是两个不对头的西部牛仔挤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彼此腰间的口袋里都揣着对方的赏金报纸,明明枪袋里的左轮都压上膛了,却偏偏不拔出来互相射击。”德丽莎心说。 知更鸟又低下头,默默地小口喝酒,随着门锁扣合的’啪嗒‘一声,她下意识一颤,猛地抬头,仿佛能把江凡的背影尽收眼底,却瞧见一扇铁黑色的玻璃门。 从某种意义上讲德丽莎说对了,这也算是play的一种么? 她不知道,更不想去弄清楚,这应该就是网络流行语中的’冤家‘,属于是互相看不对眼的那种吧?又或者其实他们两个人里有一个是在隐藏着某种情绪呢? 江凡,你在聚光灯下抢走麦克风抛出钥匙链的十几秒里,你有想过自己短暂的出现和调侃的笑会让一个人记恨很久很久,甚至是彻夜难眠吗? 知更鸟摸摸德丽莎的头顶,深深望了眼门的方向:“你好像..长高了?” “真哒?!”德丽莎惊讶地差点蹦起来,前一秒还纠结江凡和知更鸟的关系,下一秒就烟消云散,管它三七二十一了。 ..... 艾伦:我....是你的什么人? 三笠:() 第273章 请柬 第273章 请柬 第273章 请柬 星睁开惺忪的睡眼,屋子里静悄悄的,窗户玻璃外隐隐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把头扭向一边,靠墙的单人床上伊莉丝还微微打着鼾,窗帘没有拉上,朦胧的光从玻璃透进来照在她的额头上,被子把她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红润的脸,好像连脖颈都红透了。 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酒气,墙壁上悬挂的钟表指针停在2点钟,屋子里到处看不见江凡的影子,沙发也平平整整,连点凹陷都没有,很显然他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 “又不带我玩。”星发牢骚似的嘟囔。 在贝洛伯格时她没觉得有多累,一路上全靠江凡的“给我一个面子”,有吃有喝,那种感觉和度假没两样,顶天就是突发事件多一点。 反正江凡走到哪都有熟人,不用担心晚上会不会睡大街,也不用担心会不会挨饿,就跟随机触发NPC似的,总之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 但在仙舟的时候就觉得真心累,在罗浮时她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像一只任劳任怨的骡子,边听着景元画大饼边东跑西跑做些杂活,就差肩挑担子负责喂猪铲大粪了。 她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伸手挠了挠肚皮,忽然想起一部动漫叫《夺宝幸运星》。 江凡就像是那部动画里不正经的秃子,外号“唐三葬”,平日里人畜无害,发起飙来真的就是葬天葬地葬众生,前一秒可能还阿弥陀佛,下一秒没准加特林就怼你脑门上。 而她就好像《夺宝幸运星》里的沙悟净,几个月一顿饭,一顿饭几颗蚕豆半颗桃子啥的,取经路上还要驮着白龙马,还要负责洗内裤和洗袜子。 虽然这种描述有些夸张,不过在罗浮的时候,基本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她虽然是一个崇尚摸鱼的人,但很有自觉,不至于扔下三月七和杨叔自己跑。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别管是核弹爆炸还是天降陨石,只要跟在江凡后面屁颠屁颠地跑,那些危机就好像追不上她,总是落后她一步。 星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肚子开始“咕咕咕”地叫起来,她又饿了,在仅仅是吃到撑死的三个小时后。 她扶着床边起身,抖开搭在椅背上的风衣披在肩上,临走前瞄了一眼桌子,却发现上面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纸。 “有事要出去一趟...不要出门到处野,说的就是你,我?”落款的位置画着一个伸手指人的哈士奇。 星还特意多看了几眼,能在卫生纸上还画的栩栩如生,该说真不愧是江凡吗?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卫生纸放回原位,确认没有挪动的痕迹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推开房间的门,背身把门轻轻带上,顺着走廊往二楼餐厅走。 她又不蠢,也不是那个取经路上的二师兄,也没傻到要主动跳出安全区上赶着送人头。 所以她没有离开白日梦酒店的打算,只是想去二楼的餐厅里顺点东西填饱肚子,顺便给伊莉丝寻摸一些解酒的东西。 她和餐厅前台向她微笑点头的服务生擦肩而过,走进餐厅的第一眼就瞧见甜品区前站着她熟悉的人影。 她认识的人里面银色头发的美少女本就不多,银狼算一个,布洛妮娅算一个,至于镜流和白珩应该不在美少女的行列当中,年纪那道门槛狠狠地焊死,就算是镜流也砍不开。 “你也饿了?”星热情地凑上去,拍拍流萤的肩膀,不由得有些窃喜,看来饿死鬼投胎不止她一个。 “算是吧,不过我原本是想找些能解酒的蜂蜜蛋糕。”流萤不好意思地笑笑,递过一张印制精美的请柬,“明晚鸢尾花家要在歌剧院举办一场晚宴,听说受谐乐大典邀请的宾客都在受邀名单里。” 星有些茫然,晚宴?听起来是那种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和千金聚在一起的饭局,谈笑间都是几个亿起步的大生意,根本和她扯不上一毛钱关系。 她把对折的请柬展开,满满一页的烫金文字,资料上都印着好几个版本翻译的文字,大体意思是在谐乐大典开始前通过一场晚宴来增加宾客间的交流,可以理解成是一个高大上的社交场所。 可那些东西和她完全不相关,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履历已经很棒了,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星际和平公司和仙舟的双料人员。 “资料上的东西其实并不是晚宴的主要内容。”流萤用面包夹往托盘里夹蜂蜜蛋糕,“晚宴时基本匹诺康尼家系中每个有头有脸的人都会露面,而且自万界而来的客人们也会齐聚一堂,扩展人脉的同时没准还会促进双方势力的合作。”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陪你去?”星挥舞着请柬。 “当然。”流萤一愣,“而且作为宾客,你们应该也在受邀请的名单上,请柬没准就在路上。” “原来是这样。”星松了一口气,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 她一直在想既然是上流社会的晚宴场所,那一定会有昂贵好吃的蛋糕和不限量的大闸蟹,没准白开水都是从哪个天然泉里空运来的,一想到全场不限量,她简直开心地想蹦起来。 “说是晚宴,其实就是一场派对,没什么死规矩,也没有什么特定的环节。”流萤想了一会儿:“就算站在自助餐厅前低头一心吃那些特供的蛋糕和美食都没问题,没人会管你吃了多少。” “所以我们也会收到请柬?明晚?”星有些心动。 “对,明晚。”流萤点头,“或者你可以拿走我这份请柬。” “可你不是要用吗?” “没关系,我是鸢尾花家族中的一员,即便没有请柬依旧能参加那场晚宴。” “明白了明白了。”星点头如捣蒜,摩挲着那张精美请柬表明的纹路暗暗窃喜。 ..... 江凡收起雨伞递给迎上来笑容亲切的门童,明明是从积水坑里一路蹚过来的,皮鞋却一尘不染,连一滴水珠都瞧不见。 看他西装和风衣干净整洁的样子,像是刚下直升机的总裁,走到哪红地毯就铺到哪,不让他的鞋底沾一丝灰尘和泥土。 这个时候电梯刚好停在一楼,江凡走进电梯里按下楼层,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那串钥匙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仿佛时间缓缓地倒流。 江凡低着头,默默地站在电梯里,知更鸟说对了,单纯的恨也好爱也罢,总有些人能用短短的一个瞬间像是一根针似的扎人某人的心底里。 爱或恨是那种完全不需要超能力的活儿,只需要某个特定的时间,他爱上镜流的瞬间就是她挥剑回眸对自己笑的瞬间,爱上可可利亚的瞬间是她横穿禁区只为了送一碗热粥的瞬间。 他压根没指望抢走麦克风留下钥匙扣的举动能让一位歌坛中的NO.1对自己产生多大的情绪,可就是没想到知更鸟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其实骨子里是个很记仇的人。 从地摊里9.9买四送一的廉价钥匙扣,能让一位坐拥数以亿计粉丝的歌者随身佩戴十几年,这该说是钥匙扣的荣幸还是那时他的荣幸呢。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江凡把那串钥匙扣重新塞回口袋里,顺着羊绒地毯往房间走。 .... 星端着盘子在屋子里漫步,边走边用叉子往嘴里送奶油,那张精美的请柬被她放在那张卫生纸字条边,还同样放着几个银托盘,上面是蜂蜜蛋糕和橙汁饮料。 伊莉丝没有要醒的迹象,噼里啪啦的雨点都盖不住微微的打鼾声,看起来她睡的很香,在她离开的二十分钟里还换了姿势,睡的四仰八叉,睡姿都是十六七的少女式。 星叼住叉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往伊莉丝的方向瞥了几眼,江凡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刚才去隔壁德丽莎的房间敲门也没有人回应。 她忍不住为伊莉丝默哀了几秒钟,心说德丽莎个子矮,但动作是真心快,这就和江凡一起去过两人世界了? 江凡离开了酒店不见踪影,你德丽莎也离开了酒店不见踪影?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巧的事儿? 不过如果要出去玩带她一个也不多嘛,她虽会是个灯泡或间谍,但起码很有自觉,是枚不胡乱闪亮的好灯泡,也是个嘴巴严丝合缝的好间谍。 星叼着叉子摇摇头,忽然想起远在空间站的黑塔,远在仙舟的镜流和白珩,还有列车组上料理界绝命三娇中的那两位,貌似比起伊莉丝,那几位才是真正该值得她默哀的角儿。 又或者换一种思路,自己此时此刻应该要为江凡默哀?比如现在就应该为他想想花圈款式或默哀致辞,又或者想想在江凡的墓碑上会刻些什么。 星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心底翻涌着某种恐惧,她猛地转身,仿佛有什么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站在她的身后。 没有恶鬼,只有拉开的一扇门,只是江凡面带微笑的望着她。 ..... 大章节,没好意思断章~这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第274章 晚宴 第274章 晚宴 第274章 晚宴 黄金时刻法尔尼亚路,这是一条直达CBD区段的通天大路,两侧是摩天大厦铁灰色的玻璃幕墙,头顶就是四通八达的球笼轨道。 这些大厦建于梦境的启航时代,与直通十二片梦境的金属轨道是同一个时代的产物,虽说年代久远,但表面的石灰岩依旧完好如初,每一片黑色的玻璃幕墙都泛着光晕。 前一天大雨冲刷了整座城市之后,倒给人一种空气格外清新的错觉,阳光从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投射进来,细长的街道两边站着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风里带着一丝凉意。 道路尽头矗立着巨大的圆形建筑,高耸的墙壁上没有任何窗户,完全是纯白色的纹路大理石壁。 建筑附近也没什么路灯,只有一盏盏悬在几十米高空的金色莲花泛着暖黄色的光,摩天大厦幕墙上巨大的广告牌宛如灯源,完全把城市照亮了。 匹诺康尼歌剧院。 在流行音乐盛行的年代,歌剧院完全被打上了贵族风趣之一的标签,好像除了那些贵族以外,就没什么人愿意挥舞着钞票坐在歌剧院里欣赏音乐一样。 往往人们对歌剧院的评价就是贵族彰显品味的场所,是与流行音乐完全不互通的旧时代建筑,歌剧院是属于很久很久以前时代的辉煌了。 如今的年轻人约会可以去电影院或最大的购物中心,听音乐可以买张CD或在软件上购买会员随便听,歌剧院的淘汰是必然的。 歌剧院里没有热浪滚滚的摇滚歌曲,也没有宅风弥漫的二次元音乐,只有那些高雅的音乐才能入歌剧院的眼。 但在匹诺康尼,歌剧院完全像是大众的娱乐项目,特别是今天,仿佛一下子歌剧院被拉回了属于它最辉煌的年代。 各式各样的高档轿车依次停在门口,头顶载着客人的球笼也缓缓地停下,豪车几乎是一辆接一辆的鱼跃而出,红色的尾灯依次闪烁,远远地望过去像是一条细长的河流。 厚重的车门打开,裙摆艳丽宛若三月海棠的女孩们轻笑着踩过红地毯踏入歌剧院内,身穿黑色燕尾服或小夜礼服的男人们挽着女伴的手,含蓄而不失骄傲的微笑,踩着红地毯走过。 黑色的加长轿车缓缓停在歌剧院门前,鸢尾花家系的接待人员走下台阶,接过车窗内递出的两张精致请柬。 “镜流夫人,白珩小姐。”鸢尾花家系的侍者微微躬身,以代表对受邀前来赴宴客人的尊敬。 司机下车,腰杆挺得笔直,黑色的西装上佩戴着猎犬家系的徽章,他绕到车后恭恭敬敬地拉开了后座的门。 四周来往的宾客驻足投来诧异的视线,他们都好奇能让猎犬家系的成员心甘情愿当司机鞍前马后的人是何等的尊贵? 听名字貌似来者是一对母女,就是不知道那位镜流夫人的丈夫是哪里的英雄豪杰或商业大亨。 猎犬家系作为匹诺康尼的刀与盾,很少会专门派遣人员对某些人进行特殊的保护,更别说让他们去兼职司机,可今日受邀的宾客中居然就有能让猎犬家充当司机的人,也算是独一份。 后排车门被司机拉开,伸出女孩的小腿来,小腿的线条纤长美好,肤色素白耀眼,但接下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是露肩露背的礼裙,也不是拖地的华美礼服。 两位宾客并肩踩在红地毯上,扫视着四面八方,宛若居高临下的女王扫量着一切。 并非是晚宴的礼服或长裙,而是似战甲的长袍,甚至其中一人腰间还挂着一把剑。 看样子她们并非是来参加晚宴的,而是来上门砸场子的,没准下一秒就会拔出剑欺身而上,冷冷地说“能死在我的剑下也算你们的荣幸。” 鸢尾花家系的侍者垂下头微微鞠躬,走在红地毯前负责引路,镜流和白珩跟着侍者踩在红地毯上穿过光暗交界的通道,错开身位耳语着什么。 “他们这是人眼看狐低!”白珩不甘心地小声嘟囔着。 “嗯?” “凭什么你是镜流夫人,我是白珩小姐?”白珩喋喋不休的嘀咕着,“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妻气质吗?我也算是半个嫁出去的狐狸了吧?不应该是叫我白珩夫人吗?” “一个消失那么多年的人忽然冒出来,说自己已经是嫁出去的狐狸了,而且嫁的还是他,你觉得会有可信度吗?”镜流轻声说。 “可是我们已经同居了!他还拥抱过我,难道这也不行吗?” “真是一只纯情的狐狸,白露也粘着他在一张床上睡过,难道你要叫她姐姐吗?” 空气里若即若离地飘着香水味,好几股不同味道的香水混合在一起,味道难以言喻,让人直皱眉。 她们走出光暗交错的通道,忽然暴露在开阔的空间中,仿佛四面八方都是金灿灿的光。 侍者再次鞠躬表达尊敬后就离开了,歌剧院大厅的全景铺在镜流和白珩面前,奢华之气扑面,环绕的通天立柱上都镶嵌着各类的宝石,被漆成华贵的金色。 穹顶状的天花板上挂着一盏接一盏的巨型水晶吊灯,被灯光映成暖阳色的墙壁上刻着音符般的花纹。 受邀的宾客间彼此似乎都认识,小批小批的聚在一起,鸢尾花家系的侍者举着托盘站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银托盘上放着盛满高脚杯的红酒和威士忌。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白珩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是就觉得很挫败啊,被仙舟以外的后辈捷足先登,说出去真是把狐人族的脸都丢没了。” “根据野史记载,我们狐人族的前辈能把一个国家的君主迷的甘愿烽火戏诸侯!” 镜流不搭话,抬头扫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时间是下午的五点四十七分,距离晚宴开始还有十三分钟,可大厅里却早早地挤满了人,看样子大家都是提前到的。 每一位受邀的宾客都穿着足够华丽的礼服,就连像胸前吊坠似的小饰品挑选时都足够认真,并非是一股脑的堆积品牌,而是穿衣的品味。 像是镜流和白珩这样穿着便装出席的人几乎是独一份,每个参加这种级别宴会的人都会想穿的光鲜亮丽一些,特别是那些贵族小姐,都想艳压群芳,一枝独秀,想让那些公子哥或王子跪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若是放在龙王都市故事里,镜流和白珩连歌剧院的大门都踏不进来,门外的侍者会拦下她们,亲切地说衣冠不整恕不招待,若是在放肆些,恐怕就是嘲讽地说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了。 可这里是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像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剧情也只能发生在龙王故事里。 晚宴期间就算是一个乞丐想要进去蹭吃蹭喝都只是会被拦下,侍者会温和地赠予一些食物或金钱带着他们离开,而不是一脚踹翻他们,嘴里不断地往外喷乞丐族谱。 人群里有曾经到访仙舟的商人或旅者,不免对镜流和白珩的装扮觉得颇为熟悉。 就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或目睹过,可偏偏一时想不起来,只觉得脑子嗡嗡嗡的响,仿佛是件很重要的事儿。 “他们...难道是被我的美貌惊呆了?”白珩摸摸下巴,感受着四面八方聚拢来的视线,尾巴不自觉地左右摇晃,有节奏地扫着镜流的裙摆。 “我是该夸你呢,还是该打击一下你呢。”镜流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端了杯红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和某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谢谢夸奖,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吧。”白珩挠挠头笑。 镜流小口小口地喝着红酒,懒得接白珩的话茬,明明以前觉得白珩可爱,是个一逗就脸红的纯情狐狸,可现如今貌似被某人带偏了,其中不止是江凡,还有那个垃圾小鬼星的功劳。 “两位美丽的小姐,是第一次来参加谐乐大典吗?”旁边传来低沉冷峻的声音。 镜流坦然自若地喝着酒,连头也不回,白珩却是眼眸猛地一亮,扫着镜流裙摆的尾巴一下比一下重,耳朵不自觉地立起来。 镜流微微垂下眼眸,把白珩的表情尽收眼底,那是白珩心里冒出捉弄人想法的前兆,每次当她露出这种表情就代表着有人要遭殃,轻则当众出糗,重则颜面扫地。 白珩确实是个纯情的小狐狸,但那是从恋爱情感方面来讲,比起捉弄人和那股子腹黑劲,跟江凡比起来也不落下风,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听说圣诞老人会把礼物送给那些发电和送礼物的好孩子。 第275章 礼服 第275章 礼服 白珩唇角微微上扬,族中野史记载的柔弱映入脑海。 镜流猜对了,她确实心里冒出些小九九,搭讪的男人是工具,她和镜流是配角,而江凡是不知在何方的主角。 坦诚地讲,在晚宴上会有男人来搭讪是件很正常的事儿,也不是她自吹自擂,她虽在剑法与武艺上略逊镜流一筹,可比美貌,她有信心不弱与任何人。 镜流有镜流的好,比如肤白貌美大长腿啦,又比如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气质啦。 她知道其实男人都好那一口,在外面是高高在上,凡人遥不可及的女天仙,在你面前却秒变小娇妻对你百依百顺,还会搂着你的手撒娇。 想想你一个人坐在咖啡店里喝着咖啡,哼着歌,忽然门被推开,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走进来。 周围的男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窃窃私语地说这是哪里来的天仙,我若是能和她说句话就死而无憾了。 可那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快步向你小跑来,脸上的笑容宛如冰雪消融。 在男人们羡慕嫉妒恨的复杂目光里女人抱住你的手,娇滴滴地喊你一声亲爱的,顿时你就觉得倍有面,心里冒出一种名叫征服欲的东西。 当然那些后辈也有后辈的好,听说有两个年轻的小女孩厨艺了得,走的是《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的经典路线,可她也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贤妻良母。 听说还有一个年纪也不小的女人是搞科研的,事业发展的红红火火,腰包里也有些臭钱,听说每个月都给江凡转账,出手阔绰。 但蠢萌又何尝不是她的杀手锏呢? 当那些人还顾忌路人目光不敢当众秀恩爱的时候,她就一个大跳趴在江凡的后背上。 管它四面八方投来的是什么视线,只要不是大敌当前,敌人握着刀一路冲到眼前,那就先嘴一个揩油再说。 作为一个犯蠢的狐狸,这种行为是很正常的吧? 白珩轻吸了口气,扭过头来,旁边是一头金色的短毛,来搭讪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穿着白色西装打着领带,脚上蹬着一双锃亮的皮鞋,还有一块土豪金的大手表。 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那股土豪暴发户的气质就一览无余了,一身的流行大牌全穿在身上,就像左脚蹬着阿迪,右脚蹬着耐克一样。 白珩心说稳了,又默默加上一句对不起,出门在外被陌生男人搭讪,足够让江凡知晓提心吊胆,彻夜难眠了,估摸着上厕所都要担心自己被拐跑。 外加这哥们暴发户不差钱的气质,简直就像她小说话本里的某某某首富之子,标准是用来衬托主角王霸之气的角色。 至于会不会愧疚? 从她们在轿车里走下来到如今踏进歌剧院大厅里,这男人的视线从始至终就没移开过,瞳孔深处藏着贪婪与色欲,让江凡一脚给他蹬进太阳里都不过分。 “是仙舟联盟的狐人族小姐吗?”对方忽然啧啧赞叹,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绅士礼,友好地伸出手来,“彼得·强尼,银海商会的代表,曾经到访过仙舟朱明,叫我强尼就好了。” “仙舟联盟·罗浮,白珩。”白珩捂着嘴莞尔一笑,没有要握手的打算。 果然,对方一愣之后,瞳光更加炽热,仿佛有欲望的火焰正一寸一寸地燃起在眼底凝聚。 至于镜流,连和他对视的想法都没有,头也不回地举着酒杯一口接一口地轻抿,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貌似她对自助餐厅上那些银托盘里的蛋糕兴趣更大。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憧憬仙舟狐人族的小姐,不止是关于那句“世人常道,狐人天生会行商”,更多是对美丽的一种敬畏。”强尼摇晃着杯中的威士忌,淡淡地笑,“没想到今日有幸能一窥芳容,真是在下的荣幸。” 白珩轻笑着没有说话,事实上是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歌剧院的大厅里仿佛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此起彼伏的诧异声从四面八方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白珩晃了晃尾巴,顺着歌剧院大厅人群发生骚乱的方向眺望,那是铺着红地毯的通道,她们走进来的时候也是从那里通过的。 隐约能听到通道里有沉闷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高跟鞋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丝绒材质的红地毯上。 通道里高跟鞋“哒哒哒”的回音愈来愈清晰,首先出现于众人视线中的是一双踩着水晶高跟鞋笔直而修长的腿,然后是飘扬的黑色长发。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此时此刻那位宾客终于全部现身,她脸上挂着微笑,穿着一席华贵的黑色礼裙,迎着四面八方的目光坦然自若,仿佛她就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接近着是另一名随行的年轻女生,昂贵的订制黑色正装,脖子上露着约四厘米粗的金项链,然后是锃亮的昂贵皮鞋,手腕上戴着明晃晃的大金表,十根手指头上有九枚昂贵的戒指。 她脸上挂着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但通过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那位土豪金打扮的女人在骄傲地笑,甚至还故意挺直了身子,冲着四面八方微微点头。 白珩隔着人群眺望从通道里走出来引发小幅度骚乱的二人组,那位黑色礼裙的女人真心不错,笑容温和且和蔼,气质高贵温和,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那位随行的同伴倒是比眼前的什么彼得·强尼还要LOW,红色的领带上居然还绣着垃圾桶图案的花纹,在灯火通明的歌剧院大厅里还戴着一副墨镜。 手指上那些金戒指、钻石戒指和宝石戒指都足够凑两桌斗地主,灭霸带着六颗无限宝石来都要甘拜下风喊一声大哥。 “世界上真的有穿成这样的笨蛋吗?品味简直不敢恭维,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白珩摇摇头,小声地说。 “当然有。”镜流头也不回地说,“而且你见过不止一次。” ...... 阮梅其实没有吹的那么强,而且我也不喜欢,对了,满命克拉拉怎么样? 第276章 第三代唐僧的华丽蜕变 第276章 第三代唐僧的华丽蜕变 当身穿昂贵黑色订制西装的星走出通道,站在一众商业大亨与政界大鳄之中时,她整个人是有些飘飘然的。 她隔着老远眺望整个歌剧院大厅,当真是金碧辉煌,奢侈到了一种极点,看样子好像就连厕所的门把手都是纯金镶钻的一样。 若是放在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会被拦在门外,被胳膊上搭毛巾的侍者伸手拦下,并且温和地提醒她闲杂人等与猫狗不得入内,又或者被说衣冠不整恕不招待。 她觉得江凡真心没说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和三月七那种喜欢shopping(购物)的人不同,她衣柜里挂满的衣服虽然有十来件,但每一件都是同款,唯一款式不同的衣服就是那身应援龙祖的厨力打扮。 所以她决定参考一些书籍,看看能不能从书中得到一些启发,没准就能成为下一个时尚界的奥黛丽·赫本。 《第三代唐僧的华丽蜕变》 《吕氏春秋—华丽蜕变篇》 《我与时尚有个约会》 《十五个打动富婆的穿搭小细节》 这些书是她从手机里的图文库里挑来的,点击率高达73亿,她只拜读了一个通宵,就觉得自己目光深邃了不少,仿佛也迎来了唐长老一般的华丽蜕变。 “嘿!所有人给我站一边,因为我开拓者要出现!举手投足我就是帅,从头帅到脚指尖!”星心里暗喜。 这身行头没弱点了呀,最奢侈的品牌服装,佩戴墨镜保持神秘感,小饰品彰显财力深厚,穿出自己的风格品味,刚才她可是模仿江凡的亮相,真是很有派头。 她模仿江凡挥手的动作向四面八方示意,脸上的笑容尽量像江凡那样亲民,周围却一片含义不明的嗤笑。 “我靠!”星心里骂娘,他们笑什么?难道是笑容不够亲民?还是自己挥手的动作不够标准?可是她刚才模仿江凡的动作,不是很有威严么? “这里是晚宴,又或者说是喝酒的社交场所,不是阅兵仪式,也没有等待你检阅的人。”耳边响起伊莉丝的轻语。 “可是书里没有讲啊...”星摸摸手指上的金戒指。 “书里还说不能随意翻垃圾桶呢,反正跟在我身边就好了,少说话多点头,去搭讪别人前要提前告诉我...”伊莉丝从路过侍者的托盘上取了一杯香槟。 她微微转身想要带星去找个偏僻的位置坐一会儿,边观察在场的宾客边等去换衣服的江凡,可只是她说话的功夫,身边的星就没了影儿。 伊莉丝四下扫量,最终隔着人群望见了只留给她背影的星,正兴冲冲地向什么挥手。 她觉得这种情况就和出去遛狗,恰好遛的还是一只哈士奇没两样,你只是站在原地喝口水的功夫,它就能跑到你看不见的地方去撒欢。 真的就应了江凡那句“看紧了她,免得她像个脱缰的野驴,没边的四处撒欢惹麻烦。” 她原本想走过去,边和对方说抱歉边牵走异常兴奋的星,可她的脚步刚刚迈开就顿住了。 因为星的表情不像是在路边瞧见大骨头,而是像在路边遇见了老熟人去扯扯家长。 伊莉丝忽然想起自己跟星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城堡的会客厅里,穿着风衣的女孩站在江凡身边对角落里的垃圾桶双眼放光。 究其原因不过是某种癖好,可能是童年时期过的太过于悲惨艰辛,只能靠翻垃圾桶来维持生存,久而久之就当成了习惯。 作为从小锦衣玉食就没吃过苦的人来说,这种长年累月形成的习惯甚至有种煽情过度之嫌。 她当时想这姑娘也太惨了吧?活到现在还能保持乐观的心态,一定吃了不少苦吧?身边的朋友应该也是很友爱的类型吧? 所以星能在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上碰见熟人,她是真心挺为星高兴的,那孩子至今仍然乐观开朗,其中一定有那些朋友们的功劳。 伊莉丝小口小口地喝着香槟,凝视着星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扬。 ..... 这样的笨蛋自己见过不止一次? 镜流随口说的话在白珩脑海里回荡,她想不起来自己的人生履历里真的还有遇见过这样的笨蛋吗? 她曾在着作《涯海星槎胜览》时游历星海,遇见的各种奇葩也数不胜数,可见过不止一次的奇葩那简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可那些奇怪癖好的人里没一个穿衣品味是这样糟糕的,比眼前这位强尼小子的左脚阿迪右脚耐克还离谱。 “糟糕的品味和夸张的举动,看样子是从哪个乡下来的商人。”强尼忽然啧啧感叹,故意借此机会向前挪了半步,“看来这场晚宴的客人并非全都是精英,还有一些..嗯..马戏团里的小丑?” 糟你妹的糕啊!你的品味也没见好到哪里去好么小弟弟?你是九十九步半笑百步么?其实在我眼里你也是马戏团里的小丑啊! “马戏团小丑?难道晚宴还有马戏团表演吗?在哪呢?”有人在背后说。 强尼愣了一下,猛地转身,他嘴里的马戏团小丑正毫无自觉地距离他只有一尺之遥,踮着脚探头四处观望,好像在认真的观察哪里有免费发放气球的马戏团小丑。 强尼往后小蹦一步,差点脱口而出说,其实你就是那个马戏团小丑!但有话好好说!我可不是故意找你麻烦,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女孩穿衣品味是差了些,可看看她那九个金灿灿、明晃晃的大戒指,想来家底也是不一般的殷实,作为商人自然要八面玲珑,他也不想和这女人交恶。 “你们居然也来匹诺康尼了,连信都不给一个,而且还穿着这衣服,好逊。”马戏团小丑居然啧啧地发出嫌弃的声音,打量着那两位仙女。 她微微前倾挤开强尼,做了一件强尼不敢想的美事——她捧起白珩的手抓了两把,在白珩的脸颊上轻轻蹭了几下!还深深地呼吸,露出陶醉的表情来。 ..... 今天是2023年最后一个KFC疯狂星期四,前52个你都没请我吃,希望你不要留下遗憾,把握住最后一个星期四,也把握住我 第277章 他的味道 第277章 他的味道 啊?原来搭讪的套路还可以这样吗?什么无良土包子居然和狐人族的仙女姐姐腻歪在一起? 你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啊?穿衣品味最逊的人居然还敢用嫌弃的语气教训别人... 无数声音在强尼的脑海里回响,他眼里整个世界都模糊了,愣愣地看着那位戴九个戒指的土包子腻歪在白珩身边揩油,目光逐渐变得深邃。 “镜流姐姐也在啊.....这衣服真好看,人更好看,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我觉得这个理论应该被推翻了,明明是这件衣服沾了镜流姐姐的光。”星用余光注意到了镜流,赶紧翻出《第三代唐僧的华丽蜕变》里的小知识。 “你怎么在这?”白珩听不下去了,一把把那张眉飞色舞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免得被她继续揩油占便宜,“跟列车组那几个小姑娘来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星把歪了的领带系正,目光在白珩与镜流之间游走打量,“我当时正坐在马桶上睡觉呢,一觉醒来推开门就稀里糊涂的跟着满处跑,最后又稀里糊涂的参加这场晚宴....” 镜流双肩一震,转过头来,瞳孔中跳跃着奇怪的光:“你是跟江凡一起来的?” 她凝视着星那张不知所措的脸,目光森冷却又炽烈。 “应该可能大概好像貌似...是跟他一起来的..”星不知道镜流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被盯的毛骨悚然。 “我跟他可没有私通啊....你也知道的,我瞧不上他的啊...”星脑海中灵光一闪,赶紧颤颤巍巍地举手为自己辩解。 看镜流森冷的目光,她一直在想女杀神会不会从剑鞘里把剑拔出来甩在她面前说,“勾引我丈夫,那就自尽吧,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可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单独和江凡远行来匹诺康尼‘私会’的。 星一边颤颤巍巍地举手一边看向用手指缠着发丝发呆的白珩,意思是身为开拓者前辈的你快来帮我说说话。 我是真心瞧不上江凡啊,虽然他人帅多金,虽然他地位尊贵,虽然他风度翩翩..... 可我更喜欢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啊,虽然有可能他也瞧不上我,但这都是我们没有私通的有力证据啊! 没想到白珩对于星支支吾吾的辩解和求助目光只是微微叹口气摇头,边用手指缠绕着发丝打转边低下头又抬起头在自己与镜流之间打量,仿佛是在审视身材的差别。 这时候隐约有越来越多的人偷偷摸摸向这边靠拢,都是上了年纪叔叔阿姨那辈的人,一个个探头探脑,似乎对于这种大型闺蜜捉奸现场有着浓厚的兴趣。 “难道是正妻特意来匹诺康尼捉奸闺蜜出轨自己的丈夫吗?”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真花啊....但男人嘛,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吗?现在不是有个说法叫...叫什么来着...恋爱自由?闺蜜齐心嘛!” “还恋爱自由呢.....是优秀的人才诞下更多优秀的血统,为宇宙发展做贡献!”一位银色背头的大叔认真地说,显得经验丰富。 “真是漂亮的姑娘啊,也不知道有没有离婚的打算,我家那小子也才刚三十岁哩。”某位阿姨上下打量着镜流,有种丈母娘看姑娘的感觉。 “听说是仙舟联盟的高层,也有可能是那位不朽的奉行者,你还是洗洗睡吧......” 仙舟联盟的高层?不朽的奉行者?强尼一愣,隔着星和白珩打量着镜流。 白发红眸,从不离手的长剑...莫非是那把传闻中的无罅之剑轻语? 他发呆一般怔怔地盯着镜流看,眼瞳深处却忽然传来撕裂般的痛感,仿佛千千万万如雨丝一般的剑穿刺而过。 强尼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静静的,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明明前一秒瞳孔深处还痛的撕心裂肺,可恍惚间却又恢复如初,宛若一切都是他短暂的幻觉。 他眨了眨眼,地毯上的纹路依旧清晰可见,仿佛那种血红如海一般的场景只是他的错觉。 换作平常人知晓镜流令使的身份恐怕都会退避三舍或奉为座上之宾,可强尼却低着头捂脸没由来痴痴地笑。 一位令使级别的力量与其本身仙舟联盟的人脉,若是能获得其好感笼络至身边,那将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力量与好处。 这个世界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面对眼前的情况都会选择缩缩脑袋,当个懦弱的想把头埋起来的鸵鸟,可还有百分之一的疯子会选择逆流而上,去做那些常人无法想象的事儿。 很显然他就是那百分之一的疯子,故事里不朽星神妻子的背景终究有童话故事之嫌,抛开力量而言,也不过是位年长些的女人,是女人就会有理性与感性。 往往那些看起来坚不可摧的人,心里的某处破绽就越是柔弱,甚至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镜流心中的柔弱在哪里,但总会有一个缝隙,哪怕缝隙仅仅是毫厘之间。 他垂着头闭上眼,缓慢地呼吸,感受着嘈杂大厅里的一点一滴,灵魂如液体般溢出,向着四面八方覆盖。 强尼觉得自己仿佛石化了,只剩下心脏在有力地跳动,大厅里酒水下沿滑过喉咙、食物咀嚼落入胃袋、彼此之间的窃窃私语...仿佛一切行为都被减缓了一百倍。 这就是彼得家族世代相传被神明赐予的力量,他慢慢地沉浸到某种记忆里去,时间的指针被人拨动,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倒流。 他能感受到那些记忆了,虽然如镜子碎片一般无处可寻,但隐约可见那些高频率闪过的画面。 她靠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凝视着桌面上放置的长剑,窗外樱树枝干垂下来挡在窗前,夕阳下坠,花草疯长,春夏之间交替流逝.... 忽然一扇门被推开,下坠的夕阳、疯长的花草....一切都被定格了,那些从指间流逝的时间被人狠狠攥住,仿佛永恒。 他想要看清模糊记忆中推开那扇门来人的脸,可刚刚看到就呆住了,心中疯狂地涌出恐惧,恐惧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当强尼感觉到那种恐惧的时候,他狠狠地打了个寒战,猛地就要离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灵魂陷入了闭环。 那绝对是一张稚嫩的脸,却仿佛带着某种如神如魔般的威严与恐怖。 强尼被吓到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窥探一个人的记忆了,但却是最严重的一次,曾经窥探一位巡海游侠的时候,纵然有股压力却依旧没带给他任何恐惧的情绪可言。 那就是他敢把手伸向镜流的底气,同为代理星神行走人间的使者,他不认为两者之间的差别会是天与地那般的差距,但与此刻不同。 纵然看不清那张脸的全部样貌,恐惧却由心底控制不住地溢出,仿佛灵魂在颤抖。 他用颤抖地手捂住脸,想当一个懦弱的鸵鸟选择不看,却从心底感觉有双眼睛在悄然注视着他,即便是在由记忆构成的世界里。 那股森冷却炽热的视线无处不在,仿佛直窥一个人内心的最深处,心脏有力地跳动毫无征兆地停下了,血管里的血液止不住地沸腾,化作如水雾般的蒸汽。 血雾涌出了歌剧院大厅,好像是澎湃的海潮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 “嗯,我知道你们没有私通的可能性。”镜流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他..你们没有向列车组发消息通知行程吗?” “没有啊,来到匹诺康尼以后手机信号就出问题了,就连刷论坛都难。”星松了一口气,她一个人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伊莉丝也只能默念阿弥陀佛用自己的神通过了镜流这片海。 虽然已经在龙潭虎穴里被前后夹击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江凡这颗树足够大,伊莉丝的事儿自己能打秋风就打秋风,留给江凡去解决就好。 至于她会不会被镜流“友好”的问候,那都是后话了。 大不了到时候和镜流哭诉是江凡威胁她来着,说自己若是反抗告密就扒光自己的衣服进行惨绝人寰的施暴,想来通情达理的镜流也不会为难自己。 “原来是这样.....”镜流轻声说,眸子里的森冷渐渐化开。 “对,就是这样。”星如捣蒜般直点头。 她其实听不懂镜流嘴里说的这样是哪样。也搞不懂为什么镜流的目光一下子就软了,她只知道顺着镜流说的话就对了。 借着点头鼓掌的功夫,她侧过头瞥了眼白珩,貌似那位前辈还在为某种涉及身材方面的问题而烦恼,正嘴唇微动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看但表情想来是一直在发牢骚。 至于那位说歌剧院有小丑表演的西装男人,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低头捂着脸。 难道是在玩123木头人?星心里暗戳戳地想,不由得肃然起敬,为西装男一动不动地认真投入而喝彩。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和虎克她们玩躲猫猫的时候了,自己也是和他一样投入,躲在贝洛伯格最臭的垃圾桶里四个小时,轻松夺下胜利。 这时候歌剧院大厅里有人轻摇了摇铃铛,所有的嘈杂声在短暂的几秒钟内忽然都静了下来。 难道是那个男人搞的鬼?装逼前的前摇? 星向着镜流身边靠拢,隔着人群注意到了伊莉丝,正和德丽莎站在自助餐台前分别拿着黑森林和甜甜圈讨论着什么,浑然没有安静下来的自觉。 她忽然觉得大腿被什么软蓬蓬的东西高速拍打着,伸手一抓扑了个空,只觉得身后好像有直升机的螺旋桨准备起飞似的。 “白珩....”镜流低语。 “就是他的味道。”白珩耸着鼻子轻嗅,双眼放光。 星大抵已经猜到了白珩是闻到了谁的味道,心说白珩这鼻子都快赶上GPS探测雷达了,现在歌剧院大厅里连江凡的一根头发都没瞧见,你居然已经闻到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镜流会安心让江凡收了白珩这个狐狸精了,感情是行走的幽会检测仪。 别说江凡是和女人去私会了,恐怕出门去个厕所,白珩都能闻出来是蹲的几号坑。 ...... 我承认错误,阮梅是最强的,是最好用的辅助。 第278章 老一辈的从容 第278章 老一辈的从容 在阅读《猴子都能学会的社交礼仪》这本书的时候,星就在脑海中思考过一个问题。 究竟是什么样的笑容才能配叫得上是亲民,什么身份地位的人才会露出亲民的笑容。 最初在黑塔空间站醒来的时候,她觉得那位站长艾丝妲的笑容就很亲民。 看她雷厉风行买歼星舰的架势就和她在路边买一捆一捆的特价大白菜时没两样,明显和把鞋垫翻出来都凑不齐一毛钱的她是两个不同的阶级。 可艾丝妲就很亲民,笑起来也很亲民,不是那种有钱人在路边看见一条野狗善心泛滥地笑,是很纯真的笑。 大概是现实版的首富之女和灰姑娘,所以她觉得艾丝妲的笑容很亲民。 后来列车组把她这个身世不明的人捡了,一路上带着她升级打怪,空间站摸跟球棒给她做武器,贝洛伯格揍诛罗给她攒经验,仙舟揍纳努克给她长见识。 七七八八地给她武装升级起来,大小也是个像样的无名客了,出门吹牛逼都有底气。 等上了年纪还能写本传记,就叫《我和龙祖大哥开拓几年那些事儿》,绝对要在仙舟卖脱销。 那些时光回忆起来,她觉得可可利亚笑得也很亲民,景元笑得更亲民。 或者说景元更接地气,除了有些腹黑以外,你甚至能跟他勾肩搭背地讨论仙舟泼水节推行的可能性。 可如今匹诺康尼歌剧院大厅里灯火辉煌,侍者摇完铃铛以后就把铃铛重新放在托盘里顺着二楼的两条弧形楼梯走下来,整个歌剧院大厅里安静的只剩下侍者踩着楼梯走下来的皮鞋声。 星原以为江凡会伴随着千百门礼炮齐响或几十个穿超短裙女仆装美少女挥撒玫瑰花瓣的场景下,用牛逼之气充塞天地的方式出场。 再不济也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走到哪宾客就跪到哪的方式来压轴。 可这次她似乎高估江凡了,那位仙舟装逼王居然只是被一位美貌稍逊于她的美少女挽着手臂站在二楼的小阁上,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是从二楼那扇被推开的门里走出来的。 他居高临下扫视歌剧院大厅里的每个角落,在看见混在人群里的星时还带上了亲民的笑容,只是当目光略过镜流和白珩时顿了零点几秒。 见鬼的‘亲民的笑容’,被江凡视线扫过的一瞬间,星感觉自己跌份成了参加国王生日宴会的乡下刁民,能站在地毯上都是莫大的光荣,仿佛祖坟冒青烟。 但她马上就知道了这何止是国王的生日晚宴,简直就是大型伦理剧的捉奸现场,紧张程度堪比《碟中谍》,血腥程度堪比《短柄斧》。 “很高兴你能来,我知道没有白托付真心。”知更鸟挽着江凡的臂弯,压低了声音露出淡淡的笑来。 “知更鸟大人对我笑了!”先前那位看似经验丰富的银发背头大叔大惊小怪的。 “你樟脑丸吃多了吧你!知更鸟大人的笑容明显是为我绽放的!” “两个蠢货!知更鸟小姐的笑容明显是为她身边那位男士绽放的,这他妈的就是绝配,绝了!”有人居然鼓起掌来。 掌声,有力的掌声,跟着那位年轻人,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掌声涌出了歌剧院大厅,好像是澎湃的海潮,又像是一片暴风雨,暴风雨中心的那对男女如同天鹅被所有人众星捧月。 星被夹在镜流和白珩之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能紧绷着脸做出凝重的表情,心说先鼓掌的人去哪领工资?多少钱一个掌声? 她脚步微动向后退了几厘米,正好能左右打量镜流和白珩的表情,意料之外的淡然自若,云淡风轻。 果然是前辈的架势,一边心里哗哗地出血,一边还要表现出这算什么?老娘走过的路比你们吃过的盐还多,搂住肩膀不就是正常的社交礼仪么!星很佩服。 她又隔着鼓掌地人群眺望伊莉丝的方向,这次是意料之中的凝重,德丽莎则是一脸玩味的坏笑,看样子那位坐在高脚椅上才到堪堪够到伊莉丝肩膀的女人很是幸灾乐祸。 瞧瞧镜流和白珩,明显就是老一辈艺术家的淡定与从容,和这两位见过大世面的女人相比,伊莉丝简直稚嫩的像是嘴里叼着奶嘴的小宝宝。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星忍不住要为江凡鼓掌喝彩了,更是已经准备好在来年的今天给江凡的坟头上插几本黄色杂志了。 事到如今,虽然她已经站在了歌剧院的大厅里,但其实她连自己要干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只是跟着江凡的步调走,他指东自己绝不走西,他指左自己绝不往右。 可现在来看,虽然大厅里飘着各种各样好闻的香水味道,但其实已经隐隐有火药味越来越浓了。 不管这场晚宴的目的是社交还是品鉴美食,星觉得如果任由那位知更鸟小姐挽着江凡的手臂继续亲昵,任由祝福声与赞美把江凡和知更鸟淹没。 恐怕镜流那把剑就要出鞘把整个歌剧院砍的底朝天了,别看眼下这姐姐一脸的坦然自若,没准心里的醋坛子已经被撞翻了。 “现在的年轻女孩真有意思。”星听见镜流低声说。 镜流端着一杯加冰的香槟,看着知更鸟挽住江凡的臂弯浅浅地笑。 星迟疑了一会儿,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免得白珩摇着尾巴原地起飞,也免得镜流冷哼一声大开杀戒。 可犹豫了老半天,她那张笨拙的嘴里也冒不出什么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脱口而出说“看那个小姑娘,和江凡站在一起像不像老牛吃嫩草?” 好在她反应慢半拍,这才没把话从嘴里憋出来,否则今天一百个她也不够镜流打。 “现在请家长大人为这场晚宴致辞。”一名鸢尾花家系的侍者在二楼的平台上微笑。 议论江凡和知更鸟的声音低落下去,无论知更鸟挽着陌生男人出场的画面多么劲爆,毕竟鸢尾花家系才是这场晚宴的主人。 看着歌剧院大厅里彻底安静下来,星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冲着江凡眼皮轻挑,开始眉飞色舞的暗示起来,可江凡就好像眼瞎了一样,那张脸冷的跟冰块似的面无表情。 星捂着脸揉了揉眼睛,她并没有意识到在她捂住脸的那一刻,那张冷的跟冰块似的脸忽然变色,像是被狮子摁住的兔子。 ...... 新年人设:高冷酷拽的玛奇玛式坏女人 第279章 亲密的家人 第279章 亲密的家人 歌剧厅大厅里掌声如翻涌的浪潮,在知更鸟挽着江凡的臂弯走下楼梯后,掌声也从雷鸣般鼓动到淅淅沥沥,最后归于沉寂。 所有客人都停下了鼓掌的动作,转而抬头凝视着二楼的阁台,无论是政界大鳄还是商业大亨,都给予了鸢尾花家系家长最高的尊重。 江凡站在人群的最前方,直视着眼前雕刻纹理的壁墙发呆,根本不听那位鸢尾花家系家长慷慨激昂的发言,权当耳旁风。 在匹诺康尼住了好几天了,从没想过解决手机信号问题,也从没想到镜流和白珩距离他那么近。 嘴角刚刚扬起的那点‘亲民笑容’退潮般没了,江凡盯着长桌上摆放的青铜圆镜,镜面里折射着拥挤人群里镜流的面容..... 她居然在笑,笑的温温柔柔的,星也摆出一副眯眯眼的死样,透出一种“你也有今天”的感觉,江凡简直想在那张贱兮兮的大脸上踹出几个鞋印来。 反倒是白珩表现的最正常,隔着人群咬牙切齿的看过来,似乎是注意到了通过铜镜折射来的视线,还示威一般的呲了呲虎牙,挥舞着拳头打在空气中赤裸裸的威胁。 另外一边餐台前的两人组颜艺丝毫不落下风,德丽莎一脸阿尼亚同款眯眯眼的微笑,旁边伊莉丝嘴里咬着吸管,瞳底里的凝重都要溢出来了。 他人生第三次觉得有些汗流浃背,一边要管理面部表情免得被知更鸟看出些什么,一边还要忍受着从背后射来如刀般锋利的目光。 江凡害怕镜流远胜于害怕伊莉丝和白珩,那位脸上的笑容温柔,一句话没有,更没流露出半点不满。 像是温温柔柔的贤内助,看着自家男人瞒着自己和其她年轻的小女人在公众下搂搂抱抱,如胶似漆,自己望而远之,选择默默祝福。 他忽然想起自己跟镜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罗浮学宫的演武场里,穿着略显寒酸练功长袍的女孩儿一个人占据整个角落挥舞剑锋,嗡鸣不休,围观的孩童们无一人敢靠近半步。 究其原因不过是背井离乡,从苍城仙舟辗转罗浮,背负着父母厚望之类的心愿寄托。 从未见她同任何人说话,也未在那些繁华的街道上瞧见她一眼,只是闷在房间里和演武场两点一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作为持明族来说,类似父母厚望的心愿寄托,这些东西根本就如“我为什么能活很长时间”这样难懂。 可作为长生种与狐人族来说,父母心愿寄托之类的东西有时甚至大过于天,而这家伙就是把父母厚望看的比命还重的那种人。 他当时想这家伙也太一根筋了吧?父母厚望、望女成龙之类的心愿真有那么重要吗? 反正最后你身边的人都会一个接一个的离开,那么漫长的寿命里起码要为自己而活吧?难道你是为了某个人而活着,为了某个人而挥剑吗? 他当然不理解女孩儿拼了命挥剑的理由,但鬼使神差地就是迈不开脚移不动视线,所以他才趁着休息的功夫和女孩搭讪,开口就问她你是不是练剑练成了呆子。 出乎意料的女孩没有理他,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惊的他差点蹦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高冷女武胚居然也会笑?! 直到第二天在演武场的武斗课上,他才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真心不是一个等级,前期重病加身的脆皮法师遇到奋斗天才的剑士,就差没把他尾巴上的龙鳞连带砍掉。 从那以后女孩就格外关注他的尾巴,甚至把他揍地趴在地上大喘气,还有闲心坐在他的背上问他为什么你的鳞片这么硬?我的剑为什么砍不动? 他一边咳嗽一边大喘气,心说就你那三尺剑还妄想能砍掉本公子的龙鳞?你这辈子都别想..... 所以镜流的微笑绝对是某种危难的信号,特别是眼下这种堪比捉奸现场的场面,这次忽如其来的碰面就像当年在演武场上面面相觑的那次。 他生怕镜流忍不住大步向前,当着上百位宾客的面表演一手屠龙弑神擒拿摔跤大法,虽说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和蚊子叮一样,可脸算是丢尽了,麻烦也是一大堆。 “你在烦恼?是大厅里有你在意的人吗?”知更鸟忽然抬头。 江凡回过神来,微微侧过头去看她,知更鸟的双瞳如同水面,微漾着反射灯光,通透直达心底,仿佛在她面前藏不住秘密。 “看不出来咱们大歌手的副业是算命。”江凡挺直腰杆。 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越表现的焦虑或缺乏自信,在镜流白珩等人眼里就越像是有鬼。 所以他要挺直腰杆,隆起胸膛,尽量表现出那股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范来,这样才能让她们心里直打鼓,心猜是不是冤枉他了。 “都写在你的脸上和眼睛里了,想看不出来才难。”知更鸟凝视着那面铜镜,顿了顿,“但是在乎的人多了,也就变的束手束脚了。” 江凡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是啊,我连去茶馆听戏都要翻墙跟才能溜出去。” 知更鸟捏了他一把,沉默着不说话,静了片刻,有人大力鼓起掌来,跟着所有人都鼓掌,多数人眼里都闪着激动的光,仿佛听到了某种天大的殊荣。 江凡只是随便拍了拍手敷衍,他差不多听明白那位鸢尾花家家主慷慨激昂的发言了。 大体意思就是受到邀请的宾客都是人中龙凤,都是各个行业中一顶一的领头羊人群,也都是被鸢尾花家甚至是家族认可的客人。 家族希望在这场由鸢尾花家系牵头举办的晚宴里与每位宾客促进交流,同样希望在场的每位客人都能有所收获。 更随时欢迎每一位客人能成为家族的一员,成为宇宙间最亲密无比的家人。 怪不得歌剧院大厅里被掌声所充斥,没有人会对家族拍出去的马屁说NO,这无疑是一种认同,可他有点搞不懂,为何带头鼓掌的不是别人而是星。 看她满脸拮据自傲的表情就差鼻子捅破歌剧院的天花板了,看起来她非常赞同于那位鸢尾花家家主的发言,仿佛她也是某种社会名流或商业大亨似的。 可却忘记了她根本就是陪着江凡混进来的,就算选择和列车组的姬子同行,那也是沾了姬子的光,她本人压根不在宾客名单上。 ...... 元旦快乐,谁昨晚在群里抢到红包了??除夕夜的时候还有红包雨嗷! 第280章 帷幕 第280章 帷幕 换作正常人面临这种附带似的吹捧话,大多都会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心里都会暗暗琢磨自己真的有他吹捧的这么优秀吗? 没准还会感动的热泪盈眶,死死握着他的手说先生真是慧眼识珠,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发亮被智者所识。 可星面对这类的吹捧话完全不会觉得受宠若惊,只会摸摸鼻子尾巴翘上天,满脸的拮据自傲,仿佛事实就是如此一般,甚至你还能在她脸上看出一点理所应当。 江凡也搞不懂为什么星的脾气秉性都让他觉得眼熟,甚至在她做出某些丢脸行为时连自己都会觉得羞愧难当。 仿佛是父亲看着自家女儿头套黑丝抢银行,惭愧的低下头,心说全怪我教育不当,这才让她误入歧途似的。 “家族给予的待遇很好,特别是对那些特殊的天才与精英。”知更鸟抬手鼓着掌,话里有话。 “我不习惯别人坐在我头上.....而且我对于家族的理念有些不敢恭维。”江凡瞥了她一眼,“你不介意我成为整个家族的领头羊,变成你的顶头上司吗?然后整天让你端我的洗脚水。” “不介意...听说你是个不错的上司,而且我不介意和你发展成比家人更亲密的关系。”知更鸟的声音低了下去。 江凡心说求求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好吗?你是故意的吧..... “哎呦哎呦,比家人更亲密的关系,我没记得你还有这样油嘴滑舌,风流倜傥的时候啊?”有人冷哼着出现在江凡背后。 那是翻着白眼的伊莉丝,德丽莎牵着伊莉丝的手站在稍前一点的距离,伊莉丝好几次想要上前横插一脚都被德丽莎拦下了,说伊莉丝算了算了,消消火,没准江凡也有不得而已的苦衷啊! 看样子德丽莎尽在为他说好话,满脸的真诚,可看德丽莎拉着伊莉丝手站的位置,明显是德丽莎主动拉着伊莉丝挤开人群走来的。 宛如她抬手给你脑门一枪,然后摆出一副担忧的脸,急切地蹲下来问你疼不疼,还有没有呼吸。 伊莉丝也不是很生气江凡被其她女人挽着臂弯,只是被某人一直蹿腾才忍不住,哼哼完了就不说话了,只是迎着江凡的目光撇撇嘴。 借着那把反射的青铜圆镜,不止是伊莉丝和德丽莎跟他拉近了距离。 就连镜流都强拉着白珩和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悄悄站在了他身后不远的位置,大约也就隔着两个人的身位听的聚精会神,满脸的坦然自若。 这时某种彩信的短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大厅里所有客人都下意识地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过去,那位鸢尾花家系的家主梅芙恩·伊里斯正伸手到衣袋里。 梅芙恩·伊里斯微笑着鞠身向在场所有宾客表达歉意,只打开手机听了一句,笑容忽然就僵住了。 没等客人们搞清现状,轰然巨响让所有人一瞬间失去听觉,刺眼的火光中,歌剧院的玻璃穹顶被什么东西炸开了。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扭曲,被爆炸的冲击波抛向空中,一直升到几十米的高空才重新坠落砸在地毯上摔的粉碎。 火警的警报声响彻歌剧院,稍暗些的夜幕中,所有可见的建筑忽然亮了,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彻底打破了静谧的黑暗。 明亮的火光和爆炸的轰鸣声一起涌入歌剧院,并非是戴着眼罩嘴里喊高喊缴枪不杀的星际海盗,也不是那些热衷毁灭的泯灭帮众。 闯入者骑着黄色涂装的机械猎犬,踩着火焰疾驰而来,犬背上坐着魁梧有力的垃圾桶,到处都是玻璃瓶装的汽水,愣是被用出了迫击炮的作用。 “怎么?怎么?”星大惊,“这都是什么鬼啊?那东西不是负责送汽水的么?还有戴着厨师帽喷火的霸王龙是什么东西?” 歌剧院的墙壁被撞开一个口子,那是一群背着汽水箱的黄色猿猴,还有戴着厨师帽止不住喷火的霸王龙。 可这些东西比起那位魁梧的垃圾桶简直都像是弟弟,无论是猎犬还是猿猴,起码都是机械制造的产物,发狂的原因无外乎是星核影响了梦境,而被干扰做出错误判断。 可那位魁梧的垃圾桶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胳膊粗的好像能站一头牛,还莫名散发着一股唯我独尊的霸气。 明明这垃圾桶才是最古怪值得让人发出惊悚尖叫的东西,但星就好像看不见一样,或者说在她眼里魁梧的垃圾桶很正常,而那些机械产物是不正常的。 “各位宾客请放心!家族会保护每一位宾客的安全!请有序进入二楼房间内躲藏,以免被战斗波及!”梅芙恩·伊里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歌剧院四面漏风的大厅,“请各位宾客进入二楼躲藏,家族会保障各位的安全!” 星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朝着江凡看了一眼,大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向着二楼蜂拥,他却依旧站在四面漏风的大厅里,渊渟岳峙,宗师风范。 真不愧是逼王星神,还真没见他慌乱过,好像从来都是那么的坦然自若,当然那位知更鸟也很勇,居然也不跑。 “我们也跑吧?”星心里佩服完,转头就眼巴巴的看着镜流,随时准备开溜。 江凡他拳打星神脚踢令使当然不怕,镜流手撕大君剑劈月球当然也不怕。 白珩前辈也是位坠机必深入敌营的英雄好汉,自然是虎胆龙威,区区几个大猩猩和霸王龙在她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可她如今身居高位,正是人生赢家的巅峰时刻,若是被镜流挥出的剑气波及,那简直得不偿失。 以前口袋比脸还干净,别管是打黑拳还是和恶势力搏斗,那自然都是手到擒来,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现在不太行,因为躺在她账户里的信用点还没有花完。 距离歌剧院最近的五角星大楼,黑影站在角楼的阳台上,看着那些因梦境情绪干扰失控的服务器械闯入歌剧院像是打家劫舍的抢匪那样四处破坏。 猎犬家系与鸢尾花家系的战斗人员缓慢地收缩防线,控制了所有通道和入口,这座金碧辉煌的歌剧院忽然变成了森严的军事堡垒。 黑影把望远镜扔下五角星大楼,指尖的占星牌飞舞,堆积的木箱上摆着一台手机,“点燃匹诺康尼的第一把火,一切顺利,接下来就是我们的主角开始登场拉开帷幕了,不过,这样的火焰是不是会把他惹毛了?” “当然不会,你居然会有所顾忌,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但你太高估他的人性了。”电话对面的人哼哼着。 “顾忌?”靠在阳台围栏的人凝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淡淡地笑,“可能吧。” “他在乎的人就那些,你不碰他的底线,那他简直就是个完美的绅士,一切都好商量,可要是触及了那些底线,他就拧掉你的脑袋,顺便把你的灵魂抽出来折磨个几百年先,至于那些路人,不就是随处可见的花花草草吗?” “大叔好见解啊。”黑影深深地望了眼已经破破烂烂的歌剧院,占星纸牌顺着高楼往下飘,数不清的球笼顺着头顶的轨道往歌剧院的方向狂飙。 在那些球笼缓缓停下的前一刻,黑影捏碎了手机:“说的好像你很了解他似的,明明什么也不懂....” ....... 游戏开服时星还是个勤勤恳恳的好孩子,是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第281章 拉开旅程 第281章 拉开旅程 “喂喂喂!我说真的假的?”星站在四面漏风的歌剧院大厅里左左右右地看,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我喝口水的功夫你们就都跑了?是不是把我忘了....” 千疮百孔的歌剧院大厅里一闪一闪地亮着光,到处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人理睬她,只有“呼呼呼”的风从墙壁裂缝外钻进来,卷着她的发丝飘扬。 猎犬家系与鸢尾花家系的战斗人员匆匆地在歌剧院前经过,每一队都有负责人,安排自己区域内的防御与反击行动。 还有胳膊上绑着黄色布条的搜救人员牵着器械犬奔走在歌剧院前,到处都是脚步声。 星孤零零地站在歌剧院大厅里四下茫然,急的快要跳脚了。 两分钟前歌剧院大厅里还站着宗师风范的江凡,站着剑心通明的镜流,还站着白珩和伊莉丝等一众英雄好汉。 安全感堪比在夜幕的荒郊野岭里遇见穿着道袍的英叔和胸前纹着过肩龙的法海。 可她只是转身去餐台边喝口水的功夫,再回头却连个影子都瞧不见,甚至她都没有听见脚步声。 歌剧院周边空荡荡的,星就站在四面墙壁都漏风的大厅里瑟瑟缩缩地求援,可没有人理睬她。 就连路过的器械搜救犬都懒得抬头冲她“汪”一声,仿佛她是个小透明似的。 望着不见半个人影的大厅,星觉得自己必须要重新定义江凡和镜流他们的义气指数了。 说句有点对不起匹诺康尼的话,江凡打个喷嚏没准匹诺康尼都要位移一段距离。 更别说恐怖分子袭击和器械暴动了,就算太阳迎面撞过来,有江凡在,她都可以信步闲庭,嗤之以鼻。 可眼下她貌似已经被抛弃或遗忘了,像是被扔在荒郊野岭中乱葬岗里的小狗,恨不得变成地鼠挖个洞钻进去。 “你是在找江凡先生和伊莉丝小姐他们吗?”有人在她背后说,“歌剧院附近失控的器械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所以没什么危险的。” 星回头,流萤站在她背后的二楼阁台上,双手抄在怀里,靠在围栏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她。 “哦,我确实是在找他们。”星变了嘴脸,淡淡地说,“你有看到他们吗?” “一分钟前我看到有球笼往黎明时刻方向去了,但球笼里的人没看见正脸,怎么办?需要我陪你一起去找他们吗?我看你刚才好像挺惊慌失措的。”流萤踩着台阶走下来,避开四溅的玻璃碎片。 “也好,这一路有我护你周全,那些失控的器械别想靠近你半分.....” “可是由于器械失控,歌剧院附近的球笼已经没有办法呼叫了。”流萤抬头隔着碎裂的玻璃眺望错综复杂的轨道,“附近的中央车站有球笼可以正常运行,可那里被失控的器械在混乱中占据。” 星顿了顿,扭头四顾:“对了,二楼的紧急避难场所和逃生通道呢?梅芙恩·伊里斯家主应该会派人护送我们回去的吧?” “梅芙恩·伊里斯家主已经吩咐家族成员疏散完所有宾客了,就在四分钟前送走的是最后一批,你不知道吗?” 星心率失衡,脸色一时涨红如猪肝一时铁青如兵马俑,她确实不知道四分钟前最后一批宾客已经被疏散前往安全地带了。 因为四分钟前的歌剧院大厅里站着宗师风范的江凡,这一亩三分地在她看来比哪都要安全,别说是一个连的大猩猩和猎犬,就算纳努克带着六神装的灭霸来打响指她都不怕。 “所以用我带你去中央车站吗?附近的道路很难走,一个人也会迷路的吧?”流萤踮着脚尖,凑近星的脸。 “不是器械失控全城戒备么?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我们现在应该去避难场所躲一躲比较好吧....”星有点心动。 “城市中多数失控的惊梦剧团已经被家族里的战斗人员回收了,所以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是行人少一些,如果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中央车站了。”流萤拍拍星的肩膀,轻盈地转身就走。 “惊梦剧团?” “在匹诺康尼之梦中,有许多物品、设施受到忆质影响,拥有了自我意识,它们被家族驯化,成为了服务宾客的美梦剧团。”流萤说,“不过,这些小东西也会受到危险的情绪或记忆影响,变成四处破坏的惊梦剧团,也就是失控的器械。” 星愣了一下,拔脚三步两步就追上了,“那我们怎么走?梦境里有下水道吗?我们可以顺着井盖摸下去走水路,神不知鬼不觉....” “黎明时刻里到处都是地底管道,如果你有兴趣走水路,或许卫生间里马桶的排水管会对你有帮助,前提是你能忍受它的上一位客人或许吃坏了肚子。”流萤咯咯咯咯地笑,摘下了束发的簪子咬在嘴里,整理着头发。 “你觉得匹诺康尼怎么样?”流萤重新戴好簪子,脚步慢了下来。 星摸摸下巴,迟疑了一会儿:“挺不错,特别是梦境贩售店里的爱德华医生贩卖的那些梦泡,都很有意思,甚至还能选择声线配音。” “甚至是另一个性别的我。”她一拍脑袋赞叹,“但只是没想到帕姆居然还有审判长的范儿,一次性审判我四十六件恶性事件,只是可惜没有遇见那位把列车炸成两节的汉子...但确实很梦幻。” “是啊,一个博爱而宽容的梦…就像家族本身。”流萤轻声说。 星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下:“但听起来你好像很悲伤...难道是因为吃不到歌剧院里限量供应的橡木蛋糕卷?” “倒也谈不上悲伤,只是…这梦境太过博爱,太过宽容了,它浩瀚,又深沉,像一片海洋,就连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也可以在载浮载沉,安眠其中。”流萤眺望着街边的广告牌。 “宽容?你是指我在路边翻垃圾桶的时候来斥责我的猎犬家系那些安保吗?” 两个人走出支离破碎的歌剧院,月华的光照在她们的背后,周围一片静谧。 星没完没了的抱怨着奸商和猎犬家系的安保走在前面,说到那些幼犬阻止她翻垃圾桶的时候还微微耸着肩。 她一心抱怨着所谓的垃圾桶自由,没有注意到流萤越走越慢,更看不见流萤眼神里的变化。 ...... 后面的剧情开始慢慢接正轨,就当你们是看了遍魔改的2.0主线剧情吧。 第282章 跃迁 第282章 跃迁 仙舟玉界门内,一望无际的云海,四面八方同时在落日,霞光如同火烧天那样通红。 星穹列车观景车厢沙发间的过道上,三月七一个劲儿地转着圈儿思考,昔日里一起转圈儿的好友此刻如同人间蒸发,她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站着挑战跃迁的人。 姬子坐在红色真皮椅上搅拌着咖啡,杨叔靠在那台老式的留声机前挑选着CD。 希露瓦坐在沙发上微微打着哈欠,可可利亚坐在一边无聊地翻着仙舟早报,丹恒站在观景窗边隔着玻璃眺望玉界门,每个人都很悠闲。 “Never gonna give you up,Never gonna let you down,Never gonna run around and desert you.....”老式留声机里播放的是那首熟悉的舞曲,在各大论坛和短视频里,依旧久盛不衰。 观景车厢连接客房车厢的门打开,帕姆迈着小短腿一摇一晃地走出来,短短十几米的路程,愣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走了两分钟。 “咳咳,各位乘客久等了,因为是重要的事,所以列车长我花了点时间准备帕。”帕姆环顾车厢,确认车厢里没有落下乘客。 “帕姆也有卖关子的时候啊。”姬子放下咖啡杯,轻声说。 “对啊对啊,什么事这么重要?比星失联还重要吗?”三月七茫然。 她倒是知道星抱着江凡的大腿先行一步了,可问题不是偷跑或笨鸟先飞之类的小事。 而是星和江凡一起了无音讯,仿佛梁山伯和祝英台私奔,拔下电话卡掰折丢进下水道里,从此天高任鸟飞。 她担心星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到处闯祸,是不是又在翻垃圾桶被巡街的人捉了个正着,还是又被坏女人迷的神魂颠倒,总之她现在坐立难安。 用黑塔女士的话来讲,这大概就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心态。 但她稍微想了想,黑塔女士和希露瓦姐姐她们的心态应该是“夫行千里妻担忧”才对。 “各位乘客应该都知道了帕?”帕姆说,“列车此行的目的地是盛会之星匹诺康尼,至于星嘛,相当于探路先锋。” “虽然本列车长也知道,大家对那座闻名宇宙的星空酒店期待已久,但在出发前,有三件事得再提醒下各位。”帕姆双手背在身后,在沙发间的过道里来回穿梭。 “第一,匹诺康尼所处的阿斯德纳是一片忆质充盈的星系,历史上曾是忆域泄露的大孔洞之一,尽管过去了数千年,前方的忆质浓度仍然高于均值。” “通常来讲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每个人身体情况不同,一旦出现晕眩、幻觉或者记忆紊乱等问题,一定不要轻视!” “第二,匹诺康尼是同谐家族的属地,这也是家族首次向其他派系公开发出邀约。”帕姆严肃地板着脸,“要记得,列车是以客人的身份受邀前往,该遵守的规矩一定要遵守。” “至于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乘客...虽然江凡乘客的地位崇高,但家族的规矩也不要轻易打破,退一万步讲,也是为了江凡的名声考虑,希望两位乘客首次开拓之旅一切顺利。” “懂的,就是入乡随俗呗!放心吧列车长,咱们绝不给无名客丢脸。”三月七点头如捣蒜。 “放心吧,我只是想单纯的找到他问候下,不回消息是不是匹诺康尼的规矩。”希露瓦睁开了眼睛,瞳底深处燃着熊熊烈火。 “是不是匹诺康尼的规矩也无关紧要了,把最近一段时间苦练的厨艺全部塞进他嘴里才是正事。”可可利亚合上报纸,转头和跃跃欲试的希露瓦对上眼神,一拍即合。 帕姆打了一个哆嗦,心说这和把人打入十八层地狱有什么不同帕?可还是耐下性子说:“最后是第三点....” “与其说是要求…帕姆想向各位提出一个不情之请。”帕姆眨巴着眼睛,“如果可以....希望你们在度假之余,也能抽些时间,帮忙打听几位无名客的消息。” “炸列车的那个?”三月七挠挠头。 “我来解释吧。”姬子把咖啡杯放回碟子上,轻声解释说,“和列车停靠的大部分世界一样,匹诺康尼也曾是银轨上的一个站点。” “数千年前,这里还是公司的边陲监狱,是开拓将其与千星相连,彼时,星穹列车也曾到访匹诺康尼。” “正如旅行有聚有散,根据列车记录,似乎有几位乘客选择了留在这里,将匹诺康尼选做自己的终点站。” “什么人这么重要?”三月七有点不明白。 “别紧张,就把它当作一种重返故地的仪式吧。”姬子向三月七解释,“列车离开后,星核隔断诸界,匹诺康尼的归属也几度易主。” “那些留在此地的老无名客们后来过得如何,经历了哪些事,又给这世界留下了怎样的痕迹…探寻先人们的足迹,也不失为一种冒险。” “即便离开了星空,无名客的开拓也不会结束。”姬子低头看向帕姆,“列车长也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帕姆高深莫测地点点头,透着一种“姬子说的没错,本列车长的心思居然被她猜到了。”的感觉。 姬子打开圆桌上方的阅读灯,拿出一本红色的手写册子,册子的封面上写着‘乘员名册’四个大字,难以想象居然是手抄版。 “根据乘员名册,当年下车的三位乘客分别叫铁尔南、拉格沃克和拉扎莉娜,曾是列车的护卫、机修工和测绘师。”姬子翻着那本乘员名单,“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信息了。” “只有名字和职业?听着还不一定是真名…这不是大海捞针吗?”三月七傻眼了。 “随缘就好,考虑到无名客的多样性…”姬子看了一眼站在窗边发愣的丹恒,“我们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的后代,甚至有极小的概率能见到本人哦。” 多样性?三月七也扭头看了丹恒一样,心说确实挺多样性的,从贝洛伯格给自己捡个哥回来,顺便又多了几个嫂嫂... “那么本次航线会议就到这里吧。”姬子合上那本册子,扶着椅边缓缓地起身,“离跃迁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可以再花些时间检查行李。” “跃迁开始前,本列车长会广播通知的帕!”帕姆看了一眼钟表。 观景车厢里的气氛忽然有些高涨了,希露瓦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行李箱,反复检查着各种生活用品,可可利亚倒不像是希露瓦那样兴奋,抬手把报纸放在桌子上,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三月七看着希露瓦手忙脚乱地检查行李,忽然想起先前下单的洗护用品分装瓶还没送到,不过听说匹诺康尼的度假酒店超级高档,洗护用品想必也差不了吧? 想着想着,她忽然扭头看向了丹恒,忍不住问:“你真的不一起来吗?”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和瓦尔特先生说过了,这次由我留守列车,而且我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地方,列车的工作也总得有人来处理。” 丹恒移开眺望玉界门的视线,转身看着三月七欲言又止的表情,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说:“仙舟的事不用在意,匹诺康尼并非我们旅途的最后一站,来日方长,等到收拾妥当,我自然会赶上你们的。” “你也多花些时间清点行李为好。”丹恒看了一眼认真清点物品的希露瓦,“听说家族的入境手续很繁琐,等入住了再发现问题,就来不及了。” 三月七糯糯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其实她的行李早早就准备好了,照相机、换洗衣物...还有解闷用的小说和漫画,基本是一应俱全。 她确实是有点想念星了,如果星还在列车里,自己在准备行李的前一夜问她自己还用不用带点什么?她一定会正经地说“带上我。” “三月七呀三月七,千万要相信江凡,不要猜测星在旅行途中被江凡卖进工地里去呼水泥哦!”她在心底告诫自己。 三月七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靠窗的椅子边坐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海潮一样的歌声里她居然睡着了。 ...... 第283章 梦境里 第283章 梦境里 星觉得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空气里飘忽的香味如同少女芬芳的体香在她鼻尖缭绕着飘走。 这是哪里?总统套房?流萤的房间?或者是......天堂?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歌剧院外那一幕,流萤双手背在身后渐行渐远,温婉地对她说要带她去一个秘密据点。 像是狼外婆一边拍着自己鼓囊囊的肚子一边对小红帽说快到碗里来。 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念头说要不就赶紧跑好啦,前一秒说要去中央车站,下一秒就成了秘密据点,是不是一会还要进你肚子里避避风头? 但下一秒她就忽然想起江凡来,如果流萤真是什么罪无可恕的混蛋,或是想一口吞掉她的狼外婆,想来江凡也不可能容忍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吧? 江凡是挺混蛋的,但也是她认识的最靠谱的主儿,他懂开拓精神,有博爱胸怀,具备领袖气质,还有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实力。 最要命的是条件还那么好,长的帅身材也棒,三月七都没少偷偷摸摸看他那八块腹肌,羞的耳根都泛红。 而且他裤兜里的残渣碎屑都足够买下一个星球,除了博爱以外全无弱点。 但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她疑心自己已经被绑架了,否则没有理由说自己的屁股刚沾在后排椅上,醒来就已经到了某个飘忽着香味的房间里。 难道说猎犬家系的人已经发现流萤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偷渡犯在路口守株待兔抓住了她,把自己也当做流萤的同伙抓了起来? 我靠!这群加拉赫养的幼犬还有没有王法啊?不知道本官我是星际和平公司和仙舟双料官员吗? 你们难道还想把我抓回去当做流萤的同伙严刑拷打不成?我可是江凡的人! 指望绑匪能良心发现算是没戏了,保不齐绑匪得知自己的高贵身份后怕被株连九族,没准还要把自己灭口也说不定,她要靠自己逃出去。 满鼻子都是海藻和风信子的芬芳,柔软的床像是海水在身下起伏,她贼兮兮地把眼睛睁开一线四下观察。 这个动作是她从电影里得到的启发,以前在列车上看谍战电影,每每见到被绑架的人幽幽醒转就睁大眼睛四处打量,拷问官便狰狞一笑说你终于醒了,手中沾盐水的鞭子就“啪”的一扬。 星每每见到这场面都会心说这被绑架的人真是脑子缺根弦,那么着急睁开,把眼睛瞪的像铜铃干嘛?拷问官手里的鞭子不打你打谁? 装晕就对了,先观察局势先! 房间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紫色发丝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的冷艳系美女站在一旁,别在身后的刀鞘足够长,像是拖曳着尾巴。 女人似乎感觉到星醒过来了,微微俯下身来看她,那只眼睛深邃的如同黑洞一般,要把她牢牢吸进去,呼吸时带出的热气打在她脸上,酥酥痒痒的。 哇噻!难道这就是敌人的美人计或是拷问官play? 冷艳系美女独有的芬芳笼罩着星,视野全被丰满的胸部占据,热气打在脸上如同间接亲吻。 如果这是梦,星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醒来的好。 “又一个...”紫色头发的冷艳美女吐气如兰,热气拍打在星的脸颊上,“跟我来吧。” 女人把她拉起来扶好,星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是躺在走廊的地毯上,过道间的窗外朦胧胧的一片,像是观察未解锁地图时的马赛克。 “敢问美人儿是?....”星也不装晕了,睁开眼睛像是二师兄似的搓搓手打量四周。 “这些问题…没有意义,但我会尽力为你说明。”女人转过身,示意星跟上来,“这里是现实与忆域的交界,一片…梦境。” “此时此刻,你我偶然分享了同一片梦境,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这便是梦想之地对我们最初的问候。” “别担心,很快你就会从这场梦中醒来,忘记此间发生的一切,只留下淡淡的怅然。” “也无需在意,这种遗忘发生在每一个清晨,是我们早已习惯的平常。”女人扶着腰间长刀的刀柄,淡淡地说,“所以,跟我来吧,我会带你回家。” 是幻觉吧?一定是幻觉!幻觉中听到自己闯进了别人的梦里,还有位冷艳系的美女亲切的表示要带她回家。 星脑袋里空了足足十秒钟,然后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提问:“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实里的我正睡的像个小宝宝?” “你可以这样理解。”女人透过走廊窗户的玻璃看向朦胧的黑暗里,“巡海游侠,黄泉…这是他们称呼我的方式,你随意使用吧。” “巡海游侠?”星茫然地眨眨眼。 记忆里有巡海游侠这个组织的名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坚定的帝弓司命派系。 在宫斗剧里属于和她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那种,每每见面都要捧着族谱问候一遍先,管她是阴阳怪气还是明嘲暗讽,气势就不能先弱下去。 “巡海游侠对于仙舟信仰派系一争并不在意,就像并非所有巡猎的笃信者都与丰饶结仇。”黄泉轻声说,“巡海游侠推崇岚的以暴制暴,称颂岚的杀伐果断,相信宇宙的善良与公义须以个人的行为伸张。” 以暴制暴,杀伐果断? 星腹诽这巡海游侠应该改名叫龙祖小分队才好,岚有顶着克里珀追杀药师吗?岚有揍过纳努克吗? 那男人才是该出手时就出手的狠茬子,不比那个拉着弓箭眼里只有药师的星神靠谱? “那恐怕你要失望了,不朽的命途无法诠释侠义两字。”黄泉缓缓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星,“主持正义,猎除邪恶,宇宙的善良与公义须以个人的行为伸张,那才是巡海游侠的信条。” 星惊讶地抬头,黄泉的瞳底深处如同古井一般的水面,让人一不小心就陷进去。 她发现黄泉的眼瞳居然是竖瞳,那是在需要伏击猎物的夜间捕食者中最为常见的瞳孔。 但问题的关键貌似不是眼瞳,而是黄泉居然能听见自己在想什么? “有何不可?”黄泉双手环抱胸前,淡淡地说。 “那可真是个不错的能力啊...这若是去玩抽王八,岂不是百战百胜?”星砸吧着嘴,有些傻眼。 黄泉沉默了一会儿,挪动脚步错开一个身位,是一面平平无奇的墙,看样子她们已经走到了走廊房间中的尽头。 “你先请。”黄泉断然下令,给星腾出一个位置来。 星摸了摸那面墙壁表面贴的花雕墙纸,整理衣领大步踩上去;“我已上墙,感觉良好。” “既然有心思开玩笑,我就认为你没事了。”黄泉实在跟不上这家伙的神转折,确实星没有发晕的症状,也踩着壁面上墙,走在前面继续带路。 看似走到尽头无路可走的场面瞬间发生了变化,壁面宛如走廊过道里的地板,和匹诺康尼梦境中可以飞檐走壁的摩天大厦没什么区别。 只是相较于前半段路的寂静无声,星现在却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好几道人声嘈杂,热闹的像是煮开锅的热水,她只觉得有一个人的声音格外耳熟。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赢,该死的赌徒?” “三枚筹码足矣,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谐乐大典的舞台只属于你,妹妹。” “可如果我不能歌唱…舞台又有什么意义?” “忆者…你觉得你能安然离开?” “对不起,心仪的舞伴…我已经有人选了。” “你准备怎么拉他们下场?” “将真相如数奉上,他们自然会赴约。” 星愣住了,脑袋里像是一锅沸腾的粥,她听的出来最后那组对话是星核猎手里那位电玩少女银狼的声音。 可为什么她的梦境里居然会和银狼扯上关系?难道她注定这辈子要和星核猎手的人藕断丝连不成? 第284章 醒来 第284章 醒来 倒垂的壁面仿佛走到了路的尽头,那是一扇刻着天鹅雕的沉色木门,突兀的立在墙壁上,连门把手都没有。 星上下打量着那扇突兀的门,没什么红外探测装置,也没有能站上去可以自动开门的感应重力模块,只是一扇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门,仅此而已。 黄泉忽地站住了,在那扇门前足足站了一分钟之久,然后缓缓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星。 迎着那股炽烈却又平静的目光,星不明所以地挠挠头,觉得气氛莫名有些沉重。 “离开这里吧,就像平日那样醒来,忘记这场偶然的邂逅,回到你来的地方。”黄泉凝视着星的双眼,缓缓地说,“但在分别前,我有一个请求。” “当...当然可以。”星松了一口气,感受着那股凝重的氛围,她一直在想黄泉会不会抽出别在身后的刀架在她脖子上对她说,“信仰不朽的小贼,先吃我一刀先,胜利属于巡猎!” “在你听来,或许会有些古怪,甚至失礼,但我想知道……”黄泉沉默了片刻,轻声问,“…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怎么回事...”星茫然。 “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在朦胧的记忆中,她与我并肩而立…正如这光怪陆离的梦境,近在咫尺却不可触及。” “我可以再问你几个问题吗?”黄泉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时常会忘记一些事,因此比起回忆,我更习惯用感受去捕捉些什么,答案正确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当下的反应。” 一位故人? 星愣了一下,很久以前在仙舟的时候她就听疯魔哥提过一嘴,自己的人生履历往前翻几年或几十年也是个响当当的星核猎手。 保不齐银狼见到自己都要毕恭毕敬地鞠躬喊一声星姐。 难道黄泉是自己以前的马仔?又或者自己和她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确实见过,没准还是坦诚相见哩! 星正在心里跟自己YY呢,忽然发现黄泉脸颊隐隐飞起了红云,连脖子都泛着红! 星砸吧着嘴,她知道女生都有这毛病,害羞的时候会脸红,问题是黄泉害羞的时候居然会握着刀柄,难道这就是羞愧难当吗?还真是意外的好懂啊... 黄泉沉默了片刻,松开了握住刀柄的手:“例如你在客房醒来时,口中曾念起几个名字,他们是你的伙伴?家人?敌人?你似乎已经和许多人、许多事建立了牢不可破的联系……” “请问,你会对失去这种联系感到恐惧吗?” “嗯....应该不会吧。”星迟疑了一下,小声嘟囔着,“我认识一个大哥,贼靠谱,从来没让人失望过的那种,只是待在他身边你就幡然醒悟什么是主角和配角了。” “其实他挺渣的,说起来也是个笨蛋来着,做起事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又去干何等波澜壮阔的大事了,估计是只有牛逼的人才能干的牛逼事儿...” “但只是围在他身边就会觉得安心,觉得他就是定海神针,总是让人想起那句‘江哥在,没意外’。” “有时候我就想也许三月七说得对,他就是那种报喜不报忧,愿意把所有事都扛在肩上的大哥角色,所以我才能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 星抬起头看着黄泉,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你懂我的意思么?虽然失去联系很让人恐惧,但有大哥在就觉得无所谓了,反正大哥是无敌的,在浮黎那应该也有面子的....” 黄泉默默地看着她,心里想我当然不懂,你不是都说了么?我没跟什么人在一起过,心里也没什么定海神针,你要我怎么懂? 但她还是轻点了点头:“嗯…那如果有一片巨大的梦境,它足够逼真,逼真到与现实无异,那里没有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能收获应得的美满与幸福,并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你会愿意栖身其中吗?” “不会吧,江凡说天上不会掉馅饼。”星抓了抓头,心里还想着江凡的教诲。 “最后一个问题。”黄泉盯着星的眼睛,“倘若这美梦注定支离破碎,任何事物都将离去,朋友、亲人、陌生人,然后是轻快的风、飞翔的鸟儿、群星…最后是你自己。” “每一个人,他们记忆中的每个人,那些笑容和眼泪,完成与未能完成的约定…最后都将迈向既定的终局。” “如果在启程之初,你便已知晓此行的终点,你还会踏上这段旅途吗?”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纠结地说:“你问的这么突然...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这很难,不必着急作出决定,我说了,答案并不重要。”黄泉漫不经心地说。 “聆听、触碰、思考,由此你将获得感受—珍惜它,凭借感受,我们做出选择,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黄泉补充,“你...还记得我吗?” “不,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星很谨慎地说。 两个人久久地对视,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地点,仿佛有光刺穿阴霾全部照进来。 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波澜不惊的古井里,忽然间泛起涟漪悠然荡开,轻柔而无力。 黄泉收回了目光,那张冰块般坦然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退开一步,那扇沉色的门全部暴露在星的视线里。 “我明白了。”最后黄泉轻声说,“多么有趣啊,方才那一瞬间,仿佛有千百万个相似而不相同的你,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谢谢,我们都还有各自的路要走,就此别过吧。” “那个....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离开...”星傻眼了。 “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最后…目中所见只余黑白二色。”黄泉抬眼看着壁面尽头,那些起伏的忆泡把整个空间照成了蓝白色。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稍纵即逝,但在你做出抉择之时,它必将再度示现…” 望着黄泉渐行渐远的背影,星下意识伸手去挽留,可世界逐渐变的漆黑一片,空气宛如温热的液体像是泉水那样浸没她的双手和身体。 ...... 绚丽的烟火噼里啪啦地炸着,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彩焰不断闪烁,星缓缓地抬起头。 她在一辆轿车里醒来,车停靠在十字交叉路边。 她蜷缩着卧在后排座椅上,眼角无意识挤出几滴泪来划过脸颊,她居然在车里睡着了.... “你终于醒了?”流萤听见后排有什么动静,扭过头就看见星目光呆滞,眼角带着莹莹的泪光,“你...为什么哭了?” 星抬手抚摸眼角的泪水,轻声呢喃着:“我应该....是在梦里被人砍了一刀吧...”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星用手指把泪水抹干净,起身打量着四周,车停在十字路口的交叉处,头顶的红绿灯频繁地闪烁,烟火爆炸的声音就没停下过。 “因为有人在跟踪你。”流萤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别回头,我确定他的目标就是你,从我们离开大剧院起就没跟丢过。” “大剧院?”星接过水就往嘴里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这才觉得自己真正醒过来了。 “就是歌剧院,它曾是阿斯德纳的中央监狱,是家族在梦境中将其修葺一新,改造成如今光芒万丈的匹诺康尼大剧院,当然也不乏有外来的客人把大剧院叫做歌剧院。”流萤为她解释。 “那跟踪我的是?”星咽下嘴里的水,坐直了,直直地盯着前车的挡风玻璃,绝不回头往后面瞅。 “我想过这人是不是你的朋友,但直觉告诉我不是。”流萤轻声说,“他身高大约一米八上下,误差在两公分以内,体格健壮,明显锻炼过。” “步幅很长,但听不见踏地声,很轻巧,这种步法不会留下脚印……”流萤补充,“看来他很擅长战斗,隐秘的那种,他手掌宽大,但手指细长、灵活,我猜他习惯用刀,短刀,匕首……” “你认识这么一个人吗?酒红色外套,绿眼睛,深蓝色头发……” 星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流萤嘴里描述的形象渐渐和记忆里某个趴在雪堆里撅着屁股的人重合.... “啊…他来了!”流萤抬头盯着反光镜,那位一路跟踪来的朋友似乎准备和她们摊牌了,又或者说他已经发觉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继续跟踪也不过是会被绕更远的路,消磨时间而已。 ...... 炎枪冲锋 第285章 大人的世界 第285章 大人的世界 车内后视镜的镜片里反射着整座城市的倒影,伴着震耳欲聋的烟火声和五光十色的幕墙,有人影从街边的巷口拐角里走出来,嘴角还往外直冒白烟。 不过这深蓝色头发、绿眼睛、酒红色外套的造型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感觉是个熟人..... 虽然后视镜里瞧不见被白烟遮挡的正脸,但她隐隐想起这是哪位尤物了。 “哎呦!这不是我忠实的大顾客星嘛!”那人站在轿车后排的窗口,仿佛很惊讶似的,嘴里叼着的烟都惊的掉在地上。 他站在车外使劲地敲着车窗,还一个劲儿地猛指自己的脸,就差把整张脸都贴在车窗玻璃上了,更恨不得塞进去。 居然真的是桑博,那家伙还是穿着酒红色的闷骚外套,眼睛里冒着欣喜,仿佛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似的,就差一张嘴就是一股子贝洛伯格大冰碴子味。 “真是好久不见啊,亲爱的!”桑博一脸喜色,“没想到能在这儿遇见你,哎呀,我真是走大运了!” “我靠...桑博..”星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把车窗降下来。 “对,你的老朋友桑博!如假包换!”桑博挤出一口大白牙,满脸的亲切笑容。 “你怎么会在这儿?!”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冒出那些一根筋的幼犬把她当做偷渡犯的同伙抓起来严刑拷打。 你说桑博这厮是匹诺康尼家族邀请的客人?那你这话跟母猪会上树有什么区别? 星估摸着桑博这家伙八成也是偷渡进来的,剩下的两成就是走了狗屎运,跟着某位大人物浑水摸鱼充当马仔角色来的。 不然她堂堂星际和平公司半个高层都没有邀请函,他一个贝洛伯格黄牛何德何能呢? “见到我是不是很意外?这都是多亏了那位。”桑博眉飞色舞,“雅利洛-VI现在可是门户大开啊!” “呃...这位是?”流萤探身到星这边,上下打量了眼桑博,轻声问。 桑博愣了下,眉梢间再度挂上喜色,“诶哟,三月姑娘,你这就不记得我了?亏我在贝洛伯格帮了你们那么多忙……” “你老眼昏花了?什么眼神,三月七长这样?”星眉头一皱,不满的嘟囔着。 流萤迟疑了片刻:“…我叫流萤,是鸢尾花家系的艺者。” “喔!原来是这样,我就说,也没过去多久,三月姑娘这变化也忒大了。”桑博干笑两声,友好地伸出手来,“幸会,幸会!我叫桑博,是星的老朋友,请多关照!” 眼前的男人从上到下仿佛都写着可疑两个大字,看他的亲切笑容,跟媚笑没两样,倒是标准的商人做派,流萤心里边嘀咕边跟人握手。 “不相干,流萤,我们走。”星扭过头大力拍打主驾驶的靠背,丝毫没有想和桑博叙旧的想法。 “哎哎,别这样!”桑博捋了捋头发,指着轿车的后排座椅,“咱俩好容易再见一面,怎么说走就走?不让我上去坐坐么?” “哥们你谁?”星纳闷地看着他,仿佛路人一般。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和桑博这家伙牵扯在一起了,她的队伍里已经存在一个偷渡犯人了,如果在和桑博这个不可控因素掺和在一起,没准两个脑袋都不够她掉。 再者说桑博还能有什么大事?推销新的理财产品?推销一些看起来没什么用其实真挺没用的小玩意?还是毛遂自荐成为她们的向导? 她在匹诺康尼的这些日子又不是吃干饭的,况且还有小矮子那位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做向导。 别管是奥帝购物中心还是格拉克斯的各种奢侈品店,她连VIP中P的会员资格都有了。 “可是我们也算半个老乡吧?”桑博可怜巴巴地说,“我还想带你们好好体验一下大人的世界呢。” “桑博好兄弟,快上来。”星热情地推开车门,给桑博空出一个位置来,深沉地说,“大人的世界....是我想的那个么?” 桑博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懂的都懂的笑容,弯腰坐进轿车里开始眉飞色舞起来:“我老桑博还能骗你?绝对的大人世界!童叟无欺!” 轿车后排上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仿佛革命的战友在敌人的老窝里碰面,发出志同道合的笑声来,一样的眉飞色舞,一样的聚精会神,仿佛打了两针肾上腺素似的。 “那个...桑博先生....”流萤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插嘴,她们讨论的内容越来越偏移,听的她面红耳赤。 “你在担心什么吗,流萤小姐?”桑博搓着手,两眼闪亮,“放心吧,绝对都是符合公序良俗的项目!” “那我们的目的地是?”流萤双手扶着方向盘,直勾勾的盯着前挡风玻璃。 现在想带着星脱身去秘密据点几乎是不可能了,那只能顺着这位桑博来,越早脱身越好。 至于那些符合公序良俗的大人项目,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原本我想带你们去【皮皮?皮皮西的沙龙】,这沙龙可不一般,除了皮皮西人,只有拿到贵宾卡的客人才能进,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们直接去奥帝购物中心。”桑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镶着金边的卡片来。 “奥帝购物中心有大人的世界?”星正襟危坐,举手提出质疑。 “放心,是时候让你们领略真正的娱乐了!”桑博霸气流露。 流萤默默地扣上安全带,也不管后排的星和桑博争辩所谓的大人世界,她抬头看了眼频繁闪烁的红绿灯,一脚踩下油门。 争辩声中,轮胎和地面摩擦带起一溜青烟,轿车仿佛脱缰的野马那样蹿了出去。 ..... 明天两更 第286章 公司的哈巴狗 第286章 公司的哈巴狗 第286章 公司的哈巴狗 夜深人静,黄金时刻的格拉克斯大道周边的霓虹灯一如既往地亮着,各种等边的电子屏幕上都播放着苏乐达汽水的广告。 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总是让人生出一股神往,却又觉得那只是空虚的海市蜃楼。 站在建筑的顶点俯瞰那片灯光如海潮的CBD区,总会有种会当凌绝顶的感觉,那一刻的雄心壮志简直能征服世界。 大剧院发生爆炸和服务器械因梦境干扰失控的缘故,今夜格拉克斯大道上格外冷清。 今夜的烟花秀提前散场,主干道周边的商铺也一家接一家的关门,只剩下几家寥寥无几的自助店铺的门还开着。 高楼大厦间悬挂的巨大招牌还微微亮着光,冷清街面头顶的轨道上连路过的彩色球笼都格外少见,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万籁俱寂。 “哎,我问你哦.....”前面站住的人影缓缓转过身来,漫不经心地说,“你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方式,就是大摇大摆地跟踪她么?快半个系统时了哦。” “准确地说,是45分钟。”男人低头看了眼腕表,从容地笑,“愉快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是吗?” “呵,小孔雀…你有对漂亮的眼珠啊。”花火抬眸打量着站在街对面从容不迫的男人,随口问,“老家是茨冈尼亚的?” “想要进一步提示吗?比如,我是个埃维金人?” “嗯…我的眼睛成色是不如你,但我不瞎……” “全宇宙有哪个不知道你们茨冈尼亚人?”花火轻描淡写地说着,“天生的骗子、小偷、交际花…口蜜腹剑,名副其实。” “要我说,比起梦里,你更适合待在窨井盖下…啊,匹诺康尼现在就有一只,快去吧~”花火微微抬头把视线投向奥帝购物中心的方向,打发似的挥手。 “不必了,阴暗的角落和我气质不搭。”砂金大笑,“还是这座美梦更适合我,轻浮、虚荣、华而不实……” 他摸了摸身上的西装抬起头眺望漆黑色的夜空,有些唏嘘:“…还不会下雨!我这身行头可娇贵得很哪,禁不起风吹雨淋。” “收起你那俏皮的舌头,小孔雀。”花火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话里话外都带着嫌弃。 她倒不是没见过这副做派,或者更应该说在她认识的人里面,远有一位比他还要更臭美的家伙,不然也不会有【忧郁的帅哥】这个不要脸的绰号。 她以前倒是有问过这个绰号的缘由,想着会不会是某种乐子般的理由。 可那人却把头发往后一捋,梳成传统帅哥的背头,振振有词地说那是众望所归的称号。 他说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他们或是无名小卒或是名扬天下。 无名小卒死去就死去了,跟一缕风吹过没两样,反正没什么人会永远记住他,他也没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然不值得出本传记去铭记他。 他不想那么孤独的死,也不想那么籍籍无名的活着,不然死之后的墓碑上都没什么可写,整篇墓志铭上翻来翻去就是“曾经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几个字。 他觉得像是纯美星神伊德莉拉那样就不错,了无音讯那么多年仍然有一根筋的固执群体疯了似的寻找祂,一路上还不忘高唱赞歌,就算扶着老奶奶过马路都不忘说自己是纯美骑士团的人。 最后他一边摸着下巴欣赏镜中的自己,一边振振有词地说,管它是做善事还是恶事,还是发扬愚者精神把乐子贯穿人生信条,只要你干过牛逼的事儿,那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记住你。 花火还没来得及为他的发言鼓掌,就看见他从怀里摸出一沓传单似的复印件,上面满篇都印着‘忧郁的帅哥’几个字。 他边挥拳边兴致冲冲地大喊要把传单贴满整个宇宙名扬天下,迟早有天把伊德莉拉干下去。 “请回吧,我们是愚者,不是傻瓜,不打算和公司的哈巴狗玩朋友游戏。”花火的思绪飘了回来,淡淡地说。 “哦,这话当真?”砂金‘惊讶’地抬起头,“你从来没和公司的人交过朋友?” “当我没读过匹诺康尼历史么?别想把我卷进你们无聊的办公室政治。”花火摆摆手,懒的和他扯下去,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愚者——从应邀参加这场盛会起,你就没得挑了。”砂金轻轻挑眉,深沉地说,“及时选边站,别让自己血本无归。” “你听起来很有把握嘛~显得你已经把家族那位鸡翅膀男孩搞定了似的。”花火掩着嘴咯咯地笑。 “怎么办到的,小孔雀?” “脱光衣服向他下跪赔罪,承诺说‘呜呜呜,公司绝对不会打匹诺康尼的主意’?” “朋友…得了吧,你们只会把别人当作筹码。”花火耸耸肩。 “筹码不好吗?在赌桌上,只有筹码不会把自己赔进去,你看流光忆庭和星穹列车的朋友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就很聪明。”砂金凝视着花火渐行渐远的背影。 花火的脚步忽然在半空中顿住,缓缓地转过身盯着砂金的眼睛:“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星穹列车上的人似的,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聪明人吗?” “可聪明的人从一开始就不会入局,往往那些把聪明挂在嘴边的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听好了,小孔雀,你也是收到过酒馆邀请的人,想邀假面愚者入伙?可以,动动脑子,乐子神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给你个提示吧,既然你谁也说服不了,何不考虑去找个哑巴做朋友呢?”花火收回了目光,边轻笑着边转身离开,“至少她不会反驳你,哈哈。” 砂金凝视着花火的背影渐渐隐没在高楼大厦间的霓虹彩灯之中,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声音越飘越远:“谢谢!和哑巴交朋友——我会铭记在心的!” 他不得不认真地回答花火的问题,因为在一个星期前,星穹列车里的一位灰毛无名客忽然与他的冠位相当。 那是来自董事会的任命,虽然是个养老的闲职,但阶级却一般无二。 无论是路易斯·弗莱明那位宇宙传说一般的人物即将召开的发布会,还是那位灰毛无名客忽然鱼跃龙门,那都代表着星穹列车上最起码还有他完全不知道的变数。 “…真是麻烦。”砂金透过带着重重光晕的霓虹灯看向狂风飞舞的黑暗里,“看来,还得再去会会家族啊。” ....... 记忆就像沙漠贫瘠泥土里的根苗,日复一日被猛烈的阳光暴晒着深藏在土壤里,此刻忽然狂风卷着暴雨降临,根苗破开土壤盛大地生长起来。 花火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夜色中的城市灯火辉煌,街边高挂的屏幕里来来往往播放着那几个广告,不是苏乐达汽水就是钟表小子的动画片。 大荧幕里嘈杂的广告声并不怎么顶事,纵然声音很大,却依旧让人觉得空荡荡的。 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央,她一个人抄着手漫无目的地游荡,身形单薄,也越来越近乎透明,仿佛是吹出的泡泡终于到达了临界点,下一秒就要带着泡沫炸开。 按理说她在很多年就下定了最大的决心,就算偶尔回忆过去,也本该走的轻盈,可走着走着,无法解释的落寞包裹了她,连带着这具由记忆构造的身体都觉得疲惫。 她抬起头静静地眺望白日梦酒店的方向,目光介乎澄澈和空洞之间,仿佛隔着数以万计的楼阁凝视着某个人影。 她忽然想起他把那沓传单塞进自己怀里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低着头沉沉地说如果你不想披星戴月成为那样的大人物,也不想一辈子籍籍无名不被任何人记住,那就去找个拥抱。 那种唯有被抱紧,你才能确知自己还活着的拥抱,写在书本里是一种留名千史,被人深深地留在记忆里也是种永恒不朽。 所以...你是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呢?花火忽然咯咯地笑起来,在肆无忌惮却又轻快的笑声里,身体如泡沫般消散。 ....... 第287章 被吊销的驾照 第287章 被吊销的驾照 第287章 被吊销的驾照 黄金时刻远离主干路格拉克斯大道的郊区路段,一家不显眼的咖啡厅开在一条不显眼的街道角落里,挂在壁面上的立牌还亮着灯,上面的家族文字翻译过来就是“献给夜猫子”。 咖啡厅门前摆着两盆一米高的绿植盆栽,玻璃门上挂着“营业中”的招牌,隔着壁面那层一体式的大玻璃,可以看清店内基本没什么人,只有那台研磨机还在嗡嗡地运转。 店里的服务生听着研磨机嗡嗡嗡地响,忍不住歪头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站在咖啡厅门外已经长达半个时辰的两个怪人,他们两个人相对而站,嘴好像就没停过。 虽然隔着门窗服务生听不见那两人讨论的话题,但单看两个人意气相投的神情,就知道那男人已经稳了八成,恐怕拿下那位少女也只是时间问题。 “有时候还会觉得苍凉,像是《波恩》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网络科技发达,游戏厂商更新游戏的速度就跟喝水一样,花里胡哨的特效下却又忘记了游戏的本质。” “两条横线,一个光点,最简单的击球游戏,我能玩上一整天,就像《战轮32》那样,简单的游戏规则往往更让人容易沉浸。” “八个迥异的色块,规则只有一条,那就是成为第一,不论方法,我游戏的入坑作之一,现在也只存在于那些陈旧的游戏机上了。” “《几何战争》、《奥德修斯》、《星际猎豹》,那些游戏的得分记录上,满是不可追及的天文数字,对,是我的记录。” “哦?不可追及?我农场偷菜的手速可不是白练的,你喝口水的功夫我能让你一根白菜都不剩,你最好今晚睁着眼睡觉,不然明天什么时候从榜一掉下来都不知道。” “哈?等你先追上我得分记录的尾灯再说这些大话比较好,小心闪了你的舌头。” “对我何尝不是如此呢?科技强国,落后就要挨揍,我先打个电话封你76个账号先...”男人边说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的一旁的少女心头乱跳。 镜流坐在咖啡厅外摆放的橡木桌边,看着这两个相见恨晚却又火药味十足的神人,连打断对话的心思都没有。 在黄金时刻大剧院里的时候,他还是那个宗师风范的英雄好汉,此刻他摸出手机嘴角一咧,俨然像是不要脸的地痞流氓,小混混界领袖的风采。 十七个小时前,从大剧院去往黎明时刻的金属轨道上,泛着光的彩色球笼翻滚着一路奔袭,小小的球笼空间里坐满整整六个人。 无论江凡怎么赞叹匹诺康尼的风景,球笼内依旧安静的吓人,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要凉。”江凡心里长叹一声,忽然有些想念可可利亚的米粥和希露瓦的三明治了。 其实姬子的黑咖啡也蛮不错的,喝完往床上一躺,入眠效果堪比麻醉剂。 但他偏偏有点想不通,镜流冷着脸就算了,是自己来到匹诺康尼那么多天没能主动联系,她砍自己一刀也不为过,只要她能狠下心的话。 白珩鼓着腮帮子生闷气也情有可原,毕竟是和镜流一个战壕里心连心的姐妹。 伊莉丝沉着脸不说话也是理所当然的,怕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江凡从纯情男人到三妻四妾的转变。 就仿佛你抱着张崭新的4090显卡正嘻嘻哈哈,忽然有个人走过来跟你说这张显卡是集体共享的。 但他有点不明白,你德丽莎何德何能用手撑着下巴故作阴沉?还有娇滴滴面露羞愤的知更鸟,真不愧是练习两年半出道的知名歌手,趁着声带受损转型去做演员也不错。 没准还能拿下今年的星际奥斯卡最佳女演员奖或博一个影后的称号。 要我看你也别玩前世某个帝君假死那一套了,你干脆找个经纪公司出演一些少女恋爱剧或穿越宫斗剧,实在不行我给你定制剧本也可以,重生毒妃怎么样? “我重生了,重生在我十六岁那年的上元佳节,上辈子,我不顾哥哥的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了江凡....”江凡心里把剧本都打印出来了。 “我需要一个解释!”白珩忽然一拍膝盖,扭过头气鼓鼓地盯着江凡的眼睛,率先把球笼里的寂静打破了。 此刻球笼缓缓地在金属轨道上翻滚前行,他们已经远离了灯火通明的CBD主干道区域,轨道下方是一片开阔地,连只蚊子飞过都清晰可见,很难藏匿人影。 “解释?”伊莉丝捏着手指,欣欣然地笑,“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德丽莎用手撑着下巴,深沉地说,“我也同样需要一个解释。” 江凡愣了下,真搞笑,你一个本地人,跟我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才几天而已,要我给你一个为什么你长不高的解释么? 可镜流不知道,白珩也不知道,在镜流和白珩听来那个白头发的小矮子俨然是和那位头发末端躺成C的女人一个派系,而在伊莉丝听来,德丽莎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纠缠不清的男人不受欢迎哦。”知更鸟看着球笼外漆黑色的夜,轻声说,“扣两亿分。” 江凡瞥了眼悠然自得的知更鸟,心说真是谢谢您老人家的点评,你假死的时候我一定会在你脸上踩几脚,再不济也得让星左手招魂蟠右手引魂灯给你念上两段跳大神来。 “你觉的我会是一个萝莉控吗?”江凡扭过头,诚恳地问镜流。 镜流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不是...” 她很清楚江凡的xp并非是那种娇小且柔柔弱弱的女生。 但她忽然想起江凡对她图谋不轨的时候也才十几岁的年龄而已,甚至是八九岁,自己真的能肯定江凡不是萝莉控吗? 但换一种角度思考,自己对江凡图谋不轨的时候也很年轻,但她很清楚自己并非是正太控,那江凡是萝莉控的说法自然也不攻自破了。 德丽莎眯着眼,脸色瞬间变的铁青,那股仿佛被羞辱的言语让她差点握不住手里的苦瓜饭团。 “哎呦哎呦,这左拥右抱的,还真没看出来,借着参加谐乐大典来私会情人吗?是不是星那小姑娘也被你搞定了?”白珩斜着眼看他,语气里带着挪揄。 江凡认真地看了白珩几眼,身体微微前倾,伸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礼服真漂亮,很合适你。” “真....真的很漂亮吗?”白珩竖立的狐耳忽然就软了,脸颊飞起大片的红云,声音忽然就柔和了,听起来糯糯的,也不在乎江凡是不是硬生生扯开了话题。 “很漂亮,应该说是非常漂亮。”江凡很简单利索地截断了她,他做了一件白珩这辈子只敢在故事里写的事,轻轻握着白珩的手吻在她的手背上。 “相信我,就足够了。”江凡拍拍白珩的手背,温和地说。 “嗯...相...相信你了..”白珩眯着眼,像只乖巧听话的猫,声音不由自主地开始夹了起来。 伊莉丝目瞪口呆地看着白珩,心说这狐狸妞简直是低攻低防,只是吻个手背就化身蒸汽姬被花言巧语蛊惑了? 她又不是没去过仙舟,看这位狐狸妞的衣服,很明显就是仙舟的常服,跟礼服八竿子打不上关系好么?相信他?相信他母猪会上树吗? 镜流拿起杯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眉头忽然打开了,“这是你新学会的东西吗?” “当然不是,我来匹诺康尼是为了希佩,当然对家族隐藏的真相也很感兴趣,所以我才没有带上你或其她人,星...只是个意外。” “如果你懂这些道理,那此时的球笼上就不会有六个人。” “我不懂,我只是没办法把她留在那里。”江凡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凝视着镜流的眼睛,“最近过得怎么样?” “老样子,就是会更想你。”镜流老老实实地回答,伊莉丝歪着头看她,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打情骂俏还是勃然大怒后的冷淡。 “所以你们很早很早以前就在一起了?卡芙卡也都知道?”伊莉丝的声音越来越小。 虽然是明摆着的事情,但她还是想要个回答。 球笼带着他们横跨整片区域,下方隐隐约约出现了城市的轮廓,有溪流似的彩光在黑色的夜里若隐若现。 江凡坐直了,挺起背来,他凝视着伊莉丝的眼睛,两个人久久地对视着,仿佛一切问题的答案都藏在瞳底的最深处。 江凡抿了抿嘴,想要握住伊莉丝的手说上一句抱歉,可他的手机忽然响了,竟然是银狼发来了短信,几天前在咖啡厅和卡芙卡分别后,再也没有了星核猎手的任何信息。 可在这个决定修罗场结尾的节骨眼上,那位骇客小姑娘居然会给他发来短信,并非是实时留影的传讯,而是文字样式的短信。 短信里是一段位置的坐标代码,只需要一键复制输进入梦池,就能获得精准的位置坐标,结尾还附带着朋克洛德的涂鸦,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想象到银狼嘴里嚼着泡泡糖的吊儿郎当样。 伊莉丝歪着头,看着江凡,声音忽然放柔和了,“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江凡点了点头,星核猎手提供的情报绝对很重要,毕竟银狼和卡芙卡先一步在匹诺康尼布局,自然掌握了一手情报,可相比于眼下,他却觉得那些情报简直都弱爆了。 “我们的时间还很富裕,有些事不用挑明了说,有些事也可以私下说,你觉得的呢?”伊莉丝低头看了眼腕表,温温柔柔地笑。 江凡心说这剧情转变也太快了吧!刚从还在恐怖的修罗场里载浮载沉随时都要准备两头挨刀,忽然就跑到经典后宫番里出演男主角,大家手牵手其乐融融,我们都是好姐妹,一起当他的贤内助,这是他可以享受的吗? “我和你一起去。”镜流断然下令,并非是询问,而是近乎命令。 德丽莎微微皱着眉,凑到知更鸟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这就结束了?不是说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的问题吗?就这么简单?” 知更鸟眨眨眼,把手盖在德丽莎的手背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明白,有时候就要傻一点,刨根究底的尽头只能是悲剧,这个世界不是和和睦睦的小镇,也不是男耕女织的和平年代。” “有些人穷尽一生都找不到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所以遇见了就要珍惜,如果这个世界是法治社会,那你只能面临选择题,任何看似完美的结局都有两面性,就看你能不能接受了。” “不接受,大家一拍两散,相忘于江湖,连朋友都没得做,如果你接受,那大家起码在表面上要和和睦睦,或者试着去相处,所以你懂么?” “我...应该懂了..”德丽莎挠挠头,坐回了原位。 白珩还在用手捂着脸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镜流扭过头看着下方奔流不息的光影,江凡和伊莉丝久久地对视,知更鸟一路上都轻哼着那首《使一颗心免于哀伤》,德丽莎再没说一个字。 ...... 咖啡厅外的长椅上,服务生喜笑颜开地端来两杯咖啡和几盘甜点,忽然觉得那两位奇怪的客人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半个钟站在店外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下起单来又意外的阔绰。 “说正经的。”银狼捏起两块方糖扔进咖啡里搅拌,很认真地说,“我知道各位正在四处调查匹诺康尼的异象,不如说,我们非常乐于看见这一幕。” “因为你们调查得越深入,就越有机会了解到美梦的真相。”银狼继续说,“家族正在隐瞒什么,不是吗?” “所以星核猎手要和我们共享情报?”镜流抬起头,轻声问。 “没错,就在被封锁的梦境酒店里。”银狼点头,“就在秘密据点里,你们可以看到想看的东西。” “你呢?只是来送个信的?”江凡用叉子切开慕斯蛋糕,头也不抬地问。 银狼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个游戏机来,“卡芙卡说你很会打游戏,来一盘?” 江凡迟疑了一会儿,从银狼手里接过游戏机,很谨慎地说:“我认识个人,她被吊销驾照了,你的账号也小心点。” ...... 二合一 第288章 筑梦边境 第288章 筑梦边境 第288章 筑梦边境 几盘游戏通关已经是后半夜的事儿了,咖啡厅在半个小时前也姗姗把玻璃门上高挂的营业中挂牌翻到了休息中那面。 店内唯一的服务生临咖啡厅闭店前还暖心地送来三个纸杯,纸杯里是冒着热气的手冲咖啡,贴心地告诉他们说前面十字路口左转五十米有家情侣酒店。 开间三人房也才八百苜蓿币,绝对物超所值,还标配可以三个人同时泡澡的大浴缸和一张近五米带按摩功能的柔软大床,甚至宽敞的阳台上还有一席坚固结实的吊床。 临走前服务生还弯下腰凑在江凡耳边说悄悄话,一边拍着江凡的肩膀一边语重心长地说别让你美丽的女伴们在这吹冷风了,还不快一起在按摩浴缸里泡个澡喝杯红酒交交心?在匹诺康尼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江凡望着那位服务生潇洒离去的背影,心说兄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他的心里有些悲凉,不出意外的,这些悄悄话镜流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很怀疑银狼也能听见,所以脸上的表情才那么玩味。 真是猪一样的路人甲,他这边距离上个修罗场过去还没几个小时,这哥们三言两语就整的他汗流浃背。 可偏偏他还摆出一副“我只是个路过的雷锋”似的神情,让江凡的拳头好似打在了棉花上。 服务生摆摆手潇洒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雷锋般的背影渐渐隐没在灯红酒绿的光影里。 正值后半夜,除了夜总会一类的场所外几乎全部店铺都早早打了烊,整条街都空荡荡的。 唯有那些没日没夜都亮着的霓虹灯在街面上交替闪烁维持着大都会梦幻的风采。 镜流把轻语平放在大腿上,用鹿皮擦拭着剑身上的灰尘和残油,江凡在一边把玩着游戏机,显得兴致盈然,只剩头顶的招牌还亮着投下一片帷幕驱散阴影。 银狼掐着时间,估计萨姆已经差不多就位了,才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懒懒地说:“可惜——美好的游戏时间要结束啦,我们该干些正事了。” 江凡不动声色地想把游戏机塞进风衣的内衬口袋里带走,却忽然被镜流伸过手来一拍手背,歪着头瞪了他一眼。 他老老实实地把游戏机放回桌子上,端起咖啡浅浅地抿了一口装作无事发生:“哦?连输三把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借口?” “你是指拉倒我的座椅和故意拔掉我的游戏插卡,趁机连胜三把的事儿吗?二十七比八?”银狼嚼着泡泡糖,看着江凡唯唯诺诺放下游戏机的模样就想笑。 “这叫技巧,打不过就是开了?菜就多练,输不起就别玩。”迎着银狼鄙视的目光,江凡坦坦荡荡地大笑。 银狼小小地鄙视了一下,眼疾手快把两台游戏机收进以太编辑的亚空间里,把嘴里差不多嚼没味的泡泡糖团入纸巾里包起来,将纸杯里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 江凡一边举着纸杯一边淡淡地笑,一个小时前游戏对局时他还抓耳挠腮的像个走投无路的赌徒,此刻他放声大笑坦坦荡荡,俨然是英雄豪杰,游戏界NO.1的风采。 “我很欢迎二十七比八先生再来挑战我。”银狼撕开一包新的泡泡糖,扔进嘴里,“但我们该动身前往新的地图了,任务是探究梦境的冰山一角。” “没问题,三连败小姑娘,新地图的位置在哪里?”江凡拉着镜流站起来,淡然一笑。 “我们很早以前就到了。”银狼微微颔首,“喏,就是这里。” “这就是秘密据点?” “不,当然不是。”银狼扭头看那条铺着灰色地砖的街面,遥遥一指,“秘密据点在里面。” 江凡顺着银狼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好一个朴实无华的铁灰色井盖,甚至井盖表层都刻着苏乐达汽水的广告词,“年轻无极限,匹诺苏乐达。” “里面?什么意思?”江凡扭头看着银狼。 虽然是明摆着的答案,但他还是不死心,万一是银狼癫痫发作指偏了呢? “就是字面意思。”银狼耸耸肩,面无表情地嚼着泡泡糖,“没错,你要钻进去。” “没关系的!在梦里什么都会发生,匹诺康尼每天都有好多人从天上掉下来,就算你钻井盖被撞见,行人也早见怪不怪了,谁在梦里还没点小癖好?”银狼轻声劝导,看起来她非常期待江凡像个马里奥钻井盖似的。 江凡迟疑了片刻,让开一个位置:“你先做个示范吧,我不认路。” “不,我会用投影全息带着你们开拓新地图,所以我留在...” 银狼挥挥手,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凡一言不发地抱起来扛在肩膀上,在短暂的愣神间,井盖就被他一脚踹开,一跃而下。 虽说跳下井盖的动作算不上优美,但落地的动作却值得给个满分,井盖下是条笔直的漆黑隧道,壁面干干净净的,没有想象中的绿藻和各种垃圾,甚至空气里还飘着莹莹的光点。 梦境世界里的下水道没什么垃圾的恶臭味,也没什么排泄物的连接管道,不然江凡简直想拎着艾利欧的衣领给他头上锤个包出来,质问他老弟你玩什么碟中谍? 他上次看见把下水道当秘密据点的人物还是一只成精的老鼠带着四个成精的乌龟玩忍者游戏。 他想星核猎手即便在落魄,也不至于把下水道空间当秘密据点吧?那位都市丽人级别的卡芙卡能同意吗? 实在混不下去我代表仙舟入股投资也行,我看你们也别叫星核猎手了,就叫龙祖小分队也不错。 完全可以模仿下纯美骑士的营业模式,到哪偷星核都要先开口念上一段台词,就说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宇宙的和平,我们是代表最帅星神不朽来除掉星核的,拦路者杀无赦! 长长的下水道走廊里,银狼生无可恋地走在最前面带路,接连吹了几个泡泡都“啪”的一声破掉。 镜流走在江凡背后,靠着墙,手里提着轻语,虽然没有摆出战斗姿态,但态度很明显了。 江凡望着隧道尽头的幽暗,眉头忽然打开了,“这井盖下的风景也别有一番风味嘛...你们改造的?” “很漂亮的地方,对吧?”银狼透过萤色的帷幕看向尽头的黑暗里,“筑梦边境,通常,游客是不被允许到这来的,所以我们得小心一点,别被其他人发现了。” “不过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温和地让他们睡上一觉就好,但千万别放走,毕竟这里可没有存档重来的机会。”银狼嚼着泡泡糖,继续补充地图详情。 “但这里其实也不是什么危险地带,你可以把这里理解为黄金时刻的边境,更往外的梦境,家族还在建设改造中,而所谓的秘密据点,就在里面。” 银狼收回了目光,指着前面不远处家族设立的关卡,扭头看向镜流:“偷溜进去还是闯进去?还是你们有通关的钥匙?” 江凡被夹在银狼和镜流的视线中间,觉得自己好像被那位骇客妞忽视了。 ...... 第289章 正义的背影 第289章 正义的背影 第289章 正义的背影 昏暗狭小隧道的尽头一片开阔,朦朦胧胧的萤火虫光点里若隐若现着一座海市蜃楼般城市的轮廓,仿佛正映着梦境国度的标语。 在梦里,即便是狭小的管道也能通往梦幻城市的边境并深入其中。 江凡记得自己曾经看过一部老美电影叫《盗梦空间》,影片的剧情就是游走在梦境与现实之间。 讲述的是由一位造梦师带领的特工团队进入他人梦境,从人的潜意识里盗取机密,并重塑他人梦境的故事。 在影片里阿德里安担任主角道姆·柯布的助手,负责设计梦境里的建筑,建筑各级梦境中的大体环境框架。 当建筑师把某一层的梦境建好后,只能交给该层的梦主人,以避免别人对梦境过于熟悉后会导致潜意识作乱,而梦主人可以对梦中环境的细节进行局部修改。 江凡隔着银狼眺望那座城市的轮廓,没有属于大都会的梦幻光影,更没有铺天盖地的烟花爆炸声,除了寂静外就只剩下钢铁丛林般的建筑群,到处都是铁灰色的。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3:57,他们从井盖进入这条隧道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看见筑梦边境。 这片梦境区域真是够大的,一个小时已经足够他开着碰碰车在仙舟的新宅子里转上两圈了,而在匹诺康尼他居然才走到未开放的城市边境。 银狼和镜流的商议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究根结底的原因是镜流认为小偷小摸的作为实在有失江凡的形象。 银狼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了,嘟囔着说区区二十七比八能有什么形象?隐匿潜入不是游戏里的基本操作吗? 银狼边打量着筑梦边境的猎犬家系成员边嚼着泡泡糖嘟囔着抱怨,却被镜流冷冷地看着她的眼睛,对翻墙根计划和挖地道计划进行了否决。 被银狼抱怨一般的目光注视着,江凡耸耸肩吹起了口哨,心说你瞪我也没什么用,难道你指望我站出来批评她的观点么? 就像星对垃圾桶奇怪的喜爱,银狼对游戏炽烈的热爱,姬子对未知宇宙浓厚的向往,就是那种拼上一切都需要保护的东西,那就是感情啊。 局外人都是睁眼瞎似的煞笔,永远都不知道他在镜流心里占据着什么样的地位,不知道他对镜流来说意味着什么,有多少的柔情。 这样他妈的怎么好意思站出来去批评她不想你丢脸的观点啊?批评了,她还是会一言不发地继续跟着你不是么? 反正你做什么都可以,她那样好胜的人能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还有什么是她没办法接受的呢? 在银狼眼里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真人秀游戏,翻墙偷溜进去也只是通过关卡的一种方法,所以她才觉得镜流小题大做,觉得她有点不可理喻。 可在镜流眼里世界就是那屁大点的地方,你在哪里她的世界就在哪里,你灰头土脸地回来了,她就一定要去帮你找回场子。 就像三国时期糜夫人跟着刘备去平原散心,忽然瞧见一座魏国的城池,刘备感慨地说真想进去瞧瞧。 这时候一位随从的臣子提议说臣知晓一狗洞,可神不知鬼不觉,那糜夫人不把他押入大牢砍头都算仁慈。 如果是一支斥候小队发现那狗洞简直都可以乐开花,恨不得天天钻那狗洞进出探查敌情,省的被城池外的士兵盘查,提心吊胆。 可刘备不行,堂堂一国君主去钻狗洞,若是让司马懿知道,那老登非得写个堪比出师表长度的表文献给曹操,以此给全天下人掌掌眼。 日后每逢两军对垒,魏国兵卒人手一份表文,开口就是蜀国君主刘备钻城池狗洞进出,可笑可笑之类的。 “你有办法吗?”银狼戳戳江凡的手臂。 “办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人还能让尿憋死?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江凡板着脸强调。 筑梦边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建筑群是地道的大都市偏赛博朋克的风格,城市外却是某个施工现场的做派,完全不沾边的风格,华丽却是一样的。 筑梦边境作为家族从不向游客开放的区域,猎犬家系的成员站在未完工的城市外只是维护一下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形象。 却没料到真的有游客居然能闯入筑梦边境里来,还一副观光旅游团的模样。 猎犬家系成员用警惕的目光打量迎面走来的一男两女观光团,只见他们身上的服装根本和本地人不搭边,胸前也没别着象征筑梦师团队的徽章。 三个人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和进出边境内外面容憔悴,满脸阴云的筑梦师们有云泥之别,仿佛两个世界似的。 这三位看起来根本就是从哪里来的旅游团,随时准备好摸出钱来在大都会里尽情的挥霍,要是放他们几个进去怕不是要把城市转个遍。 猎犬家系成员认真地看了江凡几眼,微微上前挡住去路,用还算温和的语气说:“三位,劳驾,前方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 “好的,辛苦了,我有点事需要进去。”江凡露出亲民的笑容。 “是,您请....请停下。”守卫被江凡亲民的笑容镇住了,下意识地点头哈腰,说着就要让开道路,可脚迈到一半忽然就顿住了,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上头有规矩,任何非筑梦师团队成员都禁止进入...”守卫舔了舔嘴唇,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任何非筑梦师团队的成员都禁止进入?”江凡认真地问。 “是的,任何非筑梦师团队的成员都禁止进入。”守卫再次强调,“就算梦主本人来也不放。” 江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忽然问:“那你是筑梦师团队的成员吗?” “俺不是,俺是猎犬家系的成员,是负责维持梦境世界的治安。”守卫迎着江凡和蔼的目光,诚恳地摇了摇头。 “明白了。”江凡拍拍守卫的肩膀,满脸的和蔼可亲。 守卫憨厚地挠挠头,心说这样的大人物居然意外的亲切嘞,真是个好人。 只是还没等他挺直腰杆地感慨完,就发现江凡拉着镜流和银狼已经越过了那条边界线,正站在城市的另一头,大摇大摆地往城区里走,只留给他三个潇洒的背影。 “三...三位..这里施工重地,非请勿入的....”守卫本想追过去,却在那条边界线前犹豫了。 “非筑梦师团队成员都禁止进入,你站在那别动,小心我告你玩忽职守。”江凡摆摆手,留给守卫一个正义的背影。 ...... 第290章 忆泡 第290章 忆泡 第290章 忆泡 星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轿车缓缓地停靠在格拉克斯主干道的停车线上,车窗外霓虹灯流窜,派送苏乐达的气泡锂犬奔走于横线外,到处都是闪烁的光影。 她第一次觉得匹诺康尼真不愧是梦境的国度,几个小时前才爆发过一场不亚于导弹袭击的动乱,现在居然已经平息了。 街面上的行人稀稀落落,但总归还是那副大都会奢华梦幻的模样。 仿佛那些到访匹诺康尼的客人只需要返回现实泡个热水澡,再回来时就又可以狂欢了,压根不在乎几小时或几分钟前的动乱,简直两个大写的放心挂在脸上。 “很不错吧?这就是匹诺康尼,梦境的国度,金碧辉煌的大都会,所有人都沉浸在同一个美妙的梦里,有人不愿意醒来自甘堕落,也有人和现实一样....”桑博靠在车门上,轻声说。 原来沉重和思考这两种表情和气质还能出现在桑博身上啊,话说大哥你的角色定位不应该是谐星吗?你这凝重的表情是闹哪样? 就仿佛三月七拍拍姬子的肩膀,沉稳地说姬子稍安勿躁,我们无名客要三思而后行一般,简直想都不敢想,比她做发财的大梦还要离谱,星心里七上八下的嘟囔着。 “所以大人的世界呢?”星推开车门,站在人行横道上踮着脚尖左顾右盼,却又越看越觉得眼熟。 “有劲爆DJ舞曲的夜总会在哪里?穿着兔女郎的小姐姐又在哪里?难道说是某个伪装成麻将馆的按摩店?还是哪个后巷里不显山不露水的洗头房?”星摸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这种知识是谁教的.....这里不是奥帝购物中心吗?在家族的治理下是不可能有那种东西的啦...”流萤红着脸反驳。 “噢,是江凡教给我的。”星面不改色心不跳,把锅一股脑地推在江凡身上,浑然忘记了自己挑灯夜读研究大人世界的那个夜晚。 倒不是说她有那种迫不及待的欲望,只是列车在空间站停靠补给时,有段时间隔壁江凡的房间里彻夜都是撞墙声。 最开始的几天还好,她想江凡应该是游戏没通过,正后悔地撞墙泄愤。 可后来那声音整整持续了一个星期,她心想江凡这是玩的什么集贸游戏,还值得整夜整夜撞墙?难不成是大保底都歪? 第二天她就借着吃饭的功夫向姬子参了他一本,说江凡整夜撞墙在床上翻跟头,烦的她睡不着,必须要批斗他!而且要全列车通报。 可姬子还没说话,就见帕姆捧着果汁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老成持重地说那是大人的世界,星乘客要学会理解,但我也会劝说一下江凡乘客,来日方长嘛! 望着帕姆故作老成的模样,星心说帕姆列车长还没我小腿高呢,你哪里懂来的大人世界? 从那起她就格外好奇所谓的大人世界,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纠结自己是不是从垃圾桶里出生的一样,越是不知道,心里就越痒痒。 “这可比大人的世界好玩一百倍!”桑博低声说,冲着那座通天彻地奢华至极的购物中心方向努努嘴,“喏,就在那边。” ..... “欢迎光临梦境贩售店,爱德华医生竭诚为您服务!”爱德华医生诚恳地欢迎,语气颇为唏嘘,“星穹列车的开拓客,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您还带着两位有趣的朋友。” 星沉默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一定是我刚才打开的方式不对,现在我睁开眼重新看一次。” “您重新看一千次看到的也只能是我爱德华医生,难道您需要一场刺激的梦境?还是您想看到谁呢?”爱德华医生诚恳地问。 “不不不,爱德华医生你搞错了问题的关键,不是我想看见谁的问题,而是我一定来错地方了,这里和大人的世界根本不沾边。”星睁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 根本不是什么有兔女郎激情舞蹈的夜总会,也不是什么有成熟大姐姐慰藉心灵的风俗店,而是那间梦境贩售店,迎接她的是那位爱德华医生。 “大人的世界?”爱德华医生狐疑地打量着星,忽然露出轻松的表情来,“不,这里当然也有大人的世界和大人的娱乐。” 星一愣,用很深沉地声音问:“难道这里有超梦?” “虽然不理解您嘴中的超梦是何种忆泡的载体,但绝对包您满意。” “有没有那种一整晚都在撞墙和在床上翻跟头的梦....”星迟疑了一忽儿,尽量说的很详细。 爱德华医生愣了一下,有些没听懂星的话,整晚都在撞墙?在床上翻跟头?这是哪个二货可以做出的梦来? “就用我的吧。”桑博捂住星的嘴,“昨晚那个就合适。” 爱德华医生点了点头,接过桑博准备好的材料,读取着其中的记忆调整忆质,以方便生成梦泡。 “你也撞墙?也翻跟头?”星扒开桑博的手。 “我当然不翻,只是作为示范,这次就先用我的梦感受一下吧。”桑博摇摇头。 流萤站在星的背后,望着那团读取记忆不断调整的忆质:“呃…这是在做什么?” “为您解释一下,这是本店面向资深客人的服务。”爱德华医生解释,“您可以将近期体验过的梦境交给我,辅以相关的情绪原型,即可制成可供重复体验的个性化梦泡。” “想做什么都行?”星插嘴。 “没错!制成的梦泡好不好玩取决于你做过的梦,每个人都做过那种醒来后意犹未尽的梦,不是吗?”桑博拍拍星的肩膀,露出懂的都懂的表情来。 ...... 第291章 垃圾之王 第291章 垃圾之王 第291章 垃圾之王 星再睁开眼的时候心里忽然涌现出一些小茫然,颇有种神功大成的岳不群只是闭上眼再睁开,忽然发现自己左手握着刀,右手捏着辟邪剑谱,重生到了自宫前的那晚。 刚才的记忆还很清晰,她被桑博带去了梦境贩卖店,正准备体验所谓大人的世界,只是刚刚将额头抵在梦泡上,下一秒就昏睡过去了。 星扶着床边站起来,缓缓地在诊所内漫步,白色的床单整整齐齐,仿佛从没躺过人一样,连丁点的体温都没留下。 “贝洛伯格下层区的诊所.....”星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那些装满药的柜子,药柜的表面没有一丝灰尘,里面的药品也标注排列的整整齐齐。 她听娜塔莎说过,贝洛伯格的下层区在逐步地进行翻新发掘,将那些曾经被裂界吞没的城镇从历史的泡沫中重新打捞上来。 下层区的诊所虽然被弃用了,但依然是贝洛伯格卫生院在下层区的驻点之一。 像是医学院即将毕业的学生,都有可能前往下层区的诊所进行三个周期的实习,为那些顶在施工发掘前线的工人兄弟提供安全保障。 她想即便下层区没什么病患,但也不至于空无一人吧? 如果这里是桑博的梦境,那她真心觉得诊所内应该站着穿白大褂负责引导她这位新玩家的娜塔莎姐姐。 就像是地下城勇士里的赛丽亚一样,先把梦境的剧情放一边,NPC人物你不捏的养眼,怎么满足玩家的XP和兴趣?难不成靠为爱发电吗? “人呢?人都哪去了?”星提起桌上的水壶,轻飘飘的,半滴水都没有。 “这是个惊喜,我们稍后再揭晓,但你要明白——在梦中,一切皆有可能。”桑博的声音从星的耳边冒出来。 星心说你这不是放屁么?我都做梦了,难道还不能为所欲为? 星懒得搭理这货,把水壶放在桌面上,最后扫了几眼诊所,径直推开门踏了出去。 她觉得继续待在诊所里就是消磨时间,她临进入梦境前记得流萤也触碰了梦泡,按理说睁开眼流萤应该躺在她身边才对,可偏偏不见她人。 根据她多年玩开放世界的经验,流萤没准已经被传送到了其它地方,危不危险不知道,但她应该会迷茫。 就跟李白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坐在飞机上一样,没准会感慨地说: “高楼入云起,万里平如砥,空碧望无际,苍茫入眼疾,天空遨游久,人间思绪多,李白坐飞机,感慨复如何?” 行吧,其实李白应该没有作诗的闲工夫,没准一句卧槽就脱口而出了。 诊所的门被推开,一成不变的昏暗光线迎面而来,只是目光触及诊所外景色的一瞬间,星被惊的愣了几秒,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位站在垃圾桶中心的女人。 确实是站在垃圾桶中心,或者说诊所外几乎是垃圾桶的天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摇摇晃晃的垃圾桶,仿佛有生命一般。 她感觉到在她推开门走出来的一瞬间,好像所有垃圾桶都把视线转了过来,仿佛彼此间都在说这猴子为什么还穿着衣服。 “您终于来了……”站在垃圾桶中央的女人双手合十,一瞬间仿佛阳光倾斜着照下来,满脸的廉价圣光特效。 “幸会,深潜于梦中之人啊……”莎塔娜缓缓地睁开眼,瞳底的深情宛如桃花潭水,“我名为莎塔娜——想和您谈一个条件。” “莎塔娜?你和娜塔莎什么关系?”星愣了一下。 “娜塔莎…是谁?想必我们未曾谋面。”莎塔娜缓缓地摇头,温声说,“您…曾听说过垃圾之王塔塔洛夫吗?” “你这台词好像也挺耳熟啊...垃圾之王是什么..赛小息他老爸吗?” “祂是我等的王,也是世间一切废料的牧人。” “他立于王座上,扶持谦卑的桶,压制强暴的桶;祂是贝洛伯格的墙基,稳固我等的桶盖,坚直我等的桶身……” “然而,当天外之物随寒潮降临此地,他的双眼便被蒙蔽了。”莎塔娜叹了口气,“他不再倾听呼告,使穷苦之桶遭受欺凌,令忠诚之桶平白蒙羞……” “现在,是时候了,我等不堪受辱,誓要举起天火的大旗,令垃圾之王改邪归正......” “但我等不敌那邪恶的王,他散布恶毒的谣言,分化众桶,令我等的垃圾袋不再能彼此感应……” “…我请求您,使此地的垃圾袋恢复宁静,再度联结众桶吧。”莎塔娜低声请求,“如此一来,便能向那伪王发起反击。”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新王的位置是我的吗?” “当然,您只需完成一件事,帮助垃圾桶们从烦扰中解脱,取得三个信任的证明。” “如此一来,您便能成为新王,率领我等向伪王发起抗争。”莎塔娜点了点头,“去吧,深潜于梦中之人啊…使命在召唤着你。” ..... 一个小时后,星站在诊所的门外,低头看着手里三份信任的证明,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煞笔。 现实里自己东奔西走忙的像个骡子,匹诺康尼梦境里自己依旧和江凡东走西奔,忙的脚不沾地。 可在匹诺康尼梦境世界中的梦境里,自己居然要为了当垃圾之王继续忙的脚不沾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嗯,看来您已经完成了契约……”莎塔娜歪着头,看着星,“这…您竟然汇集了全部信任的证明,这份决心不容小觑……” 星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中了邪,拼了命地凑齐信任的证明,可星能说什么,和她说自己是收集癖患者?说自己当骡子当习惯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那么,出发吧——我会护送您前往王座造物之柱,见证我等一族的未来……”莎塔娜凝视着星的眼睛,“祝您成功。” 星望着莎塔娜的背影,心情莫名有些复杂,稀里糊涂的梦境,颇为脑残的剧情,还有狗血的人物设定,自己只是跟个骡子一样的东奔西走,居然就直接挑战最终BOSS了。 造物之柱的位置距离下层区的距离谈不上多远,虽然整个贝洛伯格空无一人,但好在升降的缆车和街面上的电车在正常运行。 否则星感觉自己有必要提前使用一下新任垃圾之王的权利,让垃圾桶们把自己抬过去,顾名思义是保存体力,恢复状态,不然凭什么打败那个什么塔塔开? 造物之柱周边轰轰烈烈的开发工程在梦境里居然荒废了,取而代之的是满地垃圾桶的尸体,星不知道自己把它们称呼为尸体究竟合不合适,但她觉得这里足够惨烈。 星抬起头眺望通天彻地的造物之柱,却发现没有半点垃圾桶的影子,倒是有深蓝色的头发在风中飘扬,孤零零的。 “他们不是说有垃圾之王在这儿等我吗?”星远远地上下打量着桑博,狐疑地问,“你升官了?” “怎么可能,我老桑博还是喜欢商人买卖。”桑博叹了口气,“哎呀,真遗憾,我还想看看你要怎么应付垃圾之王呢……” “不用看,一拳秒了。” “可惜啊,可惜!这样一场富有深意的梦,却因为流萤小姐的出手戛然而止……”桑博啧啧地摇头感慨。 “…我本来还在期待你发现真相的瞬间,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这狗血剧情的怪梦还有隐喻?” “隐喻?不,应该是揭露...” “有关美梦的真相,你们不就在寻找它么?”桑博微笑着摇摇头,“别被美景迷惑了,亲爱的,安逸的环境造就盲目的人。” “不觉得这梦泡和如今的匹诺康尼很像么,嗯?”桑博看着星茫然的表情,继续轻声说着,只是语速越来越快。 “一群居心叵测的人,挤在一片狭小的舞台上,谁都不想暴露在聚光灯下,就把可怜的小灰毛推到台前..” “梦境可不是自家的浴缸,而是变幻莫测的深海,如果要我说得更清楚点—别被诱人的荧光给骗了,如果你折在了那种家伙手里…我可是会非常非常失望的。” “你...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星心里越来越没谱。 “你看那小姑娘还在么?”桑博指指她背后。 “我睁开眼流萤就不在了啊...” “不不不,她可是一直在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匹诺康尼本地人,内行的门路却一点不懂,小偷小摸的本事倒不少,究竟是什么人啊?亲爱的,你就一刻也没怀疑过她?” “听我一句劝,有什么想问的,快找那姑娘对峙去吧。别让她夹着尾巴逃跑了,哈哈。” “伙计…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桑博拍拍星的肩膀,身体越来越模糊,宛如即将炸开的泡泡。 ....... 第292章 坠入深海 第292章 坠入深海 第292章 坠入深海 轿车行驶在高架桥的小路上,某些路段头顶的轨道上还翻滚着球笼,绿色的指示牌上挂着苏乐达汽水的广告。 流萤紧握着方向盘,直勾勾地盯着道路前方,隔着挡风玻璃眺望整片渐行渐远的主干道市区。 星坐在副驾驶低头调着收音机电台,广播里正在播报匹诺康尼某款洗发水的广告,代言人是某位她不认识的男明星,长发飘飘,穿着铆钉皮夹克,活像个摇滚青年。 仔细想想,其实桑博说的也没错,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匹诺康尼本地人,内行的门路却一点不懂。 就跟有人拍着胸脯说自己是持明族人,但提起龙祖来却没有半点疯狂崇拜,就跟不知道宫廷玉液酒的下半句一模一样。 但她想桑博还是低估她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她也不是一点成长没有,她当然有怀疑过流萤,而且不止一次。 说起来桑博的鼻子倒是很灵敏,居然能闻出流萤身上的不对劲。 她还以为桑博会贱兮兮地竖起五个手指头说友情价五百万信用点卖她一个信息呢,看来桑博兄弟还是蛮仗义的嘛!不愧是一起翻过雪山的同志,他们的友情坚不可摧。 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许多,紧绷的神经线也缓缓地放松下来,她觉得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再说自己都坐上车了,连目的地在哪都不知道,就张开说:“那个....” “对不起...”流萤截断了星要说出口的话,死死地盯着道路前方。 星被流萤视死如归的眼神吓了一跳,心说小姑娘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不至于开快车和我一起赴死吧? 这座高架路上没有迈巴赫也没有暴风雨,更没有奥丁和成群的死侍,你坚定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星犹豫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不用道歉,反正我本来就知道你有问题,只是没想到鸡脚露的这么快而已,所以你也千万别想不开,要怪就怪我冰雪聪明吧.....” 星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稳,仿佛入行多年的老师傅谆谆教导刚入门的徒弟,更像是一位心灵导师,温声细语极了,就差掏出信用卡塞进流萤手里,说随便刷了。 “我...是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流萤缓缓地踩下油门,轿车如箭矢一般前行。 “比如我确实不是本地人,猎犬家系追捕我不是毫无来由…与你同行也有一些别的原因……” “…但感谢你出手相助,是真的。” “向往无名客也是真的,你们去过很多世界,能见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每一天都是全新的开始……” 星盯着仪表盘上不断飙升的数字,心惊胆跳:“你也可以登上列车,你未来的路还有很长,千万别想不开,等待你的是崭新的未来啊。” 流萤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还记得我和你说的秘密据点吗?在那里,我会把我所知的一切...尽可能都告诉你。” “当然可以!”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满口答应下来,“那咱们可以慢一点吗?” 流萤点了点头,踩着油门的脚渐渐松开,轿车也缓慢地平稳下来,仪表盘上的数字不断下跌。 ...... 筑梦边境的前沿路口直连着一座宛如迷宫似的交叉路,迷宫内谈不上复杂交错,只是路口的尽头宛如一堵墙,横着立在江凡一众人的视线里,好像已经走到头,无路可去了。 银狼望着路的尽头,打了个响指:“这里没路了,所以我们要借用下筑梦师的工具,接下来的事,会有点超乎你们的想..算了,当我没说。” 原本她想跟江凡和镜流说接下来的事会超乎你们的想象,千万不要惊讶,可忽然转念一下,貌似这两人好像什么都经历过,也什么都见过,她说出口岂不是自取其辱呢? 虽然这种想法占据百分之七十,可真正让她选择闭嘴的原因是剧本里自己明明是辅助系的配角,可如今却每每抢先一步,反倒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江凡也不吱声,默默地看着银狼在某种装置前一阵捣鼓,片刻后,空间与空间忽然彼此相连接,路口的尽头宛如被打通的任督二脉。 “喏,这样就可以去对面啦,匹诺康尼隐夜鸫家系就是这么修缮梦境的,很奇妙吧。”银狼抬头望着相连的空间。 空中随处可见漂浮的筑材,踩在上面的触感就像是水中漂浮的木板一样,整个城市的轮廓都清晰起来,与市中心相比简直荒凉的过分。 “家族从银河招揽了许多艺术家、建筑师、学者…组成筑梦师团队,编织匹诺康尼的美梦。”银狼走在前面带路,按着剧本上的台词念。 “这里是游客不会踏足的拓荒地,所以不像市中心那样热闹…但也没差别,僻静也好热闹也罢,都只是一种游戏的氛围。” 银狼忽然转身,指着光影的远方:“看,匹诺康尼大剧院,从这里望去,同样一览无余。” “老实说剧本上的台词远不止这些,可我不是剧本里要出场的人,那些话还是留给主角说的好,反正我想你也不在乎,在游戏里你才是大BOSS。” “这就是星核猎手有关梦境真相的探查?”镜流俯瞰着遥远尽头的大剧院,居然完好无损。 “当然不是全部,艾利欧可没说要全盘托出,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那应该去问卡芙卡才对。”银狼抬头看着镜流,漫不经心地说。 “家族隐藏的真相,那位钟表匠的遗产,...这一切都会由剧本里的主角星核小鬼来解决,听起来难道不像是经典的勇者游戏吗?” 江凡伸出手触碰那些荧光般的泡沫,朦朦胧胧的光影里有千纸鹤飘出来,那片梦幻的景色短暂的扭曲...混乱、危险、神秘…变幻莫测的迷宫中栖息着记忆的野兽,仿佛那才是它原本的样貌。 “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没啊...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坠入深海。”江凡仿佛摸到了那飘荡的千纸鹤。 第293章 返回现实 第293章 返回现实 第293章 返回现实 星在昏暗的隧道里左顾右盼,长长的壁面走廊,触手可及的萤萤光点,她和流萤一前一后地漫步,置身于井盖下的管道内部。 望着四面八方灰蒙蒙的一片,星觉得流萤真是给她拉了个大的,她知道像是秘密据点一类的隐秘场所多半是些见不得人的地方。 比如某个破烂尾楼里的地下室,某个偏僻小巷深处的狭小出租房,又或者是深山老林里的小木屋,可她没想到秘密据点居然会在下水道里。 她倒不是抵触下水管道,毕竟管道工马里奥都能打败魔王拯救公主,还有一个老鼠带着四个乌龟惩善除恶的豪杰故事。 她只是觉得有些突兀,仿佛一部电影里最神秘角色的身世即将揭晓,可剧情铺垫来铺垫去却发现这哥们就住在你旁边的小区。 视线里昏暗的环境逐渐清晰,明亮的光迎面照下来,狭小的隧道豁然开朗,就像是穿过狭小的巷子后迎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我的秘密据点就在这里面,我们偷偷溜进去吧。”流萤把脚步放的很轻。 “为什么要溜进去,这里不是下水道么?”星越走心里越没谱。 可短短的一分钟后她终于知道流萤说要偷溜进去的原因了,下水道里居然还有人巡逻,还设着类似路口的关口,这猎犬家系的成员还真是兢兢业业! “两位,劳驾,前方是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猎犬家系的成员眼神尖锐,仿佛愤怒的猎鹰,一眼就瞧见偷偷摸摸的星和流萤。 “呀…一上来就被逮到啦。”流萤压低了声音泛起嘀咕。 “可否通融一下。”星拍拍流萤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我们认识知更鸟和德丽莎。” “谁?听都没听过。”猎犬家系的成员板着脸,“今天就是梦主本人来了,我也不会放你们进去。” “土鳖!知更鸟你都不认识?是猎犬家系里没有网吗?”星心里狠狠地鄙视着眼前一脸板正的猎犬家系成员,面上却露出微笑。 她冲着那位土鳖守卫露出‘我都懂’的笑容,背过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印着垃圾桶图案的钱包,打开来夹层里有几张信用点纸钞,大概一万多的样子。 她先是拿起那张万圆的大钞,手却又忽然顿在了半空,迟疑了几秒后,她把那张万圆大钞重新放回夹层里,反倒是抽出那张千圆的信用点,转过身笑吟吟的: “我懂,这些信用点是一点心意.....” 猎犬家系成员低头看了一眼,心说你们俩的心意确实是一点,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深沉地说:“行了,你收回去,这次我权当没看见,下次再这样我可要通知橡木家系了。” “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每天求我的人可多了,我难道都要通融一下?” “两位也不必再耍其他小聪明了。”猎犬家系的成员摇了摇头,“上头有规矩,任何非筑梦师团队成员都禁止进入,所以请回吧,这对你我都好。”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问:“任何非筑梦师团队的成员都禁止进入?” “是的,任何非筑梦师团队的成员都禁止进入。”守卫再次强调,却觉得这台词有点耳熟。 “那你是筑梦师团队的成员吗?”星摸摸下巴,忽然抬起头问。 猎犬家系的成员愣了一下,那些不堪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一样故作诚恳的笑容,一样故作天真的语气,还有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话,半个字都不带差。 “滚。”猎犬家系的成员瞥了星一眼,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面无表情。 星忽然被一句滚骂的找不着北了,整个人愣了一下,心说他难道看破自己的智慧了? ......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酒店那纯白色的天花板,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玫瑰花香味,有条胳膊正压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在酒店房间那张真皮的沙发上醒来,身边是蜷缩着身子,靠在他肩膀上睡着的伊莉丝,另一边星则是四仰八叉的糟糕睡姿,一条胳膊还压着他的腿,何其的没心没肺。 很明显她们两个人还沉浸在匹诺康尼的梦境国度里没有醒来,但转念一想,区别于正常游客进入匹诺康尼梦境世界的流程,她们想醒来估计也找不到门路。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披上那件搭在书桌前椅背上的风衣,推开门走进楼层过道的电梯里,按下酒店顶层的位置。 青铜雕花的门缓缓合拢,电梯平稳地上升,从黄金客房的楼层向着铂金客房的楼层不断攀爬,江凡隐约听见有歌声从上方传来。 家族为仙舟联盟预订的房间类型是规格最高的钻石客房,为星穹列车预订的是四间铂金客房。 虽然钻石客房与铂金客房的规格不同,但同样是位于酒店的顶层,唯一的区别是房间面积与装潢。 其实他本可以在从莫尔卡离开后把星送回列车组,顺便让她把伊莉丝也带上,让他可以一个人随心所欲地在匹诺康尼待上几天。 可问题就在于那封家族的邀请函里,远在星穹列车答复家族的时候,他和星压根就还没登上列车,那四间客房里也自然没有属于他和星的位置。 他估摸着如果放任星和列车组同行,她能指着自己的脸说“没错,我是丹恒先生。”,索性他就把星捎上,省的让姬子和老杨愁眉苦脸。 至于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的房间,最近名声鹤起与仙舟联盟和星际和平公司都有所交际的贝洛伯格,自然也是家族广邀宾客中的一员。 电梯门外,属于海藻的芬芳香味密布整个楼道走廊,壁面上挂着钟表和各种名贵的艺术品,红色的地毯踩起来都是软塌塌的。 列车组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他临离开列车的时候和姬子约谈过很长时间,其中就有说过列车组进入匹诺康尼酒店后无需急迫地进入梦里,他会和列车组在酒店取得联系。 他从电梯口走到酒店顶层的尽头,其间没有遭遇任何人,这间酒店简直休闲得像个度假山庄,最后在紧贴壁面的过道里,他找到了写着“963”房间号的门前。 江凡盯着房间号看了好几秒钟,缓慢地整理着思绪,和姬子说星这一路表现的都很优秀,所以我把她卖给星核猎手去做主角啦? 还是说星自己满处撒欢,她自己被坏女人又骗了? 最后一个理由姬子会不会信,他不知道,但他想三月七一定会信,而且信的不得了。 江凡轻推房间的门,门居然上锁了,房间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听的出来房间里的客人安全意识很高,但又笨手笨脚。 “是三月七吧...”江凡心想。 忽然门被推开,门那边的人居然连问都没问,甚至都没问一声是谁,看着探头出来双眼惊喜的三月七,江凡不知道该夸她还是该批评她。 ...... 请举例动漫史中最出名的勇者团队 第294章 三月七的乌鸦嘴 第294章 三月七的乌鸦嘴 第294章 三月七的乌鸦嘴 “熟悉的味道....麦芽的香气?” “行家啊,尝尝我自创的拔丝三明治。” 白日梦酒店铂金客房的房间主厅里,江凡一边嚼着甜掉牙的三明治一边喝着打死卖盐的母鸡汤,终于有了种重回故地的熟悉感,咂吧着嘴从未感觉自己的味蕾能如此活跃。 房间电视里播放着那位艾普瑟隆超级巨星的作品《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歌声像是海潮,一浪又一浪地打在心头那点柔软的地上。 可潮水般的歌声却怎么也盖不住房间里微妙紧张的气氛,就像李云龙架着意大利炮瞄准平安县城,没准下一秒李团长就会高喊开炮。 明明宽敞的客厅里却感觉格外拥挤,四米长的真皮沙发也足够大,江凡在上面打滚都足够用。 可现在他却感觉如坐针毡,左右的活动空间几乎为零,他被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两个人笑面虎一般的喂他喝糖水。 瓦尔特和姬子坐在沙发对面不急不慢地喝着咖啡,就连活泼的三月七都仿佛察觉了某种情绪,破天荒地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擦拭宝贝相机。 “你们还记得列车收到的邀请函吧?”江凡慢悠悠地嚼着三明治,抬眼看着沉默不语的姬子和瓦尔特,心说两个老梆子还真是诡计多端。 “诚邀家族的贵客星穹列车的诸位莅临匹诺康尼,与其他来宾一道,参加盛大的欢宴,正是因为这份邀请,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瓦尔特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轻声说。 “嗯,记得不错,但这邀请函里还有下文。”江凡点了点头。 “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姬子替江凡解释,“在列车上时我曾和江凡讨论过,但事到如今还是想听一下大家的意见。” “我不记得邀请函中有这么一段…你是说,其中还有密文?”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姬子点了点头,“家族送来的邀请函是一只八音盒,转动发条便会伴着谐乐发出声音。” “可送抵我们手中的这只却有些奇怪…它播放的乐音背景中掺杂了一些不和谐音。” “我转录下这些杂音,它们与列车跃迁时的引力波频率完全吻合,而以列车引擎的空间曲率为密钥,我得到了上面这段话。” “是无名客常用的求救手段。”瓦尔特眼神一亮。 “还不能下定论,也可能是假面愚者搞的鬼。”姬子摇摇头,“只看手法,谜语人或异问魔也做得到。” 假面愚者?江凡脑海里下意识浮现桑博那张眉飞色舞的脸和花火咯咯咯地肆意笑声。 他在匹诺康尼时已经和桑博与花火进行了友好会晤,虽说两个人各有各的花花肠子和小心思,但起码语气还算诚恳,也没听她们说对邀请函做手脚的事儿。 虽说假面愚者的风评一言难尽,但起码桑博和花火在他这里还有点可信度,不至于满嘴都是谎话,半个字母都不能相信的那种。 瓦尔特沉默片刻,很谨慎地说:“…还有件令我在意的事,当说到邀请函时,那位家族话事人是这么回应的:作为匹诺康尼的实际管理人,家族理应为各位排忧解难...” “现在听来,这话多少有些言外之意....”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微微转过头,把视线投向沙发对面正襟危坐的江凡,想要探究下他的想法。 他知道江凡和星早在几天前就前往了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于是看向江凡想要听一下这位先驱者的见解。 以江凡的性格来说,在他心里的靠谱程度比姬子只高不低。 可意外的江凡没有说话,迎着瓦尔特带着询问意图的眼神也只是微微颔首,不知是说他表示一切没问题,还是说“你们接着聊,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可几秒钟后瓦尔特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江凡他并非是尽在掌握,纯属是因为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一左一右地架着他。 两个女人都笑吟吟地,分别挽着江凡的臂弯,手背上却隐隐泛起血管的静脉纹路,看起来格外大力。 三月七将手中的相机放下,透过玻璃往窗外看:“那家族会是丰饶那样的坏人吗?” 江凡抬头看了眼小三月,心说问的真棒,坏人这个词也符合小三月。 “家族信仰同谐星神希佩,他们救苦援弱的善迹在星间闻名遐迩,匹诺康尼的稳定与繁荣与之息息相关。” “与信仰无私药师的丰饶众不同,相比之下家族更能体现无私的定义。” “但也有些势力始终对家族保持关注,认为他们温和的言语中另有它意…但考虑到家族对访客一贯的友好态度,我们暂时不用过分担心。” “小三月就和星一起享受美好的假期吧,匹诺康尼毕竟是闻名宇宙的度假胜地,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来不了。”说到这儿的时候,江凡还故意瞥了眼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三月七愣了下,忽然眼神惊喜:“对啊!星呢?没和你一起吗?” 星?如果江凡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正在下水道里摸爬滚打或是被花火忽悠的已经找不到北了。 “梦中的匹诺康尼被划分为十二片独立的梦境,初次入梦时,不同人去往的目的地也不尽相同,我醒来的时候是在黄金时刻,星应该在某片梦境中正纸醉金迷吧。”江凡不动声色地说。 “黄金时刻.....我果然还是更想去薄幕的时刻,来度假胜地怎么可以不去购物天堂?星的想法应该和我一样,没准已经装满购物袋了吧!”三月七有些遗憾。 “开始我还以为这次真是来度假的,但现在…我觉得这场盛会一定非同一般!各方势力解读谜语,争夺遗产,简直和侦探小说一模一样!”三月七摩挲着桌上的相机,忽然感慨起来: “说不定还会有亲人反目、家破人亡、阴阳两隔、血流成河之类的经典桥段,那可太刺激了……” 江凡越听心里越没谱,眼皮忍不住地直跳,这些话但凡换个人来说他都不会觉得惊悚,可偏偏这些话出自两大乌鸦嘴之一的三月七口中。 返回贝洛伯格的时候他听星提过一嘴,说三月七在贝洛伯格和仙舟时无意说出口的话都意外的灵验了,起初她还认为不过是一种巧合,可后面灵验的事情越来越离谱,都让她忍不住想三月七是不是导演。 可思来想去也觉得不可能,只能把那些巧合的事儿归结在三月七的乌鸦嘴上,也算是种个性。 第295章 仙舟联盟 第295章 仙舟联盟 第295章 仙舟联盟 江凡记得自己曾经在CCTV的少儿频道看过一档节目,那是小时候为数不多值得他捧着饭碗站在电视机前聚精会神的节目。 正如那档节目的口号“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智慧树前做游戏,欢乐多又多!” 而如今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客厅壁面上悬挂着的电视机正实时播放着影像,江凡边嚼薯片边认认真真地看,真有童年时看动画片的那股劲。 电视机屏幕里映射着星和流萤的影子,她们站在空荡荡的街面上和一位眼神憔悴的男人搭话,看表情仿佛探讨话题时很激烈。 “可恶…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我太久没喝苏乐达了吗,还是因为连加了两个月的班..怎么偏偏今天没灵感了呢?” “朋友,别卷了,用江凡的话说,你卷你大爷呢?” “二十年前的我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来阿斯德纳这种偏远星系,为该死的家族搬砖卖命?” “连加两个月班,连一口苏乐达都喝不上,整天对着这片该死的梦境犯难,还要思考自己会不会被优化……” “说到底,何必呢?我只是个临时工,家族结算薪资时,甚至只愿支付金表钞……” “金表钞、金表钞…该死的钟表小子!整天只会扮出一张傻兮兮的笑脸,逗那些不知匹诺康尼水深火热的观光客咯咯大笑,再骗他们像我一样留在这做牛做马……” “做牛做马…这么说来,匹诺康尼有这种生物吗?感觉从没见过啊——牛也没有,马也没有…喔不对——我不就是牛马吗,这下破案了!” “他的思维真发散...这就是江凡嘴里的艺术家行为吗?” 电视机里播放着星和流萤在筑梦边境里的一举一动,江凡看的聚精会神,但镜流的眼神却没那么温柔,看江凡的眼神仿佛是看在一个惯犯偷窥狂。 迎着镜流鄙视的目光,江凡却振振有词,表示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也是保证星人身安全的基本手段。 三个小时前星穹列车的每个人都回到各自的房间,按照梦境护照的指引操作入梦池,只剩下他还在现实世界里保持着清醒。 镜流醒来也不过是十几分钟之前的事儿,她睁开眼就瞧见入梦池前坐着一尊这样的神。 穿着宽松的睡袍,顶着散乱的长发,左手抱着一桶爆米花,右手还捏着薯片,正对着电视机肆无忌惮地嘎嘎笑。 电视机里播放的影片不是综艺节目,也不是什么搞笑电影,而是星被筑材绊了一跤摔个狗啃泥的画面,她想不通这有什么可笑的。 在她的记忆里,江凡小时候也有被自己尾巴绊倒摔进泥潭里的时候,她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嘎嘎地笑,反而是把他扶起来问你没事吧。 电视机里的影像片段正一步步地迎来高潮,江凡直勾勾地盯着看,嘴里嚼薯片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这里是离梦中的天空最近的地方,远离城市的喧嚣,也没有筑梦师的争吵,可以不被任何人打扰,感受当下——当下的风景,人,还有梦……”流萤眺望着远处的天际线。 “多美啊…时光永远停驻在这黄金的时刻,一场金色的梦,酒馆的愚者和忆庭的忆者,流浪的游侠和公司的使节,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和我。” “所有人在这里平等地睡去,无论缘由,尽管我们确实各怀目的……” “对不起,星,我的确是一个偷渡犯。”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星轻声说。 “果然瞒不住你呀。” “我的故乡在很久以前就毁灭了,也许是军团干的,也可能是虫群…我是个星际难民,就和匹诺康尼的许多本地人一样。” “同谐包容所有的人,也包括那些远道而来的漂泊者,家族接纳他们,但他们…终究不属于这里。” “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大都会中,有些人的梦名为匹诺康尼,而有些人的梦…却和现实无异,尽管每一个来到这里的普通人,最初都怀抱着相同的目的。” “我也一样,现实里的我有着求而不得的愿望——它太过强烈,因此我诉诸梦境……” “是什么愿望?你要统治世界?”星摸摸下巴。 “…失熵症,你听说过这个词吗?” “是一种奇怪的现象,罹患这种病症的人,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流萤解释,“这意味着你正在慢慢消失,而这种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难以察觉。” “你依旧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只不过你总是比别人慢一点点……” “…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自己和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因为它们变得同样破碎。” “所以,我该如何拒绝呢…”流萤摇了摇头苦笑,“你能想象吗?在这场梦里,我竟然可以…可以不用待在冰冷的医疗舱里……” “我可以将医生的话抛在脑后,用我自己的身体,随心所欲地去听、去看、去触碰、去思考、去领会..尽管这个世界并不真实,但这感受却无比珍贵……” “…就像此时此刻...对不起,因为一些原因,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向你全盘托出,但也有些事,我应该对你坦诚。” “钟表匠的遗产固然是我的所求,但我们未必要分道扬镳,走向对立,至少…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迎着流萤诚恳的目光,星罕见地沉默下来,陷入了久久地沉思,片刻后,在流萤满是希冀的目光中星缓缓地摇头。 “我觉得的吧...有时候你可以曲线救国来着...”星上下打量着流萤,尽量说的很委婉。 “比如找个靠谱的人...我这有个名片,要不你试试?”星从钱包夹层里摸出一张镶着金边的名片,塞进流萤手里。 流萤低头看着手心里那张通体黑色镶着金边的名片,第一感觉是沉甸甸的,第二眼就看见江凡两个字就镶刻在名片的正中央,醒目极了。 “放心..他挺靠谱的,曲线救国嘛,不寒碜..”星抿了抿嘴唇,好像看出了流萤的为难。 流萤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星解释,也不知道是该把名片递过去还是就这样留在手里。 ....... “怎么了,拉帝奥?别愁眉苦脸的了…嘿,我才注意到,你那英俊的石膏头呢?”砂金一屁股坐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摇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很诧异似的。 “你迟到了,整整4分16秒。”真理医生头也不抬地说,“你最好是用这段时间解开了阿基维利陨落之谜——如果没有,那我会忠告你别去找无名客的麻烦。” “找麻烦?连你也这么觉得?”砂金摇摇头失笑,“就没人相信我真的只是想和他们交朋友?” “聒噪的家伙可交不到朋友。”真理医生扭过头打量着砂金,淡淡地说,“一个小知识:阿蒂尼孔雀是宇宙中叫声数一数二难听的鸟类,而你这身行头正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 “…嗯,看来这只孔雀的羽毛还被人拔光了。”真理医生扫量着砂金,“行李被家族没收了?” “嗯,都被那穿灰西装的给扣了,所有的礼金,还有存放基石的匣子…嗯?你往哪走呢?”砂金耸了耸肩,正说着却发现真理医生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打道回府,告诉公司有个蠢货把一切都搞砸了。“ “几块石头罢了,这么悲观干嘛?没了又怎样?”砂金不以为然地笑笑。 “没了那块砂金石,你就只是个被公司判了死刑的茨冈尼亚奴隶。”真理医生淡淡地说,“还是说,你脖子上那行商品编码也是琥珀王的恩赐?” “…哦,可以啊,幽默!看来我们这位博学的朋友是好好备过课了。” “这是我的工作,不然一个赌徒要怎么替公司收复匹诺康尼?” “放心吧,教授,我有的是办法,家族害怕公司搞事,所以才处处针锋相对…搞不好,匹诺康尼从始至终就是同谐的阴谋。” “要我说,那封邀请函就是个自导自演的幌子,或许是他们想在谐乐大典上做点什么出格的事……”砂金耸耸肩,随口说: “又或者邀请者另有其人,但他们默许了,想将计就计再布个更大的,但无所谓,家族也好,钟表匠的遗产也罢,能为我所用就行。” “但你忽视了一个最不可控也是最重要的因素。”真理医生皱眉,“仙舟联盟。” “仙舟联盟受邀前往匹诺康尼,若是使节前往还好,可仙舟联盟的代表据说是那位不朽的令使....前不久不朽的龙吟响彻寰宇,眼下仙舟联盟便受邀前往匹诺康尼..” “公司的传奇路易斯·弗莱明召开全宇宙的新闻发布会,据说在发布会的前夕,有人曾目睹公司的七人董事会成员齐聚雅利洛IV,雅利洛又与仙舟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真理医生淡淡地说。 砂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收复匹诺康尼是公司的事儿,而仙舟联盟与公司已经....总之别在意。” “…说到这个,刚才遇见个女人,说是巡海游侠,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去帮我探探她的底细……” ..... 第296章 梦境的真相 第296章 梦境的真相 第296章 梦境的真相 电视机里的影像欢乐极了,江凡却感觉嗓子里像是卡了鸡毛一样,被镜流盯的浑身不自在,就差被提溜起来按在墙上质问了。 那张黑金色的名片是他在空间站时黑塔让技术研发部门的管理者交给他的,说是小小的卡片里有大大的智慧。 甚至那位技术研发部门的管理者还毕恭毕敬地给他呈上了一本堪比老修订版新华字典厚度的使用说明书,又是什么一卡通又是什么远程通话装置,仿佛一张卡片里塞进去一台多功能电脑。 江凡觉得手机和它比也望尘莫及,但他能用的名片的场景也少的可怜,难道要他和纳努克掐架前先递上一张名片,说下次打架滴我电话,我查下档期先? 所以抱着不浪费的准则,那盒浓缩了空间站智慧的名片被他分给了星穹列车、贝洛伯格与仙舟上的熟人和朋友。 倒不是他臭显摆,只是他觉得那张卡片里的定位系统很管用,就像小天才电话手表一样,没准哪天星失踪了,也能靠卡片找回来。 可他没想到星的思维有些跳脱,居然像推销似的把卡片塞给流萤,仿佛是在说“你妈的病不是还差一笔钱吗?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我走,你妈的病就有钱治了,想通就打电话给我。” 这边江凡被镜流盯的冷汗直流,电视屏幕那边却欢声笑语,沉寂一下子被打破了。 “谢谢...我会认真考虑一下的,气氛突然变得好多了...”流萤低头看着那张黑色的名片,忽然笑出声来,“对了,你在列车上有很多朋友,你们平时遇到沉重的氛围,是怎么做的?” “帕姆会用喷壶让我们冷静一下...”星挠挠头。 “喷壶?这也太...直接了。”流萤迟疑了一会儿,“或许...我们还有其他选择?” “丹恒会一本正经地讲冷笑话。”星说,“小猪、小牛和小羊一起去便利店,小猪小牛都被打了,但小羊没有,为什么?” “因为....因为小羊给了钱?” “因为便利店24小时不打烊。”星摇了摇头,“一位怀孕的王后突然要生了,下人赶紧去报告国王,他说‘王后欲生’,国王说‘风雪是你’” “啊..我..我没什么幽默感......” 星皱起眉头,捏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姬子会给我们泡咖啡...杨叔会想办法转移话题,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会用料理让我们闭嘴..江凡会选择让敌人闭嘴...” “咖啡和料理...当下好像也没有这个条件......” “三月会拉着我们一起自拍...” “自拍,自拍...你说得对,我来这里好多次了,怎么没想到拍张照呢?” “不过对着自己一个人...总有些不习惯,要一起吗?就当是留个纪念。” “我肖像版权挺贵的。”星嘀咕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我有点怕镜头的,别笑话我哦。”流萤整理着额前的刘海,有些紧张。 星拍拍流萤的肩膀,把手机竖起来拿远,自拍镜框里她们背对着缓缓沉沦的太阳,各伸出一只手摆出茄子的姿势。 “你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小小的镜框里容纳不下你万分之一的美丽,可爱活泼是你的武器,楚楚可怜是你的魅力,记住,龙祖与你同在,你..本来就很美。” 手机快门的咔嚓声定格住取景框内的风景,两个人背对着缓缓沉没的太阳,站在高楼的阳台上,背景是模糊的城市轮廓,两个人面带笑容。 拍完照后星低头鉴赏着相册里的照片,琢磨着要不要加个美颜或滤镜,流萤则双手背在身后,眺望着那轮逐渐沉没的夕阳。 “时间过得真快呀.....”流萤将额前的刘海拢至耳后,笑吟吟地说:“我打算返回现实休息了...走吧,我们就在黄金时刻分别。” 星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自己也是个黑户来着,虽然一路上她都在怀疑流萤的身份,但如今仔细想想,貌似她自己也没干净到哪去。 她愣了片刻后猛地抬头,想要问问流萤怎么返回现实,但抬头的一瞬间却愣住了,阳台上空荡荡的,哪也没见流萤的身影。 “这么快?”星嘟囔着,不死心地左右探头。 偌大的顶楼阳台上确实不见流萤的影子,一扭头却意外地看见桑博正靠在围栏上俯瞰城区,瞳孔意外的深邃,仿佛有种脱俗般的无尘感。 “桑博?你怎么在这?”星嫌弃似的啧啧嘴,脸上却挂满了笑容,有种老乡见老乡的踏实。 “我们又见面了,亲爱的......” “亲爱的有点肉麻...我对你没兴趣的...” “看起来你的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和我开起了玩笑。”桑博凝视着星的眼睛,瞳底带着惋惜,“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我的劝告放在心上啊...” “真可惜,那姑娘就这么让你着迷?”桑博上下审视着星,轻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太盲目了。” “无论是你还是那位小姐,都远远落后大部队了,事到如今还没发现么?家族在隐瞒的,这片美梦背后的秘密。” “而至于你,参与拯救了冰雪世界的开拓者...哎,桑博那家伙到底在雅利洛VI的故事里掺了多少水啊?算了,会相信他的话是我的问题...” “...我真的、真的对你太失望了。”桑博凝视着星的眼睛,世界在逐渐朦胧。 ..... 星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朦朦胧胧的雾里,四面八方都是尽是寂静,那些耸立的摩天大厦没了影子,仿佛太阳都被淹没了。 她很确定这里并非是什么白日梦酒店,也并非是筑梦边境,反而像是自己朦朦胧胧梦里的风景,像是刚入梦时那样。 她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却发现信号格亮着大大的感叹号,连刷论坛都一直在转圈,拨打电话也是无信号状态。 “是谁要害我?...这也太诡异了...”星嘟囔着左顾右盼,忍不住有点发憷。 这里没有武力超群的镜流大姐姐,也没有那个贼靠谱的男神江凡,朦朦胧胧的雾里没有人能驱散那股隐隐的不安和恐惧。 自在空间站登上列车组以后,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站在未知的世界里履行开拓。 “真没出息。”星把手机装回口袋里嘟囔,当初她还满腔热血觉得自己开拓也轻而易举......可如今孤身一人,还是荡漾起来觉得寂寞。 朦朦胧胧的大雾忽然散开,她站在一间房间里,四周漂浮着3D文字,虽然好像是匹诺康尼的本土语言,她却看的真真切切,理解起来也没什么阻碍。 【工作室的门没有上锁...】 【米哈伊尔,你在里面吗?】 【好安静...只有钟表的滴答声...】 【滴答...滴答...滴答...】 【米哈伊尔,你去哪儿了?】 星抬头仰望着那些3D文字,不知不觉间居然走出了房间,再垂下头的时候,走廊的尽头有道熟悉的影子,整颗心瞬间荡漾起来。 “是流萤吗?”星加快了脚步,步伐也变得轻盈。 流萤忽然地站住了,猛地转身,瞬间松了口气:“啊...星!你果然也在这儿......”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星低头看了一眼流萤,心里越来越没谱。 “我...不知道。”流萤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还在梦里,而非别的什么地方,更不可能是现实…空气中有忆质独特的触感,我不会认错的。” “但这里和我所熟知的美梦差别好大,幽闭…僻静…不安…还有这些飘浮的文字,你也能看见吧?家族治理下的匹诺康尼不可能会有这种地方。” “所以,是梦泡…?” 星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不对吧....桑..桑博跟我说过真正的梦境,和家族隐藏的秘密什么的...” “这里是真正的梦境...?” “我不敢肯定,这个发现太突然了,但无论如何,家族一定隐瞒了什么,关于梦境的真相……”流萤缓缓地摇头。 “而且,你醒来时也注意到了吧,遍布四周的时钟和滴答声…直觉告诉我,藏在这里的秘密恐怕也和那位神秘的钟表匠有关。” “如果它指向钟表匠的遗产——就和现在身处匹诺康尼之梦的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走吧,星…无论是为了找出真相还是离开这里,我们都得出发。” 星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并非是一场意外,而是某种等待中的重逢。 她没来得及细想,流萤已经迈开步伐向着走廊出发了,她扭头深深地望了眼那片起初满是朦胧大雾的房间,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第297章 米哈伊尔 第297章 米哈伊尔 第297章 米哈伊尔 【我明白了...是要玩捉迷藏,对吗?】 【我要来找你了哦。】 【藏好了吗?】 【在哪里...在哪里...】 路过走廊尽头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星稍微顿了顿探头瞥了几眼,全是一些让人读不懂的文字,明明拆分开每个字都认识,可偏偏组成一句话就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米哈伊尔这个名字她觉得很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似的,可奈何她当初没怎么认真听,事到如今除了觉得熟悉外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工作室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是谁在寻找米哈伊尔?你们在这种地方玩捉迷藏?这些和梦境的真相有什么联系? 一串接一串的问题几乎是接踵而至,星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有些不够用了,CPU有可能都在冒烟。 如果江凡或姬子在这里,那一切的问题可能都不是问题了,星抬头盯着那些3D文字,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她倒不是自哀自怨,也不是什么满心想摆烂,她只是下意识嘀咕起自己的心里话,没有半点假。 她也很想拍拍流萤的肩膀,露出一脸不过如此,风轻云淡的表情说区区梦境,稍安勿躁,星姐面前耍大刀。 可真到了关键的节骨眼,平日里那些叽叽歪歪,贱兮兮的自信心就像泡沫一样没有了。 只剩下心里直打鼓,一个劲地想自己究竟能不能摆平,想如果是江凡面临这种情况他会怎么样?是一力破万法还是打个响指边泡妞边解决问题.... 可她不是成熟自信的姬子,也不是天生逼王江凡,她只是个身体里掖着星核的普通美少女,撑死就是见过的场面大一点,模拟宇宙玩的多一点。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可言,美丽?她当然知道自己美丽,可除了美貌以外她一无所有,简直就是漂亮的花瓶。 一想到这,星忍不住捂脸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原来拥有美貌也是一种罪。 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是一条死路,一扇铁黑色的门却嵌在天花板的另一侧,流萤认真地看了几眼那扇铁黑色的门,伸手触摸壁面。 “这里也是死路…你看房间的构造,门在天花板的另一侧...不会是要我们从墙壁上绕过去吧?” 流萤抬高手臂,尝试着像是在匹诺康尼重力壁面上一样缓缓地上墙,没有任何不适感,她轻巧地踏上墙面,瞳底透着惊讶。 “竟然真的可以?随意改变梦境的重力明明是严令禁止的……” “你果然还是涉世未深啊,就跟初出茅庐的女侠一样,趁着强盗哈哈不笑说废话的时候不出手偷袭,非要等他原地做个广播体操然后互相鞠躬才出手吗?”星也抬脚上墙,仿佛智多星一样啧啧感叹。 流萤听的有些迷茫,不知道严令禁止改变梦境重力和初出茅庐的女侠与强盗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她没来得及细想,发现墙上还有些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歪歪扭扭的一团,第一眼她还误以为是惊梦剧团。 可随着距离被拉近,那些歪歪扭扭的东西才露出原型,也是那些莫名其妙的3D文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远远地看过去是扭曲的。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米哈伊尔,你藏到哪里去了?】 【米哈伊尔...】 【米哈伊尔?】 【到底在哪里...?】 “真爱啊......”星边走边看,忍不住发出感慨。 整面天花板的范围谈不上多大,几乎被3D文字占据了整片视野,就在星还脑补着一段米哈伊尔的禁忌逃亡之恋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那扇门前。 门被轻轻地推开,眼前的视野瞬间开阔,但那些扭曲的3D文字也几乎是上个房间的一倍多。 它们歪歪扭扭地不可直视,只有临走到面前时才能看清,当你走过却想回头望时,又发现它们消失在原地,正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米哈伊尔!我找到你啦!】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 【你有话想对我说吗?】 【我会跟着你的!】 【是什么呢?】 【感觉很重要...】 【滴答...滴答...】 星低头看着那些扭曲的文字,心说你终于找到米哈伊尔啦!可还没等她来得及感慨,却发现第二个走墙房间里仍然有3D文字浮现,还是一样的三句话离不开一个米哈伊尔。 【为什么梦里的世界这么奇怪...】 【是很重要的事吗?】 【米哈伊尔,你看起来有心事...】 【这里好暗...】 【米哈伊尔?】 【滴答...滴答...】 【哇.好漂亮......】 【为什么要特地来这里?】 【告诉我呀,米哈伊尔...】 【我也想为你分担...】 【求你了...好么?】 一路上流萤都在审视观察着那些文字,心里的疑问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不可思议...真的就像梦里才能看见的风景...”流萤微微侧身走进隧道里,忍不住问,“从刚才开始,这些文字就不停地浮现、消失,它们是谁的心声吗?米哈伊尔又是谁...” “米哈伊尔...好像在哪听过...”星挠挠头,“可能是像我或纯美星神伊德莉拉一样,没准是位漂亮的女性,否则不至于被人念念不完吧...” 流萤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好像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情绪,迷茫…畏惧…悲伤…以及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的……” “视死如归的决心……” 隧道里那些某人的心声还在浮现,它们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扭曲,仿佛是从某种极度悲戚的情绪里爬出来的。 【要走了吗?】 【要去很远的地方?】 【可以带上我一起吗…】 【我也想去…】 【不要走,好不好?】 【为什么?我不明白…】 【求你了…不要离开…】 【不要离开…】 【好吗?求你…不要走…】 【至少带上我,好不好…】 【你还会回来吗?】 【不要骗我…】 隧道尽头的光芒越来越闪耀,那些扭曲的文字不断地浮现又消失,悲伤几乎是从扭曲的文字里要爬出来,仿佛海潮要将她们淹没。 流萤看着那些扭曲的文字在对道里逐渐消失,瞳底不可避免的染上一丝悲伤,沉沉地叹了口气。 “险象环生...但我们成功了。”流萤踏出房间,轻声说,“可家族明明对外承诺,梦境是绝对安全的……” 星却没有心思去听流萤的话,因为她发现眼前走廊的尽头在短暂的模糊里居然凭空出现一扇镶刻着天鹅雕花的白色大门,仿佛是游戏里的场景。 明目张胆的告诉你出口就在门后,但一定会伴随着未知,你是选择停滞不前还是劈开荆棘? ...... 等游戏更新吧,一看一个不吱声 第298章 忆者 第298章 忆者 第298章 忆者 星觉得有些无语,仿佛自己奋力挥拳打出的一万暴击轰在了棉花上,明明带着披荆斩棘的决心,偏偏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那扇镶刻着天鹅雕花的白色大门后哪里有什么终点和危机,明显是一座更大的迷宫,房间的尽头是一堵墙,壁面前立着一幅拼图。 在她们推开门的一瞬间有拼图碎片分别飞向了两侧的房间里,明摆着告诉你说这是一个解密房间,你需要把拼图找回来才能继续前进。 “碎片好像飞到两侧的房间里了。”流萤轻声解释。 星抬头扫了一眼流萤,默不作声地往左侧的房间里走,去寻找拼图碎片。 她又不是瞎子,流萤能看到,她自然也能看到,她双眼可都是5.3的。 左侧房间里不出意料的,仍然是那些文字,只不过从扭曲的文字变成了折纸小鸟的3D文字,仿佛换了一种皮肤。 【这是我为你折的折纸小鸟...】 【米哈伊尔,带上它吧!】 【它会保护你不受伤害。】 【就像它们和钟表小子一起...】 【保护美梦小镇那样...】 星穿过那些折纸小鸟弯腰捡起地板上的拼图碎片,心里毫无波澜可言。 她知道这些东西是自己看不懂的,与其绞尽脑汁去琢磨去思考,不如老老实实的把它们一个字都不落的背下来。 她没有脑子想不通那些文字里的爱恨情仇和花花肠子,可江凡有脑子,镜流有脑子,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三月七确实也挺有脑子,但那是在某种特定的情节之下。 就比如某些推理、伦理、杀人、犯罪一类的东西,往往三月那些不过脑子没有半点根据说出的无厘头话,都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概率为真。 说是乌鸦嘴也好,还是开光嘴也罢,反正有时候意外的管用,就跟那句“三长一短选最短一样”,你明知道那是瞎胡扯,但还真就挺管用。 【我一定会保护好它的。】 【我答应你,米哈伊尔。】 【所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好吗,米哈伊尔?】 星走出房间的时候,流萤也拿着拼图碎片恰巧从右侧正对的房间里走出来。 看她满脸狐疑不解的表情,估摸着房间里也有不少文字,虽然不知道内容,但想来也是那种让人云里雾里的。 “这样应该就能填上拼图的空缺了。”流萤抬头看着星手里的拼图碎片,声音意外的低沉。 星点了点头,自告奋勇地站在那处残缺的拼图前开始填装空缺,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动作也小心翼翼的。 流萤忍不住有些沉默,看不懂星满脸的凝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拼一幅只残缺两个角的拼图有必要汗流浃背,提心吊胆吗? 她心里正暗暗嘀咕着,走廊尽头前的墙壁却缓缓地模糊,在短暂的几秒钟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那面墙从未出现过似的。 走廊前方的正中央空荡荡,却诡异的放着一个通体金色的宝箱。 星双眼放光,忍不住地上前走了几步,一句尼玛却从牙缝里憋出来,因为她看见那宝箱的锁居然是指纹锁。 “这他妈是假面愚者干的吧?”星眉头一皱,感觉像是吃了屎一样,“你给奖励宝箱上集贸锁啊?还是指纹锁?” 流萤愣了一下,很谨慎地说:“是很奇怪...不过,这里居然有这么多扇门...我们应该能从其中一扇离开这吧...” 星不甘心地瞥了几眼挂着指纹锁的宝箱,在短暂的犹豫后才抬起头打量着走廊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六扇一模一样的门,排列成六边形分开矗立。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星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六面的骰子,往天上一丢,然后缓缓地蹲下定睛一看: “四...1234..走这个。”星把骰子装回口袋里,站起来一指最左边的那扇门,仿佛运筹帷幄之中似的。 流萤很想问问她这种新颖的探路方式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可看星信心满满的表情,她又不好意思反驳她说这种方式太离谱,只能跟在她后面走。 【救命】 【救救我】 【别让他跑了!抓住他!】 【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不要过来】 【米哈伊尔...你在哪里?】 【快回来吧】 【匹诺康尼必须自救】 【把那个东西交出来!】 【我不想死】 【请帮帮我】 门的那边是一间一模一样的六边形房间,依旧是空荡荡的有六扇一样的门,唯一不同的是没有指纹锁的宝箱。 随着门被轻轻推开,星和流萤踏入房间里,耳边忽然响起刺耳的声音。 “██救命█ ███ █ 救命 ██……” 流萤愣了一下,随手推开身边距离最近的一扇门走进去,同样是六边形房间,同样当她和星踏进去的一瞬间,耳边回荡起刺耳的声音。 “█说过███不█能█ ██ █打开盒子 ██……” “████不█行█不█ █不要███ █过来 ██……” “█求█你██ █我████ ███ █害怕█……” “█ ███ █ ███ ██ ███ ███ █ █ ████ ██” 每扇门的后面都是同样的六边形房间,她们穿梭在同样的房间里推开同样的门,仿佛陷入了死循环在原地打转。 那些飘荡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的尖叫。 忽然空气里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有白炽的噪点闪烁之间越来越刺眼,朦朦胧胧的光团里有阴影钻了出来,仿佛一条毒蛇亮出獠牙。 星下意识地抬高手臂挡在那张自认为漂亮的脸蛋前,因忽然亮起的白炽噪点而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 她发现快速飞来的不是什么毒蛇,而是长的和裂界生物有几分相似的奇行种,在匹诺康尼从来没见过的那种。 “妈呀!这么丑的怪物是什么啊!这是谁家的快来领走啊!” 星还没来得及吱哇乱叫完,一团暖和的光却渐渐包裹了她,一双纤细柔软的手抚摸她的腰间,耳边被人吹了口热气。 “镜流姐姐?姬子姐姐?...”星试探地问。 “放轻松,小妹妹,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哦,你可以称呼我...忆者黑天鹅。” 第299章 口碑 第299章 口碑 第299章 口碑 星觉得自己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满腔都是柔软的心胸与热情似火的温度,脸颊仿佛紧贴着柔软的太阳,触感像是Q弹有嚼劲的面包。 这是哪里?凌霄宝殿?伊甸园?或者是西方极乐世界? 她疑心自己已经死了,否则没理由说在梦境中被奇丑无比的怪物打个措手不及,醒来就已经到了柔软心胸的怀抱里。 满鼻子都是一股高级木质熏香混合清冷花香的芬芳,脸颊前的柔软和雄伟让她一度不想睁开眼,只觉得是观音姐姐为她送上膝枕。 “是观音姐姐吗....”她慵懒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感觉骨头都软了。 “你醒了啊,小瞌睡虫。”女人笑吟吟地俯下身来看她,那双眼睛就如粉雕玉琢般的玛瑙般妩媚澄澈。 “看来你做了个好梦,但很可惜,我并不是你心心念念的观音姐姐。”女人把她从床上扶起来,“如何,有梦到我吗?” 肩膀被人按住轻轻地推起来坐好,视线渐渐由模糊到清晰,星揉了揉眼睛,有种不切实际的真实感:“我还活着吗....这里是天堂还是西方极乐世界...” “欢迎来到现实,这里是白日梦酒店,是你最熟悉,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女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笑靥如花。 这柔情似水般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啊!仿佛不久前才刚刚和她说过话一样,果真是熟人吧?是江凡叫来的救兵吗?星心里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地打量着对方。 “很高兴你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没有受到那片原始梦境的影响,运气不错。”女人的声音中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欣慰。 “你是忆者黑天鹅吗....原始梦境是什么...流萤呢?她逃出来了吗?”星挺直腰杆扶着床站起来,终于看清了‘观音姐姐’的真身。 根本不是什么手持净瓶甘露垂杨柳的观音姐姐,而是位妩媚多娇却又透着清冷气质的美女。 胸前的规模很宏伟,脸蛋也很漂亮,她自认为眼前的女人单论美貌,完全和她有得一拼,也算是不落下风。 但心里的情绪更多的是惋惜,却不是惋惜她红颜薄命或既生瑜何生亮,而是惋惜她偏偏长在了那位种马的审美线上。 这要是被江凡看见,没准就得来一句相见恨晚或一见钟情之类的鬼话骗走,从此这个世界上少了位和她伯仲之间的美女,多了位貌美如花的人妻,还是黄毛不敢染指的那种。 “呵呵,你很关心那个小姑娘啊。”黑天鹅笑着摇头,“也是,即便在死亡面前,她也竭尽所能想要保护你的安全…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呢。” “我知道你脑袋里有许多问号,别心急,在那之前,先向担心你的伙伴们报个平安吧。” 星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老老实实地跟在黑天鹅身后,就跟小鸭子跟在鸭妈妈身后过马路似的,再也没东张西望。 她心里确实有很多很多的问号,记忆就像是一盘被人倒放的磁带,不断回忆着那些歪歪扭扭的3D文字和最后那缕刺眼的光。 是在匹诺康尼从未见过的怪物,但她却隐约记得在那片破碎的梦境里,远不止有她和流萤,好像还有什么人被她忘记了。 是黑天鹅吗?....不,好像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女人,她不清楚那是仇家还是刺客,更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她。 星心里胡思乱想着,忽然有道灵光乍现,猛地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敢摸着胸脯说自己不认识那个女人,她也敢确定那女人绝非是来暗杀她,那么除此之外,自己能和她扯上的唯一途径是谁呢? 江凡,一定是江凡,只要遇到这种和女人沾边的问题去怀疑他总没错,这就是江湖口碑,这就是声望! 星算不清楚江凡有多少绯闻女友,但感觉足够拍一部《西游记》去演那十万天兵天将。 列车开拓时每到一个地方就总能冒出几个和江凡沾亲带故,有着爱恨情仇的女人出来,不是什么狗血的前女友就是俗套的未婚妻。 仙舟罗浮很大吧?但在宇宙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是不值一提的,由此可见江凡造下的未知孽缘简直数不胜数了,没准就是一位被他伤透心的可怜女人来借机报复他的。 一念至此,星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心说你们跟江凡的爱恨情仇关我什么事?我哪里找你惹你了?难道是单纯嫉妒我的美貌吗? ...... 现实匹诺康尼中的白日梦酒店铂金客房里,列车组的乘客全部汇聚于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些许凝重,只有角落里的江凡默不作声。 房间客厅里两极分化,浓浓的火药味和担忧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仿佛房间里被隔开了两个世界似的。 以姬子为首的三月七和瓦尔特坐在那张靠窗的沙发上面露愁云,眉眼之间尽是担忧的神色,仿佛有什么悲伤的事儿不可避免的降临了。 “好可疑...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那女人绝对有问题...”三月七挠挠头嘟囔着。 “但她确实找到了星,并救了她,眼下只能先听听对方的要求了......”姬子轻声说。 “那位忆者显然是有备而来,谨慎为好。”瓦尔特声音低沉。 三月七咬了咬嘴唇:“可是江凡不也找到星了嘛......” “他...他或许有更重要的事情,比如性命攸关之类的事儿..”说这话的时候姬子稍微顿了顿,下意识地微微转过头,把视线投向客厅正中央的那张圆桌。 三月七愣了一下,顺着姬子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确实是性命攸关之类的大事儿,简直是现实版的三足鼎立,针尖对麦芒。 那张圆桌谈不上大,却几乎坐满了人,以镜流为首的曹魏一派表示天下理应为强者所掌管,不如拉开阵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以可可利亚为首的贤妻良母蜀汉一派表示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静下心来商讨解决问题,避免无谓的争斗才是关键,不如各位先来尝尝加料版的三明治和米粥先? 新晋势力以伊莉丝为首的孙吴一派却在狗头军师德丽莎的怂恿下分别奇袭麦城和徐州,昭告天下已有一统天下之豪情,雄邹邹气昂昂! 圆桌边有无形的刀光剑影与你来我往,无时无刻不透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劲,可始终没有人率先发难,都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唯有镜流坦然自若,全无破绽,只靠白珩来动脑筋,尾巴摇的团团转。 江凡被那股仿佛实质化的火药味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坐在墙角边的椅子上时不时地喝水缓解气氛,给人一种虽然你看着我很闲,但我其实一点都不忙的感觉。 在那股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下,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拉开了,脚步声不急不慢,高跟鞋踩踏瓷砖地板就像是踩在地雷上似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三月七下意识扭头望过去,却见视线里有道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前,满脸的凝重和委屈。 ....... 第300章 点 第300章 节点 第300章 节点 酒店客房是欧洲风格的装潢,屋子里却像是拥挤的避难所,客厅中央那张一米有余的圆桌边就围了六位杀气腾腾的女中豪杰,列车组的三位无名客则像是难民似的缩在靠窗的沙发上。 星跟着黑天鹅踏进客房的一瞬间,瞬间眼眶里涌出萤萤泪光,嘴唇忍不住地哆嗦,就差哇的一声仰天长啸,双眼瞬间狂飙眼泪,大喊老天有眼了。 “江凡老贼....你这是害苦了我呀.....三月、姬子姐姐、杨叔...我可算找到亲人了....” 星吸了吸鼻子,先是伸出手瑟瑟缩缩地指着坐在墙根下老僧入定的江凡放出狠话,然后才扭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三月七和姬子,就差在脸上刻‘千古奇冤’四个字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找江凡理论理论关于他造下孽缘自己来承担这件事。 可刚迈开腿就忽然站住不动了,谨慎地看向那张杀气腾腾的圆桌,犹豫着如果自己过去再添一把火,酒店会不会被她们炸掉。 “姬子小姐、江凡先生,你看,我如约将这孩子带回来了。”黑天鹅轻声说。 “星,你没事吧!现实和梦里都找不到你,担心死我了......”三月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到门前来了,担忧地上下打量着星,检查她有没有缺胳膊少腿。 迎着三月七泪眼婆娑的目光,星终于有了种回到家的感觉,幽幽地叹了口气:“多亏我福大命大...不然早就.......” 她颇为幽怨地瞅了一眼江凡,意思是说全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们在大剧院跑路时忘带上我,我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地步。 可面对星幽怨的目光,江凡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管星在那嘀嘀咕咕地和三月七说什么,反正他就装没听见,全当她在放屁。 “你平安无事就好。”姬子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那颗悬起的心终于落地,这才扭过头看着黑天鹅,温声解释,“为你介绍一下——黑天鹅小姐,流光忆庭的忆者。” “你们已经认识了?”星下意识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江凡打量,心说难道这也是和你有一腿纠缠不清的女人么?可嘴里还是用平静的语气问:“姬子姐姐和黑天鹅小姐原来是朋友吗?” “哎呀,不是啦,姬子姐姐说,她们是在调查梦境的过程中偶遇的。”三月七拨浪鼓似的摇头。 “嗯,尚且只有一面之缘,但因为你,我们或许能够借此机会加深对彼此的了解呢。”黑天鹅微笑着。 星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发现黑天鹅的表情始终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仿佛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那种,反观那张圆桌旁则是杀气腾腾。 坦然自若、正宫女王风范的镜流与扭着尾巴严阵以待的白珩,温柔似水、贤妻良母般姿态的可可利亚与希露瓦,满腔戒备,一脸假笑的伊莉丝和不断嘀咕拱火的狗头军师德丽莎。 圆桌上摆着六份色香俱全的三明治和米粥,可可利亚温温柔柔地笑着,希露瓦也一改往日的毛躁,居然也微笑着当和事佬,还劝着她们说都喝点米粥就着三明治消消气..... 目睹这一幕的星心里五味杂陈,觉得不愧是玩政治的,果然心还是黑,就跟把她当骡子用的景元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吧? 姬子喝了口咖啡缓了缓思绪:“所以,星,你怎么会落入那种地方...发生了什么?” “那我讲讲我在匹诺康尼发生的事儿?”星挠了挠头。 “好啊好啊。”姬子还没说话,三月七就端过一杯温开水来递给她,可能是天性使然,她很乐意听星在匹诺康尼的开拓故事,就跟当初听杨叔讲拯救世界一样。 房间里忽然安静下来了,星咕咚咕咚喝完一杯水润润喉,娓娓地开始讲述。 她说自己在匹诺康尼的大部分时间都很美好,喝过苏乐达汽水,吃过钟表批萨、橡木蛋糕卷、苜蓿色拉,还逛遍过奥帝购物中心,除了漫游签证和结盟玉兆外还办了张VIP贵宾卡。 得益于她开拓者响当当的身份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声望,还受邀前往参加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一出场就抢走了所有女人的风头,艳压群芳,被众星捧月,也是在晚宴上,她才偶遇镜流和白珩。 但接下来的事儿就不那么美好了,被梦境情绪干扰而失控的匹诺康尼服务器械开始无差别破坏,在混乱中她也不幸和江凡一行人分开,只能独自踏上寻找同伴的路。 被江凡直勾勾的眼神注视着,她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其实先是去莫尔卡星装了一个大逼,还和江凡一起敲断了婚舰的引擎,牛逼轰轰的完成抢婚后才去的匹诺康尼醉梦生死。 她更没好意思说其实在大剧院里自己和江凡他们不是因为混乱而分开的,纯粹是因为自己喝了口水再抬头环顾四周,就发现他们没了影子。 接下来的事儿就很简单了,她靠着聪明才智打一开始就看穿了流萤的身份,途中还遇见了桑博,只是到后来她发现这个桑博也不是那么桑博,更像是位冒牌货...... 再然后就是下水道里通往的筑梦边境,还有那些未完工的梦境建筑,最后就是和流萤一起被困某间无限循环的房间里,直到不久前才被黑天鹅救出来...... 讲故事的时候,星颇为鸡贼的留了个心眼,故意省略了那些扭曲的3D文字,只讲述了梦境世界里的曲折和死循环的六边形房间....... 她还一直盯着江凡的眼睛,希望看出江凡的震惊,心说知道本姑娘如此聪慧过人,还不赶紧竖起大拇哥说小弟江凡佩服星大人有勇有谋,甘拜下风! 瓦尔特听的很认真,期间一直用指尖扶着镜框:“所以,袭击你的人是一位身穿红衣,擅长幻术,还能驱使梦境中怪物的女性......” “应该是吧,当时的光实在太刺眼,其实我也没怎么看清,只是用余光瞄了一眼正好看到。”星摇了摇头。 “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放心,那姑娘暂时不会再打各位的主意了,她一定自以为得逞,正不知在何处得意洋洋呢。”黑天鹅忽然轻声说。 “你似乎很了解她。”瓦尔特问。 “当然,我了解这里的每一个人。”黑天鹅轻声解释,“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但记忆不会。” “所以我有必要向各位澄清一个事实,花火小姐的把戏能令人陷入幻觉,但那片诡异的梦境和她无关,而是源自匹诺康尼本身。” “匹诺康尼...本身?”三月七有点摸不着头脑,想不通闻名宇宙的度假胜地还别有另外一副面孔。 “还没意识到吗?”黑天鹅轻声说,“所谓的梦想之地…其实是家族不知用何种手段精心维护的成果,一场设计好的美梦。” “而她坠入的那片忆域——那才是梦境原本的样子,混乱、危险、神秘…变幻莫测的迷宫中栖息着记忆的野兽……” “她说的没错。”姬子点了点头,“各位,还记得入梦时的景色吗?” 星愣了一下,很谨慎地说:“时钟...或是深海?” 她其实已经记不太清第一次入梦时的景色了,严谨地讲,她是和江凡一起偷溜,不,是一起大摇大摆走进来的,压根没用过入梦器,对入梦时的景色也很模糊。 “咦,原来每个人看到的是一样的么?我记得…然后是一间客房,再通过镜子来到一条长长的走廊……”三月七回忆。 “思绪长廊——酒店的服务人员是这么称呼它的。”瓦尔特说。 “不觉得这些风景和梦中的匹诺康尼相去甚远…却和黑天鹅小姐描述的梦境十分相似么?”姬子问。 “的确…初见时没放在心上,但回过头看,二者的共同点未免有些多了。” “以及,我从一些熟客口中得知,入梦后的第一站原本是梦中的酒店,但因为一些意外…酒店目前正在进行修缮。” 黑天鹅点了点头,环顾四周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轻声问:“请问一栋建筑在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修缮?结合下她方才的经历,答案很明了了。” “匹诺康尼的美梦正在沉没,变回它原本的样子…坠入深海。” “沉、沉没?你的意思是…梦境世界正在瓦解?”三月七捂着嘴巴不敢相信。 她在匹诺康尼中度假的时间还没有超过四个小时就被火急火燎的叫回现实世界里,甚至是薄暮的时刻她都没有怎么摸清楚路线,更别提去大商场里shopping。 而眼下你告诉我说匹诺康尼就要坠入深海啦,简直是不可置信的事儿。 “梦境酒店的遭遇就是预兆。”黑天鹅很笃定。 瓦尔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样就能解释家族言语中的违和感了。” “倘若这一消息被外界得知,无论住客们的实际安全如何,盛会之星的名誉必然会受到影响...谐乐大典将至,他们不得不隐瞒此事。” “住客们的安全,也许这一点也无法保障哦…她遭遇的那只怪物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要我再提示一遍吗,它是忆域迷因……”黑天鹅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讥笑,不知道是对谁讲。 “暗喻死亡和谋杀的迷因怎会出现在家族宣称绝对安全的梦里…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或许也包括家族自己哦?” 姬子点点头,她心知肚明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安全的地方,即便是在家族宣称的梦境里。 “黑天鹅小姐,现状我们已充分了解了,回到你最初的提议……请问流光忆庭又是出于什么理由,选择和星穹列车合作呢?”姬子缓缓地说。 “嗯,请允许我纠正一下…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不代表忆庭。”黑天鹅摇摇头,“答案很简单,姬子小姐,我只是想做个交换…有关记忆的交换。” “在职责之外,我也有些…个人的美学追求。” “我是忆者,也是一位收藏家,我也想见证那些晶莹、璀璨的宝贵记忆——这种想法很好理解,不是吗?” “而你们,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开拓之道的践行,还有仙舟联盟的传奇…我相信你们的潜质,也相信你们将在这片舞台上绽放出的…独一无二的光辉。” “这就是我想和各位交朋友的原因。”黑天鹅的唇角微微上扬,笑容冲淡安宁,“噩梦与美梦的交汇之地…作为记忆的摇篮再合适不过了。” 姬子扭头深深地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江凡,在片刻的沉默后轻声说:“…我明白了...但在答复你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些讨论。” “当然,请随意。”黑天鹅微微点头,转身推门离开。 房间里再度沉寂下来,每个人都思绪万千,想着有关匹诺康尼的千丝万缕。 这时候星忽然缓缓地举手,瑟瑟缩缩地说:“那个......,梦中的酒店正在修缮么...” 说到这的时候她顿了顿,扭头直勾勾地盯着江凡,重重地咽了口口水:“那我们醒来的地方是哪.......不就是白日梦酒店么..” 第301章 为好兄弟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吧? 第301章 为好兄弟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吧? 第301章 为好兄弟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吧? 星虽然有些记不清出入梦境时的景色,却清楚的记着自己醒来的地方是白日梦酒店,而且酒店内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看不见半点修缮中的模样。 可按照刚刚姬子姐姐的说辞,进入匹诺康尼梦境世界的第一站是梦中的酒店没错,可酒店因为意外而修缮?......那她醒来的地方是哪里? 她赶紧看向江凡和伊莉丝她们,意思是说我们好歹是在一张床上醒来的,你们也该说些什么才对,我们不是一起偷渡进来的战友么?你们也该知道咱们醒来的地方是酒店吧? 可没想到江凡居然叹了口气,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星看,透着一种“你傻你有理,你呆任你呆”的感觉,星被盯的浑身不自在。 这时候德丽莎轻叹了口气,挺直腰杆啧啧地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笨啦!难道不知道时间差么?最近匹诺康尼梦中的酒店确实偶尔有修缮,但也是断断续续的,你来的那天是近一段时间唯一恢复接待的日子!” 星恍然大悟,难怪看江凡的表情毫无波澜,因为他早知道有时间差问题,难怪伊莉丝也满脸的从容淡定,原来也早心知肚明了。 就只有她还浑浑噩噩,跟二师兄一样,只要师傅被妖怪抓走,脑子里除了喊大师兄以外就是想原地散伙,分完盘缠和行李后就赶紧背起行囊回高老庄去见翠兰小姐。 “所以江凡,你怎么看?”瓦尔特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话里一半真一半假,有不少刻意诱导的成分,反正玩记忆的人心里都黑,当然不能全信喽。”江凡扶着桌子站起身,这是近半个小时来星第一次听见他说话。 “但我会担心最坏的可能,假如梦境的异变确实存在,并且不是自然发生,而是有人在幕后推动......”姬子有些犹豫。 “那么它大概率和钟表匠的邀请函有关。” “咦...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三月七眨巴着眼睛一时没想明白江凡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星扭头看着三月七挠头满心疑惑,心里瞬间就踏实了,仿佛有块大石头落地了似的,原来三月还是那个三月,是自己多虑了。 “暂且不考虑极端情况,推动梦境异变的主使,立场定然与家族对立,那就不外乎两种可能。”瓦尔特解释, “一是有人意图引入外部势力,借机动摇家族对匹诺康尼的掌控,二是家族为了自保,被迫暗中向外界求援。”瓦尔特尽量说的简单易懂一些,“但从邀请函的密文和家族的反应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些。” “这也就意味着,发出无名客密文的人和梦境异变的幕后主使是同一阵营,甚至可能是同一个人。” 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但...这也不说明什么吧,只谈手法,愚者和谜语人也做得到,公司不也破译成功了吗?” “别紧张,小家伙,这只是一种可能性。”白珩轻描淡写地说:“可如果这行密文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什么人有意邀请开拓与不朽入场,我们就更没有理由坐视不管。” 白珩说这话的时候显的云淡风轻,三月七和星这才忽然想起,眼前这位看似不靠谱的狐人,在当年尚未在仙舟赢取功名时也是位响当当的无名客啊,她们理应喊她一声前辈才是。 只是很长很长时间的相处来看,这位前辈不拘小节的性格让她们下意识忘了她的身份,只觉得她是位和停云一般年纪的狐人。 每次和白珩见面,不是见她举着酒杯踩在桌面上狂炫,就是举着本十八禁的成人小说在细致观摩,哪里有无名客前辈英姿飒爽的模样。 可如今星和三月七就觉得输了,输的心服口服,她满脸云淡风轻地挥挥手时,真有股英姿飒爽,盖世女英雄的风范。 瓦尔特随意扫了眼看向白珩满脸崇拜的星和三月七,下意识轻咳一下,缓缓地说:“那我来说说我的发现吧,很遗憾,是个坏消息。” “据可靠消息称,一些人在匹诺康尼目击到了身穿银色盔甲的高大男性,我向猎犬家系打听了消息,也走访了不少声称见过这位入侵者的来宾……” “然后收到了这个。”瓦尔特抬眼看着星和三月七,“星,我发给你了,打开看看吧。” 星被杨叔认认真真的眼神凝视着,下意识愣了几秒钟,脑子里一片空。 因为她从那位成熟男性的眼睛里居然瞧见了极为罕见的胜负欲与熊熊火焰,那种眼神她只在贝洛伯格时见过一次,是在杨叔女装跳舞望着始祖的时候。 只是相比那时的视线,少了股淡淡的含情脉脉与火热。 星挠了挠头有些摸不清杨叔的想法,只能讪讪一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备注【疑似与罗刹???】的通讯录,发来的是一段传讯留影。 “咳咳,能听到吗?星穹列车,好久不见——匹诺康尼好玩吗?”传讯留影被点开,人影还没具现完,那标志的声线就飘了出来。 “这是...是那位被黑塔封掉76个账号的骇客小姑娘!”三月七有些惊讶。 “说正经的,我知道各位正在四处调查匹诺康尼的异象,不如说,我们非常乐于看见这一幕。”留影画面里的银狼耸耸肩,“因为你们调查得越深入,就越有机会了解到美梦的真相。” “家族正在隐瞒什么,不是吗?我们也掌握了一手情报,现在,我决定宽宏大量地把它与各位分享,只是,可惜——美好的假期要结束啦。” “把这段代码输进你们的入梦池,就是那个用来做梦的装置,到隐藏地图去看看吧!位置坐标都给你们打包好了,喏,一键复制就行。” “以及——想必你们已经听说萨姆的事了。”银狼说,“好好期待一下吧,那家伙性格单纯,喜欢堂堂正正的胜负,一定与你们合得来,希望各位别被他的热情压垮!...哦,开挂玩家除外。” “哦,他让我转告各位:‘无法抵达的梦中,剧目即将开演’。”银狼摆摆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加油吧,各方势力都动起来了,无名客,别落后太远哦!” 手机的传讯留影结束断开了,房间里短暂的沉寂了几秒钟,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什么,星和三月七也不例外,就差一个嘴里叼着烟枪一个手腕上带着麻醉表。 三月七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这群星核猎手…竟然在匹诺康尼也有布局,真是纠缠不休!” “形势很明朗了。”瓦尔特点了点头,“盛会之星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围绕着钟表匠的遗产,包含家族在内的一众势力各怀目的,彼此制衡。” “尽管还不知道这遗产是什么,但这场争夺战波及无辜群众…是早晚的事。” “而熔火骑士萨姆,据称此人是格拉默铁骑的余党,先天的基因改造战士,认知异于常人,行事决绝、不留余地,是不亚于卡芙卡和刃的危险分子。” “这是一封威胁信。”瓦尔特顿了一下,“银狼口中的隐藏地图想必就是封锁中的梦境酒店,为后续考虑,我们确实有必要拜访一下现场。” “不亚于卡芙卡和刃的危险分子?那我有必要跟在江凡身边来保护他的安全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星说。 镜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眼神也有微微的变化,然后继续小口小口地喝茶,把腰间的轻语轻放在桌面上。 “我曾经在克洛斯捷星系中寻找不朽的痕迹,也与格拉默铁骑的余党和毁灭军团的大君有过交集。”镜流轻描淡写地说着,“但那些人远不是我的对手,甚至算不上敌人。” “如果所谓的星核猎手听不懂道理,那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虽不精,但足矣。” 星捂住心口,小心翼翼地问:“那要通知家族吗?” “虽然态度友好,但他们未必信任我们...先行后闻吧。”瓦尔特摇了摇头。 “他们信不信任我们有关系吗?我们只是通知他们,还有必要征求他们的同意?”星摇摇头,对杨叔很是恨铁不成钢,“我们给他一个面子通知一声,他还敢把我们的面子当鞋垫子?” 说到我们的时候,她还特意转头冲着江凡猛眨眼,意思是说我与你同在,大家都是同床共枕过的好兄弟,借你的面子让我使使简直是小意思吧? 迎着星献媚似的目光,江凡几乎一眼就看穿了星的那些小心思,心说你自己面子不够用,还想扯我的虎皮?那要不你也为你的好兄弟我生个孩子先? “如果家族问起,就如实告知列车组在追查星核猎手,相信能得到理解,根据对方的反应,我们再采取下一步行动。”姬子揉了揉星的头发,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那就回去通知黑天鹅小姐吧。” 第302章 再入梦境 第302章 再入梦境 第302章 再入梦境 “又是我一个人......嗨......他妈的江凡狗贼!见色忘友!”星拍着大腿叹气,“我们坚不可摧的友情......我们一起抢婚的战友情...我的未来!” “你看起来很紧张也很失落啊,星,难道是因为要与我同行的缘故吗?”黑天鹅端来一杯水放在入梦器前的桌子上,然后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小口小口地喝着酒神色温柔。 列车组答应与黑天鹅合作以后,每个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准备入梦,只留下瓦尔特待在现实中的酒店里确保每个人安全无虞,还承担着出面与家族交涉的责任。 “看来即便我亲手拯救了你们的同伴,各位也还是很难信任我呢…当然没问题,只是有点伤害我的感情。”这是黑天鹅的原话,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我见犹怜,像是凋落夜的樱花。 可星却觉得这女人很厉害,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自己和江凡一样三观跟着五官走,那星穹列车大概就没救了。 所以星才铁石心肠,迎着救命恩人黑天鹅落寞的目光装瞎子,全当自己的良心被狗叼走。 “如果有心事,不妨向我倾诉吧,这世上可没有比忆者更适合做心理治疗师的存在了。”黑天鹅微笑。 “倒也不是很抵触和你一起啦...反正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星挠挠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和黑自己其实不是抵触和她一起同行,而是单纯的想跟在江凡身边有安全感?那应该会被眼前这位忆者小姐记住一辈子吧?那她的脸往哪放? 以后没准就要流传出她堂堂银河球棒侠是个离不开江凡的小鬼头或小宝宝之类的流言蜚语,那她简直想一头撞在垃圾桶上。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黑天鹅摇了摇头,轻声说,“毕竟你很特殊...特殊到有许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你。” “比江凡和镜流还特殊吗?”星揉揉鼻子,心里莫名的欢呼雀跃。 “从某种情况来看是这样没错。” “那流萤呢?她还活着么?还是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放心吧,那是一道单向门,只会通往清醒的现实。”黑天鹅安慰她说,“除非那女孩抱有强烈的意愿,怎么也不肯从梦中醒来...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一定正在酒店的某处揉眼睛呢。” 闻言星瞬间松了一口气,可很快脸上的表情就被迟疑所代替,在足足沉默了几秒钟后才抬起头凝视着黑天鹅的眼睛,缓缓地说:“说实话,我不太信任忆者。” 黑天鹅点了点头,声音温柔又柔和:“看来你有些不太愉快的回忆呢…但显然,接下来的合作对你、对我、对列车组都是明智的,对吧?所以你可以安心地依赖我哦。” 顿了顿她又说:“当然,前来这里的忆者不止我一人——匹诺康尼首次向家族以外的派系公开发出邀约,忆庭要铭记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所以你也可以试着和别人合作哦…只要你看得见他们,呵呵。” “所以你不回房间吗?”星端起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着,“不是要进入梦境里么,你在这里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黑天鹅对于星的反应有些惊讶,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忽然笑笑:“不呀,我要陪你们一起入梦,免得你们受伤,可忆者不需要什么入梦池,所以...” “那我们赶紧睡吧!”星咽了咽口水,利索地在入梦池里躺好,又忽然想起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氛围,又小声解释:“我的意思是入梦,是入梦,你可别误会...” “好呀~那就安心去睡吧,我会好好陪着你的。”黑天鹅被她逗得咯咯笑,抬手撩起额头前的刘海,眼神温柔。 ....... 星再睁开眼的时候,模糊的视线里是熟悉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房间里的窗户开着,却听不见酒店外半点匹诺康尼平日里的喧哗,一切都很安静。 她忽然有点不适应匹诺康尼这份难得的寂静,就仿佛丹恒忽然脖子上挂个相机,有事没事就挑战站着迁跃不摔倒,而三月七则冷着脸,张嘴闭嘴都是‘我无意挑起争端。’ 如果还要形容的更炸裂一些,那应该就是江凡剃度出家,嘴里念叨着“贫僧不好美色”吧! 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忽然余光瞥见客厅里的灯还开着,有一道人影折射在羊毛地毯上。 “是黑天鹅吗?”她贼兮兮地探出头来观察,免得自己认错了人,或是被家族的人撞个正着。 “终于醒了?这边,亲爱的。”黑天鹅向她招招手,好像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黑天鹅认真地看了几眼星,轻声问:“怎么样,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没事,我体格好,一点感觉没有,我一般早晨都要先徒手劈个砖头才起床。”星眼皮微微发抖,故作云淡风轻地说。 “那我就安心了。”黑天鹅微笑着打量她。 “我知道你对忆质比较敏感,比其他人更容易受到梦境的影响,这也是我需要特别陪同你的原因。” “我会略施手段让你不那么难受,别担心,你的伙伴也很安全,我在入梦前向她们几人各要了一件小首饰,这能让我在忆域中感应她们的存在。” “她们已在各自的房间里醒来了。”黑天鹅望着客房外昏暗的走廊,“这下,你应该就能放宽心跟我来了吧?时间不等人,这就出发去大堂吧。” 星挠挠头没有第一时间搭话,而是扭头望望靠左手边的房间,那是三月七的房间,按黑的,那她应该也醒来了,不如捎上三月,正所谓猛虎成群嘛! 黑天鹅目光微微闪烁,视线仿佛直达星的内心深处,还没等星迈出脚,就先轻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很可惜…那姑娘不在里面,这里也不是她的房间。” “从你踏入忆域的那一刻起,现实的建筑构造便没有意义了,我能感受到,此刻她在很远的地方。” “同样地,要找到领航员小姐所说的大堂…我们也得多花些心思。”黑天鹅站在走廊的地毯上,直勾勾地盯着走廊深处。 星看着黑天鹅优美曲线的背影愣了几秒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但犹豫了几秒钟后还是三步两步地跟上她,在昏暗的走廊里穿梭。 走廊仍然是欧洲奢华风格的装潢,毛里求斯产的羊毛地毯,瓦尔哈的水晶吊灯和窗户玻璃,连墙壁上挂的画都是真品,一个个皆出自大师之手。 甚至她还瞧见一幅仙舟联盟画家的大成之作,看笔墨和画布内容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刚画的: 画布上是罗浮那条宣夜大道,道路两侧人群几乎把建筑淹没了,远远地就看见有云骑抬着轿子,却怎么也看不清轿子上的人。 “怎么没把我的英姿也画上去?”星心里嘀咕着,忽然觉得这画师也就那样,她画她也行。 走在前面带路的黑天鹅忽然站住,星一直低头心里想着那幅画,来不及刹住,一头撞在黑天鹅背后,满鼻子都是黑天鹅发丝好闻的芬芳香味。 她赶紧退后一步,摸了摸鼻子抬起头,瞬间吃了一惊。 前方走廊里像是伊拉克的火拼现场,那些昂贵的地毯上躺着各种各样的怪物尸体,倒是没见一滴血溅出来,却是实实在在把走廊几乎堆满了。 “这些东倒西歪的小可怜......”黑天鹅轻声感慨。 星摸出球棒来傍身,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心说这位忆者小姐是不是对小可怜有什么误解? 如果这些怪物都是小可怜的话,那前不久差点被打的魂飞魄散的幻胧简直是我见犹怜的大可怜,至于那些魔阴身发作的丰饶人民也全都是小可怜了。 “奇怪,这里似乎还有别人的气息......”黑天鹅穿过走廊,在满是怪物尸体的走廊里居然表现的很镇定。 看着脚边那些横七八竖的怪物尸体,星觉得很有可能是姬子或白珩的杰作。 如果是三月来过,那这些怪物的尸体上有六相冰才对,如果是镜流来过,那这些怪物应该都是几份才对,如果是江凡,那这里不应该留下尸体才对。 “啊...是她?这怎么可能?”黑天鹅忽然站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惊讶。 星跟着黑天鹅一起站住,隔着昏暗的光线往走廊深处眺望,却忽然发现有道熟悉的人影,紫色的长发眼熟,那柄长刀也眼熟,好像在哪款游戏中瞧见过一样。 ....... 先背刺了一波官方,对不起,垃圾桶之王的故事我已经全抖出来了,我认罪 第303章 黄泉 第303章 黄泉 星觉得那人很眼熟,仿佛曾经在什么地方相遇过,可关于她的记忆却很模糊,像是被一片云雾罩住,让你无从下手。 但那柄长刀却真是吸睛,明明长刀出鞘就能将那些黑天鹅口中的小可怜砍的妈都不认识,但她偏偏只用刀鞘战斗,收而不发。 就像是话本里孤高的绝世剑客,她的刀只为认同的对手而出鞘。 昏暗的走廊里闪烁着静谧的钝感刀光,有紫色的电蛇随着刀鞘游走,走廊深处蜂拥而至的怪物数不胜数,可几乎没有怪物能在她手上过完三招,即便那柄长刀并未出鞘。 星根本来不及嘴里叼根玫瑰把她壁咚在墙壁上,酷酷的问她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因为有些身残志坚的漏网之鱼正挣扎着爬起,像是断了翅膀的苍蝇般向她飞来。 虽说这段时间以来她多是以文官的身份出场,可手上耍球棒的功夫却没落下,甚至是在江凡的熏陶下突飞猛进,如今她也是能一只手放翻扑满的女侠人物。 她看过的那些话本故事里的英雄人物,每个人都有一两招属于自己的绝学。 就像乔峰的降龙十八掌和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甚至每当人们提起辟邪剑法都要想起岳掌门和那位可怜的宁女侠。 所以她也在很努力的想出属于自己的招牌把式,就像三月曾经刻苦修行名为【斩星破宙.大琉璃剑】的绝招一样,她也应该想出个【棍破苍穹】或【一棍撼大苍】之类的绝招。 她知道凭借自己的苦思冥想很难有成效,所以在飞舰前往莫尔卡的路上,发挥了不耻下问的优良品德,抱着江凡的大腿装穷,任他拳打还脚踢,就是不松手。 要不是知道黑塔和镜流她们不相信江凡会窥探她美丽的身材和脸蛋,那她早就想一步到位,用江凡在地下室对她耍流氓之类的谎言去勒索他。 “棍之勇者驾到,通通闪开!”星挥舞着球棒大步流星,没有一只怪物能在她的球棒下坚持三秒,几乎像是割草一样抡着球棒赶到黄泉身边。 “这里...难道没有工作人员吗?” 星挥舞着球棒英雄救美似的赶到黄泉身边的时候,正好听见她的质问,心说姑娘你的心可真大,不知道这里是正在修缮的酒店吗? 难道你还指望有工作人员进来探班,说各位辛苦了,然后递给我们苏乐达喝吗? “咦,怎么是你们?”黄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在靠近,扭头就看见满脸英雄救美般笑容的星。 “美丽的小姐,是迷路了吗?”星有些腹诽,心说这妹子难道听说过我开拓者的威名? “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黄泉摇了摇头,看她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冷笑话,而是很认真地在回答。 星一时间分辨不清这女人是天然呆还是在玩欲擒故纵,但相比那种无聊的猜想,她更惊讶这女人精湛的刀法,居然一边回头和她搭话一边快刀斩乱麻。 走廊里很快便横七八竖的堆满怪物的尸体,和先前在走廊上经过时看见的怪物尸体如出一辙。 怪不得没有被五马分尸,怪不得没有一滴血溅出来,也怪不得没有灰飞烟灭,原来全被这女人用刀鞘砍死了。 “两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柄太刀缓缓地收回来,黄泉用刀鞘解决了最后一只飞来的怪物,听刚才那瞬清脆的嘎嘣响,应该是怪物的头盖骨被砍碎了。 黑天鹅没有回答,凝视着黄泉的眼睛,反问她说:“事实上,这也是我们想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匹诺康尼坊间流传着一些飞语,涉及钟表匠、遗产、噩梦等隐秘的话题。”黄泉迎着黑天鹅的视线缓缓地说,“我好奇是谁在散播消息,就照着流言中的方法试验了下...竟真的来到了这里。” “你...应该没有隐瞒些什么吧?” “隐瞒?在一位忆者面前,我应该做不到这事。”黄泉淡淡地笑。 “我就能做到。”星冷不丁地插嘴,满脸的云淡风轻。 “是吗...那你很厉害,是受过什么训练吗?是否可以教教我?” “开玩笑的,她做不到。”黑天鹅瞥了眼强撑着绷住脸的星,毫不客气的拆穿。 黄泉眼神有微微的变化,顿了一下说:“不过两位来得正巧,这片梦境危机四伏,既然我们目的一致,不如结伴同行吧?”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撩起长裙的后摆来露出刀柄:“我可以保护你们免受伤害,在忆域中,我也需要忆者的援助,以及...如果遇见家族,多一个人总能多一份解释。” 黑天鹅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星:“这...你怎么看,星?” “还是算了吧...” 和美女结伴而行当然很美好,但她总有股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有人戳着她的后背,悄悄地说“如果拯救你是一种罪,那就让我来当这个罪人。” 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连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黄泉结伴而行的想法。 “抱歉...我有点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黄泉凝视着星的眼睛,轻声问。 “我的意思是,不行...” “抱歉...我有点没听清,可以再说一遍吗?” “我说不行...绝对不可以。”这次星把声音放大了,几乎像是在低吼。 “抱歉...我有点没听清,可以再......” “我说没问题,我很愿意和你一起。”星像蚊子似的嗡嗡嗡。 黄泉的表情变了,瞬间变的柔和了不少,说话时也细声细语:“谢谢你,星...真的很感谢。” 她转头又看向黑天鹅,微微点头:“也很高兴能再次与你同行,黑天鹅小姐。” “嗯...但愿如此。”沉默了好一会儿,黑。 星站在两个人视线交界的正中央,没由来的忽然想念起江凡。 ...... 第304章 鸢尾花的花期 第304章 鸢尾花的花期 修缮中的酒店走廊里没有亮着灯,到处都是昏暗的阴影,沿途经过的不少房间还锁着门,怎么推也推不开。 走廊尽头的房间也是如此,镀金的门把手被锁死,仿佛门后立着一堵墙,墙内灌满了水泥石沙,任由星拳打脚踢也无法动摇它一丝一毫。 “家族的工程师是彻底累成牛马了吗?怎么一扇扇门都打不开?”星用力推搡着门把手,不解地嘟囔着。 “房间被上锁了,我倒是可以随意穿行,但你们......”黑天鹅抬手触摸那扇铁锭一般的大门,手臂居然轻而易举地穿透过去。 星扭头看着黑天鹅那只轻而易举穿透木门的手,心里忍不住腾起一股子羡慕的劲儿。 脱化肉身,以迷因的形式而存活,虽然听起来像是不入轮回的幽灵,但有些时候又让人羡慕的不得了,如果拥有轻而易举能穿越墙壁的能力,那她玩捉迷藏岂不是无敌了? 黄泉打量了几眼那扇被上了锁的门,转过身轻声说:“只能走我来时的路了,二位,请跟我来吧。” 她们沿着来时的走廊往回走,踏入了一间巨大而空旷的大厅,桌椅看起来都是刚出厂的崭新物件,每一件都那么一尘不染,酒水柜子里却只剩下些空瓶,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儿。 正前方的出口同样是条走廊,过道里也同样散落着横七八竖的怪物尸体。 沿着走廊拐角深入,她们向前进入黄泉未走进的岔路口,空气里的酒味更严重了,仿佛是某位醉鬼施工人员,一边走一边在打酒嗝。 一扇门很快便出现在视野里,星几个大步跳过去,摸到了门把手,狠狠一拧,却依旧丝纹不动,仿佛一堵墙。 “这里..也走不通。”黄泉环顾四周。 这条走廊里的房间并不多,沿途路上看见的房间也屈指可数,不是被上了锁就是空荡荡的毫无前路可言,如今她们又走到了路的尽头,有些一筹莫展。 “黄泉小姐,我有个提议。”黑天鹅轻声说,“不如我们分头寻找出路,等有所发现再会合吧?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但这里很危险,还是三人同行吧。”黄泉的视线转向来时走廊的路,意思是说那样的怪物无处不在,此时分头行动怕是真的要分头。 黑天鹅不反驳她,任由黄泉走在前面握着刀柄开路,三个人又重新折返回头路,一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只剩下脚步声和呼吸声。 很快走廊的路又到了尽头,只是区别于前两次,不再是紧锁的大门,而是大大方方敞开的。 “这间房间...怎么上下颠倒过来了?”黄泉环顾四周。 这间敞开的房间里天花板和地板被转了一个方向,成捆的、崭新的报纸被放在头顶的木纹桌子上,却一点也不往下掉,还有那些家具和装饰品,稳固的和吊灯一样。 “忆域的样貌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看来我们得想办法...走到天花板上。”黑天鹅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垂起来的水晶吊灯,那些吊珠违反了科学一般的稳固立住。 “我们现在就在天花板上。” “黄泉小姐的话不无道理,无论如何,我们得登上悬在头顶的那个平面,当然,绝不是抱着柱子上去。”黑天鹅微笑。 “我来为各位传授一些在忆域中行动的小技巧吧。” 其实说是关于在忆域中行动的小技巧,但说开了也就是和教你踩高跷没什么两样,星觉得黑天鹅讲的知识点实在过于片面,真不如江凡教的实在。 就像鸟妈妈教幼鸟飞行,黑天鹅就是温温柔柔的那种,事无巨细的给你讲着每一个关键的节点的技巧。 而江凡就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类型,管你什么知识点和技巧,反正一脚给你踹下去,保你死不了。 “...成功了,居然真的可以。”黄泉踏上墙壁,缓缓地走在天花板上,手指轻轻扫过桌面。 “对于忆者,这种程度的忆域不过是孩子的游乐场。”黑天鹅扶着星走上墙壁,转头看向天花板的那扇门,“走吧,我们从正门离开。” 房间天花板的范围也不小,但毕竟还是限于酒店房间,而走廊内却是开阔了不少,穿过天花板上那些家具和物件,一座电梯终于暴露在视野里。 “我们到了——这里有座电梯,和大堂的一模一样,乘坐它应该就能到目的地。”黄泉按下电梯的按钮,静谧的走廊里电梯忽然轰隆隆的开始运转。 “但前方的忆域…似乎被严重扭曲了,各位,小心为好。”黑天鹅隔着紧闭的电梯大门,视线仿佛穿过了层层壁垒。 酒店大堂电梯一路下降,和那种观赏性质的电梯不一样,四周不是那种玻璃幕墙,而是某种金属的材质,亮的像一面镜子,倒映着两道模糊的影子。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一层大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可星的心也瞬间凉了半截。 “...看,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这是哪儿?”黑天鹅踏出电梯,打量着四周。 整层大堂居然也像是走廊那样近乎封闭,与其说是大堂,更像是一间总统套房,只是装潢有些凄凉,几乎看不见家具。 “这扇门...也上锁了吗?”黄泉微微拧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还是让我来吧。”黑天鹅微微皱眉,这是星第一次看见笑容从黑天鹅脸上飞走。 “这片忆域…有点过于扭曲了,我得采用些不那么优雅的手段,二位…请给我一点时间……” 星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心说给你多给你几个小时也没问题,可还没等她靠着墙根蹲下,那边的黑天鹅就睁开了眼。 “我能看见这片梦境的中心,还有家族的人…还有几个身影在摸索着向前,看来你的朋友也不太顺利呢…一个、两个、三个……” “…不对,三个?还有第三个人在寻找去大堂的路?等等…这是……” “——是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小姑娘?”黑天鹅心里有些震动,其实她也想过那位小姑娘会依然停留在梦境里,可却想不出她有何强烈的憧憬。 “你说她已经回到现实了。”星扶着墙站起来,凝视着黑天鹅的眼睛。 “我不明白,但忆域中有熟悉的影子,和她给人的感觉很相似…她有什么一定要深入梦境的理由?”黑,“她…是在奔跑吗?不…奔逃?她的身后似乎有什么……”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不好,各位,我们得加速了。” 黑天鹅忽然牵起星和黄泉的手,在星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头跃进墙壁里,几乎没给她反应的时间。 “情况紧急,我只能破例用些手段,带你们一同穿过忆域。”黑天鹅带着她们穿过层层忆域,有失重感如潮水般袭来。 “我从忆域中采撷了几缕她的思绪,这能帮助你们对她建立印象,现在,牢牢抓住这些思绪,在脑海中把它们整理成型。”黑天鹅直勾勾地凝视着前方的忆域,用力抓住星和黄泉的手。 “刚才,我捕捉到了一些非常熟悉的记忆,出现在这的老朋友不仅有她,还有你们遇险时,现场的第三者……” “——那只忆域迷因,它也在那里。” 星根本来不及听黑天鹅的话,脑袋里像是一锅煮沸腾的水,有什么拼图像是潮水一样挤进了她的记忆深处,大量杂乱的信息互相充斥。 【钟表匠的遗产......】 【我...不想放弃......】 【我有这个权利...对吧......】 黑天鹅带着她们穿过忆域,眼前有朦朦胧胧的光亮,房间的轮廓隐约像是酒店的梦境大堂。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呢喃。】 【人们为何选择沉睡?我想……】 【…是因为害怕从梦中醒来。】 临近梦境大堂时,黄泉忽然单手抽出别在身后的长刀,磅礴的杀机塞满了整座大堂。 “小心!附近有危险的气息。” 她们降落在梦境大堂的正中央,黄泉松开了黑天鹅的手,伸手到后腰,攥住了长刀的刀柄,那股杀机锋芒毕露,气温都好像下降了几度。 “各位,保持警惕。”黑天鹅微微上前挡住星的肩膀,环顾四周。 星落地的瞬间来不及抬头,只听见匆忙的脚步声像是凋零的蝴蝶飞舞,有劲风吹卷着大堂里的四面八方,星知道有什么东西出来了,但她却看不到。 她稳住身子抬头的瞬间,视野里是黑天鹅和黄泉的背影,隔着她们的身子,她看见有团锋芒强劲席卷着砍来,可对方的目标不是她,也不是黄泉或黑天鹅。 星的眼里仿佛转动着青色的曼陀罗花,大堂里是青色的,黄泉和黑天鹅也是青色的,正如那只被腰斩的蝴蝶,放眼所见都是青色的,仿佛梦境中的时间也戛然而止。 她莫名的有些惊恐,再也扯不出平日里那股吊儿郎当的样,脚步很沉,手臂也很沉,眼中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短暂的闪烁过一次。 空气里浮动着氤氲的香气,似乎不久之前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扇动着翅膀在她的肩膀上短暂的停留过,她的香味不是某种香水或沐浴露,而是一种很自然的味道,明明芬芳的香气里却透着一股凋零的落寞。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熟悉这种香味?是和她在一起过吗?是在黄金时刻的主干道上?还是在梦境贩卖店的梦泡里?还是在艾迪恩公园的过山车上她的发丝曾轻轻拂过她的鼻尖? 那团青色的人影很模糊,几乎像是破碎了一样,但星简直能想象出她的模样,可翻来覆去的,却总是对她那股淡淡的提防,留在记忆深处的始终是那抹笑容。 隔着黄泉和黑天鹅的背影,星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映着阳光,却是如血液般流淌。 她歪着头,像是无力地垂下,一缕银色的长发从耳边垂落,活着的概念在她身上慢慢死去。 ...... “鸢尾花的花形如同一只飞舞的蝴蝶,蝴蝶在爱情的故事里会扮演着使者的角色。” “鸢尾花的花期极其短暂,在这段时间里,鸢尾花会绽放美丽的花朵,然而,虽然整个季节都可以看到鸢尾花绽放,但单朵花的寿命非常短,通常只有一天左右的时间去绽放她的魅力。” ...... “2月6日,和开拓者去匹诺康尼,宇宙最神奇的梦境在匹诺康尼上。” “2月7日,和开拓者去黄金的时刻,有人在那里举办婚礼。” “2月8日,和开拓者 去艾迪恩公园,惊梦剧团很可怕,但是有开拓者在,所以不可怕。” “2月9日,和开拓者去筑梦边境,落下的夕阳很美丽,照片很漂亮,收到了一张名片,很珍惜。” “开拓者最好了。” 第305章 短暂的时光 第305章 短暂的时光 梦境大厅里一片漆黑,只有中央那块小片的区域还微微亮着光,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呆滞了似的,瞳底里透着不可置信,还仿佛置身在云雾里。 黄泉依然保持着攥住刀柄的动作,一动未动,黑天鹅也被短暂的惊住了,默不作声,空气里还弥留着淡淡的香味,恍若昨日。 大厅里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空荡荡的寂静无声,过了很久很久,星才缓缓地弯下腰,双手抱头,狠狠揉着头发,又过了片刻,黄泉和黑天鹅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和奇怪的哭声。 这个没心没肺,满腔尽是乱梗的小女孩用一个抱头痛哭的姿势弯着腰蹲下,披肩的灰色长发被揉的胡乱披散下来,一开始她还想努力把心情平复下来。 可呼吸还是越来越急促,抽泣的哭声也越来越夸张,一边哭一边揉着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就把脸都糊住了。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吗?你和她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儿吗?你和她有过刻骨铭心的记忆吗? 那些在记忆深处停留的东西好像都是很虚无缥缈的,明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说不上很久,可偏偏心如刀绞,连带着她曾经和你一起的记忆都死去了。 “这里有匹诺康尼绝大多数的特色美食,像是钟表披萨、橡木蛋糕卷、苜蓿色拉…还有经典苏乐达!你随便挑吧,我买单!”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事,下次你再请我嘛~” “谢谢,你真好!” “这边这边,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看,这尊雕像就是匹诺康尼大名鼎鼎的卡通人物——钟表小子!” “来自匹诺康尼最长久、最着名的卡通动画,讲述了主人公钟表小子与他的伙伴们,在美梦小镇中生活的冒险故事——至今已经连载万集以上了!” “这个形象真的没有风险吗?...” “我有点怕镜头的,别笑话我哦,来…你拿着吧。” “稍等,让我准备一下……好了!开始吧。” “茄子!” “你要回去了吗?时间过得真快呀.......” “下次见面的时候,请我吃橡木蛋糕卷吧!” ..... “失熵症,你听说过这个词吗?” “罹患这种病症的人,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这意味着你正在慢慢消失,而这种消失在旁人眼中甚至难以察觉...你依旧能跑、能跳、能和他人交流,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只不过你总是比别人慢一点点……” “然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自己和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因为它们变得同样破碎。” “别怕别怕,我这个人天生眼睛就尖,就算你消失了,我也能找到你的,这就跟..就跟...就跟哆啦A梦的石头帽一样!就跟隐身一样,只是看不见你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知道隐身,我不怕隐身,我怕失去,失去所听到的,看到的,还有这段时间来触摸到的,思考到的,体会到的......我们还会见面吗?” “当然,名片上有电话,现在的交通很方便的,你坐过飞舰么?知道迁跃么?很快的,咻的一下就到了。” “嗯,那下一次,我去找你!” 模糊的记忆洪流冲刷着她的脑海,明明只是短暂的记忆片段,但每一个都格外清晰,她能看到记忆中流萤的脸,能听到她的声音,能感受到她指尖传来的温度和情感。 这难道就是江凡时常挂在嘴边的相见恨晚么?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小撮的人会和你相见恨晚,无论是短暂的瞬间还是长久的拥抱,那些记忆会狠狠扎根在你的脑海里,怎么也拔不掉。 星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并非是一场偶遇,而是多年后的重逢。 “星,你...没事吧?”黄泉缓缓地松开了刀柄,眼帘低垂。 “黄泉小姐...这...是梦吗...”星捂着脸大口地呼吸着,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星,看着我...冷静些,深呼吸,好吗?”黄泉微微弯腰,凝视着星的脸。 黑天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来吧,放轻松...你会没事的。” 黄泉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退后让开位置,转过身去重新握住刀柄,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像是一尊雕塑,背后是逐渐放缓的呼吸声,低低的抽泣声也停下了。 黑天鹅弯着腰帮星把散掉的头发用手梳好,把她额头前垂下来的刘海拢到耳后,手掌包裹着她捂住脸微微发抖的手,没有任何体感的温暖,却莫名的安心。 几分钟之后,黑天鹅松开了星的手,缓缓地直起身子,轻拍拍她的肩膀:“真的很抱歉,我得离开一小段时间...死亡还在游荡,我必须亲自去确认姬子小姐和三月七小姐她们的安危,并给予提醒......” 顿了一下,她转头凝视着黄泉的背影:“星就拜托你了...黄泉小姐。” 黑天鹅的身影渐渐透明,大堂里再一次寂静无声,很久很久之后,黄泉才转过身正视着星的眼睛,缓缓地说:“发生这种事,我很遗憾…我太过专注于那女孩,却忽视了……” “是因为我的犹豫不决让她送了命…对不起,星。” 凝视着黄泉充满歉意的眼睛,星沉默了很久,嘶哑地问:“你甚至没有拔刀...为什么...” 星直勾勾地盯着黄泉身后那把从未见她出鞘的长刀,思绪从遥远的地方渐渐飘回来,其实话出口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想把话收回来全当自己从未开口。 她不觉得自己有理由苛刻黄泉,说到底她和黄泉的关系比路人好不上多少,黄泉没有保护流萤的义务。 在那短暂的瞬间,在杀机泄露的那几秒钟里,她才是那个应该挺身而出的人,而不是黄泉。 “.......对不起..”黄泉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我...别无选择。” “她也没有选择…我会为她报仇的。”星缓缓地说,声音嘶哑。 黄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明白你的愤怒,也愿意接受它…但时候未到,在巡猎之前,我们应当擦亮眼睛,思考真正的敌人藏身何处,以及如何与之相抗……” “不要让伤痛左右你的想法,星,维持自我,你才能走在正确的路上。” 顿了一下,她又说:“曾经,也有人这么告诫我…“对待敌人无需怜悯,那是对自己的残忍,但你必须要认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以及,你要明白挥出那一刀的意义和代价。” “这是一个身负累累血债之人能给你的唯一忠告。”黄泉缓缓地说,手扶着长刀的刀柄。 “所以我们就要徐徐图之,心里许下待日后必斩它首级的话吗?然后灰头土脸的溜回去?”星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黄泉的眼睛说话,第一次那么认真那么诚恳。 是啊是啊,她也是很想很想和黄泉和黑我们都要冷静下来,要摸清楚敌人的底细后再行动,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和它一个道理啊! 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谁还记得她曾经活过呢?谁还会为她报仇呢? 可她办不到,就像江凡说的,人从来都是感性的,那是感情在左右着你。 是曾经一起分享时光的人才会有那种莫名的情绪,局外人永远无法体会,永远不知道她牵着你的手到处跑,点燃烟花棒时的笑容有多么美好。 她不知道自己和流萤算不算的上是朋友,可你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就永远不会有好的结果在等待你,这样你他妈还怎么带她去吃橡木蛋糕卷啊! 她知道自己的寿命比别人短,但不想在那间永远不会变充满消毒水味的医疗舱里过一生。 活着的概念在她身上只是等着慢慢消失,直到她和整个世界的轮廓都变得模糊不清,再也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都变的破碎不堪,所以她才拉着你的手跑到很远的地方去看尽可能广大的世界。 筑梦边境里空荡荡,绝对谈不上是多美丽的景色,可那是你能够每天沐浴在阳光下啊,当然不理解在医疗舱里度日的女孩眼里的好风景与世界。 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地握住发力再松开,心里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 她想抱着三月或姬子,或者是谁都好,她想要一个依靠,想要一个助力,乃怕是一句轻飘飘的嗯也好,原来这就是失去,好难过... 空旷的梦境大厅里忽然卷起一阵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被吹着卷起来飞到她的视野里。 星抽了抽鼻子,视线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的瞬间,却惊呆了。 ....... 你们就当2.0剧情看就行,刀肯定有刀,我就差把2.0剧情全甩你们脸上了。 第306章 热烈 第306章 热烈 第306章 热烈 黑天鹅回来的时候,星正蹲在梦境大堂中央的水晶吊灯下摸着下巴傻笑,压根看不出几分钟前那副悲痛欲绝,那种我誓当生擒汝,食汝肉,寝汝皮的气魄。 是因为不肯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而导致脑神经回路错乱么?说到底她也只是小姑娘吧,目睹好友死在她面前,不肯接受也是能理解的。 可为什么会傻笑呢?是因为你什么也做不到?是因为你什么都无法改变?还是因为你毫无作为? 黄泉还是站在她离开时的地方一动不动,看她狐疑的表情,想来也是不清楚星能发生如此剧烈转变的原因。 黑天鹅心里思绪万千,抬起手想要拍拍星的肩膀,观测一下她离开时星在这段时间里的记忆,可手臂只是刚刚扬起,一股寒意莫名从脚心迅速传遍身体。 那种感觉,即便是她脱化肉身,以迷因的形式存活,依旧感受的清清楚楚,仿佛有只眼睛俯瞰着一切,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天鹅沉默了一会儿,缓慢放下抬起的手臂,轻声说:“二位,我回来了。” 她顿了一下,转头端详着星的表情:“星,姬子小姐有话想对你说...有坏消息,也有好消息。” 星双肩一震,站起身,瞳底中跳跃着奇怪的光:“有江凡那边的好消息吗?” “抱歉,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我确实没有在这片忆域中寻觅到江凡先生与镜流小姐一行人的踪迹。”黑天鹅摇了摇头,“要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呢?” “如果我说想要听好消息,你会不会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骗你的,只有坏消息?”星表情缓和了不少,笑容重新挂在脸上,试探性的询问。 黑天鹅被星的思路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没有回答星的问题,而是抬起手把早已经准备好的忆泡轻松按进星的额头里。 那是一段承载着她和姬子聊天时记忆的梦泡,并非是那种大型的沉浸式梦泡,小段的记忆内容并不会对星的精神造成任何波动。 其实她和姬子的聊天内容异常枯燥简单,无需过度的语言解释,只需要把沿途的记忆制作成梦泡交给姬子读取就好,能不错过一帧就得到这段时间的经历。 姬子读取完记忆后脸上明显浮现出一缕沉思,黑天鹅看得出那是对流萤死去的悲痛亦是对星眼泪糊过脸颊的担忧,她只是不明白,流萤与她素不相识,又何来悲痛的情绪? 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会有人死去,只有他们的记忆才会永垂,如果每死去一个人她都要觉得悲伤,那她的心里大概也就全是悲伤了。 “状况我了解了,请你务必带星撤离到安全地点,如果有余裕,也可以先行调查流萤一事,稍后在钟表小子雕像处会合。”这是姬子的原话,丝毫不拖泥带水。 黑天鹅思绪缓缓地飘回来,轻声说:“所以,我受姬子小姐之托,带两位返回现实了。” “星...很高兴看到你一切安好,我们出发吧,到安全的地方再谈。”黑天鹅带着黄泉和星走向梦境大堂的电梯。 梦境大堂里安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她们沉稳缓慢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淡雅的香味,好像永远都散不掉似的。 “黑天鹅小姐,你不打算开个...传送门,之类的吗?”黄泉跟在黑天鹅身后,回想起不久前一路狂飙穿越层层忆域的感觉。 “嗯...我不建议这么做,她的精神状况尚不稳定,得尽量避免刚才那种粗暴的移动方式。” “以及——在撤离的同时,我们还能为流萤小姐做更多事,不是吗?这附近还残存着一些她留下的痕迹,在它们彻底消失前,让其成为你们的记忆吧”黑天鹅缓缓地说。 黄泉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如果能顺利开展调查,也好。” 电梯到达的铃声清脆,看起来刚才的惊险与忆域的混乱并不影响酒店内设备的正常运行。 电梯的门打开,黄泉的脚步忽然停住了,她扭头盯着那片蝴蝶消逝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抱歉,可以再给我几分钟吗?” 星点了点头,也没多问,只是往前一步挡在电梯的大门之间,另一只手还玩了命似的狂按电梯开门键,生怕酒店的电梯故障,抽风一样的紧闭把她夹成大大怪。 【银狼在此温馨提示,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生命诚可贵,珍惜每一天。】 黄泉默默地转过身去,站在几分钟前流萤曾短暂出现过的地方,闭上眼微微低头:“愿死亡结束你漫长的梦...引领你归还...清醒的世界。” 星站在电梯门中间也不说话,也不跟着一起哀悼,只是默默地看着,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只有瞳底藏着一丝希冀与迷茫。 她握紧风衣口袋里那张黑色的名片,掌心传来被名片边缘割裂一般的痛感。 她抬头默默注视着完成哀悼向电梯走来的黄泉,握住名片的手缓缓松开,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对着黄泉点点头表示感谢。 “我们走吧。”黄泉走进电梯里,对着黑天鹅和星点点头,然后就靠在电梯的壁面上闭上了眼,一言不发。 电梯缓缓地上升,在指示灯的第二层停下,隔着那扇不锈钢材质的电梯门,星居然觉得有些热,额头沁出几滴汗来。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一阵热浪也顺着电梯门打开的间隙扑了过来,打在脸上让人觉得仿佛置身于老君的八卦炉里。 “怎么回事?”黑天鹅感受着空气里漂浮的温度,微微皱起眉头,“忆质中突然出现了少许...燥热?” “你也发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黄泉点了点头。 “什么骚起来了?”星有些没听清楚黄泉说的话,心说莫非是江凡在此?不然除了他,谁还能在忆域里骚起来? “这里到处都是烧焦的残骸,有什么人提前来过这里了。”黑天鹅带着黄泉和星穿过走廊,进入会客厅里。 “还残留着些微火星,始作俑者大概率还没走远。”黄泉环顾四周。 “看来我们得暂时放慢脚步了。”黑天鹅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会客厅里的桌面,指尖上拂起一层薄薄的烟灰,“尽是些燃烧的记忆...在这片深海中尤为突出呢。” “小心些吧,这些痕迹是刚留下的,那位不速之客还没走远。”黄泉说。 星也有些动容,黑天鹅和黄泉的眼力自然没话说,而且那些残骸她也仔细的看过了,怪物的尸体上还留着高热的温度,只是摸一下就烫手。 她觉得这些怪物应该都是死于某种热能武器,就比如始祖搭载的黑塔X100型号的热能步枪,初始温度足有上千乃至上万度,在贝洛伯格时一梭子就打穿了一栋足有大厦那样厚的钢板。 在临跟江凡一起去莫尔卡的前几天,她还听杨叔提过一嘴,说什么仙舟科技与空间站科技的完美迭代升级,还有什么拟态黑洞和什么三昧真火功能一类的,一个个功能听起来牛逼到上天。 她当时心里还盘算着能不能从江凡那里把始祖盘来,反正江凡您老人家拳打纳努克,脚踢药师,始祖跟着你完全不能发挥它那些牛逼到上天的功能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江凡压根连头也没抬的就拒绝了,理由是始祖搭载的高科技设备不是傻子能操作来的。 兴许是看她伤心,就给了她一条那种像是促销大甩卖摊子上买来的项链,看着就廉价,但她也没拒绝,等着转手卖给敖霜高价,起步价一百万。 第307章 黑天鹅的魔术 第307章 黑天鹅的魔术 第307章 黑天鹅的魔术 梦中酒店二楼的会客厅里燃烧着残积的火星,昏暗的梦境世界像是被一把火彻底点燃,空气里飘着烧焦东西后难闻的味道,温度和梦境大堂比也高了不止十度。 星站在会客厅门前的一边,安安静静地看着黑天鹅和黄泉环顾四周,观察会客厅内留下的细微线索。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颈上那条廉价的地摊货项链,心里思绪万千,虽然在仙舟罗浮时没能来得及卖给敖霜,但她在黑塔空间站可是碰见阿兰了。 依她看,那位平日里不善言辞的空间站黑塔防卫科的负责人也是位潜在的好客户。 虽然平日里一丝不苟地穿着工作服装,可你胸前怎么还挂着仙舟限量发行的集卡胸针? 她知道那个集卡活动,简直比某二字游戏还要肝,根据她和三月的不完全统计,想要兑换一枚胸针,起码要喝三百份奶茶的量。 原来....你也追星? 星正琢磨着怎么让阿兰和敖霜竞价拍卖的时候,一直蹲着检查怪物残骸的黄泉忽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星心里七上八下的小纠结。 “不对劲...这些痕迹都是前不久留下的,有人刚从这里离开...会和刚才的事有关么?” “仅凭几条线索,我也很难做出推断。”黑天鹅摇摇头。 “听听你的直觉,毕竟你说过...记忆不好说谎。” “从这些残骸的记忆来看...那人身材高大,比成年男性还要健壮许多,手段干脆利落,都是一击毙命——也许是雇佣兵,或者杀手。” 顿了一下,黑天鹅转头看着会客厅那扇敞开的门,继续说:“他是从大堂那一侧的门进来的,朝着酒店更深处前进了,既然如此...他应该看到了此前发生的一切...” “…收回前言,我们得尽快赶去那片烙印了流萤小姐身姿的忆域。以这位朋友的做事风格…” “如果他的目的地也是那里——现场就不会留下任何线索了。”黑天鹅转过身看了眼黄泉和星,示意她们跟上来别掉队,“二位,走这边,我尽量为你们创造平稳的捷径。” 星跟着黄泉和黑天鹅走在那条被开辟出来的捷径小道上,一步三晃,左顾右盼,忽然发觉这条路真是眼熟,貌似她被江凡偷渡进入梦境的时候也经过了这类的隧道。 “看...离开大堂,结构就变得紊乱了,穿过那条走廊——小心,别惊动了迷因。”黑天鹅轻声说着,脚下的步子也放轻了不少。 她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那扇关着门的房间,视野瞬间明朗,映入眼前的是一间吊灯房间,亮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仿佛每一处都拧着八百瓦的电灯泡一样。 “这可真是..灿烂夺目,闪瞎我的眼...就是这个房间吗?”星眯着眼睛,观察吊灯房间里有没有哪里在着火。 “是,准确地说——在正下方。”黑天鹅点了点头。 “看起来这里没有向下的路。” “不然怎么能说是捷径呢?” “二位虽然不能像忆者一样直接穿过物理结构,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能让你们安全无虞地抵达这个房间的正下层。”黑天鹅微笑。 星愣了一下,双眼放光:“是不是要教我穿墙啦?” “很简单,看见这盏大吊灯了吗?”黑天鹅抬头,手指着天花板上那顶巨大的水晶吊灯,“接下来,我们要制造一些符合常识的小动静。” “还记得先前是怎么样教你的吗?感受忆质的流向,走上墙面,然后...靠近它...”黑天鹅轻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把它敲下来不就行吗?”星恍然大悟,提着球棒走上壁面,挥挥手打断了黑出口的话,示意她无需多言,一副无师自通的模样。 这种事她实在是擅长的不得了,早些时间的经验是在贝洛伯格中学习并实践的,什么木桶和箱子一敲一个准,虽说也挨了罚款,但技术算是练出来了。 外加上在莫尔卡时的锻炼,对于搞破坏和弄出点动静这些事她是手拿把掐,特别是敲坏东西这一类的脏活,就连江凡也得竖起大拇哥说一句星姐尿性。 黑天鹅凝视着星气势汹汹的背影一时间愣住了,她想说其实吊灯那有根孤零零的链条,你把它拉下来就行,那暗道就出来了。 可话没说出口,清脆的响声在吊灯房间爆开,那是水晶吊灯掉下来碎裂的声音。 黑天鹅和黄泉同时抬头看过去,那盏昂贵的水晶吊灯被星精准地敲了个稀碎,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链条左右摇摆着,看星的表情好像还意犹未尽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敲开天花板。 “然后呢?”星努努下巴向黑天鹅示意,是不是要把天花板也敲碎。 黑天鹅沉默了一会儿,指着那根链条:“然后那里有根孤零零的链条,和它打个招呼拉下来就行。” 一分钟之后,星从天花板上走下来站在黑天鹅身边,望着地板上凭空出现的地洞沉默了一会儿,她觉得这样下去几个人也会很尴尬,就说:“果然,我就知道有暗道,我们要跳下去吗?” “放心,我会稍加操作,将梦泡堆叠在一起,为各位安排一场舒适的软着陆。”黑天鹅拍拍星的肩膀,“来吧,准备好......” 星摆摆手想拒绝说自己不适合这种高空作业,不如你或黄泉公主抱把我抱下去来的实在,可心里的话没说出口,就看见黄泉默不作声地往下跳,然后黑天鹅也和她微笑着摆摆手跳了下去。 星咬咬牙,闭着眼也紧跟其后,但想象中急促的失重感始终没有袭来,反倒是像坐电梯似的,一层一层地往下坠。 昏暗的地下通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几十秒后才出现微微的亮光,在眨眼后就已经落地了,下层的房间里明亮开阔,看起来几分钟前有什么来过顺便开了灯。 “真的平安落地了,这还真是...神奇。”黄泉低头看着脚下踩的地板,缓缓地说。 “没有忆者陪同,不要擅自模仿哦。”黑天鹅摇摇头微笑,“这里也没有人打扰了,我可以为你们表演一个小魔术了。” “准备好了吗?小心别发出惊呼哦。” 星眨了眨眼睛,探头看过去想要瞅瞅黑天鹅要表演的魔术是什么,却被黄泉暗地里拉了一把,把她想要凑近的想法打断了。 星下意识扭头想要问问黄泉怎么了,是不是吃醋她和黑天鹅的距离太近了,可还没等她满腔的闷骚话说出口,房间里忽然闪烁着淡淡的光,有不属于她们三个人的脚步声响起。 她转头看过去,忽然愣住了,整个人几乎是半呆滞的状态,是流萤站在那片闪烁的光里,如果不凑近看,几乎像是真人。 “这是...流萤?”黄泉打量着那片光影。 “没错。”黑天鹅点了点头,“是这个房间留下的,有关她的记忆。” “地面的轻微震动,屏幕中闪过的倒影,忆质的流向…我将它们汇聚,以片段形式复现了出来。”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至于上下文…就需要我们稍作整理了,快去吧,进行这种规模的记忆复现,对我的消耗也是很大的。” 迎着黑天鹅温温柔柔的目光,星重重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一样,把脚步放的很轻很缓,像是怕发出声音打扰了流萤一样。 ...... 可可爱爱 没有脑袋 星穹四傻之大哥二哥三哥 第308章 短暂的夏天 第308章 短暂的夏天 大火焚烧着梦境大堂的楼阁之间,江凡和镜流才姗姗来迟。 在进入梦中酒店的时候他们就和姬子与可可利亚一行人走散了,再回过神来,就已经迷失在梦中酒店混乱的走廊与房间之间。 倒不是说酒店内部的装潢与施工方案太杂乱,只是因为忆域的严重波动使得修缮中的酒店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原本彼此之间相连的走廊也会莫名的断开,忽增一堵厚重的墙,就连有些房间里都上下颠倒了,原本的天花板平铺在脚下,沙发和桌子也倒悬在头顶。 但即使如此,镜流心中也没什么太大的波动,反观江凡却左顾右盼,走的磨磨唧唧。 活像是老年旅行团里参观景点的游客,仿佛走的太快不多看几眼风景就是在浪费景区门票钱。 江凡倒不是没来过梦境中的酒店,但从未见过上下颠倒的房间,看每样东西都只觉得新鲜有趣,仿佛有种欢愉的风格美学,一路上都磨磨唧唧,拖着不肯走快。 镜流这个从未走出过几次仙舟的人却对那些很颠的景色不感兴趣,在酒店的走廊与房间之中来回穿梭找寻出口。 但每次只要途经被颠倒的房间就得放慢脚步,因为一旦走快些只要一回头就会发现江凡没影了,有好几次都只能折返回去找他,有时候是坐在头顶的沙发上喝茶,有时候是在欣赏走廊里的画。 但最后镜流实在没忍住,眉头一皱说他怎么能和星一个性子一个胡闹,眼下众人分散,忆域中也有股诡异的味道,你既是司命亦是无名客的一员,越是这个时候才越是该站出来。 江凡不甘心地反驳说他这是在观察忆域的变化,说完他还左顾右盼,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说任何危险在这双眼睛前都无处可逃。 镜流被他一呛,也懒得反驳戳穿他,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也不管他如何磨磨唧唧,就是硬拉着他,前进的速度这才快了不少。 他们在进入梦境大堂的前几分钟和那位流光忆庭的忆者小姐黑天鹅相遇了,也从她提供的梦泡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一是这片正在修缮的忆域里已经在频繁的出现迷因,有名为死亡的怪物在游荡,二是星在她身边很安全,途中还遇到了信仰巡猎的笃信者,一位有过一次眼缘的巡海游侠。 三是那位流萤小姐不知是何原因居然还在这片梦境中未返回现实,而几分钟前名叫死亡的怪物已经杀死了她,她们也正寻找江凡先生与姬子小姐商讨接下来的事儿。 梦泡结束的时候镜流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江凡,想要寻求他的意见,可没想到江凡居然早早就睁开眼了,从梦泡的记忆中离开了。 他站在那里身形挺拔,满脸的不怒自威,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知道了,接下来你去寻找姬子便可,我自有打算。 目睹这一幕的镜流沉默不语,心里说亲爱的,你真的早有打算吗? 先前所言任何危险在你那双眼睛前都无处可逃呢?几分钟前星的朋友流萤已经惨遭杀害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任何想要质问江凡的意思,如果她连江凡都不相信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她又能相信谁呢?相信上帝吗? 他们站在空荡荡的梦境大堂里,一开始还是炽热的风在大堂里流窜,后来是微微的火星,在后来就是燃烧着的大火,正一寸寸地贴在桌椅上狂舞,仿佛营地里的篝火。 “来晚了一步,看样子她们刚离开不久。”镜流轻挥剑鞘带起的风压吹灭了那团狂舞的大火。 “不,我们来的一点也不晚,有时候慢一些才能看清迷雾里的真相。” “那位叫流萤的小姑娘,已经被这片忆域中游荡的死亡带走了吗?” “就像我说的,任何危险在我这双眼睛前都无处可逃,像萤火虫一样美丽又短暂的小家伙,你有什么理由阻止她实现梦想呢。”江凡指指自己的眼睛。 萤火虫与鸢尾花一般无二,都是美丽而又短暂的东西,它们在短暂的时间里绽放属于自己的美丽,而后又快速的枯萎死去,宛如天际线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和萤火虫的相遇,那结尾注定是以悲剧而收场的,就像年少时你捉住了一只蝉就以为捉住了整个夏天,殊不知蝉的寿命极其短暂,你所能捉住的夏天也会悄然流逝,最后什么也不属于你,只给你留下记忆。 他没好意思跟镜流说其实自己是在犹豫,不然镜流肯定会扛着他一路狂奔,就像踩着风火轮,像是骑着赤兔马一样的赶来。 就像他答应卡芙卡的那样,匹诺康尼是星的舞台,错过了贝洛伯格与仙舟的危难,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只有离开她,才能让她成长。 “她们应该去往了二楼,要跟上去吗?”镜流扫了一眼大堂,“还是要先去与姬子和希..希露瓦她们会合。” 大堂的电梯正悬停在二楼的位置,距离她们抵达梦境大堂差不多已经一分钟过去了,电梯的楼层数仍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大堂四面八方也没有什么向外走的通道,连一扇敞开的门都没有,外加那几扇百叶窗也是紧闭的,她们除了第二层外几乎无处可去了,难道她们会遁地吗? 江凡沉默了,扭头看着那张被火焰烧到一半便中止的桌椅,漆面上还留有淡淡的一层灰,飘着木头燃烧的烟熏味。 “就留在这里吧,他们会来的。”江凡向镜流伸出手。 镜流认真地点头,把手放在江凡手里,空荡荡的大堂里静谧无声,缥缈的烟雾腾腾地升起,有阳光从其中一扇百叶窗投下来,从各色的玻璃之间照在地板上。 镜流没有多问,也不想多问,她任由江凡牵着她的手走向大堂的一角,就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不管他的路在哪里,她只要坚定的跟着就好,他不会把你落下。 有些路你和某人一起走,心里就忐忐忑忑,生怕出什么叉子,总是在想什么时候能走完。 但和另外一个人走,就觉得这条路真是短,短得让人舍不得迈开脚步,生怕一不注意就走完,心里总是想这条该死的路能不能修的长一点,最少几千万亿公里先。 在江凡看不见的地方,镜流低头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心里莫名的欢呼雀跃,仿佛有小人挥着剑在庆祝,刚才那一瞬间的低落被一扫而空,荡然无存了。 第309章 萨姆 第309章 萨姆 “如果,能再来一次......” 下层走廊的房间里,忆质凝成的记忆片段像是3D投影一样的播放着。 星默默地站在黑天鹅与黄泉身前,直勾勾地盯着‘流萤’的背影,瞳底闪烁着怪异的情绪,脑海里反复咀嚼流萤说出的每一个字。 “她盯着这些屏幕,是在照镜子吗...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星抬头顺着流萤的视线看过去,心里胡思乱想。 “冷静,流萤...冷静一点......”流萤深深地呼吸,把手放在胸口上。 “她看起来...很紧张。”黄泉压低了声音说。 “是啊,是什么让她这么紧张?”黑天鹅点了点头。 又过了很久很久,影像里的流萤缓缓地抬起头,眼睛凝视着前方,又过了片刻,才听她轻声说:“我们出发吧......” “我们...她身边还有其他人吗?”黑天鹅轻声说。 “并没有...至少在大堂里的时候是这样...” 星点点头,她在大堂里落下再抬起头的瞬间也确实没看见流萤身边有其他人在,但记忆片段里的流萤确确实实是说了我们。 就像黑的那样,记忆不可能说谎,那如果记忆到目前为止没有出任何差错的话,那与流萤同行的人究竟是谁呢? “星,有什么发现吗?”黑天鹅轻声问。 “综合这些信息,流萤是和同行者...应该只有一位...她们一起进入了这条长廊。” 黑天鹅点点头,跟在星的身后走向房间外那条昏暗的走廊里,满是阴影的走廊四壁没什么怪物尸体,想来她们前进的路上很安全,起码在这条走廊里是这样。 “当时和星遇见的那个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它一定和钟表匠有关。”临近走廊拐角的时候,流萤的记忆忽然出现了,语气里带着惊讶。 “她提到了你的名字。”黄泉看向星。 “在背后也这么称呼,看来你们的关系确实不错呀。”黑,“她似乎在和什么人分享自己的发现,而且...和钟表匠相关。” “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成为受害者......”黄泉低声说。 “你怎么...?!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流萤忽然抬起头,向什么人质问着,“机甲...?!为什么......” 星沉默了,扭头看着属于流萤记忆片段的残影走向左手的走廊里,临结束时她的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浓黑如墨,匆匆忙忙。 “情况开始变化了,似乎那位同行者...背离了原先的计划。”黄泉说。 “或者,从结果而言...这才是那个人真正的计划。”黑天鹅摇了摇头。 “她被什么人逼迫着走了这边,而且......” “机甲...耐人寻味的说法。”黑天鹅跟着走进左手的走廊,头也不抬地说,“我记得猎犬家系在追捕这么一位罪犯——身穿银色盔甲的高大男性。” 走廊尽头前流萤的影子再度出现,她站在门前反复拧着那扇门的把手,却仍然一动不动,脚步仿佛被凝固住了。 “门...打不开...这里是死路......”流萤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仿佛隔着时间都能看到她的不安。 “从这些只言片语推断,流萤的同行者中途背叛,把她一个人关在这个房间,而自己不知所踪…为什么?” “她说过,这场交易和钟表匠有关——涉及钟表匠,就会触碰许多人的底线。” “也许是想要侵吞遗产,也许是为了让知情者再少一人,也许…是因为这片忆域中隐藏更深的秘密,而为了钓起大鱼…需要浮饵。” “你的意思是…流萤?” “这只是一种最坏的假设,但不妨想想,如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在附近,他为何会放任我们四处搜查?除非…” “除非他还有更在意的事,需要——或者说,正在确认。” 听着黑天鹅和黄泉左一句右一句地说着,星感觉自己的思路被打通了,仅凭目前的线索来看,流萤无疑是遭遇了同行者的背叛而进入一种危险的地步,换言之,那些同行者亦是凶手。 “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只能从侧廊离开。”星抬头望着那片幽暗的侧廊,仿佛地狱深渊一步步地靠近。 不出所料,流萤的选择应证了星的猜想,流萤放弃了推开那扇被锁住的门,转而走向侧廊。 侧廊里的路远比正面的走廊里要狭小,和走廊里的昏暗环境想比,这里岂止是漆黑,简直算是伸手不见五指了,只有记忆片段的光不断地变幻。 “变幻莫测的通路,指向游荡的忆域迷因…她完全迷失在忆域中了。”黑天鹅跟着流萤的记忆。 走过狭小走廊的深处转角,一道朦朦胧胧的光在尽头的位置若隐若现,同时流萤的脚步在逐渐加快,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似的。 “是出口...沿着这边应该能离开......”流萤有些庆幸。 “可惜这条路,最终通向死亡的巢穴......”黑天鹅缓缓地说。 星有些不太理解黑天鹅的这句话,最终通向死亡的巢穴?难道这条路的尽头是那头怪物的老家吗? 带着心中的疑问,星一言不发地走着,狭小的走廊越来越开阔,明晃晃的灯光从出口照进来,一寸一寸地驱散了地毯上的阴影。 走出那条狭长的走廊,星迎着那些照射进来的光,终于知道了为何这里最终通向死亡的巢穴,她们回来了,重新回到了梦境大堂里...... 梦境大堂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是不知为何,正中间的地毯上多了一张明显被火烧过的桌椅,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烟熏味,仿佛是在几分钟前才被熄灭的。 星凝视着流萤的背影,微微哆嗦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一切,身边明亮的光线好像都远去了,心里静的空旷。 她以为逃出生天了,但...... “这就是结局了......”黑天鹅轻声说。 黄泉盯着大堂里那张被燃烧过的桌椅,抬起头环顾四周,视线忽然定格,手悄无声息地伸到背后握住刀柄,气势变的凌厉起来。 “各位,那边——”顺着黄泉的视线看过去,星看清了大堂阴影里的人影。 “看来有人恭候多时了啊。终于打算走上台前了么……”黑天鹅抬眸,缓缓地说,“星核猎手萨姆。” 一片微凉的寂静,星抬起头四目相对,目光凝然,大堂墙上的挂钟发出“嚓嚓”的微声,时间悄然流逝。 “就是......你么?”星轻声问。 第310章 点燃大海 第310章 点燃大海 萨姆站在大堂的台阶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木味。 普通木材是不会散发出这种味道的,那是上等木料燃烧时散发的烟味。 萨姆回到梦境大堂的那一次,黑天鹅她们已经离开了,只留下满大堂的烟熏木味,就是此刻梦境大堂里仍然弥漫的味道,想必不久前有人把燃烧着的桌椅熄灭了。 萨姆大概能明白梦境中另外一行人的目的,他自己站在被阴影覆盖的台阶上,抬头看着窗外菱格形状的玻璃,又会不由自主地多想。 他在组织语言,同时也在思考,心里会把词句准备好不断地预演。 当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就会照着心里的稿子一个字一个字念出来,就像离弦的箭矢,一旦瞄准好射出,就不再改变方向。 梦境大堂是白日梦酒店里面积最大的开阔地,打开两侧走廊的大门,门外漆黑一片。 走廊直通客房与外层的花园,透过菱形玻璃有阳光照射进来,在撒满地毯上的时候就已经是七彩的光晕了,萨姆也很久没有时间和心境欣赏风景,享受时间的静谧了。 这个环境意外让他觉得很舒服,他渐渐地放松下来,放空一切,却又思绪万千。 隔着蓝色的装甲复眼,萨姆凝视着墙上悬挂的钟表,等待着那一刻到来,敞开门的走廊上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听步伐与频率绝对不超三个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脆,最终在几十秒后戛然而止。 他听见大堂里有人在压低了声音说话,可是凭借着装甲,他听的一清二楚,包括忽然剧烈而又有力跳动的心脏脉搏声。 “是你么?”有人在他身后发出质问,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反复回荡。 萨姆缓缓地转过身,走出被阴影覆盖的台阶,他沉默了一会儿,复眼凝视着站在走廊门前的人影,声音低沉:“侦探游戏结束了,你们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你么?”星低声问。 她认真地看了几眼从大堂阴影里走出来的萨姆,心里有了大概的假设,单看那位星核猎手高大的银色机甲,她就觉得自己的胜率简直渺茫,大概五五分的那种。 五分钟萨姆能爆打她五次。 可就算是joker也是有尊严的,就像是她一样的废柴也是有尊严的,那样的话和流萤的约定岂不是白瞎了么? 说好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一起吃橡木蛋糕卷,她只是跑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她一直在那间狭小没有任何活动空间的医疗舱里,忍受很多很多的痛苦,每天沐浴在阳光下对她而言都是一种奢望。 可就算这样像是笼中鸟一样的活着,她也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也会喜欢吃橡木蛋糕卷和钟表批萨那些甜点,也会喜欢小女生那些漂亮的衣服。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会发自内心地欢笑,会牵着你的手一起放烟花,会带着你随心所欲地疯跑,玩到昏天黑地,还会开开心心地和你合影,从不露出难过的表情来让你觉得为难。 可就算是这样,也有人要剥夺她活着的权利吗? 难道现在她要说“对不起,我确实不应该在这里,您别生气,小的这就离开,您请继续”? 如果这些事你做了的话,那她自己也会厌恶自己的,就像江凡曾经说过的,你做的任何事都可能有会后悔的一天,既然会后悔,那就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她缓缓地伸手握住球棒,球棒顶端的位置闪烁着清澈的光芒带着业火般的温度,空气里的温度在急速上升,像是置身在桑拿房一样。 那不是她的杰作,而是不远处那台高大机甲的杰作,大堂里温度在不断地持续上升,萨姆银白色的机甲上居然流窜着火星儿,看来那些被点燃的怪物尸体是出自他手。 “你妹的...高科技了不起啊...”星咬牙切齿地嘟囔着。 以前她总觉得科研人员弱,多半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可如今科技在发展,时代也在改变,如果黑塔能给她造一身机甲,那她现在绝对蹬鼻子上脸,站在萨姆头上倒竖大拇哥。 她端详着球棒透亮的金属表面,上面仿佛倒映着她的脸,那张脸没有想象中的急促不安与惶恐,反而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清晰地吐字:“流萤啊流萤......你要是活着非得请我吃蛋糕到撑死不可,我可是在为你玩命啊!” 萨姆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火蛇不断从肩甲两侧喷发,他凝视着星手中的武器,目光森冷却又炽烈。 星再抬起头的时候,有股很微妙的感觉,她分明心里紧张的颤抖,可握住球棒的手却很稳,向前迈开的脚步也很坚定,仿佛有什么人扶着她,一步一步地披荆斩棘。 萨姆凝视着星那双坚定的眼神,缓缓地抬高手臂,温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大堂四周的壁面连带着被点燃。 “我将...点燃大海。”萨姆挥手,五指在空气中留下平行的五条火弧线。 他手指末端所经之处,一切都被点燃,大量的火焰宛如蟒蛇一般从他的肩甲里涌现出来。 不但靠近她的星,所有人都在他挥手的一瞬间被炽热的高温火焰打了个猝不及防,她们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干燥与不适,燃烧着的大火就像是海浪一样层层扑来。 巨量的火焰迸射,仿佛巨大的蟒蛇围绕着萨姆仰天嘶吼,他的机甲下肢发力,像是箭矢那样腾空跃起,落下的瞬间他背后展开青色的流光双翅,抓住了星的球棒。 他竟然在短暂的两秒钟里抓住了星的武器,高举过头顶,火焰奔腾如海,向着墙壁狠狠地投掷出去。 第311章 降临 第311章 降临 从萨姆高高跃起到抓住星的球棒把她投掷到墙壁上,这短短的一系列动作居然是在几秒钟内完成的,以至于星在半空中握着球棒翻滚时脑子里还一片懵。 她原以为萨姆应该是那种常规的远程作战机甲,火力压制才应该是他的拿手好戏,那些怪物残骸上被热能洞穿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据。 可她没想到萨姆居然还是个多面手,擒拿摔跤居然也样样精通,离谱的是一蹦就是几米高,从肩甲背后居然还能展开翅膀,速度快的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强烈的失重感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她被狠狠砸在了墙壁上,觉得整个胸腔像是被撞击的铁钟那样震动。 忽如其来的剧痛差点让星眼前一黑,但她挺住了,不仅挺住了,落地的瞬间还用手中的球棒撑住起身,像是猎豹那样狂奔,跳起来就要砸向正与黄泉交战中的萨姆。 可她低估了萨姆的反应,也过于高估了自己的速度,尽管她竭尽所能地不断加速,却仍然被萨姆抓住了空隙,仅是挥拳带起的火蛇就让她疲于招架。 她没有携带什么大杀伤力的武器,只能不留余力地奔跑和萨姆拉近距离。 星从未像今天这样愤怒中觉得无力,从未像这样暴跳如雷,以前无论多少敌人无论多么的强大,她都觉得无所谓,甚至吊儿郎当,今天她只恨自己手里没捏着核弹引爆器。 整个大堂里都飘着呛鼻的烟熏味,火光照亮了星磕磕绊绊的身影,她靠着被高温烧灼变的滚烫的墙壁,剧烈地喘着大气,隔着火海眺望萨姆与黄泉。 她环顾四周,发现黑天鹅不见了,浓烈的火海里到处也瞧不见黑天鹅的身影,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波浪般起伏的火焰之中,高大的银色机甲向着星走来,黄泉的刀依旧未曾出鞘,铁拳与刀鞘的每一次互相碰撞,总是能带起强烈的风压把高温打在星的脸上。 她感觉自己嘴唇上的小绒毛仿佛都被烧没了,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反复被萨姆打飞又爬起来,撕裂般的痛苦中意识都恍惚了不少。 “等回到现实,记得告诉所有人——”萨姆抬高手臂带起滔天的火焰,暂时逼退了黄泉密集的刀锋,清透的声音里带着沉闷,“是星核猎手送了你们最后一程。” 最后一程?她波澜壮阔的开拓史就要止于匹诺康尼了吗? 星站在高温炽热的狂风里,向萨姆和黄泉的方向眺望,火浪平铺着推来,几十秒内,他们已经交手了上百次。 不知是幸运女神在降临还是无声的嘲讽,萨姆居然连补刀她的想法都没有。 够了...真的够了...要让萨姆付出应有的代价,连带着所有的野心和欲望一起砍断,最少...最少要为流萤讨回公道! 从未有过的意志在星心中升起,仿佛烧天的火炬。 但缥缈不定的意识里仍然含着一缕歉意在火海中起伏,为什么和流萤一起分享过时间的人是她呢? 要是她拨通名片上的电话就好了,要是她和江凡一起分享过时光就好了,这时只要神明对世界下达他的意志,哪怕是星系间都要掀起一场能熄灭一切的暴雨,连带着那些野心和欲望...... 如果是他...或许你也不会这样狼狈被逼着走进死亡的通道吧...... “我靠...凡哥在吗?给个挂先啊...我承认不朽星神的容貌盖世无双,气质一骑绝尘了...”星还在艰难地自语,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还有心情开玩笑。 铺天盖地的火焰席卷着袭来,每分每秒都在灼烧着她的皮肤与毛孔,她想倚着墙坐在地毯上休息一会,可一条忽然被强行写入脑海的命令正发挥着作用。 她的肌体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被铁拳轰击了几次濒临碎开的骨骼和肌腱发出轻微的声音,膝盖与手臂被摩擦出血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在瞬间被缝补。 这具疲惫的身体被一股超自然的力量重新填满,心脏里隐匿起来的星核被激活了,五感被无限地放大,力量随着血液源源不断地到达每一块肌肉。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扶着墙站起来了,火焰打在她身上化作白色的雾气,裸露的皮肤上覆盖着苍白色的鳞片,肌肉在鳞片下缓缓地起伏。 那枚廉价的像是地摊货一样的项链深深地扎进星的胸口里,仿佛种子忽然开始发芽,属于龙裔的力量顺着疯长的枝干灌输着她的身体,血液被不断冲刷。 大堂里燃烧着的无边大火忽然开始疯狂摇曳起来,有狂风不知道从哪里钻进来“呼呼呼”地吹,炽热干燥的空气里居然带着一股雨意。 赤色的火幕距离星只剩下半米远,却戛然而止再也不能前进丝毫,隔着那片火幕,星的神智越来越清晰,她从未感觉世界是如此的明亮,甚至能看清火焰中缥缈的烟尘。 她低头看着那枚深深扎进胸膛里的项链,它仿佛心脏一样在有力地跳动,血液也在不断地沸腾,那股恐怖的力量如约而至,她甚至在想自己能一拳打死一个令使! 但她却又能清楚的感觉到那股恐怖的力量是在以充电宝的方式向她输送。 换句话说,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临时加装了一块五万毫安的大电池,只要那枚电池被耗光,那她也就会被打回原形。 “他妈的...他妈的...不朽星神江凡果然盖世无双啊....”她低头看着自己覆盖满鳞片的掌心呢喃,瞳底缓缓流淌着金色的河流。 隔着摇曳的火海,黄泉劈开一条道路,想要拉着星暂时离开这里,可刚刚破开火焰看到星的身体就呆住了。 星正在剧烈的龙化之中,那是血脉纯净龙裔的特征..苍白色的鳞片突出她裸露的皮肤逐一扣紧,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发生变化,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她身上降临了.... 带着无边的意志...仿佛要撕破一切阻碍.. 第312章 成为王的代价是什么呢 第312章 成为王的代价是什么呢 黄泉有些被吓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目睹星的龙化,一切纯血龙裔的特征都在她的身上一一显现,像是有沉寂已久的黄金血脉在她的身体里苏醒。 连燃烧着的火焰都为之恐慌,不久之前无力如丧家之犬的小姑娘消失了,此刻却有一个更加恐怖的龙裔出现了,属于黄金血脉的气息无处不在,血脉里流淌的威严和愤怒仿佛实质。 这不是她第一次目睹龙裔,也不是见到过最恐怖的龙裔,在五日环绕的世界雷亚法尔,至高巨龙完全就是个龙类的形态,狰狞恐怖而具有威严。 此刻的星不同,她低头捂着眼睛,火焰的阴影里亮着赤金色的光,她靠着墙一动不动地站着,如海浪般透彻的波纹从她的脚底扩散。 大堂里熊熊燃烧的火焰转眼间被无声地熄灭,整个大堂里全亮起了灯,梦境中的酒店在某种即将袭来的灾难面前颤栗。 星放下了捂脸的手,赤金色的眼睛深处龟缩着最后的理智,体内的星核被夸张的龙血所点燃,有金色的光芒从虚空里迸射,那是什么人在凝视着她。 黄泉站在狂烈的火海天风中,凝视着星的眼睛,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分明星的眼睛是赤金色的,可她居然看见星的瞳底深处有人缓缓地睁开了另一双眼...... 古奥、森严、幽远、睥睨一切,俯瞰众生的黄金瞳! 星瞳底深处的人以绝对的意志向世界下达命令,整个匹诺康尼的梦境都在颤抖,有着濒临破碎的割裂感。 仿佛下一个瞬间这片梦境的国度会瞬间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一切都说明某种异象正在发生,萨姆肩甲两侧的火焰再度迸发,装甲的每一个关节爆响扣合,防御状态在一瞬间完成。 肩甲后展开的双翅带着他瞬间高高跃起,在大堂的半空中爆发出音爆的轰鸣声快速滑翔,宛如疾驰的流星带着高温坠落。 他果真看见了大海涌来,在星面前是瞬间凝聚百米高度的水墙,一边向四面八方推进一边发出雷霆般的巨声。 所过之处,无论地板、装饰还是被撞击的墙壁都被瞬间冲散,几米厚的墙壁在它面前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纸。 萨姆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根本不是星所能拥有的力量,那是一种浩劫,是一种比肩令使力量带来的浩劫! 狂潮推进到距离萨姆大约几米的地方,肩甲喷涌的高温与寒冷的大浪互相对撞,空气里瞬间被白色的雾气弥漫。 成千上万吨的海水碎裂泛着白沫的激流,顺着走廊与房间涌入了整个酒店,浩浩荡荡的海水穿行在酒店房间之间,几乎要冲破酒店把整个黄金的时刻都淹没。 星忽然梦醒了一样,身边海水的雷声和高温的热气好像都远去了,心里静的空旷,她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像被撕扯过一样,痛入骨髓。 支撑她站立的只有那些强行涌入的力量,或是她自诩钢铁般的意志,她想抬抬脚换个地方站,因为已经有白色的蒸汽笼罩过来了。 可她却一点力也使不上,两条腿不听使唤一样的微微发抖,好像支撑着肌肉的骨头都软掉了,只剩下血液还在流动,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喷涌。 她迷茫地望着那片鼓动如雷的潮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只是想爆个种给流萤讨回公道......可这场海潮貌似会把整个酒店都淹没掉。 眼瞳里流淌的黄金河流逐渐干涸,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身体各个部位开始带来的拉伤和撕裂感,痛的她眼泪直流,嘴唇苍白止不住地哆嗦。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圣斗士啊,不是高喊着“希望”和“梦想”那些口号就能再站起来爆发第七小宇宙的,所以想拥有力量就要付出代价。 她迷茫混乱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江凡的影子,是啊...力量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你成为星神的代价是什么呢? 但话说江凡给的挂是真心给力啊...让她一个弱鸡居然差点颠覆了整个梦境。 可惜就是电池不怎么够用,她连自己的尾巴和龙角都没摸到,算是限时五分钟的皮肤吗?以后还有返厂的机会吗? 星心里嘀嘀咕咕的嘟囔着,眼皮沉沉地往下坠,皮肤上的鳞片逐渐褪去,支撑她站立的力量如退潮一样。 她几乎快要睡着了,最后的最后好像有人轻轻托住了她,鼻尖弥漫着一股芬芳的香味,视线彻底漆黑。 ...... 此时此刻,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陷入了彻底的混乱,近百年来从未有过暴涨的海水在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席卷城市。 黄金时刻里的服务器械疯狂地奔走,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鱼贯而出,将本在修缮中的酒店彻底隔离开来,施工队在加急赶工近百米高的防波堤。 谁也不知道海水是从哪里喷涌出来的,只是当家族人员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 海水侵入陆地,大潮推进的声音像是打雷,几层楼瞬间就被淹没,沿着大街小巷涌入城市中央,好在那股海潮的源头似乎枯竭,它前进的速度才没能波及更多地区。 “那些筑梦师呢!那些筑梦师呢!为什么没有上报?为什么没有上报!这些从酒店里喷涌出来的海水到底是哪里来的?隐夜鸫家系的管理者呢?”橡木家族的年轻官员握着电话大吼。 一位披着大衣的智械冲上露台,海水已经漫到了临近钟表广场的花园,整个路面都被淹没了,周围的高楼大厦也都在洪涛大海里,智械死死地盯着西边看,仿佛酒店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苏醒。 隐夜鸫家系的成员与筑梦师快马加鞭地赶造着防波堤,被海潮淹没了一层楼的酒店忽然腾腾地冒着白色的蒸汽,传来了一种轰然巨响,仿佛有导弹炸开。 “那些潮水的速度变弱了,筑梦师报告说应该是源头已经被止住了...可酒店里好像发生了爆炸!有上百度的高温,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上升!”一名猎犬家系的人冲上露台来大吼。 但他冲上露台的时候就明白了家族的成员们都在看什么,酒店就像是老式火车的车头,白色的高温蒸汽“呜呜呜”地不鸣笛冒出来,几乎黄金时刻城区中央的人们都能看见那一幕。 第313章 冥火大公 第313章 冥火大公 梦境中本该被海水淹没的白日梦酒店的高层里,一间客房的灯还亮着,房间里点着薰衣草味的香薰。 有两道身影站在沙发前,低头端详着躺在沙发上摆出糟糕睡姿的女人,沉默不语。 她的睡姿简直可以用没心没肺来形容,看脸上幸福的表情,看样子是做了什么美梦一样,还伸手挠了挠肚皮,睡的像个小宝宝。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二十三分,匹诺康尼梦境世界—【黄金的时刻】的街头到处都弥漫着海水,主干道格拉克斯大道也遭受了海潮的波及,各种巨大的广告牌漂浮在海面上。 窗外隐约有巨声传来,轰轰然仿佛雷霆,天地间再也听不见其它的声音,那是海潮声。 按理说汹涌的海潮已经奔涌出去大约十公里远了,可这里依旧能听见潮声。 地面在震动,仿佛成千上万只大象组成的象群在街上跑过,房间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像是钟摆那样左摇右摆。 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女人挠着肚皮,露出婴儿般甜美的笑容,随着水晶吊灯一起震颤,摇摇欲坠。 星被剧烈的摇摆和轰隆隆的海潮声吵醒了,只觉得自己好像正躺在加勒比海盗船上,随着杰克船长一声令下,正迎着大浪和海风破空而行。 她想自己大概是被什么人救走或劫持了,虽然还不知道是谁把她带出来的。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梦境大堂的那一幕,自己爆种一样掀起了一场百米高级别的海啸,萨姆距离她不过十几米,却怎么也过不来,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高温蒸汽。 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念头说要不要把萨姆淹死后向卡芙卡酷酷地道个歉,说她只是略微出手,没想到萨姆就挺不住了。 可下一秒她就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最后仿佛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到底怎么回事呢?是江凡把自己带回来了?还是说有不长眼的小贼把她劫持了,用来当做威胁什么东西的筹码?又或是姬子姐姐? 她正摸不着头脑,想要睁开眼看看这是哪里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轻笑着开口:“看来我们的无名客朋友睡了一个好梦。” “哦?何以见得?”另外一个人反问。 “她已经在沙发上睡了五个小时,按理说我已经帮她恢复了伤势,虽然筋疲力尽后恢复的周期较长,但在这种环境里能露出这样幸福表情的人可不多吧?”那人很笃定地说,“如果不是好梦的话,我们的无名客朋友怕是早就醒了。” “不过...乍看到游侠和猎手齐聚一堂的时候,我可是心里一紧呐...”那人接着说, “没想到你能成功挑起他们之间的斗争,辛苦你了,忆者——非常精彩的驱虎吞狼,只是没想到我们的无名客朋友还带给我们意外之喜。” “按照约定,我把这个孩子带到你面前了,交易完成。”另一个人轻声说。 星脑袋里足足空了十秒钟,然后猛地睁开眼蹦了起来,摸出了球棒,戒备地站在墙角里:“黑天鹅,你......这是什么情况?” 她听见女人说话声音的时候,瞬间明白过来那股熟悉的香味是在哪里闻到过的了,毕竟几个小时前她们还站在同一个战壕里,也算是共患难过的战友。 可她没想到黑天鹅居然背叛的这样快......或者说从一开始她就对列车组说了谎,她压根不是什么一心想要帮助列车组的好人,而是一位持枪的猎人。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黑天鹅的消失是有预谋的,原来萨姆和她们的相遇也是她意料之中的,可能自己的爆种是她们唯一没有料到的。 “哈哈,看来我们的无名客朋友还没搞清楚状况。”砂金摇摇头轻笑,对摆出戒备姿势的星毫不在意,“没事,我来为你解释一下。” “总的来说,朋友,你得谢谢这位小姐。”砂金端着高脚杯,转头看了眼黑天鹅,“她非但没有算计你——恰恰相反,她救了你……”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从那位巡海游侠的手中。” 星沉默着没说话,目光在黑天鹅与砂金身上互相打量,她在思考这位小金毛言语中的可信度。 委实不是她多疑,只是砂金的形象实在让人难以对他委以重任。 这是何等闷骚的打扮,贴身的衬衣上居然还开了一个洞,还是心形的洞,裸露着大片的肌肤,活生生的像是位牛郎公子。 换句话说,她觉得桑博都比这货可靠多了,虽说桑博的骚包程度也不差,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的老朋友了。 砂金迎着星审视的目光,微笑着说:“朋友,现在让我们打开亮话吧,这个名叫黄泉的女人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什么巡海游侠……” “她是一位令使,她带来死亡和终局。” 砂金的声音里透着笃定,星听着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惊讶还是先感到被欺骗的愤怒。 星沉默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令使?谁的令使?” 砂金摇头,站起身给星倒了杯红酒递过去,“也许是巡猎…毁灭…甚至可能是终末或丰饶,无所谓了,这些命途的其中一面——都指向同一种结果。” “不对..不可能...我凭什么相信你?而且黄泉就在现场,不会是她。”星沉默了好一阵儿,还是拨浪鼓似地摇头。 “现场?什么现场…”砂金皱了下眉头,忽然又舒展开,恍然大悟地说,“不会吧…我的天——这下更有意思了。” “给你来点公司的料吧,朋友。”砂金小口喝着红酒,“我知道你也是公司的员工,但毕竟老员工有老员工的消息网,你知道冥火大公——陀斐特的阿弗利特么?” 星接过红酒来没有马上端起杯子一饮而下,而是看着砂金咽下后才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胡扯说:“我知道,陀斐特的冥火大公阿弗利特嘛。” “嗯...毕竟是泯灭帮,你听说过也算正常。”砂金轻声说,“这位冥火大公是来自陀斐特的火魔,一种元素生命,据说出身还和某位天才有点关系……” “他和党羽组成永火官邸,视纳努克为恩主——实际是受这位大公领导,四处烧杀掳掠,践行毁灭的意志,甚至连其他泯灭帮也不放过。” “也不知家族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有人从中作梗,这帮家伙竟然也收到了邀请函。”砂金感慨地说,“永火官邸当然不会拒绝,来势汹汹,誓要将盛会之星烧作一片火海……” “但不用担心,他们不会赴约了。”砂金扭头盯着星的眼睛,缓缓地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砂金自顾自地继续说,“因为阿弗利特死了,他们在赴约途中覆灭了。” “怎么回事?听逼格还以为很厉害,结果就这么......”星有些茫然。 前半段听砂金描述,她原以为那位冥火大公阿弗利特会是如何如何厉害,可到后来越听越不对劲。 就像听人吹牛逼说自己如何如何牛逼,如何如何威武力压群雄,原本你都信以为真了,他却忽然告诉你说他是冀州上将潘凤。 “凶手以一种神乎其技的方式将阿弗利特残忍杀害,劫走了泯灭帮收到的邀请函。”砂金看出了星的疑惑,解释说,“永火官邸也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而这之后,一位神秘的巡海游侠抵达匹诺康尼,靠一只八音盒入住了酒店…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朋友?” 星默默地喝着红酒,迟疑了好一会儿后,还是摇摇头轻声说:“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 “巡海游侠神出鬼没,彼此之间也往来甚少,这件衣服太好穿了,只要她不松口,根本死无对证。”砂金轻声说,“公司是有办法追查,但也需要时间,你是知道公司力量的。”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可是亲眼看见那位号称星神之下全宇宙最有权势之人,公司最大股东的路易斯·弗莱明是如何对江凡毕恭毕敬的...”星心里说。 “所以,朋友,该你做出选择了…你可以现在,立马,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永远放弃接近真相的机会。” “与之相对地,你也可以接受我的邀请,并得知一个事实,一个足以颠覆匹诺康尼的事实。” “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会等你——但也不会等太久,准备好了…就跟上来吧。” “至于要不要和我合作,等看过那事实后再做决定…也不迟。”砂金凝视着星的眼睛,喝尽最后一杯红酒,转过身推门离开。 星沉默住了,摇摇欲坠的酒店房间里,她的思绪也在跟着坠落。 ...... 最近两天有点流感不舒服,明天继续双更,给宝贝们过年的畅快 第314章 追忆 第314章 追忆 匹诺康尼梦境——【黄金的时刻】内海啸掀起百米高的潮水一寸一寸地淹没着大街小巷。 靠近酒店的有些地段已经变成了废墟,百米高的大厦被史无前例的海啸卷着撞裂了一栋栋高楼,房屋被成片地掀起,数不清的霓虹灯广告牌淹没在海潮下方。 其它靠近海啸地区的损失报告还没有出来,报告出来也毫无意义,因为黄金时刻的梦境管理者此时不知所踪,无论橡木家系的官员如何联系,也无济于事,如同石沉大海。 这场海啸的爆发在三个小时前已经报告给了上层与其它相连的梦境,据消息说五大家系的高层们已经汇聚在「朝露的时刻」内的朝露公馆里召开了会议。 可眼下翻滚的海啸堪堪止住,酒店方向的温度又莫名急速升高,能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剩下就只能祈祷了吗? 「黄金的时刻」内五大家系的成员面露愁容,唉声叹气此起彼伏,仿佛有团阴云笼罩,每个人都沉默地眺望海啸爆发的方向,心中思绪万千。 ...... 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江凡和镜流到达了梦境国度中的「太阳的时刻」,这里距离「黄金的时刻」足有上千乃至近万公里,球笼全速前进也跑了足足四个小时。 球笼轨道附近空荡荡的,江凡和镜流在靠近休息站的位置停好球笼,推开球笼的门就听见了青铜大钟的声音。 他们看不见那口青铜大钟,大钟和他们之间应该被那些高耸宏伟的建筑挡住了,轰隆隆的钟声在耳边回荡,一下比一下沉重。 “钟声,和司辰宫那口钟不一样。”镜流站在昏黄的阳光照射下,眼里透着追忆。 仙舟星历7308年罗浮的冬天,宣夜大道的街头到处都是点着烛火的灯笼和帝弓像。 每个商铺的门前都有六司给孩子们准备的小礼物,每个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罗浮双子星的话本故事。 仙舟罗浮之上不分长生种与短生种之差,相爱的男孩女孩们挽着手,走在热闹繁华的街头,狐人族的女孩们捧着温室里栽培的玫瑰在街头走过,引得所有人都侧目垂涎欲滴。 连推着小车的昂老板都给力地吆喝着卖包子卖包子,十五巡镝一个,三十五巡镝两个,限量前一百名赠送双子星亲笔签名,先到先得。 芬格尔就混在人群里当托,大喊着昂老板的包子才是众望所归,每喊一次就往其他人群里钻,待没人注意他就接着喊。 直到临钟声敲响十分钟以前,才不顾街边路人诧异的眼光利索地换上西装,像个兔子一样狂奔。 金人巷小路521号,罗浮持明族古宅大院,这座古典雅致的老宅院号称“近百年来最富有文化底蕴的古宅”,是早在星历5749年处于第二次丰饶民战争时期建造的,又称“持明古宅”。 古色古香的梨花木庭院的二楼围栏下,红金色婚袍的女孩站在夕阳的照耀下,在准点敲响的钟声里抬头看向两楼,嘴唇轻启: 让我...做你的剑。 最强烈也最纯粹的爱情总在青春少年时,那时候你对这个世界还一无所知,可你对它满怀期待,那时候你才会不顾一切地爱上一个人。 在女孩的认知里,那就是最长情的告白,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那句话更富有爱意,纵使是一百句我爱你,也如此不堪一击。 “嗯,世界上当然没有一模一样的钟声,就像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我心中的你。”江凡点点头,好像思绪一同飞到了遥远时间的尽头。 “在白珩撰写的话本故事里,那种话说出来是要去感动女孩子的,你认为我还是女孩子吗?” “当然,你在我这里永远是那个威风凛凛,敢把剑指向腾骁的漂亮女孩。” 这应该是镜流第一次听见江凡这样露骨的表达爱意,他们在罗浮古宅的那一夜镜流也曾听过江凡讲的情话,但那是支支吾吾、左顾右盼憋出来的青涩爱意,从不曾像这样大胆。 江凡摸出指南针,打开早已准备好的老式修订字典厚度的旅游手册,带着镜流去向不远处耸立的匹诺康尼大博物馆。 城市各处的霓虹灯广告牌上仍然是苏乐达的广告词,相比「黄金的时刻」内狂欢永不结束的午夜之梦氛围,这里的建筑群落带给人的是一种属于历史的厚重感。 这本堪比修订前新华字典厚度的旅游指南是他从瓦尔特那里借来的,筹码是始祖一天的陪伴。 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的,老杨瞬间就把这本辛苦做了几天的旅游攻略拍在桌子上,一副别在让我看见它的表情。 这本旅游攻略里涵盖了「太阳的时刻」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匹诺康尼大博物馆、初醒图书馆、折纸大学.....老杨攻略的详细程度,甚至还标记了哪里有卫生间,就差把一些非礼勿视的攻略填满。 原本他心目中最理想的约会圣地本该是「黄金的时刻」,那里歌舞不休,狂欢永不结束的午夜之梦,明天不会到来,时间停留在零点前的一瞬。 可如今那里遍地都是海水,百米级别高的小风小浪差点把整个黄金的时刻梦境都淹没掉,他总不能带镜流划着胶皮艇乘风破浪吧。 至于姬子期待的「热砂的时刻」,那里的野风、酒馆和盛会海选虽更有无名客的开拓色彩,但对于情侣来说还是太过狂野。 他可不想戴着牛仔帽回忆那些不堪回忆的往事,也不想让镜流跟他一起往返在各种西部风格的酒馆里。 虽说「朝露的时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还可以借机拜访下家族,可他们以什么身份拜访呢?以无名客的身份? 算了吧,他不想和那些挂着虚伪笑容的家伙待在一起。 至于剩下的就很简单了,三月极力推荐他的是「薄暮的时刻」,理由是来度假胜地怎么可以不去购物天堂。 甚至她还计划买完东西之后,就换上美美的晚礼服,去匹诺康尼大剧院欣赏知更鸟的演唱。 江凡心说去匹诺康尼大剧院欣赏知更鸟的演唱是没戏了,不过你可以欣赏一下匹诺康尼大剧院的残骸。 第315章 海啸声 第315章 海啸声 镜流从小就生活在仙舟,就算江凡去过的地方多一些,那也多的屈指可数,以至于是少得可怜。 自启航之日到如今,仙舟已历经八千一百年岁月,每一艘尚在星海中游荡的仙舟都是宇宙中行走的活化石,是历史篇章里不可或缺的一笔。 可即便如今,镜流和江凡也很少感受到罗浮仙舟上那股玄而又玄的文化底蕴,只觉得大街小巷都是古色古香,和儿时记忆里的一模一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但走在「太阳的时刻」的街道上,江凡看每样东西都觉得新鲜,觉得这里的文化底蕴真是棒极了,虽然不了解,但看起来就很深厚,有种不明觉厉的厉害。 镜流这个从未怎么走出过仙舟的人却对这里的风貌和历史不感冒,总觉得一脸夸张惊叹笑容的江凡有点“崇洋媚外”了。 她看不出这里的街道建筑有什么深厚的历史底蕴可言,但她知道宣夜大道西边拐角的卫生间都已经建造了近千年,没准那里历史底蕴的味道更浓烈。 可她转过头看见江凡一脸小学生春游兴致勃勃的模样,又实在没忍心说出口,心里想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里都无所谓。 来「太阳的时刻」是江凡的主意,镜流表示去哪里都好,只要有你在,江凡说我知道一个旅游约会的打卡圣地,绝对比三峡水库或东京红井要漂亮的多,只是路程要远一些。 所以他们从梦中的酒店里走出来,确认了几个人的平安无事,从「黄金的时刻」到「太阳的时刻」,球笼在铁轨上足足跑了几个小时,最终抵达目的地。 其实江凡倒也不是真觉得匹诺康尼有什么悠久历史可言,毕竟在星核未降临前的年代,这里也不过是隶属于星际和平公司的一座超大型监狱。 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们只能整天替流光忆庭打捞着梦泡,历史的车轮在他们身上碾过,但却不留下一点痕迹。 他能笑的这么开心多半是和镜流有关,他已经记不清多长时间没有这样无忧无虑地放松一下了,大概上一次觉得轻松还是在空间站里和黑塔吹牛逼说自己和博识尊是铁哥们的时候。 但摸着良心发誓,他真心没有和黑塔吹牛逼,甚至还说的比较委婉,难道要他说自己吹个口哨,博识尊就要蹦出来大喊离开江凡凡? 黑塔信不信他不知道,但有些天才俱乐部的疯子或是博识学会的人听了绝对要跳脚不可,没准就有几个狂信徒不要命一样的来找茬,比苍蝇还烦人。 但他确实也能理解那些狂信徒的心理路程,就像忽然一天有人和敖霜说自己能把不朽星神呼来喝去一样,敖霜要是不把他屎打出来,那绝对算他拉的干净。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告诫敖霜说,别动不动就满门抄斩株连九族,要为龙核气,要有博大的胸怀。 就比如虚陵仙舟上敖月那丫头一样,每每要对敌人满门抄斩时,都要大喊一句巡猎助我,每每乐于助人时都会骄傲地说我们是不朽星神的笃信者。 自那以后敖霜就跟开悟了一样,甚至曜青仙舟上持明族的龙师表示,敖霜的做派越来越像那些纯美骑士,每逢做些好事都要对方先承认不朽星神盖世无双先,否则头也不回地就走。 “星和姬子她们没问题吧,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星核猎手组织里的萨姆。”镜流扭头看着江凡。 “没问题,那位忆者不会让星受到伤害的,再说那个骚包的小金钱豹也不会对列车组起什么歪心思,顶多算是商战手段。” “那股力量是你留下的么?” “算是吧,那是留给我可爱的小开拓者的,以龙裔的力量激活她体内的星核,如果那小家伙能挺住,或许她能成为第一个无命途的令使。”江凡摸摸下巴沉思。 星核的诞生迄今为止依旧尚且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体内蕴含的力量确实足以算得上是世界的崩坏,也不愧于万界之癌的称呼。 他从卡芙卡那里听闻了些艾利欧口中的剧本内容,原本的剧情里星应该是拯救冰雪世界贝洛伯格的大英雄,在那里她将获得存护的注视,得到贝洛伯格筑城者历代的力量源泉。 在仙舟罗浮,她是协助云骑军镇压星核,击退毁灭大君幻胧的盟者无名客,在那里她将获得仙舟联盟的友谊,成为仙舟罗浮坚定的盟友。 可一切的一切都变了,因为星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不对劲的他,原本的最终BOSS成为了恋爱脑小姑娘,原本历经千辛万苦,披荆斩棘才得到的友谊居然唾手可得。 没有了什么存护的注视,也没有了什么在仙舟罗浮的艰辛历练,星人生的轨道大幅度偏移,从白手起家的模版成为了软饭娃。 本应该嘴里高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星摇身一变,变成了“家父”江凡的千金大小姐,就差牛气哄哄地说“只要江凡在,这宇宙就翻不了天”。 所以江凡才欣然同意艾利欧的提议,让这趟匹诺康尼的旅程成为星九九八十一难的一环,他不在插手匹诺康尼事关星的任何一件事,反之,星核猎手也是如此。 江凡握住镜流的手,把提前预定好的博物馆门票摸出来:“走吧,约会的时候多愁善感不是一个好习惯。” 镜流轻嗯了一声点点头,把手放在江凡手里,像是此时此刻博物馆门前那些都在排队等待核销票据的小情侣一样,把头轻轻靠在另一半的肩膀上,微微眯着眼。 落日发红,梦境里悬挂的太阳仿佛永远不会落下,斜斜的阳光从穹顶建筑的天窗间投射下来,隔着透明色的玻璃照在镜流的发梢上。 江凡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只听见隐隐有海啸声停滞不前,发出一阵一阵的浪声,刀光剑影间有眼泪落下,不知是海的潮汐回荡还是心绪飘零。 第316章 信任 第316章 信任 【黄金的时刻】被海啸已经淹没超过五个小时的白日梦酒店里,星坐在沙发上托着腮,愁眉苦脸地揪着花瓣,一边揪一边嘟囔着: “砂金的话可信、砂金的话不可信、砂金的话可信、砂金的话不可信......” 她觉得有些头大,脑瓜子里嗡嗡嗡地响,思来想去,她觉得砂金的话里没有什么破绽可言,而且合情合理,乍一听只觉得茅塞顿开,原本杂乱的毛线团一下就解开了不少。 可出于感性,她又不想轻易的相信砂金的话,黄泉并非是巡海游侠,而是一位令使?带来死亡与终局?流萤的死与黄泉也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她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梦境大堂里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又一次从脑海深处飘出来,那些她不想直面的记忆。 她亲眼看见流萤被名为死亡的怪物带向了终局,也目睹流萤在她眼前如破碎的泡泡一样破掉,只剩下泡沫席卷后淡淡的水渍,让人隐隐作痛。 “砂金的话可信、砂金的话不可信,砂金的话...可信?”星揪掉了最后一片花瓣,在左摇右晃的房间里烦躁地揉了揉脸。 说到底她心里的本意还是不想要去相信砂金的话,无关容貌与谈吐,只是她下意识觉得砂金这人一定很会骗人,没准能把她骗的裤头都不剩。 但转过头来想想,在星际和平公司内部的阶级里,她起码也是和砂金平起平坐的人,虽说没有实权,但话语权也是有的。 就像古代皇帝身边的公公,所有人都知道那些公公手里没什么权利,和那些锦衣卫和东厂比不了,可偏偏就没人敢轻易得罪它们。 她委实不是自夸,如果砂金真的是用谎言蒙蔽她,她非得半夜爬上江凡的床猛吹公司的耳旁风不可。 若是江凡不搭理她,那她就造谣说自己被江凡非礼了,别管其她人信不信,反正江凡绝对要头疼。 星心里正暗戳戳的嘟囔着,忽然发现自己被阴影笼罩了,她下意识抬起头,发现黑天鹅站在她面前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又想来骗我?”星撇撇嘴,扭过头不去看她。 “呀…表情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呢。”黑天鹅坐在星旁边的沙发上,凝视着她的眼睛,“你还肯和我谈谈吗?我依旧愿意…当你的心理治疗师。” “这招对江凡管用,对我不管用,我不吃美人计。”星直勾勾地看着黑天鹅,正襟危坐,“而且你欺骗了我。” 黑天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我承认和那位先生做了交易,把你带到他的身边,但…这里同样是安全的地方。” “他需要你,这是收复匹诺康尼必需的一环,而我认为他有潜力,也能助我收获独一无二的记忆,便答应了合作。” “在匹诺康尼,所有人都可能说谎,当然…也包括我,这点我无可辩驳,也不会奢求原谅。” “但,还记得吗?”黑天鹅顿了一下,缓缓地说,“我也说过…「我相信你们的潜质」,这句话绝无半点虚假。” “忆庭想见证星穹列车开拓银河的未来,而我会将这些回忆一一珍藏。” “所以我没有伤害各位的理由,反而会继续帮助你们。”黑天鹅自顾自地说着,“前提是你们还愿意。” 星久久地沉默着,有些不明白砂金和黑天鹅的意图,想收复匹诺康尼是一个很艰难的事情吗?艰难到需要忆者和自己这位传奇开拓者的帮助? 黑天鹅想收获独一无二的回忆,那为什么不去色诱江凡呢?凭借黑天鹅的美貌,江凡没道理让到嘴的肉跑掉啊! 星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砂金值得信任吗?” “我的看法或许会出乎你的意料。”黑。 “在我看来,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为别的,只因他是个优秀的商人。”黑天鹅解释说,“在这茫茫寰宇中,没有人比商人更注重诚信和契约。”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但你也要当心,尤其在与他们订立契约时,要多加留意,在契约之外,他们不会考虑你的权利…为了最大化自己的利益,他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你觉得幕后黑手是谁...”星又问。 黑天鹅沉默了片刻,轻声说:“我依旧认为流萤小姐的事…如我们推测的那般,和星核猎手关联更甚,但你也听到了,砂金指控了那位游侠。” “虽然不知他为何会作出这种判断,但他有公司的情报网,看法值得深入讨论,以及,我也认为黄泉小姐有所隐瞒……” “…不,应该说,隐瞒了全部的事。” “这是在此前的一次邂逅中,我意外得到的收获。”黑天鹅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海,“关于泯灭帮…我也能证明砂金所说确有其事。” “也因此,在这场金色的宴会中…她是我最关注的舞者之一。” “那如果我说想让你帮我走出这片忆域呢?”星直勾勾地看着黑天鹅。 “我非常愿意,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黑天鹅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很疑惑,也很…悲伤。”黑天鹅解释着说,“无论那女孩是谁,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段不应结束的记忆…就这样被抹去了,仿佛溶解在水中的泡沫,烟消云散……” “无论如何,我希望你信任砂金——或者更多地——信任我,去看看他口中的事实。” “这能带领我们走向匹诺康尼背后更深的秘密。” “我会保护你。等从他手中获取了更多信息,我再护送你回到同伴身边也不迟。” “而为了真相,以及制止更多无谓的牺牲…这是最正确的选择。”黑天鹅站起身,走到窗边的位置凝视着那片海。 ...... 很早以前我就说过2.0的剧情已经被我大差不差的写完了,为了保留各位开拓者的乐趣,我还故意省略了很多剧情没写,例如桑博的游戏和钟表戏法等等,所以我才说一看一个不吱声的。 希望没有让你们剧情过的无聊~ 第317章 是谁杀死了... 第317章 是谁杀死了... 黑的话让她无可反驳,无关所谓的事实,只是她想寻找流萤名为死亡终局的真相。 她谈不上有多关心黄泉隐藏的身份,也不怎么关心家族隐瞒关于梦境的真相,更不在乎匹诺康尼是姓家族还是姓星际和平公司。 她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慰藉,给自己一个能心安理得站在这里的台阶,就像江凡感慨过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小疯子却又泛着孤独的自己。 有人天生就是明月,是要被群星捧月的,相较之下她甚至连当颗星星都勉勉强强,当所有人都在夸赞说明月如何如何耀眼时,有谁会注意千万颗群星里的你呢。 当然有,她在群星间注意到了你,会夸赞说即便是星星也在闪耀着天空,就算是漆黑色的陨石也有独属于自己的美丽。 可现在会夸赞你的小女孩被什么人剥夺了活着的权利,成为了争权夺利的牺牲品,难道你还要随波逐流,碌碌无为么? 星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个没出息永远都没长大的熊孩子,她想表现得那么好,想自己那么成熟稳重那么顾全大局,可到头来还是空一场。 她想自己在她眼里出现的时候,一定璀璨如星辰,可她的动作慢了一步,她的笑容,她的身影,她最后流下的泪,最后只能留在你的记忆里。 她现在发狠了,能把白日梦酒店拖进百米高天灾般的海啸里,可憧憬活着的心已经不再跳动,看星星的女孩已经走了,现在发狠有什么用呢? 那个时候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是怪自己把怪物和死亡也带到她身边了吗?她那时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呢?是那些共同的记忆还是那位未曾实现的梦想呢? 又或者说那些算是梦想吗?想感受现实里的阳光与温度,想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看星星,想感受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温度,想吃上现实里新鲜的蛋糕....... 如果自己落下的瞬间没有犹豫,如果自己还能再快一点,如果自己拥有消灭死亡的力量,如果...如果和流萤在一起的是江凡或镜流... 如果是江凡的话,他一定不会让死亡有接近流萤的可能性,是绅士风度也好,是见色起意也罢,他就是那样靠谱的人,虽然是相对于美少女来讲。 空荡荡的走廊里,天花板上的吊灯左摇右摆,星整一颗心也跟着波荡起伏,汹涌的海啸渐渐平息,世界寂寥,她心里也静的空旷。 她在楼梯二层左转的走廊里看见了隔着玻璃眺望窗外的砂金,他双手抄在口袋里,背对着星,直到她的脚步海浪声再也掩盖不住,砂金才缓缓地转过身。 “很好,我亲爱的同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砂金拍拍她的肩膀,宛如相处多年的同事,“至于那位忆者小姐,我当然不会多问。” “毕竟我说过,你可以和同伴商量,也可以反过来利用我,我很欢迎,因为这也是在向我展示你们的价值。”砂金耸耸肩,“但同为公司的员工,我想我们之间理应更信任彼此。” “你也知道,战略投资部区别于公司另外几个部门,同为一个部门管理下的同事,我还是希望彼此间的友谊要远胜于利益。”砂金带着星走向走廊深处的房间。 “托帕你应该认识吧?说真心话,原本我想邀请她来担任项目管理,可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会更适合担任项目管理。”砂金不理会星的沉默寡言,自顾自地说着, “毕竟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很特别,特别到足以掀翻整张牌桌,就像那场淹没掉这片梦境三分之一土地的海啸,那众人恐惧却渴望的力量,就在你双手一握中......”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过请你放心,我当然不会想陷害我亲爱的同僚,毕竟我们就像是一家人,不是么?” 星也有些动容,站在星际和平公司的角度上来看,她们确实也算是“一家人”。 一样顶着公司的头衔,一样领着公司的薪水,就连所属的部门都同在战略投资部门下,虽说职责不同,但彼此间的关系确是真真切切的同事。 但黑天鹅提醒过她,眼前的砂金绝非是什么把友情排在利益之上的好同事,她也不会傻乎乎的揽过砂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We are a family! “诶对了,好像那之后我还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砂金在走廊深处客房的门前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会儿说,“啊…似曾相识的走廊,似曾相识的房间。” “还记得吗?我们上次见面,就是在这地方。”他忽然话锋一转,扭头看着沉默不语的星。 星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你认错人了吧,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抱歉,看来是我认错人了,但接下来的话,我亲爱的同僚可要认真听。”过了一会儿,砂金轻声说。 “什么话?你是指梦境的真相还是黄泉?”星问。 砂金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星走进客厅里,“游戏已经开始了,和我做笔交易吧,你无法拒绝的那种。” “我们不是同僚吗?不是亲爱的一家人吗?替公司收复匹诺康尼,不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目的么。”星走进房间里左顾右盼,发现房间的入梦池里正躺着什么人,被数不清的泡泡遮盖着。 砂金笑着摇头没有说话,星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站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更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只能自己靠近入梦池一探究竟。 她抬手挥开那些漂浮起来的泡泡,探过头去想要窥探入梦池内究竟躺着的是什么人,可视线不被泡泡遮挡而开阔的一瞬间,她却愣住了。 她微微哆嗦了一下,忽然发现躺在入梦池里的人是那位知更鸟,她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支离破碎着,像是被什么尖锐的物体直接贯穿。 但下一秒她就猛地摇摇头,觉得有点太过于梦幻,知更鸟不是江凡那家伙万千情债之一么?连她也会死去? 她觉得不现实,甚至有些搞笑,其他人不知道江凡那副眯眯眼是什么表现力,难道连她也不知道吗? 死亡?那东西又并非是完全不可逆的,他不是执掌不朽的星神吗?创造万物都在他的一念之间,难道逆转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难事吗? 她揉了揉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老眼昏花了,可无论她如何闭上眼再睁开,入梦池里躺着的那位依旧是知更鸟,只是她的身体在逐渐淡化着,就像泡沫一样。 ....... 2.1的剧情我只知道一点点点点点~但2.1保密协议很严,我之前发2.0的时候,是因为当时的风口相较于以前松了不少,2.1剧情我可能会隐秘的填一点点的,但大概走向还是原创穿插那个女人的模拟。 2.1剧情相较于2.0是比较烧脑和反转的,烧鸡老师确实****,我自己看完2.1和后面剧情的时候是挺意难平的,而且匹诺康尼的剧情设定都是偏大的,个人感觉远比贝洛伯格时要大,和仙舟剧情就看个人了。 第318章 噩梦中醒来 第318章 噩梦中醒来 星使劲摇了摇头,把心下那股惊骇狠狠地压下去,心里念经一样的劝诫自己说你要冷静,要冷静,你是堂堂开拓者,要静下心来思考这是在什么地方。 这里是家族的地盘匹诺康尼,知更鸟又是那位话事人星期日的妹妹,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刺杀知更鸟呢?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再说那些大人物身边都应该有保镖的吧?谁能这么轻易的混进来去刺杀知更鸟呢?就算杀了知更鸟,那人会得到什么好处吗?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里的思绪混乱的像是一锅煮沸的粥,怎么也不能将知更鸟的死和匹诺康尼的真相去串联起来,仿佛有巨大的漏洞藏匿在什么地方,让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她前不久返回现实和三月见面时听她提过一嘴,列车长帕姆在跃迁时和她们也分析过匹诺康尼那场多方势力云集的盛会。 星际和平公司、假面愚者、流光忆庭、泯灭帮、家族与原本拒绝家族邀请却中途改变意向的仙舟联盟....... 如果非让她在这些浮出水面的势力中挑一个凶手出来,她还是更倾向于是假面愚者那些乐子人在暗中搞破坏,特别是那个叫花火的小妞,一看就不像什么老实人。 但相较之下,眼前这位亲爱的公司同僚也算不上是什么好鸟,前几秒还拍着她的肩膀一口一个亲爱的同僚,走进房间以后张嘴闭嘴就是交易。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给江凡摇个电话让公司火速提升自己的阶级先,这样她也能仗势欺人,让这位骚包的同僚给她来当下手。 “怎么样,我说过的,星,这是你无法拒绝,没有理由拒绝的一笔交易。”砂金扭头看着星沉思中的侧脸,打破了房间里的静谧。 星沉默了很久,凝视着入梦池里缓缓消散的知更鸟,沉声说:“我们不是亲爱的同僚吗?难道彼此间还要用交易这种认生的字眼?” “当然不是!”砂金眼睛发亮,“我们当然是亲爱的同僚,也是最亲密的朋友,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不是么?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要和你交易,毕竟人情这种东西才是最无价的。” “嗯。”星满脸严肃,“这么说来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交易的内容是什么?我需要做什么,还有我能得到什么。” “当然,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接下来请跟我来吧。”砂金拍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 星凝视着砂金的背影,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是跟了上去,只是这一次的步伐不再轻盈,每一步都踏在万丈深渊的边境上。 ...... 流萤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是冷汗,窗外是漆黑色的夜和荒凉的街区,她在一间陌生的房间,从噩梦中醒来。 长方形床的四面垂下印着龙形Q版图案的布帘,身上盖着老碎花图案的棉被,房间里的灯是关着的,床头柜上点燃着一只蜡烛,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她忽然想起混乱的忆域深处那场忽如其来的刺杀,以她所受的伤,本该睁眼醒来是站在天堂或地狱里,可现在她却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里,被杀死也不会真正的死亡,只会在现实里醒来,可唯独被死亡杀死的情况是个例外。 她的头很痛,胸口也很痛,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间陌生的房间里来的。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梦境大堂里和星相遇,彼此间手指的距离近在咫尺,可最后也没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她那时觉得自己就要死了...... 胸口很痛,视线很模糊,可一切忽然被撕裂,死亡、恐惧、惊慌、悲伤...一切一切都被什么东西撕开了。 好像是世界开裂,裂缝深处有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视线对上一双光如白昼的黄金瞳,世界凝滞,万物寂寥,世界的光暗闪烁交替。 她的手腕被人狠狠地抓住了,把她的命和世界连接在一起的,就是那双泛着温热的手。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轰隆隆的声音在她听来是断断续续的,他说出的每一字对流萤而言都是脑海中的雷鸣。 流萤看不清那张被迷雾包裹的脸,却将那对璀璨的黄金瞳印在了记忆深处,同时留下的还有手腕上残存的温度。 她摸了摸胸口,被死亡贯穿的地方居然没留下任何痕迹,但轻轻触摸却隐隐传来钻心的刺痛感,这说明死亡曾经在她身上降临是真实存在的,并非是她的噩梦。 流萤沉默了,扭头看着窗外昏暗的街道,她的影子被烛火投在浓黑如墨的墙壁上,手指轻轻抚摸着受伤的地方。 她试着回忆死亡降临的瞬间,未曾触碰的指尖,近在咫尺的拥抱和忽如其来的死亡...她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可现在却回忆不起来了。 隔着玻璃眺望漆黑的夜色,她分不清这里是梦境还是现实,如果她是在现实里醒来,那也应该是在医疗舱里,是熟悉的纯白色壁面,是熟悉的药水味和熟悉的面容。 可现在她在一张普普通通的床上醒来,四面八方除了漆黑色的夜以外再也见不到其它东西。 她忽然有些想念星了,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总是会下意识的想念那些曾经和你共享过记忆的人。 她摸索着起身,想要离开这间陌生的屋子去外面转一转,好确认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沉浸在匹诺康尼的梦境里。 她看了一眼墙壁上悬挂着的钟表,时间是凌晨三点,这里听不见烟花声和苏乐达汽水的广告词声,她应该是在家族未开放的筑梦边境里,只是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她正思考着在偌大的梦境里该何去何从时,忽然发现门外客厅里的灯正亮着,有人躺在沙发上低低打着鼾,睡姿还是十七八的少女式睡姿,正抱着尾巴睡的香甜。 ..... 其实写流萤的复活赛对我而言是很纠结的,我明明知道2.1和后续的剧情发展,有些角色的死亡和退场是一段剧情中必不可少的元素,可纠结了一段时间后还是想安排流萤打复活赛努努力。 在这里我只是名二创的同人作者,我不应该去想剧情的深度和完整性,我应该想的是如何满足多数读者。 提前和大家说声龙年快乐,最近一直在修改新小说的剧情,所以答应你们的二更却拖了两天 第319章 如释重负 第319章 如释重负 那是一名仙舟长生种的狐人族小姐?但她不记得自己和仙舟联盟有过任何接触,莫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她看了一眼那位睡姿甜美的狐人族小姐,忍痛抓起卧室椅子上的衣服,借着蜡烛微弱的亮光摸索着穿好。 她慢慢地推开门,客厅里亮着灯,墙壁上悬挂的电视里正在重播匹诺康尼钟表小子系列中颇为有名的那部《钟表小子历险记2》。 这部动画是克劳克影业根据哈努兄弟重新制作的重制版,算是翻拍的情怀动画。 剧情一如既往的满怀希望与爱的力量,为了解救被困的同伴,哈努兄弟在梦境的角落开始经历一段奇妙的冒险,与石老板的爪牙斗智斗勇。 电视机里播放动画的声音不大,桌子上还放着杯喝到一半的玻璃瓶装苏乐达,那位狐人族小姐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尾巴打着瞌睡。 空气中还弥漫着些微酒气,却在桌上看不到酒瓶,想来是喝完以后就被她扔在了客厅里的某个角落或垃圾桶里。 流萤松了一口气,放轻脚步靠近过去,看眼前这位狐族人小姐的睡姿和毫无防备的模样,想来并不是什么要绑架她的人,没准还是位路过的好心人。 “您好?请问是您救了我吗?是您把我带来这里的吗?您的名字是?”流萤轻声细语地问,却说得杂乱无章。 她不得不喊醒那位睡的正香甜的狐人族小姐,因为她要离开这里,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却显得她没有礼数,而且她也想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救回来的。 那种力量仿佛至高无上的权威,但那双手的温度却又如同旭阳般热烈温暖,让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救赎还是怜悯,亦或者说只是一种单纯的玩乐。 她当然可以不打一声招呼的离开,但那样做,她却莫名觉得自己一定会后悔,而且是不可挽回的那种。 她一向信任自己的第六感,所以她才没有不声不响地离开,而是选择轻声叫醒那位打瞌睡的狐人族小姐,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尾巴打鼾的狐人族小姐拱了拱鼻子,眉头下意识紧皱一起,耳朵像是马自达MX—5的前车灯,居然微微闭合了,仿佛要将声音隔绝开似的。 目睹这一幕的流萤心里五味杂陈,忽然就肯定了一件事,眼前这位打瞌睡的仙舟长生种,简直没把她当外人。 按理说越是眼下这种情况,就越应该谨慎才是,防备她起床后因为陌生的环境暴起伤人或六亲不认。 可她不一样,不但有闲心思呼呼睡大觉,而且还睡的很香甜,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居然还把耳朵微微闭上,仿佛根本没睡够一样。 流萤又有点紧张起来,她本以为这位仙舟的狐人族小姐应该会被喊醒,起床后和她讲述故事的来源去脉,可情况跟她想的不太一样,那位狐人小姐好像睡的更沉了,微微打着鼾声。 流萤迟疑了一会儿,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肩膀,接着温声细语地想喊醒她:“您好,我是流萤,请问是您救了我吗?是您把我带来这里的吗?” ...... 星历7289年,丰饶令使倏忽预夺建木,几乎掀起第三次丰饶民战争,率大军预压罗浮边境,仅距离罗浮仙舟仅半弓日之时,罗浮全境,危在旦夕。 彼时罗浮双子星持明龙尊饮月君江凡率领云骑舰队「覆海卫」「春霆卫」五万云骑兵众奔袭罗浮边境,誓与仙舟共存亡,抵杀丰饶于万里疆土之外。 同年,一位狐人族少女应征加入天舶司飞行士,因机缘巧合与高冷龙尊发生奇妙碰撞,一对欢喜冤家由此..... “蠢狐狸...你踩到本君的尾巴了......” 白珩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尾巴羞涩的躲在裙摆里摇摆不定,江凡的脸近在咫尺,高贵威严的黄金瞳却又带着宠溺... 他们彼此间的嘴唇下一秒就要触碰亲吻在一起,瞳底深处都是对方的身影,可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人在戳她的肩膀,还很有节奏似的,一下接一下。 她急不可耐地挥挥手,想要将戳她肩膀的人赶到一边去,别耽误她白珩大小姐的终身大事,可任由她怎么挥手,还是有什么人狂戳她的肩膀,耳边泛起空荡荡的回声。 “您好?...是您救了我吗?...我是流....是您把我带到这里的吗?”那声音被压的很低,断断续续的,却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请问您的名字是?...您好?...” “我靠!还有完没完啊!看不见我在干什么?你是镜流派来的奸细么?”白珩再也忍不住了,从沙发上暴跳而起,尾巴晃地飞快,如雄狮一般大吼,“你还让不让我亲了!明明就差几厘米了!几厘米!” “啊?对不起对不起!”流萤被白珩暴跳而起的动作吓了一跳,赶忙鞠躬道歉,然后赶紧去扶她。 虽然她不明白差的几厘米是什么,可看白珩就差两眼含泪的表情,那应该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儿,可这件重要的事儿被她打扰了。 看着白珩意犹未尽,悔恨万分的表情,流萤没由来觉得有些愧疚,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扶着白珩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在一边不说话,等着白珩先开口。 白珩足足缓了好一会儿,伸手捏捏流萤的脸蛋,出气似的往两边扯,下手却很轻,更像是爱怜一样的抚摸:“我叫白珩,仙舟狐人族,喊我白珩姐姐就行,终于醒了?” “白珩..姐姐..”流萤眼睛发亮,丝毫不介意被捏来捏去的脸蛋,“我叫流萤,是您救了我吗?您知道星在哪里吗?她还好吗?” “你很在乎那个小丫头嘛。”白珩咯咯地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放心放心,那丫头除了精神可能会有些萎靡不振以外,吃嘛嘛香!” 流萤如释重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没拒绝白珩戳她脸颊的小动作,因为她现在很开心,星原来没有被她牵连其中。 ...... 龙年快乐 在评论区输入龙尊江凡 新的一年好运连连 第320章 龙宫私房菜 第320章 龙宫私房菜 夜幕降临梦境之中,荒凉长街上霓虹灯从东往西一盏一盏的依次亮起,夜色包裹下霓虹灯闪烁,这片无人的街区也渐渐有了丝灯红酒绿的意味。 编号36大厦顶层房间的客厅里弥漫着股酒气,长桌上摆着几十盘匹诺康尼的特色菜,其中不乏价格昂贵的金枪鱼或大虾刺身,但也混杂着些流动餐车的奶油制品。 比如钟表披萨、橡木蛋糕卷、苜蓿色拉...像是橡木蛋糕卷这类的忆苦思甜产品,本不应该被端上桌招待客人,可在细细的考虑后,终究被买来端上了桌来。 在仙舟礼仪中招待客人的规模待遇,远比什么星际严选中三星的标准还要高,更不用说这位客人的身份特殊,用银河最佳餐厅的五星评级来招待她都不为过。 可匹诺康尼这地方该说是穷乡僻壤还是美食行业荒漠,整整十二片梦境中获得一星评级的餐厅都凤毛麟角,更别提五星级别的银河最佳餐厅。 但在白珩看来就算是一星评定的星际严选也足够吃了,甚至有些纯属俏媚眼做给瞎子看。 桌对面的流萤完全不懂什么星际美食家协会的评定标准,完全沉浸在金枪鱼的美味中甚至有些受宠若惊,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最后一餐。 流萤记忆里最深刻的匹诺康尼特色美食应该是橡木蛋糕卷,她不是什么富人阶层,也没有忆苦思甜的癖好,喜欢橡木蛋糕卷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它很便宜。 她在现实里很难接触到奶油制品的蛋糕甜点,在医疗舱里全靠输送营养液来保障生命体征,所以她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蛋糕。 和那些没有味道的营养液不同,每一种蛋糕都甜甜的,有水果,有坚果,还有全是夹心奶油的乳制品,无论是酸酸的梅子还是甜甜的奶油,都让她觉得世界真美好。 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都不一样,有人觉得挥金如土,醉梦生死是一种幸福,也有人觉得执掌大权,万人之上也是一种幸福,她觉得每天都能吃到橡木蛋糕卷也是一种幸福。 她想要看见外面的世界,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就像一只蜉蝣,自蛹壳孵化出来后就只有几个小时的寿命,但明知道会死亡,它还是会在蛹壳里左右乱撞,就是为了想要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她知道自己的寿命比别人短,她的病也绝无神医可医治,想要活着就要待在医疗舱里输送营养液,但她不想在狭小的小盒子里度过一生。 “这菜都齐了,怎么还不吃呀?”白珩大口吃着金枪鱼,忽然瞥见流萤吃完一块金枪鱼后居然不动了,好心提醒她说,“快趁热吃吧,金枪鱼里没有毒咧。” “嗯...谢谢...只是第一次吃金枪鱼,觉得很不一样呢。”流萤夹起一块金枪鱼,临送进嘴前忽然顿了一下,不好意思地问,“我...我能打包几块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话有些欠妥,又连忙摆摆手,小心翼翼地说:“我会少吃一点,只是想打包几块带走。” “打包什么呀!吃完再去买,咱有的是钱!”白珩咽下嘴里的金枪鱼,从怀里摸出张黑卡来拍在桌子上,土豪气质几乎要溢出来。 白珩看着她瞳底的情绪,觉得她就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 流萤打包是要留着当夜宵吃吗? 当然不是,她能看懂那种眼神,恐怕她是想留给什么人,至于是什么人,那就很显而易见了。 就像很多年前云骑军【春霆卫】舰队前往雅达尔变星,那里独有的特产是一种产能很低的莓果,每一口下去的味道都各不相同,第一口可能是草莓味,第二口可能是芒果味。 由于独特的风味和口感在整个宇宙里都大受欢迎,可惜那种莓果的产能很低,平均一年才产不到五百斤莓果。 想要购买还要先预约,据说已经排到了七百年以后,就连宇宙黄牛倒卖的预约都要两三百年。 她也是排了很久很久的队才买到了两百克,少的可怜,而且价格昂贵。 当时她抱着那一小袋莓果想要给江凡尝尝鲜时,也是那种表情和眼神,小心翼翼的,又憧憬着他吃到时高兴的表情。 所以她看着流萤小心翼翼的眼神很难过,难过得几乎看不下去。 “这当然不行,我已经受了您的照顾,怎么能让您继续破费。”流萤很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明明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眼神却很坚定。 “没事没事,这是江凡的副卡,随便刷,不差钱。”白珩显摆着那张黑色的信用卡,意气风发。 “是江凡大哥的?”流萤先是愣了一下,又接着摆手,“那也不可以的,江凡大哥他......” 流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白珩砸吧着嘴打断了,一脸的神秘莫测:“你知道银河最佳餐厅吗?” “嗯,被星际美食家协会评定为五星的餐厅就会被称为银河最佳餐厅。” “没错,在整个仙舟联盟里唯一拿到他们五星评级的是朱明仙舟上的一家「龙宫私房菜」。”白珩满脸严肃,“你知道那什么龙宫私房菜是谁的产业吗?当然是江凡了。” “而且为了保证江凡能在每一座仙舟上都能吃到龙宫私房菜的菜肴,现在分店都开到罗浮了,生意火爆着呢,日进斗金都是在羞辱它的营收。” “所以别说几盘金枪鱼了,要是匹诺康尼敢明码标价,持明族那群人就能把匹诺康尼买下来专门给江凡开分店造龙宫!” 白珩坐了起来,正说的起劲,忽然瞥见自己丢在桌腿旁边的空酒瓶,不好意思地弯腰拿起来扔进垃圾桶里,“那什么,别告诉江凡我又偷喝酒好吧?” “我不说我不说。”流萤使劲点头。 “所以你不用想着给他省钱,他是资本家来着,不差钱。”白珩说着,顺手从旁边端了盘蛋糕递给流萤。 流萤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草莓蛋糕,心里思绪万千,没由来的想到可能正是因为有江凡大哥在,所以星才那样的无忧无虑,没有烦恼吧。 “请问...白珩姐姐...江凡大哥是什么人?是他把我救回来的吧。”流萤轻声问。 ...... 太阳的时刻,匹诺康尼大博物馆里,江凡“乖巧”的站在镜流身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简直有点柔弱。 第321章 外生枝 第321章 节外生枝 匹诺康尼大博物馆,位于【太阳的时刻】梦境的中央地段,街上的行人不怎么多,连带着大博物馆里参观的宾客都稀稀落落,整个大厅里都空荡荡的一片。 江凡摸着下巴仔细端详着每一幅画,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原本温热的咖啡已经凉掉了,可仍然没有半点想喝的想法。 他买杯咖啡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单纯的拿在手里拍照很好看,也很符合他跟镜流高冷成熟的气质。 至于喝不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在列车上没少喝姬子手泡的黑咖啡,甚至有段时间闻到咖啡豆的味道就觉得撑,属实对咖啡没什么兴趣可言。 镜流倒不在意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对于她来说,饮料的品类就分两种,一种是能喝的,一种是江凡喜欢喝的。 她自己对饮料与饮食的标准并不高,早些年云骑军在外巡猎丰饶时,她连树皮都啃过,蛋白质营养丰富的虫子都面不改色的往下咽。 但江凡不行,作为罗浮持明族正统的龙尊,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各种山珍海味吃过来的,这忽然间就要他去啃树皮吃虫子,抵触心理肯定是有。 倒不是说他矫情,只是他真心不喜欢那些虫子的口感,嚼起来和啃生肉一样。 每次都让他以为自己还生活在太古时期穿着草裙围着篝火狂欢,遇见喜欢的娘们就从背后敲闷棍,敲晕就扛回山洞,管她愿不愿意。 江凡走在前面带路,每每途经那些展览品时都要品头论足一番,上一秒夸赞这幅画的太阳可真太阳,下一秒就扭头赞叹那幅画的小草可真小草。 镜流就跟在他后面,江凡随口胡编乱造说这太阳真圆真亮眼她就点头认同,说那幅画的笔墨真不错有着历史的厚重感她就要仔细端详好半天,即使最后不懂也会说真厉害。 经过一座钟表小子雕塑时江凡随口说不如把自己的雕像摆上去,更神圣更有威严,她就要走上前把雕塑削砍成他的模样。 要不是江凡眼疾手快,没准现在这座匹诺康尼的大博物馆,都要改名成【江凡私人博物馆】不可。 可这种良好的约会氛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先是有几十条消费短信像是成群的蚂蚱一样蹦出来,后是有橡木家系的成员带着几十名来势汹汹的猎犬家成员包围了这里。 用橡木家系成员的官话来说,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里有大量的危险分子潜入,为了来客的安全与梦境世界的秩序,他们需要对每一位被标记的客人进行审查。 很巧合的,在【黄金的时刻】爆发海啸前的三十分钟,有两位来客乘坐球笼抵达了【太阳的时刻】。 虽说家族方面有小题大做的嫌疑,可毕竟是上头的指令,他们也只能遵守,请两位来客到猎犬家系的分部去坐坐。 所以来势汹汹的几十号人像是蜜蜂群一样乌泱泱地包围了江凡和镜流,一水的黑色西装和不苟言笑的严肃表情,领头的男人还戴着黑色的墨镜,像是终结者T800一样。 似乎是看出了江凡眼镜下的“柔弱”,领头的猎犬家系成员也没有什么客套话。 只想着早些审查完能早些结束,连半点解释都没有,只是遥遥一指博物馆的大门,示意江凡和镜流跟他们出去聊。 江凡默不作声地躲在镜流身后,心说no zuo no die,不作死就不会死。 镜流的性格他清楚的不得了,如果这些人客客气气的讲道理,那镜流肯定不会拒绝家族正常流程的一些审查,可他们的态度委实算不上好,就差蹬鼻子上脸,看人下菜碟了。 真正的镜流绝不是年轻的小姑娘,也并非什么受气的软柿子。 她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杀戮者之一,死在她剑下的丰饶民不下数十万,说她是仙舟白起都不为过。 镜流依然站在博物馆的大堂里,迎着家族成员气势汹汹的目光,没有什么要起身的打算,江凡则站在镜流身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匹诺康尼明面上那位“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话事人终于有了些动作,虽然审查出入梦境危险分子的方式很小儿科也很普通。 但匹诺康尼的大动作下,恐怕只是为了向某些人发出信号,信号的含义无非是震慑或警告。 但最大的意义还是向参加谐乐大典的所有势力宣布,匹诺康尼依旧是同谐家族的地盘,所有勇于向家族宣战的势力,都难逃来自家族的审判。 这么想着江凡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小口咖啡,口腔瞬间被苦涩填满,不留一丝缝隙。 “两位,请吧,请配合我们的工作。”领头的黑衣墨镜男人直勾勾地盯着江凡,看似是想要先劝服那位看起来比较斯文的男性客人。 相比穿着轻装战袍腰间别着剑的镜流,江凡白色素雅长袍的打扮确实是斯斯文文的,就像是柔弱的书生,满口之乎者也一类的大道理。 被误解成斯斯文文的书生江凡也没觉得窘迫,只是真心觉得很赞,心说不愧是黑塔和螺丝咕姆一起研发的镜框,果然戴上后一秒变路人。 搬来敖霜的权利位置理论,江凡的气场很强,强到他喝水别人都要心惊胆颤,甚至有些时候让人不敢抬头直视,有种教徒觐见神灵的惶恐和无上荣耀。 可这些气场一类的玄奥东西,也不是江凡能轻易控制的,就像是婴儿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无法轻易掌控,他就是属于那种半吊子的水平。 所以他才真心喜欢这幅镜框,虽说不明白镜框运行的原理,但如今他都能手撕陨石,吹灭太阳了,太在乎科学也显的有些土老鳖了。 “我叫镜流,你应该能在匹诺康尼的邀请名单上看见我的名字,想要审查我,你并没有这样的权利。”镜流淡淡地说。 ”镜流?“领头的男人反复念着镜流的名字,大概是被镜流的强势给吓到了。 眼下匹诺康尼正值谐乐大典期间,宇宙中各方势力汇聚一堂,家族并不想与多方势力有过多的矛盾和纠纷,自然在某些情况下要适当对那些被标记在册的重要宾客打开绿灯。 匹诺康尼重要宾客的花名册他虽说谈不上倒背如流,可也是有些眼熟,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一会儿,也没能记起宾客名单中有镜流这号人物。 “镜流小姐,很抱歉,您可能并没有在匹诺康尼贵客的花名单里。”领头男人皱着眉说,“还是请您和您的同伴和我走一趟吧,我们会负责查清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江凡沉默着不说话,要知道在这里的宾客非富即贵,五大家系的成员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这个领头男人看起来恭敬,但这种皱着眉说话的语气显然是把他们当成涉嫌诈骗的人了,若非有所顾忌镜流言语中的真实性,恐怕就已经要掏出武器来押走了。 镜流的表情依旧淡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名字没有出现在重要宾客的花名单里而感觉烦躁,她抬起手想要摸出怀里仙舟联盟的玉兆,可却被江凡拦下了。 她转头看过去,对上了江凡的眼镜,那双眼镜里透着一股玩世不恭和轻佻的神色,镜流沉默了一小会儿,把抬高的手缓缓放下。 领头的西装男人目睹这一幕,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心里说果然还是书生足够听话,只要吓吓他,就能哆哆嗦嗦的听你的命令。 他挥挥手,几十号黑衣人心领神会,缓慢地靠近镜流和江凡,像是成群的猎人围捕困兽。 可博物馆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另外一批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鱼贯而入,将整个大堂填满。 ...... 第322章 兽耳娘 第322章 兽耳娘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了一跳,纷纷探着脑袋肆意打量着那后走进来的几十号武者打扮似的黑袍队伍,怀疑他们是不是传闻中神龙见尾不见首隐夜鸫家系的人。 否则如何解释他们从头到脚都是一身黑的打扮,活生生的像是乌鸦一样,除了眼睛以外都是黑色的素雅打扮。 若不是大堂里的光线足够亮,没准他们闭上眼,就跟变色龙隐身了一样。 猎犬家系为首的年轻人一把摘下墨镜,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那群后走进来的‘乌鸦’们,心说真没规矩,这点芝麻小的功劳都要抢,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而且那群‘乌鸦’们好像还没有自知之明似的,走进来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而且看样子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似的。 几十号人居然硬生生的把猎犬家系‘围困’两位潜在嫌疑人的圈子撕开了,相比猎犬家系,仿佛他们才是铁面无私的治安人员一样,一个个都冷着脸。 猎犬家系的成员本不想轻易让开道路,可不成想居然会被那群乌鸦们轻易的撕开一个口子。 因为在身体接触的一瞬间,任由心智多坚定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在第一瞬间就会察觉到那群乌鸦变态的肌肉,根本就像是铁块。 站在那群冷着脸的冰块面前,他们只感觉自己像是一堵即将被挖掘机平推的墙,压根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量,如果不让开道路,他们丝毫不怀疑那群人会碾过他们走过去。 猎犬家系的年轻男人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那群家伙,清一色体型魁梧的年轻人,队伍末尾还跟着几位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 既不是天环族也不是皮皮西人,反而像是兽耳娘,毛茸茸的耳朵不像是cosplay。 匹诺康尼作为同协家族的一员,五大家系的成员彼此间理应亲如兄弟,都是和睦的一家人。 可任由猎犬家系的负责人如何挤出假笑,露出满口的大白牙,对面那群人连理都不理,甚至都没多看他两眼。 一个个目视前方,就跟钟表小子动画里那群标兵小人一样,就差敬个礼大喊一声Yes sir了。 反倒是江凡心里有些紧张,迎着那群‘乌鸦’火热的视线,心说千万别让跪千万别跪,我不想变成龙王。 眼见自己亲切的笑容贴了冷屁股,猎犬家系的领头男人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他本就对那些后来的晚辈有意见,这时候还无视他亲切的笑容,更要借机发发威,冷着脸淡淡地说:“你们这群人是隐夜鸫家系的?没看出来我们猎犬家系在维护治安?还是说你们想横插一脚?这可是我猎犬家系的责任,各位还是请回吧!” 年轻男人莫名觉得扬眉吐气,原本维护梦境里外治安就是猎犬家系的责任,他们当然有理由反驳其余四大家系的成员,也有资格对他们指手画脚。 猎犬家系领头男人声音渐渐高起来的时候,一枚翠绿的玉兆抵到他鼻尖下,一名‘兽耳娘’冷冷地说:“叫你们家主过来。” 领头男人愣了一下,刚想说原来你不是家族的人,那你更没有资格对我猎犬家系行动指手画脚的资格了。 可忽然一抬头,对上了那名兽耳娘的眼睛,那双翠玉青色的眼睛透出极其坚定且不容否定的神色,一瞬间仿佛有道电流在领头男人的身体里流窜。 他不由自主地接过那枚玉佩一样的东西,然后仔细端详着那枚玉佩走到人群后不知道在给谁传通讯。 几分钟后驻【太阳的时刻】猎犬家系的分部家主,那位曾经在总家主竞选中仅落后五票的家主有力竞争者推开大博物馆的门,出现在挤满近百号人的大堂里。 他是一路超速过来的,虽然努力在保持风度,但是江凡发现博物馆大门在被推开的一瞬间,轰隆隆的排气声还在回荡,而且身后没什么随行的人员,很显然是因为时间匆忙。 男人快速扫视了眼大堂乌泱泱的人群,很快就分辨出了隐隐被保护起来的江凡和镜流。 虽说下属在通讯中明确的表达拿出那枚玉佩的人是位兽耳娘小姐,可凭借老辣的眼光,他还是分辨出恐怕那两位才是真正值得他尊敬的客人。 猎犬家系的人墙裂开,分部家主库尔图哈大步走来,步伐庄严,他的神情凝重,眉上那道长长的刀疤像是锋利的刀刃,像是铁血铮铮的战士。 “猎犬家系分部家主库尔图哈先生?”兽耳娘笑吟吟地看着这个威严的中年男人。 库尔图哈隔着人群深深看了江凡和镜流一眼,沉默了片刻,深鞠躬一下:“来自仙舟联盟的宾客,请原谅猎犬家的鲁莽,还请诸位移步总部,我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不得不放下姿态来认真回答那位仙舟狐人族女士的问题,因为对方那枚玉兆代表的身份远比他的地位要高,对方身上弥漫的自信也远让他心惊胆颤。 仙舟联盟,自百年间前不朽的星神垂迹,随着持明族远征的接连胜利、不朽令使的数次力挽狂澜、以及狐人族与苍城罗浮两座仙舟的率先表态。 信仰的天平越来越向着长恒派倾斜。直到约7410年时,「长恒司命」彻底成为了仙舟联盟无可争议的正庙正神,曾经盛极一时的帝弓派系也仅仅是在曜青与朱明两座仙舟上负隅顽抗。 也是自那时起,随着持明一族龙裔的壮大与对反物质军团和丰饶民的接连大捷,彻底使仙舟联盟的影响力更上一层楼,隐隐有着宇宙第一武斗派系的名声。 作为总部家主的竞争者,他知道本次盛会家族也曾向仙舟联盟发出过邀请,只是似乎由于仙舟联盟自身原因对家族的邀请表示了拒绝。 可在临前往【太阳的时刻】担任分部家主时,他曾听【黄金的时刻】的梦主似乎提过一嘴,仙舟联盟似乎以一种私人的方式接受了家族盛会的邀请。 本次出席盛会的仙舟宾客似乎是某座仙舟的将军,而且是一位无可争议的令使。 他当然不记得那位仙舟贵客的容貌与名字,可在眼神接触到那位银色长发披肩女人的一瞬间,他就忽然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五官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原本龙行虎步的步伐忽然就慢了下来,微微打着摆子。 ...... 提前愚人节快乐 第323章 圣斗士漫画 第323章 圣斗士漫画 库尔图哈沉默了,只觉得一道寒流穿透了身体,仿佛神魔在凝视着他,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摆子,在微微的哆嗦着。 他在组织语言,也在疯狂的整理思绪,目光像是森冷的海潮,海潮就要把他淹没。 他终于回忆起了那位仙舟联盟之上以私人身份受邀家族盛会宾客的身份,也正是如此,才瞬间心率失衡,脸色一时涨红一时铁青。 库尔图哈的瞳孔微微收缩,每一条肌肉和神经都无声地绷紧,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又忽然软了下来。 原本挺的笔直的腰杆也无声的坍塌,瞬间成了佝着背的老朽,有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经络。 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匹诺康尼坊间的电视节目里,还有不少星际和平公司开设的娱乐新闻频道,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一档新闻节目。 那档新闻节目每日都会挑选几则重大的事件来当做新闻播报。 有时是某某某宇宙明星塌房的娱乐版块,有时也是某某政权引发星球大战的宇宙球际事件。 总之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都有可能会当做节目来播报,这也是当时匹诺康尼人喜欢那档节目的原因。 上一秒还沉浸在星球政治经济激荡的风云里,下一秒就跌入了生态系统的动物本能。 可如今回忆起来,那档节目临在匹诺康尼停播之前,曾有次一整条新闻霸屏全天节目的壮举。 丰饶民步离人苍牙猎群试图将雅达尔星系其中一处世界转为其武器牧场,可仅仅半个时辰不到,五十万丰饶民全军覆没,仅留下罗浮仙舟持明一族的战旗。 五十万丰饶民的死相凄惨,所有的尸体都是被一剑斩断的,连带着器官与血管都被平整的切开,流淌出来的血液几乎淹没了那片陆地,汇聚在一起如同深海。 甚至连悬挂的太阳都被一分为二,像是一颗水煮蛋被人用餐刀从中间平整的切开,丝毫不拖泥带水,就像是切开一块软嫩的豆腐。 那时在新闻节目播出后,有铺天盖地的猜测接踵而来,有人说那是仙舟持明一族的精锐军队,也有人说那是不朽星神降下的劫罚,更有人说那是巡猎星神对持明一族的告诫。 但所有离谱的猜测在三天后全被强制终结了,星际和平公司发射在雅达尔星系的卫星清晰的拍到了那时的影像。 在五十万丰饶民临全军覆没前的十五分钟,整个世界都毫无征兆的开始飘着绵密的暴雨。 风雨中不知何时屹立着一道单薄的身影,那道身影在仙舟通鉴历史里被称为飞光将军,仙舟联盟最强剑道魁首,代替不朽行走世间的唯一从者,不朽星神的爱人。 她在风雨中凝视着成群的黑影,在良久的沉默后挥出一剑,仅此一剑却不可抵挡,史上从无那样锋芒的剑气,连带着太阳都被斩断。 那位仙舟联盟活着的传奇剑魁可没有眼前这位银色长发披肩的女士这样随和淡雅,但这位女士腰间的武器恰恰就是那位剑魁轻而易举斩断太阳的长剑。 眼前女士的容貌和记忆里新闻影像中的身影渐渐重合,他这才醒悟那种森冷恐惧的感觉从何而来。 几秒钟之前,他在打量审视那位年轻男人时,那位剑魁正侧着头,从玻璃的反光中看着自己。 那岂止是暴怒的狮子在威慑猎物,那根本就是赤裸的无边杀意如同实质。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自己刚才打量那位年轻男人的视线中带有一丝一毫的恶意,那股杀气会毫不犹豫地斩下自己的脑袋。 库尔图哈缓缓地打了个寒颤,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不再是年轻时那个急急躁躁的毛头小子。 库尔图哈的眼角抽搐,但他不想流露太多的惶恐,也就只能强绷着脸迎接那股审视的目光,干巴巴地说:“诸位请稍等片刻,我现在立刻马上联系本部的家主和这片梦境的梦主,一定会给您二位宾客一个满意的交代。” 他现在的大脑神经还是有些混乱,不受控制地接连说了立刻和马上两个相同意思的词汇,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腿还在微微打着摆子。 停云轻嗯了一声,扭头看看江凡和镜流的位置,又扫了一眼周围黑压压的人群,“不错的装修风格,就是地方小了些。” 库尔图哈顺着她的视线瞅了周围一眼,立刻反应过来大力拍了拍先前那位墨镜男的肩膀,怒呵他们说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真是丢人现眼,心里说不愧是仙舟长生种里最精明的狐人族,果真对得起狐狸两个字。 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离开以后,整座博物馆大厅里都显的空旷明亮起来。 仙舟联盟六司的官员都站在大门靠墙的两侧,宽敞的走廊里江凡和镜流继续欣赏那些画作,停云跟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 库尔图哈则远远地站在一旁,脸上堆着憨厚的笑容,看似搓着手在赔罪一样的笑,其实心里早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总部家主那边正在赶来的路上,加长飞车全速赶来也只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匹诺康尼作为同协家族治下管理中的政权,就算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成员亲临,也不值得那位总部家主这样风尘仆仆,争分夺秒。 但耐不住镜流威名赫赫,也耐不住近些年来仙舟联盟声势浩大,如果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管理者,即便和家族有些摩擦和误会,也只会在考虑利益的情况下选择和解和退让。 但仙舟联盟不同,区别于早些年仙舟人信仰巡猎的时代,如今的仙舟联盟声势浩大,持明一族更是与星海中数之不尽的龙裔缔结情谊。 七位将军坐镇仙舟,持明一族更是受恩于不朽垂迹,每位龙尊皆可匹敌令使,有着覆灭星系的权柄,已经隐隐有着最强的头衔。 可最令他恐惧的不是这些,而是那位仙舟传奇的态度,并非是对他的态度,而是对那位年轻人的态度。 他觉得有些恐惧,就是莫名其妙的的惶恐,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惧怕那位镜流还是在惧怕那位年轻男人,心里成了一团杂乱的毛球,七上八下。 ... 江凡轻轻地叹了口气,视线从那些油墨画上移开,轻声说:“你怎么来了?不和他们玩过家家游戏了?不继续当演员了?” “呀嘞呀嘞,还是被你发现了啊,我是为你好呀,不然你以为这时候为什么会有仙舟联盟六司的人来?”停云轻声说,“你以为是圣斗士漫画嘛,主角在危难时刻总有贵人相助......” ...... 明天情人节,特别赠送推出情人节番外 第324章 春天和樱花 第324章 春天和樱花 停云横插进画廊里来,伸出一条腿挡住了江凡前进的路,一点也不避讳镜流这位正主,咯咯笑着冲江凡抛媚眼,指尖轻轻点着唇角,好一幅美人图。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盯着那条肤色素白耀眼线条纤长美好的小腿,忽然伸出手使劲捏了捏:“手感很真实啊,小腿紧绷还不失肉感,弹性中带着光滑,完全可以打九十五分。” “九十五分!”停云眼睛发亮,“比上次扮成知更鸟的分数还要高,你很有眼光嘛,下次扮成黑塔试试?我还没试过扮成天才俱乐部的那些天才们呢!” “嗯,黑塔一定会嘲笑你赝品终究没有灵魂的美...”江凡凝视着停云的眼睛,忽然收起了笑容,话锋一转地问,“你把星和流萤拉进了真实梦境里?” “嗯。”停云满脸严肃,“严谨地讲那是稚子的梦,谁让桑博那家伙向我介绍星时灌了水,我很多次试探她,提醒流萤的表现不像是本地人,要求她不要相信流萤,谁知道那丫头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难不成那个小家伙是笨蛋吗?一个自称本地人的陌生人,居然还对她充满信任,真的很让人失望。” 江凡沉默了很久,伸手摸摸停云的脸蛋,顺着她的侧脸一路抚摸到下巴,忽然轻轻捏住了她的脖子:“是啊...她真的是个笨蛋来着..但同样,你也是个笨蛋来着...” ....... 汹涌的海啸已经褪去的差不多了,黄金主干道强有力的排水系统在几个小时里放掉了将近成千上万吨的海水。 近乎一半隐夜鸫家系的筑梦师都聚集在一起,商讨修复主干道与酒店的庞大工程。 高楼大厦间悬挂的LED大广告屏幕里播放着钟表小子系列的动画片,影片风格是经典的老式橡皮管动画,和茶杯头与宾宝那种卡通复古的画风类似。 钟表的指针定格在午夜十二点前的一刻,潮湿的街面上人来往复,似乎是被那股永不停歇的狂欢所吸引,所有人都忘却了几个小时前那场惊天动地的海啸,彼此间依旧露出笑容。 星打着伞站在商业区广场某间打烊的店铺屋檐下,檐前的滴水断断续续,像是没拧紧的水龙头连成一道银色的丝线。 她盯着从街角那家钟表餐厅里出入的情侣,眼睛里透着追忆。 和砂金在酒店分别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前的事情了,她和砂金做了一笔交易,一笔连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甚至不知道是什么的交易。 那笔交易或许需要她付出智慧,也或许需要她向所有人展现她独特的人格魅力。 更或许那笔交易的筹码是让她付出自己独一无二的美丽,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没什么退路可走了。 三十分钟前姬子和三月给她发了短信,大体内容就是我们现在很安全,如果你收到了短信,我们就在酒店外钟表小子的雕像那里汇合。 星在读那段信息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为姬子和三月的平安而感到高兴,另外一方面是偏偏自己遇到了倒霉的事情,让她觉得有些吃味。 她就像是田里抠抠搜搜的小农,因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着,总怕自己吃一点亏。 她回复姬子和三月说没问题,我这里也一切平安,我会马上赶过去。 她没想将自己和砂金做交易的事情跟姬子和三月说,因为江凡在背负什么东西的时候也没跟黑塔和镜流她们说过,那可能就是成熟的象征。 那意味着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酷酷地背负自己的责任去干只有你才能干的牛逼事儿了,已经可以远离那‘无能为力’的愤怒和不甘了。 时至今日她已经是星际和平公司高层管理人员和威名赫赫的开拓者了,哪还能事事都指望着列车组帮她呢? 就看她这一身上下,心脏里塞着一个颗足以毁灭世界的星核,口袋里揣着几千万信用点的银行卡,黑塔空间站里收藏的奇物弑神球棒。 还有藏在风衣内衬里象征垃圾桶之王的勋章,她已经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英雄豪杰了。 所以她才故作潇洒地和砂金摆摆手,走的那么干脆利落,也秉承着江凡报喜不报忧的原则,跟姬子和三月表示自己完全No problem。 她走出那座白日梦酒店,整理自己那身湿透一半的风衣,离开的很决然,完全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带着千军万马般的离开。 可现在她却站住了,站在商业区广场一座餐厅的门前已经二十分钟了。 她不能收起那把宽大的雨伞,因为收起了伞就会有路人发现她坦荡的气质下是张沮丧的脸,沮丧的像是大雄失去了哆啦A梦...... 那个女孩本不该卷进这件事里来的,她只是个向往自由的普通女孩,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得用尽全力,把脚尖踮得高高的,把生命也交给死神。 所以她才很难过,难过得几乎想不下去,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子很少能走出医疗舱,医疗舱里也没有窗户和花,只有玻璃和金属构架。 所以她才会觉得橡木蛋糕卷好吃,觉得仙人球都那么好看,在她看来橡木蛋糕卷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之一,她无法想象世界上真正好吃的食物是什么。 她想跟流萤吹嘘说贝洛伯格下层区的歌德大饭店里有最棒的特色招牌菜铁罐焖螈肉、杂菜汤、鼠肉冻还有爆辣蓬蓬菇。 想说仙舟罗浮上有全世界最棒的茶馆和点心铺,还有五星餐厅级别的龙宫私房菜,而且那边的说书先生都专业级了。 但其实她还想说你千万别被江凡骗走,你别看他哪哪都特别棒,但其实他也有很多缺点的。 比如他喜欢左手推门,喜欢右手拿筷子,还比如他挑食不吃香菜,总之跟自己比差多了...... 如果江凡真能治好所谓绝症的失熵症,那她给江凡当牛做马来报答都可以。 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她第一次那么想干好一件事,在江凡身边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都没问题。 但她真心不希望流萤和江凡勾搭在一起,就凭流萤那姑娘单纯的劲儿,黑塔要是告诉她过门的规矩就是要支持她做大嫂否则就会被扫地出门,没准流萤也会照办,挡在黑塔前面吸引镜流和希露瓦她们的火力。 隔着拥挤的人潮,星凝视着那间钟表餐厅,握着风衣口袋里那张有着数千万余额的信用卡,忽然觉得有些烫手。 第325章 再见猪队友 第325章 再见猪队友 绚丽的烟火在天空中轰隆隆的滚过,五彩缤纷的焰火刺破了黑暗,照亮了打着伞走向钟表广场的年轻人。 街面上还积着浅浅的水坑,每一步落下都要溅起几厘米高的水花,星嘴里嚼着苦涩又带有奶油甜味的橡木蛋糕卷,一个人漫步在街头。 临近钟表广场的十字路口一切都显的空荡荡的,整条街几乎看不见半个人影,和十几分钟前在主干道人潮往复的盛大景象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望着这条空荡荡的大街,星忍不住胡思乱想,眼下夜深人静,空无一人。 她居然要和另外几位闯入修缮中酒店的法外狂徒们打碰头,岂止是光明正大,简直是大摇大摆,丝毫不避讳家族的人。 吃完橡木蛋糕卷,肚子还是有点饿,她低下头盯着脚尖,在街面上的积水坑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真是一个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女人啊,分明是怀揣着雄心壮志肩膀上扛着拯救世界责任的巾帼英雄,可看起来倒像是一个疲惫的流浪汉。 抛开那些所谓的光环加持,她立刻就被打回了原型,就像失去了法力和金箍棒的孙悟空。 被压在五指山以前是赫赫有名的七十二洞妖王,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吃蟠桃都咬一口就扔。 被如来压在手心下以后就只能饿着肚子抬头数星星消磨时间,吃个桃子恨不得把桃核都咽下去。 说到底她还是一个小屁孩,肩膀上扛着拯救世界重担之类的责任,让她既紧张又疲惫。 她在想要不要跟姬子和三月摊牌,那样的话姬子姐姐肯定会很愿意替她出谋划策。 当然三月也很棒,虽然有些时候不靠谱,但活跃气氛却是顶尖的,每次胡碰乱撞都能歪打正着的揪出正确答案来,算是列车吉祥物。 但怎么和她们解释呢?是见面就扑通一个滑跪说我错了我有罪是我把匹诺康尼淹掉的我对不起列车对不起匹诺康尼对不起所有人。 还是撒个谎说是江凡干的,和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和砂金交易是她自愿以身入局的,只为了匹诺康尼的百姓和人们的幸福。 其实她是很想老老实实摊牌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拯救世界,她也不是拯救世界的那块料,她连流萤都没能拯救,又何谈拯救世界呢? 匹诺康尼当然很美好,承载着无数人的美梦与希望,可那些人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她拼死拼活甚至押上性命拯救世界是为了听那些她根本不认识的人为她鼓掌吗? 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喜欢斤斤计较的小农,总是惦记着她那一亩三分地里的东西。 在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星依旧低头盯着脚尖发愣,嘴里叽里咕噜的嘟囔让人听不懂的话。 在旁边一起等待红绿灯的旅客有些忍不住了,误把星嘟囔着抱怨的行为当作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不由得心中酸楚,心说现在的年轻人简直是做牛做马,居然都被生活逼疯了。 红绿灯变幻的瞬间,心里思绪万千的旅客忽然冲着星招手,像是韩剧里的男主欧巴,大声说请不要对生活失去希望,你还年轻,还有未来,不要受到一点挫折就心灰意冷啊! 星不知道那位旅客忽然犯什么神经,心说我对生活失望个屁,我只是在抱怨红绿灯的时间太长了,居然要三分钟,难不成你家大马路上要过火车吗? 她心里乱糟糟的,走过十字路口就进了钟表广场里,那座钟表小子的雕像居然没有被海啸冲走,屹立在广场里最高的位置上,想看不见都难。 广场里那条鹅卵石小路上有散落的塑料袋和苏美达的易拉罐饮料瓶,杂草和叶子飘得到处都是,哪哪都是积水坑和被翻出来的泥垢。 为了避免家族鹰犬的注意,她特意走的是大道,腰杆挺的笔直,龙行虎步,估摸着那些鹰犬看到她的坦荡,也不会怀疑她是个可疑人士。 委实不是她过于小心谨慎,这一次为了漂亮女生她选择和砂金合作,谋划着把匹诺康尼重新收复进公司的怀抱,却不知道如果被家族发现,对付她这样狼子野心之辈的办法是什么。 要是被江凡领回家口头教育还好,严刑拷打也可以承受,就怕家族使出美人计,派出百八十个美女轮番诱惑她。 凭借她星大开拓者的意志,恐怕连美人计的第一关都撑不住,只怕是要高呼此间乐不思蜀。 星擦了擦嘴角心说万万不可,忽然间有强光从天而降投射下来。 她不由得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那座钟表小子的雕像前,那道强光是从路灯里投射下来的。 她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那一头鲜艳的红色长发和亮眼的粉毛,倒是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瞧见一个翘着二郎腿的深蓝帅哥,正深情地凝视她。 被那股深情又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一股凉气直接透进她心里去。 约好的地方没瞧见她的好队友,却发现有头猪队友已经早早的到了,还用深情的眼神盯着她看,看的她心惊肉跳。 星迟疑了片刻,低头摸出手机来猛敲二十六键输入法,十几条求援信息被她瞬间发送出去,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绝不抬头多看那头猪一眼。 “哎呦喂!这不是巧了嘛!”脚步声匆匆,有人以百米冲刺的姿态冲了过来,故意说的很大声,仿佛他也很惊讶似的,“这不是我的好朋友,列车组上最漂亮的美女星嘛!” 星仍然低头盯着手机看,绝不抬头看他一眼,心说就算你说实话夸我也没用,我要是搭理你才是真的脑子被驴踢了。 “喔,听说黄金的时刻发了场百米高级别的海啸,连修缮中的酒店都淹掉了,听起来真耳熟啊....”桑博嘟囔。 第326章 泥江凡过河 第326章 泥江凡过河 星耸拉着脑袋,默默读完三月发来的消息,然后把手机息屏揣进口袋里。 也不指望姬子和三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救她于水火中了,还是选择接受猪队友的现实比较好,她不想第二天整个匹诺康尼都贴满她美丽的海报。 她一抬头,路灯照耀下站着好一个贱兮兮的猪队友深蓝帅哥。 桑博拿出小梳子捋了捋头发,拍着星的肩膀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指着旁边的钟表小子雕像:“好朋友,最近在哪发财呢?带上你的好兄弟老桑博一个?” 星沉默了一会儿,先是抬手捏了捏桑博的脸,紧接着开始大力往两边扯,力道就跟揉面团扯拽面一样,疼的桑博呲牙咧嘴,腮帮子发红。 “窝所..不自于则样对你的好兄弟吧...哎呦!”桑博没来得及反应,整张脸像橡皮泥一样的被星扯来扯去。 “两件事。”星确认眼前的桑博确实如假包换以后,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我刚刚只是在确认你是不是真的桑博,第二,我没有在发财,而是拯救世界,你能懂吗?” 她承认自己像捏橡皮泥一样扯桑博脸时有私心,可那是因为桑博这货把她卖给花火了。 看样子就差把她的星际漫游签证背给花火听了,所以她才小小的不爽,但脸上还要摆出一副一丝不苟的表情,把桑博那张让人不爽的脸当面团来捏。 “我懂我懂,防备之心不可无嘛!”桑博捂着脸,眉飞色舞起来,“你已经见到花火了?现在还要拯救世界?怪不得看起来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要不捎上我老桑博一个?” 星心说你还有脸哔哔,如果不是你把我的信息卖给花火,花火又易容成你这老登的模样,我至于会跑出来拯救‘世界’么? 可还是耐下性子说:“见到了见到了,拯救世界很危险的,我不能让桑博你身处险境,那样还是好朋友吗?” “我实在是太感动了啊。”桑博长叹,“我们的友情真是坚如磐石!正是如此我老桑博才要帮帮场子!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好歹我们也是曾经在贝洛伯格共患难的战友,还是有一定默契和契合度的。” “共患难的战友?默契和契合度?”星不知道桑博有什么脸居然能说这种话。 共患难她倒是没瞧见桑博,庆典时倒是见他举着酒瓶豪饮,吹嘘自己是拯救贝洛伯格不可或缺的一员,还借机推销产品。 “当然了,匹诺康尼我熟的很,各种小道消息和渠道我老桑博都信手拈来,别管是躲避追杀还是委托帮派做寻人启事都是小意思。”桑博一捋头发,“你当我帮你拯救世界是做观众的么?你把你亲爱的老桑博想的太简单了!” 星迟疑了片刻,第一次开始正视起眼前这位猪队友。 能和花火打交道还生龙活虎的人确实不简单,如果她没有记错,在仙舟罗浮时还有这哥们邮寄来的快递包裹。 砂金也曾经说过,匹诺康尼是货真价实的梦想之地,全银河有无数人愿意花上半辈子时间,就为拿到一张白日梦酒店的入场券。 那桑博何德何能进来匹诺康尼的呢? 能入住匹诺康尼的都是些名流大咖和社会精英,比如江凡,比如镜流,还比如她,可桑博呢? 一个在贝洛伯格的情报贩子,居然能搞到匹诺康尼的入场券,想来也不是什么善茬,貌似他跟花火还很熟似的,没准也是个坚定的欢愉信徒来着。 “那你知道拯救世界的流程吗?”星问。 “熟记于心!揪出那些法外狂徒,和家族一起保护匹诺康尼这片净土,所以你不用担心!如果那些法外狂徒敢冒头出来,我第一个就代表家族不饶他!”桑博霸气流露。 星沉默了片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算了算了,是我高估你了兄台...你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就是法外狂徒吗?” “法外狂徒......我们不是要保证谐乐大典能顺利举行吗?怎么就成法外狂徒了?不是拯救世界吗?”桑博大吃一惊。 “废话,我说拯救世界,又没说拯救的世界是匹诺康尼啊。”星大声说,“再说谁敢保证家族就是正义的啊,所以我们两个真心不兼容,还是好聚好散,就当没见过吧。” “别啊别啊,有事好商量嘛,虽然我们不能一起拯救世界,结伴同行还是可以的吧?”桑博挡在星身前,换了个话题问,“你来这里是要找人的?和你约好一起碰面的人没来?” “那你见到姬子和三月七了吗?”星愣了几秒,抬头盯着他问。 “呃...没有...”桑博挠挠头,再抬头去看,发现星已经绕过他走远了,赶紧小跑追上去,干巴巴地笑,“虽然我没瞧见姬子小姐和三月小姐,但我可以帮你一起找,人多力量大嘛。” 虽然很想一脚踹开这厮,可人多力量大这话也是有根据的,虽说两个人跟一个人的力量也没差,但保不齐桑博这厮万一踩了狗屎运,就让他找到了呢? “那先说好,找到姬子和三月我们就分道扬镳。”星扶额。 “那也未免太绝情了吧.....”桑博砸吧着嘴,想要发发牢骚,却看见星一脸警惕的表情,只能使劲点头,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下来。 星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顺着三月发来的坐标位置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她怕自己一回头看见桑博那张不靠谱的脸就想反悔。 真想念江凡啊......起码那人还靠谱一点,虽说有些多情,可他又对自己没想法,压根不用防备他窥视自己的美貌... 想着想着,星又忽然想起伊莉丝和德丽莎来,貌似在现实里进入梦境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们了,甚至连消息都没听到过。 镜流和白珩根本不用她担心,那两位都是能徒手捏爆摩天大楼的女侠,可可利亚和希露瓦也应该没什么意外,毕竟是顶着绝灭大君都敢冲锋的狠人。 但伊莉丝呢?德丽莎那个小短腿看着也不靠谱,她们两个人的组合就属于是张飞跟着弱智版的诸葛亮深入敌营,她能放心才怪。 “喔,泥江凡过河自身难保,我居然还担心起别人来,看起来我真是个好人。”星嘟囔。 第327章 情人节番外篇一 第327章 情人节番外篇一 12月13日深夜。 黑塔空间站基座舱段监控室地下五百米。 私人电梯把黑塔直接带到这座隐秘的私人工作室,电梯门打开,一些微弱的光从天花板上从左往右依次亮起,照亮了黑塔那张严肃的脸。 随着光柱照亮每一寸空间,整个工作室里都亮着白炽的灯,黑塔坐在电脑椅上,盯着刚刚被点亮的虚拟屏幕,冷着脸也不说话。 工作室的空间并不大,与其说是工作室,不如说是一间私人的小库房,首先入眼的是摆放整齐的娃娃玩偶,都是仙舟标识的正版授权。 这种东西看起来和普通娃娃一样,可顶着江凡的IP授权,某些版本简直就是天价,也不知道黑塔是从哪里搜集来的,整整36个系列128个娃娃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再然后是周边产品,全部正版产,没有一个是仿版,就连一些限量的隐藏款都一个不缺,甚至连贝洛伯格短暂发行过的大守护者纪念章都淘来了。 有周边产品自然也有谷子,还有一些数不清的小玩意,真人海报几乎贴满了整间小屋子,若是阿兰或敖霜能有幸亲眼目睹,怕是都要佩服的说一句塔姐耗油石粒。 虚拟屏幕完全亮起,显目的红色字体倒计时几乎占据了半张屏幕。 【倒计时二十六分三十一秒。】 黑塔凝视着数字不断变幻的倒计时字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扭头看着副屏里用加粗字体写着【情人节作战计划】的标题。 时隔多年,那股紧张又迫切的感觉又重新包裹了她,不给留一丝缝隙。 “距离本年14日情人节还剩下二十五分四十六秒,很高兴您第一次参与空间站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舞会活动。”始祖从屏幕里投下半透明的光线,整座空间站的三维立体地图被投射在半空中。 “是啊,情人节比我想象的要快一点,以前他不在身边,我真讨厌过节,连听都不想听..喧闹的音乐、刺眼的灯光..还有男孩女孩们的欢笑..”黑塔低声说。 “可是这一次...是我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没有失败,只有成功。” ...... 虽然对于把身心投入科研事业的黑塔空间站来说,情人节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日子,甚至比不上一年一度的抽嘴巴大赛来的重要。 但爱慕这种情绪终归是不可控的本能。 对于整天和系统与机械打交道的科研人员来说,和心上人聊天的唯一机会可能就是工作交接的那几分钟。 所以一年一度的情人节舞会活动已经是空间站不可撼动的重要节日活动之一,也是各科室技术人员互相表达倾诉仰慕之情的重要日子。 无需太多话语,只需要准备好鲜花和勇气,向你喜欢的人发起进攻,即便最后被杀的丢盔弃甲,那也没有什么遗憾可言。 你可以带着那份遗憾离开舞会现场和同样失意的年轻人们对视一笑,彼此间酒瓶轻轻一碰,放声大笑说我的青春没有遗憾了。 如果你运气足够顶,没准还能亲眼见到你的女神和其他男人牵手成功,彻底为那段青春画上句号。 对此星表示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情人节舞会这种多此一举的活动,而且为此耗费财力物力,只为了牵手成功?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参加星际和平影视公司出品的非真勿扰呢?那大光头孟飞绝对专业啊。 智多星三月七给出的解释简单明了: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情人节和垃圾桶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而且科研人员多数患有社恐的轻微症状,在熟悉的地方往往能有效缓解他们紧张的情绪。 况且如果在情人节当天牵手成功,除了能获得艾丝妲准备的礼物以外,那接下来的白色情人节和七夕都可以一起度过。 早在两周前,黑塔就已经慷慨地表示可以让出主控舱段、基座舱段、收容舱段、支援舱段4个区域舱段来作为今年情人节舞会承办地点。 于是情人节前这段时间,每个部门科室的工作人员都暂缓放下了手头的项目,转而为那重要的一天忙碌的做着准备。 舱段走廊里贴着大量粉红氛围的装饰品,舞会大厅夜夜灯火通明,从走廊那扇巨大的落地玻璃外一眼就能看到大厅里被装饰的金碧辉煌,还有那条鲜艳的红地毯。 艾丝妲为终成眷侣的年轻男女们准备的礼物也早早的到了,每一个礼物都被装进闪闪发光的漂亮包装纸包裹的礼盒里,每一个都是打开会让人发出尖叫的好东西。 比如尼罗河星产的限量腕表、雕刻着空间站标识的纯金厨具、星际和平公司产的限量款跑车、情侣匹诺康尼一月游,甚至同盟组织罗浮仙舟工造司提供的一些很特别的改装品: 能当口香糖吃的微型粒子炸弹、能当雨伞用的大口径制式激光武器、能当被子盖的防弹衣之类,全部都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实用好物。 情人节舞会前的氛围浓重而热烈,毕竟表白什么的,是十分重要的事,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而又春心荡漾地期待舞会到来。 好在空间站员工宿舍的隔音效果一绝,不然多少个日日夜夜里都能听见数不清的鬼哭狼嚎。 星坐在车厢里那张红色沙发上默默地喝着果汁,还是难以理解那些人在兴奋个什么劲,舞会?那不是想跳就跳的吗? 第328章 钟表匠遗产的真相? 第328章 钟表匠遗产的真相? 午夜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整,筑梦边境某座大厦的顶层。 附近这些铁灰色的建筑群落都是家族尚未完工开放的“闲人免进”区域,一水的黑色幕墙玻璃和各色闪耀的霓虹灯。 屋顶整齐的边缘还装着一块LED大屏幕,息着屏和黑色的幕墙融为一体。 前不久爆发的海啸虽然没有波及到这片边境,可由于梦境城市建筑被波及甚广,筑梦师也更加紧缺。 原本建设边境的筑梦师几乎全部被调往城市中央修缮主干路区域,只有少数的猎犬家系安保人员留守下来。 不过那些安保挡不住白珩,当年的她开着星槎坠落敌人的老巢里都出入自由,现在更是游刃有余,就算是带着一位“拖油瓶”也来去如风。 最近匹诺康尼的糟心事一茬接一茬,先是匹诺康尼大剧院被失控的服务器械炸毁,紧接着就是修缮中的酒店莫名爆发海啸。 几名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干脆在边境防线外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 甚至话题逐渐高大上起来,从花边新闻到梦境大事,最后直接开始畅谈起个人对球际形势的看法。 白珩撕下那张“闲人免进”的通知单,带着流萤乘坐电梯,直达大厦的顶层。 电梯一路急速上升,流萤可以透过铁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这座尚未开放区域的全貌,远远地就能瞧见那座原本修缮完成可又因为爆发海啸不得不重新修缮的匹诺康尼大剧院。 视线的尽头五彩斑斓,灯红酒绿的意味浓郁,铁黑色的楼群却显得非常突兀,仿佛一面无形的墙壁隔开了梦里的两个世界似的。 新建城市的主干路和支路之间还修了一条环形的高架公路,由于没有开通的缘故,高架路上空荡荡的,像是一座铁黑色的坟墓,只有少数路段微微亮着光。 流萤隔着玻璃眺望脚下那些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光,那些小光点在浓黑如墨的夜色里丝毫不起眼,越是和它越远,就越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流萤不解地问。 “当然是来整理已知的情报内容,把贤内助的人设点满,一举实现弯道超车!”白珩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仿佛志在必得。 “弯道超车?”流萤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白珩毛茸茸的尾巴吸引,好像尾巴能代表心情似的,她觉得白珩小姐的尾巴都透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劲儿。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顶层的位置,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顶层居然是一间超大的办公室,并非是什么阳台,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显然不久前是有什么人来过。 “当然是弯道超车。”白珩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找到了墙上的开关,按亮了房间里的白炽灯。 流萤环顾四周,房间里的黑暗被一寸一寸的驱散,整间工作室被彻底点亮,所有的设备和装饰全部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忽然停留在了房间的角落里,整个人猛地就愣住了,瞳孔下意识地缩紧,轻启的嘴唇微微喘着气,想说的话也被堵在了喉咙里。 “还有,我们需要聊聊你的问题,流萤。”白珩仿佛早就料到了流萤的反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把腿翘起搭在茶几上,俨然地痞小流氓的气势。 流萤沉默了很久,脑袋里像是一锅沸腾的粥,她直勾勾地盯着房间角落的工作台,像是中了葵花点穴手一样。 角落里的工作台上摆着一杯早已经凉透的咖啡,还有被人咬了一口的杯子蛋糕,桌面上还掉落了一点蛋糕的碎屑,可那些远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最令流萤沉默的是那些屏幕上被连起来的线条,密密麻麻的线条,它们在屏幕里纵横交错,每一条凌乱的画线都对照着某件画圈勾选起来的大事。 流萤抬头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沿着那些线条逐一浏览那些被勾选的大事,越看越是沉默无言。 情报一(来源江凡提供谜题):断手的人指公司高层砂金,他失去了基石,毁容的人指黄泉,她捏造了巡海游侠的身份,断腿的人指流萤,她患有某种疾病,行动不便(猜测) 真相是断腿的人用木槌杀死死者,暗指流萤(猜测)具有可以凭靠的强大力量。 情报二(来源江凡提供谜题):死者自杀钓鱼,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暗指死者的死导致各方猜忌(不确定性)。 猜测三(来源江凡提供谜题):重点在活人扮演尸体,暗指匹诺康尼里疑似有人假死脱身,用来布局。 猜测四:贩卖梦泡的爱德华提供,梦是可以被篡改加工的,疑似想要确认真实性要在清醒的现实里确认。 猜测五:星所经历的垃圾桶梦境疑似匹诺康尼独立史。 猜测六:米沙(?)(?) 猜测七:梦境疑似轮回,多周目体验??(存疑) 猜测八:黄泉杀死冥火大公抢夺了邀请函(?)(存疑) ...... ...... 几十件大大小小的事件被人全部细心的标注过,那些事有些是流萤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 甚至有些芝麻小的事件都被人反复的思考过,居然也和匹诺康尼串联在一起。 那些被勾选画圈起来的事件虽然得出的情报与结论各不相同,甚至有些情报彼此间还存在矛盾。 可那些数不清的线条最终汇聚在一起,指向了那处被加大加粗的标题—“钟表匠”。 视线扫过那个名字的时候,流萤觉得浑身都被流窜的电蛇翻滚着跑过,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最后垂在裙边。 “说真的,如果没有江凡和星给的情报,那我会感觉匹诺康尼真是一个度假的好地方,十二片梦境逛都逛不完,简直流连忘返。”白珩盯着流萤的眼睛,顿了一下。 “假设江凡没有出手救下你,那你的结局也大概不会是死亡吧。”白珩摇晃着一罐苏乐达,“抛开所谓的梦还是梦中梦,不管哪一种都是匹诺康尼制造出来的梦境,只不过一个是被家族精雕细琢出来的,一个是它原本的样貌。” “不久前我听江凡说过,早在很长时间以前,就有位酒馆的假面愚者为了明白梦中存不存在死亡的概念,亲自设了一个局。” “她在梦里故意让某位忆者杀死自己,因为按常识在梦里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但唯独拥有记忆力量的人不同,所以那位愚者故意让忆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杀死。” “那位愚者的想法很疯狂,但她成功了,虽然她在梦境中被杀死,但却并没有死亡,所以在梦里不存在死亡这个概念,当然,这也仅仅是当前阶段的推理。” 白珩拿起易拉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但你真的想要活着吗?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来匹诺康尼追求的又是什么呢?” 她凝视着流萤的眼睛,目光炽热却又威严,仿佛几分钟以前那个粗神经的大姐姐形象这是她的一层伪装,现在才是她的真面目,强大而又威严。 流萤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嗯...我和星说过,钟表匠的遗产是我所求的东西。” “没错。”白珩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起身走到流萤身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一罐没破封的苏乐达塞进她怀里,“你知道的吧?八音盒里的隐藏信息。” 白珩一口气喝光整瓶苏乐达,舒服地哼哼两声,从背后抱住流萤,和她面颊相贴,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说:“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 ...... 我给出的猜测不一定会是定版的内容,里面也有混淆视听的东西。 所以你们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关于匹诺康尼的真相,或者有关梦境的内容。 第329章 好一条败狗 第329章 好一条败狗 白珩和流萤这边紧张的氛围像是炮火连天的丰饶战场,江凡和镜流那边也不差。 虽说没什么刀光剑影,但空气里飘着的火药味也不比前面那两位差多少,只有花火在咯咯地笑。 星和桑博漫步在主干路格拉克斯大道的路灯下,风吹着长草,飘起来的雨滴哗哗地下。 两个人就像是春游的小学生,星低头盯着手机按导航带路,桑博远远地跟在后面左顾右盼,生怕遗漏些什么似的。 主干路上所有路灯都亮着,玻璃幕墙的大厦也都是明亮的,根据玻璃幕墙外那些照射着光线的霓虹灯,它们像是金色、紫色、红色或者绿色的巨大宝石。 也得益于苜蓿草家系富裕的建设资金,那些原本被海啸冲走成千上万张的广告屏幕此刻居然无一缺席,每张LED屏幕上都播着广告或是钟表小子的动画片。 星抬头看着主干路两侧灯红酒绿意味浓郁的景色,眼神有些迷茫。 匹诺康尼真不愧是响当当的梦想之地,仅仅是在被海啸波及的七个小时后,这里居然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有着童话般的、神秘而繁华又极其美丽的地方。 可即便是如此繁华热闹的街区,也不过是匹诺康尼十二片梦境里的冰山一角。 她来到匹诺康尼也已经有段时间了,可真心没去过什么景点也没品尝什么地方风味,她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的跟着江凡满处跑。 她有些不理解,好端端的一个度假胜地,怎么就成了兵书上描述的兵家必争之地,难道所谓钟表匠的遗产真的很重要? 要她看,那些想要得到钟表匠遗产的人们不如换个思路。 男人站左边,女人站右边,长得好看的女人站中间,然后规规矩矩地排成三列站好。 男人们提前准备好各种奇珍异宝,长得漂亮的女人们要提前准备好牺牲色相,然后恭恭敬敬地等待江凡大老爷来一个个的审批,点到谁就是谁。 当然,江凡大老爷毕竟公务繁忙,也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所以只需要江凡老爷指出一个具体方向,作为他老人家最忠心的鹰犬,她必须要亲自把那些奇珍异宝抱回房间里辨别真假,以免生出事端或是有人掺了假。 这么想着心情好了许多,连流萤至今生死未卜的忧愁和那些尚未发泄完的愤怒都轻了不少。 她觉得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也有些小尴尬,就开口说:“前面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我们......” “我们就要好聚好散,从此就是路人了?”桑博深深地叹了口气,满面愁云,“好歹我们也是共患难过的知心好友吧,是不是太绝情了......” 星犹豫了一会儿,很为难地说:“我们...我们这个组合不吉利,从风水角度来考虑有点犯冲。” “风水?你还研究起风水来了?”桑博愣了几秒钟。 “这还用看啊!”星理直气壮地说,“你看啊,比如我和三月组队,那我们两个就是三星组合,好歹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不是,那我跟丹恒呢,恒星组合,听起来就很唬人,跟姬子呢,谐音就是金星,太白金星嘛,那咱俩呢?” 桑博迟疑了一会儿,很不确定地说:“桑...桑星?” 星在购物中心的门前停下,拍了拍桑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桑星,丧星,所以我们两个人不兼容的,每次遇到你就没碰见过好事,所以好聚好散对彼此都好。” 桑博被星神经病一样的思考方式搞的灰头土脸,只能做最后的努力狡辩说:“那不是还有博嘛,博星也很不错啊,听起来就有种很智慧的感觉啊!这也很高大......” “嘘...”星拍拍桑博的肩膀,打断了他毫无信服力可言的话。 桑博想说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堵在喉咙里进退两难,他抬起头想要用诚恳的目光博得星的一份信任。 可抬头的瞬间,却发现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着冲进了前方的购物中心。 桑博沉默了,直勾勾地盯着购物中心的大门,几秒钟之后,狂奔冲进去的星被穿着黑色西装的猎犬家系安保揪着衣领拽了出来,边拽边瓷声瓷气地说: “这是谁家的小孩?不知道购物中心是公共场所吗?不知道公共场所是禁止奔跑的吗?真是没规矩!” 猎犬家系的成员指着星的鼻子,“这孩子她爹呢?她妈呢?不出来管管?不知道现在到处人手紧缺吗?还到处添乱!别让我看到你们这些做家长的,小心我k爆你们!” ...... 购物中心里和外面一样的灯火通明,桑博按着星的脑袋冲那位猎犬家系的成员道歉。 嘴里一边说着我是这孩子的叔叔,真是万分抱歉,一边把苜蓿币往他怀里塞,坦坦荡荡地说这并非贿赂,而是他对于匹诺康尼人民卫士的敬仰和崇拜。 那位猎犬家系的成员脸色阴晴变幻,不动声色地收下那一沓苜蓿币后才有所缓和,粗犷的声线也变的细声细语。 他语重心长地说现在是特殊时期,你要看好小孩子不能乱跑,虽说撞不到人,可踩到花花草草也不好,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 桑博赶忙握紧黑色西装男人的手用力晃了晃,说没问题,我一会就联系这孩子的父亲,保证下次不再犯,不给各位军爷添麻烦! 在桑博和那位猎犬家系的成员握着手做保证的时候,星一直低头盯着脚尖沉默不语。 她真想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起码那样做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像现在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见鬼,美女也会有犯错的时候,为什么你们不能多谅解一下美女呢? 星心里叽里咕噜的一阵嘟囔,但也没有说急的开始跳脚,虽说那个黑色的西装男有小题大做的嫌疑,可于情于理都是她有错在先。 妈的,这真不是她的风格,以她的风格怎么说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呢? 分明应该转过身大笑一声说,嘿嘿,老子不识字,听不懂思密达,然后溜之大吉才对。 就像她在贝洛伯格和银鬃铁卫作对疯狂敲碎木桶的时候一样,任那些铁卫如何急的跳脚,她就是装瞎,还把球棒说成是导盲杖,振振有词地说自己是在探路时不小心把木桶敲碎的。 桑博挥舞着手臂送走了那位猎犬家系的成员,脚步声渐渐远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渐渐散开了,只剩下几对小情侣躲在未被霓虹灯照亮的阴影里互相啃着嘴拥抱。 “我说服那家伙了。”桑博一转身,搂着星的肩膀眉飞色舞,“现在你知道有一位经验丰富的队友是多么重要了吧?和我老桑博一起组队绝对是你人生中最明智的选择之一!” “我......我还得帮三月和姬子带点东西过去。”星屈服了,现在来看桑博的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确实有用。 “这有什么难的?我们两个人一起动身,直接砍掉一半的时间完成采购!”桑博大手一挥,“一楼是母婴产品,二楼是百货商店,三楼是水果零食区,现在我们分头行动!” 星耸拉着脑袋,默默转身离开,向着购物中心一楼走去。 桑博凝视着星的背影,好一条沮丧的败狗......可你跑去一楼的母婴产品区域干什么呢?买个奶嘴自己叼着吗? ...... 第330章 朝露的时刻 第330章 朝露的时刻 钟楼上镶嵌进岩壁里的时钟指针咯噔咯噔地转动,黑色的加长飞车在【朝露的时刻】街头经过。 那场淹没掉半个黄金时刻的海啸并没有波及这里,朝露的时刻一如既往的阳光明媚,清新的空气里微微透着花草般的气味。 新闻里说这里坐落着宏伟的朝露公馆,同时也是家族管理匹诺康尼梦境的纽带,按理说建筑群的风貌理应是严肃庄严。 可加长飞车一路驶过,那些苜蓿草家系旗下的产品广告数量却没比【黄金的时刻】要少。 无论是苏乐达汽水还是享有盛名的钟表小子系列动画片,都会在无数块LED大屏幕里循环播放。 江凡一行人坐在这辆私人豪华加长飞车的后排,镜流和花火毫无悬念地选择了两侧靠窗的座位。 江凡只能坐在她们两个人中间,免得这辆由仙舟出资购买的飞车在半路由于不可抗拒的原因而炸毁。 从两个小时前花火的身份被揭穿以后到现在,镜流和花火之间根本没有说过话,只有几次眼神间的交锋,谁也没落下风。 一路上她们都只跟江凡说话,前脚花火跟江凡畅谈匹诺康尼本土的风情趋势,后脚镜流就拿起水杯往江凡嘴里咕咚咕咚猛灌水。 灌完水还一脸的云淡风轻,淡淡地说公共场所不可行喧哗之举。 江凡扭头看着车窗外快速闪烁的楼群建筑和宽敞的公路,心说自己若不是坐在车里,还真就是置身在公共场所。 但迎着镜流那股妙不可言的视线,他只能拍着大腿猛点头,严正言辞地说没错没错,公共场所不能大声喧哗,万一吵到路上睡驾的司机多不好。 镜流盯着江凡的眼睛,微微一笑,显然很满意江凡的反应。 花火则一撇嘴,嘟囔着说大男人居然怕媳妇,真没志气!还飞媚眼!老女人真不害羞!略略略!说着还冲江凡做个鬼脸吐舌头。 江凡有种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古代的地主老爷,现在他的两房姨太太正在针尖对麦芒的冷战,而他被夹在中间。 镜流认为酒馆里的假面愚者都是一群靠不住且两面三刀毫无底线可言的神经病。 若不是看在江凡对那位不请自来的愚者没什么敌意,她早就要驱赶这些星海里人人喊打的欢愉信徒了。 更何况这位不请自来的愚者又带着某种别有用心的目的,如今她能坐在车里忍受花火的喋喋不休全靠那么多年来遇见形形色色之人的经验和她那副装着停云的打扮。 而花火认为镜流过于古板,和那些让人忍俊不禁的纯美骑士团一样,做事说话风格全部都一板一眼,实在过于缺乏欢乐。 总之江凡现在的状况很微妙,名义上他是仙舟联盟的掌舵者亦是被信仰的神明,可私下里他也曾和酒馆有着不浅的交情。 甚至他在假面愚者那段时期的面具还被保管在花火手里,若这姑娘是自爆卡车,那他绝对要被炸的很惨,皮外伤谈不上,但后续的盘问绝对少不了。 【朝露的时刻】和【黄金的时刻】完全不同,漆黑夜色中的黄金时刻五光十色,灯火通明,总是透着一股狂欢妖冶的美艳,像个穿着超短裙在舞台上狂欢的奔放辣妹。 而阳光明媚的朝露时刻却截然不同,虽说广告数量大同小异,可街道与高楼的建筑风格到处都透着简约。 不像是【黄金的时刻】那条赛博朋克风格的主干路格拉克斯大道,这是座整饬有序的梦境城市,淡雅的灰色楼群融在天空的背景中也毫不突兀。 江凡无视花火的小声嘟囔,扭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瞳孔中倒映出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淡金色的璀璨在瞳底深处流转。 “匹诺康尼,一切都被允许的梦想之地,梦幻、自由而又美好...”花火轻声说,“但这是一个被约束的地方,每一个沉浸在美梦中不愿醒来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这台机器上的零件,被某种规则约束着无法自拔,想想真是可怕。” “这场盛会背后暗藏的汹涌,来自不同命途、各怀心思目的的多方势力开始逐一现身入局角逐,上演了一场相互算计、利用与制衡的精彩群像剧。” “你是不是在想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她忽然话锋一转,伸出手戳戳江凡的肩膀,咯咯地笑,“勇者怎么样?打败魔王拯救世界?还是先知?站在全知全能的视角指引勇者一路披荆斩棘?可那位勇者太逊了!” 江凡沉默着,依旧扭头盯着车窗外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高频的彩灯很刺眼,让人应接不暇,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是啊,她是个既天真又没心没肺的孩子,有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很沉重,是无法接受的,可该来的,终究会来的,该长大的,总会长大。”江凡轻声说, “这次的旅途犹如从朗朗白日步入无尽黑夜,而开拓的信念和不朽的意志,将会成为指引她在这迷茫黑夜中不断前行,最终迎来黎明的关键。” “她那样的小家伙,懒懒散散的,但心里藏着一头倔驴,只要认准了什么,就会不撞南墙不回头,有时即便撞的头破血流也要往前跑,没准就是为了填补心里的空缺。” 江凡扭过头来凝视着那双梅花般瑰丽的眼睛:“你呢?无休止的寻找欢愉和乐子,又是为了填补什么呢?那颗破碎的心?还是缝缝补补的灵魂?” “你猜?”沉默了好一会儿,花火咯咯地笑了起来。 江凡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隐隐的,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响在背后遥远的地方,又近在咫尺,那是一个欢快的笑声,说不清是善意还是嘲讽,亦或是自嘲的声音。 ...... 第331章 私心 第331章 私心 黑色的加长飞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下,来自仙舟曜青天舶司的接渡使女孩拉开车门,眼神警惕的环顾四周。 早早在路边等待的鸢尾花家系官员迎了上来,把右手放在左胸前深鞠躬:“欢迎仙舟联盟使节阁下驾临匹诺康尼,也请容许我代表家族再一次向诸位献上歉意,我是鸢尾花家系的家主梅芙恩·伊里斯,欢迎诸位的到来。” 在匹诺康尼大博物馆参观完之前,猎犬家系的家主和太阳的时刻的梦主就已经早早地站在一边耐心等待。 他们来的很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可那时候花火正扮演着讲解员的角色带着江凡和镜流浏览博物馆中各类的画作和展览品,他们也就没有上前打扰。 按理说作为家族治下匹诺康尼的梦境管理者与五大家系的家主之一,他们本不应该面对远道而来的客人把身段如此放低。 甚至不惜等待几个小时,只是默默地等待江凡和镜流他们游览完博物馆以后才微笑着打招呼。 但他们不得不谨慎,也不得不适当的放低姿态,因为对方的地位远比他们两个人的份量要高,对方的身份也足可以代表整个仙舟联盟对匹诺康尼的态度。 眼下正值谐乐大典期间,仙舟联盟又与星际和平公司等势力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和仙舟联盟交恶远比得罪公司要煎熬的多。 星际和平公司一向注重门面,即便和家族不合,也仅仅是暗中给你下点小绊子,只要没有闹到撕破脸皮的程度,公司绝不会以武力的方式掀翻和匹诺康尼的桌子。 但仙舟联盟是宇宙势力中除却欢愉信徒唯一的例外,他们从不在乎什么脸面与得体,有仇当场报几乎是仙舟联盟的信条。 无论是帝弓时代还是长恒时代,以武力制止矛盾从来都是他们的最优选。 所以他们不得不等待,也不得不把微笑始终挂在脸上,论重量,匹诺康尼只是同协家族治下的一员,而七座仙舟却是实打实的荣辱与共,一方有难,六方来援。 所以匹诺康尼不会选择因为一件微小的误会而与仙舟联盟交恶,梦主与家主站在博物馆大厅里默默等待数个小时的时间,就是他们展现给仙舟联盟的诚意。 对方的笑容宛如两枝迎着太阳抬头的向日葵,连星都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江凡作为有文化的知识分子,自然也没摆什么架子,露出亲民的笑容说小同志辛苦了。 等待了两个小时之久的梦主和家主轮番和江凡握手,心里莫名升起一股受宠若惊的既视感。 马上回应着说不辛苦不辛苦,早就听闻仙舟联盟使节的气质非同一般,一见面果真温文尔雅,好一个风度翩翩! 简单的寒暄之后,猎犬家系的家主就一拍胸脯,握着江凡的手表示请一定要来参观一下家系的本部机构和办公地点。 还没等江凡推辞,他就招呼着人说通知家系本部和朝露公馆,要拿出最高礼节招待仙舟远道而来的使节阁下,不能有半点马虎。 “我们见过面,在匹诺康尼歌剧院的时候,你的演讲我很喜欢。”江凡被花火扶着钻出车来,拍拍来人的肩膀,显然没什么架子。 在那座尖顶宏伟的朝露公馆外,梅芙恩·伊里斯迎着江凡赞赏的目光缓缓地摇头,谦虚地笑笑,“多谢您的盛赞,但我想,您的出场才是歌剧院那段时间里最让人难忘的一刻。” 站在朝露公馆门外迎接他们的人是梅芙恩·伊里斯,是匹诺康尼鸢尾花家系的家主,在歌剧院由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里他们已经见过面了,所以彼此间谈不上陌生。 只是那个时候跟在江凡身边盛装出席的人是知更鸟,而不是镜流和花火。 梅芙恩·伊里斯也不是什么没情商的傻帽,自然也不会傻啦吧唧地问您怎么没和知更鸟小姐在一起? “因为时间缘故,家族已经为诸位准备好了早餐,吃完早餐后再由我陪同带诸位一起参观公馆,而且招待诸位的晚宴也已经在准备中,请使节阁下务必赏脸出席。”梅芙恩·伊里斯带着江凡三人组走进朝露公馆开阔的大厅。 大厅中随处可见听见急促有力的脚步声,橡木家系的官员们来来往往,空气中弥漫着古龙香薰的味道。 这座朝露公馆不止是家族高层召开会议的地方,这里同样是橡木家系总部的办公场所,每天都有成百上千道调配指令从这里发出。 无论是人员调配还是规章管理,基本匹诺康尼的所有活动都会从这里发出。 江凡环顾四周,把匹诺康尼唯一繁忙的景象映入眼底,但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无论是所谓的早餐还是参观朝露公馆,其实都是家族找出的理由,真正的重点只会在今晚的宴会上。 那时匹诺康尼所有家系的家主都会齐聚一堂,有些真相才会被彻底摆在明面上。 无论是匹诺康尼的立场与家族的态度,或是钟表匠的遗产和名为谐乐大典的舞台,他们都会交给江凡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卷。 他不指望家族那群人能把隐瞒的真相如数奉上,他只是想探究一个事实,和这场盛会不同,他真正想了解的是希佩。 在这个舞台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目的,公司想要收复匹诺康尼,忆者想要获得记忆,他从未表露出什么强烈的意愿,但却也从未否认自己没有私心。 欢愉传颂的歌谣始终是他心里未解开的一团疑惑,无论是在酒馆时和欢愉阿哈的短暂接触,还是记忆中模糊的歌谣,都印证着阿哈绝对是星神中知晓绝大多数真相的一个。 或许是他疑神疑鬼,他始终感觉匹诺康尼这场看似危机四伏的盛会终究只是一个见面礼,或许是希佩,也或许是阿哈或末王,总归他要和什么人见上一面。 模拟的倒计时在不断逼近,他觉得自己正一步步地逼近真相,一个足以颠覆所有星神与命途的真相。 “嘶...真想念三明治和小米粥啊。”江凡搓搓手,叹息声随着空气流动被风撕的一干二净,只有他自己能够听清。 ...... “谁需要的星际联盟认证奶粉和维生素片?”星从购物袋里摸出一罐金装的奶粉,高举着给屋子里的所有人看,“是谁怀孕了吗?和江凡说过了吗?是不是要分出大小王了?谁是正宫?” 她和桑博在购物中心兵分两路,用了近一个小时买齐清单中的所有物品,送到就近的服务器械代为邮寄。 然后在购物中心的一层吃了几个汉堡,坐着出租车身心愉快地前往坐标的酒店,却不料小小的房间里居然挤了六个人。 熟悉的气场和熟悉的味道,还有熟悉的气氛,虽说有所缓和,但也大相径庭,完全谈不上融洽,有狗头军师疯狂跳脸,各种下三滥的小伎俩都被她偷偷摸摸地说了个遍。 可酒店的房间本来就很拥挤,容纳下六个人就已经没有什么空地了。 而且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并非是柔柔弱弱的普通人,也都算得上是身怀绝技。 所以就算狗头军师的声音压的像蚊子,也照样一个字不落的被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星推开房间门的时候貌似正处于众人冷战的特殊时期。 星被那股氛围吓的冷汗直流,所有人都面无表情,除了桑博,他搓着手弯腰,挨个给每个人打招呼,脸上的媚笑几乎要溢出房间外。 他刚和星组队不久,还没来得及被普及这其中复杂的知识和关系网。 所以他根本不明白房间里那股火药味的氛围是何等可怕的事,只以为众人是为匹诺康尼的事情发愁。 无知总是让人欢乐,所以他拍着胸脯保证说江凡大哥的事就是小弟桑博的事儿,众位姐姐莫慌,老桑博我必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星捂着脸不想说话,但更不想让房间里继续沉默,所以她急中生智,摸出购物袋里的东西来高举给所有人看,希望改变房间里的风向。 却不料时运不济,摸出一看居然是罐奶粉,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若无其事地放回袋子里,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毅然决然的高举起来,大声问这是谁点的奶粉。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跌至冰点,只有一脸呆萌的三月和喝着咖啡的姬子不是火力集结的目标。 星高高举着那罐奶粉,宛若自由女神像高举火炬,就在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房间里终于有人说话了。 “那是我给白露带的礼物,补钙对长高很有帮助,帮我放在桌子上就行。”可可利亚打破了沉默。 “嗯,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差不多也可以说一些正事了。”姬子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眼下的情况也只有她牵头才最稳妥。 星松了一口气,把高高举起的奶粉放在桌子上,挨着三月七坐下看向姬子,准备老老实实的听她说话。 桑博也很有自知之明,早就远远地缩在房间角落里,默默抬起头盯着天花板看,眼神绝对老实。 第332章 梦中不可能之事 第332章 梦中不可能之事 “匹诺康尼...钻石终于打算对它动手了?” 桌上的微缩模型不断旋转,晶莹剔透的忆泡不断泛出微小的泡沫,这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宽敞的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一笔超乎想象的历史坏账,所以背后的利益...高得惊人。” 桌对面的人背对着他,望着庇尔波因特黄昏时紫红的天空。 “为什么是我?” 那人依旧背对着他,他无法用自己善于捕捉的眼睛去揣测这个决定背后的真实用意。 “本该是我,但钻石认为家族还有合作的价值,希望这件事至少有和平解决的余地,匹诺康尼的问题很多,公司也不想和有些势力发生不必要的矛盾。” “所以思来想去,我觉得你最合适。” “这甚至只是我们第二次谈话,你这么信任我?” “错了,我从来没有信过你,也许翡翠会,但我不会。”那人缓缓地说,“没准这一次,好运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了,而你也将为自己一直以来的幸运付出代价。” 说着,他缓缓地转过身来,远处的大楼反射出欧泊石般七彩的光芒,而一只八音盒兀自作响。 “但那不正是你所渴望的东西吗?” 他低头凝视着那只八音盒,紫红色的阳光从玻璃外斜斜地照射进来站在桌面上,他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 【黄金的时刻】,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 酒店狭小的房间里密不透风,混杂着各种芬芳的好闻香味,中性冷调的木质花香、甜美温柔的海棠花香、知性高贵的海藻芳香.... 星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鼻尖却还缠绕着一股大白兔奶糖的味道,她顺着甜味来源的方向耸了耸鼻子,却忽然想起是三月坐在自己身边。 果然无知总是快乐的,只有三月还在原地踏步,一副小孩子永远也长不大的模样。 星咂吧着嘴,忽然有些感慨,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和小三月拉开了那么大的距离。 小三月还是那个小三月,丹恒还是那个冷面小青龙,只有她已经变成了一位美丽知性又成熟的女士了。 这么想着,她觉得房间里静悄悄的气氛好像也没那么让人心惊胆颤了,于是抬起屁股往三月那边挪了挪,想和她说些悄悄话,方便让小三月对她刮目相看。 她想跟三月说的话很多,多到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她想说早在你跟姬子来到匹诺康尼之前,我早就在这里过着纸迷金醉的生活哩。 她想说你知道鸢尾花家系举办的晚宴吗?能被邀请的人全是一些上流社会中的名流,都是各界的精英人士。 也算他们颇具慧眼,知道来专程邀请我,还握着我的手让我非参加不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江凡也算是沾了我的光。 可想着想着,不断回溯时光的记忆忽然就卡住了。 她紧挨着三月七坐下后就再也没了其它动作,始终都低头直勾勾地盯着脚尖,陷入了漫长的沉思,好像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时光尽头。 房间壁面螺纹式的表盘上,雕花的黄铜指针缓慢地上下跳动,在表盘十一点五十九分和整十二点之间往复微动,像是时间在一分钟甚至是一秒钟里不断地循环。 “有关匹诺康尼美梦的真相,各位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了吧。”姬子打破了沉默,“家族承诺的安全不过是空谈,家族隐藏了梦境中的一些真相。” “虽然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匹诺康尼的梦境里已经出现了死亡,结合邀请函中那些求救的信息,眼下的匹诺康尼并非表面的一片祥和,我想知道大家的想法。”姬子说。 “家族是好人还是坏人?”三月七把双肘放在膝盖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里放着光,就差嘴里叼着根烟枪,领口上系个红色的蝴蝶结。 “三月,视角并不能代表正义,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彻底水落石出前,所有势力都有可能扮演的是坏人。”姬子说。 星低头盯着脚尖看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抬起头,指着坐在伊莉丝旁边的德丽莎,“喏,那边就有位家族的鹰犬,你可以问问她,家族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可笑!鹰犬不鹰犬不看你干了什么,而是你的立场!不跟在江凡屁股后面当鹰犬,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鹰犬头子?”德丽莎阴阳怪气地哼哼着,很显然站在墙角里抬头凝视天花板的桑博被她认成鹰犬的鹰犬。 可可利亚默默听着她们两个人的隔空对线不想理睬,只能不理她们接话说:“我们要清楚各大势力齐聚匹诺康尼的目的,更要想好我们自己的立场和我们想要的是什么。” “公司想要的应该是利益,流光忆庭想要的是记忆,酒馆中的愚者想要乐子,那位巡海游侠想要的或许是钟表匠的遗产。”姬子思考着, “星核猎手可能只是单纯按艾利欧的剧本来走,至于家族...想要的可能是全身而退,又或者是继续拥有匹诺康尼以及收拾好这烂摊子,又或许是想要不劳而获得到些什么...” 伊莉丝拿起杯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眉头忽然打开了:“家族...可能并非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如果家族并不想让其它势力介入,那他们足可以封闭匹诺康尼,除非他们还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密谋..”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听三月小姐说过,你们在入住酒店的时候出了一些岔子,原本属于三月七的房间居然和某位早早到来的宾客重合了,是砂金和星期日相继出面才解决了问题。” “瓦尔特先生说那时跟在星期日身边的知更鸟小姐,声音里有一丝古怪,这个破绽就像是故意卖给列车组看的一样。” 姬子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现在一切的矛头均指向钟表匠,还有那句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 “我猜测那是某种契机,比如死亡或是在梦中醒来。”星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水,也不和德丽莎针锋相对了,神情前所未有的安静。 希露瓦和三月七默默举着水杯不说话,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料到原本和她们属于同一阵营的星,居然提出了建设性的思想和提议,好像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难兄难妹一样。 第333章 思想教育课 第333章 思想教育课 星把手机放在桌子上,一段五分四十秒时间的音频正在播放,三个人说话,背景是滔天大浪席卷着拍打岸边的声音,轰隆隆的,让人错觉自己也站在那片大浪中,下一秒就会被卷走。 房间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连缩在房间角落里的桑博都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 星坐在日光灯下方,默默地喝着苏乐达。 她蜷缩在那张小沙发里,双肘放在膝盖上,身边的三月七听的聚精会神,屋子里只开着一盏谈不上刺眼的日光灯。 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在仔细听着那段录音,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那段录音是她在酒店中醒来以后偷录的,是她躺在大厅里借着装晕的功夫,偷偷摸摸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五分四十三秒的音频时长,是她醒来以后,与砂金和黑天鹅对峙的全内容,唯独删减了她和砂金的交易,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也想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 黑塔总说她是星核小鬼,是属于被人骗钱后自以为没有上当还沾沾自喜的那种。 可其实她一点都不傻,大多时候都机智的一批,只有她骗人的份,哪里来的人骗她。 所以她才能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甚至在第一时间想到开启手机的录音功能。 一方面是想着方便能留下一段证据,用来反复播放揣测对话内容。 另一方面是用来当做物证,万一自己被灭口,那这段录音很有可能就是她提供抓捕犯人的线索。 唯独可惜没能来得及摸出手机拍摄自己在酒店房间里,亲眼目睹知更鸟化作泡沫的那个瞬间,否则还能让德丽莎来掌掌眼,辨别下真假。 她是很瞧不起德丽莎矮矮的身高,但那是建立在她趾高气昂态度上的看法,如果用些专业词汇,那应该算是半个雌小鬼。 但抛开一切偏见,德丽莎却也是实打实的酒店管理人员,对于知更鸟躺在入梦池里化作泡沫一事的见解理应比她们这些二把刀要更专业。 房间里的温度大概在十八度左右,外加上早已经坐满了人,按理说她应该会觉得有些热才对,可现在她却觉得越来越冷。 听着那段录音背景里轰隆隆的海潮起伏声,她又想起了那段糟糕的回忆,心中隐隐作痛。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爆了战魂,可现在她能做什么,跳大神祈祷一切都是幻觉? 她有种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就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去往大城市里生活,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歪歪扭扭的字也逐渐清秀,你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总有一天她的书信里再也不是和你分享生活,而是三言两语的问候,你问她现在怎么样,她会说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现在很幸福。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可偏偏又挥之不去,仿佛是某种既定的现实。 星喝完那罐苏乐达,缓缓地抬起头扫量房间里所有人的神情,都是严肃认真的表情,唯独三月在摸着下巴仿佛是在揣测些什么,莫不是神探附体? 虽说有些不可置信,但眼下的情况就是如此,自己这边和砂金做了某种替公司收复匹诺康尼的交易,和黑天鹅那边的关系也剪不清理还乱。 而如今狭小的房间里,有莫尔卡星出逃的女王陛下,有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还有家族管理下匹诺康尼管理酒店的高层人员,和一位疑似假面愚者的‘铁哥们’桑博。 星四处扫量的视线顿了一下,她忽然发觉房间里貌似少了些什么,好像是有人缺席了,可她居然才刚察觉出来。 从她拎着大包小包走进房间里到现在,她居然没有一次察觉出房间里的不对劲,并非是人数的变化,而是某种氛围。 她说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股火药味,为什么每组人都互相打量彼此,原来是最大的威胁不在这间屋子里,所以她们没有抱薪取火,私下暂时性结成同盟的必要了。 “三月,镜流和白珩呢?怎么也没见江凡的影子?难道已经先行一步了?”星拉开一罐苏乐达,用肩膀撞撞旁边不断揣测音频内容的三月,压低了声音问。 “啊?”三月的思绪一下子被打断,瞬间被拉回了现实。 好在她揣测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些什么,也就没太纠结,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星说,“不知道,姬子姐姐说镜流和江凡那边要去摸摸家族的底,白珩小姐说她在筑梦边境那边要给某个小女孩上堂思想教育课。” “江凡和镜流要去摸摸家族的底?”星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镜流一剑砍断梦境纽带,用剑指着家族鼻子问匹诺康尼老底的情景。 至于江凡?那老登出了名的扮猪吃老虎,敌不动我不动,没准此时此刻正扮演一朵娇弱的小花躲在镜流身后呢。 “思想教育课啊...”星浅浅地抿了一口苏乐达,肚子有些喝撑了,漫不经心地说,“是不是有人污蔑江凡了?还是有人在诋毁她那几本小说?” “不清楚,但和白珩小姐聊天的时候她有发表情包,可能不是什么大事。” “哦?是我想的那组表情包吗?” “就是那个,Q版江凡表情包。” 黑天鹅的话说完了,音频到此为止,房间里的听众们都思索着那段音频对话的含义,除了星和三月七。 星和三月七低着脑袋交头接耳,一边划拉着手机屏幕,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畅谈起Q版表情包的销量和进一步推广星穹列车知名度推出众人表情包的可能性。 她们都属于那种灵光乍现的类型,想要听一段音频来揣测出对话的含义和思考众人接下来的走向,对她们两个人来说都很困难。 所以当音频结束的时候,才没有人想去提醒她们两个说安静一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思考对策和接下来我们的立场之类的话。 “可能我们要搁浅列车长的请求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想要打听另外三名无名客的消息,简直是难上加难。“三月七划拉着手机屏幕,忽然看见聊天框里帕姆的表情包,轻轻叹了口气。 “无名客啊...”星喝着苏乐达,忽然想起了什么,“我知道一个可爱的..可爱的男孩子,他就很憧憬无名客的冒险,叫米沙,你应该见过他,在酒店的大堂里。” ”米沙?我也见过他吗?“三月七看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 第334章 动身 第334章 动身 星自认为米沙还是属于比较显眼的那种,毕竟她在匹诺康尼也待了那么长的时间,见过了那么多的人。 迄今为止无论是酒店的工作人员还是匹诺康尼的家族人员,基本在她看来多数都是NPC一样的大众脸。 谈不上有多好看,也谈不上有多丑,全是属于平平无奇,一眼看去没有什么特色的脸,既不是丑的牛逼,也不是漂亮的牛逼。 可米沙不一样,他和德丽莎都属于是自己见过的本地人中都长的很有特色的人,德丽莎的身高很有特色,拽拽的性格也很有特色。 而米沙作为一个可爱的男孩子也很有特色,无论是发色还是服饰,都区别于匹诺康尼的普通工作人员,所以想不注意到他都很困难。 “米沙啊,长得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是白日梦酒店的门童,很乖巧懂事,他的蓝色头发挺显眼的,想起来了吗?”星想了想,把脑海中米沙的模样大概形容了个七七八八。 “可爱的男孩子...好像没有印象。”三月七挠挠头,实在想不出自己有遇见过星口中的米沙。 “你没遇见过?”星愣了一下,指指坐在桌对面摸着下巴思考的德丽莎和伊莉丝,“那她们应该知道,我们在酒店吃饭的时候有遇到过,还贴心地帮我们推行李呢。” 一直在揣测音频内容的德丽莎也愣住了,抬起头凝视着星的眼睛:“帮我们推行李?你在开玩笑?不是行李车的滚轮坏掉了,自己滑动过去的吗?而且米沙是谁?我们在酒店里有遇见蓝色头发的孩子吗?” “米沙,是米沙啊,我们当时在酒店里吃饭,出来迎接我们的那个小门童,蓝色头发,矮矮的,和你差不多高,江凡都看见了,你还想蒙我?”星有点不太高兴了。 “和我差不多高?”德丽莎更不高兴,“我没听过酒店里有门童叫米沙,更没见过有比我还矮的蓝色头发小孩,整个匹诺康尼都知道家族从不雇佣童工,除非是皮皮西人,但皮皮西人是不可能会在酒店里干门童的活。” 星又气又茫然,摸出手机来给德丽莎看照片,照片无疑是在【童话的时刻】白日梦酒店的大堂里拍的。 金碧辉煌的大堂里流光璀璨,江凡被星拉着在手机镜头前比茄子合影。 按拍摄角度来看,应该是路过的旅客或工作人员替他们拍下了这张照片,只有星和江凡,背景是五光十色的酒店大堂。 德丽莎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这看起来确实是在酒店里拍摄的,可问题是照片里并没有那位叫米沙的门童。 星莫名其妙地惊慌起来,好在伊莉丝也扭头看了过来,星抬头向她求助,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德丽莎跟我说她没见过帮我们推行李的米沙,这手机有问题,所以才没拍到照片,你应该见到过米沙吧?” 伊莉丝愣了一下,和德丽莎互相交换眼神后,很谨慎地说:“米沙...嗯...我们在酒店里唯一遇见的家族成员应该是鸢尾花家的流萤小姐,我确实对米沙没什么印象。” “你们都在蒙我?”星撇撇嘴,语气不由自主地弱了下来,因为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江凡明明都看到了,你们却说没见过,今天难道是愚人节吗?这一点都不好笑...” 德丽莎盯着手机屏幕里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抬头认真地看着星的眼睛:“不,今天并非是愚人节,我们也没想和你开玩笑,我们确实没见过米沙,也不知道米沙的存在。” “可是我明明就看见他了啊...他说要努力工作,攒下很多积蓄,以后能像我们一样在群星之间旅行探索,他还喜欢看银河地理杂志,而且他还说我是他的偶像...”星抓了抓头发,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德丽莎打断了。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手机相册的实况照片里你和江凡都下意识地向右看了一眼,很显然是在看什么人有没有准备好,而且你右边的肩膀明显地缩了起来,那是有什么人站在你旁边才会有的下意识动作。” “所以米沙是真实存在的,但只有江凡和星才能看到他,而我们看不到他,或者说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他,所以才会有白日梦酒店四大怪谈之一,自动行走的行李车架。”三月七目不斜视,摸着下巴缓缓地说出结论。 星迟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三月总结的很有道理,按眼下的情况来看,关于米沙的存在与否,确实只有她和江凡是真切的看到了。 可为什么只有她和江凡才能看见米沙呢?是因为自己和江凡都很特殊吗? 一时间她有些想不明白,难不成只有长的好看的人才能瞧见米沙?如果是这样,那确实能说得通了...... ...... 雅利洛-Ⅵ,贝洛伯格克里珀堡。 夜已经很深了,克里珀堡内的办公大厅里依旧灯火通明,布洛妮娅独自站在办公室里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一个街区外的黄金歌剧院。 如今回忆起那天晚上她们同托帕在黄金歌剧院里闲聊,布洛妮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同协家族治下的匹诺康尼即将举办谐乐大典,并首次向宇宙各大派系发出邀请。 虽然与仙舟联盟同黑塔空间站有着厚重的情谊,但她仍不认为贝洛伯格有受邀参加匹诺康尼谐乐大典的资格。 可世界就是这样复杂,复杂到连她也看不懂,籍籍无名的贝洛伯格居然受到了家族的邀请出席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同邀请一同抵达的还有一只精美的八音盒。 这段时间来她一直都在思考,是否有赴宴前往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的必要。 从感性来讲,在宇宙各大派系前露脸的机会确实不可多得,但从理性来看,如今的贝洛伯格尽是一堆没收拾完的烂摊子,在各大派系前露脸是好是坏还尚且不知。 布洛妮娅在那面落地窗前坐下,恍然觉得自己还坐在母亲的腿上,憧憬着贝洛伯格重新走向辉煌,度过那些艰难的岁月。 黑暗中,有一道明晃晃的亮光忽然从背后涌入照亮她的脸,脚步声由远及近。 “贝洛伯格今夜没有下雪,该休息了我的兰德小姐,父亲说过,熬夜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昏暗的房间里,有人站到了她的背后。 “那父亲有和你说过,上课时不能睡觉吗?”布洛妮娅微微仰头,昏暗的夜色里依旧能看清希儿那张脸上涌现的窘迫。 “父亲说过条条大路通牛马,我们只是在不同的大路上努力并为之奋斗,读书可不是唯一的出路。”希儿嘴硬。 “是条条大路通罗马。”布洛妮娅扶额,提醒她说。 “总之都是马,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希儿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在她旁边坐下,扭头看着桌面上那只精美的八音盒,“还在纠结邀请函的问题?” “嗯,对于眼下的贝洛伯格来说,家族的邀请函就像是烫手的山芋,贝洛伯格的一切产业体系都在转型的关键期,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实在不想出什么岔子。”布洛妮娅点了点头,轻声说。 “我觉得你可以不用纠结了。”希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一条半个小时前发来的短信递给她看,“喏,热乎的消息。” 布洛妮娅接过手机扫了几眼,双肩一震,瞳孔中闪着奇怪的光,缓缓地说:“嗯...明天通知杰帕德,我们该动身了..” 第335章 家族的叛徒 第335章 家族的叛徒 大颗大颗的雨点在玻璃上撞的粉碎,雨水泛着白沫在玻璃窗上蜿蜒流淌,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雨,雨滴哗哗地从天而降浇灌着整个朝露的时刻。 作为依托梦境建造的城市,这个地方本就不存在什么雨季或积雨云层之类的气象可言,只有最初设定好的那些阳光明媚或一片漆黑,很少发生差错。 可今天的梦境忽然就变天了,没有任何预兆。 先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几分钟后就成了瓢泼的大雨,从朝露公馆的顶层居高临下地看去,整座城市朦胧得像是海市蜃楼。 匹诺康尼的工作人员隔着窗户眺望那片雨幕,心说前不久黄金的时刻才刚爆发过一阵莫名其妙的海啸,如今朝露的时刻怎么又下起了暴雨? 朝露公馆的会客厅里黑着灯,江凡坐在窗前,喝着一款玻璃瓶装的苏乐达,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愣神。 镜流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同样安静地端详外面的雨景,只有花火闲不住,走进朝露公馆以后就没静下过心来,到处左顾右盼。 可能是早早就被揭穿身份的原因,再加上匹诺康尼没人知道停云的性子,索性她就放飞自我一样。 非但话里话外都冒着刺来试探家族,连语气都轻佻的让人莫名火大,表情还意外的无辜,就差咬着嘴唇揉着衣角呢喃一句果咩纳塞。 若非是背靠仙舟这座大山,怕是要早被橡木家系的工作人员踢出去不可。 而带着他们来参观朝露公馆的梅芙恩·伊里斯,在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前往了会议厅里去等待其它几位家系的家主,以方便一同安排见面。 早餐之后,匹诺康尼的接待人员和专车就已经等在酒店楼下了,梅芙恩·伊里斯接他们参观家族的办公地点和总部建筑朝露公馆。 匹诺康尼在招待客人这方面绝对让人挑不出刺,为了防止尴尬,并没有出现家族成员随行敬酒恭维的场面,反而是把他们迎进酒店房间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的菜单是私人菜单,所有菜品全都是由主厨亲自制作,为了符合客人的口味,每道菜品下都会标注菜品的风味和食材。 连餐具都是产自克拉克星的顶尖货,刀叉柄上的珠宝货真价实,每一道雕刻花纹都是匠人师傅手工雕刻。 他们的预期行程要先参观家族的朝露公馆,由梅芙恩·伊里斯安排前往会议厅和五大家系的家主进行友好会晤。 还要去奥帝购物中心shopping,午餐则由家族厨师亲自上阵烹制顶级匹诺康尼特色美食。 晚餐则是被安排在朝露公馆里和各位家主共同用膳,欣赏美梦剧团的演出表演。 可时间还没过中午,一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就打乱了这份忙碌的行程计划表。 橡木家系的工作人员表示可以随时联系隐夜鸫家系的筑梦师来改变梦境天气,可江凡只是摆摆手。 他觉得下雨天很不错,特别是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听着哗哗地雨水声思考问题,虽说没什么科学依据,可他就是觉得事半功倍。 “江凡,鸡翅膀男孩和那些家主都到了。”花火偷偷摸摸地进来,凑近江凡耳边,“你可以坐在这里休息哦,我可以替你去见见鸡翅膀男孩,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江凡拿起玻璃瓶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眉头忽然舒展开,“你装扮成知更鸟的样子和他见面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如今你居然也成了神探,怎么瞧出来的?说出来听听?”花火竖起一个大拇哥,凑近江凡耳边说着悄悄话,好像故意不让别人听一样。 此刻镜流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以她的听力,花火说的那些悄悄话她全部都听的一清二楚。 她明白这些话全部都是这位酒馆的假面愚者在故意激将自己,可即便心里门清的很,也还是会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仔细听。 就像是你明知道她不会回复你的消息,可你还是会噼里啪啦的跟她分享生活一样。 “一般正常智商下都会猜到,因为你没有什么其它更好的选择。”江凡摇晃着那杯苏乐达,泛着白沫的气泡渐渐上涌,“所以你和他交流后的心得体会呢?别跟我说你对现在的匹诺康尼和家族一无所知。” “你的情报系统很堪忧哎!”花火拍拍额头,“你知道匹诺康尼的同谐并不纯粹吗?你知道导致同谐歌声掺杂杂音的原因是出自家族本身吗?你知道所谓家族的叛徒吗?你知道忆域迷因死亡一事是受谁指引吗?” “不知道,所以我才需要你来告诉我,不然我问你干什么?” “喂喂喂!先说好,我可不会全都抖出来,不然这场群像剧会被你搅黄的。”花火警惕地凝视江凡的眼睛。 若是放在平日里,她会很喜闻乐见的和江凡分享一下情报,可眼下不行,匹诺康尼这种大舞台几十年都少见一回,怎么能轻易脱盘而出被江凡牵着鼻子走。 “我看起来很像会捣乱的人吗?”江凡没好气地说。 花火沉默了很久,直勾勾地凝视着江凡的眼睛,露出鄙视的神色来,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很明显的表达了态度。 凝视着江凡的眼睛,瞳底倒映出坚定的神色来,花火撇了撇嘴,知道江凡是在装蒜,但也不拆穿,缓缓地说: “匹诺康尼的传奇大亨,被誉为匹诺康尼之父,真名是米哈伊尔,如今被匹诺康尼的家族视作叛徒,原因没有深挖出来,但肯定和家族与匹诺康尼的现状有关,而那些邀请函,就是他向你们发出的。” 江凡愣了一下:“就这?” “喂!我前面不是说了吗?匹诺康尼分家里也出现了叛徒,当然那是对家族而言,所以接下来和几位家主的见面才很重要啊,一步步地靠自己推理出真相才是神探吧,挖我这点可怜的情报算什么英雄好汉。”迎着江凡狐疑的目光,花火委屈地嘟囔。 江凡摇了摇头,扶着桌面起身,把最后一口苏乐达喝完,施施然地走到沙发边紧挨着镜流坐下。 如果他真的对侦探游戏感兴趣,那他早就把死亡的幕后黑手挖的八九不离十了,还会坐在这里听花火讲些乍一听很有用,仔细一想其实全是屁话的情报吗? 他当然知道匹诺康尼的家族中有叛徒,这些话他一早就听知更鸟和他发过牢骚,正是因为同谐并不纯粹,才令知更鸟同谐的歌声受到影响,甚至成为她失声的根本原因。 但他来到匹诺康尼想知道的远不是这些,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家族所谓的同谐,只有彻底摸清希佩所谓同谐的根本,他才能接触到太一陨落的真相与命途间的冲突。 如果和他猜想的一般无二,那希佩绝对不是站在他这边的潜在盟友,而是敌对方不可忽视的一位星神。 第336章 制曰:可 第336章 制曰:可 罗浮仙舟又一个常见的雨天,数以万计蒙蒙的小雨从天而降,火烛般的灯光里飘着绵密的雨丝,整座罗浮都陷进蒙眬的雾里。 神策将军府后花园的长亭里点着一盏蜡烛,景元坐在石墩椅上,和坐在对面的符玄下着黑白棋,棋盘边的两杯茶还冒着热腾腾的雾气,棋局焦灼。 棋子落下清脆的响声盖过了哗哗地雨水声,符玄审视着棋盘上的战局,忽然觉得局势一片开朗,大有诸葛亮成功借到东风时仰天长啸天助我也的感觉。 “将军,昨日太卜司收到曜青仙舟的加急传讯,罗浮会在未来几天的航路中与曜青相邻,曜青的青瑛司舵替飞霄将军传讯说希望两座仙舟停靠在格尔玛星系一带,她有重事想要与将军当面交谈。”符玄落下棋子的瞬间,忽然开口说道。 说这话的时候,符玄还不忘直勾勾地盯着棋盘,生怕景元又使出那招偷天换日或天狐食月来。 最近她和景元下了大大小小也有近百盘黑白棋,可每次都输的稀里糊涂,并非是那种彻彻底底的输,而是总败在那些奇怪的招式下。 有些招式是她知道的,有些招式是她不知道,每每当她钻研透上一盘棋局里的招式,景元又总能想出新鲜的花样来,以至于如今她还挂着一百四二十局未尝一胜的耻辱头衔。 “哦?能被飞霄当做重事对待,莫不是哪里又发现了丰饶孽物的踪迹。”景元扭头望着亭外连绵的雨幕,沉默了一会儿后。没由来地问,“近日可有司命或将军的通讯?” “自不久前镜流将军与白珩小姐启程前往家族治下的匹诺康尼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玉兆通讯传来,至今已有五日,莫非将军是在担忧?”符玄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因为在景元说话的功夫,她发现棋局的形势发生了转变。 景元原本所执的黑棋早就被她所执的白棋逼到了棋盘的角落,所有的黑色棋子被她的白棋分割开来,每条线之间互不相连,各自为营。 可随着几颗黑棋落下,整个棋盘中的局势却渐渐模糊,黑色棋子居然杀出重围,每条看似不相干的线路彼此间却紧密相连,原本开朗的局势瞬间阴晴不定。 “近百年来家族首次公开邀请宇宙各大派系参加谐乐大典,说不担忧,那当然是假,可说是担忧,却无慌乱之感,只是觉得一时的宁静背后,遮盖着更猛烈的风暴,所谓美梦,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些许手段。”景元在棋盘上落下,瞳底倒映着茶杯里泛起的涟漪,声音很轻很轻。 后花园里隐约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水花被踩地高高溅起再如雨点般坠落,有人喘着粗气慌慌忙忙往后花园里赶。 在没有云骑通报的情况下能进入神策将军府无外乎两种,一是六御亲临有要事处理,云骑可免责通报放行。 二是太卜司有重要信息需要传达,云骑可免去通报放行。 听那急促的脚步声就能明白,来者并非是来叙旧的六御之一,怕是那太卜司忽然接收或占卜到了某些重要之事,否则那位来传讯的卜者也不会跑的这样卖力。 “太...太卜大人!...将..将军大人!报报报...报告!玉兆急讯!”符玄捏着白棋的手顿在半空中,离着老远就能听见青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卖力地喊。 她下意识捏起手指想展开法眼算上一算,今日莫非是太阳打西边升起? 否则那一向懒散的青雀怎可主动承担跑腿的活?如此诡事,足以列入仙舟十大奇谈。 景元和符玄对视一眼,起身站在滴水的亭檐前,望着那道披着透明雨衣的小人儿甩着胳膊跑来,嘴里还喘着粗气,像是跑完一场拉力赛的矮脚马。 一分钟后,青雀在亭子前站住了,微微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直喘粗气,还没等符玄开口,她就摆摆手表示让先我喘口气,不然别说通报消息,我非要躺下去晕死不可。 青雀真心觉得自己从太卜司一路快马加鞭地赶来不亚于一场马拉松赛跑,甚至已经抵上她上半生所有装病翘掉的体育课总和了。 甚至在路过棋牌室时她都没停下脚步,只是暗暗咬着舌尖,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引得棋盘室内的客人们都摸着下巴揣测,心说仙舟科技发展就是快,这就已经出现仿青雀系列的机器人了。 可惜性格没仿制成功,不然她应该左转拐弯走进棋牌室先下一盘再说。 可那些有的没的问题根本来不及让她多去思考,摸鱼是门学问,其中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她一直就很向往贝洛伯格那种宽松的氛围。 比如作为仙舟驻贝洛伯格特使,她应该可以有属于一间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有张办公桌装装样子外,什么棋牌桌和大沙发都要往办公室里搬,立志打造人家办公一体化的办公生态。 所以如何前往贝洛伯格就成为了她的首要目标。 在仙舟确实很快乐,和太卜大人斗智斗勇的摸鱼也不为是一种考验,可若真是想将摸鱼发扬光大,只有贝洛伯格才是她向往的圣地。 所以当接收到玉兆通讯时,一向不贪功的青雀一反常态,当即拍着胸脯表示青雀出马,一个顶俩。 也不顾太卜司内众人像见了鬼一样的呆滞表情,从静斋卜官那接过传讯玉兆后,就披着雨衣一路小跑,累的她上气不接下气。 足足缓了两分钟,青雀才缓缓地直起腰,拿出那枚玉兆,微微喘着气说:“星历8100年,四月十二日巳时,长恒司命帝令旨意,罗浮、曜青、苍城、方壶四座仙舟,全速驶向家族治下匹诺康尼,各仙舟云骑舰队尽数召回,以阵待命,另朱明、虚陵、玉阙三座仙舟驶向阿斯德纳星系待命,制曰:可。” 景元沉默了好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确认是司命的旨意吗?” “将军..这点业务能力我还是有的。”青雀挠了挠头,隔着景元和符玄忽然瞧见了他们身后那盘未下完的棋,不由得手痒,在雨衣上蹭了蹭,接着说,“信息末尾是镜流将军的印章,完全可信。” 景元扭头看着亭外水银色的雨幕,数以万计的雨滴没完没了的下,亦如此时此刻的朝露,所有人都紧绷的像是一张弓。 ....... 第337章 星期日 第337章 星期日 朝露公馆里灯火通明,江凡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等待着家族匹诺康尼的几位家主自己上来。 用花火的话说,以他和镜流代表的身份地位,犯不着亲自下去接见他们,会拉低在接下来谈话中的主导位置。 朝露公馆的一层是一间巨大的厅,苜蓿草家系雇来的侍者正在准备餐桌以应对接下来的午餐,按照几位家主的吩咐,会议结束后就是午宴。 本家的厨师也在有条不紊地准备午餐的菜品,所有食材都是用私人飞车加急运来,其中还包括一条189.8斤重的忘不了鱼。 公馆里的会议厅是整座建筑的中央位置,会议桌是类似六芒星一样的造型,五个位置分别代表匹诺康尼权利顶点的五位家主,而六芒星顶端的那把国王椅,是梦主的座位。 匹诺康尼十二片梦境分别驻守十二位梦主,但分别管理梦境的梦主也不过是由五大家系推举出来的梦境管理者。 而真正的梦主却是美梦的主人,家族在匹诺康尼分家的真正领导者,却极少露面,以至于在群众看来梦主也是和钟表匠一样的故事人物。 眼下无关谐乐大典之类的重要会议,但匹诺康尼五大家系的家主差不多已经尽数到来,他们见面后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沿着旋转楼梯一齐走向二楼的会客厅。 “已经确定是仙舟联盟那位不朽的令使了吗?”苜蓿草家系的家主奥帝·艾弗法嘴唇微动,瞳孔深邃如古井。 “嗯,基本可以确认了,白发红瞳,腰间别着长剑的仙舟将军,我抬头和她对视上的一瞬间,仿佛整个人已经掉进了冰窟窿里。”梅芙恩·伊里斯点了点头失笑。 作为五位家主中和镜流接触最多的人,她再清楚不过那位仙舟将军的恐怕,从始至终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敌意,却无时无刻不让你觉得心惊胆颤。 和她共处一室的时候,就仿佛脖颈上悬着一把吹毛立断的好剑。 你若是规规矩矩还好,那立场就和置身于常年零下三百度的伊尔凡卡星一样,可若是敢流露丝毫敌意,那你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切断的头颅都会察觉不到。 “除却那位仙舟上的剑首,恐怕也没有人有这样的魄力等待着我们去见她了。”奥帝·艾弗法低低地说,“哦,可能还有天才俱乐部那些有个性的天才们。” “天才俱乐部的天才们,不尽然,就像那位卡尔....” “听橡木家系的成员说,那位仙舟令使还有两位同行者,你已经见过他们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星期日忽然开口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扭头看着梅芙恩·伊里斯。 “嗯,一位是仙舟狐人族的官员,听猎犬家系的成员汇报,是在发生事情后才赶来的,至于那位年轻男性......” 梅芙恩·伊里斯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和那位令使的关系难以捉摸...不排血亲或师徒关系的可能性...但我始终觉得不会这样简单,但现阶段,我无法得出更多的结论。”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谐乐大典在即,钟表匠的贵宾们个个蠢蠢欲动,在眼下这个阶段,和仙舟避免矛盾是最优的选项,我们无法承担与仙舟卷入派系战争的后果。”奥帝·艾弗法缓缓地说,声音低沉。 “你说的没错,老奥帝,万一耽误了多米....嗯,反正我们都担待不起这罪责。”梅芙恩·伊里斯失笑,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朝露会馆的楼梯上安安静静,几道脚步声回荡在二层的走廊里,几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却又达成了某种共识。 靠近楼梯转角的走廊里忽然响起几阵脚步声,花火捂着嘴打哈欠的手快速放下,扭头看向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转角,瞳底的情绪被藏的一干二净。 抛去为了达到欢愉而不顾底线这一条,花火委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员工,扮演着停云身份的花火站在门外,腰杆挺的笔直,真有专业接渡使的几分架势。 “梅芙恩·伊里斯小姐?”‘停云’微笑着,声音柔和,“几位应该就是匹诺康尼五大家系的家主吧?” “停云小姐,劳烦通报镜流小姐一声,鸢尾花家系家主梅芙恩·伊里斯与其他家系几位家主前来与镜流小姐见面,不知是否有时间。”梅芙恩·伊里斯同样微笑。 停云微微欠身,然后侧身推开会客厅的门,轻声说:“剑首大人早有叮嘱,梅芙恩·伊里斯小姐和其他几位先生前来无需通报,诸位请进吧,剑首大人早早就在等待诸位了。” 停云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铜门,星期日一众人瞬间视野开阔,会客厅里有阳光从正对铜门的窗户外投射进来站在拼接花地毯上。 忽如其来的柔和光线莫名让他们觉得有些刺眼,明明这座会客厅他们早已来过不下千百遍,可这是他们第一次生出自己才是宾客的错觉。 仿佛整座朝露公馆是仙舟的建筑,他们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要上门拜见这座土壤的掌权者。 可几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并非是某种错觉,而是常年身居高位才会有的气势,那股气势强到足以改变所有人的气场。 “梅芙恩·伊里斯小姐已经见过的,仙舟联盟的剑首镜流将军。”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花火的唇角微微上扬,故意跳过了江凡,对他视若无睹。 星期日微微欠身鞠躬,以表达对仙舟联盟与剑首名号的敬意。 镜流很符合他心中对那位不朽令使的感觉,这个穿着仙舟制式长袍的年轻女人表情淡然,瞳底却冷厉如刀,虽说相隔几十米,但站在她面前就有种被剑指着眉心的感觉。 但他很清楚,这种所谓被剑指着眉心的感觉,也不过是他所能触及的极限。 同样认真的眼神凝视同样的东西,不同人的心理活动与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看到鹰眼挥刀的路飞心底一动,心说这大叔刀法真快真好....看到鹰眼挥刀的索隆心说,我和这人的刀法隔着一片太平洋,我摸不到他的底。 星期日直起腰,视线忽然撇到了坐在沙发一角,自顾自喝着茶水,手捧一本《钟表小子历险记》漫画书看的入神的江凡,瞳底流露出片刻的错愕。 这位......莫非真是仙舟剑首的..的儿子?否则他怎么会从那位剑首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宠溺? 第338章 和蔼的冰山女王 第338章 和蔼的冰山女王 【朝露的时刻】,朝露公馆二层的会客厅。 花火深鞠躬以后就把门关上了,理由是仙舟联盟与家族高层会议我不便在场,小女子这就退席,先去安排剑首大人的行程。 她的礼节与言语都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可在场的某人却心知肚明,这种理由压根就是她金蝉脱壳的好借口。 假设如今她扮演的是景元或其他几位仙舟高层,她也能面不改色地扯出一个“我要去拉屎”之类的借口脱身离开。 如果江凡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好演员正兴冲冲地打包着行李准备火急火燎地赶往下一个需要她推波助澜的好舞台。 或许要和她搭戏的人是星穹列车组的各位小伙伴,也或许是星际和平公司派来收复匹诺康尼的那位孔雀,还或许是其它势力的什么人。 可那些事却和他没什么关系,那些人眼中能触及的无非是“钟表匠的遗产”或匹诺康尼这几寸荒地,而他眼中的尽头自始至终也只有同冠位的神明与自己。 以前他常常听过一句话,叫“女人的第六感”,那时他还嗤之以鼻,觉得多半是以讹传讹造成的曼德拉效应。 可现在他却相信的不得了,冥冥之中他总是会有股错觉,所谓的倒计时可能并非源自本身,而是源自于外物的影响。 可现在能影响到他的外物还会剩下多少呢?他能想到的恐怕只剩下宇宙了。 桌上点着一盏烛台灯,烛灯旁用小炉子热着一把陶壶,陶壶青翠色的质地宛如翡翠,上半截雕刻着云雾缭绕,仙舟在流云中若隐若现,下半截雕刻着明月川流奔腾不息。 陶壶里的水即将沸腾,桌上摆着一只茶碗,窗外的雨依然哗哗地下,却盖不住壶中热水的咕咕作响。 匹诺康尼五大家系的家主微微鞠躬向镜流与仙舟联盟表达完敬意以后,就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会客厅里只剩下滚水沸腾的声音,星期日一行人默默地坐在滚烫的热气里,坐得笔直,每个人都低头欣赏桌面的花纹,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见鬼,难道你们都不先开口说话吗?”奥帝·艾弗法开启了队伍语音模式。 “老奥帝,作为家族中最优秀的商人,你应该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吧?见缝插针和与人心里博弈,不正是商人的必备素质吗?”梅芙恩·伊里斯同样进入了队伍语音频道。 “不不不,我是商人,又不是女人,作为这间屋子里唯二的女性,你才是那个最应该找出共同话题的人。” “老奥帝,作为家族中德高望重的元老之一,正是眼下情景,才越是你应该发光发热的时候,不要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对匹诺康尼的待客之道发出质问。” “你以为我是艾里斯那个老流氓吗?反倒是你,作为橡木家系的家主与话事人,这个时候才正是你展现风度向仙舟剑首体现家族待客之道的好时机。” “老奥帝说的没错......” 星期日战术性地端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虽然奥帝·艾弗法与梅芙恩·伊里斯话里话外都是推脱的嫌疑,但他这种自尊心强烈的人也没法反驳奥帝·艾弗法的话。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很微妙,桌对面的沙发上就是那位看起来很冷淡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舟剑首,从星期日一行人踏进房间以后,也只有抬头正视过他们一眼。 这种微妙的冷淡与高傲让他们生出一种错觉,心说不愧是仙舟联盟的传奇剑首,果然她的心和她的剑一样冷。 虽然从未目睹过她剑刃出鞘时的风采,可宇宙里大大小小的传说他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例如史黛拉?山崎恒星系不再燃烧的太阳与被冻结的萨金夏都疆域。 一些简短的文字描述背后却是一个恐怖到不能再恐怖的实力表现,很难不让他们对镜流这位仙舟的剑首肃然起敬。 可眼下的问题并非是实力与实力间的代沟。 而是那位给人冷傲女王一般感觉的仙舟剑首居然在给那位戴着眼镜看上去像是随从记录官一样的男人倒茶,还贴心地吹了吹热气。 匹诺康尼五位家系的家主心中震惊之余,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生怕牵扯出一些这位仙舟剑首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只能一齐低头欣赏桌面的纹路,默契地露出赞叹的神色。 从身份地位来讲,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窘迫甚至是坐立难安过了,可面对着一位曾经斩杀过至少两名同冠位令使的传奇人物,很难不把自己放在下位。 这间会客厅里倒水声沸腾,几位匹诺康尼家系的家主们都流着不存在的冷汗,心中猜测着不同的版本。 除了江凡和镜流,镜流正提起陶壶,把沸水倒进茶碗里,再把水倒掉重新倒水。 江凡则捏着下巴,同样流露出赞叹的神色,他在包里重新抽了本书看,叫《如何成为“不”画饼的一个好上司》,是景元塞给他当做饯行礼物之一的闲书,看得聚精会神。 “剑首阁下果然如传闻一般无二。”星期日打破了沉默,“真是一位亲民的好将军,对那些丰饶孽物雷厉风行,对下属却是意外的和蔼。” 委实讲,丰饶派系的使徒与同谐家族的关系并没有多恶劣可言,放眼宇宙势力当中,家族是难得的中立派系,从未以支援等手段参与任何派系战争。 当然,曾经属于秩序太一的信徒们天外合唱团与净庭教会,据说至今仍有少数人在控诉着同谐的卑鄙,主张同谐为厄难源头的理念。 但无关秩序与同谐的恩怨,星期日本没理由称呼丰饶的信徒为孽物,可用白话来讲,看人下菜碟不仅是商人的必备技能,同样也是政治家的诸多手段之一。 所以眼下把丰饶派系当做拉进与仙舟关系的纽带,在星期日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眼下的最优解。 “嗯嗯,剑首和蔼亲民,而且爱兵如子,是我心中的偶像。”江凡浅浅地抿了口热茶,先开口微笑着说,“我是罗浮仙舟太卜司的卜者,是跟在镜流将军身边记录更新通鉴的,各位无需在意我。” 星期日点了点头,心说你讲的话我都能听懂,可你旁边那位剑首为什么会脸红?难不成堂堂令使会被热茶的蒸汽熏到吗? “说起来,我和剑首大人在来时的路上遇见了酒馆里的愚者,她向我们提供了一些小道消息,不知道是否属实,这实在让剑首大人感兴趣...”江凡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下接着说,“听说家族维护的美梦中已经出现了死亡?” ....... 白天的时候还是有点烧 晚上才退下去的 本来说今天补上昨天的 只能放到明天给各位补上了 第339章 迷惘的一代人 第339章 迷惘的一代人 在谐乐大典仪式前,家族始终向外界宣称的便是匹诺康尼在家族的维护下,承诺《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与《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存在危险》。 匹诺康尼自万界之癌爆发,脱离星际和平公司掌控转而投入家族怀抱的这些纪年以来。 从未有人怀疑过家族向外界承诺匹诺康尼美梦绝对安全的真实性。 而眼下在匹诺康尼家族的本部,在这座家族高层商议要事的朝露公馆里。 来自仙舟联盟的客人首次在非公开场合里,面对着五位匹诺康尼家系的家主提出了对《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存在危险》这一承诺的质疑。 那位跟随仙舟剑首的卜者凝视着星期日的眼睛,平面镜下的目光淡然又好奇,仿佛只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星期日微笑着摇了摇头:“请两位客人放心,家族承诺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并非是一句空话。”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况且两位应该对酒馆里信仰欢愉星神阿哈的信徒假面愚者也有所了解,我想眼下这种情况,正是她所喜闻乐见的,挑起仙舟联盟与家族的矛盾,也正是那些愚者的恶趣味。” 他不得不认真地回答江凡的问题,因为对方身边的剑首也在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谐乐大典在即,他笃定死亡与钟表匠有着某种不可切断的关系。 但眼下的问题不是忆域迷因与钟表匠,也不是那些钟表匠蠢蠢欲动的贵宾们,而是眼前这位仙舟的剑首。 相比钟表匠那些贵宾们如今的小打小闹与侦探游戏,如何与不朽派系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才是当下家族所需要重视的,即便他的妹妹知更鸟已经遭遇了死亡。 奥帝不久前曾来信提醒过他,如今的匹诺康尼正处于特殊时期,不可做出不符合家族整体利益的行动,以免遭到其他家主弹劾。 所以相比动用家族的时间资源寻找死亡,他很愿意让那些外邦人的侦探游戏能顺利进行下去,起码在眼下,他和那些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当然,对于信仰常乐天君的假面愚者,仙舟从来都是报以十足的警惕,况且对于仙舟而言,我们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到的,而非是那些所听到的。” “先前的话也不过是从那位假面愚者嘴中听闻的不可靠消息,剑首大人当然不会信以为真,对于我们而言,我们更愿意相信家族的诸位。” “所以请星期日家主勿怪,我们无意试探家族,只是有着些许疑惑,我想还是问清楚对双方都比较友好。”江凡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推了推镜框,显得有些内向。 在座的人中除了镜流始终保持淡然面无表情以外,所有人都流露出满分的微笑和亲切的笑声。 其他家主当然知道死亡已经在匹诺康尼的梦境出现,可没有一个傻子会老老实实地承认说匹诺康尼的梦境很危险,还请你们给我小心点。 “仙舟联盟果真名不虚传。”星期日凝视着江凡平光镜下的眼睛,忽然笑笑,“我已经听闻诸位在匹诺康尼大博物馆的遭遇,我代表橡木家系以及匹诺康尼再一次向两位客人深表歉意。” 江凡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摆摆手说哪里哪里,同谐家族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十二时分美如画,五大家系治理的匹诺康尼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简直欣欣向荣。 星期日谦虚地笑笑,说仙舟联盟才是真正的名不虚传,仙舟云骑贯彻不朽的意志,以丰饶孽物为航标,以断绝不死污染为己任,巡疆无垠星野,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江凡又说.......星期日又说......一杯茶下肚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聊的火热,其余四位家主则充当捧哏,时不时地笑出几声,表示他们也有在听。 这是镜流没有发言权的事,她向来不会说那些互相恭维的官话,曾经在云骑军服役时也都是江凡大包大揽下来所有涉及外交的任务。 所以眼下江凡以随行卜者的身份与星期日去交涉互相拍马屁,她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坐在他身边悠哉地喝茶就好。 往往需要她起身去交涉的时候,那也是双方交涉破裂需要互相比较拳头大小的时候。 那时江凡就成了坐着喝茶的那位,她则是默默地起身拔出剑准备去以理服人。 “时间已经临近正午,如果两位客人不嫌弃,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准备了匹诺康尼本地的一些特色美食,也算是家族对猎犬家系成员给两位造成困扰的一些补偿,不知是否有幸能与两位共进午餐。”星期日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悬挂的钟表。 “剑首大人已经提前几天预定好了前往【蓝调的时刻】的行程,我们也就不再继续耽误诸位的时间了。”江凡起身告辞,“希望诸位有时间能来访仙舟,届时仙舟联盟必将盛情招待。” 星期日一行人起身回礼,镜流带着江凡离开了会客厅。 大门在身后闭合,镜流停顿了一步和江凡并肩,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有蹊跷。” “虽然星期日说家族承诺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但他从没有否认过死亡,他很清楚,以你的实力与眼界,他的谎言在你面前会不攻自破,所以才换了一种说法想要误导我们。”江凡点了点头。 “这里的因素更多在于假面愚者的风评问题,就像当初虚竹去认父亲,但凡段王爷敢认,玄慈方丈就算掏出DNA报告也没用,这就是口碑。” “当然匹诺康尼五大家系间并不如表面一般和睦,我跟苜蓿草家系的家主那个皮皮西人对视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紧张,特别是在我提问的时候,但有些人的眼中却藏着暗喜。” “家族隐藏的真相已经快瞒不住了,但这终究是小范围内的传播内容,可信度基本不会太高,除非有身份地位颇为重要的人带着实锤的证据亲自揭发,否则一切都是谎言。” “当然这些和仙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想要收复匹诺康尼的是公司,想要珍贵记忆的是流光忆庭,想要乐子的是假面愚者,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这件事里,仙舟联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江凡从路过家族成员推着的餐车里取了一盘蛋糕,又从切片蛋糕盘边拿了一把纯银的餐刀。 他和镜流并肩走下楼梯,用餐刀切下蛋糕的一角递到镜流嘴边。 忽然话锋一转:“但我已经用你的身份信息联络了七座仙舟,有时候被动往往会让人置于险地,无论家族在匹诺康尼隐藏的真相是什么,我们都要和家族展开对峙,当然我们的理由会很充分。” “然后呢?”镜流一口咬下蛋糕,脸颊两边鼓起像是一只小仓鼠。 他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镜流一向是个很好的听众也是一个很好的妻子。 她从来不过问江凡想要做某些事的理由,只要江凡下定决心,她只会默默地支持。 曾经景元也吐槽过镜流很多次,说正是师母的溺爱才会让师父的性格有时意外的恶劣,从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甚至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但如今时境过迁,他想拍拍景元的肩膀,告诉他说其实你几个师母性格都很恶劣,如果是她们,也一定会默默地选择支持。 当然,这些是单身狗无法理解的东西。 “然后,然后和希佩见上一面,想和它探讨一下人生哲学。”江凡思索了一会儿。 “有把握吗?” “不好说,除非希佩家里有个等待战争结束就结婚的爱人之类的。” ...... 会议厅里,星期日一行人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每个人都神色各异,思索着不同的问题。 茶碗里的茶已经凉透了,只剩下哗哗地雨声还在没完没了的下。 有橡木家系的成员敲门询问需不需要开始准备饭前的开胃甜点,星期日沉默了一会儿,挥挥手说把准备好的菜单换掉,让厨师为今日公馆里所有的家族成员做份丰盛的午餐。 “老奥帝,凭借你商人的眼光,你觉得仙舟会插手钟表匠一事吗?”梅芙恩·伊里斯打破了沉默。 “凭借我商人的眼光,我看出了那位剑首很喜欢喝红茶。”奥帝抚摸着麻花辫一样的胡须,没好气地说, “从始至终那位仙舟的剑首就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若不是这百年来所有的信息都表明那位剑首是位地地道道的女性,我还以为那个小子才是真正的仙舟剑首。” “暂时还不明确仙舟联盟对家族的态度,但从那位随行仙舟官员热情的表现来看,仙舟对家族并无太大的恶意,更没有必要插手钟表匠一事。”奥帝沉声说。 “不。”星期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那位剑首身边随行的官员,跟在仙舟剑首身边,而且值得她亲自倒茶的人,我们都应该要更加重视。” “即便是那位剑首也没有他身上那种坦然与随和,那种随和与亲切中有种把事情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的自信,那或许是仙舟带给他的自信,但我更愿意相信那源自于他本身。” “往往你最看不透的人,才是真正需要你去注意的人。”星期日喝完那杯凉掉的茶以后,站起身凝视着窗外那辆驶离的私人飞车。 明明已经是正午十二点,本应该是阳光最充足最炽热的时间段,窗外却阴沉沉地一片,整条街上那辆私人飞车的远光灯渐渐模糊化作阴影。 星期日忽然怔住了,只觉得一道视线穿透了他的身体,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的一切,与那颗被歌颂着同谐的心。 他慌乱地扭头看向屋内墙壁上悬挂的钟表,想要逃避那股视线,可那股目光穿透了一切,仿佛神明端坐于王座之上,隔着牢笼观察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 这种感觉在他身上只发生过少数的几次,每次都是在谐乐大典中多米尼克斯降临时的轻轻一撇,那两者又有本质上的不同,莫名让他心惊胆颤。 “仙舟剑首?”他低头盯着茶碗中剩下浅浅一层的茶水,波纹荡漾中缓缓打了个寒战。 会议厅里四位家主的讨论依旧在继续,星期日沉默着,仿佛和他们之间隔开了一个世界。 ...... “家族隐瞒匹诺康尼的危险,星际和平公司也要凑热闹,那就直接去朝露公馆,和家族当面对峙。”希露瓦沉声说。 “眼下不宜与家族发生直接冲突,星际和平公司、流光忆庭与假面愚者多方势力混杂其中,公然与家族对峙,那会直接将我们推向家族的对立面。”可可利亚摇头。 “那我们只能窝在这里一遍遍的复盘细节,等待局势好转吗?”希露瓦反问。 “我们也可以选择先去食堂吃饭,没准会发现些什么新东西也说不定.....” 此时此刻房间里的议论声丝毫不比朝露会馆里的议论声要低,急性子希露瓦表示不如开门见山,直捣黄龙。 政治家派系以可可利亚与伊莉丝为首则表示,眼下与家族正面对峙,会有极大概率把列车组推向家族的对立面。 直觉侦探派三月七提议,不如此时此刻离开酒店先去食堂大吃大喝一顿补偿体力,吃甜食更有助于思考,这一提议得到了桑博与星和德丽莎的大力支持。 只有姬子在喝着咖啡思考,眼下星穹列车组对待匹诺康尼的两种态度。 一种是对匹诺康尼出手相助,与家族共同发掘幕后黑手,另一种是发掘家族隐藏的真相,探究钟表匠的遗产,与家族走向对立面。 姬子不得不慎重考虑,这将关乎列车组所有人的命运与走向,但她始终想不通一点,家族隐藏的真相与钟表匠有何联系。 所谓梦中不可能之事如果是死亡,那是否代表着只有在梦中经历死亡,才会更一步接近真相。 ....... 两合一 第340章 人间天堂 第340章 人间天堂 “五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一杯苏乐达,一杯苦瓜汁,五份七成熟牛排,两份全熟,还有七份折纸蛋糕和五份钟表披萨。” “再来条你们这最贵的金枪鱼刺身,来七盒鱼子酱,没错,不要克,我要七盒,主食要七份银河面,不要香菜,记得来两瓣蒜。”星财大气粗的声音在酒店食堂响起。 酒店工作人员一叠声地答应,心下不免有些好奇这些客人是不是从大胃王帕卡星远道而来的,当真是饿极了。 但专业素养还是让她放下心中的好奇,从容地替这些客人点好餐后,微微鞠躬,带着点餐本离开,呼叫后厨准备大订单。 可能是德丽莎“家族鹰犬”的身份终于有了些用武之地。 几分钟后几壶好茶被家族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先一步送来,餐具也全部换成带家族徽章的,刀叉柄上雕着匹诺康尼五大家系的徽章,是用类似纯银材料打造的,意外的轻盈。 三月七捧着一杯温热的绿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扭头看见身旁一脸不差钱豪横模样的星,心说果然有钱就是不一样。 借着在仙舟充当黑塔江凡双面鹰犬的那段时间,星已经完成了一个属于普通人到中产阶级的蜕变。 成功从一个喜欢垃圾桶的屌丝进阶成了一个喜欢垃圾桶的暴发户。 这个时间在酒店食堂就餐的客人并不多,整个大堂里都安安静静。 闪耀的霓虹灯光从酒店一侧的窗户里照进来,反倒是明亮的月光被遮住了不少,只有一缕光慵懒地倚在餐桌上。 食堂大厅里四轮餐车被工作人员推着缓慢前进,窗外炸雷般的烟花声震的盆栽花朵摇曳,哗哗地响。 一行人围坐在食堂角落的餐桌旁,听烟火声接二连三地炸响,被酒店墙壁隔着,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儿。 激烈讨论无果后,临时七人拼凑在一起的小队彻底陷入了僵局,匹诺康尼梦境的真相疑点重重,钟表匠的遗产指向死亡?生命又因何而沉睡? 所有事全部叠加在一起,矛头明确指向了家族与钟表匠,可眼下以星穹列车的立场而言,他们无法立刻决定动向。 “那位公司的代表砂金,以知更鸟小姐的死向星发出了一个类似扳倒家族的合作邀请。”姬子轻声说,“尽管他给星留足了选择的余地,但他也从未给星选择的时间。” “姬子怎么知道那是扳倒家族的合作?他没跟我说啊。”星咽下嘴里的蛋糕,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姬子,唇边还沾着奶油。 没错,江凡曾经是说过,只有独自背负的命运才叫做责任,那是属于一个人的荒野。 但江凡大老爷曾经也说过,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李云龙能攻打平安县城去揍他娘的山本,那是因为他天不怕地不怕外加兵强马壮有着一门平行进口的意大利炮。 但凡换个王有胜,难道你指望他穿着崭新的帆布鞋抱着三八大盖模仿燕双鹰千里走单骑吗? 她真心没觉得自己可以牛逼到一个人和家族对着干,她在白日梦酒店时也是莫名其妙就爆了战魂,那还要归功于她有颗虔诚的心,能请神附体的结果。 如果再一次被逼入险境,她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还能请神附体,没准江凡给的宝贝项链是一次性道具呢? 虽说以前她觉得那条项链就是个地摊货,属于是要价50能砍到5元还买一赠一的那种。 可现在她却宝贝的不得了,每隔一小时都要拿出来用蚕布擦一擦,恨不得和那条项链滴血认主。 虽说不敢保证那是一次性道具,可没准也能当做请神附体的媒介,没准危在旦夕命悬一线的时候,还真能够发挥作用。 所以综上所述,她既不是兵强马壮李云龙,也不是半人半鬼燕双鹰,也不敢保证自己还有继续爆战魂的能力,她拿什么充当英雄呢? 所以老老实实地摊牌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还有一句话吗?众人拾柴火焰高,还有什么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之类的。 虽说七个人和家族五大家系相比仍然不值一提,可队伍里都是和江凡沾亲带故的,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安心多了。 虽说桑博算是个猪队友,但起码在贝洛伯格时也有段革命友情不是,想来以江凡的胸怀,起码不会见死不救。 “砂金已经和你表明了他的目的,他来到匹诺康尼只是想为公司重新收复这里,所以除了扳倒家族外,他应该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姬子说。 德丽莎小口小口地喝着苦瓜汁,眉头忽然打开了:“作为着名的盛会之星,家族不可能轻易放弃匹诺康尼,更不会选择拱手相让,所以砂金瞄准了死亡,瞄准了家族的承诺。” “家族的承诺?是让每一位客人感觉宾至如归,就像是回家一样吗?” “家族承诺,匹诺康尼的梦境中没有任何危险。” “星际和平公司不愿与同谐家族发生正面冲突,证明公司还想要保留缓和的余地。”姬子缓缓地说,“那么当财富与实力无法动摇同谐家族时,他剩下的选择还有什么呢?” “他的选择只剩下一个了,用死亡的把柄威胁家族,又或是让公司的员工去经历死亡而保留更充足的证据。”德丽莎用餐刀切开披萨,解释说,“临近谐乐大典,如果匹诺康尼被证实会发生死亡,梦境中潜藏着危险,那对家族而言绝对是一次打击。” “诸如星际和平公司、家族或仙舟联盟,有时人员的损失远不及信誉的损失,家族始终承诺匹诺康尼的梦境中没有危险,家族会保证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可如果家族的承诺被打破,梦境中被证实存在危险与死亡....”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那对于家族而言,那远比匹诺康尼被反物质军团摧毁要更严重,同谐家族的信誉恐怕会一落千丈,那时还会有多少人愿意去信仰同谐呢,毕竟....” “毕竟家族的承诺是一场空谈如果被揭穿,那所有远道而来赴宴的客人们都将有着生命危险,家族无法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那家族就要随时准备失去信誉与面对诸多派系的逼迫与愤怒。”工作人员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把一份不加香菜,额外要蒜的银河面放在星面前。 她从餐车底部的小冰柜里取出杯子和香槟,从星手中拿过咖啡,优雅熟练地倒了半杯香槟,放在星面前:“不朽之龙从者,仙舟特使,以及我的同事,又见面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 第341章 酒店关门之后 第341章 酒店关门之后 她从旁边桌抽了把椅子在星身边坐下,手中把玩着一枚金灿灿的硬币。 星惊得差点蹦起来,她们的餐桌位于食堂的角落,距离食堂大门与服务吧台都足够远,可在她们热烈的讨论时,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地摸过来。 好在听声音就觉得这人比较熟悉,也不像是要揭发她们这些“聚众谋反”英雄豪杰的角色。 她们的位置紧挨着窗户,只有一盏水晶吊灯在照明。 那位‘不速之客’坐在柔和的光线里,幽蓝色的瞳孔被灯光映成深紫色,俨然就是那位曾在贝洛伯格有所交集的公司高级干部托帕。 三月七悄无声息地挪动椅子向星靠拢,戳了戳她的肩膀:“没事儿,托帕小姐和你一样都是好人,用你的话说,也是有过一段革命友谊的吧...” 顿了一下,她探头打量着托帕,忽然流露出惋惜的神色来,语气都弱了不少:“账账没和托帕小姐在一起啊....托帕小姐也是来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的吗?” 说到这,她忽然意识到在这张桌子上认识托帕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只有自己和星跟她比较熟悉,姬子和可可利亚她们也就算是有所耳闻。 还没等托帕说话,三月七又扭头环顾四周,向伊莉丝她们介绍起来:“这位是托帕小姐,是星际和平公司旗下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和我们在贝洛伯格的时候有过很多次交际,是个好人。” 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莫名冷却了不少,几个人都不说话,德丽莎端详着托帕眼神凌厉,伊莉丝也报以警惕的视线,硬币在托帕指尖化作一团闪耀的金芒,上下翻转。 星际和平公司、同谐家族、还有星穹列车组的利益并不一致。 托帕自坐下后一直是三月七在左右逢源地叽里咕噜,托帕本人则没有表明态度,虽说三月为托帕发了张好人卡,但她们之间仍然没有完全的信任可言。 既然是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托帕的危险程度应该与砂金基本相同,那么她的目的自然也不必多说,十有八九也是冲着匹诺康尼而来。 金币翻转间上下飞舞,德丽莎和伊莉丝心中的警惕也在不断攀升,就在星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的时候,托帕忽然翻转手腕,把金币牢牢地抓在掌中,轻轻放在桌面上。 “各位无需紧张,我与星和三月小姐还有列车组姑且算是不错的朋友,而且我此行也并没有打算和各位站在对立面,换句话说,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朋友。”托帕打破了沉默。 “原来也是公司狗啊......”桑博扒拉着盘子里的面,下意识小声嘀咕着。 星愣了几秒钟,随即气得想翻桌,同是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领着公司的薪水,桑博这句公司狗对她而言无疑是地图炮。 “对于贝洛伯格人民来说,在不久前公司的形象在他们眼中确实是公司狗这一负面形象,所以我并不反驳桑博先生的话,但如果从眼下来看,我认为桑博先生应该要改正一下自己的观点。”托帕笑了起来。 “那......革命伙伴?”桑博小心翼翼地说。 “当然可以这么说,眼下公司与雅利洛-VI有着很多方面的交流与资源来往,无论是战略层面还是经济层面,我们当然可以说是革命伙伴。”托帕说。 伊莉丝和德丽莎对视一眼,目光中的警惕略微消退,被桑博这句公司狗一打岔,那股凝重的气氛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看三月和托帕聊的正火热,想来这位公司的高级干部也并不是什么难以交流的恶人。 “托帕小姐怎么会来匹诺康尼?是来参加谐乐大典的吗?已经来很多天了吗?怎么不见账账和你一起?”三月七把自己那盘没动过的蛋糕推到托帕面前,顺手又递过去一副没人用过的刀叉。 “砂金邀请我以合伙人的身份一同参与匹诺康尼的生意,至于谐乐大典,如果能顺利举行,那也算是工作中不错的消遣。” 托帕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笑笑说,“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账账的话有额外的工作,所以今天才没有和我一起。” “所以是砂金让你来督促我们的吗?”星低头盯着自己眼前那杯泛着气泡的香槟,偷偷吞咽口水。 “当然不,我与砂金只是共享了他所知道的情报,当然,他也并没有全部都告诉我,至于和你们在这里见面,那也完全是巧合。”托帕摇了摇头,用餐刀把蛋糕一分为二,把另一半推回给三月。 “好巧的巧合啊。”星不由自主地端起香槟想要迎来人生第一次,却被可可利亚拍了一掌,只能老老实实地端起那杯咖啡,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 “当然,有时巧合也是一种既定命运,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足够强。”托帕笑,“另外我听砂金说了和你做的交易,你要听听站在朋友的立场所说的真话吗?” “你的意思是......我亏了?”星摸摸下巴。 “不提公司,就是在战略投资部里,也有许多我不敢苟同的家伙,尽管是同事,却完全不是一路人,例如那位砂金,我衷心希望你不用和他打交道,但似乎我提醒的有点晚了,而交易就是有舍有得,至于亏与不亏,那完全源自于你自己的立场。” “托帕小姐来这里,应该不完全是想要提醒我们警惕砂金吧,我想你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德丽莎说。 “没错,毕竟星和砂金的交易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当然无权过问更多。”托帕看了一眼星,“我这里有条线索,我想你们应该需要才对。” “我想应该是与家族隐藏的真相有关。”姬子轻声说。 “当然,星与砂金的交易是事实,列车组其实已经失去了选择的余地,眼下而言,公司就是列车组坚定的朋友。” 第342章 梦中的不可能之事是...... 第342章 梦中的不可能之事是...... 一个小时前,通往【朝露的时刻】的球笼缓缓地降下速度,最后停靠在站台里。 猎犬家系的安保人员封锁了十二时分梦境的每个出入口,但对进出梦境往来的客人们却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与通行问题。 梦境里的大雨还在哗哗地下个没完,砂金撑开伞漫步在雨里,呼吸着带雨意的冷空气,他却觉得越来越温热,仿佛有团透明的火在他身上燃烧。 他已经确信了某个事实,也确信了自己想选择的路,虽然有种荒凉的孤寂感,但心里却燃烧着一小团火。 和星在白日梦酒店分别后的半个小时,他就已经决定要孤身前往家族在匹诺康尼的总部,那座位于【朝露的时刻】里的朝露公馆。 那是橡木家系的办公地点,同样也是供家系高层们商议要事的场所,作为橡木家系的家主,不出意外的,星期日也应该会在那里负责梦境内外的管理、协调工作。 他此行的目的很简单明确,并非是想与家族当面对峙,而只是想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那颗蕴含存护力量的基石。 他心中其实很清楚,想要取回基石并非是动动嘴就能解决的问题,以家族对公司的态度,想要顺利拿回基石的难度不亚于从猴群手中抢走一根已经被剥开的香蕉。 老实说,他形容的并不恰当,毕竟家族是远比猴子还要居心叵测的群体,所以想要拿回基石的难度应该要更上一个档次才对。 这么想着心情莫名好了很多,他抬头凝视着半空中飘荡的积云层,雨越下越大,灯光在水银色的雨中摇曳,天上地下都是哗哗的水声。 难以想象匹诺康尼居然会轻易出现天气管理报错的现象,这看起来完全不合常理,但砂金毫不怀疑,就像家族所承诺的梦境是绝对安全一样。 在这片梦境里,家族始终都只是外来者,真正的梦境被隐藏在金碧辉煌的美梦之下,所有的繁华都只是建立在深渊之上。 所以对于家族而言,他们所能保障的梦境安全,只是在此刻表面的浅层梦境中,而真正的深层梦境,那是家族也从未涉及的东西。 所以无论是大雨倾盆还是狂风暴雪,他都不会过于惊讶家族对梦境的天气管理。 长长的街道上,温暖的阳光从云层的间隙中投射下来,从左到右,一层层抹去阴影。 途径朝露公馆街尾的咖啡厅,远处公馆的大门被推开,重叠起来的雨伞把那人遮得严严实实,地面的积水坑里映着长长的人影。 砂金慢慢地垂下头,看见华美夺目的光环与耳羽点缀出的一缕圣洁。 街尾的咖啡厅距离朝露公馆真长,但真不凑巧,此刻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什么能够阻隔两个人的视线。 天环族男人缓缓地转过身,隔着大雨和砂金对视,他白色的长袍在狂风中飘曳,目光里带着审视。 “看来要提前跟猴群的一把手见面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要回香蕉了。”砂金准备好的微笑泡汤了一半,再次见面时,仍然感觉和家族周旋是个难缠的活。 星期日,橡木家系家主,美梦乐园天生的领导者,同时担任家族匹诺康尼的话事人之一,也是此次谐乐大典的主办人。 蕴含存护力量的基石被家族扣留,其中多半是星期日的功劳,所以他才觉得难缠。 跟天生精于心计的天环族人打交道,远比和皮皮西人要困难,虽然他也没有资格评头论足他人。 ...... 望远镜挨个扫过餐桌上的每个人,把她们的表情和动作看得清清楚楚。 白珩藏身在酒店食堂一侧玻璃正对方向的高楼阳台顶上,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抱着仙舟天舶司产的云骑军用侦察望远镜,嘴里嘟囔抱怨着。 看眼下的情况没有任何刀光剑影与矛盾可言,她们一行人跟公司的托帕吃的其乐融融,各种好酒好菜一叠一叠地往桌上送,简直有着过年包饺子的氛围。 而她只能抱着望远镜藏在楼顶阳台,透过镜片欣赏这场丰盛的大餐,餐桌上的人虽不是各怀鬼胎,但也是心思各异。 她不清楚江凡让自己暗中随行观察保护星的用意,怎么看这丫头都过的有滋有味,喝的是上等的香槟和果汁,吃的是昂贵的鱼子酱和金枪鱼刺身。 反观她这位随行保护星的主儿,喝的是路边三千信用点两斤的罐装白酒,吃的是硬邦邦的法棍面包,风吹夜晒不谈,还孤零零地一个人。 她跟流萤从筑梦边境离开后就分别了,就像江凡说过的,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有着自己要追求的东西,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束缚住一个怀有梦想的人。 她跟流萤聊了很久,知道这位患有失熵症少女心中追寻钟表匠遗产的目的,作为从小向往自由与天空的狐人族与前无名客,她莫名觉得感同身受。 仙舟上有句谚语,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她跟流萤分别时走的很干脆利落。 只是临离别前叮嘱她先不要跟星见面,免得某位黑铁圣斗士刚爆发的小宇宙蔫下去。 对于流萤接下去有何动作,她是否还会选择以前那条道路,她心里其实隐隐有些忧虑。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算不上长,但出于某种同情与共情,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忧。 这么想着她轻轻叹了口气,把望远镜放在大腿上,摸起酒壶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住语音条:“这里是龙尊的小娇妻,她们在酒店的食堂里吃的很开心,正菜是金枪鱼刺身和龙虾,人手一盒鱼子酱,饮品是拉尔星的香槟和苏乐达,看样子星很满意主厨的水平,吃的满嘴油光。”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桑博目前也很人畜无害,那位托帕也和她们聊的其乐融融,我想应该没有枪击和反目成仇的情节......” “对了,有条消息忘记说了,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沉眠,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一个字不落的传递消息,祝你们好远。” 第343章 泄密的心 第343章 泄密的心 托帕说的话让人实在无法反驳,在明面上,公司的代表砂金已经和星在私下定了某种君子协议,而协议的内容是帮助公司收复匹诺康尼。 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像砂金那样的机灵人,他清楚星和列车组之间的关系,不可能留下星一个人而置身事外。 所以砂金最初的目标本就是星或三月七。 选择星的目的很简单,从表面来讲,他和星也算是同在屋檐下的同事,彼此间应该有着不错的好感度,而且星体内的万界之癌,也拥有掀翻桌子的力量。 所以在砂金的筹码当中,星无可争议的占据了近乎比较重要的位置,而一旦星这枚筹码倒戈,或者说列车组倒戈,那他收复匹诺康尼这件事也基本无望。 而选择三月七的目的更简单,因为从列车组之前数次的履历来看,这姑娘天生好奇心爆棚,是个闲不住的主儿。 近乎不需要什么利诱或威逼,只需要把一个个问题帮她揪出来,这姑娘天生的好奇心就会自己钻进去用放大镜揣摩。 用白话来说,就是单纯的像一个傻子,所以很好骗,也很容易拉进队伍里。 他了解过姬子的经历,也知晓无名客的守则,只要列车组任意一位成员与他交易共同扳倒家族,那整个列车组的立场也会因此而改变。 托帕入座以后,星又招呼酒店工作人员添了几个菜跟一瓶香槟和一瓶红酒,她扭头看着托帕,心想托帕是不是喜欢我...... 可还没等她心里揣测完托帕的心理活动,德丽莎就忽然扭头盯着星问不朽之龙的从者与公司同事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是仙舟公司双料间谍? 德丽莎的问题掷地有声,除却列车组以外,伊莉丝连带着一直埋头狂吃的桑博都抬起头盯着星看,表情里都带着好奇。 伊莉丝是知道星跟仙舟有关系的,毕竟在莫尔卡星的时候,星就是坐着仙舟联盟的飞舰和江凡一起到的,可她不知道星居然还是星际和平公司的一员。 星有些哑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要和伊莉丝跟德丽莎摊牌说其实都是江凡帮我安排的职位,我纯是走后门的官二代? 伊莉丝知道了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但德丽莎毕竟在名义上还是家族的鹰犬,和她这位公司狗处于两个站位。 万一德丽莎叛变重回家族的怀抱,那自己双料间谍的身份不但被抖的一干二净,那江凡的身份也就露馅了。 不朽星神微服私访同谐星神希佩的地盘,家族就算用脚指头想可能都知道这里面有诈,总不可能是希佩的相好来度假的吧? 星下意识端起杯子浅浅地抿了一口,故作深沉地摇摇头,说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勤劳和努力,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勤奋加百分之一的灵感。 她说受到贝洛伯格金融危机影响,又受到阿奴西斯的寒流,总之仙舟联盟和公司已经暗中签署了同盟协议,她能考进公司里全是她无数个日日夜夜奋斗的结果。 德丽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一个字也没信这厮的鬼话,星不想说,她问也是白问,不如装作沉思的模样表示自己已经相信了,省的这货开始长篇大论。 星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站在了高地上,自己只是运用了一点点的智慧,就把小矮子骗的找不到北。 好不容易跟伊莉丝和德丽莎解释完“不朽之龙从者与公司同事”是怎么一回事,星转身又要和托帕吹嘘自己最近来的经历,好稳固自己在托帕眼中的形象和地位。 在她的自述中她本人堪称英雄豪杰,是为了拯救美少女义不容辞的巾帼英雄。 不但与家族周旋斗智斗勇,还孤身一人击退星核猎手萨姆,眉头一皱就引得洪水滔天。 托帕见星说的天花乱坠,不禁有些好奇,略微抿了一小口香槟,扭头看着伊莉丝和德丽莎问星拯救的美少女是不是那边两位小姐。 因为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她大多都认识,虽然没有和可可利亚与希露瓦见过面,但在贝洛伯格时也算有所耳闻。 所以她才下意识认为星所拯救的美少女是指未曾谋面过的德丽莎和伊莉丝。 星有瞬间的恍惚,也瞬间哑口无言,她准备好的台词全泡汤了,再次谈及流萤时,仍然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和心情来面对,甚至有些说不出来话。 如果她的人生履历是一本书,那关于流萤的那页是没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大概只有满满的插图和回忆,在图片的末尾自己用笔写上一小段心得。 她们牵过手,一起吃过甜点,一起在游乐场玩到天昏地暗,一起短暂的旅行过,只是到最后她还是有点神秘,短短的一天时间,自己根本没看透她。 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后渐渐模糊的记忆里,提及流萤偶尔闪过的是那天阳台上绚丽的烟花,和映在女孩笑脸上的光影。 可现在她想忘记也无能为力,和砂金从酒店离开分别以后,她也有尝试过和江凡或镜流取得联络。 在她的印象里,江凡既然能隔空上身,那从死亡嘴里救下流萤也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电话那头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让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并非是对于流萤一事的悲观,而是对于江凡不接电话态度的抱怨。 老登,故意不接电话装高手,真以为自己是高米迪明皇吗? 但抱怨到一半,她又忽然觉得没错。 自己在酒店里确实是有了海洋的力量,才能大发神威,就差嘴里喊一句“请天渊万龙之祖赐予我力量,江凡,不可战胜的不朽之王,变身!海洋的力量,惊涛骇浪......” 但仔细想想,自己和流萤之间的时光里本就没有江凡的参与,真正到了需要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你难道只能跪地祈愿让别人来帮助你吗? 沉默了半晌,星慢悠悠地喝了口苏乐达,那双灵动的瞳孔从未这么暗淡,让托帕一时间有些错愕。 “我什么也做不到......”星低低地说。 星低着脑袋,长发垂下遮住了她的脸,托帕有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因为桑博正站在旁边的空地上表演才艺给姬子她们助兴,满耳朵都是桑博大喊雷迪森安得乡亲们狂野而奔放的声音。 坐在旁边的三月七默默地把星空掉的杯子倒满苏乐达,把自己那盘刚拍完照还没吃的蛋糕轻轻地推过去,希望这么做可以让星的心情好一点。 坐在她身边,星嘟囔的那句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她很怀疑坐在星左手边的姬子姐姐也听到了,所以神情才那样安静。 可她眼下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默默地给星倒满果汁递上蛋糕,希望吃些甜食能让星的心情好一些。 姬子忽然抬手敲了敲桌子,还在口若悬河的桑博立马安静下来,食堂里重新变的安静,所有人都扭头看向姬子。 “托帕小姐,不如先说一下正事吧,既然眼下列车组与公司站在相同的立场上,有些事还是早些解决的好。”姬子轻声说。 “当然,我很喜欢姬子小姐这样雷厉风行的性格。”托帕把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扶着桌面缓缓地起身,“我知道列车组的各位可能陷入了调查的僵局中,所以我给诸位带来了一个新的线索。” “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现在应该还在酒店一层的大厅里,他掌握了一些新的情报,我想你们应该会很感兴趣。” 星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托帕转身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看来...托帕果然是喜欢自己的啊...不然为何要大费周章来给自己新的线索呢? 虽然她和砂金是暂时的盟友,但从目的来讲,托帕和砂金才是真正的战友,她顶多算是个外包。 可即便如此,托帕却依旧把新的线索告诉自己,以帮助列车组全体的名义...这应该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星扶额苦笑一声,浅浅地抿了一口苏乐达,刺激的碳酸饮料口感在舌尖炸开,心说自己这无处安放的魅力该何去何从呢? 可可利亚隔着托帕凝视着星,不知为何,看见星扶额苦笑的时候意外的火大,莫名想一拳打在她那张脸上,心说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连欠揍的模样都如出一辙... ...... 下头星 第344章 蓝调精神 第344章 蓝调精神 匹诺康尼第九梦境【蓝调的时刻】,喷涂着白色漆面的游轮漂浮在梦泡之海上,隐隐可以听到夜色的潮声。 游轮矗立在海面上,幽静的光线从左边来,从左到右,把整片海床都映成深邃的蓝色,悠扬的乐曲声混在海潮声里,像是特殊的和声。 蓝调的时刻。 这里曾经是公司运往匹诺康尼劳役罪犯工作的地方,现在已经被家族改造成十二时分之一,以‘梦幻般美妙的邂逅’为宗旨,以梦泡之海为基点打造的浪漫之城。 整座梦境几乎全是一望无际的梦泡之海,很少能看到海岸线的影子,来到此地的宾客们齐聚在游轮之上观赏漫游乐手布罗娜的演出,渴望着有一场梦幻般的邂逅。 但也有少数的音乐发烧友齐聚于此,他们热烈地讨论着曲调与歌词,与周边西装革履、礼裙华服期盼拥有美妙邂逅的客人们截然不同,仿佛两个世界。 “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沉眠,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只能一个字不落的传递消息,祝你们好运。”手机里传来白珩的声音。 茫茫的梦泡之海上,万籁俱寂,映射着彩灯的游轮带着光影与曲乐声驶过,仿佛空中楼阁。 偶尔爆发出欢呼与掌声,却又堙灭在一叠一叠的海潮里,无声的潮水淹没了欢快的曲调,海面上飘着暗蓝色的水雾。 镜流靠在游轮右舷甲板的围栏边上,扭头看着船外板驶过激起的浪花一叠叠地散开,化作白色的泡沫堙灭在海面,手机被她捏的微微弯折。 白珩发来的这段语音她只听了后半部分,第一段的语言她只听了个开头就没什么兴趣继续往下听了。 因为她觉得就算继续往下听多半也只是听白珩跟她发牢骚,比如监视保护工作如何如何辛苦,又比如对方居然如何如何享受。 有时还会堂而皇之地说出像‘这人如果因为一些意外嗝屁了,是不是就不用我暗中保护了’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所以在听到白珩张嘴第一句话是“这里是小娇妻”的时候,她就瞬间明悟白珩后面的话多半是废话了。 不然的话白珩只会说“目标在吃饭”“目标在某某某街道”“目标在泡妞”之类干脆利落的报告。 至于小娇妻的代号是白珩自作主张拍板定下的,镜流本不想让她如此得意忘形,甚至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可转念一想,眼下自己和江凡身处【蓝调的时刻】一艘豪华游轮上,吹着海风喝着红酒,一同欣赏漫游乐手的演唱。 在这种氛围下就算他们在甲板上亲吻也会被旁人一边鼓掌一边送上祝福,以为这是一段梦幻般的美妙邂逅。 可白珩只能孤零零地躲在暗中,用望远镜或其它什么东西随时侦查星的动向保护她的安全。 唯一与意外不同的是没有风吹日晒,毕竟那边的时间永远都是午夜,但漆黑色的夜空下,孤零零地也是一种寂寞。 这么一想她觉得心情忽然好了很多,非常爽快地同意了白珩拍板的代号,惹得白珩有那么几秒钟,觉得自己的大脑是处于当机的状态,有种明天就是自己死期来临的日子。 “是白珩打来的电话?她和星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在她望着船尾那些白沫愣神的时候,江凡从船舱四层的赌场里回来了,赢得盆满钵满,指尖转着三张金卡。 “嗯,是她,列车组正在和星际和平公司隶属于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托帕吃饭。”镜流接过江凡递来的三张金卡放进怀中的内侧口袋里,顿了一下又轻声说: “我已经让白珩查过托帕的资料了,在战略投资部11位总监里,算是最不坏的一个,所以列车组应该不会遇到危险情况,即使有突发情况,我相信白珩会处理妥当,而且有你给星的那条项链在,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托帕的话不用太担心,她对列车组没什么恶意,相反在贝洛伯格时她和星还有三月她们有过交集,也算是老朋友。” 顿了一下,江凡继续说:“那条项链几乎就是个摆设了,在白日梦酒店的时候,里面的力量已经被激活过一次了,对于现在的星来说,那就是根定海神针,可惜中看不中用。” “白珩还提供了一条新的线索,梦中不可能之事并非死亡,而是沉眠,这是她的原话,并没有说消息的来源,但与死亡有着不小的悖论。”镜流凝视着江凡的侧脸,声音柔和。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吗?蓝调起源于黑人奴隶的劳动歌曲,乐句起初会给人们一种紧张、哭诉、无助的感觉,然后接着的乐句便像是在安慰、舒解受苦的人。” “就好像受苦的人向上帝哭诉,而其后得到上帝的安慰与响应,匹诺康尼十二时分的每一个梦境都诉说着繁华、希望与安详,正如它的表面。” “但揭开表面的美好,一切的梦境都建立在最初的梦境之上,匹诺康尼本就是公司流放罪犯的监狱”江凡轻声说,“即便受万界之癌影响脱离了公司的掌控,但重罪犯在无休止的劳役后洗心革面的人能有多少呢?” “匹诺康尼的梦境建立在监狱之上,死亡或许是得到进入真实匹诺康尼的唯一机会。” 沉默了很久,镜流伸出手,戳戳江凡的肩膀,“你变了,以前你不是顾东顾西的,简单粗暴才是你处理问题的方法,不是开始说谜语,比任何人都小心谨慎,甚至你不想让我参与。” “因为不想失去,”江凡伸手握住镜流的手,慢慢地靠近胸膛靠近心脏的位置,“不想重新变得一无所有。” “有些东西只要一次失误,就会全部消失,存在下来的,也只有孤独和寂寞了。” 暗蓝色的光幕下,白银色的大船冲开了浪花,后面留下几十米宽的浅蓝色水道,白沫泛起又消失,一层层地没入梦泡里。 ....... 第345章 猫头鹰老师 第345章 猫头鹰老师 “我还很年轻,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互相了解,我明白你的想法,所以多给彼此一些时间。” “如果有缘还有会再见面的时候,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也许下一次见面会更好,原谅我目前无法回应你的期待。”星深情地凝视着托帕远去的背影,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可可利亚斜了一眼星温情款款地神色,愈发觉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是有道理,并非是空寻来风的,她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甩在星的脸上。 可仔细想了想,星的那种温情和江凡还不一样,江凡温情起来基本就是铁打的事实,可星温情起来,多半是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 所以可可利亚也懒得打断星那副温情款款的表情和妄想,转身就跟姬子小声地讨论托帕带来的线索。 托帕来提供的线索对于眼下陷入僵局的列车组来说,确实是一个好消息。 星与砂金交易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眼下列车组的选择确实只有深挖家族隐藏的真相这一条路。 先前在房间里时,桑博有提议她们可以选择背刺公司,和家族共同努力揪出幕后黑手。 但面对桑博背刺公司的提议,星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从所未有的坚定。 兴许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星多多少少还是学习到了江凡身上一些优点。 迎着桑博询问的目光,星第一次那么坦荡,斩钉截铁地说我与家族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要查出匹诺康尼的真相,查出死亡的秘密。 她们和托帕吃完饭以后就在食堂的大厅分别了,凝视着托帕挥手没有一丝留念离开的背影,星抓了抓头发,嘀咕了一句“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想来已经泪流满面不忍心和我道别说再见了吧” 三月七愣了几秒钟,扭头看着星抓抓头发露出无奈的表情,心说托帕转身离开前分明是面带笑意的。 而且吃饭时也总是会有一茬没一茬地打听江凡的事,惹得在座的几位女士耳朵都竖起来了,她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但三月七来不及吐槽,星看着托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环顾四周,拍了拍手:“那就决定了,列车组要揪出真正的幕后黑手,查出家族隐藏的真相。” “托帕小姐说猎犬家系的加拉赫先生掌握了一些情报线索,可既然是猎犬家系的成员,会把情报和我们共享吗?”三月七挠了挠头,有些犹豫。 她们列车组来到匹诺康尼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基本了解清楚了匹诺康尼的五大家系。 而对于负责安保,维护匹诺康尼安全与秩序的猎犬家系而言,把有关家族梦境的线索与列车组分享的概率真就如同大海捞针。 如果对方是那种比较根深蒂固的人,没把她们几个抓起来关住都算是他为人和善,不然起码也当机立断地说她们是间谍,要立刻斩首。 “猎犬家系怎么了?”星一指德丽莎,“我们这不是还有一位管理白日梦酒店的同谋吗?” “匹诺康尼家族的高层鹰犬都倒戈加入正义的一方,那猎犬家系作为匹诺康尼梦境的安保,那应该更要清楚匹诺康尼和家族的信誉哪个重要吧?” “我是为了整个匹诺康尼才选择与江凡合作,而不是跟你一起行动的同谋。”德丽莎皱眉。 “那还不是跟我们的立场一样?傲娇已经是时代的眼泪了,不如打直球。”星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江凡发了条消息,也不管对方是不是继续装死,转身带着三月七往电梯口走。 托帕临离开前告诉她们说,想要找到那位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很简单,如果你在酒店一层的大堂里没有遇见他,那去惊梦酒吧准没错。 如果碰巧没赶上他值班的时间,那就多去街上走一走,那个歪着领带,不修边幅的男人就是猎犬家系的加拉赫,保准你们能一眼认出来。 星其实想说自己很难一眼就认出你嘴里的歪着领带和不修边幅的中年大叔是谁,但当着托帕的面,她又不好承认自己没有那种善于发现人的眼光。 好在她有偷偷观察过姬子的神情,确认姬子和可可利亚她们都表情淡然后,才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她这双眼睛就善于发现真相。 “家族隐瞒了一些关于梦境的真相,这是事实,可我更在意的是家族这样做的目的,钟表匠的遗产,或者说钟表匠的身份,还有你提到的米哈伊尔与米沙,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可利亚轻声说。 “嗯,家族似乎想要模糊掉在同谐降临匹诺康尼之前的事情.....可为什么钟表小子系列的动画仍然广泛传播,为什么钟表匠的名字依旧在吸引无数趋之若附的逐梦客。”姬子隔着玻璃眺望街面上络绎不绝的人群。 “家族隐藏的到底是真相还是阴谋呢......” 电梯缓缓地下降,只有静谧的运行声嗡嗡嗡地响,几个人全部一言不发,安静地等待着电梯落下,好像所有答案都汇聚在那位未曾谋面的治安官加拉赫身上。 “你们有注意到吗?”可可利亚忽然说,“酒店的抽屉是猫头鹰,白日梦酒店的每一个广告牌上也是猫头鹰的双眼,甚至是格拉克斯大道上的喷钞机也是猫头鹰。” “那证明家族对猫头鹰这种动物情有独钟?”星漫不经心地说。 “不,那代表着钟表小子的动画中的人物并非都是空寻来风,起码在猫头鹰老师那条词目上与现在的匹诺康尼正互相对应。”可可利亚说。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第一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喧哗似乎重新充斥了这里。 星环顾四周,视线忽然一下子被定格了。 她看见在电梯门正对方向的吧台上,有个歪着领带,不修边幅而且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正小口小口地喝着酒,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人。 第346章 启明 第346章 启明 星虽然从未见到过加拉赫的真实相貌,但吧台前的男人却仿佛把加拉赫这三个字印在了脸上,刻在了骨子里。 和桑博外衬同一配色的酒红色风骚西裤,歪歪扭扭的同款配色领带,未曾修剪过的邋遢胡须仿佛是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唯一证据。 不修边幅这四个字好像天生就是来形容他的。 星隔着人群直勾勾地盯着那位中年大叔的侧脸,愈发觉得这应该是自己要寻找的知情人。 可按照电视剧或话本故事里的情节设定,她们想要找到知情人一定是大费周折的,哪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存在? 她心里正猜疑着,好在姬子和可可利亚她们都走出电梯来了。 星转向她们求证,暗中一指吧台的方向,很笃定地说:“喏,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还歪着领带,特别是服装搭配和以前碰到的猎犬家系的成员都不一样,很明显就是他了。” 列车组成员们顺着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端详了几秒后,互相交换了下眼神,有人暗中推了推星,意思是到你去交涉的时候了。 星被半推搡着走出队伍,下意识摸了摸被人用手推的地方,是靠近肩膀的部位。 根本不用多想,那堆人里也就只有德丽莎能做到,想来还是故意抬高手臂推搡的她,没准还踮着脚尖。 她向来不善言辞,越是紧张就越是喜欢说一些骚话或黑梗。 虽然最近一段时间和江凡学习了不少,可她自认为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能够和家族成员搭话商量颠覆家族情报的程度。 可既来之则安之,眼下自己被强行推选出来,又何尝不是一种信任? 想想背后七双期盼的目光,她实在没理由拒绝。 星从路过工作人员的托盘里拿了杯写着免费品尝的饮料,坦荡地在中年男人身边坐下,把手中的纸杯往男人的方向轻轻一推,轻声说;“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这招是她从某部爆火的无间道电影里学来的,在列车时她也有用玻璃杯夜以继日地偷偷练习。 就是为了在今天这种类似于碰头的场景下小露一手,会凸显她的专业和腔调。 可想象中纸杯在大理石桌面上一路滑行,被男人用手轻轻捏住的唯美画面并没有发生。 她高估了纸杯的摩擦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力道和男人的反应。 纸杯里免费品尝的饮料大概是苏乐达汽水,中年男人闻言转身的功夫就被迎面来的汽水泼了一身,本就不修边幅的样子更加狼狈,大有流浪汉的风采。 吧台前的气氛瞬间凝固住了,纸杯从桌上滚落掉在脚下,咕噜咕噜地转,星一言不发,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中年男人身前大片的污渍,忽然想找个洞钻进去。 中年男人认真地看着星的眼睛:“小姑娘,我们以前有仇吗?” 星有些尴尬,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在酒店卫生间顺走的卫生纸递过去,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这是纸杯了,要不我用玻璃杯重新来一次?”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卫生纸帮中年男人擦拭被饮料浸透的外套,借着凑过去的功夫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是星穹列车组的无名客,你是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吗?” “哦,原来你就是无名客里那个小姑娘。”加拉赫抬手打断了星的动作,脸部微微一抽,“这里不是一个说话的场所,我们换个地方吧。” 委实不是他面部表情管理不到位,而是星用卫生纸擦拭他外套的手劲大的离谱,跟用钢丝球给猪搓澡一样,疼的他怀疑人生。 星犹豫了一会儿,盯着加拉赫外套和衬衫上湿淋淋地大片,很谨慎地说:“要不你先换身衣服?旁边就是奥帝购物中心,你放心,我...我们买单。” “我们?”加拉赫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吧台正对的方向有人正冲他点头微笑,很显然是星嘴中的我们。 片刻之后,格拉克斯主干大道上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加拉赫与德丽莎走在队伍的前方,桑博压在队伍的末尾把众人护至身前。 在酒店大堂时加拉赫很意外无名客的队伍居然已经如此庞大,忽然感慨说大有当年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陨落,星穹列车在法尔肯.阿蒙森的带领下重拾往日荣光的景象。 星没闲功夫向他发出疑问,也没心思去思考他是为何用感慨的语气说出这样的一段话,更不在意法尔肯.阿蒙森是谁。 她满脑子都是家族隐藏的秘密与死亡的真相,只想快点揪出幕后黑手为流萤报仇,还匹诺康尼一个朗朗乾坤。 所以在加拉赫的提议下,他们正在前往惊梦酒吧的路上,准备在酒吧的独立包间房里展开对梦境的详细交谈与共享线索。 “我没见过你,很眼生啊,听托帕说你是家族派来看护谐乐大典的治安官?”德丽莎扭头看了眼和她并‘肩’而行的加拉赫,轻声说。 “虽然您对我没有印象,可我对德丽莎小姐却是闻名已久。”加拉赫说,“在匹诺康尼的五大家系里,谁不知道管理白日梦酒店的德丽莎小姐呢。” “哦?猎犬家系里还有你这种会说话的人在?”德丽莎昂然地仰起头,轻声说,“加拉赫...加拉赫...你给我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或许是曾经我和德丽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的原因吧。” 德丽莎和加拉赫沉默着不再说话,反倒是星、三月七和伊莉丝走在队伍后面,化身侦探揣测着满大街猫头鹰的元素故事各抒一词。 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环顾四周,默契地一同往街角那家乐器店里张望,姬子则一言不发,默默凝视着加拉赫的背影,若有所思。 和星不同,她很在意加拉赫那时脱口而出的感慨。 法尔肯.阿蒙森,星穹列车历代领航员中的启明...为何加拉赫会知晓他的名字呢? 第347章 谈判 第347章 谈判 潮水般的灯光在朝露公馆里充斥着,来往的橡木家系成员每个人都脚步匆匆,甚至还有戴着厨师帽的本家成员在过道里端着盘精致的甜点匆忙小跑。 今日朝露公馆里的家族成员都有些忙碌,紧锣密鼓的招待活动把今天的整个行程表都破坏的七七八八。 前脚有两位客人在五位家主的目送下欣然离开,后脚又有位突然到访的客人把气氛又重新炒热了。 朝露公馆里值班的家族成员很少有怨言,但今日是个例外。 他们前脚把那些装饰品和食材搬出公馆,后脚却又因为有客人忽然来访,他们又不得不重新把那些东西搬回来。 好在这位客人的待遇和前两位天差地别,他们不用重新紧锣密鼓地布置和敲定行程,用领班的话说,和前两位客人对齐一下表面颗粒度即可。 他们其中有些人很清楚,前两位一男一女的客人来自仙舟联盟,看五位家主齐聚一堂的态度和公馆行程的谨慎程度,职位恐怕高的离谱。 但这次来的客人不一样,五位家主里只有橡木家系的家主留了下来,自始至终也没有任何招待此次客人的行程表流露出来。 很显然橡木家系的家主没有任何想留他下来吃口饭的打算。 所以只是稍稍一点拨,他们很快就清楚了所谓的对齐表面颗粒度是何含义。 公馆外还下着连绵的大雨,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天上地下都是哗哗哗地雨声,谁也不知道这场大雨还要持续多久。 橡木家系的成员敲了敲门,征得同意后推门而进把还冒着热气的手磨咖啡放在桌子上,微微鞠躬后带上门离开,给客人与家主留下独处的空间。 咖啡的醇香在房间里弥漫,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下,星期日和砂金隔着长桌对面而坐,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沉默无言。 双方间的对峙已经持续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砂金没有先开口说明来意,而是说到了在【黄金的时刻】酒店里那场铺天盖地的海啸,暗示星期日自己对匹诺康尼绝对安全的质疑。 星期日避重就轻,用所谓的雨季和人员无伤亡等话题掩盖,话锋一转地又问砂金说是不是要参观家族的办公地点,如果有需求,他很愿意替砂金安排一份满满当当的行程。 来送咖啡的家族成员也很茫然,上头的领班说对齐一下颗粒度即可,言外之意是这次客人的身份并不值得家族多重视。 可星期日家主已经和那位客人共处了足有一个小时,咖啡都送了五六次,一次比一次气氛凝重,仿佛空气中飘着一股火药味,双方的杀气简直爆表。 他很怀疑下一秒在会客厅里家主与那位客人会大打出手,各自祭出杀招把对方的头锤进地板砖里。 砂金拿起杯子转了好半天,才浅浅地抿了一口,轻声说:“星期日先生,最近我在匹诺康尼听说了几件很有意思的事儿,不知道你是否也感兴趣?” “哦?能让砂金先生感兴趣的事情应该不多见吧。”星期日微笑。 “当然,所以我才特地和星期日先生一起来分享。”砂金凝视着星期日的眼睛,缓缓地说,“家族承诺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没有任何危险,并且会保障每一位客人的安全?” “匹诺康尼的美梦中不存在死亡,这是家族的允诺,同时也是神明的庇佑,我想砂金先生应该很了解。” “可据我所知,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已经出现了两起离奇的命案,对此家族似乎没有做出任何解释,消息也被层层锁住,不知道星期日先生对此可有眉目?” 星期日迎着砂金审视般的视线,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砂金先生,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得知的这些消息。” “就像我曾经在同事托帕那本书上所读到过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想这些消息的来源渠道并不是星期日先生应该重视的问题。” “家族承诺匹诺康尼的梦中没有任何危险,同时会保障每一位客人的安全,出于对家族的信任,对星期日老兄你的信任,所以我才放心把行李交给家族保管啊。”砂金幽幽地说。 “可如今匹诺康尼的美梦里居然出现了两起命案,实在让我坐立难安,唯恐生命受到威胁啊。” “而且你知道的,我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是因为这里不会下雨!我这身行头可娇贵得很哪,禁不起风吹雨淋,我总要拿回行李换上一身换洗的衣服吧。”砂金对着星期日大吐苦水,耸了耸肩露出无奈的表情来,仿佛他很爱惜这身衣服似的。 他自然是满嘴的胡说八道,他自己心里清楚,星期日心里更清楚。 他揣测星期日绝对会以其它什么理由婉拒,而不是直接拒绝,家族想要的是公司能够安分下来,还有谐乐大典能够顺利举行。 否则星期日大可以不用在这里和他东扯西扯浪费时间,足可以在一开始便直入主题,以强硬的态度拒绝他。 唯一的理由就是家族始终在避免直接与星际和平公司发生正面冲突,砂金希望家族能多忌惮公司一些,这会让星期日投鼠忌器,给谈判增加筹码。 当然这跟他的目的也有一定的关系,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星期日或者说让家族不惜与公司交恶也要顺利举办谐乐大典的理由呢? ....... 第348章 比翼双飞 第348章 比翼双飞 一艘艘带有不同仙舟徽记的星槎停在神策将军府外的石狮子雕像前,景元喝着热茶,默默地等待着匹诺康尼那边的消息。 是他在临时指挥罗浮、曜青、苍城与方壶四座仙舟,一方面不得松懈,要随时提防着飞霄那位女中豪杰急不可耐地提刀前往匹诺康尼。 另一方面也不能冲动,不清楚什么时候匹诺康尼那边就会传来消息,最好是能支撑到师母回来或是联系到师父他们。 景元是七座仙舟中不可多得的智将,放在蜀国的最强阵容里地位也堪比卧龙诸葛亮。 但他很清楚自己还有些不够资格指挥云骑军向宇宙中另一大派系发动战争,代表不朽向同谐宣战。 他对江凡和镜流都抱着十足的信心,相信他们对匹诺康尼的决策是正确的,虽然心里对师父那种玩味的心态没底,可对于镜流和白珩的判断,他却是深信不疑。 同谐家族在宇宙中各大派系间的态度一直保持着中立,与仙舟联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交集。 虽然不清楚师父决定向匹诺康尼开刀的理由,但他相信师父有师父的道理,不是自己能够轻而易举揣测出的。 而且身处匹诺康尼那边的师父和师母没有传来消息,他也不想妄自把家族设定为假想敌人。 同为一个量级的派系,如果是由星神牵头发起的派系战争,那接下来的数百年乃至千年光阴中恐怕宇宙都要被仙舟与家族的战火波及。 从感性角度来讲,他百分百无条件地支持师父与师母的决策与想法,但站在理性的角度,他很希望这场战争动员最后以和平收尾。 仙舟联盟近百年来才渐渐恢复元气,有着欣欣尚荣的姿态。 他很清楚这场战争可能会动摇仙舟联盟的根基,也很清楚即便是罗浮也有可能会成为被击坠的目标。 他心里门清的很,相信师父与师娘也十分清楚这种战争的后果。 所以眼下他才随时都紧盯着飞霄这位仙舟木兰,省的她急性子上来不顾调令就指挥大军开拔,磨刀霍霍向匹诺康尼。 只要匹诺康尼那边没有传来调令,那眼下即便是七座仙舟齐聚匹诺康尼把它包围的水泄不通,那也是一场仙舟内部的军事演习,是能随便找一些理由可以当做借口一带而过的。 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景元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头,那人就加快了脚步。 只是几秒钟不到的功夫她就走到了景元身边,在景元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桌上茶碗里已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抬手拍拍桌子,急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消息了吗?可以让军队开拔了吗?我曜青必须要为司命打先锋!” 景元沉默了一会儿,嘴里温和地说飞霄不必如此急迫,镜流将军那边自有她的考量,四座仙舟谁不知曜青云骑勇武,自当是飞霄你打先锋.. 心里却说怪不得曜青仙舟军将士好战,传闻都是满脑子“战斗,爽!”的莽夫,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 ....... “我说,她们还不交流线索是在等什么?难道交流线索前要礼貌性的互相恭维两句探探底?不怕走漏风声吗?”桑博竖起耳朵仔细听。 “如果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会愿意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吗?”星自诩看破了一切,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桑博看。 “当然不愿意,怎么也要第二次见面啊!” “你无敌了,孩子。”星感慨。 她们正坐在惊梦酒吧里一间独立的隔音包房中,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摆着几杯特调酒,只有星和三月七得到了两杯苏乐达特调的气泡饮料。 三月七倒是没什么怨言,她本身就喜欢果汁一类的饮品,对特调酒也不怎么感冒,可星就有些不乐意,觉得自己是被当成小孩子对待了。 于是在星的强烈抗议(软磨硬泡)下,星人生第一次终于喝到了果汁啤酒的味道。 虽然酒精含量不足百分之一,但足够她心满意足,觉得自己终于踏上了大人的阶梯,连看向三月七的眼神都不同了,仿佛跨越了某种质变。 “加拉赫先生,我想我们已经可以进入正题了。”德丽莎放下苦瓜汁,忽然说,“听说对于匹诺康尼梦境中的死亡,你已经掌握了具体线索?” 加拉赫端着一杯酒,无声地笑笑,分明是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却莫名有股尽在掌握中的自信,让星有瞬间的失神。 恍惚间星莫名对加拉赫多了一份警惕和戒备,那是源自长久以来待在江凡身边学习到的谨慎。 “看来德丽莎小姐已经决心要和星穹列车组的各位无名客们联手了调查死亡了。”加拉赫举杯。 “没错,我确实已经和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做了一笔交易,共同调查匹诺康尼死亡的真相与梦境的真相。”德丽莎淡淡地说,“但我的立场始终不变,我是为了匹诺康尼,而并非家族。” “嗯,德丽莎小姐的立场我自然相信。”加拉赫点燃了一支烟,“梦境中两起离奇的命案,即便是猎犬家系也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这两起谋杀案肯定和钟表匠有关,你们知道钟表匠的身份吗?德丽莎小姐总归知道吧?” 德丽莎沉默了一小会儿,轻轻点了点头。 第349章 叛徒与现实 第349章 叛徒与现实 钟表匠对于匹诺康尼而言,他的地位与含义如同星际和平公司里那位被称为星神之下全宇宙最有权势的路易斯·弗莱明一般。 钟表匠,匹诺康尼的传奇大亨,被誉为匹诺康尼之父,是梦境世界的奠基人,是将梦想化作现实的人。 有人说他是来自天外的行商,有人说他是监狱的囚犯,还有人说钟表匠只是一个符号,是一个组织的名称,匹诺康尼根本不存在这号人。 可对于无数追逐名利与财富的逐梦客而言,钟表匠就是匹诺康尼中活着的传奇,是支撑着无数逐梦客来到匹诺康尼追寻财富与名利的精神支柱与一种类似信仰的名字。 每一位怀有梦想的逐梦客都想要复刻钟表匠的成功,成为下一个钟表匠,成为下一个传奇。 就像星曾经在现实里的白日梦酒店大厅里偶尔听到的一段对话一样。 来到匹诺康尼的每一位逐梦客,都走在追寻名扬天下的路上,即使活不到三十岁,他们的选择也还是要名留青史,而不是成为一个无名小卒。 “我知道我知道,钟表匠是匹诺康尼的传奇大亨,是匹诺康尼的传奇。”三月七举手,声音清脆。 她向来有出游前做攻略的好习惯,自然清楚在匹诺康尼家喻户晓的钟表匠,所以在加拉赫提问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能举起手回答。 “当然,在你们看来钟表匠就是匹诺康尼的代名词之一,是闻名宇宙倍受尊重的超级大亨。”加拉赫吐出一口青烟,淡淡地说,“但钟表匠在我们...在家族眼里,而是一位被通缉的叛徒,和倍受尊敬扯不上一根毛的关系。” 星和三月七的CPU有瞬间的短路,一时间没能反应得过来钟表匠在他们心中身份巨大的转变。 相较之下姬子与可可利亚几人倒是显的云淡风轻,表情虽然没有多少震动,可心里不可避免的还是有些错愕,但那些错愕与震惊也仅仅是短暂的一闪而过。 这股镇定绝非是提前知晓钟表匠身份异常的从容,而是说她们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儿,早就有了某种莫名其妙的抵抗力,这才能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加拉赫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看了一眼屋子里所有人的表情,顿了一下,接着说:“根据太阳的时刻储存的历史档案记载,钟表匠早在家族会议设立前就已经存在。” “他同时受到了包括哈努努与格拉克斯在内的多位匹诺康尼元老的支援,并依靠这一优势成功占据了话语权,在匹诺康尼大显身手,成为了匹诺康尼之父。” “可即便身负如此盛名,他仍然依靠各种手段保持神秘性,单是我所调查到的信息与文字记录里,钟表匠就有至少三百多种形象...” “根据苜蓿草家系的报告,钟表匠曾多次利用金融、营销、投资乃至诈骗手段,率先抢占新兴市场,夺取原本属于家族的利益,同时他在蓝调的时刻举办舞会,为自己积攒名声,在社会上不断扩大钟表匠这一概念的影响力。” 加拉赫抿了一口威士忌,深吸一口气:“总之钟表匠在匹诺康尼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了家族在匹诺康尼的话语权与利益。” “甚至使诸多不明事态的逐梦客将其视为偶像,大量家族商业方面的潜在合作对象也因此垂青于他的产业。” 星穹列车的每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作为局外人,她们不好评判钟表匠在匹诺康尼的形象与地位,更不好评判家族自己记录的历史记载。 乃怕是一向冒失的三月七和说话不过脑子的星都罕见的闭麦。 在经历过贝洛伯格和仙舟两档子事情以后,她们都肉眼可见成熟了不少,最起码知道了现在不是她们说话的时候。 可可利亚和伊莉丝下意识抬头互相交换了眼神,作为掌权者,她们很清楚钟表匠在匹诺康尼的战略意义与重要性,所以她们才沉默着不说话。 按照加拉赫的说辞来看,钟表匠是早在家族前就占据匹诺康尼话语权的人,可为何如今却是同谐家族治理匹诺康尼,成为了这里的主人,钟表匠却反而成为了故事呢? 包围钟表匠与家族的疑点数不胜数,如果真的探究起来只会没完没了,所以她们才不想多说话,免得陷入另外的麻烦。 “我知道各位心中都有猜疑,为何在眼下我会主动提及与这两起命案并无直接关系的钟表匠。”加拉赫淡淡地说,“我看星穹列车的各位已经有人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姬子沉默了一会儿:“加拉赫先生的意思是钟表匠与这两起离奇的命案有关?” “姬子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加拉赫看了眼面色阴沉的德丽莎,继续说,“我确实怀疑...不,我确信钟表匠与这两起命案有直接的联系。” 隔音包间里安安静静的,只剩下加拉赫又点燃一支香烟的火机声,他明白自己这条线索对于有些人的冲击力,所以沉默是他意料之中的,并不感觉意外。 他唯一好奇的是德丽莎对于此事的态度和行动,以及对钟表匠的态度。 他慢悠悠地吐出一口青烟,隔着烟雾审视德丽莎的表情。 【太阳的时刻】历史档案与人员变动手册记载,德丽莎,白日梦酒店管理负责人员。 ....... 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铂金客房。 瓦尔特坐在橙色皮质包裹的沙发上,随手翻看着一叠最新日期的报纸,虽然表面看上去聚精会神,可眼神却还是会下意识地往入梦池的方向看。 星穹列车组分工明确,姬子与星一众列车组的成员前往梦中的匹诺康尼追调查钟表匠的遗产,而他留在现实的匹诺康尼中确保列车组成员的安全。 并非完全是出于对那位忆者的怀疑,更多是出自他和姬子共同的慎重,与对家族方面的一丝提防。 第350章 纯粹的英雄 第350章 纯粹的英雄 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整座酒店里都空荡荡没什么热闹可言,除了到处的灯都还亮着,也就只剩下些许宾客在现实中的VIP贵宾休息区驻足停留。 不久前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里还被堵的水泄不通,等待办理入住的客人们大排长龙,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 可眼下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却是客流量稀少,除却家族的工作人员,基本很少能看到有宾客或旅客在这里逗留,最近更是连人影也不见一个。 瓦尔特从姬子的咖啡机里接出一杯危地马拉安提瓜咖啡豆研磨的热咖啡,在圆桌前坐下,抽出那叠刚刚看到1/3的报纸,心不在焉地翻着。 他很想把匹诺康尼最近一段时间来的客流量稀少归结于谐乐大典前夕。 作为匹诺康尼每一纪最重要的时刻,酒店安保方面容不得半点闪失,因此客流量受到限制或是采取邀请函制也是在意料之中。 可现实却很骨感,在列车上与帕姆列车长作伴的丹恒在不久前发来一段通讯和影音视频。 通讯内容很简洁,符合丹恒的做事风格,但简短的内容却让他觉得错愕。 丹恒传来的通讯消息里提到,停靠在阿斯德纳星系的星穹列车意外收到了来自罗浮仙舟的消息频段。 在消息频段对接成功后,列车组收到了罗浮仙舟正在赶往匹诺康尼的消息。 准确地说,不只是罗浮仙舟,而是包括曜青、方壶、苍城在内的四座仙舟正往阿斯德纳星系的匹诺康尼驶来。 但目的尚不明确,罗浮仙舟方面与景元将军未曾过多透露。 而那段影像视频应该是丹恒在仙舟的论坛里转载的某位网红博主发布的内容。 视频里本应该热闹喧哗的宣夜大道罕见的空无一人,数千数万艘星槎带着极强的音浪声从星槎海上飞过,街面上尽是全副武装的云骑军。 听影视视频的内容,这原本是一段拖更的道歉视频,理由是受到西伯利亚金融危机和东南亚寒冷影响,总之最近两日的胸口碎大石与徒手接子弹等直播行程临时取消,直播时间无限期延迟。 可隔着屏幕,瓦尔特却感觉不寒而栗,隐隐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同时调动四座仙舟万里迢迢赶往匹诺康尼的目的是什么呢?是游荡在阿斯德纳星系周边的丰饶余孽?是丰饶星神的令使也在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了? 瓦尔特心中有所猜测,却也不敢认定这一事实。 他很难想象仙舟联盟与同谐家族爆发战争而引起的后果,那不只是匹诺康尼被牵连,恐怕整个阿斯德纳星系都要在战争的余波中被波及泯灭。 越想心里越没底,他浅浅地抿了口咖啡,把报纸折好扔在沙发上,起身想要拉伸下胳膊,免得拳脚功夫生疏。 他扭了扭手腕,忽然愣住了,房间走廊里精美的墙面壁纸浮在眼前,紫色发丝在微风中轻盈地起落,满室凉风,房间的门是敞开的。 刚刚他一边分神想着仙舟联盟造访匹诺康尼的事儿,又一边粗略地阅读着早间报纸,根本没注意到门是什么时候被这女人推开的。 隔着入池梦到走廊的距离,他跟那位推开门的女人直勾勾地对视着,心里丝毫都不紧张,反而有点点好奇。 他会害怕这位意外闯入的“不速之客”么?如果那位女士真的对自己抱有敌意,那他刚刚在还喝着咖啡的时候就已经应该遭遇袭击了。 “你是......?”瓦尔特不动声色地打破沉默。 “...你为什么还不走?”黄泉直勾勾地看着瓦尔特。 瓦尔特沉默了一会儿,被那位‘不速之客’喧宾夺主的行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说,你为什么还不走?这里不是你的房间。”黄泉凝视着瓦尔特的眼睛。 “这里确实不是我的房间,但这间客房的主人却与我是朋友,我倒是很想知道小姐您为何会来到这里,又抱有何种理由。”瓦尔特沉声说着,可握着伊甸之星的手又轻轻攥了一下。 “你的朋友...莫非你也是星穹列车组的成员?” “我叫瓦尔特,是星穹列车上的一名乘客。”瓦尔特盯着那位不速之客的眼睛,随时准备好拟态黑洞起手,“你是来找...?” “巡海游侠,黄泉…这是他们称呼我的方式,瓦尔特先生随意使用吧。”黄泉轻声说,“既然如此,那这次我确实没有走错房间。”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瓦尔特先生无需对我抱有敌意,我想我的立场与星穹列车组的各位是一致的,最起码在眼下是如此。” “巡海游侠...黄泉...”瓦尔特握着伊甸之星的手微微放松,也没那种如临大敌的戒备了,“不知道黄泉小姐指的立场是对于什么的立场?” 黄泉走进屋子里,隔着瓦尔特看了一眼躺在入梦池中睡姿糟糕的星和三月,心说难道入梦池可以多人联机使用? 这种话当然只能在心里发出疑问,表面上看起来她走进屋子里随手关上门和进自己的房间一样,可眼睛却盯着瓦尔特,在短时间内完成了对他的审视。 纯粹...这是她从瓦尔特身上所能看到的东西。 “瓦尔特先生心中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我的立场与星穹列车组各位的立场与目的。”黄泉轻声说,“家族隐瞒的真相并没有各位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其中的危险远比各位要想的更高。” “我知道瓦尔特先生心中有所疑惑,我也清楚瓦尔特先生心中的忧虑。” “但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立场是一样的,揭露家族隐藏的真相,揭穿家族的阴谋,我想我和瓦尔特先生应该可以达成基本的共识。” ....... 第351章 深呼吸,这是正常的... 第351章 深呼吸,这是正常的... 砂金一直都很清楚在匹诺康尼,同谐家族对星际和平公司的警惕与戒备,还有以星期日为首的五大家系家主对他抱有的那种敌对的态度和从未放下的偏见。 在到达朝露公馆前他就有过思考,想要取回被家族扣押行李中的基石,那无疑是一种不小的挑战,艰难程度丝毫不弱于用废品破烂手搓出一个擎天柱。 可家族对公司态度的强硬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未曾想他会被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星期日倒打一耙,反将了一军。 圆形灯的微光中,砂金打着伞站在球笼车站的广告牌下,从上往下的滴水像是一道绵密的银色帘幕。 他盯着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眼睛里透着锋芒,沉重的手提箱就搁在他的脚边。 砂金的眼角微微抽搐,流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这并非是对于被反将一军后的哀愁,这是他对星期日的无奈。 从表面看,星期日的打扮与样貌很像是一位走在时尚前沿的古装美潮男。 可当他被星期日义正言辞地宣判死刑后,他觉得星期日意料之外的古板,和某位禁不起玩笑话的英俊石膏头一样,是种会把死刑放在嘴边的人。 雨越下越大,天上地下都是哗哗的水声,球笼从金属轨道上缓缓地落下,一侧的门自动打开,等待着客人坐进球笼内。 砂金提起脚边的箱子,收起雨伞侧身坐进球笼里,隔着球笼的玻璃眺望整座雨中的城市,仿佛雨中都倒映着他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 从眼下表面的形势而言,他无疑是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里,上下左右密不透风,基本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性,生机全无。 但他至今仍存在扭转乾坤的可能性,所有的事情发展依旧在他的掌握之中,并没有到达一种不可控的地步。 球笼缓缓地启动前进,他凝视着玻璃上蜿蜒曲折的雨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星穹列车组在他的筹码中始终占据着最重要的一环,而这一枚筹码也没有让他失望,反而让他如释重负。 在被家族宣判死刑时还能让他保持镇定,有种胜券在握,目空一切的胜利感。 如果星在酒店里没有选择与他交易,那么他将真正意义上陷入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 在这艘名为匹诺康尼的大船上,各方势力虽鱼龙混杂,可大多数人都选择保持沉默,静待事态发展而做出选择。 唯有他最中意的筹码,最没有任何顾虑不用担心卷入任何派系之争的星穹列车组才是他计划中的最佳推手人选,能悄无声息地推动着一切。 “一无所有.....或赢下所有?”砂金呢喃着。 霓虹灯闪烁,哗哗的雨点让人应接不暇,在球笼内俯瞰整座城市,繁华与奢侈的装甲下藏着脆弱到不堪一击的东西......这么想着,砂金却没心思调侃。 他觉得自己正向着某种恍惚状态沉去,漆黑色与昏暗的光影交错,很多人在喊他的名字,有愤怒,有悲伤,有欣慰,有宽恕...... 可他却离那些声音越来越远,仿佛溺在谷底的小河,独自沉向永恒无尽的深渊。 ...... 此时此刻,除了星穹列车组与现实中的两支队伍以外,还有另一队人员碰头了,但气氛与心境截然不同。 街边角落的咖啡厅,服务生站在吧台里看似聚精会神地擦拭着冲泡咖啡用的杯子,耳朵却竖起来像是一杆天线,宛若顺风耳般敏锐。 这间平日里都无人问津的咖啡厅,最近几天的营业额却猛然高了一截,在店内靠近窗户的角落位置,一男三女彼此间表情和睦,互相亲切地问候着。 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饶是服务生这身曾经在棋牌室里锻炼出的听声辨位也无法听清那群人交流的内容。 站在吧台里悄咪咪地抬眼看去,虽然瞧不见背对自己的一男一女是何种表情。 可看他们对面红色长发女人的笑靥如花,他们应该聊的很和睦,内容也应该是积极向上的。 他认识那位男性客人和其中的两位女性客人,毕竟是前不久还泡在他咖啡厅室外长椅上打游戏撩妹的情圣,他很难不对那位男性肃然起敬,心中敬佩不已。 可今日里那位男性再一次光顾了这间咖啡厅,只是相比上一次一男两女的配置,今天的阵容又迎来的升级,居然是一男三女。 他熟悉那群客人身上的香味,那是蓝调的时刻才独有的蓝草味香水,很显然那位男性客人在蓝调的时刻拥有了一次浪漫而又梦幻的邂逅。 服务生为他们点单时看上去云淡风轻,心中却暗暗竖起来大拇哥,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得跪下拜师,想要窥得一丝天机,如何才能把多情塑造成优点和魅力....... “这就是青春啊......”服务生看着那位红发成熟女性亲切的微笑,忽然觉得那位男性客人真是体验到了天堂般的待遇,真是乐不思蜀。 “说说吧,想要几段肋骨?”卡芙卡温和地说。 “一只手如何?”银狼罕见地没有抱着游戏机沉迷网络世界,而是正襟危坐,冲江凡伸出小臂,手掌微微张开。 “全都砍了吧,留着没什么用。”镜流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淡淡地说。 江凡眯着眼睛,审视着桌上盘子里那只和咖啡厅氛围完全不搭的烧鸡,总觉得她们是在含沙射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寒颤。 和银狼碰面是意料之中的情况,但让卡芙卡和镜流碰面,却是他始料未及的场面。 如果说黑塔和镜流是火星撞地球般针锋相对,那卡芙卡和镜流简直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江凡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却发现咖啡表面居然泛起淡淡的涟漪,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匹诺康尼发生了轻微的地震,不然如何解释咖啡表面一层一层悄然扩散的波纹呢? “你的手在抖?”银狼抬头凝视着江凡的眼睛,瞳底深处丝毫不掩饰那股幸灾乐祸。 “哦,是地震了,不是我手抖。”江凡云淡风轻地抿了口咖啡,可脚下又轻轻地踩了一下,果然咖啡厅忽然抖动起来,像是地震的余波。 手抖?当然不可能,到了他这种境界,不可能发生端着杯子手抖的现象,更不会腿还微微发颤。 这显然是匹诺康尼的梦境不稳定,导致发生了地震现象,而他的手抖与腿颤,无疑是地震余波的影响。 第352章 雅典娜 第352章 雅典娜 与星核猎手的碰面其实并未在江凡的整体计划中,在鱼龙混杂的匹诺康尼,就算是星核猎手这棵行走的摇钱树也变的不那么显眼,犹如路边的石子一样无人问津。 或许放在平日,一定会有许多赏金猎人对星核猎手那些人高额的天价悬赏金颇有兴趣。 可眼下匹诺康尼各路势力云集,那些天价赏金在他们眼里也不过尔尔,与匹诺康尼能带给他们的利益相比,却有些微不足道。 而且江凡不是那么想与星核猎手碰面的原因也有银狼的那份在内。 一是略显耻辱的战绩让他觉得脸上无光,想他仙舟棋仙,罗浮棋神,居然败在一个嚣张的小矮子手上,若是被那些说书先生打听到,怕是要编出一本新华字典厚的故事来。 二是银狼那种略显糟糕的性格,已知卡芙卡在匹诺康尼,那么如果与银狼相撞,她与卡芙卡结伴而行的概率是多少? 他倒是有听卡芙卡有提过一嘴,在艾利欧的下一个剧本中没有属于她的角色位置,也没有属于她的戏份。 可摆在现实的是,他确实已经在匹诺康尼与卡芙卡碰面有过一次短暂的交流。 他确信那并非是有什么人窃取了卡芙卡的身份信息,如果有人能冒充卡芙卡在他面前浑水摸鱼,那多半也只有阿哈那货能干出这种事来,可他却不认为阿哈有那种闲情逸致。 所以他竭尽可能的不想让镜流和卡芙卡碰在一起,从表面看,他和卡芙卡之间清清白白,两个人也没有什么交际。 就连卡芙卡曾经在太卜司的时候,江凡都未曾去看过一眼,两个人完全是纯路人。 可镜流的洞察力非比寻常,早在很多年以前自己在罗浮云骑军中任职的时候就被她彻彻底底的看穿了,连穿的什么颜色裤衩都藏不住。 他曾经一度怀疑镜流有某种超级方便的读心天赋,直到结婚第一晚的洞房时他才明白,那原本并非是什么读心之术,而是只有你一直只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才拥有的“超能力”。 所以即便表面上他和卡芙卡之间并无来往关系,可他还是担心镜流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没准就能一眼看出他和卡夫卡的前世今生,判断出有藕断丝连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的,仅仅是在和卡芙卡打个照面的瞬间,镜流的瞳底就流露出淡淡的怪异,连带着看向银狼的目光都不那么友善了。 先前她对于银狼和江凡接触并不抵触的原因有很多,很大一部分就是她明白江凡没有萝莉控的癖好,他更喜欢那种身材曲线优美的御姐,很显然银狼并不在这个范畴当中。 而且星核猎手与仙舟的交际并不多,她不认为江凡能和星核猎手擦出火花来。 可当与卡芙卡打照面的瞬间,她的第六感瞬间反馈她说这女人绝对不简单,无关心计与实力,而是与江凡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果然她的第六感很准确,在与卡芙卡和银狼一行碰面的瞬间,江凡的心率有短暂的失衡,心跳比以往要快的多,就连眨眼的速度都快了几秒...... 江凡老爷现在的状态很微妙,表面上镜流和卡芙卡之间相处融洽,私下里却互用暗语你来我往战了八百个回合,暗地里银狼还幸灾乐祸等着看江凡倒霉。 江凡本想打个招呼后就离开,因为卡芙卡从来不是那种喜欢争风吃醋的女人,而且她也没理由为了自己去争风吃醋。 可今天的卡芙卡却有些反常,一向圆滑的她居然和镜流针尖对麦芒起来,明明是和睦的画风,却让江凡瞬间起了一地鸡皮疙瘩,觉得明天可能就是世界末日。 不过镜流对卡芙卡的态度还是很柔和,因为她名正言顺,而且一路上她反复告诫自己要大度,要有统领后妃的正宫风范,不能捕风捉影,要对于每个潜在的敌人都采用怀柔政策...... 把卡芙卡作为“丫鬟”来采取怀柔政策,镜流就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这段时间里她正沉浸在久违的二人世界里,连心情都是粉红色,内心温柔得很,连那种冷冽的气质都淡然了不少,所以看卡芙卡这种潜在的情敌都比较顺眼了。 她看过星推荐给她的一部电视剧节目,叫甄嬛传,她就觉得那部电视剧节目有很多可以参考的东西,所以最近一段时间来,她也算小有心得,所以自然不虚。 江凡抿了一口咖啡,实在听不下去她们讨论的话题内容了:“卡芙卡,银狼,你们提前在这里蹲守,难道只是为了和我们讨论“光头洗头是用洗发水还是洗面奶”?” “当然不是,我在这里只是为了看看你们最近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匹诺康尼那些鱼龙混杂的消息和演员弄的晕头转向。”说这话的时候,卡芙卡凝视着江凡的眼睛,声音柔和。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不过很显然,你们并没有被那些错误的信息所引导,一切正向着艾利欧剧本故事的结尾进行,我很高兴你完成了对我的承诺。” “双赢的承诺,我没有拒绝的理由。”江凡同样凝视着卡芙卡的眼睛,“所以你只是为了和我们见一面?或者说你现在有了新的请求?” 两个人久久地对视着,粉色与金色的瞳底深处都倒映着对方的眼睛,都沉默不语,仿佛画面被定格。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儿:“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虽然最初是有些问题想要和你讲述一下情况,但眼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银狼嚼着口香糖的动作顿住了,扭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卡芙卡,她很怀疑眼前这位卡芙卡被人掉包了,不然卡芙卡会有这种表情和语气吗? “你...” “很高兴见到你们一切安好,离开匹诺康尼前我也放心了不少,星呢、她怎么样?她还好吗?”卡芙卡打断了江凡的话,微笑着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 “她挺好的,看过圣斗士吗?她现在已经爆发了小宇宙,正发誓拯救女神雅典娜呢。”江凡轻声说。 第353章 真相中的真相 第353章 真相中的真相 “同谐的希佩,集群星之母,祂宣扬和谐一致的喜乐,将所有意志归于一尊,家族的颂歌传播于世界各个角落。” “祂对万物意志理解、支持与配合的拿捏程度难以想象,或许在此之上祂已经走向凡人难以理解的维度。” “无限扩张的同谐着实令人憧憬,宇宙如液体碎钻环绕,装饰祂的身躯,文明在祂手中变成一抹捏住的彩虹....” “希佩的颂歌总纵向传播扩张,时而以意识支配,太一的和音则以立体音程排开,如同皇帝掌握万生等级秩序。” “二者在命途上确有一定重合,但古老的秩序体量庞大,决不可小觑,吞并祂怎会是易事?背后一定有某位星神的影子。”星关上手机,黑色的屏幕里倒映着她和三月七好奇的眼睛。 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一切与外界交流的通讯工具信号都被减弱了不少,甚至绝大部分设备都会长时间陷入一种无信号状态当中。 德丽莎解释说这可能是梦境异变导致的问题,在梦境稳定时,匹诺康尼从来不会让客人陷入这种失联状态。 毕竟对于某些在宇宙中游历的旅者,信号失联无疑会让他们觉得恐慌,家族自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所以在收到黑塔的消息时,星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到了现实。 可球笼外的霓虹灯闪烁,她不得不认清现实,自己确实还待在匹诺康尼的梦境里,过着侦探福尔摩斯一般的生活。 她们在猎犬家系治安官加拉赫那里得到了一些算是有用的线索,之所以说那些线索是“算是有用”。 是因为那些线索在明面来看,与家族隐藏的真相委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顶多算是一些外扬的家丑,让她们一时间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在星穹列车组看来,或是几乎整个宇宙中的各大派系看来,钟表匠无疑是同谐家族在匹诺康尼的一块金字招牌,甚至是整个匹诺康尼的代言人。 但是忽然有一天,同谐家族的一位管理人员告诉你说,钟表匠其实并不是家族在匹诺康尼设立的金字招牌,也并非是同谐家族为匹诺康尼而吹捧出的传奇。 反而他是一位被家族通缉的叛徒,是一位侵犯家族在匹诺康尼利益的诈骗犯。 所以星和三月七才会很震惊,她们原以为家族图谋钟表匠的遗产是为了再一次复兴与扩张的匹诺康尼,可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家族如果对钟表匠的遗产有兴趣,那也一定是为了抓捕钟表匠,而非是对他所谓的遗产感兴趣。 坐在前往【朝露的时刻】的球笼里,所有人都眺望着那些灯火通明的地方不说话,仿佛球笼里有某种隔音装置,说话是听不见的。 一辆球笼里无法容纳八位乘客,所以她们分别组成三批依次乘坐球笼前往【朝露的时刻】。 列车组的星、三月七与姬子乘坐第一辆球笼先行出发,可可利亚、希露瓦与伊莉丝和德丽莎乘坐第二辆球笼紧随其后,而桑博拥有独享专车的待遇,一个人乘坐第三辆球笼垫后。 球笼在金属轨道上急速飞驰,不知是进入了哪座梦境,居然有蒙蒙的雨点从天而降,打在球笼上噼里啪啦,所有人的心情都跟着摇曳。 星摸了摸下巴,故作沉思,声音压的很低,仿佛是巫女在漆黑色的祭坛上呢喃:“钟表匠的遗产对于家族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所以家族隐藏的真相是钟表匠的身份?而钟表匠的遗产是关于他本身的一切真相?” “很有可能哎,谁能想到咱真说对了,匹诺康尼果然不一般,亲人反目、家破人亡、阴阳两隔......各方势力云集解密争夺遗产...现在大名鼎鼎钟表匠又是家族的叛徒,真刺激!”三月七揉了揉一直保持微笑有些酸痛的脸颊,还有些亢奋的情绪。 她先前就对这座度假胜地有所猜测,可没想到只是她的随口之言,居然意外的说中了不少。 例如阴阳两隔之类的说辞,在知更鸟小姐身上就应验了,虽然心里惋惜,可她也只能立誓解密真相,还知更鸟小姐一个公道。 虽说那位猎犬家系的治安官加拉赫直言自己很确信死亡的怪物一定与钟表匠有所联系,可到底也只是他的揣测,作为一名合格的侦探,当然不能轻信。 星抬头默默地看了一眼正在揣测中的三月七,虽然她不清楚三月七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说了什么,可眼下看来基本可以确信是“预言星神”三月的话又成真了。 “不一定哦,小三月,从那位加拉赫先生的嘴里我们得知钟表匠是被家族通缉的叛徒,罪名中就有包括一项抢占了家族原本在匹诺康尼的利益。”姬子摇了摇头,轻声说, “所以家族感兴趣的并非是他的遗产,而是属于钟表匠的相关势力,以免钟表匠继续干扰家族发展,影响谐乐大典的举办,但家族隐藏的真相......我想并没有这样简单。” “或许家族隐藏的东西,远比钟表匠是家族叛徒这一事实更让人毛骨悚然,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要时刻保持警惕。” 第354章 克劳克影视 第354章 克劳克影视 第354章 克劳克影视 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挂在门上的风铃叮铃叮铃地响。 江凡牵着镜流的手离开,背影在昏黄的日照灯下被无限放大,巨大的影子投在窗户内侧起伏的盆栽树叶上。 卡芙卡隔着玻璃看着窗外越走越远的两个背影,昏黄的光线如海潮涌入她的瞳底。 银狼不明白卡芙卡为何会从艾利欧的安排中脱身来匹诺康尼,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仙舟联盟上那个一板一眼的女人打交道,也不明白她什么时候和手下败将扯上的关系。 但她也只能等着,卡芙卡的脾气秉性她都知道,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的疑惑,也只能先憋在心里。 虽然她对于情情爱爱的了解只在那些号称高难度的GalGame游戏上。 可她还是能看出卡芙卡的不对劲来,或者说在手下败将离开以后,卡芙卡扭头看向窗外的表情就已经让她捂着嘴巴差点没大喊出偶买噶来。 难道卡芙卡也会憧憬爱情?这种坏女人确实有点丢坏女人界的脸吧?星际通缉犯恋上正派武林盟主? 可有些感情是擦不出火花的,并非是所有埋在泥土里的种子都会开出花朵。 你们若是在演电视剧,下场绝对是被正黑两道追杀乱棍打死在街头,又或者是刚才那个女人把你们乱剑砍死在街头。 这么想着,银狼看向卡芙卡的眼神都有些悲戚,第一次感觉卡芙卡原来也是个正值花期的漂亮女人,以往她都把卡芙卡当做妈妈辈的人来看的...... ...... 背影在卡芙卡的视野里变得越来越模糊,瞳底却清晰的倒映出飘在火焰里的黑色风衣的一角。 事隔多年她把好多情节都忘掉了,那场曾经让她恍惚的离别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可盯着那道背影,她又能不假思索地回忆起马蹄声和夕阳下的那个吻,梦幻般的不真实,却又刻骨铭心般真切。 她有些分不清人在死亡后是会彻底的重新变成另外一个人,还是他始终在逆着时间线,违背着时空规则的原理用一个又一个的身份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可现就是这样,得不到的,未必是满不在乎,恰恰是太过于在乎了。 “你...真是担心我才来匹诺康尼的?”银狼把游戏机收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卡芙卡的眼睛,却看不出半点情绪来。 “萨姆呢?它已经开始行动了吗?”卡芙卡依然扭头看向窗外,没有回答银狼的问题。 银狼轻轻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窗外的霓虹灯,透出一种“你们老情人聚会,我只是个借口,我不打扰”的感觉,她现在连想跳河的心都有了。 她不想回答卡芙卡的问题,因为很无聊,早在来时的路上她就已经把匹诺康尼七七八八的事儿全讲给卡芙卡听了,其中就包含萨姆行动的方针和一点点意外。 但现在卡芙卡居然又问自己萨姆的情况,很明显是没有把她的话记在心里,估摸着一门心思全扑在了男人身上,真是有损星核猎手的威名,有损坏女人卡芙卡的威名。 这时候咖啡厅里一直窝在吧台后面,偷偷目睹了全程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把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低声说这是本店免费赠送的,还有两份甜点稍后就送来。 银狼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那位店员,问他说你这样干你们老板知道吗? 服务员躲避着银狼审视的视线,支支吾吾地说今天开业二十八周年大酬宾,您是今晚消费的第十六位客人,这都是您二位应得的。 银狼很怀疑这位服务员应该是误会了什么,否则他的目光里不可能闪烁着淡淡的怜悯,仿佛人类看见街边流浪的猫猫狗狗,心里总是同情心泛滥。 没准这位服务员就把她和卡芙卡当成了被手下败将抛弃的可怜女人,否则她想象不到那种同情是出自何处。 但这位小哥你千万别误会,三次元的男人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 我宁愿窝在没有网络信号的监狱里,就算渴死饿死,就算从悬崖上跳下去,也不会和任何三次元的男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可话虽如此,银狼也没拒绝那位服务员免费赠送的点心、咖啡和一片好意。 因为卡芙卡的境地,她们可以接受服务员的同情,心甘情愿地被服务员自掏腰包请客。 银狼这边小口喝着咖啡,带着服务员小哥同款的心情温和注视着卡芙卡,卡芙卡则凝视着朦胧的光线,思索匹诺康尼的局势会不会发生变化。 她和镜流聊天的过程中,知道了他们是不久前才从朝露公馆离开的,而且还知道了星的现状,或者说是星穹列车组的现状。 圣斗士爆发小宇宙拯救女神雅典娜? 很显然是星或者是星穹列车组全体乘客都已经下定决心要探查同协家族隐藏的秘密。 虽然她没有在艾利欧安排的剧本中有出场机会,但对于匹诺康尼的局势借着银狼之口,她也了解了一个大概,知道眼下各方势力的现状,但...... 卡芙卡无声地叹了口气,扶着桌面起身走向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极淡的灰色气氛沿着走廊流动,银狼来不及心安理得的享受服务员的甜点,只能跟着卡芙卡离开,颇为惋惜。 ...... 克劳克影视基地,作为以钟表小子影视动画系列为IP建造的影视娱乐中心,这里坐拥着三大板块分区。 分别是依托影视建造的钟表小子放映区,以娱乐建造的仓鼠球乐园,和以刺激激情建造的哈努帮派基地。 虽然顶着钟表小子动画的系列IP,游玩内容却与常规的娱乐中心有着明显的划分。 这里最常见的并非是旋转木马与海盗船一类的常规设施,反而游客亲自制作动画与导演一部影视作品,才是这里的主流项目。 砂金站在克劳克影视基地乐园中心的门前,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沉默不语,沉重的箱子就搁在他的脚边,却轻易被风吹的摇晃。 他在等待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几乎无可替代,只要那位客人如愿以偿地上钩,那他的计划也会迎来高潮。 ..... 最近两天更新不规律,不是跑路了,是前天发烧39度,昨天也徘徊在38左右,今天稍微好一点,已经36度的低烧了,所以可以坐起来更新了 第355章 愚者的答案 第355章 愚者的答案 第355章 愚者的答案 对于酒馆里的那些愚者,砂金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也时刻谨记着“不理会、不轻信、不盲目”这三条准则。 特别是对于花火这类嘴巴很毒,行动方针及其思想都秉性着欢愉且没有任何底线的愚者,信任这个词语从来都不是能在她们身上发现的优点。 但对于背叛,砂金从来都很宽容,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利用他,也可以在恰当的时候背叛他,利用与背叛都是价值互换的手段,他向来不排斥。 所以他能够不在乎花火对他的嘲讽,能将所有的宝石四散一空,让那位愚者如愿以偿地上钩。 在匹诺康尼,信任从来都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词语,能够暂时绑定友好关系的东西只能是共同的利益或个人单方面的利益,所以他笃定花火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他有自信那些宝石有着能让那位愚者心动的筹码,即便那些筹码在那位愚者眼里虚无缥缈,但她也一定不会放弃享受欢愉的目的。 因为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对于崇尚欢愉的假面愚者而言,无疑是眼下匹诺康尼最盛大的欢愉场景,任何一名愚者都没有理由会拒绝。 而这座克劳克影视乐园,就是这场盛大景象的开幕场所。 这里坐落在黄金的时刻中央地段,拥有着最密集的客流量,同时备受瞩目,是盛大仪式的最佳场所。 砂金低头凝视着脚边的手提箱,原本的沉重在此刻变的轻盈,他想制造死亡,为公司打开局面。 但在盛大的死亡开幕前,他有某个重要的线索不得不向那位愚者求助而确认真实性,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自认为在他一生的履历中自己远远评不上一个好人的标签,但在这里,他并不想动用公司的资源而达到目的。 他选择用自己押注,这是出于善意还是谋略,连他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 一片漆黑中,唯有街边的路灯和各种巨大的广告招牌还亮着,分明是黑夜,整个克劳克影视乐园门前却明晃晃的一片,亮如白昼。 “小孔雀,这次不打算玩朋友游戏了吗?你已经把那位鸡翅膀男孩搞定了?”静谧的街道上回荡着含笑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黑暗里出来的,砂金根本不需要抬头环顾四周追寻声音的来源,因为除了他背后的小巷,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一片,一览无余。 “花火小姐,果然你的言辞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总让人觉得如坐针毡。”砂金低声说,“还记得最初你说过的话吗?” “哦?小孔雀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当然,乐子神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想我已经有了一份完美的答卷。”砂金缓缓地转身,凝视着漆黑的小巷深处,语气笃定。 这一刻砂金才意识到克劳克影视乐园前有多安静,没有人说话,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广告招牌里和灯泡的线路之中流窜。 足足安静了两三分钟,漆黑的小巷里才传出脚步声,花火迎着砂金笃定的视线走出黑暗,站在光线之中,半晌后,才咯咯咯地笑起来。 花火越过砂金,站在所有明晃晃的灯源下,一步步走向不远处的克劳克影视乐园,每一步都很轻盈,背影像是一只起舞的蝴蝶。 “干的漂亮,小孔雀,你终于有了一点让我感兴趣的地方,你的觉悟很棒。”花火在距离克劳克影视乐园门前五十米的地方停下,咯咯咯的笑声却没停下。 她们始终没有对上彼此的目光,但说话聊天的语气云淡风轻却又暗示重重,花火背着手越来越接近克劳克影视乐园,最后却又止步在门前。 砂金站在巨大的广告招牌下,凝视着花火的背影,又转移视线直勾勾地审视整座克劳克影视乐园。 他很清楚花火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脚步,因为这座舞台不属于花火,而是属于他的舞台,那位愚者很愿意把如此盛大的表演留给他来完成。 这也是花火愿意上钩的理由,她虽不想被卷入无聊的办公室政治,但事关欢愉,她很愿意为这场办公室政治来添柴烧火,促进一场美妙的欢愉。 ...... “哇偶!我看见了,那个眼下有两颗泪痣的小姑娘出现了,正在和公司的小孔雀交谈。”白珩在望远镜中俯瞰着克劳克影视乐园,目睹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大有越看越精神的意思。 原本她是要跟着星一同前往朝露公馆的,但镜流发来消息说,朝露公馆人多眼杂,到处都是猎犬的鼻子和猫头鹰的眼睛。 所以她就在原地待命,蹲守在克劳克影视乐园附近,其实她很不明白为什么镜流很笃定那位公司的员工一定会前往克劳克影视基地。 但既然江凡没有反驳,那想来恐怕又是掐指一算出了结果。 所以她也乐的清闲,躺在酒店总统套房阳台里的懒人沙发上,一边喝着昂贵的红酒一边用望远镜俯瞰克劳克影视基地的全貌,把慵懒两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她思考过星和列车组的安全问题,但镜流说已经有一位和她阶级相同的人也在赶往朝露公馆的路上,星穹列车组的安全问题压根不用她去操心。 而且镜流仿佛很笃定似的,斩钉截铁地说星穹列车组不会在朝露公馆露面,只要待在克劳克影视基地,一定能看到一场动人心弦的演出。 白珩倒是不在乎所谓的演出,她很关心镜流和江凡的进度,虽说是老夫老妻,但没准感情出现裂痕,她还有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貌似她低估了江凡和镜流的恩爱程度,每次她拨通江凡的电话,总是镜流接通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昨日和镜流通话,总觉得镜流接电话时都带着趾高气昂的气势,但今日不一样,她居然有种自己是宫里丫鬟的错觉。 ....... 第356章 细雨 第356章 细雨 第356章 细雨 漫步在【朝露的时刻】的街头,瓦尔特趟过街面浅浅的积水坑,溅起的雨水滴落在皮鞋上,沿着鞋面又重新投入积水坑的怀抱里。 对于梦中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分梦境,他最为关注的莫过于【太阳的时刻】,反而像是家族的本部中心【朝露的时刻】,他却兴致阑珊。 相比起有关家族的政治问题,他还是更喜欢承载了匹诺康尼历史与文化的观赏梦境。 在这个全新的世界,他放下了瓦尔特这个身份背负的责任,重新拾起了对历史与音乐的热爱。 在享受着久违冒险奇遇的同时,偶尔还会将经历的冒险旅程画在本子里。 所以在匹诺康尼的经历,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宝贵的财富累积。 他之所以和那位巡海游侠达成某种共识,除却关心星穹列车组的各位乘客以外,其实还有一小部分是出于小小的私心。 就像是小三月曾经说过的,以他所擅长的动画话题比喻,他就像是主角团里那种平时不显山露水,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手的可靠前辈。 最近一段时间他常会苦恼于亲自冒险的机会减少,总是为星与江凡像动画里的主角那样将伙伴与红颜知己凝聚在身边的特质而感慨。 虽然他是主动请缨留在现实中的匹诺康尼保护列车组各位乘客的安全,但那也是出于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言。 但据那位巡海游侠所说,家族隐藏的东西远比姬子和星她们想象中危险,他当然不能视而不见,作为小三月口中可靠的前辈,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挺身而出。 从很久以前瓦尔特就经常听到一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他总是觉得这句话是空穴来风,是毫无根据的。 可如今漫步在【朝露的时刻】满是积水的街道上,他却认为这句话还是颇有一些道理的。 他真心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或许是受小三月影响,也或许是受星影响,此时此刻他居然有了一种激荡的心情。 “瓦尔特先生。”有人在背后说。 瓦尔特的脚步忽地停下,微微侧目转身,巡海游侠黄泉距离他只有一尺之遥,瞳子淡漠,面无表情,连瞳孔都带着一丝冰冷之气。 瓦尔特微微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有听到她的声音,你可以继续讲话。 这位巡海游侠虽然言语中并不犀利,而且言行也算得上彬彬有礼,可他总是觉得她身上有股莫名的肃杀之气,简直浓郁到仿佛实质。 他忽然想起自己跟镜流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罗浮仙舟那座豪华奢侈的持明族客栈里。 穿着轻甲长裙的女人站在大堂的角落环顾四周,究其原因不过是想要寻找一个人的下落,她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就在罗浮仙舟里飘荡。 作为热心肠的列车组乘客来说,这句话就跟自动触发了星和小三月的NPC机制一样,拍着胸脯保证说有我们星穹列车组出马,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人。 当时镜流并未过多言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后就离开了,显然没有把星和小三月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话放在心上。 或许是她有自信能够一个人找到,也或许是她根本不想让别人插手。 但他当时却在想如何要保证星和小三月的安全,甚至在镜流婉拒小三月与星的主动帮助后而松了一口气。 与单纯的小三月和涉世未深的星相比较,他老辣的眼光几乎是这么多年以来养成的一种经验。 他当然不是那种冷血的人,遇到有旅人碰见困难,伸出援手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过多批评小三月和星那种对任何人都有的热心肠,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她们要小心谨慎。 可镜流给他的感觉不一样,那种感受在他身上只发生过少数的几次。 但远要比在月球上直面核心暴走的西琳要恐怖,是无量塔隆介和凯文·卡斯兰娜也无法给他的那种压迫感。 而眼下,在这位自称巡海游侠的黄泉身上,他再一次体会到了当初那种直面镜流才拥有的压迫感,都是那种藏着锋芒,却又让人不得不直面锋芒的锐利。 瓦尔特和黄泉并肩走在前往朝露公馆的路上,心里已经有了八九不离十的猜测,那种压迫感,毫无疑问是令使才能带给他的感觉。 虽然黄泉自称巡海游侠,但下意识的,瓦尔特却觉得黄泉远没有看上去的简单,她也绝非是巡猎星神意志的代言使徒。 那股尸山血海般的杀气宛如化作实质,如一条蟒蛇般游走在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血如海啸般冲击瓦尔特的内心。 “瓦尔特先生,你似乎是在紧张。”黄泉凝视着细雨蒙蒙中的长街,没有转头就察觉到了瓦尔特的内心情绪变化。 “我想任何人在准备深入调查同谐家族时都会有一种紧张感,毕竟是同谐星神希佩的派系,它的份量与星际和平公司与仙舟联盟一般无二。”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何况事关匹诺康...不,是所有在匹诺康尼上的人,我想这份责任与紧迫感也是足可以让人稍微觉得紧张的吧。” “我想瓦尔特先生会紧张的原因并不在于家族在匹诺康尼酝酿的阴谋,而是出于另外一种身体本能的紧张。”黄泉说。 “朝露公馆既然是供家系高层们商议要事的地方,那里的守备力量应该不会过于松懈,想要潜入进去寻找家族正在酝酿阴谋的证据,我想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瓦尔特没有反驳黄泉的话,而是抬头凝视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宏伟建筑群落,转移了话题。 以他和黄泉的力量,想要凭借武力强行闯入朝露公馆当然是可行的,但黄泉言下之意既然会提出与他合作,那就意味着她并不想以武力强行进入那里。 不然即便没有他的帮忙,他相信在匹诺康尼,除了江凡与镜流小姐以外,应该没有任何人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他就要考虑另外几种情况,一是在匹诺康尼,家族隐藏着一股让令使都戒备的力量,二是在同谐星神希佩的庇佑下,匹诺康尼的梦境里不允许死亡,连黄泉也不能违背。 三是黄泉有着一个不能出手的理由,或许是力量的诅咒也或许是顾忌在匹诺康尼的一些人,而第四点,是黄泉在隐藏些什么东西,比如身份。 但无论是哪一点,都足够瓦尔特慎重的对待。 第357章 普信 第357章 普信 第357章 普信 朝露公馆作为家族治理匹诺康尼的象征建筑,也作为橡木家系的大本营,其治安守备森严程度根本毋庸置疑。 瓦尔特只是粗略地扫了几眼,就发现朝露公馆周围蹲伏着不下四个暗哨。 而门前的家族守备成员也是每隔三分钟一巡视,每组队伍换岗的间隙时间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不到。 这也意味着他与黄泉要在几十秒的时间里竭力避开公馆外那些暗哨的同时,也要趁着巡逻人员换岗的间隙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朝露公馆里。 委实讲,对于潜伏进入公馆这类的隐秘任务,瓦尔特真心有些拿捏不准尺度,一方面是他本身就不算擅长这类的任务,另一方面是他们潜入这里的目的。 一旦被家族成员发现自己和黄泉的踪迹与意图,那无可避免的,家族与星穹列车间一定会发生巨大的冲突,轻则被扣押,重则会以意图颠覆家族的罪名被判以死刑。 虽然此前他在和姬子交流时,列车组就已经确认要调查钟表匠的遗产与家族隐藏的真相,可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把列车组放在台前,与家族成为对立面。 但....瓦尔特微微扭头看向黄泉,这位巡海游侠仍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淡漠表情,仿佛自己不是要溜进朝露公馆里取得家族正在酝酿阴谋的证据,而是要进去参观里面的环境卫生。 他不确定黄泉是不是有着某种隐匿身形的特殊手段,但黄泉既然返回现实里想与列车组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那她也应该有某种底气。 总不可能这姑娘是抱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挡我者死的心情来的这里,那她也不用费劲返回现实里与自己一同前往这里了。 “家族在附近的守备很森严,想要在朝露公馆中取得家族正在酝酿阴谋的证据,恐怕只有借助访客的名义以参观的理由进入,不然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而引发矛盾。”瓦尔特轻声说。 “借助客人的身份当然更容易进入公馆里,但想要脱身取得那些证据的难度却要远远增加。”黄泉凝视着朝露公馆。 瓦尔特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黄泉说的没有错,借用客人的身份的确更方便进入朝露公馆内部,可那时在他们身边的眼睛却要多了不知多少倍。 想要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取得家族正在酝酿阴谋的证据,简直是难如上青天。 瓦尔特正思考着如何进入朝露公馆,忽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那声音是从朝露公馆旁的建筑里出来的,根本不需要他左顾右盼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蒙蒙的小雨中有火焰升起。 有什么东西爆炸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火药味,原本灯火通明的建筑忽然变成了没有生机的废墟。 寒风穿梭,小雨蒙蒙间,他仿佛听见一种略施小计成功后得意的欢快轻笑声。 火焰在雨中的势头不灭反涨,一片明亮中,公馆附近的灯源与巨大广告牌却暗了下来,唯独瓦尔特他们头顶的路灯一明一暗的闪烁,仿佛黄灯般催促着他们。 瓦尔特和黄泉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一时间对于眼下的场景有些错愕,朝露公馆门前的暗哨都从阴影冒了出来,随同巡逻成员一齐灭火救人。 整个朝露公馆的门前都空荡荡,没有一处灯是亮着的,一楼靠近大厅的窗户还微微敞开,好像还生怕他们看不见一样,窗边还点着一支蜡烛。 “这是......”瓦尔特压低了声音,用手扶了扶眼镜,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 他很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爆炸,但他也很怀疑这起预谋可能也是另外一种陷阱。 “嗯,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黄泉轻声说。 瓦尔特眯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发现黄泉已经沿着漆黑色的阴影走向了朝露公馆。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先去帮助家族扑灭大火,以免波及无辜的路人。 但听着数以万计雨点浇盖在火焰里的声音,那场有预谋的爆炸似乎早已经把路人的生命隐患考虑到了,建筑物里应该是空无一人的。 他凝视着黄泉的背影,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纵然对眼下的情况感到狐疑,但也只能推正镜框后,三步两步跟了上去。 ...... “难道我是一个玩炸药的天才?”凝视着圆镜里倒映出的自己,花火摸了摸下巴,觉得自己颇有一丝当爆破特技手的天赋。 这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爆炸当然是她的杰作,在匹诺康尼,这种场景的烟花秀也只能是她的杰作。 她本不想在匹诺康尼这样张扬而引起那位鸡翅膀小男孩的注意,可奈何这是某人的主意,而且这场爆炸也确确实实为接下来的所有事带来了某种不确定性。 况且她的行程其实很紧凑,从朝露的时刻离开以后,还要折返回黄金的时刻,让那位小孔雀如愿以偿地和自己见上一面,以确保他坚定的意志来推动故事的发展。 但本着欢愉的理念和信条,她确实没理由能拒绝这场艺术般的爆炸。 鸡翅膀男孩想要瓮中捉鳖?鸡翅膀男孩想要请君入瓮?鸡翅膀男孩想要一石二鸟?想要借助其他的手达成自己的目的? 达咩哟,鸡翅膀男孩的计划越是顺利,她就越是想要横插上一腿。 但其实说心里话,她真没多想要插足那个鸡翅膀男孩的计划,对于她来讲,那些事都无关重要,顶多算上一场戏剧中的分支,无法影响戏剧的结尾。 要不是他...... 笑死,他真的好装,其实她觉得他也很一般般,根本就没有多想和他处大象。 真的搞笑哎,真是普信男,居然还信以为真,没看出来我是在骗他吗?真是太有乐子了...花火凝视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忽然感觉鼻子有些痒。 ..... 黄金的时刻 距离克劳克影视基地大约三公里的高楼大厦,顶层钻石套房用于欣赏烟花的大落地窗阳台上,一身轻装的白珩单膝跪地,左手举着仙舟侦查望远镜,右手在记事本上奋笔疾书。 她得到了灵感,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灵感,起码在江凡翻看自己写的爽文小说看了几章后,不会再让他说出“这也不爽啊”这种类似的话。 第358章 嚼嚼嚼 第358章 嚼嚼嚼 第358章 嚼嚼嚼 从望远镜里白珩能清楚地看见砂金和花火站在克劳克影视基地前交谈的全过程。 花火从极暗的小巷里走出来,最终在克劳克影视基地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前不足五十米的地方停下,缓缓地转身,和砂金对视着,嘴角带着微笑。 而砂金站的方位是背对着她的,所以她看不见砂金此时此刻的表情,但从花火始终保持微笑的表情来看,双方的交谈应该很融洽。 可惜她不懂唇语,不然借着高倍数的望远镜,她都可以一根一根地数清花火的眼睫毛。 砂金脚边的手提箱里应该是空的,或者说里面只放了几张纸,因为在望远镜中,那个看似很沉重的手提箱居然会被风轻易吹的摇晃。 但砂金的手里还拎着另外一副手提箱,但由于角度问题,她只能看见那手提箱的边角。 看材质和做工就完全没得说,里面应该放着某些重要的物品,否则砂金也不会从始至终都没让那手提箱离开自己的视线,也不会始终都紧紧握着。 她并不担心自己会暴露,因为酒店公寓和克劳克影视基地的直线距离大约足有三公里。 更何况自己是半蹲在几十米高楼层的阳台上,头顶的灯还是熄灭着的,一片漆黑,而她隐没在黑暗里。 除非花火或砂金是镜流那种拥有丰富经验的高手。 但很显然,花火和砂金的年龄根本不达标,不然你以为镜流那些熟能生巧的技艺是天生自带的吗?全靠时间的磨炼...... 当然这些事她也不敢当着镜流的面洋洋洒洒地说出来,不过她现在和镜流离着八丈远,适当的发发牢骚也算是排解工作劳累的手段之一。 白珩一直认为姜还是老的辣,否则的话要年轻自己有年轻,要资本自己有资本,要长相自己有长相。 根本没理由处处斗不过镜流,所以她只能把问题放在自己还是欠缺时间的磨练。 但花火和砂金的直觉还是让她眉头轻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望远镜中的花火不再是微笑的表情,而是一种近乎蔑视的调侃。 她不知道花火和砂金的聊天内容,也不明白那个小姑娘是如何瞬间完成的表情变换。 但望远镜里花火的表情确实很让人莫名的火大,像是你好不容易徒手攀爬上喜马拉雅山,扭头就瞧见花火坐着直升机从你面前飞过,调侃的表情里带着淡淡的不屑,还有一丝蔑视。 但白珩并没有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花火与砂金或许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没有更直白的动作和表情。 “这年轻人....真厉害啊都...PY交易?”白珩咂吧着嘴,从望远镜里看见花火从砂金手里接过他脚边的手提箱,感慨着摇了摇头。 她正感慨着世风日下,却忽然发现望远镜里的花火缓缓地抬起头,冲着她所在酒店高楼的方向暗暗眨了眨眼,嘴角扬起一丝“友善”的弧度。 白珩握着望远镜的动作一滞,浑身一阵恶寒。 并非是被发现后的震惊与不知所措,只是花火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友善,仿佛过年聚餐时朋友的儿子或女儿伸出手找你拜年。 但她清楚那些朋友的儿子女儿找她拜年是索求红包,可她不清楚花火冲她友善一笑,是想要索求些什么,难不成是瞄准了我的美貌? 白珩心里胡思乱想着,再一低头却发现克劳克影视基地前已经没有了花火的影子,只剩下砂金独自一个人靠在路边的照明灯杆上,手里抛着两枚硬币。 白珩举着望远镜环顾四周,视线忽然定格在了砂金的脸上。 别误会,绝对不是什么被他小孔雀般的样貌所吸引,只是那种表情她觉得似曾相识。 仿佛那种心境与情绪也在她的身上出现过,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是胜券在握的自信?还是一往无前的死志呢?还是临谢幕前要保持的风度? “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白珩把望远镜放在脚边,举起红酒给自己倒满,远远地冲着克劳克影视基地的方向举杯,一饮而尽,嘴里呢喃着从星那里耳闻到的很有逼格的话。 其实抛开没有和江凡独处的机会以外,她还是很愿意藏在暗处默默保护星的安全。 对于她来讲,星不仅是一个懂礼貌的后辈,还是她写书的灵感来源之一。 像是那些什么“我为龙尊,当镇压一切敌”之类的话就是从星嘴里敲出来的。 虽然江凡在翻阅后觉得那些爽文也没多爽,但在普通读者那里却是一众好评,仙舟论坛的点击量直逼五十亿,独占了一天的仙舟热搜。 ...... “你说(嚼嚼嚼)橡木蛋糕卷这玩意(嚼嚼嚼)谁研究的捏(嚼嚼嚼)。”星举着伞漫步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嘴里嚼着从站台购买的橡木蛋糕卷发出这样的感慨。 原本她的想法是乘坐球笼一路直达朝露公馆,以便让列车组全体成员节省体力,也省的她寻摸地图。 更免得她像狗腿子一样到处问路,面对狐疑的目光还要解释说“乡亲们,我们不是来抢粮食的”。 但奈何朝露公馆附近算是和神策将军府一样的管控区域,她们不得不在站台下车,选择步行前往朝露公馆。 其实她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要深入敌营,若是她们是怀着善意也就罢了,撑死是组团参观。 可她们的立场恰恰相反,若是被家族找茬扣一个聚众闹事的帽子,那恐怕牢狱之灾是跑不了的。 她倒不是说不相信姬子和可可利亚她们的判断,她只是觉得这种决定多少还是有些草率,不如大家静下心来再好好想一想。 例如大家都穿着胸前喷涂“不朽星神是我老公/大哥/朋友”之类的印花T恤,再比如举着类似文字的横幅,那家族多少会投鼠忌惮一些,总不能把她们押去断头台..... 星心里正胡思乱想着,一抬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天空被什么光源映射着,居然半边天都是一种落日般的红色,嘈杂的脚步声也此起彼伏。 第359章 世界是圆的 第359章 世界是圆的 第359章 世界是圆的 星眼中的贝洛伯格:寒冬凛冽,北国风光,机械制造工业落后,可拥有天然的大滑雪场,黑色丝袜普及广泛...属于是祖上富过,近些年祖坟又冒了青烟的类型。 星眼中的罗浮仙舟:仙舟联盟长生种自己的佛罗里达州,齐聚百家之精粹,说书杂耍一应俱全。 既有直播网红又有千年非遗传承技艺,而且拥有悠久的历史文化底蕴,是远近闻名的“礼仪”之邦。 很久之前,她就在罗浮的流云渡港口见识过仙舟人的热情好客不是浪得虚名的。 那是一位丰饶的使徒“不小心”误入进流云渡港口里,“和善”的云骑军同志“热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摸出枪杆以便让那位腿脚不便的丰饶使徒搀扶,用“关切”地语气说“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热情”。 而星眼中的匹诺康尼:赛博朋克风格大都市,天上人间、纸迷金醉,神奇又不可思议的梦幻之城,全宇宙一流的度假胜地,迈向成人世界的阶梯。 可望着街道尽头天空里那半片赤红色的云彩和远处扑面而来的热浪,她很怀疑自己和可可利亚她们的身份被看穿了。 没准这时候家族已经在朝露公馆前竖起了烧烤架,准备用一场露天BBQ来招待她们。 那位家族的代表星期日没准正拿着扇子猛扇火,准备给她们烤上几串新鲜的羊肉,然后恭恭敬敬地说“是在下招待不周,各位大爷里面请”...... 但这种待遇也不应该是发生在她们身上,毕竟星神相好的身份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 别说星期日和家族不信,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连她也不相信还有女人能获得星神的垂青。 “嗨,又见面了,你...没什么变化呢。”有人在背后说。 “卡!....怎么是你这个孽障......” 星猛地转身,那位假面愚者花火背着手距离她只有一尺之遥,瞳子温柔,眼角妩媚的绯红色带着一丝关切的神色。 星满脸戒备地往后小蹦一步,差点把卡芙卡三个字脱口而出。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花火这个当初在梦境里袭击她和流萤的假面愚者,又默默把卡芙卡三个字憋回了嘴里,郁闷地吐出孽障两个字。 她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神色温柔的花火,总觉得这厮的眼神像是继母准备和女儿打好关系的样子...... 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在梦境里也没见她多手下留情来着。 她若是真较起真来,那流萤现在生死未卜的境地都有这假面愚者的一半责任。 可她如今又找上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斩草除根?还是要销毁人证? 星借着打量花火的间隙偷偷左右瞄了一眼姬子和可可利亚,腰杆下意识地挺直,心说想要杀人灭口?那你要看姬子她们答应不答应先。 但她又不得不对花火保持戒备,因为这女孩天生就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危险感,总让人觉得她随时会从裙底掏出一把左轮来扔你面前要和你玩俄罗斯转盘。 “别那么警惕嘛,小灰毛,我可是空着手来的,是个连武器都没有的弱女子。”花火非但不生气,居然还微笑着眨眼。 她微微前倾,张开手向星和同样警惕她的可可利亚等人展示自己是两手空空的状态,是个没有任何危险性的安全人员。 星眯着眼睛直勾勾地上下审视花火,差点脱口而出说,哦?空着手来的?方便让我检查检查吗?我严重怀疑你的裙子底下藏着一把左轮手枪! 但她知道假面愚者这种群体一般都很没有下限,眼前的微笑怕也是她的伪装。 她当然不想火上浇油,所以只能故作深沉地点点头,意思是说我在时刻紧盯着你,你的任何愚者把戏都逃不过我这一双智慧的眼睛,别给我耍小花招。 “小灰毛,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嘛...哦!温馨提示,前方道路不通,建议调头哦。”花火一拍手心,轻咬着嘴唇,故作恍然大悟一样。 “你骗我?那么宽敞的马路,你告诉我此路不通?假面愚者转行当土匪要劫色吗?”星眉头一皱,冷笑一声。 三月七扭头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发出冷笑的星,心说下次放这种狠话的时候,能不能躲在我后面,至少别拉上我先...... 在星和花火互相审视的时候,姬子和可可利亚她们也没忘记观察这位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假面愚者花火。 在现实中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的时候,那位忆者把星从原始梦境中平安带回来就就有说过。 袭击星的人是一位身穿红衣,擅长幻术,能变化成他人样貌的女性,她名叫花火,是混入匹诺康尼的假面愚者。 而眼下这位年轻的小姑娘,同样是身穿红衣,虽然不清楚她是否擅长幻术,又是否从始至终都在以捏造的样貌与她们见面,但从星的警惕程度来看,她就是那位假面愚者无疑。 可一位假面愚者,为何会没有理由的找上她们呢?难道愚者和家族取得了合作,又或者只是碰巧? “小灰毛,我这可是友情提示,你认为愚者会对你说谎吗?那是最低级获得欢愉的方式,我可没有那么饿。”花火轻声说,“一时的敌人不代表一直都是敌人,你身后的几位应该能明白这个道理。” “还有,小灰毛,不要那么充满敌意的看着我,那位小姑娘可不是我把她留在那里的,来到匹诺康尼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想要获得一些东西,就要付出些什么。” “有些人喜欢当英雄想要拯救世界,那她们就要有作为英雄的觉悟,你认为英雄是什么?是一路开挂打倒BOSS的天选之子?还是开开心心喝着啤酒唱着歌就拯救世界的半吊子?” “所谓英雄,就是要怀着必死的觉悟去完成一件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那个小姑娘有属于自己的觉悟,可小灰毛,你的觉悟还远远不够。” “小灰毛,这个世界上从没有一帆风顺,没有外挂和上帝,能救你的,能帮助你的,只有你,你不想,没有人能强迫你...我很看好你哦...听我的,不要浪费时间了,回到你梦开始的地方去吧,别错过精彩的演出,别错过知晓真相的机会。”花火和木然的星擦肩而过。 说最后那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低很秘,仿佛那是专属于她们两个人的秘密,她不想让列车组的其她人知道,只有她们彼此。 在桑博的视线里,花火微笑着和木然的星擦肩而过,目光从始至终没有向他偏移毫米,她只是和列车组的成员打了个招呼,然后微笑着离开了,走向朝露公馆的方向,仿佛只是打个酱油。 桑博扭头凝视着花火的背影,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在花火和她们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一刻他闻到她衣服上淡淡的硫磺火药味和一股木质香薰味,还有..... “德尔斐.阿波罗9号香......果然和那个男人有一腿...果然..世界是圆的。“桑博缩了缩肩膀,把视线收了回来。 第360章 龙间正道 第360章 龙间正道 第360章 龙间正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假面愚者好像就与“信誉”这个词语无缘。 而像是骗子、欺诈、无耻、没有下限、危险这些词语等等倒是和她们息息相关。 就好像假设某天有位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女人来星穹列车组寻夫,那她们先联想到的一定是江凡,而非是杨叔和丹恒。 说白了这就是长年累月积攒的口碑和名声,所以从理性的角度来思考,星不想乖乖听取花火的建议,回到什么梦开始的地方。 但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她又忽然觉得花火说的也很有道理,谎言确实是能够获得一定的欢愉,但像是花火那种级别的愚者,追求的欢愉理应不该这样掉价和轻而易举。 所以她想要信任花火这一次,虽说她们之间有着短暂的不愉快和摩擦,但就像花火说的那样,在有些时候,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相同的利益。 德丽莎本不想让煮熟的鸭子飞走,对于她来说,朝露公馆近在咫尺,一切的问题都会在对峙间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况且假面愚者的信誉在她这里压根就不好使,她完全没理由相信花火没头没尾的话,也不敢确信这是不是某种拖延时间的把戏。 可星的态度很坚决,她表示自己一定要回到自己梦境开始的地方,在那里她们绝对会有收获,德丽莎很少能看到星那种严肃的表情。 三月七拍拍她的肩膀,说自己支持她的选择,桑博大力地鼓掌,挥着拳头表示自己一定鼎力相助,连一向沉稳的可可利亚也欣慰地点头,仿佛她不成器的女儿终于有所成长..... 德丽莎有些茫然,觉得自己和她们不是处于同一个频道,又或者说弱智原来真的是一种病,而且传染性极强...... 她本想挥挥手向她们告别,说山水有相逢,我就不陪着你们调头返回黄金的时刻了。 可没等她那些话来得及说出口,星和三月七就涌了上来。 德丽莎被星和三月七一左一右挟持着,转身离开临近朝露公馆的街道,左右两边的人都有力且热情地拍着她的肩膀,她一脸呆滞。 这一刻她才发现,一直以来她都低估了小灰毛和小粉毛的智商,原来这对组合没有她想象中的蠢笨,观察力还是满强的,居然能看出她想跑路...... 可是真的要放弃近在眼前的机会吗?去听信一名假面愚者的话?是我太对假面愚者有刻板印象还是你们的脑子都被驴踢了... ...... 青雀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八音盒邀请函,抬头望着匹诺康尼现实中白日梦酒店大厅头顶缓缓旋转的钟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左右各有一只巨大的帝垣琼玉款式旅行箱,加起来足比她自己的重量还要沉。 作为罗浮太卜司外派的先锋传令旗官,她独自搭乘仙舟飞舰,跨越星海,数千云骑军护送,最终降落在匹诺康尼。 按照太卜大人的行程安排,她将进入宇宙闻名的度假胜地匹诺康尼与司命大人或镜流将军取得联系,以方便与罗浮传达讯息,免得耽误大好局势。 “青雀,此次路途遥远,责任艰难,万不可摸鱼偷懒,要谨记此行的目的,切莫浪费本座的信任。”符玄面对面和青雀认真地交代着此行要注意的事项。 最初听闻是路途遥远的紧急公差任务,青雀内心是拒绝的,连呼吸都觉得有些不顺畅。 心说小雀子我只在摸鱼偷懒这种小道上独树一帜,何德何能可以接下如此重任,不如让经验丰富的停云小姐出任,就当恢复业务能力了... 凭借她十余年来在太卜司摸爬滚打的经验,这种路途遥远且紧急的公差任务,往往是她这种混子的无边苦海,就算开着星槎使劲踩油门也看不见涯岸。 而且路途遥远,其中的危险性自然不用多说。 她只是个人畜无害的小麻雀,又不是翅膀上装着机关枪和歼星炮的霸天虎,接下这么危险的活,简直有违她的摸鱼美学! 可听任务的内容以后,青雀顿时就改变了主意。 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太卜大人的天眼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的!知道我青雀就是一颗还没发光的金子! 而且我青雀向来享受这种危险的任务!这任务简直非我莫属,不!太卜大人!这正是我为罗浮发光发热的时候! “白露小姐?我们已经平安落地了。”青雀左顾右盼,微微俯下身做贼一样对着旅行箱低声说,“我们已经在匹诺康尼白日梦酒店里了,你可以出来了。” 旅行箱里足足沉默了半晌,在几秒钟之后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青雀赶忙俯身解开旅行箱的合金锁扣,小退一步给白露留出充裕的空间。 “咔嚓”一声响,白露的脑袋从开合的旅行箱里探出来,和钻出五指山的孙悟空一样左顾右盼,眼睛里写满了对世界的好奇。 “娃娃不出去跑,怎么能长高?本小姐这次来了匹诺康尼,怎么也能长个十米八米吧......”白露钻出行李箱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尾巴摇晃着缓解酸痛。 “本小姐才不想枯坐医斋,仗剑走天涯效仿祖母才是龙间正道!”白露左右打量着完全陌生的建筑群落,心中猛地升起万丈豪情,只恨不得腰间栓的不是葫芦,而是同祖母一般的剑鞘。 青雀凝视着白露左顾右盼的背影,心里却没有半点帮助白露偷渡匹诺康尼的罪恶。 白露小姐的报酬委实很高,从帝垣琼玉的孤本图解到仙舟棋神心得手册,一应俱全,附送一份《匹诺康尼麻将馆大全》,里面还贴心标注了麻将与帝垣琼玉的微微不同之处。 这份匹诺康尼本地指南相当好用,虽然还没用上,可看着就很管用,就跟那些信耶稣的信徒相信圣经一样。 第361章 小聋人 第361章 小聋人 第361章 小聋人 或许是已经看够了仙舟上古风古色的建筑群落,再抬头打量整座白日梦酒店的时候,白露就已经感觉自己这次“逃亡”真是她龙生最明智的抉择之一。 就像她在白珩阿姨书中看到的故事一样,迎着阳光盛大逃亡。 虽然她的逃亡旅途是隐藏在旅行箱里偷渡,既没有阳光也不盛大,可依旧心情激荡,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白露和青雀两个人走进酒店大厅,淡淡的星光照在她们的背后,周围一片介于紫色与蓝色间的光芒。 抬起头是望不到尽头的酒店楼层,每一层都亮着昏黄的光,头顶是数以万计的星星,感觉像是把整片天空都塞进了大厅里,酒店里仿佛藏着一个世界似的。 白露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她走路的时候左顾右盼,像只进城投奔亲戚的乡下傻狍子,把青雀落在了后面。 她一心想着和祖父祖母仗剑走天涯,想着在梦里能够长高,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吸引了不少工作人员的视线。 在路过几位头顶总是有一个毛茸茸小球的皮皮西人时,白露下意识挺胸抬头,有所成长的顶角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终于是身高占据优势的那一方。 可能是出于对她身高的欣赏,几位皮皮西人纷纷侧目,始终凝视着白露的背影直到她在酒店前台前停下,才缓缓地回收了目光。 “喂,看见了没有?她也是皮皮西人?怎么头顶的小球变成鹿角了?难道是变异了?” “笨蛋,那可不是什么皮皮西人,那是不朽的龙裔,看样子还是正统传承,居然还有龙角和龙尾。” “别说嗷,我只是考考你,我当然知道她是不朽的龙裔。” “只是这龙裔.....难道和我们一样?” “嘿嘿嘿,你老婆.....” “嗯,我老婆...” 青雀看着站在招待台前冲她猛招手的白露,心说做龙还是要聋一点的好,不然抱着满肚子的气,一定更影响发育...... 虽然以她的身材优势也没资格开宗立派的发表见解,但在白露面前,她想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发言权的。 ...... “她的性格你不知道?她的身份你不知道?一个整天到处违法乱纪的星际通缉犯,关键是笑里藏刀,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永远不一样,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去思考一件同样的事情,而且公司通缉的人,与我们仙舟何干,对于仙舟而言,她只是一个带有强烈目的的迷途之人。”镜流轻描淡写地说。 “我当然知道,可跟她打好关系能有什么结果?能有什么用?她肯定缠着仙舟这碗饭吃一辈子,好像我们欠她的一样,我和她的交易也是为了星能够茁壮成长!” “星核猎手在其它势力眼中风评几乎是一边倒的,我们当前没有必要和她们纠缠,免得让仙舟沾染星核猎手同伙这条莫须有的罪名!”江凡说的铿锵有力,浑然不知眼下的仙舟风评也是一边倒。 镜流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着街边自己和江凡的倒影,缓缓地说:“你自己很明白,谎言是一把双刃剑,有些时候不在乎,未必是讨厌或反感,而是太在乎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却又气势昂扬,凝视街边倒影的眼睛中不泄丝毫情绪。 像是自信的正宫娘娘,看着爱慕自家男人却又心口不一的女人故作洒脱毫不在乎最终爱而不得。 江凡摇了摇头,从售货机下拿出一瓶苏乐达,拉开易拉罐的拉环:“是不是让白珩传染了,说话都文绉绉的,哪里有什么在乎和不在乎,我和她的立场不同,没交际的。”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镜流微微颔首,没有继续接江凡的话,“从我们在匹诺康尼碰面到现在,你始终都计算着时间,我知道你没有瞒着我,但我想知道结果。” “嗯,重新回黄金的时刻,克劳克影视基地乐园知道吗?”江凡把喝了一口的苏乐达递给镜流,自己则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颇有年代感的纸质地图。 他把折成方块造型的地图展开,在满是折叠痕迹的地图上把克劳克影视基地乐园指给镜流看:“这里,克劳克影视基地乐园,其实我本来就没打算瞒着你,我知道就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出来,毕竟你冰雪聪明嘛。” “这是匹诺康尼超人气的打卡游乐园,是围绕匹诺康尼着名卡通形象打造的IP游乐园,三个主题区,客流量密集,关键是足够火爆。” “虽然三个板块主题区彼此独立并不互通,但借助气泡弹珠可以轻松在每个版块间轻松穿梭...” 他手指在地图上微微偏移,顿了一下继续说:“这里是我们的目的地,克劳克影视乐园的露天影院,放映区。” “说下去,我需要知道过程和结果。”镜流小口小口喝着江凡递来的苏乐达,这一刻她在卫生这一节上毫无矜持,坦然接受江凡喝过的东西。 “没有过程,全靠临场发挥,但结局应该是既定的,匹诺康尼梦幻安逸的表皮被撕开,露出深渊一样的海口。”江凡默默折起地图,解释着说, “其实我对梦境的真相和家族密谋的东西不感兴趣,最初也没有打算让仙舟联盟蹚浑水的打算,我关心的是太一和希佩之间的那些事,关心的是未来。” “我不确定这样是否能探探同谐的底子,但总归没有坏处,就当是做了一场极具英雄主义的梦了,而且德丽莎她.....” “秩序和同谐啊....那你呢?”镜流轻声问。 江凡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如果不朽的力量是完整的,那面对希佩至少有八成的把握,现在是很棘手。” “会赢吗?” 江凡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把抓住镜流的手就往克劳克影视基地的方向走,镜流被他忽如其来的动作弄了个措手不及,易拉罐里的苏乐达摇摇晃晃撒了一些落在地砖上。 “会赢的吧?”镜流微微抬手,用嘴唇触碰手被饮料淋湿的地方。 江凡没有回答,拉着镜流的手离开。 他不想立下一些不吉利的flag,相比起承诺,行动远远要更重要。 德丽莎....你会是打开祂的钥匙吗? ...... 第362章 星最瞧不起的人 第362章 星最瞧不起的人 第362章 星最瞧不起的人 难得一个晴朗的好天气,难得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可没等星沐浴在光照下好好享受日光浴的待遇,她们又快马加鞭重新回到了黑夜里。 不久前一时冲动相信了花火,火急火燎地调头重返【黄金的时间】。 现在她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的脑子应该是被驴踢了,居然对假面愚者的话深信不疑,还觉得颇有哲理,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她一个刚睁眼几个月的宝宝,在列车组的生活从不尔虞我诈,别说谎言和欺骗,她有次偷吃希露瓦藏在盒子的糖,半夜都会愧疚地睡不着,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夸张的是还有三月七这颗小太阳在身边,想让她对任何陌生人充满防备还是有点太艰难了,她看每一个陌生人都感觉对方像是会爆东西的NPC。 可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们已经坐在球笼里了,德丽莎双手撑着下巴郁闷地眺望球笼外的风景,可可利亚和姬子看起来心情很愉悦,像是女儿第一次独立去超市买鸡蛋平安回来后的骄傲...... 星还不至于蠢到在德丽莎的气头上说自己反悔了,不应该听信假面愚者的谗言,她用大脚趾想也知道德丽莎绝对会把自己扔出去。 星眼珠子转转,忽然觉得有些乏味,时间在匹诺康尼似乎并不敏感,每一个梦境都代表着十二时分的每一个刻度。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这很合理,在梦境中停留的时间越长,她越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区别,连时间都忘记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通过看手机显示的时间来判断自己是该吃宵夜还是早餐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息屏的显示时间是凌晨的三点六十二分,距离七点钟的闹铃还有三个小时整。 “果然是梦..真合理啊。”星嘟囔着把手机息屏重新塞进口袋里,扭头同德丽莎一起欣赏外面的好景色。 不久前海啸席卷了整个【黄金的时刻】,眼下好不容易把那些海水排的一干二净,而今天居然又下起了雨。 今天的降雨是最夸张的,沉重的水滴砸在球笼玻璃上,发出清脆又沉闷的爆响。 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雨势,只感觉那些雨滴好像是要把球笼凿穿一样,天空分不清明暗,时间分不出长短。 她猜测她们已经到达了【黄金的时刻】境内,否则天绝不可能这么暗,周围漆黑色一片,雨幕中不时的看见模糊的霓虹灯闪烁。 从她们离开到调头返回,应该不过几个小时,可仅仅是一场大雨,【黄金的时刻】就变成了【蓝调的时刻】那样的水上梦境,大街小巷流水不绝。 隔着玻璃俯瞰夜晚雨幕中的【黄金的时刻】,她忽然意识到这里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没有时间的流逝没有伤痛的困扰。 十二分时刻代表着不同人群所需的梦境,有超级豪华的购物中心,有非常浪漫的海上游轮,还有顶着着名IP的影视游乐场和狂野风格的酒馆。 虽说各方势力在匹诺康尼这一亩三分地上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被家族隐瞒有关梦境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梦境沉沦,危险将至... 可在无关人员的眼里匹诺康尼是颗着名的盛会之星,是一座金碧辉煌的欢乐之都。 一切的美好都在如约而至,只有她们这群人像骡子一样与深渊做抗争。 “喂,小丫头,问你个事。”德丽莎忽然说。 “嗯?/啊?”三月七和星同时回答。 “你相信假面愚者的话,我不拦你,我就问你知道江凡的下落吗?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我不信偏偏就他没从那片梦境里出来。”德丽莎扭过头来,眼中的郁闷被大雨冲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严肃来。 她直勾勾地盯着星的眼睛,想要从星的眼睛里得到她满意的答案。 可星却很莫名其妙,一脸的茫然,心说江凡的相好就在你旁边,你调转枪头问我干什么?想祸水东引,想挑拨离间吗? 星赶紧摇了摇头,像是拨浪鼓似的,意思是说球笼里的各位皇后娘娘千万别误会,德丽莎这小矮子眼高手低,分不清主次顺序。 没想到各位皇后娘娘对于这个问题毫不在意,只是纷纷转身把目光转向星,透出一种“你是江凡干女儿,你应该知道”的感觉,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星正愣神的时候,三月七也扭头戳戳她的肩膀,满脸的好奇:“对哎对哎,咱还没看见江凡他们呢?他们人呢?” “三月,没想到你的智商居然还有下降的空间啊。”星感慨。 “什..什么意思?” “她...可可利亚、希露瓦和伊莉丝都不知道的事情,你认为我会知道吗?”星吐字清晰,感慨的自拍大腿,“还以为换了套礼服会有智慧 1这种属性,看来三月还是三月!” 德丽莎默默扭过脸去,不看她,心说我看你比这粉毛小丫头还需要智慧 1这种东西。 “可你在仙舟罗浮的时候不是号称江凡一手消息情报官么...还说自己是他的头号粉丝兼座下第一狗腿,还公开拍卖他用过的纸杯来着......”三月七挠挠头。 “因为我最瞧不起那些为了底线连信用点都不要的人。”星淡淡地说,腿在风衣下却轻轻打颤。 “仙舟很崇尚文官吗?”德丽莎觉得想从星那里打探江凡的消息基本是无望了,所以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接话。 星沉默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仙舟...嗯...喜欢以理服人...他们崇尚仁、礼、德、理嘛...” 星扭头看向球笼外,实在不好意思直视德丽莎的眼睛,她认为自己说的应该足够隐晦了,左拳为仁,右拳为礼,配剑是德,弓箭是理嘛... 刚说完那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题忽然没话可说了,德丽莎继续双手撑着下巴满脸郁闷,三月七举着相机抓拍雨景,星把目光转向球笼外。 球笼已经驶进了【黄金的时刻】,玻璃外隔着几座摩天大厦的地方,是那座金碧辉煌的白日梦酒店。 此刻暴雨连绵,无数的雨滴把玻璃拍的模糊,全是蜿蜒曲折的雨幕,压根看不清下面的景色。 星正感慨着江凡是不是在这里开演唱会,忽然间雨就停了,停的毫无征兆。 前一秒还暴雨倾盆,数以亿计的水滴像是要把这里淹没,可她眨个眼的时间,雨猛地止住了,只剩下球笼玻璃上还有水珠往下滴落证明雨存在过的痕迹。 “这.....江凡走了?”星把脸贴在球笼玻璃上,一个劲地往外探头。 三月七捂着嘴没说话,伸手拉了拉星的衣角,示意她往右面看。 星转过身顺着三月七,也看到了右手边的景色,虽然对匹诺康尼也没那么熟悉,可是她立刻猜到了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克劳克影视基地的方向,是座堪比江凡后院府邸大小规模的游乐场,她虽然没去过,但也从路边的广告招牌上瞧见过很多次。 星只是不太懂三月七让她往那边看的理由,是想去打卡拍照吗?还是想拉着我去游乐场舒缓身心,先说好,那种过山车和大摆锤之类的小项目我可不玩,我喜欢更刺激一些的旋转木马..... 第363章 前路难行 第363章 前路难行 第363章 前路难行 暴雨在匹诺康尼黄金时刻的天空倾斜了整整两个小时,手机屏保时间三点五十分,暴雨依然没有要止住的迹象,足足瓶盖大小的水滴打在玻璃上轰隆隆地爆响。 街面上涨起水来,浊浪汹涌,水深没到了马路牙。 虽然来往的飞车与铁轨上运行的球笼不受暴雨影响,但仍然有不少游客放弃了出门的计划,选择窝在酒店里。 白珩躺在懒人沙发上吃着炒年糕和炸鸡,望远镜被她固定在支架上正对克劳克影视基地的方向。 有了镜流提供的确信情报,她无需在梦境里辗转反折,只需要盯着克劳克影视基地附近的一举一动,盯着那位公司员工的动向。 最初白珩一直举着望远镜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让煮熟的鸭子飞走,有损她在江凡眼中的良好形象。 可现在她却躺在懒人沙发上打着哈欠,思考要不要呼叫前台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再送一瓶上好的酒来,顺便端一盘花生米。 望远镜里砂金正靠在克劳克影视基地的广告招牌下躲雨,白珩不担心这小兄弟不翼而飞,因为他已经足足站在原地三个小时了。 砂金拎着手提箱凝视着瀑布一般的雨幕发呆,白珩不知道这兄弟在想什么,还是说他在等待某个时间的到来,但她却很开心,乐得清闲。 花火刚在克劳克影视基地不翼而飞的时候她就接到了镜流的电话。 电话是从【黄金的时刻】之外打来的,镜流刚被江凡牵着手从咖啡店离开,还经历了一场宫斗似的‘友好’交谈。 镜流打这个电话是因为她和江凡现在就要启程去黄金的时刻了,她偷偷给白珩来电,就是想让白珩把克劳克影视基地周围盯紧,她稍后就到。 江凡来匹诺康尼趟这摊浑水的目的就来试探同谐星神的底和打探秩序陨落的真相。 镜流害怕江凡冒险而陷入同秩序一样的境地,所以才背着他给白珩打电话,想要一个人去克劳克影视基地去完成江凡原本想做的事情。 这种事换了其他人想要蹚浑水镜流连头也不抬,管你是想夺取政权还是拯救世界,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如今想要趟浑水的是江凡,以眼下他的状态与另外一尊星神发生冲突简直是冒险。 情急之下镜流想到可以把江凡支开,不用需要很长时间,只要白珩能拖住江凡半个时辰,哪怕是十几分钟。 她在等待和镜流碰头,顺便和镜流交接班,方便她和江凡增进下感情。 她是很担心镜流,但她熟知镜流的脾气秉性,只要是有关江凡的事情,那婆娘一旦下定决心,那谁也劝不动,也没人敢拦。 “辛苦你了,我没来晚吧。”黑暗中响起女人的声音。 白珩一伸胳膊往后仰头,这才发现镜流正站在懒人沙发后。 穿着黑色的纱质礼裙,颈上是月牙形状的银色项链,还有不加修饰的笔直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散下来,好一个高冷古典美人。 “你怎么走路没声啊,不知道人吓狐吓死狐吗?”白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 她现在确实很气,一是生气这身造型明显和来的时候不一样,一定是和江凡在某个高档豪华购物中心买的。 她都能想象到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二是生气自己居然又输了,她居然连镜流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她很怀疑镜流是用某种令使的权能穿墙进来的,否则她这顺风耳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发觉。 镜流摇摇头没说话,随手从酒柜里摸了瓶红酒,把软木塞打开,把酒瓶放在桌子上,越过懒人沙发,蹲在支架前用望远镜眺望克劳克影视基地。 “那个叫砂金对吧,他已经在门外站了三个小时,一动不动,如果不是看到他还紧紧握着那个手提箱不撒手,我还以为他在玩一二三木头人。”白珩抓过酒瓶来给自己和镜流各倒一满杯,漫不经心地一指砂金的方向。 她和镜流都没那种穷讲究,所以也没必要醒醒酒,她俩喝红酒的架势就跟喝罐装饮料一样豪爽。 “他在等所有人就位又或者他看到了什么,我看不到,但我能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力量。”镜流透过望远镜只是看了一眼,就判断出砂金的处境。 “所以你的计划呢?别告诉我你打算一切都随机应变。”白珩往后缩了缩给镜流腾出位置,一边小口喝着红酒一边好奇地看着她。 “按照江凡的想法,克劳克影视基地应该会有梦境的转折点出现,他猜测家族中有人想坐虎观山斗,想要借用其他人的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那位假面愚者提供的信息是真实的,那克劳克影视基地应该会发生战斗,理由尚不明确,但结果应该是想要逼迫或得到某种东西。”镜流说。 白珩沉默了一会儿,很纳闷地说:“那和江凡有关系吗?和同谐有关系吗?和你有关系吗?” 她一连问出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精准地打在点上。 她确实想不通克劳克影视基地里各方势力火拼整的你死我活,和江凡还有同谐星神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所有星神都和江凡一样闲,每天都会关心自己派系的情况,就比如补天司命,星际和平公司祂都没正眼瞧过...... 毕竟除了阿基维利以外,就属江凡能和凡人打成一片,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都要以为江凡其实是开拓星神转世重生。 镜流没有回答,而是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隔着玻璃俯瞰克劳克影视基地。 窗外的暴雨忽然就止住了,没有任何前兆,连漆黑色的天空都恢复了一丝光亮。 砂金站在霓虹灯招牌下,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这忽然停歇的暴雨几秒钟后,转身走进克劳克影视基地里,手提箱被他狠狠攥在手心里,硬币在指尖旋转。 “雨停了...”镜流抬手用指尖轻轻略过窗面上蜿蜒曲折的雨水,琥珀般的瞳孔倒映在玻璃上,被雨水映成赤红色,愈发寒冷。 白珩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地说:“我顶多帮你拖二十分钟,再多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流...匹诺康尼不只有你一个令使,小心点。” “嗯,帮他要一杯咖啡,就算是神明也会疲惫的吧。”镜流点了点头,凝视着窗外金属轨道上一闪而过的球笼。 第364章 心火 不灭(一) 第364章 心火 不灭(一) 第364章 心火 不灭(一) 白珩坐在落地窗前打着酒嗝,江凡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表情一言难尽,仿佛很纠结似的。 房檐上滑落下来的雨滴打在窗上,噼里啪啦声笼罩了整个世界。 见暴雨停歇的人们高举着雨伞走出房间,街面渐渐人声鼎沸,红绿灯单调地变化,克劳克影视乐园巨大的霓虹灯闪烁,绚丽的彩花在空中炸开。 房间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和窗外仿佛是两个世界似的,让白珩有点不自觉地感到心虚。 她想跟江凡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可十几分钟前举杯为镜流送行,一不小心就喝地有点大了,张嘴就是一个酒嗝。 导致她现在都没勇气坐到沙发上,而是把窗帘拉起来,顺便把懒人沙发搬到窗帘边,抱紧着蜷缩起来的腿坐下,充当最后一道关卡的同时维护自己在江凡心中的淑女形象。 同时也免得江凡看见落地窗正对着的克劳克影视乐园。 她其实有蛮多问题想要从江凡那里得到答案的,比如说为什么要白费力气拯救一个怀有死志的人。 又比如说为什么要让她保护星的同时紧盯一个猎犬家系的糙汉子。 还比如说为什么要让她始终紧盯着克劳克影视乐园,难不成是千里之外有太卜司的人开启穷观阵算出来的吗? 但她深知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没准自己这些话问出口,江凡就忽然想起正事要去克劳克影视乐园怎么办? 她犹豫着,心想要不要和江凡说自己最近有所成长,要不要上手体验体验...这也算为了镜流而献出身体吧? “这咖啡......是买的吗?”江凡抿了抿嘴唇,低头凝视着杯子里漆黑色的不明液体,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 他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口感和味道的东西能被叫做咖啡,先不谈这种漆黑色的液体,单单是表面漂浮着的暗紫色泡沫就足够他心惊胆颤。 他很怀疑这并非是咖啡,而是一种近乎于墨水口味饮用水口感的可食用新型整蛊饮料,不然这手磨咖啡的技术简直比姬子还要糟糕...... “我手磨的,正宗的匹诺康尼咖啡豆。”白珩来了精神,竖起一个大拇指,眉飞色舞起来,“我还加了一点点药材,比如桑葚啦,党参、白术、甘草还有大枣和人参,全是大补的东西!” 江凡喝咖啡的动作一顿,然后默默把杯子放在桌上,看着白珩喜形于色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批评还是该鼓励。 批评的话,应该会在某种程度上打消白珩创新的积极性,这种好东西可不能他一个人独享,列车组的每一个小伙伴都要开开眼的好。 鼓励的话,他还是有点迟疑,万一不小心激发了白珩的创新性,他怕自己每天醒来床头都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所以他现在很纠结,只能故作震惊一样微微颔首。 意思是说这咖啡怪不得口感新奇颇具创新,你一定要继续努力,让镜流和星她们也尝尝看才是,不然真是暴殄天物。 “镜流呢?一会咖啡就凉了,她会错过最佳饮用时间的。”江凡起身随手从酒柜里摸了一瓶红酒,拔软木塞的动作熟悉到让白珩有短暂的错愕,心说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来着。 “她...她...她上厕所了...”白珩低头掰着手指头,支支吾吾地说,心虚地不敢抬头看江凡的眼睛。 真奇怪!明明她以前满嘴胡说八道都没有任何负罪感,怎么偏偏在江凡面前就犯怂。 江凡点了点头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倒满了三杯红酒,举起一杯来给味蕾一点慰藉,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此刻窗外天地幽蓝,无形的雨幕铺天盖地地坠下来。 ...... 赶在手机显示时间三点七十分之前,星穹列车组、家族女侠德丽莎和深蓝帅哥桑博这几位临时拼凑在一起的小队终于到达了黄金的时刻。 轨道站台上空荡荡的,球笼在正中央的位置缓缓停下。 星刚打开球笼就听见了烟花声,她们下车的位置临近克劳克影视乐园,抬头就是绚丽的流星雨幕,仿佛要把几分钟前的那场暴雨彻底冲散。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时候,忽然瞧见十字路口的尽头有熟悉的身影。 再扭头看过去,是杨叔正在和一个美女交谈甚欢,那位美女还不是别人,是砂金和黑天鹅统一认证过的潜在危险分子,也是她的老熟人,巡海游侠黄泉。 星不得不佩服姜还是老的辣,杨叔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那个,居然能和巡海游侠搭讪上,看来自己以后有必要重新审视杨叔了。 她正感慨万分的时候,就瞧见杨叔和黄泉向她们的方向走来。 黄泉依旧是那副“我啥也不知道”的冷淡表情,杨叔的表情却要凝重的多。 那种表情就跟她要在垃圾桶和信用点之间二选一的时候一样凝重,杨叔怕不是碰见了天塌一样的大事。 “杨叔,你和黄泉...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了?”星凝视着黄泉的眼睛,揣测她的真实意图恐怕是接近自己。 只是还没等她在内心中想好拒绝黄泉的理由,希露瓦就用胳膊肘轻轻捅了她一下:“小屁孩不懂就别乱说,小心以后出门遇不到垃圾桶。” 星撅嘴小小地切了一声,心说你还以为我是以前的小屁孩吗?我早就在匹诺康尼登上成人的阶梯了。 姬子和瓦尔特互相交换完眼神以后,微笑着点头:“你好,我是姬子,星穹列车的领航员。” “你好,我叫三月七,星就...” “我们认识,喊我星就可以,你懂的。”星冲着黄泉一挑眉。 “你好,我是可可利亚,她是希露瓦,那边的叫桑博,来自贝洛伯格,目前我和希露瓦暂住在星穹列车上,也算是半个无名客。”可可利亚看出了黄泉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出声解释说。 “德丽莎,白日梦酒店管理者。”德丽莎双手环抱在胸前,好奇地看着黄泉。 她凝视着黄泉的眼睛,模糊间看见一个漆黑色的大日。 第365章 心火 不灭(二) 第365章 心火 不灭(二) 第365章 心火 不灭(二) 德丽莎察觉到眼前巡海游侠黄泉的不对劲了。 她隐约间从黄泉的瞳底深处看见了一望无际的海,四面八方没有任何鲜艳的彩色。 灰色如同霞光般烧天那样映射着海面,唯有漆黑色的圆破海而出,笼罩着一切。 绝对的漆黑,阴影仿佛与天空相连,她看不见那些在阴影笼罩下的海面上漂浮着什么,却隐约看到海面上站着一个人。 风吹动她的裙摆和灰色长发,缓缓地转身,德丽莎愣住了,一瞬间心率失衡,有一种无言的情绪...... 德丽莎眼前的光景渐渐模糊,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的,是熟悉的街道和闪耀的霓虹灯,耳边响起那位瓦尔特先生的声音。 “匹诺康尼各方势力皆有所图,单论局势而言,远要比贝洛伯格和仙舟复杂....” “那我们去找江凡吧。”星提议。 “星说的有道理,找江凡是没错啦...可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哪啊。” “想要在十二个梦境里找到他,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这里又没有谛听,我可不会说钟表话...” “嗯,小三月说的没错,反正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可可利亚轻声说。 “为了解开钟表匠和梦境的谜团,我们需要公司掌握的信息,无论是公司还是家族,纵然危机四伏,迎难而上才是开拓的准则...” “我还是觉得把江凡喊过来比较好,我可以顺便保护他。”星插嘴,仿佛很担心江凡和镜流的安危似的。 “虽然我们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可....我们要去哪里找他呢?”三月七左顾右盼,不打算接星的话茬。 她又不是傻啦吧唧的笨蛋,当然不相信星说想要保护江凡这句鬼话。 如果她真想要保护江凡,现在也就不会穿着印有“开拓者星(恩师江凡)”字样的纯白T恤招摇过市了... “简单,把江凡找来就知道了。”星有点不死心。 没有江凡或镜流在身边,她确实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就像粪堆里的金子,走到哪都引人注目。 “别着急,如果那位公司使节的布局中有列车组的存在,那即使我们不去寻找,他也会千方百计邀请我们入场的。”姬子轻声说。 “要不我们还是跟江....”星急得抓耳挠腮。 她觉得自己得站出来发表意见,而且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虽说杨叔信任黄泉,但也不代表着杨叔有老眼昏花的可能性... 虽然黄泉确实长的人畜无害,看样子也呆头呆脑...... 可她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当务之急跟江凡与镜流碰头才是最优选择,而且这也是为了列车组的安全考虑。 她现在忽然觉得有些不公平,为什么砂金能有蕴含存护力量的基石,而她作为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之一就穷得叮当响呢?真没道理! “女士们,先生们,匹诺康尼有史以来最惊奇,最盛大的表演即将开幕,星际和平公司诚邀各位光临现场,克劳克影视乐园!”四周回荡着含笑的声音。 那声音是从克劳克影视乐园的扩音系统里出来的,根本不需要寻着声音去找人,每个人都能听清楚,而且他还自爆了位置。 “那是砂金的声音。”星顺着在球笼里时小三月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克劳克影视乐园,和她们近在咫尺。 “嗯,砂金这种人怎么会允许其他人占据先发,如果没有观众和演员,那他的布置岂不是做给了自己看。”姬子轻声说。 “就是不知道他准备了什么在等我们。”星悄悄把一直藏在口袋里的项链握紧在手心里,满脸的虔诚。 “还能是什么呢?当然是梦境的真相和钟表匠的秘密,不然你能指望他准备好满满一桌好菜吗?”希露瓦撇撇嘴,“当然,如果真是好酒好菜就不必了,在以前的监狱之星,还是这个关节,总给人一种吃断头饭的感觉。” “深有同感。”作为贝洛伯格监狱的常客,桑博发表了他的感想。 星正在努力做心理建设劝说自己没有江凡依旧能行的时候,只听十字路口对面传来两声稚嫩却故作豪爽的笑。 有人叉着腰大声说:“本小姐就喜欢这种有史以来最惊奇,最盛大的表演,这个热闹本小姐非去不可!” 星和三月七都觉得这声音意外的熟悉,再抬眼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过去。 白露左一瓶苏乐达,右一个汉堡,气势汹汹地往街对面方向的克劳克影视乐园走去,身后是正端着一本泛黄古书认真钻研的青雀。 星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戳戳三月七的肩膀,很谨慎地说:“是我在做白日梦吗?读书的青雀?” “星...我也看见了,是读书的青雀小姐哎,是活的。” 星正思考着眼前的青雀会不会是花火假扮的时候,就听见身边有人踩着积水离开了。 再抬头看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冷着脸走向十字路口对面,白露还嚼着汉堡大笑,青雀正捧着书津津有味地拜读。 “不用等我们,你们先前往克劳克影视乐园吧,我们会赶过去的。”可可利亚忽然转身和姬子说。 “那我也...”星想要跟上去,但已经晚了。 星被三月七和伊莉丝一左一右挟持着,向克劳克影视乐园走。 左右两边的人都有力地拍着她的肩膀,她一脸茫然,甚至不知道小三月和伊莉丝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默契。 ...... 此时此刻,镜流缓缓张开始终紧闭的双眼,抬头凝视着空荡荡的克劳克影视乐园,砂金的声音从乐园的扩音系统里出来,一场精心策划的表演即将开幕。 ”五分钟....足矣,咖啡还凉不了。“她最后转身看了一眼几公里外的酒店高层,踩着积水离开,漆黑色的天空隐隐被撕开一个口子,微末的月华从其中宣泄。 “就让这一轮月华…”镜流走出房檐下,月色的光落在她的背后,周围一片昏黄。 .... 明天更两章 第366章 心火 不灭(三) 第366章 心火 不灭(三) 第366章 心火 不灭(三) 白珩把留声机放在桌子上,一段重金属摇滚正在播放,吉他和贝司大量失真的音色在房间里横冲直撞,再也听不见其它一点声音。 在酒店顶层的房间之外,欢呼声震耳欲聋,半空中落下百束烟花余烬。 砂金布局的舞台拉开帷幕,列车组全体成员奔赴现场,托帕高举着酒杯面向克劳克影视乐园,一双双眼睛在暗中窥探。 镜流在乐园中闲庭信步,等待着演员全体就位,天秤在缓慢地倾斜...一切都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 而房间里重金属摇滚乐横行,江凡小口小口喝着红酒,白珩蜷缩着双腿靠在沙发上酒已经醒了一半,正悄悄地挪动屁股向沙发边上凑近。 白珩悄咪咪地抬头观察自己和江凡之间的距离,一边慢慢地挪动拉近,一边心里赞叹着自己果然是个有大智慧的狐狸。 居然能提前料到这种突发状况的发生,所以才准备好了噪音十足的摇滚歌曲,外加高档酒店绝对没话说的隔音效果。 就算外面枪炮齐鸣打响解放匹诺康尼第二枪,她们照样也听不见。 但江凡并没有在意房间里吵闹的摇滚乐声,而是低头看着高脚杯里微微荡漾的液体。 仿佛浅浅一层红酒像是某种世界的界限,有人在界限的另一层向他问好,但绝非带着善意。 “原来是你....” 沉默了一会儿,江凡继续喝酒,白珩已经悄悄挪到了他脚边,房间里摇滚音乐渐渐步入尾声,窗外有一缕明亮的光透过窗帘照在地板上。 “还有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真是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 他把酒杯放在桌面上,把还在悄悄挪动屁股的白珩一把拉起来拽到沙发上。 白珩有些猝不及防,只能注视着江凡起身走到阳台边,一把拉开窗帘。 落地窗正对着的方向远端是克劳克影视乐园,有人正在门前驻足观望。 “那个...能把窗帘拉上吗,我...我见不得光..”白珩伸出准备拉住江凡的手默默缩了回来,支支吾吾地想要抢救一下。 “你最喜欢的就是躺在持明古宅里的草坪上看星星,而很多年前,这里的星星同样就挂在那儿....身处于废墟中所仰望到的群星,与我们眼中的群星又有什么差别呢?”江凡凝视着窗外。 但白珩根本就听不见江凡后面那些意味深长又颇具谜语人的话,她只听见江凡说的前半句,你最喜欢的就是躺在持明古宅里的草坪上看星星... 他心里有我,白珩瞬间觉得稳了,什么拖延和支开都通通站一边,容她感动一番先。 ...... 五分钟后,星唉声叹气地穿过十字路口,途经钟表小子雕塑,溜进空荡荡的克劳克影视乐园,环顾四周。 她们刚从钟表小子雕塑那里进来,就觉得乐园里的温度猛然就降了一个档,温度和严寒时期的贝洛伯格有一拼。 整片园区都是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任何游客与工作人员的出现,甚至静的听不见一点声音。 “空城计吗?砂金准备和我玩智商?不知道我最擅长脑力活动了吗?”星喜形于色,仿佛砂金碰瓷踢到了钢板上。 “我很理解星的想法,但即使如此,我们也要擦亮眼睛小心行事,砂金很显然是有备而来。”姬子环顾四周,心里的戒备不降反涨。 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沿着那条唯一没有设置屏障的红地毯往乐园里走,三月七跟在后面,瓦尔特、姬子和黄泉压阵,桑博鬼鬼祟祟地放慢速度,逐渐和队伍脱节。 德丽莎和伊莉丝都发现了桑博的小动作,因为他的行动并不隐蔽,但事到如今,她们也懒得戳穿。 说直白点,桑博和她们又不熟,没责任要冒着危险和她们一起去赴宴。 除非桑博是位活雷锋,遇见什么事都要帮帮场子,可显然他没有那种觉悟,也没必要有那种觉悟。 红地毯全程并不长,加快脚步也就是几十秒钟的事,马上临近红毯尽头的时候,有聚光灯从天而降照射下来,那架势真和走红地毯的明星差不了多少。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逐梦客、富豪、钟表匠和家族的贵宾,还有大名鼎鼎的,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欢迎来到星际和平公司的秀场!”砂金的声音又从扩音系统里出来。 星和三月七下意识左看右看,心想难道还有其他人也来这里陪砂金表演?可前面后面都空荡荡的,这条路上只有她们几个人,哪里有各位? “这砂金,以为自己是知更鸟,是大明星啊。”星嘟囔着穿过自动拉开的红色幕布,发现幕布后依然空无一人,只有三块显示着某种骰子的大屏幕。 “不愧是无名客,不愧是你,天生就有凝聚人心的魅力,星穹列车组,家族...还有这边的不速之客,欢迎来到星际和平公司的秀场。” “砂金是吧,既然邀请我们来了,就不要藏头露尾,躲在阴暗里见不得人,我想星际和平公司的礼仪里,没有躲躲藏藏这一条。”德丽莎抬头凝视着挂在高处的大屏幕。 “当然,但请稍安勿躁,在那之前,我更希望能再好好介绍下今晚的主角。”聚光灯在房间里亮起,投在星的脚下,“欢迎我们的星核小姐!” 星被忽然照在身上的聚光灯打了一个措不及防,迎着德丽莎和列车组各位诧异的视线,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低调..低调一点...” “别绕圈子了,砂金,我希望你可以更坦诚一点,那样我们还有交谈的余地。”德丽莎打断了星的谦虚。 “家族的人真是急性的,但如你所见,我的坦诚就在这里,因为她,是唯一一名见证了三起命案的目击证人,是能证明家族谎言的最佳人选。” 第367章 心火 不灭(四) 第367章 心火 不灭(四) 第367章 心火 不灭(四) “三起命案...你的意思是...我也要死了吗?”星指着自己的脸,满满的错愕,心说这也太快了吧! 她真心没有一丁点的心理准备,前两起命案她确实亲眼目睹,可那也不代表她也能亲身经历第三起命案。 她还年轻,以后的路还有很长,英年早逝委实是天妒英才了些... “我的朋友,你可真幽默,但你猜对了,第三起命案马上就要发生了,就在这里,克劳克影视乐园,一场真正盛大的死亡,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不只是你,所有人都将死去,而这一切都因为你,星核小姐...你将在这里亲自化身死亡,杀死所有人,亲自戳破家族的谎言,梦境中不存在伤亡。” “老金,这并不好笑。”星满脸错愕的神情渐渐退去,她抬头凝视着那三块屏幕,皱着眉不解地问,“首先,我没那么厉害,其次,所有人也包括你吗?” “我的朋友,你体内的星核有这种力量,而我会引爆它,在匹诺康尼制造一场小小的意外。” “但请放心,你当然是因公殉职,会有公司最高规格的葬礼和补偿。” “而且,不要小看存护,琥珀王的基石自会为我指明出路,在整个乐园化作一场碎梦时,我将在家族做出反应前,成为公司舰队的领航人。” “而你,我亲爱的同事,星际和平公司的管理成员,会葬身在家族编织的谎言中,而公司之行,占据大义。”砂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你在开玩笑?”星瞪大眼睛,想象现实里一具蒙着白被单的尸体被扛着回到星穹列车,脑袋上贴着个标签写着“星”。 丹恒和帕姆在一边默哀,可可利亚和希露瓦为自己送上花圈,砂金则满脸悲戚,指挥着公司舰队誓要为他的好同事报仇...... md!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虚张声势没有任何作用,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你先前有的是机会。”黄泉轻声说。 星把手伸进口袋里,紧紧握着那条失去光泽的项链,心说琥珀王有基石,天渊万龙之祖难道就没有基石吗? 真要是拼刺刀硬碰硬,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当然,你有选择不相信的权利,但我会让你信服...用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爆炸证明同谐的誓言就是个彻底彻尾的笑话。” 沉默了一会儿,黄泉轻声说:“不,你做不到。” “哦?那要和我赌一盘吗?我赌我能做到,而且是大获全胜。”砂金自顾自地继续说,“我从茨冈尼亚的荒漠走来,为了六十六枚赤铜币,人们在我身上烙下印记,为我戴上枷锁,将我送上刑架,埋入黄沙...” “可即便是太阳也杀不死我,流沙反将我送向学会和公司的怀抱。”砂金的声调陡然高了起来,“记住,我不是偶然赢了一次,我从来没输过。” “给各位分享一则谚语,睡眠是死亡的预演,生命因何而沉睡?因为我们尚未准备好迎接死亡。” “每一夜的入梦与赴死无异,正如此时此刻的你我,心怀死志,躲入睡乡,而死亡...也将应我们的梦呓前来。”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问:“会赢吗?” “当然,我从来没有输过。”砂金淡淡地回答。 “稳了。”星扭头冲三月七竖起一个大拇指,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很高兴你依然乐观,朋友们,游戏已经开始了,你们无法拒绝,没有理由,也没有余地。” 舞台上的聚光灯忽然熄灭,没有雨打风吹的掌声,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歌声,在所有人的耳朵里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响起砂金的声音。 “骰子已经掷下,各位,准备好开牌了吗?” 星默默向后退了一小步,从口袋里摸出那条项链横在身前。 她左右观察,三月七摸出了弓箭,姬子摸出了那个高科技手提箱,伊莉丝手无缚鸡之力退居身后,德丽莎依然气定神闲,没有要摸出那条手链的意思,黄泉同样如此,杨叔则摸出了拐..手杖。 高挂的屏幕陡然亮起,砂金出现在屏幕中,他抬起头瞥了一眼星右手高举的项链,嘴角微微扬起:“哦?那是...引发洪水力量的源头?” “可惜...它已经失去了光泽与力量,变的一文不值。”他笑着扶正礼帽,从屏幕中投掷出三个骰子。 金属质地的骰子穿过屏幕,居然沿着地板一路滚落在列车组成员脚边,青色陶瓷质地的骰子面上是三枚同样的黑桃。 “我来押注,我来博弈...我来赢取..”屏幕的亮度忽然降低,一团泛着金色光芒的人影缓缓从天而降,三块屏幕同时映射出他的影子。 “我任命运拨转轮盘,孤注一掷,遍历死地而后生。”戴着面具的砂金悬浮在半空中,属于存护的基石被他捏碎,胸前泛起青色的光芒,“一切献给.....琥珀王!” 房间里掀起狂风席卷着基石碎裂的残渣纷飞,通天的光柱贯穿整个克劳克影视乐园的房间屋顶,星手中紧握的项链在风中摇曳,空气却又悄无声息下降了几个度数。 星心里正骂着娘,准备爆发小宇宙拎着球棒和砂金硬碰硬的时候,她忽然发觉自己莫名地打颤,房间里的温度好像又下降了,冷的像是身处于茫茫冰川之上。 呼啸的狂风渐渐止息,房间里归于寂静,任谁都察觉到了这份诡异的温度和愈来愈寒冷的预兆。 星张了张嘴,想要质问砂金的战术是不是要打爆房间的控温器把她们都冻成冰棍。 可没等她发出声音,红色幕布后的走廊里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是剑鸣回荡在茫茫雪原之上。 但森严冷冽的声音从高处降下,无所不在:“埃维金人,你胆敢藐他的力量,藐视不朽。” 无所不在的冷空气瞬间凝结成霜又化作波涛托起所有人,寒冷铺天盖地地降临,遮盖舞台的红色幕布忽然扭曲起来,清脆的剑鸣在所有人耳边炸开。 “你的赌局满盘皆输,而我,会肃清一切藐视者,此为...不朽龙祖的慈悲。” 第368章 心火 不灭 第368章 心火 不灭 第368章 心火 不灭 寒流冷冽,星不由得浮想联翩。 记得有一天晚上星跟白露翻墙根出去吃宵夜,白露十分欣赏她敢于翘家的勇气。 老气横秋地说本小姐混仙舟的时候,跟很多仙舟将军都有不错的交际,你以后走到哪,报上本小姐的名字,没人敢懈怠你,多少都会对你肃然起敬。 星说就算我相信你在罗浮横着走,你也不过证明了自己是仙舟罗浮持明族的龙尊而已。 仙舟令使会对一座仙舟上龙尊新认识不久,只有一顿夜宵交情的朋友肃然起敬吗? 就跟我认识景元一样,虽然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也仅限于隔着某种投影装置。 假设我去宣夜大道那家龙宫私房菜大吃一顿,结账时发现囊中羞涩,我说我认识景元将军,人家还能让我吃霸王餐吗? 白露说非也非也,你知道本小姐的祖母是何人?你知道本小姐的祖父又是何人? 星摇摇头说不知道,心想你祖父是王刚也不能吃霸王餐啊。 再说我认识的大哥也不是吃素的,前任贝洛伯格大守护者,高达之父,文能手搓高达,武能脚踢大君,我照样不敢吃霸王餐哩。 白露冷冷一笑说,家母镜流,就算是华姨...华姐也要对我祖母她老人家毕恭毕敬,你去打听打听,哪座仙舟上没有本小姐的家臣? 星心里一动想到西衍先生的评书里好像有讲过,仙舟联盟的元帅就叫做华,镜流这名字自己也好像在哪听过,没准这小妞真是顶级官二代也说不准。 后来她才从西衍先生的评书里和仙舟通鉴的历史中了解到了镜流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与战略意义。 唯一被不朽星神赐予力量的令使,单是仙舟星历7231年—7389年间,被证实陨落其剑下的星神令使就已有两名,就连一向猖狂的反物质军团都对她保持敬畏... 存护的力量会为砂金指明出路,但应该指明的是通往死亡的路,她不好评价江凡和琥珀王克里珀谁的力量更胜一筹。 但她觉得别说是由基石分得存护权能的砂金了,就算是那位战略投资部的主管钻石亲自在场,也要躲避镜流的锋芒。 走廊里的脚步声愈来愈近,砂金沉默着望向那块隔开走廊与舞台的酒红色幕布,没人能看见他面具下的神情,只有黄泉察觉到了他内心情绪的波动。 脚下托起所有人的波涛巨浪化作铁一般坚硬的冰川,不止是地板,四面竖起的墙壁也都浅浅覆着一层霜。 但砂金毫不怀疑,这浅浅的一层霜面,也绝非是自己能轻易破开的。 “不朽...赌盘里唯一的变数...” 他在半空中迎着寒霜起伏,但也只是在寒流中稳住身体。 那些视线里迎着风缥缈如云烟般的剑气只是他的想象,被某种力量无意间强行扭曲的幻觉。 砂金远远地打量着从红色幕布后走上台前的仙舟剑魁、不朽意志的唯一代言使徒,忽然发出狂笑。 “即使身处于逆境,我也绝不会输,骰子已经被掷下,所有,或一无所有!”砂金张开双臂迎着寒流缓缓升起,属于存护的力量在他的体内如流淌,带着不可摧折的光芒。 “令使,我会押上全部的筹码...”硬币在砂金的指尖旋转,随后被他高高抛起拖曳着流光坠入云层,狂风带着呼啸声流窜。 “只有抛却理性才是真正的博弈,风暴汇聚,方能展现琥珀王的伟力!两位令使,你们一定会跟注!”砂金大笑着,存护的权能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可摧折的光芒在半空中流淌着宛如溪流,化作半圆一寸一寸地笼罩着所有人,阴影铺天盖地地坠下。 数以万计的金币如反倒来的山岳一般从流光中下坠,带着坚不可摧的力量,带着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意志,缓慢又如天罡烈火。 “不朽的力量...存在于每颗星辰之间,琥珀王也不过因群星而闪耀...万物一生一落皆有定律,而不朽,即是永恒。”镜流越过所有人,微微抬起手腕。 她握住了某种流动的空气,此刻寒霜沿着它而流淌,坚冰迅速地凝结,对于工匠来说复杂漫长的铸剑工艺,在她手中不过是眨眼的瞬间。 那些带着天罡烈火般坠落的山岳被缓缓凝结,空气中的水分被凝结,一瞬间就有风雪横扫而过,世界陷入寂寥。 “寂静无眠之夜,化作刹那昙花...令人疯狂而叹息的美,会张开所有阴谋者心中的眼界...”镜流凝视着那些被寒霜覆盖的山岳,寒冰锻造的剑被她握在手中,狂风逆流而上。 从文明探索星空开始记录历史以来,可能再也没有过不朽伟力的昭示。 对克劳克影视乐园以外的人来说,这场存护与不朽的碰撞只是黑云如墨般的汇聚,无数的冷空气在匹诺康尼流淌,整个十二分时刻都受到了影响。 “坠入的时间洪流,随着波涛滚滚流入生与死的交界,就让这一轮月华...照彻万川。” 她轻轻地挥剑,浓密的乌云忽然破碎,云层被垂直着切开,覆着寒霜的山岳破碎,不可摧折的意志也坠进时间洪流,万物寂寥。 砂金凝视着那缕月光,他果真看见了大海涌来,看见了生与死的交界,看见了如烟尘一般的月色推着不可摧折的光芒前进,发出只有他才能听见震耳欲聋般的巨声。 砂金最后一次看向脚下的冰川,卡卡瓦夏正跟他挥手,隔着冰面和那轮月华,他仍然睁着那双圆圆的...漂亮的眼睛... 他静静地看着砂金,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那股隐隐的心酸忽然间变得浓烈,砂金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发出哭笑不得的声音。 “卡卡瓦夏...我...真是从来没变过呢...” 没有人回答,卡卡瓦夏依然静静地躺在冰川下,静静地微笑着..... “愿不朽的群星...同样照亮着你的前路...破碎之人,如果你因失去太阳而流泪,那你也将失去群星。” 镜流手中的寒冰化作水流沿着指尖的空隙浇在冰川上,浇在那些碎末的残渣上,同样浇在那片倒映着交界的世界上。 她缓缓地转身,嘴唇轻启,用只有黄泉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试图逃离,你的力量终会吞噬自己...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第369章 愿不朽的群星照亮着你 第369章 愿不朽的群星照亮着你 第369章 愿不朽的群星照亮着你 砂金的神智在呼啸的寒流里载浮载沉,身体像是沉浸在冰川刺骨的洋流里。 他想要睁开眼看清自己眼下的困境,可仿佛有人正凝视着他,惧的他无法睁开眼睛,神智都渐渐涣散。 令使的力量不容小觑,本就破碎的砂金石无法带着他从匹诺康尼全身而退,更无法带给他与令使博弈的底气,他的赌局里,本就没留给自己退路。 但他仍不敢相信,不朽的力量居然轻而易举折断了存护的权能。 在历史记载中经历过陨落又重新升起的星神,祂所践行的命途,究竟又是何等广阔呢? 那轮月华的寒霜轻而易举涌入他的血管,就像是恒古的寒冰那样森冷,却不刺痛,寒流沿着血管奔腾,不可摧折的存护像是融化的黄金那样全部汽化。 存护的权能即便是破碎也是充实的,犹如琥珀王筑起的高墙,墙体自然并非绝对的不可摧折,但融化琥珀王的力量...匪夷所思。 砂金骤然惊醒,那是审视的目光从他身上离开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地呼吸着,却发现自己站在浩瀚无垠的星海之上。 “这就是....生与死的交界之地吗?” 一望无际的星海,四面八方同时有着星体缓缓自转,极光如同波涛那样滚过,匹诺康尼就在他的脚下,近在咫尺却又触不可及。 寂静...万物寂寥,他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看见视野的尽头有群星盘旋,炽热的太阳也要围绕着星辰。 “死去的人不会被记得,只有苟延残喘的活着才能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埃维金人,你想要的是什么?”有森严的声音从高处降下,祂的声音在星海间回荡。 星海随之奔涌,数以亿计的星辰铺天盖地地逆流而上,群星忽然上下翻转,他眼中炽热的太阳也逆着盘旋。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生者与亡者的交界之地,这里也根本没有什么星海。 他站在某位星神创造的世界里,浩瀚无垠的星海与浩荡的群星也不过在祂的掌中盘旋。 他没有看错,那是通天彻地的龙,祂的赤金巨眼从世界之外凝视着砂金,眨眼间世界光暗交替,万物一生一落,季节轮转...即便是太阳在那双黄金瞳前也黯然失色... 不...毫无可比较的价值..即便是浩瀚的群星也要仰仗祂龙鳞的光泽而闪耀。 砂金自认为他对于溜须拍马这种事并不擅长,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也仅有敬意与惶恐,毫无与令使博弈的气魄。 砂金摘下那顶泛着寒意的礼帽,缓缓地俯下身,向这位执掌不朽命途的星神献以最崇高的敬意:“茨冈尼亚埃维金人,卡卡瓦夏,向不朽献上崇高的敬意,愿您的群星照亮着我。” “请您宽恕卡卡瓦夏的无礼,也感谢您赐予的仁慈....”砂金低垂着眼睛,膝下是匹诺康尼,一览无余,“再次请您宽恕卡卡瓦夏的无礼,请您将我送至...真正的匹诺康尼,除此之外,卡卡瓦夏...再无所求。” “不受家族掌控的梦境之地,流梦礁...” ...... 浓墨般的黑云泯灭在凄厉森冷的剑气里,风暴无所遁形,黄金时刻的天空被缥缈的剑气余波划过。 整个天空被平整的切开,漆黑色的夜幕裂开一道口子,缓缓的愈合着,有幽蓝色的霞光从裂缝里涌进来,顷刻间暴雨连绵。 十几秒钟后,月光彻底消失,克劳克影视乐园周边的高楼大厦亮起了灯,城市在某种一闪而过的灾难面前战栗着。 一切都说明某种异变已经发生,梦境被某种力量瞬间撕开,短短的刹那暴露的体无完肤。 黄泉抬起头默默凝视着那道正在平缓愈合的裂缝,狂烈的海雨天风里,她看见了那片“孤岛”,看见了数以亿计的雨水裹挟着冰渣落下。 黄泉沉默了一会儿,扭头看着同样静默凝视天空的镜流,轻声说:“你....又是为何而拔剑呢?我能感受到...它同样悲鸣。” “为何而拔剑?”镜流伸出手,裹挟着雨滴从天而降的冰碴落在手心上,居然化成了晶莹的雪花,“我从没有想过。” “他需要,所以我就拿起了剑,并坚定的握紧它,这一握,就到了现在,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情,这算是拔剑的理由吗?” “当然算,每个人都有各自迫不得已的借口与理由,因何而拔刀...因何而握紧刀...又因何而挥使刀。”黄泉轻声说。 “你的心是旷野的飞鸟,可你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到它的天空了,正犹如你的刀。”镜流轻轻握住那些连绵的雪,扭头凝视着黄泉的眼睛, “但正如此刻,我站在你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疤,知道我也曾在迷茫中绝望,也曾失去握紧它的理由,但...你也将看到痊愈的我。” “痛苦无可避免,可你依然要用尽一切的力量,把自己从一种自我折磨中挽救出来,你的一切,由你的刀已经替你做出了回答。” “烧毁记忆让梦变的透明,扔掉昨日让脚步变的轻盈,逃避从不是一种好的方法。” 被平整切开的裂缝愈合了,从天而降的雪花在夜幕里逐渐透明。 镜流轻轻吐出一口气,黄泉沉默着,列车组的三月七和姬子她们却焦急地左顾右盼,像是急迫寻找着什么,唯有德丽莎呆滞地凝视着天空,某种无言的情绪奔涌。 镜流转身和黄泉擦肩而过的瞬间,用极小的声音说:“他们的名字,便是夜里海波上发出的光,痕迹也不留的就泯灭了,我所能缅怀的,只有她们的意志与期盼。” “在匹诺康尼的这段时间里,祝你好运...”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我很愿意把我拔剑的理由全部告诉你,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天空,纵然转瞬即逝,也要在那里停留,有些东西,只要拥有过,就还能感受到活着的希望。” “愿不朽的群星照亮着你,庇护着每一位仰望群星的旅人,不要让力量成为吞噬你的东西,虚无...也并非无懈可击。” 镜流转身离开,舞台厚厚一层的冰川瞬间消融化作积水淹没了黄泉的鞋跟,她低头凝视着水面,模糊间看到炽烈的太阳啃食着绝对漆黑的大日,一寸一寸地覆盖着。 ...... 三月七急的抓耳挠腮,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镜流,慌慌张张地说:“坏了坏了!镜流姐姐!星丢了!” 第370章 微笑着 第370章 微笑着 第370章 微笑着 星想自己应该是走丢了,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丢失的过程。 可毫无疑问的,这里不是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自己也绝非是在克劳克影视乐园里。 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克劳克影视乐园中的那一幕,砂金在赌局中义无反顾的梭哈,发动了最后的攻势。 闪闪发光的筹码如倒转的山岳般倾斜而下,镜流却只是握住由水凝结成冰的剑轻轻挥动... 那个瞬间她心里动过念头说要不就去帮一把镜流吧。 那些筹码密密麻麻的,像是暴雨一样,水凝结成冰的剑又有什么作用呢?冰可以砍断比金属还要坚不可摧的山岳吗? 但下一秒她就听见颅内轰雷般响,那些看似不可摧折的筹码与存护的力量被镜流轻而易举地斩断。 匹诺康尼的梦境被剑气的余波撕开一道裂缝,连时空都连带着扭曲起来,月光洋洋洒洒地落下,连梦境都微微战栗。 她抬头凝视着那道挂在天空中百米长不止的裂缝,被惊的目瞪口呆,心想真牛逼,连物理学定义都能颠覆...果然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她抬起脚想要从杨叔身后走上前台和镜流搭话,可刚刚迈开腿,颅内又是一阵轰鸣,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还有老六始终在克劳克影视乐园藏匿着,就是为了等待一切结束好绑架我,向列车组勒索?还是想要劫持我的美色? 是同谐家族?还是假面愚者?又或者是星际和平公司或那该死的忆域迷因? 我靠这群人还有没有王法啊? 没看见我的T恤上写着“开拓者星(大哥江凡)”这一行大字吗?当着不朽令使、仙舟剑魁的面绑架我,真是熊心豹子胆! 可眼下镜流没来,姬子不在,连逗闷的活宝三月七也不在,她当然不能单单指望她们,她得想办法靠自己智慧的头脑逃出去。 她贼兮兮地把眼睛睁开一线四下观察,好审视自己的现状处境和周遭环境,以及绑匪的人数和对待她这位美女的态度。 要是第一眼就瞧见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围在她身边淫笑,她指定咬断舌头也得想办法启动体内的星核。 可要是第一眼瞧见几个软妹子围在她身边满脸担忧,那她可就要装作悠悠转醒,深咳几下后温和地问自己在哪。 如果是同谐家族或星际和平公司就更方便了,她只需要眉头一皱,大声地说“这里是哪?我星穹列车无名客、星际和平公司职级p45、黑塔空间站战略合作伙伴、仙舟联盟荣誉之友,不朽令使镜流的小弟星怎么会在这里?” 幽兰色的星空下忆泡起伏,人高马大的银色机甲站在一边背对着她,静谧的呼吸声在铠甲里微微起伏。 她觉得自己应该大声说自己和卡芙卡是老相识才对。 萨姆似乎察觉到星醒过来了,他并没有转身审视着星,也没有掐着星的脖子质问她有关钟表匠遗产的事,只是背对着她,淡淡地说:“你醒了?” “...我...我在梦游...”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 萨姆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不是你把我敲晕带过来的吗?你...嘶...你这孽障...”星摸着后脑勺蹦了起来,果然脑后老大一个包,一点肿还没消下去。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等你醒来。”萨姆顿了一下,接着说,“这里是梦与梦之间的狭缝,而你已经见过我了,星核猎手萨姆。” 星摸着后脑勺上那个大包,痛的呲牙咧嘴,心却想机甲就是机甲,说话都跟编订好的程序一样,好像是对着剧本念台词似的。 “我本想更早一些出现在你面前,向你道出一些事实,但我遇到的阻拦比预想更甚。”萨姆说,“12次,我做出尝试,却以失败告终,不知不觉中我与这世界的联系变得太过紧密,难以逃离剧本的约束。” “...艾利欧说的没错,在这片梦境之地,你我都会得到难忘的收获,但艾利欧的剧本同样发生了偏离,拜你所赐,我的收获或许要更胜一筹...” “我不如他和卡芙卡那样通晓人心,也没有银狼和刃的一技之长,我所擅长的种种,大多也只适用于无需怜悯的恶徒..”萨姆抬头凝视着天空,“所以,我能使用的手段也只有一种。” “一种手段...杀...杀人灭口吗...”星愣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想着。 只是碍于面子,她只能强装镇定,站在偌大的方形红桌上背着手不退反进,一步一步地靠近萨姆,想要效仿镜流给对方某种威压。 “那就是向你展示......我的全部。” 星只觉得那股炽热瞬间荡然无存,晶莹般通透的蓝光自上而下扫过萨姆的全身机甲。 银色质感的铠甲迅速剥落变得透明,一股更炽热的火自机甲内缭绕着迸发,赤红色的风暴里有人被火焰托着轻轻落下。 星呆呆地看着那个站在她面前的背影,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无法确定此刻的流萤是朋友还是敌人...是萨姆还是流萤。 她莫名想起一句话...你对我微笑着,沉默不语,我感觉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几个世纪。 ...... 镜流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白珩已经躺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尾巴睡着了,江凡正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 窗外被切断的梦境空间已经愈合了,连绵的暴雨和飘雪下完之后,漆黑色的天空居然泛起了银色光芒的涟漪。 镜流把装着章鱼小丸子和奶茶的塑料袋放在桌上,站在一边看江凡的侧脸。 “你不应该去的,有人会解决问题。”江凡握紧镜流的手,泛着冰冷。 “可你没有拦我。”镜流偏移目光,扭头望向远方克劳克影视乐园,那里正上演着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戏码。 “我也拦不住你啊...”江凡叹了口气,转身看见了放在桌上的章鱼小丸子,双目惊喜,“我没拦你果然是对的!”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还是你要去哪。”沉默了一会儿,镜流说。 “流梦礁...嗯,其实匹诺康尼大剧院也不错,毕竟那里藏着叛徒嘛,我挺想和这里的梦主见上一面,能近距离欣赏下属于旧时代光辉的信仰者,也挺不错的。” 江凡牵着镜流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塑料袋被他解开,里面还微微冒着热气,章鱼小丸子上淋着番茄酱和沙拉。 “嗯,景元、飞霄还有玄全他们已经抵达了阿斯德纳星系,我让华坐镇虚陵来着,群龙不可无首,所以你和白珩回去坐镇罗浮吧,不然飞霄那性子,没有你可压不住。” 江凡吃着章鱼小丸子,把吸管插进杯子里递给镜流,镜流沉默了一会儿,眼眉垂下,缓缓地点头,额前那缕长发轻轻地跳动。 “相信我...我会平安回来。”江凡忽然张开双臂抱住镜流,这一刻窗外烟火绽放,铺天盖地地色彩渲染了整片漆黑色的天空。 不再是许久前带着诀别的、死意的拥抱,怀里女孩的体温很低,发梢带着一股好闻的味道,又泛着凉意,微微地颤抖着。 ....... 下个版本里星会觉醒同谐的力量,而且会被秩序附身,三月七也会迎来sp形态,阿基维利没有死亡,祂只是变成了帕姆,2.3的模拟宇宙支线会更新巡猎与丰饶是夫妻关系的事件,杨叔也会迎来限定的第零额定攻略形态。 第371章 回首 第371章 回首 第371章 回首 漆黑色的夜幕将黄金的时刻围了个严严实实,可千家万户都亮着灯,到处灯火通明。 梦境中的匹诺康尼跟其他世界不一样,城市里的居民与旅客没有困意,街面上无论何时都会有如海般的游客,如果想要美美地睡上一觉,只能返回现实中的酒店。 白日梦酒店星的房间里,列车组成员围坐在小方桌边,白露老老实实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双手扶着膝盖,腰杆挺的笔直。 青雀趴在床上嚼着薯片,拜读棋神心得的时间管理篇,满脸钦佩。 一个小时前,她们从克劳克影视乐园带着不安与忧虑返回了白日梦酒店,星的突然失踪与砂金那句“睡眠是死亡的预演”让所有人都不由得重新思考一件事。 先前她们的猜想,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则是死亡,而找到死亡的方法,是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可砂金那句“睡眠是死亡的预演”,让她们把先前的猜想推翻了个七七八八,如果睡眠是死亡的预演,那沉眠岂不是代表着死亡? 在匹诺康尼的美梦中沉眠才是真正的梦中不可能之事?还是说砂金最后那句话只是想要误导她们走向错误的方向呢? 可现在这些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她们的当务之急,真正让列车组成员感觉不安的是,星又一次失踪,变得了无音讯了。 但相比最初那次,这回是实打实发生在她们眼前的,而且是让他们没有任何察觉的,一次诡异的失踪。 三月七倒是有向镜流请求帮助寻找星的下落,可却意外被拒绝了。 理由是星现在很安全,她很有可能已经在早一步比你们更接近匹诺康尼的真相与钟表匠的遗产,而且绑她走的人也没有什么敌意,她的处境很安全。 若是在往日里,镜流说星一切安全,不用她们担忧,那她们肯定相信,把心放在肚子里。 但在匹诺康尼,在这摊浑水里,她们有理由相信星的安全只是暂时的,如果没有尽快找到她,她一定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这孩子身上某种天生的特性,你若是看的紧点还好,可能会平安无事,但只要一个不注意,她就能带给你一个惊喜。 “唉...星她....到底在哪...”三月七托着下巴,满心担忧,她已经数不清这是她今天第几次叹气了,因为十个手指头已经算不过来了。 “真是的,我祖母说那小丫头没事,那小丫头就是没事,你还质疑上了?你无敌了,小妹...”白露忍不住了,扭头盯着愁眉苦脸的三月七,想要教育教育她的思想。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希露瓦拿薯条把嘴巴塞住了,示意她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白露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鼓着腮帮子使劲地嚼着薯条,仿佛在咬磨牙棒似的,因为这屋子里有两个女人她也惹不起。 “既然镜流小姐说星很安全,那眼下我们就不必担心星的处境,我们应该要思考的是如何与她碰头,要思考在匹诺康尼日后的处境中,列车组的位置。”姬子安慰三月七说。 “嗯...砂金在匹诺康尼死亡,公司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有着正当的理由,恐怕公司和家族间的冲突在所难免,想要独善其身,很难。”瓦尔特沉声说。 始终趴在床上苦心钻研棋神心得的青雀愣住了,猛地抱着脑袋蹦起来,差点一头撞在天花板上。 “坏了坏了...”她举着袋子把薯片全部倒进嘴里,猛地冲刺过来,紧紧抓住三月七的肩膀,很严肃地问:“三月七小姐,你知道剑魁大人在哪里吗?” 三月七眨着眼,被忽然严肃起来的青雀惊地愣了一下,缓过神来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咱是在克劳克影视乐园见到镜流小姐的,现在就不知道了。” 青雀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沉声说:“为了仙舟联盟,为了景元将军和太卜大人,看来我有必要去克劳克影视乐园实地考察一下。” 白露眼前一亮,心里给青雀竖起一个大拇哥,脸上却同样严肃,缓缓地说:“嗯嗯...本小姐此行也肩负重任,也很有必要去乐园考察一下哩。” ...... 克劳克影视乐园,距离钟表小子雕塑大约两公里的高层咖啡厅,用于观赏夜景的露天阳台上。 卡芙卡包下了24系统时的使用权,和银狼围坐在桌前小口喝着咖啡,眺望远方。 从这片露天的观景阳台上她们能清楚地看见克劳克影视乐园发生的一切。 能看见存护的力量被斩断,能看见匹诺康尼的梦境被平整的切开,露出原本的梦境来,也能看见萨姆带走星的瞬间,能看见所有。 卡芙卡并不担心镜流发现自己,毕竟早在镜流未曾走进那座影视乐园的时候,自己和银狼就彻底地暴露了。 连萨姆自认为小心谨慎的行动,恐怕在镜流眼里也满是破绽。 可眼下她和银狼只是单纯的观众,也没有抱着任何敌意,经过在咖啡厅短暂的聊天,她揣测出了镜流的意图和一切理由。 所以她笃定镜流不会阻拦萨姆,也不会阻拦她和银狼充当观众,毕竟在那位令使眼中,她们都没有任何可提供拔剑的价值。 银狼嚼着口香糖把腿放在桌子上埋头和游戏机做斗争,卡芙卡扭头望着阳台围栏外重新恢复泼墨般黑色的天空发呆,两个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 “在担心你家孩子吗?”在又一轮烟火腾空结束以后,银狼抬起头随口问她。 “有萨姆那家伙在,她不可能有事,但我想你现在思考的不是这些。”没给卡芙卡张口说话的机会,银狼又把头低下去看着游戏机,继续说: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本来就不是你的,又谈不上失去,还恋恋不忘,搞的那么悲伤,连艾利欧的剧本都不管不顾了,剧本里可没说你会出现在这里。”银狼漫不经心地说, “你和他很熟吗?没见你去过仙舟和贝洛伯格啊,你们有过生死难忘的故事吗?是你没把握机会还是他有眼无珠呢?” “可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该努力的时候没有努力,所以该发生的也都已经成了过去,回头回头再回头有什么用呢?” 银狼撇撇嘴,手里举着游戏机,仿佛是握着跟鸡毛掸子一般,开始长篇大论教育起卡芙卡,倒反天罡起来。 “难道再看一眼就会有奇迹发生吗?这个结果你不喜欢,可是也只有接受,我反正打不过那女人,也敲不断婚车的轱辘,仙舟那地方,你总不能指望我黑进婚车的系统里吧?”银狼一摊手,吹出一个好大的泡泡。 卡芙卡笑着摇摇头不说话,只是望着围栏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 “准备好最棒最漂亮的礼服,我们要去海选会场。”江凡推开酒店房间的大门,把装着满满一袋礼裙的行李包扔在沙发上,环顾四周。 第372章 海选 第372章 海选 第372章 海选 三个系统时前,在离开咖啡厅以后,江凡和镜流乘坐飞车来到了白珩所在的酒店高楼。 在临走进电梯的时候,镜流忽然说想起有些事没有解决,要抽出几分钟去大堂打通电话。 江凡本想在大堂里等她,却被镜流推着上了电梯,告诉他说不要让白珩等太久。 观景电梯一路上升,电梯里放着柔和的音乐,江凡透过淡雅黑色的玻璃幕墙俯瞰繁华的景象。 手从口袋里摸出临离开咖啡店前卡芙卡借着起身的空隙掖进他口袋里的纸条,缓缓打开。 说实话,在察觉到卡芙卡动作的一瞬间,他有种当着镜流的面出轨的负罪感和淡淡的胆怯。 可借着余光观察卡芙卡的表情,他忽然就平静下来,因为卡芙卡的眼睛里带着某种别样的情绪。 他靠在电梯的壁面上,低头安静地读着这封被反复折好又多次展开的纸条。 窗外一滴水从房檐上滴落,打在深不见底的积水坑里缓缓泛起涟漪,微风荡漾,心也跟着起伏。 ...... 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前脚带着白露和青雀前往克劳克影视乐园碰运气,后脚江凡就一把推开酒店房间的大门。 把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扔在沙发上,派头和牛郎店里的老板如出一辙。 像是鼓动牛郎们穿上最妖娆最漂亮的衣服去迎接客人,踏上牛郎界的战场。 此时此刻房间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三月七蹲在沙发边戳着鼓囊的行李袋满心疑惑,姬子和伊莉丝的表情错愕,德丽莎依然神游天外,瓦尔特则满脸复杂。 此时此刻江凡才发现房间里除了星穹列车组的成员以外居然多了位看着很眼熟的陌生人。 他把房间门带上,转身时和黄泉恰好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打招呼,一时间都哑口无言。 “...海选会场是什么意思?要去参观吗?这个节骨眼?真的假的?”三月七戳着鼓鼓囊囊的行李袋,率先打破了寂静。 “我要纠正你一下,是苏乐达热砂海选会场,而且你们不是要去参观,而是参加。”江凡冲着黄泉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一指沙发上那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冲着三月七解释说。 “我们?要参加海选会场?”三月七指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可置信。 她始终认为热砂海选会场是属于泳装和超短裙的天下,能在那里挺起胸膛迎接着数以万计审视目光的参赛者都是一些身经百战,心理素质强大的专业模特。 她很难想象自己和那些模特们同台竞技的场景,没准评委们还没打出分数,她自己就要羞地挖个洞钻进去。 若是换套礼裙,那她没准能接受,可让她穿着超短裙或泳装,那还不如把她重新冻进冰块里。 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不应该是寻找星的下落,和探寻钟表匠的遗产吗? 为什么转变如此突然,前一秒她们还是比肩福尔摩斯的侦探,下一秒就成了牛郎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准备出道? 那谁来揭开家族隐藏的真相呢? 难道她们要在明面上成为模特界的新星,暗地里是超级英雄随时准备拯救匹诺康尼?这剧情也太梦幻了吧! “没错,你们要参加海选,而我是你们的经纪人。”江凡从还没缓过神来的伊莉丝手中拿走她刚刚喝水的杯子,仰头咕咚灌了几口,又重新塞回她手里。 “可...可星又失踪了啊,我们还要找到星,不然她有危险怎么办...而且砂金还提醒我们说,“睡眠是死亡的预演”,没准这是提醒我们呢..”三月七假装扶着礼帽,故作姿态,好一个活脱脱的砂金。 伊莉丝摩挲着杯面内壁也缓缓地点头,虽然不知道江凡的动机,可三月七确实说的在理,虽然她和星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感觉那活宝人不坏,确实有抢救一下的必要。 黄泉缓慢地偏移视线,目光始终聚焦在江凡身上,这时候她忽然想起那位女剑士同她说的话。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人绝对和那人有着深厚的关系,没准有可能解开她的一些疑惑与不解,但她在思考同他搭话的方式,所以才沉默着不说话。 “嗯,小三月说的没错,眼下砂金以死亡的代价揭开家族隐瞒梦境不会死亡的真相,星际和平公司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星也不知所踪,确实不是参加海选的好时候。”姬子轻声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星的生命安全,可她自称是我小弟,我当然也关心她,当然也想早一点找到她。”江凡苦口婆心地说,“可参加海选就是为了早一点和她碰面,难道你们不想早一点见到星吗?” “我有独家的消息渠道,星现在应该正处于梦境深处,也可以叫做真正的匹诺康尼的一部分。” “想要接触到真正的匹诺康尼,排除特殊的入场方式以外,我们只能先参加热砂时刻的海选,那几乎是找到星的唯一途径。”江凡煞有其事。 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可...可为什么要找到星必须参加海选...难道星被人绑架去当导师了吗?” “我虽然不是专业的,首先申明,这只是我的猜想,进入真实匹诺康尼的途径可能就隐藏在匹诺康尼大剧院中,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毕竟我不是专业的侦探。” 江凡在沙发上坐下,拉开装满衣服的行李袋,把里面一件件叠地整整齐齐的衣服往外拿,摆在沙发上任由她们挑选。 “可...可为什么一定是咱...那可是海选,人一定会超级多...”三月七红着脸轻咬嘴唇,戳着手指还有些羞涩。 你们不去,难道让老杨晚节再次不保吗? ...... “砂金石的光芒消失了...这只代表一种结果...” “他兑现了承诺,也得偿所愿。” “嗯...按照计划,你的基石已被顺利送入家族的领地中,但是...仙舟联盟方面似乎有些抗拒公司的插手。 ” “无妨,仙舟联盟在阿斯德纳星系,多半也只是为了寻找丰饶的藏身地,而我们,只需要履行职责,开始收获。” “我来觐见,我来添酒,我来占有...我为甘露赐下鸩毒,春种秋收,静待枯果满枝头。” “一切献给...琥珀王。” ..... 第373章 匹夫智者 第373章 匹夫智者 “这里是罗浮司辰宫指挥系统,联盟总令,禁止一切外来战舰踏足阿斯德纳星系,禁止一切武装派系踏足匹诺康尼。” “星际和平公司编号3672号战舰,你已踏足仙舟联盟禁空区域,立即离开阿斯德纳星系,否则将遭到罗浮战舰拦截。” “重复,星际和平公司编号3672号战舰,你已踏足联盟禁空区域,立即离开阿斯德纳星系,否则将遭到罗浮战舰拦截。” “............” “..我是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不良资产清算专家翡翠。” “公司无意与联盟发生冲突矛盾,但联盟也无权插手公司内部任务...具体情况我会向联盟发送一份简短的告知书,且,星际和平公司,从不畏惧斗争。” ...... 面着黑白两色交相辉映巨龙的门次第打开,每扇门边都站着披挂银甲的仙舟云骑。 素裳混在其中,强行板着脸做出一副我很认真严肃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这次不是要去参加一场普通的护卫任务,而是充当御林军拜谒司命,随时准备化身八百刀斧手冲出去砍翻不听帝令的乱臣贼子。 这是持明族府邸的内院,这间古韵古色满是闲逸的会客厅造在府邸水塘的荷花池面上。 外层是开满荷花植被的水塘,是每年荷花旺季新转生与诞下的子嗣们捞起金鱼,向龙祖拜谒祈求武运昌隆的节日举办地点。 内层就是这间不足以容纳下十人的狭小会议厅,门前是一条长长的木质走廊,每隔十米放置着一盏屏风,每侧屏风边都站着云骑拱卫。 总共七盏屏风挡在会议厅门前,每盏屏风上都绘着各仙舟龙尊化龙之形,及其化龙妙法之术,宰制风雷、炳辉天火、驯驭冰涛、凝思静默...... 在这尊金碧辉煌的持明府邸里,这间建造在水塘上的木屋显得格格不入,却也被视为持明族重地,只有历代龙尊方有资格进入其中。 站在走廊屏风两侧的云骑士兵也都是精挑细选出的天之骄子,素裳本没有资格同那些军中骁卫站在一起,共同负责驻守持明重地。 可有着曾侍奉在司命身侧的光辉履历,素裳破格被景元调往此次龙尊会议担任护卫之责。 若是其余几座仙舟将军越俎代庖,多管闲事,那这些龙尊们多半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瞧。 可景元作为半个持明族人,他们的关系不言而喻,也就对素裳这位关系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素裳本以为众位龙尊汇聚一堂的地方,是那种金碧辉煌,连门把手都嵌着翡翠钻石这类奇珍异宝的大宫殿。 可没想到是这种朴素的木屋,整座木屋减去这条长走廊,简直就像是某位农家院客栈的大床房,看不见一丁点价值连城,展现身份的贵重东西。 “没想到出手阔绰的持明族还保留着这样的简朴地方...真稀奇...”素裳小声嘟囔。 “简朴...这话倒也不假,当初师母削砍建木,七位龙尊以不朽神力镇压不死建木,其内丰饶之力被镇压运转,以使这木屋坚不可摧,春去秋来依然焕发生机。” 素裳猛地挺直腰杆,一抬眼就瞧见景元将军背负着双手笑吟吟地站在她面前。 两侧的云骑军目不斜视,只有她一个人刚刚走神,盯着脚尖看地板看个没完。 “景景景...景元将军!”素裳脸上写满“尽忠职守”四字。 景元缓缓地点头:“嗯,几位龙尊是否都已经到齐了?” “到齐了到齐了!除了白露小姐以外,六位龙尊都已经到了。”素裳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先前她确实瞧见六位龙尊悉数到场,每一位都带着莫大的威严,她不由得拿她们和白露小姐做对比,这才发现白露小姐果然还是个孩子。 最后一道门忽然缓缓洞开,木质熏香味扑面而来,满耳都是争论不休的吵闹声。 仿佛里面是棋盘室里的棋手们正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的面红耳赤,满嘴都是匹夫无谋或有谋无勇之类的词汇。 “匹夫!匹夫!汝真是有勇无谋!龙祖与祖母尚未发令,你居然想带着护珠人倾巢而出!” “呸呸呸,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我赞成敖霜之举,星际和平公司缺乏对于仙舟联盟的认知,他们对于不朽的力量还一无所知!” “汝也是匹夫!分明有着更高效简单的方法,何须兵戎相见?折损我仙舟战力?” “此言差矣!现在他们敢无视联盟总领踏足阿斯德纳星系,下次是不是就敢踏足仙舟土地?下次是不是就敢擅闯大殿?下次是不是就敢站在我们头上?” “战略投资部?一群见风使舵之人,只有以雷霆手段方能震慑,让那群商人懂得畏惧!” 房间里说不上有多开阔,两排书架前摆着两张超大号的桌子,烛火灯光里坐着六位仙舟龙尊,彼此间互相指名道姓,你一言我一语,喧嚣声此起彼伏。 素裳梦碎了,幻想中几位龙尊儒雅地端起茶杯商讨联盟大事的场景变的支离破碎。 一切有关龙尊的美好幻想再一次从她们身上如同泡沫一样消散的一干二净。 ...... 此时此刻,匹诺康尼,梦境世界—黄金的时刻。 酒店房间外挂着男士止步的招牌,江凡和瓦尔特一左一右地倚靠在门框上,两个人闭目养神,双手环抱在胸前。 房间里三月七和姬子她们正在挑选准备参加热砂海选时要穿的服装,足足上百件高端品牌的礼裙常服与短裙泳装一应俱全,足够让人眼花缭乱。 伊莉丝和德丽莎很怀疑江凡是蓄谋已久,否则足足上百件不同类型风格的服装,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完成购物的呢? 更别说还有各种长袜和高跟鞋,连尺码都非常贴心地标注出来,例如某件超短裙上,贴心地粘着【德丽莎尺码】的小纸条。 德丽莎很想把那件超短裙甩在江凡脸上,质问他是不是始终在窥探自己的美色,可一联想到那股修罗场的风暴,她又忽然释然,觉得这应该是熟能生巧。 第374章 效仿前人的路 第374章 效仿前人的路 “杨叔,你怎么看?” “哦?你指的是星身处梦境深处一事吧。”瓦尔特闭着眼,淡淡地说。 江凡和瓦尔特分别站在门框两侧,两个人都在闭目养神,看起来神游天外,可内心的活动却各不相同,甚至是天差地别。 瓦尔特闭着眼,是真的在思考星的处境和眼下星穹列车组遇到的问题和未来的道路。 至于姬子和三月七她们要参加热砂时刻海选的问题,他确实有放在心上,但那是担忧的心情,是忧虑此行会不会遇到新的困阻。 江凡闭着眼,也是真的在思考星的处境,只是奈何天生听力好,总有一些不该有的声音从门缝里溜出来钻进他的耳朵里。 衣料摩擦、脚步、呢喃轻语......让他满是负罪感。 如果他能知晓此时此刻德丽莎的心理活动,那一定会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你实在是想多了姑娘,你的尺码还用我尺一般的眼睛丈量? 走进奥帝购物中心,一楼左转第四个店铺就是一家专做青少年儿童的品牌。 也不要管什么S、M码,反正买尺码最小的那个准没错,一定是德丽莎可以穿的号码。 但黄泉确实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虽然只是简单打过一次照面,但单看面相就觉得她不是那种会参加海选的人,可出乎意料,黄泉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 江凡很乐意让这位走在虚无阴影下的迷途之人和自己同行。 一是有助于扮演自己弱不禁风的角色属性,二是不朽的力量倾泻,总会在匹诺康尼打草惊蛇。 他对于匹诺康尼的了解程度也仅仅是在列车组之上,甚至可能远没有花火了解的程度高。 所以有着黄泉这位人狠话不多的潜在盟友,对于以后他要面对的局势而言,都是一张小王牌。 而他支开镜流和白珩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单纯的想让她们远离某种灾厄的爆发地区。 他这次和列车组碰头,也是想让可可利亚和伊莉丝她们也一起离开匹诺康尼去和留守列车的丹恒汇合或前往停靠在阿斯德纳星系的仙舟。 姬子和瓦尔特都有着独属于开拓的信念,不惧艰难险阻是无名客的信条。 可在贝洛伯格,那里人人都信仰存护,这种不要命的冒险精神可不是贝洛伯格人的信念。 可转念一想,他又渐渐打消了这种想法,她们又不是你笼子的金丝雀,也不是没有思考能力的婴儿,她们有自己的决定,他当然可以反对,但也要支持。 你喜欢一只鸟,是希望她自由自在地飞翔还是关在笼子里整日盯着她看呢?如果是后者,那可真是足够窒息的爱。 所以他想要镜流返回仙舟的目的就变得单纯多了,纯粹是因为仙舟群龙无首,单凭景元一人可压不住那些龙崽子,镜流的返程是必要的。 ...... 酒店房间里各种衣服堆积成了几座小山,她们到底还是小看江凡的购买力和扫荡能力,足足上百件高端的奢侈品服装,看得几个女人眼花缭乱。 对于德丽莎而言,那些露肩露后背的礼裙是有资本年轻女生的专利。 而她这种成熟性感的女性,还是适合那些庄严的长裙,才契合她的气质。 而对于三月七而言,那些各种品牌的高级礼裙是真正让她犯了难。 每一款礼裙都是最新推出的产品,甚至其中有一部分是她从时尚杂志里看到的限量款,每一件都是天价。 其实她最喜欢的衣服还是她现在手中这条白色的露肩天鹅裙。 她在来匹诺康尼前翻看了最新一期的时尚杂志,知道这是宇宙歌星爱希雅的同款礼裙,而且她很年轻也很有资本,完全可以挑起这条露肩露后背的礼裙。 但她很犹豫,如果在前往热砂时刻的路上偶遇突发情况把礼裙扯坏,那她恐怕未来一到两年的小金库都要用来赔偿这条天价礼裙。 坐在沙发上换完高跟鞋的伊莉丝看出了三月七的迟疑,安慰她说放心穿,江凡现在穷的只剩下信用点了。 而且那东西对他来讲就是一串数字,他要是敢找你赔,我第一个找他。 三月七有些不好意思了,抬起头想跟伊莉丝多聊两句,第一眼却发现沙发上坐着两位让人眼前一亮的“陌生”美女。 左边是个太阳系的女孩,留着清爽的披肩长发,右边的女孩却冷似冰川,紫色的长发梳成高鬓,发间缠着黑色丝带。 她们都穿着漆黑色的露肩长裙,黑色丝袜,三环系带铆钉细跟的高跟鞋,乍一看像是两位知性成熟的御姐,浑身散发着危险,再一抬头看脸,一位是纯欲,一位是禁欲。 “嘛嘛...被小三月盯着看也是会害羞的嘛...”伊莉丝整理着裙摆,黑色丝袜衬出双腿笔直修长,她有点担心过于引人注目,更担心某人醋坛子溢出来。 但她其实心里也很跃跃欲试,因为江凡总是有一种尽在掌握的自信感,所以难得能见到江凡吃醋时脸上的精彩表情,那机会简直不能错过。 旁边的黄泉倒是满脸平静自然,浑然没有那种窘迫和不自然。 三月七这才发现黄泉真是一个响当当的美女,那种冷酷感居然和镜流有一拼,有种介于迷糊娘和冰山美女间的气场。 再抬起头去看姬子和德丽莎,一位知性成熟的都市御姐,一位...嗯...成熟的可爱美少女? 她顿感自己的词库缺乏,竟然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词汇去形容德丽莎,看来这就是江凡经常挂在嘴上的,书到用时方恨少吧! 黄泉在玻璃的反光中看了看自己,倒没有那股少女般的羞耻心,只有种尚在迷茫的错觉,她很在意镜流同她说的那些话... 正如此时此刻,我站在你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疤,知道我也曾在迷茫中绝望,也曾失去握紧希望的理由,但你也将看到痊愈的我... 她很不理解...却是如此强烈的希望能得到答案... 她记得曾经有人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天底下正确的答案数不胜数,每个人都能答出自己的正确答案,可如果你觉得迷茫,感觉不知所措,不如借鉴前人答案,借着前人走出的路而踏足自己的全新旅途。 第375章 舞刀弄枪 第375章 舞刀弄枪 “热砂的时刻,有辽阔的原野和裹挟着热浪的野风,还有遍地开花的酒馆和即将开幕的苏乐达盛会海选热砂时刻分会场。” “那里的特产是白柠檬片,和黄金的时刻大不相同,那里没有梦幻的奢侈感和高级的购物中心,连逐梦客的行事风格也较为狂野。” “相较于威士忌和香槟,那里多数人更喜欢喝粗制滥造的烈酒,颇具无名客的开拓色彩。” 私人飞车在格拉克斯大道上疾驰,漆黑色的夜幕,车灯撕开寸缕阴影行驶在霓虹灯闪烁下。 头顶球笼轰隆隆的声音片刻不停,克劳克影视乐园发生的“事故”所有人都闭口不谈,或许是淡忘,或许是不放在心上,总之一切都井井有条。 江凡坐在飞车后排中间的位置,两侧分别坐着列车组成员和临时决定与他们继续同行的黄泉。 后排的车载冰箱被拉开,里面码放着整齐的易拉罐装苏乐达和方盒包装的甜点,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人都没什么胃口,除了江凡和黄泉。 一个从车载冰箱里摸出一瓶香槟,颇有闲情逸致地倒满一杯边翻看导游攻略边优雅地小酌。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桃子,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面无表情地听江凡讲攻略里关于【热砂的时刻】的介绍。 三月七很怀疑这就是星经常自夸的属于“成年人的从容不迫”,但相比姬子和杨叔的镇定,江凡和黄泉更像是很高兴和没头脑。 “那个......我们真的一定要去参加那个什么热砂海选吗?”三月七整整裙摆,有些急促不安。 这条白色露肩裙有些短,只是微微盖过膝盖,她有点担心抵达【热砂的时刻】后被野风吹起来走光,那简直太得不偿失了。 “难道你不想早一些和星团聚吗?”江凡摇晃着杯中淡金色的酒液,隔着姬子目不斜视地看着三月七,眼神纯洁,亮得像是一面镜子。 “可...可这一身衣服也太羞耻了吧!”三月七扭动肩膀,“我听说大剧院是可以买票的,不然...不然我们当观众混进去好了,一想到有几千几万双眼睛都盯着咱看,咱心里就紧张...” “首先,观众走的是正门,通过海选的演员走的是侧门,拥有员工证我们可以去那些类似游客止步的地方。”江凡摇头,“其次,大剧院采用的购票方式是线下,我们没时间,更没有钱。” “没有钱...没有钱...没有钱?”三月七在车窗玻璃的反光中看了看这辆豪华的私人飞车,说话声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和蚊子没区别。 飞车是黑色的,流线型的悬浮式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荆棘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如一件艺术品,机盖顶上还立着一尊纯金的微缩仙舟工艺品。 连飞车内部后排空间都是典雅的中式风格,车顶和内壁用某种造价昂贵的柔弱皮毛装饰。 脚下的踏板包裹着实木,淡雅的灰色真皮座椅上刺绣金线,没有一处细节有纰漏,没有任何角落不精致,仿佛是一座行走的宫殿...... “这辆飞车不是我的,是仙舟联盟的公有财产,属于是公物。”江凡看出了三月七眼睛里的疑惑,面不改色地撒谎解释说。 三月七挠挠头没说话,心里想我只是文盲,又不是智障,仙舟联盟的公用财产和你的私人财产又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土豪还哭穷哩? “镜流...她人呢?”从上车开始就闭目养神的德丽莎忽然睁开眼,扭头凝视着江凡的眼睛,幽幽地问。 “已经回罗浮了,和白珩一起回去的,怎么?想要签名啊?”江凡随口说。 “不是...我只是有些害怕和担心...我总觉得...秩..” “一般只有缺乏自信和不相信自己的人说话的时候才会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变成哑巴,一问就总是回答说没事。”江凡从冰箱里摸出一瓶苏乐达扔给德丽莎, “不过没有镜流在也没关系,你要是真心想要签名,我可以代笔,你要是想她,我给你批个条子,拿着条子去罗浮,也没人拦你,别说我给的就行。” 江凡漫不经心地说着,其她人也都微微侧目看过来,作为克劳克影视乐园的女主演,镜流的不在场确实让很多人心里都有疑惑。 作为砂金以命相搏而筹办舞台上最耀眼的那个主角,镜流的不在场,确实让她们有些想入非非。 但和其余人相比,德丽莎的想法就很简单,她只是单纯对镜流离开后,整体队伍战斗力的变化而感到不安。 她心里隐隐地惶恐,总觉得他们在窥探着某个极大的秘密,像是在亲手撕开恶魔的封印,和深渊久久地对视着。 江凡重新和她们碰头,确实让她难得生出一股安定。 可联想他弱不禁风的文官模样,她又很难放宽心,只能心里期盼着仙舟文官也能舞刀弄枪,都是和丰饶民战斗过的好汉子。 ...... 此时此刻,朝露公馆里外空无一人,往日在公馆外巡逻的猎犬家系成员也都瞧不见一个人影。 脚步声循环渐进,一道人影走进朝露公馆,打量着整座公馆内部装饰和灯光下的沙盘,反复盯着看了几眼,忽然摇了摇头。 “朝露公馆,本该是橡木家系办公的地点,却宛如迷宫,无处不在的陷阱和眼睛,这里的主人疑心病可真不轻。”加拉赫对整座朝露公馆和这府邸主人做出中肯的评价。 “你很幽默,治安官先生,希望这份幽默和从容已经帮你找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隔着沙盘里各种林立的高楼建筑,加拉赫凝视着星期日的背影,随口说:“只是发表一下个人看法,难道戳到橡木家主的痛处了?那可真是抱歉,但老狗若是没有辨别的本事,那归宿只能是屠宰场。” “加拉赫先生,我的耐心不多,消极怠工,只会让我更加怀疑你与真凶有所牵连,不如发挥下老狗辨别的本事,让你能尽早找到凶手。”星期日缓缓地转身,淡金色的淡漠瞳孔里倒映着加拉赫的身影。 第376章 我想静静 第376章 我想静静 加拉赫在朝露公馆厅房的台阶上坐下,金属打火机里蹿腾着火苗,抽出一根雪茄叼着,一时间放空思绪,任由深蓝色的焰心高涨。 几个小时前他还是匹诺康尼猎犬家系的治安官,是根正苗红的猎犬家系本地人。 可现在他的身份是神秘命途的成员,是星期日眼中杀害知更鸟的钟表匠走狗,是连环杀人案的帮凶。 他不得不承认星期日远没有他想象中的愚蠢和疯狂,更远没有他想象中的无能,他低估了星期日,也低估了那位带光环的决心与宠爱妹妹的程度... 那位温柔的兄长放纵外来的宾客在克劳克影视乐园打的热火朝天,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想要找到“杀死”他妹妹的真凶。 “不朽的力量...早已经陨落衍化龙裔的古老星神,祂的使徒再一次展露不朽的伟力,居然是在匹诺康尼这片已经发霉发烂的梦里...”加拉赫点燃着雪茄,朝露公馆的厅房里只剩下火苗燃烧雪茄底部的声音, “米哈伊尔梦中的匹诺康尼...会是属于不朽么...” 加拉赫缓缓吐出一口青烟,扶着膝盖起身凝视着那片沙盘,“你的一生都在燃烧...发亮...永远怀揣理想的你,是否和不朽深深暗合呢...无名客...” ...... 星察觉到自己生活的不对劲了。 太多不合理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好像来访匹诺康尼的各方势力都在推着她前进寻找钟表匠的遗产。 她和江凡第一次进入梦境,正感慨着度假胜地果然名不虚传的时候有个小矮子跳出来把他们拦住。 气势汹汹地盘问他们说我怀疑你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偷渡犯,为了你们的清白,还是配合调查跟我走一趟吧。 星心说这小矮子真是太岁头上动土,可没等她狗仗人势,他们又被裹挟着掺和到同谐家族的内部事里。 还和其中一位梦境管理者,一个色眯眯且不正经的老头碰头,又稀里糊涂和那个小矮子成了盟友。 俨然成为了准备拯救匹诺康尼的英雄团队,颇有大洋游侠和海超人拯救比奇堡裤头村的派头。 原以为只是一场小小的插曲,她来到匹诺康尼的目的是观光度假享受匹诺康尼本土文化特色才是,可紧接着又碰见流萤,又被鼓动吹嘘着参加晚宴。 鸢尾花家系家主举办的晚宴,场地是在匹诺康尼大剧院,浑然一副上流社会人群的社交场所。 所有人都西装革履,嘴角带着儒雅温和的微笑,彼此间的闲聊话题都是以几个小目标起步,可没成想几分钟后一个个跑得比谛听还快。 再接着就是碰见镜流,大剧院被袭击,她和江凡失散,和同样独自一人的流萤一拍即合。 然后是约会一样的参观匹诺康尼本地网红打卡地点,偶遇桑博,成为垃圾桶之王,被桑博背刺,又一次失散,在深处的梦境里被袭击,流萤在她面前被死亡贯穿身体,她莫名爆发小宇宙...... 甚至到最后,她觉得整个匹诺康尼都是在围绕着她旋转。 星核猎手横插一脚也就罢了,说的简单点,那里的每一个星际通缉犯都和她多少沾亲带故,来匹诺康尼也算说得通。 但流光忆庭呢?她一个脑袋里只有几个月记忆的普通漂亮美少女,有什么值得黑天鹅可惦记的呢? 还有同谐家族和假面愚者,甚至连星际和平公司都来横插一腿,所有人都推着她不断前进,去触摸去接近钟表匠的遗产和梦境的真相,她觉得自己是被算计了。 而眼下这种预感越发强烈,原本她亲眼目睹,在梦境里被忆域迷因杀死的流萤居然又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还是以星核猎手萨姆的身份。 流萤缓缓转过身凝视着星的眼睛,见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许久地沉默后忽然流露出一丝落寞,说抱歉,我不是故意想要对你隐瞒我的身份。 星心说区区雌小鬼花火居然也玩这种低级的小把戏?想要讹诈我的感情?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种事儿星有过切身体验,她在黄金的时刻,被花火假扮的桑博骗的团团转。 口口声声说要带她见识一下大人的世界,可到头来是去拯救一众垃圾袋,成为新的垃圾桶之王,还从背后下死手。 有了这种经验星自然不会上当,正要转身离开,想独自去摸索离开这里的出口。 流萤忽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衣角,低声说,我知道自己欺骗了你...可我只是想以流萤的身份认识你...而不是星核猎手萨姆。 星嗤之以鼻,心说演的真棒,都快骗过我这双智慧的眼睛了。 星歪嘴说别装了,我一眼就看出你是那个花火,还想假扮流萤博取我的感情?说!我和流萤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是伸出左脚走进餐厅里的,还是伸出右脚? 流萤被星的脑回路问住了,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餐厅里,你应该没有看见我哪只脚先迈进去的才是。 星愣住了,猛地转身直勾勾地从上往下打量着流萤,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和细节。 还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伸手捏了捏流萤的脸,触感真实,不像是幻术。 紧接着星又猛掐自己的大腿,痛的她呲牙咧嘴差点蹦起来。 好疼,可梦里能感觉到疼痛吗?但如果感觉不到疼痛,她所流下的眼泪也是假的吗? 可眼泪如果是虚假的,那她们一起度过的时间难道也是虚假的吗? 流萤轻咬着嘴唇想解释说些什么,可星却挥了挥手打断了她。 星捂着眼睛,缓缓地俯下身坐在地上:“抱歉,我还没有理清思绪,我想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这并不好笑,梗太老了。” 第377章 顶级的就是顶级的 第377章 顶级的就是顶级的 阿斯德纳星系,匹诺康尼,梦境十二时分—热砂的时刻。 这是一个由热浪与原野组合起来的梦境世界,在“匹诺康尼梦境世界导览”的推荐中一度位列垫底。 却拥有整个匹诺康尼最多的酒馆,被标榜“匹诺康尼,无名客必打卡梦境”的N0.1,就连繁华梦幻的大都市在无名客心中都要低它一头。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一栋栋的高楼建筑群落,也并非是霓虹灯闪耀不止的巨大广告招牌。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原野,坐落着西部牛仔风格的木屋酒馆和谈笑间举杯牛饮的逐梦客。 但在那些留恋大都市繁华梦幻的逐梦客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在热砂的时刻那片广袤的土地上,随意走进一家酒馆。 如果你向调酒师索要一瓶威士忌类的特调,那一定会被酒馆中所有的逐梦客细心呵护着离开这里,并温馨地提醒你,这里不是小孩子和软蛋该来的地方。 有好事者当然想知道这种传闻的真假,但驻足停留在热砂时刻的逐梦客们对此讳莫如深。 只说热砂的时刻欢迎每一位富有开拓精神的旅人,绝无区别对待的意味。 手机系统时间13点四十六分,球笼自天边由远及近,在漫天原野上空的铁轨站台前缓缓停下。 朦朦胧胧的浮光里飘着细密的沙砾,风裹挟着热浪打在球笼玻璃上。 球笼一侧打开,热浪铺天盖地涌进球笼里,广阔的原野也一览无余。 三月七走出球笼,一只手捂着裙摆防止被风吹着扬起来,另外一只手先按下相机的快门按钮。 她俯瞰着整个热砂的时刻,心里忍不住腹诽,很怀疑这种地方举办苏乐达海选会场的真实性,如果真的是热砂分会场,那她觉得多半都是西部牛仔风格的各路美女。 三月七心里还没嘟囔完,一阵狂风吹来卷起她的裙摆肆意摇曳,好在她早有准备,一只手死死压住裙摆,这才没走光给江凡增添“幸运色狼”这种动漫经典属性。 相比心里满是狐疑的三月七,最后才走出球笼的江凡心里却满是感慨,眺望着广阔的原野,闻着热风里粗制烈性酒的味道,他忽然有些怀念。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过西部牛仔一般波澜壮阔的人生履历,左手端着烈性伏特加豪爽痛饮,右手搂着性感的西部美女放声大笑,好一个放荡不羁的牛仔。 可惜那种浪迹天涯般牛仔的逼格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卡芙卡破功掉了,但仍然俘获了‘万千’懵懂少女的芳心。 “确定这里是热砂的时刻了吧?”伊莉丝左看右看,浑然没有三月七同款的困扰,反而惊叹于这广阔的原野。 这里果真和【黄金的时刻】不同,与其说不同,不如说是分别的两个世界。 前一段时间她们还沉浸在繁华梦幻的夜之城中,现在反而迎着阳光吹着热浪,置身于万物寂寥的原野之上。 如果非让她来形容,那可能就是游玩两个不同的游戏,一款是置身于未来世界,更换义体能够上天入地,一款是置身于旧世界,扮演西部牛仔浪迹天涯,惩奸除恶,足够应景。 “确定,很确定,刚才路上我还瞧见一个‘热砂时刻欢迎你’的标语呢。”江凡点头。 “这和咱想象里的有点不一样...总感觉我们好像都穿错衣服了。”三月七低头瞧着随风摇曳的裙摆,表情复杂,“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身西部牛仔的打扮?而不是裙子和西装...” “这叫差异化,就像一群鸡蛋里冒出一个鸭蛋来,你是先看鸡蛋还是会先看鸭蛋?”江凡走在前面带路,振振有词地解释说,“如果我们长的丑,那看向我们的目光一定是嘲笑和嘲讽,可你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吗?” 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江凡说的是那么的有道理。 就像一群谛听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列车长来,那她肯定要转移视线紧紧盯着列车长看,而不是去看那群谛听。 三月七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扭头看向姬子想要寻求一下姬子姐姐的认同,可转头的一瞬间,却忽然愣住了。 她左看右看,全是横看成岭侧成峰,挚友星不在这里,她忽然意识到除了杨叔和江凡以外,她好像是最趋近于平坦的。 若是拼可爱,那她一定很自信,可她从电视里看过各式各样的海选节目,没有一家海选会肤浅到只看脸。 不然姬子姐姐顶着白露的身材...那肯定就不是姬子姐姐了... 几个人走出球笼的停靠站台,余晖的光照在他们的背后,周围一片炽热。 伊莉丝挽着江凡的手急匆匆地走在前面左顾右盼,黄泉咬着桃子紧跟在后面,有心事的德丽莎也恢复了心情,哼着歌脚步轻快。 姬子和瓦尔特依然淡定,只剩下三月七满怀心事被落在了后面,暗戳戳地咬着嘴唇,第一次觉得星的话是那么的有道理。 “美少女从来都不是完美的,就像我,我的不完美就是太过于完美,以至于连翻垃圾桶这种小事都被无限放大。”星振振有词的声音回荡在三月七的脑海里。 前面带路的江凡忽然站住,紧跟其后的黄泉和德丽莎她们也停住脚,三月七一直低头走路,来不及刹住也来不及看,一头撞在姬子背后。 她哎呦一声,赶紧捂着脑袋退后一步,抬起头来,吃了一惊。 原以为是苏乐达的海选会场,可眼前却是一座酒馆,因为有亮着灯的广告牌横在房檐下,图案是一杯冒着泡的酒。 酒馆的沙龙门被风吹的微微摇晃,三月七探头打量着整座酒馆,正准备询问江凡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只听见酒馆里传来两声豪笑。 有人大声说:“本姑娘就是喜欢顶级的好酒!顶级的就是顶级的!一分钱一分货!” 第378章 动荡 第378章 动荡 经典的西部牛仔式午餐,烤肉锅、煮斑豆、肉制品罐头、涂满黄油的硬面包,还有一大瓶永不缺席的朗姆酒与伏特加。 虽然整座热砂的时刻都被原野包裹,整体建筑风格都偏向狂野的豪爽风格。 但由于苏乐达热砂海选分会场举办在即的缘故,仍然有大量英雄所见略同的旅客们不顾【热砂的时刻】危险的传说,义无反顾地乘坐球笼而来,只为了目睹海选现场的一众芳容。 在这一点上,【热砂的时刻】的原住民们并不反感。 甚至为那群抱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心情的旅客们拍案叫好,夸赞他们已经颇具开拓精神。 而眼下,银狼被怂恿着来到这里,酒馆里坐满了豪爽的好汉子们,只有银狼和卡芙卡隔着一张圆桌对面而坐,满脑子都是懵。 银狼觉得很羞耻,甚至已经想捂着脸偷溜出去。 难以想象那句“本姑娘就是喜欢顶级的好酒!顶级的就是顶级的!一分钱一分货!”是出自她的嘴里。 可归根结底,到底还是卡芙卡在旁边怂恿。 若是放在往日里,银狼当然不理会,也不会上这种只有星核小鬼才会上的简单激将法。 可今日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居然真的大声说了出来。 隔着桌子上摆的朗姆酒和伏特加,银狼能感受到卡芙卡调侃的视线,她不想直视卡芙卡的目光,可酒馆里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过来。 酒馆里足足安静了几秒钟,紧接着是掌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变成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每一位怀有冒险精神的好汉子都没有吝啬,一齐给予了银狼这位小姑娘英雄般的掌声,更有人冲着银狼和卡芙卡的方向举杯为她们的勇气举动喝彩。 仿佛银狼刚刚经历了紧张刺激的俄罗斯轮盘似的,每一个人都在为她的勇气而鼓掌。 银狼低头用叉子插着煎香肠往嘴里送,整张脸涨的通红。 这时服务生端着两瓶威士忌送过来,还贴心地额外赠送一盘牛肉干,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来。 银狼恨不得用以太编辑弄出一个面具来戴上,又或者可以使用物理手法消除所有人的记忆。 可萨姆和哑巴都不在这里,她对于这种删除记忆的暴力手段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酒馆的沙龙门被人推开,风铃叮铃叮铃地响,裹挟着温热气感的风从沙龙门被推开的间隙里钻进来,靠近门的几桌客人下意识扭头望过去,瞳孔瞬间放大。 沙龙门敞开的瞬间,和整座酒馆极度不符,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来环顾四周,仿佛终结者T800似的。 身后跟着的是一位美少女和几位肤白貌美的成熟女性,还有一位应该是路人的大叔站在后面,随着一起涌入酒馆。 “卡芙卡你说我还有机会消除所有人的记忆吗?”银狼默默扭过头,很诚恳地问卡芙卡。 “接受现实比较好,消除记忆的方法并不可取,但他们仍然有没有听到的可能性,虽然不多。”卡芙卡微笑着摇头,小口喝着杯子里刚倒满的朗姆酒。 一群人刚刚进门,领头的终结者T800就挑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服务生抱着菜单走过去,温声地说我们这里只贩卖烈性酒和烈性苏乐达,调制饮品只有会场才会售卖。 同桌的美少女正在努力做心理建设说我们是穷人,就算要几杯免费的白开水也是能够接济的吧? 再不济来几杯免费的敬老白开水,杨叔渴了多喝一点也很正常。 她心里正纠结的时候,只听坐在对面的终结者一拍桌子,发出两声豪笑,大声地说:“我这个人就是喜欢顶级的东西,顶级的就是顶级的,一分钱一分货,给我上最贵最烈的酒!” 江凡的豪爽举动再一次点燃了酒馆里客人们的热情。 看着西装革履却发出豪爽大笑的江凡,男人们都举杯为今天的第二位勇者喝彩,女人们却打量着江凡,仿佛屠夫审视着案板上的肉思考从哪下刀。 再看一旁桌子上的银狼,早早就捂着脸扭头趴在桌子上,咬着牙直勾勾地盯着满脸土豪气势的江凡,恨不得一头囊死那个学人精。 “该死的学人精,他们怎么也来了?”银狼咬着牙,强自镇定,心说还好那个星核小鬼不在,不然她还不知道自己要被她模仿成什么样。 确实,她现在非常恼羞成怒,恨不得开着摩托把江凡撞出去。 可除了恼怒和羞涩外,她还有淡淡的庆幸,庆幸那个星核小鬼不在,否则这种模仿的活,肯定是她的拿手戏。 卡芙卡坐在日光灯下,默默地喝着酒。 她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翘起腿斜向一侧,桌上用固体酒精煮着的斑豆咕咚咕咚地冒着泡。 隔着白色的热蒸汽,她凝视着江凡的侧脸,几秒钟后却又微微垂下眼帘将视线偏移。 伊莉丝正翻看着菜单准备尝试一下这家酒馆的招牌牛肉干,却忽然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抬起头,发现隔壁桌有张熟悉的脸。 说起来这女人的脸伊莉丝见过不止一次,从没觉得她像今天这么落寞。 “卡芙卡?”伊莉丝试探着问。 卡芙卡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缓缓抬起头,仿佛刚刚注意到伊莉丝一般,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声音柔和:“伊莉丝,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 此时此刻,【热砂的时刻】之外的朝露公馆被彻底炸翻了天。 橡木家系家主星期日在朝露公馆内失踪,去向不明,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也向匹诺康尼发难。 公司战略投资部,高级干部翡翠宣称,同属战略投资部P45级的高级干部砂金,受邀参加谐乐大典遇难,琥珀王的基石被匹诺康尼家族私自扣留。 同一时间,仙舟联盟罗浮方面向星际和平公司舰队发出最后警告,隶属于持明族的私人部队衔云卫在敖霜的调动下运转。 仙舟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轰然启动,每一个零部件都发出轰鸣。 “只要我等龙裔还有最后一个族人,不朽就不怕不复兴,世间愚者如群星散落,可尽头所见,终是不朽。” 第379章 我不能听 第379章 我不能听 刚说完那么沉重的真相忽然就没话可说了,星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想静静,流萤站在一边瞳孔黯淡,表情纠结又欲言又止。 流萤想要把一切都和星解释清楚,她想说自己对她从未有过想伤害你的念头,也绝无想故意欺骗你的理由,也不想在匹诺康尼把你拉下水。 她想把从始至终的一切真相全部都告诉星,可正如她所说,命运无法违背,她所有的尝试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所有的努力在命运的剧本面前也无能为力... 只是她看不太懂星的眼神,那么的迷惘那么的彷徨,但唯独没有悲伤和愤怒...... 流萤静静地看着星,她什么都没在解释,也什么都没说。 如果星真的认为自己从始至终所展露的一切都是一个谎言,那也好,那她也就轻松了... 她本就孤身一人,在无光的医疗舱里度过一天又一天,现在也就无所谓失去了,说不落寞是假的,可她现在又能为星做什么呢? “记住...是流萤送了你们最后一程...我将点燃大海。”星忽然抬头,凝视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地方,打破寂静,幽幽地说。 她扶着膝盖在流萤诧异的视线里起身,缓缓地扭过头来一撇嘴,像是在说本姑娘深明大义,想静静的时候也就原谅你了。 不过她确实心里也没多埋怨流萤,虽说最开始很诧异,觉得这一切都是花火的地狱笑话,可接受真相的时候也没多震惊。 或许是因为年轻的缘故,她自认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也或许是因为经历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等她理清思绪的时候,忽然觉得萨姆的机甲里是流萤好像也就那样,没什么被欺骗的愤怒和惶恐,更没有泼天的震惊。 毕竟如果她不说的话,又有谁知道整天脸上挂满笑容,被黑塔追着拧耳朵教训的货居然是一位星神,还坐拥整个仙舟联盟的信仰者。 况且她听江凡长篇大论过一次,他说当一个人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为对方花钱。 并不是因为她有钱,恰恰是因为她太穷了,精神上和物质上都很贫穷。 钱是她认知内最好的东西,如果她给你花过钱,说明她愿意把自己最好最重要的东西分给你。 虽然江凡的长篇大论乍一听很扯淡,但有些时候回忆起来又是那么的有道理。 所以她才没办法埋怨流萤,没办法狠下心来训斥流萤欺骗她的美少女心。 “星...”流萤抿着嘴唇,不可置信地凝视着星的眼睛。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赞美的话就留到后面吧,我们还是先整理一下现状吧,比如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和列车组失联了,比如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星挥挥手,故作潇洒般的笑笑。 “嗯...这里是匹诺康尼。”流萤轻声解释说,“是真实的匹诺康尼,同时也是家族宣扬的噩梦,可此原初忆域一隅才是梦境本来的面貌。” “这里是流梦礁。” ...... 此时此刻,【热砂的时刻】梦境中的小酒馆里,勇者一号与勇者二号在客人们诧异的视线里居然拼了一个桌,占据了酒馆靠墙后侧的整片地方。 伊莉丝兴致冲冲地拉着江凡一起在卡芙卡身边坐下,把头埋进桌子里的银狼被挤向另一边紧挨着三月七,旁边是姬子和瓦尔特,德丽莎和黄泉靠着江凡这一侧。 桌上的气氛莫名诡异,星穹列车、星核猎手、同协家族与自灭者居然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 其中还有两位交谈甚好,颇有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伊莉丝眼神惊喜,坐在卡芙卡身边莫名多了一股安心感。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也是这样,好像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三月七则悄咪咪地向右偏移视线,暗中观察眼前的银狼是不是还是以某种3D的虚拟投影而存在。 可一切细节都很逼真,或许说一切都和真的一样,她实在看不懂眼前的银狼是真人还是投影。 银狼能察觉到身侧三月七投来审视一般的视线,可她不想抬头阻止她的行为。 因为她很怀疑自己抬头的一瞬间,这个粉毛小丫头也会模仿江凡说出那句让她抬不起头的台词。 毕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星核小鬼和手下败整天包围着,没准早被传染了也说不定。 卡芙卡和伊莉丝故人重逢,想要聊的话题多到简直要溢出来,这是银狼第三次见卡芙卡的表情这样温和。 第一次是在空间站执行任务见到星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仙舟见到江凡的时候,第三次就是眼下,她和那位手下败将一起来的女人见面的时候。 银狼这边揣测着卡芙卡和伊莉丝之间的关系,三月七继续观察银狼,黄泉小口吃着桃子,江凡把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隔着约八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和眼下原野极度反差的建筑群落,是座堪称绿洲一般的建筑。 外面漆成彩色的外墙,泛着【黄金的时刻】一样的风格,有灯光从建筑的窗里往外迸发,彩灯挑逗地闪烁。 那是苏乐达热砂时刻海选的分会场,是拿到匹诺康尼大剧院通行证的地方,也是通往真正匹诺康尼的‘钥匙’ 伊莉丝和卡芙卡之间的对话他不想听,也不能听,就像她信中说的那样。 我不敢面对我的内心,因为我隐隐感觉到内心的风已经吹向你,所以我不能听。 第380章 好奇心害死猫 第380章 好奇心害死猫 “所谓开拓,就是沿着前人未尽的道路,走出更远的距离。”江凡浅浅地抿了口朗姆酒,淡淡地说。 酒馆里人声鼎沸,人渐渐多了起来,即将在【热砂的时刻】拉开帷幕的苏乐达海选会场的火爆程度超过了他们的想象。 原以为苏乐达热砂分会场的氛围会一度劝退不少旅人,可出乎意料的,来观礼的人却越来越多。 往往那些带有恐怖神秘主义色彩的热砂传闻都是吓退前来这里游客们的好理由。 可在眼下却成为了不少逐梦客向往【热砂的时刻】的缘由。 好事者们想要探究那些传闻的真假,绅士们想要观赏难得一见的海选庆典现场。 还有些隶属于各家星际影视公司的员工想要在这里发掘出有潜力的新人。 还有某些团体组织想要借此歌颂信仰星神的伟大与美貌,正排在参赛通道里夸赞台灯的亮度和优美曲线的造型轮廓。 此时此刻人满为患的酒馆里,江凡把腿放在桌子上。 左手杯中的朗姆酒前脚刚刚喝完,旁边就立马有人端着瓶子给他倒满,并报以尊敬的目光。 被众多逐梦客包裹在内的江凡俨然一副资深无名客前辈的姿态,嘴里说着高深莫测又难懂的话,却引得一阵阵浪潮般的掌声。 原本有些老辣的逐梦客对江凡报以怀疑的态度,可几句话之后忽然就肃然起敬了,也不自觉地围在人群旁边,竖起耳朵认真听。 “所谓极致,是用生死作为筹码,开拓前路所需的毅力,远要胜于追逐。” “世界上不该有任何牢笼能困住一名怀有开拓精神的无名客,只有一样例外,那就是你喜欢的姑娘。”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所践行的道路都不能坚定,那这个人连活着的价值都没有了。” “开拓的道路永远只有前进,从未有过回头。” “……” 相较于江凡这边指点天下般的风采,旁边桌上的氛围却像刘禅请教司马懿给自己编写出师表好抵抗魏国大军。 刘禅紧挨着司马懿,愁眉苦脸地说自己现在是四面楚歌,哪里都是敌人,自己该如何是好呢?还请“丞相”快给寡人想个办法。 司马懿迟疑了一会儿,轻声说与其满是戒备,不如珍惜当下。 现在是你们两个人的时间,难道一起留下的不是美好的回忆吗? “你要抓紧时间了亲爱的,他现在就坐在那里,你有富裕的时间创造独属于你们的回忆,有了这些美好的记忆就等于拥有了他的一部分。”司马懿慢悠悠地说,漫不经心的语调却让刘禅醍醐灌顶。 “丞相高见!丞相高见!吾有丞相何惧魏军尔?”刘禅握着司马懿的手,满脸的感动,心说不愧是她的好“丞相”,果然就是比外人靠谱。 虽然很多年没有再见过面,可就像卡芙卡说的,她们拥有过一段难以忘怀的回忆,拥有那部分记忆,就等于拥有了彼此的一部分。 所以即使是现在,她也不觉得自己和卡芙卡之间有半点生疏,她的朋友本就不多,卡芙卡占据首位。 德丽莎是很友善,有时也会想出些靠谱的好点子,可平心而论,对于自己这位知心好友卡芙卡,她更是一百个信任。 从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觉得卡芙卡擅长拿捏人心,肯定是位久经沙场的情场老手。 没准追她的人能从莫尔卡排到匹诺康尼,被卡芙卡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能凑齐一艘星际舰队。 更何况现在星核猎手的大名无人不知,她更觉得卡芙卡在这种事上有股难言的可靠了。 从星描述的“势力蓝图”中,有贝洛伯格的姐妹花,有天才俱乐部的会员黑塔女士。 还有仙舟联盟的剑魁令使,更有潜藏在侧的“苏妲己”,还有数不胜数的狐狸精企图上位。 所以她才觉得自己势单力薄,很有必要获得情场老手卡芙卡老师的指导。 果然卡芙卡老师不负众望,瞬间就让她打起了精神,虽然谈不上稳操胜券,可也瞬间信心十足。 心中那股难以言喻的欣喜过后,她才忽然想起身为星核猎手的卡芙卡为什么会出现在匹诺康尼。 难道是为了星核?还是星核猎手来集体度假? 星核猎手的休假政策那么好?请问还招人吗?以我和卡芙卡的羁绊肯定会有一番作为! “星核猎手也来参加海选啦?”伊莉丝用勺子吃着罐头里加热咕咚咕咚冒着泡的斑豆,“那你肯定稳赢啦,第一名的奖金可以分我吗?” “还是老样子,一人一半,感情才不会散。” “但是真的没问题吗?你的赏金可是一笔天文数字,我看了都心动哎,来这里的多数逐梦客们可都是为了名和利来的,你可是香饽饽!” “宝宝~你是一个谁都想要的草莓蛋糕,谁都想吃上一口,还是跟在我身边最安全,你保护我,包安全的。”伊莉丝心情好转了不少,喋喋不休地嘟囔着。 卡芙卡柔和地笑着,温声应着伊莉丝的喋喋不休,眼眸明亮。 此时窗外的苏乐达海选会场早已经人山人海,聚光灯的光束隔着几公里却隐隐照进了酒馆里。 江凡叼着雪茄,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眺望那座灯光如海潮般的海选场地,能感觉到某种意义上的归来越来越近。 他的瞳底流转着淡淡的金色,恍惚中有个美丽的姑娘正在编织的幻觉中向他走去,走在金色阳光遍洒的原野上,向他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他,像是在恭喜他。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起身把雪茄扔在烟灰缸里,抄起西装外套就向伊莉丝她们那桌走去。 “一件小东西,不值什么钱,仙舟茶馆盖章十杯赠的挂件,说是能祈福辟邪,听说星际通缉犯逃亡很辛苦,就送你吧。” 江凡从口袋里摸出一条玉佩,放在桌子上朝卡芙卡轻轻一推,转身又敲了敲桌子,拉起伊莉丝的手留给卡芙卡和银狼一个背影: “海选要开始了,我们得去参赛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 卡芙卡默默地把佩玉上的红绳缠在自己的手腕上,翻手把玉握紧在掌心里,抬头凝视着江凡的背影不说话,只是眺望。 银狼眨了眨眼,抬头凝视着江凡离开的背影,憋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他……难不成和你一样是个傲娇?”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儿,扶着桌面缓缓起身,摇头笑笑:“小孩子不要有那么多好奇心,因为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 …… 最近更新不规律 是因为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我也在努力调整更新时间,很抱歉各位等待的书友,最多三天应该会重新调整过来,很抱歉! 第381章 睡城 第381章 睡城 从莫尔卡驶向仙舟联盟的航线轨道中,坑坑洼洼的老古董飞舰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内定的航路里。 伊莉丝躺在休息室中那张织布沙发上没心没肺地睡大觉,卡芙卡和江凡待在驾驶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知道什么话最能代表感情吗?”卡芙卡低头擦拭着自己那把冲锋枪,忽然漫不经心地问。 神情平淡,像是走进超市随口问超市的收银小哥这里有没有卖可乐一样。 “当然是我爱你喽,还有比我爱你这三个字更能代表感情的话吗?”江凡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用三个字就能说出来,那一定很难让人说出口吧。”卡芙卡淡淡地说。 “我靠,你们天衣五人感情到底淡薄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恐惧,难道连我爱你老妈这句话都说不出口?不就是一句话三个字,我一天要对不同的漂亮女人说八百遍!” “那你说来试试。”卡芙卡停下擦拭枪械的动作,抬起头坐直了,“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一句话三个字。” 她凝视着江凡的眼睛,瞳孔映着从驾驶舱上面投下来的灯光,亮的犀利,让人分不清她是挑衅还是极度认真地说出口。 “哇塞,像这种要求,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不就是我……”江凡一瞪眼,猛地直起身子往前坐了好大一截,差不多快贴着卡芙卡了。 以他的节操而言,说出我爱你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个谎言,压根没什么难度,轻松的就跟拧开汽水瓶盖一样。 他数不清自己对什么人说出口过我爱你,但那绝对不是一个小数字,眼下来看,他当然不会介意自己多说一句谎言。 就像身价亿万的宇宙大亨,他也当然不会在意自己的信用卡账户上多出少出几百几千个信用点。 可盯着卡芙卡的眼睛,她的长发飘过来,轻轻打在江凡的鼻尖上,遮住了他的视线。 那双好看的漂亮的眼睛幽若深潭,让他瞬间说不出任何话,把一切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的姿势不像是要开口说出那一句话三个字,更像是要去亲吻她,那三个字像是坚硬的石子一样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我怕你知道我为了你不在未来遭遇同样的结局,在同一条河流里孜孜不倦地救你成百上千次,一直重蹈覆辙却不甘心,无数次在河流里沉溺。 我怕你知道我救你的每次,付出的代价都是自己的生命,我怕你知道这一切,又害怕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爱你?人的一生能对多少女人堂而皇之地说出口,却始终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 你的一生又能满怀真诚地对几个女人说几次?可对她说了能维持多久?满嘴谎言的小丑要让她相信自己的真诚? 江凡愣愣地看着卡芙卡,她的脸在江凡的眼睛里黑了下去。 隔着漫长的时空有人低语,她的声音组成密密麻麻的大网,从天而降把他覆盖。 …… “这里是不知由谁人的记忆异化成的梦境谜域,如今溪涧已经失去流向,时针也早已停止转动,想要进入真实的匹诺康尼,这里几乎是必经之地……” 隔着那棋盘几条蜿蜒曲折小路的地方,有一层泛起涟漪的波纹映在墙壁上,水面的那一头,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有碎石山柱飘舞。 星和流萤并肩漫步在碎石飞舞的曲折道路上,时不时就能看见有扭曲的钟表像吹起的泡泡一样飘着飘着就飞走。 说起来这个地方星和流萤还亲身经历过,在她们从筑梦边境的阳台分别的那个夜里,花火假扮的桑博把她们送进了这座诡异的梦境深处。 那里随处可见米哈伊尔的名字,是她们在匹诺康尼从未听说过的地方。 后来把她从这里救走的黑这里本就是匹诺康尼更深处的梦境,并不是那位假面愚者自身的能力。 现在她和流萤重新来回到了这片梦境,这里却俨然成为了进入真实匹诺康尼的必经之路,让星有种自己是天命之子的错觉。 “我搞不好是个主角。”星心里嘀咕着,却忙着左顾右盼。 她在把这片梦境牢牢的记在心底,以求在遇到困难的时候能高效地跟江凡交流求助,起码不会一问三不知。 她虽然不清楚江凡能不能找到这里,可伟大无需多言,她真心不觉得这处梦境能困住那个色心如猛虎般的男人。 “真实的匹诺康尼,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星放慢脚步,和落后了她一个身位的流萤重新并肩。 她从黑天鹅和江凡那里知道,眼下同谐家族所管辖的梦境并非是匹诺康尼原本的样貌。 可她不知道已经被忆域迷因杀死过一次的流萤,是怎么找到的这里,难道艾利欧的剧本里有写隐藏关卡的入口吗? 流萤迟疑了一会儿,忽然有些不知怎么和星开口解释。 难道要解释说自己因为被忆域迷因捅了一刀才来到的这里? 说自己是因为参悟了生命因何而沉睡的谜题才被选中送来了这里? 但她隐隐觉得就算是自己解释的在事无巨细,也有种星依然听的满脸迷茫的错觉。 “我们是穿过那东西就可以到流梦礁了吗?”没等流萤解释,星又指着那面泛起涟漪的波面,满脸的好奇。 以往在不同的梦境中往返,她从来都是乘坐球笼这种交通工具,稳定快速而且还没有任何安全事故。 但是在这里,她却没瞧见球笼的影子。 甚至连轨道都没瞧见一条,她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化身人形球笼在波澜的梦境之海里遨游流窜。 假设同谐家族隐藏了真实的匹诺康尼,那一定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家族并不想让外人发现这个秘密。 可眼下自己撞破了同谐家族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不被他们追杀才有鬼哩! “嗯……穿过这里就是流梦礁,直通睡城。”流萤点了点头,眼眸里有光一闪而过。 第382章 以理想凝聚集群 第382章 以理想凝聚集群 梦境世界匹诺康尼—热砂的时刻。 作为久负盛名的苏乐达海选庆典,每个纪年举办时都会吸引数以万计的逐梦客驻足停留,也是各大影视公司挖掘新人优质偶像的绝佳机会。 只是临开启庆典现场前的六个系统时,往日里相对人烟稀少的热砂梦境已经挤满了人。 放眼望去是潮水般的人群,有西装革履的商人,有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参赛者,还有捧着小本本审视好苗子的专业经纪人。 眼下的热闹程度远远要高于一琥珀纪一度才开启限时大促销时间段的奥帝购物中心。 往日里那些难得一见的歌者与偶像也会在苏乐达海选活动中露面。 有多少狂热的粉丝倾家荡产也一票难求,悔的捶胸顿足,只恨自己不够努力。 而几个小时前还满脸T800终结者模样的江凡,此时也戴上了金丝眼镜,穿着定制款的西装,一副专业经纪人的架势。 目光犀利,打量着一众参加海选的成员,仿佛是在寻找下一个未来之星。 有不明真相的女孩们在路过江凡时会不经意展露自己年轻的资本。 希望让这位专业经纪人看见自己星光璀璨的未来,以此成为下一个知更鸟,下一个宇宙歌姬名震寰宇。 可眼下江凡却没什么心思去审视那些未来星光灿烂女孩们的资本。 因为远在科查考星系做《黑洞兼容性武器》课题的黑塔强行闯进了匹诺康尼的通讯频道,打来了一通跨星电话。 在打这通电话的前几分钟,江凡借着仙舟联盟客人的身份先一步让德丽莎和姬子她们进入了海选会场的休息室,享受了把那些宇宙知名歌星与偶像才享有的待遇。 三月七被这种贵宾才享有的待遇弄的不知所措。 心说以前江凡没有上列车的时候,她和丹恒在本地解决星核问题时遭遇追杀和通缉都是家常便饭,哪里有这种尊贵的待遇? 可随着走进苏乐达海选会场后台的那瞬间,三月七才觉得真是离大谱了。 平日里在各大杂志和影视频道占据封面的偶像们在这里多如牛毛,每个人望向她时都会露出亲切的微笑。 在这种氛围下三月七总觉得自己并非是一名无名客,而是某某某全球着名的优质偶像。 就好像自己正在参与拍摄的影视或游戏正火遍大江南北,哪哪都是自己的粉丝,而且还全星系限量发行自己的周边,正一物难求一样。 三月七这边忙着和自己喜欢的偶像和歌手拍照留影,给自己留下美好回忆。 江凡那边却忙的要死,一边要和黑塔解释自己来匹诺康尼的缘由,一边要和暗线联系取得通讯。 来匹诺康尼的决定很仓促,甚至连莫尔卡的行程都是临时让御空安排的飞舰。 镜流那里收到消息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天之后,更何况远在家门外的黑塔。 得知江凡前往匹诺康尼参观谐乐大典的事情还是黑塔从阿兰那里意外得知的。 听阿兰讲是因为星不久前在匹诺康尼的坐标下发了一条朋友圈。 图片是星坐在一艘豪华加长飞车的后排端着高脚杯,杯中的液体定格在三分之一。 朋友圈的配文是“年轻人买私人豪华加长飞车就够了,没有必要为了面子硬上大刀电动车。” 阿兰就是从高脚杯的玻璃倒影中看见同坐在后排的江凡。 虽然玻璃杯面倒影里男人的面容很模糊,可阿兰仍然一眼分辨出了那就是江凡。 所以黑塔才会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研究项目,给江凡打这通跨星系电话。 因为她了解一些关于谐乐大典的名堂,所以才担心江凡眼下的处境。 “谐乐大典,绝非是家族宣传的盛大庆典,它更像是某种仪式,在谐乐大典上,家族的成员为同一个梦想祈愿,对同一种愿景祷告。” “它们以理想凝聚集群,以此祈祷集群星之母同谐星神希佩的降临,响应它们的愿望,赐给它们无上的极乐。” “我拒绝前往谐乐大典并非是单纯的不屑理睬,而是另一种对家族的戒备,可你倒好,居然上赶着去匹诺康尼,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还是认为自己足够聪明?” 手机屏幕的那一头,黑塔穿着工作时的常服,表情淡漠,仿佛是在描述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小事。 江凡从屏幕里看着她卧室的灯微微亮起,和那身工作时才穿的常服。 知道屏幕那头的女人是在故作不在乎,其实是飞奔回的卧室,连睡衣都没换。 “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呗。”江凡在沙发上坐直了,“希佩就算吃人,那还能不挑食吗?她真是饿了?” 黑塔微微描过的眉像是挑衅般扬了起来,瞳孔映着卧室里从上面投射下来的暖黄色灯光,亮的犀利,像是发怒前的征兆。 她当然有很多问题想问江凡,他现在身处潜在巨大的危险中,没人知道他走的是不是一条断头路。 他还身处巨大的谜团中,从秩序太一的陨落到被同谐希佩的诞生,还有谐乐大典背后耸人听闻的传言和那位神秘的集群星之母。 还有他猜想中某位不出世的神明,如果谜团能够解开,那他就会多一些希望。 可她不愿意和江凡聊这些,因为聊下去就必然会聊到让江凡愁眉不展的事,还有那些让他忧虑担心的事,还有很多很多的事。 黑塔看着屏幕那头抿着笑不说话的江凡,忽然觉得自己重新看见了那个江凡。 那个窝在地下室里的江凡,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却带着比任何人都多的热情与感情。 那时候他还没有象征着权力与力量的黄金瞳和不朽的神力,眼睛就是这样黑如点漆,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 看上去像是一个没脑壳的呆瓜,腼腆到连敲响青梅竹马家的房门都不敢,却比任何人都勇敢。 黑塔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扬起了下巴,没好气地说:“以理想凝聚集群,祈祷的是众赞之弦降临,当然这只是通常情况,如果是无限夫长阿伊里涅夫响应召唤,那你可就要吃苦头了!” …… 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开始恢复正常更新了,求谅解,感谢亲们 第383章 时隙广场 第383章 时隙广场 “我们不纯洁了.....唉...我们已经不纯洁了...我们的节操..我们的下限...我堂堂无名客居然要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三月七缩在水里往外吐着泡泡,忽然想到如果星在这里,一定会拍着水花这样唉声叹气,满脸的不得志。 仿佛刚刚大战群雄后的吕布被董卓封了一个弼马温,正坐在马厩里握着方天画戟叹气。 “怎么?又想你的小女友了?为她担心真多余,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那小鬼能活万年。”德丽莎往浴缸里倒了桶鲜花,然后跨进浴缸里顺着壁面坐下,喝着果汁神色淡然。 在海选活动开始前为了保证她们的身心愉悦,江凡特意安排了放松身心、姿容养颜的鲜花浴。 金碧辉煌的休息室里五个浴缸一字排开,热腾腾的雾气覆盖了晶莹透彻的墙壁和镜子。 朦胧的蒸汽里五个女人挨着浴缸壁面坐好泡澡,黄泉风轻云淡地划着水面,姬子在看报纸,伊莉丝闭目养神,德丽莎和三月七在讨论祸害活千年的问题。 “可是...活万年的不是王八吗?难道...星被江凡变成龟丞相啦!可跨物种变化也太违背生物结构原理啦!两条腿的可以变成四个腿吗?”三月七捂着嘴,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遭遇晴天霹雳似的。 “你对于生物结构原理的纠结点居然在于两条腿变成四条腿,而不是从人变成王八。”德丽莎忽然肃然起敬了,觉得这孩子在某种方面来看绝对是一个天才。 “还有我要告诉你,那个小丫头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或许是假的,可她很安全一定是真的,不然为什么江凡还要拉着你们参加海选。” “难道不是因为要和星碰头,只能参加海选以选手的途径溜进匹诺康尼大剧院吗?”三月七想到星背着龟壳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忧。 “笨蛋,他连这间vip贵宾休息室都可以弄到,怎么会搞不来几张大剧院的门票,只能靠让你们用出卖色相的方式偷溜进去,很明显....”德丽莎点到即止,俨然把自己从参赛选手的名单里摘了出去。 “明白了...很明显他是真的很担心星的安全,不然等海选结束以后,我们买票进入匹诺康尼大剧院去找星,说不定连黄花菜都凉了!”三月七说。 “你可真是列车组里的二师兄啊。”德丽莎感慨。 “二师兄...是在说咱吗?可咱不是师姐吗?”三月七的脑袋从浴缸的水面里钻出来,眨着眼睛不知所以。 “二师兄指的是一本故事里的猪,被人卖了还笑嘻嘻地帮人家数钱,一边数钱一边品头论足地说今年的卖价不高,是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等来年经济转好,一定能卖个高价...” “那咱可不是二师兄...”三月七无力地反驳着,默默把脑袋重新缩进水里往外吹着泡泡,连续的泡泡打翻花瓣,裹挟着在水里连续滚了几圈又施施然地漂上来。 “总之他让我们通过参加海选的方式拿到参赛者通行证一定有他的用意,就算是他想图个乐子,那也代表着星的处境很安全,远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危险。”伊莉丝缓缓地睁开眼,神色惬意,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能在苏乐达海选会场里出场的人没一个平庸的人,我们不用想着星的安全和家族隐藏的秘密,专心把其她人KO掉才是我们要想的事。” “这就是干一行爱一行吗?好强的专业素养...可我们真能和那些专业的人比吗?”三月七想到还要去外面和那些专业的模特同台竞技,不禁有些胆怯。 “她们只是个普通的职业模特或歌星而已。”德丽莎端起浴缸边的红酒一饮而尽,淡淡地挑眉。 口气就像是在点评星际和平公司的终身董事路易斯·弗莱明说“他只是个有钱人而已”,仿佛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 星看着流萤的背影消失在黑着灯没有任何亮光的人群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是那口气一直撑着她到现在。 那口气呼出去之后,巨大的疲惫和凌乱笼罩了她,让她满脸郁闷。 不是因为这趟艰难的旅途不快乐,也不是因为流萤隐瞒了她熔火骑士萨姆的身份,而是因为家族。 她当然有很多问题想问流萤,想把那些她不了解的事情都摸个底朝天。 她们所在的梦境究竟是何处,家族隐藏的秘密究竟该有多深,她们想要寻找钟表匠的遗产,到底是不是一条不归路。 可那些问题她压根问不出口,因为在自己身处的这片梦境中,总有新的东西出现来刷新她的认知,让她有如受到当头一棒。 流萤告诉她这里是时隙广场,是钟表匠为美梦奠基之地,也是无名客纪念碑所在的地方,这里高楼与岁月一同掩护着梦境伊始的秘迹,却看不见任何光亮。 流萤还说这里是匹诺康尼真正的梦境,是被家族宣扬的噩梦。 而睡城是流梦之地的居住场所,那些不甘心与家族合流的梦中人在此地坚守,期盼着总有一天推翻家族所编织的谎言,给予匹诺康尼真正的自由。 星顿时不知所措,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错觉。 因为时隙广场上的梦中人并不多,算上在旁边弹吉他卖唱的小姑娘和自己也才二十几个人。 就算加上去小商贩餐车买面包的流萤,也不过是凑个整数而已。 怎么?难不成想在匹诺康尼起义?企图叫醒那些装睡的人?那根本不现实好吧,这点人想推翻家族编织的美梦,和鸡蛋撞石头有什么区别? 甚至到现在为止,她连所谓家族编织的美梦是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叫她来选择,一边是暗无天日的深层梦境,一边是金碧辉煌的度假村,她用脚指头都想做出选择来,那一定是碧海蓝天的度假村在合适不过。 可她现在压根没得选,因为那些梦中人在经过她身边时总会露出亲切的笑容,还和她点头打招呼。 仿佛是看见有新的同志加入这项伟大的事业而开心,思考着这生面孔又是哪里来的青年才俊,真是有担当!小小年纪就已经怀有这种宏大的志向。 在这种视线下,星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和她搭讪,说小同志真是年少有为,小小年纪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觉悟,想要为匹诺康尼贡献力量,发光发热哩! 可星压根不想发光发热,因为会发热的不是蜡烛就是太阳,不是燃烧自己就是照亮别人。 她只盼着能过好在列车组上的生活,最起码不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就行,如果她真的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话,那全世界的垃圾桶们就该伤心了。 如果他们实在需要一个好同志,那她一定会大力举荐江凡,说不定江凡就是他们歌谣里的英雄,一定能带着这帮好汉子们推翻家族的美梦。 第384章 梦碎穹顶 第384章 梦碎穹顶 流萤回到时隙广场的时候,星正坐在旧木长椅上听街头的艺人唱歌,仿佛还很陶醉似的,像是沉浸在优美的音韵中。 裂缝穹顶的夜空下,广场上静悄悄地,偶尔有路过的梦中人打招呼也仅仅是露出浅浅地微笑点头示意。 而那位艺人身后的电视机如外界一般,同样没有任何信号连接,唯一亮着屏的电视里还播着知更鸟的演出剪辑片段。 流萤抱着一袋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面包在椅子上坐下,侧着头安安静静地看星沉醉在音乐里,虽然她并不认为星能听懂,可也没戳穿她。 星没有追根究底地细问,她也就没有全说出来,反正以后的时间还很长,如果星想要全部都知道,那也有足够的时间。 在买面包回来的路上,她偶然碰见两位仍然坚守在此地的梦中人,可他们的神情忧虑,仿佛出现了某种分歧与不小的压力。 借着路过他们身边的短暂间隙,她听见他们讨论的是有关钟表匠与家族的内容。 有位梦中人忧心忡忡地表示,连钟表匠都已经离开,他们的坚守是否还存在意义。 另一位梦中人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吐出一口气说:“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钟表匠...不,我们梦中的匹诺康尼,绝不是这样。” 流萤惊叹于那位梦中人口才的同时,也越发觉得匹诺康尼真心遍地都是谜语人。 明明有些问题是点头yes摇头no就能说明的东西,她们却总是说的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必须经历一番头脑风暴不可。 “真是优美的音乐啊...啊...真优美。”随着最后一枚音符落下,星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俨然一副音乐制作人的嘴脸。 流萤很怀疑星原本是想高谈论阔一番,可谁知脑内的词汇有限,憋了几秒钟以后却只能重申一遍自己的上一个观点,仿佛很专业似的。 可流萤却没戳穿,也没心思好奇这首歌哪里优美。 她把还没有凉掉的面包递过去,凝视着星的眼睛,轻声问:“你也是知更鸟小姐的歌迷吗?” “知更鸟的歌迷?”星从袋子里摸出两根板砖大小的面包,一左一右地握在掌心里微微发烫,有些不明所以,心说歌迷谈不上,凶杀案现场第一目击证人算吗? “那位艺人小姐翻唱的歌曲就是知更鸟小姐的作品《使一颗心免于哀伤》。”流萤解释说,“匹诺康尼最多的就是知更鸟小姐的歌迷,那些歌曲也往往激励着人们。” “所以即使是在家族所宣扬的噩梦里,也会有着知更鸟小姐的影子,驱散着那些笼罩希望的地方,即使很微弱...也足够了。” 星恍然大悟,心说怪不得还能在时隙广场的电视上偶尔看见知更鸟的剪辑片段或广告。 原来即便是在反对同谐家族编织谎言的阵营里,依然不缺乏知更鸟小姐的歌迷。 星大口地咬着面包,颇有左右开弓的架势,她是真心有点饿了,却还有心思胡思乱想。 如果知更鸟小姐尚在匹诺康尼安然无恙,那这些歌迷同志岂不是会被知更鸟轻易策反招安? 一个大棒加一颗甜枣,星期日扮黑脸,知更鸟扮白脸,外加画大饼,那岂不是.... 星正胡思乱想着,细如纤丝的歌声在静悄悄地广场角落中忽然拔起,婉婉地转了几遍,顺着风流向破碎的穹顶。 星鼓着腮帮子回头看去,流萤闭着眼轻声哼着这首她没有听过的歌,就像在无人的地方,回转在某个空旷草原上的风声。 在深层忆域里没由来地吹起一阵风,把她的裙摆和头发都呼啦啦地起来,她轻轻摇着头,像是原野上的一株蒲公英,随时都要被吹走。 星忽然发现原来流萤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女,虽说嘴里会放出“我将点燃的大海”的狠话,可萨姆是萨姆,流萤是流萤。 你们要抓捕星际通缉犯星核猎手—熔火骑士萨姆,关我流萤什么事? 星咬着柔软的面包,侧着头,安安静静地凝视流萤侧脸,也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 ...... 仙舟罗浮玉界门外。 在临出发的前一刻,素裳终于赶上了自己所属的垂虹卫中,她紧握着刀柄深呼吸,站在云骑骁卫彦卿身后,彦卿不批评她迟到的问题,沉默着,一下下击鼓。 玉界门之内,所有此行的云骑军骁卫都一齐击鼓,鼓声正在唤醒这座古老的战争机器,轰隆隆地传播数以亿里的疆域。 在靠近阿斯德纳星系的周边,特别是匹诺康尼附近一带,所有停留的舰队与商用飞舰都隐约听到了某种鼓声,一下又一下地响着,似是某种寰宇响彻的前兆。 有曾经在仙舟上短暂停留并有幸目睹云骑军出征的商团,很快便认出了这是仙舟联盟战前的击鼓声。 鼓声浩荡,像是平地惊雷,震慑着所有丰饶的余孽和信徒,可商团里的星际行商们却很狐疑,因为他们没有听说在阿斯德纳星系周边有丰饶信徒出没的消息。 数千米道路的两侧几千名云骑军立着长枪,披着丹青色的大靡,静静地等待,为首的持明族骁卫神色严肃,把最前方的位置空出来。 战鼓声轰鸣如打雷,素裳却紧张的手心满满是汗,虽说她有一身武艺力求精忠报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日后也要在云骑史册中留名千史。 可人生第一次踏上战场,居然不是在与丰饶民做斗争,而是准备和宇宙最大的金融经济体星际和平公司火拼,来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 作为出身曜青的本地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星际和平公司的体系庞大之处。 单看曜青仙舟和公司进行互市的这些年来,那些仙舟原本的建筑群落早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模样。 传统的曜青建筑被公司大楼替代,愈来愈多的年轻人也深受公司的文化影响。 要不是她那个厉害的娘每日在背后催着她练武,没准她现在也会紧跟曜青风向潮流,成为深受星际和平公司文化影响的那群人。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貌似不久前星际和平公司还与仙舟联盟再次重新签署了互惠贸易协定,说是利什么双什么经济。 虽然她不懂那些协定内容,可眼下和星际和平公司火拼算是单方面撕毁协定吗? 她不懂,但也问不出口,因为这里的每位云骑军都神情严肃,俨然一副准备和敌人拼的你死我活的架势,她总觉得自己问出口会被所有人鄙视来着。 素裳正胡思乱想着,却感觉空气里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十度,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再抬起头时,瞬间两眼放光。 第385章 大局为先 第385章 大局为先 热砂时刻苏乐达海选分会场里上下人声鼎沸,掌声如雷鸣尖叫声似海潮。 到处都是闪耀的霓虹灯粉丝牌和助威棒,仿佛这里是某个天王巨星的巡回演唱会现场,下一秒随着烟雾爆起就会有一大群疯狂的粉丝激动地尖叫并昏厥倒地。 海选会场的舞台非常开阔,放眼望去足能容纳下几十万名观众,可即便红色的舞台帷幕尚未拉开,整个会场里就已经回响起络绎不绝的尖叫声。 站在选手专用通道里,闻着四面八方不同味道却并不突兀混杂的香水味,三月七俨然觉得自己是一只混入了狼群里的哈士奇。 诚然,通道里四面纯白色的壁面裹挟着暖黄色的小灯并没有给人一种压抑感,反而让人觉得心情舒畅,连紧张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可和这群有着专业技能傍身的人同台竞技,三月七却总是觉得自己静不下心来。 就跟农夫拿着倚天剑要去和手持屠龙刀的谢逊单挑决定武林盟主一样,虽说装备都半斤八两,可内在却差了一个几个境界。 如果放在平时有星在身边,那她一定没那么紧张。 因为不管她的成绩有多稀碎,那肯定全部都会有星来兜底,没准星制造的新闻热点还能成为网络名梗。 可眼下这里没有星和她一起出糗,三月七左看右看,德丽莎站在人群的队伍里像是突兀的山峰忽的千转百折,表情还是很冷,感觉不是要准备参加海选,而是三年之约已到,准备找人掐架。 在转头看过去,姬子闲暇之余仍然翻看着报纸,还有心情向工作人员要了一杯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着。 气场之强大居然引得周围的参赛者都微微侧目,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前辈。 至于黄泉,三月七记得在临离开休息室的时候,黄泉说要去找工作人员要几个桃子,可眼下几十分钟过去了,却依然在参赛通道里看不见她的影子。 三月七很怀疑黄泉已经背着自己偷溜出去了,心里正嘟囔黄泉真不仗义之类的说辞。 再扭头看伊莉丝,打扮的跟一个埃及木乃伊似的,黑色纱质的长裙拖地,礼裙既不露肩又不露后背,还戴着黑色的面纱,可以说裹的严严实实。 很多展露资本的年轻女孩都怀疑伊莉丝这身打扮是要走非主流路线,没准本身是一个实力派,从不靠外貌加分。 还有一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孩认为这是在哗众取宠,没准用面纱遮起来就是因为见不得人,所以才自行惭愧另辟捷径。 总之参赛选手通道里看似一片和睦,实则暗地里已经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了战了八百个回合,嘴上温和喊着集美,心里却嘀咕着死狐狸精。 这时会场外的聚光灯忽然全部打开,通道里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三月七左顾右盼,和姬子伊莉丝她们互相看看,都警觉起来。 实在是数百万乃至数千万人直播观看的节目足够火爆......虽说不是非橙勿扰和非你莫属之类的相亲节目,可让她们忽然在所有观众面前露出笑容,展示才艺,委实有些胆怯。 刀俎已经设好,就看谁愿意去当第一块鱼肉。 参赛者全程采用自愿式报名,只要在没有踏上舞台以前,直接潇洒地转身离开都不是什么新鲜事。 反正没有人会心生鄙视,因为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女孩们巴不得为她们的勇气鼓掌呢,怎么可能会嘲笑的讥笑。 几个人互相看看,彼此间都有些迟疑,这种大型真人秀节目对她们来说都是人生中的初体验,没人敢说完全不紧张。 就连全程冷着脸的德丽莎都微微皱眉,似乎在三年之约的半山腰上看见了魂天帝在守株待兔。 “谁年轻谁先来,三月七,上!别给你们无名客丢人。”最后还是德丽莎力排众议,指着满脸猝不及防的三月七淡淡地说。 “我?”三月七指着自己的脸,满脸的不可置信,脑袋里像是一团煮沸腾的浆糊。 她原以为德丽莎是要说谁年轻谁排在后面,刚要鼓掌说前辈不愧是前辈,虽然个头不出众,可胸怀坦荡慷慨就义,很明显是要让她来学习成熟女性们的从容不迫和优雅。 可谁曾想德丽莎把话说完,反倒是她这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要给身为成熟女性的前辈们开路,俨然一副敢死队探敌先机的模样。 可还没等三月七从茫然中回过神来,通道里的队伍猛地向前跨了一大截,并非是女孩们相继退出,反而全部都兴致高涨,正一个个地往前涌。 三月七被迫随波逐流,眨个眼的功夫就已经跟着队伍走近了舞台面前,眼看就要被推搡着上台,她立马回头寻求成熟女性们的帮助。 可几秒钟的功夫,身后队伍的人流里却再也看不见姬子和德丽莎她们的影子,一个个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 此时此刻,流梦礁时隙广场。 距离那首歌演出结束后,那位艺人又换了另外一首曲子,同样是星没听过的歌,同样是知更鸟的作品。 此时广场上来往的梦中人渐渐多了起来,星这才发觉原来此处不仅仅是她们,就连皮皮西人都俨然在内。 她原以为这些小矮人是和同谐家族那些头顶光环的人一样,是属于同谐家族原本的成员,是穿同一条裤子的。 可眼下却有皮皮西人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家族宣扬的噩梦中,让她一时间有些震惊,愈发觉得自己是掉进了坑里。 连和家族穿同一条裤子的皮皮西人都倒戈钟表匠这一方,那足以说明家族隐藏的真相是多么令人发指。 连精明的皮皮西人都不顾危险倒戈钟表匠,我的妈呀,那家族是隐藏了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准备消灭全宇宙所有的垃圾桶?那确实罪无可恕。 星正咬着面包,准备和流萤离开这里干正事的时候,那位艺人身后的电视影像忽然出现了变化,从知更鸟的演出剪辑片段变成了某种直播画面。 画面是从天空俯瞰的角度传来的,几秒钟后才缓缓降下对准那块巨大舞台的中央,直播那头人声鼎沸,热闹的像是某大国闯进世界杯决赛绝杀夺冠一样。 星瞥了一眼,却忽然被定住了,再也移不开视线。 直播画面那头迎着如雷鸣般掌声出场的不是别人,而是满脸生无可恋的三月七,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裙,露肩膀露后背。 她还眼尖地在观众席的第一排看见了挥舞着助威棒和粉丝灯牌的伊莉丝和江凡。 德丽莎正和江凡击掌,姬子站在一边摸出手机来拍照,杨叔托着下巴摇头,只有三月七一个人与他们欢快的图层不匹配,满脸的不知所措。 “嗯?是有什么让你在意的东西吗?”流萤转过身,看了眼站在原地忽然不动弹星,满脸的好奇。 星沉默了一会儿,默默掏出手机来点开相机咔嚓一声拍照留念,然后潇洒地转身,挥了挥手:“不相干不相干,拯救匹诺康尼我义不容辞,我们大局为先!” 第386章 忒弥斯 第386章 忒弥斯 被推搡着走到舞台中央,回首却看不见那几位来时还信心满满,一副风轻云淡模样的可靠成熟女性。 自上而下闪耀的聚光灯下,三月七硬着头皮站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狭路相逢勇者胜,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相比起站在舞台上出糗,她更不愿意现在捂着脸跑下去登上新闻头条。 她决定豁出去了,总比几分钟后出现《热点!匹诺康尼苏乐达热砂海选分会场,居然出现选手临阵脱逃!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这种类似的新闻标题比较好。 她的心情非常忐忑,先有队友不讲义气的临阵脱逃,现在又满脸茫然地站在舞台上迎接数以万计的掌声和尖叫。 如果是男性海选会场的话,那江凡和丹恒他们一定没问题,毕竟一个经验老道,早在仙舟罗浮时就已经有享受数百万乃至数千万粉丝迷弟狂欢尖叫的经验,在这种场合控场绝对没问题。 而丹恒想来也手拿把掐,毕竟人送外号冷面小青龙,管他观众鼓掌还是尖叫,冷着脸装酷就对了,总会有一部分受众群体为他献上掌声。 可自己呢?这辈子完全没有什么控场的经验,经历过最气派最万众瞩目的时刻也不过是站在江凡身边充当绿叶,至于才艺,射箭和拍照算吗? 真是越想越没信心,哪怕她自称是列车组上永远冲在最前线的勇者也没法静下心来。 才艺?模特风范?偶像素质?哪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明白的呢。 三月七这边抓耳挠腮,观众席第一排的贵宾座位席上德丽莎却和江凡相互击掌,一副好兄弟在心中的仗义模样。 在临走进参赛者通道前的二十分钟,德丽莎忽然把姬子和伊莉丝拉到角落里,提议说现在的年轻人实在是缺乏锻炼,总是想要依靠她人。 不等姬子说话,她又接着说,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时机,既可以锻炼年轻人的胆量又能锻炼年轻人的胆识和情商,简直是一石四鸟。 不如我们把三月七一个人放在这里接受锻炼,我们这些前辈就默默地观望年轻人的风采。 毕竟身为前辈,好不容易有磨炼后辈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折断她们的未来呢? 伊莉丝和姬子被德丽莎这段慷慨激昂的发言折服了,先不去纠结一石四鸟的第四鸟是什么,单听德丽莎的建议,姬子还是认为有可取之处的。 三月七性格单纯,在以往的行动里也是常常出现丹恒为她兜底的情况,所以把海选当做一场磨炼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准就培养出了三月七的冷静和临危不乱。 所以她们三个人一拍即合,俨然一副为了后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姿态。 至于黄泉的建议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在走出休息室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失散了,通过手机联络,黄泉说自己已经走到了一个完全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 伊莉丝本想离开座位把迷失在会场内部的黄泉带回来,可江凡挥了挥手说不用担心她,那姐们拔出刀来都能一刀斩断匹诺康尼的大动脉,担心她岂不是担心寿星会老死? 伊莉丝愣了一下,心说我不是担心她迷路被拐卖,我是担心她又走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禁忌地方,没准会触发某种装置也说不定。 “你跟我说实话,一定非要去大剧院不可吗?”在伊莉丝愣神的功夫,德丽莎跟江凡耳语,声音压的极低。 “你以为我是机器猫啊,想知道什么就能明白什么,那你还不如问问我怎么才能找到钟表匠的遗产呢。”江凡翻了个白眼,小声回答说。 “你以为我不想吗?”德丽莎咬牙切齿,“大剧院在匹诺康尼的地位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比拟,当然理所当然的认为星不可能出现在那里。” “你说星现在很安全,可她就消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她现在不可能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那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已经回到了现实,二就是身处我们完全素未谋面的另一个梦境。” 顿了一下,她接着低声说:“镜流挥出的那一剑我曾亲眼目睹,那是一片完全脱离眼下匹诺康尼十二时分的梦境,所以星也是在那里吧?你也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混蛋人渣江!” 最后几个字德丽莎咬的很重,却又只有她和江凡两个人能听到。 海选会场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掌声和欢呼声,甚至有区域已经爆发了阵阵口哨。 三月七顶着数以万计观众的目光强自镇定,江凡低头喝了口奶茶,怀疑老板缺斤少两,里面少了几颗珍珠。 足足半分钟后江凡才放下杯子,在德丽莎直勾勾地视线里缓缓地低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忆域就像一片海洋,家族建造的十二时分梦境也不过是稍大一些的岛屿,在我不曾驻足的年代里,有群无名客在家族围起来的岛屿之外,建立了另外一座岛屿。” “流梦礁,这就是那座岛屿的名字,也是家族宣扬的噩梦,是家族始终寻找却从未涉足的地方,也是星所在的地方。”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说大剧院是进入那里的唯一方法,确实是骗你们的,想要进去流梦礁,当然有另外的入口,可大剧院里,却也真真切切的存在着通往其它梦境的地方。” “如果你是星或银狼,我可以更用简洁的方式解释,那就是快速通道,从地下城的第一层直接通往第三层的通道,并非是前往第二层。” “如果说地下城的第二层里是各种会爆装备和经验的精英怪,那第三层简直就是魔王居住的大本营,那里存在着匹诺康尼一切的秘密。” “我这么说,你能懂吗?”江凡抬起头,凝视着德丽莎的眼睛,想要从那双清澈的瞳底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那双眼瞳深处却清澈地能反射一切,却又像深潭般寻不到底。 沉默了一会儿,江凡拿了一杯奶茶递上去,德丽莎却没伸手接,她忽然拉近距离,靠得很近,冷冷地看着江凡的眼睛,江凡不说话。 “你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不用解释,我能从你的眼睛里察觉出来,那种谨慎,那种狐疑,那种惊疑不定和犹豫...可那不是匹诺康尼的真相,是另一种东西的真相。” 她的声音极低极低,仿佛那是一件不能被其他人知道的禁忌,也仿佛是一件秘密,所有人都不知晓,只有她和江凡两个人可以听清。 在对视了几秒钟之后,德丽莎抬手接过了江凡递上来的奶茶,和他保持着基本的间距,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某种错觉。 江凡低着头不说话,眼瞳漆黑如墨,却又映着某种复杂的情绪。 两个人各自低头喝着奶茶,各想各的心事,掌声如雷鸣,三月七渐渐熟悉了舞台,居然挥着手打招呼。 “忒弥斯.....你的出现是对是错呢?” 第387章 巡海游侠 第387章 巡海游侠 阿斯德纳星系,匹诺康尼,星穹列车。 车厢里还亮着灯,巨大的鲸鱼投影游弋在窗户玻璃与客道的车厢上。 夜色降临,匹诺康尼一带极其静谧,有些形只影单的商舰亮着光像是沿着一条线散落的珠子,车厢里也静悄悄的。 丹恒坐在那张红色的沙发上吃着黄桃罐头,第一次觉得列车上原来还能这样安静,悄无声息。 也第一次也觉得罐头是个伟大的发明,居然比希露瓦做的饭好吃一百倍。 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却不能说,想想最初星口直心快,说话不过大脑。 前脚刚咬一口希露瓦的新菜谱清蒸北洋冰鱼,下一秒就一口全吐出来,大惊小怪说哇呀!这是哪里买的耗油炖桌布!无良商家居然敢骗到我们头上! 还没等星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准备去投诉这个无良商家,江凡就默默夹起一块鱼排塞进星的嘴里,一边塞一边说是星狗嘴吐不出象牙,野猪吃不了细糠。 可惜江凡的补救措施没有得到什么显着的效果,从那以后希露瓦订购了足足十箱北洋冰鱼,足够列车组煎炒烹炸吃两个星期不重样。 自那以后,每个人都差不多对希露瓦肃然起敬了,毕竟对一道料理肯苦心钻研耗费时间精力的人,无论在哪个领域都值得被尊敬。 自姬子和瓦尔特带队参加匹诺康尼的谐乐大典已经过去很多天了,期间她们和列车组的通讯往来并不多。 最频繁的一次是在两天前,三月七说她们暂时从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回到了现实,还和先行一步的星与江凡碰了面。 她还特别用括号标注,说江凡身边又多了一位气质非凡的奇女子,气场和女神雅典娜有一拼,又带着可可利亚身上那种独有的政治气场。 丹恒虽然很愿意听三月七分享自己在匹诺康尼的所见所闻,可他又很想劝三月七把这段括号删除。 因为她把那一大段带有强烈八卦意味的括号文字,全部发在了列车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大群里,结尾还附带一个双眼放光的表情包,所有人都看得见。 自那以后,他就没见三月七在群里说过一句话了,虽然很不愿意往糟糕的那一方面猜想,但毕竟那种兴致浓浓的意味过于强烈。 他很难猜三月七是不是没来得及回消息就再一次进入了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里,但总归不能把三月七重新冻回冰里踹出列车就是了。 但这些并不是丹恒现在所担心的东西,他真正有些担心的是列车组在匹诺康尼的近况是否还顺利, 昨天他在智库里查阅资料时忽然收到了来自仙舟联盟罗浮天舶司的通讯信息,那是一段足够长篇大论的话,足足有近千字,其中大片还是仙舟文字。 虽然心里疑惑,可他还是逐字逐句地从开篇读到结尾,虽然整篇通讯带有些许文人的冗长,可整体意思就是: “我们仙舟联盟奉旨前来讨贼,你们现在距离我们预定的火拼场地很近,我们不能完全保证你们的安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提议你们先拜入仙舟的码头,等一切完活再离开也不迟。” 读完整篇通讯以后,丹恒心想阿斯德纳星系哪里冒出来的丰饶余孽,居然被仙舟联盟盯上了。 可下一秒他就忽然反应过来,可能仙舟联盟通讯里所写的贼并非是他心目里原本猜测的贼,而是另一种“贼”。 眼下星穹列车停靠在匹诺康尼,仙舟联盟直言说列车组距离火拼场地过于接近,怕有所波及,那仙舟联盟的目标岂不是驻扎在匹诺康尼中的同谐家族? 意识到这些信息的丹恒,很快找到了正在握着喷壶给盆栽增加湿度的列车长帕姆。 可帕姆却意外的冷静,背着手摇晃着耳朵安慰丹恒说要冷静遇事不能慌张。 说仙舟联盟和同谐家族完全没有冲突与信仰上的矛盾,想要两方势力火拼,除非是有朝一日,星挺着肚子敲响黑塔的房间门说,所有,或一无所有,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但那种东西现实吗?除非是克里珀一锤子把江凡的脑袋砸傻,不然星就算有心也无力,连白日梦都梦不到那种场景。 丹恒觉得帕姆的话言之有理,仙舟联盟确实未曾与同谐家族有过任何矛盾与摩擦,眼下忽然说开战就开战,貌似也并非是景元他们的作风。 可丹恒却忽然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重新读了一遍那篇通讯。 这才发现末尾的章印上盖着曜青仙舟的标识,他一瞬间就觉得貌似星做白日梦这件事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丹恒乘客,现在已经很晚了帕。”帕姆放下喷壶,扭头看了一眼举着黄桃罐头发呆的丹恒,“为了每一位乘客的身体健康,本列车长要求你马上返回客舱休息帕。” “还有,眼下不需要担心仙舟联盟的通讯的帕,上面已经说明了情况,战时会向列车组发送紧急通讯,至于姬子她们的安全你也无需担心,有江凡乘客在,不会出现意外的。” “嗯...可我总觉的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丹恒把黄桃罐头放在桌子上,扶着膝盖缓缓地起身,“仙舟联盟和同谐家族...为何会忽然爆发矛盾,是身处匹诺康尼的星她们和家族的矛盾吗?” “本列车长对此也是一筹莫展的帕,现在完全联系不到在匹诺康尼的姬子和江凡乘客他们所有人,如果想要知道的在清楚一点,也只能和仙舟联盟的人尝试交流。”帕姆摇摇头。 丹恒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准备返回智库,尝试着能不能联系到身处匹诺康尼的星或三月七。 可没等他返回列车乘客车厢,就听见大功率的飞舰引擎声爆响,有人大叫着说:“他宝了个贝的!可算让我找到匹诺康尼了!这里又是什么鬼东西?星穹列车那群无名客的地盘?” ...... 屌丝星,一岁生日快乐。 第388章 稳了 第388章 稳了 “历史的悲怆之处正在于,无论有多么瑰丽,你能把握的也只有来者。” “您见过匹诺康尼现实的星空吗?” “许多年前,战火还未停息的时候,它们就挂在那儿,我们坐在同一片废墟里望着它们,它们也望着我们。” “时间流转,匹诺康尼从监狱变成充斥噩梦的荒漠,又从荒漠变成盛会之星,可当年一起看星星的人,还能剩下几个呢?” “可我只能看着,因为历史不可改变。” “我没法治好哈努努的伤,没办法从忆质黑洞里救回拉扎莉娜,更没办法把那只飞蛾与铁尔南带离虫群的包围。” “请求您......匹诺康尼...绝不属于...” “倘若人生来软弱...弱者们又该从哪位神明处寻得安宁...一切献给您...” ...... 手机设置的七点钟闹铃顶顶顶地响个没完,热砂海选会场自上而下的光也黯淡了许多。 热砂的时刻跟黄金的时刻有些不一样,居住在本地的居民似乎没有狂欢的习惯。 远处的高楼大厦里的灯灭着,除了现场数以万计的欢呼声以外,还能隐隐听见酒馆风铃叮里咣啷响彻。 似乎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们一股脑地涌进了酒馆里,在威士忌和苏乐达的碰撞中寻得属于他们的狂欢。 而热砂海选会场外的集会广场上依旧人声鼎沸。 尚未参赛的男男女女们踌躇着一点点地走进会场,剩下部分人还在交流经验,贯彻谨慎的精神理念。 用某位在广场上大发牢骚的参赛选手原话说就是,那些拥有天赋的专业人士们背靠苏乐达的赞助可以走进内部通道。 可像他这种三岁没爹,四岁没娘,爷爷在14岁的时候就被可恶的反物质军团杀害的可怜人,又怎么通过第一关海选呢? 说着说着他还有力地挥舞手臂,扬起拳头仿佛誓要砸穿资本的不公。 许许多多媒体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瞄准方向,准备帮助这位“不公哥”登上几分钟后的娱乐媒体板块头条。 标题是《热血!苏乐达热砂海选会场惊现没爹没娘悲惨身世选手,其扬言要用铁拳复仇反物质军团,为他14岁时就惨被反物质军团杀害的爷爷报仇雪恨!!》 而另一边的海选仍在继续,参赛的选手们走上红地毯,冲直播画面那头海潮一般的观众们挥手示意。 她们脸上的微笑甜美动人,英姿飒爽,还有冷若冰霜和不屑鄙视的类型。 引得所有男观众们肃然起敬起来,由衷的感觉匹诺康尼真是一个人间天堂,度假胜地。 江凡翘着腿坐在休息室的大沙发上,从屏幕里欣赏三月七临危不惧的表现,从本心来讲,发挥的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三月七的步伐不快不慢,走的台步虽然最初有些踉踉跄跄,可现在却和维密天使们有的一拼。 江凡很怀疑三月七在私下里没少为了眼下一幕类型的场景而专门练过。 他刚想鼓掌为三月七的进步而感觉欣慰,可下一秒扬起的手却顿在了半空中,几秒钟后又缓缓地放下。 江凡迟疑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走吧,该动身了。” 德丽莎愣了一下,扭头看着江凡,瞪大了眼睛:“三月七不是才刚刚准备挑选赛道吗?难道你发挥钞能力已经摆平了?已经内定她成为了盛会之星?” 没等江凡解释,她又接着嘟囔:“说好的历练呢?说好的磨难呢?说好的成长呢?说好的乐,乐于看到她的进步呢?” 江凡下意识看了姬子一眼,又低头拍了拍德丽莎的肩膀,幽幽地说:“众所周知,在成为盛会巨星的道路上,命运从来不止一种选择,甚至不止两种。” “小三月的武器是弓箭,选择戏梦中的动作派挑战基本十拿九稳。”他顿了一下,缓缓地说,“可她却选择了演技挑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她要放弃挑战十拿九稳的动作派挑战,而选择要挑战演技派。”德丽莎摸摸下巴,眯着眼睛揣测道。 江凡愣了一下,抬手指着休息室敞开的门:“我打听过,热砂的时刻里有家智械生命开的医院,专门治疗各种噩梦之类的疑难杂症,我看对面医院还有空位,你也趁早去抢个位置吧,省的回头被星占了。” 德丽莎一怔,猛地就要跳起来一拳锤爆江凡的脑袋和臭嘴,奈何刚要起跳就被江凡按着动弹不得,只能挥舞着手臂试图能给江凡造成一些伤害。 “你真以为我是机器猫啊,连苏乐达赞助的海选都能横插一脚,你当我什么?高富帅,权二代啊。”江凡按着德丽莎的脑袋,没好气地说,“我说的动身是离开这里,你以为是直接大摇大摆走进大剧院啊,你这么牛,以为自己是星期日啊。” “我!”德丽莎简直要怒发冲冠了,可半秒钟之后她就萎了,嘟囔着切了一声,扭过头去说星期日也不过如此,哪里有她的官重要... “指望三月七一路过关斩将是没戏了,可有位着名的哲学家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所以我们要另辟捷径。”江凡敲敲德丽莎的脑袋,扫视全场。 “所以你要带着你的牛仔兄弟们闯进去吗?”德丽莎哼哼着阴阳怪气,俨然一副嘲讽江凡在酒馆时人生导师般的装模作样。 ...... 此时此刻,时缝广场上时刻关注热砂海选会场直播的星也摸着下巴啧啧啧地摇头感慨。 她扭头看了眼流萤,满脸的幸灾乐祸,露出满口大白牙:“凉了,三月指定凉了,连夸奖可可利亚煮粥好喝都满是破绽,怎么可能挑战成功呢?” 流萤凝视着电视直播里乘坐海选特快的三月七,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第389章 稚子 第389章 稚子 “你是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男人隔着铺满厚厚一层沉灰的长椅上下审视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的星,语气随和,目光却犀利。 “你认识我?”星被男人犀利的目光惊得一哆嗦,总觉得这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路边的流浪汉忽然在垃圾桶里翻到一个汉堡似的。 得到星并没有否认的答案以后,男人那张铁一样坚硬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容,犀利的目光也温和下来,他拍了拍自己身前空着的座位:“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聊一会儿吗?我看你们好像是生面孔。” 隔着堆满灰尘的长椅,那张撑着遮阳伞的座位像是不久前刚擦干净的一样,男人坐在正前方,他对面是一张长椅,足可以坐下三四个人。 面对本地居民的热情邀约,想要推辞显然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有和本地人拉近关系的机会,岂能轻易错过呢? 和本地人拉进关系这一招是她跟江凡学的,当时在前往莫尔卡的航路上,江凡教导她说: 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人生地不熟,想要搞清楚自己想明白的一切,就要快速融进本地居民,和人民打好关系才是重中之重。 星沉默了几秒钟,跟流萤绕过那些摆放杂乱无章的桌子,在男人对面坐下,尽量表现出坦然的一面来,意思是说我们问心无愧,心里也没有鬼。 她把那桶吃完一半的爆米花放在桌子上,往前轻轻一推,心里琢磨着江凡说的那些话: “同志,我们不抢粮食,让乡亲们出来吧。” “你知道吗,往往那些坚定的革命友谊都是从半块土豆开始的,让这桶爆米花来见证我们的革命友谊。” “为我们的革命友情干杯,敬新匹诺康尼。” 星心里胡思乱想了一大堆,其实也不过两三秒钟的事,流萤在星身边坐下,谨慎观察着桌对面笑容温和的男人,桌面下的手轻轻握着。 男人丝毫不在乎流萤投在他身上警惕的目光,反而抬头凝视着星的眼睛,一副闲聊天的口吻:“我在流梦礁没见过你们,是新来的吗?” “不是新来的,是几十分前就已经找到这里的有志之士。”星认真地说。 流萤坐在星身边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附和,像是优雅自信的贤内助,即使是星说出无厘头的话来,神色也波澜不惊。 “哦,有志之士.....真好,真好,我们希望能吸引到志同道合的战友,加入这场对抗虚假美梦的抗争。”男人轻声赞叹,“两位都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吗?” “没错,我确实来自星穹列车,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道无名客,你听说过我的故事?”星心里记着江凡说过要心怀有真诚,谎言是把双刃剑。 “你知道雅利洛-Ⅵ吗?”星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那里曾经被星核污染,也曾遭受反物质军团的侵略,可现在那里鸟语花香,人民安居乐业,在不朽的治理下焕发生机。” “开拓和不朽吗....”男人眼角微微垂下,而后又抬起头缓缓地说,“原谅我不曾耳闻雅利洛-Ⅵ的故事,我的一生都在这片梦域里度过,匹诺康尼外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 “那无名客此行,是要把匹诺康尼从家族虚假的梦中解放,还是受到家族的邀请而来呢?”他忽然话锋一转。 原本闲来无事扯家常闲聊的气氛忽然变了,星有些猝不及防,连流萤的神色都有微微的变化,抬起头来凝视着正对面男人的眼睛,肩膀有些紧绷。 星听的有些茫然,一时间没明白这两有什么区别,心说我是不是家族邀请来的还很重要吗? 我都已经明牌说自己是有志之士了,难道非要在胳膊上绑条红围巾,说自己要为了流梦礁而战才现实吗? “我其实对匹诺康尼的内部政治没什么兴趣,可作为无名客,我们要践行开拓的道路,拯救匹诺康尼更多的人,所以我没办法视而不见。”虽然心里想吐槽,可星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他。 男人直勾勾地凝视着星的瞳底,半响后忽然咧开嘴微笑起来:“欢迎造访流梦礁,无名客,有什么想问的问题,尽管问我好了。” ...... 三月七跟在江凡身后,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时间悲欣交集。 半个小时前她还意气风发,立志成为匹诺康尼盛会之星的种子选手。 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第一关卡被pass掉选手,因为她要挑战扮演一位被出轨的女人,而且男方的出轨对象还是一名男性。 虽然她知道挑战演技派的难度一定要比在论坛里看到的选秀节目要高上不少,可谁能想到热砂海选会场的考试问题能这样抽象。 三月七嘴里咬着江凡给的“安慰奖”,忽然觉得有些不死心。 她觉得不是自己的演技有问题,而是想出考试题目的人有问题,分明是苏乐达赞助的海选节目,考题怎么浑身冒着欢愉的味道? 虽然她的志向不再成为盛会之星,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就跟勇者刚走出新手村就在森林里遇见80级的魅魔大姐姐一样,想反抗也有心无力。 江凡安慰她说别伤心,成为盛会之星的道路往往不止一条,失败是成功之母,经历过失败的醇苦,才能品尝胜利的甜美。 三月七闻言抬起头,凝视着江凡的眼睛,心说是不是走不通的路,就用拳头来打开? 周围的灯光一寸一寸地阴了下来,他们从海选广场离开以后,在城市里左拐右拐,走进了这条昏暗的小巷。 如果用星的话来说就是,捷径从来不是一条寻常路。 三月七心里正嘀咕着,忽然发现地面上投射的影子模糊间居然多了一个出来。 她惊地抬起头,心说是什么妖魔鬼怪居然敢混进这里,可抬头第一眼却看见小巷深处站着一道影子。 那影子的实体斜对着他们,披肩的紫色长发正迎着风摇曳,那位“妖魔鬼怪”手里还握着一个桃子。 江凡忽然停下,抬手击掌,湛蓝色的旋涡缓缓洞开,那位“妖魔鬼怪”也转身向着他们走来,周围的黑暗被一寸寸地驱散,照亮了整条小巷。 第390章 空间站 第390章 空间站 “稚子的梦,起码我是这么称呼它的。” “这是一片不知由谁人的记忆异化成的梦境迷域,可如今溪涧已经失去流向,时针也早已停止转动。” “星和流萤就曾被花火以某种手段而踏足这片梦境迷域。”江凡解释说,“但后来你们也知道,星和流萤遭受袭击,星被黑天鹅从这片梦境中救走。” “而现在,这片梦境是我们通往星所在梦境的最快通道,只要找到入口,那我们也即将抵达梦境的最深处,想必星就在那里,没准已经发掘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匹诺康尼,梦境世界,稚子的梦。 密集的脚步声踢踏穿过整条梦境长廊,江凡走在前面带路,列车组成员和黄泉她们紧跟在后面,听他讲解这片完全陌生的梦境迷域。 黄泉是在热砂时刻的城市里和他们重新碰面的,江凡前脚击掌,后脚巷子里就缓缓洞开一个湛蓝色的旋涡,微弱的光映射照亮小巷,站在阴影下的黄泉也扭过头来,眼神诧异。 不止是列车组的成员心生疑惑,就连黄泉也微微惊讶。 她扭头凝视着江凡的眼睛,不清楚他是如何带着列车组在这条荒凉的小巷子找到的她。 可江凡站在半扇的阴影下,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居然看不清江凡的眼睛,只能看见朦胧的脸,像是江凡整个人都被阴影覆盖似的。 恍惚间黄泉有些哑然,可下一秒江凡就抬起头,覆在他身上的阴影被微弱的湛蓝色光芒驱散,那双漆黑如墨的瞳孔映射着她的脸。 “那星现在也在这里吧?”三月七往前小跑几步,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片完全陌生的梦境。 “没有,她在这片梦境迷域的更深层,你可以把这片梦境理解成一条长廊,我们走在长廊上,而星在长廊尽头那扇门后的地方。”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在这片梦境里寻找前往下一个地方的入口吧。”德丽莎打量着这片梦境接话。 作为几个人当中唯一的家族成员,还是负责处理白日梦酒店一切事务的管理者。 她居然对这里一无所知,完全不知晓在十二时分的梦境下还存在着这种梦境,还是通往更深层忆域的走廊。 但仔细想想,在她的记忆中,自己离开白日梦酒店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在匹诺康尼里也没多少熟人和朋友,唯一的知心好友还疑似葬身在死亡手中,认识的老顽童看起来也不靠谱。 如果不是在白日梦酒店的时候拦住江凡,如果自己没有和江凡一起行动,那匹诺康尼的美梦中究竟有多少还是她所不知的呢? 德丽莎抬头凝视着江凡的背影,心情莫名的沉重起来。 分明是片荒无人烟的梦境迷域,可随着他们漫步而过,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别样的气息,像是落下暴雨前的乌云盘踞,他们忽得像是幽灵。 心底某种情绪愈演愈烈,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只是凝视着江凡的背影,心里就已经翻江倒海起来。 ...... 此时此刻,江凡和列车组成员刚刚踏足稚子的梦不久,还有另一队人马在加班加点赶来匹诺康尼的路上,一刻不停歇。 承载着始祖机体的运载式飞舰行驶在阿洛尔斯星系的轨道上,由空间站三十名护卫队成员临时组成的运载小队一路护送前往匹诺康尼。 他们是在二十六个系统时前接到命令紧急出发的,虽然命令没有明确说明运送始祖前往匹诺康尼的目的。 但仅凭着这艘飞舰上有黑塔女士的人偶一路随行,他们就觉得此行意义非凡,没准就是黑塔女士又要准备震惊科学界而已。 十几名护卫队成员围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无非是在讨论昨日的晚间新闻或彼此间揣测此行的目的。 只有阿兰安安静静地站在角落,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的圆镜,在镜面里审视自己现在的服装是否得体。 统一制式空间站护卫队的服装,胸前别着限量发行的谷子,腰间插着蓝色刀鞘的长刀,刀鞘上还贴着印花,俨然一副单推人的厨力。 其他人都猜测此行或许多多少少都跟黑塔女士的研究项目有关,只有阿兰隐约猜到了黑塔女士的真实想法。 结合始祖、黑塔女士和匹诺康尼这三项重要的信息后,他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自己前段时间刷到的朋友圈,某种猜测抑制不住地涌现。 特别是在和艾丝妲小姐确认了某些信息后,阿兰简直喜出望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和偶像再见面的机会。 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他现在的心情也能用这句话来形容吧?果然他选择带队参加外出任务还是选对了方向。 阿兰整理衣领,抬头看了眼飞舰驾驶舱里投影的导航线路。 现在他们距离匹诺康尼只隔着三座文明星球,在没有任何突发状况下也仅仅要行驶七个系统时。 而在这艘运载式飞舰上印着黑塔空间站的标识,应该没有不长眼的想要半路截杀。 他强压下心里的激动情绪,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劝诫自己说要保持形象,不能在江凡先生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阿兰把镜子揣进口袋里,摆正别在腰间的刀鞘,向着驾驶室走去,心里正揣测着如何与江凡先生打招呼时,飞舰的通讯频道忽然亮了。 “这里是雅利洛-Ⅵ,贝洛伯格银鬃铁卫飞行舰队指挥系统。” “我们正行驶在阿洛尔斯星系近卫的轨道航行中,检测到周边一带有黑塔空间站的信号波段,请问是否是黑塔空间站所属舰队。” ...... 第391章 洋葱 第391章 洋葱 星从路灯的反射镜里看着那位陌生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没开灯的街道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们现在的位置是流梦礁的旧梦集镇里,那位自称好心人的男人介绍说,这里是全阿斯德纳最冷清的闹事区,旧梦的鲸落如今只余水蚀的骨架。 星有些发懵,听的莫名其妙,心说介绍就介绍,怎么最后一句话还带上了一丝文化人的气息? 她属实有些难以理解旧梦的鲸落是什么东西,只知道这里冷清的过分,氛围跟当初被暴风雪裹携包裹着的贝洛伯格一样。 当然她指的是下层区那片荒废很久的城镇,到处都看不见一个人影,这里比贝洛伯格的下层区要好上一些,虽说人烟稀少,但没什么危险,不用担心被暴雪淹没。 那位好心人在听星说完十几个字的肺腑之言后,感喟地说久闻开拓之名却不得见,今日有幸亲眼所见,贯彻并践行开拓道路的无名客,果真和他心目中的一般无二,真诚热心,不惧任何强权帮助弱小...... 流萤听得很茫然。 没有想到星绞尽脑汁一样憋出十几个字的肺腑之言来,到了那位男人耳中忽然演变成一篇践行开拓无名客们的浩荡雄文,仿佛诸葛亮留给阿斗的出师表,仿佛曹植留给后世的洛神赋。 相反之下星却很惊喜,没有想到江凡传授给自己的交友之道如此高效。 更没有想到自己短短十几个字的肺腑之言居然蕴藏着如此深刻的思想和自我介绍。 所谓真诚的发言赢得人心,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果然她还是拥有大智慧的,并非是德丽莎嘴里的小屁孩。 那位陌生男人感喟地长篇大论以后,接着解释说在很久以前,无名客帮助阿斯德纳的原住民们建立起了最初的梦境城市,一个仅存于忆质中的完美避难所。 但在米哈伊尔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匹诺康尼各大家系之间的内乱让梦境世界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 家族建立起盛会之星后,混乱的梦境再也无人问津。 直到家族人畜无害的面具被米哈伊尔撕碎,才有极少数人意识到那片浮华表象之下潜藏的歪曲动机。 在那之后,有人用神秘的力量重新激活了这片不受家族掌控的梦境飞地,这就是流梦礁的来历。 星听的很认真,并非是她秉承着认真倾听的理念,而是她想把这段介绍背的七七八八,好回头复述给江凡他们听。 毕竟拯救世界这种事实在意义重大,她一个人有点背负不来,当然要找江凡那种战绩可查的通天代队友来一起,不然属实没信心。 可听那男人讲述完匹诺康尼复杂的历史以后,星才忽然发觉这地方简直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他妈的岂止是同谐家族的问题,匹诺康尼复杂的简直跟一个洋葱似的,剥完一层还有一层,每一层都让人瞠目结舌,觉得不可思议。 又是星际和平公司所代表的存护,又是开拓和各方势力的介入,最后是同谐家族的强势接管,各种问题眼花缭乱,让她简直数不过来。 那位大哥洋洋洒洒地说完以后,就挥挥手离开了,俨然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只留给星和流萤一个潇洒的背影,意思好像是说匹诺康尼的未来就交给你们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了,瞬间让星满满的吐槽都憋在了喉咙里,不知道怎么吐出来。 “匹诺康尼这地方的情况太复杂了。”星听得头皮发麻,公然当搅屎棍大闹匹诺康尼伸张正义,是嫌命短还是嫌死的不够早呢? “那...你的想法改变了吗?”流萤凝视着星的侧脸,低声说,“你现在....还有改变的机会。” “不可能!从现在开始我要跟着你并肩拯救匹诺康尼,一起找出钟表匠的遗产。”星满脸虎胆龙威坚定不移,“而且我能看着你去闯龙潭虎穴自己坐在这里干等吗?什么都别说了!保护美少女我义不容辞!” 星说的慷慨激昂,每个字都铿锵有力。 她当然不能自己留在这里了,否则回到现实世界之后流萤一定会和卡芙卡和银狼她们碰面说任务已经完成,她已经找到了钟表匠的遗产。 你问我星的表现?我不知道,她嫌匹诺康尼的情况太复杂,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坐在流梦礁的旧梦集场里准备等我完成工作呢! 不敢想,完全不敢想,被银狼那个雌小鬼嘲笑是小事,可让卡芙卡知道她那种丢脸的行为是大事。 况且她也算经历过数不清的磨难了,总不能背靠大树还在匹诺康尼翻车。 “星...”流萤轻咬着嘴唇,星的身影在她心里瞬间高大起来,有种踏实的可靠感。 “但话又说回来了,流梦礁里虽然看似平静,可往往暴风雨来临前都是这样的,况且匹诺康尼情况复杂,我们应该小心小心再小心。”星拍着胸脯,话锋忽然一转。 “我总觉得这件事背后藏着东西,而且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夸张。”星沉吟着说,“所谓冰山一角,大概我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巨大的真相藏在海面里,小心点总没错。”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要在流梦礁徐徐图之,一边搜集情报一边等待江凡和列车组的有力支援,然后我们在一举拿下幕后真凶,得到钟表匠的遗产!”星有力挥舞着拳头。 ...... 第392章 马脚 第392章 马脚 此时此刻,流梦礁的窄巷,废弃车站下车之旅的第一站,绝对的黑暗里始终亮着唯一的一线光,那是来自匹诺康尼大剧院。 盖着落灰的球笼从废弃车站的那头缓缓地驶来,行驶在铁轨上咔嚓咔嚓的轻微响动声在寂静无人的车站里却震耳欲聋,到处都泛着回声。 球笼平稳地减速,在站台边停好,黑影从球笼里俯身走下来,黑暗里除了气扇转动的微响,只剩下黑影的脚步声和死一般的寂静。 这里是匹诺康尼于深海中的倒影,家族宣扬的噩梦,废弃的车站早在百年时间中历经沧海桑田,带着锈迹的轨道和斑驳的球笼被遗弃在梦中。 黑影走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沿着站台边缘缓缓地迈下台阶,打量着那些废弃凌乱的长椅。 窄巷里忽然微微亮起了灯光,一堵七八米高的巨墙横在窄巷原本正常来往的道路上。 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堵墙其实是一面虚构出来的假货,墙壁的底部和铺着青砖的地面有几厘米的间距,整面墙都发着幽幽的蓝光,像是从哪里投影照射来的。 黑影在那堵墙边的长椅上坐下,幽蓝色的光照亮了她的侧脸,曲线柔美。 那是一张总会出现在专辑里和电视采访节目中的脸,也是匹诺康尼人人熟知的家族明星,家喻户晓。 可现在这位歌声响彻寰宇的明星歌者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抬头凝视着大剧院,唯一的一线光从它的方向照射下来。 另一个脚步声逼近,打破了废弃车站里死一般的寂静,可那位歌者面对渐渐逼来的脚步声却视若无睹,一点都不着急。 直到脚步声靠近后停下,那人的影子隐约笼罩在那位歌者的头顶,她才缓缓地转过身,眼角微微垂下,低声说:“你终于还是来了。” “生活所迫嘛。”那人耸耸肩膀,在女人身边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下,单刀直入,“消息保真吗?已经确信了吗?” “嗯...一切都已经确认清楚了,虽然有些细节的地方存在疏漏,但他们已经露出了马脚。”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点头。 男人剥开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面对所谓的沉重真相,他一点都不着急,也没有感到震惊。 在他听到女人确切的答案以后并没有女人脸上的沉重和悲哀,相反却满脸平静,仿佛对于所谓的真相早有预料,女人的话也不过是为它加盖了一张筹码。 “追逐放弃肉身,想要与集群之声融为一体,最后却成了同谐乐章里最后的不协和音,真是有够讽刺。”男人淡淡地说,脸上无悲也无喜。 “你...来到这里不要紧吗?”女人没有接男人的话,反而话锋一转,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十几分钟而已,来见你一面,这些时间总是要有的。”男人轻声说,“我说自己要来买点面包来着,舟车劳顿,总不能饿着肚子吧,拯救匹诺康尼也得吃饱饭吧。” “你还是老样子呢,一点也没变。”女人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思绪飘荡。 “你倒是变了啊,唱歌变好听了,人也变漂亮了,粉丝也多了,所以可以告诉我这里哪有卖面包的吗?”男人直起腰,凝视着女人的侧脸,很认真地说,“我是真心有点饿了,拯救匹诺康尼也不能让我们饿着肚子吧。”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抬头凝视着男人的眼睛,想要从那双瞳孔里看出些什么。 可那双瞳孔漆黑如墨,她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 罗浮仙舟,星槎港,星槎停靠站台。 素裳忙忙碌碌地在天舶司跟太卜司之间跑来跑去,应付完这边应付那边,忙碌地像是骑着独轮车到处客串表演顶碗的猩猩。 云骑军浩浩荡荡的出征仪式被人打断了,以持明族为首的武斗派将军们非但没有一拍桌子怒气滔天,相反还毫无怨言,满脸的钦佩憧憬。 几十分钟前面对那些文斗派将军们的苦心劝诫,他们还满脸嫌弃,张嘴闭嘴都是“懦夫无勇,延误战机”之类的冷哼声。 可现在反转过来,那些豪横的武斗派将军们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 听完“鸣金收兵”这简短的四个字后,却仿佛听完了一整篇出师表,满脸憧憬地说理应如此,为将者不可盲目。 素裳乐了,心说包变脸的,可没等她呲着大牙乐开花,紧接着的战前动员却又重新轰轰烈烈的开始。 而且区别于持明族云骑们的蠢蠢欲动,眼下整座仙舟都开始运转起来,跟前者的出征仪式有着天壤之别。 她在云骑军垂虹卫的队伍里已经混了三星期,从见习新兵混成了见习跑腿新兵。 这倒不是景元不照顾她,只是她在巡逻以外的时间有大半都被小桂子拉着去表演胸口碎大石。 偶尔街头表演时还会被路过的当值云骑告诫说不要轻易在公众场合出现聚众行为,以免发生踩踏事件,这才导致她的见习之路满是坎坷。 素裳倒不沮丧,毕竟对于升官转正这事她也没什么执念,她只是略微忧心于自己会不会被垂虹卫扫地出门,最后遣返曜青。 什么?你们问我在罗浮工作的时候都学习到了什么?胸口碎大石算吗?不然骑独轮车顶碗? 她刚刚把天舶司所需要的文牒从太卜司拿过去,站在星槎港前稍稍喘息休息一会儿,就看见云骑军同袍急匆匆地跑过来:“快快!垂虹卫急令!与星际和平公司舰队的交接任务由垂虹卫负责!现在垂虹卫云骑全体集合!” 素裳心里有点诧异,不明白怎么就跟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开始交接起来。 星际和平公司舰队的态度难得的强硬,负责人说匹诺康尼与公司之间的事务乃是内部事宜。 已经严重侵害到了公司的利益与存护的道路,还劝诫罗浮说不要轻易插手,影响双方间的贸易往来。 因为罗浮仙舟和星际和平公司之间在不久前重新签署了贸易合作,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双方理应是站在统一战线的战友。 可素裳不明白为什么公司要冒着撕破合作关系的风险也要把舰队开往匹诺康尼,连演习警告的危险都顾不上。 第393章 宽巷 第393章 宽巷 穿过那道湛蓝色的旋涡,梦境的那一边,外面漆黑一片,整座城市都泛着阴影,像是建造在漆黑的地底下。 三月七轻捏腰间挂着的小饰品,是一条能发光的钟表小子钥匙链。 微微的荧光照亮了附近几十厘米的阴影,她们正身处一座蒙着灰尘的小巷子里。 虽然年代久远建筑颜料有些变色,但周围的高楼群落仍然泛着铁青色,风格也近乎“夜之城”里那些铁碑一般的大厦,只是没那么耀眼,像是映在水底。 这里是稚子之梦更深一层的梦境,三月七她们这才知道原来家族所宣扬的噩梦里居然有和十二时刻一样的城市,建筑风格也跟黄金的时刻类似。 原以为会是长满水草的破烂废墟,却发现这里别有洞天,颇有末日赛博朋克的风格,到处都盖着阴影。 “这里就是家族所宣扬的噩梦啊!”三月七赞叹,满脸的好奇,“这风格和黄金的时刻一模一样哎!就是没开灯!是因为没交电费吗?” “古人诚不欺我,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是有道理的,你已经被星奇怪的脑回路传染了。”德丽莎说,“梦境中所有的建筑都由筑梦师们来建造,这里的建筑群落规模并不小,年代也很久远,想来在家族宣扬的噩梦中,有筑梦师的存在。” “这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在流梦礁中还会有这样的建筑群落,看来家族中也有不少筑梦师倒戈投向了这里人们的怀抱。” “可我们...你不是也倒戈了吗?”三月七满心不解。 “那群所谓的有志之士汇聚在家族宣扬的噩梦中建造了这里,又或者这座城市的年代远比我想中的要久远,可无论如何,这都足以说明家族中出现了叛徒。”德丽莎环顾四周,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钟表小子挂饰萤光照亮的地方都是灰蒙蒙的,四周墙壁刷着青漆,地面铺着严丝合缝的青砖,摆放杂乱的长椅上落着尘土,角落里堆放着木箱子。 从这种角度观察流梦礁,看起来整座城市都毫无生机。 可抬起头凝视天空,却又能看见那片破碎穹顶一般的裂缝星海,仿佛黎明前的破晓。 三月七在角落里找到一把椅子坐下,在那些落满灰尘中的长椅中,它干净的突兀。 像是不久前有什么人在这里坐下过,用屁股体贴地帮后者擦的一干二净。 “嗯?你坐下干什么?继续站起来走啊。”德丽莎扭头看着已经欣然坐下的三月七,满脸不解。 “可我们不是还要等江凡吗?”三月七小心翼翼地收腹,“他不是去买面包了吗?我们难道不等他吗?我还挺想吃的哩...” “你可以把那些该死的面包先放下么你?难道他去买面包,我们就要断腿一样的在这里干坐着吗?”德丽莎翻了个白眼,转身细细打量着这里,想要找到一个出口。 “可万一他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偷跑吧。”三月七有些迟疑,可还是站了起来,跟在德丽莎她们身后,想要提个建议。 “放心放心,我们也走不远,万一在路上就碰见了呢?我们总不能来到这里什么也不干吧,你不想早一点找到星吗?”德丽莎说。 三月七微微一怔,心里觉得德丽莎说的有道理,如果什么事情都要去依托江凡,那她们跟着进来岂不是完全充当挂件吗? 可她们又真的要暂时抛下江凡独自在这片看似鸟不拉屎的地方乱逛吗? 万一碰见本地居民又解释不清她们来到这里的来龙去脉,岂不是要被捉起来浸猪笼? 三月七晃了晃脑袋,把这种离谱的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 如果这里真汇聚着一群有志之士,那应该会礼贤下士才对,应该不至于把她们这群人才抓起来浸猪笼才对。 她们沿着铁梯下到了宽敞点的巷子里,横在两边的路灯灭着,全靠穹顶投射下来的光照亮破旧的砖墙。 这段巷子的装饰跟黄金时刻的街区没两样,倒是跟朝露的时刻完全不同,只是相较于灯火通明的夜之城,这里到处都笼罩着一层阴影。 想来在某个阶段前,这里跟黄金的时刻没什么两样,那时的灯应该全都亮着,来往的居民也络绎不绝。 只是沧海桑田,当初的繁华已经跟着浪潮褪去了,只剩下这座海淹过的城市,仍然屹立。 “匹诺康尼的每一个梦境城市都不是一次修成的,例如黄金的时刻,也是从村落般大小的地貌开始不断向外延伸,最终成就了那座繁华的都市。”德丽莎看了一眼远端尽头照进来的光,脚步加快, “这里的建筑群落规模不小,看起来不是在匆忙中赶工出来的表面东西,如果钟表匠不是一个传说故事,那他应该就是一个幽灵吧,游荡在匹诺康尼的历史中。” “德丽莎小姐对这里那么了解,难道以前也接触过筑梦师的工作?还有钟表匠为什么是幽灵,难道不可以是钟表吗?”三月七忍不住接话,伤春悲秋之情和浸猪笼暂时都抛到脑后去了。 “你以为建造城市是复制粘贴吗?难道设计师不需要灵感吗?我虽然没接触过筑梦师这个行业,可还是有脑子的。”德丽莎斜着眼看了三月七一眼。 “我说钟表匠是幽灵,意思是说有钟表匠传说时,这座城市就已经被建造出来了,期间上百年的历史,钟表匠的传说从未结束,如果那不是某种有心人散播谣言建造的形象,那他和穿梭在历史中的幽灵有什么区别呢?” “唔...可梦境世界里真的有寿命论吗?都活在梦里了,难道连多活几百年都不能想吗?” 宽敞的长路走廊像是由窄向宽延伸的巨兽食道,在这种地方向着充满光源的地方摸索着前行,像是在撒哈拉沙漠里寻找水源,不开一点玩笑总觉得压抑。 前面笼罩的阴影被一寸寸地掀开,德丽莎先一步走出宽巷,外面豁然开朗,她们走到了某个广场上,这里算不上人声鼎沸,却有了生机。 第394章 专属标记 第394章 专属标记 开阔地的广场上亮着灯,各处都随地可见打着水滴般灯柱的餐车,流梦礁里居住的人们坐在那些露天的椅子上,俨然有股桃花源的错觉。 走出那条由窄至宽的巷子,这里已经开阔得像座热闹的市中心广场,街面上谈不到人来往复,却也随处可见本地居民的影子,络绎不绝。 “我们这是遇见活人了?”三月七仰望那些钟表小子的虚影,又环顾四周,每位本地居民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原以为会是衣衫褴褛的一群反抗军革命战士般的群体,却发现这里和匹诺康尼的十二时分梦境没什么不同。 这里的居民也没有衣衫褴褛,反而精致的和上面没差别,如果不是这里大片盖着阴影,那她肯定会误认为自己拐了个弯回到了黄金的时刻。 “你真被星的智商传染了?脑残也是一种传染病吗?”德丽莎指指太阳穴,扭头扫量着这座宽阔的广场,“这里可没有幽灵,这里可都是活人,货真价实的活人。” “嗯,流梦礁居然还有皮皮西人在...看来流梦礁里还有很多是我们不曾涉及的。”姬子缓缓地说,“看来这座城市的环境和梦境的真相,都是我们有待发现的秘密。” “我好像闻见面包味了......”三月七忽然耸了耸鼻子。 “你还在惦记江凡那些该死的面包吗?”德丽莎忍不住吐槽,扭头看着三月七想要和她讨论讨论面包和拯救匹诺康尼的问题。 德丽莎正在准备努力做三月七心理建设的时候,只听见广场斜对面传来两声豪笑,有人大声说:“翠丝阿姨就是翠丝阿姨,手艺果然不是盖的!做的特质面包就是比其他地方的好吃!一分钱一分货!” 德丽莎听着这声音感觉意外的耳熟,再扭头,恰好看见江凡抱着两大袋面包从斜对面的快餐店过来,跟抱着两袋金坷垃肥料似的,满脸开心。 德丽莎心说不会吧?她们随便沿着巷子走出来就碰见了江凡? 而且翠丝阿姨是什么鬼,仿佛你很熟悉这里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家的老客户呢。 可来不及反驳也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她愣神几秒的功夫,江凡已经抱着两袋面包走到了她们身前,从怀里把装面包的袋子解开,抽出两根递过来: “梦境快餐店,这里的头号金字招牌,能体验到全匹诺康尼超级至尊无敌好吃的特质面包,尝尝?” “你...几分钟的时间,你已经把这里摸了个遍?甚至连快餐店老板的名字都一清二楚?难道你是生在这里的吗?对这里这么清楚。”德丽莎接过江凡递来的面包,确实有股面包的香气,勾人心弦。 她捏了捏手里这根热气腾腾的柔软面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说你真是仙舟来的文官吗?怕不是生在这里的匹诺康尼人吧? “我上网搜的,而且这里的人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可...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网络可以搜到流梦礁啊!而且这里各个都是人才吗?你一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是怎么和他们混熟的啊,大哥?” “当然是有诀窍的,那就是真诚。”江凡给自己嘴里叼上一根面包,很认真地说,“互相交流保持真诚是最基本的礼貌,只要你很真诚,那对方一定会用同样的态度回应你。” “那如果对方没有被你的真诚打动呢?”三月七嚼着面包,忽然想到什么一样,伸着脖子问。 “如果没有被真诚打动,那应该就被另一种东西打动吧。”江凡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听不懂,但好像又懂了,可我们现在要去哪?是要找星吗?”三月七咬着面包,含糊不清地说。 “我打听清楚了,神秘与记忆的命途交织重叠才衍生了梦境,而我们睁开眼到的地方叫窄巷。” “据说一般从那里醒来的人,都会有引渡人帮助介绍这座城市的环境,顺便揭开梦境的真相。”江凡看了一眼德丽莎,德丽莎沉默着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也不了解这片不曾涉足的梦境。 “可我们睁开眼什么都没发现啊,迄今为止我们遇见的唯一本地居民,还是这两袋面包来着。” 几个人都沉默了,她们万里迢迢从热砂时刻的苏乐达海选会场一路转战过来,却发现居然没有引渡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初出茅庐的勇者被异世界召唤到新生村,原本想从村长和村民那里接取任务早日踏上打败魔王的英雄之路,却忽然发现没有指引自己的NPC角色。 年轻的勇者站在村庄里,有股拔剑四顾心茫然的不知所措。 只能猜测说这是一款完全开放式的冒险旅途,没有新手启动资金和装备,全靠双手来打拼,早日凑够钱买齐装备凑齐队友一起去讨伐魔王。 可现实往往是骨感的,没有新手启动资金也没有那些游戏安排的NPC队友,讨伐魔王之旅一路坎坷,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调头回村,安安稳稳的度过一辈子。 “实在不行我们就先去问问吧,星那么显眼,这里居民又那么少,总归会对有一点点特色的新居民有印象吧?”三月七小心翼翼地提议。 “不,我觉得我们已经距离她很近了,看那边。”德丽莎指向广场的正前方。 大约几十米的距离,一个垃圾桶赫然立在飘着浮灰的杂乱桌椅之间,垃圾桶盖子一尘不染,还被人用蜡笔画了一个灰色头发的小人。 像是被什么人精心呵护过一样,还盖着她的专属印章,意思是说这个垃圾桶是属于她的,非礼勿视。 第395章 暗号 第395章 暗号 垃圾桶让人眼熟,那上面的涂鸦更让人眼熟。 虽然没指名道姓,可会选择在垃圾桶上留下标记的人也就只能是她了,无时无刻都透着一股清新的脑回路。 “走吧,星一定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地方,不要管引渡人了,我们是偷渡进来的,可不是人家邀请进来的。”江凡嘴里叼着面包,“没准人家正盯着我们,心想这群不速之客是哪里冒出来的呢。” “嗯,没错,我想到处看看这座梦境,它...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熟悉。”德丽莎低声说。 三月七刚想发表意见,江凡已经转身走出去七八米了。 他一旦做出决定并实施行动,就很少有人能劝阻。 况且他的判断又很少出现错误,不像另外两位难兄难弟时常会陷入严重的智商重灾区,所以星穹列车上下都很少反对他的决策和意见。 瓦尔特和姬子她们默不作声地跟上,左顾右盼地打量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德丽莎也没得选,跟在后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顺着时隙广场一路前行,巨大的钟表小子就悬在楼群里,三月七从左看到右,又从上看到下,却再也瞧不见一个垃圾桶了。 心里正要感慨星的神龙见尾不见首,却忽然隐约听见有人嘿嘿地笑:“翠丝阿姨的面包吗?我以为你又要买橡木蛋糕卷来着,拿走我的附属金卡,随便刷,对了,可以喂我吃吗?我手占着地方呢。” 三月七再顺着声音看过去,星正坐在露天的餐车旁边,左手抱着垃圾桶,右手拿着画笔龙飞凤舞,满脸无奈。 意思是说因为我在给垃圾桶画标记做暗号,只能让你帮忙喂我吃面包了。 还张着嘴挑眉示意坐在她对面的少女赶紧动手把面包塞她嘴里,仿佛很饿似的。 三月七很怀疑自己大抵是瞎了,而且她也很怀疑星现在一点也不饿,先不讨论喂不喂面包的事情,她居然就这样把卖命的钱给出去了? “哇噢。”江凡忽然说。 “哇噢。”伊莉丝也说。 姬子很诧异,瓦尔特也很惊讶,德丽莎也面色复杂,除了黄泉又一次跟在后面没了影子,不知道又迷失在哪里以外,只有三月七不哇噢,满脸纠结。 她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痒,像是要长一个红樱桃似的。 她在外面又是参加苏乐达海选会场又是唱歌跳舞走上红地毯,就是想要把去向不知所踪的星找回来,确保她的人身安全。 可任由她累死累活,忙碌得跟骡子一样,星却潇洒地待在流梦礁里,身边有美少女相伴,还很风骚的想要喝甜水吃面包。 “小三月别生气,没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能不是初犯来着。”江凡生怕三月七脸不够绿,在一边添油加醋。 “很熟练,不像演的。”德丽莎也发表锐评,她很乐意看见那个灰色小鬼满脸窘迫的样子。 三月七不说话,旁边的江凡却很有眼力,第一时间就把怀里的面包袋递过去,还拍拍她的肩膀,意思是说我们与你同在。 ...... “面包要撕成小块,不然我咽不下去,最好我吃面包的时候能给我递来一杯牛奶,没吸管?不是还有嘴吗?”星低头在垃圾桶上画着本人的肖像当做暗号,完全没注意有人抱着面包已经悄悄接近了她,听得满脸复杂。 星一门心思在垃圾桶上创作,挥笔龙飞凤舞,没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流萤已经沉默,压根动也没动。 这位艺术家还是新手,七嘴八舌的时候忽然发觉面包还没递到她嘴边。 刚一歪嘴准备大大咧咧地说是要准备把面包泡进牛奶里喂我吃吗,却发现头顶忽然被阴影罩住。 星抿了抿嘴,心说这面包泡得也太快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刚抬起头,却瞬间变了脸色,下意识挺直腰杆。 星愣住了,穿着蓝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一边,双方都是虎躯一震,女孩是震惊星居然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星是震惊现在的情况。 女孩缓缓地低头,和坐在椅子上矮她一个头的星对视。 星心说完了完了,这还搞屁啊,还吃什么面包? 就算三月七相信她是在绘制暗号标记为了重逢做努力,可三月七没理由相信自己是单纯的想喝牛奶。 好比潘金莲给武大郎送药,就算她温柔地喊大郎该吃药了,也没有观众相信潘金莲没在药里下砒霜。 星被三月七凝视着,心里也没底,她努力绷着脸,把左手抱住的垃圾桶展示给三月七看。 意思是说你瞧,我在给垃圾桶化妆做标记哩,但眼角的颤抖已经很明显了。 三月七满脸复杂,默默把怀里的面包袋解开,抽出一根碗口大小粗的面包递过去,意思是说张嘴闷了它。 星那边满心纠结准备跟碗口粗的面包做斗争,江凡这边却和流萤打起了招呼。 毕竟曾经在酒店里有过交集,也一同吃过饭,也算是比较熟络,在一次碰面也没有什么生分感和距离,反而还很自来熟,仿佛家中的长辈关心晚辈的身体和工作。 ...... 身体已恢复,还没死,只是普普通通的高烧39度,没死就接着更了 第396章 腰杆子 第396章 腰杆子 三月七满面寒霜地站在江凡身边一言不发,她居然真的没有责怪星在流梦礁变得如此淫荡,而是选择了原谅。 不过也难怪,毕竟她和星情同手足,彼此间也一同经历过风吹雨打和艰难险阻。 所以在星把那块碗口大小粗的面包直接塞进嘴里后,她的气瞬间就消了一大半,转而向流萤投以歉意的目光,意思是我替星的淫荡向你道歉。 虽然她和流萤只打过一个照面,可也清楚人家的性格单纯。 况且江凡和德丽莎她们都和流萤认识,对流萤的评价也相当高,所以她就更没理由相信星是被强迫的那一方了。 没准就是星色胆包天,或是忽然心生豪迈,面对美少女的央求又或是流梦礁居民的捧杀,她立马就拍着胸脯答应下来了,连犹豫都没犹豫。 说不定等姬子和江凡他们问起来,星还会挥舞着拳头,慷慨激昂地说这都是为了践行开拓的道路,是为了保护匹诺康尼义不容辞呢。 “你们不明白,我这都是为了匹诺康尼,是为了解放所有人做斗争。”星低声说。 三月七“恍然大悟”,怪不得星会在这里安安稳稳得坐着,还很风骚的想要喝甜水吃面包,因为是要拯救匹诺康尼,是要解放所有被这场美梦欺骗的人。 几个人互相递着眼色,“我先给她一巴掌,姬子第二个,杨叔第三个,伊莉丝排第四,德丽莎第五个,小三月负责给她来一个大的。”江凡低声说。 “可我真的是在为了拯救匹诺康尼做准备!我连消息都打听的差不多了!绝对惊掉你们的下巴!”星低声抗议。 “可就算我相信,三月七也不会相信的,起码你有一副抗揍的身体,现在要好好发挥优势啊银河球棒侠,女人嘛,揍几下消消火才能听得进话去。”江凡假装扶额。 他决定自己首先要带头给星一巴掌绝对不是羡慕嫉妒,而是他关心星的表现,如果不让三月七找个理由泻火,那会极度影响队伍的团结性。 “可我觉得小三月一定会想用箭头戳我美貌的脸...”星咬牙嘟囔着。 “所以不想被戳就别废话了好吗,抓紧把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德丽莎没好气地说。 “首先,翠丝阿姨卖的面包是一绝,让那位加拉赫先生都赞不绝口,其次,根据我的细心观察,流梦礁里完全没有猎犬的眼睛。”星得意地一笑,“最后,一直被我们视为死亡的忆域迷因,其实是流放之地的守卫,它遵循某种规律,一直将美梦中的人掳走,带来这里。” “就这些?”德丽莎默默扬起手,仔细打量着星两边的脸颊,寻思着要从哪半张脸开始下手,像是卖肉的屠夫磨着菜刀准备挑上几斤五花肉回家炒菜吃。 “她起码还说出了两个有点用的事,一是加拉赫,我听姬子她们说过,那是所谓猎犬家的治安官。” “二是死亡的真相,这样算下来,知更鸟如今恐怕也身在流梦礁的某处,而非是死亡。”江凡摸摸下巴,揣测举例出星屁话背后的一些现有情报。 被点醒过后,与加拉赫有过交集的几个人都点了点头。 确实就像江凡说的一样,加拉赫的身份实在有待商榷,惹人怀疑。 前脚他还是家族的治安官,只是和钟表匠交情匪浅,后面被家族收编。 现在他又成了翠丝阿姨面包店的忠实顾客,仿佛深藏地下的好同志,俨然是双料特工。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是来这里享受的吧?我也是吃了不少苦头的好吗?”星一捋头发,“知道米凯先生吗?他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和他已经成为了战友,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包能打听清楚。” “那除此之外呢?有关星核与所谓梦境的真相呢?还有钟表匠的遗产,别告诉我你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做这破东西了。”德丽莎一指星放在桌子上的垃圾桶。 “哦?这是你逼我的,我原本不想炫耀的。” “在这段时间里我已经和所有小吃摊的摊主打好了关系,所有商品一律八折优惠,而且我还能带你们去见这里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随便问!”星霸气流露。 “可为什么你不提前去问些更有用的东西,抛开那些该死的小吃八折优惠好吗?我们需要的是幕后之人的意图和匹诺康尼所面临的危险之类的情报。”江凡咂吧嘴,觉得朽木不可雕也。 “可不吃饱,哪里来的力气拯救匹诺康尼呢?” “况且拯救世界这种大事,我虽然一个人就能处理,可还是带上你们一起比较好,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们,绝不一个人出风头,吃独食!” 星一个人说的慷慨激昂,江凡他们却打心眼里不相信。 先别说什么拯救匹诺康尼一个人就能处理,单说吃独食出风头这件事,星就没什么发言权。 “不过你们来的真及时!”星说着,把视线投向看起来就很弱的江凡,隔着黑框眼镜的镜片,都能瞧出她眼底的激动和振奋。 在列车组过往的冒险经历中江凡很靠谱,起码在星和列车组心里是这样。 无论什么样的危险与困境,只要江凡出场都能力挽狂澜将大局完全逆转,星清楚地记得在仙舟上对被纳努克投下力量的幻胧那次作战。 幻胧被星神的力量附体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能,连令使都有些望尘莫及,但江凡仍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了被纳努克附身的幻胧。 他带着雷霆万钧压制幻胧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所有亲眼目睹那一战人们的记忆中,那位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不拘小节的男人恍若神明。 虽然只是刚刚和江凡碰面,可星已经觉得腰杆子硬了起来。 什么同谐家族,什么幕后黑手,只要有她和江凡联手,就算是星神,她也五五开给你看。 第397章 两肋插刀 第397章 两肋插刀 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开始,流梦礁最宽敞明亮的视野全部都呈现在江凡他们眼中。 所有楼层都豁然开朗,在拐角的尽头,那位先前和星讨论开拓的男人站在路灯下。 星的长眉微微一震,脸上涌现些欢呼雀跃来。 那位好同志真是她的好救星,知道她现在急需获得三月七的信任,来证明自己没有在流梦礁吃白食,转眼就自己送上门来,愿意充当证人。 原本她认为这位中年大叔只是一位平平无奇的路人。 可跟着流萤去翠丝阿姨那里买面包的功夫,有本地居民和她们擦肩而过,她支棱着耳朵意外听见几段内容。 那两位本地居民刻意压低声音,可她还是听懂了一小半,其中混杂着米凯大叔、流梦礁负责人和知更鸟小姐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星听的真真切切,歪着嘴嘟囔说流梦礁还有负责人么?这里难道不是无主之地吗? 翠丝阿姨愣了一会儿,一指那位先前和星有过交谈的陌生男人,说米凯先生就是流梦礁的负责人之一。 星心说不会吧?自己随随便便遇见的陌生男人就是流梦礁的负责人之一?那我岂不是真有主角模板,走到哪故事都是围着她展开。 至于知更鸟?她猜测应该是在讨论知更鸟小姐的最新专辑,毕竟流梦礁的艺者里也有知更鸟小姐的粉丝,随地遇见狂热的粉丝讨论专辑内容也无可厚非吧。 “各位无名客,幸会,我是米凯,流梦礁的守墓人,真是久闻开拓之名,今日一见,无名客果真器宇轩昂,一表人才。”米凯那张满是沧桑和故事的脸上居然挤出一丝和善的微笑,冲着走来的几人微微点头示意。 星满脸狐疑,心说哥们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客气了? 分明跟我说话时还一副过来人的气场,像是狗熊搂着蜜蜂的肩膀,跟蜜蜂讨论怎样才能掏到美味的蜂窝,现在狗熊却开始拍起了蜜蜂的马屁了? “您听过我们的故事?这里还有墓地吗?您是守墓人...而不是负责人?”三月七挠挠头,心说难不成星穹列车的大名都已经传到流梦礁里了? “在不久前,我曾和那两位小姐有过短暂的接触,也切身体会了名为开拓的意志,而且自你们踏入匹诺康尼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关注各位的动向。”米凯笑笑, “可惜,若非流梦礁与十二片梦境早已隔绝,我们本该以更体面的方式见面,也不会在眼下这种情况才有机会见面。” 顿了一会儿,他接着说:“至于流梦礁的墓地...这里的生活自由,也没有什么组织可言,大家都是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我能做的,也仅是每天定时打扫几座墓碑罢了。” “可你不是跟我说自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有志之士吗?”星忍不住插嘴。 “因为在流梦礁里,我确实只是和各位有着同样身份的人,也是抱着和各位同样的理想的人。”米凯笑笑。 “我想,米凯先生一定有很多话要想和我们说吧,比如这片梦境,和钟表匠的身份,还有所谓的忆域迷因和墓碑的主人。”江凡温和地说。 “果然一切都瞒不住江凡先生,但与其解释,我想不如各位同我一起去亲眼瞧瞧,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各位此行一定会有不小的收获才是。”米凯点了点头,星看着那张写满故事的脸,居然看出几分钦佩来。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要与诸位一同前往。”米凯走出路灯照着的光晕下,转身向着江凡点头,“还请这边走,流梦礁的道路年久失修,请注意脚下。” 星跟在江凡身后慢慢悠悠地走,她心想还是老大给力。 三言两句就把这老头说服了,果然真诚才是必杀技,想来这老头已经被江凡语言的魅力折服了。 她心里正感慨的时候,忽然一头撞在什么人的背后,她捂着脑袋赶紧退后一步,抬起头想要看看是谁不长眼居然横在路中间,还有没有道德? 可抬起头,却发现是江凡那看着就很强大的背影,他停下脚步,侧着头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左侧的方向,仿佛老僧入定。 星也顺着江凡的目光望过去,原以为是什么美女或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却发现压根都不沾边。 在道路尽头的一侧,是那位在白日梦酒店有过几面之缘的门童米沙。 “你还真对男娘感兴趣吗?黑塔和镜流她们知道吗?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知道以后不会杀了我吧?她们肯定以为是我带坏你的!就像上次你半夜打游戏一样,黑锅是我背的!”星咬着牙低声抗议。 “可你不是得到了五十万信用点的报酬和最新的游戏装备吗?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江凡轻描淡写地说。 “喂喂喂!足足两个星期的三明治可都是我吃的,那五十万信用点和游戏装备是我应得的!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了!” “那你一个人去拯救匹诺康尼?没准在什么地方你就要和成百上千的同谐家族成员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大干一场,这种重任才是你应得的吧?” “可笑我是这样不仁不义的人么?赌上开拓的意志和银河球棒侠的威名,我怎么能看着你独自受到冤屈?” “这锅我给你扛定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来支开伊莉丝她们,你快去快回!”星满脸正气,仿佛要为兄弟两肋插刀似的。 “很好,我们星穹列车组的人从来都不会临阵退缩,只会抱着开拓的精神迎难而上,但可惜你想错了。”江凡拍拍星的肩膀,一指远边的米沙,“动动脑子想想,白日梦酒店的门童怎么会在这里呢?” 星恍然大悟,猛地一拍手:“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们还在白日梦酒店!我们其实还在梦里!” 第398章 眠眠 第398章 眠眠 第398章 眠眠 江凡和星落在后面勾肩搭背着窃窃私语,连始终想迫切了解流梦礁一切根源的德丽莎也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凝视那哥俩,好奇他们又想要整什么幺蛾子。 看着江凡轻拍星的肩膀,后者满脸凝重挥舞手臂慷慨激昂,所有人脑海中都不由得浮现出一幅画面。 老板拍着员工的肩膀坐在寸土寸金的CBD区顶层露天大阳台里,老板说,阿星,我很看好你的未来和前途,这个世界以后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只要努力,爱情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 没等德丽莎想清楚那哥俩停下脚步的缘由,三月七就已经顺着星挥舞手臂的方向望了过去。 那边的路灯亮着,暖色光照明的地方,白日梦酒店的门童米沙站在那里,和矮他两个头的钟表小子仿真玩偶说话。 “还挺逼真的哩。”三月七端详着足有米沙腰高的钟表小子,感慨流梦礁的工艺就是棒,仿真人偶都能做的惟妙惟肖。 姬子和瓦尔特她们也顺着三月七的目光转头,只是相较于三月七感慨流梦礁的工匠精神,她们更怀疑那钟表小子是某种忆域迷因的表现。 没等德丽莎问清楚三月七所谓的工匠精神是指什么,江凡和星便昂首挺胸向前迈开脚,她还看见江凡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笑的跟诈骗犯似的。 “这不是米沙吗?好巧,原来,你也在流梦礁?”星“机缘巧合” 下忽然瞧见站在灯光下的米沙,捂着嘴很惊讶地走来。 仿佛在严寒的西伯利亚无人岛瞧见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说着还动作隐晦的从江凡手里接过棒棒糖,假装是从口袋里摸出来,像是递烟似的递过去。 “咦,是江凡先生和先前的那位客人,我们又...”米沙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可寒暄还没打完,就看见满脸笑意的星忽然变了脸,在红与绿之间变换。 “哦?钟表把戏...”钟表小子叉腰抬头看着星阴阳变换的脸,满心狐疑。 “米沙真会开玩笑,明明是江凡先生和漂亮的星大姐姐。”星的手腕忽然一转,棒棒糖绕了一个圈进了自己嘴里,还温和地提醒米沙言语间的错误。 “漂...漂亮的星大姐姐和江凡先生,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米沙抬头盯着星嘴里的棒棒糖,不好意思地摆手。 “别理她,这个是钟表小子?动画片里的那个?”江凡扒拉开横在中间的星,递过去一根棒棒糖,一指那个比德丽莎矮不了多少的钟表小子。 “滴答!好久不见!我就是钟表小子,来击个掌吧!”钟表小子叉着腰,眼睛眯成一条缝。 江凡低头盯着才堪堪到自己小腿的钟表小子,忽然觉得有些手痒,有种想转它脸上指针调时间的冲动。 “这是忆域迷因吗?还是最新款的仿真可动玩偶?还挺精致的,就是比那个老太婆的人偶差点意思。”星含着棒棒糖插嘴。 “不是的,钟表小子是我的好伙伴,我们的家都在这里。”米沙看了眼钟表小子,又抬起头问,“江凡先生和星大姐姐是怎么来的?按理说,这片梦境应该没有对外开放的,难道两位也是被眠眠带来的吗?” “这是你家?你还养了条大黄狗叫眠眠?”星含糊不清地问。 “嗯,在酒店的工作结束后我就会回家,以前交通还算方便,但自从没办法自由通行后,就一直是眠眠带着人们在两座梦境中往返。” “而且眠眠也不是大黄狗,它是一只忆域迷因,长得凶凶的,有许多只大眼睛,虽然看着很可怕,但它其实很乖,一直是加拉赫在照顾眠眠。”米沙解释说。 星含着棒棒糖忽然愣住了,脑海里下意识浮现出一副面孔,那玩意足有小一层楼高,长得凶神恶煞,结果你居然告诉那货叫眠眠。 就跟狮王辛巴带着雄狮们在草原的边界巡视,忽然有个小孩跑过来喊辛巴叫大黄,旁边的狮子二号很纳闷,说吾王,那人类小孩怎么喊你大黄? “你认识?”江凡看出了星脸上的端倪。 “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差点被它从中间捅穿变成0.5星,你居然问我认不认识,一开始我还以为流萤就是死在它手里的呢。”星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一副我想静静的模样。 “死、死亡?不可能的...梦境里怎么会有死亡呢?虽然眠眠是比较凶,偶尔也会错把无辜的旅客带回来,但它绝对不会害人的!”米沙替眠眠辩解。 “你说眠眠是加拉赫在照顾?” “嗯,眠眠始终是加拉赫先生在照顾,江凡先生是有事要找加拉赫先生吗?”米沙说,“不过...他正在接待橡木家系的访客,特意嘱咐大家不要打扰...” ...... 江凡和星跟米沙与钟表小子说话的时候,德丽莎皱着眉头紧盯江凡和星的背影,满心诧异。 和路灯聊天?是她眼睛有问题,还是他们哥俩的脑子有问题呢? 她本来想狠狠吐槽江凡和星,说他们两个人的智商居然难得同步,想来是同谐的力量照耀了他们。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因为三月七和姬子她们也看的很认真。 貌似除了她和伊莉丝还有那位同样迷茫的米凯先生以外,其他人都认真地看着江凡和星两个人和路灯说话,仿佛那边站了一个人。 “她们...在看江凡和星跟路灯说话?”德丽莎压低了声音,踮着脚尖戳戳伊莉丝的肩膀。 伊莉丝沉默着不说话,旁边的姬子却轻咦了一声,她扫了几眼始终站在路灯下跟江凡他们聊天的米沙,又扭头看了眼满脸迷茫的伊莉丝和德丽莎,沉默了一会儿。 第399章 波提欧 第399章 波提欧 第399章 波提欧 阿斯德纳星系,匹诺康尼,星穹列车停靠站台。 泛着暖黄色光影的巨大鲸鱼投影游荡在列车组车厢的天花板上,窗外发动机在轰鸣,左轮手枪的枪口指着丹恒,里面填着经典的九毫米子弹。 丹恒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攥着左轮手枪对准他脑门的不速之客,西部牛仔式穿搭风格,裸露在外面的却是大量机械义体,像是T800终结者。 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闯进星穹列车,没有表达任何来意,见面时就已经掏出了左轮手枪,浑然一副打家劫舍的做派。 “本台快讯: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伴随着钟表小子的滴答声,十二个系统时后,这场庆典即将迎来盛大的开幕仪式。” “据悉,届时除却同谐家族的成员以外,多方派系势力皆会悉数到场......” 电台播报声伴随着轻微的电流播放着今日的新闻快讯,车厢里静悄悄的,只有深深的呼吸声,还有那支从未抬下枪口的左轮。 “说明你的来意,不速之客。”丹恒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牛仔,却没有掏枪出来的打算。 浑然,从双方目前的局势来看,俨然是一股剑拔弩张的氛围。 但在那种对峙的环境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泄露出来,所以丹恒才没有在第一时刻做出应对措施,而是选择让这位不速之客先行阐述来意。 “兄弟,打开亮话,迫于某种要紧事,我不得不用这种方式请你们帮个小忙。”牛仔耸了耸肩,手中左轮的枪口依然没有放下。 “所以,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我也有必要提醒你这么做的风险。”顿了一下,丹恒扭头看了眼车厢的另一节,缓缓地说,“这里是星穹列车,又不止是星穹列车。” “兄弟,绕这些圈子干什么,掏这玩意儿不就是为了打个招呼?还用的着跟我脑筋急转弯?”牛仔晃了晃手里握着的左轮手枪。 “我不想和你说一些浪费时间的问题,最后一次,表明你的身份和来意,否则,离开这里。”丹恒淡淡地说。 牛仔沉默了一会儿,帽檐下的脸微微抬起来,露出那只改造后的义眼;“我叫波提欧,是个巡海游侠,兄弟,别那么惊讶,我们可没有死绝。” 丹恒正在考量波提欧言语真假的时候,只听身后那节车厢里传出两声稚笑,有人大声说:“哦?巡海游侠?那你岂不是和本姑娘有些渊源?” 波提欧隔着满脸无奈的丹恒往他身后那节车厢看过去,只见一个顶着角的小姑娘从沙发上蹦下来,叉着腰向他投来视线。 “持明族的小姑娘?还是带角的...她宝了贝的,今天真是什么稀罕事都让我撞上了。”波提欧打量着白露头顶那对龙角,嘴角缓缓上扬。 “她宝了个贝的...是现在巡海游侠的口头禅吗?”青雀挠挠头,凑到白露耳边小声嘀咕,“巡海游侠销声匿迹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上一次和仙舟联盟联系还是上个琥珀纪的事,据说他们已经被原始博士都变成长臂猿在山沟里荡秋千呢!” “荡秋千?可素裳不是说巡海游侠都已经死绝了吗?还说天上的星星都是死去的游侠和云骑变的,说那是不朽的群星...” “就素裳那丫头大字不识两个,白露小姐居然还信她的故事...” 车厢这边的氛围剑拔弩张,左轮手枪里的九毫米随时要出膛,另一节车厢里却俨然一副讨论童话故事里青蛙变成王子情节的真实性。 白露和青雀讨论的火热,坐在一旁靠近玻璃一侧圆桌边的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却属实很心累。 毕竟谁也没料到个子小小的白露跑起来居然跟小火箭一样,在街道上左转右转就一溜烟的没影了。 反倒是青雀很安分,白露前脚刚跑,青雀后脚就举起手说我投降,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找回白露小姐,这才省去了她们不少时间。 至于白露?她们是在那座被猎犬家系看管起来的克劳克影视乐园外抓到她的。 她们赶过去的时候,白露正挥舞着胳膊抗议关于猎犬家系要停止克劳克影视乐园营业的事呢。 “哈哈哈哈,这帮傻缺编的故事真是越来越离谱,变成星星暂且不说,可被原始博士变成长臂猿这事,那可真是只有脑残才能编出来。”波提欧的枪口下移,缓缓放下胳膊, “说实在话,原本我对你们无名客的身份还保持怀疑,可仙舟上的龙尊都在这里,想来你们也是货真价实的无名客,而不是那些冒牌货。” “不朽...化入晨星,与之同在,一龙陨落,万物新生...”波提欧把左轮手枪踹进枪套里,环抱着双臂耸肩, “不朽的命途重燃,据说远在雷亚法尔的至高巨龙都失去了比肩神性的色彩,恨不得离开星涡踏上寻找不朽的启示之路,宝了贝的,那该有多壮观啊。” “青雀,这牛仔小子很有眼光嘛...”白露很惊喜。 “牛仔小子?哈哈哈哈,确实有人曾经这样喊过我。”波提欧大笑,“至于我,巡海游侠离开聚光灯太久了,没你们那样好认的东西,但这种场合我见过不少,解决问题的方式也很简单...” “来吧,你们可以随便向我发问,看看我的回答能不能赢得你的信任,要是真觉得可疑,在让我离开也不迟。” “哦?祖父曾说过,世界上最有效的外交手段就是真诚,它能打动人心,能消除彼此的怀疑,就让本姑娘来考考你。”白露双眼一亮。 “来吧,尽情发问,相信我一定能博得你们的真诚。” 白露摸摸下巴思考,忽然脑海中闪过在前往克劳克影视乐园途中遇到过的某星神狂热粉丝,不由得双眼一亮,脱口而出说:“你是否承认不朽星神江凡神力盖世无双?” ...... 与此同时,匹诺康尼,流梦礁。 才刚刚与米沙告别的江凡忽然打了个喷嚏,星瞬间惊恐地扭头看去,表情仿佛是看见蛇精怒劈不周山救美猴王一样,也仿佛全世界的垃圾桶都要被人道毁灭似的。 “嗯?你脑子瓦特了?”江凡抽了抽鼻子,一脸嫌弃地扭过头。 他偏偏不想被星用那种看奇葩的眼神盯着看,就好像隔壁的猴子在钻木取火,却嘲笑自己在用打火机点燃树叶。 “你...你是不是要死了啊...”星迟疑了一会儿,弱弱地说,“你居然打喷嚏了......要不我们还是先别讨论拯救匹诺康尼了,还是先讨论讨论你打喷嚏的事吧。” 第400章 同谐的不谐和声 第400章 同谐的不谐和声 第400章 同谐的不谐和声 他们沿着台阶向上跨过那道拱形桥,从铺着青砖的路面走过,踏上那道长长的台阶路口,紧接着在桥面上左右腾挪,最后踩着长满杂草的楼梯走出这里。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操纵老款RPG游戏里的勇者在新手村中跑过。 东边从王寡妇那接取采草药的任务换取金币,当做第一笔启动资金。 西边又从李铁匠那接取挖矿的任务,以让那老登给你打造新手装备。 最后终于东拼西凑出一副勇者的基础装备,正是玩家操纵勇者去村长那接取讨伐魔物的任务开启勇者人生的第一步路。 要是在这种地方忽然冒出来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星相信自己也绝对不意外,没准就是让你首充6元,就赠你新手屠龙宝刀的NPC。 沿着台阶缓缓地向下,仰望头顶的空旷和裂隙的夜空,不得不感慨流梦礁真是一群筑梦师精心建造的梦境奇迹。 这好比一群地下党的革命同志在敌人的大本营下面凿出一座失落的亚特兰蒂斯一样,虽然没有梦境外的金碧辉煌,却也泛着历史的古韵。 如果硬要让星从自己匮乏的知识库中揪出几个词来,那应该就是古色古香和历史的沉淀了,像是一座失落的城市,活在里面的还有古代的幽灵。 熟悉的女声在楼阶下的十字路平台上响起,掩盖住了星阴霾的心绪。 若是放在往日,星一定会认出这声音,还会激动地跑过去问她要签名,先签上个几十张专辑再聊什么拯救匹诺康尼之类的大事儿。 可现在她却没什么心情,因为她真的不是在危言耸听,就江凡那体格,虽说不知道能不能一人倒着拉动银河系,但捏爆核弹绝对跟捏灭火柴没两样。 可健壮如江凡,居然也在匹诺康尼的这片美梦里打了喷嚏,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现在还活在梦里,就像是盗梦空间似的。 “瞧见了吗?那真的是知更鸟小姐哎!”三月七拉拽着星的袖子,双眼惊喜,“是活的知更鸟小姐,是活的哎!我就知道知更鸟小姐还平安无事!” “不是活的难道是幽灵吗?再说,我早已经跟知更鸟小姐见过面了,而且结交了深厚的友谊,大惊小怪。”星稍稍打起了精神,中气十足地说,显得见闻广博。 脚步声在静谧的流梦礁中每一步都泛着轻微的回响,高处传来了脚步声。 循声抬头,她看见那位米凯先生带着星穹列车组的无名客们和自己的两位熟人朋友向她走来。 知更鸟始终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嘴角也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迎着星穹列车的一行人,浅浅地微笑:“星穹列车的各位,还有德丽莎,很高兴,我们能在这里见面。”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不应该涉及这种危险!外面差点就乱翻了天!”德丽莎一把抓住知更鸟的手,压低着声音质问。 “抱歉德丽莎....可我也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知更鸟的眼角默默地垂下,可视野无比清明。 “你...”德丽莎咬着嘴唇想要喊出来,脑袋被却一只大手覆盖,狠狠地揉搓几下她的头发,打断了她的思绪。 “知更鸟已经是成年人了,她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要教育她,而是要拍拍她的肩..拍拍她的手说,我支持你,我永远站在你的背后!”江凡胡乱揉着德丽莎的头发,像是要抓成鸡窝一样。 “好细节...”星小声嘟囔,却被德丽莎狠狠地瞪了一眼。 姬子看了眼踮着脚尖狠狠抓住星两边腮帮子往外扯的德丽莎,扭过头轻声问:“既然知更鸟小姐也身在此处,那是否说明,你已经充分知晓了匹诺康尼的现状和美梦的异样?” “自回到匹诺康尼起,我的嗓音就变得异常,逐步演变为失声的折磨,我本以为是场意外,也许是在外旅居久了,不习惯阿斯德纳高浓度的忆质环境...” 顿了一下,知更鸟接着说:“但不久前和江凡先生的碰面,我意识到源头或许并不在我,我的身边存在着与同谐不合的事物,失声也是美梦正在崩溃的信号之一。” “自来到流梦礁后,我越发相信同谐的和声里已经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那或许也是美梦崩溃的源头。” 星被德丽莎左右开弓,狠狠地揪住脸往两边扯,嘴里正叫苦连天,忽然听到知更鸟说她的身边存在着与同谐不合的事物,下意识就想起自己和江凡她们偷渡的事儿。 她额头微微冒出冷汗,心说与同谐不合的事物不会是我们三个“事物”吧? “美梦崩溃...看来先前那位忆者说的完全正确,匹诺康尼的梦境,正在沉没啊...”瓦尔特轻声说。 “在我离开匹诺康尼的这段时间,十二梦境的边界不断向外扩张,可每当我谈及梦中的异象,却总能感受到家主们三缄其口,连十二位梦境管理人也同样如此,只有德丽莎和兄长愿意解答...” “十二位梦境管理人...” “那是在不久前才由梦主推行的制度,每一位管理者各自负责所属的梦境,配合橡木家系管理匹诺康尼。” “但虽说是配合,可每一位管理者皆是橡木家系的成员,与其说是管理者,更像是一种橡木家系内部的职位,对此我的了解也并不多。”知更鸟说。 “那知更鸟小姐是怎么来到流梦礁的呢?难道也是同流萤小姐一样,是死亡的手笔?”姬子问。 “不是死亡,是眠眠。”星纠正她说,第一次觉得智商占了上风。 “是公司的使节暗中投来密信,信中的内容和江凡先生的劝告,更让我确信匹诺康尼的光芒下潜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知更鸟缓缓摇头,“最后,我通过橡木家系卷宗中的几条线索,找到了这里。” “家族出现了背叛者,他...或者他们,舍弃了最初的信念,以同谐之名利用人性的弱点,将匹诺康尼变成了沉沦于虚幻美梦的盛会之星。” “这有违家族以强援弱的信念,而是以强制弱,一个失去了平等的世界注定不会再受同谐眷顾,受祂赐福的声音,自然也无法歌唱。” 第401章 公义 第401章 公义 第401章 公义 希佩一位来自多个谐乐天体世界的生命体共同组合而成的集群星神。 其执掌命途的体现是理解、支持、配合,将所有意志归于一尊,以强援弱,以死护生。 在某篇文献的记载中这样形容祂,宇宙如液体碎钻环绕,装饰祂的身躯,文明在祂手中变成一抹捏住的彩虹。 无限扩张的同谐,早已让祂走向凡人难以想象的维度。 匹诺康尼在投入家族的怀抱后经历了爆发式的繁荣,从关押流放犯人的边陲监狱,最终成为蜚声银河的度假胜地。 想要背离同谐将匹诺康尼变成了沉沦于虚幻美梦的盛会之星,这绝非一种易事。 如果不是同谐命途本身存在的问题,那也只有另一种命途的力量影响才能做到。 在前往匹诺康尼前准备参加谐乐大典的那段时间,江凡就在思考同谐命途的延续性与不朽命途间的矛盾性。 但随着身处匹诺康尼,他所能感受到的同谐却并不完整,那种感觉就像是从不朽分裂出去的繁育命途一般。 在希佩的同谐和声里存在着并不同步的声音,但在同谐的属地上,如果存在另外一种能够影响所有人的意志,那一定是属于令使的力量。 星默默听着知更鸟讲述自己回到匹诺康尼以后的变化,心里不自觉心虚起来,不免有些难以直面知更鸟的视线。 在经历过仙舟联盟的那些遭遇后,就算她是一头猪也能想到眼下这种情况不是出现了内贼,就是因为谐乐大典期间混入了其它派系的间谍。 可谈及到令使,据她所知除了那位已经返回仙舟的冷面女杀神以外,就只有黄泉一人了,可虚无星神,真的有心思染指匹诺康尼吗? 至于江凡?他想染指还用耍小聪明吗?不是分分钟捏爆一个星系给家族看先? “有没有可能是仇人找上门啊?”星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 “仙舟联盟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但就我所知,家族并未与任何星神派系有发生过矛盾,基本不存在外部势力干预家族的情况,也可能是我离乡太久,有太多看不见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我不能接受自己的故乡以同谐的名义走向同谐的反面。” “为了弄清钟表匠米哈伊尔为何会与家族决裂,又究竟是谁做出了背叛的决定...”知更鸟歪着头,把视线投向姬子她们身后,“米凯先生,还记得我们的交易吗?现在是我做出答复的时候了。” “我愿意放弃,不再登上谐乐大典的舞台。” 笑容真美,眼神也很坚定,像是古希腊神话里的女神雅典娜,要准备圣战前的动员演讲,十二时刻正对应着十二星宫。 动画里雅典娜女神最终会带领着黄金圣斗士们战胜邪恶,因为自古小说动画里的反派无论多么强大,最终也会倒在主角团们的羁绊面前。 可姑娘,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你不会接受自己的故乡以同谐的名义走向同谐的反面,那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故乡最后改头换面成为不朽呢? 星心里七上八下的瞎琢磨,这并非是她空穴来风,而是她的经验所谈。 想想最初信仰存护的贝洛伯格,在想想提倡科技进步的黑塔空间站,最后在想想仙舟联盟。 虽然她懂的知识不多,可事关仙舟联盟的信仰更迭她还是挺清楚的,毕竟仙舟联盟这东西给的安全感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所以她把仙舟联盟的历史上上下下翻了一个遍,也知道仙舟联盟最近的信仰更迭就是从已经成终局的巡猎成为了不朽。 所以她才很担忧匹诺康尼的现状,她觉得这里很好,很有度假的氛围感,虽说有些内忧外患,可解决完问题以后也没什么大问题。 可如果被不朽取缔同谐,她很难想象满大街都是贩卖龙祖谷子店的场景。 钟表小子?可能会被龙祖小子取代,克劳克影视乐园?有可能会被平推改造成江凡主题公园,你问我白日梦大酒店?那应该就改名成不朽大酒店吧。 至于什么家族每个琥珀纪都要举办的谐乐大典,没准这个好创意就会被仙舟联盟那群天才采纳,过些日子就会冒出来一个不朽大典来。 ...... 此时此刻,流梦礁的另一边,灯影匆匆地闪烁,照着孤灯下的影子。 “梦话说的不错,小鸟,但梦该醒了。”加拉赫幽幽的声音从孤影对面传来。 星期日觉得脑袋里像是一锅被煮沸的粥,数不清的杂音密密麻麻地从外面涌进来,他缓缓地把眼睛睁开。 光影下飘着颗粒般的尘埃,加拉赫站在正前方,怀抱双臂幽幽地看着他。 “怎么,站不稳,要我搀你一把?”加拉赫凝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死..”星期日垂着眼角,低声说。 “怎么样?很惊喜吗?”加拉赫很想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以抚慰星期日刚醒来的那些不安,可很显然,他和星期日还没熟到那种地步。 星期日沉默了一会儿,直勾勾地盯着加拉赫的眼睛:“告诉我知更鸟在哪,现在。” “我就知道你第一反应肯定是她,妹控,可以理解,不过她就在这地方,你不用担心,你的妹妹很安全,现在应该是在街巷里走访。” “看起来你很镇定,面对一个刚刚才给你胸口来了一刀的混蛋,果然,你真是一个妹控。”加拉赫拽着从某人那理解的新词汇,耸了耸肩吧。 “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钟表匠的走狗,我面前确实站着一个混蛋,可如果你真打算下死手,倒也不必给我寒暄的机会,还会说一些无聊的玩笑。”星期日淡淡地说。 “果然,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难怪敢跟梦主和四大家系对着干。”加拉赫轻笑,“你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的虚构已经被你看穿,不剩多少时日了,没必要和你再虚与委蛇。”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想和你合作,博匹诺康尼的未来。” “你凭什么觉得能跟我合作,钟表匠的走狗。” “凭那位大名鼎鼎的知更鸟也选择站在这边,凭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也选择站在这边,还凭那位...也站在了这边。” “再加上一位叛徒的线索和匹诺康尼光明的未来,这样的特饮,能满足你的胃口么?” ...... 第402章 开拓的年代 第402章 开拓的年代 第402章 开拓的年代 星在横着纪念碑的巨大观望台的台阶上坐下,摸出一根棒棒糖叼着,一时间悲欣交集,思绪翻腾。 几个系统时前她还是这座流梦礁当之无愧的主角,隐隐有天命加身的骄子,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路人甲,因为江凡和米凯聊的正火热。 在与米沙分别又与知更鸟碰头以后,米凯又带着他们前往了这座竖着纪念碑的巨大观景台。 在那三座躺在青砖上的纪念碑里,她看见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拉扎莉娜与铁尔南,还有一座无名的纪念碑。 她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像是听什么人提起过似的,可没等她动脑仔细想,就听见米凯的感慨。 他说在匹诺康尼还被叫做边陲监狱的年代,是开拓将它和群星相连。 而他们,都是阿斯德纳的英雄,名字应该被刻在岁月的丰碑,而不是这小小的石头上。 而现在,盛会之星只剩下了美梦,沉重的历史和那座监狱一样,早已经无迹可寻。 星愣了一下,终于发觉为什么会觉得这两个名字眼熟了,因为在三月七的口头转述里,这两位都是列车长帕姆曾提到过的无名客前辈。 她终于发觉为什么米凯会憧憬践行开拓意志的无名客了,因为早在她们以前,星穹列车就早已经将开拓意志的种子埋下,那些无名客前辈们在这里奉献出了一生。 拉扎莉娜前辈在独立战争中牺牲,为了弄清忆质的流向,独自驾驶穿梭机深入星系中心,从此了无音讯。 铁尔南前辈则是一位善用枪械的牛仔,强大又可靠,他带领人们挺过了惨烈的对外战争,却没能坚持到和平真正来临的那天。 在战后的十年,匹诺康尼深陷内忧外患,为了阿斯德纳,铁尔南重拾开拓之道,带领灯蛾家系向星系外探索,却惨遭虫群包围,最后全军覆没。 听到动情处星难免心里有些悲凉,虽然看见这些纪念碑的时候早有预测,可还是没想到前辈们的故事还是令人唏嘘,让人感到遗憾。 星心里正替无名客前辈们感觉遗憾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看见的纪念碑是三块,正打算站起来问另一块是谁的时候,就看见加拉赫和星期日迎面走过来。 “在流梦礁诞生时,它的主人还没过世,但那人说着“总得有那么一天”,硬是给自己立了块无字碑。”加拉赫轻声说,“星穹列车的各位,还有白日梦酒店的最高负责人德丽莎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德丽莎循着声音回头看,眉头忽然皱了起来,因为她看见在加拉赫身后,有一位她真心不想瞧见的人,橡木家系的家主,星期日。 ...... 加拉赫怀抱着双臂,站在巨大的观景台上从左往右一一扫过眼前星穹列车组的成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答应了给那对兄妹一点私人空间,眼下先聊咱们的事吧,我想你们应该会有很多想知道的东西,对吧?”加拉赫叉着腰,解释说。 观景台外拱桥街的路灯下,知更鸟和星期日站在光影下,远远望着星期日满脸柔和的表情,星很怀疑那位橡木家系的家主星期日先生是一位资深妹控。 毕竟那种表情她觉得似曾相识,仔细想想之后才发觉,貌似江凡在贝洛伯格面对希儿和布洛妮娅的时候也是那种表情,基本如出一辙,跟复制粘贴似的。 在加拉赫也和星穹列车组碰面以后,那位自称守墓人的米凯先生就默默退到了一边,连带着始终跟团走的流萤也悄然间脱离了队伍,正和江凡聊着天,气氛和谐。 “这流梦礁里汇聚的人才和英雄也太多了吧,家族话事人,我,还有星核猎手,是想让我们一起打碎这虚幻的美梦吗?”星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问。 “豁...连你都看出来了?”加拉赫说。 “你什么意思?”星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脸,“难道我不应该看出来吗?” “星小姐说笑了,只是你说的确实没错,这金色美梦背后的真相,也该让各位知道了。”加拉赫说,“那对兄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怎么选他们自有定夺,而我,会花些时间为各位解答疑惑。” “江凡他不用听吗?真以为自己是先知吗?顶着一对角当天线用?”星回头望了一眼和流萤谈笑风生的江凡,忍不住嘀咕。 “江凡先生...他知道的远比各位要多一些,我想,我们接下来要谈的话题,不会让他产生某种信息差。”加拉赫解释说,“在开始前,请容我重新做个自我介绍。” “流梦礁的建立者、钟表匠的副手,同时也是寄出那份邀请函的人,说实话,寄出那封邀请函的时候真没有想到仙舟联盟也会应邀,现在来看,我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虚构史学家加拉赫,向各位致意。” 星愣了一下,指着加拉赫差点惊的蹦起来:“谜语人!原来以前和我们说的全是你现编出来的?说好的真诚呢?” “这点我实在不敢苟同,我可以打包票,先前告诉各位的故事全是真的,起码大部分是这样,除了家族重新接纳了我那段。”加拉赫耸了耸肩膀, “我想各位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何费尽心思的布置一场遗产争夺战,向这么多派系发出邀请,把匹诺康尼搅的鸡犬不宁。” “不是因为拯救匹诺康尼义不容辞吗?”星冷不丁地问。 “当然不是,宇宙中各方派系信仰的星神不同,行事风格也不同,义不容辞对于他们来讲,很难成为促使他们行动的理由。”加拉赫说,“其实答案很简单,各位也很熟悉,一切的根源都是星核。” “星核?是哈努努死后,他的后代启动的那颗星核?”星想起在来匹诺康尼前,在飞舰上听到的那篇故事。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星核确实存在。”加拉赫说,“美梦并非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如果忆域是一片大海,那建立一片梦想之地就是要在汹涌的汪洋中填土造陆。” “要实现这一壮举,若非记忆或神秘的令使出手,那就只有使用星核这一条路。” “而且这不是1 1等于2那样简单,必须具备相当程度的知识,加上大量时间和人才。” “星核的力量无法瞬间建造出一片梦想之地,它所能提供的,只有填海造陆的基本所需,话说到这份上,你们该明白了吧?” 加拉赫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如今的盛会之星匹诺康尼,就是阿斯德纳的星核之灾啊。” “星小姐说的故事内容虽然有些偏离,却也相差无几。”加拉赫接着说,“钟表匠一行解放了边陲监狱后,对如何从无到有建设匹诺康尼一筹莫展,内忧外患也没完没了,这时就有人打起了星核的主意。” “这颗星核本是战争年代落在阿斯德纳的,当时在无名客的呼吁下,人们打消了沾染这种力量的念头,但一直有别有用心之人在暗中蠢蠢欲动。”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铁尔南牺牲后,两位无名客同伴先后离世,令钟表匠不得不奔赴拓荒一线,而这次运行,让他的对手抓住了机会。” “等到蒙托尔星系的家族代表响应钟表匠的号召前来时,星核早已被人激活,渗入了原始的联觉梦境中。” 第403章 以理服人? 第403章 以理服人? 第403章 以理服人? “星核被激活后,家族迅速帮助米哈伊尔平息了内乱,又以同谐的名义加入到匹诺康尼的建设中。”加拉赫轻声说,“那是被称作逐梦时代的三纪,被蒙在鼓里的钟表匠向全宇宙发出邀请,掀起了名为梦想之地的热潮。” “可后来呢?米哈伊尔不是被家族当做叛徒了吗?难不成中间有什么反目成仇的故事?”三月七有些诧异。 按照加拉赫目前的故事进度,米哈伊尔与家族之间应该是其乐融融,携手共进致富匹诺康尼,建造忆质海潮上梦想之地的才是。 可如果加拉赫先前的故事大部分都属实,那米哈伊尔又怎么会成为家族的叛徒呢? “还记得那个填海造陆的比喻吧?”加拉赫眼角微微垂下,“真相是星核从来没有被封印,只是换了种形式存在于梦中,好好想想,要构筑并维持如此庞大的美梦,代价是什么?” “所有人共同的记忆?”星摸着下巴揣测。 “记忆?如果维持美梦的代价仅仅是记忆,那米哈伊尔完全没有理由与家族彻底决裂。”加拉赫淡淡地说,“是生命,小姑娘。” “富丽堂皇的美梦建立于精神的死亡之上,名为快乐的毒酒淌过梦境,令人们沉溺其中,心智缓缓流向同一个终点,最终变成美梦的胎盘。” “迷茫,怠惰、懦弱...这些人性中随处可见的弱点,被家族放大、滋养,将匹诺康尼变成了另外一种监狱,并且远比过去那座更加坚不可摧。” “而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时候家族已经手眼通天,反对者很快遭到了控制和驱逐。” “走投无路,我只得借助神秘的力量躲入这片混沌的忆域,又耗费数年时间在梦中虚构出一只忆域迷因,为我们所用。”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沉眠,这就是它真正的名字,常人无法再梦境中再度沉睡,我们才有机会钻这个空子。” “所以管辖匹诺康尼的同谐家族其实也不是什么好鸟喽?”星问。 “单从阿斯德纳星核一事和匹诺康尼的盛会之星来看,我很难对同谐报以友善的想法。” “所以真正的不可能之事指的就是无法在梦境中沉睡,而你以钟表匠的名义发出邀请函,是为了找到能够解决星核危机的派系,吸引他们前来匹诺康尼发现真相?”姬子轻声说。 “不仅如此,我更想看到的是各大派系为遗产争斗不断的样子,再加上钟表匠销声匿迹十余年的首次发声,家族中的叛徒一定会露出马脚。”加拉赫说, “所以钟表匠的遗产就是一个幌子?是骗人的?”星问。 “如果你要把星核当遗产,我也没意见。”加拉赫耸了耸肩。 “我是挺不在意什么遗产之类的东西,毕竟我这人就不爱财,可万一某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当了真,不得把匹诺康尼翻过来呀。”星吹着口哨,暗示有群肌肉发达的人可听不进去你的长篇大论。 “那如今这颗星核的下落呢?”姬子问。 “这就该问那个翅膀头小子了,星核一直处于家族的控制下,他又是橡木家系的牌面,心里肯定门清的很。”加拉赫歪头,示意她们转身向后去找那对兄妹。 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刚转身准备去找星期日和知更鸟问个清楚,就看见江凡摸着流萤的手腕给她确诊,满脸凝重。 “因基因改造而患上的失熵症?已经很长时间了吧?”江凡扶了扶镜框,轻声说,“病症是物理结构会陷入不可逆的慢性解离,慢慢消失,而在旁人眼中甚至难以察觉。” “不过对现实的认知也会逐渐变得模糊,只能依靠医疗舱维持生命,没错吧?” “江...江凡先生怎么会知道?”流萤咬着嘴唇,瞳底埋着不可察觉的震惊。 失熵症这种稀缺的病症在医学历史上连病例档案都少有人见过。 毕竟苍穹帝国格拉默享的历史都已经差不多化作了尘埃,那场震惊寰宇的蝗灾也早已经随着塔伊兹育罗斯的陨落也被无数人忘记。 她虽然清楚江凡的身份恐怕大有文章,也知道他和卡芙卡与银狼间的关系也颇为深厚,可她没想到江凡居然对失熵症也略知一二。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江凡谦虚地笑笑,“我有位朋友是生命科学领域的专家,虽说失熵症属于基因改造引发的病症,可我想来她应该也略懂一二,总会比我这个二把刀要知道的多。” “江凡先生,果然您和卡芙卡说的一样,在有些时候总是意外的谦虚...” “好了好了,不就是阮梅吗?谁不认识啊,你不说我也会去问的。”星中断了他们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我们和加拉赫已经聊完了,已经确定匹诺康尼也是星核做乱了...” “嗯,我听见了,整个阿斯德纳都处于这次的星核之灾里,想要找到星核的下落,那边的鸡翅膀男孩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没错吧。”江凡说。 “所以我们是要直接闯进那什么朝日公馆还是直接把梦主拽出来,以理服人?”星暗中挥舞着拳头,示意自己和江凡同在。 “那边不是有人知道星核的下落吗?如果事态没有发生到必须用武力解决一切问题的时候,那和平的谈判永远是最优的选择。”江凡声音柔和,满脸柔弱书生的墨水味。 星有点想吐,甚至想一口水全喷在江凡脸上,心说我们就差穿一条裤衩了,你居然还跟我装文明,难道哥斯拉戴着一副眼镜就能冒充文化人吗? 第404章 妹控历史的里程碑时刻 第404章 妹控历史的里程碑时刻 第404章 妹控历史的里程碑时刻 流梦礁里飘着绵密的小雨,这片深藏于忆质汪洋上的孤岛也难逃某种命定的规律。 星期日靠着灯柱站在屋檐下,檐前的滴水像是无数条银色的丝线,他隔着一条街和雨幕盯着对面屋檐下冲他微笑的江凡,眼睛里透着深思。 不久前流梦礁忽然就飘起了一阵雨,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世界里,阴天和暴雨似乎都是一种错误程序,像是一段整齐井然有序的代码忽然报错。 但这种阴雨天气在匹诺康尼却已经是第二次了,间隔时间很短。 像是什么人左手猛挥雨天娃娃,右手捏求雨法咒,脚踩道家祈雨大阵一样。 所以他才没表现出多震惊,只是微微感慨,自从各大派系汇聚匹诺康尼争夺所谓的钟表匠遗产后,发生的怪事就越来越多了,那些写好的秩序好像也稍稍被影响。 但真正让他沉思的事情并非是这场匪夷所思的连绵飘雨,而是他的妹妹知更鸟。 隔着连绵雨幕的街道,知更鸟坐在屋檐下的长椅上,笑容真美,容光粲然。 微风把她的裙摆和头发呼啦啦地吹起来,她微微侧着身,像是随时会离开家的小鸟。 星期日几乎想上去把她拉回来,可他不能,只是留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有瞬间的恍惚,忽然意识到原来知更鸟已经长大了。 那么亭亭玉立,那么漂亮,她已经可以离开自己,独自一人去闯外面的世界了,再不用呆在他的保护之下。 此时此刻她微笑着,不带一点艳俗,和记忆里的她有着些许的不一样,仿佛只要她笑一笑就能点亮世界似的,让你死且不惧。 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不明白该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他只想在江凡的脸上狠狠打一拳,不管他的身份到底有多深藏不露。 他的妹妹无疑很可爱,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妹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了,这样的多才多艺,这样的善良温柔。 可江凡呢?身边的女性换了一茬又一茬,表面上是仙舟联盟的官员,是和星穹列车无名客们关系密切的故友。 可暗地里的身份却像是深埋地下的马铃薯,怎么挖也挖不到根,他实在不想自己的妹妹受到无谓的牵连。 可此时此刻亲眼目睹知更鸟彼时的神情姿态,他又忽然意识到什么。 信中被知更鸟提及到在艾普瑟隆星系偶遇的星际旅客,很有可能就是站在他街对面正和知更鸟聊的火热的江凡。 作为盗走麦克风,拔掉所有音箱设备的歉礼,那发很有可能致命的流弹和知更鸟擦肩而过...可代价却演变成了盗窃吗? 所以他现在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是为妹妹的成长而感到落寞,一方面又因为妹妹的眼光而气的跳脚。 可看着知更鸟脸上甜甜的笑容,他又忽然泄了那口气,有种江凡拿着B超和嚣张来上门提亲的无力感。 他实在难以面对江凡友善亲切的笑容和视线,也不想看星那张贱兮兮的脸和调侃的目光。 他倒是很想问问站在一边和德丽莎说话的那位小姐,先前还看着你们手挽着手,现在放任他如此肆无忌惮真心可以吗? 而同样站在一边躲雨的星和姬子她们也都沉默着,很识趣的没有打扰这位陷入沉思当中的兄长。 加拉赫本想简单了当的发问,可被星抬手阻止了,还煞有其事地说现在是星期日作为兄长最魂不守舍的时候,你现在问他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不如等他接受现实,选择妥协的好。 加拉赫皱着眉,不知道星的言下之意是什么,可三月七却没那么多心眼。 大大咧咧地问星期日先生为什么要魂不守舍,重新和知更鸟小姐见面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星来劲了,满脸的朽木不可雕也,压着声音跟加拉赫和三月七科普说,如果和知更鸟眉来眼去的人是个平平无奇没什么家室的穷小子那当然一切好说。 毕竟橡木家系家大业大,星期日有的是办法那一个穷小子在匹诺康尼销声匿迹,更有的是办法让那位穷小子原地蒸发。 还能煞有其事地说是他们两个人身份和地位不匹配,完全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可江凡就不一样了,左手右手分别捏着两副牌,左手是一对大小王,4个2也压不住。 再转头翻开右手的牌一看,发现是古锭刀 酒 杀 界黄忠老爷子的烈弓,管你什么匹诺康尼还是同谐家族,通通不好使。 “这对于妹控来看,堪称是人生历史中里程碑的一刻啊!”星期日不想听,可星长篇大论还贱兮兮的声音却没完没了。 “好了。”姬子中断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对话,因为她已经瞧见星期日的脸略微红润了,“星期日先生,我们想知道那颗星核到底被藏在了哪里。” “.....它...就是匹诺康尼大剧院本身。”星期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凌厉的像是刀刃一样的眼角缓缓垂下,变得柔和起来。 “匹诺康尼大剧院...那是最早出现在匹诺康尼美梦中的建筑,最初我还以为那是家族用来歌颂同谐的场所,所以是最优先级别的建筑,现在看来,它可能就是匹诺康尼现状的罪魁祸首。”德丽莎微微挑眉。 “嗯,而利用星核完成这一切的人,恐怕是歌斐木先生,也就是如今的梦主。” “那个老家伙居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他早早就把一切都托付给你,然后一个人抱着那个三角滚奏器选择销声匿迹了呢。”德丽莎皱着眉。 “德丽莎...我想你也该打消对歌斐木先生的怨气了,要知道,原本最初,你才是梦..”星期日忽然沉默了,因为他看见德丽莎正皱眉狠狠瞪着他,凶的像是一只发飙的老虎。 第405章 开幕在即 第405章 开幕在即 第405章 开幕在即 “所以一早你就开始怀疑那个老家伙了?怀疑是他在背后操纵同谐走向同谐的反面?还是说你足智多谋,像以前一样稍稍点拨就能顿悟?”德丽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凝视着银色的雨幕。 都说往事如烟,说过往发生的事情和记忆都像虚无缥缈的烟尘,你伸手去握,它就散了。 可她却觉得这个成语并不完全正确,往事如烟当然没问题,可那些化作缥缈烟尘的记忆到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往往那些被你珍重的,让你刻骨铭心的,是永远无法变成烟尘散掉的,只会随着时间深深的刻进你的脑海深处,无法忘怀。 所以她不想和星期日提及往事,也不想和星期日讨论那些N年前的破芝麻烂谷子的事,她现在只是白日梦酒店最高级别负责人,是德丽莎。 “嗯...在追查杀害妹妹的凶手时,除了那位加拉赫..先生...其次我怀疑的就是他。”星期日轻声说。 “接下来的事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出来了,那老东西从来都是神龙见尾不见首,连那些家主们都很难见到他。” “所以你才会先去找加拉赫对质,然后被死..沉眠带到了流梦礁,没错吧。”德丽莎微微挑眉。 “不愧是你,该说你还是老样子吗?”星期日微微叹气,“而且你也知道,歌斐木先生对我和妹妹有恩,我实在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结果。” “有恩,提拔再造之恩吗?”星从旁边挤进来插嘴。 “你这样说也没错吧。”德丽莎转头望着雨幕那头微笑着的知更鸟,淡淡地说,“说实话,我们都是万界之癌的受害者,我...”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我们都是孤儿,我是从小就被那老头带在身边,他们兄妹俩则是被前来救济的家族收养长大,老头见他们有资质,就把他们兄妹一起带来了匹诺康尼。” “至于那老头的事...他走不走向同谐的对立面其实我并不关心,但我不想让知更鸟的歌声去赞美罪恶的事业,我也不想让白日梦酒店关门大吉。” “所以无论家族的叛徒是谁,无论那老头向他们兄妹俩下达什么样的指令,我都不会让知更鸟登台献唱...“ “不会把她心目中的谐乐大典变成毁灭同谐的仪式。”德丽莎轻声说,“至少现在不能。” 星迟疑了一会儿,满脸纠结,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原来...你也是关系户啊...” “那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吗?兄台!”德丽莎没好气地说。 “可我还以为你就是一灰姑娘来着...结果你告诉我,其实你是在逃的公主,我有点难以接受这种落差了...说实在的,你那最高负责人的位置,是好道来的吗?”星嘟囔着。 她在匹诺康尼潜伏深入已经很长时间了,从没见过梦主,美梦中负责统筹一切事物的一直都是五大家系的家主。 而自己见过的其实也就那么两个。 一个是鸢尾花家系的家主梅芙恩·伊里斯,另一个就是有“究极妹控”和“知更鸟激推人”等尊称的橡木家系家主星期日。 现在看来星期日和那四位家主只不过是门下走狗,背后还有所谓的歌斐木梦主坐镇。 可走狗就已经如此凶猛冷静,还带着莫大的派头,那梦主歌斐木该是何等威风? “身为橡木家系的家主,为了匹诺康尼的光明未来,我义不容辞。”星期日轻声说,“我和知更鸟会即刻前往美梦,想办法找到梦主对质,如果家族真的偏离了同谐...” “那你们有考虑转投其它星神的怀抱吗?”星小心翼翼地问,提前给这几位打上预防针。 “当然不,为了我们理想中的乐园...”星期日摇了摇头,“如果家族偏离了同谐,我将与各位站在同一战线,中止谐乐大典,并亲自偿还歌斐木先生欠下的血债。” “你们即将面对的敌人,或者说,敌人们,可不像我这条老狗那么好欺负,动一动就会自己散架。”加拉赫话锋一转,“不过各位既然有共同的目标,不如同心协力,或许还有机会。” 星心说哎呦,连我都知道你在暗戳戳地点我们,难道这群老梆子还能听不懂吗? 你这一番话出口,聋子也能听得出这是暗示我们和星期日强强联合吧? “我们追寻前辈无名客的脚步来到此刻,没有理由不继续跟随他的足迹。”姬子说。 “没错没错,无名客可不是碰见困难就会退缩的人!你说是吧?星。”三月七叉着腰,探出头把目光转向星。 星沉默了一会儿,心说你们俩把话全说完了,我还讲个锤子啊!难道要我当着一群人的面说,各位英雄好汉去拯救匹诺康尼就好,至于我?对付梦主?我先投降了。 “三月说的没错,无名客不是碰见困难就退缩的人,恰恰是要迎着风暴逆流而上,英雄从来不是临阵脱逃,拯救匹诺康尼我义不容辞,面对恶人我必须替天行道。”星淡淡地说。 “列车组不会对这种事袖手旁观,星期日先生,知更鸟小姐,我愿意代表星穹列车与你们同行,有第三方在场,谈判应当会更顺利些,如有危险...多一个人也总是好事。”瓦尔特说。 “那就有劳瓦尔特先生了。”星期日深深地看了一眼雨幕对面的江凡,轻声说,“谐乐大典开幕在即,时间已经十分紧张,各位,我们必须出发了。” 第406章 仰卧起坐 第406章 仰卧起坐 第406章 仰卧起坐 匹诺康尼,流梦礁,绵密的雨幕渐渐小了。 讨论完拯救匹诺康尼匡扶同谐走上正轨的大事以后,星期日便横穿马路,顶着瓢泼的大雨走到了街对面。 歪着嘴淡淡地说江凡先生,现在是我们兄妹的私人时间,还请您去和星穹列车的各位无名客们一起,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 说着星期日还微微一探身,横在知更鸟和江凡中间,任由身后的知更鸟如何轻拽他的袖口也不挪动半步,像是一堵墙,满脸坚不可摧。 站在同一个房檐下避雨的流萤看愣了,隔着江凡的背影,站在对面的星期日脸色平静,瞳子很深却并不明亮。 像是有层雾把一切都盖住了,可身上却违和得流露出半丝敌意,仿佛被偷了家的农夫,正寻思着怎么抡起锄头猛砸偷他瓜的猹。 可江凡却跟没事人一样,像是没察觉出星期日身上冒出的嫌弃和冷淡,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星期日的脸瞬间就绿了,可没等他说话,就听见江凡继续说, 星穹列车组和仙舟联盟都是哥们,匹诺康尼的事我们自然也义不容辞,我们现在可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家人! 星期日本想反驳一下江凡关于“一家人”这件事上的观点,可这时候,街那边的星打着雨伞贼兮兮地凑过来了,张嘴第一句话就说知更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星期日有些沉默,不知道星是从哪里和知更鸟见的面,可没等他纳闷完,就听见星说,还是你上次和江凡出席晚宴那身露肩礼服更好看! 露肩膀露大腿,身材曲线真心棒!不愧是大明星,身材保养一流的!你挽着江凡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牙痒痒哩! 星期日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恍惚间翻江倒海,脸色介于青与黑之间快速变换,任由知更鸟如何轻声唤他也没半点反应。 星本想跟知更鸟接着叙叙旧,可忽然就被江凡拉走了,刚抬起头想发表疑惑,耳边就听见江凡低声说别回头,小心红温哥先给你一巴掌。 巨大观景台旁边的遮阳伞下,星穹列车组的成员汇聚,翘首以盼着星,默默祈祷着她没有被星期日打死。 只有三月七低头看着脚尖,在想脚下的积水坑里会不会有蝌蚪。 瓦尔特盯着遮阳伞外的雨幕,隔着密集的银色丝线看见了撑着伞把江凡带回来的星。 两个人正交头接耳嘀咕着什么,但脚下的动作却不慢,几秒钟的功夫就探身走进遮阳伞庇护下的空地里。 江凡抖了抖雨伞,收起来放在桌子上:“都问的差不多了?已经做好选择了吗?” “嗯,星期日和我们说了不少,匹诺康尼大剧院本身就是星核的化身,一切的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匹诺康尼的梦主,歌斐木。”姬子轻声说。 “跟我知道的信息差不多,那位加拉赫,虚构史学家,在几天前就联系到了我,选择和我摊牌,想让我用仙舟联盟的身份协助他们。” “知更鸟也是,我们先前也有碰面,她进入流梦礁的事,我也清楚的很,又或者说,那是我们两个人的计划。”江凡转头看着姬子和瓦尔特,“所以接下来呢?你们有什么打算?” “星期日和知更鸟提出要去找那位梦主对质,我选择和他们一同前往,虽然是我主动提出随行,但此行面对梦主...恐怕也凶多吉少。”瓦尔特说。 “杨叔不是会手搓黑洞吗?这梦主难不成很厉害?是个危险人物?”星瞪着眼睛,满脸惊讶。 “身为匹诺康尼的分家领袖,梦主背后恐怕是整个同谐势力,更何况星核也在他手中,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想...我们要以面对令使的姿态去面对梦主。”姬子解释说。 “令使?像镜流小姐那样?...不然杨叔还是别去了吧......” “这也不行,先不谈知更鸟小姐,我总觉得方才星期日先生的态度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星问他有没有准备接受其它派系怀抱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至少得确保他不会临阵倒戈。” 顿了一下,瓦尔特转头看向星:“星,你身上应该带着公司使节给你的那件信物吧,可否借我一用?” 星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这玩意是信物吗?这东西不是抓娃娃机用的游戏代币吗?” “不,这枚筹码...应该说这枚硬币,实际上是个小型发信器,他恐怕是打算用这个装置来追踪你的动向,或是在需要的时候与你联络,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上帮了大忙。”瓦尔特说。 “砂金...那兄弟真的还活着吗?”星摸了摸下巴,“找梦主谈判和他也有关系吗?难道杨叔是打算栽赃嫁祸?把砂金的死扔给梦主?” “对了,但不多。”瓦尔特摇了摇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与公司合作不失为一种制衡家族的办法。” “一但谈判出现变故,相当于坐实了家族染指星核的意图,这可是那位使节梦寐以求的突破口,届时,我会利用这枚发信器将消息传给公司。” “唯一要赌一把的,就是砂金是否还平安无事,”瓦尔特沉吟说,“不过公司线路向来有专人密切监听,更不用说他是战略投资部的重要干部,单是传递消息应该足够了。” “可星不也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级干部吗?”三月七一指星,“杨叔不如把星带上,那岂不是能事半功倍?” 星竖着耳朵正听着杨叔侃侃而谈呢,忽然听见三月七把矛头指向自己,吓的差点蹦起来,心说我咧个去啊,你是冲我的啊! “我就是一个吃闲饭的,公司哪里会把我放在心上,他们恨不得少一个吃这个铁饭碗呢?”星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站在一边的江凡很担心她会把脑子摇飞出去。 “这倒不用,如果有任何闪失...不用管我,一定要封印星核。”瓦尔特沉声说。 三月七心里一紧,总觉得杨叔的发言简直像是视死如归的英雄,顶着枪林弹雨也要用炸弹轰开敌军大本营,只给后方的战友们一个坚挺的背影。 三月七抽了抽鼻子,左看右看,却发现江凡早已经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了,叼着棒棒糖和伊莉丝有说有笑,一副关我吊事的模样。 “江凡...你...你难道早有准备?”三月七吸了吸鼻子,很不确定地问。 “准备?什么准备?”江凡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我只是相信那个男人,相信仰卧起坐的力量。” 第407章 遗产解密 第407章 遗产解密 第407章 遗产解密 新手三月七还在为瓦尔特的安全问题感到担忧,老手江凡却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板凳坐在前排,只为目睹仰卧起坐的尊容。 毕竟纵观整个崩坏世界来说,瓦尔特在崩三的世界线里绝对是一个非常神奇的男人。 特别是在第二次崩坏中的出色发挥,被冠以“在棺材中仰卧起坐的男人”。 律者核心被空之律者抠出来,那他可以把意识藏进理之核心里,律者核心被空之律者捏碎,那么他可以凭借坚强的意志守护住自己的意识。 甚至在海渊之眼,瓦尔特用尽全身的力量构建屏障,把律者核心送给布洛妮娅。 但即使这样他也可以在所有人都为其“送葬”之后,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奥托要是能拉下脸好好地求求瓦尔特,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打造出一支不朽之刃了,档次直接甩开不灭之刃好几层。 “也许我们正面打不过律者,但是我们的宗旨是累死她……”江凡一直很怀疑这才是老杨的最终目的。 总之老杨是说最狠的话,挨最毒的打,然后再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复活,犹如崩坏世界中的柯镇恶。 上至凯文、下至西琳,有架打的地方肯定有瓦尔特在,有瓦尔特在地方,瓦尔特肯定义不容辞地冲上去,然后被暴揍一顿。 但是这始终阻止不了瓦大爷继续活跃在人类对抗崩坏的“桥头堡”,为世间一切美好而发光发热。 即使到了崩坏结束之后的‘后崩坏书’里,近70岁高龄的瓦大爷还跟虚空万藏一起来到太空,联手对抗“天上之人”。 堪称老而弥坚,越战越勇! 虽然我不会变强,也没找到强者密码,但是我就是可以靠坚韧不拔的意志战斗下去。 而且老杨有丰富的复活经验,所以江凡始终不怀疑他的安全问题。 “视死如归啊,那男人是个真英雄。”加拉赫顶着淅淅沥沥的雨点走过来,“就算梦主是清白的,家族的腐败也已根深蒂固,米哈伊尔犯过的一次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祝他好运吧...” “加拉赫先生,你应该还有话要对我们说吧?”姬子凝视着瓦尔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哦?为什么这么觉得?”加拉赫额上的刘海垂下来,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临行前,列车长曾拜托我们在匹诺康尼打听三位无名客的消息,现在我们已经知晓了拉扎莉娜女士和铁尔南先生的事迹,只差最后一位拉格沃克了。” 顿了一下,姬子转头看了一眼江凡,又轻声说:“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早就见过他了,对么?” 加拉赫那边还没来得及说话,这边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头,把视线汇聚在江凡脸上,企图从他那张平淡的脸上获得答案。 可江凡却只是眨眨眼,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还微微勾起嘴唇,任由他们浮想联翩。 但其实他这次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拉格沃克?他是知道他钟表匠的身份,可真心没见过他,也没那些时间。 “嗯...说见过还谈不上,但答案确实很好猜,我之前的提示,够明显了。”加拉赫轻声说。 “自从收到星穹列车的回复,我就一直在关注你们的消息,包括各位为联结诸界付出的巨大努力。”加拉赫说,“而现在,你们又安然无恙地走到了这里,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姬子小姐,是你修复了列车,令其重新驶于银河?” “是的。” “而这两位年轻的无名客...身世离奇,身怀绝技。” “哦?你也听过我的故事?”星微微挑眉,腰杆下意识挺直。 “身世...我还不知道啦,但本姑娘确实身怀绝技。”三月七挠挠头。 “呵呵,真有活力啊,而那位名叫帕姆的列车长...请代我向它问好,它的朋友总是会在喝醉以后,念叨起列车上的时光。” “至于江凡先生...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可评价您的资格。”加拉赫侧身凝望着碎裂的穹顶,缓缓地说,“那最后一位无名客,他启程,停下,又启程...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在弥留之际,他嘱咐我一定要找到星穹列车,将那份邀请函寄到未来的无名客手中,为此他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份真正的遗产...只属于开拓的后人。” “跟我来吧,现在...该是它重现天日的时候了。” 加拉赫转身顶着毛毛雨走向对面的巨大观景台,星跟姬子她们跟在后面,被一点点得打湿。 “不一起去吗?”伊莉丝轻声说,“在她们心里,你也是星穹列车上的同伴吧,这样可是会被教育的哦。” “那是留给开拓后人的遗产,我...可和开拓沾不上边。”江凡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摸出一瓶苏乐达,拧开瓶盖以后小口小口地喝着。 “践行实现未来的道路...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开拓呢。”伊莉丝伸手把五指插进江凡的发丝里轻轻揉搓,像是安抚忧伤的狗熊。 “江凡,你人哩?我们都还等着你呢!”忽如其来的声音把雨幕都震得一颤。 “遗产在这里!遗产在这里!”星高高扬起手冲江凡对喊,像是土匪闯进地主家意外发现了地主家女儿的闺房,“快来啊!钟表匠的遗产在这里!” 星兴致冲冲的笑声中,流梦礁中连绵的细雨戛然而止,街边所有的路灯全部亮了起来,把巨大的观景台照亮。 第408章 谐乐前夕 第408章 谐乐前夕 第408章 谐乐前夕 仙舟罗浮,持明族府邸,内院二层楼阁。 镜流和白珩走进白露的闺房,屋里整整齐齐的,床铺都没打开,柜子里摆满着各路魔改版的龙祖小说和英雄故事集。 一把仿真的模型剑“轻语”横在床头柜上,白色的壁面上贴着一张写有“天道勤酬,惩奸除恶”的飘逸书法字帖。 桌上摆着一封信,信压在装药的葫芦下面,镜流面无表情地拿起信读了起来。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智障...果然是会传染的。”镜流读了一半,冷着脸把信拍在桌子上。 白珩在旁边幸灾乐祸,眼疾手快地抄起信,从头开始看。 信是这么写的: “祖母,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追随祖父的脚步去仗剑走天涯了,幼龙总有一天要独自踏上旅途,去历经磨难,去面对成长。” “我辈龙裔当心怀侠义,以身践行不朽,仗剑天涯,惩奸除恶,这句话是龙破苍穹里写的,当年读到的时候只觉得激昂,现在却觉得太有道理......” 洋洋洒洒大半页泛黄的A4纸大小的信,娓娓道来,透着一股情深意长,潇洒诀别。 白露难得写信,又是在离家出走这件大事上。 本来只想写个便条,说自己只是想去散散心,想去匹诺康尼看看钟表小子到底长什么样。 可耐不住一旁有青雀这位轻车熟路的狗头军师怂恿指导。 不自觉越写越多,心中一股将要独闯天下的英雄气,亦有儿行千里祖母别担忧的伤感。 还想写出自己那种挥挥手不带走半片云彩的洒脱和孤傲的英雄气概,就差慷慨激昂地写出一幅《白露诗》来...... 写完白露还反复读了好几遍,还让一边的狗头军师青雀做鉴赏。 满心揣测镜流祖母读完这封信可能感慨望子成龙还是黯然神伤,没想到镜流读了一半就断言她是被传染上了智障。 “一定是和星那小丫头学的。”白珩读到一半,瞬间拍板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源头。 “所以你认为这里没有你的责任吗?”镜流瞥了一眼书架上那些琳琅满目的书,微微皱着眉。 “所以在战争期间,那些负责研发的学者也全部都背上了战争的罪责?我写书的时候可都是为了启蒙和教育,谁能想到有人要效仿呢?”白珩一摊手,眉飞色舞起来, “就像仙舟的法定节假日一样,谁能想到宇宙的另一头会有人会发明调休呢?” “一说到调休制度那我可要发表意见了,这种罪恶的休假方式到底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资本家想出来的呢?简直就是一坨...” “先放下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公司那边给出的解释是什么,距离谐乐大典还有11系统时,我不想任何人成为变数。”镜流把桌上那封信收起来叠好,重新压在药葫芦下。 “批判调休制度还是无关紧要的事?那白露离家出走的罪名岂不是毛毛雨?”白珩哼哼着, “和景元那边对接的人是董事会理事候补,同时也是公司为数不多已证实是存护令使的钻石,战略投资部主管,可貌似对方有些不愿意退让。” “对方表示尊重仙舟联盟的演练活动,也理解我们对匹诺康尼星域附近做出的区域封锁,可他还说战略投资部同样正在执行星际和平公司的战略任务...” “所以?” “所以他表示双方可以各退一步,仙舟联盟允许星际和平公司的舰队进入联盟联合舰队的封锁区域,他也承诺公司的舰队不会对联盟的演练有任何干扰。” “匹诺康尼...那里的功,不,那里的绩效确实足够有诱惑力,毕竟谁也不想顶着一个候补的帽子。”镜流淡淡地说,“可同样的,我们也有不能同意的理由。” “让云骑军封锁匹诺康尼星域所有航路出入口,在24系统时内禁止一切大型舰队出入匹诺康尼,无论各方派系,强行闯入即刻击坠。” ...... 谐乐大典开幕前10系统时,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 “欢迎来到白日梦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艾丽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看着两位生面孔的客人靠近站台边,温和地打起招呼。 “你好,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想来办理入住手续。”丹恒眼神示意波提欧稍安勿躁,轻声解释说。 艾丽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星穹列车?可是之前...” “是的,之前伙伴们已经先行入住了。”丹恒解释说,“我叫丹恒,酒店系统中应该有我的个人信息。” “原来如此...不过当时您的伙伴说,您行程有变,没办法入住了。” “哈!计划赶不上变化,喏!这不是计划又有变了么。”波提欧耸了耸肩,双手环在身前。 “请问您是?” “我是刚登上星穹列车的新人无名客,叫杰帕德。”波提欧面不改色地瞎扯。 这名字是他无意间从那位玩摇滚的女性乘客那听来的,临时借来用用总不是什么大问题。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他是我的同伴,他登上列车前,我们就回复了家族的邀请函,所以系统里应该没有他的记录,有没有办法通融一下?” “哦!已经先行入住的几位无名客中,有两位小姐也是同样的情况,看来最近踏上开拓的人是越来越多了。”艾丽恍然大悟, “因为有先例,原则上应该没问题,请容我联系一下二位的同伴...”艾丽的耳麦里在十几秒钟后传来无人接通的嘟嘟声。 “抱歉两位...我这边似乎联系不到星穹列车的住客们。” “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非常抱歉,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过系统显示,几位客人仍然在梦境中。” “嗯...我们已经有两位同伴从梦境中醒来,不知道她们是否能确认我们的身份?”丹恒轻声说。 沉默了几秒钟以后,艾丽轻声说:“很抱歉两位客人,系统中显示,您的几位同伴仍然都在梦境中,没有人离开。” 第409章 酒水室 第409章 酒水室 第409章 酒水室 匹诺康尼,现实中的白日梦酒店,一层大厅的蒙阴处。 丹恒和波提欧目视着那位酒店的前台工作人员艾丽小姐的背影消失在亮着灯的大厅里,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 “如果我是家族,就会假借流程,把一切不确定因素拖在这里,没必要故意走进他们的陷阱,为谐乐大典的开幕增添阻碍。”丹恒轻声说。 “说的没错,家族的人心眼子可多着呢,和公司狗都是半斤八两。”波提欧耸了耸肩膀,“一方面想要确认我们无名客的身份,一方面却又不承认有两位无名客已经从梦境中醒来,他宝了个贝的,真是有够恶心人。” “但不可否认,家族的决策从目前来看非常正确,可这样一来,我们就陷入了要自证身份的死循环,家族完全可以利用流程把我们拖延在这里。” “这群傻宝贝,果然心和公司狗一样黑,都坏的可以滴出水来。”波提欧舔了舔嘴唇, “我在帕尔瓦哈的时候就经历过这种事,一个年轻人想要取出自己死去的父亲在公司账户上留下的遗产,你猜怎么着?” “他宝了贝的,那群公司狗居然要他证明死去的人是他的父亲。” “还要他证明那份亲子关系DNA是真的,这还不够,他还要证明自己这份遗产真的是自己的父亲留给他的,他宝贝了个腿的..” “哦?后来呢?” “后来?”波提欧笑笑,“后来我闯进了驻扎帕尔瓦哈的公司分部,把那些公司黑心狗收敛来的钱财全部毁的一干二净,在公司悬赏令上的罪名里又多了一条英雄事迹。” “嗯...总之家族的作为,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丹恒轻声说,“而且还有一件奇怪的事。” “在治理匹诺康尼的五大家系中,橡木家系是议会的组织者,也是梦境内外一切管理,协调工作的责任人...可能是我的错觉,大厅里居然一个成员都没见到...” “丹恒兄弟观察的很仔细嘛,大厅里如果没有橡木家系的成员在,那其他地方存在的可能性也少的可怜,如果我没记错,那星期日不就是橡木家系的家主么?” “没错,现在想要进入梦境,我们只能请可可利亚和希露瓦来白日梦酒店证明我们的身份。” 顿了一下,丹恒继续说:“当然,家族想要拖延的话,可能她们无名客的身份也会受到质疑,最后也只能陷入自证清白的循环。” “别急兄弟,还记得么,我先前提到的那位忆者。”波提欧不急不慢地说,“我给那忆者留了个备用计划,如果真的没办法进入梦境,她会在现实酒店的贵宾室给我留一瓶酒。” “一件物品确实能帮助忆者与你建立联系,但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进入贵宾室。”丹恒轻声说。 “这算什么事,一切交给江湖智慧。”波提欧拍拍丹恒的肩膀,眼神示意他这位年轻人多学着点。 丹恒默默凝视着波提欧的背影,跟着他一路走到大厅前台,在那位大堂经理面前站住脚停下,心里刚准备想说辞,就听见波提欧大声说:“你是这儿的大堂经理,没错吧?” “正是,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丹尼斯打量着满脸不羁的波提欧,又看看满脸无奈的丹恒。 丰富的待客经验一眼就认出这两位客人分别是i人和e人。 “我们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过来办入住的,结果一直都没回应!你们那前台的小姑娘说要帮我们联系管事的,结果人也没影了!”波提欧拍拍桌子,满脸不悦。 “咱兄弟俩在这儿干瞪眼大半天,一没水喝二没饭吃,宝了个贝的,家族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说:“你的江湖智慧...就是找茬?” “这叫正当争取权益,有些时候可不要为了脸丢掉白白得来的权益。”波提欧说的理直气壮,浑然忘记了自己和丹恒也仅仅是在大厅里站了没有两分钟。 “两位稍安勿躁,来龙去脉我都知道,酒店需要先和星期日先生取得联系。”丹尼斯温和地说,“这样吧,我安排两个贵宾席的酒水位,请二位边休息边等待。” “看,这不就成了。”波提欧回头冲丹恒竖起一个大拇指。 丹恒默默转身不去看波提欧那张写满得意的脸,只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下次...别再自称无名客了。” 酒店电梯一路上升,门打开,视野瞬间明亮开阔。 波提欧打量着白日梦酒店的贵宾室,金碧辉煌的装饰和明亮的光柱充斥在视线里,墙壁雕花泛着华贵的金色,到处都富丽堂皇。 这里是白日梦酒店二层的酒水间,丹恒这才知道想要前往贵宾休息室,必须要乘坐内部的电梯,否则大厅的乘客电梯无法直达。 “嚯!真不愧是盛会之星,现实里的酒吧都这么气派!”波提欧赞叹。 丹恒打量着整间酒水休息室一路沉默着,并没有被这金碧辉煌闪瞎双眼。 因为仙舟上的龙宫比这夸张多了,连卫生间的地板都是钻石磨成粉做的,就差卫生纸是金子融的,所以他才觉得这里只是小巫见大巫。 “两位英武的先生,晚上好,有什么可以为两位效劳的?”安德森微微欠身。 “嗯...哥们儿,我在这里预留了一瓶阿斯德纳白橡木,能帮我找找吗?”波提欧问。 安德鲁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抱歉两位先生,阿斯德纳白橡木?我们这里没有这款酒,二位应该是记错了吧?” ... .. 第410章 行家丹恒? 第410章 行家丹恒? 第410章 行家丹恒?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敬请聆听我的发问......” “如果强者的权势财富能掩盖罪行,谁能对他们予以裁决?” “如果弱者为延续生存需不惜代价,谁能为他们予以担保?” “如果至纯善者的灵魂都会犯下过错,谁能给他们予以宽慰?” “若以强援弱,果真是乐园的根基......” “又是谁徒留他们在苦难的人间哀号?” 星期日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一锅煮沸腾的粥,自己正站在黄金的时刻的白日梦酒店之外,闪烁的霓虹灯如一双眼睛从天而降窥探着他。 “哥哥...哥哥...?”知更鸟扶着星期日的肩膀,免得他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上,“哥哥?你还好吗?” “...没事。”星期日扶着额头,眼睛有些酸涩,“可能是工作太久,又从流梦礁返回,有些不适应,过会儿应该就好了。” “星期日先生为谐乐大典日夜操劳,如今却遇上这种意外,即便星核问题非同小可,到底也有些教人过意不去啊。”瓦尔特温和地说。 “呵呵,无妨。”星期日缓缓地站直,视线逐渐清明。“谐乐大典本意是为增进银河的幸福和谐,但既然我们已知晓真相,那及时叫停便是。” “没错,让所有人幸福一直是我们兄妹二人的愿望...因此,我们会向梦主尽力争取。”知更鸟抬头看了眼星期日,声音里透着股坚不可摧的劲,“只要讲明个中原委,梦主应该能表示理解。” “即便最终交涉结果不尽人意,我也会拒绝登台,如果没有调弦师,齐响诗班便不会降世,大典也就不过是场普通的演出。” 瓦尔特忽然觉得自己重新看见了那个女孩,一样的坚韧不拔,一样的温柔,可越是这种温柔的人,内心就越是坚不可摧... “看到二位有如此决心,我也安心了。”瓦尔特轻声说,“可话说回来,我们此行来到匹诺康尼,还从未与梦主有过接触...”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五大家系的家主我都略有耳闻,却极少听到有关这位梦主的消息。” “梦主极少现身人前,我们也很难得见,但此次事关重大,他承诺会亲自来与我等一道磋商。”星期日说。 “瓦尔特先生恐怕会成为近些年首位与梦主会晤的宾客呢。”知更鸟点了点头。 “希望我们能得出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结论...”瓦尔特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问:“还有一件事我想向二位询问,那位德丽莎小姐...” “德丽莎与我和哥哥自小就在家族相识,作为万界之癌的受害者,我们很快就成了朋友,在歌斐木先生前往匹诺康尼时,我们三人也被一同带往。”知更鸟轻声说。 “但与我和妹妹不同的是,德丽莎早在我和妹妹受到家族的援助之前,就已经被歌斐木先生带在身边,而且歌斐木先生对德丽莎有更高的期待,可后面...”星期日难得少有地流露出为难的表情来,缓缓地摇了摇头,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方便向瓦尔特先生说明了,毕竟涉及到德丽莎的隐私问题,我想,这种事情应该要问及本人比较好。” “时间差不多了,我和哥哥得先去做接见的准备...情势紧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知更鸟轻声说。 “没事,我就在这等会便是,德丽莎小姐的事,有时间我也会亲自拜访,多谢星期日先生的解答。”瓦尔特摇了摇头。 ...... 波提欧选了一瓶欣嫩子谷40年的纯饮,闭着眼睛闻了许久:“他宝了贝的...真不愧是世纪大酒,全银河最好的雪莉桶熟成麦芽果汁...嗯...” “刚开瓶就有浓郁的黑火药烤肉蘸双氧水的味道,我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立着烤架的空旷原野上,双氧水点缀着黑火药味的烤肉...” “黑火药烤肉蘸双氧水味...嗯,真的是人类喜欢的味道吗?还是说...”丹恒忽然安静下来,因为他闻着这酒香味实在有点熟悉。 像是自己曾经亲口品尝过似的,总是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吃过,而且吃的刻骨铭心。 没由来的,他的脑海里忽然一闪而过可可利亚和希露瓦的身影。 “威士忌黑胡椒风味烤肉限定...”丹恒脱口而出。 “呦?丹恒兄弟也是个行家?居然知道这种内行人做法。”波提欧双眼一亮,很显然内心对丹恒的评价猛地拔高。 “不过现在这不是重点,我们等那忆者半个系统时,如果她还不出现,我们就返回列车劳驾那两位小姐跟我们走一趟。”波提欧小口小口地喝着酒,没看出丹恒脸色铁青,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 “这时间足够咱俩好好盘盘现状了,依你之见,问题出在哪?”波提欧接着问。 “情况确实不甚明朗,盛会之星一定发生了什么,但公众却对此毫无认知,想必是家族的位高权重者在掩盖事态吧。”丹恒低头看着酒杯中灯光的倒影,继续说: “同谐向其他派系发出邀约本就不同寻常,况且还有公司和愚者参与其中,如果你口中的虚无令使也确有其事,匹诺康尼当下的形式...有些过于复杂了。” “当然,而且眼下还有仙舟联盟的参与,虽然仙舟联盟在漫长的岁月里摒弃巡猎而转投不朽,可那脾气非但没有改变,还愈演愈烈起来。”波提欧喝着酒,轻声说, “谁都清楚仙舟联盟绝对是银河里最惹不起的一帮人,但同样的,信仰巡猎的游侠也是属于那一帮人。” “任何一个神志清醒的家伙都不敢冒充仙舟联盟或巡海游侠,很多傻宝宁可冒犯泯灭帮,也不敢得罪游侠,但那位虚无小姐却反其道而行。” “可从她做的那些事来看,她既不像疯子,也不像傻子,正相反,她很有逻辑和条理,该留手时就留手,该杀伐果决时也绝不手软。” “你认为这样一个人借用巡海游侠的名号,别有目的。”丹恒说。 “我没那么断定,只是觉得蹊跷,也可能她真的认识巡海游侠,又或者她真的脑子不太好使,也可能是她出于某种原因要引我们现身...不知道。” ...... .... 第411章 如果谈判无用 第411章 如果谈判无用 第411章 如果谈判无用 匹诺康尼,梦境十二时分—黄金的时刻。 格拉克斯大道人来人往,彩灯挑逗地闪烁着,任由它暗流涌动,风暴鼓息,霓虹灯依然五光十色地亮着,梦境美好而梦幻。 星期日和知更鸟并肩走在亮着彩灯的街道上,道路两边都是闪着霓虹灯的商铺,商家门前挂着彩珠招牌,偶尔有小车沿着白线压过也都是运输类的智驾。 距离谐乐大典开幕前9系统时,黄金时刻的街头已经是熙熙攘攘的。 有幸目睹过星期日真容的客人们热情地对星期日和知更鸟打起了招呼,若逢人问及,便挺起胸膛,歪着嘴淡淡地说哦,这位是橡木家系的家主,我们是老相识了。 而旁边的知更鸟,压根不用人问,没有人不认识这位闻名银河的天环族歌者。 就算是端着报纸看晨间新闻的老顽固也能从头条的位置上看见类似于,《家族歌者知更鸟用歌声宣扬「同谐」挽救星球上的生命》这样的新闻头条。 这时候街边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星期日和知更鸟,由不得驻足,一个个探头探脑。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匹诺康尼最帅的男人星期日?” “你看人家那身衣服,还有那个气质,不愧是匹诺康尼橡木家系的领导人,还有知更鸟小姐,那歌曲叫...叫那个什么来着...使一颗心悲伤?真是太好听了。” “你个云,还一颗心悲伤呢,是使一颗心免于哀伤!”一位年轻人鄙视地直摇头,满是狂热粉对云现充的鄙夷。 “天哪...是星期日先生!快来,这里!哈哈哈......”即将走出充塞人潮的街道时,路边有人像傻子一样呵呵地冲他们挥手,摇摇晃晃,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 “看来有人需要帮助...我们去看看吧。”耳边响起星期日的声音,知更鸟轻轻点头,循着呼唤声走过去。 “星期日先生...你好呀!瞧见了吗?那天上的月亮,就和我手中的苏乐达瓶盖相同大小!”醉醺醺的皮皮西人打着酒嗝,冲星期日和知更鸟比划他手里的瓶盖。 “是不是...只要我伸出手,就能把月亮抓在怀里了?嗯?对吧?” “月亮...呵呵,你想说的是大剧院吧?”星期日没有掩鼻躲避那股熏人的酒味,而是温和地笑着。 “哦..哦?...哦!你瞧我这脑子,一定是离家太久,太想念那轮月亮了...”喝醉酒的皮皮西宾客打着酒嗝,大手一挥, “不过无所谓了!咱们匹诺康尼的大剧院可比月亮亮堂多了!好看!养眼!” “他们当年还劝我不要把家当全部卖掉,一门心思向着匹诺康尼...呸!鼠目寸光!目光短浅!” 知更鸟迟疑了一会儿,很好奇地问:“把家当全都卖掉...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老家日子太苦,活得连个人样都没了。” “还是匹诺康尼好啊,只有美梦,没有苦头,不用为明天烦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才叫活着呢...舒坦!” “这...真的能算是活着吗......” “嗯?小姑娘,你刚才问了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先生,你看,格拉克斯大道上车流湍急,容易发生危险,艾迪恩公园就在附近,我让猎犬家系成员带您到那边继续享用美梦,如何?”星期日打断了他的问题,轻声说。 “哦...好啊,你说得对,不愧是美梦的领导人,我的大救星!”醉醺醺的皮皮西人重重地点头,“那回见了,星期日先生,谢谢你陪我聊天...嗝。” 知更鸟看着那位醉醺醺的皮皮西人消失在霓虹灯闪烁的街道上,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眼角微微垂下,一路上沉默着。 “怎么了,妹妹?”星期日歪着头,柔声问。 “明明是在梦想之地,为什么人们却会过上这种生活呢?”知更鸟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刚从那位先生...一点都不幸福。” “美梦再怎么甜蜜,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幻象,却被他当作生存的唯一选择,甚至为此放弃了现实中的未来...这根本算不得生活。” “嗯,这样啊...可在我看来,这反倒是常人该有的活法。” “...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才说,那位先生以美梦维生算不得生活,其实不然。”星期日解释说,“就算没有匹诺康尼,人们也会活在各自的幻觉中,这幻觉名为自我价值。” “人们总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实现某种价值,为自己挣得价值便意味着强大的力量,相反,无价值者被贬为弱者。” “然而价值并非是人们凭空制造的,其总和亦有上限,要想实现所谓的价值,人就必须从他人手中掠夺,就这样,弱者们被剥削,被压迫...” “你是想说...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知更鸟轻声问。 “正是。”星期日点了点头,“然而讽刺的是,人们不觉得这么做是错的,因为他们始终将那虚无缥缈的自我价值奉为圭臬,就连弱者也是这么认为。” “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世间的一切悲剧皆源于此,而匹诺康尼之所以为美梦,正是因为它为任何想要从中脱身的人提供了一片安眠之地。” “这里没有悲剧,只有幸福,虽然只有雏形,但这不正是我们心目中乐园的样子么?”星期日抬头望着高悬在尽头的匹诺康尼大剧院,瞳底充斥着光影。 ...... “依我看,光靠杨叔参与谈判肯定不好使,我不信家族的人会乖乖就范,不如我们提前准备后手和对方分庭抗礼,如果对方拒绝我们的友好谈判,那就用这个去和她们说话。”星扬起自己沙包大的拳头,轻轻吹了一口气。 静谧的花园深处,星坐在米哈伊尔轮椅身后的台阶上,挥舞着自己的拳头,给江凡出谋划策,说的旁边的三月一愣一愣的。 ...... ... 第412章 有何惧哉 第412章 有何惧哉 第412章 有何惧哉 他们跟着加拉赫走进这座静谧的花园,忆域的海面下,水中的满月倒映在半空,米哈伊尔抱着湛蓝色的梦泡躺在安乐椅上,表情安详。 加拉赫说米哈伊尔在弥留之际,留下的唯一遗产是一枚梦泡,他猜测那里存放着某种只对无名客有意义的东西。 他曾经检查过那枚梦泡的内容,却一无所获,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觉得这多半又是开拓的密文,整的比他还要神秘。 他猜测,只有同为无名客的星穹列车组一行人才能解开米哈伊尔临终前留下的那一枚梦泡中的内容。 可惜事与愿违,无论是满脸自信的星还是满心犹豫的三月七,都在那枚梦泡中一无所获。 除了浓稠的忆质应力如汪洋一般外,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没有红日坠入雪山,没有繁星,没有刀光剑影,更没有开拓。 米哈伊尔怀中的湛蓝色梦泡简直是空荡荡,星很怀疑这位钟表匠抱在怀里的是无良商人卖给他的假货,所以才是一枚空梦泡。 三月七不耻下问说梦泡还是假货一说吗?这东西虚无缥缈,谁能作假呢? 星笃定地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造假的,只要有利益可图,就算是渔船也有人能给你爆改成歼星舰来卖,你还是太小瞧资本家了。 加拉赫摇了摇头,说米哈伊尔总是对无名客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在他的布置里,开拓永远占有一席之地。 甚至他有些不理解那些信心是从何而来,毕竟在米哈伊尔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成功联系上列车。 他更搞不懂米哈伊尔这老头在想什么,但这空无一物的梦泡还真有他的风格,充斥着无厘头的幻想和难以理解的浪漫主义。 星摸着下巴揣测,心想米哈伊尔留给自己等人的遗产难不成其实就是这样? 用空荡荡的梦泡传递讯息,意思是说在匹诺康尼这张白卷上,他们要留下属于他们的开拓足迹? 可没等星发表自己这番来之不易的深厚见解,就听姬子说米哈伊尔一定会把最珍贵的事物留给我们。 如同米哈伊尔相信未来的无名客,我们也会无条件地相信过去的无名客。 他们愿意为自己热爱的土地献出一生,又怎会带着对未来的遗憾匆匆离去? 姬子用肯定的语气说这枚梦泡一定有内容,只是我们还没有参透,毕竟在相信钟表匠这件事上,我们都是一样的。 星心说好见解,可没准就是米哈伊尔买到了假货,又或者是单纯上了年纪有些健忘,过度脑补可不好...... 加拉赫却表示认同,他表示自己同样理解,相信对于开拓意味着什么,他也想知道米哈伊尔那老头到底留下了什么。 姬子轻点了点头,跟加拉赫说要借用他的宠物眠眠返回一趟黄金的时刻,去梦境贩卖店确认一些事情。 为了米哈伊尔,也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 所以偌大的花园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留在这里,等待着姬子和加拉赫从黄金的时刻里返回。 至于德丽莎和伊莉丝她们,此刻正在流梦礁里闲逛。 星本想让流萤陪伴自己左右,用她的话说就是流萤在这里无依无靠,也没有熟人朋友,自己不在她身边,多少会有些落寞。 可德丽莎却大手一挥,说女孩子之间的友情进展总是很快,还劝慰星说别担忧,她和伊莉丝一定能和流萤友好相处。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趁着瓦尔特去参与谈判的时间,直击对方腹部,对匹诺康尼大剧院发起冲锋,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江凡摸摸下巴揣测出了星的想法。 “可那位梦主会说我们星穹列车无名客都是不讲信义的人吧?”三月七迟疑了一会儿。 星满脸不在乎,冲旁边嘴里叼着糖的江凡努了努嘴:“不好意思,你们才是无名客的信义,我们是无名客中的土匪,而且没有人证物证,那梦主不就是纯造谣吗?” “所以你想怎么样?” “我的想法是,杨叔去参与谈判走和平解决路线,我们就偷偷前往匹诺康尼大剧院,走暴力路线,反正星期日亲口说的,匹诺康尼大剧院就是星核,我们要先扼制对方的咽喉!”星指指背后遥遥无际的匹诺康尼大剧院。 “嗯,如果梦主是依靠控制星核操控梦境,那如果我们能威胁到星核,无论是战斗还是谈判,都会占据有利的位置,好思路。”三月七不由得对星刮目相看。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接近大剧院,正值谐乐大典召开前夕,家族势必会在大剧院周围布下重重防守,强行突围的话,我们就要做好暂时和整个匹诺康尼同谐家族战斗的准备。”江凡轻声说, “那不是手到擒来吗?”星歪着嘴淡淡地说,“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也为了米哈伊尔,有何惧哉?” “有胆识,我一定会在这里给你加油打气的。”江凡拍拍星的肩膀。 “你不去吗?让我一个人去闯龙潭虎穴?我想多少有些违背你的英雄主义了,而且拯救匹诺康尼那么重要的任务,不带着你一起,那我也太不仗义了。”星有些推辞,觉得完全没把握。 “没人知道家族内部的叛徒到底转投了谁的怀抱,影响了匹诺康尼同谐的和声,如果不是令使级别的力量,那恐怕只能是流光忆庭或其它派系在暗中做推手。”江凡轻声说, “想要解决匹诺康尼大剧院很简单,谐乐大典开始前会开放给盛典预热的选秀会场。” “只要从中脱颖而出拿到第一,不但可以夺得盛会巨星的称号,还能先一步进入大剧院受到知更鸟的接见。” “在来到流梦礁前,我带着三月她们去尝试挑战过盛会海选,可惜三月稍逊一筹,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下来。”江凡指指匹诺康尼大剧院,满脸遗憾。 “哎!可那是姬子姐姐和伊莉丝小姐她们都弃赛了!我虽然在筹备...可耐不住咱心里紧张,下次一定能行。”三月七嘟囔着。 “可星好像不需要参加海选吧,她可是有何惧哉的英雄,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可笑我是这样不仁不义的人么?我能看着你们在这里坚守流梦礁自己去完成功绩吗?别说了,我要和你们一起行动!”星龙威虎胆,满脸的坚定。 她正准备在做两段英雄宣讲,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摸出来一看,是姬子发来的信息,让她们在流梦礁的广场上集合,准备发掘钟表匠的遗产。 ..... 第413章 商人的信誉 第413章 商人的信誉 第413章 商人的信誉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热砂时刻分会场!这里是挑战者的盛宴,逐梦客的华典,全宇宙目光聚集的中心!” “只要你有雄心,有梦想,肯奋斗!亲爱的朋友,下一位匹诺康尼的盛典巨星,就是你!” “距离谐乐大典开幕仪式还有9系统时!我们的盛会巨星仍然尚未分晓,还未参与的选手们请踊跃报名!你就是下一个明日之星!” 海选主持人的广播声回荡在人山人海的海选广场上空,还未参赛而踌躇满志的男男女女们迟疑着,互相交流保级经验,另一队人马却已经杀到。 几个人互相递着眼色,“很简单,星第一个,三月七第二个,姬子第三个,流萤第四,我最后一个,听懂扣1。” “222!撤退的时候都是老弱病残先走的!踏上战场也是一个道理吧?你难道已经丧心病狂到让老弱病残去陷阵冲锋了吗?”星指着身后的三月,低声抗议。 “况且三月她有丰富的参赛经验,要我说她应该带我们冲锋陷阵才是,毕竟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我不允许三月输给任何人!” “可我们中只有你有无敌的厚脸皮和不怕丢人显眼的精神,还有着天生的搞笑整活抽象能力,好歹拥有金色传说级别的天赋技能,要好好发挥啊星!”江凡拍拍星的肩膀,轻声鼓励她。 他决定自己压轴参赛着实不是胆怯,而是他在踏进这座海选广场的瞬间就用余光扫见了几个醒目的人。 脑门上绑着仙舟联盟的条子,后缀用黑色油性笔写着“司命应援罗浮分会”和“司命应援曜青分会”几个大字。 那群双眼放光的仙舟记者站在一众派系记者群体里简直耀眼,像是乱入的正规军。 江凡在踏进这座海选广场的时候就满心疑惑,不知道自己前往热砂时刻参加选秀的消息,到底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 可还没等他揣测出那些流言蜚语的来源,就听见旁边星在猛拍照,手机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 下一秒,仙舟联盟讨论区的帖子滚动刷新。 一个字体加粗红得醒目的帖子忽然蹦了出来,瞬间升到了列表的最顶端,最后被置顶在了最上方。 通常这种红色的帖子代表着悬赏帖,可某些时候拥有权限的管理人员也可以将帖子标红加精。 “来大活了!仙舟联盟的朋友们准备好了吗?长恒司命远赴匹诺康尼参加谐乐大典!即将现身匹诺康尼苏乐达—热砂海选会场!” 发帖者“银河球棒侠(司命周边私聊版)”。 那是星在仙舟联盟论坛的ID,靠着各种给江凡收拾房间为理由的摸金行为,敛财无数,也是后援会小有名气的周边商人,童叟无欺。 江凡愣住了,握着手机边框的手猛得一紧,目光一凝。 一瞬之间,蜂拥的回帖高速刷新论坛讨论区,置顶的红帖十秒钟不到回复刷到了上万层。 大量的用户访问界面,数据高速往返差点让仙舟联盟的玉兆服务器卡顿。 相比起来什么“曜青剿灭数万丰饶余孽”和“仙舟联盟战时动员”都算不上什么新闻了,今夜的焦点一定是: 《倒计时!长恒司命在匹诺康尼展现神迹!降下不朽的甘露!》 “真的假的?消息来源可靠吗?发帖的人是谁?哪来的消息?急急急!” “能标红加精的帖子指定不一般,这个发帖ID我认得,是星的号,那个星穹列车上的无名客,叫什么球棒侠来着。” “哦,她啊,那个专门贩卖龙祖周边的黑商无名客?” “敖霜,龙宫私房菜的奶茶和糕点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你告诉我哪里贵了?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周边产品也是很难搞的,有些时候找找自己的原因好吧?”顶着管理员标志和银河球棒侠ID的星留言。 整个帖子的网页再度刷新,留言的页面瞬间刷新到几万楼开外,专门贩卖司命周边的星也算是论坛里的热门人物。 往好了说就是独一无二的进货渠道商人,往坏了说就是在江凡房间里摸垃圾当金子卖的奸商。 她出现的帖子往往是那些“今日特价!司命还没用完的一包卫生纸开始拍卖!” “哦?说你是黑心商人还敢狡辩?发货拖延三周的奸商,现在居然还敢冒泡发定位?洗干净脖子等我吧,呵呵。” ‘您因【不当言论、不当词汇、语言攻击管理员、发表暴力血腥等内容】已被管理员禁言二十四小时。’ “谐乐大典我听说过,那不是同谐家族内部举办的某种邪教徒仪式吗?司命大人会去参加那什么破典接受希佩的赐福?” “没文化!最近曜青和罗浮都在准备战前动员,一定是司命大人的威名让匹诺康尼的家族成员决心转投不朽的怀抱啦!” “司命大人当真会参加热砂时刻的海选会场?我们罗浮新闻部就在现场!!求准确消息!” “我银河球棒侠什么时候骗过人?我发布的一手消息还能有假?我们商人行走天下靠的就是信誉!现在龙祖他老人家已经到达海选广场现场了!但一定要低调,微服私访晓得伐?”星留言解释,绝对不是因为想留一个全尸。 “龙祖他老人家私下来到匹诺康尼一定富有深意!所以我们在匹诺康尼的一切活动都要低调!低调!在低调!不能引人注目,不能吸引家族的注意力暴露龙祖的身份!”那位罗浮新闻部的持明族人在论坛打字回复。 江凡还想多看几眼,可帖子的楼层刷新速度委实有些快,几秒钟的功夫就是成千上万层回复。 ...... 第414章 激推 第414章 激推 第414章 激推 江凡懵了。 他们刚准备沿着海选广场笔直的参赛者通道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没有被后援团的粉丝们抓个正着,就听见头顶广播大喇叭里喊: “看啊,现在走来的是五位斗志昂扬的朋友!似乎还有我们的熟面孔!有过一次参赛经历打赢复活赛的三月七小姐!你们也想成为盛典巨星吗?!” “我还挺想的哩...”三月七挠挠头,还没抒发心里的豪情壮志,就听见旁边的星嘟囔着说我不想,我还想活着... 三月七一愣,心说想成为盛典巨星和死有什么关系,难道你无敌的厚脸皮和不怕丢人现眼的精神在此时此刻失去效果了? 她很有理由相信,如果放在平常,听见主持人如此吹捧和询问,星一定会扬起下巴摆出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意思是说区区盛典巨星,手到擒来。 “五位选手,你们来这里是想获得什么呢?”有记者从人群中挤出来。 “作为最后一批参赛者,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能够通过所有挑战?” “三月七小姐,作为赢得复活赛的选手,你有信心会一路通过挑战吗?” “能接受我们的个人专访吗?就一会!...呃..我说的是那位最帅的男选手,不是这位灰毛小姐。” “剑与玫瑰!守护纯美!纯美纯美!魁梧奇伟!”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一度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人怎么越来越多了!感觉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三月七假装擦汗,嘴里吐槽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见海选广场里有打雷一样的鼓声。 三月七惊地回头看,余光忽然发现江凡正抬手捂着脸,一边的星满脸幸灾乐祸,嘴角却又透出一种“我的人生无怨无悔,此生没有遗憾”的感觉。 三月七来不及仔细盘问,因为那鼓声越来越大,密集的像是雨点往下落。 像是一场忽如其来的倾盆大雨,紧接着是海潮般的掌声,仿佛暴雨天打雷声轰鸣。 三月七愣住了,连前一秒还是众人焦点的纯美记者都泯然众人。 因为在人群的斜后方,几位脑门上绑着写有“司命应援罗浮分会”布条的冷面黑衣人正分工明确。 敲鼓的敲鼓,鼓掌的鼓掌,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专门排练过似的。 如果硬要三月七去形容,就像是一堆摇着花手的精神小伙里出来一群上世纪的老一辈艺术家,他们动作整齐,气质出众,有种莫名的从容。 此时此刻那群冷面黑衣人也是如此,一张张戴着墨镜的面瘫脸,冷的像是黑市里的雇佣兵杀手,手里却挥着小旗子。 还很骄傲地挺起胸膛展示着仙舟联盟的徽章,隔着漆黑的墨镜三月七都能瞧见他们眼里的狂热和坚定。 听这架势哪里是记者长枪短炮的采访,简直是某种节假日社畜的心理状态,这敲锣打鼓的劲头,莫非是深的小桂子的真传? 这声势浩大的阵仗属实给三月七吓了一跳,但一看见他们胸前的仙舟联盟旗帜,却又忽然秒懂,觉得正常多了。 仙舟联盟的人好像就是这德行,传闻中的生吃丰饶小孩倒是没瞧见,江凡激推人反而遍地都是,有时候三月七都怀疑仙舟人的心理状态。 她扭头眼巴巴地看着江凡,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你的粉丝,你看着办。 可江凡不想看,又不能视若无睹,只能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微微点头。 意思是说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好样的,心却想说好的低调呢?这已经是低调后的结果了么。 旁边的星还想歪着嘴幸灾乐祸地讲点什么,可她刚探头过来,就被江凡用胳膊夹住脖颈给强拽着拉到一边,任她如何冲三月七挤眉弄眼的求救也没用。 ...... 此时此刻,匹诺康尼现实,星穹列车。 丹恒和波提欧兜兜转转在白日梦酒店里绕了一圈,最终却还是暂时返回了星穹列车。 因为那位忆者留下的信息里说“我在星穹列车上等你”。 丹恒猜测说那位忆者如今知道酒店并不安全,想要碰头讲明匹诺康尼的现状,只能找一个引人耳目的地方,恰好星穹列车是最优选。 所以丹恒和波提欧才又从白日梦酒店中返回列车,可没等他们询问是否有人在期间登上列车时,就看见帕姆站在车厢里愁眉苦脸。 “你们回来了?前面有两个人上车,说要找波提欧乘客,我就让她们先在观景车厢等候了帕...不过...”帕姆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 丹恒的长眉微微一怔,从帕姆的话中听出一些不对劲来,因为从他知晓的信息来看,波提欧从未说明那位忆者还有流光忆庭的同伴相随。 他微微侧头,发现波提欧同样有些不知所措,很明显他也同样有些迷茫,也对这忽然冒出来的第二个人一无所知。 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丹恒摸了摸下巴,想要询问列车长那两位登上列车乘客的信息,可这时候,他忽然听见白露在大呼小叫。 “哎呀!你这刀不错嘛,居然和祖母的刀一样威风,可惜还是差点,毕竟祖母的刀可是祖父送的,独一份,没得挑,不过也比本小姐的刀威风多了...我拿葫芦和你换成不成?” 丹恒一怔,顺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这才发现观景车厢尽头的小圆桌边围坐了几个人,除了偷渡来的白露以外,还有两个陌生的女人。 “喏,就是她们,虽说星穹列车欢迎每一位乘客,但一个个都偷偷摸摸潜进来...是不是都不太拿自己当外人了帕。”帕姆遥遥一指那张小圆桌。 ..... 这次一定 月底约好的新书 毕竟 我一向不鸽 ! ...... 第415章 做梦里才有 第415章 做梦里才有 第415章 做梦里才有 拉开椅子坐下,浓郁的草药气息扑面而来,观景车厢里响着咖啡机研磨的微动声,青雀端来四杯水放在桌子上,看茶倒水的业务十分老练。 桌边围坐着两位冷着脸的面瘫,一位始终保持笑容的忆者,和一位科技飞升的新世纪西部牛仔,白露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竖着耳朵。 白开水的水面上映着巨鲸浅蓝色的投影,紫色的小葫芦横在桌子中间,泛着一股浓郁的药草香。 丹恒旋转着玻璃杯,杯中的白开水翻涌泛起波纹,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位黄泉小姐的长刀飘忽。 危险的气息,异乎寻常的武器,还有那种似曾相识的力量,都形象生动地说明了这个女人的身份绝非常人。 “令使...”丹恒眼角微微垂下,浅浅地抿了一口水,心绪翻涌。 他在被仙舟流放后,在星际和平公司工作过一段时间,也被姬子邀请加入列车担任列车的护卫和智库管理员已经很长时间了。 但亲眼见过的令使却是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在世人看来,令使就是星神意志的代言使徒。 偌大的星际和平公司展露在所有派系面前的令使数量也屈指可数。 虽然明面上有无数号称匹敌令使的部门存在,可一朵碎沫却如何同侵蚀海岸的巨浪比拟。 即使在令使一途上走的并不长远的智将景元,却依然能徒手劈开小行星,神君通天彻地,有撕裂苍穹的威能。 而眼前的女人呢?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一度让他怀疑眼前的黄泉是镜流变装易容来的,否则绝无那种骇人的力量。 “看来人已经到齐了,但在此之前请容我先做个介绍,我叫黑天鹅,是流光忆庭的忆者。”黑天鹅温和地说,“而我身边这位,便是波提欧先生一直想要寻找的黄泉小姐。” “嗯,二位好,我就是黄泉。”迎着波提欧和丹恒审视的目光,黄泉微微点头。 “流光忆庭的,我需要你的解释......”波提欧用余光扫了眼旁边沙发上竖着耳朵把脑袋凑过来窃听的白露,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强压着不悦。 “抱歉,与这位忆者无关,这完全是我的请求,出于某些原因,我不得不离开匹诺康尼,所幸这位忆者一路随行,我才有机会悄无声息地摆脱家族的控制。”黄泉轻声说。 “实际上并非随行,而是跟踪,过程也绝对谈不上悄无声息...但算了,就依你吧。” “我请求她带我前往星穹列车,因为在这里,有真正值得信任的人,也就是各位了。”黄泉的视线扫过观景车厢里的所有人。 白露微微一怔,听着黄泉的话,总觉得莫名热血沸腾,像是某种小说桥段里的情节一样,英雄总要在最后出场,力挽狂澜。 就像是龙破苍穹里的年轻龙祖被丰饶数十位扭曲空间的令使强者包围的那段章节一样。 危急关头,龙祖的伙伴们撕裂虚空,踏天而来,仰头长笑,大声说,“道友莫慌,吾XXOOXXO来助道友一臂之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 星穹列车组在最后关头陷入空前的危机,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凄厉的刀光划过,刹那间空间撕裂,白露仰天长啸,英雄登场...... “信任?我可不是傻子也不是疯子...”波提欧忽然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指着黄泉的眉心,“想要信任?可以,那就先让我在你身上开几个窟窿,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不,我觉得她有眼光。”白露重重地点头,斩钉截铁地反驳波提欧说。 丹恒沉默着不说话,因为他从白露眼里看见了某种情绪,那绝非是信任,而是某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你想知道的我会悉数告知,但不是现在....如果我的身份没有败露,或许还有更多时间,但眼下我们只能这么做...”黄泉用余光凝视着白露那柄仿真锻造的轻语,瞳底映着深海。 “只能?”坐在一边神游天外的青雀眨了眨眼睛,从黄泉的话里抓出漏洞来。 “嗯...恐怕唯有如此,我方能保障各位的安全。”黄泉轻声说,“请星穹列车立即跃迁,离开阿斯德纳星系。” 帕姆仰头望着黄泉,被她的发言惊的说不出话来,心想列车上一共就那几位乘客,我们开走列车,那姬子她们要走出阿斯德纳星系吗? “离开阿斯德纳?那还是洗洗睡吧各位,起码这样比较现实。”白露摇着脑袋,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仙舟联盟早就封整个阿斯德纳星系啦,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 “唔...准确地说是罗浮、曜青、苍城、方壶四座仙舟云骑舰队全面封锁阿斯德纳星域,其余仙舟战时待命。” “七位仙舟龙尊,四位将军待命,先锋云骑舰队七十万,持明族龙裔护卫十五万,这阵仗,七个毁灭大君的军团来了也要脱层皮哩。”白露摇头晃脑。 丹恒心里忍不住咋舌,心说难怪青雀敢带着白露离家出走在匹诺康尼满处瞎钻,原来匹诺康尼外面早就被仙舟联盟从里到外围了起来。 “仙舟联盟...是嘛...”黄泉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满脸戒备的波提欧,“波提欧先生,或许你已经猜到了,我在等待你的到来。” “巡海游侠行迹不定,彼此之间也往来甚少,原谅我通过这种方式与你们取得联系,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真正的巡海游侠...” “也唯有如此,我才能兑现一个久远的承诺...将他的遗物,物归原主。” 第416章 不和谐的音律 第416章 不和谐的音律 第416章 不和谐的音律 阿斯德纳星系边界,仙舟罗浮—司晨宫。 镜流坐在日光灯下方,默默地看着手里刚从太卜司加急呈上来的卷宗。 她后仰靠在书椅里,轻语解下来放在桌边,桌上摆满了空茶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太卜司的书记端下去重新上一杯现沏的茶。 窗外高空的云层里时不时有星槎闪过,在战备的特殊时期,只有负责后勤管理调度的司库们能从天舶司中委派飞行士们在仙舟的禁飞区域穿行。 罗浮上下都忙做一团,却又井然有序地一寸一寸地推进。 在星槎港往来的行商们,往往会被这座巨大的移动战争机器繁华的外表欺骗,总会误认为仙舟联盟是一片祥和的商业都市。 可这座繁华的移动国度于古老的神话时代就已经起航漂泊在星海中,在漫长的岁月里历经三劫时代,与成千上万次战火,骨头里的本质是赤露的绞肉机。 白珩哼着歌靠在躺椅上刷着论坛,仙舟联盟总坛里置顶着标红加精的帖子,发布短短四十五分钟,回复的楼层却早早破了千万,还在不断高速刷新。 “星不愧是我们无名客,天生就有迎难而上的精神,是真心不怕拷打和死亡,好样的!我必须给她的帖子点个赞。”白珩仰起头,把脚跷在桌上。 论坛里这则帖子出现的一瞬间,几乎整个罗浮都要炸了。 毕竟顶着银河球棒侠这种知名ID,还顶着管理员的头衔,外加上以往的那些准确爆料,说她是内鬼一手信息也不为过。 长恒司命神迹降下匹诺康尼这事非同小可,外加上最近仙舟联盟内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人都门清,联盟恐怕是要对匹诺康尼下刀子。 可随着帖子被曝光出来,以往那些念着“我们拒绝战争,我们想要和平”的ID全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论坛中分成的三大派系,一方保守派,一方激进派和一方懊悔派。 激进派表示兵贵神速,此乃兵法,且仙舟联盟有三胜,匹诺康尼有三败。 仙舟联盟有云骑军而匹诺康尼没有,此乃仙舟联盟一胜。 仙舟联盟一胜而匹诺康尼零胜,此乃仙舟联盟二胜。 仙舟联盟二胜而匹诺康尼零胜,此乃仙舟联盟三胜! 如此一来,我仙舟联盟尽数占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击匹诺康尼!早日目睹神迹。 而保守派表示激进派的方案还是过于保守。 在她们看来,四座仙舟兵镇匹诺康尼的行动也是太过于保守的。 不如把所有仙舟全部调来,而且仙舟联盟还可以人人皆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淹死他们! 最后一派则是由朱明、虚陵与玉阙三座仙舟联合起来的懊悔派。 他们表示后悔自己的仙舟和部队没有参与进攻匹诺康尼的行动,否则还能亲眼目睹神迹,窥得司命神貌。 总之整个仙舟联盟都随着一条帖子振奋起来,各路派系中卧龙凤雏们纷纷献策,只为了尽快前往匹诺康尼目睹神迹瞬间。 甚至白珩还看见工造司的那司砧朱轮在论坛里发表高见,说以目前罗浮工造司的开发制造水平,完全可以制造对忆质武器,一发就能填平忆质海。 白珩心说你身为六御之一说这种话真的好么,完全就是给罗浮新生代们灌输暴力想法嘛。 可还没等她发牢骚,就又看见同为六御的惠父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甚至连一向潜水不冒泡的藿藿都给炸了出来,也默默点了一个大拇哥。 “也不知道江凡他们在匹诺康尼里怎么样了?谐乐大典的开幕仪式还有九个小时还是八个小时来着的,你得时刻关注一点,他总不能真是让云骑来演练的吧。”白珩接着唠叨。 “但匹诺康尼真的能出问题吗?一个令使?两个令使?有必要整出那么大的阵仗吗?” “他现在还真是防患于未然啊,要我说唯一的不稳定因素,就是那个虚无的令使,叫什么...什么黄泉来着吧?”白珩一边刷论坛一边嘟囔。 “如果你把刷论坛的时间用来帮我处理那些天舶司呈上来的卷宗,那我想我会更愿意回答你的问题。”镜流淡淡地说,“联盟的联合演练确实只是演练,但如果受到外界因素的干扰那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防患于未然也没有错,有些时候还是谨慎一些好,总要比经历离别和绝望好。”镜流眼望窗外,“匹诺康尼...我有一种感觉,那是星神派系之间的争斗。” “可不是么?开拓的无名客、欢愉的乐子人、还有巡猎的游侠和虚无的自灭者,和流光忆庭的忆者,还有同谐的原住民和潜藏的不朽。” “哦哦,还有公司代表的存护,好像全宇宙的派系都堆积在那座梦境城市中了,继续任由下去肯定会有麻烦,那里是香饽饽,谁不想咬一口。”白珩仰望雾蒙蒙的天空,云层压得极低,好像映着匹诺康尼的大海贴着玻璃翻滚。 镜流没说话,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放心吧。”白珩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走到桌边摸出一瓶酒,“江凡他心里有数,我们只管好自己就行,剩下的问题交给他来解决,牛逼人干牛逼事儿,江凡办事我放心!” “嗯,他会处理好的,只有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保持同样的观点。”镜流轻声说。 “那你是在担心白露?” “她在匹诺康尼很安全,我只是在思考,匹诺康尼,真的只是各方派系之间的博弈吗?还是有更深层的手在浑水摸鱼...”镜流轻声说。 “那里的同谐,和我在格尔斯星系曾感受到的同谐并不一致,像是某种不和谐的和声...如果明面上的各方派系只是一个幌子...” “那就说明家族内部存在叛徒?在引导匹诺康尼的同谐走向同谐的对立面?”白珩愣了一下,忽然间一拍手提高了音量, 第417章 沉溺其中 第417章 沉溺其中 第417章 沉溺其中 匹诺康尼,梦境,黄金的时刻,知更鸟和星期日并肩站在阴影覆盖的招牌灯挂里,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个知更鸟。 身穿礼裙的另一个知更鸟站在他们面前,偌大的街道上只有他们三个人,真假知更鸟四目相对。 “这是...另一个我自己?”知更鸟迟疑了一会儿,心中微微错愕,有种照镜子般的错觉。 “哥哥!好巧,我们又见面了。”“知更鸟”露出浅浅地微笑,笑容甜美,声音柔和。 “现出你的真身吧,你的诡计于我们无用。”星期日的长眉微微皱起来,听着那声哥哥,打心底里生出一股不适。 眼前的冒牌货和他的妹妹一样,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无论是笑容还是举动,可他偏偏就是觉得烦躁。 有种哥布林cos圣女,甜腻腻地喊他勇者一般的错觉,虽说那位愚者不是哥布林,可他仍然觉得心中妹妹的形象被玷污了。 “嗯...我听说有位善于欺诈的假面愚者也收到了邀请,看来就是你了。”知更鸟打量着眼前的自己,轻声说,“玩得还愉快吗?” “勉勉强强吧,这里的人都太好骗了,稍微给点甜头就会上钩,有危险的时候还缩得飞快,简单说,就是人傻钱多还怕死呗。” “除此之外就是家族邀请客人从来不查清对方的身份底细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放进来。” “我可不是在挖苦你们鸡翅膀兄妹,我只是想说家族的工作实在太不严谨了,特别是对于两个字名字的男人,一定要严格排查才是。” “当然了,我并没有是在针对谁,只是想告诉你们两个字名字的..嗯,是姓江的人都要严格排查才对,最好把他关进你们这里的监狱,安谧的时刻里才对。” 知更鸟默默听着花火对家族工作的批评和牢骚,忽然有种张飞一拍桌子大骂黑旋风李逵是一个粗鄙之人的既视感。 牛鬼蛇神?......她真的把自己排除在外了吗? “感谢你对家族工作上的疏漏进行批评,可既然玩够了,那还是趁早离开为好,同谐的乐章里不能容忍杂音,”知更鸟打量着现出真身的火花,轻声说。 “怎么?本尊回来了,我就没用了?”花火嘟囔着嘴,满脸委屈,“亏我还帮了家族那么多忙,要不是我,这里怕是早已经改头换面了,真是太令人心寒了...哎...” “你们该好好感谢我,要不是我忙前忙后肯收拾这个烂摊子...现在匹诺康尼乱成一锅粥不说,没准连你心心念念的同谐都保不住了哟。” “那是鸢尾花家主的私人请求,与我们无关。”星期日凝视着花火的眼睛,淡淡地说,“退下,别再给谐乐大典添乱了。” “谐乐大典?”花火叉着腰,一脸的无所谓,“哼哼,吓唬谁呢,以为我不知道各位在打什么主意吗?” “且不提你是怎么想的,鸡翅膀男孩,我们这位可爱的鸡翅..嗯,知更鸟小姐现在应该是打定主意不登台了吧?” “毕竟你也看到了,这座美梦在同谐的运作下有多难看,就算这位知更鸟小姐愿意登台...我说过了吧,家族的工作真是让人担忧,什么牛鬼蛇神都能随便放进来。” “梦想之地匹诺康尼,你们兄妹二人想要的乐园就长这德行?”花火耸耸肩膀,满脸鄙夷,就差歪着嘴说出不如某某联盟一根类似的话。 “愚者,住嘴。”星期日金色的瞳孔中爆出慑人的光。 “急啦?怎么鸡翅膀男孩,戳到你痛处了?” “我们的约定与你无关,愚者。”知更鸟轻声说,“赶紧离开,否则别怪家族不客气。” “啊~好好好,我走就是啦,谁让我性格内向,胆小怕事呢,不过知更鸟小姐,我还是得奉劝你再仔细琢磨琢磨。” “活在梦里的人们,真的能够远离痛苦,收获真正的幸福吗?”花火直视知更鸟的眼睛,低声说。 知更鸟沉默着不说话,并非是花火的问题刁钻,而是她在思考,沉溺在美梦里,那真的是一种幸福吗? “嗯,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来就只等着看烟花咯。” “最后的两份礼物就送给你们啦,如果谐乐大典还是不幸召开了,千万记得在演出现场使用,可别弄丢了哦。” 花火变戏法一样摸出两枚按钮,咯咯地笑着;“砰!会很刺激的!保证能震惊他,给他来个灰头土脸。” 知更鸟凝视着花火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忽然想起江凡曾说过的话。 “美梦又有什么不好,你说那是假的,但有谁能证明这个世界是真的呢?即便那是假的,但它带给你的感受却是真实的。” “逃避苦难,永远沉溺在虚幻的美梦中,我从来不认为那是一种错误与懦弱,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英雄与主角,所以美梦有什么不好的。” “可梦境里的一切很美好,但如果有一天梦突然醒了呢?人们无休止的欲望...才是世界上被编织出来最虚幻的梦境。” “世界上所有人都在管自己,可总有那么少部分人,始终在为了别人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哪怕这个目标从开始就是错误的,你说他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呢?” 远方的天空中忽然传来渡鸦的低语,知更鸟的思绪被打断了,她抬头凝视着渡鸦叫声来源的方向,满心踌躇。 “远方有渡鸦的叫声...走吧,看来梦主马上就要到了。”星期日轻声说。 知更鸟点点头,把心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暂时压下,并肩和星期日步行前往传来渡鸦叫声的方向。 永远沉溺在虚幻的美梦中...真的是正确的吗? 第418章 雏鸟 第418章 雏鸟 第418章 雏鸟 “这里正合适,我们就在此等候梦主到来吧。”背后是那座白日梦酒店,星期日站在台阶前的观景台上,和知更鸟四目相对。 他和知更鸟沿着传来渡鸦低语声的方向一路走过来,在街道T形路口的尽头看到了这座宽阔的观影台,背景正是那座着名的白日梦酒店。 “嗯,话说回来,哥哥,我听说你现在再也不碰甜食了。”知更鸟忽然说,“明明小时候还经常和我们抢餐后甜点,德丽莎一天到晚都在说哥哥你迟早长蛀牙......” “总觉得,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在美梦中,也必须有人时刻保持清醒。”星期日难得在知更鸟面前少有地流露出严肃来,抬起头盯着妹妹身后的那座白日梦酒店。 “但那个人不应该是你,也不应该是任何特定的人,哥哥,你给自己的负担太多了,我们约定中的乐园...不该是这样的。” “匹诺康尼只是一场梦,它无法消除现实中的烦恼和痛苦,给人们带来真正的幸福...人们永远沉溺在幸福的美梦里,可梦...总有一天是要醒来的。”知更鸟抬头看着星期日,她的眼睛明亮而锋利。 “嗯,还记得那位老人吗?他身患重病,性命早已经濒临末路,如果没有这场梦,他可能已经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星期日看着妹妹的眼睛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 “诚然..可即便没有匹诺康尼,他也有可能走上另外一种生活。”知更鸟轻轻地说,看着星期日的眼睛,异常认真,“据我所知,博识学会早就在推广相应的康复治疗技术了。” “尽管那种生活会平凡、艰难许多,可现在,他在昏迷中接受名为美梦的临终关怀,他的结局...早已经注定了。” “匹诺康尼究竟是给予了这些人未来,还是夺走了他们的未来?” “你和德丽莎一样,把一切都想象的过于美好和理想,在那之前,你要知道,并非所有人都能走向未来,有些人出生的时候,他的结局何尝没有注定。”星期日居然微笑起来。 “未来之于人,正如天空之于鸟儿,人们之所以误以为飞翔是鸟儿的天性,是因为他们从没见过那些坠亡在地的鸟儿。” “记得小时候我们收养的那只谐乐鸽吗?我们是如何对待它的?”星期日轻声说。 “我们认真将它在鸟笼养大,每天喂食换水,梳理它的羽毛,后来...决定离开匹诺康尼的时候,我打开笼子的门,让它回到了天空。”知更鸟说。 “担心会让你悲伤,我没有在信件中提及此事,但我想德丽莎应该早已经告诉了你。”星期日摇了摇头,“你走后不久,它就坠落在了你房间的窗前。” “嗯...尽管结局令人遗憾,但我仍然坚信这个选择没错。”知更鸟低声说,“鸟儿不是为了在笼子里度过一生才破壳而出的,就算它们无力飞翔,天空也是它们的归宿。”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如果这世上有些雏鸟,终其一生都无法飞翔,我们又怎么断言天空才是它们的归宿?” “你想说...人类也是如此?” “想想星穹列车吧,这正是个好例子。”星期日转过身背对着她,眺望远方那座闪耀的匹诺康尼大剧院,“无名客为联络诸界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誉满寰宇,然而,能坚持在如此苦旅中奔波的无非寥寥数人,更非等闲之辈。” “因为开拓的事业绝非凡人能够承载,否则,这条命途又怎会一度落得银轨断绝、列车废弃、星神陨落的下场?” “真是烦人,刚来就又听见某人那些刻板至极还歪得离谱的大道理,呕!”有人在台下做干呕状,捏着鼻子大声地说,“按你这个逻辑,未来岂不是都是把红裤衩套在外面乱飞的超级英雄们的特权?” “很遗憾,德丽莎,现实正是如此,未来的别名...正是自我价值。”星期日依然远远地眺望着那座大剧院,“这世上固然存在英雄,人们向往、歌颂他们,但绝大多数人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成为英雄。” “有人生来弱小无助,有人陷于后天的不幸,有人向卑劣和怯懦屈服,在生存面前,他们同样平等,只能目视自己的价值不断被外物掠夺。” “你的大道理和那老头一样烦人,谐乐颂不是这样教导的么,什么应当对弱者施以关爱和照料,给予充分的援助,如同那是我们自身,我没背错吧?”德丽莎和伊莉丝一前一后从台阶下走过来,扭头冲着知更鸟挑眉。 “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会跟过来,出息了啊,果然有了家主的风范。”德丽莎哼哼着,露出一副贝利亚的姿态。 “呵呵,偏偏不想被你这样说,德丽莎。”星期日看了眼站在德丽莎身边的伊莉丝,瞳孔深邃,缓缓地说,“同谐的志向固然远大...” “可即便在这无忧无虑的美梦中,也是强者恒强,弱者愈弱,人性如此,它固然存在伟大的一面,却也有无论如何都不可消弭的弱小。” “究其根本,倘若人们连生存都无法保证,更遑论那虚无缥缈的平等未来,只要世间尚存自然选择的法则...就注定会有坠落在地的雏鸟。” “所以星期日先生想要的乐园,是一个无论会与不会飞翔的雏鸟都要平等生活的地方吗?”伊莉丝抓住了星期日话里的重点。 “可如果人们不为未来而活,难道就只是为活而活吗?如果哥哥认为同谐也无法挽救弱者的困境,那又有哪位星神能实现我们的理想?”知更鸟又问。 星期日沉默了片刻,抬头仰望星空穹顶:“是啊,人们总是会忘记,曾经,当第一只鸟儿飞上天际,那时整个世界对它的期许...是自此以后,不再有任何雏鸟坠亡大地。” 伊莉丝悄无声息地退后,手伸进口袋里缓缓摸索着手机,她凝视着星期日的背影,目光诧异又震惊。 她警惕的打量着星期日的背影,脑子里像是一锅煮沸的粥,她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忽然间灵光一闪,想明白了...... 这位橡木家系的家主哪里是信仰同谐的信徒,其实就是她们始终在讨论的叛徒。 ....... ... 第419章 星期日的秘密 第419章 星期日的秘密 第419章 星期日的秘密 说起来这位橡木家系的家主真是奇怪,之前遇到过的反派角色眼见事情败露,往往都会露出狰狞的嘴脸,冷冷笑着说事到如今,留不得你! 可这位星期日先生正相反。 在他们所有人都在苦思冥想家族内部的叛徒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时候。 他居然主动站出来,公开质疑同谐理想的同时还发表了一番肺腑之言。 虽然其中有段对话她没怎么听懂,可大道至简,星期日说的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简单来说,就是他认为眼下的匹诺康尼并非是他心目中的乐园。 虽然美梦让人向往,可这里依然奉行着弱肉强食的法则,这里强者恒强,弱者愈弱,这里没有平等的未来,只有自然选择的法则。 他想要改变现状,改变匹诺康尼,他觉得同谐的志向固然远大,却不是他心中所想。 诚然,星期日作为匹诺康尼话事人的影响力固然远大,可要影响匹诺康尼的同谐,绝非常人能办到。 不!不仅是星期日!如果她的假设没有偏差,恐怕那位梦主也涉及于此,又或者说,那位梦主的派系恐怕都是同党... 所有人从头到尾一直都误解了某种想法,流梦礁的人们深信匹诺康尼的现状是家族背信弃义的欺诈,但他们未曾想到过这个可能性。 那就是,最早那位代表同谐前往匹诺康尼的家族成员,也就是那位梦主歌斐木,本身就是想要颠覆同谐的人,而非希佩的信徒。 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眼下她们的处境绝对是处于一种很糟糕的情况。 无敌了......怎么偏偏是在这种地方和这个时间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简直就像是阴暗私宅有幸得到了万能无敌的催眠软件,一抬头却发现自己正站在撒哈拉沙漠里。 望着茫茫的沙粒和头顶时刻暴晒他的太阳,一时间欲哭无泪。 这个惊天动地的大发现虽然只是她的猜想,可她仍然觉得可信度非常高,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跟星搭伴去做宇宙名侦探。 反正江凡说星简直像是列车柯南,她人走到哪,哪里就一定会发生一系列的怪事和矛盾,小到垃圾桶离奇失踪,大到派系冲突... 可现在说未来的职业有什么用呢?自己能保证不被杀人灭口吗? 跟那位星期日先生说抱歉,我家里的煤气没有关,我得回家关一下,不然我家就炸了? 还是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的挠挠头,边往外走边说我忽然想起来洗的衣服还没有晒,我先走了? 可仔细想想哪条都是不可能的吧?这个世界上总有英雄救美的事情发生,可现实里,不是所有人都有被获救的资格。 那么此时此刻她的英雄在哪里呢?她曾经有过,可是现在却不一定管用。 因为那位英雄正在前往海选会场的路上准备亲自出手,没准现在他正握着麦克风一展歌喉呢! 伊莉丝摸着手机,默默地想着,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大脑疯狂运转,可一边的德丽莎根本不当回事。 “你说了那么多,其实我没怎么听懂。”德丽莎歪着嘴淡淡地说,“反正知更鸟是我的人,我非要找那老头问清楚不可,你也挡不住。” 喂喂喂!我可没说要陪你一起去质问歌斐木那名头号嫌疑人的,我就是打酱油路过的!咱们根本不熟!是路人!伊莉丝心头直跳。 星期日不理会德丽莎的叫嚣,而是一步步走近,直到伊莉丝身边。 他站在那里,盯着伊莉丝的眼睛看了许久,伊莉丝也一直在看他,随时准备把口袋里的手机当做板砖呼在星期日的脑门上,手心直冒汗。 “伊莉丝女士,我绝无想要伤害你与星穹列车各位无名客们的想法,但也请你先放下戒备,我不想加深我们之间的矛盾。”星期日说着,目光微微下移,落在伊莉丝那只紧握着手机的口袋里。 伊莉丝泄气了,默默地松开紧握着搬砖的手,表示咱们和气生财,有什么都能好好商量,实在没必要舞刀弄枪。 她是曾经跟卡芙卡和江凡一起闯过仙舟,打过丰饶,早些年也算得上奔赴过战争。 可说到底,她做的都是一些辅助的活,基本喊出口的都是救命两个字,做的最多的事情也是不回头撒腿狂奔。 要论武力,她撑死和星嘴中那位吉祥物列车长帕姆五五开。 “兄..星期日,当初你抢走我和知更鸟饭后甜点的时候,我可瞧不起你了。” “觉得你既没有礼貌也没有兄长的风范,你就是一个没吃过糖才想多吃一点甜的小屁孩..” “可那个时候我其实很羡慕你,觉得有亲妹妹陪在身边,一定很快乐幸福,我觉得我要是有一个妹妹就好了..” “可现在你变得又高大又帅气,还那么有礼貌,还有作为家主的责任心,还那么成熟,可我却觉得你陌生了。”德丽莎心里一动。 “是啊...没吃过糖才想要嘴里多一些甜味,也正是因为我经历过,才不想让别人也经历同我一样的事情...妹妹。”星期日看向北方的大剧院,轻轻地笑了。 ...... “喝下这瓶苏乐达,快乐美梦速速达!” 苏乐达汽水魔性的广告歌词声在他们头顶上飘过,除了流萤微微一愣有些许震惊外,其他几个人眼皮连眨也没眨。 流萤默默望着几个人风轻云淡的表情和自信的笑容,心说这就是践行开拓的无名客们啊... ...... 第420章 无名客们向前冲 第420章 无名客们向前冲 第420章 无名客们向前冲 “没新意!/火化还是活埋?/在哪买?”星、江凡和三月七心里同一时间地嘀咕着,脸上却半点表情看不出来。 什么践行开拓无名客们的风范和坚定意志?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江凡面无表情单纯是因为炸裂的事情见得多了听得也多了,这种类似页面广告垃圾一样的魔性广告词根本干扰不到他的心情。 星面无表情是因为在思考后事,在论坛里暴露江凡位置的事情已经彻底被发现了,她很怀疑江凡准备和自己秋后算账。 她悄悄地打量着江凡的背影,碍于满通道的摄影机,否则她一定会转身握住三月七的手,告诉她说请在她的陪葬品里多放一些会发光的垃圾桶和星穹。 三月七倒是真的挺想喝,就跟刷网页购物一样,有些东西看的时间久了,你就真的会产生一种“咦?我好像挺需要这东西”的错觉。 可毕竟她是从复活赛中一路绿灯杀出来的选手,表面上还是要故作沉稳,努力表现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不能在摄像机面前自乱阵脚。 特别是在这位艾迪恩先生面前,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表现出一些无名客的风采。 免得这位跻身匹诺康尼十大富豪之一的艾迪恩先生对无名客的幻想破灭。 “无名客们,你们的到来让我想起匹诺康尼初建时的盛况。” “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看见钟表匠的广告就凭借着一腔热血离开家乡,来到这里挖掘人生的第一桶金。”艾迪恩轻扶了扶镜框,感慨地说。 “某一天,我因繁重的劳作不慎晕倒,被苏萨先生的饮料救活一命,那甜美的味道从此便烙印在我的脑海里,驱使着我创造了如今的苏乐达。”或许是见到向往已久的无名客,艾迪恩居然开始讲起他艰苦的奋斗史来。 “逐梦年代就是那么神奇,我怀念那个时代,也怀念钟表匠,这片热砂会场便是我为纪念那个充满可能性的时代而建立的。” 星左看右看,委实没瞧见哪里有什么象征钟表匠元素的建筑,打心底里怀疑起这位艾迪恩老先生的厨力来,心说这可比仙舟那群激推差远了。 “衷心祝福你们成功走到最后,成为新生代的匹诺康尼巨星!”艾迪恩说的慷慨激昂,始终佝偻着的腰也挺直起来,“那么在正式开赛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啥...有冰箱拿吗?”星忽然说。 “哈哈哈,真不愧是活泼跳脱的开拓者!有冰箱,当然有,我把匹诺康尼最珍贵的东西留在那里了,想要的话就去通过关卡吧。”艾迪恩摸摸胡子笑着,“三月七小姐,你呢?”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三月七轻咬着嘴唇。 “嗯!稳中求胜,不畏困难!满怀自信!真不愧是三月七小姐!”艾迪恩点点头,“流萤小姐呢?” “希望这旅途的终点,每个人都能抵达向往的结局。”流萤轻声说。 “多么美好的祝福,感人肺腑!”艾迪恩感慨,“那么姬子小姐和江凡先生呢?对你们的队伍有什么期望?” “大家安全第一。”姬子说 “哈哈!多么朴实又温暖的话语!” “希望星能活着回去。”江凡瞥了眼星,淡淡地说。 “哈哈哈!多么有爱的祝福!” 神他妈有爱!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是威胁!星心里声嘶力竭地大声抗议,恨不得一拍桌子指控江凡意图谋杀。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老登不愧是匹诺康尼十大富翁之一,真是一套话下来谁的马屁都拍到了。 管你说什么,反正他话里话外都是能把你夸上天。 轻轻一个马屁不留痕迹地送过去,分明跟某人一个德行,你说这老头是信纯美的,她都相信。 “三月七小姐参加过比赛,我本不应多说,可其余几位却是第一次参加,容我为各位介绍。”艾迪恩欣慰地点头,“等待着你们的是三道关卡,每一道都与那个时代有关。” “前两道关卡各有两条路线供各位选择,每条道路上都有独一无二的挑战。”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而最后一关...你们将挑战一位坚守至今的守擂者,一位有着高贵品德的人气选手!” “总之规则就是这么简单,诸位勇士明白了吗?”艾迪恩挺直腰杆,大声说,“那么我宣布,由苏乐达有限公司赞助的第二十界第三十三场热砂盛典,正式开始!” ...... 星从镜子里看着那老头的背影消失在没开灯的参赛通道里,心中窃喜之余却仍然能听见通道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不免得有些伤感。 我这是马上就要死了吗?不是因为这趟艰难的旅程,而是因为几个应援会的狂热粉丝抛弃了作为前线记者的节操和职业精神? 可那么死的太潦草了吧?说好的主角,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呢?星心里不免有些悲凉。 “如果我死了的话,请一定要在我的陪葬品里多放一些垃圾桶和信用点,可以的话,让黑塔把我移植进模拟宇宙里也可以。”星拉着三月七的手说着,有种泫然欲泣和吾命休矣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我拒绝。”三月七猛摇头,压根不想掺和星的后事。 “进来之前我说的方案作废,考虑到效率和安全,我们应该组队行动。”星一指擦着眼泪的星,“我和这家伙一队,你们三个人一队吧。” 说着,江凡还扭头冲星比了一个大拇哥,满脸和善的笑容,意思是说别担心,有我在。 星愣了一会,生锈的大脑忽然开始高速运转,眼前江凡一步步地靠近,无与伦比的求生欲瞬间爆发,这一刻她的智慧宛如黑塔。 “等一下!”星猛地抬头,满脑门都是汗,一指流萤大喊,“姬子和三月她们和流萤认识的时间不长,如果考虑到效率,我才是应该和她一组!” ..... ..... .... 第421章 演技or动作 第421章 演技or动作 第421章 演技or动作 “欢迎来到由苏乐达有限公司赞助的第二十界第三十三场热砂盛典第一关,观梦奇战!”负责引导参赛选手们的负责人双手放在身前,微微欠身。 “在这一关里,您可以选择演技派或动作派两种挑战。” “在演技派挑战中,您需要根据三份剧本完成表演,打动现场的评委。”引导员介绍说,“在动作派挑战中,您需要干净利落地战胜三组敌人,抵挡终点。” “现在,开始您的选择!”引导员错开身,给江凡她们让出位置来,声音洪亮有激情,星却觉得他是被生活所迫,就跟可怜的她一样。 江凡热情亲切地拍着她的肩膀,大声地说我们就去动作派好了!反正你是银河球棒侠,别说三组,就算是三百组、三千组也没事! 看着江凡热情洋溢的笑脸,星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说这算盘珠子都快弹我脸上了,你分明是想趁机给我一刀来着。 她赶紧扭头看向流萤,意思是说你快劝劝江凡,我们都是美少女,美少女都是动口不动手来着,而且你今天那么漂亮,简直不适合动粗! 没想到流萤对于星的求助只是轻轻扶着下巴,把目光转向海选特快,目露思索。 透出一种“动作派效率高,我很心动”的感觉,星想死的心都有了。 “嗯...从效率来思考,确实动作派更值得我们选择,而演技派,总感觉有些过于繁琐。”流萤看着海选特快,“我们要去动作派吗?” “当然是动作派,又或者说除了动作派以外,我们别无选择,毕竟我们有银河球棒侠在,别说区区三组,三万组都很简单,我必须向艾迪恩申请一下,我们要提高难度。”江凡拍着星的肩膀,认真地说。 “我们...我们还是去演技派吧,姬子不是还说安全第一吗?”星听得头皮发麻,跟腹黑后的江凡一起去闯龙潭,这是嫌命长还是嫌命长啊! “可我们不是有无敌的银河球棒侠在吗?想快一点通关,只能这样了吧。”江凡满脸遗憾,自上而下投射的日光灯照亮了他脸上的笑容。 “嗯,江凡说的没错,如果想要快一些和姬子她们汇合,动作派确实是我们的最优选择,但考虑到姬子小姐说的安全第一,似乎演技派...”流萤思考着。 喂喂喂!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直对方呼名字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难道你们俩也增添了些许羁绊不成?星心里莫名悲凉。 “所以我们走吧,动作派是吧。”说着江凡就要走过去启动海选特快球笼。 “我们还是演技派吧!演技好,演技好,我这个人从小就喜欢表演,等回到列车以后,我给你表演模仿joker!”这种充满意外因素的挑战赛道实在没办法说服星,她想自己现在一定是红色的,不是因为红温,而是被吓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大不了就是负伤杀出来,挑战总要有牺牲的,而且我不喜欢看模仿秀。”江凡轻描淡写地说。 “罗浮演武仪典上,我要参赛挑战彦卿,让他知道什么是剑道奇才。”星咬着牙,从牙缝里把剑道奇才四个字挤出来。 “可笑!我是这样不仁不义,不顾你安全的人么?我们去挑战演技派,姬子说的没错,安全第一,缺个胳膊少条腿会让她们担心的。”江凡拍板决定挑战演技派,满脸正义,仿佛很为星的安全着想一样。 ... 海选特快号球笼弹射起步,门打开,外面全是刺眼的光,到处都布置着难以细数的饮料广告和招牌。 这是苏乐达海选会场里的第一关卡,星这才知道三月七初选的时候为什么会失败,这海选特快是很快,可也快的晕死人。 别说演戏,就算在她饿上三天,去表演流浪汉吃下三大份热腾腾的手擀面,那她也一定是边吃边吐。 “戏梦大舞台,有梦你就来!欢迎来到演技派舞台!”广播大喇叭里主持人说的慷慨激昂,“请走上舞台,用你真挚的表演打动评委!下一次匹诺康尼银河之星就是你!” “这风格很像仙舟上的男龙女龙向前冲啊!”星心情不错,啧啧赞叹,“就差奖品是一整套周边产品了。” “别嘴贫了,一会表演的时候可是你上,调整好情绪。”江凡说,“没准剧本里就让你演一个从世界之外漂流而来的旅行者,被神带走血亲,自此踏上寻找七神之路的少女呢?” “为什么不能是我什么都做不到的舰长呢?”星在心里嘀咕着。 红地毯两侧横排的小灯一盏盏地亮起,星这才得到机会仔细地看这座会场。 一排排直通台阶尽头的圆灯分隔开来,喇叭里响着欢快的音乐,有位工作人员站在前面保持职业笑容。 星整理一下衣领和袖口,跟在江凡身后龙行虎步,虽说演技不是她擅长的赛道,可打动评委她就很擅长。 三月想出来的几十篇悲惨身世她都记得一清二楚,随便拽一个出来都足够感动匹诺康尼了,她不信这群评委不动容。 ...... 距离谐乐大典开幕式5系统时,匹诺康尼,星穹列车。 “白露小姐,你听说过比亚里—斯卡曼德洛斯星么?”黑天鹅低头凝视着杯中水面上的倒影,轻声说,“那是同谐影响下的地上天国之一,大小达耳努星系居民们趋之若鹜的人间天堂。” “半个琥珀纪前,家族在那里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庆典,而宴会过后...星球上的每个人都成了家族的一员。” “你认为匹诺康尼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丹恒说。 “不然要如何解释呢?家族特意借钟表匠的邀请让一众命途行者滞留其中,却唯独放逐了虚无的令使...”黑天鹅点头。 “不可能吧,匹诺康尼先不谈及司,嗯,我仙舟联盟的成员滞留于此,其中还有全星海尽半数的派系成员,家族没有理由会那么做吧。”青雀挠挠头,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跟候补将军符玄大人上报一下。 “前提是他们真的心向同谐。”黄泉抚摸着白露递给她的长剑,瞳底像是潭水,“被笼罩在匹诺康尼光芒下的命途并不纯粹,这里的同谐中混入了杂质。” “还记得那场古老的寰宇蝗灾吗?”黑天鹅轻声说,“繁育塔伊兹育罗斯给宇宙带来无尽浩劫,而这场浩劫最终却在混乱和迷茫中演变为列神之战。” “共有两道命途在这场大战中失去了星神,繁育和秩序,巧合的是,这两道命途的转折都与某位星神有关...” “同谐的希佩,据说祂参与了列神对虫皇的讨伐,又出于不明原因吞纳了秩序太一...” 青雀迷瞪着的眼睛忽然直了起来,小脸陡然间白了一个度。 听着黑天鹅和黄泉之间的对话,她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某种不得了的大秘密,还是必须尽快上报的那种。 ...... “本将,命你率领三位将军,领七位龙尊,点焰轮八叶,方枪虹霆四卫,十二护珠,五值苍擎,剑枪二首,六方司御,共八十五万仙舟云骑界临匹诺康尼,号令即出,全面围剿,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 ...... ..... 第422章 三重面相的灵魂 第422章 三重面相的灵魂 第422章 三重面相的灵魂 “噢,看看这队组合,多么有明星相和巨星气质啊!既然你们是三人组合,那我就为你们准备一个三人对戏的场景吧!”台词评委上下打量着江凡一行人,目光中流露出赞叹来。 这里是匹诺康尼热砂盛典的第一关卡,演技派挑战的舞台。 整座舞台会场里共有三座舞台,而在每座舞台上他们都能拿到一份剧本梗概。 而三份剧本也均出自电影大亨钟表匠之手,描绘了匹诺康尼拓荒时代的种种逸文。 而参赛选手需要想象当时的情景,说出合适的台词,做出恰如其分的表演,让各位评委体会到剧本中想要传达的感情。 负责讲述规则的引导员还说,在演技派的挑战关卡里,得分的最高记录由一位红发选手创造。 他用精湛的演技令所有评委也泪洒现场,高度评价说,不像演的。 星很怀疑那位红发选手也动用了感动仙舟里的套路。 开局先擦擦眼泪给自己套几层buff,说我从小就是一个孤儿。 爸爸妈妈在我出生前就发生车祸离开了,爷爷被毁灭军团残忍的杀害,奶奶被丰饶余孽害死.....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出生的,反正你就说惨不惨,星心里胡思乱想着。 “三位,准备好了吗?”台词评委问。 “不需要先自我介绍吗?”星心里早已经预演了一遍,只等那位评委点头,她就能跟背乘法口诀一样背出那段悲惨的身世来。 “当然不需要,我们要看到的只有你精湛的演技,与参赛选手的身世无关,就算你是艾迪恩先生的女儿,我们也不会放水。”台词评委义正言辞。 “那三位是否已经准备好了?” 星点点头:“时刻准备着。” “现在,想象你们三人受到拓荒感召,第一次踏上匹诺康尼的梦之土地,可是这里黄沙漫天,一片荒芜,根本不是钟表匠口中的乐土!” “哎呀,你大爷呀,江凡,你给我干哪来了?”星心里一动,左看右看起来,“这是匹诺康尼吗?啊??” 台词评委员愣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们在梦境的荒野上开着破旧的老爷车,喝着冷风,呛着黄沙,还被一只凶残的忆域迷因拦住了去路...” “你,去给我把那只拦路的忆域迷因除掉。”星又一指流萤,口吻跟九头虫指挥奔波霸去除掉唐僧师徒一模一样。 “......现在,请问什么样的台词才能表达你对匹诺康尼的失望?”台词评委顿了一下,接着问。 “我咧个骚刚啊,这是什么鬼地方,狗都不来。”星满脸嫌弃。 “很好!接下来,虽然你很失望,但你的另一名搭档反而很冷静,现在,这位先生,你会说?” “放心吧,这不有条炸毛的狗已经来了么。”江凡说。 “非常好!另一名搭档此时此刻很激动,这位姑娘,你会说?” “哦哦哦..噢耶!真是太好了..我喜欢这种...刺、刺激的生活!”流萤想捂住脸,不想被星诧异又惊喜的目光直视。 “可以!非常激动!然后到了故事的下一幕,你们找到了一份修铁路的工作,但日夜辛劳、体力不支,最后倒在了沙漠深处...” “我...我命休矣..”星本色发挥,轻轻一挑眉,有气无力地嘟囔着。 “突然!从天而降的甘霖滋润了你们的嘴唇,唤醒了你们奋斗的精神!”台词评委忽然话锋一转,“现在,什么样的台词最适合表达你此时的惊喜呢?” “天不绝我!匹诺康尼果然处处是机遇!”星眉飞色舞。 “但此时,你的搭档却仰望天空,闭上双眼,雨滴落下,视野也一片模糊,他悲伤地说—”台词评委看向江凡。 “雨里有毒。” “太棒了!三位的台词功底与即兴发挥的能力真是无比深厚!”台词评委鼓掌,“不过,台词并非表演的全部内容,请在第二个舞台继续这个故事吧,接下来,你们将面对肢体的考验。” “这烂故事还有下回呢?”星闭上眼睛。 ...... 此时此刻,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格拉克斯街头。 紫黑色的渡鸦落在巨大的雕塑上,俯瞰着格拉克斯的全部街景。 梦主歌斐木依附在橡木家系女性成员的身上,声音低沉:“你们的意思是,长久以来,竟有恶徒将我等为世人赐福的谐乐大典...当做实现野心的工具?” 嘶,这才是真正的老戏骨啊!伊莉丝暗暗鼓掌,心说什么是老戏骨?这就是老戏骨! “正是,梦主大人,一旦谐乐大典开始,星核的力量将随着歌声传遍整个匹诺康尼,届时,梦中所有人都无法从梦中醒来。”知更鸟满脸担忧。 “嗯,这倒是令我意外,梦境是五大家系共同维护的结果,若有人利用谐乐肆意散布那星核的力量,此人必然身居高位...”歌斐木缓缓地说,“你们...可有怀疑的对象?” 伊莉丝揣在口袋里的手一指,正对着星期日和歌斐木。 但碍于形势所迫,她还要故作苦思冥想,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冲瓦尔特挤眉弄眼,意思是说这老登有古怪,快跑。 可瓦尔特瞧不见伊莉丝那么奇怪的表情,就算瞧见了也看不懂,只会误以为伊莉丝是眼睛酸涩,感觉疲乏,是需要休息的症状。 伊莉丝眼见瓦尔特不为所动,赶紧又狂冲德丽莎挑眉暗示。 可德丽莎自从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始终沉默着,像是雕塑一般,只有歌斐木出现的时候微微抬过眼皮,又很快垂了下去,像是跟她们站在两个世界一样。 “请问,您当真不知道星核的存在?”瓦尔特问。 “呵,我倒是从未想过,这位无名客会直接把矛头指向本人,着实令人瞠目结舌。”歌斐木淡淡地说。 “如有冒犯,星穹列车向您郑重道歉,但眼下情势紧急,容不得细密探访了。”瓦尔特说,“这也是为了梦境的安稳着想,还请您打消我们的顾虑。” 不愧是老而弥坚的瓦尔特先生!果然那些英雄事迹不是吹的,所谓的老谋深算也不是捧出来的,直击要害啊!伊莉丝心里感慨。 “梦主大人,只要证明谐乐大典与星核无关,是我们多心了的话..我会如约回到舞台献唱。”知更鸟轻声说。 歌斐木沉默了一会儿,“星期日、知更鸟...还有德丽莎,我看着你们长大,深知你们的秉性,现今的你们,确可称为祂最虔信的传颂者,我已知晓你们的决心。” “兹事体大,非同等闲。”歌斐木扭头看向瓦尔特,“既然瓦尔特先生诚心相求,我自当亲力亲为,以示回应,如有必要,整个橡木家系也可以随各位差遣。” “星期日,可否使你向祂恳求,降下光芒,并代祂朝我提问,令所有谎言无所遁形?” “谨遵您的旨意。”星期日柔声回答。 “知更鸟,可否使你临场见证,记录实情,并传述我的清白,令全部污名悉数消散?” “谨遵您的旨意。”知更鸟轻声说。 “嗯...德丽莎,可否使你在册垂听,作出裁决,并代祂判罚善恶,令尽数虚假粉碎?” “你不说,我也会那么做。”德丽莎头也不抬地说。 “我等愿尔旨承行天地...如于天焉。”歌斐木轻声说。 ...... 宝宝们高考加油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馒头多睡觉 第423章 猪八戒和农夫的故事 第423章 猪八戒和农夫的故事 第423章 猪八戒和农夫的故事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你用热铁烙他的舌和手心,使他不能编造谎言,立定假誓。”星期日闭上眼睛,轻声祈祷。 “开始吧,我没什么可准备的。”歌斐木微微点头。 “是。”星期日轻声说,“试问,你是否始终对你的神虔诚,从未敬拜别神?” “自然如此。”歌斐木淡淡地说。 “你是否爱你的神如同爱你自身,始终纪念祂的告诫?” “自然如此。” “你是否叛离了你的神所期望的路,辜负了祂的名?” “从未有过。” “你是否对你的神要求僭越,妄图超过受造物的本分?” “从未有过。”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星期日轻声说,“你是否能够发誓,保证自己必定履行一切所许,无论过往、现今、还是未来?” “星神在上,若我所言不实,或食言背约,则依照律令承受诅咒。”歌斐木沉声说。 伊莉丝嗤之以鼻,满眼都是鄙视,怎么看星期日和歌斐木都像是猪八戒和农夫。 话说唐僧师徒四人途经火焰山,一行人热的饥渴难耐,汗流浃背。 负责外出化缘的猪八戒在山脚下忽然远远瞧见一片农田,田里长着正成熟的西红柿,忍不住嘴馋吃了一个精光。 猪八戒刚起身准备拍拍肚子开溜,一抬头忽然瞧见扛着锄头的农夫正怒视着他,张嘴就骂“你个肥头大耳的猪妖怪!是你吃了洒家种的番茄不成?” 猪八戒摸摸肚子,摇摇头说俺老猪一口唾沫一个钉,说没吃你番茄就没吃你番茄,你这农夫还冤枉人来了? 农夫气的吹胡子瞪眼,一指旁边空荡荡的农田,意思是说难道这片地上的番茄都是自己成精飞走了不成? 猪八戒有点委屈,心说俺老猪是吃了你的西红柿,可你种的番茄俺老猪是一点没碰啊,别说吃,番茄那东西俺老猪见都没见过。 眼下的场景就跟猪八戒和农夫似的,乍一看星期日提问的所有问题都很完美,而歌斐木的回答也无懈可击。 足可以让她们一行人放下戒备,对这位歌斐木梦主敞开心扉,认定他是站在同一个战壕里的好同志。 可问题是这哥俩的一问一答都是提前串通好的套路。 星期日问你喜欢吃吗?歌斐木说我喜欢吃,星期日又问你真的喜欢吃吗,歌斐木说我真的喜欢吃! 可你喜欢吃的是什么呢?是西红柿还是圣女果?是榴莲还是臭豆腐?那么大的一个前缀呢?被你们俩吃了吗?伊莉丝满心鄙夷。 “祂看到了你的信念,并对你的信念表示认可,如此,即可证明—” “请等一下。” 星期日的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瓦尔特冷不丁的打断了,伊莉丝竖起耳朵,满心期待。 “怎么了,瓦尔特先生?”星期日扭头看向瓦尔特。 “嗯,各位,我还有个问题希望得到解答。”瓦尔特沉声说,眼镜下的瞳底映着智慧的光,“据我所知,家族的和睦共荣从不依托于所谓的律令......” “两位方才口中的神,当真是那位希佩吗?” 伊莉丝双目惊喜,心说老而弥坚不愧是老而弥坚,果然有老一辈拯救世界英雄人物的智慧和风采。 她仿佛从瓦尔特的领带上瞧见一个红色的蝴蝶领结,手腕上还有一个儿童手表,内置麻醉针,还有一身智慧的蓝色儿童西装。 “瓦尔特先生理应知晓,家族子民亲如手足,在祂的光芒下拥抱团结、万众一心,一切二心在同谐面前都无所遁形。”歌斐木沉声说,“如此精妙复杂的乐章,若非神主希佩,又有哪一位神明能够完美调和?” “完美调和...”瓦尔特双目中精光乍现,走到歌斐木身前,“问题正在于此,在暗中潜移默化改变同谐的并非外敌,而是自这乐章中暗自诞生的不协和音。” “在久远的过去,曾有一位星神存在于世间,祂拨动指节,编织银河律法,祂的信徒组成天外合唱班,向全宇宙传扬庄严、肃穆的圣歌。” “后来,祂陨落了,这位星神所行的道路与同谐产生碰撞,为后者吞纳、同化,那响彻寰宇的合唱一度沉默,再奏响时,已成了谐乐的颂歌......” “纵使星神消亡,也会留下无主的命途,在包容万象的同谐中...自然也可能有旧日的杂音悄然滋生。”瓦尔特缓缓地说。 歌斐木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着声音说,“瓦尔特先生...过分敏锐绝非益事,尤其是你在孤立无援的时刻。” “哼,果然是这样,可你又如何判断我正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中呢。”瓦尔特用余光扫了一眼伊莉丝。 伊莉丝被瓦特尔忽然扫过来的视线看的愣了一下,心说你不会把我当援兵了吧? 论起战斗力来,我甚至没星那二傻子高,你指望我能拳打歌斐木,脚踩星期日吗?伊莉丝心中悲鸣。 “为我等伟业着想,星期日,请他们稍作歇息吧。”顿了一下,歌斐木扫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德丽莎,“还有你,德丽莎,我对你,仍有更高的期待。” ...... “书接上回,一场大雨拯救了倒在沙漠中的你们。” “这场雨浇灭了你心中的愤怒,你看着身边已经毫无斗志的同伴们,想要安慰一下他们。”肢体评委沉声说,“此时,你要做出怎样的举动来逗笑他们?” 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凑近流萤耳边,轻声说:“记住,是流萤送了你们最后一程。” 流萤愣了一下,,江凡却一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 第424章 窃取之日 第424章 窃取之日 第424章 窃取之日 “那我可以做的那真是太多了。”星一摊手,侃侃而谈, “我可以潜入对方的公司用开水浇他们的发财树,还可以在坏掉的雨伞视频下面留言说是他家的雨伞。” “我还能在一些抽象的视频下评论说都是用他家的雨伞用的,甚至有一些吐槽我家雨伞的视频下面我还能留言。” “就说不好意思,这把伞是我们的新员工质检发出的,他之前在对面公司上班的。” “然后我还可以开一个新闻记者发布会,在介绍钟表小子联名雨伞产品的同时还点评一下现在市场上流通的大量低价垃圾伞。” “偷工减料不说,还使用了大量有害人体的材料,简直是工业垃圾!是匹诺康尼的害群之马!” “大量的有害材料在沾染雨水后将挥发有害物质,轻则脑残,重则植物人。” “我们还能同时扩展线上营销模式,利用短视频平台迅速占据网络份额!” “比如我可以出镜拍摄,在视频里猛挥自家雨伞,各种高强度测试。”星眉飞色舞起来,“特别是要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以独特的风格火出匹诺康尼,做大做强。”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下限就无所畏惧,事事变得驾轻就熟。 最初星还很无语这些评委们的逆天剧本,觉得像是三流小说里的三流剧情。 可如今她却很欣赏过程,觉得在三流小说里当主角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她在说完那句“记住,是流萤送了你们最后一程”以后,肢体评委员给出的剧本内容就变成了“那场大雨令你们嗅到了商机,你们开始进军雨伞行业。” 可忽然他话锋一转,又接着说,可生意刚有起色,竞争对手就开始大量倾销低价商品开始抢占市场。 你们不得不将高价囤积的货物赔本销售,这无异于饮鸩止渴,把你们拖到了破产的边缘,这个时候,不服输的你会做出怎样的决定。 星当时听完选题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总觉得有种某雪王来势汹汹还满脸嚣张的既视感。 自己则像是某雪糕品牌,说自己每天扬言要吃上百根。 “简直...简直是太有商业头脑了,可惜,你的朋友并不认同,看你债台高筑却又阴谋频出的样子,她深感未来无望,然后...”评委员扫量着流萤和江凡,等他们两个人谁站出来接戏。 “然后我强烈谴责她简直没有底线,这简直是对我们商人行业的侮辱,是我们商界的搅屎棍...”江凡叹了口气,满脸羞与你为伍的表情,“要我说不如拍摄对方老板裸照来的实在,你敢让我破产,我就敢把他照片印在雨...” “很好!卡!三位简直是有着优秀的表演才能,我都要看哭了!”肢体评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很怀疑自己这段会不会被剪掉。 “但后面才是真正的挑战,你们将面对本节目有史以来最严苛的评委,只能凭借自身完美的演技令对方折服!” ...... “两个白手起家的富豪,竟然用如此温和的态度对待自己曾经的同伴!使我心中不由得泪流满面!”女性评委大力地拍手,满脸赞叹,“简直就,简直就不像演的!最高分通过!” 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说这钟表小子给的这小戏法也太带劲了!简直就像是后宫攻略向游戏的外挂软件! 早知道这钟表戏法如此给力,她先前还表演个集贸,那些台词和肢体表演在钟表把戏面前就像是小丑一样。 星觉得如果给自己一些时间来适应钟表把戏,那她必能获得“匹诺康尼大明星”的成就。 ...... 距离谐乐大典开幕前3系统时,匹诺康尼大剧院。 紫黑色的渡鸦拍打着翅膀落在亮着灯的映光地板上,星期日背着手微微转身,从灯光的反射中看见梦主附身的渡鸦落下。 “在这里的只有你么,孩子?”歌斐木凝视着星期日的背影,“那无名客确实有一手,我等的秘密已在家系间不胫而走,公司的舰队也在向阿斯德纳集结...” “还有仙舟联盟...他们的舰队距离匹诺康尼已不足七个系统时的行程,舰队总数是公司舰队的数倍...”歌斐木沉声说,“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试问,那位调和众音的神选者在哪里?” “这是什么话,先生?”星期日转过身凝视着渡鸦的眼睛,轻笑着,“我不是正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吗?” “你知道,在我们的计划中,除了德丽莎以外,她才是谐乐大典的主角。” “可计划有变,身为她们的兄长,我知道为秩序献唱与为秩序献身必不是她们的本愿,这里有我足矣。”星期日轻声说。 “呵,你从小就智慧过人,想必一定明白,自己此刻的作为要付出何种代价。”歌斐木淡淡地说。 “天无二日,如有必要,我会出手将太阳击落。” “你相信报应吗?” “如果报应真的存在,那么众生皆有报应,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星期日说,“而我的报应与你无关,歌斐木先生。” 歌斐木沉默了一会儿:“无妨,既然你愿意代她们牺牲,那我就成全你吧。” “让步比我预想中来的更快,为什么?” “你们生来就是秩序的孩子,命运注定会有人踏上这条道路,抵达应至的结局。” “这也在您的设计之中吗?”星期日问。 “当然,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聪明。”歌斐木看了他一眼,“开幕的时刻近了,去吧孩子。” “窃夺同谐的权柄,揭晓你的报应。” 星期日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先生,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何您会选择让秩序降临在匹诺康尼?一个走投无路的世界理应是更好的选择,可您还是选择了这么一座人们心中怀有自由的梦想之城,为什么?” “为了公平,孩子。”歌斐木说,“失去心中的公义,我们便会重蹈同谐的覆辙。” “所以,利用星核操纵入梦的人果真不是您,而是...” “我们言尽于此,动手吧,橡木家系的十万七千三百六十道灵魂已梦见这一刻太多次了......” 匹诺康尼大剧院舞台的中央,灯光如太阳一样照着星期日的脸。 他静静地站在聚光灯里,背后的舞台荧幕上闪着一张张照片。 ...... 第425章 巨星巅峰战 第425章 巨星巅峰战 第425章 巨星巅峰战 匹诺康尼,热砂时刻—海选会场。 四周一圈都是深邃的穹顶,忆质悬在红地毯两侧,介于太阳与黑洞之间的巨大圆环挂在穹顶深处。 三个人影由远及近,仰头一齐眺望那轮闪着金色的黑洞,反复互相对了几个眼神以后,忽然流露出被拯救了的喜悦神色。 “果然,付出就会得到回报,胜利就在眼前,我们怎能不热泪盈眶?”灰色披肩长发的女人捋了捋头发,脸上流露出喜悦的神色。 “您好,这里就是通往最后一关的特选快车吗?”身边的少女没理睬灰色少女慷慨激昂的演讲,轻声询问引导员。 距离谐乐大典开幕仅剩3个系统时,引导员站在最后一道关卡前只是工作所需,却没料到仍然有最后几位参赛者真的能闯到这里,还是一男二女的组合。 引导员微微欠身,用温和的语气说:“恭喜三位选手!过关斩将,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很遗憾,能成为匹诺康尼下一位盛会之星的,只有一个人。” “在最后一关,你们将面对一位守擂至今的选手,一旦失败,将无缘盛会巨星的桂冠!” “欢迎来到由苏乐达有限公司赞助的第二十届第三十三场热砂盛典第三关—巨星巅峰战!”引导员被灰色长发少女期盼的眼神看得心头乱跳,“这边就是通往下一关卡的快车。” “我说,最后一关总不能还是我吧?”灰发少女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压低声音问。 “你还要我说几遍啊,我们中只有你有着无敌的搞笑天赋和不怕丢脸的精神不是么?好歹拥有几项天赋技能,要好好发挥啊星!”江凡拍拍星的肩膀,满脸赞叹。 “可我不是也说过很多遍么?撤退的时候都是老弱病残先走的!”星低声抗议。 “可你不是正年轻吗?还宣扬自己棒下亡魂数以万计。”江凡启动海选特快号球笼,假装擦汗, “跟虎克说自己球棒所到之处灰飞烟灭,跟白露说自己跟毁灭大君五五开,还跟黑塔说怀疑自己是星神转身,简直是龙傲天模版,这可都是你说的。” “可...好吧,先说我,我不行的话你们可要顶上。”星耸拉着脑袋说,认命一样的坐进球笼里。 妈的!这真不是她的风格,以她的风格怎么会说出酒且斟下,某去便回这种逞强硬气的话呢?分明应该以敌示弱,一边哭诉一边拍马屁啊! 可没办法,流萤就在旁边看着她,她实在不能在流萤面前脸面尽失。 球笼弹射起步,星心里胡思乱想的瞬间就已经抵达巨星巅峰战的擂台。 门打开,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隔着数十米远远眺望那座擂台,果真是一个红色头发的年轻男人,还穿着复古样式的铠甲! “那是...纯美骑士团吗?”流萤远远地看着那人的身影,不由得轻声说。 “纯美骑士团?”星支棱着耳朵,想要多获取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嗯,据说在纯美星神伊德莉拉无数的追随者中,最为崇尚古典的一群人组成了纯美骑士团。”流萤解释说, “他们驾乘忠诚而机敏的坐骑,吟唱古老而优美的歌谣,无畏地游走一颗又一颗行星,向诸界的生灵传颂伊德莉拉的美名。” “没错,纯美骑士对自身的要求极为严格。”江凡幽幽地说。 “他们固执地以现时已然消亡的一种骑士道的信条苛待自身,相信唯有淬炼完美的肉体、智慧与精神,方可以伊德莉拉的崇拜者自居。” 星愣了一下,很谨慎地说:“这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她总觉得这种行事风格在哪里听说过,甚至已经熟悉到像是在哪里亲眼目睹过,可偏偏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有种擎天柱变形变到一半,忽然忘记自己要变成什么一样的感觉。 “且慢!两位俊俏的小姐和这位英武的先生。”红色铠甲男人温和地说,“纯美荣光在上,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与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见面。” “三位温暖的面庞在这躁动的时刻宛如春风,照拂着我热砂般的心!”银枝轻声说,“我是纯美骑士团的银枝,很高兴与各位见面。” “还真是纯美骑士啊...” 星沉默着不说话,银枝的面容和骚里骚气的台词逐渐和记忆里某个顶着龙角,时常会抱着江凡海报傻笑的某龙尊渐渐重合。 “听哪!玫瑰色的纯美已让各位哑口无言,多么荣幸!”银枝温和地笑着,“我获悉庆典召开在即,便让希世难得号开足马力,将我引至匹诺康尼。” “然而没有纯美看顾的银河举世混沌,我在前来途中为救死扶伤耽搁许久...” 银枝顿了一下,继续轻声说,“好在侏儒兔驾驶员、流浪的猫咪决斗家、银河忍者、紫色头发的商人等三十三位落难者全部渡过难关,安然无恙...我便将大家一齐带领至此,与万千美丽的生灵同享谐乐。” “你...还挺能救的。”星舔了舔嘴唇,愈发觉得这哥们和敖霜属于是一类人,激推。 “不敢当,只可惜那位如孔雀般华美耀眼的公司使节状况依旧欠佳......多希望他也能一起共襄盛举啊。” 孔雀?指的是砂金吗?那哥们挨了镜流一刀居然还没下线,真不愧是大公司出身的,保命的东西就是多!星心里赞叹。 “好了,让我们说回正题吧。”银枝轻声说,“既然相聚于此,想必三位也一定是为了争夺海选冠军而来,对吧?” “我说我是来学习开挖掘机的你信吗?”星嘟囔着。 “虽然抵达后我一度因不善言辞而被当做身材高大,身着银铠,如烈焰般火红而炽热的通缉犯...但无妨,这一切都是来自梦想之地的纯美历练。” “重要的是,此身如今已立于此处,狭路相逢,我,纯美骑士团的银枝,恳求与三位展开一场骑士道的较量!”银枝面色肃然,微微欠身,“如果我有幸得胜,就请各位为我让出通向桂冠的阶梯,还要承认—” “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 第426章 激推对撞 第426章 激推对撞 第426章 激推对撞 匹诺康尼,海选盛典—巨星巅峰挑战台。 星站在打着聚光灯的舞台上,认认真真地盯着银枝的眼睛:“你认为不朽星神与纯美星神比又如何呢?” “原谅我对不朽星神的冒昧,在我看来,世间任何星神的美貌都无法与伊德莉拉相媲美。”银枝摇了摇,轻声说。 “会赢吗?” “会赢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恋人?比如什么参加完谐乐大典就要回老家结婚之类的,又比如说你是不是没有弱点,是无敌的?”星有点不放心,又抛出几个经典问题。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越看越觉得银枝眼熟了。 这厨力满满的姿态和忠于一人的信念,分明是翻版的敖霜,脸上就差写“我是伊德莉拉的狗”几个大字了。 只是相较于那位姑奶奶崇尚暴力解决一切问题的手段,起码银枝看起来还很通情达理,是一位乐于助人的好同志。 可乐于助人归乐于助人,眼下她却觉得银枝很难主动认输把通往桂冠的阶梯让给他们,因为那位厨力人脸上写满了认真。 关键是她还认得那种表情,简直熟悉的要死。 就跟当初阿兰决定用带薪年假休息,准备起航去仙舟罗浮抢预售限量发行的手办一样,满脸的坚定。 恐怕如果自己不跟着他喊“我承认纯美星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那她的真诚恐怕没什么卵用。 但话又说回来了,毕竟先前她还穿着印有“龙祖天下第一”的T恤,和那些应援小红旗。 眼下如果跟着银枝一起喊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那她身上多少有些吕布的影子,万一被敖霜知道她三心二意,少说是一顿毒打。 如果放在以前,那她当然能毫无负担地跟着喊,不管多少遍都可以,就算让她喊我是伊德莉拉的狗都没问题。 但眼下正主就在眼前,连流萤都在旁观,她虽然有着无敌的厚脸皮,可多少也是有自尊心的,也不想在流萤面前犯怂。 “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吗?”星不死心地回头冲江凡眨眼,好像很为难似的,“你知道的,我一向讨厌仗势欺人。” 江凡不置可否,心说没错,你确实讨厌仗势欺人,平日里你顶天是狗仗人势罢了,哪里有仗势欺人呢? “各位,请勿要推辞,与我展开一场骑士道的较量,如果我有幸胜出,还请各位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带着风雷一样的响声,打断了银枝的话。 那是高举一杆长枪的敖霜,仿佛北欧神话中的瓦尔基里女武神! 亮银色的长枪破开海选会场的穹顶,她踩着风雷落下,整个会场都摇摇欲坠。 几百公斤重的长枪带着巨大的惯性全部从枪尖迸发,在打着聚光灯的舞台上扎出细碎的裂缝,却丝毫不往外蔓延一点。 所有人都愣住了,银枝、流萤、星,江凡,甚至敖霜自己。 一分钟前,她坐在疾驰于轨道上的球笼里,忽然莫名其妙就觉得一阵火大,有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所以在球笼还在轨道上行驶的时候,就一脚踹开车门,凭借着第六感挥使长枪狠狠地冲了下来。 可落下几秒钟后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毁掉了自己在龙祖心中的淑女形象,天知道她有多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她的任务原本是先行一步抵达匹诺康尼观察局势,顺便在匹诺康尼寻找那位“仗剑走天涯”的小丫头。 免得她带着那把出自焰轮铸炼宫锻造的仿制轻语在外面惹出什么大祸,可事与愿违,她貌似干了什么更不得了的大事...... 敖霜保持沉默呆呆地站着,星也一齐呆呆地站着。 她看着那杆不足自己五米远的长枪,大脑短暂的宕机,她觉得这里面出现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你怎么在这?”她指着敖霜,满脸不可置信,嘴唇颤抖,“才禁言你一天,就来线下真实我?你来真的啊?你只玩真实?” 敖霜猛地回头在江凡看不见的视角里抓住星的衣领,咬牙切齿:“你!龙祖怎么也在这里?!你怎么没有提前说!” “你还没说自己什么时候来的呢?”星满脸委屈,也压低了声音,“我不是在论坛里说了吗?你不看论坛的吗?” “你认为我会相信黑心商人编写的论坛吗?”敖霜借着松开星衣领的空隙,快速扫了一眼四周,淡淡地说,“至于我,当然是第六感!” “可你这第六感也太准了,就像一直在窥听似的....” “我都说了,那是第六感。” “可你又是怎么进来的?眼下这节骨眼,家族居然还欢迎你?”星满脸疑惑。 “愚蠢的星核脑袋,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就是怎么进来的。” 敖霜冷冷地哼了一声,不管身后那杆亮银色的长枪和柱子一样原地杵的星就准备向江凡行礼。 可江凡却隐晦地微微摇头,意思是说低调,要低调一点,切勿暴露我的身份。 眼神交汇间,敖霜秒懂,刚要弯下去的腿瞬间重新挺直。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为了争夺海选冠军而来吗?”银枝凝视着敖霜的背影,赞叹地说,“在下银枝,今日有幸见得不朽龙裔,实在令人...” “纯美骑士团的人?”敖霜手微微扬手,打断了银枝的长篇大论,“你刚才说...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自然,纯美无处不在。”银枝言简意赅。 “说实话...我很欣赏你,纯美骑士团的红头发小子。”雷电裹挟着长枪抽离地面猛地暴射而出,被敖霜稳稳地握在手里,“不朽的龙,纯美的伊德莉拉...都曾是各大派系间公认已经消亡的星神与无主的命途。” “不朽的龙裔,纯美骑士团,人们都喜欢将我们的所作所为叫做中二的过度夸张表现,可只有我们深知,那是极致的真诚。” “但恕我冒味...您是否也承认不朽龙神天下无双,冠绝星海呢?”敖霜微微抬眼,盯着银枝的眼睛。 ...... “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真的好吗?是不是有点不仗义了。”星低声说。 “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很有义气嘛。”江凡惊讶地看着星,“不然你现在可以转身回去,给敖霜最有力的支援。” “笑话!拯救世界才是大事,再说牛逼的人干牛逼的事儿,在厨力这一点上,我信她。”星做龙胆虎威坚定不移状。 海选会场里铺着一条红地毯的巨星之路上,江凡三人组并肩往大门的方向走,外场一片寂静,显得有些空旷,也没有三月七和姬子的影子。 他们是提前离开的,因为有敖霜替他们接下了来自银枝的骑士道对决。 星本想着可以找台阶坐下来看会好戏,可没料到江凡拉着她就走,仿佛对敖霜很有信心似的。 流萤和星一左一右被江凡拉着离开,只剩下银枝还满脸赞叹的和敖霜交换心得,完全没有先前那股针尖对麦芒的劲。 星很怀疑敖霜那真实姐因为大意轻心被银枝斩于马下。 可江凡却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会赢的,星纵然很怀疑,却也只能压在了心底,毕竟江凡都说稳,那还能出什么错呢? ..... ..... 第427章 谐乐倒计时 第427章 谐乐倒计时 第427章 谐乐倒计时 阿斯德纳星系,匹诺康尼星环一带,小型载人商用式飞舰的驾驶舱里。 隔着加厚的幕墙玻璃,驾驶舱内的驾驶员能在星环一带的小行星群地带从上至下俯瞰整座匹诺康尼。 匹诺康尼,盛会之星,数以万计旅人都趋之若附的梦想国度,此时此刻却被遮天蔽日如海潮一般的舰队围住,好像下一秒浪潮就要扑过来。 “真壮观,几十万的云骑军来的轰轰烈烈,那结盟玉兆真那么好用?”银狼望着数以万计的战舰群,觉得像是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萤火虫。 “结盟云兆可没有这样大的声势呢。”卡芙卡擦拭着枪械随口说。 “那你喜欢他吗?你会喜欢他多久?”银狼望着匹诺康尼,忽然话锋一转,像是从侏罗纪忽然转到赛博朋克时代,轻声说。 卡芙卡抬头,看见她把游戏机放在旁边,瞳底映着群星,脸上难得地写满认真,知道她在想心事,于是也认真起来,“不知道,也许我体会到自己生命的价值以后就不再喜欢他了?” “那如果他忽然跟你求婚,你也脑子一热嫁给了他,你还能体会到自己生命的价值吗?那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喜欢他?” 卡芙卡想了一会儿,摇头,“不可能的,我没有喜欢过谁一辈子,也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一辈子,对我们来说,一辈子永远都是未知的时间,都过于奢侈。” “可天衣五人只是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但没有说不知道感情是什么啊。”银狼认真地说,“他虽然是个臭游戏篓子,但玩弄感情欺骗自己可不好,卡芙卡。” 卡芙卡低下头,看见银狼口袋里揣着露出半截的限量款游戏卡带,忽然就笑了起来。 咯咯地笑声让银狼直哆嗦,下意识捂住装着游戏卡带的口袋。 “先说好,我可没有接受任何形式的贿赂,我的话都乃肺腑之言。”银狼面露正义,“喜欢什么人,就要赶紧对他说,不然你什么都抓不住。”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虽然我没有恋爱经验,可我起码也算得上是一个游戏大神,galgame领域里我也算是一代宗师了。”银狼侃侃而谈着, “有些事,总要说出来才算数,不说出来,自己也会烦恼的吧,反正生命的价值遥遥无期,不如追求一下眼前的东西。” 卡芙卡看着她那对亮闪闪的眼睛,有点愣。 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种口才,甚至还能侃侃而谈起来,仿佛某个老教授向自己介绍她的毕生心血。 ...... 匹诺康尼—苏乐达热砂海选会场 那扇透着萤色光的沉重门缓缓向两侧展开,门展开的瞬间,视野瞬间开阔。 依旧是一条铺着红地毯长长的道路,在他们走过的瞬间,总是极快地弹出数以十计的电视屏幕,上面播着鼓掌的动画短片。 而道路尽头上舞台的两侧,分别悬着两块巨大的荧幕,上面显示着是江凡、流萤和星三人组的复古样式大头照,冠军仪式感满满。 星扫量着这座最后的海选舞台,心想要是终点还能准备几个黄金打造的垃圾桶就好了,再不济能抱几个冰箱回列车也行。 可惜这里不是仙舟的男龙女龙先前冲特别节目。 他们能在这座舞台上获得的唯一奖励就是能先一步进入匹诺康尼大剧院,和老熟人知更鸟打个招呼。 而另一边选择动作派赛道关卡的姬子和三月七也通关和他们碰头了。 只是在最后的巨星巅峰战上,面对高喊“请你承认不朽龙神天下无双,冠绝寰宇”的敖霜时落败。 三月七很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先不说承认不朽龙神天下无双,冠绝寰宇是什么新的助威句子,话说大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当然知道仙舟联盟是在钟表匠的客人邀请名单里,可她不知道除了镜流和白珩以外,连敖霜都能刷邀请函进来。 “那个...我们把敖霜小姐一个人留在那里没问题吧?”三月七有点担心敖霜的精神状况,“我和姬子姐姐离开的时候,她正叉着腰大笑呢...” “没事,那是激推见到偶像时的后遗症,没准过一会还会有戒断反应出现,总之是没问题的。”星摆摆手随口说。 他们沿着红地毯一路向下,舞台上的聚光灯忽地亮起,在尽头的舞台上,聚光灯照射的中央,有人背着手站在那里。 星揉了揉眼睛,心想难不成是主办方准备给冠军队伍送上礼品之类的奖励。 可随着越走越近,视线越来越清明,不断拉近和舞台之间的距离。 她这才发现那人影有点眼熟,像是她调侃过的某个正在经历“人生至暗时刻”的妹控选手。 “恭喜三位成为此次谐乐大典的盛会巨星,在进入大剧院前,我谨代表主办方向你致以诚挚祝贺,愿你在祂的光芒下得享喜乐。”星期日望着迎面走来的列车组成员,轻声说。 “只有诚挚的祝贺吗?我该有的冠军奖励呢?还有杨叔他们呢?”星左看右看,也没瞧见知更鸟和杨叔在,连德丽莎和伊莉丝都没影子。 “正如之前所承诺的,我、家妹及瓦尔特先生已面见了梦主,向他就匹诺康尼与星核的真相展开了深入讨论,并且达成了共识。” 顿了一下,星期日接着说:“我和橡木家系全体,无法同意各位的要求。” “不出所料。”流萤抬头和江凡对视一眼,很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两人先前已经早有预料。 ..... 第428章 谐乐倒计时2 第428章 谐乐倒计时2 第428章 谐乐倒计时2 “我们认同各位无名客的观点,匹诺康尼需要改变,但绝不是以你们要求的方式。”星期日说话的时候始终看着他们,眼神莫名尖锐。 “盛会之星绝不能,也绝不会变回混乱无序,弱肉强食的逐梦之地。” “一路过关斩将,你应该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那个时代的缩影,弱势者被无情淘汰,平等荡然无存,在残酷的竞争中,人们朝不保夕,艰难度日。” “最后,只有像各位这样的英雄才能获得成功。”星期日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但试问,星,如果你没有星核赋予的特殊身份,你只是芸芸众生中脆弱的一员,你会更喜欢哪一种匹诺康尼?” 星莫名觉得星期日说的有几分道理,下意识就要点头认同,江凡闪电般在她下巴处扇了一掌,下巴的神经反射让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没往下沉。 星期日的视线越过江凡,盯着星的眼睛,“适者生存的蛮荒之地,还是人人得以幸福的美梦乐园?” “我...我觉得美梦乐园貌似还可以...”星扭头看着江凡的侧脸,弱弱地说,生怕下巴在挨一掌。 可出乎意料的,江凡却没有动手的打算,反而凝视着星期日,瞳孔深邃,像是一潭望不见尽头的深水。 “这不是现在的重点,别被他绕进去了。”三月七戳着星的肩膀。 “星期日先生,就算橡木家系的诸位不能完全同意有关星核的安排,现在恐怕也不是对匹诺康尼的过去和未来高谈阔论的时候吧?”姬子问。 “星核问题关乎匹诺康尼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如果各位有更好的提案,列车组愿意洗耳恭听,不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那场会谈的来龙去脉。” “这样我们也好知道,瓦尔特和知更鸟小姐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没能如约而至。”姬子缓缓地说,“还有伊莉丝与德丽莎小姐,我想星期日先生能给我们一个答案。” “呵,领航员,我正有此意,既然人已到齐,我们就从那场会谈讲...” “是秩序吧,全体橡木家系,都是秩序太一的信徒吧,还有那个梦主,歌斐木。”江凡打断了星期日的话,瞳孔深邃。 “秩序...匹诺康尼竟然存在着秩序的残党吗?...”姬子瞳孔微微一缩,有些震惊。 “那杨叔和知更鸟小姐呢?还有德丽莎和伊莉丝小姐,你们把他们怎么了?!”三月七叉着腰,眼中难掩的愤怒,像是炸毛的猫一样。 星期日深深地看了江凡一眼,摇头,“请放心,只是给了他们一点独自沉思命运的时间。” “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意味着与星穹列车为敌...还有与仙舟联盟为敌。”姬子盯着星期日的眼睛,“还有宇宙间的各大派系。” “即便一定要与各位为敌,也只有我和橡木家系而已,但我们还没走到那一步,不是么?”星期日说,“各位为匹诺康尼的公义四处奔走,这一点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所以你想和我们谈判?筹码是杨叔和德丽莎她们?”星摸摸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聪明,孩子,你的思想和那位先生一样灵敏。”星期日夸赞她说。 星摸摸脑袋,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虽说她一直自诩天资聪颖,是列车组第一大聪明,可奈何没得到他们的认可。 眼下却被星期日一眼看穿她内在的智慧,反倒是让她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的意味。 觉得星期日这种有眼光的人真是命不该绝,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如果是秩序驱使你囚禁瓦尔特和知更鸟小姐她们,还要借此威胁我们乖乖就范,那我想,我们根本没有坐下谈判的必要。”姬子淡淡地说。 “您误会了,姬子小姐,他们很安全,正如家族一如既往的承诺,没有人会在梦境里受到伤害,更遑论属于秩序的美丽新世界。”星期日耐心地解释, “匹诺康尼和这片宇宙都见证过太多无辜的鲜血,强者向弱者挥刀,胜者将败者的生命推向尽头。” 星期日阐述着那些大道理,可江凡一行人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只是默默地听着。 “自然选择—世界遵循这一法则,将全人类的福祉建立在弱者的遗骸上,只有我们,或者说我,有能力终结这出荒唐的闹剧。” “你们打算复活一位已死的星神?从来没有人做到过这件事。”姬子微微皱眉。 “何以见得?仙舟联盟信仰的更迭,同样是源自于那位不朽的古神复苏。”星期日说,“而且姬子小姐既然有兴趣,那我们就打开亮话吧。” 姬子点了点头。 “我始终认为,人们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理解彼此。”星期日说,“我愿意将秩序行者的志向如实告知各位,以便你们做出对星穹列车,匹诺康尼猫和这片宇宙更好的判断。” “语言苍白无力,难以描述出那理想的面貌...”星期日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所以随我来吧,各位,让我们一起重走来时的路,再看看这路要通向何方。” 星凝视着星期日的背影,心里跃跃欲试,有种想要擒贼先擒王的冲动。 心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老祖宗就告诫我们说,不要把后背留给你的敌人... 可还没等星为心里的小九九付出行动,星期日忽然凭空蒸发,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没留下一点痕迹,像是做梦一样。 “他人呢?怎么消失了?你弄的?”星惊讶地看向江凡,心说你动手也太快了吧。 “欢迎,这里不是匹诺康尼梦境的任何一角,而是我的内心世界,面前的景象之所以没有变化,是因为各位的意识提取了相似的概念予以补全。”星期日的声音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来。 “你把我们也囚禁了?”三月七忍不住问。 “这是一种调律,效果更强,也更费神,江凡先生应该能明白。” 江凡微微颔首,表示星期日可以继续说下去。 “透过调律,各位可以更直观地理解我的情绪,这也意味着我将对你们毫无隐瞒。”星期日说,“接下来,我想请各位观看大屏幕,我们来时的路,就从这里开始。” 他的声音落下,舞台两侧悬在空中的大屏幕忽然黑了下去,几秒钟后又猛地亮起,却不再是江凡三人组的大头照,而是一张手捧小鸟的彩照。 .... 高考完就是中考 我萝莉控又又又又又站起来了。 假期在即 新书当发 我萝莉控只会一个版本比一个版本更强,但是!若无全军上下万众一心,谋无遗计,又有何用 第429章 谐乐倒计时3 第429章 谐乐倒计时3 第429章 谐乐倒计时3 舞台暖黄色的聚光灯下,悬在空中两侧的大屏幕开始播映出星期日记忆中的画面。 所有人都抬头盯着那两块大屏幕目不转睛地看,想要知道星期日在耍什么幺蛾子,只有江凡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 星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一边沙发上的江凡,暗暗竖起一个大拇指,心说真不愧是逼王,随时随地都能装逼,而且装的还那么自然! 眼下的氛围说是剑拔弩张都不为过,星期日自爆秩序信徒的身份,杨叔与伊莉丝她们也已经被橡木家系扣押,还美曰其名沉思命运。 而他们眼下也被星期日用调律困在所谓的内心世界里,借用星期日本人的话说就是,“一起回顾我们来时的路”。 如果每个人的头顶上都有能显示当前状态的数据框,那她想自己的头顶上一定会有“救世”与“以世界之名”两种临时buff。 她很怀疑江凡此时此刻的沉默是在积累怒气槽,没准等星期日还在叽叽歪歪讲大道理准备用语言的魅力策反他们的时候。 江凡又会从不知道哪里掏出那把冒着火焰的大剑,轻呵一声“天火再出鞘”,说完一个虎跳出去,一刀砍断了匹诺康尼也没准... “从这里开始,各位将看到我经历过的诸多选择,我选取了其中一部分与你们分享。”星期日的声音像是从大喇叭里传出来一样,回荡在四面八方。 “我想,在经历了共同的困境后,各位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星换了表情,不再用余光关注着闭目养神的江凡,而是抬头盯着大屏幕看,左右眼分别站岗,生怕两块屏幕放映的内容不一样,导致信息偏差。 “开始吧,第一个抉择,与一只雏鸟的故事有关。” “这则故事发生在我和知更鸟小的时候,我们是星核之灾的受害者,家族的歌斐木先生,也就是日后的匹诺康尼梦主,见我们兄妹两人无依无靠,便收养了我们。” “那之后,我们认识在同被歌斐木先生收养的德丽莎,度过了一段相对无忧无虑的时光。” “某一天的晚餐后,我们三人在歌斐木先生的庭院里意外发现了一只孤单的小谐乐鸽。” “那只雏鸟还小,连羽毛都没长齐,也不会唱歌,我们发现时,它落在草丛中奄奄一息,似乎是被父母遗弃了,” “我们当即决定为它搭建一座鸟巢,可思来想去,那年的冬天很冷,庭院夜间的风很大,还有许多毒虫和野兽出没。” “毫无疑问,如果将雏鸟留在庭院,它绝无可能坚持到春天。” “所以?”星没能理解这个故事的内容。 “我提议带它回去,放在窗前的木架上,并拜托大人造个鸟笼。”星期日耐心地说,“我们约定,等到它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展翅翱翔时,再将它放回天空。” “可遗憾的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只鸟儿的命运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注定,它落得何种下场,只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现在,我将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各位,面对此情此景,你们会如何抉择?”星期日轻声问。 “是采取我们最初的方案,用软垫在原地为谐乐小鸽打造鸟巢?” “还是选择为它打造鸟笼,在温暖的屋宇中精心饲养鸟儿?” 两侧的屏幕分别映着两种抉择,星左右站岗的眼睛有些发酸,下意识抬手揉了揉,心里犹豫着星期日给出的选题。 毫无疑问的,虽然星期日扣押杨叔和伊莉丝她们的做法很不堪,但他的理想确实值得称赞。 所以星始终才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的意思,只是默默地听着。 而眼下星期日给出的两道选择也很好理解,如果选第一个用软垫原地造窝,那跟让它在原地等死没区别。 如果单从字面意思来看,打造鸟笼才是最佳选项,可星却觉得没那么简单,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 宁在雨中高歌死,绝不寄人篱下活? 没准星期日的问题里就有某种陷阱等着她来踩... 星沉了一会儿后,很自信地说:“我选原地为它打造鸟巢,宁在雨中高歌死,绝不寄人篱下活。” 站在身边的姬子她们微微愣神,一齐转头回来盯着星看,想从她那笑容里看出些什么来,可左看右看,只看见星露出一口大白牙,满脸的自信。 “有趣,既然你心意已决,就让我来揭晓这一选择会为那只雏鸟带来何种命运吧。”星期日缓缓地说。 “就我观察到的结果,至少有三种以小型鸟类为食的野兽在那片庭院中出没:伏式镰尾蝎、阿斯德纳狼獾,还有亨廷顿翼颈蛇...” “尽管无法伤及人类,但这些生物在小小的一方庭院里仍然是上位掠夺者,在这种地方,等待那只小谐乐鸽的命运只有一种,痛苦的死亡。” 迎着三月七幽怨的小眼神,星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心里忍不住有点悲凉,有种坑爹文字游戏玩多了以后,第一次接触正常游戏的不适用感。 “对于你做出的选择,我深表遗憾,接下来,让我们进去第二个抉择吧,这次...是一位逐梦客的故事。”星期日接着说。 “还有啊?”星忍不住咂舌。 她倒不是不喜欢听故事,只是相较于那些英雄小故事和龙傲天故事集,这种充满哲学和道理的句子委实更像是从一本高数书里摘下来的。 借着余光,星扫了一眼江凡,想要看看那位逼王有没有什么反应,可出人意料的,他居然还在闭目养神,跟灵魂出窍了似的。 ..... 第430章 银河搅屎棍 第430章 银河搅屎棍 第430章 银河搅屎棍 “这则故事发生在我任职【铎音】期间,铎音是橡木家系特有的职位,负责聆听梦境居民的困惑和迷茫,给予他们相应的指导。”星期日娓娓道来。 “哎?咱怎么感觉跟修女一样,需要穿修女袍吗?”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早跟你说过了,平日里要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馒头多睡觉,那是神父,什么修女。”另外一个人说的中气十足,仿佛很博学似的。 两侧的屏幕黑着,除了星期日的声音无处不在,就只能听见一粉毛和一灰毛窃窃私语的声音,一方求知欲满满,一方卖弄学识。 若是不了解这两位的人亲眼目睹,一定会感慨无名客果真个个都是人才,可一旦深入了解,就能知道一个是文盲,一个是学龄前教育的知识文化水准。 星期日沉默了一会儿,“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得以听取来自梦境各方的声音,有欢喜,有忧愁,有傲慢,有悔恨...复杂的人性编织起世界,而我有幸窥见其中一斑。” 两侧的屏幕开始闪烁起雪花,几秒钟后映射出星期日本人的记忆片段,那是在类似祷告亭的房间里,一道栅栏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那是一位逐梦客,也是一名偷渡犯,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他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来到匹诺康尼,只是他付出的代价对于凡人而言...也足以称作倾尽一切。” “他这么对我说,“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房子、土地,还有两个孩子...他说自己无力抚养他们,做奴隶至少还能混口饭吃。” “他也做好了计划,准备发家致富后就把孩子赎回来,共享匹诺康尼的美梦,只可惜他的偷渡计划有些笨拙,被那群冥顽不灵的猎犬们嗅出了气息。” 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她理解的并不是那位逐梦者散尽家财的行为,而是理解他偷渡的行动。 若是她自己偷渡来匹诺康尼,想来下场也跟他没两样。 “听过这位逐梦客的故事,我当即请求猎犬家系停止追捕,这样他便能安心生活。”星期日轻声说,“可惜我的眼界太浅,不曾想这自以为是的善举竟在日后酿成了苦果...” 他的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味,星默默地听着,揣测那苦果是什么。 “所以各位,请做出选择。” “是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说服猎犬家系停止搜查,以便那位逐梦客生存下去,实现他的愿望?” “还是保持沉默,任凭他在猎犬家系的追踪下苟延残喘,直到注定的裁决来临?” 星期日谨慎地观察着江凡的神色,想探究一下潜在敌人的心理活动。 可江凡始终只是坐在那张橙皮沙发上闭着眼,好像神游天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一样。 可这时候星忽然笑了,不是那种哈哈大笑,而是无声的,自信的笑。 “我当然也选择说服猎犬家系停止追捕那位逐梦客。”她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三月七,“虽然他散尽家财,没有任何责任心,可事已至此,我们当然还顺着好的方向去努力。” 她这番话说得中气十足,周围的人都听得很清楚,还莫名笑的自信,有种曹操仰天长笑,感觉诸葛匹夫不过如此的感觉。 “看到你做出相同的决定,我深表荣幸。”星期日轻声说,“出于尊重,就告诉你我当年的决定招来了怎样的恶果吧。” “先说结果,他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摆脱追捕后,他做了几年生意,很快跻身名流,平步青云,尽管不及老奥帝那样的大富翁,但也算出类拔萃的风流人物。” “那么他实现最初的愿望了吗?没有。”星期日说,“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现实中,猎犬们正要将他永久驱逐,而我是随行的铎音,使命很简单,聆听罪犯的忏悔。” “他告诉我,自己是为了篡夺苜蓿草家主的地位,意图谋反才沦落至此,当我问及他的两个孩子,他却反问我“什么孩子?”” “到头来,我心向同谐,冒险而为的善举没有任何意义,反成了恶行,造就了一位可悲的压迫者,还有千千万万被压迫的人...” 他说的那么不堪,可所有人都没有流露出丝毫讪笑的意思,都只是默默地听着。 “对于这一抉择,我再次深表遗憾,接下来就是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抉择了...” “还有么?”星忍不住小声吐槽,又歪头看了一眼江凡,仍然是稳如老狗,坐如泰山! “而这次的故事,是属于我本人。”星期日说,“这则故事发生在我就任橡木家主当天,那时的歌斐木先生已成了如今的梦主,应他要求,我们进行了一场私人对谈。” “令我诧异的是,梦主只为我捎来了一封信,他让我读读信中的内容,而那信件...来自我的妹妹,而江凡先生,理应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星期日深深地看了江凡一眼。 星的心里有点悲凉,星期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此时此刻这里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她们几个人在,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破案了,真心破案了,原来致使星期日黑化的原因之一依然有江凡的因素。 她经常听江凡说她是列车柯南,走到哪里哪里就动荡,以前她还没什么理由反驳,可根据现状,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喊江凡叫银河搅屎棍。 只要是跟漂亮女人沾边的东西,那就永远也逃不了江凡定律,乍一看貌似两人谁也不认识谁,可深扒起来全是猛料。 比如最初在贝洛伯格的希露瓦,两人见面都是大眼瞪小眼,可彼此的关系居然跟洋葱一样,剥开一层还有一层,又比如现在的知更鸟。 乍一看,一个是列车的无名客、是仙舟的最大偶像,是黑塔空间站的男主人,另一个是闻名银河的天环族歌者,两者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可现在人家的亲哥哥来找他们算账了,难道你以为是能闭眼装死就能躲过去的吗? 星瞄着闭目养神,依旧稳如老狗的江凡,恶狠狠地嘟囔着。 ..... 第431章 大决战前夕 第431章 大决战前夕 第431章 大决战前夕 “看样子江凡先生对此并不感兴趣呢。”星期日看了一眼江凡,淡淡地说,“信中的内容无非是日常的寒暄,捎带她游历万界的种种见闻。”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正当我心生疑惑,这封信与会谈有什么关系时,梦主歌斐木先生问我,可知道这封信出自何人之手。” “而我妹妹的手笔,我又怎么会不认识,我于梦主说那正是家妹的手笔,梦主为何要为我兄妹的日常琐事登山拜访?” “梦主没有回答,反而又问我,可知道知更鸟如今正身在何方。” “我根据信中内容来看,那是在卡斯特林亚特,她正在那里进行巡游活动,可没有想到梦主接着问我,可知道她险些身中流弹一事。” “卡斯特林亚特,那颗星球爆发了战争,正因为如此,我的妹妹才会选择将那里选做目的地,为了传扬同谐,挽救星球上的生命,选择亲自奔赴前线。” “她希望用歌声平复人们的痛苦,也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公司的救援物资输送提供援助...”星期日深吸了一口气,“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我想江凡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星期日轻飘飘的话落下,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扭过头朝江凡看过去,想要更详细的探究事情的真相,和致使星期日走向秩序的缘由。 迎着所有人火热的视线,江凡被看得心惊肉跳,有种自己是百元大钞掉进贫民窟的错觉。 可在所有人看来他依然是那副稳如老狗的神色,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上,平稳地呼吸着,好像睡得很香甜似的。 “呵...战争无情,流弹亦无情,在巡游活动的前夕,江凡先生不知有何因故,出现在卡斯特林亚特,提前一天潜入会场拿走了所有的音频设备。” “但也正是江凡先生,知更鸟才幸免于流弹的伤害...” “在帮助公司输送救援物资的路上,一枚溅射飞来的流弹向知更鸟飞去。”星期日轻声说,“若无江凡先生出手保护,家妹即使没有被伤及命脉,恐怕也有生命危险,再一次,向您表达谢意。” “可归根结底,那正是同谐的局限和困境,以强援弱的愿景再伟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厢情愿,毕竟我们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出现下一颗流弹。” “同样地,我为各位准备了最后一道课题,最后一次选择,但请放心,这次选择不会带来任何沉重的结果。”星期日缓缓地说。 “事实上,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因为这只是一个空想,一道纠缠了我无数个夜晚的梦魇...如果各位有机会像我一样做出选择...” “你们还会支持知更鸟踏上同谐的旅途吗?” 星和三月七下意识对视,瞳孔里藏不住的震惊。 心想江凡果真和知更鸟之间的关系有所隐藏,可没想到是英雄救美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桥段... 想来也就只有知更鸟这样单纯的女生还颇为相信那些美好的童话故事,什么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之类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她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江凡要支走镜流和白珩了,先不说镜流会不会保持理智,那白珩知道恐怕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 “这很明显是一个送分题,是考虑到自己妹妹和江凡之间的关系心软了吗?”星用余光扫量着江凡,压低声音说,“妹控不是一种病,是一种生活方式!我想他肯定尊重自己妹妹的选择!”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以强援弱固然伟大,但如果要付出这种代价,如果我是姐姐,那我肯定也一百个不同意吧。”三月七同样压低着声音。 “可妹控就是那样,他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说到底还是会尊重妹妹的想法,所以信我的没毛病!”星拍拍三月七的肩膀。 打量着星那副满脸自信的神情,三月七心说前两次你也是这样说的,可结果没一次是好的,信你才是有毛病哩... “我选支持知更鸟踏上同谐的旅途。”星拍板决定。 “呵...原来如此。”那种释怀的深呼吸声把屏幕震得变成黑色。 聚光灯由暖变浅,舞台上那些漂浮的忆质都被推开,水晶吊灯的光芒中,星期日背对着他们出现,面向闭目养神的江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各位的主张,我已明了。”星期日缓缓地转身,扫视星穹列车的成员,“提出这些问题,只是为了阐述一件事。” “匹诺康尼的困境无法由同谐拯救,真正能建立起美梦乐园的,唯有以强制弱的秩序。” “那不朽怎么样?有考虑过转投怀抱吗?”星忍不住打岔。 “不朽的道路固然宽阔,却不是我所求,亦不是我心中乐园的模样。”星期日摇了摇头,“我晓得人们遭受折磨时如何痛苦,迷失道路时如何迷茫,事与愿违时又如何沮丧,甚至是绝望...” “这一切都令我痛苦,因为这样根本不能算是幸福。” “我们必须教导弱者如何幸福地生活,而这生活并非名流贵族挂在嘴边的讲究,而是绝对意义上的,属于人的生存之道。” 星听得有些发愣,忽然觉得星期日身前像是系了一条红色的领巾一样,整个人看着是那么的红,那么的耀眼,差点让她热泪盈眶,大喊出声来。 如果她真的是生活在匹诺康尼的一名普通居民,那么她大概就是喊着“周日哥,这杯酒且温下,待我斩了希佩那狗头献于你”的那群人。 可立场不同政治也就不同,政治不同思想也就不同,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她注定不能欣然同意星期日的美好理想。 ...... 第432章 大决战来临 第432章 大决战来临 第432章 大决战来临 从感性上来讲,江凡很欣赏星期日的思想,也很尊重他的想法。 可从理性上来讲,复活一位已死的星神,其中要牵扯的东西与变数远不是他能容忍的。 如果放在以前,他铁定是隔着手机屏幕敲敲打打,是用嘴喊着支持星期日这种美好乐园想法的坚定拥护者。 可现在眼界一旦放开,星期日幻想中美好乐园的存在却又那么的不合理,甚至是有些违背人道主义。 即使多数鸟儿选择沉溺在美好的幻想里,但也不能阻止所有的鸟儿终其一生都无法飞翔。 在这个愈发摆烂的社会节奏里,支持星期日想法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坦然地讲,或许有远超三分之二的群众都恨不得化身星期日的忠诚拥护者。 “那怎么样才算是幸福的活着?到处都是会发光的垃圾桶和一辈子都用不完的星琼?还是创造一个只有妹妹的世界...”星效仿主角经典动作,摸了摸鼻子。 “好问题。”星期日笑笑,“人类的意识本质上是种幻觉,是一座名为自我价值的牢笼,人被这幻觉诱导,犯下错误,后果却要由外物承担。” “当一重又一重的错误充满人群,变得无法追溯...这一座座牢笼便共同组成了一栋监狱,一条名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而自然总是伴随着掠夺与牺牲...它的反面,叫做秩序。” “我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将众生的幸福归于唯一的秩序之下,人们不必再做出苦涩的抉择,不必再面对人性的弱点,抛却野兽痼习,才能建立属于人的乐园。”星期日缓缓地说。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那岂不是把人都养成了单纯的傻子?...” “我说我是同谐星神,现在需要1千万信用点号召家族大军,等家族军队接管匹诺康尼,我许你梦主的位置。” “又比如说,我说我是同谐星神希佩,我现在被邪恶的太一打倒了,需要1千万信用点变成光才能复活打败太一,到时候我封你做家族最高指挥官,我这么说或许都会有人相信。”星笃定地嘟囔着。 “你说的或许是那些只有三岁幼儿智商左右的儿童吧。”星期日对这个无厘头的家伙无奈了。 “看来单单描述思想还是太过抽象,让我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星期日用余光扫了一眼江凡,接着说,“各位也许知道,在某些世界存在着名为双休日或三休日的社会运作制度。” “我知道,还有某些文明社会专属的调休制度,上至商业金融,下至学业制度教育,调休都是不可或缺的一环,独一无二。”星竖起一个大拇哥,笑容却很苦涩。 “嗯,正是如此,在来之不易的休息日里,人们得以从生活的重压中解脱,回归灵魂的平静。”星期日点头, “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不必面对弱肉强食的法则,能够在这短短数日中幸福地活着,只可惜...两三个日夜相较漫长的人生还是太过短暂。” 星暗中点了点头,觉得颇有道理。 “在我看来,社会的理想制度应当是七休日。” “在星期日的明天,是第二、第三、乃至永远的又一个星期日,这就是新世界的面貌,无所事事的永恒安宁之日。”星期日耐心地说, “在此,每个人都能在乐园中回归自己原本的位置,有人瞻仰银河,全神贯注地计算孤绝世界裴伽纳和我们的距离,有人在角落彼此相拥,不必承担多余的职责。” “无需再承担现实之苦,唯有如此,人类才能以最高洁的姿态面对命中注定的结局,度过充满尊严的一生。”星期日轻声说,“这就是幸福地活着。” “那...好喝的苏乐达汽水谁来卖呢?好吃的切片蛋糕和钟表披萨谁来做呢?永远的休息日听起来很美好,可总觉得有些不现实...”三月七心里胡思乱想着。 “流萤小姐,患有失熵症的你,一定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吧?”星期日盯着看流萤的眼睛。 “听起来无懈可击,简直让人没办法反驳。”星肃然起敬。 流萤沉默了一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代价呢?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星期日转身背对着他们,凝视着始终闭着眼的江凡,“代价微不足道,只是一场属于我个人的...永久殉难,如果要为万众维持这座乐园,总得有一人陷入孤独的清醒中,直到宇宙的尽头。” “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都会做白日梦,然后抛弃现实?”星忽然问。 “这并非抛弃,而是超越,血肉苦弱,如果物质是精神苦难的根源,那我们理应战胜它。”星期日缓缓地说。 “这就是所谓的逃避现实吧?然后是粉毛弓箭小姑娘不会遇见粉毛弓箭学姐?”三月七挠头。 “三月七小姐可以这么认为,逃避从来都不可耻,恰恰相反,每个人心中都有逃避的种子。”星期日说,“流萤小姐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吧,生命因何而沉睡?是因为人们害怕从梦中醒来。” “但这与伟大的事业并不冲突,唯有承认这点,我们才能理解人性的软弱,进而包容,进而庇佑。” 炽光灯柱的照射里,江凡靠在沙发上,始终闭目养神默默地听着,心情微微起伏荡漾。 他承认星期日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领导者,对人类充满悲观,却抱有否定的决心。 毫无疑问,星期日就是那种他曾和知更鸟谈起过的那种人。 始终在为了别人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哪怕这个目标从开始就是错误的,也绝不回头,那就是他的觉悟。 所谓觉悟,就是经历时间和考验也不会崩塌的意志,星期日拥有这种意志,那么这种意志再错误都没用,他一定会坚决的贯彻... 对于拥有这种意志的人,江凡也不由得肃然起敬,即便那种觉悟,是一种根本的错误。 ..... 第433章 愿相会 第433章 愿相会 “我谨代表匹诺康尼的梦主,和橡木家系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位同胞向各位正式发出邀请。” “我们诚邀各位莅临匹诺康尼大剧院,参加即将开幕的谐乐大典,当然,各位要登上的不是观众席,而是舞台中央。” “事关星核、匹诺康尼、乃至整个银河的未来,公平起见,就让我们在那里一见真章。” “既然各位笃信阿基维利的道路,就向我展现祂的勇气和觉悟吧。” ...... 黑色的私人飞车在黄金时刻格拉克斯大道街头经过,谐乐大典在即,匹诺康尼人声鼎沸,微微透着某种欢快节日来临前的躁动。 匹诺康尼的新闻节目说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即将以受邀嘉宾的身份一同参加谐乐大典,在外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有人猜测说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将会重启拓荒年代那般一样的热潮,还有人说家族包容万物,已然将开拓拥抱在怀中。 星穹列车小组坐在这辆豪华加长飞车的后排,三月七和姬子选择了两侧靠窗的座位,江凡坐在小冰箱旁边,星只有坐在他们中间。 从不久前离开海选会场到现在,车上的氛围一直很微妙,所有人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思索着。 星现在的状况也很微妙,名义上她是践行开拓星神阿基维利自由意志的列车无名客。 私下里跟不朽星神有“过命”的交情,视祂为义父,暗地里居然还被同谐家族的龙头瞥视... 她要是被敖霜发现自己“三心二意”,下场绝对是被那娘们乱枪捅死在街头。 没准她还会贴心地给自己蒙上一块布,上面写着“三心二意者杀无赦!”,铁定会被路人当做是出轨偷情被做掉,遗臭万年也说不定。 三月七扭头看见星始终低头看着她自己手里的帽子出神,瞳孔紧缩映着彩光,额头微微沁出汗水。 “杨叔和伊莉丝小姐她们是人质,而且星期日不也说了,匹诺康尼不允许出现死亡。”三月七轻声说,“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个?” “不...我是在想自己会不会被乱枪捅死....” 三月七默默地把头转了回去。 “有些时候受欢迎也是一种负担啊。”星掂掂手中的帽子,满脸唏嘘,“被同谐星神希佩瞥视,这是不是说明我有踏上同谐命途的潜力呢?” “真好啊,连你都有了隐藏的力量...咱什么时候也可以有隐藏的力量呢?”三月七咬着嘴唇,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出神,瞳孔中映出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隐藏的力量?你指的是我的后备隐藏能源吗?”星一指自己的胸口,“别看我这样,我以前其实也是一个屌丝呢,与其等着力量找上门,不如自己找力量,发掘自己的潜能。” 以前?那现在呢?江凡默默看了星几眼,发现她还是那副屌丝样,压根没改变。 “与其等着力量找上门...不如自己找力量,发掘自己的潜能?”三月七反复品味着这句话,眼中有光芒一闪而过。 ...... 一个小时前,热砂时刻—苏乐达海选会场最后的舞台上,星期日离开以后,打着聚光灯的偌大舞台上,只剩下列车组的成员和仍然闭目养神的江凡。 “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去谐乐大典上一较高下吗?”三月七摸摸下巴。 “恐怕就是这个意思。”流萤轻声说。 “好怪啊!我还一直防着大反派什么时候会搞事呢,结果他到最后还说什么公平起见...该不会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吧?” “可能是对我的存在感到棘手了吧。”星淡淡地说,“不过这手鸿门宴,星期日玩的很低端啊,真以为我是刘邦吗?” “啊?刘邦是谁?”有人听的云里雾里,尽显文盲本色。 “你先别管什么刘邦不刘邦,你只要知道这是星期日为我们摆的鸿门宴就行。”星眯着眼,“有点不妙啊,捧杀外加热情邀约,不去岂不是丢江凡的脸?” “嗯?丢我的脸?”江凡实在有点绷不住了。 “你们想,对方有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个人,我们只有五个人,此乃一败,你们再想,对方占据主场优势,我们是远道而来,此乃二败。” “你们再想想,对方信心十足,布局已久,我们时间仓促,慌忙应对,此乃三败!”星竖起三根手指来,满脸严肃,“大事不妙,我们现在进退两难啊。” “在我看来,星期日对自己的理想深信不疑,也是真心实意想向我们证明秩序的正确。”姬子轻声说,“从他身上,我感受到强烈的信念和支配欲,倘若不能堂堂正正地胜出,想必他也没法给自己一个交代吧。” “也正因如此,在接下来的对决中,他必然会全力以赴。” “可你们不担心这是一场鸿门宴吗?没准大剧院里就藏着十万刀斧手,听星期日摔杯为号,一齐冲出来把我们砍死怎么办?”星觉得她们还是过于天真,没有她的智慧与城府! “家族治下的匹诺康尼没有死亡,他梦想中的乐园,也不会允许死亡,在我看来,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较量。”姬子说。 “嗯...姬子姐姐说的对,咱们连毁灭的大君都收拾过两个了,区区秩序肯定也不在话下!”三月七紧绷着脸,给自己鼓气。 “咱们?收拾毁灭大君和你有关系么,请问?”星歪着嘴淡淡地说,“贝洛伯格是我开的车,仙舟联盟是我出的力,我分明才是那个功臣吧。” “要我说星期日现在不敢和我们真刀真枪的碰碰,可能就是忌惮我的存在,这鸿门宴说不定也是专门给我设下的。” “那你去单刀赴会?”江凡实在忍不住了,心说逼都给你装了,我装什么? “鬼扯!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们并肩战斗寸步不离!你们别想扔下我一个人!”星满脸坚定。 “无论如何,星穹列车不能对星核坐视不理。”姬子点了点头,“为匹诺康尼开拓未来,也是米哈伊尔等前人的夙愿,我们既然接过了接力棒,就一定不能辜负他们的意志。” “但这对秩序而言也是一样的,他们的计划并非一朝一夕,它的背后是盛会之星孕育了数百年的庞大意识。”流萤说, “想要入梦的渴望,想要沉睡的怠惰,还有逃避、放弃...人们在无形中被催生的情绪,成了秩序美梦诞生的摇篮。” “利用一整个世界的意志,推动一位星神的诞生...这场对决绝不是单纯力量的交锋,为了匹诺康尼的未来,不能只有你们在舞台上战斗。”流萤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吗?那你,我还怎么保护你?”星愣了一下。 “我想,流萤小姐的意思是,她要赶赴另一片战场了。”姬子解释说。 “嗯。”流萤说,“出发前,命运的奴隶告诉我,此行会让我得到难以忘怀的收获,他给出的剧本只有寥寥数行,却让人难以忽视。” “因为其中一行写着...我会在梦想之地经历三次死亡。” “三次?” “第一次是如同死亡般的痛苦,我的身体被沉眠的翼刃贯穿,才有了后来所有的故事,剧本必定会应验,但形势...只在翻开那一页时才会显露。” “所以现在,我已经理解了第二次死亡的含义,并要将它付诸行动,如果一切顺利,这会为你们提供至关重要的支援。”流萤解释说, “只有赢得这场胜利,匹诺康尼才有未来可言,也唯有如此,那尚未到来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死亡,才不会以最糟糕的样子呈现。” “最糟糕会有多糟糕,我们都会死吗?”星有点沉不住气。 “真正的死亡...匹诺康尼的所有人都会在秩序的美梦中永远沉沦。”姬子解释说。 “可那听起来好像很不错啊....”星在心里嘀咕着。 “那是我们无论如何都要避免的未来。”流萤说。 “流萤小姐,你...已经做好觉悟了吗?”姬子盯着看流萤的眼睛。 “嗯,如果没有,我就不会来到这里。”流萤的眼神没有躲闪,而是迎着姬子的目光与之对视。 “再次感谢你对星穹列车的帮助,祝愿我们在现实中再见。”沉默了一会儿,姬子点了点头。 “嗯,再见,各位,愿你们的开拓之旅,永不终结。”流萤用余光看了江凡一眼,恰巧和他对视,于是轻轻点了点头。 海选舞台的穹顶灯忽然裂开,最后一座舞台居然直通黄金的时刻,而舞台的正中央升降上去,恰好是人声鼎沸的格拉克斯大道。 星正思考着对付鸿门宴的计策,忽然发觉整座舞台都在微微震动,像是悬在即将喷发火山上的石块,随时都会一飞冲天。 她下意识看了江凡一眼,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了起来,正挥手和流萤告别,差点气的她鼻子都歪了。 “你妹的!我要告状,我一定要告状!告你一个把妹罪!”星嘴里嘟囔着,也站直身子猛冲流萤挥手。 火焰狂舞着升腾起来,肆意的焰光环着流萤的身体狰狞爬升,她最后一次深深看了眼被舞台托着正以急速上升的列车组一行,嘴角带着笑容。 “我梦见一片焦土,一株破土而生的新蕊,它迎着朝阳绽放,向我低语咛喃...飞萤扑火,向死而生,愿我们在清醒的现实再会。” 江凡隔着朦胧的火焰凝视着萨姆离开的背影,在确认那抹红消失在视野里后才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只手按住星那张想要靠近的脸,面无表情。 “人的一生都会经历三次死亡,第一次是生理意义上的死亡,或是痛苦,或是幸福,当你停止呼吸,心脏不再跳动,你在生物学上被宣告死亡。” “第二次是她下葬的时候,遗体回归大地,人们来参加她的葬礼,为她哀悼,任何文明与社会将她除名。”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她的人把她忘记的时候,那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死了,才是彻底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三次死亡,命运的奴隶...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太久。” ...... 车停下了,穿黑色西装的司机拉开车门,双手贴着裤线深鞠躬,很有眼色的一言不发。 在到处都是闪着霓虹灯的彩色楼群中,这样一座悬在天际的宏伟建筑显得非常突兀,它如同夜色中梦境的太阳,引导着一切迷惘者。 “又回到这里了啊,这么快就建好了?”星抬头看着那座宏伟的大剧院。 原来大剧院在匹诺康尼中的地位超然,真不愧是那位鸢尾花家系的家主,居然能把这里选做晚宴的地点。 “别嘀咕了,别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江凡拍拍星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浪费时间。 “可你不是也亲眼所见么?”星嘀咕着发牢骚,几步追了上去。 .... 光锥下期发 会准备故事内容 第434章 三重幕剧 第434章 三重幕剧 他们顺利地穿过大门,走廊里铺着鲜艳的红地毯,两侧屏幕上映着匹诺康尼家系家主们的照片,与黑塔空间站上的那几组投影照片有些类似。 走廊尽头没有任何古怪,只是一扇垂着红色幕布的门,大剧院内部中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安全措施,连守卫都不见一个。 大概是家族认为侵入大剧院是不可能的事,所有就没有在这里布下巡视人员和那些加装累赘的门禁系统。 但说起来也怪,谐乐大典临近开幕,大剧院居然还没有开放入场。 先不提及观众与演职人员,那星期日嘴里的“十万天兵天将”他们都没瞧见一个影子,整座大剧院都异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寂静。 星扫量着整座大剧院,看起来貌似空无一人,心里越发觉得这就是星期日给她摆的鸿门宴,虽然瞧起来跟空城计似的,可十万刀斧手却是真的! “难道是我们来晚了吗,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三月七看着空荡荡的大剧院,心里直犯嘀咕。 新的问题出现了,这里既没有观众入场,也没有为观众指引方向的场务,大剧院内部复杂交错,每一个路口都通向不一样的地方。 在这种庞大的建筑中,通常没有场务的引导会很容易迷失方向而陷入在迷宫一般的错觉。 眼下这种情况很狗血,勇者凭借一点点智慧和狗屎运一路过关斩将躲过邪恶的爪牙,好不容易来到魔王居住的城堡。 这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一千多条岔路,系统提示说勇者你可以去战胜魔王拯救世界了,你是要走第一条路呢?还是第二条路呢?还是从第三条路开始走呢... 而且他们还没有全地图点亮的探索度,每走进一个岔路都要面对未知的东西。 可能是装着战利品的宝箱,也可能是站着上千上万光着膀子,满脸横肉的橡木家系成员,也可能会走进死路,最后迷路饿死。 “妈呀!那么多的仿真人偶娃娃谁的啊!贵重物品不能乱扔啊!” 走进像是售票处的大厅,银色关节的人偶摆着奇异的动作被摆放在靠近门的一侧,转身就占据了星的整个视野。 售票大厅里空无一人,却摆满了银色的关节人偶,都摆着不一样的怪异动作,像是舞台上的模特布景,更像是某些恐怖游戏中被怨灵附体的恐怖玩偶。 没准等他们转过身背对着那些玩偶,那看似是舞台模特的人偶们就一齐转过头凝视着他们,随时准备扑到脸上。 “我有种奇怪的预感...我们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三月七问他们。 姬子摇了摇头:“这梦境里应该也没有第二座大剧院了。” “没错,这里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剧院。”星默默地点头。 大剧院内部的道路她其实是走过的,但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像是鱼三秒钟的记忆。 上次来的时候她和江凡是以受邀贵宾的身份,有穿着制服黑丝高跟鞋的鸢尾花家系艺者随行伺候,每隔几步路就能碰见一位服务人员。 星那时候就顾着赞美同谐家族招待宾客的规格好牛逼好高级了,完全没想到要默记一下这里的地形结构。 她悄咪咪地冲江凡眨了眨眼,意思是问你还能不能记得上次来时的路。 江凡默默地摇头,心说来的时候光顾着看知更鸟那长长的裙摆和白嫩的裙子花边了,谁有闲功夫去默记那些地形... “难道是星期日在晃点我们?说好了在舞台上一决胜负,怎么人都没了?”三月七左看右看。 “抱歉,让你久等了,三月七小姐。”星期日的声音像是幽灵一样忽然窜出来。 三月七被忽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吓我一跳!你...你在哪说话呢?” “我就在幕后后方等待各位,在盛典开场前,遵循阿斯德纳的古老传统,我想邀请诸位一同观赏三出幕前剧。”星期日温和地说。 星左看右看,发现他们前后左右还真有三扇拉着红色幕后的门,捂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给她窥探幕布后的机会。 “历史是面镜子,它映照出宇宙最本真的面貌,我们也可借这个机会,更深入地了解匹诺康尼和星神的历史。” “而未来的轮廓,自然就在其中显现。”星期日轻声说,“不妨就从这天地初开讲起吧...” “这是要给我们上历史课吗?”星压低声音吐槽,“这也太高估我们了吧?真以为无名客都富有求学的渴望吗?” “天地初开?我记得在仙舟的绘本小说里是龙祖开天地吧?鳞甲化作群星,血液化做星海...”三月七挠头。 “自黄昏战争以降,天穹空虚,大地混沌,这便是头一日...” 星心里长叹一声,跟着江凡他们走进第一扇幕布后的大厅,心想队友一个赛一个的富有求学的渴望,真是害死她这个唯一有智慧的人。 还以为江凡会忍受不了星期日的叽叽歪歪,一把掀开大剧院才是。 可没想到江凡居然颇有逆来顺受的意味,一路上全程一言不发,老老实实地跟着流程走,很难想象他是受制于规则与公正的人。 怎么?你江凡摇身一变,变得遵纪守法,变得彬彬有礼,还遵循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只留下我一个人做泼皮?星心里恶狠狠地想。 “祂采星云作成羽拨,造了有黑白键的大琴,击打白键,太阳升起,击打黑键,月亮升起。” 星一愣,满腹的牢骚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模糊记得自己跟白露吹牛皮的时候,听她说起过那么一个故事。 那时候罗浮恰好下着雨,白露凝视窗外的雨幕,拍着胸脯说你知道么,祖父睁眼就是白天,闭眼就是黑天。 星那时候嗤之以鼻,心说你以为你祖父是多元宇宙盘古呢?前脚还在话本故事里开天辟地,后脚在你这又睁眼白天闭眼黑天了? 怎么?你祖父是星海超人吗?设定全靠想? 想到什么设定就塞什么设定,下一秒你是不是还要跟我说,开拓星神阿基维利的列车是你祖父当年开天辟地留下的玩具车啊? 可现在星却有点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模糊感觉自己貌似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事。 “我咧个大豆啊...这东西是我能知道的吗?”星凝视着江凡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的,满脸复杂。 前方的巨大观景台上横着一副画框,数十具人偶跪倒在左右两侧,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道路,只有那副画框像是唯一的入口。 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因素,三月七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全神贯注于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江凡和姬子紧随其后,星走在最后面给众人殿后。 经过一盏又一盏的白光灯,走过一个又一个破碎漂浮的乱石堆。 觉得这里既像一间废弃的教堂,又像一座无限延展的迷宫,总给人一种会在迷宫尽头找到隐藏boss的感觉。 “人偶都聚集在画框周围,是想让我们进去?”三月七指着那幅画框,转身寻求众人的意见。 “太冒险了吧?就凭我们几个人,万一里面是某种陷阱怎么办?正好守株待兔,等着我们几个兔子一头撞进狼群里。”星说。 “那你还是留下来吧,我们进去探探路,你可以找个角落美美的睡上一觉,没准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完活了。”江凡轻描淡写地说。 “可笑!我是这样不仁不义的人么?我能看着你们几个人去闯龙潭虎穴自己无动于衷么?什么都别说了!我先来!”星说的正气凛然,挤开三月七一脚先踩进画框里。 他妈的当然不能留在这里了,先不说那些看着就渗入的人偶,再者说只有跟在江凡身边,她才有稍许的安定感,仿佛手里掐着核弹引爆器。 不然等一切结束以后,三月七一定会逢人就说那一夜我跟江凡和姬子姐姐闯入匹诺康尼大剧院和星期日对峙...哦你问我星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说那是鸿门宴,一个人躲在外面呼呼睡大觉呢! 踩进画框里,视野瞬间开明,一片宽阔,外面一片昏暗,数不清的乱石以某种姿态固在空中,像是某种旋涡的中心。 “咱们这是到什么地方了?”三月七探头观察着四周,发觉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异次元空间。 “这地方的氛围...和星期日的内心世界很像,也许这所谓的幕前剧也是相似的能力。”姬子观察四周,轻声说,“这出剧名叫《囚人颂》,结合周边的氛围,恐怕接下来要上演的是匹诺康尼的过去。” 三月七迟疑了片刻:“最近几次开拓之旅都没进监狱,我还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呢!结果还是难逃此劫...” 星眼皮跳了跳,心说你们以前经过的开拓之旅到底是什么鬼路程,居然还能被抓进监狱里,难道也把全城的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 “诸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终究不希望刀兵相见,所以在一切变得无法挽回前,我安排了三出剧目。”星期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故事该从哪里开始呢,就从匹诺康尼还是边陲监狱的时候开始吧。”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琥珀历2147纪,囚犯哈努努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战火,并获得胜利,公司称其为边陲战争,而阿斯德纳人称其为独立战争。” “哈努努先生是一位伟人,但我们不应讳言,他能够带给囚徒自由,却不知晓如何给予他们真正的自由。” 他们沿着阶梯一路前行,沿途尽是破碎的乱石,偶尔经过需要启动机关走上壁面的地方,也能看见那些近在咫尺的墨色方块。 星期日就像是某某某老年旅游团的导览一样,他们每沿途经过几个人偶,星期日总能在第一时间给他们讲述匹诺康尼过去的故事。 “三位无名客留在此地,试图向边陲监狱传递开拓的教益,但可惜,无济于事。” “阿斯德纳再度被战火席卷,这次的敌人来自内部,囚徒至死仍是囚徒,只知为自由而战,不知为自由而生。” “哦?一天是囚徒,那这辈子都是囚徒。”星歪着嘴淡淡地说,颇有端木将军的风采。 “他们的刑期早已结束,公司的狱卒也已被驱逐,可这些囚犯仍是奴隶之身,因为囚禁他们的不是外物,而是内心。”星期日轻声说。 “自由存在于任何地方,唯独不存在于软弱的灵魂,它襄助不了任何人,只能襄助信它存在的人。” 星点了点头,靠近那位头上顶着一盏火烛的人偶,想要仔细鉴赏一下做工细节,可没想到本应该是固定动作的人偶忽然发声: “囚徒们啊!我命令你们学会自由,并教会你们的兄弟为生而战!”人偶高举烟筒似的拐杖,说着就要自上而下地劈砍下来。 还好星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就是四肢发达,一个大跳向后一闪,反手摸出球棒来给一个振刀,满脸蒙:“我靠!怎么看个戏还要打架啊!” “因为我不止想要诸位欣赏这出剧目,还希望你们...帮助我完成它。”星期日轻声解释。 “那便是第一幕,盛燃的战火中,边陲监狱逐渐走向流放之地。” ...... 【他们头顶着纯黑的天空,数尊威灵通天彻地,整个世界都被狂风暴雨泯灭。 低压的黑云下,烈风如刀一样割着她的脸。 她静静的站在淹没膝盖的暴雨里,背后是那扇紧锁的古铜大门,那双黯淡的鲜红色眼睛眺望着雨幕的对面,看不见任何人,只有低飞折断的剑。 雨滴落在她炽热的身体上,蒸发之后变成白色的雾,随风散去,却紧接着有数以万计的雨点落下来。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脑袋里像一场即将谢幕的水陆道场,萧鼓争鸣轰轰烈烈。 “如果回到从前,让你重来一次,你还会这么做么?罗浮的剑首。”威灵的瞳孔宛如暴雨中不灭的灯塔,淡漠地瞥视着她。 她还穿着那身蓝紫色外罩轻甲的漂亮裙子,可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已经化身为身披血色长袍坠入魔阴身的叛徒与包庇者。 黯淡的红色瞳孔中再没有那般的势不可挡,而是充满了死志的疲惫。 她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脸因为失血而惨白,沐浴在暴雨的月光里,却有着一层莹白色的光辉。 燮鼓沉雷般的巨响里,她迎着瑟瑟寒风与滔天的雨拔掉了束发的钗子,被雨水打透的瀑布般的长发披散下来。 这一刻不可思议的生命里从她疲倦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她上前踏步,挥剑,那些穹顶下的雨滴骤然绽放化作璀璨的冰晶。 “以此剑立誓,绝无有人可伤及他半分。”】 第435章 秩序颂 第435章 秩序颂 走进另外一幅画框的那一刻开始,眼前的场景瞬间割裂重组,所有楼层灯光全都短暂的熄灭。 依然是石墨色的整齐方块堆在一起,依然全是铺着红地毯的路,依然是导游星期日为她们介绍新的景点,来讲解所谓的历史沉淀与底蕴。 “祂撷星流制成笔尖,拟了发音和计数的符合,祂使星辰汇成河流,指认那善与义的在上游,那恶与不义的在下游。”星期日说的铿锵有力。 “万物自此蒙受各自的记号,世人自此得以知晓善恶与利害,这便是第三日与第四日。” 星跟着江凡他们一起穿过那块遮挡用的红色幕布,转身走上直通二楼的台阶,耳边是星期日导游介绍教义的声音,听得她直犯困。 如果可以,她还是更愿意听敖霜跟自己传播“不朽的伟大”。 起码当自己赞叹地说不朽真牛逼真伟大的时候,她还会非常豪爽的请自己去龙宫私房菜搓一顿,顺便对不朽的伟大进行深入探讨。 “这里还有一个画框呢,咱们...”剧院二楼贵宾包厢外侧的福音沙龙里,三月七指着角落里的画框。 三月七还没说完,星就头也没抬地一只脚先迈进去,背影那叫一个豪迈。 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她摸清了星期日的想法和目的。 无非是想用语言的魅力感化自己,想要让她们认同秩序来管理匹诺康尼是件好事。 所以她压根不用担心某个画框里面藏着十万刀斧手。 就算有十万刀斧手冲出来要把她们剁成肉泥,那也要等她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时候。 画框里的场景和上一个画框里的一般无二,无非是周围的陈设看起来整齐了一些,外景也从石墨色的石块置换成了朦胧的人偶影子。 “接下来的故事围绕着权利斗争,树、草、花、鸟、兽、果、虫七大家系在匹诺康尼一一落成。”导游星期日卖力地解说。 “和平从未真正降临在流放之地,这段历史千头万绪,太过复杂,请允许我用寓言的方式向诸位呈现。” 星在画框呈现的世界里左看右看,一会伸手摸摸这,一会儿探头看看那,心情很悠闲,像是在郊游的小学生。 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下限就再也无所畏惧。 她仔细观察过江凡,发现那老小子满脸的云淡风轻,就跟出来随团参观大剧院似的。 她揣测江凡一定有某种后手,就比如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激推人敖霜。 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另一个激推小子也藏在匹诺康尼的哪里,随时准备冲出来和十万刀斧手真刀真枪的干一架。 “我说,他为什么一定要和我们讲这些?想要用匹诺康尼悲惨的历史来感化我们转投秩序?”星仰望面前的人偶。 “不一定,也可能是想告诉我们匹诺康尼一路走来的艰辛,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来着。”三月七跟她并肩而立。 “难道秩序招收信徒的标准是,武能一打三,文能一喷四吗?” “很有可能哎!你想想毁灭的大君,虽然有阴谋诡计,但也都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也没人给咱科普毁灭的什么核心思想和什么毁灭的精神呀。”三月七一拍手。 她们面对的是一对摆出交谈姿势的人偶,各关节骨骼上披着一层萤光,像是这种人偶这里还有成百上千个,简直数不胜数。 “流放之地的秩序十分混乱,又有内忧外患虎视眈眈,七大家系表面统一,实则各自为政,纷争不断。”星期日无视星和三月七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最先退出内战的是黑布林家系,在苜蓿草家系策划的白色沙漠事件中,他们永远成了历史。” “而苜蓿草的家主意图投靠公司,用自由换取生存,却被长子大义灭亲,而后者接任了家主之席。” “直到歌斐木带领家族来到流放之地,五大家系先后皈依,匹诺康尼才得以拥抱它的新名—梦想之地。” 星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在这种匹诺康尼的家事上她不方便评价。 她忽然觉得当时与其让家族接手匹诺康尼,还不如放着让仙舟联盟的那群人来的好。 虽然双方都有洗脑的嫌疑,可对比起来仙舟联盟就好太多了。 只要你不开口质疑不朽,哪怕你在仙舟上卖艺表演胸口碎大石都行。 反正那地方的包容性很强,是仙舟人自己的佛罗里达州,不怕你有活,就怕你没活。 就算你站在街上大声喊我是龙祖的狗,迎接你的也只会是掌声,而不是把你挂网上说你魔障。 “第二幕讲的是匹诺康尼走向梦想之地的过程,而家族的到来在其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姬子轻声解释说,“或许这就是星期日想要告诉我们的内容,同谐改变了匹诺康尼,但做法却与过去的狱卒无异。” “直到最后,他们仍然是一群被赋予了自由权的奴隶,至此便是第二幕,虚幻的谐乐中,流放之地逐渐走向盛会之星。”星期日淡淡地说。 “所以他想让我们看的第三幕,是舍弃同谐拥抱秩序后未来的匹诺康尼?”星猜测着问。 “或许是他心中最理想的乐园吧。”三月七挠头。 她们沿着阶梯一路向前,从画框中返回了大剧院,睁开眼,仍然是那座拉着红色幕帘的包间,只是空气中隐隐有股非同寻常的意味。 “祂拾星环陈明法度,同人群立了行事的典章。” “以有黑白键的大琴为乐器,以发音和计数的符号为音符,以有下行无上行的河流做旋律,以陈明法度的典章定曲式。” “世人遂在乐章中找准唯一的位置,这便是第五日与第六日。” 沿着红地毯一路向前,穿过帷幕,隔着老远星就看见了大剧院内的那座舞台和旁边观景台上的画框。 ...... “我就说吧,这最后一幕戏是要给咱们上眼药,明里暗里都在点我们,好让我们瞧瞧和同谐一比,秩序有多伟大多伟大。”星怀抱双臂,嘴里哼哼着。 穿过最后一幕剧的画框,再眨眼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身处于其它梦境。 只是相较于前两出幕剧那糟糕的环境,这最后一场幕剧明显就高大上了许多,先不说那些乱石都没了影子,连建筑都完善了,不再是只有地板。 ...... 嘤嘤 新书没有鸽 只是在等封面 众所周知 我一向守时从不辜负读者的辜负(严肃脸) 久违的求一次发电和礼物 明天继续爆更了 第436章 第七日 第436章 第七日 铁灰色的教堂式建筑,星行走在庄严肃穆的墨色地板上,头顶是淡雅的方形穹顶,脚步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搞什么啊?”星跟在江凡身后嘴里直犯嘀咕,“搞这么高大上是要闹哪样?真以为能收买我们吗?” 不用想也知道星期日抱的是什么心思,这样的景色不可能是无意间捏造的,肯定是星期日深思熟虑以后的结果。 借用前两场幕剧来对比拉高第三次幕剧的方法,这种把戏她见得多了去了。 像是游戏里勇者出门前铁匠铺的NPC打铁匠要向勇者介绍自家店里的武器。 第一把叫做新手长剑,第二把叫普通长剑,第三把叫【来自深渊极境拥有救世之锋刃的地狱红莲无敌祈祷黄金大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所以她很笃定这是星期日想拉拢自己的小小计谋,可惜她星号称算无遗策,这种小把戏在她智多星面前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趣。 “这是最后一幕戏了,我已向诸位展现了匹诺康尼的过去与现在,并衷心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究竟为何要改变现状。” “而接下来,我将为诸位揭示,匹诺康尼的未来。”不出智多星所料,星期日的声音果然在停顿以后回荡在空旷的建筑里。 沿途每经过一个人偶他们都能听到一段对话,像是冒险游戏里的NPC。 只需要从它身边走过,就能触发某种游戏机制,可以听见剧情里所需的关键台词。 他们沿着淡雅的灰色楼梯走到了铺着大理石砖块的房间上,说是房间,其实也就是没有四壁和天花板平铺的地板。 地板的尽头的楼梯上是那副熟悉的画框,挡在他们面前的是五个披着萤光的人偶和手捏指挥棒一样棒子的人偶头目。 按照前两场幕戏的设定来看,这里不出意外的会触发一段小故事,由他们来亲手完成剧本。 可眼下特别的幕戏果然就是特别的,连机制都变了,任由钟表把戏还是星狂做鬼脸,那几个人偶连动也不动,像是米开朗基罗雕的塑像。 “坏了?”星在人偶耳边猛打响指,眼睛打量着人偶的各个关节,寻思着打包带走能卖多少信用点。 “请原谅我的失礼,忘了告诉诸位,唯有这最后一出戏,是早已写完的。”就在星琢磨着是用麻袋装走还是直接扛肩膀带走那些人偶的时候,星期日忽然开口说。 星微微一怔,心底像是有条冰冷的蛇爬过,是的,唯有最后一出戏是早已经写完的,就像是在告诉他们某些既定的事一样。 匹诺康尼的过去与现在他们都可以插手影响剧本的流程,却不会改变它的走向,唯有匹诺康尼的未来,是他们无法影响或改变的。 她微微打了个寒战,在星期日的三场幕戏里他们可以是参与者,也可以是旁观者。 而邀请他们来的星期日则藏在视线无法抵达的至高处,静静地俯瞰着他们在这三出幕戏里的狂奔。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诡异的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如果星期日真的图谋不轨,那江凡一定能把他揪出来打得半身不遂。 ...... 轰隆隆的乱流声从正上方传来,前方就是直径超过几十米的大剧院舞台。 石墨色的方形石块顺着穹顶的涡流旋转,卷起的风又带着数以万计的石碑重归原位,在大剧院的四壁亮起一盏又一盏的光,逐渐清明。 星被眼前的盛况震的愣住了,她仔细打量着那些亮起的灯,发现黄色的灯光里映射着各色的人偶,像是剪纸,又像是隔着一面世界。 鲜红色的地毯也呼啦啦地从舞台那头隔着望不见底的空洞一路铺过来,像是瑞士卷被平推开。 “不愧是大剧院,这气势真够唬人,难怪他想赶走同谐,建立一座秩序的帝国,这就是底气啊。”三月七跟星交头接耳,小声地说。 星低头看了一眼脚下黑漆漆的大裂缝,心说底气不底气的先放一边,咱们能不能先讨论讨论怎么过去。 她现在严重怀疑起这红地毯的安全性来,远不如搭一座坚固的石墩子桥来的实在。 在这种高度下如果地毯忽然像是纸一样软下去,那岂止是摔她一个狗啃泥,估摸着她都能摔成列车票回炉重造。 “祂赐了世间众人意义,天地万物都造齐了,祂歇了一切创造的工。” “然而,众生复向太一呼告,你以秩序为万民定义,却令我等晓得自己不过是你的傀儡。” “故在那日,万众集结一心,将神投入毁灭坑中。”星期日一字一顿地说着,像是朗诵某本经文中的内容。 “将神投入毁灭坑中?不是在吹牛逼吧?”星忍不住擦擦额头的冷汗,心说编排圣经的人这么写,太一祂知道么? “这不是重点好吗?赶紧启动你的后备隐藏能源先炸一下先。”江凡说。 “可笑,有一上来就开大招怼脸的吗?就跟杨过和乔峰pk一样,乔峰那边刚拱手说在下乔峰,杨过这边就端起一把ak47来扫射,我是那样不要脸的人吗?”星满脸正义,甚至编出一个故事来反驳他。 “说得你好像很在乎脸面一样,狗熊会在乎自己掏完蜂窝以后蜜蜂怎么办吗?” “可笑,你不要五十步笑五百步!......” 他们沿着那条长长的红地毯一路前进,仰望头顶的空旷。 不得不感慨匹诺康尼大剧院真是一个好地方,跟支配剧场和雷姆利亚大剧院颇为神似,天生有种庄严肃穆的感觉。 这可能是迄今为止她见过最严肃的剧院,贝洛伯格上的黄金歌剧院跟这里简直没法比。 她上一次虽然来过匹诺康尼大剧院,可那也仅仅是在一层的贵宾厅和宴会厅里,连大剧院真正灵魂所在舞台的影子都没瞧见。 她踩着微微发软的地毯一路前进,星期日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彻,像是从大喇叭里传出来的,又像是借着风传来的。 “这便是第七日。” “欢呼颂歌遂齐声响起!” 星期日的声音忽然高昂起来,鲜艳的红色地毯两侧忽然有逆流而上的风吹起来,模糊间他们听见有人齐声高唱颂歌。 第437章 死亡威胁 第437章 死亡威胁 【无上功德颂神主】【普世同谐】【群星共熠】 星期日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开始,大剧院忽然有人齐声歌颂,地毯两侧全部都悬起明亮的白色字眼,那全部是赞颂神主的文字! 星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战,这些刺眼的白色字体像是覆着一层细不可查的针,每往前一步,那些针就好像在往她身上扎。 走在鲜艳的红地毯上,她心里七上八下。 距离大剧院的舞台越近,那男男女女齐声高唱颂歌的声音愈大,最后几步的时候,甚至所有声音都在齐声高喊秩序已死。 妈呀!你们十万天兵天将不是秩序的忠实簇拥吗?怎么还高喊秩序已死哩? 这要是搬运到仙舟上有人敢高喊不朽已死,那仙舟人都能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 大剧院里弥漫着一股异乎寻常的气息,星忍不住拉了拉头上那顶米哈伊尔赠给自己的礼帽,遮住了双眼。 星期日站在大剧院舞台的中央,背对着他们,直到脚步声渐渐逼近,才缓缓地转过身,那双金色的瞳孔淡漠地扫过:“有关秩序的一切到此为止,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不过,这到底只是银河历史中的一段无足轻重的小插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长河今后会奔向何方...” “各位来的正是时候,谐乐大典即将揭幕,同谐的序幕若是少了各位在场,那可太教人遗憾了。”星期日笑笑。 帽檐的阴影下,星板着一张脸,完全没有笑的心思,心说秩序就秩序,你现在还扯同谐有什么用?掖着藏着给谁看? “请容我再次向各位表示欢迎,欢迎来到匹诺康尼大剧院,美梦的中心、星核之所在、谐乐大典的绝对舞台...”星期日微笑,“也是...我们决定匹诺康尼未来的死斗之地。” “一人一把枪,然后背对背倒数三秒钟看谁的枪更快吗?”星压压自己的帽檐,只等星期日说出一个好字,她就先一个球棒甩过去。 你问我道义与公正?你眼睛不好吗?我公司高层星做事,和无名客星有什么关系? “可陷入永远的沉睡真的是幸福吗?而且梦中的人们还没有知晓真相的资格,那算是什么幸福?”三月七反驳说。 “三月七小姐,事到如今,您依旧认为秩序只想把全宇宙变作祂的提线木偶么?”星期日说。 “哪怕你们描绘的乐园如何圆满,囚笼也依旧是囚笼,绝不与幸福有半点关系。”姬子说。 “没错,在那种世界里,人根本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不过只是星神的玩具!”三月七也点头。 江凡的长眉微微震了震,总觉得有种自己被冒犯了的错觉,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星期日沉默了一会儿:“看来各位始终误解了我的用意,在此正式敬告,我的理想并非复活星神,也非飞升成神。” “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创造一座没有星神,唯有秩序,能包容所有人尊严和幸福的,只属于我们人类的乐园。” “你错了,如果人要带着尊严活下去,那么,绝不应有任何人或事物凌驾于他们之上。”姬子摇了摇头,“而在你所谓的乐园里,这个人就是你。” “看来我们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对方了,命运注定我们捉对厮杀,事已至此,还是让你我用各自的命途为宇宙昭示一条正路吧。”星期日淡淡地说。 “你们的决意,我已知晓。” “现在,我赐给各位直视太阳的权利,在这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座磐石上,全能大能的谐乐之弦,为我所用...” “众赞的调弦师—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开始,大剧院舞台的灯光忽然熄灭了,所有楼层灯光全部一盏一盏的灭掉。 自穹顶之上,数以万计的人偶垂落下来,像是被提在手中的玩具,舞台的帷幕缓缓拉开,黑暗中亮起一道光照射进来。 那些无力垂下的人偶仿佛迸发了某种不可思议的生命力,像是水滴汇聚着一般飘荡在空中,缓缓燃烧起金色的粉末。 星心中警铃大作,眉头狠狠地纠结在一起,把江凡护在身前,盯着那扇渐渐拉开帷幕的舞台。 那是星期日吗?隔着江凡结实的肩膀,星看见那光影中逐渐现出真身的星期日。 那东西简直像是一具更加庞大的人偶,却又像是隐藏在幕后的操纵者,带着莫名的威严,介乎天使与魔鬼之间。 “同谐的化身?所以谐乐大典的真实目的是将其篡夺吗?”姬子仰头凝视着那座比肩威灵一般通天彻地的身影,瞳底满是震撼。 “同谐的化身?你妹的...作弊玩家都去死好不好?”星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她紧握着手中的球棒,觉得自己就像是风雨中瓢泼的一根小草,至于隐藏的力量?那东西你确定是她可以自主激发的吗? 大剧院舞台上的灯忽然熄灭,帷幕拉开亮起的光也瞬间黯淡,月光却在这一刻刺破穹顶照亮了整座舞台。 闪耀的明月在匹诺康尼的忆质汪洋中普照大剧院舞台,又或者说普照整个匹诺康尼的梦境,连带着那尊同谐的化身。 月轮灿烂如银,下一刻遮天蔽日的黑暗却又忽然降落。 这诡异的奇景令匹诺康尼所有人都看呆了,星也不例外。 匹诺康尼十二时分梦境中的所有电子屏幕播放设备忽然开始闪烁黑白色的雪花,在几秒钟后统一被点亮。 所有人都抬头看向身边距离最近的屏幕或广告招牌,上面映着仙舟联盟的标识,有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传讯设备中响起: “这是来自仙舟联盟罗浮仙舟对匹诺康尼发出的最后通牒,我代表此行八十五万仙舟云骑将士对匹诺康尼发出这则最后的申明。” “仙舟联盟共计八十五万云骑将士正式向匹诺康尼橡木家系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名成员宣布战争开始。” “在接下来的一个系统内,我方将完全接管匹诺康尼。” “各方派系使者请有序躲避,这是来自仙舟联盟的忠告,也是来自联盟的警告。” “任何派系都不要试图插手其中,否则迎接你的,只能是不朽的裁决,在你们了解仙舟联盟的可怕之前,无关人员有五分钟时间撤离红色区域。” “重申,这是来自仙舟联盟对匹诺康尼发出的最后通牒。” 距离匹诺康尼地面数百万公里的星海中,遮天蔽日的云骑舰队犹如过境的海啸一般向下俯冲。 驭空坐在主舰的驾驶舱内,隔着银河向匹诺康尼上的所有派系发出死亡威胁。 下一秒,大剧院的穹顶上空忽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像是什么人以极快的速度俯冲下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星整个人还沉浸在仙舟联盟向匹诺康尼发出的宣战通讯中,眼前就忽然闪过一抹璀璨的光,狰狞的巨龙俯冲下来,沿途的一切都被她狰狞的鳞甲劈断,包括同谐那副看似坚不可摧的化身。 “我将肃清一切逆乱者,此为不朽的慈悲。”龙吟中有人落下将那副同谐的化身踩在脚下,“忤逆不朽...就是违抗正义,我等龙裔面前,任何人都将毫无胜算。” 第438章 战后 第438章 战后 经典的仙舟风味早餐,小笼包、油条、茶叶蛋、貘馍卷,还有永远不会缺席的苏打豆汁,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匹诺康尼的橡木蛋糕卷。 这道甜品,传说是某些边缘星球的贫民以确保果腹,才会往面包中添加木屑制成。 只是该做法后来演变为富人阶层的怪癖,以表忆苦思甜之意,据说只有最具雄心和毅力的人才能顺利将它吞咽入。 可在列车的车厢里,这东西只是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琢磨出的改良品。 据说加入了大量的可可粉和莓果,但江凡和星只敢把这东西当“下酒菜”,一口豆汁一口蛋糕卷。 “我吃饱了,不饿,你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江凡把装着橡木蛋糕卷的盘子推到星面前,眼睛里满是关心,对星嘘寒问暖,颇有老父亲对女儿一般的关怀。 “我也不饿,还是你吃吧。”星感动坏了。 “你吃吧,跟我客气什么呢?拿我当外人?”江凡摆出严肃脸,像是教育挑食的女儿。 “可我也不饿,一会不是还有庆功宴吗?你还是留给希儿和布洛妮娅她们吧,她们肯定很想念妈妈的味道。”这种老父亲一样的关怀借口显然不能打动星,她想自己现在的脸一定是绿色的,不是因为环保,而是被那道甜点吓的。 但她确实也是想给自己的肚子腾点位置出来,好留给庆功宴上的龙虾和大闸蟹。 鸢尾花家主梅芙恩·伊里斯为他们安排的庆功宴是定在中午,只是匹诺康尼梦境中的时间并不流动,所以他们才返回现实中透透气。 说起来星期日举办的那场谐乐大典真是一次惊心动魄的灾难,当时她都要以为必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了,所以心情难免沉重。 可是没想到星期日前脚刚变身,后脚仙舟联盟就杀到了匹诺康尼。 那些云骑军飞舰就跟下饺子一样的在匹诺康尼落下,用遮天蔽日来讲都很委婉,与其说是下饺子,倒不如说更像是下雨一样。 她更没想到那激推人敖霜会忽然在大剧院杀出来,一枪就捅破了星期日那副同谐化身的躯体,也捅穿了星期日的秩序梦。 三月七吃着小笼包,翻看着手机,用胳膊捅肘捅了她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匹诺康尼啊,姬子姐姐她们发消息说已经在宴会厅等我们了。” “看来没有我这庆功宴就开不成啊。”星摸摸下巴,面露惊喜。 “不是,姬子姐姐说匹诺康尼的其余几位家主和仙舟联盟的各位都在等江凡呢。” 今天的庆功宴是由那位梅芙恩·伊里斯牵头为拯救匹诺康尼的明星们举办的。 列车组全体成员无一例外都在那份邀请名单上,就连列车长帕姆也不例外。 用那位来送信的鸢尾花家系的成员原话说就是,若无列车组无名客上下万众一心,谋无遗略,匹诺康尼安可化险为夷否? 对此列车长帕姆虽然表示很有兴趣参加庆功宴,但碍于列车不可一日无人,也就放弃了难得的休假机会。 至于星婉拒橡木蛋糕卷用的理由,那并非是空穴来风。 希儿与布洛妮娅确确实实就在匹诺康尼,以贝洛伯格大守护者的身份获得邀请,随行的代表还有那位灵魂画手杰帕德与律政先锋佩拉。 只是贝洛伯格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再度开启星际远航,对于航线与时间的把握委实不太准确,也就导致她们的行程进度缓慢。 若非是在来时的路上与黑塔的私人飞舰进行了通讯,恐怕以希儿一行人的远航经验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顺利抵达匹诺康尼。 三月七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还在感慨,说布洛妮娅一行人没有遇见星际海盗还真是万幸哩! 星嗤之以鼻,心说没能遇见这两姑奶奶应该才是星际海盗们的万幸吧? 一群星际海盗在偌大的银河中飘荡准备寻找下一个冤大头当饭票,正感慨阿斯德纳星系无人时,忽然瞧见一艘牛逼轰轰的私人飞舰驶过。 星际海盗不怕对面有钱有势力,只怕对面没钱没势力,白白浪费他们的子弹和口水。 他们撸胳膊挽袖子,一脚踹开飞舰的大门准备大喊一声抢劫,把值钱的东西和漂亮的女人都给本大爷呈上来。 可还没等他牛逼起来,就看见对面派出一员大将,一声大喝:“来者何人?我乃不朽星神之女,星际和平公司挂职高管,仙舟联盟荣誉云骑...对面鼠辈报上名来!” 星际海盗:阿巴阿巴...... 别说星际海盗,那那长长的几条后缀,毁灭的大君听了都要愣上一愣,心说对方是谁的部将,后台那么牛逼? 想到这,星忽然问:“听说黑塔那老女人也来了?” “嗯,听阿兰说黑塔女士正在进行某项重要的科研项目,可一听我们在匹诺康尼准备参加谐乐大典瞬间就坐不住了,连夜带着始祖和几名空间站人员跃迁过来。” 星砸吧嘴摇了摇头,唏嘘不已:“没想到,黑塔那老女人还是很关心我的身心健...”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一只冰冷且骨节分明的手就一把按住她的头,像是捏面团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直接捏爆。 “我应该感恩戴德才是,能让科学界最伟大最漂亮的美女,黑塔天才千里迢迢赶来营救我等,你也应该要心存感恩啊,三月七!”星瞬间变了脸,满脸严肃地叮嘱着三月七。 三月七沉默着没说话,星头上那只手也还是没离开,反倒是听完她的一席话以后还微微捏了捏。 星沉默了片刻:“黑塔美女,我想我能解释一下,这其实是一场美妙的误......” 还没等她说完,那只手就从她的头上移开了,星双眼惊喜,心说江凡教的果然没错,真诚才是必杀技。 可这种死里逃生的心情没有维持太久,几秒钟以后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人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没事,下辈子注意就好,说实在的,我觉得你的表现远超我的意料,下辈子注意一下吧。” ...... 明天继续双更 新书预计三天后发布 到时候群里会通知 最后求求发电和礼物 不要把你们的给别人!都给俺! 第439章 庆功宴 第439章 庆功宴(二合一) “你脸怎么了?被人胖揍了一顿?”丹恒抬眼打量着星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大脸,忍不住问。 “哦,没事,离开列车的时候摔了一下,不碍事。”星在那些趴在冰上浑身赤红的大家伙的身上挥舞刀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 “可是你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来着。”白露从旁边桌探过头来。 “哦,没事,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星停下了进食,不再对着龙虾挥舞刀叉,抹了抹嘴角。 “可是你衣服上还有一个脚印来着...” “我都说了!那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和伟大的黑塔女士没有任何关系!”星猛地一拍桌子低吼,拿起冰上的蟹爪塞进嘴里,架势跟吃黄瓜一样。 端着一盘甜点的三月七恰好路过星身边,听着她一拍桌子大声狡辩,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你都已经不打自招了,还嘴硬什么呢? 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吃着龙虾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回到星被黑塔一手捏着脑袋,三月七和江凡在旁边看好戏的那一幕。 黑塔紫色的眼睛里流动着寒冷的光,另一只手里拎着那柄紫色的大铁锤,仿佛斩首路易士十六的断头台。 “下辈子多注意一些吧。”黑塔看了一眼星那张满是诚恳的脸,露出淡淡的笑来。 “黑塔女士对你笑了!”三月七大惊小怪的。 星诚恳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心里莫名的惊悚,因为她从没看见过黑塔对除了江凡以外的人笑过...... “是在路上碰到希儿和布洛妮娅她们的吗?”江凡忽然插嘴。 黑塔松开捏着星脸巴子的手,转过身去坐在江凡旁边,“嗯,贝洛伯格虽然在重建恢复,但进度远没有那么快,所以星际通讯频道的源代码是空间站的。” “她们已经在白日梦酒店里了吗?”江凡温柔地说,“不过还好有你在,我才能放心的投身在匹诺康尼中,看来幸运在眷顾我呢,有你在真好。” “你你你你你....” 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看任何人哪怕一眼,目光扫过星和三月七的时候,都像是在看路边可有可无的小石头。 星简直热泪盈眶极了,恨不得一个滑跪过去纳头便拜高喊“星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今愿拜您为义父!” 如果黑塔不想要义子的话,她也可以过去给江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含情脉脉的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在星和三月七交头接耳一番抬起头之后,偌大的观景车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和靠在门框上打盹的列车长帕姆。 这让刚刚还满是感动的星和满心疑惑的三月七都愣了一下。 “看见没有,那就是独属于我和江凡之间的羁绊,坚不可摧!这就把那老女人支开了!”短暂的沉默后,星忽然眉飞色舞起来。 “可他们人呢?难道已经先一步去匹诺康尼了吗?”三月七不想看星那种得意洋洋的脸,扭头扫着四周。 “一定是江凡看我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把黑塔单叫出去训斥了!” “可他们情意绵绵的样子不像是训斥...” “那叫情趣,情趣你懂吗?没准现在江凡就已经开始批判着她了!” “区区老女人也敢这么猖狂对我的好兄弟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快去给星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星正眉飞色舞着,忽然发现挚友三月七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是怜悯。 那表情就仿佛是在说真惨啊,下一秒就要死了。 星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心说我的脸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完美,可那种目光是什么意思呢? 可下一秒有人从背后伸过手来,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淡淡地说:“你瞧我,光顾着收拾桌子,忘了收拾你了。” 星愣了一下,连忙说黑塔姐姐饶命,只要饶小弟一命,以后江凡睡觉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小的都打探清楚悄悄告诉您。 黑塔呵呵冷笑两声,人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星的下巴稍稍用力抬起,不屑地说那种没用的垃圾情报我有何用? 星眨着眼睛,瞬间就听懂了,连忙立下军令状。 拍着胸脯说从今天起江凡去哪我去哪,他泡妞我就放屁,他调情我就打嗝,保证江凡身边五尺之内没有任何狐狸精! 黑塔微微点头,很满意星有如此高的觉悟。 可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还是在星那张自诩只会出现在雕塑家的刻刀下完美无瑕的脸上留下一个巴掌印。 星顿时感觉天都塌了,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挫败失落感。 可白日梦酒店里筹办的大型庆功宴很快就让星的那种失落感一扫而空。 觉得自己的勇气没有白费,自己为匹诺康尼流下的辛勤汗水也没有白费, 平日里人流往复的前台大厅被临时当做庆功宴的会客厅来用,楼上的贵宾休息室也全部对参加这场庆功宴的人开放。 按理说如此规模的庆功宴理应是在匹诺康尼大剧院里举办,可奈何大剧院严重破损,家族也不好把庆功宴开在那种地方。 所以这场盛大的庆功宴才会决定开在白日梦酒店里。 整座酒店都被包揽下来,甚至还专门为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们准备了游泳池和按摩浴缸。 总得来说,这是一场以吃为主的社交活动,虽然说是庆功宴,但其实和星以前在大剧院参加过的晚宴没什么不同。 只是仙舟联盟的云骑军部队接手了原本属于猎犬家系的职责,星一路上都能遇见老熟人。 酒水接待处站岗的是狗剩,酒店门前的守卫是张正义,甚至星还瞧见一队英武的狐人族美女,英姿飒爽的,很有北欧神话中瓦尔基里们的派头。 星甚至很怀疑仙舟联盟工造司的那群疯子已经在盘算着把酒店门口那尊钟表小子的雕像推倒重建,换成新的地标式建筑龙祖小子了。 星啃着手臂粗的蟹爪,心底忽然像是有条冰冷的蛇爬过,它凝视着自己的眼睛,不屑地发出一声嗤笑... 是的...太简单了...可未免也太简单了吧,就像是冥冥中有一只手,操纵着他们一路来到大剧院,干净利落的把最终BOSS打败。 她承认敖霜是很厉害,一手长枪耍的虎虎生风,听白露说已经具有争夺仙舟枪魁的深厚实力,可问题是星期日真的很弱吗? 先抛开匹诺康尼话事人的身份是文官不谈,单单是同谐希佩的化身齐响诗班众愿之也不可能脆弱到被敖霜一枪捅爆吧? 而且还有秩序的力量作为助力,她认为能把那东西打穿的也就只有江凡或镜流了,其他人可能多少都差点意思。 而且她隐约觉得自己貌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就像是储存信息的磁盘被人强制格式化了一样。 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这种诡异的念头从脑袋里晃出去,胜利来之不易,她怎么能怀疑云骑军将士们辛苦的战果呢? 说起来也真怪,庆功宴现场人声鼎沸,她看见阿兰和敖霜蹲在角落里摆满一地的谷子互相攀比,眼里冒出一种名为“同好”羁绊的火花。 她看见希儿和布洛妮娅坐的笔直端正,互相谦让可可利亚和希露瓦新鲜出炉的美食,最后又一起端给杰帕德,满脸的孝顺。 她还看见杨叔和姬子姐姐在和景元同一些她不认识的人在交谈,看表情貌似很轻松惬意。 还能看见黑塔同伊莉丝和镜流她们坐在一起,气氛严肃的像是在拟定仙舟联盟未来的千年计划,都板着一张脸,只有白珩抱着龙虾风卷残云。 她最后又看见江凡一个人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默默地喝着酒。 分明应该是晚宴的大功臣和主角,她却破天荒的能从逼王眼里看出一点落寞的意味来。 可她却总是觉得不对劲,总感觉像是少了什么人,一个或者两个,让她有种烦躁的感觉。 星正愣神发呆,忽然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搭话,打量着她那种略微发肿的脸,微微错愕:“哈!他宝贝的!你一定就是他们说的那颗星核小妞,对吧?怎么鼻青脸肿的?被人揍了吗?” “嗯?”星抱着蟹爪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撇撇嘴,“你谁啊你,又喊人宝贝又喊人小妞的,你还玩上挑染了?非主流吧你,而且我这是自己摔的,懂什么你。” 波提欧被星呛的愣住了,心说这星核小丫头怎么一点就炸,而且这鼻青脸肿的,跟那个猪猪侠有一拼。 而且你告诉我是自己摔的?你是摔在对面拳头上了吗? “还是让我来做个介绍吧,这位是波提欧,一位巡海游侠,他并没有恶意。”黑天鹅从与可可利亚她们的聊天里脱身,走过来为星作介绍。 “我们是在追缉某人的过程中偶然相识,正巧发现那位星期日在酝酿一桩惊天阴谋...” “所以我们便找到你们,协助列车组的各位一起拯救世界了,可没想到仙舟联盟的行动远比我们预想中的要迅速。”黑天鹅摇晃着酒杯,杯中酒红色的液体荡漾。 “甭客气,咱们巡海游侠主打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是没想到,仙舟联盟说干就干,这效率真他宝贝的带劲。”波提欧小口小口地喝着酒。 “通缉?你们通缉谁能通缉到列车上?杀人犯或抢劫犯没有,花心大盗和逼王倒是有一位。”星放下手里啃干净的蟹腿,抹了抹嘴,随口问。 “哈哈!问的好!那通缉犯当然是.....”波提欧豪爽的笑声戛然而止,似乎是在思考。 “是谁来着...呃,黑天鹅小姐,你还记得吗?”波提欧扭头问黑天鹅。 “你不知道?”星满脸狐疑。 “不,不是,我好像真想不起来了。”波提欧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摸着下巴思考,“怪事,脑机芯片也没故障啊...” “等匹诺康尼的事情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再想办法回忆域里追溯一番好了。”黑天鹅轻声说。 星把嘴里的龙虾咽了下去,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和她想象的不一样了。 第440章 庆功宴临行前 第440章 庆功宴临行前 白日梦酒店二楼的贵宾休息室里,星摸着肚子,心满意足得乘坐一楼内部的电梯上来,随行的还有三月七和黑天鹅。 她快速地扫视了一眼贵宾室的现状,得出了这里汇聚的都是“精英”的想法。 相较于酒店一层大厅的人声鼎沸,二层的贵宾休息室明显人烟稀少,能找到这里的全是她的老熟人,也都是能排得上号的各派系高层和代表。 虽然酒店原本的贵宾休息室被家族临时开放作为庆功宴客人们的休息场所之一,可能找到这里的却寥寥无几。 一是家族并未大肆宣扬贵宾室的开放,二是此次庆功宴的多数客人全部都是来自仙舟联盟。 比起温文尔雅的社交晚宴,那群云骑兄弟们正搭着肩膀一边高声齐颂不朽一边把酒当水往嘴里灌。 至于自动请缨管理场内秩序的敖霜,早就陷入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中了,哪还有心思管你有没有喧哗。 星带着三月七一路走向酒水吧台,沿途经过的每个人都笑着和她打招呼,对这两位无名客的少女组合释放善意。 酒店大厅的庆功宴氛围自然热闹,可匹诺康尼到底才历经艰险。 无论是秩序的残党还是仙舟联盟强行插手家族的内部事务,都有着数不完的事让她们有得忙。 所以早在半个系统时,大厅里那些她耳闻能熟的“高层”,几乎都涌入了酒店二层的贵宾休息室,只剩下敖霜和为数不多的几位仍然留守大厅。 星粗略地扫了几眼,发现其实贵宾室的熟人也不是很多,几乎有一小半是她不认识的。 比如沙发旁边那位胳膊上能站马的龙裔好汉,比如旁边那个胸肌倍棒的金发猛男。 还比如握着一串糖葫芦站在江凡身边眼睛扑灵扑灵闪的萝莉,只是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真的不会冷吗?克拉克现在都学会穿鞋了好吧。 而且少女你很猛啊,镜流那位正主就坐在旁边,你就敢满脸崇拜的挖苦挖苦,你是真不知道“黑社会”啊。 星心里胡思乱想着,一屁股坐在酒水吧台前的椅子上,打了个响指:“一杯五十年份的苏乐达威士忌鸡尾酒,不要威士忌,也不要鸡尾酒。” “好的,一杯苏乐达汽水。”吧台里的酒水小哥擦擦额头沁出的冷汗,心说这是哪来的奇葩。 可星却没管酒水小哥那种打量奇葩的视线,而是往旁边一歪,用胳膊肘捅捅江凡:“聊什么呢?带我一个?” 江凡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聊下个月仙舟的演武仪典,你也有兴趣?” “我没兴趣,可没准三月七有兴趣。”星一指自己身边的三月七,“她不是说自己曾经刻苦修行过一个名为斩星破宙?大琉璃剑的绝技吗?演武仪典就是她发光发热的好时候啊。” “星!说好不许对别人说的!”三月七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红的,不是因为红温,而是羞的。 “那个...我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星忽然板着脸,压低声音说,“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就是想不起来,我不会提前老年痴呆了吧?” “哦?”江凡看了她一眼,“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好像还很重要...可我就是想不起来了,问三月七她们也说没有感觉。”星拼了命地思考着。 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很模糊,丢失的记忆像是藏在错乱的毛绒球里,她怎么理都理不清,反而把自己绕进去了。 “你有这种感觉,我一点都不意外。”江凡缓缓地说,“在匹诺康尼谐乐大典包括大典前的所有环节中,你是唯一参与全程的人,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呢?”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不来问你了。”星摇头。 “因为眼见为实这句话在梦里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你所见到的,所接触的,都有可能是一种虚幻的东西。”江凡目不斜视,瞳孔深邃,“你的记忆,或者说所有人的记忆,都有可能成为蒙蔽你眼睛的东西。” “所以要保持清醒啊银河球棒侠。”他转过头来,拍了拍星的肩膀,大步离开这里,坐在一旁的镜流也默默起身离开。 “谜语人真该死啊...”星小口小口地喝着苏乐达,满脑子都是懵,有种自己置身于云雾里的错觉。 “星,姬子姐姐让我们去酒店大厅,好像景元将军他们也在呢,你要现在也一起来吗?”三月七看了看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 星原本是想来贵宾室好好休息休息的,而且自己也才刚上来,委实不想变成骡子满处跑。 结果江凡和镜流离开,自己在贵宾室的熟人也没剩下几个,虽说知道名字,却也没什么交集,一个人留下难免有点孤单。 星仰头把那杯苏乐达全喝下肚,点了点头:“行,一起吧,不然我怕你一个人孤单。” ...... “呵呵,无妨,此间正是敌力角气之时,为万安计,我联盟理应代表星穹列车出面周斡旋才是,绝不能让各位铤而走险。” “况且公司急于事功,但到底有和平之名在先,家族尽管进退无名,可也自称心向和谐。” “联盟虽已临时接管匹诺康尼,但历来以理服人,相信双方定能捐弃前嫌,握手言和。”景元笑着说。 “将军为人深明大义,仙舟联盟亦有数位将军亲临,相信能有联盟从中斡旋,匹诺康尼的和平指日可待。”姬子说。 “愧不敢当!若无全军上下万众一心,谋无遗计,若无列车组的各位,又有何用?”景元说。 “否则这座美梦乐园还没等来和平,反教那群秩序的残党捷足先登了...” 星和三月七刚刚坐着电梯下楼,还没走几步路,就看见大厅拐角的过道里景元和杨叔她们在说话,靠近一听,两人瞬间大眼对小眼。 “你听懂了吗?”星压低声音问。 “没有,你听懂了?”三月七反问。 “你没听懂?”星双眼一亮,低沉地说,“那我略懂一点...” 在星和三月七交头接耳一番抬起头之后,发现景元和杨叔正安静地看着她们。 这让刚刚鼓起勇气想和对方比拼智商的螺丝咕姆星和黑塔三月七非常尴尬。 “我们的大功臣可算来了。”景元笑着。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只是贡献了绵薄之力,不值一提。”星轻咳一声,“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哈哈哈,不愧是银河球棒侠,侠之大者,明察秋毫!”景元笑笑。 “不过杨叔你没事吧?听说那家伙连知更鸟小姐都没放过,把你们全都给关起来了...”三月七上下打量着杨叔,发现没有缺胳膊少腿,才放下心来。 “你们...”星愣了一下,隐隐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重点。 “哎,说来话长...不过,那位星期日先生是个体面人,没有对我们两个下狠手。”瓦尔特摇了摇头,“他只是使用了一种名为调律的能力,将我们的意识和他自己连缀在一起,换句话说,他把我们囚禁在了意识中。” “多亏那位敖霜小姐击溃了齐响诗班,我们才能逃出生着,瓦尔特把视线投向大厅的一角。 那里敖霜正叉着腰露出胜利者的微笑,阿兰蹲在地上捶胸顿足,仿佛走出城镇的天才遇见超级宗门的圣子,眼里满是不甘。 “啊,他也对我们用过那个...那个调律来着,这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差点惨遭囚禁...”三月七下意识捂住嘴,看向身边的星,意思是说我们差点就危险了。 可星却怔怔地愣在原地没有回应,因为她愈发觉得自己肯定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而且很重要。 “现在我们可以确信,他确实是想和我们公平决斗...”姬子说。 “那他现在又在哪里呢?已经被联盟的云骑们抓起来了吗?”三月七问。 “很复杂,但一言以蔽之,他现在是前橡木家系家主了。”景元缓缓地说,“公司指认他为家族在匹诺康尼分家的主要负责人,以威胁银河和平为由要求他代表家族为动乱负责,并将此案交由庇尔波因特审判。” “但家族立刻将包括他在内的秩序残党打为敌人,坚称这场骚乱是内部叛乱,如此一来,公司于情于理都无法介入家族内务了。” “可仙舟联盟怎么又能临时接管匹诺康尼的呢,家族不是坚称这是内部叛乱嘛...”三月七问。 “因为联盟历来以理服人,现在匹诺康尼的事态尚未完全解决,联盟有义务在家族派出新的分家领导人之前统筹匹诺康尼的大小事务。”景元满脸的正义。 星瞧着景元那副“江凡式正义”的表情,满心都是槽点。 可现在她委实没什么心情吐槽,只是懒洋洋地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们就信你。 “那知更鸟小姐会怎么样?她和星期日都和这场谐乐大典脱不了干系吧,还是亲兄妹...书上讲,株连九族是这个意思吧...”三月七挠头。 “那女孩现在倒是无妨,联盟会在调停过程中说服家族对此事慎重裁夺。”景元估算着时间,扫视一眼列车小组,“到时候了,各位,我与公司的各位要员约定就接下来的谈判先行磋商,不知各位是否有意前来旁听。” “既然将军邀请,又事关宇宙大事,列车组自然不会拒绝,可要是公司方面对此不甚欢迎......”姬子迟疑了一会儿。 “怎么会,当然欢迎,他们表示各位是公司在匹诺康尼的可靠盟友,特别是还有挂职公司的星在,没有不欢迎的理由。”景元笑笑。 “况且,若是像星穹列车这般可靠的观察员在场,讨论想必一定能进展得更加顺利。”景元轻声说,“怎样。各位意下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姬子说。 “嗯...本、本姑娘对这种场合有点过敏,我还约了彦卿有点事,就先回列车好了。”三月七挠挠头。 “没关系,有我和姬子还有杨叔出面就行。”星忽然说。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一趟,无论是江凡的提醒还是她心里那种隐隐的错觉。 第441章 落下 第441章 落下 一层酒店大堂,星远远地就瞧见不远处的沙发坐着几位老熟人。 有江凡的老情,熟人托帕,有她的好同事砂金,还有一个未曾莫名却倍感亲切的男人,还有鹤立鸡群让她下意识一摸自己漂亮脸蛋的黑塔。 星眨眨眼睛,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对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有种亲切的感觉。 仿佛像是吕布第一眼瞧见董卓一样,心说这人我没见过,但是我却觉得亲切! 但同行的几人却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从转角到酒店大堂不过短短几十米,眨个眼的功夫她就跟黑塔几人对上了视线。 “久违了,星穹列车的各位,还有我的好同事,星。”砂金举杯,脸上露出淡淡地笑意,“也向您与联盟致以诚挚的谢意,罗浮将军。” “牢砂真坚强啊,简直就像是小强一样。”星心里嘟囔着,感慨万分,满心都是赞叹。 如果不知晓内幕的旁人听来,只会觉得这是星单方面对砂金的侮辱,可知情的人才知道,这无疑是一种夸赞和高度赞扬。 能在仙舟绝对大腿镜流的剑下走过一招,还活蹦乱跳,足可以成为砂金以后吹嘘的资本。 他能逢人便说,知道仙舟不朽的令使镜流吗?我曾经和她交过手,她很强,但我也不弱。 “能有各位在场共同见证,想必此次谈判一定能令各方都满意的结果圆满落幕。”砂金不知道星内心的小剧场,扫视了一眼星穹列车组的无名客们,轻声说。 “哦?看来各位已经有所预期了,不妨说来听听?”景元问。 “当然,你来吧,托帕?”砂金扭头看向托帕询问意见。 “嗯,交给我吧。”托帕扫了一眼星空无一人的身后,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失落,却又很快被隐藏起来,正了正神色开口说: “总的来说,是好消息,经过战略投资部重大事务组会议审议表决,以绝对多数成员通过了以下决议。” “基于对星际和平的长久考虑,经由庇尔波因特总部授权。” 顿了一下,托帕继续说:“战略投资部将代表公司永久放弃对匹诺康尼主权之宣称,并无条件支援家族对匹诺康尼的重建工作。” “嗯?”星重重地发出一个鼻音,满脸不可置信,有种出门买菜撞见灭霸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钢镚付钱买菜的既视感。 心说牢金你在匹诺康尼挨过的刀,受过的罪岂不是都白费了? “呵,有点意思。”景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那你白挨一刀吗?”星忍不住问。 “哈哈,要是这样能为全宇宙带来和平,那也算值了。”砂金笑笑。 星忍不住一个哆嗦,心说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为全宇宙带来和平”这种话居然能从战略投资部的高层管理人嘴里冒出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公司的意见聊完了?那轮到我们了。”真理医生怀抱手臂,淡淡地说,“学会和天才俱乐部同样对匹诺康尼此次灾难报以高度关注,最后,我双方决定达成全面合作,对匹诺康尼的重建予以技术支持...” “...具体内容还是听听那位法吧,黑塔小姐。”顿了一下,他扭头把目光转向始终坐在沙发上喝着苏乐达汽水,满脸与我无瓜表情的黑塔,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对于黑塔,他有一种最直观的评价—天才,毫无疑问的,黑塔是最典型的天才,天纵奇才,目中无人。 他毫不怀疑黑塔的才智,但却始终怀疑黑塔的才智对他人并无帮助。 相较于黑塔的天才履历,他对于那位素未谋面机械之父的兴趣更大。 而且难免有种意气相投的错觉,却又感叹那位天才的魅力能让目中无人的黑塔也为其吸引。 “嗯,长话短说,原本既定是螺丝咕姆那家伙作为天才俱乐部的代表出任对匹诺康尼的审议,但由于种种原因最后由我代劳。”黑塔浅浅地抿了一口苏乐达,微微颔首。 “我们决定暂缓对模拟宇宙项目的推进,并将以技术顾问的身份支持博识学会对梦境与忆域的研究,以便让这种忆质更好地为我,嗯,全人类服务。”黑塔轻轻地放下杯子,淡淡地说。 星额头流下两道黑线,心说你绝对是想说为你自己服务的吧?能面不改色的改口真不愧说是天才吗?脸皮厚的令人发指。 “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公司与忆庭取得联系,他们也承诺会协助开展研究......”真理医生缓缓地说,“呵,真为匹诺康尼的逐梦客们感到开心,全宇宙最智慧和最愚钝的头脑现在全都为他们所用了。” 星站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总觉得这一切都完美的有点不真实,黑塔居然会管闲事?为此放弃模拟宇宙的进程? 公司居然会放着匹诺康尼这块香饽饽不吃,反倒是上下洗心革面,还全力支援家族的重建活动? “这...我没听错吧?”星压低声音和姬子她们窃窃私语。 “嗯...虽然有些疑惑,可结局总算是好的。”杨叔摇了摇头,显然对公司的一反常态也微微错愕。 聊完对匹诺康尼的谈判一事以后,砂金和托帕就先离开了,理由是公司与家族的事务尚未完全处理,需要他们统筹大局。 那位博识学会的拉帝奥博士同样如此,但理由却不是什么统筹或善后一类的借口,而是说想要去拜会一下那位机械之父。 黑塔原本是想自己也没什么事,回列车还是要和那几个狐狸精大眼瞪小眼,留下来让星吐点在匹诺康尼的见闻也行。 结果拉帝奥那边主动说要去拜访江凡,她也终于有了一丝能占据江凡私人时间的正当理由,也就拍拍裙子起身,淡淡地说我也正好要去找他,你同我一起吧。 星满心都是鄙视,打心底里是一万个不相信黑塔是真的顺路,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生怕黑塔拿锤子把她这种漂亮的脸蛋砸毁。 “难怪各位一定要她出面呢。”景元转过身冲着星笑笑,“能了解到各位都愿为匹诺康尼排忧解难,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相信各位在接下来的谈判中达成共识。”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看来匹诺康尼的未来已定,不知列车组的各位是否还有所牵挂?” “和平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姬子摇了摇头。 “哈哈,好,既然各位心无牵挂,那景元就在此拜辞了,各位安心登程,后续相关事务交由我联盟便是。”景元笑笑。 “那个,我想知道一件事,听说匹诺康尼有意投入联盟的怀抱?”星左看右看,确认四周没人以后,忽然压低了声音问。 “谨言慎行,至于匹诺康尼未来是否继续心向同谐或拥抱不朽,那也是日后匹诺康尼人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联盟历来以理服人,自无蛊惑人心那一套。”景元解释说,表情淡然,像是在打太极。 星瞬间秒懂,一拍脑袋赶紧说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不朽治下的仙舟联盟,历来是以理服人的典范,更是宇宙中的“律政先锋”,自然不兴强制信仰那一套。 景元拍拍星的肩膀,很高兴她能有这样高的悟性,临分别前还说下个月是仙舟联盟的演武仪典,诸位有时间可来观摩。 星满口答应,说我们当然要来观摩了,说不定还会派人参加哩! 和景元告别之后,偌大的酒店大堂里差不多也只剩下列车组一行人,连负责庆功宴的服务人员也尽数涌进内厅,忙的恨不得变成四手霸王。 “既然这样,看来我们在匹诺康尼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想来也是该踏上新的旅程了。”姬子忽然说。 “嗯,我赞成。”瓦尔特点了点头。 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在短暂的沉默以后,只是闭上嘴沉沉地点了点头,瞳孔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想说其实自己总感觉在匹诺康尼还有没干完的事儿,还有没想起的人,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着一言不发。 “那你们两个先回列车吧,我去办理退房,还有...”姬子扭头盯着看忽然出现在星身边的黑天鹅,轻声说,“黑天鹅小姐也找我有事,对吧?” “嗯,不愧是领航员小姐。”黑天鹅微笑着。 “原来你一直在啊...”星抬头看了一眼满脸温和笑容的黑天鹅,嘟囔着说,“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神出鬼没,人吓人吓死人的...” “倒也无妨了,我和星就在列车上等你了”瓦尔特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星,“我们走吧,匹诺康尼之旅...到这里就算圆满结束了。” 星跟着杨叔转身离开,明明这个时候心情应该兴奋才是,可她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心情莫名沉重,连带着往常轻快的脚步也沉甸甸的。 匹诺康尼之旅...真的到这里就算圆满结束了吗?星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 ....... 都在问我有没有礼物加更 但答案是一定肯定有的 毕竟众所周知我很勤快 第442章 梦中疑团 第442章 梦中疑团 星回到列车观景车厢里的时候,列车组成员们正围绕在帕姆身边聊着天。 只有江凡和黑塔坐在沙发上耳语着什么,没有加入到那火热的聊天氛围里,表情淡然。 星有点紧张,心说莫不是自己当双料间谍的事已经败露了? 列车观景车厢窗外停靠的那些飞舰与商船已经差不多尽数离开。 在交由庇尔波因特初步处理完匹诺康尼秩序残党的问题后,公司与联盟的大型舰队也走的七七八八了。 只剩下罗浮的一支舰队继续留在匹诺康尼,负责处理秩序残党的后续问题。 还有匹诺康尼其余四位家主想要拥抱不朽的问题。 在原则上,家族当然不能容忍匹诺康尼脱离神主希佩与家族的怀抱。 可面对家族方面的施压,联盟方面却表示匹诺康尼的人民是自由的,是有权利选择未来的。 换做宇宙中其他另外一支派系,家族都有多种方法与之交流。 可对方偏偏是历来以理服人的仙舟联盟,家族方面代表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们很怀疑仙舟联盟官员的招收条件都是文能一喷五,武能一打七。 否则他们也不能只敢在心里默默地反驳说你放屁,而不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光亮斜斜地站在车厢里擦的如镜子一样明亮的地板上。 星把装着从庆功宴打包带来的大闸蟹和龙虾的塑料袋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沙发,竖起耳朵听江凡和黑塔聊天。 她没继续问江凡那些谜语人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懒得再自找没趣。 反正他不愿意说,追问下去也只能得到另外一些谜语。 她只是觉得反常,匹诺康尼很反常,砂金他们也很反常,连逼王江凡也很反常,而且她也没在庆功宴上瞧见流萤。 诚然星核猎手们神龙见首不见尾,可她觉得以她和流萤之间的关系,一个离别的拥抱总是要有的。 可惜事与愿违,直到庆功宴时值最后一刻,她也没看见流萤的影子,也没瞧见什么暗号,难免有些失望。 “那边干什么呢?好多人啊。”星用胳膊肘捅了江凡一下,冲车厢那头努努嘴。 “帕姆说是要准备召开航线会议,想要投票决定下一站的目的地,就差你了。”江凡看了她一眼,轻声说。 “那你怎么不去?”星伸脖子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人群里还站着那个满口宝贝的牛仔和黑天鹅,“他们从哪冒出来的?” “因为没有意义。”江凡接过黑塔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继续说,“至于他们,听姬子说是因为各自需要,所以提出了暂时与列车组同行的请求。” “然后就同意了?这么简单随便的吗?连面试都不需要。”星忍不住吐槽。 “你是刚来的?星穹列车向来不会拒绝任何心向远方的旅客,直到抵达他们的目的地为止。”江凡说。 “那她呢?也是各自的需要?”星指着坐在江凡旁边又是递水又是满脸温和笑容的黑塔,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睡醒,否则怎么会白日做梦。 “我只是利用现在这段有效的时间,顺便测试本人会不会存有这段相关的记忆而已。”黑塔居然破天荒的解释,让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星乘客,航线会议就要开始了,就等你啦!”星听的迷迷糊糊,她还想追问黑塔是不是知道什么,可那边帕姆的催促声就到了。 江帆冲星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现在可以过去了。 星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走,只能把一肚子的疑惑咽回喉咙里,默默地起身走到帕姆那边去,和三月七站在一起。 “咳咳,这样人就到齐了帕,那我们现在就开始航线会议吧!”帕姆扫视着眼前这一圈人,点了点头。 至于坐在沙发那边和黑塔说着悄悄话的江凡已经被它忽视了。 用江凡的原话就说“下一站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参考我的意见,因为没什么用,反正去哪里都一样。” “首先,列车长要好好感谢大家,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挖掘出了匹诺康尼的真相,我可能再也没法得知米哈伊尔他们的下落了……” 帕姆扫视所有人,顿了一下继续说:“虽然他们的经历有些遗憾,但我想他们应该也了却了各自的心愿…这都多亏了你们,非常感谢帕。” “然后,就是本次航线会议的重点了,我们需要决定列车的下一站帕!由列车长来为各位介绍一下目前的选项。” “第一个选择来自姬子,是海洋星球露莎卡星。”帕姆看了姬子一眼,“那是一颗完全由液态水构成的行星,有许多水生种族在那里定居,当然,那也是老无名客米哈伊尔的故乡帕。” “第二个选择是瓦尔特提供的玛瑙世界梅露丝坦因。” “据说那里是星核之灾的原爆点之一,也是纯美伊德莉拉点飞升之地,现在是一颗永存不灭的美丽星球帕。” “第三个选择是希露瓦和可可利亚提供的美食星球索拉尔星。” “那里汇聚着全宇宙最顶尖的厨师,是所有厨师的梦想之地,据说那里正在筹办每琥珀纪一次的美食鉴赏节。” “还有一个是江户星,那颗行星藏身在一片广阔的离子暴潮区中,正在遭受反物质军团的侵略。” “但近期那里的求救信号突然中断了,公司希望我们能去确认状况帕。” “最后一个是黑天鹅提供的琉璃光带帕特雷维尼奇亚。” “那是一条因为绝灭大君焚风完全玻璃化的巨大行星带,现如今似乎是悲悼伶人带剧团知名分部之一帕。” “接下来,大家各自挑选自己想要拜访的目的地吧。”帕姆说,“然后,我们进行投票表决。” 星默默地听完帕姆说的那些选项,心中的天平几乎立刻倾斜向了希露瓦她们推荐的索拉尔星。 原因无它,因为她星就是一名出色的美食鉴赏家。 而且说不定此行还能让希露瓦和可可利亚神功大进从而救她一条命也说不定。 没准在有名师教导的情况下,她们一下子就打通了任督二脉,变的非常善于做饭了也没准。 这样也省的她以后仅是吃那些黑暗料理,敢怒不敢言。 可凭借着她对那老几位的了解,她猜测全员选择江户星的概率会更高。 毕竟相较于前面那些选择,江户星的情况可以说是事态紧急,以她们的热心程度,没理由放弃。 “我们要不还是先去江户星吧?那里听起来遭遇了危险,身为无名客,我们应该向他们伸出援手。”不出星所料,头号热心肠三月七率先发表意见,博得了一众赞扬的目光。 “三月七说的没错,虽然求救信号突然中断意味着我们多半来不及了,但我觉得还是先确认一下为好。”冷面小青龙也点头。 “你们的判断不错,我也投江户星一票。”这是老而弥坚的杨叔。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们就去探探虚实好了,我也投江户星。”然后是姬子。 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对视了一眼,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沉默无言的星,想要听听她的见解。 纵然心里总觉的匹诺康尼有古怪,可迎着所有人的视线,她也不好泼冷水,只能跟着点头说我也投江户星。 “嗯,江户星全票通过。”帕姆点了点头,“看来我们已经得出结论了,下一站就是江户星了帕!” “那么,航线会议到此结束,我去校准航线跃迁参数,各位乘客可以先休息一下帕,跃迁的时候,本列车长会通知的帕。”帕姆拍拍手转身离开,只留给她们一个背影。 星挠挠头正准备回去跟龙虾和大闸蟹再战三百回合,却忽然被黑天鹅叫住了。 “你也想吃我带来的那些上等的好东西?”星警惕地上下打量着黑天鹅,像是一个抠门的小农,“先说好,可说要给钱的,起码劳动费要给一些……” 黑天鹅沉默了片刻:“我对那些东西的兴趣不大,毕竟作为忆者,记忆对我们来说才是最美味的东西。”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不过你的倒影映在舷窗的繁星之间……呵呵,有点教人看不真切呢。” “什么意思?”星放松下来。 “怎么样,这趟美梦之旅,可还令你满意?”黑天鹅没有回答星的问题,而是反问她说。 “还行吧没,就是龙虾没怎么吃够……”星砸吧着嘴。 “哦?……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件小小的临别礼物还给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黑天鹅笑笑。 “哦…”星有点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卡片递过去,像是斤斤计较的小农去点数她田里的那点东西。 “哦?……”黑天鹅接过那种卡片看了一眼,忽然发出意味深长的尾音。 “先说好,我可没弄坏……” “不……我只是在你的记忆中发现了一处非常有趣的地方。”黑天鹅摇了摇头,缓缓地说,“在向你道出缘由前,我要先向你道歉,这并非忆域的罗盘,而是一枚空光椎而已。” “还记得我们初入梦境酒店时,我向你的伙伴分别索取了几样饰品吗?它们的功能是类似的,以便于在感应到你危险时及时出手。” “但……那并不是它的本质。”黑天鹅轻声说,“光椎是用于封装凝固事象的光之切片,这枚空光锥同样如此。” “它能将你的记忆以最鲜活的形式刻录下来,然后……为我欣赏把玩,成为独一无二的回忆。” “嗯,晚上到我的房间里来,我会为你指出你的疑惑。”黑天鹅盯着星的眼睛看,仿佛看透人心的巫女。 星迟疑了一会儿,很谨慎地说:“你……不会是想要我的身体吧?” 第443章 醒来再相会 第443章 醒来再相会 入夜,列车车厢里一片寂静,忽然嘎吱一声轻响,有房间门被缓缓拉开。 星贼兮兮地探出脑袋左看右看,生怕被其他人发现自己这副牛郎夜会织女的做贼模样。 因为可能在其他人眼中自己不是牛郎夜会织女,而是猪八戒在高老庄准备夜袭翠兰。 可现在话说回来,她此时的心情确实和猪八戒有一拼。 只不过二师兄是窥探翠兰的美貌,自己是窥探黑天鹅想要对自己说的秘密。 诚然,她当然不想半夜做贼一样悄悄潜入黑天鹅的房间,被人误解成采花大盗。 可最近一段时间她很累,心里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有数不清的疑惑无人可以交流。 瞧瞧她身边的这群猪一样队友。 逼王成了谜语人,跟哑巴一样毫无作用,她也不能指望少智的三月七替自己出谋划策。 至于老而弥坚的杨树和姬子,她们想来早就沉浸在前往江户星的旅途中无法自拔了。 她总觉得匹诺康尼之旅远没有圆满落下帷幕,自己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做的事情,有什么自己忘记的人。 唯独可恨周围无可交心之人,就像张三丰真人领悟出太极真意,可望着周围的茫茫雪原,无人可以传授。 星晃了晃脑袋,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晃出去,一路蹑手蹑脚地走到黑天鹅房间门前。 “天鹅天鹅,我是星核!”星抬手轻轻敲门,捏着嗓子压低声音说。 其实她本想把接头暗号设置成摩斯密码一样的电报敲门频率,可奈何智商有限,实在记不住,也就放弃了。 几秒钟以后,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星一个闪身钻了进去,动作快的跟泥鳅一样。 黑天鹅关上房间门,转身就看见戴着口罩墨镜全副武装的星正心有余怵地拍着胸口,仿佛刚从刚刚从吕布手下逃出生天的潘凤。 “看起来你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心情。”黑天鹅轻声说。 “不,我现在更需要知道你说的重要的事和我心里的疑惑是什么。”星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摘下脸上戴的墨镜和口罩。 如果有时间的话,她当然想好好休息一会儿。 顺便和黑天鹅聊聊人生,可眼下时间不等人,她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黑天鹅沉默了片刻:“先说结论吧,在与星期日的对抗中,列车组的各位,乃至匹诺康尼的所有人都失败了,无人生还。” “我知道你的疑问很多,特别是关于江凡先生,但别急,听我说完。” “当然,结论不变,包括江凡先生在内的所有人确实都已经失败了,可与多数人的目标不同,他的失败,是远比现在更为棘手的状况。” 顿了一下,黑天鹅继续说:“但你也无需紧张,事实尽管骇人,但正是江凡先生的努力,我们仍有一线生机,而我正是为此而来。” 星沉默着,眼角微微抽搐,如果不是刚刚坐下以后腿有些发麻,那她一定会被惊地蹦起来。 她总算明白了,公司为什么会这样好心放下匹诺康尼这块大肥肉。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凡最近两天一直冷着一张脸,好像从红尘中顿悟一般。 还终于明白了黑塔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即便如此,她心里仍然有点诧异,不明白到底是何等大事居然让江凡那位运筹帷幄的逼王都落入下风。 莫不是因为星期日是大舅哥的缘故所以手下留情?想要给那位误入歧途的大舅哥更多一些考虑的时间? 除此之外她简直想不出其他江凡会放水的理由来…… “接下来,我将用这张记录了你全部记忆的空光锥,为你重新讲述此前发生的一切,而当故事的尾声来临时,相信聪明的你一定会发现…”黑天鹅指尖上下旋转着那枚空白的光锥。 “在你亲身经历的这段故事中,存在两处致命的破绽,而那一线生机,就藏在那破绽的背后。” “还记得吗?当时钟的指针拨回起点,你在一场陌生的梦境中,是那位巡海游侠黄泉为你指明了出路。” “而在你与江凡顺利抵达白日梦酒店后,却与家族中负责管理白日梦酒店的德丽莎小姐产生了误会。” “随后,你与江凡先生随德丽莎小姐在匹诺康尼梦境中辗转,遇到了流萤小姐。” “而后在鸢尾花家主筹办的晚宴中,大剧院意外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暴乱袭击,你在人群中迷失,意外与流萤小姐结伴。” “在与其游览匹诺康尼的途中,又遭遇了假扮成桑搏的花火,坠入了稚子的梦。” “我从死亡手中救下二位,可流萤小姐却没能返回现实,她察觉到真相,想要邀你入局,却促成了一起意外的死亡。” “但很快你便撞上了另外一起命案,两起死亡促使你们决定调查匹诺康尼美梦背后的真相。” “你们想从二人的信息入手,却不得要领,反倒从加拉赫那里得知了有关钟表匠的情报。” “与此同时,砂金也在暗中筹办自己的计划,你们被他选为计划的推力,却意外被联盟的令使镜流小姐破坏,在乐园中拔剑。” “这一击不仅将砂金击落,也撕开了美梦与原初忆域的通道。” “你们抵达流梦礁,得知了死亡实为沉眠,更得知了梦境、星核乃至门童米沙的真相。” “你们和星期日、知更鸟决定分别寻找封印星核的办法,谁曾想,星期日与梦主早就另有图谋,你们终究不得不在谐乐大典的舞台上一决生死。” “而故事的最后,不朽与开拓压倒了秩序,匹诺康尼也得以迎接光明与和平的未来……” “至此,如梦如幻,跌宕起伏的匹诺康尼之旅到此结束了。”黑天鹅抬眼凝视着星的眼睛,“想必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对吧?” …… 阿斯德纳星系,匹诺康尼,梦境世界中白日梦酒店二层贵宾休息室。 电梯从一层大厅缓缓地上升,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星的视野瞬间开阔,眼前由模糊到清晰。 星眯着眼睛在贵宾室里扫过,赫然发现江凡那厮正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惬意地喝着红葡萄酒。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发现列车组的全体成员居然都已经醒过来了,想她自诩智比黑塔谋比螺丝咕姆,居然是最后一个姗姗来迟的。 …… 明天爆更一下 求礼物和发电~新书后天挑个良辰吉日发 最好放一捆鞭炮 第444章 在醒来 第444章 在醒来 “恭喜你,做梦的感觉怎么样?很真实吧?可惜梦终究是梦,我们到底是要回到清醒的现实中来。“ 白日梦酒店的贵宾休息室里,江凡以零下两百度的平静说出了这句话。 星整个人石化当场,大脑足足宕机了几十秒钟。 有种自己是曹操前脚刚刚仰诸葛亮少智,周瑜无谋,后脚就被敌军包围起来的感觉。 她此时的脑袋里像是一锅沸腾的粥,无论如何都没法立刻平静下来。 实在是眼下的一幕让她费解,贵宾休息室里算不上人声鼎沸,可也站着坐着十几位旅客和商人。 可除了他们以外,那群人简直就像是真人一比一仿制雕刻的蜡像,一动也不动。 相较之下,江凡那张满是装逼即视感的淡然嘴脸都显得动容了几分,旁边那位面无表情的黄泉也是同理…… 从江凡嘴中那个所谓的梦中醒来以来,关于黄泉与德丽莎的记忆瞬间豁然开朗,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一般的错觉。 可眼下黄泉在贵宾休息室,德丽莎呢? 难道也在这间休息室里?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星心中一震,连忙低下头左右看看附近有没有德丽莎的影子。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看什么,但绝对脑子里没在想好东西。“江凡盯着看低头找东西的星,只是一眼就瞧出她的想法来。 “我只是在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星抬起头对上江凡的视线,瞬间满脸严肃,“一二三木头人?” “这里是梦境和现实的狭间,属于那些在太一之梦中清醒的人。”江凡淡淡地说。 “太一之梦?”星感觉有点迷糊。 “还记得那位星期日的野心吗?” “他计划利用星核,橡木家系十万余人的意志、和匹诺康尼众生的愿望,篡夺同偕权柄,令秩序重现世间。”黑天鹅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轻声解释说。 “可他不是被熬霜一枪捅碎了秩序梦吗?” “遗憾的是,真相不仅如此,早在进入阿斯德纳之初,我们就已经受到了星核的影响。”黄泉说。 “我想秩序的目的并不是让所有人陷入沉眠。” “正相反,他们利用星核,是为了催化阿斯德纳的忆质渗入物质世界,让梦境与现实交融。” 顿了一下,黄泉接着说:“恐怕其中也掺入了不少天外合唱班的记忆。” “在漫长的时间里,梦变得和现实无异,现实也开始出现幻觉,人们自以为清醒,精神却早已步入秩序的殿堂。” “不是……我怎么感觉有点瘆人……” “这也正说太一之梦的可怕之处,在秩序支配的乐园里,每个人都能获得各自美满的梦境,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黑天鹅点了点头。 星沉默着不说话,这并非是她高冷,而是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来话了,满心都是疑问。 “所幸秩序的命途执掌万物,却无法影响虚无本身,我也是在梦主不惜一切代价将我驱逐时,对这一点才有所察觉。”黄泉看出了星眼里的疑惑。 “这也是此前你与她同行时,会产生异常感的缘由。”黑天鹅轻声说, “但我就没那么幸运了,即便身为忆者,也还是会受到秩序的影响,陷入幻觉。” “不过,多亏了你的记忆,我们还有绝境逢生的机会。” 星沉默着不说话,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她觉得到目前为止她们还能有翻盘的可能,很大一部分是江凡的原因,而并非自己。 她并不是过度谦虚,只是知道自己有几把刷子而已。 虽然她自诩智比黑塔,武比镜流,可真比起来,自己和她们还是有那么一丢丢距离的。 所以她真心没觉得他们能绝境逢生是因为自己。 “凡人即便拥有命途的伟力,也无法如神一样创造完美无缺的世界。”黄泉说,“所以你的梦中才会出现瑕疵,换言之,只要能察觉到世界的异样,意识就有机会从梦中抽离。 “会赢吗?” “如今,星期日借由谐乐大典篡夺了齐响诗班的权能,阿斯德纳也因此坠入太一之梦,平等地将每一个人变作祂的音符。”黄泉隔着玻璃眺望酒店外的格拉克斯大道。 “但失败不意味着你们的力量更弱小,相反,只有坚强的人才能站在美梦的对立面,打破秩序的约束。” “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而要将它付诸现实…我想是时候和那些同样坚强的人见上一面了。”黄泉扶着桌子站起身。 江凡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红酒,同样隔着玻璃眺望窗外的格拉克斯大道,瞳孔映着彩色的光。 黄泉她们只需要和星期日火力对拼,杀个你死我活就可以了,但他考虑的事情就太多了。 …… 一开始我也没上瘾的…是她们跟我说看萝莉控写的书一两眼不会有事的,很容易戒掉的我才去试了一下。 后来发现不行啊,这一旦断了一天不看就痛苦。结果害我年纪轻轻就染上了萝莉控瘾 第445章 从深渊中醒来 第445章 从深渊中醒来 “狗日的调休制度!爷不伺候了!傻鸟领导傻缺马屁精!我不装了!我摊牌啦!我是亿万富翁!” “你!去给我炒两个菜!” “你瞧我,光顾着收拾桌子,忘了收拾你这个老登了,领导你妹的领导,现在我才是……”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穷!如今我龙王归来继任梦主之位,尔等还不快快跪下!” 贵宾室前往酒店大堂的路上,随处可见沉浸在太一之梦中无法自拔的旅客和工作人员。 只要微微靠近他们,就能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或得意或幸福或是扬眉吐气,嘴里还喃喃着梦话。 一路上星的心情都很复杂,一方面是听到各种奇奇怪怪的梦话让她颇有种吃娱乐瓜的快乐。 另一方面是担忧自己沉浸在太一之梦里时也如这样丑态百出。 说不定自己也流着哈喇子说“不,流萤,你来的正是时候……” 其实星也幻想过自己能拥有一个知心伴侣,可奈何无名客这份职业实在过于高危。 不是要面对反物质军团就是要和宇宙中各家高危派系做斗争。 星觉得除了彪悍的女汉子除外,几乎很少有人能承受这种危险的工作和旅途。 她低头胡思乱想着,不自觉越走越快,一个没注意忽然一头撞在前面领路的黑天鹅背后,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终于,你们都来了吗?”星挠挠头,觉得这声音真耳熟,也真好听。 她慢慢地抬起头,那人小腿的线条纤长美好,肤色素白耀眼,脚上穿着高跟鞋,裙摆像是含蓄待发的白色荷花…… “知更鸟……”星终于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嗯,她是为数不多凭自己的意志从太一之梦中醒来的人,也是这位坚强的小姐孜孜不倦地用歌声将我们引领至此。”黄泉微微颔首,算是和知更鸟打过一个招呼。 “为数不多?”星眼皮一跳,觉得自己抓到了重点。 黄泉看了她一眼:“嗯,除了知更鸟小姐以外,还有一位是来自仙舟联盟的敖霜小姐,至于另外一位,刚才你已经见过了。” “江凡我能理解,可你们……”星有点不服输。 “我得以清醒的原因和各位一样。”知更鸟轻声说,“在梦中,我经历了一些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生在现实中的事……” “那敖霜她……” “嗯……”黄泉犹豫了一下,“在那位敖霜小姐的梦中,她后来居上,轻而易举俘获了江凡的芳心,所以……” “所以她自己也觉得过于梦幻,所以才从梦中惊醒。”星摸摸下巴沉吟。 “嗯…,那些幻觉过于甜美,让我也清醒地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场梦。”知更鸟点了点头,“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太一之梦建立在齐响诗班——同愿的化身之上,只有当匹诺康尼众生的愿望合二为一,它才得以显现。”知更鸟看了一眼四周沉浸在幻想中的人们。 “现在,它因为人们想要在梦中沉眠的渴望而变得坚不可摧,如果要将其摧毁…”知更鸟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必须让匹诺康尼所有人,想要从梦中醒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如何做到。”黑天鹅轻声说。 “不如我们问问神奇的海螺吧……” “人们对美好幻觉的向往近乎偏执,这种心理会令人下意识地抗拒……残忍的真相。”黑天鹅看了一眼星,“我也是挑了一个星全无防备的时候,引导她发现真相,才得以取回清醒。” “但匹诺康尼所有人都想让如此规模的人群产生相同的意志,恐怕难如登天。” “正是如此,这一计划的难度恐怕和复活一位星神差不了多少……”黄泉摇了摇头。 星也默默点了点头,颇为认同黄泉的说法。 有人在幻觉中是人生赢家,有人是新晋富豪,也有人是龙王…… 每个人都各自沉溺在无比美好的梦中,过着自己梦想中的好生活,谁又愿意回到那狗血的,清醒的现实中呢? 江凡他们说的也没错啦,现实有现实的好,在梦里不过是一种逃避,可绝大多数普通人,应该会都选择前者吧?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坚不可摧,如果有,那也只是执枪者的武艺不够精进。”有人淡淡地说。 脚步声逼近,有人从他们身后走来,星都不用抬眼就知道来者何人。 “呵,说得没错,况且这可是宇宙存亡的危机关头,哪还有时间纠结一个破数字?”波提欧摸摸腰间的左轮手枪,跟着敖霜与丹恒他们从酒店大堂的转角走出来。 “你们醒来的可真是时候。”星说。 “叙旧的话晚点说也无妨,我想要知道你们接下来的全盘计划。”敖霜摇了摇头,没心情和那个黑心商人多说废话。 要不是看在无名客和她独一无二的出货方式身上,她早就一枪捅了这厮奸商,哪还有机会让她继续坑蒙拐骗。 “这便是计划的第一步,在流光忆庭的帮助下,像各位一样足够坚强的人会逐渐从梦中清醒,苏醒的自由意志会成为撼动太一之梦的不谐和音。”黄泉轻声说。 “如果难以从内部突破,就向外部寻求帮助,我们早就知道还有一种办法了。” 顿了一下,黄泉继续说:“阿斯德纳是忆质充盈的星系,存在名为联觉梦境的奇妙现象,在初入此地时,有许多人会出现在彼此的思绪中,分享同一场梦……” “而此时此刻,整个阿斯德纳只有一片梦境。” 丹恒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只要能让大量的星际旅客跃迁至阿斯德纳星系,他们的自由意志就会参入这片梦境,动摇他的根基。” “但应召而来的人也可能沉沦在美梦中,反成为秩序的基石。”黑天鹅轻声说,“真正的困难,在乎如何在短时间里召集一大群和各位一样坚定的人。” “就这样?”敖霜看了她一眼。 “我知晓仙舟联盟的舰队盘踞在阿斯德纳星系,可恕我直言,眼下太一之梦笼罩整个阿斯德纳星系,我想联盟的云骑也无可避免那些美好的幻觉。”黑天鹅轻声说。 敖霜摇了摇头,缓缓地说:“我相信联盟的云骑们,正如相信我自己。” “我们的信仰,伟大的天渊万龙之祖,祂是星海文明的守护神,祂博爱众生,是黑暗银河文明的希望之光。” “祂永生不朽,早在任何已知生物诞生前就已经存在,连古老的神明克里珀,在祂存在的纪年里也不过是一块石头。” “祂的光辉庇护着每一位龙裔与心向不朽的人们归于万物,而非堕入深渊……” 敖霜孜孜不倦地说着,宛若一名狂热的传教士,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龙祖的伟大。 …… 新书发了 在审核 审核一过就会出现在我主页 审核过了我也会在群里说明的 感谢亲亲们的一路支持~哭唧唧 第446章 为梦 第446章 为梦 三月七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纯净的白,一切都模模糊糊的。 她把头扭向一旁,窗帘还没有拉上,有人站在逆着的光线里,在她朦胧的视线中越凑越近。 那张脸上蒙着一层温暖的光色,像是天使低头要亲吻她的额头,可她不信什么天使,也不信那是什么王子或神明。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气息,同时有阳光的暖意和露水的温润。 三月七忽然觉得这种气息似曾相识,熟悉的味道在被遗忘了很久之后又回来了,有些惊讶和惊喜,带着莫名的欢呼雀跃。 她自然不认识这人是谁,却又不在乎他想要低头亲吻自己的额头。 仿佛天经地义,又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在已经习惯了这种亲吻。 可也有些困惑,她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也想不起这人是谁。 她努力想睁开眼看清那人的脸,可始终有层温暖的光照下来,任由她如何眨眼睛也无济于事。 一双温暖的手落在她的额头上,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像是一只温顺的猫。 三月七下意识往前凑了凑,想看清那张脸,她闻到了那种好闻舒心的味道,带着雨后植物叶子的芬芳。 “醒来吧,我的公主,时间已经到了,愿阿图姆的太阳庇护着您,驱逐乌勒尔的凌冬……”那人轻声说。 三月七眼前视野渐渐清晰起来,她坐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光线透过白纱窗照进来。 她坐在沙发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半点声音。 “公主……阿图姆……咱这是怎么了……”三月七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轻声嘀咕着。 …… “仙舟联盟的云骑将士们动摇梦境后,计划的第二步由我来完成。” “我将用同谐的歌声为沉睡中的人们调率,将开拓的不协和音传入他们心中,指明通往现实的方向。”知更鸟看了星一眼。 “人固然有强大与弱小之分,倘若开拓是英雄的使命,那么同谐的责任便是以强援弱,因为匹诺康尼的救世主,只能是匹诺康尼人自己。” “每个人的幸福和道路应当由他自己开创。”知更鸟轻声说,“虽然我不是无名客,但也愿意将飞上天的勇气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它的人。” “这其中也包括我的哥哥,太一之梦……对他、对所有人都太过于残酷了。” 敖霜始终紧皱着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爽,她抬起头:“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将不朽的意志传递给每一个需要它的人?而是选择开拓?” “因为开拓自古便是勇气的象征,代表那些开拓荒野的勇士们……”星一挑眉。 “可我已经说了。”敖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的信仰,伟大的天渊万龙之祖,祂是星海文明的守护神,祂博爱众生,是黑暗银河文明的……” “敖霜小姐,我们要向匹诺康尼传递的是开拓的不协和音,你认为不朽是不协和音吗?”黑天鹅微笑着打断了敖霜的话。 敖霜迟疑了片刻,她当然知道黑天鹅跟她玩的是文字游戏,可偏偏她就钻了这文字游戏的牛角尖。 开拓是不协和音,那不朽是不协和音吗? 当然不是,在她心里,不朽是远比同谐与秩序的歌声更高级的谐音,或者说是一种意志的体现。 所以纵然知道黑天鹅是利用文字游戏来迷惑她,她也选择了沉默,代表着默许。 “听起来是个很周密的计划,但还是有些理想主义者的浪漫。”黑天鹅缓缓地说,“人性的弱点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克服,仅凭这些努力,真的能让所有人弃暗投明吗?” “诚然如此,黑天鹅小姐,所以,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不是让所有人弃暗投明。”黄泉偏着头,凝视腰间挎的太刀,“而是让所有人选择自救。” “怎么自救?人家做的梦可都是龙王归来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类的,爽文都没那么爽……”星用发涩的声音问。 “齐响诗班的力量与令使无异,终究需要以对等的力量来与之对抗,颠覆美梦的最后一步,将由我完成。”黄泉说。 “恕我直言,我仙舟七位龙尊四位将军齐出,有焰轮八叶与十二护珠众将悉数到场,即便齐响诗班拥有秩序与同谐的力量,也不过如此吧。”敖霜看了黄泉一眼。 “秩序命途的影响,方有虚无可避免其中,其余命途即便强大,也有或许影响。”黄泉摇了摇头,“所以最后颠覆这场美梦,将由我完成。” 敖霜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并非是认同黄泉的观念,而是认同她的最后一句话。 “既然完工完毕,咱们就出发去往各自的战场吧,准备好大干一场。”波提欧扫视了一眼众人。 星点了点头,准备去找江凡抱大腿,却忽然被黄泉拉住。 “星,可以单独谈谈吗?还有件事,我有义务向你说明。”星回头,对上黄泉深邃的眼睛,不由得一颤。 …… 一个月总要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亲亲们见谅 第447章 临别 在昨天 第447章 临别 在昨天 “这场盛大的宴会快要结束了,这里便是前往最后舞台的起点...也曾是匹诺康尼所有故事的起点。”黄泉轻声说。 “你妹啊,”星肚里嘀咕,“和那位逼王如出一辙,全都是谜语人,我何德何能可以听懂你们的言外之意呢?真以为我是列车小黑塔吗?” 她嘀咕着没敢抬头看黄泉的脸,生怕从黄泉脸上看见那种“你这都不知道?”仿佛看傻子一样的疑惑表情。 可黄泉听不见星肚里的嘀咕,也看不清星的想法,只是继续说:“流莹小姐在这里发现了死亡的彼岸别有天地,又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我们所有人。” “你应当知晓这件事,在无边无际的梦中,我之所以能找到你们,能找到破局的关键,全都仰赖一个人的付出和努力...”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诚然江凡先生对匹诺康尼的一切都有着推波助澜的助力,可...” “流莹小姐,早早就从梦中醒来,在星海间找到列车,将有关秩序残党的一切带给了我们...” “这其中或许有剧本的助力,而代价...”黄泉轻声说,“作为偷渡者,她进入梦境的方式有别与我们,没有酒店的入梦装置,没有家族的帮助,她能从梦中惊醒的手段也只有一种...一次真正的死亡。” “我...”星忽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自己最初也不是通过正常方式入梦里来的,虽说入梦装置就躺在房间里,可她是确确实实是瘫坐在沙发上被江凡带进来的... 如果说没有家族的帮助与入梦装置就无法正常从梦中惊醒,那么她现在也一定是鬼魂,或是逼王暗中出手帮助,不然没理由说明她现在还活着。 可流莹呢...那漂亮妹子跟江凡聊的很开心吧,按照江凡的尿性来讲,很难没理由出手庇护,可...万一呢? 星哆嗦了一下,憋在身体里的冷汗像是打开了闸口,瞬间都排了出去。 “不要辜负她的意志,这不是说我们此行必须赢下所有,而是我们的决心,应当与那位女孩的勇气相匹配。”黄泉看了她一眼,轻声问,“你,做好准备了吗?” “我时刻都在准备着,无论是为了流莹还是我们自己,还是所有沉溺在太一之梦里的人们,我们都没有退路可言。”星点了点头,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英雄,都和自己的人设不匹配了。 她觉得自己胸膛里沉重的心跳声忽地轻快起来,有种十年饮冰,难凉热血的错觉,几乎是想贴着星期日的脸说是兄弟就来砍我之类的骚话。 这种时候当然要热血起来,要表现的英雄一点,否则你的人生里还会有几个这样的瞬间呢?装狗熊装久了,还真以为她是狗熊呢? 自己出生几个月就跟毁灭大君掰过腕子,更是手握空间站的球棒奇物。 白手起家努力做到现在就已经是百万富翁,还身居公司高位,如果她是屌丝,是狗熊,那世界上就没几个英雄了。 “很好,那么,请闭上眼睛吧......” ...... 星再一次睁开眼,视线瞬间宽阔。 眼前是一片死寂般的灰色,仿佛是一片灰色的海,一轮漆黑色的太阳就半挂在海面上,一切都是黑白色的。 星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完全转换了模样的黄泉。 没由得想起以前玩过的一款古远游戏里的角色,鬼剑士。 “欢迎来到存在的地平线...”黄泉凝视着那轮漆黑色的太阳,轻声说,“这里是沉眠无相者的万千表征之一,但同样,也是清醒之人告别虚无的出口。” “因此,我们就在这作最后的道别吧。”黄泉看了她一眼。 星微微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黄泉会把她带来这种地方。 而不是让她去保护江凡的生命安全,只有她在和江凡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她最强的状态。 毫不客气地说,有她和江凡联手,毁灭大君也只能是他们的下酒菜,。 谁来都嘎嘎乱杀,当时她负责嘎嘎,江凡负责乱杀。 “嗯...离开这里吧,回到你来时的地方,然后...就让匹诺康尼从梦中苏醒吧。”黄泉轻声说。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星挠挠头。 “正如我所说,我们的计划不是让所有人弃暗投明,而是让他们选择自救。”黄泉盯着星的眼睛,“试问,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自救?” “嗯...陷入生命危险的时候?” “没错,只有陷入绝境,人们才会选择自救。”黄泉说, “就像深海中的溺水者,当一个人的身体和心灵都承受重压,痛苦、迷茫和绝望便会随之而来,而我也相信...” “纵然人性的弱点让他们止步不前,但在真正无法前行的时候,人类一定会试图拯救自己,而现在...匹诺康尼有足够多的英雄能引领他们前行。” “正是因为这自私的本能,即便早已知晓自己在做徒劳的反抗,人们依旧会拼尽全力,尽管荒谬,但这同样是一种反抗。” “然后,星……”黄泉偏着头,用手握住剑柄,雪白色的长发飘舞,“就由你去为众人指引方向吧,不是作为救世主,而是与凡人同在的无名客。” “如此,你们一定能在阳光下相聚。” 星沉默着不说话,只是点头。 她不喜欢这种沉重的气氛,也不太擅长离别,纵然她现在想说点骚话活跃氛围,可话到嘴边全咽了回去。 “雨…要开始变大了。”黄泉看着星的眼睛,“在分别前,容我最后提出几个问题吧。” 第448章 伊始 第448章 伊始 “雷电 忘川守 芽衣……” 星忽然不闹腾了,她默默地抬起头,静谧的黑白色世界中居然下起了雨,一滴一滴,然后是数不清的雨从天而降。 雨点打在她脚下黑白色的海面上泛起密集的涟漪,可雨水落下,却没打湿她的衣服和帽子,仿佛这是另一个世界的雨,她能看见,却无法触及。 她没由得想起黄泉问她的几个问题,比如亲手斩断某种深厚的联系,又比如会不会愿意栖身于某种美好的幻觉…… 又比如问自己在启程之前,如果已经知晓此行的终点,还会不会愿意踏上旅途……又比如……她的名字。 “金色的美梦要开始躁动了。”黄泉轻声说,“在接下来的长夜里,你恐怕会遭遇许多挫折,见证众多悲剧。” “最后,目中所见只余黑白二字。” 黄泉默默拔出了她的剑,黑白色的世界里,血色如同光照在她雪白的发丝上,变幻有如鬼魅。 “但请相信,在那黑白的世界中会有一点红色稍纵即逝,但在你做出抉择之时……它必将再度显示。” 雨越来越大了,开始还是千滴万滴,后来就是成片的雨幕甚至是雨墙。 星默默地看着黄泉的背影和那片璀璨如血色的刀光,狠狠地被震住了。 黑白色的世界开始扭曲,风声雨声中,有人哭泣,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愤怒惊慌,有人叹息。 墨色的海水如一堵高墙那样推来,血色的刀光像是迎面打来的大浪,席卷着她飘走。 视线尽头,一点红色的火焰跳跃而起,瞬间就升腾为熊熊烈焰,烈焰如刀光般璀璨,血色的火焰里站着握刀的黑影。 星猛地高举手臂想要挣脱这股大浪,却忽然有种失重感袭卷全身,她从高空坠落,却看见头顶是数以万计闪着光的“星星”。 星星的光一再地照亮她的脸,那张脸懵懂而兴奋...... 敖霜说的没错,仙舟联盟多数的云骑将士们对不朽有股偏执一样的信仰……所以那些星星从会在匹诺康尼坠落,照亮每一个人。 “而你……要仔细咀嚼其中意味,然后回到清醒的世界去。” 血色的风暴席卷匹诺康尼,太一之梦所维持的美梦瞬间被虚无的刀光斩的支离破碎,黄泉的声音隐隐在耳边响起,可星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没有笑声没有哭声,也没有风吹雨打的声音,在她的耳朵里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在她的眼睛里只有黄泉忽然伸出的手把她狠狠拉住。 星现在可以放弃,可以松开黄泉的手,说我什么也做不到,大家就安安心心在美梦里待着吧,反正最后江凡会把你们带回去。 可她想要做英雄,而不是狗熊,就算是狗熊,那狗熊也是有尊严的,那样的话流萤和黄泉她们的付出不是白费了吗?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憋在身体里的那些英雄气像是打开了一个闸口,瞬间都排了出来。 她猛跃起来,站在月光下,正看见被敖霜一枪捅碎的齐响诗班正缓缓地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们。 她们对视,星仰头站在月光下,身边是列车组的同伴,星期日头顶着纯黑色的天空,整个世界被血色的刀光席卷,被狂风暴雨泯灭。 “从秩序的梦中挣脱了吗?”星期日扫视了一眼列车组众人,却未发现他始终忌惮的江凡,心中却也难掩诧异。 “别左看右看了,江凡他不在这里,只有我们,毕竟杀鸡焉用牛刀。”星淡淡地说。 他妈的,这种话根本不符合她的人设。 她应该拍着胸脯把江凡护至身前淡淡地说你我兄弟联手,来将撑不过三个回合,真没想到,她居然能如此英雄。 可她委实不必害怕,她身体里藏着这个世界上最神秘最危险的东西。 她本就是一个行走的核弹,是一个随时可以掀桌子让谁也别想吃饭的怪物。 “哦?很不错的觉悟。”星期日扫了一眼星,齐响诗班庞大的身体缓缓直起,手中的指挥棒横起,“如果诸位有所主张,就尽管向我证明吧。” 星缓缓地抬高帽檐,胸膛里沉重的心跳忽地轻快起来,与此同时血气带着漆黑的甜意从背脊窜入头脑中,她不由得握着球棒往前冲去。 大战一触即发,这是无名客们与秩序残党的战争,是自由意志与牢笼之人的战争。 ...... 匹诺康尼大剧院背面的高耸观景台上,狂风暴雨如刀一样割着江凡的脸。 德丽莎静静的站在风雨里,手腕上的十字项链逆着风如同高举的双手那样摇摆。 雨幕后那双黯淡的翠蓝色眼睛眺望着雨幕的对面,看不见陆地,只有若隐若现的楼群与数以万计的雨滴。 “对面就是白日梦大酒店,在外面是阿斯德纳星系,是盛产粮食的星球西芙,是仍在战火中的盎格鲁。”江凡说,“虽然我们看不见,可是它们就在那里。” “他说,只有秩序才是匹诺康尼乐园唯一的希冀,也唯有秩序,才是一切公正的天秤,也唯有秩序,才是人们获得幸福的来源。” “是啊,最初的秩序,就是人们向往的公平,向往的真正和平之地。”江凡说,“那时候我还为秩序的陨落而感到惋惜...” “嗯...曾经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同谐的孩子......你会怪我吗?” “怪你没有打招呼就离开吗?”江凡站在德丽莎身边,头顶是狂风暴雨,却没有任何一滴落在他们身上。 江凡叹了口气:“我以前很嫌麻烦的,有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对不会跟他讲什么爱与和平,那是主角才喜欢做的事情,用满是爱的大道理折服对方。” 德丽莎看了他一眼:“所以你要准备用爱与和平折服我?” 江凡看着她那对黯淡无神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原本是,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有你的苦衷,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不阻拦,我只会告诉你,那是错误的。” “如果秩序真的是匹诺康尼的未来,是你们两个人心中追求的乐园与美土,那祂绝不会被同谐吞并,祂的声音,也绝不会在宇宙中停下。” “德丽莎...雷电忘川守芽衣,有时候真觉得你们就是她们,可你们就是你们,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江凡低声笑笑,忽地一抬眼,“你爷爷是叫 奥托·阿波卡利斯吗?” “你笑什么?你爷爷才是什么奥托呢!听都没听过。”德丽莎没好气地翻翻白眼。 “没事,当我一个玩笑话吧。”江凡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怀表,低头看了一眼,“五分钟。” “还有五分钟是你的午饭时间?”德丽莎伸手接住雨滴,随口问。 “不是,是五分钟解除限制的时间。”江凡摸弄着怀表随口说,“比如说我有一百吨的水,可我家的水池只能容纳五十吨。” “如果想要那些水不把水池冲烂,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放,在放水的途中扩建水池,反正差不多一个原理,力量又不是天上的大白菜,学会接受力量,也是一门学问。”江凡摇了摇头,随手从腰间摸出两把手枪。 “手枪,我知道,可惜在家族中,这种热武器的流通并不广泛。”德丽莎看了一眼那两把泛着热感的手枪,轻声说。 “手枪?差不多吧,这玩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破坏之键,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先试试看再说吧。” 江凡随手一甩,两把手枪瞬间在烈焰中宛如水银一般流淌化作一把大剑,炽热的温度扭曲了空间,无数雨点化作白色的蒸汽盘旋。 “第七神之键“天火圣裁”,不过这玩意也叫天火自裁和人生重来枪来着””江凡盯着看德丽莎的眼睛,淡淡地说。 第449章 落幕倒计时 第449章 落幕倒计时 德丽莎诧异地看着江凡挡在自己身前,手里握着那柄剑身上燃烧着仿佛足以烧尽一切的大剑。 可他的表情很淡然,就像是随手从包里掏了把水果刀一样,是那么的平常。 “你不是仙舟联盟的文官吗?难不成仙舟联盟习武之风果真如此彪悍?”德丽莎轻声说。 她看见观景台附近的雨水被快速蒸发,连挥发成蒸汽的过程都快的略过了,仿佛温度在逐渐上升。 “因为舞刀弄枪实在是有辱斯文,我是一个文化人,不到万不得已,当然不想动粗。”江凡看着她, “可话又说回来,仙舟考核的考核内容是君子六艺,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没点实力傍身,谁敢出门到处跑。” “所以自诩柔弱的你,可能是列车组的无名客里最能打的喽?我很好奇你们仙舟考核君子六艺到底是什么。”德丽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大剧院的方向,隐隐看见齐响诗班庞大的身躯在挥舞指挥棒。 可她却并不急躁,也没有为此慌乱,她只是默默地抬头盯着看江凡的眼睛,仿佛是真的很好奇所谓的君子六艺是什么。 “比如龙不语怪力乱神,意思是说龙祖不想说话,并施展怪力,把质疑祂的人打得神志不清。”江凡耸了耸肩,“还有既来之则安之,意思是既然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很厉害啊,不愧是仙舟联盟。”德丽莎轻声说,“以前歌斐木先生总是说我,说我懒惰,懒惰的孩子是不会被喜欢的,可偏偏我最有天赋,比星期日还有天赋。” 她踮起脚尖来把额头凑近江凡,可任由她把脚尖踮到多高,最后也不过是堪堪到江凡胸口的高度。 江凡低头看着那光洁如玉的额头和细细的、微微蜷曲的额发,想要伸手去轻轻地抚摸,但他没有,只是笑了笑。 他放下心来,他想德丽莎早已经有这样做的觉悟。 说到底,即便所处的时空不同,她也叫德丽莎,也早已经有远超常人的觉悟,德丽莎也笑笑,露出排玉似的牙齿。 两个人都不说话,雨越下越大,靠近他们的雨水被天火燃起来的火焰迅速蒸发,有雨水从他们身边静无声息地落下,又蒸发化作雾气快速消散。 德丽莎最后望了一眼大剧院的方向,雨幕把她和星期日远远地隔开,也把江凡和星她们隔开,像是隔开了一个世界。 “一定要改变这里吗?”德丽莎用发涩的声音问。 “我从酒店大堂经过,看见沉溺在梦里的人们。”江凡偏着头,眺望远方的大剧院,瞳孔越发璀璨,“梦里的一切都很好,人们都是活在自己梦里的主角,可那样就没有自由了,膨胀的欲望,连梦都深不见底。” “你很希望这场面继续下去吗?”江凡问。 “还好,如果这是我们期待的乐园。”德丽莎轻声说。 “哦?” “想要结束一切,那就来杀死我吧,我把星核藏起来了。”德丽莎指着自己的胸膛,“就在这里。” 处于狂风暴雨中心的德丽莎愈发有神性,眼眸前所未有的明亮,带着属于星神的威严,手腕上的十字迎着风狂舞,气势充塞了整个匹诺康尼。 他们对视,江凡静静地站在雨幕中,德丽莎头顶着风暴团一样的天空,整个世界都逐渐漆黑,唯有两人的瞳孔越发明亮。 这是属于秩序与不朽间命途的对撞,江凡的眼瞳被点亮,狰狞的龙角自额两侧延展,德丽莎的长裙飞舞,手链发出清脆的声音。 雨滴落在这两个炽热的身体上,蒸发之后变成白色的雾,随风散去。 江凡一步步走近,直到德丽莎身,他站在那里,盯着德丽莎的眼睛看了许久,德丽莎也一直在看他。 他们两个人从不曾这样认真地凝视彼此,现在他们都在抓紧最后的时间了。 德丽莎忽然明白了,江凡这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 复苏的古老神明伪装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匹诺康尼目睹了秩序力量的复苏。 而相较于此,她的谎言简直有点无足轻重,甚至是微不足道。 德丽莎缓缓地抬起手臂,江凡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因为德丽莎身上透出来的那股气息,恐怖的气息,介乎暴怒的野兽和神性之间。 他无法肯定下一次和他对视的人是德丽莎还是太一,相较于眼下德丽莎的气势,所谓的齐响诗班多米尼克斯更像是一具无神的大玩具。 德丽莎缓缓地仰望天空,悠长地吐出一口气,雨幕中那口气泛出淡淡的青蓝色。 她低下头,遥遥地望了一眼大剧院,又盯着江凡的眼睛看,瞳孔中泛着金色的光芒,带着冷性的神意。 ......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匹诺康尼大剧院。 星心里简直想骂娘,虽说她没有娘,可耐不住她满心怨念,满肚子都是槽点。 原以为眼前的星期日是换汤不换药,可谁知道这哥们跟打了鸡血一样,原本应该是被敖霜一枪捅穿秩序梦的强度。 可谁知道如今这哥们神功大增,居然能压着她们锤,而且还有不少余力。 即便是杨叔手搓出来的黑洞都应对自如,更别提那该死的指挥棒和恶心的特性。 最初的那点万丈豪情和英雄气概已经在和星期日的战斗中差不多消磨殆尽了,现在只剩下满脑子“江凡在哪”的念头。 更是恨不得一个滑轨直接闪现到江凡身后和他击掌,然后大声说你我兄弟二人在此,何惧区区齐响诗班! 顶着那根被星期日轻轻挥舞的指挥棒,星灵敏地简直像是一只山里的野猴子,左躲右闪。 恰巧一个翻滚的功夫,匹诺康尼忽然阴云密布,本就黑下来的天空更黑了,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却发现有个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在漆黑色的夜幕中划开一道口子,有光线照射进来。 第450章 秩序纷争 第450章 秩序纷争 区别于秩序的乐声忽然响彻在大剧院上空,柔和的羽毛泛着光自天上缓缓飘落下来。 所有人都错愕地抬起头,天边泛着光际的地方,闪亮着的光照耀匹诺康尼,那是属于知更鸟的舞台。 这是一个下雨的夜晚,寒流与狂风暴雨肆虐着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沉浸在名为美好的秩序之梦里,唯有女人的声音像是流淌着的溪流。 缓缓地,轻轻地,顺着那些美好幻想世界的缝隙流进每一个人的心里,不协和音抨击着每一个角落。 在秩序乐章中横空响彻的是知更鸟的歌声。 按照原来的计划约定,在由仙舟联盟的云骑将士们涌入匹诺康尼影响太一之梦以后,才是知更鸟登台演唱的时间。 眼下知更鸟的声音响彻整座城市,那么就说明仙舟联盟的好汉子们果真没有沉浸在太一之梦中无法自拔。 星心里松了好大的一口气,可她又有点担心江凡,这种担心莫名其妙的。 就像你明明知道江凡是端着火箭筒回到古代跟弓箭手跟着2公里中门对狙。 明明是稳操胜券的,可就是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根据现在的情况推断,她们在大剧院和星期日一决死战。 仙舟联盟的好汉子们正涌入匹诺康尼,可这里的动静那么大,江凡去哪了? 按照江凡那逼王的个性来看,他绝非是那种大隐隐于市的扫地僧。 而是开局满级降龙十八掌去横扫新手村,还不忘点评那些初出茅庐怀有武侠梦的热血男儿们说“未来是属于你们的”那种逼王才是。 眼下匹诺康尼如此大的舞台,正常的剧本应该是她们体力不支,眼见马上就要败于星期日之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声龙吟,江凡破碎虚空而来,冷声一哼,淡淡地扫了一眼星期日,说区区小神秩序,安敢犯我不朽疆土,然后一个大跳砍断了秩序梦...... 星心里思绪万千,刚想抬头问知更鸟知不知道江凡的下落,却被人先一步打断。 “知更鸟...是你在唱歌...?”齐响诗班那具庞大的身躯受忽然响彻的同谐歌声影响,动作变得极其缓慢,仿佛身躯的每一个部件都生了锈。 “我咧个妹控啊,这语气怎么忽然就变了。”星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吐槽说。 “哥哥,你听到人们的心声了,这不是他们希望的乐园。”知更鸟的声音像是羽毛似的飘下来,她刚想继续劝说哥哥迷途知返,就被星期日打断了。 “但他们依旧不知道要走向何方。”星期日说,“所以,我必须成为天空中唯一的星予以指引,这,就是我的使命。” 星沉默了一会儿,她一直觉得星期日是那种自命不凡,总是莫名把天下苍生都扛在肩上的人。 这种人往往会认定自己是救世主,是生来就要牺牲自己也要拯救别人的人,是故事里那种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大好人。 奇怪的是连知更鸟都劝不动这位妹控,那段他的说辞,他想要的,是他们兄妹理想中的乐园。 可眼下知更鸟拒绝这座乐园,星期日却反常的坚持,这就很不合理了,除非是有什么人还站在星期日背后支持着他。 知更鸟叹了口气,同谐的歌声却从未停下,她的声音混着歌声从远端飘过来:“即便那颗星星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永远孤独的黑夜?” 齐响诗班的身躯缓缓直立,扫了一眼大剧院身前的众人:“如果你我从不孤独,又怎会踏上渐行渐远的道路...最后一次和谈,就到此为止吧。” 星站在大剧院的中央,身边是同样严肃以待的同伴,眼前就是缓缓抬起手臂的齐响诗班。 秩序的乐符忽然欢快地跳跃,像是无数的飞蛾扑火一般涌入它的掌心。 “一切造物的工已经完毕,无疑之日已到—” “哲学的胎儿,为我等重塑天地万象。” “倘若你们的乐园能拯救更多的人,那就亲手为我断绝前路吧。” 站在逆光的舞台上,星掩着手强睁开眼,看见有光落在齐响诗班庞大的身躯上,看见星期日的样貌重塑,看见那个古铜色异形怪异。 “不知道怎么的,本小姐一落地,就发觉这里有问题,果真不出本小姐所料。”白露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边,腰间挂着葫芦,手摸着一柄眼熟的剑,斜眼看着星期日,“这东西长的真别致,一看就跟丰饶孽物有关。” “姑奶奶,别来添乱好吗?你一个医生捣什么乱啊,我怎么没看见敖霜那姐们?”星往白露身后看了一眼,发现空荡荡的一片,这姑奶奶还真是千里走单骑来的,瞬间心凉了一半。 她根本来不及问白露是怎么来到这的,也不想问。 她只是想问清楚为什么敖霜没来,为什么景园没来,为什么镜流也不来,再不济来几万个云骑也行... 可偏偏这位姑奶奶真就一个葫芦一把剑,把自己当做镜流来闯荡匹诺康尼,可除了性别以外,她真心没发现其他什么共同之处。 “喂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本小姐可是带着帮手来的。”白露脸色黑沉沉的,“你以为本小姐是来添乱的吗?” 星无声地笑笑,懒得搭理她,心说反正铁打的辅助流水的c,队伍里有个血厚的奶妈也不错,关键时刻还能挡在身前当盾牌使... 白露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电筒造型的灯来,把手电光圈照在身前的地板上,“看法宝。” 地板被手电光照射的发亮,偏暖黄色的灯光里映着一个巨大的感叹号,仔细观摩两眼,还能看出些许红色来。 “这什么东西?哆啦A梦的手电筒?”星凭借本能微微后撤几步,却不忘警惕地盯着缓缓有所动作的星期日。 白露摇了摇头,可还没等她解释,物体下坠的极速俯冲声冲破了狂风暴雨。 雨幕开始扭曲,风声雨声中,有重物带着炽热的温度从天而降。 大剧院的地面剧烈震动,黑夜中一束强光扫过,机械声轰鸣,如同血液沸腾。 ...... 黑色的长发在雨中舞动,滴落在炽热的刀锋上碎裂。 那张漂亮倔强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坚定凶猛,德丽莎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气势却跟母老虎差不多。 隔着同样碎裂的雨幕,江凡静静地看着德丽莎的眼睛,握着天火的手却未松开,瞳孔炽热狰狞。 第451章 梦落 第451章 梦落 “万箭齐发。”星站在大剧院舞台的中央,猛地向前挥动手臂,狂风吹着她的长发飘舞,身后是绚丽的火焰。 她以前常常听一句话,叫做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往往所有的恐惧,都只是因为自身的火力不足。 而现在,随着她一句万箭齐发的口令之下,始祖肩扛的巴尔顿灭星级战略导弹瞬间犹如天女散花一样齐飞出去打在星期日那庞大的身躯上。 高级货就是高级货,灭星级就是灭星级,黑塔不愧是黑塔,始祖也不愧是始祖。 十几发导弹炸开掀起的灰尘里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连瓢泼的大雨都被那股瞬间升腾起来的火焰和温度蒸发成了白雾瞬间散开。 星不知道星期日能不能扛的住那些导弹,可她多少知道灭星级导弹的含金量和威力。 既然能标榜成灭星级还带战略两字的武器,那威力一定不可小觑,更何况黑塔在始祖身上是肯下血本的,搭载的东西一定都是高级货。 看来太一之梦里的幻觉还是多少有些真实的,比如黑塔是真的来了,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始祖会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星这边乐的合不拢嘴,远处的知更鸟却提心吊胆,望着那股升腾起来的火焰和瞬间四散的狂风,心里难免有些堵塞。 弥漫的烟尘渐渐散去,齐响诗班庞大的身躯趴在大剧院的边沿,在一轮轰炸过后,身体上除了少许烧痕外,居然没有丝毫破损。 星盯着齐响诗班不敢有丝毫松懈,她不敢打赌导弹这玩意能不能干倒篡夺了同谐力量的星期日。 可出乎意料的,篡夺了同谐力量又有着秩序加护的星期日在这一击下居然露出了疲态。 星期日摇摇晃晃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看着星身后始祖亮橙色的眼孔:“天才的造物么?...那天才是否能明悟,生命因何而沉睡?” “因为总有一天要醒来吧。”星警惕地打量着星期日。 星期日沉默了片刻,忽然转动身躯望向大剧院对面的巨大观景台,秩序的力量在瓦解,被篡夺的力量也逐渐消弭... “夜晚...还是太短了...” ...... 滔天的火光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拍击在德丽莎身上,无数雨水逆流着飞升而起去冲击阴霾的天空和黑压压的阴云。 火光和水丝迷乱了德丽莎的视线,她想伸出手去触摸上空的虚无,可没有一丝力气,她只能凝望着逆流的雨水离她越来越远。 街面上忽然亮了起来,雨仍然在下,月光却在这一刻刺破雨云照亮了匹诺康尼的城市。 秩序的力量在逐渐消弭,属于不朽的不协和音在匹诺康尼的每一个角落响彻。 他们对视,德丽莎仰面躺在积水中,江凡头顶着数以万计在下坠的星星,狂风暴雨在消散,月光坠在他们背后。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脑袋里像一场即将谢幕的水陆道场,萧鼓争鸣轰轰烈烈。 她觉得那么喜悦又那么悲伤,这场梦醒了,她也该醒来了。 “我幼年时歌斐木先生便一直灌输我秩序命途的理想,当时我却以为自己是同谐的孩子,为此欣喜。”德丽莎低声笑笑,忽地一抬眼,“你觉得我错了吗?” “你和星期日都没有错,立场不同,看待问题的解决方式也不同,在你和星期日看来,这场美梦,是正确的,起码在最初是这样。”江凡在她身边蹲下,眼瞳里的炽热一寸一寸散去。 “可自由,真的能带来真正的公平吗?现实,真的比梦境要美好吗?那些生来孱弱的人们,每一位都能得到庇护吗?”德丽莎轻声问。 江凡沉默了,这样的问题他不知道是否应该回答这个内心坚强却跟孩子一样柔弱的女人。 “我明白...其实我也不像星期日那样执着幼稚,我只是...不想看着他一个人背负所有而已。”德丽莎靠着围栏,缓缓地坐在地上,目光穿过黑云,看着月亮。 她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脸因为失血而惨白,沐浴在月光里,却有一层莹白色的光辉,像是玉石的。 以凡人之躯承载星神的力量绝非易事,更何况是一位已陨的古老星神,祂的愤怒与绝望都映照在德丽莎的身体上,还有那力量。 江凡轻轻地抚摸德丽莎的面颊,用手指帮她梳理被雨水浸湿的凌乱长发。 在现实中他根本没有这种机会,因为德丽莎一定会像是一只警觉的猫那样躲开,还会警惕地打量着他,撇撇嘴说别以为长得帅就可以占本小姐便宜。 可现在她仿佛已经睡着了,他有时间对她做很多很多的事儿,她也无力反抗,更不会反驳,也不会像是警觉的猫那样躲开。 “醒来吧,在这场荒诞的梦里。”江凡抚摸着德丽莎的脸颊,一度黯淡下去的瞳孔再一次亮起,犹如雨夜中不倒的明灯。 ...... 仙舟通鉴记录,琥珀历2158纪,一桩燃烧的阴谋在梦想之地匹诺康尼为宇宙的世纪初破晓,又在伟大不朽意志的照耀中迅速化作死灰。 四十八系统时的美梦里,仙舟云骑带着不朽光辉的无上意志照耀了匹诺康尼,一位神明再度沉睡,崭新的乐园却重新升起。 银河迎来了纯洁的黎明,梦想之地从长夜至破晓,不朽的意志亦如黎明,“无需向众神祈祷,不朽的意志亦然照亮”的呼声像是风暴一样扩散。 …… 最近家里有点事 所以要随缘更一下 抱歉 过几天会调整好的 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搬出家了 第452章 外交 第452章 外交 “妈的,禽兽啊,他自己泡妞把妹还要我们帮忙,真以为我们是骡子么?他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让我帮他享受?”星满嘴牢骚。 “可我见你收他转账的时候明明很开心啊,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还拍着胸脯说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来着,现在怎么义愤填膺了。”三月七瞥了她一眼。 “可他当时也没说是这种差事啊......这差事很危险,难度系数也大,还耗费精力...一不小心还会被打上叛徒的称号…” “你的意思是?” “得加钱。” 她们正背着列车组和家族的人在大剧院里跋步,偷偷追查星期日的下落和线索。 三月七戴着猎鹿帽穿着肩披风衣,很经典的福尔摩斯穿搭。 星则穿着蓝色一粒扣小西服,内搭白色衬衣,浅灰色短裤和红色领结,也很有专业架势。 大剧院里外全都是家族其余三大家系的成员,还混杂着不少公司员工。 只有少数的仙舟联盟成员在靠近大剧院舞台的中心一带来回巡视。 她们是受到江凡的委托来大剧院寻找有关星期日的线索的。 原本星是不想蹚这摊浑水,最初拒绝的时候脑袋摇的像是一个拨浪鼓。 可奈何江凡的“真诚”让她无法拒绝,最后也只能满口答应下来。 大剧院里基本都是家族的岗哨,她的那些把戏在这里确实不怎么管用。 她虽然各方面出色,可侦查能力并不是她的强项。 可天无绝人之路,她虽然不擅长侦查探索,可列车上还有位名侦探来着。 所以她才力邀三月七出山和她一同在大剧院里找出有关星期日的任何线索。 可有关星期日的一切蛛丝马迹都被家族的人遮了个严严实实,大剧院里外简直像是一堵不透风的墙。 她们忙前忙后的像是两只骡子,最后也不过是在大剧院里跋步,最后蹲在转角处的阴影里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可虽说是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和线索,可其实也就是两只无头苍蝇在大剧院里乱撞。 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就是她们屡建奇功,没有辜负江凡的真诚。 若是没有找到,她们也只能深深地叹一口气,默默地摇头说我们真的尽力了! 可望着那一长串来自江凡的“真心诚意”,星又觉得做事要有始有终,半途而废不是她们无名客的风格,所以她才不甘心两手空空的打道回府。 星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深夜23:30,大剧院外车水马龙,远看出去城市灯光疏寥,半点瞧不出这座美梦世界才刚刚遭受过磨难的痕迹。 三月七递给星一本手记:“收手吧,阿星,外面全是家族的人,我听白露说公司、仙舟和家族正在为匹诺康尼的归属权派遣使者闹的不可开交,我们如果被家族的人发现,肯定会给江凡他们惹麻烦。” 然后她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口罩,麻利地给自己戴上,又从前胸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严防狗仔队偷拍的大明星。 星打开那本手记,发现手札纸张边角已经泛黄,绝大部分手记已经被红锈似的渍印污染,压根无从辨明。 她翻了翻几页手札的内容,只发现内页隐隐留有知更鸟字样的痕迹,除此之外的其他内容简直玄妙的和某本圣经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 晖长石号,二层贵宾休息室,三方外交官围坐在红木长桌前,外面下着微冷的雨,休息室里格外安静,像是一根头发掉在地上都会发出响声似的。 “我从未与家族和公司的人有过接触,第一次谈判还是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该说些什么...”年轻的狐人外交官悄悄和年长的持名族外交官前辈窃窃私语着。 “几方势力谈判,最重要的就是要注意言辞,自当雅量,要彰显出我仙舟的气量与气度来,我们的一言一行,代表着我联盟的形象,自然要谨言慎行!”年长的持名族外交官轻轻抚摸着胡须,满脸的儒雅温和。 年轻的狐人外交官满脸的憧憬,心说这就是老一辈外交官的从容与气度,真不愧是号称仙舟第一文雅的外交官前辈! “今日之事交由我等,汝要多看多听,积累经验,方才能在这寸桌之上为我仙舟开辟疆土。” 回应年轻狐人外交官满脸崇拜的只有这句话。 “目前匹诺康尼的局势非常明朗,虽然家族对外的说法是谐乐大典遭遇来历不明的星核袭击,被迫中止,但在座的各位心里应该都心知肚明才是。”年长的持名族外交官看了几眼分别坐在长桌两端的家族和公司人士,先一步打破了房间中的寂静。 “普通民众对太一之梦并不知情,可我仙舟却不能视若无睹。”持名族外交官斜了他们几眼,歪着嘴淡淡地说: “奉无上不朽意志指引,匹诺康尼,从即日起自然要受我仙舟联盟庇护指引,绝不可能再让匹诺康尼的民众陷入如此境地。” “不可能!自几个琥珀纪前,匹诺康尼就已经信仰我神希佩,是我家族的成员领地之一,如今怎能拱手相让。”家族的外交官微微皱着眉,心中有所不满。 “哦?你家族的成员领地?”持名族外交官满脸鄙夷,哪里还有先前的儒雅,“你们家族成员集体进化的时候,你是躲起来了吗?小嘴跟抹了开塞露一样。” “你粗鄙!”家族的外交官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 “粗鄙?你们家族的人不但要收拾东西滚蛋,还要赔付我仙舟联盟云骑大军开拔的资金。”持名族的外交官瞥了他一眼,继续慢悠悠地说,“还有,你能不能别挡着阳光,离老朽远一点,老朽有巨物恐惧症。” “什么意思?”自始至终都在旁观看戏的公司外交官下意识问。 “老朽害怕大傻逼。” …… 最近家里有一些事导致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心思去写东西。 也有不少读者问我是不是要跑路了,我也都回复了并没有。 家里的事基本已经解决了,所以后面也会恢复更新时间,也谢谢一直等待的读者们。 最近心太累了,一天也只睡几个小时,等明天醒来后会恢复更新速度。 新书的审核也过了,希望一切好起来 第453章 交心 第453 章 交心 深夜,在晖长石号空舰的夹板上。 “麻烦给我一杯苏乐达金酒威士忌,不要威士忌,不要金酒,只要苏乐达,一份煎蛋三明治。”江凡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身旁立刻有侍者上前询问。 “再要一份橡木蛋糕卷。”江凡叫住转身的侍者,补充了一句。 江凡倒是没有吃宵夜的习惯,用黑塔和镜流她们的话说就是,宵夜不利于健康而且容易对身体造成负担。 只有偶尔镜流黑塔她们都不在身边的时候,他才会顺路买一些东西解解馋。 不然在列车上顿顿吃可可利亚她们的料理,波刚也受不住。 但吃宵夜的习惯也多少受星和三月七的影响,和什么样的人相处久了总会受到一点影响的。 比如像是在嘴贫这方面,他多少觉得自己已经被传染了。 晖长石号飞舰,只有少数家族的贵客才有资格受邀登上船首,一览匹诺康尼的大好风景。 恰好星那边发来消息说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所以江凡约她在这里见面,在这样一个人流最少的时间和地方。 晖长石号飞舰的餐厅是24小时营业。 所以即便是深夜,厨师们的水平也很高超,很难让人挑出刺来,更没有预制菜品。 江凡安静的靠在椅背上,回忆今天在房间里时景元和飞霄汇报上来的有关匹诺康尼归属权争夺的消息。 眼下他的身份处于最高级别的保密阶段,委实不必过于操心仙舟上下大大小小的一切事务。 听景元和飞霄汇报近况只是因为他显得有些无聊,也不太好意思做一个甩手掌柜。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了,星满脸笑容地坐下,仿佛在来时的路上捡到了信用点。 夹板上露天餐厅的小灯就悬在两个人头顶上,星自信的表情根本就没办法视若无睹。 夹板那边是三月七竖起的大拇指,似乎都能联想到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三月七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 “你带着三月一起去的?”江凡把三明治和苏乐达推到星手边。 按照他的猜想,这厮坐下多半会大吐苦水。 和自己讲述这一路上她有多么的艰辛,经历了多少的磨难。 似乎是没有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就没法回来一样。 至于三月没和她一起过来坐下,多半是因为没有她那种厚脸皮可以吹嘘自己的艰险吧? “其实,你应该带着三月一起来的。” 说完江凡又要了一杯橙汁,除了橡木蛋糕卷和橙汁以外,那些东西都是他给星点的。 橙汁上桌,星也吃的差不多了。 在来时的路上星就想好了一套艰辛的说辞。 但三月七实在是脸薄,不好意思吹嘘自己,干脆就让星一个人去,自己则是在夹板上到处转转。 “大剧院里还真是危机四伏,若不是我的智慧与聪敏,恐怕我们也很难从那里脱身,更别说带着这份有关星期日的线索了。”星从怀里把那本手札掏出来,满脸唏嘘,仿佛孙猴子刚从太上老君的八卦炉里钻出来。 可江凡却没相信从星嘴里冒出来的半个字。 因为他深知这厮的嘴脸,早晨起床都能被她说成是自己和封印她的邪灵经历了生死搏斗。 他随手翻了翻那本始终被星揣在怀里,还带着温热体温的手札本。 上面其实也没写什么纸短情长,而是写满了经文一样的内容,横看竖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他刚准备合上,一张卡片掉在桌上,是印着知更鸟照片的卡牌,看工艺明显优于市面流通产品。 这东西他眼熟的很,在酒店大堂里的时候他看阿兰和敖霜都是一箱一箱的往外拿,上面印的人物或是卡通或是2.5次元风格,意外的和他撞脸。 “致亲爱的兄长,愿我们的天空永远星光灿烂。”江凡把卡片翻过来,发现背后附有肖像主人华丽飘逸的亲笔手迹。 ...... 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高层观景台上。 “纸醉金迷,和艾普瑟隆如出一辙,如何?它和你想象中的梦境一致吗?” 淡蓝色的光影聚成人形,女孩的声音回荡在喧嚣的车水马龙里。 “你问过这个问题的,在我们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流莹低头看了一眼街道外的车流与光影,轻声回应女孩。 “嗯,我记得那时你的回答是不,但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我觉得你还挺中意它的。”银狼轻声说,“但很可惜,如果这里被纳入仙舟联盟的领地,以后的画风可想而知了。” “你似乎对仙舟联盟有一种特别的偏见,特别是在来到这里以后。” “当然,你见过游戏打不过,去拔别人网线的无耻之人吗?我见过。”银狼凶神恶煞地说。 “不过我还是提醒一句,虽然家族在匹诺康尼的话语权降低了不少,可你依然在猎犬家系的通缉名单里。”银狼换了一种表情,“这一次不是萨姆,而是流莹,保持低调,不过我觉得,这对你也是一种新的体验。” “的确,用卡芙卡的话说...这也是我人生中缺失的部分。”流莹轻声说,“不过,不能自由行动还是挺不方便的,银狼,能帮帮我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早搞定了,我把系统黑了个遍,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银狼迟疑了一会儿,“不过以后卡芙卡的人生建议还是少听一点的好,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对了,她还托我带句话,说要是在匹诺康尼见到什么好东西,帮我也带一件,直接刷我的卡就好,密码你知道的。” “卡芙卡已经回去了吗?” “是啊,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没人能搞懂她。” “嗯...我会多留意的,奥帝购物中心有许多选择,你觉得她会喜欢漂亮的小装饰吗?比如...发饰和胸针?” 银狼摇了摇头:“以前我不知道,毕竟都是你们在聊这种时尚的话题,可我现在多少明白一点了,比起胸针的发饰,我想你要是带个人回去,她能更开心。” 第454章 小叶琳娜 “敬畏的人总会觉得,冥冥中有本书写着这世界上所有的悲欢离合,我们不能修改它也不能提前阅读它。 只能静候它一桩接一桩地发生,最终追悔莫及。 但连你的追悔莫及也在那本书上写着了,你能做到的只是自己不去写下那预言性的文字,连用财富换取幸福的机会都没有。” 沿着船舱的甲板一路前行,托帕缓缓地合上了手中的书。 那是仙舟文学出版社新印刷的长篇故事集,也是她近期很喜欢的一本书。 没有人能比这本书的作者更懂少女与遗憾,人会被不可得之物困扰一生,她真心觉得这本书很棒。 长夜漫漫,托帕浮想联翩。 记得有一天晚上托帕和翡翠吃宵夜,托帕忽然问翡翠说你有没有经历过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能不能在男女关系的维护这方面给我一些真诚的建议... 翡翠沉默了一会儿,冲她摇头笑了笑,说爱是最扭曲的诅咒,因为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也像是诅咒,看一眼就无法忘记,却又偏偏得不到。 托帕懵了,把翡翠这句话在脑子里横拆竖解了很多遍,愣是没明白什么意思,最后也只能放弃。 讪讪地说自己就是随口一问,不是因为她有什么喜欢的人...... 翡翠当然一眼就看穿了眼前少女的心事,知道处于青春期的小叶琳娜情怀总是诗。 但她也没戳穿,只是看着小叶琳娜小心翼翼地遮遮掩掩,像是仓鼠偷偷把自己过冬的粮食藏起来一样。 翡翠不知道小叶琳娜的那位心上人是何方神圣,又是否对她的小叶琳娜同样抱有好感。 因为在她看来,那些都是小叶琳娜自己的私人问题,也是她必须经历的。 “托帕总监?家族代表还在里面做准备,大老板也还没到,离会谈开始恐怕还得再过一阵,需要先为您安排休息的地方吗?”恍惚间,有人向她询问。 托帕被人从回忆里拉出来,视线瞬间清明,她看了一眼身边佝偻着腰的公司老员工,把那本书收起来,摇了摇头: “不用,我还以为他们会挑个更低调,更正式点的地方谈事,没想到居然找了一艘豪华空艇...” “在等您来的时候,我找人打听了下,听说这艘晖长石号是苜蓿草家系的财产。” 顿了一下,托马斯继续说:“家族和公司的这次碰面会直接影响匹诺康尼的未来走向,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事应该要在朝露的时刻开秘密会议商讨才对。” “毕竟是绕过仙舟联盟的人进行的私下会谈,可眼下这个氛围,怎么看都不够严肃啊...” “三方的外交官还在为匹诺康尼的归属问题和赔偿一事闹的不可开交,可现在这氛围实在是过于轻松...” “嗯,这次见面大概只是一盘前菜,组织这次会面的人,不管是谁,大概只是想提前来试探公司的口风。”托帕点了点头,“这位大人物,要么是有自己的野心,想提前跟我们达成某种共识,要么就是打算来个下马威,让我们知难而退。” “哎呦,我咧个豆...不愧是托帕总监,脑子真是清楚!等大老板来了,您也要提醒她多留个心眼,当心对方挖坑...”托马斯肃然起敬。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不过这件事还是不必了,和那位女士坐在同一个谈判桌上,该当心的永远是别人。”托帕摇了摇头,笑着说,“转告组里的各位,大家守好各自的岗位就好,不必为谈判的事操多余的心。” “哦...好的,我这就去传达。”托马斯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对了,还有一件事,可别当着翡翠的面叫她大老板,会出人命的,不开玩笑。”托帕忽然提醒他说。 托马斯愣了一下,佝偻着的腰瞬间直了不少,眼神都恢复了少许的清澈:“知,知道了!感谢总监提醒。” 目视着托马斯小跑着离开以后,托帕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扭头往甲板船舱里走去。 她走进人群,和男男女女们擦肩而过,夕阳在她的背后坠落,左手边就是宠物的戏水区。 账账在浅水池里站着,像是随时都会在泥潭里打个滚的猪,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 她走进甲板上的电梯里,乘坐着电梯直通1层的贵宾客房厅。 房间里没什么人,只有少数几名家族的侍者在忙前忙后,负责谈判的大人物们还没有到,只有她来得早一点。 她扫了几眼四周,想要找一个地方坐下,却忽然发现在客厅角落蹲着什么人,背影意外的眼熟。 “欧嗨呦,总监,好久不见。”那人忽然回过头来,冲着托帕露出一口的大白牙。 ...... “没问题吧,在那种地方,她简直就像是一朵娇弱的小花,什么时候被吃掉都说不准,特别是那个叫翡翠的,她很危险,星核小鬼会被拿捏的死死的。”黑塔望着夜空,轻声问。 江凡抬头,看见她明净的瞳孔倒映月光,脸上难得地漠无表情,知道她在想心事,也知道她在担心星,于是也认真起来: “没关系的,有托帕在,星的安全也多少有些保障,更何况碍于仙舟,她多少也会有所顾忌,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担心起她来。” “我不是担心她的安全,我只是希望我的小白鼠别那么轻易的坏掉,作为星核的载体,她的研究价值是独一份的,她有我为她担心的资本和价值在。” 江凡笑笑,黑塔一边抿着牛奶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歌,她点着头,额前那一缕倔强的头发轻轻地跳动。 第455章 眉来眼去 第455 章 眉来眼去 “翡翠女士,好久不见,能有机会和您合作,我非常荣幸。”托帕细声细语。 “俺也一样。”有人在旁边附和着猛点头,双眼冒着绿光。 这是晖长石号空艇的一层贵宾休息厅。 长桌边坐落着果冻一样的柔软沙发,旁边的银具餐盘里插着水果、甜点和汉堡,暖风和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 可星却觉得这些香气远不如眼前女人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岂止是沁人心脾,简直像是在勾引人犯罪。 “还是那么放不开呢,抛开那些上下关系,把我当成你的平级就好,不必要的称谓都可以省去,比如女士,比如您。”翡翠轻笑着,视线缓缓偏移,最终和双眼冒着绿光的星对视, “还有我们的银河球棒侠,我一直很期待和你的见面,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仓促,在这样的场合上。”她轻声说着,星却觉得自己简直被云端包裹住了。 “此言差矣,我也算是公司的员工,当然要为公司奋战在最艰难的一线!”星满脸严肃地点头。 “毕竟是董事会特批进入战略投资部的特殊人才,我想,董事会看中的正是你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与特殊的魅力。”翡翠上下端详着星,忽地轻声笑出来,又扭过头看向托帕, “托帕,我们同为石心十人,我只需要你拿出最好的状态,毕竟接下来的谈判不容有失,敏锐如你,一定早就看出来了吧?这次会面的真实用意。” “想必是那位老奥帝自作主张,想在公司、仙舟联盟和匹诺康尼正式会谈前谈谈虚实,特意绕开联盟,想必是有着更深一层的目的。”托帕轻声说。 “对,但这样更好,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我们能提前和老奥帝达成某种共识,再摸清对方的底线,未来的谈判就能顺利很多,而且与联盟的谈判中也能占据主动,这是明面上的一层。”托帕说。 “没错,而不可说的一层是...透过苜蓿草家主的行为,我们得以捕捉一种信号,五大家系也许并不像谐乐颂唱的那般团结。”翡翠点头。 “只要同谐的影响还没有深入骨髓,个人的欲望就总能占据一席之地。”翡翠端起一杯果酒来轻轻地抿了一下,“我们运气不错,至少在匹诺康尼,还没有哪位大人物的音级高到彻底丧失了私欲。” “就像公司里的明争暗斗一样,五大家系所谓的万众一心...在梦主失位的如今,也只剩下一句口号了。” “橡木家系倒台后,老奥帝一方就是匹诺康尼最大的势力了。”托帕说, “即便只以继承顺序推算,他也是现今所有家主中在任最久,资历最深的人,至于十二位梦境管理人,那是梦主的亲信,自然树倒猢狲散。” “嗯,所以接下来的会谈,我们务必要按商议好的策略来推进,就像下一盘棋,每一步都要审时度势。”翡翠点了点头。 “当然,谈判的三步式,先聆听,再试探,最后展露锋芒。”托帕轻声说,“这是你教我的。” 人生最大的运气是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为此困扰,直到第一次外访任务时在酒馆里被人点出答案。 他说,人生最大的运气不是捡到钱,也不是中奖,也不是逢赌必赢的运气。 而是有一天遇到一个人,她愿意带着你往前走。 把她会的知识、经验和技能教给你,打破你原有的思维,提高你的境界,带你走向更高的平台。 那个时候她还不甚了解,只觉得颇有一些道理,可现在回头看,她却觉得那句话真是有道理。 她感谢德比斯基大叔的认可和栽培,也感谢翡翠的培养和赏识,那或许就是她最大的运气。 “但还有另外一层影响,那就是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与变数,仙舟联盟方面一定会有所干涉。”翡翠忽然轻声说。 星杵在一边听着托帕和翡翠高谈阔论,忽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许是在做梦。 战略投资部的两个高层居然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的谈及起接下来要和老奥帝谈判的大小事宜,甚至还牵扯出更深一层的政治因素来。 众所周知,她向来是跟江凡穿一条裤子的。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江凡“狼狈为奸”,她不信翡翠和托帕不知道。 所以她才忽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石心十人当然没有省油的灯,一个个怕是精明的跟猴一样。 而眼下居然丝毫不顾及她,怕也是早有准备。 没准是早有准备把她扔在哪个鸟不拉屎的星球上准备灭口也说不定。 往好的方向想一想,也说不定会是把她沉江之类的留个全尸。 至于托帕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浮现出的几分回忆,她见过这种表情。 幻想大王白珩在追忆以前时露出过,多少有些春哥的成分。 她是临时被江凡安插进来的,名义上是同为战略投资部的一份子,她也要为部门战斗在最艰辛的一线战场。 起初她当然不愿意,歪着嘴淡淡地说我的人生我做主,我不喜欢被控制,容我拒绝这件事。 可当她看到江凡递来的支票上后面写着的几个零以后,她忽然挺直腰杆义正言辞地说,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挑战,这活我接了。 反正她和托帕打过交道,知道那位总监人美心善,做不出什么出格的大事,所以她才敢大包大揽。 可她没想到托帕她们要干的居然是这种活…… 背着仙舟联盟和家族眉来眼去,在私底下准备偷偷来往,这要是让敖霜知道自己临阵倒戈,非扒了自己不可...... 星心里一阵悲呛,忽然觉得未来简直是一片黑暗。 第456章 失踪 第 456章 失踪 匹诺康尼晖长石号上一次紧锣锣鼓的秘密会谈正在拉开序幕。 三方势力的利益平衡被打破,即便是两位精明的石心十人女士也无法预料这场会议的走向与匹诺康尼即将走向的未来。 但自称列车小黑塔的卧龙星却自诩看破了一切,。 有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高手既视感,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似的。 倒不是说她精准的甄别出了眼下匹诺康尼的局势,也不是她未卜先知到了这场会议的走向与结果。 单纯只是她知道仙舟上那群莽夫的作风,即便是一向以谋略出名的景园,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危险的暴力份子。 嘴上说着我很羸弱,不善武力之类的斯文话,手里却抄起了十几米的大刀从你天灵盖往下劈,保证一击毙命,不带任何痛感。 所以她才笃定,无论这场会议的结果好坏,仙舟的那群人肯定不会吃一个哑巴亏,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她很难想象江凡或仙舟联盟那群人会遵守所谓的“国际条例”,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那群人的嘴脸。 沿着晖长石号的旋转楼梯一路向前,星跟着托帕和翡翠走向装修的金碧辉煌的会客厅里。 苜蓿草家主老奥帝翘着腿坐在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对翡翠和托帕的到来表示欢迎。 只是当目光扫过星时,墨镜下的瞳底快速略过一丝异样,却在眨眼间恢复,没有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嚯嗬嗬嗬嗬!三位聪明又美貌的女士,欢迎登上我的晖长石号!”老奥帝温和地笑着,“快来,请坐!咱们可得好好聊聊!” 星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偌大的会客厅里除了她们四个人以外,连一个侍者的影子都没有,整个大厅都空荡荡,只响着轻轻的交响乐声。 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秘密会谈,也就是所谓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此之外连只蚊子都别想窃听到此次的会议内容。 星跟着翡翠她们坐在缝着橙色丝线的沙发上,眼睛咕噜咕噜地到处瞎看。 这才发现桌子上居然只摆着三杯热茶,心说这也太粗心大意了吧!苜蓿草家系的侍者都是吃干饭的吗? 星心里一边嘟囔着苜蓿草家系侍者的安排不够严谨,一边迎着老奥帝温和的视线把他面前的那杯热茶拉到自己手边,还顺手捏了几块冰糖放进去。 老奥帝沉默了一会儿:“怪我招待不周,害三位女士在外面久等了吧?” “哪里的话,奥帝先生。”翡翠看了一眼星,轻声说,“能见到您是我们的荣幸,您也许不知道,《奥帝.艾弗法传》可是战略投资部员工入职的必读书目。” 星正吹着热茶的雾气,听到翡翠的话后不由得愣了一下,脑海里仔细回忆着那本什么奥帝什么法传。 可她搜刮完记忆后,真心没想起自己读过那本书。 倒不是说她不喜欢读书,只是她阅读的书目委实是和翡翠嘴里的不一样。 她拜读的都是一些什么《我和龙祖有个约会》、《剑魁的贴身高手》之类的小说类型书目。 为数不多阅读的一些经典传记,还是敖霜用枪指着她的脑门逼她看完的,所以事到如今,她真心对那本什么奥帝传没印象。 “毕竟在很多人眼里,您可是只手撑起匹诺康尼经济体系的传奇人物啊。”托帕点点头。 “没错,我也经常读的。”星不动声色地放下茶杯。 “嚯嗬嗬嗬!不愧是战略投资部的石心十人和无名客小姐,果然都深谙谈话之道。” 老奥帝墨镜下的视线扫了一眼星,继续说:“虽说这次会议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位客人,可既然是两位都认同的事实,那我当然也相信两位的判断,直奔主题!” “这次既然邀请了公司代表上船,两位石心十人小姐大抵也能猜到我想讨论的议题了吧。” “匹诺康尼的未来,没猜错的话,您想聊的就是这个。”翡翠轻声说。 “嚯嗬嗬嗬,没错,一语中的!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里面牵扯的利害关系可是盘根错节,好不复杂!”老奥帝发出标志性的笑声, “先不谈及仙舟联盟,就拿那个没来的金毛小子举例,他费了半天功夫,连自己的小命都差点搭进去了,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头来,不就是为了给公司创造一个契机,让你们有理由重新接手阿斯德纳这块肥肉吗?可仙舟联盟的忽然插足,想来已经打乱了你们的计划吧,嚯嗬嗬嗬...”老奥帝轻笑出声。 “纵横商界十个琥珀纪沉淀下来的经验智慧,果真名不虚传。”翡翠说,“假设您方才的猜想是真,奥帝先生,面对公司的这步棋和仙舟的插手,您又打算作何回应呢?” “我欣赏你的沉稳,翡翠女士,你一定见过很多世面。”老奥帝中气十足地说,“但你对于匹诺康尼的了解还不够深...嚯嗬嗬嗬...面对垂涎三尺的贪狼,老奥帝我可不打算坐以待毙。” 这一次翡翠只是沉默,连带着会议厅都安静下去了,只能听见星大口嚼饼干的声音。 星的目光在翡翠一行人和老奥帝之间徘徊,她大抵听懂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可看着老奥帝那自信满满的表情,她还是心里忍不住产生疑惑。 面对垂涎三尺的贪狼不打算坐以待毙?难不成老奥帝想以一敌二,扯着苜蓿草家系和家族的大旗和仙舟与公司对着干? 可虽说你活了十个琥珀纪,但也奈何不住乱拳打死老师傅吧?更何况仙舟的拳头还是篮球大小。 顿了顿老奥帝又说:“那我就单刀直入了,这次赶在正式会谈前约二位见面,就是为了劝战略投资部彻底放弃打匹诺康尼的算盘。” “在这一步知难而退,你们就能更加体面地退场...也省得在大谈判桌上丢了公司的颜面。” 托帕看了翡翠一眼,轻声说:“一位P45级的高管在梦境中遭到袭击,几近丧命,公司不可能对此坐视不理,再加上谐乐大典期间的骚乱...匹诺康尼在大众眼里的公信力也已经降到了新低。” “况且仙舟联盟对匹诺康尼的处理态度也很坚决,几位仙舟将军都在匹诺康尼的头上,还有那位传奇剑魁亲自坐镇,就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即便您的态度再坚决,现实的困局依旧存在,不是吗?” 老奥帝看了托帕一眼:“托帕小姐,你刚才好像用了一个词,现实的困局,但别忘了,这可是在梦的世界!想在这里获得成功,想法就得够大,够野!” “可躲在梦里不也是有人能把你们揪出来嘛。”星喝着茶,心里乱发着牢骚。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想知道我会如何应对危机?告诉你们也无妨,通过我的操作,匹诺康尼将会迈出伟大的一步,在寰宇间自主上市!” “上市?”星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发出声来。 “听您的意思...您是想绕开公司,直接向全宇宙公开募股?”翡翠问。 “正是如此!与其坐以待毙,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一步步蚕食匹诺康尼,我宁愿向全宇宙敞开美梦的大门。”老奥帝扭过头,抬眼望着玻璃穹顶外的天空, “从今天开始,银河中的任何有志之士都可以成为梦想之地的股东!这便是老奥帝将要贯彻的同谐之道!嚯嗬嗬嗬嗬!” 老奥帝忽然叹了口气,沉声说:“这场改革理应来得更早些,无奈橡木家系是一群被秩序冲昏了头的木头脑袋...人如其名,他们的思维活络程度还赶不上我一个老头。” “多亏了之前那波小震荡,挡在老奥帝改革路上的最大阻碍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嚯嗬嗬嗬嗬!” “苜蓿草家系会公开美梦乐园的财报,让全宇宙看到,哪怕经历了劫难,匹诺康尼仍然充满了潜力和机遇,家族仍然对未来信心满满。” “危机亦是际遇,您其实一直在等待时机,等待匹诺康尼再次成为所有人的视线焦点。”翡翠摇了摇头,“如果匹诺康尼借机成功渡过难关...届时无论是公司还是联盟,想要再掺上一脚,那一举一动便会暴露在万亿公众的视野之下。” 老奥帝盯着翡翠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嚯嗬嗬...现在我相信了,翡翠小姐,看来你确实熟读过我的传记,下一步棋该怎么走...你们好好考虑一下吧。” “如此庞大的信息量,我们的确需要一些时机消化。”迎着老奥帝的视线,翡翠轻声说,“奥帝先生,我提议会谈的上半场就到此为止,请允许我们单独商议片刻,稍后再代表公司做出回应。” “嚯嗬嗬,当然可以,三位女士,请便。”老奥帝点了点头。 星诧异地看着翡翠和托帕站起身,更诧异托帕临离开时还把自己拉起来带走。 她觉得真心没啥可商议的,反正匹诺康尼前有狼后有虎,就算公司不对匹诺康尼打算盘,不是还有仙舟吗? 她可不认为仙舟的那群人精好说话,更不想象那群狂信徒会和老奥帝坐下来好好谈。 毕竟这地方都已经在贴吧上爆火了,名义是不朽意志的指引...她看敖霜那意思,大有把这里改造成旅游景点的冲动... ...... 夜晚寂寥的天台上,冷风如刀一样割着江凡的脸。 积云静静躺在黑压压的雨风里,江凡那双璀璨的黄金瞳眺望着云层对面的大厦。 看不见白日梦酒店和任何一艘飞舰,只有像是群山一样的楼群,闪着靓丽的霓虹灯。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江凡抬头望了一眼躲在黑云层里的半轮弯月,喃喃地说。 第457章 短暂停留 第 457章 短暂停留 第 457章 短暂停留 江凡一遍遍地刷着手机里的热点新闻,咖啡店外面下着微冷的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这真的是现实,却不是他认识的现实。 很多年很多年之前,一群也许是出身不同地方的超级精英们。 他们背负着文明存续的希望,闯荡过世界的每个角落,面对过各种危险的敌人,但在最后也败于强敌之手... 但在某种机缘巧合下,他们无意间寻得了七颗龙珠。 他们向神龙许愿说,希望有一位天命之人能逆转大局,扭转文明陨落的事实,抵抗某种意志的入侵,即便那是一种早已经既定的事实...... 而他就是那位被神龙召唤来的天命之人,背负着拯救现代文明的责任,背负着人类希望的意志...... 真是令人脑洞大开的故事,但没时间思考故事中的某些漏洞了,手机的推送新闻界面用红色字体加粗着一段标题— 《第三次崩坏爆发至今2年5个月零16天1小时34分17秒...》 这段字体被加粗的标题被24小时悬挂在所有新闻报道的最上方,还伴随着醒目的大红色字体,似乎是在警示这所有人。 他返回标题主页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手机的壁纸。 那是一张像是全家福一样的合照,也大概是他身边所有亲密人绝无仅有的一张合照。 那是在匹诺康尼解决完橡木家系秩序一事残党事件后,白炽光里一群人坐在白日梦酒店的大厅里。 也只有在这种特殊场合镜流和黑塔她们才不会介意一起入境,也只有在这种场合,她们才会短暂的熄火进行握手言和。 大概是被匹诺康尼其余四大家系的人当作了战胜国一样,平日里喧哗热闹的酒店大厅被特意空闲出来。 宽敞明亮的大堂里摆着几排椅子,连头顶的水晶吊灯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光线里看不见一丝落灰。 因为合照的人数比较多,家族的成员特意找来了最专业的摄影设备用来记录,还贴心的搬来一张垫脚用的长板藏在镜头外,以备不时之需。 江凡坐在镜头正中央的椅子上,面无表情,浑似欧洲街头的黑帮老大。 左右两侧当仁不让地坐着镜流和黑塔,各占据一席之地。 她们都换了一身黑色的礼裙,裙下露出漂亮的小腿和系脚裸的高跟,她们各自环着江凡的一条手臂,看向镜头满脸温和端庄的笑容...... 其实这是江凡试图和她们解释自己和知更鸟只是革命同志的关系而被她们笑着却用淡淡的声音打断的时候…… 星站在江凡身侧同样板着一张脸,她倒不是正经起来了,而是害怕被江凡知道是自己告的密以后拖出去乱棍打死…… 没有第一时间抢到好位置的希露瓦和可可利亚两姐妹站在江凡身后,正靠着江凡的肩膀,看向一边有些手足无措的伊莉丝,笑容满是意味深长。 而以飞霄为首的几位仙舟将领老老实实地站在最侧边,双手贴着裤线,表情紧绷,浑似一群罚站的小学生。 只有景元站在一边,两只手分别按住两个使劲往上窜的小脑袋。 把正踮着着脚尖分别往江凡那里探头的云璃和彦卿按住,免得他们又像两只较劲的兔子一样窜出去…… 知更鸟独自站在角落的位置,相机抓拍的那一刻,她刚好扭头看向江凡,眸子里的温柔简直像是一滩清澈的湖水……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一张照片,复杂程度堪比迪迦搂着帝骑的肩膀和旁边抽着雪茄的哥斯拉畅谈自己在超古代时期暴揍哥尔赞的风光故事。 现在江凡回忆那个阳光里的温暖下午,觉得他们什么有意义的事情都没做。 白日梦酒店里的人来来往往,壁挂屏幕上重播着新制作的《龙人小子》。 他们拍完照以后就乌央乌央的乱做了一锅粥,左右两边的美女们互相顶着对方锋利的视线各不相让。 有时候白露会从角落里窜出来,有时候云璃又举着小本本从旁边冒出来要江凡的签名。 这时候星就从旁边探头出来,说找自己代要江凡的签名,可以看在怀炎将军的份上给你便宜十元钱。 旁边的彦卿刚露出两口大白牙,还没等准备幸灾乐祸,就看见星又扭过头来打量了自己两眼,然后认认真真地说提你可以便宜一毛钱…… 这种满是欢脱无厘头的下午听起来真是虚度人生。 但你总希望这样的下午还能更长一些,更多一些,永远不要结束...... 江凡忽然觉得空气莫名燥热起来,咖啡店的低压空间里仿佛孕育着一个热带风暴。 有某种东西正在吞噬空气一样,城市里的气压疯狂下降。 巨大的防空警报声像是低空划过的幽灵,从四面八方的扬声器里传出来。 城市中的所有电子屏幕设备都忽然弹出不可取消的警告框,“空袭”两个红色的醒目字体疯狂跃动。 他扭头看向阴影笼罩下的天空,遮天蔽日的巨舰横在云层里,像是巨浪一样推开空气缓慢地前行。 “你妹的……真给我干这来了。”江凡抬头望着那群像是下饺子一样低空划过的崩坏兽,手指摩挲着杯壁,缓缓地叹了口气。 …… 第458章 再见时 第 458章 再见时 第 458章 再见时 匹诺康尼,晖长石号。 前段时间整座星系都掀起了一场大暴雨,眼下虽然已经停歇了,可还是时不时的有雨滴落在甲板上粉碎。 临近谐乐大典开幕式,想象中没有数个月难以敲定结果的会议居然在没有什么争论的情况下就结束了。 据说前不久三方的外交官员们还在会议室进行了一场不亚于族谱保卫战一般的辩论。 眼下居然罕见的握手言和,对齐颗粒度了。 星认为一定是仙舟联盟官员们亲切的关怀与如沐春风的微笑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没准匹诺康尼家系那边前脚刚摇头拒绝表示难以认同不朽的意志,后脚云骑军的枪尖就得戳在他们的太阳穴上。 虽说乍一听不像是大势力的做派,毕竟流传出去多少有些折损形象。 可只要一想到是仙舟联盟,貌似一切又是那么的合理。 星嘴里咬着吸管把杯子里最后一口苏乐达吸进肚子里,准备在谐乐大典开幕式前找个地方眯一会。 她属实是有些闲的无聊了,三月七最近一些日子总是神神秘秘的。 好几次都瞧见她往彦卿和云璃那边跑,颇有江凡以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姿态。 至于江凡,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连江凡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见到过。 不知道又是去哪里惩恶扬善,拯救美少女了。 她倒不是羡慕,只是单纯觉得有些无事可做了。 每次心里下定决心说要去帮忙筹办谐乐大典贡献自己的力量。 可每次临动身的时候却又安慰自己说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一定去帮忙。 星叹了口气,心说完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完全被江凡带坏了。 她随手把玻璃杯放在临近的小圆桌上,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在躺椅上睡一觉。 可刚准备弯腰,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在靠近。 “嗨,又见面了。” 星弯腰准备坐在躺椅上的动作被打断了,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说起来她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上到江凡下到桑搏,也可以说人脉广泛,也算的上是及时雨宋江一般的人物。 可说起话来轻轻柔柔,总透着一股少女青梅味的朋友。 除了流萤以外,一时间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 你问我三月七是谁? 她承认三月七的声音也有股青梅竹马般甜美的声线,可也绝对不否认那股声线里掺杂着智慧。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之前没认错人。”流萤看着星,眼睛里仿佛蕴着夏晚的露水,就要流淌下来,“先前我有看到你开宝箱,翻垃圾桶,打气球,应该不是我看错了吧?” 星点点头,直直地看着她:“翻垃圾桶和找宝箱是一种活动,而且奥帝这老头真有钱,到处是宝贝,你也要一起找吗?” “下次有机会吧,离谐乐大典开幕还有些时间,想聊聊吗?”流萤轻声说。 星点了点头,离谐乐大典的开幕还有一段时间。 她又刚好闲的像是一只在码头上吊薯条的鸽子,当然没理由拒绝。 她们沿着甲板往视野开阔的高处走,一路上总是流萤去问,星来回答。 偶尔聊到一些紧张危险的地方,星也总是用小场面之类的玩笑话带过。 她倒不是说想要隐瞒一些什么信息,只是她觉得那些惊心动魄和危险不必提及,也省的流萤担心。 “两起命案、与公司使节的对决、无名客道路的传承、一位梦想代替星神创造乐园的秩序残党,你们甚至还击碎了美梦…真是波澜壮阔的假日。”流萤眼眸中透着光,站在视线开阔的船舱护栏边上,裙摆起落。 “小场面。”星靠着护栏,看白云慢吞吞地飘过水洗一般的天空,又转过头来看着流萤,“你们呢,星核猎手不是一向业务繁忙吗?” “加入星核猎手前,艾利欧对我说,这段旅途会告诉我活下去的办法,他言止于此,剩下的都留待我自己去探寻。”流萤摇了摇头,看着白云慢吞吞的飘过水洗一样的天空。 星撇撇嘴,心说跟江凡一个吊样:“哦,谜语人确实挺可恨的,说话都说一半,怪不得被通缉。” “所以,我会格外关注能让我活下去的线索,这次的匹诺康尼之旅也一样。”流萤轻声说。 “看来这次你也没有得偿所愿。”星点了点头,“不过我认识一个医生,虽然人小小的,可医术挺厉害的,专治疑难杂症。” “嗯…”流萤歪着脑袋看她,“一开始我以为答案就藏在钟表匠的谜题了,可惜找错了方向,但我也算有些别的收获啦。” 她顿了顿:“公司战略投资部的翡翠女士,你认识吗?慈玉典押就算她名下的财产。” 星点了点头,她明面上的身份除了无名客外,还有一层皮就是公司战略投资部的后勤管理骨干。 先前也和那位翡翠有过几句友好的交谈,也算是好同事。 至于慈玉典押她也听说过,还差点让帕姆列车长成了她越级公司董事长的进阶材料。 “你不会把萨姆押了吧?”星上下扫量着她。 “没有,她给我开了个价,但……她想要的也不是我的回答。”流萤摇了摇头。 ”我当然很想活下去,但命运亏欠了我,我想要的是偿还,而不是转嫁,不应该有第三者被卷入其中,因为这是我个人和命运的恩怨。“ 顿了顿她又说:“说到这个…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欠你一个正式的道歉,就是鸢尾花家系艺者的事。” “再小的谎言也会铸成尖刀般锐利的背叛…对不起,星。” 星怔了一下,看着即使脸颊染上红晕,却也始终凝视着自己眼睛的流萤,心说好一个小美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尽量表现的洒脱一点,可没等她的话出口,就听见有几道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就是那个小姑娘!都给我动起来,在谐乐大典开幕前拿下那个通缉犯!” 星愣了一会儿,扭头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里满是错愕,心说怎么又是这对卧龙凤雏? ……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家里的变故让我无心顾及小说和其它事情,以至于我每天只想浑浑噩噩的宅在家里。 这段时间也有不少始终支持我的小伙伴私聊我,问我是不是太监了,是不是跑路了。 我扪心自问,我真的有把这件事当做我的长期爱好吗?我真的有心情有时间有能力去写完这本书吗? 面对一些朋友的私聊我没有敢回应,我只是想尽力逃避。 但是最近几天仍然有朋友来问我,问我更新的时间,问我有没有跑路的想法。 好吧,我承认自己还是想写下去,一直搁浅的新书我也要准备重新动笔了。 感谢始终在我身边陪伴的小伙伴们,爱你们。 哦 对了 我真不是萝莉控! 第459章 变脸 第459 章变脸 第459 章变脸 “你的意思是,长相平平,爱宅在家里,无社交,无特长,学习能力差,工作能力一般,仅有一丝人性的你,会在匹诺康尼并入仙舟治下以后遇到一位乌黑亮丽长头发,且性格温柔,有一对狐耳,心灵上有一段不幸童年的狐人族美少女,会为你的温柔所打动,在宣夜大道上低下害羞的头,白嫩的双手在大道理前不知所措,脸蛋红润的说出,前辈,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吧?” “那咋了…” “我差不多就说这样的人,平时可以随便和你们开玩笑非常随和,但是如果有人触碰我的逆鳞,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 “oioioi,你们几个家伙也该歇歇嘴了,没瞧见知更鸟小姐都已经到场了吗?” “知更鸟小姐!仙舟万岁!不朽万岁!” 今夜是谐乐大典的开幕式,也是在匹诺康尼举办的最后一场谐乐大典。 对外宣布的主题是“歌颂匹诺康尼迎来不朽的新篇章,为不朽与同谐的交替献上颂歌。” 匹诺康尼四大家系的家主在通电上郑重公告。 匹诺康尼正式脱离家族并入仙舟联盟治下,成为追随不朽意志的践行者,迈入崭新的时代。 不仅如此,这届谐乐大典也会成为在匹诺康尼举办的最后一届典礼活动。 所以这是一场匹诺康尼与同谐真正的告别。 所有的座位都被撤掉以便容纳更多参加大典的客人,舞台下站满了人,所有人都穿着盛装。 据说还有更多的客人因为无法登上晖长石号而捶胸顿足,纷纷走出家门选择站在广场上看电视频道的实时转播。 为了确保安全,猎犬家系临时加派了更多人手,在晖长石号的每个出入口都拉起了警戒线。 以防止有通缉犯或是想要蓄意破坏谐乐大典的不法分子混入其中。 特别是被红字加粗标记的乐子人团体。 实时转播的工作人员在电视上感慨地说这场告别同谐的典礼远比原定的谐乐大典更热闹,看来匹诺康尼已经迈入了新纪元,且已经走上了正轨。 其实单靠知更鸟和四大家系的名头还真不至于这么人满为患。 但脱离同谐拥抱不朽确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还有某人在仙舟贴吧里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与江凡同几位将军一起挫败秩序拯救匹诺康尼的英雄事迹,各种英勇无畏,各种舍生取义。 不少仙舟子民都被自家将军的英勇事迹所折服。 心说不愧是我xx仙舟的将军,果真勇猛,以至于不少仙舟民众都纷沓而来。 事实上这是经过星艺术加工之后的故事。 当天晚上亲眼目睹匹诺康尼秩序之梦破碎的人其实并不多,满打满算不超过一只手。 最初星以为是她们和星期日的浴血奋战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可后来她才从景元嘴里知道,星期日并不是匹诺康尼秩序之梦的源头。 事后她在大剧院的观景台上找到了江凡,想要旁敲侧击的问个清楚,好方便她编造自己的英雄故事。 可她看着江凡的眼睛,忽然发现他是那么的忧郁和沉默。 雨滴砸在他手上那串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碎开的时候。 星觉得自己石化了,就要和砸在地板上的雨滴一样一点点碎掉了。 那场暴雨,那场暴雨冲刷掉了很多东西。 以至于让她觉得匹诺康尼已经不是匹诺康尼了,可它们是一模一样的。 星嘴里咬着吸管,站在舞台下看知更鸟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 欢呼声潮水般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倒像是知更鸟的私人演唱会一样。 她倒是没怎么仔细听,大概就是感恩那个感谢这个之类的开场白。 倒上旁边的三月听的很认真,还不忘戳戳她的胳膊,凑过来小声地说不愧是咱们。 星敷衍地点点头说是啊是啊,开拓拯救全世界,心却说江凡那逼王哪里去了,眼下如此展露风骚的场合他居然没有到场。 “而这次的美梦得以重回正轨,这其中同样少不了开拓的助力,如果没有星穹列车的各位,此次谐乐大典同样不能顺利举行。”知更鸟轻声说着,目光落在站在人群中的星和三月七身上,眼神中有异色闪过。 三月七下意识昂首挺胸,脸上挂着无死角的微笑,还不忘记偷偷拉一下星的手指,意思是说现在轮到感谢我们了。 星瞥了满脸笑容的三月一眼,心说至于吗,我在列车上的时候给江凡洗水果他还要跟我说一声谢谢呢…… “所以,经五大家系一致同意,匹诺康尼将要为各位无名客献上一件礼物。” 她顿了顿:“我们愿将晖长石号的所有权移交给星穹列车!不腆之仪,还望笑纳。” 三月七满心错愕,下意识转头想要问星自己有没有听错,可转过头的瞬间,哪里还有星的影子。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舞台的方向,这才发现星以及满面春风的站在了舞台上。 她沿途经过众多宾客的时候还不忘记握拳轻轻捶打胸口。 或挥手冲两边的宾客打招呼,虽然所有权还尚未移交,但已经颇有主人的风采。 …… 与此同时,崩坏世界沧海市上空。 紫色的闪电不断垂落在海面上,月光王座号战舰在如林的闪电中飞行。 帝王级崩坏兽的能量风暴对所有电子仪器都产生了严重的影响。 更不要说在甲板上直面崩坏兽的芽衣和琪亚娜。 在地面上避难的市民们都注意到了天空中的异常。 乌云像是旋涡那样旋转,紫色的闪电几乎照透了云层,云中似乎有风暴在旋转。 “可恶……怎么这么强…”琪亚娜轻咬着牙,抬眼望着那道遮蔽光线的帝王级崩坏兽,眼神中满是诧异。 在孤悬于一万米的高空上,她和芽衣被那头帝王级的崩坏兽逼到了死角。 现在还会有奇迹么?她不确定。 她抬眼看着芽衣的背影……这一眼,她看到了某种神迹,仿佛流星逆行升天的奇迹! 炽白色的闪电从天而降,仿佛火流星从地面射向天空又带着燃烧的火焰落下来。 那个带着光的影子在空中划出明亮的轨迹,掠过心神的时候,琪亚娜仿佛听见了龙吟。 “我们……有男武神吗……”琪亚娜瞳孔收缩,下意识问芽衣。 芽衣横起长刀架在身前,迅速地抬眼看向崩坏兽的身后,眼角微微一颤。 有男人踏破闪电乱流而来,狂风中大衣翻飞,他正缓缓踏步过来,瞳孔中流淌着熔铁般的颜色。 他人还尚未走近,但铺天盖地的攻势和威亚却已经笼罩了整个沧海市向着周边如大浪般扑过去。 第460章 花火妙妙藏宝 第460 章 花火妙妙藏宝图 第460 章 花火妙妙藏宝图 星低头翻看着通讯录群聊里的聊天内容,脸色黑的像是煤炭。 如果在额上画出一个月牙,那她绝对可以去饰演星青天,百分百还原。 如果不是碍于隔着手机屏幕,她一定会拽着花火那两根双马尾好好质问质问她是不是闲的蛋疼。 几分钟前,星还沉浸在翻身做主人,变成富一代的激荡风云里,没想到下一秒就跌入了破产的边缘。 如果是换作其他人告诉自己说我已经在这座飞舰上藏了炸弹,还连续48小时不间断的按下了十万个按钮。 那星绝对会嗤之以鼻,心说哪里来的傻子。 可这话是从花火嘴里冒出来的,星就不得不信了。 因为貌似花火这抽象姐还真能有这种毅力。 以前她听旅人说假面愚者为了乐子不择手段的时候,她还保持着质疑心理,心想多半是危言耸听。 可现在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假面愚者人人喊打了,更没有人愿意和她们扯上关系。 前有桑搏宁愿躺在冰天雪地里挨冻装屌丝,后有花火藏在船上按了48小时的炸弹按钮…… 不是,你们这……也太努力了吧? 有这样的耐心和决心干点什么不好,实在闲的没事干你们可以去把铁杵磨成针啊。 可现在那一小只罪魁祸首还在通讯群聊里悠哉悠哉的打字聊天。 还嬉皮笑脸地说承蒙盛赞,主要还是运气好,还碰上了不少乐于助人的好心人,果然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 可她也是一个很爱笑的小女孩啊,怎么偏偏这花火小贼不把炸弹藏在大剧院里,而是藏在她的宝贝飞船上。 “夺少??999个娃娃里?是我看错了,还是她说错了?”旁边的三月七眨着眼睛,满脸错愕。 群聊信息提示花火已经退出了群聊,临走前她还贴心地提示说想要找到炸弹吗? 想要就去找吧!你们去找吧!我把所有的炸弹都埋没在了999只娃娃体内! 星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脸色不止黑了一个度,还泛着铁青色。 只觉得刚到手的飞船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 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理会还在错愕状态中的三月七,而是急忙打开花火塞进她手里的一个木盒。 只见木盒里铺着红色的软布料,上面躺着一个卷轴,旁边还有两张小纸条,而盒子的内壁上刻着几个大字: 《花火妙妙藏宝图》。 “看来花火还是有点良心和底线的…” 星有些惊喜,仅看名字就知道这张卷轴有点东西。 她忙的将那张用墨水写着数字1的小纸条卷开,便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字: “在正式打开藏宝图前,请确保你已经做好了要找到虚数中子弹的准备。” 确实像是标记娃娃的藏宝图,有点莫名紧张的感觉…… 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连忙拿起旁边那张纸条打开,里面仍然有一行字: “很好!我相信慧眼如炬的你一定能打开真正皆大欢喜的结局!祝你们好运!” “呼,算她有心……”星眼神惊喜,连忙打开那张躺在盒子里的卷轴,而后神色大变。 只看到藏宝图上扩印着整艘晖长石号的内部结构,上面还用小花标记了五个地点,地图下还写着一行字: “花火大人贴心地为你标记了(九百九十九枚中的五枚)虚数中子弹所在地——她太善良了!你问剩下的在哪?在这艘豪华游轮上多转转吧~” 我去你妹的花火妙妙藏宝图! 你妹的藏了九百九十九个,你就给我标注了五个?我看的那两张纸条毫不值钱! 星愤愤地把藏宝图丢在地上。 几秒钟后,又默默地弯腰捡了回来,板着脸开始仔细辨别起小花标记的具体位置。 星沿着藏宝图标记的位置边走边看,在探头看路的瞬间,终于在调酒的一座空吧台上发现了一个古怪的q版花火玩偶。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若是一个q版的江凡玩偶也就罢了。 毕竟现在的匹诺康尼姓江,有他的周边玩具也不稀奇。 可那么大一个q版的花火玩偶,除了花火本人以外,她还真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做出来。 “总算等到您了,小灰毛大人!我是此地的捕头,现在正在扮演炸弹!”星刚刚靠近吧台,Q版的花火玩偶就忽然发出声音。 “那小灰毛大人问你,其它的炸弹在哪里?”星上下打量着玩偶,寻思着炸弹是不是被藏在了玩偶里面。 “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是个蛋的捕头?”星板着脸。 “我都要爆了,你还在乎这个?”Q版花火玩偶发出声音,“好了,既然你找到了我,轮到我完成使命了,接下来,我数五个数,然后爆炸!” “五、四…一!”花火玩偶摇晃着脑袋,内置的喇叭里发出一道跑调的喊声。 星沉默了一会儿:“我三二被你吃了?” “这很重要吗?我甚至不是一颗真正的炸弹!” 顿了顿,花火玩偶内置的喇叭里声音忽然变成了花火的原声:“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很恐慌?” 星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盯着玩偶看,准备动手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埋着炸弹。 “没有吗?真的?好吧,太可惜了,你真该学学怎么讨女孩子欢心!”玩偶里传来花火的声音。 你妹的,你以为我是江凡吗?本大人的豪华游轮都快炸没了,谁管你开不开心? 星一边动手一边恶狠狠地想着。 …… 深夜,圣芙蕾雅学院餐厅。 “麻烦给我一杯鲜榨橙汁,一份炸酱面。”江凡挑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下,身边的琪亚娜屁股还没落在椅子上,就听见江凡在那点兵点将。 “不要香菜,不要花椒油。”江凡想了想,又冲着琪亚娜补充了一句。 …… 通知: 因作者群内资金充裕,原定为群友准备的每人一套《黑神话:悟空》(仅价值268)取消发放,改为《原神》自选五星(价值1600),请自行下载领取,望周知。 2024年9月13日 第461章 儒雅随和江老师 第 461章 儒雅随和江老师 第 461章 儒雅随和江老师 铁灰色的月光王座号战舰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缓缓地垂直降落下来,悬停在圣芙蕾雅学院的空顶上 这种配备火力武装系统的超大型战舰专为战时设计。 它能在一个小时内摧毁一座岛屿国家,甚至能在两个小时内飞越太平洋。 做到登机时还是纽约的黑夜,再睁眼时就已经是巴黎的凌晨。 在返回圣芙蕾雅学院的途中,琪亚娜还啧啧地感慨说是哪个土豪送给她一座战舰。 手笔真阔绰,但要是能买通学院长让她成绩及格那就更好了。 江凡坐在旁边若有所思,心说难道赠送一座战舰就已经是土豪了吗? 那跟送给星一辆艾玛电动车有什么区别? 在回到圣芙蕾雅学院之后,布洛妮娅就被送去做了全面检查。 学院判断是月光王座引擎的能量外泄对她的生物芯片产生了干扰,因此进行了修复处理。 但学院内仍然有少数人表示,真正对布洛妮娅的生物芯片产生干扰的。 极有可能是那名随月光王座一起回到圣芙蕾雅学院的那名陌生男性引起的连锁反应。 早在江凡踏破乱流云层抵达战舰甲板的那一刻。 圣芙蕾雅学院中的网络搜索引擎已经搜集到了他的全部信息。 但真正能查出的东西却屈指可数。 圣芙蕾雅学院方面只了解到,江凡是在两天前莫名出现在的沧海市,没有任何交通工具的乘坐记录。 还包括他在沧海市两天的消费清单,没有任何奢饰品记录与大物件的消费。 其中最大的一笔开销除去酒店房间的费用外,也只是一份十元钱的煎饼果子而已。 这一度让负责搜集江凡信息的学院人员很不解,觉得是网络搜索引擎出现了问题。 毕竟谁也没办法把这么一个爱吃路边摊小吃的男人和那天攻势笼罩整个沧海市随手砍死帝王级崩坏兽的男人当作同一个人。 但事实胜于雄辩,真相就摆在眼前,圣芙蕾雅学院的工作人员也只能憋出一句真人不露相来解释。 只有学园长德莉莎颇具微词,心里觉得江凡是和她一样,是难以用常规行动去揣测心思的好汉子。 而在月光王座通过航行系统返回圣芙蕾雅学院后,江凡就被几个小姑娘女武神夹道欢迎。 用一种看似在左拥右抱,实则早早被狙击枪的红点瞄准在脑门上的方式与学园长德莉莎进行了友好会面。 坦然讲,在经历过匹诺康尼的事件以后,江凡还处于一种莫名的低落状态。 所有人都觉得星神是各种至尊无上,各种无所不能的。 可他觉得,星神也只不过是被困在命途中的践行者。 最起码在面对德莉莎随着秩序之梦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上,他没有半点头绪。 他倒是想尝试一下玄幻小说中的一滴血重生或是一根头发丝重生之类的。 可在茫茫的暴雨里,所有的东西都被冲走了,包括他所熟悉的匹诺康尼。 但在学园长办公室里,江凡又瞧见了那只德莉莎。 甚至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还看见德莉莎瞬间将手中的漫画书撕碎成了夸克级别的碎渣。 没有任何人知道学园长德莉莎和江凡之间的谈话。 但在一个小时后,所有圣芙蕾雅学院的学生包括教职人员都收到了一条短信通知。 所有人都知道了圣芙蕾雅学院将会迎来一位男性老师,姓江。 他的选修科目是《社会与法治与论语》,据说学分高,课程简单,上课氛围轻松愉快。 老师不仅儒雅随和,重点是这项科目的学分也规划进了女武神的考试中。 这简直就是琪亚娜这种学渣望眼欲穿的好课目。 她恨不得现在就要通过江老师简单的课程获得珍贵的学分。 所以在听到这位好老师想吃炸酱面的想法,琪亚娜自然是一马当先。 想要先一步在这位老师眼中落得一个好学生的形象,虽然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我一天是好学生,那我就一辈子都是好学生。”某白毛振振有词。 江凡剥开一瓣蒜,就着炸酱面一起吃。 他倒不是不能吃香菜,只是在列车上的时候有连续吃过一星期香菜菜品的苦日子,所以才对香菜这么抗拒。 学院的餐厅虽然是24小时营业,但女武神们多数没有吃宵夜的习惯,因为不利于健康而且很耽误时间。 所以宵夜在圣芙蕾雅学院始终是一个很小众的爱好。 以往在列车上的这个时间点,星都会抱着一堆零食不请自来。 嘴里有时没准还会叼着一个塑料袋,因为手里的位置被游戏机占据了,然后就是它们俩天南海北的聊天声。 所以眼下在清冷的餐厅里,他还真颇有点不习惯,总是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江凡安静的靠在椅背上,回忆今天上午在学园长办公室和德莉莎的交谈和成为同好的历程。 像他这样的人,委实不是真的想窝在圣芙蕾雅学院里当一个教书育人的好老师。 他现在只是因为系统故障升级引起的时空乱流在这个世界中短暂的停留。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留给他的时间还有多少。 或许是一天,也或许是两天,更或许是一个月。 他在圣芙蕾雅学院里任职也仅仅是想埋下一个种子,不管他能不能等到它发芽的那天。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了,琪亚娜讪笑着坐下,手里还端着一杯鲜榨的橙汁。 餐厅的小吊灯就悬在两个人头顶上,琪亚娜尴尬的表情无处躲藏,脸上还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 “是学分问题吗?听说最近是一年一度的女武神考试吧。”江凡接过那杯橙汁。 按照他的猜想多半琪亚娜是为了后天的考试在发愁,甚至到了一种不能及格的地步。 而自己是掌管古希腊学分的神,自然成为了琪亚娜眼中薅羊毛的目标。 虽然他在圣芙蕾雅的第一节课是排在明天上午,但仍然有给予优秀学生学分奖励的权限。 毕竟卡斯兰娜家笨蛋的传统在琪亚娜这可是发扬光大的。 琪亚娜本来想解释的,但考虑到一会儿要说的话,忽然觉得也没说错,确实是和考试息息相关的。 “差不多吧……那个江老师,你明天有时间吗?”琪亚娜摸了摸头,小声问。 “上午10点40的选修课,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也会出现,下午是空的,怎么?有事吗?”江凡眯眯眼。 “有,而且是关乎到我未来的大事。”琪亚娜满脸严肃正经。 …… 光催更 不发电 聪明作者也变傻 第462章 茶会 第 462章 茶会 第 462章 茶会 景元合上卷宗,扫视茶亭石桌两侧的人们。 对外号称是在将军府内招待几位自远道而来的客人,实际情况是他在持名族府邸内院的茶亭里开会。 其实景元很抗拒跟这帮家伙开会,就冲他们此时正在讨论的话题,景元就想起身走人。 眼下正值罗浮演武仪典开幕的前夕。 他们激烈讨论的内容并非是演武仪典期间的安全问题与匹诺康尼并入仙舟治下的后续处理问题。 而是在热烈讨论利用匹诺康尼制作梦泡的完整工业体系链制作司命周边梦泡的可能性。 说起来他们的创意倒是天马行空,算是一群不折不扣的商业奇才……但制作他师父的周边梦泡算怎么回事? 他们畅谈跟随司命征战沙场重温仙舟光辉岁月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大家都会在梦泡里过上扮演司命左膀右臂重温那段仙舟通鉴中记载英雄故事的好日子。 他们还激情讨论设定梦泡角色多样化的可能性,跟飞霄聊了几句之后。 飞霄就认定他们都是罗浮不可或缺的好人才,是仙舟未来商业版图的基石。 还贴心地提醒他们说也要顾及女性,要适当设计出带有感情线的CP版本梦泡来。 景元心说大姐你可以啊!你那算盘珠子都快弹到我脸上了,你居然还有这种智慧! 他们从白日梦酒店返程以后,还没来得及讨论匹诺康尼日后的治理方针,罗浮的演武仪典就紧接着赶来了。 按照往届的演武仪典来看,这届仪典的领头羊工作当然是要落在江凡或镜流的肩上。 可自几日前匹诺康尼的秩序之梦彻底瓦解破碎以后,他们再也没见过江凡的影子。 对此星倒是有所推测,她一边拍着大腿一边感慨地说江凡他肯定又是去拯救美少女了。 没准就几天就能看见他破碎虚空重返仙舟,说不定身后还会跟着几位美少女,那肯定也是你师娘。 虽然不认同星的理解,可话糙理不糙。 景元也不认为师父他老人家还能遇到什么险境,只当是有要事在身。 可这边才刚寻找江凡无果,那边又紧接着得到了镜流拒绝主持演武仪典的消息,还不忘让白珩来带了一句话。 “没兴趣,你来主持。”白珩“淡淡”地说,活脱脱一个镜流,模仿的惟妙惟肖。 持名族府邸内院的茶亭里回荡着激烈的讨论声,几个人为了梦泡的剧情内容与测试资格争的脸红脖子粗。 “诸位,此次的会议内容事关罗浮的演武仪典一事,为什么你们会对梦泡的剧情内容如此感兴趣,就我所知,梦泡的制作工艺,并非如此简单吧。”景元轻抿了一口茶水,沉声说。 “将军说的自然没错,想要制作出梦泡,当然需要有人提供记忆,梦泡中的内容想要凭空捏造,自然是难上加难,可这对我们来说完全没有技术壁垒。”某六御之一纠正了自家将军在忆质上的无知。 “莫非符卿在忆质一道上也颇有研究?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景元忍了。 “虽然我等并没有制造梦泡相对的记忆,可无论是将军您还是如今已经述职的白珩大人,都曾是那段年代的亲身经历者,破阵之人已在阵中。”某六御之一上下打量着景元,好似人类打量着一只活生生的实验小白鼠。 “既如此,各位不妨亲自去问我那温柔的师娘,想必各位的问题自当迎刃而解。”景元又忍了。 “好问题,不如你去找镜流将军打探一番消息,我在这里等你的捷报。”某将军一拍大腿,满脸的恍然大悟。 “哦?都说曜青的天击将军一贯动如雷霆,先声夺人,如今怎么却也胆怯起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景元接着忍。 “动如雷霆,先声夺人不假,却也不能缺乏智慧与谋略。”某将军流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 景元开始后悔来内院开会了,每次和他们一起开会,他都有种陷入某狂热粉丝内部高层会议的感觉。 他虽然对自家师父也有崇拜之情,可仔细回想起来,貌似更多的是自己那苦逼的童年经历和堪称坑逼的师父。 ……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最早出自于春秋·孔子弟子及再传弟子《论语·颜渊》,意思是说自己不愿意的,不要施加给别人。” 弧形阶梯教室中,戴眼镜的儒雅男人单手持教科书漫步在桌椅分出的过道上。 正前面的屏幕上播着论语的注解,一侧的小黑板上则是用粉笔写出的一个江字。 阶梯教室中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男人踱步的声音和温和的讲解声。 作为圣芙蕾雅学院建校以来的第一名男性教师。 他的选修课程几乎在开启阶段就被一抢而空,所有的名额都被占据。 考虑到学生的人数,德丽莎也大手一挥给自己这位同好特批了一间大型的多媒体教室。 大概这就是圣芙蕾雅学院全体教职人员都梦寐以求的环境。 爆满的课程,超高的人气和遵守纪律的学生以及良好的教学氛围。 要知道在一所以培养女武神为己任的学院里。 想要让这群学生遵守课堂纪律去闷头学习一门文科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如今阶梯教室里的这个男人做到了,所有来上课的女武神都坐的笔直,教室里近乎都是笔直的沙沙声。 除了坐在角落里的琪亚娜,早在上课的第25分钟,她就已经撑着脸进入了梦乡。 第463章 无敌剑士456 第 463章 无敌剑士456 第 463章 无敌剑士456 仙舟罗浮以南,金人巷北侧,靠近宣夜大道内路。 这是一片老式的宅院居民楼住所,百年之前这里是连接宣夜大道与金人巷的枢纽。 现在金人巷整顿翻新,以前那些住户们也已经迁入了市区。 只留下那几座刷着砖瓦房檐上结着蛛网的大院,被阳光日复一日地暴晒。 日暮的时候,彦卿领着列车的三人小组和云璃找到了那个藏在繁华街区后的老旧宅院。 难得院子里还留着一棵枫树,枫树叶已经差不多掉光了。 枯枝把暗淡的阳光切成碎片,砖瓦上躺着一层枯叶。 “哇,景元将军可真会找地方,居然能想到让咱们在这里练习,可这样私闯民宅真的没问题吗?”三月七跟着彦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大院里,忍不住问。 “将军既然说了,那肯定没有问题。” 顿了一下,彦卿又接着说:“我之前听白露小姐说这里曾经是司命和镜流将军的住所,只是后来搬进了持名族的府邸,这才将这院子空了出来。” 三月七打量着这座空荡荡的宅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说怪不得。 其他几座宅院的房檐角落上不是都结了蛛网,就是外墙因为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裂开了缝隙,显得有些破败。 偏偏只有这座宅院里里外外都干净整洁,看起来像是每天都有人来专门打扫。 红砖外墙的漆面像是才刚刚重涂了不久。 院子里的那口水井甚至还没干涸,探头看还能发现里面的水简直清澈见底。 大院里的采光很好,昏黄的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把枫叶的枯枝树干映在地砖上,像是在张牙舞爪的怪物。 丹恒也在打量着这座江凡旧居,恍惚间时间像是音频一样在他的眼睛里倒带流转。 他看见百年前的这座大院,院里人声鼎沸,杯觥交错,看见了百年前这座大院最热闹的光景。 可回过神来,大院还是那座大院,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大院和那棵枫树,还有带着追忆的故人。 “见鬼,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这么大的院子不用来修建泳池真是可惜了,话说我有点渴了,这井里的水能喝吗?“卧龙左右扫量着这座宅院,忽然把目光定格在那口水井上。 “嗯,地衡司的人每周都会派人来清扫整理,想来水井里的水也有定期做检查,按道理讲是能喝的。”彦卿想了想,轻声说。 他说的确实没错,地衡司的官员每周确实都会派人来这座宅院里来。 至于那口水井里的水是不是地衡司的杰作,他还真不太清楚,但想来总不至于喝死人。 彦卿迟疑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想跟星说清楚自己并不敢百分百保证井水里的水源是否安全。 可回过头的瞬间,他决定自己还是别说的好。 因为此时星正趴在水井旁边,用葫瓢子大口大口地挖着水喝。 “不过有言在先,习剑是为了锻炼体魄,心智与力量,不是朝夕可达的游戏。”彦卿默默地扭过头,没在管用葫瓢子大口挖水喝的星,而是盯着三月七的眼睛。 “先前你本就有习剑的想法,这次我也答应了怀炎将军,要让三月小姐学会云骑剑术,登上演武仪典,以及至少击败一位对手。” 彦卿顿了一下,用余光扫了一眼此时正在大院里左瞧瞧右摸摸,满脸憧憬神色的云璃,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施教,但要是你有违师长教训……” “放心,三月这孩子从小就听话认学,虽然天资根骨比不得我,可有违师长教训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星把葫芦瓢扔进水井里,抬起头咂吧着嘴说。 “本姑娘一言既出,星槎难追,既然答应了好好学,就从今天开始!我一定要学出个名堂来。”三月七眯眯眼。 “不错,很有精神,要的就是这种决心和气魄。”彦卿流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赞赏。 “彦卿,三月就拜托你了,可别对她太客气了。”丹恒以专业水准给出了客观的建议。 “丹恒,你的心真是比你平日里的笑话还冷。”三月七就差嚷囔起来了,然而她忽然摸着下巴,认真地问:“我有在演武仪典夺冠的可能性吗?” 丹恒愣了一下,心说你耍弓箭都不一定能夺冠,更何况是耍剑呢…… …… 三个小时前,罗浮司晨宫。 华贵的木质剑匣躺在软绒布料平铺的托盘上,空气中隐隐有股火药的硝烟味。 那是朱明的怀炎将军为罗浮的演武仪典所准备的奖品。 据说那剑匣中的宝剑是朱明工造技艺的极致,曾流落异乡,创下种种英雄伟业。 用怀炎将军的原话说就是,趁这次守擂竞锋,将它当作奖品送出,竞锋胜者想必英雄过人,与宝剑正相匹配。 但若是彦卿与云璃二人想要赢得这彩头,需联手教出一名学徒。 让她登上演武仪典,至少赢下一场比赛胜利。 还美曰其曰,云骑剑士卓然于胜利之巅固然可喜。 但能传下技艺,令其开枝散叶,嘉惠旁人,才更有价值。 若是此人能以云骑剑术代表列车参加演武仪典,大展身手,也不枉是一美谈。 列车三人小组中,丹恒乃前世罗浮龙尊,善用云骑枪法,自然不是最佳人选。 而星怀炎也是略有耳闻,听说她在仙舟论坛中极为活跃,素有权限狗之称。 行事作风捉摸不定,据说底线也同样如此,也不是他心中的最佳人选。 于是在怀炎的排除法下,表面人畜无害的三月七成功脱颖而出。 …… 宝宝们我们玩个游戏吧,就是你躲在高速公路上,等大货车全速行驶过来的时候突然跳在它面前吓它一下 第464章 乱披风剑法 第464 章 乱披风剑法 第464 章 乱披风剑法 三月七站在湖前低头打量着碧面中的自己。 带桃花装饰的仙舟练功服让她看起来有点练家子的模样,裹住小腿的白色长袜却显得有些幼齿。 这一身带桃花装饰的仙舟传统服饰是云璃为她亲自挑选的反向拜师礼。 衣服剪裁贴身,便于活动,满满仙舟异域风情的味道。 三月七倒是很庆幸云璃师父没有按照她老人家自己的打扮去给她挑选练功服。 毕竟她可没有光着脚走路的习惯,要是在路上踩到一个石子,非要疼上她老半天不可。 她握着短剑摆出几个造型,别说,倒是很像模像样。 湖水镜面中好一个英姿飒爽的美少女剑士,唯独可惜少了些特效。 像是镜流女士大手一挥,起步也是一剑霜寒十四州的水准。 可她大手一挥摆出几个姿势,差点一个马步站不稳跌进水里。 好在她挥舞双臂连忙转了几下风火轮,这才没在拜师学艺的第一天就丢人。 至于她手中这一套对剑,自然是彦卿师父的反向拜师礼,模样好看,配重也适合初学者。 时至今日,她终于体会到了一丝背靠大树的快感。 也多多少少理解了星的心情,心说这师拜的真值啊! 只是她莫名感觉这件事已经开始往奇怪的苗头上发展了。 宅院里的那棵老枫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枯黄色的叶子掉下来飘在水面上,泛起一阵涟漪。 抬头看阳光灿烂,真是一个习剑的好日子,她想。 星发出猪一样的哼哼声,在枫树阴影笼罩下的躺椅上伸了个懒腰。 “作为东道主,我会传授三月小姐罗浮剑术的精华,然后让她在擂台上大获全胜,到时候,你自然就没办法对罗浮剑法优劣评头论足了吧。”彦卿斜眼看着云璃,就差从鼻子眼里喷出一道白烟来。 “一边呆着去,我会让三月七学到朱明剑术的要义,让她以我的剑胜出擂台,哼哼。”云璃怀抱着双臂哼哼,眸子里两湾清水一样的光闪烁。 牛什么牛,你朱明的剑术再牛再厉害,仙舟的剑魁还不是在我罗浮吗,有什么可神气的…彦卿撇嘴:“闲话少叙,咱们开始上课吧。” “旁边这位是我请来的云骑教习,这第一堂课先和他过两招吧。”彦卿看了一眼背着手走过来的三月七,流露出对虾兵蟹将说“你去解决掉弼马温”的理所应当。 这一上来就这么刺激吗……三月七眼皮直跳,抿了抿嘴轻声说:“哎?彦卿师父你确定第一堂课就是实战训练?会不会太激进了些?” “听说你练过射艺,有受训武事的底子,我还听星说你曾自创过一招剑术,名叫斩星破宙大琉璃剑,所以第一节课当然要摸摸你的根基扎实不扎实。”云璃以专业水准给出了客观的说辞。 “来吧,上前一步,用你能想象到最顺手的方式挥剑!”云璃鼓励她说,“只有了解了你的肢体习惯,我们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教你些什么。” 三月七眼皮狂跳,心想星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你不是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自己嘴巴最严实吗…… “如果您准备好了,就请与在下对阵!”云骑教习沉声说。 “啊…哈哈…好的…那你手下留情哈…我以前只是个弓兵…”三月七努力地笑笑。 弓兵?是自古弓兵多挂壁的那个弓兵吗?云骑教习若有所思,可嘴上还是承让道:“那就多有得罪了三月小姐!” 如果感觉自己以大欺小心有愧疚的话能不能站着先让我几招…三月七心底嘀咕,提起双剑耍出一个剑花冲了上去。 云骑教习手中长枪一抖,双目目光灿灿做出防守姿态,和三月七缠斗在一起,枪剑碰撞间火花璀璨。 “你猜三月她能撑多长时间,我赌超不过十分钟。”星摸着下巴,很笃定地说。 “不见得,虽然三月只是初次接触剑术,可却也有箭艺的底子在。”丹恒摇摇头。 “那我们来赌一赌?我赌三月她撑不过十分钟。”星看了一眼宅院空地上和云骑教习缠斗,乱挥着王八剑法的三月七,信心十足。 丹恒缓缓地闭上眼睛,面无表情。 星迟疑了一会儿:“要不……我们换一下?我赌她能超过十分钟?” “我赌她超不过十分钟。”丹恒缓缓地睁开眼睛,双目炯炯有神。 他只是被剥夺了龙尊的身份,又不是被剥夺了眼睛和智商。 虽然场下的局势看起来是旗鼓相当。 可三月那是完全凭借着王八拳法推演出了王八剑法在那乱砍一通,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完完全全演示了什么叫想要乱剑砍死老师傅。 反观那位云骑教习则枪法扎实,步步紧逼,能和三月打到现在,也是属于放了一片大海。 虽说三月身手不凡,一手箭术也是指哪打哪,可毕竟是刚刚转职,爆冷的可能性真心不大。 这就好比是景元和江凡玩象棋,必败无疑。 “他们都瞧不起你,可你要争气啊。”星盯着宅院空地上挥舞着乱披风剑法的三月,心里沉沉叹了口气。 …… 宝宝们中秋节快乐,补药忘记吃月饼!!! 吃完月饼记得发个电给码字姬充充电! 第475章 年轻人 第475 章 年轻人 第475 章 年轻人 “年轻人!这个时候的动作要大胆一点!出剑的角度要在放开一点!” 说着说着,星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就起身去站在一旁,开始指点江山。 丹恒默默地看着星站在一边高谈论阔。 说到激情处,还猛直拍大腿,两手比划,说着什么金蛇乱舞,夜叉探海之类的鬼话。 现在距离他们约定好的对赌时间仅仅剩下不足两分钟。 为了心爱的垃圾桶不落入丹恒之手,星不得不站出来亲自指导,引据经典,旁征博引,侃侃而谈。 想要用仙舟话本中的英雄故事和她自己的亲身指导来激发三月七的潜能。 可三月七还是那个三月七,王八剑法还是那个王八剑法。 虽然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可和金蛇乱舞绝对没一丁点关系。 “尺度要在放开一点!动作要在大胆一点!砍他的下三路!抓起土来丢出去,要蒙蔽他的双眼!”星说累了,转身走回去坐下,抓起奶茶来猛吸了一大口。 “你确定你教她的是剑法?”丹恒抬头看着场地上满脸思索表情的三月七,心中警铃大作。 “谁说这不是剑法?能砍死敌人的剑法就是好剑法。”星白了丹恒一眼。 心说这浓眉大眼的丹恒什么时候也变的和江凡一样奸诈了?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弟来着…… 丹恒默默地看着场地中挥舞双剑的三月七,面无表情。 “砍他的下三路……” 三月七喃喃自语,把对面架起长枪格挡她进攻的云骑教习听的心惊肉跳。 他下意识地夹紧大腿,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生怕这姑娘给他上来一剑,让他变成云骑公公。 可谁知三月七像是忽然顿悟了一般,手中的短剑上泛起一层薄薄的霜寒。 有种碘伏加皮鞭,边打边消炎的错觉。 别管她是王八剑法还是金蛇乱舞,只要挨上她一剑。 先不说碗口大小的一条疤,那伤口绝对会被她冻上造成二次伤害。 最后距离时间仅剩下几十秒钟的时候,三月七更是仿佛开了锁头挂一般,剑剑专砍要害。 砍的云骑教习直冒冷汗,胯下生风,最后实在忍不住往后一个大跳,握拳佩服道:“承让!” 时间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谁教她这么练剑的?!”云璃瞪大眼睛,金蛇乱舞她也有所耳闻,是一种持双剑的剑法。 是宛如灵蛇一般轻快,像狂风一样迅疾的剑法,而不是专攻下三路的下九流招式。 她为了本次演武仪典让三月七达到预期标准,反复做了不少攻略。 只为了在演武仪典上可以让三月七用一手漂亮的朱明剑法一鸣惊人。 若是可以,她还想要得到司命和镜流大人的赞赏,到时候臭屁彦卿肯定会嫉妒的牙痒痒。 可现在看着三月七挥剑专砍下三路,纯纯跟王八拳一样的野路子。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第一个徒儿被带上歪门邪道。 彦卿迟疑了一会儿,倒是看的比较开:“我们换一个角度想想,三月小姐身手灵活,腰肢柔软,倒是练习罗浮剑法的绝好苗子,而且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天赋。” 云璃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彦卿,问道:“你认真的?” 彦卿心说当然是我瞎编的,其实我也没看懂她这招金蛇乱舞是怎么来的,不过我身为罗浮云骑骁卫,不能在你面前表现的无知。 彦卿点头道:“自然是认真的,这种能力可遇不可求。” 经过彦卿这么一说,云璃心情好点了。 既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好苗子,那她在误打误撞误入歧途之后不正是她这位师父发挥的好时候吗? 这种说法她勉强可以接受 “不过缺点还是要批评的,正手不精,反手乏力,浑然没有章法,挥剑时各种动作太过潦草…” 她顿了顿:“不过这些也是初学者的通病了,无妨,只要习练朱明剑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力出奇迹方为正道。” “嗯!“三月七点点头,“咱一定认真习练剑法,不丢两位师父的脸。” “那下一课,三月小姐从练习步法/发力开始。”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彦卿和云璃异口同声地说。 “不是,你到底懂不懂剑术啊?”云璃扭头看着彦卿,微微皱眉。 倒反天罡?…彦卿没好气地说:“我还想问你呢!双剑本就强调灵活应敌,左右相援,还有什么比步法更重要吗?” “战阵强弱并不总靠长处,还要看短处。”云璃反驳他说,“双剑的短处恰恰在于发力,双臂乏力,步法灵活又有什么用?这又不是跳舞。” “但凡学有所成的剑士都懂得扬长避短,先发扬长处,再反哺短处,这才是真正的学习方法。” “哼哼,小少爷真不愧是空想理论派啊,真是仙舟赵括!” “空想?你自诩能听懂剑说话,这又算什么?空想社交派?” “那也小少爷你纸上谈兵的好……” “那你呢?妄想症吗?这算什么?另类的二次元?” …… 神策将军府,景元透过一面水镜看到云璃和彦卿互相阴阳怪气的时候,悠悠叹了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想起我那时…” …… 像我这种屌丝向你提出交往的话你会报警吗? 谢谢蚩饭宝宝的爆更撒花,朕心甚慰 第476章 文无第一 第476 章 文无第一 第476 章 文无第一 圣芙蕾雅学院——教师办公室 “琪亚娜,攻击A级、反应A级、智力E级?”江凡翻看着学生评价表,面色古怪,“我记得最低级的评价就是e吧。” 琪亚娜讪笑着摸摸头,江凡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他莫名感觉e级并非是琪亚娜的极限,而是圣芙蕾雅学院学生评级表的极限。 以往在列车上他总是调侃三月和星说,你们两个真是列车上的卧龙凤雏! 可眼下来看,用卧龙凤雏来形容琪亚娜,多少还是有点侮辱了这个词语。 卡斯兰娜家笨蛋的传统在琪亚娜这算是发扬光大了,她的眼神比三月七还要睿智不少。 他觉得符华同学对琪亚娜的评价很中肯,只会靠着优异的身体条件进行战斗的笨蛋。 江凡默默地把那张学生报表叠好装进口袋里,思索着自己要从哪里开始下手教导。 三个小时前,琪亚娜敲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一进门江凡就看见她手里捏着一张表格。 脸上还挂着不好意思的笑容,仿佛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如果不是她手里没提着一袋鸡蛋和两壶油。 那江凡肯定会认为她是来提前拜年的。 否则笑容不可能这么近乎于谄媚,像是准备伸出手要压岁钱一样。 江凡一边合上封面写着《如何做好一位老师》的厚皮书,一边温和地问,琪亚娜同学是遇到了什么在学术上的困难吗?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老师提问的。 琪亚娜唇角动了动,纠结了好一阵儿,才磨磨蹭蹭地把手中那张表格递过去,不好意思地说是德丽莎让我来找江老师你补课的。 江凡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表格扫了几眼。 可左看右看,横看竖看,也只能从那张表格上得出琪亚娜是个笨蛋这种笃定的结论。 表格下面还记录着几道琪亚娜曾经写过的几道考题。 比如第一题,是一道很经典的校验诚实的题目。 你是一名上山砍柴的猎人,不巧斧子掉进了河流中。 你正捶胸顿足,悲痛万分的时候,有一道金光忽然闪过。 你抬眼一看,正是河神带着三把斧子浮在你眼前。 河神温和的询问你说,年轻人,你刚刚掉的是这个破旧的吼姆玩偶,还是这个银吼姆玩偶亦或者是这个金吼姆玩偶呢?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普遍的解答都是会写我掉的是那个破旧的吼姆玩偶。 因为河神喜欢诚实的人,如果你撒谎说是金吼姆玩偶或银吼姆玩偶。 那河神会立刻叹息着摇摇头,说你不是一个诚实的女武神,这个破旧的吼姆玩偶你也憋想要了。 可偏偏琪亚娜的回答独树一帜。 她在题目下面的空白处上写,莫非河神是个笨蛋,它不知道自己有哪两个吼姆玩偶吗?还来问我吗? 其实这道题江凡也有在列车上问过星,只是把吼姆玩偶换成了斧子。 可星却摇摇头,一脸的神秘莫测。 她说如果是自己遇见那河神,她首先会让河神把那三把斧子借给自己看一看。 然后转手就把斧子扔进河里让河神再问一遍。 如果河神问了,那她就可以说那三把斧子都是我掉的。 而眼下琪亚娜的回答虽然没有星那样剑走偏锋,可也算独树一帜了,都属于是战略级的人才。 有星和琪亚娜在,何愁列车与学院不兴呢? 可奈何学院的阅卷老师没有看出琪亚娜的天赋来,在题目后画了一个大大的鸭蛋。 江凡倒是觉得这道题琪亚娜回答的没什么大问题。 他觉得圣芙蕾雅学院就需要这种思维方式异于常人的人才。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倒是真想把星和三月七引荐进圣芙蕾雅学院来。 虽说星没什么对崩坏兽的技巧,可审视局势这方面她是一顶一强。 在战场上珍爱生命没有战死,也是一种胜利。 至于其他几道考题,琪亚娜倒是回答的中规中矩。 虽说没了那种人才的灵气,却也足够合格了。 可审批题目的老师没有江老师这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胸襟,也没有他善于发现人才的目光。 所以琪亚娜同学的几道考题都是清一色的鸭蛋。 只有那么两三道计算题写了一个答字,阅卷老师心生怜悯,给了那么几分。 这临近一年一度的女武神考核,单凭那么几个三瓜两枣和鸭蛋,想要及格基本是痴人说梦。 所以德丽莎才会安排江凡给琪亚娜来一场临考恶补。 免得这位现役女武神的智力评价掉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F级,成为这座学院的传奇。 可问题是没有人通知他需要给琪亚娜补课啊…… 江凡忽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来点亮屏幕。 这台手机是德丽莎才刚给他配备的最新款机型,所以通讯录里也只有德丽莎这么一位联系人。 最后一条聊天传讯,发送于2016年7月24日中午,两个小时前。 江凡点开了那条短信,内容很简短。 大致意思就是我把琪亚娜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在后天的女武神考试上合格。 哦?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吗?……江凡摸摸下巴,眸子里满是信心,觉得这真是简单极了。 他委实不是自夸,论培养学生,他敢称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 如今罗浮仙舟的神策将军景元就是最好的例子。 培养学生?没人比他江凡还懂培养学生! …… 与此同时,远在神策将军府内透过水镜监督彦卿和云璃教学进度的景元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觉得有人在背后蛐蛐他。 “嗯……莫非是符卿又在背后说我坏话?”景元喝了口茶压压惊,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第477章 不愧是师生 第 477章 不愧是师生 第 477章 不愧是师生 “崩坏是伴随文明而生,不断降临的毁灭性灾难,它以毁灭文明为最终目标…” “同时崩坏是一种具有一定智能、拥有多种表现形式的超自然力量。” “包括但不限于侵染野兽与人类致使变异或死亡、病毒、自然灾害、世界大战乃至崩坏纯能和产生崩坏兽与律者等任何可能对人类文明造成损害的形式…” “高浓度的崩坏能量聚集起来,在人体内产生核心,诞生能扭曲物理规则的律者……” “例如2000年的西伯利亚,空之律者觉醒,第二次崩坏成为了波及全球文明的灾难……” 弧形的图书馆教室中,姬子左手捏着教鞭,右手持教科书漫步在书架两侧分出的过道上。 图书馆教室里鸦雀无声,只能听见纸笔沙沙的声音。 所有学生都在认真听课,手边的笔记本上写满了这节课的精华和知识点。 江凡也不例外,他正坐在图书馆角落里的座位上闷头写着笔记。 作为新入职圣芙蕾雅学院的教师,旁听学院资深教师的讲课也是一种进步交流的方法。 他每周的课程安排并不多,只有周三上午的10点——11:40有一节学院公开的选修课。 另外他在圣芙蕾雅学院里也人生地不熟,没多少熟悉的朋友。 所以他才特地来听姬子的《崩坏学》讲课来旁听,顺便下课时把琪亚娜领走去补课。 但在学生们眼中,这位新入职的江老师儒雅温和,且勤奋好学,满身都是读书人的风骨。 在女武神遍地走的圣芙蕾雅学院里简直就像是一朵娇弱的小花,怕是面对崩坏兽时只能满口之乎者也。 虽然她们不明白学园长为何要应聘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男性教师。 可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学园长的想法不是她们能揣测的,只当是文武两把抓。 可芽衣和琪亚娜却不这么认为。 作为沧海市行动的亲身经历者,那种如神如魔般的攻势她们记忆犹新。 更别说江凡那弹指间灭了帝王级崩坏兽的英姿。 如果说这样勇猛的江老师都是一朵娇弱的小花,那a级女武神算什么? 娇娇弱弱的小草根吗? 图书馆教室里仍然有不少学生用余光观察着角落里低头奋笔疾书的江凡。 心说果然是学无止境,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连江老师都在认真做笔记哩! 可只要有人站起来靠近江凡,就能发现他的笔记本上写的哪里是什么笔记,而是满篇的火柴人。 倒不是江凡觉得姬子讲的课不好听,也不是说觉得枯燥无趣。 只是他认为自己听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把时间放在其他事上,比如完善他的火柴人大乱斗。 崩坏虽然听起来很唬人,大有一种此乃天命不可违逆的感觉。 可实际真比较起来,对他一丁点威胁都没有。 所以他才没必要听崩坏的发展史和律者诞生的过程。 这就像荒天帝没必要听唐三上课讲唐门暗器和蓝魂草武魂一样。 …… 姬子单手持着教科书漫步在过道上,昨晚德丽莎给她发过短信,说学院的新教师江凡会去旁听。 所以在上课前看见江凡走进教室的时候,她才没有觉得有多意外。 只是心想这位江老师倒是勤勉好学,还特地抽出周末的休息时间来旁听她的课程。 有江凡这样认真负责的好老师,她倒是对琪亚娜后天的女武神考试抱有了不少期待。 心想琪亚娜这次的女武神考试纵然不及格,也不至于会把智力的评分拉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f级。 只是她对江凡和琪亚娜抱有的美好幻想仅仅在几分钟以后就被打破了。 琪亚娜上课的时候昏昏欲睡,左耳进右耳出是在她预料之中的。 可她没想到江凡也是如此,刚刚讲课没几分钟就用余光看见他在打哈欠,还用手撑着下巴,一副下一秒钟就要睡着的样子。 过了几分钟用余光再看他,竟成了一副奋笔疾书的模样,笔纸沙沙的声音就没停下过。 姬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说这才对,老师就要做好老师的表率,岂能和琪亚娜一个德行? 可在几分钟后她走过江凡身边无意间瞄了一眼他那笔记本的时候,就再也没挪开视线。 她清楚地看见,那本笔记上画满了火柴人,角落的地方还画着四宫格吼姆小漫画。 偏偏江凡抬起头和她对视的瞬间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差点气的把教科书甩在江凡的脸上。 她已经做好了琪亚娜在学院评价表上智力那栏降到F级的准备了。 …… 与此同时,圣芙蕾雅学院学园长办公室。 “德丽莎大人,晚上好,奥托主教接到了您提交的关于月光王座和江凡先生的报告。” “我将在明天抵达极东支部,对江凡先生的报告和战舰进行确认。” 淡蓝色的光影聚成人形,温和女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唔,丽塔…欢迎明天来视察,所有行程我都准备妥当了。”德丽莎不动声色地合上漫画书,“你这次来还有其他事吧?如果只是确认战舰的话,没必要专程来一趟?是为了江凡的事情?” “是的,主教大人希望我能列席参观今年的女武神等级考试,同时和江凡先生见一面。” “同样他很期待您在这里做出一些有趣的事情来。”丽塔轻声说。 德丽莎撇嘴:“爷爷还是这么麻烦…” “嘻嘻,顺便说一句,好久不见。”丽塔歪着脑袋看她,“您还是像娃娃一样可爱。” …… 距离某屑仔降临倒计时 第478章 我和吼姆有个约会 第 478章 我和吼姆有个约会 第 478章 我和吼姆有个约会 晚间11点,圣芙蕾雅学院图书馆。 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爆响。 下起雨来补习课就散了,江凡为琪亚娜准备的户外实战课程也只能排在明天。 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让琪亚娜在雨天中模拟实战训练课题。 可抬头对上琪亚娜委屈巴巴的眼神,最后也只能放弃,心里劝诫自己说不能操之过急,要松弛有度。 琪亚娜是真的有点累了,看见芽衣的一瞬间就扑了过去,靠在她怀里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 江凡是真没想偷听,可耐不住那声音自己往他耳朵里钻。 琪亚娜嘟囔的也不是什么夸赞他的话,反而是在嘀咕着说江凡老师比姬子老师还要可怕之类的。 芽衣倒是看的很开,摸摸头安慰她说江凡老师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严厉一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严厉?自己很严厉吗?江凡扪心自问。 他记得自己曾经给景元安排的第一节课就是先绕着罗浮跑一圈热热身。 更别提什么在暴雨天里扎马步,和徒手攀爬司辰宫,也没见景元抱怨说自己有多严厉。 所以思来想去,江凡也只能归结于每个学生的体质不一样,训练方式也不能一概而论。 返程的时候,雨下的正大,芽衣和琪亚娜打算抄条近路直接返回宿舍,先好好的洗个澡先。 江凡的目的地则是图书馆,于是跟她们在广场的十字岔路口分别。 那是一座颇有年代感的苏式建筑,白色大理石的外墙,玻璃天窗的穹顶,巨大的立柱,房檐上还刻着精美的雕花纹路。 圣芙蕾雅学院的图书馆内红木制的书架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上面放满的书籍五花八门。 前几排的书架上还摆着十万个为什么,后几排的书就成了崩坏历史学和崩坏兽克制学等书籍。 甚至你还能瞧见被人塞进角落里的吼姆漫画书。 江凡觉得自己只是在图书馆里坐坐,就好像是在知识的海洋里游了个泳,满身都是书香味。 这场暴雨下的很突然,上一秒钟圣芙蕾雅学院的天空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就被黑云遮蔽,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好在图书馆里有存放共享雨伞,不少学生都撑着伞早早的回了宿舍。 只留下少数的学生是在为后天的考试做准备,抱着书坐在图书馆的一角,安安静静的翻阅着书籍,想要临阵磨枪或巩固知识。 只有少数几位学生在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江凡这位在圣芙蕾雅学院独树一帜的新老师。 这让江凡有种自己如今正身在动物园的错觉,只不过他扮演的角色是猴子。 作为一所培养女武神为己任的女性学院。 江凡这位横空出世的男老师确实在学院里掀起了一阵热烈的讨论。 有学生猜测他是德丽莎学园长的私生子,也有学生猜测他是天命总部派来的实习教师。 还有少部分学生脑洞大开,认为他是天命总部培养的秘密武器,来圣芙蕾雅学院是执行任务来的。 但这种说法却在论坛上被不少选定了江凡选修课的女武神们集体否认。 她们一致认为江凡老师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教师。 来圣芙蕾雅学院任职可能是某种巧合,也可能是他在某些领域上独树一帜。 也说不准是学园长的深谋远虑,总之和特工扯不上关系。 “江老师好,上节课真是讲的棒极了,可惜您的课人气爆满,想要抢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胆大的女同学微笑着和江凡打招呼。 看起来江凡昨天的公开选修课视频已经传遍了整个学院。 多数学生都认识到了这位新老师的教学水平。 同时也认识到了这是一节很容易获得学分的好课目。 江凡微笑着点点头,在别人看来他的意思是在图书馆这种有学术氛围的场合不能轻易打扰其他同学。 实际上是他连续给琪亚娜恶补了两个小时的理论知识课,眼下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江凡把雨伞放在门口置物柜的伞架上,抽出那本昨晚看到1/3的闲书,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身体好些了吗?”江凡随手翻着书页,抬头看了眼坐在旁边的板鸭。 “嗯,布洛妮娅用健康系统进行了自我诊断,已经确认恢复机能…”布洛妮娅迟疑了一会儿,目光忽然落在江凡那本书的封面上,眼神微微一亮。 《吼姆王国幻想记》 …… 第479章 以一敌百 第 479章以一敌百 第 479章以一敌百 “姬子,杨叔,帕姆:见信如晤,我们在罗浮一切都好,请各位放心,你们的旅行还顺利吧? 最近这段日子,我因为某些机缘巧合,成了两位云骑剑士的弟子。 跟随他们修习剑术,誓要在演武仪典上一鸣惊人。 其中一位是之前咱们见过的彦卿小弟弟。 另一位,则是朱明将军怀炎的孙女,云璃,我们在匹诺康尼也有过一面之缘。 两位师父十分严厉,使我深刻感受到了修习剑术之艰苦。 彦卿师父让我使轻剑,以灵活多变施展云骑剑术。 云璃师父却又让我大力出奇迹,手腕才是真道理。 星偶然灵光乍现,说我可使短剑缠斗,亦可以丢出短剑抽出大剑来以力御敌,可却遭到了师父们的一致反对。 我本想也拉星下水,可她不肯,嘟囔着说球棒已是无敌路,何须再借它人剑。 我又想拉丹恒下水,可这次轮到彦卿师父不肯。 我还想求助江凡,可哪里都找不到他,最后也只能作罢。 尽管如此,我却从未因艰辛而退缩。 在短短几周的时间里,我的剑术突飞猛进。 两位师父都夸我是世间少有的剑术奇才,争先恐后地用各自的方法教导我,还劝我弃弓从剑。 如今,在两位师父的悉心教导下,我的剑术已小有成就。 等回到列车以后,我一定要给诸位小露一手,让你们对我刮目相看! 三月七,翘首以盼回信。 ps:可可利亚和希露瓦做的大补汤总觉得怪怪的,少喝!少喝!” 时间是深夜11点,写完这封信之后三月七转回头去检查,免得有些地方出现疏漏。 她每周睡前都会写一封邮件寄给列车。 尽管姬子,杨叔那边列车业务繁忙,但每每收到邮件,也总是第一时间回信。 信中大小琐事尽数排列,甚至有时连三月七她们吃了什么都知道,便觉得她们在罗浮仙舟里日复一日过着平静的日子。 起初星还嗤之以鼻,她觉得科技在进步,手写信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哪里有手机发短信来的方便。 三月七就尽力解释跟星解释手写信的好处。 例如心意啦,磨练剑艺啦,又比如锻炼心境啦,总之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 星摸摸下巴半信半疑,可偶然去神策府找景元下棋的时候,恰好看见景元也在写手信,就不得不肃然起敬了。 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写起了信,只不过是写给自己。 “6月17号,喝了一杯奶茶,不好喝,差评。 6月18号,看三月练了一天的剑,不如我。 6月19号,又看三月练了一天的剑,还得练。 6月20号,略 6月2号,也略……” …… 与此同时,罗浮仙舟,玉界门深巷,阴雨绵绵。 敖霜在深巷中带领着一队云骑士兵走出去很远,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听见了急促的奔跑声,从前方而来,携卷着杀意。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云骑士兵们不解,但还是踏上一步掩护在她身边。 “我们中伏了,还是在我持名族的本家。”敖霜冷冷地说。 周围的云骑士兵们猛然抬头,向着周围张望,赫然发现对面的深巷里走出十几位步离人。 为首的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重甲身材魁梧的狐人。 一缕灰发飘在额前,两抹浓眉下双目阴冷,黑色的大麾夜风扬起,猎猎作响。 他的身后,十几位步离人双目杀意沸腾,蠢蠢欲动。 “曜青持明族龙尊敖霜,传言她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眼下来看,不过尔尔。”为首的狐人举起手里的玄铁重枪,声音低冷,大麾领口上那印步离人徽记淡淡地反着银光。 “区区几头丧家之犬,临死前还敢大放厥词,好胆,却不知你姑奶奶我手中银枪曾还染着你三大姑八大姨的血呢。“敖霜淡淡说。 “五对十六,你们照样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随行的持明族云骑嘿嘿一笑,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长刀。 他长刀横封,向前踏出一步,魁梧的身形几乎堵住了半个巷口。 “我知道持明族云骑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为首的狐人用手里的长枪敲了敲地面的青砖,有节奏的响声在安静的深巷里越传越远。 四周原本迁移废弃的民宅小巷里突然涌出了一群披着肩甲的步离人。 仿佛夜里悄然现身的群狼,嗜血森冷的目光冷冷凝视着被围困在深巷里的云骑。 他们虎视眈眈地围着一群银衣银甲的云骑,安静地站在雨中,手中的长刀猎爪光亮如雪,看起来已经在雨夜里等待了很久。 “苍牙猎群,白狼猎群,果然是臭鱼找烂虾,偷渡来罗浮,想必是为了某个囚犯吧。”敖霜轻描淡写地横起银枪,“我的手下,都需以一敌百,你们,不太够。” “好口气,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五百人。”为首的白狼猎群狐人淡淡一笑,右手的玄铁重枪缓慢而有力地挥下,枪尖遥遥指着敖霜的眉心,“白狼猎群首领候补,昂古。” “杀!” …… 昨天的章节被审核了,白天才看到,只能修修改改重新写 第480章 现状 极东支部,圣芙蕾雅学院 轰然巨震几乎震碎了圣芙蕾雅学院宿舍的所有窗玻璃。 中央教堂旁临时搭建的房屋里喷出几十米高的火焰,把整座校园天空照成血红色。 圣芙蕾雅学院4号宿舍的外墙自上而下裂开了一道口子,宿舍里墙灰簌簌落下,跟飘雪一样。 芽衣一直平静的神情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把落在菜板上的墙灰吹去。 中央教堂旁临近搭建的两层小屋是学园长新规划的男性教师宿舍。 放眼整个圣芙蕾雅学院,也只有那位新老师一个人在里面居住。 如果不是知晓他的公开选修课是法治与论语。 那学生们多半都要怀疑这位新老师是专门研究原子弹或核武器的暴力分子。 救火车拉着警笛,狂飙到燃烧的男生宿舍门外甩尾停下。 武装齐全的女武神们熟练地架起水龙对屋子里喷射。 圣芙蕾雅学院值班的女武神们到场救援,她们神色轻松,一边作业一边谈笑这次事故的源头。 短短的两天时间,在圣芙蕾雅学院里这类事件已经发生了不下八九次,不值得大惊小怪。 “是硫磺火焰,大家戴好防毒面具。”领头救援的B级女武神看着那团燃烧的大火心惊肉跳。 一边呼喊大家戴好防毒面具一边琢磨着这位新老师莫不是二战遗留下来的暴力分子? 不然没理由在屋子里研究这种堪比TNT炸弹的东西。 于是女武神戴上防毒面具,继续坦然自若,继续救火。 虽然水龙的数量还在增加,但火场还是逐步向着中央教堂和四号宿舍区蔓延过来。 在中央教堂上课或在宿舍区休息的学生们显然情绪稳定,甚至没有几个人开窗看热闹,也没人拍视频上传网站。 一是因为这种场景见的多了,自然也就没感觉有多新奇。 二是现在多数学生们都在泡在图书馆里闷头复习,好迎接明天的女武神考试,一心不能二用。 三是传闻那江老师儒雅随和,他的研究项目也得到了德丽莎学园长的首肯,不至于背地里是十恶不赦的暴力份子。 至于其他人,她们应该正集体上线,在学院新开设的论坛里议论火情,闲聊趣事,就火情的源头展开学术方面的见解。 芽衣“咣”的一声把菜刀立在菜板上,面无表情地摸出手机来登入“圣芙蕾雅学院论坛”,旁边赫然是一盘落满墙灰的水果。 “您的好友无敌SSS女武神上线了。” “您的好友葡萄美酒夜光杯上线了。” “您的好友犹大上线了。” 显然学生们并没有表面上一般情绪稳定,几乎所有学生都在论坛上踊跃,包括校方的教职人员。 “葡萄美酒夜光杯”是教师姬子的ID,“犹大”是学园长德丽莎的ID。 至于“无敌SSS女武神”,毫无疑问是某个智力即将跌落F级的“传奇”B级女武神。 “江凡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又炸了?这次是精炼硫磺爆炸还是蒸汽管爆炸?有没有把那厮炸死?”犹大开了主贴,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位自诩成熟淑女的学园长被气的不轻。 “据说是硫磺爆炸,但火势还在可控的范围内。”葡萄美酒夜光杯回复。 “今天已经是第十一次了,江老师他真的不是天命总部派来的疯狂科学家吗?”无敌SSS女武神在帖子里冒泡吐槽。 “笨蛋琪亚娜果然是笨蛋。”布狼牙回复无敌SSS女武神。 “琪亚娜你有空在这里刷论坛不能去认真复习准备考试吗?留给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布置的复习资料看完了吗?难道你真的想打破学院记录吗?”犹大开始政治思想教育。 “您的好友无敌SSS女武神已下线”。 又一轮地动山摇的爆炸,第二道火焰冲出男生教师宿舍楼的屋顶,好像火山喷发一样咆哮。 “各位老师同学不要惊慌,这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意外,预计今晚过后将不会再发生类似的爆炸。”我不善武力在犹大开的帖子里回复,并被迅速置顶。 这是江凡的ID,看来男生宿舍楼里的爆炸并没有随德丽莎学园长的心愿把他一起炸上天。 “PS:如果爆炸了当我没说。”片刻之后,我不善武力再次发言。 芽衣扭头看了一眼整盘落着墙灰的水果,又低头看了一眼飞速回复的论坛,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481章 宵夜 第481章宵夜 圣芙蕾雅学院。 餐厅里静悄悄的,这座巴洛克装饰风格的大厅足以容纳几百人同时就餐,但此刻只有唯一的食客。 某人坐在长条餐桌的末端大啃大嚼,对待食物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迅速。 餐盘里是一整只烤鸡,一块全熟的牛排,一个双层牛肉汉堡,一份蔬菜沙拉,还有一杯牛奶。 这委实不是江凡天生有这样的好胃口。 只是吃惯了列车上各路的神仙菜系,胃口早已经千锤百炼出来。 这要是给他扔进前世的亚马孙大森林,少说世界上还得多出一位江爷,敢生吃蚯蚓蘸泥巴的求生狠人。 眼下圣芙蕾雅学院餐厅有手艺堪比米其林水平的好厨子,江老爷自然胃口大开。 颇有星那句名言里”我特么吃吃吃吃“的英姿。 在他吃到全然忘我天人合一之际,一个人挨着他坐下,放下了自己的餐盘。 江凡三下五除二吃完那块他巴掌大小的牛排,扭头看着身穿黑丝女仆装的不速之客。 她的夜宵搭配很合理也很简单,热牛奶和苹果,还有一小块切角蛋糕。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即便圣芙蕾雅学院的餐厅24小时营业,但在这里夜宵仍然是一个很小众的爱好。 基本女武神们在十点前后就已经陆陆续续地返回了宿舍。 很少有学生继续泡在图书馆里或是结伴去餐厅吃个夜宵。 偶尔有几个爱好夜宵的女武神,也只是会在晚餐时从餐厅带走一个三明治或便当,在宿舍里热一下当作夜宵吃了。 所以餐厅里的厨师们也会在十点前后陆陆续续的下班。 只留下一位来值班,免得有学生半夜醒来忽然想来吃个宵夜。 可自从江凡在学院里任职以后,餐厅厨师们的生活作息就被改变了。 每过午夜十二点,你总能看见一个人慢慢悠悠的踩着点进食堂点一大桌宵夜,每次还不重样。 今天点一桌地地道道的炒菜,明天就可能是点一桌正宗的意大利菜,后天没准就点一桌西式快餐。 学院餐厅里的厨师们自然心有不快,觉得自己带薪摸鱼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可有次江凡忘记在取餐口取餐,只能由厨师送去的时候。 那位手艺堪比五星大厨的女厨神看见江凡的瞬间,忽然就觉得心情也不是那么不快了。 自那以后,每逢午夜十二点的夜宵时间。 圣芙蕾雅学院高薪从世界各地聘请来的女厨神们都会在背地里画上最精致的妆容。 那架势大有此生若是能嫁给江凡老师,一定让他这辈子夜宵管够的姿态。 可随着这位身穿黑丝女仆装的女人走进餐厅,那股群厨争锋的局势瞬间就被打破了。 因为女厨神们发现即便自己画上最精致漂亮的妆容,在那女人面前也会黯然失色。 颇有种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握方天画戟大杀四方,最后一路跌跌撞撞来到最后一关,猛然发现敌方BOSS是雷欧奥特曼一样。 所以她们只能站在点餐台的玻璃窗后探头观望,心里期盼着这两人千万别磨擦出爱情的火花来。 现在餐厅里就他们两个人,窗外布谷鸟发出求偶的咕咕声,有种形影相吊的感觉。 江凡点点头,算是跟眼前的女人打招呼,然后喝了口牛奶,慢悠悠地吃起蔬菜沙拉来。 他时刻谨记镜流和黑塔她们的教诲,随便搞外遇的男人,是会被切掉的… 当然他也不信有人能砍动。 两个人沉默着吃饭,江凡慢悠悠地吃蔬菜沙拉,丽塔小口吃着苹果。 很奇怪,直到江凡把整盘的蔬菜沙拉都消灭完,丽塔手中的苹果才吃了一小半。 江凡一口闷了那杯热牛奶,实在想不到这女人是来这里干什么的,只好站起来说:“那个吃好喝好,餐厅的意大利香肠和蘑菇挺正宗的,值得一试,我先走了。” 穿黑丝女仆装的女人把自己的切角蛋糕推到江凡面前:“江凡先生,再吃点?山楂味的蛋糕,对刚刚吃完油腻食物的您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想要用食物来考验我?……可哪个干部经受不住这个考验? 江凡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女人的脸上挂着如春风般的笑容,眼眸里像是有一湾潭水。 江凡缓缓地坐下,他确实还有胃口吃下这份蛋糕。 更关键的是,他总有种如果自己不吃这女人就会摸出镰刀拍在桌上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江凡先生,我叫丽塔·洛丝薇瑟。”女人自报家门,“听说您有吃宵夜的习惯,所以刚落地就来冒味打扰。” “没事,我很欢迎有志同道合的同志来一起吃宵夜,不然一个人吃总是会无聊的。” “我听说德丽莎大人和您的关系非常要好,还以为德丽莎大人会和您在一起。” “我让她早睡早起来着,十点整一杯温热的苦瓜牛奶下肚,早就呼呼大睡了。” “原来如此,所以您才会吃两个人的份量么?” 江凡默默地低下头紧吃了两口。 同样认真的眼睛凝视同样的东西,观察者的心理活动可能是迥然不同的。 看到江凡一个人吃两人份食物的敖霜心底一动,心说龙祖不愧是龙祖,吃东西都这样豪爽洒脱!爱了爱了! 看到江凡一个人吃两个人份食物的星心底一动,心说不好,这厮居然在背着我吃独食!!可恶!看我上天庭告这厮的御状! 而看到江凡一个人吃两人份食物的丽塔心底一动,心说这人难道是猪吗?一个人吃两人的份量? …… 萝莉控这厮,端的不当人女,今日断更在此处,直教大家伙心中似有千百只猫儿用爪在挠一般,若是日日如此,没个爆发,那可当真不痛快,何来的盟主打赏为爱发电,依我看倒不如寻个刀片寄到她家中显一显我等本事,也叫那作者知道,我等并非等闲之辈,心中恐惧,再不敢拿这等字数的文章来随意糊弄,这才算是随了吾等心意啊。 第482章 我的臀部已经翘到…… 第 482章 我的臀部已经翘到…… “喂喂~列车,呸!考试即将开始。”德丽莎意识到口误,改口纠正说,“本次实战考核采用单循环竞赛制度,女武神们将会两两分组。” 顿了一下,德丽莎的目光扫视全场,仿佛将军检阅军队似的。 扫了一圈后才满意地点点头,她接着说:“胜负并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考官会根据战斗中的表现来评定女武神是否合格。” “各位考官和学生请做好准备。”德丽莎把话筒递给江凡,想让这位走马上任的新考官也讲上两句。 可江凡接过话筒后只是默默地关上了麦克风,压根没有半点想鼓励学生们的话。 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主要是他走马上任本次考官的事情已经在圣芙蕾雅学院论坛上刷爆了。 激进派的学生认为实战考核的分数由一位文科教师兼疯狂科学家来评分并不稳妥。 她们强烈要求换一位实战课老师来担任考官。 而保守派的学生们则认为激进派的想法还是太保守了。 而保江一派的女厨神们则表示不能以貌取人,匹夫一怒还血溅五步呢,更何况江老师一个儒雅的知识分子。 所以不需要江凡发言,也不需要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论坛里早已经就他担任考官这件事吵翻了天。 但在德丽莎和姬子看来,能轻而易举猎杀帝王级崩坏兽的狠人正是实战考核所需要的人才,流言蜚语可有可无。 所以江老爷才被德丽莎提拔成为本次实战考核的考官之一。 负责观察记录每一位女武神在实战考核里暴露出的缺点。 “琪亚娜她没问题吧?”德丽莎在主位上坐下,凑近江凡低声问。 江凡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站在场外热身的琪亚娜,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没问题。 他给琪亚娜补课的时间绝对谈不上长,掰着手指头满打满算才不到三天时间。 三天时间,对于他而言,足够从地球一路砍到M78星云。 但对于琪亚娜而言,也只是堪堪能在战斗中合理运用自己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 “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顽徒!比吗喽还吗喽!”江老爷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亲自上阵,可又怕折了琪亚娜的自尊心。 此时此刻若是琪亚娜能听见江老爷的心里话,非要开口喊冤不可。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天才,可也绝对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蠢材。 委实是江凡的教学方式太过于独特,让她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比如实战训练课,往往她刚兴致勃勃地说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下一秒就发现天空好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撂倒了。 旁边的江凡还满脸渊渟岳峙,宗师风范,问自己有没有看清楚,没看清楚的话就站起来重新感受一下。 天知道一节整整45分钟的实战训练课下来以后自己的屁股有多疼。 她都怀疑自己已经练成了金刚屁屁功,臀部已经翘到可以顶一瓶汽水。 江凡看了一眼场地外跃跃欲试的琪亚娜。 确定这丫头一切正常以后,才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摸出一个文件袋解封。 文件袋的封口上卡着“SS”的红章,这意味着其中的文件属于是最高机密。 江凡是在昨晚拿到这个文件袋的,丽塔告诉他说有时间可以解封看一看,至于最高不最高,其实也没多重要。 文件袋中的内容也并不多丰富。 只是根据月光王座中枢的留言,在考核完成后,女武神们就要启程开始四块宝石的搜寻任务。 而首先要前往的,是位于新西兰的大洋洲支部,去寻找渴望宝石。 而天命总部方面则希望江凡能临时担任女武神小队第五小队专属浮空战舰休伯利安号舰长。 能随队一同前往新西兰的大洋洲支部寻找渴望宝石。 “新西兰啊……带薪休假吗?”江凡随手把文件袋塞进公文包里,总觉得离自己回家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罗浮仙舟,私人宅院内。 练完一套剑法以后,三月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总觉得自己身上多少已经带了点宗师风范。 三月七收剑平息,看向两位师父,彦卿和云璃满脸欣慰,意思是说不愧是我们教出来的徒儿。 她又看向丹恒,丹恒也微微点头,意思是说不错,颇有进步。 紧接着她又看向星,星紧闭双眼,意思是…哦,她是靠着树睡着了。 三月七从星那张流着哈喇子的大脸上收回视线,收起剑走到彦卿和云璃身前。 “不错,三月小姐的双剑技巧已经小有所成。”彦卿点了点头,“即便是到了演武仪典之上与人争锋,也绝不逊色。” “遇上两位师父也是吗?”三月七眼神惊喜,没想到自己的剑术已经如此高明。 “做梦。”彦卿和云璃异口同声地说 “以三月小姐的天资,若再肯下苦功练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击败云璃的。”彦卿不动声色地说。 …… 我大致是病了,横竖都睡不着。坐起身来,叼起一根棒棒糖。 这悲伤没有由来,黯然看着每天的一张本章说一个是催更,另一个也是催更。 不知道是不是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我翻开书一查,这书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精彩绝伦"几个字。 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短小"! 第483 我的体内有棵树 第483 我的体内有棵树 第483 我的体内有棵树 新西兰大洋洲以南,奥克兰郊区。 奥克兰,新西兰最大城市,是南半球主要的交通航运枢纽,也是南半球主要的港口之一,而天命支部,正坐落于奥克兰的郊外。 但在一天前,新西兰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崩坏反应,整个新西兰境内充满了死士与崩坏兽,大洋洲支部方面也与总部失联,处于瘫痪状态。 照明灯撕裂了云层,休伯利安号在云海中低速驶过,穿越大洋洲驶向目的地。 江凡坐在驾驶位上悠闲地喝着咖啡,姬子坐在副驾驶上看休伯利安号探测仪的定位GPS。 “见鬼,这里真的是新西兰吗?我怎么两眼一黑,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好荒凉。”姬子和江凡的蓝牙耳耳麦里传来琪亚娜惊叹的声音。 “笨蛋琪亚娜果然没有认真听舰长讲任务说明。”布洛妮娅说。 “一天前新西兰突然发生了强烈的崩坏,现在境内已经充满了死士与崩坏兽,而大洋洲支部也因为此次突然爆发的崩坏,陷入了瘫痪,渴望宝石也在崩坏发生的时候遗失了。”芽衣轻声说。 “原来是这样...那渴望宝石究竟是什么东西?很重要吗?”琪亚娜又问。 “14年前,天命获得了三块高强度的崩坏能结晶,其中一块就叫做渴望宝石。”姬子的声音透过耳麦对讲机传到刚刚抵达目的地的三人小队的耳朵里, “在3年前,天命展开了一个机密的研究计划,希望通过这块结晶,开发出可以匹敌律者的武装。” “不过很遗憾,研究失败了,之后渴望宝石就一直被保存在大洋洲支部。”顿了一下,她继续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至于更详细的,可能只有那群人才知道。”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赶快去取回那块什么渴望宝石吧!”琪亚娜看似很蠢蠢欲动。 “别冲动,你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内有大量的崩坏兽反应,一味地前进只是浪费体力。”江凡舰长看似自命为团队中的诸葛亮。 “我...”琪亚娜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舰长说的没错,如果是舰长在的话,一定会绕到安全区域节省体力吧。” 顺利的通过女武神考核以后,她不得不对江凡这位便宜师父肃然起敬了。 文科题押的全对暂且不提,就单论实战训练来说,她是真心觉得自己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A级的张飞被升星成了S级一样。 最开始她自己倒是觉得没什么,可在外人看来,琪亚娜的蜕变简直跟臭皮匠变成诸葛亮有一拼。 所以在经过芽衣的一番点拨之后,琪亚娜恨不得现在就效仿孙悟空当时拜师菩提老祖的法子先滑跪过去,大喊师父请喝茶,受弟子琪亚娜一拜! 好让她早日成为A级女武神,好从德丽莎姑妈那得到臭老爹的下落。 所以她才觉得舰长的话有道理,而且是有大道理的,自己一定要深深的揣测一下深意!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尽量说的很委婉:“不,是我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蓝牙耳麦那头保持无线电静默了,连一向欢脱的琪亚娜都沉默着不说话,有种拔剑四顾心茫然的感觉。 江凡把玻璃杯放在托盘上,让休伯利安号亮起全部的照明灯,在空中防卫力量基本瘫痪的新西兰,几乎没有雷达再能锁定它们。 琪亚娜三人小队的任务是按照休伯利安号探测仪的GPS定位去收回渴望宝石,而他和姬子当然也有各自的任务。 姬子的任务仍然是负责指挥女武神第五小队完成回收渴望宝石。 而他则是要将新西兰境内的帝王级崩坏兽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审判级崩坏兽抓捕回实验室。 他的实验素材委实是不多了,满打满算也仅仅还有几头下位的崩坏兽,根本无法满足他的需求。 无论是前天圣芙蕾雅学院的硫磺火焰事件还是蒸汽管爆炸事件,其实都是他的杰作,对外宣称是圣芙蕾雅学院新部门装备部的火炮测验。 其实是他想研究崩坏兽是否可以与命途的力量发生共鸣反应,或是能否用命途的力量去掌控崩坏能量,从而做到对崩坏能造物的力量。 但无论是先前那头帝王级崩坏兽,还是那几头由他跨越太平洋去抓捕的崩坏帝王,都无法彻底与命途的力量发生化学反应。 轻则产生能量碰撞爆炸,重则像是核弹一样原地爆发崩坏能对百公里范围进行污染。 好在他技高一筹,这才转变成圣芙蕾雅学院女武神们晶晶乐道的《硫磺火焰事件》。 倒不是他心急,只是最近一直沉寂的系统终于又活了过来。 虽说屁用没有,但起码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来到崩坏的世界,以为他回去的方法。 一切的源头,都是那棵树,但此树非彼树。 如果非要用一句简单的话来说,那就说他体内有棵树,是世界树。 第484章 这样的我 第484 章这样的我 第484 章这样的我 仙舟罗浮,回星港。 雨依旧没有停,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敖霜的脸上,她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听见飞霄爽朗的笑声。 “哈哈,看来景元这神策将军的名声这次要毁了,不是说罗浮境内一切安全,国泰民安么?” 她们的周围,躺着数十具从狐人化作步离人的尸体。 它们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脖颈上裸露着完整的切口。 雨滴在青砖上破碎,血水沿着砖块的缝隙蜿蜒流淌,像是树叶的静脉曲张一样扩散。 “三十七个步离人,全部扮成了狐人族的模样,演武仪典在即,应该想是趁乱劫走那头老狼吧。”敖霜随手挥刀,刀弧呈完美的半圆,血水呈现扇面状散开。 仿佛武士雨夜杀人,战斗结束,挥刀血振,血打竹林一样潇洒。 明雪缓缓地回到了刀鞘中,敖霜这才慢慢地转过身来。 随行的云骑军士们打扫着战场,飞霄撑着墙若有所思地沉默。 “不用在意那头老狼,丧家之犬而已,况且景元也没有那般无用,最起码这群步离人的动向他一清二楚。”敖霜看了一眼始终低头看雨滴打在青砖上沉默的飞霄,仿佛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罗浮境内有三位将军坐镇,有焰轮八叶在侧,四位龙尊待命,祖母她也坐镇仙舟,莫说那头老狼,即便是几位毁灭大君也要在罗浮大败而归。”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所以我们只需要拔出这些潜伏的钉子就可以了,景元他自有安排。” 飞霄愣了一下,失笑着摇了摇头,遥遥指着敖霜的衣领:“那东西挺漂亮的,分我一个?” 敖霜呆滞了一会儿,脸上的冷淡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变成了浓浓的戒备。 “你不是不喜欢收集这个么?”敖霜下意识地捂住衣领上那枚江凡印花的吧唧,不动声色地和飞霄拉开距离。 “可是我现在感兴趣了。”飞霄目送着最后一位云骑离开现场,冲着敖霜饿虎扑食。 于是机械臂林立的回星港里,缥缈绵密的大雨中曼妙修长的女孩们顶着雨滴弃逃和互泼雨水,越过机床越过阶梯越过轰隆隆响的机械臂。 如果有幸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也跟头顶的大雨一样起伏。 感觉这是《我和龙尊有个约会》那类的话本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寰宇之外的天堂。 …… 罗浮仙舟,演武仪典的比武赛场—竞锋舰冲破了狂风暴雨,在星槎码头的远空徘徊。 “你们看到了吗?远处的那艘飞舰,就是这次演武仪典的比武赛场,竞锋舰。”彦卿远远地眺望着那艘横在云端之上的庞然大物,满心敬畏。 “感觉有点一般,没我的晖长石号威风。”星伸着脖子往远空望,挠了挠头。 眼下这艘竞锋舰无论是体积还是外层装潢,远远地望过去,还真没有她那艘晖长石号威风,也没有晖长石号豪华的装修风格。 持明族那群人不缺钱,仙舟也不缺钱,她不认为罗浮为了演武仪典这样抠门。 “这艘竞锋舰,是以罗浮退役舰船改造的,而且这艘战舰,是以前司命在天舶司任职时所驾驶的主战舰。”彦卿鄙夷的看了星一眼,跟看乡巴佬土包子一样。 星被彦卿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被虱子咬。 想她星老爷,多多少少也是和江大老爷一起走南闯北,开阔眼界过的。 如今却被人当成土包子,难免有种开着暴发户混进上流社会的错觉。 “在演武仪典正式举行前,暂时还不准人们登陆。” 顿了一下,彦卿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云璃,声音下意识地提高:“但明日钟声响起,礼炮绽放,彦卿将代表仙舟罗浮云骑军,站上擂台,接受四方骁勇之士的挑战。” “彦卿自小就被将军带在身边,教授剑术与兵法,每日挥剑一万次,刺击一万次,如是往复,如是往复。” 星看着彦卿的背影,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天赋吧。 也就这些脑子一根筋的人才能如此往复了……像她这样的天赋型选手完全不能理解。 “我明白,我和一般的孩子似乎不一样。我从来没有羡慕过他们拥有的玩具和自由,也没觉得一心练剑是什么枯燥艰难的事情。”彦卿轻描淡写地说,“即便是登上战场,斩阵杀敌,在与那些恶形恶状的孽物交锋时,我也一无所惧。” “每天都能感觉自己在不断变强、变强、再变强一点…一次次将胜利握在手里,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作为云骑的一员,将军的弟子,司命的徒孙,我背负了很多,而且注定要背负更多的东西。” “但只有在我挥剑时,我能感受到自己可以放下一切。” “我喜欢那个倾尽全力向前方阻碍挥出一剑的自己,一往无前的我。” “我正是为了这样的我挥剑。” 第485章 狮子搏兔 第485 章 狮子搏兔 第485 章 狮子搏兔 仙舟罗浮——回星港深处。 “…闭嘴吧赤牙,这里的船毕竟不是兽舰,我需要点时间搞定它!”机械臂的阴影里,有人窃窃私语,声音极低。 “你知道最近我们折了多少兄弟么?你自愿披上了贱畜的皮,加入这次行动,为光荣的大业献身。”有人咬牙切齿,声音几乎压不住要吼出来,“现在你告诉我,你搞不定?你知道我们需要多少条船吗?你知道持明族那群疯子一直在咬着我们吗?” “我在尽力,我在研究,这些都需要时间。”那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不满,“而且持明族那群疯子最近也在日夜彻查工造司,你以为我也很容易吗?” “明天礼炮一响,所有人的注意都会被吸引,不会有第二次机会。”有人摇了摇头,“而且你我都明白,只有明天礼炮响的那一刻,那位的注意力才不会落到我们身上…” 那人点到为止,虽然没有说的直白,但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 镜流,一位在仙舟历史中活跃近千年的传奇人物。 仙舟剑魁,不朽令使,孤身覆灭毁灭大君的老巢,独战四位令使,重伤三位,斩落一位的传奇。 这种战绩没有任何一位令使敢直言说自己能更胜一筹。 有她坐镇在的仙舟,几乎是整个寰宇星海中最强横的势力。 所到之处即便是毁灭的那群疯子也要避其锋芒。 而且偏偏这位传奇角色还与那位沉寂万万年再度复苏的不朽之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有人心里都门清的不得了。 他们同样如此,如果明天礼炮一响,他们的计划没有如期进行。 那等待他们的,只有那柄始终悬在头上的达摩利斯之剑。 他们自认为天衣无缝,可最近十二个系统时里。 已经有不下二十位混进来的步离族人被持明族当场格杀,甚至没有进行审问。 那就只说明一个问题,仙舟的人恐怕早已经猜到了它们的来意。 眼下没有大张旗鼓,怕只是那位自信它们翻不起任何风浪,乃至浪花。 它们心情正沉重的时候,机械臂的运作戛然而止。 有不同于它们的呼吸声轻微徘徊在头顶上,跟着就是轻轻挪动的脚步声。 那是一个一头粉毛的小丫头片子和两个小不点,看服装是地地道道的仙舟人,显然不是什么外来的商旅。 她们大概是误走进这片回星港的,所以才没穿着天舶司或云骑的制服。 隐藏在阴影里的三个人心说遭了,立刻就生出灭口的心来! 虽然它们的动向和意图已经被仙舟的人察觉,但它们可不想早早被举报步入那些弟兄们的后尘! 但看表情领头的那个粉毛一脸没读书的样子,瞳孔清澈显得有些愚蠢,应该是很容易骗的那类人… 三人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彼此看清了对方眼神中的意图,皆是心情一松。 “你们是谁?为什么有无关的人员在回星港出没?你们家的大人呢?”狐人族工匠决定先声夺人。 “没错,回星港虽然是自动运转的设施,但并不意味着你们几个人能随随便便闯进来,难道你们家的大人没有教你们吗?”旁边天舶司的狐人帮腔。 但在三月七斟酌词汇之前,一根球棒已经从阴影里出来在三人的脑袋上重响,黑暗中仿佛三声清脆的鼓响。 三人嘤咛一声婉转倒地,露出了藏在它们背后的黑影。 三月七心里一惊,这里除她们之外居然还有第四个人,这人始终藏匿在三人背后的阴影里,忽然暴起下狠手,不知道是敌是友。 她下意识拔出双剑横在身前,没瞧见云璃和彦卿两人眼神中的异样,紧张地问:“来者何人?” “银河球棒侠,星!”黑暗中的好汉自报家门,渊渟岳峙,宗师风范。 …… “你下手太早了,刚才这三个人很有问题,我们应该放长线钓大鱼。”彦卿看了一眼倒在他脚下的三人。 脑袋上都是好大一个包,肿的跟小山似的,看起来没昏睡个几天几夜都是轻的。 彦卿怀疑它们几个多半都已经被敲出了脑震荡,醒来可能也变成了一问三不知的傻子。 星摸摸鼻子,她感觉自己刚刚分明是神兵天降,有种消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归来的牛逼感。 可她还是不自觉想起了江凡的话,斩草就要除根,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所以才下了狠手。 眼下被彦卿点明,才发觉自己居然错失了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 宝宝们国庆快乐 PS:我也很调休 第486章 论坛谣言 第486 章 论坛谣言 第486 章 论坛谣言 “四分钟后我们就能回到战舰了,事实证明,温蒂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移动速度。”布洛妮娅说。 “这东西真厉害,下次有机会也让我试试吧?”琪亚娜忽然说。 “琪亚娜的话,我拒绝。”布洛妮娅淡淡地说。 她们在近乎废弃的城市中跋涉返程,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抬着双腿行动不便的温蒂跟在身后。 城市里铺的柏油马路上全是尖利的乱石碎渣,温蒂那架轮椅在这里确实不管用。 她以前虽然是大洋洲支部最优秀的女武神,被一度认为会是成长为s级的种子。 可现在因为结晶的缘故,她的双腿无法行动,身体机能自然不是她的强项。 被重装小兔抬起行动的她柔软的和普通女孩一样。 在琪亚娜眼里温蒂简直是身娇体弱易推倒…谁能想到她曾是大洋洲支部最优秀的女武神。 返程的路上静谧无声,琪亚娜不由得浮想联翩。 她们按照休伯利安号的探测仪指引,最终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温蒂。 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琪亚娜就觉得她简直很柔弱,和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一样,让人心生怜爱。 可姬子却说温蒂曾经是大洋洲支部最优秀的女武神,曾经被寄予厚望成为新一代的s级。 只是在天命的实验中移植了渴望宝石,因为无法控制它的力量,导致双腿无法行动,身体虚弱。 琪亚娜有些懵,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训练场,忽然看见林妹妹大喝一声,露出十八块腹肌来一样。 但下一秒她又忽然想到,如果移植渴望宝石的不是温蒂,而是她呢? 她有能力掌握它的力量吗? 她下意识摇摇头,觉得有些悬,可心里却一动,忽然记起有一天自己和江凡老师吃宵夜。 江凡吹牛说我有一个后辈,脑子虽然不灵光,却没什么人敢惹她。 因为她体内藏着一颗沙皇大伊万,不爽的话就分分钟自爆,谁也别想好活……可她多半没那个胆量。 琪亚娜撇嘴说就算我相信你有一个后辈,可也不相信她体内藏着一颗沙皇大伊万! 可眼下看着被重装小兔抬起行走的温蒂。 她忽然觉得在身体里藏着一颗沙皇大伊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只是她有些怀疑布洛妮娅的数据系统里是不是被植入了名为“热心”的病毒。 不然她这辈子都没见布洛妮娅那臭丫头这副热心肠的模样,仿佛温蒂是她遗失多年的亲妹妹。 “姬子少校,等回到了圣芙蕾雅学园,能不能想办法给温蒂取出崩坏能结晶呢?这样的话,说不定她可以恢复行走能力。”布洛妮娅问。 “这是不可能的,渴望宝石只有在温蒂体内才能保持稳定。”姬子轻声说,“取出来以后,结晶将无法保存。” 她们通过挂在耳朵上的蓝牙设备相互联络,使用的是第五小队的内路频道。 琪亚娜和芽衣也都能听见她们的对话,心里感觉像是有片阴云笼罩。 布洛妮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说:“舰长……” 琪亚娜刚刚还有些黯淡下去的瞳孔瞬间明亮起来。 很显然她对于学院贴吧里那条“学园长与江老师不得不说的关系”的贴子也颇为关注。 不然的话没理由可以解释她的姑妈对江凡在圣芙蕾雅学院里的多起爆炸事件有所纵容而且涉嫌包庇。 “对呀,我们还有舰长呀,反正那就是一块破石头,哪里会比一个女孩的幸福更重要呢!”琪亚娜语重心长地说,“反正天塌下来还有舰长顶着…舰长顶不了,还有姑…园长嘛” 休伯利安号飞舰的驾驶舱里,江凡无声地笑笑,懒得搭理她。 他已经习惯了星那厮的厚脸皮,琪亚娜远还没到星那种哄堂大孝的地步,只是颇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渴望宝石不只是一块破石头。”姬子轻声说,”结晶内强大的崩坏能如果被释放出来,可以瞬间毁灭几个城市,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说完,她还看了一眼正坐在主驾驶位上端着杯咖啡闭目养神的江凡。 很显然对于那条充满八卦意味的贴子也多少略有耳闻。 她倒是希望江凡别轻易违抗天命总部方面的命令。 一方面是德丽莎那边会有压力,另一方面是担心他的安全。 “等回到休伯利安以后再说吧,现在下结论还是太早了,事在人为嘛。”江凡漫不经心地喝着咖啡,俯瞰新西兰那片莹蓝色的大海起伏。 “你……”姬子张了张嘴,感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艺高人胆大,以至于让她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担心什么?要担心的话也该是我担心才对,我才是本次任务的总指挥官。”江凡安慰她说。 “你……算了,希望论坛里的贴子不是狗仔写的不实报道。”姬子幽幽地说。 大洋洲支部外,第五小队护送着温蒂返程休伯利安号,说了也奇怪。 明明是崩坏爆发的重灾区,连天命支部都陷入了失联状态,可新西兰境内的崩坏兽们却蛰伏起来不再露面。 好像是河里的小鱼小虾见到了龙王一样被吓到了似得,胆怯的不敢冒出头。 第487章 想不出章 名的我只好瞎打一个 第 487章 想不出章节名的我只好瞎打一个 第 487章 想不出章节名的我只好瞎打一个 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从大洋洲支部返程回休伯利安号的琪亚娜一行才刚刚抵达坐标位置,江凡已经开始要昏昏欲睡了。 他跟德丽莎有奸情的谣言在圣芙蕾雅学院内不胫而走之后,很多学生都对他肃然起敬了。 但也有部分学生总是会在他的公开课上提出类多旁敲侧击的隐晦问题。 比如有学生问他有没有钻研过婚姻法,也有学生问他说论语里有没有写死刑起步。 但经过江凡和德丽莎长时间的自辩,这些谣言一个接一个地被排除了。 都是一些狗仔编排用来混淆视听的故事,德丽莎学园长显然还没到蛊惑人心让人忽视死刑起步的地步。 最后论坛里公认最权威的说法是由保守派提出的《包养说》。 她们一致认为德丽莎学园长和江凡老师并非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而是位高权重的女学园长与小白脸男老师的纠缠之旅。 虽然这则帖子在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就被某人用权限删文,可这也助长了保守派“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的说辞。 若不是江凡眼疾手快先一步拦下德丽莎,那她肯定要让保守派的学生们知道什么是学园长的爱。 关爱当然不是要奖励,一个犹大上去打晕之后丢上开往亚马逊热带雨林的船就是一个关爱的好办法。 等这些保守派的学生们醒来,一定会惊讶于秀丽的热带雨林风光,几个月也不见得能回来。 顺路还能跟蟒蛇和鳄鱼做实战训练课,还有机会重修一下野外求生课的训练内容,比如生吃虫子什么的。 至于那些数个版本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谣言,江凡只是笑笑不说话,从没有公开反驳过。 琪亚娜倒是有来问过,她想知道自家姑妈是不是真的和江凡有奸情或是有py交易之类的。 可迎着琪亚娜满是求知欲望的眼神,江凡只是缓缓地伸出一个手,虚空捏了捏。 琪亚娜恍然大悟,心说江凡老师的意思是这一切的谣言都是空穴来风,所以才不会放在心上吗? 江凡则是看着摆出“我已经看穿了一切”表情的琪亚娜,暗暗点了点头,心说孺子可教也… 于是两个人在这种微妙的巧合下意见达成了一致,从那以后琪亚娜就再也没问过江凡他和自家姑妈的事情。 江凡缓缓地睁开眼睛,想要给自己再冲一杯咖啡提提神当心理作用。 但在江凡起身之前,空气中的崩坏能却在钝涩后猛的拔高。 休伯利安号的探测器警报声大作,空气中的崩坏能反应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飙升到了1500HW,而且在不断提高。 “是温蒂体内渴望宝石的反应吗?”姬子盯着看探测器上不断飙升的数值,沉声说,“反应的强度在不断提高…现在已经2000Hw了。” 姬子透过蓝色的虚拟屏幕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温蒂,崩坏能反应持续飙升,探测器像是防空警报一样呜呜响。 “2000HW么,那应该可以一发就毁掉休伯利安了吧。” 处于崩坏能风暴中心的温蒂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身体在不断膨胀,狂风逐渐托着她升起。 手掌生长的愈发狰狞疯狂,两只似刀锋一样的巨大羽翼张开,瞳孔里充斥着青色,恨意如滔天狂风一样挤压着所有人。 “一群伪君子,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人。” “我恨不得把你们所有人都杀掉!哈哈哈哈!” 温蒂抬头看着银白色的战舰和漆黑色的天空,两行热泪从青色的双眼流出。 像一个孤独的孩子在雨夜中淋雨,对天命的仇恨肆意流露。 疯狂的恨意点燃了整个新西兰,所有藏匿起来的崩坏兽都在扬首吼叫,却又在下一秒把头重新扎了回去,像是受了惊的鸵鸟。 “这个能量反应,温蒂,是你解放了渴望宝石的力量,还是说你被结晶中的崩坏意志给控制了呢。”姬子喃喃地说。 但温蒂根本没有听见这句话,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她托起狂风冲了出去,像是火流星射向天空。 “温蒂她……她飞走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琪亚娜说。 “现在必须赶快把情报汇报给本部,要求派出S级女武神对她进行捕获。”姬子沉声说。 “布洛妮娅觉得温蒂不会伤害别人,而且舰长已经答应了要把温蒂带回休伯利安。” 姬子停顿了一下,眼神也有微微的变化,然后看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江凡,继续说:“我们不能冒险,她的能量等级足矣匹敌律者…” 她话还没说完,余光就忽然注意到江凡已经起身了,正慢悠悠地在驾驶舱里踱步,像是在做热身运动。 “任何生物受到攻击,都会感到疼痛、害怕,或是露出破绽,但是……崩坏兽没有那种感觉。” …… 《当不成勇者的我只能去当魔王了》 《我不想成为勇者们的榜一大哥》 《我的异世界冒险日常不需要恋爱喜剧》 众筹书名 +要发电(理不直气也壮) 第488章 我有一个好点子 第 488章我有一个好点子 夕阳坠落在地平线上,枝状的闪电在乌云中闪灭。 新西兰的海风中弥漫着令人战栗的气息,律者的阴影已经笼罩了这座大洋洲的岛屿城市。 律者正在苏醒,也只有律者的苏醒才能引发地质和气象环境的巨变,包括空气中在节节攀升的崩坏能。 琪亚娜她们驶上了追赶温蒂的高架路,海水在道路下方奔涌,草坪和沙滩瞬间就被吞没,浪花前仆后继。 后面传来摩托车的吼声,引擎声如暴雷,黑色的摩托车高速逼近高架路。 那是休伯利安号的舰长江凡。 他不知道从哪里淘了一辆上世纪的复古哈雷·戴维森摩托车,正在琪亚娜她们身后追赶。 这一幕若是被星看见,肯定逢人就说江凡骚包。 明明可以用飞的,可以用瞬移的,可他偏偏就选骚包到可以装逼的。 可蛐蛐归蛐蛐,若是真有应景的那天,星肯定不假思索的效仿,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他们正在奥克兰城市的道路上来去,负责追回温蒂的琪亚娜一行人和江凡刚刚穿越了雷因格海角。 ”按照时间来看,那位S级女武神已经差不多快和逆熵的舰队碰面了吧。”江凡猛地拧动装有镀银的车把,把油门加到最大。 哈雷·戴文森低吼着加速,车灯的光在高架路上拉出了一道流星,黄铜油箱折射着亮光。 二十五分钟前,休伯利安号上的姬子传来了三条通讯。 第一条通讯的内容是,天命总部已经认定温蒂为第四律者,不再是所属于天命的女武神。 第二条通讯内容是,为了追捕第四律者。 欧洲总部的S级女武神已经奉命出发了,在赶往新西兰大洋洲支部的路上。 第三条通讯内容则是根据天命的卫星观测。 在十五分钟前,有五艘浮空战舰掠过了太平洋上空,疑似逆熵的所属部队。 按理来说姬子的三条通讯内容每一条都不亚于雪上加霜,可德丽莎的突然致电却让他们峰回路转。 “我有一个好点子!”德莉莎灵机一动。 为了给温蒂与极东支部的女武神们争取时间,德丽莎打算公频广播那位S级女武神的坐标位置。 让逆熵的浮空战舰部队与那位S级女武神碰面展开战斗,以方便给江凡他们拖延时间。 琪亚娜得知德丽莎的作战计划后差点惊的蹦起来。 心说莫非自己这便宜姨妈真的和舰长有见不得人的地下恋情?不然没理由坑自家人给他们拖延时间。 可德丽莎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没在意琪亚娜在背地里如何编排自己。 幽兰黛尔,天命女武神小队“不灭之刃”队长。 欧洲本部所属的S级女武神,也是现役三名S级女武神中的最强者。 配备骑士枪型神之键——黑渊白花,战斗服是第四代女武神弑神装甲辉骑士·月魄。 别说是五艘逆熵的浮空战舰,就算是二十艘,德丽莎也觉得对于幽兰黛尔来说手到擒来,所以她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至于事后幽兰黛尔来问她,她就随便编造一个什么逆熵部队只是来新西兰旅游,你只是恰好碰上的小谎。 相信幽兰黛尔一定会相信她这位老教官的话,并且深信不疑,只觉得是自己点背。 但姬子却认为这个理由很蹩脚,连草履虫都不会相信。 可德丽莎却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小谎话天衣无缝。 在蓝牙通讯频道里听完了全部对话的江凡却有不同的意见。 这种谎话别说草履虫了,连大字不认识几个的李大枕头都骗不了…… 江凡缓缓地减速和琪亚娜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任由她们继续高速逼近温蒂,用爱与正义去感化她。 他把摩托车停在高架路上,点燃了根许久不曾抽过的香烟,看着这座被巨量崩坏能影响忽然间化为大海的城市。 层层叠叠的黑浪拍打在礁石般的建筑上,高架路和海面相邻,大浪往复洗刷着沥青路面。 电光一道接一道地打在大洋洲的海面上,他可以清楚地看清远处的景象。 琪亚娜她们的速度逐渐放缓,张着羽翼的温蒂就浮在阴云层下眺望着起伏的海面。 更远处几万里高空的云层中,逆熵的浮空战舰部队和幽兰黛尔在交火,看来在短时间内不会停息。 “任重而道远啊。”江凡轻轻地吐出一口青烟,黄金瞳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 没有失踪没有失联!!只是在打磨新书,反反复复修改了几次大纲,因为每次都有点感觉不尽人意的说! 第489章 我叫星 第 489章 我叫星 江凡骑着摩托车慢悠悠地压过草坪赶到开阔地,布洛妮娅温柔的声音正从不远处传出来:“等等,琪亚娜,布洛妮娅想和温蒂说几句话。” “布洛妮娅能和温蒂交流一下吗……” 半路上杀出的这位女同学叫布洛妮娅…… 江凡把摩托车停在草坪的空地上,倚靠着铜色的油箱听布洛妮娅的爱与感化,没由得从记忆里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别过来!我不想!我不想跟你说话,布洛妮娅别再过来啦!”温蒂一脸恼火。 “温蒂,你总是让布洛妮娅想起,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有一个叫希儿的妹妹。”布洛妮娅轻声说,“希儿和布洛妮娅一样是一个坚强又温柔的孩子。” 她顿了顿:“希儿虽然也一度被崩坏控制了意识,但是最后还是战胜了崩坏,布洛妮娅在接受改造的时候,也十分痛苦,甚至…直到现在也……” “但是,只要前方有一丝希望,就应当坚定向前,布洛妮娅能理解温蒂内心的痛苦。” 好!说的真是棒极了!江凡心里给布洛妮娅鼓掌,和不远处琪亚娜的心里路程截然不同。 “所以,布洛妮娅也能明白忍受了这份痛苦的温蒂的坚强。”琪亚娜侧目盯着布洛妮娅看,心想这是能从你嘴里冒出来的话吗? 怎么和我天天听的不是一个版本? 琪亚奶挠挠头,觉得自己发现了布洛妮娅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从眼前的布洛妮娅身上瞧出了一点芽衣的影子。 布洛妮娅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虽然据琪亚娜所知她多数时间里是一个面瘫:“所以,请不要放弃,无论如何,布洛妮娅都会一直相信着你的。” 琪亚娜不动声色地拽拽芽衣的袖口,想要和芽衣讨论讨论布洛妮娅的异状和温蒂被她们感动的可能性。 可没等她凑近到芽衣耳边,就听见温蒂那边在迟疑了一会儿后,说我相信布洛妮娅姐姐,也愿意相信自己一次。 “喔!”听清楚温蒂话的瞬间,江凡和琪亚娜都不约而同的被震惊得只能吐出这个字来。 …… 仙舟罗浮,幽囚狱。 “罪囚呼雷,丰饶民步离人之战首,为多场侵略战争及连带战争罪行负责,长久奴役狐人,以其血炼药…” 星来回翻看着手中这张“呼雷探视注意事项”,只觉得自己是即将走进笼子里给狮子剪指甲的小工。 她是受景元所托来同天击将军飞霄的部下椒丘和貊泽一起来幽囚狱引渡步离人重犯呼雷前往曜青的。 在回星港内抓捕到了可疑的外来人员,也恰逢演武仪典在即,景元自然要举办盛大的酒会。 酒会进行到一半,符玄忽然起身,表示眼下演武仪典在即,又恰逢有可疑人员在罗浮流窜。 近日六司虽因繁忙无法抽身,可她却有一个非常优秀出色的人才要举荐。 相信她能够在眼下解决罗浮的燃眉之急。 那时候星还全无“非常优秀出色人才”的自觉性。 跟三月七和云璃一样叼着跟琼石鸟串坐在台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这位非常优秀出色的人才,按照符玄自己的说法: “毫无疑问是我与将军见过的后辈之中最优秀的一位,她有跟随在司命身边学习经验的优秀履历,也曾在几次战役中表现出色,总是令我与将军欣喜,虽然她年龄尚浅,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星坐在台下心里一阵腹诽,心说究竟是何方妖孽居然能被符玄夸成一朵花? 跟在江凡身边学习经验?学习他天人合一般的装逼技巧吗? 那我可熟的很,是亲传!星嘀嘀咕咕的想。 接下来符玄又说:“虽然她非我仙舟联盟人员,却也关系莫逆,与罗浮建立了深厚的羁绊与情谊,几天前也随我们一同从匹诺康尼返程回仙舟,银河球棒侠的美名也响彻寰宇!” 星心里咯噔一声,心说要坏事!符玄这女人找自己一定是和景元通过气的!肯定没好事! “我举荐的那位人才就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星,我相信她能够在眼下帮助罗浮,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符玄遥遥地向她伸出手来。 无数的视线从四面八方而来,把她嘴里叼着三串琼石鸟串的饿死鬼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在场的人全都是老熟人,都知道这一定是符玄那旁边那位悠哉悠哉喝茶的景元将军串通好的。 所以纵然心存疑惑,却都还是大力地鼓起掌来。 纷纷赞叹说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银河球棒侠!惩恶扬善,列车真英雄! 星脸上笑着,嘴上说着客气客气,心里说着一群老登准没憋好屁。 果真不出她所料,这群老登是真的没憋什么好屁。 酒会一结束,景元就笑呵呵地找上来。 拍着她的肩膀夸赞她说果真不愧是跟在师父他老人家身边学习的,就是有担当! 星说客气客气,星穹列车和仙舟都是一家人,千万别跟我见外! 景元乐了,那副资本家的嘴脸瞬间展露无疑,说自己给星找了一份重要的任务。 于是在五个系统时后,她出现在了幽囚狱底,随同椒丘和貊泽一起引渡步离人重犯呼雷前往曜青。 我叫星,我以为自己真的是符玄口中的优秀人才,要不是他们派我来幽囚狱看押犯人,我差点就信了。 第490章 扮猪吃虎 新西兰,太平洋支部,奥克兰边境。 天上地下都是滂沱的大雨,枝状的闪电在乌云中闪灭。 城市中几乎找不到一座完整的建筑,风把种在草坪上的蒲公英吹了满地。 草坪上一片狼藉,像是暴风雨裹挟着冰雹在这里走过一趟似得。 几分钟前这里的局势突变,可以说是在瞬息之间。 布洛妮娅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下达了攻击指令,向已经被嘴遁感化的温蒂发起了凌厉的攻势。 从重装小兔接收到指令切换成狙击模式到向温蒂发起进攻,不过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巨大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特别是琪亚娜。 前一秒她还觉得布洛妮娅没准是一个温柔的姐系角色。 下一秒她就觉得布洛妮娅成了无间道中卧底那样的狠辣角色。 如果星见到这一幕,大概会赞叹布洛妮娅想必是在仙舟帮派里混过的。 演技那么逼真,变脸那么潇洒。 还有这般的大将风度,该出手时就出手,尤其是零帧起手,更是点睛之笔。 但琪亚娜真心不愧是除了战斗天赋一无所有的偏科战神。 虽然不清楚布洛妮娅为何有如此巨大的反差转变,可她还是在下一秒就做出了战斗姿态。 不出所料,温蒂在遭遇自己最信任的布洛妮娅姐姐的背叛后,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化了。 新西兰境内的崩坏能节节攀升,狂风像是浪潮,裹挟着如刀锋似得冷意切割着空气。 倚靠在摩托车油箱上的江凡把香烟掐灭,随手扔在风里被吹着卷走。 他默默地看着草坪空地中少女们顶着暴雨战斗,雨幕里的黄金瞳像是火苗。 他其实已经看到了四周全部处于隐身模式中的战术机甲,但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默默地抽着香烟。 没有人会想到倚靠在油箱上默默抽烟,满脸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才是真正的BOSS,在场的所有人在他眼里却是柔弱的普通人。 确实是精心的安排,逆熵的战术机甲在几分钟前就已经抵达了现场。 数十台机甲,像是围困野兽的猎人逐渐逼近。 在S级女武神的震慑下,她们当然不会用剑拔弩张,拉开阵仗火拼的方式来捕捉回收第四律者。 所以用这种近乎于不讲武德偷袭的方式来捕捉第四律者,她们也没觉得有多丢脸。 反而满腔自豪,觉得律者不过尔尔。 但江凡也没有想批判这种阴间战术的想法。 一是这种旁门左道的小阴招他用的远比她们还要多。 二是他也没觉得这种战术有多上不了台面,撑死是有伤风化。 虽然不是适合指手画脚在一边旁观的时候,但江凡确实是在指点江山似得给她们“出谋划策” 逆熵部队十几台战术机甲的突然袭击确实打了她们一个猝不及防,于是实战经历丰富的江凡就在旁边给她指点。 他指挥琪亚娜在战斗中不要分心,要防备已经失了智的布洛妮娅在背后打冷枪,要注意战术机甲的攻击,还要关心芽衣那面的局势。 琪亚娜被江凡那种指点江山的大将风度镇住了。 可几秒钟后回过神来,心里就开始嘀咕着说您老人家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以为我是三头六臂的哪吒么? 又要防备布洛妮娅的反水,又要小心战术机甲的攻击,还要时刻关注着温蒂和芽衣的动向。 不怪她心里骂娘,实在是眼下的局势变化太过魔幻。 首回合布洛妮娅发起了嘴遁,次回合温蒂被成功感化,眼见马上要迎来阖家欢乐的大结局时。 下一个回合布洛妮娅却突然发起了攻击,温蒂受到攻击黑化了。 紧接着第三者突然插足,自家的主力AOC也忽然反水。 再只是眨个眼的功夫,黑化后的第四律者温蒂就已经躺在了地上,反水的布洛妮娅也把芽衣打晕了过去。 原本一片大好的局势,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外加一位站在远处指点天下的“赵括”。 眼下指望“赵括”来救她们于水火之中多半是没戏了,不如想想办法自己突破现状! 琪亚娜轻咬着嘴唇想要背水一战,却忽然觉得呼吸艰难起来。 巨大的空气中仿佛孕育着一个热带风暴。 风眼正在吞噬所有空气,数以亿计的雨水逆流而上,其他地方的气压疯狂下降。 扭曲的雨幕中暴露着一对赤金色的瞳孔,一个足以影响整个太平洋的风眼在新西兰境内迸发。 它正从整个空间里抽取氧气,数以吨计的氧气! 迸射出的风压在卫星的观测下不亚于那场在2017年从菲律宾首次登陆的台风“威马逊”。 甚至从卫星的视角来看,这场孕育中的风压甚至能影响到大陆另一头的法罗群岛乃至格陵兰岛! 而作为风眼爆发的新西兰,境内的城市建筑瞬间就被破碎的银蓝色浪花席卷,海面的断层毕现。 不知何时,那位指点天下的“赵括”站在了战术机甲的面前,琪亚娜的身后。 黑色制式风衣漫卷如云,长发也漫卷如云,他默默地看着雨幕里雨水乱流,瞳底流淌着金色的熔岩。 琪亚娜知道他很厉害,却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这一刻牛逼克拉斯已经完全无法形容他的牛逼之气了,完全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风压开始释放,它无声的,甚至是死寂地吞噬着。 乱流的雨水,灼热的铁渣,破碎的天空,都顺从江凡的意志而起。 数十台战术机甲早已经破碎不堪,它们像是被从头到脚碾压过一样,银白色的涂装漆面破碎,合金装甲像是薄脆一样被碾成渣。 “老师你……扮猪吃虎啊。”琪亚娜喃喃地说。 但此时此刻她对这个扮猪吃虎的老师一点调侃的意思都没有了,不敢有。 第491章 随手关门 第 491章 随手关门 “倒霉倒霉倒霉倒霉,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符玄他们都没憋好屁,这是捧杀,是捧杀!“被符玄视为“最优秀人才”的星捶胸顿足,心里直呼气煞我也。 半个小时前她还沉浸在“最优秀人才后辈”的镶金头衔里暗暗窃喜,觉得符玄的第三只眼真心不是摆设。 她在列车上隐藏了那么久,就是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他们相处。 可最后自己的才华和天赋还是被发现了,果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可她现在却觉得那块“最优秀人才后辈”的头衔有些烫手,心里暗骂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景元从江凡身上学到了他那坑爹腹黑的八成功力,那符玄多少也在景元身上学到了五六成。 所以才那么腹黑那么坑爹,不然也不会给自己戴高帽。 让她一时间有种“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的感动。 如果能够重新再来一遍,那她肯定摇着头推辞说自己是榆木脑袋,万万当不得如此厚爱。 符太卜不妨看看三月这位剑道奇才,连彦卿小友都直呼可塑之才! 实在不是她故意谦虚,而是这所谓的“最优秀人才”头衔和回报不成正比,甚至是负数。 她原本以为自己下幽囚狱看押犯人就是走个过场,就和某某某高官子弟镀金是一个道理。 可万万没想到现如今居然有人敢劫狱。 星觉得他们一定是疯了,不是脑子被驴踹了,就是大脑完全没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 眼下的罗浮虽然没有江凡在掌控大局,可也有镜太后坐镇,更有三位将军和七位龙尊。 她心想有谁敢在演武仪典这节骨眼上劫狱,把仙舟的脸当鞋垫子踩,有几个脑袋够镜流砍? 可没成想在幽囚狱真遇见了一群“大脑完全没发育,小脑发育不完全”的狠人。 她们前脚刚下到幽囚狱的最深处准备转移囚犯,下一秒他们就从角落乌泱泱地围上来,恶狠狠地说不要负隅顽抗,缴枪不杀! “我们中伏了。”貊泽冷冷地说。 星快速扫了一眼四周乌泱泱围上来的劫匪,一边摸出球棒来后退一边哭丧着脸说话:“我知道我知道,可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看守幽囚狱的武弁呢?四对一群有点不占优势啊,我还是擅长仗势欺人……” “幽囚狱的武弁已经联系不上了,应该是已经遭遇了危险,持明的驻军在鳞渊境…”雪衣摇了摇头。 星心里一动,瞬间就明白了雪衣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这里是幽囚狱的最深处,即便没有这群步离人劫匪,想要前往鳞渊境都要走上小一会儿。 除非现在她能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放大灯和星槎一比一的模型来,然后放大再钻进里面飞过去,不然没可能在短时间内联系上援军。 这也意味着她们现在身处幽囚狱里是孤立无援的,基本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劫狱!不知道你们有几颗脑袋够我打!”星忽然凶神恶煞起来,说话中气十足,“报上名来,我不打无名之辈!” “在下是犀牛猎群一介小小的策问官,你可以叫我末度。”末度淡淡一笑。 “噢?那我不和你谈,我要和你们一介大大的官说话。”星不动声色地说。 “阁下的小心思还是省省些吧,在幽狱之底,没人能听见诸位的求援。”末度狰狞一笑,把目光投向雪衣,”还要多谢你替我们打开了囚牢,判官,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谢特!江凡说的没错,随手关门果然是一个好习惯!”星为自己没有养成随手关门的好习惯而感到懊悔。 以往她总觉得江凡有些唠叨,什么事后要补刀,什么不能提前开香槟,还有什么不能事先许下承诺等等一类的话。 可如今她觉得那些话是那么的有道理。 如果她能有随手关门的好习惯,那眼下她们的处境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被动。 最起码她们能躲在这幽囚狱的最后一层等景元他们来救援,而不是要四对一群,被瓮中捉鳖。 “难怪我始终嗅到一股熟悉的兽臭味,原来这不是我的错觉啊。”椒丘轻描淡写地扫了他们一眼,用看似纤细的手挥着羽扇,“貊泽,动手。” 这句话说完,他单手挥动着羽扇,身侧的貊泽整个人向着前方密集的兽群冲去,在青砖上带出一道火花。 第492章 神奇的家伙 第 492章 神奇的家伙 星摇晃着走出幽囚狱底层的笼门,像是败走麦城的关二爷,脸色铁青。 刚才的经历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养成随手关门的好习惯让罗浮上的细作钻了空子,被人瓮中捉鳖在幽囚狱的最底层。 但老一辈人常说的祸福相依是有道理的,没有关闸的笼门同样给了他们逃出生天的机会。 呼雷的越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四周还有数不清虎视眈眈的步离人。 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可星却不认为她们四个人能顶上一个步离人战首。 多大能力干多大的活,这是星一贯的至理名言。 如果要越狱的是一个小卡拉米,那星肯定死战不退,将那厮擒回监狱伏首。 可即将要越狱出来的是步离人战首,星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遇见了吕布的冀州上将潘凤。 作为符玄口中“最优秀的后辈”,她提出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计划,可遭到了雪衣的拒绝。 她说自己乃是十王司的判官,绝不可做出临阵脱逃之举,她要留在这里将步离人的劫狱计划粉碎。 星心说尽忠职守是好事,尽职尽责也是好事,可人要学会变通,不然和傻帽有什么区别? 最后还是椒丘同意了星的计划,他认为星的话很有道理,一味的死守终究无法解决问题,去幽囚狱外寻求援助方为上策。 于是在激烈的刀光剑影里,貊泽触发了幽囚狱牢门的机关,趁乱抱起星当作铅球一样甩飞出去。 青铜笼门在尖厉的摩擦声中闭合,星刚刚体验了一把小鸟飞翔的感觉,超重感跟着袭来。 她被甩飞狠狠地拍在囚笼外的立柱上,就像飞镖扎在标盘上。 青铜笼门闭合的那一刻,星很想赞美某个星神或幽囚狱建造者之类的东西。 感谢她在笼门里也造了一个拉杆开关,在关键时刻拉了姐们一把。 不过她全无宗教信仰,满嘴烂话每天犯屑,造下无数口业,想来江凡或其余几位星神都不屑于救她。 至于幽囚狱的建造者,更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自然更没理由拉她。 最后她也只能归功于自己魅力无法挡,主角光环笼罩,这才逢凶化吉。 她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原本要高价卖给阿兰的Q版贴纸,小心翼翼地贴在胸口,希望江凡他老人家有灵,能保佑她再度逢凶化吉。 扔掉贴纸的包装透明袋后,星就猛地迈开大长腿往幽囚狱的上一层开始狂奔。 17层是她不久前才刚刚经过的办公大厅,这里没有浑身凶气的囚犯和孔武有力的武弁,满屋都是年轻可爱的狐人女孩。 她们负责联络上层的武弁轮换幽囚狱,还负责时刻监视最底层。 但凡有任何异常情况,都会联系武弁来下层支援,同时联络洞天外的云骑驻军上报给将军府。 所以星才没有第一时间去搭乘那座能由底层直达外界的电梯,而是去17层先探探路。 可现在全乱套了,狐人族的可爱女孩们不见踪影,遍地都是散乱的文件和竹筒,还有几头负责断后的步离人在猛砸通讯设备。 见鬼!这群步离人没有她想象中的肌肉发达,头脑简单啊!这哪里是要越狱,这简直是想和联盟不死不休啊! 星这才想起来步离人和狐人是千万年的世仇,这群傻大个决意和仙舟联盟不死不休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穿着黑色制服的家伙神奇地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幽囚狱?” 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转瞬就反应过来了。 见鬼!这里是幽囚狱,负责看押犯人的武弁都不见了踪影,能出现在这里的,除了那群步离人还能有谁? 跑路的时候她把球棒别在后腰那了,于是赶紧撩起风衣去拔球棒,却没想到才刚摸到球棒,就被那人一个自上至下的拳头打在脑壳上生疼。 星下意识松开球棒,捂着脑袋哎呦了一声,疼的她差点蹦起来。 她怀疑自己的头上已经起了老大一个包,不然没理由鼓鼓的,像是要长出一个独角来。 “怎么一点长进没有?”那人皱了皱眉,伸手按在她的头发上好一顿揉搓,像是出差回家后猛揉自家旺财的头,“你怎么在这?当黄牛被抓了?” 星大脑短暂的宕机了几秒钟,心说这声音听着耳熟,这狗贼一样的手法更熟…… 她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一眼,瞬间满脸活见鬼的表情。 这神奇的家伙居然是…… 第493章 呼雷汉的卧薪尝胆 第 493章呼雷汉的卧薪尝胆 太刀在地面上拍的粉碎,千年的青铜柱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溅射。 鲜血在倾斜的地面上流淌,像是薄薄的红色潮水。 呼雷撑开青铜铸造的笼门,扭头看着幽囚狱的穹顶,电蛇在青墨云中翻滚穿梭,万年铁铸造的顶似乎要裂开了。 幽囚狱像是个害怕天谴的青铜巨人般颤抖,震波连续袭来,尖锐的吼叫声连绵。 那扇破碎的青铜门对面站着犀犬猎群的策问官末度,末度脸上明显透露着兴奋和急促。 兴奋是这次的劫狱计划非常成功,几乎是意料之外的顺利。 急促是眼下毕竟身在罗浮禁地,虽说呼雷汗天威莫测,可总该尽早离开这种是非之地才最妥当。 可呼雷汗只是默默地抬头眺望着这座幽囚狱穹顶乱流的电蛇和青色墨云,末度也不好开口催促,免得被视作以下犯上。 毕竟呼雷汗才是步离人族群的战首,按照计划也有共两个时辰离开罗浮的时间,在这里浪费几分钟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大碍。 “距离上次狩猎,青丘究竟旋转了多少次?”呼雷淡淡地问。 “伟大的呼雷汗,狐人之敌,众生的猎者,距离您上次率领我族驰骋星海的猎场,已经过去至少七百年的时间了,看到您依旧如过去般狡猾机敏,我无限欢欣!”末度脸上写满了尊敬。 呼雷汗,步离人战首,以一己之力统合众多猎群,纠集丰饶民大军,先后发动2132场侵略战争,多次将联盟的军队逼入险地,可以说是威名赫赫。 如果说近一个琥珀纪以来仙舟的信仰是不朽之龙,那步离人的信仰就是这位众生的猎者,伟大的呼雷汗! 自他披上贱畜的皮踏上仙舟,就能明显感受到罗浮上浓郁的信仰,大街小巷都是不朽之龙的信物与玩偶。 听商贩说此乃周边,也唤做谷子,虽不能作为信仰多少的衡量之物,却也是另外一种象征。 起初他还觉得仙舟人人玩物丧志,百年后自当是不足为惧,攻破联盟自然是手到擒来。 可接触了一段时间后,他却觉得惊为天人,一是提高联盟内部的凝聚力,二是激励仙舟人人尚武。 他惊叹于想出此举之人真乃商业奇才与谋略天才的同时,也联想到自家猎群部族。 此行营救出呼雷汗后,步离人族群中同样能够效仿此举推出呼雷汗周边之物。 一是凝聚众多猎群的凝聚力,二是提高步离族群的影响力,可谓是一石二鸟。 一念至此他想要抬起头近距离看看呼雷汗,却只看到了那对慎人的金色瞳孔,呼雷汗吐出了一口青气。 “这艘天船,何人驻守?” “是那仙舟的剑魁镜流。”末度脱口而出,却不料一抬头看见伟大的呼雷汗瞳孔微缩。 想必是伟大的呼雷汗已经对那镜流起了杀心了吧?看来她已有取死之道!末度心想。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继续添油加醋的贬低一下那女人,却发现伟大的呼雷汗面色铁青。 末度心中大喜,他听闻仙舟上有一则典故,叫做卧薪尝胆。 故事里说在百年前的演武仪典上有名剑道天才败于一名叫做江凡的年轻人手中,战败后以他柴草卧铺,并经常舔尝苦胆,以时时警惕自己不忘所受苦难的故事。 他觉得伟大的呼雷汗在这幽囚狱七百年的光景中定是时时刻刻在卧薪尝胆。 等待有朝一日报仇雪恨让那镜流偿还这七百年的狱中光景。 伟大呼雷汗在狱中这七百年光阴苦练的意志,仙舟联盟你准备迎接好迎接众生之猎者的愤怒了吗?! 末度面色潮红,只觉得胸膛里满是豪气,恨不得现在就仰天长啸一声,跟随伟大的呼雷汗攻陷仙舟,重振步离人之威风! “哼!!可恨的镜流!我有赤月傍身,七百年不过尔尔!倒是你,我看你还能熬几个七百年!”呼雷脸色一阵变幻,凶神恶煞地,“哼!下个七百年,我定不饶你!” 说罢,他猛地一甩袖袍,而后头也不回地往牢笼里走,还不忘随手关好那扇已经破碎的青铜大门。 “咚”的一声巨响,那扇青铜大门被呼雷自己关上了,整个幽囚狱底陷入了短暂且诡异的寂静中。 “这……呼雷汗何故如此啊!我等正欲死战,呼雷汗何故先降啊!”眼泪从末度的眼角无声无息地滑落。 他近乎道心破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撕心裂肺。 他末度为了营救伟大的呼雷汗,自愿披上了贱畜的皮。 潜伏在仙舟上卧薪尝胆,伺机而动,就是为了今日,却不想伟大的呼雷汗在狱中早已经失去了雄心! 末度吼的撕心裂肺,大有刘备三顾茅庐后发现这所谓的卧龙先生居然是潘凤的架势。 身旁一群步离人更是被末度的情绪所感染,一个个仰天长啸,群狼的嚎叫声几乎要把幽囚狱的穹顶震碎。 这他妈是一群白痴吧?真是我血脉中产下的子嗣?隔着一扇漏风的青铜大门,呼雷无端觉得烦躁。 现在这艘天船上如果没有镜流,那他肯定要仰天长啸一声,杀出幽囚狱,让仙舟重新感受被他步离人支配的恐惧。 可问题是镜流那女人还在,而且还成了联盟的剑魁! 他倒不是惧怕那疯女人,反正大不了就是我死你活,它有赤月傍身,就算砍成八块也能照样复活。 可问题是那江凡!无耻!下流!无耻!下流! 呼雷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和江凡拼个你死我活,可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默默地蹲在墙角不再言语。 现在只要外面那群都蓝的小崽子们说一声抱歉,伟大的呼雷汗,我想起来还有衣服要晾,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缩在墙角睡了,等待下一个七百年把镜流熬死。 偏偏外面那群小崽子叫喊声连天,大有“悠悠苍天何薄于我”的撕心裂肺,这群小崽子们的话怎么就那么多呢? 呼雷怒火中烧,心中烦躁,最后只能伸手挠了挠屁股,翻了个身不再听外面那群小崽子吼叫。 第494章 万夫不当之勇的星 第 494章 万夫不当之勇的星 那扇青铜铸大门在背后悄然合拢的时候,星才惊觉不对。 她进出这里的时候也拉动机关打开过这座幽囚狱的几扇门,但每次都只是拉动机关,啮齿咬合声响动才“轰隆隆”的开门。 而这一次,这座青铜铸造的幽囚狱像是开了光有了灵智一样。 没等她自告奋勇地去拉动大门机关,那扇青铜门就轰隆隆地打开,像是在冰冷的地砖下嵌了感应机关似的。 就差门拉开的一瞬间有风铃声作响,从头顶传出提前录制好的“欢迎光临”来。 其实她一秒钟都不想留在这个充满步离人劫匪的地方,可酒壮怂人胆,抬头一看,江凡走在她前面。 星瞬间就龙行虎步起来,觉得就算是龙潭虎穴自己也要跟着走一遭。 笑话,莫说是区区几头狼崽子,就算是当着那头大狼崽的面,她都敢眉头一皱,指着它喊放肆!你已有取死之道! 这样等离开洞天回到罗浮之后她一定会逢人就说那一天我和江凡杀入幽囚狱镇压步离人战首呼雷…… 嗯?你问我去跟着干了什么?发挥了什么作用? 当然是和江凡一起去镇压那群劫狱和妄图逃狱的宵小之辈啦! 幽囚狱的走廊上空无一人,远处飘来隐约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路上星都在给江凡讲自他离开仙舟后的各路八卦故事和仙舟趣闻。 比如三月七拜师彦卿和云璃苦练剑技,以求在演武仪典上一鸣惊人。 只是相较于传统的拜师礼节,三月另辟捷径用奶茶代茶,疑似开辟拜师礼节新时代的浪潮。 “那三月她练的怎么样?”江凡问。 “还行,彦卿和云璃夸奖她是剑道奇才,若是肯闷头苦练几十年接上他们几招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星想了想。 “嗯,演武仪典上人才辈出,一个不注意都有翻车的可能性,若是碰上彦卿和云璃那些小辈,落败也是正常的,希望她能不被打击到。”江凡点了点头,莫名有些怀念自己当年一路夺魁时的风光日子。 “嗯,所以她比我还差点。”星摇头道。 “你?你的赢面也没大到哪去吧?” “我倒不是说输赢。”星说,“你信不信,我就算上去比武被人碾压输了,下了台肯定还是嬉皮笑脸的不会当回事,跟没事人一样。” 江凡沉默着不说话,心想这不就是不要脸吗?你这么骄傲干什么? 当然,这种品质其实代表的也是一种强大,毕竟谁人能做常胜将军? 古往今来的强者和天才,都拥有不会被任何失败打倒的品质。 很显然星已经有了成为强者的根基之一,而且是与生俱来的。 眼看着江凡没有反驳,星又开始接着讲自己作为金子总会发光的故事。 她夸赞符玄和景元有鉴别识人的眼光,夸赞他们是仙舟少有的伯乐。 自己在列车上隐藏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然后她又开始讲自己进到幽囚狱以后的事。 她说自己是符玄见到过最优秀的后辈,所以才让她担此重任前来幽囚狱看押重犯呼雷。 可天有不测风云,恰在此时有步离人伪装成狐人模样混进仙舟,趁演武仪典开幕在即潜入幽囚狱施行劫狱。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幽囚狱沦陷在即,她当即挺身而出,一人一棒镇守最后一层。 可纵然她有万夫不当之勇,面对数以百计的群狼还是落入下风。 危急关头,雪衣大手一挥,协助自己杀出重围向外界求援。 纵有心有不甘,可为了顾全大局,她还是毅然决然冲杀了出来,这才有了开头相遇的那一幕。 星唾沫星子满天星,讲的荡气回肠,亦然把自己塑造成了如江凡或镜流一般的英雄角色。 说到激情处,还忍不住在空中挥拳,似乎是要展现自己的勇猛。 可任由星如何美化自己,江凡是一个字都不带信的。 他觉得事情的真相应该是星最好骗,一阵捧杀之后就飘飘然的忘乎所以,这才被骗来幽囚狱。 而步离人劫狱应该是真的,他确实闻到了步离人的味道,可什么死战不退和万夫不当之勇应该假的。 雪衣死战不退他是相信的,可他不信这货会死战不退。 恐怕是大战一开打,这厮就主动请缨要跑出去求援,这才和自己撞面的。 第495章 死道友不死… 第 495章 死道友不死… 第 495章 死道友不死… “我等正欲死战,呼雷汗何故先降啊!难道呼雷汗不是在效仿那仙舟剑士在卧薪尝胆,而是早已被磨去了雄心壮志吗?!!” 江凡和星沿着长满青苔的阶梯一路向下,只是刚刚靠近狱底,就听见有人在撕心裂肺的仰天长啸。 星满脸问号,不知道里面这些步离人是在搞什么飞机。 按道理说步离人劫狱成功,就算不开个庆功会论功行赏,起码也得开瓶香槟庆祝一下的。 可里面那群步离人鬼哭狼嚎,活生生的跟吊丧一样。 知道的是这群步离人在劫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参加呼雷追悼会,正在里面烧纸献花圈呢。 什么正欲死战和卧薪尝胆她是一个字都没听懂。 只觉得整个人云里雾里,有种张飞玩绣花针,无从下手的感觉。 最后实在想不通,她只能扭过头冲江凡挤眉弄眼,意思是说我们要不要现在直接冲杀进去。 可江凡却完全没注意到星丰富的面部表情和复杂的心理活动。 因为他总觉得仙舟剑士和卧薪尝胆这句话莫名耳熟。 思来想去,他忽然想起在某届的演武仪典上,有位年少成名的天才剑士败于他后,以柴草卧铺,并经常舔尝苦胆,以时时警惕自己不忘落败之苦的事情。 后来有心人称此举为卧薪尝胆,后用为刻苦自勉,发奋图强的典故。 委实讲演武仪典上的每一位选手都是天才,而那位剑士是一名纯粹的天才,毋庸置疑。 可天才终究只是见他的门槛,仅此而已。 至于为何呼雷先降,他心里也大概清楚了七七八八,简单的说就是一个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的故事。 呼雷被打入幽囚狱以后,没少被他拿刀扎过苦胆。 那颗步离人引以为豪,历代战首所拥有的心脏赤月都差点被他捏爆过。 可他却没想道呼雷居然不跑,而是继续待在这幽囚狱底“卧薪尝胆”。 七百多年前呼雷被押进幽囚狱,当时自己没少协助狐人去抽它的血做研究。 每每自己靠近,呼雷都只会咧嘴一笑,恶狠狠地威胁他说如果自己重见天日,第一件事就是先吃汝肉饮汝血。 而他就一刀接一刀的扎它苦胆,看它咬着牙一声不吭,轻飘飘的送上一句明天见。 而眼下呼雷好不容易等到能重见天日的一天,居然没火急火燎的跳出来,委实让他捉摸不定。 …… “三月你紧张吗?”云璃问。 “没事,我不紧张,只是演武仪典而已,又不是签了生死状的擂台比武,打不过也不丢人,只是说明我学艺不精嘛。“三月七摇了摇头。 她们坐在列车的车厢里休息养精蓄锐,距离演武仪典开幕还有四个多小时。 临近开幕,希露瓦就表示要做一顿丰盛的大餐为三月七和云璃她们送行,也是要提前庆祝她们旗开得胜。 三月七倒是很想拒绝,可实在禁不住希露瓦和可可利亚她们热情邀约。 而且看她们那架势,大有你们若是不肯来,我就给你们送过去的坚持。 所以三月七才答应下来,还表示自己也会邀请景元和其他几位将军来列车做客,特意嘱咐她要多做一些给客人吃。 三月七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傻,相反还很聪明,非常富有智慧,否则也想不到这一个祸水东引的妙计。 至于景元他们会不会来,那压根是一个不用担心的问题。 “景元将军,希露瓦姐姐想邀请你们去列车上吃顿饭,也没有什么其他事情,主要就是想让你也尝尝连江凡都赞不绝口的菜。” 三月七没觉得有多愧疚,只是心里暗暗给自己竖起一个大拇哥,心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星教的。 “不错,有这种想法是好的,起初我还觉得你比不上星,现在看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云璃点了点头。 “云璃师父的意思是我没有星那样有天赋吗?” “不,我指的不是在剑道上的天赋,只是如果是她,就算是在擂台上输了,那下来后也肯定是嬉皮笑脸,不当回事。” 云璃接着说:“虽然你是以罗浮剑士的身份代替你那不肖的彦卿师父去守擂,可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可万一对手超级厉害,三两下就把我打趴了怎么办?”三月七显然还没到星的境界,免不了忧心忡忡。 云璃想了想:“要不在内衬里别上满满的吧唧?这样逢人就解开扣子露出吧唧,我估计没人敢打你。” …… 最近更新一直很阴间,也是感谢一直在追更的宝宝们。 其实回顾这段时间,这本书作为平台里最初写星铁同人的那一批,已经是很坚挺没有死的了。 一是感谢有大佬们的支持,二也是感谢大佬们的追读和鼓励。 最近一段时间忙着写新书,所以对老书也有种放养状态。 感谢大佬们一如既往地支持,谢谢亲爱的们~ 第496章 不出世的天才 第 496章 不出世的天才 第 496章 不出世的天才 仙舟罗浮,竞锋舰内部参赛者通道。 “三月小姐和云璃小姐,我已收到景元将军的知会,特来接应二位。”穿着罗浮天舶司制服的高挑狐人女孩站在通道尽头迎接她们,唇边带着微笑, “说起来,三月小姐要代彦卿骁卫守擂的事已经公示了。” 她顿了顿:“我刚从选手大厅经过的时候,听见选手们正在议论纷纷,其中最多的问题就是——三月七真的如传闻一样天纵奇才?” “天纵奇才?” “嗯?三月小姐不知道吗?你已经在罗浮出名了,是本次演武仪典的种子选手。”天舶司的工作人员看三月七一脸茫然,忙从口袋里拿出玉兆点开仙舟论坛递给她看。 三月七茫然地接过手机,上下扫了几眼。 仙舟论坛里置顶帖的标题赫然是: 《仙舟联盟准备好了吗?!迎接来自星穹列车,师乘“三尺青锋”彦卿与“玄铁重剑”云璃的绝世天才!被银河球棒侠盛赞“天不生她三月七,剑道万古如长夜”……》 三月七看着那条置顶标号红被回复顶上了当日热门的帖子有些出神,满脸都写着“谁要害我” 她点开那条帖子大概扫了几眼内容,发现整篇都是在强吹她马屁,一顿捧杀。 帖子里写,根据最新的小道信息,原定在演武仪典中守擂的仙舟“三尺青锋剑”彦卿由于场外因素,由其弟子“粉色闪光”三月七代替守擂。 执笔者在贴子里写道,虽然“粉色闪光”是一位剑道初学者,可也是一位不出世的剑道奇才。 她的剑道天赋毋庸置疑,连“三尺青锋剑”彦卿都自愧不如,直叹“既生彦何生三”。 特别是在帖子的最后,她还特别说明,此次演武仪典之行,该做好准备的并非是这位新人剑士,而是罗浮仙舟是否准备好迎接这位剑道奇才…… 那条帖子在五个小时里被顶了成千上万层,几乎每分钟都有人在帖子里留下回复。 其中点赞最高的一条回复是质疑发帖者的言辞有失偏颇,有过度吹捧的嫌疑。 可发帖者的回复却是一张图片,照片是在神策将军府里拍摄的。 照片上面三月七正拍着彦卿的肩膀,彦卿则是满脸痛苦,配文是“拍肩不是道歉,是老弟你还得练” 这张图片被数以万计的人点赞回复,更有好事者艾特彦卿在论坛上的账号求证,可始终不见辟谣。 于是有不少此次演武仪典的参赛选手表示,一定要在仪典中和这位“粉色闪光”切磋切磋。 “这……我应该还没告诉其他人我要参赛的消息吧……而且彦卿师父真的说过这话吗?”三月七熄灭了手机屏幕还给那位天舶司的工作人员,脸上还带着错愕。 云璃抿了抿嘴,啧啧感叹了两声,心说你的出发点还挺奇怪,居然没在“粉色闪光”这种奇葩的绰号上纠结…… “你忽略了内鬼吧,没准就有人专门听墙角,你看这帖子里的内容,大概是某个专写八卦花边的狗仔着笔润色的。”云璃提出了见解。 “专写八卦花边的狗仔?“三月七想起来了,“我好像在群聊里有发过,群里在仙舟论坛上最活跃的就是星吧?” “嗯,应该就是她吧,我刚刚还瞥见贴主的IP地址显示是在幽囚狱呢。” “星发这帖子是在变相的鼓励我吗?”沉默了一会儿,三月七说。 云璃瞅了她一眼,嘴里温和地说是啊是啊她应该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给你加油鼓励,心里说有天她把你卖了,你还在给她数钱…… 她继续温婉地提醒三月七说:“你知道盘口吗?就是庄家开盘让其他人根据赔率下注,往往有些庄家会用信息差赚的盆满钵满。” 她觉得自己已经提醒的很明显了,就差直白地告诉她说星是在拿信息差用你帮她赚钱呢。 与此同时,刚刚离开幽囚狱的星则是打了一个喷嚏,觉得是有人在背地里蛐蛐她。 第497章 开幕 第 497章 开幕 第 497章 开幕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连续几日的阴雨天过后,天空居然放晴了。 在规划匹诺康尼划入联盟治下以后,仙舟联盟罗浮舰又迎来了一琥珀纪一度的演武仪典。 竞锋舰内舱用以星槎起落的甲板被改建成擂台和观众席,呼喊助威声像是浪潮,几乎要把飞舰掀翻。 观众席位坐的满满当当,俯瞰像是海浪一样起伏,喊声把云层都要震碎。 再看那边参赛者选手通道,有人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嚣张的八字步向前走来,是罗浮挑选的守擂队伍。 她们意气风发,蕴含着蓬勃的生机,凝聚着不竭的活力。 她们迈着矫健的步伐,有着鹰击长空,鱼翔浅底的豪壮气魄…… “云璃师父,我,我怎么好像又紧张起来了…怎么这么多人啊?”三月七在后面紧张地拽了拽云璃的衣角,声音发颤。 从选手通道走出来,她们的位置能俯瞰整个演武会场。 欢呼声像是海潮,几乎要把她们淹没,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人头攒动。 她们像是两只小马喽站在花果山的桃树杈上,一抬头看见天空乌云密布,黑暗铺天盖地的涌来。 她们挠了挠头,心说是要下雨了吗?可天气预报那老龙王说今日花果山这地界是晴转多云啊! 可眨了眨眼才发现那是十万天兵天将把花果山遮了个严实,是奉玉帝旨意下界擒拿妖猴的。 小姑娘自从登上星穹列车以来,也就在匹诺康尼上见过这般大场面,可那是才艺选秀,是直播推送。 哪有眼下这样的氛围,难免心中有些胆怯。 其实别说她没见过,云璃也没见过几次,但她还算淡定,谨记着自己师父的身份,不能露怯:“小场面,习惯就好,你是代你那不肖师父彦卿守擂的,也代表着罗浮,若是露了怯,怕是要遭人蛐蛐,被人唠一辈子的。” 竞锋舰的诺大演武会场上,罗浮的云骑军士在各自骁卫的带领下,排成队列站守在观众席内侧的围栏边上,旌旗连云铁甲烁日,跟十万天兵天将有的一拼。 内舱的甲板前早也已经彻底改建成了高台和观众席,以三位将军为首的仙舟高层统统在东方的高台上端坐。 除了他们,还有寰宇各方派系的代表与无派系信仰的国度代表在这里观礼。 毕竟是仙舟联盟数个琥珀纪传承下来的重要演武庆典,各路派系前来观礼祝贺也是代表对联盟的尊敬。 既是给近百年来愈发强盛浩大的联盟面子,也可以借此机会攀谈其他派系代表,以追求合作或深入交流。 甚至还能顺路看一看仙舟新一辈的成色,可以说是一石三鸟。 三月七当然不想被人在背后蛐蛐唠一辈子,所以只能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朝左右两边观望,提前观察对手顺便欣赏风景。 可没看几眼,就瞧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西方的选手休息区域站着一个矮矮的小布丁,头上顶着绒毛毡帽,马尾一甩一甩的。 旁边站着一头红毛的精神小伙和一头金发穿着银鬃披甲的稳重年轻人,扛着镰刀的紫毛少女打着哈欠。 再看旁边是肩上扛着足有几米粗炮管的巨大机器人,红色的复眼检索着周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微微点头示意。 南边的选手休息区那里有一位白毛少年,坐在长石台阶上冷着脸用绒布擦拭吧唧,作战服上别满了限量款吧唧。 旁边是某没头脑在做拉伸,很显然是近一段时间来的胸口碎大石让她功法有所精进。 北边则有一个戴着耳机的银毛平板翘着腿打游戏,旁边是眺望远方像是在发呆一样的银发美少女。 这几个参赛选手她都认识,甚至交情还不错,只是没成想会在仙舟的演武仪典上相遇。 这是三月七一眼扫过,瞥到的几位老熟人。 但她很快就收回目光,因为前方的高台之上1,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第498章 海选在即 第 498章 海选在即 第 498章 海选在即 竞锋舰内舱东面的高台上,一道身影飘飘而落。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银色的长发只是简单束在背后,有几缕发丝飘到耳廓。 侧颜完美似水墨勾勒,眉目清冽恰到好处,肌肤好似打着一层柔光。 可惜她的瞳孔冷冽,气场像是万年寒冰。 不少自诩为天才的年轻人只是看上一眼就觉得望而生畏,恨不得敬而远之。 他们隐隐觉得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似乎在多看上一眼,出门就要莫名左脚绊右脚摔个狗啃泥。 她就站在那里,俯瞰整座竞锋舰,所有人的呼吸都下意识地一滞,而后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虽然绝大多数仙舟人都不太认识那位美得出尘的女子,但是看三位将军以及那几位龙尊对她的恭敬态度,其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仙舟联盟当代传奇剑魁,镜流。 仙舟联盟内值得传奇亲自现身的事情不多,罗浮的演武仪典自然算得上是一件。 传闻说那位剑魁也是自演武仪典才逐渐崭露头角,后才成为联盟的传奇。 看着竞锋舰上的人群因为自己的出现而躁动,镜流轻轻点头,仿佛有道寒风掀起涟漪掠过,躁动的人群忽的安静下来。 她一开口,冷冽的声音便传遍整座竞锋舰乃至罗浮整艘天船,声音不大,却又无比清晰在每个人耳边炸开。 “谨守此誓,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庇仙舟!拔剑!” …… 镜流后续的讲话很简短,简短到只有一句云骑常胜,而之后的演武仪典开幕便交由景元主持。 而内容无非就是一些联盟日渐兴盛,相信这一代联盟的青年才俊定然可以带领联盟越来越好这样的官话,结尾还不忘加上一句未来是你们的。 三月七站在高台下面鼓掌,听着耳边炸开的欢呼声,越来越觉得果然是“名师出高徒”,这画的饼都何其相似。 作为本次演武仪典的主办仙舟,太卜符玄最先宣布了演武仪典的奖励。 往届的演武仪典只是单纯的武道交流大会,各路好手齐聚仙舟只是为了在这座天船上以武会友,分享武道心得,更是开拓眼界。 可本次的演武仪典不比一般,作为自信仰更迭以来的第一届仪典,联盟愿意拿出奖励为天才投资。 无论最后的擂台上站着的那位胜利者是何派系,心中有何信仰,联盟都会将奖品送至。 当然,作为几个琥珀纪才举办一次的盛事,各方派系的守擂人员都不容小觑,很难有小门小派的黑马脱颖而出,上演草根逆袭的佳话。 像是星际和平公司方面,参赛的守擂成员是隶属于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石心十人”之一的托帕。 天才俱乐部方面则是有两位成员抵达罗浮观礼,一名是83号会员黑塔,一名是81号会员阮·梅。 而螺丝咕姆表示,会以螺丝星使者的身份前往出席仙舟本次的演武仪典盛事。 就连一向名声狼藉的假面愚者都主动报名参赛,成为“欢愉”派系的守擂成员。 但更多一部分人猜测,愚者的参赛大概率只是不甘在如此的盛事中籍籍无名,没有任何参与感。 毕竟连始终都被公司用天价悬赏金额挂在通缉名单上的星核猎手都有成员参与本次演武仪典,乐子人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本次演武仪典共设十座擂台,想要挑战擂主,需要诸位选手参与大会选拔赛,每位参赛者初始拥有十积分,每轮胜出可得3分,败则扣一分,集齐百分即可挑战擂主,七日后坚守在擂台上的十人,可开启最后的淘汰赛。” 三月七倒是能理解这个前置环节,毕竟听景元将军他们说本届演武仪典的报名选手足有上万名。 若是全部都可以随便挑战擂主,岂不是要累死他们,所以有一轮积分制的海选也属正常。 那是不是意味着今天她可以休息了? 第499章 侥幸而已 第499 章 侥幸而已 第499 章 侥幸而已 竞锋舰高台上竖起加装了两块巨幕。 一块巨幕朝着观众席,上面如今空空如也。 过一阵儿八点钟挑战赛开启便会显示出排名前五十选手的积分。 另一块巨幕则朝着东面的观礼席高台,上面是实时的数据榜单。 一众派系的观礼者都能清楚看见自家派系参赛者的状况和出线前景。 东面观礼高台上,景元身为东道主罗浮将军,先去招待了一圈寰宇诸派系的观礼者之后,才在此落座。 身旁有其他几座仙舟的官员说了一句:“景元将军辛苦了,如此盛大典礼,居然安排的井井有条。” “为联盟出力何来辛苦,若无罗浮全体官员上下万众一心,又何来井井有条,安然无恙。”景元放下茶杯轻笑着道。 这时,就听旁边响起一个捏着鼻子故意作假的声音:“景元将军确实辛苦了,一把老骨头了,还是早点退位让贤给罗浮的青年才俊上位吧,俺看符太卜就不错,俺支持她当将军。” “符卿……”景元都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捏着鼻子说话的是那个始终都在惦记自己将军位置的太卜司太卜。 他不动声色道:“符卿确实是一个好人选,日后成为罗浮的将军我也可以放心接班,只是符卿她缺乏一些经验,多锻炼一些时间总是不出错的。” “嗯…未来是她的。”景元又补上一句。 “其实我觉得符太卜的经验足够多了,只是缺少一个发挥的平台,俺看代理将军就不错。”符玄心花怒放,继续躲在景元背后捏着鼻子夸夸其谈。 “嗯,那你觉得今年演武仪典的胜出者会是何人?”景元把玩着茶杯轻声说。 “彦卿吧,虽说本次演武仪典人才济济,各路黑马高手如过江之鲫,可毕竟名师出高徒,彦卿的优势很明显。”符玄聊的很开心,认为自己上位只是时间问题。 “是吗?”景元笑笑没在说话,只是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目光落在那块竖起的巨幕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星炎…江尘……搞咩啊你们……” …… “哇!” 三月七抱着一桶1升装的珍珠奶茶,站在参赛者选手通道外侧的休息区,发出一声惊呼。 今日是演武仪典积分挑战的正赛,竞锋舰上的观众席声势浩大,远远望过去像是人群组成的海浪在沙滩上起伏。 就连罗浮大手子网红桂乃芬都惊叹连连,她站在观众席靠前的席位上跟着随波逐流,举着玉兆面向全网直播。 只是奈何文化水平不够,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此典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一闻。” 这句话还是她那博学多才的好闺蜜素裳教她的,说是在课堂上夫子教的,多用于表达赞叹。 竞锋舰内舱改建的擂台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十座擂台边上都用横旗写着守擂者的名字和派系。 保证守擂者的战斗都得到最大的关注,十座擂台上的每一位守擂者都要在全部观礼者的注视下留到最后,走上最后的顶峰。 今日是积分赛的最后一天,积分破百的选手也陆陆续续冒出来不少。 所有擂主都要做好被挑战的准备,三月七待会也要登台。 古人常说“宝剑锋中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意思是说宝剑的锐利刀锋是从不断的磨砺中得到的,梅花飘香则是它度过了寒冷的冬季。 三月七真心觉得这句话真是棒极了。 经过几日几夜没合眼的地狱魔鬼训练,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身手矫健的猛虎! 可以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一剑砍断一座高架桥! 所以她才抱着一桶奶茶兴高采烈地赶过来看热闹,觉得自己也没比那些擂主弱多少。 “不管各位的世界有没有昼夜的概念,总之先祝你早上中午晚上好!我是你们的好朋友-叽米!”演武仪典擂台上的扩音器忽然作响。 “欢迎各位来到演武仪典积分挑战赛的最后一天比赛日!”叽米朗声道,“距离积分赛结束还有18个系统时,积分破百的选手也已经陆续角着出来。” “其中有来自失落遗城贝洛伯格守擂队伍的三重保险,分别是铁臂卢卡和叹息之墙杰帕德!以及黑天鹅史瓦罗!” “还有来自纯美骑士团的古典骑士,优雅的骑士银枝!” “还有来自罗浮的云骑军新人素裳,和她的搭档青雀小姐,她们号称是绝命双娇,虽然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但仍然不容小觑。” “当然其中备受瞩目的选手还有来自巡海游侠守擂队伍的双重保险AKA.缭乱忍侠-乱破小姐!” “咳咳,另外根据小道消息,据说乱破选手的实力强的乱七八糟的!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赛程中拭目以待!” “而最后要即将介绍的两位选手,是异军突起的绝对黑马!一位是背负一把玄重大尺的星炎小姐,还有一位是善用火焰大剑的江尘选手!” “而根据他们的参赛信息,他们的履历极其普通,来自边境国度的加码帝国,自幼习武,虽然没有名师教导,却百战百胜闯进百分大关,逢人便道侥幸,因此被广大网友称作侥幸哥与侥幸姐。” “希望在接下来的艰难赛程中,还能听到他们下台后说出一句侥幸而已,成为本届演武仪典的黑马组合!” 第500章 盛名之下… 第 500章 盛名之下… 第 500章 盛名之下… “我我我我,我有点想去卫生间,现在还来得及吗?” 竞锋舰内舱的演武仪典现场,依旧人满为患,依旧人声鼎沸,只是三月七不再是从容地抱着奶茶观望,觉得看谁都像鼠辈。 积分赛后,就是万众瞩目的正赛,十位擂主气势汹汹地站在擂台上,等着各自的挑战者。 在正赛开始前,受邀出任本次演武仪典现场包括转播频道的主持人叽米会依次介绍十位擂主。 一是为了让观看比赛的人更直观了解擂主的实力或流派,二也是在给即将挑战擂主的选手们剧透提醒,好在心中做比较。 免得千辛万苦打出的破百积分,因为选错了对手,过度高估自己而付之东流。 一号擂台的守擂人是出身仙舟持名一族的曜青龙尊敖霜。 按理说似她这样的“老一辈”高手是没有参加本次面向青年才俊比武赛事的资格。 偏偏她据理力争,向组委会抗议说自己只是一个二百岁的年轻小龙,当然算在青年才俊里。 组委会内部一筹莫展,觉得如果让她参加本次的演武仪典,那和雷欧奥特曼报名参加拳击比赛没区别。 好在景元出面调解,许诺她在赛后会获得本次演武仪典限量款司命小吊坠,条件是只担任擂主,不参加最终的冠军赛。 敖霜这才闻言大悦,欣然同意了景元的条件,还煞有其事地说自己参加演武仪典,可不是为了什么吊坠,只是她想在进步进步。 二号擂台的擂主是星际和平公司旗下“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托帕。 年纪轻轻便已成为“石心十人”之一,基石为催讨黄玉的她,在本次的仪典中颇负盛名,公司的员工都认为她能够为琥珀王为公司赢得胜利。 三号擂台的擂主是来自失落遗城贝洛伯格的希儿,起初公布擂主的名单后还一度引起过轩然大波。 因为相较于其他几位擂主,她实在是过于籍籍无名了,有不少人觉得仙舟这是在暗箱操作。 不少有了解过贝洛伯格的懂王选手还在论坛上高谈论阔,说贝洛伯格是联盟近些年来才签订盟约的乡下地方,仙舟是妥妥的在暗箱操作。 直到有不少友善的仙舟云骑上门挨个查水表,这种言论才渐渐平息。 可仍然有部分选手已经把这位年轻的小姑娘当做了本次比赛的突破口之一。 四号擂台的擂主是出身巡海游侠,涉嫌多起针对星际和平公司罪行的波提欧,他以和谐的语言风格在仙舟一炮而红。 五号擂台的擂主是来自星核猎手组织的成员熔火骑士萨姆,其强烈的机甲风格在男性观众里颇受欢迎。 只有少数派系的观礼人员猜测出她或许与早已经覆灭的世界格拉默有关联。 六号擂台的擂主是来自黑塔空间站防卫科的负责人,黑皮少年阿兰。 与希儿相同,纵然黑塔空间站在寰宇中颇负盛名,可阿兰依旧被大部分选手当作突破口之一。 只是当他们看见阿兰胸前挂满的吧唧谷子之后,都不由得一愣,心想自己若是打坏了谷子,还能不能完好无损的走出仙舟。 七号擂台的擂主是本次演武仪典最大热门的人气选手。 说是人气选手,其实也只是花火在论坛中给自己不断刷票而一骑绝尘,大幅度领先其他几位选手。 起初仙舟内部对于假面愚者参加演武仪典这件事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他们认为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整锅粥。 毕竟假面愚者的前科多到数不完,谁也不敢保证酒馆的愚者能老老实实参加比赛。 没准在哪个重要的节骨眼她们就会蹦出来,大喊一声“这就是欢愉”,然后自爆或是在其他选手的饭里下药让他们拉肚子。 没准她还会冒充官方人员,大摇大摆地通知其他选手说你已经被淘汰了,明日就不必去演武仪典了。 最后依旧是景元力排众议,决定让花火代表酒馆成为擂主,反对者们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说有教无类,要有一颗包容的心。 八号擂台的擂主则有些特殊,作为本次演武仪典守擂选手中唯一不善武力的成员,知更鸟可谓是狼群里的小绵羊,被所有选手视为“送分题”。 可这位名动寰宇的天环族歌者粉丝遍布仙舟,在罗浮当地的论坛上也颇有人气,更有粉丝喊出“知更鸟!把爱留在罗浮舟” 有部分选手认为就算胜了知更鸟,也难免有些胜之不武,实在有损名望。 可仍有小部分选手认为靠智慧胜利也是一种胜,没有什么胜之不武一说。 而九号擂台的擂主原定是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黑天鹅,可由于特殊原因,她不得不临时放弃参赛,九号擂台因此空缺。 十号擂台的擂主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了,早在演武仪典开幕前,仙舟论坛里置顶的一张热贴就把“三月七”这名字顶上了当日的热搜词条。 所有参赛选手和观众都在搜索“三月七是谁?”“三月七是什么日子?”“三月七是不是人?”等等。 可以说在近几日的罗浮,三月七的名字已经到了如雷贯耳的程度。 连路边茶馆里的评书先生都要仔细拜读一下那条热贴,免得有客人问及一问三不知。 “剑道奇才”“万中无一”“天不生她三月七,剑道万古如长夜”“镜流之资”…… 在数十条词目的加成下,三月七俨然成为了热门的种子选手,在本次演武仪典中也被誉为冠军候选。 于是在正赛开启后,有不少心存豪气的天才少年少女们都蜂拥而至,想要挑战这位不出世的剑道奇才一战成名。 演武仪典现场人声鼎沸,鼓声如雷鸣。 三月七看了看身前擂台下排成长龙的队伍,扭头又看了一眼其他几座擂台零零散散的队伍,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 明天开始爆更了 新书要写了 画饼2.0时代正式结束! 第501章 太不要脸了吧 第501 章 太不要脸了吧 第501 章 太不要脸了吧 演武仪典现场氛围火爆,鼓声像是打雷一样。 九位擂主背负双手或是持兵器站在擂台上,气势锋芒毕露,大有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演武仪典挑擂赛规定,每一位擂主在战胜对手后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这是为了防止擂主被车轮战消耗体力落败而制定的新规。 起初有不少官员曾反对这个新制度,他们认为既然是代表一方派系或门面的擂主,自然要有千万人吾往矣的实力。 真正的天才,绝不会被车轮战或所谓的智谋所击败。 他们还一致认为就算是擂主选手遭遇车轮战,也不会遇上超十位数的挑战者…… 可当一众官员来到演武仪典现场观看比赛时,却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满心都是卧槽两字。 演武仪典现场擂台周边确实聚集着不少参赛选手,每座擂台边都或多或少排起几个人的队伍。 唯独十号擂台下大排长龙,知道的是演武仪典的参赛选手在排队挑战擂主,不知道的或许会认为这里在排队领鸡蛋。 而当演武仪典擂台赛正式开启的时候,十号擂台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一部分是经常在仙舟论坛混迹的,早就从那条置顶的热门帖子那里得知这个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小姑娘是“不出世的剑道奇才”,目光中带着几分诧异。 另一部分还是更关注演武仪典,得知这个小姑娘是替罗浮新贵剑道天才彦卿守擂的,为此眼里带着审视。 要知道,彦卿依靠战功在短时间里晋升云骑骁卫是实打实的功绩,而这位新晋剑道奇才,却有些籍籍无名了。 部分有心人通过各种渠道,才知道这位剑道奇才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有参与过罗浮“幻胧之灾”与匹诺康尼“秩序重眠”两起事件中。 唯独可惜眼前这少女的参与感不高,在两起事件中均没有特别亮眼的表现,倒是另一位无名客银河球棒侠名声鹤起。 部分彦卿粉丝为此而愤愤不平,历史上从没有哪位选手,能用这样平平无奇的履历就成为演武仪典罗浮擂主。 尤其从预选赛、积分赛乃至眼下的正赛,她都没有任何的胜利,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的硬实力,只有论坛里那篇置顶的热帖和一张对彦卿拍肩的图片。 让很多人只感觉像是P的,我上我也行…… 甚至有人暗戳戳的猜测,是不是星穹列车动用关系来让她来镀金的。 虽然无名客们高风亮节,鲜有恶评,但就不能有例外吗? 听说星穹列车里有位无名客和景元将军之间的关系匪浅…… 连站在擂台下已经认出江凡和星身份故意混迹在参赛选手中的白珩都好奇问道:“三月她真不是你走后门故意让她上去的?” 江凡白了她一眼:“我想让谁夺冠还用搞这种把戏?” “是啊。”星连声点头,“你不要质疑江凡的人品。” 她的左眼眶有些发肿,身上还有胖揍过的痕迹,风衣上满是褶皱,看上去稍显狼狈,但是支持江凡的神情无比坚定。 很难说在比赛前也有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对江凡嘟囔过什么,还暗戳戳地说什么狼狈为奸,暗箱操作,厚颜无耻之类的话。 “我就是好奇,彦卿那小子为什么会退出演武仪典,去什么所谓的一线。”白珩反问。 看着星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她连被黑塔挤兑说是小白毛狐狸精的心情都好了许多。 “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星捂着脸哼唧。 “切,我还懒得知道呢。”白珩撇撇嘴,微微踮起脚尖,一把搂住江凡的手臂,任由观礼台上唇枪舌剑。 谁说她蠢的?她明明机智的一批,一点都不蠢。 “听说你用晖长石号和托帕赌她的基石,赌约是三月七能进入最后的冠军赛?你对三月很有信心?”江凡忽然问。 “没有啊,说实话我在论坛的盘口里赌的是三月会被淘汰出局,我压了50呢。”星亮出自己的手机截图,上面赫然是在“三月七能不能进入冠军赛”的盘口里下注的界面。 “那你还敢用晖长石号打赌,那不是星穹列车的共有财产吗?不怕输了被打出星穹列车吗?”白珩反问。 “难道我不能反悔吗?”星奇怪地看着她,满脸的理直气壮。 “那如果托帕输了也反悔呢?”白珩眨了眨眼,没明白星怎么好意思。 “我不要脸,难道她也不要脸了吗!”星惊呼。 …… 几分钟以后,白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星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了。 八号擂台下空无一人,没有任何一名参赛选手想要去挑战知更鸟这位“弱女子”。 每一位积分破百的选手多少都被寄予厚望,观众们对他们的期待都是很高的。 如果去挑战知更鸟胜利获得擂主的身份,难免会降低自己的风评,而且有被群起而攻之的风险。 所以当擂台战开启后,其余几座擂台前多少都有几名选手在排队等候依次上台。 只有知更鸟的擂台前空荡荡的,和三月七那头的大排长龙有强烈的对比。 可是这种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星挺胸抬头,气势汹汹地走上八号擂台,满身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观众席和观礼台上的人们都愣了一下,只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本次演武仪典最大黑马组合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仙舟,加上积分赛时她都力压对手,屡次胜利。 所以观礼台上的人和观众们对她的期望很高。 纵使真正的实力尚且比不过几位冠军候补,面对其余几位不知深浅的擂主取胜倒也不会令人奇怪。 可偏偏这位黑马用这样近乎于取巧的方式,选择了一位最不善用武力的擂主,或者说是一名歌者。 这不免让一些支持她的观众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同时观众们还疑惑会不会是这位黑马的真正实力没有那么强,才用这种取巧的手段? 对此星自己倒是非常坦然,还露出笑容冲着四周挥手示意,满脸的云淡风轻。 对于周围的议论纷纷就好似不存在一样,浑然不顾周围选手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见路边有一坨狗屎。 …… 今天疯狂星期四 补药肯德基 要发电 第502章 妙手回春 第502 章妙手回春 第502 章妙手回春 “加码帝国,星炎!”擂台上的“好汉子”自报家门,渊渟岳峙,宗师风范。 家门还没报完,旁边观众席上的番茄和臭鸡蛋就已经到了。 鸣火商会为演武仪典特供的弹弓,上好的胶皮做筋,绝对耐用,弹出去的臭鸡蛋打在星脚边臭气熏天。 星脸色巨变,倒不是在乎自己的风评下降,只是怕那些臭鸡蛋和番茄弄脏她这双自掏腰包买下的上好皮靴。 …… 景元微微欠身倒上一杯茶后就离开了,江凡端起茶杯闭着眼睛闻了很久:“嗯,还是方壶的正宗龙井,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我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 “闭嘴!喝茶跟老牛嚼草一样,你那点底子我还不知道?还装起来了?”黑塔眯眯眼,翘着脚用鞋尖去踹他的小腿,“不是失联人士吗?不是黑马江尘选手吗?怎么?玩开心回来了?这回的小狐狸精呢?” 眯着眼坐在角落位置上的白珩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茶,只当黑塔是在放屁。 狐狸精?白珩猛摇头,她听不懂,一个字都听不懂,狐狸精和她狐人族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江凡想了想。 镜流看了他一眼:“那就慢慢说,没人催你。” 江凡把空茶杯推到镜流手边,安静地靠在椅背上,回忆过去几天在圣芙蕾雅学院的生活。 睁开眼的时候,他正坐在沧海市街边的长椅上,正值早晨高峰期,沥青公路上车来车往,鸣笛声络绎不绝。 如果不是他身上还穿着仙舟制式的长袍,那他大概会觉得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的自己已然走上了人生巅峰,跺跺脚银河都要抖一抖…… 他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一时间被熟悉的现代化工业城市的景色所冲击,还有满鼻子重度污染的空气。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抬眼就看见几双被黑色长袜包裹的圆润小腿。 再抬头就是格子花纹的短裙,几个可爱的jk姑娘俏俏地站在那,满眼都是激动。 “老师,你是在玩cosplay吗?啊啊啊,老师你的妆太绝了!太好看了吧!”这是偏e人的妹子。 “老师老师,我可以和你集个邮吗?“这是偏i人的妹子。 “我咧个骚刚啊!我靠!老师你这建模脸太帅了吧!我去!”这是偏抽象的妹子。 几个小姑娘围着江凡叽叽喳喳的叫着,俨然把穿着仙舟服饰的江凡当做了正在cospaly的二次元。 拍完照以后三个小姑娘还想要加一个联系方式扩列,可惜被为人正直的江凡拒绝了,理由是他没有微信和qq。 他当然试过打电话跟镜流黑塔她们联系,可往黑塔镜流她们那打了几十个星际长途,根本就接不通。 打电话……接不通……发短信……没人回……信用卡……刷不了……什么星际漫游证也不能当身份证刷。 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连上网吧都需要人脸验证,防止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们被游戏耽误学业。 可怜他江老爷在仙舟上呼风唤雨,反而这次一睁开穿越回地球后成了妥妥的黑户,身无分文不说,还举步维艰。 他倒是有些后悔没跟那几位小姑娘加个联系方式了,不然还能说自己其实是外星来的,能不能先v他几千…… 但江魅魔是何许人也,随便找个富人区往门口一站,竖起一杆“妙手回春”的旗子,不出几分钟就有私人管家小跑着过来,想要邀请神医为自家夫人诊断诊断身体。 其中不乏孤身一人在家的妙龄少女,她们脸颊红扑扑的,一口一个江神医,看江凡的眼神简直都能拉丝。 江凡觉得如果给自己足够的时间,他必能获得“世界一のホスト”的成就…… 白珩听的津津有味,只觉得脑海里满是灵感,连带着希露瓦和可可利亚都认认真真地听着,免得错过一些重要的情节。 只有黑塔在这时候提出了疑问,她对《神医江凡妙手回春》的故事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很想知道后面的发展和他是怎么回来的。 江凡喝了口茶水润喉以后跟她们接着讲自己入职圣芙蕾雅学院的事儿。 在咖啡店享受下午茶却突然偶遇飞舰失控,心中是何等的激动,多么想一飞冲天干回自己的老本行人前显圣: 后来又是如何正式入职,深受学园长德丽莎赏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只是战略性略过了那是一所女校的事儿。 再后来自己的课程在圣芙蕾雅学院走红,深受学生们爱戴。 也只是忽略了自己课程简单好拿学分而且上课氛围轻松的事儿。 最后就是他被推举成为休伯利安号的舰长,再一次和邪恶做抗争,拯救世界消灭崩坏的故事…… 在旁边偷听故事的景元心说尼玛啊,师父不愧是师父! 分明是偷溜出去在另一个世界享受生活的事儿,愣是被说成拯救世界,和邪恶做斗争的英雄故事! 他正想着自家师父会不会趁此机会装逼的时候,就听演武仪典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夹杂着大量叫喊声。 第503章 人才 第503 章 人才 第503 章 人才 演武仪典擂台赛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虽说擂主和挑战选手双方之间拼的你死我活,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可分出胜负之后,双方都会一笑泯恩仇。 出乎意料的,连被视为本届演武仪典最大不稳定因素的花火都安分守己。 没有出现部分仙舟官员心中身上绑炸弹或地里埋炸弹的欢愉事件。 观礼台上各派系来观看演武仪典的众人心中不由得点头,仙舟联盟不愧是仙舟联盟。 虽说近一个琥珀纪以来信仰有所更迭,可武德依旧充沛,真当是以武会友的好地方! 众人心里的念头刚刚出现,观礼台下方的擂台上就传来一声暴喝:“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 嗯?难道说是假面愚者开始发力了?! 观礼台上的众人一惊,赶忙看去,生怕错漏一点细节。 就见十号擂台上正挑战擂主三月七的一名男性参赛选手,正哆哆嗦嗦地指着旁边八号擂台上满脸无辜的星大喊大叫:“我和三月小姐比武,你居然还往我这边扔暗器,你是不是跟她私下有交易啊喂?仙舟的官员呢?我这座擂台有黑幕!这样被淘汰我不服!哇呀呀!气煞我也!” 眼看那名捂着脸,脑门上被暗器砸出老大一个包的参赛选手就要暴走,星不动声色地把手里捏着的小钢珠扔掉,连忙靠在擂台的围栏上,满脸真诚: “兄台!息怒啊!我真不知道什么小钢珠,可别凭空侮辱我的清白,更何况擂台上刀剑无眼,就算下一秒有颗炮弹在我脸上炸开,我也当是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及时躲开。” 那名头上长包的参赛选伸出手哆哆嗦嗦地指着星,狠狠瞪着她,被气的七窍生烟。 若不是他亲眼看见那小钢珠是从八号擂台上飞来的,非要被她的真诚打动不可。 还得羞愧地低下脑袋,摇摇头说是在下学艺不精,告辞!顺便扔下两万信用点精神损失费! 怎么仙舟的演武仪典上会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十号擂台上的参赛选手被气笑了,瞬间气血攻心一头栽倒在擂台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 东面的观礼高台上。 朝向观礼台的巨幕装在半空中,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超高清12k摄影机的作用下,无论哪个方向都能看清屏幕中的内容。 导播老师很能把握时机,屏幕里显示了十号擂台上的全过程。 各派系的代表人员或点头或摇头,或赞叹或臭骂,对下方不同擂台上的参赛选手有不同的看法。 说到最激烈的时候,险些动起手来上演一把真人pk。 此前的积分赛就有过这种先例。 先前星际和平公司的一位管理层人员对波提欧和萨姆参加演武仪典一事指手画脚,觉得这是联盟在包容纵容通缉犯 恰巧敖霜那日无需守擂,坐在观礼台上和阿兰“论法”互相交流见解,把那位公司员工发的牢骚听了个真真切切。 敖霜心想小伙子胆很肥吗?质疑联盟的决策?那不就是质疑龙祖的意志吗? 质疑联盟包容纵容通缉犯?那不就是质疑龙祖看人的眼光吗? 想通了以后,敖霜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是一个冲拳过去。 明明是各派系点评年轻一辈的交流大会,最后硬生生变成一场雷欧奥特曼和拳击手泰森的单方面PK,让所有派系的观礼者都开眼。 鉴于此,所有坐在观礼台上的人都不会点评发出一些不友好的言论,就算是各有见解说急了眼,也不会打起来。 “贝洛伯格杰帕德那小子不错,表里如一,一丝不苟,是名真正的战士,适合进入公司的传统项目部。” “可惜贝洛伯格跟联盟和黑塔空间站之间已经签订了盟约,不然招揽进公司,未必不能成为职级36的高层管理。” “公司狗别放屁了,狗屁的适合进公司,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给我钱都不稀罕的进!我呸!” 星际和平公司的人和那位出言讽刺的人互相瞪眼,说着说着就急了,于是就……看了一眼观礼台正前方黑塔那帮人,撸起袖子继续瞪眼。 其他派系的人没管这两个傻逼货,继续点评:“一号擂台的擂主敖霜小姐真不愧是曜青龙尊,枪法自然,大开大合间却暗藏细腻,前几位选手没人能撑过三枪。” “嗯,听说那银枪大有来头,乃是不朽之龙复苏前所用的兵器,无坚不摧,无坚不破。” “纯路人,我觉得还是托帕主管最有冠军相……” “三号擂台的擂主希儿,同样来自贝洛伯格,潜行之法高超绝妙,真是影子的好苗子,可惜怎么用镰刀跟使大锤一样呢?怪哉。” “那黑塔空间站的小子也有底牌没出,看见那别在腰间的召唤器了没有?最新出的外骨骼高达!” “至于那星炎……嗯……也是一个好苗子,毕竟是黑马选手,暗器使的出神入化,身法也不错,关键是有智慧,不要脸……公司不考虑招安她吗?” “没错没错,这人就适合你们那什么战略投资部,日后必成大器!你们现在招安了她,日后又是一桩美谈!” “呵呵,我们公司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休在这里避重就轻,浑水摸鱼。” “那符太卜呢?这演武仪典里出的人才,你收了她?” “信不信我先收了你?” 观礼台上各派系的高层十分谦让,面对星炎这位“天才”,没有半点动起爱才之心的意思。 第504章 谁敢碰我? 第504 章谁敢碰我? 演武仪典的正赛环节进度其实并不慢,除了三月七所在的十号擂台以外,其余几位擂主早已经搬着小马扎坐在原地休息了。 一号擂台的擂主人选和观众们猜测的一样,仍然是大赛热门选手原擂主敖霜。 此时她正挺直腰杆,冲着东面的观礼高台猛挥手,仿佛有人在那上面“阅兵”似的,满脸都是激动。 周围亲眼目睹此景的观众们议论纷纷,有人说东面的高台上有敖霜的心上人,是在和他分享胜利后的喜悦。 有人说她是冲着周围的摄影机挥手,增加曝光知名度。 还有人说她是在和家里的长辈打招呼,没有败掉持明族的名头…… 先前排队想要挑战她的选手不下七八位,却没一个能在她手下撑过三个回合。 每每对手落败,满脸颓废的时候,敖霜都会淡淡地说上一句“不错,但还差点火候。” 如果这句话是出自星的口中,那落败的选手们心中大概都会觉得这厮是在装逼,满嘴都是嘲讽的语气。 可偏偏说出这句话的是敖霜,她站在那满脸云淡风轻,有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坦然。 于是选手们就觉得那句“不错,但还差点火候”是真的在鼓励自己,没有半点嘲讽的意味。 “你们确实不错,能在先前的积分赛中得到破百的积分,但和我相比,还是差那么一点点。” 落败的选手们想通以后,瞬间没有了那股因落败而颓废的心境。 反而觉得与有荣焉,输给堂堂的曜青龙尊也不是什么大事。 演武仪典结束以后,还可以逢人就问你知道敖霜吗? 就是曜青仙舟的龙尊,我和她交手过几个回合,可惜最后棋差一招落败了。 至于其它几座擂台的情况也大致相同。 原本在赛前不被人看好的希儿和阿兰,也都意外闯进了最后的擂主淘汰赛。 只有八号擂台的擂主知更鸟落败在星手中,说是落败,其实是知更鸟看穿了星的底细,在聊了几句之后就认输了。 这也导致星的风评瞬间触底,被不少知更鸟的粉丝标为“必杀之”榜的榜首。 其实不是知更鸟的粉丝们输不起,主要原因是这货太过于张扬。 胜利之后非但没有一丝谦虚的态度,反而满脸的云淡风轻,一副宗师风范的模样。 这也导致原本不少排在十号擂台下准备挑战三月七的选手们纷纷临阵倒戈,决定要先把这逼王揍一顿再说。 面对气势汹汹地一众参赛选手,星不退反进,只见她一把扯开大衣,豪笑道:“谁敢碰我!” 众人循声看去,一个个瞬间目眦欲裂,脸色涨红,却没人敢在轻举妄动。 只见她的大衣里,赫然是一身印满江凡和镜流大头贴的痛衣! 倒是有选手无所畏惧,准备撸起袖子和这厮来一场真男人之间的硬碰硬。 可那人只是刚刚迈开腿,就被一号擂台上的敖霜狠狠瞪了一眼,大有一言不合,先来一拳的架势。 不少选手都被她气的牙痒,觉得这厮简直是寰宇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而得益于星自爆般的吸引火力,十号擂台上的三月七瞬间轻松了不少,凭借着一手双剑,倒也是和一众挑战者打的有来有回。 而在挑战者方面,赛前被大多数观众看好的预备擂主选手缭乱忍侠·AKA乱破,则是在比赛中因意外因素落选。 原因是她在登台挑战阿兰时,一眼就瞧见了阿兰挂在胸口上谷子吧唧,一时间进退两难,甚至脸颊两边都飞起一片红云。 东面观礼高台上的江凡心惊肉跳,将乱破的表现都看在眼里。 心想莫不是自己又欠下的风流债?可他真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这位女rap扯上的关系。 而另几位挑战选手也都因为各自的原因或认输或干脆站在下面看戏。 整座演武仪典擂台赛现场,只剩十号擂台上的三月七在接受挑战,累的大汗淋漓。 …… 趁着演武仪典现场所有观众的目光都汇聚在三月七身上的功夫,星偷偷地摸上五号擂台,和流萤打招呼。 “果然,星炎和江尘,就是你和江凡两个人呢。”萨姆轻声说。 “是啊,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星挠挠头,“你现在方便吗?” “当然方便。”萨姆颔首道。 “其实这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只是一直也不敢开口,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也正好鼓起勇气和你说一下。”星紧张地说。 萨姆机甲下的流萤眨眨眼,眼神疑惑地看着她,其中居然有一丝微不可察地紧张和迟疑。 “我想问流萤你可不可以……”星鼓起勇气,“把萨姆借给我穿穿?” “蛤”流萤怔了一下。 “我知道萨姆肯定是用变身器变的,江凡和黑塔不肯把始祖借我,所以我只能求你了。”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所以你能把萨姆借我穿一下吗?就一下。” …… 实时温度6° 可以用发电和小礼物让我红温一下嘛QAQ 第505章 你是不是想在决赛里遇到… 第505章 你是不是想在决赛里遇到… 萨姆一名是对格拉默铁骑所用的火萤型战略强袭装甲的统称。 作为昔日的格拉默共和国对抗虫群的最终兵器—泰坦尼娅麾下的骑士,它的本质是为战而生的兵器。 在虫群肆虐的纪元战争中,格拉默共和国能免于被虫灾覆灭的悲剧,铁骑的作用至关重要,同时侧面映射出萨姆的强大机能。 所以星对萨姆垂涎欲滴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在听说本次演武仪典阿兰有配备最新款的始祖外骨骼机甲以后,简直是要望眼欲穿。 关于合理使用萨姆这件事,其实她心里早有规划,倒不是说眼馋流萤能穿着萨姆到处去惩恶扬善。 只是她觉得流萤对萨姆的开发尚且不够,比如萨姆有能在空中作战的能力,那用来赶路收集垃圾桶和找宝箱简直事半功倍。 特别是萨姆拥有强大的火焰喷射的能力,翻开垃圾桶盖以后一顿火焰喷射,先是把多余的垃圾烧成灰,再一个是能给垃圾桶高温消菌,简直一举两得。 她倒是有借着测试模拟宇宙,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名头厚着脸皮找黑塔借用过始祖。 可听完她那跨时代的奇思妙想新点子以后,黑塔差点没把她一脚踹下空间站。 星为黑塔感到可惜,如果一名科学家无法接受新的思想而做出改变,那她终有一天会被时代淘汰,她已经提前为黑塔默哀了。 “其实告诉你也没事,萨姆对于佩戴者的要求很高,普通人是没有办法强行穿戴的。”流萤摇头轻笑。 格拉默铁骑的宿命,是承受慢性解离的熵变,在生死边缘熊熊燃烧。 因为基因改造的缘故,她可以驾驶强大的装甲,但在战斗之外,她也会患上失熵症,生命异常短暂,宛如火萤。 像是星这样没有经过基因改造过的人,如果强行穿戴,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状况,像是患上失熵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毕竟火萤型战略强袭装甲创造之初,为的是与虫群对抗,专门为她们所研制,压根没考虑过正常人穿戴的用途。 “果然。”星没有太多失望,反而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像是始祖一样,不可能谁来都能开吧,那样岂不是要乱套了。” 正如只有江凡和黑塔能召唤驾驭始祖一样,如果随随便便有人高喊一声始祖就可以召唤投放的话,那始祖岂不是成了另一道光? 大喊一声就能开,没有召唤器也能开,没有权限照样开,就算想毁灭世界过于黑暗也可以开,心里有光,梦想拯救世界,那更是可以开…… “但是即便没有外力的帮助,我想以你的能力,淘汰赛也是没有问题的吧。”流萤轻声说。 她先前也有看见星登上擂台选择挑战知更鸟的那一幕,但她却没觉得有多意外,也没像多数观众一样对她口诛笔伐,有所诋毁。 因为她知道星就是这样的人,没有所谓的以强胜弱和取巧之说,她只是这样特立独行,善用智慧而已,是一个行事风格很特别的人。 如果这话被银狼听见,她一定会听的目瞪口呆,特立独行?善用智慧?这不就是臭不要脸吗?怎么被你说的如此高大上起来了? “我的真实实力,淘汰赛也只是输得不那么难看而已吧。”星难得有自知之明。 “你不用跟我谦虚,在匹诺康尼,我一路都在默默地看着你,是知道你有多厉害多优秀的。”流萤看着星,眼睛里仿佛蕴着夏晚的露水,就要流淌下来,“我相信无论面对任何对手,你都有战胜他的可能,而且……” “比起其他几位选手,其实我更希望看到你获胜,最后站上决赛的擂台。” 她站在擂台上,分明是高大的银色装甲,却偏偏有种衣裙鼓荡的感觉。 她的声音温柔,阳光映在身上好似打着微微一圈柔和的光。 星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两人目光交汇,她才开口问道:“是因为你想在决赛遇到比较弱的对手吗?那三月好像更合适一点…” “……”流萤顿时无语,觉得有乌鸦从头顶飞过。 …… 今日竞锋舰上飘起了牛毛般的雨丝,却都被浩浩荡荡的人群阻隔。 小雨依旧无法浇灭观众们的热情,顺着天空飘下来的雨点好似都被观众席爆发的呐喊声喝退逆流而上。 今天是演武仪典的擂台淘汰赛,到了这个阶段,竞技已经进入白热化了,每一场擂台赛势必都是一场慷慨淋漓的精彩对决。 横在半空的巨幕上显示着擂台淘汰赛的顺序和选手,每位选手头像下方还有实时的数字统计人气和支持率显示。 “终于等到了演武仪典的重头戏,黑塔小姐觉得今日几场比赛的局势将会如何呢?”观礼高台上,白珩翘着狐狸尾巴,想要给黑塔挖坑。 “嗯?”黑塔抽回搭在江凡肩膀上的手,看了一眼巨幕上的比赛信息,唇角微微扬起。 “第一场比赛毫无悬念,虽然敖霜比那星核小鬼强,但她和景元有言在先,会在比赛途中退出,至于她在退出前会不会胖揍那小鬼一顿…有待商榷。” “第二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希儿那丫头有点东西,但和那酒馆的小疯丫头比,却有点不够看。” “第三场不好说,公司的小狐狸和游侠的疯小子,各有千秋,如果催动基石的话,那确实有点意思。” “至于第四场,格拉默的火萤型战略强袭装甲和新制式的始祖II型外骨骼装甲并没有实际做过对战实验。”黑塔淡淡地说,“格拉默创造的火萤型强袭装甲是只有经过基因改造才能驾驶,而始祖II型的外骨骼装甲却没有这种限制。” “哦?”白珩知晓她虽然一向毒舌,但天才俱乐部的光环下,这方面还是绝对权威的,“所以格拉默共和国在很早前的装甲到现在依旧是顶尖科技?” “因为他们使用了另外的手段,而非真正的科技。”黑塔把手塞进江凡的大衣口袋里,继续说,“虽然格拉默的铁骑不容小觑,可绝非会如此轻易了断。” “你很相信阿兰?”白珩追问。 “不,我是相信自己的技术而已。” …… 【铁骑穿越薨薨飞虫的尸山血海,燃烧蠹虫躯壳的焦灼余烬,击碎巨颚栉齿的败鳞残骸…格拉默铁骑的宿命是……在生死边缘熊熊燃烧……梦里有人轻轻呢喃。 “但…残存的萤火,亦将成为这个文明崭新的开始,过去的血泪化作泥壤,新生的嫩芽破土而出,飞翔的火萤已不必再以身扑火,纵使此生苦短,你也终会在前行的旅途中寻得存在的意义。”那人如此说道。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少女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一个穿着白袍的男孩坐在前面,墨色的长发披肩,背影庄严,额上的角狰狞却映着柔光,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集中在那个背影上。】 …… 求花花和发电 QAQ 下次我一定会要出新意 要出水平 第506章 个性使然 第506章 个性使然 在漫天的鼓声中,第一场战斗的双方已经登上演武仪典的擂台。 横在半空的巨幕上显示着参赛双方选手的支持率和人气声望,几乎是一边倒的,敖霜以百分之九十八的支持率甩了星足足几条街。 至于人气声望那一栏,星那边的进度条连敖霜的尾灯都瞧不见。 若不是在本次演武仪典擂台赛开始前就有云骑军设立安检暂扣鸡蛋和番茄等飞行道具,怕是现在已经砸在了星的脸上。 敖霜依旧一身白衣胜雪,飘飘若仙,手中那杆银枪横在身前,那些飘在空中的雨丝仿佛都凝固住了,没一滴落下。 一见她登台现身,白珩也顾不上再和黑塔闲聊天,登时起身挥拳高喊:“敖霜必胜!敖霜必胜!给我拿下比赛!” 星是她的无名客后辈没错,是值得她的支持和鼓励的,但相较于后者,她还是更愿意看见黑塔被打脸的名场面发生。 这样她就可以在赛后淡淡地说哦?看来黑塔女士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么。 而且全场如此做的不止她一人,几乎三分之二的围观群众都开始高声呐喊,给敖霜加油助威。 这也足以见得,在擂主挑战赛后,星的名声已经臭的何等令人发指的程度了。 连仙舟上的说书先生们得知此事后都忍不住用来编排成了话本故事。 每日都在茶馆里讲书,听的一众客人破口大骂,心道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等客人们骂累以后,茶馆里的小厮便会端着一壶茶水飞奔过来,贴心地问客人需不需要茶水润润喉,上好的清热解毒茶。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最近两日罗浮上所有茶馆的生意都呈几倍增长,而那些乐开花的老板们,正是星为数不多百分之二的支持者。 毕竟先是不要脸一般的战胜知更鸟获得擂主的位置,再是暗中使飞行道具影响其他选手的发挥,最后是臭不要脸取巧一样的穿戴司命服饰借刀杀人。 这样有节目效果的选手若是落败没了热度,那他们茶馆的生意怕也是要慢慢下降。 正所谓黑红也是红,他们一度想暗中给星添置经费,好挺进四强乃至决赛。 可如此条条罪证并列,若是往前数两个琥珀纪,星非得被押上断头台斩首示众不可。 那些老板们怕惹火上身,再者也有被曝光的风险,这才选择默默支持,心里盼着星能够发挥不要脸的特性,能展现奇迹。 而此时此刻,厚脸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星紧接着登上擂台,浑然听不见外界的一丁点流言蜚语,反而坦然自若极了。 她仍然穿着一身黑袍,灰色的长发披肩,神情冷酷,满是宗师风范。 而距离她比较近的席位上却有观众眼尖地发现这厮的黑袍里还藏着那身在擂台赛那日穿的印花T恤。 听着全场“敖霜必胜”“星炎滚出演武仪典”的呼喊声,她环视一周,忽然笑了笑,挥手冲着四面的观众席打招呼,满面春风。 “好强的心理素质/好不要脸。”在选手休息区亲眼目睹此景的流萤和银狼心想。 “玛德,这厮也太不要脸了吧,要不是我打不过她,非得邦邦给她来两拳。” 四面满满的观众都被星“极强心里素质”的动作牵动,哗然者、愤怒者数不胜数,跟着卢卡一起来仙舟参与观看演武仪典的桑博也在那里嘟囔着说道。 佩拉也蹙起眉头,轻声说:“估计就是用一些小手段才在积分赛中得到破百的积分吧,看她那样子,也强不到哪里去。” 希儿点了点头,跟着附和道:“嗯,看样子跟她当时同组的江尘也不是什么好人,虽然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可和这种家伙组队的,能有什么好人。” “就是就是,也就是他们之前没碰上卢卡哥哥和杰帕德哥哥,不然早就把他们揍的落花流水了。”虎克直点头。 史瓦罗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就是红色复眼频繁地闪烁,随着他们的话频率也有增加,似乎想说什么,又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而在她们旁边坐着休息的流萤,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 她心里自然是支持星的,也不会因为四周的流言蜚语而愤愤不平,因为她知道星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 嚣张一点没有什么不好的,心理素质强大一点更没什么不好,就算是被银狼她叫做臭不要脸也没问题,各有个性而已。 …… 第507章 锦鲤三月 第507章 锦鲤三月 “演武仪典擂台淘汰赛第一场!曜青仙舟持明一族敖霜对阵臭不要脸星炎!” “开始!” 星冲着低空盘旋的摄影机直瞪眼,竖起一个中指,以此表达自己的愤愤不平。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遭到了本届演武仪典的最大黑幕,先不说本场擂台赛主持人的职业素养,这漫天的叫好声是什么意思? 听着全场的嘘声,星环视一周,突然冷笑了下,扬起脸,将一根手指轻轻竖在嘴唇上。 坐在观众席上的茶馆老板们纷纷被星这一个动作所牵动,一边让随行的伙计抓紧记录下来好编排成话本,一边心中默默给她叫好,就差仰天长啸一声,喊出一声欧耶。 而围观群众们却爆发出更强烈的嘘声,观众当中不乏一些性情中人。 看星不顺眼以后,忙把鞋子脱下来当飞镖一样扔出去,甚至有些人连雨伞都飞掷过去当标枪用。 “这厮太嚣张了!看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真想把俺43码的鞋踹她脸上。” “估计就是会一些三脚猫功夫,运气好才一路闯进擂台淘汰赛来的,她之前也是没碰上真正厉害的高手,要不然早受到教训了。” 在积分赛中输给星贡献积分的选手们缩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就是脸色十分难看,随着他们的话红一阵、白一阵,似乎想说些什么,又有点惭愧的样子。 江凡身处观礼高台的中央,耳边尽是议论纷纷诋毁星的声音。 还不乏有些人开始质疑同和她组队的江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也是这样混不要脸之辈。 他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似他们嘴里的江尘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 他心里自然是明白星这一路走来是多么“艰辛”的,在积分挑战赛中每每遭遇敌手,都需要装逼来维持气场,背地里却全靠江凡出手摆平。 但有一说一,其实嚣张一些确实没什么不好。 如果赢了就是年少轻狂,意气风发,如果输了就是跳梁小丑,臭不要脸,一切后果都由自己承担。 可问题是星压根就不在乎那点流言蜚语,没准还会撇撇嘴,淡淡地说只是些许风霜而已。 就算口出狂言再被人碾压输掉比赛,下了台来以后肯定还是嬉皮笑脸的不会当回事,没准还会在外面大吹特吹,说自己输给敖霜有运气的因素。 旁边白珩还在不动声色地给黑塔挖坑,镜流坐在侧边默默地喝着热茶,桌下却死死握着江凡的一只手。 桌对面的可可利亚在和希露瓦讨论给三月做的营养午餐,如何做到营养均衡,坐在最外侧的景元神游天外,摆出一副我其实是瞎子的嘴脸。 江凡的心里忽然有种平静的感觉,他轻轻反握住镜流的手,另一只手在拍了拍黑塔的大腿以后端起杯子来小口小口地喝着茶,看向演武仪典擂台的方向。 面对着星对全场的回应和万千观众齐声高喊“打死她”的呼声,敖霜只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静。 她只有一个动作,手中的那杆银枪砸在擂台铺着的青砖上,气浪随之掀起,像是狂风似的淹没四面八方,飘落下来的雨滴像是天女散花似的飘开。 星仍旧背负着双手,披肩的灰色长发被风吹的凌乱,却依然镇定不见一丝慌张,如此看来还真有一丝宗师风范。 在观众的视角中,是敖霜率先把长枪砸在青砖上掀起一阵强劲的风浪想要给星一个下马威,可星却凌然不动,表情淡漠,渊渟岳峙。 可实际上是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阵强劲的风浪就已经吹到了她脸上,雨点像是小玻璃碴一样猛割她的脸。 她能摆出这副渊渟岳峙的模样,全靠在积分赛时星假江威多了,已经练成了肌肉记忆,只要没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她绝不会原形毕露。 难不成她是高手? 部分墙头草观众们心里直打鼓,心说这厮莫不是一个隐藏的绝世高手,平日里的抽象搞笑只是她的伪装色,其实真实身份是一位真正的天才? …… “绝世高手?” 黑塔冷笑:“那星核小鬼是什么绝世高手?绝世厚脸皮还差不多,肯定是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愣神,这才阴差阳错装了一把。” “要不是敖霜她在赛前约定不参与最后的擂台淘汰赛,那星核小鬼早已经被踹下台接受民愤了。” 白珩不以为然,她觉得就星那副欠揍的模样,没准就值得敖霜她打破和景元之间的约定,顺从民意先胖揍星一顿。 可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限量款演武仪典大赛版官谷在敖霜心中的含金量。 诚然,敖霜确实有想过在胖揍一顿眼前这个奸商后再主动认输退出演武仪典的想法。 可借着星抬高手臂把食指竖在嘴唇上的间隙,她看见星的大衣里还是那件印着龙祖的体恤衫,瞬间那种想把她胖揍一顿的想法就消失了。 也不是说不计较了,反正在赛后找个机会往星脑袋上套个麻袋扛走,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照着她的屁股一顿猛踹,事后在装作若无其事不知所以的样子就没问题。 再者而言,就算自己主动认输退出比赛也没问题,像是酒馆里的那个愚者或是那个星核猎手,都足够那奸商在后面的比赛吃一壶。 你问我三月那丫头?她以锦鲤般的运气成功抽到了空签直接晋级下一轮比赛,现在正泡在云璃和彦卿那做魔鬼特训呢。 …… 第508章 双倍的勇气 第508章 双倍的勇气 当花火提着花篮自己为自己撒满鲜花登台的时候,观众们才忽然意识到原来第一场擂台赛已经结束了。 而且结束的虎头蛇尾,乍一看像是敖霜自认不如,这才洒脱主动认输似的,全程星都没有说过一句废话,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就分出了高低。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曜青龙尊敖霜仙子绝对不可能输给那个臭不要脸的混蛋!这一定是黑幕!是本琥珀纪最大的黑幕!” “敖霜仙子!求求了!如果是黑幕一定要告诉我们啊!我们是你最有力的后盾!” “骗局!演武仪典就是本琥珀纪最大的骗局!我不能接受这种结果!” 在演武仪典四周的观众席上,时不时便能听见一两声绝望的嘶吼, 偶尔也会有星为数不多的粉丝反驳的声音。 “你们有点过分了吧,你们喜欢敖霜仙子,也没必要把星炎说的这样不堪吧?她可是努力又善良,草根逆袭的人间理想。” “是啊是啊,不要脸又怎么了,这叫做心理素质好,人家年纪轻轻就是演武仪典冠军的有力竞争者,你们这些酸柠檬什么时候能登上擂台当着人家面说。” “玛德,能说出这话的绝壁跟那人一样,尽是一些不要脸的货色。”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当演武仪典观众席上的两家粉丝正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来演武仪典的现场记者们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黑幕也好,绝世高手也罢,总之他们本次报道的话题确实已经有了。 只要稍微添油加醋,稍加引导一番,读者们就会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从而在网络上展开一场骂战。 …… “花火小姐!我是你的狗!”、“花火小姐用脚踩我!”、“花火小姐一定要赢啊!” 花火自带鲜花特效登台的时候,四周又响起呐喊助威声,齐刷刷的有如同山呼海啸,连一些逆天言论都被淹没掉。 她仍穿着那身衣袖上带有金鱼拖尾的魔改和服,往擂台上撒花瓣的时候铃铛声叮叮作响,狐狸面具也在风里摇摇晃晃。 她在本次演武仪典上的人气一骑绝尘,即便考虑到自己给自己刷票的因素,她的人气依旧久居不下,颇有真正问鼎第一的架势。 大多数人都会觉得她拿本次演武仪典的冠军也是众望所归,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是酒馆里的愚者也没问题,毕竟英雄不问出处。 更何况她的对手还是没什么支持者的希儿。 来自一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就算是最近跟仙舟和黑塔空间站签署了盟约,说到底也是一个科技生活水平都严重落后的星球。 唯有虎克和桑博他们那小猫两三只在选手休息区喊着一些另外的口号:“希儿必胜!打爆花火!”“希儿加油!干掉花火!” 这群人里就属桑博叫的最大声,喊的声嘶力竭,像是文革宣称画上拿语录的工人兄弟。 但无济于事,她们的呐喊声完全被花火那边的支持声淹没。 甚至某些花火的狗还在那边故意喊着什么“如果花火输了,那我不介意亲手毁灭这个世界”之类的话,想要扰乱希儿的心境。 在这样一边倒的支持声中,希儿扛着镰刀走上擂台,额前的碎发被雨点打湿黏在一起,被风吹的摇晃和呆毛似的。 听着演武仪典现场几乎一面倒的呼喊声,她突然把镰刀横在身前,举起左手仰头,竖起一根手指重复了星的动作。 一些刚刚才放下相机和笔的记者们再度振奋起来,连忙扛起相机拍摄,生怕错露一帧精彩画面。 花火的支持者们面露错愕,心说上一个敢比这个姿势的人已经塌的不能再塌了,难道还有高手? 而刚刚走下擂台,准备上观礼台找江凡蹭饭吃的星也不由得赞叹,心说有后台就是牛。 没准某个护犊子的人已经在镰刀上下了某种禁制,一旦发动就跟引爆炸弹似的。 但大部分观众更多的则是哗然,且伴随着长久的沉默。 先前那个不要脸的星炎刚刚如此回应全场而且用一种黑幕般的方式淘汰了敖霜,此时希儿居然还敢做出这样的动作。 如果输掉比赛的话,那显然会成为本次演武仪典的笑料,但如果赢下比赛,也难免有些人会说只要做出这个动作,那就证明你是有后台,可以直接夺冠的选手。 所以此时此刻做出这种动作,是需要双倍的勇气。 …… 我和番茄官方发起了联名活动,发电三次或赠送礼物可以有星穹铁道随即人物的特效 第509章 我已经在研究决赛的对手了 紫色的长发在雨中舞动,滴落在镰刀锋刃上破碎,那张漂亮淡漠的小脸上带着一丝骄傲肆意。 面对鸦雀无声彻底安静下来的全场,希儿微微颔首,忽然清了清嗓子:“大家稍微安静一下,仔细听我说一句……” “最近我发现仙舟上有人贩卖一些号称贝洛伯格特产的面包口味汽水和黑面包汽水冰山,在这里我郑重声明一下,那些流动的小商贩全部都是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没有任何保障。” “特别是一名自称深蓝帅哥的紫发男子和论坛ID叫银河球棒侠的二手贩子,请大家格外注意不要与他们交易,小心人财两空。” “如果大家想要购买贝洛伯格特产和遗落之城限定版龙祖谷子,请认准贝洛伯格认证的官方商店,在金人巷和宣夜大道均有实体店铺,欢迎选购。” “另外在论坛上我们也有官方的直营店铺,罗浮任何地址都是两天送达,请大家认准贝洛伯格官方店铺,不要上当受骗。” “认准贝洛伯格官方直营店铺,以防上当受骗,人财两空!” “认准贝洛伯格……” 演武仪典现场一片寂静,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就只能听见那句“请认准贝洛伯格……”。 现场的每一位观众都有些发懵,只有两个人例外。 一个人挎着小花篮在观众席间游荡贩卖面包味汽水,赚的盆满钵满,正开心的数着“银子”。 另一个人的屁股刚刚落在观礼台的凳子上,正开心的刷着论坛查看后台订单。 分明两个人相距十万八千里,井水不犯河水,可此时此刻,她们却不约而同的脸色一沉,瞬间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什么叫做贩卖假冒伪劣三无产品的不良商贩? 她们分明只是想把贝洛伯格的特产带给仙舟的朋友们尝尝而已,何来假冒伪劣没有保障一说? 你问我为什么要收朋友的钱?那亲兄弟还明算账呢,难道指望我们为爱发电吗? 与此同时也有部分从“不良商贩”那购买过贝洛伯格特产的观众则脸色一黑,这才发觉自己没准是上当受骗了。 可这委实不是他们的智商偏低能,容易被诈骗,实在是那不良商贩的计谋太奸诈,这才上当。 有部分观众忍着怒意,点开仙舟的论坛,想要敲击键盘对奸商进行声讨,却看见一个贩卖贝洛伯格特产的帖子里置顶着一段视频。 “仙舟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我是贝洛伯格的。” “有很多朋友跟我说,星,你把贝洛伯格的魅力多带到仙舟来,所以我带来了面包口味的汽水。” “我来到仙舟,我已经爱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特别喜欢仙舟,仙舟的人民淳朴善良,以后我会回到我的家乡,多多宣传我们的大仙舟……” “呵呵,挺有创意的。”坐在观礼台上的江凡点评论坛贴子里那段正在播放的视频,“就是有点考验心理素质,只有不要脸的人才敢那么干。” “嗯,我确实有点低估那星核小鬼了。”黑塔点开ID是银河球棒侠的主页,发现她最近还在另外两张贴子里有留言视频…… “贝洛伯格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我是匹诺康尼的……” “匹诺康尼的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我是仙舟的……” “……” 坐在观礼台上的姬子和瓦尔特也都怔住了,在暗中互相交换完眼神以后,都不动声色地离开座位往偏僻的角落去了。 没脸待,真心没脸待,特别是迎着景元和黑塔她们诧异的眼神,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变成蚊子从观礼台上飞下去。 即便是老成持重的瓦尔特和成熟美丽的姬子,也不能对那种视线做到无动于衷,坦然自若。 “不过希儿倒是有点某人的胆色,希望别用在其它地方上。”黑塔点头。 星则面露谨慎,沉吟道:“此女来日必成大患,如果是和江凡一个性子的话……” 她似乎是已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场景,比如一个女流氓的强势崛起,关键是这女流氓后台贼硬。 就连负责本场擂台赛的主持人都有些脸色古怪,轻咳一声道:“贝洛伯格可没支付额外的广告费用,所以赶紧开始吧。” “嗯,可以。”希儿颔首,扛起镰刀划出优美的弧线。 能在这整个银河系都备受瞩目的演武仪典上打一波广告,已经是很赚的事情了,虽然都是自家人,可难免有心人泛起酸柠檬,会说这一定也是黑幕。 况且布洛妮娅说枪打出头鸟,能出名,但不能太出名,她虽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照做就没问题。 “演武仪典擂台淘汰赛第二场!假面愚者花火对阵贝洛伯格希儿,开始!” 轰! 希儿霍然握着镰刀暴射袭来,像是一枚出膛的炮弹,空气中仿佛有一声爆鸣,雨滴全部都被吹散。 先声夺人,战斗一触即发! …… “你就不在意吗?她们其中有一个会成为你后面擂台赛的对手的。”观礼台上,白珩用胳膊肘捅了星一下。 星沉着脸不说话,只是一昧地划着手机,满屏都是退货退款的申请。 “喂?对自己这么有信心?还是说已经认命了?”白珩接着问。 星关掉手机,忽然乐了:“放心吧,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在研究决赛的对手了。” 第510章 这个不是我教的 第510章 这个不是我教的 希儿蹲伏着,握紧镰刀的手微微发颤,雨越下越大,灯柱的暖光在雨里摇曳,天上地下都是哗哗的雨声。 负责本场比赛的主持人心里直打鼓,嘴里嘀咕着说地衡司的这帮人真是有病,非要在什么黄道吉日降雨,还美曰其名顺应天意,不降雨就是对不朽意志的藐视。 可这场雨下的太过猛烈,哗哗哗的雨声甚至压过了观众们的呐喊声,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跟顶着小冰碴没两样。 他倒是有关闭麦克风之后询问过主控室那边,问本场擂台赛用不用先中场休息,等地衡司那群呆逼把雨停之后再说。 可主控室那边回应说,暴雨等恶劣天气也是比赛的其中一环,选手对极恶天气的适应速度,也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出众的能力。 主持人嘴上温和地说局座高见,暴雨也是对选手们的考验啊,心里却说我看你们都是呆逼,站在演武仪典现场被小冰碴砸的又不是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么…… 可抱怨归抱怨,演武仪典现场的擂台赛还是要继续,主持人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把雨伞顶在头顶,密集的雨点险些凿穿伞面。 由此可见,此时的暴雨有多么恶劣,连带顶棚的观众席上都有相当一部分观众撑开雨伞,实在忍受不了这狂风暴雨。 倒不是他们未卜先知,早早就知道今天的擂台赛会出现强降雨。 而是在雨势变大的那一刻,某深蓝帅哥不知道从哪推出来一个小四轮车,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的各色雨伞在观众席上叫卖。 这次主持人倒是没有提醒观众们小心上当受骗,买到假冒伪劣的三无雨伞,因为他那把伞也是偷偷从那个深蓝帅哥那买到的。 而此时此刻擂台上的希儿和花火却没怎么受强降雨天气的影响。 花火是变戏法一样的摸出一把红枫叶印花的雨伞撑在头顶,希儿则是蹲伏在青砖上,毛孔散发的高温急速蒸发接触皮肤的雨滴。 但此刻她看起来不像是个冷酷的杀手,却更像是位威严的战士。 她带着炽热的高温气息,从毛孔之间散发出来的温度,像是滚烫的岩浆在急速蒸发。 紫色的长发在雨中舞动,鳞片钻出皮肤的毛孔一张一合,她这是在深呼吸,吸入巨量的氧气缓解皮肤的剧痛。 溪流般的金色在瞳孔里缓缓流淌,鳞片下的肌肉也如水流般起伏,她缓缓地站起,刀锋划出了完美的圆周,雨幕被一分为二。 花火撑着伞缓步退后,凝视着那对同样流淌着金色溪流的瞳孔,她自信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小姑娘了。 江凡在贝洛伯格的女儿,但很可惜是养女,就算讲究血脉传承,也传不到养女身上去。 说真的,当擂台赛的顺序出来以后,她确实没有多意外,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或其它情绪。 别说对手是希儿,就算是面对她老子江凡,她照样嘻嘻哈哈不当回事。 没准还能当着镜流和黑塔她们的面变成一个娇柔的弱女子,一把扑进江凡怀里嘤嘤嘤,说哥哥我好害怕。 可现在她确实有些震惊,震惊这个紫色头发的小姑娘在她面前居然堂而皇之的变成了小龙人,紧扣的鳞片还在呼吸,高温蒸发的雾气还在喷涌。 “果然,充钱玩家和开挂玩家什么的,最讨厌了。”花火看了一眼东面的观礼高台,隔着雨幕看到了某人隐晦的笑容。 嗯,很贱兮兮的笑容,想让人邦邦给上几拳的那种。 …… “看见没有?小龙人状态,都是我教她的。”观礼台上星指了指状态神勇,握着镰刀高速逼近花火打近身战的希儿,对旁边的丹恒说道。 丹恒才刚刚上来,对于前不久无良商贩那档子事完全不知情,所以才在星身边坐下,也没什么有什么不妥。 只是他感觉有些奇怪,为什么杨叔和姬子都坐得远远的,缩在角落,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悄悄地打量他,为什么……他们的眼神像是看异类… 可即便觉得不对劲,丹恒也没多问什么。 如果说夸星心理素质强,那说明是她不要脸,但如果是夸丹恒心理素质强,那是真得强,冷着一张脸什么都不在乎,也就看见刃的时候会抖上一抖。 擂台上的二人转眼间对轰数百回合,镰刀每一次都擦着花火的头发划过,明明是一场单挑的擂台赛,却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场下众人看得全部目瞪口呆,支持花火的观众们咬紧牙关,觉得不应该再爆冷,虎克那小猫三两只却嗷嗷叫起来,喊着无敌之类的话。 唯独观礼台上的星在眉飞色舞,对着丹恒吹嘘自己。 可她话刚说完,希儿就突然挨了一脚被踹飞出去几米远。 “变身是我教的,身法不是。”星淡定地给自己找补。 而场上的希儿也开始察觉不对劲了,自己的状态是越战越勇,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 可花火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打起近身来也同样不弱,越打越猛,而且看样子比自己还有劲,自己挥舞出残影的镰刀愣是没碰到她一次。 唯独坐在观礼台上的江凡看穿了本质。 法师号被拿来当战士玩,当然吃亏。 …… …… 第511章 是我杀掉的 第511章 是我杀掉的 面对着擂台上越来越复杂的局势,大多数人都是趋于沉默。 毕竟先前有敖霜主动认输投降的例子,她们也不敢保证这场比赛会不会出现某种意外状况。 连一向咋咋呼呼的虎克都安静下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心想希儿姐姐要是赢了,下次的作业我一定写。 可观礼台上的星却是大呼小叫,眼瞅着希儿没有再度落入下风,她愈发活跃起来。 “这是我教的!这是我教的!” “开打开打!砍她下盘!劈她脑袋!对!跟她近身搏斗,尝试切她中路!” “哎呀,我只教了变身,身法不是我教的,哎?怎么不拿镰刀跟她打拳击啊!这不是……干得漂亮!这拳法也是我教的!打她打她!左勾拳!” 丹恒坐在旁边默默地喝着茶,总觉得周围那股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他们是在看马戏团表演骑独轮车的猴子…… 而很不幸的,他仿佛被当做了旁边顶着红鼻子,手里拿着气球的小丑,和那个表演骑独轮车的猴子没什么不同。 现在只要星咂吧咂吧嘴,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推给她一杯茶,然后和她聊聊其它的事儿,分散注意力。 比如聊聊她不在列车上的时候,姬子她们拟定的下一个目的地—翁法罗斯。 还比如可以聊一聊几天后重返匹诺康尼,出席匹诺康尼折纸大学校庆的重要活动行程。 偏偏星不停嘴,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和机关枪一样,还不忘跟他搭话,像是在炫耀。 “主要也是希儿天赋好吧?”丹恒说。 他继续顶着周围投来的异样视线和星搭话,只是觉得如果自己不理她就那么凉着,不太礼貌。 观礼台上忽然安静下来,只有下面擂台上传来拳拳到肉的“砰砰”声,星居然没在搭茬了,出乎意料。 忽然降临的安静让丹恒有些喜出望外,他没由得就理解瓦尔特和姬子坐在角落的行为了,原来是怕“出名”,可为什么那挺机关枪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他抬起眼想确认一下,愣住了。 星嘴里不知被谁塞了一个苹果,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活像是一只即将被烹饪的烤乳猪,只是没被绑住手脚,正挥舞着想要把那苹果咽进去。 丹恒觉得有些没眼看,眼下这种情况不想着怎么把苹果搞碎吐出来,反而是想着要把整颗苹果咽下去…… …… “我说……我脸上是有花吗?怎么这副活见鬼的表情?”顶着身边人直勾勾的视线,江凡有点受不了了。 伊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过来把他和黑塔隔开,扭过头来正眼巴巴的盯着他看。 仿佛是山顶洞人在欣赏电视,满眼都是好奇,更像是活见鬼一样。 “我……我最近在仙舟上听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传闻……”伊莉丝深呼吸,一字一顿地说。 “什么?”江凡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说,“是我出席折纸大学校庆的事,还是我今早背着可可利亚她们把早晨偷送给景元的事?还是说我中午加餐一杯奶茶的事?” “都不是!”伊莉丝被气笑了,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是你的事!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江凡迟疑了一会儿:“我……我今天早晨骗希露瓦她们说不饿,只吃了两个鸡蛋,其实出门以后我还让景元顶包去买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炸鸡,中午的时候还去茶馆里听了会批判星的评书,然后我就来竞锋舰看演武仪典来了…” “我不是说这些破事!”伊莉丝满脸严肃,“我听白珩和景元他们都有说,你其实是不朽之龙的转世轮回之身,在上一世才重新点亮不朽命途,不但将纳努克打伤,还把药师追的到处跑。” “你说这些啊。”江凡的表情放松下来,点了点头承认说,“确实是我干的,但你能别把我让景元顶包买奶茶和炸鸡的事告诉其他人吗?” “你承认的也太快了吧?”伊莉丝瞪大眼睛,“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们第一次来仙舟的时候怎么没人认出你来?而且还那么…那么没有节操和下限,完全不符合强者的人设啊……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话,真是你?” 江凡放下茶杯直视伊莉丝的眼睛,点点头:“真是我,不骗人,而且那不是没节操和下限,那是有头脑和心理素质强!” “可是也没人说纳努克和药师都被你打伤过啊,外界流传的版本是不朽命途重新点燃,往复者和龙裔重现,纳努克和药师负伤这种劲爆的新闻居然没被万能的狗仔捕风捉影到?” “外界的八卦传闻听听就行,信了才是傻子,再说我打伤他们以后就被命途反噬重入轮回了,可能是镜流她想掩盖消息吧,这才没让这些消息传出去。” “那话本里说的倏忽和幻胧真是你……” “是我杀掉的,但幻胧应该还活着。” “我靠!说得太轻松了吧!你是拍死了蚊子还是路上踩到了蚂蚁啊?那可是两个令使哎!” 江凡沉吟了一会儿:“有区别吗?” …… …… 第512章 翁法罗斯下的集结前传 第512章 翁法罗斯下的集结前传 星再把苹果咽下去,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水的时候,擂台上的比赛已经结束了,只留下满是坑坑洼洼的擂台,地衡司的工作人员正在修补。 这次比赛的结果倒是没再爆冷,出现什么乡下逆天黑马将大局逆转之类的好戏,可仍然令所有观众都对那位紫色头发的小姑娘肃然起敬了。 相较于第一场比赛的无趣和抽象,第二场比赛才好像真正是演武仪典的擂台开幕赛,而且是从积分赛至今最让人情难自禁的一场比赛。 在演武仪典正式开赛前,就有不少观众发言说擂台是男人天生的舞台,只有拳拳到肉,激情四射的比赛才是他们想看到的。 而相较于男选手,女选手之间的比赛无疑会降低比赛的观赏性,没准还会有个别女选手在擂台上公然用美人计这等难倒好汉的绝妙手段。 所以多数观众们普遍质疑女性选手之间的比赛是否有具有观赏性和可看性,只有少部分观众表示女选手之间的博弈才是重中之重。 可演武仪典一开打,在赛前的许多言论就被推翻了。 比如可能有女性选手使美人计这点,完全被pass掉了,美人计没看见人使,不要脸的倒是有一位,让所有观众大开眼界。 再比如女性参赛选手之间的比赛缺乏激情和可观性,也完完全全的被pass掉了。 如果男性选手之间的比赛是互相抱拳,一口一个“兄台承让”,那么众多女性选手之间的比赛岂止是一个“激烈”了得。 但凡是冲进最后擂台赛的几位女性选手,没一个是柔柔弱弱,娇小惹人怜爱的,就差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了。 花火,上一场比赛的胜利者,虽说看上去小小的像是一只可爱的萝莉清纯少女,可能一脚踹碎演武仪典擂台特制青砖的人能是什么善茬? 托帕,下一场比赛的选手之一,顶着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高级干部的头衔,自守擂名单爆出来的那一刻,就隐隐成为了夺冠的大热门。 麾下那头次元扑满账账猛得跟天蓬元帅猪八戒一样。 其它次元扑满都是见人就跑的主儿,这位是逢人就拱,关键是鼻子贼灵,就差一个武魂真身现出原形来。 三月七,本次演武仪典擂台赛抽签轮空的幸运锦鲤。 虽说目前尚未表现出如传闻报道一般的雄厚实力,可没准就是在藏拙,为的是在决赛中一鸣惊人。 至于那个星炎,不提也罢…… 八九成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水货,而且极度无耻不要脸,下限低的难以估量,很难说她在下一场比赛中还会用什么阴谋诡计。 …… 深夜,龙宫私房菜,三楼拐角的私人小包厢。 身穿旗袍的女服务生们犹豫着要不要鼓起勇气走进去要张签名或合影,被剑魁大人挽着手臂送进来的人,除了那位还有谁? 但是自家老板已经提前嘱咐过了,不能去干扰那两位用膳,否则一切后果自行承担。 可她们有听家里的长辈或持明族的族人说过,那位一向和蔼仁慈,没有什么架子,更像是一位邻家哥哥,上去打招呼,没准还会和你点头微笑。 可终归是道听途说,几个小姑娘心里也没谱,也只能老老实实的不做其它念想。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你最近失联的这段时间,你都在德丽莎的圣芙蕾雅学院里代课当一名老师?”瓦尔特皱着眉头思索,总觉得这个剧本似曾相识。 “没错,关键是我的课深受学生们喜爱,还有望被评选为圣芙蕾雅学院年度最佳教师。”他的对面,江凡靠在椅背上,满脸唏嘘,“琪亚娜,布洛妮娅还有芽衣,她们都是我可爱的学生。” “关键是我还听琪亚娜讲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比如她在入学的第一次考试后历史被宣布为0分,荣获圣芙蕾雅学院十大最难破记录之一。” “德丽莎在极东建立圣芙蕾雅学园之后,我曾以历史老师的身份潜伏在学园中,至于琪亚娜0分的成绩,确实没作假,是她的真实水平。”瓦尔特小口喝着茶。 “但是,这不是你找我来的主要原因吧?”瓦尔特接着问。 “没错,你知道翁法罗斯吧。”江凡坐直起来。 “永恒之地翁法罗斯,传闻那是一个连开拓星神阿基维利都未曾到访的世界,宇宙中大多数人不知其存在。”瓦尔特沉声说,“那位黑天鹅小姐是这么说的,翁法罗斯难以从外部被观测到,只能被忆庭之镜映照出来,被三重命途缠裹绑缚,命运未卜的世界。” “嗯,翁法罗斯,一个英雄们共同踏上逐焰之旅的世界,一个人类改写命运的地方……熟悉吗?” 瓦尔特觉得死去的记忆正在攻击自己,可还是打起精神问道:“你不会……还有老相、熟人吧?” 江凡脸一黑,有种老底被揭穿的感觉。 第513章 商贩 第513章 商贩 吃过晚餐以后,瓦尔特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离开了,江凡倒是有心挽留,想带着老杨去家里吃顿宵夜。 却不想瓦尔特闻言跑的更快了,推辞说自己一个人想要静静,还说别问我静静是谁,因为这个梗太老了。 眼见着瓦尔特一溜烟地跑没影,江凡也就没在强求,只好扶着桌面起身,心里寻思着要找星和三月一起来去家里吃宵夜。 一方面是替自己分担压力,另一方面是两位大厨精心制作的营养餐,他委实不应该自己吃独食,一定要知道分享。 原本演武仪典八进四的擂台淘汰赛要在今日完赛,以方便在第二日开启四进二的淘汰赛。 可由于第二场花火和希儿的激斗,导致擂台大面积受损,同时波及了附近其余几座擂台。 虽然地衡司在第一时间抢修,可由于天气控制人员的失误,导致一个系统时的暴雨演变成了全天的冰雹暴雨恶劣天气。 再三衡量之后也考虑到多方面因素的缘故,原本定在第二日的四进二淘汰赛往后推迟一天,转而继续进行八进四下半两场的擂台赛。 上午的第一场比赛是由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托帕对阵巡海游侠波提欧。 由于波提欧身在公司通缉名单中的缘故,多数观众们认为这场擂台战必然是针尖对麦芒,是一场绝不容错过的精彩战斗。 第二场是由星核猎手萨姆对阵黑塔空间站防卫科负责人阿兰。 在开赛前一天,就有内鬼站出来爆料,放言阿兰将在战斗中使用黑塔空间站最新型号的始祖外骨骼装甲,性能强劲,胜率极高,星核猎手萨姆也占不到便宜。 观众们惊奇黑塔空间站那位科研学术的同时,也好奇这位内鬼爆料中究竟是何方神圣,这种猛料都信手拈来。 可面对各方猜测,那位爆料者却始终没有露面,好似人间蒸发。 直到第二日即将开赛的时候,人们这才发现她的论坛账号是新注册的空白小号,并且也已经早早注销。 隔日的一早,演武仪典现场已经人满为患,在经历了昨日那两场堪称戏剧性的比赛之后,观众们对于后两场比赛的期待持续拉高。 而且驻足在罗浮上的商贩们在昨日观看演武仪典发现某深蓝帅哥的经营模式后也得到了启迪,发现了新的商机。 他们抓着最早的时间赶到竞锋舰的登入口附近,推着小车或摆地摊贩卖各种横幅和雇佣画师和工人连夜赶工制作出来的同人立牌,感慨二次元的钱真好赚。 唯独可惜的是没有占据到更好的位置,如果是在登入口旁贩卖,那想必是赚得盆满钵满。 一念至此,不少商贩心中都暗道可惜,满脸羡慕地看着那位抢占到好位置的商贩,心说下次一定要早来。 “老板,这星炎的立牌你还卖啊?名声都臭到家了,不怕被人砸摊子吗?”客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小摊上的星炎立牌,正是那张把手指竖在唇前的名场面。 “我老老实实卖我的东西,哪会有人来砸摊子呢,要砸也是砸那位选手本人吧,再说赚钱嘛,黑红也是红,自然不愁卖。”老板坐在马扎上开心地数着银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客人聊天。 老板看起来很年轻,穿着一身白色的粗麻服,很干净,一尘不染,甚至看上去就像是新买的一样,足可以看出老板平日里也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您的意思是她也有不少粉丝吗?假的吧,这不要脸的还能有粉丝?” “黑粉也是粉,买回去以后不一定是要摆在桌子或柜子里珍藏,在上面涂鸦“我不要脸”“我是垃圾”什么的也可以,把她重涂成满脸胡须的大汉也没问题。” “老板你真是这个。”客人满脸佩服,比出一个大拇指来,“不过您这销量最好的是哪位选手的立牌和横幅?” “销量最好的立牌是星炎的,销量最好的横幅是托帕和萨姆的,除了立牌和横幅以外,我这还有官方发布的玩偶盲盒,假一赔十。” “老板你的货源很丰富啊,我看其他几家就只有四位选手的横幅和立牌,给我拿个星炎的立牌吧。”客人摸出手机来准备扫码,眼睛扫了一圈却没看见哪里有收款码。 “一百巡镝,不支持收付款,没有巡镝可以找旁边那个云骑去换,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过没看出来你居然是星炎的支持者?”老板乐呵呵地把银子收进麻袋里,笑容爽朗。 客人摇摇头,把手机收起来,掏出钱包:“我是敖霜仙子的粉丝,看这厮不顺眼很久了,买回去拍个视频扔垃圾桶里,泄泄愤。” “可以啊,精神胜利法也是一种胜利,把这货的立牌扔进垃圾桶挺好的,不过最好往宣夜大道那附近的垃圾桶里扔,没准她自己还能翻到。”老板利索地把立牌装进袋子里,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客人接过袋子,发现这张透明的塑料立牌居然意外的厚重,看起来做工也不错,印花色彩也很棒,委实是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可他也有点好奇,为什么这位老板会知道如果把立牌扔进垃圾桶里,那位星炎选手会翻到,难道说他们是熟人吗? 客人掂掂袋子准备离开,抬头却发现登入口附近的人流居然向着两边散开,有人逆着人流往这边走,所有人都在让道。 当人群彻底疏散开的时候,客人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心心念念的敖霜仙子。 看敖霜仙子的方向,难道是找我来的吗?客人满脑子都是懵,只觉得身在云端,但下一秒敖霜和他擦肩而过,眼睛从未正眼看他。 客人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敖霜仙子停在那穿着粗麻服的老板身边,弯腰替他收拾摊子,满脸都是小女孩的羞涩。 “敖霜仙子……把爱留在仙舟上啊。”客人不语,只是一昧流泪。 第514章 不提倡的… 第514章 不提倡的… “波提欧出生于阿尔冈-阿帕歇,一个绿草茵茵的星球,被他的养父养母格蕾和尼克收养,与其他兄弟姐妹一同长大。 长大后,他成为了牛仔,奔走在尘沙漫天的荒野与土匪搏斗,与商队交易,与野兽争夺生存的空间,以自己的勇猛赢得了地位。 然而这种生活很短暂,星际和平公司无视当地人的反对,开始开发当地的矿产,公司的警卫们驱赶他们离开自己的家园,仅留给他们微不足道的补偿。 波提欧和同伴以游击作战的方式拖延公司对矿的开产,但在庞大的公司面前却微不足道,简直是徒劳之功。 最后市场开拓部的主管奥斯瓦尔多·施耐德下令屠杀阿尔冈-阿帕歇的原住民。 波提欧的养父母和其他兄弟姐妹因此身亡,仅留残存的老少在越来越小的自留地栖居。 时至今日,公司仍在开产阿尔冈-阿帕歇的稀有金属大量运用于制造高功率的武器,被运往更多的星球。 而波提欧为了复仇,接受了义体改造手术,成为了巡海游侠。 在花费了大量精力调查灭族事件后,终于知道了幕后黑手的身份奥斯瓦尔多·施耐德。 于是他开始袭击公司尤其是市场开拓部的货船,搅黄了不少公司的生意,也因此成为了星际和平公司的通缉犯。” 星迟疑了一会儿,舔了舔嘴唇:“你……开他户了?大数据系统这么厉害吗?” “没有,主要是这些表面的东西查一查就能知道,所以今天的比赛才那么引人注目,有不少人来观看比赛,只是想要看看波提欧会不会在擂台中下狠手给公司一个巴掌。”江凡摇摇头。 “应该不会吧,我看波提欧除了嘴臭一点好像还挺正常的,托帕虽然算不上好人,可在公司里勉强能算活菩萨吧。”星想了想,觉得其实翡翠那个大欧派姐姐人也不错,只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 “波提欧在参加比赛前就已经告诉了地衡司的人,他的目的就是成为演武仪典上最耀眼的明星然后对公司的人大杀特杀。”江凡说,“原本因为公司对他的追捕使他不能一直在仙舟的,更别说在演武仪典守擂,是我承诺在罗浮上保障他的安全。” “我说波提欧怎么每逢上擂台都要先口嗨问候一遍星际和平公司,然后到现在还屁事没有。”星挠挠头,“那托帕岂不是很危险?” “你怎么就认定托帕不是波提欧的对手呢?”江凡笑笑,“作为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同时领导特殊债务纠察小组,如果真的是柔柔弱弱,那收债的途中早就被吃的连骨头都没了。” “可她上次在贝洛伯格……” 江凡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会驾驶着晖长石号去距离你只有两米的便利商店买水喝吗?” “会啊!开出去多有面子多装逼啊!别人看我的眼神,不得是两眼放光吗?心说这人真牛逼!”星嘟囔着说,显然没理解江凡话里的潜台词“杀鸡焉用牛刀”。 江凡对这货无语了,很明显自己刚刚是在对牛弹琴,凭借这货的脑回路显然难以理解自己话里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准备给星好好上一课,列车文化扫盲的任务迫在眉睫,不然哪天在外面丢脸的就是他和姬子她们…… 反派:讲述自己一路来的艰辛,朋友的背叛、家人的舍弃,被挚友背刺,被恋人抛弃,最后只剩自己,于是投身黑暗,想要毁灭世界,质问列车组他做的是否有错。 星: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感受不到这个世界的爱吗? 反派: 江凡打了个寒颤,越来越觉得扫盲任重而道远…… 星似乎读懂了他眼神中的唏嘘,用同样蕴含深意的眼神回望过去:“我懂,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刚刚我还看见是敖霜扶着你走进来的呢,满脸笑……” 江凡瞪眼,疯狂眨动:“你可别乱说!敖霜她只是恰巧碰见我收摊送我回来而已!” 星挠挠头:“可我看你笑得挺……” 白珩纳闷道:“你们俩在那挤眉弄眼干嘛呢?比赛都开始了,你们不看吗?” “看看看,这么精彩一定要看的。”江凡赶紧捂住星的嘴,带着她回头看向擂台,动作和谐。 此刻的擂台赛万众瞩目,因为又是观众们想看的恩怨局。 观众席上许多星际和平公司的员工都在齐声高呼:“托帕总监必胜!” 星很快也参与其中,卖力程度不比那些公司员工差。 “你不是认为托帕会输吗?” “可你都说了托帕有可能赢,所以我全押托帕了。” “星啊,赌博是不提倡的……” “那你押了谁?” “我也押的托帕。” 第515章 花瓶角色 第515章 花瓶角色 像是托帕和波提欧这种可以说是争冠的种子选手,在前面的擂台挑战赛中很少会有用全力的机会,或多或少都会藏点东西,毕竟杀鸡焉用牛刀。 也只有到了这种八进四的擂台淘汰赛级别的对阵,才会略微精彩一点,特别像是这种互有恩怨的对决,往往很吸人眼球。 在赛前已经有小道消息称波提欧对星际和平公司厌恶至深,在被通缉的这些年来,始终对公司进行有预谋和临时的袭击破坏。 虽说公司家大业大,那些损失称不上伤筋动骨,连拔根毛的损失都算不上。 可公司失了面子,总不好对波提欧的行为无动于衷,于是他的赏金才越来越高,大有追上卡芙卡赏金小数点的架势。 外人听了可能会不屑一顾,觉得波提欧的赏金还不及卡芙卡赏金的小数点,能是什么狠辣角色。 但巡海游侠毕竟是中立派系,虽说波提欧对公司怀有敌意,可造成的后果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和星核猎手那种动不动就毁灭一颗星球的恐怖组织天差地别。 按理说星核猎手的通缉犯萨姆和银狼现身罗浮仙舟,公司方面和赏金猎人都会对其实施抓捕行动,虽不说倾巢而动,那也得是抓捕部队满天飞。 但在星核猎手萨姆和银狼现身罗浮仙舟的消息一经曝光,仙舟联盟方面就表示在演武仪典期间,严禁任何人员在罗浮引起骚动。 所以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们只好安静下来,耐心等待演武仪典的结束,倒没什么人去想阳奉阴违,毕竟赏金再多,也得有命花才行。 而此前在擂台挑战赛之初,每逢波提欧出场,必然先开口问候一遍星际和平公司,尤其是市场开拓部,每每都被喷的狗血淋头。 导致现如今已经有不少公司员工都知道有波提欧这号人,每次在演武仪典现身都要先对市场开拓部上下员工进行一遍全家福式问候。 于是乎不少市场开拓部的员工都憋着一口气,在观众席上卖力地给托帕加油助威,一个个脸色涨红,希望友军部队给点力。 但托帕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包括战略投资部的不少员工都一致保持观望状态,甚至有着看乐子的心态。 星际和平公司总部计有七个部门,在外人看来几乎是同气连枝,亲如一家……但战略投资部和市场开拓部除外。 原本这两计部门应该是牵连关系最深,涉及利益往来最广泛的部门。 可偏偏两个部门的主管理念不合,手段分歧,再加上业务方向有重叠产生的摩擦和两部门主管在竞争董事会的理事席位。 战略投资部的做法偏向公司去偏僻贫穷的世界投资基础设施建设,主要是希望当地能把经济发展起来,从而获得长线的回报。 而市场开拓部的做法就更像是殖民掠夺,不太在乎原住民过得怎么样,注重眼前的利益与收获。 像是砂金的母星茨冈尼亚-IV,就曾是市场开拓部负责的项目星球之一,也是导致砂金成为奴隶的主要原因。 虽说托帕和砂金的友谊算不上有多深厚,可毕竟同是战略投资部的高级干部,也同是石心十人,难免也有所偏向,对市场开拓部被问候一事抱有观望心态。 可话又说回来,市场开拓部在演武仪典这种全寰宇都万众瞩目的比赛中被这样诋毁谩骂,即便部门间有所恩怨,也要暂时放下。 连钻石都特意来电,嘱咐托帕要在接下来对阵波提欧的比赛中胜出,必要时刻可以催动基石为公司赢下胜利,事后另有奖励。 托帕显然是极了解波提欧的,一出手就指挥着账账大开大合的欺身撞上去,似乎是想凭借近身缠斗来限制波提欧枪法的发挥博得一胜。 远程以武器对轰,她自然不敢说自己稳胜一位牛仔,还是经过义体改造的赛博牛仔,所以近身缠斗便是她的选择。 可波提欧对此却也怡然不惧,任由那头次元扑满撞过来和她们近身搏杀。 义体改造部件!波提欧的身体近乎百分之九十全部都使用了高强度的稀有金属材料,这也使得他在和人近身搏斗时有天然的优势。 即便波提欧不善拳脚功夫,可在金属义体的加持下,一拳打碎一块石碑都是轻而易举,俨然一副一力破万法的模样。 可斗不过几个回合,围观众人就有些惊讶,在波提欧的自身优势,和他近身搏斗不亚于普通人去打一个装满金属材料的特制沙包。 在如此高强度的战斗下,普通人早已经双拳尽碎,而托帕却没有丝毫受伤或是被影响的迹象。 托帕踩着带跟的长靴,银色的短发扎在脑后,毫不在意波提欧那双改造后的金属手臂,跟他近身缠斗。 星坐在观礼台上看得目瞪口呆,眼巴巴地看着托帕那双肉感的大白腿踹在波提欧金属改造的义体上泛起涟漪,却不敢再有丝毫念想。 开玩笑,原本以为这位买榜姐也是属于花瓶那类的谋士角色,却不想这位姐如此生猛,没催动基石,却能和波提欧打的你来我往。 那双看起来娇嫩的手和波提欧对拳,丝毫不落下风,那双肉感的大长腿也是,没准踹在石碑上也能踢个粉碎…… 她觉得有点受到打击了,按照这个势头下去,在四强赛中她压根占不到便宜,除非她能有挂才行……星怔怔地想着,忽然把目光投向江凡,满脸谄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