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归来,真千金团灭户口本》 第1章 烧成灰烬 雷雨夜,荒废监狱深处。 秦音被锁链禁锢住手脚,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针孔,肌肤溃烂。 少女眼睛被一块浸染血迹的白布绑住,发丝凌乱,唇已经失去了活人血色。 浑身很痛,她却因为常年饥饿失血,没力气挣扎。 五年了,终于,快要死了吗? “姐姐,失去眼睛的滋味如何?” “墨亦琛可夸过你这双眼比我的漂亮,可惜,它现在属于我了呢。” 君棠月走近,声线温柔软糯,一条雪白的长裙将她衬托得清纯脱俗,与眼前狼狈的秦音简直云泥之别。 熟悉的嗓音,让秦音浑身战栗。 “君棠月,你疯了?我是你亲姐姐!” 秦音难以置信地“看”向她,眼前的少女,是她一母同胞的异卵双胞胎妹妹。 正因如此,她从未怀疑过她。 “不!我才没有你这种低贱肮脏的村妇姐姐,三岁那年你被我故意弄丢给人贩子就不该再回来,跟我抢爸妈和五个哥哥的宠爱。” “不过,一切马上就结束了。” 君棠月说完,算准牢房外探监人的脚步声,将秦音松绑扔在地上,紧接着扯过锁链勒住自己的脖子。 狠厉的力道让她白皙的脖子上很快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秦音被关太久了,虚弱到根本挣脱不开。 只能任由君棠月故作可怜地被秦音压住,惊恐的眼中瞬间蓄满泪水: “姐姐,不要挖我的眼睛,我不是故意要你眼角膜的,我也很自责……对不起……” “别过来,爸,妈,哥哥们……棠棠好害怕……” 君棠月拉着秦音的手伸向自己的眼睛,电石火光之间,一寸之隔! 紧接着,牢门被狠狠踹开。 “秦音,你找死?” 君家父母与五个哥哥蜂拥而至,一把将君棠月拉开护在身后,众人围过去关心君棠月脖子上的伤。 看向秦音的眼神冰冷愤怒又恨铁不成钢。 “啪!” 君父上前狠狠给了秦音一巴掌,掷地有声。 痛!撕心裂肺。 眼眶里鲜血汹涌溢出,瞬间染红了整条白布…… 君父狂怒道:“秦音,你的眼角膜是我让你二哥移植给棠棠的!” “你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就算出狱了也只会是君家的耻辱,棠棠是艺人,她的眼睛是为了救你二哥司礼伤到的,而你为你的哥哥们做过什么?” “你一个废物,把眼睛给棠棠是你的福气!” 君父的话,让秦音如鲠在喉,心碎的同时,更被恶心到。 她为五个哥哥做得还不够多吗? 回君家四年,大哥是金融大鳄,她便疯狂学习金融知识,两个月拿证,晚上熬夜为他做方案,眼睛都快熬瞎了。 可项目成功后,大哥君司煊会拿项目赚来一半的钱给君棠月买珠宝、华服。 她什么都没有。 连句赞许都不曾给她。 但她不恼,她想君棠月也是自己的妹妹,她理应享用哥哥姐姐的宠爱。 二哥君司礼是医生,他醉心医疗研究,她便做他的人体小白鼠,满手臂被他扎满针孔也没吭声喊过疼…… 君司礼车祸腿疾不愈,连医院都放弃了,是她遍查中医针灸古书古籍,为他疗愈康复! 三哥君司澈是顶流歌手,她便绞尽脑汁为他编曲、编舞,从不要求署自己的名,做君司澈身后的顶流推手! 四哥君司谨是律师,因为长期高强度的工作导致神经紧绷,她便自学调香按摩,为他疏通经络穴位。 五哥君司钰与她一样就读于清北大学,但他不学无术,考试作弊让她顶锅,让她直接被清北大学开除…… 这四年,她一直在兢兢业业融入君家,念及他们是至亲血肉不断付出。 可却根本捂不热他们的心! 二哥君司礼身姿修长挺拔,浑身散发着沉稳温润的贵族气质,他看着秦音此刻狼狈的模样,眉头微蹙。 心间好似突然被什么挠了一下,但转瞬即逝。 “秦音,你别赌气了。” “给棠棠道个歉,我们可以考虑考虑不追究你的恶毒。” 到底是都是亲妹妹,秦音还流落在外多年,吃了不少苦,他们对她多少有些愧疚。 但,棠棠是他们的底线! 而君司礼的态度却让秦音觉得无比可笑,把她眼角膜都掘了,现在还得她道歉? 凭什么? 君棠月配吗? 现在想来,她真可笑。 也真愚蠢! 她太渴望亲情,以至于亲手将自己葬送在君家。 秦音嘲弄一笑:“不,我凭什么道歉?” “是她该死!” 一句话,让君司礼眉头紧锁,对秦音的表现再次大失所望:“你简直……冥顽不灵!” 君棠月见此,趁热打铁,用满是勒痕的手拉住君司礼,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二哥别生姐姐的气,你的腿伤还没好彻底,不宜动怒的……” 提及腿伤,君司礼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柔了几分,多亏了棠月,他才能重新站起来! 棠棠温柔善良,秦音却如此欺负她,甚至想杀她。 他刚刚竟想原谅秦音,实在该死! 因此,对君棠月也越发愧疚,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还是棠棠最懂事。” “爸,姐姐既然接受不了,我这就让二哥把眼角膜还给姐姐吧?” 见二哥态度倒戈,君棠月孱弱地捂着脖子,嗓音沙哑,却展露无辜纯良与倔犟。 “棠棠乖,咱就不还!” “秦音既然不听话,便让她继续瞎着。” 君父扫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秦音,眼中升起厌恶嫌弃,云淡风轻道。 二十年前,他带这对双胞胎出门遇见过一个算命先生,那人便说这对姐妹,姐姐是个小灾星,而妹妹是旺家门的小福星。 秦音三岁那年走丢,君棠月却自己走了回来,便更确定了他的猜想。 小灾星是天生享不了富贵的命! “都怪你爷爷,非要把她接回来,死了也要在遗嘱里给她留20%股份,她也配?” 君父骂骂咧咧,转而又对秦音温声哄道: “秦音,这里是股份转让协议,你签了它,爸爸就想办法提前保释你出去!” 秦音冷笑,五年前她眼瞎心盲为君家顶罪入狱,现在想出狱却成了他们胁迫自己的筹码。 失望太多次,这句话她早就不信了…… 突然,一声巨响划破夜空。 雷声轰鸣,一道雷顺着引雷针劈下来,点燃了君棠月早就撒在监狱四周的汽油…… “怎么着火了!” “快保护棠棠……” 父母和五个哥哥纷纷护着娇弱的君棠月往外跑。 危急关头,跟从前一样,压根没人记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秦音…… 身边杂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热浪翻涌。 秦音拼命想往外爬,却发现君棠月根本没有解开她脚上的锁链。 她故意让她等死! 大火弥漫,秦音嗓音沙哑如诅咒:“君家,君棠月……若有来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最终,孱弱狼狈的身子没入火海。 烧焦、化灰! 死后,秦音的魂魄怨气未散,一直被锁在监狱废墟里。 大火过去,君家没有一个人来找过她。 而她却看到曾被她残忍抛弃的残疾前夫跌落轮椅,匍匐在灰烬中翻找了七天七夜,只为拾起一捧属于她的骨灰…… 第八天,男人早已浑身褴褛如乞丐,小心翼翼地捧起锁链旁她的骨灰。 向来高傲矜贵的他好似瞬间被击溃了脊梁,浑身颤抖,伸手覆上那寸寸焦灰…… 墨亦琛嗓音低沉嘶哑,语气缱绻无尽温柔,魔怔又执迷:“音音,不怕了,我来带你回家。” 三个月后,君家突然遭遇前所未有的经济打击。 君棠月无故失踪,再被找到时,被打断手脚,诡异地被人摘走了眼睛…… 紧接着,君家五位天之骄子全部无故死亡,君家从此在帝都彻底消失。 一个安静的午后,秦音照常飘在他身边陪伴,只见墨亦琛遣散了庄园所有佣人,抱着骨灰坛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墨亦琛低眸,温柔的吻落在骨灰坛边缘:“吾妻音音,这次,该你带我回家了……” 紧接着,一道冲天火光吞噬了庄园,也吞噬了秦音悲痛欲绝的尖叫: “墨亦琛!不要!” 第2章 重生归来 秦音猛然睁开眼,深深喘了口气。 她看向四周,除了大红色的床,房间布置都是沉重压抑的黑灰色调。 空调冷得像停尸间! 这一切,太熟悉。 这里是墨家!! 等等,她看得见了?她的眼角膜回来了! 秦音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会疼! 她重生了! 回到了六年前替君棠月为传闻中毁容残疾的墨家大少爷墨亦琛冲喜那天? 传闻,墨亦琛性情嗜血暴戾,两年前无故坠机,让他性情更为病态可怖,且被医生们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九。 谁嫁过来就会守活寡。 墨家已经安排了六个冲喜新娘,全都被他吓跑吓疯! 而墨家也恰好看中君棠月的生辰八字,将她要来冲喜。 君家舍不得君棠月嫁人,又推拒不了财大势大的墨家,便将与君棠月一母同胞的自己推出来替嫁。 门外传来熟悉的轮椅滚过地面的咕噜声,门突然被推开。 秦音看过去,墨亦琛坐在轮椅上,半低着头,额发自然下垂,微微遮住漆黑狭长的眼,肌肤在冷光下透出一股近乎病态的苍白。 几条如蜈蚣疤痕从他的眼角处蔓延至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破碎掉完美如神只的容貌,将他衬得如修罗恶鬼。 男人修长苍白的指敲击着轮椅扶手,隐隐可见他皮肤下的血管青筋。 墨亦琛似乎发现床上多了个不速之客,眉头蓦然皱起,反手掀翻了一旁的古董花瓶:“滚出去!” 前世,她被墨亦琛暴戾的举动吓得半死,冲出去时被人故意绊了一跤摔得头破血流,差点死掉。 帝都流言蜚语皆传墨亦琛不仅克妻,还娶了冒牌货的小灾星。 一个毁容残疾,一个废物灾星,绝配! 后来她虽名义上是墨亦琛的妻子,却也受谣言所扰,只觉他暴戾恐怖,每每对他避之不及。 甚至被君家怂恿,偷他的印章,让墨家损失百亿资产。 即便如此,墨亦琛却从未怪过她,甚至送她数不尽的珠宝华服,只为博她一笑。 可惜,她当时却一心栽在初恋前男友裴璟辞身上…… 对他的示好弃如敝履。 甚至践踏、焚毁。 骂他毁掉了自己的一生! 生生将他逼得与自己离婚,死心出国。 离婚后,她便被君家诓骗顶罪,入狱五年,也死于监狱。 这样想着,秦音突然心口一痛。 前世,唯有墨亦琛将她捧在心尖,不惜以死相伴! 她看着记忆中的男人,此刻的他残破斑驳,独自承受病痛,亲人远离、众人恐惧,无人站在他身边。 但这一世,墨亦琛,你有我! 于是,秦音扬起瓷白精致的小脸看向门口,长睫如蝶翼煽动,唇香肤白,抵抗着前世的畏惧接近他,嗓音软糯: “墨先生,今晚可是新婚夜,你要我滚,是跟你一起的那种吗?” “可惜,前面的六个冲喜新娘和你爹应该都不知道吧,你根本就……不!能!人!道!” 秦音记得,前世墨亦琛坠机后,虽捡回一条命,不仅腿残了,脸毁了,还失去了生理功能。 娶她的第二年,才被治好。 也就是说,墨亦琛现在……确实无法洞房。 一句话,成功让墨亦琛的脸色由白转黑…… “你不是君棠月!” “你是谁?” 墨亦琛的指节死死扣住轮椅扶手,深邃阴鸷的眸锋利而冷漠。 紧接着眼底升起几分狐疑。 眼前这个女人,竟不怕他? 秦音下床,赤脚踱步到门口,身上穿着墨家特地准备的红色性感睡裙,婀娜妩媚。 少女瞳仁黑亮清澈,唯独脸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色痘痘影响了美感。 她俯身将手腕撑在轮椅两侧,一双眸笑起来若皓月,酒窝浅浅:“我叫秦音,君棠月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你的妻子。” “外面宴席还没散呢,你再敢赶我走,我就去告诉所有人。” “墨大少爷……不举!” 墨亦琛额筋一跳,一张诡异如修罗的脸勾起嘲弄的笑:“你威胁我?” 下一瞬,秦音裹着香气的软糯身子便蓦然坐进他怀里,小手攀上他的肩:“不,是利诱,墨先生!” 墨亦琛浑身僵硬:!! 一双邪佞且淡漠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杀气,男人指节狠狠碾过少女的腰,冷戾呵斥: “滚,我不需要!” 接着,手上干净利落地将怀中娇软的小姑娘狠狠扔下去。 他身边不需要女人。 更何况一个看起来便暗藏野心的女人。 秦音突然被甩开跌落在地毯上,虽不疼,但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并不是前世那个可以为她去死的墨亦琛。 现在才是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此之前他们只是陌生人。 她并不能奢求现在的墨亦琛对她能生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情愫。 但前世的他,却为她殓骨灰,为她报仇,爱她入骨。 那么现在的她,便更不能弃他不顾。 “是吗?若我能治好你的隐疾呢。” “墨先生我们做个交易吧,你应该也不想一辈子做不了一个正常男人吧?” 她站起身,冷静地与他对话,指间却捏着一根银针。 前世的今晚,她面对的是未知的恐惧,所以悄悄藏了根银针在裙子里。 秦音算准时机,突然靠近墨亦琛,趁其不备将银针插进他腿上的穴位。 与此同时,一把枪精准地抵在了她的头顶。 “君小姐,你对我家先生做了什么?” 保镖周诉面色严肃,不知蛰伏了多久,黑洞洞的枪口就这么抵在少女头顶。 只要他轻轻一扣扳机,她就会比前面六个替嫁新娘的下场还要凄惨。 但……墨亦琛眉梢微动,突然脸色难看地扯过膝盖上被秦音揉乱的薄毯盖住下半身。 “等等。” 墨亦琛神色复杂,气息有些紊乱轻喘,矜贵凉薄的气质被搅乱,冷声让周保镖停下。 周诉瞥了一眼墨亦琛轮椅上的身躯,突然瞪大了眼。 再看向秦音时,脸色精彩至极。 他放下枪,乖乖挪步到墨亦琛的身后。 “墨先生现在信我了?” 秦音指尖蜷缩,嘴角扯开一抹笑,冷汗却从额头滑落至下颚。 少女惊魂未定,还有些止不住地心颤。 重来一世,她可不想那么快就死在枪口下。 “墨亦琛,我不仅能治好你的隐疾,腿疾也可以,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药材。” “我被迫替嫁,君家为了君棠月把我推出来嫁人,在君家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我现在无家可归,只想寻求一处庇护而已。” “墨先生放心,等我赚够钱在外安顿好,一定与你离婚,不会打扰你。” “所以,治病的酬劳是,这段时间里,我要待在墨家!” 前世她为二哥治好了腿,刚刚她坐在墨亦琛怀里时故意在他腿上捏了一把。 腿部肌肉还没萎缩,有救! 秦音抓住机会,一双湿漉漉的杏眸如同缀满了星子盯着他。 提起君家,秦音还是没忍住委屈得眼尾有些发红,但却始终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小姑娘明明身子瘦小柔弱,看上去轻轻一掐就能断掉,偏偏眼中的倔犟与坚定十分耀眼。 只一眼,一股熟悉感让墨亦琛眼底深处好似有什么被击中。 他眼神移开,喉结微滚,将腿上的银针扯下来扔给秦音,转过轮椅离开,遗落下一句:“随你。” 保镖周诉:??? 墨总居然同意留下这个小灾星? 第3章 老公缠太狠 墨亦琛离开后,秦音面上瞬间敛去楚楚可怜的委屈表情,伸手擦了擦眼角本就不存在的眼泪。 一双杏眸黝黑清澈,眼底却倒映出极致的冰冷。 她很清楚墨亦琛暂时不赶自己走,是因为她还有用处。 若她没了利用价值,又会重新成为无家可归的小灾星。 前世她畏惧逃离他,婚后一年左右他才慢慢接近自己。 她从不知他什么时候爱上自己,并且刻骨铭心的。 重来一世,这次换她先一步走近他,护他,爱他。 秦音走进卫生间,准备洗漱,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脸红褐色痘疮,眼底黑眼圈浓郁憔悴,加上肌肤过分苍白,即便五官精致,也挡不住怨气森森的女鬼气质。 “……”秦音心态有些崩:嘶……刚刚她就是拿这副尊容去撩墨亦琛? 难怪被扔。 谁愿意怀里抱个普信的女鬼? 看着这张脸,她便忍不住记起,前世她替嫁前夕,正在为大哥君司煊赶金融方案爆肝,熬了五个通宵,熬到精神紧绷又薄弱。 至于满脸的痘,是悄悄为二哥君司礼试药,摸不准古籍上的药材,不得不亲自吃下去,才将脸毒烂了,生了红疮。 思及此,秦音指节发出咔嚓声,冷笑:前世的自己渴望亲情便拼命讨好君家人,却落得尸体化灰也无一个亲人收殓的地步,太蠢! 这次,她再也不要重蹈覆辙,为君家当牛做马了! 身体超负荷,秦音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 日上三竿,秦音终于补足了觉。 她睁开眼,伸手拿过昨晚没电关机,充上电扔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她开机,果然见手机已经被轰炸了。 很快,一个熟悉的电话进来。 秦音按接听,对方开口语气便极为不耐烦:“为什么故意关机玩失踪?” 来电的人是三哥君司澈。 作为顶流歌手,他嗓音温柔清朗又富有磁性,但此刻却透着浓郁的烦躁:“秦音,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棠棠一样懂事顾大局?” 两句话,差点把秦音给听笑了。 “哦,新婚夜,老公缠太狠。” “根本起不来呢。” 秦音挑眉,杏眸漫不经心地眯起,语气冷淡硌人。 君司澈眉头微拧,有些意外秦音居然接受了墨亦琛,他不是残废吗? 并且还会跟自己呛声了。 不过这些他都暂且不关心,语气更添烦躁,扬声道:“秦音,你有完没完?非要故意拿这件事让大家膈应吗?” 对于让秦音给棠棠替嫁这事,全家心里都不舒服,但这是保全棠棠最好的办法。 他们不得不做。 所以面对秦音的冷嘲热讽,君司澈还是有些心虚的。 秦音勾唇,眼神冰冷:“笑死,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都没让你嫁人陪睡,你还膈应上了?矫情个什么劲儿啊。” 当初逼着自己替嫁的时候,全家盯着她求她的时候,她可一点没忘。 父亲用苍老的手拉着她:“小音,你妹妹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算爸求你,替她嫁进墨家吧。” 母亲温柔抚摸着她的发丝,给她回家后第一次的温暖:“小音,妈妈知道委屈你了,可你妹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妈妈实在舍不得她嫁给一个残废,你是姐姐,你该承担起保护妹妹的责任不是吗?” 秦音当时听得浑身冰冷:可她走丢后,从小到大都没被妈妈爱过呀…… 她是姐姐,她没有心脏病,她就活该成为牺牲品吗? 五个哥哥虽沉默,却无一不向她投来期许的目光。 都在等着她代替君棠月嫁给一个毁容残疾的男人。 最后,是奶奶杵着拐杖要跟她跪下,逼得她不得不换上婚纱…… 现在,他们有什么资格膈应? 君司澈又被呛声,态度弱下来:“总之,即便你替棠棠替嫁委屈了,也不该偷她给大哥做的金融方案U盘。” “那是她熬了五个通宵做出来的,不问自取就是偷!” “秦音,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你在外那些年到底学了些什么?居然偷东西。” 君司澈的语气越来越咬牙切齿,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秦音冷静听着,已经早就等着这一茬了。 前世,她便因为“偷U盘”的事被千夫所指,却碍于君棠月到底是亲妹妹,私下求她多次,而心软扛下这个黑锅。 但这次……她凭什么给他们脸? 秦音嘲弄一笑:“君司澈,你真蠢啊!” 随即挂断了电话。 在下一个电话打来时,将他的号码拉黑。 随即,秦音手速飞快地将君家父母,奶奶,五个哥哥以及君棠月的手机号全部拉黑。 君司澈难以置信地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第一次有种抓不住秦音的感觉。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再次拨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一时间,君司澈脸色更黑了。 —— 秦音满意地拉黑完,抬眸就看见墨亦琛的轮椅停在门口。 男人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轮椅扶手,墨瞳深邃,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墨先生,早呀~” 秦音一见到他,杏眸瞬间弯成小月牙,笑容璀璨明媚。 心中却有小人在疯狂蹦跶:你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听到!! 然而,老天从不保佑秦音。 下一刻,低沉阴冷的声线从男人薄唇中吐出,玩味的声调性感清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昨晚我缠你太狠?” 一句话,成功让还在被窝里的少女脚趾羞耻到蜷缩。 救大命了!! “误……误会哈!” 呜呜呜,她不是故意打嘴炮的。 她……有意的! 她就没打算真要跟墨亦琛离婚,迟早也得把他吃干抹净,先打打嘴炮过过瘾而已。 但被本人听见,就过于社死了。 墨亦琛眼神扫过少女,嘴角嗜着冷笑:“让你根本起不来?” 又一句,直接让秦音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玉足落地,乖乖跳到男人面前。 小姑娘蹲在他面前,眼神委屈又可怜,鼻尖红红,杏眼湿漉漉,像只迷途的小白兔娇糯地扯扯他的裤腿,乖得不像话:“墨亦琛,我会乖,你别赶我走哦。” 秦音细软的指尖扯男人裤腿的瞬间,软糯的触感好似透过裤子布料,触上肌肤…… 除了昨晚,从没有女人靠他那么近过。 墨亦琛瞳色蓦然一深,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少女的额头,语气不耐又略显僵硬道:“你只需负责治好我。” “少肖想……别的!” 最后两个字,却是出人意料的别扭。 暗处的保镖周诉下巴都快惊到脱臼了:墨总居然在主动触碰……女人? 第4章 视她为耻 墨亦琛的病自然不能只靠一根银针解决,何况还有腿疾,所需要的药材很多。 秦音的医药包还在君家,她得回去拿。 简单吃过午餐后,秦音便将墨亦琛身边的保镖周诉叫走了。 毕竟在墨园,除了墨亦琛,目前她就只跟他熟点。 虽然前世,周诉对自己意见很大,对她一直在甩脸子。 但她化为灰烬后,是他帮墨亦琛一起将她装坛,偶尔也会望着被骨灰坛发呆,叹息:“夫人,周诉从来只认你一个夫人啊。” —— 一小时后,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君家大门口。 见是墨家的车,大门打开,车子驶入。 一路曲折,车子停在了一处有些荒芜的小院外,再往里便需要步行了。 只见秦音下车,对周诉道:“你在外边等我吧。” 紧接着便熟练地踏入那个小院子,院子老旧外墙褪色,但周围却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和鲜花,看起来很温馨。 秦音刚走进去,很快一个打扮朴素,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出来:“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让张姨看看,我家小姐有没有受欺负?” 女人声线温柔略沙哑,自责地哽咽起来:“都怪我没本事,保护不了你。” 秦音心中一暖,突然扑进张姨的怀里,眼中蓄满泪花。 前世,她为君家背锅入狱。 君家的亲人几乎一年才来看自己一次。 可张姨却几乎每个月都来看自己,给她带好吃的,带保暖的衣服,偶尔还有讨她开心的玩具…… 她16岁刚回君家时,自己的房间早就成了杂物间。 但全家人都围着心脏病发的君棠月转,无心管自己。 她便被张姨带到这小院里一起睡觉。 大冬天,张姨心疼地将她裹进被窝,被气出哭腔:“我们家小姐,也该被捧在手心的啊。” “怎么没人记得呢,秦音,君棠音……小音也是君家的小姐呢。” 可她16岁回家,20岁为君棠月替嫁,等了足足四年,君家也没有一个人想过为她改回原名,迁回户口。 但她那时候就如魔怔了一般,一心想要得到君家人的认可,拼命为他们付出,最后把自己栽进去,就像个笑话。 那种执念,反而让她忽略了一直以来对她很好的张姨。 即便不是亲人,他们对自己却胜似亲人。 秦音稳定好情绪,对张姨道:“张姨,都说多少遍了,叫我小音就好。” “我回来是搬我的东西去墨家的。” “张姨,我有新家了。” 秦音眉眼含笑,杏眸澄澈,笑起来嘴角露出小酒窝。 让人一见都忍不住被她的情绪传染。 反正,墨亦琛必然是自己的老公,她会拿下他的,以后墨园就是自己的新家! 这话让张姨心中一惊,怕秦音太单纯再受伤,但又由衷为她高兴:“好好好,张姨这就替小音搬。” 君家到底是个中层豪门,秦音18岁那年还是住进了主别墅。 但她放在那边的东西少之又少,为大哥熬夜做方案,为二哥查古籍制药,为三哥编曲编舞,为四哥制香安神,为五哥亲手缝拳击手套,她都在这个小院子里完成。 于是她便叫上周诉,把东西大部分都搬上车。 但她的针灸包就在主别墅的楼上,她还是得去拿。 秦音独自走进主别墅。 “不是说墨家的车已经进了我们家吗?怎么秦音还没来认错?司澈,你到底有没有告诉秦音,让她把棠棠做的方案还给棠棠?” “做姐姐的人,怎么能将妹妹的东西据为己有?她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大哥君司煊侧脸轮廓锋锐而清隽,身姿修长挺拔,西装革履,宽肩窄腰,气质沉稳而干练。 此刻眸色漆黑深沉,左眼睑处有一颗浅淡的小痣,秦音也有颗一模一样的,但却极少有人发现。 男人眉梢带怒,让他气势更凌厉冰冷。 君棠月穿着一条淡紫色的长裙,黑长直,五官精致舒展。 是漂亮的长相,却因为心脏病眉眼间总恹恹的,有种弱不禁风的娇柔感。 她赶紧上前抓住大哥君司煊的手腕,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大哥,你别生气了,姐姐没有偷我做的方案,姐姐自己是有实力的……” 三哥君司澈刚被秦音拉黑了电话,本就心里有气,忍不住呛声道:“她能有什么实力?都要被清北大学开除的实力吗?” “成绩不行,人品也不行吗?考试还要作弊,都被叫家长准备开除她了,你还打算替她说什么好话?” 君司澈说完,大家脸色纷纷难看,有种视秦音为耻的感觉。 他们怎么会有这种妹妹,什么都不如棠棠! 棠棠虽然也心脏病,却努力进入娱乐圈拍戏,现在都已经小有名气了。 但秦音……没有一样拿得出手! 君棠月面露难色,皱着眉头看向三哥,不悦却温柔地训道:“三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姐姐的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棠棠一直很羡慕的……” “不像我,身体不好没法兼顾学习,连跳舞也因为心脏病没法继续。” 君棠月语气遗憾,眉梢半蹙,惹人怜惜。 秦音刚进门,就听到这句。 君司煊和君司澈正准备安慰君棠月,却突然看向门口终于出现的秦音,集体脸色一黑。 “秦音,你还知道回来?” 大哥君司煊薄薄的唇瓣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教训道。 三哥君司澈撇撇嘴,不爽地侧开脸,一副等着秦音上前给他认错的姿态。 君棠音看向秦音,扬唇眉眼弯弯地笑,迈着小碎步走向她:“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对不起,都怪我才让你不得不嫁入墨家,你生我气也是应该的。” 她说着,就要上前去拉秦音的手,但这次却被秦音轻飘飘地避开。 而君棠月这话,成功让大哥三哥想到秦音埋怨棠棠,故意偷她金融方案U盘这一茬。 君司煊盯着秦音的脸,眉头紧锁,语气也再次严厉起来:“秦音,赶紧把方案还给棠棠!” 秦音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三人,只觉得可笑。 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她背锅,这种事她前世经历太多次了。 但这次,她情绪毫无波动。 秦音勾唇,盯着君司煊一字一顿道:“那个方案,是我熬了五个通宵做的!” “凭什么要我给她?” 君司煊眉心戾气一重,难以置信又失望地上前一步捏住少女纤薄的肩膀,狠狠道:“秦音,你还要不要脸?” “棠棠从小就不会撒谎,她根本不可能撒谎,我跟司澈都亲眼看着她熬了五个通宵,成果却被你一时私心偷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 秦音直接被气笑了。 一把甩开君司煊的桎梏,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恶毒?” “也不如你们恶心。” 第5章 墨家人,轮不到君家教训 秦音的话和退一步的动作,成功让君司煊和君司澈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君司澈更是冷喝道:“秦音,你又在发什么疯?” “大哥是关心你,棠棠更是受害者,他们都在给你机会让你认错,你不要不识好歹!” 要换以前,秦音早就压抑着委屈,先笑着讨好着两个哥哥了。 但这次,秦音的眼神比他们更冷。 态度也比他们更硬。 君棠月见气氛剑拔弩张,充当和事佬一般凑上来,拉住君司澈的衣角温声道: “三哥,你别凶姐姐,她替我嫁给了墨亦琛,我不会怪她的……” 她言语大度,但脸上却浮现出几分委屈隐忍。 “替嫁是替嫁,偷方案是偷方案,怎么能混为一谈?” “何况也是她自愿答应爸妈和奶奶替你去的,你根本不知情,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棠棠你别总这么软弱善良,任由秦音欺负你。” 君司澈低眸安抚着君棠月,温声软语。 他伸手摸摸君棠月的脑袋,与对秦音的态度大相径庭。 君棠月小脸扬起天真烂漫的笑,娇嗔:“三哥,有你真好。” “不过姐姐也是我们的亲人,她只是一时脾气不好而已。” 君司煊看着小妹懂事的模样,反观秦音冷硬如铁的态度,眉头紧锁,一时不悦到了极致。 “她哪里是脾气不好?她这是被你这个好欺负的妹妹惯坏了。” “不明是非,欺负胞妹,顶撞兄长,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秦音,不管怎么样,你今天必须交出棠棠做的方案U盘,否则你别想离开。” “你是回来搬东西走的?” “放在君家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你都不能带走!” 君司煊眉眼冷峭,薄唇微抿,气势又凶又冷,剑锋直指秦音。 倒也不是非要对秦音咄咄逼人,只是在他眼中,他只需要秦音低头认错而已。 错了就是错了,必须承担责任! 秦音懒得跟他们纠缠,冷声:“滚开,好狗不挡道!” 随即抬步就要往楼上走。 “姐姐,你要不然跟大哥认个错吧?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和和气气……” 见秦音要走,君棠月赶紧上前拉向她的手臂。 但秦音走得快,她刚上前就自己被长裙绊住,在摔倒前被君司煊稳稳接住。 君棠月突然娇哼:“啊!疼……” “姐姐对不起,大哥三哥都不是故意凶你的,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好了……” 君司澈见此,赶紧上前蹲下身去握住君棠月崴脚的脚踝,心疼坏了:“棠棠,我这就叫家庭医生过来!” 这么说着,也瞪向“始作俑者”秦音,怒道:“秦音,你还有完没完?” “给棠棠道歉!” 君棠月因为太疼,眼角挂上泪珠,还不忘柔弱道:“三哥,你别怪姐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崴到的。” “姐姐只是还在气头上,没注意而已。” 说着,语气越来越委屈。 但却咬牙隐忍着。 君司澈怒气蓦然爆发,上前就狠狠桎梏住秦音的手腕:“我说,让你道歉!” 秦音眼神冷漠地一把甩开他的手,直接让君司澈倒退了好几步,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不道歉,又如何?” “君棠月脚崴了就是我的错?” 秦音挑眉,杏眸水盈盈地眯起戏谑的涟漪,随即走向被君司煊扶着的君棠月。 “这锅,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呢。”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抬脚狠狠踹在君棠月的脚踝上。 “咔嚓”一声。 清脆至极。 “这一脚,才是我做的!” 秦音勾唇,神色淡淡。 脸上的清冷尽数褪去,好似瞬间揭开身上隐藏着的睥睨一切的轻狂张扬。 这一踹,成功惹怒了君司煊和君司澈。 君司煊离秦音最近,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眸中怒火雄烈。 掌风都快呼到秦音脸上时,却突然被一只大掌稳稳握住。 君司煊的巴掌停在秦音小脸的一寸之外。 紧接着,君司煊被人狠狠往后一推,连带着扶住的君棠月一起摔倒在地。 “夫人,您没事吧?” 周诉站在秦音身边,宛如一棵大树。 他身形魁梧,身高一米九,做保镖之前是练拳击的,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 他扫了一眼在场的两男一女,眉头紧锁,语气凶狠:“夫人现在是墨家人,轮不到君家教训。” 周诉太凶,君棠月吓得往君司煊的怀里钻。 君司煊护着君棠月站起来,脸色苍白难看。 君司澈怒气突然偃旗息鼓,但还是恶狠狠地盯着秦音。 怒目充血一般。 “没事,陪我上楼去取针灸包吧。” 秦音眉目冷淡,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给他们。 她身形纤薄,却背脊挺直,即便容貌此刻有瑕疵,也有种让人忍不住探寻的神秘感。 如孱弱却冷艳的芙蕖,于沼泽中重生,通透冷静,倩然独立。 君司煊盯着秦音的身影,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君司澈忍着怒气俯下身给君棠月揉着脚踝。 君棠月看着秦音上楼的步子,浅褐色的瞳仁幽深了几分…… 秦音上楼,却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翻过。 针灸包里的银针被人折弯扔在床上,她要是稍不注意躺上去,就会被刺伤。 而几个佣人正鬼鬼祟祟在外望着,其中以照顾君棠月的林妈为首,嘴角浮现出得逞的笑意。 “秦音,你不是嫁人了吗?嫁的还是个毁容残疾的废物男人。” “怎么,这才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带野男人回来乱搞?” 林妈嘲弄一笑,她在墨家的车进入君家后,就一直在阁楼等着了。 见她身边还多了个健康的男人,恶劣取笑起来。 反正,秦音为了讨好君家人,从前也没少讨好自己。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秦音瞳仁黝黑,从容走上前,一把扣住林妈的脖子,将她狠狠扔在满是银针的床上。 “啊啊啊!!” 一时间,杀猪叫声响彻整个君家别墅。 少女尾声勾挑,笑容微妙又诡异,月牙眼眯起甜美弧度,酒窝浅浅暗藏几分坏:“再说一遍。” “墨亦琛怎么了?” 秦音清澈眸瞳深邃浓黑,站在床边俯身,勾起的笑又甜美了几分。 但……却让林妈止不住地头皮发麻。 仅仅一夜之间,秦音变了!! 第6章 断绝血缘关系 楼上动静太大,君司煊和君司澈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熟悉的厌烦。 秦音又作妖了! 两人赶紧搀扶着君棠月上楼,果然见秦音在欺负人。 只见林妈后背扎满歪曲的银针,后背被血染红,趴在地上哭天喊地:“秦音小姐,您心里有气,就尽管冲我来吧,我一把老骨头散了也就散了……” “棠棠小姐她还小,您别迁怒她……” 林妈满是褶皱的脸上堆出委屈的表情,一副忠仆护主的模样。 秦音站在一旁,冷眼睨着匍匐在地的林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血姿态。 手中却攥着一根银针…… 这场面,让君司煊眉心狠狠一蹙。 作为大哥,他对秦音越来越反叛的行为很失望。 “秦音,你还没闹够?” “针对不了棠棠,你就对照顾她长大的林妈下狠手,非要逼我把你赶出君家你才满意?” 他这话,是想警告秦音,别做太过分。 要做君家人,就得跟棠棠一样善良守礼。 而不是还保留着流落在外那十几年的粗鲁蛮横村姑行径! 君司澈更是下意识将君棠月护在身后,对秦音敌视道:“秦音,你疯了?” “大哥,秦音是不是嫁到墨家脑子出问题了?我听说前面六个给墨亦琛冲喜的新娘都疯的疯,跑的跑。” “她该不会被下降头了吧!” 君司澈皱眉,再看向秦音时眼神莫名有些复杂。 眼底一丝不忍在君棠月攥住他衣角的瞬间转瞬即逝。 “三哥,姐姐在墨家是不是受委屈了才回我们家发脾气的?” 君棠月脸色苍白地躲在君司澈的庇佑之下,委屈又隐忍地咬唇。 秦音漫不经心地将唯一一根完好的银针收起来。 听到君棠月那句“我们家”,情绪却没了波动。 君家,确实不是她的家。 她也不再奢求任何一点亲情血缘! 秦音一双杏眸微抬,冷静地对上君司煊深邃的潭眸:“好啊,你可以将我赶出君家,但我要求断绝关系!” “从今以后,我秦音跟君家任何人再无血缘关系,再见只是陌路。” 君父君母和其他三个哥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音如此决绝的话,脸色纷纷一黑。 五哥君司钰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音决绝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想要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少女冷淡地避开: “小音,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就是给棠棠替嫁了一晚吗?用得着生这么大的气?” “我听说墨亦琛是个残疾,他前面六个新娘都跑了也不差你这一个,你就当做了场梦,继续住在我们家里,不好吗?” 君司钰被她避开也不恼,继续往上凑。 他深褐色的眸子里目光清澈,肌肤白皙,笑起来时梨涡深陷,眉梢舒展开,俊朗清爽。 君司钰在清北大学读大二,挂科严重留级两年,目前跟秦音同级同班。 他不学无术,性情顽劣,让秦音在家、在学校都没少为他背锅。 四哥君司谨见秦音冷淡抗拒的姿态,眉心紧锁,有些不耐。 二哥君司礼坐在轮椅上,视线扫过房间里的一片狼藉,眼底覆上一层寒霜,语气失望:“秦音,你太不懂事了!” “你回家这几年,但凡棠棠有的你都有一份一模一样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君司礼前两年出了车祸,人活下来了,腿却残了。 他是医生,也遍访过骨科名医,都断言他的腿坏死无救,因而他性情越发孤僻,极少再外出。 但最近,他突然感觉双腿有了一点反应。 虽微妙,但足以给他希望。 而这些天里,只有君棠月每天在他入睡后不辞辛劳地为他按摩双腿…… 君母点头附和,看向秦音的眼神充满埋怨:“秦音,我听说你偷拿了棠棠给司煊公司做的金融方案,现在还迁怒打骂林妈,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坏孩子?” 君父脸色越发难看,盯着秦音满脸红疮的容颜,心情更郁结了。 果然是小灾星,自从把她接回家后,君家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可她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君父蹙眉冷声训道:“秦音,只要你将U盘还给棠棠,再给棠棠和林妈鞠躬道歉,爸就不追究你刚才的胡话。” “否则,你爱滚哪儿去滚哪儿去!” 君父说这话,自认为是在给秦音台阶下,只要她肯低头认错,依旧是君家的女儿。 拒不认错的话,只能说明小灾星跟小时候走丢一样,依旧是享不了福气的命! 秦音冷笑,这些话前世她听着会觉得寒心,并且继续低头道歉讨好他们。 可现在,她无所谓了。 少女背脊挺直,一双杏眸依旧清澈黝黑,却贯穿着寒意地扫向众人:“我没错!” “更不会道歉!” “既然你们一家人都到齐了,那就索性说清楚,来君家这四年,我吃穿花销都是刷爷爷给的卡,这些钱我会亲自还给爷爷,与你们无关。” “君家为我配置的东西我一概不会拿走,我与你们两清了,后会无期!” 最后,秦音冷淡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林妈,将一支录音笔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这举动,直接触及君父的威严,让他不得不暴怒道:“真是逆女!” “你要滚就滚,离开君家,你以后可别求着我们让你回来!” 在君父眼中,秦音在外没钱没势,墨家更不可能接受她。 她在外碰了壁吃了亏,便会自己回来! 秦音懒得理会他的无能狂怒,手中捏着另一根录音笔,以及U盘。 少女眼底暗芒闪过,离开的步伐加快。 “秦音,你别无理取闹了,不就是让你给棠棠道个歉吗?又不是要你去死,为什么你非要这么固执呢?” 五哥君司钰皱眉,满脸不理解地追出门,却被身高一米九的周诉挡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音清冷挺直离开的背影…… 屋内,录音笔触发开关,将林妈刚才的污言秽语全都播放出来。 一时间,全家人脸色复杂又难堪。 他们都误会秦音了!! 但秦音也太不懂事了,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却要与家里断绝关系,是想逼他们低头请她回来吗? 他们可不能惯着她! 林妈赶紧起身哀求:“老爷夫人少爷们,我也是瞧秦音刚结婚就跟不三不四的男人走那么近,为君家的名声着想,才说了她几句。” “谁知道她却对老婆子我下那么重的手,我这一把老骨头怎么撑得住啊……” 她一边卖惨,一边疼得眼泪直飙。 银针即便弯曲,还是真的刺进了她的肉里。 君司煊脸色铁青,指节颤了颤:他刚才误会秦音了? 但自尊心作祟,他还是压下了堵在心口的郁气。 没关系,秦音不会生气。 她跟以前一样,他就算不道歉,她还是会自己回来的! 其余人眼中也闪过相同的情绪。 心底忍不住责难是秦音自己不该带外男上楼,让林妈误会了。 才闹出这一出! 君母看向从小帮她照顾君棠月长大的保姆林妈,到底是不忍心责罚,叹了口气道:“林妈,你没错。” “是秦音太敏感了。” 一个毁容残废的废物男人,她竟然维护? 实在是掉价。 君棠月眉梢半蹙,一双湿漉漉的眸落在梳妆台前被秦音“不小心”遗落的U盘,眸底划过一丝异色。 她一瘸一拐上前勾住君母的手臂,温柔安抚:“妈,姐姐不坏,她生完气总会回家的。” “您看,姐姐把U盘都留下还给我了。” 大家都发现了U盘,脸色总算稍霁,满意地想:秦音应该是知道错了。 看来很快就会主动回家的! 第7章 睡一起,方便点 君父见此,对君棠月挤出一抹慈爱的笑:“棠棠你就是太善良,才让秦音逮着你欺负,要是没有爸妈和你哥哥们护着你,你可怎么办?” 他拿起桌上的U盘走过去交给君棠月,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神温柔:“好了,这次保管好,可别再被秦音偷走了。” 君棠月接过U盘,蹙着眉梢一副替秦音难过担忧模样:“爸,姐姐也许有什么苦衷……” “偷就是偷!她能有什么苦衷?” “助长她这种习性,我们君家的家风迟早被她一个人败光!” 君父威严道,眼神凌厉却难掩对秦音的失望。 刚才秦音竟敢顶撞自己,是该在外吃些苦头才行。 “司煊,放话出去,业内谁都不许给秦音工作!” 他得给她点教训,逼她早点回来。 否则,外人怎么看他君家的家威? “好。”君司煊点头,内心也赞成在帝都各行各业封杀秦音的行为。 秦音最近实在反叛,再不把她掰正,只会越来越德行无状。 二哥君司礼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 内心深处却也觉得该给秦音一些惩罚! 四哥君司瑾依旧脸色不悦,默认父亲的意思。 君棠月突然娇哼一声,好似马上摇摇欲坠。 三哥君司澈赶紧过去一把将君棠月公主抱起来,脸上怒气未消:“秦音走就走,等她意识到外面难混,总会回来求我们的。” “先给棠棠看伤要紧!” 君母点头,面色复杂难看:“我怎么就生了个穷酸命的女儿,将她接回家享福都享不来。” “既然这么不乐意做君家小姐,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了!!” 君父赞同地搂住君母的肩膀安抚:“好了,棠棠最重要。” 一行人簇拥着君棠月去上药。 刚出门就见君司钰还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楼梯口,望着大门口。 君棠月娇弱地咬咬唇,眉梢轻蹙道:“五哥,你是想去找姐姐吗?” “可惜姐姐现在正生我们的气,等我脚好了,我就立马去找她给她道歉,一定能将姐姐请回来的。” 君司钰见君棠月乖巧又柔弱,带伤还识大体为一家人考虑的模样,终究心头一软。 少年眉梢未解,嘴上不饶人道:“谁想去找她了。” “我才不会去找她,她自己没有腿走回来吗?” 秦音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的! 君司钰蹙眉告诉自己,然后将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君棠月有心脏病,虽只是崴脚,但家庭医生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全家人的注视下为她全身检查。 包扎好脚踝后,已经夕阳将落了。 待众人散去,她一瘸一拐去探视了林妈。 哀嚎着趴在床上的林妈关切地拉住她的手,老眼含泪:“棠棠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秦音来君家已经分走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一半,只有赶走她,您才能得到老爷夫人和少爷们百分百的宠爱啊!” 君棠月似乎被她的言论吓到,颤抖着手捂住唇,湿漉漉的眼颤了颤: “林妈,姐姐是我的亲人,那一半是她应得的……我没关系的,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我怎么都好。” 病弱少女眼底难掩落寞。 林妈眼神一冷,埋怨出声:“棠棠小姐,你越逆来顺受,秦音越要爬你头上去!” 好在,秦音已经暂时被赶走了。 林妈后背缠成木乃伊,一把老骨头倒真的差点被折腾散了。 君棠月蹙眉嗔怪,佯怒道:“林妈,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林妈失望叹气,一双浑浊的瞳仁闪过一丝毒辣。 既然主人家软弱无能,那么有些腌臜事总得有人去做! —— 离开君家后,秦音让周诉载着行李先回墨园。 而她独自来到了一处私人疗养院。 正值深秋,处处孤寒。 秦音裹紧了衣领,绕过曲折的回廊,步伐小心翼翼地来到一间病房外。 病房内很空,除了仪器就是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只见他白皙得过分的肌肤在墨发的映衬下似无血色,棱角分明的脸庞,冷峻如不闻人间烟火。 男人唇色很浅,气息渐弱,阳光透过窗帷撒在他纤薄晶莹的脖颈处。 宽大的病号服空荡荡的,让他更添单薄,好似被风一吹就会散去的虚无。 秦音站在门口透过透明窗户望进去,却不敢再往前一步。 “小姑娘,你找秦谟?” “他植物人四年了,已经很久没陌生人来看过他了,你就是秦音吧?” 一个医生站在她身后,儒雅斯文一笑,语气温和。 秦音转头,杏眸中透出惊讶与无措。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秦谟四年前刚送来时还有些意识,他告诉过我,他曾有过一个妹妹,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等了十天,最终没熬住,沉睡到现在……” 医生的话,让秦音的心瞬间揪成一团。 秦谟,是她养父家的大哥。 前世,她3岁走丢,被8岁的秦谟捡回家。 家里虽不富裕,但秦家一家人却把家里最好的一切都给自己。 秦音五岁被熊孩子攥了小麻花辫哭了,秦谟第二天就将那坏小孩剃了光头,让他绕幼儿园跑十圈。 自己却被罚跪三晚。 秦音十岁喜欢上钢琴,十五岁的秦谟便在各种鱼龙混杂的网吧兼职打工,给人打游戏代练一点点攒钱。 在她十三岁生日时送了她一台他认知内最贵的钢琴。 他说,小音是我们家唯一的公主,就该得到最好的一切。 秦音十五岁梦想进入清北大学学金融,秦谟便许诺等她成年给她开个金融公司。 可她16岁离开秦家,秦谟终究没能在她后来的生日,送上他想给她的礼物…… 在君家她为至亲当牛做马。 可在秦家,他们也是将自己当公主宠着的。 她被接回君家后,君老夫人以膈应她曾认旁人做过父母为由,时常要求她去祠堂抄经,变相将她困在君家极少允许她出门。 久而久之,她与秦家也逐渐远了联系。 她回君家半年,总共也只再见过秦家人一次面,还是私下偷偷出去见的。 然而,秦谟在金融行业冒头,风头正盛时,却突然出了意外,被告知会瘫痪终身,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养父一家走投无路来找她。 却被林妈误以为他们是来君家借钱的,狠狠将他们赶了出去,还故意骗他们等秦音忙完再出来见他们,让他们在雨夜里淋了一宿…… 秦音想偷偷翻墙溜出去,却被君棠月发现。 少女眉梢半蹙,温柔谴责道:“姐姐,要是让爸妈知道你还跟那些乡下粗人联系,并且还想偷我们家的财产接济他们,会不会认为你胳膊肘往外拐,养不熟?” “姐姐,你别太糊涂呀……” 秦音皱眉,第一次反骨丛生,反手就将君棠月推进墙边的臭水沟里,恶狠狠道:“君棠月,你放尊重点,他们不是乡下粗人!” “是养我长大的亲人!” 她冷冷盯着君棠月从来孱弱温柔的脸上因为被自己推入臭水沟而出现皲裂的痕迹。 紧接着君棠月便又盯着她,转头将额头往石头沟渠上狠狠一撞,轻笑:“姐姐,你出不去的……” 情况紧急,秦音不愿多纠缠。 转身就要继续翻墙,却被君棠月事先就找好的保镖抓个正着。 那一晚,她被家法伺候打了三十个棍仗。 然后被君母夏琳罚跪祠堂四天四夜。 但她还是忍着最后一口气,虚弱地拿出回君家时秦父秦母给她的所有积蓄,让张姨把钱送出去。 后来她再见到秦家人,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十分抗拒嫌恶,将她视作白眼狼。 渐渐的,她便彻底与秦家断了联系。 对秦家的愧疚让她这些年不敢去见他们,更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 可刚才跟张姨一起收拾行李时,她才知道,张姨根本不知道她喜欢什么玩具,吃什么口味的街边小零食…… 而她这些小习惯,只有秦家人记得。 前世在她入狱五年时光里,原来一直是秦家人在默默陪伴、心疼自己。 秦音回神,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医生,我哥还能醒来吗?” 少女忍不住捂住心口,原来秦谟刚入院时还有意识。 所以秦家人来君家找自己,是想让她去见见秦谟最后一面。 根本不是为了借钱! 可她却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只让张姨塞去一把他们曾怕她回家受委屈,给她的安身钱。 这钱给的,仿佛在跟他们断绝两清一般。 医生摇摇头,打开门带着秦音走进去,两人站在病床前。 医生叹息:“已经四年了,很遗憾,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醒过来……” 秦音站在病床前,心情一瞬间跌落谷底。 “这是他留给你的东西,终于物归原主了。” 医生打开一个暗柜,将一串钥匙和一封信交给秦音,离开。 秦音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个联系方式和一个地址,以及一张提前写好的生日贺卡: “祝我家小音公主18岁生日快乐! 成人礼礼物,是YM金融有限公司。 ——秦谟。” 秦音浑身僵硬,好似有一股电流瞬间贯彻全身。 原来,在她忽略多年的角落里,一直有人将她视作珍宝,努力为她铸梦。 那么,她便更不能辜负秦谟的苦心。 不能让公司继续沉寂,更不能让秦谟永远躺在这里。 秦音注视着病床上削瘦苍白的男人,眼神澄澈又坚定:“哥,小音长大了。” “这次,该小音保护你了。” 重来一世,她必须变得更加强大。 守护她该守护的人。 爱她该爱的人! 离开前,秦音将自己最新研制的还没来得及送给四哥君司谨的清神醒脑香放进抽屉。 然后去交代医生偶尔为秦谟点上,提神宁心。 她行色匆匆,根本没发现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病床上的秦谟修长削弱的指轻轻动了一下…… 却如幻象一般,转瞬即逝。 墨园内。 周诉刚把秦音的行李安放进主卧,就被自家老板吓得一激灵。 “她人呢?”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眉目冷峭,面若罗刹,深邃墨黑的眸中隐隐不悦,周身寒焰慑人。 “谁让你把她的东西放主卧的?” 周诉背脊一凉,赶忙道:“夫人说,她今晚要贴身为您针灸……” “所以,睡一起,不!住一起方便点。” 周诉冷汗直冒,莫名有些心慌:救命! 难道您默许我跟着夫人回家,不就是变相给人家撑腰了吗? 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墨亦琛闻言,凉薄的眸微眯,半掀眼睑,薄唇抿出一丝冷笑:“扔出去!” “谁允许她跟我睡的?” 只是男人指尖敲击轮椅扶手的动作却顿了一瞬,腿上好似还残存这少女轻触的酥麻…… 啧,胆大包天的小野猫! 第8章 想康复,就要听话 秦音刚回墨园,就看见自己搬来的东西被扔在主卧外的走廊上。 少女走近,身影娉婷。 恰好见周诉从房内将她为二哥君司礼最新研制的医药包拎出来,正要扔在地上。 她皱眉,轻喝:“周诉,那是给墨先生治腿用的,你敢扔?” 因着有前世的记忆,她总以为是周诉又在针对自己了。 周诉比窦娥还冤,但还是恭敬对秦音道:“秦音小姐,这是墨总的意思……” 这次,他不敢叫夫人了。 墨总的心思着实难测,他可不想再遭殃。 秦音闻言,盈盈一双杏眸,眼尾上挑,衬得左眼尾下的泪痣,孽华妖妖。 少女眸色幽冷,伸手接过他手中的医药包,粉唇轻启:“墨亦琛在哪儿?” 她昨晚随手给他扎了一针,却只能维持几个小时。 今晚还得继续,不能中断。 秦音语气淡淡,却莫名有种震慑感。 让周诉下意识老实道:“玫瑰花房。” 秦音点头,前世墨亦琛就总待在玫瑰花房里,那是他母亲留下的。 她循着记忆来到花房门口,少女敲了敲玻璃门,娇靥如花,嗓音甜糯似撒娇: “墨先生,我回来啦!”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罗刹一般的容颜正泛着冷意。 男人闻声眉心一跳,长睫垂下淡淡阴翳,黝黑冷郁的眸克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小姑娘吃什么长大的,嗓音这么娇。 太不正经。 何况,谁在意她回不回来了? 自作多情。 秦音得不到回应也不恼,兀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前世她是墨园唯一一个被墨亦琛允许进入这里的人。 守在不远处的周诉被她大胆的举动吓到。 得,秦音完了。 准备好给墨总迎娶第八个冲喜新娘吧! 然而,好一会儿过去。 只见透明花房内,秦音竟半蹲在墨总的轮椅前,纤弱柔白的指尖再次触上墨亦琛的腿部,小手更是大胆地覆了上去。 “……”周诉:?? 花房内。 秦音走近,墨亦琛眉梢蹙了蹙,不悦道:“谁准许你进来的?” “出去。” 墨亦琛语气冷戾地下着逐客令,骨节分明的手却依旧在随意翻动着公司文件。 秦音察言观色,清楚他并没有生气。 便又踩着小碎步凑近,手里攥着医药包来到他面前。 少女纤瘦娇小的身子熟练地往他面前一蹲,仰着小脑袋看他。 “墨先生,昨晚的银针效果是不是已经没了?” “我这么碰你,你还有感觉吗?” 秦音不理他恶劣抗拒的姿态,仗着墨亦琛的腿现在没法动,伸出指尖一点点触碰落在他的腿上。 少女的小手一点点往上攀,摩挲过裤腿,隐隐擦出静电…… 秦音仰头,巴掌大的小脸,弯眉下是一双明澈璀璨的杏眸,酒窝内仿若盛了醉人美酒,娇唇红润,诱人采撷。 眼看着秦音动作即将更肆无忌惮。 墨亦琛额上青筋暴起,怒道:“秦音,松手!” 墨亦琛俯身,伸手一把掐住秦音的下巴,迫使她对上自己阴鸷的眸: “你就是这么给男人治腿的?” 男人身形修长挺拔,即便坐在轮椅上依旧不掩他周身慑人气魄,配上一张罗刹脸,更是生人勿近。 但秦音不怕,反而娇媚勾唇,杏眸中潋滟流光,嗓音更糯了几分:“墨先生,治腿,跟治不举,可大不相同呢。” “我现在治的是你的……不举之症哦。” “想康复,就要听话。” 少女大胆直白的话,让墨亦琛眸色更深了几分。 他倒是想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妮子,还能多过界。 “是吗?” “啧,为了什么目的,愿意对我一个毁容残废的男人献身?” 墨亦琛嘲弄一笑,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少女白瓷般丝滑的下颚。 指尖漫不经心地从她的下巴处滑落在她修长的脖颈…… 好似只要一用力,就能将它掐断。 他可不信,有哪个女人会没有任何目的地委身嫁给自己。 前面六个冲喜新娘见到自己那惊恐的表情,才是正常的。 而秦音,太反常! 秦音闻言,唇边漾开一丝笑,娇俏灵动道:“墨先生少说了一项,你还不举,我想献身都没处献呢。” “何况,这只是正常的治疗流程而已,在医者眼中,没有性别之分。” “要治不举,自然需要测试您能否有动情的能力,基操勿扰哦。”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就是故意撩拨。 所谓测试,不过是幌子。 亲密接触多了,才好拿下这个心防死守的男人。 秦音的字字句句,分明在透露一个讯息,那就是:墨亦琛你别自作多情,我对你的身子不感兴趣。 墨亦琛被秦音的话一哽,眉头蹙得更深,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 秦音……实在胆大包天! 门外守着的周诉,下巴都已经惊掉好几次了。 墨总从小便最厌恶接触,坠机残疾后,性情大变,对异性更是看着都生厌。 何曾任由一个女人擅自攀他的腿,肆意接触过? 就这,再不叫“夫人”就不礼貌了! 秦音恢复正经,用所剩的两根银针精准地扎入墨亦琛腿部的穴位后,严肃道:“墨先生,治不举,需要长期施针。” “我们得住一间房。” 秦音所执的银针扎入穴位,比起昨晚那次,墨亦琛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呼吸紊乱,额头上漫出一层冷汗,修长的指节扣住轮椅扶手。 一双冷漠阴鸷的眸正定定地盯着秦音,薄唇轻启:“施针需要一整晚?” 言下之意,她施完针就离开,也并不耽误。 “施针是不需要,但你的腿部肌肉还没有萎缩,我需要为你彻夜按摩,还有敷药。” “治不举和治腿,我会同时进行。” “墨先生,我希望您能早日站起来。” 前世她废寝忘食彻夜为二哥按摩敷药治腿,他却为君棠月剜走自己的眼角膜。 如今,他不配再享受自己的一丁点好。 秦音蹲下身,抬眸对上墨亦琛深邃的眸,眼神诚挚又坚定:墨亦琛,今生,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我会竭尽全力,还你健康。 少女眼中好似有星子闪烁。 那一瞬,墨亦琛听到自己缓慢而有节奏的心跳声乱了一秒…… “嗯,你搬进主卧吧。” 墨亦琛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此刻在秦音耳朵里如同天籁。 一起住,只是第一步! 秦音开心地拿过一旁的医药包,从里面翻出她曾为神经衰弱的四哥君司谨亲自调配了一年才制出来的安神香薰精油。 她记得前世墨亦琛一直有失眠的毛病。 失眠太久,会导致神经紧绷衰弱,更甚者让人性情暴戾,难以自控。 这也是墨亦琛喜怒无常的一大原因! 于是,她取出一点安神香薰精油倒入掌心,在指腹摩挲至温热。 少女期待地盯着墨亦琛,试探道:“墨先生,这是我亲自调配的香薰精油,有安神宁心的功效,可以放松身心和助眠。” “我给您揉揉?” 秦音小心翼翼地伸出纤细白嫩的指尖,精油温柔的香气萦绕开,确实让人很放松。 墨亦琛对上少女清澈明媚的笑,鬼使神差地点头。 周诉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心中腹诽:夫人怕是要做无用功了。 要知道墨总的失眠症极其严重,墨家请了无数知名心理医生以及催眠师,都毫无作用。 夫人竟然想用一瓶小小的精油让墨总睡着? 简直天方夜谭。 然而他再次看过去时。 却见秦音站在墨亦琛身后,指尖浸染着精油芬香,正在给男人缓缓揉着太阳穴。 而墨亦琛总紧蹙的眉梢此刻舒缓地松开,眼睛闭着,整个人放松地靠坐在轮椅上,气息渐沉…… “……”周诉人麻了:墨总睡着了? 这可是被各大专家誉为全球最棘手最顽固的失眠症。 就这么被一瓶小小的香薰精油解决了? 第9章 自立,她凭什么妥协? 待墨亦琛睡着后,秦音没有打扰,直接离开了玫瑰花房。 刚走出房门,就见周诉低低道:“夫人。” 这声夫人,他喊得心服口服。 秦音点头,径直上楼,将走廊上的所有物品清理好搬进主卧。 期间周诉心甘情愿地帮着忙。 做完一切,秦音坐在梳妆台前,摆弄起用药材、玫瑰花露、山泉水亲自调配出的美颜霜涂抹在脸上。 将消淤祛肿的眼霜药妆敷在黑眼圈上。 从前,她为了讨好君母和君棠月,知道君母爱美,对护肤保养极其在意。 便私下在为二哥君司礼研究古籍药理时,也学了一些美容养颜的药理,并且调配出很多失传已久的养颜秘方。 玫瑰花露需要清晨五点前未见阳光的朝露,她便四点半起床,一个人穿梭在满是尖刺的玫瑰园里收集花露。 一个早上,她便浑身被扎出血痕。 山泉水需要山涧深处最天然的泉水,她便一个人背上行囊穿梭在大山深处好几天,只为找到最清冽适合养颜的活水山泉。 秦音犹记得,她回君家两年后,与家人也有过短暂和谐相处时光。 她将调配好的美颜霜亲自为君母涂上时,君母欣慰地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小音,你有心了。” 可君棠月突然出现在门口,病弱少女捂住心口蹙眉看向她们。 分明什么都没说,秦音却明显感觉到君母动作瞬间慌乱。 她反手甩开自己的手,将美颜霜打倒在地,急忙奔向君棠月,关切道:“棠棠,你没事吧?妈妈立刻给你叫医生!” 她的眼中,突然就没了秦音的身影。 君母带着君棠月离开找医生,临走前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秦音,眼神复杂刹那。 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再开口。 后来她们都会用自己的美颜霜,每每用光她都会为她们自动续上,保持她们的美貌。 而她为了采花露与活泉水,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身上的伤就没彻底好全过。 秦音皱眉,今后她再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这晚,秦音没有打扰墨亦琛休息,治腿的药材她还没凑齐。 小姑娘娇小一团,蜷缩在主卧沙发上。 墨亦琛没有理会她,只是上床时撑床的动作比平常大了不少。 第二天,秦音早早就洗漱完出门。 周诉明显感觉到整个墨园的气压在夫人离开后,低了好几度…… 秦音要想彻底了断血缘,需要足够的钱还给爷爷。 连续几天,她在整个帝都各行各业找工作都被拒。 有个HR好心告诉她,她被君家封杀了。 君司煊的金融公司几乎在帝都只手遮天,他手腕强硬,一旦放话,便效果显着。 秦音很清楚,他们是在逼自己回去求他们! 然后再高高在上地指责自己的不自量力。 但,她凭什么妥协? 秦音没再犹豫,拨通了在秦谟那里拿到的电话号码。 既然找不到工作,那就自己当老板好了。 她前世把自己苦熬的金融方案无偿交给君司煊,让他在帝都一年一度的“金融峰会”杀出重围。 拿下峰会中最大的项目。 净利润赚了一个亿。 既然方案有足够的实力,那么换个公司拿下又如何? 这次,她要亲自拿下这块肥肉! 秦音没想到秦谟哥留下的号码,竟恰好是清北大学金融专业的硕博导师傅森然。 傅森然是秦谟曾经的室友,两人一起创立了YM金融有限公司。 在秦谟植物人后,公司资金链断裂,傅森然便回母校一边授课,一边带一些研究生用公司名义接一点小项目,维持公司运作。 但YM比起君司煊的行业巨头帝棠金融公司,实在是微不足道。 因为要跟傅森然对接YM金融公司的细节工作,秦音独自回了清北大学。 刚跟傅森然聊完法人更替细节,秦音便准备去一趟辅导员办公室。 前世她为君司钰考试作弊背锅,此刻正面临被清北大学开除。 她这一世,绝不背锅! 就在她去办公楼的路上。 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嬉闹声,君司钰和君棠月被一众君司钰的狐朋狗友们簇拥着走在一起。 一行人见到秦音,同时一愣,眼中更是一闪而过的惊艳。 时隔四五天,秦音脸上的红疮和黑眼圈几乎消弭殆尽。 少女肌肤莹白透粉,薄樱色的唇柔软丰润,白瘦纤柔,杏眸澄澈如揉碎了星河铺于墨瞳。 即便穿着一套白色休闲服,依旧漂亮到让人无法忽视。 君棠月心中隐有不悦,却率先反应过来,担忧地上前:“姐姐,这些天你怎么不回家?爸妈已经给你办理退学了,你是来搬行李的吗?” 这话,看似关心。 实则透露两个讯息,一是秦音最近没回家,夜不归宿。 二是秦音犯了事,即将被开除。 任何一项,放在一个女生身上,都是丑闻。 秦音一听,却嘲讽一笑:“都断绝关系了,陌生人凭什么代表我,让我退学?” “何况我都结婚了,住在夫家很奇怪?” 秦音语气强硬,话说得毫不客气。 让君棠月下意识往后退,委屈地攥住君司钰的衣角。 君司钰眉心一蹙,他吊儿郎当惯了,此刻被小妹视为保护伞,周围还那么多兄弟看着。 便习惯性对秦音不悦道:“秦音,都五天了,你怎么还没气够?” “棠棠不过是关心你,你用得着处处针对她?” “大哥说得对,你就是喜欢无理取闹,跟棠棠争夺我们的关注!” “你们是姐妹,你还是姐姐,就不能和和气气包容棠棠吗?” 少年眉目疏朗,身形瘦高,穿搭潮酷,此刻双手插兜,皱眉不解地对上秦音过分冷漠的杏眸。 不知为何,他心间突然一闪而过地心虚。 秦音抬眸,已经懒得与他鸡同鸭讲了。 少女眼神冷静无波,嗓音如含淬冰霜,直言道:“君司钰,考试作弊的事,我不会给你背锅了。” “该被开除的人,从始至终不是我!” 前世,她替他受过太多罚。 今生,不伺候了! 君司钰一噎,他这才想起来有个兄弟作弊被抓,他讲义气地揽下,却又习惯性地甩锅给了在学校向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秦音。 可他只以为不过是会被罚跑跑操场或者罚站而已。 竟然闹到要被开除的地步了? 可秦音这种强硬要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态度,又让君司钰拉不下脸道歉。 气氛凝滞。 君棠月见此,悄悄伸手勾住君司钰的手指,突然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语气娇弱又带着正义感道:“姐姐,五哥虽然成绩差,但他从来不会作弊。” “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请你别迁怒五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对秦音投去怀疑又厌恶的目光。 君司钰却突然抬首看向娇弱护在自己面前的君棠月,眼神瞬间晦暗又复杂了几分…… 第10章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 君司钰的狐朋狗友们都只知道君棠月是他公开承认的亲妹妹。 至于秦音,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君五少爷身边的一个丫鬟。 君司钰在清北大学打架、逃课、去地下拳击场打黑拳,夜不归宿整蛊宿管,都是秦音为他背锅受罚。 君司钰身边的狐朋狗友们早就习以为常。 总之,让秦音坐实罪名就没错! 于是附和道:“就是,秦音你别血口喷人,自己作弊就算了,还想牵连别人也陪你被开除吗?” “棠棠妹妹别怕,你这么维护你五哥,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秦音,为了跟棠棠妹妹争风吃醋,你竟然甩锅给君五少,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大家习惯性迎合君司钰道。 却没有察觉君司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君棠月蹙眉,眸光温柔又不赞同地看向五哥的兄弟们道:“你们别这么说姐姐,姐姐或许只是不想被开除而已……” “姐姐,没关系的,就算被开除,你学的是金融,还能去大哥公司上班呀。” 君棠月担忧地为秦音考虑道。 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君司煊根本不可能要一个“小偷”进公司! 这么说,分明故意在秦音伤口上撒盐。 秦音眉目冷淡,嗤笑道:“笑话,我没作弊,凭什么被开除?” “君棠月,要演戏回家跟你那瞎眼的父母哥哥们演,别当清北是你的戏精大舞台,有病你就来!”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秦音跟君家再无瓜葛,没人能代表我,更没人配代表我做决定。” “姓君的别来沾边,君司煊的公司,我更不屑进。” 秦音态度冷硬,好似随时都能随机抽个人暴揍一顿。 她此刻太冷,太傲,让心有愧疚的君司煊再次止住了嘴,皱眉开不了口。 秦音什么时候,竟然戾气这么重了? 君司钰怔了怔,想上前去攥秦音的手,却再次被秦音侧身避开。 君司钰扑了个空,不悦至极:“秦音,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跟君家断绝关系,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音勾唇,直视君司钰的眼,一字一顿道:“好处可太多了呢。” “再也不会有人逃课,作弊让我背锅,受罚让我凌晨一个人扫大半个学校,动不动就跑十圈操场,在校长室外罚站挨骂,在升旗台上念检讨被全校耻笑……” “君司钰,这种日子,我受够了!” “而你,也让我看得生厌。” 秦音的话,成功让君司钰瞳孔瑟缩。 他这几年,对亲妹妹秦音,竟如此过分! 可她本可以拒绝的不是吗? 君棠月见五哥发愣,眼底飞快划过一丝不自然。 她咬唇看向君司钰,突然捂住心口:“五哥……” 好似下一刻就会摇摇欲坠。 君司钰哪里还顾得了其他,赶紧扶住她,担忧道:“棠棠,你没事吧?” “是不是又心口疼?” “你可不能有事,不然爸和奶奶又要罚我跪祠堂了!” 俊朗清瘦的少年拧眉,搂着君棠月的肩膀力道加重。 君棠月靠在君司钰的怀里,泪珠含在眸中:“五哥,是棠棠不好,误会姐姐了……” 她在解释刚才故意拉偏架的行为。 秦音见君棠月脸色如常,手中捏着一根银针靠近:“看来是又发病了。” “我给她扎几针就好了。” 她语气平静,落在君棠月耳朵里,却格外刺耳惊惧,可她现在不敢动。 君司钰虽不学无术,但知道秦音这几年跟着二哥学医术。 针灸术更是连爷爷这中医泰斗都称赞过的。 见秦音竟愿意帮棠棠,心中愧疚与欣慰交织。 “好,小音你来扎吧。” 秦音毫不客气地将两根银针都刺入痛感敏锐的穴位。 “啊!好疼。” 君棠月痛得一个激灵从君司钰的怀中弹起。 气血通畅,面色红润。 太活蹦乱跳的样子,让君棠月有些尴尬。 秦音冷眼:“好了,你们可以滚了。” 清冷少女收起银针,转身便要离开。 君司钰瞥了君棠月一眼,眼神逐渐复杂,他脸色苍白,赶紧追上秦音: “小音,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给我兄弟背锅,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清北要开除你的事我会去解释的。” “你别讨厌我了,行吗?” 君司钰虽顽劣没定性,但性情刚烈单纯,最讲义气。 他追上来想让秦音跟从前一样,会眯着杏眸乖乖巧巧地对他笑。 嘴上喋喋不休地念叨教育他:“五哥,你不许逃课了,再缺课要挂科啦!” “五哥,作业我帮你写了一份,已经帮你上传了。” “五哥,你打拳击比赛要注意别伤着脸,不然爸妈看见了又以为你在外打架斗殴了……” “五哥,你的拳击手套跑绒啦,我已经帮你缝好了哦,身上哪里痛要告诉我,我用药酒给你揉。” 小姑娘像个小太阳围绕在他身边,无微不至地关心着他的所有。 他喜欢拳击,君家却没有一个人支持他,只有秦音会满眼崇拜地替他造梦。 从前,他只觉得她烦。 可现在,他却害怕抓不住那份美好。 但这次,秦音连头都懒得回,语气冰冷:“为我澄清,是你该做的。” “否则,我不仅厌恶你,更会看不起你。” 秦音离开后,君棠月小心地上前关心道:“五哥,姐姐怎么走了?” “她的针灸术真是越来越好了,扎针虽痛,但我心口疼缓和不少了呢。” 君棠月的语气一如既往柔弱,被扎的痛楚让她吃了哑巴亏。 脸色气白了,看起来更脆弱了几分。 君司钰回神,见她站不稳的模样,到底是皱着眉扶住君棠月。 只是一双眼还落在秦音挺直瘦小的背影上。 少年语气落寞,眼睛有些酸:“小音说她讨厌我了。” “都是我不好。” 君棠月眸光晦暗,柔声关心君司钰:“五哥放心,姐姐说的都是气话……” —— 秦谟留下的地址,是YM金融有限公司的所在地。 秦音独自视察。 公司一共十来个员工,都是清北大学里傅教授带的研博生,人才资源没得说。 只是电脑的系统还是四年前的,不少都是快淘汰的型号。 要支持她方案里有关国际金融巨大的高算法数据库核算,首先硬件就卡住了。 距离帝都“金融峰会”,只有一个月了。 她需要钱,先更新设备! 墨园。 秦音刚进门,就见客厅坐着一个打扮洋气,珠光宝气的女人。 这人秦音认识,墨亦琛的亲妹妹——墨依依。 圈子里有名的嚣张跋扈、娇柔做作大小姐。 她记得前世这时,墨依依因为脸严重过敏,提前结束度假,来墨园住了一星期。 墨依依见她脸上的红疮十分嫌恶,对她更是处处挑剔。 后来墨亦琛嫌她太吵,让周诉把她扔出去了…… 果然,墨依依这正坐在沙发上发着脾气:“这么多医生美容师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过敏都治不好!” “拿钱去砸,我要最好的治疗!” 秦音澄澈的杏眸蓦然一亮:钱来!钱来! 钱从四面八方来!! 第11章 墨总慌了!他慌了他慌了! 秦音这几天认真敷药膏和眼霜,加上睡眠饱满,美貌恢复到巅峰时期。 她缓步走进客厅,黛眉弯弯,琼姿玉面,唇色如蜜,肌肤如白瓷清透丰莹。 少女犹如初春含苞待放的桃花尖尖,粉晕浸染,水嫩嫩的。 一双杏眸隐含水泽,秾丽勾人中又绽开几分惹人疼的纯真无邪。 墨依依一转眸,就见墨园中竟然凭空多了个小美人。 这肌肤,这身段……简直男女通杀! 但,墨园怎么可能有女人? 她哥那臭脾气,身边只剩周诉扛得住,冲喜新娘更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最新那个她还看过照片,是个满脸毒疮的丑女,根本不可能被留下。 看来,这就是她刚请来的美容师? 心中猜想完,墨依依便理所当然地对她招招手:“你,还杵在那做什么?赶紧来给我看看脸啊。” 秦音并不恼,来到她面前。 蹲下身冷静观察起她的过敏症状,本来标致漂亮的脸蛋儿此刻溃烂生脓。 “墨小姐,你都对哪些东西过敏?” 秦音嗓音清冷,莫名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 “柳絮,芒果,鸡蛋,就这些。” 墨依依脸上很痒,说着就想伸手去挠,却被秦音先一步扯住了手腕。 “你的脸,不止一种过敏原。” “现在已经入秋,你却飞絮和芒果过敏,很蹊跷。” “如果处理不好,会留疤。” 飞絮是春天才有的。 很明显,有人在故意整墨依依。 秦音想起来前世墨依依就是因为过敏留疤,伤了她作为美女的骄傲。 骄纵的大小姐这才天天闹腾,被墨亦琛扔出墨园。 墨依依一听,眼底闪过一丝晦暗:“周诉!你去查,到底是谁敢暗害本小姐!” “本来奶奶非要我来陪我哥这孤寡老男人就烦,脸还快破相了,他娶的新娘哪里是来冲喜的,是来克我的吧!” 墨依依不爽,迁怒地盯着手中秦音婚礼当天的照片,面露嫌弃。 都是破相,她只觉晦气:“满脸毒疮,一个君家替嫁的养女,居然让我在名媛圈被耻笑一个周。” “等我见着她,非得给她点厉害瞧瞧!” 君家从未在圈子里公开承认过秦音的身份,更没给她改过户口,名字。 豪门圈内,秦音就只是个君家养女而已。 周诉站在两位女主人身后,冷汗顺着下颚往下滴。 卧槽,墨总救命,修罗场啊!! 秦音凑近,挑眉一笑:“是吗?我真有那么丑吗?” “你确实是个美女,跟这个丑女……” “等等,你说什么?” 墨依依惊诧抬眸,看了一眼照片,再看一眼秦音。 紧接着,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上秦音光滑的雪肌。 啧,真滑,真白,真嫩啊! “我就是秦音,几天前我确实长照片上那样,我敷了些自己研制的美颜霜,痘疮都好了而已。” “美颜霜?多少钱一瓶,我买!” 墨依依眼睛一亮,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你是我的小姑子,我怎么能收你钱呢?” 秦音循循善诱,她要的可不仅是钱,她还要在墨家立足。 她故意称她为小姑子,便是在宣布自己是墨亦琛的妻子。 获取墨依依的好感,比赚她钱更重要。 何况,美容养颜这种女人的终身事业。 墨依依总有上贼船那天。 “你若信得过我,我就先将你的过敏消肿治好。” “至于留疤,我那有祛疤生肌的配方,只是需要点时间研制出来。” 秦音继续放线钓鱼。 墨依依十分在意容貌,乖乖点头。 秦音便上楼取来过敏消肿的药膏给她,然后径直去了墨亦琛的书房。 楼下。 墨依依拿到药膏后,皱眉将药膏扔给贴身保镖,语气冰冷没了娇气嗲意:“拿去查查配方安不安全。” “另外,派人盯着秦音,大哥疯了?竟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留在墨园,就不怕她是……” 墨依依欲言又止,瞳眸幽暗。 — 书房门口,秦音不动声色地敲门。 她当然清楚墨依依不会草率地使用她的治疗配方。 不过无碍,她可以等。 书房里,墨亦琛的视线正冷淡又泛着阴鸷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监控里,墨依依正伸手摸上秦音的脸,指尖抚过白嫩的肌肤,似是Q弹触感…… 让他眸光越发的暗,莫名有种想捏碎墨依依那双不安分的爪子的冲动。 这种是失控感,让他觉得新奇。 察觉到门外是谁,墨亦琛随手切换了电脑页面,语气淡漠:“谁?” 书房门本就没关严,秦音暗戳戳从门缝里冒出半个小脑袋,杏眸眯成小月牙,嗓音娇糯:“墨先生,是我呀~” “您的御用调情师,哦不,调理师哦。” 少女一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人畜无害小模样。 “……”墨亦琛眉心轻蹙:聒噪! 还胡言乱语。 谁教她这些的!! 秦音察言观色一流,看出他没有抗拒,便习惯性地继续得寸进尺。 这几天她一边找工作,一边用之前兼职声优赚的钱,将治腿疾的医药包中缺失的药材补齐。 至于针灸,她遗落在君家的那套银针是爷爷在她刚回君家时送她的,是医疗器械制造大师何笙打造的。 本就只有两套,她这套却被毁掉了。 她的针法玄妙,对银针要求极高。 暂时没有新的顶替,她就只能靠这两根银针给墨亦琛扎穴位。 只是过程会变得更漫长。 “有事说事,没事别打扰我。” 墨亦琛等了一会儿,见她杵着没动,一副逐客姿态。 他指尖随意移动着鼠标,电脑屏幕上却什么也没有。 谁知,秦音却突然走近,墨亦琛意外,反射性点开了一个文件夹。 下一瞬,电脑里突然传出暧昧喘息声,以及不正常的床榻抖动声…… 墨亦琛指节一僵,好似突然被鼠标烫到一般地松手扔掉。 “原来墨先生不让我打扰,是在为了康复努力呢。” “怎么样,看了有感觉吗?” 秦音凑近,表情揶揄,一副要趴过去看电脑画面的模样。 墨亦琛额筋狠跳,将凑过来的小姑娘一把拎着后脖领扯开。 大掌捂住她的眼,咬牙切齿道:“秦音,你知不知羞?” 墨亦琛第一次慌乱到额头冒汗,电脑里糜烂的声音还疯狂传入两人耳朵。 将书房的氛围,拖入一种诡异的暧昧中! 秦音闻言,笑意更浓了:“墨先生,你第一次看?” 少女被拎小鸡似的挂在轮椅边缘,半跪在地上,仰头笑得恶劣至极。 周诉听到书房传来异响,以为秦音又胆大包天了,飞快冲进来:“墨总,您没……”事吧? 周诉刹车,但已经晚了。 房内声音暧昧,秦音半跪在轮椅前被墨亦琛捂住眼睛。 墨总低眸,脸色难看,但耳尖绯红…… 下一瞬,墨亦琛暴怒声响起:“周诉,我电脑里的东西,是谁放的!” “赶紧删了!” “……”周诉:墨总慌了!他慌了他慌了! 墨老夫人,这盛世如你所愿! 第12章 玩弄他的下场,会很惨 周诉赶紧上前把电脑里的东西删掉,书房内暧昧的声音戛然为止。 但气氛却更为诡异了。 “墨先生,看来这几天的治疗效果还不错。” “您……心跳加速了呢。” 秦音趁机摆脱墨亦琛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掌,一双湿漉漉的杏眸漾起戏谑与暧昧。 少女澄澈的眸瞳倒映出墨亦琛面无表情却略显窘迫的罗刹脸。 但她却没有丝毫惊恐。 直视他残缺的容颜,眼神诚挚。 “……出去!” 墨亦琛皱眉,僵硬地坐直,松开秦音,侧过轮椅,咬牙切齿地继续下达逐客令。 但侧开轮椅的动作却被秦音死死拉住,少女蹲在轮椅前仰着小脑袋,语气严肃起来。 “墨先生,既然治疗有效果,那当然要趁热打铁!” “回卧室,我得立刻给你按摩敷药。” 秦音起身,举起自己的医药包道。 “……”周诉惊惧:夫人,您确定不是在趁火打劫?? 秦音几乎花光现有的积蓄才凑齐了药材,今晚必须给墨亦琛敷上药。 卧室内。 周诉被迫加班地站在一边。 墨亦琛利用臂力坐到了床上,照常伸手挽起裤腿。 一只漂亮白皙的手突然按住他的动作。 秦音将碾磨好的药膏放在床头,对墨亦琛挑眉一笑:“墨先生,这次……得脱裤子哦。” “噗……咳咳!!” 周诉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赶紧捂住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娘哎,新夫人……有点野啊! 墨亦琛脸色一黑,迁怒周诉道:“嗓子眼卡拖鞋了?” “……”周诉欲哭无泪。 “周保镖还杵在这儿,是想留下来欣赏墨先生的大长腿,还是翘臀呢?” 秦音语出惊人。 周诉更弱小、卑微且无助了。 “墨总,我这就去守外边。” “您们,尽情发挥。” 周诉脚底抹油,话语一落,人已经在门外了。 站岗之余,还不忘塞上耳机。 主卧里,墨亦琛面容冷峻孤傲。 他微微侧头看向秦音,嘴角轻扬克制又隐忍,眉头紧皱,黑眸危险地眯起。 “秦音,你最好祈祷能治好我。” 否则,玩弄他的下场,会很惨! 秦音见他姿态高贵抗拒,不耐烦地往前一凑,双手撑在他身子两侧。 “墨先生,你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呢?” 少女轻胎眼皮,一脸淡漠地注视着他,唇角弯起,说不出的通透冷静。 但莫名,就是有点撩他。 墨亦琛错愕一瞬,到底冷着脸开始解皮带,脱掉了裤子。 裤子褪下,斑驳着伤痕的长腿暴露在秦音的眼底。 秦音眉心一蹙,视线扫过那些疤,心中一窒,指尖忍不住颤抖地覆上他的腿。 怪不得他前世从不让她看他的身体。 即便后来他们终于圆房那晚,她也是在黑暗中抗拒。 墨亦琛粗喘的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大掌捂住她的眼,嗓音低沉沙哑:“音音乖,别看。” 太难看了。 你会害怕,你会厌恶嫌弃的。 而我,受不了你那种眼神。 而此刻的墨亦琛,森冷阴鸷的眸对上秦音充满心疼的澄澈杏眸。 好似有什么被撞击了一下。 下一瞬,墨瞳倒映出嘲弄:笑话,他这残破的身躯,连父亲、妹妹见了,都惊惧后退。 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心疼自己。 秦音到底什么身份,对自己故作心疼,是想赢得他的信任,然后肆意揉碎践踏吗? 他才不会上当! “看够了没?” 墨亦琛冷声打断秦音的思绪,伸手将她覆上去的手拍开。 秦音回神,沉眸敛去眼底的心疼。 她很清楚自己此刻说什么,墨亦琛都不会信自己。 或许还会怀疑她。 倒不如,冷静以待。 “看够了,那我开始摸了哦……” “……”墨亦琛眉心一跳:这小姑娘,简直没个正经样儿。 “错了,是开始按摩了哦。” 秦音故意拿腔拿调道。 墨亦琛无奈,只想拿针线把秦音的嘴给缝上。 秦音的指法刚柔并济,看似纤细柔软的指却覆满大大小小的细茧。 不管是按摩的力道还是柔韧度,都不输任何专业按摩师。 这种细节,让墨亦琛下意识皱眉,鬼使神差问道:“君家小姐以前做过按摩师?” “手法这么娴熟。” 门外的周诉刚取下耳机,就听房内这么传来一句。 “……”周诉:墨总啊,咱不会说话,就把嘴捐了吧。 打工人默默重新塞上耳机。 秦音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我二哥双腿残疾,我查了很多古籍,怕他肌肉萎缩,在木偶人身上练习指法力道。” “他自尊心强,我便每晚在他入睡后,给他按摩筋骨肌肉。” “大概是熟能生巧吧。” 少女语气轻叹,分明是个小姑娘,却莫名给人一种沧桑感。 墨亦琛眸光一顿,看向秦音的眼神多了几分探寻。 “那他腿疾痊愈了?” 墨亦琛试探出声。 他最该关注的是,秦音医术到底靠不靠谱。 “还没。” “我不给他治了。” “墨亦琛,我要你站起来,我要你重回万众仰慕的巅峰,那才是你。” 前世她从未见过他站起来的样子,重生后她查过墨亦琛。 坠机之前,他从来都是万众仰赖的天之骄子,墨家嫡长子。 墨家名副其实的下一任家主。 秦音按摩完,开始敷药。 语气分明那么淡,却让墨亦琛心头有种被燃烧的灼热感。 “少说空话,治不好我,你会很惨。” 墨亦琛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张脸苍白到病态,白绸衬衣勾勒他上身雕塑般线条,透出几分阴鸷冷血。 —— 君家。 “棠棠,听说你跟小五去清北一趟又心口疼了?” 君司澈一眼看出刚回家的君棠月脸色惨白,赶紧迎上去。 整个君家,目前就君司澈跟君棠月是娱乐圈艺人,自然更亲近些。 君棠月咬唇,不小心露出手腕上的针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三哥放心,姐姐给我扎针了,我已经没事了……” 君司澈看见针眼,眉头狠狠一蹙: “就她那三脚猫的针灸技术,给你扎针分明是故意磋磨你。” “小五,你怎么护着棠棠的?秦音有多恶毒你难道……” 君司钰原本眼神游离,有些心不在焉。 听到三哥张口就来对秦音的指责,心口好似有颗大石越压越重。 他抬眸打断君司澈的话,认真地凝视着他道:“三哥,秦音也是我们的亲妹妹!” “她的针灸术是爷爷亲授的。” 所以,她怎么会害棠棠呢? 君司澈没想到小五会反驳自己。 他一噎,重新摆出教训姿态:“小五,你是被她下降头了吗?” “你别忘了,她回家后,棠棠失去了多少东西,物质和亲情都被抢走了一半,健康更是岌岌可危。” “秦音活蹦乱跳的,让一让棠棠怎么了?” 君司钰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司澈。 澄澈如风的少年眼神迷茫,语气凝重:“三哥,那一半难道不是小音该得的吗?” “棠棠的心脏病,也不是小音害她得的,是娘胎里带出来的遗传病……” 他有些不懂了,小音在君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大家对她,毫无包容。 君司澈愣住,他从没想过,君家不学无术的草包小少爷会有那么一针见血的时刻。 君老太太杵着拐杖目光冷肃地扫过三人,眼神慈爱温柔地落在君棠月身上。 然后厉声道: “那也是秦音在娘胎里抢走了我家棠棠的营养。” “否则为什么这遗传病不生在秦音身上?” “小五,你害你妹妹在外犯病,现在就去祠堂跪两个时辰!” 第13章 每个花样,都能让你欲罢不能 君棠月见此,率先上前挽住君奶奶的手腕,撒娇求情道:“奶奶,真的不关五哥的事,求您别罚他了……” 君奶奶面色缓和,慈爱温柔地伸手摸摸君棠月的头:“你总这么惯着小五。” 看向君司钰的眼神依旧威严:“看在你妹妹给你求情的份上,就只跪一个时辰好了。” “小五,还不赶紧给你妹妹道谢?” 要从前,君司钰一定会上前插科打诨,争取让君棠月继续求情让自己免于惩罚。 但这次,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脆弱的君棠月,眉心微蹙。 他被罚,分明是因为君棠月。 为什么罚轻点,他还得去感谢她? “两个时辰,我会自己跪。” 君司钰声音冷硬道,高大修长的身影有点颓败,慢慢往外走。 君棠月蹙眉,察觉到了五哥的异常。 她咬了咬牙关,冲上去攥住君司钰的手臂,一双湿漉漉的眸满含歉意:“五哥,你别去跪。” “奶奶,是棠棠身体自己不争气,您要罚,就连我一起罚吧。” “五哥,我陪你跪,咱们走。” 君棠月情真意切,身体分明娇弱,但还是坚定地拉着君司钰准备一起受罚。 她的态度,让君司钰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棠棠这些年对他的好,历历在目。 他已经辜负了小音对自己的好了,怎么能再辜负棠棠呢? 他该弥补,加倍对她们好才对。 于是他反握住君棠月的手,安抚道:“棠棠,你跟三哥去休息,别管我。” 君奶奶被顶撞,脸上却无一丝不悦。 反倒欣慰又慈祥地赞许君棠月道:“算了,你们都别跪了。” “还是棠棠懂事,比起秦音大逆不道顶撞长辈,赌气要跟我们家决裂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什么时候回家,我非得罚她去祠堂跪三天三夜不可!” 君奶奶提起秦音,眼中的厌嫌之意甚浓。 她的话,成功让君司钰和君司澈一愣。 秦音什么时候回家? 这里,还是她的家吗? 她都不认他们了,断绝关系那样干净利落。 —— 按摩敷药,一整套治疗结束。 墨亦琛已经在她精湛的指法以及安神熏香的作用之下,睡着了。 秦音看向窗外,天空翻起鱼肚白。 一股疲倦感席卷,她坐在床边,忍不住将墨亦琛修长的手指攥进掌心,闭上了眼。 天大亮。 墨亦琛长睫微颤,醒来,指节轻动感觉到一股异样软糯的压迫感。 他侧目看去,秦音小小一团蜷缩在床边。 少女肌肤雪白,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软糯好捏。 墨亦琛一顿,寒潭般幽深的眸久久凝注着秦音的睡颜。 眼底好似有什么在刹那翻涌…… 他视线扫过她孱弱纤细的脖颈。 若她真有异心。 掐断……应该很容易。 秦音趴在床边睡得腰酸背痛,身子微微一歪,一双澄澈清透的杏眸睁开,眼神迷离又乖糯。 墨亦琛在她动的瞬间,视线蓦然收回,恢复深邃平静。 秦音睁眼,就见墨亦琛冷漠地抽出被她攥进掌心的指节的动作。 少女扬脸一笑:“墨先生,手指挺长,骨节分明,不被我摸很可惜哦。” 墨亦琛冷笑:“秦音,还没睡醒?” “再胡言乱语,罚你今晚去睡走廊。” 小姑娘家家,可惜生了张不让人省心的嘴! 要这话被周诉听到,他一定会下巴脱臼飞旋无数个托马斯回旋:就这?就这? 也叫惩罚?? 墨总,您完了,您坠入爱河了! “墨先生听错啦。” “我是说,不做手模很可惜!” 秦音撇撇嘴,丝毫没有占了他便宜的窘迫。 她揉揉眼,站起身准备去洗漱。 但坐在地上太久,脚一麻,便反射性往床上一扑。 纤细柔软的腰被一只大掌稳稳托住,墨亦琛眉头轻蹙:“小小年纪,花样挺多。” 他对她的怀疑,从未打消过。 秦音却是顺势往他怀中一压,软糯的身子贴上去,娇柔与刚硬瞬间严丝合缝。 墨亦琛浑身一僵。 搁在秦音软腰上的大掌,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秦音咬牙,气鼓鼓地小脑袋往他颈窝一埋,张口就咬下去。 咬牙切齿又隐含戏谑勾人道:“墨先生,这才哪儿到哪儿,我还有更多花样没用上呢。” “保准,每一个花样……都能让你欲罢不能!” 小姑娘笑得又娇又媚。 气鼓鼓的模样又奶凶奶凶的。 墨亦琛眼底情绪不明,少女咬下的地方被轻微的疼痛与酥麻占据。 而秦音大胆勾人的话,更让他黑了脸。 他蓦然松开秦音,将她往外一推。 少女跌落地毯。 委屈巴巴地仰头看他,一副将他视作负心汉的小模样。 “你是我老公,我抱一下咬一口又不会要你一块肉。” “何况,墨先生难道没感受到吗?” “我咬你时,你动情了呢。” 虽不强烈,但他确实有些动情。 他沉睡已久的神经,好似被秦音肆无忌惮地牵引住。 微微的失控感让他不悦。 但他不得不承认,秦音的医术确实有点东西,他还需利用她。 墨亦琛脸色一闪而过尴尬神色,从床头柜下拿出一张卡交给秦音:“作为墨家夫人,别天天穿得寒酸到让人诟病。”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 秦音接过银行卡,眼底亮起:“这是你的副卡,我随便刷?” 前世她从不屑用墨亦琛的钱,刷他的卡。 但今生,她注定要拿下墨亦琛,提前花老公的钱,她毫无顾忌。 “你想得美。” “一个月限额一百万。” 墨亦琛冷不丁地瞥了她一眼,那语气仿佛在说:你人不大点,胃口倒是挺大! “……”秦音:霸总文果然都是骗人的! 总裁送小娇妻,不都是副卡和黑卡吗? —— 秦音照常洗漱完便出门了。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透过二楼全景窗凝视少女青春靓丽离开的背影。 秦音今天扎了个高马尾,白体恤,牛仔裤,板鞋,气质松弛又自信。 是最好的年纪。 秦音离开后,墨亦琛伸手撕掉脸上从眼角延至下颚线的可怕疤痕。 周诉悄然出现,对上墨亦琛完美无缺如神只临世的容颜,心口还是忍不住一悸。 墨总,生如曜阳神明,不是普通人配瞻仰的。 墨亦琛眉目阴鸷,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一粒文玩核桃:“中东交易的进程如何了?” 聊完公事。 墨亦琛把玩核桃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秦音刷副卡了吗?” 他给的是副卡,只是故意限额了而已。 周诉一愣,视线精准落在墨总脖颈上那一排粉红色的小小牙印上…… 卧槽卧槽!墨总跟夫人昨晚这么激烈?? CP可以磕,班还是要继续上的。 于是周诉飞速查询,脸色一瞬间比吃了屎还精彩。 墨亦琛挑眉:“说。” “墨总,夫人一分钟前给十八个男大学生一人转了五万块……” 好家伙,限额一百万,分分钟花出去九十万! 夫人,不愧是敢咬墨总脖子的小野猫啊! 第14章 我没养男人,我只有你 墨依依脸上的过敏越来越严重。 她手里把玩着秦音送来的药膏,瞥了一眼保镖:“你是说,这药膏成分不仅安全,而且化验室的老教授们还打探起调配者的来历?” “这个秦音,果真不简单。” 既然安全,她抱着试试的姿态,抹上药膏。 脸蛋,脖子被灼热瘙痒的感觉被一股清凉舒畅感取代。 让她忍不住喟叹一声:“这药膏,用着倒是挺舒服。” 继而闭目腹诽:那么,秦音口中能祛疤生肌的美颜霜,岂不是更厉害? 脑海中一闪而过秦音雪白透粉的肌肤。 白、嫩、滑,还Q弹! 让她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蠢蠢欲动。 一小时后,墨依依照镜子。 卧室里蓦然传来一声尖叫:“天呐,消肿了!!” 不仅消肿,连过敏红斑都褪去大半。 而且,她还感觉褪红的地方肌肤更嫩更白了…… 这是什么神仙药膏。 墨依依高兴得合不拢嘴,忍不住摆出我见犹怜的姿态拍照发到了帝都名媛群里。 呵,多少人等着看她毁容。 她偏要让她们知道,她墨依依的美貌依旧稳如泰山。 —— 秦音去了YM金融公司。 给高材生员工们发钱让他们一人去买一台最新的高阶电脑。 秦谟曾是清北大学硕博届学生会会长,作为YM金融创始人,拿下的第一桶金就上百万。 出事后留给公司的钱支撑YM金融四年不倒,是很多清北硕博生仰望崇拜的神级存在。 秦音初来乍到,长得幼态乖糯,一副毫无威慑力的模样。 孤高傲气的硕博生们对她并不信服。 目前有傅森然坐镇,倒是暂时没人敢提出质疑。 但秦音很清楚,要彻底掌控YM金融,她得自己建立威信。 会议室内。 “秦音,你疯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YM金融账上流动资金只有一百万不到,我们连拿到参加帝都‘金融峰会’的邀请函都不可能。” “何况,你还想对标帝棠金融,拿下港城向海集团五年内的金融策划,那可是上市集团,每日流水都不止百万。” 傅森然皱眉,修长的指推了推无框眼镜,态度不好道。 他倒是没想到,秦音居然比秦谟当年还要疯。 不愧是兄妹,都是激进派。 港城向海集团市值百亿,是这次帝都“金融峰会”的主咖之一。 而且早有传言,帝棠金融早就跟向海集团牵线搭桥了。 目前只差一个足以让向海集团点头答应合作的金融方案了而已。 “秦音,商场如战场,你太浅薄天真,只会纸上谈兵,必然一败涂地。” “YM金融的法人虽是你,但这四年你没有参与过任何决策管理,甚至连大学都没毕业,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何况,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生,真以为利用秦谟大神就能拥有决策权为所欲为?YM倒闭你负责?” “再胡言乱语,就滚出YM,我们不需要一个不专业的小孩儿指手画脚。” 硕博生们一拍桌子,纷纷质疑出声。 对秦音的嫌恶与轻蔑之意尖锐至极,学术界大能不是能靠金钱收买的。 只能以实力征服! 一时间,会议室里一团乱。 要换其他小姑娘早就被这场面吓哭了。 但秦音冷静地坐在会议主座上,指尖慢悠悠把玩着一串秦谟留下的菩提手串。 秦音扫过众人,在他们发泄完不满与质疑后。 她勾起侧颊一缕发,在指尖打着转。 少女杏眸危险半眯,骨子里透着的尖锐张扬瞬间爆发:“秦谟能二十岁创建YM,拿下百万项目,创造业内神话。” “那我秦音就能二十岁撑起YM金融!” “是女生又如何?大清早亡了。” “职场上,只靠实力与手腕说话。” “你们再高傲有才华,还不是被我一个小姑娘雇佣。” “见到我,理应恭恭敬敬叫声秦总!” 秦音气质清冷锋锐,面若含冰,淡嗓掷地有声。 仅仅在气场上,就震慑住会议室所有人。 但,这还不够。 她黛眉一挑,将手串往桌上一扔,嗓音掷地有声:“三天后,我会将‘金融峰会’的邀请函摆在面前这张桌上。” “届时,请各位做好与我共赴峰会战场的准备!” 先兵后礼,秦音在事业上的凶悍野心展露无疑。 那一瞬间,众人好似在她身上看见了四年前秦谟大神拿着两万块注册公司后。 孤注一掷野心勃勃地在第一个项目便撬动价值百万金融佣金的神级先例。 傅森然起身,身影清隽挺拔,薄唇含笑:“秦总,那就等您好消息。” 硕博生们对秦音的轻蔑嘲弄之意收敛,依旧不掩调侃:“小秦总,可别让大家失望啊……” 墨园。 秦音刚进门,就敏锐察觉到环绕整个墨园的低气压。 佣人们人人自危。 秦音步入主卧,便见墨亦琛的轮椅停在她常睡的卧榻沙发边,正在将她那些洗得发白的衣服撕烂,扔得满地都是。 男人动作慢条斯理,好似在做着这世上最高贵优雅的事情。 秦音震惊,上前一步抢过一件被撕破的白衬衫,皱眉不解:“墨亦琛,你撕我衣服是什么癖好?” 听到动静,墨亦琛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里闪烁光泽看向她。 他似笑非笑,低沉的尾音蕴含危险的气息:“旧的不撕掉,怎么穿新的?” 男人眼底的薄怒被他冷傲压下。 他拿钱给她买新衣服,她倒好,拿去养男人? 还是男大学生? 一养就养十八个!! 呵,胃口还真不小。 嫌他不行,又何必给他治? 秦音一愣,她倒是差点忘了,今早墨亦琛给她卡是让她去买新衣服的。 可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她在君家这些年穿的基本都是君棠月穿过的,不要的旧衣服。 款式过时,色泽陈旧,甚至有的还是坏的,她会亲自缝补好重新设计一下继续穿。 君家人总说给她的一切都跟君棠月一模一样,她拿走了属于君棠月的所有一半。 但,她得到的一切,都是君棠月挑剩下的,用腻了的。 甚至她都不能拒绝,拒绝就是在嫌弃君家对自己的补偿和馈赠,糟践君棠月的心意…… 想起这些,她看向墨亦琛的眼神有些委屈。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也只有墨亦琛察觉到自己的窘迫。 心疼她穿毫无设计感,洗到发白的体恤和牛仔裤。 前世他亦是如此,塞卡给她置办新衣。 让她感觉到,原来自己也能被人珍视,她也配穿昂贵华服,配戴无价珠宝…… 但那时的她,却不稀罕他的示好。 短暂的感动后又是疯狂地抗拒。 墨亦琛见她发愣,面色瞬间阴沉地可怕,眸底错杂的情绪翻涌,冷笑: “秦音,拿我的钱去养男人,你倒先委屈上了?” 话落,墨亦琛眸色一暗。 他并非在意秦音,不过是不爽她为了钱财不择手段接近自己而已。 可下一瞬,秦音突然弯腰俯身凑近他。 少女指尖攥上他昂贵的衬领,四目相对,杏眸澄澈蛊人:“墨亦琛,我没养男人,我只有你!” “还有,我身上这件也是旧衣服,你要……撕吗?” 秦音心口狂跳,如醉了一般,肌肤薄而敏感,有些烫。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墨亦琛抬眸,差点又被秦音的胡言乱语震惊到失措,克制冷喝:“胡闹什……”么。 秦音惊了一瞬,回过神就要撤开,却突然脚下不稳,往前一扑。 她虽手撑住了轮椅扶手,但湿润柔软的唇却一刻间擦过墨亦琛的眉心,落在他高挺的鼻尖…… 与此同时,卧室门被人打开。 端庄大气的墨老夫人的表情瞬息间从震惊转为偷笑:“嘿嘿,年轻人果然要多看片。” “瞧瞧,我大孙子终于开窍啦~” 第15章 亲他,真夫妻就得同床共枕 软糯的触感落在眉心、鼻尖。 墨亦琛眉心一蹙,忍不住伸手握住秦音的手腕,攥紧。 男人喉结滚动,眼底阴翳甚浓。 小妖女,又在勾引自己!! 门口的动静让秦音窘迫地后退,双眸如小鹿无措闪躲。 她……亲到他了? 竟没碰到唇。 真可惜。 秦音视线随她心思流转,随即落在墨亦琛的薄唇上。 细看竟见男人薄唇间隐有唇珠,如一滴晨露,诱人落吻,含吮。 少女的眼神过于炙热,仿佛下一瞬会忍不住扑上来。 墨亦琛额筋暴起:“秦音,别作。” 再看下去,他会想将她脖子掐断。 断了她那蛊惑勾引人的心思。 墨亦琛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然后垂下眼睑,遮掩了眼底的情绪。 下颚绷得紧紧地,好似在压抑什么。 “墨……墨先生,我不是故意摔你怀里,亲到你的……” “不过,墨先生肌肤真嫩呢。” “口感不错。” 后两句,秦音故意小声呢喃。 甜美的气息扫过男人脖颈,泛起酥痒。 “……”墨亦琛骨节僵硬,捏住轮椅扶手的力道加重:这……小妖孽。 要不是还有用处,他必然要狠狠惩罚! 秦音视线毫不意外地扫过门口前世十分熟悉的身影,是墨老夫人。 也是墨家最疼爱墨亦琛的长辈。 前世她很喜欢自己,且一直在撮合她跟墨亦琛。 但她那时候嫌弃远离墨亦琛,对墨老夫人的示好十分膈应,忤逆她多次。 今生,她可不能放过这个神级助攻。 于是,秦音状似慌乱地挣脱被墨亦琛钳制住的手腕。 挣扎太用力,退开时毫无预兆地跌落地毯,摔了屁股墩儿。 随即,少女小嘴一瘪,委屈地看向墨亦琛:“墨先生,对不起,你别生气好吗?” “我今晚一定乖乖睡沙发,不睡你旁边咬你脖颈、打扰你休息。” 模棱两可的话,暧昧至极。 “……”墨亦琛眼神无奈:作精,又演上了。 墨老夫人震惊地瞪大眼:好家伙,这才几天不见,孙儿进展那么快? 照这个进度,离小曾孙出世还远吗? 墨老夫人一合计,气势端庄威严地上前,温柔地扶起秦音:“小孙媳,你别怕他。” “以后奶奶给你撑腰。” “今晚你放心跟他同床共枕,他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主。” 墨老夫人说完,恶狠狠看向墨亦琛:“你小子,既然结婚了,那就对你媳妇儿态度好点。” “难得有个小姑娘不嫌你,再把人吓跑了,你就打一辈子光棍,跟轮椅生孩子去!” 墨亦琛面色微冷:“奶奶,您不是根本不承认她?” 前面六个冲喜新娘疯的疯跑的跑。 第七个原本是君棠月,却被君家调包,换成了秦音。 据他所知,奶奶亲自来,是特地为赶走这秦音这冒牌货的! “胡说八道什么?小音生得漂亮身材好,对你也是一片真心,愿意嫁到墨家,老婆子我都得去烧高香了,谁敢不承认她?” “好了,今晚我会留在墨园,你跟小音既是夫妻,理当同床共枕,我会监督你。” 墨老夫人兴高采烈道。 她提前调查过秦音,小姑娘挺招人疼的。 既然君家没人慧眼识珠,就让她这个老婆子来护着好了。 入夜。 墨老夫人满意地将两人推进主卧。 临走还不忘交代道:“小音,我家阿琛这方面不太开窍。” “还得劳烦你……多用力。” 墨亦琛黑脸:“奶奶,您一把年纪,思想别太龌龊了。” 秦音娇笑点头:“好嘞奶奶,我一定将阿琛伺候得服服帖帖!” 主卧内。 秦音为墨亦琛按摩理疗后,敷好药膏。 然后去浴室洗完澡,少女穿着一套纯白蕾丝睡裙来到床边。 墨亦琛见她的举动,瞳眸深邃幽冷:“秦音,奶奶不在,你演够了吗?” “不会真准备今晚跟我睡一张床吧?” 他查过了,秦音将钱划入的那些账户,都在YM金融工作。 一个小金融公司,却是她“哥哥”秦谟留下来的唯一资产。 她想做什么,他懂。 他给的钱,她花在公事上,却依旧没有对自己好一分。 “你是我老公,跟你睡一张床不是天经地义?” “墨总至于做出一副死守清白的姿态吗?” 秦音勾唇,澄澈的杏眸中泛起几分恶劣涟漪。 她故意凑近,白色丝绸睡裙勾勒少女曼妙的身材,俯身的瞬间曲线诱人。 墨亦琛凉薄一笑,语气轻嘲:“想睡床就睡,你很清楚……我动不了你。” 他视线了冷冷掠过少女的胴体,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治疗需要时间,秦音分明清楚自己做不了什么。 这样心安理得爬床,于他而言更像是一种侮辱。 秦音俯身,伸手揉揉他凌乱的墨发,轻笑:“墨亦琛,原来你这么气鼓鼓,是因为吃不上肉呀。” “真惨,那我先睡了哦。” 说完,秦音便爬上床睡到了床的另一侧。 少女故意睡到了床另一侧的边上,与墨亦琛中间隔着还能塞进两三个人的距离…… 男人,永远不能惯着。 生气,反倒能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更深刻、更入骨! 这夜,墨亦琛成功再次失眠了。 他郁结到半夜:坏女人!! 竟然真睡了。 不是答应了奶奶……要伺候自己? —— 大清早,秦音睁开眼。 主卧不断有人出入,吵得她不得安宁。 少女起床气被唤醒,劈头盖脸就要骂人。 却见周诉守在衣帽间门口,见她醒来恭恭敬敬开口:“夫人,您醒啦。” “墨总吩咐,您的穿着代表墨家,不可低廉让人轻贱了去,衣帽间已经重新改造,放入各种风格大牌高定的新款,每种风格都有,您可以随意挑选。” 秦音瞌睡一下就醒了,她披上外套起身,赤脚落地,奔向衣帽间。 入目便是琳琅华丽的大牌定制款,珠宝首饰还有限量款包包更是各搁满了一面墙。 墨亦琛给了她曾经羡慕君棠月所拥有的,甚至比她的更贵更好。 这一刻,秦音心脏好似被狠狠撞击。 有种,她终于被重视,被弥补的感觉。 “墨亦琛,可真会哄小姑娘开心。” 秦音扬眉,杏眸亮晶晶地璀璨。 她换好一套限量高定红裙,奔向书房。 肆无忌惮地推开房门,少女冲进去就目标明确地扑向墨亦琛。 一抹耀眼的红色招摇地环住墨亦琛的脖子,秦音开心地“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 “墨先生,你人真好。” “我都快被你的钞能力感动哭啦!” 秦音不自觉发着好人卡。 却没察觉,墨依依坐在办公桌对面目瞪狗呆的表情。 墨亦琛突然被亲脸,脸色微僵,反手将她推开:“秦音,你自重!” “墨先生,再拒绝被我亲,我就告诉奶奶,你抗拒女色,是跟周诉有一腿!” 过敏消散却留了些浅浅斑驳疤痕的墨依依,原本来找秦音却被墨亦琛拦在主卧外,不得不乖乖坐在书房等秦音。 却不料,发现那么个惊天大秘密! “……”墨依依:好家伙,没白等!! 刚跟来书房的周·单身狗·诉:??? 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 第16章 一家人提什么钱?讲缘,十万八千元 秦音笑眯眯地威胁完墨亦琛,转眸便看到坐在对面一身矜贵华丽打扮的墨依依。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两人的相处状态,一张脸跟周诉如出一辙的精彩。 墨亦琛皱眉,无视旁人对秦音淡漠道:“别误会。” “那些东西,不过是撕了你那堆破烂的赔偿而已。” 这么一点小小的礼物,就能开心成这样? 小姑娘倒是……挺好哄的。 墨亦琛手指不动声色地敲击着桌面,唇角微勾。 秦音低眸,恰好对上墨亦琛含笑的眸和弯起的唇角。 下一秒,伸出一根手指难以置信地落在墨亦琛的脸颊边: “墨亦琛,你笑了耶!” “你笑起来,居然有梨涡?” “……真好看。” 秦音这话,让墨依依和周诉也跟着看过去,却见墨亦琛面上的笑意已经敛去。 男人严肃冷淡地把玩着一颗白玉文玩核桃,淡淡扫了秦音一眼:“你眼花了。” 好似刚才的笑,从未出现过。 “……”墨依依:呵,男人,真能装啊! 她亲哥有梨涡这事儿,还真不是谁都知道的。 墨亦琛长大后极少笑,多是严肃冷漠脸,是以知道这个小细节的人极少。 她很确定,墨亦琛刚刚确实笑了。 为秦音。 秦音撇撇嘴,懒得管他的嘴硬,转眸对上墨依依探寻的目光:“嗨,小姑子早呀。” “变漂亮了哦。” 少女脑袋一歪,做出无辜可爱的小表情,活脱脱一只奶糯黏人的小狐狸模样。 墨依依眨巴眨巴眼,无视墨亦琛落在她身上冰冷慑人的视线。 她挣扎了一下,傲娇开口:“咳咳,本大小姐貌美靓丽,还用你说?” “不过秦音,你上次说的那个美颜霜,还卖吗?” “多少钱,你随便提。” 她过敏好了,但留下的细微疮疤破坏了她整张脸的美感。 她去过美容院,专家建议微创手术祛疤。 但她一想到秦音短短一周不到,就从满脸痘疮,蜕变回春到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便忍不住来找她要秘方。 女人,在美容方面,都有着近乎变态的执着。 闻言,秦音眼底闪过一丝笑:这俩不愧是兄妹,都傲娇又嘴硬。 她展颜:“一家人提什么钱?咱讲缘。” “十万八千元。” “……”周诉:确实挺讲“元”的。 墨依依点头,她随便买个包都不止十万块,利落道:“那我先买两瓶。” “怎么转钱给你?” 秦音却摇摇头神秘一笑,将墨依依领去主卧。 她将两罐之前给君母和君棠月调制的美颜霜交给墨依依。 放入她掌心之前,故意顿了顿道:“依依,你有名媛群吗?” “在里面地位如何?” 秦音故意提“地位”两个字,直戳墨依依死穴。 墨依依挑眉,傲娇至极地扬了扬下颚:“呵,我墨依依人称‘一姐’,当然只有群主的位置配得上我。” 秦音眼底一亮,却控制住自己表情保持平静,一脸纠结犹豫道:“这两瓶我送你。” “不过作为条件,我要你把美颜霜发在名媛群里,并且附上你的使用效果和变化。” 墨依依皱眉:“你竟敢让我当你的托?” 她想用钱解决,但秦音根本不收。 秦音手一缩,将美颜霜收回,笑道:“你不愿意也没事,反正这美颜霜我自己都不够用。” “留着用来勾住你哥的心正好。” 墨依依心一紧,视线不自控地落在秦音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 一周不到,肌肤回春至此。 确实是好东西。 她犹豫片刻,秦音就要转身将东西拿走。 “等等,我要,成交!” 最终,墨依依心满意足地带走了美颜霜。 转头将美颜霜发群里。 叫我一姐:【开心,试用私订新品,过敏留下的小疤痕有救啦!】 名媛们都知道墨依依有多挑剔,她能看得上的护肤品屈指可数。 难不成是某大牌又出高级VIP才能享用的护肤品了? 于是纷纷询问。 但墨依依照秦音说的办。 不管多少人问,她偏偏守口如瓶。 人啊,越得不到的东西,就会越抓耳挠腮,魂牵梦萦。 —— 秦音出门,一袭高定红裙勾勒曼妙身材,小腰不盈一握,精致小高跟,奢华高贵。 长而卷的发如海藻般披散开,妩媚明艳。 墨亦琛在二楼目送少女摇曳离开的背影。 指节咔嚓一声,捏碎了一颗文玩核桃。 突然有些后悔让小姑娘穿那么漂亮。 “……”周诉:救命,墨总怎么更喜怒无常了?? 这很难评。 秦音记得,前世“金融峰会”开始之前,帝都有场小型私人拍卖宴会,其中就有一张峰会邀请函。 不仅如此,当晚拍出最高价的是顶级医疗器械大师何笙打造的另一套银针。 据说被一位神秘的私人买家以八位数拍下。 何笙大师总共打造了两套。 可惜,爷爷送她的那套被毁掉了。 她现在的经济实力,还不足以支撑她去拍卖到另一套银针。 今晚,她只需要拍下邀请函即可。 她将这个月剩下的十万提到另一张卡。 明天就是下个月,她只要拍下邀请函将付款日期拖到凌晨即可。 前世,邀请函成交价不过五十万。 她有信心拿下。 小型私人宴会的入场券是她托傅森然搞到的。 天色渐晚,秦音一袭高定红裙出场。 肌肤胜雪,明媚脱俗。 刚进场就吸引了无数或惊艳或探寻的目光。 君棠月今天穿着一条雪白的小香风礼服,乖巧清纯,长发披在肩头,柔弱楚楚的模样惹人爱怜。 她身边站着今晚主办方宋家的大小姐,宋妍。 宋妍是追星族,爱豆是君司澈,于是与他的妹妹君棠月来往甚密,打得火热。 此时君棠月与君司澈和君司钰齐聚会场,皆在秦音入场的瞬间,就看见了她。 君司钰眼睛一亮,就要移步去找她。 却被君司澈沉着脸拉住:“小五,秦音会主动自己过来的,我们在这儿等着就行了。” 君司澈自动代入以往每一次在外偶遇秦音的画面。 秦音对他,哪次不是热情主动。 气够了,又会乖乖贴上来,没有例外! 君棠月却突然吃惊地倒吸一口凉气,对宋妍柔弱低声道:“妍妍,我姐姐身上那条裙子不是你昨天在小香家看上的高定新款吗?” 要好几十万呢。 秦音怎么可能穿得起? 宋妍果然皱眉,目光上下扫视打量秦音,脸色不悦:“她来这里干什么?” 一行人视线落在秦音身上,都等着她走过来,皆故作矜持高傲姿态。 秦音穿行在人群中。 目光突然锁定了什么,紧接着步伐坚定地往那个方向走。 君司钰一开始怕秦音不过来,想要挣脱君司澈的桎梏。 但见她走来,唇角勾起笑:“小音,你终于……” 下一瞬,秦音无视他,与他擦身而过,笑意灼灼地走到傅森然身边:“久等了,傅教授。” 君棠月见此,惊讶道:“三哥五哥,姐姐怎么跟清北大学的傅教授在一起呀?” “他是姐姐今晚的男伴吗?” 最后一句,大家都能听出潜台词:秦音已经结婚了。 却找别的男人做男伴,简直太过界。 君司澈眉心一蹙,咬牙难堪开口:“这个秦音,嫁人了还想丢我们君家的脸吗?” 君司钰一愣,失落又难以置信地自动忽略掉傅森然,看向秦音。 心口好似突然空了一块,荒芜又寂冷。 小音刚刚是没看见他吗? 还是说,她已经彻底把自己当空气了…… 第17章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是墨夫人 傅森然见秦音款款而来,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很快恢复平静。 紧接着将一张卡递给她道:“秦音,这里面有一百万,就当我走私账给秦谟投资了。” 他家境不错,当初跟秦谟一起创建金融公司纯粹是为了逐梦。 现在一直撑着YM金融也是情怀使然。 他很欣赏秦音身上跟秦谟一模一样的那股倔犟劲儿。 秦音伸手推拒:“傅教授,这我不……” “秦音,我们家缺过你钱花?” 君司澈眉心紧蹙,大步上前一把攥住秦音的手腕。 他站在秦音面前,身高卓越,黑衬衫开领半露肌肉的扎实匀称,长腿细腰。 眉眼天生自带冷感,眸子漆黑如点,正垂眸盯着秦音,神情冷肃。 “你缺钱用就找家里人要,跟外人伸手像什么话?” 在君司澈眼中,秦音言行再不堪,也是君家人,是亲妹妹。 她向外人伸手拿钱,就是在打君家的脸。 毕竟在君家,他们为了补偿秦音,从未短过她的物质条件。 秦音冷冷甩开君司澈的手,礼貌微笑:“这位先生,我们认识吗?” 君司澈瞳孔一缩,一股难堪感充斥而来。 他拉不下脸继续教训秦音,冷声:“秦音,你以后最好别求着要我管你。” 说完,转身就走。 只是脚步稍缓,好似在等什么。 可秦音没有跟从前一样追上去哄他。 君司澈只好悻悻去了宴会厅另一头。 君司钰上前的步伐一顿,唇瓣苍白:“小音,你在说什么呀?” “三哥也是关心你。” 君司钰对秦音愧疚不已,这些天晚上总做噩梦,梦到小音再也不回家了。 日日噩梦,让他身心俱疲。 他还想上前,秦音却率先后退一步,继续冷声:“关心吗?我早就不需要了。” “你也滚。” “我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你。”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何况,君司钰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 他不过是身边少了个可以随时背锅,随意唆使的小跟班,不习惯而已! 君司钰心口好似被掏空了一块,闷声不语地也被赶走了。 君棠月见此,柔弱走向秦音:“姐姐,虽然替嫁的事非我所愿,但你已经结婚了,拿旁人的钱终归不好。” “你要真的特别缺钱,这张卡里有两千块钱,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应急……” 娇柔的语调掩不止地轻嘲。 在她看来,秦音是被墨家赶出来了,无家可归妄想傅森然收留她。 至于身上的高定,说不定是哪儿借来的高仿。 她给两千块,秦音就该感恩戴德了。 秦音看着君棠月递上来的卡,忍不住笑出声:“两千块平日还不够君小姐一顿下午茶呢。” “君小姐对‘亲姐姐’可真大方。” 君棠月生活费一个月三十万,加上每个哥哥每月都会贴补她。 大哥君司煊更是完成一个金融项目就拿一半的钱给她花。 而她,君家每个人都说没有短过自己物质,但君棠月每个月都有额外的零花钱。 她只有张姨每月欲言又止交到她手里的一千五。 君棠月手里少说存款七位数。 打发她两千块,别说,还挺侮辱人的。 “秦音,你凭什么这么说棠棠?她给你两千块是给你脸了,你一个嫁了残疾的破烂货,有什么资格践踏棠棠的好意?” “怎么?那残疾满足不了你,所以你出来卖身,被人包养?” 宋妍上前,高高在上地指责秦音道。 她是主办方宋氏的大小姐,在帝都谁家都得给她爹几分薄面。 秦音不过墨家一个可有可无的冲喜新娘。 不被承认的货物而已,也配在她的地盘上叫嚣,欺负她的闺蜜? 君棠月心中暗爽,但还是虚弱上前拉住宋妍:“妍妍,你别生气,姐姐或许是太缺钱急坏了而已……” 宋妍轻蔑一笑:“呵,缺钱就出来卖啊。” “秦音,我看你找的金主也不怎么样嘛,不如我给你介绍几个更有钱的。” “陈氏集团大公子陈耀,林氏建筑林华生刚丧妻准备二婚……” “我看都跟你很般配呢。” 传闻陈耀是帝都有名的花花公子,在床上折磨死了不少外围女,放荡又恶臭。 林华生更是在外彩旗飘飘还家暴妻子,传闻原配妻子就是被他自己害死的。 宋妍提他们,分明在暗讽秦音跟外围女一个档次。 而她现在看着秦音身上这件小香家定制红裙,只觉更碍眼了。 她眼光很毒,一眼就看出她穿的是正版。 怒气更足了! 一个出来卖的,凭什么穿她都订不到的高定礼裙? 于是她摇晃着红酒杯上前一步,故意脚一崴,将红酒直直泼到秦音的高定礼裙上。 “呀,真可惜,秦音,你浪费了我一杯红酒呢。” 宋妍恶劣一笑,她在名媛圈混,最懂如何阴阳怪气。 她就是要故意践踏。 让秦音明白,她配不上任何好东西! 傅森然本不想管秦音的家事,一直在旁冷静看戏。 但此刻终究没忍住,怒道:“宋小姐,来者是客,你别欺人太甚了!” 宋妍笑意更浓了,高傲轻抬下颚:“欺负了又如何?” “秦音还敢对我动手不成?” 这里是宋家的地盘,她再狂也没人敢动她分毫。 却没察觉,秦音眸色骤冷,一时间杏眸染上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 少女唇角的笑越发地甜腻:“宋妍,你的脸是整容的吧。” 一句话,让宋妍脸色大变:“秦音,你胡说!” 秦音却笑意愈浓,表情俏皮: “让我猜猜,你鼻子里假体是什么材质呢?” “呀,不好猜呢。” “不如,我把它挖出来让大家亲眼看看,替你鉴定鉴定,嗯?” 秦音一步步走近,端着人畜无害又好奇的小表情,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就狠狠往地上一磕。 只听,高挺的鼻尖触地。 硅胶假体戳破皮肤,鲜血淋地。 刹那间,杀猪叫穿透整个会场。 秦音眼底缠着邪气,眼尾泛起妖红。 她轻飘飘松开宋妍的脖子,提起被泼了红酒的高定礼裙对上君棠月瑟缩的眸子: “呵,流血了呢。” “跟红酒的颜色真配,漂亮极了。” 秦音的红裙沾染上了宋妍假体破裂溅起来的血滴。 她眉目妖佞,笑吟吟低眸瞧着宋妍狼狈痛苦的姿态,娇嗔: “宋小姐,再骂我老公是残疾……你胸口下的假体,我便得拿手术刀替你摘了哦。” 少女蹲下身,掐着宋妍的下巴勾起来。 她笑着,活像脸上被嵌了一副面具。 标准的勾唇弧度,却没有一丝感情。 “啊啊啊秦音,你竟敢这么对我,你完了!我要你付出代价!” “来人,把秦音给我抓起来,我要折了她的手骨。” 宋妍痛到无法呼吸,但还是咆哮发狂道。 很快,会场的保镖围上来,隔绝了群众。 将秦音包围。 “好啊,我等着。” 秦音云淡风轻起身,对着人群外随口道:“周诉。” “……”周诉冷汗直冒:?? 夫人,您点名,怎么莫名有种在念死亡名单的即视感呀。 “夫人,您请吩咐。” 周诉穿着墨家专属设计感黑西装,袖口纹绣着墨园徽章。 懂行的,一眼就明白他背后的势力有多高不可攀。 可他竟然叫秦音——夫人! 难道……秦音是被墨家承认的墨夫人? 第18章 我不惯着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会场二楼。 墨亦琛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昏暗光线自他侧颜扫过。 男人从眉骨蜿蜒到下颚线的疤痕将他冷峻的容颜生生拉扯出一丝凌厉与狠辣。 在听到秦音脱口而出维护自己,叫他“老公”的瞬间。 墨黑的瞳底微闪,愣愣地看向她。 喉咙发干,刹那失神。 有多久了? 有多久没有人在外维护过自己。 连他都习惯这残疾状态,再多取笑侮辱他都懒得发怒了。 可秦音,却在外努力维护自己的尊严。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墨亦琛粗粝的指腹缓缓摩挲,指尖好似还残留着少女肌肤软糯的触感。 紧接着,按动轮椅上将周诉的掌控权交给秦音的默许键。 明灭的光线诱过他下颚锋利的棱角,落在男人颊边不甚明显的梨涡上…… “秦音,你挑靠山的眼光……倒是不错。” “这次,就破例为你撑腰吧。” 只此一次。 墨亦琛嗓音缓缓,蛊惑迷人。 —— 周诉接收到手环上的指令,眼底没有一丝意外。 闷骚的主子,果然逃不过夫人的勾引。 他高大健硕,拨开人群的瞬间,四周的保镖自动退散开。 君棠月趁机挤进去,一把扶起满脸血的宋妍,委屈控诉道:“姐姐,妍妍年纪还小,即便口无遮拦说了什么,不小心将你裙子弄脏了,你也不该伤害妍妍啊?” “何况妍妍的父亲就是宴会主办方,你伤害了妍妍,会拖累君家,让爸爸和哥哥们为难,为你的莽撞买单。”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君棠月一副受了委屈却要努力坚强的小白兔形象。 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 动静太大,君司澈和君司钰循声而来。 仅一眼,就给秦音定了罪! 君司澈冲进来,下意识护在君棠月和宋妍身前:“秦音,你到底要嫉妒棠棠到什么时候?” “你除了会给君家惹事丢脸,还会做什么?” 君司澈忍无可忍,指责道。 在他看来,他已经够包容这个妹妹了。 奈何秦音流落在外染了一身低贱恶习,根本掰不回来。 更比不上棠棠受高等教育长大,拥有善良高贵的品格。 秦音踩着细高跟,红裙洒血,婀娜身段依旧明艳灼灼。 她眼神寂冷,直接无视君司澈的咆哮质问,对宋妍道:“这条高定礼服是香奈儿新款,市值八十万。” “宋小姐现金还是刷卡。” “不赔钱,就别想出这个门。” 宋妍虽是名媛,但她平日花销很大,整容和后期保养价格更是不菲。 何况她才刚成年,家里对她的卡还限额,根本拿不出八十万。 再次被秦音无视,君司澈更恼怒了。 “姐姐,妍妍还是个小女孩,你何必咄咄逼人……” 这话,跟“她还是个孩子”的熊孩子道德式绑架简直异曲同工。 君棠月挽着宋妍的手腕,想离开的路被周诉高大身影挡住。 她娇弱开口,皱眉一副不理解姐姐为何这么冷血的姿态。 君司钰看向君棠月和宋妍处于弱势的姿态,莫名觉得这种场景实在太熟悉。 好像每一次,棠棠和小音发生矛盾,棠棠都是无辜的受害方。 但这次,他分明看见小音的裙子上都是红酒渍。 而君棠月完好无损,只是眼角挂泪看上去楚楚可怜而已。 于是他后退几步,拿钱买通一个服务生,让服务生将刚才发生的前因后果都复述一遍。 而他静静听着,脸色也越来越沉…… 秦音挑眉:“她还年纪还小,可君棠月你跟我一个年纪呀,既然心疼宋妍,那就替她赔钱呀。” “不是好闺蜜吗?不会连几十万都舍不得帮她给吧?” 不就是道德绑架。 她没有道德,就没人能绑架自己。 不仅如此,她还会用魔法打败魔法,绑架回去! 一句话,让君棠月脸色僵了僵。 她确实有上百万存款,但她可舍不得替宋妍赔钱。 不过她还是咬牙维持着温柔善良人设,对宋妍道:“妍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弄脏姐姐的裙子,我替你赔吧。” 她蹙眉,似乎既为难又心疼钱包。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拿出卡,就要交给秦音。 围观群众看秦音的眼神也不自觉染上谴责。 “这就是君家那养女啊?真不是东西啊,一个小野种这么欺负正牌大小姐,怎么敢的啊?” “据说她嫁给了墨家那位残疾暴戾的继承人,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她就是秦音?居然这么漂亮还身材好,嫁给一个残疾真是暴殄天物了……” “据说墨家那位命不久矣,离秦音守寡不远了,等她背后没了墨家,这种姿色不是随便咱们玩弄嘿嘿嘿!” 就在君棠月的卡即将递到秦音手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君棠月的手腕。 君司澈温柔低眸:“棠棠,你的钱收好。” “这八十万,三哥替你们付。” 秦音见此,毫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君司澈最擅长给君棠月收拾烂摊子了。 区区八十万,是他乐意给君棠月花的。 他声线清冽,再看向秦音时,却像一把利刃,冰冷尖锐指向秦音: “秦音,这张卡里有一百万,买下你身上的裙子绰绰有余。” 君司澈冷眼道,拿出自己的卡递给秦音。 在秦音正要伸手去接时,君棠月突然虚弱地往君司澈的方向一倒。 君司澈赶紧扶住她,手里的卡就这么直直扔了出去,砸向秦音的脸。 秦音侧身,银行卡尖锐的角擦过她的侧脸,划破她吹弹可破的肌肤。 很快,侧脸出现一条浅浅的血痕。 意外出现得太快,君司澈脸色一变,眼睁睁看着银行卡落在地上。 侮辱意味十足。 他张张嘴,想说点什么。 对上秦音倔犟冰冷的眸,只觉心口压抑。 一时发不出声解释。 “三哥,姐姐这么宝贝身上八十万的高定礼裙,一定是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吧……” 君棠月目光楚楚,捂着心口脚步虚浮地半靠在君司澈的怀里,柔弱试探道。 视线若有若无瞥了一眼傅森然的方向。 果然,下一刻君司澈脸色难堪地一黑。 秦音不可能穿得起这么昂贵的高定礼裙。 除非……她出卖了色相身体! 结合一开始她看见傅森然递卡给秦音她还“伸手接”的动作。 那个荒谬的猜测可信度更高了。 君司澈强压怒火,语气嘲弄骇人:“秦音,把卡捡起来。” “再把你身上那肮脏的礼裙脱掉!” 脱下,扔掉!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妹妹为了钱出卖自己。 他需要狠狠教育她,让她懂礼义廉耻! 秦音难以置信地抬眸,轻蔑一笑:“凭什么?” 她的亲哥哥,为了羞辱自己,朝她甩银行卡,还命令她当众脱衣? 真是让她对亲情再次大开眼界呢。 “就凭我对你花钱了。” “秦音,都来钓凯子找金主了,你还装什么清高?” 君司澈眼底恶劣又嘲弄道。 他就是要彻底击碎秦音的尊严与羞耻心,让她再也不敢在外乱来。 秦音咬唇,她的心分明早就被他们捏碎过无数遍,可心脏还是猛地抽搐一瞬。 此刻看着君司澈俊逸的眉眼,只剩下恶心了。 不再犹豫,她上前一拳狠狠抡到君司澈的脸上。 “砰!” 君司澈喷血,两颗牙直接被打碎落地。 他狼狈坠地,君棠月扑过来扶他,却被秦音一脚踹开。 少女居高临下盯着君司澈,阴冷道: “君司澈,记住,我不惯着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这话,对君家任何人都适用。” 君司钰愣愣看着,只觉心口鼓胀难受,眼睛很酸。 小音,是在恨他们了吗? 第19章 他是你哥,却不是我的哥哥 秦音冷冷看着君司澈狼狈却又难以置信抬眸看自己的眼神。 心中莫名畅快。 她在小时候被秦谟保护得很好,但秦谟怕她在外受欺负,从她十岁开始就亲自教她散打。 回到君家后,所有人要求她做一个温柔善良高素质的名媛。 她便努力收敛心性,做温和依附君家的菟丝花。 但现在,她就是她,不会为讨好任何人而压抑本性。 “姐姐,三哥刚刚不是故意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可是我们的亲哥哥啊……” 君棠月被踹开后又飞快爬起来重新扑到君司澈的身边,含泪控诉道。 却没注意到,君司钰就站在她身后。 桀骜少年探寻的眼神落在她被踹开还能活蹦乱跳往三哥身边扑的身影。 君司钰脸色难看。 他迷茫地站在原地。 看向秦音时,眼神复杂到不敢直视她的眼。 秦音淡漠挑眉,表情有些帅:“君棠月,你错了。” “他是你哥,却不是我的哥哥。” 她的哥哥,是秦谟那样的。 在她被难堪羞辱时,会护在她前面,打倒任何针对她的人,对她偏爱宠溺。 而非,在大庭广众之下给她更大的难堪! 君司澈被君棠月艰难地扶着站起来,就听到秦音冷淡划清界限的声音。 一时间,他的脸色阴沉到极致。 “秦音,记住你这句话。” “你不认我,我更不屑有你这种粗鲁蛮横的妹妹!你别后悔。” “棠棠,小五,我们走。” 君司澈被彻底惹恼,但他还尚存理智没在拍卖会上闹起来。 他是顶流歌手,这件事闹大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何况,是他一时失手先将银行卡扔出去,砸到了秦音的脸,还划破了口子。 他要走,转头却见君司钰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秦音,好似失了魂一般。 君棠月见此,眼眶微微泛红,上前抓住君司钰的手:“五哥,你怎么了?” “三哥和妍妍都受伤了,我们先送他们去医院吧。” 君司钰神色恍惚,突然抬眸看向君棠月:“你今天体力不错,一个人带他们去医院也没问题吧?” 君棠月脸色瞬间一白。 她颤着唇眼眶更红了:“五哥,我刚刚只是太担心三哥和妍妍……” 君司澈蹙眉,听不得小五对棠棠咄咄逼人的态度,厉声道:“小五,你是在为了袒护秦音而针对棠棠吗?” “棠棠的病况你不清楚?她根本活不过……” “但凡你拎的清,就知道最该对谁好!” 教训完君司钰,他转身就走。 即便被打掉两颗牙,他还是忍着痛俯身抱起宋妍去宴会的临时医疗室。 今晚的拍卖会,他并不想错过。 君司钰被落下,他赶紧走到秦音面前。 脱下西服外套,殷勤地递给秦音: “小音,你裙子湿了会感冒的,先披上我的外套吧。” 秦音扫了他一眼:“不了,我嫌脏。” 君家所有人,对君棠月有种特有的宠溺,那就是极其喜欢抱着她走。 仿佛让君棠月下地走路,都会引发她的心脏病一般。 更是随时任由君棠月在他们怀里撒娇。 君司钰跟君棠月一起来的,西服都染上了君棠月独有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说完,秦音转身就走。 与傅森然来到拍卖会厅。 他们的票座位靠后。 而她也在后排看到君棠月如众星捧月一般坐在君司澈的身边。 两人肩并肩坐在第三排。 君棠月的另一边座位是空的,应该是君司钰还没落座。 今晚的拍卖会藏龙卧虎,能坐到第三排便能看出君司澈是花了心思的。 “秦音,这张卡你收好。” “演这么一场戏收获一百万投资,空手套白狼。” “不得不说,你跟秦谟果然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傅森然将君司澈扔地上的卡拾起,此刻才交到秦音的手里。 初见秦音,他原本以为这么一朵娇柔明媚的小白花撑不起YM金融。 但显然,秦音……在给他创造惊喜。 “我不过是抛了个橄榄枝。” “接与不接,都看君棠月自己而已。” 秦音冷淡接过卡,拿到钱却开心不起来。 只是可惜了这条香奈儿红裙礼服,是墨亦琛送的呢。 她本该爱惜的,可她却不得已将它当成了兑换现金的筹码。 一时间,她有些想墨亦琛了。 拍卖会正式开始。 一件件藏品惊艳亮相。 整个会场的气氛被推上一次次高潮。 君棠月看上了好几样首饰,君司澈都一一为她拍下。 顺势还拍了一件给宋妍作为赔礼。 但他若有若无的视线总扫向后排,落在秦音身上。 发现她一直不动如山,似乎并没有看上任何一件拍卖品。 他眼底掠过一丝轻嘲。 秦音不愧是个粗鄙野蛮的村姑,那么多好东西却不识货。 “下一件,帝都‘金融峰会’匿名邀请函一张,起拍价10万。” 众所周知,每年帝都举办的“金融峰会”是全球金融界的盛会。 无数上市集团、财团受邀参加。 而想要进入这种金融高端局的小公司,连拿到入场券的资格都没有。 但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每年都会有一两张入场券以拍卖的形式出售。 但今晚来的大佬不少,对邀请函感兴趣的不多。 在拍卖价格到35万时,秦音动了。 她清楚前世的底价,适时举起拍卖号码牌:“40万。” 四面八方的目光汇聚过来。 君棠月脸色一变,蓦然就明白秦音来这里的目的了。 可大哥的金融方案U盘在她手里,秦音要邀请函做什么? 不管她为什么要拍,只要秦音想要的,她都不能让她拥有。 可以她得到了再施舍给她。 秦音,只配得到被她抛弃不要的东西。 “三哥,姐姐怎么也需要金融峰会的邀请函呀?” 君棠月紧张地攥住君司澈的衣角,难以置信地瞪大通红的眼眶。 君司澈瞬间厌烦道:“……也?” “这个秦音,非要什么都跟你抢吗?” “偷走你的金融方案U盘还不长记性,难不成还想作妖?” 君棠月蹙眉,却又仰头对君司澈微微一笑道:“三哥,你别怪姐姐。” “姐姐或许只是也想为大哥的公司尽一份力,她学的也是金融,说不定能在峰会上大放异彩呢。” 君司澈脸色更差了:“就她,一个小偷?” “也配?” 在他看来,秦音不仅学业上常常惹祸一无是处,人品更低劣粗蛮。 让她去那种高档场所,只会给君家丢脸。 给大哥君司煊惹麻烦。 于是他举起号码牌,势在必得道: “50万。” 秦音皱眉:前世以50万拍下邀请函的人,根本不是君司澈! 看来,是她的重生,诱发了蝴蝶效应。 傅森然脸色也不好,侧目询问秦音:“跟吗?” “如果你对峰会有信心,预算可以加到一百万。” 傅森然还算冷静,此刻他很信任秦音。 这个小姑娘,眉眼间的凌厉,手段心计简直与秦谟如出一辙。 不愧是被他养大的小妹。 秦音咬牙,倒不是心疼钱,只是被君司澈的操作恶心到了:“51万。” “60万。” 君司澈跟上。 之后秦音每加一万,君司澈就会加到满数。 两人杠上了一般,你追我赶。 直到君司澈继续举牌:“100万!” 秦音没再跟,再跟就亏了。 她冷眼看着君司澈突然瞪大眼,眼睁睁看着自己花了一百万买了一张对他来说无用的废物邀请函…… “三……三哥,这太贵重了!” 君棠月都被干懵了,一百万买张大哥拥有的邀请函,是有多冤种啊。 可秦音要的,她就是要收入囊中。 于是她满脸惊喜娇羞地接过司仪送下来的邀请函。 君司澈低眸凝视君棠月,笑容僵硬道:“棠棠,你喜欢就好!” 心底,却突然很不是滋味。 好似被故意摆了一道,但却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的感觉。 会厅二楼。 墨亦琛冷薄的视线落在秦音微微失落的眉眼上。 男人指节微屈,有些想为她抚平。 修长的指尖摩挲着主办方送到他手里的五张匿名邀请函。 他眉心皱得更厉害,心底好似被什么突然一揪,沉声道:“周诉,拍卖结束后,把这些废纸都扔给秦音。” 君棠月有她哥哥宠着撑腰。 秦音,今后……你也有! 不用羡慕任何人,你想要的,我会一件一件放进你手心。 只要你乖……乖乖治好我的病! “……”周诉:墨总,说句真话要你命? 第20章 墨亦琛:喜欢,就让你得到,嗯? “他们也太过分了,那张邀请函对君家任何人都没用。” “分明是故意拍下来与你作对的。” 傅森然皱眉,为秦音抱不平道。 他知道秦音针对“金融峰会”做了多少准备,但今晚却根本连邀请函都没拿到。 她此刻该有多失落啊。 秦音却扯了扯唇角,眉眼冰冷。 少女自嘲一笑:“这就过分了吗?” “我都习惯了呢。” 她还忍受过无数次比这更过分的事情。 君家所有人都以“君棠月有心脏病,她是妹妹”为由,一次次要求她退让。 如果她不退让,那就是自私蛮横、嫉妒妹妹,性格缺陷,不配做君家的小姐。 傅森然侧目,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秦谟,你再不醒来,你妹妹就要被君家这群吸血鬼欺负惨了啊。 傅森然低眸,食指轻动,发出一个简讯。 利用自己最不愿动用的势力,轻松搞到了一张峰会邀请函。 他盯着秦音的侧颜微愣:算了,秦谟还躺着,这小妹,他就勉为其难先替他护着点吧。 拍卖会还在继续。 秦音虽没了再拍东西的欲望。 但还是想看看拍下何笙大师打造的另一套银针的神秘嘉宾是谁。 “傅教授放心,没了邀请函,我翻墙钻狗洞也会进入峰会。” “我绝不会让YM金融败落。” 秦音解释道,在她眼中傅森然不仅是秦谟留下的人脉,更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她必须给傅森然吃下定心丸,敲定以后的合作。 温文尔雅,博学多识的傅森然:“……” 翻墙,钻狗洞。 有辱斯文!! 不过,他可以给系里硕博生加学分,应该很多人愿意给秦音打掩护。 “下一件拍品,由医疗器械大师何笙打造,全球只有两套的专业针灸银针——‘九行诡针’,起拍价80万!” 此拍品一出,众人眼珠子一亮。 何笙大师不仅是打造医疗器械的大师,更在任何机械打造方面实力出众。 众所周知,何笙在打造“九行诡针”的同时,也为这套银针写了一本针法集《九诡蛊针》。 只有“九行诡针”能最精准地施针,达到治疗的最高境界。 他本人就是名片。 烙印上他名字的机械藏品都能拍出天价。 秦音望着拍卖台上她所熟悉的“九行诡针”,对这套银针的喜爱让她眼底忍不住再次升起渴望。 在价格加到150万时。 秦音举牌:“160万。” 那就,任性这一次。 为治好墨亦琛的腿,她也得搏一搏! 她开口,让君司澈和君棠月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 但这次,君棠月没再轻举妄动。 她刚抢了秦音需要的邀请函,要是再怂恿三哥将这套对她依旧无用的银针拍给自己,未免太明显了。 站在会场暗处心神恍惚的君司钰也忍不住望向她。 这次,他去工作人员那儿领了号码牌,坐到了君棠月身边。 何笙大师的作品收藏价值极高,秦音出口了一次后,很快价格继续被抬上去。 君司钰举牌:“300万。” 君棠月难以置信地看向君司钰,扬唇勾住他的手腕撒娇一笑:“五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何笙大师的作品?” “五哥你真好。” 她照例撒娇,君司钰疼自己,从前不管买什么,秦音想要但她不开口。 她便上前撒娇,五哥都会宠溺地把所有礼物交给她。 君司钰看向君棠月的眼神瞬间一凉。 他将被君棠月挽着的手臂抽出来,语气微冷:“你怎么什么都喜欢?” “我又没说拍给你。” 君棠月僵硬地收回手,委屈红眼,低眸咬唇怯生生道歉:“对……对不起五哥,我不知道你不是拍给我的……” “我只是……只是看这套银针很漂亮,太喜欢了而已。” “我不碍事的,也……也不是很想要。” 君棠月鼻尖通红,委屈地将脑袋往君司澈的方向耷拉了一下。 似乎又怕三哥知道她委屈,赶紧坐直身子,强颜欢笑道:“三哥,今晚你送我的礼物够多了,我们不拍了,回家了好吗?” 但抬眸的瞬间,一滴眼泪自眼眶落下,惹人怜惜至极。 君司澈见此,伸手轻轻为君棠月擦拭眼泪,看向君司钰的眼神更冷:“小五,你敢凶棠棠?” “你是棠棠的哥哥,拍点礼物给棠棠怎么了?她年纪小,她病着,她想要什么只管给她就好了!” 君司钰看着君司澈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自己的样子,眼神恍惚。 这就是小音曾经的感受吗? 他苦笑:“这件拍品是何笙大师打造的银针‘九行诡针’。” “小音的那套银针被折坏了,她更需要这个!” “而棠棠,她会用吗?” “还是说,因为小音需要,所以她喜欢?” 君司钰的话,成功让三人都陷入沉默。 君司澈脸色一变,眼神复杂地落在君司钰身上,严厉道:“小五,棠棠这么善良,她怎么可能有这种心机想法。” “她不过是单纯地跟秦音喜欢了同一件拍品而已,你思想别太龌龊。” 君棠月更委屈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司钰,带着哭腔出声:“五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我比任何人都想姐姐回家的呀……” 君司钰眼神复杂,只觉瞬间脑子都要炸掉了。 脑海中从前君棠月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好与今晚服务员复述的字字句句重叠。 让他眼神迷茫,自责又无措。 难道,他真的误会了棠棠? 而这时,价格已经拍到了800万。 银针本身的价值到不了800万,但何笙大师的作品,足够值钱。 秦音对这个价格望而却步。 君司钰咬咬牙,举牌:“一千万!” 君司澈赶紧扯住他:“小五,你疯了吗?你哪里拿得出一千万?” 且不说君司钰只是个学生。 他不学无术,没有任何经济收入,只会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肆意挥霍。 根本不可能拿得出一千万。 “我有,不够我拿血玉来抵。” 君家二三十年前更繁盛,君爷爷偶然得了一块顶级血玉,价值不菲。 便为家里的小辈一人雕琢了一块血玉玉佩,每块血玉都雕琢着他们各自的属相。 血玉是在秦音走丢后才雕刻好的,所以君棠月那块是他们其中最大的。 两人份的血玉,雕琢地也更精美。 这是他们家族的象征,怎么能拿来抵债,换一套一无是处的银针? 君司澈不能理解,阻止道:“小五,你再发疯,我就把你带回去紧闭思过!” 很快,拍卖价格继续上涨。 直到五千万。 叫价的人才越来越少。 秦音见此,更不抱希望了。 反正,谁都可能得到,她是拿不到了的。 突然,秦音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环绕住自己。 她侧目,就见墨亦琛不知何时坐在自己身边。 拍卖会席后排的灯光昏暗。 墨亦琛侧头靠近,微凉的鼻尖好似亲昵地蹭过,嗓音低沉醇厚:“喜欢?” 秦音一时没理解,以为他问自己喜欢他吗? 小姑娘便仰着小脑袋在他侧眸的瞬间,唇轻轻落在他鼻梁高挺骨节处,眼神迷离晦暗:“嗯,好喜欢。” 墨亦琛低眸,手指忽地覆上来,指腹落在她微烫的耳边。 男人嗓音微酥,深邃的眸底是翻覆到底的克制灼热:“喜欢,就让你得到,嗯?” 秦音又愣了一秒,眼神晦暗起来,耳尖绯红,更烫了:“在这里吗?” “会不会太刺激了点?” 然而,小手已经十分主动地落在墨亦琛的皮带扣上…… “!!!”周诉:卧槽!卧槽!卧槽! 墨亦琛这才察觉秦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黑脸一把按住她的手,将她扯开几分,举牌:“一个亿。” 全场视线汇聚,落在墨亦琛斑驳疤痕的修罗脸上:“那就是……墨家继承人墨亦琛?” “他不是早成废人了吗?” “他可是为媳妇儿狂砸了一个亿啊?救命,怎么毁容残疾都挡不住他身上的魅力!!” 第21章 墨总,莫总胡言乱语啊 秦音澄澈杏眸一抬,对上墨亦琛深邃的瞳眸:“墨先生,你问的喜欢……是这个?” 一时间,光影交错。 男人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利落。 他低着眼,肤色冷白,扬长的脖颈露出凸起的喉结,有种隐晦的性感。 她纤细的手腕还被他攥在大掌里,少女颤着心跳抬起眼眸,耳尖薄烫。 所以她一句喜欢,墨亦琛就壕掷一个亿为她拍下一套她想要的银针? 墨亦琛沉眸,只觉喉咙微微发干。 紧接着,秦音感觉头顶传来男人一声磁性的低笑。 尔后,男人抬手用指腹慢慢地蹭过她的下唇,一下又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啧,秦音,不然你以为我问的是什么?” “不必感动,拍下银针不过是给你使用权而已。” 受益人,是他自己。 他才不是特地为搏秦音一笑,而拍下“九行诡针”的。 “……”周诉扶额:墨总哪儿都好,要是是个哑巴,就更好了…… 秦音挑眉,不搭理某人的嘴硬。 少女视线落在墨亦琛脖子上的围巾,纯白围巾上采用繁复精美的双面绣绣法。 正面绣着一只可爱的卡通小熊猫,背面同样面积下,用精妙针法绣着一只暴走小白兔。 可爱又温暖。 与墨亦琛“凶神恶煞”的气质很不搭,但却奇迹般地有种独特的反差萌。 这是她昨天送给他的。 当时,墨亦琛挑剔的目光淡漠地扫过她手中的围巾,皱眉:“拿走,我不需要。” 秦音小嘴一瘪,遗憾道:“可这是我亲手织的,织了两个月……” 每年入秋后,帝都天气骤冷。 从前,每年十月份君司钰的生日,帝都都会迎来一阵寒潮。 她会提前两个月开始亲手给君司钰织一条围巾,并且特地学了双面绣逗五哥开心。 双面绣卡通人物她每年都会换个造型,这也是她自认为跟五哥之间的小秘密。 可每年她送完生日礼物。 君司钰对她依旧呼来喝去,反而会对君棠月越来越好,明目张胆地偏爱。 今年还有几天就是君司钰生日了,这围巾她花了心力精心准备,可今年她却不想送了。 围巾被她上次搬家带回了墨园。 她看天气知道又要降温了,便忍不住想将围巾送给墨亦琛。 这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的,这次她想把付出的心血用在值得的人身上。 墨亦琛闻此,漆黑的眸微眯,冷戾的气息瞬间倾泻而出:“秦音,你拿给旁人织的东西送我?” “你当我这儿是垃圾回收站?” 谁知道她曾经一针一线为哪个野男人织的!! 秦音心口一悸,忍不住委屈撅嘴,眼底覆满落寞:“果然,五哥瞧不上的心意,我不该期望旁人也看得上。” “墨先生,对不起。” 她熬夜精心编织,为研究双面阴阳绣的精髓透支心血,为设计卡通图案殚精竭虑。 只是想,有个人能佩戴上她的心血。 让她知道,她的付出,从未白费过而已。 墨亦琛见她道歉得诚恳,脸色有些僵硬。 原来,是给她哥哥织的…… “等等。” 墨亦琛敲了敲桌面,叫住秦音要把围巾扔垃圾桶的动作。 “放那儿吧,周诉或许需要。” “……”周诉:?? 墨总,莫总胡言乱语啊! 第22章 她的,就理所当然属于你 此刻,墨亦琛顺着秦音的视线低眸,看向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他表情僵硬,神情冷清地触碰上柔软的围巾,满脸不自在地瞥了一眼周诉。 周诉立刻会意:“夫人,天冷了,是我求着墨总戴上围巾,保重身体的。” “当然不是墨总自己看围巾精美漂亮,自己套脖子上的嘿嘿嘿。” 墨亦琛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皱起,阴沉的目光落在周诉拘谨的身影上。 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后面一句,大可不必加上。 “……”周诉感受到危险的目光正襟危坐:嗯?他如此上赶着背锅,墨总还不满意吗? 怎么不是赞赏的眼神。 反倒是想刀了自己的眼神? 秦音噗呲一笑,理解地点点头:“嗯,能为墨先生保暖,是这条围巾的福气。” 这傲娇的男人,她都不想戳穿他。 不过秦音内心还是忍不住感动。 墨亦琛的生活习惯她很清楚,他最受不得用旁人用过的东西,除了她。 能接受自己曾给五哥织绣的围巾,他确实在为自己放低标准…… 这样很好。 她要一步步攻陷他,让他的心重新属于自己。 —— “九行诡针”是宴会的压轴拍品。 墨亦琛用一亿拍下了它,很快主办方就将这套银针送到了墨亦琛面前。 墨亦琛将它扔进秦音的掌心:“收着吧。” “送你了。” 秦音刚接住,正要抬眸感激一笑。 一只手直接抢过她手中的针灸包。 “秦音,这副银针你妹妹喜欢,你让给她吧。”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话语,秦音听过千百遍。 不用侧目都能知道,是谁拿走了针灸包。 是君母,夏琳。 夏琳穿着端庄,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雍容华贵。 她原本没来宴会,是君棠月告诉她,秦音在宴会不仅打了宋妍,还对三哥动手。 君棠月不知道怎么办,她才亲自来的。 君母来到宴会厅,便亲眼看见君司澈跟君司钰为秦音吵架,还拖累棠棠被误会心机。 棠棠有什么错? 她不过是喜欢上一副何笙大师打造的银针罢了。 既然秦音已经得到了。 她是姐姐,让给棠棠不就行了。 于是她看见秦音接过针灸包,便直接拿走,态度跟从前一样理所当然。 君棠月赶紧上前,一脸无辜担忧:“妈,那是姐夫送给姐姐的,我怎么能要?” 但她娇柔的视线却忍不住落在墨亦琛的脸上。 她发现,墨亦琛原本的容貌堪比神只。 只是一道疤痕自眉骨拖曳至下颚,破坏了神颜,但却有种异样的神秘诡谲感。 危险,但迷人。 君棠月一时看得失神,他就是墨亦琛吗? 那个她本该嫁给的男人。 他居然为姐姐花了一个亿…… 要是嫁过去的是她。 这些钱,是不是本该属于自己! “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分什么你我?” “她的,就理所当然属于你。” “你拿自己的东西,她凭什么反对?” 君母皱眉,温柔地将针灸包放进君棠月的掌心。 她扪心自问对两个女儿都有一样的爱。 但棠棠到底年纪小些,又比秦音跟自己多了十几年的感情,更是体弱多病需要母亲时时照料。 她在棠棠身上耗费了太多心血。 便理所当然地要求秦音也要跟她一样为棠棠竭尽所有。 君母转眸,对上秦音孤傲冰冷的瓜子脸。 气结道:“秦音,你除了给君家添麻烦,你还会做什么?” “现在就跟我去给宋家道歉,给宋妍赔礼认错。” “你打伤了你三哥,蛮横无理,不顾手足亲情相残,回去跪祠堂十天!” 君母上前,就要扯着秦音往内厅走。 这里是宋家的宴会,宋妍的父亲宋志刚急急忙忙赶来兴师问罪。 宋妍的伤不算重,但见了血,被护送上了救护车。 君司澈伤得轻,简单处理后就留了下来。 宋志刚赶来,对君家人仇视道:“听说,我家妍妍是被你们君家人伤的?” 君司澈和君司钰脸色难看,但还是点点头:“是我们管教不善。” “医药费君家会赔付。” 君司澈冷着脸,站在了最前面。 君司钰紧跟其后,将君母,君棠月以及秦音遮得严严实实。 君母也默不作声。 君棠月柔弱地啜泣一声:“宋伯伯,对不起,我替家姐给妍妍道歉,要下跪、赔钱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只愿您别为难家姐……” 她突然开口,让君家三人都忍不住惊诧地看向她。 但见君棠月捂住心口,好似惊恐委屈到要晕过去。 大家的表情一松。 棠棠自小被他们保护的太好,所以顶不住压力不敢撒谎也是情理之中。 君母赶紧扶住君棠月,满眼心疼:“棠棠果真太善良了,都不会撒谎……” “秦音,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赶紧给你宋伯伯鞠躬认错!” 君司澈眉心紧蹙,盯着君棠月苍白脆弱的小脸,亦对秦音的所作所为感到不悦: “秦音,听话,去认错!” 他可以不计较秦音打了自己。 但不能不计较她在外败坏君家的声誉。 君司钰纠结地看着这一幕,对上秦音冷冽的眸,心揪成一团。 这次,他勇敢地站出来:“小音没有错!” “是宋妍故意弄脏小音的高定礼裙,故意挑衅辱骂小音的,她不过是正当反击而已!” “棠棠,你跟宋妍一伙的,你们都对小音做了什么,我要你说实话!” 君司钰咄咄逼人地盯着君棠月,要她复述前因后果,还秦音清白。 君棠月惊诧抬眸,眼睛瞬间就红了。 君司钰的话,彻底惹怒宋志刚。 他刚见过女儿鼻子“见骨”,血肉模糊的模样,此刻正在气头上。 反手抄起一旁的椅子就发泄地砸向君司钰:“她没错?妍妍就有错吗?” “她才18岁,还是个孩子,你们一群大人跟她计较什么?” 君司钰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砸中。 娇弱的君棠月却突然扑上去,结结实实被椅子砸中腰:“啊!!” “别伤害我五哥,宋伯伯……棠棠求你。” 君棠月跌落在地,脱力地趴在君司钰身上,将他捂得严严实实。 少女虚弱地含着泪眼:“五哥,妍妍的所作所为我也很心痛,可我没有挑唆。” “她辱骂姐姐,是我胆子小没敢拦住,五哥你怪我是应该的……” 君司钰怔愣住,赶紧扶起君棠月,眼神是前所未有地复杂。 棠棠那么善良,她确实不可能挑唆妍妍去害秦音。 那么,难道是秦音在误导自己,误会棠棠? 他赶紧颤抖着抱起君棠月:“棠棠你坚持住,五哥这就带你去医院!” 可宋志刚却命人拦住了他的去路:“不认错,就谁也别想去医院。” 这句话,秦音对宋妍说过。 此刻,宋志刚复述,分明就是早就理清楚了前因后果。 这账,从始至终都要落在秦音身上。 “五哥,我来替姐姐认错吧,把我放下来,我去下跪……” 君棠月孱弱道。 君司澈看不下去,一把将君棠月从君司钰的怀里抢走,抱着站在一边。 君母上前,狠狠甩了君司钰一巴掌:“啪!!” 她失望怒骂:“小五,我看你是魔怔了!” “棠棠对你多好啊,你却为了那孽女说话,污蔑棠棠是帮凶,你怎么配做人哥哥的?” 君司澈也失望道:“小五,确实是秦音先动的手。” 泼红酒只是小打小闹,但打人见血就是动手。 是挑衅,是威胁! 所以,秦音有错。 她必须认错。 君司钰脸色惨白,难以接受地看向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秦音。 少女孑然独立,仿佛对他们毫无感情。 冷血,凉薄。 是啊,秦音分明才是“罪魁祸首”,受伤的却是棠棠。 那一瞬间,君司钰听到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更听见自己颤抖着哑声道:“小音,你道歉!” “先送棠棠去医院最重要,算五哥求你。” 秦音突然笑了,笑得比任何一次都冷。 早就习惯了不是吗? 她永远是被放弃、被扔出来背锅的那一个。 墨亦琛闻言抿唇,无声地攥住少女冰冷的指尖,不屑地冷笑:“我的妻子,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使唤的吗?” 第23章 小音不要五哥了,对棠棠起疑心 墨亦琛身着黑衣,罗刹面容毫不遮掩,浑身透着慵懒贵气。 唯独脖子上的纯白围巾上的卡通图案给他沉寂森冷的身影增添了几分生动。 男人坐在轮椅上,神情淡漠地进入内厅。 来到秦音身边,修长的指漫不经心地勾住少女纤细白嫩的指尖。 姿态分明散漫,却莫名有种罗刹在人间的即视感。 他一出声,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他身上。 墨家,帝都顶级豪门天花板。 而墨亦琛,未坠机前是全帝都所有名媛趋之若鹜的神级存在。 墨家嫡长子,身份贵重,手腕残暴,性情孤傲冷漠。 在商场上杀伐毒辣,被业界称为矜贵与疯批并存的“活阎罗”! 坠机后,他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没在公众场所出现过。 传闻,他毁容残疾,早就成了废人。 墨亦琛的出现,无形中成了秦音最大的后盾。 但这件事,秦音还是想自己处理。 她抬眸冷静至极地盯着君司钰的眼,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你算什么东西?” “你求我,我就得答应吗?” “道德绑架这一套你们家属实修炼成精了,但不好意思,我没道德,没素质!” “谁也别想绑架我。” 秦音语气嘲弄,不管他们震惊的眼神,上前一把抢走君母手里的针灸包。 继而对君母轻扬手上的针灸包,轻嗤:“夏琳女士,你抢走我的东西是什么成分?” “需要我亲自找律师给你分析判几年吗?” 秦音冰冷地划清界限,让君家所有人眼底度闪过一丝难堪。 君母怒了:“秦音,我是你妈!” “你竟敢告我?” 夏琳难以置信,她记得秦音刚回君家的时候温柔又可爱,很听她的话,对棠棠也极尽包容。 可现在的秦音,满身是刺,宛如刺猬一般将自己武装起来。 面对亲人,却像是在面对敌人。 她变了!变了太多! 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这样叛逆,忤逆全家。 她皱眉,越发觉得秦音不懂事,不如君棠月贴心温暖。 “好,那针灸包你喜欢可以拿去,但你妹妹受伤了,你赶紧给你宋伯伯道歉认错。” “他要你跪下你就跪下道歉。” “男儿膝下才有黄金,你一个女孩子让你下跪而已,扭捏什么?” 夏琳自认为已经作出了让步。 她很清楚宋志刚不会轻易绕过秦音。 要她主动下跪道歉也是想让宋志刚看在君家那么有诚意的份上,能不牵连君家的生意。 “就你,也配自称我母亲吗?你除了会让我下跪认错,还会什么?” “宋妍被打,是她活该!” “君棠月被砸,是她自己冲上去给君司钰挡凳子,与我无关,我凭什么要管?” 秦音说完,便对上君司钰红着眼复杂至极的目光。 君司钰哑声,眼神悲哀:“小音……” 他还想说什么,秦音却不想再听。 君司钰在墨亦琛出现的瞬间,视线蓦然被他脖子上的围巾吸引。 那种编织手法,还有那熟悉的每年都会变化的卡通人物…… 分明就是棠棠每年都会给自己送的生日礼物上,才有的手法。 一个荒谬离谱的猜测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但他不敢细想。 或许,墨亦琛那围巾不是秦音送的,或许那围巾的编织手法是巧合,或许那卡通图案不是双面阴阳绣呢? 一定是他想太多。 “别叫我!” “你也不是我的哥哥了,你只是君棠月的哥哥而已。” “君先生,以后叫我秦音。” “当然,我更希望我们只是陌路人。” 秦音不想看君司钰含情脉脉的眼神,她只会觉得恶心。 君司钰心口顿痛,在秦音冷漠嫌恶的眼神下,哑着嗓子发不出声音。 他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小音不要五哥了…… 少女小手被墨亦琛握得更紧。 男人抬眸,扫了一眼在他出现后就自动开隐身特效的宋志刚。 宋志刚被阴冷的视线一扫,哪儿还敢装隐形人,赶紧上前: “嘿嘿,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墨夫人替我教育小女,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哪儿敢怪罪啊。” “墨总,您能来拍卖会,是宋某人的荣幸,您看上什么了,我给您免单?” 之前会场太黑,墨亦琛又许久没出现在商圈,且还毁了容,他一时没认出来。 但,周诉一米九那大高个儿往那儿一杵,就是墨总的专属名片。 “不必。” “可显着你了。” “你家的东西实在不咋地。” “我家墨总都让我扔五张你家拍卖出一百万一张的废纸给我家夫人擦手来着!” 周诉傲娇扬了扬下颚,随手抽出五张金融峰会邀请函塞进秦音的手里。 顺便,还故意扫了冤种君司澈和君棠月一眼。 那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君司澈见此,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君棠月心口狠狠一抽,差点气得真犯心脏病了。 秦音突然接住五张邀请函,惊喜地低眸偷偷看向墨亦琛。 少女面上假装镇定,可毫无节奏响起的心跳声却无情戳破了她的小心思。 她扬唇,眼中的甜蜜好似要溢出蜜罐子的甜美:“谢谢……老公~” 最后两个字,少女咬字暧昧甜糯。 俯身的瞬间,好似带起湿热润气的涟漪。 少女香,越界侵袭味蕾。 昏暗交错的灯光下。 秦音炙热甜蜜的目光如一颗草莓糖,狠狠撞击他心底的碎冰。 那一瞬,墨亦琛腰杆僵硬,短短几秒,思绪来回了无数个周期。 喉咙发干,顿时忘了该怎么呼吸。 他僵硬地抠紧轮椅扶手,语气冷淡却微颤:“不必谢。” “不过几张废纸而已。” “扔给你跟扔进垃圾桶,没有分别。” 周诉听着墨总的高危发言,差点哭出声:天呐,墨总您能有媳妇儿,确实只能纯靠冲喜! 毕竟,你的嘴确实晦气。 是有些“追妻火葬场”在嘴上的! 秦音眼角的笑却丝毫没散去。 她早就暗戳戳看到墨亦琛绯红的耳尖。 这男人……纯属搁那儿闷骚呢。 争执在君棠月突然昏倒时,终止。 君家人匆匆带君棠月去了医院。 病房内。 君母和君司澈对君棠月疯狂嘘寒问暖,君司钰只是捂着头蹲在墙角发呆,好似魂魄都被抽空了一般。 君棠月刚醒,就担忧地问道:“妈,三哥,五哥呢?” “五哥还好吗?” 君司钰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差,还怀疑了她,让她不得不怕。 “棠棠……” 众人转头,见君司钰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地站在病房门口,目光沉沉地盯着君棠月。 君棠月心咯噔一下,紧张道:“五哥。” 君司钰突然大步来到病床前,表情恢复温柔担忧,嘴上带笑,语气却有些冷: “棠棠,我生日马上要到了,你还记得我们今年约定的礼物吗?” 君棠月嘴角刚要扬起的笑僵硬住。 紧接着她面色无常地乖巧一笑,点点头笑容更甜了:“当然记得。” “棠棠早就在为五哥准备爱心围巾啦。” “今年的卡通图案,五哥一定会喜欢呢。” 君司钰脑海中闪过墨亦琛脖子上那条针法独特的围巾,嘴角的笑微顿:“是吗?” “棠棠,五哥等着你的惊喜。” 君棠月垂眸,被子下的手却攥紧了被褥…… 第24章 她是小灾星,是来克我们家的 君司钰的话,让君司澈听得皱眉。 他一把扯过君司钰,怒道: “小五,棠棠是为你挡了凳子受的伤,你怎么好意思在这种时候向她讨要礼物?” 君母夏琳亦是脸色一冷:“小五,你的生日每年都过,能抵得上你妹妹生病重要吗?” “今年的生日,你不必过了。” “你奶奶要是知道棠棠是为你受的伤,我看你得把祠堂的蒲团跪穿!” 君司钰的生日挨着君奶奶的大寿,恰好相隔一天。 君司钰的生日又在君奶奶生日的前一天,每年全家都会提前为君奶奶布置和祝寿。 在君司钰生日那天忙里忙外为君奶奶准备。 反倒是会无意识忽略君司钰的生日,或者敷衍而过。 可每年,他都会收到“棠棠”悄悄送来的围巾,她亲手织的,温暖又舒服。 还有两个卡通图案哄自己开心。 那一瞬,他才有种自己生日被人认真记得,认真对待的感觉。 但,君司钰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墨亦琛脖子上那团眼熟却足够独特的围巾。 今年……他还能收到吗? 君司钰神情恍惚,突然抬眸看向君母,眼神黯然,轻笑:“妈,你觉得我以前有认真过过一个生日吗?” “我的生日确实一直都不重要。” 君母脸色难看,上前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小五,你是在怪妈偏心吗?” “是不是秦音对你说了什么?她果然是个小灾星。” “不仅自己要作,还要搅得我家宅不宁才罢休吗?” 夏琳气得捂住胸口,对秦音的偏见与厌恶又重了一层。 她拼了命生下这对双胞胎姐妹,怎么一个是来报恩,一个却是来讨债的? 君司钰眼眶红了,对君母没由来偏激的言论难以置信:“妈,这事跟小音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不怪她?” “她没回家之前我们家和和睦睦,她回来之后棠棠心脏病发的频率越来越高,连你也开始顶撞我了……” “你奶奶说得对,她就是来克我们家的!” 夏琳眼底的郁气越来越重,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君司澈和君司钰都赶了出去。 独自温柔又无微不至地照顾起君棠月。 病房外的走廊。 君司钰捂着脑袋蹲下身。 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棠棠为他挡凳子进了医院,他却在怀疑她,他是不是疯了呢? 君司澈顶了顶掉落两颗牙的后槽牙处,垂眸:“小五,你别难受了,秦音不值得。” 他也曾把她当妹妹过的。 但秦音,曾偷偷篡改自己的乐谱贱卖,让他被误认抄袭,差点黑料满天飞。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失而复得的亲妹妹,本性恶劣粗鄙,不配跟棠棠比分毫…… —— 宴会结束,秦音将五张邀请函交给傅森然。 向他交代了她将在金融峰会上的部署。 这几张邀请函,她要甩出王炸。 做完这些,秦音去卫生间将随身携带的小摄像头摘下来,将里面的视频录入手机。 她随手剪辑后发个一个加密联系人。 墨亦琛撑腰固然让她惊喜,但他不来,她也有惩罚宋妍、宋家的手段。 她从未想过依附男人。 以后也只会做能与他并肩而行的人,而非做任何人身后的菟丝花。 前世的教训,她吃够了! 很快,她便收到回复:“秦,是要她身败名裂还是黑一把撤退?” “不急,先放黑料。” “一棒子打死有什么意思,当然要陪她慢慢玩。” 秦音勾唇,会在拍卖场遇上宋妍是她早就预料到的。 前世宋妍便经常与君棠月联手对付自己。 君棠月在背后装柔弱,宋妍胸大无脑冲锋在前对她非打即骂。 宋妍算半个娱乐圈的人,十五岁靠炫富跻身网红行列,十八岁已经拥有百万粉丝。 加上家世出众,她便利用身份与不少明星互动。 与君棠月交好,恋慕君司澈,让她不甘于做网红,对娱乐圈充满向往。 她是整容之后才火的,加之长得清纯可爱,便立了善良小白花·天真千金人设。 而宋妍不懂,立与自己本性最不符的人设,最容易崩! “啧,秦,不愧是你。” “对了,台长那边接了一部大热剧《御风令》,粉丝那边点名女主和反派都要你配音,热度很高,你要不考虑考虑?” “台长说了,酬劳你拿九成。” 这种待遇,放眼整个配音圈都是前所未有的。 但配音圈神话CV秦,有这个本事。 秦音挑眉,歪了歪脑袋,有些纠结。 她是缺钱的,要还爷爷的钱总不能也从墨亦琛给的卡里扣。 从前她隐形兼职很多,也赚了很多钱,但她大部分花在讨好君家人身上。 所以即便她做CV赚了不少。 但依旧没钱,很穷。 “行,剧本先发我一份。” “我再决定接不接。” 她对自己要配音的内容,一向严格把控。 整形医院里。 宋妍躺在病床上,鼻子已经重新做完手术,用纱布包裹着。 她悠闲地刷着手机,等着父亲拎秦音来医院给自己下跪道歉。 她要命人拧断她的胳膊。 让她也尝尝骨头碎裂的滋味。 但她刚进微博,就发现热搜炸了,她霸凌秦音的视频被剪辑出来。 拍摄角度恰好是受害者的,既保留了受害者的隐私,又让观看者代入感满满。 她刻薄的嘴脸与她平日里清纯善良的形象大相径庭。 粉丝们都粉转黑了。 [天呐,清纯网红千金竟是整容脸,还仗着家世公然霸凌泼,亏我以前还觉得她纯真可爱,瞎眼了!] [笑死,君棠月什么时候跟这种烂网红沆瀣一气了?以前觉得她们都是清纯小花那一挂,现在怎么觉得都不是好货色呀。] [都2023年了,怎么还有女性以遭黄谣攻击人?配做人吗?] [她提到的那两位“金主”,据圈内人所言,十分恶臭,不尊重女性,还有害死妻子的嫌疑…… 她想介绍给欺负的这个妹妹,分明就是羞辱,想把她往火坑里推。] 微博上骂声一片。 但粉转黑再多,宋妍也还有脑残粉。 死忠粉们开始反黑。 [凭一段掐头去尾的视频能说明什么,我们家妹妹今年才满18,小姑娘任性点又怎么了?] [妹妹整完容依旧漂亮,说明人家底子好,你们有钱有本事自己也去整容啊!] [我看那个君棠月端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没见阻拦我家妍妍,说不定就是她唆使我们妍妍干坏事呢。] 宋妍刷到一半,已经沉不住气了。 她爆怒:“秦音,一定是你!” “你竟敢录下来曝光我,凭你也配!” 惹她,她定要秦音付出代价! 第25章 落吻,墨先生好坏,我好喜欢 墨园。 秦音换下被红酒弄脏的红裙,洗漱完穿上一条雪白的蕾丝睡裙。 素面朝天的小脸搭配婀娜有致的身材,清纯中透出一股子蛊惑。 她下楼热了一杯牛奶,端着来到墨亦琛的书房。 少女扎着一个花苞丸子头,软糯甜美。 秦音敲门。 门依旧半掩着,她歪着脑袋,将半个小脑袋探入门内,嗓音娇气乖软: “墨先生,您在吗?” “我来给您送热牛奶。” 落地窗前,墨亦琛坐轮椅上的身躯不自觉地正襟危坐。 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袖口,透过玻璃扫视了一下自己的容貌,一如既往地丑陋恐怖。 但!小姑娘怎么不害怕呢? “嗯,进来吧。” 墨亦琛操作轮椅转身,视线扫过少女的打扮,蕾丝白裙包裹她如玉般滑嫩的肌肤,雪白睡裙将她衬得更软糯。 小姑娘杏眸水灵灵的,小脸更是香甜如水蜜桃,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他淡定收回视线,继续做自己的事。 轮椅前配备电脑桌,他修长的指滑动鼠标,正在看墨氏的财务报表。 秦音端着热牛奶靠近,墨亦琛的身躯逐渐在少女香接近时,缓缓僵硬…… 这小姑娘,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又想干嘛? 墨亦琛按兵不动。 只见秦音将杯子放置在办公桌上,来到自己身边,突然俯身凑近他。 软糯的一只小手突然扣住他的手,少女掰过他的手心,蹲下身缓缓与他十指紧扣。 秦音杏眸一时间仿若填满了星子: “阿琛,今晚……谢谢你。” 少女眉眼璀璨,又苏又甜。 她叫自己阿琛? 除了母亲和奶奶,从未有人这样叫过他。 可她叫的与亲人唤的又有所不同。 更甜腻,更稠密。 好似细细密密的蛛网,要将他缠得喘息不得,但每根丝线……都是甜的。 墨亦琛静静地睨着她,眉眼仿佛毫无情绪,但耳后缓缓爬上几分软红…… 他飞快侧开视线,冷声:“秦音,这就是你谢人的姿态吗?” 未免有些太随便了。 他是男人,不是她仗着他暂时不行,就故意贴上来肆意玩弄调戏的工具人。 何况,他不过是随手扔了几张废纸给她。 不过是,怕她作为墨夫人,出去丢了墨家的人而已。 她又在瞎感动什么? 秦音摇摇脑袋,站起身:“当然不是。” 紧接着,少女娇小的身子便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一扑,肆无忌惮地坐进他的怀里。 墨亦琛皱眉,他不习惯怀里搂着个人,还是个软乎乎活生生的小姑娘。 于是他反射性就要跟从前一样将她扔到地上去:“秦音,别作。” “我只答应收留你住在墨家,可没……” 然而秦音杏眸一转,早就防着他这一招。 她双腿随着他的动作一转,突然跨坐在他身上,夹住他的腰,紧紧的。 双手更是攀上他的宽阔的肩,像只八爪鱼将他缠住,死活不放! “嘻嘻,可没什么?” “是没打算献身,还是没准备好被我吃掉?” “啧,墨先生的思想还挺龌龊的。” “不过……我喜欢~” 秦音扬眉,故意攀着墨亦琛的肩靠近,粉嫩的唇靠近,气吐如兰。 她就是要勾引他。 让他如前世一般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然后再狠狠宠他。 弥补前世他为自己付出的所有遗憾。 “秦音,把手拿开。” 墨亦琛咬牙切齿,低眸就看见秦音的手不知怎么又扒上了他的皮带。 另一只手更是覆上他紧实的腹部。 “嘶……” 下一刻,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秦音惊喜开口:“阿琛,都残疾三年了,你怎么还有腹肌呀?” “啧,还挺硬。” “你天天在床上仰卧起坐呢?” “唔,好坏的哦~” 秦音故意使坏地调侃,在墨亦琛的雷区反复横跳。 这话的第一句,本就是精准踩雷墨亦琛那段暗无天日的过去的。 可后面每一句,都让墨亦琛脸色越来越黑。 一时间,他倒是不介意秦音提起他残疾那三年。 从来没人敢这样肆无忌惮对他提及的过往,好似已成云烟。 他额筋一跳,咬牙切齿地掐住秦音细软的腰身:“谁准你捏的?” “再碰,我就宰了你的猫爪子!” 腹肌被她又捏又掐的瞬间,他浑身气血倒涌。 只想把这小作精掐死。 秦音任由他掐腰,笑得更坏了:“墨亦琛,有本事你宰呀!” “我的手这么软……你舍得吗?” 墨亦琛的权威成功被秦音挑衅个彻底,他黑着脸怒道:“周诉!” 小东西实在太作,太坏! 他今晚就要把她赶出墨园。 “把她给我赶……” “你滚出去!” 周诉刚打开个门缝,就又被墨亦琛给吼回去了。 他委屈地捂嘴:墨总,该不会被霸王硬上弓了吧? 但,这弓确定还能射箭吗? 不是,坏了么。 书房内。 墨亦琛冷眼盯着秦音拉下的肩带,滑嫩的双肩孱弱纤细,锁骨漂亮精致。 她的手还落在肩带上,仿佛他要真的把周诉喊进来,她裙子就得四散落下…… 秦音,你够狠。 “墨总,你继续叫呀。” 秦音娇俏一笑,把墨亦琛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他们的房内事,他舍得让旁人看去吗? “秦音,你到底知不知羞?” 墨亦琛被她搞得心态都快崩了,偏偏他还对她毫无办法。 看着她精致染着恶劣的眉眼。 墨亦琛微微叹息:“秦音,你到底想干嘛?” 他并不相信,会有人爱上这么残破的自己。 眼前的少女跟自己所有的相处,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目的性。 他不准许自己沦陷。 秦音拉好肩带,凑近他的耳边,湿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缠在他耳畔: “墨亦琛,我想……亲你。” 不是报答,只是这一瞬,看着他防备紧绷,满目怀疑的状态。 她很想,击溃他的心防。 墨亦琛一顿,咬了咬后槽牙,无奈地拥紧了怀中软糯一团。 他低眸靠近秦音,捧着她的脸吻下来。 薄唇落在少女粉嫩香甜的唇瓣上,轻得仿佛浅尝辄止,却又慢慢加深力道…… 一个吻,让秦音忽的心乱如麻。 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吻今生刚认识自己的墨亦琛,还是前世被她伤透出国,抱着她的骨灰坛遗憾赴死的墨亦琛。 前世,今生在她脑海中浮现,切换。 她突然一把推开墨亦琛,从他怀里滚落到地毯上。 墨亦琛意料之中地沉眸,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终于演不下去了?” “那就滚!” 他自嘲一笑,眼底暴戾遂起! 秦音咬咬牙,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 “墨亦……” “出去!以后没我准许,不准再来书房。” 第26章 泡药浴,我们假戏真做吧 秦音离开后,墨亦琛坐在落地窗前,面色阴郁。 他垂眸,伸手触碰上薄唇,眉眼凝起一抹冷意,研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周行。” 一个高大的黑影从暗处走出来,长着一张与周诉相似的脸,但五官更硬朗,骨骼感更重,同样的身形高大。 “墨总,查过了,秦音与您叔伯们背后的任何一股势力都毫无交集。” “而且刚刚她刻意接近您也没有伺机下手,她对您应当是纯撩。” “不过也不排除她藏得足够深。” 但这个可能性很小,墨总都已经故意给她放水了。 不动手,不合理。 墨亦琛当然理解这个道理,所以秦音突然的撤退,才让他脸色一黑。 “把她的资料给我。” 墨亦琛皱眉,冷峻恐怖的面容,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好似刚才为秦音片刻失控,耳尖绯红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一份文件放在墨亦琛面前。 他视线冷厉地扫过,落在秦音的初恋男友裴璟辞三个字上。 而他,是拆散这对鸳鸯的导火线。 所以,刚才秦音脑海中闪过的男人,是裴璟辞吗? 墨亦琛眼底一片晦暗。 书房门再次被敲响。 秦音探出半颗小脑袋,杏眸澄澈干净:“墨亦琛,你别生气了。” “我又来哄你啦。” 秦音故意嗲着撒娇的小奶音,听得周行都起鸡皮疙瘩。 秦音回房间后,越想越亏。 好不容易诱得墨亦琛主动吻自己,她却意外掉了链子。 不行,夫妻吵架不能隔夜。 于是又溜到了书房门口,她得趁热打铁,不能让之前的付出功亏一篑。 墨亦琛冷声赶人:“秦音,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说了,你不准进来!” 秦音垂眸,楚楚可怜:“可是墨先生,我给你准备了药浴。” “你今晚不用的话,前面为你的腿针灸的功效将大打折扣。” “什么时候能站起来,就说不准了哦。” 今晚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药浴,去书房找他实则也是想带他回主卧泡药浴。 只是在药浴前,她要诱他动情,促进血液循环,增强药浴的效用。 热牛奶的作用,也是如此。 “……”墨亦琛皱眉,冷硬的下颚线都在叫嚣着他死寂般的冷怒:秦音,很好。 又在玩他!! 这小作精的把戏倒是越来越多了。 “墨总,您治腿要紧。” 周行也奉命查过秦音的对墨亦琛用的药,确实是有用的配方。 而且她的医术很厉害。 不仅跟着她的爷爷君老爷子学过,她的针灸手法精妙,绝对还有高人指点。 不过这些,在他还没查清之前,不会妄自禀报。 “哟,房间里又多了一个大块头。” “你是周诉的哥哥?长得倒是蛮像,取向是男还是女?” “墨亦琛是我的男人,你不能碰哦。” 秦音饶有兴致地挑眉,故意调侃出声。 前世她只见过周行一次。 是她死后,灵魂伴在墨亦琛身边时,在一个深夜见他浑身是血地站在主卧门口,嗓音冷硬沙哑:“墨爷,君家那五个男人都死了。” “夫人应该瞑目了,您节哀。” 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周行有多可怕。 周诉跟他比起来,倒像个傻白甜了。 当时的墨亦琛坐在轮椅上抱着骨灰坛眉眼黯淡:“是吗?音音怎么能瞑目呢?” “我还没下去陪她呢……” 他的妻子死了,他怎么放得下。 周行冰山脸差点皲裂,嘴角抽了抽,垂眸看向秦音道:“秦音小姐,慎言!” 那一眼,周行一顿。 秦音倒确实是个美人胚子,是副使美人计的好皮囊。 可惜,他们家墨爷,才不会为美色所迷。 秦音踱步走近,墨发披散开,垂落香肩玉臂,纯真无邪的美。 她仰头看向周行,嘴上依旧不饶人: “肾炎?” “我肾很好,你家墨先生……倒真有问题。” “你是在讽刺他吗?” 小姑娘歪头一笑,丸子头被她刚才气鼓鼓在床上翻滚时弄散了。 此刻披散下来,让她莫名有种温婉感。 “……我没有!”周行冷着脸有些凌乱。 这位新夫人,为啥要针对自己? 周行:弱小无助又大块头…… “行了,去泡药浴吧。” 墨亦琛打断秦音的咄咄逼人,率先操纵着轮椅离开书房。 秦音点头,离开前视线扫了一眼她早就发现的放在桌上的关于她的资料。 少女眼底闪过一丝笑。 她当然不会无缘无故针对周行,而是早就发现,书房里之前就多了一个人。 墨亦琛从未真正相信自己。 周行的出现,说明他对自己的戒备心十足。 但一个男人,在越捉摸不透一个女人的时候,才会去查她。 这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主卧内。 浴室里,秦音一直将药浴池调了恒温。 药液呈褐色,草药都被打捞了出来,蒸汽中飘着一股浓郁的药味。 “墨先生,脱光,坐进去。” “需要我帮忙吗?” 秦音站在浴室门口,抱胸饶有兴致地看向已经行驶到浴池边缘的男人。 “不需要。” “你可以出去了。” 墨亦琛冷着脸赶人,小姑娘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但她确实看过摸过自己身体的太多地方。 再这样下去,他就毫无隐私了。 “对了,书房的热牛奶你还没喝,我去给你端来。” 秦音去而复返,墨亦琛已经坐在药浴缸里,褐色的药汁将他包裹,将他的肌肤衬得更为白皙粉嫩。 热气蒸腾而上,墨亦琛脸色泛起粉意。 向来淡漠冷戾的一张罗刹脸,此刻染上几分异样的性感惑人。 秦音端着热牛奶走近,就见他靠在浴缸边缘,优越的肩颈线,白皙泛粉的肌肤。 湿漉漉的汗珠自他下颚线往下滑,流过锁骨没入浴池…… 简直秀色可餐。 她端着热牛奶靠近,听见自己“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墨亦琛眯眸,淡淡扫了她一眼。 仿佛在说:你就这点出息? “咳咳,墨先生,你衣服脱得倒是挺快。” 秦音赶紧轻咳一声,意图化解尴尬。 墨亦琛:“……” 这小作精,怎么有种调戏牛郎的即视感? “放下就出去吧。” 墨亦琛转过身,背对着秦音。 他实在不习惯秦音那一双看似澄澈天真的杏眸盯着自己时,仿佛想扑上来把自己撕碎吃掉的眼神。 会让他,有些乱。 凌乱的墨发不断有水滴顺着后脊背滴下来,水滴滑过他后背大大小小的伤疤。 紧实的肌肉线条上斑驳的伤痕看得秦音呼吸一窒。 性张力十足。 秦音看呆了,忍不住往前走一步,将热牛奶递给墨亦琛。 男人一饮而尽,挑眉:“还不走?” “是想留下来跟我一起泡?” 秦音眼底一亮,刚想点头。 手机却突然响了。 她有些手忙脚乱,没来得及看是谁,便按到了接听键。 对面传来她熟悉至极的温柔男嗓音:“小音,是我。” “……裴璟辞?” 秦音皱眉,她上次竟然忘了拉黑他。 “你有事吗?” 秦音语气冷硬,正准备出浴室去接电话。 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腰肢,下一瞬浴池里“噗通”一声。 秦音被墨亦琛轻松拉进药浴池里,少女浑身湿透,坐在他腿上还没缓过神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紧张关心的嗓音: “小音,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说话呀,别吓我。” 墨亦琛低眸,一把扔掉秦音攥紧的手机:“秦音,一边待在墨园自诩墨夫人勾搭我,一边又跟初恋牵扯不清。” “很好玩吗?” 秦音摇摇脑袋,对上墨亦琛阴鸷含怒的眸,突然笑出声,双腿环住他的腰凑上去:“墨亦琛,你吃醋啦。” “承认吧,你很在意我。” “我们假戏真做吧,我只做你的墨夫人,好吗?” 秦音攀上他的脖子仰着脖子凑上去。 这次,她迅速吻上去,纤细的指绕着他的耳尖轻抚,男人的呼吸逐渐加重…… 第27章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嫁过人 秦音的吻很霸道,缱绻的吻从唇瓣落到男人的下颚处,缓缓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下一瞬,秦音再次被推开。 她眼神迷茫地对上墨亦琛复杂的瞳眸,只见男人迅速捂住鼻子,一滴滴鲜血落在药浴池里,溅开朵朵红莲。 “唔……我有那么性感,你都流鼻血了!” 秦音噗呲一笑,赶紧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顺势为他把脉。 少女眼底一亮,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是药浴的效果太好了。” “这副药必须要你十分动情才能对身体起到作用。” “墨亦琛,最多一个月,不举之症就能治好了。” 秦音松了一口气,她用古籍药方配合针灸的疗法,直接让墨亦琛明年才会好的不举之症,下个月就能治好。 说明她的医术也精进不少。 不枉她这些天遍查古籍,以及对墨亦琛明里暗里的撩拨。 墨亦琛脸色难看,扯过一旁的毛巾擦掉鼻血,额上几乎青筋暴起。 他盯着秦音,蓦然靠近道:“秦音,你这张嘴,可真会骗人。” 他黑脸,浑身虚弱地靠着浴池。 理所当然地认为,秦音刚才做的所有,不过是为了治病而已。 秦音确定他气血翻涌的症状缓和下来,起身找了块浴巾将自己裹上。 少女趴在浴池边歪着脑袋看心情郁结的墨亦琛,笑道:“墨亦琛,我没骗你。” “要治好你,才能洞房花烛不是吗?” “等你好了,我们做真夫妻吧。” 秦音杏眸一眯,有种说不出的乖巧软糯。 墨亦琛冷着脸侧开头,语气僵硬:“谁稀罕跟你做真夫妻了……” “自作多情!” 秦音笑眯眯交代他再多泡一会儿,然后拾起手机走了出去。 她给足了墨亦琛空间自己调整身体,毕竟今晚药浴的药效下得有点猛。 多泡泡,对墨亦琛有好处。 刚出去,手机再次喋喋不休地响起。 秦音蹙眉,大概猜到裴璟辞为什么执着于打电话过来了。 前世,她跟他13岁相识。 裴璟辞跟秦谟是好兄弟,一开始将他当妹妹照顾。 她16岁那年回了君家,裴璟辞在两年后也被帝都裴家认回。 可跟她不同的是,她在君家身份从未恢复过,对外还是养女身份。 而裴璟辞回裴家却是裴家的独子,嫡子。 身份贵不可言。 可他依旧是那个会为她翻君家的墙,悄悄给她带糖葫芦的少年。 他们虽从未定情,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他们是一对。 裴璟辞对她的照顾依旧跟秦谟在的时候一样无微不至。 在他回裴家后,翻墙来君家的次数更是与日俱增。 她那时候只觉得是他喜欢自己,想跟她待在一起。 后来才知道,裴璟辞翻墙来君家见的,不仅是自己,更有君棠月。 甚至,后来他陪君棠月的时间比陪她的更多。 直到半年前,裴璟辞跟大哥君司煊交好后,便时时光明正大来君家。 她为君棠月替嫁的事,裴璟辞不可能不知道,但却现在才联系自己。 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秦音发的那个视频看似直指宋妍,实则也牵涉到了君棠月。 前世她后来才知道裴璟辞一直都在背着她跟君棠月来往甚密。 可他还是怂恿自己跟墨亦琛离婚,承诺他能给她幸福。 等她一离婚,他便利用自己从墨氏拿到的资料坑了墨家上亿资产,并明目张胆与君棠月越来越亲近。 在她为君家顶罪入狱的当天,是他与君棠月的订婚宴。 思及此,秦音再次接通了电话。 很快,裴璟辞紧张的声音传来:“小音,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会有水声,你落水了吗?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不在你身边你又变小糊涂虫啦?” 那熟悉的宠溺语调,几乎将秦音拉回他们初识那年。 可惜,人都是会变的。 “哦,刚在跟我老公玩鸳鸯戏水。” “你还没结婚,应当是不懂这种乐趣的。” 秦音挑眉,随手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没注意到墨亦琛刚要出浴室的轮椅顿在那处,没再动。 果然,裴璟辞的语气瞬间就变了,僵硬又愤怒:“秦音,我明白你是在故意气我。” 紧接着无奈叹息: “替嫁的事你别怪棠棠,她胆子小又有心脏病,何况你嫁过去只是一时的。”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嫁过人,我会带你离开的!” 秦音懒得听他冠冕堂皇的话,冷声打断:“有事说事。” “少放屁浪费时间。” 秦音的态度太冷,裴璟辞理所当然觉得是替嫁的事她还在气头上。 他问:“宋妍霸凌的视频是你发的?” 秦音笑:“你猜?” 她就知道,她拉黑了君家所有人,君棠月联系不上自己,自然会另辟蹊径。 裴璟辞皱眉,温柔的语调发涩:“小音,你发视频针对宋妍没有错。” “但棠棠是你亲妹妹,君司澈更是你亲哥,你把他们剪辑进去,他们的演艺生涯会受影响的。” “乖点,听话,把它删掉。” 君司澈是顶流歌手,死忠粉极力维护,他受到的舆论波及最小。 但君棠月在起步期,又跟网红千金扯上关联,微博上怀疑她作风不正的人比比皆是,波及很大。 秦音听着“乖点,听话”几个字,有些恶心:“我凭什么听你话?” “你算什么东西,把你脑浆摇匀了再跟我说话。” 秦音语气太冲。 裴璟辞顿觉难堪,他现在身份今非昔比,早就忘了被辱骂嘲讽的滋味。 当即也脸色一变:“总之,赶紧把视频删掉。” “别总胡闹,给大家带来麻烦。” 秦音冷笑:“我总胡闹?” “我不删视频是胡闹,那么他们聚众霸凌算什么呢?” 裴璟辞眉头紧锁:“棠棠好歹是你妹妹,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用得着那么认真?” “小音,你怎么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秦音真被气笑了。 她也受够了! 不管她受了多大委屈,在他们眼里,就是她玩不起,是她斤斤计较。 然而现在,她不伺候了。 “裴璟辞,你喜欢心疼你的棠棠妹妹那就继续,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们分手!” “我嫁人了,你被甩了。” “是我嫌你恶心,不要你了。” 秦音一想到前世她入狱,他们却在订婚宴上谈笑风生。 便只觉自己可笑。 这一世,她再不愿跟他有任何牵扯。 “秦音,你疯了!我不同意!” 裴璟辞难以置信,秦音对他能有这么决绝的时刻。 “你没资格反驳,裴璟辞,是你先出轨的。” “秦音,我没……” 电话那端传来忙音。 裴璟辞脸色难看,心口好似瞬间空了一块。 他竟然被甩了! 裴璟辞心梗不已。 他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娇滴滴含泪的君棠月:“棠棠,你姐知道我们有私交?” 他对君棠月一向有分寸,自认为是替君司煊多照顾个妹妹。 但怕秦音吃醋,一向悄悄给她带份跟秦音价值一样的礼物,久而久之也会对君棠月更宠溺。 这段关系,他不是故意一直隐瞒。 但却一直瞒下去了。 君棠月无辜地眨眨眼:“璟辞哥放心,我没说出去过,大概是姐姐最近太敏感了,才会误会。” “我会帮你解释的。” “嗯,你大哥总夸你很乖,从不说谎,我信你。” 他皱眉,下次见到秦音,他得想办法好好跟她解释解释。 有君棠月解释,秦音一定会理解原谅自己的! 第28章 识破,君棠月你撒谎撒够了吗? 舆论发酵了好几天。 君家几个哥哥找遍关系砸钱,终于将牵涉到君棠月的黑料都压了下去。 期间,裴璟辞也动用了关系网。 他们都猜到是谁发的视频,一时间对秦音的意见更大了。 君司钰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根本不愿出门。 君家人觉得奇怪,但君司钰一向不学无术,他能静下来不蹦跶,大家都很欣慰。 在君母精心照料下,君棠月的伤恢复得很快。 转眼到了君司钰的生日。 “小五最近越发没规矩了,今天是他的生日,总该出门与大家吃个团圆饭吧。” 君司煊西装革履,身影清竣挺拔,眼眸深邃地望向二楼,面露不耐。 君家每年都会为君奶奶举办生日宴。 早年间君爷爷医术精湛,为不少世家贵族的大人物治过病。 是以,每年都会有不少帝都名流齐聚君家。 而君司钰的生日,自然比不上君奶奶的大寿以及君家外在的面子重要。 “大哥,你别怪五哥,五哥兴许只是那天吓坏了。” 君棠月上前,身姿柔弱地安抚着君司煊道。 然而眼底的怯懦与不安让人忍不住心疼。 君司煊黑曜石般的眸子瞬间泛起慑人的冷光:“又是秦音干的?” “她简直顽劣不化,不仅害你被打,还故意污你名声,哪有做姐姐的样子!” 君棠月眼眶微微湿润,倔犟咬唇,轻声道:“大哥,姐姐只是还在生气……” “我知道她不是有心的。” 一旁坐在沙发的四哥君司瑾突然抬眸,深沉的目光扫过君棠月。 但一闪而逝,很快收回。 君司煊冷笑:“棠棠,你别替秦音说话。” “她一个小偷,就该在外多吃点教训!” 不过他心底有些意外。 他已经故意在各行各业封杀秦音,秦音竟还没回家认错的征兆。 据棠棠所言,她还去宋家宴会,拿到了“金融峰会”的邀请函。 呵,难不成她还想去峰会针对棠棠? 他绝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 二楼。 君棠月抱着为君司钰准备的围巾礼盒,敲响了他的门。 她观察过秦音每年会送给君司钰的围巾。 不过是一条自己织的围巾而已,根本不值钱。 围巾上绣着一个小卡通人物,她于是便特地在网上买了一条手工织的围巾。 特地加了点钱交代店家,绣一个卡通人物上去。 君司钰颓丧的低嗓暴躁传来:“谁啊?都说了老子今天不过生日,听不懂人话?” “滚,别打扰我!” 君棠月脸色刹那煞白,咬唇委屈道:“五哥,是我,棠棠呀。” 房内的人似乎一顿。 君司钰语气缓和了些:“棠棠,进来吧。” 君棠月打开门,发现向来不学无术的五哥满屋子摆满了金融相关的书籍。 他顶着两个熊猫眼,还穿着短袖,正在杂乱的书堆里做题。 见她进来,回首扯开一抹笑。 视线落在她怀中抱着的礼盒上。 “五哥,祝你生日快乐哦。” “这是棠棠为你准备的礼物,每年都有。” “天气冷了,你要多注意保暖。” 说来也奇怪,每年君司钰生日这几天,都会降温。 连她都裹上了大衣。 围巾虽不贵重,但却最实用。 君司钰起身,走到她面前,眼底泛起亮光,打开礼盒。 但却在看见围巾的瞬间,眼底的亮光蓦然散去。 他伸手翻开,视线落在卡通图案上。 卡通图案是单面的,而且绣法比起从前粗糙了极多。 这条围巾根本不是君棠月绣的。 他想起墨亦琛脖子上那条熟悉的围巾,那条……才是本该属于他的。 是小音亲手给五哥织的。 那些繁复的针法,她要熬多久才能织好呢。 君司钰呼吸一窒,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有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心脏好似瞬间被捏碎。 他抬眸,眼底血丝缠绕,随即他当着君棠月的面一把将围巾扯碎。 “嘶拉”一声,围巾被撕成两半。 “五哥!你干什么?” “这是我花了两个月亲手为你织的呀。” 君棠月想要阻止,却被君司钰反手一把推开。 君司钰嗓音嘶哑。 对她勾起嘲弄的笑:“君棠月,你撒谎撒够了吗?” “这条围巾根本就跟从前的不一样。” “你骗了我!” “这几年的围巾是小音为我织的对不对?” 君司钰盯着君棠月,三观碎掉。 他曾宠溺有加,最诚实善良的亲妹妹。 竟骗了他好几年。 并且事已至此还在撒谎。 君棠月愣住,随即泪眼涟涟:“五哥,你在说什么呀?棠棠怎么听不懂。” “这围巾就是我一针一线亲手织的呀,你看……棠棠的手都被戳破了。” 楼上的动静将君母引来。 她进门就看见地上破碎的围巾,前几天她还看见棠棠坐在病床上都在兢兢业业为这条围巾收尾。 为此,还戳破了手指。 君母见君棠月哭了,上前就狠狠将君司钰推开,劈头盖脸责怪:“小五,你怎么能欺负你妹妹?” “她为你挡凳子伤了腰,在病床上还念着你生日,为你织围巾伤了手,你竟敢吼她?” “这个生日你爱过不过,现在就去跪祠堂。” “我没让你出来,不准出来一步!” 君棠月委屈地咬唇,眼底弥漫上雾气:“妈,是五哥误会了。” “这条围巾真的是棠棠织的,不是姐姐……” 林妈适时出现,也对君司钰解释道:“五少爷,这条围巾真是棠棠小姐为您一针一线织出来的呀。” 这些话,彻底点燃君母的怒气。 “小五,你魔怔了。” “竟还想着秦音那小灾星,棠棠为你做那么多还不如喂条狗。” 君司钰冷笑,大冷天就穿着一件黑体恤往外走。 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再给君棠月。 心揪成一团,空洞洞地冷。 他行尸走肉般走出房间,与几个哥哥擦身而过也没反应。 君母看在眼里,激动地拍桌子:“反了反了!” “一个秦音,真要把我们家搅得天翻地覆才罢休吗?” 君棠月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委屈地蹲下身拾起破碎的围巾:“五哥,五哥……到底怎么了?” 君司澈俯身安抚地拍拍她的头,脸色愈发阴郁:“都怪秦音。” “她要不回君家,我们棠棠便不必受那么多委屈。” 明天奶奶生日宴。 秦音肯定会来,他得再好好教训教训她! 第29章 使心眼儿,把夫人卖了,她都还不起 这几天,秦音用九行诡针墨亦琛针灸。 成效果然提上来了。 但她还没忘将赚钱放在第一位。 前世的经历让她打心底地自卑,亲情不可靠,感情或许是深渊。 只有她自己强大了,她才能掌控命运。 “墨总,大事不好了!” “夫人将后院您的天价绿植都铲了,种了一堆叫不出名字的杂草,这会儿正在那浇水呢。” 周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裤腿上还沾着泥。 他真想再告个状,夫人不仅铲了您花天价购买培植的贵重绿植。 还把您的御用助理我叫去当苦工,让他跟头牛似的在泥地里挖呀挖呀挖~ 但一想到秦音那双澄澈的眸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模样…… 周诉打了个寒颤,默默承受下去。 墨亦琛指尖微抬,手指纤长而匀称,像上帝精心打造的艺术品。 此刻,正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男人眼眸清冷,形容清隽,气质华丽优雅,慵懒勾唇: “亏了多少钱,给秦音记个账。” 这几天,秦音除了晚上在房里给他针灸,人已经忙得影儿都快没了。 他倒是想看看,小作精一天天在忙些什么。 “介个嘛,我粗略算了一下,八千万打底。” “把夫人卖了,她都还不起。” 周诉老实巴交道。 作为一名合格的总助,谁给他开工资,他还是看得清的。 只是可怜了夫人,又要背上巨额欠债了。 墨总分明看过夫人的资料。 知道夫人缺钱,给副卡还故意限额,这不妥妥腹黑狗男人嘛。 啧,怎么突然有点同情夫人了呢? “开个单据给她。” “既然爱钱,多点欠债,她赚钱才更有的动力不是么。” 墨亦琛穿着黑色衬衫,领口微乱,衣袖挽起,深色让他显得分外清绝幽戾。 “……”周诉:想见你媳妇儿就直说。 黑衬衫战袍都穿上了,墨总心眼儿还挺多。 周诉乖乖开了个单据去找秦音。 很快,秦音就出现在书房门口。 少女手里拎着一张欠费单据,扒拉着门缝,笑得一脸曲意逢迎。 小姑娘鼻尖都是脏兮兮的泥渍,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有种运动后的健康红润。 “墨先生,我还没找你要医药费,你倒是先跟我算起账来了。” “是不是太不地道了点?” 秦音步入书房,浑身脏兮兮的。 她知道墨亦琛有严重的洁癖,果然自己越走越近,她看见墨亦琛的眉头越皱越紧。 少女勾唇,眼底恶劣骤起。 墨亦琛蹙眉,身子往后靠了靠,扫过秦音的视线饶有兴致:“不地道,又如何?” 秦音挑眉,继续靠近。 她柔软的指尖干净粉糯,突然故意划过墨亦琛黑衬衫微微敞开的胸膛: “不地道,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纤细的指腹软而轻地掠过,墨亦琛小腹一紧。 最近,随着针灸频率的提高。 他偶尔会不自觉地浑身燃起无名火。 秦音在的时候尤盛。 让他忍不住怀疑秦音是不是在给他用药时做了手脚。 “什么惩罚?” 墨亦琛伸手狠狠捏住秦音作妖的小手。 眼底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与纵容。 “墨亦琛,我跟你做,你撕了这张欠款单据如何?” 秦音贴上他的耳畔,暧昧气息轻吐,长而卷的睫毛轻轻扫过墨亦琛的脸颊。 那一瞬,墨亦琛心跳蓦然加速。 心口酥麻,被秦音蹭过的脖颈更是泛起薄粉。 他大掌覆上秦音的腰,狠狠一掐,好似想将她揉进肉里,嗓音嘶哑: “秦音,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被她故意整蛊的次数太多。 他已经不信她这张只会花言巧嘴的小嘴了。 “墨先生怎么能不信我呢?” “这让人很挫败呢。” 秦音挑眉,趁机圈住墨亦琛的脖子,在他脖颈间轻蹭。 她注视着他这张破碎的修罗面容,越看越心动。 干脆利落地在他眉眼间亲了一口。 “吧唧”一声。 在书房内响起。 好似瞬间击溃了谁的心防。 墨亦琛恍惚了一瞬,就见秦音已经贴着他的耳尖,轻轻一蹭。 少女娇气恶劣一笑:“不过,墨先生猜对了呢。” “我说的跟你做,是做药膳!” “不贵,一百万一碗汤。” “墨先生买吗?” 秦音环住他的脖子娇滴滴道。 有了经验后她很会把控跟墨亦琛相处的分寸。 男人,放养一会儿,再死死黏他。 忽远忽近。 会让他欲罢不能。 墨亦琛默了默,将秦音纤细的手腕扯开,淡漠地扫了她一眼: “做完这些药膳,墨园也就容不下你了。” 他很清楚,在相识的第一天她就说过。 她赚够了钱,能在外边安家后,就会走。 秦音点点头:“嗯,做完这些药膳。” “治好你,我就离开墨园。” “到时候,墨总会想我吗?” 秦音顺势故意再次贴近他道。 她当然不会走,但她不会告诉墨亦琛。 墨亦琛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似笑非笑地再次将她扒离:“不会。” “秦音,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 警告的话脱口而出。 秦音却直接当耳旁风。 她装模作样地不再贴上去,坐到了书桌对面。 小姑娘严肃地对上墨亦琛深邃的瞳眸: “墨总,那离开前,能不能给我一次。” 墨亦琛见她严肃的表情,态度也认真起来。 然而,小姑娘根本正经不过几秒。 男人沉眸,咬牙切齿:“秦、音!” 秦音歪了歪小脑袋,笑靥如花: “嘿嘿,我在呢~” “……”墨亦琛只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痒痒的,却根本挠不到。 —— 地下室。 秦音正在做美颜霜,她在墨园楼下开辟了一个小型实验室研究医美产品。 手机突然响了。 她瞥了一眼,意料之中地接起。 “爷爷,您身体好些了吗?” 君爷爷原名君临厦,年轻时是帝都有名的中医教授,为不少身份特殊的权贵治过疑难杂症。 也是他在四年前不顾君家父母的犹豫,坚持将她接回君家。 但他老了,身体总不好。 即便医术精湛,也抵不过衰老的摧残,他极少住在君家,几乎都在疗养院的无菌病房内休养。 君家子孙被明令禁止,无大事不可叨扰君爷爷休养身体。 “小音啊,明天是你奶奶的寿宴,我知道她一直对你有偏见,但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爷爷希望,你能来。” 君爷爷嗓音苍老,难掩疲惫。 秦音忍不住心疼,她正好新研究了个针法需要向爷爷讨教,便点点头:“爷爷,我会来的。” “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30章 忍太久,发疯后,果然爽多了 君家别墅。 寿宴即将开始,帝都各大名流聚集,是君家人每年最荣耀的时刻。 是以,每个人都严正以待。 君棠月坐在梳妆台前,今晚她身着一条香奈儿高定礼裙。 雪白的裙摆将她衬得如公主脱俗貌美。 但她眉眼间始终凝着一抹愁色: “妈,五哥已经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了,您就原谅他吧。” 君母夏琳也很愁。 她生的五个儿子中,就小五最跳脱,但也最有烟火气。 虽不学无术,但她已经有儿子事业有成,并不指望小五多出息。 从前他总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现在却好似一夜之间转了性。 沉默寡言,还神神叨叨针对棠棠。 她皱眉,冷冷吩咐林妈:“去告诉小五,回房收拾一下,出来待客。” “别让旁人觉得我们君家失了礼数。” 君棠月勾唇,依赖地倒进君母怀里:“妈,您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君母顺势回抱住君棠月。 却被她这句话弄得有些恍惚。 脑海中一闪而过秦音冷漠的眼神,她真的是个好妈妈吗? “棠棠,秦音来了吗?” 君母突然问道。 君家所有人都清楚,君奶奶的寿宴,连君爷爷都会来。 作为君家的一份子,秦音再任性,也得听君老爷子的话,回君家。 闻言,君棠月眼底闪过一丝冷。 她眼底泛红,轻轻捂住心口,似乎有些喘息不得:“妈,姐姐……姐姐应该……” 君母赶紧扶住她,紧张地叫家庭医生过来。 “对不起棠棠,是妈不好,秦音害你受伤,我只是提了她你就犯心悸。” “这要是见着她,恐怕……” 君母脸色一变,转身吩咐了佣人几句。 —— 别墅花园,人流涌动。 一辆高调炫酷的布加迪威龙飙到君家大门口。 秦音下车,身材秀致婀娜,一双杏眸冷傲灵动中颇有几分勾魂摄魄之态,清傲如凌霜的红玫瑰。 冷艳,清贵。 她穿着一条黑色小礼裙,长发卷出大波浪,大红唇微抿,慵懒明艳,如寂夜中缓缓走出的矜傲黑猫。 但刚要进门,却被保安拦住。 “站住,你谁啊?有邀请函吗?” “这里是君家寿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配进的。” 保安说着,扫了一眼布加迪威龙里的司机周诉。 脑补秦音不过是个高门大少的玩物。 秦音挑眉,这保安她认识。 是林妈塞进君家的侄儿林四,一向狗眼看人低。 少女美眸流转,甜笑不减:“哟,这么嚣张,最近认了二郎神当主子?” 林四一愣。 这嗓音,怎么这么熟悉? 但那个人根本不可能再出现在君家啊! “操,你敢骂我是狗?” 林四眼底浮现阴狠,他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最看重面子。 “哟,直肠通大脑的单细胞生物居然听得懂人话?” “真稀奇呢。” 秦音慵懒地抬手用细嫩的指尖绕着颊边垂落的发丝,一双杏眸却极冷。 这次,林四对上秦音的眸。 瞬息间,他倒吸一口凉气:“你是秦音?” “怎么可能,秦音就是个丑八怪,懦弱的软蛋货色。” “你嘴这么毒……不可能!” 秦音眉梢半敛,让少女左眼下眼睑处的一颗小泪痣映入众人眼帘。 她媚艳冷姿,与秦音分明是同一张脸,却更美更肆意张扬了。 林四嘴张大,如吞鹅蛋。 习惯性对秦音呵斥道: “就你,还敢来君家!” “还敢骂老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四咆哮道。 “啧,别说当面骂你,你要耳背,我还能免费刻你碑上!” “至于你是谁,你家户口本翻开就是动物百科,畜牲罢了,你炫耀个王八?” 秦音冷眼睨他。 好似在打量一个跳梁小丑。 林四心态崩了,他从不知秦音竟然这么伶牙俐齿。 分明从前在君家是任由下人们欺负的。 林妈不把她放在眼里,其他佣人更默认秦音也是君家的免费女佣。 她现在拽什么小姐身段。 一个小姐身子丫鬟命的卑贱货色而已。 “贱人,赶紧滚。” “关门。” 林四想起昨天林妈的吩咐,赶人更积极了,他故意按下车挡杆降落键。 秦音站的位置刁钻,要是车挡杆落下,她必然会被击中头部。 秦音身形笔直。 对君家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态度,早已习惯。 前世她被裴璟辞游说离婚后,回君家,却被君家全家人拒之门外。 说她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 被一个残疾毁容的男人玷污过的女人,回到君家只会给家人带来晦气。 她在雨夜哭着跪在大门口,只有大哥君司煊撑着伞走出来。 秦音期待地仰头。 君司煊却突然踹了她肚子一脚,指了指君家侧门处的狗洞道:“秦音,你这种人想回君家,只配从狗洞钻进去。” 秦音难以置信地摇着脑袋,眼泪和嘴角喷出的血疯狂往下溢: “大哥,我们是亲兄妹啊。”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痛到眼泪都流不出了。 只觉死亡也不过如此。 君司煊的眼神,却如看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我君司煊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棠棠。” “爬吧。” “爬进去,你就还是君家人。” 前世的她无力地躺在雨泊中,心悸到快要死去。 可还是被君司煊扯着后脖子,拎到狗洞旁。 “秦音,你不是喜欢做君家人吗?” “怎么,你就这点诚意?” 她被推着,几乎是被西装革履身姿矜贵的君司煊撑着伞高高在上地踹进狗洞。 她满身泥泞,君司煊纤尘不染。 心碎那一瞬。 她多希望从未回过君家。 思绪回笼,秦音眼底升起浓烈的冷怨。 在车挡杆落下时,她飞快上前,一把扯过林四的后脖子,扔到车档杆下。 车挡杆精准劈在林四的脑袋上,一时间鲜血淋漓。 他捂着脑袋想跑,却被秦音抬起一脚,生生踹断腿骨。 只能任由车挡杆继续往下,碾过他的头皮。 “啊啊啊啊!” “救命!来人啊,秦音疯了!” 秦音站在一旁,冷淡勾唇:“是啊,我早就该疯了。” “君家,若不是爷爷邀请,我还真不屑踏进一步。” “进去的每一步,我都感到无比恶心!” 君司煊刚接完一个商务电话。 走到门口准备迎来迟的宾客,就见秦音将人提着故意压在车档杆下。 张狂霸道。 简直就是一妥妥恶徒土匪。 他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近,眉目阴鸷地掐住秦音的手腕: “秦音,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连奶奶的寿宴都想故意搅毁?” “就你,也配做君家人?” 秦音美眸悠转,视线落在笔直挺拔的君司煊脸上,反手就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巴掌声,掷地有声! 君司煊目光瞬间阴郁到极致。 他咬牙,顶了顶后槽牙,浑身寒焰:“秦音,你要造反?” 秦音冷静地挣脱他的手,后退两步:“君司煊,收起你惺惺作态的教唆姿态。” “再管我,我连你一块砸!” 她忍太久了,再不发泄,要憋坏了。 发疯后,果然爽多了。 第31章 五哥忏悔,她永不原谅!爷爷撑腰 秦音这一巴掌,扇在了君司煊的尊严上。 君司煊站在原地,俊脸无温,冷淡幽邃的黑眸此刻如同淬了寒冰一般,冷彻刺骨。 “秦音,你最好祈祷你能一直相安无事待在墨家。” 他嗓音宛如覆上一层寒霜。 “你滚吧,君家容不下你这种叛逆无耻的小辈。” 他走近她,扬手,手背青筋暴起。 但在对上秦音那双毫无感情,冷漠到极致的眸子时,他瞳孔一缩,指节微颤。 那一瞬,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仿佛对不起过秦音? 分明,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先打了自己。 他敛眸,最终收起手,冷声驱赶。 秦音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掩不住堕落懒倦的暗光。 没意思,很没意思! 她勾唇,笑意不达眼底:“我是应爷爷邀请过来的。” “你确定要赶走我?” 君司煊皱眉,不耐烦地转身:“秦音,你以为进了寿宴,你就能比得上棠棠吗?” “你做一次小偷,一辈子都是小偷!” “我会命人盯紧你的。” 秦音漫不经心地卷着颊边的发。 看似不在意,实则眼中戾气浓郁。 小偷,多么让她熟悉的一个词啊。 可真正的小偷,从不是她! 只是无人相信罢了。 重来一世,谁也休想让她重背前世背过的锅! 她冷笑:“那就走着瞧。” 秦音刚踏入君家,再次被人拦住。 林妈擦着头顶的汗,气喘吁吁,对秦音扬起恶毒得逞的笑: “秦音,夫人吩咐,为了棠棠小姐的安全,你不准踏入君家一步。” “现在,你赶紧滚……啊!!” 林妈刚洋洋得意地说完,老腰突然就被人一脚踹中。 君司钰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眼底缠血丝。 他几乎是用尽全力踹中张妈的老腰。 此刻身形削瘦地站在秦音面前,好似一阵风吹过,他就会倒下的虚弱。 他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从前他最怕黑,更怕祠堂里夜晚的阴森。 但他顽劣,闯了祸总爱拉着秦音背锅。 秦音曾替他在祠堂跪过五天五夜,整个人脱水晕过去,是张姨找到她喊了急救车,君家人才知道君司钰居然这么过分。 他后来虽被惩罚了,但他再被罚,还是会忍不住悄悄拉着秦音,求她帮自己受罚。 但,跪在祠堂的这一天一夜。 他才明白,原来这些罚是如此难捱,祠堂里阴森黝黑的夜,又冷又刺骨。 可秦音,曾替他熬过好多个受罚的冷夜。 他红着眼死死盯着秦音,嗓音嘶哑:“小……”(音) 怕她生气,他哽咽,重新道:“秦音,从四年前开始,每年我生日当天都会出现在我房门口的卡通围巾,是你送的,对吗?” 君司钰眼底黢黑,黑体恤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随时摇摇欲坠。 “君司钰,这很难猜吗?” 秦音轻掀眼皮,懒懒看了他一眼。 对他的一举一动,心碎的模样,目眦欲裂的状态,都无动于衷。 太晚了。 知道了又如何呢? 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是啊,这么明显,可我根本没注意过。” 四年前被“君棠月”送亲手织的围巾。 四年前秦音回家。 他只以为是棠棠因为秦音的到来感到不安,所以对他越来越好…… 他根本不知道,他拿着礼物兴高采烈去感谢棠棠时,君棠月会撒谎! 这一切,太荒谬了。 君司钰绝望地闭上眼,呢喃出哭腔。 “小音,对不起。” “小音,我们回家吧,五哥再也不贪玩,五哥努力上进,五哥……” 他想上前,却见秦音已经冷漠地与他擦身而过,直接进了后花园的寿宴现场。 对他的忏悔,她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心痛,如绞! 君司钰宛如一缕孤魂,缓慢地跟在秦音背后,恍惚地进入会场。 —— 君奶奶坐在主座上,来往的宾客敬她是长辈,都纷纷上前问候。 寿礼更是流水一般送上来。 君家老四君司瑾陪伴在君奶奶身边喝着茶,他最近忙的案子有点多,头疼病又犯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将茶杯搁置在一边,皱眉训斥道:“这茶是谁泡的?” “苦涩未有回甘,我上好的大红袍就被你们这么糟蹋?” 君司瑾是金牌律师,在帝都有着“铁律大神”的称号。 他在法庭上杀伐果断,只要是他接下的案子就没有不胜诉的。 男人穿着墨色高领毛衣,黑色西裤,米白色的羊绒料大衣衬出物主的清隽幽冷。 他双臂随意搭在沙发两侧,浑身上下都是自小养尊处优的优越矜傲。 佣人紧张上前,解释道:“四少爷,这茶是新来的贡茶师傅精心泡的,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宫廷书籍里一比一复刻……” 君家佣人都清楚,五少爷不学无术好说话,但四少爷高冷挑剔不好伺候。 且脾气还不好。 私下里大家都调侃四少君司瑾是把法院里严肃挑剔那一套放进了日常生活。 他对任何事情细节的挑剔度简直令人发指。 君奶奶闻言,也忍不住尝了一口茶。 下一刻,她赶紧吐出茶水,面色冷下来:“什么贡茶师,就这种水平。” “之前给我们家泡茶的茶师呢,把他找来,给宾客们露一手。” 佣人们吞吞吐吐。 管家愁眉苦脸上前:“老夫人,秦音小姐出嫁当天,茶师便突然辞职了……” 君奶奶脸色难看,怒道:“这个小灾星,离开就离开,克得我们家最好的茶师都走了,实在可恨。” 君司瑾神色难辨,墨黑的瞳仁冷冰冰的。 他一向挑剔,没了熟悉的茶水,只觉头疼病更严重了。 他扶额,揉揉眉心:“去找。” “君家所有佣人在我这里都有法律备案,现在就去把他请来,出十倍工资。” 吩咐完,他这才转头安抚君奶奶道: “奶奶,您今天生日,不要为不值得的事影响心情。” “您既然认准了那茶师泡的茶,孙儿一定让您重新喝到那个味道。” 君奶奶满意地点头:“小四啊,还是你贴心孝顺。” “才不像秦音那小灾星,没品无耻就算了,还不尊孝道!” “小五最近也神神叨叨的,让我这老婆子头疼得嘞……” 她话音刚落。 就见秦音挽着一位老者的手臂,恭恭敬敬有礼有节地扶着老者走来。 君老爷子杵着麒麟雕花拐杖,头发花白,状态苍老疲惫,但一双眼却澄澈分明。 他嗓音沙哑不掩威严:“谁说我家小音不孝顺了?” “老婆子,我不在家,你又倚老卖老欺负我家小孙女?” 第32章 寿宴风波,终于轮到五哥保护你啦 君爷爷步伐缓慢,但每一步都裹挟着慑人的威压。 君奶奶脸色一变:“老爷子,你这是什么话?” “我家孙女,自然是被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她从未认可过秦音的身份。 在她眼中,君棠月的福星命格和她陪伴自己那么长的岁月,足以抵消她对秦音的愧疚感。 秦音流落在外十几年固然可怜。 但她的棠棠在秦音回家后不得不让出她本该所得的所有一半,让她更心疼。 君老爷子瞥了君奶奶一眼,今天是君奶奶的寿宴,他不便与她多掰扯。 今晚,只要一家人和和气气过完。 他就能放心回疗养院了。 君奶奶比君临厦小九岁,身子骨还很硬朗。 此刻穿着刺绣旗袍,珍珠项链流光溢彩,衬得她端庄优雅。 她对着故意压轴出场的君棠月招招手,笑得一脸慈爱: “棠棠,过来,坐奶奶身边。” 白色很衬君棠月,她身材偏纤瘦,又有柔弱病态美加持,整个人温柔纯真感十足。 莫名就会勾起人的保护欲。 她提着裙摆走近,面上漾开纯真温暖的笑,像个小太阳一般扑向君奶奶。 君棠月撒娇地勾住君奶奶的手腕:“奶奶,抱歉我来晚了。” “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寿礼呀?” 君棠月与秦音是异卵双胞胎,眉眼生得一点都不像。 君棠月的颜值更是及不上秦音,但她这次剑走偏锋,将自己塑造得娇气清纯。 与秦音冷艳高贵如暗夜黑猫的形象形成极致反差。 君奶奶笑容慈祥,宠溺地拍了拍君棠月的头:“傻瓜,棠棠给奶奶准备什么礼物,奶奶都喜欢。” 说着,她瞥了一眼秦音。 虽然她不喜欢这个孙女,但明面上她确实是君家小姐。 当着一众尊贵宾客的面,她自然不能厚此薄彼。 “秦音,你给我准备的寿礼呢?” 她看到秦音空空如也的双手,心底有些不悦。 君家儿女都有出息,每个人每年为她准备的寿礼都价值不菲。 但秦音每年准备的,都是极其寒酸的手工礼品,让她觉得十分拿不出手。 君家对小辈从不吝啬,未毕业前每个月的生活费都很丰足。 但秦音还是敷衍地准备手工,让她觉得秦音根本不尊重自己。 只顾把那笔不菲的生活费给自己花光了。 “不急,还没到。” 秦音淡定道,不急着献宝。 她对君奶奶的态度很微妙,但她到底是长辈,是君爷爷的原配妻子。 她来寿宴,确实不能空手而来。 君奶奶撇撇嘴,猜到秦音肯定怕准备的寿礼太寒酸,出丑。 便满意地对君棠月一笑:“棠棠,让奶奶先看看你准备了什么。” 君棠月乖巧点头。 很快,林妈一瘸一拐地抱着一个长条形的精美檀木盒上前。 “老夫人,这匹真蚕丝刺绣布料可是棠棠小姐花了好大的心思才从一位收藏家手里换来的。” “她知道您喜欢穿旗袍,最爱苏绣,更是对华绣的非遗传承十分看重。” “这匹苏绣可是聂风荷大师的关门之作,有价无市的!” 林妈拍马屁一绝。 而君棠月为了讨君奶奶开心确实花了大心思。 众所周知,君老太太的喜好不过是苏绣与珍珠。 她年轻时候是江南水乡的大户小姐,对苏绣有着近乎变态的痴迷。 今天她寿宴。 投其所好者甚多。 她收到的苏绣孤品,古董绣品,上好珍珠 无数。 但“聂风荷”这个名字一出。 连不少贵胄太太们都忍不住凑上来,想要观摩一二。 这极大满足了君奶奶的虚荣心。 她大手一挥,让林妈打开檀木盒,给大家仔细观摩欣赏。 “嘶,君家大小姐果然有眼光,不像某些乡下出来的野鸡,怕是连聂风荷大师是谁都不知道吧。” “这绣功精绝,不愧是苏绣之神聂风荷的收山之作,可惜她不再绣了,要是她有个徒弟继承她的手艺就好了。” “太美了,这居然是苏绣中难度最大的双面绣,正面是聂风荷最擅长的荷花,够经典,背面竟然绣着林间小鹿,寓意福禄安康呀! 君家小姐实在有心。”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性子急,谁愿意熬个好几年去学一样随时会被机器取代的技术啊,何况这苏绣精细着呢,稍有不慎就容易绣坏,一般人还真没那耐性!” “苏绣虽是非遗,但可惜越来越少的人能欣赏到它的美,现在大家都关注时尚潮流的国外大牌衣服,哪还懂得欣赏本国文化的美。” “呵呵,国外某些大牌不还是抄袭我们国家的文化去卖……” 在场的不全是名流贵胄,素质高低都有。 但无一不惊叹于这匹苏绣布料的绝美。 林妈抱着布料在人群中转了一圈,缓缓来到秦音的身边。 她走路一瘸一拐,老夫人一早就注意到了。 碍于宾客太多,她忍住没问。 “啊,这可是棠棠小姐为老夫人贺寿的苏绣,秦音……你竟然把它弄坏了!” 一声尖叫打破觥筹交错的氛围。 众人看过去,只见林妈摔倒在地,苏绣布匹撕裂在地上。 秦音的高跟鞋离布匹只有一寸之隔。 乍一看,分明就是秦音的高跟鞋划破了布匹。 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去划破布匹呢? “秦音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嫉妒棠棠小姐得老太太宠爱,怕棠棠小姐的贺礼超越你,抢走你风头!” “但你也不该趁我不小心摔倒,故意用高跟鞋划破苏绣布料啊……” 林妈的话,直接点燃了君老夫人的怒火。 她拍案而起,拿去一旁滚热的茶盏就扔向秦音,怒不可遏:“秦音,你这灾星!” “这可是聂风荷的收山之作,我把你卖了你都赔不起,你欠棠棠的,要怎么还?” 秦音就要利落躲开。 可一道黑色高瘦的身影突然扑过来,将她遮得严严实实。 她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闷哼。 滚热的茶水竟全泼在了君司钰的后背上,大冷天,他穿的却是短袖体恤。 后背赤红灼烧,君司钰疼得冷汗直冒。 君奶奶也懵了,尖叫:“小五!!” “怎么会是你,你干嘛要替这小灾星挡茶盏,快……快叫家庭医生啊!” “我的孙儿呀,你可不能有事。” 君司钰护着秦音,知道她现在不喜欢自己,刻意与她拉开些距离。 高瘦少年低眸,嗓音沙哑:“小音,这次终于轮到五哥保护你啦。” 他颤抖咬唇,冷汗顺着下颚线往下滴,低眸盯着秦音的眼神却执拗又真诚: “别皱眉,五哥不疼。” 秦音推开他,眉梢未解:“君司钰,我没担心你。” “是你自己冲上来的。” 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即便君司钰没有冲上来,她也能躲开。 但他替自己挡了,是想偿还什么吗? 君棠月眼泪汪汪地上前,心疼地去牵君司钰的手:“五哥……五哥你没事吧?” 君司钰却狠狠甩开君棠月的手,冷冷对上她无辜担忧的小鹿眼,眼神复杂且破碎: “君棠月,又是你做的对不对?” 君棠月难以置信地捂唇,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她仿佛被吓到一般后退两步,眼眸通红:“五哥,你在说什么呀?” “棠棠不懂……” 第33章 但她嘴巴还会撒谎,可怕得很! 君棠月一哭,大哥君司煊三哥君司澈四哥君司瑾纷纷上前,将君棠月往身后一护。 大哥君司煊眼神谴责又冰冷:“小五,你又在不分青红皂白污蔑棠棠?” “秦音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竟让你成了她戕害亲人的帮凶?” 君司煊嘴唇轻抿,刀削一般的脸庞,眼神凛冽冰冷,含着薄怒。 他的脸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对秦音也更失望了。 在他眼中,秦音性情恶劣粗鄙,会因为嫉妒棠棠撕裂她送给奶奶的寿礼一点都不奇怪。 倒是小五,最近越发疯癫了。 三哥君司澈脸色冷沉,目光寒凉。 他上前一把拎住君司钰的脖领子,狠狠晃了晃:“小五,你为秦音受伤,她这白眼狼记你一分好了吗?” “醒醒吧,棠棠为你挡了一凳子,到现在腰都还没养好,可你在做什么?” “你竟然怀疑她?你还是个人吗?” 四哥君司瑾冷肃地站在一旁。 他淡而冷的目光如刀光扫过君司钰:“小五,你为什么会怀疑棠棠?” 他是金牌律师,极其注重细节。 任何人动机失常,都能追溯到原因。 君司钰沉眸,后背的烫伤蚀骨,他还是努力保持理智站稳,颤抖着唇瓣道: “因为君棠月根本不是我们看起来的那么单纯。” “她虽心脏病缠身柔弱不能自理,但嘴巴还会撒谎,可怕得很!” 三哥君司澈低笑一声:“噗呲。” “小五你可真会开玩笑,棠棠是我们家最诚实的小姑娘。” “你说她会撒谎,不如说母猪会上树!” 君奶奶叫来的家庭医生很快到来,赶紧上前扶住君司钰。 高瘦少年宛如一张纸片薄弱,满脖颈冷汗,脚步虚浮,脸颊浮现不正常的霞红。 家庭医生伸手覆上他的额头,皱眉道:“五少爷发高烧了。” “灼伤也是高热,极有可能引发炎症,必须立刻去医院!” 三个君家哥哥了然:原来是小五发高烧,烧糊涂了,才会说胡话! 君母夏琳捂着唇哭着上前:“小五,是妈不好,妈不该罚你跪祠堂一天一夜……” 君奶奶一听,脸色难看起来。 教训儿媳道:“夏琳,这大冷天,小五昨天生日,你竟让他跪祠堂一天一夜?” “你存的什么心,是想害死我家小五吗?” 夏琳脸色苍白,委屈开口:“可从前小五跪三天三夜,也没事的啊……” 她大意了,昨晚那么冷,怎么能让儿子在生日当天受这种苦? 她扶住君司钰便要道歉:“小五,妈对不起(你)……” 可君司钰却挣扎着推开夏琳,干裂脱皮的唇不正常地颤抖。 他嗓音沙哑带着不可控的哭腔:“奶奶,妈……从前跪祠堂的人不是我!” “都是小音替我受罚的,我有罪!!” 他合眸,只觉心快要碎掉。 君家众人这才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一旁慵懒抱胸,冷眼旁观君家闹剧的秦音。 她眼神冰冷,见众人看向自己,少女唇角勾起冷淡弧度:“他烧糊涂了。” 短短几个字,否认了她曾为君司钰替罪罚跪的无数个冷夜。 她不再是君家人,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忏悔。 君司钰到底没熬住,晕了过去。 他被趴着抬走,寿宴还得继续。 君奶奶重新坐回主座,手里拎着那块恰好被撕裂了图案的苏绣布帛,脸色难看。 她是真心喜欢苏绣,更仰慕聂风荷大师的手艺。 在她眼里,这块布帛不仅是寿礼,更是一件艺术品。 秦音弄坏它,是暴殄天物,更是故意挑衅君家权威,给她难堪! 她质问:“秦音,你弄坏了棠棠送我的苏绣,你拿什么赔?” 君爷爷捂唇咳嗽,他老了眼神不好,但还是打心底里信任秦音,便出声: “咳咳咳……咳咳老婆子,你何必……咳咳,咄咄逼人。” “不过是块苏绣布帛,我花钱再给你……咳咳,寻!” 君奶奶更怒了,拍案而起:“君临厦,你以为什么都能花钱买吗?” “苏绣最权威传承人聂风荷已经不绣了,这幅苏绣更是她的收山之作,意义非凡。” “秦音嫉妒亲妹就以毁掉一件艺术品为代价,她凭什么?” 君爷爷被怼得哑口无言。 最终,叹息一声:“总之,小音咳咳咳……一定不是故意的。” “这匹咳咳……苏绣,我替小音赔给你!” 秦音低眸,她不愿看君爷爷拖着病体还要因为自己而为难。 她微微抬眼,此刻才仿佛彻底脱离了游离看戏的状态。 紧接着认真对君爷爷道:“爷爷,这块布不是我撕碎的。” 君爷爷点头:“小音,爷爷信你。” 被君爷爷无条件地信任,让秦音心中一暖。 少女清透漆黑的眼扫过眼神浑浊带怨的林妈,周身气势骤冷: “林妈,是你自己故意摔倒撕碎了苏绣布帛,栽赃嫁祸我。” “苏绣布料轻柔,真蚕丝质地柔软但有韧性,如果是被高跟鞋故意勾坏,绣布会有明显的跑丝痕迹。” “君老夫人,您可以检查一下,这块布跑丝了吗?” 君奶奶闻言,检查了一下。 果真没有跑丝。 林妈脸色一变,阴狠控诉:“秦音,你少胡言乱语,搞得你很懂苏绣一样。” “你一个乡巴佬空口无凭分析的苏绣要闻,你觉得有半分权威吗?” 林妈的话虽毒辣,但也一针见血。 众宾客也对秦音的话持怀疑态度。 唯独一人,开宴后一直站得远远的。 却在秦音开口后,饶有兴致地看过来,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探寻的光。 “林妈摔倒的方向是西北角,右手粗糙指甲尖利,划破绣纹图案会有勾痕,勾痕定然是沿着东南方向破碎的。” “可绣纹繁复名贵,光靠手撕动静太大,中部定然有刀片切割的痕迹,切面整齐,划碎整片图案!” “现在派人搜林妈的身,刀片一定还在她身上。” 秦音冷静又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林妈是君家的老人了,她作案完料定自己能全身而退。 熟悉的环境有安全感,她一定不会急着扔掉刀片。 而君奶奶检查布料的裂帛方向,果真与秦音的描述如出一辙。 她惊骇地抬眸,看向秦音的眼神多了一分欣赏。 可,小灾星太聪明,岂不是君家更大的灾难? 君奶奶瞬息间垮下脸,命人逮住林妈:“搜身!” 刀片很快被搜出。 林妈跌坐在地,心有不甘道:“老夫人,我要求调监控!” “是秦音绊倒了我,我才一时失手割破了苏绣蚕丝布帛。” “呜呜呜呜老夫人,我当时太害怕了,便忍不住推卸责任……” “我固然有错,但秦音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担责?” 林妈有备而来,君家的监控部署她又最熟悉。 只需要一个错位的角度,就能让秦音在视频证据面前百口莫辩。 君奶奶皱眉,当着众宾客的面,调了监控。 果然,监控视频里角度过于刁钻。 怎么看都是林妈被秦音的脚绊倒,才“不小心”用刀片划破了苏绣布帛。 君奶奶怒火中烧:“秦音,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吗?” “来人,把这个撒谎精扔出君家!” 君爷爷脸色铁青,一把摔了茶盏。 “我看谁敢!!” 第34章 以布为纸,以线为墨,以针做笔! 动作太大,君爷爷支撑不住地狠狠咳嗽,又哑着嗓对林妈怒道:“恶仆!!” “做错事竟敢拉小音下水,咳咳咳我要将你逐回……逐回乡下老家……” 秦音心口一紧。 赶紧上前为君爷爷把脉,见他心气紊乱,是怒火攻心之象。 她沉眸,明白君爷爷夹在自己和君奶奶之中的不易…… 少女背脊挺直,傲然而不傲慢。 她扫了一眼君老夫人,语气平静却隐含威仪,唇畔染上冷峭的弧度: “君老夫人,把苏绣布帛给我。” “我能将它缝合复原到看不出破裂过。” 一句话,惊起千层嘲弄笑意。 来往的名流夫人们不少对苏绣情有独钟。 可好的苏绣太少了。 现今能绣出好作品的绣娘更是几乎绝迹。 秦音一个乡下来的养女,会拿着针线缝缝补补他们信。 会修复精细绝妙的苏绣? 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君老太太,您这孙女可真了不得。 据说16岁才从小村子里被领回君家,这绣活儿难不成是在村里学来的?噗呲。” “这可是聂风荷最擅长的阴阳双面绣,苏绣中最难的绣法! 何况聂风荷最擅绣荷花,用的绣法更是聂风荷的独门绝技,从不外传的。 背面的麋鹿绣法更是繁复精巧,她的收山之作是花了大心思打造出的。 这种60%程度的损坏,聂风荷本人亲自来了恐怕也不敢保证能修复完整。 这个秦音不愧是乡巴佬出身,怕是只敢打嘴炮的货色!” “啧,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女,倒也不必上赶着献丑,像个跳梁小丑来丢人现眼。” “秦音要真能完整修复,我投资一千万给她开个苏绣坊!” “她有那本事,我引荐她做聂风荷的关门弟子!!” 宾客们都大有来头。 藏龙卧虎着呢。 有人穿着低调,却是做个决定就是某个市某个区的政策的人。 是以每年君家的佣人都是精心挑选,不敢对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宾客无礼。 质疑声,起哄声层出不穷。 君奶奶皱眉,看向秦音,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她怒归怒,秦音到底是君家人。 非要献丑修复,却出了丑的话。 丢的还是君家的脸。 可秦音的眼神太平静,一时间连君奶奶都摸不准她到底是不是逞强演戏: “秦音,你要复原不了呢?” 君棠月也期期艾艾上前,孱弱苍白地劝导道:“姐姐,棠棠不怪你……” “我们是姐妹,即便你故意弄坏寿礼,我也不会计(较)……” 秦音冷喝:“闭嘴!” “君棠月,你少特么给大家上眼药误导他们我真是故意针对你,背下这个锅。” “我愿意修复苏绣,仅仅是为了爷爷。” 君棠月被吼,委屈地默默垂泪,白裙将她衬得更楚楚可怜。 三个哥哥见此,心底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心疼。 棠棠终究是太善良了。 而秦音,太叛逆恶毒了! 君奶奶盯着秦音,也有些反感君棠月突然的出声打断。 但她清楚,是棠棠太善良,怕秦音出丑而已。 可惜秦音根本不领情。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对她不客气。 君奶奶冷着脸: “秦音,你要是修复不了苏绣,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棠棠三鞠躬道歉。” “并且,我会计算出这匹苏绣的实际价值,你只需在欠条上签字。” “歉你得道,钱你得赔。” “你可服?” 她姿态雍容,说着还不忘瞥了一眼身边气都喘不匀的君老爷: “老爷子,这钱,你不准替秦音赔。” “这是她该受的!” 小小年纪,又撒谎又甩锅还敢乱说大话,就该被狠狠教育。 秦音红唇一勾,轻讽:“若我能修复到完整无缺呢?” 君奶奶嘲讽一笑:“这不可能。” “但你要真修复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秦音挑眉,扫了一眼孱弱依靠在君司澈臂弯的君棠月:“任何东西都可以?” 君奶奶姿态轻蔑,自满地点头:“对,任何属于君家的,你想要,我都能给你!” “但秦音,你只能做梦……” 秦音并不理会她的聒噪,冷艳贵气的身姿回首,看向一众看戏的宾客: “烦请大家做个证哦。” 众人正起哄,自然点头答应。 “张姨,麻烦您去小院帮我拿一下绣盒。” 张姨从秦音进入会场,就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她,陪伴她。 她见过秦音为了给五少爷绣围巾,熬夜设计卡通图样。 再一针一线用苏绣中最复杂的双面阴阳绣,绣出两个逗趣可爱的卡通形象。 每年那时候,小姑娘总会一脸期待地仰头问自己:“张姨,你说这个图样,五哥会喜欢吗?” “五哥喜欢拳击,这个功夫熊猫他一定喜欢。” 但每次五少爷生日过后,秦音只会灰头土脸回来:“张姨,五哥是不喜欢吗?” “为什么每年生日后,他都会对君棠月更好一些,更好更好……” 少女趴在窗台前,疲倦地闭上眼。 她一定在遗憾,总得不到家人认可与喜欢吧。 张姨叹息,心疼地为她盖上一层薄被。 有苦难言。 绣盒到了,君奶奶让人移出一处宽敞的位置,苏绣工具都是君奶奶收藏已久的。 一应俱全。 秦音面前摆着破碎的绣样,绣丝粗劣地绽开,绣布更是割裂开了。 要修补,蚕丝绣布必须先补上。 秦音凝眸,端庄地坐下,穿针引线。 几近透明的真蚕丝在她手中宛如游蛇被捉住七寸。 真蚕丝极贵,这一段蚕丝线还是秦音为君司钰绣图样时剩下的。 她熟练地先将绣布粗糙地连接上,手法娴熟精妙,懂行的人眼神逐渐严肃。 外行人忍不住嘲笑:“果然是个乡巴佬,不会以为将布帛缝合上就算修复了吧?” 秦音低眸,面容沉静温柔。 全神贯注地将绣布缝合,随即将大概需要的颜色蚕丝线穿针。 针线灵动地经过少女纤细指尖的穿引,缓缓重构图样的生机。 以布为纸,以线为墨,以针做笔! 秦音脑海中闪过之前一瞥而过的绣样图案。 指尖有规律地运针,搭出契合花样的针法,同时更要熟悉另一边绣样所需的针法与色泽。 稀绣,打点针,扎针,松针,捻丝盘线,刻鳞针……复杂繁复的针法在她指尖汇聚,一次次落针却快准从容。 那一瞬,所有人都沉浸在苏绣重构修复的绝美绣法中。 精妙凝聚,设色清雅。 众人叹哉,目不转睛。 林妈脸色难看,想不到秦音真的会修复苏绣。 她不准许任何人抢走本该属于棠棠小姐的风光。 于是,再次拿着刀片,靠近…… 第35章 摔血玉,糊涂,我自始至终都姓秦! 秦音端坐在绣布前,面容沉静,指尖携针飞速穿梭于绣布之间。 没有注意从她身后走近的林妈。 但林妈身材臃肿,出现的瞬间遮挡了光线。 “秦音,小心!” 四哥君司瑾观致入微,一眼看见林妈手中的锋利刀片。 毫不犹豫开口提醒。 秦音抬眸,视线掠过君司瑾,少女眼底眸光未动分毫。 她提起绣布便灵活地转身,碎冰一般的低嗓清冽落下:“周诉!” 下一瞬,一个黑影就已经一把掐住了林妈的脖子。 周诉冷着脸膝盖发力,狠狠击向林妈的小腿,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声传来。 林妈尖叫:“啊!!” “救……救命啊!” 与此同时,手中的刀片因为疼痛紧张时握紧了手,锋利的刀片瞬间刺破她的掌心,疼得她冷汗直冒,满地打滚。 君棠月见此,惊慌无措地捂唇。 “林……林妈,她怎么会……” 君司澈见君棠月惊恐的状态,皱眉将她揽入怀中,伸手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抚: “棠棠别怕。” 但他视线扫过秦音临危不惧,瞥了林妈一眼后,无视血腥,继续面容沉静温婉刺绣。 不过是换了个方向,纤细的指尖灵活地运针,仿佛从未被打搅过。 反观棠棠离得那么远,都惊惧不已。 秦音,实在是冷静沉稳过了头。 那一刻,他心中莫名有点空。 少女继续运针,指尖如绽莲花,一朵朵色润丰满的荷花自蚕丝上重绽。 雨露凝荷,娇色风雅。 几个小时过去,秦音干净利落地收针封线。 大家在那一瞬仿佛才敢大口喘息。 惊艳,惊骇,还有传统文化苏绣对他们的熏陶与冲击。 “妙绝,精绝啊!这小姑娘以后可了不得!” “她真是只是君家养女?我看这不比君家那病秧子的小姐有才多了呀。” “苏绣中最复杂的双面阴阳绣她竟然只花了几个小时就复原了! 要知道高端绣品极其考验绣娘的耐力,一般最快也得三五天才能出一副小绣品,她修复这么大面积的一块双面绣居然这么快。 天才啊!简直是天选苏绣传承人!” 秦音起身,揉了揉手腕,看向君奶奶: “君老夫人,我完整复原完了。” 言下之意,你也该兑现自己的诺言了。 众人聚上去,有人故意将苏绣翻面想挑刺,却见另一边的麋鹿更是栩栩如生。 整幅绣品,竟然丝毫看不出丝毫曾破损过的痕迹。 挑刺人心梗了一秒,只剩满心佩服。 这苏绣不仅修复完美。 甚至,绣法居然大有与聂风荷的绣法争辉的势头。 内行人赞不绝口。 不少贵夫人拉着秦音要了联系方式,想私下找她采买高货绣品。 君奶奶惊诧地被君司瑾扶着站起来,走到苏绣布帛前观摩。 那一瞬的惊喜感,让她对秦音都多了几分柔和与慈爱。 她语气温柔地笑起来,走近秦音:“秦音啊,你想要什么?” “奶奶都满足你。” 君奶奶如疼爱君棠月一般想去拉住秦音的手,却被秦音不动声色避开。 她厌恶君家人的触碰。 君棠月看着这一幕,温柔的目光瞬间凉下来。 秦音,你为什么什么都要跟我争呢。 连奶奶的宠爱,你也要从我身边夺走? 秦音笑:“我要属于我的那块血玉。” 在场君家人的目光皆是一愣。 那血玉,君家小辈一人一块。 秦音三岁走丢,血玉是她走丢后的第二年打造的。 那时候君母夏琳还时时念着这个女儿。 便将给君棠月的那块血玉设计成双子锁扣玉牌。 合则是雕琢出两只浴火凤凰辉煌缠斗的状态。 拆开,则是一边一只火凤凰,熠熠生辉。 血玉难寻,目前市场上更是被拍出天价。 秦音想要,为财为名都无可厚非。 君奶奶脸色一变,她下意识皱眉: “秦音,你换一样!” “君家其他任何东西我都能给你,但血玉不行。” “‘凤凰于飞’血玉双子雕牌已经属于棠棠很多年了,你要它,是又想跟你妹妹争。” “我绝不允许!” 君老夫人的拒绝在秦音的意料之中。 但她这次不会再退。 “君老夫人作为长辈有言在先,却倚老卖老狡辩抗拒诺言,真是给君家长脸呢。” 秦音勾唇,阴阳怪气道。 一句话就将君奶奶失诺与君家的颜面挂钩。 将她捧到高处,不给一分台阶。 今日来往的宾客皆名流贵胄,要君老夫人真仗着年纪辈分失诺。 君家会在整个上流阶层抬不起头! “秦音,你是故意的。” 君奶奶脸色难看,却又不得不妥协。 秦音挑眉,粉唇勾出越发甜美的笑,与她眼底的冰冷阴翳天差地别。 少女眼神冷淬,嗓音突然孱弱委屈地带上几分倔犟的哭腔:“这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 委屈,无助。 像个被抛弃多年无依无靠的小孩,小心翼翼地想得到一块本就属于自己的“面包”。 这一瞬,君家三个哥哥的心好似被什么扯动刹那。 有些动摇。 宾客叹息,看向秦音的眼神忍不住同情。 对君老夫人的态度都不禁多了几分质疑与谴责。 君老夫人不敢再拿乔,走向君棠月,慈祥安抚地握住她苍白的小手: “棠棠,算奶奶亏欠你这一次。” “你把血玉交给秦音,奶奶把私库里那尊玉如意送给你。” 她心疼地摸摸君棠月的脑袋,将自己收藏几十年的好东西拿来哄她、惯她。 君棠月瞳孔瑟缩了一下。 她赶紧受宠若惊地摇摇头:“奶奶,这可不行,那块玉如意是爷爷当年送给您的聘礼,价值不菲,意义非凡……您怎么能给我呢?” “孙女受不起。” 她状似推拒,也向众人介绍了她得到的东西,比血玉更昂贵珍稀。 “棠棠,这是奶奶补偿你的。” “你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受得起最好的一切。” 很快,君棠月便让人送来了血玉凤凰双子雕牌。 双子血玉有暗扣,君棠月拆开,捧着血玉牌走向秦音。 她深深注视着血玉凤凰雕牌,有些依依不舍。 眼神中的缠绵仿佛被她死命压下。 她咬着唇站在秦音面前,正要伸手给她…… 一只大掌突然握住了君棠月的手腕。 大哥君司煊眉峰锐利,身形端正挺拔,手指修长有力,骨节泛着玉般冷白的光。 他垂眸,嗓音冰冷如霜:“棠棠,这是属于你的!” “它自小就跟着你,早就不属于秦音了。” 紧接着他冷睨秦音一眼:“秦音,你想要血玉凤凰雕牌,不过是想将它卖钱。” 秦音被“赶出”了君家,他更是在各行各业封杀了她。 是以,他料定秦音要拿走血玉去换钱。 “我给你一千万,这块血玉物归原主,彻底属于棠棠。” 秦音笑了:“好一个物归原主!” “君司煊,是不是我给你的面子太多了,把狗都惯成狮子了?” 她上前一把夺过那块血玉,漫不经心地把玩。 血玉色泽浓郁,凤凰栩栩如生。 不论原料还是雕功都是上上等的,确实是块好东西! 君司煊彻底黑脸:“秦音!!” “呀,这么大声,可吓死我了。” 秦音惊慌地捂住心口,指尖的血玉脱手而出,蓦然擦过君棠月的发梢。 坠落、破碎! “砰”地一声,血玉落在地上,粉碎开! 全场寂静。 君奶奶气得头脑发昏,扶额,哀叹:“秦音,你真的疯了!” “那是你爸亲手为你们每个孩子挑选打磨的,你跟棠棠这块,他更是精心亲手雕琢。” “你摔了它,是真要与君家决裂不成?” 人人都以为秦音上次离家,不过是赌气。 但她摔了血玉! 这分明是实实在在挑衅君家。 明示,她不做君家人了。 秦音冷戾扬眉:“君老夫人说笑了。” “不过一块物件,既然属于了我,我扔了砸了摔了都随我开心。” “另外,老夫人糊涂了,我自始至终都姓秦呢!” 跟君家,毫无关系! 君家三个哥哥脸色一变。 是啊,秦音回君家四年,从未改姓。 一开始大家怕君棠月接受不了。 后来,是不小心还是刻意忽略……总之,没人提过为她改姓。 秦音,从未以“君棠音”的身份活过! 第36章 君棠月送了残次品贺寿,聂风荷赏识 君棠月盯着破碎的血玉,眼泪珠子漫过脸颊往下坠:“姐姐,你不开心可以打我骂我,可这块血玉是爸亲手为我雕琢的……” “你怎么能将它摔了?” 她哭着,孱弱如蒲柳的身子跪下去,俯身去拾那些残破的血玉碎片…… 三个哥哥眉心一拧,心疼地拉住君棠月:“棠棠,别难过。” 君司澈安抚:“血玉雕牌摔了,三哥再为你挑更好的血玉原石,亲自给你雕……” 他虽是歌手,但雕刻玉石的功夫更是上乘。 君老夫人捂住心口,气得颤抖:“秦音,我不给你改姓是为了君家所有人好!” “你一个小灾星,我愿意收留你在君家活下去,已经是大恩德了,难不成你还妄想与棠棠一样受宠?” “你配有那个命吗?” 君家三个哥哥脸色铁青,一时间也无法反驳。 君奶奶迷信,福祸双星入宅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气氛剑拔弩张。 眼看着局势就要失控。 一个优雅有气质的四十岁左右的贵夫人穿着苏绣旗袍站在修复好的绣品前。 她指尖划过绣品,惊叹出声: “秦音小姐,你修复的这幅这双面绣,居然不仅用了苏绣绣法,还有‘粤绣’的盘金刺绣。 雍容大气的金线却辅以‘淡彩’点缀,技法更用了‘钉、垫、拼、贴、缀’五种,绣技纯熟到出神入化……” “背面的麋鹿花纹繁缛,明快热烈,与淡雅的荷虽大相径庭,但又相辅相成,改得很妙!” “不知师从何处?” 她问得坦然大气,也问得够精,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毕竟,就算是喜欢苏绣的半个外行,也难以精准认出那么多针法。 君奶奶闻言,也好奇地走了过去。 她现在对秦音的怒气值达到了顶峰,只想给秦音难堪,消她气焰: “秦音,让你修复聂风荷大师的苏绣,你用什么乱七八糟的针法去修补,从根本上抹灭了聂风荷大师的风格。 这是她的关山之作,没了个人风格,就失去了意义。 从本质上,你根本就没有修复好这幅绣品,所以你也不配拿到我答应的礼物。 你摔了棠棠的凤凰血玉,打算怎么赔偿?” 君奶奶怒不可遏,抓住这点漏洞,准备让秦音在君家不死也脱层皮! 秦音没搭理君老夫人,看向那位气质典雅出众的贵夫人。 倒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看出她刻意修改的小细节。 她挑眉,也大大方方作答:“并非我修改出错,而是聂风荷的关山之作分明就绣错了!” 少女眉目张扬,明艳瑰丽。 仿若之前修复苏绣时沉静雅致的少女消失了。 一语惊起千层浪! “嘶,秦音怎么敢的啊?聂风荷可是苏绣大能,怎么会绣错。 何况,绣错了那不就是一副残次品吗?君棠月拿来贺寿就不合时宜了呀!” “众所周知,聂风荷是苏绣大家,关山之作更是绣了她最擅长的苏绣,怎么可能绣错?” 质疑声此起彼伏。 秦音眉目冷静,从容淡定开口: “这幅双面阴阳绣,准确的绣法应该是‘凝露风荷’用苏绣绣法,‘福禄(鹿)双全’采用粤绣绣法!” “苏绣阵脚细密,色调典雅,用以绣荷花最为适恰。” “粤绣色彩浓艳,对比强烈,明快热烈,多用于绣画祭祀祝福类。” “原绣品中麋鹿中有金线辅引,并且穿插而过的针法里明显有粤绣的痕迹,可见聂风荷是想用粤绣针法的……” “所以我猜测,这幅绣品,不是聂风荷真正的关山之作,而是一幅试炼品。” “也就是你们眼中的……残次品!” 热知识,残次品是上不了台面的。 更何况用来祝寿,更是大忌! 紧接着,秦音又调理清晰,逻辑分明地指出了绣品中刺绣针法出错的地方。 一时间,大家看向君棠月的眼神逐渐复杂。 君棠月瞳孔一缩,那一刻指甲狠狠陷入肉里她都感觉不到疼。 但她来不及继续装难受。 她垂眸,刚才哭过的泪珠还没干,此刻少女孱弱地仿佛被风一吹就能散。 虚弱无助地看向君奶奶:“奶奶,都怪棠棠不懂苏绣,我只是想讨您开心。” “姐姐真厉害,懂得那么多刺绣的道理,不像咱们都是外行人,对姐姐你说的这些专业绣法都一知半解……” 言下之意。 大家都不懂绣法,岂不是秦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是能完全确定地判断,这幅苏绣布帛是残次品呢? 仅凭秦音三言两语吗? 众人一知半解,一时间也迷茫了。 名流贵胄们是喜爱苏绣,却都不是专业会刺绣的绣娘。 没有官方权威品鉴,秦音谎话连篇忽悠他们的概率很高。 “啪啪啪!” 突然,那位气质优雅的贵夫人鼓掌。 那贵夫人轻笑出声:“秦音,你很有刺绣天赋。” “眼光也够毒辣。” “这幅绣品,确实是我实验苏绣与粤绣结合的残次品。” “想不到却无端流通于市,让大家见笑了。” 聂风荷身形笔直典雅,气质温和。 她早就在观察秦音了,也越发欣赏她的性子。 刚柔相济,身姿明艳如带刺蔷薇,心性又如溪水澄澈明透。 众人惊诧:“您……您就是聂风荷?” “聂风荷居然亲口承认那是一幅残次绣品!她是专业的,她说的总带官方证明了。” “聂风荷居然夸秦音,秦音能得苏绣大师的青睐,这实力怕是足够做苏绣传承的接班人了……” 一时间,君棠月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丢脸丢大了! 都怪秦音,让她出丑! 君老夫人面如菜色,老脸都要挂不住了。 可她还是不死心,聂风荷作品出众,但却很低调极少露面,万一这人是秦音自己请来的托呢? 于是她质疑:“这位夫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聂风荷?” 聂风荷温婉勾唇,整个人温柔大气。 她从容拿出身份证,以及苏绣大家的专属徽章。 来宾们麻了:!!! 君老夫人一时间面如是屎色。 “君老夫人,您刚才误解了秦音,理应给这孩子道歉!” 聂风荷看向君奶奶,语气温柔却又力量。 “荒谬!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 君奶奶抿唇,拒不认错。 “是吗?” “原本以为君家长辈都是能识大体、明辨是非的纯善之人,还打算将真正的关山之作送予您。” “可惜,君老夫人的品德……配不上我的作品!” 聂风荷的话,让君老夫人的心狠狠一噎。 她想要真迹,想得千回百转。 却因为要教训秦音这死丫头,错失良机,她果真是个灾星! 君奶奶脸色发青,被最喜爱的苏绣大家教育,老脸又快挂不住了。 她转移话题地看向秦音,故意道:“秦音,都这么久了,你为我准备的寿礼还没到?” 一想到秦音这次一定也是做的手工作品,说不定也是刺绣,她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几分期许。 至于棠棠,她定然是被人骗了,才错送了残次品。 “到了。” “周诉,抬上来吧!” 秦音话音刚落,就见一米九的大块头周行抱着一个与刚才林妈抱出来的檀木盒子几乎一模一样的盒子。 君奶奶心一颤,忍不住激动。 秦音难不成亲手绣了一块苏绣布帛给她? 这事儿放之前她会觉得难堪,但现在宾客们人人仰慕秦音的绣功。 她却能拿到一块秦音精心绣出的双面阴阳绣大作! 这是何等的牛掰。 一时间,君老夫人对秦音的厌恶不自觉减弱了几分。 “咳咳,秦音……你送的什么寿礼?” 她矜持又高傲地走近,眼中的欢喜与得意快要溢出来。 “君老夫人打开不就知道了?” 秦音卖着关子,神色平静自若。 于是,万众瞩目之下。 君老夫人期待又兴奋地掀开檀木盒子。 只见里面躺着一把造价昂贵的琵琶…… 君老夫人年轻时候琴棋书画唯独琴不精通,而最厌恶的乐器,就是琵琶。 秦音居然在她的寿宴上,送她最厌恶的东西。 偏偏她有理有节,琵琶还不便宜。 君老夫人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噎得慌!! 君奶奶咬牙切齿:“秦音,你送的很好。” “下次不必送了。” 秦音挑眉,继续说:“当然,你们也看到了,我略通绣法,苏绣、粤绣、蜀绣、湘绣都略懂一二。” “我将绣法所学,制成了一件衣服,今天特地带来,送给……” 君老夫人暴怒的眼神一收,心平气和地保持矜持傲娇做派:“呵,算你识……”相。 “送给爷爷,希望爷爷喜欢。” 秦音说话大喘气,让君老夫人的情绪一次次犹如过山车,她心悸地捂住心口,怕自己要被她气死。 送给君爷爷的刺绣长衫图案精妙绝伦,白鹤衬仙姿,栩栩如生如临仙境。 一拿出来,宾客们就纷纷上前鉴赏。 聂风荷用专业眼光鉴赏完,递给秦音一张名片: “秦音,有机会我们可以合作。” “我不做传统刺绣了,目前在钻研国风高定礼服设计,传统文化要融入时代成为国潮,才能重新走入大众视野。” “这条路任重道远,若有缘,我邀请你与我同行。” 君老夫人羡慕得翻了个白眼,眼看要晕倒,堪堪被四少爷君司瑾扶住。 “叫医生过来,另外,茶师还没到吗?” “让他给奶奶烹一壶她最爱的西湖龙井!” 君司瑾谴责地瞥了秦音一眼,吩咐道。 管家上前:“四少爷,茶师到了。” “这就为老夫人烹茶。” 茶师穿着中山装,来到君老夫人休憩的茶桌前,正襟危坐地开始煮茶。 煮茶的每个细节都端正挑不出错。 君老夫人喜茶,最近喝不到喜欢的茶水总觉得心里吊着点什么。 见熟悉的茶师来了,这才放松了些。 西湖龙井的清香溢出茶盏,她满意地缓缓品上一口。 下一刻,却直直地吐了出来。 君老夫人怒火叠加,面色不郁:“呸!” “这茶味道怎么不一样了?” 管家也是满脸紧张:“老夫人,茶师,西湖龙井,都是您平日里用的啊,不会有错。” 君司瑾皱眉,拾起一旁干净的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眉头也更深了:“从前的茶,不是你烹的!” “那是谁?” 君棠月美眸一转,眸子通红含泪:“是我!” 第37章 禽兽!他把秦谟妹妹这大白菜给拱了 君棠月一副忍着委屈的柔弱虚浮模样上前。 她熟稔地走到君奶奶的身边,蹲下身,抬眸与那茶师对视。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默契。 紧接着慢条斯理道:“奶奶,您别怪茶师,这西湖龙井从前都是孙女四五点早起在玫瑰园里采集的晨露所烹,自然更香醇。” 君奶奶脸色缓和了不少,慈爱地拉住君棠月的手:“还是棠棠心疼奶奶。” 周诉站在秦音身后,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秦音在墨园的时候,便给墨爷泡过一次茶水。 他恰好也在,是以在墨爷的死亡凝视之下,不要命地品尝过夫人烹的茶。 色润香茗,沁韵回甘。 当时他就忍不住发问这烹茶的妙处。 而夫人的回答,与此刻君棠月的回答几乎一样。 他观察过君棠月的手,这样一双纤纤玉手,没有半分划痕。 怎么可能大清早去玫瑰园采集晨露。 真会睁眼说瞎话啊。 于是周诉阴阳怪气开口:“她是挺心疼你的,寿宴给你送残次品。” “据说,寿宴收残次品,是咒人短命的呢。” “您这个孙女简直要孝死您了。” 周诉开口,说出了一开始众人不敢说的话。 送残次品太不吉利,且有咒人短命之嫌。 大家鉴于有素质,并未在寿宴上提及。 但周诉表示,自己没有素质。 他就提了! 君老夫人本就被气得不轻,这次更是直接双眼一翻,被气晕过去。 君棠月脸色一变,虚弱的身子赶紧接住君奶奶。 君家其他人也慌了,赶紧叫救护车。 周诉:“呀,君棠月真把君老夫人给孝……” 他有素质的没说出最后两个字。 但众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 君家少爷们更是眉头狠狠一拧。 君司澈谴责地看向秦音:“秦音,你故意的吧? 棠棠是无心的,你却放任周诉如此羞辱,害得奶奶晕倒,真是毫无孝心!” 秦音冷瞥他一眼:“就你这脑子,也配来质问我?” 四哥君司瑾视线扫过出茶盏,又落在君棠月白净无瑕的手上,眸光有些深。 君家的寿宴最终不欢而散。 君奶奶被送进医院,秦音自始至终没有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君棠月在寿宴彻底丢了人。 离开前却还是走近秦音,眼眸含泪:“姐姐,你还在怪我对吗?” 秦音挑眉,倒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样。 只见君棠月又凑近了她几分: “姐姐,你拿到了金融峰会的邀请函,是也要参加峰会吗?” 君棠月孱弱苍白的唇微微一勾:“姐姐,你熬了五个通宵,前期调研两个月心血凝聚的U盘方案可在我这儿呢,你还比得过我吗?” “何必过来自取其辱呢?” 秦音也笑了,反手就给了她一耳光:“啪!” 力道之重,打得君棠月惊呼一声跌倒在地。 不远处的三个哥哥同时一惊,冲了过来。 秦音低眸,唇边漫过嘲弄笑意: “君棠月,那盏西湖龙井,除了要用玫瑰晨露替换活水,还有一个最关键的步骤,连茶师都不知道的。” “你说,要是哪天君家人要是心血来潮让你亲自烹一盏……” “啧,味儿不对的话,他们会作何感想呢?” 秦音的话,按住了君棠月的七寸。 成功让君棠月脸色瞬间一白。 三个哥哥走近,怒斥:“秦音,你凭什么打棠棠?” 君司澈更是激动地想要对秦音动手。 但都被大块头周诉轻松拦下。 秦音慢悠悠瞥了一眼君棠月隐忍又心虚的模样,面容沉静柔和,语气极淡:“她犯贱!” “上赶着挨巴掌。” “我不过满足了她而已,有问题?” 三个哥哥更怒了,却拿秦音没有一点办法。 夜色深了。 秦音提着裙摆往外走,周诉跟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与少女娇小的身影重叠。 好似美女被野兽护送着。 她刚走到君家大门口,就见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面如罗刹,眸色幽深,淡淡睨着自己。 路灯下,他穿着休闲白衬衫,和一条黑色西裤,长腿屈膝搭在轮椅上却依旧掩不住那令人惊艳的长度,像个在等妻子下班的丈夫。 流萤自他肩上飞过,男人微微侧目,对她招招手:“愣着做什么?” “过来。” 墨亦琛嗓音低醇,尾音略微有些沉,大提琴般磁性悦耳。 秦音心跳突然就空了一瞬。 这一刻,她真想见一见他站起来的模样。 “墨亦琛,就这么想我呀?” 秦音杏眸亮起澄澈的光,心中一扫今天在君家的所有不愉快。 她提着裙摆踩着细高跟冲向马路对面,脸上的笑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被她的情绪传染。 墨亦琛扣住轮椅扶手的指节紧了紧,手心好似有些湿润。 他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冷淡道:“小姑娘家家,怎么总没正形。” “慢些跑。” 周行站在墨亦琛身后,汗颜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卧槽,墨爷这状态,怎么跟带孩子似的? 又操心,又口嫌体正直。 今晚分明有聚会,却提前结束跑来接媳妇儿,接到了分明心中荡漾得不行了吧。 面上又装高冷…… 就这模样,能追到小姑娘,他倒立吃…… 额,吃褐色冰淇淋! 秦音飞快奔来,一改在外人面前的明艳冷持,刚靠近,就习惯性地往轮椅上某人的怀里一坐。 紧接着少女娇气地伸手环住他的肩膀,依恋地蹭上去,抱着墨亦琛的脖子撒娇: “阿琛,我手好疼呀。” 秦音委屈地皱眉,曾经为了讨好君家人,她早就习惯了劳累。 可现在,她心中有了依靠。 只有在墨亦琛的怀里她才敢短暂地卸下伪装,展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墨亦琛刚被小姑娘一扑,下意识想推开她,但秦音搂得太紧,让他一时间挣脱不了。 “……”周诉、周行:装!使劲装! 墨亦琛,墨爷,未出事前单手掐人脖子扔进鳄鱼池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能推不开一个一百斤不到的小姑娘? 分明就是……欲擒故纵! 与此同时,不远处阴暗处的树丛背后。 裴少烆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幕,下巴差点脱臼: “这……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禁欲高冷不近女色墨老大??” “怕不是被哪个恋爱脑夺舍了吧。” 刚才聚会他们就察觉到墨亦琛不对劲儿,两小时看了36次手表。 顾云峥故意叫了两个妞儿,仅仅给他倒个酒,就被墨亦琛嫌弃到酒杯都不沾一寸。 虽然以前,墨亦琛也不会碰。 但今晚的状态,尤其不对劲儿。 顾云峥蹲在花坛旁,唇上叼着一根烟,正想点燃,怕打草惊蛇,还是收起打火机。 他眯着狭长的眼看向秦音,紧接着面色越来越惊异:“操!这不是秦谟那小子捧在手心里护得跟嫩瓜秧子似的的小妹吗?” “墨老大当初还挺欣赏秦谟,与他喝过几次酒…… 这才几年啊,他转头把人妹妹这大白菜给拱了?” “禽兽不如啊墨老大!!” 顾云峥从事金融行业,与秦谟、君司煊多有交集。 君司煊更是多次向他投来友好讯号。 但顾云峥这人家底厚实,性子桀骜,合作更看重人品和眼缘。 当年,就与秦谟相交甚好。 他那儿还有一张秦谟与秦音的合照,少女当时不过15、6岁,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 靠在秦谟高大修长的身形旁,显得愈发娇小可爱,清纯有气质。 一双杏眸澄澈透明,极其讨人喜欢。 不过,怎么看都是个小妹妹。 是他们这群“老男人”拱不得的嫩白菜…… 医学博士沈玉卿拿起脖子上的夜视镜定眸看去。 只见路灯下。 墨亦琛低眸,大掌握住秦音软糯无骨的小手,指腹漫不经心地轻轻为她揉着手指。 两人靠得极尽,身体仿佛快要贴到一起。 少女身上若有若无的少女香,仿佛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感官,墨亦琛呼吸缓缓灼热。 秦音的一只手搭在墨亦琛的脖子上,此刻轻轻往他下颚处移。 突然翻开他的衬衫领,指尖触碰上他诱人的锁骨。 秦音脸蛋儿绯红,情不自禁地后背一挺,红唇蛊惑地吻上男人白皙泛粉的脖颈…… “嘶……秦音!!” “嘘,阿琛,你又不是第一次被我偷袭,紧张什么,嗯?” “……”墨亦琛额筋狠跳:小色鬼!! 周诉、周行:好家伙,单身狗的命也是命啊! 第38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 秦音漫不经心地撩拨,察觉到某人虽面上一脸抗拒。 但另一只手正为她按摩的指却没有停过。 啧,他在心疼自己了? 暗处。 宋玉卿收起夜视镜,也听到了自己三观破碎的声音:“这个女人什么来历?我可从未见过墨老大对谁如此痴迷乖巧过。” “男女都没有过!” 实在是,听话得有点恐怖了。 要知道曾经的墨亦琛,冷血残忍,在商界更是杀伐决断,对兄弟脸色也是冷淡居多。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这小秦音,比起几年前倒是真长开了,身材不错,脸蛋儿又纯又娇,难怪让墨老大都上了头!” “但,咱墨老大……那方面不是坏了吗?” “这跟一头绝育了的大狼狗遇上一只发情期小猫咪,有什么不同?” 顾云峥愁容满面,为兄弟担忧道。 沈玉卿无语:“品种不同。” 裴少烆叹了口气:“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三兄弟皱眉,默默打算明天就去墨园给墨老大送点补肾壮阳的尖货儿。 就是说,能补一寸是一寸。 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形补形! 秦音跟墨亦琛上了车,三人这才敢狗狗祟祟从阴暗的树丛背后钻出来。 顾云峥点燃了烟,吞云吐雾:“奇怪,秦音怎么会从君家出来?” “正巧,我妈也刚参加完君家那老婆子的寿宴,我顺便接她回家。” 他只知道秦音是秦谟的妹妹,并不知秦音跟君家有什么关系。 毕竟,君家的咖位,跟他所处的圈子,还存在一道天堑。 若非君老爷子早年间为他父亲治过病,他母亲根本不会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 “那明天去墨园,不见不散。” 三人约好后,另外两人飙车离开。 顾云峥倚着树散漫地抽完一根烟,总算见自家母亲被一众贵夫人簇拥着走了出来。 他上前:“妈,您再晚点出来,你儿子都要被蚊子吸成人干咯!” 顾云峥吊儿郎当蹭上去,冷桀的视线扫过其余人。 其他人见此,识相地与聂风荷交换了名片,脚底抹油了。 “得了,就你嘴贫。” “今天不是跟墨家、裴家、沈家那几个小子聚会吗?还有空管你妈啊?” 聂风荷嗔怪一笑,面容沉静温柔。 顾云峥上前抱住聂风荷的手臂撒娇:“啧,他们几个哪有我妈重要啊。” “接您可是我的首要任务。” “要您被哪个帅哥拐跑了,老爹分分钟打断我的腿,您忍心?” 顾云峥嘴甜得不行。 聂风荷眉眼染笑,摸摸顾云峥的头,突然开口:“今日我遇见了个小姑娘,不仅精通苏绣,更对粤绣、蜀绣、湘绣都颇有研究,是个好姑娘。” “我给了她张名片,有缘的话,倒是可以跟你相处相处。” “妈已经帮你把过关了,她的才情,做顾家儿媳绰绰有余。” 顾云峥目光瞬间就凉下来。 他挑眉,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云峥,你年纪也不小了。” “诺诺都离开帝都五六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聂风荷劝道。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顾云峥眼看着要奔三了,身边几个世家子弟全是老光棍一个。 没个带头的,她也快愁白了头。 顾云峥眸光幽暗,面上依旧吊儿郎当:“哟,到底是怎样的女孩儿,居然能入我们家聂女士的眼?” “她姓秦。” “等我改天约到她了,再介绍你们认识。” “你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顾云峥懒散打了个哈欠:“行。” “我见。” 不过,怎么又是姓秦的小姑娘?? —— 加长版劳斯莱斯里。 秦音靠在墨亦琛的怀里,软乎乎的身子紧紧贴着他,酸软的手指被男人把玩在手中。 看似把玩,实则在轻柔按摩祛除少女指间疲软。 墨亦琛垂眸,只见少女娇肤莹润,双颊红粉绯绯,像颗诱人采撷的水蜜桃。 红唇刚才印在自己脖颈间淡了色泽,此刻不知梦到了什么,少女闭着眼轻轻哼唧,粉舌微微吐露。 一瞬间,触得墨亦琛飞速移开视线。 但秦音不作,是不可能的。 她好像有些热,在他怀中不自觉扭捏起来,黑色的礼服包裹着她软玉般白嫩的身子。 此刻一扭,抹胸裙好似随时要往下滑落。 墨亦琛心跳一紧。 眼看着白皙的肌肤越发刺目,嫩豆腐一般软。 简直在时时刻刻考验他沉稳禁欲的心性。 他伸手,拿过一旁的灰色毛毯一把裹住秦音。 少女身子继续扭,像只猫咪一般将毯子再次挣脱开…… 墨亦琛忍无可忍:“秦音,装够了没!” 秦音缓缓睁开雾蒙蒙的杏眸,笑意盈盈:“装没装够,不是得问墨先生吗?” “你有给我吗?” 小姑娘的话,大胆到让前座的两个竖起耳朵保持沉默吃瓜的电灯泡都差点走电崩坏! “……”周诉、周行:!!! 野还是属咱家夫人野啊! 第39章 吻到失控,告白,秦音好坏墨爷沉沦 秦音眨巴眨巴澄澈干净的杏眸,眼底仿佛春水流转。 调侃勾人的话脱口而出,丝毫没注意到墨亦琛的瞳眸越来越深。 下一刻,秦音就听见车内隔板升起的响动。 小姑娘歪头去看,却突然被墨亦琛修长的指拢住后颈脖。 细腻的肌肤被他如拎小鸡似的捏住,粗粝的指腹微微摩擦而过。 一股电流好似瞬间自两人接触的地方散开。 墨亦琛低眸,将她重新扯进怀里。 男人喉结滚动,忽然长臂拢过她的腰,将她往上一提,狠狠吻下去。 幽暗的车厢里,路灯五颜六色的光明明灭灭透过车窗恍惚而过。 在他们的脸上愠色一层迷离幻彩。 秦音呼吸困难,一巴掌扇在墨亦琛的脸上,让他停止疯狂的举动。 终于,一切停止。 秦音趴在墨亦琛胸口喘息,手指火辣辣的,看来她刚才这一巴掌是下足了力道的。 前排的两颗大块头电灯泡吓得卑微沉下脑袋。 “……”周诉、周行:我嘞个娘哎! 后面也太激烈了吧。 他们隔着车内隔板,都听到夫人抽得够响的巴掌声…… 他们家墨爷被打了! 被媳妇儿打了,他被家暴了啊! 车后座内。 墨亦琛唇很红,脸上的巴掌印更红。 他气息还没喘匀,脸色黑得不像话。 “秦音,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给你你想要的,现在又在立什么贞洁牌坊?” 不是自诩他的妻子吗? 他吻她,她竟然抗拒成这样。 秦音,你总有装不下去的一天。 墨亦琛的心很冷,他从不觉得会有人能在他几乎一无所有的时候毫无目的地靠近自己。 但他摸不清秦音到底想要什么。 钱、名利、还是他这个人? 秦音翻了个白眼,直接从他怀中移开,坐到了对面。 她礼服被揉乱,墨发披散在肩头,有种慵懒颓靡的美感。 秦音无视他眼中的冰冷,严肃道: “墨亦琛,你的吻技……很差!” “你是我的老公,想亲我,倒也不必用强,我可以配合你。” 说着,少女凑近,纤细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他脸上的巴掌印,轻笑:“这个巴掌,算我给老公你的惩罚哦~” 小姑娘歪头,杏眸璀璨含笑。 丝毫没有被他“糟蹋”后的狼狈,反而眼底亮晶晶地又问:“墨亦琛,你试探够了吗?” “那我告诉你我非要留在墨园的答案。” “阿琛,我喜欢你。” 秦音嗓音清透含着甜意,她说出最后一句话的瞬间,伸手打开了后座的车内灯。 灯光舒暖,洒在他们身上。 秦音凑近的小脸白皙红润,唇更是被蹂躏出诱人色泽。 阿琛,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喜欢你!!! 你!!!! 墨亦琛愣住,罕见地心跳乱掉。 从前是不自觉地悸动。 但此刻便是一种克制不住地欢愉感让他都忽略掉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一颗心,好似坠入了蜜罐子。 “妖言惑众!” “我才不……唔。”(信) 墨亦琛瞳孔一缩,已经被秦音扑上去,堵住了唇。 秦音身上清冽的少女香环绕而来。 噗通! 他好似听见自己心颤抖的声音。 “现在呢,信了吗?” 秦音吧唧一口,故意亲出声响。 果然,墨亦琛耳尖爬上绯红。 “……不信。” 一个吻又狠狠落下,秦音主动环着她的脖子,香甜的吻落在他的薄唇上。 “吧唧~” 墨园。 周诉和周行站在书房外。 脸上面无表情,但人已经麻了很久了。 刚刚墨爷从车内下来后,整个人就极其不对劲儿。 他们居然看见墨爷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衬得他脸上的巴掌印更鲜红了。 而夫人下车后,更是肆无忌惮地推着墨亦琛的轮椅进门的。 要知道,墨爷从前从不让任何人推他。 他不需要被人怜悯照顾。 但现在,他们怎么看都有啪啪打脸的嫌疑。 厨房里。 秦音找来冰块,用一块她曾绣了花样的绣布包裹住。 她来到书房,旁若无人地进去。 墨亦琛早就等在那里,手里攥着一本商务文件,眼神掠过密密麻麻的字符,眼底浮现的却是秦音一个又一个吻落下来的模样。 粉唇亲过他的唇瓣。 又缓缓落在他的下颚,脖颈,锁骨…… 最后在他怀里秦音仰着小脑袋睨他,笑得很坏:“墨亦琛,还想我继续亲?” “腹肌练的那么好,便宜我了哦。” 小姑娘嘴上从没正形,但真行动却顿住,重新滚进他的怀里。 秦音搂着他的脖子,指尖轻轻落在他面上狰狞残忍的蜈蚣疤痕上。 他面无表情地拍落她作乱的小手。 嗓音沙哑:“很丑,别碰。” 墨亦琛抱着秦音,不说信她的话,也没说不信。 总之,他在试探着,交予一寸的用心。 至少,她是唯一敢接近这么残破不堪的自己的人不是吗? 秦音已经很勇敢了。 但秦音没有理他敏感的动作,重新伸手一点点触过他脸上的疤: “阿琛,那时候很疼吧?” “是谁害你坠机的,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秦音杏眸凝聚冷戾,心疼地捧着墨亦琛的脸。 她不觉得丑,只是心疼,很心疼他。 前世的他,甚至没有一个勇敢靠近他的自己。 当时的墨亦琛,得多苦啊? 墨亦琛这次伸手握住少女的指尖,嗓音低而冷:“嗯,我总会杀了他。” 他垂眸,以为会吓坏秦音。 却见秦音表情十分义愤填膺,小拳头一捏:“好,杀了他!!” 那一瞬,墨亦琛眼底浮现一丝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宠溺。 小秦音,怎么这么可爱呀。 让他想狠狠把她揉怀里,拴腰上。 秦音走进书房,目光落在墨亦琛拿反的商务文件上。 她憋笑着走近,拍了拍他手中的文件。 笑意吟吟: “墨先生,什么时候习惯反着看文件了?” “失神成这样……” “哟,脑子里该不会还在回味我们刚才激烈的……” 墨亦琛动作一顿,飞快换了方向。 冷冷睨了秦音一眼:“闭嘴。” “我才没想那个吻!” 秦音瞬间噗呲笑出声:“墨先生,我说的是激烈的……巴掌印呀~” “想不到墨先生这么痴迷我呢,还想被亲?” “求我呀~~” “……”墨亦琛:坏女人,坏得不行了!! 第40章 暗恋陷阱,会讨宠的小野猫趁人之危 墨亦琛脸色铁青,沉敛的性子一次次为秦音破防。 正准备再次把这满嘴跑火车的小姑娘赶出去。 火辣辣的脸上突然被一片冰凉沁骨给抚慰,秦音凑近他,将包裹着冰块的绣帕轻轻覆上他的脸颊。 “阿琛,还疼吗?” 少女一只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另一只手用冰块为他脸上的巴掌印消肿。 冰块触及肌肤,灼热的痛感虽被驱散。 但冰块融化后的水滴却一点点蹭过他脸上的疤痕…… 墨亦琛脸色一变,伸手握住秦音的手,哑着嗓音道:“不疼了。” “我自己来吧。” 他脸上贴的疤痕遇水都不易脱落,但在低温冰块的作用下,胶体便极易脱落。 秦音皱眉,她自己下手有多重,心里还是有底的。 “不行,要多冰敷一会儿才能消肿。” 秦音坚持道。 墨亦琛还想避开,就被秦音强势地按在轮椅上,少女挑起他的下颚: “墨先生不听话?” “那不举之症与腿疾什么时候能好,我就不能保证了。” 一句话,拿捏了墨亦琛。 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他需要赶紧站起来。 于是,不一会儿就见冰块融化的水滴没过墨亦琛脸上的疤痕。 疤痕好似移落了点位置。 那道从男人眉弓一直蜿蜒到他下颚线的疤痕,就这么顺着冰冷的水滴一点点下移。 然后少女好奇地凑近,狐疑地就要触碰上他脸上松动的疤痕…… “墨总!” “老爷交代,下周让您带新夫人回一趟老宅。” “三少爷要回国了。” 关键时刻,周诉敲门。 大块头灵活而飞速地闪进门,严肃地鞠躬道。 “……”周诉:嘶哈,工资保住咯!! 墨亦琛趁机脱离了秦音捏住自己下颚的纤细指尖,将她的手攥进手心。 防止小姑娘又一时兴起摸上来。 他听完周诉的话,面无表情地低眸,好似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瞳眸还是动了一刹。 墨亦琛拉下秦音攥着冰块的另一只手: “手心怎么还这么红?” “扇我一巴掌,倒是自损八百?” 他语气轻嘲,但秦音莫名听出了几分心疼的味道。 她回过神,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心也火辣辣地疼。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她绣了几小时的绣画,又一连扇了君棠月和墨亦琛各一巴掌。 此刻只觉得小手酸软无力。 小姑娘委屈地瘪嘴:“阿琛,还疼。” “要揉。” 墨亦琛微顿,冷眸扫了周诉一眼。 周诉立刻乖乖转身。 他僵着脸,原本要给秦音按摩揉手指的手覆上少女软嫩白皙的脸颊,用力捏了捏。 “不听话。” “……的惩罚。” 秦音瞬间就炸毛了。 墨亦琛这男人,真是一点亏都舍不得吃啊!! “墨亦琛你完了,罚你今晚裸、睡!” “被我抱着的那种!!” “……”墨亦琛蹙眉,僵着手指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蛋儿。 啧,倒是软乎得不行了。 到底是什么,让这样软糯香甜的小姑娘,浑身都长满倒刺的。 “……”周诉:这是我一个打工人能听的? 就在秦音要再次炸毛时,墨亦琛将她按住。 男人嗓音磁性低沉,开始为她轻轻按摩指节:“秦音,下周回老宅,也要跟现在一样跋扈和张牙舞爪。” “……”秦音撅嘴:劳资哪儿跋扈了!! 不过秦音倒是记得,墨亦琛家庭复杂。 他是墨家嫡长子,嫡长孙。 墨家嫡系除了墨亦琛跟亲妹妹墨依依。 还有一个在墨亦琛出事后就被送出国的继母生的弟弟。 其间剑拔弩张,秦音猜得出。 前世,她倒是从未见过墨亦琛那个神出鬼没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想来,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 清晨。 秦音被楼下一阵喧闹声吵醒,少女懒倦地睁开眼。 入目就是墨亦琛灰色丝绸睡袍被自己无意识扯开,露出大片胸膛的画面。 男人肌肤莹白,肌理健硕有料。 锁骨,脖颈更是蛊心。 秦音缓缓咽了口口水,抬眸看向墨亦琛沉静的睡颜。 昨晚她照常为墨亦琛针灸。 她洗完澡出来时,墨亦琛跟从前一样已经睡着了,少女便肆无忌惮地爬上床。 不过还是乖乖蜷缩到了床边,与他相隔能容纳三四个人的距离。 夜深。 小姑娘已经睡熟,沉静的睡颜又乖又软。 床的另一头突然动了,高大修长的身影缓慢地移动。 墨亦琛撑起上半身,凑近秦音。 冷戾如寒冰的视线好似融了的雪水。 男人俯身,将秦音脸颊边的碎发轻轻拢到耳后,露出少女白皙泛粉的小脸。 “音音,这陷阱,可是你亲自跳进来的……” “进了圈套,就没有再逃出去的道理了。” 墨亦琛视线漫不经心落在少女丰润晶莹的唇瓣上。 小姑娘唇瓣还有些肿。 他眸色一暗,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上少女的唇,耐着性子用指腹轻轻地碾过。 墨亦琛眼底浓郁的暗色又苏又欲。 秦音闭着眼,有些难受地启唇。 粉唇无意识地开合,软糯的舌尖触及男人的指腹。 墨亦琛心一颤,猝不及防收回指尖。 男人眼尾轻撩,深邃晦暗的眼底却徐徐浮现被蛊惑的流光星转:“小野猫。” “倒是个会讨宠的。” 未几,他牵过她的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盒价值不菲的白玉药膏。 药盒打开,白玉兰的馨香瞬间漫延整间屋子。 墨亦琛取用药膏,细致又小心地涂抹在少女还有些泛红的指间。 细细按摩,指腹揉过少女指尖的每一寸。 确定她手指不会再酸疼,他这才将药膏放回抽屉。 只是抽屉打开的缝隙之中,隐匿着一张照片。 月光洒入。 照片上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女扎着高马尾,十五六岁模样。 她身边站着的男人身形高大修长,可惜脸却被抹掉涂黑…… 墨亦琛一顿,将照片藏进了更深的暗格。 然后重新回到床上。 墨亦琛端详着少女香甜的睡颜,一想到她口口声声说着要勾引自己。 睡觉时倒是很正经地离他十万八千里。 便长臂一伸,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再拉着少女的手解开了自己睡袍的领口…… 秦音白天太累了,身边是熟悉的气息包裹,让她睡意更沉了。 感受到手底的结实滑腻,她闭着眼往里探了探,小身子微扭,将整个人埋入墨亦琛的怀里,长腿更是缠上他的腰…… 这才满足地喟叹,继续进入梦乡。 墨亦琛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这么上道,大掌稳稳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满意地闭上眼…… 于是,清晨醒来。 秦音迷茫又难掩色心地抬眸,对上墨亦琛微微皱眉的罗刹脸。 小姑娘赶紧从床上蹦起来。 双手举起,无辜地眨巴眨巴澄澈杏眸:“唔……墨先生,我说我不是有意的,你信吗?” 墨亦琛漫不经心地拢起睡袍,眉梢微蹙:“秦音,我腿疾未愈。” “你倒也不必如此……趁人之危。” 要周诉此刻在,已经准备报警了:墨爷啊,是谁教您这么追小姑娘的? 好狗!真狗!简直狗中之王啊!!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秦音欲哭无泪。 却未注意到,墨亦琛忍辱负重扯过被子遮住自己时,垂眸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暗光。 第41章 补太过,我怕我身体吃不消 墨亦琛将被子扯过遮住胸口,一双向来冷漠淬冰的瞳眸中仿佛满是控诉。 他冷冷吐出几个字:“裸、睡?” “被你抱着?” 昨晚秦音随口蛊人的嘴炮,此时此刻几乎全都实现了。 毕竟,半、裸也是裸啊!! 时间瞬息定格。 几个呼吸间。 “!!!” 秦音澄澈的杏眸蓦然瞪圆,紧接着瞳孔地震地对上墨亦琛深邃淬冰的眸。 她睡着了。 竟无意识把墨亦琛给非礼了!! “啊啊啊啊啊!!!” 随即,一声尖叫穿透整个墨园。 秦音抱住一个枕头将小脑袋往里一埋,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居然色性至此。 她虽然嘴上从不把门,但好歹也是也是个黄花闺女呀。 咳咳,虽然前世跟墨亦琛做过。 但那时候墨亦琛腿疾未愈,她跟着他……体验过的经验几乎为零啊。 只会躺尸罢了!! 下一刻,主卧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紧接着好几个高大的男人提着各种各样东西,冲进门来。 裴少烆身着一身白西装,提着一串牛鞭、猪肾,挤进房,闭眼输出控诉道: “怎么啦!怎么啦!是谁的清白被糟蹋了?” “墨老大,你到底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嫂子如花似玉,你总得补一补,再……” 顾云峥长腿窄腰,型男酷帅,休闲体恤搭配一条工装裤,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性张力。 桃花眼尾上翘,淡淡睨人一眼,就宛如在开车。 他有双向来被兄弟们称为“看头猪都深情”的多情眼,女人缘一直很棒。 但身边,却常年没有异性。 他提着个保温壶,吊儿郎当地扫了一眼混乱的床榻,道:“墨老大,挺激烈的呀,看来不用补咯。” 只有宋玉卿提着一包补肾壮阳的药。 他伸出修长的指推了推鼻尖的金丝框眼镜,儒雅一笑:“伟哥,了解一下。” “一粒,神魂颠倒。” “两粒,冲锋陷阵。” “三粒,阎王亲自夸你身体好!” 周诉姗姗来迟地扶额,暗戳戳挤到了一边:墨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揍了你的冤种兄弟们。 可就不能揍我了哦~ 墨亦琛扫了他们一眼,冷笑地掀开被子。 展露自己昨晚被秦音无意识嘬上去的痕迹:“不劳你们忧心。” “你们嫂子……很!猛!!” “补太过,我怕我身体吃不消。” 秦音将脑袋埋进被子,脚尖尴尬地绷直。 这一瞬间,她脚趾都快在被单上抠出一栋巴拉拉魔仙堡了。 墨亦琛的阴阳怪气她算是听出来了。 分明就在说。 她主动,所以需要补肾的是她!! 三个兄弟被墨亦琛这不要脸的逼样给震惊到了。 他什么德行,他们能不知道? “墨老大,你够了啊,咱嫂子不就是摸了你,亲了你,把你快剥干净了吗?” “矫情什么,有老婆你心里就偷着乐吧。” 裴少烆耿直道。 提着一应补肾壮阳的大货靠近,狐疑地凑近秦音:“嫂子,你多半是……”被骗咯。 墨老大是谁啊? 睡着了都能再留一只眼睛放哨的男人。 能不知道大半夜被人剥了衣服,酱酱酿酿?? “咳咳。” 墨亦琛轻咳一声。 裴少烆不爽:“墨老大,你咳嗽什么?” “别打断我!” 墨亦琛皱眉:“咳咳咳!!” 裴少烆眉梢微挑,后背突然被顾云峥给了一拳:“噗……咳咳。” 这一瞬,他再看向墨亦琛,只觉墨老大的脸色快黑出浓墨了。 他赶紧道:“多半是肺热!” “用小葵花牌小儿肺热咳喘口服液……” 秦音无语:“我看你们多半是欠揍!” “墨亦琛,你无端端咳什么?” 墨亦琛低眸,虚弱地用被子遮住锁骨:“大概是昨晚被你解开衣服进了风……” 秦音:“……” 第42章 与冷血自私的秦音,简直云泥之别! 医院。 君老夫人躺在病床上,唇瓣苍白,萎靡不振。 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打击。 君父君哲松站在病床前,他不过是出差回国飞机晚点,赶在寿宴结束后才赶回家。 却见家里除了老爷子,又两个进了医院的。 君老爷子寿宴一结束就回了专业疗养院,闭门不出,谢绝一切探望。 老太太身子不好,已经进了加护病房。 君司钰昏迷,到现在都没醒来。 他脸色阴沉,怒道:“又是秦音?” “好端端的寿宴,她非要砸了凤凰血玉了断关系,气得君太太进医院。” “小五为了救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她却连来看一眼都不肯,白眼狼一个!” “果真是个小灾星,嫁到了墨家反而让她作风猖獗,不就是攀上了个毁了容的残废,我看墨家那位能护得了她几时!” 君母夏琳上前,温柔地为君父顺气。 “哲松,快别动气了。” “为她气坏了身子倒是不值当。” 君母在君司钰昏迷后,就跟着急救车去了医院。 后续发生什么她都是听佣人描述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 两人回头,就见君棠月被三个哥哥护送过来。 脸上还赫然有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君母脸一黑,着急上前扶住君棠月:“棠棠,你的脸怎么回事?” 君棠月垂下头躲闪,眼中隐含泪光。 “妈,不关姐姐的事……” “棠棠不疼,奶奶和五哥怎么样了?” 君母眼底的郁气瞬间更浓了些:“这个秦音简直反了!” “她竟敢打你。” 要她还住在君家,今晚她就得罚秦音在这大冷天去泳池里跪着。 不认错,不准起! 君司瑾见此,硬挺英气的眉梢微皱,上前轻轻抚了抚君棠月的发顶道: “棠棠,你告诉四哥,秦音为什么突然要打你?” 他仔细观察过,寿宴上秦音做事冷静自持,像朵高傲的黑玫瑰。 她针对谁,都有理有据。 不像个会无端端发疯打人的模样。 何况,她临走前还嚣张道:是棠棠犯贱! 上赶着挨巴掌! 两个妹妹里,君棠月一直柔弱善良,他对她的关心从来都忍不住多些。 是以他在寿宴结束时就注意过。 确实是棠棠自己主动凑近秦音的。 君棠月背脊一凉,她凄楚地抬眸:“四哥……我只是去给姐姐道歉。” “我不是故意送了奶奶残次绣品,姐姐见多识广指出我的不对,我是去谢她的。” “谁知她突然提到金融方案U盘的事……” “这是我熬了五个通宵做出来的,是我的劳动成果,姐姐想要可我不愿意给,她大约是生我的气了……” 君棠月很清楚,四哥君司瑾是律师,他既然发问,就一定看见了她与秦音在争执。 至于说的什么,他们离太远肯定听不清。 但能看见是她靠近秦音的。 是以,她必须编一个理由。 正好,大哥君司煊就在一旁。 果然,君司煊沉敛的眸微眯,瞬间冷若寒潭,薄唇抿成线:“呵,她做小偷还做上瘾了,居然还敢威胁到你头上!” 一时间,君司瑾眸色也如刀刃般锋利:“秦音实在是欺人太甚!!” 君司澈上前:“她去宋家宴会就为了拍下金融峰会邀请函。” “既然拿不到邀请函,自然不是什么大公司。” “我看她跟傅森然来往甚密,我查过了,傅森然手底下倒真有个不起眼的金融公司,叫YM金融。” 君司煊眉梢一顿:“YM金融么……” “看来秦音是想扶持秦谟曾留下的产业。” “可她不该选这样龌龊的一条路,偷来的,永远都不可能长久!” “峰会在即,棠棠放心,大哥会给YM金融一个响亮的打击,让秦音亲自给你道歉!” 君棠月委屈地点点头,攥紧了君司煊的袖子:“大哥,只要姐姐道歉就行了。” “我不想她因为我,跟你们置气,毕竟是一家人……” 君家人看向君棠月的目光皆越发柔和。 还是棠棠最懂事。 也不记仇。 事事都为君家的大局考虑。 与冷血自私的秦音,简直云泥之别! 一行人就站在君司钰的病房前讨论,没有注意到后背烫伤,趴在病床上的少年已经缓缓睁开了眼。 君司钰听到君棠月那些话,没有一个字相信。 他眼中的亮色一点点褪去,整个人越发没了生气。 心中的难受,几乎要将他的心搅碎。 君棠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说,她本性如此…… —— 秦音洗漱后,换了一身正式的着装。 丝绸衬衫,包臀裙,小高跟。 将她婀娜又致的身材勾勒出,衬出典雅从容的气质。 她走下楼,客厅里几位大少爷闻声转头,眼中都不约而同闪过一丝惊艳。 不得不说,墨老大是会给自己挑老婆的。 “咳。” 墨亦琛坐在轮椅上,轻咳一声。 秦音转眸对他一笑,与平常一样就要头也不回地出门。 “音音。” 墨亦琛眼尾略微上挑,眸底似隐着一层薄雾,藏匿着让人窥探不清的晦暗沉溺。 嗓音慵懒拖着几分蛊人的尾调儿。 “……嗯?” 秦音刚要踏出大门的小腿往回一收,心间好似秋千荡过,掀起一阵波澜起伏的风。 卷过心房,又撞在她挺直的背脊上。 少女回眸,杏眸圆瞪,像只要跳脚的小狐狸:“你……你叫我什么?” 那是前世,墨亦琛在一年后。 与她圆房时,试探又隐晦地附在她耳畔,懒倦地轻咬她的耳垂时,几乎是克制不住地这样叫了她…… “音音……难受就告诉我。” “音音,我们是夫妻。” “音音,喜欢这样吗?” 这一瞬,她只觉头皮发麻,比今早发现自己睡着了非礼了墨亦琛还恐怖。 “音音,过来。” 墨亦琛稳住不动,深邃的瞳眸好似随时都能把秦音吸进去。 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敲着轮椅扶手。 秦音心乱如麻,但还是转身往他身边走。 乖乖站在了她面前。 “你怎么……” 突然叫我音音! 她欲言又止,只觉眼前的男人总有一种要与前世的墨亦琛重合的错觉。 他们眼中,对自己都有一种……欲! 如大海深处的沉船,隐匿在波涛汹涌之下,与腐朽之中藏着最不为人知的财宝。 “弯腰。” “过来些。” 墨亦琛意味不明地诱着她配合,秦音靠近,俯身与墨亦琛平视。 男人粗粝的掌心握住少女的手,摊开端详,指尖摩挲过她细嫩的肌肤。 刮蹭的动作带起细细的痒意。 他拿出一盒药膏,在她掌心轻轻敷上一层。 好似蔷薇舒展出最娇嫩的花蕊,却被野兽轻嗅而过。 引来阵阵颤栗。 小姑娘手心下意识一蜷。 宋玉卿闻到熟悉的香气,忍不住开口: “这不是981药局研制的白玉兰凝膏吗?” 981药局的药,昂贵却物有所值。 几乎只专线提供给上流社会。 一克就五位数的价格,却是抚慰烧伤烫伤皮肤任何红肿溃烂的良药。 更有去腐生肌的鬼斧神工。 贵得离谱,但见效奇快。 “嘶……这么好的药,你给嫂子当护手霜呢?” 裴少烆见宋玉卿那副心疼样儿,补刀道。 “不是。” 墨亦琛掀起眼皮睨了他们一眼。 “音音昨晚扇了两巴掌,手疼。” “……”冤种兄弟们:??? “墨老大,别告诉我她扇的是你。” 裴少烆扶额。 墨亦琛眉梢微挑:“是又如何?” 秦音:“……”我谢谢你。 三兄弟:“……” 无Fuck说!! 第43章 安神熏香,是秦音小姐做的 秦音拿着金融峰会的邀请函走进YM金融的会议室。 这次,众人眼中对秦音多了几分正视。 这个小姑娘,骨子里是有股狠劲的。 但,商场沉浮。 金融行业更是波谲云诡。 秦音能拿到邀请函,然后呢? 真正的战场,容不下娇贵孱弱的菟丝花。 秦音踩着小高跟矜贵优雅地在主位落座,随意扫了一眼众人。 “三天期限内。” “这是我给各位的答案。” 少女轻掀眼皮,素手微抬,将五张邀请函甩在会议桌上。 傅森然不动声色地坐到了副座二把手的位置,替傲气的硕博生们提问: “即便如此,秦音,进了峰会,我们除了年轻,还有别的优势吗?” “每一个企业都是一个团队,人家成熟有底蕴,而YM金融刚崛起就因为秦谟出事而苟延残喘多年。 没人会信我们公司拿出的方案能赢过帝棠金融。 何况,即便方案更好,港城向海集团也会更偏向于资金雄厚,人才汇聚的帝棠金融。” 傅森然提出了在场每一个员工的担忧。 他们还没毕业,有着清北高材生天生的桀骜傲气。 但对上成熟的企业,他们的人才资源也更强大,资金更充裕。 初生牛犊的他们,还是稍逊一筹。 “峰会在即,我们还有三四天准备,方案我已经做好了。” “拙见尔尔,大家自己看吧。” “看懂后,我再为大家安排你们各自需要做的细节。” 秦音放下一个U盘,先回了办公室。 她很肯定这些硕博生都很有实力,是以只能以实力征服。 但,除了实力,她更在意他们的忠诚度。 会议室里。 傅森然将U盘插入电脑,点开了文件夹。 一份针对帝棠金融对向海集团整体金融布局的方案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 每一个资金演算的细节,都让他们惊叹。 要是帝棠真有这份方案,一定能拿下港城向海集团的单子,这毋庸置疑。 但很快,也有人洞悉了其中漏洞。 第二份方案翻卷而出,是更精进的版本。 全是加密绝密的数据…… 要是随便一个拿出去卖,都价值不菲。 秦音到底是怎么搞到的,难不成全都是自己算的? 等秦音喝完茶再坐回来时,大家看向她的眼神也更恭敬了。 “小秦总……不,秦总,您的方案太妙了,一定能在峰会上大放异彩。” 不少人已经被折服。 “这份方案给帝棠集团用来争取向海的案子绰绰有余,但我们自己用……” 穿着白体恤的陆闻言皱眉开口,眉宇间是一腔孤傲正气。 他是傅森然带的直系博士生,才学不凡。 秦音扫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但面上却冷漠地觑了他一眼:“我的方案,就是你们的使命。” “照做就行了。” 傅森然轻笑,安抚陆闻言道: “得了,你只需知,咱这位小秦总啊,不比秦谟差就行了。” 尔后,看向秦音的背影。 他忍不住喃喃出声: “可惜,要是秦谟醒着,定然不会让她孤零零扛起整个YM金融。” 秦谟说过,他只希望小妹高兴。 她的梦想如果艰难,那他会给她扛。 小妹只需享用成果即可。 但秦谟啊,你要是知道,在你睡着后有那么多人欺负你的小妹。 你在医院还躺的下去吗? —— 散会后,YM金融隐蔽楼梯间内。 “宋小姐,数据我都记下来了,与君小姐那份方案的数据几乎无出其二,只有一点点细节不同,我都拍下来了。” 年轻的嗓音有些压低的沙哑。 “做得很好,我会让我院长表叔给你安排国外硕博交流的名额。” “把数据发我就行了。” “做得干净些。” 宋妍的鼻子还缠着绷带,但已经可以回家将养了。 今早她跟好姐妹君棠月通了个电话,从她那儿得知秦音会去参加金融峰会。 以及,秦音曾偷过君棠月的金融U盘。 她便故意让君棠月把她做的那份发给自己。 作为好姐妹,君棠月很爽快地就发给她了。 果不其然,秦音真的剽窃了君棠月的方案成果。 竟如此无耻。 呵,等我在峰会现场戳穿你,我看你还能怎么狂!! 她将得到的改动后的版本发给了君棠月。 很快打了个电话过去。 “棠棠,没想到秦音居然如此无耻,果真将你的方案盗用了,还故意改动了些。” “你只需把方案与这改得一模一样,我就能在峰会当天,揭穿她这个偷窃货!!” 宋妍说得义愤填膺,她对付秦音一开始确实是因为君棠月看秦音不爽。 但现在,她当众戳穿自己整容。 她们的梁子是彻底结下了。 君棠月躺在病床上,她替五哥挡凳子的腰还没好利索。 她揉着腰,思及五哥对秦音追悔莫及,以及对自己失望控诉的模样。 一时间,眼底的暗色越来越浓。 但又瞬间委屈惊诧地出声:“妍妍……你一定搞错了。” “姐姐……姐姐怎么会这么对我呢?” 宋妍撇嘴,嘲弄一笑:“秦音心机深沉,偷窃之事又不是第一次做,拿不到U盘,便将数据抄袭了去也很正常。” “棠棠,你太善良了,不知人心难测啊!” “好了,我已经发你了。” “那么下下周司澈哥演唱会的贵宾席门票……” 宋妍爽快地把数据邮箱发给君棠月。 君棠月看了一眼电脑,满意地勾唇,嗓音依旧柔弱轻颤:“妍妍,你是我最好的闺蜜,坐贵宾席理所当然。” “三哥早就为我们安排好了~” 宋妍满足了,挂断了电话。 还有两个周,届时她的鼻子肯定恢复好了,司澈哥一定会多看她几眼的。 君棠月并不懂金融,鉴于峰会要开始了,她最近正在熟读背诵。 争取在峰会上,在帝棠金融大放异彩。 她目前是艺人,要多了一项金融操盘手高材生的称号。 于她而言,如虎添翼。 她清楚秦音的实力,既然她临时修改数据,那么一定是更精妙的设计。 她那么自信地非要重新参加金融峰会,只有一个可能,她手里的数据是对付自己的关键。 君棠月沉眸,打开电脑,插入U盘,开始照着新发来的数据修改了U盘…… 夜深。 君司澈坐在书房,最近他案子多,人也越来越疲惫。 不仅腰酸背痛,还总是失眠,折腾得他精气神都越来越差了。 他瞥了书案上的香炉一眼,安神的香料已经用空了。 却已经晾在那里许久没有进过新香料了。 平常最爱的西湖龙井茶水更是难以下咽。 思及棠棠还在医院,沏不了好茶也就罢了。 但安神熏香呢? 他皱眉,叫管家进门。 君司瑾询问完,管家面如菜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那香薰……是小姐亲手做的。” “棠棠?” “她果真是妙手,那安神香薰就没有其余存货了吗?” 管家欲言又止,但还是咬咬牙如实交代:“是……是秦音小姐。” “秦音小姐上次回家,已经将家里所有她亲手制作的安神熏香都带走了。” 君司瑾失神一瞬,唇颤了颤。 他倒是习惯了那安神熏香的效用。 只记得它给自己带来的舒适,却从来在意过备它的人对自己的关心。 如今那人离开了,他倒是不习惯了。 他默了默,薄唇轻启:“那明早就让人采集玫瑰晨露,沏一壶西湖龙井过来。” “对了,再带点晨露去医院给老太太也沏一壶。” 管家愣了一瞬,点头:“是,四少爷。” 第44章 峰会开始,别逼我给你难堪 秦音忙完YM金融的事,来到傅森然的办公室。 并且将提前给他拟好的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 傅森然扫了一眼,温润如玉的男人罕见地挑眉:“给我股份?” “20%目前来看市值不算多,但峰会之后,它会暴涨!” 秦音自信扬唇,眉目间的桀骜凛冽,简直与秦谟如出一辙。 倒是诱出傅森然几分兴致。 “小秦总……你就这么笃定?” 小秦总这称呼,这时候唤出来,倒是有种意味深长的调侃意味。 “自然。” “这四年,多亏了你,跟着我做事,我不会让手底下的人吃亏。” 要想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 虽然这么类比不恰当,但理是这个理。 光靠感情维持的关系,不够牢靠。 她还是更喜欢利益捆绑。 “傅森然,你是清北教授,又家境丰厚,为什么愿意替我哥守那么多年?” 秦音好奇,她早就想问了。 傅森然温雅清贵,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关键还很有涵养学识。 他根本不用靠YM金融盈利。 “啧,小秦总这话……歧义颇深啊。” 什么叫他为他哥守了那么多年? 他可没那癖好! “我倒也不是为他守着YM。” “无聊罢了,找些事做。” 秦音挑眉,就静静看着傅森然傲娇嘴硬。 毕竟她家里还有位“天塌了还有嘴顶着”的男人。 对上傅森然的嘴硬,她有经验。 少女意味深长地拖曳尾音: “哦~~” “……”傅森然:跟秦谟一个样的捣蛋鬼。 幼稚鬼!! —— 金融峰会当天。 秦音一早就无视墨亦琛幽怨的目光出了门。 不过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冲回去,在墨亦琛的冷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吧唧~” “老公,乖乖在家等我赚钱回来哦。” 墨亦琛冷笑:“我缺你那三瓜两枣?” “……”秦音:哦,差点忘了! 我老公是首富。 确实看不上她那点小打小闹。 “哦,不过我还是得自己赚钱,你同意我拥有自己的事业吗?” 秦音试探地靠近,她最近越发黏墨亦琛了。 鉴于某人什么都做不了,她大晚上已经能毫无防备地滚进他怀里。 故意伸手往他衣服里钻,笑得像个小淫贼:“阿琛,让我数数……你腹肌有几块。” 紧接着小手肆无忌惮往下探。 最终作案的小手被墨亦琛黑着脸狠狠从衣服里拉出来:“秦音!” “再闹,我就用手好好伺候你!” 小姑娘好似瞬间被捉住了七寸。 乖乖缩回床边。 此刻,墨亦琛扫了一眼秦音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她是享受这份征服事业的快意的。 他为什么要掐断? “随你。” “不过,别忘了,你是墨夫人。” 墨亦琛眯着眸慵懒启唇,眉梢之下隐匿着一抹浅浅的血红,宛如修罗厉鬼。 他注视着秦音离开的背影,懒倦地靠在轮椅上,如邪佞又暴戾的帝王!! 少女扎了个青春洋溢的高马尾,穿着青春靓丽的粉色T恤。 正式的场合众人必然个个西装革履,高定大牌加身,以显示公司成熟的财力与专业度。 但YM金融与这些巨鳄比起来,毕竟是小企业。 穿得太好有强行提高逼格的嫌疑。 穿太差,也容易丢人现眼。 于是秦音一早就雇人为参加峰会的员工量体裁衣,尽快剪裁出她曾经设计的一套基础款衣服。 青春不乏活力,有种积极向上的朝气。 一如YM金融如今的状态。 蓬勃有生机,处于发展阶段。 胸口还有她连夜设计的YM金融的卡通徽章纹样,用苏绣勾勒,针法如神。 内行人就能看出,这套“战服”的精妙。 只不过,这战服的嫩粉色,着实扎眼! 秦音刚带着傅森然,陆闻言一行人走进会场。 五张邀请函,加上傅森然不知从何又搞来一张,一共六张。 秦音一行人恰好五人。 高材生们陪秦音穿着嫩粉色的T恤,表情却严肃铿锵,反差感十足。 会场内。 商业大鳄云集,大家西装革履,觥筹交错间都是严肃的黑白灰配色。 乍一见几抹粉色撞入眼帘,都不动声色看过去。 只见领头的小姑娘粉衫酥容,眉目遥盼。 分明是乖糯纯白的容貌,偏偏左眼眼睑下有粒勾人魂魄的桃花痣,凭生几缕媚态。 嫩生生的如一只迷途的小羊羔,误入了满是恶念的狼群。 “啧,那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脖子上却挂着董事长级别的铭牌。 该不会是偷拿她爹的铭牌,来捣乱吧。” “今年的金融峰会可真有意思,什么奇装异服的,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都能混进来……” “嘶,这不是君老夫人寿宴那晚的苏绣天才少女吗? 瞧瞧她衣服上的绣样儿,居然还是卡通图案,用传统苏绣结合时尚潮流,这小姑娘有点东西!” 有商场女强人欣赏地开口。 “可惜,她一个小姑娘就算进了会场,真是哪个小企业的董事长,还真能掀出什么风浪不成。 真当那么多上市企业是吃白干饭的?” 也有生意人自傲地不屑道。 闹出那么大动静,君司煊自然注意到了秦音的出现。 他安抚地拍拍君棠月的肩膀,安慰道:“棠棠,没事的,秦音就算来了也偷不走属于你的方案。” “那是你的心血,大哥不会让她再欺负你。” 君棠月乖乖点头,孱弱的指尖轻轻拉着君司煊的衣角,往他怀里一扑。 柔弱的气息扑在君司煊的耳边,孱弱少女撒娇道:“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棠棠了。” 君司煊垂眸,有些不自在地僵硬。 但还是忍着没有推开君棠月。 他一抬眸,视线不自然地扫过跟傅森然同行的秦音。 小姑娘粉腮娇嫩,目光随意扫过他的方向,毫无停留。 好似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陌路人。 这种感觉,让君司煊有些窝火。 他轻轻推开君棠月,带着帝棠金融旗下的骨干大步走向秦音,挡住了她的去路。 “秦音,你非要来这里自取其辱吗?” “在家丢人也就罢了。” “你还要在外人面前丢尽君家的脸才甘心?” “你在金融方面的造诣比不上棠棠是事实,你还要对她步步紧逼到什么地步?” 君司煊面庞白俊冷肃,五官如刀凿斧刻般凌厉,眉眼间漠然清越。 薄唇紧抿仿佛下一瞬就会飞出刀刃。 君司澈也从友人身边离开,走到君司煊的身边,轻睨秦音,冷肃的嗓音掷地有声: “秦音,你现在就滚出去!!” “再敢来,别逼我给你难堪。” 他们护在君棠月身前,宛如铜墙铁壁。 秦音懒倦抬眸,对上君棠月高高在上垂眸看自己的模样。 神态掩不住地怜悯与自傲。 仿佛在说:看啊,秦音,我才是哥哥们最宠最疼的妹妹。 而你,是他们厌弃至极的垃圾!! 第45章 怼人,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有热闹看,不少人也闻讯围拢了上来。 到底都是商贾圈子的翘楚。 不少人参加过君家老太太的寿宴,对秦音的好感度不错。 但也有不少并不关注这些,反而注意文娱新闻的,一眼就认出了被君家两位少爷护在身后的君棠月。 “那不是人气正热的娱乐圈清纯小白花君棠月吗?原来是君家大小姐,怪不得形象气质佳,才气出众呢。” “别看君棠月只是个艺人,却是金融大才女呢,公布到网上的金融初步方案,专业人士看了都受益匪浅呢。” “那期《美人说金融》我也看了,字字珠玑,虽然只是一个初步的金融案例分析,但她一个小姑娘能有此造诣,简直天才。” “这种大才女,也难怪能被君家两位少爷捧在心尖上护着。 反观君家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养女,打扮得不伦不类混进峰会,脑子里装的草包吧。 毫无实力就来峰会丢人现眼,确实该被赶出去!!”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不由集中在了君棠月身上。 夸赞与欣赏的目光环伺。 让君棠月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在金融峰会开始前,她特地去参加了一部专业性极强的金融讲解节目。 专业犀利的讲解与她小白花人设截然不同,满满的反差感让她成功洗白。 观众不再注意她跟宋妍的丑闻,经过君家几位哥哥雇来的水军操作。 君棠月已经是集才华与美貌并存的“高知清纯柔弱美人”人设的代名词! 此刻,只见她柔弱地上前:“大哥,三哥,我们都是一家人,姐姐来这里大概是想看看热闹,你们别赶她走了……” 少女纤姿如细柳,也没穿正式的职业装,而是一如既往一袭飘飘欲仙的白裙,显得她更为柔弱孱美。 秦音唇角淡扬,目光从对面三人的身上扫过。 神态轻慢,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我拿着峰会邀请函光明正大从大门进来。” “竟不知这金融峰会什么时候轮到君家当家做主了。” “你想让谁滚谁就滚。” “那岂不是,你想让哪家公司跟君家合作,他们也不得不从咯?” 她说得从容不迫,却莫名有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仪。 这话,无疑是让君家犯了众怒。 不少大企业的领导人脸色难看,对帝棠金融也多了几分审视与不满。 帝棠集团的骨干们脸色一白,赶紧拉住君司煊劝道:“君总,这主办方可是那位……” “这次峰会对手众多,咱们还是别太张扬,成了靶子。” 君司煊一时间神色难辨,看向秦音的眼底划过一丝里厉芒,转瞬即逝,不悦道: “秦音,让你离开别自取其辱,是家事。” “是我这个大哥在给你台阶下!” 秦音歪了歪小脑袋,扯出一个极为甜美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说了多少次,我跟君家没关系。” “我不是草船,你的贱/箭别往我这儿发。” “我知道你是个直肠子,但也不必用嘴拉吧。” 少女娇笑中勾出几分轻妩,成功让君司煊脸色越来越黑。 君司澈怒不可遏:“秦音,你说话放干净点!!” “你……你粗俗蛮横,你跟知书达理的棠棠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音粉唇懒纵一勾,毫不在意地瞥了君司澈一眼:“我什么我?牙补齐了再叭叭。” “你真是脸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啊对对对,她在天上是比我短命早日升天的意思吗?” “那我谢谢你祝我福寿延绵,长命百岁咯。” 秦音的嘴一顿输出,怼得两个大男人面上无光,却也不能真动手。 只能带着君棠月甩手而去。 毕竟是大场合,也得注意君家形象。 峰会正式开始。 各大企业的总裁们都带着企业核心骨干在与提前交涉过的企业搭关系。 君司煊敛下被秦音气出来的沉郁,面上带笑,带着核心骨干来到港城向海集团的副总郭概身边。 他早就与郭盖搭上了线。 此刻直接带着君棠月一起与郭概谈论合作的方案事宜。 未几,傅森然走到向海集团的项目经理李荣德面前。 李荣德眼神一变,刚要鞠躬弯腰下来,就被傅森杰扶住手臂,给了他一个眼神。 李荣德点点头,立马端起刻板严肃的表情:“傅先生,您所在的YM金融提出的方案,我过目了一下,确实很棒。” 他说话刻意加大了音量,用粤语道。 极少人知道傅森然也是港城人。 他转眸,低哑温和的粤语有股很缠人的味道:“小秦总,过来。” 秦音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傅森然那边已经搭上了港城向海国际集团的桥梁。 她喜欢听粤语歌,粤语也是略通。 小姑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高马尾在空中旋了个漩儿。 天真活泼的俏皮模样。 任谁也看不出她手腕狠辣,乖巧皮囊下住着一只小恶魔。 秦音走过来,郭副总和君家三人也同时转头,目露暗色。 君司煊和君司澈眼底更是同时闪过一丝忌惮与失望。 “秦音果真为了跟棠棠置气,不仅偷了她的方案抄了去,还妄图用YM金融与帝棠金融作对,真是不自量力。” 君司煊扯了扯领带,眸光越发阴冷。 “大哥,必须给秦音一个大教训!” 君司澈黑眸深处也涌动着几分薄怒。 到底是亲妹妹,他们得亲自狠狠教育她,以免她路又走歪了。 来了君家四年,还戒不掉当初在狭隘山村里那让人不齿的粗俗蛮横作风! 向海集团的副总郭概皱眉,走向项目经理李荣德:“李经理,你发什么神经?” “这种不三不四的小微企业,也配跟我们向海合作?” “帝棠金融财力人才出众,君棠月君小姐更是有名的高知才女,更有艺人名声辅助。 向海集团跟他们合作才是可取之道!” 郭副总收了帝棠的好处,何况帝棠集团确实有实力。 强强联合,何乐而不为? 李荣德挑眉,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君棠月,突然恭维一笑:“哦?” “素问君小姐是金融才女,更是给向海国际做了一份详尽的金融方案,很受郭副总看好啊。” 君棠月被点名,她瞥了一眼秦音,温柔一笑:“李经理谬赞了。” “帝棠金融是大哥的产业,我不过是为他尽点做妹妹的心意,实在谈不上才女二字。” 君棠月姿态谦逊恭谨,展现大家闺秀的风范。 一时间,赢得了不少暗戳戳看戏的老板的好感。 寻思以后为了这“金融小才女”,也得跟帝棠金融合作一次。 而这话,也在大哥心里暗戳戳地踩秦音。 秦音也是妹妹,却除了与大哥顶嘴作对,毫无建树。 李荣德暗自揣摩地各看了君棠月和秦音一眼,突然道:“金融小才女既然已经做好了方案,不如给大家露一手。” “毕竟,秦音小姐的方案,我亲自看过,做得也是精妙绝伦啊!!” 这话,让秦音脸色一变。 少女微微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君棠月:“不……不必了!” 君司煊和君司澈也神色复杂。 看秦音的表现,他们已然断定秦音剽窃了棠棠的方案,所以根本不敢比。 但,两位都是君家亲妹妹。 谁输了,都丢君家的人。 不,秦音自己都不承认自己是君家人了! 她输了,她被揭穿,帝棠金融就会收获更强的荣耀。 君司煊皱眉,高大的身影阴戾戒备,始终不愿答应。 君棠月娇弱地看了君司煊一眼,知道他还是不愿意让秦音出丑。 便悄悄瞥了郭副总一眼。 下一刻,郭副总拍案定钉:“那就请君小姐先上台展示您的方案吧!” “秦音小姐,您稍后。” 秦音剽窃了君棠月方案的事儿君小姐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那么,秦音在君棠月之后奉上方案,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傅森然淡瞥秦音一眼,只见小姑娘正慵懒淡漠地斜倚着吧台,眉目清冷。 哪还有刚才展露出的惊惧担忧…… 啧,果真是只狡猾的小狐狸。 第46章 嘶哈!是谁教你这么勾引朕哒! 君棠月早就背诵好了方案,再拗口的数据她都熟记于心。 只要这次立好了金融高知才女的人设,她在娱乐圈怎么也是独树一帜的高智商小白花。 根本不用怕会被其他同类型艺人取代。 为了这一遭。 她早早就让经纪人准备了狗仔潜入,为她的粉丝们直播自己智慧耀人的高光时刻。 即便金融峰会再严密,狗仔们为了情报也能上天遁地,无孔不入。 君棠月提着裙摆,娇弱地走上讲席台。 视线扫过人群,看见熟悉的狗仔,这才安心。 “很抱歉耽误大家一点时间。” “我是帝棠金融——君棠月!” “我代表帝棠金融与YM金融竞选港城向海上市集团的金融项目。” “下面是我亲自撰写的方案……” 君棠月势在必得地将那个熟悉的U盘插入电脑。 与此同时,台下也一片唏嘘。 向海上市集团是这次峰会的主咖之一,资金雄沛。 单是金融裁底的佣金,就起码一个亿。 在帝都,能吃得下这么大块肥肉的企业少之又少。 帝棠金融是最先与之接触的企业。 其余企业也有各自的合作方,没有必要为了争夺向海,与帝棠金融为敌。 只是,主办方的立场很妙。 主咖一共四个,都是上市大企业。 主办方顾氏国际金融,却没展现出对其中任何一家有兴趣。 个中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生意人们各怀心思,但被狗仔现场直播君才女金融方案竞选的粉丝们,直接炸了!! 「啊啊啊,君女神不愧是高知分子,那些拗口的数据脱口而出,专业度拉满! 救救我,我马上要智性恋啦~」 「楼上理智点,别吓着我老婆。」 「楼上一句话,我高材生老婆在我怀里哄了我两小时!」 「楼上吃酒记得配点花生米。」 「我是开锁匠,你们配个几把?」 「对高智商美女没有一点抵抗力,有才有貌还有霸总哥哥顶流哥哥护航。 是谁羡慕哭了,是我!!」 「笑死,是谁不自量力敢跟我柔弱坚韧的君女神比金融专业度?」 大概是狗仔看了弹幕,镜头悄悄一转。 会场里依旧是君棠月讲解方案的清脆嗓音,但画面里,转瞬变成一个慵懒倚靠吧台的少女。 秦音小脸明艳动人,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把U盘扣子。 少女淡扫蛾眉眼含春,杏眸澄澈干净如江水盈盈一汪。 左眼眼睑处一粒嫩红色的小痣不点而妖,凭添娇糯媚姿,唇瓣红润,脖颈细长白皙。 嫩粉色T恤青春靓丽,辨不清她年岁。 但,小姑娘嫣姿雪态,明媚蛊火。 好似软糯糯好捏的糯米团子,又隐含几分娇媚邪气。 在如今被清纯小白花审美血洗的娱乐圈,这种集娇软与明艳为一体的美人。 圈内连代餐都没有!! 粉丝们惊呆了。 「嘶哈嘶哈,她长得好牛掰,像那玫瑰红酒配糯米团子呀,又软又蛊! 是谁教你这么勾引朕哒!!」 「你猜我为什么不笑(月宫海棠)」 君棠月的粉丝名,叫【月宫海棠】,她在娱乐圈初生牛犊。 但也因为长得够素够柔,十分符合如今娱乐圈小白花审美热潮,而小有名气! 「因为你生性就不爱笑!」 路人粉神补刀。 「u1s1,这明艳系软糯风小美女,简直长在了我的心巴上!」 「好家伙,就是她跟我们棠棠比金融方案?长得漂亮就算了,居然也是高材生?」 「纯路人,刚我清北学长在旁边,他说她叫秦音,是清北金融学院的。 据说前段时间因为考试作弊差点被开除,后来这事却不了了之。」 「啧,就知道长得那么妖,不会是什么正经货色。」 「这种人也配跟我们棠棠争项目?棠棠分分钟吊打她八百里加急!!」 「【月宫海棠】粉丝理智点吧,人秦音就算被曝出作弊,好歹也是清北大学的人。 瞧瞧你们家正主,考得上清北吗?能在清北作弊吗?」 「对啊,要是秦音真的作弊,那清北这么严苛的名校,不可能不把人直接开除啊……」 在粉丝们争论不休时。 被偷拍直播的秦音突然抬眸看向那位狗仔,少女红唇懒倦一勾,娇糯的媚气溢出眼角眉梢…… 突然一个Wink,用气音调笑: “看够了吗?” “接下来的好戏,要好好记录哟~” 那狗仔心尖一颤,镜头差点没扛稳,晃了晃。 与此同时,粉丝们的心也被牵引着晃了晃。 「……」粉丝们:糟糕,被撩到了!! 她好会,她好蛊,我好爱啊啊啊啊! 第47章 大哥心情五味杂陈,不敢笃定了 君棠月在台上侃侃而谈,每一个数据都自信百倍地脱口而出。 自信洒脱却又不乏纤细娇弱的姿态让特地记录她的直播间人气疯狂上涨。 粉丝【月宫海棠】们更是四处安利,为直播间拉来了不少路人粉。 一时间,直播间热度空前。 甚至经过粉丝努力。 【金融女神君棠月惊艳金融峰会!!】 【帝棠大小姐君棠月才貌双全,为霸总哥哥竞争项目!】 【惊!娇弱小白花竟是金融大佬!】 【三次元团宠文学宠儿——君棠月!】 赞美君棠月的词条一个个爬上微博热搜。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经纪团队的推波助澜。 秦音依旧漫不经心。 少女斜倚靠着吧台,如嫩蕊娇气的秾丽蔷薇,视线扫过投影幕布上修改过的数据。 红唇得逞一勾。 不懂行的看热闹,只觉得君棠月专业性十足。 但台下不少懂行的金融老板们对君棠月从容欣赏的眼神顿了顿,脸色越发复杂。 随即越来越多行家表情绷不住了,看向君棠月欲言又止。 连君司煊都发现君棠月演讲的数据越来越离谱…… 甚至,有的数据小数点错了好几个点的最低级的金融错误,她也犯了。 但她面上的表情依旧自信,好似根本没发现自己说出的数据有多离谱!! 很快,郭副总已经冷着脸上台。 “君小姐,这份方案真的是你做的吗?” “错了那么多数据,您看不出?” 他确实收了君司煊的好处,但他始终是向海集团的人。 他替企业抉择了帝棠金融,君棠月却出了这么大的丑。 丢的也是他的脸! 台下的老板们都是人精,且跟帝棠金融都是竞争关系,此刻更是忍不住嘲笑起来: “果真是个戏子,立什么高智商高学历人设,一份方案错了近十处低级错误的数据。 就这水平,我招实习生都不要!” “我算是看出来了,什么高材生千金小姐,分明就是找人做了份金融方案,也不知是何方神圣给君棠月当枪手呢。 抛开低级错误的细节不算,这份方案,确实思路清奇,很牛掰!” “君小姐上哪儿偷来的方案啊,赶明儿咱也去偷点。 不过我们可会自己改小数点呢。” “哎哟,你们嘴怎么那么毒啊? 人家君小姐就没有可取之处吗?她至少把这份方案背得很通顺嘛~~” 嘲笑声此起彼伏。 君司煊脸都黑了,他不明白君棠月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底下的都是竞争对手中的老板,他也没法给人捂嘴。 只能忍着,走上台护着一脸懵的君棠月走下台。 君棠月眼眸含泪,不理解地攥住君司煊的衣袖:“大哥……那些数据,都错了吗?” 君司煊皱眉,看向君棠月的眼神凉飕飕的。 他有些失望地盯着她无辜委屈的表情,一时间心绪恍惚: “棠棠,那些都是最低级的错误。” “你现在都没看出来?” 这一瞬间,君司煊的心情五味杂陈。 他那么信誓旦旦地确定这份方案是棠棠的心血,骂秦音是小偷。 但此刻,他不敢笃定了。 君棠月泪珠子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坠,君司澈上前将她按进怀抱,安慰道: “棠棠,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告诉三哥……” “三哥会为你做主的。” 说完,他还不忘斜睨不远处的秦音一眼。 君棠月一时间也仿佛明白了谁才是罪魁祸首,含泪的眸阴狠地瞥向秦音。 紧接着楚楚可怜地低眸,欲言又止地遮掩道:“不……不关姐姐的事……” 君司煊和君司澈瞬间冷了脸: “果然是秦音?” “棠棠,你告诉哥,是不是她逼你了?” 与此同时。 “小秦总,你确实有手段。” “但还不够。” 只是“钓鱼”让君棠月修改了错误资料,但君棠月那里始终有原版的正确版本不是吗? 这样做,只能证明君棠月的方案应该不是她本人做的。 但正确又实力卓越的方案却始终属于帝棠金融,对YM金融,益处极小! 甚至接近于无。 傅森然站在她身边,眉头紧锁,气质温润而泽。 “是吗?傅教授不如拭目以待。” 秦音面色平静,唇边依旧嗜着笑,歪头展露无辜纯净的笑。 纤细的玉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吧台上敲着。 傅森然阅人无数,此刻却是看不懂秦音的心思了。 果然。 君棠月又拿出一份U盘:“大哥,三哥,这份才是正确的……” “我会故意犯一些低级错误,也是不想让姐姐输得太难堪。” “抱歉,是棠棠心软,让帝棠金融丢人了。” 经过刚才的事,君棠月已经察觉出从宋妍那儿流出来的数据。 看似的更精进的版本,实则分明是秦音在故意“钓鱼”! 还好,原版本她也留了一份。 那份原版,她给帝棠金融高层的项目经理过目过的,确实是份好方案。 直播间内。 粉丝们的心情也如上了过山车。 「呵,我就说君棠月一个大学都没考上985的小白花,怎么可能是什么高材生人才。 果然数据作假,是个草包。」 「我愿称【学霸高知人设】为娱乐圈最易崩塌的人设! 现在大学论文查重还拜某些非要装逼的艺人所赐。 每年应届毕业生的泪都够把阎王殿淹咯,怎么还有艺人还不长记性啊。」 「【月宫海棠】都听见了吧,我们家棠棠分明是为了谦让……咦?姐姐??」 [【月宫海棠】没听过棠棠还有姐姐啊,当初帝棠官方宣布过。 帝棠金融只有一个千金啊! 那个秦音应该不是亲生的吧,咱顶流歌手君司澈哥哥理都不理她!] [【月宫海棠】那秦音什么货色啊,也配让我们棠棠挨骂,只为不让她输得太难堪。 我们家棠棠实在太善良了!] 君司煊这次很谨慎地检查过了U盘,方案都是对的。 他摸摸君棠月的头,欣慰地安抚: “棠棠,抱歉,是大哥错怪你了。” 君棠月乖乖摇摇头,懂事地抬眸对上君司煊严肃的眉眼,凑近他。 纤弱少女踮起脚尖,伸手为君司煊抚平眉头:“大哥,棠棠不委屈的。” “你别总皱眉,会长皱纹的呢。” 君棠月语气天真,将清纯柔弱小白花的特制发挥到极致。 那狗仔很明白观众想看什么。 将镜头移到两人的互动上。 一时间,粉丝们磕疯了!! 「啊啊啊啊!君总裁好宠棠棠啊,有亲哥疼就是好,羡慕哭啦!」 「看了一眼身边撅着屁股追剧的亲哥,老子飞起对着他屁股就是一jio~」 「呜呜呜,君家还缺妹妹吗?我这就去排队!」 「棠棠真是团宠小白花天花板,有霸总哥哥护航事业。 更有顶流歌手哥哥陪她进军娱乐圈。 人生赢家有木有~」 秦音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亲昵的互动,情绪如秋水无波。 郭副总见此,脸色也是十分精彩。 原来君棠月是故意改出低级错误的方案,为了给秦音脸面?? 他怎么不太信呢。 不过,他还是尽职尽业地对秦音开口:“秦音小姐,可以展示你的方案了。” 秦音杏眸流转,突然看向门口的方向。 果然,宋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踏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冲进来:“她展示什么方案?” “秦音的方案跟棠棠的一模一样! 她不仅偷棠棠的方案,还故意剽窃,用错误数据误导我……” 宋妍看向秦音手里让她熟悉的U盘。 更加确定,里面的方案,就是君棠月的。 秦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娇嗓软糯,狐疑出声: “哦?我误导了你什么呢?” 君棠月脸色蓦然一变。 她赶紧走向宋妍,揽住她的手臂安抚:“妍妍,你怎么出院了?” “棠棠,你放心,我不会让秦音再欺负你了。” “我这里有君家走廊里的监控录像,秦音你曾独自潜入棠棠的房间,拿走了一个U盘,就是你手上这个。” “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宋妍此话一出,君司煊和君司澈冷戾的视线瞬间扫过去: 宋妍手里,怎么会有君家的监控录像? “至于误导,自然是你刻意修改了剽窃棠棠方案的一些数据,我都发给了棠棠……” 君棠月脸色一冷,厉声:“宋!妍!” “你闭嘴!” 第48章 偷就是偷,罪名一辈子洗不掉! 宋妍兴致勃勃的质问戛然而止,震惊地盯着眼前的君棠月。 分明还是一模一样的五官,还是孱弱苍白的病弱小白花形象。 但刚刚,她那双向来柔弱温和的眸子里满是阴翳与冰冷,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深渊。 吓得她立即噤了声,警惕地后退一步。 君棠月也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她眼眸含泪,眼尾染上几分绯红。 她再次上前握住宋妍的手,语气娇柔又委屈:“抱……抱歉妍妍。” “我只是不想……不想你伤害姐姐。” “她一定不是有意的,就算进我房间,也一定不会做害我的事情!” “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君棠月语气笃定,半蹙眉梢,又恢复了病弱西子模样。 宋妍拧眉,原来又是为了秦音! 棠棠那么善良柔弱一个人,当然不会凶自己,只是一时维护家人心切。 可她哪里知道,秦音就是头白眼狼,迟早害了她。 于是宋妍放下心防,反握住君棠月的手。 故意瞥了一眼秦音的方向,扬声: “棠棠,没有误会!” “我有监控视频。”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打通关系,买通了林妈才拿到的监控视频。 众人惊诧,倒也不介意多看一会儿戏。 毕竟,豪门间尔虞我诈本就多,能那么有趣闹在明面上给人看戏吃瓜的,那倒是极少。 且吃且珍惜! 于是,宋妍拿着视频U盘插入电脑,投屏出了秦音曾在半个月前进了君棠月的房间。 并且出来时,手里果真拿着一个U盘的画面。 秦音看着上面的时间点,杏眸微眯。 那是在她为君棠月替嫁之前,没想到算计早就开始了。 宋妍不可能那么容易拿到视频,君家只有君棠月会刻意准备这种证据。 而她自己不会轻易出面。 一定是让林妈来做。 君棠月坐收渔翁之利! 宋妍势在必得地走近秦音。 一把拉过她的手,攥出她手心里的U盘。 “秦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还敢说你没有偷偷去拷贝棠棠的方案吗?” “你扪心自问,你算什么货色,一个乡下来的低贱村姑,也配跟棠棠比?” 视频一出,满场哗然。 直播间里君棠月的粉丝更是对秦音视如蛇蝎。 「也不知君家人怎么想的,居然领养一个这么品行低劣恶毒的养女!」 「原来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粗鄙村姑,怪不得小偷小摸地膈应人,害我们棠棠。」 「哥哥们快护着棠棠啊,秦音这种没人性的蛇蝎,就该被赶出君家……」 君司煊眼眸清冷,身影冷傲孤桀,浑身盛气逼人。 他走近秦音,目光复杂又冰冷:“秦音,偷就是偷,这罪名你一辈子也洗不干净!” “现在,立刻给棠棠道歉。” “否则,我不仅在业界封杀你,还能让YM金融彻底滚出帝都!!” 连君司澈都倒吸一口凉气,他知道,大哥这次是真生气,动真格了。 也不怪大哥气愤。 秦音实在恶毒,不给她最强硬的教训,她不会悔改。 秦音把玩着手里的U盘,漆黑澄澈的眸闪过幽冷的光,正要开口。 就被一只大掌稳稳拖住了手腕。 君司钰站在她身后,身形修长挺拔。 少年墨发微微有些凌乱,帅气的脸轮廓分明,浅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 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唇瓣褪去了血色。 “君棠月,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 君司钰咬牙切齿,盯着君棠月的眸子微颤,目光越发地冷。 秦音侧目,冷淡地避开君司钰的触碰。 君司钰注意到,只是眼底多了一丝落寞,并没继续触碰秦音。 他澄澈的目光对上君棠月和宋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9.15那天,分明是你让秦音去你房间为你拿下U盘。” “而我记得很清楚,当天是我陪她进了你房间,那个U盘是我帮你拿的……” “所以,宋妍你坦白吧,你手里的合成视频,是从哪儿来的。” “你又不是君家人,怎么会有君家走廊的视频,不是买通仆人的话,那就是勾结了君棠月栽赃秦音?” 君司钰面色平静,浅褐色的瞳眸倒映出几分狠劲儿。 他不会任由君棠月再作妖,让小音一次次被误解被中伤了。 宋妍脸色一变,她慌乱地看向君棠月,却见她一副也对她失望透顶的表情。 那一瞬,宋妍只觉得脚底发凉。 她克制不住地颤抖。 君司煊大步走来,清竣挺拔的身影压迫感十足:“宋妍,说实话!” 君司澈眼神冷淡,也对她浸满失望: “宋妍,小五说的是实话,那天我在走廊遇见他跟秦音了。” “9月15,下午2点18分。” “你的视频是合成的,谁给你的?” 君棠月悄悄攥紧了白色裙摆,指尖苍白脆弱到极致,仿佛随时都能晕倒过去。 但她还是强忍着,站在原地,失望又悲切地看着宋妍。 “大哥,三哥,五哥,你们别逼妍妍了!” “是我给妍妍的,行了吗?” “是我妒忌秦音,怕她抢走你们的疼爱,所以我故意……故意陷害……” 君棠月脆弱地诉说,眼泪成珠,疯狂溢出眼眶,我见犹怜。 君司澈皱眉,立马上前扶住君棠月:“棠棠,你在说什么胡话?” “三哥信你,你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妒忌秦音……” “宋妍,我要你说实话!” 宋妍再次被点名,还是她追随仰慕的君司澈,直接破防了,咬唇道:“是……是林妈!” “不关棠棠姐的事。” “棠棠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我只是看不惯秦音……” 君司煊声音极冷,让人不寒而栗: “胡闹!!” “你立刻给秦音道歉。” 宋妍见大势已去,何况在场大企业老板众多,她不敢丢了宋家的脸。 于是乖乖走到秦音面前,垂眸道歉:“秦音,对不起!” 秦音目光如薄冰划过宋妍的脸颊,轻笑:“我不接受。” 宋妍瞬间炸毛:“你凭什么不接受?” “秦音,我都给你道歉了,你一个粗鄙村姑,别太不识好歹!” 秦音眼尾懒倦一抬,眉梢轻挑:“哟,这就是宋小姐道歉的态度?” “我不需要傻逼不真诚的道歉。” “你把你一开始想说的话说完……我刻意修改了剽窃君棠月文案的数据。 你拿到之后发给了君棠月,她照着修改了,从而引发了刚才台上君棠月一连串低级错误的闹剧。” “……是吗?” 宋妍瞳孔一缩,点头:“是又如何!” “就算你没在视频里偷了,那也剽窃了属于棠棠的方案。” 君棠月脑子嗡地一声,忍不住身子一软,差点没站稳。 第49章 他是我哥!我哥超厉害哒~ 这句“是又如何”,让在场不少人精的脸色一变。 看向君棠月的表情染上几分隐晦透彻。 啧,所以君棠月原本手持一份准确的方案,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 在宋妍查到秦音“剽窃”了君棠月的方案后,直接将秦音更改后的文案“抄”了过去。 从而引发了今天方案里的连环低级错误! 大家心里千回百转,对君棠月的心思也有了认知。 逻辑上来讲。 君棠月低级错误犯了都不知,还盲目照着秦音“剽窃”过她的方案去修改…… 归根结底,那方案分明就是秦音做的。 君棠月也根本不懂金融!! 当然,这只是聪明人的猜测,总需要更有力的证据去证实不是。 秦音得逞,少女娇嫩的脸上表情丝毫未变,素手微抬,手中赫然放着那个跟君棠月一模一样的U盘。 她杏眸流转看向君棠月:“君棠月,还不承认吗?” “你手里那份方案,是我做的呢。” 她语气淡淡,好似之前被家人逼迫的无助冷心都掀不起她情绪的一丝波澜。 君棠月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但还是稳住身形,不可置信道: “姐姐,这份方案就是我做的!” “大哥三哥看着我熬了五个通宵……” 她这一瞬间思绪千回百转,突然就明白秦音为什么故意留在君家的U盘。 方案是最正确的一版。 她还怕秦音使诈,特地找了专业人士鉴定,秦这份方案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但这样完美的一份方案,秦音凭什么明目张胆留在君家? 她知道秦音聪明。 能正经考上清北收分最高金融商贸专业的少女,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 她一直在等她反击。 直到知道她去了YM金融,她突然就明白了,秦音一定在准备更好的方案等着吊打自己! 时间紧迫,这一切都在秘密进行。 加上她金融高材生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所以她没法再找人鉴定。 她笃定自己一定能力压秦音大放异彩。 可谁知,秦音竟然反其道而行之! 这一瞬间,君棠月捂住心口,只觉如坠冰窖。 她委屈地红着眼看向君司煊和君司澈,就算失去大势,只要两个哥哥都站在自己这边。 她就还是君家最受宠的千金。 宋妍也跟着点头: “我可以作证,棠棠姐五天不眠不休,只为给君大哥一个完美的方案……” 秦音眉梢潋滟几分媚色,左眼睑下那颗与君司煊如出一辙的小泪痣被衬得愈发妖冶: “五天。” “也就是说,君棠月关于方案的全部构想,始于九月十号,对吗?” 宋妍多说多错,此刻已经不敢接话了。 她再蠢,也看得出她好像坑了君棠月,为了能继续接近君司澈,她不敢再作答。 这次,君司钰向来桀骜的眉梢皱了皱,哑着嗓子道:“……是这样!” 君司煊淡淡扫了君司钰一眼,一身强大的气场不容置喙。 他依旧不语,眉梢微皱,只觉越发心绪不宁。 君司澈依旧站在君棠月身边,一脸坚定地稳稳扶住君棠月的手臂。 青年指节扣紧,低眸安慰:“棠棠,三哥信你。” “秦音不过就是个要被清北开除的差生,她要是真能策划如此完美的金融方案,当初也不会害我陷入歌曲抄袭风波……” “棠棠,还记得吗? 当时只有你陪我度过难关,还送了我一张专辑的作词作曲以及编舞细节。” “你这么有才华,才不会偷秦音那些低等劣质的东西。” 君司澈的声音刻意压低。 毕竟不是什么光耀的事,他只需保证他跟君棠月听到即可。 却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君司煊漆黑如曜石的眸子闪动光泽。 冷不丁的视线从他俩身上一觑而过。 依旧保持沉默。 君棠月感动地反握住君司澈的手,发白的唇瓣微抿。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红润气血,好似风一吹就会晕倒过去: “三哥,那都是棠棠该做的。” 大概是受到了君司澈的鼓舞,君棠月柔弱地看向秦音:“姐姐,你何必咄咄逼人。” “这方案,我确实花了五天五夜。” 直播还在继续。 君棠月很清楚,要是自己“金融高知美人”人设崩塌。 即便继续炒作千金团宠的物料,她在娱乐圈也更难立足了。 秦音如今只能从逻辑出发怀疑自己。 至于宋妍,她可以说她年纪小胡言乱语。 总之,秦音拿不出实质性证据。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她的人设就还能立住! 【月宫海棠】是君棠月的死忠粉,看见秦音对君棠月咄咄逼人的模样。 一边心疼正主,一边怒骂秦音找茬。 君棠月的粉丝年龄都比较小,根本不懂金融术语。 一心只觉得是秦音在嫉妒棠棠,找她麻烦。 「哪儿来的乡巴佬红眼病,凭什么怀疑我们棠棠?」 「区区一个养女,嫉妒君家正经千金,分明就是为了争霸总哥哥和顶流哥哥的宠,这低劣手段,真让人恶心。」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过于信誓旦旦了吗?手里没捏王牌,怎么敢这么狂啊?」 「呵,说不定就是为了蹭我家棠棠的热度,一个素人,心思狠毒又善妒,还想进娱乐圈?我呸!!」 「u1s1,秦音这颜值这身段,进娱乐圈当个浓颜系小花不香吗?」 「冲这娇媚似蔷薇红酒的颜值,不演个娇滴滴的蛇蝎美人都浪费啊! 内娱清水普女小白花遍地真的受够了好吗??」 路人粉是有审美的,不少人自发对秦音点燃了好感。 【月宫海棠】粉瞬间不乐意了,疯狂在直播间刷屏骂秦音,捧君棠月。 秦音倒是没注意到那狗仔的直播镜头,已经不断往她的方向转。 镜头比君棠月还多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身旁早就候着的正直板正员工陆闻言,缓缓道:“拿出来吧!” 陆闻言身形板正不阿,眼神虔诚地掏出包里的一沓金融证书: “这是我们秦总这些年在清北所得的金融证书!” “她的实力,想必不用我多吹牛了吧!” 因为这些证书,效果可比吹十头牛还带劲儿! 陆闻言忍不住星星眼,天知道秦音拿出这一沓证书时,他的表情有多精彩。 而此刻他为秦音掏出这些证书,就有多骄傲。 瞧瞧,她不是什么柔弱不能自理的企业千金,她是秦总。 是YM金融的总裁!! 金融峰会集结金融圈各大骨干人才。 不少老板都坐不住了,自己上前,拿起一本本证书端详起来: “嘶……国际特许金融分析师? 牛掰啊,据说国内不就两人考上这张证。 还都是清北的!” “没记错的话,上一个也是YM金融的…… 叫什么来着,秦谟??” 秦音闻言,傲娇地扬了扬下颚,唇角肆意勾起:“他是我哥!” “我哥超厉害的~” 小姑娘眼角眉梢带笑,是发自内心地开心与骄傲。 君司煊,君司澈,君司钰听到她这话,看着她傲娇的小表情。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好似有什么被掏空了一般。 君司煊抿唇不语,眸色沉郁得如一潭死水。 君司澈冷着脸撇开眼,眼不见为净。 君司钰苦笑: 小音有多久,没叫过他五哥了…… 这辈子,她还会叫他一声哥哥吗? 第50章 死丫头,总算知道找为师撑腰咯 老板们还在继续翻证书,惊叹声此起彼伏:“FRM(金融风险管理师)证书!” “国际公认难考的会计类证书,在国外用处很大,纯英文试卷,专业程度高,更享有签字权! 我早就想招聘一个,可惜这种级别的高知人才是抱着钱去抢都一个难求啊!” “CIIA(注册国际投资分析师)资格是全球投资分析领域国际影响力的专业资格之一,由注册国际投资分析师协会统一管理,这都拿到了??” “CFP(国际金融理财师),CFP资格证书是M国以及全世界公认的金融理财行业权威等级证书,这简直是清北的大才女啊。 这种人才,怎么可能看得上君家那个所谓的大小姐熬了五个通宵做出来的方案…… 简直荒谬!!” “……” 都是金融圈的老油条,看了证书以后,看向秦音的目光逐渐崇拜。 一个个磨刀霍霍,只想把她抢入自家麾下,那不得财源滚滚啊。 君家,帝棠金融,真是路走窄了。 君司煊到底是混金融圈的,对这些证书也了如指掌。 他沉眸看向秦音,眼中是隐匿的惊涛骇浪:秦音,到底什么时候居然蜕变得如此出众。 可他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君司煊忍不住又看向君棠月,只见她脸色更苍白了,正紧紧盯着秦音的证书…… 她内心也根本平静不了。 峰会聚集金融圈的老油条。 秦音的证书要是假的,肯定分分钟被戳破。 可没有一个质疑的声音,说明那些证书都是真的,这才是让君棠月最破防的。 秦音的实力,她的才智,美貌,竟样样都远高于自己。 她忍不住不服输地开口:“即便有证书,姐姐又要怎么证明,我的方案是你做的?” 君棠月断定,秦音已经使出了所有招数。 却也没有真正实质性的证据,证明方案的她做的。 毕竟全是数据,又不是文学着作,还能通过抠字眼分析作者。 秦音,你有再多金融证书又如何? 只要你没证据,那么“小偷”两个字,将永远把你钉在耻辱柱上。 秦音眼尾轻撩,神态轻慢,配上娇糯蛊魅的容颜,撩人而不自知。 她红唇轻启:“君棠月,你承认了你的所有方案构想始于九月十号。” “可这份方案的所有资料,包括金融演算都是两个月的工作量。 我提前两个月就在与我的导师讨论分析帝棠金融进攻向海集团的合作事宜。” “我的这份U盘里,全是计划步骤,以及时间线。” “当然,如果这些都不足以让大家信服,我的导师穆睿知教授也亲自来到了现场!” 没有金融学子不认识清北金融系院长——穆睿知!! 而极少有人知道:秦音,是他收的首徒。 也是唯一的传承人。 据说,穆睿知教授对挑选学子十分严苛,当年秦谟也没入他的眼。 众所周知,他只有一个要求:天赋! 理科的演算天赋,口算天赋,对金融行业的灵敏嗅觉,都缺一不可。 简单来说,他只收天才! 金融圈瞬间炸了!!! 穆睿知穿着一件白色新式中山装,身形高挑,宽肩长腿。 齐肩的长发慵懒地扎了个小辫子,神态颓靡,眼底两个乌黑的黑眼圈,整个人十分有艺术氛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清北艺术学院的人! 他懒散地迈着长腿走到秦音身边。 懒洋洋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少女的额头,嗓音沙哑低迷:“死丫头,总算知道找为师撑腰咯~” 扬州话吴侬软语的调儿被他咬得有股子妖气:“有进步的嘞。” 秦音一把推开他:“穆教授,注意场合!” “我结婚了。” Mua的,她的师傅跟自己一个叼样儿。 就不是个正经人儿。 果然,下一刻穆睿知挑眉:“哦,知道了,少妇!” 秦音:“……” 第51章 揭穿君棠月,墨亦琛站起来了!! “……噗呲。” 周诉虽然一直没出马,但却从始至终都在暗处为他们家夫人保驾护航。 此刻更是忍不住笑出声。 下一刻,一只大掌稳稳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嗓音磁性低哑: “啧,很好笑吗?” 男人半隐在暗处的轮廓冷峻锋利,皮肤冷白,薄唇轻抿。 一双清冷孤傲的眸犹如蔑视苍生的帝王,桀骜禁欲,不可亵渎。 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臀,腰身精瘦,西裤下包裹的长腿紧实有力。 周诉蓦然头皮发麻。 回头,突然瞪大了眼,下巴几乎脱臼:“!!!” —— 穆睿知与秦音的互动熟稔至极,一看就是交情甚笃。 金融圈的发烧友们一时间彻底笑不出来了。 要知道,金融圈盛传最牛掰的证券投资师就是穆睿知。 但凡在金融圈混的有起色的,财势都小不了,更别说穆睿知是天花板级别的创投师! 多少人砸钱都砸不动这位大佬指点一二。 他竟然收了秦音为徒。 怪不得这份方案做得如此登峰造极,只是看逻辑步骤就能感受到制作人的才气。 秦音将U盘里的整个方案整体构想与逻辑线,讨论的时间线。 以及演算数据的流程全都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懂行的老板们已经可以确定,是君棠月侵占了秦音的劳动成果。 据为己有,还倒打一耙。 真的个心机深沉的小白花呢。 穆睿知一来,自然不是摆着看的。 他高大的身影慵懒地走向君棠月,冷瞥她一眼,眼底是赤裸裸的嫌弃与嗔怪: “就是你这朵粪坑里搅和出来的小丧花污蔑我们家阿音偷你的方案!” “天冷了,多盖点土吧,我看你脖子以上已经被冻出幻觉成幻肢了。” “僵尸兴奋地掀开你的头盖骨,都得一脸失望地走开,旁边的屎壳郎倒是眼前一亮。” “就你那点破烂水准还敢认领老子亲自指导出的方案。 你的智商是跟脐带一起剪掉了吗?” 穆睿知依旧是懒洋洋的姿态,但居高临下嘲讽君棠月的姿态却是十足十地冷漠霸道。 他毒舌院长的称号,可不是白封的。 最近他刚出差回来,一听说小首徒出了事儿,时差都还没倒就赶来了。 秦音那小丫头片子从前只知道为君家鞍前马后,吃了苦受了罪从来自己憋着。 现在知道要他撑腰了,穆睿知欣慰到直接兴奋了!! 穆睿知一阵输出猛如虎,一看战绩嘎嘎乱杀。 他爽到了。 小丧花直接气哭了。 君棠月脸色病白,连唇瓣都瞬息间褪去血色,她咬唇倚靠着君司澈,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抬眸就见三哥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 整个人僵硬地扶着自己,好似失了魂…… 君司钰站在不远处,用一种冷寂幽暗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在制裁着自己。 让君棠月后背一凉。 她转眸看向大哥君司煊,他的脸色更是阴沉到快能挤出浓墨。 他是金融大拿,自然懂君棠月确确实实撒谎了。 她抢走了属于秦音的方案据为己有,还反咬一口秦音偷她的方案。 君司煊只觉喉咙一股苦涩涌动而出。 他忍住哽咽,哑着嗓用一双缠满血丝的眸对上秦音冷淡至极的杏眸:“小音……” 他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解释。 君司煊衣角突然被人攥住,君棠月含着泪眼解释道:“大哥,不是这样的……” “我确实花了五天五夜为帝棠金融做了方案,但……但那天妍妍来我们家时却不小心删掉了没保存上。” “我很担忧也很自责,我真的没了办法,我怕你失望……” 她求救地看向宋妍,脆弱如风中飘零的小白花,好似风一吹就会散掉。 脆弱,无助,委屈交织。 宋妍震惊地站在原地,她确实有去君家,也在君棠月授意下看过电脑上的什么方案。 但她还没看清,电脑屏幕就突然一闪,黑屏了。 紧接着君棠月便一脸担忧着急地上前,委屈可怜地哭起来。 说她做了五天五夜的方案没保存…… 宋妍见她哭,也忍不住自责。 “棠棠姐,你别怕,我可以花钱给你买……” 君棠月却脆弱温柔地安抚她: “快到期限了,重做已经来不及了。” “没关系的妍妍,不过是我熬了五天五夜的方案没了,我不怪你。” “大不了,大不了便让帝棠金融损失那笔佣金上亿的订单……” 宋妍瞬间急了。 她知道自己闯祸了。 “这怎么行!” “棠棠姐,还有补救的办法吗?” 君棠月为难地敛眸,有些难以启齿道:“妍妍,若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选择那个办法……” “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我会为你弥补,但要是到了真的东窗事发那天,我替你遮掩不了时,你能主动承认这件事。” 宋妍也是一脸如遭雷劈的表情,原本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责难君棠月,带得她也跟着难堪。 但现在被点名。 她才回过神,原来棠棠姐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违背道德人品的事情,是为了替自己遮掩!! 宋妍咬咬牙,坚定地站了出来:“君大哥,三哥,你们别怪棠棠姐。” “棠棠姐确实做了方案,却被我不小心删掉了,她做这一切坏事,都是为了保护我,维护你们的兄妹情。” 宋妍看向君司煊,眼神有种清澈坚定的……愚蠢。 “君大哥,棠棠姐也是想帮你,帮帝棠金融啊!” “她没有错,我才是罪魁祸首!” 有了宋妍主动背锅,君棠月脆弱虚浮的身子总算稳住了。 她扶住君司澈的手臂,委屈地抬眸:“三哥……棠棠是不是太坏了。” 君司澈拧眉,自从当初君棠月给了他“灵感专辑”,帮他渡过难关后,他就是个彻底的“唯棠棠宠主义者”。 虽然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但还是愿意相信,棠棠做那些,都是有苦衷的。 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君棠月的脑袋,一如既往地宠溺温柔: “棠棠不坏,你只是为了保护你的姐妹,为了帮助大哥而已……” 一旁的君司钰听着这话,直接怒炸了。 他上前直接扯过君司澈的衣领子,对着他脸上就是一拳: “君司澈,你他妈是不是魔怔了?” “就算是宋妍删掉了君棠月的方案,那也是她们的事,凭什么要偷秦音的方案据为己有,还装模作样污蔑小音嫉妒她偷她U盘?” “你们倒是逻辑圆满、情绪升华了,敢情受害者只有秦音是吧?” 君司钰业余就是练拳击的,这一拳下去,饶是君司澈人高马大也顶不住。 生生喷出一口血。 他反应过来后,冲向君司钰,也反手给了他一拳,一时间冲动道: “谁管秦音什么情绪,你从前不也从不在乎她的吗? 君司钰,现在站出来装什么好人! 不觉得可笑吗?” 两兄弟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 不一会儿两人脸上都纷纷挂彩。 君司煊这才上前制止,将两人拎小鸡似的拎开。 紧接着,他冷眸扫了君棠月一眼,语气严肃隐含警告:“棠棠,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污蔑秦音。” “立刻去道歉。” 君棠月期期艾艾地走到秦音面前,楚楚落泪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也是太怕让大哥失望了。” “是棠棠不好,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求你原谅我吧。” 少女嗓音温柔低泣,轻抬盯着秦音的眸中还含着泪,却隐隐有仅秦音可见的得逞笑意。 仿佛在说,看啊……即便东窗事发,大哥三哥也只会选择站在我身边,护着我! 秦音,你拿什么跟我比? 果然,下一刻君司煊隐含歉意与复杂的低嗓响起:“小音,棠棠也不是故意的。” “她都道歉了,你们姐妹就算和解了吧。” “这份方案既然是你做的,那就开个价吧,我代表帝棠金融跟你买下它!” “反正你是内行你也懂,一个小小的YM金融根本吞不下那么大的项目。 港城向海集团我跟了很久,别让我这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嗯?” 君司煊打着商量的语气,但字字句句都是商人趋利避害的算计。 对君棠月,他们包容度极高。 即便证据摆在眼前了,他们也相信君棠月本性善良,做坏事只是有苦衷而已。 而她,活该成为君家的工具人。 呵……呸!! 她偏不要。 秦音娇懒挑眉,眼睑下与君司煊如出一辙的泪痣好似愈发黯淡: “君总,我若不肯卖呢?” 君司煊皱眉,冷嗓肃穆:“秦音!” “你就不能懂点事?非要对自家人这样咄咄逼人?” 语气间,不乏失望。 秦音蓦然笑得愈发花枝乱颤,白嫩的一张小脸冷冰冰地绷紧:“不能!” “君司煊,我只知道从前有人裹小脚,今天看到你才知道有人裹小脑。” “你的戏真是跟你缺的德一样多!” “不卖,帝棠金融配不上我的方案。” 君司煊脸色越发难看,但他今天必须从秦音手里拿走这个方案。 帝棠金融不能失去这张大单。 至于秦音,到底是亲妹妹,此刻她被误解了闹脾气翻了脸。 今后他多花点钱哄回来就行了! “你那一亩三分地的YM金融配得上?” “秦音,认清现实吧,YM金融注册资金两万块,总体流动资金不过百万。 你拿什么跟帝棠金融比?” 气氛剑拔弩张,兄妹吵架,旁人围观吃瓜,到底是插不上嘴。 直到…… 一个幽暗冷戾的高大身影出现在秦音身后,男人手臂慵懒地搭上秦音纤薄的肩,冷峻邪佞犹如罗刹地低吟:“帝棠算什么东西?” “给我家夫人当球踢,我都嫌寒碜。” 秦音只觉头顶有片阴影裹挟着浓烈的熟悉气息压过来,让她头皮发麻。 她歪头,杏眸流转,颊边小酒窝甜腻诱人,惊喜道:“墨……墨亦琛?” “你能站起来啦!!” 全场死寂:!!! 仿佛有惊涛骇浪席卷过所有人的神经。 商场活阎罗,人称矜贵修罗的墨老大回来了!! 第52章 这个男人,本该属于她的不是吗? 站起来的墨亦琛很高,双腿笔直修长,宽肩窄腰,衬衫袖口漫不经心地卷到手臂中间,半露诱人的肌肉线条。 肉体蛊人,容貌依旧邪佞凶悍,一条自眉梢贯穿至下颚的疤痕。 “罗刹面,修罗心”便是形容他。 气质邪佞矜傲,此刻单手随意地搭在秦音的肩膀上,是占有欲十足地护犊子姿态。 君棠月惊诧地盯着墨亦琛站起来后懒倦邪魅的贵胄姿态。 即便他容貌依旧有残缺,气质却耀眼逼人。 让君棠月一时间看痴迷了。 这就是她本该嫁的男人啊。 他的腿好了,他财势出众,他霸气护妻,更是帝都权贵天花板墨家的嫡长子。 即便有些容貌残缺……又如何呢? 君棠月垂眸,一时间心绪有些乱。 这个男人,本该属于她的不是吗? 秦音一面对墨亦琛,便掩饰不住地娇糯了几分。 浑身的刺都忍不住在一瞬间融了。 她娇笑着悄悄用手指戳了戳他修长结实的长腿,感受到紧实有力的触感,得逞一笑:“阿琛是来给我撑腰的?” “我腰细……你得多用力,才撑得动哟~” 小姑娘一见他,又忍不住暗戳戳撒娇。 娇糯似蔷薇花瓣的唇一开一合,香舌吐露,惹得墨亦琛眸光狠狠一暗。 他喘了一口气,平复下胸腔下的暗涌。 墨亦琛低眸,大掌半拢少女香肩的指轻拢摩挲:“啧,也不怕我给你撑断?” 男人嗓音低迷沙哑,眸色愈深。 小狐狸精,就是个嘴炮王者。 行动的小矮子。 “断不了……我练过舞/武,腰柔韧性很好的哦,什么姿势都能轻松做到。” 秦音眨巴眨巴杏眸,娇软又秾丽的小模样像颗咬一口随时爆汁香甜果汁的水蜜桃。 少女故意身子往墨亦琛怀里压,悄悄附在他耳畔咬着软调儿道。 墨亦琛额筋一跳,咬牙切齿:“秦!音!” 小姑娘又不正经。 欠收拾。 秦音挑眉,媚目含波:“我说的舞蹈姿势呀。” “墨先生想哪儿去了?” 两人暗戳戳的小互动,让空气中都充斥着一股甜味儿。 君司煊见此,眉头锁得越发紧。 他看向秦音,不死心道:“秦音,你既然不卖,那我就当你送给帝棠金融的好了。” “反正,从前你也总给帝棠金融做方案!” 那些好,现在想起来他确实忽略了她很多。 但,秦音是君家人,给帝棠金融付出,本来就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谁说我这个方案是给帝棠准备的?” “同样的资金比重,要拼实力厚重,拼人才资源,帝棠能跟墨氏比吗?” “这个方案,我本就不打算给YM金融。 而是我这个新夫人送给墨氏集团的见面礼而已。” 秦音嗓音淡淡,一改在墨亦琛面前的娇糯乖巧。 外人面前,她冷傲艳灼,有自己的傲骨。 也有自己的盘算。 从将完美方案故意留在君家房间里那一刻,她就已经计划好了全部反击。 包括此刻,这个方案YM金融确实吞不下,那就交给墨氏! 一个能让帝棠金融望而却步的世家大族。 君司煊紧抿着唇,双目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目色渗出寒意: “秦音,难道你想毁了帝棠金融不成?” 这个项目,是帝棠金融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 一旦失去,帝棠金融将面临巨大的财力亏损,并且难以弥补。 君司澈和君司澈脸上都挂了彩,此刻皆眼神复杂又难受地看向秦音。 他们到底是希望秦音松口,把方案交给帝棠金融的。 毕竟,帝棠金融是君家的产业。 君棠月适时开口,如蒲柳一般娇弱的身子就要往秦音的方向跪下: “姐姐,为了大哥,为了帝棠,我求你别计较我一时的鬼迷心窍,把方案还给我们吧。” 秦音冷笑,身子慵懒地往墨亦琛的怀里一靠:“还给你们?” “可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方案是你们家祖传的呢。” 她冷不丁地盯着君棠月要跪下的姿态,任由她下跪,不为所动。 宋妍如今神经紧绷,也没空去拉她扶她。 三个哥哥皆脸色沉郁,不知深浅。 都没上前扶君棠月。 于是,君棠月就这么“噗通”跪在了秦音面前,仰头凄楚落泪。 她跪着上前拉住秦音的裙摆,泪珠子涌出:“姐姐,我都跪下了……你能别为难大哥他们了吗?” 君司煊表情阴沉,寒芒掠瞳,终究是站不住了,上前一把拉住君棠月: “棠棠,她就是个白眼狼,你别求她!” 秦音懒洋洋地歪了歪脑袋,唇角勾起甜笑,嗓音纯真娇糯: “呀,哭得这么梨花带雨地逼人妥协,不愧是走在新型霸凌道路第一人哦~” “可惜,劳资不吃这一套呢。” “穆老头儿,来表个态吧。” 秦音转眸,视线落在一直慵慵懒懒倚着吧台,跟自己如出一辙地没骨头、没正形的穆睿知身上。 穆睿知年芳三十一,倒也称不上是老头儿。 但他留艺术感十足的长发,偶尔编个辫子,偶尔披头散发没正形。 秦音便开玩笑叫他“穆老头儿”。 穆睿知也顺势叫她“死丫头”。 师徒关系看似针锋相对,实则都是护犊子的行家。 穆睿知是金融圈的天花板和指南针,他看上的投资,随手一投都能翻几十倍几百倍。 宋家最近请他做顾问,没想到穆睿知居然破天荒答应了。 于是宋志刚恨不得把他当爹捧着,知道他来了金融峰会,想尽办法跑来。 却恰好听见,穆睿知冷着脸淡淡道: “今后,所有跟君家、宋家在金融圈有商务会谈的客户,我都不会接单做顾问投资。” 宋志刚急了,赶紧跑过来,拉住穆睿知表情谄媚至极:“穆教授,穆院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跟我们宋氏合作了?” “您要是嫌佣金太低,我还可以加!!” 宋志刚最新拿到的项目正需要最专业的指导,此刻恨不得把穆睿知供起来。 穆睿知冷漠甩开他,颓靡的身段重新倚回吧台,斜睨不远处的宋妍一眼:“宋总,你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呢。” “公然欺负我首徒,还敢跟我提合作?” 穆睿知狠狠一拍桌子,又僵着脸忍着手疼暗戳戳地缩回手:Mua的……拍重咯~ 嘤嘤嘤,手疼疼。 第53章 君棠月撒谎真相揭露,大哥忏悔 穆睿知这话一出,金融圈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秦音的地位了。 宋氏虽不及墨家势力庞大,但也在金融圈也有不可或缺的一席之地。 现在看来,宋氏已经宣布出局了。 宋志刚震惊地看向不远处一脸委屈的宋妍,他瞥了一眼身边提前送进来的心腹。 心腹三言两语将刚才的事情向宋志刚复述一遍,其中不乏宋妍动了君棠月的电脑。 所以弄丢了君棠月熬了五天五夜的方案。 宋总越听脸色越沉,阴鸷森寒的目光扫过君棠月,咬紧了牙关。 他女儿宋妍是个傻白甜,他可不是。 宋氏金融的总裁,曾被戏称是只心机深沉,睚眦必报的老狐狸。 宋志刚的阴险狡诈在业内都有口碑。 一眼就看出宋妍这件事有破绽。 老狐狸眼珠子一转,已经想到了对策。 他恭顺地转眸,脸上依旧挂着笑:“穆教授,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若我能证明是君家人作怪构陷您的首徒,而非我女儿的过错,您是否可以重新考虑跟宋氏的合作?” 生意人,以利益为重。 穆睿知慵懒地挑眉,潋滟风华的眸淡淡扫了秦音一眼。 笑意灼灼,薄唇缓启:“当然!” 他这话,成功让君棠月心尖一紧,她有些紧张地攥紧君司澈的衣袖。 脸色苍白地捂住心口,难受道:“三……三哥,我心口疼,带我去医院吧。” 宋志刚声音铿锵地截住他们:“等等!” “我想君小姐还是先跟小女解开误会,还我家妍妍一个公道再走比较好。” 宋志刚这话,在君司澈眼中就是明晃晃地为了给穆睿知献媚,从而祸水东引。 想要嫁祸君棠。 他一把将君棠月护在身后,脸色冷郁:“宋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替宋妍推卸责任,构陷棠棠?” “要不是为了替宋妍遮掩,棠棠自小心地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 宋志刚把宋妍拉到自己身边,让她看清君司澈的嘴脸:“噗呲。” “妍妍,你先看清楚他推卸责任的嘴脸。” 宋妍无助地摇摇头,她含泪盯着君司澈的脸。 冷硬完美的弧线,一双多情轻妩的桃花眼,帅气潇洒,才气出众,是唱跳顶流。 此刻他眼中只有君棠月,根本就没有棠棠姐告诉她的,司澈哥对她是有特别之处的。 “现在你告诉我,你是眼睁睁看着,然后亲手删掉了君棠月的方案吗?” 宋志刚冷笑,之前被大家刻意模糊的细节,以及众人吃瓜去了没注意到的细节被剖开。 宋妍缓过神,刚才被愧疚感引导,她下意识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但此刻,却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她拧眉:“不,我刚碰到电脑,它就自己黑屏了。” “棠棠姐说那是很重要的方案,她会为我处理,但要是以后遮掩不了,我得主动承认错误。” “可我当时根本没有碰到电脑……”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黑屏?” 宋妍恍然大悟。 一时间细思极恐地抬眸看向虚弱的君棠月。 她再蠢,此刻也回过味儿来了,她这是被算计用来顶罪了? 上次,在宋氏晚宴。 她跟秦音发生争执,也是因为君棠月提了一嘴她看上的香奈儿红裙却被一个“身份低贱的养女”穿了去。 她才嫉妒地上前找茬…… 君棠月见此,咬住苍白的唇瓣辩解:“妍妍,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当时,你明明亲手删掉的……” “你说你没看见,有证据吗?” 君棠月咬定宋妍不会有证据,故意道。 宋妍脸色一白,看向宋志刚,目露委屈。 她也是被宋氏宠大的小公主啊,却生生被人拿去当了枪使,委屈巴巴地看向老爸。 宋志刚冷瞥向君棠月: “既然君家自诩君小姐自小善良,那我要说我家妍妍还是个熊孩子不会撒谎。 你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吃瓜群众们:6,比谁更无赖是吧? “荒谬!!” 一直一言不发的君司煊眼神寒气逼人,冷然嗤笑一声。 “哦,君总也知道荒谬啊?” 宋志刚也眸色一厉:“那既然都是靠猜测,那就既不能证明妍妍亲手删掉,也不能证明她没删掉,您说对不对?” 宋志刚这一波反讽,让众人回归事情本身。 确实,两种可能都死无对证! “既然两位贵千金都可能说了谎,那就得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咯。” 有吃瓜的老板忍不住接嘴。 宋妍吓得缩到宋志刚身后,一双眸中闪动着对君棠月的恨意。 她堂堂宋氏小姐,居然被人当猴子戏耍,还背了锅。 君棠月,我要你付出代价! 宋志刚挑眉:“据说君小姐自诩金融天才,还参加了科普节目《美人说金融》?” 君司煊没法包庇,点点头。 “那就是有金融基础,而非纯靠偷窃穆教授极其首徒的方案咯。” 这话,众人也认可。 “所以,作为一个熟练金融法则的人,即便是新手,也不可能不备份吧?” “那我就当你不会备份,那总该查阅过有关公司的金融数据。 港城向海集团是上市大公司,他们可对外公布的金融数据库一向需要行业黑话去破译。 只要有查询,数据库必然会捕捉查询人的个人信息。” “这些,金融圈的各位,应该门儿清,对吧?” 宋志刚这话,条理清晰,掷地有声。 简直是在宣布君棠月的死刑。 君司煊脸上的血色也瞬息间褪去,询问地看向君棠月。 君司澈表情顿住,他也是金融外行人,对这一波分析难以置信。 但他端看君司煊的表情就知道,有这个步骤,并且这是必然步骤! 而只要知道君棠月到底查没查,就能知道她是不是撒谎。 她从未做过金融方案,却口口声声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为自己辩解。 如此心机……哪能不让人胆寒? 秦音瞥了一眼傅森然,傅森然会意,将港城向海集团的项目经理李荣德叫来。 李荣德在电脑前一阵操作,进入企业内网,破天荒地公布访问过数据库的金融人所有人名单。 他点击投屏,金融行业的老板们纷纷看去。 找到了“秦音”的名字,却根本没有君棠月的! “我……我是用姐姐的电脑查询的……” 君棠月嘴硬道,她目光楚楚,好似随时都会晕过去。 君司钰却在关键时刻利落补刀:“君棠月,你忘了吗?你从不进秦音的房间!” “因为她住的是冬冷夏热的……阁楼。” 最后两个字,君司钰颤着唇吐出,眼底覆上一层难堪忏悔的薄翳…… 君司煊眉心猛地蹙了起来,原本随意搭在身体两旁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 他看向秦音,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他的咽喉处,堵住到让他发不出声来…… 他的亲妹妹秦音,被他冤枉得彻彻底底! 他成了逼她离家的最大帮凶。 第54章 宋妍怒打小丧花,就不惯着你! 君棠月一时间心如死灰,她紧紧攥着君司澈的衣袖也松开。 孱弱少女泪珠子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嗓音柔和却脆弱: “大哥,三哥,五哥,棠棠不是故……” 她正要说,却被一个黑影狠狠提住脖领子,紧接着将她如蒲柳般虚弱的身子狠狠扑倒在地,“啪啪”两个大耳刮子扔她脸上。 宋妍这口气忍了太久。 在父亲点醒自己的瞬间,她就想这么抽君棠月了。 她手劲儿很大,两巴掌下去,君棠月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瞬间出现两个大巴掌印。 君司澈离得最近,他赶紧上前阻拦。 但怒火中烧的宋妍却根本不甩他的面子,继续对着君棠月的连狂扇:“君棠月,我让你污蔑我!” “你装得弱柳扶风惹人怜,实则最毒辣的就是你。 宋氏晚宴那天你就误导我给你当马前卒,跟秦音起争执,害我的脸到现在都没恢复……” “我还骗我君司澈对我也是有意思的,可他根本不在意我,他满心满眼都是你这个心机女!!” “啪啪!赶走你哥身边的所有异性很有成就感吧?” “这里不是君家,不是谁都得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我也是宋家的小公主呢,本大小姐就不惯着你了!!” 一连串的巴掌根本扇不停,最后君司澈狠狠将宋妍抱在怀里扯出来,这才让浑身颤抖脆弱到极致的君棠月得以喘息。 只见她哭得稀里哗啦,满脸的血迹,一张小脸更是被抓花。 她裙子都被揉乱弄脏,整个人再没了一开始被两个哥哥护在身后的骄傲姿态。 君司澈扔开发疯的宋妍,让人按住她,这才迈着大长腿来到君棠月身边蹲下。 他蹙眉,心疼又小心翼翼地抚开君棠月脸上的乱发,将她打公主抱抱了起来。 君棠月顺势蜷缩在他怀里,娇柔地哭出声:“呜呜呜……三哥……” 君司澈安抚地摸摸她的头:“没关系的棠棠,你只是因为秦音回家心中不安,一时走错了路。” “我知道你本性纯良,都怪我们自家人没有给你安全感,让你做了错事。 只要你能改,我们一家人还和从前一样。” 君司澈知道前因后果后,虽然难过,也惊诧于君棠月居然有这样深的心机。 但他更怪自己,怪他们一家人因为接回秦音后没有给棠棠足够的安全感。 才让她失了纯真善良,做了恶事。 君司澈说着,就要抱着君棠月去医院。 他想走,却被两个壮硕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 一场精彩绝伦的辩论恩怨终于落幕。 秦音看向宋志刚的方向。 只见狡诈奸猾的宋总正满意地想与穆睿知握手,却被那傲娇慵懒艺术范儿十足的男人推开。 宋志刚注意到秦音的目光,晦暗的眸看过来,眼底闪过诚挚的感激。 随即,秦音漫不经心地继续把玩墨亦琛脖子上松松垮垮的领带。 好似一切计谋都没发生过。 墨亦琛低眸,修长的指握住少女作乱的小手。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轻轻摩挲过她嫩如笋尖的指,嗓音低哑清冷: “这就是你跟你爷爷做的交易?” 宋志刚突然出现,逻辑分明地指认,与向海集团的项目经理李荣德恰到好处的匹配。 聪明人自然不会认为一切都是偶然。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阿琛呢。” “宋志刚确实是个奸猾的小人,但这种人也有好处。 只要益处得当,他可以随时倒戈。” “何况他宠宋妍倒是真的,对他女儿有利又能协助公司赚钱,提高声望。 我只是让爷爷私下引荐一下,谈明合作事宜就成了!” 爷爷要求她去君家参加君老夫人的寿宴,她拒绝不了。 但也不能就此吃亏。 宋志刚一直欠君爷爷一个小人情秦音知道,便以此为条件,铺垫了今天的看点。 “夫人,你早就知道君棠月在算计宋妍?” 周诉一脸崇拜地凑过来。 “很难猜?” 秦音眼尾轻撩,傲娇地扬了扬下颚。 实则是前世君棠月霸占了秦音的方案。 在私下跟自己狡辩求情时,说她原本的方案被宋妍误删了才迫不得已“拿”了她的充数。 当时她一时心软答应了君棠月保持沉默,不揭穿她。 而今生她设局反击。 即便君棠月不搬出宋妍顶罪,偷方案的事也已经板上钉钉。 她不过多留了个心眼防她那一招。 想不到却是全中!! “夫人巧思,我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周诉崇拜地星星眼,说着说着就要挤开墨亦琛想跟偶像更进一步。 却见墨亦琛眉梢微挑:“想造反?” “还是想篡位?” 周诉嘴委屈一瘪,脸上瞬间挂上谄媚的笑:“墨总说得哪里话,我对您的忠诚那是向来犹如滔滔江水……” “那你靠我女人那么近?” “家里没WiFi,搁这儿蹭热点呢?” 墨亦琛冷淡目光扫过,周诉冷汗哗啦啦往下坠。 下一瞬,墨亦琛反手勾住少女肩膀,重新将她揽进怀。 男人冷峭的眉梢如沾寂雪,面无表情地说出让秦音和周诉都心跳加速的话。 当然,周诉的加速……是找死的速度! 周诉头皮发麻,赶紧溜之大吉。 秦音笑眯眯地缠住墨亦琛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墨哥哥~” “吃醋吃到自己手下身上,还敢自诩清白吗?” “再说了,要蹭,我当然只给你蹭哟。” 小姑娘又在胡言乱语。 车速太快,他还没来得及上车。 便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秦音正笑着,眼前出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穿着剪裁精干的手工西服,昏暗灯光下却脸色煞白。 他身影清竣高大,无瑕的面容沉敛肃穆,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高耸的鼻翼,狭长的眼如一轮锋利的弯月,左眼眼尾与秦音如出一辙的泪痣凭添几分邪肆。 在君家从来高高在上,自诩最公正严明,最肃穆得体的长子君司煊,此刻指间浸染薄汗走到秦音面前。 在知道真相后,他心中千回百转,心神不宁至极。 他站在秦音面前,见她扫过自己时淡漠如陌生人的眼神,心中狠狠揪成一团。 关于偷窃方案U盘的事,他不仅误会秦音,还屡次出言怒斥侮辱…… 作为大哥,他理应道歉。 于是他哽咽难言地捋直舌头正要开口,突然不远处传来暴乱声,是宋妍在殴打君棠月。 君司煊皱眉,话锋一转:“秦音,纵然棠棠有错,你也不该指使宋妍打她啊!” 第55章 护短,墨夫人秦音!君司煊低头道歉 秦音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指尖依旧在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墨亦琛的领带。 墨亦琛冷眸微抬,阴鸷冷寒的目光扫过君司煊,漆黑的眼瞳宛如化不开的浓墨。 刹那间,嗜血戾气凉飕飕扫过,叫人脊柱发凉。 君司煊皱眉,大概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语调也缓和了些:“小音,你别闹脾气了行吗?” “棠棠固然有错,但也是你回家后,她缺乏安全感所致。 她从前温柔善良,如今犯错,必然是被林妈那恶仆教坏了。” 毕竟,关于金融方案的整个事件里,都有林妈的身影。 她是君棠月的贴身保姆,为了疼爱棠棠帮她争宠而误导棠棠陷害秦音,也不是不可能。 否则,天真无邪的棠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说到底,他误会了秦音也是事实。 秦音懒得听他为君棠月辩解,拉起墨亦琛就要离开。 手腕,却被见她要走情绪激动的君司煊狠狠攥住:“秦音,你到底的懂不懂长幼尊卑?” “我在跟你说话!你跑什么跑?” “总之,我之前确实误会了你,但……但我到底是你大哥,是君家的顶梁柱,即便有错,你气一气也就罢了,给我甩什么脸子? 还纵容宋妍打你妹妹,你难道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吗?” 秦音视线冷若冰霜地扫过君司煊攥住自己的手:“放开!” “给我滚。” 秦音冰冷的目光对上君司煊,狠戾幽光从眼底划过,让人不寒而栗。 与从前总是温温和和对自己顺从听话的小姑娘秦音大相径庭。 这一瞬,君司煊感觉心口又凉了半截。 他想不通,秦音为何会变得这么冷硬冷血,半分不顾念亲情了。 君司煊猝不及防被一把推开,心中滋生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失望至极地教训出口: “秦音,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不就是替棠棠嫁进了墨家,便成了你狂傲的资本了?” “若不是棠棠,你嫁得进去吗?” 这话,他本不该这么说,可他现在情绪失控,只想捡最能中伤秦音的话去刺激她。 他不要只有自己情绪失控,而秦音只是冷漠地扫他一眼,如看一个陌路人。 在他眼中,血脉亲情就是亲情,怎么也割不开的。 秦音越要否认,他越要她明白这个事实! 受了伤也忍不住悄悄站在一旁盯着秦音的君司钰闻言,满脸戾气走来:“大哥,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当初小音替嫁,有人为她想过吗?是我们全家人都逼她替嫁墨家的,奶奶更是要给她下跪来道德绑架她去的!” “你现在拿这事儿做比,我都看不起你。” 君司钰挂着彩的脸蛋儿青青紫紫,但依旧掩不住一身桀骜冷酷气质。 他虽不学无术,但并非不明是非!! 君司煊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但他到底是大哥。 有作为大哥的尊严和不可动摇的地位。 他会犯错,但总坚决不愿认错。 秦音也顺势一把甩开君司煊,冷眸寡色开口:“君司煊,一句你错了,对我就这么难开口?” “你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傲慢自满,表面照顾好君家所有人,实则不过是满足你作为长子的虚弱自傲。” “君司煊,今天不管你说什么,方案我已经送给墨氏集团了。” “至于帝棠金融的未来,与我无关!” 说到底,他的忏悔,他的悔悟道歉,不过也与利益相关。 不想失去妹妹的诚心是真的,不想失去那个项目方案也是真的。 人性,从来都是复杂的。 君司煊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一股绵长难言的苦涩侵蚀而来。 那一瞬,他宛如被点了穴道般,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弹。 秦音冷冷说完,就要拉着墨亦琛继续离开。 但这次,墨亦琛的手臂依旧懒洋洋搭在少女纤薄的肩上。 他嗓音咬着慵懒散漫的调儿:“君司煊,立刻给墨夫人道歉!” “否则,帝棠金融就不是失去一个大项目那么简单的。” “虽然你还不配跟我交手,但三年前我什么手腕,我不介意拿帝棠金融给众位复习复习。” 墨亦琛一开口,不少金融圈大拿已经忍不住凑了上来。 这位商界活阎罗,人称“矜傲修罗”,温雅谈笑间,已经能让你灰飞烟灭。 虽说沉寂三年,那威名仍在。 他断了腿做轮椅上,都有不少行业大佬忌惮到睡不着。 巅峰时期,帝棠金融非但不够看,连墨氏手底下一个项目经理都能把帝棠金融搞垮。 这次峰会,要不是顾氏兜底,墨氏这样的大企业为了人情派了一个团队过来。 他们这个圈层的,怎么有机会见到墨氏这位嫡长子! 秦音歪了歪小脑袋,原本心绪早就如一潭冰水掀不起波澜。 但还是因为墨亦琛这一段护短的话而汹涌。 今生,纵然依旧家人厌弃,但她有墨亦琛了。 墨亦琛察觉到秦音歪头看来的目光,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男人低眸嗓音冰冷却难掩宠溺: “在家就说过了,让你记住……你是墨夫人!” 那句“墨夫人”,不是提醒她要识大体,不要给墨家丢人。 而是给她底气,给她后盾! 秦音,不论你闯了什么祸,哪怕把帝都的天捅了个窟窿。 你是墨夫人,便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一切,都有墨家,墨亦琛给你担着! 秦音睫毛微颤,有一股子甜意在心尖舒展开,少女勾唇,小酒窝里仿若盛满了甜浆。 “嗯哒,有老公真好呀~” 小姑娘甜滋滋地往他臂弯里埋,用仅两人可听见的声音娇糯糯地撒着娇。 众目睽睽之下,君司煊根本拉不下脸面给秦音道歉。 但帝都墨氏,帝棠金融根本惹不起。 他蹙眉,脸色极差地跟墨亦琛打着商量: “妹……妹夫,说到底我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刻意为难?” 穆睿知没骨头似的倚靠着吧台,阴阳怪气地斜睨君司煊一眼: “呵,现在知道叫妹夫了?” “让君棠月给墨家冲喜的时候,你们可是避之不及呢。” “现在出来充什么亲戚攀权贵?人墨家稀的搭理你吗?” 穆睿知向来谁的面子都不给,此刻开口,简直是赤裸裸给帝棠金融。 给向来自傲的君司煊一个莫大的难堪。 偏生,君司煊只能忍气吞声地受着。 他有错在先,已经失了道理,失了威势。 君司钰垂眸,看君司煊犹疑不肯开口的目光冷漠淬冰:“大哥,给小音道歉吧。” “你错了,错得离谱!” 即便这道歉,秦音未必肯收,更未必会原谅,但他们需要有知错的态度。 更要有悔改的决心。 君司煊身体僵硬,喉咙如哽住了一般,垂下的双手逐渐收紧,用力,握成拳。 他眉心紧皱,垂眸,嗓音沙哑地开口:“秦音,抱歉!” “我不该怀疑你,污蔑你是小偷!” “方案的事,是我抱歉,但棠棠她……” 偷走别人劳动成果的,从不是秦音。 墨亦琛感受到秦音的情绪蓦然变冷,他慵懒地轻笑: “君棠月才是小偷,撒谎精,不是吗?” 一句话,将君棠月君家千金多年维持的淑柔品性踩入谷底! 第56章 暴虐君棠月,大男人撒什么娇? 另一边,君司澈公主抱着被宋妍打得鼻亲脸肿的君棠月正要离开。 孱弱少女蜷缩在哥哥的怀里,全然失去了一开始的傲气,眼底蒙上一层阴翳。 浓烈的不甘缠绕心间。 可去路,却被周诉和周行拦住了去路。 君司澈眉目微戾:“滚开!!” “拦住我们做什么?” “周诉,这里是金融峰会,可不是墨家的地盘!” 君司澈见过周诉,知道他是墨亦琛的心腹,拦住他们还能为什么,不就是还想为秦音出气吗? 可是棠棠已经伤成这样了,他们竟然还在步步紧逼,实在过分。 “是啊,这里是顾家的地盘。” “你怀里那朵小丧花欺负我嫂子,这理总该论一论吧?” 顾云峥眉目如鹰,一副桀骜难训的姿态。 黑色工装上衣,休闲裤包裹修长紧实的长腿,一顶深灰色的鸭舌帽压在头顶,半遮冷鸷的瞳眸,薄唇微抿,勾起冷笑。 君司澈惊诧:“顾云峥!!” 传闻顾云峥早年间从军,是为国家执行秘密任务的大佬,后来不知为何退役,转而从商。 在商场上看似慵懒随性地谈笑风生,实则骨子里的狠劲儿一点不比墨亦琛少。 墨亦琛三年前出事后,新晋最能担下“活阎王”称号的,就是顾家这位看似吊儿郎当的——顾云峥。 “怎么?” “一个戏子,也想阻我给我嫂子献殷勤?” 顾云峥轻佻一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但知道他秉性的人便知,有时候顾云峥笑意越深,越恐怖。 一句“戏子”,立即将君司澈跟顾云峥的级别拉开。 顾云峥是顾氏执行总裁,而君司澈说到底,确实只是个歌星而已! 顾氏集团下有娱乐公司,君司澈这样的,不过是他们用来赚钱的工具而已。 在他们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顾云峥摆明了是在笑着打他的脸。 但顾氏与君家实力差距太大,一时间君司澈根本不敢轻易得罪顾家。 他皱眉,抱着君棠月但心绪却越发烦躁:秦音不过是为棠棠替嫁墨家而已,却得到了那么好的资源,被这些大佬护着。 可棠棠得到了什么呢? 棠棠柔弱善良,若不使点手段,怎么赢得过秦音那些狠毒心计。 “来人,把她放下来,拿红酒泼醒!” “偷了我嫂子的方案,千回百转地栽赃陷害,以为装晕就能躲过去?” 顾云峥邪佞地抿唇,恶劣一笑。 “没这道理呢~” “我要她亲自给秦音下跪道歉。” 秦音,是墨夫人,更是秦音自己! 在顾云峥看来,更是当初那个被秦谟护在身后的小娇花——秦音。 君司澈清淡的眼底,一瞬间变得起伏难测,内心像是挣扎着什么一样: “顾总这是要仗势欺人吗?” 顾云峥却是好像听了个笑话,吊儿郎当地用小手指做了个掏耳朵的姿势,眸光冷鸷: “有势为何不仗?” “欺你又怎么滴!你还敢打我不成?” 狂!狂得肆无忌惮! 但,没人觉得有毛病。 顾云峥懒得跟他哔哔。 使了个眼色。 立刻有保镖上前,将一身伤的君棠月从君司澈的怀里扯下来,扔在地上! 紧接着,一杯红酒便直接泼在君棠月的脸上,红酒遇伤口,刺痛袭来。 君棠月还想装晕,但眼看着第二杯红酒又要泼下来。 她赶紧睁开眼,蜷缩起身子。 君棠月看向会场里一个个冷漠看她的眼神,找到秦音和墨亦琛的方向。 然后,委屈地往他们的方向无助伸手:“姐……姐姐,姐夫,救我!” “姐夫,我不是故意拿走姐姐的方案,你们可以为难我,但求你们别给我大哥和三哥难堪了好吗?” “有什么罪,就让我一个人受好了……” 君棠月知道这一局她算是败了。 但她必须攥紧大哥和三哥的心,墨亦琛再厉害,他也活不过29岁。 等他一死,秦音迟早也会被墨家赶出来。 届时,她看她一个小寡妇要如何在帝都立足! 君司钰冷冷看着这一幕,心口却还是有些揪得慌。 君棠月如此被羞辱。 可她到底是君家人,更是秦音的妹妹…… 但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他哪里还有话语权呢?曾经他也是逼迫秦音入火坑,将她逼得走投无路中的一员。 他没有资格替一个“凶手”向“受害者”求情! 君司煊看着君棠月浑身是伤却爬向墨亦琛和秦音,抓住了墨亦琛的裤腿请求的模样。 一种说不出的心疼,在他的心底翻滚、汹涌。 他拳头越捏越紧,额筋也乍起。 君司煊咬牙,向来傲气的脊梁一时间好似崩塌,被压弯下来。 他上去扶起君棠月,让助理扶住君棠月,喉结滚动,压抑着哽咽出声: “秦音,棠棠确实有错。” “若你非要下跪道歉……我来!” 秦音盯着最将自尊傲气放在第一的君司煊,眼神已经又凉了半截。 这一刻,她不以为自己再不会被什么触动的不是吗? 可她突然就为当初那个了为帮大哥拿下订单,熬更守夜,为了减轻他的压力几近思虑成疾的自己……不值! 看啊,秦音,你真的就是个笑话。 秦音唇颤了颤,嘲弄地笑出声:“君司煊,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下跪道歉,值几个钱?” 少女眉目冷淡,左眼睑妖冶的泪痣又淡了几分:“我只要我应得的道歉!” “既然你非要求情惹怒我,那就多让她磕个头吧!” 秦音心冷了,倒是起了几分折磨人的心性。 反正做好人没人看见,那她就做个肆无忌惮的恶人!坏人! 君司澈见此,只觉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双眸缠满血丝如同鬼魅般猩红: “秦音,你在开什么玩笑?” “他是我们的大哥!” “你怎么能这样侮辱他,你还有半分尊卑礼教吗?” 秦音扫了他一眼,杏眸懒懒一抬: “哦,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吗?” “至于尊卑礼教,大清早亡了!” 随即,秦音弯腰,看向攥着墨亦琛裤腿不松手的君棠月,眸底戾气浓烈倾泻。 一脚踹在君棠月的手上,狠狠踩在地上。 下一瞬,她一把按住君棠月的脑袋狠狠往地上一砸: “君棠月,既然都跪下了。” “啧……那就顺便给我磕个响头吧!” 那一瞬间,杏眸澄澈的娇糯少女仿若瞬间化身地狱恶鬼! 墨亦琛淡淡睨着少女发狠打人的动作,漫不经心地启唇:“音音,一个哪儿够?” 男人语气蓦然染上几分委屈地告状: “她刚刚还攥了我裤子……” “……”秦音:…… 大男人撒什么娇? 一会儿亲死你! “……”周诉,周行:尼玛,我人麻了!! 第57章 帅得让人上火,腿比我命都长! 君棠月突然被狠狠撞地,额头很快血肉模糊,她想挣扎,可是秦音的手劲儿太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紧接着,又是两个响头! “砰!!” “砰!!!” 君棠月浑身酒渍,脸上更是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极为狼狈的姿态被在场所有人尽收眼底。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向前求情。 只因,她罪有应得。 君司煊在第三个响头磕完的瞬间,还是忍不住上前按住秦音的手腕。 他缠满血丝的眼对上秦音冷戾淡漠的眉眼,嗓音嘶哑:“秦音,够了!!” 君棠月瘫倒在地,已经哭得没了声音,眼泪顺着脸颊与血大片大片地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到底是宋妍打的,还是秦音让她磕这三个响头害的。 “姐……姐夫,棠棠没有那个意思……” “确实本该我嫁给你,姐姐替嫁时虽千不甘万不愿,可她到底是您的妻子了,我又怎么敢再与你有交集呢……” 君棠月被君司煊扯起来,犹如一个残破的破布娃娃。 她半躺在君司煊的怀里,一双浑浊的眸还是执着地看向墨亦琛解释道。 此话一出,连君司煊的脸色都冷了几分。 这种时候,棠棠还与墨亦琛攀扯曾经的婚约……确实不合时宜。 何况,当时秦音替嫁,棠棠虽没表过态,但知道后却心脏病发住院了许久。 要她愿意嫁,怎会突然发病,知道秦音嫁入墨家才出院回家住呢。 秦音看她还想作妖的模样,粉唇懒痞一勾,一脚过去,又将她踹出君司煊的怀抱。 看着她再次狼狈倒地,这才满意地笑起来,酒窝蛊人。 “墨先生,我看君棠月好像很后悔没嫁给你呢。” 秦音转眸,媚眼流转,蛊惑流光悠悠。 有些嗔怪,也有看好戏的嫌疑。 墨亦琛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地上的君棠月一眼。 反而大掌占有欲十足地搂住秦音纤细的腰身,粗粝的指腹狠狠一蹭软腰。 男人高大的身影微微俯身,将脑袋低低埋入少女嫩滑的香肩处。 嗓音荡漾出勾人魂魄的性感:“夫人,我很挑食的。” “下次,别这么侮辱我的品味了。” 秦音肩膀一缩,只觉得魂魄都快被这匹墨狼肆无忌惮地吞噬掉。 两人的声音都不高不低,恰好被在场隔得近的人听见。 其中,也不乏倒在地上的君棠月。 君棠月难堪地低眸,沾满红酒渍湿漉漉的头发挡住她覆满阴鸷的容貌。 她手指蜷缩,好似要狠狠抠进地板地凶狠。 秦音,今天的羞辱,我定然要你百倍偿还。 紧接着她捂住心口,熟悉的心绞痛传遍四肢百骸。 她满足地闭上眼,心脏病真犯了,她不用再承受侮辱了! 她蜷缩起身子,浑身霎时彻底褪去血色:“救……救命!” 君棠月这次真的晕倒,且陷入了昏迷。 秦音看得出她这次不是装的了,冷冷瞥了不远处的顾云峥一眼。 顾云峥会意:“让他们走吧。” “另外,以后顾氏不会与帝棠金融有任何生意往来。” “下一年的金融峰会,不会再欢迎帝棠金融,你们好自为之!” 简短一段话,简直是要切断帝棠金融的命脉,但君司煊已经无暇顾及。 他抱着昏迷的君棠月冲出会场,紧随其后的是君司澈。 离开前,君司煊和君司澈同时瞥了秦音一眼,那一眼中,竟包涵了复杂的恨意。 —— 金融峰会即将散场。 傅森然与不少家金融公司都达成了链接,不少企业追着傅森然递名片。 YM金融虽没拿到港城向海集团的大单子,但它本就是初生牛犊的小公司,还需要时间完善整体构架。 贸然接下向海集团的大单,他们吞不下也容易造成众怒。 现在有了穆睿知作为金融指导,秦音更是穆院长的首徒,质量保证已经在线。 YM金融公司在金融圈的名声也打响了! 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但,这还不够。 傅森然带着陆闻言应酬完一圈走回来,对秦音点点头: “小秦总,目前YM金融已经拿下十来家中型企业的合作。 初步的方案我会交给手底下的硕博生当作业,选取最好的方案作为基底,再交予你过目。” 秦音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名片,她学的就是金融,傅森然手里名片中的企业她都调研过。 对目前的YM金融来说,已经是最适合的练手项目了。 有难度,但也不算极致拿不下。 她手底下的员工目前都是清北硕博高材生,真毕业了说不定就会跳槽。 要想留住这些人才,她得扩大规模! 这些,都需要更大的资金流。 这钱,她不想靠墨亦琛,她得自己挣。 “好,陆闻言今天表现也不错。” “这次的项目统筹我交给你,另外如果你有近五年留在YM金融追随我的计划,我会升你做项目经理,以及技术股份2%!” “不用急着作答,想清楚后告诉傅总,他会给你一份详细的合同。” 秦音冷静地做着规划,对陆闻言抛着橄榄枝。 像他这种清北出去的人才,到哪儿都会被人抢着要。 总得给人选择的机会。 陆闻言瞥了一眼秦音身边一直气场强横霸道的墨亦琛,直言不讳道: “是秦总,还是墨夫人在招揽我?” 秦音蓦然笑了,嗓音依旧清淡沉静: “是秦音!” 不是高高在上的老板秦总,不是墨亦琛的附属品墨夫人。 只是秦音,重生蜕变后要找回自己,只做自己的小姑娘——秦音! “好,我会考虑的。” 人群渐渐散去后,秦音和墨亦琛正准备离开。 一个熟悉的端庄身影向他们走来,朴素中不乏高雅。 “小秦音,真巧呢,又见面了。” “还记得我吗?” 聂风荷远远走来,一身绣荷旗袍,皓腕玉镯轻晃,楚楚雅姿。 秦音顿住脚步,见是值得尊敬的长辈前来,松开了被墨亦琛攥进手心的小手。 小姑娘转身笑吟吟迎上去,哪还有刚才那副凶巴巴被惹毛的模样: “聂大师,几日不见,风采更盛呀!” 聂风荷没注意到一身黑衣走在前面的墨亦琛,热情地上前握住秦音的手: “叫大师多见外啊,你要是不介意,叫我一声伯母即可。 何况你这小姑娘的水平一点不比我差!” “上次我跟你提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啦?” 秦音点点头:“伯母,要合作,资金方面我可能……” 聂风荷见有戏,和蔼近人地拍拍小姑娘的白嫩的手,对秦音也是越看越喜欢: “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儿子啊……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拿给为娘撒着玩呢。” “咱做这个品牌啊,为的就是传承和宣扬华夏文化,和时尚潮流结合,让更多年轻人也能受到苏绣艺术魅力的熏陶。” “谈钱多俗气啊,不如谈谈我儿子吧。 小音你可有婚配啊? 我家有个逆子,肩宽窄腰,帅得让人上火,腿比我命都长!” “……”秦音:…… 有亲妈这么夸儿子的吗? 墨亦琛转身看去,听这话眉梢微挑,轻笑:“顾伯母,您这就不道德了。” “我好不容易拐回家的媳妇儿,配你家顾云峥那逆子……岂不是糟蹋?” “我家媳妇儿,还是留着让我带回家……自己糟!蹋!好了~” 最后一句,墨亦琛刻意压低了嗓音,咬字不清的京腔自带几分勾人的调儿。 糟蹋二字更是被他说出了不清白的味道。 秦音耳根子蓦然就红了! 聂风荷抬眸看过去,震惊地盯着已经能站起来的墨亦琛,瞬间改口: “啊!小音居然是你墨家媳妇儿?” “阿琛啊,你站起来了?” “嘿嘿,要不咋说小音得选你当老公呢,你站起来,这腿比我儿子命还长!!” 刚走来的顾云峥一头雾水:亲妈? 人言否? “……”秦音:看出来了,是亲!妈! 第58章 小五,你该被掌嘴,才会长教训! 秦音这才知道苏绣大师聂风荷竟然是墨亦琛的好兄弟顾云峥的儿子。 聂风荷太喜欢她,还想介绍她跟顾云峥相亲。 误会一场,聂风荷也没了挖人墙角的心思。 她支开了两个碍眼的男人,对秦音的喜欢却一丝不减。 找了一处喝茶的园子与她商讨初创的品牌“一举风荷”。 品牌名不仅结合了聂风荷的名字,更是源自宋朝诗人周彦邦的《苏幕遮·燎沉香》。 燎沈香,消溽暑。 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 叶上初阳干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诗词清雅很有苏绣韵味,整首诗中还蕴藏思乡情意,也与聂风荷想要弘扬祖国文化的初衷契合。 两人喝着茶。 秋冬季来,建在荷塘之上的茶亭被一塘枯荷衬得有些凄凉萧瑟。 也如此刻华国文化被外围入侵眼中,我国原有传承的文化瑰宝被越来越多年轻人忽略的大环境相衬。 “秦音,我正式邀请你加入‘一举风荷’,你技术入股,我给你30%的股份。” “这并不算多,现在这个世道,能找到苏绣精湛,且粤绣、湘绣、蜀绣皆有涉猎的绣娘简直如大海捞针。” “何况还要熟悉目前的年轻市场,你年龄上也有优势。” “很多绣娘跟我一样都老了,眼光也不够有前瞻性,一举风荷很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 对于以苏绣弘扬国潮,秦音前世不断精进钻研各地绣法时也想过。 但实施起来却局限颇多,最后到死也没做成。 今生,试一试也未尝不可。 秦音与聂风荷拍案定音后,聂风荷便让顾氏的律师过来拟定合同。 两人刚签完准备走。 迎面便遇见也刚从茶室里走出的被业界封为政律大神君司瑾。 君司瑾站在走廊边,他扶着额头,正蹙眉揉着眉心。 他的助理在一旁为他提着文件袋。 秦音一眼就看出,君司瑾这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正要跟聂风荷一起离开,君司瑾好似有心电感应一般睁开眼。 他向来清冷谨肃的一双狭长眸子扫来,落在秦音身上。 恍惚间,他听见自己下意识开口: “小音,四哥头疼,你过来给我按按。” 他嗓音很冷,但却在说这句话时,刻意放缓。 秦音脚步定住一刹那。 时光好似回溯而过,她为君司瑾时常犯的头疼病夙夜忧虑。 跟爷爷学习针灸时,会抽空广泛地去查缓解头疼病的按摩理疗手法。 以及,安神熏香,凝神静气的办法。 有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废掉了,只为练得更柔和,能缓解君司瑾的疲劳。 但这些,都比不过君棠月一句心口疼,他就会反手推开自己,抱着她去医院。 全然不顾自己被他推得在寒冬腊月摔下泳池…… 只是临走低喃一句:“秦音,我知道你会游泳,自己游上来。” “棠棠的病最重要!” 秦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所以,她在大冬天落入冰水生病发烧,就不重要是吗? 分明是亲姐妹不是吗! 凭什么她要事事忍让。 此刻,走廊里。 秦音只是脚步顿了一秒,就搀着聂风荷的手腕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君司瑾皱眉,想伸手去抓她的手臂,却被秦音轻松避开。 少女继续走,脚步不停。 好似与君司瑾的见面,就仅仅只是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擦肩一般。 离开后,聂风荷狐疑:“小音,刚才走廊那男人是你哥哥?” 秦音淡笑:“已经不是了。” 真正的失去不是相隔万里再也不见,而是故人擦肩而过,已成陌路! —— 君司瑾揉着眉心,见秦音不理自己,一时间头疼更严重了。 他瞥了一眼秦音刚出来的房间,吩咐助理去打听。 “君律,刚刚那位小姐会见的是顾氏集团顾总顾云峥的母亲,苏绣大师聂风荷。” “他们还签署了一份合约,相关内容查不到,那是顾氏私人律师团拟写的,保密性极严。” 君司瑾眼神顿了顿:“知道了。” 不知为何,刚刚与秦音擦肩而过时,他居然会有些心慌。 好似有什么,早就从他的指间滑走。 抓不住了。 他走进刚刚秦音谈事情的雅间,扫了一眼桌案上的茶具。 一室茶香还未散去,他熟悉的茶香萦绕。 鬼使神差地,他俯身翻开小茶壶的盖子。 里面还残留了些茶水。 熟悉的茶香更浓了几分!! 他拿起一个新茶盏,正准备倒一杯尝尝。 在君家别墅,他吩咐管家让人收集五六点的玫瑰花露烹茶,却依旧尝不到那分让他魂牵梦萦的味道。 但这一瞬,他好像快要捕捉到了…… 突然,电话响,他瞥了一眼。 是君司煊的来电,接起。 接通电话后,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起来。 “我这就来医院!” 君司瑾眉头紧锁,扔下茶盏便奔向了停车场,飞速去了医院。 医院里。 君司煊,君司澈在走廊里来回打转。 两人的衣服上都是血渍,君司澈的脸上更是挂彩。 角落里,小五君司钰更是蜷缩着坐在手术室外走廊尽头,面无表情,满脸伤痕。 君司瑾刚走近,就被这场面给吓到了。 “怎么回事?棠棠还在抢救?” 向来严肃冷桀的男人眼底一片阴翳: “你们说……是秦音打了棠棠?” 沉默窝在角落的君司钰补刀道: “宋妍先打的,还骑在君棠月身上扇巴掌!” 所以,相比之下,小音下手还是比较温柔的。 “大哥,你联系爸妈了吗?” 君司瑾沉眸,俊肃的西服套装掩不住的职场精英范儿。 他扯了扯领带,整个人浸在一种浓郁的灰暗之中。 秦音,打完棠棠,你竟还有心情跟人喝茶,心未免太冷、太毒! “已经联系了,他们也在赶来。” “都暂时别去找秦音麻烦,她有墨家护着,更有顾家护航,早就不是从前我们身边那个温顺不起眼的妹妹了!” 君司煊烦躁地一拳砸在走廊墙上。 手上皮肉瞬间破裂流血,但他好似毫无痛觉。 君父和君母赶来后,哭得肝肠寸断。 “秦音,又是秦音!当初她生下来,我就该直接掐死她!” “墨家护着又如何?那个残废毁容的短命鬼,还能护得着她这孽女几天?” 君母夏琳恨意涛涛,说着就想冲去墨家找秦音麻烦。 刚想去,却被君司钰一把拉住。 “妈,你冷静点!” “你以为君棠月就没错吗?这就是她偷窃撒谎害人的下场!” “这是她该受的!她活该!!” 下一刻,君父就上前,反手给了君司钰一巴掌:“啪!!” 掷地有声的一巴掌,让整个走廊都安静了。 君父颤着唇,眼底缠满血丝盯着君司钰伤痕累累的脸。 他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眼中缀满难以置信,打过君司钰脸蛋的手心火辣辣地疼。 可他还是眸色一戾,教训出声: “棠棠是你亲妹,她生性善良,还是君家的福星,她绝不会做错事!” “小五,你该被掌嘴,才会长教训!!” 第59章 五哥知错,我有哥哥,却不是他! “呵,是呢,秦音就不是我亲妹了吗?” “爸妈,大哥,三哥,人的心非要长这么偏吗?” 君司钰原本体无完肤的脸上又添新伤,俊逸的脸已经快看不出原样。 他失望透顶地看向君父,唇上挂着嘲弄的笑意: “呵,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们呢?” “我从前,也是逼她离开的始作俑者呢……” “我也活该!” 君司钰垂眸,冷笑出了声。 整个人仿佛恍惚到没了灵魂,如浮魂一般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君母夏琳神色骤变,埋怨地看了一眼君父,上前抓住君司钰的衣袖: “小五,你到底怎么了?” “你……你也别怪爸妈偏心,棠棠还小,即便犯错,我们都必然要包容不是吗?” 但君司钰不愿再听,甩开君母的手便往外跑,他高大纤瘦的身影一瞬间摇摇欲坠。 可他还是撑住往外走,一个回头都没给君家人。 君父见此,发泄一般狠狠踹着医院走廊的铁凳子:“灾星!灾星!恶兆应验了!” “秦音要是克死棠棠,我要她偿命!” 君司澈与君司煊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 君司澈始终脸色紧张难看地盯着急救室的应急灯…… 君司煊垂眸,脑海中不断浮现自己一次次理直气壮针对秦音,侮辱秦音人格的画面。 不论如何,他错怪了秦音。 被逼道歉时他毫无诚心,被作为君家长子的骄傲冲昏了头脑。 但此刻……他清醒过来! 只要等棠棠脱离危险,他必然第一时间再去找她,向她道歉。 —— 君司钰冲出医院,拖着虚浮的步子在大街上游荡。 他满脸伤口,鲜血混着冷汗顺着下颚往下滴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秦音在清北大学时。 疏于打扮却依旧清新漂亮的小姑娘秦音穿着不算合身灰扑扑的旧衣服。 少女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自己身后:“五哥,你今晚别翻墙出去打拳击了好吗? 被学校发现会被记过处分的。” 那时候的君司钰妥妥一桀骜少年,嫌弃地推开秦音,皱眉厌烦道: “小不点,你怕什么?” “记过处分不是还有你。”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心只有热爱的拳击。 亲妹妹在他眼中就是个跟屁虫,顶锅工具人而已。 小姑娘委屈地瘪瘪嘴,但还是满眼亮晶晶地盯着他。 然后拿出自己精心为君司钰亲手做的芒果蛋糕: “五哥,只要你答应不去冒险,我就给你吃你最喜欢的芒果蛋糕哦。” 君司钰有些嫌弃地瞥着她身上的旧衣裤,只觉跟她站在一起极为没有面子。 他心中不由唏嘘。 分明秦音回家后君家有给她一个月三十万的生活费,她却还穿得那么寒酸。 是穷人酸气改不掉,还是故意博同情? 于是对秦音的态度也更恶劣了。 “谁稀罕你做的芒果蛋糕了?看起来就跟你一样,一副穷酸气。” 秦音委屈地瘪瘪嘴,失望地就要将蛋糕扔掉。 他却突然鬼使神差开口:“秦音,你不是也最喜欢吃芒果了吗?” “那就把它都吃掉,只要你吃掉它,我就听话不翻墙出去打拳。” 也最喜欢吃芒果? 不,跟他有一样喜好的,分明是君棠月! 可君司钰也只会记得君棠月的喜好了。 秦音顿了顿,想说什么,却瞥见君司钰不耐烦的眼神。 最终,她顺从地在君司钰的眼皮子底下吃掉了芒果蛋糕。 默默吞下了那份呼之欲出的欲言又止…… 往事如风。 时隔多年,又像一阵飓风吹进了君司钰干涸枯竭的心。 酸楚,无可附加。 这时,他突然闻到熟悉的芒果蛋糕香味,他抬头,就见一个蛋糕店映入眼帘。 他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然后迈着长腿走进蛋糕店。 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桀骜少年君司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压在蛋糕店。 然后兵荒马乱地在蛋糕店里忙碌了几个小时,做毁了好几个蛋糕,才从中挑出一个还算有卖相的芒果蛋糕。 看着还算合格的芒果蛋糕,君司钰擦擦脸上的汗,满是伤痕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知错了,不管小音接不接受,他都要去求得她的原谅。 君司钰做到晚上蛋糕店关门,这才满意地提着一个卖相不算好的蛋糕,从蛋糕店里走出。 他的手被烫出好几个泡,切芒果时还切到了手指。 不过,他此刻的心情是雀跃的。 小音……小音见到他也亲自为她做了芒果蛋糕,会是什么表情呢? 会不会感动,会不会原谅自己哪怕一点点? 怀着忐忑的心情,他步行到了墨园门口。 墨园很大,门口保镖见他鬼鬼祟祟,冷着脸将他拦下。 “你谁啊?” “大晚上墨园不接待访客,任何访客都需预约。” 君司钰被拦在门外。 他满眼期许,耐心地与门卫保镖解释:“我是秦音的五哥,你去告诉她,我亲自来看她了。” “她会见我的。” 君家,自从让秦音替君棠月嫁入墨家后,没有一个亲人来探访过。 何况,秦音结婚那天,还是自己一个人提着庞大繁重的行李箱步行进入墨园的。 分明是大喜的日子,墨园却没有一点喜气,连一个喜字都没粘贴,冷冰冰如一座吞噬人的坟墓。 保镖皱眉盯着满身狼狈,伤痕累累宛如流浪汉的君司钰,突然嘲讽一笑: “呵,哪里来的流浪汉?竟敢不要脸地跟我们墨夫人攀亲戚!” “赶紧滚!你当我们瞎啊?我们夫人根本没有哥哥,更没有父母。” 守门保镖这句话,惹恼了君司钰,他骇然开口:“为什么没有!” “我们君……” 守门保镖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新夫人要真有家人有哥哥,哪会新婚当天自己一个人拖着个几十斤重的行李箱,穿着地摊货一瘸一拐地步行进墨家?” “呵,要真有亲人,谁的家里人舍得自家妹妹,自家女儿受这种苦?” “笑死,五哥?连结婚都不出现的哥哥,也配叫哥哥吗?” 保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扎入君司钰心脏的一把刀。 他呼吸沉重,心口揪得疼。 攥着包装精美的芒果蛋糕绳子的指尖苍白无力,又一点点狠狠收紧。 小音替嫁入墨家时,居然如此难堪又无助。 可他自诩是她的五哥,却除了享受她给的好,没有为她付出过半分。 他真该死啊!! 君司钰眼神悲怆灰暗,眼白缠上血丝,脸色一时如死灰一般。 他颤着唇请求:“我真是秦音的五哥,麻烦你告诉她,我……我在墨园门口等她。” “等到她,我才会走!” 不论如何,他今天必须见到秦音。 弥补当年的缺憾。 “随你,滚远点去等吧。” 一个流浪汉而已,倒是挺会装可怜! 保镖像看傻逼似的瞪了他一眼,继续站岗。 两个小时后,一辆低调的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即将驶入墨园。 秦音坐在车内,突然车子一个急刹。 周诉爆了一句粗口:“操,哪儿来的流浪汉挡路?” “夫人,我这就去把他处理了!” 秦音点头,聂风荷伯母实在盛情难却,将她诓去了顾家。 欣赏她这些年的苏绣绣样。 秦音一时着迷,倒是忘了回家的时间,回过神来是已经是半夜。 墨亦琛刚站起来,墨氏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他已经去了集团,派了周诉跟着自己。 谁知在车内昏昏欲睡时,却突然被晃醒了。 她不悦地睁开眼,就见一个衣衫褴褛,满脸伤痕几乎看不出原貌的青年死死护着手里卖相不好的芒果蛋糕,蜷缩在车前。 秦音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君司钰! 少女眉心一蹙,他怎么来了? “放……放开我!” “我要见秦音,我要见我妹妹!” “小音,我亲手做了芒果蛋糕,五哥再也不会糟蹋你的心意了,你出来见见我吧。” “求你了小音,五哥知错了……” 君司钰被墨家保镖们围住,眼看着就要被围殴。 秦音冷眼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开门下车的意思。 “夫人,这个流浪汉满嘴谎话,说他是你哥哥呢!” “我们这就将他打出去,可别污了您的眼!” 一个保镖献殷勤地敲了敲车窗道。 秦音杏眸慵懒半眯:“我确实有哥哥。” “但不是他!” 秦谟,才是她的哥哥。 车窗半落下,秦音这句话清晰落入君司钰的耳朵里。 一瞬,他的心从天堂跌入地狱。 第60章 破裂的关系,一辈子无法复原! 君司钰仰头看向坐在车内的秦音,眼中的希翼暗了又亮。 至少,他见到她了不是吗? 刚刚被围殴,君司钰死死护住怀中的芒果蛋糕,虽然有些损毁,将本就不讨喜的卖相搞得更难看。 但,好在,蛋糕还干干净净,能吃。 他怀抱着蛋糕盒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车前。 脸上有被君司澈揍的青紫痕迹,也被君父抽出来的巴掌印。 可他还是忍着疼对秦音挤出一抹笑。 “小音,看……芒果蛋糕。” “五哥亲手做的呢,你还记得吗?当初你为我做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虽……虽然它没有你以前做的好看,但五哥可以继续练,一定能做出从前的味道。” “小音,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君司钰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变形的蛋糕献宝似的捧到秦音面前。 眼底是与秦音曾经一模一样亮晶晶的讨好与希翼。 秦音始终神色淡淡没有丝毫动容,眼底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温度。 更没有被他自导自演的苦情戏打动到的动容。 她看着被捧到车窗前丑兮兮的芒果蛋糕,突然笑起来,酒窝蛊惑迷人, 甜笑如蜜,语气却冷: “君司钰,我芒果过敏。” “跟你一样最爱吃芒果的人,是君棠月。” 轻飘飘两句话,简直要从君司钰身上挖出两块血肉一般阵痛! 少女唇边分明嗜着笑意,但却在云淡风轻间,将世上最尖利的刀刃刺进君司钰的心口。 君司钰捧着皱巴巴丑兮兮的芒果蛋糕一顿,心口已经麻木到好似要被剥离了。 他慌乱地摇头,眼泪蓦然就涌出了眼眶。 跟君司澈打架,被父亲扇巴掌,从未下过厨的他为了做这个蛋糕被烫出满手水泡,被墨家保安驱赶,被车前群殴时…… 即便再痛,他都没流出过一滴眼泪。 但秦音两句话,就让他彻底慌了! “不……不……怎么会?” 秦音扫了一眼他手中皱巴巴的芒果蛋糕,继续冷淡开口:“君司钰,你还记得我以前为什么而吃芒果蛋糕吗?” 君司钰只觉得脑海中有根弦蓦然被崩断…… 因为他!! 当初的秦音是不想他翻墙出去打拳。 而事实证明,第二天地下拳击场就发生了命案。 有大学生逃课去打黑拳,被地下拳击场雇来的职业拳击手揍死!! 而她,以自己的痛苦为代价,换了他当时的安全。 可,第二天君司钰只是后怕了一瞬,便向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大肆宣扬是自己福大命大。 根本没有注意到,接下来的一个周,他都没见到过秦音…… 当年的真相蓦然被揭开,好似暗藏多年的一颗炸弹,在多年后在君司钰的心底轰然炸开。 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君司钰,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我的原谅!” 秦音歪头继续甜笑。 但分明笑得那么甜,却直让君司钰遍体生寒,他干裂的唇瓣颤抖着:“小……”音。 而秦音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她冷冷关上车窗,眼睁睁看着皱巴巴的蛋糕被车窗挤压变形,脏兮兮滚落车内车外两边。 一如秦音和君司钰。 破裂的关系,一辈子无法复原! 黑色劳斯莱斯驶入墨园,君司钰僵直着身体站在原地,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这次,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他依旧睁着眼,却如一个枯死的玩偶,了无生机。 许久之后。 一个低哑矜雅的嗓音从他头顶传来。 “垃圾,就该扔进垃圾桶里。” “丢在这里碍什么眼?” 昏暗路灯下,墨亦琛安静站立,侧脸轮廓棱角挺括,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 光线暗匿,男人的脸部半阴半暗,黑色碎发散落额前。 只有蜿蜒曲折的一道蜈蚣疤霸道地斜切整张脸,让人看不太清神情。 墨亦琛长腿踹开君司钰的肩膀,将他掀开平躺在地上,薄唇扬起嘲弄弧度: “哟,要死就死远点。” “可别死在墨园门口,晦气了我家夫人。” 君司钰抬眸,死灰一般的眸微转,嗓音嘶哑到破声地染上哭腔呢喃:“我真该死!” “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小音,五哥错了,错得离谱,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 墨亦琛冷嗤:“知道错了,那就死远点。” “你的尸首,只会污了音音的眼。” “以后,她有我!有墨氏!” “你们这些蛆虫,再敢来,便不是扔出去那么简单了。” 墨亦琛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冰冷,漫不经心间,却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君司钰哭红了眼,已经彻底脱力瘫倒在那儿,眼巴巴看着墨亦琛,突然扯开一抹笑:“真好啊……终于有人爱她,护着她了……” 墨亦琛矜贵淡然的身影一顿,心口有股难言的心疼晕开: 从前的音音,无人疼爱,无人保护,所以生了满身张扬的飞刺…… 今后,有他在,小姑娘可以肆无忌惮地找回原本的性子了。 紧接着,君司钰便如一只破布娃娃被墨园保镖提着扔上车。 载去城区扔进随便一个暗巷子! 第61章 秦音,你就做自己,我就会爱你 秦音回到主卧,冷静地洗漱完,一双澄澈明透的杏眸中透出无可附加的冷淡。 脑海中一闪而过君司钰那副狼狈不堪,要死要活寻求原谅的模样。 一时间,只觉得可笑。 罢了,就当她当初的付出,喂了狗吧! 累了一天,她穿着一条白色蕾丝睡裙爬上床,蜷缩在角落,虽然闭上眼,但却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主卧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墨亦琛迈着大长腿步入房间,他刚复原不久,今天站立的时间也有些久,此刻直觉浑身疲软。 他一眼就扫到床上小小一团装睡的小身影,眼底的阴翳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宠溺隐匿其间。 然后率先拿了睡袍进入浴室。 浴室内传来令人躁动的水声,扰得秦音根本睡不着。 少女心口有些闷闷的,按照她的治疗流程,不举之症会比腿疾更难治。 毕竟,腿疾他的腿部还没萎缩,神经也没坏死,只是需要花时间针灸理疗以及长期按摩。 她之前太忙,并没有天天给他按摩。 而是将指法教给了周诉,她最主要负责的便是他腿部针灸问题。 以及不举之症的理疗。 今晚,看来也是她试探医疗成果的时候了。 秦音小小的身子在大床上疯狂翻滚。 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墨亦琛在浴室里,会做些什么呢? 就在她思绪杂乱时,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小姑娘瞬间停止了蠕动,浑身卷着被子裹得像只小毛毛虫似的从床上坐起,看向浴室门口。 只见,墨亦琛站在不远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纹理流畅的结实胸膛。 短发还滴着水珠,一颗一颗往下淌,从刚毅的轮廓,到性感的锁骨,再游离到肌理分明的腹肌…… 再往下,隐约可见性张力十足的人鱼线。 水滴隐没在松垮浴袍遮挡之处,秦音咽了一口口水,视线重新落在墨亦琛的脸上! 墨亦琛见小秦音呆愣地坐在那里,眼神游离中透出几分馋人的色气。 忍不住薄唇抿出几分蛊乱人心的笑,梨涡漾起。 寂夜之下,仿若有火星子一瞬间炸开。 “音音,裹成这样,是等我过去把你剥开……吃掉吗?” 墨亦琛慵懒地单手用毛巾擦着湿乱的短发,迈着大长腿靠近大床,眼中的调侃隐含宠溺。 他来到床边,故意凑近精神游离的小姑娘。 蓦然地靠近,窗外冷月光洒下,浸一室乍然风光。 男人高挺的鼻梁若有若无蹭过少女的鼻尖,薄唇微撩,眼里满是戏谑。 秦音的耳根子瞬间热起来。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恋爱经历都很浅薄,是个典型的嘴炮王者。 当初仗着墨亦琛什么也不做不了,且还有腿疾无法做坏事,可劲儿地浪撩。 此刻,她猜测不出墨亦琛治疗进程到底有没有卡在恢复期。 毕竟,她当初为了治疗,故意撩他,实在是撩得有些过火。 按照古籍记载,撩起的火越旺,恢复的速度越快,效果越好!! 而她无意识将自己裹成毛毛虫的姿态。 更像是把自己打包好故意送给墨亦琛食用一般…… 嗷……太羞耻啦! 秦音赶紧将小脑袋往被子里一埋,像只认怂讨巧的小白兔,软乎乎地委屈:“呜~” “墨亦琛,真的要今晚吗?” 裹紧的被子被墨亦琛长臂轻松地收拢,压在怀里,男人灼热的气息故意肆无忌惮喷薄在少女香软的脖颈边…… 小姑娘怂哒哒地又从被子里钻出小脑袋,软糯又可怜巴巴地问道。 一双杏眸澄澈明亮,嗓音娇软却坚定。 秦音眨巴眨巴眼,咬唇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议一般。 乱蓬蓬的头发耷拉在脸颊边,衬出白皙的肌肤透出嫩粉。 可爱得很。 墨亦琛低笑:“音音,就这么迫不及待考验我?” 稀碎的月光落于他的眉间,薄唇染了一层绯色,勾起薄唇的动作,躁动又惑人。 秦音一懵,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的笑,轻轻痒痒。 少女突然撅嘴,脖子往后一缩,嘟唇:“怎的?你不想?” “老男人装什么清高。” “分明之前都想得不行咯,我可是你的医生,你气血有多翻涌,多旺盛,能逃得过我的诊疗手段?” 医者手捏七寸。 拿捏祸蛇。 那每一寸上升翻涌的火气,都是她亲手撩起来的呢。 墨亦琛被小姑娘害羞又坚定的模样惹笑了,少女感受到腰间的手用了点力,她被裹着被子压得更近。 一时间严丝合缝。 四目相对,墨亦琛的眼眸弯起,像是有灼灼桃花浓绽。 一个吻落在少女眉心。 黑色的被子被剥开,秦音身上纯白的蕾丝睡裙更绽清纯。 雪白与墨黑极致的对比,一时间像是要晃花墨亦琛的眼。 墨亦琛的唇来到小姑娘的耳畔轻轻厮磨,耐不住地低语:“音音,其实不高兴……可以在我面前发泄出来。” “在我面前,不用装得端庄大方,装得黏人可爱,即便你是一颗冷硬的石头,满身裹满倒刺,也会有人喜欢你。” “不必非要委屈自己,做个方方面面都完美的人。” 男人的大掌安抚地落在秦音柔软的发顶,轻轻地揉揉。 没有不管不顾地占有。 墨亦琛为她重新裹紧被子,湿糯的吻落在她的耳边。 秦音愣住。 一瞬间好似有什么刺进她心底最难以言喻的伤口上。 重生后她看似与君家所有人断绝关系,冷血冷情。 实则,她也作茧自缚地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 又想做个方方面面好到极致的人。 好似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青睐,得到喜欢。 除了秦家人,从没有人跟她说过。 秦音,你就做自己,我就会爱你。 但墨亦琛却好似穿透了她的灵魂,看破了她一直以来的伪装,直击她最脆弱的伤口。 可他撕裂伪装,却只为安抚她那颗毫无安全感的心。 “还有,音音,你今天做得都很棒。” 突然被夸,秦音干脆在他怀里坐起身,眉梢微挑: “啧,不觉得我心狠手辣心机重?” 墨亦琛是个聪明人,她今天为君棠月设的这场局。 每一个心机算计,都极为缜密狠毒。 这是为正常男人所不喜的。 墨亦琛垂眸一笑,眼眸深邃又认真: “低劣的男人才包容不了女人过人的手段。” “秦音,我只承认,我家夫人很聪明!” 但越强大的男人,才越能包容女人的强大。 “好了,我去吹头发,你先睡吧。” 墨亦琛起身,去吹头发了。 短发吹干后,浸染一身矜贵的檀木香钻进被窝,将娇小的秦音纳入怀里。 两颗心也好似缓缓拥在一起取暖! 秦音入睡前还忍不住想: 所以……不举之症,她治好了吗? 一室暖香。 两人都睡得很香。 再醒来时,秦音还窝在墨亦琛的怀里,被男人霸道地揽住细腰。 但,手机铃声喋喋不休。 秦音皱眉,又往墨亦琛的怀里钻了钻,呜咽一声: “唔……谁啊?” 墨亦琛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接通,那一头瞬间传来一个年轻男人急躁地吼叫: “秦!” “剧本都给你一个周了,你特么到底接不接!” “另外,有个综艺突然抽风炒冷饭,顶流歌手君司澈早年歌曲词曲抄袭事件重新被翻出,我们电台被告了。” “被告的曲目,就是你三年前给台里广播剧创作的三首主题曲,律师函刚发到台里,法院那边很快就会传召你。” 秦音皱眉,脑子被强制开机,莫名很烦躁,怒道:“那就让他告呗,我又没抄!” “那些歌,都是我亲自写的。” 那头的男人默了一秒,道:“但秦,你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电台CV,对方可是顶流歌手,他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到时候,你配音的本,恐怕也会受到影响,台长那边都准备重新考虑让你配音《御风令》的决定了。” 这话,再次点燃秦音的起床气。 她拿起手机盘腿坐起身,冷声:“不必重新考虑,我会维护我的原创利益。” “《御风令》我接了!” 第62章 三哥四哥联手,秦音必然身败名裂 秦音起床洗漱完,便点开热搜。 果然见【慕音配音工作室】CV秦抄袭顶流君司澈曲目事件登顶热搜。 直接故意顶掉了本该在今天登顶热搜的昨天君棠月“高材生名媛”人设崩塌,以及偷窃别人方案反栽赃的黑料。 昨天那个狗仔一开始还扛着镜头给粉丝们直播。 但后来碍于整个事件牵涉太广,他便不敢继续直播了。 并且镜头刚好停留在君棠月说出自己占有秦音方案的苦衷,是因为宋妍删掉了君棠月原本的方案。 本质上来说,也没彻底踏碎君棠月的高材生光环。 加上一大早就曝出顶流歌手君司澈工作室追究CV秦抄袭事件。 热搜经过人为操作,已经将君棠月的事情彻底压了下去。 即便有一小部分人还在关注。 但大的火力都被吸引到了“维护原创、反对抄袭”的舆论海洋里。 一时间,热搜上一片战火纷飞。 「CV秦可是【慕音工作室】的台柱子,她配音的影视作品可多了,嗓音可甜可御,男女皆可。 去年大爆剧《浓香录》女主就是她配的音,情绪渲染极为到位,弥补了女主说台词口齿不清的毛病,硬生生将女主人设重新立起来了。 CV秦可是个有实力的大佬呢,在B站好多up主剪录她的高光配音,可是独霸一隅!!」 「呵呵,她就算再有实力,只要抄袭了,那就得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被鞭尸!」 「陪我家阿澈一路真诚做音乐起家的老粉来了,当年有幸陪阿澈维权。 三年前阿澈就跟CV秦打过官司,CV秦那边单方面撤诉。 不过我家阿澈念在她还是个未成年学生,没有追究法律责任和赔偿,也撤诉了。 但家人们,CV秦率先撤诉,这不就是变相承认抄袭?」 「纯路人,真的没人关注昨天君棠月高材生名媛人设翻车事件了吗? 明明那个词条更精彩,这个老锅冷饭却上了热搜,该不会是君司澈为了保护君棠月亲自挡刀,买的热搜吧!!」 「家人们,华点来了,三年前CV秦还是个未成年学生,阿澈就算打赢了官司,也只会得到赔偿。 但这次,我看了CV秦的微博主页。 她已经20岁了,已经有了承担法律责任的能力,这次我们阿澈非得直接送她进去关个几年,让她身败名裂不可。」 「作为一枚秦家军(CV秦死忠粉),我信CV秦的人品。 她这些年每接一部大热剧都会为国家药物科研专利研究、文化产权维护机构以及乡村教育捐款。 CV秦要真的抄袭,她何必如此维护和支持文化产权? 这些年文化产权维护日趋完善,这其中一定有CV秦出的一份力,她绝不可能抄袭。」 「呵呵,秦家军盲目死忠的样子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CV秦捐钱给产权维护机构,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心中有鬼,或者就是为了贿赂机构,洗白曾经的抄袭丑闻呢??」 这场歌曲抄袭事件的战火彻底淹没了昨天君棠月在金融峰会上出丑的热度。 懂行的人就知道,这很显然是人为操作。 —— 医院里。 君棠月凌晨就已经脱离了危险,被送进了隔离病房。 君司澈冷白的脸色这才缓缓恢复了几分血色。 他第一时间来到病床边,看着君棠月伤痕累累的脸,心揪得厉害。 对秦音的意见也转为愤恨。 他捏紧了拳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君棠月被他抱着要离开时,附在他耳边担忧地低语:“呜呜呜……三哥,要是今天的事上了热搜,我会身败名裂的……” “三哥,若真那样,我不如死了算了……” 所以,君司澈在君棠月暂时脱离危险后,给经济公司打了个电话。 便有了今早热烈纷呈的热搜。 三年前,他突然深陷抄袭丑闻,便是拜这个CV秦所赐。 而CV秦,就是秦音的小号! 是她当年当初为了火,偷偷篡改自己的乐谱贱卖,编纂出三首主题曲。 几乎与他同时发布,让他差点在歌曲圈绝迹。 他恼恨这件事已久。 但在棠棠给他“新编纂的专辑”时,他答应过棠棠: 不会找秦音麻烦,与她当面对峙这件事。 否则,依照他的脾气,非得将她告上法庭不可! 而现在,触及棠棠的生命安全问题。 他牺牲自己,将当年的事作为报复的资本,要秦音身败名裂又未尝不可呢。 只要,能为棠棠出这口气! 让秦音付出代价。 热搜来势汹汹。 很快君司煊和君司瑾都发现了异常。 君司煊一把攥过君司澈的后脖领,怒道:“阿澈,你疯了吗?” “秦音现在是墨夫人,何况金融U盘事件,确实是棠棠不该窃取她的成果。” 一夜未眠,君司煊满身疲惫。 回过神来还发现弟弟妹妹又要闹起来的糟心事,一时间精神更紧绷了,难受地皱眉。 “大哥,即便棠棠有错,你以为秦音又很干净吗?” “她三年前窃取我的编曲贱卖成主题曲,害我身陷抄袭丑闻,要不是棠棠劝导,我才不会饶过她。” “这次棠棠不过是做了一件她当初做过的坏事,却被她这样咄咄逼人地虐打。” “这样,大哥你还觉得,我该饶过她三年前犯过的错吗?” 君司澈目眦欲裂,他要告CV秦,不仅为了棠棠,更为他三年前的心结。 君司煊蹙眉,没有发言权。 在君司澈身陷抄袭丑闻时,他正在国外拓展业务。 整个事件的脉络,他都不清楚。 在听到君司澈斩荆截铁说出秦音曾抄袭他编曲时,他下意识反驳:“阿澈,说不定其中有误会。” “秦音不是那种人!” 骨子里,他还是信秦音的。 但对上君司澈坚定不移的眼神,他又犹豫了。 毕竟,君司澈的人品他了解。 他虽十分偏宠棠棠,但却不至于拿当初的抄袭事件来为棠棠报复秦音。 君司瑾也没发言权,他当时在专修法律,没法接触外界新闻。 错过了这个事件。 等他知道的时候,原本刚回家与君司澈建立起一点感情的秦音。 突然就被君司澈疯狂针对,两人剑拔弩张。 君司澈更是任何事都只偏宠君棠月了。 君司瑾默了默,冷静的眸子微动,淡漠的唇微启:“三哥,这个官司,我替你打!” “秦音若真抄袭你,害你当年事业陷入灰暗,那确实该付出代价。” 于是他点开微博。 用政律大神君司瑾的工作号公开表示: 接下了三年前双方撤诉的“顶流抄袭丑闻案子”! 一时间,微博热度更上一层楼。 粉丝们惊呼:有了顶流歌手君司澈为原告,政律大神君司瑾做律师的双神搭配。 CV秦必然身败名裂!! 第63章 出售药妆,老公别吃醋,我只亲你 而此刻被微博极力声讨的正主还没空去管热搜。 她让周诉给自己开辟的墨园地下药物研究室最近已经研发出了最新一批的“美颜霜”。 这段时间墨依依已经用光了那两罐美颜霜,有事没事就来墨园蹲秦音。 这会儿人已经在楼下客厅一边娇矜地照镜子,一边给名媛群的贵妇千金们吹嘘自己现在的皮肤状态。 一时间,勾得贵妇千金们更心痒了。 「一姐,才一个周啊,你的肌肤居然不仅恢复到毫无疮疤,皮肤还比以前更嫩滑更白皙了!! 这到底是M国又出什么新的医美项目?还是你所说的什么神秘中医大佬研制的纯草药药妆美颜霜呀?」 贵妇千金们对颜值最为在意,每次全球有最先进一批的医美项目,她们绝对是最先享用成效的一批。 不管多贵,只要有效果,她们都能为此付出极致的金钱投入。 墨依依被催得头疼,但为了自己还能有美颜霜用。 还是按照秦音的交代,依旧保密。 让名媛群里的贵妇千金们更加心痒难耐。 秦音洗漱完下楼。 就见一身大牌定制,骄矜冷傲的墨依依大小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听到脚步声,她飞速转过头看向自己。 骄矜少女瞬间眼睛一亮,踩着细高跟奔向她:“嗷~嫂子!!” “你可算睡醒了,是不是昨晚我大哥太能折腾,让你累着了?” “我一大清早就让御园的私厨做了参汤,快来尝尝,补一补身子。” 一顿谄媚操作,直让整个墨园的佣人们感到惊悚。 特别是刚早起上班的周诉,一副“大白天活见鬼”的表情:“嘶,难道是我昨晚睡觉的姿势不对?” “怎么睁着眼还在做梦呢?” 众所周知,墨家兄妹没有一盏是省油的灯,墨依依向来嚣张跋扈,恶毒残暴。 看起来娇滴滴一大美人,实则年纪小却心思毒辣,是墨氏公关部总监。 是以,墨氏公关部在商界也被同行称每次谈判,都有种“谈笑间要被人噶腰子”的即视感。 墨依依,除了在墨家对墨老爷子和墨老夫人撒娇。 连墨老爷都没有让她陪笑的荣幸。 是以,此刻墨依依一笑起来,还那么殷勤,周诉只觉得背脊发凉: 好家伙,墨大小姐不会在参汤里下毒吧? 秦音倒是没多想。 她前世与墨依依没怎么打过交道,但对自己研制美颜霜的效用有信心。 只见她冷静从容地被墨依依殷勤搀扶着坐到了餐厅里。 墨依依口中的“御园”就是墨家老宅。 前世她根本没有进入御园的资格,墨亦琛对她情根深种时,强制带她去过一次。 御园的布局简直堪比皇家园林。 那时候她才知道,墨氏在帝都的地位简直超乎她的认知。 亭台楼阁,荷塘水榭,玉石铺地,随处可见的字画和古董摆件,都是地下拍卖场上拍出天价的精品压轴。 与其说那是一个“家”,不如说那就是一个顶级博物馆!! 墨家财势,用“富可敌国”形容也不为过。 也难怪墨依依年纪分明最小。 却能在京圈名媛群做群主,被贵妇千金们尊称一声“一姐”! 秦音慢悠悠地喝着参汤,墨依依便双手捧着白嫩漂亮的小脸蛋儿眼巴巴地盯着她。 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 墨依依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男人声音极其沉定,除了略微有些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又来做什么?” 墨依依一时没反应过来,震惊地转头瞪大了眼:“哥……哥!!哥哥你能站起来了??” 墨亦琛淡睨她一眼,迈着大长腿来到秦音身边,坐在了她旁边,垂眸凑近小姑娘。 秦音会意,舀了一勺参汤凑到墨亦琛唇边。 墨亦琛眼底闪过一丝得逞与满意,低头喝下参汤,这才道:“嗯,你嫂子治好的。” “有事?” 墨依依只觉下巴脱臼。 一时之间不知该先震惊亲哥站起来了。 还是震惊向来洁癖严重的亲哥居然亲自喝下了秦音喂来的一勺参汤! “呐,也不是什么大事。” “哥,你看看我的脸,有没有什么不同?” 墨依依在其他人面前狂妄恶毒,但一来到墨亦琛面前,就秒变乖乖女。 墨亦琛三年前坠机出事那段时间,性情古怪暴戾,她也还是守在他身边。 即便自己也害怕,还是会守在主卧门口,唱着小时候兄妹俩熟悉的童谣,笨拙地安抚他的情绪。 “有病就让你嫂子给你看看。” 墨亦琛懒懒抬眼道。 接着又俯首凑近秦音,示意小姑娘再给他喂一勺。 秦音无奈,又喂了他一口。 下一刻勺子就被他动作绅雅地拿走,墨亦琛慢悠悠地搅弄着参汤,确定温度适宜后,便一勺勺喂进秦音的嘴里。 动作从容,伺候人的姿态也好看到极致。 一时间,别说墨依依,连整个墨园的佣人们都忍不住艳羡起来。 墨家这位大魔头,居然这么会宠媳妇儿? 秦音顺从地被他喂进一口口参汤,满足后朝他点点头。 墨亦琛动作一顿,这才开始自己喝。 他扫了一眼周围呆若木鸡的墨依依和周诉,眉稍傲娇一挑:“看什么看?” “你们自己没对象吗?” “……”蓦然中枪的墨依依和周诉相视一眼:尼玛,像做梦一样! 想不到有一天,傲娇自己有对象的男人,居然会是墨总。 墨依依撅嘴:“呵,男人,只会耽误我拔剑的速度!” 墨亦琛面无表情地补刀:“哦,是挺耽误你耍贱的。” 墨依依在墨氏公关部那些阴诡手段,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睛。 不过是他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墨依依:打又打不过,骂又不敢骂,一时间拔剑四顾心茫然!! 吃完早餐,秦音带着墨依依去了地下药物研究室。 “这是第一批美颜霜,一盒标价30万,这里有20盒。” “你给名媛群透露出消息,限量发售,先到先得。” 墨依依看向整个药物研究室的布局,各种试管里都是纯中药提取物,看起来倒是很靠谱。 这些草药有些她见过,大部分都是精品草药,价格一点都不低。 卖的贵些,倒是情有可原。 只是每一盒的量实在太少,只有100g,果真是只有怨种贵妇千金们才会追求的高奢精品。 量少价格高,且还限量抢不到。 更能凸显贵妇千金们需要的高贵优越感。 秦音是懂营销的。 墨依依点点头,准备先悄悄在这20盒的量里,黑掉5盒起来自己用。 就见秦音又掀开了一个冷冻箱,里面放着两盒精装的美颜霜,一盒大概有200g。 秦音取出,放进墨依依的手心:“依依,这是我按照你的肤质,为你量身打造的。” “你是易敏感肤质,我特地加入了更温和不刺激的配方,能替你肌肤维稳修复。” 墨依依根本没想过秦音会特地为自己量身打造,一时间开心地蹦起来。 她扑向秦音,将她抱住,红唇欣喜地往她脸上亲了好几口。 “吧唧吧唧吧唧~” “嫂子,你以后就是我亲嫂子!!” 秦音纤细的腰身被墨依依抱住,她心间缓缓充斥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然而,头顶突然一片阴翳遮挡,墨依依的后领子被人突然拎起来。 墨亦琛垂眸不语,冷澈的目光落在秦音满是唇印的白皙小脸上,一股无名火骤起。 “嘿嘿,这么巧,大哥你也来找嫂子亲亲呀?” 墨依依可怜巴巴一瘪嘴,抱起“美颜霜”就想遁地溜走。 哦豁,吾命危矣!! 秦音歪着小脑袋看向面色沉冷的男人,一时间有种他又回到前世深爱自己,对自己强制爱的时候。 浓烈的占有欲侵蚀,他恨不得时时刻刻将自己裹怀里。 可换来的只有她的疯狂抗拒。 但此刻,秦音抬眸看他冷冰冰吃醋却嘴硬的模样,心尖蓦然一软。 下一瞬,她主动踮起脚尖,少女软糯的身子送上去,香甜柔嫩一团小姑娘突然撞入他硬朗宽厚的胸膛。 紧接着,软乎乎的手臂如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 “吧唧~” “老公,别吃依依的醋啦……我只亲你!” 响亮的亲吻声落在男人脖子处。 墨亦琛喉结滚动,眼底浓烈的阴翳席卷而过,缓缓平复下来。 他低语,声音像沙漠中许久不喝水的旅人,沙哑得厉害:“音音,别撩。” “会难受……” 秦音小脑袋一晃,狐疑地伸手为他把脉: “好家伙,墨亦琛你虚不受补……” “快捂住鼻子!” 但还是晚了点。 果然,下一瞬墨亦琛的鼻血就这么流了下来。 猩红,又扎眼!! 始作俑者墨依依幸灾乐祸地捂脸:“大哥,你不至于吧?” “被嫂子亲了一口就流鼻血……” 她今天送来的参汤,是大补汤。 本就是为秦音准备的,谁知墨老大会也喝了大半碗…… 墨亦琛脸色难看到极致,冷睨墨依依一眼道:“下周老爷子让音音去御园一趟。” “墨亦泽回来了。” “我要你形影不离照顾好你嫂子,否则奶奶一个月给你安排的60场相亲局,你别想溜掉一局!” 墨依依乖乖自认倒霉。 但保护嫂子这责任,她确实责无旁贷。 毕竟……当年坠机事件最大嫌疑人私生子上位的墨亦泽被送出国三年。 谁知道现在疯成啥样了!! 第64章 反击,今生君家谁也别想占她便宜 墨依依的动作很快,药妆品牌一上线,就被贵妇千金们一抢而空。 秦音那边也很快到账600万。 这600万也被秦音花在拓展YM金融公司上,京市的房价太高,只能先租办公用地。 她花了两百万在市中心租了三层楼的大平层写字楼作为YM金融公司的新公司根据地。 押一付三,先租了三个月。 楼层正好是18层到20层,上下楼层都是各种中层企业。 整栋办公楼几乎都是市值千万的公司,秦音将剩下的四百万以及刷出这个月能提出的一百万,总共五百万都投入公司账户里。 即便目前YM金融不大,达不到市值千万,但已经冉冉升起被整个金融圈注意到。 陆闻言负责招聘,不少清北金融系的校友可以优先录取,人才这一块解决了。 然后将搬迁公司的任务交给了傅森然。 傅森然是教授,有足够调动所有硕博生的的话语权。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发展。 等弄好这些,关于三年前顶流抄袭丑闻的热搜也已经进展到了白热化阶段。 “秦,台长那边是相信你的,关于《御风令》的配音和主题曲,都愿意继续签给你。” “只不过,这次价格他压到你7公司3,你能接受吗?” 【慕音配音工作室】是目前国内最大的专攻配音,主题曲打造的工作室之一。 国内现今被三大音乐制造公司称霸,整个音乐圈最有名的一批歌手基本都在这三大工作室旗下。 其中,君司澈所在的音乐制作公司名叫【梦娱】。 是目前三大音乐制造公司中歌手最多,顶级歌手最多的一个,业界影响力更是出众。 君司澈便是梦娱打造出的天才型创作歌手——顶流台柱子!! 另一个便是【澄天】音乐制造公司,专攻歌曲打造,注重深挖音乐才子。 互联网短视频高速发展阶段,吃的是爆款BGM的红利。 【慕音】便顶起配音界的半壁江山,靠CV大佬暗戳戳圈粉无数,赚的也是盆满钵满。 CV秦便是慕音配音工作室的台柱子。 在CV秦被梦娱顶流公然发律师函冲上热搜的当天。 慕音工作室便已经公然表态支持CV秦主题曲原创。 并且表示会配合法院传召。 秦音抽空就会看看热搜的进度,三天过去,CV秦虽然被黑,但一直站在舆论顶端,博取的关注度也空前高涨。 微博原本低调未过百万的账号,空前涨粉到了四百万。 虽然不少粉丝都是故意过来黑她的。 但也有不少不混配音圈的娱乐圈粉丝冲过来看戏,一搜她往期的配音战绩。 发现自家正主所演的爆款电视剧,居然是她配音的…… 最离谱的是,她们家正主,有偶像小生,有实力影帝,都是……男的啊!! CV秦的配音可塑性,实在是嘎嘎乱杀。 无形中,圈了一波看热闹的实力粉。 秦音懒洋洋地躺在贵妃塌上接着电话。 墨亦琛坐在一旁一边开视频会议。 一只大掌却有意无意地伸手捏着少女搭在他大腿上的纤细玉腿…… 只见慵懒纯欲感十足的少女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维持原条件。” “我给《御风令》出一首主题曲。” 要知道,秦音自从三年前主题曲抄袭事件后,就再也没为任何广播剧、电视剧写过唱过主题曲。 当年那三首爆款主题曲,到现在还被无数网络红人翻唱。 台长那边求了她好久,她都没松过口。 倒是没想到,她现在居然愿意重新出主题曲了。 那边的人几乎不用想就知道台长那边肯定答应。 便道:“秦!你疯了?” “这种打官司的风口浪尖,你接爆款预热剧《御风令》就算了,居然还敢出主题曲?” “你这是要跟梦娱死杠啊!!” 秦音杏眸微抬,翩长的睫毛忽扇,如一只慵懒高贵的雪白狐狸,既明艳又清冷: “死杠又如何?” “既然人家巴掌都快扇我脸上了,那我何不提前给他个大逼兜!!” “啧,最好将他扇进臭水沟再也爬不出来!” 她前世隐忍不发,是顾念亲情。 但今生,君家谁也别想占她便宜!! —— 医院。 君棠月已经醒来三天了,她受的主要是皮外伤,医生嘱咐还需要将养。 至于心脏病,也暂时脱离了危险。 她脸色苍白地坐在病床上,额头被撞得破皮,医生已经告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很可能留疤。 她作为女艺人,到底还是要靠脸吃饭的。 此刻她咬着苍白破裂的嘴唇,忍不住默默垂泪:“妈,我破相了可怎么办呀?” “我不想变成丑八怪呜呜呜……” 君棠月本就孱弱的身子此刻更如蒲柳娇弱,经过这次抢救,君家所有人对秦音的偏见也更严重了。 君母夏琳一边温柔安抚君棠月,一边冷声怒骂:“秦音简直太恶毒了,分明知道棠棠是艺人,要靠脸吃饭,她却故意弄花了棠棠的脸!” “如今更是在微博上抛头露面,她这是又妄想取代棠棠在娱乐圈的地位吗?” 热搜上的事情爆了三天。 网友们神通广大,加上秦音也没有刻意遮掩,她的照片便被人曝光出来了。 只不过曝光的照片是她之前为大哥君司煊熬出两个大黑眼圈,又为二哥君司礼试药满脸红疹的模样。 熟悉秦音的人便能一眼认出,CV秦就是秦音!! 但网友们看来,就跟之前金融峰会直播间那个一晃而过清冷妖娆美人,君家养女秦音天壤之别。 正因如此。 一时间,网络上攻击CV秦音容貌的网友也越来越多。 「啧啧,还以为CV秦声线那么好听会是个大美人呢,原来是个丑八怪啊!!」 「笑死,要不然怎么说声优只能做声优呢,要真长得漂亮,她声音条件那么好,直接当演员做明星不是赚得更多?」 「满脸恶心人的疮疤,还有两个大黑眼圈,看来是真为官司殚精竭虑呢。 这种丑八怪,还抄袭我家阿澈,她怎么敢的啊?」 「难道只有我发现,CV秦虽然满脸红疮,但容貌底子很不错,要祛掉疮疤和黑眼圈,说不准是个大美人呢~」 「啊呸,长得那么丑身材却那么好,该不会刚好符合哪位金主爸爸的癖好,所以才被捧上位的吧? 对了,她三年前就火了,据说那会儿还没成年呢嘿嘿嘿……」 恶臭言论层出不穷。 淹没了对CV秦有实力滤镜的粉丝。 君母夏琳此话一出,君棠月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眼泪更是委屈地大滴大滴往下坠。 君司瑾站在一边,冷肃的脸色趋于柔和,眼底也闪过一丝心疼。 他开口安抚道:“棠棠你别怕,我最近正在给一个贵妇打离婚官司,我从她那儿得知,最近名媛圈层里流行一种‘美颜霜’,制作人神秘,是纯中药成分的药妆。” “其中就有一款是专门祛疤养肤的,四哥想办法给你买一盒。” “你是艺人,四哥绝不会让你留疤的!” 而君母夏琳和君棠月听到“美颜霜”这个称呼时,同时一愣。 眼底闪过一丝狐疑与复杂:秦音曾经给她们准备的美颜霜确实有用。 但也没听过有什么可以祛疤养肤的功效。 所以,一定是恰好撞名了吧! 第65章 阿瑾,以最严重的程度起诉秦音 君棠月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这才稍缓。 随即便看向一旁脸色沉郁的君司澈,他最近为了给君棠月挡黑热搜,将自己处于风口浪尖。 这样不理智的行为,也让【梦娱音乐制造公司】的顶头上司头疼。 毕竟跟【慕音配音工作室】作对,要掰倒对家的台柱子,这种行为太冒险。 但君司澈为了君棠月孤注一掷,也是顶着压力与君司瑾联手。 可律师函一封封发向【慕音】,却仿佛杳无音讯一般。 即便网络上已经将CV秦黑出翔了,【慕音】仍公开表示对CV秦绝对信任。 这让不少一开始跟风黑CV秦的粉丝,一时间也迷茫了。 他这会儿正头疼,君棠月端着一张大病初愈虚弱的面容,小声地劝道:“三哥,你要不然别跟姐姐作对了,她背后到底是墨家……” 孱弱少女委屈巴巴地欲言又止。 一句话就轻易点燃了君司澈的怒火:“什么叫作对?” “是她先针对你的,更何况是她有错在先,即便时隔三年,她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墨家再有权有势,难道连道德底线都没了?抄袭贱卖我的编曲成果,就该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 君棠月随口劝了一句,四两拨千斤就让君司澈对秦音的厌恶更深了一层。 君棠月眼底划过一丝得逞。 面上更是作出虚弱姿态:“可是三哥,我不想你也出事。” “你们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家人,有我一个人扛下姐姐的怒火就行了……” 君母夏琳听到这话,只觉心揪得疼。 不行,她不能放任秦音欺负棠棠。 她一定要秦音为欺负棠棠付出代价! 她蓦然站起身,转头看向君司瑾,眼底阴翳凝聚:“阿瑾,文化产权维护打官司能判刑坐牢吗?” 君司瑾没想到棠棠三言两语让母亲居然起了让秦音坐牢的心思。 一时间挺拔清隽的身影顿了一下,矜贵傲然地眯起眸,声线宛如凛冬的寒霜:“构成侵犯着作权,就会坐牢!” “不过那是最严重的程度……” 而他特地查调过阿澈跟CV秦三年前的案综,虽然涉嫌“曲谱抄袭”,但还不及构成侵权行为!! 不过,要是非得往最严重的点去打这场官司。 以他的能力,也不是没法子送秦音进去待一两年。 他已经代表帝都最牛掰的律师水平,他要秦音坐牢,秦音便绝对逃不掉法律制裁。 “阿瑾,那就以最严重的程度起诉秦音。” “不就是让她去坐牢醒醒脑子,这是她该受的!” “不给秦音一点教训,难不成要棠棠的苦白受了吗?” 君母夏琳的态度很坚决,已经被恨意蒙蔽了双眼。 君司瑾眉头蹙了一下,黑色的眼睛里透出的冷冽裹挟着彻骨的冰寒。 他叹了口气:“妈,小五说得对,我们的心都太偏了。” “秦音有错,但罪不至获刑坐牢!” 他是律师,见过太多家人互相伤害家破人亡的案例。 虽没法同理秦音的心情,但他追溯细节的能力很强。 从眼前母亲的态度就能看出,秦音这四年在君家应当受了不少委屈。 “三哥,你觉得呢?” 在君司瑾看来,他接下这个案子,为的就是不让一切脱轨。 到底都是君家人,若矛盾不可避免,至少最终决定权还能掌控在他们自己的手里。 君司澈站在病床边,面色紧绷,幽暗的眼底蕴藏着惊涛骇浪。 他紧闭薄唇,最终冷酷到极致地启唇:“阿瑾,听妈的吧。” “秦音,就该受到最大的惩罚!” —— 第四天。 秦音登上微博,亲自发了条消息。 CV秦:[感谢西红柿官方青睐,以及秦家军的支持,秦秦正式接手《御风令》的配音工作,配音人物: 女主:京墨(演员顾溪儿饰演) 反派女三:沈听雨(演员江歌饰演) 并且为《御风令》编曲演唱主题曲《驭风》,《驭风》已授权西红柿音乐。 点关注可提前听@慕音配音工作室@西红柿视频@西红柿音乐APP。] 《御风令》是小说改编的大爆款,投资几个亿,女主更是小白花审美天花板的一线小花顾溪儿。 君棠月出道时因为有几分像她,还蹭热度以“小顾溪儿”的外号出道。 反派女三江歌是圈内有名的歌手转岗演员,因为不是科班出身,台词有些含糊,需要配音。 这两位,在圈内都有粉丝基础。 几乎是CV秦发布主题曲的瞬间,两家粉丝就各自来认领自家正主。 并且开始为自家正主营销起来。 与此同时,《御风令》还未上映。 主题曲《驭风》就被成功顶上热搜。 一方面是《御风令》自带流量,第二方面就是CV秦居然敢在这种节骨眼发布主题曲。 要知道,三年前她就是因为三首主题曲身陷编曲抄袭风波。 她突然甩出一首主题曲《驭风》,分明就是在公开挑衅君司澈!! 不得不说,简直太狂妄了! 君司澈的粉丝们不由分说便关注CV秦,冲进去准备黑CV秦出的新歌《驭风》。 然而听完之后,一个个皆陶醉其中,暗戳戳又开始单曲循环。 路人粉冲进去,也不由赞叹CV秦是真的有才气。 黑粉涌来的热度加上《御风令》主角团粉丝的宣传。 不过短短一个小时。 《驭风》的歌曲热度直逼君司澈新歌《冬落》。 并且很快在一个半小时后,总数据超越《冬落》,霸榜了西红柿音乐APP的新歌榜! 热搜也再次飙升热词: 【CV秦新歌《驭风》数据反超《冬落》】 【慕音台柱子CV秦再创主题曲封神名场面,顶流君司澈竟惨被数据压制】 【CV秦丑人多作怪,挑衅顶流】 这数据一出,君司澈的粉丝疯了!! 「好家伙,微博词条我不懂了!原创凭什么被一个抄袭狗压制,烂番茄为了热度简直不做人!!」 「不得不承认《驭风》这首歌的编曲歌词以及与CV秦御姐声线的契合,真的道出了原着《御风令》女主京墨荡气回肠的侠气! 内娱已经有多久没出过质量那么高的歌曲了,霸榜新歌榜也是实至名归!」 「《驭风》这首歌居然比三年前那三首主题曲更有才气,CV秦真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实力甩某些所谓的专业歌手几条街……」 「呵呵,就算《驭风》实至名归,CV秦三年前抄袭我家哥哥编曲的事情就能揭过去吗? 何况,谁知道CV秦是不是又暗戳戳抄袭了哪个不知名的小歌手呢? 她抄编曲抄习惯了,这三年不敢再出主题曲不就是因为江郎才尽?」 「难道就没人怀疑君司澈吗?三年前凭借一本神专火遍内娱,但后来出的歌都是什么垃圾啊? 要不是长得帅粉丝捧,就他现在这编曲唱歌的水平,只能走偶像路线。 音乐圈的大佬们根本不承认他算歌手行吗?」 微博吵得热火朝天。 君司澈忍无可忍就下意识要打电话给秦音怒斥,但手机刚打出去,就是一串忙音。 他倒是差点忘了,他被秦音拉黑了!! 于是他拿过助理的电话,再拨过去。 这次,手机通了。 他嗓音如冰棱一般,含尖带刺: “秦!……嘟嘟嘟。”音! 电话被人冷漠掐断,将他一股子火气狠狠扼杀在胸口,不上不下。 他听了《驭风》,不得不说这首歌的质量确实很牛掰。 但,这绝不会是秦音能创作出的水平! 她一定又抄袭谁了。 思及此,他眼底覆上一层寒霜冷翳。 想起秦音狂妄打脸自己新歌的操作,心情更烦躁了! 墨亦琛瞥了一眼秦音利落挂断电话的动作,漫不经心地继续为小姑娘揉腿。 男人嗓音低迷蛊惑:“音音,谁啊?” 秦音冷淡开口:“哦,一个傻逼。” 第66章 不如脖子以上,全部截肢? 秦音挂断电话,继续漫不经心地在iPad上将编曲的音符一个个烙下。 《御风令》的剧本她看了。 讲诉的不仅是江湖恩怨,更强调了女性崛起的内核。 所以她在创作词曲时,也会将这一内核融入歌曲谱调,以及与歌词契合。 她将主题曲命名为《驭风》,将“御”赋予“驾驭”的意思。 为了谱写主题曲以及配音,她也将原着彻头彻尾看了一遍。 这本小说火是有原因的,在内娱目前拍剧剧本太浮躁。 剧情除了天天情情爱爱厮杀,就是男女主一有仇恨就要灭了四海八荒给谁谁谁陪葬。 网友们都忍不住吐槽:作为四海八荒一份子,确实命苦! 天天给男女主的爱情陪葬!! 观众们被一步步烂剧荼毒,久而久之也产生了审美降级,对烂片的包容度越来越高。 而真正愿意去做高质量好剧的导演也越来越少。 是以今年《御风令》的上映,也是在考验观众们能否自己打破这种僵局。 让业内制片、导演,不敢再给观众乱喂烂叶菜!! 原着中,御风的“风”,第一指男主逍遥无邪的性子如风,让人把握不住。 第二指江湖中的风雨飘摇,劫难横生,男女主化解危机,为“御风”。 第三,也是原着中最重要的一点,朝堂行贿之“风”,世家大族奢靡之“风”,社会礼教束缚女人立牌坊之“风”。 每一股风都带着血腥,但在那个社会环境下荼毒每一个人。 如“风”无形,却可以抚过世上每一个人! 女主设定是冲破礼教封锁独行江湖的侠客。 她曾是大家闺秀,受男尊女卑之风/封束缚。 她与男主在各种诡谲案子中碰撞出火花,但却极为克制地忍住动心。 男主身居高位,并不能与小女子产生同理心,即便他们相协破案,默契十足。 可若两人在一起,女主京墨就只能又被困入四四方方的宅院,以男主为尊。 时代大背景下,男主是有爵位的世子,再放浪形骸也得给家族留下子嗣。 写实风的原着并没有一味追求将现代思想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融入其中。 封建礼教之下,越到后期,画风越阴郁。 任何人都逃不掉被被“风”束缚变为“封”的命运。 故事结局时,男主盯着依旧一身粗布麻衫不掩天姿国色的女主:“这世道艰难,你又何必孤身独行。” 嫁给他,成为世子妃,分明就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女主只是淡笑:“世道越难,礼教越沉重,我越不能停下。” “这世间女子若每一个都困于宅院不经风雨,世上为何不只开娇弱淬艳的牡丹就好,何必在凛冽寒冬的枝头,绽开朵朵红梅?” 男主眸色恍惚,好似在看一瞬抓不住的“风”:“京墨,那你会去哪儿?” 京墨释然一笑,背对着男主潇洒挥挥手:“御风而去,不问归处!” 《御风令》也就此结束! 故事的最后,是京墨独行踏夜的背影,纤瘦却坚定,消失在晨雾笼罩的寂冷街头…… 这是如今内娱国产剧中最难见的一种结局。 戛然而止,发人深省。 礼教之下的女人,也有更多的选择。 而秦音写的这一首《驭风》,更是将这种女主与封建大环境的冲突感拉扯到极致。 高潮阶段的曲调好似要女主将那层无形笼罩天下的阴翳撕扯掉。 可一人的力量,终究太薄弱。 但这不妨碍整首歌展现出女主的人格魅力。 秦音这首《驭风》能火遍全网,是内核加持,更是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后的必然成果。 而秦音此刻正在编曲的,是《御风令》的配乐。 她编好后,放出一小段让墨亦琛试听。 悠扬的曲调却难掩暗沉,好似有什么大事在背后等待覆压下来。 “阿琛,这段编曲如何?” 秦音歪了歪小脑袋,抬眸看向墨亦琛,眼底是兴致勃勃的期待。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墨亦琛低眸,将笔记本电脑扔在一旁,一把将小姑娘搂进怀里。 最近秦音太忙,都没时间跟他相处。 这让他有些吃醋,但自家小姑娘对自己的事业很看重,他倒是不忍心摧毁她的热情。 对于她鼓捣的这些小打小闹,其实跟他的事业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随手就能让她在一个行业呼风唤雨。 但他很清楚这不是秦音想要的,便也从不高高在上地开口。 而是选择陪着她去鼓捣这些能让她兴致勃勃的小玩意儿。 “嗷呜,阿琛你真懂我呀~” “来,亲一口。” 秦音骄纵地笑着,往墨亦琛怀里一钻,越发依赖他身上来之不易的宠溺温度。 墨亦琛侧目,被小姑娘一撩拨,耳尖绯红。 他正准备侧颜任由小姑娘亲上来。 视线突然一转,落在笔记本电脑上还没关掉的视频会议上。 墨亦琛凉凉地扫了一眼视频会议上每一个股东毫不动弹的样子,眸色稍缓: 哦,视频卡了! “……”墨氏股东们:??? 卧槽!! 他们听到了什么? 他们家虐天虐地虐员工丝毫不手软的墨总裁,在家里居然被自家老婆撩得耳根子通红!! 而且新夫人嗓音奶糯奶糯的,确定我们墨爷没有诱拐萝莉小软妹?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他们被复苏工作狂墨阎罗给虐疯了。 产生幻觉了。 然而下一刻,画面中就出现一个小姑娘漂亮白皙的小脸蛋儿。 小姑娘主动圈住墨总的脖子,送上粉嫩的唇,“吧唧”一口亲在墨亦琛的喉结处…… 因为视频恰好侧着,墨亦琛的半张可怖容颜恰好隐没在昏暗中。 于是,少女侧颜俏丽,仰头吻上墨总喉结的画面又甜又欲。 亲完一口,小姑娘还不忘撒娇:“老公,够吗?” “还想要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正经啊!! 可是,嗷嗷嗷,暴戾冷硬大总裁和软萌小娇妻的设定……怎么莫名好磕啊。 墨氏股东们努力憋着一口气装网卡。 会议室内仿佛按下暂停键。 股东们虽然不说话,但那惊恐在眼眶里飞窜的眼珠子,仿佛跳跃的一个个八卦。 要是能用手语形容,股东们简直个个都在表演火影结印!! 嗷嗷嗷,墨总私生活爆料第一弹啊! 想要吗? 要吗? 墨总这要顶得住,还算什么男人? 然而,墨亦琛只是低眸揉了揉小姑娘的脸颊,将她的小脑袋往笔记本电脑的方向侧了侧,嗓音低缓沙哑: “宝贝,你说……他们是集体网卡了,还是在偷看我们亲密?” “要是敢偷看,那就挖掉眼珠子好了?” 墨亦琛黑眸微眯,看向股东们的眼神变得玩味探究起来。 那一瞬,股东们乍然不寒而栗。 这位墨爷残疾毁容三年,但一回墨氏,依旧手段残忍暴戾,丝毫不输当年。 甚至更狠。 这句话,怕是故意在给大家下马威! 一时间,股东们连眼珠子都不敢转了。 秦音很聪明,墨亦琛刚回墨氏需要立威。 小姑娘便故意眯着漂亮的杏眸慵懒扫了笔记本电脑一眼,娇气放纵如祸国妖妃: “啧,那多没意思呀。” “不如脖子以上,全部截肢?” “……”墨氏股东们:嘶……新夫人是个狠人! 看起来软糯可爱,实则狠辣冷血。 简直跟以“矜贵优雅刽子手”着称的墨总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第67章 喂药膳,宠妻狂魔墨亦琛,傲娇鬼 两人正演着,周诉敲门,委屈巴巴地端着一盅药膳站在门口。 药膳是秦音亲自为调理墨亦琛的身子准备的,不仅食材极难找,而且要挑得药膳中配料的精品,更是不易。 从前这些事秦音都会亲力亲为,只为给君家二哥君司礼调理身子。 她可以不辞辛劳熬药数十个小时,为了给他煲药膳汤,亲自去山里挖最新鲜的人参…… 即便遍体鳞伤,也怕伤到人参,晚了入药膳影响药效,一带回家就开始在厨房忙碌,以小火煨煮。 但这次,她想要为墨亦琛付出时,却被身边的男人按住手。 墨亦琛大掌稳稳按住她的小脑袋,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小傻瓜,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真正疼你的人,是不会忍心让你委屈自己如此劳累的。” 那时候秦音才懂,原来真正疼你爱你的人,是根本不在意她有多兢兢业业的付出。 只会心疼你这样做会不会劳累。 于是,做药膳这一差事,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冤种助理周诉的头上。 周诉此刻端着药膳,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哭了。 “墨总,药膳做好了,您趁热吃吧。” 得了许可,他端着药膳走进主卧。 刚走进,就见夫人慵懒地半躺在墨总的怀里,小手还肆无忌惮地把玩着他松松垮垮的领带。 而墨总面前,正好放着的笔记本电脑里恰好连线着墨氏的股东会议! 嘶……现场直播,这么刺激的吗? 但他不敢继续左顾右盼,将药膳放在书桌前,就脚底抹油逃了出去。 秦音看向药膳。 今天的药膳还是疗养不举之症的,看来墨亦琛还没恢复。 难怪那晚上没擦枪走火。 原来是枪根本就没有火啊。 秦音了然,起身去将那一盅药膳端过来,用勺子漫不经心地撩拨着汤里的精华。 墨亦琛扫了一眼视频会议另一边,继续z对墨氏最近的方案提出意见。 股东们纷纷擦擦汗,正襟危坐地等待制裁。 墨氏集团在墨亦琛出事后,被墨家旁系的叔伯一脉攥进手里。 墨老爷退居后线太早,如今更是不问世事,墨亦琛和墨依依的亲妈走得早。 最有可能接手墨氏集团的后妈生的次子墨亦泽又在三年前直接被送出了国。 一时间,墨氏集团倒是被叔伯一脉渐渐把控。 墨亦琛这三年都放任自流,站起来后倒总算是开始正式处理起集团事务。 虽然只是股东视频会议,但股东们也人人自危起来。 三言两语,就又有几个股东安插在墨氏集团的亲戚被踢了出去。 贬职的贬职,开除的开除! 手段雷厉风行到让人敬畏。 秦音见他忙,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她好歹在清北学的金融,也听懂了不少。 墨氏目前在大洗牌。 她不准备打扰墨亦琛,正准备先去洗澡。 走之前,故意用气音挑逗他一句:“大郎,该喝药啦~” 说完她刚要逃,就被一只大掌强势地揽住细腰,小姑娘瞬间被他重新勾回怀里。 “!!!”墨氏股东们:我敲! 开会制裁我们都够忙了,还有空调情?? 然而他们哪敢有意见。 一个个内心憋闷咆哮,面上却保持着打工人该有的认真严肃。 墨亦琛垂眸,纤长的睫毛微颤,伸出一根手指捏了捏少女的鼻尖道:“音音……我现在有些忙,在开会,腾不开手。” “药膳再晾下去,药效会减弱吧。” “不如,宝贝你喂我?” 男人嗓音清润,尾音轻撩。 一句“宝贝”,差点把秦音的心给喊酥化了。 他偏着头,凑近她的耳边,热气烘着她的耳,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低低沉沉地蛊惑人心。 声音不算刻意压低,便也落入了视频会议另一端的各位股东耳朵里。 这状态,这宠溺蛊人的姿态,简直与在他们面前杀伐果决的墨阎罗天差地别。 墨总,该不会被哪个恋爱脑夺舍了吧? 可面对墨总的淫威。 股东们不敢怒也不敢言!! 秦音坐在墨亦琛的腿上,被他的气息严严实实地圈在怀中。 一时间心尖也被牵引着悸动。 于是便乖乖点头:“好。” 秦音起身,端过一旁的药膳凑近墨亦琛。 男人此刻正垂眸看项目资料,都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模样很有魅力。 此刻的墨亦琛极是。 而他看后还不忘又将秦音圈回自己的领地,让她娇小的身躯站在自己懒散搭在沙发旁的大长腿中间。 然后冷瞥视频会议另一端的股东们一眼,嗓音严肃中又染上几分让人极易察觉的傲娇道:“抱歉,我家夫人心疼我刚恢复身子比较弱,要亲自喂我喝药膳。” “我家夫人害羞,你们都别看。” 那傲娇的小语调,让股东们更惊恐了:妈耶,墨总这状态。 真的不是中邪了吗? 何况,墨总什么时候给他们说过“抱歉”啊! 然而职场老油条,老狐狸们却很轻易透过现象看本质: 墨总这哪里是要喝药膳,这不妥妥故意在线撒狗粮吗? 然而苦逼打工人却不得不委屈一边啃狗粮,一边暗戳戳给自家媳妇儿发去消息: [老婆,人家也要喝药膳!] 某夫人:[你确实该喝药膳,每次就那几秒钟! 世界末日要是还剩一分钟,剩下五十几秒该跟你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某股东:[……] 难道墨总补的也是这方面?? 一时间,股东们暗戳戳看墨亦琛的眼神变得晦涩质疑起来。 秦音搅动着药膳,喂了一口给墨亦琛后,还不忘故意道:“墨总,要多喝点呀。” “这药膳又名补肾壮阳汤,多喝才有益处。” 小姑娘说着,又喂了一口在他唇边。 墨亦琛淡定地喝着,突然单手将笔记本电脑往下一盖,接过秦音手里的药膳汤放在一旁。 然后就这么将薄唇凑上去,压在小姑娘含蕊吐芳的唇间。 “!!!”会议室的股东们:卧槽,辟谣了! 墨总分明很行的样子嘛!! “唔唔……” 秦音急得在墨亦琛的怀里疯狂挣扎。 这个时间点把电脑压下去,这不就是让所有股东都知道……他们在做坏事吗? 一个带着药膳味的吻结束。 两人四目相对,秦音缩了缩脖子,只觉得此刻的墨亦琛简直就是一匹虎视眈眈盯着小兔子猎物的大灰狼。 “墨总,你想干嘛?” 小姑娘瘪瘪嘴,一副要被欺负坏了的模样。 墨亦琛低眸一笑:在家非要叫他墨总这么见外是吗? 故意捏着她的脸颊亲了一口,哑声: “潜你。” “……”会议室股东们:大总裁小秘书的乐趣,他们磕到了磕到了! 第68章 心机诱引,音音是他一个人的 秦音眨巴眨巴杏眸,一脸懵懂神色,小手却没忍耐住地一把扒拉住男人领带已经被她拽走,衣领微敞的前襟。 只见白衬衫的领口被扯开,男人肌理紧实结实的胸膛半露。 与之相辉映的还有白皙泛粉的锁骨。 不知为何,秦音就这么莫名“咕咚”一声,吞了吞口水。 “啧,小馋猫。” 墨亦琛轻笑,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脸。 秦音的脸蛋儿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软糯,捏起来Q弹Q弹的,总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 少女肌肤的触感如丝绸滑腻,这一触碰,便仿佛有电流从两人身体内穿过。 秦音抬眸对上墨亦琛如豺狼虎豹的眼神,那一触碰让她全身酥麻,心跳也不由自主加快。 “咳咳……墨总!打住!!” “开……开会呢。” 秦音耳根子微烫,她可没忘了正事,这可是帝都墨氏集团的股东会议。 虽然只是视频会议,但墨亦琛这样也太潦草应对了。 墨亦琛垂眸看着努力仰头制止自己进一步动作的小姑娘,忍不住又揉了揉她脸颊上的小酒窝,轻轻一戳,玩心四起。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小姑娘这么好rua。 不过在秦音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后。 男人收敛地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口,这才大发慈悲一般放开她。 重新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继续工作。 “哦……要开会啊。” “音音,那就委屈你忍一忍吧。” 墨亦琛有些坏地低着嗓哄她,一句话,让秦音更是没脸待下去。 趁机赶紧溜走,去浴室洗漱。 走之前,秦音还不忘冲上去将他一头短发狠狠揉乱。 看着小姑娘气鼓鼓离开的背影。 墨亦琛顶着一个鸡窝头继续淡定从容开会,只是时不时唇角溢出的宠溺笑意,出卖了他维持多年的严肃冷戾。 墨氏股东们瑟瑟发抖:恋爱中的男人,好像比寡夫时期更可怕了呢? —— 夜晚,两人相拥而眠。 时隔一世时光,重新躺在墨亦琛的怀里,让她总有一种不现实的感觉。 小姑娘闭着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前世她对他的疯魔禁锢狠狠抗拒的姿态。 虽是夫妻,但他们实际能好好相处的时光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们其中最大的隔阂,就是裴璟辞。 可裴璟辞做了什么呢? 他们也算青梅竹马,在两人都还没被“豪门”接回家时,裴璟辞就住在秦家隔壁。 大哥秦谟跟裴璟辞虽是兄弟,却也刻意让她与裴璟辞保持距离。 即便少年时期的裴璟辞成绩优异,对她更是处处照顾,优秀到闪闪发光。 也只会得到青年时期就大放异彩的秦谟一句:“小音,你别跟他走太近,他好,但也对谁都好。” “适合做朋友,却不适合做恋人。” “中央空调罢了。” 但年纪小的她不懂这个道理,她感动于裴璟辞回了帝都裴家后还会不顾身份翻墙溜进君家看自己。 在她拼命讨好亲生父母,却依旧不被君家人认可时,是像从前一样照顾呵护她。 这样的温柔,她当时没逃过。 所以前世才会被蛊惑着在与墨亦琛结婚后,被裴璟辞三言两语蛊惑,就要甩掉墨亦琛与裴璟辞私奔逃离。 最近落得被裴璟辞联合君家顶罪送进监狱的下场。 她忘不掉,墨亦琛被她以自杀相逼,气得心灰意冷出国后。 君家人与裴璟辞都纷纷露出了真面目。 最让她恶心的是,她入狱当天,却是裴璟辞与君棠月订婚大喜。 而裴璟辞在诓骗她顶罪时,就将她带去了订婚现场,告诉她,这些都是为她准备的。 顶罪只会走个法律流程不会坐牢的。 他和君家人都会等她出来! 再见面,就是她在监狱里已经被绑上了手术床,他带着君棠月站在手术台前,嗓音依旧温柔:“小音,棠棠的眼睛为救你二哥瞎掉了。” “你可是君家的一份子,也该为你二哥付出些代价吧。” “你把眼角膜换给棠棠,等你出狱,我虽只爱棠棠无法娶你,但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啊。” 一句句冠冕堂皇的温柔誓言他张口就来。 她看见自己在手术台上疯狂挣扎,眼泪疯狂翻滚而出,他亲自拿着一根麻醉针剂走来。 温润的表情染上阴翳,恐怖如斯。 “小音,忍一忍……摘眼角膜很快的,很快就过去了。” 秦音吓得浑身冷汗,尖叫着疯狂后退,但四肢却早就被绑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裴璟辞将麻醉针扎入肌肤,紧接着陷入无尽昏迷。 再醒来,她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永无边际的永夜…… 那段记忆让她浑身颤栗,突然从床上坐起,尖叫出声:“裴璟辞!!” “我……”要你身败名裂! 秦音浑身僵硬将自己蜷缩进被子里,身边的男人沉着脸盯着她,但到底忍不住关心,伸手要去触碰她:“音音……” “啪。” 秦音反射性拍掉他靠近的手,眼中的恐惧还惊魂未散。 墨亦琛动作一顿,眼底因为小姑娘的抗拒姿态而覆上一层阴翳。 但他看秦音状态不对,还是不由分地将她禁锢进怀里,嗓音低哑:“秦音,你怕我?” 她疯狂后退,脸色苍白到极致,整个人脆弱到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的瓷娃娃。 “不……你别过来!!” “别摘我眼睛。” 秦音低喃,恍惚间视线落在墨亦琛布满恐怖疤痕的脸,更是下意识一惊。 墨亦琛眉头紧锁,将灯打开,房间大亮,衬得秦音的脸色也更为苍白脆弱。 “谁要摘你眼睛?” “秦音,看着我,告诉我!” 墨亦琛脸色一黑,眼中的冷意呼之欲出,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 刺眼的亮光让秦音总算回过神来,她恍惚地一头扎进墨亦琛的怀里。 少女眼神透出阴狠,嗓音嘶哑又含着无尽冰冷的恨意:“裴!璟!辞!” 秦音说完,恢复了几分理智,对墨亦琛安抚地虚弱一笑:“不过阿琛你别担心,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前世今生这种事太玄乎,她说了也不见得会有人信。 但秦音的安抚并不起作用。 反倒让墨亦琛脸色更沉冷了几分,他垂眸盯着少女虚弱的小脸。 心中滋生出一种难以压制的怀疑与占有欲。 他将小姑娘重新抱紧,将脑袋贪恋地搭在少女孱弱的肩头,伸手轻轻抚过少女的发。 嗓音沙哑又透出几分难以压制的阴戾:“音音,既然他害你。” “那就毁掉他好了……” 裴璟辞的存在,他一直知道且介意。 在小姑娘还追在秦谟身后时,他就见过秦音身边还跟着一个温润如修竹的青年,小姑娘会亲切地叫他“璟辞哥”。 那就是裴璟辞。 是秦音年少陪伴的青梅竹马,他们更是被不少人认定金玉良缘的一对。 而他,是拆散他们的罪魁祸首。 他分明已经跌入阴沟地狱,却还是忍不住想抓住那寸曾遥望不及的光。 于是他心机地在墨父给他挑选冲喜新娘时,他故意指了指君棠月…… 因为他清楚秦音的处境,君家人偏心君棠月,一定会逼她不得不替嫁进墨家。 他觊觎她已久,对她的过去了如指掌。 又怎会不知裴璟辞对秦音的意义。 秦音,真正的墨亦琛暴躁易怒,冷血狠辣,心机深沉如深渊暗诡。 他从未变过,只是披了一层温润矜雅皮囊的恶鬼而已。 当皮囊撕裂后,你会惧我,恨我……还是贴近我残破不堪又毫无人性的灵魂呢? 所以,秦音那对裴璟辞充满恨意的话。 他一个字也不信。 秦音,你是在替自己遮掩……还是怕我会对裴璟辞不利而故意误导的话!! 但这都不重要。 总之……你已经是我的墨夫人了。 他必要除掉裴璟辞! 秦音歪头看向墨亦琛,眼神有些狐疑。 她就说做了个噩梦,墨亦琛就想弄死裴璟辞吗? 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小姑娘更乖地往他怀里一缩,澄澈的杏眸晕开层层透亮的水光:“好呀好呀~” “毁掉他!!” “……”墨亦琛蹙眉:小姑娘可真会装! 不过,这副小模样真是可爱到爆炸。 那就暂且原谅她大半夜叫别的男人名字吧。 随即墨亦琛冷着脸俯身,占有欲作祟,开始在她的脖子上狠狠烙印下一个个独属于他的符号。 音音,是他的! 是他一个人的。 第69章 周家独生子,CV秦不会是秦音吧? 噩梦惊醒后,秦音睡不着了。 她浑身冷汗,干脆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下楼准备给墨亦琛做个早餐。 墨亦琛没打扰她,但也换了身衣服跟着下楼。 男人宽肩窄腰,黑色西裤包裹逆天大长腿,灰色高领毛衣衬出他矜雅冷漠的气质。 墨发懒散随性地有些蓬松,除了脸上如罗刹附体的那道疤痕,整个人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引诱器。 小姑娘睡不着非要进厨房忙碌,他便走下来也钻进了厨房。 墨亦琛低眸将正在煮粥的小姑娘从背后圈进怀里,大掌肆无忌惮地搂着她纤细的小腰,哑着嗓低喃:“音音,让我来吧。” 他没有让妻子一直为自己付出的习惯。 从前没有妻子,现在没这习惯! 到底是心疼,舍不得她受累。 厨房门口,站着顶着两个熊猫眼的冤种员工周诉。 最近他的状态很诡异。 老板上班开会,他为老板洗手作羹汤。 现在老板为老婆亲自下厨,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带薪吃狗粮。 家人们,谁懂啊? 不过很快,周诉忍不住眸子一眯: 他们家墨总……下过厨吗? 墨亦琛接过厨具后,便俯身将小姑娘轻松打横抱搂紧怀里,弯腰垂眸在她额头烙下一吻。 然后温柔地拍拍她的脑袋道:“宝贝,厨房油烟大,去外边等我吧。” 秦音心里甜滋滋的,墨亦琛淬毒一般的温柔,让她怀疑前世那个疯狂禁锢自己,占有欲十足不折手段的男人是幻象。 她乖乖勾着墨亦琛的脖子点点头:“好。” 说着,她就准备落地自己出厨房。 可墨亦琛没给她这个机会,反倒是直接抱着小姑娘亲自送到门外。 途径周诉时,男人高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他,下颚微抬,一股有老婆的傲娇感油然而生。 周诉大清早被暴击就算了。 现在还被自家老板“贴脸开大”。 一时间,直接破防。 可他哪儿敢质疑墨总,只能委委屈屈地抱紧卑微、无助又大块头的自己…… 秦音刚被送去客厅沙发上坐下。 墨亦琛迈着大长腿重新进入厨房,然后反手就把周诉攥进厨房。 紧接着“砰”地一声,厨房门关上。 周诉:“……” 这操作,简直是“大半夜爬起来都得骂一句:不是,我老板有病吧?”的程度啊! 而此刻,周诉孤立无援地站在墨总面前,一米九的大块头姿态却唯唯诺诺,欲言又止。 面颊上更是染上了绯红: “墨墨墨……墨总,这鬼鬼祟祟的把我拉进厨房……是想做什么呀?” 作为暗处保护墨亦琛的保镖周行:“……” 不是,我弟脑子有毛病吧? 但,咳咳……他也有些好奇,墨总难不成还对他弟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癖好? 于是守在厨房窗外周行默默移动脚步,暗戳戳扒拉下百叶窗的一个小角: 嘤,他就偷看一点点。 “当然是做……” “早餐!” “你脸红什么红,难不成是做了你?” 墨亦琛反手给周诉头顶一个爆栗,无语出一种境界。 “只要钱到位,也不是不……”行! 周诉下意识对老板的任何指令绝对服从,争取做个最合格,老板最满意的打工人。 “……扣十万年终奖。” 墨亦琛愣了一秒,差点被周诉的反应干懵。 反应过来后,脸色更是一黑。 “嗷呜!墨总口下留情啊!!” 周诉欲哭无泪。 他的小钱钱啊,怎么忍心离自己而去? 周行站在厨房窗外,刚收回视线准备观察一下附近的环境,为两人把风。 谁知,厨房里就传来周诉断断续续一句: “呜,墨总……留情啊~~” “……”周行:家人们,谁懂啊? 周家两个儿子。 而自己,马上就要成我们周家的独生子了!! 秦音坐在客厅刷着微博,经过这几天的操作,她的微博已经炸了。 她曾经的丑照更是在微博前三挂了好几天。 小姑娘脑瓜子一转,一个赚钱念头又在脑海中极速生成。 她目前打造的美颜霜确实是以“贵妇”为客户主体,但只赚贵妇的钱哪有。 帝都名媛圈的贵妇千金们就那么多,而且她的产品纯中药打造且效果立竿见影。 后期只需要继续用着维持美貌就行了。 这也意味着业务的拓展性会被局限。 但要做出品牌,得到大众认可,以“贵妇美容产品”打个响头,再推广向全国乃至全球的爱美人士。 那市场,可见广阔多了。 任何品牌,即便贵妇品牌,也要有符合各个阶层的产品。 何况,她现在偌大的影响力,就算是黑料,也算是为她拓展业务提供了最强养料。 她目前这张肌肤吹弹可破的小脸,就是“美颜霜”最有力的广告。 打定了主意,秦音又发了一条微博。 CV秦:[自创药妆品牌‘YM’即将上线,YM复颜霜——复原你的美! 修复疮疤痘印痘坑,还你吹弹可破的美貌,一周后新品上架试营业100瓶,点击小程序认证即可抽奖,CV秦3年老粉免费送。 肌肤敏感,熬夜肤色憔悴黯淡,伤痕修复,痘疮消散复原Q弹肌肤,一周即可见效!@YM金融有限公司【复原霜JPG】] 虽然是凌晨,但秦音毕竟身处风口浪尖。 微博一发出,黑粉大军便已疯狂汹涌攻陷而来。 很快,君司澈的粉丝第一时间到达战场。 「哈哈哈哈,YM复颜霜是什么鬼? 什么杂牌啊,CV秦是号被盗了吧?接的什么垃圾广告。 自己一脸痘疮,恶心死了,还有人找她接护肤品广告??」 「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YM金融公司不就是之前直播间打脸了君棠月,帝棠集团的小公司?」 「我的天,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一个金融公司出什么护肤品,一看就是外包出去的垃圾杂牌,CV秦路转黑,什么黑钱都赚只会害了你!」 「以往经验告诉我,CV秦很会打脸!这次我信她,一定要去抽奖试试。 还记得她之前接了一部冷门悬疑的男主配音,配音圈内都炸了,说她声音御姐不合适。 但最后因为她完成度太好,直接让那部广播剧大爆,没错,就是《凛冬初散》的男主裴无寂,谁能相信那是CV秦的作品呢? CV秦创造过太多神话,只不过配音圈跟娱乐圈到底有壁,少有粉丝了解而已!」 「卧槽,就是那部原耽悬疑广播剧?裴无寂居然是CV秦配音的,我记得里面男主的法语又有磁性又有种贵气孤独感,早期选拔时,很多CV都去配了,但都被刷下来了…… CV秦不愧是配音界大神啊!!」 「呵呵,CV秦创造再多神话,那是在配音界,她现在跳出配音圈做药妆品牌,还用金融公司名义宣传……怎么看怎么四不像! 大写的不靠谱好吗?」 「等等!!YM金融有限公司好耳熟,还跟君棠月有恩怨,又跟帝棠集团作对……那场直播我看了。 镜头一晃而过一个大美人,据说是君家养女秦音,该不会……CV秦就是秦音吧??」 第70章 难为你费心,哪里就等死我了呢 网友们大胆的猜测层出不穷,这也无形中为秦音带来一阵流量热潮。 很快“YM金融公司与药妆复颜霜”的词条便被推上的热搜。 质疑声铺天盖地。 嘲笑CV秦一个做配音的声优,都不敢露脸是丑逼居然还敢代言杂牌药妆品牌,真是找死。 但京圈也有不少名媛贵妇看到CV秦发出来的复颜霜图片。 那简约大方的白玉盒子,以及白玉之上精心雕琢出的一个“YM”融合成的设计符号。 这不就是“一姐”墨依依亲自推荐她们从某神秘药妆大师那里买来的三十万一罐100g的“美颜霜”吗?? 这东西居然是杂牌?? 但,墨依依的脸确实疮疤祛去,不过一周就肌肤吹弹可破了啊。 名媛群不少人注意到这件事,纷纷在群里艾特墨依依求证。 忍不住怀疑她们是不是被坑了。 但墨依依是谁啊? 人可是墨家大小姐,也不缺她们那区区三十万啊。 名媛贵妇们迷茫了。 墨依依最近的颜值逆天的美,肌肤更是到达一种前所未有的峰值,心情很好。 在受到质疑时,她只淡笑:“你们都用了吧?效果会给你们答案。” “当然,如果谁不想要可以随时退,限量款美颜霜,有的是人排队等着抢呢。” “至于YM这个品牌,我想应该是那位药妆大师准备建立品牌了吧,是你们的福音哦。” 墨依依这话也给大家打了一剂定神针。 墨大小姐多矜贵的娇娇人儿啊,她都敢用,她们有什么好质疑的。 更有甚者,已经用了一两天初见效果的贵妇还忍不住关注起CV秦。 想着每次从墨依依那儿买这美颜霜,还得欠墨依依一个人情。 还不如支持这位药妆大师将品牌打响,以后能有源源不断的药妆货源。 于是,少数一两个以“炫富”出名的京圈名媛账号忍不住发布了贵妇圈最新美容秘闻: [你们管这小众高级定制药妆叫杂牌?YM药妆最近都在京圈名媛千金里传疯了,一姐更是过敏的疤痕一周就被擦得干干净净,肌肤吹弹可破。 贵妇们趋之若鹜,拿钱都买不着呢。] 有人带头,一些有“名人认证”的富豪家贵妇也纷纷转发和点赞。 一时间,网友们坐不住了: 我敲! 这“杂牌”,居然是小众贵妇高定药妆?? 那不高低得去抽个奖试试。 然而,只有CV秦的三年老粉可以在小程序免费领到。 其余人,每一盒的价格都是两千,并且还抽不到,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 两千一盒,在很多贵妇眼里,这已经是平价中的平价了。 但对普通人来讲,一个护肤品这个价格,却不算便宜。 所以,CV秦的药妆,真的够格值得起这个价吗? 这是所有网友的疑问。 贵妇们也忍不住质疑,她们花30万买的美颜霜要是跟两千块的复颜霜一模一样,那岂不是太冤种了。 对此,秦音早就有准备。 墨依依也将药妆配方的浓度比例,以及高级中药药材的配制表格发给进了名媛群。 高级定制美颜霜与复颜霜的成分截然不同,但都有从根源抑制黑色素的某超贵药材提取成分。 复颜霜的成分添加会少一些,也与它更低价的定位相契合。 总之,贴心地将贵妇们的优越感和需要的效果都照顾到了。 秦音当初在地下室鼓捣这些药妆时,早就想过未来规划。 现在不过是提前一步步实施而已。 但那都是后话。 —— 而此刻,墨园厨房内。 墨亦琛教训了周诉一顿后,眼神示意他来到案板边。 秦音一早应该是准备给他做个排骨粥。 他刚进厨房的时候,正好看见小姑娘撸起袖子,纤细娇小的少女正抡起大砍刀,爆锤生骨头! 旁边的锅里熬的粥冒着热气。 而生骨头此刻正好砍到一半,血淋淋一片,周诉只觉得看着跟凶案现场似的。 “墨……墨总,您这是?” 作为墨总在工作上最贴心最有默契的小助理,在墨总跟小夫人在一起后,他就处处看不懂了。 墨爷从前可从不进厨房的。 他那双“神之手”,是用来指点华尔街最新股票涨幅,用来签订与中东的石油交易合同,全球航运协议等等的。 可不是用来浸油烟,大清早起来宰猪骨头熬粥的! 但很显然,墨亦琛乐在其中。 只见男人伸手慢悠悠地将灰色毛衣的袖子挽起来。 每个动作,都矜贵到仿佛他下一刻会坐在高级会议内签订某项关乎帝都未来规划的协议。 霸道冷郁又贵气逼人! “你,教我做菜。” 墨亦琛侧头,完美的下颚线勾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硬弧度。 嗓音低沉磁性中透出几分僵硬。 “音音会的,我也会为她做。” 墨亦琛继续开口,已经来到洗手池将手清理干净,然后捏起了那把结实的砍骨刀。 他修长的指尖触过尖锐的骨刺,下一刻已经捏着砍骨刀往生骨上宰。 动作狠厉利落。 周诉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一瞬他只觉自己要不教墨总做菜,马上就能见太奶了。 在他眼中。 好似,墨总此刻宰的不是猪骨头,而是他的脑袋!! “咳咳……墨总,您要做排骨粥,倒也不必如此发力,你看看你的衣服上都沾上血渍了。” “这样,你先系个围裙?” 墨亦琛手上未停,他做任何事都天赋异禀,砍个猪骨头轻轻松松。 于是便一边砍,一边矜傲点头:“嗯,给我系上吧。” 周诉赶紧找来一个新的围裙,只是这围裙居然是小碎花的。 这多不符合我们墨总的气质啊。 “愣住做什么?” 墨亦琛不解道,视线严肃地盯着一旁米粒翻滚,汤汁已经一点点被米粒染白的白粥。 “哎,墨总,我这就来。” 周诉忌惮墨亦琛手里的大砍刀,赶紧上前就要给墨总系围裙。 慌乱间,他只能将围裙绕过男人精壮结实的腰身而过,再在后面系个结。 可他刚拿着围裙环住了墨亦琛的腰身,还没来得及收回手系结…… 厨房的门便突然被人推开。 秦音钻进来半个小脑袋,脸上还挂着乖巧软糯的笑:“阿琛,要不要帮……” “……”周诉:!!! 我他妈,这他妈,呜呜呜他要完了啊! 墨亦琛听到小姑娘的声音,眉梢舒展地侧眸,反手将周诉一肘子击到一旁。 姿态分明还淡定从容。 但仔细一看,就能看出他捏着砍刀的手紧了紧,四肢还有点僵硬: “宝贝,马上就好。” 秦音歪头,粉唇微嘟,眉梢一挑故意阴阳怪气道:“哟,我来得不巧了。” “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作为网瘾少女,秦音黛玉文学拿捏十分得当。 墨亦琛名着也没白读,冷睨了一眼躲在角落装死,内心日常画个圈圈诅咒老板的周诉。 冷峻的脸上浮现一丝浅浅的笑意,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 “哪里,宝贝饿了吧?” 秦音当即回怼:“难为你费心,哪里就等死我了呢。” “……”周诉:卑微JPG。 墨亦琛抿了抿唇,禁不住笑出声,伸手揉揉小姑娘的脸蛋儿,软嘟嘟地好捏: “音音怎么吃醋都这么可爱?” “……嗯?” 第71章 他出道即巅峰,往后余生都是下坡路 最后煮粥的责任还是落到了卑微周诉的头上,他委屈地一边为墨爷洗手作羹汤,一边忍不住吐槽:不是,自己有病吧? 干嘛非要给墨总系围裙啊!! 还好巧不巧被夫人逮个正着,他这个贴身助理简直要做不下去了啊啊啊啊。 但闹心归闹心,打工还是要认真的。 很快,猪骨粥端上桌。 不得不夸,周诉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等他炖好猪骨粥,秦音让他跟周行都坐下来一起喝。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墨总。 墨亦琛轻微颔首:总之,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乖乖坐下,很快就又开始坐立难安了。 秦音正准备自己喝粥,谁知眼前的碗就被男人撤走,墨亦琛从容地一把将小姑娘捞进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少女身高虽有165,但素颜时是妥妥的甜妹长相,软糯香甜可口一团。 秦音此刻穿着的一条雪白的毛绒睡裙,帽子在身后软哒哒趴着两根兔耳朵。 小姑娘生得白白嫩嫩,像只软糯糯的小兔叽。 此刻被墨亦琛往腿上一带,怎么看怎么像个诱拐无知小白兔的大灰狼。 墨亦琛将猪骨粥端到面前,开始一勺勺喂给小姑娘。 等她吃完,这才开始慢条斯理地进餐。 对于照顾秦音,墨亦琛乐在其中。 他的小姑娘,今后必须是享福的命。 “……”周诉、周行:这日子没法过了!! —— 第五天。 关于CV秦的丑闻已经发酵到白热化的程度。 君司澈站在【梦娱】公司大厦的玻璃窗前,他微微侧头,唇半抿冷意。 眉头紧皱,黑眸危险地眯起。 经纪人紧张地站在一边,神色都要麻木了,最近为了热搜上的事情,他们疯狂买水军,就是为了营造君司澈受害人的角色。 谁知道不仅被CV秦一首《驭风》给压下去热度,更有曝出高端护肤品“YM”这个操作。 CV秦的“丑容”照片更是把热度引向另一个高峰。 对“CV秦抄袭顶流君司澈原创专辑”的关注度,反而骤减。 不过,君司澈到底是顶流歌手。 从第一天他重新起诉CV秦抄袭编曲事件后,他便一直隐忍不发。 但今天,他又发了一条微博。 君司澈V:[起诉已受理,慕音配音工作室CV秦与君某将于三日后出庭帝都法院。 鉴于此次庭审,上诉人与被告人都是公众人物,且有利于向大众宣传国家知识产权的维护与保障,呼吁更多原创者自我保护。 我方律师@京棠律所君司瑾 已向法院申请直播全程。 法院官方已通过授权,详情三日后请关注@京市法院@西红柿直播@梦娱官方@慕音配音工作室@CV秦] 这条微博一更。 整个微博直接闹疯了,从前就有人无聊可以去法院申请旁听,增长有关知识,与普法意识。 而现在,全网直播大型顶流歌手被配音大神抄袭事件。 谁能不去凑这个热闹呢? 「啊啊啊啊,我家司澈哥哥终于发威了,早就看CV秦不顺眼了。 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配音演员,又丑又作,被黑上热搜还能搞事情,非要使下作手段宣传一个杂牌药妆。 我可不信贵妇们会用那么低廉的产品,一定是她花大价钱让名媛给她营销,好毒的心思!」 「支持君哥哥维权,支持国家知识产权维护,原创者必须打响这一战,抄袭者即便再有才,也永远上不了台面!」 「卧槽,要直播了?? 那岂不是能亲眼看到CV秦的真面目? 到底丑不丑啊,还是丑但用了贵妇药妆肌肤回春了啊,太好奇啦!」 「京棠律师事务所的君司瑾啊! 入行以来,打官司从无败绩! CV秦抄袭事件简直板上钉钉了哈哈哈哈!」 「互联网果然没有记忆力啊,谁还记得娱乐圈新晋小花君棠月以前炒作与君司澈的兄妹情就算了,又立高知白富美人设翻车! 君司澈出来手撕CV秦的操作,不就是在给君棠月挡子弹吗? 这么一看君家人还挺恶心的,即便君棠月的方案被删了,那盗用养女金融U盘也是一辈子洗不白的!! 这跟抄袭又有什么区别,抄袭可耻,直接偷窃盗用别人的劳动成果,岂不是更可耻?」 毕竟网友们也不全是傻子,无脑水军。 这一条微博评论很快占领评论区高地。 好死不死,CV秦还去点赞了。 一时间,君棠月这个退居幕后的“小白花”也被重新拎出来鞭尸。 君司澈紧盯着CV秦点赞的这条微博评论,牙关隐隐咬紧。 修长的指覆上去,就想删掉。 “阿澈,你冷静点!” “这条微博评论已经有一两万的点赞热度了,你现在删掉就是欲盖弥彰。” “之前有这么多明星手滑点赞被截图上热搜的前科,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经纪人赶紧阻止道。 莫名觉得眼前的君司澈比起从前,浮躁了很多。 难道只是因为三年前那场抄袭案子吗? 君司澈收回手,眼底阴翳浓郁。 他今天离开医院时,见棠棠脸色还是很差,而且站在加护病房的窗前久久而立。 让他忍不住想起在金融峰会上她附在自己耳边的低喃: “如果棠棠为此身败名裂,那我就活不下去了……” 思及此,君司澈的面上仿佛覆上一层寒霜,面容冷黑,阴森可怖。 不,这次官司必须赢。 他得让棠棠全身而退,今后重新在娱乐圈立足。 他不能让秦音……毁了棠棠的前途!! 害了棠棠的命。 君司澈细思极恐,眉头一压,眸色顿时凌厉起来:“继续买水军。” “五百万,走我的私账!!” 他是顶流,这些年为【梦娱】赚了不少钱,自己的钱包更是鼓鼓的。 为了棠棠,他可以付出更多。 “阿澈,你确定吗?” “花五百万买水军太明显了,音乐圈最近都在关注这个热搜,你那首《冬落》虽然一开始数据能打,但大多是粉丝打投出的数据,业内老艺术家对此态度都很微妙。” “何况CV秦虽然只是个声优,但也是声优圈大神,她早年还配音过二次元,二次元圈的粉丝不出手则已,要真都蹿出来,我们才是身处风口浪尖的……” “何况,我探了口风,最近不少音乐圈大佬很看好《驭风》,不过是碍于CV秦跟你的官司,她随时可能陨落所以没人站出来力挺。” “但已经好几个音乐制作人在业内打听CV秦了,都想发掘她的才气……” “我们真的不能再高调大动作了!!” 经纪人规劝道。 但现在的君司澈根本听不进去。 他只冷冷道:“何必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底气,CV秦靠抄袭编曲出圈,从来都是原罪加身,她才不配得到业内认可。” “做音乐,她也配跟我相提并论?” “请水军的钱我来花,又不走公司的账。” “再磨磨唧唧,你就别跟着我做事了。” 经纪人的话君司澈身处音乐圈也略知一二。 《驭风》这首主题曲他也听了。 有文化内核与女性意识觉醒的底色作铺垫是其一。 从专业角度来看,她的编曲更是精绝妙绝,歌词更是文采斐然,声线与词曲契合。 整首歌,每一个音节都是完美的! 何况在短视频时代。 《驭风》主题曲配上《御风令》的预告宣传,在“抖乐”APP上简直打出王炸的热度。 她这首歌的才气精锐,君司澈是欣赏的。 但她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抄来的。 君司澈冷笑:这也是他最看不起秦音的地方,三年前仗着他是哥哥肆无忌惮抄袭他的成果。 现在,难道是仗着墨夫人的身份,压榨了哪个才华横溢的音乐圈枪手? 五百万砸出去。 很快水军就到达现场。 铺天盖地的水军开始谩骂CV秦,鞭策CV秦的各种黑料。 更有甚者,开始抨击《驭风》这首歌在搞女权主义。 CV秦发布这首歌,是在故意搞现代男女对立。 在女性追求独立的时代,这种偏激的恶臭言论,也很快被一个个理智的网友抨击。 但在水军纵横的汹涌下,网友们敲键盘的速度终究是慢了些节拍。 眼看着,全网快只剩下CV秦的黑料了。 音乐圈早期实力大佬中,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于是。 作为内娱三大音乐制造公司唯一可以冷眼看【梦娱】和【慕音】撕逼的【澄天】音乐制造公司大佬居然出面了。 专攻歌曲打造的前辈,早年火爆全网,至今依旧是亚洲神话歌神的实力派代表——沈淮序,发微博了。 沈淮序,即便低调,微博粉丝也有五千万!! 这些年,这位哥十分低调专注于编曲出专辑,偶尔也会给【澄天】的师弟师妹们写词出曲。 可以说,他曾是跟“杰伦”一样称霸过音乐圈的实力大佬。 也是一代人心中的神话。 只是久居幕后,很少再露面。 而他上一次露面,是在三年前。 他在一款乐综里亲口夸了君司澈的那张神专《汹涌》。 不管是词曲还是编舞,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到让内行人都惊叹的程度! 也是“沈淮序”这段夸赞欣赏,成了初入音乐圈的君司澈在圈内一路亮绿灯的关键。 但后来,君司澈再出专辑。 除了被他颜值身材唱跳吸引的女友粉们,业内其他实力派都没再为他发过声。 所有人默认,君司澈已经超越不了那本“神专”《汹涌》。 他出道即巅峰,往后余生都是下坡路…… 然而,这次沈淮序再次为歌手发声。 网友们还没点进词条,就已经在猜测: 哇,序神一定在为阿澈抱不平!! 狠踩CV秦那个抄袭狗、贱人! 然而黑粉以及君司澈女友粉们兴冲冲点进去,却见: 沈淮序V:[不懂音乐的傻逼水军都闭肛OK?再乱犬吠,老子废了你家主子! 言归正传,CV秦这首《驭风》我很欣赏,不是随便一句赞美女性独立,抗争的文化内核就是女权。 只有无能的男人才会抨击女性,怕她们站起来,超越男权。 但每个人都有追求独立坚韧的良好品质,这本质上跟“宣扬男女对立”毫无关系,而是对人性和封建压制的撕扯与反抗。 这首歌的编曲和歌词都很棒,CV秦才气锋锐,确实跟三年前的君司澈很像! 但从专业角度看,并非词曲像,而是创作风格很像。 都说曲风似人,每个歌手都是独特的个体,而君司澈除了《汹涌》让我悸动,之后的作品我就不多骂了。 反观CV秦的一首《驭风》,让我有了初闻《汹涌》时的悸动。 综合我的分析,CV秦的才气丝毫不亚于君司澈。 我也很好奇当年是否真的抄袭《汹涌》,三日后的法院直播,我也会准时收看,若CV秦打赢官司,我诚挚邀请你加入【澄天】音乐制造公司@澄天官方@CV秦@歌手君司澈] 沈淮序的微博很少有这么长篇大论的时刻。 看得出来是真的被惹怒了。 而他一反常态没有支持三年前看好的君司澈,反而转头支持CV秦的行为,让网友们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但……咱序哥是专业的! 听歌的门槛很低。 人人都能听。 但能从专业角度一针见血捕捉才气与能力的音乐圈大佬屈指可数。 于是,很快微博上立刻变了风向。 水军更是悄无声息地撤去。 【梦娱】与【澄天】虽都是音乐圈的顶梁柱之二。 但极少人知,沈淮序不仅是【澄天】的签约歌手,更是控股30%的大股东。 与【梦娱】签约打造的顶流艺人,身份地位又是天壤之别。 在娱乐圈,艺人跟资本,殊途不同归! 资本永远是掌控艺人的提偶线。 【梦娱】可不敢为了个艺人再顶风作案买水军膈应对方资本大佬了。 何况,实力歌手与偶像歌手的影响力和层级,也大有不同。 不论哪一方面,支持CV秦的沈淮序都完完全全地将君司澈压制!! 水军撤了。 网友们反应过来后,也理智了不少。 「天呐!CV秦什么人脉啊!序哥亲自为她发声???」 「搞笑,序哥向来我行我素,这次怕是根本看不惯君司澈一个偶像顶流居然买那么多水军去黑一个小小的声优…… 为了黑别人,还故意搞“男女对立”“女权抨击”那一套,简直太恶臭了!」 「不过序哥说CV秦的歌跟君司澈当年那本神专《汹涌》很像,而君司澈后续出的专辑都再没有那种感觉……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君司澈贼喊捉贼,他才是抄袭CV秦编曲的那个? 不然,他怎么会三年过去,没有一本专辑超过《汹涌》,真的只是江郎才尽吗?」 一时间,网友们细思极恐。 都在等着三日后的法庭直播!! 第72章 别跟棠棠争高低,你们没法比 医院。 君棠月站在窗边,脸色苍白,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整个人好似随时会脆弱到破碎掉。 君司瑾走进病房,身形线条流畅而笔直,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雕刻。 一双黑眸冷冷清清,在看向君棠月的时候染上几分温和。 他走近,颜色很淡的薄唇微启:“棠棠,这是我托人买到的贵妇美颜霜,据说祛疤能力很强,你试试吧。” “别为三哥担心了,既然他选择打官司,不是还有我替他辅助?” 他对妹妹向来温和宠溺,在业界严肃铁血如冰刃的政律大神君司瑾,也是出了名的妹控。 君司瑾虽洞察秋毫,但对自己的亲人,却蒙着一层浓浓的美化滤镜。 只是,秦音和棠棠都是亲妹。 但到底棠棠跟他相处时间更久,加上棠棠自小有心脏病,他对棠棠也更多些关心与照顾。 君棠月回过头,脸上的泪痕仿佛未干,看起来楚楚可怜至极。 “四哥,是我对不起姐姐,我无法原谅自己,她要是真要我付出代价,我也是愿……” 君棠月欲言又止,好似这话让她受了刺激,孱弱病态的少女赶紧捂住心口。 君司瑾皱眉,向来生人勿近,不苟言笑的铁血律师脸上浮现担忧。 他上前一把扶住君棠月摇摇欲坠的身躯,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没有这个道理!” “你做错事也向她认错了,到底是一家人,她总不该一直得理不饶人!” “若真要算起来,她三年前抄袭三哥的事情,岂不是更罪不可赦? 这次是三哥要教训她,她也该为她曾经的过错买单了!” 君司瑾将苍白颓弱的少女扶到病床边。 快一个周过去,君棠月脸上被打出的巴掌印,青紫痕迹也越来越明显,而更可怖的是她额头上的疤痕。 秦音压着她磕头的时候毫不留情,当时就血肉模糊。 而现在虽然伤口快好了,但却结出了可怖的疤痕。 “可是姐姐她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君棠月眼底隐隐浮现水光,低眸委屈地咬唇,看上去无助又弱小。 分明都被秦音那毒妇欺负成这样,但她依旧善良地坚信秦音…… 君司瑾眉头紧皱,对比两个妹妹的姿态,越发觉得秦音顽固不化,狠毒冷血! 棠棠……终究是被他们保护的太好了。 哪里斗得过流落在外13年,也不知道这13年过的什么日子,被什么样品质低下的穷人收养。 养出这么一身低劣下等的性子。 让他想掰都掰不回来。 恰逢此时。 君司澈步入病房,冷着脸接了君棠月的话,嗓音沙哑疲惫:“呵,她就是故意的!!” “秦音就是存心跟我作对,我们家怎么会出一个这么毒辣的孽种!” 这话,一个哥哥对自己亲妹这样批判。 骂的实在太毒辣了。 让君司瑾都忍不住侧目看向怒气逼人的君司澈:“三哥,秦音又怎么了?” 君司瑾询问,语气也染上几分不耐烦。 随即嘴唇紧闭,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的上下滚动,努力压下翻涌而上的气血。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闪过秦音冷冰冰的小脸,以及冷漠的眼神。 金融峰会的事情他只是耳闻。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 但他注重细节,在知道棠棠额头上血肉模糊的伤痕是秦音故意按着她磕头所致时。 心下意识地就偏向了受害人棠棠。 但,他脑海中总是偶尔又闪过自己头疼病犯了时。 他叫小音,可没有曾经那乖巧懂事的小姑娘关切地上前嘘寒问暖。 苦口婆心地劝自己少熬夜,少用心劳累,然后再细致地为他按摩理疗。 柔软的指尖覆上他的太阳穴,好似所有疲惫都能随着她的按摩手法而从身上抽离一般…… 可现在,有的只是秦音冷漠地与他擦肩而过,仿若对面不识。 秦音,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变得对亲哥如此冷血无情。 这么想着,君司瑾只觉心中滋生出一股循不到源头的烦躁…… 将他越裹越紧!! 有种喘息不得的窒息感。 君司澈没脸说自己一个顶流歌手,新歌数据不仅被秦音反超。 更是让曾经支持自己的音乐圈实力派天花板沈淮序转而支持秦音,反倒对他的作品嗤之以鼻。 这对一个醉心做音乐,对音乐怀有热爱与崇尚的音乐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而他这三年来,最无法接受的言论,就是他永远无法超越他出道即巅峰的成名专辑《汹涌》!! 分明,《汹涌》是他跟棠棠一同创作的。 棠棠,是他音乐上的缪斯! 没有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灵魂缪斯,棠棠自小学钢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她的才气,绝不在秦音之下。 她才最该是此刻被全网追捧的音乐才女! “棠棠,你还记得三年前你弹奏过的改编版《夜棠未眠曲》吗?” “曲谱在哪儿。” “或者,你还记得改编曲的音符能弹出来吗?” 君司澈突然看向君棠月,开口询问道。 却没察觉到,君棠月在他提到《夜棠未眠曲》时,指尖更苍白僵硬了几分…… 三年前,君司澈能创作出《汹涌》,最大的启发不仅是棠棠送给自己的曲谱填词。 还有一点。 他需要创作灵感,在君家后花园散步时,听到过棠棠弹奏钢琴曲《夜棠未眠曲》。 《夜棠未眠曲》是百年前的国际钢琴大师创作出的,后来多国钢琴师为致敬这位钢琴名家,便也多了很多改编版。 但那晚棠棠弹的改编曲很不一样,琴音如流水自她指尖流泻而下。 在寂静的夏夜,与蝉鸣蛙声融为一体,如幽泉自山间叮当流出,荡起一层层细碎的涟漪 。 仿若无数乐之精灵邀人共舞,轻快又不乏一丝忧伤。 夜棠未眠伤别离,未眠曲也是夏夜的颂歌。 原曲灵动脱俗,但那晚的编曲仿佛注入了一种伤感的哀思,仿佛有汹涌的情愫在翻滚,热情被浇灭的灰暗,孤身一人的自伤。 忧伤中却依旧有生机勃勃壮阔的美好追求。 自伤却不自怜,自抑却更为倔犟积极! 如此矛盾的一首《夜棠未眠曲》,就是《汹涌》最大的创作源泉。 他走近,找到钢琴房。 君棠月从小学钢琴,一手钢琴谈的出神入化,但一直止步于演绎奏曲,什么时候居然还会自己改编了? 他狐疑地推开琴房的门,语气温和地开口:“棠棠,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弹钢琴?” “弹得有些伤感,是有什么心事吗?” “告诉三哥,三哥替你解决。” “让三哥猜猜,是不是因为秦音回家的事情,让你难受了?” “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们最宝贝的亲妹妹,没有任何人能抢走独属于你的宠爱……” 他走近,顺势打开琴房的灯。 却只见秦音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裙子站在钢琴边。 看得出来她穿的裙子不算地摊货,她回君家时,行李箱里的裙子虽不全是大牌,但都是很有质感和设计感的漂亮裙子。 只是都回君家一年了,君家也没短过她的生活费,至于还穿得如此寒酸? 裙子洗到发白都不扔。 该不会还在想着外头领养她的那家穷人吧。 真是养不熟!! 君司澈皱眉,眼底隐隐有些嫌弃和膈应。 这个妹妹,即便回了君家,也与他们不同心…… 到底不如棠棠,跟他们一起长大,他们知根知底。 他冷戾扫了秦音一眼,眉头微蹙:“秦音,你怎么在这里?” 他盯着转头看向自己眼神却惊慌失措的秦音,半点不认为刚才弹钢琴的会是秦音。 棠棠自小学钢琴,钢琴十级。 秦音被一群乡巴佬收养,怕是曾经连钢琴都没见过吧,可别把棠棠最爱的钢琴弄坏了。 于是他走上前,冷着眉梢训道:“这是棠棠最喜欢的一架钢琴,你不会弹就别碰它。” 彼时的秦音眼底坠满失落,但还是有些不死心地仰头,乖巧又带着征询傲娇地意味:“三哥,我也会弹。” 而且弹得比君棠月更好!! 说着她便想将手放在琴键上,继续演奏她自己改编是《夜棠未眠曲》。 刚回君家的秦音,渴望被夸夸,此刻有些期待地看着君司澈。 然而下一刻,君司澈已经冷冷抚开她刚碰到琴键的手。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秦音,语重心长道: “你别碰,这个很贵!” “秦音,我知道你什么都想跟棠棠争个高低,但你们起点不一样!” “她学了十年钢琴,而你应当以前根本没碰过钢琴。” “没必要比,也没法比。” “还有,不会就是不会,我最厌恶说谎的人了!” “别让我看不起你。” 君司澈这话说得很重,极度偏心君棠月的姿态也是在给秦音一个下马威。 自从秦音回到君家,君棠月犯心脏病的次数更为频繁了。 这也让大家忍不住默认秦音是“灾星”的预言。 每个人,对秦音的主动融入和讨好,都秉持着抗拒冷漠的态度…… 此刻的君司澈亦是。 秦音养着脑袋,一时间心口好似被什么刺中,冷冷地漏风。 她蜷缩起手指,没再提自己会弹钢琴的事。 分明,曾经在秦家,物质虽不算富足,但秦谟哥哥会给她买他认知范围内最好的钢琴 怕秦音不会,一开始他花光了私房钱买了个电子琴。 然后去钢琴机构帮忙保洁,天天耳濡目染钢琴老师的指法,然后回到家亲自教秦音。 一个音节,一个音符地教她。 好在,秦音悟性很高,很快就自己能融会贯通了。 后来秦谟就真的为她买来一架“很贵”的钢琴! 虽比不上君棠月这台所谓的“大师作品,独家定制”。 但却是她这辈子拥有过的最贵的礼物。 君司澈见她不再执着,便继续道:“走吧,以后别来琴房,这里是棠棠的地方。” 秦音眼底的难堪又多了一分。 所以,君家有属于她的地方吗?? “三哥,你放心,我不会弹钢琴,也不会再来琴房了。” 她才不稀罕,才不羡慕君棠月呢。 可她到底是小姑娘,鼻尖隐隐一酸,侧目悄悄擦去眼角的一滴眼泪…… 彼时的君司澈正狐疑地木楞着盯着琴房:难道刚刚棠棠弹完琴,就离开了? 走这么快,心脏病犯了可怎么办? 他得去她房间问问。 第73章 三哥四哥找回理智,质疑君棠月 病床前,君司澈盯着君棠月的脸,他需要《夜棠未眠曲》的编曲来自证清白。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音居然能反转恶心自己到这种地步。 居然敢让人质疑他做音乐的能力。 他出道以来,除了第一张专辑《汹涌》一辑封神,奠定了他音乐圈顶流偶像歌手的地位。 后来创作的词曲,虽不及《汹涌》才气精锐逼人到耀眼,后续的作品也算是好作品。 但他出道时的巅峰神专太精彩了,注定连他自己都无法超越。 这才显得他后期的作品碌碌无为。 实则,他也是有作为音乐人的傲气才气的。 只可惜,要再创一张《汹涌》的佳绩,怕是还需要更汹涌的灵感刺激。 比如,再来一首比棠棠改编的《夜棠未眠曲》更有灵气的钢琴曲…… 可惜,时也命也。 棠棠自从三年前弹奏过那曲之后,犯心脏病时不小心跌倒伤了手指,再也没法弹出那晚让他惊心动魄的钢琴曲了。 “三哥,那曲谱我也记不清在哪儿了。” “不过……” 君棠月垂眸,好似有些忌惮着什么,便不敢继续说下去。 君司澈脸色难看,伸手扶住君棠月的肩膀,对上少女逃避脆弱的泪眸,语气温和下来:“棠棠,不过什么?” “你安心说,三哥会为你撑腰!” 好似猜到了什么,君司澈表情逐渐阴沉,唇角勾起几分残忍的弧度。 君棠月纤长的睫毛轻颤,好似在心中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小心翼翼开口: “三哥,你要真想找,去阁楼找吧。” 君家别墅的阁楼,正是秦音住的地方。 那里常年潮湿,夏天又很热,冬冷夏热,连老鼠都不愿意在阁楼多待。 但在秦音回君家后,她曾经的房间一开始是与君棠月的房间相邻。 后来君家大概觉得不会找回自己了。 就将中间的墙壁拆除了,把自己的房间与君棠月的房间打通,给君棠月做衣帽间…… 她回君家后,君棠月正犯心脏病,全家围着她转。 好不容易她病情好些,她一脸温柔虚弱地邀请她与她一起住。 彼时秦音坚信她们是亲姐妹,还是双胞胎,她很感激君棠月的善意,欢喜地住进去。 第二天晚上。 君棠月就因为过敏住了院,她浑身长出脓疮,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善良开口: “姐姐,你别怪自己,是我皮肤太娇嫩了,跟你没关系……” 那一瞬,秦音只觉一种难堪从她头顶泼下,贯穿至脚底。 全家人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向她,打量她。 君母夏琳更是怒问:“秦音,你是不是不洗澡就跟棠棠睡一起?你怎么这么肮脏啊!” 五哥君司钰撇撇嘴,吊儿郎当开口:“哈哈哈哈秦音,你身上不会有跳蚤吧?” 这话,在他眼中是调侃。 但落在秦音耳朵里,却如雷电贯耳! 四哥君司瑾皱眉:“秦音,以后洗干净才能进棠棠的房间,她肌肤娇嫩,跟你确实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无非是,君棠月自小被亲生父母哥哥们宠着长大,养出一身娇贵皮囊。 她在他们眼中,粗糙肮脏,是被乡巴佬养大的小村姑。 三哥君司澈冷笑:“秦音,回了君家,就改掉你那一身陋习。” “棠棠心善要挨着你睡,但你也要自觉,别再害了棠棠!” 二哥君司礼那时还没出车祸残疾,清冷的面容波澜不惊,保持沉默。 只是看向秦音的眼神,带着探寻与打量,好似在看一个物件。 大哥君司煊走上前拍了拍她的头,对几个弟弟道:“够了,小音也不是故意的。” “就算是她让棠棠过敏,那都是过去式了,都别提了。” 作为大哥的君司煊,习惯性在最后打圆场。 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干干净净,她身上没有异味,没有跳蚤…… 因为,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无形的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她的解释苍白无力,在他们眼中就是顽固不化的狡辩。 至此之后,她便搬去了张姨住的佣人间小院子。 甚至,没有人觉得不妥。 —— 君司澈一听,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有了君棠月偷窃冒领秦音U盘的事件后。 他虽还是很信任棠棠,相信她本性善良,只是不小心走错了一步棋,只为保护自己而已。 但,对君棠月的话,他不会全信了。 “棠棠,为什么要去阁楼找?” 这次,君司澈没有盲目信从君棠月。 君司瑾也忍不住看向棠棠,故意询问开口:“秦音偷了你的曲谱?” 这话,他当然不信。 秦音最近创作那首《驭风》才气锋锐,凌厉风行,文化内核契合时代背景以及电视剧《御风令》。 可以说是这些年难得的精品主题曲。 是他一个外行人听了都欣赏的程度。 更何况,还有音乐实力派大神沈淮序的高调赞美。 秦音的词曲能力,毋庸置疑。 没必要“偷”君棠月的东西。 “不……没有。” “只是姐姐以前想学钢琴,便从琴房拿走了很多我的曲谱琴谱,我想……《夜棠未眠曲》的改编曲谱,应该也夹在里面。” 君棠月心中一悸,突然见两个哥哥怀疑试探的态度,让她有些慌。 好在,她不会让自己再露出破绽。 “嗯,我会去阁楼找的。” 君司澈点点头。 想起上次秦音回君家拿行李时,似乎也没看她拿了什么曲谱走。 倒是带走了一些乱七八糟像设计稿的绘本。 微博上的风向变得很快。 经过时间洗礼。 抽中YM复颜霜的CV秦粉丝们已经开始用了,80%粉丝抽取,20%卖出,秦音赚了四万块。 虽然不多,但中药药材都不便宜,提取仪器也贵,她前期铺垫投入其实很大。 现在都在亏本。 于是她把这四万打给供药商,药材厂那边她可拖了几十万欠债了。 能还一点是一点! 然而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两天,网上抽到YM复颜霜的网友纷纷开始测评,有的博主专门出了视频准备打假CV秦的“杂牌”。 但,才两天,斑变淡了,肌肤肉眼可见地复苏,不仅变白了还隐隐有了水光肌的感觉。 博主疯了,疯狂求CV秦大规模售卖! 她们想囤货啊啊啊。 就在微博疯狂刷新YM复原霜效果的同时,CV秦在明天就要上法院直播前,再次更博。 CV秦:[听说你们想看我真容?今晚八点给秦家军粉丝宝宝们安排! 另,关注CV秦西红柿直播间,随机福利放送,可再免费抽取100瓶YM复原霜@西红柿视频@YM金融有限公司@慕音工作室] 粉丝炸了! 网友疯了! 「卧槽,今晚就要揭秘CV秦丑女真面目了?也泰刺激辣!!」 「我赌一毛钱,CV秦敢卖复原霜,说不定脸上的脓疮已经好了,啊啊啊好期待她长什么样啊,不会去掉脓疮也还是丑逼吧?」 「路人粉表示:YM复原霜真有那么神奇?我这就去直播间挂个眼睛……」 第74章 可萝可御声优怪物,秦音直播露脸 秦音为了今晚在西红柿视频平台的直播也做了铺垫。 达人、艺人在某平台大规模引流直播,是可以跟平台谈引流价格的。 很多短视频APP创立初期,会花大价格邀请明星、达人入驻,从而引流他们的粉丝,想要关注他们的网友,入驻APP。 一般情况下,越有热度,越有实力的明星,价格越高。 西红柿直播APP已经过了引流红利期,目前虽不算顶流视频软件,但也热度非凡。 有CV秦这种“热搜常驻客”来直播不足为奇,不需要花期请她引流。 但她的职业虽是声优,但从未在平台上露过脸。 爆出来的照片也是满脸疮疤的丑陋模样。 而她创立的药妆品牌还备受“杂牌”还是“贵妇高级定制”的争议。 全网对此的好奇度颇高。 这些都成了秦音可以与平台谈论价码的资格。 最终,她以出场费100万的价格,与西红柿视频APP签订了入驻引流协议。 秦音看了一下,从前她微博粉丝不过百万左右,声优备受配音圈以及二次元圈粉丝青睐。 在娱乐圈的关注度一向冷清。 但她自从上热搜后,先是涨粉到四百万,主题曲《驭风》发布后,又涨了两百万左右,等到沈淮序欣赏后,粉丝再次哐哐涨。 眼看着短短几天,微博粉丝数直逼一千万! 这种空前绝后的涨幅,放在娱乐圈,拥有大爆剧的新晋小花都比不上。 然而秦音很明白,这只是开始。 她永远不会止步于此。 一百万的汇款她很快再次汇入“药园”,古代都稀缺的草药在现代更难找到。 而美颜霜、复原霜对中草药的要求极高,成本也成了重中之重。 只是她目前要打响一个品牌,是要不计成本投入的。 她很缺钱,很缺自己赚来的钱!! —— 晚上八点整。 CV秦在西红柿视频的直播应约开始。 小姑娘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粉嫩嫩毛绒绒的小兔叽睡裙。 镜头只对准了她脖子以下的上半身,裸露在外的肌肤宛皓皓白雪,锁骨优美,脖颈线条勾勒诱人弧度。 单单是坐在那里,便如一团软香四溢的粉色。 配上软糯糯的小兔叽睡裙。 画风纯欲十足! 秦音刚打开直播,虽未露脸,但姣好的身材曲线连臃肿的毛绒睡裙都遮掩不住,浓浓的美女氛围感让网友们为之捉急。 「啊啊啊啊!来了来了,这是CV秦本人吧?哇哦,虽然还没露脸,但怎么看都得是个大美人啊!!」 「CV秦脖子又细又嫩,美女感get!! 肌肤紧致,毫无瑕疵,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想来YM复原霜应该是真有用。」 「呵呵,CV秦都开直播了还卖什么关子?直接露脸啊,该不会真跟热搜上的丑图一模一样吧,一脸烂疮,买的什么杂牌药妆,到时候害得大家跟你一样烂脸吧?」 「难道就我一个人好奇CV秦的家底吗?她身后的窗帘我在国外一场皇室拍卖会上见过,那可是迪拜王室御用的绸缎,千万级一匹,锻绣精工繁复华丽……」 「楼上一定是眼瘸看错了,她一个小小声优,再有钱也买不起迪拜皇室御用的绸缎精绣,除非……她嫁了个家财万贯的丑男老金主哈哈哈哈!」 「Mua的,喷粪的都特么直接吞回去好吗?以CV秦的才气,多名贵的东西都用得起!那可是被序哥欣赏过的,别他妈在那儿红眼病逼逼赖赖。」 CV秦的直播弹幕评论区一片纷杂。 很快,在线人数就破百万。 并且还在源源不断地进人。 秦音扫了一眼疯狂滑动的弹幕,先用萝莉音开口:“哈喽哈喽大家晚上好呀,我是CV秦,你们pick的秦秦子。” “非常开心大家能来直播间看我哟。” 奶萌的小娇嗓糯叽叽的,甜得让人上头。 混二次元的老粉都知道,声优早期其实配电视剧的很少,大多都是给动漫配音。 而CV秦刚刚用的萝莉音,就是早期给一部爆款番【仲夏夜之梦】之中的一个精灵少女‘尤可莉莉’。 ‘尤可莉莉’是番中的主角之一,是其中人设最讨喜的软糯甜唧的元气担当。 且,深受二次元宅男追捧。 去年二次元圈发出国内番十大最受欢迎人物排行榜,尤可莉莉排第三。 宅男们对尤可莉莉极为钟爱,甚至有口号:“世界不能没有萝莉,就像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于是,尤可莉莉的萝莉音一出场,搭配上CV秦软糯可爱风的小兔叽粉色睡裙。 对二次元老粉来说,简直就是名场面暴击! B站混进直播间准备收集素材剪视频的博主更是DNA都动了!! 「嘶……这声音??这不是我那娇软元气的二次元美妻——莉莉子吗??」 「嗷嗷嗷,家人们,谁懂啊?软糯甜妹尤可莉莉来啦……CV秦不用露脸了,一个尤可莉莉已经偷走我的心了,粉你粉你!」 「什么鬼的夹子音?CV秦就这就这?」 「楼上滚粗,别侮辱我的互联网老婆!」 「莉莉子,秦秦子,你知道的,我很可怜,从小就没有老婆……」 一时间,二次元粉丝觉醒,谁与争峰!! 混娱乐圈的粉丝不太懂二次元的魅力,一个劲嘲讽CV秦用夹子音迷惑了一波网友。 但很快就被二次元粉丝大军淹没。 CV秦继续开口,但已经从萝莉音过渡到了反差感十足的御姐音。 “老婆们么么,下面是老粉回馈时间哦,还记得《欲梦长安》中的焰梦姬吗?” 国漫经典《欲梦长安》,以长安城为故事背景,讲诉江湖风华,朝野相争,武林对峙。 画风以一种独属于中国风浓艳大气为主,是目前国漫最有代表性的一部作品。 其火爆程度,丝毫不亚于娱乐圈爆款剧。 动漫圈虽稍稍冷门。 但《欲梦长安》的热度,是摧天毁地的席卷过网友的。 「不会吧不会吧,CV秦居然配音过《欲梦长安》?而且还是国漫最御姐被奉为最美建模的武林大美人——焰梦姬!!」 「好了,不挣扎了,我最爱的两个二次元老婆居然都是CV秦配的,原来我早就是她老粉了……」 「啊啊啊啊秦家军来了,CV秦什么地位,混二次元的老粉们最清楚了,声优圈谁敢跟她争锋呢? 敢挑衅她,不过是有些明星不自量力罢了!」 「都闭嘴,让我老婆发言,老婆老婆,我要听你念台词,就念《欲梦长安》最出圈的那句: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于是秦音垂眸,粉唇微启,音色优雅高冷,气势自信稳重。 娇媚的语调透出性感,极富魅力。 不紧不慢的发音气场强大,又隐着几分神秘感:“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萝莉音转换成御姐音的反差,让网友们惊诧,惊艳,叹服!! 而更让他们惊艳的,随即而来。 CV秦嗓音缓缓,温柔却不乏力量感。 “不过,我个人更喜欢焰梦姬的另一段台词。” 随即,她用御姐音念出《欲梦长安》中焰梦姬最有力的一段台词:“九哥,我读书不是为了雄辩和驳斥;也不是为了轻信和盲从,而是为了思考和权衡。 读书到最后,是为了让我们更宽容地去理解这个世界有多复杂。 真正的男女平等,是允许女性比男性更优秀。” 焰梦姬以“建模最美”出圈,却因为太美,让人忘记她真正的魅力,是在于其独立坚韧独立的人格。 是与《御风令》中侠客女主京墨一样有种浓郁反抗压迫,追求平等文化底核的人物。 一句句沉稳有力量的御姐音,将众人拉入追《欲梦长安》时的剧情中。 焰梦姬生于青楼,从小就被冠以“玩物”的宿命,她的命运从来不由她主宰。 但她却不愿妥协! 她以美色为诱饵,以才学辅君上,以谋略将长安权贵把玩于股掌之间。 用最弱的能力,打出最高的伤害! 她的人格魅力完全大于建模本身。 一时间,网友们仿佛蓦然定格住,被一股惊涛骇浪洗礼到。 「救命!她真的……我哭死!!」 「圆梦了圆梦了,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CV秦配音的所有人物,其实人物内核都有股劲儿,三观很正吗?」 「呵呵,就知道用回忆杀吸粉,CV秦恐怕在配音方面已经江郎才尽了吧,不敢露脸故意转移话题,吃老本还上瘾了?」 「楼上闭肛,你没事吧?CV秦才接了《御风令》的配音,女主京墨就是她的新作品,质疑她的专业度,等着被打脸吧!」 很快,CV秦拿捏反差感,以及CV秦直播间二次元老粉狂欢接连上了热搜。 「天呐,国内番十大最受欢迎人物排行榜,尤可莉莉排第三,焰梦姬排第一,都被CV秦包圆了,我的互联网老婆,都是CV秦! 她要真是丑女,我真的会梦碎,直接粉转黑的!」 「嘶……救命,我也没法接受我的萝莉老婆、御姐老婆,是一个丑女声优配音的……」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老公……也是CV秦配音的?据说她配过男音!」 「卧槽,差点忘了……我的互联网老公,最近大爆的耽改悬疑广播剧《凛冬初散》裴无寂,也是CV秦配音的,那一嘴烧嘴的法语,她却说得如母语一般流畅,优雅有磁性!」 秦音扫过弹幕,这次便用裴无寂的优雅孤独贵族感的男御音咬着台词开口。 也是悬疑剧中,裴无寂最出圈的一句: “当案件看似毫无进展,不如换个视角。” “谁获利最多,谁嫌疑最大!” 一句话,振聋发聩,堪称智性恋天花板名场面。 「啊啊啊啊啊阿伟死了!!」 「谁能拒绝智商破200的犯罪心理侧写师裴无寂呢?」 「对CV秦路转粉!」 「额……黑转粉了解一下?」 「CV秦到底拿的什么剧本啊,怎么感觉跟裴无寂好像,完美如天神亲手铸造。 智商、才气降维打击内娱一众傻白甜小丧花人设以及笨蛋帅哥,笨蛋美人 高智商才是硬道理!!」 「笑死,都吹吧,等她直播一露脸,看见她一脸疮疤,顶着两个黑眼圈的丑逼样,我看你们还夸得下去?被丑吐了吧【JPG】」 坚定的黑粉配图秦音被曝出的丑照,各种放大和整蛊p后更丑的照片被刷屏扔上来。 微博更是再次沦陷。 一时间,众人开始催促CV秦展露真容。 毕竟她开直播的目的,一开始就说过,会展露真容。 秦音挑眉,眼见赚足了噱头,也压够了粉丝期待。 她扫了一眼目前的直播间数据,人数和热度占领高地,早就完成了跟西红柿视频平台签订的KPI任务。 嗯,可以露脸了。 于是,秦音缓缓将镜头上移…… 第75章 CV秦就是君家养女秦音,音音护夫 很快,少女的真容缓缓展露在屏幕前。 众人仿佛蓦然听到自己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只见。 CV秦一张脸清冷而透彻,干净得没有半点烟火气,偏生,杏眸微漾开浮光,有种说不出的蛊诱迷人。 左眼睑下一粒红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纯白中透出娇艳欲滴的媚与欲。 少女唇不点自红,黑卷的发随性一扎,半缕打着卷儿的发丝垂下,分明看似人畜无害的长相,却艳得张扬,娇得不易接近。 妍丽脱俗,纯欲交织,美得大气肆意! 让人不敢逼视。 粉丝疯了!! 网友麻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真是CV秦??」 「这嫩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毫无瑕疵,黑眼圈也没有……这颜值底子简直绝了! 难道这就是YM复原霜的实力??」 「我开始相信YM药妆曾经是京圈贵妇们趋之若鹜的高端定制护肤品了,这哪里是护肤品,简直是神仙水!!」 「谁懂啊?我用了YM复原霜两三天痘痘消散,发网上你们都不信,还说我是托。 现在总该信了吧?CV秦不仅才气峰锐,更是美商大神呢。」 「嘶……这张脸也生得太牛掰了吧,建模板焰梦姬都不足以与她的容貌争辉的程度……」 「天呐,第一次见真人的容貌打败建模,还是网友自己评出来的“最美建模”焰梦姬。」 「就冲这张脸,我粉了,你们随意!」 「救命,颜控福利现场啊!这种明艳娇糯的小美人到底是谁在谈啊?」 「我孕点低,先怀了。」 「秦秦子,我也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的,男生怀孕很难【哭】」 「等等,CV秦这张脸……我怎么感觉那么眼熟呢?? 内娱小白花审美霸屏年代,这种娇艳欲滴大美人长相要真出现过,我应该早就粉了啊……除非,她是圈外人!!」 「看了楼上分析,我也觉得眼熟……」 「卧槽,她是君家养女秦音啊!一周前金融峰会的直播现场,她短暂地出现过,我有幸在直播现场被美颜霸凌过……呜呜呜她的颜是真的很适合娱乐圈啊!!」 「她是秦音?那岂不是君司澈的妹妹,虽然是个养女,但她三年前寄住在君家就敢剽窃哥哥的编曲成果。 可见再美,也是个心思歹毒的!!」 「呵呵,黑她的你们都在嫉妒吧。 秦音人美声甜还高智商,以及她还考上了清北,开了金融公司,二十岁的年纪,怎么能不算是人生巅峰呢??」 秦音只是稍微露脸,直播间的热度又翻了一翻热度。 连不少圈外路人也忍不住扑进来欣赏美颜暴击。 顺便吃个瓜。 不过,既然吃瓜的人多,那就有人放瓜。 没一会儿。 一个叫【梅川苦茶子】的ID爆料,嘲笑道:「呵呵,她有什么好羡慕的?再美再有才,嫁了个毁了容的残废,这辈子也算是毁了配图【JPG】」 弹幕不能配图,但刷礼物一个“飞船”三千块,就能配图在“飞船”的特效上。 特效会遮盖大半个屏幕。 那张丑陋的照片也会随即被所有直播间网友看到。 只见,配图里。 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容貌隐在半明半暗的昏暗灯光下,可他脸上那条几乎贯穿整张脸的可怖疤痕是那样显眼,那样丑陋。 让人初见就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梅川苦茶子?不就是“没穿裤衩子”吗?ID那么不正经,这爆料靠谱吗?」 然而,紧接着那个ID便疯狂砸钱买“飞船”,让整个直播间层出不穷都是那张墨亦琛半遮半掩看不清真面目,但疤痕爬满整张脸的照片。 秦音盯着那张照片,下意识就要关掉直播间。 但她忍住了。 她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墨亦琛,更不能容忍那人继续嚣张跋扈。 她要亲自把这个人揪出来! 让他给墨亦琛道歉。 为他的行为接受惩罚,忏悔! 「卧槽,敢这么刷屏,挺有钱啊,感觉他的爆料很可能是真的!刚才不是有网友提到CV秦背后的窗帘是千万级绸缎吗? 说不定真嫁入豪门了,而老公嘛……嘿嘿嘿,是个又老又丑还毁容的富豪!」 「卧槽,我要对CV秦粉转黑了,我颜控,接受不了美女配河童……」 很快,那个ID再次发言:“秦音,你敢承认你跟这个毁容的男人什么关系吗?” “呵呵,没有女人能忍受嫁给一个毁容残疾的废物!你也不会例外。” “他这种人,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丝毫的爱!!” 秦音截图下这个ID。 紧接着眉色不变,不急不缓开口:“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他确实是我老公。” “我喜欢他,无关容貌!” 一句话,让全网疯魔。 还真是美女配河童? 大美人还他妈是恋爱脑?? 但,随着浴室门突然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墨亦琛懒洋洋地嗓音低沉有磁性,有股子隐晦的性张力:“音音,给我拿下浴袍……” 网友们:!!! 这男嗓,好欲!!好苏!!好撩!! 第76章 墨总神颜暴击,曹贼竟是我自己 男人半哑缠着几分诱人采撷的磁性,蛊人又泛着几分涩气。 最重要的是,镜头恰好可以隐晦地拍到出现在秦音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半隐半暗的昏暗灯光下,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到男人下颚线往下的身躯。 只见男人窄腰劲瘦,携着一身水汽走出,腰间只堪堪挂了条浴巾,上半身强壮的腹肌雕铸分明,人鱼线在晦暗之中若隐若现。 水珠顺着男人下颚一路往下坠,仿若轻抚过他一寸寸极具冲击力的健硕身躯…… 最惹人心痒的,便是这香艳味儿十足的镜头一闪而过。 众人还来不及细看,男人就已经闪出镜头,嗓音中透出几分压抑的不悦:“音音,在跟谁视频?” “你知道的,我的身材,只给你一个人看。” 墨亦琛见秦音在忙,自己去取来一套深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 他拖着步伐来到秦音身边,镜头依旧没有照到他的脸。 只能听见男人似撩非撩,低哑性感的嗓音仿佛有股揉进骨子里的宠溺。 网友们:!!!?? 「这是怎么肥四?刚刚那样‘不穿裤衩子’的不是说秦音嫁了个残疾毁容的男人吗?且不说毁不毁容…… 就这男人的身材,恕我直言,已经开始馋了,秦秦子很性~福啊。」 「秦音虽然亲口承认结婚,但她也没说身后这个男人就是老公啊?说不定人家长夜寂寞,独守空房,找个小白脸打发打发时间也未尝不可啊。 有钱人都玩得很花的!!」 「对啊对啊,我猜测那个又老又丑的富豪应该不能人道,但又怕秦音耐不住寂寞出轨,于是亲自给她挑选了一个牛郎……」 「呜呜呜,终于不是美女配河童了,那就算是美女配小白脸,我也是能接受的,不转黑了不换黑了!」 「呵呵,当代网友的道德感和三观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秦音就算是嫁了一个毁容残疾的废物男人,那也不该大半夜出轨啊? 出轨就该被浸猪笼!!」 「就是就是,CV秦还算是公众人物呢,公然如此不雅地跟野男人厮混,实在的辣眼睛,果然人品低贱,让人恶心……」 然而,就在弹幕在疯狂质疑时。 墨亦琛大掌漫不经心地搭在少女纤细孱弱的肩头。 男人垂眸,薄唇似染了一层绯色,蓦然低笑,躁动又惹眼。 因为他略微低头的动作,镜头恰好能拍到他滚动的喉结,清晰的下颚线以及沁润绯色的薄唇…… “媳妇儿,他们不信我是你老公。” “要证明一下吗?” “比如,吻我。” “疼我……” 墨亦琛这话懒懒散散,语气又悠闲又轻慢。 但搭在少女肩膀上的大掌,却漫不经心地一揉,好似要将秦音心尖都给揉化了。 秦音歪了歪小脑袋,正要接话,转眸的刹那,却蓦然被男人捂住了眼。 墨亦琛身上湿润裹挟着雪松香的气息袭来,严严实实将小姑娘包裹。 “音音,别睁眼。” “老公送你一个惊喜。” 「嘶……这身材爆表,嗓音Man爆的男人,居然真是秦音的老公?」 「嗷嗷嗷,是谁磕到了,即便还未展露真容,但我打赌……他一定是个帅哥!」 「各位醒醒吧,我有个上流圈层的朋友刚跟我爆料,秦音的老公……是墨家那位废人!」 「墨家!!京圈豪门之首的墨家吗??」 「卧槽,秦音嫁的男人是墨亦琛?怪不得我看见那残疾毁容的废人这形容词这么眼熟,据说墨亦琛三年前坠机后人就废了…… 这些年一直在找冲喜新娘,但都一个个逃的逃,疯的疯,谁都不敢嫁他。 秦音不是君家养女吗?嫁给墨亦琛虽恐怖,但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的。 除非……」 「除非养女是替嫁,真正要冲喜的是君棠月吧?养女还实惨呢。」 虽然秦音是君家的亲女儿,但因为君家从未对外承认过她亲女儿的身份。 所以外界对她的称呼,从来都是君家养女。 「要他真是墨亦琛,我也见过他的真容,他最近腿疾痊愈,还来过墨氏集团开会。 那脸上的疤痕纵横大半张脸,简直堪比人间罗刹!」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真是墨亦琛? 我勒个去,CV秦的老公竟是首富墨氏嫡子,他脸上的疤痕哪里丑了,那是对我爱的烙印!!」 「难道就我一个人怀疑YM复原霜的能力吗?既然秦音自创的药妆品牌对修复疤痕有着奇效,那她老公脸上的疤痕为什么去不掉呢?」 「对啊,YM复原霜那么牛掰,怎么自己老公脸上的疤都祛不掉? 除非,她之前所有的噱头,都是伤人营销,都是骗局!!」 一时间,网友们对YM复原霜的效果产生了巨大怀疑。 但不少二次元宅男粉见到CV秦居然有老公,早就成了“人妻”。 萝莉音御姐脸、御姐音少女颜、加上人妻身份,简直二次元绝杀。 他们才不管什么YM复原霜。 直接开始疯狂刷礼物霸屏叫老婆!! 「嗷嗷嗷,莉莉子老婆,焰梦姬女神,快踹了这个丑男嫁给我吧,我北京近一环有套四合院!」 「都不许骂我老婆,我老婆可盐可甜,可男可女,这世上有那么全能的老婆容易吗?」 「啊啊啊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 二次元宅男圈中有个神话。 那就是御萝双杀,宅男秒光!! 恰好CV秦全都做到了,二次元老粉大军虽迟但到,还没看清弹幕评论,就已经在刷屏贡献礼物了。 一句又一句的老婆刷屏整个直播间。 也让正主墨亦琛的脸越来越绿。 好死不死,宅男们最爱刷的还是一个“青青草原”的特效。 一时间,整个屏幕都绿了。 衬出墨亦琛的脸简直要绿得反光。 “啧,都当我死了?” 墨亦琛俯身,嗓音玩味中隐匿杀气。 这次,他随手按开主卧灯光,男人捂着少女的双眸低头,确定对准了镜头,然后薄唇狠狠覆上少女娇嫩的唇瓣。 秦音睫毛微颤,有些痒痒地扫过男人粗粝的掌心。 但她没有挣扎,乖乖配合男人宣誓主权的行为。 墨亦琛,我允许你在我身上刻下属于你的勋章。 他拢着她的楚楚纤腰,湿糯的吻在少女唇边游离,蜻蜓点水般的浅尝辄止。 但他很快不满于此。 随即,薄唇游离到少女的耳珠旁,呵气轻吐。 捂住秦音眼睛的手掌也顺势松开。 秦音没反应过来,一双湿漉漉的杏眸还隐含水光,主动攀住他健硕的肩膀,心意荡漾起来。 然而下一瞬,她又眨巴眨巴杏眸,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墨亦琛你!!” 只见男人脸上从眉弓处一直往下蜿蜒绵亘至下颚线的疤痕已经不知所踪。 没有疤痕的颜完美到暴击任何视觉盛宴。 “嗯,音音的复原霜很不错。” “疤痕都没了。” “喜欢这样的我吗?” 墨亦琛嗓音蛊诱地低哄怀中还一脸被她男色所迷的小姑娘。 越发喜欢她对自己这迷离怔愣的小眼神。 秦音眼神迷离,乖乖点头:“喜欢老公~” 娇糯的小姿态,嗓音带着傲娇的萝莉音,刺激得二次元宅男们忍不住发疯! 「纳尼?YM复原霜这么牛掰?」 「完了完了彻底被种草了,我要提前买YM公司的股票,一定大涨,赚翻了!」 「YM复原霜名副其实啊家人们,抱着钱直接冲吧,买光买光!」 「嗷嗷嗷,曹贼竟是我自己!!」 「老婆这么乖,怎么能只有一个老公呢?」 「老子刷钱到粉丝榜第一,求CV秦再来一句尤可莉莉版“喜欢老公~”」 「老子直爆金币二十万,跪求老婆配音我女神焰梦姬一句“老公,不乖,是要接受惩罚的哦~”」 「操,楼上,还是你玩的够变态啊!」 「笑死,二次元哪有不变态的??」 一时间,弹幕已经被一群疯狂的有钱宅男占领高地。 墨亦琛淡淡抬眸扫了一眼直播镜头,眸色精锐,杀气腾腾。 男人轻慢矜贵地冷声道: “我才是秦音的老公墨亦琛。” “听说你们想挖墙角?” “回去问问你们爹,你够格吗?” 二次元宅男都很有钱,给自己的“老婆”刷礼物的操作比追星族更大方。 “老婆”是他们对爱豆,心仪角色的爱称。 但实在没想到“老婆”的正主比他们有钱,比他们有势,更比他们……帅!! 「家人们谁懂啊?我的互联网老婆有老公了!不是我!!」 「尼玛,像做梦一样,我才不信他是墨亦琛,除非他给我看看墨氏营业执照。」 墨亦琛反手甩出一张营业执照。 吃醋幼稚起来,竟有些可爱。 秦音就这么歪着小脑袋仰头看他,实在忍不住他这可爱较真的模样。 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喉结上“吧唧”一口。 甜味儿,在空气中散开。 弥漫进直播间。 直播间网友们:“……” 她真的,我哭死! 这么极品的男人,果然是更极品的女人在上下其手。 她们却只能看着,馋着! 紧接着,只见墨亦琛淡漠地扫了一眼弹幕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垃圾,随即冷着脸开口:“周诉,开始吧。” “是,墨总!” 戴着耳返的周诉抱着几百万的卡,搁主卧门外疯狂点击刷礼物通道。 只见豪华礼物特效瞬间占领整个直播间。 比之前宅男们刷的,火力猛多了。 但…… 只见特效一个个飞速叠加。 “青青草原”“老牛吃嫩草”“火箭发射”的特效一个个接踵而至,离谱地霸屏整个直播间。 墨亦琛扫了依旧满屏绿,甚至更绿的屏幕,脸色更绿了,咬牙切齿道:“周!诉!” “……嗯?” “墨总,咱说好不心疼钱的,我刷的可都是最贵最壕气的特效哦~” 耳返那边,传来周诉乖巧懂事的声音。 仿佛满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墨亦琛扶额: “……扣十万年终奖。” 周诉:?? 他委屈地抱紧自己,继续刷“老牛吃嫩草”的特效。 现场演绎: 墨总,寒心了,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第77章 法庭对峙,秦音狂,三哥怒,四哥恼 开庭在即。 京市法院直播间早早打开,很快就涌入了一大批昨晚就活跃在吃瓜第一线的粉丝。 黑粉、颜粉、声控粉、老婆粉、正义粉、产品粉各司其职地开始刷屏。 不少网友经过CV秦的露脸,已经变成颜粉。 且因为她在动漫圈配过两位“最火宅男老婆”——尤可莉莉和焰梦姬。 一时间也让不少宅男冲破次元壁追来看热闹。 宅男们的实力,从来不容小觑。 何况二次元圈都是氪金大佬,刚进直播间就开始自行挂上【秦家军】粉丝牌开始刷礼物特效,一副势要找回昨晚场子的势态。 京市法院为了更好地保证直播秩序。 镜头放置了好几个,从不同的机位记录全程。 并且贴心地以几个代表人物的名字命名直播间。 目前,秦音的直播间最火爆。 也是刷礼物人数最多的。 昨晚的直播,秦音事先准备好的一百罐YM复原霜再次被抢光。 今天的直播间,她也特意让傅森然去沟通法院关于“文化产权宣传”事宜时。 在她所属的直播间里免费挂了100罐YM复原霜。 并且私人安插了一个小程序进去。 涉及抹黑她言论的ID,会自动屏蔽他抽中YM复原霜的机会。 她的宣传手段,是循序渐进攻破。 一蹴而就没人会信。 只有更多人亲自尝试过,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才能将品牌的名声提前打出去。 要做药妆品牌,可不是噱头够足就行的。 产品的实力、效果,更重要!! —— 很快,双方都依次进入法院。 原告方,君司澈穿着严肃的深灰色西服套装,整个人一改往日的桀骜拽酷爱豆风格。 此刻他冷淡疏离,眼神犹如万年冰雪,让人难以接近的漫不经心。 他视线掠过同样刚进门的秦音,眉眼间缓缓浸出几分嚣张与敷衍。 而他一转身,冷峻的眉目微低。 微微俯身将一袭白裙,戴着口罩,为了遮掩额头上的伤疤剪了刘海更显文静的君棠月给轻扶着走近。 只见他眼底的薄寒散去,唇角带笑,好脾气地姿态透出对君棠月无与伦比的宠溺。 到底是娱乐圈顶流歌手。 在君司澈露面的瞬间,独属于君司澈的直播间便开始大规模地涌入他的粉丝。 「啊啊啊啊,阿澈好帅呀,好久没见他这么正经严肃的模样了好吗? 正装真的好适合禁欲系……极品西装跪了解一下?」 「嘶,司澈哥哥搀扶着的少女就是君棠月吧?她来干什么? 不愧是团宠兄妹CP啊,这种时候都形影不离。」 「天呐,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人家真正的豪门兄妹感情多好啊。 反倒是那个外来的养女秦音,不识好歹偷窃司澈哥哥的劳动成果,三年过去,她也该付出代价了!」 「呵呵,秦音不就是仗着现在嫁给了首富墨家,有墨氏撑腰便猖狂起来了吗? 君家好歹养了她几年,她居然这么白眼狼跟收养她的君家哥哥作对,简直蛇蝎心肠。」 「她很快就猖狂不起来了,我以前就听说墨氏员工们说过,墨亦琛得了绝症,医生早就断言他活不过29岁。 站起来了,脸上疤痕祛掉了又如何? 不过是个短命鬼。 啧啧,秦音这时候得罪君家,我看她未来的日子得有多惨……」 君棠月的粉丝【月宫海棠】也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对君棠月看起来柔弱苍白的身子表示一阵心疼。 君棠月虽是娱乐圈新晋小花。 但她凭借与已经成名的君司澈在圈子里展露兄妹互宠,粉丝数量也不可小觑。 工作人员见此。 又设置了一个机位,以她名字命名。 很快【月宫海棠】们发现了根据地,冲了进去。 只是她的粉丝年纪都偏小,刷礼物的人甚少,不少都是口头心疼她的伤势。 并且很好奇她怎么受伤的。 君司瑾一身黑色严肃的律师职业装,笔直站在那儿,斜襟西装寸寸服帖,利落矜雅。 他的眉目过于冷清,但却在看向君棠月时,浓密卷翘的睫毛微颤,眼神专注而认真,语气也软下来: “棠棠,都说了你不用亲自过来,三哥四哥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这些陈年旧事,本就与你无关。” 君司瑾身形冷彻,气质冰寒,但唯独对君棠月,会有难得温柔的时刻。 在场不少旁听的同行都忍不住看向君棠月。 这小姑娘……果真是团宠啊! 顶流歌手三哥、政律大神四哥,都那么疼她护她。 【月宫海棠】们更是疯了。 「啊啊啊,太羡慕棠棠了,两个哥哥都好优秀,还只对她温柔,这种哥哥上哪儿领啊?」 「今晚要做什么梦才能拥有这么完美的哥哥?」 「咳咳,别光顾着喝酒,吃点花生米吧,咱们家棠棠也是足够优秀才会被哥哥们宠啊,你看看秦音,在君家几年也没见被哥哥们另眼相待啊? 所以说,还是得看人,看人品! 人品低贱的剽窃者,等着判刑吧!!」 君棠月面对四哥的关心,回以温柔一笑:“四哥这是哪里话。” “咱们是一家人,你们的事棠棠都关心,至于姐姐她……” “三哥四哥,就算姐姐真的做错事,我希望你们也能原谅她!” 君棠月虚弱又娇柔地任由三哥扶着,作出请求的姿态,眼底缓缓蓄上水光。 这话,看似在劝慰。 实则却激出君司澈更大的怒火: “呵,她一个成年人,哪里需要你来护着?” “错就是错,错了就得接受惩罚!” “棠棠你就是心太软,不管在家还是在外都由着她欺负,倒是将她惯得越发无法无天了!” 君司澈冷笑,扫了对面已经落座的秦音一眼,少女姿态松弛,神态轻慢,倒不像是来被告出庭,反倒是像来逛园子的闲适。 这一刻,君司澈的心跳好似漏跳了一拍。 见她毫不在意,只觉得又有什么地方堵得慌。 剽窃自己的成果,她就那么不在意? 真是冥顽不灵!! 君司瑾也忍不住再次看向对面的秦音。 只见秦音素面朝天,肌肤雪白,目若圆杏点秋水,眉似伏黛画远山,娇糯明艳,不可方物! 素颜出境,都美得惊心动魄。 小姑娘似乎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她视线扫过来,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几个素未谋面的陌路人。 这眼神,极淡,好似随时会散掉。 君司瑾很熟悉这眼神,那天在茶室走廊,她就这样与自己擦肩而过,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 秦音太冷漠的态度,让君司瑾突然有些无措。 他定了定心神看向对面,却发现秦音居然坐在律师席位上。 于是他故意冷着嗓提醒:“秦音,你站错位置了,那是律师席位。” “你是被告,应该去被告人席位。” 此话一出,仿佛笑料百出。 「笑死,秦音是傻子吗?进法庭位置都能坐错。」 「额……作为老粉,我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果然,只见秦音继续慢悠悠地坐在那儿,用霸道又优雅的御姐嗓开口: “哪条法律规定被告不能身兼律师了?” “君律,我们现在是同行了哦。” “我第一次打官司就与你交锋,要是赢了,岂不是分分钟响誉律师圈?” 陪审团不少同行是打着交流学习的态度来旁听这场官司。 没想到,倒是遇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顿时嘲讽声一片。 “小丫头,据我所知,你还在清北上学,学的还是金融,你懂法律吗?” “清北虽天才众多,但学一行专一行,我承认你是金融才女,但法律可没那么好学,不钻研,只会初窥门径,不得其法!” “我只能说,她很有胆量,第一场官司,是被告也是被告律师,还与业界第一政律大神君司瑾交锋。 不过她还算聪明,输给君司瑾……不丢人!” 君司瑾皱眉,没想到秦音居然这么硬骨头,与三哥作对也就罢了,还敢来挑战自己的行业权威? 真是吃里扒外!! 下一瞬,只见秦音从包里摸出一张律师证,将律师证往镜头前嚣张地晃了晃。 眉目冷清,却明艳不可方物。 小姑娘将律师证肆意张扬地又往桌上一拍:“君司瑾,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君司瑾皱眉:这个妹妹,真是越发没大没小。 好在,官司结束后,他会找机会教育教育她。 小姑娘家家,太狂妄,终究不是好事! 主理法官带着明断是非和关于文化产权维护的宣传职责。 坐到了法官主位。 他早就看了君司澈递上来的起诉状。 于是只是扫了一眼起诉函。 便将威严冷肃的目光扫向秦音,端正的脸吐出质疑的字句: “原告陈诉中提到三年前秦音剽窃原告编曲的曲谱对比,我身边这位是专业声乐大师,他看过后觉得确实有类似嫌疑。” “被告人有何解释呢?” 秦音起身,将自己的诉状递上去。 法官一看,沉思后将诉状中编曲的内容交给专业大师鉴定。 紧接着开口:“依你所言,原告的原创专辑《汹涌》中,许多编曲的来源是一首改编版的世界钢琴名曲《夜棠未眠曲》?” “而那首改编的《夜棠未眠曲》,是你创作的!” “经鉴定,原告人专辑《汹涌》中的音符曲调确实大多与钢琴曲《夜棠未眠曲》有因果循环关系……” “原告可有话说?” 在法官提到《夜棠未眠曲》的瞬间,君司澈便只觉得汗毛一根根立起,胸腔里翻江倒海,怒意汹涌。 他狠狠地盯着秦音,仿佛想把她吃掉,他怒吼:“秦音,你还要不要脸!” “《夜棠未眠曲》分明是棠棠创作的,她学钢琴十年,你根本不会弹钢琴,凭什么说是你创作的?” “何况,我这里有从你房间翻出来的《夜棠未眠曲》手稿,这分明是棠棠的字迹。” “而你,早就霸占了她的曲谱,还在这儿倒打一耙,你无品无德,真是让人瞧不起!” 第78章 罪指秦音!君司瑾:我要你退圈道歉 君司澈怒极,一字一句将秦音贬得一无是处。 秦音瞥了他为了维护君棠月几近失控的姿态,淡漠地冷笑: “君司澈,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蠢得无可救药啊。” 君司澈气结于心,瞪了秦音一眼: “秦音,这里是法庭!” “收起你那副乡下人粗鄙骂街的嘴脸。” 四年过去,流落在外十几年的秦音终究是养不回千金小姐该有的样子。 吊儿郎当,轻慢毒辣,让人不齿。 他将《夜棠未眠曲》的手稿拿出来。 助理迅速将编曲手稿递上去,法官身边的专业人士也要求再呈上有君棠月与秦音笔迹的证据。 毕竟是直播,鉴定过程也没有遮掩。 专业运镜师将镜头怼到两人的字迹对比上。 君棠月的字迹流畅瘦洁,清婉灵动,规规矩矩的端正作派。 看起来好看,但有些小家碧玉。 而秦音的字,是现代极少人会练的“瘦金体”,又称“鹤体”。 笔画有力而藏锋,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笔法外露,犹如刀锋一般锋利。 下笔洒洒,有西汉之风。 两人的字迹截然不同,但却隐隐一对比,高低立现。 「救命,秦音这书法字迹真绝啊,瘦金体最难练了,而且极为磨人,若非心智坚毅狂肆,就算练也写不出这样一手好字!」 「我就是学书法的,一直觉得“字如其人”,而“鹤体”自有风骨,起笔出锋较多,露锋行笔! “书之妙道,神采为上”,能写出这样一手好字的秦音,我可不信她会抄袭编曲……」 「呵,这字有什么好夸的?最劲爆的难道不是《夜棠未眠曲》手稿的字迹跟君棠月才是如出一辙吗? 你们家主子就算字练得再好,也是个窃贼!不要脸的小偷!!」 一时间,局势反转。 君司瑾皱眉,分明知道答案,但这一瞬他还是难以置信看向秦音。 对她大失所望。 他双目蓦然猩红,绷紧了牙关,试图从秦音的脸上找到一丝懊恼,后悔的情绪。 可这些都没有。 但她始终是自己的亲妹妹,他一开始答应三哥参与案子,为的就是将所有势态发展控制在他的掌控之中。 不至于让秦音万劫不复。 母亲让他以最严重的惩罚起诉秦音,他也故意挡下没有去做。 但此刻,她盯着她冷淡地眉眼,为自己维护血脉亲情的心境而不值! 君司瑾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一抹自嘲:“秦音,只要你给三哥,给棠棠鞠躬认错。” “并且在社交平台上公开道歉! 并且保证不再创作编曲,不再配音露面,彻底退圈!” “我可以撤诉。” 这是他作为四哥,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秦音已经废掉了,但到底是亲妹,他不忍看君家再出现兄妹相残的景象。 君司澈只觉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他怒极反笑:“君司瑾!你疯了不成。” “她犯了罪!” “你敢护着她,就是纵容她以后再去犯罪,再一次次戕害棠棠,没有止境。” “听我的,把她送进去关一关,进了牢房她才会悔悟,知道自己错哪了!” 君司瑾皱眉,还想劝什么,却被君棠月拉住袖子:“四哥,我原谅姐姐了的。” 紧接着,孱弱少女走向暴怒的青年,轻轻拍了拍君司澈的手腕: “三哥,三年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要不然别……”计较了。 然而,君司澈却不接受。 他反手甩开君棠月,怒意翻涌,涨红了整张脸,捏着拳头的手背青筋暴起: “阿瑾,你若不帮我把她送进去。” “我便请其他律师再上诉!” “作为音乐人,就该有坚守原创的初心,秦音抄袭我的专辑编曲为其一,偷了棠棠的编曲手稿据为己有为其二。” “桩桩件件,哪件冤了她?” 面对君司澈的咄咄相逼,以及确实秦音做错了事。 君司瑾抬眸,看向坐在对面居然还在漫不经心磨指甲的少女,一时间气不打一处来。 “秦音,你认罪吗?” 君司瑾冷声逼问。 意识到从他提出条件后,还没得到秦音的答案。 又道:“若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退圈道歉……” “我不会退圈!” “更不会道歉!” “这首《夜棠未眠曲》既然君棠月会弹奏,不如让她演奏一番如何?” “直播间的粉丝们看我们打口水仗也倦了,君棠月不是原创吗? 想来一定很熟练吧。” 懒懒散散的御姐嗓传来,秦音抬眸对上君棠月晕开楚楚泪光的眸。 君司澈皱眉,下意识要拒绝:“棠棠她的手伤……” 秦音眉梢轻挑,娇糯明艳的小脸上绽开轻松蛊人的笑: “若我没记错,君棠月在上个月【蓝色周末趴】综艺节目里,小露过一手钢琴曲。” 此话一出,君司澈狐疑地侧目看向君棠月,他曾经亲眼看见棠棠摔下楼折了手。 后来她便再也没有碰过钢琴。 而且两人虽然同处娱乐圈,但君棠月走明星演员路线,君司澈是歌手路线。 两人的经纪人都会各自分配与他们路线契合的通告。 他倒是没关注过,棠棠居然又可以弹钢琴了。 君棠月心尖一紧,本以为秦音替嫁去了墨家,便不再有机会关注到自己。 万万没想到却在这里栽了跟头。 还好,她早就看过曲谱,练会了《夜棠未眠曲》。 【月宫海棠】们兴奋了。 「哈哈哈我们棠棠多才多艺,十年钢琴功底,上次在综艺弹奏钢琴曲,还把嘉宾们都惊艳了一把呢。 抄袭狗CV秦学学吧,这才是高贵的千金大小姐!」 「我看秦音抄袭都已经板上钉钉了,还挣扎什么? 难不成我们棠棠弹一曲钢琴,她就能洗白抄袭,不坐牢了?」 君棠月垂眸,眼底划过一丝狐疑,不敢轻易点头上前弹钢琴。 毕竟,秦音的手腕心计,她在金融峰会已经领教过了。 直觉告诉她,前面有坑! 但,秦音又开口了:“君棠月,这三年你骗君司澈你手折了无法弹琴,却敢在他不关注的综艺节目上演奏。” “所以,你在隐瞒什么呢?” “《夜棠未眠曲》既然是你编曲创作,作者却不敢亲自弹奏,值得深思哦。” 两三句激将法,对君棠月当然没用。 秦音垂眸,眼底掠过一丝笑。 心中默默倒数: 三、二、一…… “秦音,你少阴阳怪气,棠棠会弹,且弹得很好!” “棠棠,我这就让人备最好的钢琴。” “恰好我也有些日子没听你弹奏了,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君司澈脸色不爽地开口,既然秦音非要上赶着被打脸,他索性让她输得明明白白。 “……”君棠月:大可不必!! 她抿着苍白的唇瓣,睫毛微颤,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但她没法做出其他表情,只能温柔一笑,乖乖点点头:“三哥,都听你的。” 孱弱少女眼底的狐疑更深了: 秦音,葫芦里到底又在卖什么药? 她得小心点。 第79章 识破冒领,三哥崩溃认错,秦音反告 君棠月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等着君司澈安排的名贵钢琴被抬入法院现场。 正常情况下,法院不会有这种表演类的配合。 但“文创普法宣传”也是这次公开审理官司的目的。 既有观众,又能以原创者的能力碾压抄袭者,他们也算乐见其成。 特别是法官身边的音律曲谱鉴定师,他看完改编后的《夜棠未眠曲》,简直对改编这一曲谱的创作者有着极大的兴趣。 《夜棠未眠曲》是百年前的世界着名钢琴名家创作演奏。 敢着手改编的人甚少,全世界很多国家玩音乐的艺术家都试图二次创作。 但能玩出花样,改得更好的艺术家这百年来也不过二三人。 而君棠月今年才20岁,三年前她便改编了此曲,她那时才17岁啊,不是音乐天才是什么? 【月宫海棠】粉丝们见此,忍不住惊叹同时也吹嘘起君棠月的实力。 「棠棠出道那年,我就看过简介,人家自小就由钢琴名家教学钢琴,十年磨砺,她弹钢琴时简直要与乐曲融为一体,优雅、温和,简直就是女神降临!」 「啧,有些乡巴佬何必非要来找虐呢?偷棠棠的乐谱都实锤了,还在挣扎,真是个笑话!」 「不过棠棠怎么从出现开始就一直戴着口罩啊?」 「罢了罢了,等秦音听完,就该判刑了呢哈哈哈哈。」 君司澈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很快,工作人员就抬着一架昂贵的白色钢琴摆到了法院会场中央。 因为要直播,这次审理选用的审厅更大更开阔,足以容纳两三百人。 钢琴摆在正中央。 君棠月弱柳扶风的白色身影翩翩落座,白色钢琴契合她今日一袭优雅温柔的白裙。 到底练过十年钢琴。 她垂眸,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 百年名曲《夜棠未眠曲》便自她纤弱的指尖流泻而出。 原曲音色干净明快,蕴着几分异域情调,让人宛如身处夏日草原被寂冷的风吹过,仰头便又是浩瀚的星海。 星河自头顶缓缓流逝,夏风抚过绿原,抚过涛涛绿浪。 是仲夏夜的狂欢。 是未眠人掩藏于心的心事。 改编后的版本,前奏更为悦动明亮,贴合原曲浪漫主义的风格。 但节奏、力度、情感都变幻无穷,用连绵三连音跑动传递着信息,左右手的音符形成层次感,旋律灵动雀跃。 依旧是星空的旋律,却明净而温馨。 比起原曲,更如主人公躺在草地上,刈过的牧草清香和微风轻轻地抚过脸庞,望着天空,去聆听天神的低语…… 改编后,主人公的情愫更浓,并且加入了阴郁的d小调,仿佛在诉说一场充满浪漫主义的悲歌。 君棠月熟练地弹奏,每一个音节精准落下,外行人沉醉其中,内行人懂音乐的人却明白,此曲有形而无肉。 构架对了,却缺乏情愫。 但,毋庸置疑,她弹得不错。 一曲终。 君棠月起身,优雅地提起裙摆,习惯性行落幕鞠礼。 那一瞬,她宛如一个众星捧月的公主! 娇柔纯白的少女又才华横溢,一时间吸了不少粉。 「棠棠好绝,钢琴才女非她莫属!」 「不得不说君棠月这首《夜棠未眠曲》确实弹得出神入化,但不知为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笑死,质疑我们棠棠的乡巴佬,你行你上啊?」 弹幕区赞叹声盖过质疑声。 而法院内。 音律曲谱鉴定大师面露狐疑,脑袋一歪,似乎有些意外:就这?? 而此刻最该为君棠月喝彩的君司澈却整个人沉寂下来。 他盯着正缓缓走向自己的君棠月,瞳孔猛地放大,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底,仿佛翻涌着无数繁丝。 君司澈敛眸,盯着君棠月的眼神带着探寻与几分复杂纠结。 在他发愣之时,君棠月已经来到了他的身侧,乖乖挽住他的手臂。 见他神色恍惚,她眼底闪过一丝什么。 但细想自己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便撒娇一般道,表情天真无邪:“三哥,你怎么了?” “是棠棠弹得不好吗?” 君司澈脸色难看,他即便没再创作出一张比《汹涌》更精彩的神专,但也是用心做音乐的音乐人。 对音律有着极致的追求。 何况三年前那首《夜棠未眠曲》更是他的灵感源泉。 他每一个音符都记得很清楚。 君棠月弹得虽然好,但……音符有错! 不是有错,而是并非他那晚听到的改编原曲。 而如果棠棠真的是原创者,即便改编曲谱有音节不同,也会调整回去…… 一时间,君司澈只觉思绪紊乱,仿佛百抓挠心。 棠棠……不可能会骗自己的! 一定是曲谱出了问题。 但,曲谱他虽没细看音节,可那都是棠棠的笔迹…… 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君司澈越想,脸色越差。 以至于君司瑾已经开始起诉判决了他还没回过神。 君司瑾听完钢琴曲,他虽不懂音律,但从众人的表情中能察觉到,这首钢琴曲有多震撼精妙。 只是,法官旁的曲谱鉴定大师的表情有些微妙。 而秦音的表情更为玩味。 少女清冷着一张脸,正继续漫不经心地磨着指甲,仿佛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身处法律漩涡中心。 抄袭一旦被定罪,且秦音用那三首主题曲赚过大钱,涉案金额早就超出法院判决标准。 只要他狠一些,让她蹲牢子也不是没可能。 君司瑾眉头蹙了一下,看向秦音的目光像夜色一般暗沉浓稠。 恶狠狠地向她抛出一个警告的眼神,锋利逼人。 “秦音,你认罪吗?” “《刑法》第二百一十七条规定,以营利为目的,侵犯着作权情形之一,违法所得数额较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违法所得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若干……” “而你,三首主题曲皆爆红,违法所得金额粗略估计已经六百万元以上,我完全可以让你进去蹲监狱。” “但秦音,你毕竟是我妹妹,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你退圈道歉,我就撤诉!” 秦音淡扫他一眼,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平静,举手投足之间有种说不出的威仪尊傲。 清冷少女嘴角淡扬,唇瓣染上些许冷冷峭的弧度。 她无视君司瑾威胁的叫嚣,嗓音懒洋洋地蕴着狂肆:“啧,都表演完了吗?” “那么,轮到我了哦。”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天真无邪的萝莉音仿佛憋着阴森的坏儿~ 只见秦音站了起来,目光饶有兴致地对上君司澈,笑意灼灼: “君司澈,你听过原曲,所以早就听出来君棠月弹得曲子,根本不是三年前那首吧?” “《夜棠未眠曲》改编版的曲谱我写过十几个版本,你们手里呈上去那一份,只是前期的改编稿,并非成品。” “成品和前期修改稿每一张都在我这里。” “喏,君棠月你既然喜欢捡垃圾,那不如把这些都捡过去,好歹能卖几毛钱呢。” 秦音反手扔出一沓编曲稿。 每一张曲谱稿都密密麻麻写着音律,书法瘦金体展露她字字锋扬的锐气。 君棠月脸色瞬间褪去血色,要不是君司瑾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已经摔倒了…… 法官身边的鉴定大师终于坐不住了。 直接亲自走下来,来到秦音面前,拿起曲谱仔细端详。 “嘶……这确实也是《夜棠未眠曲》的曲谱稿!” “这么多修改稿,真是让我好奇《夜棠未眠曲》的最终改编曲该是如何惊世骇俗!” “能成为一本神专的灵感源泉的钢琴曲,定然不俗!!” 鉴定大师捧起一张张曲谱细细端详,看向秦音的眼神也越来越崇拜。 天才! 即便生而为天才。 也不是事事一蹴而就的。 再有天赋的人,也需要在一个特定行业里去钻研。 作品只有不断精锐磨砺,才能惊艳到令万众俯仰。 而秦音这些曲稿的一步步完善,一点点锐进,才是铺成出一首绝世好曲的沉淀底蕴。 君司澈彻底绷不住了。 他不顾一切地冲到秦音面前,颤抖着手拿起一张张用瘦金体凌厉的笔锋勾勒出的一个个音符,脸色越来越苍白。 专心做音乐的,沉醉做音乐的音乐人。 最欣赏纯粹的艺术! 一如此刻,他一页一页翻过不断精进,慢慢走向惊世骇俗的完美的曲谱…… 他指尖在颤抖,心脏好似有什么要被捏碎一般地疼。 喉咙处微微传来铁锈气味,让他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 心态在一寸寸崩塌。 但他却还是仿若自虐一般继续翻继续翻,直到,翻到了最终曲稿。 他猩红的眼定定地一点一点扫过。 这一版曲谱,才是他三年前那晚所听到的《夜棠未眠曲》…… 他误会秦音了,误会得离谱!! 而他引以为傲的才气源头,是秦音打造的! 秦音没有抄袭自己,反倒是被自己当做灵感缪斯汲取营养。 他这些年自诩音乐人刻苦专研想要超过的,从来都是他曾厌烦嫌弃的乡巴佬亲妹妹——秦音!! 可是,棠棠那么善良,怎么会骗他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秦音才懒得管他发神经,一双清冷理智的杏眸半眯,扫向镜头。 眼神坚定又明澈。 仿佛在说,看啊……我很清白,我的词曲也很清白。 CV秦从未辜负过粉丝的期待! 她干干净净。 紧接着,少女唇角微撩,又看向君棠月苍白伫立的无助身影,懒洋洋一笑: “君棠月,即便没有这些手稿,你也会输。” “你不会以为,《夜棠未眠曲》只有这一首吧?” “其实,它分上下两曲。” “你抄走的曲谱是还未完善的上曲。” “至于下曲……” “既然是你们要翻出这首陈年旧曲,不如今天我便让它问世好了。” 秦音说完,也不管被难堪与绝望缠绕到怀疑人生的君司澈。 径直走向那架白色昂贵的钢琴。 前世,她因为君司澈一句否决质问。 不愿再碰钢琴。 君司澈那句轻蔑地教训:“这个很贵,你别碰!” 本质上,作为哥哥,他从不觉得秦音也值得昂贵的好的东西。 但这次,她偏要用更好的,更昂贵的钢琴,打烂他们的脸!! 秦音指尖划过白色钢琴边缘,杏眸中倒映出潼潼冷意。 “周诉!” 秦音开口,周诉立马会意。 派人将那架白色钢琴抬到一旁,为秦音抬入一台更昂贵的水晶镶嵌全身的钢琴。 这是昨晚墨亦琛听说她会弹钢琴,大手一挥,送她的。 她还没试用过。 这台钢琴名叫“Crystal”,用斯瓦罗夫斯基的水晶元素包裹,华丽璀璨。 钢琴键盘更是由宾利的手工师傅全手工定制,采用最高品质枫木与马贝拉木材。 制造工艺和材料都是顶级收藏水平,本该放入博物馆保存。 却因为她,被搬到法院,为她自证清白而弹奏。 “夫人,墨总说,这架钢琴才更符合您的身份。” 紧接着,闲杂人等退去。 法官也保持缄默。 他看出来了,这小姑娘才是原创者! 这次法院直播的宣传点便是“原创者文化产权维护”。 更何况,鉴定大师都在他旁边捧着老脸蹲守了。 他严肃的脸崩了半天,也和蔼松缓下来:“咳咳,秦音,请开始你的演奏吧。” 法官再瞥了君棠月包裹严实的脸,实则已经虚浮站不稳的娇弱身躯,忍不住摇摇头: 偷窃曲谱,冒领功劳,看着年纪不大,竟如此恶毒! 得严惩。 秦音从容地坐在钢琴前,她细长的手指灵活而从容地跳跃在黑白琴键。 乐声行云流水般自她指尖倾泻,先缓而带着几分哀恸,低音如珠玉跳跃。 《夜棠未眠曲》前曲与君棠月的弹奏只稍稍更改了一些,效果却截然不同,感情丰沛,如海潮汹涌。 一时间牵绊着众人的心境跟着波动。 随即,节奏骤强。 繁音渐增,先如鸣泉,继而晨昏交织,一切虚幻起来。 随着每一个音符昂扬,落下。 众人心弦紧绷。 额头上都不禁浸出一层汗。 生与死,明与暗,分割到了极致,将众人的神经全部揪紧,绝境谋生般地撕扯。 一曲终。 仿佛万物凋零腐坏,全场死寂! 《夜棠未眠曲》下曲,是歌颂、是绝望、是挣扎后亦决然赴死…… 与上曲截然不同的曲调,牵引心神的同时,也再成就了一部经典作品! 音乐是艺术,更是一种情绪。 不懂艺术的人也会被这样汹涌的情绪所震撼。 包括君司瑾,也忍不住惊艳地看向秦音。 君司澈被冲击洗礼后。 看向秦音的眼神越来越落寞,猩红的眸子血丝越缠越多。 他喉咙哽咽,微肿的眼皮里嵌着两只枯涩的瞳子。 在秦音结束后回到被告律师席位时,忍不住上前一步,嗓音哑涩:“小音,对不……” “嘿,闭嘴!” “收起你惺惺作态的嘴脸。” “法官,这是我的原告诉状。” 秦音毫不留情打断君司澈的凄楚嘴脸。 递完诉状后,朝着对面的原告们歪头甜笑,小酒窝蛊人至极: “现在轮到你们了,我的被告人君司澈,君棠月!” “!!!”众人:卧槽,这反转,6啊! —— 今天,两章合并哦。 第80章 君棠月诡辩,三哥四哥信任不再 少女气质清冷,一时间杏眸倒映出雪风萧瑟的肃杀感。 短短几句话,便将她所处的不利局势彻底扭转颠倒。 君司瑾盯着秦音,眼神中也透出难以置信。 他本以为秦音请不起律师不得不自己上诉,虽然她也有律师执照,但有证书和真正会打官司,又截然不同。 而且很显然。 这一纸诉状,是秦音早就备好的! 说明她从一开始就有备而来,前面被污蔑却默不作声,反而放任君司澈和君棠月在直播前对她步步紧逼。 刚才叫嚣得有多严重。 此刻她的反击就能对俩个身处娱乐圈的“艺人”“歌手”有多大的打击。 君司澈作为顶流,诬告亲妹抄袭自己,结果自己却才是抄袭灵感的那一个。 不仅如此,君棠月还偷盗秦音的编曲据为己有倒打一耙。 这操作,让一些亲眼吃过金融峰会大瓜的上流圈层大佬名媛们怎么看……怎么眼熟! 于是,在秦音反告君家兄妹的瞬间。 直播间也跟着炸锅了。 「天呐,这瓜吃到最后,居然小丑竟是我自己?? 顶流君司澈的才气居然是从妹妹那里偷来的!」 「君棠月好恶心啊,偷曲谱据为己有骗取哥哥的信任,自家人都骗来骗去,可见君家的家实在不咋样。」 「嘿嘿,君棠月上次在金融峰会上那场直播中途不是断了吗? 据说后半部分十分炸裂呢,君司澈就是为了保住她在娱乐圈的地位才扒拉CV秦拿旧事炒作,谁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呢。 只能说,咱音姐打脸真帅啊!」 「君家这对兄妹看起来人模狗样,实则逮着我们家秦秦子薅呢? 就这,还敢自诩音乐人,还是咱序哥有眼光,一眼识破君司澈的神转与CV秦的新歌《驭风》曲风几乎如出一辙。 这玩意儿果然得听专业人士的啊,一针见血! 不知道咱序哥现在是不是在吃瓜呢?」 突然被弹幕cue的沈淮序刚欣赏完秦音出神入化的钢琴曲。 还未自拔出来,就扫到自己被直播间cue到了。 便赶紧注册了一个西红柿视频的名人认证号,公开发言道: 沈淮序「支持咱音姐维权,文化产权不可动摇,曲谱偷窃更为可耻。 君家这俩都不是好东西,进去蹲着吧。 同时,我也公开表示撤回三年前支持《汹涌》的言论,君司澈后期的作品我都有关注,你做音乐的才气确实不如秦音。 在音乐天赋上,你永远超越不了秦音! 趁早放弃做音乐吧。」 这一段话一出,加上沈淮序早期音乐圈大佬的地位,分分钟就将这条弹幕评论给送上了热搜。 与此同时,西红柿视频背后的运营们看着秦音直播间飙升的数据。 早就冲破KPI,还在疯狂上涨的粉丝数,一时间都呆了。 后台运营:卧槽,签约CV秦引流,随机解锁一位实力封神歌手序神…… 这买一送一值炸了,她人还怪好的嘞。 君司澈被秦音冷声打断后,只觉心口隐隐作痛,心绪沉重到让他几乎喘息不得。 看着秦音毫不留情反手递交上去的诉告,他脸色一白,终于回过神来。 秦音,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必然会败诉。 她之所以亲自前来。 根本不是作为被告过来的。 她从来一开始,就在看着他跟棠棠表演。 而法院直播虽是他们自己提出的。 但最终受益的,却是秦音!! 她心思诡谲,本就是带着要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目的而来。 君司澈越想越细思极恐,只觉如今的秦音已经心思深沉到可怕。 可,这场诡辩,是他亲自给她递上让自己退无可退的刀刃。 这怪不了秦音。 复盘完这些心绪,君司澈心口更痛了。 他低头浑身颤抖着,捏着那些密密麻麻手稿的手几乎抬不起来。 可他还是克制不住地抬眸,看向不远处努力撑着身子站在“原告人”席位的君棠月…… 原告两个字。 实在太讽刺了。 君棠月察觉到君司澈投来的目光,她庆幸自己戴着口罩,不至于彻底失态。 她单薄的肩头不停地抽搐颤抖,嗓音染上病态的沙哑,委屈开口:“三……三哥……” “不是这样的。” “你听我解释,曲稿确实是姐姐编撰的,从始至终,我从未说过那是我写的啊……” 君棠月那双含泪的眸楚楚动人,好似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但她这句话一出。 所有人也回过神来,君棠月确实没有明确说过一句,她是《夜棠未眠曲》的改编曲作者这样笃定的话。 整个局面,她似乎都是那么无辜地被推着走。 连钢琴曲弹奏,都是君司澈“逼”她去演奏的。 她神态间,甚至是不情愿的…… 君司澈紧盯着君棠超市依旧天真无邪又委屈潼潼的泪眸,只觉那每一滴眼泪都如滚烫熔浆,灼得他全身发疼。 那一瞬,君司澈心中有什么在崩塌! 他死死盯着君棠月。 眸中一潭死水。 再看向清冷理智,不卑不亢的秦音时,他嗓子干涩,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音,不管你接不接受……” “我道歉!”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你觉得我是诡辩也好,但三年前我初听《夜棠未眠曲》便被吸引,我不知你会弹钢琴,更不知你才气锋锐至此,便下意识嫌弃你打压你……” “三哥错了!三哥不该否定你!” “更不该误会你、针对你三年。” 君司澈眼睫垂下,喉结苦涩地缓缓滚动着,压抑着嘶哑的喉,艰涩开口。 一字一句,真挚忏悔。 这三年,他一次次偏心棠棠,对秦音非讽即骂。 原来,小五说得对,他错得离谱。 棠棠根本没有他想象中善良诚实。 甚至,她是可怕的。 君棠月紧盯着向来高傲张扬,在舞台上肆意绽放光芒的拽酷顶流青年,居然为秦音折下他高傲的头颅。 眼中汇聚的冷意便越来越浓郁。 但她不敢流露出不悦,只是眼中的泪蓄得更多了,她刚才摇摇欲坠时,便是被四哥君司瑾扶住的。 此刻她更是紧紧攥住他的袖子,孱弱少女咬唇,哭腔委屈:“四哥,棠棠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说过《夜棠未眠曲》是我写的。” “在家里时我是一时兴起临摹过姐姐的曲谱,也弹奏过那首钢琴曲,我只以为三哥想看我表演,便擅自弹了。” “我没想过要占用姐姐的东西,姐姐那么厉害,我怎么比得上她呢……” 她期期艾艾道,身子仿佛如飘零的柳絮,随时都会散掉一般。 君司瑾不敢刺激她。 只好点点头,握紧她冰冷的手指,低声安抚:“棠棠乖,四哥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你别激动,医生嘱咐过,近期你不能再犯心脏病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别怕,任何时候,四哥会站在你身边。” 君司瑾眉头紧皱,心口却好似被什么捏紧。 带君棠月出院时,母亲便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棠棠有事,否则她也不活了…… 即便他心中对君棠月也有万般质疑,但他毕竟不像君司澈身处局中轻易失控。 他是律师,从法院判决的全局来看,君棠月确实从未承认曲谱是她写的。 虽有字迹鉴定。 她也表演了。 但她却对自己有没有创作《夜棠未眠曲》缄口不言。 单这一点,就还没有办法定她罪。 君棠月至此最多只有一个“模糊概念”的噱头,而定罪需要实据。 见君司瑾还站在自己这一边,君棠月慌乱的心神总算稳下几分。 秦音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三兄妹的表演,眼底的恶劣笑意也越发浓郁。 她扫了一眼垂着脑袋道歉的君司澈,语气平静淡漠: “君司澈,你别自称三哥,我听得恶心。” “你在我眼中,只是个即将进监狱的被告人。” “我有哥哥,却从不是你。” “再乱攀亲戚,我告你诽谤!” 第81章 三哥吐血,夜棠也是“君棠音”呢 秦音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刺入君司澈心口的一把浸过盐水的刀刃。 他只觉呼吸凝滞,一呼一吸间一股铁锈味蹿上来,让他痛不欲生。 但他清楚,自己没资格得到原谅。 也没理由怪秦音此刻的绝情。 他只能默默退开,站回了讽刺至极的“原告人”席位。 只是这次,他离君棠月很远。 曾经最亲近的两兄妹,此刻心中已经隔着一道天堑。 君棠月委屈地想走近扒拉君司澈,却被君司瑾拉住,他低眸朝她摇摇头,嗓音冷了几分:“棠棠,三哥现在心情不好。” “你别去打扰他。” 君棠月脸色又白了几分。 这话,翻译一下分明就是:三哥现在怀疑她、厌弃她。 已经看透她的本质,不愿自己接近了! 可她只能假装听不懂地难过点点头,眼神也更落寞了几分。 法官正在看秦音提交上去的诉讼文件。 毕竟还在普法宣传直播。 本该三日的起诉流程也破格加快。 这会儿功夫。 众人可一点都没闲着。 庭审暂停。 君司澈绷着神经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微博。 他知道这件丑事已经曝光,他的歌手职业生涯也宣布着结束了。 但他在刷到沈淮序对自己的评价时,还是心口一窒: 他的音乐天赋,永远无法超越秦音吗? 他自诩专研音乐多年,这些年做音乐,音乐承载的不仅是他的梦想,更有他的高傲。 而今天,他的傲骨被秦音一首钢琴曲一寸寸折碎! 原来这些年,他一直是个无意识的“小偷”。 秦音百无聊赖地坐在席位上,硬生生看着工作人员将她面前的“被告”桌牌上又加了一个“原告”的小立牌。 —— 沈淮序对音乐有着极致的追求。 其实一开始就在法院外的保姆车里关注着直播。 毕竟像秦音这么有天赋的创作者,可遇而不可求。 他一早就等在法院门口准备挖墙脚。 但他听完《夜棠未眠曲》上下两曲后,发完支援弹幕后,还是按捺不住地进了法院。 沈淮序乐坛大神的地位不是吹嘘的。 他在的地方,就自带流量。 法院普法直播本就是为了宣传原创维权,有沈淮序这种免费宣传大使,他们恨不得立马将他推进去旁听。 于是,沈淮序便在这暂停庭审的间隙,堂而皇之地步入庭审会场。 “秦音,你可真大胆啊!” “《夜棠未眠曲》你也敢改,虽震撼非凡,但应该很多人闻乐而不知其意。” “不如趁着庭审间隙,解析一下你的这首编曲。” “音乐是艺术,更是一种情绪。” “我国受不到艺术熏陶的人很多,但我相信情绪可以感染很多很多人。” “你的曲子很好,可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哪里好!” 做音乐的人,追求炙热与纯粹。 钢琴曲没有歌词,但它的每一个音节,都是词。 他“曲高和寡”。 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更多的是普通人的不明觉厉。 但沈淮序知道,CV秦这首曲子有深意。 但只让懂音乐的人自娱自乐有什么意思? 秦音闲着也是闲着。 她扫了一眼沈淮序,也是第一次见这位神秘感十足的乐坛大佬。 只见男人神采鹤奕,辨不清年岁。 男人身姿英挺,宛如雕刻般的五官,一双丹凤眼似情深若海,让人一不小心就要沦陷。 鼻梁高挺,厚薄适中的唇漾开另人目眩的笑,如曜日临世,炫眼夺目。 不得不说,他好帅啊!!! 不过秦音还是很快收回欣赏的目光。 毕竟她家里那位昨晚露出没疤痕的神颜时,才是真是晃花了她的眼! 于是,秦音点点头,重新走到限量版定制钢琴“Crystal”前。 指尖漫不经心地自黑白琴键上随意游走,悠扬曲调再次流泻而出。 只是这一次,带上了解析。 只见少女眉眼冷清寂静。 凝神弹奏间,粉唇轻撩: “《夜棠未眠曲》我之所以分为上下两曲,是将世界级钢琴大师洛特斯曲中的主人公的情绪与命运分为两部分。” “上曲,主要以‘降B大调’为主!” “其实不论钢琴曲还是创词编曲,都有其文化内核,也就是一首歌的灵魂。” “洛特斯创作此曲是在伐战时代大背景下,曲调轻柔哀伤,是主人公躺在弹核枪炮与同伴尸堆中仰望星空的场景……” “他所见的草原,其实是腐尸遍野的战场。” “但仰望的星空,是浩瀚无垠的,在他心中,他所看到的,是死去的妻子,家人……” 随着少女指尖在黑白琴键上的跳跃伏弹,众人的心绪也仿佛追随着主人公渐渐平和宁静下来。 沉浸于一种温柔却隐隐哀伤的情绪中。 也随着秦音的弹奏与讲诉,进入主人公所处的时代。 战争年代,一个普通士兵躺在战场废墟上仰望星空思念亡妻。 钢琴曲调中的温柔,是士兵对亡妻的情愫。 紧接着,少女指法铿锵有力起来。 “下曲,是主人公依旧会拿起枪与敌方死战,坚定赴死的从容。” “他的从容是来自于“虽千万人俱往矣”的生死大义。” “而非小情小爱。” “这里‘升f小调’,曲调哀绝,是主人公赴死的嘶吼与绝望,是要在悲痛中崛起的力量!” 秦音弹奏着钢琴,将一幕幕画面注入乐曲情绪中。 随着曲调地变幻,众人仿佛也钢琴曲带入了故事深处。 最终,钢琴曲骤然停奏。 少女指尖停顿,又弹了几个‘d小调’音键。 宛如最后一切安宁,回归平静,主人公扑进妻子怀中的安宁,实则都是他的幻想。 最后几个音节,是幻想破灭的窒息感! 原来,他还是死在了战场上的释然与悲壮…… 秦音再弹一次《夜棠未眠曲》。 众人依旧久久沉浸,回不过神来。 如果说第一次听是惊艳于曲调精湛绝妙。 那么第二次,便是惊艳于她展露出的故事性,以及完美契合的神魂合一!! 惊艳! 惊世骇俗!! 秦音的演奏无疑完美到极致。 再次实实在在打脸了君棠月与君司澈。 这次,简直是贴脸开大了。 君司澈一直在默默盯着秦音闪闪发光与钢琴几乎合为一体的演奏。 他懂音乐,便更清楚沈淮序那句话的真实性。 秦音的天赋,确实是他永远及不上的。 他甘拜下风! 君司澈手指蓦然攥紧,苦涩不甘的情绪再次疯狂叫嚣。 他自嘲一笑,第一个开口:“秦音,我真的很抱歉误会你。” “你分明……分明比我有天赋太多!” “三年前我第一次听到你弹《夜棠未眠曲》,知道‘夜棠’两个字就理所当然以为是棠棠,这个误会……都怪我!!” 秦音厌烦地瞥了他一眼,这次倒是勾了勾唇角:“是啊,夜棠就理所当然是她君棠月。” “那君司澈,你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吗?” 短短两句。 君司澈只觉心头一阵阵钝痛席卷,无边的苦涩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怎么能忘? 他怎么配忘?? 秦音,曾经也叫“君棠音”呢。 她的名字里分明也有一个“棠”字。 可君家所有人提起“棠”字时,只会下意识记得君棠月。 这样被忽略,被欺负厌弃的日子,秦音却熬了整整四年。 三年前,她该多难过啊。 君司澈心里升起无边的颓丧,像是坠入了漆黑的深海。 令人窒息的海水裹挟着他,让他几乎对周遭的一切都要失去感知…… “哈哈哈哈,我怎么配得到你的原谅呢……” 他突然狂肆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汹涌而出。 下一瞬,君司澈突然捂住心口,生生呕出一口血! 原来,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 第82章 打压四哥,掀翻金牌律师天花板 瞬息之间,君司澈便若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他吐血的瞬间。 君司瑾和君棠月彻底站不住了。 “三哥!!” 君司瑾赶紧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然后看向对面若无其事的秦音瞪大了眼,谴责地瞥过。 这眼神秦音很清楚。 这是君司瑾在怪她! 但,那又如何? 她再也不会在乎他对自己的态度了。 与此同时,娇弱如扶柳的君棠月也顺势扶住了君司澈的胳膊,睫毛轻颤,泪珠滑落,委屈地表情让人动容。 可这次,君司澈侧开脸,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三哥……你别难过了,姐姐不会真的告我们的。” “何况姐姐向来明事理,应该也会理解你误解了我才是《夜棠未眠曲》的创作者。” “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她不会真的送我们进监狱的……” 君棠月凄楚喃喃道。 嗓音柔弱,却又坚定地甩锅。 她三言两语撇清自己的关系。 也把君司澈反常的行为归结于他在担心蹲局子,而非为从前欺负误解秦音的行为忏悔…… 正如四哥所言,她从未承认过自己就是《夜棠未眠曲》的创作者。 之前也是三哥一直在“引导”自己展露才华弹钢琴而已。 主要她咬死这份天真。 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是君司澈误解了这一切,可与君棠月无关! 君棠月娇娇弱弱地几句便要撇清关系的行为,让原本就郁结于心的君司澈头皮发麻。 他难以置信地低眸盯着君棠月。 却见少女眼神真诚地担忧,眉眼间的天真无邪那样熟悉…… 可此刻却让他觉得陌生到胆寒。 他想要继续质问,喉咙却被血水堵住,一时间竟发不出声。 只能双眸猩红地盯着君棠月,浑身冷汗直冒,牙关紧咬。 反手将她挽住自己手臂的手甩开! 君棠月突然被甩开,眼神更柔了几分,祈求地看向秦音: “姐姐……你看三哥都气吐血了,急需去医院,你能撤诉吗?” 君司澈闻此,又生生喷出一口血。 而秦音,自始至终眉目清绝,薄唇淡抿。 她注视着君司澈痛不欲生的表情,眼底却没有丝毫快意。 只是指尖一顿,目光一寸一寸地凉下去,浑身透出一种骨子里的冷寂。 这就够了吗? 啊,那可太便宜他们了。 秦音无视对面三人的兵荒马乱,转头看向法官。 此刻法官已经受理了她的诉讼稿件。 正准备开口。 只是君司澈这里突生变故,让他不知要不要暂停庭审。 “君棠月,刚才若我不澄清,你们会撤诉吗?” “你们不会!” “所以凭什么以为我会撤诉?” “脑子是个日用品,我劝你别把它当装饰品。” 秦音轻抬眼皮,一脸淡漠地扫过对面三人,眼神如烧尽飞灰地冷寂。 紧接着,她拎着针灸包,走向君司澈。 银针在她手中利落沉稳地刺入他的肌肤,将他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气血攻心的病势暂时缓住。 紧接着清冷少女看向法官:“他的病情我已经暂时稳住了,死不了。” “您可以派专业人士检测一下。” “若无问题,便继续审理吧。” 法官点头,他受理过的案件很多,也有某些原告人被告人为了拖延审理,装病装傻装疯的。 所以基本每个法院都会提前准备病情鉴定的专业医师。 很快,医师那边出了结果: “被告人君司澈只是情绪起伏太大而吐血,目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法官点点头:“那就继续吧。” “原告秦音,对被告人君司澈、君棠月故意侵犯其文化产权的违法行为起诉。” “证据显示,君司澈所属【梦娱】娱乐有限公司在三年前发布的专辑《汹涌》中,曾大量引用、抄袭、融创原告秦音改编曲《夜棠未眠曲》的编曲内容。” “且《汹涌》原专辑由秦音小姐创作产出,并且在国际外网申请过文化产权认证,时间点在专辑《汹涌》发布之前!” “经核实,秦音不仅是《夜棠未眠曲》改编创作者,更是《汹涌》中几首主打歌的直系创作者……” “被告极其公司传播发布,并以此盈利额上预计达8000万之多。 因数额过于巨大,特罚处公司赔偿金额3000万,个人赔偿金额2000万,被告君司澈与君棠月判刑拘三个月!缓刑七天。” 在此案之前,国人对维护文化产权的认知薄弱。 国家在“保护原创者知识产权”方面关注度相对薄弱。 这也让很多新兴产业钻了法律的空子,肆无忌惮地搬运、改创、融梗原创者的劳动成果。 目前而言,对抄袭者的惩治也多数体现在罚金上。 至于刑拘,是秦音的供词严肃,条理清晰,以最严重的程度起诉。 才得到了这样的成果!! 此结果一出。 连君司瑾也是一惊:“秦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连《汹涌》的主打歌也是你写的?” “为什么你刚刚不提?” 他是律师,便更清楚私自以原告的改编曲为灵感创作。 严格意义上他可以为君司澈辩驳开脱,大不了搭上一点赔偿金。 但他没想到的是,君司澈的神专《汹涌》里也有秦音的手笔。 那些词曲问世以来便被冠上君司澈的名字,并以此盈利多年。 涉案的金额巨大。 那么惩罚自然也就更大。 他赢得过的官司无数,此刻却不得不佩服秦音的手段。 她前面只铺垫了她是《夜棠未眠曲》改编创作者。 从本质上君司澈即便以此为灵感,只要他上诉开脱,也不能构成犯罪。 顶多是无意识借鉴! 所以出庭后发生的一切。 即便君司澈被认定编曲抄袭,他都不急着出手。 只觉得一切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 殊不知,秦音早就准备好了一场“一招制敌”的死局。 可她从未提过,让他放松警惕后反手上诉,材料物证俱全。 君司瑾眉头一皱,对上秦音那双澄澈淡漠的杏眸的瞬间。 他瞳孔蓦然放大,眼底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晦暗。 好一个秦音! 好一个初出茅庐,第一场官司就要踩着他“政律大神”威名上位的新晋律师——秦音!! 秦音眉梢淡扬,唇角微勾,漫不经心地与君司瑾对视。 仿佛在说:啧啧,君司瑾,你政律大神的威名也不过如此嘛。 你也有救不了被告人的时候! 你从业以来输掉的第一场官司,是我赢你! “是啊君律师,《汹涌》主打歌也是我写的,证据我都呈上去了。” “对方律师还有什么疑问吗?” “词曲的国际注册文档我打印了很多份,君律师不如拿去好好欣赏。” “好好欣赏你到底输在哪儿?” 她将众人乃至律师的视线都引到《夜棠未眠曲》上。 让所有人都以为这场官司就算打到极致,也不会涉及刑拘。 毕竟,君司澈那方站着的,是京棠律师事务所的金牌铁律。 他打官司,从无败绩! 即便是过错方,他也能将其力挽狂澜。 此时君司瑾眼神凉津津地泛起寒意:“秦音,你竟敢让三哥和棠棠坐牢?” “呵,为什么不敢?” “君司瑾,这场官司你护不住他们!” “京市金牌铁律,也不过如此呢。” 少女表情淡淡,语气淡淡,平静的语气中隐含淡淡的威仪,字字句句都在打压他。 不是政律天花板吗? 今日,就由她将这天花板掀翻!! 第83章 君司澈第一次打棠棠,君母发疯 秦音很庆幸前世自己创作改编完《夜棠未眠曲》后,被君棠月怂恿着继续讨好君司澈,为他创作了几首主打歌。 但也没完全没迷了眼,她私下悄悄将歌曲提前在国际申请了文化产权认证。 当时只是不想再出现金融方案被君棠月冒领,还被她苦苦哀求到不得不闭嘴的局面。 局势造人,她就算不反击。 也不能给自己留把柄。 被誉为顶流歌手君司澈一专封神的神级专辑《汹涌》,主打歌一共五首。 副曲也有五首。 另外五首是君司澈自己写的,但那时的他才思锋涌,加上有灵魂缪斯辅助。 写出的另外五首歌也是完美到极致。 《汹涌》一共十首歌,每一首都火爆全网,实力斐然。 这也主观奠定了君司澈的顶流之路。 只是后来的专辑,他在音乐上的探索渐深,也被名利场迷了眼。 创作出的词曲反倒不够纯粹,实力锐减。 还不如他刚出道时的才气锋涌。 连一开始吸引来的粉丝也渐渐转为颜值粉,女友粉。 真相被揭开。 君司澈刚稳定下来的情绪再次失控,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身边眼神躲闪的君棠月,脸色煞白。 《汹涌》这部专辑,是棠棠用《夜棠未眠曲》给了他灵感。 又直接送来了一本曲谱小册子,里面就是《汹涌》五首主打歌的前身。 他听过一次后,便沉浸于那丰沛的才气。 基本没怎么改过,就连同他写的五首歌一同放入专辑。 他本以为……那是棠棠为他创作的。 能改编出惊艳万众的《夜棠未眠曲》的小才女,能创作出那五首主打歌很正常。 他便也没多想。 何况棠棠善良真诚地将小册亲手交给他,诚挚乖巧道: “三哥,这五首歌都是我为你创作的,你最近不是一直在为新专辑伤脑筋吗?” “这是你作为歌手的第一张专辑,棠棠只是希望能帮到你……” 当时他只觉得棠棠乖巧。 本也不愿收下。 但听过一次后,便舍不得这些创作蒙尘,一口气都发了出去…… 但这些歌,居然都是秦音创作的! 怪不得……怪不得自己要棠棠陪自己练曲时,她便心脏病发伤了手指。 君棠月眼见君司澈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阴沉,咬咬牙忍不住往后退: “三……三哥,那时候棠棠还小,我还没成年不懂事,我见你为专辑的事情忧思过度,怕你伤着身子,便…… 但棠棠没有坏心思,我只是……我只是一心想要帮助你!” 君棠月摇着脑袋往后退,眼中覆上薄雾。 很快眼眶便红了。 渐渐蓄上泪珠,我见犹怜至极。 “啪!!” 君司澈在暴怒悔恨失控之下,反手给了君棠月一巴掌。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棠棠动手。 也是第一次这样直观地凝视她丑恶的嘴脸,不再乖巧懂事,不再善良诚实…… 君棠月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私自利满口谎言? 这不是他认识的棠棠。 不是他从小呵护,宠如眼珠子一般的小姑娘! 君司瑾见此,下意识上前拉住君司澈还想再扬起的手,皱眉冷喝:“三哥,你疯了吗?怎么能打棠棠!” “棠棠纵然有错,但她三年前还未成年,她懂什么呢,不过是想一心为你好罢了……” “她年少无知走错路,我们应该正确引导,而不是暴力教育!!” 君司瑾并不知道君棠月将那本小册送给君司澈时明确说过是自己创作的。 有前面的误会引导,这次君司瑾也以为是棠棠没有表态。 便又被三哥误会是她创作的。 实质上,棠棠一直很无辜。 他是律师,刚刚那一瞬就抓住了一个能为君棠月开脱的关键点。 偷窃冒用《汹涌》五首主打歌时,她还没满18岁,正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 只见他看向法官,严肃开口:“法官,我方对原判提出执行异议!” 法官点头,审理案情本就没有那么容易下定论。 多审几次的情况比比皆是。 这次配合法院普法宣传也差不多宣传到位了,其余细节还得看君司瑾再上诉的诉状如何。 思虑之后,他点头:“一审判决,被告方提出执行异议。” “被告方不服判决,可再提出上诉!” 但即便驳斥了判决,秦音提供的证据和诉状所下达的判决也已经通过直播在网上吵翻了天。 君司瑾沉眸,对视上秦音依旧冷清的杏眸,少女歪头一笑,表情依旧漫不经心。 但落在君司瑾的眼中,便是极致的幸灾乐祸。 随即,君司瑾墨瞳宛如深井一般,透出一股冷酷,倍显冷血与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秦音,看着棠棠被三哥打,我们君家人自相残杀,你很满意?” 这话,隐含薄怒。 但到底还在法庭上,他没敢言语过激。 秦音无视掉他咄咄逼人的质问姿态。 少女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岂止满意,要我给你们放几卷火炮庆祝吗?” “还有,你提出执行异议可以。” “但我要驳回你的执行异议!” 只见秦音再次拿出一张起诉书面文件,递交上去。 “君律师,你关心则乱,怎么会不记得《刑法》第17条,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三年前,君棠月17岁,已经不受保护了。” 秦音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将君司瑾所能想到的缓兵之计也给破了。 他何尝不清楚棠棠已经不受未成年保护法保护,他只是想拖延时间而已。 总不能真让秦音把三哥和棠棠都送进去,到时候君家岂不是乱套了。 “秦音,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棠棠她身子弱,她有心脏病,她不能进监狱,我可以为她申请病情缓刑!” 至于三哥? 看他这一副颓丧的姿态,就差自己走进监狱赎罪了。 但君家怎么能出坐过牢的,有案底的人? 何况还是被从他手里送进去。 他的律师生涯也会因此成为笑柄。 就在他几乎束手无策之时。 君母夏琳冲进法院。 只见贵夫人脚下生风,进来就直直扑向秦音,手里的皮包更是狠狠砸向秦音,泼妇一般怒斥:“秦音,你这个孽女!” “你要克死我们全家才罢休?” “来啊,你有本事把我这个亲妈也送进监狱,棠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我要你背上杀母的罪名,一辈子抬不起头!” 第84章 君母溺爱维护,让三哥替你揽罪 君母夏琳的出现几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彪悍地冲秦音而来,眼神凌厉,哪里像在看一个自己的女儿。 分明是在看仇人! 她的皮包掠过半空砸向秦音,像长了眼睛一般飞向秦音的脑袋。 下一瞬,秦音反手便将靠近自己眼底的质问与复杂还未收起的君司瑾一把扯了过来。 硬皮质的包包棱角分明,尖锐处更是直接撞在君司瑾的后脑勺。 “砰!”地一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见君司瑾捂着后脑勺咬牙俯身,脸色苍白到极致。 痛感侵袭。 隐隐能感觉到后脑勺传来湿糯感。 一定是流血了。 皮包落地,包包尖锐的边缘处还染上了血迹。 法院寂静一瞬。 众人的视线独落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 君司瑾眉头紧蹙,却还是忍不住抬眸看向眼前面容依旧气定神闲的始作俑者。 只见秦音粉唇淡撇,故作惊讶地出声:“呀!君夫人何必如此动气,连自己的亲儿子都往死里砸。” “这泼妇作派,倒要把我这个外人都吓坏了呢。” 小姑娘阴阳怪气地挑眉。 一双澄澈净透的杏眸对上君母满含怨怼的双眸,眼底是毫无顾忌的挑衅与轻慢。 她淡漠的视线扫过扶着原告桌案才稍稍稳住身子没倒下的君司瑾。 眼底无波。 紧接着少女语气冷肃:“还有,君夫人向来跋扈泼辣惯了,倒别忘了这里是法院。” “你敢砸我,我反手就能以‘故意伤害罪’送你去陪你一双儿女吃牢饭!” “怎么样,君夫人感兴趣吗?” 清冷少女四两拨千斤,便在告诉君母以及所有人。 她秦音早就不是君家人了。 由不得君母教训! 君母要打,要发疯,最终只会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夏琳眼见皮包居然生生砸在了君司瑾的后脑勺上,顿时心疼坏了。 “阿……阿瑾,你没事吧?” “妈不是故意的,妈想要砸的人是秦音!” “都怪这孽女,要不是她抓过你挡着,你也不会无辜被砸。” 夏琳赶紧冲过来颤抖着扶住君司瑾,眼底蓄满担忧。 她让君司瑾的助理将他扶到君司澈那边的位置先落座。 秦音指尖漫不经心地旋转着一根录音笔,顺势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 君母刚才的字字句句都被记录下来。 少女冷眸淡扫,默不作声地收起来。 啧,君母夏琳亲口承认要谋害她的录音证据先留下。 君母毫无察觉,此刻怨怼地看向秦音,眼底是浓浓的不悦: “秦音,你怎么又在欺负棠棠?” 她皱着眉头,姿态恢复贵夫人的雍容,习惯性质问出声。 在君家,秦音就没少欺负棠棠。 虽然棠棠每次都会为她辩解: “妈妈,我摔倒跟姐姐没关系……” “妈,姐姐不是故意让我过敏的,都是我自己贪嘴……” “妈,我一定会让姐姐喜欢上我,喜欢上君家,把我们当亲人,不让您为难的。” “妈,姐姐很喜欢您给我们买的那两条限量款礼裙呢。 但棠棠笨手笨脚不小心撕破了我那条裙子的裙角,周末还有个舞会……” 每当那时候,君母就会安抚地摸摸君棠月的头:“棠棠乖,秦音是你姐,她理所当然让你。” “她喜欢我便给她钱让她再去买一条,你的舞会更重要,你先穿你姐那条礼裙。” “这是给你姐重新买礼裙的钱,你转交给她吧。” 那时候,正好下周是君司瑾的生日宴。 君母自然会为女儿们准备礼裙。 那是秦音第一次收到君母送的礼物,虽然这条礼裙的尺码明显不是自己的,但她也格外珍惜。 可她还没来得及试穿。 就被君母叫住,让她把礼裙让给君棠月,并且握住她的手晓之以理道: “小音,你是姐姐,让着妹妹是理所当然的。” “这条礼裙你妹妹比较需要,你先给她穿一次。” “她年纪小又生着病,你让让她又怎么了?” 后来,秦音让了。 四哥生日宴当天宾客如云,而她却因为没有一条像样的礼裙而根本没法下楼。 她很清楚四哥要面子,她不能下去丢人。 晚宴结束后。 君母便来怪她不愧是乡野归来的野丫头,不懂礼数,连宴会都不参加。 秦音实话实说后,君母更是脸色一变:“我不是给你钱让你买新礼裙了吗?” “你居然甩锅给棠棠!” “棠棠不过是借穿了你的礼服一次,你便要跟我闹到这种地步? 秦音,你未免也太心胸狭窄了。” 那时候的秦音愣住,老实巴交道:“妈,您没给我重新买礼服的钱啊。” 回君家后,秦音并不是没钱,而且每一笔钱她都花在刀刃上给了君家所有人。 轮到她自己,一件礼服不便宜,她舍不得掏预算为自己买。 “我分明让你妹妹交给你了。” “棠棠从小就不会撒谎,她会不给你吗?” “你怎么事事都攀扯棠棠,小小年纪就心思深沉,跟谁学坏的?” 后来君母便拉来君棠月作证。 只见孱弱苍白的少女难以置信地盯着她,摇着脑袋道:“姐姐,妈妈给的卡里有五十万,我分明给你了呀!” “那张卡就在你床头柜里,姐姐你知道的呀。” “是你说想要存起来交给……交给……” “对不起妈妈!我明知道姐姐这样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帮她隐瞒,姐姐只是很想秦家……想帮秦家那些人……” 一句又一句委屈否定的话,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巨网。 秦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君母从床头柜里掏出那张卡。 然后当着她的面没收,厉声呵斥:“秦音,你不仅欺负你妹妹,你还敢撒谎!” “这笔钱我没收了。” “养不熟的白眼狼,别想我再为你买一件礼服,以后君家任何宴会,你都没资格参加了。” “到底是外面来的野丫头,永远上不了台面,永远比不上棠棠。” 呵斥声振聋发聩。 隔着几年时光,秦音也忘不掉被冤枉时心中五味陈杂的滋味。 君母凝视着秦音,脑海中浮现的也是秦音有多恶劣,白眼狼的行径。 她下意识关心且担忧地看向君棠月,这才见她原本白色的口罩被揭开,大半张脸未愈合的伤痕留下斑驳的疤痕。 疤痕不深不浅,但却还是影响了颜值。 最重要的是,她脸上赫然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见此,她胸中怒火重燃:“秦音,棠棠脸上的巴掌印,是不是你打的?” “你竟如此恶毒,对亲妹妹都下得去……” “……”法庭众人:……无语。 “……”直播间吃瓜群众们:这也配做“妈”? 心都偏到太阳系去了。 此时,一直表情颓丧默不作声的君司澈望向君母,苦涩沙哑的嗓音传来:“是我打的!” “跟秦音无关。” 君司澈眼神黯了又黯,一种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将他缠绕包裹。 君母夏琳一顿,难以置信地看向君司澈。 她的儿女们她最清楚了。 君司澈是五个儿子里对棠棠最百依百顺的哥哥,宠她如命,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说他会亲手打棠棠。 不如让她相信母猪会上树。 “阿澈,你不必替秦音遮掩。” “她有多恶毒……” 君母不愿相信,但下一刻,就听法院中再次传来“啪”地一声。 耳光响亮,掷地有声! 下一刻,君棠月的另一半张脸上赫然出现一个几乎一模一样对称的大巴掌印。 秦音是女孩儿,手小。 自然打不出那么大的巴掌印。 真相,昭然若揭。 也让君母夏琳不得不信! “噗呲。” “妈,您现在信了吗?” “不信我就再给她一巴掌!” 君司澈眼眸发黯,心脏升起密密麻麻地疼痛,如刀割斧砸。 但那一巴掌甩过去,他竟觉得心底升起了几分一闪而过的快意…… 他果真是疯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棠棠!!” 君母尖叫着奔向双颊红肿,痛得眼泪汪汪的君棠月,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棠棠别怕,有妈在呢,没人敢伤害你。” 接着,君母将君棠月母鸡护崽子似的护在身后。 对上君司澈那张颓丧苍白的脸。 见他脸色不正常心中不由揪了一下,但还是怒斥道:“君司澈,你疯了不成?” “直播我都看了,不就是一张破专辑吗?至于跟你亲妹过不去?” “棠棠关心你,为你好才送给你,她有什么错?” “秦音弹那首破钢琴曲也是你误会是棠棠弹的,棠棠不过是不懂辩解而已!” “你硬栽她脑袋上的帽子,现在东窗事发,你倒还有脸来怪她?” 君母夏琳黑着脸质问,言语间字字句句都在为君棠月撇清关系。 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君司澈的身上。 君司澈盯着君母好一会儿,手指猛然攥紧,难以置信君母会这么想。 她将所有事推脱在自己身上,是在保君棠月。 这样即便判刑,只要君司澈自己主动认下所有事,君棠月就能摘得干干净净。 “妈,一开始确实是我误会!” “但《汹涌》专辑的主题曲是她盗用……” 君司澈很无奈,眼神越发黯沉,他深呼吸一口气准备解释。 却被君母呵斥打断:“你也说了是你误会。”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你是棠棠的三哥,她犯错也有你教养不善的罪过,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护着她,而不是对她怀疑质问。” “她是你妹妹,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该什么事都顺着她,竭尽全力为她摆平一切!” 君司澈麻了。 这一刻他总算体会到这四年秦音在君家的处境,人人要她无条件服从、礼让君棠月。 可君棠月配吗?? 第85章 拘留君母,秦音设局踩三哥四哥上位 “肃静!!” “法庭之上如此喧哗,是都想被刑拘吗?” 法官面容端和严肃,出声打断。 实则是根本听不下去这一句句偏激护短的话,一开始他还念着这位君夫人是原告被告当事人的亲属,并没有出手阻拦。 但现在情势发展越来越离谱了,他便不由打断。 法官开口,君母下意识护着棠棠后退两步,一双眸还是执着地盯着君司澈。 “言归正传,原告秦音的起诉状条理清晰,证据充足。” “如无异议,便维持原判!” 君司瑾后脑勺被暴击,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鲜血淋漓而下,湿漉漉地浸入背脊。 分明是温热的血,却凉意袭人! “等等!” “等等!” 君司瑾作为被告方律师出声阻拦。 可,原告秦音居然也出声阻拦。 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我方被告人愿意以罚金申请折抵刑拘,刑拘属于行政处罚,可予以保释!”(架空) 君司瑾到底是金牌律师。 即便他的被告人已经百口莫辩在判刑阶段,他也能钻法律的漏洞给当事人找到一条出路。 只可惜,到了这种百口莫辩的地步还在直播,君司澈和君棠月在娱乐圈的事业怕是保不住了。 好在,君家也不是普通人家。 他们即便不做艺人了,也能有其他路选择。 法官点点头,这位君律师他是老熟人了,知道他在庭审现场向来雷厉风行。 这次能被压到只能保释当事人的程度,对方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 这确实算他法律生涯中的一大滑铁卢了! 于是他扫了一眼秦音,问道:“原告律师秦音,你想说什么?” 秦音刚才也让他“等等”,倒是让他觉得意外。 难道这小妮子良心发现,突然对君家这几匹吃人的狼心软了? 法官摸了摸胡子,眉头紧锁。 “我要告君夫人夏琳,伤人未遂!” “法庭之上,被告人家属不仅大声喧嚷,更是以物击向原告律师的头部。” “若不是君律师倒霉,遭殃的就是我了。” “我现在想起来都冷汗直冒。” “试问如果原告律师的人身安全在法庭之上都无法得到保证,那么我国的王法何在呢?岂不是处处都是法外狂徒??” 秦音身姿笔直,并不显得拘谨。 少女浓长的尾睫描开眼尾一抹幽凉笑意,眉目与姿态间都透出一股乖张肆意! “……”君司瑾:他那是倒霉吗? 他分明是被秦音强行拽过去挡了那一皮包的攻击!! 君母看向秦音不禁瞪大了眼,下意识一拍桌子道:“秦音,你少血口喷人!” 秦音直接无视君母的暴怒。 少女眉目清绝冷艳,按动了一开始就用录音笔录下来的音。 我君母安抚君司瑾时的话: “妈不是故意的,妈想要砸的人是秦音!” 秦音捉住这句话,眸色骤冷,眼角如绽冰花:“根据录音证据,夏琳要砸的人是我。” “而君司瑾的后脑勺都被砸破出血了。” “要是砸中了我,我岂不是也会头破血流。” “这难道还不算伤人未遂吗?” 少女清秀脸蛋一派沉静,漆黑的眼眸倒映出慑人冰寒。 君母夏琳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得背过去,她咬紧牙关,脸色不郁: “秦音,那你拉过阿瑾为你挡了我扔来的皮包又算什么?” “你这是故意伤害罪!” 秦音听到这句话,突然“噗呲”一笑,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要不怎么说君夫人外行呢。” “故意伤害罪是指故意伤害他人躯体,致人重伤或致人死亡! 包是你扔的,又不是我扔的。 主观伤人者是你啊夏琳!” 秦音起诉很快,诉讼文件与证据交上去。 君夫人这起“伤人未遂”虽然不算什么大案件,但法官还是判了七天拘留,以儆效尤。 君母难以置信地听着法院公布判决。 直觉眼前一黑。 可要晕倒之前,又听秦音平淡语气中透出威仪道: “行政拘留是能缴纳罚金缓刑和折抵刑拘。” “但,如果对方公司不愿意缴纳呢?” “【梦娱】的老总不过是培植一个赚钱的歌手,却要搭进去处罚金3000万,这些钱看似从公司进账,但君司澈当初跟公司签的合同似乎是9成条款,也就是说大部分钱都进了君司澈兜里。” “我要是【梦娱】,我都得骂娘!” “不过【梦娱】还算聪明,合同里早有条款,因艺人个人原因形象崩塌、触及法律底线,处罚金由个人支付。 并且解约广告赔付、影视歌曲版权赔付都由艺人个人承担,并赔偿【梦娱】70%造星培养费用!!” “君家帝棠集团刚丢了个大金融项目,目前资金紧张,君律师或许有钱,但面对这个无底洞,你还能掏出多少?” 艺人形象崩塌,品牌解约费用不菲! 加上【梦娱】提前留了一手的“隐形”条款,真的够君家喝一壶了。 君司瑾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君司澈当年签入【梦娱】时,合同都是他过了手的。 当时并不觉得君司澈会涉嫌违法,便没有管这一条。 却没想到,如今成了要咬死他们家的死穴。 “秦音,你是【慕音】配音工作室的CV,怎么会那么清楚【梦娱】的合同章程?” 君司瑾眼底的阴翳之色越来越浓郁。 熟悉某些大企业的法律合同章程是不少律师的必修课。 但秦音什么时候考的律师证。 又是什么时候对【梦娱】的合约内容了解至深。 那些都是加密文件。 她哪儿来的渠道。 “君律师,你可总算发现了哦。” “还不算太蠢!” 少女唇角半勾,漫不经心地敛眸,一双清艳的杏眸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你到底想做什么?” 君司瑾只觉好像有一根根细细的,看不见的丝线一点点将他勒紧。 起初只以为是脆弱柔软的蛛丝。 可挣扎后却发现那些丝线早已如附骨之蛆,将他勒到绝境。 “这么多年了,【梦娱】背后的老总是谁应该很少人知道吧?” “顾云峥,出来吧!” 秦音微微抬眼,若有若无地冷笑。 只见陪审席位上,一个穿着休闲装的拽酷男人一把扯掉头上的鸭舌帽,嘴里还叼着一根草莓味棒棒糖。 顾云峥懒洋洋地站起身,笑意轻蔑蛊人:“介绍一下,秦音,我嫂子!” “三天前上任【梦娱】律师组总组长,我们【梦娱】以及【YM金融】都很缺高知律师人才,欢迎各位跳槽投简历哦。”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京市看似最不靠谱的京圈大少顾云峥,居然是【梦娱】背后的老总。 而秦音,这次以“被告”出席。 以“原告”收尾。 不仅是为了澄清自己,更是为了打破【京棠律所】在京市的垄断地位。 于是,秦音这一局。 捏足证据。 先灭了金牌律师君司瑾的威风。 让他不得不以退为守,有了事业上的滑铁卢,那从前固若金汤的京棠律所便会人心散乱。 而秦音在做的。 是想瓦解【帝棠律所】,为【YM金融】铸建一个强大的律师团队。 而她自知自己暂时没那能力,便找到了顾云峥合作。 顾云峥这人,无利不起早。 本想卖秦音一个人情给她撑腰就够了。 却不想人家拿着方案找自己结盟“互利互惠”“合作共赢”! 在顾云峥出现后,君司瑾才彻底明白:秦音从一开始被他们告上法庭,看似处于劣势。 实则早就在筹谋得利之处…… 她看上了君司澈的顶流流量。 每发一条微博,发主题曲《驭风》,推出YM复原霜,以及直播露脸的节点,都是她在用君司澈炒起来的热度“反哺”自己! 于是CV秦越来越火,君司澈身败名裂。 而他的政律大神身份,也在这场官司里成了秦音往上爬的垫脚石。 她是想整垮他,取代他!! 第86章 一锤定音!三哥和棠棠刑拘一个月 “作为【梦娱】律师组的新任组长,对于我司艺人君司澈违反合约行为的赔付条款,我会一一核算清楚寄到【京棠律所】。” “还得麻烦君律师替被告人君司澈过目,你放心,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每一笔费用的缴纳时间我都会有所调整,不会压得太紧。” “也就是先赔付法院判定的三千万后,一日之内,也将赔付公司的三千万先缴清吧。” “君家这些年在京市根基牢固,我相信你们是有能力支付的。” “只是恐怕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给你们折抵刑期了……” “还有,我方已经申核了司法底限,最低刑期一个月,拒罚金折抵,只能结结实实进去蹲哦。” 秦音无视君司瑾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只见他满眼都是将她的计谋识破后的心惊。 他盯着她,眼神中又缓缓浸出一股狠意,仿佛随时要爆发出不可遏制的炽焰: “秦音!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竟变得如此冷血凉薄,母亲再有错,她也是你的至亲,你将她告了送进局子,以后她还怎么在京市贵妇圈露脸?” “还有棠棠,她的心脏病……” 君司瑾皱眉,他一直在观察秦音的表情变化,期许她会对母亲,对妹妹,有一丝一毫的动容与怜惜。 但秦音至始至终都一副冷漠的姿态。 没有恨意,只有公事公办的理智凉薄。 甚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梦娱】与君司澈签好的合约打印件。 她从出现在法院后的每一步举动,都早有规划。 心思之深,竟然让他都觉得可怖! 秦音回君家这四年,他前两年在国外留学学习法律,后来回京市建立【京棠律所】忙的不可开交,极少回家。 偶然一次身体不适被秦音发现。 她这才开始着手为自己理疗按摩,那时候君司瑾觉得有这个回家了的妹妹也很不错。 贴心又乖巧。 秦音摆弄的小玩意儿总能很合他的心意,疏解他一身疲惫。 他太忙,极少回君家。 但每次回君家,他都会故意路过秦音在后院开辟的小药圃,让在小药圃中忙碌的秦音看见自己。 然后主动笑眯眯凑上来,嘘寒问暖: “四哥,你回来啦? 最近还头疼吗? 我翻找了好多古药籍,学到了一种新的按摩指法,一会儿帮你舒缓舒缓疲劳吧。” “四哥,学法律是不是很累呀,要是我也学习一些,以后就能帮你分担一些案子啦……” 那时候他并不放在心上,只随口附和:“那小音可得好好学,等你考下律师证,我把【京棠律所】交给你练手!” 不过是当时随口一句戏言。 但此刻,他的【京棠律所】倒是真的要被秦音拿去练手了。 不可否认,秦音对他很好。 但他毕竟是亲自看着棠棠长大的,与陌生归来的秦音,到底感情不深。 一面享受她对自己的好,一面也在心底将她与君棠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划分得清清楚楚。 他是律师,他将这种想法当做是情感中的衡量之策。 并不觉得不妥! 所以他现在选择维护棠棠。 对秦音他更多是觉得她不够懂事,还有任性妄为的谴责。 秦音淡瞥君司瑾一眼,他这句“闹够了没有”她在君家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没想到法庭对峙,刑惩宣判后,他还当自己在“闹”呢? “君司瑾,你好歹是个律师。” “收起你假仁假义道德绑架那一套!” “对了,还记得要将【帝棠律所】给我练手的事儿吗?” “这首战我练的还算满意,君律师可要撑住了。” “别让我再质疑京市第一金牌律师的实力了。” 不管怎么样,大局已定。 法官宣判,一锤定音。 不管是君司澈和君棠月被拘一个月。 还是后续的赔付问题都成了君家目前最头疼的问题。 君母夏琳还想撒泼,但到底也知道这是在直播,她不想有损自己君家贵夫人的形象。 但心中对秦音的偏见与埋怨更深了。 同样是亲女儿。 怎么棠棠总是乖巧懂事,即便犯错那也是为了帮助她三哥,棠棠的出发点是好的,是顾念亲情的。 但秦音呢。 不就是写的什么破曲子被棠棠懂事地交给了自己三哥吗? 自家人拿自家人的东西,怎么能算偷呢? 资源共享罢了。 “秦音,我跟阿澈都可以被拘留!” “但棠棠不行,她上次被你打得脸上伤痕累累,这次刚好一点又撑着身子过来,再进拘留所,我怕她支撑不住……” 君母看向秦音,试图动之以情。 只见夏琳脸色僵硬,面露为难。 在跟君司瑾眼神交流后,知道自己这一顿拘留是跑不掉了。 但她还想保住棠棠。 毕竟,这是她捧在心尖上二十年的宝贝疙瘩,如宝如珠地爱护。 宁可自己受苦,也舍不得让她吃一点苦。 秦音漫不经心地挑眉,恶劣勾唇:“哦,听起来还挺带劲儿的。” “……”君母:这孽女果然是灾星,这还笑得出来,简直恶毒! 君棠月脸色脆弱苍白,脸上两个巴掌印让她本就斑驳的脸更是肿得像头猪。 好一个秦音,竟然让她在镜头前丢尽了脸! 有了这样一抹污点,以后她在娱乐圈更难混了。 见母亲担忧地走过来,君棠月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去,委屈地扑进夏琳的怀中: “妈,我没事,棠棠不在乎吃苦的。” “但是三哥,三哥他这副样子一定是受打击太大了,我怕他会做傻事……” 君棠月这话倒是直接提醒了君母,只要君司澈一个人担下所有骂名,那棠棠就不用受苦了。 于是君母走向姿态颓靡,整个人仿若如游魂一般黯淡的君司澈。 在看向他那双灰暗的瞳眸时,君母只觉心头一猝!! 这眼神,这姿态,像极了前段时间发疯的小五…… 这种感觉让她恐慌。 但她还是不得不强装镇定,忍着心口那股突然冒出来的烦躁,道: “阿澈,你现在就写一份澄清书,证明你妹妹全程没有参与这件事!” “棠棠这体质,绝不能进拘留所,她还小,还生着病。” “你是哥哥,她做错事也有你误导的责任,所以你必须为你妹妹的行为买单!” 君母这话让本就脑子一团乱麻的君司澈无比窒息。 他难以置信地抬眸,眼眶猩红:“妈,若我不愿意写呢?” 君司澈捏紧了拳头,整个人都在颤抖,好似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迫到他喘息不得。 难道君家所有人,都必须什么都围着君棠月转吗? 他曾经愿意,更乐在其中! 但这次,他抗拒至极。 “那……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第87章 三哥悔恨道歉,秦音拒不原谅! 君母冷眼睨着君司澈,咬牙切齿道。 说的到底也是气话,她只是想让君司澈跟以前一样听话,对棠棠好而已。 并且她也舍不得棠棠受苦。 要在从前,阿澈根本不用她说就会主动保护棠棠,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但现在,他却竟让棠棠这样狼狈不堪的模样暴露在大众视野下。 一想到这些,她便有些埋怨君司澈,语气也越发理所当然地威胁:“反正君家那么多个儿子,少你一个也不少!” 这话,说得极重。 连一旁后脑勺刚被法院医生包扎好伤口的君司瑾都忍不住惊诧地看过来。 对眼前这越来越失控的局面有些愣怔。 紧接着眼神泛起疑惑的光,只觉荒谬地开口:“妈!!” “您这话说得实在太重了!” 君司瑾是律师,虽然确实对棠棠感情深厚,也担心她吃苦。 但他还能想别的办法让棠棠缓刑。 比如……她的病! 可君母却不同,她居然想牺牲三哥,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后果。 一个顶流歌手从神探陨落。 迎接他的本来就是牢狱之灾还有舆论压迫,这种时候母亲还往他身上吸血…… 让他有些心惊,以及心凉。 他看着神色颓丧的三哥,忍不住想,会不会哪天母亲站在自己与棠棠的抉择之下,也会不顾一切牺牲自己? 思及此,君司瑾瞳眸深了几分,有些冷。 心中惊诧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想法。 棠棠的重要性从前不是一直被自己放在第一位吗? 他居然开始有所动摇了。 君司澈听着君母的威胁,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忍不住发着抖,嘴角扯出一个惨淡至极的笑:“好啊。” “那就当君家没有我这个儿子!” “君棠月别想逃脱丝毫责任,既然是一起犯的错,那就没有彼此之分,她得跟着我一起接受惩罚!” “我误解了秦音,我活该身败名裂!” “大哥有句话说得很对,错就是错,必须承担责任。” “你,我,君棠月……我们一个都别想赖掉!!” 君司澈胸膛剧烈起伏,嘴角分明是上扬着勾起自嘲的笑,可一双眸却猩红地爬满血丝。 他突然疯笑起来,蓦然在君母面前站住脚步,冷冰冰地直视她的眼。 君母浑身猛的一震,瞪大眼,下意识后退两步。 这一瞬,她只觉得血脉逆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倒吸一口凉气,惊道: “君司澈,你为了一个秦音,竟然连家人都不要了?” “你忘了吗?你从前最疼棠棠了……” 君司澈静止了几秒,喉中的苦涩被他咽下,指尖发颤。 他脱力地后退两步,扶住身后的桌案,眼底是浓稠的森寒: “母亲,这都是你逼我的!” “你也别攀扯秦音,她会离开君家,与我们断绝关系,你觉得君家有谁不是刽子手?” 汹涌的怒意与悔痛让君司澈一时间目眦欲裂,一拳砸在桌案上。 桌案破裂倒地,君司澈的手血肉模糊。 巨大的声响划破法院大堂。 判决已落,法官离场。 秦音淡淡的目光落在对面争吵的一家人身上,眼神轻漫而嘲弄。 她很清楚,对君司澈最大的惩罚,除了事业打击粉丝反黑,才华被质疑终成平庸。 更让他痛苦的,一定是亲自承受一下她曾经遭遇过的局面。 家人,如仇人!! 这场戏还没落幕,众人静默吃瓜。 桌案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巨大的声响迫得君母后退几步,心中的怒气上涌,却毫无办法。 只忍不住冒火道:“你们兄妹真是反了天了,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坏东西!” 这话,是把秦音也给骂进去了。 但秦音无所谓,甚至懒得掀眼皮看君母撒泼的模样。 —— 她正在一边吃瓜一边整理【梦娱】的合同。 律师证虽然是当初为了四哥考的。 当初的她心性简单,只是想给君司瑾分忧,让他不那么劳累,拖垮了身子。 但现在,这律师证,她学到的就是她自己的东西。 YM金融正在发展阶段。 拥有一个强劲绝裁的律师团迫在眉睫。 在京市,每一个大企业,都得配备自己的专业律师团队。 毕竟赚的钱越多,容易遇到的麻烦事,涉及到法律相关的事宜也会更多。 在傅森然跟她提过要建立自己的律师团队时,她也正好在热搜上挂着。 而热搜上也赫然写着【京市金牌律师君司瑾为顶流歌手君司澈保驾护航】。 京市除了各大企业自己的律师团。 像君司瑾自己建立的【京棠律所】这种独立专业且实力强劲的律师队伍便屈指可数了。 有政律大神君司瑾“从无败绩”的光环作证,【京棠律所】的律师费更是高昂到离谱。 不过,京市从不缺财势如虹的大佬们打官司。 只要能赢,花更多的钱又如何? 于是面对傅森然的提议,她抬眸,一双杏眸亮晶晶地璀璨: “傅教授,你说我给YM金融搞一个跟【京棠律所】一样强劲的律师团队如何?” 秦音眨巴眨巴杏眸,歪着小脑袋的模样乖糯可爱。 让傅森然眼底忍不住浮现几分宠溺,突然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小脑瓜,嗓音清雅含笑:“小秦总,又做梦呢?” 秦音手中捏着的企划案眼看着就要捏出皱痕。 正要怼他。 下一瞬,男人清雅如竹的气息悠然掠过。 只见傅森然动作温柔地抽走她手中皱巴巴的文件,嗓音温雅:“不过,我信你。” “秦音,你跟你哥哥一样,可以突破一切不可能。” “这一点很好。” “但慧极必伤,偶尔也得学会隐匿锋芒。” “这一点,秦谟就做的不如你。” 傅森然这话,让秦音一顿,心尖好似突然被什么突然捏住。 她抬眸,眼神蓦然冷澈。 秦音算是被秦谟亲手带大的,她很清楚哥哥有多聪明。 他慧谋善筹,但人格却刚折不弯。 而秦谟以及后来求着自己做他徒弟的金融院长穆睿知都夸过秦音: “阿音,你慧锋如刃,是个天才!” 能考上清北,被最难录取的金融系录取的学生,都是全国精英中的精英,也都是各地区的学神。 是以那时候秦音也没放在心上过。 但此刻,她瞬间明白了什么,眸色冷戾:“你的意思是,我哥四年前出事,不是意外?” “而是得罪了谁?” “那人对他动手了!” 这个逻辑很合理,当年的秦谟初出茅庐便将YM金融做到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还是个金融圈新人,便已经引得圈内大佬频繁瞩目。 秦音当年没见过顾云峥,但却从秦谟口中听过他的名字。 要知道盛京顾家可是京市权贵门阀,地位斐然。 可那样的权阀子弟跟秦谟,也曾交情甚笃! 可见秦谟冒头多快,锋芒毕露。 傅森然对秦音激烈的反应意料之中,只是淡淡看向远处,意味深长道: “小秦总,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越多越危险。” “等你实力够格,他会来找你的。” “YM金融也将再次迎来重创,或许这一次,会是毁灭性的……” 秦音还想再追问,傅森然却不再多说,拿着签好字的文件离开了。 那一刻,秦音才深刻认知到自己还太渺小。 她必须继续往上爬! 思绪如潮,她继续整理着【梦娱】的文件,眼前却突然被一个黑影遮住。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秦音漫不经心地抬眸,果然见君司澈站在她桌案面前,表情有些僵硬地盯着自己。 见她抬眸,整个人瞬间慌乱无措起来。 他吞咽了下,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干哑又颤抖:“小……小音。” “我就要入狱了,你能……能最后再叫我一声三哥吗?” “抱歉,我……我就这一个愿望。” 君司澈眼神闪躲,因为太紧张而结巴。 他知道这个要求对此刻的自己来说太奢侈。 但他还是忍不住心怀期许。 或许是心中早就明白。 以后……未来的永久直至死亡,他都不会再听到那一声小姑娘软糯乖巧地叫他“三哥”。 所以才想,最后听一次。 君司澈手掌浸出薄汗,死死掐住手心,仿若在等待一场制裁。 秦音面无表情,声音冷淡:“不能。” “君司澈,入狱是你活该。” “我没有义务满足你那点微不足道的悔悟之心。” “也看不上。” 她瞥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手背,眉心蹙了一下:“离我远点,我嫌脏。” 君司澈站在原地。 只觉自己就像被抛进了深不见底的冰川断崖底,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想再碰一下秦音才稍稍抬起来一点的手顿在半空。 下一刻,他颓然松手,神情凄然,犹如一只困兽低吼: “小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三哥知道错了,三哥会在牢里好好反省的,你……你珍重……” 君司澈说完,便转身离开。 与君母和君棠月擦肩而过的瞬间。 君棠月一脸担忧地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冷冷避开。 君棠月彻底绷不住了。 她眼眶瞬间红了,眼泪珠子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哭腔娇弱乞求: “三哥,三哥!” “你真的不管棠棠了吗?” 君司澈脚步没停,颓丧如鬼的背影摇摇晃晃,被两个法院工作人员搀住,往外走。 “君棠月,人在做,天在看。” “你好自为之。” 君母脸色僵硬,见君司澈居然对她都视而不见,冷哼出声: “君司澈,你真是被下了降头,你妹妹她才没有错!” “错的是秦音不懂共享,还对自己的亲人咄咄逼人!” 继而又转身安抚君棠月: “棠棠乖,你四哥不会放弃你的。” “别忘了,他可是京市第一大律师。” “……”君司瑾眉心一紧,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一股烦躁感在心中郁结,久久不散。 第88章 君家一团乱麻,四哥快被逼疯了 不论律师有什么办法继续上诉或者保释,都得后续操作。 如今君母和君棠月要被收押的结局是逃不掉了。 两人都被戴上了手铐,被工作人员押走,先送去拘留所。 临走前,君母怨怼地目光始终盯着秦音,宛如厉鬼一般要扑过来撕咬一番。 “秦音,侮辱亲妈,你是要遭报应的。” “我进去了,你觉得你爸还有奶奶,能放过你吗?” 秦音满不在乎地耸了耸纤弱的薄肩,眼神淡漠,唇却勾起: “呀,君夫人这是在威胁我吗?” “看来君夫人怕拘留所孤单,想带上你老公和婆婆一起住,可真是个孝顺儿媳,贴心老婆呢~~” 小姑娘阴阳怪气地怼回去,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她对君母夏琳的期许与温情,早就被她一次次为偏心君棠月而冷落、放弃自己给彻底浇灭凉透了。 “你……你……” 君母被气得喘不过气,脸色难看地捂住心口。 君棠月赶紧担忧地上前扶住她,眼泪还未擦干的病弱少女温柔地为君母顺气: “妈,您别气坏了身子。” “姐姐她只是一时难过,棠棠确实不该为了帮三哥将专辑主题曲送给三哥……” “不过那时候姐姐很疼三哥的,那五首主题曲都是为三哥创作的,只可惜……我不该帮姐姐送,平白让三哥误会那么多年。” “现在三哥都怪棠棠了,可怎么办啊?” 君棠月期期艾艾地开口。 在法官离席后,直播早就关闭。 她现在的话,不会有太多人听到,何况最重要的当事人君司澈已经离开。 在君母面前,她必须继续经营好自己处于弱势被误解的委屈角色。 君母瞬间捉住了重点,看向秦音,质问道:“那主题曲分明是你特地为你三哥创作的,不过是棠棠帮你送,阿澈误会了而已。” “这点小事,你竟然让他为此被刑拘,人生烙上污点?” 秦音翻了个白眼:“蠢也是一种病。” “隔脑如隔山。” “我祝你成功吧。” —— 这段时间君司瑾忙坏了。 不停地拘留所与律所来回跑,期间还要去银行取钱。 君司澈这些年作为顶流赚了不少,但他花销也大,存下来的钱只有几千万。 这次算是一次性掏空用来赔违约金和罚金也不够。 君司瑾拿出自己的老底给三哥填补漏洞,也才堪堪够得上抹平。 虽说钱赔款出去得七七八八了,但君司瑾和君棠月的刑期该拿钱去折抵的他还是想尽办法塞了钱。 这一大圈子忙下来。 他头疼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 君母刑拘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君司瑾亲自去将她接出来,扶着她往外走。 “阿瑾,你爸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来接我?他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老婆!” “还有,都一个周了,也不知道棠棠在里面受了多大的罪,你不是大律师吗?怎么还没把你妹妹捞出来。” 刚出拘留所的君母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恨不得一下子全部发泄出来。 君司瑾皱眉,长期未休息,头疼病更严重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跟君母解释道: “妈,父亲在国外出差,应该快回来了。” “大哥正在为金融公司筹备新的项目,最近很忙,二哥将自己关在房里根本不出门,小五前段时间住院了,前两天突然从医院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奶奶身体不好,这件事我们都暂时瞒着她呢。” “爷爷还是在疗养院谢绝一切探望……” 总而言之,如今的君家,真是一团乱麻! 也只有他还在为这件事奔波。 显然这些解释君母都听不进去,她狠狠皱眉,极其不悦:“怎么不提棠棠?” “你是不是还没把她救出来?” “君司瑾,我养你那么大有什么用,你连你妹妹都护不住,我不管,你现在就去找证据,我们重新上诉!” 君母的话让君司瑾很是无奈。 秦音作为律师无疑是出色的,她人证物证齐全,逻辑清晰严密,根本没有翻供的可能。 至于棠棠的心脏病…… 法律规定,有心脏病的人也是需要坐牢的,只有严重疾病需要保外就医的,可以暂允监外执行! 君棠月的心脏病虽时不时会犯。 但没犯病的时候,远远达不到保外就医的程度。 将她的心脏病捧着端着的,从来只有君家人,而其他人眼中,只觉得过于矫情。 他暂时也没办法将君棠月捞出来! “妈,打官司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您别管了,我带您先回家。” 见君司瑾要拉着自己走,君母顿时不干了,她一把推开君司瑾,皱眉怒骂: “阿瑾,你真是太没用了!” “你不管棠棠,我就自己去找她。” 说着,她便跑开冲向公路。 君司瑾只觉头疼欲裂,一股怒意从心底炸开,双眸缠上血丝,眼眶发红。 他大步上前一把扯住就要跑向公路的君母,要把她扯回来。 暴怒之下力气过大,生生将君母拉得摔倒在地。 君母猛然瞪大眼,下意识身子往后缩,难以置信地看向君司瑾:“阿瑾,你是想打我吗?” 君司瑾觉得自己就要被逼疯了。 多做多错,他头疼得快炸掉时,心中突然传来一个名字:小音! 要是小音还在君家,还能来关心四哥就好了。 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这么暴躁又无助的情绪中,她会用最柔软的指尖抚过他的头,驱散他的躁郁疲乏。 她也一定会第一个发现他后脑勺的伤口恶化严重,然后苦口婆心劝他去住院休养。 而不是如母亲这般,连被她亲手砸出来的伤都毫不关心。 小音温柔乖巧,小音细致入微地关心,小音永远将哥哥们放在第一位…… 可惜,这一切,再也不会有了! 君司瑾深吸一口气,终是抑着心口的那份暴躁窒息感将君母拉起来。 只是这次,他脸色淡漠,语气也冷了下来:“妈,你真的以为是三哥误会了棠棠吗?” “你真以为棠棠被拘留是无辜的吗?” “我不会再为这件事奔波了,让她蹲足一个月再出来吧,纵然是妹妹,做错了事也该长点教训了!” 说完,他便招来助理让他送君母回去。 君母挣扎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盯着君司瑾:“阿瑾,那是你亲妹妹!!” 这次,君司瑾却面无表情:“秦音也是亲妹妹,她犯错那次,我们也给了她教训不是吗?” “所以,君棠月凭什么例外!” 君母眼睛越瞪越大,仿佛这一瞬间已经不认识自己的亲儿子了一般…… 第89章 回老宅,我活一天你一辈子得叫我哥 官司打赢之后,因为法院当天直播的关系,大家对君家兄妹有了新的看法,君司澈的粉丝也纷纷脱粉回踩。 【梦娱】官方直接在微博上宣布与君司澈解约。 曾经跟君司澈签过代言的各大品牌也纷纷解约索要违约金。 而这场法院直播的最大受益人秦音却低调退场,但名气已经打响。 微博粉丝也在野性飙升。 直播结束后突破千万粉丝大关。 这样猛烈崛起的爆火速度,放眼内娱都是独一份的。 但同样的,内娱的蛋糕就那么大,多了一个人竞争,自然也会惹来不少同行的瞩目。 特别是,秦音当时挂在法院直播间内的一百盒YM复原霜也都免费送了出去。 为了维持热度。 秦音在微博上自己做了一个小程序供粉丝们抽奖。 小程序每天都会自动开奖,限量发售一百盒。 限量,就自然而然抬高了YM复原霜的神秘感。 不少人抓耳挠腮抽不到,心也被勾得越来越痒。 短短一周过去。 YM复原霜的测评也层出不穷而来。 各大博主抓住这一流量风口,争相拿着CV秦的热度,主动测评复原霜的效果。 不少大博主主动测评。 倒是省了秦音投放广告的钱。 她很清楚,自媒体时代,你自身拥有热度,将自己打造成一个IP,能抢占太多先机和时代红利。 所以近几年才那么多明星名人也加入直播带货的风口。 秦音对自己的产品很有信心,不过这样大规模地“免费送”,属于前期的广告投资。 知名度打开了。 那么背后的生产线也不能落下。 她这几天点了一下地下实验室里的储备,她之前一个人鼓捣出来的存货已经即将见空。 YM复原霜要系统地投入生产加工,迫在眉睫。 好在,君司澈那边的赔款3000万已经到账。 【梦娱】的赔偿金3000万在合约上是赔给所属公司的。 顾云峥倒是爽快,让她把钱都拿走。 不过她很会做人,只拿了一半。 他帮了自己,总得拿点好处不是。 做生意,永远不要把该别人赚的钱往自己兜里揣。 眼光要放长远,才能钱又生钱! 顾云峥这个合作方关系线,她留着还有用。 他跟墨亦琛是兄弟。 但跟自己,她希望只是纯洁的利益伙伴关系。 —— 墨园。 秦音刚准备去跟傅森然谈一谈找生产厂房的事情。 她这边看了好几个合适的位置,但价格方面还需要斟酌。 既然是做生意,那就得利益最大化。 她不打算在原料上削减成本,那就得在厂房以及其他地方找到性价比最高的方案。 小姑娘刚要奔出墨园,就被已经忍了她忙碌得飞起,天天见不着人影的墨亦琛拉住后脖领扯了回来。 秦音抱着企划案瞬间抬眸眼巴巴地盯着墨亦琛。 见他面色不悦,小姑娘赶紧乖乖凑上去,抱住他的劲腰撒娇:“嘿嘿,阿琛你不是在墨氏开会吗?” “今天下班那么早呀。” “哇,还穿得那么帅,那么正式,是有饭局或者晚宴吗?” 小姑娘最近一直奔波在YM金融与墨园之间,穿着也相对轻松休闲。 扎着一个简单的花苞头,白T恤牛仔裤搭配小白鞋,搭上一张不施粉黛却也极致美貌的小脸,整个人青春洋溢。 此刻乖乖糯糯地缠着他,倒是让他有些不忍对她说一句重话了。 见她这么乖。 墨亦琛修长的指松开,英挺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望着她。 男人眉峰紧拧着,伸手轻轻在她脑袋上一敲,薄唇微启: “音音,你把要跟我回老宅的事给忘了?” 一瞬间,忙糊涂的秦音脑子里才豁然开朗。 哦对! 昨晚墨亦琛在书房办公时,在给她指导品牌定位商务报价时,男人低眸提了一句: “音音,明晚我们得回老宅一趟,记得挪时间。” 墨亦琛从不干涉她的工作,甚至她想不明白的地方他还会亲自为她指导。 虽然墨氏富可敌国,但他从不看清秦音的事业。 很尊重她摆弄的这些“小打小闹”。 最直观的表现在于,墨亦琛在他的书房桌案旁加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檀木书桌。 还给她单独开辟了一个小书房。 秦音可以在任何地方办公。 陪着他,或独处。 都可以。 这种关系让秦音觉得很舒服,也变得越发依赖墨亦琛。 “啊!阿琛我还没换衣服。” “你等等我,我上楼换个小礼裙吧!” 要回御园老宅,她自然不能给墨亦琛丢脸。 墨亦琛轻挑下眉梢,见小姑娘紧张的姿态,这才姿态懒散地俯身凑近她,眼底漾开层层笑意。 “夫人不急。” “化妆师和设计师都在楼上,你先去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说着,他抽走秦音抱在怀里的企划案,翻开随意瞥了一眼。 飞速翻页。 大概将她列出的几个地方过了一遍。 目光淡淡落在企划案的第三个方案上,然后耐心地弯腰捏起小姑娘软乎乎的手。 修长的指钻入她的掌心,缓缓十指相扣。 拉着她往墨园走。 两人时隔好久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修挺一娇柔。 他们手牵手往墨园走,如一对最平凡的夫妻手牵手一起回家。 男人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黑,微翘的唇边却带起淡如薄雾的笑意。 矜雅温润,贵不可言。 “城东‘顺启区’那块地皮不错,五年内会被规划成京市新的科技园区。” 男人垂眸,谈笑间说出的可是此时京市无数商人趋之若鹜的大商机。 毕竟从现在的情况看,京市城东顺启区太荒了,离市区距离远,而且住户不多,山林虽茂密但也没到能做风景区以及自然保护区的地步。 当然也有不少企业打过那块地皮的主意。 但都嫌离市区实在太远了。 因为交通不便,人力成本太高而打了退堂鼓。 毕竟,要在“顺启区”建了厂房,抛开机器成本,就是雇佣工人了。 离市区太远,就得建宿舍、食堂,包吃包住。 对顶级大佬来说这些成本不算多,但商人重利,既然能多赚点,何必增加成本呢。 是以,顺启区那边一直很荒。 只有一些小企业不得不在那边扎足。 听到老公居然公然透题,秦音眼睛一亮:“哇啊,阿琛,不愧是大资本家啊,这都知道,是第一手的消息吗?” 秦音也并非误打误撞选“顺启区”,而是前世她曾在监狱每次吃饭时放映新闻的间隙。 隐约看见顺启区已经成了京市的一个新的商业战场。 那时候她并不感兴趣,只是一扫而过。 是以不够确定。 但现在听墨亦琛这么一说,她立马就能肯定,“顺启区”这会儿已经满地黄金了。 要是她能把YM复原霜的厂区建在那里。 最好在买更多地皮囤起来,再建个生物制药科技大楼。 企业响应国家号召,开发高新产业还会有科技振兴补助…… 未来,她不妥妥科技园区大佬? 小姑娘想得乐滋滋的,墨亦琛有些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打断她的美梦: “小财迷,醒醒!” “信息确实是第一手,但京市政商互通的家族不少,自然不止我能拿到这消息。” “并且,京市可不止京圈这一批人觊觎那块肥肉,国际上对京市产业虎视眈眈的豺狼,也不少。” “想拿下这块地皮,夫人怕是很有难度,要我帮忙吗?” 秦音很认可墨亦琛的话,虽说京市能掌握信息差已经快大部分商人一步。 但京市顶级富豪圈里,也会有一小批人率先获取这一信息。 很快,他们就会在“顺启区”附近悄无声息地争相买地皮。 有了他们带头。 一旦走漏一点风声,其他企业也会争相而来。 她现在细算手中流动资产,不过四千五百万。 除了地皮,还要往药物原料上投入。 看似钱不少,实则也捉襟见肘。 但她有骨气!! 于是秦音歪头看向墨亦琛,嗓音甜糯勾人:“老公,我先自己试。” “实在拿不下,你再出手吧?” 既然是夫妻,老公有这么好的资源,她可不会蠢到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非要自己去费劲巴力独闯。 做生意,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不巧,她老公就是京市最强人脉。 墨亦琛尊重她的决定,理解地点点头,眼底快要溢出的欣赏几乎呼之欲出。 他很清楚,若秦音不去闯,倒不像她了。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她十五六岁时的模样。 刚上高中的秦音穿着校服跟在秦谟身边,秦谟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大长腿笔直,正倚在一棵大树下教育她。 秦音皮肤白皙,蓝白相间的校服将她衬得像个初入尘世的小仙女。 那时她正一脸倔犟地反驳秦谟,一双杏眸澄澈透亮:“哥,璟辞哥只是在给我辅导作业,你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好吗?” 秦谟冷笑撇嘴:“阿音,你再帮腔他一句。” “老子废了他!” 秦音脸色一白,继续犟嘴:“你敢!” “你废了他,我就……我就不叫你哥了。” 但小姑娘语调瞬间降下来,有些没底气。 毕竟,秦谟对她太好了,她才舍不得这个哥哥呢。 于是她垂眸,露出有些委屈的小表情。 秦谟挑眉,无奈地垂眸扯了扯小姑娘的辫子,唇角上扬: “啧,秦小音,你他妈真有出息啊。” 男人懒散痞气一笑,市井气十足,但又有种荷尔蒙炸裂的拽帅。 但,下一瞬秦谟散去一身痞气,上前一步在少女面前站定,表情严肃起来:“秦音,以后别说这种气话。” 秦音歪头:“嗯??” 秦谟却刹那恢复吊儿郎当,酷拽地故意把她头发揉乱,恶劣一笑道:“因为啊,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得一辈子叫我哥!” “被老子欺负,压榨!” 犯完贱,秦谟知道小姑娘马上要炸毛了,赶紧脚底抹油往他的方向跑。 那时候秦谟少年如风,呼啸而过。 秦音丝毫不知他心底事。 秦谟接受不了她不叫自己哥哥,是因为他八岁捡她回家。 最清楚……秦音不是他亲妹妹。 但,他发过誓要一辈子做她哥哥,保护她的。 秦音扎好的头发被秦谟揉乱,不爽地拔腿追上去,突然撞进一个弥漫清冽冷松香的胸膛。 “唔……鼻子好疼!” 小姑娘抬眸,杏眸瞬间蓄起晶莹,泪眼汪汪。 少年墨亦琛怀中突然一软,心脏“砰”地一声仿佛被什么击中。 他下意识伸手覆上去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手却不小心捏了捏少女软乎乎的脸蛋…… 少男少女同时尴尬。 那一瞬,墨亦琛的心就像被电流通过一般,麻酥酥的。 耳尖也肉眼可见地蔓延上薄红,语无伦次道:“抱……抱……”歉。 抱抱? 还是……宝宝?? 不管哪个,对她来说都很炸裂好吗? 秦音震惊地瞪大了杏眸,紧接着羞恼地涨红了小脸:“你……你流氓啊!” 说完,秦音便大步离开。 只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小姑娘脚步匆匆,还同手同脚。 等墨亦琛后知后觉回头,只能看见小姑娘远去的背影,高高的马尾的夕阳下甩出一个个傲气的旋儿。 气鼓鼓的样子,也好可爱! 第90章 小五过敏进ICU,总之死不了人 秦音得了高层内部消息,心情不错地蹦蹦跳跳上楼,很快收拾了一番走下楼。 她沿着扶梯缓缓而下。 冷艳少女身着黑色哥特式长裙,带有层层叠叠的蕾丝,裙摆朵朵暗花点缀,摇曳出妩媚的弧度。 海藻般的黑色卷发滑落胸前,香肩半露,裙摆半开衩的设计,行走间一双白皙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 妖冶艳灼,又带着一股自中世纪欧洲宫廷走出来的神秘、优雅。 墨亦琛等在楼下,男人一袭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款式简单的白色衬衣,领带挺括,周身气质矜贵而慵懒。 秦音走下去便顺势往他怀里一扑,踮起脚尖在他下颚上烙上一吻。 浅浅偷了个香,秦音满足地挑眉。 少女杏眸妩媚微眯,红唇轻启:“阿琛,我们走吧。” 墨亦琛顺势勾住她纤细的腰身,在被少女偷偷亲了一口后,他眉目稍稍舒展,姿态懒散,心情看上去不错。 他伸手将小姑娘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臂弯处,微微俯身,清冽的冷松香袭来,是秦音喜欢的味道。 “虽是第一次去御园,但你不用顾忌任何人,一切有我在。” 秦音点点头,眉目带笑,眸色却很沉静。 上次他们露脸直播时,有个ID一直在疯狂尬黑墨亦琛,她直播结束后特地去查过IP地址。 是京市最大的酒庄——“澎云间”。 而“澎云间”背后的老板虽不好查到,但她还是在摸索经理人时,查出了一点揣疑。 幕后老板,是墨氏自家人。 那么,会是谁在故意针对墨亦琛呢? 御园。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高大伟岸的红漆门前,门庭上挂着一块沉香木雕刻的牌匾——御园。 字迹恢宏,一看就是名家之作。 墨亦琛牵着秦音往里走,御园的宅院从外看古朴大气,内里却更清雅。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正值深秋,一塘枯荷点缀其间,却凭添几分雅气。 “大少爷,老爷这会儿正在办茶宴,您要不要去堂厅等等?” “夫人这会儿与二少爷也在堂厅。” “听说秦小姐来,特地邀您去赏画。” 这个夫人自然指的是墨亦琛的后妈柳怡,据说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二少爷自然就是被墨家送出国三年,墨亦琛同父异母的弟弟墨亦泽了。 佣人这句“秦小姐”,很显然墨家人都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冲喜新娘君棠月。 这一场宴,也不知是什么样的鸿门宴。 “不去,让他们先等着。” 墨亦琛皱眉,正准备先带秦音去自己的地方坐坐。 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确定的疑问:“秦音?” 秦音转头,就见清北金融系的教授孔令辉步伐矫健,面露担忧地冲着她的方向走来。 孔教授不关注娱乐新闻,自然不认识墨亦琛,自然掠过他,看向秦音。 秦音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清北的孔教授。 孔教授是金融系的总主任。 她被栽赃作弊,就是由孔教授过手处理,之前也找她去办公室问过话,那时候秦音以为真是君司钰作弊,便一口应下来。 后来才知道,是君司钰为了兄弟把她推出来挡刀。 她不仅成了君司钰的顶锅工具,也成了他那群狐朋狗友可以随意利用的背锅侠。 想到这些,秦音下意识皱眉。 “孔教授,您有什么事吗?” 不管怎么样,尊师重道她还是很注重的。 对孔教授态度也谦逊。 孔教授狐疑地看了墨亦琛一眼,悄声开口:“你……你是君司钰对象吧?” “他把自己作弊的好兄弟打得鼻青脸肿拎到教务室时我都吓坏了,君司钰都亲自将证据摆给我看了。” “行径恶劣的学生也已经开除了。” “我代表清北大学,跟你正式道歉,很抱歉误会了你。” “不过这几天他都没来学校,我听学生说他突然过敏住院了,高烧不退浑身长脓疮进了ICU,也不知道有没有脱离危险……” 孔教授说着说着眉头蹙起,担忧不已。 他并不知道秦音跟君司钰的关系,加上姓氏不同,他便理所当然以为是对象。 否则谁会为了一个没血缘还不相干的人拼命澄清,还她清白? 秦音有些诧异。 君司钰过敏住院? 她记得很清楚,君司钰只对飞絮过敏。 曾经,这四年柳絮纷飞的季节,她都会为他亲自做能包裹住任何裸露肌肤的衣服,还会为他备好过敏药。 这些细节,或许曾经的君司钰因为不在意而根本注意不到。 但却是她曾经为了照顾他百般琢磨的细节。 飞絮只有四五月份有,现在都十月份了,路上根本不会有飞絮…… 不过对上孔教授担忧的脸,秦音凝眸,深色淡淡:“孔教授,他不是我对象。” “至于他过敏进ICU的事情,还是让校方通知他家里人比较好。”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澄清作弊是他该做的,至于飞絮过敏,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孔教授抬眸,面上不掩讶异。 不过还是很理解地点点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瞧我这脑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过秦音,你有段时间没回清北了,成绩虽好,但也不能滞后。” “对了,有个内部消息,下个月就是清北与国际各大一级学府的交流会了。 校委会决定让穆睿知做主导师,你做领队,代表清北与各国精英学霸们友好地切磋切磋。” 秦音是清北金融学院的天才。 孔教授老早就注意过她的成绩,这次她被污蔑作弊他是全然不信。 可惜她来办公室还亲口承认,差点气得他地中海上的假发都炸起来!! 秦音这下倒是来了兴致。 “孔教授,我听说交流会胜出者有精英校友筹备的奖学金?” 清北的精英校友,那可都是全球知名企业的总裁。 自然,这份奖学金的丰厚程度极为可观。 “有,这墨氏的前任总裁这不刚捐了三千万进清北基金会。”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孔教授说着,又和蔼一笑:“不过最主要还是为了墨老爷那一手好茶!” 说着,孔教授便先行离开了。 墨亦琛的父亲跟他的母亲离婚早,本人退休也早,退休后最爱品茶赏曲把弄一些古玩。 与不少大学教授,文坛大家都有深交。 是以在家摆弄一些小宴倒是常事。 孔教授走后,墨亦琛低眸看向秦音,少女神情淡漠。 抬眸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塘枯荷上,似乎顿了顿,若有似无地低叹了一瞬。 过敏而已,她当初在医院洗完胃,浑身红肿吃了就呕,输了一星期营养液就好了。 总之……死不了人! 第91章 君棠月设计出狱,大哥对君母心寒 京市拘留所。 君棠月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孱弱的身躯蜷缩着。 宛如一块被抛弃在阴暗角落里的破抹布,滋生腐坏的细菌,发出一阵让人作呕的恶臭。 君棠月一双幽暗森凉的眸冷冰冰地盯着墙壁,看着上面的划痕,知道这是进入拘留所的第七天。 母亲的刑拘时间到了,四哥应该把她接出去了。 她也是时候,该出去了。 “君棠月,换药时间到了!” 拘留所到底是跟律师职业稍有挂钩的地方,君司瑾提前打通了一下关系。 让君棠月进去之后还能有医生为她换药,时刻关注她的身体。 七天过去,她脸上被扇巴掌的痕迹已经散去,但额头上那块疤却仿佛永久烙印。 好在,君司瑾让人送进来了他在贵妇圈子里花高价买到的“美颜霜”。 君棠月几乎一闻味道,就知道这突然在贵妇圈风靡的“美颜霜”是谁的手笔了。 秦音,你竟敢将我送进这么肮脏的地方。 将我踩入尘埃,却大张旗鼓开创起你的事业,凭什么? 我不会让你如意。 她孱弱纤瘦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向铁门外。 熟悉的医生开始为她上药。 只是临走前,一个小小的纸团被塞入君棠月的手心。 当晚。 君棠月在拘留所里突然发病,是过敏引起的心脏病突发。 拘留所连夜将她送进市内最好的医院进行抢救。 君家人也被通知来到了医院抢救室外的走廊焦急等待。 君母面容憔悴,接连的打击让她已经没了一开始作为贵妇的精气神。 君父今晚刚出完差回家,就听到一连串的噩耗,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指向同一个人——秦音。 他站在走廊外暴怒:“早就跟老爷子说过别把秦音这灾星接回家,他偏不听。” “这灾星刚回家他自己就病得只能住进私人疗养院好几年,棠棠的病更是因为她接连严重!” “现在好了,连小澈都被她害得进了拘留所,有过这个黑点,他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棠棠,我的棠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去跟秦音拼命!” 两次了。 他都站在急救室门外焦急等待。 而躺在里面的棠棠,一次次因为秦音的戕害在生死边缘受罪徘徊。 这样的苦,是人受得了的吗? 发泄完怒气,君父又看了一下来医院的人数。 老大君司煊姗姗来迟,身上的西服皱巴巴的,向来干净利落的短发也有些乱糟糟的。 看得君父眉头一皱,心中不由嗔怪,老大作为金融公司的总裁,居然这样不修边幅。 不过应当是太担忧棠棠所致,也可以理解。 老二君司礼被管家推着过来,脸色阴郁淡漠,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只是修长的指抠紧了轮椅扶手,身躯紧绷,看来也是关心自家妹妹的。 君父满意地想。 至于老三君司澈…… 君父叹了一口气。 也罢,娱乐生涯结束了便走其他出路,他们君家的孩子个个天姿聪慧,总能在各个行业大放异彩的。 老四君司瑾坐在走廊边的排椅上,向来精英干练的律师面色苍白,脸上难掩疲累之态,一双眸眼白缠满血丝。 弯着腰将手肘搁在大腿上,大掌捂住脸,面色不郁。 他怒了那么久,君司瑾一个抬眼都没给他。 看来,老四是太忧虑棠棠的病势,到现在都不愿接受她病情恶化的事实…… 君父沉默了。 他走向坐在一旁担忧垂泪的君母。 安抚地将她的头偏过,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安慰: “阿琳,你放心,棠棠是我们君家的小福星,从前病过那么多次不也都化险为夷了,她会好起来的。” 君母没说话,只默默垂泪。 连夜的担忧已经让她的精神接近崩溃,嫁给君哲松后那么多年,她过惯了贵妇日子,什么时候受过蹲拘留所的苦。 她身子骨受不了,到现在还浑身酸痛。 直到。 君司煊脸色难看地扯了扯领带,扫了众人一眼后,问道:“小五人呢?” 君父一愣,抬眼数了数,脸色瞬间泼开墨色:“小五怎么这么不懂事!棠棠在急救,他又去哪儿鬼混了不着家。” “等他回来,看我不把他打得……” 君父借此宣泄着多日来压抑的怒气。 此时,站在君司礼身边的管家突然犹犹豫豫开口:“老爷,夫人……五少爷的学校今天下午打电话来过。” 君母伸手揉着眉心不耐烦道:“真不让人省心!小五是不是又在学校犯什么错了?” “我看他整天跟狐朋狗友厮混,不学无术的样子,哪还有点名校大学生的样子?” “让他赶紧滚来医院!” “别以为躲起来就能逃过惩罚。” 在她眼中,五个儿子里最不省心的就是君司钰。 虽对他不抱什么出人头地的大期望。 但他也不能总纨绔至此。 君父也附和道:“赶紧给小五打电话!” 管家急得冷汗直冒,支支吾吾开口:“学校这次不是告五少爷的状。” “是据同学说,五少爷过敏进急救室了,不知真假,所以打电话来君家求证。” “我联系了医院,五少爷确实过敏严重,抢救及时捞回来了半条命。” “现在还住在ICU病房……” “我并非隐瞒,而是给几位少爷打电话都没人接,二少爷倒是在家,但一直反锁在房间里,我也没法通知。” “紧接着就是棠棠小姐出事,看大家那么着急……我也不敢多提。” 毕竟,棠棠小姐还没脱离危险。 五少爷又进了ICU病房。 一个个噩耗砸下来,正常人家都受不了。 可现在他不得不说。 管家的话,如一道惊雷在君父君母的脑海中劈开。 刚刚还误以为小五闯祸的君父霎时间满脸懊恼。 背上冒出冷汗,拳头紧紧攥住,有些局促不安:他可真该死啊!! 小五是他亲儿子,他怎么能靠臆测去指责他。 君母也下意识咬了咬下唇,内心万分自责,羞愧地低下了头。 即便小五不在也不会知道,但她确实以偏概全地误解小五了。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够用心。 她难受地捂住头,悔恨的眼泪簌簌往下滑落,缓缓闭上眼,一股深深的负罪感刺中她的心。 君司煊作为大哥,这种时候还是担起了责任。 他皱眉看向管家,问道:“你查到小五在哪个ICU病房了吗?” 管家答:“1302。” “就在上一层楼。” 君司煊点点头,见母亲颓丧的模样,走上前安抚地询问:“妈,您要实在担心小五,就跟我一起上楼去看看他吧。” 君母抬头,又看了一眼急救室还没熄灭的抢救信号灯。 她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儿,哑着低嗓开口:“等棠棠脱离危险。” “我就马上去看小五……” 君司煊盯着母亲,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心口好似瞬间破开一个洞,空落落的,找不到丝毫支点。 记忆中,他依稀看见一个模糊瘦小的身影。 摔倒的秦音膝盖血肉模糊,母亲一个眼神没给她,扶着心口疼的君棠月去找医生。 对秦音落下一句:“小音,等棠棠心口不疼了,妈就第一时间来看你。” “你要坚持住。” 然后,一整个下午,她都没回去接她。 留下秦音不得不靠手臂撑着站起来,疼得满脸冷汗也要自己走回小院上药。 秦音对君家,对母亲的心寒,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第92章 初见墨父,跪下和趴下,你选一个! 墨家老宅御园内。 目送孔教授刚离开,周诉就匆匆忙忙跑来:“墨总,老太爷请您立刻去书房一叙。” 墨亦琛轻瞥他一眼:“什么事。” 他下意识眉心一蹙,墨老爷子年纪大了后比他父亲更闲云野鹤。 偌大一个御园够他们爷俩天天品茶弄墨。 墨老太爷更是常年不管家事公事,这会儿找他倒是奇怪。 周诉悄悄瞥了一眼秦音的表情,有些支支吾吾:“老……老太爷没提。” 秦音察言观色,看得出来这位墨老太爷根本没有见自己的意思。 何况今天不仅是她第一次来御园,也是墨家这两位三年不见的同父异母兄弟重聚的日子。 都说墨家这位老太爷虽不问世事,但却极其擅长端水。 三年前墨亦琛刚出事,嫌疑最大的墨亦泽就被墨太爷亲自吩咐送出国的。 为此,墨亦琛这三年虽没提过,但回御园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看来墨老太爷是想先探探墨亦琛这边的态度。 秦音了然,也不想为难周诉,对墨亦琛点点头道:“阿琛你去吧。” “这里有周诉在,不会有事。” 周诉感激地点头如捣蒜:“墨总,您放心,谁敢在御园碰夫人一根头发丝,都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墨亦琛淡瞥他一眼,伸手揉了揉秦音的脑袋。 他倒是不担心秦音,小姑娘看似娇气好拿捏,实则鬼灵精着呢。 倒是周诉,看起来更容易有事。 墨亦琛顿了顿,低语交代:“依依很快就来了,一会儿让她领着你在园子里逛逛。” “有什么喜欢的植株,让周诉直接挖走种我们墨园去。” 御园里有不少外界买都买不到的名贵药材花植,小姑娘一定会喜欢。 这话,说者漫不经心。 听者,心惊胆颤!! 周诉只觉背脊凉飕飕的,墨总您这是嫌小的活得太好,直接把他往阎王爷的手心里送人头吗? 这御园里的一草一木,都极其有讲究。 不仅具有美学观赏性,价格高昂。 更有不少是外界极难培育的濒危植物、药草。 墨老太爷和墨老爷都是喜欢种草弄花之人 指不定哪个角落里的一根杂草,就是他们花了大心思培育的濒危药草。 只是生存条件苛刻,才被特地种在湿度、温度、日照时间都恰好适合的墙角…… 总之,这御园里,最不值钱的反倒是钱! 看着周诉蓦然瞪大的眼,墨亦琛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袖口,凉眸扫过去:“有问题?” “……没问题!” 周诉欲哭无泪,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墨亦琛离开后,秦音便看中了一棵据记载早就野外灭绝的顶级蛇兰。 蛇兰对生态的要求极高,水分、空气、光照、土壤酸碱度、土壤微生物都很苛刻。 一般只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洞穴附近。 她前世独自一人进山为二哥采集天然泉水时,便见过一颗,她当时采集了叶片回去研究。 从古籍上找到制药方法,经过改进,做出了一款比目前她所用的美颜霜效果更猛的修复霜。 只是量太少,她知道这种蛇兰野外很少,后来也没打算再去采。 没想到,还能在御园看到。 “哇,这里居然有蛇兰!” 秦音忍不住惊叹,毕竟这一株简直比她当时在野外看到的还要大,而且近乎透明的蛇兰花瓣晶莹剔透,很是养眼。 “夫人,我这就把它挖去墨园!!” 这株蛇兰恰好长在假山上,秦音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以及温度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一看就是精心栽培。 她不打算夺人所好,正准备拒绝,就见周诉一米九的大个子,捞起袖子就扑到假山上去了。 眼看着再往上爬,就要抓到蛇兰的根茎。 “哪儿来的小偷,连老子精心培植的蛇兰也敢动?” 只见一个穿着一袭白色对襟唐装,打扮素雅却不失风骨,身形高大。 男人五官深邃,一双冷漠的眸中烁动肃穆,岁月在他脸上没什么痕迹,看起来不过四十岁出头。 只是行走间,便有种不怒自威的霸道森寒。 周诉趴在假山上不敢动了…… 奶奶的,第一次当采花大盗,怎么就被人家主子抓个正着啊。 “哟,这不是阿琛身边的助理吗?这大高个子,想认不出都难。 想来是阿琛太久没回御园了,盛麟你怕是天天跟这些文墨诗茶混在一起,连大儿子墨亦琛长什么样都快忘了吧!” 开口的人是墨家长伯墨盛雄,他眉目阴鸷,说话忍不住夹枪带棒。 最近墨亦琛回归墨氏,将他安插在墨氏的一个个钉子利落拔除。 偏偏每一个被开的理由都很恰当。 让他根本找不到漏洞找他麻烦。 这周末才故意来御园刷刷脸,想跟墨家真正的家主吐吐苦水。 谁知却撞上了墨盛麟办茶宴,他深知这位的脾气,茶宴时绝不谈公事。 是以,他一肚子气一直忍到现在。 墨盛麟看了一眼大哥,脸色依旧云淡风轻,对周诉道:“还不滚下来!” “……”周诉:钱难赚,屎难吃。 墨盛雄见他居然不接话,阴暗的视线一转,落在一旁的秦音身上。 他惊艳了一瞬,恶劣开口:“哟,这墨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小美女呀?” “跟周诉在一起,不会是我那大侄儿新娶的冲喜假新娘吧?” “生得倒是不错,身段也……啧啧!” “只可惜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养女,我那侄儿可真没规矩,居然将这种没身份还不三不四的女人往御园带。 三弟,你说说,阿琛那孩子是想丢死墨家的人吗?” 墨盛雄打量的目光猥琐地在秦音身上扫过,嘴上虽唾弃,但目光却越来越觊觎。 不过是个君家养女,能被推出来给墨亦琛那种残废冲喜,必然没什么身份。 这样的女人,最好拿捏了。 花点钱,就能把她…… 不仅可以爽一把,还能狠狠踩墨亦琛一头,掰回场子。 墨盛雄寻思着,目光也越发肆无忌惮。 秦音看向墨盛雄,想来他就是墨亦琛的大伯,也是墨氏集团的代理副总。 清冷少女又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如山的墨盛麟。 这就是墨亦琛的生父! 看似一副仙风道骨事不关己的姿态,实则到底是不是天天在舞文弄墨,谁又绝对清楚。 见墨盛麟没有表态。 她就大概明白了。 于是秦音利落上前一步,手中捏着的搭配哥特风玫瑰黑裙的铆钉包直接往他脸上一个爆扣。 这铆钉手包是她特地挑选。 尖利外露的铆钉看似是搭配的时尚元素,此刻却是她最顺手的打人利器。 只见尖锐的铆钉砸了他的额头后又狠狠划过墨盛雄的脸,一条条血痕瞬间绽开。 温热的鲜血溅开满脸。 “进食跟排泄系统装反了吗?搁这儿喷尼玛的粪!” “走捷径走惯了?找死还开火箭,挺讲究啊。” 秦音嗓音淡淡,但一字一句不卑不亢,不怒自威。 少女清冷理智地看着他脸上的血越来越多,突然勾唇:“道歉吧。” “跪下和趴下,你选一个!” “……”周诉:我TM人麻了啊!! 夫人居然敢当着老爷的面教训老爷的亲大哥,还让人下跪…… 墨总救我狗命! 他嗅到了修罗场的气息。 第93章 秦音白切黑,收服傲娇墨父 墨盛雄身处高位多年,背靠墨家,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最重要的是,这个小姑娘居然敢当着墨盛麟的面打他,简直太猖狂了! 他现在捂着脑袋痛得直不起腰,但到底压不住心中这一口气,怒吼道: “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墨盛雄,墨亦琛的亲大伯,信不信我……嗷!” 铆钉包再次一挥而下,砸在他捂住脑袋的手背上,一时间又划出道道血痕。 秦音满意地看着鲜血淋漓的一幕,澄澈的杏眸中倒映出粼粼血色,竟让她有些兴奋。 呵,这么一件碍眼恶心的垃圾。 当然要废掉啦~ 于是她突然眸中泛起泪光,攥着铆钉包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是难以遮掩的无措与彷徨。 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少女垂眸,娇糯的嗓音试探开口:“呀!你……你真是阿琛的大伯?” “我闯祸了!” “怎么办,周诉,你快去叫阿琛过来救我呀,等阿琛来了大伯看在他面上,一定不会计较了!” 秦音焦急道,还真像打了大人物后,惊惧不已的小姑娘。 墨盛雄痛得往后一缩脖子,没站稳,生生倒退砸在了地上,眼泪星子都冒了出来。 见秦音怕了。 墨盛雄心底瞬间满意狂肆起来。 加上这三年对墨亦琛习惯性轻蔑,此刻见秦音居然寄希望于那个废人。 下意识便忍不住贬低道: “呵,就我那残废侄儿,有什么资格要我这个长辈给薄面!” “他娶了你这么个泼妇,起码折寿十年,一副短命相,怕也保不住你……” 这句话,像是一个深水炸弹。 墨亦琛短命,活不过29岁的传闻京市人尽皆知。 但敢那这件事在墨亦琛的亲爹面前提的,寥寥无几,提就是头铁。 只见墨盛麟的眼神果然一冷。 墨盛雄一时间也反应过来中计了! 这小丫头片子心思居然这么深。 故意诱他犯了口忌。 他这个三弟平常从不管公事俗务,但不代表他没有这个能力去管。 墨盛麟管理墨氏集团时,与如今墨亦琛的狠辣利落手腕不分上下。 都是狠人! 只见墨盛麟淡漠注视着这一幕,瞥了一眼旁边的管家。 管家立刻会意,一脸担忧地上前扶起墨盛雄:“墨大爷,您可小心点吧。” 墨盛雄心脏一紧,被管家扶着,脸色煞白,赶紧开口解释: “三……三弟,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是这小贱人套了我的话,阿琛是我侄儿,我当然希望他健健康……” 但他还没说完,就被管家搀扶着往走廊另一头走。 而那个方向,没有路,只有一个亭子,以及一塘枯荷怨水。 十月底,塘水寒凉。 秦音侧目看去,目光渺远。 “你你你……带我去哪儿?” 墨盛雄惊惧。 “呀!墨大爷您怎么这么不小心……” 管家突然手一滑,惊诧叫了一声。 “噗通!!” “嗡嗡嗡……” 墨盛雄落水,在寒水中扑腾着。 冰冷刺骨的塘水将他浑身浸个彻底,寒气如一根根刺扎进骨髓。 冻得他哆嗦的同时,也越来越呼吸不得。 “救……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墨盛雄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御园的恐怖,他虽是墨盛麟的大哥,但知道这个弟弟从来只是看似置身事外,实则心如蛇蝎。 没人窥探得了他的心思。 秦音见此,惊诧地拎着铆钉包跑过去。 一张纯白精致的小脸露出担忧之色:“哎呀,大伯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大伯你快往湖边游一游呀,用脚狠狠蹬湖水,就像癞蛤蟆那样……” 刚落水的墨盛雄突然被冰寒刺骨的湖水冻住,脑浆一麻。 但到底有一点水性。 只能一边叫救命,一边扑腾着将脑袋露出水面。 “小贱胚子,都怪你……” 墨盛雄这辈子没有这么狼狈过,但现在保命要紧,只好像只癞蛤蟆似的往湖边拼命划水。 “周诉,快去拿根木杆。” “大伯抓住木杆,我们就能把他拉上来了。” 小姑娘眉心紧蹙,紧张担忧的表情倒不像假的,似乎真的怕墨盛雄淹死在湖里。 墨父站在秦音身旁,深沉的目光在小姑娘身上打量而过。 能让他们家那大犟种亲自带回御园的小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挺有趣。 他也没闲着,跟着秦音焦急道:“管家,快去拿杆子。” “大哥不会游泳,这大冷天的,落湖怎么也得病几个月吧,耽误了墨氏企业运营可怎么是好?” 管家点点头。 一边让人去找杆子,一边联系医院。 “喂?京市高级私立医院吗?这次送来的这个病人,预定五个月的特殊病房服务!” 管家熟门熟路地吩咐。 至于这特殊病房,自然有让这位墨副总几个月没法上班的能耐。 很快。 周诉率先冲回来,拎着一根长长的木杆,严肃又崇拜地交给秦音:“夫人,您真是太善良了。” “如此以德报怨,简直让我佩……” 服!! 然而下一刻,只见秦音利落接过木杆,表情依旧无措又担忧。 小姑娘手中的长杆也伸到了墨盛雄的面前:“大伯,你快抓住呀!” 墨盛雄有些感动。 正要抓住。 木杆却突然往他胸口一捅,把他支远了些…… 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岸边远了几寸。 秦音表情依旧担忧,手中的长杆不断挥动:“大伯,你别往湖里游啊……” “抓这个!” 墨盛雄狐疑,刚刚应该是秦音不小心。 于是他继续伸手。 杆子一偏,他扑个空,脸重新扎进水里。 下一刻,秦音挥舞着杆子突然往他脑袋上精准一拍:“哎呀,大伯你别手滑啊!” “……”墨盛雄只想骂娘:到底谁手滑,到底谁拿着根杆子把他越捅离岸边越远! “咕噜咕噜咕噜……” 墨盛雄浑身脱力,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千辛万苦挣扎着重新露出水面,虚弱呼救:“救……救命啊!!” “三弟,求你……救救大哥……” 墨父站在岸边,亲眼看着秦音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大哥人快没了! 他凝了凝眸,接过管家找来的属于他的“救人木杆”。 对湖水中至于挣扎着逃出秦音“营救”范围的墨盛雄道:“大哥,抓住木杆!” 墨大伯欲哭无泪,瞧着三弟的模样简直背后都快闪耀佛光了。 他用尽全力扑棱过去。 紧接着,只见墨父挥舞着手中木杆,一棒子摔他脸上。 结结实实一闷棍,直接把人扇回水里。 久久扑棱不起来了。 墨父表情淡淡,瞥了拿着比自己木杆小一号的秦音一眼,垂眸半扫,下颚微微一抬。 仿佛在说,啧……小丫头,学着点! 秦音看向他,杏眸眯成小月牙,粉唇轻撩:“伯父技术不错呀。” 墨父闻言,面无表情,不咸不淡地轻应了一声:“呵,谁是你伯父了?” 随后便冷着脸转头继续把玩着救援木杆。 冷漠的姿态收了收,男人眉梢微微舒展,姿态慵懒,心情看上去不错…… 见湖里气泡越冒越少。 他这才担忧焦急地开口:“哎哟,失误失误!” 责怪地扫了一眼管家:“蠢货,怎么不知道提醒我,叫几个识水性的保镖将大哥捞起来?” 管家应声:“啊这……确实是我忘了!” “老爷莫怪。” 墨父轻睨他一眼:“下不为例。” 周诉:!!??? 御园管家领这工资,他是一点不羡慕啊! 这城府脑子……配享太庙。 第94章 小坏蛋秦音,墨家主撑腰宣示主权 墨盛雄被救上来后,已经因为呛水而昏迷过去,管家也很有眼力见儿地安排人将他送上去医院的急救车上。 很快,御园又恢复了该有的平静。 好似刚才的闹剧不过是一场虚幻。 但这一切,都落入了不远处楼阁上的不少人眼中。 偌大湖塘,岸边修葺了不少待客的阁楼。 墨老爷子的书房正巧就在其中。 刚刚动静闹得大,墨老爷子双手背在身后,就这么站在窗边眺望过去。 看完全过程后,侧目扫了一眼大孙儿墨亦琛,眉心微蹙:“瞧你自己选的这个媳妇儿!” 墨亦琛眉目冷峭,薄唇微抿,淡扫自家爷爷一眼,挑眉:“怎么。” “很可爱不是吗?” 男人目光扫过荷塘边与墨父搭话的小姑娘,眉眼间缓缓漾开一抹宠溺。 一时间,整个书房的温度都回暖了几分。 墨老爷子惊诧了一秒。 看向秦音的目光收回,老爷子抚了抚胡子,眉梢也随即浅浅一挑:“啧,跟你父亲一个臭德行。” “可爱个屁!” “分明是个小坏蛋。” 墨老爷子轻嗤,转身一把关掉了檀木雕花窗框,转身回到书桌前继续练字。 只是落笔间,比之前的笔锋更为流畅。 由此可见,他心情不错。 不过他顿了顿笔,脑袋一歪,似乎又想起什么,故意瞥了墨亦琛一眼,挑毛病道: “还是个绣花枕头。” 精致漂亮,但一定不中用! 墨亦琛芝兰玉树般身材颀长,莹白匀称的手慢条斯理地为墨爷爷研磨着墨,淡淡开口:“确实。” “音音也就只是治好了我的腿,让您孙子可以行动自如了而已。” “对了,坠机后遗症,腿部神经受损带来的不举之症,音音也正在给我调理。” “她要是哪天心情不好不愿给我治,那爷爷您还是将墨氏传宗接代的希望寄托在墨亦泽身上吧。” 短短几句话,直接将墨老爷子还想挑毛病的话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墨老爷子心梗一瞬,撅嘴:“呵,谁知道她孝不孝顺。” “一会儿把她叫上来,老夫要亲自……给她训训规矩!” 墨亦琛“……” 您就装吧。 —— 荷塘边。 秦音和墨父坐在回廊边一起看着墨盛雄被抬上担架。 两天转眸看向彼此,默契地皱眉担忧起身。 墨父叹息:“唉,大哥一把年纪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秦音安慰:“有伯父记挂,想来大伯会快快痊愈的……” “……”周诉瑟瑟发抖:我不该在这里,我该去车底。 真怕这两位突然一个变脸,把他也给噶了。 墨父站起身,整了整袖口。 “咳咳,你就是老大家的媳妇儿秦音?” 秦音乖巧安静地点点头。 一副恬静淑婉姿态。 “跟我去会个茶宴吧。” 墨父指尖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又扫了一眼假山上自己精心培育的蛇兰。 他垂眸打量起秦音,试探开口: “表现得好,那株野花我随你处置。” 他刚刚观察过秦音看那株蛇兰的眼神,分明是爱极了。 这年头,能认出蛇兰的年轻女孩寥寥无几。 可见她对药草是有些研究的。 秦音眸光揉成碎影,神色淡然悠闲,唇角蓦然一弯:“伯父,野生蛇兰官方宣布已经灭绝。” “而蛇兰人工培植不仅条件苛刻,且维持其存活的花销太大,除了极少部分真的对草药木植关注和喜爱的富贵野客,再没人会管一个珍惜药材的灭绝了。” 所谓野客。 便是那些默默关注珍惜药材、植株、动物面临灭绝,手中又有闲钱的人。 不用经过官方,自行对濒危动植物进行保护的有钱人。 这就是,达则兼济天下! 只是这种人极少,大多存在于绵延富贵好几代的钱权大佬中。 刚赚钱发达的新贵,忙着享受金钱带来的刺激,没有这种闲心。 秦音的话,让墨父眼底缓缓隐现几分欣赏。 不过他还是冷着脸开口:“都说了不过是一株野草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 “哼,少……少恭维我!” 说完,墨父便立刻转身背对着秦音离开。 只是转身的刹那。 墨父轻挑了下眉梢,不咸不淡地勾了勾唇。 秦音看着墨父脚步明显轻快的背影,粉唇忍不住扬起。 噗呲,不得不说,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不妥妥中年版墨亦琛嘛? 傲娇劲儿如出一辙。 她无奈地摇摇脑袋,迈步跟上去。 不谈别的,她对蛇兰是真有兴趣。 有了这株蛇兰,她再去研制如何量产改良版美颜霜,便如虎添翼。 茶宴。 墨父走在最前面,秦音不疾不徐跟在身后。 偶尔墨父脚步会顿一瞬。 察觉到小姑娘跟上来,他才又加快步子。 墨父虽离开了一会儿,但茶宴此刻却正热闹着。 “姜家这丫头啊,去一趟国外倒是还没忘国本,茶文化源远流长千年,烹茶煮茗更是磨性子的活儿,现在的年轻人能静下心跟我们这群老东西以茶会友的可越发少了。” “是啊,听说姜琪三年前跟墨亦泽一起出国的,倒实在是跟墨家有缘……” “啧啧,是有缘份的,小时候便喜欢天天跟在墨亦琛身后跑。 长大一点倒是有些女儿家的样子了,但也一直跟墨亦琛同校,以前咱们调侃老墨就要有儿媳妇了,他还默认了呢。” 只见一群文儒气息出众的教授以及京圈大佬们皆欣赏地看向一个穿着白裙,气质温雅的女人。 墨父刚走到园子门口,就听见这么一句。 大家都说他默认了。 他默认什么了?? 墨父头皮一麻,悄悄瞥了一眼已经跟上来站在自己身边的秦音。 只见小姑娘面色恬静,一双杏眸澄澈干净,好似丝毫不为这些言论动容,精致漂亮得像个洋娃娃。 墨父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松。 嗯……没有冲动,倒是个耐得住性子的。 于是他率先一步跨入园子:“咳咳,我默认什么了?” “你们可别胡说八道。” 墨父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他大步走近,还不忘转身瞥了一眼秦音,蹙眉催促道: “秦音,还不进来跟叔伯们问个好?” 一句“叔伯们”,让大家面色一凝。 老墨这是承认这个出身低的小养女了? 京市就那么大,墨盛麟给自家残疾大儿子冲喜的消息又不是什么秘密。 当时京圈名媛们各个避之不及。 只是,谁都没想到墨亦琛居然又重新站起来了。 是以大家都忍不住默认,如今这个所谓的冲喜新娘的身份过低,根本配不上站起来的墨亦琛。 但看墨家主这态度,怎么看都像是在给那小姑娘撑腰呢?? 眼花了吧。 不确定,再看看! 秦音缓步入园,不卑不亢一笑:“各位叔伯好,我是秦音,墨亦琛的夫人。” 言简意赅,宣示主权。 第95章 秦音叫爸,墨父宠宠宠,斗茶赌约 众人忍不住看向墨盛麟,眼神震惊。 墨父看了一眼秦音,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催促道:“那边有个空位,你去坐下吧。” “我新得了一款好茶,正准备邀大家共品。” 墨父转移了话题,也转移了大家的视线。 毕竟能来茶宴的各位都是性情淡泊的人,对墨家的家事倒没有一款好茶的兴趣浓。 姜琪从秦音跟着墨父进门时,眼神就若有若无地打量起她。 啧,漂亮是挺漂亮的。 可惜,越美的东西就越难有内涵。 见墨父也没亲口承认秦音,姜琪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在众人落座后,款款起身:“墨伯父,家父受邀来参加茶宴,但今天身体不适,父亲自小便培养阿琪烹茶煮茗。 我对茶文化也十分热衷,便擅做主张替父亲来参加伯父的茶宴了,您不会介意吧。” 姜琪是京市世家的名媛,周围的叔伯基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此刻看向她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宠溺与欣赏。 她说话落落大方,也让墨父无法拒绝。 真让她出去,倒显得他小气了。 于是墨父便敷衍地点点头:“你爸能有你这个女儿,是个有福气的。” 姜家虽不如墨家实力强横,但胜在全家都是文化人,有气节。 同是传承世代的大家族,祖上追溯上去家中都是朝中文官,舞文弄墨最是出众。 而墨家,追溯上去。 祖上出的武官居多,战争年代更是马匹上的战神。 近代虽都从商了。 但墨家尊重文学清流,与姜家世交甚好。 这也给了曾经姜琪接近墨亦琛很好的机会。 连墨父曾经都觉得让姜琪做儿媳,他也还算满意。 只可惜,一开始是自家儿子太孤傲,什么女人都无法接近。 连亲妹妹墨依依他都偶尔才理一下。 上学时期,他总怕这个儿子被自己养歪了,还旁敲侧击问他是不是喜欢男的。 后来他出了事,据说姜琪非要来看墨亦琛,当时他还有些感动。 但第二天姜琪就被姜家送出国了。 同一班飞机,墨老爷子也将墨亦泽给送出国…… 至此,没人再敢在墨家提起姜琪。 没想到,墨亦琛刚站起来,姜琪倒是自己来了。 墨父蹙眉,对她没什么好感。 “墨伯父,您既有好茶,那正巧了,我为您和在坐的各位叔伯们都准备了从M国带回来的上好茶具。” “采用上好的青瓷,可以更好地品茗茶韵。” “只可惜,我并不知道这次茶宴会多了个人,没给秦小姐准备,真是不好意思。” 姜琪让人将茶具一一呈上来,果然在坐的爱茶之人都毫不掩饰心中的喜爱。 只有墨父以及坐在最远角落的一个老者,看着这些上好青瓷,眸底神色难辨。 秦音瞥了一眼这些青瓷茶具,轻笑:“姜小姐这些茶具太名贵,我确实受用不起。” 这话,让墨父瞬间变了脸色。 姜琪见此,心中立刻升起喜悦:棠月说得没错,这个秦音果真是个没上过台面的乡巴佬。 在这样的场合对她这个世家千金阴阳怪气。 怎么担得起墨家未来主母的位置。 墨伯父不喜,才正常。 然而下一瞬,只见墨父脸色难看地扫了秦音一眼,教训出声:“什么叫你受用不起?” “墨亦琛平常苛待你了吗,墨家又不是破产了,别说几盏青瓷,就算是京市博物馆里放着的无价之宝唐代琉璃盏你想用也是用得的!” 墨父凶巴巴道。 简直是最凶的语气,最宠的话。 这话,也在赤裸裸打了姜琪的脸。 秦音垂眸,谦逊点头:“父亲教训的是。” 秦音一句“父亲”,叫得墨父神清气爽。 男人扬眉,嘴角的笑是彻底压不下去了:“管家,去把库房里那套宋代汝窑天青釉茶具拿来。” “秦音你拿去用。” “不用跟爸客气。” 墨父说着,竟是要自己站起来,就准备去拿那套汝窑瓷器。 姜琪脸色煞白。 那套宋代汝窑天青釉茶具价格不可估量,京市博物馆里单单就展出一个小碗,已经是国宝级古董了。 而墨父居然舍得给这个冒牌货养女做烹茶工具。 她配得上那么好的茶具吗? 器具再好,茶技不行也是暴殄天物。 姜琪忍不住看向秦音,想看到她受宠若惊或者自卑失态的模样。 却见少女端正清冷,不咸不淡点点头:“那套茶具确实不错。” “父亲品味不俗。” 短短三言两语,就让墨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只见墨父扬了扬下颚,爽朗一笑: “那是。” 管家很快便将古董茶具呈了上来。 在秦音的茶桌上一一摆开,每一盏都精美绝伦,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众人惊叹:“老墨你藏私啊,这么好的茶具,居然第一次拿出来。” 墨父撇撇嘴,骂过去:“哼,你们就偷着乐吧。” “要不是秦音,我才懒得拿出来便宜你们这群老六。” 墨父退休后性情闲雅,但不耽误他偶尔也上网冲冲浪。 老六这词,他用得很顺口。 姜琪看向那套无价之宝的古董茶具,眼底滋生暗黑妒恨。 秦音不过是个乡巴佬冒牌货,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得了墨伯父的青睐? 但她很清楚,墨伯父喜欢知书达理有内涵的女人。 墨亦琛的后妈,不就是出身书香门第吗? 只要让众人看清秦音不过是个毫无内涵的乡巴佬。 墨伯父觉得丢人了,自然会厌弃她。 于是,她温柔开口:“听说秦小姐出身清北大学,如此有学识且得墨伯父的青睐,想来一定茶艺精湛!” “我叫姜琪,是与墨大哥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也极其醉心茶艺,想与秦小姐讨教一二。” 她第一句阴阳怪气秦音是靠“茶艺”得了墨伯父喜欢。 第二句,揭开自己与墨亦琛的旧交,激秦音与她斗茶。 字字句句只叫她“秦小姐”,而非“墨夫人”。 是什么样的心思,不言而喻。 对秦音,是挑衅,也是不屑! 在坐的各位脸色一变,姜家可是文化世家,茶文化传承得更是专业。 在国内外都享有佳誉。 秦音要跟她对上,铁定吃亏。 墨父脸色严肃:“姜琪,你……” 姜琪温婉一笑:“墨伯父向来十分推崇茶文化,家父跟您更是时常斗茶。” “小辈之间随便切磋一下而已,伯父不会拦着吧?” 墨父不爽了,哪能真的让一个小辈拿捏?正要威严拒绝。 就见秦音已经站起来,粉唇浅启:“斗茶文化起源于唐,兴盛于宋。” “现代确实极少见。” “姜小姐既然想斗茶,这场宴对茶道文化传承宣传倒是很有帮助,我开个直播不介意吧?” “古来斗茶皆有胜负,姜小姐不如立个赌注。” 姜琪见秦音居然真敢跟自己斗茶,轻嗤她果真是乡巴佬,不知他们姜家在京市,在华国文化方面的地位。 “既然如此,我赢了,秦小姐不如割爱将伯父送你的宋代汝窑天青釉茶具输给我。” 这套茶具,不仅是无价之宝。 在众人看来,更是墨父对秦音的一种认可。 如果这套茶具输掉,那秦音可真是面子里子都要丢了。 秦音身姿纤细而羸弱,眉眼清冷,嘴角扯开一抹淡笑:“可以!” 众人:!!! 无价之宝,墨家的承认啊,秦音居然真能拿来当赌注? 此刻墨父脸色也不太好了。 下一瞬,只听秦音嗓音淡漠开口:“若我赢,我要……” 第96章 斗茶直播,设计姜家顺启区地皮 “若我赢,我要姜家在京市城郊顺启区的所有地皮!” 秦音在见到姜琪之前,确实根本不认识姜琪,但她在为YM复原霜加工工厂择地皮项目报告里做过调研。 姜家祖上主管顺启区那一片地界。 后来祖宅搬入市区,而顺启区那一片实在荒芜,便一直闲置着。 姜家是百年书香门第,着重于专研华国文化,家中从商者少,自然对科研新创中心未来的迁徙根本不会关注。 秦音也是在刚才姜琪提起家父与墨父有旧交时,回过神来,明白她是哪个姜家的大小姐了。 感受到来自她的敌意时。 秦音便已经漫不经心在茶桌前坐下,等着她搞事情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在消息未爆出来之前。 顺启区那些荒芜的地皮,只是一些不值钱的荒山废地。 不仅不值钱,而且用来农耕做植物园土壤也不够肥沃。 总而言之,与姜琪提出的要求,性价比差距宛如天堑。 此刻,众人看向秦音的眼神霎时一言难尽。 这个秦音,实在是不识好货。 墨父瞥了秦音一眼,眼底浮现一丝震惊,却稍纵即逝。 只是绷着的脸色稍缓,眉梢淡淡一挑。 老僧入定地落座,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心中却有些暗爽:哼,墨亦琛这小子,倒是个会挑媳妇儿的。 茶宴之上的京圈墨客雅家们却极为不理解。 “老墨家这丫头莫不是昏了头了? 姜家那么多好东西,古往今来不少名家着作真迹可都在他们家呢,随便要一副名家字画,也比城郊那几块破地皮强吧?” “这个秦音也太虎了吧。 众所周知姜家可是风雅世家,与他们家斗茶,不用想也知道是在自取其辱啊!” “原本以为老墨将她带来茶宴,怎么也是个性情高洁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功利。 这样的人怎么能烹出好茶?” “还是姜家丫头好啊,自小就在书香名门中养大,曾经就跟墨亦琛郎才女貌,当初我还以为真能走到一起呢。 可惜那小子没福分出了事,否则这墨夫人哪里轮得到一个乡野丫头做啊!!” “据说秦音这小养女曾是君家从乡野带回来的,说不定她要这些地皮,是曾经在顺启区哪个村里生活过,所以才提出要那些地皮的。 呵,否则以她的眼界,又怎会盯上几块不起眼的荒地皮?” 在场的各位对姜琪都十分偏爱。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与秦音这么一个突然介入他们视线且身份还低微的小养女一比,高低立现。 大家忍不住议论。 听者这些有利于自己的议论声中,姜琪温婉又谦逊地勾起唇。 原本还对秦音要顺启区地皮的事儿还有些怀疑,现在眼底只剩下轻蔑。 只觉她眼界太窄,连无价之宝古董和几块破地皮哪个更值钱都不知道。 于是,她看向秦音,姿态温雅开口:“秦小姐的提议,我答应。” “只是作为顺启区地皮的主人,我好心提醒秦小姐一句,那些荒地皮的价值,自然是比不上你手中那套古董天青釉茶具。” “我可不想到时候大家觉得我姜琪欺负秦小姐不识货。” 此话一出,大家看向姜琪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不愧是名门大小姐,这气度就是不一般。 秦音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站起来,朝姜琪莞尔:“姜小姐放心。” “我不会换条件,我就要顺启区姜家所拥有的所有地皮。” 顺启区很大,上面规划下来的高新科研区不一定恰好踩在他们家的地界上。 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一块极大的香饽饽。 只要顺启区开始开发,未来那一片的地皮,只会水涨船高到难以企及的高度。 秦音心中冷静盘算完,朝各位名家叔伯们点点头:“既然斗茶的赌约已定。” “那便应我的要求开启直播吧。” 墨父看向秦音,倒是不知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但不知为何,对秦音他无形中已经对她建立起十分稳固的信任。 于是他大掌一挥。 管家那边效率极高地架好了全方位的机位。 秦音上前调试好角度。 然后打开了西红柿直播的新账号,与聂风荷大师合作的品牌“一举风荷”官方账号。 前几天她建好账号后,便在平台上认证了企业官方号。 并且将苏绣大师聂风荷作为噱头宣传。 可惜,西红柿直播作为时代新兴APP,极少有懂苏绣,爱好传统文化的中年高收入人群在上面活动。 账号的数据也冷至冰点。 聂风荷对此倒是看得开,居然反过来安慰秦音:“小音啊,别气馁,这就是目前国内的大环境,会主动关注到传统文化的年轻人越来越少,这也是我做这个品牌的初衷不是吗?” “我们慢慢来,用作品说话,总能得到大众认可……” 但秦音不这么认为。 做任何事,特别是创业做生意,最关键的点,是“事在人为”! 做好产品固然重要,但互联网信息爆炸时代,酒香也怕巷子深。 宣传,也是做品牌的重中之重!! 秦音挂好直播。 将直播名称直接改为【文学世家千金姜琪与CV秦御园斗茶直播,爆款YM复原霜随机抽取一百罐!】 京市文学世家寥寥无几。 姜家属于自带流量的文学家族。 这段时间“CV秦”的话题度更是步步攀高,有这个关键词,引流很快就被粉丝们捕捉。 御园两字,更是王炸。 京市人都知道,御园是堪比皇家园林的存在,并且从不对外开放。 神秘感十足。 更别说还有YM复原霜可以抽!! 很快,几分钟过去,直播间便陆陆续续涌入各路网友。 「哇靠!这里就是京市御园?? 嘶……这是我一个普通人配看到的吗?顶级权贵的府邸就是不一般,真正有钱的大家族谁住别墅啊,人家都是住园林府邸的好吗?」 「咦,我走错了吗? 这个“一举风荷”是什么品牌啊?没听过啊,怎么又有CV秦啊,该不会又在搞什么杂牌吧?」 「天呐,楼上你可长点心吧,什么杂牌啊,苏绣大师聂风荷你不知道吗? 我大学学的纺织设计专业,聂风荷可是国家一级非遗传承大师,代表国家最高纹绣水平,她一幅苏绣在市面上分分钟拍出天价。 这是她创立的品牌吗? 难不成我们这些普通人也能买得到她的作品??」 「秦音怎么会在御园?主座上坐着的帅大叔,难道就是墨氏集团的大家主墨盛麟,怎么还那么帅啊啊啊! 秦音要跟姜家千金斗茶? 姜家书香门第,品茗弄墨传承百年出神入化,秦音要跟人家斗茶,故意借人家名气炒作吧?」 「CV秦到底什么来历啊?短短十来天里掰倒了一个顶流歌手和新生代小花,现在更牛逼了,直接跟名门千金正面斗茶…… 虽然你们说这个姜大小姐很牛,但我总觉得又来了一个要被CV秦踩死的渣渣……」 第97章 君棠月保外就医,大哥被君母逼疯 京市医院病房内。 君棠月暂时脱离危险转到加护病房。 因为君棠月突发重疾,君司瑾原本因为心脏病无法申请到的保释也顺利批了下来。 君棠月可以暂时“保外就医”! 此刻孱弱苍白的少女半躺在病房里,浑身因为过敏而过度红肿,整个人恹恹的,脱水后的模样更是失了小姑娘该有的美貌。 额头上的疤痕更是因为这次过敏而发炎,这块疤也彻底没法复原了。 几个做笔录的拘留所工作人员站在病房外的走廊里: “家属们先冷静,拘留所内任何人进去都会搜身检查,基本不可能携带能让君棠月突然出事的过敏原。” “不过我们也会加快进度勘察此事。” “鉴于君棠月病情严重,上面已经特批保外就医,等她病好后,该接受的刑事责任,必须继续执行收监!” 对于君棠月大半夜突然过敏引起突发心脏病的事件,他们已经算处理得当。 好在送医及时,没让君棠月真的折在了拘留所。 拘留所那边对这种病人也是怕了。 但该走的流程也必然会继续进行。 君母听着这些话,一双缠满血丝的眸越发猩红:“什么叫还要收监?” “我女儿在你们拘留所都快被害死了,她才刚抢救回来,你们就等着再让她进去送死,还有人性吗?” 君母暴怒,刑拘七天,还没休息好就面临君棠月出事。 她的精神紧绷太久,此刻已经在临近崩溃的边缘。 君父见她精神失控,赶紧让君司煊拉住君母。 君司煊皱眉,原本修长挺拔的身影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伟岸的肩膀此刻下塌了几分。 他单手扯住失控的君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脸色铁青,嗓音沙哑难掩疲累: “妈!您冷静一点,拘留所内那么多人,难免出点意外,棠棠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您别再闹了,我们会查无端端出现的清过敏原的。”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对君棠月的关心,跟从前已经不一样了。 君司瑾也走上前,他此刻的状态跟君司煊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看着母亲还要闹腾的模样,君司瑾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怠从心底升起,让他连走路都变得困难。 君母对此却仿佛毫无所觉。 她狠狠一把推开君司煊,一双眸目眦欲裂地死死盯着君司煊,大声质问道: “君司煊,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妹妹,要不是抢救及时,她就死了!!” “你居然让我冷静?” “说,你是不是早因为秦音U盘那件事迁怒棠棠了?” 君母咄咄逼人,整个走廊中的氛围也愈发诡异。 君司煊无力地揉了揉眼睛,得到君棠月抢救成功的消息,他刚从小五的病房里匆匆赶来。 难道这还不算重视君棠月吗? 他到底要怎么做,母亲才能满意? 他才算对君棠月行驶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 一时间,君司煊整个人都像被压了几百斤的石头,动作迟缓,神情疲惫,仿佛连呼吸都是一种负担。 在君母提到秦音U盘那件事的瞬间,他只觉得头疼欲裂。 曾经小音在君家对自己付出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映入脑海。 挥之不去。 他疲惫时,小音会半夜送上温热的银耳羹,笑眯眯地端给他: “大哥,帝棠金融最近是有什么难题吗?我学的也是金融,让我替你分忧吧。” 当他因为天气燥热食欲不振时,整个君家没人发现。 但小音会悄悄给他端来冷冻的冰糖雪梨汤,开胃解渴,抚慰他的燥热,驱散他心中的郁气。 然后纤细的指会按上他的太阳穴,为他减缓疲劳。 “大哥,我会努力考下各项金融证书,未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这样你就不会那么累了。” 他作为君家长子,背负的东西比弟弟妹妹们多得多。 从来没有谁觉得他也会疲累,也会倦怠难受。 只有小音,她会默默刻苦钻研金融知识,给他呈现出一个个精彩绝伦的金融方案…… 但他做了什么? 他怀疑她偷U盘,他质疑她的能力品行,从未给过她一点信任。 连上次棠棠急救,他想过等她一脱离危险,就去给秦音道歉。 但棠棠脱离危险后,他被一件又一件琐事绊住,最终是因为琐事绊住,还是因为作为大哥的自尊心作祟没去找她道歉。 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面对君母咄咄逼人的质问,君司煊神情越发恍惚。 他好像沉迷在一片无尽的灰色之中,眼神黯淡无光,面容也彻底失去了生气和光彩…… “妈,U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若非要掰扯,难道不是棠棠有错在先隐瞒我们吗?” “小音至始至终做错了什么?” “是不该对帝棠金融兢兢业业的付出,还是不该自证清白争取回自己的劳动成果?” 他看向君母,枯败的面容难掩自责。 君母突然被向来最孝顺懂事的大儿子怼了。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只觉眼前的亲生儿子无比陌生。 君司煊看着母亲瞳孔瑟缩,看自己的眼神充满震惊与陌生,突然就笑出声。 只是这笑又参杂着让人窒息的哀嘁。 “妈,我又凭什么质问你呢。” “我自己才是那个将小音的好弃如敝屣的白眼狼啊哈哈哈哈哈!” 君司瑾疲惫地看着这一幕,直接摆烂不想管了。 好了,君家又疯了一个!! 小五,三哥,现在又是大哥…… 他们君家难不成就要因为一个秦音而四分五裂? 走廊里的发生的一幕幕一时间简直要比话剧雷雨还要劲爆精彩。 君司煊笑完,笑意瞬间收敛,冷着一张脸阴沉沉地站在那里。 君母也怕了,不敢上前再跟他发疯。 他站在原地,周身缠着一股阴诡郁气,让人不敢接近。 只见他突然掏出手机,拨通了秦音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从未联系过秦音。 因为根本无法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也拉不下脸道歉。 索性就这么冷着,想等着秦音跟从前一样来找自己,然后他再顺势与她和好。 但半个月过去。 秦音一次也没联系他! 也让他的心一寸寸冷下去,往谷底滑落。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他的电话,居然被拉黑了?? 君司煊不信邪,他抢过君司瑾的电话,重播过去。 同样的系统提示音。 君司瑾原本心中还有些期待,此刻眼神蓦然一顿。 他也被秦音拉黑了? 君司煊的目光逡巡一圈,最终落在角落处始终目光冷淡的老二君司礼身上。 从前,秦音除了跟小五君司钰走得最近以外,便最喜欢陪在君司礼身边…… 她一定不会拉黑君司礼的! “阿礼,你把手机借我一下。” 君司礼拿出手机,递给大哥,至始至终都不多话。 好似君家如今闹那么凶,与他毫无关系。 但,熟悉的拉黑提醒再次响起。 走廊瞬间彻底没了动静。 君司礼迟钝地抬起头看向君司煊,雪意朦胧的眸底浮现几分惊色。 小音,连他都不要了? 这绝不可能!! 第98章 小五气晕君母,墨父偏心宠秦音 走廊里一片寂静。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眉头深锁,仿佛所有的思考和决定都变得困难而缓慢。 突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来。 纤薄孱弱的身躯上笼罩着宽大的病号服,显得他整个人宛如苍白纸片,好似随时都会倒下散掉一般。 君司钰如一缕孤魂,欣赏着这一幕,半倚靠在走廊墙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嗤出声: “啧啧,小音跟我们家断绝关系那么久,你们都没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吧?” “她早就把我们所有人拉黑了!” “快一个月了,你们都没发现……” “是不是都以为,她闹一闹总会回来的?所以根本没有一个人哪怕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外过得好不好?” 冷淡嘲讽的话语自君司钰皱巴巴的唇边溢出。 他身上过敏的痕迹还没消散。 手背上扎的输液位置正在溢出血迹,一看就是被他自己强行拔掉的。 只见他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根本站不稳。 君司煊脸色难看,赶紧上前去扶住他,见他这么不顾惜身子,忍不住教训道: “小五,你刚做完手术,赶紧回病房去好好躺着!” 君司钰没动,一双缠着血丝的眸冷不丁落在君母身上,唇角嘲弄一勾: “母亲可真忙呢。” 亲儿子都在鬼门关渡劫几回了,她却根本连个眼神都没给过他。 真是让人心凉。 君母疲惫地坐在走廊椅凳上,看见宛如脱了一层皮状态萎靡不振的小五时,眼底蓦然闪过一丝慌乱。 她赶紧站起身,眼神担忧又温柔地走向君司钰,轻声细语安抚:“小……小五,妈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 “你妹妹也过敏了,她的状况很差,妈正准备等她脱离危险了就来看你……” 君司钰冷眼看着她慌乱的姿态。 在君母走向自己时,伸手阻止,脚步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君夫人留步。” “我可没有君棠月那样的福气。” 他退一步的动作,彻底成了压垮君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就紧绷了太久的神经,在一瞬间崩断一般,君母脸色霎时间彻底褪去血色。 “小五……你在怪妈偏心?” “是棠棠年纪小,身子又差……妈想多照顾她些,没有不管你。” 君母只觉得头昏眼花,努力站稳,却还是被一股无力感席卷。 “君夫人,秦音跟君棠月是双胞胎啊,君棠月年纪小,秦音又能比她大多少?” “可你是怎么对她的?” “她刚回君家那年,你生病时,是小音在你病床上忙了三天三夜没合眼。 你醒来时恰好君棠月睡饱觉过来看你,你满眼便只有君棠月了,秦音操劳过度晕倒在你床边你都看不到……” “可即便如此,小音对您依旧细心照顾,拼命做个好女儿。 您爱美,她便早上五点去玫瑰园采集花露为您养颜……” “您扪心自问,除了秦音,谁会这样纵容你!”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振聋发聩。 君母的身躯骤然僵硬。 除了秦音,谁会这样纵容你? 君母突然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脑袋,浑身的气力好似被瞬间抽空一般。 她错了吗? 她配做一个母亲吗? 为什么,为什么孩子们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质疑与怨怼…… 到底是秦音不懂事变坏了,还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够称职? 脑海中浮现一幕幕秦音离开君家时决绝的眼神,那样冷,再无曾经温情。 君母精神彻底崩塌,君司钰的每一句话都好似要将她撕裂。 她疲惫地闭上眼,晕倒过去。 “妈!!” “妈晕倒了!快叫医生!!” 君司钰站在原地,孱弱的身躯也支撑不住地倒下。 只是这次,他唇角勾起的笑嘲弄中又透出几分悲凉…… 一架轮椅行驶在他面前,君司礼白皙的指尖落在他眉心,探了探温度,叹息一声: “小五,你不该逼妈。” “秦音为人子女,为母亲尽孝本就是应该的,棠棠对母亲的好也不少,你不该这么一概而论。” 君司钰疲倦地抬眸,看向君司礼的眼神漫出几分冷讽。 二哥,你最好永远这么想!! —— 御园。 经过各个热词的引流,直播间的人数正在疯狂飙升。 不一会儿便从一个毫无热度的纯新号,破了十万在线人数。 这样的热度,引起了不少博主、营销号的关注。 经过他们的剪辑短视频传播营销,一波波吃瓜群众也随着时间推移,疯狂涌入直播间。 同时。 “一举风荷”这个品牌的由来也被大肆挖掘与宣传。 网络上热度不断攀升。 现实中,“斗茶”也开始进行。 墨父坐在主座上,这些年他极爱在御园开“茶宴”,对茶艺研究颇丰。 既然要“斗茶”,他自然成了第一裁判。 不过,为了公平。 众人也在讨论后,推荐出了四位京市对茶文化研究颇丰的教授参与评判。 他们不仅是教授,不少也是顶级世家的家主,身份贵重,也是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脸。 姜琪作为文化世家千金,率先站起来,展露她独有的风雅气质: “秦小姐既已答应斗茶,那应该清楚,斗茶分为哪三个部分吧?” 她轻抬下颚,故意率先提问。 斗茶兴盛于宋! 现代人对“斗茶”文化知之甚少,秦音这种乡巴佬怕是只以为是斗谁烹的茶更好喝吧? 这样出丑的机会,她自然要抛给秦音。 秦音稳稳坐在茶桌前,沉静开口: “斗茶主要分为三个部分: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戏三部分。” “所谓斗茶品,以茶‘新’为贵,斗茶用水以‘活’为上,一斗汤色,二斗水痕! 首先看茶汤颜色是否鲜白,纯白者为胜。 其次水痕晚出者为胜!” “斗茶令便如‘行酒令’,吟诗赋,以增趣味。” “茶百戏,又称汤戏或分茶,在不借助任何原料的基础上,在茶汤上绘制图像或文字……” “大多人只知道现代有咖啡拉花,但我国古代早有先于咖啡拉花几百年的茶百戏!” 清冷少女端坐于案桌前,理智地一点点将“斗茶”文化科普出来。 对于很多现代对传统文化不甚了解的人来说,简直是一堂兴致盎然的新奇茶文化课程。 一时间,在场不少一开始不看好秦音的教授们纷纷对她有了几分改观。 “墨家这丫头,不愧是清北大学的高材生,真论起来,怕是跟姜琪不遑多让吧?” “现在还有对华国文化如此上心的年轻小姑娘,真是不容易啊。” “呵,不过是科普一下斗茶内容而已,姜琪出身文化世家一定更清楚。 斗茶讲究是可不是多了解怎么斗,而是要考验她研茶的实力。 就这一点,我就不信姜琪会输,毕竟她可是茶文化大师姜老的孙女儿呢。 秦音呢,不过是个从乡野捞回来的小丫头片子而已。” 墨父傲娇地抬了抬下颚,看向秦音,爽朗一笑:“我们家小音讲得真不错!” “管家,去看看我们库房有什么好茶,把今年的贡茶单子给小音随便挑。” “咱墨家最不缺的就是好茶!” 姜琪脸色一变。 墨伯父这是在公然给秦音撑腰? 还承认了秦音的身份? 她端坐在原地,抓住裙角的手紧了紧,脸色苍白难看。 “老墨啊,你这是公然助你家儿媳妇作弊?” 姜老迈步进入茶宴雅园,面色紧绷,显然有些不爽他这种偏心行为。 “哟,什么风把姜老您给吹来了?” “还不赶紧给姜老看座。” 墨父展颜,心中又开始不爽MMP。 但面上还是很给面子地让姜老落座。 墨父:操,这老东西分明是来给自家孙女撑腰的。 还敢觉得他偏心?? 他偏心自家儿媳,他乐意! 要他管。 姜老从容落座,试探的目光落在秦音身上,只觉她年纪不大气质不俗,猜测她背后一定有大师教授。 于是开口: “我家孙女不才,一手茶艺倒是独得老夫真传。” “刚才听秦小姐谈及斗茶头头是道,倒是不知你师从何处呢?” 第99章 姜老赏识,选茶风波,墨父助攻 众人也好奇地看向秦音,毕竟现代人别说品茶了,对茶文化的了解更是知之甚少。 能这么侃侃而谈斗茶文化的少女,放眼华国怕也寥寥无几。 秦音看向姜老,她在遍查茶书文籍时,便没少看过姜老亲自写的书。 不得不说,作为百年文化世家中的佼佼者,对茶文化的剖析与教授也让她受益匪浅。 对姜老,她很尊重。 于是起身朝他点点头:“姜老谬赞,斗茶文化古籍记载颇多,我不过是钻研过一些书而已。” “至于师从何处,我斗胆问一句,看过姜老的《茗集茶品》三传,并从中学得茶艺知识,算不算得上是您的弟子?” 秦音不卑不亢的姿态,从容又优雅。 即便眼前人是华国茶文化大家,她也只是表现出一个晚辈该有的谦逊有礼而已。 姜琪见此,脸色宛如打翻了的五色盘。 这个秦音,居然敢向自己的爷爷抛出橄榄枝? 她的茶艺是爷爷亲自教授。 而秦音算什么,不会以为看过几本爷爷亲自攥写的书就能超过自己吧? 秦音这话,一口气堵在姜老想找麻烦给自家孙女撑腰的节骨眼上。 姜老瞥了一眼秦音从容冷清的气质身态。 莫名觉得她比刚刚顺眼了不少。 见人家还很有眼光地读了自己最引以为傲却卖得销量最差的茶文化书籍《茗集茶品》,且还看完了他的足足三本茶传! 那三本茶传太长,包涵的文化繁冗又专业,连他逼姜琪去学,她都没读下来一本…… 而这个秦音居然读完了?? 似乎还学有所成? 姜老威严的脸色一顿,突然朝秦音和颜悦色一笑:“嘿嘿,当然算!” “书不过是载体而已,你能欣赏《茗集茶品》,倒是个有悟性的孩子。” “既然如此,跟我亲自教授一手茶艺的亲孙女斗一斗茶,倒是很有观摩价值。” 有了姜老这话。 大家对这场斗茶的兴致更浓了。 墨父见此,与姜老一起作为评委。 “为了公平起见,茶具我会给你们提供一模一样的。” 很快,两人一起相对落座。 茶具摆放上来。 秦音这边有墨父送上来的茶单,各种名贵的茶随她挑选。 姜琪那边有姜老坐镇,也是各种名贵的雅茶任意挑。 姜琪看了一眼秦音,率先选了一款“苍山雪绿”,此茶产自大理白族自治州苍山一带,以香气馥郁高扬,滋味醇爽回甘闻名。 因为只有在山雾缭绕之时采摘,且采摘的要求太高,精品简直卖出天价。 且陈年的旧茶“苍山雪绿”与新茶能看出明显差别。 是以在“苍山茶绿”拿出来时,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此茶不凡。 是新茶中的最精品! “看茶品以‘新’为贵,姜琪不愧独得姜老真传,从她选茶就能看出够不够专业!” “这几年苍山一带出茶极少,没想到姜老那儿还能有这种精品,要不怎么称得上是京市大茶老呢。” “真好奇墨家那么多珍品好茶,秦音会选什么茶。” “外行人可不容易看出什么新茶与陈茶的区别,秦音到底是不是说几本茶书忽悠姜老,从她选茶就能看出来了……” 秦音扫了一眼管家送来的茶品名单,指尖落在“开化龙顶”上。 开化龙顶,外形青绿短嫩如细笋,色泽银绿披毫。 以香气清雅回旋,滋味静洁回甘闻名。 这种茶,极难辨别新旧。 而且此茶也算不上多稀有,基本上江浙一代爱茶之人偶尔也会泡上一些品茗。 且,此茶的滋味与以醇爽回甘着称的“苍山雪绿”比起来,太淡! 虽然也是茶中精品,但却不如姜琪选的昂贵稀有,醇香出众…… 教授们纷纷屏息。 “嘶……我竟一时辨不出这开化龙顶是不是新茶,秦音怕是来搞笑的吧? 随便点的一款茶?” “姜琪确实会挑,至于秦音倒像是来捣乱的,不会点茶就早点认输吧。” “我倒是觉得,开化龙顶也没那么差,苍山难求一叶的顶级新茶‘苍山雪绿’固然珍贵,但苏杭山畔人人可品的龙顶。 以茶质品论,又差在何处呢?” 墨父瞥了一眼众人,看向秦音的眸微眯,道:“小音选的,也是新茶!” “她信我,开化龙顶虽然极难选,但我这里呈上来的全是最新进贡来的茶品,比起‘苍山雪绿’质量可一点不差!” 第100章 点茶碾压姜琪,秦音打肿姜家脸 秦音很清楚,墨父既然敢摆出来让自己随便选,那么随意一个茶品,都是新茶! 既然如此,就算极难观察区分出新旧茶的品类,也能清楚分辨。 众人瞬间会意。 不过心中只觉得秦音能挑选出新茶,都是因为墨家主放了水。 要真拿一堆茶给秦音挑选。 她一定分辨不清新陈。 由此可见。 秦音确实不如姜琪专业。 姜琪看了秦音选的茶团一眼,眼底浮现几分轻蔑。 啧,她猜的对,秦音果然没有真凭实学。 选定茶团后。 姜琪便率先开始点茶。 宋代的点茶与后来的茶艺有所不同,宋代是一个注重“文治”的朝代,文人崛起进一步推动文人四雅。 也就是点茶、插花、焚香、书画。 其中“点茶”的技艺更是汇聚巅峰。 其赏艺性更高。 制茶点茶的过程也复杂且考究。 只见姜琪端坐在茶案前,开始有条不紊地碎茶、碾茶、萝茶、茶末置盒、置茶托、搅拌茶末、点茶…… 每一个过程,她都精细研磨。 堪比大型宋代点茶文化科普的教程。 动作赏心悦目,又点到为止。 众人忍不住惊叹:“姜琪不愧是姜老的亲孙女啊,这点茶技艺,每一个动作都堪比文学载录,茶香四溢,厚醇回甘,还没品尝就已经让人神往。” “这斗茶的功夫确实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每一道工序都太精细,也难怪现在的年轻人无法静心感受。” “秦音在做什么呢?她的步骤错了吧,怎么会有这样点茶的,拒史料记载……也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点茶方法啊……” 就在众人沉浸在姜琪规规矩矩的点茶方法中时,又被这么一句吸引走了目光。 大家一开始看秦音居然第一步骤都不碾茶时,便认定她错了。 他们都是对茶文化有研究的大家。 不似网友们看得云里雾里。 什么是真正官方的点茶流程,他们门儿清。 是以见秦音刚开始就“炙茶”时,就已经心底摇摇头,pass掉了秦音。 什么乱七八糟的点茶手法? 果真是个乡巴佬,到底会用这些茶艺工具吗? 第二步,秦音开始碾茶。 众人看者她有条不紊的动作,一致认为是她看了姜琪正确的点茶方法,开始“抄”人家的步骤了…… 第三步,罗茶! 接着,候汤、熁盏、点茶…… 嘶……这些步骤,与姜琪截然不同啊! 众人看向秦音的眼神逐渐从轻慢改为凝重认真起来。 “嘶,秦音怎么那么快就开始注水了?” “她又开始注水了,到底会不会点茶啊?” “这是什么奇葩步骤,但茶香居然开始散开了,这也太奇怪了!” “我怎么感觉她的步骤也有自己的章法呢?不确定,再看看……” 众人抱着怀疑的想法继续看。 而之前一直默默坐在茶宴角落里,看向姜琪送给大家的青瓷神色莫测的老者,此刻看向秦音的眼神也突然神采奕奕起来。 墨父指腹漫不经心地磨着桌角。 看秦音点茶,居然比自己亲自点茶还要紧张煎熬。 秦音背脊挺直,面容沉静,纤细的手腕正在用茶筅搅动茶膏,再渐渐加力击拂。 她第一次注水,沿着盏壁边缘环形注水。 自上而下将茶汤搅打得顺畅透彻,一时间茶汤如“疏星淡月”般光彩灿烂,茶面的基础打好了。 接着第二次,又从茶面上注入,环绕着注水一周,极速注水,极速停止。 茶色逐渐显现,茶面上泛起错落有致的珠线似的汤花。 第三次、四次、五次…… 细密的白色沫停于茶面爆结,如同聚结的云气和凝聚的霜雪,茶色已全部呈现。 众人目光久久停滞在秦音的手法上,暗自惊叹。 这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点茶手法,但点出的茶却一点不逊色于茶史记载的正统点茶手法。 大家惊奇,便忍不住将更多的目光锁定在秦音那边。 这让一开始还能平心静气好好点茶的姜琪心态快崩了。 不过她到底受爷爷点茶的熏陶长大。 即便心态再崩,此时也将茶的汤色呈现出来。 只见姜琪手一顿,停止捣茶汤的动作,将纯白的汤色呈现在众人眼前。 姜老没管秦音的一顿乱节奏的操作,看向姜琪的作品时,摸了摸胡子点点头道: “斗茶,要看斗色斗浮!” “茶汤色泽,以纯白为上,清白次之,灰白次之,黄金又次之。” “小琪这茶汤乳白,为上等汤色,倒是没辜负我这些年的教导。” 姜老眉目间也染上了几分骄傲。 看向秦音的眼神也逐渐探究,跟墨父对上时,眼底的笑意愈浓。 仿佛在说。 墨家主武,与书香门第姜家比起来,还是别来沾边为上。 毕竟,墨家一直对文雅学者十分追崇,连墨父娶的续弦柳怡,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将门武家,总以为联姻就能与清雅文士相靠,实则文武早有鸿沟。 不是那么好跨越的。 墨父脸色铁青,这一瞬真想把姜家这爷孙俩踹出去。 不过,很快。 观察秦音这边点茶的众人忍不住惊叹出声。 “秦音居然还在注水……不过,她的茶色居然也呈乳白。” “她选的茶分明茶味偏淡,但在呈现汤色时居然茶香也越来越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音端坐在茶案前,至始至终都沉静地根据自己的节奏点茶,没有被外界影响分毫。 她第六次注水,观察着茶的立作状态,用筅缓缓地围绕茶面拂动。 此时茶香四溢,众人忍不住叹谓。 茶香的层次多重,此刻诱得他们只想一品。 第七次注水,只见她点出来的茶沫乳白如瑞雪,并且“咬盏”! 墨父惊喜地站起来,看向秦音的眼神越发赞许:“茶汤咬盏了!!” “我刚就觉得小音的点茶步骤虽奇特,但每一步都恰如其分地将茶色完美呈现。” “即便是淡茶,茶香也展露得愈发粹浓。” “她用的方法分明是茶艺文化中没有记载,只有名字,已经失传已久的‘七汤点茶法’!” 与此同时,众人观察完姜琪的纯白汤色,又看向秦音的。 只见她展露出的茶汤色泽更浓白,香气更粹浓。 “秦音点汤如银龙吞吐,击拂轻重自如,绝不是乱了节奏,而是她有自己的节奏!” “从成品来看,秦音的茶沫咬盏很紧,浮色至今未松半分,确实有门道。” 秦音看向姜琪,淡眸扫过她纯白的汤色,眸光飘远,目光扫过门庭外的湖面,粉唇淡雅一勾:“姜小姐,你的茶咬盏不错。” “不过不出三秒,就会松散!” 这句话,实在太狂。 不止姜琪,连姜老都脸色一冷。 “小姑娘,你这是在质疑我们姜家在点茶上的造诣吗?” 姜老吹胡子瞪眼。 “秦音,你凭什么如此妄断!” 姜琪看向她的茶汤,纯白如瑞雪,浮色咬盏皆为上乘。 她绝对是很懂点茶的。 之前打乱顺序,分明就是想扮猪吃虎! 秦音不语,心中默数:一、二、三!! 小姑娘歪头一笑,对着两人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响指:“凭我,能处处碾压你哦。” 只见门庭外的湖面突然刮过一阵风,席卷入园子。 下一刻,正对着门庭风口的姜琪眸一眯,惊骇地便要去捂住茶汤。 但风骤然一刮而过。 茶汤上的浮色率先散去。 姜琪和姜老大骇:“这……这就散了?” 姜琪转眸看向秦音,忍不住崩溃: “是你!你用了什么办法,使这种阴招让我先一步散沫!” 斗茶品,斗色、斗浮。 斗色,二者皆为纯白! 浮则指茶沫,即茶沫如“乳雾汹涌,溢盏而起,周回凝而不动”,以“咬盏”最久为胜! 而现在,姜琪的茶沫散掉了…… 秦音的茶汤“咬盏”如常,瑞雪莹白。 必为优胜!! 墨父惊喜又傲娇地扬了扬下颚:“啧啧,姜家世代文雅,真是没想到小辈中倒是在我家小音身上栽了跟头。” “咦哟哟,真可惜呢~~” “……”众人:墨家主,你能表现得再得意些吗? 姜琪,姜老面色如土,不敢置信:!!! 第101章 正统茶艺论,茶学协会院长撑腰 “我宣布,第一局斗茶品,秦音胜!” 毋庸置疑的答案,由墨父念出来,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自豪感。 直播间内。 「嘶,CV秦太牛了吧,在茶艺方面居然能斗过文学世家姜家??」 「姜老亲授居然都斗不过秦音,她的点茶手法看起来更是在坐的教授们都闻所未闻的模样,难不成她学的是什么旁门左道的点茶技术? 旁门左道居然赢了正统茶艺,还有天理吗?」 「我是学茶艺的,从未见过什么点茶技艺要注水七次的,在我看来姜千金的点茶手法才是最标准最正统的!!」 「太不公平了吧?姜小姐茶沫散掉分明是被风吹散的,要真论起咬盏时间的长短,秦音那旁门左道的手法才不一定能赢呢。」 「墨家主看起来很护着秦音呢,他们是什么关系呀,难不成……」 「姜老脸都黑了,看起来很不服呢。」 「一个个都聋了吗?没听见墨家主已经说了,秦音的点茶技艺是失传已久的“七汤点茶法”吗? 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直播间吵成一片,因为这场直播的茶文化专业性太强,还引来了不少各大名校的茶艺教授。 对于“七汤点茶法”,争议逐渐繁杂。 御园茶宴现场。 在墨父宣布之后,姜老抚着胡子不服气地站起来,质疑出声: “等等!” “老墨你可别为了包庇秦音就胡说八道,‘七汤点茶法’唯一记载,是在老夫的《茗集茶品》中。 此茶技只有一个名字,根本没有相关实载,远远无法支撑秦音将这盏茶制出来……” 姜老说出了所有人的疑问。 既然秦音制茶采用的是失传百年的“七汤点茶法”,那谁又能证明她的茶技步骤是精准的正统的? 姜老侧目,对上秦音,眼底原本的欣赏散去几分,染上几分严厉质询: “秦音,若你采用的是正统点茶技艺赢了小琪也就罢了。” “但你要是任意篡改文化遗留的点茶技艺,那便是对文化的不尊重,我并不会认可你的茶技。” 姜老毕竟是京市文化世家的大茶老。 在推崇茶文化中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既是茶学元老,更是一种文化标准! 秦音唇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沉静凉彻地对上姜老咄咄逼人的姿态。 清冷少女站起身,茶案前的一盏“开化龙顶”茶香烹然缭绕而上,好似染了她一身矜雅冷意。 她冷淡启唇,语气却冰冷强硬: “敢问姜老,何为正统?” “唐宋时期茶文化兴盛,唐、宋的烹茶点茶技艺也随时代更迭有所不同,每个时代的技法与品茗标准也有变化。” “但最终落于实处的,却是这盏茶的品质!” “品质胜了,您却不认可他的出身。” “品茶如识人,那么出身正统高贵却能力平庸的人和出身平庸山野却将自己淬炼得能力出众的人,谁更应该获得这个社会的尊重与欣赏呢?” 秦音正视着姜老,唇畔染上了些许冷峭的弧度,平静的语气中隐含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仪。 这让早就被京圈文坛捧惯了的姜老一惊。 何为正统? 真是让人振聋发聩的提问。 华国皓皓十几亿人,谁家追溯上去没有几个稳坐天下的老祖宗。 论正统,不如论能力! 古往今来,能力不行的,再正统的血脉也只有被推翻这一个下场。 这一刻,姜老神色萎靡下来,表情有些难堪。 但姜琪可没有这种文人风骨,她听秦音的字字句句,只觉得抓住了她的痛脚。 秦音这意思,不就是她的“七汤点茶法”实则根本没有根基,根本不正统吗? 于是她迫不及待站起身,得意开口: “秦音,你这话是承认‘七汤点茶法’是你自创,而非正统茶艺?” “那么,我跟爷爷一样,并不会承认你旁门左道的茶技。” “即便你的茶汤咬盏再厉害,也没资格与传承百年的正统茶技一较高下!” 秦音淡笑看着姜琪,她就知道这么一激,她准会迫不及待露出本性。 但她懒得提醒。 清冷少女目光漫悠地扫过全场,慵懒勾唇:“姜小姐急什么?” “谁说‘七汤点茶法’非正统茶艺了?” “我刚刚不过是随口感慨一下而已,‘七汤点茶法’从未失传,只是知道它并且能将它完整继承下来的人越来越少了而已。” “京市茶学协会总院长编纂的一本内测藏书中,早有七汤点茶法的完整记载!” “文以载物,书以载人。” “人所有的无知,不过都来自于读的书不够多而已。” 秦音轻笑,她目光悠悠然落在茶案角落处一位老者身上,恭敬谦逊地鞠躬: “唐教授,您觉得我的‘七汤点茶法’可习得精髓?” 那老者一直坐在茶案的最边缘,虽次次都来御园的茶宴,但却大多时候都是自己独自烹茶煮茗,极少与人交流。 久而久之,大家对他的存在也就忽略不计了。 却不想,此刻他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给点了名。 唐院长爽朗一笑,倒是大大方方站起来,表情狐疑地对上秦音,笑问: “小丫头书读得又广又精,眼光还那么毒,真是入了谁家谁享福啊!” 墨父不要脸地接嘴笑道:“哈哈哈哈,我墨家真有福气。” “……”众人:墨家主,要脸不要?? 唐院长年纪大了,但却精神铄铄,迈着大步走向秦音所在的茶案。 “各位,‘七汤点茶法’从未失传,它传承不到位,一直是华国文化的一大遗憾。” “我在这里感谢秦音替我将这一即将消失于大众视野的点茶技艺通过互联网直播重新展现给大众。” 唐院长说着,又忍不住叹息: “我老了,茶学协会却不能老……” 传统文化的宣传,从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 它需要调动大众力量,需要得到更多人认可和欣赏。 这一刻,无数正在直播间的年轻人心尖一紧,有什么在一点点被刺激到微微发烫。 虽微弱,但却在不断蔓延…… 姜老脸色更为难堪:“唐……唐院长?” “‘七汤点茶法’居然真的是正统茶艺!” 唐院长皱眉,严肃威严道:“是,它兴盛于宋,但由于对茶技要求太繁琐与精细,极少有人能完美研得精髓。 以致大家更推崇简单实用的技法。 也就是姜老所尊为正统的茶技!” 一字一句,宛如一个个无形的巴掌,打在姜老的老脸上。 姜琪丢尽了姜家的脸,此刻更是不敢抬头。 她垂眸掐紧了手心,咬牙切齿:秦音,既然你非要跟我作对。 那我便绝不会放过你。 她刚回国那天去拘留所见过君棠月,与她交易后。 君棠月告诉自己秦音对芒果和香草过敏…… 第102章 姜琪甩锅,姜老道歉,墨父发威 姜老对上满头华发的唐院长,愧色难掩。 在京市,要论真正的茶艺正统,自然是茶学协会的院长才是算官方茶艺的巅峰。 而姜老,不过是以家族几代对于文墨雅迹的传承,祖上“文官清流”的流传能耐而托大。 得了京市不少喜爱舞文弄墨的专家教授们青睐而已。 唐院长说完,又扫了一眼茶汤被吹散浮沫的姜琪,走近观察起茶汤色泽。 虽浮沫被吹散,但茶色需品,也能看出点茶人的技艺。 “姜小姐这盏茶就算没有那阵风,咬盏的程度也不够。” “姜老既然是内行人,应该很清楚你孙女儿这技术,远及不上秦音。 但却为了想让姜琪获胜,公然以质疑正统茶技入手,想将她压下去。” “就你这操作,也配自诩文雅清流世家的老家主?” 唐院长的专业分析,让姜老更是老脸丢尽。 来茶宴的其他人眼光自然不够姜老与唐院长更老道,更何况是专研宋代的茶技。 更多看到的是两人展现在外的茶技和动作。 对茶品本身的分毫高低差距。 他们并不能看出来。 此刻听唐院长分析完,众人看向姜老和姜琪的目光也不自觉微妙起来。 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故意打压秦音。 已经关乎姜家的人品问题了。 简直清流已不再清流! 唐院长为了让更多人看出好与更好的区别,继续开口,向众人科普: “姜小姐的步骤都没问题,研碾细腻,点茶、点汤、击拂都恰到好处,但汤花不及秦音的匀细,这是传统点茶法必然的弊端。 而秦音的茶汤可以紧咬盏沿,久聚不散,是因为‘七汤点茶法’能捣拂的节奏与七次注水能让茶沫更匀细!” “刚才那阵风其实并没有只吹到了姜小姐的茶盏,而是同时吹到了两盏茶。 只是姜小姐的茶沫突然散开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岔开了大家的目光而已。” 这一通解释,让大家恍然大悟。 而此刻再看向秦音的茶盏时,却见她的茶汤依旧雪白,“咬盏”到现在都没散掉! 直播间的网友们直呼牛逼。 「啧啧,秦音点茶确实更厉害,那么久了也不见“咬盏”的茶沫散掉,这就是实力!」 「姜家自诩清流世家,想不到居然为了赢,偏心自己的孙女而废了风骨,真是叫人不齿!」 「这个姜琪不是清流世家的千金吗?为什么非要跟秦音斗茶?」 「京圈内部消息啊,据说墨家与姜家当年可是世交,这个姜琪曾经可是墨家主认定的儿媳呢。 可惜后来墨大少出事,姜琪就跑路了。 再后来秦音嫁进了墨家,为残疾毁容的墨亦琛冲喜。 现在人家墨亦琛不仅站起来了,而且又帅得离谱,大概姜琪觉得亏了,后悔了吧……」 「卧槽,这消息要是真的,姜琪岂不是就是个想插足人家恩爱夫妻的小三??」 「呵呵,重新定义“清流世家大小姐”呢。」 姜琪只觉自己被批得一无是处。 她引以为傲的茶技居然能被这个乡巴佬碾压,还嫁给了她早就看上的男人。 秦音凭什么? 她哪里配得上墨亦琛!! 姜琪虽不算公众人物,但到底要维持自己世家千金的气质。 此刻被唐院长戳破自己技不如人。 她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惊诧抬眸,看向姜老,满眼讶异与嗔怪。 紧接着蹙眉用有些责怪的口吻叹息道:“爷爷,您不该这样的。” “若我真的技不如人,确实不该用质疑秦小姐的正统茶技来转移视线。” “我一开始便以为我的茶技没问题,确实是因为那阵风吹散了我的‘咬盏’,是以对秦小姐有些误会。” “现在既然误会解开了,是我技不如人,我便替爷爷给秦小姐赔个不是。” 说完,她端庄娴淑地转身,对秦音歉意地颔首。 端得是大家千金的气质风骨。 倒是把刚刚自己也咄咄逼人的事给云淡风轻揭过去了。 姜老脸色越来越差,看向姜琪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 随即干脆一撂胡子,气鼓鼓地看向秦音质问:“小丫头你说你师从于我,却用唐院长的‘七汤点茶法’打我的脸,难不成刚开始那些话都是故意恭维我的?” 秦音轻笑,舒展眉梢道:“自然不是。” “姜老在茶技上的造诣毋庸置疑,但既然是斗茶,那便是一种竞技。” “自然是什么茶技更能展现精湛技艺,便用什么了。” 她这话没毛病。 欣赏与竞技选择,确实可以两全。 姜老眉梢一垮,脸色难看:墨家这位,确实是个厉害角色。 次次让她挑不出错。 也难怪墨家主已经把她当眼珠子似的护着了。 谁能不喜欢聪慧明理,还能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小姑娘呢。 姜老再看了一眼出了事却将自己推出来“挡灾”的孙女,心凉了半截。 他恭敬地对秦音颔首:“秦音,我为我刚才包庇孙女的行为道歉!” “并且愿意补偿你。” “你可以向我提一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姜家能办到,你都可以尽管提。” 紧接着又发自内心赞许。 “秦音,你很聪慧又有天赋,墨家有你,确实有福气!” 秦音倒是没想到一场“斗茶”,还能有如此意外收获。 她倒也不推拒。 清冷少女点头淡笑,回以颔首:“姜老过誉了。” “您的歉意,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秦音的表现大方得体,倒是很有墨家主人家的作风。 墨父却绷着脸有些不高兴。 小姑娘哪里都好,聪慧谦逊又面面俱到,可惜……似乎不怎么爱替自己考虑。 分明刚刚就受了委屈。 此刻还得在权衡利弊后,原谅姜老。 这让他看着越来越不是滋味! 于是他眸色一戾,高大修长的身影“唰”地一声站起来:“秦音,受了委屈便要他们都恭恭敬敬给你道歉!” “我墨家不需要你权衡利弊后以委屈自己为代价,获取什么劳什子的好处。” “你现在是墨家长媳!可以不必给任何人面子。” “姜老,姜家!” “说好听了,老子欣赏你一身清流雅派便尊重你一分。” “说难听了,在老子的地盘撒野针对我墨家长媳,老子分分钟把你踹出御园!!” 墨父不爽了。 他初见秦音,欣赏她聪慧过人的脑瓜子。 也一眼看出她是个喜欢用心计曲折“报复”的少女。 他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人家将她养出这一身沉敛谋算的性子。 但此刻,他要教秦音。 为人处事,也要以自己为先!! 第103章 继母:抢秦音做我儿媳,大哥来了 秦音震惊地看向墨盛麟,眼底的惊骇与动容掀波逐浪。 从前,收养她的秦家也有人告诉她。 秦音,你不必委屈自己,你是爸爸和哥哥眼中最独特最偏爱的存在。 所以,你受了委屈要及时反击,不必考虑任何后果。 因为,有他们在!! 他们就是自己任何时候的退路与后盾。 可回了君家后,君父总要她以大局为重,不要任性。 要乖,要沉稳端庄,要柔顺温和,要跟君棠月一样善良。 而她在君家。 为了维持那点微末的亲情。 卑微讨好哥哥们,细心照顾君父君母,甚至真的以君棠月为目标改变自己过…… 她在一点点失去和瓦解原本的秦音! 重生后她在一点点展露锋芒,但也习惯了掩藏本性,习惯曲折婉转保持自己优雅从容的形象借刀杀人! 习惯牺牲自己的情绪来获取对自己有利的一切。 而现在,墨父以一个父亲的角色告诉她。 秦音,你自己也很重要。 不必委屈求全,你的身后不再毫无依靠。 于是,秦音微抬下颚,冷眸扫过姜老与姜琪:“错就是错,给我道歉!” 墨父发威,秦音强硬,连姜老都不得不松掉自己文人的傲骨。 这次,他俯身鞠躬,对秦音恭恭敬敬道歉:“秦音,对不起!” 不再是端着姿态的颔首,而是正式至极的鞠躬道歉。 姜琪再不情愿,此刻也不敢拿乔了。 墨盛麟虽退休早,外人传言他早就不掌家了,但他的威势犹在。 姜琪怕了,只得乖乖跟爷爷一样鞠躬,压下心中的愤恨道:“秦音,对不起!” “是我技不如人。” “斗茶品,你赢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作为京市清流大家族姜家的大小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音。 秦音见她后两句态度松慢,慵懒挑眉,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颚:“啧,技不如谁?” “谁赢了?” 一字一句,力道加重。 姜琪痛得眼眶一红,下颚骨仿佛要被捏碎一般。 她赶紧大声扬言:“秦音!我技不如秦音,我认输!!” 墨父对秦音的表现很满意。 众人:墨家主这是在给自己培养继承人呢?? —— 御园亭楼上。 墨老爷子所在的书房在亭楼之上,可以俯瞰整个御园。 自然也时刻关注着园子里的“斗茶”场面。 而与之相近的一处楼阁上。 一对母子也站在镂空雕花檀木窗帷前,将园子里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啧啧,看来你父亲很喜欢你哥给他娶的这个新儿媳呢。” 继母柳怡倚坐在窗边,饶有兴致开口。 她身着一袭勾勒曼妙身姿的秾丽艳色牡丹旗袍,美人如画,艳灼芳菲。 妆容精致,肌肤胜雪。 妖娆又带着几分娇纵气韵。 而她旁边,墨亦泽面容朗若清月,双眸宛如被雨水冲刷过的湿润清澈。 微卷的栗色发丝被细碎的风掠过,睫毛卷若蝶嫚起舞,肌肤细致如美瓷。 穿着一套纯白休闲衣裤,脊背挺拔,如山间明月,晴日白雪,少年气风发! “哦,喜欢就喜欢呗。” “这小嫂子确实聪明,搁我我也喜欢。” 墨亦泽眸光明澈,远远将目光锁落在秦音身上,仿佛满目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只是这种欣赏里,夹杂着几分对故人的熟稔…… 秦音,小嫂子吗? 倒是个很新奇的身份。 柳怡嗔他一眼,眼底是淡淡的讽: “呵,你哥有这么个厉害的媳妇儿,以后墨家都让他们夫妻做主好了!” “你自己呢?” “难不成又被你爷爷遣出国,逢年过节连我这个当妈的也见不着你一次?” 三年前。 墨亦琛坠机落残。 她儿子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出了国。 倒是让所有人都以为是墨亦泽害了他大哥,畏罪潜逃了一般。 这委屈,她忍了三年。 终于等到儿子回国。 眼看着又要跟墨家这位深沉难测的长子对上了,可墨亦琛身边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这么得老爷心的媳妇儿。 那她儿子岂不是又什么都没了? 墨亦泽漫不经心地回应:“爸不是喜欢秦音做自己儿媳吗?” “要是秦音嫁的人是我,大哥不就失了这份助力……” 柳怡惊诧抬眼,反应过来后一脚踹在墨亦泽的后腿上,怒斥:“心思放正。” “少惹你哥!” 墨亦泽无奈地摊了摊手,恣意又散漫地沈了个懒腰:“这不行,那不行。” “妈,你该不会心疼大哥了吧?” 柳怡吊梢眉一扬,反手又拿起手中的真丝苏绣团扇往墨亦泽屁股上一摔。 气急败坏地骂道:“我真是前世作孽,才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 “你爷爷放逐你三年,翅膀硬了?连你老娘都敢调侃了。” “墨亦琛再好,也只是你爸前妻的儿子,他又不会孝敬供养我……” 墨亦泽笑嘻嘻地接住苏绣团扇。 恭恭敬敬将它送回亲妈手里,乌黑的瞳眸带出几分笑意:“妈,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人大哥可没说继承家业后,真不养你。” “……”柳怡:别人生儿子是来报恩的。 她这个儿子,倒像是来报仇的! 读书时候,学习不如墨亦琛。 毕业以后,经商不如墨亦琛。 走后门给他当个副总,他都能整垮一间子公司…… 要论真的给他争家产。 柳怡倒是有些犹疑,真给他争了,他不会全给墨家败光吧? 这么想着,柳怡看墨亦泽的眼神逐渐嫌弃。 最后眼睛一闭,气鼓鼓地捏着团扇疯狂扇风,继续骂:“实在不行。” “你去把秦音抢过来做我的儿媳,也算你大功一件!” “……”墨亦泽:不是,我妈还真敢想啊? —— 御园门外。 君司煊面色灰白,在君棠月脱离危险,母亲晕倒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决定来找秦音道歉。 既然手机被拉黑了。 那他就亲自过来。 在来御园之前,他先去了一趟墨园。 从门卫保镖口中,才得知之前小五也去墨园找过小音,只是小音不愿原谅他。 他原本准备等下去。 却听保镖们八卦,这才点开微博一看,进了西红柿直播的“一举风荷”直播间。 在直播里,他欣赏到了秦音点茶技艺的惊艳。 也看到她被姜老和姜琪刁难,见小音被欺负,他迫不及待想要去给她撑腰。 但却又被拦在了御园外。 他站在御园门口,提起一口气对门卫怒喝道:“我是秦音的大哥,我妹妹在御园被人欺负了,让我进去!” “她现在很需要我。” 第104章 大哥残忍抉择:棠棠再闹,就收尸 君司煊站在御园门口,即便经历了太多疲惫不堪的事情打击,此刻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散乱,衣袖挽起,深色将他衬得气质清绝。 十月的寒风掠过。 他将搭在臂弯上的驼色羊绒大衣披上,神色难辨地对上御园的门卫,视线夹杂着雪意的冷漠傲然。 即便此刻所处的局势再狼狈。 他身上依旧有着与生俱来的自信,那是被君家从小养尊处优出来的优越感,还有天赋和实力自身带给他的底气。 御园的保镖被他周身的气质为之一震。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秦音。 对秦音哥哥这种敏感的身份更是不清楚。 于是言语间多了几分恭敬:“这位先生您稍等一下。” “我们需要先通知一下夫人。” 君司煊蹙眉,心间虽对秦音的关心快要溢出来了。 但,这御园却没那么好进,他也清楚。 于是便冷着脸点头。 矜贵的身影站在御园外等待。 在等待的空隙,手机铃声又喋喋不休地响起。 是君棠月打来的。 他知道棠棠已经脱离危险醒来了,这也是他能放心过来找秦音道歉的原因。 但他不知为何,看见棠棠的来电,只觉心头如一团湿润的浓云压下来。 让他烦躁不已。 七八个来电都被他故意忽略掉。 但很快,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 居然是裴璟辞! 君司煊盯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眸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衬得他左眼睑下的一粒与秦音一模一样的泪痣更明显了几分。 他顿了顿,在第三个电话打进来时,按了接听键。 “司煊,你现在在哪里?” “棠棠给你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为什么你一个都不接?” “你不是最疼她的大哥吗?” “你怎么忍心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你简直太让人失望了!” 裴璟辞开口,便是劈头盖脸的责难。 裴璟辞自从被认回裴家后,与君司煊结交得不错,是商业上的伙伴,更是以兄弟相称的好友。 裴璟辞跟秦音的过去君家人都并不清楚。 但裴璟辞在君家时向来对秦音关心备至,大家也默认他们俩是一对。 对于让秦音替棠棠嫁入墨家的事,一开始大家都故意瞒着裴璟辞。 恰好那段时间,裴璟辞出差迪拜。 也让君家人为此松了一口气。 但这一个多月两人都没联系过。 裴璟辞一开口就是对君棠月的呵护备至。 这反差,让君司煊一顿,眉眼间瞬间呈现出一股寒凉疏离感。 他眉梢染怒,薄唇恰如其分地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裴璟辞,你不是在迪拜出差吗?” “怎么会出现在君棠月的病房?”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顿,神色复杂地扫过君棠月溃烂红肿的脸。 她孱弱地摔倒在地,蜷缩在房间角落处,眼泪珠子一滴滴漫出眼眶,惹人怜惜至极。 “璟辞哥,你别怪大哥,我过敏的事跟大哥没关系,更跟姐姐没关系……” “法庭的事,是我跟三哥不对,姐姐一时生气也情有可原,只要姐姐能消气,我的脸就算是毁……毁掉……” 君棠月越说,声音越小,仿佛下一瞬就要晕倒过去。 她刚做完手术脱离危险,此刻又拔掉了氧气面罩蜷缩在病房角落不愿继续治疗。 整个人好似被遗弃的小兔,惊惧但又懂事善良得不愿牵连任何人。 裴璟辞皱眉看着这一幕,他本就不是个心肠冷硬的人,此刻更是忍不住泛起同情心。 “我怎么会在棠棠这里?”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我恰好经过,棠棠就要从这医院窗户跳下去了!” 裴璟辞最近接手一个医疗器械的项目,正代表裴家与市医院商谈。 他跟君家小姐走得近不算什么秘密。 院长便恰好提及一句。 裴璟辞好奇棠棠居然又进医院了,似乎距离上次住院也不远。 便抽空来看她一眼。 谁知,恰好看见君棠月摘了氧气面罩站在医院窗口前。 少女捏着手机,曾经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更是快看不出原样。 特别是额头,原本有疤痕的地方腐败溃烂,流出脓水…… 她身子孱弱苍白,好似下一瞬就要从窗口飘出去一般…… 他赶紧冲进去,一把抱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房间。 迅速将窗口关死,震惊地盯着君棠月:“棠棠,你的脸……” 谁知下一刻君棠月就捂住脸惊惧地往角落钻,口口声声喊着不关姐姐的事。 姐姐!! 君棠月的姐姐还能有谁? 又是秦音,她居然如此恶毒! 君司煊听到裴璟辞的描述,深峻的容色一冷,眼底还是忍不住漫出几分动容。 到底是亲妹妹。 他总不能真的不管君棠月。 “你……先替我照顾好她。”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君司煊站在御园门口。 在他眼中,御园门内是正在被世家千金欺负羞辱的亲妹妹秦音。 这种时候,小音一定很需要哥哥的保护。 他对秦音有愧,次次先管棠棠,而忽略秦音。 但这次,他不能再厚此薄彼。 而御园外。 京市医院里,棠棠居然要跳楼自杀…… 她的脸到底为什么突然过敏,为什么要一次次提起小音? 此刻,君司煊神色慢慢沉下去。 再次面对抉择。 他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紧地攥住,顷刻间收缩成一团。 “君司煊,你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棠棠重要?” 裴璟辞脸色一冷,又加重了砝码。 “是不是要棠棠死了,你才有空来看她?” 君司煊下颚线越绷越紧。 只觉裴璟辞的话,犹如变成钝刀,一下一下在他的心上切割。 很快,他听见自己嗓音黯哑疲惫地开口,一字一句隐隐狭着风暴的暗涌: “她不是还没死吗?” “小音也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 “你告诉君棠月,她要是再闹,我忙完会回去给她收尸的……” 君司煊越说,眼神越坚定。 小音,这次大哥不会再放弃你! 你会原谅我曾经对你的误解吗? 裴璟辞听见好友这话,心里感到郁闷无比,越想越气恼。 还想再说什么。 君司煊已经挂断了电话。 裴璟辞站在病房里,他刚才故意开的扩音,所以君司煊的每字每句都传入了君棠月的耳朵…… 这一瞬,他只觉得空气都凝固了! —— 保镖来去很快。 亭楼上的柳怡斜倚在贵妃塌上,听了保镖的来报,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园子里的众人。 想着秦音倒是个惹人疼的。 自家哥哥都跑来御园要给她撑腰了。 便打算卖她个面子,道:“让他进来吧,直接带去茶宴的园子吧。” “秦音是墨家长媳,她的哥哥自然不能怠慢。” “以贵宾的礼遇对待吧。” 第105章 君司煊小心翼翼补偿,股份只给你 御园的门,终于向君司煊打开。 君司煊跟着保镖步入御园,神情拘谨,不苟言笑,眉宇间习惯性染上待人接物的郑重之色。 “君先生,我家夫人吩咐,要对您以贵宾之礼相待。” “您快请进。” “小夫人与老爷正在茶宴待客。” “已经让人去通知小夫人了,她很快就会出来见您。” 保镖们对他的态度跟在门口一开始的严肃冷漠相比,彻底没了那份冷意。 笑眯眯地与君司煊介绍起御园,以及此刻茶宴的状况。 茶宴风雅,并不是谁都能进的。 若没有墨盛麟的邀约函,连那方小院子都不能进。 这也是夫人柳怡和二少爷墨亦泽都只能在楼阁上赏茶宴的原因。 当然,在御园,除了太老爷和太老夫人,墨家长子墨亦琛也可随意出入。 茶宴进行到一半。 第二局行茶令也开始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姜琪到底是正经清流世家养出来的千金,行茶令对诗词难不倒她。 而秦音也是让人大跌眼镜地文词斐然。 最终,在公平公正的前提下。 两人平局。 至此,茶宴也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 久坐疲累。 秦音站起身,亭亭雅立,一派大家风范。 又无形中圈了一波智性粉。 茶宴暂停,姜琪脸色不太好地落座,指节还有些轻颤。 她很清楚,自己是险胜。 若再比下去,她不一定能赢过秦音。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安,从小到大只要是有她的圈子里,她都非要夺个第一。 做最优秀的世家千金。 好在,还有最后一局。 茶百戏! 也是斗茶之中最考验茶技的一门。 要巧思,更要技术过硬。 从第一轮斗茶品她就能看出秦音茶百戏的功底一定卓越,要从技术上赢她太难。 但她要是不小心吸入香草沫……急性过敏了呢? 这么想着,姜琪神态间便轻盈了很多。 姜老见孙女沉静内敛了不少的姿态,眉头皱了皱:小琪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秦音起身将第一盏开化龙顶茶端给墨父品赏,又倒了几盏小茶让茶宴上累了的教授们尝尝。 她知恩,又亲自倒了一盏新茶端给唐院长品赏。 茶宴的氛围逐渐越来越热络。 大家对秦音的好感不断攀升。 直到,园外保镖一声突兀的禀报打断了这份热闹。 “小夫人,有客人找。” “他说他是您的大哥,夫人特地吩咐将他带来见您,他就在茶亭那边等您。” “准备给您一个惊喜呢。” 秦音听到大哥这一称呼,以及“惊喜”二字。 心尖蓦然一空。 第一想法便是秦谟醒了! 她这些天虽忙,但隔两天就会抽空去私人疗养院看看秦谟。 秦谟的主治医生告诉她。 最近秦谟的脑电波活跃性很强,若一直保持这种高频,或许有50%苏醒的可能。 她这些天心中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于是,她下意识觉得,是秦谟! 一定是秦谟,才会刚苏醒就来找自己。 而君家。 前世她一辈子都在寻求那点微末的亲情,为了他们的一点施舍丧失理智。 这辈子她彻底清醒,便更清楚君司煊这个“大哥”会主动来找自己的可能性为0。 君司煊自傲,就算错了,也会为了作为君家长子的自尊,等着自己去找他。 他这样的人,这辈子不可能会自愿向秦音低头。 千回百转的思绪,在秦音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惊喜起身,娇小的身影迈着欢快地步子往外跑:“好,我这就去见他!” 小姑娘身影活泼。 此刻一众中老年叔伯看着秦音奔起来如风掠过的身影,眼底都缓缓溢出宠溺的笑。 之前的秦音太沉稳娴静了。 此刻的她,倒是更有小姑娘该有的青春活力。 墨父见她欢喜,被渲染了几分喜悦心情,扬眉嗔道:“小音,跑慢些。” “可别摔着了。” “要磕着碰着,我那大儿子可要怪我的。” 叔伯们见此,就知道是墨父故意在炫耀,笑骂:“啧啧,大家瞧他这副臭屁样!” “分明是自己担心人小姑娘,偏偏要攀扯上儿子。” 墨父扬起下颚,他要是有根尾巴,此刻得直接扬上天了。 “呵,她是咱墨家的人。” “老子乐意关心!” —— 秦音一路奔跑到走廊边。 再往前走,就是茶亭。 在快要走近茶亭时,她忍不住脚步顿了顿,站在原地有些紧张。 四年了,哥哥……会怪她吗? 而站在茶亭边背对着走廊的君司煊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在砰砰砰地狂跳。 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 只觉世界似乎都充斥着这剧烈而沉重的心跳声。 君司煊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双手不自主地握成拳头,手心里冒出一层冷汗来。 “哥……是你吗?” 秦音缓步走近,她一双手忍不住死死地揪住裙角,像是想借力抒发自己的紧张。 随着一步步靠近。 她的指尖一遍又一遍地顺着裙摆上绣着的花样划过,掌心也沁出一层薄汗。 君司煊听到秦音叫自己“哥”,此刻即便万般难耐的情绪如潮水般灌来。 但都抵不住他此刻的惊喜。 于是,他转过身,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抬眸惊喜地看向秦音,欣喜若狂地开口: “小音,是我,是大哥!” “我来是想向你道……”歉。 他回过身看向秦音,嘴角的笑意瞬间顿住。 只见秦音定定地看着自己,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 她看着的人分明是他,却又像是想透过他看到别的人。 而自己并不是她想见的那个人。 是以她眼底是一片死寂一样的情绪。 她叫那个人“哥”! 到底是君家哪个哥哥?? 秦音站在原地,原本轻快的脚步定住,在看见君司煊的瞬间,好似整个人的力气都被瞬息间抽走。 紧接着,清冷少女淡漠地后退一步。 看向君司煊的眼神只有冷淡与疏远,薄唇微启:“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我让人送你出去。” 秦音眼尾微微狭长,左眼睑下的泪痣又淡了几分,瞳孔里的光芒冷静警惕。 “小音,你听我说,我真的是来道歉的。” “我们是血缘至亲,大哥之前不是故意偏心,是因为棠棠她的心脏病真的很严重,恶化下去她活不过……” 秦音冷笑:“与我何干?” “君先生再不滚,只要我亲自把你踹出去?” 面对秦音与曾经的乖巧截然不同的冷漠。 君司煊脚步有些踉跄,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 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文件。 看得出来他一定挣扎了很久,纸张都被他反反复复地揉捏过,上面的字迹也是他亲笔所写。 他上前,眼底是怕被秦音拒绝的无措与慌张:“小音,这是帝棠金融30%的股份……” “我想过了,这些年帝棠金融也有你的心血,这都是你该拿的。” “你……你收下好吗?” 像是怕她乱想。 君司煊又吞了吞唾沫,话语中带着小心翼翼将那张协议强行塞入秦音手中: “小音,这股份,棠棠都没有!” “我只给你……” 第106章 粘好的血玉,被秦音冷漠扔进寒湖 秦音低眸,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白纸黑字股份转让协议,只觉得讽刺。 她淡淡扫了一眼后,手一松,任由这张废纸飘落在地。 “带上你的垃圾,出去。” 被君司煊辗转保管了好久,就等着交给秦音的协议书纸张落地。 他呼吸一窒,只觉有些呼吸困难。 目光所及是秦音冷淡的眉眼。 她甚至连一句“大哥”,都不愿意再叫自己。 君司煊盯着那张纸,下颚线越绷越紧。 最终,上前一步站在秦音面前,沉着眸蹲下身,在看向秦音的瞬间退缩地避开目光。 他拾起纸张。 面色因为难堪而显得有些苍白脆弱。 君司煊拾起文件,指节抓紧了纸张,手指咯吱作响,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敢对上秦音澄澈明透的杏眸。 怕她再扔掉,君司煊将纸张贴近胸口,目光复杂地盯着秦音,颤着唇道: “小音,这不是垃圾。” “是大哥的诚心。” “我知道之前我误会你让你难过了,但我们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你能再给大哥一次机会吗?”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对你跟棠棠一样好,一视同仁……” 他是君家大哥。 但却一次次让去秦音为了这个家妥协,为了棠棠逼迫她事事退步忍让。 他后来将心比心。 越发觉得自己跟君家这种态度,是将秦音推开的最终结果。 他必须要改!! 这么说着,他再次将协议珍而重之地展开,低眸将它展露在秦音的面前。 秦音看着君司煊低头诚恳道歉的表情,眉心一蹙。 根本懒得再听他废话。 清冷少女反手一把抓住他在自己面前展开的协议书。 微笑着单手狠狠一划。 只见,纸张从中间狠狠撕碎。 纸张在两人的眼前碎成两半,秦音看见君司煊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懒得管他此刻是什么情绪,又扯过他手中的两半废纸,当着他的面,一点点撕碎成碎末。 然后故意往他脸上一扬。 碎纸被狠狠撒在君司煊的脸上,君司煊却仿佛麻木到感觉不到一般。 他挺直的身躯好似瞬间垮下来。 脸上终于没有了丝毫的傲气,他匆匆上前,唇角僵硬地勾起,带着几分讨好意味: “小……小音,你消气了吗?” “如果这能让你消气,你甚至可以对我动手。” “你打我吧,大哥就站在这里,让你随便发泄!” 秦音都快被他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气笑了。 她反手推开君司煊高大挺拔的身影。 眼睁睁看着君司煊一个踉跄,高高大大西装革履的总裁就这么被一个小姑娘推倒在地。 与地上白色的碎纸沫相衬。 宛如都是被人遗弃的垃圾。 “君司煊,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让你滚,别出现在我面前,你现在在我眼中甚至比不上被撕碎的这张废纸。” “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秦音低眸盯着君司煊难得一见的狼狈姿态,眼神很冷淡。 嘴上说着折损他的话,情绪却没半分起伏。 君司煊的傲骨折断与否,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早就没了关系。 只要他不来打扰她的生活,她早就将他抛之脑后。 君司煊正准备撑着地面站起来的手僵硬顿住,下一瞬更是脱力地瘫坐在地。 眼眶蓦然便红了一圈。 “小音,我……” 他还想解释什么。 但却发现自己此刻的言语是无比的匮乏。 此刻他来道歉,说到底心里深处还抱着想要秦音回到君家,与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好的想法。 他更想……让她能继续跟棠棠和平相处。 就像,秦音刚回君家时的两三个月。 但他即将宣之于口的话,再次被秦音冷冷打断: “君司煊!” “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不是一个可以为我低头的人,你并不是来道歉的,你只是想要维持君家一家人的和谐,维护一个完整的家!” “就跟你上次在峰会上为我道歉一样,你考虑的除了是你误会了秦音,更多让你低头的因素是帝棠金融需要我的策划案。” “君司煊,你自私又自傲,作为君家嫡子面面俱到考虑那么多没有任何错。” “但你想借着给我道歉让我与君家和解,绝不可能!” 秦音的话,一针见血。 将君司煊内心深处压抑在诚心之下的权衡利弊都透彻地摊开。 让君司煊对自己的私心避无可避。 他只觉得自己耳朵一片轰鸣,好像什么东西笼罩了他的听觉,震惊过后是麻木的恍惚…… 他眸色一点点灰败下去。 想要张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怎么解释。 “滚吧。” “别再来了。” 秦音冷冷说完,转身就要离开茶亭。 而她在转身的瞬间,君司煊仰着头只觉得有什么要从他的身体里被活生生剜走。 血淋淋地疼痛! 他赶紧爬起身就要下意识去拉住秦音的手腕,君司煊的手颤抖着在将要扯到少女袖口的瞬间,被秦音轻飘飘避开。 君司煊的眼眶瞬间缠上寸寸红丝。 他哑着嗓音,语气居然染上了几分乞求:“小音,你别走……” “至少,至少你拿好这个。” “这是你的,只属于你的凤凰血玉。” 他小心翼翼想再靠近,但还是克制住地顿住脚步。 只见这次。 他又将一块粘合好的遍布四分五裂蛛网裂痕的血玉小心翼翼地捧出来,再次递到秦音眼前。 “虽然不小心碎掉了,但我把它粘好了。” “小音,这块血玉是爷爷亲手雕琢,上面一直寄托着对你的祝福……” 君奶奶寿宴那天他亲眼看着秦音摔碎了凤凰血玉。 虽然当时他无动于衷。 但后来,君司煊还是忍不住在宴席散去后,独自蹲下身将那些血玉碎片一块块拾起。 他事后找了很多修复的方法。 却发现,这些裂痕无论怎么修复也无法复原。 他原本想再拍一块上好的血玉料子,按照这个纹样再亲自给秦音雕琢一枚。 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迫不及待让小音看看。 其实在君家,是有人一直在挂着她的! 秦音目光顿在漫布支离破碎纹路的血玉上,轻笑一声上前接过那块血玉,随即扔进了一旁冰冷的湖水里。 “君司煊,死心吧。” 血玉落入冰冷的湖水里,“噗通”一声。 君司煊愣了一秒。 眼眶越来越红,看着秦音利落离开的背影,只觉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有什么湿润的水滴滑落面颊。 下一瞬,茶亭处的湖面再次传来一声更大的水花“噗通”声。 不远处的回廊有人尖叫:“快,又有人落水了!!” 但这次,秦音脚步没有顿,也没有回头。 第107章 棠棠比刚回家的新妹妹重要太多 十月份的湖水冰冷刺骨。 君司煊却毫不犹豫地扎了进去,入水的瞬间,一股窒息感将他包裹。 刺骨的寒潭水冲入他的鼻腔耳朵,将他浑身包裹,让他恍惚间失聪。 只觉得胸腔在狠狠阵痛,却分不清到底是生理性还是心理性的痛…… 那一瞬,君司煊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 秦音刚回君家时,穿着一条漂亮的公主裙,肌肤雪白,一看就被养得很好。 她一双澄澈干净的杏眸透亮地看向君家所有人,眼神有些迷茫,眸子忽闪忽闪地惹人爱。 那天他原本要去签约一个很重要的订单。 但却还是忍不住为了刚回家的小妹,早早就在家里候着了。 小姑娘身后有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为她提着行李,穿着一件黑T,脖子上挂着金属质感项链,打扮潮酷痞帅,一张帅脸表情略显倨傲,一直自觉地护在秦音的身边。 小秦音看上去还有些拘谨,半靠在青年身后,他第一个上前,对上小姑娘怯生生的眼。 君司煊忍不住对秦音温和一笑:“你就是小音吧?” “妹妹,欢迎回家!” 他看见自己笑得那么友好,没有丝毫后来对秦音的怀疑针对,剑拔弩张。 小秦音透亮的眸子蓦然闪过更淬亮的光,乖乖巧巧对他点点头,怯生生叫了一声:“哥……哥哥?” 那一瞬,没人注意到秦音身边的黑衣青年身躯僵了僵,脸色有些白。 但他依旧用高大的身躯挡在秦音前面,面色冷淡地就看着君司煊。 君司煊身材颀长,一身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服,此刻微微垂眸,温和儒雅一笑。 高大的身躯微微俯身凑近小秦音,薄唇溢开几分调侃低笑:“小秦音,我是君司煊,君家大哥。” “以后你可以叫我大哥。” “在君家有任何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秦音仰着小脑袋看着君司煊,眸底闪过一丝吃惊,紧接着乖糯地点点头:“大哥好。” 等秦音认完了君家人。 送秦音回来的黑衣青年功成身退一般地离开,那人刚走到大门口,秦音就突然奔了出去。 他怕秦音太难过,便兀自跟了出去。 只见,君家大门口。 秦音扯着黑衣青年的衣角,低着眸纤细的肩膀垮下来,委屈巴巴的小模样: “哥哥,我不想回君家,你带我走吧。” 他看见高大的黑衣青年背脊僵住,紧接着俯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神色紧张: “小音,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小秦音摇摇头,只继续委屈巴巴地扯着青年的衣角,撅着嘴不肯说话。 黑衣青年似乎瞬间就懂了。 是小姑娘舍不得他,在闹脾气呢。 于是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弯腰垂眸认真地对上秦音的眼,道: “傻瓜,他们才是你真正的家人。” “他们失去你十几年,这些年一定很痛苦,你忍心继续让你的血肉至亲愧疚难过一辈子吗?” “何况小音,君家爷爷说了,你只有回到君家才能有不一样的未来,你是富家千金,本该过最优渥的生活,跟着我们你会受苦的……” 小秦音眼眶瞬间就红了,反驳道:“我在家才没有受苦呢。” “爸爸和哥哥对我都很好。” 小姑娘哽咽一瞬,又看向不远处一棵大树背后露出的半截灰色的衣角,眼底浮现一丝笑:“嗯,弟弟对我也好!”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大树背后的小少年,冷着脸唇角勾起几分弧度,白皙的下颚微抬,轻嗤: “哼,谁对你好了。” “麻烦精,自作多情!” 只是转身的刹那,鼻尖还是酸了酸。 他才没有舍不得那麻烦精呢,除了长得漂亮一无是处。 来了秦家后爸爸和哥哥都围着她转。 她走了正好。 他早就巴不得她走了呢…… 秦谟见小姑娘眼眶微红的模样,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无奈地打着商量: “那哥哥努力,赚很多很多钱,让小音跟着我也是富家千金。” “还是我们家唯一的千金,好吗?” 那时候,秦谟看着小姑娘委屈得无可附加的模样,在心底暗暗发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YM金融公司上市。 那时候,他就能风风光光把秦音接回秦家。 让她名正言顺享受千金优渥的生活。 秦音点点头,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回君家的决定是君爷爷做的,君家任何人都无法反驳,更何况是本就无财无势的秦家。 她要乖,不能给爸爸和哥哥添麻烦。 于是小秦音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乖巧地点点头:“哥哥,我在君家会乖的。” “你放心好了,小音很讨人喜欢的,爸妈和哥哥们一定会跟你们一样宠我的。” 她那时候说得信誓旦旦。 在内心深处,对亲情是很向往的! 这一点,秦谟也很清楚。 所以,他把她送回了君家,想给秦音一个靠近真正血脉亲情的机会。 君司煊看完他们告别。 远远注视着秦音一个人垂头丧气地走回别墅。 他正准备上前打算带她去选房间。 但别墅那边突然嘈杂起来。 有人尖叫:“快叫救护车啊,棠棠小姐犯心脏病晕倒了!” 君司煊正要上前叫住秦音的步子一顿。 随即毫不犹豫地冲向别墅的方向。 君棠月,在他的眼中,确实比一个刚回家的新妹妹重要太多。 后来他很忙,极少回君家。 偶尔也会在君家看见秦音,见她乖巧懂事地在沙发上为母亲按摩肩颈,母慈女孝的场景让他欣慰不已。 那种温馨。 让他心中对这个新妹妹也多了几分关注。 以至于他以为,应该早有人给秦音安排房间。 直到一年后秦音住女佣阁楼的事情被闹大。 他才感到心口蓦然被什么锤了一下。 后知后觉。 在他眼皮子底下,秦音居然受了那么多委屈。 画面转换。 是秦音来到君家的第二年。 小姑娘依旧穿着她刚回君家的那条精致漂亮的公主裙。 但这次,裙摆已经被洗得发白。 他有次出门前,实在看不过去,便叫住秦音:“小音,这张卡你拿着。” “去买点漂亮的小裙子穿。” “女孩子家家,可以多花钱在打扮上,别怕浪费,棠棠的很多裙子都不会穿第二次,每个月还不是不断买新裙子。” “不是鼓励你奢靡,是想让你对自己好些。” 他站在秦音面前,将卡塞入秦音的手里。 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见君棠月就站在走廊不远处看着他们。 那一瞬,不知为何,他只觉耳尖有些火辣辣地滚烫。 手里的卡没拿稳落在地上。 君棠月温柔地笑着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嗔怪地看他: “大哥,你居然背着我跟姐姐说我坏话呢?” 君司煊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尴尬一笑,蹲下身捡起银行卡解释道: “小音的裙子确实旧了。” 君棠月体贴入微地上前挽住秦音的手臂,朝他道:“大哥,这就是你不懂了吧。” “姐姐这条裙子是她曾经的哥哥赚的第一笔钱买的,意义非凡。” “这可不是你给她一张卡买很多更好更贵的裙子,就能抵得上的。” “何况,大哥你也太直男了,现在流行复古风格,好多衣服鞋子还故作做成旧款的样子呢。” 君司煊不懂时尚。 眉心浅浅一蹙,不知为何,听到君棠月这话,他看着秦音身上这条洗的发白的裙子就越发碍眼。 他瞥了秦音一眼,嗓音染上几分冷意:“原来是这样。” “秦音,你的裙子是秦谟买的?” 一年过去,他早就认识了那个被誉为金融界昙花一现天才的黑衣青年秦谟。 秦音抬眸看着君司煊冷峭的眉眼,想起已经成植物人的秦谟。 以及秦家人怨愤自己不再见自己,心头一阵悲凉。 她点点头:“是。” 君司煊淡漠地看着她身上的裙子,想起秦音每个月怎么也跟棠棠一样有三十万的生活费,怎么可能买不起新裙子,倒是他的关心太可笑太多余了 他突然自嘲一笑,将银行卡放入君棠月的手心,对秦音淡淡开口: “既然你这么喜欢你自己身上的裙子,那就不用买新的了。” “棠棠,你这个月的衣橱也该更新了吧。” “这张卡,你拿去花吧。” 说完,他便大步离开。 根本不管秦音在他身后,澄澈干净的杏眸一点点黯淡下去…… 第108章 大哥自我折磨,小音再不会原谅他 君司煊对秦音这个妹妹一直都有几分关心,但这份关心次次及不上君棠月。 揪心的痛侵蚀席卷。 君司煊从冰冷的湖水中探出头,他赶紧抹了抹脸上的水花,试图在茶亭的岸边上看见秦音的身影。 哪怕不是跟曾经一般焦急的关心。 也至少站在那里。 是在意自己死活的。 但他放眼望去,除了一个个陌生关切的保镖,没有秦音的身影。 她走了,走得干净利落。 君司煊眼底刚亮起的光又一寸寸黯下去,心也跟着凉下去。 一时间不知道是湖水更冷,还是此刻的心情更冷。 “君……君先生?您怎么也掉进湖里了?” “这湖水很深很冷,既然你会游泳,那就快游上岸吧。” 这种天气,沾点冷水都得打个寒颤。 保镖们一开始准备下湖救人的,见他自己能在水里探出头,便都收住了脚。 开始规劝。 “不……不用。” “我要找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你们不用管我,我找到了就上来。” 君司煊开口,吐出的冰水都蕴着寒气,因为水实在太冰,他双唇颤抖,牙齿也忍不住打着颤。 岸上的保镖不解了。 但很清楚这种天气在寒湖里待一会儿都容易感冒生病。 要是他还不起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遭不住。 于是继续规劝出声。 “君先生,什么东西也没你的健康重要啊。” “快上岸吧,您既然是小夫人的哥哥,我们就更不能让你生病。” “您要找什么,告诉我们,我们人多力量大,让我们来给你找吧。” 虽然寒湖水凉。 但赚钱哪有嫌七嫌八的。 主人家的贵客,他们哪敢真的怠慢了。 说着,保镖队长就要派人下湖帮君司煊捞东西。 但君司煊想都没想,继续拒绝了。 小音不原谅自己。 亲手扔掉了那块象征着君家一家人团圆的血玉。 那这血玉便得他亲自找到,才能证明他道歉的诚心。 “不需要!” “都别下来,我能找到的。” “如果真想帮忙,那替我告诉小音,我是真心给她道歉的,我会亲自证明!” 说完,君司煊不再管其他,一个猛扎,潜入寒湖中。 寒凉刺骨的冰水好似一瞬间将他的肺腑给刺透,他忍耐着继续往水底探。 接近冬日,寒湖湖底满是枯败的黑色水草,君司煊不断地往下探身,双手被粗糙的水草割破了也毫无所觉。 每一次都在临近窒息,呼吸不上时,才开始往上游换气。 他手中攥着一把水草,换气时忍不住再次看向岸边,却根本见不到秦音的身影。 只有越来越多的保镖在四处巡逻。 管家坐在岸边拿着个计时器。 见他上来透气,赶紧按动落时键,然后转头向保镖队长道:“59秒。” “记住这个数值,君先生要是下一次在这个数值还没上来,就直接下去捞人。” 而管家的旁边,一个岸边连排站着十来个穿着救生衣的保镖,蓄势待发。 仿佛只要他出事,立刻就会有保镖冲下湖把他捞起来。 主打的就是一个跟阎王爷争分夺秒。 但他扫了岸边一整圈,都没看见自己期望中的身影。 随即,他心又沉了几分,再次猛地扎入寒湖之中。 一次又一次,他在水底摸索,刨开大把大把粗糙的水草。 手也被水草割开一道道恐怖的裂痕,血水融入寒湖水,消失不见,好似从未裂开过。 寒水冻僵了他的肌肤,让他好似失去痛觉的麻木。 君司煊疯狂寻找着那块有着破碎纹路的血玉。 一次又一次的换气,脑海中浮现秦音对自己一次又一次没有回应,不求回应的好。 他好似在自虐一般地折磨自己。 眼眶也随着一次次希望破碎而红透个彻底。 绝望,在一点点将他包裹。 他觉得。 这一次次无望地执着地忍着刺骨的冰寒下潜,就好似曾经的秦音每一次对他好。 明知道,找到血玉的机会渺茫。 明知道,能感动自己让他像疼君棠月一样疼她,把她当真正亲人的机会那么渺茫。 但她还在拼命试探。 那么痛,却那么执着…… 一分钟又一分钟过去,君司煊神经紧绷,目眦欲裂。 岸上依旧没有秦音的身影。 他越来越疲惫,上潜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小……小音,大哥真的知道错了。” “为什么找不到呢?为什么?” 他痛苦地问自己,仿佛也在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那样伤害秦音呢。 但最终,谁都得不到答案。 墨亦泽站在岸边,瞥了一眼管家,看见水里不断扑腾的身影,狐疑开口:“管家,你说实话,我爸是不是湖底藏了个大金库?” “还有,我哥这大舅哥这么明目张胆盗宝藏,我爹造吗??” 管家:“……” 保镖们:“……” 第109章 傲娇墨二少,小泽又在使什么坏 墨亦泽手里扬着一把苏绣牡丹团扇,与他身上清越的气质截然不同。 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站在湖边,却是眉头越蹙越紧。 见管家还不回话。 他又学着亲妈柳怡将团扇往管家的屁股上一甩,俊朗阳光的脸上续起几分嗔怒,又道:“怎么不回话?” “难道是本少爷出国三年帅出了新高度,所以你还没认出我?” “啧啧,虽然我知道我年轻貌美还有钱,但你也不能太迷恋哥,哥对你这种快秃了的老男人不感兴趣!!” 作为墨家二少爷,他在墨家的地位一直因为母亲的得宠而水涨船高。 在墨家,墨亦琛还没坠机出事之前,他也是个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少爷呢。 虽然偶尔也会被墨依依那凶女人压着打,但他是男人,才不会跟恶婆娘计较呢。 更不会叫墨依依这个丫头片子一声姐姐。 分明,他还比她大一岁。 因为年纪的关系,很多人都怀疑墨亦泽是私生子,柳怡更是小三上位。 这让当时刚嫁入墨家的柳怡受尽委屈。 墨父这些年因为愧疚,也知道让柳怡受了委屈,是以对她的疼宠也越发放纵。 墨亦泽自己清楚,他根本不是私生子。 相反,墨依依才是父亲心中一个最划不开的痛骨。 是以,墨依依这些年在京市虽呼风唤雨,但回了墨家,会恬静很多,也不会惹是生非。 那是一个被墨家人掩藏多年的辛秘。 墨父与墨亦琛的生母离婚后,与柳怡是自然二婚。 柳怡出身书香门第,更是头婚,嫁给二婚带儿子的墨盛麟本就受了委屈,是以婚礼墨盛麟给了她一个更盛大的。 以示重视与补偿。 结婚的第二年,柳怡生下了墨亦泽。 但在墨亦泽还没满月时。 墨盛麟的前妻夏莹就抱着一个襁褓出现在墨园门口,口口声声说这个孩子是墨盛麟的。 当时的墨依依已经三个月了。 如果真的是墨盛麟的女儿,那就说明墨父婚后还跟前妻牵扯不清。 还有了孩子。 这让柳怡根本接受不了,在月子里差点被气死。 也因此落了月子病,生下墨亦泽后便再难有孕。 柳怡娘家势力虽及不上墨家,但也因此跟墨家闹了起来。 当时闹太大,这个八卦几乎沦为整个京市茶余饭后的闲谈。 柳家要求将柳怡接回家自己养,两家一度闹到要你死我活的程度。 甚至让墨父自己选。 是要接墨依依回墨家认祖归宗,还是放柳怡母子俩离婚回柳家。 最终,不知其中到底曲折发生了什么。 结局就是。 墨盛麟还是认下了墨依依,把她带回御园抚养,但却交给了墨老爷与墨老太太一起教养。 他本人对墨依依的关心不多,反倒是很疼墨亦泽。 墨亦琛的亲妈夏莹将孩子送回御园后,就消失了。 墨亦琛长大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多次查找夏莹的踪迹,都无迹可巡。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给墨亦琛留下的,除了当年住过的墨园,便再没有什么了。 墨亦泽自小就听着无数流言蜚语长大。 也问过柳怡当年的事,柳怡每次都会冷着脸打断他,神色很淡道: “总之,夏莹从没有爱过你爸。” “我是在他们离婚后跟你爸相恋结婚的,当年想娶你妈的男人从京市排到南极,我有病才去做小三! 要不是真爱你爸,我吃饱了撑的忍着那么多委屈的嫁给他?” “墨亦泽,妈只给你解释一次。” “你是我跟你爸相爱的结晶,更不可能是私生子!” “至于你姐墨依依,你看她跟你大哥生得又像几分呢……” 柳怡的话点到即止。 说到底,大家族里的腌臜事太多,辛秘也太多。 墨亦泽倒是心大。 在这么复杂的家庭里长大,倒还保持着一颗还算纯良的心。 但最让柳怡气不打一处来的是,自家这儿子纯过头了就是蠢啊!! 好在,这些年里。 长辈的恩怨其实祸及小辈的并不多。 墨亦泽虽然私下里没少被墨依依欺负,但却从不记仇。 只是一直不愿意叫她姐而已。 —— 寒湖边。 管家早就习惯了二少爷日常不正经的调侃。 倒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二少爷,君先生应该不是去湖里捞什么大金库。” “刚刚君先生跟小夫人在茶亭似乎发生了什么矛盾,小夫人将什么扔进了湖水里,所以君先生才跳进去捞的……” 解释完后。 管家端庄地坐在湖边侧头对二少爷颔首候着。 紧接着,果然见墨亦泽又摇头晃脑地问他:“那秦音扔进去的东西一定很值钱。” “说不定是什么大金库的钥匙!” “你快派人去捞,咱们一定要先一步把钥匙捞起来,不能让他这个外人捡走大便宜。” 管家汗颜地擦了擦头顶不存在的冷汗,然后恭恭敬敬点头。 下一秒,转过头就对着保镖队伍吩咐:“来人,都下水里去。” 保镖队长狐疑地凑上来,对管家耳语道:“管家,不是说让兄弟们就在岸上装一装。” “坚决不下去捞君司煊吗?” “大少爷可吩咐了,君司煊惹小夫人不高兴了,我们只隔岸观火,做好墨家该有的面子工程就好了啊。” 墨亦琛虽从夫妻俩一起踏入御园后,看似一直没有露面,实则御园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管家避开墨二少澄澈的目光,高深莫测地冷瞥保镖队长一眼,悄声耳语道: “二少爷只是让你们下去泡着而已。” “谁说要救人了?” 至于什么大金库,二少爷他缺吗? 不过是想为小夫人出气的噱头而已。 而墨二少为什么想帮小夫人,这缘由,他可就不敢深探究了。 保镖队长恍然大悟。 原来墨二少刚回御园就深谙大少爷宠小夫人的心思。 此刻看似要他们下去打捞救人,实则不过是要君司煊更“杀人诛心”。 二少爷这是给大少爷示好呢! 跟着看向墨亦泽,崇拜地对二少点点头:“二少爷英明,我们这就下去‘救人’!” 随即,便吩咐保镖们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跳进了寒湖里。 墨亦泽懵了又懵:??? 他们又读懂什么了? 密码对了吗就乱传他的命令!! 随即他不爽地跳脚:“蠢货,谁要你们救人了!” 墨亦泽正要闹腾。 走廊那边,一个身影缓步而来。 阳光透过廊道照在他的侧颜上,轮廓忽明忽暗,深刻英隽,鼻梁顶着高挺的覆影,骨相堪绝,整张脸好像一幅清嘉的画。 是墨亦琛。 时隔三年,这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俩第一次见面。 墨亦泽被送出国那天,墨亦琛还躺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生命垂危。 此刻再见大哥神姿淡悯,健康无恙的模样。 墨亦泽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墨亦琛淡扫墨亦泽一眼,嗓音磁性威严:“小泽,又在使什么坏?” 熟悉的嗓音,让墨亦泽有些恍惚。 在触及男人熟悉清冷傲气眉眼的瞬间。 青年傲娇地侧身转头不看他,语气也高冷下来:“哼,要你管!” “你有这个闲工夫,去管你家秦音好了呀。” “……”管家:哟哟哟,二少爷还吃小夫人的醋呢。 “……”周诉:?? 起猛了,咋感觉二少爷有种被墨总冷落的小娇妻即视感呢。 第110章 古典舞少女秦音,君大哥面如死灰 墨亦琛半眯清傲的眼,还没开口教育,就已经让周围的人感受到身上无形的威压了。 墨亦泽只觉得有些踹息不上来,但还是拗着性子不理大哥,一双澄澈的眸泛起几分委屈。 他认识秦音。 三年前,甚至更早。 这个秦音,就是大哥抽屉里照片里的少女。 而她更是自己曾经在兴趣补习班隔壁舞蹈班的插班生,他记得她学的还是古典舞。 不过16岁,就满身清雅气质,细腰长颈,容姿纤楚,初绽几分瑰丽浓郁。 秦音那时候长得太漂亮,他们街舞兴趣班的那些二世祖少爷们屡次想跟她搭讪。 但秦音身边一直有个高瘦的黑衣青年守着。 面相有些凶,一身痞气。 跟秦音乖糯白皙的模样一点都不相衬,而他每次都会亲自接送秦音,以至于根本没人敢轻易接近秦音。 也就是那时候。 他发现从来看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大哥,有事没事就会亲自接送自己上兴趣班。 一开始他还傻乐。 觉得大哥开始重视起对自己的教育问题了,那段时间学街舞那叫一个带劲儿。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揣疑。 每次墨亦琛都会故意路过隔壁班,偶尔还会在古典舞练舞室门外,眸光清淡地望进去。 眼神居然逐渐趋于痴迷。 他接着出来放水的功夫,悄悄跟上去看进练舞室。 只见秦音颀长苗条,肌如白雪,一袭裹身白裙随着她的动作轻纱摇曳。 她站在灯光下独舞。 舞姿轻灵,身轻如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忽如间水袖甩将开来,裙袖舞动,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地凌空而下。 清颜白衫,青丝染墨。 整个人如隔雾之花, 朦胧飘渺…… 那一瞬,连他的神魂都忍不住被牵引。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打算谴责地看向墨亦琛,却见他一身清皎冷傲好似在那一瞬碎了一般。 见他在身边也没觉得意外,瞥了他一眼难得地伸手碰了一下他的脑袋,嗓音低哑: “长高了些。” “但还是年纪太小。” 墨亦琛眼底好似抑下什么,温文尔雅地整理着袖口,眼底的阴翳好似要浓得将他压实。 他还得做个人! 最终,他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喉结滚了滚,给他留了个孤高的背影。 “哥,我才不小!” “我都16岁了,上高一了呢。” 好似为了证明什么,墨亦泽冲着青年高挑的背影呼喊道。 气鼓鼓地不爽。 而当时的墨亦琛23岁,刚大学毕业,就已经是在商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端着一张清傲贵公子的脸却手段狠辣弑杀一方的活阎王了。 那次,墨亦琛没有回头。 没看到墨亦泽的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小姑娘青丝松散,刚跳完舞的模样面颊泛起一层薄红。 白裙衬她一身孤清。 她歪着脑袋看着少年墨亦泽炸毛的姿态,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看着墨亦琛离开的背影狐疑道: “同学,刚刚站在这里的大哥哥是秦谟的朋友吗?” “我哥今天有事,让他朋友来接……” 秦音正要继续问。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小音!秦谟今天有事,让我来接你。” 是裴璟辞。 墨亦泽不认识,但看他斯文儒雅故作温和的模样,不知为何有些膈应。 突然,他脑子一转。 对秦音伸出手,对她道:“我是隔壁街舞班的,我叫阿泽!” “我想转班,你们古典舞兴趣班收男生吗?” “我现在有急事,加个联系方式吧。” 他早就从狐朋狗友那边得知,秦音是舞蹈老师的小助手。 故意下套道。 果然,秦音给了他一串电话号码。 只可惜,他后面转手把号码进献给他哥,打电话过去发现是秦音的哥哥——秦谟。 两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盯着手机乖乖被骂了半个小时…… 想起这些,墨亦泽都觉得丢人现眼。 不过,他倒是第一次在墨亦琛的脸上看到几分窘迫神情。 是以这次回国。 他听说嫂子叫秦音时,并不意外。 有的人蓄谋太久,总该得偿所愿一番了。 —— 墨亦琛没理墨亦泽那矫情的小心思,视线漫不经心落在还在寒湖里不断上游下潜的男人,眸底是淡而冷的嘲意。 管家见此,赶紧上前:“大少爷,这位君先生已经在寒湖泡了快半个小时了,看上去快体力不支了……” 毕竟是在御园。 总不能真让小夫人的亲哥淹死吧。 管家这是在提醒他们,做事得点到为止。 墨二少叉腰,兀自翻了个白眼:“他既然那么喜欢挖大金库,淹死也是活该。” “……”管家沉默,不敢轻易哔哔。 墨亦琛视线深远,倨傲的眸半抬:“那淹死之前,将人提上来吧。” “……”管家:oh,这可真是一个难办的差事呢。 不过作为御园第一专业总管家。 他还是恭敬地点头:“好的大少爷。” 寒湖中。 君司煊已经完全是凭本能在冰冷的深水中摸索,脸上,身上一点点被粗糙的水草割破。 他却好似早没了痛觉。 每一次游上水面换气,他都会期盼地看向岸边,在一个个陌生的身影里,寻找那一丝可能是小音的身影。 但随着他体力的透支。 他目之所及也越来越模糊。 意识也在一点点流失,他眼底的血丝缠绕得越来越紧,好似要将他的眼珠子捏爆一般。 最后一次浮出水面。 他狠狠呛了一口水。 他发现周围多了很多保镖的身影,但他们都没有靠近过来,好似在等着他彻底没力气时再来救他。 他没管他们。 最后又憋着一口气下潜入水。 这一次,好久好久……众人都没看见他再冒出水面是迹象。 管家暗道不好,赶紧吩咐道:“快快快!君先生快噶了,救人救人!” 泡在水里主打一个陪伴的保镖们这才游刃有余地潜入水里开始打捞。 果然见君司煊在水底被水草缠绕住脚踝,正在一点点向下沉没。 他们赶紧下潜,专业默契配合,效率极高地将君司煊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君司煊被扔在茶亭上,一早就等在岸边医生很快上来给他做急救。 一顿心肺复苏后。 他胸口重重起伏,紧接着直直喷出一口水。 周围的人散开,为他留出呼吸的空间。 君司煊虚弱地瘫倒在茶亭地上,他微微翕动着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却仍然在艰难地喘息着。 他滚动的喉咙间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 墨亦泽是个好奇宝宝。 此刻倒是突破人群凑了上去,一巴掌按在他的胸口,凑近君司煊孱弱颤抖的唇边,严肃认真地板着脸问道:“说吧。” “金库钥匙在哪?” “……”众人:…… 但君司煊已经没什么意识了,也没听清墨亦泽的话,反倒是越发焦灼,神色变得绝望而无助:“小……小音,我找到了……” 他太虚弱,声音越来越小。 墨亦泽几乎整个人贴上去,才听清他说“找到了”。 墨二少一听,一拍大腿,惊喜道:“哈哈,你小子果然不道德!” “快,交出来看看。” 君司煊只觉眼前好似被蒙上了一层薄雾,眼前是温柔善良的小音焦急为自己急救的模样,他眼底终于漾开一丝笑。 紧紧攥在手心,划破了肌肤也毫无痛觉的手缓缓张开。 好似献宝一般将那块补好的支离破碎血玉的一个碎角捧到墨亦泽的眼前,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看,属于……属于小音的!” 墨亦泽看着他捧上来的居然是块破碎的血玉,皱了皱眉,将他强行支撑捧到他眼前的手臂拍下,气道:“不是这个!” “是大金库钥匙!” 君司煊被这么一刺激,也看清了眼前人的脸。 是一张隽秀却陌生的脸。 不是秦音!! 这一瞬他不得不承认,小音真的再也不会管自己了,他疲惫地闭上眼,脸色透出一层死灰之色。 墨亦泽见他手一松,彻底没了意识的模样。 吓得往后一缩脚脖子,就要扑向墨亦琛:“啊呀,哥……他可不是我害死的哦。” “人家怕怕。” 墨亦琛敛眸:“再撒娇,再去国外待三年!” 第111章 继母护音:偶尔不讲理,经常偶尔 秦音回到了茶宴。 她走得干净而果断,既然早就打算与君家人陌路,那么他的死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又不是她把人踹下去让他找血玉的。 成年人,就该对自己的身体和生命负责,她才不管君司煊道德绑架什么为了自己那一套。 秦音回到茶宴后,明显兴致不高。 墨父关切地凑上去,高大的身影在她背后晃了好几圈都不见小姑娘注意到自己。 干脆直接俯身凑到她面前,一脸严肃地板起脸道:“秦小音,谁惹你不高兴了?” “你告诉爸,我现在就去撅他一顿!” “说吧,是墨亦琛还是墨亦泽?” “不管是谁,有爸在呢。” “在御园,爸只给你一个人撑腰。” 哼,敢惹他家长媳不高兴。 他分分钟霸他几层皮。 秦音回过神,就见墨父关切的眼神,顿时心尖升起暖意。 “谢谢爸,我没事。” 秦音脸色回过几分血色,只是刚才被君司煊扰了几分好兴致而已。 然而,就在两人说着话时,一个牡丹色摇曳生姿的身影婀娜倚靠在茶宴门廊处。 女人吊梢眉半挑地看向墨盛麟,娇嗔:“墨盛麟,你说你在御园只给秦音撑腰?” “那我算什么呢?” 明艳风情的女人美如富艳牡丹,一身被娇养出来的贵气。 娇贵却又不乏戾气。 看那周身不好惹的气质,就知道她应当是个狠角色。 在她出现的瞬间。 茶宴上的众人安静了一刹,紧接着立刻对柳怡恭敬规矩问好:“墨夫人好。” 问好声整齐。 可见柳怡在墨家的地位。 姜琪在看见柳怡出现的瞬间,眼底绽开一抹笑,立即站起来对她温和邀请道: “墨夫人,您可来了。” “今日茶宴斗茶可热闹了,素闻柳家书香门第,与姜家算是齐名,您对茶文化定然十分有研究,不如也来赏鉴一下第三场茶百戏的茶技高低?” 姜琪意气风发地说完,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 外界传闻。 墨家二少的生母柳怡跟墨大少墨亦琛极其不对付,那势必会厌屋及乌地对秦音有意见。 敌人的敌人那便是朋友。 她得小心笼络。 于是便率先一步对墨夫人柳怡示好。 然而她太着急。 这一番大家闺秀的发言,看似滴水不漏。 但场合不对。 这里是御园,可不是姜家,根本轮不到她在那里自说自话地邀约。 果然,在她说完那句话后。 众人看向姜琪的脸色都纷纷一言难尽。 墨父脸色也不好,但见门廊处没踏入茶宴的柳怡,还是打算率先哄老婆。 他特地走到门口,柳怡伸出手俯身哄道:“夫人哪里话,我哪敢呀。” “你是墨夫人,你就是我,哪还需要我撑腰?” “是为夫还需要夫人给我撑腰呢。” 说着,便搀着柳怡白皙如玉的手腕往茶宴里带。 众人见此都忍不住惊叹:墨总真是御妻有道啊! 就这信手拈来的哄妻姿态,活该他有老婆! 柳怡微抬下颚,姿态矜贵地被墨父扶进茶宴,路过秦音身边时,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 秦音也恰好抬眸,不卑不亢地对上柳怡保养得宜的精致漂亮脸蛋儿。 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柳怡看着她的脸蛋儿如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水嫩,脸色瞬间不太好。 秦音看她曲线过分优越妩媚的身材,再对比一下自己的,脸色也不太好…… 两人对视完。 纷纷一扭脑袋,不想再看彼此一眼。 这画面,看得墨父有点头大。 而姜琪将这一互动收入眼底,抿唇一笑:呵,秦音,墨家这位继夫人可从不是个好对付的! 何况,柳怡刚进门就是一副要跟秦音针锋相对的姿态。 她正等着看戏。 下一刻,却见柳怡突然抬眼看向姜琪,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啧啧,我不过一会儿没出现,倒是没想到着御园的茶宴竟是轮到姜小姐做主了?” 此话,直接刺激得姜琪冒出冷汗。 姜琪这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的不妥,求助地看向自家爷爷。 但姜老此刻只低头品茶。 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很显然,她刚刚拿爷爷出去挡枪的动作,都被爷爷识破了。 见姜老不帮忙,姜琪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抱……抱歉墨夫人。” “我只是醉心茶艺,从前便仰慕柳家茶艺传承的妙处,所以见到您才会一时失了礼数。” “请墨夫人见谅。” 到底是文统世家的大小姐,端正大方的认错姿态,还是让人挑不出错的。 但没人敢心情松懈。 柳怡的厉害之处就在于,她虽出身书香门第,但这些年已经被墨父宠得无法无天。 她只偶尔不讲理。 但经常偶尔。 果然,下一瞬就见柳怡姿态慵懒地往主座旁的贵妃椅上一靠,阴阳怪气地浅抿红唇: “哦~” “既然姜小姐也知道自己在别人家失了礼数,那就自扇两巴掌给本夫人助助兴吧。” 这会儿茶宴下半场的直播还没开启。 柳怡自顾自地霸道。 这摆明了要给姜家难堪的姿态,直让到底还是个二十来岁绿茶女的姜琪顶不住。 她看了秦音一眼。 清冷少女半抬杏眸,神色莫测。 但只一瞬,姜琪就被一种浓浓的难堪压制,脸色也瞬间白了: “墨夫人,您这也太有辱……有辱斯文了!” 柳怡可好歹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居然一身匪气! 动不动就要扇人巴掌? 难不成传言有误。 “斯文是什么?” “本夫人想辱就辱了,关起门来给你点教训,你觉得在场谁敢说出去不成?” “从前给你姜家几分颜色,可不是让你拿去开染坊连锁店的!” “在我墨家的地盘打秋风欺负墨家人,你当我柳怡是吃素的?” 这话,针对性可就太强了。 姜琪来御园茶宴后,主动提出要与秦音斗茶,并且还使坏差点让秦音输掉。 而现在,柳怡口中的墨家人,可不就是秦音本人吗? 墨家人教训人。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爽就干!! 柳怡说着便要急眼了似的。 手中扇动着一把新的绣着双蝶舞的苏绣团扇。 她将扇尖一挑,对着秦音微抬。 美妇人姿态倨傲娇纵:“秦音,你起来,去扇姜琪两巴掌出出气。” “你爸会哄什么女人呢。” “女人才了解女人,生气了不打找个出气包揍一揍怎么出得了气?” 秦音挑眉:?? 墨亦琛这位继母,怎么画风不太对呢? 第112章 脸皮太厚,磨红了我媳妇儿的手心 柳怡明显对秦音有几分献殷情的姿态让不少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毕竟众所周知。 作为墨家继母的柳怡跟墨大少爷墨亦琛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她向来对墨亦琛不管不问,偶尔也会阴阳怪气针锋相对。 墨亦琛从来懒得跟她计较。 这也让柳怡对他的排挤逐渐变本加厉,这一切都在墨亦琛成年时直接搬出了御园,去墨园住而告终。 后来墨亦琛极少回御园。 久而久之两人不相处,倒也还能维持明面上的和谐。 不过在三年前墨亦琛坠机出事后,墨亦泽被突然送出国后,即便后来墨亦琛苏醒后残疾毁容了,两人的关系也直接崩盘了。 墨父在其中周旋无果。 也只能放任自流了。 是以,没有人觉得两人的关系能达到柳怡会帮助墨大少的新夫人的程度。 这其中,墨父最为震惊。 他揽住柳怡纤细的腰身,眉梢舒展,宠溺地伸手刮了一下柳怡的鼻尖,感慨道: “我家夫人果然又漂亮又懂事。” “娶妻如此,真是我墨某的福气。” 这话,夸得柳怡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于是轻嗔了他一眼,道:“哼,你才知道呀?” 紧接着风情万种地继续轻摇团扇,半遮合不拢的嘴角。 看向秦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喜欢。 “夫人你这可就冤枉我了。” “我家夫人的漂亮与懂事都是与日俱增的,为夫自然不是第一天知道。” “只是对夫人的崇拜越来越多了而已。” 墨父低眸盯着柳怡,伸手为她抚顺微卷的长发,动作轻柔,好似怕弄碎了眼前的艺术品一般。 柳怡撅嘴,继而红唇含笑:“就你嘴甜!” 见秦音还没动身。 柳怡又轻抬团扇,朝秦音嗓音温柔带娇地开口:“小音啊,快去给姜小姐两巴掌吧。” “可别让姜小姐等着急了。” 那云淡风轻的姿态语调。 仿佛不是在让秦音打人,而是请她喝茶一般悠闲。 众人看在眼里。 越发觉得传言果然不虚,这位继夫人在墨家是真的得宠啊。 秦音起身,身材纤修,端得一身清雅骄矜,她顺势走向姜琪。 姜琪眼底总算浮现恐慌,她好想逃。 但她不敢。 这里就是墨家的地盘,她再逃也跑不出墨园,何况在京市,姜家根本及不上墨家万分之一。 真惹怒了柳怡。 墨家和柳家想弄死她实在是太容易。 秦音可以得罪,但柳怡这看似娇纵妩媚的墨夫人她可一点都不敢得罪。 姜琪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秦音,好似想直接把她撕碎一般。 秦音淡漠一笑,对着她的脸反手便是一巴掌。 “啪!” 掷地有声的一巴掌。 扇碎的不仅是姜家的颜面,更是姜琪的高傲。 她与墨亦琛青梅竹马,她先遇见墨亦琛,她默默在他身后仰望陪伴了一路。 却什么也没得到。 可这个乡巴佬却强行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墨亦琛是高悬明月,最不该被地底的淤泥玷污。 狠厉的一巴掌,秦音半分没有留情。 就在她准备扬起手扇第二巴掌时。 茶宴门口传来一声清冷淡漠的低嗓: “等等!” “她会疼。” 墨亦琛容颜冷峻,下颌凌厉,风骨犹存,黑衬衣下背脊挺拔,长腿显眼,徐徐走来的每一步都沉稳而自持。 眉眼间蓄着无尽暗色,深沉地像原野上的荒月。 这话,让原本被打了一巴掌委屈无法发泄的姜琪瞬间鼻尖一红,眼眶也湿润了。 她震惊又羞怯地盯着墨亦琛走来的步伐。 心中滋生的情愫仿佛一瞬间泄洪。 她本不靠近门口。 但此刻却忍不住上前几步,满眼都是墨亦琛高挑修长的黑色拓影。 原来,这些年来。 墨亦琛也是记挂着自己的。 她眼底蓄出几分泪意,仰着脑袋看向墨亦琛,委屈道:“墨哥哥,我……我没事的,不疼,你别怪秦小姐。” “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她垂眸,等待着墨亦琛的降临。 在她眼中,秦音不过是个替嫁的冒牌货,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与墨哥哥“青梅竹马”的情分。 何况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被柳怡针对。 柳怡讨厌墨亦琛,定然是知道自己在墨亦琛心中的地位,才会找她麻烦的。 这样,柳怡帮扶秦音就很说得过去了。 因为墨哥哥根本不在意他。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儿。 只觉一道黑影从她身边直直掠过。 她惊诧地侧目,却见墨亦琛的步伐直直朝着秦音走去。 姜琪心中一顿。 还忍不住自欺欺人:墨哥哥一定是想直接去质问秦音。 于是她赶紧上前,想要假意制止。 却见墨亦琛此刻已经站在了秦音面前,大掌拉过秦音嫩白的小手攥在手心摊开。 看见她白皙的手心泛起的微红,眼底掠过一丝阴翳。 “音音,还疼吗?” “柳阿姨,扇人巴掌这种事,吩咐旁人来做就行。” “我家媳妇儿细皮嫩肉,就不做这种粗活了。” 墨亦琛看向坐在茶位主座旁的贵妃椅上坐没坐相的妩媚女人,眉目依旧幽淡。 但就是让柳怡一个背脊发颤,从贵妃榻上坐起来,背脊稳稳一挺,瞬间一派正襟危坐的姿态。 墨父见墨亦琛的教训那么有效。 眼底掠过一丝笑。 安抚地拍拍柳怡的腰,对着墨亦琛笑道:“阿琛啊,你阿姨也是一片好心。” “你别看她凶巴巴的样子,私底下倒是挺喜欢小音的。” “这不,刚刚还给小音撑腰呢。” 柳怡一听,眼巴巴看向墨亦琛,又觉得这种姿态太丢人,随即气鼓鼓地侧头看向别处,气道:“呵,谁喜欢秦音了!” “要不是看她也算半个墨家人,我才不管呢。” 墨父淡笑不语。 也不急着哄自家媳妇儿。 他深邃的眸落在墨亦琛身上,见他已经能站起来,脸上的疤也祛掉了,心中感慨万千。 姜琪愣在原地。 刚刚被秦音扇了一巴掌的侧脸正火辣辣地疼,而更让她疼的是,墨亦琛的无视与对秦音无微不至地关心…… 这一定是假的!! “墨……墨哥哥,你在干什么?” 她近乎虚脱地看向墨亦琛,好似她才是正宫一般难以置信他对秦音的关心。 墨亦琛似乎此刻才发现茶宴上多了一个不速之客,淡眸扫过她:“你是谁?” 紧接着,低眸继续为秦音吹吹手心泛起的薄红,眉心蹙起,语气冷下来: “不管你是谁。” “你的脸皮太厚,磨红了我媳妇儿的手心,该怎么赔。” 姜琪浑身一冷,从没一刻如此绝望! 第113章 不许撒娇!忍了挺久,亲脸颊哪够 姜琪站在原地,有一瞬的怔愣。 被秦音扇过的一半边脸还火辣辣地疼,但都及不上此刻被墨亦琛亲自“打”的火辣! 痛,好似要蔓延到她的骨髓深处。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墨亦琛,千回百转间,明白了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 他是在怪自己在他最低谷的时候离开对吗? 她默默在他身后追随陪伴了那么多年,墨亦琛虽从没跟自己有多么深厚的交集,但他分明认识自己。 甚至当初在很多人眼中,他们才是京圈里公认的金童玉女。 如果没有秦音,她才是最符合墨夫人的人选。 墨亦琛自然认识姜琪。 但这只是得益于他记性不错,任何人见一面他都会记得。 这并没有什么特别。 见姜琪不说话,墨亦琛瞥了一眼在旁边神游的周诉。 周诉瞬间会意,一时间磨刀霍霍。 他总算能与御园管家一样有眼力见儿地跟墨总打配合了。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周诉昂首挺胸上前一步,站到了姜琪面前,敷衍鞠躬一下,阴阳怪气道: “姜小姐,我家夫人剩下的巴掌就由我来接任吧。” “鉴于您的脸皮磨红了我家夫人的手心,那么刚才那一巴掌便不算数了。” 说完这一句。 周诉得意讨宠地看向秦音,一副小夫人你快夸我的骄傲模样。 秦音淡笑,眼底缓缓掠过一丝宠溺,让他如愿以偿地夸道: “周诉理解满分,真棒哟。” “……”周诉:嗷嗷嗷,夫人夸我咯,夫人夸我咯~~ 连墨总都没有的待遇呢。 于是,周诉便雄赳赳气昂昂上前,反手就给了姜琪两巴掌。 姜琪只觉脸颊深刻的刺痛感袭来。 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心中却是对秦音的怨气更浓了些。 她背靠着茶桌稳住身子,一只手捂住火辣又发麻的脸,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她嗓音沙哑低沉,隐含浓浓的郁色:“我为我刚才的不当行为给墨夫人与秦小姐道……啪!” 周诉上前,干净利落又是一巴掌。 “姜小姐!” “我家夫人是墨总名正言顺的妻子,哪还有秦小姐这种称呼。” “即便要避讳墨夫人,也该称我家夫人一声墨小夫人才是。” 周诉说完,收起发麻的手掌。 功成身退地退到了一旁,往墨总的方向挤了挤。 主打的就是一个咱有墨总撑腰,什么都没在怕的意思。 姜琪心态都快崩了。 她泪眼汪汪地看向姜老,试图从爷爷眼中看到一丝怜惜。 可姜老居然只是垂着眸继续烹茶。 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没了靠山,姜琪只能忍着屈辱对秦音恭敬地垂眸鞠躬:“墨小夫人,刚才是姜琪失礼。” “我已经知错了。” 紧接着,她聪明地转移话题。 “不过墨小夫人,既然你我之间的斗茶已经开始,那么最后一轮茶百戏,我希望可以继续完成。” “毕竟茶道文化宣传的直播已开,我想网友也不想看到斗茶赛有头没尾不是吗?” 这话,众人十分赞成。 毕竟是茶宴,其核心的茶道才是他们最感兴趣的。 姜琪纵然口出狂言失德了。 但到底是姜老的传承人,有资格跟秦音这种茶道天才切磋。 其中的斗茶技法也绝对精彩。 秦音点头,她可没有忘记自己斗茶的初衷。 于是点头:“那么请姜小姐整理一下,补一下妆吧。” “最后一场茶百戏。” “半小时后开始。” 说着,她正准备回到茶座位置,墨亦琛突然攥住了清冷少女的衣角。 秦音狐疑地仰头望向男人,却见他眉眼微微下垂,纤长的睫毛扫过下眼睑,眼尾泛起几分勾人的邪红。 与他平日在外的矜傲淡漠截然不同的勾人邪气,成功让秦音呼吸一窒。 美颜暴击!! 墨亦琛修长的指缓缓攥至少女的腰迹,软腰被男人隔着轻薄的衣料轻轻摩挲…… 秦音耳尖蓦然一红。 有些恼羞成怒地扬起脑袋对墨亦琛轻喝:“墨亦琛,还在外面呢。” “不许……” 墨亦琛黑色衬衫外披着一件质感很好的灰色大衣,此刻他故意往前一凑,半遮住两人的身形。 外人看来,就是他跟秦音靠得很近。 是夫妻之间恩爱和谐的距离。 而墨亦琛眉目清淡,举手投足间都矜贵优雅,丝毫看不出他修长的指正在衣服遮掩下,悄悄对媳妇儿撒娇。 墨亦琛见小姑娘耳尖红了,眼角眉梢的笑意又邪了几分。 他弯腰靠近少女通红的耳尖处,炙热的气息扑洒下来:“夫人,不许什么?” 秦音伸手推他,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于是佯怒道:“不许撒娇!” 墨亦琛轻笑一声,落在少女腰间的大掌严严实实地将她的小腰搂紧,垂眸直直盯着秦音:“啧,我家媳妇儿真凶呀。” 男人嗓音调儿出几分喑哑。 分明就是在调侃她,偏偏又让秦音觉得有股子妖气缠上来。 这让秦音越发怀疑。 一开始对她一副清冷抗拒姿态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满眼都缠着勾人。 这一副要她幸了他模样。 但凡换了一个场合。 她就得把他往墙角推,狠狠把他吻到呼吸都喘不上,才够!! 因为茶百戏还有半小时开始。 整个茶宴的氛围又恢复轻松。 秦音被墨亦琛扯到回廊旁,这处人少,自然也让墨亦琛有些肆无忌惮了。 借着植株绿化的遮掩,墨亦琛低下头,靠向秦音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他不听话地用脸在少女颈窝处蹭蹭,语气也难得地软了几分: “音音,想要亲。” 男人低醇的嗓音有种说不出的缱绻意味。 秦音只觉自己的心跳瞬间就乱了。 小姑娘在他怀中仰起小脑袋,眼神往外探了探,见没人注意这边,才踮起脚尖凑上去。 她屏住呼吸,迅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但墨亦琛忍了挺久。 亲脸颊哪里够。 于是拉着小姑娘往回廊的柱子后一躲,长长的大衣包裹住小姑娘的身子。 男人俯身,将秦音抱在怀里与他平视,紧接着捧着少女的脸吻了下来,薄唇触碰,轻得仿佛浅尝辄止。 随即,又缓缓加重加深力道,墨亦琛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脑袋,湿热的气息喷薄下来,湿润相接…… 正沉迷。 一个清朗的声音打破暧昧。 “哥,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偷人吗?” 第114章 墨亦泽:秦音,老子要追你! 墨亦泽是目送完君司煊被戴上呼吸机,确定他死不了之后才来到茶宴的。 三年过去。 他跟大哥墨亦琛的关系在所有人眼中都十分微妙,甚至爷爷还想阻止他跟大哥见面。 但见过之后,他倒是不觉得大哥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心也算放下去几分。 茶宴上。 柳怡见墨亦琛拉着秦音去了回廊那边,一双潋滟的凤眼眼尾半挑,神态有些恹恹。 墨父赶紧拿过夫人手里的团扇为她扇风,面上堆起笑: “夫人,见到老大回御园还不开心?” “去年他生日你不还想着在御园给他办个生日宴的吗?” 虽然墨亦琛根本没有领情。 或者说,当时的他根本谢绝外客,对柳怡这个墨夫人也向来是熟视无睹的。 自然不会同意她的什么提议。 但柳怡既然会提,那么想来心里也是挂念着墨亦琛的。 虽然她是继母,但到底是看着墨亦琛长大的。 柳怡垂眸,纤细精致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檀木座椅手扶上轻敲。 风情女人吊梢眉一扬,气鼓鼓的模样:“呵,他才不会领情呢。” “在他眼里,是我跟小泽害他坠机的吧,他一定恨死我了。” “你没看见刚才他都为了秦音指责我了吗?我让秦音亲手打姜琪出气,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果然是后妈难当!!” 柳怡说着说着,语气倒是有些委屈意味。 三年前墨亦琛坠机。 所有人都怀疑是他们母子俩搞的鬼,连她辛辛苦苦生的亲儿子都被老爷子不由分说送出国。 她孤孤单单待在御园三年。 说起这些,柳怡的神态更是恹恹了。 墨父见媳妇儿心情不好,怕她想起当年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腌臜事,赶紧将她按进怀里安慰:“好了好了小怡,那些都过去了。” “阿琛这孩子长大了,有些事他自己能明辨,也能查明。” “至于三年前的意外,确实是人为,只是要动的那个人……” 墨父眸色幽幽,没再继续说下去。 柳怡见他眼神忽变复杂,聪明地没有继续多问。 她加入墨家后,越发明白这大宅院里的阴诡事多如牛毛,能不能料理过来,端看个人能力。 思及此,柳怡脑海中又浮现出秦音清冷理智澄澈的眸光。 这个小姑娘倒是个聪慧的。 也比她当年运气好多了。 但这偌大御园,她要想彻底立足,还得看她的能力与手腕。 以及……墨亦琛能疼她到什么程度。 —— 墨亦琛刚吃上肉就被人扫兴地打断,垂眸先安抚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 他将秦音的小脑袋轻按住埋入大衣,这才侧目看向一脸好奇宝宝小表情的墨亦泽。 男人蹙眉,侧目看过去,有些咬牙切齿:“墨亦泽,出国三年你就学了点这些不伦不类的?” 什么叫偷人? 他不过是大半日没跟媳妇儿温存,有些想得发慌而已。 单身狗是不懂这种感觉的。 墨亦泽见自家大哥居然当着他的面将人裹得更紧了,一时间他的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 我大哥的深情人设这就崩了?? 不是娶到年少所爱了吗? 居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哼,渣男啊。 于是墨亦泽故意很没有眼力见儿地走近,一副要悄悄看看是哪个女人把大哥的魂勾走了一般。 “咳咳,哥,你误会我了。” “我还知道……偷腥、偷情、偷……” 随着墨亦泽一步步靠近。 秦音眉头轻皱,只觉得此刻开口的少年音有些熟悉。 但具体在哪儿听过,她倒是记不太清了。 “偷你妹啊!” “墨亦泽,你少在小嫂子面前乱晃。” “我家嫂子对蠢货过敏。” 关键时刻,墨依依拎着个小香风包包,从外面风风火火赶来。 她可没忘上次大哥的交代,要回御园护着小嫂子,还得寸步不离地看着。 但她刚回御园就被墨奶奶叫走。 好不容易才周旋溜出来。 她自小在墨爷爷墨奶奶身边长大,在外虽跋扈惯了,但骨子里也是被养出一身顶级名媛范儿的。 此刻大步流星走来,伸手就习惯性捏住了墨亦泽的耳朵。 跟小时候一样教训起弟弟的姿态。 走近之后,墨依依才发觉,墨亦泽比起三年前长高了不少。 他被送出国那年,才17岁。 墨依依自己也才读高二。 他们对家中长辈的安排都毫无置喙之力。 一晃三年过去,他们都长大了。 她穿着高跟鞋也才堪堪到他薄唇的位置,那心思一闪而过,她已经踮起脚尖勒着墨亦泽的脖子准备把他带走了。 墨亦琛视线淡漠地扫过两人的互动,正准备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出来。 就见秦音已经探出半颗小脑袋,一脸好奇地盯着墨亦泽。 少女一双澄澈明透的杏眸底绽开几分笑:“咦,你不是我隔壁班的阿泽吗?” 秦音没见过墨亦泽。 但见过阿泽。 当年墨亦泽拿到号码但打电话过去却发现是秦谟接的之后。 乖乖被骂了半小时。 第二天上兴趣班时,就被秦谟给堵在了街舞班门口…… 当时,秦音就乖乖站在秦谟身后,一脸好奇地盯着这个俊帅的少年。 墨亦泽被抓包背锅。 想起要真被秦谟逮到是自家大哥觊觎人家小妹,高低得被当成变态。 便干脆一咬牙为大哥抗下所有算了。 于是当时正值兴趣班下课高峰,他站在街舞班门口,腰一叉,表情叼叼的。 在人流汹涌的学校走廊,梗着脖子对秦音道:“对,我就是喜欢秦音!” “故意找她要号码,就是图谋不轨,怎么滴吧!” 他昂起下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但眼神悄悄瞥到秦谟那一个比他两个拳头还大的巴掌,背脊又开始发凉。 他小心翼翼看过去。 只见秦音眯着眸对他笑起来:“阿泽,你才不喜欢我呢。” “你手上有小皮筋哦。” “那是你喜欢的女孩子的吧?” 小姑娘笑起来很漂亮,但一双透亮的眸子好似瞬间就能刺穿他的灵魂。 墨亦泽看向秦音,眸底微微漩动,五官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小皮筋儿,单手扯掉扔在地上,决然否定:“才不是呢!” “这是一个恶婆娘的,她非要我给她带来学校而已!!” “我喜欢的人是你。” 到底是墨家的孩子,墨亦泽长相十分出挑,眉目清明,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盯着她的眼眸极其认真。 但秦音只是眸光清明地盯着他。 分明是同龄人,眼底竟然缓缓升起几分宠溺,歪头一笑,调侃出声: “小伙子,看来你还不够勇敢哦。” 墨亦泽被这句话定在原地。 直至秦谟护着秦音离开,他苍白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 随即对秦音远去窈窕的背影喊道:“秦音,老子要追你!” 那一瞬,秦谟和秦音都没有回头。 但墨亦泽被一只大掌压上了肩膀,迫不得已回头,就对上了墨亦琛那张看似斯文清雅的脸…… “……”墨亦泽: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第115章 娇矜大少X破碎千金,茶百戏开始 墨亦泽万万没想到,秦音不仅把他认了出来,而且还敢当着大哥的面跟他打招呼。 这么想着,他脸色有些臭。 眼睛看向另一边,故意不接秦音的话。 然而下一瞬,墨依依就照着他脑门上一个大嘴巴子,怒道:“嫂子跟你说话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 墨依依挑眉,心里倒是有些佩服起墨亦泽这三年胆量见长,在大哥面前都敢下嫂子面子了,难不成三年前…… 她想着,对上墨亦泽清澈又纯良的眼神。 心里对他的怀疑又减了几分。 嗯……墨亦泽可没有那谋划坠机的脑子。 至于柳怡,她倒是最有可能。 但这一切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她从小就在大哥的庇护下长大,爷爷奶奶虽也教养她,但跟墨亦琛对她的感情都不一样。 她敬畏大哥。 墨亦泽被墨依依敲了敲脑瓜子,眼神有些飘忽,撇撇嘴有些不爽地应道: “对,秦音,我就是追你大半年还没把你追到手的那个阿泽。” 墨亦泽破罐子破摔。 他故意跟妈开玩笑要娶了秦音,实则是早有渊源。 “噗呲。” 墨依依挑眉,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吃到这么劲爆的瓜。 墨亦琛站在秦音身边,深灰色的大衣仿佛映出清冷的淡色,长臂虚搭在少女纤薄的肩头,整个人有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不迫。 他淡瞥着墨亦泽,仿佛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浑身自带一种已经赢了的矜傲张扬。 嗯……一种骄傲炫耀的气质在他身上周旋。 无声胜有声。 秦音也有些无语,粉唇刚刚因为男人太狠地磋磨,轻咬出娇红色泽。 她眉梢半挑看向墨亦泽,轻笑:“那还真可惜。” “弟弟,现在你还得叫我一声嫂子了呢。” 墨亦泽脸色又是一黑。 盯着压力瞥了一眼墨亦琛,气鼓鼓地不爽道:“想得美!” “我才不会叫你嫂子。” “叫谁弟弟呢,我不承认。” 墨亦泽说完,趁着墨亦琛还没发怒,赶紧跑出回廊,往亲妈的方向躲去。 他知道,大哥多少对柳怡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至少,他不会像收拾自己一样,收拾他亲妈。 墨亦泽走后。 墨依依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对秦音道:“不好意思啊嫂子,阿泽一直就那样。” 秦音视线落在少女扎着高马尾的皮筋上,墨依依长得很漂亮,但眉眼间与墨亦琛和墨亦泽都不像,反倒是有几分独特的混血感。 这让她的美貌极具明艳特色。 她衣品也不错,雷打不动的名媛小香风勾勒曼妙的身材,肤白貌美。 除了性子跋扈些,没有任何缺点。 秦音观察后,不动声色问道:“依依,你很喜欢星黛露吗?” “几年前喜欢,怎么了吗嫂子?” 墨依依惊讶,突然想起自己出门懒得做造型,头发还是扎着一个丸子头的模样。 与她身上名媛风的打扮大相径庭。 她二十岁能在墨氏集团做公关部总监,手腕与眼见一向很厉害。 但她没想到,秦音比她更厉害。 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的几丝破绽。 “没什么,你头上的小皮筋很漂亮。” 秦音启唇,不知可否。 墨依依唇角僵硬了一瞬,随机云淡风轻地将头绳扯下来,少女的墨发在一瞬间散开,让她多了几分妩媚知性。 “哦,这是阿泽专门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 “我很喜欢。” 墨依依笑得坦然。 众所周知柳怡很讨厌墨依依,御园的人都知道柳怡因为前夫人在她月子期间抱来了墨依依让她月子没坐好落下了病根。 这病根,也有心病成分。 是以偌大御园,墨依依几乎只有每年过年会不得不出现在柳怡面前。 其他时候,不管是墨爷爷还是墨奶奶甚至墨亦琛,都尽量避免墨依依出现在柳怡眼皮子底下。 她在外是娇蛮跋扈的墨家大小姐。 在御园,却不得不谨小慎微。 这让她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从根上是黑透了的。 与秦音倒像是一种人。 半小时很快过去。 茶百戏即将开始。 墨亦琛没有为难墨依依,让她先离开,这才牵着秦音重新回到茶宴上。 墨依依离开前,看了一眼坐在柳怡身边的墨亦泽。 少年五官俊朗矜贵,跟墨亦泽有三分相似,静下来时眉目清淡,他没骨头似的瘫在茶座上,眼睑耷拉着,模样慵懒又困倦。 下颚微敛,漫不经心模样。 柳怡瞥了他一眼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肾脚踹过去。 墨亦泽这才坐直,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表情从容自在,妥妥一副纨绔大少爷的姿态。 让人一见,就忍不住想。 他在国外这三年,应当一直这样放荡不羁没正形吧。 墨依依转身,一个回廊的距离,墨绿植株割裂开两个世界。 一边是受宠矜傲吊儿郎当的纨绔少爷。 一边身份高贵却宛如零碎落叶的豪门千金…… 墨依依修长的指攥着那根发绳。 踩着高跟鞋往外走。 背影挺直又隐隐烙下几分落寞。 一别三年,墨亦泽长高了,是个大人了。 而她,真的是墨家人吗?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在她转身后,墨亦泽似有所感地看过去,却只见回廊处墨绿树影摇曳,遮掩了廊道。 那里,什么也没有。 似乎,也有过什么,但没必要有。 —— 茶宴开始。 姜琪处理过脸上的伤口后,脸还是有些肿。 为了墨家的颜面考虑,柳怡让她戴上口罩斗茶。 墨父依旧坐在茶位的主座上。 墨亦琛没管其他人,兀自在秦音身边落座,自愿做她的附属品。 直播间也终于重新开启。 网友们疯狂重新涌入直播间,大家看向茶座上多出来的三人,八卦之魂瞬间燃起。 「坐在秦音身边的是她老公墨亦琛墨总吧?啧啧,正宫架势十足啊,姜琪真是来自取其辱的。」 「坐在墨董事长身边的就是他们的继母吧?嘶……不愧是豪门继夫人,这一身华贵娇纵的气质,得多少珠宝钱财堆出来呀。」 「看到墨夫人手里的苏绣团扇了吗?那可是上次景山拍卖会上的孤品,价值千万呢。 富豪们拿它当藏品,人顶级贵妇是真拿它当把扇子用,主打一个“实用派”!」 「言归正传,茶百戏的难度应该比前两个都大吧?用茶拉花,听起来好玄妙呀,秦音真的可以吗?」 「姜家再没落,姜琪也是实打实有真才实学的,期待她的教科书式茶技表演……」 两人再次落座。 毕竟是现代,很多人根本不了解茶百戏。 墨父开口,让秦音科普一下。 秦音娴静自持,身影清孤,粉唇浅启,杏眸底染上几分对于学术的兴致: “茶百戏,简单来说,是使汤纹水脉成物象者,禽兽虫鱼,花鸟之属,纤巧如画,却须臾即灭……” 第116章 击拂制茶不相上下,秦音香草过敏 秦音声调缓缓,看似漫不经心地介绍着茶百戏。 实则她CV出身,悠然缓慢地语调反而让人极有代入感,在静谧舒缓的氛围中被那份茶艺氛围渲染。 “茶百戏,是宋人的茶道艺术,以茶为墨,在茶汤中画画,又称‘分茶、水丹青’,与西方的咖啡拉花颇似,但出现更早,且难度更高!” 秦音讲诉完。 网友们忽有一种被文化熏陶了一遍的畅快感。 「先前不懂时还以为茶百戏就跟国外的咖啡拉花一样呢,实则这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精粹,却因为没有传承,倒是让西方的咖啡拉花在国内宣扬,我们自家人的文化倒是快没落了……真可惜!」 「咖啡拉花也是汤沫作画的,图案倒是没多大难度,不知道茶百戏又能有些什么花样,好期待。」 「难道就我一个人注意到姜琪的脸怎么突然戴个口罩呀,是不是被打了呀?」 「墨家御园内那么多人,谁敢这么跋扈对客人无礼啊,说不定是人家千金大小姐娇贵,怕太阳晒吧……」 科普完后。 秦音大大方方沉静落座,举手投足间的内敛有礼,让人看着就很舒服。 这才是有内涵有底蕴的千金,该有的举止言谈。 柳怡眼神满意,妩媚的凤眸半撩,眼底染上几分骄傲。 难怪他们家老墨喜欢,这丫头确实聪慧。 要给她家这个不成器的做媳妇儿就更好了…… 这么想着,她扫了一眼被她踹了一脚已经尽量坐直的墨亦泽。 只见他眉目舒懒,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此刻正托着腮盯着秦音,睫毛乌压压垂下一片,如蝶翼般轻颤。 看起来,倒是对这位新嫂子极其感兴趣的模样。 柳怡心惊一瞬: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想要秦音?? 姜琪站在茶盏前,依旧是她所熟悉的传统茶道手法。 但茶百戏与点茶又有所不同,不仅需要跟点茶一般打出匀致不散的茶汤,更要让雪白紧致的茶汤能用茶匙以茶末完成她们需要描摹刻画的需求。 首先,她们都需要以“研膏茶”为原料。 采用“下汤运匕”,即汤瓶入汤或用茶匙加水,用清水使茶汤变幻图案。 两人静默着各自取出统一配备的“研膏茶”。 姜琪眸色沉敛,她细致地首先开始动作,在秦音开始取“研膏茶”时,眸光轻扫而过。 眼底闪过一丝微妙。 随即,她开始采用自己传统的制茶手法,神态娴静地运作着手里的动作。 到底是跟着姜老学过的,姜琪本人是有真才实学的。 在她低眸认真制茶时,不少人都忍不住被她这种淡然娴静的气质吸引。 当然。 有了秦音开头的大放异彩。 大家更多是忍不住看看秦音这次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只见,秦音这次的茶艺动作跟姜琪的依旧截然不同。 她采用的依旧是“七汤点茶”法。 但因为茶百戏对茶汤与茶沫的延密度有着更高层次的要求。 所以这次的七汤点茶手法,她的每一个动作也更精密。 只见她首先取出早就备在一旁的“研膏茶”。 量茶授汤,调如融胶。 她动作娴熟又巧娴,将沸水入注,像调芝麻酱一般调成黏糊状,形成胶质物,其颗粒必须全部溶解,茶粉与茶粉之间咬合在一起。 此为——第一汤! 随即,秦音取出茶匙,调令极匀,环回击拂。这一道工序对击拂力道的均匀与力道极有讲究。 有种珠玑磊落,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第二汤,第三汤……第五汤。 不断的注水,每一次注汤都极有考究。 击拂均匀,栗文蟹眼。 稍宽勿速,轻云渐生。 乃可稍纵,茶色尽矣。 每一个步骤都在秦音精细的掌控之中,她垂眸,观察盏中茶所至的程度。 只见“汤上盏可四分止”,秦音视其汤色已呈鲜白,着盏无水痕。 第五汤注完后,汤的标准已是融汇,筅击拂均匀而透彻。 秦音击拂的声音叮铃如乐声。 轻重自如。 一时间让人神往。 唐院长见她依旧不徐不缓但每一个击拂的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忍不住感叹:“刚就听说秦音在音乐上颇有造诣,现在我倒是懂了。” “她分明在击拂制茶,但却奏出了琴曲,这可恰似化用了琴技中的拂弦啊。” 唐院长是专业的,他此刻赞叹的话一出,茶宴上的各位教授也忍不住纷纷向秦音投去惊艳的目光。 “想不到墨小夫人年纪轻轻,居然造诣如此之高,连击拂都能与琴音相和。” “对啊,你没看老墨那张嘴在秦音开始制茶开始,嘴角就没下去过吗?” “娶了这么儿媳妇进门,他们墨家的福气可有得深远呢……” “虽然秦音确实厉害,但我看姜家那丫头的手法却是一点不差,虽然她不会七汤点茶法,但她的传统制茶手法也是制茶技艺中的高峰了,不少茶艺学专家都没这个水准呢。” 茶宴上的教授们都是人精。 并且也是对茶艺有着极高追求的纯艺术爱好者。 抛开姜琪的人品不谈,对她的手艺还是配得上他们赞许的。 姜琪这次吸取经验。 完全没有被带节奏,一直都在平心静气地完成自己的茶艺创作。 转眼,秦音已经来到了第六注汤环节。 她继续注汤,要作出乳点勃然,就是把底部没有打掉的茶粉给继续拂击上来,使得乳面更厚。 这一步,是以观立作,乳点勃然。 众人屏息以待。 秦音也到了为茶百戏铺垫的最后一步,继续击打,在茶汤的中上部飞快地击拂。 再次打出“周回凝而不动”的咬盏。 秦音动作落下的同时。 姜琪也跟她同步到了“咬盏”这一步。 此时,两人的茶汤都呈现乳白色,“咬盏”的程度也不相上下。 连唐院长也不禁感叹起姜琪在茶艺上的造诣。 第一次她因为心态问题咬盏做的不够好。 但被点破后。 这一次重来,她明显精进很多。 是以,这次她们可分高下的点,只会在最后一笔的“茶百戏”上。 两人同时执起茶匙。 开始在茶汤之上运作。 “清水画丹青”,十分考验作画人对水量,茶匙运行的速度,切入的角度。 只见两人纷纷拿着一柄茶匙点水,细致又有耐心地以茶汤为布,以茶匙为墨,在茶汤之上展露自己的所成。 不一会儿,两人的茶汤上显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的水丹青。 秦音冷静地至匙,额头上却滴落滑下一点点冷汗。 浑身好痒。 她露在外面的胳膊也传来瘙痒感,但她现在不能动,只能忍住,继续平静作画。 姜琪也察觉到了秦音的不对劲儿。 一时间更是有耐心地作画。 口罩下的唇勾起得意又嘲弄地弧度…… 秦音,很难受吧? 再不放弃的画,你会进ICU的吧。 她在“研膏茶”里放入的无色无味香草含量,融入茶汤之后击拂越快,挥发于空中的就越多…… 很快,秦音的脖子上也开始长出一点点斑驳的小红疹。 但秦音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 甚至执匙的手更是稳固又坚定。 终于。 两幅水丹青浮现在众人眼底。 秦音松了一口气,正想去挠一下手臂。 就倒吸一口凉气,她的指尖都在泛红,一粒粒红疹蓦然泛起,看起来丑陋至极。 怕众人看不见。 姜琪还故意惊诧出声,眼底的震惊与惶恐活灵活现,倒像是真的被吓到了: “墨小夫人,你的手,你的脸怎么了?” “难不成是什么传染病?” “那你亲手制的茶还能给各位教授品茗吗?” 第117章 烂脸,四哥裴璟辞怒,给秦音难堪 姜琪这话,以及秦音的状态,都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直播还在继续。 网友们看见这一幕也是脸色一变。 「秦音的脸怎么了?要我没记错她从前就是满脸红疮,是用了自己家产品YM复原霜才变得吹弹可破的。 她之前肌肤雪白莹亮给自己产品打了广告,但现在满脸红疮,难不成是那药妆产品失效了?」 「天呐,她满脸红疮的样子可真恶心,墨总这都忍得了??」 「YM复原霜根本就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好,如果真的厉害,秦音自己的肌肤怎么会突然差成这样? 她能免费送给大家用,肯定是不安好心,谁家好产品还免费送啊?她又不是慈善家。」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是对什么东西过敏了吗?我过敏的时候就是这种症状,满脸红疮,但很容易散去……」 「得了得了别洗了,秦音拿自己的肌肤作营销,想要推广YM复原霜,现在好了……自己都塌了!! 用了YM复原霜的各位还是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皮肤吧,可别贪便宜害了自己。」 网络上突然铺天盖地一片黑评。 看起来就是来势汹汹早有准备的模样。 而此刻。 京市医院内。 君棠月坐在病床上,额头上的红痕越发溃烂,她的手边是一罐被四哥君司瑾高价买来的YM美颜霜,贵妇级功效。 此刻被她扔在一边。 她捂着额头上发红溃烂的伤痕,哭着抱紧自己。 “四哥……四哥,你说我是不是毁容了呀?” “你给我买的这个祛疤膏到底是哪来的,为什么我的疤痕散不掉,脸都快烂了呢呜呜呜。” 君棠月环抱住自己的双腿,黑色的长直发披散在脸颊边,也挡不住她额头上溃烂的疤痕散发出来的恶臭。 君司瑾到底是惦记着秦音的。 是以他在走廊处手机里也关注着秦音正在直播的“一举风荷”直播间。 在看见秦音出事的瞬间,他的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 想要去找她。 看看她有没有事。 但君棠月的病房里突然传来的尖叫声让他正准备离开的动作顿住。 棠棠才刚脱离危险。 大哥不在,二哥腿疾未愈之后孤僻摆烂,三哥入狱了。 小五更是在楼上加护病房里躺着…… 棠棠的事,只能他来管。 于是他有些疲惫地推门走进病房,不出意外地看见站在病床前的裴璟辞。 裴璟辞眼睛有些发红,手里捏着的手机里正在直播的是秦音斗茶的这场直播。 他看向洒了一整个病床的YM美颜霜。 那白玉包装盒上的“YM”标志显眼至极。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相继陷入沉默。 他们不信!! 秦音就算再不小心,也不至于为了赚钱做这种黑心事。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他们又不得不信! “君司瑾,你给棠棠买的这个所谓的祛疤霜,实则根本就是砒霜……” “秦音这是在借你的手害棠棠吧?” “她在怨我,怨我在她给棠棠替嫁的时候没有站出来,但我也跟她说了,让她等我我会带她离开墨家的,她怎么能为此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裴璟辞站在原地,捏紧了拳头。 看向君棠月受伤腐败的伤口,见她孱弱瘦小蜷缩在病床上的身影,心口有些发冷…… 秦音,实在是太恶毒了! 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丝毫不放过。 不管是YM美颜霜,还是复原霜。 都是借口! 她要戕害的就是棠棠,送棠棠进拘留所都不算,她要的分明是毁掉棠棠的一切…… 裴璟辞情绪有些失控。 关于网友们对YM复原霜的恶评他都看了,现在微博上已经纷纷涌出不少自诩“YM复原霜”烂脸的受害者。 其中不乏一些之前测评过YM复原霜的大V博主。 一时之间,秦音已呈墙倒众人推之势。 君司瑾站在病床前,看着君棠月委屈又孱弱的模样,心口也是一疼。 他走近,试图轻声安抚:“棠棠,你让四哥看看你的脸,好吗?” 君棠月蜷缩在病床上,半扬起白皙的小脸,额头上的疤痕红肿溃烂,原本只有一点小伤疤的地方已经蔓延出脓水…… 看起来十分可怖。 君棠月澄澈的眸见到他的瞬间瑟缩了一下,紧接着蓄着泪对君司瑾安抚道: “四哥,棠棠没有事,只是伤疤化脓了而已……” “就算是落了疤也没事的。” “棠棠不怪四哥,四哥给我买修复祛疤的药膏,都是为我好,你千万不要自责。” “四哥,棠棠不怪姐姐,你也别怪姐姐……她应该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一瞬间,君司瑾就被一股深浓的恼意充斥神经,他伸手撑在病床边的扶手上,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咬紧牙关,好似在压制怒意。 最终,他还是忍无可忍地低吼出声:“什么叫一时糊涂?她这是诈骗,甚至害人毁容了是故意伤害罪!” “这件事牵连甚广,她好歹也是君家人,在外这样败坏君家的名声,以后君家还怎么在京市立足?” “她已经构成犯罪了,拿一堆三无产品出来招摇撞骗,害了你也害了很多无辜的人。” “恐怕这次,连墨家都护不住她了!” 君司瑾面色带怒,向来克制瑾守的政律大神,在面对至亲被伤害时,也难得地失去了理智。 裴璟辞也脸色难看,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闪动着一股无法克制的怒火。 “君司瑾,我们现在就去御园。” “秦音现在犯了大错,但凡墨家有眼力见儿就该知道,这种舆论压力下,放弃秦音,将她踢出墨家,是最好的选择。” “届时,我们再好好给棠棠讨个公道!” 裴璟辞握紧拳头,眼底不仅有怒火,还有对秦音的失望透顶。 小音从前那样善良可爱,怎么现在却变得如此刻薄不折手段了? 难道是替嫁那次,他没有帮她。 让秦音性情大变了吗? 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必须去见她,规劝她向棠棠,向大众低头道歉。 承担自己做错的一切后果…… 君棠月委屈地满脸覆满泪痕,在听到裴璟辞这话后,还是忍不住小声规劝: “璟辞哥,姐姐那么爱你,你去会刺激到她的……” “棠棠求你,别去御园让姐姐难堪。” 君棠月这话,规劝的作用为0。 反倒让裴璟辞下颚线崩得更紧,愤怒好似一团驱散不掉的乌云,将他笼罩个彻底。 随即,裴璟辞厉声叫嚣: “那就让她难堪个彻底!” 第118章 墨父委屈,别掐!怀疑我妈是女铜 这一瞬间,裴璟辞对秦音是极其失望的,他曾经那样保护心疼的善良女孩儿。 为什么回了君家以后,非要变得如此恶毒不堪,处处欺负自己的亲妹妹呢? 他看着手机屏幕直播里的秦音,眼中对她从前善良本性的憧憬滤镜在一点点碎掉。 她的脸如今的丑陋程度,是跟她的心一样溃烂吗? 裴璟辞这么想着。 遮掩下眼底的那几分痛惜。 对秦音,他的感情始终是复杂的。 难道是曾经秦音身边有秦谟和自己保护,倒是把她的性子惯得这样无法无天了? 既然他是一切的根源。 那他就更应该亲自去劝服秦音了…… 君司瑾清隽的面容下是遮掩不住地疲惫。 这些天他太累了。 本以为拘留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 却不想秦音居然又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还再次害了棠棠。 那么他就不得不亲自上墨家的门。 要秦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这么想着,君司瑾狭长的眸子微垂,眼底渗透出一抹冷意。 紧接着他俯身轻柔安抚地将君棠月打横抱抱起来,垂眸轻语,像是怕哪句话太大声吓坏怀里脆弱的小姑娘一般: “棠棠,这所谓的贵妇产品YM美颜霜事件,秦音必须给你,给大众一个交代。” “不用怕,四哥带你去找她!” “这次罪证俱在,我看她还想怎么狡辩。” 君司瑾周身弥漫着冷肃氛围,心思沉如浓墨。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对秦音亲手掀翻了他政律大神天花板的威名有执念。 还是真的单纯想为棠棠出头。 两个都是亲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他偏偏,到底更信任棠棠一些…… 一个只回君家四年的妹妹,怎么比得上他亲眼照看陪伴着长大的君棠月呢? 君司瑾垂眸盯着君棠月额头上溃烂的伤疤,心揪成一团。 他蹙眉。 何况,棠棠额头上的伤疤恶化,也有他的责任。 他不该听信谣言,花大价钱买来了这来路不明的美颜霜。 害了棠棠。 既然做错了,他就得义无反顾补偿棠棠。 —— 御园。 秦音脸上红疮一点点蔓延开,颜值仿佛瞬息间回到了从前为二哥试药后过敏的状态。 她记得很清楚。 那次,是因为药草里参杂了“龙渠香草”,这种香草与平常香草截然不同。 它模样与茶叶极为相似,且香味清淡近乎无味。 因此,不少人很容易将它们不小心掺入茶饼之中。 研膏茶这种将茶混合融入在一起的,就更难以将“龙渠香草”分辨出来。 何况,“龙渠香草”更有能让茶汤更细润的作用。 虽然这种香草极难人为辨认,但秦音对过敏原很敏感。 几乎在研膏茶被呈上来的瞬间,她就有所察觉。 那时,她故意瞥了一眼姜琪的状态,见她神态安然,气定神闲,她便懂了。 这“龙渠香草”根本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但姜琪刚回国,怎么会知道自己对“龙渠香草”过敏呢? 这个秘密,连君家人都没几个知道。 毕竟曾经君家人对她也并不在意。 算起来,知道她“龙渠香草”过敏的除了秦家人,就只有君司澈和君棠月了。 君司澈还在拘留所里。 而君棠月,据说已经申请了保外就医…… 秦音沉眸,眼底闪过一丝幽暗的浮光,故意不动声色。 红疮爬满脸,她依旧冷静自持。 这场戏,她接住了。 就看她们想怎么摆擂台,唱大戏了。 姜琪质疑完。 几乎一瞬,墨亦琛和墨亦泽,墨父都瞬间站起来,大步走向秦音。 连原本悠哉悠哉又斜倚在贵妃塌上风情摇曳的墨夫人柳怡都忍不住眉心一蹙。 她坐直。 原本想要站起来的身影顿了顿,见墨家三个男人殷勤冲上去的动作,她又稳住妖娆婀娜的身子。 继续将墨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坐稳坐好。 只是一双潋滟的凤眸,还是暗戳戳地瞥向秦音的方向。 触及她脸上那一片片恐怖红疮的瞬间,心口还是紧了一下。 心底忍不住嗔怪: 小姑娘家家,好好一张脸怎么突然过敏成这样,真是太不小心了…… 看起来,一定很痒吧? 她蹙眉,挥手招了招,一个年纪五十左右,面容内敛严肃的女人上前。 这是当年陪着柳怡嫁入墨家的柳家人。 御园众人见了,都得尊称一声“杨妈”。 “夫人。” 杨妈走到柳怡身后,低眸等待吩咐,实则也看出来柳怡想做什么了。 “去把我的舒荷膏拿来。” “那个止痒作用不错。” 柳怡倒是一点都不吝啬,她手底下的好东西不少,墨盛麟每次出差都会给她带不少奇珍异宝回来。 她的小金库是几乎堆不下的程度。 但即便如此,“舒荷膏”在她的金库里也是首屈一指的贵重。 她自己都是偶尔面部敏感,才舍得拿出来擦一擦。 秦音只是过敏。 分明可以等着医生过来给她开药,但柳怡不想看她忍受难受,直接就忍痛割爱了。 杨妈即便猜到了主人家的想法,在听到柳怡毫不犹豫要送出“舒荷膏”时,还是忍不住一顿,提醒道: “夫人,那舒荷膏还剩10g了,您自己都舍不得用呢……” 万金难求的珍品,拿去给人舒缓红痒,实在过于暴殄天物。 “舒荷膏”的珍贵程度,是整个华国人都熟知并且望而却步的程度。 据说,那是百年前的宫廷御药,着封严密才保存到现今。 据史料记载,“舒荷膏”当年在宫中,是除了皇后,就只配公主品用。 锁鲜的玉盏更是精巧,能让当年的御用护肤品保存至今还有作用…… 这么说。 柳怡把“舒荷膏”拿来擦脸的举动,跟打碎十盏顶级珍品古董碾碎敷脸一个效果。 而现在。 她不仅要自己敷,还要带上秦音一块儿敷?? 柳怡瞥了杨妈一眼,嗔怪出声:“磨磨叽叽什么呢,人永远比药重要!” “大不了以后我不用舒荷膏了……” 能让最爱美的柳怡如此割爱,她简直心口都在流血。 但,她并不犹豫。 茶盏前。 三个高大的男人同时围上去,秦音只觉头皮发麻,下意识将他们推开些,悄声开口: “我没事,只是一点小过敏而已。” 秦音说的倒是实话。 过敏也分等级。 她对芒果过敏十分严重。 但“龙渠香草”的过敏只是看上去可怖,只是会起初有些痒,生红疮,代谢一两天就能散掉。 连输液都不需要。 悄声与三人串通一气后,秦音便突然惊恐地捂着脸尖叫地后退,好似受了天大的打击: “啊啊啊啊!我的脸怎么了?” “怎么那么多红疮,我是不是要毁容了呀呜呜呜呜……” 小姑娘演技不错。 杏眸惊惧,委屈地小嘴一瘪的姿态,就算是墨父见了都忍不住心口一紧,想上前安慰。 但他忍住了。 在墨家,各个都是老戏骨。 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使诈欺负他们家小音。 而看秦音要演戏的模样,想来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是始作俑者的姜琪,只是个诱因而已。 秦音是想挖出背后的人。 于是,墨父眉头一蹙,戏瘾也上来了。 只见他不耐烦地对秦音蹙眉冷喝道: “秦音,你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传染病吧?” “你自己有病就算了。” “可别传染了我茶宴上的各位贵……”客! 墨父正演着呢。 突然屁股一麻,屁股瓣被人狠狠一掐! “嗷嗷嗷!呜!” “夫人,别掐了,要肿了!” 墨父气鼓鼓地回眸,果然见自家媳妇儿柳怡那双潋滟勾人的凤眸此刻燃着怒火 纤细的手指还掐在他屁股上。 下一瞬,柳怡怒喝:“墨盛麟,你吖想造反呢?” “你滚一边儿去,小音是我儿媳,老娘亲自来疼。” 随即,倒真的一脚踹开了墨父。 傲娇地扭着腰走到秦音面前,将一个白玉瓷瓶扔进秦音掌心。 美艳妇人漫不经心地挥动着牡丹团扇,眉梢往上吊,红唇半撩: “喏,最后一点舒荷膏,便宜你了。” “……”秦音扫了一眼委屈的墨父以及傲娇的继母柳怡:就是说,真有点好磕! 墨亦琛见此,看向柳怡的眼神顿了一刹,眉梢半挑:?? 这女人,居然舍得? 墨亦泽更深几乎下巴脱臼:“妈,这么疼秦音,你不要命啦?” “我才是你亲生的,也没见你给我用一克呀……” 柳怡嫌弃地瞥墨亦泽一眼,娇喝:“哼,你也配?” “……”墨亦泽:家人们,谁懂啊。 这一瞬间,我怀疑我妈是女铜!! 第119章 捧杀!小叔子疼人,茶百戏逆转 墨夫人柳怡在京圈的威望不比墨父低。 甚至可以说这整个茶宴上的教授们若能选,宁可得罪墨盛麟,也不愿得罪柳怡。 此刻他们见柳怡居然对秦音呈维护姿态,眼神更迷茫了。 柳怡不是很厌恶墨亦琛才对吗? 怎么会突然这么疼秦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 不管别人怎么想,在姜琪看来,此刻柳怡的反常行为,一定在后续有反转。 柳怡可是墨家继母。 继母跟原配之子,怎么可能和谐共处? 那必然是要水火不容的。 但其他人的关注点很快就被“舒荷膏”给吸引过去了。 “妈耶,那可是去年拍卖出上亿天价的宫廷御用护肤品‘舒荷膏’? 好多收藏家想拍下来收藏呢,最后被老墨拍回来给媳妇儿真当护肤品擦了??” 一个喜好古董鉴赏的教授忍不住开口。 眼中的惊艳与痛心。 掩不住,根本掩不住! “嘶……我也有印象,据说这制作舒荷膏的最后传人早死了,秘方失传。 有人想拍下这舒荷膏研究其制作秘方,却根本不得其法。 古人在养肤上的造诣,那才真的是登峰造极呢。” 毕竟“舒荷膏”的知名度甚广,华国的三岁小孩儿都知道那是皇后娘娘才配用的宫廷御品。 就这天价御品。 柳怡真拿来当护肤品用就算了,居然还……大方地分享给秦音用?? 众人只觉自己好似一觉醒来:世道变了! 对此。 直播间内的网友们也忍不住心惊。 「呵,秦音这种没良心的三无商家,害别人烂脸,何德何能用宫廷御品? 她根本不配!!」 「嘶,这才是顶级贵妇墨夫人啊,人家用的才是正版的贵妇膏。 秦音推广在贵妇名媛圈里的烂脸膏,卖那么贵的是三无地摊货吧。 啊呸,害人匪浅,等着被起诉吧!」 「难道你们没觉得我们都被姜琪洗脑了吗?刚曝出CV秦照片时,她就是这么满脸红疮的样子。 这红疮分明就是过敏吧。 要她脸上的真是什么传染病,为什么那么久了也没别人脸上发红疮溃烂呢?」 「作为一名秦家军,我坚定地信任我们家秦秦,我抢到过YM复原霜,也亲自用了。 我从小就满脸青春痘,试过很多方法都祛不掉,这让我步入职场后也很自卑。 但我用过YM复原霜后,这一周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夸我皮肤好,这是我上半辈子从未感受过的,美丽给我带来的自信! 我愿意相信CV秦,赚了钱就给国家药物科研和山区孩子捐钱的她,怎么会为了钱害人呢??」 这话,也触动了不少人。 刚开始人云亦云的状态过去,网友们此刻也多了几分理智。 除了有几个大V博主出来锤YM复原霜烂了她的脸。 实则,YM复原霜经过这几次直播,以及微博抽奖。 投入到群体中的不少。 真正用过的人,只是迷茫,再摸了摸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 继续坚定地信任起秦音。 一个好的产品,无需辩驳,它的品质就自带广告! 但理智粉也很快被一波波突如其来的黑子淹没。 秦音站在茶桌前。 面对柳怡热情送上来的舒荷膏,眼底突然迸发出几分亮光。 这就是舒荷膏? 百年过去,古董白玉盏的锁鲜技术居然还能将药妆的功效蔓延至现在。 让她不得不感慨古代匠人工艺的鬼斧神工! 墨父见此。 他看向姜琪,心中猜测她动手难道是故意拖延时间,想拖到两人的“茶百戏”都散掉。 这样就分不出胜负了? 于是,他开口,强行拉回斗茶的主场。 “咳咳,既然你们都完成了各自的茶百戏,那就镜头拉近,教授们也亲自上前评判评判吧。” 墨父说完,果然又被柳怡瞪了一眼。 墨亦泽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悄悄凑到秦音身边。 他蹙眉扫过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红疮,语气僵硬地问: “秦音,要是太痒,别忍着。” “你可以掐我……” 反正,他们家的女人不爽,这是最直观的发泄渠道。 他自小被亲妈教育时被掐。 跟墨依依私下打架时也被掐。 早就习惯了。 他只是想,想让秦音发泄发泄。 秦音瞥了他白皙又因为语气僵硬而泛起几分粉意的耳尖,粉唇溢开笑: “小叔子真会疼人呢。” “以后谁嫁给你,一定每天都很开心。” 毕竟,墨亦泽绝对有那个本事逗身边的人开心。 墨亦泽被嫂子夸了一句。 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耳尖又红了几分。 感觉到身后有一股熟悉的寒意靠近,墨亦泽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突然故意道: “那你可以嫁给我呀。” “反正,你跟我哥还没领证吧?” 墨亦泽说完,赶紧脚底抹油地往亲妈身边躲。 墨亦琛淡瞥他一眼,对他的挑衅根本不放在眼里。 高大如青竹的身影站在秦音身后,大掌稳稳握住她纤细的腰身。 仿若把持不住地俯身,薄唇凑近,两人旁若无人地亲了一口。 秦音粉唇微动,感觉到男人将一颗小药丸渡了过来。 少女杏眸轻眨,墨亦琛已经浅尝辄止地离开了她的唇瓣。 紧接着,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脆落在少女的耳畔:“舒敏药。” “为你一直备着的。” 秦音惊诧抬眸看他:墨亦琛怎么知道自己会对什么过敏呢? 还一直都备着过敏药! 难不成,他从一开始就将自己调查得彻彻底底,然后还把这些危机意识掩入细节。 有备无患? 但秦音没时间跟他深聊,众人的视线已经汇聚在了两盏茶之间。 只见。 姜琪的茶百戏画着一只麋鹿纵横于山野之间,有种自由与福禄充斥之感。 麋鹿活灵活现,能用茶匙勾勒出这样灵动的麋鹿,其茶技确实堪称一绝。 “不得不说,姜琪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这麋鹿好似活了一般,毫无水痕,纵于白汤之上,妙哉妙哉!” “这么久过去,也周凝不散,姜小姐这次的‘咬盏’真不错,搭配上复杂精细的麋鹿茶百戏,简直赢定了!” 随即。 众人的视线又落到了秦音的茶盏上。 只见秦音的白色茶汤之上,只有孤零零的山水墨痕。 比起麋鹿,确实有些单调。 并且,看起来那茶沫好似要散去一般。 一时间,众人眼神遗憾下来。 但。 不过一刻。 突然有人尖叫:“我的天,秦音的茶百戏居然在动? 山水画散开后,居然自行拼组了新的茶百戏,居然是……是一只九天翱翔的凤!!” 众人:??!!! 第120章 斗茶终胜!套路姜琪,四哥闯御园 众人惊诧看去,御园成熟的摄影师也熟练地将镜头调度到了秦音面前的茶盏上。 只见秦音茶盏中的茶百戏正在随着时间推移,浮沫轻微消弭,而消弭的瞬间,藏于厚沫之下掩藏的一点点茶沫又被呈现出来。 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 但众人却极有耐心地盯着看,只见那只凤凰竟然还随着时间推移,在一点点舒展着硕大的羽翅。 一位教授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又近乎崇拜地看向秦音:“天呐,墨小夫人这盏茶百戏简直活灵活现,灵气逼人啊。” “我喝茶品茗多年,见过那么多茶文化宣传研究的场面,唯独这一场,必让我受益终身!” 唐院长走上前,眼中的赞许也遮掩不住,他跟姜老都算是专业之中的最专业。 谁的茶技更好。 确实需要他跟姜老来给出最官方的评价。 于是其他看戏的教授们四散开,唐院长与姜老上前一步,对两盏茶百戏进行观摩评判。 唐院长来到姜琪的茶盏前,细致观察后,赞许地点头:“姜小姐茶技确实出众,这只麋鹿的画法精巧细腻,如果没有天赋,普通人练好几十年怕是才有这样的水准。” 姜老看了一眼茶汤水色,对自己教出来的孙女的茶技还是十分认可的。 只是他垂眸闻着茶香时。 眼底划过一丝复杂,随即眼神有些冷地开口:“姜琪这盏茶百戏确实不错,只不过主料茶叶却不算是最专业的。” “这研膏茶里,是不是掺了点别的东西?” 姜老此话一出。 让人不禁阴谋论起来。 难不成姜琪为了赢,又使出了什么幺蛾子的手段? 而这次,姜老根本没有惯着她?? 唐院长沉眸,也忍不住上前查看,“龙渠香菜”的气味与茶味太像,研磨成茶汤后味道更是几不可闻。 于是他拿起初始的研膏茶,垂眸闻了闻,眉心一蹙道:“嗯,这研膏茶里,确实掺了点别的东西。” “是龙渠香草?” 他们都是专业人士,茶道第一课就带领着初学者认茶,也辨别过类似茶却不是茶的其他类别植物。 这话一经提出。 大家看向姜琪的眼神也再次微妙起来。 直播间内。 「龙渠香草是什么?我问问度娘。」 「好家伙,这跟茶叶也太像了,据说很多大师级茶艺师都很难辨别出,而且研膏茶内加入龙渠香草能使茶沫更细腻,姜琪这一举动,是在作弊吧?」 「啊呸,赢不了我音姐,就知道使这些阴毒手段……」 「难道就我一个人好奇,这龙渠香草虽能让人在茶艺上有助益,茶粉更细腻。 但,姜琪这一场茶百戏的发挥其实很好,我也算一名茶艺师,我从她的专业动作看出来,以她目前的实力,加入龙渠香草是完全没必要的……」 「呵呵,谁知道她是不是害怕了呢? 毕竟CV秦最近在哪里都杀疯了,这谁能不怕??」 见龙渠香草的事情被点破。 姜琪倒是大大方方地点头,对唐院长从容温婉一笑:“唐院长,您辨茶的能力果然登峰造极。” “不过,这研膏茶又不是我准备的。” “何况,我这一份应当与墨小夫人所用的研膏茶同出一品,是以这便宜我跟秦音都占了,这总不算是作弊了吧?” 姜琪话落。 唐院长也检查了一下秦音这边的研膏茶,他朝镜头点点头。 算是给姜琪澄清了,秦音的研膏茶里果然也有龙渠香草存在。 这下,姜琪倒是彻底澄清了自己的清白。 反倒是让之前嘲讽她的人都不约而同闭嘴。 为自己对姜琪的龌龊揣测而羞恼。 这一波反转。 让不少网友、以及在场的教授都不敢轻易再去揣测姜琪了。 姜老皱眉,看着姜琪时眉心就没有松开过。 他太了解自己的孙女了。 现在看起来越安分,就说明她要搞的事情一定远不是这点小事! 唐院长继续评判。 “姜琪的这盏茶百戏确实挑不出错,实力很强。” 这样的赞扬。 已经算是业界官方极高的评判了。 姜琪只是微微一笑,看向秦音满脸红疮的模样,眼底的笑意越盛了。 唐院长说完,又来到秦音茶盏面前,只见茶盏中的凤凰还在舒展羽翼,其精美程度令人发指。 比起传统茶百戏。 她的这个创新,简直是把茶百戏的巅峰又往上推了几个维度。 如果说姜琪已经是普通人中的茶技天才。 那么秦音的手法和表现形式,就是天才中的战神!! 他欣赏以及兴奋的目光根本收敛不住:“秦音,你是怎么做到能让茶百戏动起来的?” “古人都还没这样的巧思。” “却被你发掘出了。” “你可真是个宝藏啊!” 唐院长嘴角都合不拢了,他突然就懂了第一轮时秦音为何要与姜老辩驳“何为正统”! 所谓的“实力”与正统茶艺,到底哪个更重要。 初闻他只觉得高低立见,不过是姜老找茬非要强词夺理。 现在才懂。 秦音在第一局斗茶时。 就已经在为第三局“茶百戏”做铺垫。 她极其懂探查人心,从而做出对自己最有力的部署。 姜琪出身文统世家,她的茶技只要不出错,那秦音是绝没胜算的。 她做到极致。 也不过是再次与姜琪打成平手! 但那样的话,有什么意思呢? 要收拾人,那就该在她最引以为傲的领域,给她响亮又惨烈的一巴掌。 最好是,在她以为自己最接近胜利之前。 没有什么,比这种落差感更诛心了! 秦音站起来,背脊挺直,如一棵凌厉又包容的傲松。 清冷少女一双杏眸清如水、亮如星,色如春晓,皓腕如雪乌发如云。 此刻微抬眸,清亮之中透出锐利又直白的锋利威压感。 因为强大,所以从容。 秦音粉唇浅撩: “茶百戏我依旧采用七汤点茶法,但又有所不同。所谓七汤,那就是要在击拂茶汤的不同时刻或缓或急地注水。” “而这次,我选择在第六次以观立作,乳点勃然时,刻意加厚击打出的茶汤乳面。” “为‘凤凰于飞’铺底。” 秦音为这一盏“茶百戏”取名凤凰于飞,灵感倒是来源于今日在茶亭上君司煊给她送到眼前的凤凰血玉。 茶汤中的图案,几乎完全与那玉佩上的一模一样。 她将其点缀与虚浮的茶汤泡沫之上。 好似在嘲讽那所谓的亲情,与这茶百戏一般,本无实体,且须臾即散。 “第七汤,乳雾汹涌,溢盏而起,要把控好咬盏的分寸,我在这里花了小心思,将茶沫继续加厚,咬盏匀实。” “用最细小的茶匙铺底凤凰图案于茶沫底,一层层构建茶沫之中的图色。” “最终,以山水江山为主,虚浮于面!” “随着茶沫渐褪,茶百戏也能随着浮沫消弭的时间褪出其下更精细繁密的画面,给人以更大的视觉冲击!” “宋代茶百戏兴盛,其趣味不在茶之上,而是在于一个戏字。” “既是戏,那就要精巧趣味。” “所以,各位教授对我这一盏‘凤凰于飞’茶百戏,满意吗?” 对于会动的茶百戏巧思,秦音一一分析解答。 表情清淡从容。 但就在这温淡之间,她已经彻底碾压了“守旧”的姜琪。 茶文化之所以渊源流长。 除了按部就班地传承,也更需要创新。 唐院长叹服:“秦音,你果真是个茶艺天才!” “茶文化传承的路上有你,是文化之幸!” “我宣布,茶百戏一局,秦音胜!” 唐院长发话,教授们所见实物,也深深震撼。 很清楚秦音这一局,是以“创新”破局了姜琪的茶技。 否则,二人顶破天,也不过是平局而已。 姜琪输了。 但她眼底眉梢丝毫没有输着的姿态,反而上前一步从容不迫开口:“恭喜墨小夫人!” “顺启区的地皮,我会依照我们的赌约,全部过继到你名下。” 毕竟,不过是些她都瞧不上的荒山野岭而已。 她要不要都无所谓。 扔给秦音这乡巴佬,她倒是欢喜。 秦音面容冷清地点头,尽量克制住内心赚大发了的狂喜,又提道: “嗯,那麻烦姜小姐把过继地皮的税也交了吧。” 地皮转手的买卖。 当然也要交税。 姜琪皱眉,轻微觉得秦音有些得寸进尺。 但见她一脸的红疮,以及即将身败名裂的下场。 她忍住了那份狐疑。 大方得体地答应下来:“我姜琪既然输了,那自然会满足墨小夫人的提议。” “税务的事情,我会包下来。” 姜家在城郊顺启区的地皮不少,按照现在市场价来算,就算是过继一些不算值钱的地皮,交税的力度也不小。 秦音三两句话。 倒是给自己省了一两千万…… 这事儿,又让姜琪有些心梗。 秦音满意点头,知道姜琪在酝酿着一场麻烦,所以才故作安分。 但要找她的茬,总得交点利息不是? 于是秦音继续得寸进尺: “哎哟,这地产过继的税务问题,当然要交给专业律师处理咯。” “姜小姐刚回国,应该对国内律师事务所都不太熟悉吧?” “这样,你把这个案子交给我YM律师团队办,我就只收你三成的法务费,如何?” 秦音挑眉,给姜琪抛出橄榄枝。 见她犹豫。 秦音很清楚姜琪在犹豫什么,京市的顶级律师自然是以君司瑾为最强。 虽然上次她赢了君司瑾,搓了搓他的锐气。 但到底他经年累名声在外。 不少人比起挑选一个新组建的律师团队,还是更相信早就在京市威武立足的京棠大律所。 但她故意提出要接这个案子。 那就是算准了姜琪心里有幺蛾子,不敢直接抛出自己跟君棠月有联系的地雷。 而君司瑾是君棠月的四哥。 姜琪趋利避害也会故意装作不认识这位大律师。 果然,姜琪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纠结半晌还是没提起君司瑾的名字。 只能悻悻点头:“那……那就麻烦墨小夫人了!” 秦音挑眉,粉唇勾出官方诚挚的微笑:“感谢姜小姐对YM新律师团队的信任,我们会做大做强不负您期待的呢~” 秦音:一句话,让一个女人为我自掏腰包出几百万! 简直太感人了~~ “……”姜琪咬牙切齿:她好歹也算秦音的情敌,这女人居然把我当潜在客户挖掘? 疯了不成!! 茶宴到此也进入尾声。 突然,有保镖火急火燎地冲到茶宴门廊处,焦急道: “老爷,夫人,门口来了一群闹事的,他们举着横幅拍,闹着要找小夫人讨个公道!” 秦音轻挑眉梢,布满红疮的一张脸表情却是气定神闲,清冷少女启唇: “哦,这里面有熟人吗?” 保镖惊诧抬眼,坚定地点点头,气鼓鼓地闷声道:“您的四哥君司瑾抱着一个烂脸的女人,据说那人是您亲妹妹君棠月,也是闹着要见您呢。” “还有还有,有个长得不如我们墨总万分之一帅的男人,自诩是您结婚前的男朋友……” “……”墨亦泽瞪大了眼:好家伙,这保镖不给加工资都说不过去了! 你是懂升职加薪的。 第121章 请他们入园,柳怡宠,妈为你托底 这事儿,就够劲爆了。 几乎是保镖回完话的瞬间,直播间就从沉迷于“凤凰于飞”茶百戏的惊艳中抽身出来。 毕竟,吃瓜群众们对八卦的兴味程度,那都是响当当的。 「嘶……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君棠月来了,她还烂脸了? 她不是这会儿应该在拘留所吗?」 「卧槽,预感有大瓜啊!! 据说秦音本来就不是墨家既定的儿媳妇,似乎是替君棠月嫁过去的。 最重要的是……替嫁之前,秦音有个男朋友的,这下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 「什么!替嫁?? 新时代居然还有这么恶心龌龊的字眼,君家对我们CV秦秦都做了什么呀? 就算是养女也该有独立的人格吧??」 「我一般很少用震撼来形容一个场面! 但现在。 君棠月出拘留所会震撼我。 秦音养女替嫁会震撼我。 秦音婚前有个男友,那男友却忍到现在才开始闹会震撼我。 但最震撼我的,还是秦音卖劣质护肤品居然让在拘留所里的君棠月烂脸了…… 而且人家亲哥直接抱着烂脸的妹妹来找为她替嫁到墨家的秦音要公道。 震撼,属实震撼了!! 我人麻了!!」 「我依旧认为,秦音的脸,问题出在过敏上,而且君棠月带着一些也烂脸的小博主来御园闹事也太快太巧了点吧??」 直播间内的嘈杂揣测还在继续。 保镖站在茶宴的门廊前,这次居然没有看向墨父,反倒是直勾勾盯着秦音。 好似在等着她这位“当家主母”的裁决。 并且只听她的。 这种状态,让墨家不少客人觉得氛围诡异。 关键是,墨家主家的人,没有一个人去打断这种既定关系。 仿佛已经默认。 秦音的裁决,墨家的下属可以直接照做。 秦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种被墨家重视尊重的感觉。 以及……墨父似乎,在为自己放权! 于是,秦音开始了新的布局。 等了那么久,既然姜琪都为外面那几个闹事的人搭好了戏台子。 那总该让戏子们粉墨登场才不算辜负呢。 只见清冷少女眉目清雅,粉唇勾出三分笑意:“既然都是熟人,那就都请进御园吧。” 她说完,澄澈的眸光转向墨父。 只见墨盛麟已经退至柳怡身后,一副老子不是当家人你自便的姿态。 柳怡见她看向自己。 妖娆风情的妇人柳腰微扭,走向秦音,嗓音如拈花似锦地晕开几分馥郁瑰丽感: “小音,先用舒荷膏缓缓脸上的痒吧。” “可心疼死我了。” 秦音其实“龙渠香草”过敏后不怎么痒。 不及芒果过敏之万一。 原本觉得用舒荷膏止痒实在是暴殄天物。 但此刻她视线落在舒荷膏之上,脑海中又闪现出一个个有丰沛得益之处的点子。 于是秦音点点头,对柳怡道:“妈,舒荷膏太贵重了,我自己研发的药妆护肤品也有舒缓止痒的效果。” “不如我用舒荷膏和YM复原霜,各涂一边脸,正好我也测试测试我这药妆的效果跟宫廷御用的护肤品,谁更厉害?” 秦音这话,让直播间网友们笑掉大牙。 柳怡也是眉心微蹙,心想:这傻孩子,区区一款配方来历不明的复原霜。 哪能比得上宫廷御用,古代皇后才配用的舒荷膏呢?? 但面上也不打击她,温和道: “你做主就好。” “要是再出事,有妈为你托底。” 墨亦泽:??? 第122章 遇事不解,可叫老公!四哥破防 网友们见此,忍不住嗤笑: 「秦音是疯了吗?要想证明自家研制的杂牌,也没必要这么拼吧? 何况她脸可真大啊,居然拿自己研制的药妆跟舒荷膏对比,等着打脸咯!!」 「啧啧,难以想象到时候秦音一半脸更烂一半脸舒缓是什么画面……可怕!」 「君棠月用了她的烂脸膏都快毁容了她还敢用自家产品,真是为了打广告不择手段,活该人家圈钱呢。」 「说句公道话,CV秦可从来没有在YM复原霜上赚我们秦家军的钱,只要是老粉抽中了都是免费使用的。 我用过YM复原霜,根本就没有烂脸,我反倒是怀疑这些突然烂脸的什么博主才是请来的托……」 秦音给周诉使了个眼色。 很快周诉就掏出一盒还未拆封的YM复原霜拿到秦音面前。 YM复原霜和舒荷膏都是用白玉雕琢的盒子装的。 舒荷膏不愧是宫廷御用,白玉雕琢的图案高端大气,设计充满宫廷贵族色彩。 相对比较,YM复原霜的白玉盒子倒是显得极简风了。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还是两种护肤品的效果。 YM复原霜主打修复。 舒荷膏顾名思义也有舒缓修复的效果。 众人几乎不用猜测,就能辨别个高低。 柳怡打开舒荷膏的锁鲜装置,从装置设计上,确实比YM复原霜高端了太多。 这也让秦音盯上了舒荷膏盒子的精妙锁鲜技术。 她不动声色。 自己先用YM复原霜抹了半张脸,接着又任由柳怡用纤细的玉指沾舒荷膏抹到自己的另一半脸上。 两种不同的膏体抹散。 秦音切身体会到舒荷膏那边的脸有一股舒凉感传来。 YM复原霜这边,痒意也有了舒缓。 秦音用完后。 就坐回了属于自己的茶位,既然有请他们进来,秦音就不在怕的。 少女眉眼清澈,鼻梁俏挺,樱桃色的红唇薄软,坐在那里沉静又温柔的姿态。 但仔细看,便能从她漆黑的眼底看出那么几分冷堕厌倦的寒意。 就算是顶着一张半毁的脸,也丝毫遮挡不了她身上那种清傲的飒气。 茶宴中的众人似乎都从中感受到了几分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 茶宴门廊处果真传来一阵嘈杂。 君司瑾率先步入茶宴。 他大步走来,站在石阶上,身姿挺拔端正,端的是一身清正冷峻、威严凛然的气度。 君司瑾到底是在司法圈有名有姓的大律师,仿佛一身与生俱来的端正帅气。 他眉骨高挺,行举温润又中带着几分冷淡气息,很轻易就给人一种认真严厉的感觉。 随即,便是一身雅正黑色西服的裴璟辞蹙着眉心搀扶着君棠月紧跟在君司瑾身后的画面。 秦音抬眸,便恰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 墨亦琛坐在秦音身后,一双清淡的眸中在看到裴璟辞出现的瞬间,眼底覆上一层寒翳。 指节也突然咔擦一声。 他抬眸,看向秦音。 却见小姑娘神情毫无波澜,目光就算直视裴璟辞,也与看一个陌生人无异。 这种状态,让墨亦琛下意识眉心微微一蹙。 不对劲儿。 音音看到裴璟辞的反应怎么会这样冷淡? 他见过他们站在一起相顾谈笑的模样。 很清楚,在秦谟出事以后。 在君家“举目无亲”的秦音也将裴璟辞当做了秦谟那样可以依靠的角色。 即便没有男女之情。 依着裴璟辞跟秦音青梅竹马的那些情分,秦音也不该这样无动于衷…… 他心中狐疑,但依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秦音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墨亦琛知道秦音想要什么,是以每次都在放任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反正不管她在前面如何闯。 他都在她身后。 主发一个“遇事不解,可叫老公”!! 君司瑾到底见过很多大场面了。 此时在墨家的茶宴上出现,也是规规矩矩给墨家掌家人们依次问好。 只是他在抬眼看见秦音端端坐在那里见他站在问好也没丝毫要起身接待,给他安排席座的样子。 君司瑾看着秦音那张满脸红疮的脸,神色慢慢沉了下来。 心里感到郁闷无比,对秦音的意见又多了几层。 真是没有家教! 难不成在君家,他们就是这么教她待客的吗? 但想着她到底是妹妹,君司瑾压下了心口那一阵膈应。 他主动纡尊降贵般对秦音开口道,语气冷硬又带着几分命令口吻: “小音,你是姐姐,棠棠心脏病发你不出现也就罢了。 现在棠棠还被你调配的YM美颜霜给害得皮肤溃烂,伤疤到现在都没法愈合。” “你总该站出来承担责任了吧。” “你虽嫁入墨家,但到底是我们君家的人,对自己的家人你都暗害至此,以后谁还敢要你?” 最后这一句。 是君司瑾的心里话,他从不觉得秦音跟墨亦琛的婚姻能长久。 且不说墨家这种高门贵府,要不是墨亦琛残疾,他们君家都不配攀附。 就论墨亦琛生病短命这一点。 秦音迟早是要改嫁别家的。 到时候,她但凡没有君家这个殷实的娘家为她规划。 一个二婚的寡妇,能有什么样的市场。 还不是得倚靠着君家为她筹划。 所以,秦音绝不会轻易脱离君家,之前说的那些断绝之话,都只是气话而已。 至少,他还是把她当妹妹的。 君司瑾自认为苦口婆心地来到秦音面前,垂眸指责。 秦音听着他这倒胃口的言论。 差点气笑。 但她现在对君家人情绪稳定多了。 死水微澜而已。 “君司瑾,就你这脑子,亏你还是个律师呢。” “你最该清楚,没有证据就强加的罪责,我可以告你们诽谤的哦。” 秦音神态依旧漫不经心,甚至根本懒得起身,就这么坐在位置上。 端的就是墨家主人家的姿态。 君司瑾不请自来,就是个不速之客而已,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秦音的态度,让前来问罪的君司瑾衣袖下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他气结,越看秦音风轻云淡的姿态,胸腔里越翻江倒海。 君司瑾瞪大眼只觉难以置信,随即轻蔑又嘲弄道:“证据?” “秦音,你要的证据都在棠棠的脸上!” “她因为过敏突发心脏病刚做完手术缓过来,身子虚成那样还要承受被你毁容的代价。” “要不是璟辞恰好出现,棠棠就得从病房跳下去了……” “即便如此,她还善良地要我别来找你算账,她对你那样掏心掏肺,你呢?” “你这个做姐姐的,未免太歹毒了!!” 君司瑾怒不可遏,向来严肃端正的大律师也有这么为人脸红耳赤的模样。 倒是让秦音有些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梢。 少女静静等他控诉完,这才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歪头甜笑,笑意不达眼底: “证据在君棠月脸上?” “啧,烂脸了就一定是因为我研制的药妆品牌YM吗? 你是有产品化验检查单罪证,还是有我品牌非法营业的证据?” “什么都没有你来御园找我治你疯病呢?” “君司瑾,你学的法律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这样无理取闹,是在cosplay泼妇骂街?” 秦音有条不紊地输出。 直接让君司瑾瞬间愣在原地:他太冲动了,居然将职业修养都给落在了一边。 “嘶……” 墨亦泽:嫂子这毒舌功夫……威武啊!! 第123章 龙渠香草过敏,四哥:秦音在诡辩 秦音的每一句都好似一颗有一颗的核弹,在他心口炸开,将他炸得面红耳赤。 这次来找秦音太匆忙。 他倒是理亏了。 不过他到底是律师,哪里肯让自己被秦音轻易拿捏。 他沉眸,走到裴璟辞面前,重新扶住君棠月,一把掀开君棠月额头上故意用来遮掩溃烂伤口的刘海。 只见她额头上原本应该结痂的肌肤,此刻也布满红疮,并且肌肤呈溃烂状态,看上去极为恐怖。 秦音瞥了一眼。 心里倒是忍不住佩服起君棠月为了对付自己,对自己还挺狠的这点态度。 不过,这种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她看着倒是心情不错。 反正,伤的是君棠月自己。 君司瑾垂眸掠过君棠月额头上的伤,眼底划过一丝心疼,对秦音的怨言又多了一层: “秦音,你少在那耍嘴皮子。” “你仔细看清楚,棠棠额头上的红疮,与你自己脸上的,是不是几乎一样。” “而且用过你产品的其他人烂脸,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真敢保证你做的所谓药妆,就安全适合所有人吗?” 君司瑾此话一出。 其他烂脸的博主也站出来发声,她们的脸上都布满与秦音脸上的红疮类似的痕迹,严重程度各不相同。 “秦音,你简直太歹毒了,你做的这个药妆品牌根本就是垃圾三无产品,挂在网上售卖,本质上就是一种犯罪!” “秦音你把我的脸毁了,不赔个百八十万你别想过得去。” “墨总,您娶这样一个毒妇在家忍得了吗?快把她休了,离婚吧! 娶错人毁三代,她这种毒妇要真在墨家立足了,怕是能搞垮整个家族。” 墨亦琛侧目,冷眼扫过那个挑拨的所谓用过YM药妆的小博主。 男人淡定悠然地开口:“我墨家要真因为娶了个女人就轻易毁掉,那毁也就毁了。” “墨夫人的位置,只有秦音坐得。” 此话一出,墨家居然没有一个人反驳。 连柳怡都静悄悄地在那儿漫不经心磨指甲,一看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偏偏她扭着细腰端正坐在贵妃椅上,偶尔悄悄偷看秦音一眼。 在视线落在墨亦琛脸上时,又瞳孔缩了一瞬,移开视线。 美妇人红唇撇了撇:哼,我才不稀罕这个便宜儿子对我好呢。 只要我把你媳妇儿抢给我亲儿子了。 你自然要高看我这个继母一眼。 是以。 墨亦琛的话,便直接代表了墨家的态度。 秦音也因此多看了那个烂脸的小博主一眼。 那一眼便看出,这个女人整过容,且眉眼间以及脸型,与她很像…… 难怪会故意与墨亦琛搭话。 只是不知道是君棠月下的棋,还是故意找准了机会想要摸进墨家的…… 这些想法仅在一念之间划过。 此时,秦音冷静地接过君司瑾的话茬: “那么多人同时过敏,我也觉得奇怪呢。” “我对龙渠香草过敏,研膏茶内含有少量元素,细密研磨后,确实让我的脸过敏生了红疮。” “不过倒是奇了怪了。” “你们人人都过敏?请问是都龙渠香草过敏,还是我的YM药妆里有哪个原料让你们所有人都过敏?” 秦音说着,一把拿起手边的研膏茶往手臂上一倒。 很快,少女的手臂上果然出现一片可怖的红疮…… 君司瑾愣住,看着秦音对自己狠到自损的那一块红疮,唇颤了颤,明澈的眼底好似有什么在割裂崩溃:“只……只是过敏?” “而且跟YM药妆完全无关?” 那棠棠额头上的溃烂流脓,又是怎么回事呢? 棠棠从不会骗他的。 那一定就是YM药妆有问题!! 所以,秦音在诡辩。 第124章 四哥过敏,君家都对龙渠香草过敏 君司瑾只顿了一瞬。 一想到在这种时候了秦音不但不承认,反倒是耍小聪明诡辩,便更气恼地上前: “秦音,你以为你这样找个理由,我就会信你?” “你对龙渠香草过敏?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根本就是撒谎。” 君司瑾看着秦音手臂上因为研膏茶而生出的小红疮。 他眉心蹙了蹙,但就是不信。 他可是亲自在贵妇客户的手里好不容易买到的那一盒YM药妆小药膏。 是据说有效才给棠棠用的。 而这是他好心送出去的东西出了事,还害了棠棠。 那么这件事他就必将负责到底。 在座的众人皆知。 君司瑾就是秦音的亲四哥,即便君家从未对外承认,但也是有血脉关系的亲人。 既然是亲兄妹。 那么秦音对龙渠香草过敏的事,他能不知道吗? 难道是秦音在撒谎。 为的就是用过敏这件事来遮掩YM药妆出事? 众人沉默,只敢细细打量吃瓜。 秦音倒了一点研膏茶在手腕上,手上立刻就生了红疮。 虽不痛,只微痒。 但画面看起来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柳怡眉心蹙得比君司瑾还紧,用牡丹团扇半遮眉眼,心好似瞬间揪成一团。 忍不住撅起红唇往墨盛麟的方向倒了倒,娇哼:“这君家来的什么玩意儿啊?” “小音的手腕过敏症状那么明显,我都心疼坏了,他不仅无动于衷,居然还敢质疑小音骗他?” “眼睛瞎了就直接捐了吧,少拿个装饰品在那儿装鸡毛。” 柳怡气鼓鼓地嗔怪。 但还是尊重秦音,没有出声打断她的主场。 墨父暗扫君司瑾一眼,视线又漫不经心落在裴璟辞身上。 裴家与墨家算是世交,裴家家族势力虽不如墨家,但两家关系是不错的。 曾经也是合作不断。 后来据说四年前找回了亲儿子裴璟辞,裴家人便着力培养起他。 墨父也在一些宴会上见过裴璟辞,确实是个温雅如玉的谦谦公子哥。 只是与他的小叔裴少烆,倒是相差甚远。 裴少烆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在商界的手腕是连他都欣赏一二的。 反观这个裴璟辞,大学毕业后虽在裴家也有些成就,但却没有足够让他亮眼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 自从裴璟辞被认回裴家后。 由墨亦琛掌控的墨氏,便开始一步步抽离与裴家的合作。 连裴少烆的面子都懒得给。 很显然,有猫腻呢。 墨父不动声色,大掌搂住自家媳妇儿的细腰安抚:“乖,不气不气。” “小音总要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不是,小怡你比她有阅历又聪明多了,以后还得麻烦你多教教她的。” 这话让柳怡暗自窃喜地挑了挑眉梢,娇气地抬了抬下颚:“哼,那是当然。” “我多厉害啊。” “至于教导秦音,小意思小意思啦~~” 御园茶宴生人难入,想要在这里训人摆擂台,可是连墨家小一辈里的翘楚墨亦琛的巅峰时期,墨父也是不许的。 但秦音这次,墨父直接默许了。 秦音抬眸,对上君司瑾时一双杏眸冷淡而疏离。 她似乎早就料到了君司瑾只会信君棠月的,所以也没强求。 早就习惯了他的偏心而已。 只见秦音拿过一旁的YM药妆在另一边的手臂上抹了抹。 肌肤白皙透亮,没有一点不良症状。 秦音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了君司瑾一眼,嗓音是毫无波澜的平静: “这对比,有够明显吗?” “如果真是YM药妆有问题,那我这只手臂为什么没事?” “君司瑾你确实没有学过医,但总长了一颗脑子吧,上网搜一搜也能看出我这脸上到底是不是过敏……” 秦音说着,擦掉手臂上另一半的研膏茶,手腕上的红疮与脸上的红疮程度形成鲜明对比。 刚生出的红疮呈溃烂状,十分触目惊心。 但现在秦音脸上的红疮,居然在几分钟以内,已经消炎了,连颜色都淡了下去。 左边与右边涂抹的两种药膏,但消炎的效果看上去居然不分仲伯。 一时间。 在场的众人皆忍不住惊叹: “天呐,秦音脸上的红疮怎么快要散了,这才几分钟啊,像拍玄幻剧似的……” “要我没记错,秦音的左半张脸涂的是YM药妆,右半张脸是宫廷御品舒荷膏,但YM药妆的效果居然几乎与舒荷膏一样…… 这也太神奇了吧??” “据说YM药妆品牌至今还在宣传,还没彻底做起来,但秦音现在的脸,不就妥妥一个活广告吗?” “啧啧,老刘我跟你说啊,你有没有发现老夫最近肌肤回春啊,实不相瞒……我偷偷在秦音直播间抢到了一盒YM药妆。 我亲自试过了,确实也没见过敏,反倒是我老伴儿最近都不许我出去跳广场舞了呢,说怕我被其他老太太勾走!!” “我去,你这老东西真不要脸,偷偷用那么好,也不给兄弟介绍。 我老伴儿天天出去跟那些老头子跳广场舞,我要再年轻点,她指不定就愿意在家跳咯。 快,趁着还没下架,我也进直播间蹲一盒试试。” 老教授们醉心茶道。 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也是要注意自己形象的。 君司瑾看着秦音做的对照组,手臂上的状态,眼神又忍不住颤了颤。 他低眸看向虚弱倒在自己胸口的君棠月,她额头上的疤痕不但未愈,反而更严重了。 就这样的严重程度,必然是会留疤的。 棠棠可是艺人。 娱乐圈没有什么记忆,等她这件事的丑闻过去,他们几个哥哥照样能给棠棠拿好资源,让她拍出一个出圈的角色。 届时,观众便不会对之前那点小丑闻斤斤计较了。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棠棠只要改掉,依旧是君家最受宠的小公主!也会在娱乐圈继续大放异彩。 于是,君司瑾犹豫之后,继续坚定开口:“秦音,你这戏演够了吗?” “龙渠香草不过是噱头而已,你只是想推卸责任,你的YM药妆从本质上就有大问题。” “现在我就以京棠律所的律师身份起诉YM药妆,无执照营业,产品存在严重质量问题。” “接下来,就请你配合我方取证吧。” 君司瑾敢来,自然也是调查过YM药妆的,据他经过人脉所联络到的证据来看。 秦音目前创立的YM药妆,本质上根本没有化妆品公司注册备案。 连“YM”这个招牌,都是拿“YM金融有限公司”为噱头而炒作的。 如此岌岌可危,漏洞百出的一个所谓药妆品牌。 目前也只能在网络上以抽奖形式售卖。 连正式的门店都没有。 要整垮YM药妆,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亏他一开始还顾念着几分亲情,没有对YM药妆提出这么重大的质疑,要她身败名裂的程度。 但现在秦音既然屡教不改。 那就别怪他做得太狠。 秦音表情丝毫未变,素手轻抬,清雅的身姿慢悠悠起身。 紧接着,居然拿着那一盒研膏茶抬步走向了君司瑾。 君司瑾此刻正好搀扶着君棠月。 见秦音走过来,君棠月苍白脆弱的瞳眸瑟缩,孱弱的身子更是惊恐地抱住君司瑾的腰,将脑袋埋入他的胸膛。 嗓音温柔又小声:“四……四哥,姐姐要做什么?” “棠棠害怕。” 裴璟辞见此,原本就蹙紧的眉梢,此刻更是一蹙。 他从出现在御园的茶宴开始。 秦音居然就敢一个正眼都不给自己。 她曾经可是一看到自己就恨不得贴上来的,但刚刚她宁可与墨亦琛在位置上你侬我侬,也不关心一下自己有没有位置落坐。 难不成还在生他的气。 还是说……在欲擒故纵。 或者见他搀扶着棠棠进茶宴。 秦音吃醋了,等着他去哄她? 于是,在秦音走向君司瑾的路途中。 裴璟辞率先一步站出来,挡住秦音。 “秦音,你想干嘛?” “那是你亲哥哥和亲妹妹,别把场面做得太难看,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带你走的吗?” “乖点,别再针对棠棠了。” “我跟她没有丝毫逾矩,你要再害她,她一定承受不住,她都快被你逼死了……” 他站在秦音面前,两人两个月未见,此刻倒是让裴璟辞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裴璟辞规劝的声音很低,不愿让其他人听到他堂堂裴少,会对一个女人这样低三下四。 秦音步子一顿,终于抬眸正视起裴璟辞这张脸。 只见男人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眉毛,一双眼眸深邃,眉宇间与从前一般透着一股子温和之意。 是她记忆中裴璟辞的模样。 但也是推她入绝境还能端着一副温和笑意的裴璟辞。 秦音看着这张脸,就觉得恶心。 她下意识退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好狗不挡道!” 秦音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调,开口仅止于礼仪,没有一丝一毫熟稔口吻。 就像是面对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且,这个陌生人让她觉得厌烦。 裴璟辞愣住。 温和的眼底终于是绷不住地不耐烦:“秦……” “啪!” 秦音反手一巴掌将他扇懵了。 半张脸又痛又麻。 想要开口的动作彻底顿住。 紧接着秦音大步走到君司瑾面前,将研膏茶往君司瑾脸上一甩。 茶膏体比较浓,甩在君司瑾脸上的瞬间,他便感受到了一股火辣辣的痒意袭来。 “嘶……秦音你疯了?” 君司瑾躲闪不及,手一松,君棠月便跌倒在地。 秦音漫不经心轻笑:“君律师,不是不知道我对龙渠香草过敏吗?” “那就亲自尝尝这个滋味。” “君家血脉都对龙渠香草过敏,三年前君司澈和君棠月都测过过敏源,有数据库资料的。” “你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我将君家所有龙渠香草可能出现的渠道都给断了,连花圃里的幼苗都给灭了。 你们当然不会过敏!!” 秦音一字一顿。 君司瑾脸上火辣辣地疼痒,此刻心尖好似也有什么又痛又痒。 让他几欲窒息…… 第125章 秦音心机深沉,难怪君家只疼棠棠 秦音的话,以及脸上火辣辣的触感都让君司瑾的胸口好似被刀绞一般,手也不停地颤抖。 他抬眸难以置信地对上秦音淡漠的表情,感到一阵迷茫无措。 脸上火辣辣的刺痛骗不了人。 秦音手臂上的过敏红疮更是一个响亮的证据甩在他脸上,打得又响又亮。 君棠因为君司瑾的突然放手而虚弱地跌倒在地,裴璟辞更是在结结实实挨了秦音一巴掌后,表情与君司瑾一样茫然。 君棠月自然知道君家血脉都对龙渠香草过敏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她虚弱地撑着手臂试图站起来,但却因为力气孱弱而试了好几次还是瘫在地上,看上去可怜至极。 君棠月观察了一下四哥的表情后。 她委屈又惊恐地开口,一双楚楚含泪的眸子里尽是担忧:“四哥!你的脸……” “姐姐,我求你别怪四哥,他也是太担心我了,我都说了不愿来找你的。 你现在替我嫁入墨家,已经是墨总夫人了,本就为我受过那么多委屈,出了这种事,棠棠最不该麻烦姐姐的……” “但我一个人烂脸没关系的,可是太多用过YM药妆的姐妹都出事了,你总不能拿着一个三无产品再害了别人吧。” “何况姐姐,璟辞哥跟我真的清清白白,你这样记恨他,到底是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啊。” 君棠月说得期期艾艾,搭配上她这张总是苍白没有几分血色的虚弱病美人小脸。 秒变让人心疼的清纯小白花。 但从她的话语中去解读。 那么秦音那就是妥妥的恶毒女配。 看似替嫁,实则抢走了本该属于妹妹的老公,和墨家的荣耀与荣华富贵。 不仅如此,还吃醋前男友与亲妹妹有染,根本就有违妇德,水性杨花。 这些都只是秦音的个人作风问题。 而最关键的还是。 她的YM药妆害人烂脸,可算是犯法的。 一时间,众人看向秦音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说到底。 秦音即便真是君家血脉,也配不上攀上墨家这棵大树。 何况,婚约的真正人选,根本不是她! 姜琪悠闲地坐在一边,一双眸漫不经心地打量起眼前这波闹剧。 她从一开始挑衅秦音,与秦音斗茶。 等的就是此刻。 她要秦音从道德人品上被唾弃。 茶道一绝又如何?还不是个破烂货。 YM药妆火爆又如何,根源上出了问题,那就是墙倒众人推。 “呀,没想到秦小姐跟裴少曾经还有一段呢?那怎么突然就嫁入墨家了呢。” “既然是前男女朋友,再见面这样剑拔弩张,想来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不如平心静气坐下来聊聊?” 姜琪好了伤疤忘了疼,忍不住又开始煽风点火。 全然忘了自己就是嘴瘸,才被抽的大嘴巴子。 但此刻,没人有心情理她。 君司瑾茫然又心颤地站在原地,君棠月终于撑着孱弱的身躯站了起来,拿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研膏茶。 膏体浓郁,也象征着龙渠香草的含量更高。 她不敢接触。 只能蹙眉,委屈又担忧地给君司瑾擦拭着脸,关怀的嗓音染上哭腔: “四哥,都怪棠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惹姐姐生气……” “过敏太严重会出大事的,我带你回医院吧?” “至于YM药妆的事情,我来管吧,我替姐姐赔钱解决,她到底是君家……”人。 君棠月的话,越说越忍辱负重。 秦音见她戏瘾上来了,本想让她多表演表演,毕竟这戏台子不就是给她搭的吗? 但,这句“她到底是君家人”! 她不爱听。 且听着觉得恶心。 秦音唇角淡扬,一双冷清无波的眼自她虚弱强撑的瘦弱身躯上扫过。 在她说到“君家人”三个字还没说完时,上前单手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 “再重申一遍,我姓秦!” “秦音,早就跟你们君家人彻底断绝了血缘关系。” “你也别恶心巴拉地叫我姐姐,我没你这种阴暗爬行,丑陋如蛆的垃圾妹妹哦~” 与君司澈的律师官司结束后。 她便将自己这些年爷爷出在自己身上的费用,连本带利,翻了两番打回了君爷爷在她刚回君家最初时给她的那张卡里。 并且,送到了爷爷所在的高级私人疗养院。 可惜,君爷爷避不见客。 她留了一封断绝信,以及那张卡,塞进了他病房的门缝。 便离开了。 在她心里,对君爷爷的恩情有,但难免也有几分怨。 她也想过,要是君爷爷当年不执意将她从秦家带走,以她的血脉逼秦家放手。 那么她后来的日子,会不会有所不同。 若君爷爷把自己带回君家后。 不是给自己一张卡就住进疗养院闭门不出,对自己再多的关心也只能在口头上照顾。 会不会,她在君家不会过得那么苦呢? 但,她也很清楚,她没有立场责怪任何人。 16岁的秦音,是渴望亲情的。 君爷爷派人接她回君家时,她也很开心能回到血缘亲人的身边。 但她不会忘记秦家的恩情。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弃秦家的亲人,但事实上,自己却与他们渐渐越走越远…… 那些过去。 是她骨子里隐晦腐坏的痛。 但她既然还了钱,也给君爷爷写了诀别信。 在她眼中,她已经彻底脱离了君家。 秦音对君棠月的不屑谩骂,彻底刺痛了君司瑾。 君棠月被骂后唯唯诺诺,委屈含泪的模样更是惹得君司瑾心头泛起丝丝心疼。 分明棠棠才是受害者,凭什么要给秦音低头善后? 做了错事。 秦音就必须承担责任。 而不是使用手段,利用自己的愧疚,转移大众对YM药妆品控问题的注意力。 且,面对棠棠的善意,秦音根本不领情。 于是他捂着脸,忍住红疮的痒痛,额上青筋暴起:“秦音,你还要不要脸?” “棠棠作为受害者却处处为你着想,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该对她人身攻击。” “是,我们君家人都对龙渠香草过敏,所以你现在的过敏跟YM药妆无关。” “但单凭这一点,你就能洗清YM药妆没有任何问题吗?” “还是说,你想攀扯着在君家时对家人照顾的这点情分,要我对你手下留情。” “才故意将龙渠香草的事情公之于众?” “秦音,你这样心机深沉,难怪从前君家没人愿意在乎你,只疼棠棠一人。” 君司瑾觉得自己疯了。 彻底被刺激疯了。 他每一句都故意试图扎在秦音的痛点上。 但他对上秦音的眸,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甚至对于他的控诉,也没了半点反应。 沉默,冷漠。 对他来势汹汹的情绪无波无澜…… 那一瞬,君司瑾眉头深锁,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自心底翻卷而起。 好似身体刹那间被从内抽空,他失神地看着秦音。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秦音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对他温言细语照顾,会在意他情绪,倾听分担他的倦怠,不管他想怎么推开,也会站在原地等他的小妹妹秦音了。 他的小音好像死了。 死在他一次次将她推开,责难的每一瞬!! 心,好似被突然捅出一个血窟窿。 空荡荡,又血肉模糊。 第126章 药草相克,四哥维护,棠棠不懂 但他此刻除了继续责难秦音,别无选择。 YM药妆出事。 秦音只是替嫁到墨家的名义上墨夫人而已,因为婚礼仓促,且当时的墨家就是个魔窟,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用上下一个冲喜新娘。 所以每一个被送进墨园的冲喜新娘。 都只是名义上走了流程。 实则,墨家也是很有心眼的,没有让墨亦琛跟其中任何一位领证。 那么现在秦音出事,墨家这种资本大家族,就算是为了名声,也会把秦音踹出墨家的。 那么,秦音所能指望的,就只有君家了。 可墨家的名声是名声。 君家的名声,更是名声。 绝不能因为一个人,而让一个家族被抹黑。 秦音,只能无路可退,自己担下这一切。 这也是她该承担的。 秦音看着君司瑾控诉自己的模样,表情丝毫未变。 好似早就猜到了他跟君司煊他们一样,在君棠月与自己之间有所抉择时。 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维护君棠月。 而秦音,总排在君棠月之后而已。 秦音的手依旧掐在君棠月的脖子上,清冷少女霸气淡漠。 面对君司瑾的控诉,她突然侧眸,眸色骤冷,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无情。 她一边指尖收拢。 一边唇角含笑,冷淡的弧度勾勒出她眼尾扬起的肃杀感: “对啊,所以从前我渴求亲情实在是犯贱。” “但你放心,我今后绝不会再犯了。” “单凭君家血脉会龙渠香草过敏当然不够,真要洗脱欲加之罪,当然要用检测数据说话。” “而君棠月这伤口溃烂,确实跟YM药妆毫无关系,而是在我的药妆里擅自加了白胥草而已。” 秦音掐着君棠月的脖子收拢用力,但又掌控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 没有给她晕死过去的机会。 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她果然看见君棠月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她之所以故意靠近君棠月,还要用掐她脖子这种看似给自己留把柄的蠢办法。 实则,是要靠近确认,她是不是用白胥草腐化的伤口。 君棠月与她一母同胞。 有能力让全家人疼爱,她无疑是极其聪明的。 全家人都知道自己跟着君爷爷学过医,中医针灸出神入化。 但君棠月在君家从小被千娇万宠长大,君爷爷怎么可能没教过她中医辨草药,以及一些治疗方法。 何况久病成医,君棠月的心脏病是先天性难以医治的。 中医也只能帮她调理,难以根治。 君家很注重君棠月的培养,中医学个范范就行了,后来便是更注重培养她舞蹈、钢琴这种上流社会更吃香的才艺。 没人注意过。 君棠月对中医古药,实则也很精通。 这一点,秦音也是这辈子才注意到。 君棠月藏的很深。 “白胥草?” “那不是生肌活血的草药的吗?怎么可能导致君棠月烂脸呢?” 唐院长疑问,他倒是没想到秦音这小姑娘不仅精通茶道,居然对中医也很有研究。 这简直就跟挖宝藏一样刺激。 秦音顺势解惑道: “我打造的YM药妆,成分中主要含有加速细胞代谢淡化黑色素的烟酰胺,抗氧化以及去黄提亮的富勒烯+白藜芦醇。 增强皮肤屏障的香紫苏内酯,以及专研的核心可以从根源抑制黑色素的White821成分……” “而白胥草在中药领域确实可以活血化瘀,但与香紫苏酯却是相克的,成分只要超标,就会破坏YM药妆活性修复的整个链接。” “从而导致肌肤腐烂,呈溃烂状。” 君司瑾只觉得荒谬,他是律师,根本不懂秦音所说的药妆还有什么成分相克的道理。 连他都不清楚的东西。 棠棠怎么可能想得到?? 君司瑾看向秦音的眼神更失望了,嗓音低沉又充满疲惫道: “秦音,棠棠久病,哪里懂什么草药相克的道理?” 第127章 揭穿君棠月与裴璟辞有染,反击 “不管她懂不懂,既然现在已经诬陷到了我YM药妆的质量问题,那我作为YM药妆的原创药物调剂师,那就必须要查清楚出事的来源。” “不管你们配不配合,我都必须还YM药妆一个清白。” “总不能让人诬陷到脸上了,还不反击吧。” 秦音的声音依旧冷静理智,她也根本不在乎君司瑾言语间的咄咄逼人。 反正,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算是普通消费者找上门,她也得处理问题的。 “现在我既然已经调查到了白胥草。” “那么,就让君小姐配合我做个试验吧。” 秦音淡淡开口,一双澄澈明透的杏眸底倒映出几分幽暗色泽。 她向来信奉与人“井水不犯河水”的准则。 但既然旁人非要招惹,那就别怪她手段残暴了。 君棠月明显感觉到眼前的秦音完全不一样了,那种举手投足间展露出的清雅威压。 分明唇上勾着笑,眼神却浸着寒意的样子。 让她下意识想逃出御园。 但,她现在已经走不掉了。 君棠月纤薄的肩膀微微一缩,眼神惊恐含泪地仰望着秦音,苍白的唇更是虚弱地颤抖: “姐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可你真的不该这样伤害四哥和璟辞哥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欢璟辞哥了吗? 我知道你当初为了璟辞哥极力反抗为我替嫁,现在他来寻你了,你们和好吧……” “璟辞哥失去你以后,也很痛苦的。” 君棠月这话,是想祸水东引把秦音对她的注意力转移到裴璟辞身上。 他们青梅竹马长大。 特别是后来秦谟出事后,秦音仿佛把裴璟辞当做了精神寄托一般。 对裴璟辞的依赖与日俱增,但裴璟辞却渐渐对她冷了下来。 只是那时候的秦音没发现,裴璟辞每次来君家见她之前或之后,都会单独去君棠月的房间探视虚弱的君棠月而已。 秦音听她提及关于裴璟辞的种种,眼神飒冷,红唇嘲弄一勾: “君小姐明知道我结婚了,不知此刻在我老公和婆家面前提起我跟裴璟辞的过去,还怂恿我与他私奔,是何居心呢?” “何况,我跟裴璟辞从前就没有任何逾矩行为,倒是他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他来君家,都会去你房间待少则半小时的时间。” “比起在光天化日下陪我种种药草,他在你房间的时间,怕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搞一轮的时间都够了吧。” “你说他失去我会痛苦?” “他时隔两个月见我却是要求我别针对你,君棠月……你们不是狗男女谁信?” 秦音神态从始至终都是轻描淡写,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个重磅炸弹砸在每一个吃瓜人的心头。 且,分分钟让裴璟辞温雅公子哥的形象一落千丈。 裴璟辞的脸都快气绿了。 君棠月更是愣在原地。 她为了今日的控诉算计了很多步,唯一没猜到秦音居然早就知道她跟璟辞哥不清不楚。 还在御园那么多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面前当众戳穿。 她这是要自己身败名裂吗? 不,秦音才最该落得这个下场才对。 裴璟辞原本还沉默在一旁,此刻却因为秦音的话浑身如坠冰窖。 看向秦音的眼神充满难以置信,右脸的巴掌印还火辣辣地疼着。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浮现几分诚挚与对她的不信任而失望的倦怠: “小音,我知道你在吃醋,但也要有个度。” “棠棠是你妹妹,只是她每次生病体虚,我替你探望探望而已,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龌龊关系。” 秦音当然知道他们现在还没发展到滚床单那一步。 但一件事只要说到某一个极致点。 那对方为了澄清,就会主动承认这件事做过。 为了澄清,他就会承认他到了哪个点。 秦音抓住这个漏洞,垂眸淡笑:“是啊,你们是还没上床。” “但裴璟辞你也承认了,你每次看完我,会去陪君棠月是事实吧。” 秦音将话茬顿在原地。 一时间,裴璟辞才清醒过来,刚才秦音看似在血口喷人,实则在逼他套话。 她……实在狡诈。 “难道这不算精神出轨吗?” 秦音的话,让众人唏嘘。 其实这小姑娘本来就是替嫁的新娘,婚前有男朋友也很正常。 何况两人还算是被强行拆开的。 大家对墨家又敢怒不敢言,只是觉得秦音有些惨。 但现在看来,秦音哪里是惨,分明就是脱离魔窟了。 君司瑾在听到这些话后,一双浑浊缠满血丝的眸子好似瞬间清明一瞬。 他看向君棠月和裴璟辞,此刻才发觉很多时候,两人的行为都不太正常。 譬如。 他今天去医院照顾棠棠,其他人都不在,反倒是裴璟辞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物,相较而言应当与秦音更亲近的裴璟辞陪在棠棠身边…… 当时棠棠哭得梨花带雨,他满目心疼,倒是没去注意裴璟辞的出现过于反常。 此刻一看。 裴璟辞分明是大家默认为秦音的男朋友,但从他今天的表现来看,他分明更维护棠棠。 这是为什么呢?? 君司瑾眉心越蹙越紧,视线落在君棠月的脸上时也不禁布满打量。 君棠月自然感受到了四哥君司瑾投来的探寻目光,她心尖一紧,压住心底的那份心虚。 君司瑾是律师。 他的观察力和逻辑思维能力是很强的,在他面前君棠月从来不敢把任何事做得太过 。 要不是最近他繁杂事情缠身太多。 其他哥哥也暂时管不了她的事,一应事情全都堆在君司瑾一人身上。 她也不敢这么放肆拿四哥君司瑾当令箭使。 人在极度疲累之下,性情会变得暴躁,从而忽略很多细节。 这也让她有机可乘。 于是君棠月期期艾艾上前澄清,语气染上哭腔:“姐姐,你别揣测璟辞哥,都怪我体弱多病,璟辞哥也是心软,偶尔来我房间探望一下而已。”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的。” 君棠月越说,眼泪珠子掉得越欢,一副委屈无措的模样,惹人怜惜至极。 在场的不少人也觉得秦音单凭裴璟辞去探望生病的妹妹便拿来说事,确实小题大做了。 “抱在床上打滚也算没什么的话。” “你们确实没什么。” 秦音挑眉,语气那样漫不经心地散漫,却同时让君棠月和裴璟辞眼底划过一丝惊骇。 怎么可能? 秦音难不成还敢在君棠月的房间装监控? 裴璟辞脸色僵硬,看向君棠月的眼神也染上几分谴责。 他是想与秦音继续在一起的。 分心照顾君棠月,不过是一些多余的责任心而已。 简称——“中央空调”。 裴璟辞享受那种照顾别人带来的崇拜感,而君棠月最能给他提供这种情绪价值。 秦音没管他们,清冷少女素手一抬,嗓音清亮悦耳,慵懒又带着威严的御姐音传来: “周诉,把照片拿出来晒一晒吧。” 周诉只觉自己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 看见夫人对付裴璟辞。 墨总看似不动声色,实则那嘴角……比AK还要难压。 呵,闷骚老男人。 承认吧,你爽到了!! 收回思绪,周诉赶紧将出门时夫人就递给他让他随身携带的一沓照片从胸口抽出来,恭恭敬敬放入秦音的手心。 “小夫人,您请。” 周诉埋首将照片递过去。 “周公公”就差来一句“咱家告退”咯~~ 秦音将那一沓照片扔在茶桌上。 只见照片里。 全是医院君棠月病房里的画面。 裴璟辞从背后抱住孱弱苍白的君棠月,虽然是阻止她跳楼,但看上去却极尽缠绵。 君棠月蜷缩在病床上,裴璟辞上前抱着她安慰的画面。 更有甚者,君棠月要去厕所,是裴璟辞公主抱着把她抱到洗漱间门口的…… 以及夜视镜头下,君棠月半夜做噩梦哭了,楚楚可怜地缠着裴璟辞。 男人无奈地爬上床,与她共眠的画面…… 一张张高清无码的亲密照片。 打得君棠月与裴璟辞刚才那虚伪划清界限的脸火辣辣,痛快至极!! 裴璟辞看着这些照片,几近目眦欲裂,他只觉浑身麻木,一时间根本不敢再去看秦音那双透彻到直击他心扉的眼睛。 但他不能放任秦音撇清关系的离开。 裴璟辞知道自己心底对秦音是有感情的,照顾君棠月那会儿纯粹是被责任感冲昏了头。 他爱的,一直是秦音。 他责难她,不过是无法接受从前那个善良天真的小音变得恶毒且面目全非了而已。 于是他还是耐着性子低眸解释,嗓音沙哑难辨:“小音……那晚是棠棠犯病,我没办法,只是抱着睡了一晚,我们什么都没做。” 秦音笑了:“裴璟辞,你跟我解释什么?” “我有老公的。” “谁在乎你跟谁在床上滚啊。” “你该在意的,应该是污了君棠月的清白,怎么跟君家人交代吧?” 果然,下一刻君司瑾已经一个健步冲上来,朝裴璟辞脸上砸下狠狠一拳头。 “裴璟辞,你个混账东西。” “竟敢如此欺负轻贱了棠棠,我打不死你!” 一时间,两人混战了起来。 君棠月却是面上彻底褪去了血色。 一双近乎枯竭的瞳眸转而看向秦音,心惊胆颤地开口:“姐姐,你在监视我?” 秦音挑眉,不知可否。 只是红唇勾得越发肆意张扬:“君棠月,谁说过,只许你算计我。” “不许我未雨绸缪,给你筹划一场大惊喜呢?” “白胥草破坏YM药妆的修复生物链接,从而烂脸是吗?” “这场戏不错,我可正愁没有一个让我精心研制的YM药妆激发更上一层楼的舆论呢。” “君棠月,我承认你的筹谋策划都不错!” “但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所以,你注定败于我,成为我更上一层楼的阶梯!! “……”君棠月窒息:头一次,她面对秦音,彻底慌了! 第128章 音姐高城府布局,821药局御姐 秦音这话,声调不急不缓,声音也不大,透着一股子散漫悠然的劲儿。 君棠月只觉一股冷意从头顶泼到脚底,让她遍体生寒。 她原本是质问着冲到了秦音的茶案前,但此刻却没有了精神力支撑她继续跟秦音刚下去。 她有些怕。 是第一次遇见比她心计城府更强大的“同类”而生出的惊恐。 君棠月颤抖着唇,指节苍白地捏紧拳头,抬眸间却见秦音脸上的过敏红疮居然从刚才的消去红疮的炎症,此刻红疮竟几乎绝迹了…… 为什么?? 秦音脸上的红疮呢? 难道这也是她设局的一环,她故意过敏,引自己利用舆论,把她再次推入风口浪尖? 可,她之前根本没有出面。 秦音怎么会知道自己与姜琪早有联手,她明明看透了自己的布局,为什么还要坦然进局? 君棠月惊恐地往后退一步,看秦音的眼神宛如见了鬼魅魍魉一般惊惧。 她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秦音,难以置信道:“你早就知道?”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君棠月故意没说是跟裴璟辞之间牵扯不清的关系,还是她布局要秦音身败名裂中的哪一件。 但随便一件,都足以让她心惊。 秦音只是笑着。 漫不经心地扣着茶盏,纤细的指尖白嫩透亮,漂亮得不似活物。 只见她缓缓启唇,嗓音温柔又带着几分娇气,抬眸间眉目艳灼: “君小姐,你这样娇贵的身子,一定在拘留所待不下去。” “必然要翻起些风浪的。” “与其等你慢慢翻,不如我送你一波更大更狠,能让你彻底翻船的浪……” 秦音说话留三分。 君棠月冷汗直冒,瞬间回过味来,她就说为什么这一路的筹划也太过顺利。 她抬眸视线飞速落在不远处还气定神闲喝茶的姜琪身上。 在姜琪看来,她与君棠月的交易已经彻底达成。 君棠月是秦音的亲妹,总归是能掐中秦音死穴的。 是以,此刻神态都是漫不经心的。 她在等秦音坠神坛,身败名裂。 殊不知,此刻君棠月指甲甚至掐入手心的手里,痛但却只能压抑着。 君棠月抬眸,说出这一局中最大的破绽:“是姜琪!” “姜琪背叛了我?” 秦音继续笑,眼底划过丝丝轻蔑嘲弄: “错。”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破绽。” “姜琪从前跟你没有丝毫交集,却突然去拘留所看你,这多奇怪呀~” “……”君棠月只觉得荒谬。 居然只是因为这个吗?? 她捂住心口,只觉气血倒涌,唇瓣苍白,下一刻就要站不稳了。 她心脏病犯了。 眼看就要摔倒。 两个撕扯打架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君司瑾赶紧上前扶住君棠月。 看着君棠月站在离秦音那么近的位置,眉心狠狠一蹙。 但思及裴璟辞与棠棠的事,秦音才是受害者。 他内心深处好似被什么捅得一块一块难以拼凑。 最终君司瑾压抑克制不住地叹息一声,嗓音沙哑地轻劝道: “小音,棠棠确实有错。” “可她身子太弱,你有恨可以发泄在我身上,别去刺激她。” “她有心脏病,随时可能休克的……” 周诉站在一边,单是看着这一幕就想撕烂君司瑾的嘴。 他真想瞬间化作翠果,打烂他的嘴! 让他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他们家小夫人。 秦音没理君司瑾的无脑发言,斜睨了一眼君棠月脆弱惊恐捂住心口的模样。 兀自起身,身形窈窕婀娜。 又如一棵峭壁之上的清松,散发强大的威压与包容力。 她瞥了周诉一眼:“拿一颗速效救心丸给她。” 少女主人家十足地示意。 周诉不情不愿地将一粒速效救心丸扔给君司瑾给君棠月服下。 君棠月见她有条不紊的动作,更心惊了…… 可她不得不服下速效救心丸,她还不想死! 速效救心丸服下,君棠月果然缓过来了不少,她睫毛轻颤,再也控制不住地在四哥君司瑾的怀里哭起来。 君司瑾刚跟裴璟辞打完架,向来衣冠楚楚的职场精英,此刻脸上挂了彩,他心情极度糟糕。 倚靠在他怀里的妹妹又哭得稀里哗啦。 不知为何,他心中原本应该有的担忧心疼,竟然都化作一股烦躁的郁气。 堵在他的胸口,不上不下。 挥之不去。 怀中的少女哭得他心烦意燥。 而他看向秦音,少女如青竹雅正,眉目冷淡,与君棠月经不起事的可怜样儿形成鲜明对比。 不知为何,他看秦音的眸光里不自觉染上几分欣赏。 “谢谢你,小音。” 他在为那颗秦音送给君棠月的速效救心丸而感激。 但秦音只是漠然一扫,便淡然置之。 “既然君小姐没事了,那就该算一算我们之间的明账了。” “君律师与君小姐诽谤YM药妆有问题,提供的证据虽不足,但有人证。” “我作为YM药妆的创始人,对烂脸这个话题十分重视。” “特请来YM药妆背后的主研发团队,亲自当着众人的面,展示纯天然药妆的主要提取过程。” “以及让大众亲眼检测,YM药妆成分是否真的会对人肌肤真的产生破坏活性因子,刺激细胞修复……” 秦音话落,门外果然走进来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团队内以女士为主。 大家都戴着口罩。 但胸口的铭牌上却攥刻着“821药局”的字样。 “821药局”,从京市路过的一条流浪狗怕都听过这个特殊药局。 其名气响彻京市不说。 他们的主生物科研制药所总部就在清北大学内。 不管在外建立多少个分所。 821药局的总部,核心团队,都是清北土生土长的高材生,大教授! 而让他们名气大旺的。 除了他们的生物制药产品质量确实牛掰,更出圈的是它们的药每每卖出天价。 且只为上流社会提供。 柳怡就是“821药局”护肤品专线的首席贵妇,每年没少往821药局砸钱。 但那些都是富于表面的名声。 821药局存在的意义除了少部分科研人员,便是秦音知道也是他师傅那吊儿郎当看似不靠谱的老头穆睿知告诉她的。 821药局专研生物制药,所需的资金投入巨大。 国家要发展,投入科研的资金虽多,但建设河山,扶贫救灾的资金需求更大。 是以,821药局表面上只为京市富豪服务,卖的产品更是天价,极其珍贵。 实则,做买卖的钱除了投入药研中心。 还每年定期扶贫山区,建立学校。 做了那么多,名声却烂得被骂是“富豪们的狗”。 她们的到来,彻底点燃了茶宴的热情。 「嘶……秦音的YM药妆居然来自821药局的研制?卧槽,快抢快抢啊。」 「错亿啊错亿……」 「不愧是清北大学高材生啊,秦音那么天才,跟821药局有合作也说得通啊!」 而此刻。 一个穿着白大褂,身姿冷然卓立的女人朝秦音走来。 她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肤如凝脂,有种让人不敢亵渎的美,清然脱俗,顾盼间便让人神魂俱灭。 高冷御姐,卓尔不群。 她走向秦音,突然凑近小姑娘,揉了揉她粉嘟嘟的脸蛋儿,嗓音染上几分娇: “音宝贝,怎么还这么乖糯呀,可想死姐啦。” “来,别害羞,吧唧一个!” “……”墨亦琛:??? 第129章 毒舌御姐虐绿茶,音宝贝由她守护 许清姝生得冷艳,肌肤雪白,生得一张看似寡淡实则清艳的容貌,是清冷感御姐的长相。 白大褂为她更添几分职业色彩的高冷理智感,她身高176,身形高挑,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镜,冷拽逼人。 偏生,她走到秦音面前后,又神态间染上几分温和,破碎了一身的肃穆职业感。 “清姝姐,我都结婚了。” “不能乱亲了哦。” 秦音歪头,躲开了许清姝的袭击,高挑貌美的女人一出现,气场便冠绝整个茶宴,是一种清冷袭人的霸气。 来自821药局专业人士才有的实力碾压。 “那可真没意思,小音啊,男人多没意思啊,还不如跟了姐姐……” 许清姝漫不经心地打趣着秦音,纤细的指尖还有些留恋秦音脸上软嘟嘟的触感。 啧啧,这小妮子,谁拐回家谁知道。 软得不像话呢。 就在她思绪翻涌时,许清姝突然感受到背脊一凉。 她侧目看过去,便恰好对上墨亦琛那双漆黑的瞳眸。 许清姝远山眉半挑,打量起这个她素未谋面,但秦音她师傅穆睿知已经八卦给整个821药局的男人——墨亦琛。 只见男人一言未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墨亦琛薄唇微抿,眉梢稍扬,低垂的长睫乌黑,目光对上她淡漠却犀利,如同一汪深潭,于平静无波之间,洞悉一切。 矜贵淡漠,优雅蛊诱。 看得许清姝忍不住悄悄啧舌: 啧啧,这男人,音宝贝驯服得了? 这劲头,怕是训起来有够带感的。 “清姝姐,你再胡说八道,要让穆老头儿知道了看他怎么罚你。” 秦音的师傅穆睿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位药研所许教授的克星。 许清姝闻言,这才忍住了那份兴味不再故意逗秦音。 但还是忍不住嘴贱一句:“少妇,果然要为老公守身如玉咯~” “……”秦音:两个老不正经的东西!!! 许清姝芳年29,能做到821药局的老大,实力斐然。 只是偶尔跟穆睿知那31岁的“老东西”混久了,嘴上也不怎么把门。 秦音早就习惯了这两位前辈的“口出狂言”。 此刻只是耐着性子打断许清姝,抬眸间一双杏眸悄然染上了几分委屈: “清姝姐,我创立的YM药妆出了点问题,这才特地叫你过来。” “今天突然铺天盖地的黑料盛传YM药妆烂脸的丑闻,你是专业的,我相信大众应该都认识821药局,也对821药局的专业度足够认可。” “让你来证明YM药妆的清白,最合适不过了。” 秦音越说,语调染上的委屈越浓。 可把许清姝给心疼坏了。 821药局难得出这么个制药天才,整个药局的师姐师哥们都把她当亲妹妹宠着。 而秦音一开始误打误撞进入821药局,也是为了二哥君司礼治腿,她深挖药剂学与中医药结合,遇见了坎坷难以解惑。 恰好穆睿知见她愁眉不展。 干脆把她引荐进了821药局,她天赋异禀,得了许清姝的指点后在生物制药研究上进展神速。 许清姝也是只老狐狸。 便诓着秦音与821药局签了个协议,每年给她奖金补贴。 在校期间,秦音辅修生物药研,许清姝做她的专属导师。 这样的殊荣,只有天才能享,这是很多研究生博士生都没有的待遇。 但在清北,这不算稀奇。 每年都有太多年纪小的天才神童破格录取,成为清北大学的一份子。 高材生们早就习惯了。 对秦音倒更像是照顾妹妹一般,在制药问题上有难题,还会拉着秦音求解。 许清姝听着,眉心越蹙越紧。 继而眸光冷淡地落在不远处楚楚可怜躲在君司瑾身后的君棠月身上。 真正专业的制药师,对药草气味的敏感度很强。 她也闻到了白胥草的味道。 这气味,就是从那个瑟瑟发抖看起来孱弱无辜的少女脸上散发出的。 许清姝挑眉,迈着大步走向君棠月。 她的靠近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君司瑾下意识挡在君棠月身前。 他眉心紧锁,目露疏离与防备:“你就是821药局的主研教授许清姝?” “我的妹妹没有哪里惹到你,烦请您别太咄咄逼人了。” 君司瑾刚跟裴璟辞打完一架,此刻浑身酸痛僵硬,挡在君棠月面前也是强撑着的。 在他眼中。 许清姝既然跟秦音认识,那便是故意来找棠棠的茬的。 君棠月固然有错,但君家自己会惩罚和训诫,由不得一个个外人插手。 他知道裴璟辞跟君棠月不清不楚伤害最深的是秦音。 但既然大局已定。 秦音也嫁人了。 那就该寻求更合理的办法处理掉这一丑闻,而不是继续放任秦音对亲妹妹君棠月的报复和侮辱。 “我认识你。” “京棠律所的首席律师君司瑾是吧?” “真是生活索然无味,蛤蟆点评人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怀里的绿茶小姐咄咄逼人了?” 许清姝嘲弄一笑,对君司瑾没有半分好脸色。 随即,她视线一转,又落在脸上也挂彩,站在一旁忍不住瞪自己的裴璟辞。 许清姝赶紧啧啧称奇: “哟,裴少跟绿茶妹妹还挺配,这不就是癞蛤蟆吻青蛙,长的不花玩的花嘛。” 一句话,裴璟辞脸黑得彻底。 君棠月一副要被怼哭了的模样,朝秦音看了一眼,求道: “姐姐,你何必请来一个外人这么侮辱我们?四哥可是我们的亲人,璟辞哥更是……” “啪啪!” 许清姝拍拍手,打断了君棠月期期艾艾攀扯秦音的发言。 冷艳御姐漫不经心地上前,修长的指尖挑开君棠月脸上的刘海,语气温柔低沉: “嘘。” “听说绿茶泡脚能治脚气,妹妹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啊。” 最温柔的低语,也是最恶毒讽刺的挑衅。 气得君棠月咬牙切齿:“许教授你……” 许清姝利落挑眉,漫不经心地姿态。 指尖已经落在了君棠月额头上,她指骨突然按在君棠月的太阳穴处,隐隐加重力道带着威胁一笑:“妹妹骨骼挺清奇。” “聊斋哪一集?” “……”君棠月快要气疯了。 但吃了秦音给的速效救心丸后,她心脏确实平息了很多,也没犯病。 许清姝玩够了,嫌弃地收回手,立马有821药局的助理为她递上湿纸巾。 她赶紧擦擦手,好似刚才触碰了极其恶心的东西一般。 这动作,分明就是对君棠月的羞辱。 但,君棠月敢怒不敢言。 821药局,隶属国家。 别说君家不敢惹,墨家也得给官方面子,许清姝看似只是821药局的主研教授,但她的客户可都是京圈最高层的名流贵胄。 比她更可怕的,是她手中所掌握的人脉。 随便拎个出来,她君棠月给人提鞋都不配。 但,许清姝居然这样看好秦音? 凭什么!! 秦音不就是比她多学了些爷爷亲授的中医学本领吗? 秦音不过是回君家后断断续续学了四年。 她君棠月小时候可是在爷爷身边,被他亲自教导了六年的。 否则,她怎么会懂白胥草的功效,敢拿白胥草来栽赃秦音的药妆品牌呢。 许清姝刚才故意凑近君棠月,跟秦音之前的动作一样。 她们都在观察白胥草破坏了YM药妆的生物修复链接后,对肌肤的损害程度能到哪一步。 如果将损害度分为三成。 那么,君棠月额头上的伤,已经到了第二层。 腐坏溃烂,难以愈合。 会留疤。 但疤痕不会太深。 通常情况下,如果不够了解白胥草,或者真的是意外所致。 白胥草的灼伤程度很强,只会第一时间到达第三成。 伤口溃败流脓,且必然落疤,疤痕侵蚀肌肤,不会有再能修复淡疤的可能。 而据许清姝观察。 君棠月只到第二成损毁度,可见她自己也有把控白胥草的药效分寸。 也就是说,君棠月是有意识地利用白胥草来栽赃嫁祸秦音研制的YM药妆! 啧,这个君棠月年纪虽小,可够毒辣啊! 于是,许清姝不动声色地开口: “小绿茶,你说你的伤疤溃烂,是用了我家阿音出售的YM药妆所致。” “那么,你把药膏交出来。” “我亲自检测检测!” 穆睿知那狗最近被高价请去国际上参加金融会谈了。 那么现在,音宝贝由她守护!! 第130章 四哥哭了:君棠月,你骗的我好惨 许清姝的出现,让茶宴上不少教授名流眼神逐渐复杂。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秦音一个小小替嫁女,看似势弱,实则前有墨父护短,墨家继母撑腰,自家老公更别说了。 后又自身实力斐然,斗茶可谓出神入化,将以“文雅”正统为家族信仰的姜家虐的抬不起头就算了。 连看似只是杂牌药妆的护肤品线,都是与821药局合作开发的精研护肤产品。 就这……谁还敢瞧不起这看似娇滴滴实则不显山露水的小姑娘呀?? 许清姝不是一个人来的。 她身后站在十来个穿着白大褂的教授,个个都是821药局的药研骨干。 她见君棠月不说话,冷声继续道: “既然绿茶小姐不愿意拿出来,你脸上的我也可以直接提取,并且更直观。” “既然都提取脸上的,那你们其他都因为YM药妆而烂脸的博主网红什么的,我也只提取脸上的。” “以免,到时候手里拿的跟脸上用的不同,反而让人钻了空子。” 许清姝到底是专业的,她一开口,821药局的人便直接走到来闹事的人群里,挨个在每个人的伤疤上提取化验物。 君棠月脸色煞白,她下意识想要躲避。 却突然被君司瑾皱着眉头握住手腕。 只见一直对她呈保护姿态的君司瑾此刻眉心蹙着,好似有一股郁气凝聚在他眉心处萦绕不散。 男人低眸,嗓音沙哑难辨,好似艰涩开口:“棠棠,你好好配合许教授取证。” 他不是不信任君棠月。 而是太多的巧合,让他有着律师的直觉,忍不住开始复盘揣测。 例如,上次三哥控告秦音抄袭事件,君棠月涉事其中,看似无辜牵连,她是无意间更是为了三哥好才将原本秦音所创的专辑给了三哥。 让三哥误认为,是她原创了那些歌! 还有之前大哥金融U盘的事件。 他虽然当时根本没有参与也不知道,但他后来也略有耳闻,是君棠月自己根本没有做出金融方案,而是占有秦音的劳动成果…… 此前种种。 他猪油蒙心一般不愿意去揣测。 他想要保护自己心中那个善良乖巧的棠棠,想让她永远无忧无虑,不受病痛折磨。 安安稳稳活到…… 心脏病真的恶化到无法医治的那天! 全家护着棠棠,也是不想她生有遗憾,怕她哪天突发心脏病死了,还来不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所以,大家都下意识疼她宠她。 下意识让健健康康并且作为姐姐的秦音,也对棠棠极尽包容退让。 但此刻。 君司瑾看着想要往自己身后躲的棠棠,一时间觉得她竟无比陌生。 不,一定是他最近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棠棠只是不习惯陌生人靠近而已。 君司瑾安抚着自己的情绪。 但还是强硬地拉过君棠月,让她配合药物采样。 并且低眸端着认真严肃的口吻教育道:“棠棠,不许任性。” “YM药妆到底有没有问题,必须查!” “这不仅是为你,更是为了那些无辜的消费者,还有君家的名声。” 君司瑾是固执的,他一边执拗不愿相信自己会错信,一边等待结果。 闹事烂脸的那些人怕了。 但进了御园哪有那么容易出去。 大家都被或强制,或胁迫地提取完脸上的药妆残留。 “一举风荷”直播间内。 「震惊我爹一百年! 秦音刚才龙渠香草过敏,而她扔在君司瑾脸上的研膏茶,也让君司瑾过敏了。 这不就说明,他们根本就是血缘至亲吗?」 「啧啧,秦音既然不是君家养女,那君家为什么要拖那么久不给真千金名分啊。 连改姓都不曾做,很难想象这些年秦音在君家有多如履薄冰……」 「呵,我家秦秦在君家如履薄冰的时候,君棠月可没少在娱乐圈跟君司澈炒作兄妹人设,君棠月可是团宠小公主呢,秦音只是养女…… 啊呸,越想越气,凭什么都是亲生的,君家要这么糟践我们家秦秦闺女儿啊?」 「君棠月的恶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金融峰会就污蔑我家阿音,后来涉嫌抄袭编曲对簿公堂也有她作妖! 我看这次YM药妆出事,也是她自导自演吧!!」 娱乐圈内。 君棠月好歹涉猎过,曾经也是挤入新晋内娱小白花的行列。 她的粉丝【月宫海棠】当初在微博也是战力雄厚。 只是目前君棠月出事,还有了进拘留所的黑历史,不少粉丝已经转路人转黑粉跑路了。 还有一部分,入了【秦家军】麾下。 但始终,君棠月还是有死忠粉不离不弃的。 于是,【月宫海棠】继续为君棠月鸣不平道: 「烦死这个秦音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么我家棠棠被哥哥们独宠是她的本事。 秦音被抛在一边难道不是她自己本身就有问题吗? 少掰扯我家棠棠,她现在被秦音害得多惨啊,脸都快毁了,你们能不能有点同情心啊!」 「【秦家军】别特么在那阴谋论我家棠棠,多关注一下你们家主子做了什么吧。 拿自己亲哥哥君司澈当垫脚石在音乐圈立足的女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她就算才华赢了,那也活该被家人唾弃,一点都没有家庭团结的意识。」 经历过这几次直播的大规模吸粉,原本只在声优圈活跃的【秦家军】,已经逐渐壮大。 见【月宫海棠】死性不改。 怒气buff叠加。 开始疯狂输出: 「【月宫海棠】吃点好的吧!逮着这么一盘馊菜烂菜啃,都给我们看心疼了呢。」 「首先,复盘每个事件,都是君棠月以及君家挑事,试图拉我家阿音下水。 金融峰会污蔑我们阿音偷方案。 京市法院起诉我们阿音抄袭编曲。 结果呢?哪次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直播间双方疯狂输出。 谁也不遑多让。 但很快,一个路人粉发言,突兀地打断了两方的争吵。 「嘶……难道没人注意到秦音的脸红疮全都不见了吗? 特别是左边用过YM药妆的那一边,不仅肌肤紧致白皙,而且隐隐白里透红,简直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勾人啊!!」 众人回过味儿来。 在让这群闹事者进茶宴之前。 秦音就在脸上分别擦了YM药妆膏以及宫廷舒荷膏。 而被路人夸赞的左边脸,居然真的比用了舒荷膏的另一半脸,更显气色。 两小时之前还满是红疮的毁容脸。 居然就这么奇迹般复苏了!! 与此同时,许清姝带领着团队一起做的生物药研检测数据也出来了。 秦音与许清姝对视一眼,拿过打印好的专业数据方案一把甩在君棠月脸上。 清冷少女丹色的薄唇轻启。 她走近君棠月,说话声音冷淡低沉,却又裹挟着迫人的威压: “君棠月,你额头上的药妆膏上确实含有0.37%的白胥草成分。” “白胥草是中草药,如果直接入药萃取成护肤成分,也会对肌肤造成灼烧感,肌肤耐受度敏感的,导致会直接烂脸永久无法修复。” “而奇怪的就在这里。” “超过0.51%的白胥草萃取就会造成永久无法修复的疤痕,而你额头上的药膏含量明显被人控制过的。” “要溃烂到让人重视,又不至于导致疤痕永远无法修复,这白胥草提取物的用量就需要专业把控……” “所以,你早就知道白胥草会破坏YM药妆膏的修复生物链接。” “你在拿自己当试验品来诋毁整个YM药妆的质量。” “是这样吗?” 秦音每一句简明扼要,却透着一股强大的智慧和决断力。 让人不自觉臣服。 一张张数据挥洒在地上,君司瑾俯身拾起一张,他仔细研读完,一时间愣在原地。 君司瑾难以置信地捏紧纸张,眼眶干涩到疼痛。 所以。 不是秦音害君棠月额头流脓溃烂,是君棠月故意的,她在自导自演?? 君司瑾只觉难以接受,他痛苦地低吼,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眼神一寸寸无神灰暗地溃败坍塌…… 好似,世界观突然崩塌。 而他被压在最下层,痛苦席卷,麻木到想死。 他努力调整呼吸,嗬嗬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声音带着哽咽,好似有刀片在喉咙间割裂:“君……棠……月……” “你骗得我好惨啊……” 君司瑾缠着血丝即将崩裂的眼眶彻底红了,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颊滑落。 秦音淡淡地看着君司瑾向来高傲挺直的脊背肩膀缓缓塌陷下来。 他哭了。 好似要碎掉了。 但,与她何干呢? 第131章 君棠月甩锅四哥:药膏是你给我的 君棠月看着这一幕,眼底只觉得荒谬,她蹲下身拾起其中一张资料。 即便她再看不懂这些数据,也该知道秦音既然查到了她擅自添加的白胥草功效被彻底识破了。 看四哥目前的状态,明显已经怀疑到自己身上,且认定了是她谋划了这一切。 君棠月沉眸,这么大一个锅,她背不下,也不能背。 虽然从始至终受伤害最深的就是四哥君司瑾,但药膏是他送给自己的,他就必须承担责任。 不管怎么样。 她自己不能卷入这件事里。 否则,她以后在君家便彻底抬不起头,以及还想重回娱乐圈的路,哥哥们也不会再为她铺垫了。 这么想着。 君棠月眼中迸发出比君司瑾还要震惊的难以置信。 她攥住一张资料,抬眸对上君司瑾含恨猩红的眸子,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 君棠月小心翼翼地试探开口,眼尾也顺势滑落一滴滴泪珠,嗓音虚弱沙哑: “四哥,你不信任棠棠了吗?” “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是你最疼的亲妹妹,你知道我有多在意这张脸的,我怎么会为了诬陷姐姐……故意让自己毁容呢?” 君棠月哀泣,额头上的溃烂伤疤看起来格外扎眼和恐怖。 突然,她抬起苍白无辜的小脸,眼底是破碎的浮光,轻声又带着难以置信地揣测道: “何况四哥,这一罐药膏,是你亲自交给我的。” “它出了问题,为什么你还要怀疑我呢?” 君棠月这话,又像是一道劈天断地的惊雷,将君司瑾的心绪给劈到麻木。 “四哥,我在拘留所里突然过敏引发急性心脏病。” “那时候差点连命都没了。” “醒来之后便在用这药膏祛疤。” “哪有时间与心力提取什么白胥草的萃取物,且还能精确控制浓度,来用自己的脸陷害姐姐?” “四哥,你知道的,我身体虚弱学化学时实验室都不敢进,又怎么能做到筹谋那么大一件事呢?”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的……” 君棠月一边说,一边掉着眼泪珠子。 她身子不好,此刻好似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为自己的清白辩解一般。 好似下一刻一口气提不起来,便会当场昏死过去。 君司瑾死死盯着君棠月,一颗心好似被她紧紧地握住,又无情地掏出,狠狠地扔在冰天雪地中。 所以,在君棠月眼中。 反倒是自己有错吗? 君司瑾深吸一口气,嘴唇也忍不住哆嗦起来,只觉君棠月的话,像是巨大的波澜在他的胸腔内横冲直撞。 四哥,这一罐药膏,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四哥,药膏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四哥,药膏是你给我的! 君司瑾只觉头疼欲裂,他捏紧了手中的资料,心猛地抽搐着。 所以,君棠月的意思,是他这个四哥为了害秦音身败名裂,利用棠棠的脸做文章吗? 她怎么会存这种心思?? 裴璟辞拾起一张报告单,眼底也闪过一丝狐疑。 作为一个大男人,他见不惯一群人对一个虚弱到快喘不过气的小姑娘咄咄逼人。 虽然他也很不爽自己与君棠月的关系被秦音误解。 但他到底心软,听了君棠月的解释后觉得她确实没有作案的动机和能力。 便索性上前一步。 先扶住摇摇欲坠的君棠月。 君棠月身子一软,就这么结结实实地窝进裴璟辞宽厚的胸膛处,她轻轻攥紧裴璟辞的衣角,委屈至极地抬眸: “璟辞哥,棠棠没有……” “我也不懂为什么姐姐三言两语就在我额头的药膏里化验出了什么白胥草成分。” “我一开始也说了,我根本不愿意来麻烦姐姐的,又怎么会故意陷害姐姐的产品呢?” 裴璟辞蹙眉,在抬眸间触及秦音那冰冷疏离的眼神,更是倍感不爽与别扭。 曾经。 秦音对他千依百顺,见着他便会扬起温和的笑意,在君家会乖乖在药圃里等他,为他种上几种调养身体的草药,等他陪她一起采摘。 还没回君家时。 秦音虽时常跟在秦谟身边,秦谟再忙也会为她打理好一切。 但秦谟偶尔没法陪伴秦音时,小姑娘也会乖乖等着他去接她兴趣班下课,与他一起散布回家。 他们之间的感情纯洁而纯粹。 秦音对他的依赖更是在秦谟出事后,到达了巅峰。 她求自己带他出君家去探望秦谟。 那时候君家戒严,秦音被罚在祠堂跪了四天四夜,刚出祠堂根本站不稳,也没丝毫力气。 那是裴璟辞第一次不顾君司煊的阻拦。 执意要在祠堂外陪她。 在他眼中,秦音一个小姑娘实在承受了太多,他理解君家不愿意秦音再与秦家接触,但也心疼秦音的执着。 于是,那四天。 秦音在祠堂里跪着。 他便在祠堂外等着。 四天时间刚到,他便进去扶着她出来,给她喂水喂吃的,心疼地摸摸她的发顶,由衷地心疼:“小音,你这又是何苦?” 秦音那时候瘦得像只小鸡仔,蜷缩成一团根本摸不到肉,眼眶红肿,唇瓣更是苍白脱皮。 哪还有当初被秦谟养着护着的时候那种明艳脱俗的模样。 那时候,他心疼坏了。 赶紧给她喂了好几口水。 秦音这才缓过气,嗓音沙哑粗糙,依旧不掩关心,她指尖死死攥着裴璟辞的衣角,眼眶里泪珠打转。 但却死命忍着,不让一滴泪掉落。 小姑娘嘴唇颤抖,垂眸缓缓开口,语气中染上祈求:“裴璟辞,你想办法带我去见哥哥一面好吗?” “哥哥会没事的,对吗?” 16岁的小姑娘,好似一夜之间长大,她没有控诉自己受了多少苦,她只要一个结果。 君奶奶不愿她跟秦家再有接触。 说她改不了那穷酸命! 但她是个人,有自己的想法,秦家养育她那么多年,不是君爷爷拿出一笔钱打发了他们,就算善后的。 人,之所以为人,是有感情的!! 裴璟辞叹了一口气,扶着她往外走:“秦谟出事,我也很遗憾。” “我已经让我爸亲自来与君家谈过了,我这就带你去见秦谟。” 或许,那会是秦音与秦谟的最后一面。 裴璟辞骨子里就是有几分大男子主义的,他默默喜欢着秦音,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也很愿意伸出援手。 但他,对谁都好。 对谁都抱有一颗拯救与照拂的责任心。 那时候,秦音虚弱地点点头,她很清楚裴璟辞也才被接回裴家不久。 裴家比君家更有钱有势,要裴璟辞为了自己去求他的父亲,裴璟辞也顶着很大的压力的。 那一瞬间,秦音是感动的。 少女纤细的脖颈微低,感激地垂眸: “谢谢你,璟辞哥。” “还有,谢谢你这四天在祠堂外陪我。”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对我那么好的。 后面那句,秦音没有说出口。 也没心思说。 裴璟辞只觉那一瞬内心十分满足,那是一种被喜欢的人认可的欣慰。 他扶着秦音坐上去医院的小轿车,疲惫的眉眼染上几分宠溺: “傻瓜,秦谟说过,要我保护好你的。” “我做到了。” “我对得起他对我的交代。” 那一刻,他确实对得起。 可后来呢? 此刻正扶着虚弱的君棠月,站到了秦音对立面的裴璟辞忍不住想。 他失约了。 秦谟要是还能醒过来,会打死他吧? 第132章 四哥疼了棠棠二十年,终究白疼了 但,秦谟都已经植物人四年了。 既然从前他醒不来。 未来,恐怕也够呛。 那样的天之骄子,注定一辈子安静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 是连他都觉得遗憾的结局。 收回思绪,裴璟辞低眸看着怀里哭成泪人的君棠月,只觉恍惚间她的眉眼与四年前的秦音重叠。 只是,两人同样是眼眶猩红湿润。 秦音却是固执不愿垂泪的小犟种。 君棠月是楚楚可怜泪珠顺着脸颊滑落的委屈脆弱小女孩。 这一对比,不知为何,裴璟辞再看向怀里君棠月以泪洗面的模样,心口莫名升起一股子烦躁。 但他很快压下那份躁意,伸手绅士地为君棠月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他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让他一直习惯性同情弱者,习惯被需要。 从前秦音需要他,他在她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现能够保护她的作用。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秦音渐渐不再需要他,她不似早年秦谟还在她身边时,连去上兴趣班秦谟都要亲自接她上下学。 仅仅三四年,她独立了太多。 自学中药针灸,在学校忙于学业,越来越独立,围着那几个君家哥哥转,也越来越不需要他的帮助。 他在秦音的身上,越来越找不到存在的意义,直到有次他来君家偶遇了突然心脏病发的君棠月,他上前抱起她亲自送去了医院。 君棠月扯着他的衣袖,眼角红红地诚挚感激。 那一瞬,裴璟辞只觉得自己久违的大男子主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在君棠月身上,他感受到了被需要。 后来,他每次借着来见秦音,总会避开秦音单独去见一见君棠月,问候她的身体状况。 他自诩从未逾矩。 所以问心无愧。 但却忽略了,避开秦音去跟君棠月单独共处一室本就是错。 他却一次次越错越深。 —— 裴璟辞扶着虚弱的君棠月,转眸看向精神状态萎靡的君司瑾,越发觉得君棠月说的有道理。 棠棠不过是个弱女子。 被病痛折磨得恨不得要去自杀,哪有那些心思去研制什么白胥草只为栽赃秦音。 于是,他严肃开口:“君司瑾,你简直就是被秦音给洗脑了。” “就算棠棠额头上的药膏里面有白胥草成分,而且控制得当,又能说明什么呢?” “万一是有人想陷害她呢?” “她在拘留所都尚且不能自保,保外就医在医院还被秦音安装监控监视着。 她要真有能力做那些提取试验,秦音怎么会没有照片证据?” 说着,裴璟辞转眸再看向秦音,眼神逐渐复杂。 面对秦音,棠棠与他的关系让他有些百口莫辩。 但他现在在就事论事,秦音应该理解自己正义凛然的行为。 他这是在给秦音机会改过自新。 而非在栽赃污蔑亲妹的路上越走越远。 君棠月抬眸,对上秦音冷漠的杏眸,语调娇弱,言语间尽是祈求: “姐姐,不管棠棠犯了什么错惹恼了你,我都可以认错。 但四哥不是故意找你茬的,YM药妆膏虽然是四哥给我的,但我脸上出事并不怪任何人……” “这白胥草提取物我更是不懂,生物药研我们平常人懂什么,都是专家怎么说,我们怎么听的。” “抱歉姐姐,这锅棠棠真的背不了。” 君棠月太清楚,普通人根本不懂这些数据。 秦音就算说出了花,只要她不承认,也不会有直接证据证明她君棠月会对自己的脸下手。 何况,她既然敢做,就绝不会给自己留下致命的把柄。 许清姝挑眉,没想到白胥草数据成分都被分析出来了,君棠月居然还那么嘴硬。 这心理素质,确实强。 她缓步走近两人,将另一份总体的数据分析报告甩在君棠月眼前: “君小姐,刚才那一份是你额头上的疤上提取的成分里有白胥草。” “这一份是其他所谓网红博主们脸上提取的成分数据。 她们的过敏成分多种多样,我将那些过敏成分都覆盖了YM药妆的成分数据库比对,其中只有一个对VC诱导体有炎症反应的博主致敏源在YM药妆中存在。 而那位博主脸上的过敏症状所需的VC诱导体成分必须要在YM药妆的500%含量之上,才能达到那种程度的过敏。” “也就是说,这些来找茬的网红博主,从本质上,就是被某些人聘请来抹黑YM药妆的。” “这些数据我会直接发在我821药局的官方微博上,接受大众的监督查看。” 许清姝条理明晰地将各项数据提取比对的报告放在众人面前。 御园的直播摄影师从善如流地将镜头拉进,把分析报告展现给大众。 “当然,这些人确实是随着君小姐一起来御园控告YM药妆质量的,这并不能说明她们是由君小姐带领来抹黑YM药妆。” “但,君小姐自己也恰好用了YM药妆烂脸要来御园求个公允。” “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呢?” 许清姝没有用证据直指君棠月,反倒是用推敲的语调漫不经心地推演。 这话,让不少人成功对君棠月起疑。 就算没有实质性证据。 但,有些事一旦巧合过了头。 那就不像巧合了。 君棠月脸色煞白,指尖颤了颤,对上许清姝冷静理智的眸,只觉魂魄都快被震碎一般。 这个女人,不像个女人。 倒像个讼师! 一步一局,都在引她入套。 君司瑾站在原地,他静静听着君棠月的辩驳,以及许清姝的理智分析。 但,好似每一句都只是从他耳边掠过,他的心神早已麻木。 在意识到自己或许成了一颗君棠月手中用来对付打压亲姐姐秦音的棋子时,他感觉世界都在崩塌。 此刻,他一张脸苍白到有些病态,只觉自己好似走进了一处泥潭,胸腔被一颗巨石压得喘过气,而又因为巨石的重量,让他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 君棠月看着四哥这样的状态,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三哥对自己失望至极时的眼神。 君司澈说:君棠月,人在做,天在看! 但君棠月此刻不以为意的想,她只相信事在人为。 她是个十足十的唯物主义者,只相信自己筹划得足够天衣无缝,那就不会有任何差错。 于是,她淡定地对上许清姝的眼。 她眸底一闪而过几分嘲弄,面上却挂上更楚楚委屈的模样: “许教授论断一件事,难道只靠揣测?” “就因为太巧合,所以怀疑是棠棠在背后操纵搞鬼吗?” “这话你说与我听我还能信几分,但我四哥可是律师,这种空口无凭的话,在我四哥看来,与诽谤无异吧?” 君棠月说着,撑着虚弱的身子站直,给了裴璟辞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走向君司瑾,看着他落寞且麻木的模样,伸手习惯性攥住他的衣角,垂眸难过道:“四哥,你可以不信棠棠。” “但,确实没有证据直观证明是我在YM药妆里添加了白胥草提取物,不是吗?” 君司瑾只觉得脑袋都要爆炸了。 他抬眸对上君棠月的眼,却在刹那间瞳孔微缩,喉咙好似被什么堵住一般,艰涩难言。 他也不想怀疑君棠月。 但她前科实在太多,且他最清楚,他买来YM美颜霜后,便直接交给棠棠了。 他本人没有动过那盒药膏分毫。 但在君棠月这里,她也怀疑自己拿给她的药膏有异。 他们分明是亲兄妹。 此刻却互相揣测推锅,那还有半分亲缘信任?? 这才是他最寒心的地方。 他疼了棠棠二十年,终究是白疼了!! 君棠月知道自己有动摇四哥君司瑾几分,这才转眸看向秦音,眼神哀泣: “姐姐,既然你们怀疑有人收买这些坏人污蔑YM药妆。” “那既然是交易,自然有转账……” “那时,自然能证明我的清白!” 这话,扎准在秦音下一步要查的步骤上。 秦音澄澈的杏眸微眯,便瞬间明白了。 君棠月又找好替死鬼了? 那么这次,是哪个冤种呢? 秦音淡笑,云淡风轻地挥挥手: “周诉,去查!” “……喳!” 周诉:家人们谁懂啊,一份工资,两个老板!! 有个老板脾气差,还专扣他年终奖! 第133章 姜琪青瓷风波,四哥不信棠棠了 坐在秦音对面茶座位置上已经开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姜琪脸色一白。 君棠月这是在干什么? 分明是她说自己的卡被冻结了,要她暂时帮忙堵一下这个窟窿。 她也算小心谨慎,用身边一个不太起眼的追求者孙耀的名义,要他妥帖办了这件事。 但,只要是她出面做的这件事,那就是给自己安了一个定时炸弹。 她太清楚以墨家的势力,查出她,恐怕是早晚的事。 只不过,那就要看墨家还愿不愿意给她爷爷一分薄面,不让姜家彻底丢了清流世家的底子。 几分钟后。 周诉严肃地禀告:“小夫人,查到了。”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在两天前收到一份匿名转账,我已经破译了黑客的防火墙,追踪到了始作俑者。” “是孙家小儿子孙耀,巧的是,孙耀也是上周回国,跟姜琪小姐是同一班飞机,在国外时孙少与姜小姐是同学,更是她的追求者。” 姜琪没想到,墨亦琛身边这条狗,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姜家。 她恼羞成怒地看向周诉,眼神冷冽: “你不过是墨家的一条狗,敢对我血口喷人?” “不过是一些没有名头的揣测,这也能作数?” 姜琪跟君棠月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做事总会在一件筹谋的事情上把自己摘个干净。 不留任何把柄。 秦音看向姜琪,也是算准了她会这么说。 但,她们算地再精,也低估了人性! 始作俑者的嘴不好撬。 替死鬼的嘴,却没有那么严实。 秦音扫了墨亦琛一眼,两人默契地对视后,各自继续浅抿了一口茶。 姿态怎么看怎么散漫慵懒。 不过,墨亦琛淡瞥了周诉一眼,周诉便懂了,联系了周行。 周诉的亲哥——周行。 他们兄弟俩,向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有周行操作这件事。 墨家夫妇便顺理成章地先将这件事搁置下来。 秦音就这么坐在茶座上,目光淡淡地对上姜琪强撑冷静的面容。 她素手微抬,执起桌案上的一盏清茶,淡淡撇去浮沫,随即吹了吹,这才轻呷了一口。 清冷少女眉目沉静,眼底却染上了几分邪佞:周诉对她很好,她把他当朋友,绝对轮不到一个傻逼来谩骂羞辱。 这笔账,她记下了!! 秦音粉唇微勾:“姜小姐急什么?” “孙耀的事先搁一旁。” “既然又点到了姜小姐,我倒想问问,你去M国带回来的上好瓷盏,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自古我国才是烧制瓷器的大国,倒是没听说过区区茶具瓷盏还要从M国进口!” 秦音这话,已经算是咄咄逼人了。 但,茶宴上在座收了姜琪茶盏瓷器的教授们也是脸色一变。 他们醉心茶艺,看了茶盏后只觉制作精美不俗,倒是忽略了那句这茶盏是从M国带回来的。 当然,也有人根本没收,一开始接过是给姜老面子,扔在了脚边没打开。 但现在秦音说到这里。 大家便不得不将一件件茶具瓷器都拆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拆开的礼盒装茶盏瓷器下,烙印着英文铭刻的印章。 包装礼盒上更是某奢侈品大牌的logo。 各位教授的脸色瞬间就吓白了。 墨父当时根本没给姜老面子,姜琪送的茶具也被扔在脚边。 此刻让人一拆开,他才怒得青筋暴起: “姜琪,这个所谓的奢饰品品牌最近偷我国文化不署名溯源文化起源产地,公然在国际上售卖,全华国都在抵制,你却拿来送我们?居的什么心?” 秦音原本没注意到这些瓷器有什么问题。 只是一开始姜琪提到这些瓷器茶盏礼物都来自M国。 且还是上好的青瓷,她便狐疑了一瞬。 恰好,那个国际奢牌偷的就是华国的“青瓷”软文化。 于是,秦音只是不动声色记下了。 后来斗茶结束后,她便借着空隙,查找了相关资料。 将奢牌修改过的青瓷茶具与我国工匠烧制的青瓷作了对比。 才发现,某奢牌是想仿制我国“景德镇影瓷”的烧制法。 但技术不够纯熟,烧制出的青瓷形状被篡改过不说,也远达不到青瓷中的极品“影青瓷”的万分之一。 姜琪心口一悸,见自己特地从M国带回的青瓷被批判,心中不平地站起身: “墨叔叔,这青瓷虽然是我国国粹精华,但一样东西再好,也要走上国际,被国际认可才算真的好啊!” “秦音故意攀扯我送的奢饰品青瓷,怕是自己从未出过国,没见过世面,才会小家子气得觉得他国在仿制我们的文化。” “在我看来,我国的国粹能被国际认可和发扬,是一种荣幸才对!” “墨小夫人没留过学,怕是没有这种大国兼容并蓄的思维吧?” 姜琪字里行间,都忍不住染上几分自己留过学,见过世面的傲慢姿态。 她听君棠月提过,秦音虽然是清北高材生,但没回君家之前,她不过是个乡巴佬。 没见过世面也正常。 秦音盯着她骄傲的眉眼,心中滋生出一种愤怒可悲的情绪。 大国国粹,被他国窃取宣传。 到头来还要引以为傲不成? 她本以为姜琪好歹是清流世家的千金,没成想出去留个学,倒是把国本丢了。 她走上前,走到墨父身边,拾起一盏被篡改设计过,烧制粗劣的青瓷茶盏,将它掌控于玉指之间,缓缓开口: “姜小姐也说了是仿制,不问自取是为窃,不署名我国文化,又擅自篡改设计的窃取,比偷更可耻!” “这一盏青瓷窃的是我国景德镇的‘影青瓷’,正统的‘影青瓷’呈现如湖水般碧绿,美玉般莹润通透,胎薄釉厚,器型端正。” “而影青瓷釉胚很薄,会明透出青影,一般套组的小品杯上会镌刻花纹,是工匠半刀泥的雕刻技艺,在胎质还呈半干的时候进行刻画,细节与整体的协调美感也会油然而生!” “而眼前这一盏,不仅透不出青影,且薄胚上的花样明显不是雕刻上的。 而是用胚泥塑造,贴上去的,这让影青瓷的杯壁更厚重不说,美感也大减。” “设计上,套组的小品杯盏没有茶把手,但这个杯盏缩小了茶把手并做了两个在杯檐口出,是很明显的西洋茶壶才有的设计。” “这样一个中不中,西不西的茶盏,你好意思觉得,他是在发扬我国的文化?” 秦音微微一笑,眼神逐渐冰冷。 给人一种要人生死难料的错觉。 她的每一点分析,都与那盏篡改后的青瓷对上。 一时间,直播间更是闹开了。 「我去,她连最近闹那么大的反抗某奢牌窃取我国瓷器文化的反对活动都不知道?出个国把脑子都扔国外了吧?」 「啧啧,自诩清流世家千金,现在一看,是污流吧……」 「只有我觉得秦音好牛吗?景德镇影青瓷算小众文化了。 要不是最近被他国窃取,我都不知道这么冷门的瓷器文化呢,她居然能张口就来,让我怀疑她不仅懂,还能亲手做呢!」 「本来觉得姜琪斗茶输了愿赌服输也算个大方的千金,但她刚才的发言,实在恶臭到我了,对姜家都路转黑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那样,我觉得怀疑她跟那个什么孙耀联手黑YM药妆也不是没可能,坐等我音姐打脸。」 「我音姐嫁豪门,踩绿茶,虐千金,简直帅得离谱了啊!」 姜琪完全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清流文学世家的口碑居然会在这一瞬崩塌个彻底。 姜老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站起来。 一把摔碎了她送的标记着外国logo的青瓷盏。 姜老怒得花白胡子都翘了起来:“姜琪,就你刚才的言论,你根本不配做姜家千金!” “更不配做个华国人。” “我这些年对你的教导,你去留学一趟,是全忘光了吗?” 瓷盏落地,发出噼里啪啦的碎盏声! 破碎声中,姜老上前,又狠狠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姜琪站在原地,只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心中对秦音滋生的恨意肆意疯涨! 但,她的绝望还没终止。 茶宴门廊处,高大威猛的周行押着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并且快步走近…… 姜琪呼吸一窒。 那是……孙耀!! 孙耀身边,还跟着一个保养得宜的老女人,是他的母亲,姚氏。 与此同时,君司瑾在看到姚氏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这个姚氏也是京市的贵妇人之一。 而他给棠棠买的YM美颜霜,正是在这个姚氏手里买下的。 棠棠之前一直在辩驳,她没有动药妆膏。 君司瑾本人更是连打开都未曾打开过。 但此刻姚氏的出现,让他心口好似松缓了几分。 棠棠没做,他没做。 那么,亲手把药妆膏卖给自己的姚氏呢? 姚氏卖出的YM美颜霜,君棠月自然知道。 于是,君棠月瞧准了时机,靠近君司瑾的身侧,伸手握住了四哥的大掌,指尖钻进他的掌心,五指相扣。 然后她仰着虚弱苍白的小脸抬眸,对上君司瑾枯竭冷淡的眸: “四哥,你信棠棠最后一次,好吗?” 那一瞬,君司瑾只觉得周身血液好似瞬间凝滞,连表情也是无法掩饰的呆滞漠然。 他垂眸紧紧盯着君棠月那双天真无辜的眼睛。 眸光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坠在他的喉头,喉结慢慢地滚动着。 终于,哑声道:“……不,好。” 这次,他抛弃理智逻辑。 选择了直觉。 君棠月原本无辜讨宠的笑,僵在了脸上。 第134章 狗咬狗!姜琪指控君棠月,四哥疯 周行人高马大,一米九几的身高,带着孙耀出现在茶宴,他单手提溜着孙耀的后领子,活像提了个孙子。 而姚氏更是不敢吭声地跟在孙耀身后,一脸生无可恋。 四五十岁的贵妇人哪见过这种场面,何况他们孙家虽然在京市也算是名门望族,但跟墨家比起来,根本不够看的。 此刻来到御园更是战战兢兢。 孙耀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茶宴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孙耀虽然也刚回国,但到底是京圈公子哥儿之一,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认识他。 一时间,已经议论纷纷。 “孙耀还真来了,看他那怂样,八成是真的替姜琪背锅了吧?” “孙耀跟秦音根本毫无交集,肯定不会特地针对和抹黑YM药妆,而他们之间所拥有的直接联系,只有姜琪…… 啧啧,这就是文化清流世家培育出来的千金吗?不仅忘了本,还故意栽赃陷害他人,太可耻了。” “孙耀来我倒是不奇怪,但是他的母亲姚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被墨总的人提溜进来,明显也犯了事吧?” 众人满目狐疑中。 周行已经将孙耀直接提到了姜琪面前,姜琪的脸此刻已经斑驳红痕,都是刚才被秦音、周诉、姜老,一起扇出来的。 巴掌印痕迹斑驳,看起来触目惊心。 孙耀一见,心疼坏了,上前便要为她鸣不平:“琪琪,你的脸怎么了?” “谁打了你,我要他百倍奉还!” 孙耀是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但到在国外追求姜琪的日子里,也是动了真情的。 此刻他眼底满是心疼。 姜老见此,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恶气,吹胡子瞪眼道:“呵,老子打的。” “你还敢教训老子不成?” 孙耀气势瞬间一弱,但还是抬头挺胸道: “姜爷爷,琪琪不过是用我的卡去办了点事而已,您至于如此置气吗?” “这钱,我为琪琪花的心甘情愿。” 姜琪瞪大了眼,一把推开孙耀,眼神冰冷:“你血口喷人什么?” “孙耀,我没有用你的卡!” 姜琪原本以为在孙耀出现的瞬间就会揭穿自己,看周行那态度,一定已经被孙耀严刑逼供过了。 谁曾想,孙耀看上去根本不知情。 反倒是被诓骗的一出现就自曝了。 感受到姜琪恶狠狠的目光,周行云淡风轻地摊摊手,淡漠勾唇: “姜小姐在否认什么?” “我只是在路上跟孙公子聊了聊,姜老不同意你们在一起,是因为你俩有个秘密不曾告诉他老人家而已。” “现在是文明社会,谁还打打杀杀呀。” “你可犯不着用看杀人犯的眼光看我~” 姜琪咬牙切齿,心中暗骂孙耀简直就是蠢货,被周行套路了都不知道。 还傻傻曝出了自己与他的交易。 现在,她根本没有回头路了。 孙耀这才回过神来,疑惑:“琪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的卡被家里冻结了,你只是借我的卡捐一些钱给慈善机构吗?” 孙耀依旧被蒙在鼓里。 一旁看戏吃瓜坐没坐相的墨亦泽倒是看不下去了,上前反手就往孙耀的脑门上一个爆栗。 “说你蠢,你还得瑟得喘是吧。” “姜琪拿你的卡根本不是去资助什么慈善机构,她的每一笔都划给了在场这些人,让她们伪装烂脸。 然后污蔑秦音研制的YM药妆有问题,这么恶心的商战,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墨亦泽帅得很有特色,行走间有股特别的少年气,如清风朗月般让人神清气爽。 在说到秦音时,眉梢不自觉一挑,莫名有种骄傲感。 好似秦音还给他涨了几分面子一般。 周行点头,周诉将自己查到的资料放到孙耀的面前。 他们这么配合,自然是知道姜琪会狡辩。 但一旦孙耀这边给她定下死局。 她便翻不了这个身。 只能……找这件事真正的始作俑者背锅。 虽然千回百转,但总要将这根膈应秦音的刺,插回让始作俑者痛苦的实处。 果然。 孙耀看后,脸色苍白难辨。 墨亦泽早年前也是京市有名的公子哥儿,孙耀也算他狐朋狗友中比较外围的一个。 交集不多,但胜在有些面熟。 他便好心地又将刚才的斗茶甩锅,以及支持国外仿制茶具的言论都跟他精简说了一遍。 孙耀脸色越来越差,终于被墨亦泽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破防了。 主动承认道:“姜琪确实用了我的卡,因为我真的很喜欢她,所以她借我卡那天难得对我轻言细语……我没忍住,就录了下来。” “想不到,却成了今天的证据。” “……”姜琪:?? “……”众人:这大概就是痴汉的作用吧? 孙耀说着,掏出手机,播放了录音。 如此一来,姜琪花钱收买博主网红构陷YM药妆的事,算是一锤定音了。 “姜小姐,人证物证俱在。” “这里是御园茶宴,虽不是法院,但你可以回家等着京市法院的法院传票。” “人,都是要为自己的违法行为负责的。” 秦音缓缓扬眉,目光清澈又淡漠,好似任何人都不在她眼中,但她澄澈的目光总能锁定要戕害踩踏她的人。 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姜琪终于支撑不住地软了身子,跌坐在茶宴席位上。 终于,眼眶湿润,眼泪珠子漫了出来:“不!秦音,你凭什么处处比我强?” “凭什么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墨亦琛的新娘应该是我!应该是我!” 姜琪是喜欢墨亦琛的,年少的喜欢纯粹但懦弱,她只敢远远看着他,悄悄踩过他走过的脚步。 甚至,她自己也很清楚。 墨亦琛对她没什么印象,因为她的喜欢始终是远远的偷看。 他说他不认识自己。 她也是信的。 但她不高兴,就算自己得不到曾经悬在空中高不可攀的墨亦琛。 但秦音那样的出身,分明更应该攀不上他。 既然秦音这样的乡巴佬都能得到墨亦琛,那她凭什么不行? 秦音看出了姜琪眼中那浓郁的不甘,但却无动于衷,只是眼神淡漠地开口: “姜琪,要是墨亦琛的腿没好。” “脸上的疤痕还在。” “你会这么不甘心吗?” 秦音的话,让姜琪振聋发聩,她一直以来,只觉得当初墨亦琛坠机出事,她是想陪他的。 但姜家把她送出国了。 她没办法。 但,她这三年没有机会逃回京市吗? 她回了吗? 其实本质上,姜琪自诩很爱墨亦琛,但如果现在站在秦音身后的墨亦琛,还是那个残疾毁容的男人。 她还会想要争夺吗?? 姜琪彻底破防了,她浑身颤抖着,只觉自己好似被扔进了冰窖里,一切罪状都指向她一个人。 可,真的只有她在给秦音使绊子吗? 秦音一直在观察姜琪的眼神,在捕捉到她眼底那丝崩溃时,唇角浅勾: “姜小姐,诬陷YM药妆名誉的官司,你一个人承担我有把握让你身败名裂呢。” 姜琪那一瞬好似被雷蓦然击中,她后背发凉,想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裙摆下的双腿却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感觉头晕目眩,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 秦音缓步靠近,走来的每一步都好似要击溃她内心薄弱的创口。 “你知道的,上次我在法庭上,是亲自赢过京市第一铁律君司瑾的。” “要你付出最大的代价,我能做到,但你承受得起吗?” 姜琪也是个聪明人,她听得懂秦音的暗示。 此刻她表情几近扭曲,似乎在挣扎克制着什么,最终她抬起头目光蓦然锁定不远处楚楚可怜,想要攥住君司瑾却被他一手甩开的君棠月。 姜琪破罐子破摔地瞪住她:“是君棠月!” “君棠月指使我与她联手,构陷YM药妆的!” “让她额头生脓溃烂的白胥草,是……” 姜琪眸光冷彻,只觉自己彻底疯了。 君棠月怒喝,第一次那样中气十足: “姜琪!!” “你疯了?!!” 君司瑾盯着这样的君棠月,大脑的血管好似要涨裂开似的,身体的每个部分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棠棠,才是疯了的那个!! 他才是最该疯的那个!!! 第135章 君棠月众叛亲离,秦音认妈 秦音挑眉,无视掉君司瑾那快要被刺痛到好似站不稳的模样,接下了姜琪想要说下去的话:“那白胥草喜寒,国内虽然有,但却在极寒的高原地区,药效和产量都最好的产地在欧洲瑞士。” “且白胥草不易保存,运送过程也极其艰难,它的成分更需要专业人士提取。” “周诉查到了你上个月在国外的全部活动轨迹,姜小姐确实去了一趟瑞士。” “而且期间见过一位海外教授,不巧,那位教授就是君棠月的亲姑姑,君雨薇。” “姜小姐,我说的,可对?” 秦音勾唇,一双澄澈干净的眸子里满是笃定与势在必得。 早在君棠月突然从拘留所过敏导致心脏病急救时,秦音就已经盯上这件事了。 她特地查了。 君家所有人都对龙渠香草过敏,原本以为君棠月会拿这个做文章出拘留所。 但君棠月确实心思缜密,既然打算用龙渠香草对付自己,那她自己要是也用龙渠香草,其中的破绽更大。 所以,她小心地提前找到了白胥草。 并且恐怕在知道秦音的YM药妆在贵妇千金之间卖爆时,就开始研究她药妆中的破绽。 这些,君棠月做得不动声色。 甚至联系了一直在瑞士的姑姑帮忙。 要不是秦音在君棠月出事当天,派周行夜里去医院查君棠月那里那盒YM药妆的添加物,提取了一点带回墨园。 她半夜进地下实验室,缜密筛查药妆的成分活性链。 发现被白胥草破坏。 她这一遭,确实会被君棠月倒打一耙。 但她终究是了解君棠月的,前世的经历告诉她一个道理: 只要君棠月还在喘气,那么她秦音拥有什么,君棠月必然会想办法破坏什么! 这才有了提前的防备。 一切都在看似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秦音一直在静观其变,等着君棠月出手。 果不其然。 姜琪出现了。 秦音看似第一次见她,实则在她去拘留所探视君棠月的当天,她已经早就把她的底细摸了个底朝天。 君棠月听着秦音将自己缜密的算计,一笔一划地展露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终于彻底慌了神! “秦……秦音,你跟姜琪联手,非要拉我下水?” 君棠月已经破防到没再假惺惺叫秦音一声姐姐。 而是第一次,这样对她直呼其名。 “君棠月,你在慌什么?” “我还没说完呢。” “你的亲姑姑君雨薇在瑞士从事生物药研科技,所以,这样精准的白胥草提取试验,是她做的,你虽然认识白胥草,但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之提取破坏YM药妆深层修复肌肤的药剂。” 秦音一字一句,彻底将君棠月阴暗的心思曝光。 君司瑾已经彻底麻了。 他的神色变得极为难看,此刻侧目看向君棠月的眼神也越发晦涩难辨。 君棠月已经彻底慌了,她还想上前去拉四哥的衣袖,这次依旧被他冷淡地避开。 她对上君司瑾的脸,表情逐渐僵硬,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眼泪瞬间就淌了出来:“四……四哥,棠棠不是故意的。” “你听我解释……” “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白胥草,是姜琪信口雌黄,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她脆弱地捂住心口,好似下一刻又会晕倒过去。 但这次,君司瑾没有惯着她。 他一把将即将又摇摇欲坠的君棠月一把推倒在地,见她依旧在脆弱捂住心口的模样,愣了一秒。 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像是有谁在他的心口撒了一把钢珠,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君司瑾才颤着唇颤嗓音低哑又艰涩地戳破君棠月道:“君棠月!别装心脏病发了!” “刚刚秦音给你吃过速效救心丸的,你现在情绪波动再大,应当也不至于死过去!” “至于你说的解释,你自己信你还能解释吗?” “姑姑最疼你了,你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我一个电话打去瑞士,就能套出你到底是不是在撒谎。” “你确定要我亲自去拆穿你?” 君司瑾说着,眼底已经不自觉染上几分猩红,他是失望,对君棠月失望透顶! 小音是她的亲姐姐啊。 至于她以自己为筹码,拉他下水,一起致秦音于万劫不复的地步吗? 君棠月面如死灰。 她知道,四哥怕是已经彻底看透自己了…… 那她以后怎么办? 陷害秦音的事情,怎么办? 茶宴的众人看着这一幕,也只觉得心凉。 “嘶……这个君棠月小小年纪,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恐怖,害的还是自己的亲姐姐,简直禽兽不如。” “秦音也太牛掰了,这么千回百转的暗害,她居然早就识破……” “呵呵,鼓吹君棠月年纪小简直是我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秦音龙渠香草过敏就已经证明她就是君家血缘亲人,据说秦音和君棠月还是双胞胎呢。 她们同岁,生日都是同一天。 秦音不过是早出生大不了几小时,却被‘姐姐’这个称呼捆绑,好似事事都必须对君棠月忍让。 但秦音本质上,又能比君棠月大多少呢? 真心疼秦音啊,若它不够缜密,现在身败名裂的就是她了,谁会可怜她呢? 所以啊,她做事牛掰,都是被逼出来的,但凡有人疼,谁不想做个小公主呢?” 唐院长站在一旁,眼神逐渐心疼。 他欣赏秦音的才学,但此刻却是透过她的万事缜密,发自内心地心疼她的处境。 唐院长这话不大不小,茶宴此刻还算安静,众人听着这话,只觉得振聋发聩。 墨父和柳怡看向秦音的眼底也多了几分心疼与动容。 柳怡率先走上前,婀娜的身段行走间带起一阵牡丹花香,如她这个人一般风风火火,凌冽袭人。 “小音啊,君家算什么东西。” “以后你只是我墨家的人,在外谁敢动你,尽管告诉妈,妈给你撑腰。” 柳怡明媚娇艳的容貌绯靡动人,旗袍勾勒曼妙的身形,漂亮精致地不像话。 但她身上自有一股让人不敢亲近的威压。 旁人一见,便不敢擅自看轻。 而她在秦音面前,神态间覆上几分柔和,她心疼地握住秦音的手背,又安抚道: “小音,我也是当妈的人。” “为人父母的,哪有对孩子如此苛刻狠毒的,君家不给你改姓,是他们的损失。” “以后,你只是秦音。” “这个镯子是我母亲给我的,她说若我生了个女儿,一定要宠着护着,给她最好的一切。” “但我啊,命苦,就生了墨亦泽这个独把儿,我也没福分再给他添个妹妹了。” “这传家镯子,我送给你。” “以后,不仅墨家,我盛京柳氏,也是你的后盾。” “咱们家音音啊,有的是人疼呢。” 柳怡说着,向来慵懒眯着的凤眸微红,隐隐约约烁动着几分晶莹。 她保养得宜的手牵住秦音的手,唇角漾开为人母那温柔暖意的笑。 秦音看着柳怡真诚的疼惜,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妈妈的温暖。 在秦家时。 她是三岁被秦谟捡回秦家的,除了秦爸爸,他们家还有个一岁的弟弟。 名叫秦肆。 要是秦肆还在京市,这会儿应该刚成年,是个18岁的少年了呢。 秦父拉扯他们三个长大,打小秦谟就告诉她,秦母生下秦肆后,月子都没坐完就失踪了。 打小,秦肆就不喜欢她这个突然加入他们家的姐姐。 在外更不会叫她一句姐姐。 在他眼中,他本就没享受过母爱,亲爹和亲哥还把疼爱都给了她这个养女。 在秦家时,秦肆便三天两头与她吵架,两人也算欢喜冤家。 但秦音一直知道。 不管是秦父,还是秦谟、秦肆,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秦母。 秦父也很遗憾,没能给孩子们一个拥有母爱的家庭。 是以当初他刚决定把秦音送回君家时,曾语重心长地对她道: “我们家小音真幸运呢。” “以后,我家小音就有亲妈妈疼了。” “这些年,爸爸给不了你的,你的亲生母亲一定会替爸爸全都补偿给小音。” 那时候,秦音只是懵懵懂懂地心疼秦父,上前抱住了他,小心地拍着他有些佝偻的背脊,16岁的少女还有些软糯的小奶音: “爸爸,我们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虽然我从未见过妈妈,但我知道,她一定又温柔又漂亮,对吗?” 秦父垂眸,默默摸了摸秦音毛绒绒的发顶 ,眼神温柔中透出几分宠溺笑意: “她啊,是个娇纵的。” “确实漂亮,招人得紧……” —— 秦音收回思绪,终于抽神反握住了柳怡的手,虽然今天是她第一次见柳怡。 但,她好像第一次懂得。 什么是母爱。 原来母亲的爱是包容的,疼惜的,是让她温暖彻骨的。 秦音勾唇,清冷的神情收敛,面上扬起毫无攻击力奶糯甜腻的笑。 她转眸看了墨亦琛一眼,男人微微颔首,秦音这才坦然收了柳怡的传家镯子,甜甜叫了一声:“谢谢母亲!” 既到此。 众目睽睽之下,众人彻底明白,秦音这算是彻底被墨家接受了! 柳怡满意一笑,便将帝王绿的传家祖镯套在了秦音的手腕。 这镯子的价值,不可估量。 但更不可估量的是,柳怡的认可代表墨家,更代表盛京书香门第柳氏。 众人微酸。 秦音御园之行,简直收获匪浅! 刚刚秦音那一眼征询,以及墨亦琛地微微点头,都被柳怡暗戳戳地收入眼底。 她给秦音戴完镯子后,忍不住又偷偷瞥了墨亦琛一眼,红唇微撅,故意悄悄道: “哼,你媳妇儿是我的!” 墨亦泽好巧不巧听到这句,突然震惊地上前抓住亲妈的手臂,蹙眉认真道: “妈,你玩那么大吗?” “拿这传家镯子,给我把大哥的墙角挖过来了?” “秦音以后当我媳妇儿了?” “……”众人:嘶……墨二少,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第136章 墨亦泽:我那么大一个妈,没啦! 墨亦泽刚说完这句,墨父反手就往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教训道: “墨亦泽,你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 “看上秦音,你确实眼光挺好。” “但她是你嫂子,你特么少打她主意!” “但凡你把你吃瓜的心思放在找媳妇儿上,你至于出过三年,身边连个知情知趣的女人都没有吗?” 这话,墨亦泽就听得不爽了。 他刚被送出国时,才17岁。 要他真身边有个女人,老爹怕是已经扛着家法冲到国外把他吊起来打了。 至于为什么成年后不找女朋友…… 墨亦泽眸子微顿,脑海中突然一闪而过一个骄傲又张扬的身影。 那女人小小年纪就踩着象征美艳的红色高跟鞋,神态自若地穿梭在声色犬马的名利场…… 但她的背影,好似总缠着几分让人难以感知的寂寞。 她肆意生长,独来独往。 好似全世界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她半分。 但长大后,她不喜欢回御园,也不喜欢见他。 那一闪而逝的身影,瞬息化作云烟。 墨亦泽回过神,吊儿郎当地对近在咫尺的抛了个不咸不淡的媚眼,咧嘴笑: “爸,您这就不知道了吧。” “我上高一,就开始追求秦音呢。” “只是不曾想,追着追着被您扔出国外不说,刚回国她就成了我嫂子了……” “我这还没从巨大的打击里缓过神呢,哪能对别的女人提起兴致?” “您啊,别操心我了,我要么只要秦音,要么就孤家寡人一辈子……” 墨亦泽跟秦音同岁,二十岁的年纪,还一身少年感,此刻不正经的模样也有股清新脱俗的感觉。 大大咧咧表白的样子。 帅得有些迷人。 墨父扶额,直接打破他的幻想:“拿你他妈寡一辈子去!” 墨亦泽“……” 看来爸真的气的不轻,都爆粗口了呢。 柳怡吊梢眉一扬,凤眸悠悠然瞥向墨亦泽,心思一转:难不成,阿泽居然还真的对秦音情根深种了?? 所以今天才会在亭子上,故意提要她把人诓过来给他当媳妇儿? 嗯,这不是没可能。 但,她想拿墨家的财产给墨亦泽都怕他受不住。 秦音一看就是个有主见,且有勇有谋的。 墨亦泽hold住?? 柳怡犯愁了,手上放开了秦音的手,皱眉破罐子破摔道: “算了,小音你别管他放屁。” “听妈的,他配不上你。” 柳怡对自己生的玩意儿,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财产都怕他抢不过。 还抢女人呢。 别被他大哥给坑沟里去。 还是保住狗命要紧吧。 “妈???” 墨亦泽:家人们,我那么大一个妈,没啦!! 柳怡吊梢眉半挑,有些不耐烦: “狗叫什么?” “……”墨亦泽:回家第二天,亲妈的爱就“啪”——转移了!! 没关系,他还有爹呢。 于是,墨亦泽转眸看向正准备暗戳戳溜走的墨父,告状一般地委屈道:“爸!!” “你看我妈她……” 墨父脚步不停,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墨亦泽:谁懂?谁懂?? 谁家孩子父母双全,却过得跟孤儿一样啊!! 第137章 收用舒荷膏锁鲜技术,后妈好可爱 墨父脚底抹油,算是逃了个彻底,接下来在茶宴,便属柳怡说话最有权威了。 只是离开之前,他早就交代了管家。 在秦音离开的时候,将他精心培育的那一株蛇兰挖出来,找专业人士小心移植到墨园去。 那蛇兰,可是他答应了秦音要给她茶宴得胜的奖品。 他那么大一个爹! 当然不能食言。 “……”墨亦泽:这很难评。 管家那边得了命令,已经开始挖掘那棵墨父最宝贝的植株了,墨园上下也明白了秦音在墨家的地位。 这位新娶进门的墨小夫人,可真真是抓住了两位一家之主的心呢。 茶宴已经彻底到达了尾声。 整场闹剧,御园的摄影师都没有关掉直播。 主打的就是一个记录下墨小夫人的高光时刻。 并且,将某些阴暗爬行的蛆虫彻底曝光。 一举风荷直播间。 有了821药局的官方认领,大众也再次认可了YM药妆的品质。 所谓的过敏都是栽赃。 挂在直播间的YM复原霜也再次一抢而空,网友们都在呼吁秦音别再预售了,直接开店售卖。 「作为秦家军,从前咱们圈地自萌只在CV圈活跃,现在咱家秦秦出息啦。 正面刚了君棠月这个三线女明星,咱算是坐稳了,被CV秦带着强行升咖了!! 家人们,是时候祭出我盘出浆的应援视频《飒飒飒》了,咱也搞点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哈哈哈。」 「笑死,秦家军果然只在CV圈活跃,没混过饭圈,咱路人高低得给CV秦表演一个《Lose Control》」 「照秦音现在的势头,人家虽然把君棠月这三线女明星踩下去了,但根本不打算混娱乐圈呢,就卖YM药妆,我秦总那就是泼天的富贵享受不尽啊……」 「岂止岂止,刚墨夫人给她戴手上的帝王绿玉镯,保守估计也是几个亿的传家宝呢。」 「嘶……现在秦音的身家我简直想都不敢想。」 「那楼上你还挺胆小的。」 君棠月的粉丝【月宫海棠】,突然犹如消失了一般,杳无音讯了。 从前还磕君棠月和君司澈、君司璟兄妹情,团宠妹妹人设的粉丝们,也销声匿迹了。 【月宫海棠】们:正主垮了。 沉默,是我的保护色。 「YM复原霜的实力好强啊,快看秦音的脸,这才一两个小时过去,别说她脸上的了,就算是后来手臂上她故意用龙渠香草证明时生的红疮也彻底没了,好强!!」 「我家秦秦才上清北大一就成绩如此卓越,金融公司、领导顾氏律师组并且正在创建属于自己的律师团队,YM药妆也与821药局联手创研,这未来铁定是资本大佬啊! 谁还做戏子啊?她配音做CV也是玩玩,出首歌就火爆网络了。 就这成绩,粉她永不塌房好吗?」 秦音倒是没有注意直播间动态。 只是在墨亦泽耍宝的时候,走向镜头,不施粉黛的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凑近镜头,耐心道:“秦家军们在吗?” “喜欢我新粉老粉们都注意啦,你们所在的【一举风荷】直播间,是由苏绣大师聂风荷创建的国风服装品牌。” “我也是股东之一。” “希望大家多多关注,以后我会与聂大师联手,为大家送上更大的惊喜哦~” 有了秦音这句喊话。 网友们恍然大悟地疯狂关注【一举风荷】的账号,并且想在能力范围内刷礼物。 却发现,【一举风荷】直播间根本没有开启礼物功能。 于是,粉丝们在弹幕里发问。 秦音看了一眼,笑道:“感谢大家想支持国风品牌的心哦,【一举风荷】还在初创阶段,不收粉丝礼品哦。” 当然,这也是秦音的想法。 她现阶段能为【一举风荷】做的,是多为其增加曝光度与流量。 要收礼物赚钱,反倒格局小了。 现阶段【一举风荷】最大的问题就是审美太小众。 虽然确实是名品苏绣,但因为聂风荷对传统文化的坚持,每一件衣服都是绣娘们亲手绣制。 产出的是艺术品,而非商品。 但既然要立品牌,那艺术品可以镇馆,以及作为传播的国风文化的基础。 要卖爆,让更多人了解国风刺绣文化。 还得借着互联网的风口,抓住年轻人的喜好。 “我最近有点忙,但会抽时间为大家设计卡通图案刺绣文化T恤。” “届时,大家关注好我的微博。” “随时免费抽取粉丝体验试穿哦。” 秦音的话,又激起了粉丝们的热情。 很快,一举风荷西红柿直播的账号关注人数飙涨至百万。 破了今日西红柿直播APP的涨粉记录。 以及,秦音的微博粉丝也蹭蹭蹭又涨了几十万的粉。 不少人冲着她的才气,也有不少人冲着她的财气!! 总而言之,秦音的名气,已经远超君棠月这个塌房的三线女明星了。 柳怡看着秦音自信地与直播间粉丝互动,并且条理明晰地规划着自己事业圈的模样。 眼神充满了几分向往。 作为盛京柳氏的大小姐,柳怡毕业后从来没进过职场。 柳家将她娇养得如花朵一般,又嫁入了墨家被墨盛麟千娇百宠了二十多年。 她就如一朵庭院中不经风雨的牡丹。 国色天香,但也向往庭院外沐雨盛开的玉荷…… 秦音也察觉到了柳怡的目光,她细心地发现柳怡的眼中的憧憬。 便不动声色地上前,握住了柳怡保养得宜的玉手:“母亲,我有个不情之请,想找您帮忙。” 柳怡赶紧收起那份向往,赶紧侧头,伸手“不经意”地捋了捋颊边慵懒缱绻落下的一缕碎发。 紧接着,好似突然被叫住地转头。 美艳动人的贵妇人赶紧反握住秦音的手,有些生气地撇撇嘴,气鼓鼓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怎么能叫帮忙呢?” “说,你想要什么,但凡妈有的,都有你一份,妈要是没有,就去给你买过来。” “可别小瞧妈的小金库哦~” 柳怡嘴上说的虽然是谦词,语气却傲娇得不像话。 “小金库”,呵……那是她谦虚呢。 墨家夫人,柳家大小姐,这几十年的积蓄那可不是盖的。 “???”墨亦泽:妈,你是不是忘了。 你还有个亲儿子?? 而且是你唯一的亲儿子呢…… 确定不给他留点老婆本? 秦音没想到柳怡对自己居然这么大方,淡笑着拒绝:“妈,我不是要钱。” “我是看上了这舒荷膏玉盒的锁鲜技术,想要带走研究,用在我YM药妆的包装上。” “舒荷膏是宫廷御品,经过百年依旧能修复肌肤,它本身的护肤价值很高,但这玉盒的锁鲜技术更是厉害。” “华国宫廷的匠人果真是独具慧心,让人佩服。” 秦音一开始看见舒荷膏,就有了这个想法。 现在不过是顺势提出。 顺便给柳怡抛个橄榄枝。 “唔,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你既然喜欢研究,那这一盒舒荷膏妈都送你了。” 柳怡明眸善睐,大方得不像话。 她挺喜欢秦音的,喜欢在她这里,就是最值钱的。 秦音喜欢,她就送。 只要小音开心。 “谢谢妈,那我就收下了。” “但这舒荷膏我不白收,就当母亲入股我YM药妆品牌,今后我做的生意母亲只要感兴趣的,都可以与我一起。” 柳怡做了二十多年贵妇,对金钱早就没有了概念。 赚钱,也勾不起她什么欲望。 但,能有个事情做,也接触一下职场,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于是,她压下心中激动。 一张漂亮白皙的小脸故作为难又矜持地皱了皱,随即不慌不忙开口:“哼,那好吧。” “要不是你亲自开口,我才不做生意呢~” 矜持完后。 柳怡又暗戳戳地凑近秦音耳边,有些纠结地对手指,小声问:“小音,做股东是不是能穿漂亮的包臀裙呀?” “哼,看我不迷死我家那狗男人。” “人家以后也是职场女老板了呢~” 秦音眼底笑意越发地浓:谁懂啊,老公的后妈居然可爱到爆炸!! 萌死她啦! 两人暗戳戳咬耳朵,看得不明真相的墨亦泽脑瓜子嗡嗡的。 什么?我妈要跟嫂子一起去做生意? 妈,咱家里的钱花的完吗? 需要去折腾那顿苦吗? 墨亦泽不解地暗戳戳溜到从始至终沉默如冷松的墨亦琛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手臂处的衣料:“大哥~” 墨亦琛淡扫他一眼:“说人话。” “……”墨亦泽:我特么刚刚说的不是人话吗? 是鸟语? 但鉴于他真的很急,便忽略掉大哥的冷漠,继续厚着脸皮凑上去: “大哥,你媳妇儿都带着我妈做生意了,你什么时候带带我呀?” “人家也想穿……职业装~” “……”墨亦琛:有时候一个人面对傻逼,真的挺无助的。 “……滚。” 墨亦泽:谁懂?家人们谁懂? 亲哥也要抛弃我啦啊啊啊啊。 —— 君棠月站在原地,面对好似能穿透她心看破她心思的君司瑾,一时间难捱至极。 她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她需要君家,再将自己保下。 但四哥一定不愿了。 君棠月还在小心翼翼地盘算把父亲叫来御园的可能,突然便觉得浑身瘙痒。 好似一股子痒意要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般。 有种过敏的灼烧感。 她低眸看向自己的手臂,没有起疹子。 可是,这种灼痛感骗不了人。 她开始忍不住地抓耳挠腮,使劲挠着身上的皮肤,抓出一条条红痕: “四哥,我浑身好痒好痛,一定是过敏了呜呜呜……” 君棠月无助道。 这里没有过敏源,那她为什么会过敏? 一瞬间,君棠月脑海中一闪而过秦音递给她那颗速效救心丸…… 原来,是这样?? 但在御园,此刻她孤立无援,只能抓紧四哥的大腿。 但,君司瑾只是冷眼旁观看她,再次将她甩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厌烦:“君棠月,你是不是又想污蔑小音害你过敏?” “同样的招数,你玩不腻吗?” “……”君棠月浑身难受至极,眼角的泪落得真情实意: 可她这次,没有装啊!! 第138章 四哥狼狈认错,助攻:小爷回来了 君棠月从小就身子弱,何况前几天才刚从抢救室出来,虽说来御园娇弱有几分演的成分,但她体虚却是真的。 此刻她站在原地,只觉不仅骨子里的痒意难消,不一会儿更是有一股剧痛油然而生,刺激着她的神经。 痛意好似随时要拉扯着她的心脏,让君棠月眉头狠狠皱成一团,浑身冷汗不止,仿佛脑子在下一刻就会停止思考。 “救……救我,救命……我真的浑身好痛,四哥,你别不管棠棠……” 她嗓音颤抖又孱弱,好似随时都会倒地,彻底不省人事。 但她的模样与从前犯病时几乎一模一样,这如出一辙的手段让君司瑾眉心蹙起,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染上威严肃穆: “君棠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再受你蒙蔽?” “你现在这层演技没放在从前的演戏上,倒还真可惜了。” “我不会再管你,你也别再叫我四哥!” 君司瑾看着君棠月痛苦的模样,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怜惜,反倒是越来越愤怒。 随着愤怒的积蓄,他的怒气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眉眼间混杂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戾气,以及沉痛的心情。 说到底,他对君棠月是有几分恨意的。 从小到大,他那样真情实意地对她疼爱有加,可她这次却把自己当靶子,利用他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宠爱来针对秦音。 与其说他痛恨君棠月的欺骗。 而他更恨的,是君棠月对他的利用,让他感受不到她把自己当亲人信任。 虽然,他也并不认可君棠月非要针对秦音的行为。 但,人的心都是偏的。 他从小就更疼爱棠棠,对她的重视和感情比后来的秦音多多了。 是以,此刻才会那么难受。 痛恨和失望。 至于秦音,他是愧疚的,难以弥补甚至不知从何开口的…… 这也让他陷入一种极度的自悔之中。 “四哥,刚刚那颗速效救心丸真的有问题,这次是真的……” “快给我叫救护车吧,我浑身好痛好痒,呜呜呜……我好想把身上的肉剜掉,挠一挠骨头上的痒啊,救命救命……我太难受了……” 君棠月只觉得浑身上下好似被无数蚂蚁啃咬着,在她的骨子里爬来爬去。 她想要挠那份刺挠的痒意,但却隔着皮肉磨蹭不到。 这种感觉简直痛不欲生。 君棠月急躁地浑身抓痒痒,甚至力气大到自己抓破了脸,抓破了脖子,在手臂和大腿上留下一道道带血的抓痕。 “呜呜呜……谁来救救我!!” “姐姐,姐姐……我错了,求你给我舒敏药吧,这不是龙渠香草过敏,你到底在速效救心丸里加了什么??” 秦音懒洋洋瞥了她一眼,从善如流一笑:“君小姐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下呢。” “想甩锅也要有实据,你要是真过敏了,这浑身上下怎么一个红疮都没长,也没有任何红肿,反倒是你自己给自己抓出一身血痕。 难不成这锅也要我背?” 秦音漫不经心地笑,澄澈的杏眸眼底却是漫出几分笑意。 摊摊手的姿态,更显纯白无辜。 君司瑾肯定地点点头,看向秦音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向她。 他盯着秦音的眼,愧疚道:“小音,与君棠月同流合污污蔑你亲手研制的YM药妆有问题,是四哥眼瘸,错怪了你。” “四哥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你能原谅四哥吗?” 君司瑾是律师,对待外人向来赏罚分明,更是追究过错与责任的一把好手。 但到了自己和自己的亲人身上。 他便开始无措了。 君司瑾确实帮棠棠对付了秦音,分明两人都是他的妹妹,即便这是他之前的偏心之过,但对秦音他也是有亲情在的。 他现在愿意道歉,也是想挽回在秦音面前的哥哥形象。 并且,他真的知道错了。 小音四年前回君家,她对自己一向包容,他研修法律疲劳浑身酸软,她还会亲自来给他按摩熏香。 可见,小音还是很疼他这个四哥的。 现在他既然愿意道歉,小音应该很快就能原谅自己了…… 君司瑾这么想着,垂眸见秦音居然对自己的道歉无动于衷。 一时间,他有些心有不安。 伸手便要去抓她的手腕,急迫地重复道: “小音,你能原……” 秦音后退一步,轻松避开了君司瑾的靠近,见他还想上前,清冷少女眉梢微扬,厉声轻喝:“君律师!离我远点。” “我嫌脏。” 秦音的眼神很淡,面对君司瑾的道歉她无悲无喜,只是带着几分冷嘲。 君司瑾还想再上前的手和腿都卡顿在原地,他震惊地盯着秦音的眼神,好似想要找寻哪怕一点点她对他曾经的温柔关怀。 但,无迹可寻。 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甚至,他在她眼中,还看到了几分她对他风轻云淡的厌弃。 心,如坠炼狱。 这一刻他好似才明白,小五对他的提醒。 他说,希望他永远那么坚定。 君司瑾的心一片空茫,唇颤了颤,还是忍不住继续祈求原谅: “小音,我知道你现在只是在气头上。” “我们是一家人,亲兄妹,不会有隔夜仇的。” “你是不是觉得四哥现在的道歉没有诚意?没关系,你不是也想打造律师集团吗? 等四哥回了京棠律所,哥哥把律所一半的股份都给你。” “小音要是怕四哥骗你而说场面话的话,这是我的私人鉴章,四哥送你……” 君棠月浑身痛痒的间隙,听到君司瑾的话,只觉头皮发麻:“四哥,你疯了?” “一个律师的私人鉴章代表他的全部。” “万一她想报复你,拿去随便盖了一个违法案件,你毕生的心血就全完了……” 君棠月不理解,为什么哥哥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拼尽所有要去弥补秦音。 分明,秦音仅仅为自己替嫁,就享尽富贵权力,什么都有了啊! 凭什么还要给她那么多好东西? 她才不配!! “完了就完了吧。” “这是我该承受的惩罚,只要小音能开心,能原谅我的过错……” “我是男人,大不了重新来过而已。” 君司瑾终究是沉下了肩膀,被愧疚磨掉了那份意气风发的傲骨,甚至有些卑微狼狈地在秦音面前讨好。 从前,他何曾有过这种姿态? 他对秦音,甚至和声细语的时候,都是极少的。 现在他终于愿意低眉顺眼对她温柔了。 可惜,已经晚了。 秦音却成功被君司瑾这话逗笑了,眼前是君司瑾递来的私人鉴章,她随手接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唇间溢出笑: “噗呲。” “君律师这话,可真是感人肺腑呢。” 君司瑾听着,以为她真的感动了,会考虑原谅自己,眼眸忍不住亮了亮:“小音……” 然而下一刻,秦音话音一转。 “不过,君律师是学法的。” “我问你,要是我拿把刀把你捅死了,然后对着你的尸体鞠躬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秦音这话,极度刁钻。 但也是彻底向君司瑾挑明,他们之间就是个死局。 她对他,永不原谅!! 君律师站在原地,一时间脸色差到了极致,还想开口,却见秦音正将他的私人鉴章随手扔掉。 好似多沾染一刻,都会弄脏她一般。 这动作,又让他痛心入骨。 就在他准备狼狈离开时,君棠月浑身一软,彻底在茶宴上晕倒过去。 她离君司瑾最近。 君司瑾下意识上前两步,习惯性地将人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托住君棠月的腰,脸色泛白焦急道:“棠棠,棠棠!!” “你别吓我啊。” “小音,她到底是我们的亲妹妹,纵然有错,这种危机时刻,还是麻烦你赶紧叫个救护车来吧。” 君棠月浑身是抓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君司瑾虽然不原谅她,但这到底是一条命,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发病却袖手旁观。 秦音瞥了一眼御园的管家。 管家会意,让人安排了救护车。 秦音淡淡凝视着君棠月蹙紧的眉头,她很清楚,此刻的君棠月根本没有晕过去。 但那又如何? 她加进那颗速效救心丸里的药,能让她抓耳挠肺三天三夜。 离开了御园,她在医院都有够受的。 医院的人来的不快不慢,让人挑不出错的时间,君棠月倒在君司瑾怀里指甲都快掐入肉里了,就怕自己忍不住会继续浑身挠痒。 比起抓挠的痒痛。 她压抑克制着抓挠的欲望,更让她难捱。 简直是酷刑。 但她忍住了。 终于被送上了去医院的担架车,到底要关心君棠月的死活,君司瑾不得不跟着离开。 离开之前。 君司瑾回头看向秦音,眼底的苦涩与纠结快要溢出,他唇瓣紧抿,几乎变成一道坚毅的直线。 最终,嗓音嘶哑道: “小音,我只送她去医院,她只要脱离危险,我就回来找你。” 这话,似商量,又似祈求。 秦音看着他犹犹豫豫的纠结姿态,神态轻慢开口:“君律师倒也不用这么忙。” “你们兄妹和姜琪的诽谤罪证我都收集好了,你们只需要等着我的律师函就行。” 君司瑾还想再说什么,却也只能噤声,先跟着救护车离开。 御园大门口。 君棠月终于从担架车被运到了急救车上,君司瑾也顺势跳上了救护车。 但救护车却没有如期启动。 过了一会儿,司机下车查看:“嘶……谁这么没公德心?连救护车的轮胎都扎!!” 躺在担架上快要压制不住抓耳挠腮欲望的君棠月:??? 不远处一辆黑色牧马人内,一个穿着宽松卫衣的少年慢悠悠地用修长的指敲击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 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钢针…… 少年脖子上挂着金属银链,薄唇淡抿~出几分孤傲的弧度,一双炯亮且幽深的黑瞳,眸底隐约透着寒意。 “蠢女人,小爷回来了……” 第139章 秦肆:秦音跟他从来不是一家人 御园。 秦音在君家兄妹离开后,很快就收到了救护车被扎爆胎的消息。 秦音有些震惊,谁的报复手段还挺幼稚的,不过看起来倒是来帮自己的。 这里是御园。 在御园大门口扎人车胎,显然就是很有针对性地出现。 不知为什么,她有些鬼使神差地直接提着裙摆走到了大门口。 救护车内的君棠月再也压制不住地继续开始抓耳挠腮,身上再次被她自己抓出一道道血痕,看上去痛苦至极。 君司瑾就坐在她旁边,看着君棠月的动作,脸色有些发黑: 所以,君棠月刚才的晕倒,又是为了金蝉脱壳吗? 不过她看上去确实病了。 肌肤表面没有任何过敏的症状,但她此刻的精神状态看上去才是最可怕的。 君司瑾见秦音走出来,没再管浑身瘙痒的君棠月,他率先跳下救护车,殷勤地凑上来: “小音,这就是个意外。” “没人会怀疑御园是故意的,你不用担心。” 毕竟这扎爆救护车车胎的行为太有针对性,君棠月躺在那里便一直在叫嚣是秦音不愿意放过她。 君司瑾只是沉默。 他也觉得蹊跷,但他更清楚秦音不屑这样做。 秦音扫了他一眼,挪开了身,身形灵活地与他隔开,周诉很有眼力劲儿地补位上去,挡住了君司瑾想要靠近的身影。 “夫人,您在找什么呢?” 周诉反手推开君司瑾,好奇低眸问道。 他只见秦音刚到御园门口,便似乎在极力寻找什么。 御园所属的地界并不偏僻,而是百年前连王府都筑建所在的“瑾瑜街”。 这条街不远处还有几个大户,以及已经被划分为名胜古迹的一处亲王府邸,是以门口平常来往的各种豪车名车不少。 也有不少车会停在御园外不远处的树荫下。 御园门口离内院很远,倒是不会嘈杂。 墨家安保也很给力,平日根本不会发生这么荒谬的事情。 这救护车就停在御园门口,显然就是御园内有“贵人”需求。 那么这个扎爆胎的人,到底是针对谁而来呢? 御园管家很快出现。 走到秦音身边,恭敬道:“小夫人,已经调过监控了,是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做的,他戴着口罩,手上捏着一根钢针,扎爆胎的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惯犯。” 随即,一个保镖恭顺地将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秦音眼前,屏幕上就是刚才的监控画面。 只见少年步伐慵懒中透着一股子轻狂肆意,黑色宽大的卫衣帽檐遮住大半张脸,下半张脸戴着黑色口罩,整个人宛如夜行的鬼魅。 但从他的仪态来看,年纪还不算大。 像个少年。 是啊,像少年!! 那么,会是他吗? 秦音的手指有些颤抖,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 重生后,她每个周再忙也会去疗养院看秦谟,陪他说说话,谈谈从前。 她也在调查秦家。 据秦谟的主治医生说,四年前秦谟被判定为植物人后,秦父拿出一笔钱给医院后,便带着另一个儿子离开了。 他们似乎,再也没回过京市。 秦音赚钱后,自己查,以及拿钱砸私家侦探遍查京市,都没有秦家人的踪迹。 秦家,好似一夜之间人间蒸发了一般。 但她知道,秦父一定带着秦肆去别的地方找秦母去了。 当年他把自己送回君家时,秦父就说过的:“小音乖,等爸爸找到妈妈了,亲自回来接你。” “让我家小音呀,也做有爸妈疼的宝贝。” 那一年,秦谟要她等他事业崛起。 秦父要她等他找到母亲。 他们都答应她,会再接她回家的…… 而14岁的弟弟秦肆,对着她做了个鬼脸,很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你终于滚出我们家了。” “等我长大,我也会来找你的。” “不过,我才不会像爸爸跟哥哥一样被你蒙蔽,我只会来毁了你得到的一切。” “因为我……讨厌你!!” “秦音,从小到大,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你……呀!” “啵儿~” 14岁瘦高的少年还在气鼓鼓骂着,穿着公主裙的秦音却突然扑到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秦肆愣在了原地。 一股气还没发泄出来,不上不下地顿住。 “秦小肆,姐姐等你哟。” 秦音要回家了,她找到亲生父母了,这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秦家人虽然舍不得,但都支持她拥有属于自己的血缘亲情。 秦肆浑身僵硬,紧接着浑身红透像一只被煮熟的虾一般,头顶都要羞恼到冒烟了: “你你你……秦音,你……你才不是我姐呢!” “你就是个坏女人!!” 明明都来我们家了,还要回自己家去。 太坏了。 吃他家穿他家那么多年,转个背就走的白眼狼。 他气鼓鼓地想着,真看见秦音走出秦家,父亲和大哥提着她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护送她离开,他就站在窗口,不愿意去送。 送什么呢? 只有再也不会回来的人,才需要送行。 而秦音,她那么坏,那么依赖爸爸和哥哥的爱,她总归会忍不住回来跟他抢爸爸和哥哥的宠爱的。 他,才不会送秦音。 等秦音上了车,三人都离开了他的视线,秦肆这才背脊落寞地垮下来。 他转眸看着房间里他和秦谟为她抓的大大小小的玩偶娃娃,目光锁定在一个淡紫色的小独角兽玩偶上。 这个玩偶,是秦音十岁生日时。 他们一家人带着她去电玩城过生日,八岁的自己,为她夹起来的第一个玩偶娃娃。 是从小到大,秦音最喜欢的玩偶娃娃。 他目光顿了顿,又移开: 哼,她不带走,一定是故意的! 秦肆没理玩偶,兀自背了个包,拿着钥匙出门,他今晚还有个拳击赛呢。 地下城的C哥答应他,帮他掩护未成年的身份,让他如愿上去打一场拳击。 赢了,可以拿到一万块奖金。 秦音上个月就在学金融,可她的电脑都是大哥秦谟用东拼西凑的零件自己组装出来的。 他……要买个新电脑给自己。 让秦好好羡慕羡慕他呢。 然而,就在秦肆准备关门的瞬间,他还是烦躁地揉了揉额前的短发:“Shit!” “欠你的。” 秦肆重新走进门,伸手握住那个淡紫色的独角兽玩偶。 他长大了,一手就能拎个起这个小玩偶。 小时候,他是抱着这个玩偶“扔”给秦音的,八岁的小孩儿还带着奶音: “秦音,这个玩偶给你。” “今天不许给我调奶粉了,我都长大了,才不喝奶粉了呢。” 小秦肆粉雕玉琢,耳根有些红。 他八岁,前几天感冒了只能吃流食,秦音便调了奶粉给他喝。 没想打这小孩儿记仇到现在。 小秦音接过娃娃,狠狠抱着软嘟嘟的秦肆弟弟用脸蛋儿在他软乎乎的小脸上蹭蹭,笑得很甜:“我们家小肆,对姐姐真好。” “我宣布,这个独角兽玩偶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玩偶啦~” 秦肆眼神木然地盯着沙发上那个独角兽玩偶,最终烦躁地踹了一脚凳子,不爽道: “还说最喜欢呢。” “蠢女人,那么喜欢,都能忘了带走……” 他提着独角兽玩偶就走,跨上了秦谟放在家的机车,戴上头盔一路飙车去了那个从君爷爷找到秦家开始,就递过的地址。 他去得晚。 停在君家大门口的远处,他看见父亲倚靠着自己那辆破二手车抽烟,身影都灰暗了不少。 昨晚,他跟父亲吵了一架。 吵得很凶。 因为,秦父打算把秦音送回君家后,他们一家人就一起搬离京市。 他跟秦谟都不愿意,避开秦音,三个男人就在院子里差点打起来。 最终,秦父答应,秦谟可以留下,但必须在半年内培养出属于自己能保护自己的势力。 而他,必须跟秦父走。 从他出生,有了意识后。 他就知道自己与其他人不同,别人都有妈妈,他和秦谟、秦音,都没有妈妈。 父亲很少提起母亲,只是告诉他们:他总会找到他们的母亲的。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秦父第一次提及,他们从来就不是京市人。 他要带他们回故乡了。 那时,他第一次那么激动地反驳:“爸,那秦音呢?” “她也会跟我们回家吗?” 秦父叹了一口气,眸光也是灰败的: “她会回自己的家。” “小肆,我们的家乡很危险,不能带小音走。” “不过,以后我们可以回来接她。” “或许五年、或许十年,等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和她以后,再把她接回身边……” 秦肆恍惚了一瞬,也明白了。 原来秦音必须回君家,除了那位高寿的君爷爷推波助澜,父亲也是同意的。 那么,他能怎么反驳呢。 他才14岁。 他只能满不在乎地看着她回家,接受一个事实:秦音,原名君棠音。 他们,从来不是一家人…… 秦肆捏着玩偶站在不远处,没多久就见秦音送秦谟出来,两人在聊着天。 秦音的眼眶都红了。 秦肆下意识藏到了树后,将独角兽抱在怀里,不让那个女人发现,自己也来了。 然后,他就听见秦音说: “弟弟对我也很好呢。” 秦肆站在树后,他捏着独角兽的兽角,撇撇嘴:“哼,谁对你好了呢。” 后来,秦家父子开车离开。 秦音也回了君家。 秦肆这才从树后走出来,怀里的独角兽玩偶好似成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 他眸光沉了沉,听到君家佣人们在嘈杂地忙碌着什么。 趁着里面一团乱麻。 秦肆身姿矫捷地翻墙进了君家,一路躲开佣人,进了主楼。 他在楼下观察了一下。 楼上有一间房是布置成公主房的模样,很甜美的画风,那就是君家给秦音收拾出的房间了吧? 他遗憾地想。 秦音跟着他们三个大老爷们儿,确实算受苦。 在君家,她至少有亲生妈妈爱护。 比他们细心多了。 他再次翻墙爬上二楼,而他不知道的是,君棠月此刻犯病正在家庭医生的专业病房里躺着,所以房间里没人。 他步入房间。 看见秦音的行李果然都放在这个房间里,看见里面很多给小公主的粉色玩偶和公主裙什么的。 他默了默,还是把洗的发白,陪伴秦音走过六年时光的独角兽玩偶放在了床上。 那一堆昂贵无比的玩偶中。 独角兽玩偶突兀至极。 但秦肆清楚,这些玩偶,都及不上他送给秦音这一只。 秦音说过的,她最喜欢他送的这只独角兽了,这辈子最喜欢!! 放下玩偶后,秦肆趁乱又钻了出去。 他想,君家真容易混进来啊。 以后,他要是还没离开京市,还能悄悄来见秦音呢。 那蠢女人看见他,一定会哭吧? 而他不知道的是。 君家别墅内。 秦音第一天入住君家,身体缓和一些的君棠月表示愿意跟秦音一起睡。 她进入房间。 嫌弃地瞥了一眼秦音堆积在房间一角的行李箱,视线一转,又看见她那些昂贵无比的娃娃中间,多了一个丑兮兮的独角兽玩偶。 君棠月上前,嫌恶地提起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这是什么脏东西,也配放在我的床上?” 林妈赶紧上前,护住君棠月白嫩的脚丫:“棠棠小姐,您别置气。” “现在家里房间紧张,从前属于秦音的房间都已经给您重新装修成了衣帽间了,她今晚必须得跟你睡才行。” 君棠月依旧不满,撒娇地抱住林妈的手臂:“可是林妈,我不想跟她睡。” “总觉得她身上……有股穷酸味,很恶心的。” 林妈自然知道自家小姐娇生惯养长大。 哪像刚回家的这个秦音,皮糙肉厚的。 “棠棠小姐,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今晚,你一定要和和美美与她做姐妹,接纳她跟你一个房间一起睡。” 君棠月点头,她不喜欢刚回家的秦音,特别不喜欢她那双看似澄澈明透的杏眸,以及她比她更漂亮的容貌。 一个流落在外十几年的乡巴佬,怎么会被养得这样水灵? 她很不喜欢!! 林妈见她愿意配合,低头拾起那个被洗的发白的独角兽玩偶,眼底也是嫌恶至极: “既然棠棠小姐不喜欢,那就交给我处理吧。” “我把它剪碎扔得远远的。” 君棠月眉心蹙了蹙,温声道:“别让秦音发现,扔君家门外去。” 这么肮脏的娃娃,不配放在她房间。 那么肮脏的秦音,更不配与她住一间房! 第140章 少年犟种傲骨折碎,不让秦音好过 夏夜蝉鸣不倦。 秦肆拖着一身的伤离开地下拳击场时,嘴角却是上扬的。 他抱着怀里黑色背包里的一万块,步伐走得艰难又蹒跚。 但终究,心还是暖暖的。 他们住的地方,在秦音离开后,就换成了一处更狭窄的出租房。 秦谟接触金融行业后,赚了不少钱。 秦父在计算机、金融,以及未来AI领域和新能源开发方面,都有保密的工作以及常年炒股带来的高额收入。 但这些钱,秦父除了拿来养孩子。 对秦音会大方花之外,都投入了全球各大私家侦探的手里。 十几年来,秦父从来没有放弃过找寻失踪的妻子。 他也是长大一些才从秦谟口中得知。 秦谟八岁那年捡到秦音,把她领回家时,秦父并不同意养她。 但秦谟性子自小就倔犟,直接不理会父亲的抗拒,小少年语气淡漠道: “那她就由我养!” “跟父亲你,没有关系。” 秦谟从小就没测过智商,但他有种与生俱来的孤傲冷漠,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不同。 是与同龄人严重不符的成熟与智慧。 秦父皱眉:“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养什么小孩?” “走,我陪你把她送回去。” 秦谟拒绝了:“她是被人拐走的。” “还被人喷了迷药,神志不清。” “我们不养她,她出去只会再被拐或者被扔进孤儿院的!” 秦父低眸观察起三岁就生得极漂亮且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嘟嘟的小脸。 三岁的秦音眼神迷茫,见他就眯着眼甜笑,酒窝浅浅,乖的不像话:“爸比~” “音音好饿哦。” “……”秦父心尖一颤:这小孩儿确实惹人喜欢得紧。 但她眼神分明就不对劲儿。 “她中药了,是迷幻素,损伤人脑神经,要是治不好,很可能会导致痴呆。” “什么垃圾人贩子,居然对一个三岁小女孩下得去这种毒手!” 秦父终究是没能忍心再把小秦音扔出去,他眉心蹙成一团,最终叹了一口气: “明天我带她去医院。” “要能治好,我们就把她送回去。” “要是好不了了,我养她到18岁,秦谟你有了赚钱能力后,养她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秦父发现三岁的小姑娘正扒拉着自己的裤腿,眼巴巴望着自己。 “爸,她饿了。” 秦谟解读出小姑娘眼中的馋意,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路边捡到秦音的,包括后来的秦音也这么认为。 但秦谟知道,她是他潜入人贩子老窝,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 命运,在他救下她的那一刻开始转动。 那是第一次,秦谟学会了做一个好哥哥。 “……”小秦肆:?? “我知道。” “要你说?” 秦父揉揉眉心,将小秦音牵入窄小的出租屋里,亲自为她煮面。 “爸比,音音想吃荷包蛋,喝牛奶。” 小姑娘娇娇气气地又去扯秦父的裤腿,小秦音生得精致漂亮,奶声奶气的娇气嗓音,出口便是撒娇意味。 秦父没有女儿,只当儿子好养。 穷养就行了。 但现在家里多了个娇滴滴的小女孩,他便不能这样敷衍过日子了。 于是秦父故作不爽地擦擦手,然后捏住小秦音的脸颊:“小孩儿不许挑食!” 小秦音撇撇嘴,粉嘟嘟的小嘴一翘,呆呆的模样也掩不住她的气鼓鼓。 “……”秦父:好吧,养小孩子确实需要营养。 他松开手,高大的身影风风火火地出门买鸡蛋和牛奶去了。 “……” 年仅2岁,吃了快一个月素面的小秦肆:??? 他才是捡来的那个吧? 大概是眼缘吧。 秦父一开始因为自己的处境有些抗拒,后来却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小秦音。 秦音因为当时的新型药剂迷幻素在她年纪过小时被注入,且入脑。 导致她小时候有些呆呆的,只知道跟着爸爸和哥哥有糖糖吃,有饭饭吃。 七岁那年。 秦父花光了积蓄,连给私家侦探社付查人的尾款都不够。 给秦音做了手术。 小姑娘在医院住了半年,神志终于不再呆滞,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聪明也缓缓展露出来。 随着秦音逐渐长大,一家人过得算是拮据。 但秦父和秦谟,基本上都把家里最好的一切,用来养秦音。 —— 秦肆想着这些,又想起秦音回家后住的公主屋,睡的公主床,床上那么一大堆昂贵的玩偶娃娃…… 是啊,秦音回家,才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父亲目前给她选的最好的一条路。 跟着他们,指不定她这千金大小姐还得受多少年的苦呢。 秦肆一瘸一拐地偏僻的新住所出租屋走,然而他刚拐进一个巷子,就被人一把按在了墙上。 随即,一个个比拳击场上更硬的拳头砸下来。 他脑袋一歪,躲开了致命一击。 但身体,却如散架了一般痛苦不堪,可他来不及喊痛,抬眸去看那人阴影处投下的侧颜,他震惊地开口:“C哥?” “怎么是你?” 怪不得,眼前的大块头每一拳都砸向他刚才受伤的地方,好似对他的伤势了如指掌。 “秦肆,你认出我了啊?” “既然如此,把奖金给我。” “你一个小鬼,拿着一万块不安全,你给我,我给你存着。” 这一瞬,秦肆哪里还能不懂。 这个C哥分明是把他当完赚钱工具后,还想吃了他这份血汗钱。 可是,这是他准备给……买电脑用的。 “不,我不给!” 秦肆很犟,十四岁就拥有能上拳击场的体魄,他的意志力是很强大的。 可惜,他伤的太重。 在他拒绝的刹那,C哥就毫不留情地把他踩到地上,用脚狠狠碾他的膝盖处。 然后随手捡起一颗脏兮兮生锈的螺丝钉在他面前晃了晃:“秦肆,你才14岁,非要跟我犟,后半辈子不要了?” “你信不信,我把这颗钉子打进你的膝盖骨缝里,你就一辈子都只能做个瘸子!” “现在,你要钱还是要命?” C哥会在地下拳击场工作,本质上就是个亡命之徒,恐吓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他很熟练。 但,他没想到。 这一次,他居然踢到了铁板。 秦肆将怀里的包抱得更紧了,颤抖的嘴唇苍白又脱皮。 他勾起一个嘲弄的笑,没经过社会毒打的少年骨子很硬:“你敢动我。” “老子迟早弄死你!!” 他还没长大。 但他总会长大! “呵,倒是个硬骨头。” “行,老子这次还真对钱不感兴趣了,只要我把这颗钉子扎进你膝盖,你不求饶,我就放你走。” C哥好似来了几分兴致。 站起来羞辱地踹着秦肆精瘦却修长蜷缩的身子,秦肆才14岁,但他已经长得挺高了,训练得结实的肌肉块,浑身充满力量。 但,这种骨子里的犟。 总有人看不惯。 想打压,想折断少年傲骨。 幽暗的巷子里,鲜血洒了一地。 秦肆倒在血泊里,膝盖处一根长长的钉子有半截陷入少年的骨缝之中,触目惊心…… 他浑身冷汗,脸上手上都蹭上了血迹,但他怀里还紧紧攥着,搂着一个黑色的包。 包包里,是一万块钱。 是他,想给秦……给自己买电脑的钱! 不知过去多久,秦肆终于撑着身体站起来,他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一根木杵。 秦肆就这么艰难地撑着身体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颤着唇呢喃: “蠢女人见到我这样……会哭吧?” “哼,可别太感动。” “我才不是为了她……” 他杵着木棍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走的每一步都拖曳出一道血痕。 秦肆狼狈却坚定地走着。 星辰流转的夏夜。 有个少年,带着一身犟骨,坚定地去见他在那晚最想见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 在他快脱力之前,在他双腿麻木到没有知觉之前,他终于走到了君家大门口。 这次,他不想偷偷摸摸进去。 他想,秦音已经回家了,是家里的小公主,出来光明正大见自己,应该很容易。 秦肆往前走,每一步依旧艰难,但因为快要到门口,身体又轻盈了不少。 “我想找……” 他刚开口,林妈就偷偷摸摸打开门走出来,手里攥着一个脏兮兮还被剪坏了的破布玩偶。 而那玩偶,正是他八岁给秦音夹的那只独角兽…… 秦肆站在原地,嘴唇干裂了,舌头好似一张砂纸,喉咙里像是塞满了干柴火,随时都会起火。 腿抽筋剔骨一般地疼,好似也不及这一刻。 林妈瞥了他一眼,只以为是来讨钱的叫花子,嫌弃地瞥了一眼后,便拿着那个被剪得破破烂烂的独角兽走向门外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道: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一个又破又旧的丑玩偶,也配放在我家小姐的床上。” 门卫陪着笑:“林妈,小姐刚回家,带了些从前的旧物回咱君家也正常啊。” “我看这玩偶也有些年头了,应该是小姐珍爱之物,特地带来的吧?” “就这么扔了,还挺可惜……” 林妈顿了顿,她自然不能说这是棠棠小姐要扔了秦音那乡巴佬的破烂东西。 不耐烦地敷衍道:“呵,珍爱之物?” “那种穷酸地方带回来的东西,比得上我家老爷夫人从世界各地为小姐收集来的昂贵玩偶娃娃们吗?” “破烂,就该扔进垃圾桶里。” “小姐说了,她最讨厌独角兽了,特别是浅紫色的这种,看得让她生厌,特地吩咐我撕碎了再扔掉的。” 秦肆静静听着,终究再也站不稳,眼前一黑,彻底晕倒过去…… 在梦里,他好似落入了干涸沙漠中,整个人软绵绵地没有力气,骨头好似被捣碎了又放入肺腑厮磨着…… 他想。 他这辈子,会恨死秦音! 等他有了能力,永远不会让她好过。 —— 秦肆弟弟出场,加更奉上啦! PS:这章填坑。 秦音其实很疼弟弟的,弟弟误解秦音实际上也是因为太在乎秦音,这次回来,犟种难免叛逆,但疼姐姐的心还是有的。 误会会慢慢解开,大家放心。 第141章 秦音再狂,总归要听她爷爷的话! 秦肆坐在黑色牧马人内,眸色淡淡地落在不远处从御园内走出来的清冷少女。 四年过去,秦音长高了不少,长开了很多,五官精致中透出一种睿智冷清的气质。 毫无疑问,秦音很漂亮。 从小,秦肆就知道,秦音不会止步于任何男人的身后。 她就该如今天那样,大放异彩,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但,他此刻又看不惯她过得那么好。 秦音,你过得风生水起时,会想起我,想起爸爸和哥哥吗? 如果痛才能让你记得。 那就让我把你扯入地狱吧。 车内。 一个慵懒随性的嗓音慢悠悠响起:“秦小爷,那个女人就是你姐?” “挺漂亮呀。” 秦肆好似神经被狠狠砸了一下。 眉心蹙着,没有回答。 御园门口,秦音查完监控后,越发觉得那个穿着卫衣的少年就是秦肆。 她眼底闪过慌张,开始着人往外搜,一辆车一辆车去敲车门。 秦音有预感,以秦肆的脾气,此刻一定在哪里观察着自己的杰作。 他不会那么快走的。 她亲自去找,刚搜了几辆车,墨亦泽便跑了出来,少年感十足的他上前就缠住秦音: “姐姐~” “好姐姐~” “你老公不带我做生意。” “你带我呗。” “你在找什么?找男人吗?我帮你!” 说着,墨亦泽便开始捞起袖子,一副要帮忙的动作。 秦音见他耍宝,哭笑不得地推开他。 很快,墨亦泽又缠了上来,嘴上还甜甜地叫着:“姐姐,姐姐,音姐~” “……”秦音:真想把他敲晕啊!! 秦音跟墨亦泽好巧不巧就站在离秦肆那辆牧马人不远的地方。 她知道秦家并不富裕。 寻的车都不是超百万的豪车。 而秦肆坐的这辆,是改装过的牧马人,目测也得三百万左右。 秦音远远看了一眼便没准备过去检查那一辆。 此刻,两人就站在牧马人不远处。 牧马人的玻璃不怎么隔音,但改装贴了防窥膜。 秦肆就这么看着其他人大大方方地叫着秦音“姐姐”。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在心头升起。 他这才冷硬开口抗拒道:“她不是。” “我妈没给我生过姐姐。” “她只是个蠢女人罢了!” 说着,他将钢针扔在一边,放在膝上的笔记本电脑上,还以卫星显示的形式,记录着茶宴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他一把合拢电脑,将笔记本电脑往后一扔。 “噗呲,你口中的蠢女人,正在到处找你呢,她看上去应该认出你的做派了。” “承认吧秦肆,你很在意你姐。” 秦肆眉心蹙得更深,冷怒呵斥:“她才不会找我。” “永远不会!” 秦音才不在乎他呢,她现在过得那么好,怎么会想找他? 秦肆话毕,利落点火,驱车离开。 嗯,四年过去,他更讨厌秦音了。 车内某妖孽男:啧,还说不在乎,都没不承认那人是他姐呢。 —— 医院。 折腾了半天,君棠月终于半死不活地被送进了医院。 这时,她已经满身的血痕,一张脸更是快看不出人样,手臂和大腿以及裸露出来的肌肤,无一不是血肉模糊。 让人看得惊心。 她躺在病床人,分明已经抓裂的伤口又被她狠狠挠破,一边狠挠一边哭着祈求: “救……救命啊……给我打麻醉吧,我要痒死了,四哥,我骨头上有东西在爬,我好怕呀。” “是蚂蚁还是蛆虫,它们在咬我,在咬我呜呜呜,救我啊!” 君棠月哭得涕泗横流,情况太严重,君司瑾还是负责任地通知了君家所有人。 至于还有多少人愿意来看君棠月,这就不是他能保证的了。 君父君母是最快到的。 君母上次虽然被小五君司钰气晕,但身体的底子是在的。 这会儿已经在君父的搀扶下步入了病房,看见君棠月居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 君母脸色煞白,下一刻简直就要撅过去:“嘶……棠棠,我的棠棠,你又怎么了?” 这个“又”字,君母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在她眼中,最近君棠月出事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让她都有些疲倦脱敏了。 但,这是她如珠似玉宠着的宝贝女儿。 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她简直看得心都要碎掉了。 一群专业医师站在病床上,一脸为难。 君母赶紧去攥住主治医生的衣角,慌张无措道:“医生,你快给我家棠棠看看病吧。” “算我求你了,棠棠看起来好难受,她浑身都是伤,这样下去她会毁掉自己的……” 君母担忧地哭起来,看着君棠月身上的伤痕,有种伤在棠棠身,却痛在她心上的感觉。 主治医生皱眉。 他们也没见过这种怪病,测过血压,检查过血液,甚至做了全身检查,都没有问题。 但,君棠月确实在叫痒喊痛。 并且控制不住地伤害自己。 甚至这模样,跟自残似的。 “家属您别太着急,该做的检查我们都做过了,看君小姐这个情况,更像是精……精神出了问题……” “她身体是健康的,皮肤也没有任何过敏症状,保守估计,她这是心病,需要去……精神科。” 主治医生也没办法,他确实怎么查也没查出君棠月身体上到底哪里有问题。 反倒是君先生说她吃过一颗速效救心丸,她现在怎么抓挠,倒是没有伤到心脉的迹象。 然而,主治医生这话,却让君母脑子嗡嗡的,脸色煞白,转身反手就给了君司瑾一巴掌。 “啪!!” 巴掌声,掷地有声。 “君司瑾,你就是这么保护你妹妹的吗?” “她变成这样,都怪你!” 君父脸色一变,赶紧拉住君母,将她稳住:“夏琳,你别发疯,这是你亲儿子,小五跟你已经有隔阂了,难道你还想把小四越推越远吗?” 夏琳这才回过神来,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盯着君司瑾,眼神中有股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小四,你妹妹到底怎么了?” “你给我说实话。” 君司瑾简单陈诉了在御园发生的事情,也揭穿了是君棠月自己故意去栽赃秦音的药妆品牌。 所以她现在这样,是罪有应得。 可再大的实话,落在君母夏琳的耳朵里,都自动屏蔽了君棠月所做的坏事。 只见君母脸色缓下来,眼底确实闪过一丝焦急,她抓住一旁君父的袖子,道: “老公,照阿瑾的意思,秦音这是又想告她的亲哥和亲妹妹啊!” “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孽女。” “就算你们有错,但既然是自家人,私了不就行了,非要次次打官司吗?” “阿澈到现在还被关在拘留所里,事业也被她害得惨淡了。” “她还要害得我再失去阿澈和棠棠?” “既然如此,她怎么不直接来要了我的命啊!!” 君父脸色也很差,君棠月确实做了错事,但他作为父亲,了解棠棠善良的本性。 这里面即便不是误会,也一定是有人撺掇棠棠。 棠棠本人身子弱又胆小善良。 她做不来这么有心机的坏事。 于是,他拍了拍君母的肩膀,安抚道:“老婆,看来这次……我们必须亲自去疗养院求爸一趟了。” “秦音再狂,总归要听她爷爷的话!” “让爸吩咐秦音,必须对棠棠和阿瑾撤诉!” “最好,还能把阿澈保出来……” 第142章 伪善自私裴璟辞,哥哥会打断腿 秦音站在御园门口,目光掠过从她身边驶过的那辆黑色牧马人。 她眸光顿了顿,好似有心电感应一般地侧目隔着防窥车窗望进去,一双澄澈的杏眸里好似盛满了期望。 秦肆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一瞬间与那眼神接触,分明知道她看不见车窗内,还是心口紧了一下。 他心口有些冷。 秦音,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那你又在找什么呢? 秦肆想到四年前被秦音撕碎扔在君家门外垃圾桶里的独角兽玩偶。 脚下加油,黑色牧马人如雷电一般消失在秦音的视野里,连身影都不想多给秦音看一眼。 总归,他已经回京市了。 他们迟早会见面的。 秦音站在原地,心空落落的冷清。 她本来已经排除了那辆牧马人,那种价位的车,秦肆开不起的。 但,刚刚那车突然冲刺,好似要甩开自己的动作,却让秦音成功注意到了它。 “京A000618……” 秦音目光锁定扬长而去的那辆牧马人,念着它的车牌号,眼神越发复杂。 “周诉,这车牌,去查!” 周诉最近的业务目标已经从在墨总身边候着,改为了时常在秦音身边转悠。 只要小夫人吩咐,他便立刻有了用处。 这可比待在墨总身边时的工资好赚呢~ 只是可怜了周行,要把他那份工资也干了…… “……”周行:服了这冤种老弟! 墨亦泽站在秦音身边,他自然也观察到了秦音的不对劲儿。 她很显然特别在意那辆车的主人。 他揣摩地摸着下颚,眼神复杂开口:“这车牌号,确实有点眼熟啊。” “618大促?” “……”秦音:去死。 墨亦泽见秦音脸色不好,分明是不想开玩笑的模样,赶紧收嘴,笑道: “姐,别介,开个玩笑嘛。” “这618,细想,不是秦谟大哥的生日嘛?难道是你怀疑咱哥醒了?” 到底是高一就认识的人。 墨亦泽当初当众方言自己要追秦音之后,没少先想办法去讨好秦谟。 秦谟对他的态度冷冷淡淡。 但架不住墨亦泽那叫一个热情似火,搞得全校基本都知道京市这位二世祖喜欢一个舞蹈班小美女。 秦音对他不感兴趣,便从未深究过他的来历,只知道他叫阿泽。 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叫他“泽哥”。 仅此而已。 “嗯,6.18确实是哥哥的生日……” 秦音眼神淡淡扫向远处,心越发地空落。 旁人不知道的是,6.18也是“秦音”的生日,17年前秦谟是在自己生日当天捡回秦音的。 秦音自己也记不得自己生日。 此后的六月十八号,便成了秦谟和秦音共同的生日。 回了君家后,她也知道了自己的生日。 是与君棠月同年同月同日的12月12日。 原来,她不是生于热烈的夏季。 而是凛冽的寒冬。 后来四年里,再也没有人会在6.18那天祝她生日快乐。 只有冬日里,全家人围着君棠月过生日时,才会“顺便”将她带上,对她祝福道: “秦音,生日快乐!” 可,12月12日。 分明是君棠音的生日。 不是秦音呢。 秦音收回视线,看着这个车牌后,才仿佛彻底吃下了颗定心丸。 这世上,除了秦家人,没人知道她跟秦谟哥同一天生日。 今天恰巧有人刺破送君棠月去医院的救护车车胎,又恰好灰溜溜跑了。 再加上这车牌号。 她想不猜测到秦肆都不行。 毕竟要是秦父回来了,才不会见了她还溜之大吉。 “难为你还记得我哥的生日。” “但……那不是哥哥。” 秦音挑眉,心情好了不少,迈着悠然的步伐踱步回了御园。 墨亦泽挑挑眉,眼神复杂:嘶……难不成除了裴璟辞,咱姐还有别的相好? 秦音刚走到御园门口。 便见到了刚从茶宴里出来,面色复杂的裴璟辞。 裴璟辞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西装,在抬眼看见秦音的瞬间,眉目依旧温润柔和周身环绕着让秦音熟悉无比的宁静安逸之气。 他曾经,是真正从。发内而外的儒雅斯文,温柔坚毅。 为她做过很多事。 也保护过她。 可此刻秦音看着他这张脸,心底已经卷不起任何波涛,彻彻底底的平淡如水。 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 裴璟辞还是突然叫住了她:“小音。” “有空我们一起去看看秦谟吧。” “他出事后,嘱托我要好好照顾你,虽然你现在结婚了,但我也算你的哥哥。” “你跟我走,我不会害你。” 裴璟辞依旧端着一脸正人君子的姿态,在为大局考虑一般,神色沉重地又走向秦音两步,避开旁人,嗓音放低道: “小音,我说过的,我从未放弃过你,让你给棠棠替嫁确实委屈了你,那是下下策。” “但你知道的,我就算冒着得罪墨家的风险,甚至抛弃裴家,也会带你走啊,” “别闹了,我会找机会让你离婚,脱离苦海的。” “你喜欢我,只有跟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 裴璟辞低语,每句话都义正言辞。 在他眼中,即便他与君棠月有些许逾矩,但他终归从未背叛过秦音。 从未与君棠月发生过关系。 他与君棠月是清清白白的,秦音就不能跟自己分手。 何况,他确实喜欢秦音。 年少的祈望,几年的依赖陪伴,他只是不太喜欢现在太独立的秦音。 但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在的。 秦音听着裴璟辞这些官腔官调,差点嘲弄地笑出声:“噗呲。” “裴璟辞,你哪来的脸说这些话?” “顺着你的话说,你可以为我得罪墨家,抛弃裴家,那你扪心自问,你敢做吗?” “连阻止我给君棠月替嫁你都逃避,你现在这些话,操作的难度更高,你是我,你觉得可信?” “承认吧,你伪善自私,自卑且自尊。” “你要我跟你走,只是想满足你的大男子主义,你所谓的救赎我,更是怕哥哥醒来后你没法交代。” “我记得你告诉过我。” “哥哥植物人之前说过,要是你照顾不好我,对不起我,他会亲自打断你的双手双脚……” “裴璟辞,你现在才知道怕,是不是太晚了点?” 秦音每一句揭穿,都是刺进裴璟辞内心的一把尖刃。 裴璟辞在裴家本质上是德不配位的。 裴家到现在都没给他实权。 就因为他性子儒雅,但过于优柔寡断,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但裴璟辞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又让他放不下裴家那些权力。 是以,他一直处于纠结痛苦的漩涡中。 他需要一个可以证明自己厉害,能让他照顾、呵护的女人。 而不是已经独立到不太需要裴璟辞的秦音。 裴璟辞内心深处的肮脏泥沼在一瞬间被秦音揭开,一时间便乱了心神。 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拉扯秦音解释:“小音,你听我说……” 秦音挑眉,在他靠近一步的瞬间。 往他脸上洒了一把未知粉末。 然后语气轻慢淡漠道:“裴璟辞,既然你跟君棠月亲密到可以躺一张床。” “那也替她尝尝她现在的滋味吧。” 抓耳挠肝,痛不欲生罢了。 而这只是开始…… 第143章 阿泽使命:监督哥嫂圆房 一模一样无色无味的粉末,是秦音在制作YM药妆时,顺便研究的。 一般的医疗器械,是查不出猫腻的。 而中医古方太多,就算找对了中医,也不一定能迅速配出解她研配药性的方子。 这三天三夜,有得君棠月和裴璟辞熬了。 一番闹剧终于落幕。 秦音有些乏地往御园内走,心里还寻思着到底能不能找到秦肆。 那小子性子很野。 在秦家时,他也只听到秦谟的话。 每天最爱做的事就是跟自己吵架和唱反调,他回来,倒还真让秦音有些头疼。 有了秦谟出事她却在君家无法出去看他的这事,她与秦家是有大隔阂的。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家任何人。 秦小肆回京市了却不愿意见自己。 应该是在恨她吧。 —— 墨父和柳怡顾惜着秦音乏累,本来打算让他们在御园住一晚再回。 但被墨亦琛拒绝了。 柳怡看着墨亦琛冷清矜傲姿态离开的背影,气鼓鼓地踹了一脚梨花木雕花座椅,吊稍眉蹙起,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墨盛麟,你儿子就这么不待见我吗?” “连在御园住一晚都不肯。” “难不成还怕我害他不成。” “他跟墨依依,没有一个人把我真正当做母亲敬重,我亲儿子被送出国一走就是四年,这偌大御园,倒像个囚笼,困住的只有我一人罢了。” 柳怡嗔怪道,她因为墨亦琛的亲妈在她月子中抱来一个墨依依落了月子病,再也无法生育。 对墨亦琛也不曾染怨。 只是小时候偏心自己儿子多些,也没短过墨亦琛的吃穿住行。 反倒是给钱给的很利索。 她想不明白,二十几年过去了墨亦琛对她怎么还如此不冷不淡。 对他弟弟墨亦泽,也没多亲近。 她这个继母,还要怎么当,才能让这位大少爷满意? 墨父安慰地搂住柳怡的腰,将她揽入怀里安抚:“好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阿琛刚结婚。” “可不得过过二人世界,为咱祖国的未来添砖加瓦?” “你说说你,怎么连小音的醋都吃啊?” 墨父这话,成功让柳怡安静闭嘴了。 随后,娇媚的少妇从鼻腔里哼哼出声:“哼,谁吃醋了。” “他又不是我亲儿子,我有亲儿子疼呢。” “才不稀罕他呢。” 两人念叨着,墨亦泽刚好蹦蹦跳跳地跑回来,看见爸妈都在,语气更欢快了几分: “爸妈,我今晚也不在御园住!” 墨父眉心一蹙:“皮痒了?” “要不要老子拿根狼牙棒给你磨磨?” “……”墨亦泽:这双标算是被老爹玩明白了。 但谁让他这个儿子识大体呢。 就不跟这么没有边界感的亲爹计较了。 于是,墨亦泽再次开口: “爸,您这就不懂了吧。” “我可是去执行奶奶交给我的特殊任务的,有使命在身。” “你可不许打我,我妈会心疼的~” 柳怡一双潋滟的凤眸微眯,把自家儿子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后。 嗓音冷淡含娇道:“老公,你想打就打吧。” “我看他这欠揍的样儿,心疼不起来了。” “……”墨亦泽:是亲妈??? 早知回家秒变孤儿,小爷打死不会回国! 墨父满意点头,磨刀霍霍。 “等等!” “爸,你怎么不问我奶奶给的什么任务?” 墨亦泽求生欲巨强。 “哦,什么任务?” 墨父手痒中,四年没揍墨亦泽了,确实要重新练练手了。 “监督我哥和嫂子圆房啊!” 墨亦泽口出狂言。 但……墨父一顿,还真停下来了。 只见柳怡凤眸狐疑地一转,眸色中多了几分复杂与担忧: “老公,以前我就怀疑阿琛跟周诉有一腿。” “你说,小音这儿媳咱俩都觉得不错,要不然我去教教小音怎么对男人……霸、王、硬、上、弓?” “你知道的,老娘最会这一招了~” 柳怡暗戳戳地扯着墨父的衣角,凑在他耳边去出着主意。 墨父耳根子瞬间就红了。 满脸抗拒地推了推柳怡的肩膀,脖子根都快窜上一股粉意。 “咳咳……倒也大可不必。” 墨父:呵,墨亦琛也配享这福?? 他媳妇儿的独门绝技,才不外传呢。 墨亦泽一脸吃瓜表情地悄悄凑到爸妈身边听墙角,听完后下巴都快一个托马斯回旋飞天遁地去了。 嘶……爸妈的尺度,果然不可估量啊。 才不像他呢。 二十岁的大小伙一个,打算给他哥搞一副中药调一调。 说不定就把性向调回来了呢。 “爸、妈,我哥真跟周诉有一腿吗?” “要不然我牺牲大一点,去把周诉勾引走,这样你们就能抱孙子了。” 墨亦泽故意吊儿郎当开火车,反正他的亲爹妈那么爱他,肯定会否决这个提议。 墨家,他不也是“传宗接代”的主力军之一吗? 柳怡瞥了他一眼。 复而又看了一眼。 不得不说,墨氏家族的基因强大,生的孩子都长相精致漂亮。 柳怡更是当年京市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她跟墨盛麟的结合体,让墨亦泽生出一副极其精致漂亮的五官。 只是墨亦泽才二十岁,且被墨家保护的太好。 眉眼间总还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让他浑身充斥着热烈的少年气。 墨亦泽正在等着父母拒绝。 下一刻,柳怡果然开口,她伸手握住墨亦泽的手臂,眉心蹙起。 “……”墨亦泽:来了来了,我妈真疼我啊~ 果然我不是孤儿。 紧接着,柳怡一只手落在墨亦泽的脸上,保养得宜的指尖捏住他的脸颊,语重心长道:“儿啊,不是妈打击你。” “周诉要真看上过你大哥,你觉得你有胜算吗?” “???”墨亦泽:我滴妈! 居然没拒绝他的提议。 反而嫌他勾不到周诉?? “妈,我是你亲生的吗?” 墨亦泽抱头狂哭:这御园,他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柳怡听他这话,眉心蹙得更紧了几分,目光也复杂莫测。 只见她的手来到他的发顶轻轻抚摸,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小泽乖,别说这种梦话。” “妈怕今晚做这个梦,笑醒了。” “……”墨亦泽:他要立刻、马上离家出走! 这家,他是一刻都没法待了!! 第144章 墨总想媳妇儿啦,坠机秘闻幕后者 三天时间。 秦音回墨园当晚休息够了,便着手筹备起YM药妆的后续工作,她打出的名气已经够了,但储备却明显不够。 除了需要建工厂。 她还需要投入大量精力在研究舒荷膏的锁鲜技术上。 821药局许清姝知道她要建立自己的药妆品牌不易,便承诺为她包下研制玉盒锁鲜技术的项目。 只是玉盒系列,必然是走高端护肤专线。 不然盒子的玉料成本都不够。 研制锁鲜技术也是一场长期战,毕竟这可是宫廷御用匠人常年的研究成果,难度也是有的。 秦音知悉项目不易。 便给821药局投了五百万资金。 许清姝自然不愿意要,这笔钱也顺势被捐入了贫困山区的儿童教育基金之中。 这便是821药局存在的意义。 收敛富豪财势,为国家做事,为时代未来育苗!! 墨父亲自培育的蛇兰适应环境的条件不错,她扯了一片新鲜的叶片,放入培养皿进行前世她已经做过的技术更迭升级。 “蛇兰”的作用,是将复原霜加强肌底的修复功能。 可惜,就算培育出来。 因为蛇兰的数量太少,也无法投入大规模的生产。 要想完成更迭,那就必须大量培植蛇兰,且必须要研究出更能适应环境的“新型蛇兰”。 一件件事情砸下来,秦音这三天都处于忙碌之中。 但即便忙碌,寄给君司瑾和君棠月的律师函还是如约而至。 将君家人逼得恨不得立马来墨园找秦音对峙。 君家怎么乱。 秦音不感兴趣,她利用蛇兰培育出嫌新型修复力更强的YM药妆2代后。 只想找到更好的办法,将蛇兰投入生产渠道之中的一环。 墨园。 终于研制要“YM复原霜”二代的秦音从地下实验室内走出来。 这三天闭关,让她精神有些不济。 但她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已经三天没见过墨亦琛了。 别说,她做试验的时候全神贯注。 现在完成了,精神放松下来后,一瞬间的精神空虚,让她极其想念墨亦琛,想要歪进他的怀里撒撒娇,放松放松。 何况,最近她忙自己的事情去之后,没再监督他药浴,以及为他按摩针灸。 她与墨亦琛还未圆房。 这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治好他的不举之症? 看来,今晚得想办法探查探查了。 秦音迈着步子走出地下实验室,周诉正在门口候着,见秦音出来了,脸色煞白: “夫……夫人,您可终于出关了啊!” 秦音狐疑:“出什么事了吗?” “……老夫人和二少爷都来了,今晚都在墨园睡。” “老夫人还说了,您与墨总都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墨家开枝散叶了。 当然,是墨总已经是老男人一个了,她怕您嫌弃墨总年纪大,说您实在不喜欢老的,也可以看看墨家那位小的……” 这个小的。 自然指的就是墨二少墨亦泽了。 秦音眉梢一扬,没什么表情,淡淡启唇:“墨亦琛人呢?” “墨总这会儿正在书房开会呢。” 秦音步子一转,往楼上走去,她研究的空隙,也给墨亦琛做了一颗十全大补丸,这会儿刚出制药器,得趁热吃。 于是,她蹦蹦跳跳上楼。 少女悠哉悠哉地蹦到了墨亦琛的书房门口,作为老婆,秦音确实不太称职,最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反倒是忽略了墨亦琛。 却不曾想,墨亦琛居然还挺能耐住寂寞的。 小姑娘悄悄将书房开了一条缝,歪头看进去,打算给墨亦琛一个惊喜。 谁知,刚探了半颗脑袋进去,就见墨亦泽坐在墨亦琛的对面。 青年穿着一套休闲黑色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链,散漫地坐在墨亦琛的对面,肩宽腿长,身形瘦高,脸庞如呼啸的北风割裂出的立体淡漠。 没了在御园的吊儿郎当。 深褐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几分随性桀骜:“哥,坠机事件虽不是我做的。” “但其中的内幕,难道你跟爸不清楚半分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行动?” “还是说,你还在顾惜着那个女人是你的亲……” 说到此处,墨亦泽在墨亦琛强大的寒淬威压下,不敢再点出那个最可能的幕后黑手。 “不是她!!” 绝不会是她…… 墨亦琛把玩着大拇指指节上的玉扳指,长而卷的睫毛下投射下一片阴翳,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秦音眉心微蹙。 照理说,这是墨家的私事。 她本不该干涉,更不该不小心“偷听”。 正下意识要退出去。 就被墨亦泽这狗抓个正着,只见墨亦泽的神态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扬眉唤她:“哟,咱音姐怎么还有偷听的癖好呀。” “快进来坐。” “……”秦音尴尬得脚趾抠地。 墨亦琛见她来,眉眼间的阴郁之色散去,周身的冷意瞬息间温和下来: “音音,来我身边。” 秦音只好移步进去,乖乖巧巧地靠向墨亦琛,坐在他身边的座椅上。 她清楚墨家有墨家的秘辛,但她根据自己不小心听到的消息推测。 那个能让墨亦泽三缄其口的女人。 或许,是墨亦琛的亲妈。 那个在传闻中,已经死了的女人。 前世,她便是这么认为的,但今生她去了御园,墨父与她谈话间提及过墨亦琛的母亲,她只是失踪,且已经人间蒸发二十多年之久。 可,天底下真的有母亲还活着却能忍住一直不去见自己亲生儿子的吗? 秦音不理解。 未几,她澄澈的杏眸底旋起复杂的暗涌波涛。 呵,怎么没有呢? 她的生母,不也对她刻薄如斯。 但夏琳在君棠月面前,也是个好母亲呢。 那么,难道墨亦琛的生母也生了其他小孩,所以不爱他了吗? 秦音想得越发天马行空,腰身突然被揽住,墨亦琛靠近少女,将脑袋压入少女染着暖香的颈窝轻蹭:“音音,在想什么呢?” “三天了,想我没,嗯?” “我家音音累着了吧,一会儿躺下,我给你揉揉手臂,解解乏。” 墨亦琛从不干涉秦音的事业,但见她打拼的厉害,也会心疼她的身子。 此刻,他便有些担忧地揉着秦音的腰,为她舒缓疲惫。 这些手法,都是他在秦音和自己忙碌的间隙,拿着秦音甩给周诉的那本按摩理疗秘籍自学的。 而他的服务对象,只会是秦音。 秦音抬眸,瞥了一眼对面眼巴巴望着她与墨亦琛亲密的墨亦泽,杏眸微眯: “小泽也累了吧。” “要一起?” 墨亦泽突然被点名,背脊一凉,笑嘻嘻道:“咳咳……这……这倒是大可不必。” 他哪儿敢啊! 秦音可真会“杀场秋点兵”啊。 “既然不必,那你还坐在这儿?” “我还以为你搁这儿排队呢。” “怎么,也想享受一下你哥的独门按摩服务?” 秦音轻笑,墨亦泽背脊更是凉飕飕:我敲,音姐很聪明,难不成已经看透自己是来监督他们的了? 墨亦泽只觉得自己快哭了: “我……我这就走。” 周诉站在门外:啧啧,终于有人接替自己在墨园的家庭地位啦~ 赚钱不易,诉诉叹气。 主卧内。 秦音洗过澡,浑身轻松了不少。 墨亦琛为小姑娘吹完头发,便也进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 秦音手里还攥着自己研制的十全大补丸在房间里踱步,等着给墨亦琛投喂。 十全大补丸刚研制不出来的两个小时内,药效是最好的,再耽搁下去,怕是不那么有效用。 秦音考虑了一会儿。 穿着一件公主风睡裙的少女身姿纤细,在浴室磨砂玻璃门外踱步来去几圈,终于鼓起勇气敲门:“老公~” “浴室里待太久会缺氧哦,我来救你啦。” 站在浴室内,隔着磨砂玻璃看着秦音浅粉色身影从门前飘来飘去好几圈的墨亦琛喉结微紧,眼底绽开几分宠溺,嗓音嘶哑道: “进。” 秦音得了回应,暗戳戳地推开浴室门。 秦音刚钻进去,就被一只大掌遏制住手腕,娇小的身子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两人贴近,在墨亦琛唇靠近的瞬间,秦音赶紧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指迫在两人呼吸之间。 双唇触碰间,墨亦琛有些不爽地轻咬一口秦音的指尖。 “音音,你还没回答我。” “想我没?” 三天了,秦音愣是把自己关在地下实验室三天。 他想她得紧。 上次亲吻还是在茶宴的回廊背后,当时人太多,他只能暗戳戳地在阴影处与她依偎。 偏生,还来了个扫兴的墨亦泽。 媳妇儿在身边,还能被不上不下地勾着,无法亲昵。 浴室内。 秦音被男人抵在墙壁与男人的胸膛间,贴身而站。 她微微一偏头,便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墨亦琛的肩很宽,让她很有依赖感。 秦音触碰到他的肌肤,只觉自己也被传染了一般心跳砰砰:“……想。” “不过阿琛,你现在身体好了吗?” 她的本意是,不举之症的药性她后来就没给他把脉查过,此刻更是不知眼前男人的深浅。 她怕,一颗十全大补丸。 他得流鼻血。 且,吃了十全大补丸,需要素一周,她还没想好给不给他吃呢。 墨亦琛垂眸,正巧看见秦音指间的药丸,眼神淡沉,轻笑出声:“音音想我哪儿?” “说具体点。” 墨亦琛又靠近少女几分,近到两人呼吸间就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声。 “……”秦音没有经验,但也感受到今夜墨亦琛的不同。 这男人大半夜那么能说,八成是真能行了。 不过他话语间的循循善诱,实在是让毫无经验,只做过死尸的秦音很慌。 太,难为情了叭!! “就……” “你吃了这颗大补丸,我就告诉你。” 墨亦琛早就发现这颗药丸的存在,毫不犹豫便就着秦音的手。 将药丸吞了下去。 “……”秦音:好家伙,又能浪了。 墨亦琛:?? 第145章 坏女人,又对我使什么坏了? 药丸吃下去,墨亦琛就感觉身体里好似又蹿起一团火,火焰灼烧上来,贯穿四肢百骸。 有种补太过造成的燥感。 浴室里雾气朦胧。 熏得他有些头昏脑胀,他眸子微眯,一只手捏住秦音的下颚,薄唇淡启: “坏女人,又对我使什么坏了?” 墨亦琛说着,高大的身子已经撑不住地微垂,倒在少女纤细的肩颈处轻蹭。 语气缠上了些难以言喻的委屈,墨亦琛眉心微蹙的模样也帅得炸裂,一时间惹了秦音的眼。 嘶哈……我家老公啊,真是秀色可餐呢。 可惜,今晚吃不上了。 秦音瞬间换上委屈又可怜巴巴的小表情,伸手揉着墨亦琛柔顺的短发,那手法好似在揉一只大狗狗一般。 “十全大补丸呀。” “刚研制出来,可补了呢。” 秦音嗓音软糯,乖乖巧巧地被墨亦琛抱着,感受着他喷薄在自己耳边的气息渐热。 有些心疼地继续补刀道。 “所以,最近一个周都得守精固元哦。” “不然,对你身体来说,是个很大的损伤。” “不过,这么一补,你之前出事损害的身体,内里会回元,对你身体来说是极大的补益呢。” 秦音的话,一字一句落在墨亦琛耳边。 小姑娘看似贴心,实则扭捏的做派也让墨亦琛懂得她给自己这颗补丸的原因。 音音这是还没做好准备? 墨亦琛眸底一深,俯身一把将秦音抱起来,他很高,随随便便就能将小姑娘搂在怀里随便掂量。 此刻他抱着她缓缓步入浴池。 墨园主卧的浴室很大。 今晚他更是将浴池打开,浴池足以容纳十人泡澡,此刻他抱着秦音拾级而下,两人皆淹没在温热的水中。 墨亦琛的大掌毫不留情地将秦音湿漉漉的浴袍解开扔到岸上…… 秦音慌了一瞬,赶紧往岸边靠,心中早已嘤嘤嘤:她这是……玩脱了?? “墨亦琛,身体要紧啊。” 秦音见某个明明已经沐浴完,却还是又解开浴袍坐在浴池里的男人,像是小兔子似的慌得想逃。 但,大灰狼可不会放过小白兔。 墨亦琛见秦音慌乱,身子在水中缓缓靠近,大掌更是在水中一把抓住了秦音纤细白嫩的小腿。 男人面上终于浮现出几分揶揄的笑,嗓音更是沙哑得不像话: “逃什么?” “不是自己钻进浴室的吗?” 男人耐人寻味道,大掌勾着小姑娘的腿将她拉回身边,另一只手顺势在水中把控住她纤细的腰身:“最近累着了吧。” “怕什么?我给你揉揉腿。” 墨亦琛见小姑娘那副唯唯诺诺的小模样,眼底的笑意越发宠溺。 大掌按着书中他记下的指法正在为秦音疏解着小腿的酸软。 他将小姑娘搂进怀里,在温热的浴池中相拥,墨亦琛有些心疼地环抱着一小团的秦音,嗓音低哑:“音音,不仅我的身体要紧。” “你的也是。” “你心疼我,为我准备十全大补丸,可我们是夫妻,我也心疼你这三天三夜的煎熬。” “可我尊重你,你要去做的事,我会放手让你去做。” “只是你的身体,我作为丈夫,也有义务为你顾惜着。” 墨亦琛嗓音缓缓,就着满浴池的水雾,迷离了秦音的眼。 她极少有被一个人捧在心尖尖上的感觉。 除了在秦家时,父亲与哥哥给自己的。 最接近的一次,便是前世她看见墨亦琛为她在废墟监狱中匍匐寻找自己骨灰时,才有那种悸动。 而此刻,毫无疑问的。 墨亦琛又攻陷了自己的心。 墨亦琛指法得当,她自然感受得到,这是自己给周诉的那本按摩理疗药籍里的手法。 能练到这种恰好让人舒适解乏的程度。 墨亦琛绝对是花了功夫的。 秦音心暖暖的,转身便在温热水中扑进墨亦琛的怀里,在他胸膛处狠狠一蹭: “老公,有你真好。” “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呀。” 所以,这一世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岁岁无忧,陪我老去啊。 她一直记得,关于墨亦琛只会活到29岁的传闻,一开始她也以为只是一个传闻。 但前世墨亦琛死的那一年,恰好应证了传闻。 这让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墨亦琛抬起她的手臂继续按摩,眼神却不自觉地落在少女被雾气熏得娇艳欲滴的唇上,他垂眸亲下去,一触即离。 男人喉结滚了滚,道:“只是喜欢,嗯?” “……”秦音愣住:她重生后对墨亦琛便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想拥有他,保护他,陪伴他一辈子。 说喜欢太浅,言爱又太深沉。 把她自己也搞糊涂了。 但她最能确定的是,她想与他一辈子,她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爱这个字,她前世被伤得太深。 以至于,触碰到这个字,她都会应激一般地瑟缩,像蜗牛的触角被触到,会下意识地蜷缩,收缩闪躲一般。 墨亦琛眸色淡淡扫过秦音欲言又止的表情,眼底划过一丝落寞,稍纵即逝。 大掌还是继续为她按摩舒缓。 只是喉哽间漫出浅淡语调:“音音对我,有喜欢,就很足够了。” 语调看似漫不经心,却暗藏隐晦的难过一般,让秦音心头一紧。 她不喜欢墨亦琛这样的天之骄子也有得不到彻彻底底爱意的时刻。 更不喜欢九天神只满足于最低界限的爱。 她想要给墨亦琛最好的一切。 “阿琛,你不要妄自菲薄。” “我会陪你一辈子,一辈子那么长,我会给你最好最深的爱。” 秦音坐在墨亦琛的大腿上,在水中继续凑近,手腕搭上男人的脖颈间,将他揽住与自己四目相对。 墨亦琛呼吸沉了沉,下一瞬已经将小姑娘推到一旁,整个人转身潜入温水中。 下一瞬。 秦音亲眼看着水面上绽开一朵血花。 荼蘼红艳。 像是天神谪仙之爱欲,一旦绽放,覆水难收。 秦音愣完,立刻就要凑上去,却被墨亦琛反手阻止的动作打住,停在他身后。 墨亦琛捂着鼻子,站在浴池中,温水漫过胸腔,他的面前又是一大朵一大朵的血花绽开。 不一会儿,男人无奈开口:“音音,这次真的补太过了。” “下次剂量不用这么猛。” 他还没虚到那种程度,猛药的刺激性太强了,他还真有些受不住。 但,秦音的医术他很放心,虽然此刻他还在流鼻血,但他整个人已经感受到四肢百骸有股生劲的力道,疏通了胫骨脉络。 秦音挑眉,眼底掠开层层浮光:“墨亦琛,流鼻血其实是一个信号哦。” “前段时间你应该还很抑郁吧,其实不举之症一直都没好,你以为瞒得住我?” “但这颗十全大补丸下去,刺激和疏通了你整个经脉的循环。” “你现在流的鼻血都是瘀堵的黑血。” “等它流够了,一周后……你的病就彻底好了。” “可以肆无忌惮地跟我做……坏事啦!” 秦音一边说,一边从浴池中起身,拿过一旁干爽的新浴袍裹上,站在浴池边打量着墨亦琛还在狼狈流鼻血的身影,眼神却是越来越兴奋。 墨亦琛缓过神,转身看向小姑娘“幸灾乐祸”的小表情,不爽地蹙眉: “音音,所以今晚勾我。” “又是为了刺激药性?” 他可没忘记上次秦音缠人又撩欲地主动劲儿,让他几乎欲罢不能。 但,小姑娘刺激完药性,就暗戳戳功成身退,丝毫不管他有多难熬。 嘶,看得见吃不着的苦。 他真的受够了。 最让他难受的,还是小姑娘次次“为了目的接近的撩拨”,都让他动了真情。 几近压抑不住。 秦音无辜地眨巴眨巴明澈的杏眸:“老公,你刚才难道不开心吗?” “乖,下周咱就能……” 秦音伸出手,鼓掌三下。 趴趴趴。 狡黠又灵动道:“……了哦~” “……”墨亦琛:瞧小姑娘那怂样儿,他不太信。 第146章 狠角色蒋谚,在沙特也得捧着秦肆 这一晚,两人重新淋浴干净后,相拥而眠。 有了墨亦琛的按摩,秦音身子上的乏累散去不少。 第二日。 秦音继续投入属于自己的忙碌中,蛇兰的研发成功受到清北与821药局的重视。 这次,秦音在研究当天,就火速申请了专利技术。 清北大学的生物科研院更是派了教授过来与秦音研讨,打算将蛇兰修复技术投入到不仅是药妆技术,更重要的是医学技术中。 蛇兰的再生功能。 堪比蜥蜴,能够促进细胞结构的重组构建,放入肌肤保养中可以深入肌底,激发细胞活性,维持细胞再生。 投入医学技术,那就是能帮助人体伤口快速修复,以及开膛手术后体内的修复。 若蛇兰能够大量培植。 那么,对社会、医疗的效用,会比单纯用于药妆和医美,创建更大的意义。 清北生物药研所。 傅森然坐在试验桌前,看着培养皿中只有两滴的新型药妆二代。 他眉头紧皱,看向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秦音,沉郁开口:“蛇兰只有一棵,但却被整个生物科研界盯上,这YM药妆第二代的更迭怕是暂时无法实现了。” 傅森然最近主要接手了整个YM金融的业务,到底是金融专业的教授,加上他手中带出来的清北高材生们,目前YM金融的运营很顺利。 但,YM药妆名气虽打响了。 但要落到实处地做起来,还很需要火候。 秦音漫不经心地安抚着傅森然: “放心,YM药妆小规模的运营加工,我暂时交给清姝姐负责了。” “821药局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只是研究二代以及修建工厂和过度姜家地皮的时间线比较长,我们手底下得有人向下管制,将这件事做好。” “还有,上次金融峰会给宋妍出卖信息的高材生资料先留着,他还有用。” 秦音上次与君司澈打官司拿到的几千万,已经大规模地投入到YM金融与YM药妆中。 以CV秦赚取的歌曲推广专利费用也有一千万,秦音将这一千万存蓄到一张卡上,夹着诀别信,交给了君爷爷。 作为与君家彻底割断关系的一把刀。 她的事业在蒸蒸日上。 但也因为发展速度太快,已经被盯上了,其中对于任何科学家最最受益的一块肥肉,就是蛇兰的药用研究。 傅森然见秦音不慌不忙的模样,也松了一口气,从这些天的相处来看,秦音是一个有自己事业节奏的人。 她既然不慌乱,说明早就有了办法。 于是,傅森然基于秦音的需求引荐道:“我这里倒是有个推荐的人选,只是他刚回国,之前在沙特做石油生意。” “最近在京市正闲着,偶尔去看看拳击比赛,计算机安全竞技大赛、国际奥数大赛、赛马什么的。” “他曾祖父与我家长辈倒是有些交情,最近家父受托让我给他在京市安排点事情做,那人在建筑方面也是造诣颇高。 是个极其有能力的怪咖,能不能来帮我们,还未可知。” 傅森然一番话,倒是让秦音对这个还没出现的男人多了几分好奇。 在沙特做石油生意,精湛的建筑工程技术,这样的人在哪儿找不到工作,非要在京市找? 何况,秦音现在的YM药妆工厂建筑方向,不仅需要超前的建筑思维,更要有对药妆工厂极其专业的布局。 那人,能胜任吗? 或者,还是她自己画图纸吧? 但,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要凡事都她一个人亲力亲为不去发展团队,那她的商业帝国将永远也无法壮大。 她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傅森然举荐,那就有他举荐的道理。 于是,秦音点点头:“说了那么多,你还没介绍那人是谁呢?” 秦音倒是好奇起这个能让傅森然赞不绝口的男人了。 “他叫蒋谚。” “是京市从政的蒋家小儿子。” “蒋家有三子,前两位都跟随家族荣誉一个从政,一个从军了。” “蒋谚从小性子就野,本以为会让他去队里磨磨性子,谁知老爷子一生气,把他直接送去了沙特,谁曾想蒋谚到了沙特反倒是闯出一片天,从事了石油商业。” 秦音半眯杏眸,对于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总感觉在哪儿听过。 但,依稀间,记不太清了。 “他这样的人才,定是个狠角色。” “要能笼络,还得麻烦傅教授争取争取。” 傅森然点点头。 低眸看了一眼手机,只见屏幕上是一条简讯:「傅大哥发话,我当然愿意上岗。 只不过,我有个朋友也正好失业,我带他一起进入YM药妆就业吧? ——蒋谚」 傅森然看完后,向秦音转达。 秦音点头,她信任傅森然的能力,自然也信任他举荐的人。 傅森然回复讯息:「可以,明天来YM金融,我带你们去实地考察一下。」 —— 地下拳击馆内。 蒋谚半眯狐狸眼,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瞥了一眼半倚在沙发上表情高冷淡漠的秦肆,妖孽启唇: “秦肆,明天带你去见你姐~” “去不?” 秦肆手中把玩着一只拳击手套,见他说疯话,毫不犹豫扔了一只过去,完美砸中蒋谚那张妖孽至极的脸。 “去你妈。” “说多少遍了,老子没有姐。” 秦肆很不爽,下手根本没有轻重。 蒋谚分分钟被砸了个熊猫眼,一股子怒气冲上来,让他很想把秦肆压着揍一顿。 但偏生,他还真惹不起这位小爷。 在沙特,他还指着这位小爷罩呢…… 于是,蒋谚捂着熊猫眼气道: “还装呢。” “不想见你姐,你屏保为什么还是一张独角兽玩偶的照片?” “……”秦肆心尖好似瞬间被扯痛,丝丝缕缕的痛将他缠绕,心脏被勒出血一般。 他才不想她。 他凭什么要想她啊。 秦音,都不把他当弟弟的…… 第147章 君父:谁知道秦音还干不干净? 京市医院内。 “三天了,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同意你们把棠棠转到精神科,可是她还是那么痛苦,只能将她绑起来才能让她不再伤害自己。” “她是艺人,她那么爱漂亮,现在却不仅额头上留疤,连身上都是自己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划痕……” “这不是要心疼死我吗?” “一定是秦音,一定是秦音对我家棠棠做了什么,我就说刚把她领回家时看着就是只小白眼狼,你非不听,非说要听爸的话将她留在君家……” “现在好了,让我们棠棠平白受了那么多苦呜呜呜。” 君母夏琳这几天殚精竭虑,精神气都快熬干了。 这三天,君司瑾只是陪伴在精神科门口,他没有进去看虚弱但却依旧拼命在自己身上留下抓痕的君棠月。 但他一直都在走廊外守着,在君棠月一夜夜的哀嚎中,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心疼她。 好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推门而入,跟小时候一样,跟以前一样,将她搂进怀里安抚。 可……君棠月做的事,太坏了。 每一件,都宛如在他皮囊里剜肉刻骨。 三天过去,他跟父母也在医院守了君棠月三天,终于在第四天,君棠月的反应没那么大了。 但她的脸上脖子上身上都被她自己挖出太多斑驳的痕迹,每一道看上去都那么触目惊心。 君司瑾整个人有些崩溃地捂着头坐在走廊,僵硬的脊梁在终于听不到君棠月的哀嚎后,一点点怔忪下去。 可耳边,却传来母亲如沙砾磨损过后嘶哑的怨恨毒骂。 这些针对秦音的话,让君司瑾下意识的眉心收紧。 那颗速效救心丸,确实是他亲眼看着棠棠吞下去的。 可……君棠月太会演了。 保不齐这又是她自导自演的苦肉计。 但,要只是为了栽赃秦音,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点。 就在他郁结于心时。 君父也脸色难看,熬了三天三夜的他嗓音难掩疲惫,但他还是安抚着君母开口: “琳琳啊,棠棠的事情我已经派人一五一十告诉爸了。” “爸那边虽然一直在无菌病房将养着身上,但他身边的李叔已经给我回了话。” “说是,爸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如果再涉及到棠棠要入狱的事,那么爸会拉下老脸,亲自去跟秦音谈!” “你知道的,现在秦音自诩借着我们棠棠的光攀上了墨家,便了不得了,连我们亲生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我派人去御园和墨园讨公道的人都被打了回来。” “这秦音,委实是越发无法无天了!” 君父蹙眉,对秦音的厌恶感在棠棠出事后,到达了巅峰。 虽说都是亲生女儿。 但到底棠棠是他眼皮子底下被他宠着长大的,知书达理又善良温柔。 更是君家的福星。 他给她再多的宠爱和钱财养着,都乐意。 但秦音。 一个在外流浪被几个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养大的少女,虽然回君家时已经16岁了,但她终究不是那个劳什子养父养哥的亲人。 谁知道……秦音还干不干净? 何况,她还是君家的灾星,她回来,分明就是讨债来了。 君父越想,越细思极恐。 秦音刚回君家时,他虽不喜她,但心中到底还存着几分她到底是自己亲生血脉的亲情在。 对秦音只保有做父亲的威严。 大多数时候,对他也照顾有加。 作为一家之主,秦音在君家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他保证她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好歹是亲女儿。 他对每个孩子花钱是绝对大方的。 但秦音呢。 与那个所谓的养父家的哥哥又不是亲兄妹,在走进君家的第一天就黏在一起,送别时更是奇怪,太亲密了。 他家那么多个儿子是她的亲哥哥她不亲。 反倒是对那个外人…… 但他那时只是有些膈应,直到据说那个破落穷酸户秦家出事。 秦音不顾棠棠劝阻也要“逃”出君家去看他,那时棠棠好心劝阻秦音,居然还被秦音推倒进沟里。 那时,他那种不好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他想起棠棠拿着秦音落在她房间里的那些照片。 是秦音和秦谟的一张张合照。 合照里,秦音身上有股子韧性,眼角眉梢却都是明媚的笑意,她依偎在高大的秦谟身边,像只被宠爱庇护得很好的小奶猫。 不得不说,君父自诩对秦音好,每个月给她三十万的生活费,他都不曾见过秦音对他这个亲生父亲露出那样无害放松的笑意。 那一瞬,他不得不承认。 秦音的态度,像是甩在他脸上的巴掌。 好似在谴责指怪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好父亲一般,让他膈应。 出于好奇。 君父步入了棠棠的房间,拎起那些照片一张张看去。 那是他没有经历过的关于秦音从三岁到十六岁,整整十三岁的时光。 他正有些怔愣,就见棠棠赶紧抢走他手里的照片,紧张兮兮地要藏起来。 表情更是慌乱道:“爸……爸爸,您怎么来了?这些照片是姐姐的宝贝,姐姐只交给我保管,您别……别误会……” 君父眉心一蹙。 不过是兄妹之间的一些照片而已。 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他到底是商人,更是个老狐狸,棠棠被他保护得太好,善良和天真都展现在脸上。 根本藏不住事。 一句“别误会”,让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让他心底狠狠一沉。 他给秦音一个月三十万的零花钱,把她接回君家让她做大家闺秀,她却成天穿着她从外边带回来的那些裙子。 洗到发白也不肯扔…… 这里面,难不成有内情? 他接回秦音是要她回家享福的,不是要她自甘堕落,还跟那些穷酸货牵扯不清。 于是,君父端起做父亲的架子,一把将君棠月试图为秦音遮掩,藏起来的那些照片抢了出来,一把扔在地上。 鞋子踩在其中一张两人靠站在一起,秦音穿着白色舞蹈衣,秦谟穿着黑色衬衫眉梢舒展少了些戾气,满目宠溺的照片上。 好似,这是什么极其肮脏的画面。 “棠棠,我知道你跟你姐姐关系好,你也很善良不愿意这件事影响秦音跟爸爸的关系。” “但棠棠,你实话告诉爸。” “爸才能把你姐拉回正轨,不让她跳进火坑,将一辈子都毁了。” “我看秦谟那小子分明就是故意把秦音送回来,做的是未来入赘我们君家的心思。” “他也配?” “一个穷酸寒门子,怎么配玷污我君家的千金大小姐。” 秦音再怎么样,也是他亲女儿。 他容不得旁人玷污。 何况,秦音才16岁,思想和身体都还没发育成熟,很容易被人欺骗。 君棠月好似被父亲这过激的行为吓到了,眼泪珠子瞬间就缀了下来,委屈道: “爸,您真的误会了,姐姐跟秦谟哥虽然不是亲生兄妹,但一起同吃同住相处了十几年,一定还是清清白白的……” “只是学校里,有些人不明真相,以为姐姐跟秦谟哥是……是……” 君棠月见过秦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眼光毒,一眼就看出秦谟虽然出身低,但他不一定就没有自己这五个亲哥哥优秀。 可秦音,凭什么也有那么好的哥哥? 还是她不曾拥有的? 君父还没等她说完,就怒不可遏打断: “因为他们不清不楚,对不对?” “呵,一个穷酸低贱的秦家,还妄想用秦音攀上我们家不成?” “我会把秦音关起来,不许她再与秦家人接触。” 君棠月似乎吓坏了,一边哭一边责怪是自己多嘴。 君父心疼地摸摸小女儿的头,眼底神色复杂,对君棠月的动作更温柔了几分: “傻棠棠,你是为你姐姐好。” “何错之有呢?” 第148章 几个男人养大,没有亲妈教养 原以为,他让母亲盯着秦音,最好让她别出君家这个门,让她去祠堂静思己过,这件事就会渐渐不了了之。 谁知。 秦音这边消停了。 秦家那边却闹了起来,一家子人在君家门外嚷着要见秦音。 那一晚,电闪雷鸣。 君父让人瞒住秦音,别让她知道秦家人来找她的事,他要将这段注定会让君家成为笑柄的丑闻扼杀在摇篮里。 可秦家人是真的全员犟种一般。 据说秦父和他的小儿子,还真就在雨里淋了一晚,在等着秦音出门见他们。 可那又如何? 君家戒备森严,随时都有保镖守哨,只要他不让秦家人进来,他们就绝对进不来。 可不知君家哪个佣人居然敢通知秦音。 让她居然敢忤逆自己和母亲,翻墙或者钻狗洞也要出去见秦家人。 还好棠棠及时发现。 可秦音实在顽固不化,居然敢将好心劝阻她的棠棠给推进沟里。 这,简直上升到了恶毒的程度。 他那时候就看清了一般。 秦音果然是君家的祸害,灾星。 有她在,棠棠不仅生病更频繁了,更有甚秦音会亲手伤害棠棠,譬如她今天直接为了个不相干的外人把棠棠推沟里。 在她眼中。 到底谁才是她的亲人? 简直亲疏不分,小小年纪就一副恶毒心肠,这些一定是她在外边学来的。 棠棠就从不会那些。 棠棠善良、诚实、识大体。 秦音自私、虚伪、骨子里都是坏的。 那一晚,棠棠被抬进家庭医疗所时还捏着他的手悄悄劝他:“爸,求你……别怪姐姐,姐姐只是太担心秦谟……”哥。 君父表情一冷,只觉浑身毛孔都要炸开,怒斥:“棠棠,那种垃圾,不配你叫什么‘哥’,他也配?” “可惜秦音糊涂,非要与我作对。” “这顿打,我会亲自动手,我要她一辈子都记得今晚的痛。” “别再做出有损我君家声威的事情,给老子丢人。” “你去躺着,剩下的交给我……” 君棠月见此,还是紧紧攥住父亲的衣角,眼角的泪水打湿了鬓角,看上去委屈又惹人怜惜至极。 “爸,姐姐以后还得嫁人呢。” “这件事,必须保密,算棠棠求你,维护住姐姐最后的尊严吧。” “我们就当学校里的传闻都是道听途说,姐姐也是年纪小才……才会犯错啊……” 君棠月的话,成功阻止了君父。 他眉心紧皱,整个人精神紧绷到极致,对秦音也是彻底的失望透顶。 同样是亲女儿。 棠棠温柔大方诚实善良,秦音却处处劣迹,还要他为她善后。 实在是,让他厌弃。 “她年纪小,她还比你大十几分钟呢。” “你们同岁,怎么就她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呢?” “说到底,就是没有妈教养。” “几个男人养大的她,她怕是……” 君父欲言又止,到底是亲女儿,他也不愿意往那些龌龊的方向去想。 但秦家条件那么差。 却愿意给秦音买不符合他们家消费水平的公主裙,他看过她的行李,虽然都不算奢侈品,但都穿的比秦家几个大男人好。 很显然,这几个男人对秦音很好。 可不是亲闺女,凭什么对她好呢? 作为父亲,君父已经不愿意再想下去,直接甩手离开,去祠堂见秦音。 君家算是传统世家。 祖上也是发际过的,是以对祖宗牌位极其重视。 祠堂,更是君家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 而在这里,作为君家家主的他,是可以请家法教育孩子的。 祠堂内。 秦音熟练地跪在蒲团上,虽然才回君家不久,但秦音走过最熟悉的路,就是从佣人小院到祠堂的小道。 她此刻跪得端正笔直,眼神透着一股子倔犟坚毅。 君父刚踏进祠堂,看着秦音亭亭的身影,心下更是恨铁不成钢。 他让人请出家法,站在了秦音身后,嗓音低沉又严厉:“秦音,你知道错了吗?” 秦音到底是在秦家长大的。 秦家男儿一身犟骨。 她起码学了个八成。 此刻更是忍耐着没说话,她知道,自己开口,必然会说:我没错!! 要去见秦家人,算错事吗? 她不依。 秦家人养她长大,她又不是白眼狼,在这种时刻,本就应该去见他们的。 她的沉默。 让君父脸色更沉了。 君父更是毫不留情地一把提起家法棍棒,狠狠打在秦音挺直的背脊上。 “砰!!” “秦音,你认不认错?” 秦音被打得一瞬间趴下,可她还是缓缓撑起身子坐起来:“我……没有错。” 不就是推了君棠月一把吗? 她阻止自己离开君家,她该被推。 君父想骂她不要脸,又想起棠棠的嘱咐,终究叹了一口气,砸下第一棍的家法: “你把你妹妹推倒,害她撞到头脑震荡,又诱发了心脏痉挛,还不是错?” “这样,你去病床前给棠棠道歉,我就免你剩下二十八棍棒家法。” 第149章 二哥受辱,君司礼一辈子站不起来 在秦音回家后,奶奶便一直向她灌输君家家法森严的规矩。 但,自始至终,受家法的好似都只有她自己。 她一直谨记秦父和哥哥的交代,回家要听家人的话,家人就是她这辈子最亲的人。 她也好想与他们好好相处。 可是,这些天来。 秦音唯一的反骨,就是今晚这次。 她要去见秦谟,见秦家人。 不管血缘如何,秦家人也是她的亲人啊,难道养育的恩情就比不上血缘之亲吗? “父亲,我没错!!” 秦音再次倔犟开口。 换来的下一棍更重更狠的棍打,君父咬牙切齿:“秦音,你还敢嘴硬?” “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是你的嘴硬还是我这家法更硬。” 随着一棍又一棍的家法落在秦音的背脊上,少女的脊背终于被痛感侵袭到压弯。 可三十棍棒打完。 君父都累得不行,他视线掠过秦音身后被鲜血浸透蔓延出的血迹。 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 说不心疼是假的。 但,不打如何成器? 秦音流落在外这些年,根骨都坏了,他得把她打到掰直。 “秦音,你就那么犟,还不知错吗?” “好,那你就跪在这祖宗牌位面前反省,四天不准离开祠堂。” “我会派人盯着你,你连祠堂都休想踏出,更何况君家。” 君父一字一句甩着狠话,目光扫过秦音纤细瘦小的身影,看她还倔强得撑着手臂跪坐起来,好似在无声地反抗着他。 瞬间,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最终还是狠心撇弃她,脚步略微慌乱地离开了祠堂。 —— 医院内。 君父收回思绪,想起那些旧事,暗叹秦谟突然出事成了植物人也是罪有应得。 至于秦家人,自从秦谟出事,剩下的两人亲人就在京市销声匿迹了。 很明显,这就是抛下秦谟这植物人拖油瓶跑路了。 这种家庭养大了秦音,秦音又能懂多少亲情血缘呢? 迟早要变成蛇蝎,吸尽君家的血。 君父骂完还是不甘心,还想继续时,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啊啊啊!!” 三人赶紧冲进病房。 君棠月此刻被五花大绑在病床上,脸上和身上都爬满了自己抓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几乎是彻底毁了她的脸。 而君棠月惊魂未定地蜷缩在病床上,眼泪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楚楚可怜至极。 一见君父君母的出现,哭得更委屈厉害了。 “呜呜呜,爸、妈……棠棠害怕!” 她哭着,缩进君母的怀抱,君母赶紧把她搂紧,伸手温柔地为君棠月将脸上繁杂的头发拨开,温言细语道: “棠棠别怕,妈在呢。” “有我在,秦音那小贱蹄子伤害不了你了。” “来,你把在墨家御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妈,妈定要给你逃回公道。” “让秦音付出代价。” 经过最近这些事,君母对秦音的偏见更盛,现在只想把她揪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不就是以为靠着个墨家,一辈子就稳了吗? 这样肆意伤害棠棠,她可饶不过秦音! “妈,您……您别怪姐姐。” “这都是棠棠的错,是棠棠罪有应得,我不知道……不知道姑姑给我的改良面霜会跟姐姐YM药妆的盒子一模一样。” “我额头上烂脸的痕迹,其实根本不怪四哥给我的药妆修复膏,是我不小心也用了姑姑寄来的药膏,才会导致额头的疤痕好不了。” “我们都误会姐姐了,棠棠也受到惩罚了。” “只是……只是四哥一定也想责怪棠棠了吧……” 君棠月刚醒来,忍着浑身疼痛,还想将四哥拉回自己身边。 她做事谨慎,既然想在YM药妆搞事,当然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于是,她看了一眼满眼心疼,这几天都不眠不休照顾自己的林妈,语气孱弱道: “林妈,你把姑姑寄给我那盒修复膏拿给四哥看看吧。” 林妈视线从君棠月脸上的伤掠过,心疼得无可附加。 她从小看着君棠月长大,舍不得她受一点苦。 但秦音却给了她切肤之痛。 实在恶毒。 林妈眼底怨毒浓郁,她绝不会放过秦音。 林妈递上药盒,交到君司瑾手里。 对上君司瑾的深情十分失望,劝道: “四少爷,你也是看着棠棠小姐长大的,她怎么会有目的性地去戕害谁呢?” “何况,她还病着,本就不愿意去跟秦音说理,是您和裴少爷非把她架过去的。” “这出了事,你们反倒是把过错都怪在棠棠小姐一人……” 林妈谴责道。 “林妈!!” 君棠月却是厉声呵斥,打断她的责难。 随即,眼中又烁动着泪珠浮光:“别怪四哥,四哥又不清楚真相……” 林妈更心疼了,提醒道:“可是棠棠小姐,你不说,那就是公然的罪人啊!” 君棠月摆摆手,嘴唇更苍白了: “那就做个罪人好了……” “姑姑要我保密,我便不能说!” 这一唱一和之下,让君司瑾彻底迷茫了,他低眸盯着手里的白色玉盒,这也是一盒药膏,玉盒几乎跟他买到的YM美颜霜一模一样。 但,也不同。 他作为律师,也打过玉器方面的官司。 特地研究过玉石类。 秦音创建的YM药妆,贵妇向的白玉盒子,是用罕见的“京白玉”雕琢。 “京白玉”,质地细腻,纯白均一,光润细滑,它的玉质较纯,无杂色,用于雕琢称载药膏的功用恰好,质感很绝。 而此刻他手中这一盏玉盒,用的是“琉璃玉”,虽然也是通体纯白,但却不如京白玉透彻,应该是国外挖掘出的半成品玉石加工的。 而且他摸着,有些年头了。 他打开玉盒,里面的药膏跟秦音的也很像,但气味却好似夹杂着点其他。 “是白胥草。” “四哥,是我误用了姑姑给的药膏,导致白胥草过敏。” “我一直在抗拒去找姐姐说理,因为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盒子里的药膏有问题。” “但四哥和璟辞哥要带我去御园为我讨公道,我没法拒绝,你们也是在为我好……” 君棠月说得为难,蹙着眉眼底难掩伤感与难过,加上她脸上的斑驳,让她更处劣势。 君司瑾站在原地,细细打量君棠月的神情,那么无辜,那么为难。 好似从一开始,她就是十分被迫。 御园事件,YM药妆烂脸的事件虽然都是围绕着她展开,但她就是无辜的。 君父看着这一幕,依稀懂了一般责怪道:“阿瑾,你自己犯错,有什么资格怪你妹妹?” “棠棠就是太势弱,才总受你们欺负……” “快,给你妹妹道歉!” 君司瑾捏着那盒药膏,却是笑出了声,一把将药膏砸向病床上被君母护在怀里的君棠月。 白玉盒精准砸中君棠月的额头。 君棠月的脸上瞬间再次撕裂出一道血口子。 这一切太快,君父君母以及林妈根本来不及阻止。 反应过来后,君父更是要上前给君司瑾一巴掌。 可这次。 君司瑾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哪能干不过一个步入中老年的君父。 只见他一把捏住君父的巴掌,反手把他压住扔到了君棠月躺着的病床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暴躁。 君司瑾死死盯着君棠月还那么委屈可怜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君棠月!” “大哥和三哥当初就是这么受你蒙蔽的吗?” “你别忘了,我是律师。” “之前法院审理的案卷我全都一一仔细看过了,是你在其中奸猾挑唆,他们才对秦音的步步紧逼的。” “三哥入狱,你敢说你不是推波助澜的罪魁祸首吗?” “现在,小音寄来的律师函已经到了,我会承担责任入狱。” “至于你,也别想逃避责任。” 君司瑾这次极其清醒,君棠月太滑头了,前两次都能把自己撇清,受家人保护便又继续为所欲为。 可,凭什么? 三哥还在拘留所呢。 他就活该受这个苦吗。 他们都是成年人了,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君司瑾说着,就将今早就拿到的律师函甩到病床上,大大方方落入君棠月和君父君母的眼底。 君棠月捂着额头痛得说不出话。 鲜血从她的指节中漫延出来,衬出她的气色更苍白颓弱了。 这次,她突然彻底哭出声。 “四哥……连你都不信我了,我还活着做什么?你砸死我好了。” 君司瑾刚才也是太冲动,见她都伤成这样了还无悔改之心,并且还在诡辩。 没忍住才用玉盒砸了君棠月。 此刻回过神来虽然不后悔,但也知道太有失风度了。 便垂眸不语。 病房里闹成这样,场面跌入最低谷。 门外却突然传来轮椅声。 是深居简出,向来从不过问家事的君司礼。 病房门被人推开,君司礼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姿态懒散轻颓地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眉目温润柔和,眼眸里一片云淡风轻,参差的额发在眉间轻荡,整个人看上去恬淡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他指间随手拨动着一串白玉佛珠。 一时间好似误入这闹剧的谪仙人。 要不是他腿疾不愈,定然更是天人之姿。 他的出现,震慑了病房内所有人。 最先开口的是君父,他狼狈地挣脱君司瑾的桎梏,怒极攻心道: “阿礼,你四弟疯了!” “这君家真是越来越没有正常人了。” 君司瑾瞳孔一缩,对二哥君司礼,他从来是敬重的,在整个君家,君司礼是看起来最人畜无害,也是最高深莫测的。 他退后几步,表情有些僵硬。 恭恭敬敬叫道:“二……二哥,您怎么突然来医院了?” 君司礼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随即将温和的目光落在君棠月伤痕累累的脸上,朝她招招手:“棠棠,过来。” 君棠月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跳下床,扑到了君司礼腿边:“二哥,棠棠真的没有针对姐姐。” “我不想再进拘留所了,里面又黑又冷,还有女犯人对我虎视眈眈,棠棠害怕……” 君司礼沉眸,修长的指落在君棠月的发顶,垂眸看她满脸斑驳伤疤的脸,语气温柔又缠上几分慰问: “啧,我家棠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了?成小花猫了。” “……”君棠月有些怵君司礼,有的人看起来温柔,实则手段极其残忍狠厉。 笑面虎一枚。 但,只要疼她,她又怕什么呢? 于是她乖巧抬眸,表情更委屈无助了:“二哥,你能帮棠棠吗?” 君司瑾听不下去,打断道:“二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君棠月骨子里都坏透了,就该进拘留所长长教训!” 君司礼没理会弟弟的叫嚣,只是抚摸君棠月发顶的手,又落在君棠月后脖子处。 男人语气依旧温和:“棠棠啊,最近在拘留所和医院两头住。” “所以忘了来给二哥按摩舒筋?” “再不来,是要二哥……再也站不起来吗?” 这话,温柔刀一般。 让君棠月后脖子一凉。 但随即,她也重新找到了救命稻草。 “二哥,棠棠也想专心为你按摩舒筋。” “但我总得在家里,才能时常帮你理疗啊。” 君司礼拍拍她的后脑勺,语气温柔中透出丝丝缕缕的宠溺:“嗯,这才乖。” “父亲,秦音一向听我的话,这件事也是棠棠和阿瑾顽皮所致。” “我去劝一劝,她自然不会再闹腾了。” 君司礼淡淡道。 在君家,众人皆知,秦音除了最听君爷爷的话,其二就是君司礼了。 可以说,秦音就算再不给君家人面子,也会卖君司礼的脸面。 君父直觉不靠谱,但还是打算试试,摆摆手道:“好,你去试试吧。” 他这个亲爹派人去,都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 君司礼腿疾不愈后,连出门都不愿,亲自登门去见秦音吗? 秦音还会给这个面子吗? 一小时后。 YM金融公司门口。 君司礼身边的保镖为他撑着一把黑伞遮阳,主仆二人看着已经做得风风火火蒸蒸日上的YM金融,找人通报。 前台看了他一眼,礼貌拒绝:“不好意思,我们秦总在开会,不待客。” “何况,你没有预约,秦总不见闲杂人等。” 君司礼在京市还从来没有吃过闭门羹,何况还是自己亲妹妹的闭门羹。 但他的素质让他无法暴躁,于是态度温润继续道:“你就说,我是你们秦总的二哥,她会见我的。” 前台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但还是进去通报了。 很快,她回来。 表情古怪地从君司礼身上扫过,霎时间面露唾弃:“走走走,别搁这儿惹晦气。” “我们家秦总只有一个亲哥,那就是我们YM金融的创始人秦谟。” “我们秦总说了,看你一个残疾也不容易,打发你二百块,你就偷着乐吧。”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温润的神情一时间竟然绷不住。 他双唇紧抿,眼里烁动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捏紧拳,拳头咯吱响。 “她亲口说的?” “她居然骂我残疾?” 君司礼只觉难以置信,在君家秦音对他最不同,向来最怕伤害他的自尊心,从不在面上露出对他的同情。 因为是亲人,她最懂他介意什么。 可现在,秦音居然亲口践踏他是残疾,还打发他两百块,把他当来要饭的叫花子吗? 她……疯了吗? 前台触及君司礼蓦然的暴怒,瑟缩着轻声道:“对,秦总亲口说的。” “所以,这位先生,您要微信还是支付宝,我…扫你?” 这一字一句的羞辱。 分明是要将君司礼的自尊撕碎一般。 君司礼嘴唇上下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刹住自己那股暴怒的狂流,一拍轮椅扶手,温润的皮囊被撕裂:“去,把秦音给我逮出来。” 他吩咐身后的保镖道。 可一转眸,就看见秦音穿着一袭黑白女士西服,职业气场十足,半倚在玻璃门边,好似在欣赏他的暴怒神态。 少女神态轻慢慵懒,桀骜一笑: “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 “呃,你是谁来着?” 秦音轻慢的态度,再次惹怒君司礼,让他温润如玉的气质根本维持不住。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矮人一等,怒吼: “秦音!” 秦音挑眉,扯开肆意妄为的坏笑:“哟,这么巧,你也叫秦音?” “这位残疾先生,没事就滚,别打扰我会客做生意。” “否则,我分分钟把你轮椅踹翻,让你……晚节不保哦。” 秦音眸光一秒冷寂,哪还有刚才的调侃姿态。 君家所有哥哥里。 她最恶心的,就是君司礼了。 这个前世亲手挖走自己眼角膜给君棠月匹配进眼眶的男人。 她就是要他脊梁弯折,再也直不起来。 “秦小姐,你别太过分了!” 君司礼身边的保镖实在听不下去,这哪里还是在君家时对君司礼嘘寒问暖的秦音。 不过一个月。 秦音好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他都有些发怵。 秦音却是漫不经心地勾唇,飞速走上前,掠过保镖,一脚踹在君司礼的轮椅上。 下一瞬。 众人便亲眼看着君司礼狼狈地随着轮椅摔落跌倒在地…… “!!!”众人:卧槽,秦总这这这……在发什么威啊? 君司礼的脸色彻底崩掉。 “秦音,你发的什么疯?” “我是你二哥,我这腿疾,你不是最期盼我能好起来吗?” 为什么现在,反倒疯了一般要折损他的尊严傲骨。 他屈辱地趴在地上。 只觉从出事残疾后,从没有一天,有此刻屈辱难堪。 而这些,是秦音给的。 她故意的!! 秦音冷笑:“不,我不期盼。” “君司礼,你根本不配再站起来。” 这辈子,我不会治你的腿。 你就好好残疾一辈子吧。 —— 两章合并,五千二百多字哦。 第150章 小音,你难不成连爷爷也不要了? 一句话,激发了君司礼的恨意。 在秦音回到君家后,他因为腿疾以及性子最为温柔,是五个哥哥里跟秦音关系最好的哥哥。 君司礼也是君家端水最平的一个。 不管秦音还是君棠月,她只要送礼物都会送一模一样的,不会有丝毫的厚此薄彼。 秦音虽然一直都在对五个哥哥好,但到了君司礼这里,她总会多几分细致。 君司礼跟秦音的关系是特别的,甚至他们相处时秦音都会亲手为他推轮椅,君司礼残疾后很抗拒君家不少人的接触。 但对秦音,他从不抗拒。 秦音在君爷爷那里学习医术,再苦再累也会坚持下去,最终的目标都是治好君司礼的双腿。 可以说。 君司礼是秦音在君家最在意的哥哥了。 君司礼身边的保镖看见这一幕都惊了,完全想不到秦音居然会变得如此恶毒。 连二少爷都说动不了她。 保镖赶紧俯下身将倒在地上的君司礼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回轮椅上。 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在颤抖。 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二少爷身上的怒火了,看来他是真的被秦音的举动伤到了。 “秦音小姐,您跟二少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们曾经可是关系最好的兄妹了……” 这关系闹的,连保镖都看不下去了。 君司礼重新坐回轮椅,但心态已经崩了,他眼睛死死盯着秦音,眼中除了怒火,还有深不见底地窥探。 这次见秦音,他真切感受到,秦音到底是变了。 变得冷血无情、一身反骨。 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秦音却是勾起懒散的笑,漫不经心地环抱着手臂靠在门边,勾唇: “君司礼,你是来给君棠月求情的吧?”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你给我跪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秦音嗓音轻嘲,哪还有从前在君家是温和又做小伏低的半分模样。 君司礼被气得咳嗽不止,他身子本就弱,虽然曾经是医生,但他体弱的娘胎里就带出来的,是弱症。 虽然不及君棠月的先天性心脏病那么严重,但受到刺激总会拉扯到心脉。 在君家,其他几个兄弟,对他也是照顾有加,不敢让他受到丝毫刺激。 他从医后,经过调理,身体底子是养好了的,只是残疾后,他自己自暴自弃,又将小时候的弱症带了出来。 此刻,他肌肤呈现出一种常年不见天日的苍白,捂着唇咳嗽的模样,眉心紧蹙,看上去十分难受。 但听到秦音的话后,他还是难以置信地抬眸,好似眼前的少女,与他真的只是陌生人了。 两相对峙之下。 YM金融公司的电梯突然响了。 君父和君母互相搀扶着走出电梯,身后还跟着身姿明显颓靡不少的君司瑾。 君母刚走出来,就听到秦音这话。 她手里还攥着秦音寄来的律师函,这份律师函君司瑾看过了,要是真判下来,棠棠最少也得被关拘留所半年。 那还是他们花了钱,争取最低拘留时限的成果。 可是棠棠那么怕黑。 在拘留所待一星期她都心疼坏了。 要真让棠棠待半年,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她也是没了办法。 这才准备亲自来YM金融堵秦音。 “秦音,你竟敢让你二哥给你下跪?” “你也不怕折寿。” 君母脸色难看地冲到秦音面前,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从前秦音听话孝顺,她要扇秦音巴掌,不管原因,秦音只有受着的份儿。 而这次。 秦音稳稳接住她扬起的手腕,反手一折,只听“咔擦”一声,门口传来君母痛苦的哀嚎声。 紧接着,君母就被秦音轻飘飘地推倒在地。 清冷少女居高临下地盯着君母的脸,不过一个月,君母夏琳苍老了很多,鬓边也多了几丝白发。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苍老,都是为君棠月殚精竭虑的结果。 “啧,折寿?” “君夫人,封建迷信不可取,我只信天道好轮回呢。” 秦音淡淡的姿态,让君父也红了眼,故意大声叫唤道:“秦音,立刻给你妈道歉。” “还有,棠棠的事爸已经了解过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是你姑姑寄来的白胥草让她过敏,才导致大家都误会了你,给你找了点麻烦。” “不过,这些麻烦既然都已经解决了,你就别再斤斤计较了,她是你亲妹妹,做错事你这个做姐姐的包容包容她怎么了?何至于又闹上法庭?” “还有,我查过了,YM药妆品牌现在创建困难,你从前没做过生意大概不知道吧,你拿原料的中药培育基地,最大的股东是我。” “你要是执意再跟你妹妹计较这种琐事,就别怪爸断了你的后路!” 君家能在京市屹立不倒。 当然不是只靠大哥君司煊的金融公司顶着,君家几乎每一个儿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事业。 而君父,才是那个生意做得最大的一个。 甚至他经常跑海外,国际上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在京市,豪门遍地。 君家虽做不到最强,只算个中等豪门,但放眼全国,那也算是个勋贵世家了。 君父也是考虑再三,才拿这个条件威胁秦音的。 YM药妆,既是药妆,那中药原料就不能断。 而他手里的“药园”,几乎是掌握着秦音YM药妆生产线的原料命脉。 他算是明白了。 与其跟秦音谈感情,不如断了她的供应链,让她不得不为他屈服。 呵,到底是女儿,怎么玩得过老子? 君母回过神,被沉默的君司瑾搀扶起来,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看向秦音,心情五味杂陈。 这个女儿,终究是叛逆到救不回来了。 那么,只能给她来硬的了。 这也是秦音自找的。 这么想着,君母的目光由混沌茫然,变得尖锐刻薄: “秦音,你选吧,要么对棠棠和阿瑾撤诉,并且向他们公开道歉,还棠棠一个清白。” “要不然,你创建的什么劳什子YM药妆,等着彻底崩塌吧。” “你爸做事,向来说一不二。” “你要来硬的,那就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这情形,分明是要跟秦音彻底撕破脸了。 秦音眉头微皱,她确实不知道药园那边的供应商背后居然有君父的最大股份。 那间药园是京市最大的新鲜中草药供应商,她只需要原料,便在那订了。 如果君父断了她的原料供应。 那么对目前的YM药妆来说,无疑会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会低头。 君司礼见此,眸光冷寂,没有反驳。 他甚至,想要亲自操作这件事。 秦音变了。 连他都敢肆无忌惮侮辱,可侮辱他的代价,秦音受得起吗? 秦音眼神一戾,粉唇淡抿:“说了多少遍,我早就不是君家人了。” “那么商场上的合作,你们非要扯上私人恩怨,那就别怪我也不讲商德,不给帝棠金融和京棠律所活路。” 不就是要拿商场上没有硝烟的战役作威胁吗? 真要玩,那她也不带怕的。 君司礼见她还顽固不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指节咯吱作响。 他伸手遮住唇轻咳出声:“咳咳……小音,你可以不听二哥的话,难不成连爷爷也不要了?” “爷爷虽一直住在疗养院深居简出,但也不愿意见一家人自相残杀。” “你执意不肯屈服,是要让他老人家晚年都过不安稳吗?” 这段话,果然奏效。 秦音愣住,她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 她可以怪任何君家人。 可君爷爷在前世去世后还给她留了君家20%股份保命。 如果没有那比君家任何一个儿女都多的20%的股份,她或许早就被君棠月折磨至死。 可,那20%股份,也成了她的催命符。 重生后,她对爷爷的感情很复杂。 毕竟,君爷爷才算君家真正意义上事事为她好的人,她没钱君爷爷便私下给她生活费,她的针灸医术,也是君爷爷亲自传授。 君家谁都在反对她回君家时。 是君爷爷拖着残破病弱的身体,将她护在身后,说:“小音是我君家血脉。” “你们谁都没资格赶她走,她是我的亲孙女。” 在君家,她遭了太多白眼。 刚回君家时,连个佣人都敢对她不敬。 君爷爷身体不好,却是第一个愿意护在自己身前的亲人。 是以,秦音敬重他,感激他。 也是真心拿他当最亲最爱戴的爷爷孝顺的。 在她最渴望亲情的时候,只有君爷爷给了她温暖。 她可以对君家任何人残忍。 可君爷爷,她没法辜负。 君家众人见秦音态度动摇了,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果然,提起君老爷子,秦音必然不敢再嚣张跋扈。 秦音默了默,终于再次开口。 她瞥了一眼拿爷爷威胁自己的君司礼,扯开半嘲弄的笑:“爷爷要是真疼我。” “就不会要我委屈自己来保全君家这点可怜巴巴的表面和谐。” “如果他要我为了那点表面和谐委屈自己,我反倒该怀疑,爷爷对我的疼爱,是不是都是演出来的了!” 秦音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实在让君家人难堪。 就在众人愣神时,高档写字楼的电梯门再次打开,一个穿着职业装,身姿却不掩婀娜曼妙的风情女人踩着高跟鞋雷厉风行地走了进来。 她视线掠过君家人的一张张面孔。 柳怡红唇扬起,一双凤眸中透出的挑剔与犀利极度让君家人不适。 可,这位来历斐然。 他们一时间并不敢吭声。 柳怡率先瞥见君司瑾这让她眼熟的身影,阴阳怪气道:“哟,你还没进拘留所呢?” “怎么,始作俑者君棠月又隐遁了,让你一个人背锅?” “安啦,习惯就好。” “听说君司澈就是这下场呢,你克服一下,很快你……额,做轮椅上这个就是君家二公子君司礼吧?” “你做好准备哈,别以为你是残废就能例外,等君司楠进去了,你替君棠月蹲牢子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君司礼:荒谬!! 棠棠为他按摩理疗双腿尽心竭力。 绝不可能坑他。 第151章 柳怡护儿媳,要君母亲手打棠棠 柳怡在喜欢秦音之后,就让人调查了君家,君家几个哥哥对秦音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她今天故意打扮了一番来YM金融。 就是因为她派的私家侦探告诉她君家人居然那么不要碧莲,直接来YM金融找秦音了。 这很显然,就是找茬嘛。 呵,她做了那么多年顶级权阀世家墨家的当家主母,还能看不出这几位的心思。 他们摆明了想道德绑架秦音,要她撤诉。 而在御园的时候。 他们碍于墨家的声威,根本不敢来找秦音,现在得知秦音一个人在公司,倒是敢来堵人了。 要她看上的儿媳忍气吞声。 那不能够!! “你……您就是墨家继夫人柳怡吧?” “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们跟秦音之间的家事,我是她的亲生父亲,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君父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一看柳怡这顾盼生烟的贵气姿态,就知道她不好惹。 但,他为了棠棠,也不得不拉下这个老脸了。 棠棠是君家的福星,他绝不会让她再被送进拘留所那种晦气阴暗的地方。 御园那天,君父君母根本没去。 所以不清楚柳怡对秦音的看重。 只以为她一个继母不过是故意走个过场关心秦音。 实则,秦音是墨亦琛的妻子,又不是墨亦泽的,与柳怡中间还隔着一段亲缘关系呢。 而她刚才故意答应君家的话,怕是一个继婆婆,故意打压儿媳娘家的姿态,是在给秦音难堪呢。 柳怡半眯凤眸,见君家人这态度。 难得气得咬牙切齿。 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这么令人恶心的人了。 在京市,惹她不爽。 那就必须付出代价。 否则她做这个墨家的当家主母有什么意思呢? 有些事,秦音做是大逆不道。 但柳怡不一样,她虽年纪比君父君母都小些,保养得宜让她看起来更是貌美风韵。 可,她却是切切实实与君父君母是平辈。 也担得起君父的尊称。 于是,柳怡吊稍眉一挑,冷冷呵斥:“呵,家事?” “秦音姓秦,与你君家有什么关系。” “至于你说的家事,她既然嫁入了墨家,那就是我墨家人,容不得任何人攀扯犯贱。” “既然你们非要犯这个贱。”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严锐!!” “把人提上来吧。” 柳怡淡淡扫了君父一眼,都说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她既然来得晚了些,自然是有备而来。 只见,柳怡话音刚落,一个高大威猛的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就单手提着君棠月的后脖子将人从楼梯间给提溜了出来。 君棠月满脸疤痕,泪珠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在看见君家人的瞬间,哭得更是泣不成声:“爸、妈、二哥、四哥……救我!” 柳怡高门大院里长大,嫁给墨盛麟后更是见证了不少豪门里的腌臜事。 见过的绿茶比君棠月的眼泪珠子还多。 还能辨不清她是什么货色? 君家这一家子蛇鼠,一个个跟雨后春笋似的冒出来找秦音的茬。 而背后的始作俑者君棠月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躺医院里坐享其成? 呵,没这个道理。 “墨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家跟君家好歹也算亲家,你对棠棠做什么总得三思吧!” 君父面对强权在手的柳怡,到底不敢说太重的话。 柳怡却是个疯惯了的。 她吊稍眉一挑,红唇勾出肆意妩媚的弧度,伸手指了指君母:“你叫夏琳?” “刚刚就是你一进门就想打我儿媳?” 君母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这柳怡连她的丈夫都怕她,她哪敢多言。 柳怡见她沉默。 继续道:“这里有监控,我可以随时查证有没有,你说不说实话?” 君母慌神,点头承认,却没了一开始面对秦音的气焰:“墨夫人,我不过是教训教训我的女儿而已,长辈教训小辈,哪算是打啊?” 柳怡笑了,眉梢眼角带笑: “既然是教训,那你就别厚此薄彼。” “我听说君棠月跟小音是双胞胎,姐姐挨巴掌,妹妹哪有独善其身的道路。” “你,去扇君棠月两巴掌。” “不落响不算数。” “你可以不打,但要做好与我柳怡作对的准备!” 君母只觉自己简直是要被柳怡逼疯。 她是棠棠的亲妈,从小到大恨不得把棠棠捧在手心里宠,哪舍得扇她巴掌啊。 柳怡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 君父眸色沉重,他是在商场上纵横过的商人,懂得看人。 他一看就知道柳怡有多不好惹。 为了不给自己的事业添麻烦,他最终来到君母的身边,眉心紧锁道: “夏琳,去扇。” “墨夫人说得对,棠棠跟秦音是双胞胎,不能厚此薄彼!!” 君父此话一出。 君母和君棠月的脸色瞬间苍白,难以置信地盯着君父从来温和的脸庞。 君父,居然肯舍弃自己最疼的小女儿? 君棠月咬唇,一双湿漉漉的眸眼巴巴望着君父君母,却倔犟地不肯再掉眼泪。 看着,让人心疼坏了…… 君父心尖一疼,为了事业通途,他还是从背后推了君母一把,厉声道: “还愣着做什么?” “去打啊!” “……”君家众人:这……还是他们温和护短的父亲/丈夫吗? 第152章 君母道德绑架,二哥药引是蛇兰 君父毫无疑问是疼惜君棠月的,但是疼爱女儿与他自己的事业相比,他还是有取舍的。 何况只是打两巴掌,棠棠最近挨的巴掌也不少,应该会理解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易。 他沉着眸,看起来心情十分沉重,但推君母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 开玩笑,别说是墨家自家人都怵柳怡,京圈上下,更是没几个大佬愿意得罪这位夫人。 首先是早有传闻,柳怡侍宠生娇,娇纵又霸道得很。 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墨盛麟。 其次,柳家在京市也不是好惹的,柳怡上头还有个亲哥哥把持着柳家的企业,据说那位亲哥还是个妹控,从小就宠柳怡。 当年柳怡死活要嫁入墨家他就第一个反对。 可惜他拗不过亲妹妹为爱冲锋,还是让柳怡嫁给了二婚的墨盛麟,据说柳怡刚生下墨亦泽还在坐月子就被墨盛麟的前妻抱着孩子回来刺激。 柳怡的亲哥直接冲进御园把墨盛麟打了一顿,当天就要把柳怡接回柳家与墨家决裂。 这其中要不是柳怡拦着。 墨盛麟估计得残…… 那一战,柳氏一家在京市早就摆脱了书香门第的称号。 君父权衡利弊后,已经做出了选择。 君母却根本舍不得,转身怒视着丈夫,好似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君哲松,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棠棠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舍得她再受伤吗?” 君父愣了一秒,无奈叹气道:“你一个妇人懂什么?” “简直是妇人之仁!!” 这么说着,君父却是转眸看向柳怡,这眼神里打着商量,是聪明人都看得懂的。 柳怡自然看懂了。 漫不经心的目光淡淡落在坐在轮椅上的君司礼身上。 她不常出门,毕竟御园里什么都有,珠宝首饰新款衣服都是上门为她服务。 她就是整天在御园里晃悠也不会觉得无聊。 于是,她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游戏一般,饶有兴致的目光落在君司礼脸上,轻笑: “君夫人舍不得打我也能理解。” “可是你对我家小音的侮辱总不能就此作罢,既然你都道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 “你舍不得教训女儿,总舍得教训儿子吧。” “来,打他脸上。” “两巴掌,一个都不能少!” 君司礼诧异地抬眸,原本温和的身影隐约间多了几分戾气。 他很适合白色,生得好看的皮囊搭上他向来喜静佛系的气质,温和又让人忍不住亲近。 但他身上又带着几分疏离感,让人总看不透他的心境。 可即便是这样的君司礼,也在柳怡蛮横的威胁下,有些破防。 他转眸看向满脸瑟缩委屈的君棠月,泪痕纵横在斑驳的面颊上,小姑娘可怜巴巴到让他心疼至极。 见他看过来,小姑娘懂事地上前拉住母亲的袖子,坚强又倔犟道: “不……别伤害二哥。” “妈,你扇我吧,我愿意让姐姐出气。” 这话,直接跳过柳怡。 好似让众人一瞬间透过迷雾,攥出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要不是秦音,柳怡怎么会突然针对他们君家?? 君父看向秦音,眼底的戾气越发浓郁。 君母的脸色惨白,好似总算回神过来,看向秦音,眼神终于柔下来,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她最近积郁成疾,身子如蒲柳一般好似随时都会被风吹倒,君母走近秦音,踌躇半刻开口:“小……小音啊,妈从没求过你。” “现在,我求你让墨夫人饶过你妹妹吧,她身子骨弱,经不起打的……” 说着,君母便直愣愣地往前一扑,竟是要跪到秦音脚边。 还好柳怡眼疾手快,一步跨过去挡在秦音面前。 让君母只是跪在她的脚边。 没让秦音受这份难缠的道德枷锁。 秦音站在柳怡身后,目光淡淡地落在君母的身上。 只见她脊背佝偻,短短几天鬓角又生出几根白发,眼底一片乌青,憔悴得过分。 而这一切,都是她为君棠月忧思郁结的结果。 秦音看着她,突然就笑了一下。 柳怡愣在原地,竟从秦音的笑声中听出几分悲凉。 她……心疼坏了。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 可真正的亲生母亲待她,倒还不如她这个外人。 秦音只觉心口好似有绵绵密密的细针刺入,疼痛与膈应感,要压得她喘息不得。 她其实,从小就渴望母爱。 正是如此,秦父才很坚定地要把她送回她的原生家庭,他们都希望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家,有血缘至亲爱护的家。 可她回去后,不管付出多少努力。 始终是个外人。 连亲生母亲,也将她视如蛇蝎才这么急着把她推入风口浪尖吧。 她不是没看见。 在君母扑上来跪下时,君父举起了手机摄像…… 他们联合起来。 又想给她编织一个身败名裂的圈套! 呵……这就是亲人? 这就是她的亲爹亲妈?? 下一瞬,只见秦音收敛了冷笑,眸光一寸寸凉下来。 然后淡漠道:“君夫人请自重。” 秦音又直视跪倒在地,不愿意起身的君母,干净利落补了一句: “我跟君家毫无关系,你不是我妈!” 柳怡心疼地摸摸秦音柔软的发顶。 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踹在君母的身上,目光缠上一股子怨气:“演的什么聊斋?” “道德绑架这一套,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但本夫人向来没道德没素质,你奈我何?” “起来,巴掌扇了赶紧滚。” “再来找我家音音,我让你君家再也翻不起浪头!” 柳怡自始至终护在秦音身前,监督着君母咬咬牙最终走向了君司礼。 君母站在君司礼面前,眼底还缠着疲惫的血丝,轻声道:“阿礼,为你妹妹牺牲,委屈你了。” “但妈也是没有办法了……啪!” 掷地有声的一巴掌。 是君司礼这种自小优秀的孩子从未被打过的。 他小时候就是别人家孩子的典范。 学习好,品行好,性格温柔。 君母对他很满意,从小到大都没打过他一根手指头。 而这次,她打得结结实实。 “不,妈……你别打二哥。” “打我吧。” “棠棠不怕吃苦。” 君棠月扑到君司礼身前,挡住母亲的第二巴掌,这一巴掌落在君棠月的手臂上,刮过她全是抓痕的手臂,痛得她蹙眉。 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君司礼前面。 柳怡看着这一幕,提醒道:“不打在脸上的不算数哦。” “啪!” 君母终究是鼓起勇气,扇了一巴掌在君棠月的脸上,但这一巴掌,远比打在她自己的脸上还要痛几万倍。 这才是对一个母亲的责罚。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目光掠过众人,牢牢锁定在秦音身上,想从她脸上看到任何关于心疼或者懊恼的情绪。 但她都没有。 秦音,好像真的变了。 她甚至,没再给他一个眼尾的余光。 可从前,只要他出现,就是秦音围绕着嘘寒问暖的中心啊…… 这种落差,让君司礼很不习惯。 心口甚至不自觉地升起几分烦躁:秦音,你到底在气我什么? 他对她,做错过什么事情吗? 君棠月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垂眸看着君司礼对秦音探寻的目光,眼底冷了冷。 她温柔孱弱地开口,满目诚挚:“二哥。” “你的腿伤我已经研究好具体方案了,只是缺了一个药引。” “很难找,如果找不到我或许还是无法保证你能站起来。” 君司礼这才不自然地收回目光。 在君家。 只有后回家的秦音不知道,其实君棠月才是那个完整继承了君爷爷医术的人。 而秦音唯一的优势。 只有棠棠不喜欢针灸改去学了钢琴,从而只对针灸术不太擅长。 秦音比不过棠棠是君家上下默认的,就连她回家学的那些药籍,也是棠棠嫌懒得背,扔在那里不管的,被秦音捡了去仔细研究。 殊不知,那些东西。 在君家人眼里,跟垃圾无异。 所以,她的医术能有多靠谱呢? 秦音曾经在他床前真诚又心疼地发誓一定能治好自己的腿。 那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 因为秦音注定没有那个能力。 能救自己的,不放弃自己的,只有棠棠。 所以,棠棠不能有任何闪失。 更不能再进拘留所。 君司礼侧目,目光染上几分欣慰。 棠棠果然一直在为他的腿伤殚精竭虑,居然那么快就想到了法子。 于是他道:“什么药引?” “这世上,只要有那一味药存在,我就能把它取过来。” 君棠月目光闪躲,最终好似犹疑纠结到不行,才小心翼翼:“是……蛇兰。” 第153章 秦音试探:秦小肆,是你吗? 君司礼陷入沉默。 他自己就是医生,自然也看过药籍,他知道“蛇兰”有多稀有,几乎已经被宣布灭绝的中药植株。 蛇兰的生长条件极为苛刻,而且只生在悬崖峭壁上,在古时候就是极难采摘的一味药。 而现在大规模城市兴建后,受环境污染影响,蛇兰曾大规模灭绝过一次。 目前来看,就算是进国库寻,也只能寻到一枚蛇兰标本。 可蛇兰最奇特之处便是,旁的中药晒干后药效浓缩治病会有奇效,但蛇兰只有以活株入药,才能发挥它的药性。 所以它灭绝的不算冤。 哪有植株对环境挑剔成这样的。 君棠月说出后,便也陷入沉默。 在她苏醒后,父母和哥哥们都来YM金融公司找秦音的间隙,林妈已经把她过敏期间秦音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一给她讲过了。 其中,清北药研所和821药局,以及生物科研圈都在觊觎秦音手中那棵“活体蛇兰”的事,更是已经公开的秘密。 她只要乖乖装作不知。 以二哥的人脉,分分钟查到最后一棵“蛇兰”在谁手里。 届时。 她看秦音要怎么抉择。 —— 柳怡拉着秦音又走进了YM金融内,她路过办公区,只觉得有种久违的职场新奇感。 真是豪门主母当久了。 看别人“搬砖”都新鲜。 两人来到秦音的办公室。 “小音啊,君家这群白眼狼再来,你就尽管把人踹出去,出了任何事,妈给你顶着。” 柳怡一开始确实不喜欢秦音,她能看出这小姑娘心思深沉,聪慧过人。 但现在看来。 却是真的心疼她。 要是有选择,谁愿意早慧呢? 说起来,秦音也不过才20岁,只是个嫩生生的小姑娘呢,却要顶起整个YM金融,YM药妆品牌。 “……妈。” 秦音试探性开口,她在君家极少喊君母一声“妈”,总是尊敬地叫她“母亲”。 这么叫出声,连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哎,妈在呢。” “那么,我的工作是什么呢?小音给我安排了吗?” 柳怡打心底里高兴,将自己的爱马仕包包往书桌上一扔,开心地坐进会客座椅里。 “妈,我给你YM药妆10%的股份,你平常只需要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过来就行了,平常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 “但,你也不是全然不用上班。” “YM药妆走高端护肤的这条产品线,公关部分我交给你负责。” “还有,妈你保养得太好,足够年轻漂亮,我邀请你做YM药妆的贵妇品牌代言人。” 秦音在工作上,有着绝对的理智分析。 柳怡是京圈贵妇中的贵妇。 如果说墨依依在统领着京圈的名媛千金们,那么柳怡手里的资源,就是京圈金字塔顶端的那些大人物的夫人们。 这些夫人们年龄也上来了,是熟龄肌,需要更符合她们肌肤状态的“回春产品”。 这就是她下一步要做的技术升级。 全国那么多人,那么多女人。 每个人地域不同,年龄不同,肤质也当然存在差距。 这就不仅仅是靠一盒复原霜了。 要细化产品属性,去符合客户需求打造更多专研的产品。 当然,这条路她还在铺设阶段。 有摆在眼前的资源,她当然要用起来。 “好好好。” “小音给我的任务,妈一定做到。”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YM金融公司门口君家人早就撤了。 这会儿傅森然倒是大步流星走进秦音办公室,步伐风风火火的: “秦总,我引荐的人已经到顺启区了。” “他挑了一块最合适的地皮,只是有点麻烦,有一半不是姜家的,我查了一下,那块地皮在你父……额,在君哲松名下。” “你看,是重新挑,还是买下来?” 傅森然说完才看见坐在客椅上的柳怡,他面色一惊,立即垂眸恭敬道:“表……表姑。” “哟,小傅怎么不在港城,倒是来我儿媳手底下做事了?” “你引荐的人,该不会是蒋谚那熊孩子吧?” 柳怡调侃道,在京市整个圈子里,上流圈层又是一个让一般豪门高攀不起的存在。 但他们之中,基本上都有沾亲带故的联系。 至于蒋谚。 一直算是圈子里的一个谈资。 这小子自小就不学好,没想到倒是单枪匹马去沙特闯出头了。 现在刚回国,在港城,在京市,那是一时间风头无两。 秦音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亲自去实地考察,看看这个蒋谚在建筑方面,到底是什么水准。 傅森然当司机,载着两人来到了顺启区。 城郊还没怎么开发。 看起来很荒芜。 蒋谚正带着一批勘察队的人戴着工程帽在一棵树下乘凉。 秦音远远看去。 目光落在一抹瘦高的拓影上,那少年背对着她,身影孤傲淡漠,一身刺人的桀骜不驯。 秦音心口一麻,只觉浑身的血都快凝固了般,隔了好一会儿才敢试探性开口: “秦小肆!!” “是你吗?” 第154章 秦肆拒不认姐,秦谟哥即将醒来? 秦肆站在原地,正背对着秦音态度不爽地蹙着眉头想揍蒋谚一顿。 这小子明知道建造YM药妆品牌的工厂是秦音目前在做的项目。 他故意接下也就罢了,还非得把他扯进这淌浑水里。 简直是欠抽。 他这次回京市,最不想有交集的就是秦音了。 他讨厌她!! 如果四年前不是为了想买给……给自己那台电脑,他撑着双腿被生锈的残钉刺入骨子里的痛去见她。 也不会,双腿落下暗疾。 在大哥最需要自己和父亲的时候,父亲不得不带着他回那个地方,去寻找最好的医疗为他保住双腿。 他永远记得那晚。 父亲带着他在君家门外,大雨里淋着,让人通报他们要再见秦音一面。 他那时候坐在轮椅上,最喜欢拳击的少年,双腿彻底失去了知觉,他感觉自己被命运拉扯着向下,一种再也站不起来的恐惧将他的心缠绕得血肉模糊。 但他还是陪父亲来到了君家大门口。 他只想,再见她一面。 要她当着自己的面告诉他,为什么扔掉撕坏他为她抓的第一只玩偶娃娃。 说好的,说好的她这辈子只喜欢他送他的独角兽玩偶呢。 都是骗人的。 秦音就是个骗子!! 那一晚的雨,轰轰烈烈下了一夜。 秦肆好几次要拉父亲离开,但秦父也是个犟种,只安抚他道:“小肆,这或许是我们能见你姐姐的最后一面了。” “再等等吧。” “这次见不到他,我们就得走了……” 那时候秦父没告诉他,他们得走去哪,他只知道父亲是要带他去治腿。 他们心灰意冷被君家门卫和保镖赶走时,秦父垂眸摸了摸他的发顶: “你姐姐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她气我把她送回君家,是以为我不要她了吧。” 可他自己疼爱溺宠着长大的小孩儿,他哪会真舍得还给君家。 只是,在那种特殊时期,秦谟都不安全了,小音待在他身边…… 他才是真的浑身软肋。 秦肆脸色发白,陪着父亲淋了一整晚的雨,他曾经铁打的身子此刻也禁不住地发冷。 一时间他眼神冰冷刺骨,嘲弄冷笑道:“呵,她在君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快活着呢,怎么还会愿意跟我们这些穷酸货有交集?” “爸,秦音就是个小白眼狼!”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14岁的少年眉目还未退稚气,但那双澄澈的眸却是极冷极刺目的。 最终,秦父带着他离开了京市。 他隐约只知道父亲派了个医生守着大哥秦谟,但秦肆还是担忧大哥的安危,道: “爸,大哥待在这里安全吗?” 秦父只是淡淡开口:“再不安全,现在也安全了。” “那些人不会把一个废物放在眼里的。” 相反的是,秦肆跟他回沙特A国。 才更危险。 可秦肆听着父亲将大哥比作“废物”时,心脏顿痛不止。 秦谟,曾经多高傲的一个人啊。 清北高材生,金融天才。 如今落得只有一句遗憾的“废物”称号…… —— 秦肆背对着秦音站着,在听到秦音的喊话后,缓缓转过身。 阳光毫不吝啬的洒落在他颀长冷淡的身影上,秦肆面部折叠度很高,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好看的眸子沾点神秘惑人的琥珀色。 艳阳天,他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看向秦音的目光分明松懒又漫不经心。 此间少年,如春风劲吹的野草! 秦音瞳孔一缩:是秦肆没错。 四年过去,他长大了,成年了。 是个大人了。 但秦肆看向她的眼神陌生淡漠,好似眼前的少女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紧接着彻底将她漠视,手里甩着一串机车钥匙,对蒋谚冷声道:“还不走?” 秦肆早已了然,其实蒋谚早就勘测好地形了,也找到了建设工厂的最优解决方案。 但,他还故意蹉跎地等在这儿。 无非就是想让他跟秦音真正见一面。 看看秦音会有什么反应。 其实他愿意配合,也是想要知道她会不会认出自己而已。 但当秦音真的走近,他却突然心里一团乱麻。 突然觉得没意思,反正他又不是为了秦音回来的,见不见秦音有什么区别。 他正要迈着大步离开,手腕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扯住袖口。 秦音眉心微蹙,心中有一万句话想要说,最终却挤出一句疼惜的话来: “小肆,你瘦了。” “这四年你……” 秦肆小时候是有些奶膘在脸上的,秦音比他大两岁,脸上胶原蛋白满满。 兄妹俩吵架不过瘾的时候,就会缠斗起来,互相捏脸,然后去找爸爸和哥哥判决高下。 两人对此乐此不疲。 秦肆总不爽地撅嘴,气鼓鼓谴责秦音:“秦音,都怪你,我脸上的肉都是被你捏出来的!!” 秦音笑出声:“怎么?小肆是怕自己脸太圆没女孩子喜欢吗?” “啧,我家弟弟14岁还有奶膘,这么可爱的东西,捏起来那么软,我看谁敢嫌弃。” “……”秦肆依旧气鼓鼓撅嘴,暗暗不爽,丝毫没有被安慰到。 届时秦音就会蓦然变脸: “得了,哄你三十秒钟已经是极限了。” “你再撅嘴一下试试?” “!!!”秦肆:坏女人,又凶我!! 下一刻,少年已经故作高冷地面无表情。 嗯,他才没有撅嘴。 —— 秦音还没说完,话就被秦肆打断:“君小姐,你认错人了。” “再骚扰我,我会报警。” “松开你的手,别攥着我的袖子,我不是你口中那个人。” 秦肆甩开秦音的手,垂眸对上秦音有些红的眼眶,他冷漠的动作一顿,随后稍显温和地后退一步。 烦死了,秦音是要哭了吗? 可明明她才是欺负人的那个。 她凭什么难过,凭什么想哭? 于是,秦肆避之不及地扫了始作俑者蒋谚一眼,蒋谚瞬间会意,他怕自己不会意秦肆得把他给撕了。 他赶紧上前解释道: “秦总,你确实认错人了。”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Carlos(卡洛斯),是沙特A国的小王子,父亲是雅克王室遗孤洛克菲勒。”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架空) 沙特A国是双王室统领政权,每三十年更迭至另一个王室把控权力财政中枢。 但双王室迟早面临割裂与对峙。 那是历史书上一次持久的政治战役。 雅克王室更是在四十年前就被宣布已经绝迹,王室人员全部死于意外。 沙特A国此后由莫特王室掌控。 果然,在蒋谚介绍完卡洛斯的身份后,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其中,自然不包括秦音。 她死死盯着秦肆的脸,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就是秦肆。 可他已经为四年前她在秦谟出事时都“闭门不出”的事,与自己产生了隔阂。 秦小肆不愿意认自己了!! 秦音越想,眼眶越红,目光牢牢锁在秦肆脸上就是不愿意移开。 秦肆见她要哭不哭的模样,颇为不耐烦地扯开衣兜,从包里摸出一沓A币,毫不留情地扔在秦音的脚边,淡漠道: “君小姐哭什么?” “这里是一万A币,给你擦眼泪够不够。” “别哭着碍我的眼。” A币是沙特A国的货币。 与人民币的币值不同。 一万A币,相当于人民币一百万。 连傅森然见此都忍不住微微惊叹:不愧是来自沙特的石油小王子。 伸手就是甩钱。 秦音睨着他淡漠冷气逼人的眉眼,眼底一片柔软:“在京市,从没人叫过我君小姐。” “我至始至终都叫秦音,没冠过‘君’姓,也早就不是君家人了。” 这话,秦音说得很坦然。 她从没怀疑过自己确认眼前人秦肆的这一认知,只不过秦肆这句“君小姐”委实破绽百出。 弟弟生气,才会口不对心。 故意拿那个称呼,膈应自己呢。 秦肆眸光顿了顿,这四年他很忙,没查过秦音这些年怎么过的,更不想查,不愿查…… 他不想知道秦音过得有多滋润。 是以,对秦音这句“早就不是君家人”,只觉得荒谬。 随即,他又觉得自己好似被秦音牵着鼻子走了,回过神冷脸道:“……关我屁事!” 秦音听他发牢骚,唇角的笑意更温柔了:“沙特A国的小王子,嘴怎么跟我弟一样臭!” 秦肆瞬间就觉得头顶要炸了。 这个坏女人,居然敢在“别人”面前诋毁自己的形象? “蠢女人,你……” 秦音却突然上前一步,干净利落地圈住秦肆的腰,眼中强忍的泪珠滑落少女白皙的脸颊,秦音嗓音染上浓重的鼻音,语气习惯性娇凶:“秦小肆,你还装?” “再装陌生人,我打死你。” “……”秦肆:??? 对,就是这种感觉。 四年了,从没有一个女人敢口出狂言要打死我!! 秦音,你完了。 老子回来就非要搞垮你不成。 柳怡站在不远处,与傅森然,蒋谚面面相觑,眼神中逐渐多了点什么。 傅森然:“表姑,你那是什么眼神?” “小秦总不是你儿媳吗?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抱其他男人?” 傅森然没见过秦肆,何况四年前秦肆只有14岁,与现在18岁身影挺拔矜痞的姿态大相径庭。 但他自然是知道秦肆这个名字的。 刚刚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秦肆的眉眼,那满身刺目张狂的懒戾,确实像极了当年的秦谟。 秦谟,也有一双沾点神秘琥珀色的眼睛! 对柳怡,傅森然则是故意调侃。 他在试探表姑是否知道秦家兄妹的身份,以及秦音的过去。 柳怡听表侄儿这试探的话语,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腰身娇纵一扭,懒洋洋地启红唇道: “啧,这你就封建了吧。” “小音那么优秀,一定是那男的勾引她。” “不过据我观察,这个卡洛斯跟墨亦琛抢女人的话……比我儿子有胜算多了。” “老娘投他一票。” 呵,墨亦琛又不认她这个母亲。 她凭什么给他守媳妇儿啊? “……”墨亦泽:我的命就不是命?? 蒋谚吃瓜不嫌事大,故意凑到傅森然身后,伸出脑袋看向柳怡继续挖坑: “咱表姑,你为什么认为卡洛斯抢得赢墨亦琛啊?” 这不合理啊! 巅峰时期的墨亦琛,帅得连他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傅森然:“呕……”) 柳怡一聊起八卦,便来劲儿了,嫌弃地看了蒋谚一眼神秘一笑:“你懂什么。” “十八岁的大男生啊!!” “这谁能忍住不馋呢?” 男大的好处,公开的秘密好吗。 咳咳,她可是十分客观分析了的。 蒋谚点点头:“嗯……这么算起来,墨亦琛确实老了点。” 傅森然惊惧地看向柳怡和蒋谚的身后,缓缓转头,伸手扶额作出深沉状。 “……原来柳姨喜欢男大?” “父亲知道吗?” 男人矜贵散漫的语调,宛如恶魔低语。 “……”柳怡:嘶……完锤子了。 “蒋谚,粉色娇嫩,你如今几岁?” 蒋谚独家定制的粉色大花衬衫特衬他一身妖孽放纵的气质,却无辜躺枪。 另一边。 秦肆没心软,将秦音推开后,也没管蒋谚,直接大步流星离开。 他长腿跨上帅气的机车。 很快只留下一抹飞烟,挡住他轻狂不羁扬长而去的背影。 秦音眼角还挂着泪珠,她就知道以秦肆的脾气,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己。 但,她总得做点什么。 他愿意回来,愿意出现在自己面前,就说明她还有机会弥补。 墨亦琛走到秦音面前,伸手为她擦去脸颊上的泪珠,眼神逐渐冰冷阴鸷。 “那小子欺负你了?” 秦肆,他自然认识。 秦谟的亲弟弟,在秦音的心目中,与秦谟一样重要的亲人。 秦音摇摇脑袋,转头把脸埋进墨亦琛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将眼泪擦在他昂贵的高定西服上,瓮声瓮气地自责开口: “没有。” “是我从前太欺负他,让他伤心了。” “阿琛,我以前真的很不好。” “怪不得没人喜欢我,大家都只喜欢君……” 君棠月。 那个她不愿提起的名字。 不可否认的是,她前世隐藏的很好,得到了君家人所有人毫无保留的爱。 墨亦琛大掌盘着小姑娘难过的后脑勺,将她死死按进胸膛,温柔打断她的自我否定: “音音,你知道秦肆为什么突然回京市吗?” “今年国际地下拳击赛在京市举行,他是参赛选手。” 地下拳击赛,血腥残暴,没有人性只有输赢。 比正规拳击赛惊险刺激得多。 是以,富商贵族趋之若鹜之下,也诞生了极大的以拳击输赢为枢纽的豪赌利益集团。 其乐趣,一点不输世界杯对男人的吸引力。 地下拳击赛,是资本的狂欢,更是赛手与其追随者的狂欢。 既然有狂欢,那就有奖励。 每年国际地下拳击赛,主办方都会放出一样让全世界趋之若鹜的“宝贝”。 “宝贝”有价无市,绝对担得起全球赛压轴。 今年,地下拳击赛在京市立足。 还没公开奖品,但处于金字塔顶端的极少部分人,是能提前知道奖品的。 秦音眼珠子一转,从墨亦琛的怀里扬起小脑袋,杏眸微眯:“你是说,小肆是为了全球赛胜出的奖品而来?” “他现在身份不一般了,钱都到处扔,名利财权都有了,还想要什么?” 秦音循着思路分析。 眸光也越来越深。 墨亦琛没打扰她思考,只是垂眸睨着她动脑筋理智沉思的小模样,眼底越发宠溺。 “是秦谟哥!!” “这次的奖品,或许是能让秦谟哥醒来的关键。” 秦音心思回转,忍不住捏紧了衣角,额头上居然渗出几分兴奋的薄汗。 墨亦琛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少女的眉心,赞许道:“我家音音,真聪明。” “我已经查过了,这次国际赛奖品,有两个,一个是古中医泰斗傅灵钟的《通血手札》孤本,另一个连内部都没公布。” 秦音一听,舒缓的眉梢忍不住轻皱。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名字,她心口有些慌麻。 傅灵钟生前德高望重,更是君爷爷的老师,君爷爷传给她的医术,以及精妙的针灸术,都是傅灵钟老先生亲手编纂的药籍。 可以说,傅灵钟算是她的师祖。 而在傅灵钟那个年代,正是飘零飞雪动荡不安的时候,他一手针灸术,救死扶伤无数。 其中最厉害的,当属他独创的“通血引脉”针法,靠着那一手“通血引脉”,他救过不少已经被判定“脑死亡”的患者。 其中,一位对科技发展有重大贡献的科学家被判植物人后。 被傅灵钟以“通血法”救醒。 这件事反响巨大,在当时引起轰动,并且载入了史册。 只是,傅灵钟终究抵不过岁月蹉跎。 他虽然算长寿,但也在一百十二岁时寿终正寝。 而君爷爷君临厦作为他的徒弟之一,医术精湛到能让君家稳妥地在京市立足。 足以见得,傅灵钟的医术,有多强。 傅老先生死后,他留下的药籍都被几个徒弟瓜分,君爷爷继承了傅灵钟最精妙的针灸术。 可惜,针灸术的药籍里,唯独没有那本傅灵钟亲手所写的《通血手札》。 所有人都以为,“通血引脉”术,是彻底失传了,连秦音也这么认为。 可现在,希望就摆在眼前!! 只要她助秦肆夺冠。 或许……秦谟哥就能醒来! 墨亦琛也为小姑娘感到高兴,但他还是十分慎重地圈紧少女的小腰: “音音,秦谟要是醒了,你可得护着我。” 秦谟要知道他把他精心呵护的大白菜拱了……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 这一章,五千字肥更哦。 第155章 秦肆的腿伤,YM药妆出事 秦肆开着机车一路飙车,但始终觉得芒刺在背,他知道自己开车离开时,秦音一定在看他。 但那又如何? 秦音刚才跟他搭话,怕是碍于她已经嫁入了墨家,为了声誉以免被人“误会”她白眼狼,所以对他故作姿态的关心而已。 真心,又有几分呢? 何况,他如今也今时不同往日,或许她也是看在他如今的身份才对他多了几分侧目而已。 他,不该对秦音有任何动容。 他最该记住的,是他这些年躺在病床上没日没夜治疗双腿时的痛。 以及复健时时时刻刻好似又经历过打断腿,螺丝钉入骨缝的那种痛,翻来覆去的折磨…… 秦肆现在能站起来,还能走上地下拳击擂台,是他打碎骨头掺着血铺出来的路。 一路飙车。 秦肆来到了京市地下会所——“一念刹”。 他坐着电梯一路向下,地下九层。 拳击赛场。 秦肆高大修拓的身影隐入庸碌的人群,却依旧鹤立鸡群,少年阴鸷冷淡的目光扫过擂台上正斗得你死我活的拳击手。 他修长的手一抬。 立马有人出现在他身后,恭敬垂头道:“肆爷,您吩咐。” “买86号输。” “这张卡里的所有钱。” 秦肆指尖漫不经心地夹着一张金色烙印字迹的黑卡,好似手里的卡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物件一般。 黑卡落在身后人递上来的托盘中。 那人赶紧恭恭敬敬带着秦肆去楼上VIP观赛区的包间观赛。 秦肆身影如游魂一般,一双浅褐色的眸淡得好似不把世界上任何事放在眼中。 有种无欲无求的颓败感。 与跟秦音见面时的他,大相径庭。 他步入包厢不久,蒋谚轰轰烈烈地推门而入,见他在这里,眼神逐渐复杂:“秦肆,秦小爷,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这里!” “刚刚我收到京市分公司的消息,你想整垮YM金融和YM药妆?” “秦肆,她是你姐啊!” 蒋谚看着秦肆瘫在会所真皮沙发上,又是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眼底是打心底的唾厌。 秦肆才18岁,但却丝毫没有一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独处时,就如一潭死水。 在沙特A国时,他更严重,连他的父亲他都懒得打理。 而秦肆在沙特时,情绪最丰富的时候就是在拳击场上,每一个快准狠的出拳,他的眼中都好似绽开了星光,是热烈的,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热血。 可他赛后,他便又如一张烧成飞灰的白纸一般,只剩一地惨白的灰烬。 “我没有姐。” “蒋谚,我是回来找她算账的,不是做慈善的。” 言下之意,他是非要针对秦音辛苦创建的YM金融和YM药妆不可了。 蒋谚脸色难看,知道他犟起来没有十头牛拉不回来,便又打着商量道: “是,你是要找秦音算账。” “但YM金融的创始人,是秦谟!” “你确定要动?” 秦肆默了默,目光扫过擂台上残暴的互殴,看着一开始处于强势的86号被一步步攻陷,败局初显的模样。 这才回了一句:“嗯,那就只动YM药妆好了。” 大哥的资产,他不会动。 可秦音,他总要他付出点代价。 蒋谚欲言又止,最终选择闭嘴。 这对姐弟,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相对地解除误会呢,他虽不知秦肆心底到底在恨什么。 可他能感觉出。 秦肆在沙特时都是死的。 回京市后,幼稚到为了“秦音”去扎救护车车胎时,才是活的。 他明明那么那么在乎秦音啊…… “那好,言归正传。” “你回京市是为了这场国际地下拳击赛的《通血手札》药籍,可你的腿……” 蒋谚的目光落在秦肆慵懒搭在茶几上的长腿,这双腿曾经强劲的力道也是能给拳击对手致命一击的,可现在…… 好在,曾经在沙特的赛场上,从没对手知道秦肆这致命的弱点。 秦肆瞥了一眼自己的腿,他的膝盖很丑,所以从来只穿长裤遮掩。 他轻笑自嘲一笑,眼神淡淡:“那又如果?老子照样能赢!” 蒋谚眸光逐渐凝重,他可知道,秦肆的双腿就是在京市出事的。 现在,那个曾经折磨秦肆双腿的人或许还在京市,更可能还从事于地下拳击的工作。 有那个知道秦肆致命弱点的人活着一天。 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 秦音考察过了地形,也看出来蒋谚划分的地皮中包含君家所属地皮纯属是故意把她引来的借口。 她来见过秦肆的目的已经达到。 蒋谚果然拿出的真正全面的企划书交给她。 秦音看过后,整体算是满意的。 但细节方面,她不能自己做决定,还需要开会讨论。 在开公司做实事这件事上,秦音聪慧却从不自负。 她需要博览众才,荟萃各位高材生的意见再动工。 事急从缓,才能足够理智得到利益的最大化,合理化。 这一周。 秦音很忙,就差住在公司了。 但也做了很多部署规划。 YM药妆品牌影响力已经打了出去,药妆工厂虽还没建立起来。 但821药局暂且能为YM药妆提供一批初始的货品。 总共一万套。 目前只在线上发售。 秦音让傅森然在购物平台注册“YM品牌旗舰店”,手续费什么的从公司财务去支取。 不过一周时间。 秦音所创建的YM药妆旗舰店,预售的复原霜就已经卖空了。 她原料贵,价格定的很高。 6666一盒。 首发一千盒,都卖空了。 但随之而来的,国内外不少高端护肤品牌对YM药妆品牌的意见大了起来。 她不过是个“名不经传”,甚至没有品牌底蕴的药妆产品而已。 凭什么定价比很多大牌还高? 但最离谱的是。 只要拥有CV秦一年粉籍的粉丝,就能66.66买走一盒…… 这让曾经没粉过CV秦的网友们直接妒忌到发狂。 但这些波澜都在秦音的意料之中,她的产品实力够格,用过YM复原霜的顾客能感受到,这就够了。 实力,才是她的底气。 但,即便她心思再缜密,为YM药妆铺垫规划得再好。 还是出事了。 秦音正在埋头修改YM药妆工厂图纸,傅森然突然冲进办公室。 “秦音,出事了。” 秦音闻声抬眸,目光从精神高度集中里抽离出来,还有些涣散。 他都来不及调侃秦音叫她小秦总,看来确实出问题了。 秦音挑眉,倒是有些好奇。 她开公司卖产品的线经过正规程序层层审批下来,还能出什么事? “说。” 傅森然见她还能淡定,目光也复杂起来:“棠宝网,下架了我们所创建的品牌旗舰店。” “目前,我们的预售已经收了全款,正在准备发售寄出,棠宝网却将我们后台获取的顾客信息、地址,黑走了。” “我们承诺顾客三天内发货,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底下人之前一直在压着这件事,还是我今天特地去考察,发现的这个纰漏。” 傅森然眉头紧皱,他看着秦音疲惫的眉眼,自责不已。 在购物平台上创建品牌旗舰店的事情,是他全权负责的。 但他眼皮子底下,都能出这种纰漏。 可见,他手底下有人欺上瞒下。 秦音看了傅森然一眼,没有急着责备任何人,第一想法是冷静地分析如何解决问题。 于是,她眸光明澈地开口:“棠宝网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网络购物平台,它既然会无缘无故针对YM药妆,那就是它背后的高层对我们有意见。” “他黑掉了客户信息,应该是准备跟我们谈条件。” “你去联系棠宝网高层,要他们开条件。” 秦音虽是这么说。 但她左眼皮跳了跳,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出前世自己躺在监狱简陋的钢板床上,手脚被束缚着,那人用冰冷尖利的麻醉针刺入她眼角时的痛…… 冥冥中,她好似知道是谁想找她麻烦了! 君司礼,是你吗? 就这么急着……作死!! 第156章 二哥索要蛇兰,棠棠要秦音的皮肤 傅森然在京市多年,手里头的人脉不是说说而已的。 很快,他就拿到了棠宝网最高层的联系方式,他没有贸然自己打电话过去,而是聪明地将查到的号码交给了秦音。 他们都是聪明人。 YM药妆最让谁不满。 或者说,秦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是一目了然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查到的高层里居然是两个势力都在不谋而合地对YM药妆出手。 傅森然只猜到了君司礼,却实在想不通还有一股势力来自哪里。 只好将这烫手山芋,交给秦音。 “有两股势力在给YM药妆施压,另一股势力来的莫名其妙,而且涉事的那个高层已经被开除三天了……” “这个号码是我拿到的,但我看得出,是那人故意留下的。” “秦音,这号码……你可眼熟?” 傅森然眉心微蹙,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即便他从前对秦音也没什么意见,但这段时间他是真见识到了秦音的聪慧冷静。 她就是个天生的生意人。 秦音看了一眼,依旧面无表情。 她猜的果然没错,“棠宝网”的最高决策人,是君司礼。 君司礼曾经是医生,腿残这四年,他虽然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但他却依旧是君家最聪慧可怕的存在。 包括君父,都不敢对他多说一句重话。 前世。 秦音就听传闻说过。 君家二少爷君司礼腿虽废了,人却从未废过。 彼时,秦音并不知道他竟是全国最大网络购物平台棠宝网背后的掌权人。 呵,真讽刺呢。 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君司礼背后操纵着那么大一个网络集团。 还总心疼他站不起来。 拼命为他寻找按摩针灸的良方。 最终,他站起来了,却还是没告诉过她,他拥有什么。 而君棠月呢,她一定知道这个“秘密”吧? 原来她秦音,从始至终在君司礼眼中,都是个外人。 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 秦音公事公办地拨出这个她曾经烂熟于心,倒背如流的号码。 首先,她把君司礼号码从黑名单中放出来。 拨通了出去。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润柔和的嗓音,从容不迫中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强势: “小音,你总算肯把二哥从黑名单放出来了啊。” 这话,虽温柔,却嘲弄得很。 秦音差点笑出声,懒得跟他装模作样,冷笑道:“君司礼,你他妈塑料袋啊,这么能装?” 君司礼温润的眸光一冷,习惯性教育道:“小音啊,女孩子少说脏话。” “会显得很没有教养。” “像个……没有家的孤儿!” 秦音反驳:“君先生误会了呢,我只跟垃圾说脏话。” “毕竟你什么货色,我什么脸色。” 君司礼的脸色果然越来越难看,语气温柔不起来了,声调威严了些: “秦音,你跟二哥说话,非要这么冲?” “曾经,你可最听二哥的话,对二哥最好了呢。” “二哥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小音都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二哥送来……” 这种时候说这话,分明就是明示了。 秦音和君司礼都是聪明人,自然都听得懂这话。 秦音了然。 果然,君司礼对她出手,黑走她的客户名单,是对她有所求。 “是吗?” “君先生现在想要什么呢?” 君司礼满意了,开始谈条件:“就知道小音还是疼二哥的,不忍心让二哥受苦……”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前一阵我听说你去御园得了墨老爷一株活体蛇兰?” “小音,一棵野草而已,你拿着也没什么用,不如交给二哥,好吗?” “你放心,只要小音听话,二哥这就教训手底下那些没眼力见儿的混账东西。” 言下之意,只要秦音交出活体蛇兰,他就能让棠宝网不再卡YM药妆的客户名单。 以及,继续给YM药妆提供购物平台交易商品。 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威胁。 何况,他一句“教训底下人”,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了。 君司礼,心机手腕果然名不虚传呢。 秦音挑眉,继续冷静出声:“君先生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啊。” “我手里这株活体蛇兰或许是这植株灭绝之前最后一株活体,你道是野草,那你自己随便在地上摘一株不就行了,何必觊觎我的。” 君司礼见她不上道,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秦音,我警告你。” “别跟二哥犟,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后果,你承受不起!” 他这话,便是真的要跟秦音撕破脸的意思了。 秦音笑了,笑君司礼终于原形毕露。 五个哥哥里。 与她最好的哥哥是君司礼,最后对她最残忍,最冷血的也是君司礼! 他对她才是一开始就没有半分感情吧? 她自嘲着,眼神越来越凉。 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一阵孱弱柔和的少女音:“二哥,你是在跟姐姐通话吗?” 一个周了。 秦音递来的律师函已经好几份了,都被君司瑾用被告人的病检单往后延期着她的进法院时间。 休养了一周。 君棠月身上被抓出的血肉模糊的伤痕养好了不少,她找人囤了秦音的YM复原霜,一直在悄悄晚上擦在伤口上。 手臂上,脖子上,腿上,脸上的伤疤都基本上散去到几乎看不出受过伤。 但唯独,她额头上的伤已经恶化溃烂到无法修复,爱美的她只能暂时用厚厚的刘海将额头遮住。 可她才不要一直这么丑。 君母已经为她找过办法了,除疤已经修复不了了,那就只能做植皮手术。 可君棠月不太愿意。 植皮手术是要用她身体上其他部位的完好皮肤拿去修补在额头上。 这样,她身体上就会有个地方缺一块完整的肌肤,依旧会留下一道疤。 让她自卑到永远不敢穿比基尼。 她不愿地摇头,突然抬眸对君母孱弱提问:“妈,我听说……植皮手术可以不用自己的肌肤,只要别人的肌肤与我的契合,就能手术移植。” “这是真的吗?” 君母一听,眼底好似一瞬间绽开希望的光。 她也不愿意见君棠月原本完整的身体肌肤有任何一点的损伤,变得不再完美。 棠棠是她生的,是她用躯体孕育出的艺术品,她作为母亲也不愿她有任何瑕疵。 于是她感觉兴奋地去咨询医生。 得到医生的答案。 君母赶紧跑回病房道:“棠棠,妈问过了,可以移植旁人的肌肤。” “你别怕,妈把自己的肌肤移植给你。” 君母的态度让君棠月很满意,但她不想用母亲的皮,那太老了…… 她想要年轻的,紧致的,雪白的,滑嫩的…… 最好是……秦音的!! 于是她泫然欲泪地感动无比地扑进母亲的怀里,拒绝道:“妈,棠棠才不要你的。” “你舍不得女儿受苦,可做女儿的哪里又能舍得自己的母亲为自己做那么大的牺牲呢?” “何况,我这额头上的伤又不是妈妈你造成的,你却要为我付出牺牲……” 君母一愣。 心中感动于棠棠的懂事,知道心疼母亲。 夏琳忍不住想,她果真没有白疼棠棠啊,哪像秦音…… 对了,秦音?? 棠棠额头上的疤痕,始作俑者不就是秦音吗?何况,秦音与棠棠一母同胞,是亲姐妹,双胞胎。 她的肌肤,应该是与棠棠最适配的了! 再有,是秦音造成了棠棠的“毁容”,她就该负责,就该弥补啊。 君母一拍大腿,立即有了新的想法,她安抚地摸着君棠月的发顶。 她视线愧疚地盯着少女被厚厚刘海遮住的额头,心疼地安慰道: “妈知道棠棠最孝顺了。” “可妈怎么能眼睁睁让你额头上的疤影响你的明星梦?” “你放心,你姐皮肤不错,就算在她腰上腿上移植一块,她只要穿正常衣服又看不出有疤丑陋,不如就用她的皮肤给你植皮吧。” 君棠月眸光闪了闪,却又继续委屈可怜地蜷缩后退,脸色瞬间煞白地摇着头,仿佛惊惧至极:“不……不要,妈,姐姐她现在那么强势,怎么会肯为我植皮呢?” “求您别再说这种话来,姐姐要是知道了,我们就要遭殃了……” 君母听着这话就不爽。 她疼爱的女儿,才该是强势自信那个。 要不是秦音沾了棠棠的光,嫁入墨家被他们庇佑着,她有什么资格比棠棠厉害? 于是,夏琳厌恶地冷哼一声:“呵,秦音算什么路数,她再强势,也是从我肚子里出去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我要她给,她就必须给!!” “有什么资格拒绝?” 第157章 音姐发疯文学,秦小肆被音姐宠懵 君棠月听着君母这话,满意之中也在暗处缓缓捏紧了手心。 不管怎么样,母亲至始至终最疼自己,哥哥们再对她有意见,始终也得顾念着母亲对她继续疼爱。 否则,母亲有什么闪失,他们愧疚痛苦一辈子也无法弥补。 秦音,你就跟我斗吧。 我看最后鹿死谁手。 —— 此刻。 秦音听到君司礼的电话那边传来君棠月的声音,眼底冷寂一片。 她这一周太忙了,律师函也在她的律师团队操作下不断发过去。 可打官司就这一点不好。 周期太长。 且容易让被告人以各种原因将司法程序“合理”拖延。 而这种内行的事,君棠月当然没法自己操作,她根本不懂法律。 所以,这一切只能是君司瑾做的。 可秦音对这一结果看得很淡,前世她早就习惯不管发生什么,君家哥哥们都会主动站队君棠月的结局。 现在君司瑾纵然有再多理由,还在帮助君棠月延缓上法院,便是彻底地烂透了。 对此,她没什么情绪。 早就漠然了。 君司礼听到君棠月的声音,侧目看向少女白皙的侧颜,小姑娘温温柔柔的模样,晶莹的眸子里闪着丝丝怯懦与期盼。 厚刘海遮住额头,虽然看起来有些让人不习惯,但君家的基因都不差,君棠月续上刘海倒是多了几分甜美。 他下意识心口一软,语气放缓,与刚才突然对秦音的严厉截然不同:“棠棠,你怎么来公司了?” 自从棠棠出事,秦音在YM金融门口故意羞辱君司礼之后。 君司礼便不再只是窝在君家别墅里管理棠宝网,而是回到了棠宝网公司总部,一手操作对YM药妆品牌的针对计划。 “二哥,最近你太累了,我跟妈一起为你熬了一锅养生的汤,等你用完汤,棠棠给你按摩按摩双腿。” “二哥你知道的,我从来最希望你能重新站起来了,又怎么能安心在医院休养,不管你呢。” 君棠月言语间的真挚,让君司礼的心更是软成一团,他眸光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欣慰道:“还是棠棠最疼二哥啊。” “你放心,二哥也会争气,拼命让自己站起来的。” 君司礼一只手捏着自己的大腿,暗暗用力,可还是毫无直觉。 前段时间,他感觉得到自己之前那种明明蔓延在他脑海中的一种复苏经脉的感觉在双腿流窜。 但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微弱。 他开始猜测。 在君家,林妈算是君母最信任的“老管家”,于是他将林妈叫来,了解情况。 林妈先是眼神惊诧,随即又闪躲起来,还默默叹了口气,欲言又止模样。 这态度,让本就心思深沉的君司礼察觉到了什么。 他下意识问出自己的猜想。 林妈却是避而不答地转移了话题,语气悲切:“二少爷,您难道没发现,最近棠棠小姐根本没时间回家吗?” “小姐不断出意外躺在医院病着没法回家,又怎么有时间帮您……” 林妈点到为止。 这种感觉让君司礼十分膈应,但林妈的话他也不会全信,便让君父在他出事后派在他身边随侍的贴身保镖段宇去细查。 最好是能查到监控,让他亲眼目睹前段时间到底是谁在为自己按摩治疗双腿。 君司礼出事后,心底便好似蒙了一层魔障。 整晚整晚失眠,让他心力交瘁。 最后在有次整整失眠十天后,因为精神衰弱晕倒被送进精神病医院检查。 此后,在君父君母的强制命令下。 他便不得不每晚都靠着加了强剂量安眠药的牛奶陷入深度睡眠。 第一次他被强制陷入深度睡眠时,足足补觉了五天五夜。 吓得君家全家人都要回到君家,守在他床前,怕他再也醒不来。 好在,那些阴霾,君司礼熬过去了。 除却每晚都必须喝强剂量安眠药物外,他白日里的精神气总算回元了不少。 而白日里,君家全家人对他都是小心翼翼对待。 棠棠尤其认真。 几乎每天一早都会亲自为他按摩疏通双腿半个小时,才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 君司礼看着她眼底的暗色,除了对她心疼不已外,也忍不住将她与秦音对比。 同样是亲妹妹。 他对秦音分明“更照顾”一些,可每天早上除了棠棠会来为他按摩,秦音的人影都见不着。 她不是自诩在跟着爷爷学医术,只为让他能再站起来吗? 可她人呢?? 君司礼心底有了动容,便对秦音的态度渐渐冷了下来。 偏偏,秦音还挺会装。 每次见自己,带来新的药膏和按摩手法,都会兴致勃勃地为他按一番。 但也就那时会亲自为他按三个小时。 哪像棠棠,每天早上都会过来。 风雨无阻。 保镖段宇查得很快,他将截取到的上个月的监控都调了出来。 上个月,秦音就替君棠月嫁入了墨家。 她根本不在家。 君司礼看着眼前的笔记本电脑,果然见监控中,棠棠几乎每晚都会在凌晨一两点带着一套敷腿的中药,轻手轻脚地来到他房间门口。 打开房间进入。 一个小时后,便会满脸“疲惫”地离开他的房间。 段宇与君司礼一起看着监控视频。 他突然开口:“二少爷,我刚在棠棠小姐的房里找到了一套针灸包,还有一些药膏,似乎确实是治腿的药。” 说着,段宇便将针灸包放在了君司礼的面前,针灸包缓缓展开…… “嘶……这不是爷爷送给秦音的那套‘九行诡针’吗?不是说医疗器械大师何笙只打造出了两套吗?” “一套因为秦音在家闹事,已经折断了。” “第二套,被墨亦琛用一个亿拍走,那么现在这副是怎么回事?看这质感,倒也不像仿制品。” 君司礼看着眼前这一套全新的“九行诡针”,眼神讳莫如深。 林妈犹豫片刻,这才垂眸悄悄解释起来:“二少爷,这套九行诡针当然不是棠棠小姐偷了秦音那套,太老爷到底也是棠棠小姐的亲爷爷呢,哪能真的厚此薄彼?” “太老爷听说上次棠棠小姐在拍卖会上看中了这套针灸包,据说连夜找了何笙大师本人,用人情换得他重新又打造了一套一模一样的针灸送给我们棠棠小姐呢。” “二少爷,您是看着我们家棠棠小姐长大是,她从小跟着太老爷学医,最讨厌针灸术了,可她却为了想治好您的腿,整日不眠不休地钻研,她本来身子就弱,现在更是……” 林妈说得声情并茂,还忍不住挤出了好几颗眼泪珠子。 君司礼听着这些话。 脑海中将这些信息重构一遍,拼凑出了自己双腿前段时间终于有了一丁点反应的关键。 原来,一直是棠棠,在为他负重前行。 棠棠对他那么好,他一定要对她更好,给她一切她想要的。 君司礼合上笔记本电脑,瞥了一眼段宇,段宇会意,开始查这段时间秦音与君棠月之间的争执。 他看着资料,眉心越蹙越紧。 最终,语气淡淡又轻飘飘道:“棠棠到底还是太善良,怎么斗得过秦音呢。” “身子弱,还受了那么多委屈,真是让人心疼。” 两兄妹你一言我一语地关怀彼此。 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秦音早就挂断了电话。 她根本懒得听他们BB。 君司礼和君棠月视线同时落在手机上被挂断的时间,脸色都有些黑。 原本,还想拿这份感情刺激一下秦音,想不到她根本没听见…… 这种感觉,倒是让他们心梗了一瞬。 君司礼眼神冰冷,再次拨通了秦音的电话,冷冷吩咐道: “秦音,我限你一天之内交出蛇兰,否则YM药妆的存亡,我恐怕就不能保证了。” “我想没有任何消费者能接受一个连最基础信誉都做不到的‘杂牌’吧。” 他这话说得很重,“杂牌”两个字更是侮辱意味十足。 YM药妆现在已经是国内知名度几乎与各大护肤品大牌齐名热度的新晋品牌了。 君司礼不可能不清楚。 但他就是要故意践踏一下秦音亲手创建出的品牌。 只有踩了别人的威风,他才能更高高在上地指责,掌控秦音。 然而下一刻,秦音那边却缓缓溢出一声轻慢懒散的笑。 清冷少女冷嗤,语气温柔刀一般割裂而来:“君先生果然是君家最疼小音的哥哥呢~” “怕妹妹没有证据告你,还亲自让我录下你恶意商战,以私谋公的证据。” “呜呜呜,音音都要感动哭了哦。” 小姑娘语调俏皮,冷调的嗓音中却是掩不住的嘲弄与得逞坏笑。 阴阳怪气,好不气人。 君司礼脸色一僵,没想到这时候还能被秦音倒打一耙。 在君家,秦音了解自己的程度,不亚于他了解秦音的程度。 两人都不算省油的灯。 但从前的秦音会将自己过人的智慧用在为君家人付出上,会用在研究让君司礼双腿康复之上。 但现在,他们终于站在了对立面。 两人倒都算磨刀霍霍。 君棠月听到秦音这话,简直要气得牙痒痒了。 “姐姐,二哥跟你通话算是私人信息,你怎么能擅自录音呢?” “何况,你明知道二哥精神有问题,长期服用高剂量药物,还引诱他胡言乱语。 二哥精神状态那么不好的情况下说的话,有法律责任吗?” 君棠月本就聪明,此刻更是学聪明了不少。 秦音扬唇,对君棠月的话不置可否。 她刚刚确实录音了,但这些东西,单独打出去不会飘出什么水花。 可要是连炸呢? 她倒是很期待,高傲如君司礼认命一辈子残疾无救,精神彻底溃败的画面呢。 “哦,君棠月,你说得对。” “君司礼是神经病一个。” “骂得很好,下次别骂了,你俩到底共用一副脏心烂肺,何必如此嫌弃你哥呢?” 秦音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君棠月和君司礼的脸色都不太好,他们太清楚秦音手里的录音走司法程序当然容易被他们以君司礼的精神问题驳回。 但……就怕秦音将录音公之于众。 网友大众们,可不会惯着他有病。 因为现在全国网友们的精神状态,主打的就是一个“疯”字。 发疯文学,虽迟但到。 他们以为,秦音至少会先想办法再与君司礼商讨一下蛇兰花交易。 可没想到。 不过两分钟时间。 秦音就将他威胁的录音以“CV秦”的微博大V号完完整整地发了出去。 并且配文:「她说他精神不正常,笑话,我看起来精神就正常吗? 呵呵,要疯一起疯! 要死,你先死@棠宝网官方运营@君棠月@决死你!!」 决死你,谐音——君司礼。 是君司礼的小号。 CV秦主打一个发疯的账号,引爆内娱再次轰炸吃瓜第n弹。 君司礼和君棠月看着微博里秦音刚发的内容一秒被顶上热搜的操作。 彻底傻眼了。 秦音这次怎么了? 居然失去理智地没有一步步对他们见招拆招?? 这……莫不是真疯了? “二哥,怎么办啊?秦音不讲武德,哪有这样玩商战的。” 君棠月情绪有些崩溃。 她以后还要做艺人的,秦音简直要把她的名声彻底撕到烂透才罢休。 君司礼倒是稍显淡定,但放在轮椅扶手上那苍白僵硬的骨节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棠棠,你先别急。” “秦音既然选择对外撕破脸,那就说明她没有退路,只能靠曝光,用舆论跟棠宝网打这场仗,这是好事。” 君司礼温柔眸光越来越柔,可也淡淡淬上了一层毒霜。 他点开自己的微博,不惜以自己最严重的伤疤来“绑架”秦音: 决死你V:「小音,二哥为刚刚一时冲动的责骂向你道歉,可兄妹哪有隔夜仇呢。 二哥需要蛇兰是为了再站起来,四年前我出车祸断腿,从此落下残疾。 现在你手里有蛇兰可以救我,让我再站起来,你却不愿给哥哥…… 哥哥不想逼你了,你不愿意给就不给吧,或许残疾一生就是我的命@CV秦。【jpg】」 君司礼还配图了一张他双腿血肉模糊的照片,他是棠宝网总裁,却如此低三下四求一个“小品牌”创始人。 这种地位悬殊的冲击,最容易激发网友的同情心…… 很快,棠宝网官方号转发了“决死你”这条微博。 一时间,微博上的吃瓜群众们再次被动冲进瓜田,啃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君司礼这一遭卖惨,算是与秦音那段发疯文学不分高低。 一场微博世纪大乱斗轰轰烈烈。 战事空前。 但没多久,一条新微博,也再次以火山爆发之势席卷而来。 一个名叫【老子肆你爹】的新账号,突然认证了沙特A国小王子卡洛斯的实名。 紧接着,发出了第一条微博。 【老子肆你爹】:「秦音,这棵蛇兰,老子要!@CV秦」 秦肆歪歪斜斜地半躺在沙发上,不知为何,他看见秦音和君司礼这场骂战,在他眼中就是兄妹间的“亲密打闹”。 秦肆到底才18岁,一股幼稚的醋意,是他遮掩得再狠也压不住的,他看得很不爽,就想去掺一脚。 等他发完,下意识就想撤掉这条微博。 但下一刻,秦音居然回复他了。 CV秦:「好,送你,过来拿吧,我在老地方等你@老子肆你爹」 “……”秦肆:?? 秦音疯了?他随口一句,能比君司礼要救双腿的药更重要吗? 呵,这肯定是她的圈套。 他才不会去拿。 两分钟后。 秦肆帅气地跨上机车,长腿踩出鬼火烽烟,机车如脱弦的长弓飞驰而出。 呵!他就是去看看她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不然那蠢女人要误会他不敢去,那他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158章 秦肆闹,姐姐血脉压制,坦白误会 四年过去,秦肆还是没能学会怎么拒绝秦音,她说一句什么,他总会忍不住去在意。 一如此刻,他骑着机车一路飙车,来到他们作为秦家人都记得,约定过的老地方。 就在秦肆行动时。 网络上已经在闹翻天了。 「什么??刚刚CV秦回复的是实名认证的卡洛斯啊,巨巨巨巨有钱的沙特小王子?」 「这场骂战真有意思啊,看得出来棠宝网总裁君司礼很想要蛇兰。 我朋友是清北生物药研所的,他透露过秦音在蛇兰中提取了一种对人体细胞结构修复力极强的物质,现在整个科研界都在觊觎着呢。 可蛇兰目前研究上只是对疤痕以及细胞修复管用,可没听说还能用于医学修复中,治疗残疾啊? 现在又来了一个沙特小王子光明正大“抢”蛇兰,关键是秦音连自己的亲哥都不给,却答应给他……??」 「君司礼和君棠月是什么玩意儿啊?玩得好一手道德绑架啊,蛇兰是我家秦秦的,凭什么给他治腿? 亲哥又怎么样,他逼迫自己的妹妹交出蛇兰的手段是要毁掉妹妹创建公司,心思这么毒辣,能是什么好货色。 要我说,一辈子残疾,才是他的宿命!」 「好奇秦音和卡洛斯约定的老地方是哪里,要是能直播出来就好了。 活体蛇兰啊,全球最后一棵绝种之花了,好想长长见识。」 「啧啧,总感觉这场交易不一般。 既然活体蛇兰现在觊觎的大人物颇多,恐怕秦音要送给卡洛斯这一操作,也会吸引不少人去截胡吧……」 京市七中。 学生们这会儿都放寒假了。 整个学校笼罩在一种灰败的寂寥氛围中,秋风萧瑟地掠夺而过,落叶横扫纷扬,场面无比壮观。 秦肆开着机车停在校外。 看着已经敞开大门的京市七中,少年眼神有些冷,远远隔着飘扬的落叶,看着已经站在学校操场上的少女。 秦音穿着一件纯白羽绒服,娇小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但露出来的耳尖与鼻尖还是被冻得红彤彤的。 在看见他出现后,她突然蹦蹦跳跳地笑着对他招手,示意他进去。 京市七中是公立高中里每年输出平民高材生最多的高校之一,也是秦音曾经就读的高中。 16岁以前,秦音一直是七中的宠儿。 她学习好又长得漂亮,跳级考上京市七中后,一年就学完了高中课程,然后参加清北少年班的培训。 她曾是京市七中耀眼的一段传奇。 可却在16岁被家人办理转学后,再也没有回过这里。 秦肆眸色一暗,骑着炫酷的机车直直冲进校内,拧动着机车把手,好似要突破速度,朝着秦音撞去。 太快了。 速度让他被凌冽的风撕扯出一种极致的快感,脑海中好想有人在说: 你不是要报仇吗? 撞过去啊。 她一个人来的,没人会知道是你撞死她。 秦肆眸色越来越阴鸷,骑着机车突破速度,但下一刻他便忍不住恐吓一般嗓音嘶哑大声道:“秦音,闪开。” 可秦音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肆无忌惮地拧动油门冲过来。 再近,便是足以撞翻自己的破坏性。 秦肆见她淡然的眉眼,丝毫不退缩的模样,暴躁地低吼:“Shit!!” 机车在快要撞到秦音的前一刻,灵活地一拐,狠狠地刹车声磨砺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 秦肆稳稳刹车,机车炫酷地一拐,绕回秦音的身边。 秦肆在机车上居高临下地盯着秦音,脸色不悦。 少年眉心蹙得很紧,气不打一处来地凶道:“蠢女人,你疯不疯,没看见车冲过来了,不会躲开吗?” 秦音却是笑了,一双杏眸澄澈明透地倒映出英气少年气鼓鼓的表情。 然后伸手擦了擦秦肆额头上的冷汗,势在必得一般嗓音温柔开口: “小肆真的舍得撞姐姐吗?” 秦肆被她亲近的动作弄得浑身僵硬,他侧脸避开她给自己擦汗的动作,冷嘲道: “呵,没什么舍不舍得。” “不过是我现在身份敏感,不想在京市惹出麻烦而已,可不是对你有什么特殊对待。” 秦音没管他嘴硬。 原本给他温柔擦汗的动作一转,反手直接拧住秦肆的耳朵,温柔地语调也转而严厉起来:“秦肆,你就是这么开机车的?” “滚下来!!” 秦音扯着少年的耳朵,这熟悉的血脉压制,让一岁就被秦音“欺负”着长大的秦肆下意识习惯性听话地挎着大长腿下车。 紧接着,他就眼睁睁看着秦音一脚踹翻他花了大价钱改造的爱车。 “……”秦肆:?? 这画风不太对吧,他不是来拿蛇兰的吗? 秦音这是唱哪出。 他又不是她亲弟弟,凭什么听她的话。 于是,他下意识便要挣扎,想要挣脱少女手下的桎梏。 下一刻,秦音手狠狠一拧。 “啊!痛痛痛……” “蠢女人,谁给你胆子这么拧小爷耳朵的,信不信小爷我……啊!!” “你……你居然还敢踹……踹我屁股?” 秦肆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垂眸看向秦音,不满至极。 可他目之所及,是软糯如奶糖白嫩甜的秦音还是那副冷淡的姿态。 但眼中却对他没了笑意。 秦肆心口一悸,这熟悉的压迫感,让他有点不敢作了。 这画面,要是被蒋谚看到。 一定会下巴飞天遁地后脱臼,反手给秦音双击666。 秦肆这位爷,一个人在沙特时有多狂拽孤傲,此刻就有多乖巧憋屈。 对,憋屈…… 这种情绪有多久没有出现在秦肆身上了? 秦音没惯着秦肆,直接拧着他耳朵把人提到了一旁教训。 “踹你又怎么滴?” “秦肆,跟我闹什么别扭就明明白白闹,别一个人憋着又来我面前阴阳怪气使坏。” “刚见面给你几分温柔,你还真敢开起染坊了,当我不敢揍你了吗?” “说吧,在气姐姐什么。” 秦音气势汹汹地先把秦肆这小子的反骨压制住,这才愧疚地开始坦白: “我知道,你一定是气我在大哥出事那晚让你跟爸爸在君家门外淋了一夜的雨,后来还不去医院看你们。” “秦肆,我不是故意不出去的,那晚我想爬墙出去找你们,可是却被君棠月拦住,我们推搡间,她跌进了水沟受了伤。” “她出事,我被君哲松罚进祠堂罚跪了四天四夜,等我去找你们时,你们已经气到不愿意再见我了……” 之后,就是秦家父子彻底消失在京市的消息。 秦音沉下眸缓缓解释,秦肆歪着头站在秦音面前看着她的表情染上伤感,眼眶缓缓溢出湿润,还忍不住红了…… 秦肆浑身僵硬住,有些无措,见她愿意解释,还没听清内容就已经忍不住抬手,要去擦少女眼角即将溢出的泪珠。 修长的指尖,有些颤抖。 秦音回君家后不是被千娇百宠着的吗? 怎么会还需要爬墙出来找他们呢。 可,从小到大,秦音会揍自己,却不会骗自己…… 就在秦肆思索时,一个突兀的娇气孱弱嗓音惊喜地划破了两人的对峙氛围: “姐姐,棠棠终于找到你了。” “我就知道你跟小肆说的老地方,是京市七中呢。” “哼,二哥一开始还不信我呢~” 第159章 姐弟默契,君棠月引狼入室 这熟悉的嗓音让秦音眉心一跳,转眸看向声源的方向。 果然,君棠月正挂着一副委屈又了然的神色推着轮椅一步步靠近他们,好似被嚼碎到无味的恶心黏人口香糖。 秦音发自内心地恶心。 目光随即落在被君棠月推过来的君司礼脸上,男人一如既往看似温润又光风霁月的姿态,只是长腿蜷缩在小小轮椅上,又能让人感受到他被禁锢的失意颓败气质。 另外,便是两人身后整齐的跟着六七个黑衣保镖。 看得出来,两人都是有备而来。 上次在YM金融公司门口被她收拾出了阴影,都不敢单独来找她茬了。 与此同时,秦肆也转眸看向两人,他桀骜的眉目对上君棠月孱弱楚楚的眉眼,下意识眉心一皱,嗓音淡漠又刺头: “你算哪条臭水沟里爬出来的癞蛤蟆,装什么白莲花小丧菊。 呵,叫她姐姐?这称呼也是你能叫的?” “丑不拉几,还没老子万分之一的帅气,还敢叫我‘小肆’,你咋不拿硫酸洗洗脸照照自己原形毕露的丑态呢。” 秦肆这人,看谁都不顺眼。 回京市后看似懒散,实则对谁都提不起兴致,蒋谚跟他多说两句他就会忍不住骂过去。 主打一个自己开心,旁人随意。 此刻见君棠月一副娇娇怯怯走来的姿态,他就只觉得后背都在起鸡皮疙瘩。 想都没想就先一顿输出,骂完了事。 君棠月一愣,她查过秦肆的背景,他目前的身份简直是京市炙手可热的新贵,京市名媛们正想着法地想巴结他呢。 没想到,他居然是秦音曾经的养弟。 呵,秦音的运气倒是不错,但很可惜这个弟弟也不见得买她的账。 毕竟四年前…… 君棠月温柔的眉眼瞳孔微缩,在刚出现就被秦肆这么疯狂针对谩骂时,懵了懵。 难不成,秦肆已经知道了? 君司礼抬眸盯着秦肆桀骜冷戾的眉眼,温润的唇半抿,寒意森然: “卡洛斯先生,您千里迢迢来京市,照理说我们京市人该对您尽一尽地主之谊。” “但看您这咄咄逼人的姿态,还对我的妹妹如此羞辱,倒是不像来做客的,京市什么时候由得你一个外来人如此撒野欺负京市千金了?” “您这态度,是代表沙特A国?” 君司礼护短道,他即便腿疾不愈,可他依旧有迫人的手腕与过人的智慧。 此刻故意把秦肆的行为放大到国际针对,就是故意先反客为主给秦肆施压。 先压对方一头,才好逼秦音交出蛇兰。 毕竟那一株活体蛇兰的价值,不仅国际上的科学家们虎视眈眈,国内京市不少科研热爱者也等着用它创造奇迹。 以目前“蛇兰”的影响力,秦音已经不配个人决定蛇兰的归属了。 它……理应属于国家。 理应承担造福人类医学的重担,而不是给一个来自沙特外邦的桀骜少年。 秦肆被呛,这才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君司礼。 四年前,他没见过带走秦音的君家任何一个人,当时他不屑见,也不愿见。 但他刚在网上冲浪。 已经知道了君司礼的身份,他就是秦音在君家的残疾二哥? 强迫秦音将“蛇兰”送给他治腿的男人。 秦音见君司礼故意给秦肆挖坑的话,下意识就要反驳。 可护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秦肆已经避开了她捏住他耳朵的手,与她拉开了距离。 秦音眸光一冷,威胁地瞪了秦肆一眼。 少年随即渡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 目光接触的瞬间。 两人俱是一愣。 秦音:小肆这是相信她的解释了? 秦肆:秦小音在京市过得不好吗? 怎么她真正的亲人君家人还针对她呢? 不行,他得亲自探探底。 秦肆目光淡淡扫过君司礼,语气不善地发疯:“老子单纯嘴贱,关你吊事?” “我这态度,还代表沙雕B国,简称傻B呢。” “……”君司礼:就这?沙特小王子的素质堪忧啊。 君棠月却是个人精,她刚刚观察过了,秦肆主动避开了秦音的亲近。 可见,这两兄妹还没解除误会。 这就是她跟二哥的机会。 于是,君棠月温柔地上前一步,姿态柔弱中透出大姐姐的知性优雅姿态,语气柔和道: “二哥,你别怪小肆。” “他刚才也是不了解我们,不知我们本来也是一家人,才误会针对了我们而已。” 秦肆挑眉,目光再次落在君棠月脸上,心中暗讽:这真是秦小音的亲妹妹? 怎么跟秦音一比,长得这么上不了台面。 但他还是随便附和道:“哦?一家人?” 君棠月见有戏,松开了扶着君司礼轮椅的手,走向秦肆和秦音: “小肆,姐姐应当还没告诉你吧,我是她的亲妹妹君棠月,曾经她流落在外时被你们秦家捡走收养长大。” “十几年的相处,姐姐与你们家早就是一家人了,我与姐姐血脉相连,同气连枝,自然与你也是一家人。” “说起来,你叫我一声姐姐,我也是合该答应的。” 君棠月脸上挂起熟练的温柔善意表情,走到秦肆面前后,一副心疼他想要照顾他的姿态。 “小肆,这四年你在外受苦了吧?” “既然回京市了,我们君家愿意随时为你敞开大门,说到底,你在京市已经没有家了,不过没关系……君家可以做你的新家。” 君棠月的一步步靠近,让秦肆下意识眉心越蹙越紧,但他没有后退,高大落拓的身影立在秦音身前,隔开了两人的交集。 他喉结滚了滚,语气有些干涩地求证一般,问道:“秦音说,大哥出事那晚,是你挡住她不要她出来见我们?” 君棠月眼神瑟缩一瞬,好似被他的话吓到一般,下一刻眼泪珠子就落了下来,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姐……姐姐?” “你怎么能甩这么大一个锅给我呢?那一晚你明知道我是真心陪你爬墙出去见秦家人的。 可我自小身子弱惯了,不小心摔了一跤磕了头就晕过去了,难不成这就成了我阻拦你的借口了吗?” “姐姐,你在哥哥们面前误解我也就罢了,当着小肆的面,您能别再血口喷人了吗?” “棠棠真的受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了……” 君棠月垂泪的姿态孱弱苍白,面如死灰一般控诉着秦音,瘦弱的身躯好似根本站不稳一般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向秦肆的方向…… 秦肆目光幽暗,在她要倒下的那一刻,侧目看向秦音,语气故意凶厉: “秦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四年了,秦音一时间倒是摸不准秦肆脑瓜子里打的什么算盘了。 但姐弟俩的默契却是在的。 于是秦音脸色煞白地后退一步,摇着头想要否认,嗓音嘶哑仿若被伤透个彻底: “秦肆,你不信我,反倒信她?” “到底谁才是你姐!!” 秦肆大长腿向君棠月和君司礼的方向移了移,目光坦然又恶劣:“秦音,你忘了吗?” “我们又不是亲姐弟,现在我想认谁做我姐,谁就是我姐。” “好了,你故意诱我过来,不是准备把蛇兰亲自送给我吗?拿来吧。” 这话,成功让一直坐在轮椅上的君司礼眸底一亮。 他们来京市七中的目的,可就是为了那株“活体蛇兰”。 秦音歪了歪脑袋,目光不悦地对上秦肆澄澈干净的双眸。 秦肆背脊一凉,但还是朝秦音“祈求”地眨巴眨巴无辜的双眼。 虽是无辜地搞怪,但心底还是微微发苦的。 他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没在京市,秦音应该是过着锦衣玉食被君家团宠呵护的好日子。 可现在……他并不这么认为了。 原来,秦音回君家后,君家一直有个早就从小到大在君家长大,已经理所当然享受家人宠爱呵护十六年的千金——君棠月。 那么,四年前的事情,就有了破绽。 那间布置得过分精致漂亮的公主房间,或许根本不是君家人给秦音准备的…… 他颤颤巍巍走到君家大门口时,遇见的那个扔掉独角兽玩偶的佣人林妈,口中的小姐,也不再特指秦音。 因为君家,还有一位千金!! 秦肆内心很复杂,他想要亲自去证实撕碎从前的误会。 就要去君家一趟,一探究竟。 至于蛇兰,他当然不会要。 秦音看懂了秦肆的眼神后,干净利落地转身:“你既然不认我,我还凭什么给你。” “活体蛇兰我根本没带过来。” 秦音离开后。 君棠月眼神晃了晃,转头看向站在原地帅气插兜的秦肆,温温柔柔询问道: “小肆,你初来京市,要是不嫌弃,可以跟姐姐回君家。” 秦肆越过君棠月,看向对自己投来探寻目光的君司礼。 在沙特摸爬滚打四年,他很清楚君司礼没有看上去的那么人畜无害。 于是对君棠月故意摇头拒绝:“算了,在京市我有地方落脚,我住流月湾。” 他不提还好。 流月湾是什么地方? 我京市接待国宾的特级度假别墅区,能住进流月湾的有钱有势已经不是必要条件了,还要有上百亿准备对华国投资的资产投资意向证明才行。 君司礼也是一愣,问道:“卡洛斯先生来京市,是为了……?” “哦,我爸让我带三百亿过来买几颗卫星。” “……”君司礼、君棠月:!!! 沙特果然富得流油,只剩下钱。 “咳咳,小肆啊,流月湾再高级那也是酒店,没有家的感觉。” “你不如跟我们住进君家,那才是有家庭温暖的地方。” 君棠月彻底放下心防,心中暗叹还好把秦肆从秦音身边撅走了。 否则有了秦肆的助力,秦音怕是要在京市无法无天了。 秦肆故意看向君司礼,作考虑状。 君司礼心梗了一下,开口:“卡洛斯先生愿意,自然是君家的荣幸。” 只是,君司礼看着秦肆高大落拓的身影挺拔帅气,不过是个18岁的大男孩,却总让他有些不安。 他们真的不是在引狼入室吗? 秦肆满意点头。 掩于眼底的眸光一点点浸染寒霜,指节咯吱脆响:他倒是要去亲自看看,秦音这四年在君家过的什么日子…… 他从不信秦音会骗自己。 只要她说,他就信。 秦肆要的从来都很简单,见她一面,听她解释,重新回到她身边!! 第160章 二哥作死,断YM药妆原料供应 这次君司礼和君棠月来找秦音的主要原因还是想要拿到蛇兰。 但现在能与沙特小王子卡洛斯搭上线,也算是有了些收获。 只是,君棠月心中对他是秦肆这个敏感的身份还是比较防备的。 回君家的路上。 君棠月因为要照顾君司礼,两人坐同一辆车,而秦肆选择自己骑机车跟在君家车子的后面。 房车内。 因为君司礼腿脚不太方便的原因,向来都是坐特地为他改造过的能让他更方便使用的房车。 “二哥,明天就是姐姐的最后期限了,要是她真的不交出蛇兰可怎么办?” “她好像连YM药妆的诚信问题都不在乎了,可要是她这么坚持的话,二哥你的腿可怎么办……” 君棠月担忧地坐在君司礼的对面,齐刘海遮掩额头上的疤痕,显得她整个人恬静乖巧不少。 此刻她担忧到慌乱的表情让君司礼的眼底多了几分动容。 要是没有棠棠,君家谁还会这么在意他的腿伤呢? 他这腿,在四年前就被判定没有救了,君家众人这些年也习惯了他的残疾,也都渐渐放弃了再让他站起来的希望。 可,棠棠还在意。 她还会每晚为他按摩舒筋,他去过医院检查,权威医生都惊讶他双腿的状态。 即便残疾四年,他的双腿还没有萎缩的迹象,说明他的腿一直都有在按摩活络。 这对他的康复,有着极大的帮助。 即便希望渺茫,可他太清楚,前段时间双腿那种神经牵引的感觉不是假的。 他……一定还能站起来!! 只要他肯配合棠棠的持续治疗,得到蛇兰,他就可以永远脱离轮椅了。 可秦音,始终是那个绊脚石。 分明同是亲妹妹,秦音多狠毒啊,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愿意帮助。 她就这么盼着他残疾一辈子吗? 君司礼越想越膈应,脸色也霎时间难看起来:“呵,她现在确实可以不在乎YM药妆的客户了,在她拿我们对话的录音发微博时,就是这场公关危机应急处理的关键。” “消费者已经都知道是我棠宝网将她封杀,她发不了货大多数的消费者都可以理解,甚至会把收不到货的火气发泄到棠宝网上。” “她这一步棋,走得确实不错。” 不得不说,他还是小看秦音了。 原本以为秦音走投无路才只能曝光,利用舆论做局,与他对抗! 但他现在发现自己想错了。 从一开始,秦音就想好了退路。 恐怕后续,还想逼她,没那么容易了。 君棠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清澈的眼神闪烁了一瞬,好似刚想起什么时歪了歪脑袋,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二哥,居然销售渠道没法让姐姐妥协,那么原料渠道呢?” “抱……抱歉,二哥棠棠这样想是不是太坏了啊,我也不想对姐姐这么残忍的,可是二哥在棠棠心中更重要,我是不想因为姐姐的任性而让二哥造成一辈子的遗憾。” “那么棠棠才真的是难辞其咎。” 君棠月表情愧疚地出着主意,她还记得上次父亲威胁秦音时的话,那是母亲安抚自己时透露出来的。 她说,父亲掌控着京市最大的中药材原料“药园”,而秦音是做药妆品牌的,她对中草药的需求量很大。 而就目前来看,君哲松所掌控的原料中药园是京市最大,中草药供应链最快捷,也是品类最全面的药园。 一旦秦音断了这条线。 那么YM药妆将会面临无法生产的危机。 客户那边,秦音还能拖延。 那要是连新的产品都生产不出来,那YM药妆必然是彻底废了。 君司礼眸光一转,修长苍白的指节淡淡捏着座椅扶手,继而漫不经心地敲击起来。 他当然不是没想过这一层。 君父的中药园,他也是有股份的。 只是他之前还是对亲妹妹秦音尚且残留着几分愧疚。 他只想逼她乖点,交出蛇兰而已。 要真断了秦音的原料,那就是要彻底整垮YM药妆的底子。 秦音这段时间的心血,也必将付之东流。 在今天之前,他还是不忍心对秦音这么过分。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出手了。 于是他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君棠月柔软的发顶,语气淡淡:“棠棠,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也是因为太在意二哥,想要二哥站起来而已,这不是你的错。” “棠棠不坏,棠棠是最疼二哥的好妹妹。” “至于你姐,她既然非要找死,不顾亲情,那也就别怪我把她逼进绝路了……” 君司礼说着,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十分违背自己道德的决定。 但他,不后悔。 他想要站起来已经很久了。 四年……他是人生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浪费虚度? 君司礼想清楚后,与君父通了电话。 —— 君家。 君司礼的房车驶入别墅开道,秦肆骑着机车一路飙车跟着进了君家别墅内。 君家别墅的造景还跟从前一样,四年时间的改变并不大。 他刚下车,君家便有人迎接了出来。 君母夏琳一路含笑,迈着大步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让秦肆十分熟悉的身影,是林妈。 当年秦肆出现在君家门口时,他当时不仅年纪小,而且伤势很重,穿着也破破烂烂,几乎被门卫当成要饭的。 而此刻的秦肆。 一件简单大气的黑色冲锋衣,利落短发衬出他浑身不羁放纵气质,深邃的五官立体精致,最蛊人的当属他那双浅褐色如宝石一般诱惑迷魅的眼珠。 好似大漠最耀眼神秘的矿石。 宽肩窄腰,大长腿迈出慵懒随性的步伐,他视线随意掠过林妈,不动声色。 “贵客光临,真是让我们君家蓬荜生辉啊。您就是卡洛斯小先生吧?” “棠棠已经跟我说了,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你呢,要我说啊,我们棠棠可是简直把你当做亲弟弟疼呢。” “以后啊,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随便住,你姐已经让我把最好的客房给你收拾出来了呢。” 夏琳热情待客,说着就要把秦肆往屋里请。 可秦肆听着君母这话,只觉得刺耳。 呵……君棠月算什么东西? 也配攀他的亲戚,自诩他“姐姐”的位置? 可他并不打算那么快打草惊蛇。 秦肆不动声色地居高临下看着君母,将她此刻谄媚的丑态收入眼底,心底的嘲弄更浓了几分。 他顺势跟她进门。 君棠月亲自推着君司礼的轮椅下了房车,见秦肆看起来没有抵触君家的姿态,心底松了一口气。 然而,秦肆大长腿却突然驻足在林妈面前。 桀骜少年侧目,脸色看不出情绪,对君母询问道:“这位是?” “哦,唤她林妈就好,她是从小照顾你棠姐姐长大的保姆,这些年有她在啊,可没少让我操心。” 君棠月眉心一紧,赶紧上前道:“小肆,时间不早了,你应该也饿了吧?” “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个你最爱吃的山椒裹肉沫吧?我可记得,你最爱加点醋的味道呢。” 君棠月的话,成功让秦肆眉心染上一层难以驱散的阴郁。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 然而,还没等秦肆问出口,君棠月便凑上来要去挽住他的手臂作亲昵状习惯性撒娇。 秦肆下意识手一缩,面色紧绷严肃道:“离我远点。” “小肆,你这是?” 君棠月被他突然躲避的动作惊到,随即目光继续柔软,只是心中对秦肆的戒备又高了起来。 他来君家,真的是愿意暂住吗? 还是说,秦肆与他的目的。 秦肆指节僵硬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地对君棠月质问道:“说,你怎么知道我喜好的。” “是不是早就查过我在沙特的资料,你对我看起来不错,是觊觎我手里的三百亿投资?” 秦肆这句话一出。 君棠月倒是不敢再上前碰他了,赶紧解释道:“小肆你误会了,我知道你喜好,是姐姐曾经把她的日记本给我看过,那时候我便把你的喜好记下来了。” “不仅是你,秦谟喜欢喝冰薄荷水,出糖醋排骨和草莓奶昔。” “这些,都是姐姐的日记本里记录的,不是我妄加揣测你的身份……” 君棠月坦白道。 现在秦肆的身份今非昔比,看来躺在疗养院里的那位秦谟身份也必然不凡。 要是……要是她能将他救醒。 那她岂不是会成为秦谟的救世主,得到他醒来后可能得到的一切? 君棠月说着,却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君母在听到秦肆那句三百亿时,看着秦肆的眼神瞬间就放光了。 这哪里是贵客。 这简直就是行走人形宝藏啊!! “秦音的日记本?在哪儿,我得检查是不是你撒谎了。” 秦肆是一直都知道秦音有写日记的习惯,没想到她的日记本里,会记录上自己的喜好。 哼,这还差不多。 他对秦音来说,也是重要的人呢。 君棠月眼神闪烁了一下,笑着拖延道:“时间有些久了,我得找一找。” “小肆你是客人,还是先进屋休息吧。” “我让林妈收拾好的客房离我房间不远,这就带你先去看看合不合意?” 于是,林妈带路,引着秦肆先上楼。 秦肆记性很好,在经过“君家千金”房门口时,他大长腿一顿,站在了原地。 目光淡淡扫过房门,对林妈道:“这是谁的房间?” 林妈眸光闪烁了一瞬,想起棠棠小姐的交代,气定神闲地开口:“回先生,这是我们家大小姐的房间。” “……大小姐?君棠月么。” 林妈摇头:“棠棠小姐哪有这种福气啊?这公主房是我们家老爷夫人特地给秦音小姐准备的。” “秦音小姐曾经流落在外十几年,回君家后,老爷夫人疼之如宝,自然要住咱们君家最好的房间呢。” 秦肆眉心一紧,心口发苦地揪得疼。 可,秦音才不会骗自己。 随即,他理智回笼道:“开门,我要进去看看!!” 第161章 秦肆叫姐,棠棠操纵秦肆觊觎秦谟 林妈见此,表情为难地挡在门前,对贵客的提议拒绝道: “先生,您虽然是我们君家的贵客,但这是我们家大小姐的卧室,怕是不太方便客人进入查看。” “您要真想看,不如等我们家大小姐回家,她亲自带您观赏?” 林妈心中了然,以秦音现在与君家的关系,哪里还会愿意回君家。 这君家内的一步一景,还不是她随口一句便定下了的。 “依你所言,秦音还会回君家?” 秦肆挑眉,对眼前这个看似奴颜婢膝的林妈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她撒起谎来可太从容了。 但她在提到“我家大小姐”时下意识跋扈得意的眉眼,却出卖了她。 这个林妈既然是看着君棠月长大的奶妈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对秦音有多接纳。 她肯称呼大小姐的,恐怕只有君棠月。 秦肆脚步顿住,也没再往里闯。 林妈见状,赶紧回话:“这里是秦音小姐的家,她当然会回家的。” “先生这边请吧,您的房间我早就准备……啊!!你要做什么?” 林妈正要引着秦肆去客房,却见刚要跟随她脚步的少年利落转身,大长腿一挥,轻松一脚踹开了君棠月的房门。 君棠月的房间,是君家别墅采光最好且最宽敞的一个房间,装潢豪气,风格是软糯童话的公主风。 一看这房间,就能看出整个君家对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如何的千娇百宠。 秦肆目光淡漠地扫过这熟悉的装潢,目光落在粉色公主床上那一堆昂贵的玩偶娃娃上。 这其中,一只精致干净缝合走线十分精密的粉紫色独角兽放置其中,它不似其他玩偶有着昂贵的标价。 从设计和缝合走线来看,它是有人亲自缝合出来的,纯手工制作。 秦肆的目光不自觉被那只精致漂亮的粉紫色独角兽吸引,这只玩偶的样子分明与他小时候给秦音抓的那只一模一样…… 他走上前,下意识便要俯身去拿。 可他的动作却被一个温柔娇气的声音打断:“小肆,你很喜欢那只独角兽玩偶?” “这只独角兽是我在你跟姐姐小时候的合照里看到过的,可惜后来姐姐再也没有提起过,我看它漂亮,想来也是姐姐曾经珍惜的宝贝,便亲自缝合了一只送给姐姐。” “没想到,姐姐总算是没有扔……” “呀,抱歉,我说错了话,姐姐她一直不喜欢独角兽的,留下这只应该是心疼我为了缝补这只玩偶,扎破了手指。” 君棠月说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烁动着水光,象征性地伸手揉了揉指尖。 秦肆的目光瞥过去,果然见君棠月的手上留了些针眼小疤,虽然不明显,但足以证明她从前也是动过针线盒的。 秦肆没理她在演什么,上前一把将那只精致的淡紫色独角兽玩偶拾起,默默抱进怀里。 秦音,这是你做的,对吗? 市面上的独角兽玩偶,不会在脖子上刺绣上纯金色的一圈走线。 小时候。 秦音还不怎么会用针线,但她还是窝在沙发上,认真细致地在独角兽玩偶的脖子上刺绣出一圈金色的项圈。 “秦小音,你在干嘛呀?” “手都流血了,别瞎折腾了。” 那时候,八岁的小秦肆眼巴巴地趴在十岁的秦音膝盖边,有些心疼地去掰她的手指。 小秦肆肉嘟嘟的小手圈住姐姐的手掌,小脑袋凑上去轻轻地呼气:“呼呼,哥哥说呼呼了,痛痛就能飞走。” 秦音低眸笑着打趣他:“坏小子也知道心疼姐姐了?” “我啊,在给独角兽一个绣项圈呢。” “独角兽有翅膀,要是不圈好,会飞走的,就跟小肆长大了也会飞走一样,姐姐把你拴牢了,那小肆飞到哪里,都会回来找姐姐的……” 十岁的小姑娘嗓音娇糯,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而此刻18岁的秦肆看着手中独角兽玩偶脖子上被人亲手绣上去的金色项圈。 只觉得年少时飞驰而过的子弹,在这一刻,正中他的眉心。 秦音猜对了。 四年了,长大的秦肆,终究会飞回她的身边。 “小肆,你在想什么呢?” 君棠月见秦肆愣神,心里有些慌,但又不敢跟之前一样上前去拉扯他、靠近他。 秦肆目光对上君棠月刻意放柔的眉眼,眼底一闪而过的戾色浓郁。 所以,秦音这四年在君家到底经受着什么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一时间,他的脸色如青石刻的一样,没有任何表情。 但,他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他要继续亲眼看看,秦音回君家后,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这君家,他要掀翻,也是使得的!! 可不能轻易掀翻,他要知道,这些年他们都对秦音做了什么,该遭什么样的报应。 “没什么,这独角兽玩偶我很喜欢,我拿走了。” 这本就是秦音的东西,他得替她收好。 “这里既然是秦音的房间,那么她的日记本是不是也在?” 君棠月眸色深了深,大概是清楚秦肆不如哥哥们好骗。 可,既然进了君家,那他想要拿到什么,由的是她。 “自从姐姐嫁人后,我们倒是极少进她房间,日记本她有没有带走我也不清楚。” “卡洛斯先生看起来还是很在意姐姐啊,特地来君家,是为了看她这四年回君家过得如何?” 君棠月抬眸,眸色依旧温柔,但却笑盈盈地点出了秦肆来君家的直接目的。 想不到,她也有被人当做垫脚石的一天,倒是有意思得很。 秦肆皱眉,君棠月这么敢? 竟然不顾颜面直接当众拆穿,不给彼此留一丝颜面。 那么,他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秦肆面容倨傲,怀里攥着那只独角兽玩偶,利落拆穿君棠月的谎言: “君棠月,你撒谎撒够了吧,这只独角兽玩偶分明是秦音亲手为我缝制的,你连这点功都要抢,在君家一定没少欺负我姐!!” 从秦音三岁来到秦家,到现在17年的时光过去,秦肆从未叫过秦音一声“姐姐”。 但现在,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主动承认了她的身份。 他没喊过秦音一声姐姐,不代表不认可她。 秦音,早就是他秦肆最在乎的亲人了。 “君棠月,你欺负她就是给老子添堵,君家也没必要在京市存在了!” 秦肆这话,有够狂妄的。 但他现在,有资格说这话。 君棠月站在原地,即便此刻谎言没揭穿也没有丝毫慌乱。 她盯着秦肆愤怒的表情,轻笑勾唇:“呵,你终于肯叫她姐姐了?” “可惜,秦音这辈子都听不到了呢。” “秦肆,你真以为我会对你放松警惕,让你明目张胆进君家找事,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君棠月的能力了。” “我既然敢引狼入室,那就敢驯服到据为己用……” 君棠月说着,秦肆只觉得突然头晕眼花得厉害,看着君棠月的身影都出现了重影。 他赶紧捂住口鼻,蹙眉便要扶着墙壁往外走。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秦肆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轻敌大意。 君棠月一个弱质女流,却敢对他用药迷惑,这心机胆量确实非同一般。 “自然是一些让你能听话的药。” “秦音跟着爷爷学了四年,对中医也不过是窥得门径的皮毛,而我三岁就跟着爷爷学中医,又怎么会逊色于她。” “你好好睡一觉吧,醒来后便只能听我的话,我才是你姐姐!!” 君棠月满意地构想着,眼睁睁看着秦肆这大高个在自己眼前晕倒过去。 她这才吩咐林妈道:“林妈,派人把他抬去客卧吧。” 说完,君棠月走到床边,将一盏无色无味的熏香灭掉,继而又俯身漫不经心地将秦肆手里抱着的独角兽玩偶扯出来。 她狠狠一扯,却见秦肆实在抱得太紧。 气得她一脚踹在不省人事的秦肆手臂上,高跟鞋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她腿一弯,用高跟鞋锋利的高跟狠狠戳着秦肆不愿意放手的手背上。 亲眼看着秦肆的手背逐渐血肉模糊,终于松开了那只独角兽玩偶,君棠月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笑起来: “呵,你对你姐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 独角兽玩偶被君棠月随手提溜起来。 她走到床头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把水果刀,轻松刺开独角兽的后背,只见里面混合着的一包草药被她剖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 “棠棠小姐,你可真是料事如神,竟然知道这小子非要进这间屋子,提前让我把这两种放在一起就会‘中毒’的药分别放在床头和玩偶里。” “这样他只要靠近床边,拿起那只破玩偶,就必然会中药!!” 林妈崇拜地看向君棠月,他们家小姐就是厉害,轻轻松松拿下这个“贵客”。 “这可是‘牵魂引’,他要是没有解药,就只能万事听你的话。 据说他手里有三百亿的投资,到时候只要注资到咱们帝棠金融,君家以后便是泼天的富贵享用不尽啊……” 林妈感叹着,对君棠月的崇拜拥护之意更热切了。 “是啊,家里人都以为我不爱学中医,早就把这一门手艺忘了呢。” 君棠月一边说,一边用剖开独角兽玩偶的水果刀一点一点划破那只背部已经破裂的独角兽玩偶,刀锋撕裂玩偶的布帛。 撕拉一声,又一声。 君棠月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她讨厌秦音得到越来越多哥哥的关注,她非要把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不可。 操纵秦肆,只是开始。 她还要拿下秦谟呢…… —— 秦肆被保镖搬去了客卧。 客卧内。 保镖和佣人确认他“晕倒”,离开后。 手背的伤被重新包扎的秦肆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秦肆蓦然坐起身,黑眸深沉,俊美深邃的五官自带神秘冷冽的气场。 他狭长的眸底尽是阴郁,眼梢之下,一抹浅浅的红,暗藏嗜血戾气。 他歪了歪头看向手背上包扎了伤口的绷带,以及当时耳边布帛撕碎的声音,戾气愈发浓郁。 君棠月,果然不简单啊。 连他都敢操纵,真当他在沙特这四年是白混的? 只是刚发现自己中药时,他身体确实没法动弹,只能先静观其变。 并且,他也需要这次晕倒,让君家放松戒备,方便自己行动。 就目前而言。 自己被君棠月放倒了,那么君家此时对自己的戒备一定是最低的。 他挺拔清隽的身影游走到客卧门口,缓缓潜入黑暗…… 他亲自来君家,不仅要看看秦音在君家过得如何,更要找回一件东西。 一件属于父亲的宝贝。 四年前父亲与君家老头子做交易,君老爷子是君家最有权的掌家,也是长辈。 在秦父看来,只要君老爷子不惜一切护着秦音,秦音就不会受苦。 可现在很显然,君老爷子并没有做好他该做的事情。 那么,他们也该收回那件成为君家庇护至宝的…… 第162章 秦音自创购物平台,小泽在线催生 墨园。 秦音坐在电脑前,指尖飞速掠过键盘,在上面敲击着的指尖都快飞掠出了残影。 墨亦琛刚洗完澡,披着浴袍站在小姑娘身后,眼神中满是欣赏。 “听说棠宝网将YM药妆的旗舰店下架了,你这是打算重新做个网站与君司礼打对垒?” 墨亦琛是内行人,一眼就看出秦音这是在亲自创建新的购物平台网站。 其实购物网站很容易创建,但难的是早期的引流和整个网站的承载流量维护。 一个网购平台的创建之初,接待的用户不多,其编程的难度自然不大。 学计算机的普通大学生都能随便在网上编程出一个购物平台链接。 可后台的算力,用户承载人数却是更高层级的考核。 秦音目前创建的平台,她直截了当地命名为“音谟国际”。 目前初设的可接待网络浏览人数为3亿,算力支撑度已远超市面上不少购物平台。 秦音规划的平台主打路线,是走高端大牌护肤品牌为主。 先将其打造成为YM药妆服务的购物平台,再后续向各行各业招揽旗舰店入驻,对正品审核严谨,那么会留住很多对品质与正品有追求和需求的客户。 秦音指尖依旧宛如弹钢琴一般飞速在键盘上掠过。 她在清北大学主修金融,但在计算机编程方面,还是很有实力的。 “不必与他打对垒。” “跟我作对,棠宝网很快就开不下去了。” 秦音漫不经心道,清冷的眉眼间划过一抹冷戾。 与对待其他哥哥的冷淡态度不同。 秦音对君司礼,是有恨意的。 她不能容忍君司礼还能把控着华国最大的购物平台。 既然他有。 并且以此为武器背刺威胁自己,那么她便要他亲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王牌彻底崩塌。 “我家音音这么有自信啊?” 墨亦琛眼底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站在小姑娘身后的高大身形俯下身,长臂一勾,搂住秦音纤细的腰身将她轻松抱了起来。 秦音的手指离开键盘,眉心蓦然就蹙了起来。 下一刻,墨亦琛已经将小姑娘往旁边一搁,主动坐到了秦音的位置上。 他修长的指尖取代了秦音的动作,编程的技术更为熟练快捷。 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侧目瞥了秦音一眼,嗓音低哑道:“一个购物平台而已。” “老公来做。” “你快去休息。” 秦音站在墨亦琛旁边看着他熟练强大的操作,忍不住扑上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吧唧~” “阿琛真会疼媳妇儿呀。” “奖励你一个大大的么么哒。” 秦音乖巧地抱着墨亦琛的脖子撒娇,男人低眸一笑,将身边娇小的一团主动搂进怀。 任由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搂着男人的劲腰依偎。 “我替你查过了,利用棠宝网给YM药妆使绊子的两股势力,一个是君司礼,另一个是你弟弟秦肆。” “秦肆的事,你想好怎么处理了吗?” 18岁,引导得不好,那就是叛逆的命。 当初墨亦泽18岁,也跃跃欲试想要叛逆,结果柳怡和墨父两顿男女混合双打一伺候,唯唯诺诺到了现在…… 可见,“竹笋炒肉”也是训弟妙招。 他推荐让秦肆也试试。 孩子叛逆老不好,多半的惯的。 打一顿就好了!! 一顿不行,n顿。 “小肆啊……等大哥一醒,他得跪我脚边唱征服。” “都不必我教训,他会很乖的。” 秦音胸有成竹道,想起秦肆故意跟着君棠月去君家的行为,她只觉得莫名其妙。 君家,还能有什么吸引秦肆亲自去的? “阿嚏……” 墨亦泽大半夜突然打了个喷嚏。 随即又蹦蹦跳跳地端着一碗参汤走到墨园的书房门口。 “叩叩叩。” “大哥大嫂,早生贵子汤了解一下~” “绝对没放春、药的哦,嘿嘿嘿。” 墨老夫人满意地回去睡美容觉了:就咱家小泽这KPI热情,他真的,我哭死~ “……”墨亦琛,秦音:你说儿豁?? 第163章 威胁二哥,敢动秦音,残废一辈子 秦音瞥了一眼端着参汤步入书房的墨亦泽,眉梢微挑:“墨亦泽,听说你在国外主研学科是计算机和国际金融?” 可以说,墨家对墨亦泽的栽培,比当年对墨亦泽的要更上心不少。 毕竟,以墨亦琛的实力,墨父根本不用怎么操心。 但墨亦泽不同,这小子他算是亲自教出来的,从小到大没少特殊照顾。 外界盛传墨父对小儿子更疼爱偏宠,也不是空穴来风。 “咦,音姐,你怎么知道?” “难不成是在上学的时候就关注我了?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也对,我哥那时候对咱们祖国的小嫩苗来说,那就是老牛一头,当然是咱俩看对眼的几率更大呀。” 秦音有这趋势,墨亦泽就上头了。 端着参汤放在书桌上,迈着大长腿走到秦音面前,双手撑着那张俊朗阳光的脸蛋儿眼巴巴地对上秦音的杏眸。 墨亦泽穿着休闲便装,歪着脑袋神采湛然,眼睛圆润而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乖巧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 少年的笑太晃眼。 让秦音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的脸,不愧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墨亦泽与墨亦琛眉眼处的重合度极高。 只是,这种极高的眉目相似度,却分化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墨亦泽,眉目间还残留着天真烂漫。 而墨亦琛,是深不可测的矜傲冷鸷。 墨亦琛修长的指依旧高速地敲击着键盘,深邃的眸蕴着冷意没有侧目看他,只淡淡掀唇:“自己抽自己两巴掌。” “我现在没空亲自打你。” “……”墨亦泽: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呜呜呜。 “噗呲,老公你忘啦,你没空,我现在可有空得很啊~” “不过你还真别说,上学时候你弟追我时,还真的挺认真执着,他会每天在舞蹈教室外放一盏铃兰花,下雨天会远远跟在我跟我哥后面,撑着一把黑伞送我回家。” “我哥说我年纪小虽然不能回应别人的真心,但也要感谢和珍惜别人的喜欢。” “所以那时候我每天收到的铃兰都被带回了家,哥哥替我种在了我家门口的小院子里,没多久门外的院子里长满了一片雪白铃兰,特别漂亮。” 秦音毫无顾忌的说着,那时候毕竟是16岁时的事情,大家都还没长大,她也没动那些心思。 所以此刻说起来,语调却是毫无波澜。 只是感慨墨亦泽这小子明明不喜欢自己,但放出话要追自己后,倒是真的兢兢业业在做“追自己”的小动作。 还真是难为他有心了。 墨亦泽听着秦音漫不经心地说着的话,只觉得她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 但组合在一起,他怎么就不懂了呢?? 墨亦泽和秦音都没注意到,电脑前的墨亦琛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僵硬地继续敲击着。 只是男人此刻的目光,已经忍不住落在秦音桃粉色腮边,耳尖弥漫上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绯红。 “我……我有送你铃兰?” 墨亦泽狐疑地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自己鼻尖,他怎么记得他宣告完自己要追秦音后,回家大半夜就被大哥打得鼻亲脸肿…… 为了自己帅气吊炸天的形象,他足足在家窝了半个月才重新去学校上课的。 可他那半个月,假都没请也没见自己被请家长。 那时候他还沾沾自喜,觉得老师总算是有眼力见了,知道偏袒捧着他这位二世祖了~ “嗯?不是你送的吗?” 秦音狐疑,16岁那年她少女初长成,秦谟哥哥把她护得很紧,秦谟长得帅,但面相有些凶,在京市七中是有名的学霸兼校霸。 有这么一个哥哥,京市七中再多人喜欢她,也不敢对她表白。 而墨亦泽,是第一个敢当着秦谟的面还给自己表白的。 是以,秦谟哥难得地没有找他麻烦。 对他送来的铃兰花,也没扔垃圾桶。 可,不是墨亦泽送的吗? 那风雨无阻,在墨亦泽对自己告白后每天早晨都会放在舞蹈教室窗台上的白铃兰,以及白铃兰花盆下,一张张写着亲昵“情书”的小纸条…… 她记得,收到“情书”小纸条的第一句,是男人锋锐肆意的鹤体书法: 「你慢慢长大,光在前面,我在你身后」 秦音瞒着秦谟,将小纸条收进书包,不知为何总感觉墨亦泽写不出这样的纸条。 可除了她。 这京市七中,还有谁敢来招惹自己? 墨亦泽越想越不对劲儿,他在家养伤那段时间,大哥好似出奇地忙碌。 并且心情似乎也是出奇地好。 他虽然偶尔傻不拉叽,但关键时刻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立马震惊地看向面色如常,一脸若无其事的墨亦琛!! 不对,就他这擅自“追求”嫂子的行为。 就算是旧事。 大哥也不可能那么淡定。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个冒充自己暗戳戳追秦音的“野男人”是墨亦琛!! 呵……好大一盘棋。 好黑一顶锅! 墨亦泽默了默,正打算说话,就被墨亦琛从容不迫地打断:“墨亦泽,你好大的胆子!” “???”墨·大冤种·亦泽:哥,你看这锅它又大又圆,背我身上,秒变王八啊~ 可他哪敢反驳。 乖乖受训。 “哥,咱做人,还是别太狗……” “狗……苟……够够,够不要脸的,我怎么能死皮赖脸追秦音给她送花呢? 人家接受我了吗我就开始示爱,简直是吾辈之耻,流氓老色胚一枚!!” 墨亦泽深刻唾弃道,指桑骂槐的本领倒是阴阳得很。 眼见墨亦琛的脸色越来越黑,墨二少是彻底不敢作了。 “不过话说回来,音姐你这日理万机的功夫还能记得我天天送你的铃兰,你是不是也对‘我’心动过呀?” 这话,墨亦泽看似随口一问。 实则耳朵竖起,汗毛也跟着紧张地竖起。 秦音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我不早恋。” “我哥说早恋会被巫婆诅咒变成癞蛤蟆,男人哪有女孩子的美貌重要?” “……”墨亦泽:秦谟哥,你大爷的!! 你是懂约束事业批美貌批妹妹的。 墨亦琛敛下眸色,不动声色地继续编程,只是心中微微落空的感觉确实有些不好受。 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 是一场注定得不到互动的哑剧。 或许,它根本就没有观众。 不过还好,兜兜转转她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即便年少有遗憾又如何? 暗恋得不到回应,才是人间常态。 墨亦泽头一次看见墨亦琛有情绪如此低落的时刻。 谁说暗恋不一定要有回响? 他就要墨亦琛得偿所愿。 “秦音,要是四年前是我哥在追你呢?” 秦音挑眉,歪着小脑袋往墨亦琛的怀里一倒,古灵精怪一笑:“那我也不会理他。” “可不能让墨先生做禽兽呢。” “……”墨亦泽:好家伙,不愧是我嫂子,真真是油盐不进呢。 墨亦琛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任由她倒进怀里,眼底溢出宠溺的笑:“累了吧?” “回房,我给你按按腿。” “剩下的工作就交给阿泽,正好锻炼锻炼他。” “明天上午十点,我要看到网站最完善的状态。做不到,我们秋后算账……” 墨亦泽欲哭无泪。 生产队的驴都没那么能拉。 秦音眨巴眨巴杏眸,朝墨亦泽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道:“小泽辛苦啦。” “……”墨亦泽:不辛苦,命苦! —— 君家别墅。 君司礼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与君父通了电话,拿到了药园的直接管理权。 “阿礼,你是我众多儿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但也最可惜,慧极必伤,我本来不愿意你掺和进这件事的,但既然这株‘蛇兰’关乎着你的双腿,那爸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秦音为你交出蛇兰。” “何况,你也知道墨亦琛之前就是个残疾,可他却在秦音嫁过去的短时间内站了起来,可见秦音手里的蛇兰必然是有用的。” “这个不孝女,明明手里有可以让亲哥站起来的宝贝 ,却非要捂着不交出来造福家人,我怎么生出这种孽障!!” 君父在海外的项目需要人手,此刻家里的事便理论上交给了大儿子君司煊。 可君司煊莫名其妙染了风寒病得很严重,三儿子君司澈又还在拘留所里拘着。 四儿子君司瑾目前的精神状态看着也不太对劲儿,小儿子君司钰更是人影都找不见。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能撑起这个家的,居然是深居简出双腿残缺的二儿子君司礼。 好在,君司礼的能力,他从不敢低估。 “爸,您放心,只要药园的供应链一断,YM药妆必然回天乏术。” “到时候,秦音便不得不亲自回君家求请,乖乖给全家道歉认错。” “这段时间,是我们太放纵她了,倒是让她越来越狂,连自己是谁家的血脉都不清楚了!!” “作为她二哥,我会亲自把她掰回她该走的路。” 秦音待在墨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等墨亦琛29岁一死,秦音还能在墨家立得住脚跟? 终究,只有君家才是她唯一的倚仗。 君父听着君司礼侃侃而谈的话,发自内心地欣慰,心情不错道:“那样最好。” “不过现在秦音性子越发地差劲暴躁了,你先别惹恼了她,等她把蛇兰交给你之后,再让你奶奶和妈妈去训她就好。” 君司礼沉稳地点点头,挂断了电话。 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口,面前是一面硕大的落地窗,窗外是楼下的花圃造景,夜色不错。 可下一瞬,他回过神才发现落地窗上映出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男人面色阴郁,穿着一件黑色卫衣,凌乱的短发,深陷的眼窝,黑眼圈很重,一双干涸如死水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自己。 终于,他嗓音嘶哑如割裂了大提琴琴弦的哀乐:“君司礼,立刻停止你的作死行为,敢动秦音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残废一辈子!” 第164章 小五劝告,二哥绝不后悔 君司礼看着眼前气质颓靡但眼神却坚毅果敢的少年,眼神微微复杂,眼底也煽动起几丝戾气。 他严肃冷戾地怒道:“小五,谁允许你偷听我讲电话的?” “滚出去。” 君司礼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和颜悦色公子如玉的温润谪仙姿态。 他笑意和煦如春风,对家里人说话温柔惯了。 即便摔断了腿成了君家上下默认的废人,他依旧对谁都能扬起三分笑意。 温柔,亲切,是他给人以最直观的印象。 但现在,君司礼的卧室没有开灯,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和花园里路灯昏黄的光映再君司礼的脸上,显得他整个人极为阴郁。 好似恶鬼终于撕开了自己伪装已久的温柔皮囊,朝着眼前挡自己路的人吐露着危险感十足的蛇信子。 君司钰难以置信眼前的男人是他的二哥,但又不得不信。 最近他出院后,怕自己打扰到小音,乖乖听从她曾经的话,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学习中。 他在清北大学不再逃课。 不再跟狐朋狗友抽烟喝酒找乐子,也不再去地下拳击场买赌。 他变了很多,是想要成为小音眼中的好哥哥而努力。 曾经的小音希望他如何做。 他现在就一点点去做好,他不想给小音添麻烦,准备在自己拿到成绩后,再去见她…… 今天,他照常忙碌了一天。 在图书馆睡着了。 半梦半醒听到身边有同学讨论吐槽秦音创立的YM药妆在棠宝网被下架,搞得她们收不到货。 他突然就醒了。 或许很多人不清楚,但君家人除了秦音都知道。 棠宝网,背后最大的操纵者是君司礼!! 于是,君司钰从清北大学图书馆冲出,一路飞奔,开车飙了一路冲回君家别墅。 他站在君司礼房门内。 亲耳听到了二哥与父亲狼狈为奸的全过程。 他们怎么敢? 又怎么配,再去破坏小音的生活? “二哥,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蛇兰?” “是不是君棠月诓骗你,说是她在治你的腿,而且你要抢走秦音手里的蛇兰,才能让你的双腿康复,重新站起来?” “你醒醒吧,君棠月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最会骗人了,一开始是大哥和我,紧接着她又骗了三哥,四哥。” “在君家,怕是门口路过一条狗她都得把狗嘴里的骨头给骗走了,你还敢信任她?” 君司钰讽刺一笑,只觉得君司礼现在的行为简直如同魔怔。 “小五,你把嘴放干净点。” “棠棠她生性善良……” 然而君司礼话还没说完,就被君司钰骤然打断:“假设君棠月说能治你的双腿让你站起来都是骗你的。 原本是小音在兢兢业业帮你按摩舒筋针灸刺激穴位,你终于感受到双腿快有知觉了。 但因为君棠月的误导和胡乱操作,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你会原谅君棠月吗?” 君司礼愣住,随即斩金截铁道:“小五,这个假设不成立!” “我的双腿一直是棠棠在治疗。” 绝不可能是秦音。 秦音也没有那个能力帮他站起来。 她能让墨亦琛站起来,恐怕都是因为那一株“活体蛇兰”。 可她愿意给墨亦琛用,也不愿意给他。 这就注定他对她再也回不到过去,是秦音先对不起他的。 “呵……二哥你大概不清楚,三哥当时在法庭上信誓旦旦自己的神专《汹涌》是他独创,可事实呢,是君棠月将小音的原创曲目偷给了三哥用,还骗他那是她自己作的曲。” “你不听我的,三哥的现在,就是你的明天!” 君司礼的脸色白了白,冷戾掀翻手边的茶盏:“小五,你别在这危言耸听。” “我知道,你因为秦音,对棠棠有意见,但她是我们的妹妹,你不能胡乱污蔑她的名声。” “你走吧,我做出的决定,就绝不会后悔。” 第165章 秦肆发现秦音住阁楼,怒烧君家 墨家别墅内。 秦肆借着黑暗,几乎将没有人在的房间都搜了一遍,今晚那间所谓“秦音”的公主房没有人住,但是房门被牢牢锁住,甚至有保镖轮岗。 为了不打草惊蛇,秦肆没有往那个方向走。 他绕了君家别墅一圈后毫无收获,突然在走到通往阁楼的楼梯间口时,顿住了脚步。 一股让他熟悉却让人不易察觉的香味让他愣在原地。 目光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连楼梯都异常简陋的阁楼方向。 秦音从小就喜欢调香。 在秦父的培养下,秦音可以自己采集各种花露在房间里利用各种提炼香味的仪器,制作出让人沉醉且心旷神怡的各种气味的香水或香薰。 而秦肆最喜欢的,就是一款被秦音命名为“伊丽莎白玫瑰”的香水。 前调是一段奶油肉桂玫瑰,甘醇的榛子和杏仁将玫瑰香包裹出奶油质感,湿润的水汽则将甜腻稀释,绽开不浓不腻的玫瑰香。 中调如热恋中的少女,是最可爱最粉色的一段,这里醛感加重,却不制造洁净,呈现出玫瑰柔纱那种雾蒙蒙的水雾感。 尾调是轻肤怡人的,以娇而不媚的浓郁木质玫瑰香结尾…… 而且留香时长可以保留半个月之久,此刻他只是闻到了极淡的几丝残留的余香。 就能确定。 秦音曾经一定频繁地经过这里。 可她……去阁楼做什么? 那只是个堆放杂物的地方,冬冷夏热,还多蛇虫鼠蚁。 秦肆循着那一丝香味,顺着破败的实木楼梯往上走。 阁楼的门没有锁。 看上去倒是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他借着月光打量起这间狭窄的房间,目光落在朴实无华的摆设上。 这里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看起来就是一个简约大方的女人的房间。 但,秦肆熟练地走上前,突然翻动看似只是背景板的书架。 只见书架被他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井有条的小屋子。 这里……是秦音的秘密基地。 也是秦音习惯性在房间里设置的私人空间,小时候秦音就喜欢独自看书,可秦肆年纪小顽皮,总爱打扰她。 于是小姑娘就自己在房间里开辟了一个小的“秘密基地”。 后来,她告诉他:“小肆,我的秘密基地里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给我最重要的人准备的。” 那时候,秦音的秘密基地里,是钢琴教案,是舞蹈编曲编舞的教案本…… 还有一些甜点蛋糕制作方法。 她的人生,不需要给旁人付出什么。 秦家人养大的秦音,只需要把自己养好,活得开心漂亮,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 可现在。 秦肆目光越来越冷,他看见置物架上摆放着一个个黑色红色的手缝拳击手套。 那些手套上,精致地绣着各种搞怪可爱的卡通人物。 他走近,将拳击手套翻动着查看。 上面有的绣着一个“钰”字。 秦肆脸色难看,一把将那个绣着“钰”字的拳击手套扔在一边。 他记得,君家老五君司钰,名字里就恰好有个钰字!! 可秦音记不记得,自己也喜欢拳击并且擅长拳击呢? 这么想着,秦肆又将手套徒手撕碎。 哼,他没有,君司钰也别想要。 视线往一旁移,他看见简陋的书桌上摆着大堆大堆的纸张,上面似乎记载着一段段钢琴曲乐谱。 字迹工整,看得出的用心。 他扫了一眼,确实是秦音的笔迹。 而视线再往旁边移动,是一堆又一堆的药籍藏书,有的书页都被翻烂了。 另一边,又是成堆的金融案例书和专业律师法典文献。 这些书,都有被人反复翻动过的痕迹。 秦肆看着这些看似不起眼实则都需要花心力付出钻研的书籍,头一次有了想要烧光这一切的冲动。 他的姐姐,回到君家,就被安排住在阁楼里吗? 当年秦家再穷,秦音住的也是他们那小出租屋里采光最好,最舒适的房间啊! 君家怎么敢? 怎么敢如此对秦音。 可他目光扫过这些书籍绘本,以及拳击手套和编织围巾。 好似就能看见秦音窝在小小的阁楼间里,一心一意为了那些所谓的亲人,实则吸血鬼,披着血缘的皮吸她血的家人钻研讨好。 只希望,能获得君家亲人的侧目。 她很乖,听话懂事。 为君家所有人无怨无悔地付出,换来的却是他们理所当然的索取…… 他的姐姐秦音,在君家过得日子,还是人过的吗? 从认出这个小“秘密基地”开始,他就可以确认,这个连君家佣人都不愿意住的小阁楼,是秦音在君家的房间。 没有什么公主房。 也没有什么独角兽玩偶被秦音嫌弃撕碎扔掉,这一切,都是君棠月干的!! 那间公主房,是君棠月的房间。 始作俑者林妈,是君棠月的奶妈。 她,就是这些年欺负姐姐的罪魁祸首。 他误会秦音了,秦音从来没有放弃厌恶过自己。 相反,她心里是想着他的。 否则,她不会亲手再缝制一个一模一样的独角兽玩偶…… 秦音从来没有食言。 她说过这辈子最喜欢独角兽玩偶,就绝不会更改。 秦肆站在原地,眼眸漆黑。 他低着头,脊梁微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好似从骨子里渗透出一种无力感。 喉结上下滚动,眼角好似被什么熏上了点红。 最终,他垂下眼,自嘲一般地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至极: “姐姐……对不起,是小肆误会你了!” “我不该叛逆,不该恨你,不该回到京市就想找你报仇,分明……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可我却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怨恨你。” “小肆错了,错得离谱……” 秦肆只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怨恨了秦音的无情四年。 实则,根本就是恨错了人。 “君家,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秦肆只觉巨大的痛苦在他的胸腔内横冲直撞,让他瞬间双目血红。 三分钟后。 秦肆背着一个黑色背包,手里提着两个拳击手套站在君家别墅的大门外。 墨黑瞳孔中倒映出君家燃起大火的模样。 “天爷啊,这是什么鬼热闹!咱们家怎么起火了,快……快叫119,救火啊!!” 君母大半夜坐起身,穿着睡裙便蹿出了别墅,惊吓过度地被林妈搀扶着逃离火场。 君棠月今晚睡在她的专属治疗室内,治疗室不在君家别墅里,大半夜她睡得正香,却被君家的一阵吵闹声吵醒。 难以置信地看着君家别墅被大火吞噬的场景。 君司钰穿着睡衣蹿出别墅,看着这蔓延无度的大火,突然嘲弄地笑出声:“哈哈哈哈,真是报应,这就是报应!!” “……咦,二哥人呢?” 这时,救火的佣人保镖们才一愣。 火势蔓延虽快,但君家的主人家都有手有脚,关键时刻逃命飞快。 却一时间让他们忘了,君家还有一个腿脚不利的二少爷。 “快!快进去救二少爷!” “二少爷双腿落了残,他一定还在别墅里,快去救命啊啊啊啊啊!!” 第166章 五哥冲入火场,重现秦音烧死现场 君母穿着睡裙披着一件外套站在别墅外瑟瑟发抖。 十一月的天冻得人骨头都好似随时有风刺进来,半夜更是冻得人浑身发僵。 君家一年四季都有中央空调恒温,天气一冷更是有暖气供应,十一月箭冷的天,她的卧室四季如春,是以穿得比较单薄。 此刻她站在原地,愣神地听着保镖佣人们尖叫呼救。 “什……什么?阿礼还在别墅里?” “快,快去救人啊,阿礼腿脚不便,平常不都有人在他门口守夜的吗?怎么一起火,却没有人将他给救出来?” “段宇呢!你是怎么照顾阿礼的,还不赶紧去将他救出来!!” 面对君母的质问,正要冲进火场的段宇忍不住为自己抱不平道:“夫人,二少爷今晚与五少爷吵完架后,便特地吩咐他要独处,不让人靠近他的房间。” “我这就去救他!” 段宇作为君司礼的特助,更是他的左膀右臂,现在他人在楼下,楼上房间里的君司礼只有轮椅作为求生工具…… 这种状态下,谁都会担忧,甚至会怕君司礼逃不出这场大火。 “小五……” 君母目光突然瑟缩了一下,转而将目光落在浑身上下就穿着一条裤衩子的君司钰身上 此刻明明是家里着火,他笑意看起来近乎疯魔。 君母眸光闪过一丝哀泣。 看来,小五被这场大火吓得实在是病的不轻。 等这件事结束,她得找机会把他送去看看心理医生。 君司礼听到母亲和段宇的对话后,猖獗的笑收敛,严肃地一把拉过段宇: “二哥还在楼上??” 他嘲笑君家报应降临,但君司礼实实在在是自己的二哥啊。 总不能真出人命。 段宇点头后,就见君司钰已经随便找了一件大衣泼上水,披在头顶冲进了火场。 “二哥,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你已经没了腿,这次可不能连命都没了。 人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忏悔赎罪,以及弥补曾经的过错。 就如他,他就在尽全力改变。 即便现在小音不肯原谅自己,但他相信……只要自己够努力,总能等到那一天。 烈火炙烤着整个别墅。 火场肆意妄为地吞噬着整个君家别墅,君司钰却一往无前地往里冲。 火焰如魔鬼的爪牙张狂地朝他伸来。 君司钰弯着腰匍匐前进,尽可能地避开各种燃烧物。 可渐渐的,渐渐的,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弥漫的浓烟熏着他的眼,让他的眼泪无法克制地溢出眼眶。 而眼前。 却好似突然变了场景。 他站在火场深处,看见一个浑身被锁链捆绑着,眼睛被一块染血的白布绑住,孱弱又瘦弱的少女趴在地上,如一块被人丢弃的破布娃娃,只能“眼睁睁”等待自己被大火吞噬。 他忍不住走近。 一步又一步,越来越近。 也逐渐看清楚了匍匐在地的少女的模样,的瘦骨嶙峋到几乎看不出人样的……秦音!! 是小音! 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会在火场里,被锁链困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等待火焰吞噬,将她烧死? 不,这一定不是她。 小音如今气血通畅,漂亮白皙,骨肉匀称。 与眼前这个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孱弱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他扑上去想救她,却扑了个空。 他看见她咬牙切齿地惨然一笑:“君家,君棠月……若有来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君司钰愣了,他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上前。 若有来世? 眼前的小音,为什么会如此惨状。 她不是现在的小音。 难道…… 君司钰不敢再想下去,一个可怕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他没敢继续探寻。 他还是想去救她,可是却根本触碰不到她的身躯。 最终,君司钰不得不眼睁睁看着大火一寸一寸吞噬着秦音的肌肤,他在亲眼看着小音被活活烧死。 这比活埋更可怕。 火焰燎烧着秦音手腕脚踝上的锁链,如烙铁在她肌肤上烫出血印。 她挣扎着,又蜷缩起来。 眼泪早已干涸,不……她没法流眼泪,因为眼睛好像坏掉了,只能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画面,痛苦又破碎到极致。 比他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都要震颤灵魂。 君司钰只觉得这一刻的自己,不如陪她一起葬身火海。 他宁可代替小音承受这份生生被烧死的痛苦。 也不要,也不要她承受这份惊惧。 “小音……所以你是来报仇的吗?” —— 君家别墅外。 在君司钰义无返顾地冲入火场后,君母当即就后悔了。 阿礼在里面生死未卜也就罢了。 现在小五也进去了。 好好的,她现在两个儿子的安危都无法保证了。 君母只觉得自己的精神都要崩溃了,但她还算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她从别墅的外部开始观察,这火势居然是从棠棠房间的方向蔓延出来的。 君母一时间脑子里有根弦突然崩掉。 “棠棠呢?” “棠棠出来了吗?快,她的房间是重灾区,快来人啊,去救我的棠棠啊。” “不行,我要亲自进去……” 说着,君母便也要失去理智地往火场跑,林妈眼疾手快地拉住情绪失控的君母,赶紧道:“夫人,棠棠小姐她没事。” “今晚她心口有些不舒服,去专属医疗室睡了。” “棠棠小姐果真是小福星,君家大火她就恰好没睡在别墅里,这样福大命大,一般人可没有这种好运气呢。” 林妈这话,果然将君母安抚住了。 她抚了抚胸口,提在心口的那口气才终于松开,赶紧拢紧了大衣,任由林妈扶着自己蹙眉温声责怪道:“棠棠今晚不舒服那么大的事怎么不早告诉我?” “快,我得亲自去看看她。” 她这个女儿,果然是君家的福星。 恰好君家大火,就她一个人恰好不在别墅,这不是好福气是什么呢? 不论如何,她得去沾沾。 也算是给阿礼和小五祈祈福,让棠棠的福气也匀些给她的两位哥哥。 “妈,咳咳……家里怎么突然起火了?” 突然,一个睡眼惺忪的少女嗓音好似被惊吓到的柔弱,整个人纤薄如纸片,好似随时会被这股席卷的热气熏坏。 “棠棠,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告诉妈妈,妈妈也好亲自来照顾你。” 说不定,她去照顾棠棠,还能躲开这场来历不明的大火。 这就是她亲女儿带来的福气。 她沾上,运气就会变好。 “妈妈,你看见卡洛斯先生了吗?” “他逃出火场了吗?” 君棠月皱眉,她给秦肆下的药让他不会那么快醒来。 如果这场火真是空穴来风。 那么,秦肆是不是要在里面被烧死了? 如果秦肆没有在别墅里。 那么,这场大火,一定是他放的。 并且,秦肆已经知道这些年君家对秦音的所作所为了。 这场火,就是他在蓄意报复!! 第167章 五哥昏迷不醒,小四去找秦音来 “没看见。” “这个卡洛斯,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他盯着我看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怵……” 君母捂住胸口给自己顺着气,脸色苍白至极,一想到自己可能引狼入室,就背脊一阵发凉。 怪不得,怪不得今晚突然大火。 这场火,是有人蓄意的。 敢在君家的地盘纵火,这个人简直在s自寻死路,她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妈,你虽然没有见过他,可你见过他的亲哥啊,他就是秦肆,秦谟的亲弟弟。” “他当年突然消失在京市,留秦谟哥一个植物人在疗养院里,我们都以为他们家是把秦谟个当做累赘放弃了……” “可是妈,他们没有,秦肆是沙特A国的小王子啊,我想当时离开也是有苦衷的,他们在京市时一直把姐姐当做亲女儿看待,想来这次纵火,应该是误会我们欺负姐姐了……” “这里面,他最想报复的恐怕是我,毕竟姐姐是为我替嫁,才进了墨家那火坑。” “现在墨亦琛虽看似风光,但身体底子到底是坏了的,等他一死,姐姐就成寡妇了,我也成了最大的罪人……” “我这么坏,小肆要报复我,也是应该。” 君棠月说着,眼泪瞬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委屈地伸手擦擦眼角,倔犟地不让泪珠落下。 说到底,今晚这场火,更像是一场警告。 她必须让家里人都清楚,这个秦肆不好惹,而且已经对君家记仇了。 她曾经观察过秦谟,那个初出茅庐的金融天才,对付竞争者对家的手腕,是把它玩死。 秦肆是他弟弟。 其手段,应该也是相似地变态!! “呵,原来他就是秦肆,就算他们家养过秦音又如何?秦音是我生的,君家怎么想对她,还轮不到一个他外人来管。” “棠棠你别怕,天塌下来,你还有你爸还有爷爷撑着。” “你爷爷手里有张王牌,能让君家在京市谁也不敢动我们家分毫。” “就算是京市第一百年权门墨家,也得给你爷爷几分面子,秦肆一个小孩儿,还真能在咱们京市翻了天?” “棠棠,秦音是自愿为你替嫁的,你别有心理负担。” “秦肆真要闹,你爷爷会护着你的。” 君母安抚地轻拍君棠月的手背,皱眉看向火势正旺的君家别墅。 此刻消防员已经就位。 也有救援队拿着冲锋水枪一路冲进别墅里救人,众人的目光被吸引,君母也一时间心如惴惴。 阿礼,小五……你们一定要没事啊。 君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一个小时后。 君司礼和君司钰终于被救出,两人都呛了烟晕倒在火场里,好在其他地方都是轻微的烫伤,只是都昏迷不醒了。 君母一路哭着陪同进了医院。 整整三天。 她都衣不解带地守在两个儿子身边,君父现在在国外,项目进程到关键时期抽不开空回京市,君家的一应重担都压到了君母身上。 君棠月体贴母亲时常陪伴左右。 但她身子太弱,总是照顾不了两位哥哥多久,就得休息。 君母心疼她的付出,让她回家将养。 君司瑾来到医院时。 看见病房里躺着的两个兄弟,心情十分复杂。 知道自己承载着自己从小到大记忆的君家已经化作一片废墟时,心情更复杂了几分。 君司礼第二天就醒了。 进去救人的君司钰反倒昏迷不醒了三天。 君司礼残疾后,在卧室里放置了呼吸机,当晚他知道自己跑不出去,便进了浴室,打湿了被子将自己围在浴缸里等待救援。 他浑身上下连一处烧伤都没有。 反观君司钰。 他身上多处轻度烧伤,狼狈不堪。 “医生,我弟弟怎么还不醒?是不是身体还有什么问题没检查出来?” 君司礼自己就是医生。 腿疾不愈后,他便再也不做医生了。 可做医生的经验是有的。 在这场大火里,君司钰受的只是皮外伤,呛了烟也没伤到肺腑。 怎么会昏迷那么久? “这确实不太正常,我们已经为君先生全身检查过了,身体的一切症状都是正常的。” “如果他还是不醒来,我想……他可能是不愿意醒来。” “你们是他的家人,他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重大的刺激,导致他对现实世界很失望,所以用这种状态来逃避?” “这边得帮你们转科室,去神经内科专业治疗了。” 君司礼和君司瑾同时脸色一白,最近他们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确实对小五缺乏了关心 。 小五是他们最小的弟弟。 平日里活泼好动,最近确实是变了很多。 可依旧没有人重视他的心理变化。 君司礼坐在病床上,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悲戚:“小四,去找秦音来。” “小五的心结是秦音,只要秦音来医院见他,他一定就愿意醒来了。” 君司礼的语速很快,说出这话心底都在发慌。 他现在为了一株活体蛇兰,对秦音这个亲妹妹步步紧逼。 现在又要去找她帮忙。 他开不了这个口。 也知道秦音一定不会买自己的账。 是以,让小四去比较合适。 君司瑾听这话,心底也是更发虚了,他当然愿意去找小音,可是他已经没资格要求她帮忙了。 去找她,纯粹是给她添堵的。 两人正在推拒纠结时。 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两位哥哥的君棠月出现在门口,孱弱少女好似不愿两个哥哥为难,一脸乐意地揽活道: “二哥,四哥,棠棠愿意为了五哥去求姐姐。” “只是……” 君棠月欲言又止,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启齿。 君司瑾皱眉,心底升起一股熟悉的烦躁,他突然怒道:“君棠月,你又想作什么妖?” “小五还躺在病床上,你再去刺激小音,小五就得一辈子植物人了!” 君司瑾这话说得重,但这也是刚才医生透露出的讯息。 要是小五真的长久不愿意醒来。 那跟植物人有什么区别呢? 可小五是君家最活泼好动的少年郎啊,怎么能一辈子禁锢在这苍白窄小的病床上! 君司瑾吼这一嗓子。 让君司礼和君母同时面色一冷,君母毫不犹豫地怒斥君司瑾:“阿瑾,棠棠也是好心,你怎么能把她想得那么坏呢?” “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墨家吧。” “我是秦音的亲妈,她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看她敢不敢背负这忤逆不孝的骂名。” 君司礼低眸,语气虽温和,却也透出一股冷意:“小四,棠棠善良温柔。” “不忍心跟你置气。” “但你是哥哥,侮辱怀疑妹妹就是有错,现在立刻给棠棠道歉!!” 第168章 四哥彻底放弃棠棠,她烧死了小音 君司瑾难以置信地看向君司礼,脸色煞白,被母亲和哥哥逼着要给君棠月道歉的画面,让他只觉头皮发麻。 他对君棠月已经够好了。 在她出事后,明知道她做了错事还往自己的身上推拒,他还是为了那点血脉亲情,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伤神,忍耐了。 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基于觉得棠棠只是一时魔怔,还也能挽救的可能,才利用自己在律师这一行最大的能力限度,为她拖延进法庭,以及可能被判刑进拘留所的时间。 君棠月的心脏病,是一个定时炸弹。 只要她病重,就一定能得到保外就医的“通行证”。 这也是最近他还能为她拖延的最重要的原因。 但秦音那边的律师团队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看得出来目前秦音还没有腾出手来插手这件事。 以他的经验,对付秦音手地下那些律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秦音一旦反应过来,再闹上法庭。 君棠月是玩不过她的。 偏偏君棠月好似根本不懂这个道理,还在无底线地作死,还洗了二哥和母亲的脑。 让他们把矛头指向秦音。 这场面让她似曾相识,他看着君司礼极力维护君棠月的面孔,仿佛在他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可他的下场如何呢? “呵,道歉?” “君棠月最不配得到我的道歉了,她骗了小五骗了我给她做鸡毛令箭对付小音!” “你们一个个都在指责小音的不好,怎么半点看不到小音曾经对君家的付出?” “妈,YM药妆你是最早用的人吧,它的质量如何,有没有添加白胥草让君棠月过敏你难道不清楚吗?” “从现在开始,君棠月的官司事宜我不会再管半分,我们就一起等着法院开庭吧。” 君司瑾这话说的很决绝。 他彻底想清楚了,再帮君棠月遮掩下去,帮她继续待在君母身边,待在君家。 君家只会永无宁日。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去拘留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总之,君棠月今后如何,他不会再过问半分。 君棠月站在原地,眼眶红红的拘谨站在那里,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她走上前想要抓住君司瑾的袖子,眼眶更红了些:“四哥,你还在怪棠棠是吗?” “我当时是吓着了,失去了理智,后来我想过了,我确实不该把过错推给你。” “四哥,你就原谅棠棠这一次好吗?” 可这一次,君司瑾没有惯着她,君棠月亲昵的动作却被男人冷冷避开: “君棠月,做错事就要有做错事的惩罚。” “既然你知错了,那就法庭见吧。” “你别怕,我也有错,我还是污蔑栽赃的‘主犯’呢。” “我们都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君司瑾眼神冰冷又理智,他不能再纵容君棠月为非作歹下去了。 说完这话,他便要冷冷转身便离开病房。 这里乌烟瘴气,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多待下去。 可,他刚要走。 就被君母恶狠狠地抓住,质问出声:“阿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为你妹妹辩护,你还想给谁辩护?” “你是我儿子,你不许走,你得听我的为你妹妹继续辩护,棠棠身子那么差,真进了拘留所,她还有活路吗?” 君母不由分说地拉着君司瑾。 即便听懂了他对棠棠心凉了,不愿意帮助。 但在她的眼里,一家人就得“互帮互助”! “没有活路就去死!!” 君司瑾忍无可忍,此刻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 他怒火在胸腔翻腾,如同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锅炉一般。 一时间,病房内一片寂静。 君棠月也被君司瑾突然的暴戾发言给吓到了。 她脸色苍白地咬住下唇,一副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模样,可眼泪珠子已经开始不要钱地往下掉。 “小四,你这话太过了。” 君司礼沉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开口劝导道。 在他眼中,四弟君司瑾一向谨言慎行,是个理智大于感性的男人。 他作为律师,几乎天衣无缝,这才有了京市从无败绩的政律大神称号。 谁也无法否认他的优秀。 可是什么将这样理智优秀的一个人,逼成这样了? “你也去死!” “君家一个也别活!!” 君司瑾平等地想创死任何一个劝他的人。 既然他们都不听他的劝告。 那就谁也别听谁的。 “……”君母脸色难看,不敢再劝一句。 真的儿大不由娘! 生了那么多儿子,却只有棠棠一个女儿最与她贴心。 果然,家里还是有个贴心小棉袄最好。 君司瑾离开医院后。 驳回YM金融律师团队的律师函被他全都撕碎。 新寄来的律师函他也没再拦着。 基于君棠月是真的还在“心脏手术术后恢复期”,正式开庭会在一周以后。 届时,他、君棠月、姜琪,一个也跑不掉。 —— “夫人,你快看,五少爷他醒了!” 三天了。 君司钰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再昏迷下去,就真的要进神经科了。 此刻众人侧目看去。 只见君司钰满眼缠满血丝,眼睛瞪大,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只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已。 “呜呜呜小五,小五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妈了。” “你怎么能这么冲动跑进火场救你二哥呢?你二哥有救援队施援,而且他们还是专业的,你进了火场分明就是去送死的。” “妈都快吓死了。” “你要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妈可怎么跟你爸和爷爷奶奶交代啊?” 君母哭着,满脸泪水地坐在病床边抱住君司钰,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真好,不用去找秦音那白眼狼了。 真要去找她,恐怕狠心冷血如她,一定不会来见阿钰。 君司钰目光呆滞地任由君母抱着。 突然,他目光转而落在君棠月身上,下一刻他好似被什么吓得从病床上蹦起来,往后蜷缩,惊慌失措地尖叫:“啊啊啊啊!!” “小五,小五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啊?” 君母被吓得不轻。 只觉得小五莫不是真的受了刺激,已经疯了? 下一刻,她却见君司钰一把披着被子盖在头顶,蜷缩在床头伸手指向君棠月,眼神逐渐清明,嗓音却是沙哑得充满颗粒感: “她是凶手。” “纵火的凶手!!” 君棠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与复杂,但却一掠而过,随即立刻委屈地扒拉住君母的衣袖,娇弱无辜道:“五哥,你在胡说什么呢?” “家里起火时,我根本没在家里,我心口疼住在专属疗养室内,这个林妈可以作证的。” 君司钰却继而笃定道:“不。” “君棠月,是你烧死了小音,是你杀了她,你这个杀人犯……” 君司钰觉得自己疯了,明明好像的做了一场梦,但梦中的场景那么真实。 他亲眼看着小音无助绝望地被活活烧死啊…… 那可是他的亲妹妹。 心口好痛,如剜肉剔骨,他怎么能不疯呢? 第169章 秦肆主动找姐姐,秦谟的身体快… 墨园。 夜幕降临,墨园的大门外孤零零地站着一道孤高颀长的黑色身影。 秦肆背着一个大书包,手里拎着两个拳击手套,不知已经在那站了多久。 深红色的拳击手套上,是他熟悉的绣纹,以及更熟悉的卡通绣样,那是一头浅紫色的独角兽。 独角兽的下方,绣着一个精美金色隽永锋利的鹤体书法所成的名字——秦肆。 这是那一堆拳击手套里,他翻找了好一会儿才扒拉出来的。 他还特地对比的与其他拳击手套相比的新旧程度。 秦肆看得出,这一双拳击手套比起其他更陈旧一些,并且还有被人反复拿出来用过的痕迹,虽然也有精心保养。 但秦肆此刻就像是秦音肚子里的蛔虫,他笃定这双拳击手套秦音自己在用。 它的大小更适合女孩子。 而且有缝补过的痕迹,看来秦音也拿这拳击手套练过拳击。 只是,她是因为他秦肆热爱拳击所以悄悄去练。 还是为了那个不学无术的小趴菜……君司钰?? 呵,秦音那么疼自己。 肯定是为了自己。 君司钰也配与他抢宠? 虽然秦肆在心中万分自信在秦音的心里自己一定最重要了。 可到了墨园门口,他还是有些怵。 姐姐……会揍自己一顿,还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呢? 与此同时。 墨园的书房内。 电脑前,秦音翘着二郎腿坐在真皮座椅上,墨亦琛坐在一旁慢悠悠地为少女揉着小腿,墨亦泽一脸谄媚地给嫂子揉肩膀。 兄弟俩伺候起人来,倒是一点也不含糊。 秦音最近正好在办公桌前坐久了肩颈劳累,被墨亦泽一顿专业手法十足的肩颈按摩一顿按,舒服解乏多了。 墨亦泽一边熟练地为亲嫂子解乏按摩,一边吐槽着电脑内的监控画面,嗔怪道: “这小子都在门外站一个小时了,这么能站,来墨园当门卫不错 ,有潜力。” “我说他一直搁那儿当门神也不是办法啊,嫂子,要不然你派我去会会他?” “当当当当!我方英雄申请出战~~” 秦音冷瞥墨亦泽一眼,见他满目天真,倒是暗叹墨家这种深渊能养出这么个傻白甜,还真不容易。 反观墨依依。 与墨亦泽倒是两个极端一般地存在。 她重活一世,对人性看得也更透一些,墨依依外热内冷,看似对谁都是笑脸相迎,实则内心满是防备与算计。 这样不是不好,反而是太好。 她就像是墨家特地培养出来的名媛,摒弃了自己作为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所有天性,自愿成了墨家的“工具人”。 在墨家,有个公开的秘密: 墨依依除了墨亦琛,没人疼的。 可秦音看到的是: 墨依依嚣张跋扈名声在外,不是她本性如此,而是墨家这样泼天富贵的人家,就需要一个霸道毒辣的千金。 她在那,就得镇得住整个京市名媛圈。 彰显墨家地位。 墨亦泽正准备迎接这个艰巨的任务,却见站在大门口的秦肆突然接了一个电话。 他好似不舍地看了一眼墨园,利落地转身离开。 离开!离开? 他居然走了?? 墨亦泽有些麻,主打一个外焦里嫩。 秦肆正准备进墨家,却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头,男人嗓音清润悦耳,温和到让他熟悉:“秦肆,你哥的身体快……” —— 嗯呢,我卡上文啦!哈哈哈哈【莫打我~】 第170章 哥哥病危弟弟爆哭,家里姐姐做主 “秦肆,你哥的身体快撑不住了,你马上过来一趟吧。” 回京市的第一天,秦肆就率先去看了哥哥的状况,也从父亲留在京市照顾看管大哥身体的医师施墨青口中得知,秦音经常过来看望秦谟。 甚至秦谟留下的公司,也被秦音打理得有声有色。 只是,秦谟已经躺了四年了,四年来虽然有他们的专业团队定期按摩护理,为他舒展肌肉,但植物人也有最终“枯萎”的一天。 这段时间,他也从各种仪器的检测数据中窥出秦谟是身体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感觉。 秦音在时,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但还是忍住了。 告诉秦音小姐又能如何呢? 秦父那边已经暗中给秦谟安排了全球最好的医护团队为他专职治疗。 要真有用,秦谟早就该醒来了。 这件事秦音小姐知道了也无能无力,还不如瞒着她,让她有个盼头。 至少秦谟还躺在这里,她就能看见希望。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秦谟快撑不下去了,他得通知主家人做好心理准备。 秦父那边得了消息,但还抽不开身回京市。 施墨青请示道:“国主,这个消息要告诉小公主吗?” 沙特A国依旧实行君主制,作为沙特两大有权利继任国主权力的血脉。 在两代王权血脉更迭中,到了秦父这一代,由他掌控百年王权。 目前,他这四年已经在危机四伏的沙特,拿回了国王的位置。 “秦谟从小疼她,她知道了会哭的……” “让秦肆那小子去处理吧。” “他也该长大了。” 若是秦谟真没了,那么秦肆就必须肩负起更大的责任。 沙特A国,他这一脉的王室,必然要由秦肆撑起来。 施墨青的话让秦肆眉心一蹙,一股难以言喻的痛侵袭胸腔。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跨上了机车,一路疾驰,往医院奔去。 墨园内。 秦音在看见秦肆这么急急忙忙离开的背影后,不知为何总觉得心口有些发慌。 她脑中思索片刻后。 立刻起身:“备车,我要去帝京私人疗养院一趟。” 这大半夜能一个电话把秦肆叫走的事,除了关于秦谟的,还能有谁? 总不能,是“父亲”也回京市了。 墨亦琛跟着站起来,安抚地搂着秦音的腰身,两人快步往外走,都是理智的人,这一瞬他们也想到了同一个点上。 秦肆这么着急,恐怕秦谟……凶多吉少了。 墨亦泽却是不解地歪着脑袋看向行色匆匆面露严肃的两人,忍不住叫道:“音姐,怎么突然要去疗养院?” “疗养院住着……嘶,住着秦谟哥!!” “快快快,我也得去一趟。” 墨亦泽跟着心慌,秦谟是谁,曾经京市身世平庸却能凭借金融天赋才名几乎与他亲哥齐名的天才青年。 他要是真的陨落了,那是整个金融市场的大损失。 疗养院内。 急救手术室外,秦肆背着个黑色背包站在幽深的走廊内,脸色苍白,浑身都在颤抖。 秦谟是他除了爸爸外唯一的亲人了。 他从前想过,甚至他都不求哥哥一定醒来,只要他还活着,还躺在那里。 秦肆就还有个哥哥在。 他头顶上总有一片天。 可现在,他好害怕…… 秦肆到底还是个18岁的少年,面对生老病死还是难免绷不住地难以接受。 施墨青主攻植物人的疗养护理方向,此刻站在走廊边看着那样桀骜不驯的少年秦肆无力地捶打着墙壁。 不敢发声。 这一晚,要是秦谟自己意志力坚强,能挺过来,那就是他的造化。 要是挺不过去…… 那便是一场迟到四年的葬礼。 秦谟彻底死在了四年前那场“意外”里。 只是这场悲痛绵延了四年,终于落幕。 “小少爷,大少爷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度过难关的。” 施墨青虽然这么安慰着秦肆,但心里也是悬着的。 秦肆懒得理会他,心情低落地脱力瘫坐在了地上,捂住脸,心口狠狠作痛。 他回来,是为了拿到《通血手札》。 要是秦谟出事,那他拿到它的意义何在呢? 成年人的崩溃就在一瞬间爆发。 秦音匆匆赶到急救室走廊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秦肆颓废地坐在走廊边,整个人难受地将脸捂住,好似只有这样,才能不用面对现实。 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不哭。 他是大男生了,怎么能哭呢? 哥哥还没出事呢,哭出来不吉利。 但这种隐形的压力也更让他目呲欲裂,头晕晕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直到。 一道雷厉风行的脚步声刺破他的封闭,他埋着头都能感觉到眼前站了一个人。 可,这种时候,谁敢来打扰他? 施墨青没拦着? 就在他狐疑的刹那,秦音已经弯腰一手锤砸到秦肆的头顶,语气不悦至极,凶巴巴道:“秦小肆,出了那么大事不通知我,真不把我当秦家人了?” 这一暴扣,熟悉至极。 秦肆赶紧扬起脑袋,在看到秦音的一瞬间,彻底绷不住了,扑上去就抱住姐姐的腿,眼泪啪嗒飙了出来:“呜呜姐姐!!” “大哥他……” 秦肆不敢往下说,血肉亲情骨肉相连,秦谟在手术室里危在旦夕,而他此刻也感同身受一般地心绞痛。 “好了好了乖,别怕了。” “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刚回京市时还敢对我横眉竖眼的……” 秦音伸手拍拍秦肆的脑袋安慰,但眉心依旧是蹙着的。 她推开哭唧唧的秦肆,走到手术室门口,突然转头看向施墨青。 秦音认识施墨青,他一直负责秦谟植物人期间的养护。 “施医生,我想进去。” “我略懂中医,按照古籍记载,特制了一颗回魂丹。” “不管有没有用,我想给大哥试试。” 施墨青闻言,看向酷拽桀骜大拽逼的秦肆此刻像个奶包小跟班似的跟在秦音身边。 见他犹豫地请示目光。 少年凶巴巴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仿佛再说,看什么看,这个家现在我姐做主,还不赶紧听话!! “……好,那就尽力一试。” 至于这回魂丹能不能真的保住秦谟的命,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171章 地下拳击赛开始,小五赎罪 在施墨青看来,秦音虽说在药妆行业现在是做出了一些名堂。 但真正的中医药研技术,与浮于皮表的美妆护肤技术,还是大不相同的。 他愿意听秦音的,完全是因为国主和秦肆对她的态度。 很显然,在国主的眼里,秦音竟然是比秦肆更重要的存在。 有了施墨青的配合。 秦音穿着无菌防护服步入了手术室,她手里那颗“回魂丹”是她在重生后就一直在默默按照药籍反复研制,经过一次次淬炼,不断完善到现在这种程度。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敢保证它的药性能拉回秦谟的命。 可,她不是会服输的性格。 既然已经到了绝路,那就必然一试。 秦谟在专业医师的帮助下服下了回魂丹,他的脉搏依旧很弱,但却没了更往下虚弱的趋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小时后。 “秦音小姐,秦先生暂时脱离危险了,你的药应当是护住了他最后一丝心脉。” “这是中医的疗法,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接下来秦先生还能不能醒来,恐怕真的要寄托于傅灵钟老先生的《通血手札》了。” 国际上派来的专业医师看向秦音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回魂丹”这么玄乎的丹药,他们也算在华国的古药籍上看过传承的配药药方,国内外无数专业医生对此做过研究。 但都因为这份公开的配药药方没有具体的药物配比克数,而只能不了了之。 研制出的回魂丹也根本毫无作用。 久而久之,倒是没人再相信那份公之于众的配药方了。 但这个小姑娘做到了。 只有内行人才知道这得耗费多大的心力,以及天赋算法和火候掌控,丹炉选择。 对秦音最近在京市的作为,他们也有关注。 她是国主认定的女儿,也配得上这份荣宠。 急救室的应急灯终于熄灭。 秦谟被抬入加护病房,好在命是保回来了。 秦音与秦肆此刻只能站在透明隔离玻璃外看着病房内被各种高端仪器吊着命的男人。 他的身体真的越来越虚弱了。 曾经的秦谟,高大健硕,修长挺拔的身影只是默默站在秦音身后,便是一种天然的安全感。 但现在,他苍白孱弱到只剩下了骷髅架子…… 秦音心尖刺痛,喉间一哽,只觉一股血气从喉管涌出,又让她生生忍住。 秦肆默默站在姐姐身边,身形高大挺拔,五官立体深邃,一双浅褐色神秘感十足的眸子几乎与秦谟如出一辙。 他低眸拉了拉秦音的衣角:“……姐,接下来大哥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国际拳击赛就在明晚,我会亲自拿到《通血手札》,大哥的命我必须挽回来。” 姐弟俩对视一眼,眼底都默契地清楚,要是傅灵钟先生独创的“通血引脉”针法都无法救回秦谟。 那他们就只能做好节哀的准备了。 可,既然还有希望。 那就必须一搏。 这是秦家的家训:无论身处何种逆境,只要活着,就必须放手一搏,不留遗憾。 —— 一念刹。 地下九层。 地下拳击赛正式开幕。 这盛大的赛事,吸引了全球追求刺激与暴力的大佬们的目光。 拳击赛博弈同时催生的产业,也极其庞大且纸醉金迷。 大佬们可以选择押注,在拳击赛上追求到赌拳的乐趣。 而这里是地下拳击场,人命在这里不堪一击,每一个上场的赛手都会自愿签订生死协议。 地底的狂欢,这条黑色产业链系着的都是全球高层人员。 这次赛事推出的顶级奖品,也是由那些制定规则的高层拿出…… 他们,才是操纵人命的杠杆。 秦音和秦肆率先出手包下了VIP观景包厢,蒋谚吊儿郎当地出现,看见秦音还不忘笑盈盈地调侃:“小秦总,还记得下属吗?” 秦音淡瞥了他一眼。 蒋谚,从政蒋家的小儿子,他家三位少爷,那可没有一位是省油的灯。 蒋谚在其中,算混的一般的。 “你是小肆的朋友,蒋谚。” “据说小蒋总穿梭于沙特与我国做石油贸易,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恭喜呀。” 言下之意。 你事业那么牛掰,还来屈尊为我YM药妆做生产工厂的建筑设计师。 看似大材小用,实则目的不纯。 现在我就盯着你呢,你最好老实点。 “咳咳……叫什么小蒋总啊,音姐叫我小蒋小谚都行,做点小生意而已,那可都是靠着咱肆爷发财呢。” 蒋谚赶紧解释,他可不是目的不纯,咱可是自家人呢。 可说不得两家话。 秦音这才满意地点头,示意他可以落座了。 秦肆早就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姐姐教训人,见蒋谚吃瘪,还不忘嘲弄又傲娇地挑挑眉梢。 表情有些欠儿。 又有种恃宠而骄的娇娇傲慢感。 仿佛在说:呵,被教训了吧? 我的地位就不一样了,姐姐才不会训他呢。 “好了,一会儿别犯浑。” “我观察过了,今晚是初级赛,没什么看头,很快就能将几位对你有威胁的拳击手给淘出来。” “先说国内选手,去年拿到国际地下拳击赛亚军的姜锐威胁很强。” “我在暗网上搜过了他的拳击视频,他属于疾攻类型选手,爆发性强,但后续发力较弱,对他最好的对战方式就是消耗他的体力,拖延对战时间。” “除了姜锐,我着重讲下面这个,他叫魏牲,牲口的牲,这个名字是京市某高层魏书衡亲手培养出的拳击利器。” “他靠着魏牲,赢了不少地下黑场的大比赛,目前在京市灰色势力内权力泼天,我查过他背景资料,魏书衡的独生女前两年突发怪病成了植物人,被诊断为永久性脑死亡,家里建议安乐死,都被魏书衡拒绝……” “他跟我们一样对《通血手札》虎视眈眈,必然是一大威胁。” 秦音顿了顿,心中还是有些动容。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亲人拼命,他们也算是一路人。 秦肆抬眸,突然道:“还有一个威胁。” “姐,他叫Camel(骆驼),外号C哥,目前是主办方的职业拳击队长,地下黑场的比赛里,在他手地下死过的人,有上百之多……” 秦音蹙眉,有些意外这个人会被秦肆单独提及。 毕竟用她的专业角度去分析,这个Camel的成绩并不突出亮眼,甚至过分平庸了些。 在这种国际赛事上。 Camel这种所谓的拳击队长,数不胜数,人才泛泛。 这回,蒋谚长嘴了。 “音姐,就是他,四年前用钉子刺进秦小爷的膝盖里,让他差点残废一辈子……” “音姐,咱这次必须撅死他!!” 秦肆眼神有些委屈,但眸底闪了闪想着过去的事都是他误会了秦音,这笔账就算过去了。 只是与C哥那笔账,他得亲自去算。 秦音单是听到那人将钉子刺入秦肆的膝盖时,就头皮发麻,一股浓烈的戾气瞬息间从她身体里蹿开。 “小肆,被欺负了怎么不告诉姐姐?” “四年前……” “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爸爸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秦音越想越心慌,目光落在秦肆的双腿上,如果是这样,秦肆双腿落了旧疾,是万万不能再上场了。 秦肆有些烦躁地皱眉,不悦地看向蒋谚,示意他话说太多,再敢乱跟姐姐透露,他才要撅死他。 “音姐,我知道,我来说……” 然而蒋谚这样的人精,早就看出秦肆的家庭地位不如秦音姐姐,这会儿他当然更要抱紧音姐的大腿啊。 于是他将他知道的过去,仔细告诉了秦音。 秦父和秦肆突然消失在京市。 不是真的生秦音的气,再也不愿意见她。 而是不想让她知道,秦肆的双腿出事,更不想秦家那时候的危机波及秦音。 两小时之后。 拳击赛场上已经淘汰出了不少强者。 初赛也进行到了白热化阶段。 秦音站在包厢里,眸色极其复杂,目光冷冷地落在VIP包厢目之所及的残酷赛场上。 突然,她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人高瘦,一身劲骨,戴着一双大红色绣着精细卡通图案的拳击手套,轻松翻入赛场。 他出现的一瞬间,不少秦音眼熟的清北大学君司钰的狐朋狗友们开始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钰少牛掰,恭喜钰少重回赛场,你是最厉害的!!” “钰少终于又回来了,拳击赛场才是你的主场,别人都是背景板。” “钰少!钰少!钰少!!!” 君司钰大学期间一次次翻墙出来打地下黑拳可不只是玩玩的,他也是有真材实料,并且在整个地下拳击场上有名气的存在。 他没透露过真名。 大家只叫他“钰少”。 一念刹顶级VIP包厢里。 大佬们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号码“71”,纷纷开始下注。 没多久,大屏幕上便出现了编号“071”火热的买赌数字,无数观众下注金额,居然打到了6000万! 这还只是初赛。 在他之前,最高总体金额,也只有2000万。 毕竟,观众们也不傻。 都等着决赛来波大的玩得更刺激。 秦音看见那个熟悉至极的数字,目光没顿一瞬,但心中了然。 71——秦音! 君司钰,你搞这些名堂是又想干什么? “叩叩。” 包厢门突然被人敲响。 蒋谚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开门。 “音姐,有人递来一封信,真奇怪,居然没有署名。” 蒋谚蒋信封交给秦音,秦音伸手缓缓拆开,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看信后,猜测落实。 来信人果然是君司钰。 信件很短。 就写着一段话: 小音,我知道你现在很需要《通血手札》孤本,别担心,五哥拿给你。 秦音叹了一口气:君司钰,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又何必如此? 秦肆好奇:“姐,谁啊?” “陌生人。” 第172章 冤家路窄,小肆教训棠棠和二哥 “陌生人吗?” 那可不见得呢。 秦肆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赛场上,自从他回到京市后,就以国宾卡洛斯王子的身份落驻在“一念刹”。 “一念刹”不仅经营地下拳击黑场,经营范围包括且不限于舞厅、赌场、角斗场、拍卖行…… 京市卧虎藏龙,没人清楚“一念刹”背后真正的主人是谁,只知道这里是难得的灰色地带,只有有钱有势的大佬才有资格涉足。 且根本无法曝光这里。 是以,今年的国际地下拳击赛选中了这里。 而秦肆回来了一段时间,哪里能不知道“钰少”的身份,他最清楚他的身份了。 秦音的亲哥哥嘛。 还是排行老五的最小的一个哥哥。 秦音是他们家的,既然他回来了,这个所谓的哥哥就不该出现在姐姐面前。 还妄想刷好感吗? 他才不配!! “马上到我了。” “姐,我得下去准备上场了。” 秦肆起身,看似瘦高的身形实则腱子肉紧实,只要把衣服撩开,便是泛着迷人色泽曲线优美的八块腹肌…… 年仅十八岁的少年脸上的稚气完全褪去,下颚线凌厉,狭长的眉弓下浅褐色的眸泛着神秘蛊人的色泽。 秦音反手拉住他的手臂,蹙眉担忧道:“小肆,你腿几乎致残过,现在每一次上拳击场都会燃烧你未来站立的时长,你别去。” “要想赢,我们还能想办法。” 蒋谚也顺势点点头,附和道:“是啊,秦小爷,咱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了。” “你闭嘴!” “老子在国际赛场上照样拿冠军,怎么回京市了反倒要去扭捏了?” “我已经成年了,我有自己的考量。” “姐姐,秦谟是我亲哥,我要亲自为他搏出一条生路。” 秦肆不耐烦地打断蒋谚的劝告,他从回到京市父亲让蒋谚陪同时他就清楚,蒋谚是父亲放在自己身边的耳目。 包括蒋谚故意让自己去YM药妆的工厂建设现场,为的也是让他与秦音见一面。 这些,都是父亲的意思。 而现在阻止他上场,也是父亲的意思。 父亲的想法是,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可,他不愿还躲在父亲、哥哥,甚至姐姐的羽翼之下。 他长大了,他也要成为哥哥的倚靠。 秦肆目光清澈且坚定,秦音站在清傲少年面前,突然欣慰一笑,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小肆长大了。” “姐姐尊重你的决定。” “但,你要注意安全,不论如何输了也罢,留住你这条命。” 地下拳击场是不要命的游戏。 秦肆上场,就是把命压在了场上。 拳击场上。 君司钰与对手的搏击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抡起右拳,朝着对手猛地劈去,出拳的速度又快又狠,即便脸上已经挂彩,那双紧盯对手的眸子却彻亮如星。 那一拳死死抡在了对手的脸上,只见那人蓦然后退,整个人被打得凌空飞出,壮硕的身躯死死撞在了身后的八角笼上,生生呕出一口血,并且摔倒在地。 裁判立马上前开始读秒,给他自己站起来的时间。 随着读秒倒计时越来越近。 观众们的热情也被点燃:“钰少!钰少牛掰!!!” “钰少不愧是是咱京市的地下小拳王啊,有他在,就没有败绩。” “买钰少不吃亏,老子本金翻了五倍啊,发财了发财了啊啊啊啊!” 裁判读秒结束。 君司钰的对手最终还是没有爬起来。 裁判宣布:“钰少,胜!” 宣判声落,全场欢呼。 君司钰京市小拳王的名声在外,还有不少粉丝拥护,此时整个地下拳击场的观众席都不约而同呐喊助威:“钰少夺冠,钰少牛掰!” 君棠月和君司礼在包厢里看着君司钰在拳击场上拼命的画面。 在君司钰赢了的瞬间,两人对视欣慰一笑。 君司礼温润的眉眼间总算乌云散开:“小五赢了,他倒是一直喜欢拳击,想不到他在赛场上这样勇敢拼搏。” 君棠月蹲在君司礼的腿边,正在用药籍上记载的活络筋骨的推拿法为二哥按摩双腿。 君家别墅被烧毁后。 她回过别墅一趟,虽然大火可以烧毁很多东西,但她跟母亲一同放在保险柜里的珠宝首饰却安然无恙。 保险柜防火,房本户口本等重要证件也没有受到损伤。 遗憾的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化成了寸寸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 这是来自秦肆的警告。 这一警告,也让君棠月心底越发没了底。 目前四哥已经不帮自己了,她就更得维护好与二哥的关系。 让他离不开自己。 “二哥,五哥这么拼,也是为了你啊。” “你不知道吗?我听说这场国际地下拳击赛的奖品是爷爷的尊师傅灵钟老先生遗留的孤本《通血手札》,据说这祖传的通血引脉术能让脑死亡的人都换血苏醒呢。” “我跟五哥商量过了,我们现在拿不到姐姐手里的‘活体蛇兰’,但要是有了通血引脉术,说不定你的腿便有救了。” 君棠月说的话半真半假,倒是更容易让人信服。 如今秦音抱着“蛇兰”不松手,他的腿好不容易有了感觉,总不能真的坐以待毙把希望全都投注在“一棵草”上。 于是他点点头:“小五确实有心。” “不枉我一直那么疼他。” 君司礼温润一笑,因为看到了站起来的希望,他整个人心情很放松。 “走吧,我们下去跟他庆祝。” 君司礼欣慰道,让君棠月推着轮椅将他带下去与君司礼汇合。 但包厢的门刚打开,隔壁的门也开了。 秦肆看见君司礼和君棠月一同从隔壁包厢走出来的画面,表情便耐人寻味起来。 他高大颀长的身影霸道地挡住两人的去路,漫不经心地勾唇: “哟,命挺硬啊。” “这都没烧死你俩贱人。” 秦肆这话,狂得肆无忌惮,成功让君司礼和君棠月脸色一白。 即便早就猜到是秦肆放的火。 但他敢这么明明白白地威胁坦白,分明就是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君棠月眼角泛红,倔犟咬唇,难以置信地盯着秦肆,嗓音哽咽了些许:“小肆,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 “你忘了吗?算起来,我也算你姐姐呢。” 秦肆倒是真没想到君棠月的脸皮是真的厚啊。 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姐姐姐(桀桀桀),你以为你演大反派呢,一天天笑得贱兮兮的恶心人。” “别沾了别人一点屎就当巧克力跪舔,你看我理你一根头发丝吗?” “再跟我攀亲戚,我就……” “不,就我这暴脾气,现在就得扇你。” 秦肆身形高大,说一不二便大步上前,一把掐住君棠月的脖子,另一只手反手就往她脸上开始狠狠扇大嘴巴子。 他从不打女人,但君棠月是例外!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眼睁睁看着君棠月被打,气不打一处来。 “秦肆,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有本事冲我来!!” 秦肆动作一顿,歪头帅气挑眉,笑了: “好嘞,小爷满足你。” 一脚飞踹,君司礼轮椅被踹翻。 整个人只能被迫趴在地上。 毫无尊严。 第173章 让秦肆死在拳击赛台上,夺权危机 君司礼趴在地上,拼命地蠕动身躯,他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他没有知觉,无法掌控双腿,只能任由自己以这种屈辱的姿态趴下。 就跟上次被秦音踹倒一般。 这对姐弟,简直太恶毒了。 “二哥,二哥你没事吧?” 君棠月顾不得脸上的伤,赶紧扑过去把君司礼扶起来,可是她的力量太小了,两人孱弱相扶的姿态看上去可怜至极。 让走廊路过的不少人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但大家在“一念刹”是没有那份多管闲事的心的。 君司礼狼狈地用手臂撑着地板,整个人表情沉郁到了极致。 秦音,秦肆,这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姐弟凭什么这么糟践自己? 真当他腿残了,就无法反击了吗? “我……没事,扶我坐回去。” “棠棠,你脸还疼吗?这药膏你拿着擦脸,我看卡洛斯先生如此形色匆匆,应该是马上要上场了吧?” “为了我们耽误时间,是不想拿到《通血手札》救秦谟了吗?” 君司礼坐回轮椅,眼底阴翳浓郁,整个人像是突然被笼罩在一层暗无天日无法揭开的灰蒙薄雾里。 他文质彬彬地推了推高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说出的话却恰到好处地拿捏住秦肆的七寸。 秦肆皱眉,嫌弃又警惕地瞥了君司礼一眼:“你要是敢打秦谟的主意。” “烧了君家算什么?” “老子把你家这群垃圾挨个活生生烧了!” 秦肆刚警告完。 楼下的赛场上已经响起了参赛者的名字,其中有他:“有请沙特拳皇,卡洛斯小王子!” 秦肆看了一眼君棠月满脸巴掌印的脸,又反脚踹翻刚被扶回轮椅坐稳的君司礼。 “……”君司礼再次四仰八叉倒地。 黑着脸让君棠月把自己扶起来。 秦肆则大摇大摆迈着六亲不认的大步离开。 正事要紧,否则他一定再把这俩狼狈为奸的贱人扇过瘾。 秦肆离开后。 君棠月赶紧把君司礼重新扶回轮椅,眼见二哥君司礼的脸色黑得简直要滴出水。 她一脸无辜委屈地安抚道:“二哥,秦肆我们惹不起,我们忍一忍便算了。” “只是……只是他已经因为姐姐报复我们家把别墅烧了,而且看他现在的态度,我心总是慌慌的。” “这段时间棠棠已经出了太多丑了,我出事不要紧,我只怕他到时候对哥哥们还有爸妈爷爷奶奶不利。” “二哥,这可怎么办啊?” 君棠月眼角都红了,脸上红灿灿的巴掌印好似在提醒着君司礼的无能。 自己腿疾被欺负也就算了,棠棠又做错了什么呢?却被他连累着被秦肆歧视侮辱…… 君司礼脸色沉了沉,伸手握住君棠月颤抖的小手,语气温柔: “棠棠,秦肆刚才是去比赛对吗?” “他就是沙特拳皇,全球最年轻的拳皇啊,那要是他从此以后也跟我一样呢……” 君司礼唇角勾起温润柔和的弧度,丝毫看不出他心中已然布满荆棘算计。 君司礼这话说得小声,但都被君棠月听进耳朵里。 她好似突然被吓到一般地捂住唇,用一双湿漉漉的眸难以置信地盯着君司礼,眼泪珠子也在下一瞬滑落,嗓音沙哑颤抖地担忧道: “二……二哥,他可是卡洛斯王子啊。” “你怎么敢想?不行,我不允许你冒这种风险。” “棠棠没关系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君司礼没再说话,只是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正狠狠握住轮椅的扶手。 大掌发力地一点点收拢。 心中的愤懑也在一瞬间爆发。 秦肆,凭什么拥有那么一双修长有力还能站上拳击场的腿呢? 地下拳击场是强者的角斗场。 秦肆是驰骋斗场的王。 可,就是斗场,才能瞬息让一个“王”陨落。 —— 秦肆一路酷飒地换上职业赛服,干净利落地跃上八角笼。 在他步入八角笼的瞬间,全场爆发出一阵阵尖叫欢呼。 “啊啊啊啊,他就是秘密来访京市的卡洛斯王子?好帅哦,他的眼睛好像荒漠星空,流溢生光呢。” “我看过卡洛斯的拳击赛,他极其擅长捕捉对手的弱点,并且能一击必杀,在沙特,他的子民们尊称他为狮子。 万兽之王!! 拳击场上不败的神。” 在观众们为激烈赛事欢呼的同时,秦肆的对手也备受关注。 “我的天啊,这才是初赛,主办方就这么狠的吗?直接让姜锐与卡洛斯对上,姜锐可是蝉联了全球地下拳击赛亚军的大佬呢,别看是亚军,那可是全球范围内的荣誉,含金量不得了,实力也恐怖得很。” “对啊,我记得去年全球晋级赛时,姜锐出拳极猛,打死过两个顶级拳击手……” “他可是位要命的主,这次居然与卡洛斯王子对上,他敢把小王子给揍死,那沙特国主非得把他皮扒了。” “呵,你以为姜锐会怕这些吗?他疯得很,只认拳击的实力,就算对面是某国总/统,他也敢往死里打。 拳击场上,他是最狠的狼王!” “啧啧,狮子对战狼王,有意思,有意思,我压两千万,买姜锐!” 姜锐的实战,没有人敢置喙。 而秦肆,他只是沙特的拳皇,在沙特他可是小王子,他手底下的拳击手面对他敢不敢全力以赴都未可知呢。 大家默认,卡洛斯的“沙特拳皇”位置,肯定是有水分的。 秦肆站在八角笼中,右耳的耳麦里传来秦音冷静的嗓音:“小肆,接下来你按着我说的拳法来跟他打。” 职业拳击赛一般实行十到十二个回合制,回合中间休息一分钟。 台裁是唯一有拳终止比赛的人。 另外,除了台裁,周围也会有三个边裁进行评定记分。 拳赛的记分标准是十分制,胜方10分,负方最低不能低于6分。 姜锐体型庞大,长得很高,一身健硕的腱子肉,身上更是布满各种疤痕,面相有种凶狠感。 秦肆才18岁,虽也长得高,但与姜锐相比倒是“瘦弱”不少。 于是姜锐在打量秦肆一圈后,轻蔑一笑:“哈哈哈,今年的地下拳击赛可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怎么这种嫩秧子都能上场啊,我一拳就能捶飞。” “哦,倒是忘了,你还是个小拳皇呢。” “小朋友,趁早回去喝奶去吧,一会儿叔叔的拳头可没长眼,老子可最喜欢锤爆小孩的脑袋了!” 秦肆冷冷瞥了他一眼:“你口味真重,给自己挑了那么恶心的死法。” “那么,我不介意满足你。” 姜锐狂妄的表情一顿,目光狠厉地对上少年如琥珀般神秘的瞳眸: “无知小儿,等我抡死你,沙特皇室连独苗都没有了呢。” “可真有意思。” 秦音站在包厢里听到这一句,眼底闪过一丝冷凝,对秦肆道:“不好,他是主办方故意安排给你的。” “他们想让你死在赛场上!” 他们,是那一波人。 让秦父都忌惮的人。 恐怕,这人跟四年前对秦谟下手的人是同一波。 第174章 秦音抢走了她的五哥,君司澈出狱 台下。 君司钰刚赢了比赛,脸上难得地扬起几分欣喜的笑,他身边聚集过来了曾经跟他一起跑来打黑拳的兄弟。 有人搭上他的肩膀笑道:“钰少厉害啊,初赛一举晋级,看来后面的国际赛你也能拿个好成绩。” 每年的国际地下拳击比赛,都会不断涌出新的拳击黑马,而这种新冲出的黑马一般都会广受观众们的关注。 成为他们买赌赚大钱的工具。 目前来看,君司钰已经完全具备这种潜力。 是以该巴结上来的狐朋狗友们又重新来到了他身边。 不少大佬也暗暗关注起他。 “我会拿冠军的。” 就算是为了小音,他也得全力以赴。 君司钰看向拳击台上秦肆与姜锐的对战阵容,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这么两个本该总决赛才该相遇的对手,居然被主办方那么快地排在一起。 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秦肆是小音在乎的弟弟。 他得赶紧亲自去找小音一趟。 就在他正往楼上包厢走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扑到他眼前,他反射性将人推开,却见是满脸巴掌印的君棠月。 君棠月见是他,立马笑起来:“五哥,恭喜你赢了拳击赛,没想到我们五哥这么厉害呢,从前我们家里人都误会你了,以为你打黑拳是不学无术呢。” “可现在,五哥你只要赢了拿到《通血手札》,就能救二哥的双腿,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君棠月忍不住上去套着近乎,自从上次五哥对她失望以后,他就不愿意见自己。 好多次明明可以撞见自己,他都飞快掉头就走。 一有时间更是把自己关进清北大学里,埋头学习。 君司钰变了,变了好多。 这都是因为秦音。 要不是她,五哥对她哪有现在那么不宽容? 曾经他是最宠自己的哥哥呢。 君司钰看见自己居然撞见了君棠月,有些嫌脏地拍拍身上的衣服,好似非要拂去那份晦气一般。 他冷着一张脸看她表演,但眼底的冰碴子也越来越多:“君棠月,你要不要脸?” “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吗?三哥因为错信了你进了拘留所,大哥四哥哪一个没因为你而出事?” “你现在装得唯唯诺诺说拿到了《通血手札》就能救二哥的腿,实则你根本就救不了二哥,你就是拿这件事引诱二哥为你办事,公然与小音作对。” “你跟着爷爷学过医,明知道《通血手札》主要功效是唤醒脑死亡神经的,与二哥双腿的神经根本不是一回事。” “你骗人还没骗够!” “又想打我的主意了吗?君棠月,你的心肠真是纯黑的,二哥再被你蒙在鼓里下去,他那双腿迟早彻底残废!!” 君司钰严肃地绷着一张脸,看着君棠月的眼神从复杂变得厌弃。 “五哥,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打《通血手札》的主意,是姐姐不愿给二哥蛇兰……” 君棠月眼泪汪汪,她耳朵很灵,听到身后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于是头越来越低,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君司钰见不得她茶里茶气的模样,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口: “别在我面前装这一套,你本性什么样,我早就看透了!” “蛇兰是小音的,她凭什么要给其他人?” “你少拿这些脏事道德绑架人。” 君司钰与君棠月对视着,君棠月看清楚五哥眼中对她彻彻底底的冷漠。 可从前,五哥分明是最维护自己的。 难道就因为一条秦音亲手织的“不足为道”的围巾,她就输了吗? 这一刻她心底十分明白。 秦音彻底抢走了她的五哥…… “五哥……” 她还想上前,却被一只冰冷的手自下而上地拉住:“棠棠,别为了二哥再作践自己。” “小五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我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这个弟弟。” 君司礼这话说得很重,他们君家五兄弟关系都很好,四个哥哥更是很疼爱最小的也是最不学无术的五弟君司钰。 此刻,君司礼突然说这话。 看来是真的对君司钰失望了。 君司钰松开君棠月,颓丧地后退两步,浑身好似瞬间脱了力道,他勾唇冷冷一笑,指着君棠月笑出声: “君棠月,你真让我恶心!” “二哥,你不认我可以,但你最好注意别被你身边这妖孽害得双腿再无复原的可能。” 君司礼的双腿在最近有神经牵动的感觉是君家人众所周知的事情。 君父和君母都在想办法找国外最好的神经科医生来给他治疗恢复。 君爷爷依旧在疗养院里没有消息。 加上一场大火将君家别墅给烧了,君司礼逃出来后倒是像离不开君棠月一般,与她形影不离。 到点君棠月就会乖乖给二哥按摩理疗双腿。 在君司礼眼里。 只要棠棠在,离他站起来就只是时间问题。 “君司钰!” 君司礼呵斥出声,温润的气质早就被小五气得抛出九霄云外了。 “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君司钰竟然笑出声: “好啊,求之不得。” 说完,君司钰调头就走。 他这些轻慢无所谓的态度又刺痛了君司礼的自尊。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狠狠拍了拍轮椅扶手,气得浑身颤抖,呵斥命令道: “等等。” “你给我站住!” 但君司钰的步伐不停,根本不愿意再听他们的脑瘫发言。 作为亲人,他劝也劝过了。 君司礼不听,那就自己承担报应吧。 君司钰见他不回头,气得狠狠扭转轮椅想要追上去,因为动作太重太猛,直接身体一偏,整个轮椅横倒下去。 “砰。” 轮椅摔倒的声音,成功让君司礼步伐一顿。 君司礼黑着脸被君棠月扶起来,冷声威胁道:“小五,你走了。” “我就能让你做不成君家人,君家的财产,我也能让你一分都分不到。” “你要还想认我这个二哥,那就给我拿到《通血手札》……” 君司钰依旧站在原地。 君司礼勾唇,以为他总算知道怕了。 不想,却见君司钰突然转头,轻慢不羁地嘲弄一笑:“如你所愿,我也不稀罕做君家人。” “君家别墅烧成灰烬也好,我再也不会回家了,也没有家了!” 君司礼瞪大了眼。 整个人悬在暴怒的边缘。 君司钰没管他们,大步离开,毫无眷恋。 “君司钰,你……” 君司礼难堪地用手按动电动按键往前行,到底是自己曾经最疼的弟弟,他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 君司礼操纵着轮椅往前。 君棠月站在原地,双眸猩红含泪,双手忍不住握成拳,尖利的指甲陷入肉里,她却好像根本察觉不到痛苦一般。 直到,她突然感觉到身后蹿起一股凉意。 君棠月回头。 惊诧地张嘴,在看到来人的瞬间,她整个人头皮发麻。 只见,三哥君司澈剃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寸头,高大精瘦,整个人黑了一圈,却也多了一种独特的硬汉画风。 与他曾经偶像小生的衣着打扮精神气都截然不同了。 “三……三哥?” “你怎么出来了?” 君棠月一惊,差点没认出君司澈,他好似突然脱胎换骨,没了从前那股书生文艺气。 君司澈一脸阴沉地盯着君棠月:“君棠月,你是不是在拿从前利用我的方法在利用二哥?” 君棠月心口一窒。 五哥误会她也就罢了,怎么连三哥也对自己这么咄咄逼人? 她哪有那么坏。 她不过是在维护自己应得的一切而已。 凭什么哥哥们一个个都来指责自己? 君棠月眼泪珠子瞬间滑落白皙的脸颊,他委屈地攥着裙角,脸色苍白孱弱,好似随时都会因为“悲痛的刺激”而晕倒: “三哥,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君家,为了哥哥们啊,二哥的双腿缺陷,我拼命地想办法为他治疗,可是姐姐和五哥都不配合……” “我为了二哥殚精竭虑,三哥你一出拘留所便来指责我,你是我们君家人,你难道也愿意眼睁睁看着二哥残废一辈子吗?三哥你忍心吗?” “何况,你可以怪我不小心误拿了姐姐的乐谱给你,让你无端端成了抄袭者,可是三哥,这四年神专《汹涌》带给你的热度和辉煌,这些荣耀你能否认你不虚荣贪享吗?” “是,我有错,可你自己不也享受了这份成果给你带来的满足感。” 君棠月越说越激动,不断落泪的眼眸里缠满红色的血丝。 她紧紧盯着君司澈的眼睛,蛊惑道:“三哥,现在是姐姐和五哥不愿意为君家付出了,甚至姐姐还纵容她的养弟将君家烧毁。” “她根本不把我们当亲人了,也不在乎二哥的双腿,可我们不能不管啊……” 君司澈看着君棠月越走越近的身影,目光落在她脸上。 曾经孱弱娇气的小妹妹,此刻满目的野心与不甘。 她在怨。 怨秦音现在得到的比她多。 “君棠月,你这是在诡辩。” “从一开始就是君家不要小音了,她在嫁入墨家的第二天就与君家彻底断绝了血缘关系,她没有义务再管二哥。” “而你,你真的能保证自己治得好二哥的双腿吗?” “你最讨厌学针灸术了,即便我们拿到了《通血手札》,你会施针吗?” 君司澈刚出拘留所,周身阴翳环伺。 他还记得自己进拘留所时棠棠那双含泪委屈的眼,生生让母亲逼他为君棠月顶罪。 如今他改造的好提前出来了。 可君棠月显然,还死性不改。 君棠月抹着眼泪,倔犟地咬唇,将毫无血色的唇瓣咬出几分绯色,嵌上显眼的牙印: “三哥,为了二哥我可以再去学……” 君司澈眸光一戾: “所以,你是承认以你目前的能力就算有了《通血手札》也救不了二哥的双腿,是吗?” 这一刻,君司澈就站在君棠月面前。 但他却好似与她如隔天堑。 曾经那个温柔孱弱乖巧懂事的棠棠妹妹已经面目狰狞。 如果说进拘留所前,他对棠棠还有几分疼惜。 现在也彻底没了。 他对君棠月如此大的改变甚至有些迷茫。 到底是哪一步错了。 让君棠月走到满口谎言,狡诈阴险这一步!! “三哥,你在怀疑什么啊?不,只要有药籍,我一定可以的。” 她还在诡辩,君司澈却不想再听一句。 他避开君棠月,大步往楼上包厢的方向走。 君棠月看他离开的方向,瞬间明白他跟君司钰一样冥顽不灵,是要去找秦音。 于是她眸底闪了闪,飞快跟上去。 顶级VIP包厢门口。 墨亦泽站在包厢门口,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君司钰和君司礼。 “你们俩来干嘛?” “我家嫂子对傻逼过敏,你们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墨二少漫不经心地摇着从亲妈那儿顺来的苏绣团扇,冷着脸赶人道。 真是的,他又不是狗。 大哥凭什么非要他来守门啊。 要他守门也就算了,还伸手往他脑袋顶上“温柔”地顺了顺毛,道:“小泽乖,把门看严实了,别让一些有害垃圾影响了音音的兴致。” “……”墨亦泽:他才不乖呢。 汪汪汪汪汪!!! 君司钰站在门口,就算被墨亦泽拦住去路还是忍不住大声道:“小音,小音你在吗?” “我是五哥,五哥刚刚赢了初赛,你等我……等我拿到冠军,我会亲自把《通血手札》交给你的。” “这是赢得初赛的徽章,我想送给你,你出来看一眼好吗?” “五哥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君司钰一改对君司礼和君棠月时的冷脸与咄咄逼人,此刻姿态放得极低。 他想要赎罪,他想要弥补。 只要小音给他机会,他一定赴汤蹈火。 可,小音根本不理他。 墨亦泽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一脸不爽又嘲讽地笑出声:“哈哈哈哈,我还当你要给我家嫂子什么好东西呢。” “一枚初赛勋章而已,我音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不稀罕呢~” 墨二少说着,伸手拍了个巴掌。 只见隔壁的门被人嚣张地从里面踹开,刚刚在初赛赛场上赢得勋章了一二十个拳击手一人举着一个勋章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 其中,一米九的周诉更是拽得二五八万地扬着周行打拳得来的勋章走在最前头。 他轻蔑地扫过君司钰的脸,嘲笑出声:“哟,我当是谁?” “原来是上次来墨园给我家夫人送让她过敏的芒果蛋糕的小乞丐啊。” “怎么,你这徽章是从屎里捞出来的,又想暗害我家夫人?” “……”墨亦泽:咳咳,粗俗,粗鄙,但很爽!! 第175章 诉诉反骨在线,墨二少吓晕君棠月 周诉仗着身高,一脸骄傲且厌恶地将君司钰给顶了回去。 在他眼里,只要谁惹他们家小夫人不高兴,那就是罪无可恕。 很明显,这个自诩五哥的君司钰根本没有资格再见秦音。 所谓的亲人又如何? 还不如他对小夫人好呢。 他们家小夫人才不稀罕君司钰这点微不足道的“道歉礼物”。 君司钰在看到周诉以及他身后那些一个个初赛冠军手里拿着的勋章时,脸色霎时间僵白,一种难以压制的可悲感溢出心口。 原来,小音一点都不需要五哥了。 就像从前,他嫌弃地挥开秦音拦住自己翻墙逃课的身影一般。 如此弃如敝履,如此满不在乎。 他只觉喉间翻涌着苦涩,随即苍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捏着那枚金色勋章的拳头越捏越紧,好似要将那枚勋章刻进血肉一般。 勋章锋利的尖角随着他的力道划破了他的手心。 鲜血顺着手指一滴滴往下坠。 落在走廊地毯上铺开一朵朵血花。 他哽咽开口解释:“我……我不知道小音芒果过敏,我从前不该逼她吃下芒果蛋糕。” “我不是一个好哥哥。” “所以我才想弥补啊,小音……五哥没有家了,你能收留我吗?” 君家跟他彻底没了关系。 他也不屑再做君家人,可不做君家人后,他就再没有家,没有亲人了。 “哇哦,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招惹我音姐你是生死难料。” “就你这样连自己妹妹是不是芒果过敏都不清楚的,也好意思要她收留你?” “你都承认你不是个好哥哥了,还让我音姐收留你,怎么,你搁这儿养蛊诅咒我姐呢?” “我告诉你,有老子在,那可不能够呢。” 墨亦泽手里飞速地扇着苏绣团扇,越想越气,也顾不得其他,上去就一脚往君司钰的胸口踹去。 结结实实一脚,直接将拳击手君司钰都给踹得往后退了两步。 周诉扶额:好家伙,墨二哈别来丢人现眼好吗? “……”墨亦泽:额,一定是自己踹人的姿势不对。 或者,他踹狗的品种不对!! 君司礼看着这一幕,一直坐在一边的他终于忍不住蹙眉道:“你们立刻去叫秦音出来!” “哪有这么任由亲哥被两只看门狗羞辱的,他到底还有没有道德底线?” 君司礼很生气。 他从小就很疼爱小五这个弟弟,君司钰看似废物,只知道不学无术,其实都是几个哥哥惯出来的。 哥哥们厉害,在每个领域都有声望名誉。 弟弟便可以坐享其成,不用顶着太大的压力。 可,秦音一个妹妹,哪有欺负到自家哥哥头上的。 他看不下去,一时间对秦音的厌弃更深了一层。 都是亲妹妹,还是棠棠更懂事得体。 “骂谁看门狗呢?骂谁看门狗呢?” “你见过我这么帅,这么有钱的看门狗吗?” “别以为你比老子短半截,老子就得让残护矮,老子素质喂狗,节操稀碎,休想道德绑架我分毫。” 墨亦泽气不打一处来,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骂看门狗呢。 当然要刚回去啊。 又不是随便一个傻逼都有这种胆量挑战他墨家小二爷的威风。 这么说着,墨二少已经凶巴巴地扑上去将君司礼的轮椅踹倒了。 主打一个没素质后,精神气都爽了。 “……”第n次被踹倒轮椅的君司礼,脸上温润柔和的表情早就绷不住了。 偏生此刻倒地还没法自己扶着轮椅站起来。 君司钰到底看不得二哥在双腿残疾这件事上被欺负,便忍不住要上去为他扶起。 可下一瞬,周诉一个健步上前将他拦住。 紧接着趁其不备反手将人拎着往墙上一砸。 “砰!!” 轮椅摔倒与君司钰撞墙的声音同时响起。 墨亦泽欣慰地叹息一声:“啊……就是这种感觉,爽到了!!” “好了,把人扔出去,别来打扰我音姐和大哥。” “再敢来。” “哼哼,小爷我的佛山无影脚可不是摆着看的。” “……”周诉背着老板亲弟默默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墨二蛤蟆。 就你那小身板,我还能不知道你的? 墨家保镖做事十分干净利落。 从容地将俩人拎了出去。 君司钰这次反常地没有挣扎,干涸枯竭的一双眸眼底没有一点鲜活。 小音不要他了。 小音根本不原谅他。 可他,不能毫无作为,跟其他哥哥一样,做了错事以为自己受了一点本该承受的惩罚就以为赎罪了吗? 不,他们欠小音的,根本还不上。 君司礼也彻底不挣扎了。 他不明白,在他上次特地去YM金融找秦音那次以后,他便傲骨稀碎。 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傲气。 因为,每一次坐在轮椅上,都会被屈辱地踹趴在地。 这动作虽然没有打在他的身上。 但是每一脚都踹得他更自卑,更惊惧。 他害怕了,害怕永远被困在轮椅上。 是以,他更要去抓紧能够站起来的机会。 棠棠,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记得从前他虽然服用了安眠药睡着了,但每次棠棠夜里来给自己按摩时,都会点上一盏熏香。 第二日那安神的熏香气味都还未彻底散去,隐隐弥留在空气中,十分养神。 那恰到好处的橙花香与清新的茉莉花香完美结合,再添上几许不抢镜的晚香玉,简单又清爽高级。 让他久久不能忘怀。 但最近这几次棠棠为自己按摩,虽然手法看起来很娴熟,但他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总感觉她没按摩到实处。 而且双腿原本已经复苏的神经感知,也越来越微弱。 他怕了。 难道是因为最近君家频频出事,棠棠压力太大,所以忘了点上熏香的缘故? 嗯,他得提醒她一下。 君司澈刚准备去找两位兄弟,就见两个被墨家保镖跟拎抹布似的给提溜着从他面前经过…… “二哥,小五,你们怎么……” 就在他开口的刹那。 周诉瞬间侧目,一双锋利的眸眼光如刃地看向君司澈。 嗯,眼熟。 君家人!! 周诉看了一眼他想要前进的方向,心中警铃大作。 下一瞬,他反手一掌劈在君司澈的后脖子上,眼看他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他赶紧往旁边一闪,嫌弃地捏着鼻子使唤着手下的保镖道:“抬走抬走!!” “这君家几个兄弟是来玩连连看的吗?跟地里的韭菜似的一排排地冒出来。” “嘿,巧了。” “我直接一个消消乐,眼不见为净!” 不远处的墨亦泽看了一眼周诉干净利落的手法:周诉,不愧是我大哥身边混的男人。 主打一个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啊。 但周诉这业绩岂不是就要超越自己了? 超越自己不要紧。 要紧的是要是音姐觉得周诉她使得更顺手可怎么办? 不行,为了KPI。 为了音姐的青睐。 墨亦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私人保镖:“去调监控,这场子里还有几个君家人?” “把人给我找出来锁定住。” “……”私人保镖:哟西,墨二少又开始一些离谱且有趣的小游戏了。 私人保镖办事效率一流。 很快他们就锁定了站在另一条走廊上的君棠月。 只见她正蹲坐在地上,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颈间,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没人看得清她的表情,也没人看得清她正在思量什么坏主意。 墨亦泽挑眉。 紧接着又给私人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会意,熟练地递上一根棒球棒。 墨二少不太满意地摇摇头。 “对方是一个娇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你一个壮汉怎么心这么硬啊?” “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难怪都27了还是单身狗一条!” 私人保镖黎彻白了墨亦泽一眼,仿佛在说:老子为什么27还是单身狗,你不清楚? 还不是被你压榨的。 谁经得起墨二少的磋磨,又要随叫随到,还得文武双全,主子生气了他还得会哄会跳。 女朋友都没那么难伺候。 他永远忘不了墨二少成人礼那晚。 非要自己跳钢管舞助兴的画面。 他可是个男人啊,还是个直男!! 却被逼着用那比钢板还直的腰杆,在钢管上左右磋磨。 用他那健硕彪悍的怪力,差点把钢管给摩擦弯了…… 往事一提,他就只觉眼前一黑。 于是,黎彻没好气地无视墨二少的骂骂咧咧,重新递上了一根狼牙棒。 “……”墨亦泽目光一顿。 下一刻脸上扬起又坏又痞的笑意。 “知我者,阿彻也~~” “但,还有更粗的吗?” “我喜欢刺激又暴力的。” 黎彻满脑袋黑线:“墨二少,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小阿彻,你坏哦。” 墨亦泽瞪大了双眼:啊啊啊啊纯洁的他被黎彻污秽不堪的思想玷污了! “……死。”黎彻:她妈的这逼班,他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墨二少:上嘛上嘛。 老子封号钱多多,撒出去的B钱比小爷撒的泼还多呢。 某走廊。 君棠月蹲坐在地等着二哥和五哥回来,她心里很清楚,就算是三哥和五哥误解自己。 但二哥不会。 二哥还想站起来呢,他离不开自己的。 而且,凭什么五哥就笃定自己真的救不了二哥的双腿? 她在爷爷跟前学医的年份可比秦音久多了,秦音会的她都会。 她只是针灸术不行,但二哥的双腿未必需要用针灸术治疗。 秦音可以给二哥用按摩刺激到他的腿神经,给了二哥站起来的希望。 她一点都不比秦音差。 秦音能做到的,她也能。 不就是针灸术,她重新学便成。 爷爷最疼她了,只要她肯学,爷爷一定愿意教。 于是,她沉思半晌,掏出了手机,打给了君爷爷,嗓音柔和甜腻道:“爷爷,我想您啦,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君老爷子那边传来老人欣慰的嗓音:“哎,爷爷也想棠……啪!” 电话突然被人打断。 君棠月仰起头,只见墨亦泽正扬着手里的狼牙棒将她手里的手机砸个对穿。 然后对她“友好”一笑地歪了歪脑袋:“嗨咯,来个老子比个耶,我好选中你空白的后脑勺。” “你放心,怜香惜玉是老子的强项。” “顶多血流成河,失误大不了就头身分离……” 谁知,君棠月白眼一翻,直接吓晕过去。 “……”墨亦泽:?? 不,她一定是装的。 “阿彻,你去她头顶跳个迈克杰克逊顶胯舞,她要这都不醒,我就算她牛掰。” “……”黎彻:老子的命就不是命是吧? 第176章 姐弟配合虐渣,有姐的孩子是个宝 “一念刹”VIP包厢内。 秦音站在全景玻璃窗前,眼底是一览无余的拳击台八角笼。 秦肆站在姜锐的对面,在台裁一声令下,姜锐便率先冲了过来,他的拳头犹如钢铁一般坚硬,裹携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猛地向秦肆的头部砸来。 这也是姜锐的杀招——直拳。 一上来就使用姜锐最上手也是最锐利的杀招,让观众们纷纷热烈尖叫起来。 秦音眸色一冷,冷静地开口:“紧急避开,攻他的下巴。” 人的下巴一向是个薄弱点。 秦肆之前的拳击比赛她连夜研究过,对上姜锐这种硬茬,他适合极速躲避和连招反攻。 姜锐力量雄厚,但秦肆并不算占下风。 现在他打算一上来就用猛招。 对秦肆来说反倒是好事。 秦肆听着隐形耳麦里传来姐姐的声音,眼底燃起熊熊烈火,他一个利落的下潜动作躲避了姜锐迅猛的来拳。 并在恢复平衡的同时还击而上。 秦肆一拳用足了力道先砸在姜锐的下巴正中间。 先灭了一把姜锐的气焰。 紧接着一个勾拳侧击,姜锐只觉眼前轻晃,双腿犹如喝醉了一般抖个不停。 但姜锐到底不是吃素的,即便稳不住身形,但也凭借着强大的自制力反手一个勾拳砸来。 “攻他耳朵下面。” 秦音的嗓音再次从耳麦内传来。 秦肆灵活躲闪,瞄准好位置反手一个右手拳,拳击因为位置快速移动产生的冲力而更猛烈。 姜锐不查,耳后被击中。 他打拳向来猛,极少遇见秦肆这么滑的拳手,他不是与姜锐肉对肉地拳拳拼击,反倒是如泥鳅一般躲闪后出其不意一招。 击中姜锐耳后这一拳,秦肆给的力道并不大。 但却奇异地让姜锐的支撑平衡被打乱,他不懂中医,并不知道耳朵与人体的平衡息息相关。 耳后被击中也容易造成眩晕,姜锐脚步不稳,竟然生生摔倒了下去。 且迟迟起不了身。 姜锐眸色一冷,不敢再轻视秦肆。 第一回合时间结束。 台裁上前读秒,姜锐只觉头晕目眩,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台裁遗憾地吹响口哨,宣布道: “卡洛斯,记2分。” “姜锐,记0分。” 观众席与买赌席位上的人们都懵了。 这才第一回合啊? 就摔倒,就读秒了?? 「这是什么鬼热闹?姜锐可是上届亚军啊,国际赛出来的都实力斐然的,怎么说倒就倒?我看卡洛斯的击打力度根本不算占上风啊。」 「卡洛斯不愧是沙特拳皇,某些亚军根本就不懂拳皇的实力,单凭蛮力打拳击,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拳击跟博弈一样,要想赢,更要有智慧会布局和能精准命中要害的理智。」 「嘶……姜锐这次算是遇上硬茬了,我可太喜欢这种逆风翻盘的感觉了,一开始不是人人都唱衰我沙特拳皇,认为他的位置是用钱权置换的吗? 呵呵,现在被打脸了吧~」 「啊啊啊啊,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卡洛斯王子不仅打拳帅,长得更帅吗? 我都不敢想他那小嘴亲起来有多甜。」 「咳咳,离谱组扣大分!」 「来人,把老色胚组叉出去!!」 买赌押了卡洛斯的观众占少数,大家都因为姜锐的名气而更趋向买他赢。 但现在第一回合就局势逆转,而且眼看着卡洛斯确实有几把刷子。 一时间,众人都忍不住变了风向。 纷纷开始后悔之前投注了姜锐。 每一回合可以休息一分钟。 秦肆倒在八角笼的护栏边,任由蒋谚给他喂水,他仰头看向熟悉的VIP包厢方向。 劲血的少年眉目轻扬,嗓音沙哑地勾唇低笑道:“姐,你可真厉害。” “弟弟啊……崇拜死你了。” 秦肆喑哑的嗓音自带天真烂漫的少年感,此刻刚赢了第一回合用漫不经心又慵懒的嗓音随性感慨,简直性感至极。 “……我是你姐,你崇拜我是应该的。” 秦音眼底眉梢都忍不住染上清甜的笑意,有多久没有那么放松身心的笑了? 除了在墨家感受到的亲情和护短以外。 此刻,她又多了一个坚实的后盾,一个永远不会离开她和厌弃她的人。 是最亲最亲的弟弟呢。 秦音笑起来很漂亮,清冷的眉眼一弯,好似皓月婉转,流溢出一场惊绝风华。 看起来软糯糯的,很好捏。 墨亦琛刚一低眸就捕捉到了媳妇儿这么勾人的一刻。 那是她发自内心的笑。 他忍不住伸手半搂住秦音的肩膀往怀里揽了揽,语气有些吃醋道: “音音,我也最崇拜你了。” “有奖励吗?” 秦音被他吃醋幼稚的模样逗笑了,蓦然笑出了声,凑上去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吧唧~” “现在够了吗?醋先生。” 秦音揶揄道:“怎么弟弟的醋也吃啊,就不怕在醋坛子里泡发了?” 墨亦琛满意点头,搂着小姑娘的腰更紧了几分:“嗯,醋先生最喜欢我家娇娇儿了。” “……”秦音:没正形。 秦肆在那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突如其来开口:“姐,我可不承认这个姐夫。” “我有预感,他看起来就是头对你早就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我知道我在你面前最没有发言权了,等大哥醒了你试试他同不同意?” 秦肆回京市,自然早就查到了秦音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还是京市名门权门墨家。 这门婚事就算以君家为底那也算高攀。 但以如今的“秦家”为底,那就不一定了。 父亲那么疼姐姐,心里指不定给她挑了更好的…… 只是那些都是后话。 秦音听他这么说,气笑了一般扬眉:“嘿,知道在家你没有话语权就好。” “……”秦肆:咱姐那霸道劲儿可算是回来了啊。 但这还不够。 他要把姐姐在君家失去的,被打压下去的性格,重新养回来。 女孩子就该娇纵且明媚。 就该被全家人宠着。 既然君家人做不到,那么秦家全家人都会拼尽一切去做到。 一分钟休息时间结束。 第二回合。 姜锐改变了战术,让秦肆吃了一闷亏。 到底姜锐是有实力的,两人的对局开始咬合起来。 但秦肆到底还是占上风的。 直到时间快到了。 两人脸上也相继挂了彩,到了最后一个决定秦肆成败的回合。 秦肆:9 姜锐:8 谁最先晋10分,谁就是这场初赛的胜利者。 姜锐发狠地盯着秦肆,突然扬唇一笑:“卡洛斯,你耳麦里是谁在指导你?” “他倒确实有实力,居然每次都能一针见血地让你绝地反击。” “但,最后一局我就不陪你玩了。” “自己摘掉,还是要我一拳把它震碎?” 说着,姜锐反手摘掉了自己的耳麦。 地下黑拳击赛,主打一个没有公平就是真正的公平。 它到底不如职业赛正规。 决赛到最后,大家根本不用拳法打比赛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只要不擅自用武器。 拳击公会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肆顿了顿,他很清楚现在的姜锐已经彻底被惹毛了。 自己要是不摘,他铁定要发疯。 发疯没关系,但一旦彻底破坏了规则,会把他的拳击成绩也拉下水。 他可不想连初赛都过不去。 于是,他目光顿了一瞬,伸手摘掉了耳麦…… 摘掉之前,少年轻声呢喃一句:“姐,到我跟前来。” 不就是不用耳麦! 他姐又不是不能用吼的~~ 第177章 拳击胜,五哥被秦肆拳击手套气哭 秦音站在包厢内。 目光所及,便是姜锐突然对秦肆恶劣一笑的模样,他自己摘下的耳麦,是自愿放弃“军师”,相应的要秦肆也要放弃“军师”。 难怪姜锐后面与秦肆拳击的回合里能互相打来回。 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这与她了解分析过姜锐的拳术不对应。 因此,秦音需要现场分析姜锐新的拳法,导致秦肆也败下阵好几个回合。 他背后也有帮手,在为他调整对战自己技法的战略。 秦音在布局分析,眼神也越来越深。 在听到秦肆“撒娇”似的叫姐姐去他身边时,秦音又忍不住展颜一笑,道:“麻烦鬼。” 秦肆在取下耳麦之前还不忘又回了一句:“姐姐最好了。” “……”秦音的心霎时间就软了,好似坠入蜜罐子,被需要的感觉让她有种久违的满足感。 曾经她对君家人掏心掏肺,换来的只有更多的压榨与嫌弃。 可现在,她对秦肆才那么一点点好。 这小子便快要粘死过来了。 真乖呀。 有这么乖的弟弟,当然要宠着呀。 于是秦音转身,拉住墨亦琛的手腕便往外走,她要赶紧下去在拳击台前给他分析战术。 更需要警惕。 姜锐既然敢故意以摘掉耳麦作为排除秦肆身边对他而言智力障碍的“军师”。 那么,很可能他的“军师”也在周围。 这最后一局,必然是至关重要的。 两人很快来到八角笼旁,站在秦肆身后最近的地方。 一路畅通无阻,也没再遇上君家人的纠缠。 八角笼内。 秦肆和姜锐迎面而战。 台裁激动不已。 这场“初赛”不知不觉已经打出了“总决赛”的即视感。 分数咬合那么紧的对决更是少数。 今晚最刺激的拳击赛非这一场莫属。 台裁一声令下。 两人便很快缠斗起来。 秦音看着秦肆不断在发起攻击,但最后一局是意味着平局还是秦肆胜。 姜锐却居然一反常态地开始严密防守抱架,秦肆攻他便退,仿佛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一般。 姜锐之前不察被攻击过下巴。 此刻用抱架的姿势恰好能遮住下巴,摇摆退守间,姜锐还不断用挑衅的眼神看着秦肆挑眉。 秦肆到底是少年,火气也被一寸寸撩起。 “用摆拳攻击他的太阳穴。” 秦音拿着一个粉色的小喇叭,突然对秦肆呐喊,场上不少人都被这一声少女音吸引。 「哪儿来的懂王啊?一个女的懂什么拳击策略??」 「姜锐这种防守姿态下,要是用摆拳,倒起了一个不破不立的趋势,这小姑娘嗓音虽然娇,但知道摆拳,看来也是喜欢拳击的,可惜太业余,一定没有专业性。」 「那少女音我好熟悉啊,这是CV秦吧?她一个声优,还敢来跨行解说拳击赛啊?」 「CV秦?那她就是秦音吧?好好的豪门阔太不做,企业女总裁不做,倒是不务正业地来这种地下拳击场掺和……」 而八角笼内。 秦肆眼角眉梢蓦然染上笑意,紧接着趁着对手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摆拳过去。 命中地就在姜锐的太阳穴上。 果然,姜锐的防守也顺势被攻破。 甚至他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到秦音再次开口:“打出1-2连击,瞄准右侧胸腔下方打一记勾拳!” 秦音清冷的嗓音再次传来,秦肆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做出。 他很清楚,在大家都听得见秦音战略的时候,对手已知他的拳法,便可以对应防御。 所以他也必须要比之前更快。 只见他身形犹如猎豹一般迅猛,依照秦音的布局,飞速给出一拳。 在他打出1-2连击时。 姜锐自然会下意识抱架上移,与此同时他的弱点也会暴露出来,那就是秦音在楼上就与秦肆讲过的。 对付姜锐的最大弱点。 那就是——肝脏。 她研究过,姜锐在打拳时最擅长的就是保持清醒。 在拳击过程的后期,一般对手跟自己都会带伤,意识也会模糊不少,特别是脑袋遭受打击后,更会慢半拍。 可是姜锐不同,每次打到后期,对手会因为他刻意击打出的连招而意识模糊。 但他却会越来越清醒,越打越猛。 而秦音让秦肆击向他肝脏的位置,也很清楚,击中肝脏并不会将姜锐“KO”,但在姜锐绝对清醒的情况下,击中肝脏的痛苦度要比击中脑袋的眩晕更“致命”。 肝脏被拳击的痛苦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 这也给秦肆争取了更大的益处。 果然,姜锐痛苦地捂住肝脏处,整个人冷汗淋漓,虽然还站得稳,但已经疼的说不出话了。 但八角笼外的人群里,也有人眼神冷戾地锁定了秦音的方向。 那人穿着一件黑色卫衣,身形高大,眼神冰冷,戴着一个黑色口罩,肌肤苍白到毫无血色,好似白夜幽灵。 他看向秦音。 眼神有种蓄势待发的狠厉。 他缓缓从卫衣兜里掏出一把黑色的…… 但下一刻。 他在看到秦音身边不可忽视的高大身影后,默默收回了武器。 与此同时,墨亦琛转眸看过去,目光淡淡地在人群中锁定了那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他眉心蹙了蹙,给守在他们身边的周行递了个目光。 周行瞬间会意。 人群中,两个高大的黑色身影消失不见,但人群嘈杂,没有人会在意少了这么一两个人。 台上。 姜锐脸色难看,他还想奋起反击,但又看向秦肆身后那个俏丽的身影,分明是个娇弱的小姑娘而已,却成功命中自己的弱点。 她绝不仅仅是个弱女子。 终于他还是转头求助地看向台下一个熟悉的位置,可是那原地居然没了人的身影。 姜锐脸色彻底变了。 就在他怔愣的瞬间,秦肆的身影已经来到了他面前,此刻他出拳如烈风,脚尖在地上使劲一蹬,身子飞跃而起。 下一瞬,又是一记狠拳砸下。 姜锐只觉得自己脑花都快被这一拳头抡散了。 他痛苦地被撞飞出去,跌落在八角笼边,秦肆追击而上,提着他的脖子狠狠朝他腹部撞击。 每一拳都像是有讲究地撞击着不同的位置。 力量虽然不算拳击里的最强。 但,他却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移位,不过片刻,他便生生喷出一口血来。 “……救……救命!!” 这到底是什么拳,泰拳不像泰拳,胆散打不像散打。 在秦肆松手的瞬间。 姜锐终于如一条没骨头的泥鳅一般滑落在地,趴在地上呕血不止。 根本站不起来。 台裁激动地冲上前,开始读秒。 “……五、四、三、二、一!!” “我宣布,沙特拳皇卡洛斯王子获胜!!!” 宣布的瞬间。 秦肆脸上挂着彩,激动地冲出八角笼,狠狠扑向秦音,又轻轻地拢住姐姐。 “姐,我赢啦!” “你在为我骄傲吧?” 秦音点点头,抬手有些心疼地去摸秦肆脸上被打出淤青的伤痕:“嗯,我们家小肆最棒啦。” “姐姐永远为你骄傲。” 而她在抚摸着秦肆脸上的伤,眼中烁动着心疼情绪时。 两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人群里。 默默看着这一幕。 君司钰被砸晕,强忍着清醒的意识逼自己醒来,他想要找小音,他只想见她一面。 不管她认不认他这个五哥。 他愿意为她拼命。 为秦谟醒来的最后希望《通血手札》拼命。 可他强撑着意识好不容易甩开了周诉安排的人,一路摸爬滚打跑回拳击现场。 看到的是热烈欢呼声围绕着少年意气风发的秦肆,而他身边,站着当初会悄悄陪他参加地下拳击比赛的秦音。 秦音懂拳击,甚至会打拳击赛。 这些都是因为他,因为君司钰喜欢,因为这是她的五哥最喜欢的运动。 所以秦音才每次逼不得已陪自己逃课去打黑拳。 她把自己的爱好当做她的爱好。 可现在,她用在他身边学到的潜移默化的拳击知识,策略。 让别人赢了比赛。 在与别人欢呼。 她的眼里已经彻底没有自己了吗? 小音,你还记得你喜欢拳击的初衷吗? 君司钰只觉得喉哽好似一瞬间被噎住,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可他还是忍住了那份酸楚。 迈着大步走向欢呼中心的秦音。 小音,曾经你向我走近过无数次。 这次,换五哥走向你。 可他在距离秦音和秦肆还有七八米距离时,脚步突然再次顿住。 脚上好似一瞬间被拴上烙铁镣铐一般再也没有往前走的勇气。 因为他看见。 秦肆此刻肆意飞扬的眉角,意气风发之外的还有他手上那一双还没褪去的红色拳击手套。 那熟悉的大红色,和极简却又不简单的绣着名字独特花纹的拳击手套…… 那分明应该是小音只做给自己的。 可,此刻却被秦肆戴在手上。 他不甘心地仔细一看,双腿更是颤抖到几乎站立不稳。 那大红色的拳击手套上的绣纹繁复精美,居然比他曾经每年得到的拳击手套还要精美大气,可见秦音对这双拳击手套的上心。 鹤体飞扬跋扈的写着一个“肆”字。 更是戳破了他心底最后一道防线。 那是,旧的,更精美宝贵的。 只给秦肆的…… 那么他呢? 小音对他的好,对拳击的热爱,到底是因为他是君司钰,还是因为他跟她曾经的养弟有着一模一样的爱好?? 他好想上前质问。 但他却根本不敢跨出那一步,他甚至都能想象小音会给出的答案: [是啊君司钰,你真以为我曾经对你心心念念的付出,把你当哥哥拼命守护是因为你是我血缘上的亲人五哥吗? 不……只是因为你像秦肆而已。] 君司钰难以接受地脱力蹲下身,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 他,再没资格做小音的哥哥了。 君司澈也强撑着精神姗姗来迟地走进人群,终于看到了在人群中心为秦肆欢庆雀跃的秦音,但也看到了颓败灰暗到好似一瞬间要死去的君司钰…… 他快步走上去,拉着君司钰站起来,冷眸含淬凉意:“小五,你干什么这么要死要活?” “你不是想见小音吗?” “她就在那里,你为什么不过去见她?” 君司钰眼白缠满血丝,抬眸的一刹那更是眼泪珠子哐哐往外冒。 他认清了眼前是自己熟悉的三哥。 再也压制不住情绪地扑上去,嚎啕哭出声:“呜呜呜,三哥,小音不要五哥了。” “小音有更爱的弟弟了,小五再也不是她最喜欢的亲人了……” 从前从前。 清北大学的很多人都知道。 秦音是不良阔少君司钰的跟屁虫,不管他对她态度多恶劣,不管他怎么指使她给自己背锅所做的坏事,不管他提多么过分的要求。 她都永远保持着一副对他关怀备至的笑脸,单方面宠着他,惯着他。 愿意为他挨罚受罪,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可现在。 就在他看到秦肆扬起拳击手套的刹那。 在他看清楚那保存得当却能看出时间有些陈旧,以及拳击手套上的熟悉花纹与绣字。 他只觉天都要塌了。 所以,他得到小音的所有关怀备至。 都是她想要弥补秦肆,而在他身上代为弥补的手段吗? 这……太残忍!! 君司澈任由小五搂着发泄地哭,眉心揪成一团,心更是五味杂陈。 他是心疼小五的。 可他不敢去找小音。 他君司澈何德何能,做错了那么大的事,还有资格出现在小音面前吗? 他本想安安静静再看看她。 看到的是她过得很好,身边围满欢声笑语,荣耀与美好。 他本该替她高兴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君司澈的心底却隐隐升起几分烦躁。 他忽然忍不住想。 凭什么小音在他们面前可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对他们这些真正的亲人,却只会横眉冷对呢? 他是做错过事。 但他已经去拘留所赎罪过了。 小音看到自己终于出拘留所改过自新,总该为他感到高兴的吧? 这么想着,他安抚地拍了拍君司钰的后背,让他自己站直,准备走向秦音。 “三哥,你想干嘛去?” 君司钰是哭了,不是死了。 他还有理智,他的嘴还会骂人,可怕得很。 “找小音啊,她看见我出拘留所,应该会为我感到高兴的。” 君司澈“天真”地认为,他在拘留所“劳改”结束,从前的事就会跟法院那场案子一样,清算对错之后,判决生效,罪过抹清。 只要他改了,他总是她的三哥,兄妹之间总不会有一辈子的仇恨隔阂。 他愿意道歉,愿意弥补。 小音迟早会原谅自己的。 君司钰在听到三哥的“高危发言”后,哭僵了的脸垮得更凶: “三哥,你在口出什么狂言?” “你以为你出场自带秦谟清醒BGM吗?小音凭什么理你啊。” “好了,小音这会儿正高兴呢,你别上去扫她的兴,她难得笑得那么幸福……” 是啊,离开他们的小音。 似乎越来越幸福了…… 可他们呢? 还配靠近这么幸福的亲妹妹吗? —— 秦肆站在辉煌人群里,骄傲地勾着姐姐的肩膀帅气地俯视全场,在看到君司钰冲来的身影时,漫不经心地随意扬了扬手上戴着的拳击手套。 果然,他看见君司钰顿住,蹲下,还哭了!! “小肆,比赛都赢了,怎么还戴着拳击手套?” 秦音看他神神叨叨模样,问道。 秦肆却是脸上开花:“姐姐为我亲手绣制的,我要戴到死!” “说什么晦气话,快呸呸呸。” “呸……呸……呸!!” 秦肆笑着呸。 有姐姐真好啊。 第178章 秦肆抽中C哥,音姐护短想参赛 初赛还在继续,秦音带着秦肆回到包厢,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药箱给他的脸上药。 离开时,她也注意到了在人群中有晦暗阴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并且目光中夹着探寻与警惕。 秦音当时回首看过去,目光与已经败落的姜锐对上。 姜锐浑身上下都是伤,此刻正被人扶着站起来,他当然知道秦音就是秦肆背后指挥的“军师”,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探寻。 但他已经败了,翻不起什么风浪,秦音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此刻,秦音坐在包厢沙发上。 秦肆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仰着脑袋让姐姐给他的脸上药。 因为他长得太高。 所以秦肆自愿乖乖坐在地上给姐姐省力。 “小肆,你今天受的虽然都是皮外伤,但却比底下那些人更严重。” “我看过初赛名单了,只有你的阵容搭配最不合理,是主办方有人在拿你开刀。” “不过没关系,有姐姐在,我不会让你输。” 秦肆乖乖点头。 他当然相信秦音,永远相信。 —— 第二天。 初赛胜出的拳击手们已经淘汰出了更有实力的一批。 这次中级拳击赛,初赛胜出人数是30人。 而在今晚的角逐之下。 会筛选出10人,进入总决赛。 就今晚,赛圈已经不是单纯的是国内1V1了,国际赛的刺激点就在于国家之间的比拼。 秦音扫了一眼目前的阵容。 华国人数:8 沙特人数:5 G国人数:10 T国人数:2 还有一些拳击竞技类比较薄弱的国家,每个国家有一个进入中级赛。 每年最引人注目的拳击强国,G国,都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存在。 今年他们也不负众望地以晋级人数最多,霸榜观众们讨论最多的话题。 “G国牛掰啊,每年的总冠军都出自于他们国家,今年其他国家怕是又要陪跑了……” “不过,今年主办可是在华国京市啊,要是也让国际地下拳皇的位置花落他国,我们国家的脸面真的算给人擦地了。” “大家想开一点,我大华国再不济,今年也是出了黑马选手的,钰少的实力我看就不错,说不定就能为我国争光呢。” 因为主办地“一念刹”在京市。 大国首都。 观众席位里最多的还是华人面孔,但就因为如此,要是总决赛冠军不是华国人。 才丢人。 虽说这是地下赛事,但影响力却很大。 国家与国家之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认这比拼,有比赛,自然也要有输赢! 不管观众怎么想。 中级赛已然开始。 秦肆站在包厢的全景玻璃窗前,他手里捏着一张号码牌,脸色十分苍白。 看到这张号码牌上的对手名字,他可以无比确定主办方里有人在故意整他。 或者说,那人想要自己死!! 秦肆身形劲瘦高大,脸上挂的彩伤口看上去还血腥恐怖。 擦了秦音的药膏。 伤口已经止疼了,但还是触目惊心,让秦音看一眼就心疼。 秦音走进包厢就看见秦肆双眸失神的模样,他手里攥着号码牌,脸色极其难看。 “小肆,就是那个所谓的C哥当年将钉子刺进你的双膝的?” 秦音迈着大长腿走近,今天她穿得很干练,一改平常甜美或清冷的大小姐名媛风格。 她没穿裙子,一身舒适的黑色休闲裤,一件运动美背,外搭一件浅灰色的运动外套。 长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女生款的运动美背露出少女纤细的腰身,同时也展露出秦音优美有劲的马甲线。 那是一种极具力量感的美。 女性的美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秦音看起来纤细的身子实则极富健美的曲线。 一点不输任何男拳手。 极少人知道。 秦音,也是拳击手!! 这次国际赛。 拳击场上不仅有男拳手,也有女拳手参加。 只是,30位中级赛拳手中,只有2位女拳手。 “姐,你想做什么?” 秦肆原本还有些怕,他是心理有些克服不了四年前那一晚的恐惧。 那心理阴影不仅来自于C哥将他按在地上,用生锈的铁钉狠狠刺入他膝盖骨缝的疼痛,更有那一晚他忍着痛几乎是爬到君家大门口。 却因为一个佣人的恶毒谎言,误会了秦音厌弃自己。 身与心的痛,让他每每想起那一晚,双腿膝盖的骨缝处都好似又能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的痛。 所以,他害怕了。 怕再见到C哥。 怕自己无法克服那时时刻刻都会把他拖入更深的心理阴影。 但姐姐来了,他的身后便有了后盾。 “他敢欺负我家小肆,当然该付出代价。” “他的那双腿,也折掉好了~” 秦音漫不经心开口。 侧目看了秦肆一眼,语气轻慢,又带出几分狠厉。 秦肆心头一惊,他从前从未在秦音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阴戾又毒辣,裹携着恨意。 这还是他们秦家的小公主秦音吗? 她本该被家里人保护着永远烂漫无忧的啊。 秦肆指节无意识地蜷缩,指尖有些疼,心尖泛起酸楚。 “姐,Camel没有那么好对付,有你在我也不怕,我自己上就行了。” 地下拳击场有个规矩。 赢得初赛后,有人要是可以挑战五位中级赛拳击手,就有资格进入决赛。 秦音要是想参赛,就只有这条路。 可秦肆哪里舍得姐姐去“受苦”。 拳击赛都是不长眼的,即便是他都挂了满脸的伤。 姐姐的脸宝贵着呢,他才舍不得她受伤。 秦音知道劝不动他。 只慢悠悠地点头,安抚道:“嗯,你先上。” “……”秦肆:嗯,差点忘了自己的家庭弟位。 他的话在他姐的耳朵里纯粹是放屁。 根本影响不了秦音的决定。 赛场上。 君司钰再次顺利进入总决赛。 他这些年虽然喜欢偷摸逃课爬墙出来打黑拳,但有这爱好,他更是有实力的。 很快。 按着名单。 秦肆与Camel(骆驼)的拳击赛开始。 果然,C哥在看到秦肆时,眼中烁动着意料之中的神情,歪头对他恶劣一笑道: “哟,我当是谁?原来的是当年那个穷酸犟小孩秦肆啊~~” “你这双腿还没截肢呢?” “那敢情好,今晚我帮你重温一下当年废你双腿的情形如何?” C哥身形壮硕,脸上身上都有各种纵横的伤疤,可见他这些年经历过的赛事不少。 磨砺出一身的戾气也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秦肆眼神冰冷,可冰凉的后背与隐隐冒出的薄汗却出卖了他。 或许他拳法能赢C哥。 可他难以战胜的更是自己的心魔。 有了这一点,秦肆包括秦音都无法预测这场比赛的输赢概率。 听到C哥肆无忌惮的挑衅后,秦音眼底冒起火光,怒吼出声:“你算什么玩意儿。” “再敢吓他一句。” “小心你的蛤蟆腿!!” 她要亲手折断它们,为小肆彻底扫清那片心理阴影。 秦音凶巴巴地护短道。 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刚带着一身伤,满身狼藉的君司钰正眼巴巴地望着她和秦肆。 眼底充满了艳羡…… 曾几何时,小音对他也是这么护短的呢。 可时间分明没过多久。 此刻想来,君司钰却只觉恍如隔世。 “五哥,恭喜你又赢啦!” “你在看姐姐吗?我看姐姐今天这一身打扮,她该不会是也想上场打黑拳吧?” “姐姐真厉害,要打败五个中级赛手才能参加决赛呢。” “五哥你说,要是姐姐想参加决赛,却恰好抽中你,她会对你手下留情吗?” 君棠月穿着一袭白裙,推着君司礼的轮椅走到君司钰的面前,语气怅惘,仿佛真的是在为君司钰担心一般。 君司钰看到她就觉得恶心。 只觉脑袋里好似多了几只苍蝇在嗡嗡作响。 扰得他烦躁不已。 “君棠月,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警告你,再敢动小音一分,我就打死你!” 君司礼皱眉,轻喝:“小五,你敢动棠棠,我才要打死你!” “……”君司钰:我们君家人真是相亲相爱呢。 动不动就要互相打死!! 第179章 君司礼暗害秦肆腿残,音姐格斗赛 八角笼内。 秦肆与C哥目光如炬地对视上,而C哥也在意料之内地转眸看向秦音,目光更是肆无忌惮地挑衅:“哟,昨晚就是这娘们儿让你侥幸赢了姜锐?” “她倒真是有两把刷子,可惜是个女的,只能在台下指挥,怕是真的上了拳击台,也只有被拳头砸死的份儿。” Camel恶劣笑起来,紧接着目光淫邪地扫过秦音优越的身材,少女虽清瘦,但小腹上优美的马甲曲线却昭示着少女并非孱弱柔顺。 但,一个少女而已。 就算身材练得再好,但男女之间的体型悬殊,并不是练练身材举举铁就能跨越的。 秦音在他看来,一拳就能揍死。 秦肆在他提到秦音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秦音知道Camel是故意激秦肆的,于是安抚开口:“小肆,稳住。” “他在故意扰乱你的节奏,别被情绪带着跑,按我说的来。” 秦音话音刚落,秦肆果然沉稳下来备战。 台裁一声令下。 这次两人都谨慎地没有主动进攻,两人皆在八角笼边缘游走,C哥率先开始运用步法、刺拳、直拳和长摆拳绕着拳合游走,他在想办法打乱秦肆的节奏尽可能多的出拳。 他故意压迫地拉进两人的距离,紧接着在秦肆反击时,使用重击来阻止靠近。 Camel见秦肆果然没法上前,开始转变策略,用直线拳保持距离,并运用上勾拳尝试突破。 他实战经验丰富,在场上游曳的速度很快。 秦肆心理有障碍,一开始有些招架不住,被打了三拳,每一拳都砸在他的头骨上,疼痛却让他更清醒。 他的双腿好似无法支配一般,在场上游曳的节奏也被打乱。 “小肆,用跳步不断进出,打乱他节奏。” 秦音皱眉,看见秦肆脸上又挂彩了,表情也阴郁下来。 她很清楚,秦肆的实力不至于此,重点在与心魔作祟。 这个C哥,她必须除掉。 但在此之前,她更要让秦肆成功克服这一心理障碍。 “击打他的驱赶,让他慢下来。” 秦音每每发出一个号令,秦肆都飞快照做,终于开始稳住了节奏。 但第一回合结束。 对方记3分。 他却1分也没有。 中场休息一分钟时间,秦肆瘫倒在八角笼边任由蒋谚皱着眉为他喂水。 秦音就站在他身后,脸色苍白隐忍。 她看着秦肆脸上的伤,已经血肉模糊。 少年帅气不羁的一身傲骨,好似都被这个C哥的出现所折损了。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肆这么继续被欺负下去。 一分钟结束后。 对战再次开始。 秦音将第一局摸索出C哥的对战经验,调配出适合秦肆反击的策略。 她的每一个指导,都让秦肆与自己技术上的指挥配合出1+1>2的效果。 一场精彩绝伦的拳击对战再次来到了一决高低的分水岭。 “啊啊啊啊,这个秦音真是泰裤辣!! 怎么次次都能指挥卡洛斯预判到Camel的出拳啊?而且每次都还能让卡洛斯精准拦截,不过她的指挥技法好特别,几乎每一个都在阻挡Camel招呼向卡洛斯双膝的拳头……” “这哪里是指挥,简直是军师啊!!今晚我靠卡洛斯翻盘就差这最后一局了,啊啊啊啊旺死我吧!” “有一说一,这个Camel最后几个回合的拳法已经是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凶猛,卡洛斯就算有秦音指挥,但似乎心里对Camel有畏惧一般,根本没法主动攻击回去。 我看他越来越后退的步伐,估计卡洛斯最后一局也得出岔子。” 观众们众说纷纭。 而拳击台上,两人脸上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彩。 C哥的脸色也越来越阴郁。 不过短短半小时内,他算是知道秦音这娘们儿的厉害了。 就算她不上场光动嘴都能让他喝一壶了。 可,到最关键的输赢时刻。 他可跟她耗不下去了。 一场缠斗下来,反倒是Camel更占上风。 比分为: Camel分数:9 卡洛斯分数:8 只要这一局Camel赢,那么他提前获得10分,秦肆就输了,也彻底失去了决赛的资格。 “小肆,攻他下寸。” 秦音继续指导,目光扫过Camel时,不知为何,心口竟有些隐隐慌乱失措。 果然,在秦肆再次冲上前时,Camel突然反手肘击,膝击和踢腿每一个点都暴扣在秦肆的双腿膝盖最脆弱的地方。 秦肆的动作完全被制止住,双膝的疼痛感几乎将他的意识剥夺。 秦音也懵了。 Camel犯规了,他在最后一局使用了泰拳,这根本不是拳击比赛的规则。 “呵,四年了,你依旧是废物呢。” “秦肆,你就是个废人。” “啧啧,你要接受自己是废物的命,这辈子,你就乖乖坐在轮椅上做个残废吧!” 秦肆瘫倒在地,只觉耳鸣让他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 他双膝好似再次骨裂,台裁在他身边绕着开始数倒计时。 可秦肆拼命找回理智,也拼命想要再站起来,却根本没有办法。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输掉了。 可他凭什么输!! 是Camel犯规。 他也不可能赢。 秦音脸色煞白,纤细娇小的身影直接一个翻身跃入了八角笼。 她一脚踹开正在给秦肆数倒计时的G国台裁,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话筒,清冷淡漠的嗓音带着蓄势待发的威压道: “Camel犯规,他刚刚用的根本不是拳击手法,他在用泰拳袭击选手。” “泰拳跟拳击虽也是格斗术的一种,但这里不是泰拳赛场,Camel既然犯规就必须取消他的比赛资格。” “而卡洛斯被暗袭倒地,更不该立刻被台裁读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秦音就站在拳击赛场的中心,她在反抗,她在给弟弟小肆讨一个公道。 她更是察觉到了主办方的不对劲儿。 Camel犯规,主办方应该立刻裁决,可是这个国籍为G国的台裁却率先准备顺势让秦肆“输”,已成定局。 这本身就是一场破绽百出的表演。 秦音的质问一出。 满脸挂彩的Camel身形威猛高大地走近她,想要夺过秦音手里的话筒,但却被秦音轻松避开。 Camel轻笑出声,眼底是赤裸裸的轻蔑:“小姑娘,你还看不明白吗?” “这可是国际地下拳击赛,规则由‘我们’制定,泰拳又如何?格斗又如何?只要我能赢了秦肆这小子,我就是赢家。” “呵……你就算是再不服气,也得认命!” “主办方不是华国高层,他们见了我们主子那都还得谦让三分呢。” 秦音警惕地看向他,却仿佛在一瞬间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Camel,犯规就是犯规。” “你必须立刻滚下去。” “你的成绩必须不做数。” “这里是华国,规则早就已经公布国际,我不管这是什么国际赛,既然在我国的领土上比赛,那就必须公平公正公开!!” 在华国,他们才是主人家。 这群G国人,来他们家办比赛还敢公然破坏规则,挑衅的不仅是秦肆,更是华国的法度。 秦音一字一顿,每一句都通过话筒传到在场的华国人士耳朵里。 他们在看到秦肆被“泰拳”技法击倒时,是震惊且气愤的。 这群外来人,凭什么在他们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弄虚作假”? 我们国家是有大国胸襟,但也不是用来包容这些腌臜阴私的。 有了秦音的引导,观众席上响起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公平公正!!道歉认错!!” “反对不合理的战术袭击,G国停止拳击霸凌,去年前年的拳击赛就是他们G国主办,最后前三只有一个是亚裔姜锐胜出,前五都是G国人。G国自诩拳击强国,但却次次在比赛最后搞偷袭和乱用其他格斗术! 作为拳击迷,我们早就受够了,只要公平!!” “主办方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否则,就带着你的不公平拳击赛,彻底滚出华国。” 眼看着局势越演越烈。 G国主办方却根本不把众人的抗议放在眼里。 只见主办方派出一个经理负责人上场,他似乎也看出来秦音才是那个带头的刺头,面露不爽地瞥了她一眼,大大方方解释开口: “各位,这场地下拳击赛,受全球高层的瞩目,自然不是我们G国说了算的。” “我想秦小姐是对我们的规则有所误会才会那么激动,既然是地下拳击赛,自然选手所用的拳法就不必那么规整,只要所属格斗范围,都算是正规比拼。” “秦小姐倒也不必因为自己支持的人赢不了而公然跟我们主办方找茬吧?” 经理负责人是G国人,站在Camel的身边以及秦音的对面,故意用流利带口音的G国语言道。 他淡定地讽刺着秦音,料准了她根本听不懂G国话。 为了能继续在场上看比赛,也只能笑着附和自己。 但这次,秦音没有惯着他。 清冷淡漠的少女嗓音淡淡,用流利顺畅的G国语回复道: “所以,只要是格斗术。” “就能挑战在场的任何选手,对吗?” 秦音这话,委实狂得离谱了。 格斗术分支很多。 其中泰拳又被称为“八肢艺术”,因为它运用到人体8个接触点。 双拳、双肘、双膝、双脚。 与拳击和空手道不同,泰拳的实战比赛中,选手可以通过拳、肘击、膝击和踢腿互相攻击,也允许缠抱、横扫和推。 泰拳使用人体模仿武器来战斗,所以爆发力极强,与拳击只能站立用拳头互相击打相比,它的危险系数更高。 秦音看得出,这个Camel泰拳应该很厉害,否则以秦肆的实力,不至于被他一击即中! 果然,在秦音流利询问后。 那位负责人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还是自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他断定秦音根本不知道,Camel实力最强的实则是泰拳,他当初在地下拳击场被G国人挑中,暗自培养。 Camel虽然还是华国人,实则早就已经成了G国手中的利器。 他更是以欺负华国同胞为乐。 经理负责人名叫威廉,听完秦音的问话,忍不住继续轻蔑地笑:“小姑娘,我劝你做人不要太肘。” “任何格斗术,在Camel的泰拳面前,都是送死。” “你一个小女孩,真不至于上赶着找死。” 这次,威廉用他蹩脚的普通话道。 也相当于在故意承认,他刚刚只说G国语,是在故意刁难秦音。 秦肆这会儿已经被蒋谚扶起来,脸色苍白地坐在一架轮椅上。 他脸色苍白,铺天盖地的疼痛感让他几乎动弹不得,但他还是颤抖着双唇开口: “姐……姐姐,别去。” 通过这次Camel的拳击比拼,他察觉到了Camel现在的实力真的今非昔比了。 光是拳击,就算自己克服了心理障碍,那也是只能与他平手的地步。 何况现在他还有隐藏技能——泰拳! 泰拳比起拳击,杀伤力更猛。 秦音就是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再有理论经验,但上场与块头几乎比她大四分之三的Camel对上。 倒是应了威廉那句:她就是去找死的。 大哥的事情他们还能想办法。 可秦音绝不能有事。 秦音给了蒋谚一个目光:“带他下去治疗,找帝京疗养院施墨青。” 蒋谚心底也是担忧的,眼见秦音就要转身,忍不住大声喊道: “音姐,您要是有事,老奴这么大一个脑袋真的要被国主当球踢了。” “您三思啊~~” 蒋谚故意调节着气氛开口,实则说的也是心里话,他在给秦音一个台阶下。 大不了就不要面子嘛。 不管怎么样,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秦音没有回头,只背着身漫不经心挥手道:“把你的脑袋放心镶脖子上。” “照顾好小肆。” 威廉没想到秦音居然真敢挑战Camel。 倒是有些兴奋起来。 这些年可都没几个打破常规敢在中级赛入场的选手。 秦音,是第一个! “好,有魄力。” “那么,秦音你只需要打败五个中级赛选手,就能顺利晋级决赛,这是生死协议,你签下后,就算你死了我们主办方也概不负责的。” 秦音反手毫不犹豫签下。 全场华国人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就……就签了?秦音简直是不要命啦。” “太疯狂了,Camel的泰拳我刚刚仔细分析了一下,确实是高级玩家才能爆发出的实力,且他的实力肯定比刚才展现的更强。 秦音今晚凶多吉少!” 楼上包厢席位里。 君司礼依旧稳如泰山地坐在轮椅上,只是手里捏着一串白玉珠串,漫不经心地滑拨着,语气温柔却嘲弄出声: “棠棠,秦肆都被打残坐轮椅了,你姐姐居然还不知错。” “何必要去送死呢?” 君棠月顺从地低眸,眼底溢出几分满足的笑:“二哥,我们还是让威廉停下吧。” “姐姐太犟了,万一真受伤了……” 君司礼眉目蓦然一冷:“那便是她该受的教训,谁让她胳膊肘往外拐!!” 第180章 秦音配不上二哥手软,墨总亲妈 君司礼眸光缠上阴鸷,在他眼里秦肆的双腿最好跟自己一样残疾。 跟他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拥有健康的双腿,被健全的人狠狠推倒到根本没法再站起来最好。 他不是很爱将自己踹倒。 欣赏他腿瘸无法再站起来的模样吗? 那么,现在他们的地位就要对换了。 棠棠已经答应自己,只要他拿到了《通血手札》,即便《通血手札》没法治疗他的双腿,但却是秦音此刻最在意的东西。 只要他拿到《通血手札》,秦音便不得不亲自拿出活体蛇兰给自己治腿。 不管怎么算计,秦音也只能成为他的瓮中之鳖。 作为哥哥,他当然不愿意用这么下作的手段对付自己的亲妹妹。 可秦音,是她自找的。 分明与他才是最亲的人,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 但秦音却为了一个瘫倒在床四年的植物人拼命都行,也不愿意为自己付出。 那么他又何必给她留情。 “二哥,那么你确定跟G国地下经理人合作,我们不会露馅?” “毕竟现在G国那位算是在赛制上欺负我们华国人啊,姐姐一定会利用这一点,去捕获民心,要是我们暴露了……” 君棠月委屈巴巴地趴在君司礼的腿边,她最近在恶补针灸术,反正秦音的针灸术也是爷爷亲自传授的。 只要她恶补起来,用一些“常规”的针灸活络按摩方法来给二哥按摩,他一定不会察觉跟之前有何不同。 等到她拿到蛇兰,再激活二哥双腿的神经,便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曾经秦音为君司礼所做的一切。 在几年前,君家所有人就都清楚,君司礼双腿神经早就坏死。 根本没有可能再站起来。 偏偏,在秦音回到君家后,她对君司礼的双腿存着一种疯癫的执着感。 她会一直告诉君司礼。 “二哥,你放心,小音会好好学习针灸术,我会让你站起来的。” “二哥,我新学的活络针法可以给你试试吗?我已经在自己的双腿上做过试验了,你不要怕,我都没事呢。” 于是,在君司礼麻木的目光下,秦音突然挽起自己的长裤,露出半截满是针孔的双腿。 君司礼也早就死心,可在看见秦音那双密密麻麻全是针孔的双腿时。 还是忍不住心口一悸。 小音,曾经对他也算是真的掏心掏肺。 后来,君司礼终于放下自己倨傲的头颅,同意秦音为他在白日里扎针两小时。 每个周五天。 剩下两天泡药浴。 秦音为他忙碌的身影他也深深映在眼底过,可惜,棠棠对他更好。 这种好,轻易抵消了秦音对自己的付出。 毕竟,棠棠才是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宠着长大的。 秦音不同。 她半路回家,在君家没有立足之处,只能通过对自己好来取得家人的关爱。 她对他的好,应该从始至终都带着目的性。 秦音不是对君司礼好,而是在拼命想办法在君家留下一席之地。 而他,也确实给了秦音这个立足的根本。 所以,她没资格怨自己。 在君家这四年,他与她“关系最好”,也让她在君家有了“倚靠”。 这怎么不算是一笔合情合理的交易呢? —— “棠棠,我知道你心地善良,现在还在为秦音这个姐姐考虑,可你想过她给过我们退路吗?” “纵容养弟秦肆火烧自己家,昨天还纵容墨亦泽打你,你现在腰椎都还缠着绷带呢,这些苦你熬的这样难,却还在为秦音说好话,她配得上你这些用心良苦吗?”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苍白修长的手掌狠狠抓紧轮椅扶手,目光扫过站在拳击台上的秦音,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心口有些烦闷。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感狠狠侵袭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就该停手了。 台上那位不管怎么说,是他的亲妹妹啊,拳击台上生死难料,秦音不该这么任性的。 他紧紧捏着拳头。 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音纤细的身影,见她后背倔犟地挺直模样。 眼前,是棠棠委屈的眉眼。 他指节几乎要陷入掌心的肉里,这一刻他好似才深刻明白,什么叫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人痛苦时,会下意识捏紧拳头,尖利的指甲刺破的,只会是手心。 君棠月目睹了君司礼的态度后,眼底的笑意愈浓,唇却继续苍白地颤抖,眸中闪着泪花道:“都怪我,要不是棠棠没用。” “二哥也不至于走到如此逼迫姐姐的一步……” 说完这一句,君棠月的泪珠已经滑落脸颊,看起来孱弱又弱柳扶风至极。 可此刻。 君司礼根本没空看她演戏。 只见八角笼内。 秦音孑然一身,她淡定地脱掉宽大的休闲外套,烟灰色系运动美背勾勒出少女曼妙又自带马甲线的身材。 清冷少女下搭一条宽松的同色系运动裤,整个人自带一种率性的肆意张狂。 观众们却是看得心惊肉跳。 秦音不是地下拳击黑场上第一个女性,可她却是第一个敢在中级赛上选择打败五个赛手晋级的少女。 在所有人眼中,秦音这狂肆的行为,分明就是在找死。 “天呐,卿本佳人,奈何送死?” “快快快,买Camel啊,这一把稳赢了!” “秦音怎么次次都在作死的边缘上徘徊啊啊啊啊啊!但你们还记得吗?咱音姐作死无数次,次次扭转乾坤,反手一个大反转,就没输过!! 这次,劳资高低得压咱音姐必胜!” “笑死,秦音又开始跨界虐渣了,谁还记得人家本职工作其实是……声优??” “秦音的水军可别再吹了,真当Camel是吃素的吗?他可是连沙特拳皇卡洛斯都给搞残废了的男人啊! 泰拳实力怎么说也算国际顶尖水准,真当秦音是挂逼啊,这都还能开挂??” 华国观众们都忍不住为这位姐提心吊胆。 表情最闲适的,反倒是靠在八角笼旁一副吃瓜模样,又兴奋地嗑瓜子的墨亦泽。 墨依依站在他旁边,依旧一身名媛风的职业装,长腿细腰,黑色高跟鞋勾勒出她修长的腿型,美得很贵气。 她无异长着一张足够漂亮的脸蛋。 但此刻她目光中却是忍不住染上几分担忧的,就在她正蹙着眉的时刻。 墨亦泽突然歪着脑袋挡住她的视线,贱兮兮地伸手勾起她颊边的一缕发丝,笑道: “墨依依,眉心蹙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这么紧张做什么? 来,磕点瓜子放松放松~~” 墨亦泽一边说,还不忘又磕了一颗瓜子,将瓜子壳故作夸张地朝Camel的方向“呸”过去,发出一声很大的“啊呸”唾弃声。 “……”众人:要不要那么明显?? “对啊,夹死的就是你。” 你丫一只苍蝇就别在她面前嘈杂乱叫了。 墨亦泽一听,浑身僵硬了一瞬,紧接着被瓜子壳卡嗓子眼了。 “咳咳……咳咳咳……” “墨……墨依依,咳咳……你要不要咳咳听听你在说什么?” 墨亦泽吱哇乱叫起来,耳根子都红透了。 墨依依眉心又蹙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 反手就往墨亦泽脑袋上给了一巴掌:“墨小泽,虽然找死是你的本性。” “但你去阎王殿倒也不必抢着抄近道!” “……”墨亦泽:嘤~ 大哥,墨依依又欺负你弟弟了!! “……”墨亦琛就站在他们身边,目光根本懒得往这俩身上扫一瞬:聒噪! 挡着他看媳妇儿了。 “墨总,二少看起来好像……” 好像对咱“京市一姐”有点想法啊,啊啊啊啊还不赶紧扼杀咯。 下一瞬。 墨亦泽、墨亦琛和墨依依的目光同时漫不经心地落在周诉的身上。 墨亦泽的目光更是一改从前的吊儿郎当,一双澄澈的眸寂冷无情,好似刹那间藏锋无数。 周诉背脊一凉。 额头上更是霎时间溢出一滴冷汗。 “好好好……好像二哈哦~” “……”杀气好似潮水般褪去,墨亦泽继续人畜无害。 “……”墨依依淡淡收回目光,娇纵明媚大小姐人设不倒。 “……”周诉:尼玛,敢情墨家就他是“傻白甜”对吧?? 墨亦琛淡漠的视线掠过墨亦泽和墨依依,突然对墨依依挑眉,语气淡淡开口: “依依,她最近找你了对吗?” “这次,她又想要什么。” 淡淡的语气,强大的气场和威压。 原本已经打算隐遁身形的墨依依浑身僵硬地顿住,双腿根本再也迈不开一步。 那个“她”,本该是哥哥内心深处最难以启齿的禁忌不是吗? 但墨依依却不敢对大哥有任何隐瞒,低眉顺眼开口:“哥,她对你这位妻子不太满意。” “她说,音姐配不上你。” “她会亲自为你挑一位身份尊贵的女人做妻子。” “具体事宜,她会亲自跟父亲谈。” 墨依依提起那个人,都感觉后脊在发凉,那个人分明已经消失多年,却又好似依旧对“远”在京市的大哥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她并不知道墨亦琛大哥怎么会知道那个女人最近在联系自己。 正如不懂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那个女人还要来联系自己…… 她不是应该失踪得彻彻底底吗? 墨亦琛听完墨依依的复述,眼底溢出点点嘲弄的笑意,好似被逗笑了一般薄唇淡抿道: “呵,她也配管我。” “到底是年纪大了,也越来越蠢了。” 墨依依沉敛双眸,根本不敢说话。 那位“她”,如今身份贵重无比,大概是真的开始老了,又想起自己远在华国还有个亲儿子吧。 “她”突然破例要通过自己了解大哥的近况。 其动机实在太蹊跷。 “大哥,‘她’到底是你的……” 墨依依欲言又止。 “这个消息,先告诉柳怡。” 墨亦琛没管墨依依的话,反倒是再次开口。 “……”墨依依:用魔法打败魔法是吧? 咱哥也是够损的…… 第181章 音姐毒辣戳眼,C哥受死墨二笑死 台上。 秦音根本没有理会观众们的紧张与看热闹的兴奋。 此刻Camel正一脸邪佞地盯着她,好似一匹恶狼一般对她虎视眈眈。 秦音的身躯跟他的对比起来实在是过于纤细,好似Camel只要一拳过去,秦音就得被送走一般。 “小姑娘,你现在投降,蹲下身学狗叫老子还能放你一马,否则,你这小身板老子一拳下去,你不得成肉酱了!” Camel狂妄道。 他也有狂妄的资本。 秦音任由他狂妄,目光淡漠地睨着他,视线正在漫不经心地分析对付他的技法。 “呵,这就吓傻了?” Camel还不死心,刚才他与秦肆的对战,差点就被秦肆给反击了,可见秦音在技法上的认知很强,甚至能轻易察觉到对手的弱点并且部署最佳反击技能。 他对秦音,就算是看她身姿再纤细弱小,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秦音依旧没说话。 Camel心底默默有些没了底。 随着台裁一声令下。 他忍不住率先用自己“泰拳”技法里最擅长的急攻,Camel飞速前腿急踢,泰拳的扫踢是用胫骨踢的,一旦瞄准方向,快准狠的下去,高低也能让对手瞬间骨裂。 Camel的攻势来势汹汹。 秦音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他的腿极速横扫到了秦音的面前时,秦音终于开始动了。 只见少女目光依旧淡漠,浑身却彻底换了气场,她极速反手扫过去,指爪如鹰,居然是朝着Camel的眼睛而去。 眼睛没有骨骼和大肌群保护,难以承受外力的轻微打击,只要用指尖轻轻一戳,足够让Camel彻底失明。 Camel根本没想到秦音居然会来这一招。 他反射性退后躲开。 双膝却根本来不及收回,秦音的另一只手已经扬起一只腿,瞄准Camel膝关节最薄弱的位置,一脚尖踹到神经密集最疼痛的实处。 不过一瞬。 Camel已经捂着双眼跌倒在地。 他双目流血地尖叫出声:“啊啊啊,救命!她……她犯规。”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我的腿。” Camel万万没想到,秦音的手法居然会毒辣到这种地步,徒手掏眼窝。 刚刚那一瞬,他仿佛能感觉到秦音的指尖都戳入他的眼眶内,指甲更是肆无忌惮地搅弄过他的眼珠。 痛感袭来的一瞬。 比死更难受。 但那只是开始,双膝也在一瞬间被秦音飞快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踹中实处。 就在他跌倒的瞬间,秦音却依旧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只见她娇小的身影宛如鬼魅,一个呼吸间就已经游走在他身后,少女一个蹦跃,双膝击拂而过,宛如尖利又快速刀刃一般,击中Camel的腰肋处。 腰肋处骨骼细小,附着其上的肌肉和皮肉很薄,强力攻击极易使其骨折而伤及肋骨内的肝脏等器官。 秦音学医的,更清楚。 击打腰肋可致使肾器损伤,并引起严重的神经震动,形成内伤。 但,她要的就是他一辈子为今天对秦肆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让他肾损伤,更是失去做男人的资格。 她要的就是他……生不如死。 他眼睛受伤看不见,根本感受不到秦音突然从背后的靠近。 下一瞬,腰椎几乎移位的痛。 提醒着Camel后半生失明瘫痪残疾的下场。 可,秦音居然敢……公然犯规? 她不要命了吗? 在场的观众们也被秦音几乎“疯狂”的格斗手法吓到。 要知道,如果说刚才Camel使用泰拳故意击损卡洛斯的双膝让他不得不倒下。 这算违规、犯规的话。 那么现在。 秦音这毒辣的手法,简直就是“蓄意的谋杀”,她的每一招分明都不算竞技,而是一种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招。 关键是,秦音这么纤细娇小的小姑娘。 爆发力居然这么强。 在技巧与力量从刁钻角度进攻的情况下,她能稳住心态,冷静地在Camel疾攻的瞬间,击打而出。 这种心态,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秦音犯规了吧?她跟卡洛斯到底什么关系啊?不是结婚了吗?居然如此拼命也要为卡洛斯报仇……” “秦音的前途彻底完了,这次她公然在拳击赛上‘杀人’,Camel是代表G国的选手,主办方也是G国的,秦音招惹的根本不是Camel,而是整个拳击大国G国啊!!” “救命,开始替我姐的生命安全担忧了……” “我的天啊,秦音居然戳他眼睛,这是什么逆天格斗?虽然但是……我音姐这反击,简直又毒又帅啊!” “我就说一句,你们就说咱音姐是不是赢了嘛??” 观众们对秦音以绝对快的速度反赢Camel的结局,表示懵逼和震惊。 但与此同时,更关心秦音会不会把自己作死。 这场比赛,无疑是在公然打G国主办方的脸呢。 就在众人担忧时。 墨亦泽却突然拿着个大喇叭,披着个红纱布,喜气洋洋地在台下一边蹦跶,一边了一首十分应景的歌《好日子》: “哎~~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天的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哎~~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全场:“……” 咱就是说,台上那个选手快死了呀! 快死了!! 墨亦泽翻了个白眼,笑眯眯贱嗖嗖地继续作:“什么?开什么玩笑,那一滩血可是红色的呢。” “怎么能不算喜气呢?” 第182章 音姐一招制敌马伽术,霸气护短 虽说墨亦泽的行为算是拳击赛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但大多数人心底对秦音现在的作死行为还是抱着心慌态度的。 果然,很快威廉就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壮汉跃入八角笼内。 威廉低眸看了一眼已经彻底成为废人的Camel,轻蔑地一瞥而过,好似在看一个垃圾一般。 Camel还在地上打滚,他被刺破痛感最敏感处,眼睛在流血,腰肋骨折阴虚,双膝更是以一种反人体构造的姿势劈断跪趴在地上。 但他的嘴还没受伤,还能哀嚎,一声声痛呼与喜庆的歌曲《好日子》附和到一起,听起来居然是格外的凄厉恐怖。 “秦音,你公然犯规,好好的格斗比赛你却使用这么阴险的招数让对手成了废人。” “根据我们国际地下拳击赛的规矩,你必须遭受此刻Camel所遭受的代价,以此来立我G国主办方的规矩。” “这惩处,你认还是不认?” 威廉一边说,一边紧盯着秦音,身边带来的五个壮汉更是小心翼翼地保护在威廉身侧。 他们刚才已经见识过秦音的手法有多毒辣,深怕她又来一个出其不意的挖眼!! 外行人或许看不懂,只以为秦音只是以技巧取胜。 实则,秦音那种能与Camel对抗的力量感,一定是一个经常练习拳击格斗的人才拥有的。 是以,脸主办方的人来了。 也得对她小心翼翼。 秦音就这么站在原地,目光淡漠地扫过瘫倒在地的Camel。 她轻笑抿唇:“威廉,谁判定了我犯规?” 清冷少女指尖上还沾着一点点血迹,那可是刚刚探入过一个拳击大佬眼眶内的指节啊…… 威廉都被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吓得呼吸一窒,努力调整呼吸后道: “秦音,你还想狡辩什么?全场都看到你突袭Camel的眼睛,你使用的每一招都是要人命的杀招,就算我看错,难不成全场所有人都冤枉了你?” “好了,就算你手段再毒辣,也总打不过我身边这五个护……” 威廉的话还没彻底说完。 就见秦音的身形已经宛如鬼魅一般瞬息间靠近,她率先攻击第一个人的鼻梁,近身还没等到护卫反击,少女已经用手指猛推对手鼻根,瞬间破坏他的身体平衡。 接下来乘胜追击猛烈冲击他的鼻子,鼻梁骨很脆弱,遇击打,鼻骨极易粉碎,可致对手疼痛难忍,并暂且失明。 “啊!!” 那人尖叫一声。 鼻梁骨瞬间被一击破碎,众人只听见“咔擦”一声,仿佛能感受到那个护卫鼻骨碎片在秦音的狠辣撞击下,鼻骨碎片嵌入脑髓内的痛感…… 随即,那人脖子一歪,立刻七窍流血,已经展现在众人面前“当场毙命”的惨状。 全场:!!! 我敲,主办方你说你惹她干嘛? 也就是这一瞬,观众中才有人从惊诧中回神,尖叫出声:“秦音没有犯规,她用的居然是国际上公认最强的以色列马伽术!!” 在那人喊出这个格斗类别时。 全场呼吸都放轻缓了不少。 主办方的人,包括威廉在内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怪……怪不得,秦音用的分明也是格斗体系内的技法,却毒辣至此。 马伽术的起源环境相对复杂,它滋生于不安稳的世界格局,是名副其实的无限制格斗运动,其招式根据人的直觉和本能反应而生,攻击敌人最容易受伤的部位务求能够成功自卫和击败敌人。 与其上马伽术残忍,不如说一切以生存为目的的动作都是被允许的! 秦音身形娇小,但她起跃干净利落,堪比一把锋利的匕首,只要她想,就能刺穿敌人任何薄弱点……” 观众席内,有专业人士在看到秦音再次“毒辣利落”的攻击手法后,终于忍不住点评出声。 有了专业人士的解析。 观众们也纷纷搜起“马伽术”这个因为太毒辣而被不少人遗忘的“小众”格斗术。 看完解析,众人看向秦音的目光已经从怀疑和戒备,转变为疯狂的崇拜。 “救命啊,这就是号称世界上最使用的单兵格斗技术,据说马伽术讲究的就是击打人体痛点,每一招都足以让对手产生永久性损伤!音姐太帅了,用马伽术反击Camel的泰拳,Camel这不分分钟与死神面对面吗?” “马伽术!!那不是号称全球特种bu队都需要学的单兵格斗术? 其理念是击打人体痛点快速放倒对手,利用了大量的摔法以及反关节技能,更是可以一招制敌的格斗术! 而马伽术也因为太危险,曾数次被全球列为禁术,是不折不扣的杀人技,秦音好酷,居然用马伽术来制衡对手。” 威廉在自己眼前的第一个护卫倒下的瞬间,内心就已经操蛋到想哭了。 可他不敢退。 秦音可怕,而他背后是大佬们就不可怕吗? Camel可是高层们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拳手,等的就是他拿下今年的国际地下拳击赛前三。 他这样强的实力,就这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搞残废了。 这搁谁愿意接受啊。 势必要给秦音一定的惩罚才能立威。 否则,岂不是人人都觉得他们G国主办方好惹,以“拳击、格斗”闻名全球的G国地位不再怕?? 于是,威廉强忍着双腿颤抖的感觉,对秦音放着狂言道: “秦音,就算你用的也算格斗术,可马伽术曾是全球禁术,你突然使用,是要跟国际社会作对吗?” 秦音懒得跟他废话。 在他放话的时候,身边的四个护卫也在最快的速度里被秦音轻松放倒。 她的技法如蛇蝎阴鸷毒辣,出其不意的杀招,让秦音小个子的身材成了她的优势。 威廉在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护卫倒地的瞬间,脸色苍白地抖着腿:“你……你……” “你要干……”嘛? “啊!!” 只见下一瞬,秦音已经不耐烦地反手击中了他的太阳穴部位。 击打太阳穴,可导致血管壁膨胀,以致血脉流通不畅,造成大脑缺血乏氧。 人体的头颅外都附着极薄的肌肉和毛发,又是颅骨最薄弱处,攻击太阳穴,颅内极易造成出血损伤。 于是,秦音一个利落招式。 作为主办方代表的威廉也瞬间倒地不起。 全场:!!??? 我嘞个操! 秦音这操作也太虎了吧? 这不公开跟G国主办方宣战的势头? 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 秦音已经淡定地转身瞥了一眼蹲在八角笼外磕瓜子的墨亦泽,嗓音清冷道: “阿泽,把Camel拖走。” “一切敢欺负小肆的人,都得生!不!如!死!!” “听过,用热水煮伤口的‘救人’法子吗?” “把他送去京裕私人诊所。” “就用这个方法救一救Camel吧。” 全场:卧槽,音姐您确定您是想救Camel,而不是要把他煮了吃? 但,有了那么多前车之鉴。 根本没人敢上前阻止秦音。 直到,一个温润柔和的男嗓突然打破这一僵局:“秦音,你这是想杀人?” “你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毒残忍,让二哥都认不出你来了?” 第183章 掀翻君司礼,怀疑二哥暗害秦小肆 君司礼和君棠月早就在楼上的VIP观景包厢里看完全局。 怎么也没想到秦音居然会手法如此毒辣的马伽术。 这个格斗类别,很适合身形娇小的女生,在与自己体型有着巨大差距的情况下。 观致对方的死穴,以最快对利落的速度技巧性使用杀招。 一般人根本不敢练。 因为但凡有个陪练,本人跟陪练都得进去。 一个进局子,一个进医院或者火葬场…… 久而久之,敢练马伽术的人越来越少,除非特种bu队需求,其他人没有专业人士指导,自己根本不敢擅自训练。 这么算起来,秦音选用马伽术进行训练,而且练到如此恐怖的程度,实在是其心可诛。 在君家那么好的环境里。 她练什么不好,偏偏练这种害人杀人的招数,是对他们君家人有什么不满吗? 君司礼越想越觉得背脊发凉,加之自己与G国高层的合作,现在威廉出了事,那么他就不得不顶上去了。 他必须阻止秦音夺得冠军。 国际地下拳击赛由G国主办多年,冠军向来只属于G国人,而以现在秦音的势头。 很可能后续的对手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 所以,他得想办法“劝服”秦音不要再继续参赛了。 “哟,今天刮的什么妖风,又把你吹来了。” 秦音冷眸清浅一眯,对君司礼的突然出现表示索然无味。 君家人实在阴魂不散。 让她只觉得聒噪不爽。 她看了一眼君司礼双腿的膝关节,这一刻真想跟折断Camel的双膝一般,将他的双膝折断,要他真正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 可秦音阴鸷的目光在触及到君司礼身后的君棠月的瞬间,还是收敛住了。 要是她亲手折断君司礼的双膝,他承受的只是身躯之苦。 以及多几分对自己的恨意。 可要是……他的双腿是因为他最信任最在乎的君棠月而折损了本可以复原的希望呢? 哪一个对他打击更大。 无疑是后者。 也更有趣味性。 于是,秦音不动声色地等着君棠月把“舞台”摆好,开始唱戏。 “秦音,你至于对自己的亲哥哥如此阴阳怪气吗?我的双腿需要你的帮助你完全不理会也就算了。” “如今我随口说你两句你都不乐意要顶嘴了,你回君家这四年,哥哥们就是这么教你做人规矩的?” 君司礼蹙紧眉头,表情有些冷。 君棠月站在轮椅后,神态有些拘谨地为君司礼顺着气,安抚道: “二哥,姐姐当然不是针对你才对你见死不救的。” “姐姐也是更担忧小肆和秦谟哥而已,毕竟……姐姐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更长啊。” 君棠月短短两句看似安抚的话,算是彻底引爆了君司礼对秦音的意见。 只见他脸色一黑,目光冷冽幽暗,嗓音嘶哑中透出薄怒:“秦音,你胳膊肘往外拐够了吧,回君家吃了四年君家口粮,脑子却越来越有坑。” “让你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君司礼气得一拍轮椅扶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姿态。 秦音懒得陪他继续演戏,反手一推就把他轮椅给扔一边,力道根本懒得掌控。 只见君司礼连人带轮椅被秦音掀翻在地。 整个人四仰八叉地趴在地上。 在拳击场馆内成千上万的观众眼底,君司礼好歹也算在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却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 他的尊严,他的自傲,又一次被秦音碾得粉碎。 秦音根本不想跟他们多纠缠。 她让蒋谚把小肆送去医院了,比起虐君司礼,她此刻更在乎小肆的双腿。 秦肆可是连自己双腿残了迫不得已带着对自己的“恨意”离开京市,回京市后却还是心心念念着姐姐的好弟弟。 误会没解开前。 这小子心里依旧放不下自己,悄悄关心自己。 解开误会后,更是黏她上瘾的抱抱熊。 逮着姐姐的大长腿不放的傲娇撒娇包~ 这会儿,小肆待在医院里,一定很难过吧? 秦音脚步匆匆就要离开。 她很清楚,她已经得到了直接顺利进入决赛的入场券。 威廉以及威廉身边的五个护法,其实力与中级赛选手是不相上下的。 她连经理人都打了。 主办方怎么也得给她安排进入聚赛,试探自己真正的实力。 秦音快步离开的同时。 一个G国下属大步走到君司礼身前,与君棠月合力将君司礼的轮椅重新扶起来,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对准君司礼这狼狈模样的镜头也在一瞬间黑幕。 这突如其来的区别对待。 特例的照顾。 让秦音正准备离开场馆的长腿顿住。 等等。 君司礼凭什么得到G国主办方的优待? 难不成,他跟主办方有什么交易! 他能跟主办方有什么交易。 无非是同样觊觎《通血手札》。 可,秦音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君司礼身下那一架轮椅上。 目光刹那间幽深冷戾。 真的……仅此而已吗? 第184章 秦肆双腿回天乏术,秦父要来京市 秦音的目光几乎是本能地在君司礼的轮椅上停留了一刹,不知为何,重生后她看到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的模样,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可现在,她却对那一架轮椅几乎本能地感到难受。 这种感觉,让她下意识蹙眉。 但此刻小肆的伤更要紧,她便匆匆离开,只是离开前,转身蹙眉对周行交代一声道:“周行,你去查一下君司礼跟主办方是什么关系,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是那种交易。” 周诉办事,到底不如他亲哥狠辣果决。 秦音对周行委以重任后,这才看了一眼正眼巴巴作无辜状看自己的周诉一眼,道: “周诉,你给我开车。” “……”周·等待委以重任·诉:就……就这? 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任务,让他去做?他好歹也得…… “还不走?” 秦音淡瞥他一眼。 周诉赶紧屁颠屁颠跟上,扬起谄媚笑意道:“得嘞~~” “卑微诉诉这就为夫人服务。” “……”秦音:一天天尽整这死出。 帝京疗养院里。 秦肆满头冷汗地躺在病床上,施墨青在接到秦肆后,眉头就没有解开过寸许。 “他到底懂不懂爱惜自己的双腿?难道不知道他现在能恢复到可以如常走路已经是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奇迹了吗?” “真当自己是钢筋铸造的,又要打拳击,还要拿拳皇,现在好了……把自己又作回四年前的‘残疾’状态。” “国主要是知道了,绝不会放过我施家!” 施墨青是秦父特地放在京市只为保护和为秦谟疗养的沙特“御医”。 他隐瞒身份,一直兢兢业业待在京市保护秦谟,等待秦音上门。 而他的家族施家,是历代为沙特皇族服务的天选“御医”世家。 他们的医术经过每一代医生与时俱进的精进,如今也算拥有全球最强医术的一批医学泰斗。 秦肆的双腿,就是被他们绞尽脑汁废尽人力物力全力以赴救治好的。 可现在,他们施家医术风评被害啊!! 蒋谚站在一旁也不敢说什么。 这种时候跟医生杠,那就是在找死。 他只卑微地低眸,唯唯诺诺地实话实说道:“小肆爷这次不是任性。” “他是作为男人,想救醒大哥秦谟,保护姐姐秦音……” “他在上场之前就交代过我,如果他的双腿真的保不住了,那也是他该承受的代价,绝不会让国主牵连到施家。” “施医生,您还是别再发牢骚了,赶紧救人吧!” 蒋谚焦急不已,他只执着地认为,秦音让他带秦肆来找施墨青,是认定了施墨青可以救秦肆的双腿。 可,施墨青却满眼无奈地摇摇头,绝望启唇判决:“蒋谚,小肆爷这双腿,神经已经彻底坏死了。” “没救了。” “就算我施家任何人来,也回天乏术!” “小肆爷双膝本就是旧伤难愈,他站起来后又非要继续练拳击,时常受伤,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没人受得了这样的磨损。” “就算没有今天这场膝盖折损的意外,那他这双腿也早晚要出事!” 施墨青走到病床边,看着秦肆半昏迷状态地倒在病床上,指尖来到秦肆的双膝前,让人拿来锋利剪刀,将他的裤子剪开,彻底露出伤口。 绕是施墨青这种见惯了血腥伤痕的医生,在看到伤痕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蒋谚更是忍不住撇开眼,不忍再看下去。 只见秦肆的双腿膝盖处,早就斑驳着无数疤痕的皮肉此刻正绽开,裸露出损伤的骨头,骨头上磨损的程度也很严重。 他的双腿,都曾被生锈的铁钉刺入过骨缝,那长钉螺旋的弧度在少年骨头上烙印下磨损的痕迹…… 这一刻,他们都想弄死那个始作俑者Camel。 到底要有多残忍,才能下这么狠辣的毒手。 秦肆当年还是个孩子啊。 14岁,多好的年纪。 如今也不过刚满18,却承受了太多太多。 “我只能先为他简单处理。” “蒋谚,这件事太严重了,不管秦肆出事前怎么交代你的,你现在必须立刻联系国主,让他飞来京市一趟!!” 施墨青的话太严重。 蒋谚也清楚其中的严重性,正准备去给国主汇报,却见秦音蓦然推开急救室的门,冷静无比地对施墨青吩咐道: “施医生,准备手术。” “你给我打下手,我要做骨骼经脉修复,你应该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没有,立刻视频联系施家的专业人士,我需要一个足够专业的助手。” 秦音来得风风火火。 一边吩咐,一边已经飞速穿上了无菌防护服,她又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心急如焚的蒋谚,道:“闲杂人等,先滚出去。” “另外,你要通知父亲可以,顺便告诉他,我会尽全力保护好秦肆的。” 少女清冷的嗓音冷淡中又一闪而逝几分怀念,她已经四年没见过秦父了。 从秦肆和蒋谚他们的描述中,她大概知道现在的秦父身份很贵重。 可,在她眼中。 秦父还跟以前一样,是从小将她养大的亲人啊,所有的疼爱和关怀,都不是假的。 谁知。 下一刻,蒋谚扬起的手机里加密号内传来男人威严又隐忍的低嗓,男人嗓音极具磁性魅力,隐隐又故意放低带上几分轻软低哄: “小音,爸爸相信你。” “不管你能不能救回小肆的双腿,音音都尽力了,不要自责。” “爸爸很快就来京市找你们。” “我要告诉全世界,我才是你的父亲,我们家音音真正的家人是我们!” 即便秦父努力克制,但低缓的嗓音里还是染上了几分岁月洗礼后的味道。 秦父好像……苍老了很多。 可他对秦音的疼爱,对秦肆的护佑,却是跟从前丝毫不差。 急救室内。 蒋谚被赶了出去。 施墨青吞了吞口水,对秦音的印象还停留在她还是个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里。 而他此刻看着秦音已经冷静地执起手术刀,以及翻出一套专业针灸铺展开后,脸色也变得严肃,赶紧拿起电话联系起自己远在沙特的“家人们”。 视频接通。 沙特那边的御医家族施家似乎早就接到了消息,已经站在医学实验室的大屏幕前正襟危坐。 一个个专业人士,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开始吧。” 秦音让施墨青先为秦肆注射好麻醉,然后来到他的膝盖面前,全身无菌包裹的少女,手里稳稳捏着一根根针灸,开始为秦肆的膝盖封锁穴位。 只见,少女每一个下针灸的动作都干净利落,银针刺入相应的穴位,秦肆的双腿居然真的开始奇迹般地止住了血。 可,这远远不够。 秦音让施墨青吩咐人拿来显微装置,她要对秦肆双腿进行经脉缝合。 “经脉缝合”手术,是一种修复程度极难的微创手术,需要主治医生有着极强的心理稳定性。 在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十个小时内,时刻保持理智,细致入微地缝合受损经脉。 这种手术,目前国内根本没人敢做。 风险大,出事概论更是高居不下。 要是手术中途损伤了病人身上错综复杂的其他经脉,随时可能导致病人生命垂危…… 可,目前的秦肆,别无选择。 他还那么年轻,总不能真的一辈子坐在轮椅上成为残废。 秦音要搏,为秦肆搏一个健康明媚的未来! “秦医生,显微装置已备好。” 施墨青略懂中医针灸,在秦音利落施针,先封锁秦肆腿部神经,用针刺入穴位逼出他双膝内的恶血时。 他就知道,秦音足够专业。 甚至,专业能力在他之上。 这样的医学人才,那么多年居然根本无人发掘。 这君家,真是太有眼无珠。 错把鱼目当珍珠了。 不过这样也好,秦音……就该姓秦。 回到国主身边,做沙特第一位破格赋予皇室血脉的公主!! 她的实力,也配得上这无上荣誉。 以及国主独树一帜的偏宠。 第185章 墨总讨宠,全城无差别下药!! 秦音埋头于手术台上,她不敢有一瞬的松懈,双手稳而轻,一直在用针灸与手术刀之中切换。 人体的经脉错综复杂。 秦音站在手术台前,面色沉郁地一点点认真去理每一条经脉的来络,捕捉寸断的经脉,透过显微装置,稳稳地进行缝合。 这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需要交付医生最细致的心力,不能出一点差错。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沙特那边施家各位医学泰斗一开始还战战兢兢地盯着秦音的手法。 生怕她年纪太轻只是在逞强好胜拿卡洛斯王子的命做自己跃上沙特皇室的跳板。 秦肆的这双腿可是他们施家能够彻底在沙特皇室立足的最大功劳。 他们每个人都怕秦音一个不小心,将他们一族人的前途都断送了。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众人的眼神却从慌乱转而变成敬佩,最后是崇拜。 沙特施家都是全球医学泰斗级别的大佬,即便他们已经被彻底买断只为沙特皇室服务。 但依旧有全球高阶层的政、界大佬想尽办法私底下来找他们治病。 施家医术在全球的影响力十足。 此刻,他们其中已经有人觉得这一医学奇迹般出神入化的手法,必须要载入史册。 于是,将眼前看到的手术画面录屏。 录屏的角度刁钻,主要只展现秦音那双手,白嫩纤细,此刻即便沾满血腥也丝毫不影响它的美感。 录屏时间有延迟。 施家长老施海峰主研神经学,在全球桃李满天下,他虽然已经六十几岁了,可还是醉心研制和解决神经医学。 经常与全球各个地方的“医术学子”们研讨神经学治疗法。 最近,他也正好在研究微创视角下神经修复方法。 谁知,今天正好被一个小姑娘上了一课。 施海峰看着屏幕的眼神越来越兴奋。 屏幕里秦音戴着口罩,自始至终都没有露脸,但施海峰已经忍不住双目冒出膜拜大佬的光辉。 并且把其中最精华的治疗部分给截取下来,发给自己同样醉心研究腿部神经修复的“徒子徒孙”们研学。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几分钟,几小时,十几个小时…… 二十六小时后。 不仅秦音,只是打下手的施墨青都感觉自己精神要被熬到枯萎了。 终于,秦音将秦肆双膝上的肌肤重新缝合好,脸色苍白地稳稳将仪器移开,将专业银针拔出。 这才浑身脱力地就要摔倒。 好在,她又稳稳扶住,双手脱力,她只觉这双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急救室。 刚出门,就扑进了一个熟悉又宽厚的怀抱。 小姑娘抬眸,就对视上墨亦琛同样熬红的双眸,眼底的乌青那么浓。 秦音顺势搂住他的腰,懒洋洋地靠近他宽阔温暖的怀抱,撒娇道: “呀,这是谁家老公呀,都快熬成大熊猫啦~” 墨亦琛心疼地抱住秦音,安抚地拍拍小姑娘的脑袋,知道她目前最担心什么。 于是语气温柔却含涉杀气道:“音音,你放心,决赛已经推迟到明晚了。” “我们还有机会。” 秦音歪头,她知道自家老公靠谱。 这种事绝对会跟自己心有灵犀。 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靠谱。 还为她多争取了一天休息时间。 但,历届国际地下拳击赛总赛程就只有三天而已。 墨亦琛是怎么让主办方松口推迟两天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音的疑惑。 墨亦琛目光漫不经心地含淬几分傲娇,嗓音低哑讨宠一般道:“嗯,我让周行给所有参赛者都下了点毒。” “保险起见,顺便把全部去过现场的观众们也给药了一遍。” “……”周行:对,现在京市全城富家子弟集体发热,都以为“闹瘟疫”了呢。 “……”秦音:啊这……确实挺保险的! 撒药撒的真是一视同仁呢。 第186章 夺回“文物诱饵”,诉诉风评被害 秦音虽然觉得这么处理事情有点离大谱,但不得不说这也是最有用的。 她满意地窝在墨亦琛的怀里,这才有了一点松懈下来的感觉。 但她还是没有忘记给与精神状态跟她一样被摧残过,一脸被屁崩了表情的施墨青道: “施医生,小肆的双膝经脉虽然用微创手术接上了,可是能不能再站起来却连我也无法保证……” “辛苦你让人先跟进他后续的疗养工作。” 秦音交代后,只觉浑身有种高度精神力集中突然松懈后的空洞感。 “好,秦大小姐,您还是先去休息吧。” “两天过去了,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的。” 施墨青作为一个医生,太清楚秦音实战的能力简直超越全球好多专业度极高的神经科医生。 不过一想到她是清北大学的学生。 并且,还是821药局的人。 又觉得她有这样天才的能力也是意料之中。 清北大学只收天才,即便是君司钰那也是靠体育破格录取,他天生的体育天赋让他在地下拳击赛也能破出佼佼名声。 可见,清北选人。 确实就实力为先,没点东西怎么进得去这第一学府。 秦谟,当年家境“贫寒”。 但他进了清北,还做了学生会老大,他就真的有能力在金融圈炸出天才新贵的名声。 是以,国际上早有传闻。 高校清北从不养闲人。 路上普普通通一个环卫工人说不定都是一个身上背着几十个国家专利的教授。 扫大街,不过是做研究累了的“娱乐项目”而已。 秦音清楚施墨青的身份,链接着秦肆背后的沙特皇室家族。 便放心将秦肆交给他照顾。 她必须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明天,她还得再次上八角笼,参加决赛。 G国主办方的人很狗。 不管是他们内部安排进赛场的人,还是工作人员内的中高层,包括像威廉那样的国际赛经理人。 在决赛后用“正规渠道”开启冠军奖品前。 没有任何人知道决赛奖品的位置。 以及,怎么开启保密箱内的“宝贝”。 国际地下拳击赛完全由G国高层掌控,全球都知道每次冠军奖品都是国际上人人趋之若鹜的至宝。 何况这次,还提前透露出有两个“宝贝”。 一个《通血手札》,是来源于华国的文化至宝。 华国不少拳击参赛者,除了真的需要《通血手札》治病救人的秦音或者魏家家主魏书衡,其余华国人,不少人都是起了将我国“文化至宝”带回国的心思。 而每年的G国地下拳击赛。 他们的奖品都极为刁钻。 几乎都是某国的“文物”“学术成就”,以此来吸引那一国更多的拳击手参赛。 但,最终都在G国高层的操纵下。 让G国最强拳手夺冠。 以此,来羞辱拼尽全力也拿不回“本国文物至宝”的他国拳手…… 这种阴险歹毒故意拉踩他国的手段。 早就被国际社会唾弃。 但却因为他给出的“文物诱饵”,除了从这种灰色渠道“接回国”。 根本没有其他办法。 是以,才让G国更加猖狂。 正因如此,涉及到国局,涉及到全球形势,墨家即便在京市可以一手遮天,但也不好明目张胆拿G国主办方怎么样。 跨国的事,京市高层都难办。 一旦拉扯太凶,就容易引起国际争端。 让华国着了对方的道。 秦音也是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起盗回《通血手札》的心思。 作为华国古中医泰斗傅灵钟老先生的遗物孤本,这《通血手札》到底怎么落入G国人手里。 又拿此作为给华国拳手们“下套”“羞辱”的诱饵。 既然它遗落在外。 秦音便更认为,要堂堂正正把它接回家。 若是再遗落。 全球都能作证,属于华国的中医文化孤本,是被偷走的!! 而,G国主办方准备的第二件“宝贝”,至今没有对外公布。 秦音心底有些不安,总觉得以G国向来阴险歹毒的本性来看。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幺蛾子! 目前,在大家都拿不到答案之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秦音疲惫地闭上眼,任由墨亦琛将她抱回家休息。 这一歇息,就是一天一夜的养精蓄锐。 时间流转。 决赛中途意外暂停两天后。 正式决赛如约而至。 之前属于威廉的位置此刻正被一个地道的白种人詹姆斯布朗接手。 那是一个看起来格外高大壮硕的男人,两米的身高像个巨人。 他脸上续着络腮胡。 表情严肃又轻慢地站在拳击台上,宣布着进入决赛的赛手名单。 决赛圈,只有10位拳手。 秦肆出事后,Camel也被秦音KO了。 正好秦音补位Camel的位置,成为总决赛十位拳击手之一。 但,虽然今晚的战局注定激烈。 观众们坐在观众席位置上却一个个萎靡不振模样,还有不少京圈富二代因为压的赌注太大,手上还挂着吊瓶,就在保镖的搀扶下,来到了现场。 只见,赛场上的选手们一个个展露身材魅力,壮硕、健美、有种随时能把对手创死的美! 台下也很壮观,病殃殃一片。 墨亦泽依旧倚靠在八角笼边,嘴里叼着一根温度计,心情十分复杂地瞥了一眼神情雅淡的墨亦琛: “哥,咱好歹也算自家人。” “你怎么连我也给药了?” “你弟弟的命也是命啊,我听说这药有副作用,会影响生殖功能的!!” “我还是个孩子啊,都还没给咱们家留个后呢,你太残忍了,你怎么忍心的呜呜呜呜!” 墨亦泽在一旁叼着温度计闹情绪。 墨亦琛被烦的不行,懒得理会墨二的日常发癫行为,冷漠甩锅地瞥了一眼周行: “哦,你找他。” 墨亦泽脸色瞬间如憋了屎一般羞恼,上前一把拉住周行,暗戳戳在他耳边道: “哟,周行。” “你既然有此绝技,怎么不给你小弟好好治治?” 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墨亦泽嘴贱地调侃道。 毕竟,咱大哥想药人就药人吧。 可把他这个自己人药了可算是突发事故了。 明显组织里有坏人啊呜呜呜~ 他得找点乐子逗一逗周行这严肃怪,让他知道招惹本小爷的下场! 大块头周行在聒噪的墨二少面前,难得地面瘫脸缓缓崩裂,嗓音嘶哑道: “什么?周诉不行?” “墨二少你怎么发现的?你把他酱酱酿酿了?” “……”墨二哈懵了:哈??? 这是什么顶级造谣术! 墨依依恰好路过,一脸吃瓜且震惊地反手点了个赞:“尊重,理解,祝福。” 然后歪头看着周行语重心长地问道: “你呢?” 周行严肃摇头:“我不同意!” “周家的香火断不得。” “二少,你能等我有对象了再把周诉掰弯吗?” 墨二哈:我他妈,你他妈,这他妈…… 姗姗来迟的诉诉子:?? 家人们谁懂啊,蓦然有种路过村口,连条狗都能被“大妈们”三言两语搞得身败名裂的错觉。 前提,他不是狗。 但,诉诉风评被害啊! “哥,你倒也不必为了我‘率直’的清白,发这么重的毒誓。” “你要有对象,全球延迟开学到十一月份。” “……死。”周行反手给亲弟脑门一个暴栗:这他妈真是比世界末日的概率还低啊! 第187章 决赛押注,秦音从未把五哥当亲人 决赛台上。 决赛与之前的每一场晋级赛都有着最本质的区别。 十位决赛选手开场就会有一场宛如在角斗场上拼杀一般的混合格斗赛。 该赛制,准许选手用自己擅长的任何格斗术。 只要十位中任何一个人倒下,那么他就会被默认为出局。 在赛制之下。 也隐晦地滋生出一系列肮脏的交易链,那就是中级赛晋级的十位选手一般都会提前私下组队。 先将在中级赛制里大放异彩的“黑马”联起手来对付,将这种威胁程度大的选手联合踩踏下去。 直到赛场上,只剩下三位选手。 再使出全力,各自争夺第一。 这样的赛制已经持续了太多年,一般都是由G国主导,往年决赛都会有6个G国主办方安排的选手。 他们会“隐晦”地联合绞杀其他国家的选手,最终就算冒出一两个刺头,那也是被他们买通故意用来平衡关系的他国选手。 一如去年的姜锐。 要是每一年的国际地下拳击赛的前三都属于G国,那么也容易引起公愤。 是以,G国每次“作弊”把握的分寸也恰到好处。 这赛制肉眼可见的不公平。 但这就是地下拳击赛,没有公平,只看实力。 而这一次。 秦音在中级赛上就用了国际上公认最残忍狠毒的马伽术格斗,对每一个决赛选手来说,她都是最大的威胁。 是以。 这一晚,看似一开始就是10人随机格斗,实际上……连观众们都清楚,秦音绝对会成为其他9个决赛选手针对的对象。 当然,也可能是8个。 据说,华国胜出的拳击手君司钰,是秦音的亲哥哥。 既然是一家人,那么这个亲哥总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吧。 可,即便如此。 两个华国选手要去对付八个他国选手,以及以拳击实力着称的6个G国选手。 要能赢,那还真是天方夜谭。 秦音此刻孤零零地站在赛场的一角。 今晚的角逐,主办方早就拍人打造好了足够宽敞的决赛场地。 观众们可以从四面八方全方位观摩这惊心动魄的一场赛事。 老规矩。 全场观众们即便病殃殃的,那也得来这最重要的一环,在赛前在线买赌。 “老子今晚非得压秦音胜不可,她这小身材看起来一巴掌就能拍死,但却会最狠辣的马伽术,这不妥妥挂王开大,谁与争峰嘛?” “大家冷静点,秦音固然牛逼,但华国魏家那位魏牲也是黑马一头呢。 今年的地下拳击赛,华国总共胜出3位进入决赛的拳手,秦音、君司钰、魏牲,他们总得有人拿个前三才行呢,不然真要在自己的国土上被G国格斗实力吊打…… 全场观众都得面上无光。” “呵呵,华国才胜出3个选手,可G国光入决赛的就有6个选手之多。 以我对G国贱兮兮本性的了解,恐怕今年这一届的冠军,又得在G国诞生!! G国主办方做事,向来就是这么贱! 我还是规规矩矩买G国的上届拳皇罗森吧,靠谱稳赚~” 不少观众也觉得这人说得有道理。 毕竟国际地下拳击赛持续办了十年有余了,但决赛胜出的冠军毫无疑问都是G国人。 这也让G国无形中树立起自己拳击大国的形象。 这样的固有印象,也让每年越来越多的人自愿买赌自己国家的选手,转而买赌G国夺冠。 G国主办方也进而,在这种时刻。 无形中打压了其他国家的民众自信心。 但这次他却忘了。 这里是华国。 华国人多的是天生反骨,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富家子弟。 于是,买赌的效果一时间呈现两极分化之势。 “笑死,老子有的是钱,今晚非得压咱华国赢不可,G国他妈的每年都在决赛上搞幺蛾子,这次也该让他看看,在咱们华夏的地盘作妖,那不能够!!” “音姐牛掰,钰少冲锋,魏牲支棱起来啊,华国不能输,在自己的地盘上,在首都京市更不能有败绩啊!” “我砸五千万,买秦音夺冠。” “老子砸一个亿,买音姐燃爆全场,弄死这群G国小贱人!!” 最后一句,是墨亦泽买的。 他好歹在墨家当了那么多年的二世祖,二少爷,这些年存下来个把亿的零花钱是有的。 但这次,他准备压下自己目前的全部流动资金。 给咱嫂子助力扬威!! 钱嘛,纸而已。 能让音姐高兴,那么大哥就高兴,大哥高兴了,个把亿不是分分钟洒给自己? 嗯,他果然是个天生的资本家呢。 赛台上。 君司钰心情有些忐忑地站在秦音不远处的地方,他知道自己的靠近会让秦音感到厌烦。 此刻,居然根本怎么敢靠近。 可他好歹也算熟悉“地下黑拳”流程的,他一边假装理手里秦音曾亲自为他绣制的旧拳击手套,一边暗戳戳移步到了秦音两米开外的地方。 他本想再靠近一些。 可秦音一个冷淡的目光袭来,又让君司钰想起秦肆耀武扬威举起的红色拳击手套。 手套上那一个精心设计缝制的卡通图案,那么熟悉,针脚细密,分明浇筑了好多好多心血。 君司钰只觉这一瞬,他的心又要开始滴血了。 他忍着心口的疼痛,秦音冷淡目光扫过的刹那,好似心口的血肉又被她一点一点翻开,撒盐。 君司钰嗓音嘶哑又低沉,分明快哭出来又收敛住地压抑道: “小音,他们都想针对你,待会儿你退到我的身后,让我保护你好吗?”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就当我只是想保护……保护同胞而已。” 君司钰眼睛紧盯着秦音,他心底仿佛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肚子里翻腾。 他受不了,想把这种苦吐掉,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空留他一口苦涩。 曾经倨傲肆意的君家五少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此刻卑微垂眸,只想再得到亲妹妹的一点点垂怜。 愿意自己在他身边保护而已。 他只是想,再次找到自己存在和变好的意义。 小音,还会给自己机会吗? 君司钰眼巴巴地望着秦音,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狗。 秦音没有理会他的忏悔。 轻飘飘收回目光,语气幽淡道:“君司钰,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我支持你打黑拳,背着所有人悄悄练习拳击格斗术,不是因为你喜欢拳击所以我爱屋及乌为了讨好你,而是因为……小肆喜欢!” “砰!!” 君司钰只觉脑海中一瞬间空白。 晴天霹雳,不过如此。 如果说之前他只是猜测就已经惊惧到肝肠寸断,那么现在他就是彻彻底底地绝望哀泣。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小音一直最爱跟在五哥身后,小音劝五哥学习我有在重新努力学金融,小音只是在生我气,小音是在骗五哥的对不对?” “小音,你说话啊,你对我的好,怎么会假呢?你骗不了我,你分明有真心把我当过亲人的。” 只是那时候,君司钰错过了。 他私心践踏秦音的所有付出。 享受尽了做她五哥的好处。 却,从来不愿付出一点,哪怕是偶尔回头看看有没有跟啥样他跟狐朋狗友们玩闹的步伐…… 那时候的君司钰,又何尝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秦音认真盯着君司钰的眼,看着他眼角开始泛红,看着那向来坚强的少年,打拳浑身是伤都不吭一声的少年,眸中烁动着泪光。 他哭了。 哭得委屈又绝望。 可秦音依旧没有心软,冷淡启唇:“君司钰,你别再误会下去了。” “我从未把你当过家人。” “曾经,今后,都不再会!” 秦音冷冷淡淡的一字一顿道,每一个字都仿佛要对君司钰刮骨抽血。 但秦音必须跨出这一步。 她不需要君司钰的忏悔。 她只需要,各自不再打扰的形同陌路! 君司钰神情恍惚,随后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他心底翻滚、汹涌到他的喉咙处。 他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难受刺痛,他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没有就没有吧……” “即便如此,你也休想打消我保护你的心思,小音,决赛很危……”险的。 “砰。” 秦音反手一拳,不耐烦地将君司钰掀翻。 既然说不通。 那就打一顿让他死心好了。 就算全世界都怪她冷血,她也再不要君家任何人一丝一毫施舍的亲情了! 前世,她受够了心软的苦。 这辈子,断不会重蹈覆辙。 “啊……姐姐,姐姐这么能决赛还没开始,就打五哥呢?” 君棠月早早就推着君司礼的轮椅,两人来到了观赛区。 这两天,她按照爷爷给的药籍正细致地给君司礼的双腿按摩舒络。 累得她不轻。 好在,她的忍耐也有了点效果。 这两晚,她在君司礼的询问下,拿了曾经在秦音住的小别院佣人房里搜刮来的“未知香薰”。 点上后,二哥便能正常安睡。 并且,也能让她解放双手,不必大半夜还要继续给他按摩了。 而效果也很明显。 二哥今早还兴奋地告诉自己,说他的双腿又重新有了经脉在复苏流转的感觉。 君司礼远远瞥见秦音的动作,眼底的厌恶更浓了几分:“她简直是疯了,连小五都容不得,我还怎么指望她以后会对君家报恩?” “半途回家的白眼狼,就算真是君家血脉,也到底被外边的野狗养得不伦不类了。” “……”君棠月眼底闪过淡淡嘲笑:二哥口中的野狗,是指秦家吗? 第188章 被放弃的秦音,武术虐渣师傅撑腰 场上。 即便君司钰被秦音一拳打倒,但还是倔强地爬起身,眼神温和地盯着秦音。 他怎么会忘,怎么敢忘。 那场监狱大火的梦。 在他每天晚上闭眼后都好似魔怔一般地折磨着他,那么清晰,清晰到好像他真的就跟梦里的那个自己一样,冷眼旁观着秦音浑身缠满锁链,眼睛上覆着染血白布的模样。 她的眼睛怎么了? 是被谁……挖走了吗? 她怎么会被困在监狱火场里,是谁,是谁送她进那么暗无天日的地方? 每一晚,他都会多梦到一点关于那场大火的细节。 直到,他看见了自己。 那个冲入废弃监狱,满眼冷漠厌弃宛如看垃圾一般不理会秦音的自己…… “他”随着家人们冲进监狱,看到第一眼就是满身是伤是血的秦音压在君棠月身上,好似要折磨她。 可,秦音那时候那么虚弱,怎么可能压制住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呢? 即便,君棠月那时候依旧是个孱弱的病人。 但,那也比浑身针眼,失去双眼的秦音有力啊。 分明理智想一下就能分辨的答案。 君家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在意这客观事实,大家冲进监狱后,都下意识地开始指责秦音。 君父更是反手给了秦音一个巴掌。 君司钰看见自己表情毫不动容,只低眸关切地扶起君棠月的模样。 这一瞬,现实中的自己心绞如割。 梦再次走到到君家人关切地带着君棠月离开监狱的画面。 君司礼亲自抱着受了惊吓捂着心口的君棠月离开,连他自己也没给被遗落在角落的秦音一个回眸。 他们一路在大火蔓延之前跑出监狱,便上了去医院的车。 “君司钰”似乎这一瞬才蹙眉担忧地开口,问着车内人道:“哥,秦音还在里面呢!” “她怎么……”办? 可他刚开口,就被君棠月的咳嗽声给打断,只见少女孱弱地靠在二哥的怀里。 她有气无力地捂住心口,脸上沾着几滴血渍,因为刚跑出火场,脸上也沾了些黑灰。 君棠月同样担忧蹙眉道:“对啊,姐姐身上的虽然锁链已经被我解开了,可……可她看不见啊,哥哥们赶紧回去救姐姐吧。” “姐姐把眼睛给了我,已经够可怜了,我们怎么能抛弃她呢?” 君司煊作为大哥,也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做偏心得太狠了。 即便秦音千错万错,可她到底是帮君家背锅才进的监狱。 他作为君家大哥,一向很有责任感。 此刻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君家保镖,让人进去救人。 可就在此刻,车窗突然被人敲响,林妈担忧焦急的声音传来:“大少爷,我已经让我侄儿林武亲自去救秦音小姐了,您赶紧放心带棠棠小姐去医院的吧。” “心脏病可拖不得呢。” “何况,棠棠小姐好不容易才跟裴璟辞少爷修成正果,明天就是婚宴了呢,可不能被人故意搅浑。” 这话,可就意有所指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清楚,裴璟辞曾经跟秦音才算是一对儿,虽然他们从未对外公开过情侣关系,但却一向亲近。 后来,裴璟辞亲自向棠棠解释。 众人才知道,秦音根本就没与裴璟辞有过情侣关系,不过是秦谟昏迷之前,特地拖裴璟辞照顾秦音。 这才让众人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从始至终,裴璟辞都是自诩“大哥哥”的身份照顾秦音而已。 反倒是秦音,居然见不得自己的亲妹妹与从小的邻家哥哥在一起,反倒总想拆散他们。 好多次惹得棠棠偷偷的哭。 要不是恰好被他们几个哥哥撞见,恐怕谁也不清楚秦音居然这么霸道,在他们眼皮子的底下欺负棠棠…… 于是,君司煊思索了片刻,眉心蹙得很紧,叹了口气好似才下定决心地开口: “林妈说的对,秦音就算看不见,现在火势不大,有林武救她必然不会出什么事。” “但,棠棠的事情才是大事。” “要是被秦音知道明天就是棠棠跟裴璟辞的婚宴,她说不准要怎么来闹事呢。” “最近,我们还是别让她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君家大哥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君司钰身处其中,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监狱过场越燃越烈的大火…… 心口,莫名有股烦躁感升起。 憋闷的,躁郁的,把控不住地有些难受。 可,他在再次听到君棠月咳嗽后,又担忧地上前给副驾驶上的君棠月顺着气,小心翼翼地照顾,低声安抚: “棠棠乖,我们很快就到医院了。” “我们棠棠,明天要做最美的新娘了呢。” 君司钰的梦。 终于只做到了此处。 荒谬又痛苦。 让他一次次反复怀疑,这分明就是一场荒诞的梦而已。 与现实无关。 可现在他就站在秦音面前,那种熟悉的痛苦刹那间就蔓延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苦涩,包裹了他的全身。 不管那是不是真的,他只想重新做个选择。 现实里,他要在自己可以把控的领域,拼命护住秦音。 再不能像梦里那样,潦草地“放弃”她。 —— 台裁上场,这次利落地宣布开始。 果然,不出意外场上的选手都不约而同地把秦音当做了第一个针对的目标。 秦音站在原地,目光慵懒散漫地掠过众人,粉唇淡淡地勾起嘲弄的弧度: “那么,就开始吧。” 君司钰率先站到了秦音前面,整个人宛如一张瞬间拉满的弓,挡住了第一个冲过来的拳手。 可,他再厉害,也只能挡住一个方向过来的拳手。 G国就有6位高手,全都是顶级拳手,他们打法招式十分狠辣,见君司钰非要找死,便直接互相给了眼神,让三个人去拦住君司钰。 其他人,包抄到了君司钰的身后,开始对上秦音。 他们知道秦音会马伽术。 马伽术是一种顶级格斗术,近战疾攻几乎是一招制敌的杀招。 他们不敢冒进。 采用虚耗的手法,想要先消耗秦音的体力。 秦音身形娇小,之前对敌人处处杀招反而暴露出一个短板。 那就是她耐力和拳击力量一定的欠佳的。 女人,生来力量就比男人更薄弱一些。 不是吗? G国选手抱着这种心思,抛出第一个擅长消耗对手耐力的对手,在秦音周围游走,扰乱她的布局。 秦音冷眼看着第一个人的招数,娇小的身影再次如鬼魅一般探出,转瞬就来到了那人的身后。 紧接着,那人也反应过来,开始疾攻而来。 他是一个标准的拳手,但从他阴毒的出拳招式,秦音看出他也在暗暗准备用泰拳对付自己。 秦音杏眸危险一眯。 这无疑,精准踩到了她的雷区。 只见秦音表情瞬间变得冷厉迫人,出手飞快,完全在对手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 那人就已经精准倒地…… “嘶……??” 全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离谱,刚刚那位率先对上秦音的,不是别人,而是上届地下拳击比赛的第三名啊! 而且,众人只看见了秦音出手,招数繁复到双手都绕出了虚影一般。 对手就在还保持着毫无防备的出拳姿势下,应声倒地。 还真是,“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身后的动静太大,君司钰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秦音居然把上届前三名给掀翻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学的这些招数? 而且这一次。 所有人都看出来。 秦音使用的并不是中级赛让人闻风丧胆的马伽术。 而这次的招数。 更像是华国承延千年的武术…… 华国武术也是格斗术的一种,只是全球会武术的人虽多,普及范围也大。 但能练的很精的人却极少。 秦音这一招武术,一下子就又把全场给干懵了。 “这一招是什么?我音姐帅爆了啊,呵呵两天前她用了马伽术后,据说把G国给干怕了,直接调来了今年原本不打算参赛的三年拳皇罗森……” “罗森!!他可是公认的全球第一拳皇,并且据说,他也会马伽术,他那样的体型,再搭配上杀招重重的马伽术,真的是绝杀,这分明不是冲着夺冠来的,而是想要秦音的命啊。” “哟哟哟,吹得再牛掰又如何?真当我音姐是吃素的吗?我姐还会华国武术呢,尽情放马过来!老子再给咱姐押5000万压压惊!” “罗森今年确实低调,还戴着一张黑色面具,怪不得我没认出来,他脸上那道凶悍毁容的蜈蚣疤才是他杀出名声的荣耀啊! 三年前,他被对手泰博格划上了脸,可泰博格也把命交在了他手里,从此罗森一战封神!! 秦音牛掰归牛掰,但地下拳击赛场,格斗决赛却是罗森的专场啊。” 华国观众们激动翻了。 简直比在赛场上冷静站立的秦音兴奋多了。 而台上,有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此刻却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地哗啦站起身: “我敲,这小女娃什么来历?” “居然会淮阳派的本门绝技——三十六手擒拿点穴术!!” 老者看上去六七十岁模样,穿着一袭白色道服,刚刚在看到秦音出招的刹那,眼神就忍不住闪烁出兴奋的光芒。 但他好歹活了八十几年,还是有一定的表情管理。 只见老者压住比AK还难压的嘴角,碎碎念道:“……虽是个女娃,但确实是个好苗子呢。” 他这一惊一乍。 身后的穿道袍的徒儿们也是脸色一变。 有小徒儿赶紧扯了扯他们的大师伯穆睿知的暗蓝色衣角,悄悄道: “大师伯,你怎么什么都往外教啊。” “她……她……可是个女孩子,师祖说了派系武术不外传,也不传女的!” 穆睿知依旧打扮得不伦不类,此刻一袭松松垮垮的道袍披在身上,身形高挑劲瘦。 齐肩的长发慵懒地扎了个小辫子,神态颓靡,眼底两个乌黑的黑眼圈,帅得又颓又野。 只见他懒懒散散地扯了扯道袍,语气轻慢道:“你个小崽种懂什么?” “天才不分男女,老子有东西给她学,是老子命好。” “看啊看啊,我的小徒儿……不不,墨家这小少妇,一招制敌的模样,帅翻全场了吧? 嗯,这可是老子教出来的呢~~” 穆睿知骄傲地扬扬下颚,语调依旧吊儿郎当,但眼神里却满是欣赏与满意。 他一个三十一的老家伙,能教出这么牛掰一女娃儿,他都恨不得回道馆烧香好吗? “……”某徒弟:墨家小少妇是什么梗?? 那仙风道骨的老者耳聪目明,听到自家亲孙子的吹嘘,冲上去蹦起来就是一个暴栗伺候,骂骂咧咧道: “好小子,我说她怎么会咱淮阳派的武功,敢情是你漏出去的呀。” “她还会什么?你说啊。” 穆睿知随意挠了挠脑袋,语气更懒散了几分:“哦,我也就把咱叔伯家,仇人家的秘籍都偷出来,扔给我家小……小少妇,随便学了几年而已。” “……”穆长老:你说你弄啥嘞??? 第189章 武术血脉觉醒,国家高层给音撑腰 穆睿知这话说得倒是散漫,却差点把穆老给吓得撅过去。 原本还想批评一下自家孙子把自家秘籍传了出去,现在倒好,叔伯家的也就罢了,尼玛怎么连对家的都给偷给这小丫头片子学啊。 他看过了,这小女娃根骨清奇,也难怪会被他这最挑剔的孙儿穆睿知给看中。 他状似要生气,实则看完秦音的招式后,眼底全然是满意。 本来就想暗戳戳把人挖过来。 倒是没想到,本来就是他们自家人呢。 而此刻,刚刚还攥穆睿知衣角的小徒弟有些迷茫地歪头看向穆老,问道: “师祖,赛台上的女孩居然是大师伯的徒弟呢,那岂不是我们的大师姐?” “大师姐好厉害哦,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能将三十六手擒拿点穴术运用得出神入化,最重要的是,她还能一招把G国拳手给打趴下呢。” “这不就是给咱华国文化长脸吗?G国拳术再牛,咱淮阳派的一招半式就给人打趴下了,真是脆皮呢。” 那小徒弟名叫穆冬青,是穆老在孤儿院附近捡来的,捡回去之后就一直养在山上。 淮阳派的师兄们都比他年纪大些,都喜欢叫他小冬青。 虽说现在华国推崇科学至上。 不允许他们御剑飞行。 否则云山旅游局局长是要给他们发警告信的。 但,他们道统怎么也是华国正统派系,要将道法和各种秘籍的传承也是他们的责任。 穆老蹙着的眉头在小冬青一句句马屁里迷失方向。 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还是解释出声:“你这位大师姐,可了不得。” “三十六手擒拿点穴术,是淮阳派本门绝技,这三十六式变化神奇,内藏三十六手点穴术,分十二后软麻穴,十二手晕穴,十二手重穴。” 穆老越说,语气中的骄傲更是难以压制。 呵,这一手本门绝技,便是穆睿知本人,出招也不会比秦音刚才的速度更快。 穆睿知轻挑眉梢,感受到穆老对秦音的喜欢,继续加把柴火道: “对啊,这招武术绝技的独到之处就在于挑、砍、切、封、闭、擒、抓、拉、撕、扯、拓、打、盘、驳、压,虚实变化无穷,起落如鹰,进退迅捷。” “这招太强,一度让我们淮阳派曾被别派称为‘鹰爪王’!” “老爷子,你说咱小音这招‘鹰爪功’可有你当年的风范啊?” 穆睿知话音不小,周遭的观众们都是人精,虽说之前不认识穆睿知这位姿态颓靡极具艺术范的金融大佬,但他的打扮实在太有辨识度。 加之他身边的人都穿着淮阳派特制的“派系道袍”,瞬间就让华国人们血脉觉醒。 竖起耳朵悄悄听。 听完手指在手机上就差敲出火花了。 「敲!秦音刚才那一招居然是华国武术“三十六手擒拿点穴术”,淮阳派独家秘籍,鹰爪功呢,怪不得分分钟放倒G国精道老拳手!!」 「啥?音姐是什么牛掰大佬,马伽术就够给G国下马威了,居然还会正统武术?? 不,悄悄哔哔一句,那可不是武术,是武功啊啊啊啊。」 「就离谱,决赛不是开放式随便用招式吗?G国那阴险小国,居然还特地破格把三届连冠的罗森给调来了华国,这么明显的后门作弊,没人管一管吗? 音姐,咱得分分钟给他们上一课,让他们知道,华国地盘,实力不行,耍赖也走不动道!」 国际地下拳击赛主打一个自由感,是特地有专门的赛场公屏链接所有观众的手机。 让观众们对比赛畅所欲言。 并且有国际翻译AI实时对每条公屏弹幕进行翻译的。 只见,此刻最显眼的大屏幕上。 关于秦音用的武术一招制敌刷屏。 主办方的脸色难看至极~ 可场上的对决还在继续。 第一个拳击手倒下后,其余两个G国拳击手脸色都苍白了。 “我们分别包抄。” “她只能攻击一个方向,只要偷袭得当,就能……” 其中一位拳手故意说得的本国语,以为秦音听不懂。 实则在他们开始行动的刹那,秦音就已经行步如风,娇小的身影来到那位想要偷袭自己的拳击手的身后。 只见少女身姿轻盈如风,一掌拍在第一位拳手的后背,分明好似根本没用什么力道。 却见那人瞬间被一股力道弹了出去一般,第二位拳手见此,俯冲而来。 双方的速度都很快,秦音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下一瞬又将那位被拳击拍中的第一位拳手给拎着后领给扯回,抛掷向第二位拳手。 第二位拳手成功被干扰。 秦音却突然间身子从第一位拳手的身后斜蹿而出。 少女双手狠推,将第一位大块头的拳手推送到第一位拳手的胸前。 趁着第二位拳手挣扎之际,秦音的手指轻飘飘地掠过他身上的穴位,风过无痕一般。 下一刻,就见两人已经重重倒地,根本爬不起来。 秦音站在原地,目光轻飘飘掠过正在围攻君司钰的另外两个G国选手,以及那个她看过资料,分外眼熟的国际地下拳击赛三届拳皇冠军的罗森。 罗森,块头很大,浑身肌肉壮实,一开始为了隐藏身份还故意戴着面具。 但全场观众对他太熟悉了。 作为三届冠军拳皇,他的身形早就刻入任何一位喜欢流连地下黑拳场是观众们的脑海里。 他刻意隐藏身份。 反倒让观众们已经在公屏上将他身份揭开,并且明目张胆开始买赌他。 罗森大概觉得继续遮掩下去也没意思,直接揭开了面具,展露出脸上煞人的伤疤。 决赛开始后。 他一直都没有动作,反倒是一直站在不远处像个局外人一般观察着秦音的招式。 马伽术,是国际特种bu队崇尚的杀招,恰好他练的也是出神入化。 主办方那边连夜把他调来。 原来只是对付这么一个小女娃?? 罗森看向秦音的眼神从一开始就是轻蔑嘲弄的,他根本看不上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直到,秦音一招掀翻了上届第三名。 直到,秦音又将两个G国拳击高手利落撂倒,并且她的招式诡异,分明就不是马伽术。 而是,他见过,却一直学不会的……华国本土武术。 他目光一深,总算对秦音这样娇小的一个女娃娃警惕了起来。 观众席上。 穆老在看见秦音用的第二招时,脸色又是一片青白交接,耳根子绯红激动道: “我勒个去!” “秦音居然还用了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她她她……练的还真不错。” “不过孙子啊,你大伯就在对面,不对不对,他怎么看过来了??” “我敲,他盯上老子了!” “孙子啊,你他妈快跑啊,爷爷给你殿后,保证你大伯抓不到你打屁股……” 穆老紧张地一回头,只见穆睿知的位置上哪里还有他这个人。 只剩下小冬青脑袋上顶着一件不合身的穆睿知道袍,一脸要哭不哭表情地委屈巴巴盯着自己,道:“师祖,大师伯他……他早就溜啦!” 甚至,穆睿知在看到秦音那一招熟悉的“百变千幻衡山派云雾十三式”的瞬间,就感受到背脊一凉。 目光心虚地往场上一扫。 果然就见对面几百米开外的衡山派“站队”坐在位置上的大长老眉头一皱,疑惑地一个个盯自家人。 穆睿知肩膀一怂,赶紧溜之大吉。 穆老:“……” 好家伙,真不是东西啊! 还真敢扔我一个老头子在这儿“挨训”呢。 于是,穆老赶紧拢起道袍,就准备跟着溜之大吉。 可,刚准备跑路。 又见场上的秦音,反手一个“武当镇山两仪掌”给已经把君司钰得吐血,冲她而来的第一个拳手干翻了。 “……”武当派长老眉心一皱:好家伙,组织里有内鬼?? 藏在暗处悄悄拢了拢衣服,小心翼翼将每一寸衣角都拉进黑暗的穆睿知眉梢慵懒半挑: 我家小妮子,功夫练得真棒呢。 不枉为师不要命地潜入各大派系的藏书阁里翻出最精妙的秘籍给她练。 “……”穆老背脊又是一弓:穆睿知,你他妈到底给了她多少秘籍。 把她教的这么牛掰,你不要命啦? 但,穆老心底还是忍不住升起点点兴奋的情绪。 好苗子,好苗子,好苗子啊!! 一想到赛场上这么牛掰的一个小女娃,还得叫自己一声师祖,他心底真是美翻了。 但穆老面上还是保持着严肃。 对上循着味儿就来了的衡山派李长老。 “哎哟,李老哥,好久不见啊,还活着呢?” 穆老笑出一脸褶子,“友好”问候道。 毕竟他们不管看上去有多年轻,一个个都是年纪快过百的老东西了。 彼此见面,那真是见一次少一次。 说不准下一次见面,就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了。 “是啊,挺巧的。” “咱都还活着呢,牛逼,又多活了一天!” 李长老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地接过穆老的话茬,腰间的佩剑蠢蠢欲动。 穆老见此,笑意不减。 继续调侃道:“李老哥,你这腰间的剑可不兴乱动啊。” “华峰山文旅局可下过告示。” “建国后,不许御剑飞行的。” “违者,罚款250。” 衡山派李长老被穆老阴阳怪气一波输出,心里更是窝火,干脆直截了当道: “我听说场上的秦音是你孙子穆睿知的徒弟,你们淮阳派还收女弟子呢?” “建国后男女平等,你们收就收了,她怎么还会我衡山派的功夫?” “怎么,你当功夫是水稻呢,还能杂交?” 武当派长老凑热闹地挤入“战场”,表情也是气鼓鼓:“对啊对啊,她咋还会我武当派功夫?她看起来也不像小道姑啊!” 众所周知,武当派。 华国道教圣地。 更是国家级5A景区,武当弟子内外兼修,学历也得本科以上呢。 只不过,现在大家都规范化管理了。 国家主要让文旅局管他们。 规范他们少御剑,少飞檐走壁,少从山上跃下去练轻功,怕吓坏游客。 穆老头疼。 不爽地准备拔剑。 派系之间,斗来斗去是常事。 长老们都是暴脾气,能打架就不吵吵。 于是,另外两人也准备拔武器了。 气氛,突然剑拔弩张。 然而不过几秒钟,一个穿着文旅制服的厅里厅气的男人飞速赶到现场,语气严肃又带着劝告开口:“老哥哥们,上头特地请你们下山来不是要你们互相打架的。” 三位长老狐疑又尴尬:“那是找我们干嘛的?” 腰间的佩剑抖了又抖,就是不好再拔出来。 毕竟,公开场合,更不能御剑。 “上头吩咐。” “要你们给秦音,撑腰。” 秦音,可是821药局的人。 而821药局,直属国家高层…… 第190章 G国使诈,音哥夺冠,反常的魏牲 这一秒,众派系的长老好似才发现,他们算是被特地邀请到这里来的。 在华国地盘上举办的这一场“国际地下拳击赛”既然在华国地界之上。 那就断没有华国人被他国故意碾压的道理。 虽说这灰色地带看似华国三不管。 但,“国际地下拳击赛”影响力太大,事关国家的文化自信。 自然不会真的没人管。 任由G国为了夺冠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作弊技巧,以此来碾压华国实力,凸显他国威望。 华夏上下五千年。 道统传承更是源远流长,既然G国主办方非要暗戳戳作弊,那就别怪华国派出正统,以扬国威。 穆老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撑……撑腰?你看秦音那小妮子的能耐,是我们这群老匹夫撑得住的吗?” 衡山派的李老觑了穆老一眼,眼神怀疑与嫌弃并存道:“穆老弟,可不兴妄自菲薄呀。” “秦音这么厉害,还不是你那好孙儿教出来的。” “那小子真他妈鸡贼,又偷老子的藏经阁!” 李老吹胡子瞪眼地骂骂咧咧,但却没有继续说什么。 在他看来,秘籍再牛逼,没有人能传承下去,那也是空谈。 而秦音这小女娃,居然能一口气学会三大门派的绝学,也难怪能让穆睿知疼宠成这样。 文旅局局长听着李老张口老子闭口他妈的满口脏话,脸色比吃了翔还精彩。 但,老东西们早就活明白了。 他敢管一句吗? oh,他不敢。 只要长老们别动不动就在人多的地方御剑飞行,骂的脏点就脏点吧。 武当派王长老摸着长长的白胡子,仙风道骨的气质皎然独立于两人中间,认可地点头: “这小女娃一手‘武当镇山两仪掌’,耍得比老子的真传大徒弟还6呢。” “我宣布,武当派即刻认她为关门弟子……” 这话,直接让穆老和李老炸了。 穆老:“放你娘的旋转螺旋冲天屁!” “秦音是老子孙子的小徒弟,可不兴被旁门左道诱拐。” “滚滚滚,别来沾边。” “你的发言既不低脂也不高脂,老子决定给出中脂(中指)!!” 李老:“+10086。” “+3.1415926……” “……”王长老:两头不要脸的老匹夫,简直有辱斯文。 文旅局局长:论三座5A级景区吵架,他该罚谁250呢? 还是一人250,让他们知道社会的险恶呢。 —— 赛场上。 秦音已经顺利放倒了围堵君司钰后,朝自己袭来的除罗森之外最后一个拳手。 少女身形轻盈如风,那拳手观察过之前秦音精湛的武术手段,这次居然剑走偏锋地再次率先出击。 只见他弹腿的膝部猛挺发力,借住拧腰切胯之力加大力度,弹腿时支撑腿膝伸直,并以脚掌为轴,碾地,脚跟内收! 一个利落重击而来的左鞭腿。 是他看清秦音弱点,找准无法躲避的死角故意逼迫踢来的角度。 快而疾如闪电雷霆。 全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秦音身子那么娇小,要真接下这么一鞭腿,骨头怕是也要被撞碎吧?? 穆老脸色一变:“他太快,我们派系的功法都需要提前布局。” “老子要上去救小音!!” 穆老腰间的剑晃荡着就要飞出来,眼见就要被老人甩到半空,现场来个御剑飞行。 冲上去救人。 文旅局局长眼见意料之中的一幕。 赶紧熟练地摸出腰上拴着的“套马杆”,利落地一个“套杆”动作。 只见穆老刚被扔出去的佩剑,就这么被文旅局局长仰着脑袋拽下来。 局长一边拽,一边批评道: “穆长老,罚款250!!” “……”穆老:套马杆的汉子,你短小秒杀!!! 穆老正在与文旅局局长斗智斗勇之际。 秦音浑身发力,原地一个利落的后空翻,恰好躲开拳手的鞭腿。 但,那拳手似乎懂些华国武术招式,与秦音居然能打得有来有回。 看得观众们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那人,很明显就是这场比赛G国内定的冠军。 他的武力值,让君司钰也感受到了威胁。 他赶紧上前帮忙。 可是却根本敌不过几拳,就被那拳手逼退,他看了一眼目前场上仅剩的最后一个华国人魏牲。 据说,魏牲是京市魏家培养出的死士。 其掌家人魏书衡,更是政界人物。 魏牲也是靠实力进入决赛的。 只是他一直像一颗冷冰冰的石头,他只接受命令,好似没有自己的思维一般。 他要做的,只要是让自己赢得今晚决赛冠军就好。 可没有义务,为华国挣什么名声。 但,就在秦音被逼得节节后退,君司钰更是被那拳手一脚踩在脸上时。 魏牲冷淡的眸这才闪了闪。 但他还是没有动。 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在他的意识里,秦音或者君司钰出局,对他来说反而是好事。 他只需要对付罗森和这个G国新晋黑马拳击手默克。 连秦音都没想到,这个默克,居然对华国武术颇有研究,并且对她的出招居然有所预判。 好像就是故意用来克击华国武术的“人形武器”一般。 君司钰再次重重倒地,生生呕出了一口血,鼻青脸肿的脸上又成了难以窥见帅气的模样,他却无暇顾及自己,赶紧对秦音大喊道:“小音,小心身后。” 秦音眉心一蹙,果然见一直都没有出手的罗森终于动了。 他身材块头虽大,壮实的手臂更是盘踞着条条青筋,但却爆发力与速度并存。 他观察了秦音的对招很久。 此刻更是找准了破绽,在与默克的配合下,将秦音逼入死路一般,前后夹击。 他们,在同时向秦音砸出暴拳。 同时砸向,秦音的脑袋。 一个对准眉心,一个对准后脑勺的天官穴,这是想要她的命啊! 这一瞬,衡山派李老和武当王老腰间的佩剑再次蠢蠢欲动。 “尼玛,二对一算什么垃圾玩意!” “G国又开始犯贱了,秦音这次算是完了,一个是蝉联三届的地下黑拳冠军罗森,一个是据说被G国秘密培养十年,只为对付华国武术拆招倾轧的默克……” “难怪默克好似每一招都在与秦音对拆,G国奸险啊,今年看似办在京市是全球巡回恰好轮到京市,但他分明是为了打压华国大国威严,文化自信而来。 他们很清楚,在华国必然会有武术大佬冲冠,便早早培养出了这么一个‘人形杀器’克制,简直其心可诛!!” 秦音纵使动作再快,但到底面对的两位都是拳击格斗中的强强手。 对付一个尚且吃力。 此刻两人双管齐下,秦音都有一瞬间的怔愣:难道她的命真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她眨眼,飞速闪躲。 一只粗糙又带着满满疤痕的一只大掌突然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秦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狠狠推开。 耳边传来男人一声低沉的闷哼,秦音震惊地抬眸,对上魏牲毫无感情的冷漠双瞳。 随即,只见默克的致命一击被他躲开错位,罗森的一击却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脊背上。 “啪嚓”。 是骨裂的声音…… 秦音只觉脑子嗡嗡的,可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轻盈的身子如飞燕惊龙,在罗森还没来得及收招的瞬间。 少女已经再次出招。 第一招,赤手屠龙,可以夺腕。 秦音手如迅雷,折住罗森的手腕狠狠一拧,利用关节错位的穴术,轻松一掰,罗森就痛到不得不放手。 “啊啊啊啊!!” 罗森一连后退几步,万万想不到秦音居然会得魏牲帮助,给了她反击的时间。 在他们眼中,秦音就是一条狡猾狠辣的毒蛇。 一旦在关键时刻没有抓住她的七寸。 错失了最佳时机。 那么,他们就只能等你。 而秦音确实也没让他们失望,秦音继续疾攻,根本不给罗森半分反应的时间。 罗森也知道秦音要放大招了。 吓得他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刃。 顺着秦音的脸颊,就要划向她的双目。 “秦音,小心。” “罗森手里有暗器。” 魏牲目光扫过秦音,捂住腹部受伤的地方,跟君司钰一样生生吐出了一口血来。 魏牲只觉得脑子里好似刹那间闪过一瞬什么。 他好似对秦音极为熟悉。 但他一个孤儿,又能记得什么呢? 刚刚的保护,好似根本就是下意识本能地行为。 脑海中好似突然触发了一个按钮: 保护秦音!! 可他为什么要保护秦音呢? 他是谁? 秦音又是他的谁呢? 魏牲僵硬地歪了歪脑袋,目光继续回归幽冷淡漠,再没有了丝毫感情。 他不会痛,吐血而已,他承受的住。 秦音再次惊诧于魏牲突然的示好。 但更清楚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 她身形飞速闪躲,果然见罗森已经彻底犯规,开始使用武器了。 赛制内。 格斗招式随意发挥,只要能赢。 可,赛制内可没有规定可以用兵器。 秦音眸色一厉,算是彻底明白了。 G国主办方的人从一开始,就准备把她弄死在这偌大赛台上。 即便背负阴险歹毒的骂名又如何? 总之,只要能磨一磨华国的威风,那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秦音死,G国威风重振。 骂名是一时的,夺冠的荣耀却经久不衰! 与此同时。 观众们也看出来了G国主办方的意图。 全场恨不得直接往G国主办方扔臭鸡蛋。 “贱啊,真是太贱了!!” 穆老脸色难看,这G国简直欺人太甚。 明目张胆犯规。 真当自己是主办方,便能完全无视赛制了? 秦音目光如炬,在看到罗森袭来的短刃时,表情突然变得玩味起来。 下一瞬,只见清冷少女比他更快地俯冲过去。 第二招,大千微尘,两指轻弹,借力使力可以使对手兵器脱手而去。 第三招,如磁引针,不论任何兵刃,伸两指便能夹住刀尖。 秦音杏眸危险眯起,只见她指节狠厉一掰,从数学的角度算出最佳折损位置,发力利落掰断…… “啪嚓!”一声。 秦音散漫勾唇,捏着断裂的刀片逼近罗森的脖子,轻松刺在他的主动脉上,笑得更肆意张扬道:“小趴菜,哥们儿跟你心连心,你跟哥们儿动脑筋?” 罗森垂眸看着秦音另一只手里所执的一根对准他心脏的银针:“……” 嗯,这就是大姐大跟他“心连心”的方式? 连不对,就得进火葬场那种。 秦音话音刚落,全场华国人忍不住爆发出热烈至极的雷动欢呼。 “啊啊啊啊啊!音姐赢啦!!” “歌会离谱,但音哥绝对靠谱!” 秦音实力碾压国界,粉丝炸断男女界限! 不过一晚。 秦音直接男女双杀,帅到粉丝晕厥。 一句句应援口号也应运而生: “没有水的地方叫沙漠,没有音哥的地方叫寂寞~~” “别问哥什么成分,哥帅得过分!” “我们可以平躺、侧躺,但音哥永远风流倜傥。” 墨亦泽懒洋洋地瘫坐在VIP观景观众席位上,对于这意料之中的胜利,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尖叫地蹦起来: “嗷嗷嗷,大哥,嫂子赢啦!!” 墨亦琛却是目光极冷,他站在原地,目光带着探寻地看着浑身是伤的魏牲。 这场局。 哪里赢了? 魏牲是华国选手,更是决赛的拳手。 而他虽深受重伤,脸上却好像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而他,也是场上,除了秦音、罗森之外,唯一没有倒下的选手。 罗森在秦音的威胁下。 随时会送命,自然会“倒下”。 可魏牲呢。 据说,他可是魏书衡亲手养出来的“人形杀器”。 本质上,他跟G国培养出的默克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他突然帮了秦音一把。 对一生不可能接触情感的“人形武器”来说。 就像既定的程序组,突然出了bug。 这种错乱。 会让创造者忌惮,更会让观众们惊惧。 而现在最危险的。 应该是秦音。 秦音就站在场上,她毫无防御的后背,此刻就对着站在原地吐血,保持面无表情的魏牲面前。 只要魏牲想。 秦音……凶多吉少。 墨亦琛蹙眉,没有理会墨亦泽的兴奋,反手招来周行,要他随时冲上去。 一脸兴奋却吃了闭门羹的墨亦泽,秒变满脸哭唧唧表情,控诉道: “你的冷酷零下八度,但哥的秋裤十分牢固!!” 墨亦泽:哥味押韵文学,虽迟但到! 墨亦琛揉了揉眉心,低哑冷声:“周诉,给我扒了他的秋裤!” “……”周诉:?? 我哥的任务VS诉诉的任务,怎么差距那么大呢? 他看起来是做得出那么变态事情的人吗? “扒干净,恢复年终奖。” 诉诉子:“得嘞~~” “墨总,毛裤也要扒吗?” 墨亦泽瞬间化身尖叫鸡:“嗷嗷嗷!那是老子的腿毛!!” 第191章 追求公平,打破驯化,像秦谟哥哥 赛场上。 在秦音遏制住罗森命脉的刹那,自然也知道自己已经把毫无防备的后背给了魏牲。 此刻,只要魏牲背后袭击,秦音便根本没法腾出手来对付他。 但魏牲刚才被罗森从后背袭击的那一拳,也几乎碎掉了他的肋骨,他不一定还有能与秦音对抗的实力。 秦音刚开始警惕,就感受到魏牲撑着步伐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声音。 秦音心口一紧,手里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入罗森的心脉处,穴位拿捏的恰到好处,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三届冠军且会马伽术的大块头罗森就这么轻易地在娇小的清冷少女秦音面前倒下。 他甚至,连挣扎的动作都根本做不到。 秦音也在将罗森推倒的瞬间,指间利落地收拢刚刚那一根银针,回首看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魏牲。 魏牲的资料。 她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在赛前,她就特地查过魏书衡这个在地下黑拳市场早就厮杀出名头的“死士”。 他遇强则强,且拳法精妙。 被打趴下过无数次也能面不改色地爬起来,甚至曾经有过他硬生生把赢局很大的对手给耗光力气,不得不倒下认输的拳局。 可见,他的耐力非常。 是以,秦音从一开始就没有小瞧他一分。 这也是他刚才突然过来帮自己挡罗森重击的那一下,让她都震惊了的原因。 所有人眼中的魏牲,只会是冷眼旁观的客体,他应该很清楚利弊,毫无感情的。 但秦音,居然成功打破了众人这一认知。 秦音回首,清淡的一双眸里居然漾开几分笑意:“魏牲,你也想拿冠军,是吗?” “那就公平竞争。” 此刻,秦音就站在赛台中心。 这是一个毫无公平的“国际地下拳击比赛”,它有着全球最好的一切设施,有着大批忠实而资本实力强横的观众。 唯独……这里没有公平!! 可秦音却说,她要与魏牲公平竞争? 这句话好像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但,观众席上,赛场上。 没有一个人敢笑。 此刻就冥冥中应征了那一句——“你可以选择沉默,但是请不要嘲笑、甚至诋毁,那些比你勇敢的人,因为他们争取到的光明,也会照耀到你。” 全球最没有公平最阴暗,甚至被G国完全“统领”到无法无天肆无忌惮藐视碾压规则的地方。 依旧有人,在撵碎他们犯规后的实力后。 宣布,此处……是可以有公平存在的地方。 这不仅让观众震撼。 更狠狠打击到了在场G国主办方的内核。 魏牲沉默点头。 他的眼中,此刻好似只剩下秦音的身影。 秦音继续笑,这次的笑意却如春风和煦:“那,就回归拳击本身。” “这场赛,本质上就是拳击比赛,擅自用‘泰拳’,以及任何格斗术,根源就是因为拳击水平有限,不得不利用其他格斗方式来作弊而已。” “可惜,你们所谓的更强作弊格斗术,在我华国武术面前,似乎不够看呢。” 秦音继续发言,一字一句分明就是在打整个G国主办方的脸。 不论是默克对武术的针对性反击,还是罗森三届连贯却突然破例犯规进入“今年华国决赛区”。 这些无疑都是“G国主办方刻意偏纵抹灭公平”的行为。 主办方以践踏公平的行为。 影射。 他们也在践踏他国的话语权,践踏他国勇敢发声的声音。 这是在无形中去驯化。 去征服。 但他们不懂,华夏国土之上,永远有人在寻求公平公正! 即便环境再灰暗,只要有华国人在,他们就会去闯去做!! “嘶哈……我音哥太帅了吧啊啊啊啊!” “音姐牛掰,这声老公不是称呼,而是形容词呀。” “我就爱这么会说的华国人,三两句啪啪打的就是G国主办方的脸,什么作弊的丑陋嘴脸,吃相实在太难看!” “感谢我大佬音,让我直接悟了啊,正如她此刻寻求公平的果敢,我们叫她音姐音哥又如何呢,任何称呼都是不被定义的存在。 哥不只属于称呼男人,姐也不局限于只能称呼女人。 精神上,我们要尊重人灵魂的自由。 做事上,我们要规范自由放纵的范围,在法律的根本上有所约束。” “确实,最近‘哥味文学’泛滥,男女老少都喜欢自称‘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称呼上的‘不被定义’,我要忍不住大喊音哥牛掰啦!!” 观众席之上,VIP观景包厢内。 魏书衡西装革履地站在全景玻璃窗前,看着秦音的眼神,不自觉染上几分欣赏。 但,即便他此刻欣赏秦音敢于打破一切不公允或任何强制约束的勇气。 可他的女儿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等着《通血手札》救命。 他当然不会让魏牲错失这一机会。 于是,他举起手机,冷漠地发号施令道:“魏牲,秦音说的不算。” “从赛制角度,你可以使用任何格斗术,你只需要在她用与你拳击对决时,用柔道偷袭,快准狠地拿捏她的命门。” “你就赢了!!” 魏书衡眸色很淡,他很清楚要是让魏牲去偷袭秦音赢得冠军的意义。 那无疑是打脸秦音拼命追求来的公平。 而且是被华国人亲自打破。 那么,华国以后在国际上的名头,威望。 都会在今晚之后,彻底沦为笑柄。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他的女儿可以赢,秦音的努力破灭,华国的国际地位,给国际拳击赛追求到的公平,这些都没了,又如何呢? 为人父母,为了儿女,哪有不自私的。 魏书衡这命令直接通过耳麦传入魏牲的耳朵里,魏牲站在原地眸光幽暗如冥夜,他这次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选择沉默。 秦音说完这话,周诉也十分有眼力见儿地上场给了秦音和魏牲一人一双拳击手套。 周诉手里没有旁的拳击手套。 有也只有秦音的以及秦肆的。 于是,送上去的都是亲手绣制的两双。 大红色的拳击手套上都绣着秦音亲自设计的卡通图案,看起来温馨感十足。 拳击手套交在魏牲的手里。 他都觉得烫手一般,瞳孔缩了一下。 落在魏牲手里的拳击手套是秦肆的,只见上面绣着一只浅紫色的卡通独角兽。 独角兽图案精致漂亮,可见绣者一定颇废了一番功夫。 可他目光顿的那一瞬。 好似,他很熟悉上面的图案和绣制的走线手法。 魏牲顿了一下,随即继续戴上拳击手套的动作。 在全场看来。 这就是魏牲默认同意秦音最后来场公平拳击赛的意思。 魏书衡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手腕上价值千万的名表。 心中却存着,只要魏牲偷袭成功,便能拿到冠军,得到《通血手札》的心思。 胜利,近在眼前。 宽阔的赛场上,有了墨家人的安排,分分钟安置上了新的八角笼。 秦音与魏牲面对面站着。 两人身上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些伤。 台裁上场。 正准备喊开始。 魏牲却突然抬眸看向秦音,眼神温柔中透着一股欣慰美好。 那是毫无感情的魏牲脸上不可能有的表情。 他依旧没说话,秦音却心口猛地一缩。 只因为。 这眼神……像极了小时候秦谟牵着自己的手接自己幼儿园上下学时的模样。 温柔、欢喜、充满幸福的。 秦音几乎是下意识要脱口而出:“秦……” 秦谟哥哥!! 为什么魏牲看自己时,那么像哥哥呢? 下一刻,台裁却依旧宣布开始。 秦音几乎是恍惚了一秒,紧接着依旧毫不留情地挥着拳,直拳横踢而上。 两人都算拳击手中的佼佼者。 一时间居然你来我往起来,实力相当的拳击赛看得观众们兴奋不已。 秦音也是越打越有劲儿,这场拳击大家都用实力对战,没有耍小动作。 实力上的对决。 精彩刺激,连拳击手本人也会觉得酣畅淋漓。 你来我往之间,分数拉到了7,7。 巅峰对决,分数咬的很紧。 但突然,魏牲身子一转,突然朝着秦音的后背扬起一个“泰拳”的肘击。 只要那一“肘击”下去。 公平,就会再次被打破。 国际赛事,华国人在拳击赛上被自家人偷袭赢冠军,这冠军也拿不出手,拿不光彩! 魏牲耳边,魏书衡的嗓音再次传来,带着一股子狠厉的咬牙切齿: “魏牲,击下去!” “这是命令。” 下一刻,魏牲的动作…… 第192章 拳击胜,二哥痛失尊严,站不起来 下一刻,魏牲的动作却在即将“偷袭”成功的时刻,顿住,彻底停顿了下来。 秦音反应过来后,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左勾拳,高手过招本就是在分秒之中取胜。 魏牲顿住没有偷袭下去的那一秒,就注定今晚这场赛,他输定了。 秦音回首时就看清楚了他想偷袭的动作根本就不算正规拳击所允许的,那是泰拳的打法。 一股无名火自她胸腔中漫开。 紧接着,秦音的拳头便如雷雨一般砸下来,将魏牲逼得退无可退,最后被秦音按在地上打。 他倒下后,观众们似乎在这一刻才敢大口呼吸。 就差一点,差一点秦音乃至华国高层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虽说这次国际地下拳击赛京市参加的二世祖们不少,但这里到底是在华国首都,就算是受天家文化熏染也好,大家都是有眼力见儿的。 在淮阳派、衡山派、武当这些大佬门派出现在这场地下拳击赛的观众席位上时。 他们就知道。 高层已经开始干预了。 只是大家没想到,高层居然真的放心让秦音一个人上去扬我国威。 国际上对G国主办方这种“霸王态度”早就受够了,但国与国之间的交往,在这种灰色地带,实在不适合抬到明面上说事。 确实是拉低国局的格调。 这才让G国在地下黑拳的领域嚣张跋扈多年。 但,再猖獗,来了华国的地盘。 那就得按我们主家人的规矩来!! 秦音的每一拳砸得极重,即便他没有使出最后的犯规泰拳,但秦音还是很不爽。 她跟他提前说好公平竞赛。 魏牲不点头也就罢了。 那就用格斗来论输赢。 可他答应了拳击还给她玩阴招,就让她打心底里厌恶。 即便他看自己的眼神再像秦谟哥,她也没有了丝毫的心软。 台裁看着魏牲已经倒下,秦音的拳击居然还没停下,他赶紧上前拉住秦音,开始读数。 意料之中。 秦音决赛赢了!! G国主办方的人脸都是黑的,目光落在这张精致漂亮的东方面孔上,只觉难以置信。 他们手底下培养那么多年的利刃。 居然会在华国这片土地上,失效了。 现在华国人秦音,居然真的拿了冠军。 他们又不得不颁奖。 这种感觉,让他们比吃了翔还难受。 主办方代表德鲁比站在主办操控室内,脸色阴郁无比。 他看向坐在轮椅上,面色同样苍白的君司礼,语气粗暴道:“君司礼,这就是你说得可以把控,万无一失?” “早就说了让你给她下点药,她就没法参赛了,她是你亲妹妹,给她下药那么容易的事,你为什么不答应?” “守着你那点可悲的自尊有意思?” “腿残了,心也瘸了,真是缺心眼。” 德鲁比作为G国主办方在华国区的代表,华语说得很熟练。 他与君司礼早就有合作,这次也是相信君司礼的手段,才愿意与他合作。 加上他是秦音的家人。 既然是亲人,便更容易拿捏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女孩儿——秦音。 谁知,他居然这么废物。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手掌放在膝盖上,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紧紧地扣住僵硬的双腿,指甲都快陷入肉里。 可,双腿依旧麻木。 为什么呢? 他的双腿之前分明又有了一点感觉。 可今晚,此刻!! 那种感觉好似已经彻底消失。 希望,那么渺茫。 他只觉得站起来的期盼,此刻如流沙从他指间流逝,让他恐慌。 根本抓不住。 或者说,曾经抓的住,可他却错过了,错失了最佳治疗的机会…… “二哥,没了《通血手札》,棠棠也救不了你,看来你只能一辈子……站不起来了!” 君棠月一句话。 如彻底宣判君司礼的死刑…… 第193章 狡诈设局,奖品二选一,秦父来了 君棠月的语气很温柔暗含着遗憾,一副自责委屈的模样,她蹲下身,靠近君司礼的轮椅旁,纤细白嫩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覆上君司礼的双腿,叹了一口气,又道: “二哥,你也别气馁,万一……万一姐姐也不是真的不管你呢。” “毕竟她赢了,《通血手札》是一套针灸术,她要救治秦谟哥没关系,也可以将药籍的复印一本给我啊,让我同时也能救治你的腿。” “毕竟,我跟姐姐的医术,可都是爷爷教的呢,最近我苦研针灸术,为的就是给大哥你的双腿最后的希望呢。” 君棠月似关心似遗憾地出着主意,也是在给君司礼抛下最后的重磅炸弹。 她很清楚,G国主办方才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这次不走寻常路在冠军奖励机制上动了心思,那么秦音就算赢了,要拿到真正的《通血手札》也难。 于是,她便更肆意地煽风点火。 这段短短的时间里。 五哥、四哥、三哥一个个都被秦音搞魔怔了一般,对她越发疏离。 她可不能让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她君棠月才是君家的小公主,受哥哥们捧宠,这个家从来就不该有秦音的位置。 君棠月说完后,目光幽淡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审视的G国人德鲁比,随即只见少女温柔孱弱一笑,用流利的G国语道: “德鲁比先生,我姐不是故意要跟G国作对的,实在抱歉,我在这里替姐姐,还有替华国人向您道歉。” “既然姐姐夺冠,那么冠军的奖品是不是马上就要公开拆封了?” “我听说今年的奖品有两个,真羡慕姐姐呢,不过两个奖品好像确实对往年的冠军不是很公平呢……” “呀,德鲁比先生,棠棠没有别的意思,姐姐能拿这个冠军太不容易了,您可别再最后关头让她失望呀。” “两个奖品,是姐姐应得的。” 这话,成功让君司礼和德鲁比的眼神同时幽暗下来。 今年确实与往年不同。 冠军奖品公布了两份,一份是傅灵钟老先生的《通血手札》,另一份主办方捂得很严实,几乎根本没人知道。 但,越是神秘,观众们的好奇心也就越重。 德鲁比勾唇,走上前目光染上几分宠溺地揉了揉君棠月的脑袋,开口: “棠棠小姐跟你姐秦音比起来,确实更识大体。” “你放心,我们主办方可都是文明人,怎么会故意为难秦音呢。” 德鲁比皮笑肉不笑说完,穿着燕尾服西装笔挺的身影率先离开了包厢。 很快。 他就来到了赛台中央。 “各位,让我们恭喜今晚当之无愧的winner——秦音!!” 德鲁比这态度,大大方方宣布胜利者。 看起来倒是真的没有因为赛制作弊被秦音打脸的尴尬。 “那么,下面就来到最让大家期待的环节,开启冠军奖品。” 德鲁比说完,他按动手中遥控的一个按键,只见半空中突然应声掉下来两个箱子,临空在要坠落到地面时,绳子到达极限。 成功让箱子停留在离地面一米的地方。 观众们惊呆了。 早就得知内部消息的大佬们都在静观其变。 要知道,每一届的国际地下拳击赛的压轴冠军奖品都神秘而含金量极高。 而其中最吸引人的就是。 它不单单会是一件奖品,也可能是一个“大国条件”,它存在的形式从不单一。 但无一例外都会跟赛制的落地“主办国”有很大的关系。 去年,国际地下拳击赛在C国落地主办,其奖品就是C国遗失国外的至宝。 文化和历史价值都不可估量。 可很遗憾。 C国人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拿回属于自己国家的宝物,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依旧漂泊在外。 那今晚,又会是什么呢? 华国观众们不约而同地难以按耐: 「好家伙,今年这次怎么跟往届不一样呢?直接两个箱子,里面会是什么我国遗落海外的至宝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G国人阴险狡诈,这非同寻常的两个箱子看似是两个奖品,谁知道是不是G国人又在耍什么阴招?」 「我音大佬太牛掰了,不论如何,杀了G国选手的锐气,真是泰裤辣!」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胜利是有迹可循的吗?她可是821药局的人,今晚别看观众席里“静悄悄”的,实则不知道藏了多少华国的高手大佬呢。 我们华国人就没有让旁人在我们的地盘上猖獗的先例。 嘘!看起来,倒像是高层出手了……」 「那岂不是,秦音背后的靠山是国家? 嘶哈,咱们四舍五入也是粉了咱国家的亲闺女呢。」 赛台上。 君司钰虽然受伤被抬到了台下,但他此刻也依旧撑着浑身是伤的身子站在赛台下翘首以望。 小音能为国争光得此荣誉,他是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和自豪。 他永远记得。 曾经自己也是如此耀眼地站在拳击赛台上,胜利后骄傲扬起下颚享受着全场欢呼和聚光灯的洗礼。 而似乎。 从没有注意过,那时候的秦音一直都在陪着自己。 他在台上意气风发。 秦音在台下为他骄傲,见证他无数君家人不理解的耀眼时刻。 可那时候的他,眼神在人海中一扫,他身处浩瀚星河,哪里注意得到秦音娇小如萤火的身影? 正如此刻。 角色对调—— 是秦音再也看不到他如萤火微弱的身影。 但他,依旧会继续陪伴她。 因为他还是她的五哥啊。 德鲁比站在两个箱子中央,对秦音介绍出声:“秦小姐,这就是今晚的奖品。” “我会同时揭开两个奖品,你得在其中二选一。” “听说,你有个植物人哥哥很需要这里面的一个奖品,可我率先提醒你一下,秦小姐也要为自己国家的利益考虑呢。” “毕竟,人不能太贪心。” “不可能既要又要。” “要救你的植物人哥哥,或许就拿不回……” 德鲁比的话点到为止。 但秦音已经深窥其中的深意,他这是在逼自己做选择,说明主办方G国给出的另一个奖品,会比《通血手札》更宝贵。 以此,来逼迫她放弃拿到《通血手札》。 对G国人来说,这怎么也是一场不合理的交易,亏本买卖。 但,他们就算亏本,要的也是给秦音一个教训。 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秦音没理会德鲁比的装神弄鬼,她直接上前一把打开两个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果然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通血手札》。 秦音站在原地,拿起《通血手札》,既然就这么率先开始翻看起来。 德鲁比脸色一变,阻止出声:“秦音,可以开启下一个奖品了。” “大家可都等着呢。” 秦音却淡定发言:“哦,是吗?” “我会是‘他’的下一个拥有者,总得检查检查这《通血手札》是不是傅灵钟老先生的真迹吧?” 秦音这话让人无法反驳。 何况秦音翻看的动作很快,看起来就是每一页随意一瞥的样子。 倒是看不出她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于是,在秦音随意翻看过后。 秦音又来到第二个箱子前,万众瞩目之下,秦音反手掀开盒盖子。 只见,那是一张岛屿地图。 华国人全场呼吸顿了好几秒,亲眼看着秦音将那张地图以及地图下的租赁签订协议拎了出来…… “嘶……是花月岛。” “位于我国最南端岛屿群的其中之一,占地面积虽然只有五千平,但它附近的直属海域却极其宽广。 花月岛千年历史里,都隶属我国领土,但在百年前因为太靠近G国,又恰逢局势乱,被趁乱‘租赁’给G国三百年的地属权…… 那张文件,就是眼前秦音手里的这一张吗?” “不得不说,这件宝物确实是G国下了血本的,只不过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G国人其心可诛吗?这两件宝物,要不是华国人秦音胜利了,那他们G国人就会大喇喇地拿着这张文件,羞辱我华夏。 看吧,G国给了我们机会拿回所属权,是你们华国人没用,才拿不回…… 越想越觉得G国高层真该死啊!!” 德鲁比看着秦音手里拿着的花月岛文件。 眼底的笑意越发地嘲弄猖獗。 呵,不是在他们的地界上寻求公平吗? 那他就拿这个告诉秦音。 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公平不过是胜利者制定给无能者们向上勃发的“迷幻剂”而已。 历史上,公平就是炮火范畴之内的产物。 而你秦音,就算再想救自己的哥哥。 要你真选择了《通血手札》,你现在再意气风发光芒加身。 但在你“背叛”了所有华国人众望所归的意义后,这些光芒瞬息间就能成为将你刺成筛子的利刃。 秦音啊,还是太嫩了。 人性本身就是自私极恶的。 德鲁比见秦音不说话,轻笑出声: “秦小姐,开始做选择吧。” “你选哪个?” 是选救植物人哥哥,还是选拿回花月岛的地属权?? 德鲁比老谋深算的模样,一步步逼近秦音。 观众们炸了。 “嘶,这也太难选了吧? 我音姐也是人,据说这本针灸秘籍《通血手札》就是她哥哥最后的机会,可站在宏观角度……花月岛能提前结束租赁那秦音这个名字就算是被载入史册也不为过啊,是选亲人还是选国家呢?” “秦音还在犹豫什么?当然是选花月岛啊,说句残忍的,她是时候大义灭亲了……” “我要是秦音我也会很纠结,我觉得这分明就是主办方故意给她使的绊子,我们应该有身而为人的理智,别被任何人人设置的悖论牵着鼻子走!!” “虽然我也很希望花月岛提前结束租赁,但我更希望秦音能不受外界干扰,选哪一个自己遵从本心的答案。 这个冠军是她拿命博来的,我们一群观众没资格指责她选择任何一个奖品!” 观众们激烈讨论着。 大多数观众还是很有理智的,在他们看来,花鸟岛被“租赁”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百年。 且也不是秦音给“租赁”出去的。 凭什么这屁股必须秦音来擦? 作为新时代拥有新思想的人,他们拒绝道德绑架。 与此同时。 穆睿知这会儿哪里还躲得住,他从暗处走出,重新穿上那一件松松垮垮的道袍,眼下乌青好似瞬间化作无情阴戾的怨气。 他反手掐诀。 双手在飞速结印,一时间指间好似有雷电在闪烁。 场馆内的灯光也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穆睿知生得很帅,有种颓靡而成熟的洒脱感,他的情绪更是十分稳定—— 《天天犯困,随时发疯》。 “呵,敢欺负老子的徒儿。” “老子分分钟把你炸成人猿泰山!!” 只见场馆内。 众人的衣角也开始无风曳动,不知道的还以为马上要闹鬼了。 穆老不知从哪儿蹿出来,赶紧上前一把压住穆睿知结印的手:“大孙子,冷静!” 穆睿知的手依旧没有放下,脸色阴郁到了极致:“冷静尼玛,我家小音可是我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可不是可以肆意被G国这些狗娘养的玩意儿糟践的。” “爷爷你不懂,小音过得很不好。” “她的家人不疼她,可我早就把她当家人了,我得疼她……” 穆睿知这话还没说完,一转头就见穆老头子结印的手势比他还快。 场馆内的灯光闪得跟蹦迪现场似的激烈。 “……”观众们:!?? 今晚的电压实在不太稳定啊。 “……”周诉:这分明是某些天师的情绪不太稳定! 秦音一看这势头,就知道是自家师傅生气了,她抿唇笑起来,心头只觉暖暖的。 不过,眼前这件事,秦音自己可以处理。 只见她突然看向穆睿知的方向,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然后拿稳“花月岛文件”,反手扬起。 所有人都以为。 她这是在说,她选择了“花月岛”。 下一刻,却见少女嗓音清冷却掷地有声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选?” “这两个奖品,都是我应得的!” “《通血手札》我要,花月岛地属权我也要。” 这话,就是当众与G国主办方撕破脸的意思。 打你脸,还要你笑着附和。 德鲁比的脸色瞬间暗下去,怒道:“秦音,你这分明是强盗思维。” “我们G国不同意。” 秦音笑意不达眼底,嗓音更是淬冷:“我没要你同意,只是通知你而已。” “你们G国犯规的时候,不也没问过我华国观众们意见吗?” “怎么,我不过是拿你们做过的事情反过来对你们而已,这就破防了?” 德鲁比表情不善,他眼神一厉,就想派人对秦音动手。 只见,一个头顶披着白布,英俊高大的男人,疾步奔来:“慢着。” “我看谁敢动秦音一根头发!” 第194章 秦爸爸撑腰,君父指责,秦音姓秦 熟悉的男声,瞬息把秦音的心绪牵扯到他将自己送到君家的那一天。 高大伟岸的男人气质向来严肃霸气,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肃穆感,他低眸看着自己,眼神是少见的裹满了浓稠的愁绪。 秦音是秦父亲自养大的。 在秦父面前,她时常任性娇气,很清楚爸爸会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但同时,秦音又是足够聪明的。 她当然看得出,父亲也不愿意把自己送回君家,他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而她作为女儿,甚至只是一个养女而已。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给父亲增添烦恼呢。 秦音仰头,尽量乖巧眉眼带笑地抚慰道:“爸爸,你放心,我在君家会乖乖的。” “你说过,君家所有人都是我的亲人,他们会对我很好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秦音的话,让秦父秦浔之眼底划过一抹心疼,但他更清楚,秦音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危险的。 只有让秦音回到君家,与他,与他们“秦家人”彻底没有关系,才能不被那些人惦记上。 于是,在君家门口。 秦浔之高大的身影再次为16岁的少女微微弯腰,他伸手轻拍秦音的肩膀,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低沉: “可是,是爸爸舍不得我们家音音。” “爸爸不担心我家小孩在君家够不够乖,只想告诉你,等着爸爸,爸爸会想办法来接你的。” “君家人确实是你的亲人,他们对你好理所当然,你回报同样的好也是应该的。” “但音音,你要记住,不管血缘关系如何分割,爸爸永远是最爱你的亲人。” 作为养父,秦浔之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自私地教唆秦音不要对君家人好,不要对君家人付出感情。 因为他想要得到的也是他们秦家护之如珠似宝的秦音能得到真正亲人的宠爱。 他不敢太自私。 他只想秦音得到她这个年纪应该得到的,正常而又温暖的亲情。 最重要的是,他秦浔之一个大男人,从小到大也给不了秦音一个完整家庭的爱。 秦音没有母亲。 他们家那两小子也是他糙养长大的。 可秦音不一样,女孩子总该享受更细腻温暖的母爱,秦音需要一个母亲,而君家就有她的亲生母亲。 秦音丢失11年。 她的亲生母亲一定着急了11年。 等他们家小姑娘回到君家,一定会被这一家子宠上天的。 这是他给小姑娘想好的最好的一条退路…… 秦音有些迷茫,心底忍不住想: 可在我的心里,他们都是陌生的,而在秦家的日子,虽然条件不如君家好,她却过得更自在更欢喜。 但,她不想父亲担心。 还是乖乖点头,娇小软糯的少女对秦浔之扬起明媚的笑意:“爸爸……我相信你。” “我会等你来接小音回家的。” 秦音在赛场上正准备好反击德鲁比肆无忌惮地不利时,手里的银针几乎是可以瞬间扔出,精准刺中他的假死穴。 给G国一个重磅的打脸。 彻底与G国主办方撕破脸! 但,时隔四年,秦音在听到那一声熟悉低沉的男嗓时竟忍不住愣在原地。 心底有一根弦,已经绷紧了太久太久。 却也在这一个瞬间,突然崩断! 秦音转身,眼眶蓦然泛红,下一刻脱口而出:“爸爸?” 四年终于过去。 秦浔之身形依旧伟岸高大,好似任何事情都无法将他压垮。 他对外的形象严肃冷戾,连秦肆从小都对这样的父亲肃然起敬,见到他就有些怵。 可,他在秦音的面前,所有严肃感都会瞬间破碎,会弯下腰轻柔地揉小姑娘的脑袋。 会照顾好秦音的口味,穿着黑色风衣的冷肃男人每次回家总会提着一个可爱的卡通画风的小蛋糕。 因为家里来了个娇气的小女孩儿。 秦浔之也学会了做精致的餐饭,学会了做营养餐,学会了给小姑娘缝补漂亮的小裙子,学会了太多太多…… 这些体验,这些相处。 都让秦浔之更坚定,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她是他亲自养大的女孩儿啊。 那就是他的亲女儿。 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音音不怕,有爸爸在呢。” 秦浔之大步上前,大长腿毫无顾忌地一脚将德鲁比踹翻,随即,一脚狠狠碾上他的头顶。 来自高贵血脉,沙特皇统,全球首富的威压,碾压这么一个小小的G国主办方代理人,简直不要太轻松。 德鲁比根本来不及看清,就被这个穿着全球公认首富装扮的男人给掀翻,屈辱臣服一般地跪倒在他的脚底。 这,哪里踩的是德鲁比。 分明就是在下整个G国高层的脸!! 但,在所有人看清楚来人的脸时,有眼力见儿的二世祖们心底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不是是沙特新任国主法赫曼·沙特吗?他怎么来了,这场国际地下拳击场根本就没有沙特人员参与啊。” “等等,大家刚刚听到了吗?秦音居然在叫他爸爸?这是什么玄幻的场景。” “虽然但是,我想说的是,秦音应该是叫错了吧,他的爸爸不是君家那位掌家君哲松吗?我看君哲松人也在现场,说不准她叫的就是君哲松,我们别乱YY。 要是秦音真是法赫曼·沙特国主的女儿,那么她高低也能在沙特皇室封个公主了吧……” 而认不出法赫曼·沙特的观众只认识秦父头顶上的那一块布。 即便不清楚这个高大伟岸男人的来历。 但,全球早有“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的调侃,从他的穿着,就能看出这男人来自沙特。 并且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G国主办方代理人的,很明显,这人来历匪浅。 君哲松结束了国外的项目,匆匆赶回国内。 刚到“一念刹”,就见到了满眼悲伤的君棠月。 从她的三言两语里。 他才得知,原来秦音为了一个外人秦谟,费尽心力已经拿到了《通血手札》。 而《通血手札》分明是可以治她的二哥君司礼双腿用的,她却根本罔顾亲情,胳膊肘往外拐。 呵,秦家。 一个连京市户口都没有的外来漂泊穷酸家庭,也值得秦音去顾念倒贴? 简直是瞎了眼了。 即便秦家照顾过秦音11年又如何?那样穷酸的家庭,能给秦音什么好生活。 现在秦音选择拼尽全力拿《通血手札》救秦谟,在君哲松的眼里,就跟秦音在向全京市宣判,她在君家过得很不好。 还不如跟着穷酸秦家过那11年穷酸日子一般。 这不是大喇喇在打君家的脸不是! 秦音可以丢脸。 可以丢墨家的脸。 但……他绝不允许秦音在外丢了他君家的脸,明晃晃让全京市知道她曾在君家过得不好。 于是,君哲松来到了赛台前。 气势汹汹就准备上去给秦音一个教训。 《通血手札》必须交给棠棠,让棠棠给司礼治腿。 至于秦谟……他早就该自生自灭的。 死了残了也是他的命数。 他踏上赛台,就见秦音果然转头看向“自己”,并且眼眶微红地叫“自己”爸爸。 君哲松心尖突然软了一刹那。 秦音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君哲松永远记得两个孩子从手术室里被抱出来时,他第一个抱的是秦音。 小姑娘白白软软一团,刚出生就头发细软乌黑,就是一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 直到秦音三岁。 他对自己这对双胞胎小姐妹的喜欢都是一模一样的,作为父亲他从不偏颇。 即便长大后。 秦音回君家,只要君棠月有的他都会给秦音一个一模一样的,虽然对“福祸双星”的言论心底有些膈应。 但他作为父亲,忙碌之余也想享受点天伦之乐。 只要是他的孩子,他都公平疼爱。 甚至,对秦音和棠棠,要比对前头五个儿子更宠爱一些。 君家孩子,每个月三十万生活费是固定的。 他心疼秦音刚回君家,让棠棠隐瞒五个儿子,每个月给秦音五十万生活费。 其中二十万,还是他悄悄走自己私账给的。 他不想让孩子们互相吃醋。 也不想妻子控告自己对秦音偏心了些…… 君哲松只告诉了棠棠,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女儿跟他一样期盼自己的孪生姐姐回家,棠棠自小就不是会争风吃醋的性子。 他便也安心地将这件事交给棠棠去做了。 君哲松自问,作为一个父亲。 他真心疼爱过秦音。 可秦音对他呢……连拿他给的钱去多买点名牌裙子穿都不肯。 她这行为哪里是怀旧? 分明是在控告自己这个父亲做的还不够好?不如秦家那穷酸人家的养父对她好吗? 君哲松觉得心寒无比。 对秦音的态度也逐渐疏远…… 可,这四年来,他自始自终都没有取消每个月对秦音多20万的补贴。 他始终认为,秦音离开君家那天,只是在赌气而已。 夫妻尚且床头打架床尾和。 更何况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秦音闹够了,总会回家,总会清楚,他这个父亲面上对她再不满,心里也是护着自己孩子的啊。 在看见秦音视线投来的刹那。 君哲松喉结微哽,紧接着大步上前,心底念着司礼的双腿,还是情绪激烈地指责开口: “秦音,你别以为你这么示弱叫我爸。” “我就会原谅你。” “既然你拿到了《通血手札》,那就赶紧交给棠棠,棠棠需要它来治你二哥的双腿!” 三两句话,把一旁碾着德鲁比脑袋的高大男人听得动作一顿。 随即,秦浔之琥珀色的眸子危险一眯,冷笑地转头,眸光淡淡锁定了君哲松的身影……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亲手把音音交付给他的秦音生父? 秦浔之那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瞬间蓄起寒冰一般冷冽之色,他眉头微蹙,胸腔内的怒气像一顺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他……也配吗? 秦浔之气笑了,他斜眼看向君哲松,嘴角微挑,满脸鄙视,似笑非笑出声: “你谁?” “人叫你爸了吗?脑子有坑就去找点粪填一填,秦音是我秦浔之的女儿。” “她姓秦!!” 第195章 君父抢夺药籍,秦音选花月岛地属 秦浔之,这个名字已经消失在京市四年。 但,君哲松在听到这个名字时,还是一瞬间就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这不就是秦音那个穷酸气十足的养父吗? 一个老男人,带着两个儿子,养着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把秦音养得白嫩漂亮,自己的儿子却黑瘦干瘪。 好好一个成年男人,凭什么这么对一个养女? 这事实,让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秦音回君家那年,虽然只有16岁,但却比他们娇养长大的棠棠出落得更为水灵,穿着看不出价格的公主裙,一双澄澈的杏眸水润忽闪。 她紧挨着秦谟站着,看向君家人的眼神都无比陌生。 反倒是对她那个所谓的“大哥”和“养父”,十分依赖亲近。 可女大避父、避兄。 何况秦音于秦家父子来说,还只是捡来养的而已。 其中种种细节,让君哲松在看到秦浔之的第一眼就想彻底踹倒他,让他在京市彻底消失。 好在,秦谟突然意外成了植物人。 秦浔之更是带着他的残废儿子灰溜溜地离开了京市。 如此,倒也省了他费力对他们动手! “秦浔之,你还敢回京市?” “是知道你那植物人大儿子时日无多,特地回来收尸的吗?” 君哲松膈应秦浔之了好多年,这次总算是逮着他再次来到京市,可不得好好嘲弄一番。 他打量起秦浔之头顶那张白布,表情一时间更为嘲弄道: “看来秦谟已经死了吧,你头上都顶白布为他守丧了,我确实不该掀你疤痕,但你还是节哀顺便吧。” 君哲松这话,便是看见秦浔之出现,不自觉地想要打压刺激他才故意说的。 他完全没有把秦浔之头上的白布与首富之国“沙特”联系到一起。 毕竟固有印象里,秦家就是一个京市户口都没有的破落户,带着秦音时尚且住在京市的城中村里。 怎么可能一朝龙在天,跟“沙特”扯上关系去。 所以在他眼里,秦谟死了,秦浔之头顶白布在吊丧而已。 秦音站在原地,原本刚因为秦父出现而绽开而惊喜感瞬间被君哲松的一字一句咄咄逼人的恶言恶语抹灭。 她率先站出来,面对君哲松,即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可她的眼底还是只剩下厌恶。 “君哲松,你凭什么这么咒秦谟,这样针对我爸。” “还有,你刚才可笑的发言让我觉得无比恶心,对,我是拿到了《通血手札》,但它是属于我的,我绝不会交给君棠月去给君司礼治腿。” “何况,即便我让她治,她也根本救不了君司礼的腿。” “君司礼的腿一个月前如果将养得好,那么还可能有得治,但现在,他注定一辈子都……” 秦音的话留了三分。 但已经让君哲松以及坐着轮椅姗姗来迟的君司礼和跟随左右的君棠月彻底脸色大变。 “秦音!我是你亲爸。” “你的就理所当然属于我,我现在命令你必须把《通血手札》交给棠棠,而不是在这危言耸听污蔑棠棠救不了你二哥!” 君哲松看到君司礼后,总算在对秦浔之的针对之下,想起了自己来找秦音的正事。 那就是,君司礼的腿。 这么说着,君哲松已经快步走向秦音,眼看着就要从秦音的手里夺走《通血手札》。 但下一刻。 只见秦音居然轻飘飘将《通血手札》孤本扔回第一个箱子里,勾唇掷地有声道: “《通血手札》我不要了,我选择花月岛在G国提前结束租赁,重新回到华国的地属范围。” 秦音这一招。 实在是打得君哲松猝不及防。 观众们也惊呆了。 秦浔之目光淡淡,虽然他也清楚《通血手札》目前对救治秦谟的意义。 但他更相信秦音! 秦音永远不会放弃秦谟。 君司礼看见这一幕,蓦然瞪大了双眼,彻底崩溃了:“秦音,你是要我去死才满意吗?” 秦音见此,歪头一笑道: “君先生说的哪里话,让你死哪里比得上让你残疾一辈子让我满意呢。” “……”君棠月:秦音这是疯了么!! 第196章 等我站起来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你 在秦音看来,她早就跟君家彻底断了关系,何况她也给君爷爷送去了断绝信。 与君司礼之间,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需要再有了。 何况,可是前世亲手挖了她眼睛的人,她现在不动他,要的就是他得到自食其果的痛苦。 她来动手多没有意思啊。 当然要他最信任最亲近的亲妹妹君棠月亲手把他双腿复原的希望葬送,才有意思! 君司礼听到秦音这话,更是咬牙切齿。 但他已经眼睁睁看着秦音把《通血手札》还回去了。 想不到,秦音居然敢拿秦谟的命开玩笑。 她这是连秦谟苏醒的希望都不顾了,只为给他添堵吗? 还是说。 秦音本就是个足够冷血的人。 利益至上。 她现在经营的公司是秦谟给的,是以她愿意抛弃自己救秦谟,以搏得事业上的名声。 而现在,秦谟的生死哪里比得上全国观众对花月岛地属权的众望所归。 秦音现在选择“花月岛地属权”,她今晚的壮举,便是载入史册的存在。 观众们也被秦音这一手“虚晃一枪”给干懵了。 “真是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了!秦音居然愿意放弃自己哥哥苏醒的希望,选择了给国家提前拿回地属权,就冲她这一手国大于家的思维,以后不管她犯什么病,老子都是她的脑残粉。” “啊啊啊啊啊,感谢我音姐,欢迎花月岛重新回到祖国怀抱,今后继续隶属我华夏管辖!” “不得不说,G国主办方一定也懵了吧。还以为二选一刁难到了我们音姐,没想到我音姐快刀斩乱麻,选择了花月岛地属权,现在我华国上万人现场见证,G国别他妈还想跟比赛作弊似的赖掉!!” “难道就我一个人在为咱音姐痛心,我们在高兴花月岛恢复华国地属,可音姐失去了她最爱的亲人啊……” 不仅观众懵了。 G国主办方也直接被秦音这一手快捷二选一给干麻了! G国主办方华夏区代理人德鲁比刚已经被秦浔之给踩晕了。 但,这次G国自然不可能把那么大一场比赛,就交给地方代理人。 主办方VIP观景包厢内。 国际地下拳击场全球主办塞缪尔先生一把掀翻桌子,脸色极为难看,身形高大的男人一脚踹开身边的下属,怒吼: “这个秦音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是说她很看重躺在疗养院那个植物人哥哥吗?她怎么就这么轻易选择了花月岛,那花月岛可是此行我们与华国谈判的一大筹码,现在居然被这么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女娃给拿走了,我们G国的脸都被华国打得死死的了!” 塞缪尔先生一拍桌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已经把秦音所有可能赢的路都给堵死了。 秦音为什么还能在这种死局里闯出来? “可是,塞缪尔先生,我们已经公然让秦音二选一了,上万华国人见证,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将花语岛交……交还……” 一个G国下属忍不住提醒到。 换来的又是塞缪尔的一顿拳打脚踢,塞缪尔一边发泄地暴打,一边咬牙切齿: “老子知道,需要你在这儿提醒吗?” “花月岛是保不住了!” “可我绝不能吃这么大一个亏,秦音既然选择了花月岛,那就是选秦谟死。” “去想办法,进疗养院把那个植物人给弄死,再分了尸,把脑袋装进礼品盒寄给秦音。” 塞缪尔语气阴沉地吩咐。 在他眼中,秦音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真不给她点教训看看。 那么全世界岂不是都敢来招惹G国? 下属得了令,正要走。 却见塞缪尔高大冷肃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君家人与秦音对峙的画面。 只见塞缪尔眼底一闪而过几分玩味,再次吩咐道:“我记得轮椅上那个男人是叫君司礼吧?他之前跟德鲁比走得很近?” 下属如实回答: “是,这个君司礼就是秦音的亲二哥,原本我们以为可以用君司礼制衡秦音,谁知他居然那么没用,根本就与秦音没有兄妹情,反倒是关系剑拔弩张……” 塞缪尔一听,凉薄的幽蓝色眸子危险一眯,下一秒唇角勾起冷漠弧度: “也就是说,他们有仇!” “居然他能给秦音添堵,这么好的一柄刃,自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传我的命令……” —— 赛台上。 在秦音把《通血手札》给放回第一个盒子里后,他也没了立场再向秦音讨要针灸孤本了。 君棠月虽对秦音居然对二哥君司礼的怨气那么大感到奇怪。 但还是忍不住期期艾艾开口道:“姐……姐姐,你别说气话了好吗?” “即便你不要《通血手札》给二哥,可秦谟哥也算是你的亲人啊,你现在却把它还回去了,断的不仅是二哥的希望,更是秦谟哥的啊。” 君棠月神色悲戚,好似谴责秦音不够懂事一般,一边说着,哀泣泛着泪光的眼神还时不时悄悄看向秦浔之的方向。 “秦叔叔,你也别太担心,姐姐应该不是故意不想救秦谟哥的,姐姐也是一时冲动……” “我……我跟主办方有点相熟,要不然我去求他们把《通血手札》的孤本借给我们用一下吧。” 君棠月一边说,一边迈着小碎步来到秦浔之的身边。 秦浔之身形高大伟岸,君棠月靠近像只小鸡仔似的,好似随时都能被秦浔之反手掀翻。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秦浔之,比起父亲君哲松根本没搞清楚状况就冲了进来,君棠月却是观察了很久。 她很懂得观察细节。 心思更是缜密非常。 已经察觉出了秦浔之的身份不一般了,要是没点实力,又怎么敢直接上台就踹翻德鲁比,直接把人踩晕。 而且沙特的头巾虽然也是白色,却与华国丧布截然不同。 君父是潜意识里根本没往那个方向去想。 所以他毫无察觉。 可君棠月却还是想到了这一层。 从目前沙特的国家局势来看,据说沙特这一首富石油大国最近新上任的国主英武不凡。 但沙特现在皇室还在厮杀掌控权。 看似是新任国主法赫曼·沙特掌控实权,实则,曾经的皇室旧势力依旧在拼命控权。 如今的沙特,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这种局面下,如果秦浔之真的身处沙特皇室高位,他一定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土。 所以,君棠月判断。 秦浔之应该的确是沙特人,不知之前出何种原因流落到了京市,偶然救走了小时候的秦音。 但现在,他回到了故土。 恢复身份后,实则身价不菲。 以他现在的张扬做派,在沙特起码是个亲王。 在沙特,即便是亲王,那也是有享用不尽的财富。 所以,秦浔之是来接秦音去沙特的吗? 君棠月眸色一暗,在秦浔之看过来时,他及时收敛了含泪眸底的妒意。 不论如何,她才不要秦音过得比自己好呢。 秦爸爸,是秦音的。 可她君棠月,也想做他的女儿了呢。 秦浔之瞥了做作的君棠月一眼。 他挑眉疑惑地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君司礼,突然笑出声: “啧啧,小姑娘那么大面子啊,既然你随随便便就能求主办方拿出《通血手札》救人,那么怎么忍心看你二哥腿疾缠身那么久啊?” “还是说,你亲二哥的腿,在你心里还比不上我儿子秦谟的命?那我替秦谟谢谢你啊,真是快把我都感动哭了呢。” 秦父阴阳怪气几句话。 直接把君棠月给干破防了。 而君司礼那边,在听到秦父的言论后,果然像君棠月投来怀疑微眯的厉眸: “棠棠,你真能凭一己之力拿到《通血手札》?” 君棠月都快哭了。 她当然拿不到啊,在这些国家大佬眼中,她算老几啊? 可,她刚才说的话又如泼出去的水一般,覆水难收。 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 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走了上来,男人穿着一件深褐色的风衣,气场强大,身形劲瘦。 有眼力见儿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是G国总主办方——塞缪尔先生! 只见塞缪尔踏着霸气的步伐走上来,来到君棠月和君司礼的身边,轻笑安抚: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塞缪尔,职位是国际地下拳击场的总办。” “经过刚刚的观察,我很欣赏君棠月小姐,如果她开口,我自然愿意借出《通血手札》给你们应急。” 塞缪尔的出现,瞬间在人群里掀起惊涛骇浪。 地下拳击赛的总办,这个塞缪尔可来历不小。 江湖传言,这男人心思如蛇蝎。 从他每年都能安排出一场大戏,最后让自己的人夺冠就能看出。 他心思缜密深沉。 可今年他的布局却生生输给了那么一个小姑娘秦音,这才迫使塞缪尔居然从幕后走出,居然公然站到了秦音的“对立面”去了。 观众们又又又惊呆了。 “嘶……君棠月的面子也太大了吧。” “太不公平了,秦音拼死拼活忙活半天都得不到的《通血手札》,最后居然因为君棠月被主办塞缪尔欣赏了一下,就能成功借阅,这差距,简直就是故意膈应人的,让人吐血!” “怎么又他妈是君棠月这甩不掉的垃圾牛皮糖啊,脏兮兮的扯不干净,我家音姐在哪里她就得在哪里作妖……” “心疼我音,呜呜呜呜抱住我音!” “所以,这世上原来根本就没有公平,秦音追求了那么久的公平,就这么被塞缪尔三言两语打破,还挺可悲的。” 这其中,最高兴的还是君棠月和君司礼。 君父更是眉开眼笑。 直夸自家小女儿“福星”作用发挥了,才会这么救自己的二哥于水深火热。 君司礼喜悦的同时,也不忘踩秦音一句:“秦音,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会站起来的。” “等我站起来,第一个对付的人就是你,以及你的YM药妆!!” 秦音歪头,笑出声:“好啊,我等着呢。” 她对君棠月的针灸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但凡发挥实力。 君司礼的双腿,准没救~~ 第197章 通血术针灸直播,君家破过产吗? 有了塞缪尔这话,在场不少医学大拿也对《通血手札》的精妙之处早就抱有学习的态度。 此刻见塞缪尔居然愿意借给君棠月,当即就有神经学专业向的医学专家坐不住了。 有人更是按捺不住地站起来询问君棠月道:“君小姐,听说你的医术是独得你爷爷君老太爷的真传。 据说君老太爷当年的医术怎么也是跟傅灵钟老先生研学过的,真探起来怎么也算一脉同枝了吧,有你来为君二少爷执针治疗,我想君二少一定很快就能刺激腿部穴位,再次站起来。” “只是,这《通血手札》的针法不仅精妙还危险至极,就算是傅灵钟老先生在世,每次用通血之术还是需要万分之万的用心以及医学经验能力支持。 慎之又慎才能保证通血术不出意外,君棠月看起来年纪那么小,就算真是君老先生的亲孙女,也怕是担不起难度那么大的惊险针灸大型手术吧?” 今晚是决赛,这不仅是一场比赛,更关乎我华夏的威严。 是以,观众里早就藏龙卧虎华国各行各业的大佬。 有人明目张胆对君棠月提出质疑也是意料之中。 君棠月其实自己心里也没什么底。 但她自诩医术天赋极高。 小时候爷爷更是亲手教导时还夸赞她悟性好。 这段时间她也在疯狂研习恶补针灸术。 何况现在手里还有了连秦音都拿不到的《通血手札》加持。 这场景,从各方各面分析,几乎都是胜算。 君棠月自然舍不得错过那么好的对付和碾压秦音的机会。 于是,她双眸自信地抬起,手中更是大喇喇地拿起《通血手札》,面上扬起面对质疑后,虽有犹疑,但却冷静坚定地神情: “我知道我年纪小,让大家觉得没有什么公信力。” “但,我五岁就在爷爷膝下研学医术,对中医之道确实颇有研究,君司礼更是我的亲二哥,我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怎么敢害他呢?” “二哥是最知道棠棠心性的,棠棠最想最想你双腿无碍,再次站起来了。” “棠棠曾经最喜欢跳舞,二哥可是我的最佳舞伴呢,所以二哥就算是为了棠棠,也要站起来好吗?” 君棠月语气温柔,说得感人肺腑。 话都说到此处,加上君司礼这个当事人似乎也没反对,其他医学专家自然不好再继续刁难。 但,《通血手札》对华国针灸术的意义太大。 谁都不希望君棠月悄咪咪拿着秘籍把君司礼给治了,他质疑君棠月更大的一个原因,是想亲自看看君棠月要怎么治君司礼。 是想观摩巅峰针灸术的精妙之处! “棠棠小姐对亲人的感情简直感人肺腑啊,但这套通血针灸术真是一场危机四伏的大手术,还是让我们一起观研吧?” 华国一位医术大能走出来,他叫聂誉,在华夏医学界享有盛誉,更是京市中医协会的总代表。 聂誉年纪五十上下,精神烁烁,穿着一件白大褂,浑身自带一种威严肃穆的大佬霸气感。 他亲切地叫君棠月“棠棠小姐”,就是无形中在跟君棠月拉进关系一般。 毕竟,不论从什么角度出发。 君棠月的身份都够不上这位医学大佬如此称呼恭维,君棠月赶紧垂眸自谦。 能被这样的医学大佬“套近乎”,简直就是强行给她在医学界升咖一般。 君棠月心底的虚荣心也被彻底满足。 赶紧谦虚开口:“聂老过誉了,棠棠只是个小辈而已,在中医针灸学术上自然还需要前辈们多指导的。” 这算是自谦的话术。 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聂老就应该安抚赞许她几句,然后放手她去做自己的事。 什么“观摩针灸技法手术”,不过是给她撑腰的噱头而已。 谁知。 下一刻聂老居然威严地一板脸色道:“是啊,你能知道自己还是个小辈就好。” “那你给君司礼针灸手术我确实不放心了,那不如直接公开直播吧,这样我们这群老匹夫也好亲自指导你。” 聂老这话,直接把君棠月打得措手不及。 就在这时。 周诉也急急忙忙跑上赛台,对秦音道:“不好了夫人,秦谟先生他……” 这话虽然欲言又止,但足以让在场不少人变了脸色。 四年了。 秦谟的身子可以支撑那么久实属不易,现在秦肆和秦谟都在京市医院里,秦音已经达到了目的,便没再继续逗留。 清冷少女垂眸,给了秦浔之一个安抚的眼神道:“爸,我们走!” 拳击赛的奖品和荣誉,她都为华国人赢回来了。 但此刻在所有人眼中。 秦音也即将付出代价,她快要失去自己的“至亲”了。 君棠月见此,也故作慌张失措道:“姐……姐姐,难道是秦谟哥出事了?” “你……你更需要《通血手札》,不如我把它先借你?” 君棠月这话,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轻飘飘就收获了好多华国观众们的好感。 “这个君棠月还算有点良心,人命关天,自然是秦谟更重要一些……” “虽然我也很难受秦谟命不久矣,但秦音会针灸术吗?就算给了她《通血手札》,她又会用吗?还不如让君棠月拿着《通血手札》亲自给秦谟做手术呢。” “想让君棠月救治秦谟的人脑子里是生蛆了吗?君棠月看起来还不如咱音姐靠谱呢。 我不同意!” 君司礼脸色一凝,转头看向君棠月,想要冷声呵斥,却又被君棠月接下来的话给打断: “但姐姐,二哥的双腿经脉昨晚不知为何竟然有坏死崩断之势。 我……我该怎么选啊?” 君棠月故意把这个话题抛给秦音。 她要二哥对秦音彻底死心。 秦音懒得理她唱大戏,直截了当地避开君棠月,更是反手一把将君棠月故意扬起的《通血手札》给掀倒在地。 “那你选他啊。” “给他按一个残疾快捷键,他会感谢你的。” 秦音没再理他们,快步离开。 秦浔之冷冷看着这一幕,上前反手给了君父一巴掌。 “啪!” 巴掌声,掷地有声! 君父的颜面在这一刻崩塌,彻底扫地。 他脸色极差。 但秦浔之太高太傲,他根本不敢还手。 “君哲松,君家破过产吗?” “我给你一晚,做好心里准备。” 第198章 棠棠叫秦爸爸,频频施针出错 秦浔之这一拳砸得很重,过重的力道将君哲松打得好似下颚骨错位一般,痛得他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君棠月见此,赶紧冲上去。 “爸!……秦爸爸,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跟姐姐的亲生父亲呢?” “您说的是气话吧,就算你来自沙特,也没能耐一夜之间让君家破产吧。” “要这样,那华国京市那么多大家族岂不是也岌岌可危,沙特的手伸太长,也不是一件好事呢。” 君棠月原本要上去搀扶君父,可目光一转,人已经靠近秦浔之,一副要与他讲道理的小白花模样。 孱弱却倔强。 简直就是霸总文学里最受欢迎的“草根小白花”女主形象。 而她这话也说得很聪明,故意加深秦浔之对京市各大家族的威胁感。 这样,就容易找到同盟。 而让秦浔之知难而退。 君棠月一句孱弱娇气的“秦爸爸”,听得众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君父更是脸色苍白,自己撑着痛苦的身躯站起身,走到君棠月面前,站在她身后: “棠棠,别这么叫他。” “一个下等货色,真以为头顶一块破白布就能装沙特首富了,他只是一个连京市户口都混不上的破落户流浪汉而已。” 君父挑衅地仰着脑袋看着秦浔之,这个男人四年前长这样,四年后依旧高大健硕,岁月在他身上只研磨出了沉稳大气的霸道劲儿。 与已经中年微微发福的君哲松相比,秦浔之颜值长相身高都对他绝对碾压。 君哲松五官不错,撇开中年发福,怎么也有几分商人儒雅随和的气质。 只可惜,此刻他脸上挂彩,又面目狰狞的模样,看上去跟秦浔之简直云泥之别。 妥妥一副“总裁和他的财务总监”即视感。 君棠月瞳孔一缩,见父亲还在误会,正想解释。 但秦浔之根本懒得理会这对父女,大步离开。 君棠月清楚,秦音和秦浔之现在离开,无非是秦谟快不行了。 那么,他们会去的地方,一定是京市医院。 于是,等他们走后。 君棠月皱眉,转头满目担忧地开口:“二哥,我们也得马上做准备了。” “京市医学仪器设备最好的就是京市医院了,我们得去那边准备,而且聂老是京市医院的院长,聂老想要直播研学,自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危机更可控。” 君棠月这话不无道理。 而且,此刻来自全球的神经医学专家们也摩拳擦掌,很想跟着君棠月观摩一下《通血手札》到底有多精妙。 聂老自然求之不得。 立刻派人准备。 鉴于《通血手札》是拳击赛的奖品,大屏幕上也会实时直播针灸手术的进程。 G国主办方代表塞缪尔给了下属一个眼神,然后退居幕后观摩。 京市医院内。 秦音和秦浔之一路飙车,匆匆赶到病房。 沙特皇室御医施家医疗团队已经在秦浔之的安排下,正在给秦谟做全身检查。 秦音来到病房内,看着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几乎没了声息的男人。 眸光一顿,然后飞快上前。 清冷少女利落地抽出腰间的针灸包,顺手展开,从针灸包里抽出一根纤长的银针,率先上前一阵扎入秦谟的腰间,然后冷静吩咐人道:“把他的身躯放平。” “翻身。” 随着秦音的命令,施家医生都是有医学傲骨不会轻易听从他人安排的医学大佬。 但秦音身后,站着秦浔之高大伟岸的身影,男人只脸色沉冷地站在那里,宛如在无形中为眼前的小姑娘撑腰一般。 即便一言不发,也威慑力十足。 施家医生赶紧照秦音的话做。 秦谟的后背被撩开,秦音简单的扎了几根针后,面色是前所未有的紧绷。 紧接着,她唇色苍白地吩咐道: “推进无菌手术室,准备两个盆。” 秦音吩咐完,转身立即有人送来了无菌手术服,秦音熟练地全身消毒,匆匆赶往无菌手术室。 在进手术室之前,她看到走廊另一头的手术室也打开了,君司礼在君棠月的陪伴下躺在医院担架车上,不少医学界专家跟着他们。 甚至有人扛着摄像机跟着他们。 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做手术的,倒像是一群人来开新闻发布会似的。 秦音眸子半眯,没有理会。 转身进了手术室,开始在无菌环境下换好无菌手术服,这才踏入无菌环境内,站在了不省人事的秦谟面前。 “秦小姐,秦谟先生现在的状况,怕是动不得手术,他的身体植物人太久,已经承受不起再来一次大型手术。” 施墨青穿着无菌手术服走进来,有了之前给秦音打下手的经历。 他现在已经自觉地冲进一线,要好好在咱“公主殿下”面前表现表现不是。 “我知道。” “所以这次,我只用银针。” 秦音眸色淡淡,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现在有多紧张。 自从小时候秦浔之散尽家财治好她幼时被“药傻”的呆滞之后,她就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只要看过的东西,便如早就镌刻进脑子里一般——过目不忘!! 施墨青惊喜:“秦小姐你已经拿到了《通血手札》??” 手术室内站着不少施家医生,其中有人暗戳戳看过刚才的拳击赛直播,忍不住悄悄道: “不,真正的《通血手札》被君棠月借走了,就在我们对面的手术室里,正准备给她的二哥君司礼治腿。” “秦小姐,要不然咱们为了大皇……大少爷的安危,去对面把《通血手札》给抢过来吧?” “咱沙特皇家御医施家,执得起手术刀,也拔的动长枪扳机来着……” 众所周知。 全球最牛掰的医学团队,就是施家专业医疗队! 施家太牛逼,导致他们确实很狂。 此刻秦音在他们看来,到底还是太年轻了点,何况她手里还没有《通血手札》。 这简直跟干愣着乱施针,拿他们沙特大皇子的命开玩笑无异。 秦音抬手阻止。 “不必,我看过一遍。” “都记下来了。” “开始吧。” 施家医疗大佬队:弄啥嘞??? 看一遍就能记下来就算了,居然还能直接上手实践。 华国中医上阵都那么猛的吗? 可他们不敢反驳什么,这位小美女一看就是他们家国主的宝贝疙瘩呢。 其地位,看着居然比手术台上躺着的这位还高。 另一边。 秦谟对面手术室内。 君棠月已经穿好无菌手术服,专业性十足地拿起银针,按照《通血手札》上的穴位图,缓缓将银针刺入君司礼的腿部肌肉内…… 她握针的姿势很标准,手里的银针也是在她开始准备学针灸术时。 君爷爷拖在国外的姑姑君雨薇特地寄回来的好针。 美其名曰。 既然棠棠愿意学。 那当然要“好马配好鞍”!! 君棠月在看似认真地施针,实则也在镜头前展现出自己最漂亮的姿态。 她进来前就已经吩咐了人。 让人在对面秦音做手术的手术室内也放上直播监控,然后同时开启。 她很清楚,秦音没有《通血手札》根本救不了秦谟,那么她还要强行手术施针,那岂不就是在“害人害命”? 她要秦音这一“恶行”公布于人前。 一方面可以跟自己做对比,衬托她的专业度。 另一方面更能在秦谟死后,留有证据让所有人制裁秦音! 毕竟,爷爷给她介绍的真正针灸大佬师傅,可是来自……沙特施家的医学大佬呢。 君棠月按照《通血手札》上的步骤,一根一根银针刺入君司礼双腿的穴位内。 每一根银针她都小心翼翼找穴位。 但……她到底是个半吊子。 于是很快,就听到站在无菌手术室透明玻璃外的聂老发飙道: “就你这三针扎错两针的手法,照着答案都要瞄错靶子的样儿,还说你会针灸,你他妈逗老子玩儿呢?” 聂老是个暴脾气,毫不犹豫地批判起君棠月的不专业性。 君父站在聂老身边,也为君棠月狠狠捏了一把汗,嗓音沙哑开口劝道: “棠棠,我知道你是在意你二哥所以太紧张有些手抖,但你要是真不行,要不然就别亲自施针了。” 他站在外面都不得不为君司礼的双腿捏一把冷汗。 君棠月……真的治的好君司礼的腿吗? 老父亲沉默:莫名觉得有点悬呢。 第199章 君司礼双腿坏死,质问熏香谁做的 君棠月受到干扰,额头上更是不可控地滴落下冷汗。 她知道《通血手札》一定很难,但哪里想过复杂度居然那么难,每一个穴位都难找,而且就算照着书上来施针,也很难把控书上要求的施针轻重缓急。 每一针的要求都不同。 就差急的她叫唤:换人上了。 可她不能,她必须要给二哥治好腿,彻底将秦音踩下去。 她施针虽然磕磕绊绊,但好在进程也不算慢,没多会儿终于开始针脉放血了。 但这也是其中很危险的一环。 君棠月更紧张了。 而她却并不知道,此刻拳击场那边的观众所看到的双屏直播里。 她施针的专业度已经与秦音根本没看“参考书”的施针专业度形成了极致对比。 秦音施针快准狠,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地动作与君棠月那边的扎针穴位重合,甚至偶尔还比君棠月的动作更快。 观众们惊呆了!! 「好家伙,音姐的施针动作这不妥妥就是《通血手札》上的通血疗法吗?她都没有这本药籍,居然施针手法几乎与君棠月的施针手法同步甚至超越,她是在君棠月身上装了电子眼吗?」 「嘶……老子悟啦!! 还记得一开始音姐说要检查一下《通血手札》是不是真迹时,每一页都翻动了一下,可是她只是随手一翻的样子,居然就记下来了吗?这是什么品种的天才啊! 她怀孕的时候记得公布一下,我立马去投胎……」 「投胎文学算是被你们玩明白了。 而我就不一样了,我现在就能叫秦音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这么不要碧莲,你们不要命啦! 这声爹地,我猛男娇嗔一声,我音姐一定会忍不住踹我一脚,以后我走出去都得宣告天下:老子也是跟音姐有过一腿的关系呢!」 「骚不过!骚不过……」 「对比咱音姐,君棠月怎么这么废啊?照着答案书施针都搞不明白,还真以为她有两把刷子呢,看完直播只想给她两锤子!!」 「哈哈,就这!就这!?? 大家别骂君棠月啦,我看她还挺爱干净的呀,选择用颜面扫地,这也是一种奉献嘛。」 直播还在继续。 秦音那边也进行到了放血环节。 她眸色沉凉,每一个步骤却无比精锐。 秦音先让施墨青把秦谟的身体背过去放平,然后用三棱针刺半分深,以及同时用毫针速刺一分深交替。 双针疗法都考验施针者的手速已经对施针节奏的把控。 少女纤细的指尖飞速在秦谟的十关穴附近速刺。 随即,用梅花针扣打局部,使局部出微量血液。 最惊险的放血环节来了。 秦音缓缓拔出银针,让施墨青把盆拿过来,只见在她拔出银针后,秦谟的穴位开始缓缓溢出鲜血。 秦音沉眸,仔细观察血液流速。 针刺肌肤后,缓慢流血。 是患者气血亏虚,淤血阻于肺腑,肺腑气虚衰弱,气血循环而不归经之相。 放血,也是要补卸气血,以调整后续能固本培元。 而另一边的手术室内。 君棠月目光已经趋于惊慌,只见君司礼腿上抽出银针后,他流出的血居然呈现青紫色。 好似中毒的恶血一般。 而且流速看似不急不缓,但却根本止不住地往外溢。 聂老站在外边,脸色已经大变: “不是说君司礼的双腿有大好的趋势,甚至有经脉神经跳动的希望了吗?这出血的颜色不对啊,怎么会是即将坏死的……青紫色!” “最近他都做了什么?” “他双腿取血的化验单管血我们医院都还有留存呢,两个月前都不是这种颜色……” 因为君司礼只是治腿。 所以选择的也是局部麻醉,聂老的声音洪亮,几乎是即便隔着无菌隔离玻璃,他也能听到聂老这句话。 聂老在京市医学业界的权威是有目共睹的。 君老爷子虽然比聂老年长不少,但在外的声望,在医学上的造诣也只能算是堪堪与这位聂院长齐平而已。 何况,聂老没必要骗他。 君司礼脸色苍白,青紫着唇色看着腿上的血根本停不住地往外冒。 君棠月惊慌失措地仰头看他,手中捏着的针,一时间好似一把把戳心的利刃……刀刀见血封喉! “二……二哥,棠棠不是故意的。” “我都是按照《通血手札》上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操作的,不可能有错,怎么会止不住血呢,而且……而且这个颜色……” 君棠月是学中医的。 即便针灸术不出众,但也懂常识。 君司礼双腿出血的颜色分明是寒邪入体,恶血凝聚阻死了经脉,是坏死之相。 这样的双腿,分明是救不回来了。 但,更可怕的是。 君棠月现在根本止不住君司礼双腿冒出的恶血。 一旦止不住,那君司礼面临的,不仅是腿疾不愈一辈子。 更有可能……会死在手术室!! 君司礼双唇微颤,脸色铁青,不知为何总感觉脑袋里有一根弦好似刹那崩裂,他眸色一厉,突然低眸看向君棠月: “君棠月,我双腿按摩每晚都用的熏香为什么没有了。” “还是说,那根本就不是你研制的?” 第201章 君爷爷为棠抢功,二哥瘫痪成定局 施云恺这话,算是官方地质疑君棠月的针灸技术了。 他这话,意思分明就是君司礼的腿原本就算是没有救,那也不至于到直接恶化至此。 而现在,他不仅血流不止,更是有偏瘫的风险。 在施云恺说出这句话后,众人皆脸色大变,看向脸色已经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孱弱少女君棠月。 君棠月也没想到恺叔一过来就开始揭自己的短。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恺叔,要不然我们还是先看看怎么才能将我二哥的伤害减少到最小吧?” “我二哥可千万不能瘫痪啊,他……他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君棠月说着,唇颤抖着,那样真情实意的模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那些让君司礼双腿恶化的针不是她亲自扎的似的。 “恺叔,我们还是先开始治疗吧。” 君棠月忍不住催促道。 施云恺见她如此紧张君司礼的双腿,理所当然地觉得这样“劣质”的施针手法,根本不可能是君棠月施的。 毕竟,上次施家长老亲自上传到他们神经医疗公网论坛上的视频。 亲自直播记录了君棠月在“显微经脉缝合”领域的能力。 有那样手术能耐的年轻女医生。 只是对针灸造诣不高所以君老爷子才攀着交情让他破例收君棠月为徒。 实则,他哪里算是把她当徒弟啊。 就君棠月在“经脉缝合”上的能耐,他都想叫她一句师父。 不过他终究年纪大些,算是长辈。 便故意为了拉近关系,而让君棠月叫自己恺叔。 施云恺越想越觉得骄傲,看君棠月也越发顺眼,他还未穿上无菌手术服,上前安抚地拍了拍君棠月的肩膀,安慰道: “棠棠啊,你放心,既然他是你二哥,我自然会帮忙救治。” “只可惜他现在双腿恶化太严重,否则以你上次全球直播‘经脉缝合’手术上的造诣,自己也能力挽狂澜的。” “通血手札虽厉害,但还是太霸道了,要么通血后复原,要么就会导致患者气血对冲而死,你还年轻,不好掌控是正常的。” 说着,施云恺就开始去消毒,换无菌服进入手术室。 而站在外面的医学大佬们听到施云恺这话。 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上次那场惊心动魄且专业性极强的“经脉缝合”直播。 那场直播在神经医学学术界简直封神一样存在,唯一遗憾的就是做手术的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摘下口罩,是以没有人知道这样一个年轻却有绝对实力的医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现在,居然破案了!! “经脉缝合”那场手术的女医生居然是君棠月? Are you kidding?? 不过仔细想一想,大家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大家到底都是京市人,京市就那么大,君家那位老太爷自小就心疼君棠月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后来君老爷子自己身体也不好,便一直常驻疗养院“避世养生”。 但,君棠月小时候就跟着这位老爷子学医的事情,医学圈子里的人都略有耳闻。 毕竟,君老爷子偶尔自己也会吹嘘道:“我家棠棠的医术啊,可是老头子我手把手教出来的,说是当继承人培养都不为过。” “可惜那孩子性子倔,不喜欢老头子给她安排的路,非要进什么娱乐圈,学什么舞蹈去了……” “不过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我也拦不住不是?” 君老爷在谈到君棠月的教育问题上,眉眼和善又温柔。 是以,在外人看来。 君老爷子这哪里的抱怨孙女不懂事不再学医啊。 分明就是变着法地炫耀夸赞自家孙女儿呢。 这不妥妥在讲,他引以为傲的棠棠小孙女,不仅医术受他栽培能力出众,更是又会跳舞又会演戏? 那语气,傲娇得嘞。 于是,此刻有了施云恺的话,大家也理所当然认为,那一场极高难度的“经脉缝合”手术,是君棠月做的。 做手术的,确实是个小姑娘。 而且身形纤细娇弱模样。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施云恺坚定不移认定要教君棠月针灸的——直播结束后少女扯下无菌手套后,右手无名指内侧,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地方虽然不起眼。 但对于无数神经医学大佬们日日夜夜观摩分析做手术的“她”在经脉缝合上展现的精湛实力。 并且还要开会跟手里的研究生们一起分析。 看的次数反反复复,自然每个细节都记得住。 因为没法认人。 大家也把目标放在了那双柔软且一直有条不紊手术,兼并理智与冷静的“神之手”上。 聂老一开始是看不上君棠月的。 在看完她照着《通血手札》扎针都能扎错的针灸医术后,更瞧不上他。 他故意把人请来。 为的就是让国内的专业医师们都在场,把《通血手札》的绝妙之处学回来。 《通血手札》是华国人傅灵钟老先生亲自编撰,这本秘密药籍,本就属于华国文化的一部分。 总不能真让它流落在外。 君棠月能借来,他们就得蹭上去,就算不要面皮了,也要把属于他们的“医学文化”学回来。 聂老身边更是特地带了自己得力的接班人。 他这位接班人记忆力出众。 看过的药籍就能过目不忘。 把他带来,就是要他彻底把这本《通血手札》的内容记住,重新复刻出来。 然后,他再故意让人把这本“复印”下来的药籍给打印发行,让它彻底投入市场。 华国每个书店都能买到那样的泛滥。 这样,G国就算拿着原版的《通血手札》,那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华国人,总是不惜一切办法,维护我国的切身利益。 君棠月在听到施云恺说自己做过手术的事情也有些懵,但她也算半个医学圈子的人,这间轰动“神经医学界”的直播,她却是略有耳闻。 只是她自己也没想恺叔居然是以为自己是那个做手术的大佬,才收自己为徒的。 君棠月眸色一暗,脑海中一闪而过什么。 她当然还没胆子大到去冒领这样一个未知大佬的医学成就。 可,既然爷爷敢把这个功劳安排在自己身上…… 难不成,这个医学大佬她认识? 甚至,爷爷也对其的身份很了解。 君棠月顿了顿,想起一个很致命的点,那个极具医学研究的视频,她也看过几次。 现在细想起来。 那双手……居然无比熟悉。 而此刻,她还站在原地,在周遭的医学大能们都看向自己的双手的瞬间。 悟了。 那双手居然是秦音的! 秦音,又是秦音,她居然这么有能耐,让她这个内行人看过视频都无比佩服。 于是,她故意将右手展露出来。 众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扫过去,只见君棠月的右手无名指内侧,一粒并不算明显的红痣,好似瞬间灼了所有人的眼!! 君棠月眼底闪过一丝笑: 她跟秦音不愧是双胞胎,虽然长相不像,但身形、骨相、连嗓音都有些相似。 而唯一一个一模一样的地方。 就是右手无名指内侧,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一颗红痣。 但,也有些不同。 秦音那一颗红痣像个心形,且颜色很艳,红得有股子灼艳糜丽的感觉。 而君棠月那颗。 只是有个粗略的形状,而且比秦音那颗小一点点。 只要模糊去看,就简直一模一样。 很小的时候,君家人甚至以此来辨别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 是以,这颗红痣君家任何人都记得无比清楚。 但外人,根本不知道这点差别。 甚至,原本视频就比较模糊,两颗痣的位置又一模一样。 晃眼一看,几乎一样!! 果然。 聂老以及他身边的医学大佬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嘶……那位神秘大佬,居然是君棠月?原来她只是不会针灸,但其实是专研神经医学,这样跨专业的程度她能用《通血手札》给君二少针灸到这种程度,其实已经不错了,毕竟隔行如隔山嘛……” 聂老也没想到君棠月居然是他欣赏已久的神经医学神秘专家。 对君棠月的态度也改变了些,和蔼可亲道:“棠棠啊,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医学仪器,随时找我调。” “我会拿出全院最好的仪器,协助你们救治回你二哥的,你放心。” 聂老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这样好的苗子,哪个医学大佬看见不得眼冒红光啊。 君棠月眼底含笑,当然知道现在聂老对她的尊重都不是属于自己的。 可是那有如何? 她又没有亲自承认自己就是那个“经脉缝合”手术的医者。 是他们自己误会了而已。 跟她有什么关系。 君棠月面上带笑附和地点点头,能够得到最好的医学支持最好,她当然也根本不希望君司礼出事。 否则,她也难以承担后果。 “聂老哪里话,真心感谢您对我二哥的帮助,现在就等我恺叔的好消息吧。” 君棠月站在外边,终于不用上阵施针了。 她心底的大石也总算落下。 大家翘首以盼。 都寄希望于施云恺。 他们对君棠月是那位神秘的经脉缝合大佬深信不疑的一点还有——这是施云恺亲自承认的事实。 沙特御医家族——施家! 那就是医学界的一个神话。 而那个视频就是沙特施家的大家主长老之一施海峰亲自录下来发出去的。 神秘大佬是谁,施家人最有话语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两个小时后。 施云恺终于放下银针,眸光严肃中透着一股子惋惜。 君司礼此刻已经被麻醉了。 躺在手术台上宛如一条死鱼。 施云恺终于止住他双腿上的血,也在他腰间施针。 《通血手札》被他翻了又翻。 他最终遗憾地摇摇头,对着隔离玻璃外的人叹息一声道:“很抱歉棠棠,你二哥的双腿原本就是坏死的,根本就没有复苏的可能。” “而且我施针的时候发现,他的腿之前明明是有救的,腿部神经也有很明显的被恢复痕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治疗却断了。” “之前有人为他的双腿经过了半年的恢复理疗按摩是不是?” “这种手法为什么不坚持下去?要真坚持下去,他的双腿不必用《通血手札》,只要找我们施家,那都还能有些生机,何至于弄成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施云恺都断定无法救治了。 那简直就是给君司礼判定了死刑! 君司礼原本已经被麻醉了过去,但无人发觉,辅助医生里,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反手执一根银针,轻松扎入男人的皮肉。 紧接着,君司礼的意识被强行唤醒。 他亲耳听到了……这宛如阎罗判官对他一锤定音的死刑判决!! 痛! 实在太痛。 他瘦骨嶙峋的身子躺在白到死寂的手术台上,纸一样惨白的脸庞更显消瘦不堪,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他艰难地想要喘息,想要滚动喉咙发出喑哑的挣扎低吼。 可,他只有意识复苏。 不管他怎么想动弹,身体就像被封印了一般。 全身动弹不得。 他急切地想要叫——救命——!! 但一个微弱的字眼都无法发出,这使他越发地焦灼不安,惨白的一张脸脸色绝望而无助,脸上最终只是呈现出死灰之色。 不……棠棠说过会救他的。 棠棠每晚都会为他按摩,活络了他腿部的筋骨,所以他的双腿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地有了希望之色。 棠棠为他熏香疗愈。 棠棠为他针灸。 怎么突然之间,这一切都没有用了? 君司礼根本无法接受这么沉重而残忍的打击,就这么躺在手术台上都生生被气得呕出了一大捧血来!! 耳边,却是传来一个冷漠的淡嗓男声: “君司礼,被最亲最信任的好妹妹害得双腿残疾一辈子的滋味如何?” “事到如今,你还真以为你双腿复原的希望是君棠月带给你的吗?” 短短两句话,宛如魔咒。 彻底击溃了君司礼的心理防线。 不……不!他还能站起来的!! 棠棠说过要救他的。 君司礼疯狂挣扎,实际上躺在手术台上的躯体却僵直地连小幅度的扭动都没有。 冷漠的男音再次传来:“你不是诅咒秦谟死,瞧不起植物人吗?” “来,尝尝做植物人的滋味如何。” “放心,你不会死。” “惹了我们家最宠的音姐,你也只配——生!不!如!死!!” 墨亦泽淡淡收回银针,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站在手术台旁,冷漠地看着君司礼口中呕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然而,他只是眸色淡淡地擦了擦执过银针的手指。 啧,真脏哦。 —— 就是说,咱墨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第202章 证明熏香真相,墨亦泽撑腰 施云恺说着,语气里的遗憾也感染着在场不少人的情绪,大家同为医者,自然希望自己救治的每一个患者都能脱离病痛。 而医者,如果全力以赴都救不回患者,他至少为患者努力过了,但他们也是最见不得明明可以救治,却因为“他们”的失误,而断送了患者的生路或者治疗的希望。 那才是最让他们受不了的。 君棠月看着君司礼躺在手术台上毫无意识的模样,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虽然二哥还在吐血,但在君棠月的眼里,他应该是刚才针灸的气血对冲还未平息而已。 至少,现在恺叔的话,他听不到。 君父站在众位医者中央,眸光遗憾又隐晦地闪了闪,君司礼曾经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现在却…… “恺叔,那我二哥现在情况如何?” “即便腿保不住,那也要保住他的命,还有……还有他不能偏瘫的啊。” 君司礼才三十岁不到,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纪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她都不敢想象要是君司礼下半辈子在病床上度过,他会有多生不如死。 君司礼到底是自己的亲二哥,她怎么舍得见他有如此萧条绝望的结局。 “棠棠啊,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给你二哥用的按摩法明明有效,为什么却不坚持下去了?” “他的双腿本就是被按摩以及失传已久的熏香疗法同时进行,唤醒了腿部神经元,可一旦坚持不下去,那就会造成反噬,加快双腿的坏死程度。” “这些基本医疗原理,你不该不清楚啊。” 施云恺严肃地皱眉,虽然他很疼爱和喜欢棠棠这样的医学天才。 但这种医学知识按理说不该是君棠月这种能独自完成“经脉缝合”大手术的医学天才会问出口的啊。 不过现在周遭人多。 他也理解或许君棠月是为了让其他“普通医生”更好理解,而要他帮忙解释一下。 这么想着,施云恺眸色又是一软,脱下了无菌手套,上前安抚地摸摸君棠月的发顶,语气温柔又遗憾: “棠棠,等你二哥醒来,你好好劝他一下吧。” “人只要还活着,生活总还有希望的。” “虽然,是他自己无意间错过了光明……” 施云恺说完,也准备离开去隔壁了。 他过来本就是给君棠月面子,而他的正事,是对面施家整个御医团队翘首以盼的神经修复针灸手术。 比起这边。 他更好奇对面手术室的结果。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时。 一个女人的身影坚定地站出来,拦在了他面前。 女人年龄在五十岁上下,正是刚才被君棠月打断了质问的张姨。 君父见张姨又发癫跑出来胡言乱语,反射性就想上前将她拽走。 但,张姨根本没给他机会。 她手里攥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反手就随便拉了一个医生刺在他的脖子处。 聂老一个没站稳,已经被张姨拽了过去。 “……”聂老头:吃瓜需谨慎,真的不能站太近,有生命危险。 “都别过来。” “我豁出这条老命不要了,也要将真相抖露于人前!” “君棠月,现在二少爷已经被你害得瘫痪了,趁他现在还昏迷着,你可以谈一谈你偷走小音精心研制的熏香‘睡心香’的事情了吧?” “其实,这四年来,从三年前小音研制出熏香以及一直在更进完善的按摩手法,你敢承认吗?曾经每晚都在为二少爷按摩双腿,为了让他站起来殚精竭虑的人,一直是你们家总是忽略且嗤之以鼻的秦音!!” “秦音回君家四年,她念着血脉亲情,为君家几乎付出了所有心血。” “可君棠月你,每次都抢走属于秦音小姐的功劳,但凡有点良心,路边的野狗都干不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承认吧,君司礼的双腿本来可以复原,但只因为他错信了你,所以才会自食其果面临瘫痪危机!!” 张姨挟持了聂老,众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便放任了张姨的一顿疯狂输出。 众人被张姨说出的一个个重磅炸弹几乎炸得外焦里嫩。 施云恺脸色也随着张姨的话,阴沉下来。 他来自施家,也精准地把脉出了君司礼的双腿曾经是有复原可能的。 只要这个中年女人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所把脉到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怀疑的目光淡淡扫向君棠月。 君父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他目光落在君棠月的脸上,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棠棠。 棠棠是在他身边他亲自看着长大的孩子。 怎么可能有张姨口中说出的那么恶毒呢? 相反,他反倒觉得这种行径,分明更像是秦音做得出来的事。 小灾星回家后。 果然让他们家越发鸡犬不宁了。 即便嫁出去了,也还是影响着他们家的运势。 君父眸光澄澈,赶紧站到了君棠月的身前,维护着她,视线怨毒且咄咄逼人地逼视向张姨,语气狠毒道: “张姨,我看你简直是被秦音下了降头,才会疯成这样!” “棠棠跟阿礼关系那么好,她才不可能会害自己的亲哥哥。” “何况你说的什么熏香和按摩,有谁能证明那是秦音做的?棠棠在君家又不是只手遮天,真要有这种冒名顶替的事情,还能那么久都没露出一点破绽吗?” “棠棠是太善良,才会被你这么个下人都给欺负到了头上!” “我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你老公也是。” “我们君家雇不起你们这种倒打一耙的恶仆!!” 君父维护的话,也无形中给了君棠月底气。 她目光楚楚,苍白的唇颤了又颤,委屈地摇着头站在君父身后,好似站立不稳一般摇摇欲坠。 君父赶紧眼疾手快地扶住君棠月的肩膀。 心疼不已。 “棠棠不怕,爸爸在呢。” “秦音不认我这个父亲,非要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养父’牵扯不清,这种女儿……我不要也罢!” 君父提到“养父”这个词时,眼底的神色都深了又深。 在他眼中,这段关系,就是不干净的。 所以说出那两个字的瞬间,眼底的鄙夷几乎呼之欲出。 与对君棠月的宠溺态度,截然不同。 张姨听到这话,肺都快气炸了。 虽然她马上就要熬到退休了,在最后一年们被君家辞退,自己跟老公算是老无可依了。 但这些年,她多少存了点钱。 秦音虽然自己日子都过得艰难,但还是会拿兼职来的钱给她补贴。 只是她也心疼秦音可怜。 便一直将她汇给自己的款单独存了一张卡,就等着小音结婚再亲自交给她。 她观察过君家对秦音的态度。 恐怕秦音结婚,她能拿到的陪嫁并不会很多。 但女孩子嫁人了,身上总要自己有钱才有底气。 她一个老妇人,存的钱虽然不多。 但,那都是她的心意。 “君哲松,你真是瞎了狗眼了!” “解雇就解雇,老娘早就不想干了,你那么相信君棠月,那你要不要问问她,既然熏香是她做的并且也对二少爷的腿有益,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周她没给二少爷点熏香疗愈呢?” “这事,君家佣人都清楚,你可以随便查。” 张姨这话太笃定。 而且现在太多人盯着这件事,君父站在原地,虽然有维护君棠月的心。 但,君司礼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他总不能顾此失彼。 “君总,你要真信君棠月,不应该亲自还她清白吗?” “反正,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老妇拿这条命陪你们求证,现在谁特别想出的去!” 张姨一直很遗憾自己在君家的日子太软弱,没有保护好秦音。 她年纪大了,总为了早点退休,君家会给那一笔不菲的退休金而妥协。 妥协太久。 让她都快忘记什么是勇敢了。 直到,她亲眼看到秦浔之的出现。 她突然就忍不住眼角湿润了:她们家小音啊,在君家吃了太多苦了。 现在终于有人疼她了。 今后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疼她。 可,曾经的伤害和委屈呢。 总需要一个揭露真相的契机不是吗? 她愿意成为这件事解锁的开关。 即便豁出一切。 君父站在原地,一时间动摇了。 聂老还在张姨手里,他要真敢乱来惹恼了张姨伤了聂老,那么君家跟聂氏医学世家的关系就微妙了。 何况,他坚信棠棠不会伤害阿礼。 即便要证明清白,又如何呢? 施云恺略懂香料,他专业研究华国的针灸术,是以对华国的古文化都十分感兴趣。 制香调香他略感兴趣。 但要专研。 那里面的门道就多了。 从张姨的话里,他也了解到,那“睡心香”居然有那么奇妙的功效,与按摩结合,还能唤醒神经元。 不得不说,华国文化太博大精深了。 他对“睡心香”也更感兴趣了。 于是主动开口道:“棠棠啊,我信你的清白,只要你亲自在场研制出她口中的‘睡心香’,岂不是就直接证明了你对你二哥的用心?” 反正现在君司礼的命也保住了。 腿也就那样了。 他们有的是时间掰扯之前的种种。 这也是张姨选择在这个时候拦住所有人非要求得到一个结果的原因。 君棠月眸光微凉,此刻直播还在继续,她要是临阵脱逃,反倒显得心里有鬼。 好在,她虽说制不出一模一样的“睡心香”。 但,她闻过香味,大致知道有些什么香料。 只是谈起制香,对其用料分寸的把控很艰难调配。 现在她骑虎难下。 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于是君棠月委屈地点点头,一副因为大家怀疑而伤心难过但却保持倔犟神情的孱弱少女模样。 无形中,勾起在场不少人的保护欲。 小姑娘已经委屈而倔犟,谁忍心伤害呢? 一小部分人忍不住对张姨投去厌烦的目光。 认为她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好,我可以亲自制香。” “我把原料写下来,麻烦聂老着人准备一下。” “另外,既然要制香,那么手术室当然不适合制作,可以移步别处吗?” “张姨,我都已经答应亲自制香自证清白了,您快放开聂老吧,他可是无辜的,我们君家的事,可别误伤外人。” 君棠月提出的每一个要求都恰到好处,让人没法拒绝。 并且无形中,也在逼着张姨不得不先放开聂老。 张姨手都在颤抖,她一个老妇人,算是豁出命在跟君棠月谈条件。 现在手里最重要的砝码都要丢了。 她慌乱间,咬着苍白的唇不知所措。 就在她犹豫时。 一只大掌稳稳搭在了她纤薄苍老的肩膀上。 墨亦泽身形高大,漫不经心地摘掉口罩,眉目冷淡中透出一股子肆意的狂。 哪还有在墨家人面前展现出的幼稚讨喜。 他低眸,语气微沉到安稳人心:“张姨,我是秦音的小叔子墨亦泽。” “她那边暂时走不开,我来护着你。” “想说什么,证明什么,尽管去做,秦音的身后是墨家,你对她好,墨家同样会护着你。” 墨亦泽简简单单一句“墨家”。 连施云恺都眉心一紧。 好家伙,怎么……怎么有点耳熟呢? 张姨侧目,她不认识墨亦泽,但却见过秦音偶尔发给她的墨亦琛的照片。 墨亦泽与墨亦琛五官有三四分相像,他们同样骨相出众,帅得很有格调。 这样睥睨的气质,更不是一般人配拥有的。 其他人说这话,张姨或许会怀疑。 但墨家的基因,稍微沾一点都帅得完全隔离普通长相。 一看就很有信服力。 于是,她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下。 “……好。” 京市医院科研会厅内。 君棠月站在一堆仪器前,看着眼前的各种香料粉末,神色稳住的继续温柔乖巧。 可她心底到底是慌的。 墨亦泽怎么来了? 他看起来,根本不好对付。 而且,分明君司礼就已经麻醉晕过去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墨亦泽要放话把他打着吊瓶也要给人移到这科研会厅里。 还美其名曰: 君司礼作为受害者,必须亲临。 这要求,分明是无理取闹。 但,聂老都不敢管墨家这位小二爷。 更别说君家了。 君棠月缓缓取用香料粉,开始调香。 沉香粉3g,檀香3g,乳香粉3g 薰衣草粉3g,白芷1g,桂皮1g,小茴香1g,取这七种香粉研磨成粉…… 以一百二十目筛子过筛。 君棠月制香的动作还算标准,香料制出后,她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好在,关于这香料她留了一手,给了一小撮给爷爷,爷爷亲自写了一份制香配料表给自己。 这才让她能应付现在的局面。 她冷静研制好,然后温柔开口:“接下来,便是要以磁盒贮之,窖藏数日,用香拓制成篆香,寂夜子时焚染效用最佳。” 君棠月有条不紊开口,众人见此,纷纷欣慰一笑。 不愧是那位“经脉缝合”神秘大佬,连制香都会,这不妥妥全能大佬吗? “各位教授,棠棠班门弄斧了。” “这‘睡心香’我会多制作些,送给贵院,以帮助更多病人修复疗愈……” 君棠月这话,更是让聂老神清气爽。 可,她话音刚落。 身后的大屏幕突然打开,画面里,君棠月鬼鬼祟祟走进张姨房间寻找“睡心香”的画面被投射成绝对大屏…… 全场:“嘶……”??? 第203章 熏香克数配比错误,你二哥挺难杀 墨亦泽站在张姨的身后,手腕上戴着一个自制的高科技手环。 他按动按钮后,君棠月正侃侃而谈的话语就无形中被衬托成了一个笑话。 就这么恰到好处,在她以为自己就快把这个谎给圆过去的瞬间。 致命一击!! 只见投屏画面十分清晰,众人似乎都能切身地感受到她身上那种紧迫感。 她悄悄翻过张姨的房间,尽量没有打乱她屋内的陈设,终于在好一通寻找后,找到了张姨放在抽屉里的“睡心香”。 只见她低头轻轻吸了一口香味,似乎是在确定这是不是她要找的熏香。 几秒钟后。 君棠月取用了其中两个小磁盒内的熏香,从包里找出了新的小盒子装上,紧接着用颜色相似的熏香粉重新给张姨倒了回去。 镜头切转。 君棠月再次来到张姨的房间时,已经明显轻车熟路,她很快找到抽屉,神态自如地换掉小磁盒内的熏香粉末。 第三次,第四次。 她换得频率越来越高,取用的速度加快后,熏香也缓缓见底了。 最后一次。 君棠月换掉了所有的熏香,站在张姨的房间里顿了好一会儿,然后又开始在她房间里翻找 ,嘴里居然喃喃出声: “啧,不是跟秦音关系很好吗?怎么就留这么点东西给这老东西!真磕碜。” “美颜霜也没留,我额头上这疤……” “既然修复霜没用,那就用……植皮好了!” 君棠月到底还是顾忌这里是外边,压下心底的吐槽。 她额头上溃烂的疤痕虽然因为悄悄派人买了YM药妆的美颜霜后就淡了不少。 但,她额上的疤痕几乎不可逆。 她也很清楚。 最好的办法就是植皮。 君棠月当然舍不得用自己身体上其他地方的肌肤。 而她觊觎的分明是——秦音那吹弹可破白皙柔软的肌肤。 她都难以想象,那样雪白的肌肤要是植在她脸上,她会有多开朗!! 关键是,那可是秦音的。 只要是秦音的,她用起来就是更为满意和满足。 君棠月拿完最后一次后,再没踏入过张姨所住的小院。 君棠月自然也看到了大投屏上的自己。 她脸色苍白至极,惊惧地咬住唇瓣,目光肉眼可见地慌乱一瞬。 “不……不,我去张姨的房间拿的不过是普通熏香而已,我对香味很敏感,有次无意间闻到张姨身上的味道很特别,便按捺不住去寻了寻。” “我相信只要是爱香之人,都会忍不住这样的好奇,我承认我这么做是有偷盗的嫌疑,可张姨的房间也是君家的地盘,我是可以进去的。” “我跟姐姐更是孪生姊妹,我们本就不分彼此,拿点姐姐的东西用很奇怪吗?” 最终,君棠月还是稳下了心神。 她告诉自己,监控录像而已,又能说明什么呢? 大家只能看见她进出了张姨的房间。 看见她拿了点香薰。 而香薰的气味又没人闻得到。 只要她咬死不承认,没有人能奈何她。 这是君棠月一贯的做派。 她做惯了坏事,心理素质也被练得很好。 张姨都快被她这厚脸皮的诡辩给气得翘辫子了,咬牙切齿骂道: “君棠月,人要脸树要皮,你天天谎话连篇,良心都喂狗了吗?” 张姨年纪大了。 她不会骂人,甚至不会脏话。 但却还是被君棠月这番诡辩言论气得跺脚,翻遍自己的语言系统用最“毒辣”的话语骂过去。 可,这点小打小骂。 君棠月丝毫不放在眼里,反倒是挑眉又故作委屈道: “呀,张姨你怎么还在血口喷人呢?” “比起我进君家任何地方取用我姐姐留下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我倒是更好奇,张姨住在君家好好的,怎么会往自己房间里安监控录像呢? 难不成,是故意在找机会……陷害我?” 君棠月三寸不烂之舌,实在灵活。 狡猾脱罪间,还不忘倒打一耙! 张姨被她那不要脸的行径惊到一瞬间哑口无言,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会演戏,还能在证据都已经完全指控她后,还能在那黑白颠倒给自己洗白的人。 这又未尝不是一种特殊技能呢。 君父听到这话,眸光危险地扫向张姨,心中惊骇,继而怒道: “张姨,你来我家帮佣二十多年,也算是看着棠棠长大的,现在却突然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我们君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说到底,我看你就是被我们家那‘小灾星’给蛊惑了。” “秦音这灾星,就算嫁人了还在戕害我们君家,早知如此,当初她出生我就该掐……” 掐死她! 君父咬牙切齿,一想到秦音在外给他丢人 认贼作父下他脸子不算。 又在家给他养虎为患,谋害自己的亲妹妹。 他的脸色就越发不悦。 然而,他还想继续怒骂时,一个纤细清冷的身影已经推开了大门,迈着散漫的步伐一步一步拾级而下。 清冷少女走过的地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压制着所有人的内心,让他们无法呼吸。 可分明。 她只是出现,表情淡漠,只是目光淡淡地从怒极的君父脸上一划而过,发自骨子里的冷冽之意,分明眉梢未动,已经让君父下意识地噤声。 居然不敢再继续辱骂下去。 君父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脸上一闪而过尴尬神色。 他……他刚才居然在怕秦音? 但他根本来不及多想,秦音本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周身仿若笼罩淡淡的威仪,无形中给君哲松一种要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惊惧感。 “你……你想做什么?” 君哲松腿有些软,面对秦音他虽毫无歉疚,但秦音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身后不仅有墨家,秦浔之那条疯狗也回来了。 现在要动秦音,放眼整个京市,谁都得掂量掂量。 “真是可惜,当初君先生没掐死我。” “现在恐怕,再没机会了。” “君棠月,别再挣扎了,你研配的‘睡心香’配料都错了,味道对了但功效达不到的熏香,你拿到道统大家淮阳派长老穆老的面前班门弄斧,是来搞笑的?” 秦音这话,轻飘飘就一锤定音了君棠月刚才诡辩的话语。 她可以继续辩驳视频里自己“拿”的是其他熏香。 但,只要她调配的熏香不是可以利于君司礼双腿复原的正统调配“睡心香”。 那么,本质上她就已经被捶死了。 再诡辩什么都是无用功。 众人听到秦音这句话后,纷纷在场上准备找寻那一尊应该是仙风道骨形象的老者身影。 众所周知,华国道家是国家本土公开承认的教系。 而道教能在华国地盘上盘踞几千年。 自然有其精妙之处。 秦音口中的淮阳派穆长老,更是被授予过国家道法传承大家称号的大佬。 传统文化之内。 道家更是在研习熏香、丹药、剑术、武术……等之上造诣非常。 此刻提到对熏香的分辨能力。 穆老算是官方中的官方。 不过,这种级别的道统大家,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众人正惊异着,突然只听头顶天花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声,老者爽朗的笑声从观众们的头顶传来: “哈哈哈哈哈,老夫有些日子没下山了,倒是没听过‘睡心香’内,调配的克数居然可以这样不严谨。” “君棠月,你用错1g香粉,这‘睡心香’都是能产生迷幻副作用的。” “且,你还用错了两处的配置克数。” “怎么?是怕你二哥还没被你弄死绝,要上点猛药?” “嗯,那我不得不承认……你二哥确实还挺难杀的!” 众人仰头,只见穆老居然整个人挂在天花板的吊灯顶上,对着众人翻着白眼道。 “……”众人:穆老,您这顿高难度倒挂金钩操作都没掉下来摔……没。 您也……挺难杀的啊!! 第204章 二哥生不如死,熏香是姐姐做的! 穆老说完,直接手持一柄剑,直溜溜从天花板坠下来。 画面之刺激,吓得在场不少医生都职业素养拉满,就差让人拿来担架、呼吸机,嘴巴都撅好准备先来个人工呼吸了。 但,三秒钟后。 穆老居然就这么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台前,身边正好是躺着不能动弹,嘴巴还在呕血的君司礼。 穆老一眼就看出他其实被人强行开了五识,除了看不见和不能动弹,实则他对周围的感知都很强烈。 也就是说。 他们现在揭穿君棠月的全部内容,都会一字一句落入君司礼这个最佳受害者的耳朵里。 但,只有始作俑者君棠月不清楚。 啧啧,那可真是一场好戏呢。 穆老幸灾乐祸地走到君棠月面前,轻轻捻起她制作出来的“睡心香”,眼底划过一丝嘲弄且复杂的笑意。 “君棠月,这香是你亲自制作出来的,那么你敢用吗?” “我想应该极少有人知道,睡心香是我淮阳派的秘制熏香,它能夜间加快身体内的血液循环,让人身心得到深度放松,从而提高身体细胞的活性,激发神经元复苏……” “我淮阳派的熏香,是祖传所制,只教授于本门弟子,你一个外人,怎么得到秘方的?” “甚至,我倒是想知道这‘睡心香’被你制成有害的‘碎心香’不算,这种阴毒的能让患者神经恶化甚至容易早衰,破坏男性系统的幻香,你真敢给你二哥用?” 穆老的话,这下不仅刺激到了君棠月,也直接让刚才还在维护君棠月的君父两眼一黑。 “什……什么?” “你说我儿子会出什么事?棠棠啊,这幻香可有给你二哥用过?” 君父慌了,一个男人最重要的地方,可不能开任何一个玩笑。 君司礼这几年虽然因为出事一直坐在轮椅上,但那也只是双腿残缺了,其他地方他还是地地道道地健全。 可现在,不仅有极高的风险偏瘫。 甚……甚至现在作为男人的能力还被冠以极高的风险!! 他要是君司礼。 他都接受不了。 何况,这一切还兜兜转转与他最信任的亲妹妹有关。 君棠月也是脸色一变,她哪里想过爷爷给她的配方居然会出那么大的问题。 甚至,香薰的用料都是对的。 只是闻一闻香,怎么可能恰到好处地连克数都精准把握。 但,谁又能想到,就算“睡心香”的克数无法把控。 但却已然“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是医、是毒,就在这微弱克数之间! 熏香疗法,太难了!! 凭什么这样复杂的“医疗熏香”,秦音却能轻巧地制作出来? 一母同胞,她越发不甘心接受秦音比她聪慧有能力的事实。 “爸……” 君棠月欲言又止,她当然还没来得及给君司礼用,但她现在要是主动承认,那么不就分分钟掉进秦音给她挖的坑里? 她说没有。 那么睡心香就绝对不是她制作的。 她说有。 这就是顶着谋害自己的亲二哥失去生理功能的罪名啊。 简直进退维谷。 君哲松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都想冲上去扒开君司礼的裤子看看,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现在被害成什么样了。 而躺在病床上的君司礼。 再次呕出一口血。 太多太多的打击郁结于心。 终于。 君司礼动了,只见君司礼缓缓睁开眼,他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嘴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咯咯打颤的牙齿。 他牙关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痛苦难当的声音,整张脸都扭曲不堪,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不自觉地瞪大,眼神慌乱而无助,透出一股子垂死挣扎的绝望之意。 “啊啊啊啊啊!!” “君棠月,你害得我好惨啊!!” 他尖叫,绝望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君棠月麻木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被吓到了,她离君司礼很近,看着他猩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像一匹发了疯的狼。 随时都会奔袭而来,撕裂吞噬她的血肉一般。 君棠月双腿发软,由衷地被君司礼现在的模样吓到了。 “二……二哥!”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君棠月吓得脸色发白,她想要后退,但身后又是同样质问紧盯着她的君父。 君哲松一样目眦欲裂,对她咄咄逼迫道: “君棠月,你二哥是不是被你害得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你说啊。” “那什么熏香危害那么大,你给他点了那么多个月,他是不是再也做不成男人?” 君棠月退无可退,家人强大的逼迫感是她没有经历过的。 她现在无路可退,只好抱着脑袋蹲下身,哭成泪人:“我……我没有。” “呜呜呜呜,睡……睡心香确实是我偷姐姐的,姐姐才是救二哥双腿的人。” “二哥,对不起,都是棠棠鬼迷心窍,我也是……也是太在乎我们兄妹关系了,我想你只疼我一个妹妹啊。” 众人:!!! 卧槽,真他妈是个狼人! 第205章 二哥认清君棠月,爸把棠棠送出国 君棠月骑虎难下,在权衡之后还是决定说出真相,要是真的像穆老说的那样熏香危害那么大。 那么二哥再也无法做男人,二哥对自己的恨意,以及君家对自己的看法也会改变。 她现在只能依附君家,就算现在二哥出事,其他哥哥们多多少少都对她有些意见,但父亲、母亲和爷爷始终是站在自己身边的。 君棠月还是留了一手,她做的这一切或许鬼迷心窍,但可都是为了君家兄妹之间的亲情血缘。 她也是事出有因,不是天生那么坏的。 君棠月根本承受不起迫害自己亲二哥身体失去男性功能的下场。 走投无路后,她只能摊牌。 君棠月承认的话。 一字一句落入君司礼的耳朵里,他被人扶着坐了起来,整个人瘦骨嶙峋到脱相了一般,他死死地盯着君棠月,眼眸被迫覆上猩红的蛛网。 他感觉喉咙好似被一股难以言说的东西堵塞,另他感到难以呼吸和刺痛。 没有人会质疑刚刚穆老的话。 穆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身份,没必要骗他们,而他的话更是权威的解析。 君父站在原地,一时间也无法接受这种被欺骗的割裂感。 他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棠棠啊,善良又温柔,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啪!” “逆女,他可是你亲二哥,他跟你是血脉亲情相连的亲人,怎么会不疼你呢。” “用得着你自作聪明去抢占你姐秦音的劳动成果吗?秦音回家,是你爷爷亲自同意,我这个一家之主也批准了的。” “你对她居然这么有意见,又何必在我面前装大方鼓励我把她接回家?” “四年前,你要是明明白白说你接受不了秦音,我大可以将她送去让你爷爷亲自养,现在……现在你铸成大错,你要我怎么保得住你?” 君父痛心疾首道。 他反手给了君棠月一巴掌,这一巴掌几乎是他用全力地甩在她脸上,要的就是给她一个教训,更要所有人看清楚他的态度。 他教女不善,也是有错的。 但,他现在就表明态度,君棠月这样的品行,是他这个父亲都没意料到的。 不过君父到底疼惯了君棠月。 现在虽给了她一巴掌,但话语间还是忍不住对她维护有加。 秦音,到底不是他眼皮子底下被亲自养大的小姑娘。 再血脉相连,相处不够他的疼爱也好像一直隔着一层什么。 秦音就这么站在原地,眸光浅淡地欣赏君家人又要怎么唱大戏。 她甚至想要找个位置坐下来,磕着瓜子看戏。 她对君家所有的感情,早就在前世付之一炬。 而现在,她就是亲自来欣赏君司礼和君棠月这对最好的亲兄妹是如何自相残杀的。 君司礼—— 感受感受吧,被自己最信任的亲妹妹害得偏瘫的感觉多好啊~~ 前世你挖我眼,今生我要让你比我惨百倍千倍。 你以为偏瘫就够了吗? 不止呢。 “爸……爸爸,棠棠不是故意的。” “二哥,是棠棠因为一己私欲,为了跟你关系更好而犯了错,我的本心是不愿意你出事的,否则我也不会求恺叔一定要救你啊。” “你看在恺叔帮我带你脱离生命危险的面上,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至少别……别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啊。” “二哥,棠棠固然有错,但一直都在补救啊。” 君棠月扑在君司礼躺坐着的担架椅前,期期艾艾地扯着他的袖子,脸上的巴掌印还火辣辣地疼,但她根本没精力去注意。 她只知道,今天她要是得不到二哥的原谅,后面在君家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何况,四哥已经不愿意为她挡住秦音起诉的YM律师事务所那边寄来的法院传票。 没了君司礼护着。 她在君家就会更被动。 很快就会再回到那个让她害怕惊惧的“小黑屋”了。 君棠月的话,听得君司礼只觉得耳刺。 在没看清君棠月所作所为之前,即便他心里偶尔有些怀疑。 但都因为亲人间的信任。 他选择相信棠棠。 可君司礼从来都是个聪明人,在看清楚君棠月真面目后,一切都瞬间豁然开朗了。 他虽深居简出,但也知道三弟君司澈进拘留所,就是棠棠曾经无意间“误用”了秦音创作的曲谱。 害得君司澈将其商用后,又被拘留又赔钱! 四弟君司谨…… 五弟君司钰…… 还有大哥君司煊那所谓棠棠被秦音偷走的U盘方案…… 君司礼细思极恐,坐在担架床上的身子摇摇欲坠,但还是拼尽全力坐稳。 他唇瓣紧抿,几乎变成了一条坚硬的线条,眉间的皱纹承载着浓厚的戾气与伤痛,使他看向君棠月的目光如刀锋一般: “君棠月,你谎撒够了吗?” “所以,我亲自感受到的双腿有了经脉复苏的可能,是秦音做到的?” “是秦音每晚在为我按摩双腿,为我点燃熏香唤醒经脉,是她一直默默无闻地为我做了那么多,就是因为她这些年来日复一日地照料,我才得到了一个能再站起来的可能?” 君司礼说着,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刀狠狠往他的心口插。 每刺入一刀,就被撒上一把粗盐。 狠狠地刺搅。 他坐在那里,分明离秦音的距离不过五米左右,但他却清楚今后他们的距离已经是如隔天堑了。 他甚至没没有勇气抬眸去看秦音现在是什么表情,他之前每一句恶意中伤秦音的话现在都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利刃朝他刺来。 他这才懂。 什么叫自作自受。 君父因为君司礼的话,目光也忍不住瞥向秦音的方向。 他也没想到秦音居然曾经为君家,为君司礼付出过那么多。 看来,秦音也不是不顾念亲情的人,她现在对他们的冷漠,无非都是因为对他们付出多了得不到回应而不得不装作冷漠不在乎的样子。 本质上,秦音应该是渴望亲情的。 既然如此,她曾经都还能唤醒君司礼双腿的神经,那么现在呢? 君父眼底瞬间燃起希望的光,赶紧上前,靠近秦音,语气放软道: “小音啊,爸之前也是一时糊涂,竟然不知道我们家小音对二哥曾经那样尽心尽力。”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先放一旁别去追究,你告诉爸,现在你二哥的腿还有救吗?” “之前的熏香按摩疗法不是你让你二哥终于有了希望吗?那么……再来一次呢?” “你放心,只要你还能救回你二哥的双腿,爸爸保证严惩你妹妹,她妒忌心太重,我把她送出国再不碍你眼如何?” 第206章 ‘经脉缝合手术’不是君棠月做的 君父这话正在与秦音打着商量,在他眼里,把君棠月送出国好好教训教训,已经算是对这个女儿很大的惩罚了。 既然这对姊妹没法和睦相处,那么分开在天南地北就正好能解决她们不睦的问题。 大不了,等秦音治好了阿礼的双腿后,他再想办法给秦音做做思想工作,把棠棠接回来。 人这一辈子,都有七情六欲。 是个人,自然就会犯错。 犯了错,他作为父亲当然得去批判以及给予一定的惩罚。 只要棠棠闯出的祸还能补救,那么他给君棠月的惩罚自然就能从轻一些。 毕竟,君司礼也是他的儿子。 他作为父亲,不说一碗水必须端到恰到好处一点都不歪的平衡。 那也不能偏心太过。 这会伤了阿礼的心。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君司礼的双腿,以及偏瘫的风险还能得到补救。 他相信,秦音就算此刻再厌恶君家,但自己的身上到底流着的还是君家的血。 曾经她愿意不辞辛劳好几年如一日地为君司礼的双腿奔波专研。 现在,自然也舍不得放弃曾经的成果啊。 这么想着,君父自然地挺起胸膛,好似就在等秦音一个可以继续治疗的答案。 他那样势在必得。 秦音看君哲松这么自信地要自己救君司礼的嘴脸,神色淡漠地轻掀眼皮。 面对君父的迫切要求,以及还要与她做交易想要讨好自己的模样。 清冷少女就站在那里,情绪始终保持着一种极致的平静。 在君哲松说要把君棠月送出国时,这才眉梢轻挑,眸光淡淡扫过两人的姿态,从容之中透出气场强大的威仪感道: “君先生要把君棠月送出国?” “这恐怕不太行呢。” “君小姐最近挺忙的,还有个拘留没去验收呢。” “要不君先生你排队等等,等她从拘留所里出来,再把她送去国外遮遮羞?” 秦音很懂阴阳怪气,此刻看似漫不经心让人琢磨不透的话。 但只要是懂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的观众,都清楚君棠月还欠着些“牢狱之灾”没应验呢。 要想出国躲? 也得问问咱们国家放不放行呢。 秦音说完,果然君棠月的脸色再次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 她当然知道自己没法出国,她现在的资料都被扣住了的。 没了四哥君司谨为自己驳回诉讼,开庭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现在,要是二哥的事情解决不了。 她在外边过的日子恐怕会比被送入拘留所还要凄惨。 于是她赶紧上前,想要去抱住秦音的大腿,她很会审时度势,很显然现在秦音倒是成了掌控全局的那个人。 她上前,却被两个高大的身影随手隔开,紧接着周行更是一把掐住她的肩膀,将她孱弱娇小的身躯像拎小鸡似的扔了出去。 “君白莲,可滚远点吧,别弄脏了我小嫂子的衣服。” 墨亦泽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秦音的身边,周行和他两人都很高,站在秦音的左右,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霸道锐利感。 墨二少爷更是毫不给面子地开喷,在他眼里,君棠月就他妈是恶心粘人,被人嚼烂了还扒拉不掉的口香糖。 错在眼前还诡辩无度。 心理承受能力倒是练得足够“不要碧莲”了。 还敢再来他们家小嫂子面前扮柔弱装矫情,那他可不同意。 “秦……小音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还在生你妹妹的气,但你二哥的事情更重要,要不然你还是先给阿礼看看腿?” 君父放低姿态道,他知道现在秦音肯定不会待见君棠月,君棠月现在凑上去确实跟找死没区别。 他也赶紧为了给秦音造势,故意呵斥君棠月道:“君棠月,别往你姐面前凑,你还嫌你做的那些事不够恶心人吗?” “你既然错了,那道歉是应该的,现在就给你姐鞠躬道歉。” 君哲松骂完,看向秦音的脸色又瞬间谄媚起来:“小音啊,你妹妹已经知道错了,你看……” 君哲松满眼讨好,他很清楚既然穆老都说了秦音曾经给过君司礼希望。 那么秦音再救一次又何妨呢? 但,秦音只是轻瞥他跟君棠月一眼,那睥睨淡漠的姿态,好似只是扫过一堆恶心人的垃圾一般。 “君司礼的腿没救了。” “双腿的神经元被错误的按摩手法强行撕毁,复苏的神经元需要舒缓的手法去呵护,一个半月前我就停止了神经按摩和熏香,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想必不用我来缀诉了。” 秦音语调平缓,仿佛在陈诉一个无关紧要患者的病情。 她当然治过。 但君司礼非要把她的治疗给付之一炬她也没法阻止不是吗? 或者说,今生的秦音根本不打算管他作死的行为,要的就是他被君棠月害得没法再站起来的后果。 君父听到秦音这样说。 还是不相信,他没法接受自己的亲儿子被自己亲女儿害成这个样子。 即便棠棠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但,故不故意或者鬼迷心窍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君棠月做了就是做了。 错了就是错了。 现在君司礼站不起来,君棠月必须负主要责任。 一时间。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转向了君棠月,作为始作俑者,在场的不少医生都根本无法共情她那种因为妒忌心而抢人功劳继而害得亲哥哥终生残疾的行为。 要知道。 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打没有把握的仗! 病人的命只有一次。 只要上了手术台,那就是医生“披荆斩棘”的战场。 他们磨砺技艺,学习专业技能那么久,为的不就是救死扶伤。 可君棠月的行为告诉大家。 她根本就没有一颗属于医者的“救世之心”。 也就是说,君棠月不配作为医者。 那么,她之前那样严谨细致做的那场“经脉缝合”手术又该怎么解释? 她专业性要真的那么强。 君司礼的双腿根本不可能被害到坏死。 即便她不会针灸术,那么上次那场震惊全球的“经脉缝合”手术,也早该落实在君司礼的腿上。 那么就算不用《通血手札》的通血疗法。 君司礼的双腿也一样有复原的可能。 这些质疑的想法,在场的医生们几乎是瞬间就不约而同地想起。 施云恺更是医者中的佼佼者,此刻看向君棠月的眼神也不自觉地染上了怀疑。 在他看来,君棠月拥有那样好的医术,怎么会去“偷”她姐姐所做的医疗成果呢? 分明她自己就是医生。 就该明白,这种事情有多下贱无耻。 可刚才,君棠月居然亲口承认了。 这种反差,让施云恺都怀疑自己认错了人,疼错了人。 他难以接受自己犯这种低级失误,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 “君棠月,你的专业技能明明那么好,为什么要去偷秦音小姐所制的熏香,以及我看过了,这一个月来给君司礼舒筋的按摩手法是完全错误的,是以才会压坏他的腿部神经元,导致他的神经坏死。” “你做的‘经脉缝合’手术医术精湛,甚至让全球神经医学界沸腾,明明早就可以治好你哥的双腿的不是吗?” “那么你为什么没治好?” “是不想!” “还是你根本就没做过那场让全球研学的‘经脉缝合’手术’?” 第207章 秦音才是神经学大佬,断指惩罚 施云恺心惊不已,越说脸色越差,对待君棠月的态度已经大变。 他这个人,认的是医学上的实力。 要不是君家老爷子亲自推荐自家孙女,且君棠月还恰好是他十分欣赏的“神经医学”领域造诣颇高的新贵大佬。 他也不会认君棠月这样的小家伙为徒弟,亲自教授她针灸术。 既然施云恺都已经发出了质疑,其他医生们早就对君棠月的医术持怀疑态度。 那么,现在他们对君棠月的针对性就更足了。 医者,要是明知治不好患者还非要去插一脚不懂装懂害得患者身体越来越差。 其本质上,跟杀人是没有区别的。 聂老这会儿已经被放开,在一种神经学专家的簇拥下,也对君棠月发出质疑: “君棠月,你根本就没有做过那场全球热赞的‘经脉缝合手术’对不对?” “我观察过你的医术,你中医针灸尚且稚嫩,从你执针的手法和反应能力来看,就算做手术,以你现在的医术水平,也没法做出像视频里那样精湛漂亮的一台手术来。” “既然你是一个有前科的小偷,那我也跟施医生一样,怀疑你根本就没有做过经脉缝合手术。” “这次,你又是冒领了谁的功劳?” 聂老到底也是老油条一个,他活了那么多年,对年轻人施展的一点猫腻还是有感觉的。 只是他刚才比较信任施云恺的权威地位,于是忽略了这些细节。 但现在回过头来看。 君棠月单单只是照着《通血手札》给君司礼治疗双腿都能搞砸到鲜血直流到无法止血。 还需要施医生亲自给她善后。 这种程度的实力,说是那位神秘的神经学大佬,简直都是侮辱那位大神的技术。 君棠月咬唇,苍白的一张脸此刻算是彻底褪去血色了。 她宛如蒲柳一般柔弱的身躯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要站不稳地跌倒下去。 可是这次,没有人上前去扶她一把。 反倒是一个个都好似浑身长了眼珠子似的避开了她随时可能倒下的地方。 君棠月感受到大家都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眼泪更是一刹那就如断线的珍珠一般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我……我没有……” “恺叔,我想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棠棠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就是那位神经医学大佬啊,我……我从未做过‘经脉缝合’手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愿意收我为徒,只以为你跟我家长辈交情匪浅所以愿意破格教习我。” “难……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隐情?”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啊。” 君棠月已经猜到了那个做经脉缝合手术的人是谁了,但以她现在的处境,她根本不敢再冒充秦音的身份了。 于是主动承认不是她。 在她看来,自己确实从未承认过她就是那位神经医学大佬。 那都是大家误会了她而已。 作为被误会的对象,她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一时间,施云恺倒是被她坦然承认自己不是那位神经学大佬的话给堵住了。 关于他从君棠月手指上的那颗红痣认出她的身份这件事。 本质上就是各自默认的事实。 这些事都是没有揭开在明面上谈的。 现在君棠月来一句他是不是因为误认了她的身份才教授她针灸术的。 这问题,不可谓针对性极高。 但,他本来就是只给有实力的医者更好的教习机会。 君棠月现在拿他跟君老爷子的交情来“威胁”自己,倒是直接把他的暴脾气给激出来了。 施云恺直接开炮:“我去你妈的长辈间的交情,业内谁不知道老子只看实力说话。” “别整的老子收徒都是给人走后门似的,你要不是有那一层神经医学上的造诣让我服气,我收你爷都他妈不收你!” “你们君家简直都不是东西啊,自己姐姐的医学成就你说拿就拿,你爷爷更奇葩,误导老子你是那位神秘大佬……” “你的医术我是真不敢恭维,针灸术、神经医学那都是救死扶伤的方法,不是拿来争宠妒忌的玩笑事儿。” “你连这个都搞不清楚,也配说学过十几年的医学?你他妈医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施云恺一肚子的气,骂起人来更是一点都不给君棠月留情面。 他是被骗的受害者。 他都不知道去哪里哭呢。 要是真能找得到那位神经医学的大佬,让他亲自拜人家为师他也愿意啊。 可惜,那位实在是不……不露脸…… 嘶,她露手了啊。 也正是因为露手,才让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君棠月才是那位大佬。 但君棠月凭什么那么敢抢占功名? 难……难道? 施云恺目光一转,终于落在了一直沉默但目光扫视全场,浑身都带着一股清冷气势的秦音身上。 这不看不觉得。 一看,再看—— 好家伙,这不就是对面手术室他挤都挤不进去打下手的那位被国主亲自认定的,还来不及册封殿下的——准大公主吗? 也是沙特目前,唯一一位无血缘公主! 但,沙特A国特例。 无血缘公主只要一经授予,子子孙孙都享有皇室继承权。 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荣封! 他在御医世家施家中,只能算是个小虾米,所以一直没有挤进去看到这位“准公主”的尊荣。 但现在,他看到了秦音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呈保护姿态,霸道站在少女身边的法赫曼·沙特。 秦音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秦浔之淡定地站在秦音的身后,他倒是要看看,他不在的这四年,君家人到底是怎么欺负他们家小音的。 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小公主。 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城堡,却被养得连草芥都不如。 君哲松站在君棠月的身前,此刻也有些羞恼,原本以为她在家虽然用了秦音的东西,但到底是自己家的人。 这种事情闹再大,他也可以圆成一场家事。 但要是君棠月连外面的医学大佬都去随便冒认,那确实是人品有问题了。 这就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孩儿? 他一时间都有些背脊发凉。 再看向君司礼时,君司礼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冰冷。 君哲松此刻一边煎熬,一边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确实难做。 君棠月可真会给他招惹麻烦。 这次,他没再贸然地上前给君棠月说好话了,他有些摆烂,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都一个头两个大。 君棠月面上依旧梨花带雨,此刻也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 只好捂住心口,作出呼吸不畅的动作。 但在场太多医生了。 她要是因为不算严重的心脏病发倒下,那么基本上会被分分钟治醒,然后继续接受审判。 于是她掌控着心脏难受的程度。 不至于倒下,但也能看出她呼吸不畅,整个人萎靡到如瞬间失了气血一般。 可,她装得再脆弱。 在这种状况下,也没人会再让她浑水摸鱼逃掉责任。 秦浔之看情况差不多了,给施家神经医学的大长老施海峰使了个眼神。 他一直在看这一场戏。 只是这里到底是华国,他这样的身份不方便再公然出现。 此刻只是默默站在秦音的身后,就已经为秦音铸就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壁垒。 但这还不够。 秦音是他养大的,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 那就是得罪他们的人,他不喜欢一巴掌拍死。 他最爱的是,让他被自己所钟爱的人所害,让他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继而失去,让他在成功的前一秒失去希望。 精神上的磋磨,永远比肉体上的打击更有意思。 也更折磨人。 而他看得出来君棠月最在乎什么。 美貌,家族青睐,事业有成,哥哥们的爱护,财力丰沛……等等。 既然她在乎这些。 那么她得眼睁睁看着这些一件一件在她眼前破灭呢? 那才有意思呢。 施海峰就是前几天秦音给秦肆做腿部经脉缝合手术时,因为太欣赏这专业度十足的手法,亲自将整个手术过程录下来,还以学术研究的名头,让全球神经学专业领域的热爱者膜拜学习的。 他出发点是好的。 却没想过会有人这么恬不知耻地“抢夺”他们尊贵的公主殿下的劳动成果。 施海峰年过七十,精神状态依旧很好。 他穿着佩戴着施家徽章的白大褂,自人群中站出来,上前对着施云恺的屁股就是一脚。 施云恺五十岁。 此刻被施海峰一踹,顿时跟个孙子似的抱头,找了个桌子缝就钻了进去。 “大……大伯!我都五十岁了,可不兴跟我十几二十岁时候那么踹啊,老骨头一把了,会随时散架的嘞。” 施云恺揉着屁股,欲哭无泪。 他甚至都没看见施海峰本人出现,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霸道气场以及熟悉的威压。 “呵,还知道怕我把你踹散架啊?” “眼瞎成这样,是谁教你这么吃里扒外由着外人欺负我们主人家的大小姐的?” “经脉缝合那么大一场手术,是老子亲自录下来的,你找不清是谁做的问我啊,瞎几把乱猜什么。”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那场仅仅几天就惊艳全球的经脉缝合手术,是秦音亲自操刀做的。” “我知道你们是怎么认错人的。” “那就让我们家大小姐亲自伸出手给你们这群眼瞎的废物掌掌眼好了。” 施海峰在整个沙特御医世家施家都是顶梁柱的存在。 他的资质,实力,都远在施云恺之上。 而施海峰这样说。 算是彻底把君棠月给钉死在耻辱柱上了。 这辈子,她都得背着“小偷”的名头。 众人惊骇,看向君棠月的眼神更是复杂又惊恐:尼玛,这小丧花简直就是逮着一根苗使劲薅啊!! 与此同时,秦音已经走到了君棠月的面前,她反手一把捉住君棠月的手。 清冷少女眼神冰冷刺骨,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把刚从急救室里顺出来的手术刀,语气淡且凉薄:“君棠月,我的东西你就那么喜欢觊觎?” 秦音说着,已经抓着君棠月的右手,狠狠掰开她的手心,展露出她无名指下的那一粒红痣。 与此同时,秦音自己右手无名指下的心形红痣也光明正大地展露于所有人的眼前。 两颗红痣,颜色、形状……高低立现!! 有人严谨地去翻视频,将最后少女指节上的红痣放大,果然……那颗红痣的有形状的。 而且更为赤红。 君棠月手心那一颗,好似从来就是一颗赝品。 君棠月哭得稀里哗啦:“姐……姐姐,你要干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冒充你的,是……是恺叔自己误会了而已,我们可是亲姐妹啊,你拿着手术刀是要干嘛?” 秦音淡定地瞥了一眼秦浔之的方向,只见君棠月故意安置的直播装置在瞬间失效。 整个会场也被秦浔之以及墨家的人包围起来。 秦音轻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她捏着君棠月那根纤细孱弱的无名指,无名指上跟她一样位置的红痣让她很碍眼。 紧接着。 下一瞬,手术刀利落劈下去。 “噗呲——” 秦音眼角被溅上一滴鲜血,殷红无比。 透着一股子邪佞。 “呀,君棠月你再自责,也不该自毁自伤自己斩断了手指给姐姐赎罪啊……” “咦,你说一根不足以表达你的诚意?” 君棠月眼睁睁看着一道血光闪过,她头皮发麻,尖叫到失声:“啊啊啊啊啊——” 第208章 音之惩罚,二哥愧疚,废人的弥补 君棠月低头,整个人陷入难以置信的魔怔之中,她右手无名指居然被秦音用锋利的手术刀拦指节尾根处斩断。 鲜血像是切不断的瀑布一般喷发。 她的脸上,头发丝上,都被溅出的血沾染了满脸。 痛,撕心裂肺。 君棠月呆愣在原地,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紧接着肌肉疼痛到仿佛要脱离了骨骼,她只觉眼前一片黑暗,耳边回荡着尖锐的声响,所有感观都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她也要飘离这个世界一般。 但,痛只是开始。 她眼睁睁看着秦音再次抬手,指尖还把玩着一根银针。 那银针她认识。 很熟悉。 甚至于清楚,那是爷爷当年送她的礼物,但因为君棠月不喜欢,她不喜欢针灸不想学针灸,所以就把这一套针灸包都退还给了君爷爷。 只是没想到。 四年前爷爷居然会亲自把她不要的针灸包,给了秦音。 偏偏秦音这傻姐姐,还真的将其抱着视如珍宝,根本不知道爷爷教授她针灸术,不过是在弥补他没法教习君棠月针灸术的遗憾。 他对秦音的保护。 也是在没有丝毫威胁到君棠月利益的基础上,会护着她。 其他时候,爷爷都是看似存在,实则病到闭门不出的不问世事长辈。 他给秦音的庇护是有限的。 但也是唯一的。 君家上下,对秦音的态度看似温和实则疏离,他们一开始都不愿意伤害君棠月的心,对秦音始终保持着陌生人的分寸感。 这样的反差。 就让刚回君家的秦音不得不依附于君老爷子的“疼爱”,并且对他的援助和教习怀有感恩之心。 君棠月盯着这根银针,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找爷爷帮忙的。 但现在。 秦音分明就是疯了,连她的手指都敢公然宰掉。 胆子这么大,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爸爸此刻态度的动摇她也看得出来。 母亲又不在这里。 她现在算是孤立无援。 君棠月只觉头皮发麻,手指的疼痛都来不及管,赶紧用另一只手摸出手机,飞速拨通一个电话出去。 “喂,棠棠啊,是想爷爷了吗?” “棠棠真懂事,爷爷也想你呢。” 君老爷子和蔼可亲的话语传来,沙发又带着年迈的嗓音是秦音最为熟悉的。 秦音就站在君棠月面前,耳筒里传来的声音她能最清晰地听到。 她顿了一秒,脸色肉眼可见地煞白。 但秦音的手没有停,她反手将银针扎在君棠月的手腕处,将她右手的经脉阻断,率先止血。 紧接着,在君棠月还没反应过来秦音要干嘛时,秦音手里的手术刀已经漫不经心地将她右手的肌肤缓缓剥开皮肉…… 肌肤与血肉在一瞬间分离。 君棠月直接被眼前看到的画面给吓得再次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姐姐,你在干嘛?” “不……不要剥我的手,我的皮肤……” “爷爷,救命啊,姐姐要杀了我!!” 君棠月几乎要被这恐怖的画面给吓晕,但不知道秦音扎了她手腕上哪个穴位。 此刻她右手的无名指掉了流血也没有之前那么汹涌,以及她手背上的皮肤被生生剥开,血流的也并不多。 但,君棠月要承受的痛苦却一点都没少。 她几乎可以怀疑秦音现在已经化身了魔鬼。 她在报复。 原来秦音早就知道自己在冒充她的医疗手法和偷熏香给二哥治腿? 以及,她早就知道。 秦音却是淡淡地笑起来,目光缓缓一转,落在她手里紧握的手机上。 她轻松地夺过。 一看手机,只见电话的另一头已经挂断。 就好像,君棠月从未拨通过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从未开口过一般。 秦音盯着那仅仅通话了十秒不到的熟悉的电话号码,眼底划过一丝冷冽的幽光。 为什么君棠月走投无路,拨的是君爷爷的电话。 而且,君爷爷刚才对她的态度。 明显跟自己在君家时,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曾经,爷爷分明是更护着自己的。 可刚才…… 秦音脑子有些乱,心情不好地一个用力,直接将君棠月手背上的一大块肌肤给狠狠削掉了。 君棠月痛得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 可她不敢晕死。 照眼前的形势来看,她要真晕死过去,秦音指不定要怎么折磨自己呢。 此刻会厅里的人多。 就算她安排的直播被秦浔之或者墨家给关掉毁掉了。 至少会厅里的人那么多。 她被揭穿再多恶事,到底是君家的亲女儿,父亲还在呢,总不会让她被秦音生生害死。 果然。 秦音在又削去君棠月手背上一块皮后,君哲松到底是站不住了。 他简直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眼神里缀满惊恐,怒道:“秦音!君棠月再不懂事,犯了大错,但到底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啊。” “就算你有气,想惩罚她。” “也用不着你亲自动这个手,沾一身血污,你是要做刽子手吗?” 秦浔之就站在秦音身后,君哲松到底不敢骂太过分。 便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秦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弯下腰直接捡起地上那根还有温度的断指,直截了当地扔给君哲松。 君哲松还想继续骂。 眼前一晃而过一根什么不明物体,处于人体的反应能力,君哲松反射性伸手接住。 他低眸,手指还在忍不住对其捏了捏。 暖暖的,软软的。 湿漉漉的,很贴心!! 君哲松捏了一下,眼珠子都差点落入自己的手掌心。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哀嚎,穿透整个会厅现场。 君哲松吓得魂飞魄散。 反手就要把手里那根断指给扔出去。 可下一瞬,脸上又被秦音扔上一块软乎乎的带着余温的什么。 他瞪大眼看向君棠月,果然见她痛得蹲坐在地,右手手背上的皮不知道去哪了…… 而他的脸颊处被温热物什给遮盖的地方一时间更是火辣辣地灼脸。 又是一阵尖叫划破会厅。 君哲松直接白眼一翻,吓晕过去。 秦音提着手术刀往前一步,来到君哲松晕倒躺下的地方,锋利的刀刃一点点扫过他脸上的肌肤。 随后,锋利的刀刃撩起那块肌肤,任由它飘在半空。 君棠月被这丧心病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她也想晕。 可在秦音冷冽的逼视下,她很清楚晕倒也会被她随意扎醒。 惊恐,占据了她整个心神。 “听说,你这双手很像我。” “啧,君棠月,你看看,现在我们还像吗?” 秦音语气轻慢,她伸出自己的右手,灯光之下的肌肤吹弹可破。 而君棠月逼不得已地忍痛伸手,无名指没了,手背上的肌肤更是少了一大块。 君棠月那样爱美。 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但现在她最引以为傲的资本,已经被秦音故意搅个粉碎。 “不……不,姐姐,我们不像。” “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冒充你了,我求你别再折磨棠棠了,棠棠知道错了。” 君棠月哭得梨花带雨,她现在退无可退,秦浔之回国,实力未可知。 但墨家墨亦琛和墨亦泽都漫不经心地站在秦音的身边,胁迫感十足。 连君哲松都不敢动弹。 君司礼坐在担架床上,眸光幽寒地看着这一幕。 这就是他曾经拼命维护疼爱的棠棠妹妹啊。 她分明就是个惯偷。 自己却……错信了那么久。 对秦音,他此刻是如鲠在喉的愧疚。 见她即便手段那么残忍地对君棠月,他心中居然生出一种,秦音这是在给自己出气的错觉。 他不禁想到秦音回到君家的四年。 在秦音的眼里。 自己跟她的关系最好的兄妹,其次才是五弟君司钰。 既然如此。 秦音现在这样对君棠月,一定是心里还对他有感情,也在气愤自己的遭遇。 那么,他跟秦音的关系,岂不是还能修复。 君司礼思索了一下。 真诚地抬眸,一双常年温柔的眸子潋滟开几分柔软,他看向秦音开口: “小音,我知道你也在为我遗憾。” “没关系的,你已经尽力了。” “至于君棠月,我愿意跟你一样,绝不会原……”原谅她! 君司礼话还没说完。 秦音就已经忍无可忍地一个后脚踢,将他所坐的担架床一脚踹翻。 少女熟练踹翻后。 嗓音冷清淡漠道:“我遗憾尼玛。” 君司礼眼神脆弱地一瑟缩,即便被踹翻依旧无怨无悔地趴在地上,看向秦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温和复杂: “小音,承认吧。” “你跟二哥的关系曾经那么好,你心疼我也是情理之中。” “曾经二哥错信了君棠月,导致现在双腿残疾一辈子我也认了,但……但曾经是我不知道你为了我的双腿做出了那么多努力。” “所以小音,我道歉,是我辜负了你的期待和努力。” “今后,你……你还能给我机会补偿你吗?” 君司礼期待无比地看向秦音,一想起曾经秦音为了他的双腿不知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就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根本透不过气。 他看着此刻秦音冷漠的眉眼。 心口更是就像有一柄重锤毫不留情地一下下击打,对秦音愧疚的情绪就像一股涌上心头的洪流,让他难以控制,难以摆脱。 四肢百骸无一不冷。 原来,他欠了小音好多好多…… 他想弥补,小音还能给他这个废人机会吗? 第209章 虚伪的兄妹情,小音快来扶君爷爷 秦音看着倒下的君司礼,此刻他卑微又强装温柔的眉眼。 与她刚回君家时,君司礼给自己展现第一次温柔的模样重合。 那时候,所有人的关系还没此刻这样面目全非。 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差了。 秦音看着君司礼傲骨堪折后这样卑微匍匐的姿态,突然有些恍惚。 她不是个笨蛋。 曾经也不是没有想告诉君司礼,自己找到了治疗他双腿的办法。 她甚至……说得很清楚。 但,君司礼只是淡笑着让她俯首,然后轻柔地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温雅的笑意里压不出的强势霸道,看似温柔实则冷淡道: “小音啊,我的双腿我清楚,这辈子恐怕就这样了,你不必特地编这种不切实际的故事安慰我。” “从前的古药籍再好,也治不好我这双废腿,大家都放弃我了,你又何必执着呢?” 这些话,在从前的秦音听来,就是二哥在自暴自弃。 彼时,秦音最讨厌的就是任何人“自暴自弃”的状态。 她是“父亲”秦浔之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孩子,父亲教导过她,不管面临多大的困难,都不能轻言放弃。 就如君司礼这双残腿。 在秦音的眼中,更是一种毁灭、死寂、灰暗的现状。 她不服气。 更不喜欢。 所以,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改变。 而当时,她也切切实实把君司礼当做亲人,自认为二哥君司礼对她也是疼宠的。 于是,秦音坚定地握住君司礼的手腕,17岁的少女眼神那样诚挚且清澈,嗓音清脆: “二哥,你信我,好吗?” 君司礼只是笑着点点头,眼底是欣慰与温和:“小音,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情,就不要去强求。” “但,我信小音。” “小音的裙子旧了,二哥送你几条新的如何?或者小音又什么想要的东西,二哥都送你。” 君司礼欣赏着秦音对自己信任的姿态,心里却门儿清,自己是双腿残疾后待在君家太无聊了。 棠棠忙着练舞,忙着学习,忙着为进娱乐圈研学。 他不忍打扰。 而秦音恰好在这种时候出现,愿意陪伴他这个“废人”,还愿意讲“笑话”,给他“编织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作为报酬。 他也愿意成为秦音在君家的“避风港”,护她不被其他几个哥哥排挤。 他是宠她的。 但却很像在宠一只能陪伴他孤独时光的宠物。 秦音腼腆地攥紧已经被她洗得发白的旧裙角,她的漂亮裙子以前都是秦父亲自买的,款式一直都是新潮却独特的。 她在外从来找不到同款。 而且她那些裙子不仅质量好,而且根本看不出店家来历。 网上搜不到。 实体店买不到。 她都忍不住怀疑她那些精致的小裙子都是秦父亲自踩着缝纫机给她亲自设计制作的了。 提起旧裙子。 秦音眼底的笑意浓郁起来,幸福地摇摇脑袋道:“不用了二哥。” “这些小裙子我很喜欢的。” “我不觉得它们旧了。” 只是觉得,秦父离开自己的时间长了。 从她记事起,她就没有离开“父亲”那么久过。 君司礼自然清楚她为什么喜欢,眸光瞬间淡了几分,嘲弄勾唇:“当然不旧。” 你还想着那些把你拉入过深渊的下等人。 真让他失望啊。 —— 君棠月痛苦地扒拉着秦音的裙角,右手血肉模糊到看不出手样儿。 “姐……” 她还想求情。 会厅的大门却突然再次被打开。 君老爷子杵着龙纹拐杖,一步一咳嗽地走下扶梯:“咳……咳咳……” “小音,还不过来扶一扶爷爷?” 第210章 君爷爷护秦音,别装了君老爷子 君老爷子穿着一件简单的蓝色条纹病号服,头发花白,杵着龙纹拐杖的身影走得颤颤巍巍,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视线的终点是落在秦音和秦浔之的身上。 老爷子在看到秦浔之的身影以及他的打扮时,神色恍惚了刹那。 紧接着,继续杵着拐杖走向秦音。 他已年迈,肉眼可见他走向秦音的步伐很辛苦。 但,这次。 秦音没有跟往常一样早早就先一步迎接上去,稳稳扶住爷爷的手臂。 她站在原地,目光在君老爷子出现的刹那多了几分复杂与难以琢磨。 君哲松见一直住在无菌疗养病房的父亲居然亲自出来了。 再看一眼躺在地上的君棠月和君司礼,他自己原本还应该继续晕着,但现在却装不下去了。 他当然害怕。 但,老爷子来了,他就必须站起来。 否则,他这个君家家主都倒下了,那么君家在京市对外的名声也算是垮了。 总不能。 他都年过半百了,君家的威望还跟曾经一样要靠着君老爷子早年间给京市各位大佬治过病的恩情立足。 即便是,他也得先支棱起来。 把君家的面子撑住。 于是,君哲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难看地赶紧冲上去护住自家父亲道: “父亲,你可离那蛇蝎心肠,欺师灭祖的不孝女秦音远点吧。” “她刚才居然将棠棠的手指给……” 君哲松说着,心理阴影简直要把他给吞没了。 好似只要提起,他都能感受到手心里那软趴趴的触感,以及脸上那湿漉漉的温暖…… 他此刻慌乱地扑向君老爷子,脸上还有刚刚被君棠月的皮沾染上的血迹。 整个人看上去,倒是疯疯癫癫模样。 君老爷子不语,亲自杵着拐杖撇开君哲松,然后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到秦音面前,眼底满是疼惜与温柔地开口: “小音,是他们欺负你了?” 君老爷子目光扫过地上的一双孙儿女,眉心蹙起,在低眸对上君棠月眸子的刹那,更是怒气倾泻。 他直接提起拐杖,毫不留情地狠狠打在君棠月的脊背上。 “砰!!” 一拐杖下去,君棠月痛得尖叫蜷缩。 她的眼泪瞬间再次泛滥。 “呜呜呜……爷爷,爷爷我是棠棠啊!” 君棠月哭了,连她都没想到爷爷一过来率先就是给自己一棍棒。 君老爷子的拐杖的实木的。 沉重用力地打下去,即便一个老年人的力气不算大,但砸下去那一拐杖,也能让君棠月后背瞬间出现一道青紫痕迹。 “君棠月,站起来。” “立刻给你姐姐下跪道歉!” 君老爷子厉声呵斥,呵斥后又喘不匀气得捂着嘴咳嗽,一张因为生病而苍白脸更加褪去了血色。 “咳……咳咳,我倒是不知,你在背后这样欺负小咳……咳咳小音!” “她是我亲自承认的君家血脉,君家谁都不准欺负她。” “可你,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咳咳……咳……这样对小音。” “君棠月,道完歉,不管小音原不原谅你,你都去拘留所接受审判吧。” 君老爷子说着,一拐杖又要砸向君棠月。 这次,却被君哲松给冲上去握住。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君老爷子的脸,气不过道:“爸!” “棠棠确实有错,但她到底是女孩子,你让她这样众目睽睽之下给秦音下跪道歉,是不是太过了?” 君老爷子也来劲儿了,反手对着君哲松的双腿又是一拐杖。 他每一拐杖都打得很刁钻。 几乎都是抽在比其他地方能疼痛个十倍的地方,让被打的人疼到眼泪都快掉下来。 这样的惩戒,才能彰显他对小音的疼爱。 他还是那个会护着小音的好爷爷。 从未变过。 “逆子,闭嘴。” “错就是错,我也是刚了解到君棠月居然私下里这么挫磨我家小音。” “我不是早就说过,君家谁都不准欺负小音的吗?她身上流着的是君家的血脉,是你们的亲人咳……咳咳……是不是你们是嫌我这个老头子老了没用……没用处了咳咳……” “所以就这样欺负我们孤爷寡孙?” 君老爷子气得捶胸顿足,每说一句话都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身体又像是随时会难以承受地再脆弱倒下去一般。 君哲松生生挨了自家父亲一拐杖。 这才清醒过来。 赶紧上前去扶住君老爷子的后背,忍着痛为他顺气。 君家能有现在立于京市的资本。 从最开始就是君老爷子在医学上的成就,得了不少京市大佬的人情,从而让君家人在京市的位置越发稳固。 君老爷子虽然这些年一直都住在疗养院里极少回君家。 但,在外人眼中。 君老爷子才是君家真正的顶梁柱。 君哲松的声望都及不上这位。 是以,此刻君老爷子出场,一来就表明立场,他是站在秦音这一边的,甚至为了秦音连自己的亲儿子和另一个亲孙女都收拾。 由此可见。 君老爷子是疼惜秦音的。 只是他身体不好,不能在君家时时刻刻护着小音而已。 “父亲,您这是哪里话。” “君棠月确实被我养歪了,您打算怎么处理,那就怎么处理吧。” “儿子……没有异议。” 君哲松摆烂道,他当然不忍君棠月受苦,但君老爷子在君家才是说一不二的地位。 他作为小辈。 只能尊重父亲的决定。 “君棠月,还不赶紧给你姐姐下跪道歉?” 下、跪、道、歉!! 道歉君棠月可以张口就来。 但,爷爷居然要她下跪? 给秦音跪下吗? 她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哪有同辈之间还需要下跪的? 但君棠月不敢抗拒。 她趴在地上,右手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因为疼痛她浑身颤抖着流着冷汗。 右手手背皮肉被剥去,暴露出的猩红血肉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底,君棠月只觉火辣辣地蹿上来,背上又被砸了一拐杖。 她只能蜷缩佝偻着身子根本站不起来,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但君棠月还是不得不撑着全力颤颤巍巍站起来。 秦音就在她的面前。 她站起来后,居然就这么直愣愣地对着她跪了下来,眼泪和冷汗混合着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孱弱少女的脸颊。 君棠月颤着唇毫无尊严可言地祈求着:“姐……姐姐,棠棠知道错了。” “你可以原谅我吗?” 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 君棠月现在愿意下跪道歉,为的就是已经走投无路得到一点生机而已。 毕竟,现在整个会场的直播系统以及监控全都被黑掉了。 会场周围更是无端端围了一些黑衣人。 黑衣人西装革履,身上戴着墨氏家徽。 这是京市墨家,在给墨夫人撑腰呢。 君棠月将姿态放低到尘埃里。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秦音的表态了。 包括君老爷子。 只见君爷爷叹了一口气走到秦音面前,杵着龙纹拐杖的手背上斑驳着老年斑,整个人看上去孱弱至极。 可他,还是出现在了医院会厅。 这病,是终于养不下去了吗? “小音,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爷爷永远站在你身后。” “做你心底最真实的决定就好,其他事交给爷爷处理吧。” 君老爷子这话说得很妙,综合意思就是他要为了自己亲自去处理君棠月。 秦音挑眉,杏眸微眯,终于淡淡开口,语气轻慢漠然:“君老先生,怎么还自诩我的爷爷。” “我与君家早就断绝关系了,包括你。” “欠你的,我已经都偿还了。” “一千万的卡以及断绝信件我都放进您的疗养病房了。” “你我之间,早就没有关系了。” 秦音一字一顿道,她孑然独立,好似一朵看似纤弱实则倔犟坚韧的芙蕖。 她曾经或许很渴望很渴望过君家任何人的爱。 正因为小时候走丢过。 秦爸爸教会了她亲情的可贵。 也传达给她一种,家人就是自己最好的倚靠这种想法。 导致她回到君家后。 愿意付出一切去给血缘家人更多的包容与爱,就像秦爸爸对她一样。 家人,永远是彼此最坚固的后盾。 但……她把君家人当家人。 人家可不是也这么想的呢。 秦音彻底死心了。 君家的任何一个亲人,她都不想要了。 包括……君家曾给她最开始温柔与希望的君爷爷。 不要就是不要了。 君老爷子顿住,他没想到秦音在自己这么护着她的情况下,还那样坚定地要与君家断绝关系。 就算要与君家断绝。 那么,也不该包括他啊。 君老爷子脸色一变,痛心疾首地杵着拐杖几乎站立不稳。 他抬眸,近乎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音那双明澈的杏眸,嗓音嘶哑又疲惫道: “小音,断绝信爷爷撕掉了。” “至于你给的那一千万,爷爷都给你换成‘棠音国际医药’跨国集团的股份了。” “小音啊,棠音国际医药这个名字,是二十年前以你的名字命名的集团,是爷爷亲手创建的。” “你是君棠音,更是我的孙女小音。” “咳……咳咳……答应爷爷,不要再轻易说要与爷爷断绝关系的话了好吗?爷爷从小就疼你,接……接受不了你离开。” 君老爷子说着,鼻尖一酸,年迈的老者身躯更加佝偻了。 好似脆弱又遗憾。 要是秦音再不顾君老爷子的身体继续说那些伤人的断绝之语。 那就会成为所有人眼中的不孝女。 连自己亲爷爷的生命危险都不顾,这种不孝顺的女孩子,跟蛇蝎心肠的毒妇有什么区别? 秦音看着君老爷子熟悉地对自己望闻问切的温和眉眼。 一时间有些恍惚。 耳边再次传来那声君爷爷熟悉地对君棠月关切的话。 原来,人可以有这样截图不同的两副面孔。 秦音扶额,心下却是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不管不顾地在君爷爷上前递上一只想让她扶住自己的手时,反手一把推开。 “君临厦,你扪心自问,你真的疼我吗?” “那么我问你,这些年我受委屈的时候你在哪里?” “是,您生病住在疗养院没错。” “但您是病了不是死了,我为君棠月替嫁到墨家的事,您真的一点消息都不知晓吗?” 秦音清醒地咄咄逼人。 一时间,把君老爷子问懵了。 他……他确实权衡利弊之后,默认秦音为棠棠替嫁是当时不让君家任何人利益受到伤害的最优选。 他还以为,秦音没有察觉。 原来,她早就知道? “小音,你听爷爷解释……” 君老爷子脑子在疯狂运转,他来得太匆忙,一心想着从秦音手里拿到对棠棠的处置权力。 却根本没想到。 自己这样匆匆赶来,反倒是让秦音更坚定了脱离君家的态度。 不……他怎么能允许连自己亲自出马都栓不住秦音。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让他脸色一白。 心跳更是难以抑制地加快。 他没由来地心底烦躁起来,秦音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掌控。 现在秦浔之还回来了。 那么,秦浔之寄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 秦音不在君家,秦浔之一定会把东西要回去的。 他不准许。 君家失去这样一个可以永远立于京市的“定海神针”!! 这让他太被动了。 “小音,爷爷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偏心,在我来之前就已经报案了。” “君棠月的事情,爷爷采取公正处理。” “你觉得如何?” 君老爷子使出杀手锏,他在决定过来时,就已经给他对秦音的态度划出一个最终结果。 不管秦音怎么想。 君棠月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众人看向君老爷子对秦音一个小辈这样顺从讨好的姿态。 其中一些深受“德孝”教育的观众不禁有些异议: “秦音也别太不识好歹了,君老先生好歹是她亲爷爷,都已经对她这样低三下四了,她还在摆什么谱?” “君老太爷明显是站在秦音这一边为她考虑为她好的呀,还能大义灭亲愿意把君棠月送进去,秦音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这君老爷子心思深沉又阴诡吗? 他报案了,秦音就不能私下处理君棠月了,要知道现在秦音身后可是墨家,墨家只要私下处理人,那君棠月的下场必将生不如死。 但现在君棠月看似会接受惩罚,但她只要进了拘留所,那就有再出来的可能。 怎么也比待在外边更安全呢。 这君老爷子也没看起来地那么偏心秦音嘛……” 秦音简直被君老爷子这一番操作给气笑了,她抬眸,杏眸冷冽对上君老爷子深邃沉寂的眼眸,突然绽开一抹苍白的苦笑: “君临厦,别装了。” “你根本没有把我当亲孙女疼爱过,对吗?” 第211章 君父说漏嘴,秦音每月只有一千五 秦音问得很认真且决绝,从来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初入君家时君爷爷给的庇护,以及他不嫌弃自己亲自教授她针灸术的样子,秦音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曾经重情,对亲情是渴求的。 秦父把她送回君家时给她说过一句话让她彼时孱弱的内心一种深深的震撼。 那时,秦音送“爸爸”和“哥哥”出君家大门。 秦浔之摸着16岁小姑娘的脑袋,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小音啊,你是君家的孩子,爸爸没办法自私地把你留在身边。”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亲人,他们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们也会像我跟你的哥哥弟弟一样疼爱你,因为血缘是无法割舍的,就像我……我还在找你的‘母亲’。” “感情是一切的基础,我相信我们家小音那么乖,君家任何人都会跟爸爸一样宠小音。” 秦音静静站在原地,那一刻她好像一座被大陆割舍孤立的零碎孤岛,身边分明是浩瀚且无所依靠的深海,她很害怕。 但,所有人都告诉她。 你放心,你是岛屿,所以注定被深海沉溺。 她也很清楚,秦爸爸之所以把她送回君家,却没有送走秦谟和秦肆。 都是因为“血缘”两个字。 她终究,终究不是秦爸爸的亲闺女。 16岁的秦音有着一双澄澈干净的杏眸,水盈盈地抬眸望着秦浔之,温婉懂事地点点头: “爸爸,我会懂事,我会乖的。” 秦浔之皱眉,揉着她脑袋的手微顿,怕小姑娘被自己的话带歪,又忍不住补充道: “也不用太乖,有委屈找你爷爷,他亲自认可你回家的,他会护着你。” 也必须护着你。 —— 此刻,秦音就站在君老爷子的面前,直截了当地问出这段时间她最想问的话。 她已经单方面斩断了跟君家所有人的羁绊,当初答应回君家给君老太太过寿宴给君老爷子面子,也是心中还残存着几分对爷爷亲情的渴求。 但就在刚刚。 君棠月电话听筒那边传来君临厦那熟悉且温柔宠溺的声音后。 那一瞬间。 秦音只觉得她曾经奉为圭臬的信仰好似一瞬间崩塌了。 君临厦其实跟君家所有人一样,打心底里都是疼爱着君棠月的。 可惜,只有她不懂。 君家上下,她这个外来者,就算与他们血脉相连,也终究是个外人而已。 君老爷子听着秦音这样开诚布公且咄咄逼人的话,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被秦音这么一问,他好似下意识地痛心了一瞬,紧接着反而更为温柔和蔼道: “小音啊,说什么胡话呢。” “君家全家上下都知道的,爷爷最疼你,最在乎的就是你了。” “别忘了,你可是爷爷亲自从秦家接回君家的,刚回君家我就宣布了你的身份,你是我的亲孙女,是我认可的家人。 君家上下,都不准欺负你。” “小音,爷爷教导你医术,让你博闻强识,不求回报,但你至少……不该怀疑爷爷这几年对你的用心啊……” 君临厦说着,原本澄澈明透的一双眼,眼神逐渐黯淡,好似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对小辈失望到极致。 无奈又委屈。 老年人垂下脑袋,背脊都佝偻了,整个人都好似瞬间颓靡下去: “小音,你让爷爷……很失望。” “你可以怀疑任何事,但总不该怀疑爷爷对你的疼爱有假啊。” 君临厦失望且颓靡的模样让在座的不少“观众”忍不住对秦音“不孝”的行为摇摇脑袋。 君哲松更是看不下去。 也不得秦浔之和墨家人在场,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居然被一个小辈如此“欺辱”。 他恶狠狠便对秦音怒吼道:“秦音,还不赶紧向你爷爷道歉?” “君家家法,不尊长辈,受家法棍杖12棒!你再倔,信不信我罚你两遍家法。” “让你跪半个月的祠堂!” “是,你确实嫁去墨家了,但你现在再牛逼,那也是老子的亲闺女。” “老子打女儿,天经地义!” 怒火攻心。 君哲松也没了理智,他确实怕秦音发疯,毕竟秦音疯起来连君棠月的手指都敢切。 她现在除了杀人。 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但,现在整个会厅里那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还是秦音的亲生父亲。 这里是华国。 廉孝之邦。 秦音欺负亲妹妹,打父亲,害亲爷爷怒火攻心奄奄一息。 那就是犯了华国人骨血中流着的孝道大忌。 秦浔之站在秦音的身边,听着君哲松一句句傲慢的话,那样引以为傲地说着家法惩戒。 论谁都能听出。 他这是在威胁秦音。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这些能威胁到秦音呢? 难不成,这一切。 君哲松嘴里字字句句的惩戒,都曾在秦音的身上实施过?? 秦浔之垂眸看向眼底的小姑娘。 秦音跟从前一样小小一只,但纤薄的背脊那样挺直,像朵倔犟冷傲的凌霜之花。 莫名的。 秦浔之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他捧在手心里宠了十一年,疼了一十年,连小姑娘皱个眉他都会带着秦谟去她学校把可能让她不开心的同学分别揍一顿的宝贝啊…… 君家。 君家人怎么敢的。 怎么敢把他的掌上明珠关进幽暗的祠堂,罚她棍棒?? 一股说不出的心疼从秦浔之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秦浔之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他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指尖轻颤地想要触碰上小姑娘的发顶,但却顿在半空。 喉结滚了又滚,几乎是心疼地说不出话。 最终。 他的大掌稳稳落在小姑娘的纤薄的肩头,他将少女轻轻一揽,高大伟岸的身影弯垂下腰,好似整个人瞬间脆弱到快碎掉。 秦浔之埋首,喉间哽咽出声,嗓音嘶哑又沉闷:“小音,对不起。” “是爸爸来晚了。” “小音一个人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对不对?” 秦浔之的话,牵扯着秦音的神经。 她只是背脊挺直地站稳,伸手轻轻拍了拍秦浔之的后背,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都过去了,爸爸。” 前世,她趴在火场里被锁链拴住生路,想逃却逃不掉,烈火将她身上的铁链烧灼成最恐怖的刑具,将她浑身都烧灼出烫伤。 她想死。 却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什么。 那时候,她也曾做过梦。 梦里,离开她的秦爸爸,秦谟哥,甚至秦肆弟弟。 她希望得到任何人的救赎。 但,她没有盼到他们的到来。 她终于死掉了。 死得很难看,甚至连一具遗体都没有为任何人留下。 她化作了一捧灰。 风一吹,就会散去。 就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般。 秦音遗憾又感慨的语气,让秦浔之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小音。 什么叫都过去了? 他就过不去,欺负他们家小音的人,即便是她最亲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那也必须付出代价。 他不是小音的亲父亲,但小音是他用尽心血养大的。 他把她养得如珠似玉,不是用来被这群腌臜货色糟践的。 秦浔之扶着秦音的肩膀直起腰,琥珀色的一双眸里闪着阴鸷的冷光,深邃的五官不似华国人,但无形中有种神秘到窒息的威压感。 “秦音,过不去。” “他罚你,我就罚他!!” “君家所有人听好了,我秦浔之把话放在这里了,秦音从来只是我秦浔之的女儿。” “从前是,以后是,一辈子都是!” “君家再有人攀扯是她的亲人,我不介意神不知鬼不觉把你弄死。” “如果觉得我秦浔之的话没有分量,那可以尝尝我法赫曼·沙特有没有这个实力!” 秦浔之气愤无比。 一想到秦音在他曾看不见的角落里,倍受过的委屈。 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扒开,狠狠撒盐。 痛。 心疼。 悔恨交加。 秦浔之就站在原地,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一挥手,从沙特带来的皇室护卫就已经专业度十足地将大门封锁。 秦浔之怒极。 一边说,一边放开秦音,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对她低语道:“交给爸爸。” “今天,我要让所有人记住。” “我家小音,也是有爸爸保护的。” 秦浔之大步走向君哲松,那雄狮一般的气场,震慑感十足。 君哲松吓得脸色一白,下意识就要往君老爷子的身后躲。 君老爷子也是脸色煞白,四年前秦浔之能拿出那样的“宝贝”跟他做交易。 他当然猜测过秦浔之的身份。 但却根本没想过,秦浔之的身份居然如此炸裂,他甚至不是沙特的亲王,他是沙特的新晋国主! 法赫曼·沙特。 沙特A国皇权更迭,三十年一换新国主。 而被历史承认的沙特皇权中,最正宗的一脉古传承纯血,象征至高无上尊贵的姓氏就是“沙特”。 沙特A国是双王室统领政权,每三十年更迭至另一个王室把控权力财政中枢。 甚至几年前沙特A国还被另一个王室“莫特王室”掌控。 但仅仅四年间。 沙特A国已经变天了。 国际上,“法赫曼·沙特”这个名字重新杀了回来,夺回了沙特最新的统治权。 只不过,目前落败的另一个拥有执政权的莫特王室还在等待时机翻盘。 导致目前沙特A国的王权还不够稳。 但,不论如何。 “法赫曼·沙特”这个名字,已经写在了国主的名栏之上。 他亲自来华夏。 高层知道了,也得以国宴招待的。 是以。 在场的人在听到秦浔之亮明身份的瞬间,整个会厅几乎是整齐划一地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御医家族施家的人则是骄傲地挺起胸膛。 他们是为沙特皇室服务的御用医师。 沙特啊。 那可是指头缝里流点油。 都能让普通人吃几百辈子的泼天富贵啊。 君哲松已经懵了。 他完全无法相信他最看不上的“街头流浪汉”秦浔之,居然是他高攀不起的沙特国主。 这身份反差也太大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不……不……这不可能!!” “秦浔之,你别以为你头顶一块布就能骗过我,你是什么下等身份我能不清楚吗?” “秦音刚回君家时,你东拼西凑一堆零钱才只能给秦音千把块钱的‘私房钱’。” “你……你现在怎么可能那么有钱?” 且有权!! 法赫曼·沙特,可是国主啊。 沙特A国所属的所有石油田,那都是“属于”他的。 秦音是他的女儿啊。 她只配跟他过一个月零花钱五十万的日子,他对秦音也不差的啊。 可现在,他心底发虚。 秦音有了一个实力更为强悍的爸爸,难不成真要为了钱,不认自己了? 那可就太白眼狼了。 “君哲松,君家的家法是什么?” “是鞭子,还是板子,或者烙铁?” 秦浔之迈着大长腿上前,气势威严,冷冽如神只临世。 他一个一个猜测。 每说出一个猜测,眼神就更冷一分。 君哲松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他突然眼神执着地看向秦音,语气嘲弄道:“秦音,你就这么任由自己的亲爹被他一个外人威胁吗?” “你对得起我这四年对你的疼惜?” “是,你会怨我对太严苛。” “总是罚你家法。” “可秦音,作为你的亲爹,我疼惜你回君家钱不够用,每个月额外拿我的私房钱补贴你二十万,即便真要把你赶出君家,我都没有取消过的。” “我以为,你至少懂,我确实是疼你的。” 君哲松脸色煞白道。 他此刻对秦音很失望,现在有了一个有钱有势的好爸爸,所以就理所当然要把自己这个亲爹踹了? 凭什么!! 即便除开秦音流落在外的11年,秦音回君家后他也有好好养育秦音的。 是她不懂感恩。 是她不懂事,处处让他这个父亲不舒心。 秦音愣了一下,眼神突然诡异地一眯。 趴在地上的君棠月好不容易站起来,此刻根本不敢走向君老爷子和君父。 她只能缓慢地靠近也跌倒在地的君司礼,想要把他扶起来。 但君司礼即便狼狈躺地。 还是反手推开了君棠月伸过来的手: “君棠月,别来恶心我。” 君司礼厌弃道。 君棠月孱弱纤细的身姿没有倚靠地倔犟站在那里,她已经心如死灰。 知道进拘留所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 但她还不算怕。 只要……只要姑姑君雨薇回国…… 她还沉浸在思绪里时,突然听到君父来这么一句。 紧接着,秦音淡瞥她一眼,语气轻慢冷淡道:“哦,是吗?” “可我在君家,一个月生活费分明只有一千五呀。” 第212章 查账牵出林妈,钱都给棠棠花了 秦音说的话,君父当然不信,他可是每个月真金白银地撒出去,他向来对每个孩子都一视同仁,每个月根本不会多给一分钱。 小五君司钰不学无术,每个月的零花钱都不够花,但作为严父,他从不会纵容他丝毫。 但他对秦音,是有作为父亲的疼爱的。 一个月五十万的生活费。 放在豪门圈层里,秦音作为君家千金,生活虽不算极好的,但也不算差了。 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大牌首饰衣服。 家里的孩子们只要给他或者君母夏琳撒撒娇,他们都会给孩子们买。 只是君家的儿子们都向来争气。 除了小五君司钰还在上学看不出有什么出息,其他儿子都早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事业。 儿子们争气。 女儿他崇尚的观念自然是宠着了。 是以,他对秦音很好。 甚至君棠月他都没有给额外的零花钱。 但,此刻秦音却说她一个月只有一千五? 开什么玩笑!! 就算他不补贴那二十万,秦音每个月都该有三十万作为君家千金的生活补贴。 君父愣了一秒,下意识便觉得秦音是要他丢人,现在整个会厅里,不少人都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音这样故意说自己一个月只有一千五生活费,这不是在活生生打自己的脸。 让旁人以为他是个对儿女都抠里抠搜的男人吗? 君父怒不可遏,忍不住一拍桌子,恶狠狠地“戳穿”秦音道: “秦音,你倒也不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卖惨博同情。” “就算我君哲松没有秦浔之此刻这样富可敌国的泼天富贵养育你,但我君家的孩子,我每个月都有固定开支的,我对每个孩子一视同仁,即便你大哥他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了,但你们每人三十万零花钱都没断过。” “君家的孩子,我只偏心你一个每月都在补贴二十万,你花完了就花完了,这样血口喷人说没有拿到,简直太白眼狼了!!” “果然是个灾星,现在弄得整个君家上下鸡犬不宁不算,还想折了我的名声?” 君父脸色难看,他是个直肠子,给了就是给了。 秦音既然不认,那他就是接受不了。 即便,秦浔之身份再高,这里是华国,他就不信“法赫曼·沙特”还能在华国地界,把他怎么了。 何况他很认死理,此刻只觉得从前对秦音的好,跟喂了狗一样。 没讨到一点好。 反而被反咬一口! 君老爷子看君哲松怒不可遏的模样,眼尾的眸光淡淡扫向僵直站在不远处的君棠月身上,眼神瞬息间覆上一层寒霜薄雪。 他几不可闻地浅浅叹了一口气。 君哲松……到现在,也没怀疑过君棠月啊。 可惜,君棠月的野心,让他都觉得太过了点。 这次的牢狱之灾,怕是彻底躲不过了! 秦浔之蹙眉,他现在很有钱,但他也是在华国过过苦日子的。 一个月一千五,在首都京市。 在君家这群上流圈层的眼里,不过是洒洒水的零星。 他不禁想到自己在京市“城中村”靠灰色产业月入十万时,用九万给侦探所查妻子的下落。 剩下一万块。 秦音的舞蹈课,一个月十节课五千。 小音的公主裙布料两千块。 他亲自踩着缝纫机…… 小音在家他会买好吃的给小姑娘囤着,剩下两三千,就是他们一家人的生活费。 一家四口,吃的蔬肉均衡,开销也不过两三千。 而秦音的零花钱,是秦谟负责。 秦谟那时候在读大学,业余时候就去各大金融集团技术指导,赚的钱都给秦音做零花钱。 而秦肆,那时候年纪小。 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零花钱,偶而就往秦音的书包里塞几百块。 小姑娘在他们家,被养成小公主。 回到君家,就过这种苦日子? 秦音听着君父义愤填膺的话,眉目清冷又理智道:“君先生,你既然这么笃定你给了。” “那就查账吧。” “君家的每一笔钱都总归有记录的,你非说给我花了,但我这里,确实每个月只有一千五。” “而且,是张姨给的现金。” 也就是说,那个侵吞秦音生活费的人,把财务方面的事情做得很小心。 四年。 那人都能在君家瞒天过海,可见她在君家有着根深蒂固的位置。 可以欺上瞒下到让人“闭嘴”。 甚至,此刻秦音只要点出来。 君哲松就该已经怀疑到那个人身上,只是……君哲松甚至一开始根本不愿想到那人的身上。 直到现在。 他避无可避。 不得不怀疑到那个他本该一开始就怀疑的人。 君哲松听到秦音敢说查账时,就知道秦音一定没收到。 以秦音现在的经济状况,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 毕竟,她现在只要认了秦浔之做父亲,别说一个月五十万,一个月五个亿秦浔之也愿意给。 但这状况,就是刺激到了君哲松。 他终于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君棠月的方向,脸色瞬间煞白,表情肉眼可见地皲裂崩塌: “君棠月,你来说!” “我让你走账,每个月从我账上扣走的钱,你没发给你姐姐?” 君哲松嗓音沙哑中透出他情绪的彷徨。 他当然不愿意相信。 但,事实似乎就近在眼前。 君棠月咬唇,瞳孔蓦然一缩,眼泪珠子再次疯狂涌出:“爸……爸爸!” “你跟妈妈还有哥哥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我都花不完,我怎么可能昧下姐姐的生活费?” 君棠月一时间更加委屈了。 她都很清楚现在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秦音现在还在往她身上加砝码。 砝码再加下去,她在君家就真的没活路了。 她祈求地看向君爷爷。 君临厦自然接收到了君棠月求助的目光,只不过他依旧没有理会。 甚至站出来直截了当道:“我倒是不知道,小音在家里被底下人欺负成这样。” “这件事,我必须给小音一个交代。” “那就查账!!” “张姨,是你每个月给小音的一千五现金?这一千五……是哪里来的?” 君临厦雷厉风行,说查就查。 现在会厅里在京市有头有脸的人不少,而且他君临厦是以“医学”发家。 现在会厅里的那可都是京市医学造诣颇高的一堆人物。 他要现在不理清家风。 以后君家都必将成为圈子里的笑柄。 窝里斗。 丢的永远是整个家族的脸。 张姨原本已经隐遁,她因为勇敢地站出来为秦音澄清,此刻正被墨亦琛让周诉护在身边。 墨亦琛一直站在秦音的身边,他能感受到秦音的情绪在面对君家人时。 除了君老爷子打电话那一下,其他时刻,都是毫无波澜的。 甚至,她眼神冷淡而嘲弄,像是在看一场大戏一般欣赏着这一切。 他没有插手。 本质上,秦音跟他很像。 他们都喜欢看猎物被折磨到退无可退还垂死挣扎无力而绝望的模样。 是以此刻,墨亦琛半隐在秦音身边,半面脸部轮廓干净完美,凌冽桀骜的眼神,狐狸一样妖异的眼和澄澈倨傲的瞳孔极致映衬。 秦浔之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时刻守在秦音身边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看他第一眼,就很不顺眼。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冷冽的眼神在虚空中相触。 秦浔之眸色一冷,瞪了他一眼。 长腿朝自家小姑娘身边移了移,颇有几分争宠意味。 墨亦琛自然察觉到了秦浔之无端端的敌意。 高大修长的身影依旧冷静伫立。 瞥了秦浔之一眼,高挺的鼻梁下两瓣嗜着骄傲的薄唇微启:“爸。” 秦浔之:!!!??? 屮。 家人们谁懂啊,谁他妈是他爸了?? 但现在,没人有空计较这件事。 众人的视线都再次不约而同地汇聚在张姨的脸上。 张姨哽咽,本就年过五十的人,此刻更像是又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她哽咽出声,眼角甚至翻涌起泪光,终究是开口:“那……那一千五。” “是从我自己工资里扣的。” “君家,就从没给过小音一分零花钱!” “除了偶尔君老太爷会给小音几万块零用,小音都花在了给二少爷买药材,以及给四少爷做安神熏香,给五少爷制作布料最好的拳击手套上了……” “秦先生,这四年,小音过得很苦。” 张姨苍老的嗓音带着哭腔道,这四年她是真的心疼秦音,也是把她当自家女儿一般养着。 她虽然是个佣人。 但她也有想要养育疼惜的人。 秦音过得太辛苦,她不忍心看她一个本该被千娇百宠的小姑娘,受这么多苦。 所以,她宁可自己多吃点苦。 也要喂秦音一颗糖。 即便,她自己的生活也没好到哪里去。 张姨这话落下。 秦音心中一颤,瞬间觉得心口堵的慌,窒闷得几乎连嗓音都变得嘶哑。 这个消息。 是秦音,乃至君老爷子和君父都没有预料到的。 原来,秦音在君家,每个月连一千五都没有。 仅有的一千五,还是来自“佣人”挪用自己的工资“接济”…… 君临厦都忍不住懵了。 是他亲自答应过秦浔之,保证秦音在君家不受欺负的。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哪里还有脸给秦浔之一个交代? 他看向君棠月,眼中冷津津透出一股子寒邪冷怨。 秦浔之给了底下人一个眼神。 很快,就有人拿着笔记本电脑出现,那人穿着打扮跟秦浔之一样,头顶一块布,而他的打扮更隐秘些,半块布遮住半张脸。 那人垂眸利落地在电脑上运作。 很快,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数据码。 紧接着,君哲松的所有账户都被黑了出来。 那人动作干净利落地将电脑上的内容投屏。 君哲松跳脚。 他安全系数那么高的账户。 居然就被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给攻破了? 他到底是谁。 经过观察,那人拥有一双跟秦浔之一样琥珀色的瞳眸,以及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 是很典型的中东长相。 而他出现后,眼神总是忍不住悄悄打量站在秦浔之身边的秦音。 分明手指还在敲击键盘查证。 但又还能分神地用眼神悄悄瞥秦音。 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的神色有好奇有探寻。 秦音很敏锐。 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人的打量。 但他既然是秦父信任的人,她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敌意。 很快,那人已经将君哲松定期转出20万的卡单拎出来。 继而。 追溯他每月那一笔钱财的去向。 很快,现金流去向的卡号显示出来。 卡号的开户人。 也被拎了出来。 开户的人很聪明,她分好几张卡套现、洗钱,把五十万分成几十笔小数额的钱套现取出。 但,这种手段在“神秘黑客”的眼中,就是点幼稚园的把戏而已。 “林霜是谁?” 遮住半张脸的英俊男人启唇,目光凌厉地捕捉到君哲松,深邃的一双眼冷意威寒。 君哲松下意识脱口而出:“林……林霜?” “居然是她!!” “她为什么要昧下这笔钱?这是给我亲女儿的……” 林霜,也就是亲自跟他的夫人夏琳一起养育君棠月长大。 君母最信任的佣人——林妈!! 年轻时候,林妈生得就很漂亮,名字也好听,君家追她的人还不少。 君母夏琳当年还想为她操持婚事。 但林霜不愿意嫁人。 反倒是在君家落了户一般,亲自照料君棠月长大,与夏琳也是相处得如亲姐妹一般。 就算是现在。 林霜也依旧是君家最有权利,最得宠的佣人。 君母不在时。 她说的话就代表君家女主人。 这些年,君家的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的。 林妈伶俐又能干。 君父也是很满意的。 此刻所有证据都直指林霜,君父都觉得不可思议。 “去,去把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拎过来!” “我要她亲自给秦音赎罪。” 君父怒极,他对亲女儿到底还是有情分的,现在得知秦音在君家过得这么惨。 于情于理,于君家的声望。 他都得对林妈严惩!! 然而,就在君父跳脚时,“神秘黑客”再次开口,嘴角淡勾起冷笑:“等等。” “这些钱,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几乎每一笔都花在了君棠月身上……” “所以,是君棠月昧下了秦音整整四年,每个月五十万的生活费啊。” “算一算吧,君棠月该还给秦音多少钱!” “还不了,就他妈去蹲大牢!!” 第213章 黑客大佬秦轲,君爷爷要放弃林妈 洛斯·沙特眸色凉薄,他指尖飞快地划过键盘,一张张数据单涌出,每一笔账目的去向都清晰明了。 君棠月洗钱套现的手段并不算高明。 何况她做这件事牵涉到了林妈,林妈看似只是个“老实”的佣人,实则人脉挺广。 每个月五十万分账都走得还算小心,钱的去向账户都多多少少与林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亲戚或朋友,或朋友的朋友。 每年操作这笔资金的流向,最终落在君棠月身上的何处。 是名贵的衣服,珠宝,还是用于维持她高昂的日常开销。 一笔又一笔,清晰明了到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君棠月居然吞了自己亲姐姐的“生活费”每月五十万整整四年。 而四年前。 君棠月本人也才十六岁啊。 这是什么样的心机和恶毒。 君司礼在听到秦音居然在君家根本就没有一分钱的生活费,唯一的一千五百块还是佣人补贴的时。 他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心脏刺痛,指尖发颤,像有谁在他心里撒了一把钢珠一般,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时间好似静止了几秒。 君司礼的表情逐渐僵硬,他慢慢抬眸,连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他……他曾经是怎么因为这件事指责秦音的呢? 他责怪她有钱不给自己买漂亮的裙子,穿秦家给她准备的洗的发白的裙子就是在故意博同情。 甚至是在本能地抗拒君家给她的一切。 在他眼中。 秦音就是故意不买新裙子,让君家在外丢人。 可……可……秦音一个月只有一千五。 她分明住在君家这样的豪宅里,不仅要保证自己最基本的生活,还要给他买做香薰的药材,还会给母亲和君棠月制作“美颜霜”。 秦音自己分明都过得那样艰难了。 可她曾经还是拼命在为君家人付出。 他们……却这样怀疑污蔑秦音。 君家上下,还有一个人吗? 他们简直畜生不如。 君司礼喉结哽住,终于再也绷不住地哭出了声,眼中晦涩难辨的复杂终于如下场崩溃的暴雨。 他抬起猩红的泪眼看向秦音,嗓音沙哑到堵住一般地浅哽:“小……小音,二哥当初不知道,不知道你在君家居然过得这么难。” 君司礼悔不当初,此刻拖着惨败的身躯想要靠近秦音,却根本挪不动步伐。 是啊,他的后半生,都毁掉了!! 是君棠月,她亲手断了自己站起来的希望。 但,他自己就没有错吗? 如果说君棠月手里捏着一把刀,那么就是他自己主动且用力地自己撞进她的刀口。 他怨君棠月。 但也更怨他自己!! 秦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倒是目光好奇地落在头顶一块布还神神秘秘遮住半张脸的“神秘黑客”身上。 这个男人,黑客技术很硬。 秦音自认为她也是计算机行业中的翘楚,可这个拥有琥珀色眸子的男人明显能力比她更强,实力斐然。 有实力的人,对旁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 秦音就是。 她很好奇他的身份。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男人时不时就要打量却没什么恶意的眼神悄悄瞥自己。 这让秦音对他更好奇了。 小姑娘顾着好奇,丝毫不在意半身不遂的君司礼得知真相后在发什么癫。 毕竟,这些早就无关紧要了。 她能亲眼看着他被君棠月害到一辈子腿残,甚至半身不遂。 让他得知君棠月的真面目。 这一局,就没有白做。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她就懒得看他们唱什么悔恨痛苦的大戏了。 “呵……不知道就能做你冷眼旁观她过得不好的万能理由?” “同住一个屋檐下,秦音一个小姑娘过得好不好,从她的衣着和身形就那么难以看出?” “说到底,你残废得也不冤枉。” “眼瘸,心瘸,活该腿瘸!!” 洛斯·沙特一语中的道。 他对这位看似被国主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态度不冷不淡。 更多的也是跟秦音对他一样的好奇。 两人偷看彼此多了。 难免突然一个瞬间,两人偷瞄对方的目光突然在半空中汇聚。 紧接着,秦音眉心一蹙。 洛斯·沙特眉梢半挑,深邃包涵神秘的一双琥珀色含情目,只是随意凝视一个人,就会让人生出逃不出他掌控的错觉。 但,秦音没有。 清冷少女瞳仁清澈透明,眨巴眨巴杏眸对他扬起嘴角,直接问道,语气里故意透出几分天真无邪:“你是谁?” “我们是不是认识呀。” 否则,一个陌生人,就算是为了完成秦父给他的任务,也不该一直明目张胆偷看自己。 何况,他看上去也不像怕秦浔之的模样。 秦音很敏锐。 轻易就能看出这个人的身份绝对在施家那些御医之上。 甚至,他与秦爸爸,关系很不错。 洛斯·沙特被小姑娘歪头天真“搭讪”的模样整笑了,白色面纱下勾起唇,脸颊两侧晕开醉人的酒窝,坦然道:“小姑娘,你不认识我。” 但我认识你。 在很早很早之前。 我就认识你…… “不过你可以记住我的华文名字。” “秦轲。” —— 洛斯·沙特对君司礼的这话,算是杀人诛心了。 君司礼也没脸再敢因为悔恨而上前纠缠秦音。 他噤声,表情逐渐空茫茫的,纤长的睫毛垂下遮掩下猩红的一双眸。 指甲狠狠掐入肉里也毫无知觉,浑身忍不住发着抖,最终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是啊,是我活该!” “我这辈子就该如此赎罪,再也站不起来……再也无法做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君司礼看似温润,实则骨子里的桀骜傲气是比大哥君司煊更为强烈的。 否则,他不会那样迫切地想站起来。 他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自己成为废人。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接受了。 这种痛,比杀了他还要痛千倍万倍! 洛斯·沙特满意点头:“不错,以后老子就叫你活该男好了。” “这辈子躺好,以后棺材板垒厚一点。” “下辈子注意点。” “别他妈再有眼无珠了!” “……”会厅观众们:你是懂杀人诛心的。 秦浔之没管洛斯教训人。 他目光雷厉风行地扫过君父,他可没忘记刚刚君哲松说要给他们家小音上家法的事。 此刻,他倒是要来跟他算一算总账了。 “账都查好了。” “君临厦,这就是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顾我家小音?” “你他妈把她照顾得跟个孤儿似的,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变孤儿?” 秦浔之怒气翻涌,就没消下去过。 他现在不仅要针对君父君哲松。 更是把枪口直指君老爷子君临厦。 君家,照顾他家宝贝不用心。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先还钱。” “君棠月吞了秦音该拿的多少生活费,立刻全都吐出来。” “否则,少一分,我就斩她一根手指!” 现在整个会厅内基本都是秦浔之的人。 在中东。 皇室就是天。 他们是可以配武器的,也就是说,现在要是秦浔之真的情绪失控,那是真的可以要他们命的。 以秦浔之此刻的态度。 他跟秦音一样狠毒,定然也做得出继续砍君棠月手指的事情。 君老爷子心下一沉。 他很清楚,秦浔之根本不差钱,君棠月昧下秦音四年每月五十万的生活费。 算下来,也就总共需要还给秦音2400万而已。 这点钱对沙特国主来说。 洒洒水都不够。 可,这是君家欠秦音的!更是君棠月欠秦音的。 就必须偿还! 君棠月脸色苍白,右手已经被秦音斩断了一根无名指,手背上的皮都被削去一块。 现在伤口都还触目惊心。 听到秦浔之这话,她直接吓得魂飞魄散,捂住心口狠狠开始干呕,但还是看似压抑着那份“难受”,解释起来: “不……不要!” “我还,我还钱,姐姐生活费的事情棠棠真的不清楚,我那么忙,这种小事都是交给林妈处理的。” “我怎么知道,她居然……居然会把那些钱花在我身上。” “我就说怎么我看上的很多舍不得买的漂亮首饰会无端端出现在我的梳妆台上,我以为……我以为是爸妈悄悄买给我的惊喜呀。” “爸,爷爷,林妈照顾棠棠长大,她或许只是一时私心,偏心疼爱了棠棠而已。” “你们知道的,她对君家没有二心的……” 君棠月哭诉着,她看见君爷爷身边常驻的保镖不见了。 就知道,爷爷已经做出了选择。 既然一切罪证直指林妈。 那么,林妈这次恐怕也难逃牢狱之灾。 “是啊,她对君家没二心,只是单纯地想要害死我家小音而已!!” “这种恶仆,我将她留在你身边,怕是不知道会将你误导教养成什么样的罪人。” 君老爷子狠狠一杵拐杖,掷地有声。 也宣布了他的决定。 他这是铁了心要除掉林妈,以此来保护自己那“病重却依旧疼爱孙女秦音”的慈爱爷爷形象。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爷爷偏要做出偏爱秦音的做派! 分明,他最疼的孙女儿。 是她——君棠月啊!! 第214章 秦爸爸爆锤君老骨头,墨野猪拱菜 君哲松已经麻了。 在得知秦浔之的身份后,他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 曾经的秦浔之他看不起并且嫌弃。 而现在的秦浔之,他高攀不起,更惹不起。 关键是,他似乎已经把这位正主惹怒了。 等待他的后果,他都不敢去想。 君老爷子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只觉得君家真是一家子废物。 关键时刻,只能由他来给他们善后。 于是他杵着龙纹拐杖再次走近秦音,只是这次,他还没来得及靠近,就已经被墨亦琛和秦浔之两个高大的身影给拦截住了去路。 君老爷子无奈又虚弱地叹了口气,隔着两人,对秦音语重心长地劝道: “小音,爷爷会亲自用行动证明,我一直是护着你的。” “君家有林霜这样的恶仆教唆主人家,还恶意迷惑离间你跟家里人的关系,爷爷现在已经知道是谁在其中作恶了,必然要好好处理林霜。” “当然,君棠月她花了你的钱,也必须全数归还。” “爷爷亲自监督,绝不能让君棠月再欺负了你去。” 君老爷子继续坚定地展现自己作为君家掌家人对秦音维护的态度。 说完这些后。 他好似这才想起秦浔之一般,仰头对秦浔之寒暄道:“秦先生,您这是回来看小音的吧,小音这孩子回君家后就十分懂事,从不让我担心。” “我老东西一个,常年住在疗养院里也没什么时间回君家,这才连累小音受了那么多误会磋磨,实在是我这个做爷爷的太无能了……” “您有什么不满,就都出在我身上好了!” “是我没有护住秦音。” “任何惩罚,我这把老骨头都受得住。” 君老爷子没有办法了,再次面对秦浔之,仅仅四年,眼前这个男人仿佛脱胎换骨。 男人最了解男人。 今天要是他给不了秦浔之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君家人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秦浔之眸光幽深似潭,此刻正眼含审视地望着君临厦,漆黑的眼底辨不清情绪。 紧接着,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嗓音中更是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病了?” “我看你四年前同意接小音去君家时,精神都还挺不错。” “怎么现在倒是老骨头一把了?” “如此,我可是要好好验一验的。” 秦浔之根本懒得吃他那一套“苦肉计”,直接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洛斯淡定地掏出一把戒尺。 那尺寸,以及上面熟悉且陈旧的刻纹。 都在提醒着君老爷子。 这戒尺不是来自别处。 而是来自,秦音曾经备受君家人“道德绑架”来虐待的祠堂里。 这戒尺,三尺厚,寸长二十许! 打在人身上,比鞭子更沉重。 一戒尺下去,皮开肉绽。 秦音曾经几乎都记不清自己的后背上有多少条这戒尺留下的痕迹。 要不是她能自己祛疤。 后背上指不定斑驳着多少丑陋的疤痕呢。 这么说着,秦浔之已经提着戒尺上前。 君老爷子被吓得腿一软。 “秦……秦浔之,我是小音的亲爷爷,你对我动君家家法侮辱我,就不怕小音恨你?” “小音,你快阻止秦浔之啊!” 君老爷子脸色煞白,他后退,拐杖都快撑不住他颤抖的双腿。 秦浔之挑眉,步伐稳健。 “噼啪!” 一戒尺狠狠落下。 这次,终于不是再落在秦音的身上。 众人眼神惊恐瑟缩,完全没想到秦浔之居然这么狂傲放肆。 君老爷子再有不是。 从华国角度来说,那也是长辈。 哪有小辈打长辈戒尺的? 这分明就是侮辱。 但秦浔之就是打得很自在,他心里窝火,不发泄出来,杀了君家人都不算没可能。 何况只是几戒尺。 “君临厦,老匹夫,小音承受过的伤痛,你也体验体验吧。” “戒尺打完,据说还要跪祠堂呢。” “噼啪!” 又一戒尺落下,秦浔之力道不小,直接把君临厦打得腰都直不起来,他随即倒下,痛得叫出声:“啊呜……救……救命!!” 秦浔之没理他求饶。 继续打。 三戒尺,四戒尺……六戒尺! 十戒尺!! 君哲松吓得魂飞魄散,一开始根本不敢上前拉架。 准确来说,是秦浔之这个跟自己平辈的男人,正在提着“君家家法”打他爹!! 天爷啊,真是太反传统了。 等回过神来,他率先看向秦音。 曾经,在君家秦音最敬重的就是君老爷子 。 可现在,分明她最敬重的人正在被打。 这不孝女,居然满眼冷漠。 君棠月也懵了。 她还以为自己会成为主要被针对对象,谁知道秦浔之根本不走寻常路,直接逮着君家“最元老级”的长辈打。 这打的不仅是君临厦。 打的更是君家所有人的颜面。 “君棠月应该还给小音的钱,君家谁也不能资助。” “我要她变卖一切她的东西,还了这2400万!” “噼啪。” “君临厦你觉得如何呢?” 秦浔之每一戒尺落下,都能感觉到君临厦的身子更加佝偻几分。 但那又如何? 他们家小音承受过的苦,断没有揭过去的道理。 君临厦只是开始。 君家其它人,一个也跑不掉。 君临厦这辈子积累起来的老脸,都在这一刻被秦浔之随随便便地击溃。 偏生秦浔之打戒尺还玩得花,从他的后背直接打到了他的屁股上。 跟教训小孩子似的。 简直让他晚节不保!! 君哲松眸底掀起猩红的冷光,那是他的父亲,怎么也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秦浔之这是把他们君家当什么了? 他是个冲动的。 反应过来后当即就冲了上去。 “秦浔之,你别太过分了!” “我爸身体不好,你这是想打死他吗?” 秦浔之挑眉,语气轻慢淡漠:“那你爸还挺脆弱的,打屁股就会死。” “……”君哲松:挑衅!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地挑衅! 君老爷子痛得直哀嚎,一直都在念着秦音的名字,可偏偏他叫的人,只理智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君老爷子被打。 她眼神清淡,对这种场面甚是无悲无喜。 但,站在她身边的墨亦琛还是看出了她情绪的不正常。 他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常年阴鸷淡漠的男人眼神逐渐温柔: “音音,感到难过不丢人。” “是他配不上你对他的好,不是音音不够好。” 秦音深吸一口气,说释然谈不上,但心底终究有些难过。 前世。 如果说君临厦真的半分不疼自己。 那么,他为什么要死前给她留超出君家五个哥哥以及君棠月更高的股份呢? 这也是她重生后,还是会对君老爷子抱有亲情幻想的缘故。 她以为,在君家她至少是有避风港的。 何况,他还是秦爸爸亲自认可的人啊…… 秦音眼角有些红。 终于将脑袋轻轻搁到了墨亦琛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委屈蹭蹭:“阿琛,有你在真好。” 现在秦肆虽然做完腿部神经修复,但养护的过程复杂又艰辛。 他被秦爸爸派人送回沙特了。 而秦谟大哥虽然被她用《通血手札》里的通血法引渡出了恶血。 但秦谟哥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 还需要继续在加护病房内隔离观察。 最疼她的哥哥和弟弟,都不在。 她心底是有些空的。 好在,墨亦琛还陪着自己。 秦爸爸也回到了她身边。 秦浔之把控着力道不将人弄死,打完十戒尺后,看君哲松“跃跃欲试”的模样,也满足了他这一“期待”。 直接抽给君哲松好几戒尺他最爱的大嘴巴子。 可秦浔之刚一回过神。 就见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居然靠在了一个他第一眼见就不太顺眼的男人肩膀上…… 秦浔之琥珀色的眸危险一眯,提着戒尺三步并两步奔到了两人身后。 一把戒尺戳往墨亦琛的臀上。 秦浔之嗓音低哑寒凉,透着浓浓压迫感: “哪里来的野猪?” “居然敢拱我秦家的小白菜!!” 一直蹲在不远处看戏嗑瓜子的墨亦泽“噗呲”一声喷出几片瓜子皮,笑出声: “噗哈哈哈,笑死,大哥也有今天啊!” 蹲坐在墨亦泽前面位于“八卦观景台一线”的周诉委屈地一把抹掉后脑勺上沾着的瓜子皮站起身,义愤填膺地加大音量道: “什么?二少爷你笑我家墨总是野猪?” “……”墨亦泽欲哭无泪:妈!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群众里面有奸细啊!! “……”墨亦琛:你他妈再大声点,整个京市都知道我勾媳妇儿被老丈人逮了…… 扣年终奖。 第215章 搂媳妇儿犯法吗?承认替嫁真相 秦浔之目光锁定墨亦琛,手里的戒尺刚揍完君老爷子以及上前挡板子的君哲松。 此刻,也板板正正地直指墨亦琛。 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男人,秦浔之自然多少有点了解,不过那是作为沙特国主对华国京市古财阀家族墨家的了解。 但墨家这样的古财阀家族,京市本就是不可多得的存在,水也深到不是他国任何人可以探寻的。 秦浔之也只能了解到一点皮毛。 譬如,墨亦琛此人曾经叱咤商场,在国际商圈上也曾大展拳脚。 要任由他跟从前那样发展下去,华国的高新科技、造船业、卫星制造、石油产业等等恐怕早就不知道被他拔高上什么样的台阶了。 而他坠机那一天。 国际上不少大佬都忍不住感慨一代天骄“陨落”。 是华国的损失。 更是国际商会的损失。 要放在生意场上,以及国家经济产业交流会上,秦浔之会很欣赏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 但现在他看见秦音的小脑袋往人肩膀上一靠。 秦浔之只觉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杵在墨亦琛臀上的戒尺又忍不住往前戳了戳,表情难以自控地怒道: “老子问你呢。” “小音是我闺女,你居然也敢拱?” 墨亦琛被岳父大人戳到不太好描述的地方,表情一僵,退开一步转身,薄唇淡启: “爸,那我就是你闺女婿。” “搂一搂自己家媳妇儿而已,您觉得这犯法了吗?” 墨亦琛身影落拓高大,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仿若与生俱来的疏离和冷漠。 他黑色的眸子熠着光,挺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画,眉梢稍扬,看似慵懒随性,却有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面对气场同样霸道强韧的秦浔之。 墨亦琛清隽身影卓然而立,对上秦浔之危险一眯的琥珀色冷眸,他没有丝毫慌张,反倒像置身自家后院一般,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秦浔之纳闷。 一时间心情更是郁结。 他转眸看向依旧依偎在墨亦琛身边的秦音,眼神逐渐复杂,紧接着眸底更是翻涌起摄人的红。 秦浔之心疼了。 他终究是没忍住反手一戒尺再次打在了离他最近的君哲松身上。 “你说,小音怎么会跟墨亦琛在一起?” “是不是你们逼她的!” “两个月前,墨亦琛什么状况想必不用我来缀诉,你们俩看样子也不是刚认识的样子。” “小音,你来告诉我,你是不是被君家人迫害才跟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秦浔之越说,眼底对秦音心疼的红翻涌得更厉害了。 他是个聪明人。 秦音这么漂亮又有才的小姑娘,从小被他家大儿子秦谟保护得那么好,怎么会接触到墨亦琛那样“残疾毁容”的男人。 即便现在墨亦琛已经好了。 但,之前君家人迫害他家小姑娘的罪过就能抵消吗? 秦音心下一沉。 她当然希望墨亦琛能够得到秦爸的认可。 就在她正准备开口的瞬间。 墨亦琛已经先她一步站出来开口:“是,秦爸,音音嫁给我是不情愿的。” “说句难听的,两个月前的我,连个人样都没有,根本配不上音音这样的好女孩。” “她嫁我,是家父挑中了君家君棠月的八字,君家为了不得罪墨家,让音音给君棠月替嫁给我……” 墨亦琛三言两语说出真相。 他不希望音音为了自己隐瞒曾经受过的委屈。 一如,苦难就是苦难,并不值得歌颂。 如果可以逃离这些羞辱了秦音的腌臜事。 他们也一样会在一起。 因为,秦音是他早就挑中的妻子。 他们依旧会在一起,只是会更晚些。 墨亦琛自认卑鄙,也愿意接受卑鄙带来的后果。 秦浔之听完,手里的戒尺都快被他掰断了。 怒极地扔掉戒尺,一把提起君老爷子的衣领,语气嘲弄冰寒: “这就是你为我照顾的小音?”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第216章 君爷爷诡辩脱困,挑拨秦父女关系 君老爷子突然被提溜起来,刚被戒尺打过的地方还火辣辣地疼,他当然清楚这种时候根本不能跟秦浔之硬刚。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秦浔之的阵营,努力对秦音好,由此来彰显自己作为君家的掌家人,实则是疼秦音的。 只是,秦音现在跟自己似乎有些离心。 这让他很难办。 不过,他到底是君家最有阅历的掌家,此刻浑身痛到颤抖着也忍着,在知道秦音替嫁这件事时,眼泪更是毫不犹豫地涌了出来。 年过古稀的老人,此刻双唇颤了颤,整个人脆弱到极致,嗓音嘶哑开口:“是……是我没有照顾好小音。” “秦先生想要杀了我也好,反正我不过是一把老骨头,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小音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我哪还有颜面面对你跟小音呢?” “小音,是爷爷不好,爷爷没有保护好你,你怪爷爷也是应该的。” “只是,只是有一点,我对你还不够放心,你的针灸术是我教的,我更是师承傅灵钟,算起来你叫傅灵钟一声师祖都应该。” “我出了疗养院才知道你为了拿回傅老的《通血手札》亲撰笔记,如此拼命。” “但小音,我相信你也发现了,就算是傅灵钟盛传能以血为引,刺激新生的通血法根本就没法让秦谟苏醒,对不对?” 君老爷子这话,也让秦浔之手一顿,没再狠狠勒住他的脖子了。 虽说他现在极其看不惯这个老东西。 但,君临厦当年跟着华国第一神医傅灵钟老先生研习来的医术却是目前华国最超前的中医学。 针灸术更是出神入化。 他再闭门不出好在也会偶尔指导秦音学会目前全球最顶尖的针灸术。 而现在,傅灵钟老先生已经不在了。 君老爷子要是再没了。 中医最高水平必然出现断层。 秦音也意识到这一点,更清楚这也是君家在京市真正立足的根本。 傅老先生死后,君老爷子的医学声望早就水涨船高。 只是他年迈,很少再出去为人诊治。 而秦音早些年学到精髓后,君临厦也没少派她出去给一些京市豪门勋贵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遇到太难解决的,秦音也还需要君老爷子亲自指导配药。 君临厦存在的价值,也影响着华国中医界。 要真被沙特的国主处理了,那才说不清。 何况,此刻的秦音自问中医水平以及研习的古药籍已经丰富纯熟。 用《通血手札》的针法熟练度也能支撑她完成那一场完整的针灸疗法手术。 可为什么……秦谟哥还是没有醒来? 到底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 连秦音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君老爷子主动提出这一点,那就说明,他知道秦音还缺哪个步骤才能救醒秦谟。 而他,在拿这一点扮演慈爱,拿捏秦音。 偏偏,秦谟就是秦音的七寸。 她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清冷的眸子里映出幽凉的光:“通血法,为什么没用?” 不仅秦音,连沙特来的御医团队施家,代表着全球最高水准的医疗团队都对此束手无策。 而这老东西居然能一语中的直击要点。 何况,他还早年跟过傅灵钟本人的。 看来,他是真知道点什么。 君老爷子忍着痛,撑着身子重新杵稳拐杖,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他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对上秦音澄澈的眸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小音,你的医术是我亲授的。” “你会什么,研学到什么程度,爷爷都很清楚。” “可惜,我只教了你针灸术。” “而要救回秦谟,《通血手札》上引脉渡血的针灸术只是傅灵钟救回植物人的第一步,而第二步,是配剂制药。” “傅灵钟十年前就去世了,与此同时他研发的神经元红酵母也没有传承下来,通血法还有药籍传承,但神经元红酵母却只剩下一个名字,只能人为重新研发提炼。” “而傅教授曾经的研发团队只剩下一脉传承了,那就是港城傅家。” 君老爷子越说,眼神也越加为难,他之所以敢直接把这一重磅消息放出来,自然有他敢说的道理。 港城傅家,神秘低调。 其家主更是神出鬼没,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 而现在能够找到港城傅家唯一的线索。 是京市魏家。 魏书衡,培养出魏牲那样人形杀器的男人。 名字书卷气十足,但他本人却是一头妥妥的笑面虎。 秦浔之听完君老爷子的话,直接勘破他的目的,开口问道:“找到傅家家主,就能重新研制出神经元红酵母?” “一个只有名字的医药试剂元素,如果原始提取物根本没有任何保存,已经没了。” “那么这个世界上谁都不能保证可以再次研发出一模一样的神经元红酵母。” “也就是说,你这老东西提出的答案根本就无效,毫无希望!” 秦浔之很清楚,现在这些弯弯绕绕的办法,什么要去找港城傅家,傅家根本不好找,还得从京市魏家入手。 这样走一大圈的弯路。 就算成了。 那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们可以得到救秦谟的医学试剂。 说到底,君临厦这老东西一开始从不提这一茬,就是知道……秦谟就是没救了的。 他还活着,却只能作为植物人躺着。 这种伤害,对他这样的天骄而言,是生不如死的。 秦音也是清楚这一点。 才拼命想要找到让秦谟健康苏醒的办法。 曾经,这世上对秦音最最好的“亲人”。 就是秦谟。 也是他,给自己留了太多退路。 所以只要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希望,再渺茫,秦音也愿意一试!! 秦浔之越想越气,只觉君老爷子给秦音指的分明就是一条死路。 现在G国输了比赛,好东西都被秦音一人拿了,他们自然虎视眈眈。 不论是京市墨家、821药局还是沙特皇室,都纷纷派人在暗中保护着秦音的。 G国此刻还有人待在华国。 他们作为全球最尚武的国家之一,性情狡诈,睚眦必报。 这次秦音代表华国给了他们一闷棍,拿走了他们准备“炫耀”的两大宝物。 G国主办总代理塞缪尔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音现在的处境,是危机四伏的。 她还要去跟魏家谈交易。 魏家,吃人得很。 魏牲输给了秦音,魏家更不会给秦音面子。 以君老爷子的信息接受度,这些他不可能不知道,而他现在说的,无疑是给秦音挑了一条最困难的路。 偏生,也是秦音最愿意去闯的一条路。 君老爷子和蔼的目光扫向秦音,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叹息一声对秦音道: “小音啊,这条路艰难。” “你要是不愿冒险,爷爷也不会怪你,想来……秦先生那么疼你,自然更不会怪你……” 第217章 处理君棠月,四哥亲自送你拘留 君老爷子语重心长模样,还是跟以前一样对秦音慈眉善目,那样熟悉的表情是秦音很熟悉的,但此刻她却看得蹙眉。 不一样了。 她曾经敬重君临厦,那是因为他是君家唯一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人。 她为君家每个人疯狂付出,想要融入这个包含了她血缘的大家庭。 秦爸爸说过,君家人会对她好,宠她,因为她是他们有血缘的最亲的人。 可她回家后才知道。 他们还有更亲的人,那就是君棠月。 在君棠月面前,秦音的所有需求,都得为她绕道。 可君爷爷没有,他主动教自己针灸术。 从来没有要求过她的回报。 更是会偶尔拿钱给她用,秦音习惯性拒绝,这时君临厦会满脸慈爱地告诉她: “小音,你是爷爷的亲孙女,长辈给小辈钱花是天经地义的。” “小音,回到君家,这里是你的家,你就要习惯大家庭里与家人的相处。” “你是孩子,家里养你是应该的。” “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你该拿的,不管家里给你多少你不要嫌少,爷爷会悄悄给你补贴的。” “你的其他哥哥,还有君棠月都没有。” “只有我家小音有。” 彼时的秦音很感动,她从没感受过来自爷爷这样长辈的疼宠。 秦爸爸的宠简单暴力。 有钱给钱。 小姑娘爱美,那就送给她漂亮精致看不出品牌的公主裙。 每一条裙子的设计都别具一格。 秦音想问哪里买的,秦爸爸只会敷衍地哼哼一声:“捡来的。” 可秦音就知道,秦爸爸哪舍得她穿捡来的裙子。 秦爸爸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漂亮的裙子都给她穿上。 她以为长辈的爱,都是这样含蓄而口是心非的。 是以,君爷爷这样直白的宠溺。 让秦音觉得新奇的同时,她也很开心君家能有一个亲人是那样无条件不用刻意讨好就会给她疼爱,护着她的人。 此后,她也慢慢习惯君爷爷时不时补贴一万几千零花钱的操作。 只是,这些钱她也不好意思自己花。 更多时候,是用来买药材和香料。 自从秦音在四年前被秦爸爸和秦谟亲自送回君家后,她的心就很难对任何人再展开。 而对君家人。 她从来都是掏心掏肺的。 特别是君爷爷,她是认认真真打心底里把她当爷爷敬重的。 可……原来他曾经对她的疼爱都是假的吗? 秦音难以接受。 心尖狠狠发苦。 在此刻君老爷子那样明显地对她和秦爸爸挑拨离间时,秦音的心也渐渐死了。 秦浔之已经得知了君临厦说的方法,他看向倒在一旁努力缩减存在感的君棠月,嘲弄一笑道:“那是我们父女之间的事,就不劳你这老东西担心了。” “你还是留点心眼担心担心你的好孙女君棠月吧。” “洛斯,把洗钱挪用的数据都整理出来,那2400万我要君棠月用自己的个人资产变卖,以最快的速度还给小音。” “至于那个佣人,咱走正常法律程序一起告。” 秦浔之雷厉风行,秦谟的事情固然重要,但处理不了那么快。 但眼前秦音曾受过的委屈,他立刻就得给小姑娘讨回来。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君家,还真当秦家没人了! 秦浔之说着,洛斯·沙特那边已经飞快整理出了一个U盘,里面是这四年来君棠月吞了秦音的钱,洗去给自己花,每一笔钱花在哪里,买了什么的全部去向。 洛斯·沙特也毫无保留地直接将这一计算机上的大型数据库公布在了大屏幕上飞速浏览。 会厅里的医生们下巴都快惊掉了。 也在秦浔之宣布之后。 大门终于再次被推开。 这次,是君老爷子报案揭发君棠月吞钱这一公案而来的一批案员。 他们严肃地步入会厅。 “我们接到君临厦报的案。” “谁是君棠月?你已涉嫌违法洗钱,侵吞资产总共2400万。 数额太巨大,跟我们走一趟吧。” 君棠月已经放弃挣扎,她太清楚现在跟公局的人走是最佳保全自己的办法。 她撑着孱弱纤细的身躯站起来,如一朵凌风摇曳的小白花。 少女唇色苍白,捂着的右手还在流血,她咬着唇颤抖着走到一边俯身捡起自己那根被秦音斩掉的手指。 紧接着,一不小心露出已经破败不堪全是血痕没有肌肤的右手手背。 那样的伤口,只要有经验的案员就能看出,这绝对是人为伤害所致。 果然。 在君棠月颤抖着强忍着痛苦走向案员们时,其中一个居后的案员脸色一变,蹙眉开口:“你的手怎么了?” “这手指看上去倒像是被人为故意用刀刃切断……” 那人话音刚落,瞬间感觉四周的氛围变冷,好似有什么压迫而来。 君棠月要的就是这句话,表情楚楚眼底含泪却不落,垂眸道: “没……没什么,都怪我惹姐姐不高兴了,这是我自作自受……” 君棠月说完,就等着下一步秦音被问询。 可,门口一个凌厉修长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迈着长腿走近。 “确实是你自作自受。” “君棠月,你害二哥君司礼半身不遂,终身残疾。” “这场官司,二哥已经授权给我了。” “我来……亲自送你进拘留所!” 来人,竟是……老四君司谨! 第218章 君棠月心脏骤停,爸:别告你妹妹 君司谨笔直地站在不远处,斜襟西装寸寸服帖,利落矜雅,他的眉眼也过于清冷。 此刻他对君棠月的态度冷淡疏离,眼神宛如万年不化的冰雪,让人一看就难以靠近。 男人西装笔挺,职业装打扮。 君司谨在此刻站在那里,代表的就是他的职业,京棠律所曾经最意气风发的第一铁律。 在为君棠月、君司澈打那场文化产权与抄袭编曲的官司之前从无败绩。 之后他的京棠律所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不少所属京棠律所的知名律师都自主跳槽去了YM金融的律师团队。 并且在短时间内,曾经跟着君司谨之前在京市律师圈内打拼的专业律师们也以极快的速度,挖走了京棠律所不少固定的客户。 现在的京棠律所,已经没了当初那京市第一律所的名声。 而作为京棠律所的最高授权责任人,君司谨在律师圈这一专业领域的处境并不算好。 可这也无法抹灭他在这一专业上的实力。 他突然来打这一场官司。 这是要告诉曾经圈子里“误认为”他为了包庇亲妹而丢失律师原则的行为。 现在他要“大义灭亲”对付君棠月,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都是益处多多。 名声可以重塑。 在君家也能与几个兄弟再次统一战线,他们都是曾被蒙蔽的无辜之人。 而更大的好处是,他也算在赎罪了。 在他眼里,他也想通过这一行为,让小音明白,四哥真的知道错了。 君棠月在看到君司谨出现的瞬间,眼神一暗,眸色半敛,眼底的沉郁被她狠狠压下去。 她顺着君司谨期待又温和的目光轻瞥过去,扫了一眼秦音。 果然,四哥这是也要为了秦音跟她作对吗? 她早就哭得没了力气。 此刻对上前来“补刀”的君司谨,她不仅没有抗拒他做律师,反倒目光亲切地走向君司谨的方向,温柔孱弱道: “好呀四哥,这场官司有你来打,棠棠很放心。” “棠棠相信四哥做律师那么久,一定可以明察秋毫,还棠棠一个清白的。” 君棠月说着,已经来到了君司谨的面前,她伸手想要跟以前一样亲昵地扯他的衣角。 只是这次。 意料之中的,君司谨毫不犹豫地避开了她伸过去的手。 君棠月不恼,只是伸出可怖几乎可见肉的右手撩了撩脸颊旁的头发,半露自己那张惨白如鬼魅的脸,轻笑: “四哥躲什么。” “棠棠又不会吃人,怕我什么呢?” “我还记得,四哥以前可是最疼最宠棠棠的呢,怎么……四哥自己却忘了呢?” 君司谨蹙眉,他当然记得。 可,那是对温柔善良懂礼的亲妹妹的,不是眼前这个嘴甜心狠,阴险毒辣的蛇蝎妹妹的! 她……害了秦音那么多。 几乎偷走秦音的一切,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对他发疯? “君司谨,我遭报应。” “你以为你逃得掉?” 君棠月凑近君司谨的耳畔,清冷淡淡的嗓音藏着缓缓溢出的笑意。 随即,君棠月就这么直愣愣地捂着心口倒下。 君司谨几乎是反射性地接住君棠月的身子,君棠月脸色是不正常的惨白,身躯僵硬,四肢冰凉,没有半分力气地躺倒在君司谨的怀里。 君司谨那一瞬还是忍不住慌了。 怀里突发心脏病的少女,是他的亲妹妹啊。 从小,母亲就对他们几个哥哥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顾好棠棠。 棠棠年纪小,她有心脏病。 她活不过25岁。 所以这一生,只有前半生可以体验的她,作为家人,君家上下都要尽力满足棠棠的所有需求。 让她这短暂的一生,可以过得开心如意。 此刻君棠月突然倒地。 君老爷子和君哲松也是脸色一变,赶紧紧张地冲过去。 君老爷子杵着拐杖的身影倾斜的一瞬,紧接着好似立马就要摔倒。 秦音目光淡漠地看着他那一瞬间的失态,心沉入更幽暗的深渊。 假的,都是假的。 她从前是有多傻啊,才会相信君家至少还有君爷爷是对自己好的。 在座那么多医生都在。 擅长心脏科的京市医院医生此刻也是秉持着职业素养,赶紧上前抢救。 来人赶紧确认病人突发心脏病的严重程度。 检查后,医生脸色难看,随即一边抓紧开始心脏复苏,一边疏散靠近的人群道: “病人突发性意识丧失,心脏骤停,必须马上做心肺复苏。” “都散开,保持空气通畅。” 随即。 医生动作利落地将君棠月仰卧放置在坚硬的地面上,跪在君棠月身旁,快速抢救按压她的胸口位置。 双手平行重叠,肘关节伸直,借助身体重力垂直向下,用力、快速地胸外按压。 持续按压,频率为100-200次/分钟。 突发性心脏病十分凶险。 君哲松吓得脸色煞白,此刻更是什么都顾不上地就要扑上去。 但还是被还有些理智的君老爷子拉住后脖子,冷声严肃教育道: “别过去打扰救援。” “医生才是专业的,棠棠……棠棠既然是君家的福星,上天保佑,她自然会平安无事的。” 这话,他故意压低了音量安抚君哲松。 可他正好有些心虚地抬眸。 只见秦音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眸光淡淡地睨着自己。 君老爷子喉间一哽,想要继续解释什么。 君哲松却已经没了理智,直接冲上去给站在一旁还愣着的君司谨的脸上狠狠一拳: “逆子,让你吓唬你妹妹。” “她本就活不长,凡事迁就她一些又如何?不就是吞了我每个月贴补给秦音的二十万吗?她要是告诉我她也需要,这钱我直接给她用就是了。” “怪你气你妹妹,也怪我……对秦音偏心了,这才让棠棠心理不平衡,被林妈那贱人蛊惑,做了坏事。” “秦音,这2400万,算爸爸欠你的。” “别告你妹妹了,棠棠都心脏骤停了,她要是死了……” 君哲松几乎不敢想象。 君棠月生下来就有弱症,偏生她自小就乖巧懂事,自然让他和妻子夏琳都更疼宠她一些。 小女儿,娇纵些又何妨呢? 有什么,能比她的命更重要!! 在生命面前,他可以原谅一切。 —— 宝子们国庆快乐哦!! 第219章 变卖君棠月私产,秦音要她的全部 君哲松此刻的想法,直接让君司谨和君司礼都觉得难以置信。 君司谨被父亲无端端打了一巴掌,此刻眼底的阴翳仿佛就要张牙舞爪地撕扯着破开,但他还是努力压抑。 作为一名律师,他的职业素养就是时刻保持理智。 不能被情绪左右。 此刻他凝视着眼前因为君棠月出事整个人都慌乱起来的男人,冷淡开口: “父亲,每个人自己做的孽,都该自己来还,我也是,你更是!!” “您自诩对小音好,为她每月偏心地添了二十万的生活费,你就觉得自己可以不亏欠小音了吗?” “可是爸,如果你真的对小音好,四年时间你都没过问过她过得好不好,也没问过她到底需要什么,你默默做了再多,最后小音根本没有享受到丝毫。 你却还能原谅这个对小音造成最大伤害的始作俑者吗?” “还有,没有人可以自认为弥补了就能开始打着旗号继续伤害别人。” “你这样,根本不配为人父!!” 君司谨的话,让君父振聋发聩。 他当然知道自己有错,不该给了钱就毫不过问。 他也是心虚的。 君哲松确实给了钱,看似偏纵了秦音,但他要真有心,怎么会一点拨款后续都不关注? 说到底,在他的心里。 他给了这每月二十万的补贴,心里对秦音被搞丢的心虚就能被多弥补一些。 父子俩理论着。 秦音被君哲松咄咄逼人地要她原谅君棠月的过失,她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波澜。 清冷少女眉目冷淡,即便下一刻君棠月就算是死在这里,都跟她没关系。 可,她不能现在死。 她要的是她生不如死。 死了就什么感受都没了,怎么能还她前世所承受的痛苦? 秦音杏眸微眯,淡扫一眼快要哭出来的君哲松,嗓音泠泠淡漠,如淬冰霜: “她这不还没死吗。” “我大华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案员们怎么还不赶紧趁着阎王殿没来干预你们执法之前,快把她收监审一审。” “我记得拘留所里也有医生的吧?” 她根本没有给君棠月反应的时间。 君棠月这四年来心脏病的程度如何,秦音可太清楚了。 何况,还有前世的经验在。 前世。 君棠月可是笑着活到她死在监狱里她都还活蹦乱跳呢,甚至还能与裴璟辞订婚…… 那时候,君棠月早就满过了25岁。 是以,秦音并不觉得君棠月能轻易地交代在这种地方。 秦音话音刚落。 君哲松就怒不可遏凶悍道:“秦音,那是你亲妹妹的命!” “你居然还想着要你妹妹去受苦,拘留所是什么样的地方,她现在身子那么弱,要是进去真的出事了,你负的起责吗?” 君哲松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好父亲。 但对秦音。 她现在这副冷血无情又蛇蝎心肠的模样,他是真的再难对她唤起亲情。 秦音自然知道她这是触碰到君哲松的底线了,他连秦爸爸都不在意了。 一心只想给君棠月求得一份生机! “君先生,要是君棠月真的死在拘留所,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跟我可没关系,我只是个被她欺负得一个月连一千五生活费都讨不到的可怜人儿呢。” “受害者哪有胆子同情施暴者呢?” “你看我像什么品种的冤大头。” 秦音眉梢半挑,轻笑出声,丝毫没有管君棠月那要死不活的样子。 秦音这态度。 再次激怒君哲松。 但这次,秦浔之就这么静静站在秦音身后,如一堵高耸入云的大山。 只要他在,君哲松都不敢轻举妄动。 何况,秦音现在更是京市墨夫人。 那个本该属于棠棠的位置,现在他想起来倒是有些悔了。 冥冥之中,他居然把推进了京市最顶级的豪门,反倒是压过了他们全家人的风头。 参与急救的医生见此。 经过他刚刚的紧急抢救,君棠月的情况虽然依旧糟糕,但只要有专业医生陪护,生命危险还是没有的。 他刚刚就在会厅里见证了君棠月不要脸的所作所为。 只是出于医生的职业素养,他不能见死不救。 “她晕倒了,离嘎掉还有点距离,可以平躺着先进拘留所。” 抢救君棠月的医生都放话了。 案员们也初步了解了君棠月犯的事,毫不犹豫地将人平躺着搬走。 君哲松还想追上去,却被君司礼冷冷一句话叫住:“父亲,她害我残疾一辈子,你还想包庇她不成。” 君司礼,曾是君家最有出息的儿子。 他从医,小时候也跟着君老爷子学过医术,只是君老爷子懂的是中医,君司礼却在半路领略到了西医的妙处。 半途不学了,直接出国研修了神经学和外科西医学位。 君老爷子为此遗憾了很久。 但还是尊重他的选择。 君司礼的悟性很高,只要他愿意去研学的专业领域,他都能从中闯出一片天。 一如,他在腿残后。 一手创立了棠宝网! 并且将棠宝网一举闯出华夏前三的购物平台席位。 这些,都是让君父为之骄傲的。 他这个儿子啊,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他无法忍受棠棠有生命危险,但他也更难以忍受二儿子就这么没了尊严和骄傲一辈子。 这一瞬,他迷茫了。 是以步伐顿住,没有追上去。 “开庭日期,我会亲自通知大众的。” “君棠月最爱面子和名声,她做的这些恶事,只有让她辛苦堆砌起来的善良温柔名声崩塌,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君司谨语气冷冽地开口,并且拿出了君棠月名下的所属财产公证文件,道: “父亲,君棠月一共昧下小音折合人民币2400万,算上这四年的通货率,四舍五入就三千万吧。” “我细算了一下君棠月的名下资产,房产最大的一套二手可变卖2300万,是您和爷爷送她的成人礼,位于抚河路的一处大平层公寓。” “她的个人首饰,我初步合计,也有三四千万的保值珠宝,都是这些年我们陆陆续续送的。” “您觉得,应该卖掉哪些赔偿小音呢?” 君司谨明显有备而来,上次君家被人一场大火烧了,但保险柜里的珠宝首饰却没有损坏。 何况,君棠月名下还有几套小户型的公寓都是君家人争相送的。 要论细数君棠月名下资产。 还得曾经替君棠月各种免费做财产公证的君司谨最清楚。 此刻,他轻松亮出君棠月的底牌。 一字一句,让快被抬走的君棠月差点从担架上蹦起来。 但,她还是忍住了。 君老爷子杵着拐杖上前,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渍,一边语重心长道: “咳……咳咳,都……都卖了吧!” “成人礼的大平层,本该有一份属于小音的,现在也一并还予小音。” “小音,你对爷爷的决定可满意?” 君老爷子依旧一派慈眉善目模样,甚至目前来看,他的所有行为都是偏向秦音的。 秦音瞥了君棠月死死捏紧的拳头一眼,漫不经心道:“既然要补偿。” “那我要君棠月财产的全部!!” 不是喜欢装好人吗? 那你就装到底! 第220章 君氏集团破产,秦爸爸要离开 君棠月这些年因为得到君家人宠爱的财产细算起来保守估计早就上亿了。 君司煊作为大哥,又是金融公司的总裁,只要拿下了大项目,就会给君棠月买下她最近看得上的大牌首饰名包名表什么的。 五个哥哥,除了君司钰年纪比较小,而且日常不学无术,经常自己零花钱都不够用,还得君棠月故作温柔地接济以外。 其他四个哥哥都以给君棠月买各式各样的礼物乐此不疲地攀比。 更别说君父和君母的疼爱。 只要君棠月看上的东西,他们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去满足。 房产,更是好几套三环内的可增值公寓。 秦音这话一出。 君父还是忍不住轻喝:“秦音,该给你的可以拿君棠月的资产一分不差地还你,但你现在这样狮子大开口,就太无耻了!” “就算她做了错事,但她好歹是你亲妹妹。” “你就连一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在君父眼中,秦音跟君棠月的矛盾,追其根源怕就出在他这个父亲给的钱分配不均,让棠棠认为他偏心姐姐,也让秦音觉得她不受宠爱,从而心寒所致。 说到底,在他的眼里,这也只是家务事而已。 最让他棘手的还是君棠月为了跟秦音争个高下,害了君司礼这件事。 秦音漫不经心地轻笑:“当然不留。” “君司谨既然清楚她资产的总数,那么我可以暂时聘请你核算她应该给我的赔偿。” “赔偿总额算上通货膨胀率算什么,精神损失费加上,要是我没钱花在君家饿死了,她这也算杀人未遂……” 秦音毫不留情道,她当然没必要给君司谨希望,让他以为自己聘请他就算是“原谅他”了。 只是,她更清楚的是。 这场官司让君司谨亲自来打,会更精彩。 君司谨突然被秦音点名。 只见男人沉郁的眼底总算乍然一亮,君司谨颓然冷漠的眸子里好似终于被什么唤醒,他赶紧看向秦音的方向,试图从她的眼中得到什么回应。 他真挚地想要告诉她。 小音,四哥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四哥现在也在尽可能去弥补,他只差一个机会。 他想要得到秦音哪怕一个眼神。 可他望过去,秦音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仿佛刚才唤了他名字的人,根本不是她。 君司谨突然感受到一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他僵着身站在原地,苦涩汹涌的情绪疯狂地叫嚣着。 最终,他眸光微黯,眼底染上抹自嘲。 他凭什么想要小音就这么轻易地谅解自己呢? 他有什么资格,让秦音原谅他这四年的有眼无珠呢。 君司谨苦涩地喉结滚了滚,终究是落寞地收回视线,颓败地低眸苦笑: “好,小音要四哥做什么。” “四哥便赴汤蹈火也会帮你做到。” 这是他欠她的。 他必须要还。 即便秦音根本不想要,甚至嫌弃他这点微薄的歉意。 可小音可以不要,但他不能不给。 他是律师。 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秦音故意要他来打这场官司,甚至是不留遗力地要君棠月赔上全部身家。 为的,只是利用他而已。 但他愿意被她利用。 秦音看他自说自话的模样,嘲弄地挑眉:“那就麻烦君律师了。” 一句清清淡淡的君律师。 无形中就已经表明了秦音划清界限的态度。 君父快被气得跳脚。 明明都是君家人,自家人的事情自家解决不行吗? 非要闹去法庭!! 他正打算再次开口,却被君老爷子一拐杖打在臀上。 老爷子杵着拐杖脸色疼得极其苍白,但他还是忍不住先上前一把将君父的作死行为打断。 他一拐杖下去。 君哲松痛得“嗷嗷”直叫。 回过头正要开骂,就恰好对上君老爷子严肃阴沉的脸:“你他妈闭嘴。” “小音想要君棠月的一切,那就给她。” “小音在君家受了那么多罪,就算是赔上我的全部,只要小音能心舒一些,爷爷也是愿意的。” 君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开口。 他表情温和地望向秦音,可这次秦音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仿佛已经把他当成了空气。 秦浔之见此,倒是憋不住笑了。 “哟,你这老东西看起来倒是大方,不过你倒是查一查自己账户还有没有资产赔给我家小姑娘再说吧。” “君家,不如都查一查自己还有可支配的资产吗?” 秦浔之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几乎是在宣布着君家的死刑。 君哲松脸色一变,赶紧打电话给君氏集团的总部。 果然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什么,股票跌停了??” “再查一查,我君氏集团在华国也算前百强的企业,这样短时间内被无端端地置于死地……简直就是耻辱,欺人太甚!” 君氏集团,是君哲松以君氏整个大家族为名创立的集团。 君家在京市立足脚跟。 不仅是京市有地位和人脉,能在京市稳扎稳打立足,国际上自然也要有人脉才行。 而君氏家族内。 在国内外的高管,各个领域事业牛掰的人物也不少。 可,这才几个小时啊。 君氏集团这样大的一个即将上市的集团,就这么生生股票跌停。 即便秦浔之是法赫曼·沙特,是沙特A国的国主。 可这里不是沙特。 他居然也有这么强的实力把他按死? 君哲松只觉得不可思议。 甚至,愣住根本不愿意相信。 秦浔之目光打量着君哲松突然颓然弯下的脊梁,戏谑地冷笑一声。 男人神色慵懒,漆黑的眼底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浑身带着一股清冷的傲意。 “说了让你做好破产的心理准备。” “看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 “那么现在呢。” “记住这教训了吗?” 秦浔之说完,让人保护着秦音离开。 君哲松孱弱佝偻的身影微微颤抖,干裂苍白的唇瓣冷白,紧张得嗓子都要哑了一般,紧蹙的额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来。 双手无措地捏紧了又松开,整个人彷徨无措到了极致。 “不……这不可能!!” “不……不!君氏集团不可能毁在我的手里,不……秦浔之你骗我的对不对?” 君哲松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所创立起来的以他为首的君氏商业集团。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他即将一无所有。 这让一辈子都没尝过穷苦滋味的君哲松根本难以接受。 君家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了。 现在君家已经乱成一锅粥,有的是让他们承受的教训。 秦浔之可不想那些腌臜事再影响到小音的心情。 至于君棠月,该她受的罪,也不会让她逃过丝毫。 —— 秦家。 破败但却不乏温馨的小院外,秦浔之站在院子外,高大修长的身影显得清冷而孤高。 他的身边跪了两个同样穿着白色长袍,头顶白布的男人,只见他们虔诚归顺地垂眸祈求:“国主,您得赶紧回沙特啊。” “少主刚被送回沙特,就被慕丽莎以皇室的名义给带走了,现在可是好不容易莫特皇室败落,准备同意遵从一个皇室原则的关键时刻,慕丽莎曾是莫特王室的公主,她很可能对少主子不利……” “您要是回去,少主恐怕危险。” 秦肆双腿经脉缝合手术后,就被秦浔之派人送回了沙特疗养。 可沙特本国现在政权斗争看似告一段落。 实则,还是危机四伏的。 这四年秦肆在沙特就没少被当成靶子腹背受敌。 现在他的情况那样危险。 要是再被慕丽莎带走以他的血统来试图重新夺权,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国主现在为了秦音这样大张旗鼓地针对君家,动静闹得那么大,莫特皇室那边一定已经收到了消息。” “您还继续待在这里,就更说明秦音小姐对您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秦肆少主。” “那,秦音小姐该有多危险呢?” 秦浔之站在原地,目光里满是惆怅。 他太清楚,自己回来的其实不是时候。 可是在他从秦肆那里得小音的现况并不好时,根本忍不住就跑了回来。 倒是忘了。 他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好。 甚至,还可能给小音带来麻烦和危险。 他……不该这么张扬地替小音出头。 这样只会反倒让小音陷入更深的漩涡。 “我现在走,小音会失望的。” 秦浔之脸色白了白,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看,他还是不后悔给君家这个教训。 但他这次处事,确实冲动了。 “国主,属下求您,要以大局为重啊!” “等您稳定了政权,才能光明正大地将音小姐给接回沙特,给她最贵重的身份和保护。” “现在您在她身边多一秒,她被莫特皇室盯上的概率就更高。” “您难道忘了……秦谟少主的下场?” “他创立的YM金融在国际上冒头太甚,还有那双纯澈的琥珀色眸子象征性那么强,才导致……” 那下属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秦浔之知道,他确实不能再待下去了。 可,小音身边随时可能会有危险。 他可以走,但不能毫无准备地走。 于是,秦浔之拨通了一个电话:“洛斯,我请你为我保护一个人。” 洛斯·沙特,中文名——秦寒。 秦寒还不怎么适应华国那样好的气候,正躺在沙发上摆烂,就接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电话。 男人漫不经心地挑眉。 听着秦浔之居然放低姿态的“请求”话语,一时间眼底浓烈的阴翳更深了。 呵,一个华国捡来的养女而已。 倒是真的把秦家父子三人这一家子给“迷惑”得晕头转向了。 他承认那小姑娘有点意思。 可要攀上沙特皇室的门楣,秦音还差点意思。 别说他了,皇室有的是人反对。 他可并不看好秦浔之执意要把秦音带回沙特并且要冠以“公主”之名的行为。 甚至对此——嗤之以鼻。 “大哥,你可真客气,我们是亲兄弟,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 “这秦音,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小侄女呢,护着她自然是我这个小叔该做的不是。” 秦寒坐直了身子,一双纯粹琥珀色的眸子冰冷孤傲到仿佛没有焦距,嘴上虽笑着附和,深黯的眼底却充满平静。 乌黑的头发散了几缕在耳边,神秘璀璨的蓝钻点缀耳畔,此刻周身环绕着一股寒凉之意,仿佛一尊冷酷无情的雕像。 根本没有在秦浔之面前,维护秦音的模样。 这,才是真正的他。 面如冠玉,心冷锋锐。 秦浔之听他这么说,却根本没法放心。 他这个亲弟弟自小便跟他分开。 他们虽是亲兄弟,却极少相处,秦寒跟他差的岁数也有点多。 虽说他早就放言自己对沙特国主的位置并不感兴趣。 但他的血脉便已决定。 只要他想,雅克王室沙特国主的位置他也是有资格坐上去的。 代价是,血脉相残而已。 秦浔之知道这一点,便敛神云淡风轻地继续开口:“只要你护住她。” “等雅克王室在沙特的位置稳住了,国主大哥可以让给你做。” “只有一点,小音该有的位置你得给,我想给她最好的一切,有沙特皇室公主的名分她可以好过很多。” 秦浔之这话看似打着商量,实则已经是在给秦寒开出了一个最好的条件。 秦寒听到大哥居然愿意拿国主的位置跟他谈条件,忍无可忍地开口: “秦浔之,我看你跟你那两个儿子一样,都疯了!” “秦音就是一个你们捡来养的而已,至于你拿国主之位跟自己的亲弟弟做交易来护着吗?” “她到底哪里好。” 秦寒不明白,只觉得秦家三父子都疯了。 一个华国小姑娘,凭什么让沙特皇室之主不顾危险也要来华国为她撑腰。 秦音也配? 偏偏,他的傻大哥,还一副无怨无悔的模样,让他狠不得亲自去扇醒他。 “阿寒,她哪里都好。” “还有,她不是养女,是我的亲闺女。” “以后别让我再听到那种话,更不能让小音听到,她的家人不爱她,我秦浔之来给她一个家,我的家人都不许排挤她分毫。” 秦浔之这话说得严肃认真,秦寒了解自己的大哥,清楚秦浔之确实是认真了的。 一时间,他也不敢再反驳。 只是语气稍缓地询问出声:“可……为什么你要找我?” 分明,你身边那么多高手都可以保护她。 “旁人,我都不放心。” “阿寒是小叔叔,大哥信你。” 第221章 圆房,生物科研交流会,卧底浮出 秦寒含淬冰河的眸底漾起丝丝不一样的涟漪,有些意外秦浔之居然能这样信任自己。 他们虽然是亲兄弟。 但到底没一起长大,在沙特,任何皇室的皇子看似亲密,实则隔着皇室血缘的长河,比外边的陌生人还要没有亲缘感情可言。 但他很清楚,血脉传承在华国不同。 兄弟姐妹之间,都是相互信任互相帮助的,他这位遗落华国二十多年时光的皇兄,居然也被这种观念传染,觉得血亲可靠了吗? 秦寒有些嗤之以鼻。 不过既然秦浔之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替他照看照看这位……来历不明的“小侄女”!! “好啊,大哥既然愿意信我。” “那我荣幸之至护着一下这位让你跟我的小侄儿们都魂牵梦萦的女孩儿吧。” 说完,秦寒挂断了电话。 秦浔之眸色严肃,他很清楚自己这个亲弟弟并非什么善茬。 把他留在华国,一方面他可以震慑那些已经悄然来到华国准备对秦谟灭口的人。 另一方面,秦寒性子又躁又怪,在沙特就是一匹无人能驯服的孤狼。 他需要秦寒亲自认可小音。 这样等以后小音回到沙特,她便已经有了一个除他以外更坚实且护短的后盾。 他相信,只要有相处,秦寒会喜欢小音的。 但,秦寒的性子可改变因素也多。 他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于是吩咐手底下最信任的下属弗雷道:“你留下。” “要是秦寒敢对小音不利,就打断他的腿。” “一切后果,我会处理。” 秦浔之养的医疗团队到底不是吃素的,秦寒要是不听话,打断了他的腿大不了再接上就是了。 但要是他真任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让小音受伤。 那就别怪他拿出国主的威严训诫他! 不论何时,小音是他的底线。 弗雷垂首,飞快掩饰下眼底的惊诧,尊敬地对秦浔之行了礼:“臣誓死保护公主殿下。” 这一句“公主殿下”。 代表的就是秦浔之的态度,看啊……国主连亲王都不可轻饶,可见秦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公主殿下”的尊贵位置已然板上钉钉。 墨园。 忙碌完的秦音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穿着一条简约的雪白睡裙走出浴室。 热水氤氲出少女白里透红的雪肌,这几天她太累了,洗完澡总是倒头就睡,丝毫没注意身边的男人早就虎视眈眈的眼神。 此刻她走进主卧,乖巧地扑进正在主卧书桌前看文件的男人怀里。 墨亦琛坐在电脑前,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普普通通的素白,没有任何暗纹或小装饰,剪裁合体,下摆在西装裤里,腰肢劲瘦,是合体又严谨的身躯。 秦音娇小一团,扑上去便被墨亦琛稳稳接住,紧接着单手搂腰轻轻一勾,彻底抱了个满怀。 紧接着墨亦琛低下头,靠得很近,秦音忍不住悄悄眨巴眨巴杏眸,纤长的睫毛扑闪如蝶翼。 靠太近,墨亦琛依旧没有下一步动作。 秦音被他勾的有些心痒。 下一刻便不管不顾地搂住他的脖子,随即迅速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呀,这是谁家老公,生得这么秀色可餐?” 秦音虽没有感情经验,但不妨碍她爱看小说,最爱看的就是霸总强制爱类型。 只是现在代入到了自己身上。 她比较喜欢把自己代入霸总的位置。 此刻秦音勾着墨亦琛的脖子,用手缓缓勾勒男人面部英挺的轮廓,仿佛墨亦琛才是那个小娇妻。 墨亦琛被秦音突然大胆勾引的动作惊到,眼底漾开几分宠溺的笑意,嗓音微哑: “当然是……音音的。” 秦音心尖一紧,耳边是男人低沉醇厚的京腔嗓音。 一声“音音”,缱绻如在糖罐里滚过一般甜。 得了秦音的许可,墨亦琛眼底的温柔更甚。 夜很深,墨园的寂夜被天上一轮孤月拉的冗长。 树枝摇曳,夜风掠过树梢,都害羞地四散躲开。 一夜无梦。 秦音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大大的落地窗前洒下一地金灿灿的阳光。 她转身看去,只见墨亦琛此刻还闭着眼,宛如天神极致铸就的容颜仿佛每一个细节都被雕琢到了最完美的境界。 绕是秦音两世为人。 还是忍不住被他这张脸迷得神魂颠倒。 “……我的了。” 秦音骨子里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此刻睁开眼看到墨亦琛沉沉的睡颜,只觉心中有股绝对充实的满足感。 她喜欢的男人,已经彻彻底底属于她了。 秦音眼底划过一丝笑,她这些年的拳击果然是没白练。 此时她的手指抚过男人的脖子,眼底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就被一只大掌稳稳抓住了作乱的小猫爪。 墨亦琛桎梏住少女的手腕。 他侧头靠近,微凉的鼻尖凑近轻轻蹭了蹭小姑娘软嘟嘟的脸颊。 满足宠溺的笑也缓缓溢出:“嗯,我是你的了。” “墨夫人。” 终于,他们彻底属于彼此了。 下一刻。 秦音的手机突然响了,原本可以不接,但那专属铃声提醒着自己,那是她那位不省心的师傅穆睿知打来的。 大清早。 穆老头儿又在作什么妖了?? 秦音放开墨亦琛,扯了一件男人昨晚穿的白衬衫披上,在床上坐起身接通了电话。 墨亦琛清冷的眉眼瞬息覆上一层寒霜。 他都躺好了。 音音居然还有心思接电话? 秦音自然察觉到了墨亦琛的情绪,她伸手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颊低语道: “老公,要乖。” 随即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一口。 墨亦琛刚冒起的火气瞬间熄灭。 男人傲娇地扬了扬下颚,温溺的笑意根本掩不住:“嗯,夫人随便忙。” “为夫等你!” 要是墨亦泽看见自家大哥这副被驯服的小娇夫模样,一定下巴都飞出地球大气层了。 秦音这才满意地接起电话。 “穆老头儿,有什么事吗?” 君棠月的事情已经暂时告一段落,据说她进拘留所后,就被送进里面的加护病房治疗着。 君母得到消息后。 大半夜在拘留所外闹,最终被君老爷子让人给带走了。 君家现在也算是穷途末路。 她要他们好好享受这种“身败名裂”的感觉。 前世的债,她从来不是不找他们还。 而是更清楚什么样的痛才能让他们更致命。 得到后再失去的痛。 被自己最亲最爱的人背叛伤害。 冗长不致命,但却一直绵延不绝的,才是最伤人的。 “小音啊,你该不会忘了清北国际生物科研交流会的事了吧。” “这场交流赛,我是主导师,你是我的得力弟子,且你刚研发出了震惊海内外的蛇兰可再生技术,国际生物科研界都盯着呢,这次冲着你来的大牌科学家不少,我是来提醒你做好准备的。” “另外,我也了解到你需要当年傅灵钟老先生研制出过的神经元红酵母,我知道一个捷径,这捷径恰好就在这场交流会的最终奖品里。” 一说这个,秦音总算是来劲儿了。 她很清楚,穆睿知虽然就比她大11岁,但对她完全是一种养女儿的心态。 所以,她的事。 穆老头儿向来很上心,只要他会亲自来告诉她的答案,那就是目前以他的能耐能查到的有利于她的最可靠的消息。 “师傅,是什么呀?” 电话那头打扮休闲,艺术气息与道家气质结合的穆睿知眉梢眼角得意地半挑: “哟,有起床气的时候叫人家穆老头儿。” “发现老子可靠了,倒是知道叫人家师傅啦?” 穆睿知手里把玩着穆老手里的拂尘,一边聊天一边拔毛,气得一旁在悄悄偷听电话的穆老爷子胡子都快吹飞了。 偏偏,穆老自知理亏。 只能忍着,亲眼看着自己最喜欢的拂尘被眼前这天杀的孙儿薅啊薅~~ 秦音知道穆睿知的性子,这老男人就喜欢她嘴甜几分。 于是秦音嗓音甜糯地撒起娇: “小音知道我家师傅最好啦~” 穆睿知一听,神清气爽。 挑眉看向穆老,炫耀意味十足。 “……”穆老:我可能不是人,但你一定是条狗。 还是一条阴险的老狗!! “哎~” “小音也最乖了。” 穆睿知得了好处,也言归正传道。 “小音,这次的清北大学国际交流会奖品,是由G国自愿给出的‘全球最全品类药库钥匙’。” “没错,就是在灰色地带地下拳击赛称王称霸几十年的G国,他们这次输给了华国,面子上抹不去,特地送上这么大的‘国礼’,宣告要以药研比赛的方式,送给全球最有实力的年轻人!!” “是以,全品类药库钥匙,不能直接入国库。” “必须要我华夏大学生在交流会拔得头筹才能拿走。” “我调查过,你所需的神经元红酵母就这么去寻研制条件,跟大海捞针没区别。” “全品类药库内收纳全球最齐全的药材,动植物都有,更收纳了癌变病毒库,拿到药库钥匙,至少我们需要什么都能从中提取。” “当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港城傅家,京市魏家最近都蠢蠢欲动,分别派了人特地来参加这次清北大学交流会,从前他们这种世家可从来对生物科研界不感兴趣的。” “所以小音,相信师傅的判断。” “这把钥匙,一定是救秦谟的纽带!” 穆睿知的分析很明显是对的。 秦音眼底划过一丝精锐,她是个绝对理智的人,重生后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打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她要把秦谟哥给她的产业发扬光大。 她不再渴求亲情。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秦肆和秦谟都能平安健康。 既然事情有了眉目,她就不会退缩。 挂断电话。 秦音转头,就看到墨亦琛已经起身穿好了一袭黑色的丝绸睡袍。 男人见她看过来,微微低眸,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嗓音清冷道:“音音,穆睿知的判断没错。” “京市魏家,魏书衡的女儿跟秦谟大哥的状况相似,但她植物人的年限不高,只有一年,苏醒的希望更大。” “魏书衡也在疯狂寻找能让他女儿苏醒的方法,那天君临厦给出的答案,他那边早就得知了,只是他找不到神经元红酵母,是以想先拿到《通血手札》。” “现在《通血手札》已经通过直播公之于众,魏书衡的女儿也由专业人士做过了通血术,只剩下拿到神经元红酵母这一点。” “他既然先动手了。” “那么这条路线就是对的,我们也得拿到全品类药库钥匙。” 墨亦琛深化分析道。 关于秦谟苏醒这件事,他也在时刻关注。 早就派人盯住了魏家那边的动向。 只是昨晚还来不及跟音音谈,就被她压倒了而已…… 秦音和墨亦琛分别起床洗漱。 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还有两天时间。 秦音换了一身简单大方的白色职业风格服装,显得气质又冷清。 离开墨园之前。 秦音抱着墨亦琛的脖子狠狠啃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YM金融公司内。 秦音踩着高跟鞋步入会议室。 傅森然最近家里有事,暂时请假不在,是以傅森然手里的一切事务,秦音暂且交给已经接受了她招揽的陆闻言。 她升陆闻言做了YM金融的副总。 以及,咱管YM药妆工厂建设事宜的项目组长。 陆闻言好歹是清北毕业的硕博生,清北是个出天才的集中营。 他的管理天赋很不错,秦音用着十分顺手。 秦音刚进会议室时,恰好陆闻言正在开会讨论YM药妆工厂建设的资金链问题。 现在顺启区即将被国家开拓为集中的高新科技产区园的消息还没彻底流出来。 大家对产区选址的事情,还具有一定风险意识。 何况,目前YM药妆品牌前期投入过大。 收益却并不成正比。 可以说,YM金融那边在不停盈利。 而YM药妆这边,在不停亏钱。 但YM药妆工厂的建立已经是板上钉钉,大家在商量的,不过是如何缩减成本。 陆闻言站在上首,严肃又雷厉风行: “YM药妆工厂建设已经超支了三千万,绝不能挪用YM金融的盈利的填补。” 赞同他观点的特组成员赞成:“是啊,目前来看YM药妆建立自己的工厂分明就是一个无底洞。” “前期投入居然比盈利高300%的百分点,还修建在鸟不拉屎的顺启区,这简直就是在砸钱毁掉YM药妆产业。” “就算YM药妆的广告打得再好,后期自己把自己的资金链作崩溃了,那只有被同行吞并,任人宰割的份儿。” 底下反对他的人也是慷慨激昂: “陆组长,大家都清楚YM金融和YM药妆实则都是小秦总创立的产业,就算拆东墙补西墙又能怎样?” “你非要坚持着不让我们挪用YM金融的盈利,难不成是仗着小秦总提拔你当了YM金融的副总,你打算把这些钱自揣腰包了。 所以故意藏着掖着,不让我们在危急关头挪一挪?” 这次开口的人,名叫郁楚昇。 清北大学药研院的大神学霸,担任821药局生物制药组的组长。 曾在傅森然的带领下,在当时破落的YM金融公司暂时实习。 他能力突出,在YM药妆一应聘,就如愿进入了YM药妆,轻松做到了管理层。 此刻,也算是能与陆闻言有一抗之力的高管。 秦音刚进门。 就目睹了这场精彩的辩论。 她上前,目光淡瞥而过郁楚昇的侧脸。 随后收回目光,走到最上首,大大方方地坐下,紧接着将一份资金注入协议放在会议桌上:“好了,大家不用吵了。” “这里是一个亿的流动资金注入,完全可以解决目前YM药妆工厂建立的资金问题。” 秦音说着,目光故意在郁楚昇的脸上一顿,继续开口: “对了,这一个亿我还得感谢我妹妹君棠月变卖珠宝首饰也得补偿我而倾情赞助的呢。” “也不知道,她在拘留所里,会不会心脏病发,猝死哦。” 秦音语气故意轻慢又放纵。 果然,郁楚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一僵,随即压下心底那份狠意,抬眸看向秦音道: “小秦总,能解决掉YM药妆的资金链问题就好。” “这场会议,我没有异议了。” 他笑得像个温和的好好先生。 秦音和陆闻言的眉心皆微微舒展,三人皆笑,气氛倒是恰到好处的和谐。 散会后。 陆闻言一甩文件,压低声音看向秦音:“小秦总,这郁楚昇可是清北高材生中的翘楚,怎么会不懂挪动YM金融的资金补YM药妆的空缺,会钻漏 税的空子……导致YM集团都被封锁查账?” “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上次出卖YM金融的方案不够,这次又……” “真不知你还养着这匹豺狼作甚。” 秦音没说话,只是抬眸看向门口,郁楚昇离开的方向。 上次YM金融内的内鬼。 她不收拾。 自然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她查过郁楚昇的底细,他原生家庭不穷,没必要为了钱出卖YM金融卖给君棠月。 那么,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帮君棠月呢? 以他的实力。 在当时的YM金融做事,是大材小用。 而她查到过。 郁楚昇在跟君棠月联系之前,曾联系过一个来自瑞士ID的私密号码…… 第222章 搭上G国,表哥回国护棠,惩魏牲 京市拘留所。 特殊加护病房内,君棠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资产曾经都是经过四哥君司谨注册过的。 现在君司谨已经“背叛”了她。 那么,她所拥有的一切恐怕都会真的被秦音给贪婪地吞了去。 她一定要想办法。 不能让自己没有任何退路。 君棠月五官生得漂亮,是一种娇柔孱弱中透出倔犟的小白花美貌,很符合目前国内娱乐圈大环境的审美。 这也是她为什么能短期内在娱乐圈立足的原因。 她现在身败名裂。 爷爷对她不管不顾,资产也即将被清算吞并,她哪还有希望呢? 除非,她能再联系到远在瑞士的姑姑。 可……姑姑正在瑞士最高级机密研究中心,外界想要联系上她,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况,她现在还被困在了京市拘留所里,连个通讯设备都没有。 君棠月眼底希翼的光一点点散去…… 突然。 加护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君棠月苍白的脸色惨白,她不敢轻举妄动,保持着“病倒”的模样,闭着眼感知那人缓步地走近。 是谁? 谁在这种时刻有能耐瞒着秦浔之和墨家来拘留所探望她? “啧啧,君小姐与秦音斗的下场真惨啊。” “看得我都心疼了呢。” 塞缪尔先生只穿稍显单薄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领口散乱几分,衣袖挽起,深色让他显得沉冷又神秘。 在逼仄幽暗的空间内,男人嗓音寒凉淬冰,此刻看着君棠月的眸子里毫无温色,一举一动看似优雅矜贵,此刻却如冷血的撒旦临世。 他是G国人。 这次在地下拳击赛被华国狠狠碾压,两大宝贝更是被秦音轻易夺走。 他看了后来秦音做手术的视频才知道。 原来秦音在选择奖品时,随手翻看《通血手札》的动作,分明就是已经把那些复杂的针法,都记入了脑海。 她选了“花月岛”地属权,简直就跟亲自踩在他的脸上打了G国的脸没区别。 一个小女孩而已。 凭什么踩在他的头顶,凭什么给他的国家难堪? 他也算看明白了,秦音身后是821药局,她本人当时出战代表的就是华国。 也就是说。 只要他们反过来打了秦音的脸,把秦音踩到脚底碾压。 那么,影射的就是: G国的国威在碾压……华夏!! 全球众所周知,G国是好战之国,而现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领域被华国碾压,塞缪尔根本没脸回国。 G国不算发达国家但地处地球低纬度(被称为上帝的花环)地区,因为药材充裕的关系,G国的医学制药方面也是全球领先。 是以,这次塞缪尔打算从这个角度入手。 他很清楚什么样的好处才能吸引秦音。 于是,故意以“国礼”为借口。 献出全球全品类药库钥匙作为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的最佳奖品。 秦音,一定会上钩。 只要她上钩…… 塞缪尔眼底的阴鸷歹毒由浓郁几分:那么,他就一定有机会致她于死地!! 一个小小的华国女孩儿。 也配与他们医武出众的大国G国叫板? 这次,塞缪尔对君棠月说的是生涩的中文。 带有明显的G国口音。 君棠月听出了口音,蓦然睁开眼,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艰难地撑着手臂坐起来,心口还在撕裂地疼着。 但她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 “塞缪尔先生,您……您怎么进来的?” “求您帮我,我需要联系外边。” 君棠月虽然很意外塞缪尔的出现,但也很清楚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 她不敢太贪婪直接要他帮助自己。 比起突如其来的塞缪尔,她更相信姑姑君雨薇。 姑姑要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 一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塞缪尔见她祈求的姿态,看着眼前这个与秦音有着相同血脉的华人面孔,享受她为自己低头的处境。 他满意地伸手拍了拍君棠月的脑袋,低眸看着她已经被包扎好的右手。 君棠月的右手无名指虽然被秦音斩断,但华国的医疗技术不错,已经为她接上了。 只是,以后这根手指注定只能成为摆设了。 神经都被切断了。 据说她右手手背的皮肤都被秦音故意削掉了,倒是个惹人怜惜的女孩儿。 塞缪尔眼底闪过一丝怜悯。 随即,他嗓音低哑地开口:“棠棠小姐乖,我既然来了,自然是特意来帮你的。” 君棠月难以置信地抬眸,很清楚塞缪尔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要的一定不简单。 他肯冒险来京市拘留所见自己。 一定花了大力气。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对他的可利用价值,居然值得塞缪尔如此冒险? 但她无路可走。 只能选择跟他绑定。 “塞缪尔先生想要什么?” “只要棠棠有,棠棠都愿意无偿奉献给您。” 哪怕是……身体。 可她清楚,塞缪尔要的恐怕是她的灵魂。 塞缪尔轻笑,很满意君棠月的识趣。 他率先开口:“棠棠小姐是想要联系你姑姑君雨薇?” “她所处的秘密实验室,目前连她的子女都无法联系上。” “但,你放心,你表哥君麟宇得知你出事,已经回来了。” 君雨薇有两个孩子。 儿女双全。 是一对兄妹。 哥哥君麟宇随母亲从事生物科技与药剂配制,年纪轻轻已经在瑞士科技园区做到了院长的位置。 是目前瑞士最年轻的科技园区院长。 妹妹君玉儿擅长调香,有着闻名海内外的“香氛女王”的称号。 兄妹俩在国际上的名声响亮,丝毫不逊色于君雨薇。 而他们的父亲,身份则更敏 感神秘。 君棠月瞪大了眼,她没想到表哥居然会为了她亲自回国。 其实表哥很少回国。 但在秦音回到君家后的四年来,君麟宇回国的频率高了一些。 君麟宇在君家与君司礼的感情很好。 间接的,君麟宇跟秦音接触的机会也多,秦音初学中医针灸术时,君麟宇还细心指导过她。 但君麟宇到底是她的亲表哥。 她才是君麟宇看着长大的!! 这么想着,君棠月总算放心了不少,她现在毁容(额头留疤)、残疾(右手无名指切断),表哥心软,总归会站在她这边的吧? 君棠月深知现在塞缪尔也算间接满足了自己的条件。 那么现在,她就得以物易物地满足他此行的目的。 “塞缪尔先生,您想要棠棠做什么?” 该谈条件了。 塞缪尔就喜欢聪明人,眼底划过一丝笑:“棠棠,你爷爷手里有一块……” 君棠月蓦然瞪大了眼,被吓得差点从病床上摔下去。 “你有两条路。” “第一条,把它偷出来给我。” “第二条,你助我将秦音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君棠月已经吓傻了。 但她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她想出去,她别无选择。 塞缪尔也是看准了君棠月只剩下自己这一块浮木可依。 她只能听他的话。 何况,要去君老爷子身边拿东西,自然得让他最信任的人去做。 京市疗养院。 无菌病房内。 君临厦半躺在病床上细微地喘着气,整个人孱弱得好似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 “小音……小音……” “原谅爷爷吧,所有人都知道,爷爷最疼你了。” 老人生命垂危。 好似下一刻就能喘不上气背过去。 君老夫人站在病床前,恨不得上前直接给君临厦一耳光,让他直接挂掉。 她捶胸顿足地怒道:“那小贱胚子有什么好?棠棠都被她害得进拘留所了。” “我跟夏琳想去看棠棠一面都进不去,一定是秦音搞的鬼。” “你居然现在还想着她原谅你?她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来原谅你这个长辈!” “就算你做错什么,她都该受着,还敢怪你不成?” 君家被烧毁后,君老夫人就被暂时接到了疗养院住下。 疗养院的环境很好。 君老夫人最近住得也算舒心,虽然君家小辈们都统一口径君家被烧那晚是意外所致。 但她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 总感觉,这场火来得太蹊跷。 君母夏琳去拘留所外守了大半夜,就差给人跪下了。 但还是根本没法进去见君棠月一眼。 她此刻面容憔悴地扶着君老夫人,嗓音难掩疲惫道:“妈,您说的对。” “都怪秦音!” “棠棠是我们家的福星,她这进了拘留所那么晦气的地方,会引得我们君家倒大霉的。” “秦音就是那个灾星!!”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教训她她都没资格抗拒……我绝不会放过她!” 君母夏琳咬牙切齿道,只觉整个人神经紧绷到极点。 棠棠入狱对她的打击太过。 她终于支撑不住地晕倒了过去。 —— 京市魏家。 魏书衡坐在真皮沙发上,面前正笔直地站着一个五官深邃的男人——魏牲。 此刻,魏书衡神色平静,显得镇定自若,舒展的眉头上,有着历经沧桑岁月洗礼后的超然物外的冷静,流露出久经风霜雨雪后的成熟稳重之色。 魏牲则与他截然不同。 他眼帘微低,鼻梁高挺,颜色很淡的薄唇,每一处轮廓线条看似温和又蕴藏着锋利寒意。 魏牲依旧面无表情,近乎冷漠毫无感知地站在那里。 但他身上的伤痕看起来格外怵目惊心。 他眸子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魏书衡眸子微抬,紧接着笔挺的高大身形起身,身边的人利落地递上鞭子。 他眸色幽寒地上前,一鞭子抽在魏牲的伤口上,发泄地怒道:“魏牲,你居然敢违抗我下达的命令?” “那个秦音有什么魅力,让你有胆子背叛我?” “你知道的,我魏书衡折磨人的手段向来很多,为了一个秦音,你差点让我失去救雅雅的机会,你是在找死!!” 魏书衡从不养无用之人。 魏牲是他从地下市场物色来的“奴隶”,他喜欢他在地下角斗场上毫无保留不要命搏杀的样子。 他看魏牲,像看一个称手的兵器。 可现在,毫无感情的兵器居然不听话? 这点,倒是让他觉得很稀奇。 魏书衡道德感薄弱,他只想救女儿而已,牺牲一下国家利益又如何? 人本质上都是自私的。 只是他自私得坦坦荡荡而已。 魏牲默默承受着魏书衡非人的虐打,下垂的眼眸连睫毛都纹丝不动,好似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伤口烂掉就烂掉。 皮肉包裹之下,好似一副钢铁之躯。 魏书衡抽了整整三十鞭子这才解气,西装革履的男人疲惫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即把沾血的鞭子扔掉,嗓音沙哑道: “魏牲,我知道你不怕疼。” “这三十鞭子的惩罚对你来说不痛不痒。” “所以,我给你正式的惩罚是……我要你潜入墨园,去斩了秦音一根手指!” 魏书衡缓缓开口,他不习惯底下的“畜牲”“武器”拥有感情。 在他看来,魏牲一定是喜欢秦音。 所以才敢背叛自己。 那么,他就要这把兵器亲自去斩断那情丝,以此来给他表忠心。 魏牲眼底依旧没用一丝情绪。 他点头,拖着一身伤应道:“是,魏主。” 魏牲被抽了三十鞭子,高大的身形居然纹丝不动,甚至没有一丝佝偻。 在魏书衡左右心腹震惊的眼神里,跟个没事人一般地大步走了出去。 他们忍不住咋舌:“天呐,这魏牲还是个正常人吗?” “他感受不到痛?伤成这样还能如履平地!” 窃窃私语声传入魏书衡的耳朵里。 魏书衡只是疲惫地用另一只手摩挲着他刚才鞭打魏牲的长鞭。 长鞭上还染着血迹。 但只要有人仔细去闻,就会发现,这鞭子上看似染血,却根本没有人血的血腥味…… 夕阳将落。 魏牲坐在长街小巷子里,手里拿着针线,自己借着微弱的光,在身上的肌肤上缝缝补补。 他眼中没有丝毫因为疼痛而瑟缩的动作。 缝合好伤口后。 他拿出背包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衣裤,然后站起身,朝墨园的方向走去。 夕阳落下。 天空中挂上一轮月。 墨园内,秦音正在地下试验室内搞研发,蛇兰的修复科技药用价值虽然已经被开发,但更多是用于目前的YM药妆对肌肤的深层修复,主战场还是在医美科技层面。 她现在要做的。 是更有意义的,把蛇兰再生生物药研科技,投入激活和促进人体细胞修复再生功能。 这项技术一旦研发成功。 那么,将会造福全球无数病患。 秦音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搞研究,突然感觉后脖子有些凉。 她刚要回头,就感觉到了身后站着一个人。 而那人,正拿着一把匕首,压向自己的后颈。 鬼使神差的,她脑子有点卡壳地顺嘴道:“呀,脖子有点酸。” 魏牲正要下刺的动作一转,居然好似得了命令一般,伸手出另一只手搭上秦音的肩膀,力道柔和地为她揉了揉脖子…… “……”秦音:?? “……”魏牲:&#£€@#!!! 第223章 秦谟金手指,表哥:秦音不喜欢我 秦音感受到肩膀被男人粗粝的手掌搭上,紧接着力道轻而缓地用秦音熟悉的按摩舒筋手法,在她肩上揉了一下。 仅仅一下。 秦音就呆愣在了原地。 魏牲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原本也对准了秦音右手的位置。 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地下拳击赛要不是遵守规则,他狠起来跟秦音一个级别。 而刚刚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也是因为秦音做药研太入迷了。 此刻两人要真对峙上,说不准谁能占上风。 秦音几乎是愣完那一秒便毫不犹豫地转身,一双澄澈的杏眸更是再次泛起希翼的光:“哥……” 她知道,只要是他。 他就永远不会伤害自己。 可秦音回过身,目光所及,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五官深邃,表情淡漠。 魏牲此刻分明面无表情,但秦音却从他脸上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迷茫神色。 秦音皱眉,嗓音阴沉下来:“魏牲,怎么是你?” 又是他。 秦音眉梢淡挑,脸色难看起来。 面对魏牲的感觉,再次与拳击赛场上时的重合。 秦音对自己的第六感很自信。 第一次她或许还能安慰自己这是巧合,但这第二次……魏牲手里拿着匕首,分明是来伤害自己的。 可他却在关键时刻停住了。 可见,他身上有秘密。 并且这个秘密很可能跟自己有关。 “我来……切掉你手指!” 魏牲的嗓音延缓而带着毫无感情的冷漠,他像是被设定了要伤害自己的既定程序一般。 拿着匕首的那只手,机械地想要再次抬起来刺向秦音。 但,秦音只是用一双澄澈清冷的眸子看着他,他的动作便迟迟无法操作下去。 他甚至,对上秦音的目光时。 仿佛产生了几分心虚的情绪。 分明,他本该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魏书衡让你来的?” “他在惩罚你?” 秦音看着他顿住的动作,眼神逐渐复杂。 她在赛场上时确实很气魏牲要变卦的模样。 但回过神来想,魏牲就是一个“人形杀器”,他根本没有自我意识。 他的所有主观意愿,都是受魏书衡所控制的。 而在赛场上,她理智判断过,对魏牲最有利的分明是联合罗森先将自己打倒。 可他却选择了“保护”她。 当时的秦音很震惊,此刻再次出现这种状况,秦音反倒没那么讶异了。 看来,魏牲根本不可能伤害自己。 他依旧受制于魏书衡,但遇到了自己就会“程序出错”。 不“……是。” 魏牲想要反驳,但开口却是诚实地告诉了秦音所有。 机械而僵硬地承认。 伤害她绝非本意。 好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魏牲有些无措地挠挠头,像个性情纯粹的大男孩。 秦音忍不住笑出声,一双澄澈明媚的眸子里好似绽开了娇软的花。 “我猜的不错。” “你身上有秦谟哥的影子。” 秦音记得从前秦谟被清北破格录取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忙得不见人,但他会在每周她晚上放晚自习的夜晚站在学校对面的香樟树下等着自己。 他逆着路边的光,阴影将他侧脸的轮廓勾勒得愈发立体,睫毛垂下的暗影落在眼下,让他身上那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凌厉感越发明显。 秦谟独自伫立时,整个人疏离又冷淡。 在看到秦音出校门后,男人淡漠的脸色瞬间泛起宠溺的笑,一瞬浑身冰雪散去: “小音,回家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秦音已经背着书包飞奔而来。 一周未见的兄妹俩,小姑娘娇气地缠在秦谟周围蹦蹦跳跳,秦谟笑着将她护在马路内侧。 回家——在好久好久以前,对秦音来说是一个温柔的词。 后来,却成了她的痛症! 那时候秦音并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研究,但他偶然透露过:“小音,你对生物仿生技术有什么看法吗?” 彼时的秦音不懂,撑着小脸蛋儿狐疑地望着秦谟生涩但已经染上严肃的眉眼。 她一直知道,秦谟很成熟。 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秦音的很多技能,都是秦谟花心思一点点教导和培养出来的。 那时的她很懵懂,眼神清澈中透出迷茫:“生物仿生学?” “嗯,就是利用芯片,让仿生人拥有意识为人所控制,为人类提供简单的劳动力。” “当然,我国更高层次的需求,当然是用于医疗器械的升级上,仿生技术可以让失去肢体的人拥有健全的身体,能让残疾人不再受异样的眼光。” “机械化的躯体,是新未来的大趋势。” 秦谟说起这一话题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的希翼与热爱。 后来的秦音才明白。 秦谟建立YM金融是为了妹妹秦音的喜欢和热爱。 他为她圆梦。 而他研究“仿生机械”,实质上是圆自己的喜欢和热爱。 他甚至,一直都把秦音的热爱,放在自己的热爱之前! 年纪小的秦音忍不住提出疑问:“那仿生技术要是被坏人利用怎么办。” “他们要是制造仿生人危害社会呢?” 秦谟长睫掩映下的阴翳色泽幽深,他淡淡开口:“小音放心。” “我制造的芯片,程序的最终级都是永远听小音的话,保护小音。” “否则,程序终极链会自主开启自毁模式。” 秦音被秦谟的话逗笑,他们当时的畅想都太广太大了,科研技术还不足以支撑他们的奇思妙想。 以致于在秦音的眼里。 他们只是在空谈而已。 直到,四年前秦谟出事后,国家医疗器械技术推出了仿生治疗,为人类安装机械“义肢”“义眼”。 这些人体仿生组织,看起来就跟人体一模一样,但都被程序掌控。 可以满足被安装者的基本生活要求。 同样的。 灰色产业链也会对“仿生机械”感兴趣。 从而催生“暴力”“强悍”的武力值仿生者。 将其,当做自己赚取黑钱的工具!! 秦音面前的魏牲四目相对,她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说“仿生医疗机械”是秦谟哥当初在清北主研的一块科研成果。 那么,他出事后还能正常运作。 甚至,被人用到了真人身上,医疗、灰色产业皆有涉猎。 说明这一技术已经被人取而代之,那么极有可能目前掌控最大“仿生机械”实力的掌控者,四年前有伤害秦谟最直接受益点。 魏家,魏书衡……绝不是善茬。 秦音想明白了这些,一把抓住魏牲手里的匕首扔在一边,准备开始盘问。 魏牲却是迷茫地歪了歪脑袋,低眸对秦音“好奇”问道: “谁是秦谟?” 秦音没有解释,她在魏牲出现时就发现了他身上早就受了常人无法承受的伤。 可他依旧背脊挺直。 说明他的肋骨躯体,恐怕都是被仿生机械改造过的痕迹,所以感受不到疼痛。 感受不到痛,就能在地下赛场上掌控绝对的优胜地位。 秦音几乎难以想象,曾经的魏牲到底经历过多非人的折磨,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可,他确实“替秦谟保护”过自己。 秦音对他也有几分怜惜。 “魏书衡在‘一念刹’是否有股份?” 一念刹,京市灰色地带中的翘楚。 那里充斥着很多光明无法容忍的黑暗,比如:黑拳、人兽角斗、人体活靶射击…… 刺激又惨无人道的高级玩法。 为的,都是博取全球各类大佬们的刺激需求。 那里视生命如草芥。 藏匿着这种非人技术,并不意外。 魏牲原则性想要抗拒回答。 但,他的眼睛在注视上秦音那双澄澈干净的杏眸的瞬间,身体已经比脑子快一步地点头:“有。” “魏主是‘一念刹’的二把手。” 嘴比身体更快的魏牲:??? “……”秦音:好家伙,大哥的程序牛掰。 “芯片”还学会抢答了。 魏牲的反应做实了秦音的猜测,她满意地点头:“魏家与港城傅家的联姻关系,联的谁跟谁啊?” 秦音:关键时刻,不忘八卦。 魏牲眼神无奈:算了,我舅宠她爸! “港城傅家傅森然与魏主的独女魏雅雅。” “……嘶??”秦音:傅森然!! 敲,傅森然这狗,居然是港城傅家的人。 真他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看来,她八卦也是有好处的。 “魏家对魏雅雅的病目前有什么打算呢?” 《通血手札》已经公之于众。 以魏书衡的实力,魏雅雅应该跟秦谟一样,只差“神经元红酵母”了。 “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会汇聚全球最高端的医疗者,随机抽取全球各大疑难杂症患者。” “届时,魏雅雅也会是患者的其中之一。” 秦音惊诧:“你家魏主……额,‘喂猪’那位,胆子还挺大的。” “拿女儿的命去乱搏呢?” 魏牲皱眉,在魏家他本来就沉默,妥妥就是个没存在感的人性武器而已。 是以,魏书衡有什么事根本懒得避开魏牲这一“哑巴”。 这也就导致魏牲知道很多秘密。 现在秦音一问,他根本控制不住地就把魏书衡筹谋好久的机密都给一一抖露出来。 想藏个在裤兜子里都没办法。 “不,港城傅家透露过,神经元红酵母的答案,会在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时浮出水面。” 秦音麻了。 敢情好,魏家傅家都早有准备。 就等着一天后的交流会了。 可她还是不明白,神经元红酵母根本不好提取,何况最后一支早就消失。 谁还能认定提取出的就是精准的神经元红酵母,然后用于患者身上? 魏牲似乎看出秦音的迷茫,再次出声提醒:“四个字……以毒攻毒。” 秦音又套了魏牲几句话,这才放他离开,让他重新回到魏书衡身边去。 托秦谟哥的福,她似乎多了一个技能。 那就是,所有被运用过“仿生医疗”技术的患者,被植入过神经芯片的人。 都会潜意识为她所用。 成为她的眼线!! 这挂……开得让她自己都大开眼界。 魏牲离开后。 墨亦琛高大修长的身影自暗处走出,手里把玩着一柄锋利的刀片。 墨园有人闯入,他自然知道。 只是没想到他看到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魏牲。 在地下拳击赛上失常两次“顺从”秦音的陌生人。 他早就查过魏牲的底细。 魏书衡最器重的“人形杀器”。 他的资料很干净,但逃不过一点,他来自“一念刹”。 一念刹已经很久没有主了。 目前算是被魏书衡暗中全权掌控。 但,四年前……魏书衡只是个二把手! 有了这些看似不平常的串联,他便也跟音音一样联想到了秦谟最初的本职专研项目。 秦谟最擅长的,从不是金融。 一直都是——仿生技术。 是以,他故意制造了魏牲再次见到秦音的条件,只是为了安全起见,他亲自来到地下试验室,保护自家小姑娘的安危。 在看到魏牲果然只能“听命”于秦音时。 才彻底放心下来。 秦音转身,发现了暗处走来的墨亦琛,习惯性地依偎进他宽厚的怀抱。 “阿琛,秦谟哥苏醒的事情终于又有新的进展了。” 墨亦琛伸手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想起秦谟曾经冷刺扫来的视线,背脊都下意识地发凉。 但有什么办法呢? 秦谟是音音最信任亲密的亲人。 是哥哥。 他既然喜欢音音,就该同样为秦谟的苏醒全力以赴。 怕归怕,但秦谟必须救醒。 —— 总统套房内。 君麟宇疲惫地揉着眉心,他被妹妹的事情催回华国,还来不及休息,就接到了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的邀请函。 他这样的身份,收到邀请函很正常。 只是,他看到主研团队的名单里,居然有秦音的名字? 他揉着眉心想:这熟悉的名字,真是他认识的那个秦音? 还是说,只是重名了。 电话响起。 是君老爷子的来电。 “外祖父,我刚落地在酒店住下,还来不及拜访您呢,您是有什么事吗?” 君麟宇尊敬地询问道,他这次回国,是听说表妹君棠月出事了。 他母亲最疼君棠月。 作为表哥他可以在母亲不在时,代为护一护君棠月。 但他不可能长期偏纵君棠月。 而且比起君棠月,他反倒是觉得秦音这个表妹更聪明可爱。 可惜,秦音一直就不喜欢他这个表哥。 君老爷子和蔼可亲一笑:“阿宇啊,你回国外祖父可高兴得很呢。” “只是外祖父最近跟小音有点误会,我听说你们表兄妹正好要一起参加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你可以去找她,替外祖父劝劝她吗?” 君麟宇极其看重长幼尊卑。 此刻一听,眉心一蹙:“秦音那么大了怎么一点都不懂规矩。” “您是长辈,她合该顺着你些,哪有让您去道歉的道理。” “您放心,我明天就去清北找她!” 她不喜欢自己。 那么,他也不喜欢她好了! (宝子们,修改一下,君麟宇是秦音的表哥哦,前面是我搞错写成堂哥了,见谅见谅~) 第224章 君司礼拉裤兜了,君爷爷不让改姓 京市医院加护病房。 君司礼瘦骨嶙峋的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纸一样惨白的脸庞显得消瘦不堪,两只深陷的眼睛空洞无神,透着一股麻木和绝望之色。 他眼底的乌青彰显着他最近的精神状态。 自从君棠月进了拘留所后,他也被人推入了加护病房里将养身子。 可惜,所有人都知道,他君司礼这辈子都只能是个没用的废物,一辈子下不了病床的。 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也渐渐有僵硬的趋势,想到施云恺对他的病分析的话,他更是辗转难眠。 他已经不是单纯的站不起来了。 而且还因为君棠月乱用针灸以及曾经胡乱的手法按摩舒筋的关系,他甚至还有偏瘫的风险。 他要是真的偏瘫了。 那才是彻底折了他这辈子的傲骨。 君司谨眸色深沉,这几天他没事就来亲自照顾二哥君司礼。 他知道君司礼现在无法接受这么大的打击,但他跟自己一样,现在得到的这一切下场,都是自作自受。 “二哥,你放宽心些。” “母亲知道你这样也很难受,她想进来见见你,可以吗?” 君母在君棠月那边吃了闭门羹,又得了消息,是君司礼和君司谨亲自联手把君棠月送进去的。 而且,他们居然还都是为了秦音。 这让君母忍不住怨怒,可两个儿子也都是她十月怀胎生下了的种,她到底心里是疼爱的。 君司礼更是她曾最愿意为傲的儿子。 现在却必须接受一辈子残疾的事实。 对这个儿子,她心里有愧。 可棠棠年纪小,一定是考虑不周到好心办坏事了才让阿礼成了这副样子。 即便棠棠有错。 那也是自家人的事情,她不能让君家这血脉相连的亲缘关系都给这种意外给离间了。 君司礼躺在病床上,紧紧蜷缩着瘦削的身体,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 在听到君司谨的话后。 他瘦弱而苍白的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最终还是艰难地点点头:“……好,我见。” 君母步入病房,第一眼差点没看见那病床单薄的被子里还躺着一个人。 不过几天时间。 君司礼已经几乎快脱去了人样,肌肤病白到宛如将死之人,他的状态更差,眼底的乌青浓郁,萎靡不振的状态比君母更不好。 君母赶紧冲上去扑倒在床边:“阿……阿礼?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难以置信。 君母很清楚君棠月失误的事一定会对君司礼造成很严重的打击,但她在看到君司礼的状态后,只觉他只差最后一口气就会死去一样。 一时间,刚才筹谋好要脱口而出的话,还是被她哽在了喉头。 虎毒不食子。 何况君母最是个疼爱孩子的母亲了。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瞬间,就泪流满面,抱着君司礼的身子不愿意放开: “阿礼,你睁开眼看看,是妈妈啊。” “棠棠的事情我知道你受苦了,你放心妈妈这次不会再偏心任何人了。” 君母抱着君司礼,小心翼翼地扶他起身坐起,手温柔地为他擦去眼角的泪珠。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君司礼那双看似健全,却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站起来的废腿上,眼底落满遗憾。 可惜了。 她这样有能耐的一个儿子,落得这样的下场。 看来她不能光明正大地偏帮棠棠,否则岂不是让其他儿子们寒心? 但,她哪能真的一点不管君棠月,她可是君家的小福星,只有带她离开那个晦气的地方,君家才能继续蒸蒸日上。 看君母这态度,君司谨总算是欣慰地松了一口气。 他这几天照顾君司礼,即便他们是最亲的兄弟,可看到君司礼因为无法移动身躯,又不愿让外人看到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而忍耐到……拉了裤兜子时,他几乎亲耳听到曾经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君司礼的骄傲之墙在他面前土崩瓦解。 那种绝望,生理无法控制。 根本没有脸面可言。 君司礼躺在病床上,僵直着身子,忍耐着那股异味,眼底几乎散作飞灰,嗓音嘶哑地咆哮:“出去!出去!都出去!!” “谁也别管我。” “我这样的废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君司礼满口苦涩,绝望地哭出了声。 这就是报应吗? 可,这种绵长的绝境,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他彻夜难眠,即便被人翻来覆去重新收拾干净,但他还是脏的,他一辈子都是脏的了! 君司谨见他无法入睡,忍不住找张姨求得了最后一点“睡心香”为他点上。 想要为君司礼安神。 可这次,熟悉的熏香安神的气味并没有让君司礼安然入眠,反倒是让他心神不宁。 夜里蜷缩在角落里念念叨叨。 “我有错,我对不起小音,是我辜负了她对我的付出……” “我不该,我不该做那么多错事,小音一定会来报复我的,她怎么还不来呢?她一定恨死我了,我该死我该死!!” 君司礼很聪明,现下更是有自知之明。 他联合G国暗中戕害秦肆的事情终究会纸保不住火,就算他是受君棠月的谗言做了那些错事。 但他始终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秦音那么疼爱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秦肆,知道真相后,怎么可能不怨恨自己? 小音,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他神经紧绷,根本睡不着。 只能蜷缩在病房里,熬啊熬。 他在等,他知道小音不会就这么放任他“逍遥法外”。 他现在只是失去了双腿,而秦肆恐怕也在面临站不起来的风险。 如若秦肆跟自己一样,一辈子残疾…… 秦音,绝不会放过他。 可,小音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君司礼聪明一世,这次却根本猜不透了。 君母坐在病床边安慰了君司礼一会儿,保证君家任何人都不会嫌弃君司礼,会继续照顾他到老。 可这些,君司礼根本不在乎。 他嗓音嘶哑又冷淡地出声:“母亲,这四年来,为什么你们从不给小音改回户籍?” “她分明应该叫君棠音。” “她身上流着君家的血脉啊,为什么君家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提?” 君司礼的质问,让君母哑口无言,她愣了好一会儿,她也得知曾经是秦音在为君司礼的双腿将养,才让阿礼的双腿有了希望。 君母眉心一蹙。 可既然秦音已经给了阿礼希望,为什么不继续坚持为他治疗? 非让棠棠去插了那一脚,成了害阿礼终身残疾的罪人? 难道秦音就没有错吗? 究其根本,秦音这个看似无辜被抢走功劳的角色,实则获益最大。 她怎么能不怀疑在秦音在其中搞鬼 ,离间了她这一双儿女的关系? 小灾星,从来都是个祸患。 现在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君母沉吟片刻,到底是开了口:“阿礼啊,这件事不是我跟你爸可以决定的。” “是你爷爷的意思!” 秦音刚回君家时,君哲松就嚷嚷过让秦音改回君这个姓氏,这才算认祖归宗。 君父对儿女,向来慈爱。 刚回家的秦音他也是打心眼里地疼爱。 可这个提议,还没来得及昭告君家所有人,就被君老爷子一棒子敲死了。 君老爷子怒极地将君哲松教训一顿,苍老的嗓音削去慈爱温和,冷刺道: “秦音不能改姓。” “她必须姓秦。” 君父君母质疑:“为什么?” 分明,秦音到底是他们的亲闺女。 “她既然是秦浔之亲自养大的,那就继续姓秦,我们没有养大她,没资格让她跟着我们姓!” 这话,倒是让君哲松臊得慌。 他是秦音正正经经的父亲,却被自己的亲爹骂他没养过这个亲女儿所以不配让女儿跟自己姓。 君哲松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那就不改!” 但他心中有愧,掏私房钱也悄悄补贴着秦音的生活。 他想,做父亲到他这种程度。 也算个好父亲了吧…… 第225章 二哥弥补,给秦音改姓,小泽作死 君司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他完全不敢相信在君家最疼秦音的爷爷居然才是那个“不承认小音身份”的始作俑者。 可这四年来,爷爷的言行举止分明是对秦音时时偏护。 甚至在秦音回君家后,他对棠棠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 君司礼只觉得此时的君家所有人都虚伪至极。 可他还是想要再为小音做点什么,这四年来她曾黯然神伤过的不被承认,其实君司礼都看在眼里。 这四年,他与秦音算在几个兄弟里与她走得最近的哥哥。 秦音依赖他,什么心事都忍不住悄悄与他分享。 但更多的,是跟他探讨如何救治他的双腿。 那时候君司礼不仅觉得烦,更觉得秦音经常提及他的隐痛,简直是在他的雷区蹦迪。 可君家上下,他总归需要一个陪伴。 他便如在培养一个聊天工具一般,时常与她聊心。 久而久之,彼此之间都多了几分默契。 他从来清楚秦音是在意自己不被君家承认的。 分明,她就是君家的亲女儿。 在外,更多人却因为她的姓氏误解她是君家的养女。 而本该属于秦音的一切。 都被君棠月享用殆尽。 此刻君司礼细细复盘下来,才知道自己从前就是一个帮凶,且错得离谱。 既然有错,那就要去弥补,去改变。 小音曾经最想要的身份,即便此刻已经不想要了,但他想要为她争取。 秦音,其实是君家的长女。 姓君!! 叫君棠音! 她应该早就得到属于自己的名字。 “妈,不管爷爷怎么想的,小音都是君家的血脉,更是你的亲女儿,我们兄弟的亲妹妹。” “四年了,该给她一个身份正名了!!” 君司礼越说越难受,他嗓音嘶哑地伸手攥紧君母的衣角。 在这样痛苦的时刻,他不再想为自己争取什么。 而是想,让君家能弥补小音一分是一分。 即便小音早就不需要了。 那也是君家的态度。 是他们对血脉亲情的坚持。 君母有些为难,在君家说到底最大的掌控者,话语权都在君老爷子君临厦的身上。 她也搞不懂君老爷子既然那么喜欢秦音,为什么要压着不给秦音改姓。 她有些为难,低眸看着君司礼佝偻的身躯以及痛苦难受的模样,终究是心头一软,艰难地安抚君司礼道: “好,妈亲自去跟你爷爷提。” “你爷爷那么疼秦音,现在还满心向着秦音,想来是会同意的。” “只是可惜了棠……” 君母说着,旁敲侧击一般地征询君司礼的意见一般,想要提及在拘留所里的君棠月。 可她在快说出那个名字的刹那。 君司礼居然生生呕吐出声。 一股胃酸直接喷在君母昂贵的裙贵妇裙上,君母赶紧站起身,想要去拍君司礼的后背为他顺气。 但却被君司礼一把挡开。 “咳……咳咳……别跟我提她!” “你滚!!” 君司礼情绪突然地暴躁,整个人宛如一头烈性的凶兽受了刺激,怒火燃起。 咆哮着驱赶让他饱受危险的外来者。 君母慌张地站起来,看着君司礼孱弱的模样,心狠狠揪成一团。 “阿……阿礼,你别激动,妈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你放心,你交代给妈的事,妈会为你办妥的。” 君母不敢再乱说话,提着满是呕吐物的裙摆站起来,作为母亲她没有嫌弃君司礼脏,反而心疼地无以复加。 君母走后。 君司谨西装革履地站在病房门口,曾经的西装现在穿着都显得宽松了。 这段时间,他同样消瘦了许多。 他看着崩溃绝望到呕吐不止的君司礼,笔挺的身形松垮了几分,叹息一声: “二哥,你这又是何必?” “小音根本不再稀罕‘君’这个姓氏了,她也不需要我们的补偿,她现在过得很好。” 君司谨的话,好似在跟君司礼说,又好像在为此刻一样执着于修补关系的自己说。 君司礼呕吐着胃酸,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这才擦擦嘴,用一双疲惫又缠满血丝的眼看向君司谨,惨然一笑: “阿谨,补偿是我们该做的。” “至于小音愿不愿要,是她的事情……” “我不会逼她做抉择,我尊重她的想法,可我要是活着还做不了任何事去补偿,跟就这么死了有什么区别?” 君司礼说完,沉沉地闭上眼。 他想,他总该做点什么。 他一定要再见小音一面,跟她道歉,对秦肆的事情负责。 君司谨没再说话。 他劝不了任何人,君家早就乱套了。 他自己何尝不是局中人。 —— 时间一转。 清北生物科研交流会已经在京市特级研究所正式开始。 这次交流会以清北大学为主咖,在京市的地盘以东道主的形式公开公平公正地接受全球各国科学界大佬们的参与。 穆睿知作为交流会的总办理,忙得外焦里嫩。 秦音作为他的得意门生,此刻却正在休息区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吃水果。 墨亦泽站在秦音身边,眼神总是暗戳戳地飘过去偷看。 手上却十分勤快地弯腰给自家嫂子剥着水晶葡萄。 “我脸上有金山还是银山?” 秦音本就清冷的容貌自那晚后平添几分娇媚与妖灼,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 一看就是被滋润得水灵灵的小少妇。 她早就察觉到了墨亦泽那一双恨不得疯狂吃瓜的钛合金狗眼。 漫不经心地戳破他的欲言又止。 墨亦泽面上一僵,随即俯身对着秦音谄媚一笑:“音姐,最近保养得不错哟。” “传授传授经验呗?” 墨亦泽讨好人的模样也帅得掉渣,他有一张跟墨亦琛三分相似的脸,但气质更为开朗阳光,最近还去搞了个“美式前刺”的新发型,穿搭潮到风湿,帅得很有格调。 此刻桃花眸半眯,渣苏感爆棚。 “哦,经验就是有男人睡。” “要不你试试?” 秦音淡瞥他一眼,倒是不得不承认墨亦泽这小子长开了几分。 真是越来越帅了。 不愧是跟她老公有几分相似的脸,就墨家这颜值基础,但凡像一点,就已经是顶级神颜了。 墨亦泽了然,忍不住顺嘴调侃起来,争取不让任何一句话在他面前落下。 “那个男人就是我哥吧?” “真是不好意思,小时候他就跟我睡过了。” 墨亦泽笑眯眯地得意忘形。 肩膀上突然被人随意一搭,男人低沉淡漠的嗓音随即落在他脆弱的耳畔:“哦,是吗?” “……”墨亦泽:&*%??♀€#…… 第226章 哥控墨亦泽,看到表哥怎么不叫人 “传授什么经验,什么经验?” “呵,还有什么经验是老子不能听的,展开说说?” 穆睿知刚忙完一波,已经正式安排了来自各国高校科研学者们的位置,这会儿闲下来,忍不住也暗戳戳地来找自家小徒弟叙叙旧。 “穆老头儿,什么瓜都吃,只会害了你。” 秦音杏眸微眯,小姑娘娇俏感转为娇媚感,一双湿漉漉澄澈的眸此刻好似含笑,娇嗔撒娇意味十足。 在穆睿知面前,秦音永远是他爱护疼惜的小徒弟。 但打闹时,却并不把她当闺女儿看。 他们相处,更像是朋友。 穆睿知嗅着味儿就来了,手臂也毫不避讳地往墨亦泽的另一边肩头一搭,笑得又坏又奸:“哎哟喂,这不是墨二少爷吗?” “你滴,哥控思密达?” “……”墨亦泽:你他妈才是哥控,你全家都是哥控。 他也就是小时候不小心尿裤子了。 柳怡初为人母照顾不来小孩子,看到正在花园亭子里看书五六岁的墨亦琛,便毫不犹豫地提溜着一岁不到的他,把他扔进墨亦琛的怀里道:“墨亦琛,他尿裤子了。” 小时候的墨亦琛忍不住严肃地皱着小脸,正经的脸上眉梢蹙起:“哦。” 跟他有什么关系吗? 又不是他尿裤子。 “他是你弟弟。” “你给他换下尿布。” “事成之后,姨姨给你一万块小费。” 柳怡打着小算盘,穿着旗袍的婀娜身姿俯下身,漂亮的吊梢眉妩媚动人。 她一向明艳漂亮。 虽然因为月子没坐好,身子伤了,萎靡不振了一段时间,在墨父和柳家哥哥的精心调理下,又恢复了气血丰盈的模样。 墨亦琛依旧不为所动。 小奶音正正经经地抗拒:“我不要。” 柳怡苦恼了一瞬,一把扒掉自家儿子的裤子,拿出出门时带的拍立得咔擦一声。 拍下墨亦琛皱着眉头抱着小墨亦泽光屁股的照片。 “喏,留着长大威胁你弟,怎么样?” “……”小墨亦泽:我妈呢??? 墨亦琛:这么狗的手段。 嗯,有点意思。 “成交!” 于是,墨亦琛把一岁都没满的小墨亦泽带回了屋里,皱着眉头研究了纸尿裤的穿法。 为他换了纸尿裤。 小泽泽大概是知道丢脸了,哭个不停。 墨亦琛想把他还给柳怡,但柳怡那女人明显不太靠谱。 他眉心紧皱,想了想还是搂着怀里的小奶崽,唱着特地学来哄墨依依小朋友的蹩脚的歌谣,将他哄睡。 窗外。 柳怡静静看着一大一小拥在一起睡觉的兄弟俩,眼底缓缓溢出几分欣慰。 墨亦琛才是墨家的长子。 而他的儿子,以后总需要他的庇护。 墨家的财产她并不觊觎,她是喜欢墨盛麟才嫁入墨家的。 既然嫁进来了,墨家的孩子她就得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 只是,墨亦琛并不喜欢她。 柳怡骨子里也是个蒋忠,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去讨好他。 倒不如,让自己那白白软软看起来清澈而愚蠢的亲儿子去融化融化墨亦琛那颗被他亲妈冰封的心。 墨亦泽被穆睿知这么一说,耳尖瞬间染上绯红,烫烫的,软软的。 “老子才不是哥控!!” “你他妈才控呢。” 穆睿知只是笑,接茬道:“嗯,我是音控!” “咱小音说往东,师傅都不敢往西呢。” 秦音无大语。 懒得理他们几个大男人。 顺嘴拉回正题,对穆睿知严肃开口:“穆老头儿,G国那边有什么动向吗?” 穆睿知也话归正题道: “小音,你听说过G国的366科研小队吗?G国的药物研究以及医术造诣颇高,在全球都是享有地位的。” “而他的那些治疗各种奇病药物,药物配方都是绝对保密的,而那些配方都来自366科研小组。” “可以说,366科研小组代表的就是G国医疗的最高水平。” “他们这是抱着必然要打脸华国,掰回在地下拳击赛上失了面子的目的而来。” “你可要小心,他们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我怕他们会跟你玩阴招。” G国都是些什么人,秦音了然。 从地下拳击赛上,他们一次次为了赢打破规则,就可以看出G国的品行有多差! 秦音乖乖点头:“我知道的,师傅。” 他们正聊着。 不远处一个身影在看到秦音的瞬间顿住,男人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到毫无瑕疵,脸上透着一股冷峻之意。 在看到秦音时,男人眉心微蹙。 紧接着,迈着大长腿快步走来。 他身影逆着光,嗓音低哑又透出几分熟稔:“小音,怎么都看到表哥了,也不知道叫人?” 第227章 表哥算什么东西?君雨薇是评委! 此刻,白炽灯清辉的光线下,秦音的目光微抬,恰好一双莹莹如弱水的眸半眯,与君麟宇的视线隔空相触碰。 是熟悉的一张脸。 君麟宇会突然出现在华国京市清北交流会现场秦音并不感到意外。 原本,这场交流会的主题就在他涉猎的专业范围内。 只是她没想到,君麟宇总归会大概听说她跟君家已经闹翻的消息,怎么他还能上赶着来找自己? “哦。” “是人我才会叫。” 而你,算什么东西呢? 她跟君家已经撕破脸了,又何必跟君麟宇在这里假惺惺。 少女眉目冷淡,没再理会君麟宇,一身矜贵冷傲的气质,身上穿着代表清北大学的白色旗袍苏绣赛服,款式古典中透出华国韵味。 男赛手穿着白色绸缎的大褂,儒雅中透出一股书卷气。 这一套赛服,也是由秦音和聂风荷前辈联合创立的“一举风荷”品牌拿下的项目制作。 在这种公开的国际赛事上。 我们华国人有必要在穿着上展现我国传统文化,是文化自信,也是文化熏陶全世界。 秦音冷冰冰的态度,让君麟宇脸上亲切的表情几乎挂不住。 他知道秦音一直不喜欢自己。 却没想到在那么多外人面前,她还是不给他一点面子。 他立即想抓住她训诫几句,可秦音已经离开,穆睿知紧随其后,好似在为小姑娘保驾护航一般。 君麟宇没办法,只能站在原地看着秦音笔挺又被旗袍勾勒出婀娜姿态的身影摇曳而过。 不知为何,看她对自己冷淡抗拒的态度。 他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来,从前的秦音即便再不喜欢他,也会看在血缘亲戚的面上,对他展露三分笑意。 可现在,上次棠棠来电话时说得没错。 秦音……到底是变了! —— 穆睿知领着秦音到了清北赛区内,簇拥而来的是好几个因为实力而被选中的药研专业天才。 清北大学从不缺厉害人物。 硕博生中更有早早成名的专业领域破格提拔录用的教授人物——程鸢。 也有清北大学药研院的大神学霸,生物制药组组长郁楚昇。 国际赛事,清北的精英队伍都被穆睿知轻松集齐。 但,最近全球讨论度最高的,当属秦音莫属。 到底是国际赛事。 这次,涉及的全球直播是央网亲自放送,网友们虽然看这阵势收敛了不少,但还是在看见我国清北大学阵容时,惊诧到尖叫: 「嗷嗷嗷,家人们谁懂啊,程鸢教授居然也在,看来咱国家队真的掏出老本了啊,程鸢教授可是拿过诺菲尔物理奖的全球最年轻得主,破格被加入中学教材书里的大佬啊,我居然能在直播里亲眼看到他本人? 次元壁破了呀,我小小NPC何德何能!」 「救命,生物制药大佬郁楚昇郁组长也在其中,他可是破格硕博连续的学神。 高 考最卷最可怕的省份河西杀出来的状元呢,数外生物化满分的神级大佬,清北亲自上门把人挖去的,当年的新闻上还播过他。 想不到短短几年时间,他已经成了生物制药组的组长了。 清北那么多天才那么卷,他还能做组长,真是卷中卷,人上人呢。」 「参赛者的实力都好强哦,在我看来稍逊一筹的就是秦音了,我看过她的拳击赛直播,武力值确实厉害,但现在国际交流赛比的是科研实力,秦音懂不懂啊?」 「秦音才二十岁,在清北上大二呢,清北那么多硕博生都是摆着看的吗? 据说秦音可是穆睿知教授的得意门生呢,但这师傅为了给小徒弟秦音造势也没必要事事都让她参一脚吧? 这是论科研医学实力的国际赛,她一个连清北本科证都没拿到手的小姑娘,能懂什么?」 当然,也有人嗤之以鼻。 特别是早就被CV秦圈粉的秦家军,哪里能乐意有人无端端诋毁他们拥护的声优大佬。 常年混饭圈的战斗力爆表。 「哪个下水道没盖好让你们爬出来了? 说句话跟吃翔腌入味了似的,真当举头皆你家厕所,随便你喷粪!! 我们秦秦子高光杀疯那么多时刻,你都眼瘸了看不见?」 「你是亚里士多德的妹妹,珍妮玛士多?」 「哥几个抓周抓的是键盘吧?」 「缺德考试满分学员?」 「得了,你们他妈是不是风油精喝多了 净说风凉话? 秦音是为我们华国争荣誉而来,人家肯上场就不错了,你们那么牛掰,你行你上啊。 最好随机抽取的病患是你妈,看你们这些键盘侠怎么凭实力变孤儿的!」 秦家军一出,评论区寸草不生。 几个反骨仔也被训服帖了。 不敢再唱衰,毕竟那样就真的是给自己家丢人了。 国际版弹幕区此刻也热闹非凡。 「这不就是那位会华国功夫的小姑娘?一拳头把国际拳王都给干翻了……」 「清北大学那么多精英学者,怎么派这么个小女孩儿出来药研交流 ,她清楚交流会的规则吗?那可是全球范围内随机抽取早就有签约的疑难杂症患者。 也就是说,要有必要的医学经验和全方面的知识储备才行,她年纪你们小,据说还只是个大二学生,有接触过生物制药科技吗?」 「G国上次不是在华国秦音身上栽了跟头吗?怎么现在又上赶着送死啊? 支持华国这个娇小但勇敢的小姑娘哦。」 「我看到G国代表方塞缪尔了,他居然亲自来了,还带着366科研小组,看来是铁了心想在G国掰回一程了。 可惜,我感觉他们没那实力……」 秦音逡巡了一圈,时间也差不多了。 作为东道主的华国清北代表穆睿知开始宣布规则。 “欢迎各位来到华国清北大学科研交流会,我是穆睿知,这次交流会的代理主办!” “本次交流会一共分为三个环节。” “三次随机抽取全球疑难杂症患者,由各国派出三名高材生独立治疗,其病症类别随机,考验医者的全方位专业素质。” “评委组,由国际医疗协会中三名专业领域最高研究教授担任。” “第一位评委,是穆睿知,嘿嘿,也就是我。” “第二位,来自沙特医学世家施家的长老,施海峰。” “第三位,这位就是……” 穆睿知事先只知道评委的人数,并不知道评委分别是谁,他也是临上场前拿到的手卡。 此刻,他打开第三张手卡。 脸色一秒变得精彩复杂,但知道现在还在全球直播,他可以自己丢人,但不能丢华国的脸没了专业性。 于是,语气机械地继续道:“来自瑞士的生物药研101特级基地总教授——” “君、雨、薇!!” 第228章 与棠相似的脸,用秦音的肌肤植皮 君雨薇也在穆睿知说出她名字的时刻,踩着高跟鞋缓步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 只见君雨薇长发被精致地盘起,一身干练的职业装,真丝衬衣,别致的小V领设计增添几分知性与优雅。 银色框眼镜勾勒出她几分别具一格的锋利从容。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 君雨薇四十几岁,但却保养得很好,肉眼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样貌,是典型的君家人五官,漂亮得一目了然。 她在瑞士取得的成就在国际上也享有盛誉,因此她刚出场,或许直播间的观众们还有些懵,但业内的药研科学家们却纷纷沸腾了。 “嘶……是professor薇!!” “瑞士这次真是下血本呢,居然真让华裔科学家薇小姐来华国做评委,不用说了,这次的交流会一定是最有专业保障的了。” “薇教授确实厉害,但在我看来沙特施家的大长老施海峰绝对更甚一筹,施海峰长老涉猎的病种齐全,而薇教授只在制药专业领域登峰造极。 对于临床医学的治病,她能上吗?” “呵呵,难道就我觉得咱们大华夏的穆睿知教授最牛掰吗? 别看他穿的邋里邋遢,一身穿搭跟在艺术圈里摸爬滚打过的大师级模样,实则他能在清北被选出作为主办,是因为他……全能!” “清北的每一个专业,他都能在里面绞杀一片天才教授,只是穆教授平常低调惯了而已。 我毕业得早,早年间就听说清北各系的教授们私底下都最怕穆教授来旁听授课,那简直就是砸人饭碗。” 大家对三位评委的能力都满眼崇拜。 毕竟这样级别的交流会。 评委的级别也必须要能压住眼前这些来自全球的天才药物科研选手。 君雨薇从容地迈着步子来到评委席位,身边坐着的是早就已经到了的施海峰长老。 施长老瞥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对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穆睿知也顺势落座,他与君雨薇的中间恰好隔着一个施长老。 落座时他还是忍不住转头看向君雨薇。 不为别的,君雨薇的这张脸,跟君棠月有五六分相似,只是君棠月是娇弱病态感更多,而君雨薇给人的感觉更大气从容。 好像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对任何人都存在的压制威压。 “穆教授,我脸上有东西?” 君雨薇浅笑,眸光清淡,好似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中。 笑意根本不达眼底。 但,礼貌且从容。 穆睿知也是坦然地对上她的目光,姿态比君雨薇更放松随意: “薇教授别多想,只是你跟我认识的一朵小丧花长得很像。” “当然,我没有说你是小丧花的意思。” 看你这姿态。 起码是“丧彪”级别!! 但,穆睿知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是敌是友,他还不清楚。 不能妄自论断。 君雨薇挑眉,目光扫过全场,视线在君麟宇身上顿了一下。 随即再次扫过去,在看到秦音的方向时。 优雅从容的女人面上漾开几分极具亲和力的笑意:“小音啊,好久不见。” “姑姑给你带了点瑞士的特产,一会儿休息时给你哦。” 君雨薇气质优雅,笑起来很好看,好似与生俱来就有让人见她就放松警惕的亲和感。 这句话,也在那一瞬向所有人传达。 原来君雨薇 ,居然是秦音的亲姑姑。 那么,秦音作为选手拥有这么一个高级别评委姑姑,还有一位是她清北的导师。 更甚者,上次直播虽然被中途切掉,但施家似乎对秦音的态度也很恭敬。 就这背景。 还让其它选手怎么比?? 秦音懒得理她,主打一个皮笑肉不笑。 回君家四年时间。 她见过君雨薇的时候寥寥无几,只知道君雨薇嫁到了国外。 姑父身份似乎比较特殊。 所以表哥表姐都跟姑姑君雨薇姓君。 这样论起来,倒是感觉君雨薇的这两个孩子都是君家的一样。 让君老爷子平日里对这对外侄孙子孙女多了几分疼爱。 穆睿知机智地打破尴尬的氛围。 “咳咳,我还没宣布完。” “这次交流会的三个环节后两个暂时保密,我已经将第一个环节论述过了。” “第一局,选手们随机抽取的疑难杂症患者来自全球任何国家任何地方,难易程度由选手抽签的运气决定。 治疗时长为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后,长效病患需要选手拿出最佳解决方案和药研成果。 短效病患(需要做手术的)则需要选手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手术,救患者于生死一线。” “现在,你们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座透明的无菌手术室,以及制药小试验室。” “每个国家最多派出三名选手,超出时间内没有拿出治疗方案则被淘汰。” “下面,各位看向大屏幕生命轮转盘。” “作为医者,或药物研制师,你们的任何一个选择都关乎着一条生命的能否延续。” “这不是演习,是一场与死神夺命的比赛!” “好,选手们现在可以按动手环,手环会显示既定数字,工作人员会将被选中的患者放入与你们对应的无菌室。” “十分钟后,计时开始!!” 穆睿知说得慷慨激昂,这场交流赛对国家来说是一场医学实力的博弈。 但对于医者来说,更是一场与死神的博弈。 这场交流会来自全球的每一位危在旦夕的患者,都患有不同的疑难杂症,药石无医。 或者说,没钱医治。 而他们自愿报名,并且签下生死协议上了这各大名医的手术台。 可能看似自己成了一件物品,被人研究。 但,他们或许这一搏,就有了生机! 来自全球各处的患者们心情忐忑。 开始被分配“医者”。 秦音站在黑色帘子后,已经穿戴好了无菌防护服。 面对病患的未知性。 许多药研工作者心情还是有些忐忑的。 但,秦音没有。 她对一切未知,感到兴奋! “华国清北代表队,秦音。” “随机选中来自X国的消防员,患者全身烧伤溃烂,浑身68处骨折伤,已判断为三度烧伤,失去意识已12个小时,生命垂危。” 秦音听到耳麦内传来她抽中的患者介绍。 在众人质疑又惊惧的视线里,神色自若地掀开帘子迈入无菌手术室内。 比赛的场馆是早就修建的。 内里很大,可以容纳若干研究无菌室。 每一个无菌手术室内都布有全方位的监控摄像,以便于捕捉选手治疗的任何细节。 其他选手也很快接到了属于自己的患者任务。 君麟宇选中的是一个癌症早期患者。 对他而言,是制药研究。 他只需要配置出早期可康复的药物就行,这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郁楚昇选中的患者治疗难度轻易。 只有程鸢和秦音选中的患者,让穆睿知都眉心一紧。 但以程鸢的实力处理起来,也不算高难度。 最让穆睿知担忧的,是秦音。 秦音只有五个小时,但她抽中的患者烧伤程度很大,且不仅有烧伤,更有全身68处骨折伤,这些伤看起来好处理,是比较常规的伤。 但,处理起来极其琐碎。 并且,她一个女孩子,骨科上的手术他还没见她动过,那可是要力道与细致都恰到好处才行。 不仅穆睿知担忧。 此刻连君雨薇都皱起眉,看向秦音的眼底充满担忧:“小音的手气也太差了。” “怎么就恰好抽中这位,他本就是被国际医疗团队吊着最后一口气。” “大家都默认谁抽中他,算是默认淘汰了。” “要是小音因此没有晋级下一轮,那就太遗憾了。” 女人言语间的担忧,差点让穆睿知都信了。 但他刚才观察过。 秦音压根都不搭理这位劳什子的姑姑,看来这老娘们儿跟君棠月一样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们家小徒儿一向与人为善。 一旦看谁不爽。 那一定是别人有问题。 秦音永远没有问题! 施海峰瞥了一眼身旁优雅大方的君雨薇,狐疑地歪了歪脑袋,语气质疑道: “哟,来得挺晚,内部消息打探得倒是挺透彻的。” “你他妈那么了解华国的部署,你见蝶啊?” 这话,到底不能乱说。 施海峰便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地怼道。 果然,下一刻君雨薇微笑的表情一顿,从容优雅的面具好似随时会皲裂崩盘。 但,君雨薇还是忍住了。 她这次回国。 为的不仅是这场交流会,更是要来给棠棠做主的! 墨家那样的人家。 本该属于棠棠,却生生让秦音占了这天大的便宜。 这笔账,她得好好跟秦音算一算。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棠棠现在处境艰难,听说她的脸都被秦音害得毁容了。 而除了君家老爷子,很少人知。 君雨薇从小最擅长的手术,就是植皮! 她来华国,在交流会前就已经去拘留所看过君棠月了。 小姑娘的额头上斑驳的痕迹单靠药物根本无法祛除。 何况,君棠月右手的手背还被秦音生生剜去了一层皮。 这层皮……她可得在秦音身上讨回来。 这么想着,君雨薇柔和又亲切的目光依旧温温淡淡地落在秦音身上。 只是这次。 那眼神好似冰冷的毒蛇一般抚摸过秦音暴露在无菌服外的脸蛋儿肌肤。 在秦音戴上口罩后。 君雨薇轻慢幽暗的目光又缓缓扫过秦音的光洁的额头…… 啧。 凭什么秦音的额头肌肤光滑细腻。 她的棠棠却满是斑驳的磕痕? 那层皮,她看上了! 第229章 姑姑阴谋,术中停电,秦音治死人 秦音抽中的难度,在在场以及直播间里不少观众看来,怎么也算开局就拿到地狱级副本的级别。 而且,这种三度烧伤的程度,画面极其恐怖,普通小姑娘恐怕是看一眼都得做噩梦。 秦音还得把这样垂危的患者救回人间,难度更大了。 三度烧伤,是最严重的烧伤,皮下、脂肪、肌肉都受到损伤呈灰或者红褐色,甚至会变黑变焦,此时由于神经受损,反而可能感觉不到疼痛。 秦音拉开帘子,第一眼就落在眼前这一“堆”黑色的“物体”上。 那人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像只剩下一堆血肉模糊的焦状物一般。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为他戴上的脉搏呼吸探测机,上面还有微弱的流动幅度。 秦音恐怕都觉得这手术台可以分分钟化作火化台了。 这场交流会与之前秦音的斗茶直播间一样,官方给每一个选手都开设了对应的直播间,观众可自行选择进入哪个直播间观摩细节。 因为这次直播算是医学科普类型的官方直播。 直播全程不管伤患的病有多恐怖,都不会打码。 于是,观众们也陆续在华京官方的主页选择自己感兴趣的科研工作者进入观摩。 华京网络直播间——秦音科研室。 秦音刚抽中患者,拉开帘子的的瞬间,单人无菌手术室内的全方位监控也应声打开。 而那位烧伤患者的几乎腐化画面,随机创死无数胆子小的网友。 「我嘞个豆,这这这……秦音这是抽中了一抔黑土??」 「说句不好听的,这都快火化完了,还让人救治,我看他脉搏线都快一马平川了,救治这种全身就差一根手指没进鬼门关的患者,这不明摆着要让秦音在第一局就淘汰吗? 此话只代表个人观点,无任何不良引导,谁怼我都是你对,心疼我音……」 「快看患者资料板,这人是来自X国的消防队员,此前在医院大火里成功救出了十二名医生患者,原本已经没救了,但他似乎有执念一直坚持着最后一丝脉搏没有离去,但X国医疗不发达,几乎是救治无望。 X国当局亲自派人将他送到华国,签了生死协议,想要为他搏最后一丝生机。」 「虽然但是,我也很敬佩这位消防工作者的精神,可秦音这要是救不活他,岂不是会被道德绑架到死?? 我看到其他人抽中的病患,特别是郁楚昇抽的那么简单。 都忍不住想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抽患者的代码上做文章了!!」 「秦音太难了,救活了她算一战封神,但救不活的话,她几乎就是背负着耽误X国消防员最佳抢救时机的黑锅……」 大多数华国观众还算理智。 但也有对秦音戾气很重的个别键盘侠。 「秦音一个大二金融系的学生来药研专业添什么乱啊?难道不知道她治不好国际患者 丢的是我们华国医学界的脸吗?」 「自己有几斤几两怎么不掂量清楚,这个人要是死了,那也只是代表她专业能力欠缺,可跟咱华夏其他药研工作者没干系。 毕竟,我看程鸢教授和郁楚昇郁组长都对眼前的患者病情很有把握。 秦音嘛,站在手术台前一动不动,怕是早就吓傻了吧……」 秦音站在手术台前。 一双清冷的杏眸一点点扫过患者焦黑的身躯,三度烧伤的范围面积达全身的42%区域。 其他区域也有骨折迹象。 要治疗就不能单治疗任何一个地方。 肌肤是表层伤害,但还没达到致命程度。 秦音上前,先取出早就备好的医药箱,拿出针灸包在手术台前铺开,紧接着先用针灸将患者封穴闭脉。 让他感受不到痛楚的同时,戴上无菌手套的手指开始先为其消毒。 溃烂伤一旦形成。 比烧伤更可怕的是伤后感染,那才是要人命的。 好在,秦音逡巡一圈后发现X国人对他的应急处理很得当。 没有任何感染的征兆。 但,大面积的烧伤也容易造成人体不足以代偿的体液丧失时,患者会随时休克。 秦音率先为其防治休克。 烧伤会损伤血管活性物质,从而毛细血管会通透性扩张。 血浆样液体渗入组织奸细造成“组织水肿”,渗出创面,则为“渗出液”以及“水疱”。 秦音随即拿起手术刀,开始细致地为患者清创,动作看似快,实则稳住了细节。 动作有条不紊地进行。 一看就是专业的。 因为这是专业领域的直播。 观众里真正的医学“懂神”扎堆。 这让不少没有参赛的医学专业者欣慰地频频点头,某些老教授还时不时敲击带的研究生的脑袋,教训道:“仔细点看,这可是重度烫伤处理范本呢。” 烫伤的处理,花了秦音两个小时。 她眼睛都不眨地就处理掉了坏死组织,覆盖创面,创面永久闭合。 每一处程度不同的伤都有对应的处理方式。 包扎、暴/露、半暴/露、湿敷、浸泡。 只是,她还要进行下一个步骤。 包扎部分采用的暂时除菌暴/露。 秦音瞥了一眼患者的症状板,这64处骨折是拍过片的,看着骨折的地方多,实则真正大损伤的只有两处。 其他地方都可以在恢复期再进行微创修复。 而骨折,秦音几乎想都不想,便直接先用了中医疗法。 秦音的动作很快。 在工具箱里拿出了锤子钉子,在最严重的两处骨折伤快准狠地切开复位。 来自X国的人几乎想都不想就要冲进无菌手术室。 在外叫嚣起来: “天呐,她在干嘛?这是要害死我们的英雄吗?重度烫伤的肌肤那么脆弱,她现在那么大力地处理骨折,还是在那么靠近胸口的地方,要是他忍受不住地一动,岂不是钉子都要扎进心口了?” “不行不行,能不能请点专业的医生来啊,这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是会骨科治疗的模样啊。” “她要真让我们的英雄出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就连亲自来华国“交流学习观摩”的X国高层都忍不住眉心一蹙: “这个秦音到底什么来历,也太不专业了,难不成是为了能在五小时内结束治疗,就这样磋磨人?” 华国人听到这种议论和质疑,顿时就不干了。 特别是穆睿知,几乎在听到这话的瞬间就上去给了那高层旁边的碎嘴子一个大逼兜: “呵,给你们治就不错了。” “专业?当老子这清北总教授的得意门生的名号是摆着看的吗?” 他家小音,就是永远有逆风翻盘的本事。 实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因为刚刚那X国来者质疑的话,大家看向秦音的动作情绪都染上了几分担忧。 毕竟,有什么人真的可以医术全能呢? 处理烫伤这种手术。 说难也不算难。 秦音只要细致些,能处理好不足为奇。 而骨折也不算大伤,治得好也不足为奇。 可,要给一个三级烫伤的患者同时治疗骨折,这难度就大了。 治疗骨折需要很大的动作幅度。 而这样大的动作幅度必然会牵涉到烫伤的肌肤溃烂处更破碎,随即产生感染以及休克的危险。 更何况,患者最严重的两处伤,都在很容易致命处。 一处在患者的锁骨处,处理不好碎骨随时会扎入心脏。 那就真的没救了。 另一处,根本不算骨折,而是脑后中度骨裂。 这样严重的伤,牵一发而动全身。 这也是X国没有任何医生敢轻易救治他的原因。 穆睿知这话一出,维护之意溢于言表。 他这人就是护短。 可他维护之语说出口后,君雨薇居然也担忧又维护地开口,对X来的高层代表乔纳森谴责道:“穆教授说得对,小音师从穆教授,穆教授又是清北有名的全能系教授,小小手术而已,怕是难不倒小音的。” “乔纳森先生放松点,您的侄儿一定可以无碍的。” 没错,X国送来的这位病患。 身份能让高层亲自来华国,为他求生机。 是因为他不仅是个英雄,更是乔纳斯最欣赏最得力的侄儿。 所以,秦音现在也算更骑虎难下了。 穆睿知听到君雨薇这话,眉梢一挑道:“薇教授内部消息可真是灵通呢。” “连小音抽中的患者是乔纳森的侄儿都一清二楚……” 这话,自然有嘲弄的意味。 但君雨薇仿若听不出里面的意味深长,优雅地低眸轻笑:“穆教授谬赞。” “事关小音,我这个做亲姑姑的自然要更上心些。” “我们都是为小音好,穆教授可别对我有什么成见,说不定咱们以后会有不少合作机会哦。” 君雨薇唇角勾起三分笑,温柔大方,亲和力十足。 而她的目光,也在下一瞬淡淡落在秦音所处的那一方无菌手术室里。 淡眸扫过,好似在默数着什么。 三、二、一…… bingo!! “呀,秦音所处的无菌手术室怎么突然没电了,手术灯都熄灭了!” “天呐,停电的前一秒,我好像看到患者乔纳斯的脉搏机上的起伏都拉平了……” “这是由清北大学主办的交流赛,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是谁在作妖啊!” “快,供电系统开启了!” 这种赛事,当然会有备用电源。 但,治疗患者的每一秒都是珍贵的,刚才那一瞬的停电几乎是秦音恰好在处理患者肋骨骨折,最容易伤及心脏的时候熄灭的。 这时间,就挑得很巧妙了。 大家几乎在停电的瞬间,就默认了患者必然凶多吉少。 君雨薇蹙紧眉梢,近乎是担忧地站起身,紧张又无措地柔声询问: “小音,你还好吗?” 备用电源不过五秒就衔接上来,惨白的手术灯映出秦音惨白的脸。 她的手里还握着锤子。 无菌手套上全是血迹!! 君雨薇眼底划过一丝笑,很快又遮掩下去:啧啧,患者在你手里死掉很遗憾呢。 秦音,我看你怎么处理。 无菌手术室内。 秦音刚切开复位,这几乎是对患者来说最痛苦的酷刑。 但秦音给患者扎过针。 患者几乎没有动,像死尸一样躺着,身体被敲敲打打好久。 秦音都快忍不住要抹无菌手术服里的汗了,但她还是忍住了。 双手利落地清除血肿。 清理碎片。 她正全神贯注地拿着锤子准备放下,准备换个新的无菌手套,撇去这满手的血迹。 但,就在她拿着锤子时。 旁人看不出她是要敲下,还是放下。 手术灯就突然熄灭了,整个无菌手术室的供应系统瘫痪。 停电,对正在手术的患者来说。 绝对意味着死亡。 供氧设备,延续脉搏的心电仪也瞬间熄灭。 连秦音都愣了一下。 五秒后。 所有人惊诧地看向心电仪器: “快看,心电仪停了,只有一条横线了。” “乔纳斯没有脉搏了。” “秦音治死人了!!” 第230章 柳怡挑衅君雨薇,妈妈撑腰 秦没有理会外面的动静,停电的那五秒,供氧机械停止,这对乔纳斯来说是最致命的。 此刻心电仪器测不到心脉也是正常的。 她继续淡定地在手术灯下,敲打起乔纳斯锁骨处的骨裂,下手细致地挑出里面的骨碎部分。 淡定的好像她现在在治疗的还是个活人一般。 直播间的国际观众们纷纷吓傻。 「完蛋,秦音一定被人整了,这好端端的,那么多无菌手术室怎么会恰好就她的出事,而且她抽中的患者也是最致命的,根本松懈不得分毫。 怎么总有刁民想害我音,妈的赐死!!」 「秦音居然还能这么淡定,难不成还没发现心电仪都没有起伏了吗? 这也太不专业了!!」 「嘶……秦音还在拿着榔头挑拣什么,不会以为她就这么敲几下,还能把人魂给敲回来,把乔纳斯敲活吧呵呵呵。」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我们家秦秦子还能那么淡定一定有她的道理吗? 别忘了地下拳击赛上人人都以为秦音会输,可只要她还站着,就没有败的可能。 我相信她能带给我们奇迹!」 「唉,X国高层乔纳森亲自在呢,虽说签了生死协议,但那患者要真死在秦音手里,她一定逃不了被针对的下场。」 评委区。 穆睿知眼神冰寒,一改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他作为本场交流赛的主办,居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妖。 这事,必须严查。 而,他分明很谨慎,整个场区的部署更是交给他最信任的清北年轻教授们去负责。 难不成,他们里面出了见蝶! 那个人到底是谁? 君雨薇见此,也是惊诧地捂唇,好似被这场面吓到了一般,更为担忧地通过评委席对接选手无菌手术室的对讲机关切道: “小音,你别逞强。” “突然停电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到的,这不是你的错,既然乔纳斯先生已经去了,你就别……别在他的遗体上发泄情绪了。” “好吗?听话点,小音乖,听姑姑的话,中止手术出来吧。” 她说得温柔可亲,获得不少华国观众的好感。 「想不到薇教授不仅专业能力出众,还这样关心小辈,为我们家小音撑腰呢。」 「君雨薇是华裔,也是秦音的亲姑姑,在瑞士拿到那么多医学专利,专业能力毋庸置疑,她既然都说乔纳斯已经死了,那就一定是死了,秦音还在坚持什么呢? 听话直接出来吧,就算治死了X国高层的侄儿,也得出来面对现实啊!」 「笑死,这个君雨薇看似对秦音字字关切,但我怎么觉得却像是三言两语就把秦音的罪名都扣死了呢? 她安的什么心!」 「对啊对啊,我也觉得君雨薇那话引导性太强,什么叫“别在他遗体上发泄情绪”,这不妥妥是在挑拨X国高层的情绪吗?」 果然。 君雨薇劝秦音的话声音本就不小,而且X国高层身边也自带翻译,很快乔纳森就听出君雨薇的意思了。 他震惊地盯着秦音所在的透明无菌手术室。 只见清冷少女还在他侄子的“遗体”上敲敲打打。 看起来,就跟在“发泄情绪”“糟践尸体”一般。 他一怒之下拍案而起: “胡闹,赶紧让她停手!” “乔纳斯是我们X国的英雄,容不得她这样糟践。” “来人,现在就去把秦音给逮出来 ,我们不治了!” 乔纳森先生眼神紧盯秦音,少女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她明明可以听到外界的传音,可她拿锤子、钉子等做骨科修复的医疗工具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顿都没因为他们的质疑和争吵顿一下。 这样的气魄和定力。 倒是让刚刚怒火中烧的乔纳森先生愣了一下。 可他的命令已经放出去了。 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只见X国的下属已经开始集结人手,想要强行闯入秦音所在的无菌手术室。 然而,下属还没走到十米以内。 乔纳森就觉得自己头顶凉飕飕的,他抬头,只见一把又长又锋利的剑刃正悬在他头顶一米之上。 穆睿知漫不经心地喝着茶,语气温柔却带着股散漫的狠意: “乔纳森先生,这里是华国。” “做客,要有做客的规矩。” “这种地方,还容不得你底下的狗子胡乱造次。” “当然,我也很理解你担心你侄子的生命安危,我信小音会给大家一个该有的交代。” “还有,我们按合约走流程,生死协议早就签了,秦音救得了乔纳斯是情分,救不回来那也是尽了本分!” “别拿道德绑架那一套来绑我,众所周知,我这人最大的品行就是五行缺德!!” “睚眦必报。” 穆睿知这一番,算是把乔纳森先生给镇住了。 他没当选高层前,也看过华国的仙侠剧。 剧里那一个个穿白袍的修道者御剑飞来飞去,他还以为是假的。 没想到……这尼玛好像是写实派!! 他淡定不了了,挥挥手让底下的人退下,自己的额头上也滑落下三滴冷汗。 这华国,果真不是谁都有命来的地界。 乔纳森缄默。 穆睿知还觉得不爽,又瞥了一眼还满眼担忧的君雨薇,嘲弄地扬声: “呵,你心疼乔纳斯正常,可我们家小音也不是没人疼没后台的孩子。” “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师傅,还坐这儿,没死呢!”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敲碎的是那些蠢蠢欲动想要动秦音人的谋划。 君雨薇脸色苍白了一瞬,随即赞同地点点头,气质优雅中透出几分温婉来: “有穆教授心疼我们小音,我这个姑姑也是很放心呢。” 她好似终于放下了担忧的心。 得体地坐回了评委席位,好像刚才根本没有说过那些模棱两可的挑拨之语。 她刚坐下。 就见一个风情万种,穿着艳色旗袍的精致女人踩着高跟鞋向她评委席的方向走来,来人生得容貌旖艳,眼角眉梢晕开的笑很晃眼,是个妥妥明艳从容的大美人。 关键是,她的年岁似乎与她相仿。 但,居然比她保养得更好。 五官精致漂亮,大大方方地妩媚动人,比她漂亮勾人多了。 她一出现,好似万物失色。 君雨薇走的知性优雅风也在她这一身招摇艳丽的映衬下,显得寡淡无光了。 柳怡单手半摇着一面苏绣团扇,在亲儿子墨亦泽姿态狗腿子的搀扶下,大摇大摆地走向评委席。 她目光甚至直接掠过君雨薇,大步走向穆睿知:“小穆啊,我的位置怎么还没安排好?” “办事不利索哦。” 明晃晃的娇嗔,却丝毫没有谄媚意味。 分明的娇纵做派。 她出现的太突兀以及太耀眼。 让人不注意都难。 但柳怡极少抛头露面,认识她的人并不算多,很少有人知道她在没嫁给墨盛麟之前,也是清北科研院的人。 只是她从事的研究保密性太强。 根本没有公开过。 算起来,穆睿知见了她也得叫一声师姐。 而墨家培育的珍惜草药,有一半是柳怡寻来照料的。 “师……师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穆睿知这暴脾气,在男人面前从来是充老大的人物。 见了柳怡却是实在没胆子冒火气。 赶紧站起来迎接。 “小音是我儿媳,作为她的母亲,我没资格来?” 柳怡的姿态也摆得很足,到底是做了二十几年墨家当家主母的人物。 柳怡姿态懒散地往那一站,就得有人赶紧上前扶住她胳膊。 而这一工作,墨亦泽最得心应手。 “瞧您说的,您最该来。” “这里的位置都随您挑选。” 就是评委席,只要柳怡想坐也是坐得的! 穆睿知没有说出后半句,但眼下的意思也很明了。 柳怡随便挑。 于是,柳怡吊梢眉悠然一挑,目光扫过评委席,纤细的青葱玉指朝着君雨薇右手边的空位指了指,道:“那我就坐那儿吧。” 君雨薇惊讶,但还是很好地掩饰住眼底的震惊。 她当然知道柳怡是什么样的人物。 柳怡挨着她坐,还算是纡尊降贵了。 可在场那么多好位置,就算选评委席,分明穆睿知身边的位置更好。 可柳怡为什么偏偏选择坐自己身边。 君雨薇缜密的心思刹那就乱了。 墨亦泽扬起大少爷痞帅的笑,恭维着自家亲妈:“妈,那位置偏。” “一看就是穷酸货坐的,你坐那也不怕挤着您这一把娇骨?” 这话,意有所指。 声音也不小,真真切切让君雨薇的脸色一黑。 可,君家什么咖位,还没资格跟墨家主母叫板。 这种哑巴亏,她必须忍下。 柳怡却是无所谓地扬扬团扇,艳笑敛瑰魂:“小泽,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众人:就……这对母子俩是专程来给人找茬的吧? 不过,秦音的粉丝们实名承认,他们居然有点……爽到了!! “你懂什么,我这人出门是很挑同座对象的。” 柳怡说话间,穆睿知那边已经吩咐人赶紧为柳怡加上了评委席的位置。 因为很多人不了解柳怡过去的“科研战绩”。 他还在电子屏上打出曾经很多清北的研发专利,都有柳怡的参与。 她有资格坐评委席。 不是后门,是实力斐然。 他早就巴不得把人请来镇场子呢,但他这交流赛算什么级别的,人柳怡师姐现在可是墨家主母,没必要在这种“小场面”抛头露面。 可她既然来了。 那就必须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 位置摆好后,柳怡身形婀娜地走到君雨薇身边坐下,姿态懒散,艳骨夺魂。 坐下的一瞬。 便无形中将君雨薇的优雅、气质感,全方位碾压个彻底。 君雨薇自然也清楚,自己生得只能算清丽脱俗,在明艳系面前便会彻底被抹去风华。 女人,就没有不在意美貌的。 君雨薇此刻的心情揪成一团,恨不得立刻离场。 可她不能。 她必须继续坐在这里,被柳怡故意用来做陪衬她的绿叶。 不,她连绿叶都混不上。 柳怡落座后,好似这才突然发现她一般,转头对她娇媚一笑: “你好,我坐这儿没影响到你吧?” 君雨薇正想客气地摇头。 柳怡已经继续说下去了,娇纵惯了的女人嗓音都是娇的:“影响你了你就忍忍好了。” “我这个人有个怪癖。” “到了一个地方,必须挨着我眼中最丑的人坐。” “阿姨,你这张老脸,生得恰好符合我的审丑。” 柳怡保养得好,脸蛋儿上胶原蛋白满满,浑身气质又是一副被娇惯出的天真娇气。 年岁虽上去了,但整个人却没有丝毫老气。 君雨薇却不同,她保养得再好,但寡淡的容貌就是比柳怡显年纪。 她很聪明地规避缺点走的气质路线。 但,柳怡往她身边一坐。 什么小聪明都成空了。 君雨薇气得脸都黑了一半。 《阿姨》《挨着最丑的坐》!! 她四十几岁的脸差点绷不住失去表情管理。 心中的烦躁感与挫败击得她有些崩溃,可她到底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可不是来给自己拉仇恨的。 墨家,她惹不起。 可秦音,她不会放过。 于是,她几乎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才挤出略微僵硬又温柔笑,对柳怡颔首道: “墨夫人,您不嫌弃就好。” 柳怡看她低眉顺眼的姿态,却并不觉得爽快,瞥了一眼她职业装上的铭牌,懒散一笑:“你叫君雨薇?” “是君棠月的……姑姑?” 君雨薇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从容优雅地点头:“也是小音的亲姑姑。” “这次回国,我也是想看看小音有些什么长进,这些年我太忙,在国内时对她疏于关心。” “不想,小音居然还是跟从前一样,性子太犟。” “您看,她居然还在捧着一具尸体抢救……” 说着,她的表情越来越担忧。 指向性也再次导向本场交流赛最关键的时刻。 秦音在救治一副……尸体!! 简直是谬谈。 柳怡挑眉:“哦?乔纳斯死了?” “你们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小音不过是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命脉而已,那脉搏要是还在跳,才奇怪呢……” “……”众人:??? 第231章 反转,乔纳斯苏醒,与华国建交 人人都知柳怡出自书香世家盛京柳氏,她本人更是早年学的就是药研医学。 对于针灸之术她倒是研读过不少清北加密书库里的文献,对于秦音刚才的施针手法,她当时看着就觉得眼熟。 此刻她漫不经心开口,直接让众人震惊不已。 特别是坐在她身边的君雨薇,更是难以置信地侧目,语气有些惊诧:“什么?您的意思是乔纳斯还活着?”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再厉害的针灸术那也不可能将人脉搏心跳全都封锁,何况这都几分钟过去了,就算普通人呈假死状态也会因为时间太长被憋死。” “墨夫人,我虽敬重您,但您也别按着平日里的性子信口开河啊?” 君雨薇蹙眉,担忧中又透出几分对柳怡无知的对秦音的维护姿态的不赞成。 她是站在公正以及评委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而柳怡仿佛就是无端端为了给秦音脱罪,故意捣乱来的一般。 在场不少人,对柳怡的来历知之甚少。 虽说穆睿知已经在她面前的电子屏上投影了她早年间卓越的“科研战绩”。 那可是比君雨薇更牛逼的履历。 但在在场观众的眼中,柳怡的身份毕竟更加的尊贵,她可是大名鼎鼎的京市首富墨盛麟的妻子,墨夫人。 墨家人想要给她安排一个尊贵的位置,虚拟的科研成果很简单。 是以,不少的观众。并不信任柳怡的科研战绩。 在资本圈,任何名望都可以买到。 柳怡有没有那个实力,没人清楚。 于是,观众们也觉得君雨薇的担忧不无道理。 人都死了。 他们亲眼看着没了脉搏。 眼见为实,人的眼睛总不会骗人吧。 于是,一些观众忍不住表达对“资本代表”柳怡的不满:“呵呵,不就是个墨家续弦,来这种专业地方秀什么优越感,这分明就是来自取其辱吧!” “啧啧,我就是搞科研的,我怎么没有在药研圈子里听过墨夫人有什么专利成就,反倒是远在瑞士的薇教授,她开发的药研项目遍布全球,造福了多少病患。 与其信任一个早早嫁人没有事业的无知贵妇,我还是更信任一直靠自己双手在药研领域不断开拓的薇教授更专业!” “笑死,资本的力量你们懂不懂? 人家能把死的都说成是活的,我们就得觉得是活的! 否则啊,人家老公能分分钟让你在京市混不下去呢~~” “哎哟,我好怕怕哦,墨盛麟那么有能耐,有本事让我们在场所有人在京市混不下去啊!” 嘲弄之语不绝于耳。 当然也有理智的观众。 “咳咳,去你妈的在场所有人,找死别带上老子!!” “+10086+身份证号……” “厄运反弹!厄运反弹!!厄运反弹!!!” 同时也通过评委席连接的呼麦一一传入还在封闭无菌手术室内做手术的秦音耳朵里。 秦音刚刚就听到柳怡来了。 但她那时正全神贯注地救人。 根本没空听外界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她听到因为君雨薇的恶意引导而满满对柳怡的针对恶语。 秦音将最后一处严重骨裂缝合好后,这才松懈下纤弱的肩膀,伸手握住刺在乔纳斯封闭心脉的穴位处的银针。 一共三针。 每一针都诡异刺入的力道与深度都截然不同。 她从容地拔出第一根银针。 乔纳斯原本死寂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虽然幅度不大,但这种反重力的动弹,也不像个死人身上会有的姿势。 他的胸口往上挺了挺。 “……”众人:!!! 现场观看大银幕投屏的少量观众瞬间麻了:“嘶……我敲,诈尸了??” “嗯,就动了一下,一定是我幻视了!” “一群人这么紧张兮兮做什么?就算是尸体也会痉挛啊,一定是秦音刚才用银针故意刺激到患者的哪个穴位,刺激到了神经,所以才引起尸体动弹。 她可真是诡计多端,居然想出这种办法证明自己没害死患者,没有医德吗?” 观众们虽然一边质疑着,但还是一致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别说,看秦音救人……还挺刺激的。 主打一个在阎王殿门口蹦迪,生死就在秦音银针扎刺的一瞬间。 柳怡到底是个老油条了,她可不是什么玻璃心。 就算面临不少无知者的质疑。 她依旧抬头挺胸,根本不为所动。 人,一旦到达一定的层次后,普通人在她耳边的闲言碎语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她连当成笑话听的兴致都没有。 但墨亦泽到底年岁还轻,只觉得自家亲妈这辈子哪受过这种污蔑。 当即就想发威。 君雨薇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墨亦泽,就等着他先破防。 然后给这混乱的场面添点乱。 如此,秦音那边无法全神贯注,她便能更好地引导舆论。 但,就在墨亦泽准备站起来骂街的一瞬间,柳怡一团扇扔他脸上。 愤怒值积攒到99.999%的墨亦泽腰一弯,乖乖把从他脸上滑下来的扇子接住,笑脸相迎道:“女王,有何吩咐?” 柳怡淡瞥他一眼,娇嗓难得语气冷静: “信你嫂子。” “她可以。” 柳怡看得懂针灸术,秦音刚才用的“封穴闭脉”针灸术是《九诡蛊针》针法籍中最危险也是最厉害的一套针法。 此针灸术,只能用何笙大师打造的“九行诡针”来施针。 对医者对患者身体的把握度,有着最精细的要求。 重一分,轻一分。 患者都会立即毙命。 这针法本来就已经难到了极致,而乔纳斯的身体因为烧伤破坏了肌肤的关系。 对施针的精细把握度更是到了最为严苛的程度。 但,秦音居然做到了!! 柳怡的眼中几乎是快要溢出来的惊喜与崇拜。 这小姑娘,墨家能娶到。 真是十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随即,秦音动作灵敏地抽出第二针。 只见,心电仪上已经平稳到死寂的心电图,居然开始有了缓慢的起伏,紧接着一点点微弱且坚定地攀升。 虽然暂时达不到正常活人的脉搏那样有力,但这已经可以证明,乔纳斯还活着。 观众们惊呆了,沸腾了!! “起死回生术??” “秦音是什么大罗神仙啊,太邪乎了吧,死而复生都可以?” “我就问一句,乔纳斯是只能活这一下,还是以后都无性命之忧了? 你们要知道,秦音之前在拳击比赛中用过华国武术,武功。 说不准她又是用什么旁门左道的术法,给大家搞了个障眼法呢?” 或惊诧或质疑的声音传来。 秦音没有理会。 白皙纤细的玉指轻轻一捻,抽出第三根银针。 随即,只见原本早就如黑炭一般流脓淌血的乔纳斯蓦然睁开眼。 “咳……咳咳……” 男人转醒,睁眼的瞬间入目是一张清灼冷魅的少女容颜,他哑着嗓想说话。 却被秦音制止:“乔纳斯先生,恭喜你,命不该绝。” “每一个英雄都该有个好的结局和归宿。” “我很敬佩您。” 秦音微微颔首,少女的笑纯真中透出真挚。 她是真的在为能救回这位X国的英雄人物而感到开心。 人们总说,英雄值得被铭记。 很多英雄死去被载入史册,被写入教材,被人人称赞传颂。 他们确实值得被歌颂万世。 但,活着的英雄同样是英雄,他们同样有权被尊重和赞美。 活着的英雄或许落下残疾,或许一辈子背负伤痛,或许精神损伤再也过不回正常人的生活。 但,他们也更该被好好对待。 而不是,他的命成为旁人栽赃陷害别人的靶子! 秦音极其厌恶这样。 乔纳斯是X国人,所以秦音说的也是X国语,她会的不多,也不算流畅。 只是从前学习小语种时略懂一些。 乔纳斯的眼底烁动泪光,眼神坚毅,三级烧伤损伤了神经系统,他能感受到的痛感并不大。 他嗓音嘶哑地开口:“谢……谢……” 是感谢救命之恩,更是感谢秦音的全力以赴。 或许小姑娘自己都没发现。 骨科手术所需的力道大,她脸上都沾染了一些污血,而处理烧伤是很细致的活,她太全神贯注,满脸的冷汗没法擦,整张脸以及头发都被汗液浸湿。 小脸看起来气血虚弱。 无菌手术室内秦音与乔纳斯的对话也实时印入所有人的眼帘,包括直播间。 一时间,万籁俱寂。 全员的沉默震耳欲聋。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X国高层乔纳森先生,他根本不敢置信地站起来:“手术成功了!乔纳斯居然醒了!!” “秦音简直就是神医在世,华夏的医术太牛啦,在医术药研方面,真是让人不得不俯首称臣。” “我代表X国希望能与贵国建交,在医学药研方面得贵国帮助,作为诚意,我愿永久与华国低价流通我国的宝石原矿。” X国医学并不发达。 但,却拥有全球最齐全也是最精的宝石原矿,矿物资源丰富。 曾经受多国觊觎都不愿将宝石原矿流通向国际社会。 高价卖出比比皆是。 这也让他们的重工业得以发展。 轻工业持续落后。 医疗技术更是落后。 与华夏建交,是他们国家发展的必然结果。 只是,秦音这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让乔纳森折服,他想要更快速地将X国的医疗领域给扶持起来。 否则,重工业、宝石产业再发达。 他们也无法成为一个“强国”。 只能为国土遍布的财富烦忧,被周遭的“豺狼虎豹”觊觎。 而华国,从来热爱和平。 他没有因为X国的财富而发出侵略的战号,反而一直规矩通商。 而这次乔纳森这种高层大人物亲自来华夏,当然不仅仅是为了乔纳斯的伤,更是在考察华夏的医术,够不够资格让他付出宝矿原料那样大的成本来与之展现诚意。 而秦音的表现。 征服了乔纳森先生!! 与华夏建交。 已经成了必然,那他不如直接宣布,给秦音的盛誉添砖加瓦。 乔纳森突然发出建交邀请,穆睿知都惊呆了。 可他此刻代表的就是华夏。 821药局是他在管理。 身后更是代表国家。 此刻,他倍感荣幸,更为秦音骄傲地起身与乔纳森先生握手,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身形板正,展露大国风范的尊贵从容: “乔纳森先生,很荣幸能得到您亲自认可。” “建交事宜,我国外交部会派人亲自与您接洽。” “我国也会针对贵国的情况,给出最全面的医疗援助计划,不会辜负您的认可。” 穆睿知也被这一反转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还以为X国这位高层,是亲自来找茬的呢。 可现在这事态,这不妥妥送钱的?? 托秦音的福,发啦发啦!! 君雨薇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刺眼至极。 秦音,居然在意外停电这种情况下。 还能把乔纳斯救活? 难不成她对自己早就防备! 这不可能啊,从四年前开始,她就从未对秦音展露出一丝恶意。 对秦音的关怀与亲切,丝毫不逊色于父亲君临厦。 秦音到底什么时候开始防备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继续装做惊喜与开心的模样,托腮温和一笑:“小音真不愧是我的侄女儿,姑姑没有看错你。” 墨亦泽听得白眼差点翻出银河系,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一句: “哟呵,刚刚是谁在那叭叭我嫂子在故意拿乔纳斯的遗体出气?” “翻脸翻得那么快,你属花绳的啊?来翻个麻花我看看。” 君雨薇脸色气得铁青,她虽说不敢跟柳怡叫板,但墨亦泽到底是个小辈,也是秦音的“弟弟辈” ,算起来怎么也得跟着秦音尊称自己一声姑姑的。 他居然这样挑衅自己。 让她颜面何存?? “墨二少爷,您嘴上自重些。” 墨亦泽当即就笑出声来:“真不好意思,让您贱笑了。” 《贱笑了》!! 第232章 秦音揪出内鬼,请看VCR 读音相同,让君雨薇以为自己居然真的震慑到了墨亦泽。 眼底划过一丝温和讨好的笑,她很清楚墨亦泽再没有规矩,他最终拥护的虽然看似是秦音,但本质上也是因为自己的亲妈柳怡在护着秦音。 否则,外界早就传言墨家两兄弟不合,墨亦泽作为家主继承人争夺中的一位,又怎会对墨亦琛的妻子献殷勤呢? 他这是在做给外界看,维持墨家表面的和气而已。 墨家要真的平静。 墨亦琛怎么可能在三年前突然坠机残疾,这大家宅里的水可比她想象中还要深呢。 秦音就算是替棠棠嫁入了墨家,还不是没有好日子过。 这么想着,她谦卑讨好的眼神已经转向了柳怡,绽开温柔优雅的笑,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墨夫人,墨二少爷到底是年纪小些,说话就算有些冲,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男孩子嘛,这样勇于表达不满,也确实是颗好苗子。” “您可得好好栽培啊。” 这话,说得极为客气婉转。 在她看来,刚刚墨亦泽那句“让您见笑了”就是在给她道歉,而她也很大方不计较。 不仅不生气,而且还对墨亦泽表达了赞美,这样宽阔大方的胸襟。 怎么也得获得墨夫人几分好感吧。 于是她脸上还堆着几分笑,等待着柳怡的客套之语。 可下一刻。 柳怡却是吊梢眉飞扬一挑,笑出声来:“啧啧,君雨薇你长脑子不用,是打算留着当遗产吗?” “我儿子说你贱笑了,你还真对着我贱笑一场,展现一下你的独门绝技?” 旁人说话尚且留三分余地,日后好相见。 但柳怡偏不,她说话就得把对方创死,让自己爽死。 留什么余地。 只有旁人下次见了她还得求她留几分余地的份儿。 君雨薇原本隐约透出几分谄媚的笑就这么僵硬着被撕碎,毫无颜面,毫无退路。 原来,墨亦泽所说的“见笑”根本不是道歉,反而是讽刺她“贱笑”!! 她后牙槽都快咬碎了,却又不得不继续弯腰赔笑:“墨夫人这话说的。” “让人怎么接?” 她还能脸上挂着笑,就已经不错了。 好歹,她的身份在瑞士也是科研大人物,来了华国的交流赛居然被这样毫无尊严地谩骂,这就是“主办方”的待客之道吗? 她虽是华裔。 但到底也算是代表着瑞士过来的,居然这么不受尊重? 但她此刻不能继续表示不满。 只能忍下。 “哦,这还不简单?” “跪着接!!” 柳怡轻摇着手中的苏绣团扇,语气轻慢又嚣张。 “……”众人:嘶……火药味十足啊。 但这种时候,口舌之争反而是最无力的。 在这种时候,也有损国家形象。 穆睿知不得不站出来暂时充当一下和事佬道:“好了好了,师姐别生气了。” “薇教授她知道错了。” 对着柳怡,穆睿知的姿态也放得低了不少,他这样的身份,在家都是被一家老小捧着的,何曾给谁低过头。 但此刻,还不是得微垂脑袋,“哄”着这位祖宗。 柳怡在清北科研部门的含金量,那是外人不知。 最清楚的,还得是穆睿知。 他也常常为自己知道了太多秘密而感到狗头不保,但没办法,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掌管了越多清北的机密,就越知道柳怡有多不能得罪。 于是他又转眼灯了君雨薇一眼,语气生硬,与对柳怡的“温柔诱哄”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薇教授,你赶紧给我师姐道个歉,这件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这话,让君雨薇膈应死了。 她哪里做错了?分明就是墨亦泽先辱骂她,她都没回嘴过,又被柳怡骂了。 她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可是现在,穆睿知作为中间人,却要她道歉?? 凭什么。 偏生这种时候,坐在评委席中间的一直一言不发的沙特施家长老施海峰也凉飕飕瞥了她一眼道: “薇教授,错就是错。” “秦音救活了乔纳斯还不算打脸你刚才误导大家秦音在折辱尸体的言论吗?” “墨二少骂你骂得那么正确直观,你应该感谢大家对你的批评指正才对,怎么还生上气了?” “气性那么大,不去吹热气球可惜了。” 施海峰又来一句。 让君雨薇更是无地自容。 总共四个评委,三个都在针对她,这难道是巧合吗? 不,他们都是在护着秦音那个小贱 种! 秦音到底有什么魅力。 让这么多人护着? 不,分明我的棠棠才是一直最受人喜欢拥护的小公主,小福星。 秦音不过是…… 君雨薇眸色一顿,思绪回笼,理智也悄无声息地归位。 她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刻一定不能惹众怒。 只好低眉顺眼地对柳怡低头,嗓音低哑道:“墨……墨夫人,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自己都不清楚,反正她坐在这里让柳怡不顺眼了,也都算错。 这种被众人针对的感觉,自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拜秦音所赐,她又感受到了。 秦音,秦音!! 还是恰好与那个人,与她那段难堪的记忆有关联的。 这让她更不舒服了。 柳怡心里爽了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表态,这种态度又让君雨薇落入难堪的境地。 只能君雨薇自己消化这种尴尬境地。 乔纳斯醒来的时间并不长,他身体很需要休息。 没多久就再次陷入昏厥。 只是这次,没有了生命危险。 秦音也在安顿好他以后,脱下无菌服走出了无菌手术室。 恰好,五个小时到了。 秦音的第一场医学战役正式结束,伴随着的更是荣誉满地。 她走出来的一瞬间,就有人突然惊诧开口,提前出来的同行也回看了秦音刚才对乔纳斯手术的处理方式,对秦音热情不已。 连提前两小时出来程鸢都在看了秦音的处理方式后,理智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唯独,站在角落处,因为药研简单,最先出来的华国药研组长郁楚昇脸色白了又白。 在秦音出来后,作为同为华国清北大学的代表团队,他必须出来恭贺。 于是,郁楚昇走到秦音面前,敬佩又和气地想要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赞美。 然而他的手还没放上去,就被秦音抬眸时咄咄逼人的澄澈杏眸逼停了动作。 秦音盯着他的眼睛,扬起淡笑:“听说郁组长抽取的药研最简单。” “一个小时不到就已经出了药研室?” 每个选手的赛区都分为两部分。 秦音抽中的患者危在旦夕,不得不立即手术吊住命。 所以只能选择无菌手术室。 但有的选手抽中的患者的病是慢性的,晚期的,不用做手术那就要在药研室调剂药物。 最后交给评委评估疗效。 两种方式,都有专业的排位团率先鉴定。 然后再把各项数据派发给最终评委。 评委给出最终选定。 “是啊,我运气好些。” “倒是不如秦音学妹那样惊心动魄,可以在手术室内大展拳脚,将精湛的手术实力展露,征服了X国,可是为国家做了大贡献呢。” 郁楚昇是药研部组长,亦是教授,断气了秦音不过才上清北的大二,他叫她一声学妹也无可厚非。 但秦音听着倒是只觉碍耳。 “啧,我看郁组长有些健忘呢。” “以前,你可是叫我小秦总的。” 秦音漫不经心一笑,语调缓慢,却好似一根锋利的针,刺进郁楚昇的血肉里。 绵绵密密的疼痛倾轧,却不致命! 秦音的态度,以及突然提起从前他在“YM金融”的就业经历。 让他有些莫名心慌。 可,他做的那样天衣无缝,秦音绝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把U盘资料“卖”出去的人。 除非,秦音这是在故意炸自己。 她很聪明,应该早就察觉了YM金融里有内鬼,但她阅历尚浅,才没有能力把人揪出来。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一个一个去试。 这么想着,郁楚昇看着秦音的眼神多了几分轻视与嘲弄。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跟他玩心理战术还是嫩了点。 于是他赶紧大大方方一笑:“是啊,这不是怕小秦总健忘,不记得我这个曾在YM金融实习过的小员工嘛。” 郁楚昇谈吐得体。 任何人见了也挑不出毛病。 秦音看他演戏,只是淡淡叹了一口气:“哪能不记得,君棠月以前还跟我提过你呢。” “所以我才印象深刻的哦。” “郁组长,前途无量。” 这话,分明就是要在郁楚昇的心里点燃一把火。 没错,他是君棠月的粉丝,喜欢了她很多年,在她初入娱乐圈时还是一朵懵懂又柔弱的小白花时,就粉了她。 这半年来,【月宫海棠】一直在塌房,粉丝反水,对君棠月谩骂践踏。 可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无能为力地反抗而已。 他在药研方面是个天才。 计算机天赋也极高。 在喜欢上君棠月之后,很快就查清楚了君家的关系网,知道君棠月是个被家人被哥哥们捧在手心里的团宠小白花。 他当时的心情的兴奋的。 像棠棠这样美好的女孩子,果然是被宠着长大的。 直到,秦音出现了。 他很早就知道秦音的存在,因为秦音回君家的当晚,他跟以前一样小心地潜藏在君家外,只为偶然地偷偷看棠棠一眼。 而那晚。 他亲眼看见秦音回君家,而他心爱的棠棠被生生逼得心脏病发,危在旦夕。 秦音,本就不应该回君家。 抢走了本就属于棠棠的一切,家人的疼爱,哥哥们的娇惯。 这些,都该属于棠棠一个人。 他就像个没有道德底线的偷窥狂,在幽暗处疯狂叫嚣,却又无力上前为棠棠抗争。 他只是她的粉丝。 他热衷于观察她的一切。 包括……她因为秦音回君家产生危机感而不得已说出一个又一个的谎言。 在郁楚昇偷窥的目光里,他亲眼看着君棠月变坏了。 可,人为了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而自私。 算变坏吗? 不,在他眼里,君棠月永远洁白。 有些错事,他可以代劳。 于是,他终于被君棠月发现,然后自愿成为君棠月的一把称手的刀。 他一直在暗处。 除了君棠月和君雨薇,从未有人发现过他。 秦音这句“君棠月跟她提过自己”,简直就是荒谬。 于是,郁楚昇淡定地开口:“我想小秦总应该误会了。” “我跟君棠月根本不认识,她又怎么会在你面前提我?” 秦音笑看他还冷静的表情,腹诽:啧,但愿你一会儿还能这么冷静!! 郁楚昇作为清北药研组的组长,实力毋庸置疑。 他又是主办管理者之一。 秦音的无菌手术室停电的,她已经猜出是谁在作怪了。 只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秦音挑眉,目光落在她刚才所在的无菌手术室内,嗓音冷清道: “刚刚手术室停电,差点害死X国英雄乔纳斯先生,是你做的!” 这口锅叩下来。 下场所有观众,连带着全球各大药研科学家集体懵逼。 这事态……是清北出内鬼了? “秦音,你凭什么这样信口雌黄地污蔑我?” “就算你妒忌我抽中的患者比你的更简单,也不至于往我头上扣这种屎盆子啊。” “你难不成是搞药研搞到走火入魔了不成?” 郁楚昇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音,他以为就算秦音察觉了什么,想要揭穿自己,也不会用这么直接了当在众人面前举报自己的低劣手段。 总会循序渐进地查。 可,秦音根本没有。 她就这么大喇喇指出“怀疑”,却没有实质性证据,这不跟承认自己疯了一般? 果真是个疯婆子。 永远及不上棠棠的万分之一。 “周诉!” 秦音没有管他破防谩骂的话。 在抽中乔纳斯这一患者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但她不动声色地忍住了。 乔纳斯的身份公开揭晓,他来自X国。 她就知道来了“大货”。 秦音早就知道X国高层乔纳森访华的事情,既然他来了,乔纳斯的事情也瞒不住。 乔纳斯成为签约患者是一定的。 而华国高层早有准备。 安排秦音治疗他,并且必须治好,才能达成建交的目的。 这也是821药局需要的!! 更是国局需要的。 秦音,在抽中患者前,就清楚后续结局。 只是,她发现,乔纳斯后脖子居然有一根药研内部所用的刺命脉的针。 内鬼……终于坐不住了吗? 周诉拽里拽气上场。 秦音勾唇:“请看VCR!!” 第233章 音姐局中局,击溃内鬼心理防线 秦音的话音刚落,就见周诉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自人群阴影后步入大众事业内。 他手里捏着一个U盘。 大摇大摆地上前,来到秦音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微微俯身:“夫人,都准备好了。” “有些脏东西果然坐不住了。” “总想谋害您呢。” 但他们家夫人是什么样的人物,根本就没有什么突然被镇住,这场交流会主办方就是华国,就是清北大学,这里可是咱夫人的地盘,背后有人想操纵,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只是,从一开始,夫人就在引蛇出洞而已。 穆睿知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担忧,让人去查,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郁楚昇只觉得难以置信,他还以为秦音从来没有注意到过自己,毕竟距离他第一次悄悄露尾巴暗中帮助棠棠,已经过去几个月了。 可秦音根本就没有丝毫察觉啊。 甚至,还放纵他在YM药妆做大管理,她要真怀疑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做到那样重要的位置。 就因为如此,他才敢更肆无忌惮的。 “小秦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到底也是您手底下的人,在YM金融和YM药妆都做过事的,您现在是妒忌我在交流赛做选手能跟你平起平坐,所以要无端端陷害我不成?” “你说说,我有什么动机背叛你呢?” 郁楚昇自认为做事无比小心,从不将自己暴露出来。 秦音根本抓不到把柄。 他就不信秦音还开了天眼不成,还能读心,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秦音没有说话,给了周诉一个眼神。 周诉已经将U盘里的内容投票到了赛区记录各国选手药研手术的屏幕上。 屏幕清晰且巨大。 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了一抹身影。 是他。 郁楚昇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戴着口罩神秘兮兮跟踪人的画面。 画面切换了好几个。 每个画面中都有始有终地将他最后摘掉口罩露出真容的样子记录下来。 从屏幕下方标记的时间来看,最早居然追溯到了四年前。 他偷偷摸摸蛰伏在君家外,想要一窥棠棠过得怎么样。 他跟踪君棠月时沉迷的表情。 以及他为君棠月反黑的账号也也被曝光出来,一个从来隐藏在暗处的“私生饭”,就这么被强光曝光个彻底。 众人懵了。 这就算是“罪证”? 秦音怕不是疯了,揭穿一个私生饭而已,用得着在这样正式的大场合里吗? 他们的主场围绕的中心应该是药研科技。 秦音跑题了。 郁楚昇却在看到这一幕幕场景被曝光后,脸上彻底褪去了血色。 坐在评委席上的君雨薇眉心一跳,对秦音的厌恶之意就快要溢出来。 可偏偏,她身边坐了位祖宗。 她要是敢表现出一丝对秦音的不悦,怕是又要被找茬。 于是她只能强撑着僵硬的笑,看着这一幕。 郁楚昇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当然不可能被那么容易压垮。 他很清楚,秦音给出这么一个“证据”。 就说明她手里根本没有掌握什么致命的证据。 只能先拿他对棠棠疯狂的爱作秀。 损害他药研组长的专业地位。 可,这就想推翻他?? 不愧是“小秦总”,果真天真呢! 他看完视频,眼底的笑逐渐猖獗与玩味,对上秦音,严重已经彻底没了遮掩的恶意: “小秦总,您放出这个想表达什么?” “我承认,我确实暗恋您的亲妹妹君棠月,并且曾是她的粉丝。” “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放出这些东西是想证明什么呢?难不成搞药研就不能谈恋爱,还是不能追星?” 郁楚昇眸中的嘲弄毫不避讳。 在场的吃瓜群众们看着秦音拿出的毫无反击之力的证据,心性也跟郁楚昇一样无谓。 他们都是实干家。 并不懂什么饭圈文化。 现在被郁楚昇给误导成了暗恋君棠月,在大家看来这种事情虽然侵犯隐私,但郁楚昇也没做多过分的事情。 不就是跟踪君棠月吗? 君棠月是明星,被粉丝追随也是正常的。 于是,质疑声此起彼伏。 大家都觉得秦音在小题大做。 但,秦音美眸半眯,浅笑嫣然,丝毫不惧此刻众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首先,我个人向郁楚昇发出律师函,私生饭是犯法行为,郁楚昇跟踪君棠月长达四年,并且还在君棠月有男友的情况下,勾引她,这也是让人不耻的小三行为。” “我到底是要给君棠月留点脸,有些私密证据就不方便放映出来了。” 秦音这话,好似一颗重磅炸弹,直接将郁楚昇给炸得外焦里嫩。 他……他怎么不知道棠棠有男朋友? 不可能。 君棠月那么纯洁,一定是被哪个坏男人给骗了。 他绝不允许。 郁楚昇脸色一黑,情绪果然开始失控,对秦音的表情隐隐可窥见的阴戾起来:“秦音,她的男朋友是谁?” “棠棠那样单纯,怎么可能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还想污蔑她?” 秦音无辜地摊摊手,原本只觉乏味的清冷少女终于露出几分饶有兴致的表情: “唔,那郁组长可真是误会我了呢。” “她男朋友是裴璟辞呀,他们一起躺床上的照片我都还有呢,怎么能算污蔑呢?” 何况,前世君棠月可是正正经经跟裴璟辞订婚了的。 就在她死在监狱里的时候。 他们一家人可幸福快乐得很呢。 “你胡说八道。” “秦音,你到底想干什……” 裴璟辞三个字果真让郁楚昇破防了,裴璟辞虽不是科研学者,但他被裴家认回后,高低也是京市有名的有才有颜值的世家子弟。 而郁楚昇虽然是天才,也不缺钱。 可跟裴璟辞这种大少爷比起来,还是难免自卑。 他的一切需要自己挣。 裴璟辞却不需要,他只需要继承裴家一些凤毛麟角也够普通人几辈子吃穿不愁。 而裴璟辞三个字,郁楚昇偷窥了君家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这个男人,每次都是去君家探望秦音的。 可却不知不觉中,每次都会进君棠月房间一会儿。 从一开始的几分钟。 到后来的十几分钟。 之后,时间越来越长…… 看得他每次都恨不得冲进去把他给揪出来,但他哪有什么立场。 他甚至连君家都进不去。 秦音直截了当将上次拿到裴璟辞与君棠月睡在一起的照片亮在了郁楚昇的眼前。 果然,郁楚昇的动作顿住。 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看着照片里君棠月小鸟依人地依偎进裴璟辞的怀里,裴璟辞低头安抚她的样子,好似下一刻就会亲吻到一起。 这张照片,每一帧都在昭示着他们关系根本不清白。 幻想,一瞬间破灭。 “郁楚昇,现在清醒了吗?” “还要为她遮掩吗?” 秦音说着,按下了继续跟进的视频按键。 只见大屏幕上的画面一转。 是这场交流赛的筹备前期,郁楚昇在后台设定全部交流赛无菌手术室时的现场。 时间显示。 凌晨三点十分。 作为主办方之一的内部人员郁楚昇,居然在秦音所在的无菌手术室的既定程序上,安装了一个病毒。 全场哗然。 清北药研组组长,华夏内部人员。 居然做这种伤害国本的事情。 简直不可原谅。 郁楚昇的表情也凝住了,他明明亲自黑掉了那晚的监控,覆盖了新的监控画面,保证自己的行为决不会暴露。 可,秦音到底用了多厉害的修复技术。 居然,还真让她查到了!! “这才是我的真正目的,郁组长要不要解释一下,你与X国乔纳斯先生素未谋面,为什么要戕害乔纳斯先生?” “因为你真正想害的人,是我!” “你为了一己私利戕害我无所谓。 于国,乔纳斯先生要是真的出事,华夏与X国不仅建交无望,且还会牵涉国际纠纷。 于公,乔纳斯先生是救了十几条人命的英雄,你从事药研科技,更是清北药研的组长,救人、对生命的敬畏是任何从事医疗行业者的使命,而你……却在背弃使命! 郁楚昇,你根本不配再从事药研!” 秦音的话,一字一句郑重至极。 每个字都像是在郁楚昇的心上扎钉子。 好似在控诉他,在心理上去突破他,这些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呢? 真的为了个女人连坚守的职业操守都要放弃? 值得吗? 秦音眼神淡漠而冷静地盯着郁楚昇痛苦的表情:她要的就是他心理防线被击溃! 私生饭,最接受不了的就是偶像的幻灭。 而她率先揭穿了郁楚昇私生饭的做派。 就是要把他的所作所为,往君棠月的身上引。 他做的错事,从一开始就是被引导的。 她要拍死内鬼。 更要撕掉内鬼背后操纵者的一层皮!! 郁楚昇脑子嗡嗡的,从来没有一刻那样艰难过。 他颤抖着双手,只觉这一瞬无尽的绝望和无助在撕扯着他的内心,仿佛深渊般吞噬着他的意志。 最终,他双唇微启:“没错,手术室停电是我做的。” “我就是要害你,秦音——” 秦音澄澈的杏眸紧紧盯着他:“郁楚昇,你跟我没仇没怨 ,害我你能得到什么呢。” “说吧,是谁指使你害我的?” “只要你承认,我可以保证为你减刑。”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一旦郁楚昇承认了手术室停电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而且这个“人为因素”还牵涉到会害死X国的英雄人物。 就这一点,足够让他牢底坐穿! 而他现在就跟阎王点人似的,说出任何人的名字,那人都得跟他同罪。 秦音铺垫了那么久,也是想拉“那个人”下水。 郁楚昇垂眸,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正要再次启唇…… 第234章 X国高层认秦音干女儿,君父破防 君雨薇温柔的目光投注过来,恰好与郁楚昇在半空中接触。 仅仅一秒,郁楚昇就好像突然清醒了一般,转而看向秦音,表情严肃又透出几分疯狂的扭曲道:“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我没有同伙。” “没错,我确实想害你,你觉得我没有动机是吗? 秦音你那么聪明,不是已经找出动机了吗?我暗恋棠棠,你将棠棠送进了拘留所,不管是不是棠棠的错,在我眼里你都是个恶人!” “我只是想报复你,让你进拘留所去陪棠棠,尝一尝她现在所受的苦而已!” 他目光扫过君雨薇的瞬间,情绪被稳住。 薇教授说过,只要他乖乖为棠棠做好这些,她就有办法为棠棠修复脸上的疤痕。 并且,还能将棠棠保释出来。 而秦音刚才所做的一切,那些污蔑棠棠的东西,不过都是为了离间他跟棠棠。 君棠月才是君家的小公主,这一点永远不可能改变。 秦音还想通过自己来将棠棠拉下水? 不,棠棠多无辜啊。 她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背后为她做过的这些腌臜事。 小公主就该被保护在密不透风的羽翼之下。 而秦音,她根本没有做过公主,没有被君家人捧在手心里宠得天真烂漫过。 她这种人在外过惯了苦日子,回君家一定会跟棠棠抢东西,棠棠那样单纯哪里搞得过她。 所以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现在薇教授回来了,他的棠棠终于又有人打心眼里为她好,护着她了。 如此,他郁楚昇便更不能让棠棠受到伤害,更不能将这件事牵涉上君雨薇。 郁楚昇不愿意说真话,这也在秦音的预料之中。 秦音淡淡看着他,冷冷落下一句:“行,是男人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后半辈子,你就进监狱里好好反省吧。” 反正已经把郁楚昇给揪出来了,他背后的人,她并不着急打草惊蛇。 反而迈着沉稳冷静的步伐走向X国高层乔纳森先生,秦音作为清北药研代表选手,姿态不卑不亢,但也微微低头表示歉意: “乔纳森先生,很抱歉因为我国内部原因,让乔纳斯先生受到如此无妄之灾。” “为了表示歉意,乔纳斯先生后续的病后疗养工作,我愿意亲自跟进。” “会保证乔纳斯先生生命无忧。” “当然,乔纳斯先生浑身上下骨折68处,起码要躺小半年疗养,在疗养期间,我会安排821药局的人为他做康复练习。” 秦音此刻的谈话,是代表国局安抚X国,出了这样大的意外,华国必须要有所表态。 乔纳森盯着秦音清冷淡漠的眉眼,目光难掩欣赏。 “秦小姐,你说康复练习的意思,难不成是我侄儿乔纳斯还有站起来的可能?” 乔纳森有些激动,要知道他几乎是带着绝望的心情将乔纳斯死马当做活马医给带来华国的。 乔纳斯的生死,也成为他抉择是否建交的决定因素。 但更多的,他希望侄儿能活下来。 作为X国的英雄,他活着也是X国全国上下的众望所归。 而秦音治好了他们的英雄乔纳斯。 以后华国人去X国,都定然能够得到民众们自发的尊重、崇拜与喜爱!! 只是他没想到,秦音居然还能让乔纳斯再站起来吗? 这……太匪夷所思了。 秦音点点头:“三度烧伤确实很严重,但以现在华国的修复技术,肌肤组织可以用科学成分重组再生。” 只是会留疤,疤痕只能采取植皮手术。 这一点,秦音顿了顿,没有细谈。 “至于他的双腿,我观察过骨骼,没有损伤到神经元,他还能站起来。” “只是,不能跟从前那样灵活是一定的。” 作为医者,她对任何患者保持着一颗尊重爱护之心。 何况,乔纳斯是舍己为人的英雄。 英雄不分国界。 都值得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乔纳森先生点点头,能救回乔纳斯的命他已经很满足了。 没想到,秦音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让他忍不住上前,高大伟岸的身躯儒雅中透出几分激动:“秦音,若你不介意。” “我想将你收为干女儿。” 乔纳森先生眼神炙热,X国虽说及不上沙特皇室有钱有石油,但国家临海,且地域辽阔,有着纯天然的丰富矿产资源。 特别是宝石矿,深受全球各国的觊觎。 足见乔纳森捧着多大的一块好东西。 他愿意主动与华国建交,也是清楚华国爱好和平,技术上更是能给予他们最好的援助。 而秦音,他是打心底里欣赏她。 揪出内鬼郁楚昇,有魄力。 在手术室出状况后还能将挽回乔纳森的命,医学领域有绝对实力。 这样好的人才,年纪还那样小。 让他想送点什么给她都觉得是亵渎。 倒不如,收她做干女儿。 让她这辈子有用不完的宝石。 秦音被乔纳森先生的操作弄得愣住,除了秦爸爸,她早就习惯了来自父亲的指责。 而现在,居然有人自愿要她做女儿? 即便是干女儿,她从前也没经历过。 “秦音,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图,也并不是贪图你的能力想要把你从华国挖走的意思。” “抱歉,我只是觉得……你的原生家庭似乎并没有给你该有的爱。” “作为一个外人,我想给你一个家该有的温度。” X国不算强盛的大国,甚至轻工业和医疗行业还需要华国接济。 但,他乔纳森绝对是个有手腕的霸主。 他守得住本国的财富。 能给X国子民安定的生活,他就是个好的高层。 而他为了侄儿都能亲自来华国。 也说明,在他眼中……家人在他心中占有的分量很重。 可以说,就是因为他知道家是什么样的温度,在看到秦音在与亲妹妹君棠月斗智斗勇算计的时候。 才会觉得,小姑娘看起来坚强。 实则……挺招人疼的。 秦音站在原地,抬眸间盯着乔纳森先生那双幽蓝的眸子的瞬间,好似从里面看到了秦爸爸偶尔看向自己时会有的感情。 是温和的,是宠溺的,是真诚的。 可……她真的配得到一个陌生人的爱吗? 秦爸爸养她十几年。 他们才算是一家人。 可乔纳森先生不过跟她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感情可言。 秦音眉心微蹙,心底有根弦在下意识地抗拒。 是不习惯。 也是从未得到过的陌生。 “不……我不愿意。” “乔纳森先生,谢谢您的垂青。” “但我只有一个爸爸。” “那就是秦浔之!!” 秦音坚定地拒绝,即便做乔纳森的干女儿,好处多到数不清。 但在亲缘方面,秦音不想让秦爸爸失望。 秦爸爸那么疼她,一定会吃醋的。 秦音这话,就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姗姗来迟亲自来接君雨薇回君家的君父脸上。 他站在人群里。 亲眼看见自己的亲女儿被一位国家高层看中想要收为干女儿。 偏偏秦音有眼不识泰山,既然还敢拒绝。 那是多好的跨越阶级的机会啊。 而在秦音说出自己只有一个爸爸的时候,君父君哲松心里还是小小地感动了一下的。 他傲娇地扬了扬下颚。 正准备上前扮演一下慈父,让秦音放心认干爹。 下一刻。 就被秦音那句“爸爸是秦浔之”给创死。 他愣在原地,几乎是一秒都等不及就跳脚地站出来,对秦音训诫出声: “秦音,你这个逆女,秦浔之是你爸,那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生身父亲的位置?” “我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看你这自私寡恩的样子,也难怪秦浔之会抛弃你回沙特了。” “我还以为他真有多疼你呢,现在还不是跟四年前一样把你抛弃在了京市。” “秦音,醒醒吧,秦浔之有两个亲儿子呢,你一个养女他凭什么在意呢。” 君哲松一早就接到消息,知道秦浔之已经坐私人飞机离开了华国。 不仅秦浔之,连秦肆都被送走了。 也就是说,秦音又只剩下一个人了。 至于秦谟,一个植物人,跟死了一样,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 “你现在认清现实还不晚。” “秦家,才是抛弃你的那个。” “君棠音,你该跟爸爸回君家了。” “我跟你母亲和爷爷都商量过了,这四年确实是爸爸做得不对,一直没让你改回原名——君棠音。” 君哲松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大步走向秦音。 在他看来,此刻的秦音就该知足,甚至感恩戴德了。 她那么坏的一个小灾星。 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计前嫌把她领回家认祖归宗。 怎么能不算是个好父亲呢。 秦音应该感动坏了吧? 君哲松出现,普信中带着几分张扬,就是认定了秦音现在没了秦家人撑腰,怎么也该认君家这个娘家了。 秦音听着君哲松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嫌弃。 秦爸爸离开华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离开前,秦爸爸还给她转了三个亿的“零花钱”,让她放开手了花。 原话里,秦爸爸语气温柔又遗憾:“小音啊,爸爸有急事要回沙特一趟。” “这三亿你先拿着,就当是爸爸给你的零花钱。” “有什么想买的想花的,都别委屈了自己,直接买!!” “有任何事情,都别硬挺,给爸打电话,爸立刻飞回来。” 秦音听得出来秦爸爸的依依不舍,但他一定确实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当然乖乖点头,让秦爸爸回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 这件事落在君哲松的眼里,就是她被抛弃了吗? 即便她被秦家抛弃了,君父什么时候会那么好心地亲自提要她回君家认祖归宗这种事。 这件事,十分有猫腻。 乔纳森听着这话,目光好奇地落在君哲松身上。 作为一个绝对的上位者,他的眼神侵略性极强。 几乎是瞬间,就看出君哲松这人虽皮囊还不错,但对秦音咄咄逼人的态度,哪像个父亲该有的。 虽说三言两语看似在劝秦音“回家”。 实则,嘲讽她被秦爸爸抛弃,用可怜的姿态要她回君家认祖归宗的高傲姿态。 怎么看,都毫无诚意。 这不妥妥PUA吗? 靠着打压小姑娘,来抬高回君家的好处,想以此来牵制和拴住秦音,要她听话。 乔纳森眸子危险一眯,正打算开口。 一个男人从评委席后漫步走出,男人一席笔挺深色西装,领带挺括,从容不迫地走来。 修长的身姿靠在柳怡的评委席位旁,神情恣意,矜贵潇洒。 “君哲松你管那么宽,是不是收粪车从你面前过,你都得拿个勺尝尝咸淡?” “要搁这儿发疯,就去买个魔法披风!” 魔法披风——《莫发批疯》!! 第235章 墨父护音,柳怡暴打君雨薇! 墨父墨盛麟狂拽地往那儿一靠,语气轻慢,一双阴鸷的眸淡淡扫了君哲松一眼,其中包含的狠厉之意便宛如要分分钟刺破出来。 君家现在破产了。 君哲松走投无路了,现在倒是想起来找小音认祖归宗了。 那哪里是想起小音这个乖女儿了,分明就是看秦浔之不在,他作为亲父还能借助舆论道德绑架一下秦音,便要把秦音给拉回去,给君家填那烂窟窿呢。 秦音现在把YM金融和YM药妆做得风生水起,虽说还未上市,没有专业的市场估值。 但,以她现在的发展势头。 上市也是迟早的事儿。 等秦音回了君家,他们再想办法把君氏集团甩给秦音处理,再以秦音太忙为名,安排人接手秦音一手撑起的YM金融与YM药妆。 坐收渔翁之利,好不快活。 这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他哪儿能忍。 墨盛麟的出现,瞬间把现场的气氛拉到了极致。 他虽只是个企业家。 也早早宣布退休。 但在出现的瞬间,众人便已经按捺不住地将崇拜的目光投掷过去。 “嘶……一个小小的国际交流赛,居然有能耐让墨氏家主亲自莅临,还给秦音撑腰呢。” “都说秦音嫁入墨家是高攀,我看这状态,墨家分明每个人都很喜欢秦音,护着秦音的嘛。 只是据说墨亦琛被派去K国参加国际商会谈判了,否则哪里轮得到君哲松来叫嚣?” “我看墨总不来,墨家主来的含金量可一点都不低,墨氏家主的认可,几乎可以认定秦音小墨夫人的地位。 但咱音姐的舞台根本不至于此,她靠着自己做起来YM公司,身价也算新贵豪门了好吧。” 观众们震惊不已。 而最丢面的还是此刻已经落魄狼狈的君哲松。 他现在已经破产了,在京市商圈原本已经没资格再说话。 可,他自己破产,亲女儿还是他东山再起的筹码不是。 只要秦音还是他的亲女儿。 她身上留着跟自己一样的血液,她就一辈子甩不开自己。 华夏最重孝道,秦音不管自己,那就是忤逆不孝,该被全世界指责。 君哲松这么想着,缓缓抬起头,鼓起勇气看向墨盛麟,整理着自己有些皱巴的西服,然后迈着大步走向墨盛麟: “亲家,咱们可都是一家人,您一定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吧?” “子女跟父母有矛盾很正常,到底是血脉相连的骨肉,小音闹一闹气消了总归还得回君家的。” “是,君家现在有些困难。” “可是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们是她的家人,她哪能自己飞黄腾达了就不顾家人死活呢?” 君父对墨盛麟面露讨好,到底是在商圈混迹过那么多年的人。 要不是亲女儿的八字能给墨亦琛冲喜,他的阶层这辈子都到不了能与墨盛麟交谈的地步。 可,既然秦音已经嫁过去并且得到墨家的认可了。 就墨家更没有不认他这个亲家的理。 他只要死皮赖脸,墨家在外还要脸面,就不至于动自己。 君哲松恬不知耻的话,不仅让在场的人都大开眼界,更是再次拉低了墨父的容忍度。 秦音听不下去。 也不愿意墨家为她忍受这些腌臜事,上前就要把君哲松拉过来。 不让他骚扰墨父。 她的行动很快,甚至有些激动: “君哲松,我早跟君家断绝关系了。” “你再闹,别怪我不客气!” 对君家她早就仁至义尽,现在连互不打扰都奢侈,她要君家所有人身败名裂。 可狗急了也会跳墙。 现在君哲松就是这种状态,君氏集团倒闭了,他一生的信仰和努力都土崩瓦解了。 至此,他便彻底不要逼脸了。 反正他就是撕掉秦音一层皮,做个无赖也好。 秦浔之不要他好过。 他就不会让秦音好过!! 在秦音就快拉到君哲松,君哲松准备故意倒下讹诈秦音虐打亲生父亲时。 一只大掌阻止了秦音有些不理智的动作。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子女身上,有这样的父亲都是奇耻大辱。 小姑娘会不冷静也正常。 可墨父不会让她中这种吃情绪大亏的圈套,成熟稳重的男人垂眸,将秦音制止住,低声安抚:“小音,这种事交给爸爸处理。” “小姑娘就该被护在爸爸身后的,哪有什么腌臜事都自己处理的。” “阿泽,带你嫂子去歇着。” 墨亦泽早就在一旁白眼翻上天了,他就知道君哲松来者不善。 这一口一个血脉亲缘的,这是咬死要吧音姐给拉下“道德败坏”和“不孝”的深渊。 秦音冷不丁被人握住手腕。 她抬眸,一双澄澈的杏眸与墨父包容又沉稳内敛的眸子对上,那是来自一个父亲给予子女强大力量的震撼感。 是秦音在君家战战兢兢四年,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秦音只觉灵魂都震颤了一下。 头皮发麻。 是一种,有依靠,被父亲保护的感觉。 她好像真的重新得到幸福了。 秦爸爸回来了,墨爸爸也在护着她。 甚至,乔纳斯先生也在关心她…… 原来她,值得被那么多长辈疼爱和保护着吗?? 这种感觉,陌生且温暖。 墨亦泽拉着秦音护着她就往后台的休息室走:“音姐,你是我们家的人。” “别理这种傻逼。” “你放心,咱爸妈在呢。” 在墨亦泽心里,也是打心眼里地把秦音当做亲人了。 一句“咱爸妈”,让秦音的心都震颤了一下。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墨亦泽,说出自己的好奇:“墨亦泽,传闻中你跟你大哥的关系不是一直剑拔弩张吗?” 甚至传闻中。 墨亦琛坠机,那双腿残废,都跟这位被墨家秘密送出国的二少爷脱不开干系。 但她认识墨亦泽之后,看他们兄弟的相处状态,其实墨亦琛对这个弟弟,还是很护着的。 而墨亦泽更会爱屋及乌地保护自己。 她可不会自以为是地觉得墨亦泽这小霸王真会无缘无故对自己好。 墨亦泽把她拉回后台的休息室后,吊儿郎当地往沙发上半躺,姿态散漫,眸子透出几分认真地开口:“音姐,传闻说得对。” “大哥坠机,确实跟我有关系……” —— 秦音离开后。 君哲松站不住了,他转头就要追过去:“小音,你真舍得不管你亲爹了吗?” “你个不孝女!!” 他故意喊得很大声。 让整个会场的人都听听,听听秦音这个刚药研手术胜利,还为华国带来建交的小姑娘,实则私德多有问题,亲爸都不认,简直铁石心肠。 “够了。” “君哲松,秦音是我墨家人,什么时候跟你君家有关系了?” 墨盛麟高大伟岸的身躯直接挡住了君哲松要去寻秦音的去路。 沉沉的威压碾下来。 瞬间将君哲松的气势都给压得微弱下来。 “亲家,秦音她只是嫁入墨家而已,但谁家女儿嫁人了还没有个娘家啊?” “您把秦音叫出来,她该跟我回君家了。” 君哲松算是打定主意要把秦音给接回君家的,君家现在破产了,没钱没势,想东山再起也会被打压。 他算是看明白了。 只有捏紧了秦音,这死结才能解开。 秦浔之针对自己,无非就是觉得他这些年对秦音不够好。 可他都每个月悄悄给秦音打钱二十万了,就算这二十万她没拿到,但他这个做父亲对她的疼爱难道不是毋庸置疑的吗? 他甚至都偏纵秦音了。 秦音现在有什么资格不认自己? 墨盛麟淡笑,没跟他扯这些谬论,反而沉眸嗓音低哑严肃道:“君哲松,君氏集团确实破产了。” “可我记得,你父亲的名下还有一个‘棠音国际医药’是吗?” 短短两句话。 直接让还想再闹腾的君哲松身子定住,冷汗直冒,一双眸震惊地看向墨盛麟。 这就是墨盛麟的可怕之处。 当他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掌握了搞死你的七寸。 你要是不听话,他便随时掐下去。 掐死你。 此刻墨父语气依旧云淡风轻,可君哲松已经不敢闹了。 “亲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墨盛麟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冷冰冰道:“别再来找小音,否则君家最后一点经济来源,我会亲自掐掉。” “棠音两个字也赶紧改掉。” “恶心谁呢。” “这世上,早就没有什么君棠音了。” 聪明人说话,就是一针见血。 “棠音”两个字,看似是君老爷子给秦音的疼爱,可谁越了解君老爷子对秦音的所作所为,就会知道这两个字,根本就是“枷锁”。 君哲松被吓得后背冰凉,知道这次自己在这里是彻底讨不到什么好了。 他环伺四周。 向来走到哪儿都会收获尊敬崇拜目光的自己,此刻收获的全然是众人嫌恶和厌弃的目光。 他,好像一个小丑。 还讨不到丝毫的好。 这样大的打击,让他本就薄弱的神经被拉扯得更紧绷,头脑只觉一阵天昏地转,他扶住额头,眼看就要跌倒在地。 君雨薇终于坐不住了。 她赶紧充上前,去扶住君哲松摇摇欲坠的身躯:“大哥,你没事吧。” “小……小薇?我没事,你别管我,去评委席坐着吧,大哥不想让你丢人。” 君哲松当然早就看到君雨薇了,只是两人一直都只是隔着空气对望,并没有接触。 在他疯狂拉扯秦音道德绑架她,要她丢脸时。 他与君雨薇就像两个陌生人。 君雨薇稳稳扶住君哲松的后背,好似终于鼓起勇气一般抬眸看向气场强大的墨盛麟。 好似受尽委屈后不得不妥协一般地盯着墨盛麟的眼睛,眼底蓄满脆弱道:“盛麟,你别对我哥咄咄逼人了好吗?” “他有高血压,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柳怡原本还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地摇着苏绣团扇,姿态悠然散漫。 但在听到君雨薇这句太过亲密的称呼时。 妩媚慵懒的女人美眸危险一眯。 身子一扭就站了起来,摇曳的身姿不挡满身气势汹汹,手里捏着的团扇被她徒手一撕,团扇的竹子被掰开。 锋利的竹签被她扯出来,紧接着上前就给君雨薇后背狠狠一划。 几乎是瞬间,一道血痕就清晰可见。 鲜血淋漓而出。 君雨薇痛得尖叫,竹签又不停地反手往她刚被划开的伤口一个猛戳。 下一瞬。 她就痛得呲哇乱叫。 “啊啊啊啊……墨夫人你干什么?” 君雨薇没跟柳怡打过交道,只知道她跋扈娇纵,却不知道她居然能当着这样大的场合连大家主母的名声都不顾。 就要对她动粗。 这样尖锐又疯批的性子,跟她刚才娇纵慵懒的姿态简直判若两人。 “哟,还知道我是墨夫人呢?” “你个老妖怪发 骚就去找个猪棚狗舍解决,敢来我柳怡的老公面前卖弄,当我死了?” “有的人出生就在罗马,有的人天生是牛马!我劝你早点装个GPS,清楚清楚自己的定位!!” 第236章 墨父前妻夏莹,姑姑看上二哥废腿 柳怡站在君雨薇面前,穿着高跟鞋的姿态不管是气场还是身高都比君雨薇高出半个头。 只见美娇娘手里被折断的团扇竹签沾着血,就这么嚣张至极地站在君雨薇的面前,丝毫不管君雨薇猩红的眸子,泫然欲泣的模样。 就凭她敢叫墨盛麟一句“盛麟”。 在她这里就是犯了大忌。 且不说以墨盛麟现在的地位,就算是某国高层来了都得尊称一句墨家主,君雨薇算什么玩意儿,也配唤他这样亲密的称呼? 她柳怡还没死呢。 君雨薇没想到柳怡居然能嚣张到这种程度,她的后背很疼,甚至能感受到鲜血正在淋漓而出的状态。 君哲松原本摇摇欲坠的身躯顿时就稳住了,他就这么一个妹妹,曾经在君家君雨薇都是在自己和父亲的羽翼下长大的。 君雨薇算是几乎完美继承君老爷子所有的药研成就,就因为追求专研医药配置,便接了瑞士某高级实验室的offer,后来便也在瑞士定居下来。 最终也嫁到了那边。 她几乎每年只会回国一次,偶尔会带着一双儿女亲自回来。 这四年回来的稍微勤一些,不管是君老爷子还是君哲松,每年都很盼着君雨薇回家。 是以,他哪里舍得让自家妹妹受欺负。 他赶紧侧身挡在君雨薇的身后,目光狠厉地对上柳怡,仗着男人与生俱来的体型,恶狠狠地俯视柳怡道:“墨夫人,您凭什么打小薇?” 柳怡这辈子还没被人这样威胁过。 反手就用手里折坏带着尖利竹签的团扇往他脸上一扇:“老娘不仅打她,还能打你呢。” “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小音是我儿媳,我就是她的母亲。 她是小辈要真打了你她在名声上难免吃亏,但我不会,老娘跟你高低算同辈,有本事就较量较量呗!” 一团扇下去,君哲松的脸上也瞬间划出一道血痕,滋滋冒出鲜血。 柳怡昂首挺胸,即便她此刻就这么一小只站在身高比她高出大大半截的君哲松,气势上却也一点不输。 君哲松几乎瞬间就被惹怒了。 刚刚被墨盛麟威胁得跟孙子似的,本就丢了颜面,现在一个女人都想骑在他头上去,简直欺人太甚。 这么想着,他仗着自己是男人力气大,就要反手扇向柳怡那张娇媚动人的脸。 这一巴掌扇下去。 不管怎样柳怡这样娇生惯养的妙人儿都受不住。 “贱人,你找……”死! 就在君哲松的巴掌要扇到柳怡脸上的下一刻,墨盛麟高大伟岸的身躯就这么笼罩在柳怡的身后。 紧接着,他单手就桎梏住了君哲松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君哲松的哀嚎声便响彻整个会场。 “啊啊啊啊……痛痛痛!!” “我的手,我的手……亲家……亲家您快放手啊,不不不,墨家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墨夫人动手!” “您快放过我吧……再拧下去,我的手就废了啊!” 君哲松哀嚎不已,痛得几乎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墨盛麟的力道很大,而且利用巧劲几乎是只要他继续用力,就能把君哲松那只手的手骨给捏碎的程度。 而他,还在持续用力。 君雨薇赶紧扶住自己的亲哥,眼底透出几分冷意。 娇弱的身子忍不住上前视线对上墨盛麟,妄图制止他狠厉的动作。 “盛麟,你和柳怡姐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快放开我哥哥吧,再拧下去他的这只手就废掉了。” 君雨薇倔犟地往墨盛麟的方向挤,好似下一刻就要挤入他的怀抱一般。 这样的动作,让墨盛麟只好皱着眉头避嫌地松开了君哲松的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君雨薇的靠近。 君雨薇借着这个空隙,也飞快地拉着君哲松往后退。 这么混乱了一下,落在众人眼里倒像是墨家主居然真的为了薇教授而有所让步一般。 不少人看向君雨薇和墨盛麟的表情也忍不住染上几分微弱的打量。 君雨薇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眼中还蓄着泪光,仿佛经历了那么委屈,她才不得不对墨盛麟开口解释一般道: “盛麟,你忘了吗?从前我也是这么叫你的啊。” “曾经,你可是我好闺蜜夏莹的丈夫呢。” 君雨薇终于说出这个名字。 果不其然,只见墨盛麟和柳怡的脸色同时一变,柳怡更是原本娇美的一张脸瞬间煞白。 夏莹,那个二十几年前就突然在京市失踪的女人。 墨亦琛的生母。 墨盛麟的前妻。 那是柳怡如鲠在喉的存在,此刻被君雨薇大喇喇地提起,几乎是瞬间踩中了她的痛脚。 她月子期被气得半死被接回娘家。 导致这些年再也没有生育能力。 这些账,柳怡都记在夏莹的身上了,要不是她失踪了,她高低得找她算账的。 可夏莹真的只是失踪了吗? 这些年,柳怡没有去留意,是不想给自己添堵。 但现在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让她忍不住想,或许是那个女人要回来了。 墨盛麟也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只觉头疼。 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定定落在君雨薇的脸上,仔细看了看,倒真的有点印象了。 只是,二十几年过去了。 他没想到这个君雨薇居然会是儿媳小音的姑姑。 “盛麟,现在记起我了吗?” “莹莹到底是阿琛的生母,你就算现在再跟柳怡姐家庭美满,夫妻恩爱,也总该顾着阿琛一些脸面,对我们这些莹莹的娘家人该有的尊重吧?” “即便君家现在败落了,可我跟莹莹那样好的关系,跟莹莹以前一样叫你一声盛麟也不算逾矩吧。” “可柳怡姐却这样咄咄逼人,到底是针对我,还是对阿琛的生母不满呢?” 君雨薇这话,就颇有几分引战的成分了。 这话,更是把墨亦琛和夏莹一起拉下水。 将墨家早就公开的割裂站拉到了极致。 早有传闻。 墨家大少爷墨亦琛和二少爷墨亦泽不和。 墨亦琛是原配之子。 墨亦泽是后妈之子。 两人的关系本就该水火不容,现在就看墨家主是怎样的表态了。 柳怡眉心狠狠一蹙,自从当初月子期的怒火后,她倒是好久没有受过这样恶心人的挑衅了。 “君雨薇,你现在就算把夏莹给老娘叫到面前来,我照样甩你巴掌。” “夏莹顶多就是个前妻,墨盛麟跟她离婚是自然离婚,又不是我插足的,我怕什么,我连她的脸面都不留,更别说你的!” “来人,给我捉住君雨薇。” 柳怡气不打一处来。 手里攥着的染血团扇竹签都被她扔在地上,随即上前,毫不留情地往君雨薇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她这人,有气从来当场发。 从不隔夜,委屈自己。 “啪!!” 掷地有声的一巴掌。 打的好似不仅仅是君雨薇的脸。 君雨薇侧头,脸上火辣辣地疼。 可她眼底却缓缓溢出几分得逞的笑。 呵,一个继母。 真以为正牌主母走了她就坐的稳墨夫人的位置了吗? 等夏莹回国…… 君雨薇捂住被扇的半张脸,转眸泪眼婆娑地看向墨盛麟,语气更弱了几分:“盛麟,你就是这么对你前妻朋友的吗?” 墨盛麟快被君雨薇的言论给说笑了。 “你也说是前妻。” “既然是过去式,便早就跟我没关系了。” “倒是你,我家夫人扇你是你的荣幸,既然脸皮厚那就多接几个,让我家夫人好好消消气。” “否则,这里是华国,我有本事让你回不了瑞士。” 君雨薇到底是作为“国际科研交流”从瑞士“请”来的药研学者。 要真在华国出了事倒是不好交代。 但并不意味着他动不了她。 君麟宇原本被母亲安抚的眼神一直压制在人群里没有冒头。 此刻见自己的母亲被欺负成这样,他是万万站不住了。 可就在他又想冲出人群时,又被身边君雨薇准备在他身边的人拉住: “少爷,您冷静点。” “那可是京市墨家!!” 君麟宇好似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冷静下来。 京市墨家,连母亲都得被甩巴掌。 而他,他上去能帮到什么呢? 不过是送人头给墨家人羞辱而已。 “少爷,您看啊,墨家欺负我们夫人,分明都是为了秦音。” “要是秦音小姐能出来为夫人求情,说不定……” 那人到底是个忠心的,此刻忍不住给自家少爷出着主意。 “秦音不会的。” “棠棠说过,秦音连父母和几个哥哥都不要了,还亲自把三哥君司澈都送进监狱了。” “这种人,怎么会好心救我母亲呢?即便我母亲还是她的亲姑姑……” 君麟宇眼底阴鸷一片,却毫无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把棠棠保释出来,母亲曾经最疼棠棠了,要是棠棠,她必然会想办法帮助我母亲。” “而不是像秦音那个白眼狼一样,在这种时候躲起来,任由亲爸和亲姑姑被她的夫家人欺负!!” 君麟宇越想越生气,直接离开了会场。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他得想办法把棠棠从拘留所捞出来。 “少爷英明。” 柳怡到底没有放过君雨薇。 在君雨薇提到夏莹后,柳怡的怒火更是难以压制。 她不顾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直接又往君雨薇的脸上扇了几巴掌。 “啪啪啪啪!!” 巴掌声响起,君雨薇屈辱地忍受着。 她在等。 果然,在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后。 一个踩着高跟鞋,一袭红裙耀目的女人终于走了出来。 “母亲,您气也该消了。” “该放过薇教授了。” 来人,竟是一直就在不远处冷静观望的墨依依。 墨依依款款走来,没了平日在外的跋扈大小姐姿态,反倒是恭敬地对柳怡低眸。 这传达的意思。 无非就是墨依依背后的那个女人的授意。 这些年来。 墨依依的成长柳怡从不过问。 墨依依从小就是墨爷爷墨奶奶以及墨亦琛亲自养大,她跟柳怡的关系并不亲。 两人一向在御园井水不犯河水。 现在墨依依敢在她面前出言阻止。 无非是,墨依依背后果然是那个女人。 ——夏莹。 柳怡抽了君雨薇几巴掌,也算稍稍出了气。 她漫不经心地收回手,立刻有人上前为她泛红的手心涂抹上价值连城的舒荷膏。 “好,我就给墨大小姐几分薄面。” “君雨薇,你可以滚了。” “不过我也不妨告诉你,你在我面前掰扯夏莹没用。” “她早就不是墨夫人了。” “也没资格再管墨家的事!” —— 君家新别墅。 新别墅的位置比起从前,位置更偏,占地面积也更小。 但君氏集团破产,现在这个小别墅还是用君老爷子的钱购置的。 君雨薇和君哲松都浑身是伤地回到君家,君雨薇的脸更是被抽得留了好几道爪印。 血痕累累,触目惊心。 君母原本正在厨房为迎接君雨薇回国而做了一桌子好菜。 谁知门打开。 却见老公和小姑子两人都负伤回来。 她赶紧叫林妈扶住君雨薇,自己则扶着君父进入客厅。 君雨薇看着小别墅的布置,脸色顿时更难看了。 “哥,我们家祖宅呢?” “你们现在难不成都住这种地方?” 君雨薇难以置信,她不过几个月没回国,君家连老宅都没了? 怎么大哥大嫂都住在这种逼仄的小别墅里。 连佣人房都只有两三间。 跟曾经的君家别墅比起来,档次简直掉了好几个档。 “唉,都怪秦音。” “我们家祖宅被烧了,我托人查过公路上的监控,是秦音那个没教养的养弟秦肆做的!” “现在我们家简直要被秦音给搅得彻底废了,君氏集团也倒闭了,棠棠更是被关进拘留所生死未卜,唉……现在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薇啊,你最疼棠棠了,你可得想想办法啊。” 君哲松颓败地低眸,整个人的肩膀都好似一瞬间坍塌。 “父亲,这都是我们君家该受的。” “君棠月坐牢,更是自找的。” “我们应该赎罪,而不是还千方百计给小音添麻烦。”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灰白的一张脸,整个身躯好似只剩下骷髅架子,但皮肤底子却是肉眼可见的好。 他气愤地谴责。 这些天他每天都在接受专业治疗。 虽说可以预防偏瘫,但要站起来却是彻底无望了。 君雨薇看向君司礼,也惊诧于他现在的状态。 可她眸子一转,视线突然落在君司礼已经废掉的双腿上。 嘶,多好的皮肤啊…… 残疾的双腿反正一辈子都得不见天日,还不如…… 她目光微顿,紧接着抬眸对君司礼温和一笑道:“阿礼,你是不认识姑姑了吗?” “姑姑正好想跟你商量一件好事呢。” 第237章 阿礼的腿是植皮上选,音为棠输血 君雨薇脸上还斑驳着伤痕,整个人完全没了从前每次回家的贵妇感,狼狈不堪的样子将她平日里的优雅气质扫光,浑身黯淡无光。 确实很难让人再第一眼注意到。 但君司礼到底在被她突然叫住的时刻,视线看过去,看着君雨薇现在这副样子,君司礼眉头一皱。 不知为什么,这狼狈的样子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好似,每次他们君家有人找了小音的茬,讨不到好的时候,就会是这样的状态。 不过那到底只是猜测。 君司礼看着君雨薇,迫于对长辈的尊敬,他还是乖乖地叫了一声:“姑姑。” 随即,他好奇道:“您想跟我商量什么好事?是表哥回来了?” 君司礼跟君宇麟的关系向来不错。 他现在虽出了事,但在外的耳目还是有的,君宇麟回国的消息也没有隐瞒,他便早早知道了。 只是君宇麟到现在还没来君家,也不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名的,君司礼坐在轮椅上的颓废躯体,有些担忧地发颤。 “嗯,你表哥确实回国了。” “不过姑姑想跟你商量的却不是这件事。” “你也知道,棠棠额头上的疤痕已经没法修复了,用再好的祛疤霜也消不去那些丑陋的疤痕了。” “为今之计,只能做植皮手术。” 君雨薇叹了一口气,眼底闪过精锐的盘算,但很快掩饰下去,目光哀泣地拉住君母夏琳的手,好似斟酌再三地有口难言。 听君雨薇这话,君母慌了。 只能做植皮手术她也知道。 可是棠棠根本不接受植自己的皮…… 这让她十分头疼。 难不成君雨薇愿意给棠棠植皮?? 君司礼对君雨薇在自己面前提及君棠月的行为很反感。 下意识就觉得姑姑提的一定不是好事。 但他作为晚辈,还是要继续听完他的话。 “姑姑,您的意思是您有办法?” 出于尊重,他接话道。 君雨薇咬唇,纠结的目光看了一眼君司礼的双腿后,又更难以开口般用深沉的目光看向君父君母,再次欲言又止。 君哲松是个急性子。 听到棠棠的脸似乎有救后,来了希望。 赶紧拉住君雨薇的手臂道:“小薇,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我君家还没到拿不出一场植皮手术钱的地步。” 他虽然没有。 但君老爷子,他的父亲还没倒下呢。 老爷子疼爱棠棠,一定愿意为她花钱的。 君雨薇赶紧摇摇头,安抚着哥哥君哲松道:“大哥,不是钱的问题。” “事关棠棠,就算经费全权由我这个姑姑负责也没问题啊。” “关键是……能将皮植给棠棠的人……” “不好找!!” 君雨薇再次看向君司礼,目光淡淡扫过,这次君司礼只觉得后背都凉飕飕的。 他不明白,姑姑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 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物件。 可他仔细看去,君雨薇的目光又跟从前一样和善温柔。 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君母也被这话难到了,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开了口:“这事儿我跟棠棠也商量过。” “作为母亲,我愿意把我的肌肤给棠棠。” “但棠棠到底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那样好的年纪,植皮选我这种‘老妇人’的,倒还不如不植。” “要挑,便最好能挑个跟棠棠一样岁数的小姑娘最好……” 君母这话,影射感太强。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君母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脑海中都不约而同地出现一个少女的身影。 又有谁能比秦音更合适呢? 同样是20岁的小姑娘,还是亲姐妹,多完美符合的条件啊。 君司礼看着眼前的三人,原本就颓靡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更是煞白到了极致。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君母,表情严肃又冷厉:“母亲,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们已经够对不起小音了,你难不成还想打小音肌肤的主意?” “你们还是人吗?” 君家,这一大家子,还没吸够秦音的血吗? 他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他自己罪有应得,是他自己作来的。 但他现在已经在悔改了。 可父母和姑姑居然在暗中谋划要如此对小音。 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四年来,他从来没有担起过一个做哥哥的责任,但现在他必须担起来。 他不会容忍他们去伤害小音。 君雨薇看出君司礼的激动,她赶紧安抚地走上前拍拍君司礼的肩膀,态度和善地哄道:“阿礼,你可别误会你母亲。” “她没有要对小音不利。” “有我跟你爷爷在,我们那么疼小音,当然舍不得她也留疤,你曾经也是医生,理应知道植皮手术并不难做,只是移植肌肤的人最好还是更契合接受手术的人才好啊。” “目前来看,确实是小音更合适。” “但,姑姑当然不能做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所以,姑姑还有一个建议……” 君雨薇一字一顿,说得委婉又温和,语调让人神清气爽。 可此刻的君司礼,只感觉要被“气爽”了。 他冷冷撇开视线,一想到父母就算现在没有打小音的主意,可一定早就想过。 君司礼拒绝得无比恶心。 不管怎样,小音可都是他们的亲女儿啊! 亲生骨肉尚且如此,也太冷血了些。 君父原本也想打秦音的主意。 但一想到今天墨家对秦音那维护的态度,他心里还是摇摆起来。 秦音,现在真是越发不懂事了。 即便他曾经错打了钱给棠棠,但他当时爱护她的心是真的。 这些好她怎么不记得。 反倒是捏着他对她的一丁点不好,为此对他敬而远之。 他简直是生了一头冷血自私的白眼狼。 “小薇,你还有什么办法?” “棠棠最爱美了,只要能将棠棠的肌肤修复好,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做!” 君父义正言辞道。 在他眼中,君棠月连夏琳的肌肤都嫌,更别说自己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的肌肤了。 他没法为棠棠付出肌肤。 总得从其它地方入手。 君雨薇踌躇片刻,目光再次落在君司礼的腿上,而这次,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觊觎之色。 “大哥,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君父了然,坚定地点点头:“小薇,你这也是为棠棠绞尽脑汁,我怎么会怪你?” “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君雨薇这才放开了胆子,在君司礼的轮椅边缓缓蹲下身,一只手搭上君司礼那双已经废掉的双腿上。 表情遗憾又难过道:“阿礼,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双腿废掉了很难过,可它们既然已经再也毫无知觉,站不起来,并且不会再有人看得到了,那么……就算少了几块皮,应该也没关系的吧。” “你是棠棠的二哥,姑姑看过了,你的皮肤很好,双腿上的皮肤也一定更白嫩细腻,给棠棠植皮的话,算是上选!!” 君雨薇的手在碰到君司礼废弃的双腿时,即便君司礼根本毫无知觉了,但还是忍不住狠狠颤栗了一下。 他心下蓦然拔凉一片。 他怎么也没想到,君雨薇居然打的是自己废腿的主意。 他都已经是个废人了…… 还要被君棠月“压榨”? 心,百爪千挠地恶心和不甘。 这一刻,他好像突然共情了一下小音在君家的处境。 曾经。 每一次棠棠心脏病晕倒,君家人都理所当然地要她妥协和牺牲。 譬如,有次棠棠手术供血不足。 君母便毫不犹豫地拉来了秦音,面上温柔亲切地拉着秦音的手,目光那样柔和,好似十分疼爱秦音:“小音啊,妈妈自你这段日子不是故意忽略了你。” “我听你二哥说你最近又在清北大学拿了第一名?” “小音真棒,真厉害呢。” 女人柔和的嗓音和温暖的拥抱,是从小就没被妈妈爱过的秦音从失踪以后这辈子都没感受过的。 是以,那时候的秦音有些退缩,浑身僵硬。 但还是小心翼翼地任由君母将她抱住。 那一刻,君司礼在旁边好似看到小姑娘澄澈的杏眸中闪烁的泪花。 当时他还有些嗤之以鼻。 不就是被母亲抱了一下吗? 至于哭鼻子? 秦音跟棠棠比起来,倒是真的有些矫情。 秦音有些难以置信地接受了君母的拥抱,轻轻点点头:“妈……妈妈。” “我会继续拿第一的。” “妈妈”这个称呼,实在太少喊出口,秦音开口都忍不住有些僵硬地结巴。 继续拿第一,就能得到母亲的拥抱。 就能跟君棠月一样被妈妈保护和疼爱。 真好啊。 她要努力,更努力地学习。 然而,君母的手轻轻拍着秦音的发顶,温柔的嗓音继续道:“小音,妈妈记得……你是全球极为罕见的P型血,对不对?” P血型:是ABO型血型系统之外的另一个血型系统,P血型系统包括P1、P2、P1k、P2k以及p五种种表型。 其中p血型是P血型系统一种罕见表型。有资料显示,在欧洲每百万人中有5.8例P血型,而在华国汉族人群中的分布频率低于百万分之一。 恰好,君老爷子就是P型血。 而秦音和君棠月恰好都是。 在君棠月做手术虚弱需要相匹配的血型输入时,君家自然不能让老爷子亲自来输。 那时候,君家所有人就已经默认,让秦音来牺牲。 可,到底是一家人。 哪有逼迫秦音去输血的。 于是,君母便终于在秦音面前端出了对君棠月那副慈母的姿态。 秦音并不清楚君家人的打算,认真点点头:“妈妈,我是P型血。” 君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循循善诱:“那,棠棠妹妹现在正在手术中很虚弱,需要输血,你能为了妈妈去救救你妹妹吗?” “小音,只要你去,妈妈可以满足你所有要求。” 是啊,分明是亲母女。 可君母对秦音有任何条件,都会下意识地去拿东西换。 生疏到,她根本没拿她当女儿看待一般。 秦音愣在原地,满眼苦笑: “那么,妈妈我要您为我调一支香吧。” 她听君棠月炫耀过。 母亲夏琳曾是全国知名的调香大师,光是为君棠月调出的香就有一个小库房专门储存,而母亲每年都会以个人名义,发行一支以「一支海棠」为名以及君棠月年纪命名。 秦音,很羡慕。 她也想要一支。 仅仅一支就好。 君母有些意外秦音的条件,最终还是淡定地点点头,摸摸秦音的脑袋,表情依旧温柔: “小音真乖,妈妈答应你。” 可最后,小音收到那支调香了吗?? 第238章 阿礼跌落楼梯眼睛流血,怀疑林妈 君司礼想着从前小音在面临这样处境的时候,他和兄弟们似乎也那样理所当然地认为那血就是秦音应该为棠棠输的。 而现在,他站在了曾经小音的位置。 才知道被家人道德绑架有多无助。 他脸色煞白,盯着君雨薇表情爱怜地抚摸着他那双废腿的手,恶狠狠地一把抓住,随即好似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地甩开。 “姑姑,你的肌肤也保养得不错,既然如此能慷他人之慨,那不如拿你脸上的肌肤给君棠月植皮啊。” “要是你觉得腿上的肌肤更好,用你腿上的肌肤不是更好?” 君司礼真的受够了。 从未觉得自己的家人那样贪得无厌过。 君棠月是君家的小福星没错,可他跟小音就不是父亲母亲亲生的孩子了吗? 还是说,因为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 所以就活该被压榨最后一分价值。 君司礼表情严肃,整个人呈现一种警惕四方的戒备状态。 他对父母和姑姑彻底寒心了。 君家,他再待下去就是狗!! 君母也不太赞成君雨薇的建议,手心手背都是肉,棠棠的脸他们还能想其它办法,可现在更重要的是把她给捞出来。 何况,阿礼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了。 她也不忍心让他感受到背叛,连家人都要牺牲他。 可,现在君雨薇在,她到底是阿礼的长辈。 阿礼这样呛声君雨薇,还是太失礼了。 于是君母表情严肃地按住君司礼,表情有些冷:“阿礼,怎么跟你姑姑说话的?” “她到底是长辈,何况她提出这样的建议也是为了你妹妹。” “你总该理解她些。” 君母表态后,君父也是想了想,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说起来,君家除了那不孝女秦音,似乎真的没有比阿礼更合适的人选了。 既然阿礼的双腿以后注定不见天日。 那就算是“挪”给棠棠几块皮又如何呢? 棠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何况她还是个明星,对那张脸的重视程度更重。 于是,君父斟酌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缓缓开口道:“阿礼,你跟棠棠从前关系那么好……” 君司礼冷笑地打断君父想要继续开口劝说的话。 “君哲松,你别忘了我这双腿是谁害到恶化的,她让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我跟她的官司还没打完呢。” “你还想我将双腿的肌肤植给她,难道害我瘫痪还不够,还得扒我一层皮?” “我告诉你们,我绝不!!”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面对豺狼虎豹一般的亲人,他寒心至极。 更难受的是,父母的态度。 可小音从前经历了什么? 不仅只有父母毫无底线的偏心,更有五个哥哥的。 从前的她,该是多么的无助又绝望? 君哲松也被君司礼这样恶劣抗拒的态度给激到了。 上前一把拉住君司礼的轮椅,将他想要离开的动作逼停。 “君司礼,你这是什么态度?” “棠棠到底是你的亲妹妹,你现在知道开始维护秦音了,可是秦音稀罕吗?” “何况棠棠当时确实在绞尽脑汁救你双腿,她想要让你站起来的是真心的,你总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失误,就要记恨你妹妹一辈子吧。” “这样,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是你去把秦音约出来,跟她谈谈为棠棠植皮的事情。” “第二,反正你现在双腿都没有知觉了,你要是不愿意让我们去找小音,那就你按着你姑姑的建议来,为棠棠植皮。” 君司礼曾经站得起来时,身材高大修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材很棒,虽然是做医生的,但经常都在健身,力气挺大。 但坐轮椅后,这些他都渐渐荒废了。 前段时间的打击更是让他消瘦不堪,此刻被君父按住轮椅,他竟真的就动弹不得了。 可面对父亲这明晃晃的威胁。 君司礼依旧不愿屈服。 “我一个都不选。” “父亲,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我不过是一条烂命,你们爱之入骨的小福星君棠月可也只有一条命。” 不就是威胁。 大家都是一家人,谁才是君父的软肋他门儿清。 果然,君司礼眸光阴鸷地说完这句话后,君哲松不敢再逼迫了。 他赶紧讪笑地稳住君司礼的轮椅,蹲下身与君司礼平视,一只手安抚地落在他的废腿上:“阿礼,你别太冲动。” “你跟棠棠都是爸爸的亲儿女,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我们自家人讨论讨论而已,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当这事儿不作数。” “你也累了。” “林妈,推二少爷回房休息吧。” 君哲松也不敢真的把这个儿子惹怒,君司礼从小就是天才,而且性子孤僻中透出几分倨傲,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 这种人,要是真被逼到走投无路。 反击起来才更恐怖。 他也忍不住要打消这个念头。 便让林妈把人送上去,他得跟君雨薇好好叙叙旧。 于是,林妈恭敬地走了出来。 “二少爷,我送您。” 林妈低眸,规规矩矩地握住君司礼身后的轮椅扶手,推他离开。 曾经的君司礼,自己操作轮椅就能在君家别墅里畅行。 可最近,君司礼状态不佳。 就算是平地,也容易突然轮椅一歪,让他跌倒在脏兮兮的花坛里。 为此,君司谨特地派了人守着君司礼,怕二哥太难过,状态太差,不小心就丢了命。 只是今天,君司礼自己下的楼,因为有客人来,他避退了君司谨安排的两个助理。 是以,没有人觉得让林妈推君司礼回房,有什么问题。 君家的新别墅虽小。 也及不上以前君家带大院子的阔绰手笔,但君老爷子到底还是有些家底的。 特地找的是带电梯的别墅。 为的就是让君司礼更方便。 此刻,林妈推着君司礼往上楼的电梯走,君司礼的情绪很差,脸色更是惨白一片。 他得赶紧离开君家。 他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君司礼现在住在二楼,房间的位置正好要路过楼梯口。 林妈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走,她一直在察言观色,也能感受到君司礼神情的恍惚。 正在往房间走,快要到楼梯口时,林妈突然避开监控器,低声向君司礼问道: “二少爷,您真的那么厌弃棠棠小姐了吗?” “她是您亲妹妹啊。” “您不帮她,谁还能帮她呢?” 她声音很低,嗓音有些苍老沙哑,一字一句落在君司礼的耳畔。 可君司礼精神太恍惚,只依稀听到“棠棠”“亲妹妹”的字眼。 这些字眼,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他几乎是瞬间情绪失控地瞪向林妈,失控一般地就要反手教训她: “别跟我提君棠月!!” “她不配我给她植……啊!” 君司礼在轮椅上挣扎着要转身,林妈的手不住地颤抖,好似惊惧至极,捏不稳轮椅的把手,反射性地去躲,从而挣扎间轮椅脱离了她的手,轮椅开始倾斜。 轮椅向楼梯口的方向倒了下去。 “砰!!” “啊啊啊……救命!来人啊,快救命啊,二少爷不小心跌下楼梯了。” “二少爷,您坚持住啊,您怎么了……” “啊,二少爷的眼睛流血了。” “快来人啊,救命!救命!!” 君司礼就这么直愣愣连人带轮椅地跌下了楼梯,他甚至大脑都还没反应过来,还想扶住轮椅的扶手,可轮椅已经压向他的身上,轮椅被楼梯挤压,压向君司礼的身躯。 “意外”来的太快。 君司礼被轮椅缠住一起在楼梯上翻转。 鲜血淋漓了一地。 他以为自己怎么也感受不到疼痛了。 可手臂被梯子压折,骨头咔嚓作响,血肉被挤压,他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直到,眼睛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感觉到轮椅跌坏的部分暴露出的钢筋锋利地擦过他的脸,戳破皮肉。 最终,他眼睛突然一阵刺痛后,眼前蓦然一片漆黑。 “啊,我的眼睛……” 君司礼的尖叫声划破整个君家小别墅。 君父君母几乎是第一时间奔了过来。 直接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傻了。 君雨薇脚步顿了一秒,紧接着也赶紧跟了过来。 她到底是药研教授,当即反应过来:“都先别碰他。” “快叫救护车。” “剩下的我来处理。”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君雨薇表现出一个专业医师的冷静理智。 此时的君司礼已经跌到了一楼楼梯口的位置。 轮椅依旧绞着他的身躯。 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更痛的是他已经没有了光明的眼睛。 痛,撕心裂肺。 可,突如其来的黑暗,更是吞天噬地的。 “小薇,你是专业的,你一定要救救阿礼啊。” 君哲松吓坏了,他自责地反手给了自己响亮的一耳光,泪光泛滥:“阿礼,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都怪爸爸,是爸爸不该逼你!” “只要你能好起来,爸爸什么都不要求你了,只要你好好活着,爸爸养你一辈子又如何。” 可他忏悔的姿态,君司礼注定是看不到了。 他身体的底子早就被掏空了,此刻已经彻底没了意识,晕倒了过去。 君母想要扑过去,却被林妈赶紧拦住,担忧地扶稳君母随时要晕倒的身躯: “夫人,您别过去。” “薇小姐一定能救二少爷的,您别太担心了。” 君母看着那一地的血,腿都软了。 泪水更是哗啦啦地汹涌而出。 可她的理智还不算彻底崩掉,她撑着身子反手给了林妈一巴掌:“啪!!” “林妈,是不是你?” 林妈心口一紧,无辜又惶然地摇头,一片忠心被这一巴掌扇得稀碎:“夫……夫人,您这是在怀疑我?” “我跟了您二十多年,二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 林妈捂住被打的那半张脸,委屈地好似下一刻就会碎掉。 但这次,君母却突然不觉得这场意外是场意外了。 怎么会那么巧。 从前阿礼一个人坐轮椅上下回房都没事。 林妈也偶尔会送阿礼一下。 可都没发生过意外。 但唯独今天,在君雨薇提到可以拿阿礼腿部的肌肤给棠棠植皮后…… 阿礼就突然出事了。 她并不想怀疑自己养在身边二十多年的心腹,可太巧合了。 太巧,就像人为!! “林妈,没人比我更清楚,你一直把棠棠当成你自己的孩子养。” “可,阿礼也是我生的!” “你害我儿子,我会跟你拼命的!!” 她再偏心,也不会害自己的亲儿子。 可林妈不同,在君家……她只疼棠棠。 林妈有口难言。 祈求的目光忍不住扫向君雨薇和君哲松。 君哲松愣了一下,还是开口劝了一下: “老婆,先救阿礼要紧。” 第239章 秦音谋划报复,君老二再也看不见 君母瞬间眼泪珠子就掉落下来。 她难以接受地摇摇脑袋,自责在她心中不断叠加,原本君司礼出事她就不断责怪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她纵然再偏心,但君司礼是她亲生的,她怎么会不心疼呢。 现在看见君司礼倒在血泊里,眼睛更是溢出鲜血,她根本不敢上前,不敢去看。 心痛到几乎窒息。 她赶紧捂住心口,最终还是对君父顺从地点点头,嗓音沙哑疲惫道:“好,阿礼的伤更重要,救护车还没来吗?” 这一刻,她垂在两侧的双手冰凉又颤抖。 她又看了一眼林妈,只觉精神状态更差了些,这些天她总觉得浑身疲累,动不动就忍不住想发脾气。 此刻回过神来。 也觉得突然怀疑林妈的操作确实有些不妥,毕竟她空口无凭,根本没有证据。 于是,她沉着眸精神低迷地上前握住林妈的手,两人到底是二十几年的情分,她语气也放缓了不少:“林妈,我的灵芝丸呢。” “快给我,我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她生了姐妹花双胞胎后,就一直有经常头晕的毛病。 这些年都是靠着林妈给她配置的古药方灵芝丸来缓解身体的难受。 秦音回君家后。 无意中看见她发病过一次,了解到是她落下的月子病后,给她配过一小罐“慧灵丸”,说是滋补气血的珍品。 可她当然知道“慧灵丸”。 需要的都是极其珍稀的药材,“慧灵丸”比普通的“灵芝丸”更厉害的点就是配置它需要的灵芝都必须是五百年以上的绝品灵芝。 千年灵芝一株难求。 五百年以上的虽不那么孤品难求,但也十分昂贵。 绝不是秦音一个在读的学生买得起的。 在她看来,秦音跟着秦家那三个穷男人一起长大,定然不懂“慧灵丸”选材有多贵重,制作过程有多复杂精细。 才会拿市面上假的,效果一般,连生产批号和生产日期都没有的“假货”来糊弄自己。 碍于她还是心疼秦音,得保护秦音自尊的心理,她还是笑着收下了“慧灵丸”。 只是一直放在“保险柜”里,再也没有拿出来吃过。 反倒是林妈给她的“灵芝丸”,她几乎日日进补。 一旦药停了,她就十分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林妈当然清楚 。 于是君母这话便多了一层意思,也是在给自己和林妈台阶下的意思。 她是因为头疼病又犯了,才会突然对林妈那样咄咄逼人的。 林妈看君母的态度缓和了,从容淡定地上前,掏出一直放在兜里的“灵芝丸”,倒出一粒放进君母的手心。 “夫人,这灵芝丸又所剩无几了。” “您还要继续订购吗?” “我那会制作灵芝丸的亲戚年岁上来了,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制作了,不过她倒是打算将秘方卖出来,以后就能让我来亲自为您制作灵芝丸了,只是价格方面可能有些昂贵……” 林妈顺势递给君母水杯,看着她熟练地吞下灵芝丸。 然后姿态放低,垂眸规规矩矩道。 “买,价格贵点无所谓。” “关键是可以压制我这脾气,棠棠不在,我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一粒灵芝丸都压不下去那种心慌的感觉,最近我都服两粒了。” 君母捂住心口,服下灵芝丸后,脸色果然好了一点。 救护车这时也赶来了。 君司礼被医生们从纠缠着的轮椅上解救下来,眼睛依旧血流不止。 君母心跳加快,赶紧上去拉住要跟医生们一起上救护车离开的君雨薇,语气带上几分弱势的祈求:“小薇,阿礼就交给你了。” “你可一定要治好他啊。” 君雨薇点点头,抬眸看向同样准备上救护车的君父,她抬手把君哲松拉上车,随即对君母道:“嫂子您放心。” “阿礼也是我的侄儿呢,我这个做姑姑的怎么会见死不救呢?” “急救时间有限,我跟大哥先去医院了。” 救护车的门关下。 君母好似一瞬间失去支撑力地倒下,林妈赶紧稳稳扶住她的腰,看向紧急远去的救护车,声线平和地安抚:“夫人,老爷都亲自在呢,二少爷不会有事的。” “只是……” 君母脸色一变,眸色好似一瞬间又变得阴鸷莫测:“只是什么?” 林妈斟酌了一下,看着地下那一滩血,她的心都还在颤。 她可是亲眼看见那轮椅上突然错位划出的钢筋,就这么直直地擦过君司礼的双眼,脸上也是血痕斑驳。 “只是二少爷的眼睛,恐怕眼角膜都破了,再也看不见了。” 林妈这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让君母越想越怕,无数种恐怖的猜想在她心头缠绕,犹如一条冷血的毒蛇缓缓爬过她的心头,令她毛骨悚然,倍感绝望。 连她都这样绝望。 她更害怕君司礼会接受不了,轻生!! 这么想着,她已经坐不住了。 赶紧唤人:“备车,快,快去医院。” 林妈紧随其后,扶着君母夏琳摇摇欲坠的身躯,护着她出门坐车。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去了医院。 君家其它兄弟,更是被紧急唤到了医院。 一时间,急救室的走廊外,站满了表情阴郁难受的君家人。 —— 此时,君家小别墅外。 秦音和墨亦泽在救护车和君母坐的车相继离开后,缓缓走了出来。 墨亦泽跟在秦音的身后,此刻只觉得背脊有些寒凉。 “音姐,你怎么知道你让周诉进君家换走了君司礼的轮椅,改而用你亲自设计的轮椅君司礼会恰好摔倒,从而轮椅里的钢筋恰好被挤压出会毁掉君司礼的眼睛?” “为了这一刻,你准备了多久?” 墨亦泽只觉得细思极恐。 换轮椅的事情,是在三天前。 是君司礼刚好愿意坐上轮椅,也在积极锻炼,开始康复训练的时候。 即便双腿再也不能站立。 可他也不愿意自己成为一个偏瘫患者。 是以,他让家庭医生开始为他治疗。 也在那个时候,他心甘情愿地坐上了轮椅。 并且把轮椅视作余生的“双腿”。 也就是说,秦音算准了那时候,把轮椅给替换了。 就如君司礼所说,在君家这四年,他跟秦音的关系最好,也最了解秦音。 但秦音又何尝不是,甚至她比起君司礼,更了解君司礼。 她曾经日思夜想研究怎么让他双腿康复。 自然清楚他身边的一切东西。 连他最熟悉的轮椅,什么样的质感,每一寸轮毂的摩擦痕迹在哪。 这些,她都一清二楚。 所以她仿造后,重新设计的轮椅,连君司礼都感觉不出来有何不同。 替换后的轮椅,当然不会第一时间弹出那最关键的一击。 只是借着君司礼这段时间精神恍惚的缘由。 轮椅会偶尔就在他精神状态差的时候“突然”栽倒,看不出丝毫轮椅坏掉的痕迹。 旁人看来,只会觉得是君司礼自己不小心。 这样的摔倒时机多了之后。 大家只会觉得是君司礼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出了问题,不会察觉轮椅中的“小设计”。 秦音让周行在君家小别墅内潜伏着,这几天日夜操纵这种时不时的小意外。 有了这几天的铺垫。 君司礼今天摔的这一跤便足够顺理成章。 当然,这里面。 林妈鬼迷心窍的暗动作也无疑成了这场“意外”最好的遮羞布。 连林妈自己都没想到。 一切来得那样顺利,在她刚松开君司礼轮椅时,轮椅就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意外,产生得那么快,那么巧! 秦音淡淡盯着君家小别墅的大门口,这里的条件真的及不上曾经的君家,高门大院,连佣人都有专门的小楼小院。 她表情淡漠,好似刚刚亲生策划出那场“意外”的人不是她,出了“意外”的男人也不是她的亲二哥一般,淡唇轻启: “三个月零五天。” 三个月零五天前,那是她重生的第一天,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场弥天大火,她没了眼角膜的双目被一条白绫遮住,可还是抑制不住地大股大股鲜血如血泪一般涌出。 痛,撕心裂肺的痛撕扯着她。 她早就恨不得把君司礼撕碎。 可,重来一世,她不愿意再沾染上与君家牵扯的是非。 要报仇,那就得挑能让他们最痛苦的方式,并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才好。 “那不是你嫁给我大哥的那天吗?” 墨亦泽忍不住唏嘘。 大哥,你造吗? 你媳妇儿嫁给你那天心里就在筹划着刀人咯,多恐怖啊呜呜呜~ (墨亦琛:嗯,我家媳妇儿多特别呀~) 秦音眉梢半挑,一双澄澈的杏眸嗜着冷意静静盯着墨亦泽。 分明,清冷的少女什么话也没说。 但,墨亦泽瞬间有种,被阴暗终极大BOSS盯上的即视感。 秦音,原来一直都是一个布局之人。 她没有报的仇。 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墨亦泽心里蹦蹦跳跳的小人儿赶紧卑微地抱紧自己,委屈巴巴地蜷缩到墙角。 #孤独#委屈#寂寞#冷#~~ 大哥,你啥时候回来管管你媳妇儿啊。 她好恐怖哦~ 可被秦音盯了那么一秒,墨亦泽就已经败下阵来,态度乖巧地双手合十祈求: “唔~是弟弟记性不好,嫂子您当时可是被逼替嫁,君家人逼你至此,您要反击也是理所应当的。” “嫂子威武霸气!!” 卖完乖,墨亦泽还是忍不住歪了歪脑袋。 他还有一个疑惑。 音姐为什么执着于……毁掉君司礼的眼睛? 分明,她的其它哥哥也没君司礼那么惨啊? 还是说,君司礼只是第一个。 后面的人会越来越惨呢? 墨亦泽啧啧舌,那话在嘴边千回百转,还得咽了下去。 不敢问,真TM不敢问啊…… 秦音亲眼目睹了自己想看的全过程后,心里只觉无比畅快。 但她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后,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一种无法抑制的兴奋感遍布四肢百骸,心中好似有一头被撕扯压抑,用链条拴住的巨兽终于扯掉了链条,奔袭而出。 释放,快意。 神清气爽!? 但,甘心了吗? 这就够了吗? 一时之间,秦音找不到答案。 但秦音已经清楚了君雨薇居然为了君棠月在觊觎自己的肌肤了。 那么,她绝不会坐以待毙。 她冷瞥了一眼在一旁耍宝的墨亦泽,纤细娇小的身影透出一股子阴戾的冷僻感。 “今天这事,烂进你的肚子里。” “要你嘴不严,我就把秘密亲自掏出来重新缝过。” 秦音淡淡的语调,叼叼的表情。 墨亦泽一点都不敢怀疑她这话的可行性。 于是,墨亦泽欲哭无泪地点点头。 赶紧用手在嘴边坐了一个用拉链把嘴缝合住的动作。 好不乖巧。 而他内心的小人儿更是跪在墙角,单膝跪地,双手抱头,一束白光打在头顶。 小人儿一边飙泪。 一边哀泣:“苍!天!呐!!” “这简直就是扮猪吃老虎啊,我爸妈怎么会以为你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姑娘呀?” 分明,他才是最该被保护的那个。 爸妈,怕怕,想回家家~ 秦音见他乖巧点头的模样,不得不说墨亦泽生了一副好皮囊。 乖乖的样子,让她很欣慰。 于是,她上前拍拍他的肩,少女歪头,嘴角勾出三分笑:“小泽,真乖呢。” “……”墨亦泽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脑海中自动脑补秦音的下一句话:“不乖的孩子,是要被怪物吃掉的哦~” 哄小孩儿的语调。 阴森诡谲的语境。 大哥救命,要被吓!尿!啦!! —— 第二天。 华国清北科研院,生物科研交流会现场。 尽管昨天的事情网络上已经传疯了。 但丝毫不影响今天的国际交流赛继续进行。 依旧是穆睿知作为评委席的主咖。 他站在台上。 开始宣布第一场药研赛后,进入第二环节参赛者的名单。 这次的名单里。 郁楚昇虽然赢了,但已经被踢了出去。 华国,不需要心思不正的参赛选手。 而郁楚昇到底代表华国赢了第一局。 按照赛制。 可以再换一位华国选手,参与第二局的角逐。 于是,秦音在赛场上,看到了一位久违的老熟人。 今天的秦音依旧是一件极简的白大褂,长发被她一丝不苟地盘起,很有一位成熟医者的气质。 傅森然就站在秦音旁边,刚上场就忍不住来到秦音身边,小声提醒道: “小秦总,交流赛第二局整体难度提高,也会遇见不少绝症患者。” “你能顶得住吗?” 傅森然因为秦谟的关系,从一开始并不看好秦音,到后来被她坚韧不拔的态度和低调却不缺实力给吸引。 他是打心底里希望秦音能越过越好。 秦音杏眸微眯,侧目打量起傅森然,直截了当地开口: “看来傅教授,是知道一些内幕呀?” “港城傅家,就是你要回的老家?” 秦音又不是傻子。 傅森然,港城傅家。 联系起来想想,就觉得无可厚非了。 傅家与魏家联姻,也就是说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魏雅雅就是傅森然的“未婚妻”。 至于是不是他愿意娶的。 这些暂且不谈。 但魏雅雅一定是傅家为傅森然安排的“未来夫人”人选。 这也就解释了。 最近傅森然为什么会突然请假。 因为港城那边已经找到他了,他必须回去。 “小秦音,怎么就这么聪明?” 傅森然扬唇一笑,语气忍不住染上几分对妹妹的宠溺。 秦音被他宠溺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 曾经,秦谟哥也会这么宠溺地笑着夸她。 可惜,秦谟至今醒不过来。 更别说找出当年让秦谟哥出事的人了。 这些事,她会一环扣一环去解开。 当务之急。 是找到“神经元红酵母”的提取办法。 “傅教授,我还不够聪明。” “据说神经元红酵母最后的保存地点就是港城傅家,你那边有线索吗?” “我相信,你跟我一样,也希望秦谟苏醒吧?” 傅森然跟秦谟是大学室友,还一起创立了YM金融,甚至秦谟出事后他还能亲自将YM金融给运行着走。 为他守着这里。 秦音清楚,这其中的感情定然不假。 是以,她愿意相信傅森然。 哥哥留下的朋友,错不了。 “嗯,我这次回港城,为的就是找到神经元红酵母。” “但小秦音我实话告诉你,你可别气馁。” “全球最后一管已有的提取‘神经元红酵母’,在六年前已经被用掉了。” “这世上,除非你能有方法重新提取。” “否则,这就是一场死局。” “不过我父亲给了我提取的要素表,他还说这次交流赛的第三局,会有最接近神经元红酵母的答案。” “只是,那是最接近死亡的危险。” 这些话,是傅森然孤身一人回港城。 玩命跟傅家的老东西们斗,才拿回的消息。 秦音坚定地点点头。 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所谓的“死局”! 她从来只信——人定胜天!! “傅教授,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我会坚持到第三局的。” 她倒要看看,还有什么能难倒自己。 秦音眼神坚定。 开始了第二局的公开抽患者环节。 而评委席上。 君雨薇坐在那里,缓缓勾起唇角…… 第240章 反转,魏书衡欣赏,奶凶音姐很野 君雨薇脸上的伤已经做了紧急处理,昨晚一整晚都在忙给君司礼抢救的事情。 为此,她眼底凝聚了一片乌青。 只是,今早她必须来参加交流赛,继续代表瑞士来做交流赛评委。 这是她这次回国的任务之一,自然不能因为“私事”而耽误。 柳怡自然而然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目光淡瞥君雨薇一眼都让君雨薇发怵。 “哟,还有脸来呢。” “看来是我昨天下手太轻了。” 柳怡手里半拢一柄新的苏绣团扇,团扇上细致地绣着栩栩如生的展翅金凤,衬她一身定制旗袍更添华贵美艳。 她摇着团扇,长睫微颤,有些嫌弃地落座。 但今天第二局比赛还没开始,关乎大局,她没空跟君雨薇计较。 柳怡这人。 该办事的时候,那就得先把正事完成。 当然,该娇纵撒娇打人的时候,也毫不含糊!! 她向来拎的清。 便也暂且将君雨薇也在评委席位上的事给忽略掉。 只嘴上嘲讽两句。 君雨薇脸上和后背的伤此刻都还在疼,这让她更不敢招惹柳怡。 她没有接话,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穆睿知见此,眉梢扬了扬,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道:“师姐,何必跟个没脸没皮的垃圾一般见识呢?” “来,看点有意思的。” 穆睿知这话算是转移了众人的视线,观众们也随着穆睿知这话带着直播的摄像头偏移,落到了国际药研赛手们的方向。 华国清北代表队。 三人都抽中了难度SSS级的患者。 程鸢碰上了个疑难杂症的淳朴村民,这位患者来自偏远的山村,如果不是这场药研会,他恐怕真的只能任由自己死在荒山孤院里。 跟那贫瘠大山的黄土融为一体。 可有了这次药研交流赛,他的疑难杂症至少有了被专业人士研究与救治的可能。 这对他来说,又是一次生机。 普通人,即便生活再苦。 还是挣扎着,坚定地活着。 国家,大力推广医保,为的就是让更多底层的人民得到保障。 病有所医。 这也是这场交流赛存在的意义。 给全球各国濒临绝望的患者,最后一次生机。 这场药研交流赛,70%的患者都来自全球贫瘠落后的地区或国家。 有些,甚至已经被当地医生放弃。 而有些被在全球救死扶伤的无国界华人医生给救起来,把这次药研交流会作为全球医药文明最高程度的较量。 收到患者后,程鸢已经开始了他的救治。 他没有丝毫嫌弃奄奄一息却依旧有些局促的贫苦老者。 可老者却还是在注射麻药前,用苍老沙哑的嗓音真挚开口:“我……我会弄脏这里的……” 他这辈子哪里见过那样高端的各种医疗仪器,见过穿得那么白衣服的医生。 他嫌自己脏,怕弄脏了身下的白布。 程鸢沉稳又极具力量感地安抚老者,伸手将他想撑起的身躯按住,气质温和道: “老爷爷,国家不会嫌弃任何劳动人民。” “您们很干净。” “放心吧,好好睡一觉,醒来病就好了。” 程鸢在抽中患者的瞬间,就阅览了患者的生病资料。 这位老爷爷老年丧子。 就如麻绳专挑细处断一般,他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常年积累成痨也让他身体垮掉。 劣性痨病。 很严重,治疗难度极高。 但,程鸢的治疗就没有意义了吗? 不,他是在代表华国,展现国家目前高水准的医疗科技,也是要让老百姓清楚,病了就要去治,我们国家的医疗水平再也不是曾经贫瘠年代时。 别怕贫穷,国家从不放弃任何一个人民。 有医保。 傅森然到底是清北大学的顶梁柱教授,虽说级别职称不及穆睿知,但他能跟秦谟玩得好,自然是天才的惺惺相惜。 他也抽中了一位来自偏远地区的小患者。 他跟程鸢一样,眼底没有丝毫嫌弃,温和地安抚过患者后,就开始在实验台做起药研配置。 华国三人组。 只剩下秦音的患者还没出现了。 但秦音站在原地,比前一天的姿态更为冷静沉着。 连观众们在看到她时。 都为她抽患者捏一把汗。 然而,秦音确实不负众望地又抽中了“地狱级难度”的患者。 “我敲,怎么是魏雅雅?小音你什么狗屎手气啊,她都是个植物人了,还要我徒弟怎么治!” 穆睿知在看到秦音抽中的患者后。 直接屁股从凳子上蹦起来。 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柳怡也是眼神一冷,目光扫向在贵宾席坐着,一身矜贵儒雅气质的成熟男人——魏书衡。 魏书衡此人,从政。 魏家在京市的地位也是隐晦地很高,只是因为他身份特殊的关系,魏家极少在京市露过面。 魏雅雅也被保护得很好。 从前从未在银幕前露过脸,甚至在京市名媛圈里,她都极少出席。 可以说,她要是出席。 那么,地位得跟墨依依平起平坐。 只是,魏家势力再强,也不该把主意打到小音的头上。 圈子里早就传开了薇雅雅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一年。 魏书衡还将这样的她参加药研交流赛,分明就是一种无形的刁难。 这世上,哪有人救得醒一个植物人呢? 除非,植物人自己醒来。 秦谟躺了四年都不曾起,魏雅雅的希望又在哪。 几乎是魏雅雅出现的那一刻。 懂行,在京圈里混的各位大佬就瞬间明白了。 治疗魏雅雅有多棘手。 救不醒她秦音就无法进入第三局,甚至要是魏雅雅有任何意外,秦音承担的风险都绝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魏雅雅要是出了任何意外。 以魏书衡的手段,秦音必然会没命!! 这烫手山芋,偏偏就被秦音抽中了。 柳怡越想,眉心蹙得越紧,她不能放任小音在悬崖边走: “魏先生,魏雅雅植物人一年,你请了全球最好的医生都无法唤醒她。” “何必将她放在这群初生牛犊的小医者手里搏命?” 魏书衡目光落在秦音完好无损的手上。 很好。 这个小姑娘果真有些能耐。 连他掌控至深,没有人类感情的魏牲,都能为了她撒谎。 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她的不同吗? 既然如此。 那他倒是真想看看她到底有何实力了。 于是,他漫不经心地勾唇,语调沉敛不紧不慢:“墨夫人,你我应该都清楚,秦音不算初生牛犊。” “据我所知,她创造出的奇迹可不少。” “我很期待,这次她还能不能创造奇迹,救醒我的女儿。” 魏书衡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秦音。 作为一个上位者,他很少欣赏一个人。 但秦音,是他近年来,除了秦谟和墨亦琛以外的第一个。 据说,她还是秦谟的妹妹。 那他倒是更期待了呢。 君雨薇见此,更是清楚柳怡为什么要阻拦。 秦谟就是植物人。 秦音想尽办法都没救醒,现在魏雅雅跟他的情况基本一样。 这简直开局就是死局了。 柳怡脸色苍白,忍不住就想一拍桌子站起来。 但,秦音却蓦然转眸看向她。 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仿佛在说:妈妈,稍安勿躁。 柳怡这谁都制不住的暴脾气,就这么奇迹般地火气消散下去。 她担忧地看着秦音,忍不住撅嘴,有些不爽小姑娘“忍气吞声”的模样。 她就是看不惯自家小姑娘受委屈嘛~~ 哼。 秦音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魏雅雅,手里捏着魏雅雅的过往病历。 飞速阅览了一遍。 便抬头看向魏书衡,她跟魏书衡从没有正面接触过,但也知道他不是善茬。 能被一个不简单的人“欣赏”和“信任”。 倒是让秦音觉得这种感觉挺新奇的。 清冷少女侧目,纤细娇小的身子穿着白大褂,长发半挽起,露出少女优美细腻的下颚线,她淡淡启唇:“魏先生,你能这么信任我的能力,我很意外。” “魏雅雅,我可以全力以赴一试。” “但,生死协议必须重新签!” 她何尝不知道,她要真救魏雅雅出了意外,这老男人得分分钟化成疯狗来咬自己。 她才不会蠢到给他这个机会。 但,与人谈条件。 绝不能只求自己得利。 只有适当地给对方放出好的条件与利益,双方才能更好地达成合作。 于是,秦音继续道: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 “我会将蛇兰提取的再生修复科技,对贵千金率先使用。” “魏雅雅,可以成为蛇兰再生技术运用于医疗研究中的第一人。” 即,蛇兰再生技术的试验品。 “嘶,秦音居然愿意公然拿出‘蛇兰修复再生提取物’了吗?” “那可是被全球药研和科研界教授们趋之若鹜的专利技术啊。 要是真能触发细胞再生,那岂不是药研界的跨时代大爆发!!” 现场,不少药研界精准定位的观众简直忍不住要沸腾了。 连魏书衡都忍不住一愣。 他沉敛温郁的眸有些意外地盯着秦音,她居然愿意交出“蛇兰技术”。 那可是她创立的YM药妆傍身的专利技术。 他跟科研界所有学者一样。 都以为秦音会藏私。 可她什么时候居然将这一专利运用到了医疗研究里? 秦音开出这样的条件,又在全球药研学者的注目下,魏书衡没有反驳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 很快,魏书衡在镜头下亲自重新签署了一份生死协议。 他高大的身影走上前。 向来冷漠寒凉的男人在秦音面前微微低眸,突然勾了一下唇,唇间漫出一丝笑:“秦音,你很聪明,也会拿捏人性。” “那我便透露个消息给你。” “小心G国,塞缪尔那狗东西可等着撕掉你一层皮呢。” 秦音翻了个白眼:“路边的狗都知道他跟我不对付。” “……”知道并刚透露完这事的魏书衡:这小姑娘,嘴真毒啊!! 不过,有实力的人,嘴毒点倒是一点都不让人反感。 反倒是……有些可爱了。 “啧,好……算叔叔欠你一个人情。” 秦音白眼翻了又翻,忍不住怼回去:“我才没叔叔呢。” “别乱攀亲戚。” 被小姑娘嫌弃了,魏书衡尴尬地摸了摸鼻尖,神色恢复温郁淡漠:“看起来这么一小团。” “怎么还凶巴巴的。” “真怕你跳起来打我膝盖。” 秦音:“……” 魏书衡是不是有病!! 第241章 蛇兰复苏技术用于医疗,质疑秦音 魏书衡都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居然忍不住逗了逗这个之前他想要灭掉的小姑娘。 他被秦音瞪了一眼,识相地走开。 但离开的步伐有些忍不住轻快起来,他刚才靠近小姑娘时,居然心中有种久违的温暖感。 有些奇怪。 但,好像还不错。 他好像能明白为什么昨天乔纳森那老东西有想收秦音做干女儿的想法了。 这样讨喜的女孩儿,恐怕只有君家人不识货吧。 他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几天收到的合作邀请。 是G国的总代理塞缪尔。 塞缪尔似乎,跟秦音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姑姑,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呢。 不过,他根本不屑参与。 只是恰好他们提出的让魏雅雅来参加药研国际交流赛吸引了他。 至于其他事,就不是他该去关心的了。 只是现在。 他看向秦音沉着冷静地穿着无菌服走进手术室的样子。 突然有些不忍心对秦音残忍了。 秦音没管其他人。 她照例检查了魏雅雅目前的身体状况,果然是只植物人一年的人。 看得出来魏书衡将她养护得很好,她身体的虚弱程度比秦谟好不少。 她先拿出针灸包,开始在魏雅雅身上一针一针有条不紊地扎针落下。 每一个穴位,精准利落。 她先护住她的心脉。 等待着墨亦泽将她在墨家地下室研究出的蛇兰再生提取试剂拿来。 无菌手术室的旁边。 就是一处独立的制药平台。 这次,墨亦泽不仅带来了秦音研制的蛇兰试剂。 还将那株被薅走好几片叶子的蛇兰也带来了。 秦音站在制药台前。 开始形容地配置药剂,她的动作至始至终有条不紊,冷静认真的姿态,很有魅力。 搞药研的女人,自带一种让人发怵的寒凉感。 那是一种太强大的智慧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秦音不断重组试剂,最终手执着制作出的试剂瓶走向无菌手术室。 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底。 毕竟,这是蛇兰研究第一次用人体复苏。 这在整个药研界,都是能被载入史册的存在。 当然,紧张的不止秦音。 还有千千万屏幕前看直播的观众。 「嘶……我听说秦音这蛇兰再生复苏技术是用于医美行业的,用在治病救人的医疗上,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那试剂的颜色乌漆麻黑的,怎么感觉跟毒药似的,真的能救活人吗? 不过她不愧是搞药研的医者,操作我愣是一个都没看懂。」 「秦音成败在此一举了,我听说这魏雅雅的身份啊…… 她要是把人药没了,她自己也要没了!」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自己都没什么把握吗?她捏着试剂的手都有些颤,虽然不明显。」 「我发现大家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秦音救不活,难不成其他人就救得活? 这本就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法子,救不活也不该怪秦音吧。」 「我相信音姐,她研制的蛇兰技术有多厉害,只有用过YM药妆产品的人知道。 祛疤嫩肤的修复效果逆天了,突然感觉能救活人也不是什么多奇怪的事!!」 直播间闹得翻涌。 现场的专业药研学者们却是跟秦音一样,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蛇兰啊,蛇兰啊!! 修复再生的专利技术,到底能不能投入医疗研究,就在这一刻了。 秦音没有停顿。 将试管里的液体一边送入魏雅雅的唇间,一边用银针扎入她的脖子穴位处。 药物配合针灸。 她每一步都做得细致入微。 可一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十五分钟过去。 众人视线渐渐从专注转而变得失望和责怪。 所以,蛇兰的再生功能,只能用于药妆医美领域? 医疗研究无望。 大家看向秦音的眼神也少了之前的崇敬感。 “秦音这小姑娘,仗势搞得那么大,还以为多有能耐,早知如此,还不如换个人来用蛇兰救魏雅雅呢。” “她年纪小,到底还是对药研配置不够纯属,就这样还非得自己拿着蛇兰技术不松手,早点捐出来,大家一起研究,说不定就能早早将这一技术投入医疗领域了呢。” 面对质疑。 秦音沉默不语,她只紧紧地盯着魏雅雅那张惨白的小脸看。 半小时过去。 没有人愿意相信秦音了。 突然,一声低而弱的咳嗽声打破众人的窃窃私语…… “咳咳……噗!” 第242章 争宠,两个爸爸团宠音姐,君父怒 一口黑色的鲜血突然从已经植物人一年的魏雅雅嘴里喷出来,她咳嗽地呛声着,身子轻颤,死寂了一年的身体好似终于有了几分活气,但依旧恹恹的。 秦音上前,看着那一大口黑血,没有去处理掉,反而先用试管收集起来。 这样突如其来的反转是众人没有想到的。 坐在贵宾席位的魏书衡更是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其实他努力这一年。 已经快接受魏雅雅不能苏醒的事实了,可事在人为,他总不信邪地找各种方法尝试。 在他眼中,他就这么一个独女。 雅雅要真醒不来了,他也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在秦音把药喂下去后,他一直阴沉着脸坐在席位上,整个人阴郁到了极致。 众人观摩他紧绷又黑下去的脸色。 理所当然便觉得秦音又惹上大事了,墨家跟魏家一个从商,一个从政。 虽然墨家家主确实不是善茬。 可民间向来默认“民不与官斗”。 秦音要真招惹上魏家,恐怕墨家也不会愿意为她得罪魏家的。 “雅……雅雅,真的醒了?” 魏书衡站起身,僵硬着步伐就要往无菌手术室的方向走。 虽然魏雅雅动了,可秦音还是没有丝毫的懈怠与放松。 她伸手检查魏雅雅的脉搏。 嗯,心脉虽然依旧很微弱,但倒是终于有点正常人的趋势了。 魏雅雅喷出一口血后,长睫轻轻一颤,眼睛眯出一条小缝,透过模糊的缝隙,迷糊地看着正在俯身为自己检查身体的秦音。 魏雅雅生得很漂亮。 巴掌大的小脸秀靥清雅,此刻因为刚吐了血,整个人多了点人气,肌肤微微透出几分粉色。 此刻半眯着眸好奇地盯着秦音。 好似还以为秦音没发现,又悄悄盯着秦音继续看。 秦音不动声色地任由她看。 又突然故意抬眸,捕捉一般眸含狡黠笑意对上魏雅雅偷看的桃花眸。 仿佛在说:抓到你了!! 魏雅雅赶紧眼睛一闭,随即耳尖泛起更为明显的绯红,连心跳都加速了。 秦音正在探她的脉搏。 所以更加明显地感觉到魏雅雅身体的变化…… 啧,她这是在……害羞?? 秦音只觉有些新奇,还想俯身探查。 就听耳麦里传来外界的嘈杂声: “天呐,魏雅雅哪里是被救醒了,她都吐血了,秦音这是要把植物人给治成尸体吧!” “看来秦音死守着不放手的‘蛇兰科技’也不过如此嘛,根本无法用于医疗行业,大家散了吧。” “蛇兰再生技术虽然是秦音发现的,但既然秦音自己研究不好,还是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来吧,别浪费国家资源啊。” 在场有专门的来自全球的医学专家席位。 当然,既然塞缪尔要给秦音难堪。 自然得安排点人,加快秦音的身败名裂。 塞缪尔要的很简单。 秦音此刻太多华国荣誉加身,把她碾压下去,便是代表华国的根基垮了。 这多刺激啊!! 此刻好不容易看见魏雅雅吐血了,那些收了钱的托儿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给大家洗脑补刀。 可,能来现场的医学专家,也不全都是脑壳有坑的。 透过现象看本质后。 有华国专家已经忍无可忍地站起了身,对身边指责秦音的专家,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艹!!” “你他妈这算盘打的,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 “专利是什么意思?你没读过书,我不介意送你一本《文盲启蒙教程》。” “专利拥有三大特征:一、独占性。” “指发明成果是专利权人的财产,只有专利权人有权实施其发明成果,其他人但凡擅用,那都是犯法!!” “在华国还那么猖獗,你法外狂徒啊?” 华国专家有些生气,一想到有这种人渣败坏他们这些专家的名声,并且还敢公然觊觎华国的专利,便又气不过地给另一个嘴过秦音的“所谓专家”一人一个大逼兜。 这才继续开口:“二、时间性,发明成果只在专利保护期限内受到法律保护,期限届满或专利权中途丧失,则任何人都可无偿使用。” “但据我所知,秦小姐申请的专利期限目前为100年。” “你翻来覆去死几辈子,怕是能赶上能无偿使用的时候。” 被打的所谓专家一时间不敢在说什么。 华国专家持续输出:“三、地域性,一项发明在哪个国家获得专利,就在哪个国家受到法律保护。” “你们在华国的地盘上觊觎华国的专利技术,怎么……是嫌活的不够刺激,对手铐和小黑屋充满期待?” 华国专家一顿妙语连珠地输出,简直让正在看直播的华国观众们给爽到了。 这才是专家,敢于发言,敢于给“不信鞋”的傻杯反手几个大逼兜!! 刺激。 而此刻的魏书衡已经顾不了什么,人已经来到了无菌手术室外。 立刻便有人为他准备好无菌服,他进去换上,全身消毒后有些忐忑地走向手术台的方向。 而此刻的魏雅雅,浑身依旧有些僵硬,整个人还有点社死地躺在那儿,然而白色的医疗布下,少女的脚尖却是最先有知觉地蜷缩起来。 魏雅雅内心OS:嗯……就,她是谁呀? 好漂亮哦~~ 魏雅雅耳尖又更红了几分。 强行镇定地紧闭双眼“装死”! 秦音越发搞不懂眼底这小姑娘了,照理说,她刚刚已经醒来了呀。 于是,她好奇地俯身,青葱如白玉的指尖突然捏了捏魏雅雅绯红的耳尖。 啧,还挺烫呢。 社恐?? 秦音摸完,淡定地直起腰,语气调侃道:“魏雅雅,别装了。” “你爹来咯。” 秦音早早就瞥到魏书衡在外焦急的身影,所以好心提醒道。 果然。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穿着无菌服的魏书衡走了进来,直直奔向……秦、音!! “秦音,感谢你救了雅雅,你有什么愿望我都能满足你。” “提吧,不管什么,我都能做到……” 这是一种承诺。 更是有着绝对实力支撑才敢承诺的“豪言”。 魏书衡高大伟岸的身影穿上无菌服莫名有种“大白”即视感。 看起来居然……有点可爱。 此刻向来情绪无波无澜的男人就这么站在秦音面前,低眸对秦音说话的样子,居然还有些乖。 这反差萌。 看得在场外的一众大佬与药研学者大跌眼镜。 虽说极少有人知道魏书衡的身份。 但看他刚才对墨夫人的态度。 这妥妥就是个隐藏大佬啊。 可他,不是最疼自家女儿吗? 怎么此刻看起来,还更疼秦音一些? 是错觉吗。 “……”秦音:这是魏雅雅她爹吧? 她一转脑袋,却见刚刚还“害羞”躺在那里的魏雅雅已经坐起身,一双楚楚动人的桃花眸正清澈明亮地盯着自己。 小姑娘歪着脑袋,墨发如瀑倾泻在一旁,漂亮又惊艳地似睡美人苏醒。 不得不说,魏雅雅当真是个美人坯子。 她美眸流转,见秦音看向她,鼻尖和脸颊都又泛起了几分诱人粉色。 “爹……爹爹,她是谁?” “她好漂亮。” “我喜欢她。” 魏雅雅刚醒来,嗓子都还有些沙哑。 但已经伸出一根食指指着秦音的脸蛋儿,真诚大胆道。 秦音:?? 嘶……直球少女啊!! 果然,男女通吃是她的命运。 小姑娘忍不住自恋了一下,也不知道最近受了谁的感染。 魏书衡这才看向魏雅雅,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少女倾泻开的长发,动作温柔。 “哦,她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姐。” “去,叫声姐姐。” “叫甜一点,别让你姐嫌你。” 魏书衡此刻很不要脸地表示:质疑乔纳森、理解乔纳森、超越乔纳森!! 这干女儿是真的香啊。 秦音:?? 这是要置我秦爸爸于何地! 然而,就在秦音还脑袋懵懵的时候。 在外看完第二局药研赛全场的乔纳森已经忍无可忍地也换了无菌服走了进来。 到底是X国的最高掌权者,乔纳森有着一双神秘幽蓝的冷瞳,脖颈修长且线条流畅,散发着独特的贵族气质。 他走进来,强大威压的气势便直接碾向魏书衡,滔天张力在一瞬间碰撞爆发。 乔纳森冷戾警告魏书衡出声:“魏先生,小音是我先认的干女儿!” “你不知道华国有句古话,叫先到先得吗?” 乔纳森此刻的表情黑了大半。 有种对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把他家偷了的感觉。 魏书衡气定神闲看向突然闯入的乔纳森,男人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越到毫无瑕疵,脸上漫不经心地透出一股冷峻之意: “哦,没听过。” “我只知道,华国有个成语,叫‘后来居上’。” 这么说着,魏书衡还眉梢半挑,向来温郁淡漠的男人,半露痞痞又挑衅的表情。 反差萌爆炸。 简直……帅炸!! 魏雅雅都看懵了。 秦音更是紧跟着眉梢疑惑一挑:?? 嗯……她给人做女儿有那么抢手的吗。 乔纳森再次被激怒,但瞥了一眼还躺在手术台上的魏雅雅,得逞一笑:“呵,秦音,你别答应魏书衡,他以后一定是个渣爹。” “他都有女儿了,还想认你呢。” “以后一定没法一视同仁。” “而我给你当爸爸就不一样了,我只有一个傻儿子,你只要来我们家,以后家里的宝石矿都给你管。” “喜欢什么宝石,爸爸都去拿原矿给你亲自设计雕琢。” “小音选我,我当爹超甜的~” 乔纳森:嗯,我看华国选秀节目就是这么推荐自己的呢。 小音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走在潮流前线的爹地。 此刻正在X国苦哈哈给亲爹处理国务的乔纳森亲·傻·儿子:“阿嚏!” “嗯,看来是我远在华国的爹地想我了。” 某“傻儿子”继续哼哧哼哧地处理国务。 远在华国的爹地。 魏书衡本就起了抢“女儿”的心思,此刻面对乔纳森的挑衅,直接了当地对秦音抛出一个更大的橄榄枝:“小音,做我女儿在你顺启区买的地皮以及各种修建工厂的审批,没人敢卡你半分。” 这是最切实的利益。 什么宝石原矿都是虚的,秦音目前正在经营的YM药妆正在修建工厂。 顺启区更是高层会议后点名要重点区划为高新技术产业园区的地方。 正因为太重视。 所以秦音的建设工程项目虽审批下来了,但到底冒尖太快,有不少部门刻意卡她审批的时间。 目前进度恰好卡住。 魏书衡到底是混那个圈子的大佬,对秦音的处境更是了如指掌。 此刻他抛出的橄榄枝,分明就是抛到了秦音的心坎上咯。 秦音站在原地,抬眸看向两个为自己“争风吃醋”的——老男人、老爹地。 懵完又觉得画面极其不真实。 但听到可以不卡审批时,小脑瓜里就差飞出酒醉的蝴蝶了。 嗯,有点心动呢。 可……秦爸爸会不会介意呀? 秦音纠结。 场外的观众们更是恨不得立刻魂穿秦音,替她做决定。 直播间的观众们全场尖叫与哀嚎声混合: 「嗷嗷嗷,这是什么虐文自强女主穿成团宠甜文女主的大爽逼文啊!! 这几个月,音姐开的直播我是一个不落,我音姐的原生家庭亲哥亲爹妈亲妹妹恨不得把她往死里虐,虽然次次都被音姐打脸,但还是好心疼我音姐的呜呜呜。 现在看见我音姐有人宠了,怎么好想哭哦、、、、」 「啊啊啊啊,一个是宝矿产业丰富的X国国主,一个是华国神秘高层,小孩子才做选择啊。 我们成年人,当然是两个都要咯。 两个爸爸团宠哦~~ 嗷,今晚做梦我就选这个做素材了。」 「嘶哈……摆脱了君家,咱音姐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等等,难道就我一个人还记得来自沙特的秦爸爸吗?咱音姐就算不要这两个干爹,秦爸爸照样可以把她宠成公主哒~」 「楼上糊涂啊,多几个宠音姐的大佬爹,酸死君哲松那老东西,难道不更爽吗??」 「恭喜我音姐,苦尽甘来!!」 弹幕区疯狂刷屏。 秦音麻了。 透明的无菌手术室隔离窗外,便是会场中心投屏的弹幕大屏。 秦音好巧不巧。 就看到那一句“多几个爹宠音姐大佬爹……难道不更爽吗??” 一瞬间,她突然就悟了。 从前她疯魔一般渴求君父给予的亲情,现在老天爷多补偿她几份,她凭什么不享受? 暴殄什么天物。 她不选。 她都要!! 于是少女杏眸清亮,坚定抬眸地看向两人,扬声开口:“都别争了。” “你俩,我一块认了!!” 那语气,就跟要跟两人拜把子桃园结义一样中气十足。 不就是多两个爹,又不是多两个老公。 她在犹豫什么? 秦音自我调节完,就对上魏书衡和乔纳森同时哀怨的眼神。 魏书衡抢先一步再次开口:“那我要做大爹。” “他只能排老二。” “……”乔纳森:你才二,你全家都二!! 不过,乔纳森又想起之前在秦音身边团团转的秦浔之。 那人,似乎才自诩是秦音的正牌“亲爹”呢。 于是,他阴阳怪气看向魏书衡:“哟,你是大爹,那是要法赫曼·沙特给你做小吗?” “……”魏·宅女·雅·腐女·雅:就……不对劲儿。 好不对劲儿呀。 但,怎么奇奇怪怪地好磕哦~~ 秦音硬生生被乔纳森这句话给哽了一下。 魏书衡更是脸色一黑:“乔纳森,不会说华语就别乱哔哔。” 照他这么粗线乱描的华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秦浔之有一腿呢。 —— 医院。 君哲松和君母夏琳担忧了一晚上,一家子君家人都在急救室的走廊里急得半夜没合眼。 只是大清早时,看到君雨薇从手术室里走出来。 似乎刚处理完什么。 君父焦急地扑上去:“小薇,阿礼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君雨薇急着要去做国际药研交流赛的评委,她在手术室里也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以及,做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但君司礼到底是她的亲侄儿,在确定君司礼没有生命危险后,她才走了出来。 “大哥你放心,我已经将阿礼交给麟宇处理后续的手术细节了。” “麟宇的技术,您总该放心。” “阿礼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我这还有点急事得离开一下……” 君雨薇一边脱下橡胶手套,一边表情为难道。 君雨薇这话,让君哲松都愣了一下。 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自己亲侄儿的命更重要吗? 但,他也理解君雨薇。 她这次回华国,本就是代表瑞士药研总院来的。 那样重要的场合,她还是评委,不能不出席。 可,君哲松虽理解,还是觉得心口有些哽。 看着君雨薇毫无负担离开的身影。 君哲松猩红的眼疲惫地闭了闭,酸涩不已。 君母盯着君雨薇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难熬。 时间来到交流赛直播开始。 蹲在走廊角落里君司钰点开手机里的直播软件。 后来,他不敢再去打扰小音。 只敢这样悄悄地关注着她。 担心着她。 没多久,他的身边就聚集而来了几个高大却同样有些神态萎靡的男人。 君司煊、君司澈、君司谨一起看着视频里的少女大放异彩的模样。 一股难以言喻的自豪感也随即在心头升起。 是呢,小音一直都很棒。 只是曾经,他们备受蒙蔽,不愿承认而已。 画面来到乔纳森和魏书衡争执着要做秦音干爹时,四个男人默契地一言不发。 有些欣慰,有些酸楚。 欣慰小音有人宠着了。 酸楚……宠她的人都是外人。 而作为她最亲的人的他们,已经没资格宠她了。 就在秦音做出选择时。 也默默看向小五手里的直播视频的君哲松莫名就破防了,他一把夺走君小五的手机,咆哮如雷:“秦音这个逆女就这么嫌贫爱富吗。” “我君家败落了她就冷眼旁观。” “眼瞧着乔纳森和魏书衡有权有势,她就贴上去。” “这种品行,根本不配做我君哲松的女儿!!” 第243章 小五怼君父,君小五得不到谅解 君司钰正看着手机里的直播,眼底爬满了红血丝,虽然整个人还是有种气血亏虚的样子,但比起前段时间已经精神了不少。 自从拳击赛那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再也不被秦音需要的样子。 除了心如刀绞。 除了整个人有种无处安放的窘迫。 他也突然想明白了,小音其实最需要的是互不打扰。 于是他开始认真养伤,重新把精力投入到对清北金融课程的学习中去,因为长相太帅气,不少星探也没少去烦他。 但他一一拒绝了。 整个人着了魔一般疯狂学习,君司钰虽然吊儿郎当,但到底是曾经靠体育成绩能在清北破格录取的专项生。 他脑子不笨,就是尽去钻旁门左道了。 现在重新投入学习后,大概是心无旁骛的关系,整个人精神气恢复了不少。 但他在业余时。 还是忍不住会去打听关于小音的事情。 比如现在。 秦音参加的国际药研交流赛,第一局他只敢在观众外围悄悄看看秦音。 怕被她发现,君司钰一般只远远看几眼,然后在秦音突然看向他所在方向的时候,窘迫地转身,落寞如一个偷到了一点点蜜糖的小偷,尝到甜头……便不敢再继续奢求更多了。 而此刻,他正欣慰终于有人慧眼识珠,看到小音这颗明珠并且即将视若珍宝时。 突然就被君父动作凶狠地抽走了他手里的手机。 君司钰蹙眉,出于对父亲的敬重,他站起身,看向他。 只是,下一刻便听到父亲口中对秦音污言秽语的诋毁与谩骂。 君司钰越听,脸色愈发阴沉下来。 在君父说出那句“秦音不配做他女儿”时,他甚至忍不住嗤笑出声。 “父亲,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口出什么狂言?小音根本就不稀罕回君家,分明是我们先对不起小音,为什么现在从父亲您的嘴里,倒像是小音做错了什么一样?” “您诟病小音的品行,那要不要看看你疼之入骨的君棠月又是什么品行? 君棠月配做你的女儿,她品行好,把自己都给好到去拘留所里待着了??” “还有,小音根本就没上过咱们家户口本,您哪儿来的底气自诩她还是您的女儿啊,脸呢?” 君司钰字字珠玑,上前夺过自己的手机,低眸看了一眼秦音扬起嘴角的模样,眼神清澈又透着笑意。 有多久,多久没见过这样发自内心放松和愉悦的小音呢? 他只记得,后来小音对他的态度只有冷淡、抗拒,以及……嫌恶。 可曾经,他也会看到小音这样眉眼弯弯甜笑的样子呢。 心口,又是一窒。 君父没想到自己眼中虽然一直顽劣的小儿子,居然也有这样义愤填膺反驳和抵抗自己的时刻。 他难不成也要学秦音。 与他对着干不成? 君氏集团破产后,他变得一无所有,上靠君老爷子的接济,下靠五个儿子事业上的积蓄给予。 君司钰虽然年纪小些,还在上大学。 但常年打黑拳的积蓄以及创办俱乐部的盈利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所以,他跟几个哥哥一样。 理应给君父一个月五万块的养育金。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君父虽然没法跟曾经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上啃老,下啃小,他日子也能过得比平常人滋润一百倍。 但,几个儿子出于孝道。 还是乖乖给君父打了钱,甚至君司煊作为大哥,给父亲还打的是十万块。 但,这次五个儿子里。 君父最不满意的就是君司钰,别说五万块,就是五千块他都没给。 反倒是,不知从哪儿找了个小信封,里面装着一千五百块,寄给他。 信封上面还大喇喇写着: ——孝敬父亲君哲松的生活费。 小五。 “……”君哲松当时捏着那薄薄一小沓的信封,脸都被气绿了。 当时君司钰要真在他面前,他高低得让他好好吃点教训。 作为儿子,哪有这样侮辱亲生父亲的! 而君哲松更清楚。 小五这是在记他的仇了!! 这种感觉,让他浑身都不得劲儿,一股灰扑扑的烦躁感笼罩在他头顶,怎么也挥之不散。 而此刻,君司钰就在眼前。 而且又开始出言不逊地挑衅自己做父亲的威严,君哲松只觉得忍无可忍。 在君司钰小心捏着手机,低眸还在看屏幕里的秦音时。 他上前,再次夺过君司钰的手机。 紧接着,“砰”地一声,手机被狠狠摔在地上的声音在抢救室外的走廊里破碎开。 手机,碎掉了。 直播里小音的画面也没了! 两父子针锋相对,一些微妙的膈应疏离感也在这一刻被大喇喇撕开。 “君司钰,你还护着秦音,是想气死我?” “秦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有多蛇蝎心肠要置棠棠于死地你看不见? 纵然棠棠做了错事,可她一个做姐姐的就那么没有包容心吗?棠棠有心脏病,医生早就断言她活不过二十五岁,要她继续待在拘留所,那不是要害她死在拘留所里!” “再大的恩怨,能有一条命重要吗?而且还是你们至亲妹妹的命啊……” “你们以为我就不怨棠棠糊涂又胡闹吗?可她还能闹多久呢,她人生都进入倒计时了,我们全家都让着她些,不是应该的吗?” “至于阿礼的双腿,作为父亲我很遗憾,我听说国内仿生机械技术又有了新进程了,我会想办法,砸锅卖铁也要给他定制一套最好的仿生双腿。” “你们没做过父亲,不知道一碗水有多难端的平。” “阿礼有怨气,该对棠棠发我也从没过问啊,可棠棠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了不是吗?她的手指都被秦音切了一根,她那双手,当初也是用来弹钢琴的啊。” “他们出事,我未必没有你们难过,只是我是父亲,我总要在你们兄妹关系里找到缓和点,我们是一家人啊。” 君哲松说得声情并茂,眼中烁动的泪光是骗不了人的真挚与难过。 阿礼的腿他当然也心疼。 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站在这个位置上能做什么呢,总不能看自己的亲儿子亲女儿反目成仇一辈子吧。 亲人,最终互相中伤再多。 血缘也是变不了的。 他们终究是一家人。 老三君司澈在听到君棠月那双手曾经可是弹钢琴的时,眼底溢出袅袅冷意: “父亲,你忘了吗?君棠月那双手可是早就弹不了钢琴了,才转而去更精研舞蹈的。” “可上次在法院,她的手又能弹钢琴。” “这说明她从来就是一个说谎精!” 君司澈在这件事上吃了大亏,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当初的自己蠢得离谱。 但更多的感觉是——心口酸涩。 出狱后,他一直没有再签约新的娱乐公司做音乐。 甚至,他已经开始抵触和恐惧做音乐了。 原来,在秦音的衬托下。 他的才华横溢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音乐天才。 他的那点天赋,在秦音面前微不足道。 君司澈好几次想去找秦音正式道歉,可都被秦音身边的人拒开。 他连多看她几眼的资格都没了。 君司澈喉结哽了哽,只觉味蕾酸涩,翻涌着苦味。 他后悔了。 可小音与他已经形同陌路。 君父见老三居然帮腔小五,一时间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君家,他们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阿澈,谁又没说过谎呢。” “就因为这个,我们便要判你妹妹死刑不成?” 君父气得心梗,他觉得自己才是要得心脏病的那个了。 君母见状,赶紧上前扶住君哲松,看向君司澈,充当和事佬道:“好了好了,你们父子都别吵了。” “这里是医院,阿礼还在抢救呢,一家人更是不能心散了。” 君母的话,很见效。 也很有道理。 这里到底是医院,不是争论对错的地方。 太吵,恐怕会影响里面的抢救。 一时间,大家默契地静了下来。 唯独,蹲在地上一点点拾起手机破碎残渣的君司钰,浓重的呼吸声让大家忍不住看向声源。 “小……小五,你别哭。” “你别管你爸的暴脾气,手机被摔坏了,妈给你重新买个就好了。” “坏掉了,就扔掉吧,别捡了。” “别捏,当心碎片扎进你手心……” 君母皱眉看着蹲在地上久久不站起来的君司钰。 不过是个手机而已。 君家还没到买不起新的的地步。 小五怎么看起来那么难过? 最近她也很少见到小五,他曾经也住校,可但凡逢周五周六,他总会溜回家陪陪自己。 小五啊,外人看来最顽劣不学无术,但她是他亲妈,很清楚他实则一直是个最有孝心的孩子。 可后来。 小五几乎不回家了。 即便回来,也是匆匆拿了东西就走。 她好几次只能从林妈的口中,才得知君司钰回过家。 君司钰埋头蹲在地上,根本不顾手里的碎片被他紧紧攥进手心,划破肌肤,鲜血顺着拳头往下滴落。 他蹲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起来。 众人看去,君司钰一双眼猩红缠着血丝,分明没有流泪,表情却比哭更难看。 “妈,它碎了。” “没有了,不会有了,这辈子都不会有新的了。” 他这个手机,其实并不是市面上最新款的高级手机。 相反,它甚至有些陈旧。 现在来看,是两年前的老款。 但在两年前,它却是当时最贵最好的某大厂家最新款。 也是小音送他的礼物之一。 君司钰这人,花钱没底,当时呼朋唤友生活费都挥霍出去了。 而当时市面上,刚出了这个最新款的手机。 他瞬间心动。 想买。 可生活费都被他给提前花光了,于是他把主意打到了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秦音身上。 在当时的君司钰眼里,君棠月跟爸妈关系太好了,他要是找她借钱。 君棠月肯定马上就把这消息给他出卖了。 于是,在君家与君父君母走得不近,甚至被冷落习惯了的秦音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反正,秦音只穿那些旧裙子。 他在学校见过秦音吃饭,她吃得也很节俭,基本上都是一大碗白米饭,和青菜。 连肉都很少吃。 君司钰好歹是个阔少,见惯了名利场上这个千金那个名媛为了减肥饿肚子的。 理所当然就觉得,秦音也是在减肥。 不过,他还是悄悄打量过秦音的。 少女身姿细高,苗条得有些过了。 不过,彼时桀骜不羁的君司钰才懒得管女儿家节食减肥的事。 他想,说不定这就是现在的流行风向呢? 但,他有时候。 还是会看不下去地故意去逗她。 “喂,小跟班,这个我不爱吃,你帮吃掉!” 君司钰霸道劲儿上来,满眼捉弄的狡黠笑着,故意夹了一块大鸡腿放进秦音碗里。 18岁的秦音愣了一下。 抬眸看他,然后对他露出甜甜一笑,还得拒绝道:“五哥,我吃这个就好。” “你正在长个子呢,你吃。” 秦音乖乖的笑。 眼里不是谄媚的讨好,是纯真无比的关心。 君司钰捉弄的笑意顿在脸上。 赶紧胡乱又夹了几筷子排骨、肉什么的放进秦音碗里。 凶巴巴地训她:“少管小爷。” “叫你吃就吃,废话那么多,你属麻雀呀!” 君司钰眨巴眨巴眼,在秦音乖乖埋头吃东西时,视线又黏上去:嗯,有那么好吃吗? 吃那么香。 这些菜天天都一个味道,他早腻了。 不过很快,他又想起自己的来意。 于是,在秦音正在小口啃鸡腿的时候,用筷子敲了敲桌子,吊儿郎当地凑过去: “秦音,借我两万块。” “下个月还你。” 秦音愣住:她……没有钱呀。 “五哥,我没有钱。” 秦音摇摇脑袋,她是真穷。 可君司钰瞬间不乐意了,表情阴沉下来:“秦音,你不老实!” “撒谎精!!” “我不管,给你三天时间,必须拿两万块给我买新款手机。” 第244章 君父掌掴君司钰,你永远别回君家 秦音抬眸看着表情严肃且咄咄逼人的君司钰,心想五哥这是又花光生活费了。 可她实在拿不出钱。 只能…… 后来的君司钰,至始至终不知道秦音哪来的钱给他换了新款手机,只以为自己终于撬开了秦音那抠抠搜搜的口袋。 不过君司钰向来是个吊儿郎当的阔少,下个月生活费到账后,君司钰不仅还了秦音两万块,而且又加倍给了秦音两万块。 他将一沓现金直接放在秦音的面前,有些嫌弃地用手弹了弹小姑娘的额头,拽拽地将钱推进她的怀里: “喏,小爷最讨厌欠别人了。” “另一半是封口费,你不许去爸妈面前告状,我就答应上下学都准许你跟我一路。” 那时间兄妹俩都还没进入清北大学。 高中课程紧。 但君司钰聪明但太顽劣,家里不放心他住校,所以秦音也理所当然也是走读。 只是,君司钰自己买了辆机车。 上学路上向来风风火火。 秦音一如既往去坐公交,这是她在秦家就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上下学除了有秦谟骑自行车接送,偶尔秦谟没空,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比秦音还小两岁的秦肆身上。 秦肆年纪小,但很早就拔了高个子。 从来拽拽又嫌弃地故意拉着秦音去挤公交,可真要有人要挤到秦音时,他又黑着脸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其他人挨过来的空隙。 秦音当然知道小肆那点青春期别扭的小心思。 一边讨厌自己这个外来的“养女”姐姐。 一边又出于秦家家规男子汉的礼节,会下意识地保护家里唯一的女孩子。 那时候,秦音总会在他护住自己后,伸手轻轻攥住少年的校服衣角。 抬眸的双眼澄澈明亮:“小肆,以后我们都坐公交好不好?” 秦肆脸色从僵硬变得一黑。 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自己不喜欢秦音的状态。 面对这个“外来侵略者”,他态度冷硬得很呢。 可秦音,哪来的脸还要自己天天接送她啊? 真是想得美。 于是秦肆眉心一蹙,语气冷漠:“谁跟你是‘我们’啊,要不是大哥有事,我不来接你就要挨揍,谁稀罕来接你。” 秦音却是继续眼底摇曳着笑意: “这样啊,既然小肆那么为难,那我自己上下学吧。” 其实虽然秦家把她保护得很好,但秦音早就独立了。 秦肆一听,顿时屁股熟悉一疼。 一股熟悉的“混合双打”痛感袭来。 “绝对不行。” “我接送你,是自愿的。” “还有,哪有人那么期待天天坐公交的,等我长大了,买个机车接送你。” 那年,秦音恰好16。 秦肆14岁。 他们还无忧无虑在放学路上斗着嘴,又偶尔会一起期待长大。 可后来终于长大的秦肆,最讨厌长大了。 因为长大后,身边没有秦音了…… 秦音听到秦肆的许诺,倒是有些意外。 不过,她也期待起来:“好呀。” “我等小肆长大。” “18岁成人礼,姐姐送你全世界最好的机车。” 秦音笑眯眯地附和。 秦肆却被她天真的笑容给呛住,惊异于她的异想天开。 “我才不需要你送。” “管好你自己吧……秦小音。” 他自己买得起!! 秦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秦谟是那样的天才,秦肆怎可能是废物,他跟秦谟只是在父亲的授意下掩藏锋芒而已。 时光荏苒。 18岁的秦音在被君司钰堵在去公交站的路上,少年君司钰一身肆意张扬,拽酷风格的皮夹克搭配休闲工装裤,红色流线型的头盔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一双肆野的狼眸,长腿搭在帅炸的机车上,气质狂炫吊炸天。 这样打扮的君司钰,让秦音愣在原地好久。 君司钰见秦音呆愣的表情,故作不耐烦地催促,眼底促狭的笑却根本掩不住。 嗯,这个新回家的妹妹,还挺呆萌的。 可可爱爱。 让他很想保护呢。 他扬手,大掌拍在秦音的后脑勺上,力道轻柔,动作却粗暴地揉了一把。 这才道:“小花痴,上车。” “五哥送你去学校。” 随即,君司钰将面前早准备好的一个粉色的头盔往秦音的脑袋上一盖,将她往身边拉了拉,低眸为她系头盔下的扣子。 这动作,他熟练得很,一气呵成的模样。 毕竟,他以前没少载君棠月出去玩。 只是,棠棠是淑女,不爱跟他玩这些刺激项目。 倒是更喜欢跟大哥去金融公司,跟三哥去娱乐公司制作编曲。 君司钰为秦音戴好头盔后,满意地拍拍头盔:“小音妹妹,哥哥特地给你买的粉色小头盔哦。” “好看不?” 秦音的心又被什么撞了一下。 她乖乖点点头,笑得更乖了几分。 然后甜甜回答:“喜欢。” “五哥送的,小音都喜欢。” 自从离开秦家后,她好久没有感受过被哥哥宠的感觉了。 肆意如风的少年君司钰给了她。 可下一句。 君司钰骄傲又满意地点头,少年音扬声:“你当然喜欢,棠棠最喜欢粉色了。” “你们是双胞胎姐妹,她喜欢,你就知道你也一定喜欢。” 秦音恍惚了一刹。 然后爬上机车后座,掩饰下眼底的寸寸落寞。 可她最喜欢的颜色。 是粉紫色。 秦肆从小就知道,君司钰永远不知道。 —— 君司钰将碎掉的手机碎片收进怀里,没有任何一刻比此刻更明白。 他跟小音的兄妹缘分已经尽了。 在她被全家逼着给棠棠替嫁自己默认隐遁时,在她被君家赶出家门自己没有追上去时。 在她好多个失望的时刻,逐渐再也不需要自己时。 君父看见君司钰这么宝贝那烂手机的样子,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 又是秦音。 真是阴魂不散!! 他本就在气头上,看自己不过是摔了一部君司钰的手机而已,他就这么要死要活的。 一时间怒火更是热烈。 他怒不可遏地上前扯开君司钰抱着碎片的手,将他因为捏紧碎片而流血的拳头掰开。 紧接着,染血的碎片又散落一地。 君司钰眼底一片猩红,又要扑过去捡。 君母赶紧拦住他,可她自己身体本就虚弱,哪里比得上君司钰的牛劲儿。 挡住君司钰的动作就这么被他轻松推开。 君母踉跄了一下。 到底是没站稳,跌落在地。 手心恰好落在一片碎片上,刺破了手心。 痛,狠狠袭来。 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君司钰的方向:“小五……你推我?” 惊异的语气。 她难以接受儿子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君父再也忍不住,冲到君司钰面前,将他瘫软的身躯拎了起来: “混账东西,你怨我也就罢了,可你连你母亲也不顾了?” “好……很好,你不是已经离家出走不愿回君家了吗?” “那你有本事去跟秦音一家,或者自立门户,我就当我跟你妈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君哲松在气头上,只觉君司钰已经被秦音带坏了,居然跟她一样学着忤逆长辈了。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赶出去,让他跟秦音一样长长规矩。 他年纪小,连大学都没毕业。 没有家回,在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等他碰了壁,自然会灰头土脸回来求他。 有了这个打算,君哲松表现得更加铁石心肠。 君母听到这话,也顾不得手上的伤,赶紧去拉君父的袖子:“他爸,你疯了?” “这可是我们的小五!” 但君父心意已决,他最厌恶家里出这种硬茬子,这次他非要折一折君司钰这执拗顽固的性子不可。 君司钰撑着身体站起来。 看着君父恼羞成怒的样子,他突然笑出声。 这一幕……好熟悉啊。 小音当时,就是这么被逼走的啊。 君司煊看不下去,正是心焦阿礼伤势的时候,君家却已经成了一滩散沙。 “爸、妈,小五他……” 他们想劝,却因为君司钰扬手制止的动作而噤声。 君司钰站在那儿,攥紧的拳头继续流着血也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父亲,我还是那句话。” “秦音从来没有错,错的是你,是我们!” “不是她不配做你女儿,是你不配做她的父亲!” 最后这句话,他憋了好久。 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即便他是生育自己的亲爹,但在小音的世界里,君父就是不配!! 当即,啪的一巴掌落下。 君父一巴掌用力地抽在君司钰的脸上。 “君哲松,你这是做什么?” 君母心都抽了抽。 又要去拉。 君司煊看着这一幕,他作为君家大哥,本该上前去调节去劝的。 可,他更清楚,这就是小五的心里话。 他是真的想脱离君家了。 是以,千回百转后,他虽不赞成他用这样激烈的方法离开,但还是尊重地选择了沉默。 君司钰的脸都被打偏了,很快左脸就留下一个红肿的巴掌印。 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让他滚!!” “永远别回来!” 第245章 君司礼瘫痪且眼瞎,偷换二哥心脏 清楚君哲松脾气的人都知道,君父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他曾经在君家从来说一不二,把秦音赶出去长教训时也是如此。 可现在轮到了小五,难不成他非要把一家人搞散才算维护得住自己做父亲的威严吗? 这么想着,君司煊的眉头越皱越紧。 自从帝棠金融没有接到港城向海集团的大单后,又与金融界天花板顾家结怨,这些天他在帝棠金融撑得也很辛苦。 比起从前的意气风发,君司煊也面露疲态,整个人有些灰败感。 君家内部的矛盾,他更是不想再管了。 他现在更关心急救室里的君司礼,能不能熬过去。 君司钰脸都被扇偏了,半张脸发麻发烫,痛感却让他更清醒。 他此刻承受的,可曾抵得上小音曾经承受的万分之一呢? “好,是您亲口说的。” “儿子拜谢父母这些年的生养之恩!” “妈,对不起……你们就当从没生过我吧。” “我永远不会回来了。” 君司钰捂着被扇的那半张脸直愣愣地在君父君母面前跪了下去。 此刻的断绝关系,并不是他的一时冲动。 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他忍受不了父亲母亲那样偏心的价值观,他亲眼看着二哥因为君棠月而残疾一生,父母居然还在维护君棠月。 他虽年纪小些,但也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父母对君棠月的护短,太畸形了。 他焉知以后自己不会走上二哥那样的路呢?反正,在父母眼中,恐怕最重要的孩子就是“小福星”君棠月。 她能带来福气。 其它孩子,都得给她让道? 没这道理,他也不愿忍了。 这么想着,君司钰脸色坚定地俯身拜谢三次,君母想要去搀扶他起身,却都被君司钰避开了。 他心意已决。 不会再走回头路了。 君母一时间哭得泣不成声,反手去捶打君父的胸口,哭骂:“君哲松,小五他这是把你的气话当真了啊。” “快让他起来,我不要小五走。” “我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你不心疼我心疼啊,他还没大学毕业呢,离开君家还能去哪?” 君母哭得稀里哗啦,可面前的两父子却没有一个愿意低头。 君父更是牙根都快咬碎了。 可他话都说出口了,哪还能收回。 便冷着脸扶住快要哭得直不起腰的夏琳,眼底染上几分安抚:“等他没地方去,就知道该回哪里了。” 君家,才是他终身的容身之所。 他就是要小五明白这一点! 君司钰拜谢后起身,拖着高大颓靡的身躯往外走。 脚步有些乱,但却走得十分坚定。 他不想待在这里。 君家,如今好像一个魔窟。 才几个月时间,他都快不认识他们了。 君母还想去追,却听到身后的急救室终于打开的声音。 “吱呀……” 君司钰的脚步没有停,继续往外走。 “小五!!” 君母脚步顿住,面露犹疑。 君父拉住她,冷硬的脸色在看到君司钰脚步不停的动作后蓦然又是一黑,紧接着扯着君母走向急救室的方向:“阿琳,阿礼的情况更紧急,我们先去看看他吧。” 君母确实也对君司礼放心不下。 虽然君雨薇说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可她亲眼看到有钢筋划伤了君司礼的眼睛,眼睛流了好多血。 命保住了,那……眼睛呢。 她越想,背脊更是凉意袭来。 急救室打开,率先走出来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君麟宇。 他没有去参加药研比赛,为了这场手术,他放弃了继续参赛的资格。 君哲松上前,焦急开口:“麟宇,阿礼他怎么样了?” 见证了君司钰的离开。 其他儿子也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一一围了过来。 他们不比君司钰可以说走就走,他们年纪大些,即便再看不惯家里人的做派,也不能擅自脱离自己的家族。 君家,走了一个小五,其它哥哥就更要担起他离开后是责任。 这样,他们在,小五才能真正自由。 几个哥哥都是打心底里疼君司钰的,也给了君司钰能够做自己的底气。 君麟宇摘下口罩,表情严肃复杂,他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身后急救室的门,然后在斟酌怎么开口。 老四君司瑾眸子一眯,直接借着众人挤态,凑到了急救室门口,仗着过人的身高优势看到了里面居然放着两个手术台。 并且,两个手术台上都有人。 他眸光闪了闪,突然反手一把推开了半遮掩的急救室门,质疑地询问: “表哥,里面怎么会有两个人?” “还有一个人是谁。” “我们分明只推了二哥进来,躺在另一个手术台上的是谁,你们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君司瑾的观察太细致了。 而且也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打得君麟宇措手不及。 他哑口无言。 君麟宇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不成要说怕: 手术是成功的,君司礼是瘫痪且眼瞎的? 他怎么说得出口!! 可这都不算什么,最严重也最让他良心不安的是,他擅自跟母亲一起……不经阿礼同意,将他腿部最好的肌肤植皮给了棠棠。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里面的医生护士都是一愣,随后赶紧赶人:“快出去,目前家属还不能探视。” “你们也不能进来,会带来病菌,不利于患者恢复身体。” 君麟宇也赶紧拦住君司瑾的去路,沉眸道:“阿瑾,二哥刚做完手术,真的不宜探视。”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可是我们都是一家人,我跟阿礼关系那么好,又怎么会做伤害他的事情?” 君麟宇语气真挚,君父虽然也拧着眉有些怀疑,但还是帮忙拉住了激动的君司瑾:“阿瑾,你表哥说不定有什么旁的考量。” “你还是先去加护病房外等着吧。” “麟宇,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讲吧。” “舅舅受得住。” 君父对自家妹妹的亲儿子还是很信任的,何况小薇都已经说过阿礼没有生命危险了,那阿礼总该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了。 于是,他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急救室终究是闲人免进的地方。 君司瑾也没打算擅闯,他只是要故意打开,把君麟宇想遮掩的事情率先暴露于人前而已。 毕竟,他总觉得这场意外,来得太蹊跷了。 二哥君司礼最近精神状态很差,他是清楚的。 可是他都亲自派人守着他了,为什么还会出意外? 而最近,家里唯一的“变故”就只有:姑姑和表哥回国。 他并不怀疑他们,可作为律师他总会习惯性分析这件事的综合逻辑链。 理智回笼后,一切疑点指向的点。 就算再离谱。 那也会是事实!! 官司打多了,他见过的匪夷所思的案子也多,人性的黑暗更是桩桩件件数不完。 比起信任一个人,他更信任理性分析后的逻辑事实。 而现在,所有疑点同时指向——君雨薇、君麟宇。 君司瑾再次开口,没有给君麟宇斟酌字句的时间: “那个人,是不是君棠月?” “君棠月有心脏病,你们难不成想拿二哥的心脏换给她?” 第246章 君父君母隐瞒真相,棠棠轻生倾向 君司瑾这话一出,众人脸色纷纷煞白,君司煊再也站不住,直接冲进了急救室。 医生护士们想要拦。 但,君司煊再落败,却也是浑身霸道冷硬的气势与力量。 他冲撞开挡住的人群,径直走到君棠月躺着的手术台前,半遮住她脸的白色布帛掀开,熟悉至极的一张脸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君麟宇见事态压制不住,让在场自己从瑞士调回来的医术护士们暂时先出去。 家丑不可外扬。 他跟君雨薇把这件事做得很小心。 加上有G国总代理塞缪尔的配合,他们好不容易才将君棠月神不知鬼不觉暂时从拘留所里捞出来。 只是,做完这一切,他们有些没回过味儿来。 只觉得,之前君棠月进去,有秦浔之和墨家的打压,要想比君棠月捞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昨天,事情发展的未免有点太顺畅了。 可君麟宇转念一想,现在秦浔之离开了华国,墨家想来也并非真的将秦音看作眼珠子似的爱护。 加上塞缪尔在其中斡旋。 进度顺畅仿佛也是情理之中。 “嘶……还真是棠……君棠月!!” 君司煊走近,眼底的惊异神色快要溢出来。 君司瑾盯着君棠月的脸,她的额头被绷带包住,白布帛掀开,还好身体上并没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看来,姑姑和表哥还没到那样丧心病狂的地步。 但,这件事处理得也过于阴险了。 “爸、妈,君棠月怎么会在这里,现在可以好好问问表哥……或者此刻忙得不见人影的姑姑了吧?” “是什么原因,要避开我们这些君棠月的血缘家人,来擅自为她做什么手术?” “还有,你们到底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君司瑾并不知道君家父母跟姑姑商量过要拿君司礼腿上的肌肤给君棠月植皮的事情。 是以,他在看到君棠月额头被包住的模样,还有些心有余悸。 只要不是丧心病狂拿二哥给君棠月换命就好。 他现在都不敢轻易去试探家里人内心阴暗的底线了。 君麟宇愁容满面,想起母亲的交代,先一步将急救室的门关上。 这才犹豫地看了一眼君家父母,开口:“其实,我跟母亲也是无奈之举。” “你们也看到棠棠额头上的伤了,我也是不得已为了掩人耳目才将棠棠移到这里跟阿礼一起治疗的。” “棠棠怕黑,她在拘留所里精神出了点问题,竟要撞墙自杀!” “要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母亲托了好多关系,这才悄悄把棠棠挪了出来,只是碍于这件事一旦暴露必然会牵连你们,这才擅自隐瞒了。” “没想到阿瑾居然揣测我们一家人会害一家人不成?” 君麟宇按照母亲的交代说出了东窗事发后的弥补之言。 毕竟,君雨薇断定,拿君司礼腿上的肌肤给棠棠植皮这样有失良知的事情,他们定然守口如瓶不会告诉儿女们。 那么,君家几个兄弟,自然不会知道。 君麟宇这番话,着实让君司瑾忍不住心生愧意,主动道歉: “抱歉表哥,是我误会你和姑姑了。” “同时,也谢谢你们救了二哥。” 至于君棠月,他不想多提及,但终究君棠月要是真在拘留所里出了意外,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知道,自己再怎么怪君棠月。 可到底血浓于水,不是那么能割舍掉的。 可以形同陌路,但不能眼睁睁看着君棠月出意外。 但他心底深处,还是总觉得有蹊跷。 君父君母从进急救室后看到君棠月躺在那里 ,额头上裹着白布时,就猜到君雨薇瞒着他们做了什么了。 君母更是惊惧地捂住唇,整个人根本站不稳。 君……君雨薇居然敢先斩后奏!! 她的儿子,她的阿礼难不成就不算人吗? 君母想开口揭穿什么,可看见棠棠躺在病床上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比上次还要纤瘦孱弱的身子后。 但最后还是抿唇不语。 君父见君母欲言又止的样子,也知道她出于什么样的考量了。 于是,他到底还是站了出来,先一步走向躺在另一个手术台上的君司礼面前,看着他眼睛被覆上一层厚厚的医疗绷带。 向来高傲自大的父亲,这一刻终于被什么压弯了腰。 “阿礼的眼睛!!” 君哲松浑身颤抖,到底是个老父亲,这一刻他心疼得浑身都在痛。 “老天爷,阿礼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有什么报应都冲我来啊,为什么要逮着他一个人无限制地伤害?” “我的儿啊……” 君父破防了,没看到君司礼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时,他还能顶得住。 可现在看着君司礼直挺挺躺在手术台上安静到死寂的模样,就好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他怕了。 这一刻尤其地怕! 君母早已泣不成声,刚承受了小五与君家断绝关系的打击,现在又是阿礼再也看不见站不起来的打击。 这样双重打击下来。 她终究是支撑不住地眼皮沉沉闭上,身子一软,晕倒过去。 君司煊赶紧上前抱起母亲,让君麟宇探看。 君麟宇检查了一下,忧心忡忡道:“舅妈这是打击太大,心力交瘁导致气血对冲,才会虚弱晕倒。” “加上她应该最近都休息得不够好,必须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我这就让人安排病房。” 君母被医生们带走。 一屋子的男人都沉默地看着君哲松备受打击的模样。 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去接受。 好一会儿,君麟宇上前:“舅舅,二哥还需要休息。” “他暂时醒不过来,你们还是都回家休息,先养精蓄锐吧。” “二哥醒来,必然不容易接受,届时还得你们轮流相劝和陪伴。” “没有好的精力怎么行?” 君麟宇这话在理,君父终于站起来,只是若有人仔细看,便能看见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簇簇。 他缓了好一会儿。 才终于嗓音沙哑地询问道:“麟宇啊,棠棠和阿礼都多亏了你跟小薇照顾。” “就是棠棠额头上的伤……” 君父欲言又止,这是他心中更深处的暗伤,良心到底过意不去。 他必然要弥补阿礼一辈子。 可,棠棠虽年轻但生命也所剩无几,这件事他必须要替棠棠瞒着她几个哥哥才行。 否则,棠棠醒后要如何自处? 君麟宇听出了君哲松话里的犹疑,安抚道:“舅舅您放宽心,好在拘留所里的人救得及时,棠棠只是轻微脑症荡。” “但,最近也受不得刺激。” “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在她面前说什么话刺激到她,我怕她再有轻生的倾向。” 这话,自然是说给已经与棠棠离心不少的几个哥哥听的。 他们虽怨君棠月,可倒也没到能亲眼看着她去寻死的地步。 君司澈和君司瑾沉默。 君司煊作为大哥,到底还是站出来点点头:“阿宇放心,作为君家大哥……我不会让君棠月再去寻死了。” 真要轻生。 绑起来,应该会安全不少。 第247章 秦爸爸需要我,一家人该重聚了 药研交流会现场。 秦音答应之后,两位爸爸激烈地讨论了一下谁大谁小的问题,不过都在秦音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划过后,乖乖闭嘴。 秦音低眸,将两个聒噪的老男人先请了出去:“两位……干爹,魏雅雅还需要再去检查一下身体的各项机能状态,你们先出去吧。” 到底这种临时搭建的无菌手术室再好,也需要医院更专业的仪器对魏雅雅进行全身检查。 魏雅雅现在是她手底下第一个将蛇兰用于人体医疗的案例。 每一项数据她都必须亲自记录。 保证这项研究的顺利进行,她向来不是一个乐观主义者,更相信自己所能掌控的事实,由此来推论一切在自己的可掌控范围内。 乔纳森和魏书衡达到自己收女儿的目的之后,尤其地好说话。 两人相继出去。 秦音也让人先把魏雅雅推走,她要带魏雅雅直接去821研究所一趟。 蛇兰修复科技,有了这一项全球性试验,她得发表学术论文给全球科研界科普与参考。 这些,都是她站在这个位置所要承担的义务。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821药研所的办事效率很高,魏雅雅很快被送走。 临走前,秦音把“重在参与”没有进入决赛的傅森然拉走了。 美其名曰,你小未婚妻醒来了,你作为未婚夫的,怎么能不去现场照顾呢? 可……秦音自己清楚。 魏雅雅刚刚看自己的目光,委实有点不清白,她拉上傅森然,雅雅应该会收敛一点吧? 国际药研赛,第二局的难度极大。 虽然几乎所有生物制药专家以及观众们的目光都汇聚到了秦音这一场上。 但其它参赛选手的成果,一样有专业的评审团评估以及总评审席评判。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是以,穆睿知他们几个都没法跟着秦音转移地点。 君雨薇更是在眼睁睁看着秦音这样备受亲睐的样子,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秦音,本该低贱一生,被棠棠踩在脚底的。 她凭什么得到那么多大佬的青睐呢? 柳怡则是高傲地扬了扬下颚,自家儿媳妇被旁人喜欢,她只会骄傲地觉得这两人还不算眼瞎。 她喜欢小音,自然是希望越多人疼她越好。 第二局的评审。 难度肉眼可见地增加。 全球总共晋级的选手,不过只有十个。 其中,华国人只有两个。 秦音、程鸢。 沙特:两个施家内部子弟。 G国有三人,他们以武力立国,医学方面自然要足够发达才行。 是以也在科研学者们的意料之中。 其余三人,也皆是来自各国的医学药研界佼佼者。 这是大学的国际交流赛,参赛选手都只能是大学在读的学生或者最年轻的教授。 岁数统一不能超过三十岁。 是以,在全球药研界看来,这就是未来各国新生代药研的实力比拼。 当然,没有跻身前列也无所谓。 毕竟经验丰富的老家伙们也没出手的,谁家都能藏拙。 要不要显露实力,就看各国高层愿不愿意了。 而第二局的成绩出来之后。 很显然G国十分“雄心勃勃”!! 对“全球全品类药库钥匙”势在必得的模样,G国的心态也很好理解,既然自家下了血本拿出那么大的条件做诱饵想踩秦音(华国),那么就得拿出绝对的实力。 穆睿知宣布完最终成绩后。 评委们都得亲自去给没有被全球药研学生们没有救治好已经研配不出有效药物的患者亲自治疗。 这也是华国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 医者仁心的表现。 “师姐,小音成功晋级,第三局恐怕有些危险。” 穆睿知是懂G国手段的。 在国际地下拳击赛时,就屡次犯规使用下作手段。 这次既然是G国故意牵头拿出那么好的条件作为附加的奖励条件引诱秦音亲自参赛。 那塞缪尔必然在憋着大招。 柳怡点头,她好歹是墨家的当家主母,这点敏锐度还是有的。 “嗯,只是小音不会放弃。” “她向来是个聪明的。” “需要我们,自会开口。” 如果没开口,那就说明秦音已经有了十足的应对手段。 她看人就没有失误过。 否则,也不会对秦音这个并非她亲生儿子的媳妇儿那么喜欢。 当你喜欢一个敌对行列的人,必然是她有足够让你倾倒的魅力。 柳怡半摇着手中新的苏绣团扇,长睫掩映下的一双上挑桃花眸中透出无尽的冷漠。 她视线如毒蛇一般瞥向不远处正在治疗患者的君雨薇。 妩媚的红唇半勾弧度:君雨薇是那个人的闺蜜?? 呵,虽说她也瞧不上夏莹那个女人。 但君雨薇这样的货色。 也配么。 正好她最近有点闲,那就拿她玩一玩好了…… —— 821药局内。 墨亦泽屁颠屁颠跟在秦音身后,跟小姑娘汇报着自己用大哥的情报网探查到了消息。 当然,这必然也是秦浔之故意让人放回国的消息。 似乎,沙特A国的情况不容乐观。 “音姐,秦肆出事了。” “他的双腿在修复期,但现在人没在法赫曼·沙特的手里,而是被莫特王室的余党把控了。” “现在法赫曼·沙特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位置没有合适的继承人,莫特王室控制舆论风向,传言秦肆已经废了,秦谟又早就成了植物人。” “法赫曼·沙特就算再有实力稳固政权,在位也只能最多四十年时间,没有有实力的继承人,便不能永久拥有统治权。” “而最新消息。” “法赫曼·沙特直接宣言,会立一位拥有实权的外姓公主,若秦谟和秦肆都无法掌权,他会亲自推实权公主上位……” “现在整个沙特A国舆论已经闹得翻天覆地了,都说法赫曼·沙特疯了!!” 墨亦泽也没想到秦父不过才离开了两三天,沙特那边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大的政权动荡。 中东,是现代社会之中依然施行君主专制制度,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封建专制国家。 既然如此。 那么皇室的血统,就是一个皇室的命脉。 每一任国主都必须拥有多的子嗣。 保证皇室血脉的延续。 而秦浔之“流亡”华国期间,只拥有过一位妻子,所以也只有两个孩子。 这在沙特皇室内,动则十几位皇子的王室来说,已经算子嗣最凋零的存在。 而法赫曼·沙特公然想要立外姓实权公主的言论,更是踩在所有亲王大臣的雷点上。 还说要把位置传给外姓实权公主。 这委实是在沙特全国雷区蹦迪的程度。 “音姐,我看秦叔要立的实权公主,就是你。” 秦音点点头,这件事父亲跟她说过。 但,并没有谈“实权”二字。 立一位外姓公主,与立一位拥有“实权”的外姓公主。 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别说沙特A国的人觉得他疯了,连她都觉得……秦爸爸给她的太多了。 其实,她只想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就好。 但若是秦爸爸不愿大权旁落。 那也是退无可退的下下策。 她更希望的是,秦谟哥能醒来。 或者秦肆可以挑起大梁。 “莫特皇室掳走了小肆?” 秦音杏眸懒洋洋一眯,不知为何,墨亦泽几乎是下意识地背脊一凉。 心中,忍不住想要为已经被秦叔虐得退无可退还在抵死挣扎的莫特王室点一炷香。 “是。” 墨亦泽点点头。 秦音眉梢一扬,她已经研制出了修复神经链接的“蛇兰科技”,目前有了魏雅雅这一试验体的成功。 她不靠那个劳什子的“神经元红酵母”也能让秦谟苏醒,只是恐怕需要的时间更长。 但,她更希望能将“神经元红酵母”重新问世。 那是在救醒秦谟的基础上,造福更多神经受损失去意识的患者。 “准备明天晚上飞沙特A国的私人飞机。” “参加完明天最后一局交流赛就走。” “秦爸爸需要我。” 秦音眸光有些淡,而她更清楚的是,是她更需要秦爸爸,小肆和秦谟哥哥。 他们一家人,总该重聚了。 “还有,让阿琛国际商会结束后,直接飞沙特来见我。” 秦音吩咐完,率先一步走进821药局的研究室。 魏雅雅躺在仪器座椅上。 一双湿漉漉的鹿眸忽闪忽闪,好奇地望着自己所处的空间。 傅森然站在不远处的门口,只觉浑身不自在。 他跟魏雅雅虽说家族有联姻需求。 但两人相差的岁数着实有点大,整整十二岁! 他都18岁上大学了,被父亲带去魏家时看到背着小书包刚下幼稚园的6岁魏雅雅时。 还是绷不住差点把自己笑死在魏家的后院。 最后还是魏书衡黑着脸把他一脚踹出了魏家。 自此之后。 虽说他名义上,魏家与傅家还是联姻关系。 但,傅森然从不认为自己会娶魏雅雅。 到今年,魏雅雅终于成年,而他都三十岁了。 两人,不可能有共同话题的。 他整个人靠在门口,就差逃也似地滚出去了。 “傅叔叔,音姐姐呢?” “我有点难受,你去叫她来陪我嘛。” 魏雅雅似乎没看出傅森然的窘迫,她当然认识傅森然,大家族里的聚会那么多,即便圈子里的宴会他们都不出席。 可每年家族内部的私宴,还是会互相遇见的。 “嗯?你哪里难受?” 说到这里,傅森然慌了。 魏书衡家这宝贝疙瘩,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 何况,她是蛇兰修复科技唯一试验者,她要是出事,岂不是秦谟没救了。 他赶紧把秦音唤过来。 怕她不当回事,故意往夸张了去形容。 “小秦总,你快来!” “快,魏雅雅好像又要嘎了。” 魏雅雅:“……” 秦音:!! 秦音冲进医疗室,奔到魏雅雅面前,见她脸色还恢复了些血色,不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啊。 魏雅雅谴责地瞥了傅森然一眼,紧接着才乖乖对秦音露出怯懦尤怜的眼神: “傅叔叔乱说的。” “音姐姐,我只是见不到你,心口有些慌。” “要不姐姐你摸摸,雅雅心慌不慌呀?” 傅森然一听,震惊地瞪大眼。 这话,咋那么耳熟呢。 这不是—— 《皇上,你听听臣妾的心慌不慌呀~》 经典再现啊! 魏雅雅:哼,谁能拒绝跟美女贴贴呢。 —— 绵绵有话:小剧透,秦谟哥哥要醒啦!! 第248章 “音谟国际”购物平台,魏爸爸宠 秦音见此,没有揭穿魏雅雅的小心思,小姑娘似乎是个颜控,没有对傅森然撒娇,大概是傅森然还没达到让魏雅雅神魂颠倒的地步。 她看傅森然的眼神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随即叹了一口气。 “……”傅森然:?? 但小秦总这么看他一定有她的道理,他还是识相地闭了嘴。 秦音用仪器为魏雅雅仔细检查了一遍后,提取了她的身体机能各项数据。 魏雅雅恢复的不错,只是到底植物人了一年,此刻整个人还虚弱得很。 需要好好补一补。 但又不宜大补,要养回健康的体质,还需要一段漫长的修复期。 魏书衡来打821药局时,秦音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将数据交给魏书衡过目。 并且开始跟傅森然交代在华国的事宜。 “傅森然,顺启区的建设审批很快就能批过,后续你跟进一下。” “至于YM金融和YM药妆的其它事宜,拿捏不准的就联系墨亦泽跟你一起处理。” 秦音公事公办地交代着。 YM金融在扩大规模之后,现在算是已经走上了正轨,需要她批阅过目的文件资料不算多,就算有,她也交代了让特助发电子版给她。 至于YM药妆,目前是刚创立和扩建时期,先前在棠宝网被拦截的订单她原本在想办法黑回来。 但,三天前,她突然收到了一份匿名文件,里面就是之前被棠宝网擅自黑走的客源文档。 秦音将客户资料全都录入她新创立的购物平台“音谟国际”内。 并且在YM金融内挑选了一批高材生队伍,成立了第一组“音谟国际”网络购物平台运营组。 这一批客源订单很大。 在顺启区的工厂没建立起来之前,她只能暂时选择代加工工厂应急产出。 这些,都需要大批量的人才来对接,工作量也很大。 好在,秦爸爸离开时给了她三个亿,除了投建药妆工厂,其它流动资金都被她运用于新建的“音谟国际”上。 即便如此。 秦音也很清楚,因为当时君司礼的搞破坏,将她的药妆品牌在棠宝网全线下架来威胁自己,对她产品的打击并不小。 至少,现在她没法保证三天内就能给出承诺给消费者们的商品产出。 是以,这第一批货。 她只能先不计代价地为所有消费者免单,以此来树立YM药妆的产品诚信度。 做生意,有舍才有得。 她挥挥手,眼睛都不眨地对傅森然道:“另外,官方发表道歉信,YM药妆首发一万套的YM复原霜将对之前在棠宝网已付费的所有消费者补偿和免单。” “但消费者们需要注册新号填写好资料与之前的购物截图来‘音谟国际’购物平台的官方旗舰店认领。” “‘音谟国际’的网站我已经发布,官方APP也投入了使用,各大应用商城都能搜索下载。” “接下来,便需要你带领着团队先帮忙运营着,傅总辛苦一下,年底我会加你50%的年终奖与绩效,如何?” 秦音穿着一身清清冷冷的白大褂,长发扎了个漂亮丸子头,有条不紊地部署工作,认真起来的小模样,十分有魅力。 让站在一旁的魏书衡和躺在病床上的魏雅雅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秦音的管理天赋很不错。 奖励机制很可以,从不剥削员工利益,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根据每个员工的绩效给出丰富的报酬。 员工们的积极性也大幅提升。 即便傅森然不是个爱钱的,看秦音给自己开出的这条件,还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小秦总,你这桩桩件件的部署,可都是大亏钱的买卖啊。” 包括他的年终奖。 以他现在的薪资,小姑娘还敢给他50%的年终奖,那可是一笔十分不菲的开销了。 加上绩效。 年终够秦音吐几千万的血了。 可,秦音真是开大条件眼睛都不眨的主儿,难不成这就是有三个权势滔天爸爸的底气? “傅总,这跟我们以后的收益比起来,这些条件并不算多大。” 秦音有自信,关于公司的每一步部署,未来都能收回本金,并且大赚。 只是现在,没几个人理解她的操作。 在荒芜的顺启区建设工厂是其一,大张旗鼓自己创建新的购物平台投入的人力物力是其二。 其三,一万套复原霜说送就送,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偏生,秦音根本不在意。 她的目光显然很长远。 魏书衡之前就听说过秦音自己顶起一个金融公司的事情。 倒是没想到,她的手还伸得挺长。 YM药妆要做起来,更要做自己的购物平台,这样的手段与气魄。 不愧是当年在京市商界大放异彩又突然落幕的秦谟的妹妹。 两人身上,都有一股子倔犟又果敢的冲劲儿。 “小音,这里是一个亿的支票,就当爸爸给你事业的赞助。” “放心去做你要做的事。” “顺启区的审批流程我会亲自跟进,另外顺启区即将成为京市高新技术产区园的消息很快就会放出来,届时顺启区会吸引全球投资人的注意,当时候地皮就不好买了。” “我这边有几块地理位置不错的辖区规划图,也有地皮所属人的联系方式,先交给你,至于你要不要拿下,怎么去拿下,爸爸相信你会有自己的规划跟决定。” 魏书衡这话,简直是给秦音在京市的商界开了一路的绿灯。 秦音要做的就是高新技术品类。 不管是自己创建的YM药妆,还是未来打算给秦谟大哥用于完成“仿生机械投入医疗行业的扩张计划”,都需要地皮。 魏书衡简直是她困了就给她送枕头来的。 秦音掠过那一个亿的支票,然后接过魏书衡递来的机密文档,乖乖地点头:“那就谢谢干爹啦~” “还叫什么干爹?怪生疏的。” “你要是想与雅雅区分些,就叫我魏爸爸吧。” 魏书衡上前,也不介意小姑娘没收他一个亿的支票,伸手揉了揉秦音的发顶宠溺轻笑。 秦音向来是个上道的,紧接着就甜甜叫了一声:“嗯哒,魏爸爸。” 乖糯又不失一点撒娇意味。 除了跟秦爸爸撒娇,秦音已经好久没有跟父亲类的长辈这样毫无防备地亲昵了。 这种感觉温暖而生疏,可她要去习惯。 秦音,你再也不会被爸爸嫌弃和漠视了。 你有三个爸爸啦。 第249章 治疗髓麻症患者,秦音凶多吉少 第二日。 经过国际交流赛第二局的药研水平高强度筛选,剩下的十位选手也如约入场。 穆睿知跟平常一样宣布完晋名单后带领着评委席的各位教授落座。 而今天,来自沙特A国的施海峰看向秦音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打量。 柳怡依旧漫不经心地摇着团扇美眸妩媚,婀娜的身姿曼妙,一副只是来看戏的姿态。 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捏着团扇手柄的指尖都有些冒汗了。 第三局,危机四分。 G国作为无偿捐出“全品类药库钥匙”的国家,其代表人便是不少人都眼熟的塞缪尔。 此人,在地下拳击赛就与秦音结怨。 谁能看不出他这一场鸿门宴就是为秦音摆的。 可他以捐出“国宝”为由,得到了第三局的最终掌控权。 也就是说,第三局终极的药研患者。 都是由G国提供。 全球所记载的最严重最困难的各种疑难杂症都有可能出现在这一局。 基本上每一个,都是无解的必死之症。 加上晋级第三局的还有三个G国的药研选手,由此可见秦音的胜算渺茫。 可她更清楚,秦音不会弃权放弃。 君雨薇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坐在评委席上的身子比昨天放松了不少。 在塞缪尔出现时,君雨薇还恰好转头与他视线相接。 两人眼底同时划过一丝什么。 可那情绪太快,无人捕捉而已。 秦音和程鸢代表华国站到了华国赛队的无菌手术室前。 赛制都是一样的。 十位难度更高的全球疑难杂症患者,分别由各国胜出的选手自行抽取。 直播继续。 现场VIP席位上坐的业界专家明显比昨天多了一大批。 不少人在昨天秦音用蛇兰科技救醒植物人魏雅雅后,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连夜飞到京市来。 只为目睹,这年纪小却又能创造出奇迹的药研天才少女。 在穆睿知一声令下。 各位选手纷纷开始按动选择按钮。 程鸢看出秦音有些紧张,向来沉默寡言的医学类天才理工科教授,漫不经心地瞥了她一眼:“秦音,你可以的。” 秦音转眸看他,她跟程鸢不熟。 像程鸢这样的天才,他的身份甚至比她保密性更强。 据穆睿知“八卦”,程鸢在国家最高保密科药研组工作。 比秦音所在的821药局,实力等级更高。 华国,向来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14亿龙的传人,当然能出无数高智商天才,秦音并不算其中最强的存在。 而这种龙中之龙的天才。 似乎,还挺欣赏和认可她?? 秦音歪过小脑袋,目光清澈明亮地对上程鸢平静理智的淡眸:“程教授,你要好好为华国而战哦!” 而她,有那么一丢丢小私心。 她要为秦谟哥哥找到已经消失的“神经元红酵母”。 程鸢眸子闪了闪,大概知道秦音下了什么决定,又开口:“保护好自己。” 两人默契地点了点头。 随即,一起按下了选择按键。 机械的通知语音想起:“华国清北大学金融系大二选手秦音,抽中来自L国的‘髓麻症患者’,患者体能所剩值23%……” 几乎是同一时间。 每一位终极赛的选手都抽中了最高难度的病患。 不管是疑难杂症的难度和稀有度,以及患者的生命活性,都基本是地狱级难度。 可,在所有人听到秦音抽中的患者时,还是忍不住尖叫的尖叫,崩溃的崩溃。 这一瞬,直播弹幕区差点崩盘。 「我他妈想骂爹了,主办方吃屎去吧,分配的什么高难度患者啊,这跟用最恐怖的病毒来对付秦音,要她的命有什么区别? 全球谁不知道,如今L国战乱,被某国人为投射了变异毒株‘髓麻病毒’,‘髓麻毒株’在混乱环境之中具有极高的传染性,一旦接触人体,被感染者就会浑身溃烂,眼睁睁看着自己化作血水。 但这还不是最恶毒的,髓麻病毒之所以叫髓麻,更折磨人的是,它会让被传染者骨髓发麻,抓耳挠腮恨不得自己把自己的骨头给挖掉切除,很可怕!很血腥!! 堪称目前全球最惨无人道的人为病毒!」 「现在杀人都那么明目张胆了吗?这是明晃晃要秦音去死的节奏啊!!」 「大家先别骂,据说第三局的主策划是G国,就是咱们音姐的手下败将——G国塞缪尔。 他这就是来报复我们音姐的!音姐弃权吧,我们国家不需要你牺牲生命来拿什么劳什子的全品类药库钥匙。 你活着,才是我们国家的宝藏啊!」 「髓麻症传染性极强,音姐如果真要进去,怕是凶多吉少,即便有蛇兰修复科技,也逃不掉……」 现场的专家们也开始躁动。 骂爹起来。 开始抗议秦音进入无菌手术室治疗这样高危的患者。 然而,秦音脑海中只有傅森然昨天带来的消息。 他说,答案就在第三局。 也就是说,“神经元红酵母”一定在这一局。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想一试。 秦音沉默着穿好无菌服,认真消毒后,最终还是走进了躺着髓麻症患者的手术室…… 全场:哦豁!!! 第250章 小音被感染,G国耍赖,秦谟有救 柳怡想要阻止,可是秦音的动作太快,她几乎没有思考就直接踏了进去。 因为秦音很清楚,傅森然带来的消息绝对的没有错的,不然傅家不会让傅森然也来参加药研交流会。 港城傅家住着的可都是一水儿的老油条。 他们让傅森然给自己放来可靠消息的根本目的,就是他们知道什么是神经元红酵母的载体。 只是他们都没有胆子去碰,或者说他们还没有达到可以自行提炼出神经元红酵母的技术。 而秦音之前在医学上取得的成绩,港城傅家那几位,应该是知道的。 他们想让秦音做那个马前卒。 而秦音,就是需要做马前卒的机会。 她要的,只是确定找出能够提炼出神经元红酵母的载体。 傅森然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此刻看着秦音义无反顾地走进有传染源的患者手术室内。 心里简直十万个MMP在疯狂跳跃。 “小秦总,你不要命了??” “要不然你还是弃权吧,救秦谟固然是你的执念,可是秦谟这辈子最希望的是你好好活着。” “要你真的为了他而出事,秦谟非得刮我一层皮啊!!” 傅森然背脊发凉,就怕秦音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秦音没有回应任何人,只给众人留下了一抹孤高冷淡的白色身影。 她戴好消毒好的手套,走向浑身溃烂的患者。 患者肌肤几乎看不出一块好的,甚至他即便嗓子都烂了,还在拼命哀嚎。 只是嗓音又低又哑,仿佛每一声都要耗尽最后一丝生命力。 他身躯扭动着,仿佛骨髓里有什么在爬,让他惊恐地想要去挠。 甚至,有一条腿的腿骨都血肉模糊地暴露在空气中。 不说他是一个活人,简直将他当做一具丧尸都可以。 画面极其血腥,连央视的镜头都不得不将其马赛克一部分。 秦音走近,她很清楚髓麻症目前全世界都没有治疗的药物。 而眼前的患者已经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他必死无疑。 秦音并没有那么大的愿望铸就神话,她走进去第一时间是先提取他的一管血液。 在用手套触碰到那患者肌肤的瞬间,那患者好似突然被刺激到了一般,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秦音的衣袖,两颗快要凸出来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秦音。 用秦音听不懂外语叫嚷着什么。 患者资料上有标注。 他来自战乱的L国,那个国度曾经也是充斥着阳光玫瑰的。 但现在,只剩下流亡与病毒。 髓麻症在L国肆虐,沾染上的患者都只能等死。 就这一种病毒,几乎要将L国给灭了。 秦音的手被抓住,无菌隔离手术仓外的观众们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就见秦音戴着口罩的脸被那患者口喷出一注鲜血…… 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开始干呕。 这是五脏六腑在腐化的状态,这患者就要死了。 而最恐怖的是。 秦音的脸上沾了那患者的血。 她……会被感染吗?? “嘶……完了完了,秦音这下真的无路可退了,髓麻症根本就没有治疗的药物,她的下场只会是这个患者的模样,无能为力地看着自己化作血水,这简直是我见过最丧尽天良又恶毒的病毒!” “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秦音戴着口罩的脸还好,她还戴着护目镜呢。 可……她的手套好像……破了一个小口!!” 每一个隔离手术室内都会有各个角度的摄像头,记录着药研选手每一个救治动作。 因为秦音这一室的观众反响最大。 以及,穆睿知也怕第三局有人会对秦音不利,是以昨晚连夜加了很多角度的摄像机位,以及将她会用到的各种工具检查了又检查。 只是没想到,秦音用的手套,居然还是破了…… 到底是怎么破的? 穆睿知在评委席像是屁股装了弹簧一般坐不住,根本坐不住。 穆睿知听到有观众这么说,赶紧吩咐人道:“快……快放大细节比对。” “我要看看小音所用的医用手套到底有没有问题。” 然而,很快穆睿知的表情就趋于绝望。 秦音戴着的橡胶手套,真的破了一个口子,看上去是被人用手术刀划开的。 不戴就很难被发现。 可秦音做过那么多场手术,为什么会检查不到呢? 除非,秦音根本就没打算避开这致命的传染病毒。 她这是要……以己身做实验?? 评委席位的另一边,君雨薇目光悠然而清淡,眉心却是淡淡蹙起,漫不经心摆出几分焦急姿态,要多不诚心有多不诚心: “啊!小音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这要是感染了髓麻症可就危险了。” “京市目前都没有任何一例感染病例,小音虽然是医生,但是若治不了那患者,她自己出来了,我们大家岂不是……” 君雨薇担忧地分析,好似被秦音的操作吓得口不择言一般。 而这话,也成功让不少贪生怕死的人狠狠共情。 纷纷附和:“是啊,秦音现在应该算是我国第一例感染的髓麻症患者,她跟那个患者待在那个隔离空间内自生自灭还好,要是出来传染了大家……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了啊!” 但也有理智的专家粉冷冷开口批判:“呵,秦音医者仁心,对患者一视同仁,甚至染了工伤,她代表我们华国而战,要争取的是华国的荣誉。 如若我们都在她拼命往前冲时背刺,还有什么资格在她胜出后享受她拼命获取的荣耀?” “我看有些人脑子有坑就拿点粪填一填,我们批判的难道不应该是擅自将髓麻症患者隐瞒地运输入我国境内的外来者吗? 我看G国故意给出髓麻症患者,根本就是其心可诛!!” 外面乱作一团。 秦音却依旧保持冷静。 她动作有条不紊地先给患者施针,护住他最后一口气。 紧接着,将从他身上提取的血液带去药研工作台开始用仪器分解化验。 她伸手将已经被污秽的鲜血弄脏的手套取下,看着手指上那道极小的划痕沾染了髓麻症患者的污血。 几乎不用想,她这是也感染了。 她戴上的橡胶手套被特殊处理过,她戴上没用力根本察觉不到里面早就被人植入了细小的锋利小刃。 而她动作时,手套指尖的地方受到挤压。 好似触碰到什么开关一样,锋利地同时割破了她的手指以及手套。 几乎是一瞬间,血漫延。 在传染病患者同处的空间内暴露出伤口,甚至还沾染了髓麻症患者的血。 这分明是有人要故意置她于死地。 那人,想都不用想,是塞缪尔!! 但,她才不会轻易认命。 秦音站在制药研究台前,开始分解处理患者的血液。 并且飞快地处理了自己的伤口。 银针锁穴后,给自己注射了她用蛇兰自创的修复血清。 然后,继续投入到病毒研究里。 她用熟练地用精密的医疗仪器处理起血液,提炼病毒源体。 在提炼出第一针试验药剂时。 秦音毫不犹豫地将药剂刺入自己的血管内。 这一操作,又让全场忍不住尖叫。 “疯了,秦音一定是疯了!!” “太要命了,画面太刺激,我根本不敢看呜呜呜。” “我宣布,音姐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刚的女人,我还以为她在上一局拿魏雅雅做第一个实验体已经够狠了,但她现在居然拿自己做试验,我只能说……昨天我草率了。” 第一针药剂扎下去。 秦音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生生喷出一口血,血液的颜色鲜红,秦音从血液的色泽判断,病毒还没有侵入肺腑。 她赶紧为自己施针。 随后,又撑着虚脱的身子,开始做第二管试剂。 三个小时过去。 秦音的手臂上已经遍布了七八个针眼。 她自己扎针逼自己吐出来的血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实验室外。 君雨薇和塞缪尔目光越发炙热。 看啊,被称为神一般的少女秦音也有挺不住的时候呢。 华国的医疗水平,终于面临了全球最大的打击。 秦音还在坚持什么呢。 众所周知,髓麻症是绝症类的传染疾病呢。 一旦沾染,只有一个下场。 那就是——死!! 刚刚还雄赳赳气昂昂对秦音满怀期望,等待奇迹的医疗专家们,眼底的希翼也越来越黯淡了。 难度太大了。 秦音即便拿自己做试验,也不一定能与死神抢回自己的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第一位优胜者产生。 不,准确来说,是两位同时拿出决赛药研成果的选手已经走出隔离手术室。 一个是来自华国的程鸢。 一个是来自G国的克罗恩。 同一时间走出,让这个第三局的优胜状态被打上了问号。 毕竟,全球全品类钥匙,只有一把。 于是,作为拿到第三局赛制话语权的G国总代表塞缪尔,塞缪尔冠冕堂皇地走上台,一副他才是主办方的主人家姿态道: “众位,目前优胜者已经出现,那就是我G国009科研组的克罗恩教授。” “以及,华国选手程鸢。” “可众所周知,总赛制的优胜者,只能有一位,也只会属于一个国家!” “是以,我建议……目前华国与G国第一名的状态保留,哪个国家的优胜者多,便理所当然拿到总冠军。” “这很公平,不是吗?” 塞缪尔冠冕堂皇地发言,他手握全球全品类药库钥匙,就好像拿到了赛制的最终解释权一般。 表情是挡不住的……猖狂,自傲。 秦音现在被绊住,甚至有了生命危险。 那么,这场国际药研交流会,还不得是他G国的主场了吗? 塞缪尔这话,无疑是犯了众怒。 可,众人却拿他没有办法。 毕竟,目前华国与G国确实是一国一位优胜者。 但,塞缪尔的“建议”,简直可以用厚颜无耻来形容。 目前药研赛场上。 华国还剩下一个机会寥寥生死难测的秦音。 而G国,分明还有两位药研选手。 也就是说,G国就算是打人海战术,那也比华国多50%的优胜概率。 而最可笑的是。 G国这两位抽中的疑难杂症虽然也是极有难度的,但难度却远不及秦音的。 “公平”两个字,从G国人的嘴里吐出来,简直比笑话还笑话。 偏生,其它国家的选手目前抽中的患者棘手程度也很高。 有两位已经弃权了。 最终,众人的视线还是落到了秦音和剩下的两位G国药研学者的身上。 穆睿知脸色难看至极,直接怒怼道:“塞缪尔,你既然敢偷渡患有髓麻症的病患来华国,我会代表华国对你发起国际法制裁。” 塞缪尔却是早有准备。 “穆院长,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谁规定只有L国才有髓麻症的病原体存在呢,你可是清北高材生里的佼佼者,怎么会不知道髓麻症就是一种我们所熟知的病原体人为变异的结果?” “它出现在任何一个国家,可都不奇怪呢。” “何况,华国的关防那么严格,要把髓麻症患者带入华国,你可高估我了。” 塞缪尔心下觉得自己已经稳了,便忍不住更为猖獗地开口。 穆睿知心中了然。 要偷渡这么严重的一个髓麻症患者进华国,当然不容易。 但,要是塞缪尔直接在华国用变异的病原体注入一个健康的人体,等到他髓麻症侵入骨髓快死了再拿出来作为第三局“教训”秦音的工具呢? 穆睿知想通了,眼底划过的阴翳浓郁至极。 生命在这些G国人眼里。 简直草芥不如。 秦音吐的血太多,身体机能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但她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穆睿知和塞缪尔的对话本就是在台上较量出声的。 几乎是每一句,都在她的耳边。 这也是塞缪尔故意的。 他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之前在地下拳击赛上给他无尽难堪的秦音知道。 G国,终究是她,以及她身后的国家惹不起的存在。 但此刻的秦音,虚弱之下,却从塞缪尔的话语中分析出,这髓麻症病毒是他后期在华国用存在于全球遍布的一种病原体人为变异而来。 那就是说,只要反着去修复它的链接。 就能还原出它原本的样子。 这还不算,秦音脑海中还控制不住地闪现出之前她问魏牲时,魏牲下意识告诉自己的秘密。 四个字——“以毒攻毒。” 一时间,秦音脑海中电石火光地闪过解决方案。 她站在药研台面上,首先还原出了髓麻症的变异毒株原样——鸢毒素! 她将病毒的化学链接形式写出来。 看向镜头。 虚弱的少女脸色煞白,但依旧背脊挺直,漂亮孱弱如一朵狂风肆虐下依旧葳蕤而立的白芙蕖。 “塞缪尔,你的鸢毒素毒素一般啊,我用银针都能解开。” 秦音挑眉,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扬起轻狂的笑。 “秦音,还是留着你自己命别高兴得太早吧!” “你还有三十分钟,而我们G国的药研学者,最晚还有十分钟,就会走出隔离手术室了。” “死心吧,华国……注定得不到全品类药库钥匙!” 髓麻症不好解,但鸢毒素秦音就太熟悉了,她根本不用蛇兰,开始对自己的穴位扎针,再次呕出一大口血。 终于,一口恶血倾吐而出。 秦音的脸色终于多了几分血色。 与此同时。 秦音脑海中灵光一现。 “以毒攻毒”? 鸢毒素是毒,更是全世界最泛滥的低等级病毒,其历史也是百年之久。 那么,也就是说,傅灵钟在世期间,鸢毒素这一神经毒素是存在的。 秦音眼神突然犀利,她赶紧镇定地埋头,神经元红酵母……会在鸢毒素内吗? 她痴迷一般地研究起来。 直到耳边传来又一声机械的通知语音:“G国选手科瑞德,恭喜终极赛晋级!” 全场:完了,G国晋级了两个选手,华国只有程鸢,二比一。 he tui ! G国他妈的赢了!! 秦音终于抬首,杏眸眯成月牙弯:秦谟哥……有救了!! 第251章 音姐反击,针刺塞缪尔,永不建交 秦音将刚研制出的抗血凝剂的试管取出两份小剂量试剂,并没有管终极赛的最终结果。 清冷的少女率先给自己注射了一针。 随即,再重新戴上完好的无菌手套,走进躺着髓麻症患者的无菌手术室内。 紧接着,低眸给患者也注射了一剂。 少女至始至终都在按着自己的节奏有条不紊地进行试验,好似根本对外界的干扰,G国已经成了交流赛的最终胜利者根本不在意。 “秦音就这么确定自己研制出的试剂有用?这样贸然就给自己注射,也太不要命了。” 有人忍不住惊骇出声。 这也太草率了,常规操作怎么也得用小白鼠做实验体确定对人体的伤害达到最低时,再投入人体的吗? “我从秦音熟练的试验操作中,判断出她应该不是第一次拿自己当小白鼠做实验了,她应该这么做过很多次,所以才会那样淡定。” “也只有这样经常把自己当小白鼠折磨的人,才更清楚一种毒素在自己身体里多少剂量才会致死。 只要不致死,她就会一直用身体去试探毒素破坏和修复的最大阈值!” 有专家也忍不住开口,同行往往才是最了解同行的。 秦音有多大的魄力,她得冒多大的风险才得到现在的成果,有如今这样淡定的态度。 崇拜,敬佩。 药研界同行专家们自愧不如。 药研工作台上,有专业的仪器会分解新研制的药品内核化学链接。 秦音刚才就滴了一滴试剂进去。 这会儿她穿着无菌服走出实验室,落落大方地看向台上带着两个G国药研学者准备颁奖的塞缪尔身上。 她身上的气势又淡又凉薄。 杏眸含淬冷刺的淡淡笑意,直直看向塞缪尔,少女嗓音低沉开口:“塞缪尔先生,擅自以人命作为病毒载体危害华国的社会安全。” “还有什么资格冠冕堂皇地在毫无公平与底线的暗箱操作中夺冠呢?” “你觉得呢?塞缪尔。” 秦音大大方方走向评委们所在的领奖高台。 她的无菌手术服上还沾染着那患者的血,自然而然让周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半分。 即便塞缪尔跳脚地让人将她赶下去,可大家对于未知的恐惧都战胜了塞缪尔发出的命令。 沾染了髓麻症的患者受尽折磨还死相难看。 这谁看了谁不得心慌呀。 塞缪尔跳脚,在秦音离他还有五米的时候,慌不择路再次威胁开口:“秦音,你已经输了,根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何况你已经染了传染病髓麻症,现在故意走出隔离手术室,是要故意传染所有华国人吗?” “你要给你的国家带来瘟疫?” 秦音暂时收住了向前的步伐,她轻笑,转而看向在场的所有人,目光更是澄澈地透过屏幕“看向”所有直播间的观众一般道: “药物研制界的专家们。” “髓麻症的原病毒链接与鸢毒素一模一样,求证的公式与化学链接如下……” “我国古药籍早有熏艾草以驱散瘟疫的记载,熏艾产生的神经素能破坏其病毒结构链,根本造不成大范围的传染能力。” “而鸢毒素,在我解离提炼后,更是能在毒素之中提取更毒却也是能攻克更多病毒的存在,请大家过目一下‘它’的链接公式。” 秦音这话,不是跟塞缪尔说的,而是对早就隐遁在专家之中的港城傅家人说的。 港城傅家,是傅灵钟老先生的后人。 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看到“神经元红酵母”再现世。 也是他们,更清楚神经元红酵母的最终链接形式。 秦音能判断自己真的还原出了傅灵钟老先生曾经提炼出的原试剂。 完全是因为。 傅森然昨晚就悄悄给她传过一个生物链接公式图。 她当时就觉得眼熟。 但,一时之间也毫无头绪。 直到,从穆睿知和塞缪尔的对话中捕捉到了鸢毒素存在的可能。 原来,神经元红酵母一直都是存在的。 甚至来源广泛。 人群中,傅森然噌地一下几站了起来,对秦音竖起了大拇指:“小秦总,链接是对的!” “谢谢你复原了我祖父遗失的生物制药传承。” 港城傅家其它人也纷纷起身,竟然对着秦音郑重而诚挚地俯身鞠躬。 他们感激地看着秦音,傅老夫人更是眼中泛起泪花开口:“秦音小教授,多亏了你呀,我父亲终于能安息了。” “他啊,就是用光了最后一管神经元红酵母试剂,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无法亲自研制出新的试剂,导致临死前还念着它的链接形式,为的就是让又能力的后人将它提取还原,给我华国医疗界带来新的希望啊。” 傅灵钟死于动乱年代。 那时候,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能够随时有足够他研制新试剂的环境。 每一支“神经元红酵母”能被完好地保存已经不易。 最终不得已用完最后一支后。 傅灵钟是遗憾而又满足的。 满足于每一管试剂都救醒了人。 遗憾于后世不知道要花多少年才能再亲见神经元红酵母的神奇疗效。 秦音恭敬地对傅老夫人俯身回礼,规矩又不自傲的模样,让众人眼底的信仰之光更浓。 这样的场面,看得塞缪尔脸色极差。 “秦音啊,即便你真的重新复原了神经元红酵母又如何,现在是我G国赢,这个高台你没资格上,赶紧滚下去。” 塞缪尔很不爽,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还真让秦音复原出了神经元红酵母。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错,这个高台,是你G国没有资格上才对。” 秦音端端站在原地,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反而纤细的身躯坚定地往前迈步,眼神犀利而冰冷,分明是娇小软糯的一个小姑娘而已,却偏生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笑话,二比一,我G国两位教授完成了决赛任务,华国却只有一个程鸢,你单单一句没资格,就想耍赖?” “原来华国就这么没有信誉,见不得其它国家靠实力在华国的地盘夺得第一?” “这就是大国信誉?” 一连三问,字字句句都在引战,甚至是对秦音和华国一起泼脏水。 将自己立于脆弱的受害者一方。 秦音却懒得管他演戏,眼中笑意不达眼底,直接大步上前,一把撇开另外两个G国优胜者,随后一把将染着那位患者血迹的无菌服衣袖狠狠抹在塞缪尔的脸上。 带血的衣服擦过他要骂人的嘴。 秦音的手更是故意沾着血抹到他眼角的位置。 不是想要她死吗? 不是恶毒地要让她染上传染病吗? 那就自己尝尝这种恐惧的滋味好了。 秦音的手劲儿很大,移动速度也很快,这“意外”几乎是一瞬间之内发生的。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人高马大的塞缪尔已经被小巧玲珑的少女放倒。 染血的衣袖在他脸上肆意横扫。 怕他传染得不彻底,秦音还反手摸出一柄锋利的手术刀,往他脸上喇了一个大口子。 伤口暴露,与携带髓麻症病毒的血迹混合,塞缪尔如今一下子就成了病毒的培养皿。 他尖叫着想逃。 偏生这样人高马大的一个人,在秦音反手碾压下,根本动弹不得。 两位G国的医学教授几次三番想要从背后偷袭秦音。 但秦音身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 少女恶劣地开口,嗓音又甜又冷,宛如魔女低语让人毛骨悚然:“谁敢偷袭?” “下场,参考你们上届G国代理威廉。” “或者拳皇罗森!” 这话,是要他们认清楚。 此刻敢公然对塞缪尔出手的秦音,不仅是清北药研学生秦音,更是拿过地下拳击赛第一的秦音。 她杀伐果决的招式。 那是连上届总冠军都被她按在地上打废掉了。 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学教授,敢上去吗? 当然……不敢!! 塞缪尔没想到秦音居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给他染病,尖叫的同时也继续威胁出声:“华国就是这样待客的?” “我要告你们!!” 秦音漫不经心地挑眉,在把污血抹均匀后,这才满意地站起身。 脱掉身上染血的废弃无菌手术服,清丽的身影展露出来,小姑娘更纤瘦了些,纤弱却不根本脆弱。 “呵,我只承认你一句话。” “我华夏确实是大国!” “但‘大国风范’只对我们承认的友好国,而非你这种毫无信誉、毫无底线的对我华国敌意满满之国。” “我国礼仪之邦,待客自然周到,但也要你是真客才配得起我们的尊重。” “塞缪尔,我宣布取消G国的药研资格,我们将通知G国高层,将你遣返回G国。” “并且,永不建交!!” 秦音字字句句都底气十足,带着倾轧一切的霸道气势。 “凭什么?秦音你凭什么替华国做决定?” 塞缪尔不服,浑身惊惧交加地颤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髓麻症的恐怖,他亲手将一个健康的人作为暗害秦音的病毒载体。 而现在,他深受反噬。 两个G国医学专家也不爽地抗议:“秦音,你没有这个资格。” “药研总决赛,是我们胜出!” “你凭什么取消?这不公平!!” 秦音快被他们的愤懑气笑了:“呵,你们现在倒是知道追求公平了?” “你们公然利用赛制作弊的时候呢?” “得益时不谈一句公平,失益后倒是知道道貌岸然讲公平了?” 她懒得争论,瞥了一眼穆睿知,给师傅递去一个默契的眼神。 穆睿知这才徐徐登场,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地上趴着动弹不得满脸污血的塞缪尔。 这才拿回话语权,公正公开地作为主办方总评委正式宣布道:“我宣布,华国与G国总决赛确实是二比一。” “只是,是华国优胜者为两位。” “G国只有一位!” “赛制之中,研制出有效药物为胜利计时,秦音在四小时23分钟39秒时,已经成功研制出了可解髓麻症的药剂。” “而G国第二位优胜者G国选手科瑞德,是在四小时25分钟23秒制药成功,26分钟走出隔离手术室。” “塞缪尔先生可能小脑萎缩吧,拿着科瑞德先走出手术室做参考标准,便认定G国获胜,确实是有些脑残在身上的。” 穆睿知漫不经心地开口,狂得肆无忌惮。 呵,你拿大国信誉道德绑架? 不好意思,品行不端阴毒恶心的国家,也配让他们以德相待? 第252章 同伙薇教授,勾引墨父,音姐制裁 穆睿知这话也是在实实在在拿最终事实打脸还敢将自诩总冠军的两位G国药研学者。 并且,在穆睿知说话期间,投屏上已经将秦音和科瑞德两人药研完成的最终时间定格截图下来对比。 事实就摆在众人眼前。 G国这次是完全没有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拿出全品类药库钥匙拿到了总决赛的筹划资格,就能跟在地下拳击赛场一样耍阴招左右赛制了。 可这些腌臜手段,在华国正规比赛里玩,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塞缪尔躺在地上,脸上被感染的血让他一点点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病毒腐蚀一般。 髓麻症病毒十分霸道。 他此刻便已经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食一般,他想要去挠,却只觉得隔着皮肤根本没法挠到,有种恨不得拿把刀把皮肉切开,亲自抓挠骨头解痒的感觉。 恐惧将他整个人包裹。 “救……救命啊!快,秦音你不是已经研制出髓麻症的病毒隔离抑制剂了吗?我求你,我求你快给我注射一支!!” 塞缪尔此刻躺在地上,满脸的鲜血,看上去早已没了刚才在台上的趾高气昂和装模作样。 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什么都是虚的。 他见过髓麻症的恐怖。 连他带来的亲信都不敢再靠近他。 唯独秦音,还敢站得离他那么近。 他挣扎着就想要去抓住秦音的裤腿,求她给他病毒抑制剂。 秦音杏眸淡漠微眯,轻笑地拿出一个针管,针管里的试剂看上去有些浑浊,并不像她刚研制出的抗毒血清。 但,已经被髓麻症吓得精神萎靡的塞缪尔哪里顾得上这些。 他好像耗子见了米似的就要冲上来抢夺。 秦音一脚踹在他下颚处,将他的脸狠狠压回地面,鞋底摩擦着他的侧脸,随即一点点攀上他的头顶。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尊严,荣誉,地位,全然践踏到底。 一条阴险恶心的蛆虫,根本不配站着回她的话。 秦音一只手捏着那根针管,清冷纤细的身影微微俯身,漫不经心地目光扫向评委席,语气轻慢又懒纵:“塞缪尔,想要抑制血清?” “那就供出你的同伙。” “以G国目前的药研技术,要将鸢毒素人为制造成髓麻症病毒,可不是一般医学教授做得到的,至少你带来的这两三个学者,还没那本事。” “说吧,是谁在背后帮你的?” “说出来,你就可以不死!” 秦音漫不经心地循循善诱,此刻微微俯身的姿态矜贵冷傲,如地狱踏血而来的魔女。 从前,她做事极爱借刀杀人,弯弯绕绕地委屈自己以获取最大利益。 可后来。 墨父教过她,她没必要委屈,她的身后不再空无一人。 她可以狂。 甚至可以肆无忌惮不顾后果。 因为,墨家,盛京柳氏,都是她的后盾! 果然,在秦音肆无忌惮威胁塞缪尔时,其它国家的参赛选手以及学者,都被墨家保镖们“礼貌”地请了出去。 央视直播间更是“合理性”地直接掉线。 “……”观众朋友们:?? 完了,官方出手了。 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官方也不给他们看啊!! 短短一分钟不到,赛场几乎清空了。 而评委席上坐立难安的君雨薇脸色极差,早就想跑,却次次被身边的柳怡用苏绣团扇挡住想要站起来的动作。 只见慵懒曼妙的美妇人媚眸半眯,冷冷扫了她一眼:“薇教授想去哪儿?” “这戏可还没唱完呢,你就想下桌?” 君雨薇的赔笑的表情僵住,治好尴尬地坐回位置,伸手好似后怕地拍了拍心口,眸光躲闪道:“墨夫人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晕血,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面。” “何况……何况我也没想到小音居然这样残忍,这到底是故意伤人啊,内心太震撼,也让我有些生理学不适。” “导致我想去卫生间缓一缓而已。” 君雨薇脸色苍白,她本就是温柔娇弱挂的长相,平时打扮得气质些看起来就刚好能弱化她五官中娇弱的成分。 但此刻她因为太惊恐,脸色苍白又低眸有些可怜的姿态。 怎么看都是一副我见犹怜,惹人怜惜,忍不住泛起恻隐之心的模样。 柳怡听她字字句句是惊恐害怕,眼神还时不时往站在不远处身影高大威严的墨盛麟身上,似乎是在问询他能不能带她去缓一缓一般。 她吊梢眉一挑,只觉这老丧花真当自己是眼瞎的一般。 她反手就想教训人。 但,这点惩罚岂不是太轻易了。 想起昨晚与小音讨论的,她又收敛了几分自己的脾气,继续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手里的苏绣团扇。 主打一个当家主母的高贵冷艳感! 墨盛麟站在那里,自然感受到了君雨薇那炙热的目光。 他冷瞥她一眼,心想:媳妇儿怎么还没拿高跟鞋甩这女人脸上啊。 在线等,挺急的。 一分钟过去……墨盛麟突然觉得自己在媳妇儿心目中的地位下降了一个台阶。 三分钟后……完了,小怡不会想把他甩了吧? 五分钟后,小怡难不成是嫌他太老了?看来最近得健健身了。 六分钟后,小音救命,你妈一定见异思迁养小白脸了,对我都不够热情了呜呜呜~~ 墨父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也越来越委屈。 君雨薇却是越来越着急。 她感受到墨盛麟一直看向“她”的视线,想起曾经夏莹说过,自己这张脸跟她有三分相似,又恰好是墨盛麟喜欢的类型,只是她出现的太晚,墨盛麟先遇见的人是她夏莹。 难不成,墨盛麟这是对自己升起了几分迟来的怜惜? 君雨薇越想,心情越发澎湃。 她顾不上台上被逼迫的塞缪尔,就坐在柳怡身边主动看向墨盛麟,故意开口:“盛麟,我听莹莹提过你醉心收集华夏古画。” “恰好我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衣服玧洲千里江山图。” “这幅画当年意外流入国际黑市,被一位瑞士高层机缘巧合下买入,只是那幅古画流落期间破损了很多,目前难以修复,见我是华裔便顺手送给了我。” “我留着也是破画一幅,你感兴趣的话我一会儿就遣人送过来给你一赏?” 君雨薇虽早年移民,也算是以科研学者的身份被人才引入改了国籍。 本质上也是在华夏长大的。 自然清楚那幅《玧洲千里江山图》的真迹对一个华国人的吸引力有多强。 她故意说得此画来之不易,便越要墨盛麟承自己这个人情。 很显然秦音已经逼到了塞缪尔的头上,她虽没做什么,只是隔岸观火。 但,与塞缪尔狼狈为奸亲自人为研制了髓麻症病毒的是她。 即便她没有亲自把髓麻症病毒注入那患者的体内,夺走了他的健康。 可她也是这场传染病阴谋中的一环。 秦音……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必须赶紧为自己谋新的出路,而现在她环伺整个会场,她最能依靠的,就是墨盛麟。 他可是夏莹的前夫。 就算不看在夏莹的面子,那墨亦琛到底是他跟夏莹的骨肉。 她这个夏莹的“娘家人”,他总该站出来护几分。 墨盛麟和秦音在听到君雨薇说出《玧洲千里江山图》真迹在她那里时,眼底都默契地闪过一丝掠夺的冷意。 那可是——国宝!! 流亡海外近百年,再如何破碎飘零,也该回到故土了。 想不到君雨薇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有了这幅《玧洲千里江山图》,那么现在她跟塞缪尔勾结的问题便可以被量小化。 只要她肯以外籍身份向华国捐献。 加上她跟塞缪尔都是外籍身份,秦音就更不好直接处理了她。 这也是君雨薇的聪明之处,这话不仅是向墨盛麟抛出橄榄枝,更是要秦音三思而后行。 她没那么容易被她揪住把柄呢。 塞缪尔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惊惧之后,又被秦音一句浅浅淡淡语气的提醒吓得魂飞魄散:“研制出髓麻症人工病毒的人恐怕没告诉你吧。” “人体一旦沾染,四十分钟内没有注射抗毒血清,其损坏的内脏系统就会永久腐坏,届时,你就算再注射了血清,也会永久瘫痪。” 塞缪尔痛苦抬眸,果然只有自己亲自尝了这病毒的威力,才知道自己有多恶毒。 他果然不敢再隐瞒。 用粗粝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是……是君……君雨薇。” “我挟持了君棠月,她才肯帮我用鸢毒素制成髓麻症病毒的。” “秦音,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快给我注射抗毒血清吧……” 塞缪尔已经痛苦地满地打滚,甚至在地上捡到了一个木片便撕开用尖利的木刺狠狠往自己的腿上扎。 只想,将木刺穿过皮肉,解一解骨髓深处的痛痒。 秦音冷漠地看着他自己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怜悯。 他可怜,那无辜被他承载病毒的患者更可怜。 塞缪尔罪有应得。 秦音当然不会手软,她手里捏着那根试剂浑浊的针管,俯身随手就扎在了塞缪尔的脖子上,试剂被推入他的体内。 塞缪尔仰着脑袋好似在拼命渴求着这救命的药剂。 秦音将试剂推入他的血管内之后,便直接迈着大步走向评委席的方向。 君雨薇便是再能强装淡定,此刻也坐不住了。 “塞缪尔先生,你简直是在血口喷人。” “小音,你相信姑姑,姑姑没有做过。” “那是会伤害到小音和华国的传染病病毒,我怎么敢去研制呢。” 君雨薇站起身,这次没有被柳怡故意挡住去路,她赶紧奔向秦音,解释道。 脸上是楚楚动人的表情。 她虽保养得不如柳怡艳丽芬芳如牡丹,但也算一朵养分充足的白色茉莉。 君雨薇的长相自带一种亲和力,温柔之中透着几分优雅从容,是个典型的气质型美人。 她此刻温柔地对秦音自诩“姑姑”时,眼神那样柔和,又裹挟着满满的亲和柔软。 要不是秦音知道她的真面目,此刻怕是也有些执迷了。 “小音啊,这是G国跟华国的恩怨,你知道的,姑姑一直待在瑞士,早就入了外籍。” “华夏与G国的争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何必去掺一脚,这对我没有好处的呀。” 君雨薇继续开口,伸手握住秦音的手,但动作却很小心地避开了秦音之前被划伤流血沾染过污血的伤口处。 她骨子里,也是害怕髓麻症的。 秦音没有着急戳穿她。 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开口:“薇教授手里真的有《玧洲千里江山图》?” “你还想送给墨爸爸?” 秦音这话,让君雨薇更是吃了定心丸。 她只要能确定,秦音和墨家都想要这副画就行。 这样,他们就不敢轻易动自己。 而她,也能给棠棠争取更多恢复肌肤的时间。 “咳咳,我跟盛麟也算年少相识了。” “你的亲婆婆,也就是我年少时的闺蜜,算起来兜兜转转,我们倒还都是一家人呢。” 君雨薇这话,针对性可就强了。 夏莹是秦音的“亲婆婆”,那柳怡又算什么呢?再疼秦音这个儿媳,这儿媳始终不是她亲儿子的媳妇儿,隔着血缘呢。 三言两语,便语出挑唆。 柳怡倒是被她这言论气笑了。 不过,她依旧坐在评委席位上不动如山。 她足够信任小音,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给挑唆。 墨盛麟倒也不是按得住性子的人,眼看媳妇儿不接茬,他的危机感也更浓了。 “君雨薇,你还要脸吗?” “盛麟也是你能叫的?信不信我立刻让人拔了你的舌头!” 墨盛麟怒了,额上青筋暴起,恨不得撸起袖子亲自收拾这茶姐。 当他老直男不会鉴茶? 好歹也是娶得上媳妇儿的人,断没有被茶姐三言两语蒙蔽的道理。 “啧,盛麟你性子还是这么急呢。” “想当初,还是莹莹告诉我你很欣赏《玧洲千里江山图》,想要亲自将《玧洲千里江山图》给收回故土呢。” “为了你,我可没少花心思得到这幅画。” “你现在却想拔我的舌头?” “可真是叫人伤透了心……” 君雨薇慢悠悠地开口,双手毫无戒备地握住秦音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言语之间,已经把在自己的位置有意识地与当年的夏莹相提并论。 优秀的男人,谁会不想要呢? 可当年的夏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她敢表现出一点对墨盛麟的觊觎,恐怕根本去不了瑞士。 思及此,君雨薇眼底划过一丝绵长深切的占有欲。 墨家,墨夫人的位置。 她想了二十几年呢。 要是能凭借《玧洲千里江山图》坐上去…… 君雨薇还在天马行空地想着,脖子突然一痛,她尖叫着看向一直沉默乖巧站在自己身边的秦音,眸子惊惧地瞪大: “秦……秦音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脖子被秦音反手扎了一针未知试剂,等她转过头,秦音已经轻飘飘地收回针管,一脸无辜地看着君雨薇,勾唇一笑: “薇教授,猜猜我给你注射了什么?” “猜中,奖励你最爱的君棠月最喜欢的粉色芭比风棺材板儿哦~” “……”君雨薇:!!! 这一刻,她才真正细思极恐。 秦音变了!她太恶毒了! 连自己的亲姑姑都偷袭。 第253章 君雨薇承认做帮凶,诉诉一年白干 君雨薇脸色煞白,脖子上的疼痛一触即离,可面对未知试剂的惊惧却是经久不散的。 秦音居然还真敢对她动手? “秦音,我可是你的亲姑姑,你居然敢这样对我,连伦理纲常都不管了吗?” “你爷爷就我一个女儿,你这是要他老人家彻底寒心不成。” 君雨薇捂着脖子上疼痛的地方,已经没了刚才的镇定自若,她以为自己手里有《玧洲千里江山图》秦音和墨盛麟就该捧着自己,以此来牵制她拿出那幅国宝。 却没想到,秦音压根不在意。 秦音收起已经空瓶的针管,慢条斯理地眯起杏眸打量起终于姿态慌乱的君雨薇。 她代表外籍作为专家访问华夏。 但却与G国勾结,危害华夏社会安定,那么就别怪她容不下她。 清冷少女不顾君雨薇的挑唆之语,直截了当地开口:“寒心?” “那可太没意思了。” “我要他看着你死,彻底死心才好呢。” 秦音嗓音清冷淡漠,精致艳绝的一张小脸透出的冷漠感好似一瞬间就要将君雨薇冰封一般。 眼神冷厉扫过她。 居然让君雨薇下意识地后退,有些站立不稳。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音,你做了什么?” 君雨薇越想越不对劲儿,此刻她环伺四周,偌大的会场已经几乎被清空,所剩无几的人几乎都是站秦音那边的大佬。 唯独,G国的总代理塞缪尔被扎了“抗毒血清”后,趴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秦音到底给他注射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 塞缪尔是死是活,君雨薇也不敢猜测。 此刻,秦音就像是从地狱踏血而来的魔女,眼底缭绕起阴诡淬冷的寒意,她唇瓣殷红,勾起唇角: “薇教授,我表述得还不够清楚吗?” “我说,你……会死的哦~” 小姑娘嗓音阴寒中又透出几分娇俏调皮,好似在捣蛋一般开玩笑。 但,君雨薇已经开始怕了。 这一刻,她全然相信秦音真的干的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啊啊啊!痛!……好痛!!” “秦音你给我注射的不是抗毒血清吗?为什么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 “救……救命啊!!” 此刻,原本趴在地上没了动静的塞缪尔突然在地上打起滚来,其痛苦程度看上去比刚才更可怕。 他一边打滚一边找各种杂物尖锐的角往自己的身上扎,仿佛这样痛苦就能得到一点缓解一般。 可,地上被他折腾出一地的鲜血。 他也还是没有停下动作。 君雨薇慌乱地咬唇,她努力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怕秦音也给她注射了髓麻症病毒。 但,她还没有任何感觉。 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就能让人放心的。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吐血而亡。 每一寸神经都在被撕扯,她愣愣地看着塞缪尔又呕出一大口鲜血,内脏好似都要呕出来了。 精神折磨让她几近崩溃。 她几乎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想要去攥秦音的裤腿要她放过自己。 可她是秦音的长辈,凭什么求她? 大哥说得没错,秦音果然是个灾星。 克完君家几个侄儿不算,还要来克她! “秦音,你做人怎么能言而无信。” “你分明答应了塞缪尔先生,他供出了人,你就给他抗毒血清的。” 君雨薇谴责地开口,她活了四十几年,这辈子除了那个人,还没怕过谁。 可在秦音这里,她算是真的吓到了。 她身上流露出的影子,与曾让她一败涂地的那人,简直如出一辙…… 她最厌恶这种无力感了。 所以,她自小就喜欢棠棠,棠棠温柔善良,跟秦音这个从小有人生没人养的“小野种”就是截然不同。 一个是天生的公主,另一个就该被丢弃进阴沟里。 不配得到那么多荣宠。 而秦音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分明本该是属于棠棠的。 她凭什么拿着棠棠的一切,来针对自己。 君雨薇沉眸,心底压抑的怒火几乎克制不住。 但柳怡和墨盛麟以及穆睿知就在秦音身后,她暂时不敢随意造次。 秦音听着君雨薇这谴责的话,突然觉得很好笑,而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噗呲,是啊薇教授,他供出的人是你呀。” “你要我言而有信放过他,这不是直接承认了你就是那个帮塞缪尔研究髓麻症病毒的教授咯。” “君雨薇,蛇蝎心肠的人分明是你呢。” “既然人命在你这里如草芥,那就别怪别人拿你的命当草芥!” 弯弯绕绕一场。 倒是让君雨薇自己踩中了自己的脚。 君雨薇恼羞成怒,她还想看向墨盛麟求情,可柳怡就挡在他的身前,姿态看似散漫娇纵,实则凶戾狠辣。 墨亦泽一直乖乖站在角落里给自家大哥直播嫂子的高光时刻。 时不时嘴角比AK还难压地夸道:“哥,咱们家音姐简直帅炸了。” “这声老公,我先叫为敬!” 墨亦泽年纪小些,又不学无术惯了,网络上的热梗更是张口就来。 而远在国际商会论坛会议中正在低眸盯着手机开小差的矜贵男人冷眸微眯,纠正开口: “是我家的。” “我老婆。” 墨亦琛眉心微微一蹙,小姑娘越闹得凶,他越欣慰。 现下的秦音总算有些曾经15.16岁时骄傲放纵的姿态了。 她就该这样,不拘泥于任何束缚。 肆无忌惮做自己。 反正,她就算是把天都翻过来,他会为她善后。 “……”墨亦泽:呵呵,你家的。 我看秦谟哥醒了,你还敢不敢这么狂。 这么一想,墨亦泽的嘴角更是45°角疯狂往上飙。 周诉卑微地站在墨亦泽的身边,前方是大佬们的火葬场地带,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于是,他来到了墨二少爷身边凑热闹。 眼见墨亦泽的表情逐渐失控,周诉淡定地从包里摸出一把瓜子塞到墨亦泽手边。 他真诚地询问开口,端着一副吃瓜的表情主打一个态度实诚: “墨二少,你笑得那么猖狂,是在幸灾乐祸秦谟先生终于要醒了,我们家墨总在小夫人那里地位不保了吗?” “嘿嘿嘿,高兴那么早,您不怕墨爷拿您的屁股开刀?” 周诉八卦地凑上来。 小动作狗狗怂怂的。 “……”墨亦泽的坏笑瞬间僵在脸上。 随即,他反手把手机视频页面翻转,往周诉还滋着大牙花笑的脸上一怼:“什么?周诉你要拿我大哥的屁股开刀?” “……”周诉:墨二狗,我谢谢你啊! 哦豁,一年……白干~~ 第254章 君司礼醒了,二哥得知植皮真相! 墨亦泽跟周诉在角落里搞什么小动作秦音并不知道。 只知道此刻的君雨薇,也该露出真面目了。 当你把一条落单的毒蛇逼至墙角,即便它再能隐藏,也不得不对你滋起阴毒的獠牙。 君雨薇眼底划过一抹浓郁的墨色,在秦音彻底揭穿之后她的姿态反倒是自然很多,直接在众人面前起身站起来。 她还以为自己装一装柔弱,秦音或许会跟以前一样动点恻隐之心,然后被她娇弱的姿态拿捏,乖乖为她做一些事情。 但现在,秦音不仅变恶毒了。 更是聪明了太多。 连她都骗不过她了。 “小音啊,你知道的我是瑞士人才引入政策内的神经医学教授,说到底我是外籍,你根本没资格制裁我什么。” “乖乖告诉姑姑你刚才给我注射了什么试剂,不用给我抗毒试剂,我可以自己研制的。” 君雨薇起身,姿态恢复从容,从包里拿出一粒药丸直接吞了下去。 秦音看着她,很清楚现在这副面孔才是君雨薇真正的姿态。 能在瑞士混到神经医学专家被人才引入的女人,怎么可能是善茬。 她没那么容易被自己注射的一管药剂吓到。 而君雨薇应该也早有察觉,她注射的并不是髓麻症病毒。 那是极高危的传染性病毒。 秦音不会让君雨薇有破罐子破摔拿这种传染病肆虐做威胁她的资本的可能。 她们都是聪明人。 刚才不过是各看各演戏而已。 秦音眉梢微抬,没有继续髓麻症的话题,反倒是慢悠悠地朝门口看去,红唇轻启: “薇教授,感受过众叛亲离的感觉吗?” 君雨薇不解。 但心中蓦然便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听说,君司礼醒了。” 秦音的下一句,直接让君雨薇头皮发麻,她背着君家几个侄儿做的腌臜事,虽都是为了棠棠,但到底既犯了法又触及了人伦的道德底线。 可这一切都是她在秘密进行的。 秦音怎么会知道? 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还是说……她一直都知道?? 君雨薇真的有些崩溃,她发现自己活了四十几年,此刻却根本看不透一个才二十岁的小姑娘。 “阿……阿礼醒了?那真是太好了,我从小就很疼你二哥,得知他终于脱离危险,我这个做姑姑的总算能放心了。” 君雨薇心情忐忑。 面上依旧端着一副温柔善良的长辈姿态,可心里谁也不知道她有多慌乱。 秦音欣赏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继续道:“那薇教授可真是个好姑姑呢。” “不过我听说,君司礼的眼睛毁了,他看不见了,薇教授既然是个好姑姑,不如把你的眼角膜捐给你的好侄儿?” “毕竟,你也在他身上取走了某些东西呢。” “做人做事,一报还一报呢。” “你说对不对?” 秦音目光始终落在大门的方向,这也让君雨薇心慌地忍不住跟着看向那里。 果然,下一秒。 君司瑾推着一个轮椅缓缓驶入内场,君司礼整个人已经几乎褪去了人形,憔悴凹陷的脸上,一块染着血迹的白布将他的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明眼人一看便知。 君司礼瞎了!! 君司瑾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步入会场,自从小音与他闹翻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接到小音的电话。 虽然,小音只是来跟他做交易的。 而从秦音口中那些冷漠吐出的真相,让他几乎不敢再面对君家父母。 “秦音,你别血口喷人!” “阿礼意外跌落楼梯,还是我亲自为他动的手术,我是在救他。” “我能从他身上取走什么?” “你简直在危言耸听,挑拨我们君家一家人的关系。” 君雨薇高傲的头颅仰着,始终不愿低下。 涉及亲情,她好歹是君司礼的亲姑姑,说不心疼君司礼是假的。 只是,她更是一个懂得利益最大化的人。 既然双腿无用,那发挥它最后的价值有什么不对呢?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计较。 秦音就是个搅屎棍,非要把君家温暖的亲情全都搅碎才甘心? “啧,薇教授说得真无辜呢。” “听得我都快为你委屈了。” “要是我没有你为君司礼做手术的视频全过程,我都快相信了呢。” 秦音挑眉,坏坏地勾唇,嗓音语调都极其阴阳怪气。 听得君雨薇更是火冒三丈。 那一晚的秘密手术,分明只有她和君麟宇,以及从瑞士带回来的心腹们知道。 在手术前,她还特地检查过手术室里的全部设备。 根本没有监控摄像头。 她做事向来小心,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因此,君雨薇只觉得是秦音又在诈自己而已。 “秦音,你别诈我了。” “没做就是没做,你即便再信口雌黄,我相信阿礼和阿瑾都不会相信你的。” 君雨薇言语间已经再次坚定。 可,下一刻。 秦音反手给了周行一个手势,会场偌大的投屏屏幕上,君棠月被秘密推入手术室的画面清晰明了,紧接着是双目染血的君司礼…… 君司礼和君棠月分别躺在两台手术台上。 而画面里,君雨薇却根本没率先检查君司礼的眼睛,反而先割开他双腿上的布料,挑选起他腿上最适宜的肌肤。 挑中后,她拿记号笔打上记号,随即满意一笑:“阿礼也是糊涂,既然腿都废了,为什么非要捂着两条废腿不给棠棠恢复容貌呢?” “现下眼睛出了事,恐怕也看不见自己腿上留疤了。” “正好让我把这几块好皮移植给棠棠。” 君雨薇的音色比较特别,只要跟她熟悉的人都能听出她的声音。 此刻,坐在轮椅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君司礼,原本就刚从加护病房苏醒,他发现自己看不见的那一刻,只觉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 他想寻死。 却连寻死的路都找不到。 他看不见了,浑身插满管子,腿也无法行走,他就像个活死人,但他还有意识。 他尖叫、咆哮。 吵醒了一直在照顾他守着他的君司瑾。 君司瑾握住他的手心,痛心疾首地照着秦音的意思告诉了他:“二哥,小音说她知道是谁害了你。” “你愿意相信她,跟我走吗?” 君司礼愣住,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如今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跟谁走去哪里他已经无法决定了。 可他即便死,也要死个明白。 于是,此刻他木然地坐在轮椅上,苦不堪言,嗓音沙哑地开口:“君雨薇,我要你死!” 第255章 设局君家狗咬狗,幕后推手是秦音 君司礼的嗓音低沉如魔咒,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恨,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想杀人,铺天盖地的仇恨将他整个人席卷。 他好恨,恨这世上还有对亲人这样残忍的亲姑姑,恨自己此刻如废人一般地无力。 他感觉到一股黏腻腥甜的液体从嗓子里涌出,从嘴角淌落 ,他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一双青筋暴起的瘦手好似鹰爪一般,苍白又透出斑驳骨骼。 然而他的痛苦,对此刻的君雨薇来说,反倒像个笑话。 他仇怨地要她死,可他还有这样的能力吗? 君司礼瞎了,腿也一辈子残疾了。 他即便知道真相又如何? 只会越来越绝望,只会伤痛入肺腑。 秦音站在不远处,就这么姿态淡漠如一个局外人地看着此刻君司礼的惨状。 她的眼神很冷。 这一刻,她能从君司礼身上看到一种浓墨一般深沉的绝望感。 而这种绝望感,她也曾切身感受过。 痛吗?害怕吗? 她前世更痛,更害怕。 被最亲的人联合背叛,挖去眼角膜,抛弃在漫天火场被活活烧死的痛。 她总要一点点讨回来呢。 “不……不可能,秦音你怎么会有录像,你在哪录的?” “阿礼,你别被秦音骗了,这录像都是假的,是她合成了我的音色制作的,为的就是挑拨我们姑侄关系啊。” 可画质那样清晰,甚至仿佛就在她手术室的隔壁,将整个手术的全过程记录下来。 她还想睁眼说瞎话地骗君司礼。 可君司礼瞎了,君司瑾却没有瞎。 君司瑾难以置信地看着大屏幕上君雨薇亲手切下二哥腿上的肌肤,移植到君棠月的脸上为其修复。 脑海中浮现的却又是他们几兄弟冲入手术室后,看到君棠月额头上包扎的痕迹。 却被告知,那是君棠月寻死撞墙的伤…… 君父君母都点头,承认那是君棠月寻死的伤痕。 可事实上,君父君母分明是清楚的。 他们明明知道君雨薇做了多么丧德的手术,可他们选择了包庇! 包庇君棠月,包庇君雨薇。 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成为牺牲品。 君司瑾的心蓦然一落千丈,他看着坐在轮椅上痛苦不堪的二哥,他们是手足兄弟,连他都是这样的下场,那么自己呢? 他细思极恐,只觉君家果然如小五说的一样毫无留下去的必要了。 而君司瑾到底是京市第一铁律,即便被亲情蒙蔽过,但也在脑子清醒后很容易地捕捉到了秦音的意图。 小音只联系自己。 很显然便是看中他的律师身份,君雨薇这种不顾病人想法私自做手术的行为,已经彻底触碰了法律的底线。 即便她是外籍。 但在华国内公然犯罪,还有这样明显的犯罪证据,要把她送进牢里简直轻而易举。 而君司瑾也在听到君雨薇强装镇定的狡辩时,眼底划过一丝嘲弄,语气严肃冷戾地开口:“姑姑,二哥眼睛受伤了,可我没有!” “这视频里你口型跟说的话是不是一致,我还是看得清楚的。” “姑姑,你已经犯罪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承认你是我姑姑,君雨薇你不配再做我们兄弟五人的亲人了。” 这世上,哪有姑姑会伤害自己亲侄子至此? 而她偏心得也太过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君棠月是她亲生的呢。 可,这也不可能。 君棠月和小音是异卵双胞胎,母亲产检时他也有陪护,君母确实怀的是一对双胞胎。 虽说秦音和君棠月根本毫无相似之处。 但,她们一母同胞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君雨薇听着君司瑾义正言辞的审判,忍不住轻笑:“阿瑾,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们的亲姑姑。” “我没有要害阿礼,只是阿礼的双腿本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自己都不会再用的腿,又何必在意有没有伤疤,缺了几块皮?” “他是棠棠的二哥,为棠棠付出一点怎么了?你们不是向来最疼棠棠,见她心脏病犯了时几乎恨不得要亲自代她受苦吗?” “怎么到了真需要你们的时候,反倒冠冕堂皇地打退堂鼓了?” 君雨薇眉目清秀,只是此刻轻蹙的模样莫名多了几分复杂的阴翳,将她一身温柔优雅的气质彻底打碎。 “还有,你们现在是不是特别感激秦音让你们发现是我将阿礼的肌肤植给了棠棠?” “可你们想过吗?秦音既然能有这个视频,她分明事先早有部署,她早就知道我会拿阿礼腿上的肌肤给棠棠植皮,可她一直在袖手旁观,甚至以此视频来挑拨我们的关系呢。” “君司礼,秦音可是眼睁睁看着你成为俎上鱼肉,也没要救你啊。” “现在你还觉得她善良无辜吗?” “她在报复你。” “她恨不得扒你一层皮呢,只是我阴差阳错成了那个刽子手而已。” 君雨薇到底是个聪明人,在秦音拿出视频时,之前她觉得蹊跷但没去深究的一切地方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一开始谁都保释不出来的君棠月。 会突然轻易地被君麟宇给带走。 那分明,就是被人特地吩咐过的。 目前有这个闲心且有这个能力做这件事的,只有秦音。 她在坐山观虎斗,她甚至在欣赏着他们慌乱地“自相残杀”。 要论残忍,秦音才是最残忍那个。 只是,秦音聪明。 一切事宜都没有经过她的手,她看起来干干净净,手染鲜血被当成棋子摆弄的人,居然是她。 君雨薇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操纵算计至此。 甚至,她回想起自己一开始是计划用秦音的肌肤给棠棠植皮。 但,她在来京市之前,在郁楚昇寄给自己的一份资料里,恰好看到君家五个兄弟以及秦音六个人给君棠月植皮的肌肤移植风险对比。 其中,君司礼是最契合的。 郁楚昇一直卧底在YM金融,对棠棠痴迷不已,她从不怀疑他的忠诚程度。 是以,才会在君司礼抗拒用秦音肌肤时,下意识把手伸向君司礼…… 可不细想则已,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哪里都不对劲儿。 秦音什么时候知道郁楚昇是卧底的? 如果早就知道。 那么,那份植皮风险对比文档,难不成是她故意透露给郁楚昇的?? 君雨薇越想越头皮发麻。 要真是那样,秦音的手伸得未免也太长了,她根本就是在以郁楚昇为饵,将她钓回京市。 让她理所当然成为她手里的一把刀。 兵不血刃,她一身脏污甚至身败名裂,而秦音依旧一身清白。 君雨薇吓得一阵心悸,抬眸却见秦音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又温软的笑意,一步步走近自己,语气更是软糯清甜:“薇教授,你怎么能这样误解我呢。” “只是正好你征询用的手术室是我821药局在京市医院的驻地之一,自然有卫星监控。” “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薇教授居然能残忍到对自己的亲侄子君司礼动手。” “看到视频时,我可吓了好大一跳呢……” 秦音露出几分委屈神色,好似无辜地被冤枉到了极点的心思纯善小姑娘。 随即,秦音抬眸,目光淡淡落在君司礼和君司瑾的脸上。 对上君司瑾的视线,少女一双澄澈的杏眸依旧坦然清明。 君司瑾呼吸一紧,他厌恶地瞥了一眼君雨薇,怒目谴责地开口:“君雨薇,你别再血口喷人找人甩锅了。” “小音不是那样的人。” “小音最在意亲情了,曾经对我们五兄弟那样掏心掏肺,是我们不懂珍惜伤害了她,我补偿她都来不及,现在更不可能再用恶意去揣测她。” 君司瑾坚定不移地说完。 眼神安抚地再次对上秦音,眸色染上一层动人的柔和:“小音,四哥相信你。” “以后,四哥都信你。” 他不会再做误解小音的事了,即便现在小音不愿了,即便现在已经晚了……可他还是想重新做个好哥哥。 秦音目光与他相接一瞬便不动声色地轻蔑移开。 呵,信她吗? 晚了。 现在的她根本不稀罕君家任何人的信任了呢。 秦音漫不经心地勾唇,语气染上几分动容:“君律师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再让人蒙冤了。” 笑意不达眼底的清冷少女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袖口里的针管: 啧,这出狗咬狗的大戏,她看得还算过瘾! 第256章 君姑赔我一双眼,是林妈推了阿礼 君雨薇那眼神简直恨铁不成钢,她看向秦音那漫不经心把人心玩弄到极致的姿态。 心底越发信了那句“秦音是小灾星”的言论,灾星才会有这么恐怖的算计筹划,才会心机深沉至此。 “君雨薇,你在华国私自做违法手术,即便有国际公约,你也得先进局子里待着。” “还有,我要你必须补偿二哥。” 君司瑾推着轮椅走近,君司礼看不见,修长如爪牙的指节紧张地狠狠抓着轮椅扶手,整个人不仅脱去了人样,甚至精神状态更是一言难尽。 他现在还能撑着不去寻死。 都是靠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撑着。 他还没看到君雨薇付出代价,还没看到君棠月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怎么会去死。 君雨薇认命地点头,补偿而已,她这些年积攒的积蓄不少,要赔钱养君司礼一辈子她也不会有二话。 “好,这件事确实是姑姑稍欠考虑,没有照顾到阿礼的情绪。” “阿礼,姑姑给你道歉。” “并且愿意负责你后半生的所有医疗费用和生活费。” “这件事,到底是我们自家人的事,不如我们自家人私下处理吧。” “你们也不希望你们爷爷奶奶年纪那么大了,还受失去女儿这样大打击吧?” 君雨薇态度端正,跟君司礼和君司瑾打着商量。 在她眼里,她现在已经被秦音算计了。 既然如此,她就得想办法把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她却没想到君司礼会直接狮子大开口:“补偿?” “不如你赔我一双眼吧。” 君司礼嗓音沙哑阴沉,即便此刻再狼狈,他也是曾掌握过一个电商帝国的男人。 他手微抬,贴身保镖段宇直接走了上来。 君司礼虽然因为再也站不起来颓废了一阵子,但却依旧心思细腻。 他身边不止有君司瑾的人保护。 而对他自己而言,他更信任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自己人段宇。 几乎是在他醒后,得知自己看不见这一事实的瞬间。 他就让段宇去查了。 君司礼即便再不清醒,回过神来还是会怀疑自己跌落楼梯的场景未免太蹊跷了。 他刚拒绝了君父君母和君雨薇的植皮要求。 刚上楼就出了事。 出事后更是被君雨薇亲自手术,将他做了君棠月的植皮工具人。 这条线太丝滑。 太巧合了。 一件事足够巧合,那就不是巧合。 而是人为算计。 段宇查到了东西,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给君司瑾过目了。 君司礼当时坐在车里,指甲快要掐入双腿的肉里,才控制住自己不发疯崩溃地情绪。 段宇在被唤出后,谨慎地走上台,用同样的方法将视频投屏在大屏幕上。 “二少爷生病后,我会在所有二少爷会出现的地方布置,以保证二少爷的安全。” “而恰好,虽然林妈熟练地避开了君家走廊的摄像头,可我布置的摄像头还是记录下了二少爷被她手滑推下楼梯的全过程。” “而据我调查,林妈与君雨薇这二十几年来一直联络频繁,若是主仆关系,林妈难道不应该与君夫人夏琳更亲近吗?” “这个林妈,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害二少爷,是否是受君雨薇指示,为的就是要拿二少爷做君棠月的植皮工具人呢?” “我已经派人把林妈‘请’过来了。” “二少爷只要求揪出凶手,寻一个公道!” 再让啥子样子,补偿君司礼一双眼!! 秦音看向段宇,她一直都知道君司礼身边有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 是以在布局时必须要动用周行才行。 她布局做得天依无缝,此刻继续漫不经心地看起戏。 君雨薇心口一紧,她赶紧捂住心口,缓解自己天生心悸带来的孱弱体质。 随后,她看向段宇,嗓音稍柔: “确实是林妈推了阿礼。” “她该赎罪!” 第257章 林妈瞎了一只眼,小灾星害了二哥 既然林妈推了君司礼的监控录像都已经出来了,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林妈有意无意都难辞其咎。 君雨薇也深谙这一点,是以此刻只能将林妈先推出去。 她看向君司瑾,有些有气无力地捂住心口,脸色比起刚才更是苍白:“阿瑾,我跟林妈联系频繁并不能说明什么,君家到底是我的家,我与家中保姆打听亲人们的近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何况视频里,我看林妈在推了阿礼之后的表情明显很惊恐,她应该是一时失手,根本没想到会酿成这样的后果。” “当然,这也并不能抹杀她推倒阿礼的事实。” “姑姑只是就事论事,希望这件事还是我们君家人自行解决。” “闹得那么难看,大家会怎么看我们君家人的家风家纪?” 君雨薇还试图继续说服君司瑾,毕竟要不要将她起诉这件事,君家人都会交给君司瑾来做。 而君司瑾现在,明显已经被秦音蛊惑了。 阿瑾实在糊涂,现在竟根本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为君家着想的自己人了。 真是让她失望! 君司瑾看她毫无悔意,并且还在持续狡辩的样子,对君雨薇亲姑姑的滤镜也碎了。 他始终冷着一张脸,周身冷肃,眉心紧蹙,看着君雨薇摇摇头,失望得彻底: “君雨薇,闹得再难看也是我们罪有应得。” “从小爷爷就溺爱你,却没想到把你纵得这样无法无天,连擅自做私人手术都敢。” “你每次掠过法律的红线做坏事时,有想过自己是君家人,身上背着君家人的标签吗?现在又拿家风家纪说事,不过是想让我们无条件为你遮掩你所做的腌臜事而已。” “今天就算爷爷亲自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君司瑾沉眸冷声道,在他的眼中君雨薇隐瞒他们做得这些恶事,跟君棠月之前的行为没有任何区别。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毫无血色的指节狠狠抠着轮椅的扶手,仿佛恨不得在上面撕下一层皮一般。 “段宇,林妈带来了吗?” 君雨薇擅狡辩,既然事实摆在面前她还能面不改色继续诡辩。 那就只能动粗了。 段宇点头,他在给君司礼透露消息后,就奉命去将林妈“带来”。 听到这句话,君雨薇皱眉,她温柔的眉眼隐隐闪现戾气,但很快遮掩下去。 她目光扫过君司礼颓然但却依旧倔犟坐在轮椅上不愿倒下的模样。 很清楚,现在的君司礼刚做完手术,怎么可能那么快恢复元气。 此刻只不过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不倒下。 若真倒下了,是死是活是偏瘫,那都未可知呢。 要是君司礼死了…… 大家虽都不能脱罪,但逝者已逝,君司礼本人没了话语权,一个死人的诉求谁又会在乎呢。 届时,君家自家人就能代表君司礼“原谅自己”。 这么想着,君雨薇捂着心口挪动步伐,缓缓走向君司礼和君司瑾所在的方向。 “阿礼,林妈是该收到惩罚,但你把她带来这里惩处,就是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乖,林妈的事情交给你父母来处理好了,你现在最好安心养着身……啊!!” 君雨薇靠近,就这么大喇喇来到君司礼的面前,俯身安抚地就要伸手去碰君司礼落在轮椅扶手上的手。 君司礼看不见,他能感觉到君雨薇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可她在做什么,想干什么他都看不见。 只是在感觉到有人要碰到自己时,蓦然头皮发麻。 反射性地扬手朝着那个靠近的身影扇去。 “啪”地一声。 君雨薇触不及防地跌倒在地,捂着右脸颊难以置信地仰头看向君司礼。 因为未知的惊惧,君司礼用了狠劲儿反手打过去,没想到恰好一巴掌扇在靠近过来的君雨薇的脸上。 他的右手掌心还在发麻。 但心中,却突然爽了一下。 紧接着,他唇瓣轻启,脸色总算是多了几分畅意:“君雨薇,你离我远点!” 君雨薇对他做的这些丧心病狂的事,让他不得不提防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 她刚刚的靠近,根本没必要。 甚至,蓄意的成分太重,让他不得不往最恐怖的地方想。 他继续努力撑着身子在轮椅上坐直,嗓音发着颤:“难不成你害我至此还不够,还想杀人灭口不成?” 这句话,也让刚才放松了警惕的君司瑾心中警铃大作。 他难以置信地垂眸看着跌倒在地的君雨薇。 有那么一刻。 他就是觉得,君雨薇做得出来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君雨薇,你离我二哥远点。” “他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夜半三更你良心不会痛?” 君司瑾忍无可忍,上前就是一脚直接踹在坐在地上打君雨薇肩膀处。 将她狠狠踹倒在地。 紧接着瞥了一眼身后,冷厉开口:“把林妈带上来!” 林妈四十几岁的年纪,保养得虽没有君母夏琳那么好,但肌肤和年龄状态绝对在同龄人之上。 她吃穿住行都跟着君母夏琳,夏琳对她从不吝啬,很多贵妇产品都会与她同用。 林霜被捆着手腕背在身后直接扔到了君雨薇的面前,两人直接跌到了一起。 林妈一见君雨薇,赶紧蜷缩起身子尽量不让自己压到君雨薇: “薇……薇小姐,您没事吧?” “二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推您下楼的,我不过是刚碰到你的衣服,那轮椅就自己往下滚了。” “我简直冤枉啊……” 林妈倒下,便顺势哭成一团。 她是被段宇从君家直接绑来的,夏琳在医院照顾着君棠月,根本没有空回君家,倒是让林妈暂时没人处理。 君雨薇看着林妈哭成一团的样子,冷静地捂着红肿的脸撑着虚浮的身躯站起来,嗓音染上几分哭腔:“林妈,别狡辩了。” “段宇那里有监控录像,录像里就是你失手推了阿礼。” “即便你是无心之失,可对阿礼却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阿礼的眼角膜被划破,这辈子……再也看不见了。” “现在,要他撒气,恐怕只能你也被戳破眼角膜……” 林妈懵了。 她确实当时没有用力啊,她虽在君家做过很多丧尽天良的坏事,可唯独这次这件根本不是她做的。 可这次,却是要她付出最大代价的一件。 她哪舍得自己的眼睛。 赶紧在地上一边如蛆一般挣扎扭动,一边祈求地看向君司礼和君司瑾:“二少爷,四少爷,我真的没有推倒二少爷。” “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在栽赃嫁祸我!” 林妈有些害怕,她这些年一直在君家作威作福,哪见过今天这种大场面。 四周全是各种各样的透明隔离手术室,有的手术室里还躺着救不活但为药研贡献出有效基因数据的患者尸体。 有的来不及处理,只能看见大片大片的鲜血。 在这种地方,她几乎是本能地想逃。 她扭动身子,想要从其它方向逃离,可一抬眼,居然见秦音冷冷清清地站在不远处,一双澄澈明透的眸子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囧态。 那目光恶劣至极。 就那么一个瞬间,林妈脑子里蓦然闪过自己在君老夫人生日宴上故意将秦音绊倒,让她划破了棠棠小姐送给君老夫人寿礼的画面。 当时,那地很平。 从前的秦音为了在君家有立足之地,对林妈也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 这也助长了林妈敢明目张胆将她绊倒的气焰。 可,她当时记得很清楚,秦音那时候分明看见自己突兀走来的身影。 但却还是被她绊倒。 生生撕碎了那幅苏绣布帛。 后来,秦音以那块苏绣为引,在君家寿宴上狠狠压了棠棠小姐一头…… 当时,她毫不怀疑秦音的心计谋算。 但直到这一瞬间,她远远看见秦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一股划破神经的恐惧突然刺破她的所有防御。 她突然颤抖着手,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秦音,倒吸一口凉气颤着声惊叫:“是秦音!” “一定是秦音栽赃了我。” 在林妈发疯说这话时,众人的视线跟随着她的手指看向清然独立的少女。 秦音漫不经心地挑眉:“是啊,是我栽赃的你。” “是我在你身边控制着你的手推君司礼下楼梯的,这个答案林妈你满意吗?” 秦音这话,说得坦然又大方。 林妈愣住,她也知道自己那个想法简直荒谬。 秦音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她只能自觉魔怔。 “何况,我为什么要推君司礼下楼,毁了他的双眼呢?” 秦音两个反问,直接让所有人怀疑起林妈的精神状态。 这老女人莫不是疯了? 所以才会发疯推倒君司礼?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他虽然看不见,但对秦音的声音却十分熟悉。 他听见她语气嘲弄地“承认”迫害自己。 听见她满不在乎地说着他眼睛被毁掉的事实,语气里没有半分疼惜。 小音,到底还是再也不管自己了。 他被戕害至此,小音不会再跟从前一样冲上来温声安慰,翻尽药籍只为让他少受些痛苦。 君司礼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林妈的装疯卖傻:“够了!” “林妈,不准再攀扯小音。” “她不会害我,也不屑害我这个废人!” “既然是你亲手推了我,那就拿你的眼睛来还。” “段宇,动手!” 君司礼向来不是一个会忍耐的人,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林妈把他推下楼梯。 那就毁掉一双眼赔他。 段宇点头,他是君司礼身边最得力的私人保镖,只听命于他。 这几年他双腿残疾困于君家,段宇便是他操纵商局的左右手。 段宇观察过四周。 所有监控设施,都被关闭得彻彻底底。 很显然,这场大戏有人早就提前把戏台子搭好了。 这也恰好方便了他。 段宇一步步上前,靠近坐在地上拼命蠕动身体要逃跑的林妈,他一只手掐住林妈的后脖子,随即遏制住的脑袋后仰。 两根手指屈起,狠狠扎向林妈的眼眶。 “啊啊啊啊!!救命!!!” “二少爷,我没有,我没有……我再也不敢了啊!” 强烈的求生欲让林妈挣扎时侧了一下脑袋,恰好段宇就只有一根手指挖入眼眶。 即便如此,林妈还是痛得满地打滚。 鲜血顺着她右眼角蔓延而下,她想要去捂,可双手都被反绑着。 绝望,让她几近崩溃。 “夫人,老爷救命啊。” “薇小姐……快救救我,我要去医院呜呜呜。” 一只眼睛被生生扎入,她痛不欲生,另一只完好的眼睛痛得拼命流着眼泪,泪水朦胧了她的视线,依稀她又看见秦音的身影。 这次,她看见秦音肆无忌惮地勾起恶劣的笑意。 薄唇淡启,说了什么。 她仔细去看,居然真的看清楚她在说什么了。 “是、我、做、的!” 而她眼中明晃晃的挑衅,分明更是在说:绝望吗?没人会信你。 秦音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瞥了一眼身边的周行,男人乖乖端起手机录像。 “这样有趣的画面,当然要留给小肆好好欣赏呢。” 秦小肆受过的苦。 她也是在后来那小子愿意与她敞开心扉后,才知道他在自己回君家的第一晚分明有来找自己。 却被君棠月和林妈联合欺骗。 以为自己会放弃他,所以扔掉了他为她抓的淡紫色独角兽玩偶。 这些账,她都记着呢。 小肆误解自己四年,心理不知道有多煎熬,这些痛她要一寸一寸全然还到林妈身上。 毁了一只眼睛,可太轻松了。 秦音还漫不经心眼中嗜着笑,下一刻却见君母君父终于风尘仆仆地冲进来。 啧,到齐了呢。 君母夏琳看着这一幕,几乎是崩溃尖叫着冲上去拦住段宇:“段宇,你个畜生,还不快住手!” “林妈也是你能伤害的吗?” 夏琳扑了上来,终于把吓得魂飞魄散的林妈给救了下来。 君司礼坐在轮椅上,听到母亲那熟悉的冷喝声,只觉渐渐失去麻醉效果的眼睛更痛了。 他颓然地心口寸痛。 然而君母夏琳却突然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秦音,怒意没由来地翻涌:“秦音,又是你?” “你这个小灾星,我看你二哥的眼睛也是你克瞎的吧!!” 第258章 秦音早就习惯没妈疼,制裁君雨薇 君母夏琳最近只觉得身心俱疲,但细想每件事究其根本基本上都跟秦音脱不了干系。 一时间只觉得秦音是君家小灾星的预言简直在这几个月一一应验了。 果然,小灾星就是得早点被赶出君家的大门才好。 可,从前的秦音分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沉眸,对上秦音那双澄澈却又无比陌生的眸子,从前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是柔和中透出一种期待与渴望,对她也是百依百顺。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得这样让她不认识了。 秦音看着夏琳的眼神毫无感情,简直比看一个陌生人还陌生。 这一刻,夏琳突然心口一紧。 蓦然有种即便秦音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女儿,但自己也无法再掌控她了的失控感。 夏琳下意识刻薄习惯性责怪秦音的话脱口而出后,没有看到秦音有任何反应。 脸色又是一黑。 但她此刻根本顾不上责怪任何人,赶紧去扶住一只眼睛正在流血的林妈,将她死死护在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冲我来啊,擅自欺负我的人,这不是明着要打我这个做母亲的脸?” 君母看向面无表情的君司瑾和君司礼两人,在看到君司礼强撑着还坐在轮椅上的身躯时,还是忍不住心疼轻颤着嗓音出声: “阿礼,你刚做完手术,怎么能来这种嘈杂的地方呢?” “阿瑾,你快带你二哥回医院将养着。” 君母虽然偏心一直跟在她身边照顾的林妈,但自己的儿子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心疼的道理。 她理所当然地吩咐。 而君司礼也毫不留情地直接开口:“妈,是我让段宇毁掉林妈一双眼的。” “段宇是畜生?那他侍奉的主子我又是什么?把我生下来的您……又是什么?” 君司礼“看向”君母声源的方向,脸色煞白却又强撑着打起精神,嘲讽道。 君母愣住。 她虽护着林妈,到底跟她有三十来年的感情,可她自己的儿子,始终比外人更重要。 她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向身后痛不欲生的林妈。 只见林妈痛苦地捂着一只眼睛,鲜血顺着她的指缝往下一滴滴涌落。 原本还算保养得宜的一张脸,愣是看起来瞬间苍老了十几岁一般。 君母夏琳反手一把将她推倒,表情惊疑地盯着林妈,言语间质疑无比: “林……林霜,你真的推了我家阿礼?” “为什么?” 君母心情忐忑,她最不愿相信的事情在这一刻成为了事实。 原本她当时就对林妈有所怀疑,可她心里还是存在侥幸,总觉得跟林妈有三十几年的情分,她不至于对她的亲儿子下手。 “母亲,林妈推倒二哥的视频还没删呢。” 君司瑾直接打开大屏幕,再次播放起当时的录像。 君母看完,表情已经难以用“屎”色来形容了。 林妈也知道自己现在百口莫辩。 于是赶紧扑上去抱住夏琳的腿,哭诉起来:“阿琳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二少爷是你的孩子,我怎么敢迫害。” “我只是……” 君母表情一凝,心口瞬息间就翻江倒海,她赶紧捂住心口,她一情绪失控就会头疼心悸的病向来都是靠身边的林妈给她看着给她用药调理。 此刻突然心口难受,头疼病也犯了,没有药,难受却根本没法得到平息,这让她的情绪一瞬间就失控到极致。 夏琳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额头。 气到有些站不稳。 君父赶紧将她护住,接过林妈随身携带的药丸瓶子,赶紧给夏琳塞了一颗进嘴里。 夏琳这才粗喘出一口气。 表情冷漠地俯视着林妈道:“你只是为了棠棠?” “你听到我们讨论的事了,可阿礼拒绝了,所以你为了棠棠,做了这种犯法的傻事?” “林霜,我很感激你一直把棠棠当自己的亲女儿照顾,可阿礼也是我的儿子,你这样做让棠棠今后还怎么面对自己的亲哥哥们?” “她那张脸,就算恢复了,还能见光吗?” 夏琳深深叹了一口气,疲惫地扶额,好似在拼命缓解自己的头晕症状。 她疲惫地劝声出口,只是语气却是已经缓和了不少。 夏琳一字一句,却没注意到君司瑾的目光在她说出这些字字句句后,渐渐黯淡无光…… 君司礼紧抿的薄唇也渐渐彻底没了血色。 原来,对一个至亲血肉彻底失望是这种感觉。 被放弃。 在下坠。 落入阴冷幽暗的无间地狱!! 君司礼失望到极致,最终只能勾起半分冷笑:“母亲,你可真疼君棠月啊。” “即便从小算命先生就说过她是贵命,是君家所有人的福星。” “可,同样是你的孩子,我跟小音就该被忽略如草芥?” 君司礼分明笑着,可覆上白布遮掩的眼睛却一滴滴流下血珠。 此刻,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 也彻底感受到了从前小音所遭受过的毫无公平的偏心。 君母的偏心,简直就是刺心之毒。 让他身体千疮百孔在残废边缘徘徊时,心灵也被创得毫无一寸完好。 小音,现在二哥跟你站在同一个位置。 终于懂,你为什么要走。 而你,还能等等二哥吗? 君司礼想要看向秦音的方向得到哪怕一丝安抚和反应。 可是,周围空落落的。 他甚至因为看不见,根本不知道秦音还在不在。 但他却又无比坚信,小音是在的。 她会淡淡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会不会想哪怕他这个二哥早一点,早一点知道她的处境从来有多艰难? 如果他早一点懂。 小音是否就不用再被君棠月陷害到退无可退? 但,没有如果。 也没有“早一点知道”。 秦音,不要二哥了,更不要君家任何人了。 这样很好,她会过得更好。 可我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口却忍不住绵绵密密地泛起针刺一般地疼痛。 一想到她为了秦肆、秦谟可以拼命,而她分明是自己的亲妹妹啊,难道不该为他也努力一次吗? 可惜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妒忌和占有欲给侵蚀了。 做了那些他本不该去做的错事。 给小音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君司礼的话,好似瞬间把君母拉回现实。 夏琳吃了药丸,总算是止住了头痛和心悸,她愣愣地看向君司礼,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愧疚的情绪像一股涌上心头的洪流,只觉心口再次越来越闷,几乎透不过气,可这不是生理上的心悸,而是她的心绪。 夏琳顺着君司礼的话,目光终于再次落在了秦音的身上。 她的确偏心棠棠。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秦音那“小灾星”的身份,即便秦音表现得再乖巧,她也忍不住觉得碍眼。 秦音为她做过很多事,夏琳每一件都记得。 她脸上长斑,秦音会第一时间发现为她亲自制作美颜霜。 她生病,秦音会第一时间给她诊脉扎穴,守她到凌晨不如睡。 夏琳也曾半夜迷糊醒来,看见秦音疲惫地趴在她的床边,手边还放着已经冷掉的毛巾与一盆水。 她的手无意识地落进水盆里。 大半夜被冻红了也不吭声,只闭着眼睡得极不安稳。 她那时也会母爱泛滥地伸手去揉她的额头。 “小音,傻姑娘。” 她温柔地低声去碰小姑娘白皙精致的小脸,秦音长得很美,可以说是超越君母原本容貌的极致基因彩票发挥,漂亮到不像她能生出的完美。 这样漂亮又乖巧的女孩,谁能忍住不喜欢呢。 她的手就快覆上秦音额头时。 天快亮了。 君棠月穿着睡裙推门而入,看到君母夏琳慈爱温柔的眼神和动作,蓦然脸色煞白地咬住下唇,好似遭遇了最极致的背叛。 夏琳看到君棠月委屈的样子,只觉烫手一般地蜷缩回快要覆上秦音额头的手。 对君棠月尴尬一笑:“棠棠,你身子不好,怎么起那么早?快去继续休息,我这里让你姐姐照顾就好。” 君棠月瞬间眼眶内眼泪珠子打转,偏生在快要落泪的时候又坚强地忍住了眼底无助彷徨的情绪。 她坚强地端着一碗热粥步入房间。 温柔轻声开口:“妈,你生病了棠棠特地亲自去给你熬了粥。” “但总也及不上姐姐不辞辛苦照顾你一晚上,都怪我这身子不争气,一熬通宵就会晕倒,我怕给爸妈和哥哥们添麻烦便也只能早早睡下,一大早起来给您熬粥。” “可是,到底还是比不了姐姐对母亲的关心。” “姐姐离家13年,您要弥补她错失的母爱也是应该的,棠棠不该自私,不该总想要霸占妈妈唯一的爱。” “呜呜呜,棠棠简直太坏了。” “妈妈,你罚我吧。” 君棠月放下粥,便扑到了君母的床畔轻轻哭泣,可眼泪珠子却次次都倔犟地不肯落下。 夏琳看着眼前两个女儿。 一个是她自小看着,亲自养大的“小福星”。 一个是三岁走丢,16岁回家与她这个母亲不算亲近的“小祸星”。 她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毫不犹豫地温柔覆上君棠月的发顶,温声哄道:“棠棠不坏。” “你放心,即便秦音回了君家,你也还是母亲最疼爱的小女儿。” 君棠月总算满意了,但还是压着声低泣模样:“可……姐姐也需要母爱啊。” “妈妈都给了棠棠,那姐姐怎么办?” 君母果然一怔,她悄悄扫了一眼还趴在床边疲惫睡着的秦音,想着棠棠自小就被她宠得任性惯了,这种时候可不能让她多想,害得心脏病更严重。 于是,声线温柔却又残忍地给出答案:“棠棠放心,你姐姐……应该习惯了。” 听说,收养秦音的秦家人是一个单亲爸爸拉扯着两个儿子,家里没有女主人。 也就是说,秦音应该早已习惯,没有妈妈疼宠的日子了吧? 而她说出这句话后。 根本没有发现,秦音半趴着的床边,一小块被子已经被浸润出一片水痕。 秦音心痛如绞,那一刻却不敢睁开眼质问这对母女什么。 因为,她确实在夏琳的生命里缺失了13年。 亲妈跟亲妹妹都再难接受她。 可她才16岁,除了尊重家里大人们的决定被秦爸爸送回君家,她还能去哪呢? —— 光阴一刹。 夏琳此刻再看向秦音那陌生至极的眼神,居然心底泛起重重的心虚感。 可她为什么要心虚? 夏琳赶紧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秦音的身边,墨亦泽从君家人出现后,就扯着周诉溜到了秦音的身边,专心致志地做起了“护霸王花使者”。 此刻看夏琳瞥来的目光,更是凶巴巴地给她狠狠瞪了回去。 “够了,这件事闹到现在,也不过是咱们君家的家事。” “家丑不可外扬,阿礼也别太任性了,小四你带你二哥回医院。” “来人,送林霜去医院。” “小薇,既然药研交流会已经结束了,那你就赶紧回瑞士吧。” 君父发号施令道,想要中止这场“闹剧”。 他怒喝一声,众人表情五味杂陈。 众人:这老哥,可真敢说啊。 那么多刑事案件串联,他一句“家事”就想揭过去? 秦音看够了大戏,在这一刻也顺势站了出来,挥手让人拦住想要带着林霜和君雨薇离开的君父等人。 “等等!” 秦音阻止的声音一出,君父君哲松瞬间头皮发麻,他狠厉地瞥了秦音一眼:“秦音,你就非要跟你老子作对?” 秦音轻飘飘地忽略他,没理。 转而看向突然隐遁的君雨薇,不给她任何退居二线的机会。 “君雨薇违法私人手术,勾结G国谋害华国药研要员,私自将君棠月这一要犯救出刑拘所,属于无道德无底线地跨国犯罪。” “她走了,你替她蹲小黑屋?” “当然,她也可以走,只是如果没有一周一次的解药试剂,在哪曝尸荒野可就不一定了。” 秦音漫不经心开口。 仿佛只是在跟在场的人讨论今天天气还不错一般语气轻松。 可却直接把君雨薇吓破胆了。 秦音,给她注射了什么? 她根本不是要她的命。 这分明是要她生不如死才对! “秦音,你给我注射了鸢青素?” 君雨薇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鸢青素必须从鸢毒素中提取,其提取难度不亚于要从鸢毒素中提取出神经元红酵母。 而在那么短的时间内。 秦音居然抽空也提取了鸢青素。 而当时,她提取时,是否就已经想到了用鸢青素来控制自己? 被注射了鸢青素的人,一周内不注射抗毒试剂,就会浑身溃烂。 其恐怖程度,几乎跟髓麻症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它不具有传染性。 秦音杏眸微眯,笑靥甜美:“bingo,猜对了呢,没有奖励。” “……”众人:还是有奖励的。 奖励你间歇性见阎王!! 阎王大晚上看见生死簿上那蹦迪一样闪烁的“君雨薇”三个字,恐怕都得直呼好家伙!! 第259章 君母生疑,君父怪罪灾星小棠音! 而鸢毒素几乎是一种全球都遍布的常规病毒。 可唯一十分刁钻的地方就是,鸢毒素好解,而鸢青素却是一对一的制毒解毒制毒,每一组鸢青素只接受对应的一组鸢青素解毒。 否则,鸢青素的毒素就会在一周内悄无声息蔓延全身。 最后在一周后那一天直接爆发,让被注射鸢青素的人从内脏开始溃烂。 而一对一的解毒环节,实在太刁钻,也极其容易被人拿来利用威胁掌控人给自己做牛做马。 因此,鸢青素一直以来都是被国际禁用的毒素药剂。 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地下组织私下研究鸢青素来掌控自己想要掌控的人。 国局之下,也有官方用它来控制十恶不赦的间谍、重度罪犯。 是以,国际上又称鸢青素,又名“冤情诉”。 嘴巴再严的罪犯,被注射鸢青诉后,在最后一个小时没有注射抗毒试剂时,会感受到五脏六腑腐坏溃烂的感觉。 穿肠烂肚。 五脏流脓。 内脏颠倒,粪液甚至会从被注射者的嘴里流出来。 这折磨的不仅是罪犯的身体,更有理智与尊严。 而秦音此刻居然明晃晃对她用鸢青素? 她是拿自己当什么了? 君雨薇当即就破防了,看向秦音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仇人,她连刚才还能维持最后的优雅大气都全然抛之脑后。 “秦音,你用鸢青素对付我?国际法明令禁止的药剂,你居然敢对我一个外籍科研学者注射,你这种行为难道不是犯罪?” 君雨薇害怕了,可她还是强撑着对秦音发起控诉。 在她眼中,秦音也有诈她的成分。 要从鸢毒素中提取鸢青素,哪有那么容易。 可秦音的实力实在莫测,没人探到过她的底,她又不敢擅自将秦音的话当做唬人的。 心中忐忑越盛。 她就是资深药研学家,怎么会不知道鸢青素的毒辣,秦音这是把她当犯人? 她凭什么拿自己当犯人? 说句难听的,若没有背后的墨家、柳家撑腰,她是什么身份,算什么东西? 也配对她呼来喝去!! 即便她不是秦音的姑姑,她也是拿着瑞士籍的高科研人才。 她是瑞士秘密研究所的教授。 身份对标的是华国清北大学的总教授——穆睿知。 秦音去论如何也只是个小辈。 对她毫不尊重,还出手暗算。 就该被严惩的。 秦音看她还贼心不死的模样,笑了。 不愧是最疼君棠月的亲姑姑,连狡辩的模样都跟君棠月如出一辙,分明证据都在眼前了,还能睁眼瞎,也是牛掰。 只是,秦音可不惯着她。 给她装傻充愣的可能。 清冷少女轻轻抬手,仿佛发号了某种施令。 “君雨薇,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你这些年秘密‘见蝶’行动,拿林妈打掩护在暗中利用几个侄儿在华国各个领域的成就,来提供当前华国形式给海外。” “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死?” “当然,死对你来说……可太简单了。” 秦音这话一出,牵涉到的范围可就太敏感和可怖了。 君家上下齐齐怔愣地看向君雨薇以及躺在地上表情木然却蓦然染上几分狠意的林妈。 君家。 居然出了这种畜生? 君父君哲松第一个难以接受地死死盯着君雨薇,好似三观蓦然被颠覆个彻底的崩溃。 可这分钟的崩溃却是无声的。 他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脑子也在一瞬间宕机。 “不……不可能,我们君家不可能出见蝶,秦音你不能因为你姑姑是海外移民的科技人才引入,就拿这种事去恶意揣测她。” “即便你姑姑被那G国的塞缪尔蛊惑得失去了判断做了错事,可到底你自己也研制出了毒素解药不是吗? 你既然没有受到伤害,还意外地研制出了你想要的神经元红酵母,这难道不是恰好让你姑姑歪打正着帮了你吗? 你这样污蔑她,简直是恩将仇报。” “好了,你也别再气了,给爸一个面子,把解毒药剂给你姑姑。” 君父一阵难以置信之后,看向君雨薇那煞白的小脸,想起这到底是自己宠大的亲妹妹,他应该了解她是善良的,应该相信她。 而不是因为秦音一句话就去质疑他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亲妹妹的人品。 于是,他还是自欺欺人地选择给予君雨薇信任。 君母脸色也是一变,她虽极其不喜欢秦音对自家人咄咄逼人的态度。 可秦音是821药局的人。 821药局隶属国家高层,甚至是那位直系管理的。 秦音现在敢明目张胆说君雨薇是“见蝶”,那保不准是真的查出来了什么。 相比君父,君母夏琳这次反倒是冷静理智了不少。 在她听到君雨薇居然与林妈联系如此密切之后,表情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夏琳万万没想到,她把林霜挂心上,林霜却想把她挂墙上!! 不过她到底也是君家夫人,还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稳住了心神,她看向君雨薇,试探性开口:“小薇,你有没有做?” 君雨薇赶紧摇头,眼角带着泪珠,一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大哥这样维护担心自己,可嫂嫂却毫不犹豫地怀疑自己的表情。 受伤又委屈。 想要遮掩住“被背叛”的伤痛,却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受伤。 最终,失控地溢出眼泪来。 我见犹怜。 “嫂……嫂嫂,您怎么能不信我呢?” “难不成你还真能信小灾星的话?当然,这小灾星可是你生的,你心里偏向她也是理所当然。” “可你难道记不得秦音小时候有多克你?如果不是为了生她你至于被摘除Z宫,失去生育能力?” “她只要生病,你一定也会大病一场差点死掉?” “她从小就娇气,喝奶都会过敏,必须要经过特殊处理的进口最贵的奶粉养活,穿普通布料都会过敏,必须用全球最贵最高端细腻的蚕丝绒包裹,君家倒也不是养不起她,可棠棠多乖啊,根本没有那么多‘残缺’……” 秦音的生来身躯娇贵,在君家人眼中都成了眼中钉的存在。 只觉得她生下来就跟来要债的一般。 折腾全家。 自小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君棠月小时候反倒糙养也不曾出什么错,活得比较皮实。 君雨薇控诉出声,泣泪地盯着君母夏琳,试图让她想起秦音本身就不是可信的存在。 她是灾星。 她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君母夏琳被她这话一激,只觉得浑身蓦然一激灵,出于做母亲的本能,还是下意识地反驳开口:“小音出生就要贵养,这并不是残缺。” “也……也不算克我吧。” 君母眸色暗沉,心口仿佛突然被什么击中,双手隐隐颤抖抽搐。 “割掉Z宫,也不只是生小音所致。” “我也生了棠棠。” “作为母亲,她们能顺利出生,这些牺牲我都受得起,这不是一个女儿对母亲的刑克。” 夏琳吃了药,情绪已经温和下来了。 她语气飘渺地说着从前,也不再称“秦音”大名,而是叫她“小音”。 因为在她的复述里。 “小音”还是那个她拼命生下来,躺在襁褓里白嫩软糯的漂亮小奶团呢。 那是她生的第一个女儿。 她也曾对她那样爱不释手,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送到她手里。 女儿要富养,即便她将小音捧到高高在上的云端又如何呢? 可,夏琳不仅有一个女儿。 她还生了小女儿——小月。 可随着这一对异卵双胞胎的成长,两个小奶团子却越来越不像。 大女儿君棠音才一岁半,就漂亮得惊人,因为肤质关系,穿着的小袄都是最柔软的锦缎独家定制。 人都是视觉动物。 君棠音长得漂亮,五个哥哥们还都是半大小子,便也最爱逗小音玩,时长为了抢抱她的时长而吵来吵去。 小女儿君棠月肌肤稍黄些,虽也生得好看,但有君棠音珠玉在前,在君家众人疼她的程度始终比君棠音少那么一些些。 特别是小五哥君司钰。 分明也没比小音大多少,三岁就天天往小音的公主房里钻,舍不得出来。 时常被彼时已经十岁的大哥君司煊拎着脚踝从公主床里扯出来打屁股。 可君司钰却屡教不改。 还忍不住气鼓鼓地骂骂咧咧:“呜呜呜,要妹妹,要小音,小音香香~” 君司煊无奈扶额。 反手对着君司钰的屁股墩儿又是几巴掌。 “笨蛋,小音身子娇,你这身衣服那么糙,万一碰到她让她再过敏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野狗。” 君司煊说着,还是将三岁的小奶娃君司钰扯出了一岁半的小音布置得处处温馨又柔软精贵的公主房。 君家上下,所有人都曾疼爱过“小音”。 却不是之后的“秦音”!! 只因为,她是代表不详的“小灾星”。 原来小音身子骨娇贵易过敏,是来“讨债”“要君家破财”的。 原来小音喝得挑剔精贵,是“小灾星”不好养活的标志。 原来,小音从小就漂亮到过分。 是因为“祸害”“祸患”,本就会生出一张蛊惑人心的皮囊。 君家老太太最是迷信。 在君棠音和君棠月三岁时,将两人送到一位大师面前一起算命后。 两个小奶团的命运,就彻底发生了反转。 起初。 君母到底还是疼小音的,那时小音才三岁,君父知道她是小灾星后,心里总是多了一个疙瘩一般。 恰好那时候君家的生意也不太顺。 君哲松就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地将小音罚去睡地下室。 “君棠音,你已经三岁了,我就不信你身子真有那么精贵,不捧着养就会死掉。” “罚你去睡地下室,你的房间享受了三年,也该换小月睡一睡了。” 那晚,君哲松喝醉了。 大晚上将小音从房间里扒拉出来,扔进了冰冷漆黑的地下室。 糯叽叽的三岁小奶包穿着漂亮的公主睡袍,乖乖地抱着一个大大的粉色抱枕,满眼无辜与纯真。 她被扔下去后,仰着脑袋看着凶巴巴的爸爸,情绪稳定得出奇:“爸爸,那明早你要来接小音哦。” “地下室的楼梯好高,小音自己爬不上去。” 君父心口一窒。 最终还是狠了下心,反手关掉了地下室唯一的门。 但在关掉门板的下一瞬,他还是眼眶发红地忍不住反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啪!” 巴掌声,火辣辣地痛。 可第二天。 君家的生意突然迎来了转机,君哲松接了一个大单,这误打误撞居然像是直接印证了那算命老先生君家“灾星福星”双胞胎的预言。 君棠音,突然就不再被爱。 君棠月一跃成了君哲松最疼爱的小公主。 从前小音受宠一些时,双胞胎姐妹一应用品都是一模一样的。 虽说是小音的身子更娇贵所以要用最好的绸缎设计小裙子。 作为双胞胎妹妹的小月,也会跟小音享有一模一样的一切。 君家对孩子的养育,向来不偏不倚。 只是对女儿确实比对儿子们更宠些。 可自那天之后。 君棠音就被关到了地下室。 她很怕黑,但也会乖乖窝在角落里等爸爸来接自己出去。 一天。 两天。 小姑娘到底还小,直接饿晕过去。 最终,还是四处找不到小音玩耍也才四岁半的君司钰一个人暗戳戳翻遍整个君家。 撬开了地下室的门锁,才发现了躺在地下室里已经饿晕,手臂脖子上都长满可怖疹子的小音。 四岁半的君司钰还不太懂事。 可他又不是傻子。 自从奶奶找来一个算命先生说小音不详后,佣人们都议论纷纷,说小音是“灾星”,会让君家破产。 奶奶还骂妈妈,把妈妈关起来,说都怪她生了“怪胎”,才让爸爸之前生意出现危机。 他还小,不懂什么是“灾星”。 只知道,小音不见了。 可,为什么没有人找小音呢? 哥哥们都长大了,上小学、初中、破格进高中的,都到学校里去了,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而君司钰才四岁半。 加上他顽劣,普通幼儿园根本待不住。 是以君母不得不请了幼儿教师在君家里教他启蒙。 可才没上课多久。 这位自小就多动症的小少爷就“逃课”了。 君司钰肉嘟嘟的小手终于爽快地如愿捏了捏小音的脸颊:“小音,小音,快醒醒!!” “走,家里全是坏蛋,他们都不喜欢你了,五哥存了好多私房钱,我带你出去!” “爸爸妈妈不要你了,五哥就偷他们的钱养你。” 小音迷迷糊糊醒来,又饿身上又痒又痛,身上被披上一层柔软舒适的锦缎毯子,五哥肉嘟嘟的手生疏地安抚拍她后背,语气恼得很。 可小音才三岁,她不懂为什么大家不喜欢她了。 在听到五哥说爸爸妈妈不要她了时,还是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 她怕黑,怕饿,怕冷。 还怕地下室里红眼睛的老鼠。 她在等爸爸来接自己。 三岁的小姑娘一直都坚强地没有哭。 但这一刻,小小的君棠音好像明白了什么。 哭得不可开交。 小君司钰学着大人们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拍拍小音的后背:“小音不哭。” “五哥这就去偷光爸爸妈妈的钱。” “……”小君棠音:……这么刑?? 第260章 属于姐姐的我都要,不介意我膈应 小君司钰一副说干就干的模样,怕小棠音碰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过敏,早早就准备了他存零花钱悄悄买来的最好的绸缎毯子。 然后隔着毯子握住去小棠音软软的小手,将小棠音拉起身。 “咕噜。” 适时的,小棠音肚子发出响声。 她好饿。 “五哥,我好饿。” 小姑娘奶糯奶糯的嗓音染上了委屈。 饿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君司钰都忍不住狠狠皱眉。 他讨厌爸爸还有奶奶,小音饿了为什么不给她好吃的呢?为什么都要讨厌小音? 小音又没做错什么,她连幼稚园都没上,还没他能花家里的钱呢。 小君司钰越想越气,他到底是个稍大的男孩儿,牵着小棠音,两人一点点移动攀爬,总算是钻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锁本就不牢,君司钰的破坏力又强,小棠音终于被带了出来。 两人一路靠着君司钰躲躲闪闪,去厨房“偷”了点吃的。 “小音,这是奶奶今晚要喝的燕窝银耳羹,你快喝。” “小音,这个点心是我让厨房做的,我说我嘴馋,这可是你最爱吃的荷花酥呢。” 两个小家伙躲在角落,君司钰低眸看着小妹妹怪可怜地吃着东西,虽然他年纪还小,可看着小棠音浑身脏兮兮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对她泛起心疼。 小音终于填了填肚子。 两个连半大孩子都算不上的小孩儿在君家别墅蹿来蹿去当然不可能没被发现,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直到两人要跑出君家。 还是被人直接拎着衣服的后脖子被揪了出来。 年轻时的林霜打量着小棠音漂亮又脏兮兮的小脸,以及小君司钰恶狠狠像只小狼崽子的凶态,随即扬起温柔的笑俯身: “五少爷,六小姐。” “你们想去哪里?我这就安排车送你们?” 林妈松开两人,将姿态放低,果然见小君司钰不爽地撇撇嘴,一副不太喜欢她但还是勉为其难跟她说话的样子: “林妈,我要带小音去外婆家。” “那你现在就去给我们收拾点行李,安排好车。” “对了,我要给外公买好多好东西,你去支几万块现金放在行李箱里。” “我们是去外公家,必须要给外公惊喜,所以你先不准告诉爸爸妈妈。” 小君司钰一字一句吩咐安排,倒是真的端端有了少爷该有的姿态。 “是,五少爷。” “您跟六小姐先在这等着我,我这就去安排。” 两个小朋友就这么乖乖等了一小时。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柔和稚嫩的嗓音,小君棠月穿着干净又漂亮的公主裙由远及近:“五哥,你跟姐姐要去外公家?” “我也好久没有去看外公啦,你可以也带上我吗?” “姐姐,你怎么脸上脏脏的呀?你用我的手帕擦擦脸吧,不然外公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 小君棠月靠近小棠音,将帕子顺势往小音的脸上擦,一副极其关心的姿态。 两人到底是双胞胎姐妹。 小棠音对君棠月向来没有任何防备,反而很宠这个唯一的妹妹:“小月,你真好呀。” 可小棠音看着君棠月身上漂亮的公主裙还是愣了一下。 这条裙子,是妈妈给她特别设计定制的。 用的绸缎特地是不会让她肌肤过敏的最好料子,而这也是君棠月唯一没有的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一件礼物。 可君棠月的礼物也不差。 是妈妈亲自给她调的香,也是夏琳为女儿调的第一支香熏。 这时候两个女儿她都疼爱,没有任何厚此薄彼。 而此刻。 小音愣愣地看着自己一次都舍不得穿的小裙子就在妹妹小棠月身上,她身上香香的,是妈妈为她调的香薰的味道。 她怎么……裙子和香水都要呢? 小棠音迷糊了一下,可还是大度包容地一笑:“小月穿妈妈亲手做的这条裙子真漂亮。” “身上也香香的。” “外公见了,一定喜欢。” 君棠月笑容僵了一下,瞬间有些委屈的样子攥着裙角脸色苍白起来: “姐……姐姐对不起,这条裙子是你的,爸爸说让我穿。” “你介意吗?” 小棠音打小就乖,但见君棠月突然有些不正常造作的姿态,她摇摇头: “我不介意。” “我膈应。” “……”君棠月:?? 第261章 外公最疼小音,君母悔,不认亲妈 君司钰看着君棠月身上不太合身的公主裙,从裙子的质感和设计造型来看,都更贴近小音的风格和穿着习惯。 何况,小音虽然只比君棠月早出生十几分钟,可仿佛到底是姐姐,她生得比君棠月白一点,也长得高一些。 是以君母夏琳给小棠音做的公主裙也略长一些,选的也是更衬肤色的大红色。 而这裙子君棠月穿起来,便显得有些戎长和显黑。 裙子是漂亮的,小君棠月也算是个小美人胚子。 只是跟裙子仿佛割裂一般地不相容,看起来有些奇怪和滑稽。 “姐姐,你说什么?” 小君棠月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君司钰也有些意外地看向小音,两个都是他的妹妹,他并不是个偏心的哥哥,只是人都是视觉动物,所以对小音更亲近几分。 但小音突然对小月态度不太好的样子,让他眉心忍不住一蹙。 小音这是在责怪小月吗? 可这不就是一条裙子而已? 小音从小公主裙就成堆成堆地穿,外公外婆更是最喜欢给小音制作公主裙,把她当“芭比公主”打扮。 她从小拥有那么多东西。 小月只是穿一下她的一条普普通通的裙子而已,小音就凶小月?? 亲姐妹之间,怎么能这么斤斤计较? 小君司钰也顺着君棠月的问话,再次看向小棠音,等待她的回答。 他宠爱的小音妹妹,一向善良可爱,绝对不是妒忌心强对亲人都咄咄逼人非要争高低的小姑娘。 小棠音盯着君棠月身上的红裙,她了解妈妈亲手给她做的裙子原本的样子,所以更清楚裙子上漂亮的珍珠镶嵌打造的蝴蝶结没了,裙摆上的软流苏也被扯掉了。 侧腰的裙撑处有些松松垮垮。 一看就是被崩坏了。 那是妈妈给她设计的公主裙,小月自己分明也有独属于自己的香水,凭什么要抢自己的,还将它弄坏穿到自己面前? 小棠音虽然只有三岁。 可这一刻,她还是感受到了一种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深深的威胁。 “这裙子我不要了。” “你喜欢就拿去好了。” “我要去外公家了,五哥我们走。” 小棠音浑身脏兮兮的样子跟君棠月精致的模样形成反差,可偏偏小棠音的姿态似乎更傲,让她看起来气势更盛。 衬的君棠月倒像是那个被欺负的小朋友。 君司钰皱眉,有些不赞成小棠音对小月的态度。 小棠音说着便要走,她主动伸手去抓小君司钰的手,想要五哥跟之前一样保护自己。 可这次,小君司钰却突然避开了她伸过去的手。 他上前按住小棠音的肩膀,拿出几分做哥哥的教训姿态来: “小音,给小月道歉。” “她只是穿了你的裙子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事,你不能这样欺负小月妹妹。” “我们确实很宠你,但小月也是我的妹妹,你更是姐姐,一条裙子都让不得,怎么做得好小月的榜样呢?” 小棠音难以置信地抬眸,脏兮兮的小脸上蓦然闪过一丝不解与难过。 她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从地下室出来后,连五哥对她的态度也变了。 她才三岁,只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几分危机感,便有了自我防护的姿态。 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涩感将她充斥。 这次,她主动挣脱了君司钰的手,看向不远处已经提着行李过来的林妈,眼底的委屈几乎要按捺不住。 可她还是忍住了。 她要去找外公。 外公从来不会怪她,外公最疼小音,外公说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所以不能哭,小音在家受了委屈不要怕,外公会保护她。 “明明是小月的错,裙子是妈妈只给我做的,她故意弄坏了,我才不道歉。” “我要去找外公!” 小棠音脾气也上来了,分明她很委屈,她不要待在家了,她要去跟外公住。 君司钰见此,有些难受。 他只是想教两个妹妹要和睦相处,怎么突然小音就生气了。 他想要上去哄,又觉得自己这样会不会助长得小音以后敢肆无忌惮欺负小月了? 他犹豫了一瞬。 到底是没有上前去哄,而是直接道:“好啊,那你自己去,我不陪你了。” 小君棠月赶紧上前拉住五哥的袖子,要哭不哭的样子:“五哥,你不要怪姐姐,姐姐只是有……有点任性而已。” “我不难过的,姐姐开心就好了,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姐姐一个人出门怎么行?我陪她一起去外公家吧。” 说着,恰好司机已经来了。 林妈为小棠音拉开后座位置,小棠音自己爬了上去,坐进了车里,偏头看向另一侧的方向。 她不要理五哥和小月了。 她要生他们的气一整天。 小君棠月也赶紧上了车,坐到了君棠音的身边,小心地去扯她的袖子:“姐姐,你别生我气了好吗?” 君棠音没说话。 她骨子里也是个犟种。 君司钰看着两个妹妹都上了自家安排的私家车,欲言又止。 看小音那气鼓鼓的表情,他又怕她再欺负小月,便又开口:“君棠音,你不准再欺负小月。” “不然不仅爸爸妈妈都不要你了,哥哥们也都不要你了。” 这当然是气话。 可小棠音到底只有三岁,她从前都是被家人捧着的。 甚至不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什么又是小灾星。 什么又是克爸爸的事业。 她跟五哥蹲在厨房吃东西时,听到大家都在议论她。 她好像一下子就变成坏孩子了。 现在她听着五哥这话,眼泪终于瞬间溢出眼眶。 可她及时地转头,让车外站着的小屁孩君司钰成功地压根没看见。 君司钰得不到回应,最终烦躁地挠挠头:“林妈,你送她们去外公家吧。” 外公会教育好“欺负人的坏姐姐”君棠音的。 可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小音会在这一次他以为的短暂离开里,彻底与他断绝了13年的时光。 不是3年。 那是13年啊。 再好的感情,都能彻底模糊不清的13年。 —— 君母缓缓复述,脑海中也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秦音小时候的样子,她也曾疼她如命,爱她如命的。 甚至她即便没了Z宫。 也从没怨恨过自己的孩子。 这一刻她再看向君雨薇,眼中充斥的是满满的警惕。 “君雨薇,你别转移话题和视线。” “你到底做没做自己心里有数,我夏琳虽只是个妇人,但出生却也是京市根正苗红的夏家,即便我为了跟哲松在一起与父家断绝了关系,可骨子里最厌恶最不可接受的,就是见蝶,就是背叛!” “你触及了国家底线,就算死刑,那也是罪有应得。” 君母眼神蓦然坚毅,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君雨薇确实算是她喜欢的一个小姑子。 因为君雨薇确实对她的孩子们都很好。 特别是对自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君棠月好,在她这个母亲的眼中,那就也是对她好的表现。 但既然触及底线。 那就没有情理可讲。 时隔17年,她终于再次与秦音的想法如此接近,愿意赞成和尊重她的想法。 只是,她并不是作为一个母亲。 而是作为一个华国公民,一个曾为夏氏家族的人。 自从夏家夏老司令退休,搬离京市,定居南省,她根本不敢去打听关于夏家的一切。 可她到底身上还流淌着夏家的骨血。 这点骨气,她还是有的。 可君父却被她这一句话狠狠刺激到,他看向夏琳,眼神带怨,怒喝:“夏琳,小薇到底是我亲妹妹。” “你就是这么做人嫂嫂的?” “何况,你心里居然还想着南省夏家,人家要真把你当回事,也不会那么多年都不来个人看看你。” 这话,扎的自然是夏琳的死穴。 夏琳果然脸色一白,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坚定:“君哲松,你亲妹妹又如何?” “要是做见蝶的人是你,我也会把你送进去,我夏家流了多少血才把那群强盗赶走,她窥探情报就是在践踏我们现在拥有的和平。” “被注射鸢青素,也是活该!” “小音,妈妈这次站在你这边,你安心做你该做的事!” 秦音看向夏琳,只见妇人的表情温和又坚定,很像她回君家后母亲对她偶尔温柔的时刻,可那些温和的时刻都很短暂,甚至稍纵即逝。 她每每都只能在夏琳衣不解带照顾君棠月时才能长久地看到那种母亲对女儿与生俱来的温柔。 她羡慕过。 期待过。 绝望过。 而此刻,再看到夏琳投来的温和目光,她的内心居然平静得出奇。 原来,她以前那么那么渴望过的母爱,过了那段极度需要的时期,便也不稀罕不想要了。 秦音看着夏琳的同时,夏琳的目光也恰好落在秦音身上。 她每次头疼病发作,关于以前的记忆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一般朦胧。 起初她只以为自己年纪也大了,更年期来了所以记忆逐渐模糊。 可刚刚她脑海一片清明。 看向秦音,眼前浮现的好似又是被她一手带大到三岁的出生就明艳精致的漂亮小姑娘。 那是她的小音。 她的第一个女儿。 可她这几年都做了什么?她逃避与她相处,怕棠棠吃醋,怕棠棠接受不了所以对秦音敬而远之。 甚至不惜以最恶意最阴毒的思维去揣测她。 她是个母亲啊,怎么能对自己的亲女儿厌弃至此? 这一刻,她忍不住想要朝秦音的方向迈步,可她刚抬步,就见保养得宜,烟眉舒颜的柳怡上前一步站到秦音的身边。 柳怡捏着手帕轻轻往秦音的额头上擦了擦,向来倨傲娇纵的女人对秦音温柔一笑: “音音宝贝,瞧你这一脸的汗,妈妈给你擦擦哟。” 手帕染香,柳怡漂亮又有韵味,温柔起来比娇纵时更让人酥骨。 只是这一步,就把夏琳想要上前的步伐以及那一句自诩“妈妈”给衬得一无是处。 柳怡一边温柔擦拭,一边脑子里疯狂翻白眼:呵,现在知道自己是音音的妈妈了? 晚了。 音音是她的了!! 秦音乖乖侧头任由柳怡为她擦拭,眼神也撇去戾气,温柔得水莹莹的:“谢谢妈。” 夏琳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她怀胎九月,孕育出骨血相连的亲女儿,以前她总觉得不管她怎么偏心,亲女儿总归是亲女儿,秦音再置气也不会离开君家,离开自己。 但这一刻,她分明切切实实感受到。 秦音,真的不再姓君。 她不要君家,也不要亲妈了。 心口再次酸得发疼,夏琳几乎站立不稳:“我……我真的错了吗?” 第262章 君父威胁,毒试剂扎入秦音脖子! “错什么错?你确实错了,小薇可是爸的心头肉,你还纵容秦音对付她,你存的什么心?” 君父烦躁开口,对自己的妻子也有些看不顺眼了,君雨薇是君老爷子和君老夫人的晚生子,当时他们就盼着生一个女儿,最终在君老夫人35岁时才生下君雨薇。 君老夫人本人姓容,名叫容雅。 容家祖上是有先天性心脏病遗传病史的。 君老夫人就是其中一个遗传病受害者,只是她的先天性心脏病并不算严重,只是偶尔会心悸。 以及子嗣艰难。 生孩子对她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冒险,而她还是冒险生下了君哲松,并且又在35岁时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了先天孱弱的君雨薇。 君雨薇是他们二老的老来得女,并且恰好又遗传了容家的先天性心脏病。 这让君老爷子和老夫人自小就对她极其溺爱,特别是君老爷子,爱是常觉亏欠。 他们都觉得自己亏欠君雨薇,没有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是以几乎对她从来都是百依百顺的。 君哲松作为她的亲哥哥,也早就习惯了宠她。 此刻眼见君雨薇就要被放弃,他当然坐不住了。 夏琳看向跳脚的君哲松,表情有些冷,眼底本就压着几分烦躁之意,此刻却是更烦躁了:“她犯了大忌,做了见蝶,难不成我还能保她不成?” “君哲松,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做人最基本的底线都没了吗?” “即便君家已经破产,可该有的风骨也该保持吧。” 夏琳表情严肃,大有君哲松再敢跟他犟,她就能上去撕烂他的嘴的程度。 “……”君哲松心口一窒,确实心里也有一杆秤,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现在故意与君母争执是想试探到底能不能让秦音放过君雨薇。 毕竟君雨薇现在犯的错太大了。 大到他根本没法替她善后。 “总之,小薇不能有事。” 君哲松只能硬着头皮道,他看向秦音,想要秦音主动向自己低头,可一想到她那头也不回的犟种脾气,一时间只能气结。 “秦音,你别逼我让你爷爷亲自来教育你。” “小薇到底是你的亲姑姑,你总得给她点体面吧,就算不能走,那也得将鸢青素的毒素给她解了啊。” “你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姿态,哪里还像个小姑娘?” 君哲松还想说服秦音,他很清楚君雨薇这些年在瑞士科研界的地位,可以说她要真的想逃出国也有的是渠道和手段。 虽然过程一定很危险。 可,君雨薇被注射了鸢毒素就不一样了。 她根本不敢跑。 这也是秦音故意为之。 她早就预判了君雨薇落败定然会潜逃的结果,是以早早就将她的生路断绝。 秦音懒得理会君父君母的聒噪理论,直接给周行递了个眼神,后者则从怀中掏出一管血红色的试剂放入秦音的掌心。 秦音看向君父,伸手将试剂做出递出去的姿态。 “好啊,这就是鸢青素一个星期内的病毒一对一解药。” “君先生拿去吧,现在给君雨薇注射。” 秦音笑意盈盈,好似真的被他说动一般地乖巧。 君哲松和君雨薇皆是一愣。 君母夏琳眉心一蹙,有些不解和犹疑,她下意识对秦音开口:“小音,你别犯糊涂。” 在国家大义面前。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众矢之的的存在。 可秦音会那么笨吗? 还是说,她又是一个能简单将解毒药剂交出的善茬吗? 她现在这姿态,分明就有问题。 君雨薇和君哲松相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不约而同的犹疑。 秦音能有那么好心?? 即便如此,君哲松还是先上前接过那支一看就不是解药的红色药剂。 他们父女之间,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走那么近了。 至少,不是剑拔弩张地争锋相对。 取而代之的是,暗潮涌动。 君哲松接过药剂,并没有退开,反而又近了一步,突然凌厉地一把桎梏住秦音的脖子,将药剂的针尖直接对准了秦音纤细的脖颈处。 一切发生得太快。 好似连离秦音最近的周行都来不及将秦音拉走。 父女之间久违地再一次近距离接触,是父亲将药剂针管的针尖对准女儿的脖子。 真是讽刺。 “秦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 “你这针管里的到底是什么毒药试剂,把鸢青素的解毒药剂交出来,否则我就把这一管毒药全都注射进你脖子里,让你也尝尝被注射毒药生不如死的滋味。” 君父表情很冷,他的本意只是想威胁秦音而已。 但秦音过分淡定的模样让他心有些慌。 “哥,你别冲动。” “秦音,你还是交出鸢青素的解毒药剂给我吧,别再逼你爸了,他也不想伤害你的。” “你要实在气不过,大不了只给第一个周的解毒药剂就行,倒也不必拿这管血红色的毒试剂来诓骗你爸戕害妹妹。” “鸢青素不管是毒,还是解毒试剂,都是浑浊的天青色,哪会有红色……” 君雨薇看向君哲松,给他递了一个哀泣委屈的眼神。 君哲松表情果然又是一戾。 “秦音,你竟然恶毒至此?” “说,这管红色药剂到底是什么?” “你要是不说,我就将它扎进你肌肤里,让你尝尝害自己亲人的后果。” 君哲松很生气,捏着试剂针管的手微微发颤。 他到底是有些怕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音到底是他的亲女儿,就算最后他出事,秦音总不敢要他的命! 这是华国崇尚的孝道给他的底气。 秦音杏眸微眯,清冷淡漠的少女在被威胁后居然没有丝毫慌乱,反倒是翻了个白眼道:“这就是鸢青素的最终解毒试剂。” “仅此一管,你要是浪费了,那可就彻底没了。” “薇教授会一辈子都只能靠一周一支的药剂维持生命。” “并且,每周都会随时毒发!” “解毒试剂只能在她毒发最严重的时候注射才最管用,痛苦伴随一生哦~~” 秦音眨巴眨巴眼,说得人畜无害。 可,君哲松和君雨薇明显不信。 也没人敢信。 秦音太狡诈了,她一定在说谎。 君哲松将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一时之间怒火中烧,便狠狠将试剂扎向秦音。 “不要!!” 君母夏琳突然冲上去想要阻止。 可君针尖离肌肤那么近,所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秦音被亲爹注射了“未知血红色毒素试剂”…… 众人:嘶……完了!! 墨亦泽:音姐,玩……玩脱了?? 第263章 诛心君姑,我帮你剥皮还给君司礼 红色的试剂被君父颤抖着手指推入秦音的脖子肌肤里,说不害怕是假的,可他此刻已经怒意上头,只想狠狠给秦音一个教训。 在他看来,秦音忤逆至此,就是他对她的管教得还不够。 何况秦音自己拿出的毒试剂,她自己肯定是有解毒试剂的,是以这么扎下去也一定不会有任何性命攸关的危险。 只是威胁她一下而已。 事实上给她造成的伤害就只有将她脖子扎破的疼痛感而已。 君父这么想着,便更肆无忌惮地将红色试剂直接全部推入了秦音的肌肤。 随即,君哲松直接将秦音往外一推,眼睁睁看着她跌落在地,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他身为父亲,被秦音忤逆了太多次。 这次,他总算是打了翻身仗一般。 将秦音那股子倔犟与傲气摧毁个彻底。 “秦音,你知错了吗?” 君哲松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音“狼狈”的姿态,背脊挺直地严苛教育出声。 在他看来,秦浔之就是为了秦音将他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事业摧毁。 他现在只剩下家庭了。 他们还能怎么威胁他、摧毁他? 难不成还敢真的将君家所有人集体团灭?? 那么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真就敢闹得鱼死网破了。 秦音“虚弱”地跌倒在地,此刻仰头看着君哲松此刻的姿态,倨傲冷漠,甚至带着怨毒。 这眼神她怎能不熟悉。 前世,她被他扇了一巴掌跌倒在地时,君哲松看她,应该就是这种眼神吧? 而且,又是这种施舍一般的谴责语气:“知错了吗?” 至始至终,她何错之有。 秦音突然就被他这高高在上的姿态逗得笑出了声:“知错?” “恐怕君先生才是那个应该被审讯是否知错的罪人吧。” “挟持威胁国家级交流赛的选手,伤害受害者身躯,君先生要不要想想自己会在小黑屋里关多少年呢?” “啧啧,可惜了,若你不作安心在外边养老,上啃老下啃小至少还能颐养天年呢。” 秦音说着,清瘦娇小的身躯反手撑着地面直接站了起来。 她伸手随手抹了抹脖子上带着伤痕血珠的“伤口”。 一抹鲜红自她白皙的脖颈线上划开一道红痕。 灼眼,艳绝。 君雨薇看着这一幕,愣在原地。 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中计了!! 秦音这是连她的亲爹都在算计? 君雨薇脑子在疯狂运转,随后她原本倔犟咬唇等着被解救的动作一顿,此刻却是怔愣地失力松开。 “大哥,你快走,秦音使诈!” “刚才的一切都是她设的套,她就是想把你也送进去。” 但是君雨薇在听到整齐划一且钪锵有力的脚步声出现时,便明白一切都晚了。 君哲松果不其然也慌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秦音,只见少女孑然而立,一身矜贵傲骨哪有丝毫被折断的迹象。 分明,还是那样……惹人嫌! “秦音,你在故意套我?” “那么,这试管里的试剂到底是什么?” 君哲松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根已经空掉的针管,表情呆滞中透出一股子绝望。 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分明就旋绕在他脑海中。 可他却丝毫不敢信,那个就是答案。 “君先生果然老了,刚刚我不是告诉过你试管里装着的是什么了嘛。” “我可从不说谎的。” 秦音轻笑,君雨薇只觉脸上好不容易重新维持到优雅的面具蓦然就皲裂了。 “你……你……胡说八道!” “鸢青素的解毒试剂怎么可能是红色呢,秦音,你骗骗别人还好,可我跟你同样从事药研,那针管里的试剂到底解不解毒我能不知道?” 君雨薇破防了。 鸢青素是极其阴毒的毒素,一旦侵入人体,内脏器官都会被“它”作为养料侵吞,那种痛是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 那是对于全球最道德败坏罪人的惩戒。 抽筋拔骨,都排在它前面。 一时间,君雨薇总算是彻底害怕了。 秦音城府之深,以及对人性的预判都极其恐怖,这样的心计筹谋居然在她之上。 如此,棠棠怎么斗得过她? 秦音却是漫不经心地勾唇,冷淡的眼神如刀刃锋利划过,笑意不达眼底: “薇教授一定没真正见过鸢青素的最终解毒试剂吧。” “一月一次的解毒试剂确实是天青色。” “可最终解毒试剂,是红色。” “这种最浅表的事关国局最高机密的记载,自然不会让一个‘外人’药研学者得知,所以我就赌你根本不知道而已。” 秦音的话,一针见血。 将君雨薇的身份也顺势批得一无是处,不是放弃国籍入籍他国作为人才引入吗? 你以为你是备受重用,名利两全的全球知名药研教授。 实则,却连国际时局内最浅表的机密都没资格触碰。 杀人,诛心!! “不……这不可能。” “秦音,你在骗我,我看到过的,鸢青素的解毒试剂都是天青色……” “没有其它颜色。” 君雨薇脸色苍白,指节也因为惊惧与恐惧不自觉地颤抖。 她为那个人付出一切。 连孩子都只能随她姓,从君姓。 自己甚至改国籍跟随之,为他卖命。 将在华国,在父亲那里学到的中医药知识毫无保留地奉献给秘密研究所内的所有研究成果…… 而她,居然从未被信任过? 甚至,那人或许还一直防着自己。 君雨薇的眼神蓦然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无尽的绝望。 人生观,信仰,在一瞬间崩塌。 “薇教授,你知道的,鸢青素从来都是用在什么人身上。” “而你,又为什么会得到错误的答案呢。” 因为她,随时随地都可能成为鸢青素的被注射者。 而被注射的人,怎么能知道与之相关的最高机密呢? 这也是秦音为什么在得知是鸢毒素后,故意拖延时间再提炼了鸢青素备用的原因。 君雨薇心理强大,要想击垮她很难。 但在君家,一直有流传她曾经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非要改国籍嫁人,甚至不惜与君老爷子和君老夫人决裂的事迹。 可见,那人在她心中必然十分重要。 而且君雨薇的一儿一女都跟着她姓“君”,可见那人身份的绝对私密。 于是,秦音也不过是靠猜测临时设了这个局,倒是没想到居然真的能戳中君雨薇的痛点。 那么她刚才的部署就没有白费。 “够了,秦音。” “你别妄想离间,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至于要说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秦音目的达成,也懒得跟她继续唱大戏了,给周诉和周行使了个眼神,君雨薇虚浮的身子就被他们轻松架住。 秦音缓步走上前,目光从她的脸上逡巡而过。 白皙的肌肤保养得宜。 其实给君棠月植皮用她自己的也不错,可人就是自私的,那么疼君棠月选用的当然也是别人的皮。 自己的利益能不触碰就不触碰。 可,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君二少,在送君雨薇进去之前,不如我亲自送你一份礼物?” 秦音抬眸看向身体一直保持紧绷戒备状态的君司礼,曾经的他哪里会连只是坐稳就几乎要消耗完他的所有气力。 可现在,他这狼狈如落水狗的姿态。 真是叫人唏嘘。 君司礼突然被点名,他若还看得见,必然是要眼底泛起惊异又惊喜的涟漪。 小音,要送他礼物? 小音这是要原谅自己了吗? 还是说,小音见他现在不人不鬼的模样,对他起了怜悯之心。 他自尊心很强,从前从不稀罕旁人的怜悯。 更不能接受亲人的怜悯。 可此刻,他居然有些庆幸自己可怜至此,才能重新得到小音的垂青。 他太清楚,在君家所有兄弟里。 自己才是那个对秦音伤害最大的人。 即便落得的下场最惨,也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小音。 他薄唇轻颤,掩饰不住地激动出声:“小……小音!!” “你送什么,二哥都会接受。” 即便什么都不送,只要能再叫他一声“二哥”,那也能让他此生无憾了。 他欠小音太多。 又有什么资格选择“礼物”? 秦音点点头,表情蓦然阴暗起来,清冷少女眉梢轻挑,蛊惑人心一般启唇:“那就,将薇教授脸上的肌肤送还给你吧。” “君二少觉得如何呢?” 君司礼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微微蹙眉,他理解秦音此刻的恶趣味,甚至感动于她“虽然没有原谅自己,可却愿意牺牲名声为自己报仇”的行为。 既然如此,他怎么能扫了秦音的兴? 只是,用君雨薇的皮填补他腿上的肌肤空缺。 只是想想,都让他恶心到毛骨悚然。 可,秦音开心就好。 小音是为自己好,他不能再驳了小音的好心。 于是,君司礼忍着那份恶心,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甚好!” 而此刻,君哲松已经被他挟持完秦音后冲进来的黑衣特殊人士给按住,绑起来,塞住了嘴。 君雨薇更是挣扎不得。 一时间,两兄妹已成了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正好,这里那么多无菌手术室,不如我来亲自操刀好了。” 秦音继续开口。 听在君雨薇的耳朵里,简直比猛鬼出笼还要恐怖。 “秦音你疯了?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难道你这样做私人手术就不算犯法吗?” “秦音,你敢动我试试?我这就撕烂《玧洲千里江山图》,你不是很想要它回归华国吗?是你断送了它回归的路!!” 君雨薇疯狂挣扎,但周行跟周诉用麻绳将她的手脚捆得跟麻花似的,她越挣扎绳子反而越紧。 她拼命地摇头,尖叫着。 但却根本无力摆脱。 这辈子她难有恐惧到无力的时刻,可秦音做到了。 秦音没有管她挣扎,直接将她送进了一个新的无菌手术室内。 君司礼也在君司瑾的护送下,被推着轮椅来到了手术室内。 君司礼咬着牙关,之前对君雨薇饱含的恨意无处发泄,他恨自己无能为力。 而现在君雨薇即将受到惩罚。 他心中除了快意,还有一丝隐隐的忐忑。 虽然他看不见,但他也能感受到小音的满身戾气。 到底是什么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君家,是他们,是他君司礼吗? 君司礼喉结哽了哽,无力地被君司瑾拖着躺在了手术台上。 他看不见,面对未知的恐惧,此刻竟有种在上刑台的感觉。 熟悉的清冷淡嗓响起:“薇教授说什么话,当然要你心甘情愿签了契约,我才会做这场手术啊。” “这是三支解药试剂,你是专业的,应该清楚这是真的。” “你愿意做手术,我就给你。” “否则……” 鸢青素的病毒有多恐怖,刚才君雨薇看到那个满身溃烂的髓麻症病人就知道自己一个周以来的下场了。 届时,不仅是脸,而是整个身躯,五脏六腑都溃烂腐臭。 现在她的脸还能保证是一张完整的皮。 可这一周之内,便保不准哪天就溃烂生疮彻底腐坏了。 是以,秦音开出的这个条件其实恰好就踩在了君雨薇的死穴上。 她们都是专业人士。 是以更懂此刻秦音跟她做的这个交易,实则是秦音更吃亏。 而君雨薇不得不答应。 她要想保持完整活着等着那个人来带她走,就无路可退。 只能签下协议。 君雨薇思虑了一下,她到底还是个聪明人,究其利弊,秦音都拿捏了她的七寸。 “……好!我签!!” 君雨薇看向秦音让人已经备好的协议,更是忍不住想吐血。 她这分明就是早就在这等着自己这一茬了。 算无遗策。 每一步都在逼着她走向更深的深渊。 君司礼为了彰显自己对秦音的信任,他没给君司瑾看协议。 直接摸索着在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内。 秦音再次穿上无菌手术服。 这一次,手术台上躺着的两人都是她“熟悉至极”的“亲人”。 她手执手术刀站在君雨薇面前,君雨薇躺在那里,脸色煞白,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就这么无助地眼睁睁看着秦音如魔鬼一般靠近。 秦音站在她面前,戴着手套的手指贴上君雨薇脸上的肌肤,轻轻抚过,手术刀漫不经心地落下,划破肌肤,戳开血肉…… 少女淡而冷的嗓音也慢悠悠落在君雨薇耳边:“呀,忘了告诉你。” “麻醉药用完了,薇教授忍忍哦。” “我技术好,剥皮很快的。” “……”君雨薇:!!!! 第264章 君父母痛悔,小五:秦音是重生的 脸上的肌肤比较薄,锋利的手术刀一划而过就直接出现一道可怖的血痕,秦音的手法一向很快,但这次就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般,手术刀刺破肌肤,缓缓地割裂。 君雨薇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堵住了嘴,她想要拼命摇头抗拒,可脑袋也被专业的仪器固定住,根本没有任何一点可抗拒的可能。 “唔……唔唔……唔唔唔!!” 救……救命,救命啊! 没有麻醉剂,君雨薇感受到肌肤最原始的疼痛,她常年手执手术刀在各种实验体上划来划去,却从未有如此绝望的时刻,脸上的肌肤被划开不算。 秦音的刀尖一挑,更是顺着伤口切入的地方一点点撬开她的肌肤,肌肤与血肉割裂撕开的感觉,痛觉几乎将她所有的神经侵蚀。 生理性的眼泪蓦然就漫出了眼眶。 混合着脸上蔓延出的血液,汇成血泪,场面宛如酷刑一般触目惊心。 君司礼就躺在隔壁的手术台上,他的裤腿已经直接被君司瑾给捞到了大腿之上,露出原本就斑驳着疤痕的双腿,双腿上用白色绷带包扎着的地方就是新被取走肌肤的地方。 而其他地方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是之前君司礼出车祸后留下的。 每一块疤痕都是造成他伤残的诱因。 其中完好无缺的地方并不算多,可几乎每一块都被君雨薇完整地割裂取用。 在君司礼的残腿暴露在众人眼底时。 大家都明显呼吸一窒,显然没想到君雨薇居然在这样一双废腿上还能动手把最后完整的肌肤取走。 简直丧心病狂啊!! 君母夏琳更是忍不住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虚浮的脚步往后退,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眼前的画面。 从前,她往后退,身后不是林妈便总有棠棠和君哲松将她稳稳扶住。 或者是她引以为傲的任何一个优秀的儿子们。 但这次,她后退,只有深深的空虚感。 身后,空无一人。 她好不容易才自己扶住一个扶手,稳住身形,眼底的落寞与惊惧让她无法接受。 她极力地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两只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君母一双腿抖动得难以站立,站稳的身躯最终还是整个软了下去,难以接受地渐渐瘫倒在地,眼中溢出难以置信地泪水。 天呐,她之前都做了什么? 她居然成了害阿礼残缺至此的帮凶,她可是阿礼的亲妈啊,却也成了将他推入地狱的刽子手。 悔恨,悲痛。 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不……不……怎么会这样,阿礼的腿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丑陋斑驳的疤痕间隙,是新的被扒走皮囊的新伤。 她眼睁睁看着君司瑾缓缓揭开那染血的纱布。 果然,缺失了肌肤的疤痕暴露出模糊的血肉,画面十分恐怖。 君父君哲松此刻已经被人压制住,可不知出于什么用心,他暂时并没有被押走。 他也眼睁睁看着君司礼残破不堪的双腿被揭开的模样,他纵然是个男人,在看到这一幕时都忍不住心尖一抽。 君司礼出车祸后半身残疾,双腿就成了他的晋级。 那时候连他这个最亲的人都无法看到他双腿成了什么样子,换药都是一手照顾他的段宇负责。 段宇是君司礼的左膀右臂。 有他在,君司礼的电商平台建立后即便是线上的操纵也有他在辅助管理。 是以,君哲松在欣赏自己二儿子是个商业奇才的同时,也下意识地去忽略他残缺的双腿。 而他避之不及的存在。 此刻却是这样大喇喇地暴露在他眼前,在他也是帮凶之一的事实下,扎得他眼眶微红。 这一刻,他忍不住想要反手给自己一巴掌。 可双手已经被手铐锁死。 君哲松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呆愣地站在原地,双脚仿佛钉死在了地上,犹如一株枯槁的树木,浑身透着青灰的死气。 他脸上的肌肤抽搐着,隐隐感觉到了牙齿在咯吱作响。 君哲松几乎是嗓音嘶哑着,哽塞道: “我……我都做了什么?” 此刻,君雨薇那边血染满脸的动静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他看着君司礼那双残腿,第一次有种想要抽死自己的冲动。 他这个做爸的,到底纵容妹妹对他的儿子下了多大的毒手啊。 君哲松眼眶发酸,望向君司礼的眼神居然寸寸破碎开…… “你也没做什么。” “只不过是害了二哥,就差将他逼死了而已。” 一声熟悉的低沉少年嗓音清晰传来,君父君母皆不约而同看向来人。 只见少年一身黑色休闲服,压低的鸭舌帽半掩少年冷淡无波的眉眼,那人曾经时时机车风的潮酷穿搭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简简单单的黑色衣裤。 身上没了任何装饰。 却好似比曾经的颓靡不振的时候,更干练清爽了。 “小……小五?” 君母夏琳看向突然出现的君司钰,看他的姿态不知道早就在哪个角落看了多久,可他却一直沉着气没为任何亲人走出来过。 而现在,他走出来,第一句却是在谴责自己的生父。 君哲松脸色煞白,却根本没力气再去跟君司钰掰扯什么。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辈,是一家之主,是他们的父亲。 所有的孩子都受他养育,是以不能出现任何忤逆。 可君司钰自小就是个叛逆种,没少“忤逆”自己,现在更是离家出走扬言要与君家断绝关系。 而此刻君司钰迈着沉稳的步伐站在他不远处,亲口指责他曾经的过错。 君哲松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难……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一切都是为了棠棠,可他却伤害了君家目前最惨的二儿子,这值得吗? 然而,事关棠棠,小薇过分用心他也可以理解。 他原本以为截取阿礼大腿上一小部分肌肤就可,现在医疗发达,植皮只要麻醉好,阿礼不会受什么伤害。 只是没想到,阿礼的双腿都成了那个样子,小薇还下得去手。 确实过于……阴毒!! “小五,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秦音已经疯了,她算计了我们所有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要我们君家任何人好过啊!” 君哲松蹙眉,凭着被唤醒的微妙的做父亲最原始的本能。 即便小五是君家除了秦音最忤逆他的孩子,他此刻还是希望他能好好的。 不要被秦音盯上。 君司钰一身萧条冷肃,简单的黑衣裤将他曾经桀骜不驯的气质彻底抹去,唯剩一身寂冷成熟。 他像是一夜之间长大,眉眼间彻底褪去玩世不恭。 君司钰扫了一眼看向自己目光难掩担忧的君父,只觉有些讽刺,嗓音低哑而缓慢开口: “我来看小音。” “来看二哥的下场。” “还有,来……赎罪。” 他曾做过一场冗长的噩梦。 梦里火光冲天,梦里小音的眼角膜被二哥摘走移植了君棠月。 梦里小音绝望地被烙铁一般的锁链锁在火场被生生烧得只剩一抔骨灰……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梦。 直到……二哥的眼睛出事,君司礼瞎了。 君司钰才蓦然间世界观被什么狠狠撕扯到残破,一个呼之欲出的事实被彻底剥离到他眼前。 他难以置信。 却又不得不信。 所以秦音,你是上一世那个被君家全家抛弃害死在监狱火场里的眼盲小姑娘吗? 是我们君家全家亲手害死了你。 你重生了! 你回来找我们报仇了?!! 第265章 君母身后空无一人,五哥来赎罪了 “小五,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干干净净一孩子,需要赎什么罪?” 君母夏琳原本瘫软在地,眼角的泪珠被她狠狠拭去,此刻即便心如顿痛,可小五的出现到底让她心生几分安慰。 她刚才身后空无一人,但她到底为君家生了那么多孩子,怎么会孤苦无依呢。 小五,不就是她最溺宠的孩子吗? 有他在,她的内心总归不会再空落落地惊恐了,心中多了几分安慰,夏琳便忍不住率先走向君司钰,展露母亲最温柔的一面。 “傻孩子,你是不是被这些事吓到了,都开始说胡话了?” “小五,听妈的话,别看了,赶紧离开这里。” 君母努力维持着温柔慈母的状态,伸出手想要上前去握住君司钰的手。 可,她的手还颤抖地伸到半空时。 君司钰蓦然转头用一种极深极冷极陌生的目光看着她,那尖锐的眼神仿佛要一瞬刺破她的灵魂一般。 君母明显被吓了一跳。 她怔愣住,随即惊骇地后退。 “啊……小五快拉住妈妈。” 君母原本刚才就被惊惧与悔恨裹挟得双腿发软,现在能站起来也是强撑而已。 被君司钰那直击灵魂的眼神一扫。 她便下意识后退,脚下一崴,眼见人就要跌倒下去。 而此刻君司钰站得离她最近,何况君司钰好歹是个青壮年的男人,只要伸手就能将母亲扶住,让她免于摔倒的惨状。 可君司钰居然没有动。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君母夏琳脚下一崴,身子骨狠狠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 “砰!!” 君母跌倒在地。 “咔嚓。” 好似有哪根骨头被磕到,挤压。 痛感锥击着夏琳的腰身处,她痛得眉心紧皱,龇牙咧嘴。 然而,比起身体上的痛,她更难以置信于君司钰的态度。 她自小疼爱宠溺长大的小儿子,最是与她母子情深。 可刚才,他居然就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自己摔倒,分明只要随便伸一下胳膊就能将她拉住免于这一摔的。 “逆子,你还愣着做什么?” “你妈摔倒了,你这个做儿子的居然眼睁睁看着,你是痴了还是傻了?” 君父怒骂,虽说刚才与君母有些离心,但到底做了那么多年夫妻,在教育孩子的理念上,他们一向是统一的。 君司钰就这么淡淡看着夏琳瘫倒在地的姿态,指节在颤抖,眼底是浓墨一般化不开的悲愤。 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到君母,脑海中只剩下她冷眼将亲女儿秦音抛弃在火场,护着君棠月离开的画面。 那样歹毒,那样冷血无情。 以致于他看着夏琳刚才那对自己那慈眉善目的模样,竟觉得也是陌生而恐怖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 他现在看着君父君母,只觉亲情枯竭。 “君夫人,后腰很痛吗?” 君司钰走近,在君母的面前蹲下身,突然开口。 “可是没有她痛。” 君司钰又诡异一笑,落在一众人眼中跟中邪了似的。 没有人理解他口中那个“她”是谁。 唯独,坐在评委席上依旧姿态吊儿郎当道长打扮的穆睿知悠闲地随手敲击桌子的动作一顿,目光难掩惊奇地落在君司钰的身上。 “小五,你在说什么啊?” “小五,你要是害怕,妈就送你回去,咱们别看了,你二哥他……是我们不对,爸妈知道错了,简直大错特错啊!!” 君母说着,眼泪再也压抑不住地崩溃滑落,她从未想过原本和谐美满的一家人最终会走到这种绝路。 作为母亲,最难接受的就是她的孩子怨恨自己。 可,阿礼怨她了。 小五也不再把她当母亲对待。 还有秦音…… 她的孩子在一个个离她远去,可她却根本无能为力。 君司钰看着君母难过忏悔的姿态,心中有些发苦,他哪敢怨母亲,他自己也是曾经害死小音的罪人之一啊。 巨大的波涛在他胸口横冲直撞,他定定地看着无菌手术室里的秦音手起刀落那故意研磨折腾的剥皮姿态,心底居然滋生出一种快意。 小音,若五哥猜的是真的。 那么五哥很开心这一次的你,不是那个还人为刀俎你为鱼肉的善良小姑娘。 这一次你来执刀。 将从前负你的,害你的,一个个铲除干净,没有任何软肋的样子才能让人放心。 秦音这会儿正享受一般地用手术刀在君雨薇的脸上勾勒挖掉一块完整的肌肤。 刀口整齐无瑕。 即便满手都沾满了鲜血,她的动作还是慢条斯理的磨蹭。 感受着刀刃之下,来自君雨薇的疯狂恐惧,她颤抖着,她浑身寒毛立起,她晕死后又被她用银针扎醒,清醒地接受制裁。 而她正享受着。 却突然感受到一束过于炙热的目光。 她抬眸看去,是君司钰在隔着透明玻璃盯着自己。 见她看他。 冷寂一身的少年缓缓勾起唇,启唇: “小音,轮到五哥了。” 轮到他,赎罪了。 第266章 二哥得知失明真相,五哥以命抵命 秦音杏眸淡淡扫过,没有在他脸上停留,即便秦音已经看清楚他动唇说出的话是什么,可她根本不在意。 早就该形同陌路的人,她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于给他。 君司钰亲眼看着秦音扫过他身上的眼神宛如浮烟一般飘过,根本没有为他停留的样子,心口再次顿痛。 上次秦音亲口说当初对他的好全都是因为她把他当做了秦肆。 可君司钰不信。 这四年他与秦音在学校时几乎形影不离地相处,虽说基本上都是秦音跟在他身后默默追随,可他知道秦音对他是有感情的。 她有把自己当亲人,当哥哥的。 秦肆是陪伴小音长大的男生不错,可到底只是弟弟。 而他,是哥哥啊。 要照顾好妹妹,应该承担起保护妹妹责任的哥哥。 他与秦肆,本质上是不一样的。 君司钰颓然地闭了闭眼,耳边是母亲终于悔悟一般的压抑低嗓,可他的心却没有一丝动摇。 他太清楚。 已经晚了,不管是母亲还是他自己。 对小音的悔恨,与弥补,都晚了! 小音现在活得很好,身边有那么多宠她疼她的人,他比什么都高兴。 可人都是自私的,上次秦音说的自己简直就是她对秦肆的一种精神寄托的外放“替代品”一般。 让他心中症结难消。 他君司钰,就只是君司钰,是小音的五哥,不是任何人。 他做错了事,他曾眼睁睁将小音抛弃在火海烈焰之中,他的罪不可抹灭,而他的灵魂却想要在这场罪过之中得到独立、特殊的存在。 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来了。 君母被君司钰眼中仿佛毁天灭地的绝望感吓到,那是一种毫无求生欲的苍白。 君母脸色煞白,赶紧忍着疼痛爬起身上前抓住君司钰的衣袖。 “小五,你到底来这里找秦音干嘛的?” “你都知道什么?” 君母作为一个母亲,眼前的人到底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啊。 他身上那种近乎黝黑的绝望感,让她看出君司钰这是毫无生气了。 “妈,小音她受了很多苦,都是拜我们所赐,我们都欠她,欠她一……”条命。 君司钰想继续说下去,可最终还是顿住了,那个真实却又荒唐的噩梦,什么前世今生,说出来倒像是自己疯了一般。 没有人会相信的。 君司钰最终还是颓败地低下头,面色青灰。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他追悔莫及。 可他只是一个凡尘俗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弥补秦音,他能想到的只是最简单粗暴的一命换一命。 但小音会稀罕吗? 他面部因为隐忍太过而抽搐着,青色的胡渣让他彻底褪去了青涩。 —— 秦音视线掠过之后,便又低头继续玩心四起一般切割着那让她血脉喷张的肌肤。 一寸一寸割裂。 一点一点撕扯开,欣赏着血肉与皮囊分离的画面。 君司礼躺在手术台上,他看不见只能感知到身边的君司瑾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只以为是小四在惊诧于自己腿上的疤痕。 于是嗓音低哑地解释:“小四,这些都是老伤疤了,我没事的。” 君司瑾看着几步之外秦音用手术刀撕扯皮肉的动作,有些欲言又止。 君雨薇是罪有应得。 可他跟二哥,乃至君家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独善其身吗? 他突然发现,在秦音的身上他已经看不到从前那种柔和美好了。 她对待他们从来尖利锋锐,或者直接置之不理。 是早就彻底失望了吗? 他眸子暗了暗,不敢继续再看。 “二哥,没有麻醉药了,你能忍住吗?” 君司瑾将现状复述给君司礼道,而他很清楚这偌大的药研赛场,麻醉剂自然是最不可或缺的药物。 怎么会缺呢? 只不过是小音不想用而已。 而接受这场手术惩戒的,不仅是君雨薇,更有二哥君司礼。 他这些天受过那么多折磨,现在不能用麻药,让他都心口一紧,忍不住担忧。 可躺在手术台上的君司礼却畅然一笑,毫不介意道:“噗呲,小四你忘了吗?” “我这双腿彻底废了,根本没有知觉了,要不要麻醉药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君家父母以及君雨薇肆无忌惮将他这双腿上的肌肤擅自割给君棠月的原因。 废腿不会痛。 可他们却不知,那是可以折掉他君司礼接连打击后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存在的尊严。 是君司礼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权力。 否则,他残废至此,跟一个物件有什么区别呢。 “……二哥。” 君司瑾喉结一紧,眼底隐隐不忍,却一时唇颤了颤,喉咙口漫出浓烈的苦涩味道。 “好了,别打扰小音做手术了。” “你出去吧。” 君司礼看不见,可也听得见君雨薇即便被绳子绑住,塞住嘴也拼命发出的挣扎声。 她似乎很绝望。 可她无处可逃。 君司礼却很平静,他甚至希望小音能多折磨自己一些。 这样,他心底也好过些。 秦音割好了肌肤,来到君司礼的面前,她冷冷低眸看着君司礼被绷带缠住的眼睛,白色的布帛透出血迹。 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孱弱如随时都会消弭一般。 这一刻,秦音总算感觉到了几分快意。 原来,报仇的感觉居然这么爽呢。 “小……小音,是你过来了吗?” “抱……抱歉,从前跟君棠月一起针对你是我抱歉,二哥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想要补偿你什么都不切实际,我……我手底下还有棠宝网算拿得出手,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如果你愿意,二哥愿意把手里的全部股权都转让给你。” “我不奢求你原谅二哥,这是想要你一个小姑娘在外不要过得那么辛苦。” “我知道的,你为了秦谟撑起YM金融和YM药妆很不容易……” “可小音,人总要向前看,珍惜当下,秦谟他已经醒不来了,秦肆更……” 君司礼当然知道秦肆双腿出事的事,毕竟他当时鬼迷心窍也参与其中。 他说后面这几句话,也起了试探的心思。 他是怕的。 怕小音知道他也算害得秦肆双腿落残的帮凶之一。 “君司礼,住嘴。” “你没资格提小肆!!” 秦音在他说出那些忏悔之言时,都还能面无表情。 可在君司礼胆敢提起秦谟和秦肆时,她蓦然眼神发狠,厉声打断。 随即,清冷少女俯身,语气轻慢淡嘲,分明声线很平静,却让君司礼瞬间毛骨悚然: “我看你是不止眼睛不想要了?” 仅仅一秒,君司礼好像被什么撕裂重组过无数遍一般。 双腿终身残疾时,他绝望捶腿。 双目失明后,他凭借恨意支撑咬牙坚持才忍住没有自杀。 可他万万没想到。 始作俑者是秦音?? 为什么是她,凭什么是她? 她竟恨自己至此,连看他做一辈子废人都记得不够爽快? 君司礼脑子嗡嗡的,之前积累的委屈崩溃与强撑的冷静理智,全都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他崩溃了。 原来痛到极致,瞎掉的眼睛是能流出血泪的。 每一滴,都是他生命流逝的征兆。 “为……为什么?” “小音,原来……你最恨我。” 最后一句,是笃定。 他看不见,但此刻心死后却好似突然如明镜一般清亮。 君家所有人都几乎对不起小音。 为什么他下场最惨,甚至秦音分明可以看他残废一生,却也要不择手段将他眼睛弄瞎? 旁人,都不曾如此。 “只是因为我动了秦肆?” 君司礼喉间发苦,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知道秦家那两兄弟在秦音的心目中是有一席之地存在的。 唯独此刻。 他才发现血缘在自小守护的情谊面前输得很彻底。 “当然不止。” 秦音不想再给他机会弄清真相,因为他们之间的怨,根本无解。 即便没有前世的挖眼之仇。 今生他害小肆腿残,只为了打击自己。 这样恶毒的心性,她惩得心安理得。 秦音这次手术动作很快,将君雨薇的肌肤寸寸在君司礼的双腿上缝合整齐。 没有什么,会比将一个亲手毁掉你的人身上的东西永远缝在你的身体里令人恶心的。 随时想起,都必然如鲠在喉。 气结于心。 手术结束后,君司礼像一具死尸一般被推出手术室。 而君雨薇的脸,在移除皮肤后,又被秦音用生理盐水浸泡伤口消炎。 极致的痛感,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 终于她彻底晕了过去。 连秦音再扎针,她也没法再醒来承受痛苦。 手术室推出的两人。 一个被君母冲上去飞速带着去了医院,一个被专业人士将她与君哲松一起带走。 至于会去哪里。 那就寻常人不得而知了。 秦音脱下手套,眉目依旧很淡,今天她在手术上耗费的心神太多,她疲惫地揉着眉心,站在手术室门口却始终觉得心空空的。 君司钰就这么远远看着秦音,心理建设了好久,才终于敢大步走过去。 他伸手,将一块手帕伸到秦音的面前。 “小音,累坏了吧,来擦一擦汗。” 秦音看着眼底出现的手帕,手帕上的图案是她熟悉的苏绣绣制出的动画小玩偶。 可是,这绣样却并不是出自她之手。 苏绣一针针勾勒出的动画版熊猫明显线条毛躁不少,看得出绣制的人是很精心地想要复刻它的原版。 可技术不过关。 是以绣线是乱的,并不严密整齐。 甚至熊猫绣品本该只有黑白两色的图案上,有模糊又再模糊,却又被人再三清洗过的覆血痕迹。 她顿了一下,终于还是抬头再次对上君司钰的脸。 君司钰只比她大两岁。 心性却是最天真顽劣的,他肆意不羁惯了,何曾有看上去那么正经又成熟的时刻。 “我不要。” 秦音淡淡拒绝,便要侧身离开。 “小音,你可以不原谅我,可你能收下这块绣帕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所以,我想给你,也给我自己一个交代。” 君司钰见她要走,慌张失措一般地上前将手帕塞进秦音的手里。 紧接着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白色的光影闪过。 周诉和周行同时出手,将离君司钰最近的秦音一把拉开。 甚至因为太快,推搡之间,秦音混乱中忍不住攥紧了手心里那块绣帕。 “天!他疯了?” 周诉只觉自己CPU都要干烧了。 君家不都是一群畜牲吗? 怎么一群畜牲里还出了这么一个缺心眼的东西?? “君司钰没想伤害秦音,他在伤害自己,这君家人又是打的什么算盘想栽赃陷害我们家小音吗?” 柳怡也皱眉,下意识就以为君家这次居然玩那么大,以此故意陷害小音。 又想拉他们家儿媳下水。 可明显,这少年有些蠢,隔那么远怎么能让人相信是秦音在伤害他呢? 分明,是他自己对自己动了手。 尖利的水果刀狠狠刺入君司钰的腹腔。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如注,君司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音,眼泪顺着脸颊一滴滴如珍珠一般滑落。 嘴里大口大口地呕出一口血。 他弯着腰,像是好不容易吐完血一般,擦了擦嘴角,竟然对秦音勾起一抹惨白又绝望的笑:“小音,你记得对不对?” “我不是做梦,我都看到了。” “小音,五哥不需要原谅,五哥只是想还你,还你我欠你的一条命……” 君司钰断断续续地说着,手里的匕首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他捂着腹部,眼睛此刻异常地澄澈。 这一瞬,他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用小孩最幼稚也是最真诚的方式,来还债。 他亲眼看过小音那时的绝望。 一夜又一夜地不敢闭眼。 滚烫的锁链将她束缚,他看见自己离开时只黏在君棠月身上的视线。 他漠视了秦音的死,这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呢? 在他眼中,他就是欠她一命。 秦音站在原地,只觉四周都突然没了声音,君司钰的话萦绕在她耳边。 他说,他看到了。 所以,来一命换一命! “君司钰,你这是在逼我?” “你死了又如何?我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不会感动半分,我甚至依旧厌憎你。” “这绣帕你绣得很丑。” “我很不喜欢。” 秦音语气依旧很淡,可离她最近的柳怡还是察觉到了她身子轻颤了一下。 君司钰听到她最后两句话,咧嘴笑起来,眼睛璀璨至极:“对不起。” “那下辈子五哥再绣好看点,争取不让我家小音嫌弃了,好吗?” 第267章 秦谟醒了!我的小公主,欢迎回家 君司钰眼底是笑着的,那样诚挚却又好似随时都会因为愧疚与绝望碎掉。 自从梦到那场让他绝望的梦境之后,他有一段时间几乎根本不敢出现在小音面前。 他无法面对小音。 他也无法接受自己“曾是推小音入地狱的刽子手”之一。 他害怕,害怕那样对小音冷血无情的自己。 那种陌生感,将他也一次次推入深渊。 这场赎罪的赴死。 不是他一时冲动,而是他深思熟虑了好久做出的理智决定。 君司钰太清楚,这辈子他还不了小音任何东西,除了这条命,他也再想不出什么才能抵消他“曾经”作下的孽了。 君司瑾目送君司礼跟君母被一起送去了医院,这次他没有着急地跟着上了急救车,而是脚步下意识顿住。 小五,小五还没出来? 一个意识突然贯穿他的脑海。 君司瑾是律师,他观察过太多人性,越看君司钰刚才的状态越觉得眼熟,那是一种极致的坦然,与毫无生气的麻木。 难道。 君司瑾不敢再停留,蓦然转身重新冲向了会场的方向。 而他再次推开会场大门,逆着光看过去,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小……小五!!” 君司瑾反应过来的刹那,宛如一弓脱弦的满弓飞射而出,冲向那一抹摇摇欲坠孱弱虚浮的少年身影。 秦音也在君司瑾这一声喊破喉咙的惊骇声中回神,手里攥紧了那张绣着歪歪扭扭却不乏认真的动画版熊猫绣样手帕。 心口好似有什么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难过吗? 心疼吗? 秦音长睫下淡淡映出默然的阴影,再抬眸看向君司钰的眼中烁动了几分复杂。 “真傻。” “就算你死,又能弥补什么呢。” “死去的君棠音,再也活不了了。” 秦音低喃,语气依旧很淡。 好似根本没有为君司钰这样大张旗鼓地赎罪画面产生任何的动容。 随即,她转身。 脚步不停地向着君司钰相反的方向离开,走的每一步都有些沉,可她没有停下,也没有稍顿。 决绝到极致。 也冷血到极致。 君司瑾冲向捂着腹部倒下的君司钰,赶紧将他扶住脸色复杂地看向秦音利落离开的背影。 二哥生不如死,彻底废了。 小五也快死了。 难道,秦音不该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吗? 这一刻,君司瑾喉结苦涩地狠狠一哽,扶住君司钰的动作稳稳的,看向秦音离开的背影眼中蓦然充斥几分烦躁与谴责。 “秦音,你不准走!” “小五伤成这样,他甚至随时都会死掉的,他从前那么疼你,难道疼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知道你觉得我们几个哥哥都对不起你,我们确实多多少少做了误会你伤害你的事情,可小五他做错过什么吗?” “我们亲兄妹中,小五除了会在你之前会更袒护君棠月以外,对你向来比我们四个哥哥都好,他从来都是护着你。” “而你连他快死了都不看一眼,父亲说得没错,你果然是灾星天生冷血,留着你,只会害死我们全家。” 君司瑾崩溃了。 他承认自己之前对误会秦音确实心生歉意,也想要好好跟她道歉,反省自己改正错误。 可后来,他亲眼看着身边的父母兄弟妹妹,还有姑姑,在秦音参与的任何事情里出事。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起秦音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或许,那个算命的说得很对。 秦音果然是灾劫的化身,她在哪里,哪里就永无宁日。 君司瑾歇斯底里,秦音却依旧没有停下步伐,她还有正事要做,而不是在这里跟他们浪费时间。 她看过了。 君司钰插中腹腔的位置,并不是要害。 死不了。 但想活也不容易。 一切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君司瑾也不敢再骂太多,君司钰腹部的血越冒越多,甚至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 他赶紧把人打横抱站起身,往外跑。 “小五,你打起精神啊,四哥在呢,四哥带你去医院,相信四哥,你不会死的。” 君司瑾精神都直接崩溃了,可还必须打起精神撑住,小五还需要自己,君家还不能倒下。 君司钰有气无力,虚弱地呜咽。 眼泪珠子疯狂地漫出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耳边是四哥崩溃后下意识责难小音的话。 他听着,却只觉得每一句都那样刺耳。 可是这里面,每一句却都那样耳熟。 他从来不无辜。 他也在倒霉时,下意识推卸责任给秦音,责怪她不愧是小灾星,才让他倒霉。 可,这些真的是小音的错吗? “四……四哥,你……你给小音道歉。” “不许这样说……说小音。” “小音最……最好了。” 她是全世界最好的妹妹,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做她的哥哥。 君司瑾蹙眉,他下意识想要忽略这句话,可君司钰却死死攥着他的衣领,眼神冷厉得仿佛随时会凝出冰霜。 “好,我道歉。” “秦音,对不……” 君司瑾转头,硬着头皮想要对秦音道歉,权当是哄小五去看病的“谎言”。 可他转头看去。 那里早已没了秦音的身影。 她走了,不在乎小五危在旦夕,不在乎他失控的谩骂。 因为,她根本不在意。 秦音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又怎么会为他们留下哪怕多一秒钟呢? 君司瑾复杂的神色刹那黯淡无光,被他抱着的君司钰也面如死灰。 他们,终于成了那个被小音抛下的人了吗? 他们,终于也尝到了被亲人毫不在意的滋味。 原来,那么苦,连心口都狠狠抽疼。 君司瑾还在发愣。 君司钰的手臂蓦然失力地垂落下去,腹腔大片大片的鲜血不仅染红了君司瑾的衣服和手,更是将他的眼底染得血红。 —— 京市机场。 秦音疲惫地闭上眼缓解着一整天手术带来的脑力透支。 昨天她就安排好了这一切。 秦谟早早就被她吩咐的人给带到了这架私人飞机内,他依旧浑身苍白没有一丝生气地躺在那里,秦音刚给他注射了她最终的研究成果。 神经元红酵母,是她最后的希望。 “哥哥,小音好累。” “你什么时候醒来,你说过要让我永远做你最宠的小公主呢?” “哥哥,这四年,音音很想你。” 秦音疲惫地扑在秦谟的病床边,刚注射完神经元红酵母的男人,肤色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满身沉郁的死气。 秦音守着守着,眼皮终究疲惫地垂下。 脑海中一闪而过君司钰腹部流血的画面。 哥哥,小音真残忍啊。 哥哥,小音是不是很坏,心肠太硬了? 清冷脆弱的少女渐渐沉眸睡去。 许久许久。 秦音趴在病床边,纤细的胳膊旁,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指缓缓动了动。 几分钟后,那只手温柔又小心翼翼地覆上秦音的发顶,轻轻一抚。 少女睫毛微颤,仿佛有什么感应一般,眼角一滴温热的泪珠顺着雪白的脸颊滑落而下。 泪珠无意识地映入刚苏醒的冷戾如寒玉一般的男人眼底。 好似一圈圈在他心口灼烧出一个窟窿。 不过一瞬。 刚苏醒脸色苍白还未恢复血色的孱弱男人,指节缓缓捏紧: 是谁,趁他不在。 欺负了他亲自养大的小公主? 简直该死!! 秦音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她还没有回君家,跟秦爸爸和秦谟哥以及犟种弟弟秦小肆生活在一起。 生活虽不算大富大贵。 可秦爸爸会为她奉上一切他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在她三岁被秦谟带回秦家的第二天。 秦爸爸就被秦音身上生出那一团一团因为布料粗糙而过敏的红疮吓得满屋子乱叫。 他大半夜带小秦音冲进私人诊所。 把熟悉的医生从被窝里扯出来给小秦音全身检查。 最终结果是,小姑娘天生富贵命,他们秦家一窝子穷酸,给小姑娘穿的T恤布料太糙了,这才造成了过敏。 “……”秦爸爸:秦谟这小子,可真会给他捡吞金兽。 于是,他决定暗戳戳把秦音这娇气的小麻烦扔掉。 三岁的小秦音满脸满身红疹子,委屈巴巴地攥着他的裤腿:“爸比,音音痒。” “爸比,音音饿。” 秦浔之怒抠后脑勺,最终从鞋底子里抽出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私房钱,一边抱起小秦音去买最贵最好的漂亮小裙子,一边骂骂咧咧:“你饿?我看你最恶了!!” “小坏东西,把老子的棺材板儿都掏出来了。” 小秦音不明所以,又乖乖地仰着小脑袋抱住秦浔之的脖子撒娇:“爸比,爸比~” “音音最喜欢爸比啦。” “……”秦浔之:我也不想一贫如洗。 奈何怀里的吞金兽实在太……可耐呐!! 他要养她一辈子。 而三十出头的老男人面上却是冷冷撇了撇嘴,不爽出声:“哼,你叫音音?” “哪个音?” 秦音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奶声奶气往秦浔之的怀里蹭了一下,愣是把一头藏獒蹭成了大狗狗:“音月‘音乐’的音。” 她是音,妹妹是月。 那时候,三岁的她还记得。 “我姓秦,秦浔之,以后你要叫我秦爸爸。” “至于你,既然我养了你,你以后就跟我姓,秦音,记住这个名字。” “只要你叫秦音一天,就永远是我秦浔之认定的女儿。” 小秦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然后小肚子发出咕噜一声响。 秦浔之扬眉一笑,反手将小秦音往头顶一举,成年男人绝对的力量感轻松将小姑娘举过头顶坐到了他宽阔而稳健的肩膀上。 “小秦音,饿了?” “叫我什么?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浔之循循善诱,在他穷极一生最落魄的时光里,本不该带上这么一个“累赘”。 可在后来那段漫长晦暗的时光里。 他却又更清晰地认知到,从来不是秦音需要他,而是他需要小音,需要他们家有这么一朵娇气的小太阳。 “秦……秦爸比?” 小秦音奶糯的嗓音足以甜疯任何一个直男。 “哎,老子有闺女儿了哈哈哈哈。” 秦浔之满意了。 花光积蓄给小秦音买了最贵的小裙子,在他们三个不修边幅的狗窝里换上一套布料最柔软昂贵的床品。 岁月如梭。 秦音长大,被精心娇养的玫瑰从来夺目娇艳。 她也越来越扎眼。 不管是相貌还是学习成绩,或者在舞蹈、武术上的天赋,都强到让他都不得不叹服。 他亲手为她丰羽翼。 也终将送她飞离他的身边。 秦音又看见秦浔之离开时的样子,男人高大的身影晦暗颓败。 他的身边站着秦谟与秦肆。 冷漠黑衣青年一身肃凉威压走在秦浔之左侧,桀骜不驯傲娇的白衬衫少年秦浔之的右侧。 他们分明是在朝她的方向走来。 可却“反事实”地离她越来越远。 她想要去追,跑得腿都快断了,却根本追不上任何人。 “秦爸爸……哥哥……小肆!!” 秦音蓦然睁开眼,墨发被冷汗沾湿,凌乱地贴在她的脸颊与额头上。 入目的环境。 陌生而奢华,秦音心跳还没平复下来,就看见头顶的水晶钻石镶嵌的珠帘帐幔。 手边是柔软的绫罗绸缎被子,绣饰纹样精巧,丝帛软如身处绵软云端。 秦音有些晃神。 她坐起身,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赤脚落地,房间里是满铺的雪白狐狸毛地毯,精琇华丽。 秦音呆愣了好几秒,环伺整个房间,即便她在墨家也算是见识过顶级有钱人生活能有多奢侈豪华。 可此刻,她还是被眼前过分铺张的画面所震撼。 华国顶级豪门,尚且保留骨子里含蓄低调的作风。 奢侈得很有格调。 而眼前这一切,奢侈得很……疯狂! 入目所及,全是千万以上的宝石绫罗。 而且,这里的装修有着很明显的异域风情。 身后,推门声响起。 “音音,欢迎回家。” “我的小公主,这里是——沙特A国!” 第268章 秦家父女大小狐狸联手,拯救秦肆 秦浔之站在门口,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即便穿着看似朴素的绸缎白袍,却仿佛依稀能看到衣袍勾勒之下的肌肉线条紧致有力,宛如雕塑般完美。 在沙特,秦浔之是彻彻底底的王,不需要再做任何伪装。 没了遮掩,异域风情的面容特征,高骸骨与完美的下颚线条赋予他一种阳刚之美,神秘感十足的琥珀色眸子染着宠溺的笑意。 他就站在那里。 好像一个慵懒的午后,小秦音刚睡完午觉走出房门,便看见父亲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边看报纸,一束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浓烈的暖意侵占她的视觉。 这一刻,秦音漂泊了好久好久的灵魂好像终于靠岸。 原来,她是有家的啊。 原来,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 秦音看着秦浔之,虽然就几天不见,但此刻的秦浔之不仅是秦爸爸,更是沙特的国主——法赫曼·沙特。 异国他乡。 因为爸爸在,让她头一次有了归属感。 她眼眶一红,蓦然扑向秦浔之,狠狠撞入他的怀中,小姑娘有些委屈,将脑袋往他怀中埋,像只小奶猫似的轻蹭:“秦爸爸。” “秦谟哥哥呢?” “我把哥哥带回来了,我已经找到神经元红酵母了,哥哥一定能醒来了对不对?” 秦音醒来后四周除了满地冰冷的珠宝绫罗,根本没有任何人。 她记得自己睡着之前。 还在私人飞机上往沙特的方向赶,身边是始终躺在病床上的秦谟,是最疼她宠她的哥哥。 “嗯,他醒了。” “不过,还有点麻烦。” 秦浔之皱眉,其实在这种沙特A国国局动荡的阶段,他是万万不想自己这一双乖巧的儿女被再次卷入其中。 他当年也是几乎脱了一层皮,才能苟延残喘到后来杀回这里。 在稳固之前。 秦浔之当年最担忧的,无非就是秦音的安危。 他想要保护音音,是以四年前选择将她交还给她的亲生父母,只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家小公主永远无忧无虑。 但他这次去华国。 亲眼所见,以及查到的那一桩桩一件件让他心疼到极致的旧事。 秦浔之当即就给了自己几个巴掌。 巴掌狠狠扇在脸上。 那刺痛却丝毫抵不了对秦音这四年遭遇的心疼与自责。 吃够了教训。 这次即便把小姑娘接到身边再难,他也不会再将她托付给任何他觉得靠谱的人教养保护了。 终究,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 还是自己才会真的心疼。 秦音狐疑,后脑勺却被秦父轻轻拍了拍,安抚解释道:“好了,总之秦谟现在已经没了生命危险。” “只是,他目前还不方便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小音,你很聪明。” “你要知道。” “华国,现在必须还躺着我的一个废物儿子。” 既然认定了要将小音留在身边,秦浔之便不打算对秦音有任何的隐瞒。 他们是一家人。 信任也是第一位。 这样才能铸就无坚不摧的高墙。 “嗯,我明白的。” “那么小肆现在在哪儿?” 秦音决定“一意孤行”前往沙特A国时,就以后将蒋谚严刑逼供了一趟。 她很清楚秦爸爸不可能匆匆抛下自己离开。 除非,他前往的地方危险至极。 除非,出了连他都忌惮的大事。 那么,能让他紧急回沙特的,就只有秦肆。 “他在慕丽莎那里,慕丽莎是莫特王室遗留的纯血公主,她的身份高贵到甚至有资格做新一任的国主候选人。 而目前莫特王室愿意主动妥协臣服的一步,唯一的条件就是要我娶了她。” “这次,她带走了秦肆,美其名曰养伤,实则就是变相的圈禁。” 秦浔之有些头疼道。 他有妻子,断不可能娶别人。 即便慕丽莎年岁并不算大,才三十几岁,并且未婚。 她不结婚自然也有原因。 结婚她的高贵与荣誉便会被她的丈夫共享甚至剥夺。 不结婚,她始终是莫特王室目前最有权势与能力的公主。 秦音因为之前太疲惫,睡了一天一夜。 此刻脑子无比清醒。 关于慕丽莎的资料,她已经在来沙特的路途中提前拿到。 而前世。 她替君家认罪落狱后被关在监狱里的那五年乏味又腐烂的岁月,唯一的消遣就是看一台离她牢房不远处的小电视里的新闻。 国内、国际新闻,都会播放。 那时候,她在无尽的绝望里落下寸寸期许,秦音从不错过任何一条新闻。 她在等君家人为她翻案。 她在等裴璟辞履行送她进来时的承诺。 每晚她都翘首以盼。 可新闻却没有一条是与她有关的。 她的希望也在这漫长等待里,一点点被磨碎。 而唯一的好处。 那便是现在,秦音记得很清楚,沙特皇室当时的国局也是动荡无比,她替罪入狱的那段时间,尤其激烈。 慕丽莎这个名字,她当然见过。 且无比熟悉。 前世,慕丽莎曾任沙特外交官,政/绩卓越。 而她未满四十岁,血癌晚期,死在医院的事,当时也是震惊国际。 秦音初步算了一下,慕丽莎这会儿血癌的初期症状也该显露了。 “爸爸,告诉我地址,我去把小肆带回来吧。” 秦音冷静开口,倒是让秦浔之有些震惊。 可小音现在的身份…… 秦浔之沉下眸,长臂慵懒地往小姑娘的肩膀上一搭,嗓音嘶哑性感得过分,一点都不像个有俩儿一女的老男人:“音音,咱不急。” “爸爸今晚特别为你准备了接风宴,要亲自宣布将你立为我的直系继承人。” “今晚之后,慕丽莎就不再是沙特皇室唯一能掌权的公主了。” “你,与她平起平坐。” 秦浔之悠哉悠哉开口,倒是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秦音杏眸微眯,澄澈干净的眸子里倒映出秦父过分优越的脸庞。 两人相视一笑,居然默契地焉儿坏。 “这样,慕丽莎绝对会坐不住,便会不请自来。” “宴会在我们的地盘上,主动权也自然会重新由我们掌控。” 秦音像只小狐狸似的,将秦浔之这老狐狸的打算随口解析出来。 “不过,即便慕丽莎亲自来,对小肆的监禁也绝不会放松。” “可……要是有两个秦肆呢?” 秦音又道,笑眯眯的眸子里盛满筹谋算计,要搁君家人听见,定然会将她当成妖异灾星。 可秦浔之却是欣慰又自豪一笑。 “我们家小音长大了,天生就是做皇室继承人的料!” 他手里的权位、荣耀,可没有任何一条规矩必须传给皇子。 音音,也不仅是公主,更是他一手教养大的皇女! 第269章 秦爸独家偏爱,秦谟:觊觎我妹? 秦浔之满意地抚摸着秦音的头顶,他当然并不是等秦音来了才特地准备的今晚的宴会,而是早就为小音备上了这一场盛大的晚宴。 就等她来沙特,亲自将她扶上层层阶梯,让她通向那些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权位巅峰。 沙特的实权公主,古往今来也就慕丽莎一个,那都是载入史册的尊贵身份。 慕丽莎有这样尊贵的荣耀,得益于曾经莫特王室在沙特的绝对统治地位。 而这样的历史荣耀也是这些年秦浔之一脉被逼退出国逃窜才得来的。 而现在,从前的政权已经改写。 莫特王室疯狂拥护慕丽莎,也是故意在秦氏所在的雅克王室一脉伤口上撒盐。 秦浔之要扶正秦音的外姓实权公主身份,是对秦音的绝对认可与疼爱,更是要已经在谋权斗争里已经落了下风的莫特王室好好看看。 你们毕生所追崇的荣耀。 只要他法赫曼·沙特愿意,甚至可以给任何一个没有王室血统,仅仅只是被他所认可的小姑娘。 是以,今晚的晚宴,也因为最近A国的内统风波,表面热闹繁华,实则暗潮汹涌。 这样的时局。 秦音被秦浔之稍加点拨,心中便已经有了数。 “所以,今晚除了小肆,他们的针对对象,必然是我。” 秦音再次开口,这次她杏眸眸底已然慢悠悠升起与她此刻的外貌丝毫不符合的冷狂。 她向来不爱与人计较,可有人真要找上门送人头。 针对她,可生死难料咯。 秦浔之看着秦音那双眸狡黠又轻狂的样子,心下再次疯狂欣慰。 这,才是他亲手养大的秦音。 不惹事,也绝不怕事!! “嗯,我的乖女儿,我安排人为你梳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爸爸这些年一件一件为你添置的,可还喜欢?” “还有你的裙子,爸爸没事时啊,便总忍不住踩缝纫机,给我家小音亲自设计制作了好多好多漂亮的裙子呢。” “只是……四年过去了,不少款式都已经过时了。” “算了,爸爸让人去呈来早备下的宫廷设计师们设计的晚宴服好了。” 秦浔之开心地为秦音打开衣帽间的门,那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倒不像个衣帽间,整体面积有一个篮球场大小。 里面陈列的裙子虽不算多,但那熟悉的设计风格与缝线走针,她简直不要太眼熟。 她几乎看着这一件件漂亮繁复,设计精美,以及一件比一件更精湛的设计与手作技艺,她几乎都能想到秦爸爸在想自己时,半夜三更脚踩缝纫机踩得火星子都快冒起来的样子。 原来这四年,对秦爸爸而言,也是那样难熬。 他初回A国,很难现象是顶着多大的危险斡旋到现在的顶级地位。 可他有时间,还是会像曾经那样以一个父亲的角度,亲手为女儿制作漂亮的小裙子。 仅仅从衣帽间的精心布置与几乎上百条不同风格设计的小裙子就可见: 秦爸爸真心可鉴。 此刻,秦浔之推开衣帽间一边给小姑娘看自己做裙子的成果,眼底是绚烂至极的炫耀与讨宠。 好像只要秦音一句喜欢。 他这四年思念与默默煎熬付出,都在这一瞬彻底值了。 然而,他又是忐忑的。 四年时间,这个世界变化很大,时尚流行更是更迭之快。 他也会害怕小姑娘会嫌他做的裙子已经过时,害怕长大的小姑娘会嫌他直男的审美。 他自小就把秦音当小公主养的。 自他亲自拿起针线,学会踩缝纫机后,给小秦音做的都是各种造型的公主裙。 极少有别的款式。 在他眼里,秦音就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可,他的小公主到底已经长大了。 他也要接受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审美,不那么地再需要他这个爸爸安排她的穿着打扮…… 秦浔之琥珀色的眸子缓缓黯淡下来,因为太在乎,反倒是忐忑到否决了自己这些年的用心,他要给小音的,永远是他认为最好的。 他自己做的,只要小音已经不喜欢了。 他就能转身去找更好的,备给她。 秦音在秦浔之推开衣帽间的瞬间,就被眼前的画面深深震撼了。 她刚醒来时,也震惊过周遭环境的奢靡程度。 但此刻她看到那一条条丝绸金线宝石研琢缝合出的绝美公主裙,巨大的蓬蓬礼裙,腰间束出纤细修长的小腰,谁穿上谁就是童话里最高贵的公主即视感。 从前,秦浔之也给她亲手做裙子。 裙子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水钻、仿制宝石。 那样也很漂亮。 那时候的秦浔之让秦音换上小裙子后,总会有些遗憾地盯着那些还不够璀璨的水钻叹一口气:“小音乖,等你长大,爸爸一定会将你的每一条小裙子上亲手缝上最璀璨的宝石。” “这会儿,还得委屈小音陪我们吃苦。” 恰好正在啃冷馒头的秦肆从他们身边走过,小少年一脸不屑地瞥了秦音身上的公主裙一眼,又狠狠咬了一口馒头: “爸,她晚上刚吃了哥带回来的草莓小蛋糕还有你揣回来的大闸蟹,她哪里委屈了?” “你别睁着眼睛乱说,她又哪里陪我们吃苦了?” “分明,她该吃的苦,都被你们搁这儿全喂我嘴里了!!” 小秦肆不爽地小嘴叭叭。 秦浔之反手就给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冷喝出声:“臭小子,你懂个锤子。” “养女孩儿,哪像养你俩这么容易,给口饭就能活蹦乱跳。” “养女儿,是把全世界最好的一切捧给她,还是觉得不足够。” “……”小秦肆:敢情他是生错了性别啊! 有些委屈,但看着秦音姐姐被父亲养得漂漂亮亮,肤色雪白细腻,容貌更是娇艳,唇不点而红,一双水灵灵的杏眸流转间,是内核足够强大的少女才有的自信与骄傲时。 突然就懂了秦爸爸的用心。 秦音,确实很值得被娇养。 而他,虽嘴上次次不乐意地故意呛声爸爸和哥哥偏心,但他们带回好吃的给秦音时,他从来都不抢,会故意默默啃自己的冷馒头。 秦音想给秦肆分享香软的蛋糕。 他会脸臭地走开,故意凶道:“拿开,蛋糕那么甜,你想害我长蛀牙呀?” 秦音想给秦肆分享大闸蟹。 他又会一脸嫌弃地继续啃馒头,不屑道:“呵,我最讨厌全是壳的东西了。” “它长得跟外星变异物种似的,一看就不好吃!” 虽这么说着,秦肆嘴角流起的哈喇子却将嘴硬的主子彻底出卖。 秦音轻笑,柔声将他招过来:“秦小肆,它壳太硬了,我不会剥。” 秦肆:“你真废,真不知道爸爸跟哥哥怎么想的。” “不知道剥好了再给你吃吗?” 秦小肆又不爽了,但还是任劳任怨地开始给秦音研究怎么剥螃蟹。 他从小没吃过螃蟹,家里但凡有好吃的,必然都被爸爸和哥哥用来投喂秦音了。 要不是秦谟不在家。 剥螃蟹这活都轮不到他来干。 查完教程,秦小肆便耐心地叼着馒头给她剥螃蟹。 秦音则在他剥壳时,在客厅里慢悠悠地拉伸韧带,练习今天刚学的舞蹈动作。 清冷少女宛如一只翩翩傲然的白天鹅,被养得美好又自信优雅。 秦肆都看呆了。 心底又渐渐升起几分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看啊,他们秦家养出来的小姑娘,真漂亮,真厉害。 —— “爸,这些裙子我都很喜欢。” “我就穿这条吧。” 秦音并不在乎什么设计师新款晚宴礼裙,在她眼中秦爸爸亲手制作的这些公主裙,每一条都比外人设计制作的礼裙好千倍万倍。 她从里面挑一条以紫色为主调的公主裙,裙摆繁复而庞大,完全是童话里的公主们穿着的坠满星河闪烁的样子。 紫色的宝石点缀其间。 还有与之配套的紫色系列珠宝。 秦浔之在秦音选择了他制作的公主裙后,那样高傲冷戾的一位掌权者眼底的忐忑终于散去,骄傲地点点头:“嗯,我家小音真会选。” “这条裙子叫‘紫梦流光’,裙摆处的薄纱是我用浮光锦亲手裁剪制作的,就算关上灯,裙摆都能透出炫色的流光溢彩来。” 被自家女儿选了他做的裙子,秦浔之彻底满足了。 他给了秦音梳妆的时间。 然后先去忙他的事情了。 离晚宴还有几个小时,秦音并不急着梳妆,她找来手机,开始联系起周诉和周行。 电话被拨通。 周诉激动的声音传来:“呜呜呜夫人,您终于睡醒了?” “嗯,你们在哪?私人飞机又停在哪?” “我醒来之前,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虽说沙特A国是秦爸爸的地盘,但秦音还是习惯性先将一个陌生的地方自己掌控到熟悉。 “夫人,我们在萨觅庄园,这里是接待国际访客的地方,私人飞机着陆在宫内,操作飞机的人,是……秦谟。” “夫人,秦谟怎么会知道要将私人飞机着陆到沙特A国的宫内私人机场?” “连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根本没有植物人四年,他自己曾醒来过。” 周诉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而且最让他不爽的,还是着陆后,秦谟先生亲自抱着还疲惫睡着的秦音走下飞机,并且将他们这些陪小夫人来到沙特A国的人都安排到了萨觅庄园。 与秦音,隔绝开。 他凭什么那样霸道地将他们都与小夫人直接分开? 而最让他惴惴不安的还是,在他跟周行想要突破一众黑衣保镖的隔绝,将小夫人带到与他们同行时。 秦谟抱着秦音的动作很稳很绅士,半侧过的脸英俊又透出神秘与狠厉的霸道,琥珀色的眸中仿佛要刺出利刃一般开口。 嗓音低沉淡漠,却极具危险感:“你们,是墨亦琛的人?” “我躺了四年,不是死了四年,他敢觊觎我妹妹?” “……”周诉,周行:哦豁!!! 第270章 墨总无故失踪,音公主:殿下威严 短短两句话足以让周诉周行两人如芒在背,突然还有点庆幸自家主子这会儿还没到沙特A国,与这位大舅子没打上照面。 秦谟声音冷硬,身形修长挺拔,薄唇微抿的弧线透出冷漠的气息,冷凝疏离的神色在熠熠光辉之下宛如冰水一般刺凉。 沁人心脾。 “嘿……嘿嘿,我说我们不是你信吗?” 周诉与周行瞬间一怂,愣是不敢再继续造次,乖乖目送着秦谟带着秦音大步离开。 秦谟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并不多留。 躺了四年的身形清瘦了不少,但高大伟岸的气势却依旧不是旁人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秦谟给两人留下一个淡漠又强势的背影。 只不过,要是他们仔细看,就会发现秦谟的脚步看似稳健,实则隐隐有些虚浮,修长的指节扣住少女纤细的手臂,也隐隐用力地发颤。 这些被他看似云淡风轻掩饰的细节,还是揭露了他确实是个刚苏醒的植物人。 只不过,他的控制力比常人生猛得多。 秦音听着周诉的形容,突然产生一种还在做梦的荒谬感。 四年了,秦谟真的醒了。 哥哥真的醒了!! 可她又有些委屈,大家都见过他了,但她却依旧没有见到醒来后的哥哥。 “那阿琛呢,算时间国际商会已经结束了,他赶来了吗?” 秦音与墨亦琛这次分开了挺久,她还有些想他了。 但她却向来是个足够理智清醒的小姑娘,感情固然重要,可各自的事业也是万不可荒废的。 她从不觉得爱情可以凌驾于事业之上。 当然,感情与事业也是永远可以被拥有强大自控能力的人找到平衡点的。 “夫人,墨总他确实已经在路上了,但不知为何,却在三个小时之前突然失联。” “不过墨总向来有自己的安排,我们能得到的消息就只有这些。” 周诉如实回答道。 当然,他也有对秦音有所隐瞒。 那就是他没忘自己给墨总禀报时,特地提了提秦谟那危险至极的眼神与耐人寻味一句提醒。 墨总,那可是被盯上了? 周诉与周行跟着墨亦琛的时间很长,在秦音小夫人来墨家冲喜之前,他们就知道秦谟先生与墨总是有些私交的。 两人年纪相仿。 且都在商界金融界有宏大的抱负。 两人的相似点很多,同样冷漠却能洞悉金融互联网商机的诡谲深沉心思。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交流起来可堪毫无压力。 只是,当时的秦谟出身却比墨亦琛寒微了太多。 不过,秦谟却一向不卑不亢。 与人相处,甚至有时候比墨亦琛还要强势冷戾,手段高明又狠辣果决。 怎么看,都是个豁得出去的狠人! 这样一个铁血无情的男人,看起来根本毫无软肋。 偏生,周诉在一次跟着墨亦琛与秦谟相约时,他们特地提前到了约定的商圈大楼下。 远远的,他亲眼看见那个冷傲如不把全世界放在眼中的秦谟,穿着黑色的冲锋衣,满身冷肃,身边跟着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少女。 他蹲下身,为少女系鞋带。 劲瘦修长的黑衣青年,背着一个带着蝴蝶结的粉色书包也毫无违和感。 他低眸,眼底的温柔与宠溺,与跟墨亦琛一起在谈判桌上杀伐果决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那一瞬间,周诉都恨不得自戳双目。 他想,那一定是双重人格。 秦谟护着粉裙少女走近,他还想细看,却见向来冷傲自衿的墨总突然转身,躲开了走来的两人。 “……”周诉:?? 墨总,您这姿态委实不对劲儿啊! 怎么那么像小三见了原配似的避嫌哦。 他还想去看看那少女的模样,却迫于BOSS的淫威,乖乖低下头缩减存在感。 现在向来,周诉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敢情自家墨总怕人家,是早就背地里想挖人墙角多时了…… 秦音点点头,她大概知道为什么墨亦琛会失联了。 原本参加完国际商会,他的航班自然要飞回华国。 而他要来沙特A国的消息,自然不能大张麒鼓。 现在断联,不过是先给某些人放个而已。 毕竟墨家,也从不是她看到的那么风轻云淡。 害阿琛双腿的人,可还没揪出来呢。 小心些,总是不会错的。 得了消息,有了盘算,秦音也安心了不少。 晚宴在即。 宴会就办在宫廷最大的国宴会厅,足以彰显出法赫曼·沙特对今晚晚宴主角的重视程度。 沙特A国不少权贵与王室旁系也早早来到了现场热络会厅。 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八卦。 大家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精,觥筹交错间也忍不住谈论起晚宴的主角。 “听说了吗?法赫曼果然是疯了,一个平平无奇外籍少女,怎么配得到沙特A国实权公主的称号?他这是故意要打莫特王室那位慕丽莎公主的脸呢。” “我看法赫曼也是被逼得退无可退出的下下策吧,他想让雅克王室长久统治掌控政权,奈何两个儿子都出了事,没有继承人的国主,倒是着急把权位往外送了,跟狗急跳墙有什么区别?” “啧,我可听说法赫曼前段时间秘密去了华国一趟,那位外籍小姑娘才二十岁,是他落难在外时亲手养大的。” “呵,再是亲手养大的又如何,非吾族类其心必异,法赫曼要是非得让那外籍女掌实权,他国主的位置便也不必坐了!” 守旧派系的长老们对法赫曼的操作早就看不惯了。 今晚来这里,也是故意来挑刺的。 夜幕一点点沉下来。 华贵至极的晚宴也越发热闹。 席间,周诉和周行也被人邀约到了晚宴现场。 来往皆是权贵与皇室,披着白头巾行走在席间的男人更是数不胜数。 周诉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跟自家哥哥的头顶,分明他们从来就不披那玩意儿。 可此刻落在这几乎人人都批白巾的场面里 ,有些尴尬地觉得头顶没有包裹跟在外裸·奔似的不自在。 没多久。 门口处传来嘈杂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丽莎一袭大红色长裙艳丽夺目,如一只高傲的孔雀抬头挺胸,身材婀娜,长卷的金发披散而下,极具攻击性的浓颜美得很有味道。 自她出现,仿佛整个会场内的人都被夺去了光彩一般。 众人见她出现。 皆将手抚至胸口,微微俯身行礼:“恭迎慕丽莎公主!” 实权公主,比皇子更有含金量。 慕丽莎提着红色张扬的裙摆,淡淡朝众人点头,高贵优雅且从容地步入晚宴。 她一步步朝前走。 习惯性地踏上主座旁那个为公主殿下特地准备的宝座。 宝座之上,一顶耀眼的粉钻皇冠璀璨夺目。 那是为今晚唯一的主角准备的。 全场来宾都清楚地知道那代表什么,那是法赫曼·沙特为他那外籍女儿准备的“荣耀之礼”。 而此刻,慕丽莎居然堂而皇之地坐上那个为秦音准备的宝座。 伸手直接拿下了象征实权公主荣耀的粉钻皇冠,那是中世纪以来全球最大的粉钻,价值不可估量。 连法赫曼也是费尽心思才得到了它。 将它亲手设计,制作成了这一顶粉钻皇冠。 慕丽莎漫不经心地直接将粉钻皇冠拿起把玩,完全就是在对那还未上位的外籍女明晃晃地挑衅。 “这小玩意儿做的确实不错。” “可惜,就要被一介贱民糟蹋了。” 慕丽莎语气遗憾,眼底划过的嘲弄之意更是明晃晃的。 她身边少不得有不少追随者。 随即跟随附和道:“公主殿下,这皇冠设计得如此精巧高贵,当然是配您最是合适。” “是啊是啊,那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贱民,也配与您平起平坐,戴比您那一顶还尊贵的皇冠……法赫曼国主定然是她被蒙蔽了。” 慕丽莎垂眸,看着皇冠精巧的做工,以及上面镶嵌的那一颗比她皇冠上的钻石大十倍的粉钻。 眼底浓烈的妒意倾泻。 她反手一扔,就要把粉钻皇冠砸碎! 就在这时。 一道强光直射向慕丽莎的眼睛,阻止了她的动作。 随即,一个娇俏的女音轻笑出声:“不好意思,本殿来晚了。” “这位大妈,弄脏了本殿的礼冠,可是要拿命赔的哦~” 第271章 制服慕丽莎,秦肆被秦寒带走了! 秦音提着裙摆自扶梯处款款而下,少女典型的东方美人长相与大半个宴会厅的来宾都有所不同,美得十分别具一格。 少女肤如凝脂,娇唇红润,眉似柳叶,一双含着水光一般的杏眸流转,清纯与妩媚在一瞬间交汇,一袭紫色公主裙更是明艳夺华,璀璨耀目。 秦音出现的一瞬间,周遭直接静了下来,众人仰望的视线顺着少女下扶梯的动作缓缓而下,眼中的欣赏与惊艳几乎无法掩饰。 毫无疑问,秦音是美的,她的美更像是一弯冷月,一汪冷泉,沁彻人心。 不是火热的,但却能刹那将人的神魂浇透。 慕丽莎的动作也是一顿,她敢堂而皇之坐上法赫曼为秦音准备的位置,拎着本该属于秦音的皇冠,就足以彰显她身份的不简单。 她不信一个来自东方的20岁普通小姑娘,真有胆量与自己较量。 漂亮又如何? 不过是只瓷娃娃,她随时可以捏碎。 会放大话而已,她可不信一个小小的外籍少女,还能真要她的命。 这种狂悖之言,出自蝼蚁之口,只会让人觉得好笑。 果然,在秦音说出那句话后。 慕丽莎端坐在皇座上的动作更是不堪移动半分,手里把玩着本该属于秦音的粉钻皇冠,指尖漫不经心地点在那一颗偌大的粉钻之上。 真想,把她捏碎呢。 可,这样价值连城的大粉钻,除了它本身的价值,更是根本捏不碎的存在。 她眸光稍顿,抬眸看向秦音,嗤笑:“你就是法赫曼在华国领养的小孤女?” “自称本殿,你够格?” “小孤女,你该清楚你现在站的这个位置是你这辈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你一个外籍贱民,怎么配得上这尊贵的荣耀。” “你,不过是法赫曼手里一颗与我对弈的棋子而已。” “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自觉,否则只能得到弃子的命运!” 慕丽莎目光难掩敌意,这样明目张胆地针对秦音,实则就是在故意打法赫曼的脸。 秦音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幕。 瞬间就明白了。 看慕丽莎这态度,也昭示着现在父亲在沙特A国的处境并不算好。 最重要的是,父亲目前身后无所依,一个国主,没有继承人便足以成为一个致命的死穴。 曾经,秦爸爸带着秦肆回A国。 两人怕是更大的侮辱,都受过。 思及此,秦音皱眉,她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自己最亲的人受到伤害。 特别是秦家。 那是她的软肋,也更是她的盔甲! 秦音至始至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提着裙摆走向慕丽莎所在的方向。 一边走,一边缓缓启唇: “很遗憾,本殿从不是孤女,法赫曼是我的父亲!” “我是秦音,法赫曼唯一的女儿。” 她更担得起秦爸爸的宠爱。 法赫曼给她的,她从来都接的住。 秦音声音铿锵,带着一股子倔犟坚定的劲儿。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已经站在了慕丽莎的面前。 清冷淡漠的少女低眸直视慕丽莎的眼睛,不知为何慕丽莎居然忍不住收敛了几分,但还是故作姿态地没有起身相让。 她不会让。 秦音不配,一个外籍贱民,凭什么与她平起平坐呢? 年岁那样小,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慕丽莎挑眉,手中依旧把玩着粉钻皇冠,挑衅地看着秦音,轻蔑道:“呵,小孤女,别逞强了。” “戴不上这一尊粉钻皇冠,你觉得你的身份也配得到我们一众皇亲贵胄的认可吗?” “当然,你真想要这一尊皇冠,我倒是可以施舍给你。” “你规规矩矩给我行个大礼,这就是你的了。” 粉钻皇冠依旧被慕丽莎玩味一般地攥在手指间轻晃。 这是属于秦音的礼物。 是法赫曼为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众人调侃轻蔑看热闹的视线环伺着秦音,在这里,没有人认识原本的秦音,只知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华国平民,能得法赫曼亲睐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能被高高在上的慕丽莎公主挑衅挑刺。 也是她的荣幸。 只是给慕丽莎公主行个大礼,磕个头而已,秦音凭什么不愿意? 她没有理由不愿意。 也没资格撂挑子。 要想享有A国尊贵的公主地位,不付出代价怎么行。 而现在,他们首先要看的。 就是秦音为他们的皇权体系折腰,即便她即将坐上的位置尊贵荣耀。 但,要她跪,就是要她永远记得自己曾经的低微身份。 法赫曼可以把她捧到最高处。 而他们这些皇室贵胄,也能将她践踏进尘埃。 秦音冷萃的一双眸只是淡淡睨着慕丽莎的动作,薄唇轻启:“哦,这顶粉钻皇冠我本来就不要。” “慕丽莎小姐喜欢,那就拿去随便戴好了。” “就当我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哦。” 秦音的话音一落,在场不少人纷纷向她投去难以置信的目光。 “嘶……这小姑娘怕不是疯了?这粉钻皇冠象征着什么她难不成不明白?” “呵呵,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外籍孤女,将这粉钻皇冠相让给慕丽莎公主,分明就是在示弱,这样没有见识又没胆量的少女,真配得上法赫曼的偏爱?法赫曼的眼光也真是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啧,她不会以为自己不用给慕丽莎行大礼算是保住雅克王室的尊严了吧?让出粉钻皇冠,那分明是付出了更大的代价呢。” “这个秦音是个傻子吧?那粉钻皇冠是法赫曼亲手打造,选取的粉钻更是全球唯一一颗最大的粉钻——‘lsabella’(伊莎贝拉),象征‘上帝的誓约’,法赫曼将它给秦音,是庇佑更是神誓守护。 她只要顺利戴上皇冠,即便反对声再大,她外籍公主的身份也没人敢反驳。 而她现在自己放弃皇冠,便是自己放弃‘实权公主’的尊贵身份! 她可真不愧是个乡巴佬,竟无知至此!” 不少追随法赫曼的雅克王室贵胄们一时间也对秦音的操作无语了。 眼底划过一抹失望。 忍不住对法赫曼的眼光产生怀疑。 而本应该得了便宜的慕丽莎表情却从嘲弄变得有些复杂。 她紧紧盯着秦音,手里把玩着粉钻皇冠的动作一顿,语气狐疑地再次开口:“秦音,你确定?” 秦音摊了摊手,像是要证实慕丽莎的怀疑一般,清甜一笑道:“是呢。” “一尊假的粉钻皇冠,慕丽莎小姐既然喜欢假货,本殿何不割爱呢?” 这一句话落。 全场算是彻底爆发出了唏嘘声。 慕丽莎表情也总算从狂妄挑衅,转而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个秦音,居然还真是一个硬茬。 她原本故意设下这一局,要的就是让秦音即便铁骨铮铮不愿行大礼,但认不出粉钻皇冠的真货,其本质上就是一个目光短浅的小垃圾而已。 也能让所有贵胄们看看,这位新晋的实权公主,也不过如此。 但秦音,居然看出来了? 她拿到的资料显示,这秦音小孤女跟着法赫曼在华国期间,分明没见过什么世面。 她怎么会那么懂?? 周诉和周行站在角落处默默看着这一幕,无言地对视一眼,默契地摇摇脑袋。 内心戏已经转场八百遍了。 呵呵,咱们家小夫人自从回了一趟御园之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墨夫人柳怡平生没什么爱好,就爱花钱买些好玩意儿。 钱花出去了,买得多了,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鉴赏技能。 而柳怡不仅喜欢自买,更是极爱拉上秦音一起,秦音一得空就被她约着去鉴赏各种古玩珠宝,柳怡已经是这一方面的行家,秦音跟了她一段时间,在这方面的鉴赏能力更是与日俱增。 而现在眼前的不过是一颗粉钻而已。 鉴赏与分辨真假的难度并不高。 都还没到古董呢。 秦音当然分分钟看破了慕丽莎玩的这种小招数。 周诉、周行傲娇两人组,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淡定撇嘴:洒洒水啦~ “秦音,你凭什么觉得这粉钻皇冠是假的?” “这可是法赫曼特地为你准备的,你一句是假的,是在质疑法赫曼对你的认可?” 这话,就是典型的挑拨离间了。 反正现在法赫曼还得处理公务,不会那么快进入会场。 在这里,她的身份就是最大的。 她要给秦音难堪,秦音就得受着。 即便将她的目的拆穿又如何?她照样能将她踩入淤泥。 见慕丽莎情绪有些失控,秦音倒是笑了:“慕丽莎,就你这眼力见儿,你还是公主呢?” “真正的粉钻与假钻区别那么大,看得多了自然就能分辨。” “看来你手头挺紧哦,见的好东西还是太少了哦。” 这话,倒打一耙。 将慕丽莎故意引导离间秦音和法赫曼关系的话归类为她慕丽莎眼孔浅显,连粉钻都分不清真假。 反踩一脚。 将慕丽莎想要叩在秦音头上“无知”“浅薄”的帽子,叩了回去。 慕丽莎原本还坐的住,这一下便是恨不得跳脚起来好好教训教训秦音。 可她刚站起来,身后居然蓦然传来“嘶啦”一声。 裙帛撕裂声在宴会厅里清晰可闻。 秦音幸灾乐祸挑眉,惊诧一声:“呀,慕丽莎你裙子怎么坏了。” “大腿都露出来了。” “还有半个屁股墩儿呢……” 秦音叫声委实不算小,她本就离慕丽莎很近,此刻她这么嚎了一嗓子,简直让慕丽莎无地自容。 “啊啊啊啊,秦音!!” “是你干的对不对?你是成心要侮辱我!” “品行低劣至此,你哪里配站在这里。” 慕丽莎尖叫,赶紧去捂自己的裙子,她坐的分明是秦音即将坐的位置,可这座位居然早早就被人动了手脚。 若不是她,原本应该出丑的人就该是秦音了。 她怎么还有脸放肆地要自己出丑。 除非……原本就是秦音自己在这王座上动了手脚。 慕丽莎脑子绕过来后,对秦音的敌意更甚了。 “是你!” 慕丽莎捂着裙子,身后带来的亲信已经第一时间为她裹上了披肩,遮住了她的风光。 可,慕丽莎根本没法咽下这口气。 她原本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布局要给秦音难堪的人。 可这个外籍少女,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秦音狡黠地眨巴眨巴澄澈的眸子,偏生还一脸无辜地脖子往后缩,孱弱又委屈地瘪瘪嘴:“慕丽莎小姐,你……你怎么能血口喷人呢?” “你一来就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位置,现在还来怪我这个位置害了你。” “这位置可是我逼你去坐的?” “这样污蔑我,真是好没有道理哦~” 秦音委屈巴巴。 慕丽莎那样高傲一个人,裙子撕破的瞬间,大半个身子都暴露了出来,虽然亲信抢救及时,可她的心理防线还是被击溃了。 “你……你……” 慕丽莎看秦音故作无辜的姿态,只觉心口都是一哽。 她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算计过那么多人,秦音倒是第一个比她还先发制人的。 可惜,她们注定是永远的对立面。 “我?” “慕丽莎小姐还是先别管我,管管你自己吧,有没有觉得身上很痒呢?” “或者说,有没有感觉浑身又热又痒,好像整个人要烧起来呢。” 秦音凑近,故意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 慕丽莎的资料她调查过,脑子还行,但比较直,坏但却坏得不够彻底。 这样的人,她随手就能给她好多个教训。 只是看她有没有兴致去做而已。 “嘶……秦音,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 慕丽莎随着秦音的开口,也相应地感觉到身体的不自在。 确实肌肤上泛起痒意,且浑身由内而外地发热。 她看向秦音,眼底终于有了惊慌失措的神情。 她查过秦音,她来自华国。 华夏,对他们来说一直是个神秘的国度。 那里有着神秘的东方力量。 人最恐惧的就是未知,她现在浑身越来越痒,忍不住动手去抓,手臂上分分钟出现一条条红色的抓印。 “也没做什么。” “就是想办法弄到了你的一根头发,随手扎了个小人,咒一咒你罢了。” “这会儿啊,我顺便让我的人把那小人裹满蜂蜜放在有爬满蚂蚁的火炉上呢。” “怎么样,慕丽莎小姐感觉如何?” 秦音一字一顿的话落在慕丽莎的耳边,神秘又带着几分兴奋语调。 慕丽莎瞬间联想到自己看过的华国电影,神秘的湘西赶尸、苗疆巫术、道家御剑飞行…… 华夏,是真神秘又恐怖! 慕丽莎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塌,她赶紧上前要去抓住秦音的手臂,却被少女轻飘飘躲开。 “秦音,我承认你实权公主的身份,你快给我解开!” 秦音挑眉,直截了当道:“我不需要。” “你把秦肆还给我,我便给你解。” 她的最终目的,从来不是沙特A国的权势。 她只关心秦小肆。 “秦肆?你是说卡洛斯王子?” “他醒来后,早就被法赫曼的亲弟弟洛斯·沙特(秦寒)带走了。” “你们不知道吗?” 第272章 秦寒设局护养女,射击测试夺权赛 慕丽莎皱眉看向秦音,从她认真的表情看出秦音与秦肆关系的非比寻常,而她居然不知道秦寒已经把秦肆带走的消息吗? 那可真是有趣了呢。 据她所知,洛斯·沙特(秦寒)与法赫曼是亲兄弟关系,但两人年岁相差十几岁。 并且当年法赫曼被迫奔走他国,洛斯·沙特却被保了下来,一直在沙特A国生活。 虽无实权,并且在莫特王室的掌控下更像是“质子”。 可她也不是没跟秦寒打过照面。 那个男人,并非是外人看来的那么简单。 现在整个沙特A国都重新落回雅克王室的掌控,又怎知这个秦寒没有生出夺权的野心呢? 秦音一个外籍少女,尚且被法赫曼扶着给予实权。 而洛斯·沙特分明是法赫曼的亲弟,从纯正血缘上讲,再如何A国的实权也轮不到秦音。 秦音闻言,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慕丽莎的话。 对她来说,目前她来到沙特遇见的除了秦家以外的任何其他人,都是陌生而不怀好意的。 信任这种东西,这些人不配她给。 “即便是洛斯·沙特带走了卡洛斯,可我要是一刻无法保证卡洛斯的安全,就不会放过你分毫。” “慕丽莎小姐,你应该知道,我现在要收拾你,可是易如反掌的。” 秦音并不急着联系秦寒,秦寒此人她在华国时见过,那双神秘又蛊惑的琥珀色眸子,总会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的样子。 他黑客技术足够强,也帮秦爸爸为自己解决过问题。 但这并不能意味着他就是能让秦家完全可以信任的存在。 秦音这话,让慕丽莎不得不正视起眼前的清冷淡漠的少女。 她太冷静,好像一步便能三算。 并且即便她说实话,她也会根据自己的推测去衡量考究,不会轻信任何人。 这样的少女,真是华国普通人家养得出的? “好,我明白你想要什么。” “算本殿倒霉,洛斯·沙特应该带着秦肆去了萨觅庄园,萨觅庄园内设一处地宫,地宫深处有一处特殊的射击训练场,每一个想要获得皇室许可得到实权的公主王子,都必须完成其中的三项考验。” “过关者,才有资格获取皇权入场券。” “每一位继承者以成年为期限,成年后一共有三次参与机会,此前卡洛斯殿下已经失败过两次了。” “如果我没猜错,洛斯·沙特是想趁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故意让他第三次考验失败,这样卡洛斯便连做沙特王子的资格都不配有了。” 慕丽莎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 她现在弱点被秦音拿捏着,虽得说实话,但也自行留了三分余地。 见识了秦音的厉害,她还不想与秦音彻底撕破脸。 可即便她有心遮掩,秦音还是一语中的地将她试图掩藏的事实揭露。 秦音脸色难看,直接上前一把掐住慕丽莎的脖子,少女虽身姿纤细但却背脊挺直,端端是一身凌冽矜贵的霸气。 尖利的指甲遏制住慕丽莎的脖子,她眼底掠起残忍的杀意:“慕丽莎,准确来说这应该是你跟洛斯·沙特的联手所为吧?” “萨觅庄园的地宫离这里并不远,你今晚的计划可并不只是阻止本殿名正言顺坐上实权公主的位置,而是要一箭双雕针将小肆也踩入谷底。” 慕丽莎心虚不已,但她到底是莫特王室唯一的实权公主。 夺权,她势在必行。 现在被秦音算计压制,虽不在她的计划内,但她本就有两手准备,秦音她现在动不了,可秦肆的继承机会,她必须今晚给他磨灭了。 一个双腿残疾的残废王子,有什么资格做继承人? 也难怪秦肆前两次射击任务,都失败了。 原来,他一直就是个残废啊。 要不是她查了前段时间卡洛斯在华国的所作所为,她还不知卡洛斯早就给她留了那么大一个把柄。 “呵,是我那又如何?” “秦音啊,你很聪明,坐好你实权公主的位置,得到法赫曼的亲睐,你未来的身份只会比卡洛斯更高更强。” “皇室,能有什么亲情可言?何况他跟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难不成还真担心他不成?” “得了吧,卡洛斯当然不会死。” “他只会……亲眼看着自己失去民心与臣子们的追随而已。” 秦音越听着,忍不住眼角泛起薄红。 是啊,小肆当然不会死。 但他的尊严,他的人格,他的傲骨,都将会在这一夜被碾碎。 她很了解秦肆。 这,比让他死更难受。 “啪!” 秦音捏着慕丽莎的下巴,反手往她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但还不算过瘾。 秦音反手又接连扇了她两巴掌。 慕丽莎生来尊贵,何曾被这样羞辱过,可她刚想要反击,就感觉身上的痛痒感更甚。 惹得她不得不赶紧继续抓挠身体,顾不上反击。 秦音的一巴掌,打碎的也是以慕丽莎为首的莫特王室的脸。 就在她反手一巴掌呼过去时。 来宾们躁动的人群里,有人已经忍不住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秦音的眉心。 然而,在那人摸出武器的瞬间,却蓦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神不知鬼不觉捂住脖子,刺破动脉,拖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 吃瓜群众们也暗暗感觉到周围的暗潮涌动,一时间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慕丽莎,你最好有一个清醒的认知,那就是莫特王室已经败了。” “成王败寇,苟延残喘也要有分寸。” “法赫曼掌权的王朝之下,失败的蝼蚁有尚存的空间便是恩赐,而不是你们逆反的筹码。” “好了,来人带路,去萨觅庄园的地宫!” 秦音没有给慕丽莎反驳的机会,将她狠狠推倒在一旁,冰冷的眼神淡淡扫过晚宴厅里她最熟悉的面孔,周诉与周行自然而然地来到秦音身边,将慕丽莎给架起来,往外走。 这一晚来参加晚宴的来宾们见此,表情有震惊的,有饶有兴致的,有欣赏的,有打量与琢磨的,更有怨怼的。 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 他们皆没有胆子在这种法赫曼随时会出现的时刻反驳秦音。 这个少女,至少在他们看来,目前是法赫曼精挑细选的宠儿。 聪明人,大多选择静观其变。 萨觅庄园坐落在宫廷以北。 用以接待各国最高来访者的地界,是以必然是最隐秘而安全性最强的存在。 秦音踩着锋利的高跟鞋走在前面,由法赫曼给她的亲卫带路。 地宫建在萨觅庄园的地下17层。 平日里除非国主特许,否则没人敢涉足此处。 而它开放的时刻。 一般是皇子皇女们成年礼后为获取所匹配的“爵位”“皇位”而需达成的射击要求。 成年后的继承人们,必须要是能者。 测验他们的能力,也是地宫所建的目的。 秦音在亲卫带领下,从容行至地宫。 地宫之下。 是一处堪比古希腊角斗场一般宽纵辽阔的赛场。 很少有地宫,能用辽阔来形容。 由此可见,沙特A国的极致富裕。 跟过来的皇亲贵胄们也被裹挟着来到了地宫,众人在看到射击赛台中心熟悉的两个身影时,表情是一掠而过的了然。 果然,秦寒就站在赛台的最高处。 秦肆面色有些苍白的坐在轮椅上,双腿耷拉在脚凳上,好像再也没了生气一般。 秦音带着一众人出现时。 秦寒正好看过去,在看到秦音身后被押着前来的慕丽莎,琥珀色的眸子里勾出几分兴致盎然。 是呢,他亲哥哥最宠爱的养女,还真准备继承实权公主的位置,已经从华国理所当然地坠落到了沙特A国。 可,那又如何。 秦肆目前所面临的。 下一个,也是秦音所要面临的。 “啧,秦音小公主,欢迎来到萨觅地宫。” 秦寒漫不经心地笑,琥珀色的眸里倒映出少女那一袭秾丽的暗紫色公主裙,裙摆上一颗颗璀璨的紫水晶宝石,每一颗都是以秦音的身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宝贵。 “秦寒先生,或许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叔。” “你这擂台搭得倒是巧妙,这是为谁准备的?” 秦音提着裙摆一步步掠过观众区域,直接往赛台的中心移步。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 秦寒是故意的。 他带走秦肆,又将所有人引到这里,为的还是要见她,更是要践踏她。 秦浔之认可秦音,因为他从小养大了她,疼她爱她,把她当亲女儿宠。 而自小就与亲哥哥秦浔之相隔两地的秦寒,则根本没有立场信任秦音。 是以,这一场局。 是秦寒摆给秦音的。 “小叔,她就是父亲带回来的平民少女?果然生得很漂亮,也那怪也让阿肆魂牵梦萦呢。” 秦妙音穿着一条淡紫色的礼服裙,从秦寒的身后走出,一脸单纯地打量起秦音,表情一派天真懵懂。 在眼神对上秦音后,更是眯着眸子笑起来,亲和力十足的乖巧模样。 “妙音,她确实漂亮,但心肠歹毒,及不上你善良可爱。” “我哥也是眼瞎了才会非要将她带回沙特,给她连你都没得到的尊贵荣耀。” “同是养女,虽然你不是法赫曼亲认的养女,却也是母亲临走前托付给我养着的,我当时年纪小,母亲便将你认在还未归国的大哥名下,他担了你‘养父’的身份,却对你从来不闻不问,现在还接回一个秦音要将她身份推到连秦肆都无法企及的最高处。” “秦音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难道就只论她是法赫曼的养女么,但这里不是华国,是沙特A国,她没有能耐,自然也坐不稳那个位置!” 秦寒直视着缓步走来的秦音,他身形高大,比起在华国时包裹严实的打扮,此刻披着一件黑色风衣,短发凌厉,五官深邃,与法赫曼相似度极高的长相,注定他帅得足够迷人。 此刻,他眼看着秦音越走越近,下意识护住秦妙音。 巧的是,秦妙音也是一副东方面孔。 五官长相居然与秦音有些相似。 只是秦音的长相是气质清冷的浓颜系美人,独特的气质是与长相极为割裂的存在。 秦妙音的长相偏小乖,与秦音一对比,更像个不谙世事被保护得很好的小公主。 秦音盯着秦妙音看了又看。 也从秦寒的话语里提炼出了她的来历。 原来,她也是法赫曼的“养女”啊。 秦肆坐在轮椅上,原本表情萎靡,在看到秦音出现后,颓靡的少年好似一瞬回春,激动地对秦音招手:“姐……姐姐,我在这儿呢。” 秦肆一瞬间精神抖擞的模样。 让这段时间一直在小心照顾他的秦妙音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她赶紧上前,在秦肆的面前蹲下身,面露担忧道:“阿肆,姐姐在呢。” “你是不是腿还疼?姐姐给你敷点麻醉药,至少能减轻减轻你的疼痛。” “来,我帮你……” 秦妙音说着,就已经蹲在秦肆的轮椅前,熟练地要将秦肆的裤腿给捞起来。 秦肆因为见到秦音而咧开的嘴角一瞬间收敛,他双腿在经过秦音的经脉手术后,只是需要静养就能恢复。 但因为保密程度做得足够好,他回了沙特后,在所有人眼中,都以为他的腿部神经已经彻底坏死了。 秦肆,是残废。 便没资格再享有法赫曼的继承人资格。 “滚开,谁他妈叫你了。” “我的姐姐叫秦音,不是你。” 秦肆在秦妙音的手伸过来时,应激一般地突然踹过去。 一脚踹在秦妙音的小腹处。 秦妙音不查,便这么直愣愣地被秦肆一脚踹倒在地,她赶紧捂住小腹,痛得额头都冒出冷汗也倔犟地不指责秦肆一句。 秦寒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虽惊诧于秦肆的双腿居然还有知觉,分明被钉子反复刺破膝盖骨节,还能不残废。 但他更担心跌倒的秦妙音。 秦寒赶紧俯下身将秦妙音护住,担忧地低眸查看她的伤:“小音,快让小叔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秦妙音脸色苍白,有些难堪地垂眸,仿佛下一刻眼泪就会涌出,却又被她倔犟地重新逼了回去。 乖巧的东方少女细声细语地摇摇头:“小叔,音音没事。” “阿肆受了伤,脾气暴躁些也是正常的,我不怪他。” “只是,秦音姐姐你别误会,我……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音字,听祖母说,这个‘音’字是父亲为我取的,你……你不会介意吧?” 祖母,便是法赫曼的亲生母亲。 收养秦妙音的人。 将她托付给秦寒养育,却又将秦妙音记在法赫曼名下做养女的人。 秦音挑眉,蓦然就明白了秦寒组这一局的意思了。 原来,是觊觎秦爸爸亲自授给她实权公主的位置。 他想把这个位置,捧给秦妙音!! 第273章 周诉怒怼秦寒,秦爸爸来了,撑腰 秦音看向秦妙音,这少女眉眼间与自己那几分相似让她视线忍不住顿了一下。 她转而将目光落在秦寒身上,难怪她在华国遇见秦寒时,秦寒看她的目光透着一股子熟悉感,她那时就在好奇自己分明与秦寒素不相识,他为什么会用那种眼神眼神看自己。 所以,是他是在感慨和好奇自己与秦妙音眉眼间的相似? 这倒是有意思了。 秦妙音用打着商量的语气对上秦音,她倒是十分先入为主地称呼她为姐姐。 只是她们俩到底谁大谁小,谁又说得准呢? “你叫秦妙音?” “秦爸爸确实没有向我提起过你,是以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不过既然你好歹也算秦爸爸名正言顺的养女,那么叫我一声姐姐倒是应该的,我也承得起。” “比起你莫名其妙的出现,我对秦寒小叔今晚设的这一局更感兴趣呢。” “不知今晚小叔摆这一道是什么意思,是真要对小肆不利?” “你这么对小肆,法赫曼知道吗?” 秦音大大方方地开口,在秦寒的口中,她与秦妙音都是法赫曼的“养女”身份。 由此,来强调秦音身份毫无特殊性。 被他质疑,打破也是理所应当。 并且做“养女”,秦音还是个后来者,更是没法与秦妙音相提并论的。 可秦音短短几句看似寒暄,实则已然反客为主,将自己的位置明确立于秦妙音之上。 她与秦爸爸才是更亲密的亲缘存在。 在君家的血脉关系上她甚至都不敢这样自信笃定。 但她秦音是秦浔之亲手养大的,她有足够的底气与自信告诉任何人,自己有多特别。 她不是养女,她就是秦浔之的亲闺女! 即便秦浔之真有亲闺女,那她的位置也及不上秦音。 这是秦浔之,秦家父子三人偏宠多年给她的底气。 最后一句,也是秦音料定了秦寒做这些事,都是故意瞒着秦爸爸进行的。 说到底,秦寒与秦浔之到底是亲兄弟。 秦寒不会对秦肆不利。 他就只是冲自己来的。 而她秦音,不惹事也从不怕事。 果然,秦寒在被秦音咄咄逼人要结果之后 ,不得不表态:“我是秦肆的亲小叔,自然不会对他不利。” “秦音,你现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要想获得实权,你还没资格。” “我只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今晚的射击晋级赛,你和秦肆必须上一个。” “输的人,按照我沙特A国的规矩,直接失去皇室继承资格。” “秦音,你很聪明,选一个吧。” 秦寒站在高处,视线睥睨地掠过少女深紫色高贵冷艳的身影,绕是他处处看秦音不顺眼,但此刻也不得不承认秦音的美貌与气质过于出众。 秦妙音虽也漂亮,但撞上秦音这样大气上档次的气势与美貌加持,还是偏弱了。 秦妙音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轻咬唇瓣,敛眸乖巧地站在秦寒的身边,整理好刚刚因为跌倒而狼狈褶皱的裙摆,从容地保持贵族少女时刻应有的端庄。 这种姿态,是生而尊贵的皇女刻入骨子里的教养气质。 秦寒的话,让跟着秦音移步而来的不少皇亲贵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嘲弄笑意。 能在皇室高端局里混的,自然个个都是人精。 不管是对慕丽莎的表面尊重,还是此刻亲眼看着莫特王室的“内斗”,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戏。 只要保持中立观看就行了。 不过自然也有站队的存在。 周诉和周行见自家墨夫人被“欺负”,就是很不爽。 这里即便不是华国,他们华夏墨氏的长夫人也轮不到这些自诩身份高贵的傻逼如此质疑。 “放你妈勒个旋转麻花儿屁!!” “夫人,咱不惯这些傻逼,不就是这一亩三分地的石油资源嘛,咱墨家的钱您这一辈子都花不完呢,谁稀得你这什么劳什子实权公主位子,咱音姐在华国、在墨家,当女王都绰绰有余,何必在这儿受这种鸟气!” 周诉很不爽,骂得很得劲儿。 他就是看不惯这沙特A国一个个把自己包装得人模狗样,偏生对他们尊重崇拜的音姐一副看不起的样子。 这A国,要不是有秦家把持。 他都敢断定他们家墨夫人连根脚趾都懒得涉足这里。 不认可秦音也就罢了。 还搞出一个什么与他们家墨夫人有点撞名又有点撞脸的养女秦妙音。 恶心谁呢。 这沙特他看不待也罢!! 当然,他有这份底气,也来自于自家墨总已经暗戳戳到现场的关系。 不仅如此,墨亦泽和墨依依也换了一身打扮,两人挨在一起混迹在一种奢华贵气的皇亲贵胄之中,毫无违和感。 华国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即便是纨绔,那也礼仪周到,仪态贵气。 就没有出来会给自己家丢份儿的。 周诉说的华国话,秦寒和秦妙音都听懂了,除了在场一部分沙特A国的原住民听不懂,其它听懂的人脸都快绿了。 特别是秦妙音,她本来就是一副东方少女的长相。 实则而言,她也是华国血统。 只是这些年在沙特A国秦寒的照顾下长大,让她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莫特王室没有公主,即便她是养女,但只要法赫曼坐上了那个位置,那她也就名正言顺地在这里以“公主”之名落户。 被周诉这么一顶嘴,秦寒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来人,把那个不请自来的贼子给我按住!” 秦寒气势凌厉,他发出的指令,这辈子还没被这样大喇喇地打断过。 且,他偌大的石油大国。 居然被这么一个小喽啰如此贬低,不给这人一点教训,他还怎么立威。 “我看谁敢!” 秦音转身,目光淡而冷地扫过被吩咐去教训周诉的亲卫。 不过一句,气势太强。 亲卫们居然就这么顿住了,连秦寒的吩咐都不敢执行。 他们太清楚这个华国少女对国主法赫曼的重要性了。 反观洛斯·沙特(秦寒),他以及卡洛斯王子也好,都没有这位新晋的公主殿下受宠。 要在宫廷混,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 “愣着做什么?连我的话你们也敢不听?” 秦寒暴怒,发着脾气。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伟岸的黑色身影已经行至他的身后,薄冷的气息喷薄在他脸侧,嗓音冷傲薄情: “阿寒,在华国时我说过什么?” “护不好她,我会亲自折了你的双手……” 第274章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敢拐我妹? 秦浔之身形高大,比之秦寒块头更大些,一种强势霸道的威压挟制而来,让秦寒打心底里地心虚和紧张。 他当然记得当时秦浔之让他留在华国保护秦音的事情,可他不但没有遵守,反而故意放任了塞缪尔对秦音动手。 他就是想看看,不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国少女,哪里就比得上妙音。 居然让回沙特四年的大哥如此牵肠挂肚,四年都根本不接受妙音该有的身份。 每次他去向他提及。 秦浔之都会坚定地抗拒秦妙音的存在,并且直言:“只要我在位一天,沙特的公主就只会有一位。” “那就是秦音!” “我只有着一个女儿,不是养女,是我秦浔之的亲闺女。” 秦浔之太坚定,每次都让秦寒吃了闭门羹,而秦寒回去后,看到秦妙音温柔又乖巧的模样,又始终觉得亏欠于她。 母亲亲自收养了秦妙音。 他其实更像是一个“父亲”抚养她长大,将她教养得知书达理,礼节周到,温柔善良。 秦寒没有成家,对秦妙音的教养更是按照公主的标准来培育的。 他很享受将秦妙音教得多才多艺又出色的样子。 而这样被他捧在手心里细心教养长大的秦妙音,怎么可能及不上一个被他哥在最穷困时期养出来的野丫头呢。 分明,秦音德不配位。 她所能得到的荣耀,皆来自于秦浔之的女儿冷静罢了。 此刻,秦寒的肩膀被秦浔之狠狠禁锢,大掌捏出勒痕,好似下一刻便会真的不客气地折断他的手臂一般。 可秦寒依旧不服! 更是一身反骨犟到极致:“大哥,你敢为了这么一个外人伤我?” “秦音哪需要我护着,我看她能耐大着呢 ,连塞穆尔都折在了她的手里,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少女,给她实权公主的位置,那就是引狼入室!!” 秦寒不甘示弱地对上秦浔之琥珀色的冷眸,秦浔之生气的眸子如一头雄狮锁定猎物的带着杀气。 可秦寒却不怕。 他是秦浔之的亲弟弟,即便大哥与他自小分离,可血缘是断不了的纽带。 从前,秦浔之再生气,也从不会对他动手,而是无奈地训他:“阿寒,认错!” “阿寒,我再纵你最后一次!” “阿寒,我是你大哥,你别太让我为难。” “阿寒,别让我对你失望!” 一次又一次,秦寒理所当然地在秦浔之的庇佑与宽纵下闹腾。 加之他自身实力斐然,身份也贵重,除了关于秦妙音这件事总与亲哥闹。 其他时候,他基本没有什么烦恼。 但这次,为了秦音和秦妙音的事,他再次明目张胆站到了秦浔之的对立面。 秦浔之垂眸盯着秦寒,耳边是他一字一句对秦音的诋毁之语。 这次,他甚至没再犹豫。 “咔嚓!” 骨节脱臼声清脆。 他们就站在赛台的中央,向来高傲凌厉、尊贵无比的法赫曼干脆利落地扭断了亲弟弟秦寒的手臂。 秦寒还没反应过来,他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愣住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哥。 又是“咔嚓”一声。 另一只手臂也被卸掉,骨节脱臼的声音依旧清脆。 观众席上的皇亲贵胄们纷纷咋舌。 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音。 秦妙音离得近,她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从秦寒的身后冲到了秦寒的身前,挡在了两人中间。 她难以置信地仰头看着秦浔之,清丽脱俗的长相,凄楚地落泪模样,带着东方少女含蓄内敛,温柔的面容好似一瞬间憔悴到了极致:“父亲!您别打小叔!” “小叔刚才那些话不是故意的,他并不是不喜欢姐姐,只是……只是……只是为了顾及音……顾及我而已。” “父亲,别因为一个不值得的我而伤了你们兄弟之间的情分好吗?” “否则,我……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秦妙音苦涩开口,字字句句都是在为秦寒揽罪,一时间更是让秦寒十分心疼。 秦音是秦浔之亲手养大的女孩。 那么秦妙音又何尝不是他亲手养大的。 凭什么都是“养女”,他的妙音却不得不屈居与秦音之下,甚至只有秦音能得到实权公主的尊贵。 妙音却什么都得不到。 这不公平! “别叫我父亲,我从未有过小音以外的女儿。” 秦浔之严厉地怒目。 他的一只手还扼在秦寒的肩膀上,现在轻轻一捏是能将他手臂捏脱臼。 若再大力一些,卸去他的胳膊也不是没可能。 “大哥,妙音是母亲亲自过继到你头上的,你凭什么不承认她。” “何况,要论名分,秦音才是那个没名没分的外来者!” 秦寒双手被扭断,他疼得冷汗淋漓,却还在咬牙坚持。 不愿在人前露怯。 “呵,你以为我教训你只是因为你死活不承认小音的身份?” “你错了秦寒,是你不该在我要你在华国护着小音时,故意与塞缪尔勾结,提前回沙特,将小音置于险境。” “她现在没事我尚且不原谅你,她要真出事……我要你万劫不复!” 秦浔之说着,长腿狠狠一踹,直接踢在秦寒的膝盖上。 “啊啊啊啊!!” 膝盖处的骨节被折损,是撕心裂肺的痛。 秦寒满脸冷汗,痛苦地被秦浔之推倒在地,表情从痛苦的隐忍到撕心裂肺地痛呼。 可他眼中,依旧是满满的不甘心。 “大哥,你魔怔了。” “你非要护着秦音是吗?长老会已经被我请出来了,你若非……非要给秦音身份,那也要看秦音有没有能耐坐上去……” 秦寒跌倒在地,咬牙切齿地看向眼前的秦音与秦浔之。 只见秦音依旧一副云淡风轻冷静自持的模样,只是这样淡淡地瞥他一眼,就是胜利者的姿态。 而秦妙音担忧地护在自己身边,蹲下身心疼地眼角都红了,却还是倔犟地不愿落泪。 “小叔,你别为难姐姐了,我们家族内部的射击晋级赛要求那么高,姐姐从小没练过枪械,怎么可能突破得了晋级贵族身份的三关射击赛呢。” “父亲,您不承认音音不要紧的,长老们向来严苛更代表权威,你快带姐姐走吧,姐姐做不到也没关系的。” “在沙特,只要父亲承认了姐姐的身份,姐姐有没有资格坐到那个位置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妙音细声细气地开口,看似字字句句都是在为秦浔之和秦音考虑。 但这话落入在场不少皇亲贵胄的耳朵里,那就怎么听怎么不自在了。 众所周知。 每一任皇亲的成人礼,不论王子还是公主,都得通过射击赛胜出来坐上他本该拥有的位置。 这是一项传统。 连秦肆都不例外必须参与。 秦音一个外人,外籍少女,凭什么例外呢? 秦妙音这明显“包庇”秦音的行为,立刻就引起了众怒。 人群里,果然开始议论纷纷。 “呵,我们倒是不知道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不经长老会许可就得到实权,仅仅因为法赫曼的宠爱?未免也太不把老祖宗的规矩放在眼里了!” “对啊,秦音跟秦妙音说到底都没有雅克王室的血统,有资格争公主的位置无非是得了法赫曼的亲睐而已,秦妙音好歹还是个有收养手续的女儿,秦音又算哪里冒出来的野种呢?” “要我说,都别闹了,都在射击赛场上了,要想坐稳位置,那就看实力说话好了!” “哈哈哈,别搞笑了,秦音一个华国来的野丫头,怕是自小就是散养长大的能把上学的课程学好就不错了,哪像秦妙音自小就被养在皇室,必然是各种技能都能涉猎学习啊。 这野丫头要真上了射击赛台,怕是要被咱器械台上那一把把真家伙枪械吓得不敢动了吧哈哈哈哈!” “啧啧,看秦音那小体格,怕是连一把步枪都端不稳。 穷乡僻壤来的,到底是没见过世面,野丫头在这种地方就必然比不过自小就被拿公主标准培养的秦妙音了……” “嘶,秦妙音虽不是真公主,但在枪械射击方面却名声凿凿呢,她今年20岁照理说早就应该参加射击赛晋级皇室公主的位置,但因为她不尴不尬的‘养女’身份,一直没法参加射击赛,可演练场的特级教练们早已默认秦妙音是他们最得力的弟子,且她在械方面的天分更是强中手。 秦音这下,怕是要丢脸丢大了。” “我要秦音啊,这枪械射击赛我根本不会参加,不仅丢自己的脸,更是要把法赫曼的脸也丢尽了。” “……” 观众们的声音都不小,虽是阿拉伯语和英语都有,秦音还是都听懂了。 她清冷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秦妙音,面露打量。 所以,秦妙音枪械组装与射击都很强? 也难怪秦寒要将她引来这里。 “姐,你别理他们这群老匹夫和秦妙音那小妖婆,你是我姐,爸爸和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凭什么还要得到他们的认可? 他们算什么玩意儿?也配来置喙你!” 秦肆很不爽。 他的腿部神经这段时间静养得不错,其实在慕丽莎那里他就已经能站起来了。 可他依旧坐在轮椅上,静观其变。 再有,他知道秦音还在华国。 他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惹她分心。 可,秦音还是来了,他便也没有什么忌讳了。 秦浔之见秦音紧蹙的眉心,琥珀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心疼与自责。 他主动走到秦音身边,伸出刚几乎卸了秦寒手臂的大掌轻轻抚着秦音的发顶,语气也不自觉地放缓放柔: “小音,你是公主,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走,爸爸带你继续你的冠礼晚宴!” 秦音站在原地,看着秦寒盯着自己幽怨的眼神,依旧是一双琥珀色的眸,对她的感情却截然不同。 她早在华国就察觉到了秦寒的来者不善。 此刻与他真的对上,倒是极为意外他对自己的敌意。 似乎,除了因为秦妙音的。 她要是看得没错,还有一份深深的敌意,是来自于秦爸爸对她的偏爱。 这一发现,倒是让秦音觉得无比新奇。 难道是……哥控?? —— 墨亦泽头顶一块布,一身矜贵的白袍打扮,表情有些猥琐地侧目看向身边打扮西装革履看似正常,但又披了一件黑色大衣,戴着墨镜和口罩的男人。 某人,包裹严实得就差跟网梗上那个“保密发货的充/气娃娃”有得一拼了。 “我说哥,嫂子就在上面,还被欺负了呢,你倒是上去啊?” 墨亦泽一脸看好戏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吊儿郎当的姿态,妥妥一纨绔小王子。 墨依依穿着华丽且珠宝繁复的长裙礼服,因为独特的东方少女长相,她戴着一面水晶珠帘半遮鼻尖以下的脸蛋儿。 戴上琥珀色美瞳,异域风情十足。 本就是骄矜美艳的大美人儿,举手投足之间就差把人迷成傻缺了。 墨依依反手一把捂住墨亦泽的嘴,警告道:“嘘,就你长嘴了?” “也就琛哥还没腾出手,否则小心你的舌头。” 墨依依警告着,一双美眸却也顺着墨亦琛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高大修长且劲瘦的黑色身影上…… 那人,那背影,不知为何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呢? 墨亦琛眉心紧蹙,熟悉的压迫感让他有种骨子里的退怯。 脑子里只剩下一句: “老子把你当兄弟,你敢拐我妹?!!” 第275章 阿泽揽腰撒娇,君大哥寻音要说法 秦谟隐在人群里,并不急着上前,只是一双琥珀色的浅眸带着几分宠溺和心疼地盯着秦音的身影。 看着秦音从容应对秦妙音和秦寒的模样,他由衷地感受到,他的音音长大了。 四年时间,小姑娘五官精致舒展不少,漂亮又明媚。 可看到这样的秦音,他的心情却根本高兴不起来。 小秦音在被他和父亲养着的时光里,何曾需要这样沉着应对地去部署谋划什么。 只要他们在,她可以永远保持天真。 所以,他不在的日子里。 他的小公主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秦谟穿着一身矜贵黑衣,突然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注视而来的视线,他几乎是瞬间转眸看过去。 但人群密集,他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而他没有看见,在他重新转过头的瞬间,墨亦泽扑在墨依依的肩膀处,耳尖绯红。 墨依依遮着半张脸,一双漂亮的眸子戴着琥珀色的美瞳,加上异域风格的衣着,看起来几乎是彻底融入了这些皇室贵胄之中。 墨亦泽则不然。 黑眸黑发委实突兀,只能赶紧低眸,假装与“妻子”亲密的姿态俯身将头往墨依依的脖颈间躲。 男人喉结滚动一刹。 只觉得眼神有些热,呼吸间尽是少女的馨香。 墨依依一开始被墨亦泽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随即她一双美眸成功锁定了前方那个也让她有些熟悉的容颜。 是秦谟。 她从前一直没有见过秦谟本人,但因为秦音的关系,她也查过关于秦谟的资料。 那时候她看见资料就只觉很难想象秦谟那样的出身居然能取得那么多可怕的“战绩”。 甚至,连她的哥哥墨亦琛以及金融大亨顾云峥都能“放下身段”与他这样一个素人“玩资本”。 能做到如此的,必然是天分十分卓越的。 可惜天妒英才。 她的哥哥墨亦琛出事。 秦谟也出事沉寂,在她看来秦谟的落幕与哥哥的沉寂都是同等的可惜。 她在墨氏是公关经理。 对商圈的事情都了解一二,跟她有同样想法的人不乏其人。 此刻她隔着人群亲眼看着秦谟,才只觉之前资料上那个足以让人敬佩和仰慕的男人就这样具体化了。 确实,是个气场很强的男人。 鹰一样桀骜的冷眸,淡扫的目光看似浅实则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也难怪,连大哥都有些怵他。 而等她避开秦谟探寻的目光,收回视线时,只觉脖颈边痒痒的,墨亦泽正悻悻地搂住了她纤细的腰。 她蓦然被墨亦泽压住了手臂。 高大的青年低眸,向来充满玩味与促狭的一双桃花眼,没有什么时刻是那么漂亮和闪耀的。 他垂眸对上墨依依的眸,嗓音低哑:“依依,别动。” “秦谟哥认识我。” “我被发现了,大哥跟秦谟哥到底也得送我一场混合双打。” “你行行好,让阿泽躲躲。” 最后一句,身形高大修长的青年嗓音里不乏软糯的依偎感。 这一瞬,墨依依只觉脑子里好似有一股电流蓦然飞窜而过。 酥酥麻麻的。 让她的心跳都陡然加快了几分。 原来,被他这样靠近,是这种感觉吗? 自从两人长大后,墨亦泽跟她之间就像天然地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一般,不远不近的距离,却谁也跨不进一步。 特别是在御园。 墨依依看见墨亦泽,甚至会绕道。 她知道墨亦泽只是她的弟弟而已,却也是血缘关系不清不楚的弟弟。 她被爷爷奶奶养大。 御园的所有人都默认她非墨盛麟亲生,对她的态度虽恭敬,但偶尔也隐含一种质疑的打量。 打量她的眉眼有多少与墨家主不同。 打量她虽然漂亮,可又与墨家曾经的夫人夏莹有多少不同。 她甚至,连夏莹的容貌都不相似。 墨依依从来都不傻,是以她学习、工作都十分优秀,为了墨家,成为京圈大小姐里最跋扈但也是最有学识能力的名媛大小姐。 她从不给墨家丢分儿。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清楚自己的存在根本不像墨家的亲人。 更像一个有能力的工具人! 而墨亦泽不同,他的世界里好像永远可以做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 天塌了都有墨氏与柳氏撑着。 而她,即便有墨家爷爷奶奶,有哥哥。 可总觉得无法融入。 世人怀疑她不是墨家主的亲女儿,她自己又何尝不怀疑。 甚至,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是。 是以,此刻突然被墨亦泽揽住腰,青年弯腰在她脖颈间撒娇,让她一瞬间地恍惚。 心跳……骗不了人。 可,她也根本无法接受自己与墨亦泽有那种可能。 她观察着秦谟那边的动静,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墨亦泽。 可在秦谟转身的瞬间,她便推着墨亦泽的肩膀让他站直身。 “阿泽,我是你姐姐。” “下不为例。” 墨依依冷冷淡淡地注视着青年的眉眼,认真地打破墨亦泽刚生出的遐思。 她跟墨亦泽都是聪明人。 墨依依从小就怀疑的是事情,墨亦泽当然不可能也没怀疑过。 可,这件事墨家瞒得严严实实。 他们也不知真相。 是以,保持距离是他们之间最好的选择。 “……嗯,好的依依姐。” 墨亦泽乖乖点头,只是眼底有什么在越来越黯淡。 黯淡到消失了所有光彩。 等他们回过神再去看墨亦琛的方向,只见那处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vocal……大哥又跑哪去了!” —— 赛台上。 秦浔之霸道地给足了秦音该有的偏宠,冠礼当然可以重新立马举行,但秦寒故意引来的长老会却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音极其有眼色。 往台下一扫,就知道今晚如果冠礼晚宴非要举行,那么不论如何都会让秦浔之初夏为难。 算起来,秦寒待在沙特A国的时间甚至比秦浔之更长。 他当然比秦浔之更清楚,要怎么才能让这场冠礼给秦浔之加以最大的难度。 秦浔之回沙特A国也才只有四年,一年前才算彻底稳固地坐上了国主的位置。 他还需要民心。 还没到可以彻底顺遂地顺风顺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步。 今晚非要给秦音加冠也可以。 但,秦浔之会为此失民心,以及得了个独断专权的名头。 秦音,可以不向任何人证明。 但,她不能让秦爸爸因为她而被诟病。 于是,秦音被秦浔之带着正要离开的动作一顿,她站定了脚步,突然扬眉一笑,又冷又飒:“秦寒,这场枪械射击赛,我参加。” 秦浔之皱眉,想要阻止。 却被秦音按住了手臂,身姿纤细的少女一身倔犟的傲骨,一双杏眸是漂亮深邃的墨黑色,黑发黑眸是她东方少女的象征,从不打算遮掩和改变。 秦浔之盯着眼前的少女看,由衷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一边自豪,一边又想藏私! 老父亲心绪复杂。 “秦爸爸,既然这是每个贵族少年少女成年后的必经考核,我是您的女儿,参加也是常理之中!” “你说对吧,小叔。” 秦音故意瞥了一眼秦寒,挑眉慵懒一笑,怎么看都是个乖乖少女姿态。 秦寒眼中,小姑娘这分明就是赤裸裸地挑衅,他气得够呛,但一想到这射击赛是妙音最擅长的,只是可惜曾经根本没有机会参加而已。 现在秦音既然主动参与。 那他们家妙音自然也得有这个机会! 随即,秦寒便看准机会,被秦妙音搀扶起身后,目光甚而远地落在被他特地邀请而来的长老们身上。 “啧,既然秦音愿意参加射击赛,那么妙音也是法赫曼的‘女儿’,她也得参加!” “并且,秦音如果赢能够得到的待遇,我们妙音也得拥有!” “大哥,即便你不承认,但秦音和妙音都是你的养女,做人总不能厚此薄彼。” “秦音,如果你赢,小叔第一个带头承认你的身份。” “而要是妙音赢了,法赫曼也该为妙音表表态了。” 秦寒这话一出,秦妙音眼中含泪,感激又感动地扶着秦寒的手臂,眸中烁动着泪光,赶紧否认地摇摇头,难以置信地第一个站出来拒绝道:“不……不行的小叔。” “姐……姐姐她才是父亲唯一认定的公主,我即便赢了,也是根本无法与秦音姐姐相提并论的。” “我们还是不参加了吧……” 秦妙音一副观大局而为父亲着想的温柔大气形象。 她第一个抗拒,倒是让其他人无法去驳回秦寒的提议了。 然而,秦肆却不惯着她。 只见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表情不屑,一脸嫌弃地看向秦妙音道:“呵,你知道你与我姐无法相提并论就好!” “……”秦妙音低眸,失落地沉默不言。 秦寒表情一冷,对秦肆意见颇深。 而后严肃地训斥出声: “秦肆,注意你的言辞。” “小音也是你的姐姐!!” 秦肆却眉目松懒,一副无所畏惧的欠揍表情,他就从不是什么乖乖公子哥儿,生来便是倨傲无常的性子。 此刻被秦寒这么一训,反骨更是丛生:“哟,您可别玷污了‘音’这个字。” “也别玷污了我姐姐这个身份。” “秦妙音不过是一个连自己的血脉身份都不敢承认的女人,哪有资格跟我姐比。” “分明是个东方少女,偏偏常年染着一头金发,戴着琥珀色的美瞳想要融入这里。” “可一个连自己的来处,自己血脉与出生之地都可以抛弃的人,有什么资格在中东地盘寻求一席之地?” “人,总得知道自己根在哪。” 秦肆虽年纪小些,但也不全是因为早有秦音是他姐珠玉在前所以嫌弃厌恶秦妙音的存在。 他只是厌恶秦妙音处处拥护沙特A国而存在,分明是收养的东方少女,可她却仿佛视自己原本的血脉为耻一般,疯狂抹掉她生来就有的东方特征。 他年纪小,几乎是自小就跟着父亲在华国长大的。 他小时候也曾羡慕华国人黑色的眼睛。 黑色的头发。 那么乌黑曼丽的黑发,是他曾经想拥有。 也因为秦音黑发黑瞳的样子太漂亮,一度自卑自己过分异域的长相。 可他看到父亲和哥哥从不遮掩。 也十分好看的样子。 也就慢慢释怀了。 回到沙特见到一身处处透着拼命抢着要被同化廉价感的秦妙音。 加上“音”这个字。 让他只觉得秦妙音浑身都充斥着一股子“仿制品”味儿。 他哪哪儿都看不顺眼。 秦妙音听着秦肆诋毁和厌弃自己的话,她的礼仪,她的打扮确实刻意地靠近沙特少女的特征。 她从记事以来。 就知道自己与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这种不同,让她深谙自己不属于这里。 而随着她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她便更清楚自己现在所得到的教育、金钱、权势地位,已经算全球顶尖了。 而她原本出生的地方,早就不重要了。 她一生所愿,不过是在这里立足。 她拼命变优秀,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什么,但这一刻却都被秦肆给明目张胆地撕个粉碎。 原来,她拼命融入这里的行为,在他们眼里,在秦肆眼中是那么滑稽。 这下,秦妙音终于把视线规规矩矩地落在了秦音的身上。 秦音就是典型的东方少女。 黑发黑眸,肤若凝脂,面如桃花相映,美得含蓄内敛,又透着一股子来自东方的神秘感。 清冷如山涧薄雾,冷不丁地就能扎入任何人的心里。 如一场酣畅淋漓的水墨丹青。 秦妙音打量着她的眉眼,她一直待在沙特A国,见过的东方少女极少。 但也总算察觉出,她眉眼间与秦音的相似之处。 她听说,秦音来自华国。 所以,她秦妙音是否也来自华国呢? 秦妙音思绪万千,皱着眉心好久,最终对秦肆眉眼低落道:“阿肆,你误会我了。” “我并不是否认我的出身与过去,你说的很对,人都得知道自己的根在哪。 可我,我只是……只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根在哪,我来自哪个国家而已。” “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巧合,我看秦音姐姐的眉眼与我倒是极为相似。 敢问秦音姐姐,你可有失散多年的妹妹?或者亲戚家的小妹?” 秦妙音反其道而行之地直接向秦音提问。 秦音也正视起了她的眉眼。 从容淡笑地否认:“没有。” “我是孤儿。” “没有什么妹妹,也没有什么亲戚。” 秦音这话,回得极淡。 提起“家人”,她连眉心都未曾再泛起任何涟漪。 却不知,此刻在一众人群内,乔装而来的君司煊一身西装革履,在听到秦音这句话的瞬间,心口顿痛不止。 他赶紧捂住心口,薄唇颤了又颤,才悲戚呢喃地哑声:“孤儿?” “小音,如今你宁可做孤儿,也不肯承认自己有过五个哥哥了吗?” 君司煊浑身僵硬,几次三番想提步上前将秦音护下的动作次次都没敢做下去。 君司煊的身边,君哲松派来的助理提醒地扯了扯君司煊的衣角,提醒出声: “大少爷,您别忘了您来这里的意图。” “二少爷就是因为秦音的换皮手术,现在被换皮过的地方突然全部腐蚀溃烂,造成二少爷只能截肢了!” “您可是来找秦音小姐要说法的呢……” 第276章 大哥质疑棠棠福星身份,君父毁音 君司煊垂眸,黯淡的目光有一瞬的怔愣。 自从君家开始没落之后,君氏在国际上的业务也遭了重创,不过君司煊自己的帝棠金融虽上次没有拿到向海集团的大单而无法更上一层楼,可有君司煊在到底还是有根基的。 他想过办法去寻求秦音的原谅。 可小音不仅不理他,还将属于她的家族血玉佩也给摔了。 他那时候便懂。 有些关系已然有了裂缝,便是再也无法修复的。 可小音不要他的原谅是一回事,她要断绝关系也是情理之中。 他作为大哥,虽经过那次抗拒之后,已经再拉不下脸面再去找秦音,但他也换了想法,想要将帝棠金融重新发展起来,再将他的心血,以及曾经秦音在帝棠付出过的心血,在巅峰的时刻再交还给小音。 也不枉小音从前在帝棠金融所花过的那么多心血与心思。 这些天,他拼命将精力都投入工作之中。 与家里人倒是断联了一段时间。 昨天,他正好在中东开会。 却再次接到父亲的视频电话,这次他照惯例地就要挂断。 可母亲夏琳直接给他投送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二弟君司礼重新做过手术的双腿,肌肤被缝缝补补,层层疮痍不算,那被重新缝补过的肌肤竟无故溃烂,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君司礼躺在病床上,双腿伤口的脓水溃烂染脏了白色的病床。 他的眼睛被一块白布遮掩着,脸上居然没有痛苦的表情,好似一具活死人。 君司煊眉心一蹙,终究还是接通了君哲松打来的视频。 视频刚开。 君哲松就第一时间将镜头对准了病床上了无生机的君司礼,老泪纵痕。 可却碍于君司礼会听见,并不敢开口说什么。 他看到母亲坐在病床边,憔悴不已。 仿佛不过半月,已然老了近十岁。 君司煊出国前亲眼在急救室外等着,生生熬到阿礼终于被姑姑和表弟拉出鬼门关,这才放下心,出国忙公司事宜的。 这才两三天时间。 阿礼的腿怎么就,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想要询问。 却有眼力见儿地闭嘴,等着君哲松终于忍不了走出病房,离远了才听父亲一边哭,一边谩骂出声: “阿煊啊,你在中东开会对不对?离沙特A国不远吧!你赶快去沙特一趟,去将那孽女给我抓回来,她这分明是要害死你弟弟啊!” 君司煊懵了。 但还是听父亲将这几天华国清北药研学术交流赛的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 当然,君哲松还是刻意隐瞒下了君雨薇做的事情。 他私心里,还是不想君司煊这个老大,对自己的亲姑姑有异样的看法。 “总之,秦音也太狠了,医术分明是你爷爷亲传的,可她却竟恶毒地将那换皮植皮的法子用在你爷爷最疼爱的女儿身上。” “你是没看到,小薇那张脸,都被她毁得不成样子了!” “我不管你在沙特想出什么法子,我要她为她做过的恶事付出代价。” “呵,秦音可别以为逃到了沙特,有秦浔之护着,就能抹去过去的污点,获得尊贵的身份了。” “我要她永远记得自己是什么出生,真是没有点自知之明,凭她,也配去争做什么公主?” 君哲松怒不可遏,说的话也极具针对感,那眼中的恶意太狠,深深刺中了君司煊的眼。 君司煊面对君哲松这些话,从小就担着做大哥的使命,对父亲向来言听计从的男人,第一次那样犹疑不决。 他……有些不信! 小音怎么会? 从前的小音与阿礼最是交好,这里面怕是一定有什么误会。 于是,他斟酌片刻,质疑开口:“父亲,小音不是这样的人。” “阿礼腿上的伤,也不一定是小音做了什么导致的。” “我信她。” “何况,小音回到法赫曼统治的沙特A国,这样不是很好,不管怎么样,小音确实是秦爸爸养大的,我们不够疼她,给不了她宠爱,难道还要在小音能得到幸福的时刻将之摧毁?” “父亲,我们生而为人,还是别做畜生不如的事情!” “您换一个人找吧。” “这次,我断不会再辜负小音了。” 君司煊尚且还有理智在,父亲有多偏宠君棠月他可太清楚了。 因此,他并不信任君哲松的一面之词。 “呵,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是吧?都学会忤逆亲爹了。” “君司煊,你信任秦音无非跟你几个弟弟一样觉得曾经对秦音有过亏欠,可司煊,秦音就是个小灾星,你对她好只会遭反噬越过越惨,阿礼就是下场!!” 君哲松差点被气得撅过去。 只觉得此刻大儿子维护秦音的话,字字句句分明就是对他这个父亲的忤逆与背叛。 “父亲,小灾星小福星的言论真的是对的吗?” “依你所言君棠月是福星,那么她给我们君家带来过什么福运?” “您仔细想想,君棠月凭什么是福星,这几个月见证了那么多事,她哪件事不是偷小音的才达成‘旺亲人’这一条件。” “假如她没偷到这些呢,你扪心自问,君棠月旺了我们家哪里?” 君司煊理智冷静地宣泄出声,但字字句句都宛如在君哲松的心口烙下一个个赤红滚烫的印记。 一时间,君哲松居然无法反驳。 这半年发生的事情,他就算没有亲身经历,可多多少少也了解到了的。 棠棠确实因为秦音回家,没有安全感而做了不少错事。 虽出发点都是为了留住哥哥们对她的宠溺,但过程确实是使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没想到。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堆积起来,居然能让君司煊怀疑起棠棠“小福星”的身份。 这太荒谬了。 棠棠在小时候就开始旺自己的事业,特别是在秦音失踪之后,他的事业那样顺风顺水。 这些,自然都是棠棠的功劳。 现在出的这些事。 那都是因为秦音回来了的缘故,但凡秦音没有回君家,棠棠依旧是君家最旺家宅的小福星。 是秦音打破了这一切。 君哲松脑子转了又转,想到这些年君氏集团的产值,越发觉得君司煊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 “君司煊,你闭嘴!” “这福星灾星的预言那是你奶奶花了大力气请来的大师亲自批言,秦音走丢后君家越发顺风顺水,几度即将跻身京市上流的前列,还不都是托你棠棠妹妹的福!” “以后,我不准你再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棠棠纵然再有错,她也比秦音好千倍万倍。”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这次秦音特地去沙特,一定是想借秦浔之的势谋出位,我要你拿阿礼的事情让她身败名裂。” “否则,我就将秦音与秦家父子那腌臜事公之于众,要她一辈子都活在所有人的唾弃里!” 君哲松大发雷霆,不仅是被君司煊刚才的言论气到,更反感于君司煊已经开始维护秦音,诋毁棠棠的态度。 君司煊蹙眉,心底一股浓郁的反感席卷而上。 “父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从没觉得一个父亲能对自己的亲女儿生出这样的诋毁之语。 秦音,秦音就是秦浔之亲自养大的女儿。 是秦谟护之如宝的妹妹而已。 怎么会,怎么可能有那种腌臜的关系。 君哲松见他态度有所松懈,不屑一笑,带着贬低与鄙夷开口:“阿煊,你要记住,秦音可是个女孩子啊。” “那样小的年纪就被秦浔之收养,才16岁就被那穷酸的一家子养得白嫩漂亮。” “又不是亲女儿,秦浔之凭什么苦了自己也要给秦音这么优渥的条件?”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秦音怕是早就不干净了……” 君司煊面色一白,难看到极致地出声打断:“父亲!” “你疯了?” 第277章 大哥对秦音生疑,秦妙音茶艺退让 君司煊简直被君父这几句话吓得魂飞魄散,是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对一个女儿恶劣揣测到如此三观稀碎的地步? 这太荒谬了。 电话的另一头,君父却是认定了大儿子虽然暂时无法接受这太过恶心的事实,可到底只要怀疑之心种下。 等他在沙特看到秦浔之和秦谟对秦音那“近乎畸形”的宠溺,就会明白,他这个做父亲的根本没有撒谎。 是秦家人太腌臜。 “总之,阿煊,爸爸没有疯。” “我说的就是事实,你接不接受这都是既定的事实,秦浔之那么喜欢秦音,秦音去了沙特他必然会给出最优渥的条件把她留住。” “而你,要是亲自公布了他们之间的腌臜事,你说秦音在沙特还立得住足吗?” “她只能灰溜溜地回华国,回咱们君家,届时也就咱们君家还会顾念着一点血缘亲情的情分给她留些立足之地。” “你不是觉得对秦音有愧,想要她再回君家吗?” “你照爸爸说的去做,这就是让她回家的绝好机会不是吗?” 君哲松循序渐进道,他被秦浔之害得那么 惨,整个君氏集团覆灭,他大半生的功绩与努力都付之一炬。 他怎么会甘心。 可秦浔之的地位太高,他想要报复他几乎是毫无机会的。 好在,他拿捏不了秦浔之,秦家。 可秦音是他的亲女儿。 他完全可以操控自己所能把控的“污点”,给秦浔之致命一击。 不是对他的女儿很感兴趣吗?那么他要是亲手毁掉了他们呢。 君哲松眼底的幽光愈发冷戾,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为君家,为大局,为君司煊考虑的慈父面孔。 他生了五个儿子。 大儿子君司煊向来最认可,以及听他的话做事。 对他从不忤逆。 自小,君司煊就养成了对君父尊重和仰望的习惯,他的话,就算再离谱,君司煊也能信三分。 而此刻,君哲松透过视频观察到君司煊的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犹疑与复杂,便知道,君司煊心里已经动摇了。 “父亲,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你伤害小音的。” 君司煊犹疑了一瞬,眼底的复杂之意浓墨重彩。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小音真的如父亲所说,被秦家父子…… 那么,这沙特A国对小音来说当如炼狱一般才对,可小音明显是特地过来的,她似乎很乐意被秦家父子保护和宠溺着。 难……难道小音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和过去?还是说,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苦衷呢? 但不论是为什么。 他作为小音的大哥,便应该就这件事去保护小音,而非像父亲说的那样故意揭穿,让她不得不回国,回到所谓君家的避风港。 他眼底的情绪太复杂。 是以,此刻他还是潜入了沙特A国的皇室晚宴,混在人群里悄然看着秦音与秦妙音对峙的一幕。 耳边,是父亲安排之人的提醒之声。 可他却充耳不闻,并且抬手打断他的揣测,冷漠低声轻喝:“闭嘴,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 那助理叫曾诚,年纪四十左右,是极其普通大众的长相,曾经在君氏集团的跨国分公司内做副总。 君氏集团突然倒台后,君哲松亲自将他安插到了君司煊的帝棠金融跨国分部中,目前看似是在辅助君司煊在国际上的工作动向。 实则,他听命的人,只有君哲松,以及君雨薇。 君雨薇,曾是君氏集团的第二大股东。 曾诚自然也在她手底下工作过。 他现在虽然在君司煊身边做事,但最终效命的当然是君家对他有恩的另外两位。 “大少爷,这也是老爷的意图。” “您总不能连老爷的命令都置之不理吧。” “您心中倒是记挂着这个妹妹,可秦音小姐似乎并不认您呢。” 岂止是君司煊,是连整个君家都并不在意。 曾诚的话放在任何一个老板耳朵里都是极其逆耳的存在,妄图置喙自己的老板,明显不想做了。 可曾诚毕竟是君家的老人了。 君司煊真想动他也得顾念一下家里的长辈。 是以,君司煊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狠狠逼视道:“曾诚,我不管你到底为谁效力。” “但秦音如何,你不配置喙,做好你该做的事情就行了,否则帝棠金融也不会再有你的位置了。” 本就是丧家之犬。 也配在他面前逞威风? 曾诚被迫收敛了气焰,倒也知道识时务了。 只是,他收敛的同时眸光淡淡一敛,眼底却是更幽暗的漩涡。 好在,老爷早就料到大少爷不会轻易配合自己,有所准备呢。 —— 赛台之上。 秦妙音倒是没想到秦音会说自己是孤儿,她分明在小叔查到的资料里看到过。 秦音有个双胞胎亲妹妹。 并且还有五个在各行各业颇有成绩的亲哥哥。 她的出身,并不算拿不出手。 可她却自诩孤儿。 难道是故意博同情,以她现在无依无靠的身份来赖上父亲法赫曼? 秦妙音这么想着,但却不动声色。 “抱歉姐姐,那真是太遗憾了。” “我不是故意提及这些的,只是我想知道自己的一些过去的特征而已,毕竟我在这里阿肆和父亲心里到底是更在意姐姐的,要是我能找到我的亲生父母和出生国家的话,心里也会有归属感一些。” 秦妙音遗憾地垂眸,一双与秦家人几乎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眸子里倒映出几分感伤。 三言两语。 这也应征了秦肆刚才对秦妙音的质疑。 原来,她拼命丢失了自己原本的人种特征,也不算故意抛弃东方少女的特征,而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与来处,没有任何安全感,所以才选择伪装自己来保护自己。 而现在秦音的出现。 无疑让秦妙音在沙特A国的处境更艰难了。 而秦妙音却没有丝毫怨言,反倒是把秦音当姐姐。 这样善良又识大体的姿态,无疑更像沙特皇室的公主! 这才是公主该有的仪态与格局。 秦音,呵……哪里比得上秦妙音呢。 秦肆听秦妙音三言两语把自己撇干净,还将秦音拉下水且自己还片叶不沾身的心计城府,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他就差直接掀翻轮椅,上去给秦妙音几个大逼兜了。 但,他这次还是忍住了。 秦妙音的身份可不像君棠月那样低微,秦妙音背后有小叔秦寒护着,就很棘手。 秦音听着她的话,最是笑笑,并没有接茬。 这个秦妙音突如其来,她还不够了解。 在不够了解对手时仓促与之对上,是不聪明的行为。 她现在要做的,只要在实力上碾压她便可以了。 秦浔之也看出秦音没有与之计较的想法,便主动岔开话题道:“好了,既然小音愿意参加枪械射击赛,秦妙音又有秦寒力荐,公平起见,你们可以一赛。” 秦浔之的态度摆出来了。 秦音自然也点点头,与秦浔之默契对了一眼,并不急着证明什么。 秦音目光淡淡落在秦妙音身上,倒是丝毫没有惧意。 秦妙音迎上秦音过于淡定的目光,有些意外。 这……这就愿意参加了? 秦音一个华国普通少女,怕是根本没有资格也根本没有接触得了枪械射击的平台,她为何还敢坦然地应战? 一时间,她心底倒是蓦然没什么底了。 毕竟,小叔秦寒查过秦音的资料她都看过了,在她看来秦音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智商颇高,在秦浔之为她治疗好幼时有些呆的后遗症后,便展露出了在基因上的绝对高智商优势。 能被清北破格录取,就足以说明她学习能力强大。 可,枪械射击,可根本不考验智商如何。 这需要长期且精密的特训。 才能初有成就。 就秦音那身份,在华夏怕是连真家伙都没摸到过,更别说扛枪射击了。 于是,秦妙音轻蹙眉梢,为秦音考虑地出声:“父亲的意思是我能与姐姐一起参与射击赛了?我真感激姐姐的出现,让我这种身份也能托姐姐的福有了转正的资格。” “姐姐,有你在可真好。”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能在这件事上欺负你,我自小受小叔特训,四岁就开始练习枪械射击,这十几年来,我摸枪比摸餐具的时间都长,要是直接与姐姐比试,岂不是欺负了姐姐?” “不如,我用左手与姐姐比试第一局吧。” “秦音姐姐,你觉得如何?” 秦妙音善良大方道,一副处处为秦音考虑的姿态,格局打开,愣是让在场不少皇亲贵胄都忍不住目露赞许。 看啊,这才是沙特真公主该有的姿态。 有能力却不自傲。 不欺负人。 秦音对上秦妙音的眼,潇洒扬眉,倒是没有拒绝,直接接受:“好啊。” “我接受你的相让。” 只是一会儿别哭太惨!! 第278章 秦音竟选了最差的枪,活靶射击! 秦妙音以为以秦音的性子,自己这样提出用左手相让,会让她觉得自己在侮辱她。 继而直接逞强地拒绝。 可秦音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地直接接受,倒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好在她在射击上的造诣确实是有真材实料的,也不怕用左手跟秦音这种菜鸟比试。 秦妙音内敛地点点头,对上秦音冷淡的眉眼,气质依旧温和:“那么,姐姐与我都换下繁复的礼裙,穿上专业的赛制服,再一起挑选趁手的枪械吧。” 秦音点头,愿意配合。 两人相继去了更衣室。 场外的观众们倒是一个个摩拳擦掌,一副秦妙音受了委屈,让他们也跟着委屈的实感。 到底,秦妙音也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 她的枪械射击水平,已属佼佼。 要是输掉,那岂不是另一种承认A国的射击水平不如华夏姿态? 他们维护A国的利益,理所当然地也站在了秦妙音的这一方。 “呵,这秦音还真敢不要脸地接受妙音小姐的谦逊相让。 不过也是,一个从未拿起过枪械的无知少女,怕妙音小姐射击太厉害把她碾压太过,伤了她的自尊心也是有的。” “年度笑话,华国来的小姑娘这么没骨气,说让她几分只是客气而已,她还真敢接呢,真是贻笑大方。” “我刚刚抽空让人查了一下秦音在华夏的资料,她学历很牛掰啊,还是清北药研总教授的关门弟子,估计还真能让秦妙音栽跟头呢。” “哈哈哈哈哈,秦音一个穷乡僻壤来的野丫头,要真能赢得了洛斯先生亲自按照公主标准教养的妙音小姐,那老子分分钟倒立炫翔!!” “额,有辱斯文,请开直播,我刷榜一!” “……” 更衣室里。 在萨觅庄园的地宫内,每年进行成年礼参加射击赛的皇亲贵胄后人不少。 是以这里每月都会备上不少各种尺码的合身赛制新衣。 秦音穿着繁复的暗紫色流光裙摆步入更衣室,裙摆上一颗颗精心镶嵌的紫水晶均价值不菲。 反观秦妙音,虽也是设计师款的高定礼服,却简约不少,裙摆精致细腻之处也不少,但与秦音张扬的宝石裙摆一比较,便稍显逊色了。 秦妙音目光好几次忍不住落在秦音的裙摆上,终于斟酌地开口:“姐姐,你身上的裙子是父亲亲手做的吗?” “父亲待你真好,不像我,父亲四年前回国后便从未管过我,一向是小叔为我打理这些,我倒是从没见过能镶嵌那么多宝石的裙子,真美。” 她发自真心地赞美着,眼底的艳羡倒不像是骗人的。 秦妙音一边说,一边俯身伸手轻轻覆上秦音裙摆上最闪耀的一颗紫钻上。 她在沙特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 一眼就看出秦音这条裙子,光是她摸到的这颗紫钻,就价值千万。 何况,秦音这条裙子上可不止这一颗紫钻。 这哪里是礼服,分明就是艺术品! 秦音蹙眉盯着她抚过紫钻的指尖,有些厌恶旁人的触碰,面上却缓缓扬起了和善的笑意,像是根本没有窥破秦妙音的意图一般,漫不经心启唇:“是吗?” “秦妙音小姐看起来很喜欢我爸爸给我亲手制的礼裙呢。” “正巧,我那整个衣帽间里都是父亲做的宝石裙,件件设计精巧,美轮美奂。” “你要是喜欢……” 秦音继续说着,目光淡淡碰撞上秦妙音期待的目光。 很显然,秦妙音表达艳羡的目的。 就是想让自己送她一件! “好啊姐姐,你待音音真……”好。 秦妙音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能哄着这华夏来的不识货的野丫头秦音为自己奉上珍惜尊贵的宝石流光裙。 一时间,便忍不住激动起来。 不料,秦音话音一转,依旧是和和气气的语气,却让秦妙音得逞的笑僵硬在了嘴角。 “……那我就每天都穿一条款式不同的给你欣赏。” 秦音适时补上后半句。 便不顾秦妙音表情的皲裂,挑选了一套最合身的特训服,进更衣室换上。 “……”秦妙音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这是被秦音耍了。 一时间郁结于心,一口气哽在喉咙口不上不下。 她这是在……炫耀? 呵,秦音,你凭什么对我炫耀,拿什么跟我炫耀? 若没有你,我才是沙特A国法赫曼血脉之下唯一的公主。 不论有无血缘,她都是法赫曼名义上的女儿,她有资格规训秦肆,侍奉父亲。 代表A国最高荣耀站在法赫曼的身边。 而现在,她却只能与秦音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虚与委蛇。 实在让她不爽。 射击赛在即,她也不敢耽搁,提着裙摆进了衣帽间。 等她换好专业训练服出来。 秦音早就已经走了。 秦妙音面部又是一僵,脸色更是五彩纷呈。 她压着脾气保持温柔大气的姿态走出更衣室。 只见秦音已经一脸好奇又懵懂地站在枪械摆放台挑选起枪械。 秦音一副一副低眸凑近观察。 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落在秦妙音和底下的观众们眼中,简直嘲讽buff叠满。 “哈哈哈,秦音该不会一把都不认识吧?” “不认识也就算了,我看她又不打退堂鼓,又要硬撑的样子,要是一会儿枪走火将她自己伤进ICU,那才真是精彩。” “你们瞎猜什么呢,我看这个秦音怕是真有两把刷子,她路过每一杆枪械都会仔细查看,偶尔更是会将食指搭在枪杆中部测量,那是国安局才懂的手法,是用特殊的指尖敲击共振频率,检测枪械的爆发力……” “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秦音应当是无意间碰到而已。 大家可别忘了她的出身,华夏普普通通一少女,学业再好,也碰不到这样顶尖的一批高级枪械的!” 这时,秦妙音一身飒爽地走来,她扎了一个与秦音一样的高马尾,眉眼间聚拢于秦音几乎如出一辙的英气。 倒是褪去了刚才的优雅气质,变得明媚张扬。 从气质来看,颠覆性的变化更容易直击人的灵魂。 反差太大。 观众里甚至有人惊叹出声:“嘶……妙音小姐不愧是按我国公主标准养大的,可甜可飒,她才是真有资格做法赫曼女儿的公主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妙音小姐虽是琥珀瞳眸和一头金法,但五官还真与秦音有四五成相似呢。 不过,秦音虽装模作样,要论颜值,中肯来说还是秦音更胜……好几筹了……” 刚夸完秦妙音颜值的观众:“……” 操,也太不给面子了。 秦妙音走向秦音,已经轻车熟路地将目光淡淡掠过这里的每一套枪械。 这些枪械,她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也就秦音这种野丫头,还会觉得新奇无比吧! “姐姐,你选好枪械了吗?” “第一局难度不高,你要是实在不知道选哪一杆枪械,可以先从手枪入手,这几把的射程与爆发力都还不错。” 秦妙音“好心”建议道。 从她的角度分析,步枪的难度确实比手枪大些,毕竟步枪太长,小姑娘要拎起来怕都吃力。 而手枪虽很难掌控平衡,要击中目标,需要用比步枪更高度的集中力与平衡力。 一般初学者要是掌握不准,很容易就顺着这个误区选择了手枪。 实则手枪对平衡感的要求分明更高。 而它的爆发力与步枪相比却不足不少,是以难度也更大。 这些知识点,懂行的人心里都门儿清。 一副看笑料的姿态就等着秦音犯傻。 秦音听着她这话,并没有第一时间抗拒,反倒是走到一长排枪械的角落处找到了几把几乎积灰的手枪。 看得出来,这手枪明显是平常不会有任何皇室子弟选择的。 秦妙音眼睁睁看着秦音居然真的拾起枪擦灰把玩。 见此,她目光一顿,梗着脖子也得继续编下去:“姐姐,平日里大家都不是新手,是以选择手枪的人也微乎其微。” 秦音将一把蒙尘已久的手枪用手帕仔细擦拭干净。 上面清晰可见岁月的痕迹。 但凡是个长眼睛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一把破枪旧枪。 可秦音却似乎对手里这枪很感兴趣的样子,微微偏头道:“是吗?” “那我就选这一把了。” 秦音拎着枪柄,动作生疏地把玩。 看起来倒像怕将这把手枪给碰坏了一般的宝贝姿态。 一时间,众人嘲弄的眼神更甚。 秦妙音看秦音居然如此眼瞎,光是选枪这一项,她对她就是完完全全的碾压。 之后,法赫曼女儿的身份,将必然是自己的了。 秦妙音不再多言,走到自己最趁手的一把步枪面前,点头选择了。 她训练得多。 对枪械以及眼前射击场的环境十分熟悉。 对百米开外的靶子,十环太容易。 即便是左手,她也有信心将误区控制在九环半以内。 她选择后。 台下一众皇亲贵胄们表情逐渐扭曲离谱。 “啥?弄啥呢,秦音找死呢?这不是分分钟给秦妙音送人头吗? 原本手枪的难度就比步枪更大,精准度的把控更高,还有平衡力掌握,这些也就罢了,她居然在一众最新最高端的步枪枪械中挑来挑去,挑到了这么一把废枪? 完了完了,她输定了!!” “呵,这下乡巴佬、野丫头实锤了吧,她不仅根本不会射击,而且根本就不识货。” “抱一丝,一会儿秦音被虐成狗的画面太美,我根本不敢看。” “额,抱一丝,我是从华国来探亲的,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音姐,我只能说……尔等宵小对我音姐的实力一无所知! 好想赚信息差啊! 咱就不能开个买赌场啊,我要压音姐赚翻你们,把你们的油田都给赚成枯井嗷嗷嗷嗷啊。” 第一场射击赛。 地宫有专业的判别教练。 此刻,教练在看到秦音选择的手枪时,眸光忍不住一顿,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与探寻。 她……为什么会选那枪? 分明,外表那样破旧不堪,还蒙着一层灰,根本没人愿意选的。 教练走上赛台,开始宣布规则。 “请两位选手准备,皇室晋级赛一共分为三场,难度逐一递增,以下是第一场射击赛规则:选手按意愿挑选一把枪,可自行改造,时限三分钟。 射击预备后,以枪响为令,双方同时射击百米开外的活动靶。” “十环为顶,一共三次机会。” “两位选手分别一人拥有四枚子弹,允许空法一颗机会。” 教练宣布完规则,目光率先落在秦音身上,想要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要知道,即便是晋级赛的第一轮。 A国的射击也不会那么简单。 没有固定靶,只有活靶。 且活靶子的运动规律与速度都是选手不可控的。 因此,这样的难度,足以让人惊惧退缩。 第279章 音姐徒手拆零件,秦妙音心态破防 然而此间难度,他本以为秦音会质疑或者退缩。 可秦音只是云淡风轻地把玩着那一柄几乎被淘汰的废枪。 在他介绍完规则后,轻抬下颚看向他,冷淡含冰的视线扫来,分明只是个毫无背景的东方少女而已,却让早就看过大场面的教练不寒而栗。 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上秦音的视线,问道:“秦音小姐,你是有什么异议吗?” 教练此话一出,原本就已经万众瞩目的秦音,此刻往她身上投注来的视线又多了一半。 大家或打量,或嘲弄,或探寻,或期待,纷杂的、复杂的视线绞来。 秦音总算开口。 在所有人以为她是在打退堂鼓和准备退赛时,清冷少女启唇:“教练是说可以三分钟自己改造枪械?” “那么,我要求给我一分钟改造!” 秦音说完,嗤笑声好像突然绷不住了一般溃散开,众人嘈杂地讨论起来: “哈哈哈,秦音怕了也就怕了嘛,还拿改造枪械的时间来拖延,真是没意思。 拖延也得有诚意吧?三分钟缩短成一分钟有什么意思,咱还少看两分钟热闹呢。” “噗呲,她要不要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枪?一把短枪那点爆发力还需要改造吗? 何况,她怕是以前连枪械都没碰过,现在却说要改造枪械?撒谎也不知道找个不易被戳穿的,真是丢尽华国的脸呢。” “是呢,秦音啊,华夏少女都是你这般死鸭子嘴硬的吗?哈哈哈哈!” “秦音完了,我刚刚看了,妙音小姐选的是长枪之王AK47,长870毫米,重4.3公斤,口径是7.62 x 39 毫米,弹匣容量是30发,有效的射程范围是300到400米。它枪身短、射程较短,适合较近距离的战斗。 百米内的射击,妙音小姐选择它,即便是用左手,赢也是势在必得的。 秦音,还真的讨不到任何好处!” 教练听到秦音的诉求,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已经被人扶起来,坐在轮椅上,与秦肆并排而坐的秦寒。 秦寒眉心一皱,右侧坐着的小侄儿分明也在轮椅上坐着,结果在看到教练看他一眼时,直接就站了起来,反手就往他刚脱臼的胳膊肘狠狠捏了一把。 “嗷嗷嗷!!?” “秦肆,你他妈谋杀亲叔呢?” 秦寒虽假意从慕丽莎手里把秦寒带走了,存的也是利用他引出秦音的心思。 但秦肆就是他血缘至亲的亲侄儿,他再丧心病狂也没有对他怎么样,反倒是让人好吃好喝伺候着。 可现在,秦肆居然为了这么一个毫无关系、毫无血缘的小姑娘对他这个亲叔叔动手? 他气得就快吹胡子瞪眼了。 “秦寒,你别想作弊给我姐穿小鞋。” “你敢给她穿小鞋,我就敢把你扒光,没得穿!” 秦肆的双腿将养得不错,还坐着轮椅本来一开始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后来也是犯懒了懒得站起来。 现在涉及姐姐,他直接展现“医学奇迹”。 “……”秦寒麻了:谁懂? 他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后背却只能抵住轮椅的靠背。 他妈的,无路可退了。 秦肆咄咄逼人的姿态毫无退却的可能。 秦寒只好白眼一翻,给教练使了个眼色。 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教练做什么手脚。 呵,就秦音那两把刷子。 他还需要做手脚吗? 她自己认真起来就能把自己搞死的节奏,秦寒根本不屑动用自己人给她使绊子。 那教练得了眼色,眉心却蹙得更紧了。 嗯?主上难道没看出来这个秦音选枪就如此不一般,且刚才握枪的动作看似生疏,但哪有人第一次握枪就能如此精准地把控? 总而言之,以他四十多年的经验来看。 秦音,他娘的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 但是,老大没看出来? 老大还让人改枪? 提前一句“哦豁”,送给他的怨种老大。 于是,教练对秦音点点头:“好,给你一分钟。” “不过秦音小姐,你确定一分钟你可以改完?” 出于人道主义,教练还是好心地提醒出声。 毕竟,三分钟时间亲自改造枪械,那都是已经浓缩了三倍的时间,为的就是无限度加大射击赛的难度。 要的就是提高皇室血亲身份的门槛。 “我可以。” 秦音点头,继而对他淡漠出声:“教练,开始计时吧。” 教练点头,按下计时器。 众人的视线也追随着计时器倒计时的时间,看着秦音开始利落地拆卸枪支,动作也越提越快。 少女纤细的指灵活地穿梭。 让人即便盯着后屏放大的画面,也几乎快看到残影。 啊这……这哪里是一点都不懂枪械知识的无知少女? 这分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枪械大佬啊! “Amazing!秦音手好快,快看啊,她拆下了什么零件……” “汗流浃背了吧铁子们,咱音姐主打的就是一个逆风翻盘,打肿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老家伙们。 呜呜呜,真的不能组个买赌局吗?姨有点小钱,想发一笔横财~~” 秦音的动作确实很快。 秦妙音盯着秦音的动作,一时间都觉得眼花,刚才那放松的姿态总算是没法继续保持了。 她难以置信秦音居然真的对枪械有所研究,并且从她拆卸枪械零件的熟练度来看,她分明就不是从未拿过枪械的人。 所以,她之前在装什么? 她分明就会,却故意表现得懵懂让自己放下戒备? 秦音,也太狡猾了。 秦妙音咬牙切齿,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面上依旧要作出惊诧又为她高兴的模样。 “哇,姐姐你居然这么厉害!” “原来你也会枪械啊,刚才看你不太懂的样子,我还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实在抱歉,音音丢人了。” 一分钟恰好走完。 秦音利落地收枪,手心里拆下来的零件被她收拢着揣回裤包里。 秦妙音也在众人惊叹的目光里第一个“嘴替”开口。 众人回过神,率先就将秦妙音的话先入为主。 是啊,秦音刚才分明一副不懂的姿态。 妙音小姐却被她套路了。 这个来自东方的少女,还真是心思缜密深沉。 这是故意让秦妙音出丑的吧? 如此,善良又美丽大方的妙音小姐怎么斗得过她啊!! 众人都忍不住为秦妙音捏一把汗,心中也下意识更偏向于处于弱势的秦妙音。 对秦音不满起来。 “啧,秦音你就演呗,谁能演得过你啊。 活姐!” “秦音确定牛掰,说一分钟改装那还真就控制在一分钟,技术这么逆天,我都替秦妙音汗流浃背了。 秦妙音不是非要射击比赛嘛? 赛呗,一赛一个不吱声!” 第280章 音姐实力,一招借东风,双杀虐渣 教练在看到秦音表情轻松地收起拆下来的零件后,眼神又是一黯。 看秦音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与警惕。 可他转眸还想看看自家老大,却见他正黑着脸看着眼前将他几乎挡得严严实实的秦肆,后牙槽都快咬碎地威胁: “秦肆,你他妈找死呢?” 秦肆顿时嘴一瘪,居然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叫道:“小叔,你骂我妈找死?” “我妈失踪早,我确实是没见过,现在更是不知她生死,你居然咒她死……” “爸!爸爸!你快……”来呀!! 秦肆音量逐渐提高,不得不说秦寒到底是汗流浃背了。 秦谟和秦肆的亲妈?那可是秦浔之的宝贝疙瘩,就算当年因为沙特A国争储位,以及王朝的政权更迭时出了乱子。 连秦浔之都不得不带着两个儿子背井离乡出国避乱。 秦浔之的妻子就是在那种极其混乱的环境下失踪的。 那时候,恰好还是她刚生完秦肆后几个月,连身体都没恢复好。 在秦浔之回沙特A国后,无数次发动势力全球搜查,可十八年前走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十八年啊,不是十八天,也不是十八个月,那样漫长的时光,那个女人还活没活着都未可知。 正因如此,大家才打起了主意,让慕丽莎嫁给法赫曼。 这样,双皇室血统联姻,也可保未来数百年沙特A国皇室内部不再起斗争。 严格意义上,双皇室也完成了统一。 各取所需了彼此的权势。 这是一个万全之策,偏生秦浔之不干,连将慕丽莎纳为妃的退而求其次的要求也不干。 他这样坚持,分明就是打了莫特王室的脸,这才又让沙特的内部政权再次动荡不安。 秦寒不懂。 沙特的男人,哪个不是一堆妻妾? 子嗣更是繁多,就算是普通富豪娶十个八个妻子也是很正常的,孩子就更别说了,只多不少。 王朝之内,王公贵爵们所生的子嗣则更多。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所探测王子、公主、王爵们成年后必须实力得到认可才能真正晋升得到权位认可的射击赛了。 一切,皆因为大家太能生了! 历史往上追溯,皇室王子、公主就极多。 勋爵子弟更是无数。 是以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勋爵子弟,都得择优上位。 这样也能确保上位者们做得起这个位置。 长此以往,这个晋级赛也就保留和衍生下来了。 并且在沙特A国皇室们意识中的地位还不小。 只要晋级,他们都会真正地认定那人无上的身份。 这也是秦妙音为什么有事就开始拼命练习枪械射击的原因。 她要做真正的公主。 得到公民以及皇室公爵们的认可,就必然要选择这条路。 她万事俱备,如今只差一个机会而已。 而现在,机会来了!! 秦肆刚出声要找法赫曼告状,单单那一句要“秦肆他妈死”这种话,就足够让秦寒汗流浃背了。 他赶紧一把捂住秦肆的嘴,突然就怂了下来:“嘿,祖宗,你可别乱说啊。” “可不敢诅咒嫂子……” 秦寒心有余悸,根本没时间再与自己的手下对视。 教练只好悻悻收回目光,没法再向自家老大投去问询的目光。 他无奈,再看向秦音时已经是由衷地欣赏赞赏开口:“秦音小姐,刚好一分钟,你完成的很好。” “只是,这只是一把无人问津的手枪而已,你选了它还改造了它,是有信心在爆发力上胜过妙音小姐选择的AK47吗?” “看你的手法你也是内行人,那应该也清楚,妙音小姐选择的这一把长枪,怎么也能胜过你手中改造过的手枪吧。” “用手枪来与妙音小姐比赛,是存的什么心思呢?” 教练这话,虽然也有对秦音的追捧,但也不乏一种试探,对她心性的一种揣摩。 秦音却是坦然一笑。 大大方方开口,桀骜一笑的模样张扬又酷飒:“没什么心思。” “不过是手枪用着顺手而已。” “她,还不值得我存什么心思。” 三言两语,是极为狂悖的发言。 偏生,这一刻却没人觉得她狂,只因为,她有这个实力狂! 就算不把秦妙音放在眼里又如何? 秦音只要实力足够,就不会有人置喙她的任何想法。 古往今来,人都是慕强的。 秦妙音脸色不太好,但此刻也不好发作,只好赔笑起来:“姐姐,都说好了我用左手与你比赛本就是为了让你一步。” “你这样选择手枪,想来也是不愿占音音的便宜而已,如此来看,倒是公平了。” 秦妙音打着圆场。 但字里行间传达出的意思也让人不敢看扁她,即便秦音厉害,可到底别忘了秦妙音也是练了十几年射击的选手。 她虽从未参加过系统规范的比赛。 但却演练过很多次。 只要见过她射击的人无不赞叹她是天生的“神枪手”。 秦音没有接话。 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莫名的,就让人觉得她level比秦妙音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教练见此,及时开口打断所有人揣摩的神色,道:“好了,既然改装完成。” “那么,比赛开始。” “预备。” 在教练一声令下,百米开外的特训基地上原本只是固定的靶子也开始随机地移动起来,只是移动的速度并不快。 移动的速度是在缓缓递增的,此刻缓,尔后只会越来越快。 后期的难度都会增大。 秦妙音很有经验,此刻已经冷静地端起了长枪,对准了她自己的靶子。 秦妙音的靶子是蓝色的,内环为十环,移动的速度比较缓。 她端起手枪,真用左手瞄准。 “砰”地一声。 第一个打出枪响。 百米开外,移动的蓝色活靶正中靶心。 “十环!!” “妙音小姐第一局记十分。” 教练明显自豪地扬了扬下颚,颇为傲娇。 秦妙音不愧是他的得力弟子,左手也能打出这么漂亮的成绩。 然而秦妙音并没有懈怠,在知道秦音懂枪械后,她就不敢掉以轻心。 趁着现在活靶的移动速度还并不算快,她又赶紧射出第二枪。 “砰”。 枪击声再次响起,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蓝色活靶上,果然又是一记漂亮的十环。 此刻活靶的移动速度明显更快了些。 可秦妙音居然还能正中蓝色活靶子的靶心,可见她扎实的基本功。 然而秦妙音都射击出两枪了,秦音那边居然还是毫无动静,这不禁让人忍不住心中升起几分怀疑情绪。 窃窃私语地怀疑起来。 “啧,秦音现在知道怕了吧?看着活靶居然连射击都不敢了,亏我还以为她多厉害呢,看来刚才那一翻拆卸改装的样子不过是故意故弄玄虚,为的就是唬住大家而已。 真上了射击场,就彻底怂了。” “秦音怎么还不动啊?她难道看不出来越到后面活靶运动的速度会越来越快吗? 本就没有多少能耐,要是活靶的运动速度更快了,她怕是更不敢射击。 直接投降吧!!” “啧,我总感觉秦音不简单,她虽然没有射击,但一直在观察活靶的运动轨迹,怕不是在脑子里直接心算活靶的加速度吧?? 据说,她可是清北学神呢。” “是啊,第一局的活靶看似有难度,但到底这是第一局的难度,活靶的运动轨迹都是有规律的,只要找准规……” 众人还在悄声讨论。 一声冲破云霄的枪击声划破地宫会场。 只见,秦音终于扣动了扳机。 她左手单手持枪而立,动作算不上认真,甚至表情还有些敷衍的样子,就这么扣动了扳机。 子弹飞刺而出。 生生击破了属于她的红色活靶。 在已经来到第三等级的高速运动时刻。 正中……十环!! “嘶……秦音,秦音居然用手枪在这么高速的移动速度下,拿了十环??” “难道就我一个人看到,秦音也是用的左手吗?这他妈不赤裸裸在打刚才秦妙音那副委屈相让的嘴脸? 一个字,爽。 两个字,爆爽!!” 秦妙音脸色都白了,薄唇没了血色,持枪的手也因为忍耐而微微颤抖。 秦音,你居然……故意羞辱我! 秦肆也被这一枪惊艳,少年肆意不羁地扬起嘴角,似白日焰火祟临人间。 “姐,真厉害呀。” 秦肆毫不避讳地赞扬,少年以最热烈的赤诚,表明自己对秦音的支持。 秦寒脸色冷下来,但也对秦音的实力表示震惊。 一个普普通通的华国少女,是怎么做到的? 秦音她……真的普通吗? 能被法赫曼亲自挑选为女儿照顾成长的东方少女,怎么可能普通!! 这是他第一次那样直面自己与亲哥之间实力的悬殊。 他教养出来的秦妙音虽然也不是吃素的。 可,她能有现在这种能耐,完全是靠日复一日地培训。 秦音不同。 他很确定,秦音不同。 天才,与普通人拼命训练所成的能耐,也是如隔天堑的。 他一颗心悬着,已经没空跟秦肆拉扯,所有人的目光无一都在这一刻汇聚到了秦音的身上。 秦妙音咬牙,好在她的心态早有准备,此刻直接沉稳地继续端着长枪准备发出第三颗子弹。 以她的实力。 第一局晋级,是必然。 她不能再让活靶的速度再提上去了。 于是,她对准活靶,测算活靶的移动加速度,从容开出第三枪。 子弹突破长空,就要射向百米开外的活靶。 而,与此同时,秦音居然也扣住了扳机,开出了第二枪。 两颗子弹几乎同一时间划破长空。 “砰!” 这次,秦音的子弹明显出现了偏向。 有人看出了揣疑,可子弹的速度太快了。 那人根本来不及尖叫。 就见秦音射出的子弹居然直直朝着秦妙音发出的子弹追击而出,秦音改装后的手枪爆发力十足。 射程竟然直接突破了秦妙音的。 时间,在两颗子弹在空中撞击的瞬间,好似静止了一般。 那画面,在所有人眼中放缓。 只见,原本秦妙音射击出的子弹因为秦音那颗子弹自侧后方而来的撞击而瞬间偏轨。 两颗子弹一擦而过。 却都因为撞击而偏离了原本的轨道。 百米开外的活靶一共是两蓝两红间次排开,在既定的轨道内加快速度移动。 不过几秒钟。 两颗子弹离轨后皆分分钟穿透了一个活靶。 但,却是两个红色的活靶。 不仅是都射中了秦音的红色活靶,而且都正中靶心。 十环!! 两个十环!!! 几乎是一瞬间,全场唏嘘惊叹声根本遮掩不住。 秦妙音懵了。 教练也懵了。 他教习和管理射击赛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天才没见过,完全没想到活靶还能这么射击。 秦音是什么天才+人才?? “嗷嗷嗷嗷啊!秦音一招借东风,直接完成两杀啊!这名场面载入史册都可以啊!” “双十环啊,秦音也太虎了,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还能执行到位,这得多厉害的心算能力啊,这一句‘女王’我先为敬咯~~” “就离谱,秦音这能耐,还做什么公主啊?就这谋算与动手实力,直接上去跟皇子们抢实权都完全可以哦。 我直接实名制投票她拥有继承权!!” “大家也别太见风使舵了吧,秦音这损招也太侮辱人了,而且也犯规了吧,故意争夺他人的子弹为自己所用,心性果然恶毒,毫无道德!” 当然,也有人依旧不服秦音实力的。 秦妙音缓了好一会儿,脑中却也是早就千回百转了好几圈。 好似突然才反应过来地垂眸,遗憾又故作佩服地看向秦音,嗓音沙哑道:“姐……姐姐,你也太厉害了。” “刚才那样惊险地意外我还以为我的子弹会妨碍你的发挥,让我们都没得靶子可中,都失去十分呢。” “可现在这样却正好,我们俩的子弹都穿透了活靶的靶心,都是十分呢。” “出了这种意外,还能有这种结果,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妙音手里还端着长枪,一副好商量又欢喜松了一口气的懵懂模样。 她说的也是对的。 穿透红色活靶靶心的子弹。 是秦音与秦妙音各一颗。 以她话中所言,那就是一人记十分,都是十分靶!! 却是只字不提,两颗子弹射中的,都是秦音的移动靶。 秦音一听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清冷少女毫不留情地拒绝矫情卖弄:“不巧,那不是意外。” “我故意的!” “两个十分,都是我的,吗喽别来沾边!” 第281章 活人靶内幕,秦肆、秦浔之争宠! 秦音表情依旧很淡,但无形中就带着一股凌厉的压迫感,加上她话里咄咄逼人的带刺之语,让秦妙音有些破防。 她当然知道秦音这一场射击赛实在是太突破了。 连教练都对她另眼相看。 刚才活靶的移动速度那么快,她都能两颗子弹命中靶心,自然是将她的脸狠狠碾压于脚底。 此刻毫不避讳地嘲讽,一时间让更多人欣赏她的狂妄不羁,以及自己被高段位绝对碾压的丑态。 她的脸色越来越差,好似被秦音这句话给伤到一般地退怯一步,表情屈辱又倔犟,轻咬唇瓣:“姐姐,抱……抱歉。” “我没有要争夺你成绩的意思,只是惊诧于我们俩子弹都射中了靶心而已,姐姐的射击水平实在很强,但我也不算差,一共四颗子弹,此刻我还剩最后一颗。 我还是可以再射中靶心的。” 秦妙音语气娇柔,一双琥珀色的眸中倒映出天真无辜。 看得秦寒心疼坏了。 一时间对秦音的嫌恶之意更甚。 秦音射击水平再厉害又如何?一点都不懂得尊重对手。 以妙音的能耐,只是太善良才不愿与她计较这故意挑衅的行为而已。 何况,左手射击还是削弱了秦妙音不少实力的。 秦妙音说完,也没再继续矫情。 反手再次射出一颗子弹。 子弹划破长空。 活靶的靶心再次被命中。 这次,终于是秦妙音的蓝色活靶。 不知为何,众人提着的心都跟着缓了缓,秦音刚才的操作简直是现象级碾压,秦妙音即便无法复刻,但好歹能与之打个平局。 那也总算能为他们沙特A国的射击教育水准扳回一点面子。 被碾压,实在是画面太惨,不忍直视了。 教练也终于回过神,立刻宣布:“妙音小姐,第三次十环,记十分。” “总分三十分。” “秦音小姐两局三次十环,记三十分!” “但秦音小姐同样拥有第四颗子弹,可以选择再射击一次。” “以保证赛制的公平性。” “但,第一局双人赛晋级分各为满分,都自动晋级第二局。” 这赛制,着实有点流氓。 目前都是30分,不论秦音要不要射出第四颗子弹,秦妙音晋级已经是板上钉钉。 秦音没有犹豫,直截了当地摇摇头。 “直接第二局吧。” 她没有在得不到好处的事情上炫技的习惯。 只有既得的利益,才能驱动她。 教练看她居然真的放弃了,目光有些关切地看向秦妙音。 随即,开始安排第二局的布置。 以及,宣布规则。 “皇室晋级赛第二场射击赛规则:射击活靶改为活体人靶,每人有三个活人靶在场内随机运动,射击范畴由百米,升级为1500米!” “射程范围扩大,且活人靶三人之中,双方各派一个最重要的人成为活靶人选,接受你们的射击。” “选择时限为3分钟,请两位选手开始选择抽调愿意成为你活靶的人选。” 这第二局的难度,明显大了很多。 并且是跨栏式地难度跃升。 这样的第二局规则,让在场不少人都唏嘘起来。 “嘶,活人靶是真的有意思,人都是随机活动的,谁能保证下一秒人能够规则地移动到哪个位置呢?何况,一千五百米的距离那么远,射程还算固定,可活人靶的移动随机到简直让人听天由命的地步,这第二局别说要正中靶心了,射击能碰到靶子都算牛掰啊!!” “完了,秦音小姐不懂内幕。 怕是不知道这唯一一个重要之人称为活人靶是故意用来影响选手心态的,且也是一处可以利用的bug。” “这也太不公平了,秦妙音在沙特A国长大,指使一个心腹作为活人靶也太容易了,她一向很会做人收买人心,愿意为她当活人靶的人倒是不少。 可秦音,呵……谁愿意为她豁出命呢?” “说句不好听的,流弹无眼,谁能保证意外不会发生在下一秒,秦音在沙特A国初来乍到,有谁愿意为她卖命呢? 要我看啊,她是根本选不到愿意成为她活靶的人选。” 大家下意识里,根本就不觉得秦浔之和秦肆这样的尊贵之躯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秦音去犯险。 要知道,他们的血脉与身份。 在沙特A国,那是顶尖的存在。 秦浔之更是国主,自然被排除在外。 秦妙音早就知道规则,自然也早就物色了作为她活靶的人选。 有些规则的bug是勋爵子弟们心知肚明的,三个活人靶里要放入一个自己人,看似是在考验选手的临时应变能力和抗压能力。 实则,也是让人安插进去一个自己人。 这样,就算另外两个活人靶选手因为其毫无章法根本射不中。 可那个自己人因为早在私底下与自己特别训练过的默契。 他要怎么移动的步态与速度都是有规律的。 那么,选手只要三颗子弹都正中在那个自己人的活人靶的身上,那就能晋级第三局。 于是,秦妙音从善如流地对人群中一个沉默且高大的身影点头,语气温柔道:“索克,你来做我的活人靶,好吗?” “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信任你。” “也希望你能信任我,我不会伤害到你的。” 秦妙音轻声呼唤以及安抚。 那个高大且沉默的身影利落来到秦妙音身边,一双坚定又诚挚的眸忍不住因为秦妙音的话染上笑意:“妙音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索克身形高大且健硕。 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一处十分显眼的风景线了。 即便是站在1500米外,他也因为足够显然,可以减少秦妙音瞄准靶心的难度。 秦妙音选中后,众人的视线自然而然又看向了并没有开口选择的秦音身上。 秦音并不是犹豫。 而是不管谁做那个活人靶,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她还没开始选,连唇都没启。 秦肆就已经嗷嗷叫地撒娇嚷嚷起来:“姐,选我选我选我~” “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呀!” 然而,秦肆刚说完还没来得及继续自荐,就被一只大掌拎住了命运的后颈勺。 秦浔之一身矜贵妥帖的西服,身形高大伟岸,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在他出现的一刹,就能给人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此画面,成功让众人心头一紧。 下一刻。 秦浔之果然威严满满地严肃开口: “小音,选爸!” “爸比秦肆高、壮,保证你能一枪一个准!” “……”众人:这都能雄竞?? “……”秦肆:是亲爹?? 第282章 活靶选法赫曼,普通华国少女秦音 秦浔之威严出声,端的是一个气定神闲,但却无不让人觉得压力山大。 秦肆常年都在自家老爹的压迫下长大,小时候更是看似对秦音嫌弃,实则暗戳戳也没少跟秦浔之和秦谟这两幼稚鬼抢过秦音的“宠爱”。 他们一家子,可都眼巴巴等着秦音垂青的呢。 “爸,你年纪大了,要是姐姐枪击而来的冲击力把你这把老骨头摁碎了可不得了呢。” “我年纪小,这点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我不怕死。” 秦肆不甘退后道。 字字句句都充斥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儿。 秦浔之这就不乐意了,随即用拎着秦肆后脖颈的手反手落在他的耳朵处,狠狠一捏,咬牙切齿道:“小兔崽子。” “你爹比你年纪大,要真出事,去阎王殿的路也比你抄近路近,正好省了你姐的功夫。” “何况,这事儿要小音心中重要的人来做,老子就是比你更得小音的亲睐,你心里有点数哈,还是让我来吧。” 秦浔之老小孩一般一副不赞成的姿态,常年在华国待的冷幽默也没少派上用场。 他说这话用的华语,不少沙特老人听不懂,但都无一例外被秦浔之宠爱秦音这姿态给震惊得外焦里嫩了。 “嘶……国主这是什么可怕发言,秦音居然能让法赫曼不要命也要配合她射击,只为证明在秦音眼里,他是重要的人??” “麻了,这一个王子一个国主,那都是沙特A国的命柱呢,秦音一个毫无血缘的养女,凭什么?她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福啊!” “呵呵,法赫曼国主和卡洛斯王子即便敢抢着要为秦音而上,可是秦音敢让他们上吗?他们可都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即便于她而言再重要,那能重要过在沙特的地位? 要这两位其中哪一个因为她而出了事,她赔得起吗? 退一万步来讲,这两位哪位出了事,要她秦音偿命都不算,怕是还得牵涉她背后的华夏…… 秦音,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选吧?” 有人忍不住分析和调侃。 侃侃而谈之势,仿佛早就料准了后续的进程。 其实不止他这么想。 其余看热闹的人,包括潜伏在暗处的墨亦泽和墨依依也清楚,秦音这样的聪明人,根本不可能选秦浔之和秦肆。 于是,墨亦泽决定在这关键的时刻去刷一波存在感。 都不惜命是吧? 那他也不惜咯。 墨亦泽脚上抹油,就要冲上台去。 可他还没蹦出去,就被墨依依攥着后领子给攥了回来。 只见赛台之上,秦音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射击服,飒爽英姿,帅得很轻易。 她目光竟是漫不经心真的落在了秦浔之与秦肆身上,打量一般地权衡挑选模样。 教练见此,心都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 一时间,众人也忍不住呼吸一窒。 不是……秦音还真敢选啊? 下一刻,秦音眉目轻抬,薄唇淡启,大大方方地对秦浔之轻抬下颚,好似命令许可的姿态一般,扬起冷飒笑意:“秦爸爸,当然是我最重要的人啦。” “我选你咯。” 口气轻松到仿佛只是找了个普通人上那生死一悬的战场一般。 别说全场了,连秦妙音都忍不住心弦紧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秦音,选了法赫曼作为活人靶?? 她凭什么? 她也配。 她一个毫无背景的东方少女,有什么资格拿一国之主的命作为她上位“实权公主”的垫脚石? 只要谁不小心真失误。 伤了法赫曼怎么办? 就在各位皇亲贵胄以及大臣们忍不住要对法赫曼规劝时。 法赫曼却提前一步高兴地蹦了起来: “芜湖~” “小音选我咯,小音选我咯~” “果然,老子才是小音最重要的人。” “秦肆,你特么站远点,别挡着你姐欣赏爹地伟岸又帅气的身影!” “……”秦肆:就……有时候一个人面对老爹,挺无助的。 秦音当然看到了秦肆黯淡的眼神,还是不忘一碗水端平地安抚道:“小肆乖,我下次再选你。” “乖点,养好腿姐亲自教你练射击。” “这不过是枪术,等你好了姐教你华夏的骑射,那才更有意思呢。” 秦音这话,也是有绝对的实力,以及背后国家带着绝对的深厚底蕴才敢说的话。 华夏骑射,古时就有在皇家围场任皇室子弟,宗室儿郎策马纵横草原,骑射活物的历史文化。 与那样高难度的骑射比起来。 以及纵马之上,花样百出的骑术相比。 眼前只是射击一些活人靶而已。 在秦音眼中,倒还是简单的。 手里的手枪当然是爆发力十足的武器,可古时弯弓射箭,那不仅考验耐力、爆发力,更要指尖有绝对的拉力。 相比之下,手枪反倒容易不少。 秦音掂量着手里改装后的手枪,侧目轻笑,轻松地由着手枪扳机的地方在指尖环伺一圈,干净利落地反手向一千五百米开外率先开了一枪。 刚准备好上场的索克正站在一千五百米处整理着活人靶的专用服装。 突然,他感受到危险,抬眸看去。 不过一瞬,一颗子弹自他耳畔飞擦而过。 “砰!” 子弹消失不见。 索克心有余悸,眸底黝黑的危险经久不散。 这个秦音,是故意的。 她以威慑自己之势,来故意震慑妙音小姐。 突如其来的一枪。 吓到了不少人。 可当众人抬眸看去,发现秦音在一千五百米开外什么都没射中时,心头总算不经放松了几分。 “没……没射中?原来如此,秦音敢选择法赫曼国主,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能力在百米内还能十环,可一千五百米外,那是另一种高度了,秦音连固定的活人靶都射不准,更别说移动靶了。” “一千五百米外,即便秦音和秦妙音都放弃用左手,公平端正地比一场,那活人靶那样随机运动,要想射中谁那不都是天方夜谭?” “不知为啥,有了秦音刚才的前车之鉴,我只觉得我与音姐心连心,音姐在跟我玩脑筋了…… 直觉告诉我,音姐选法赫曼作为活人靶,一定有她的道理!!” “哈哈哈哈,秦音百米之内那么牛掰,敢情一千五百米就成瞎子了啊,那大家可得小心了,流弹无眼,秦音可别一个不小心直接把妙音小姐的亲信给嘣了,那就好玩咯~” “咳咳,要不派个人去两千米开外看看? 我就不信音姐能射不中点玩意儿~” 可,众人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法赫曼与秦音身上,很快就没人关心那颗与索克差点亲密接触的子弹的去向了。 而此刻。 两千米开外潜伏在射击场后方与沙特A国敌对的特工潜伏组。 某个黑衣潜伏者捂住鲜血淋漓的屁股,欲哭无泪:“头儿,您确定咱真没被发现?” “那那那……那女人的子弹都刺穿我屁股墩儿了!” 敌对潜伏的老大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盯着紧急调看来的秦音资料。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不普普通通一华国少女吗? 看来是乱射的。 这都能打中他手下的屁股墩儿,看来……运气不错。 于是,他赶紧给底下人扔了一包绷带以及一张夜用卫生巾,故作深沉地开口: “拿去,先垫上!” 某手下:?? “头儿,我男的。” 某老大:“让你垫就垫,还愣着是等着其他人来误会什么?” 某下属委屈巴巴地自己撒药,撒完药再夹着腿垫好卫生巾。 这才认真地反驳道:“头儿,你错了。” “还差一点才击中呢。” “咱家,还没残。” “……”某老大抱头狂怒: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第283章 秦音得到的东西,秦妙音都看上了 法赫曼高高兴兴地穿上做活靶的专用衣服,这时候身形高大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 一千五百米开外的活动地。 壮硕且身形修长的秦浔之比索克更加显眼。 活人靶都是特定安排的人,因为这晋级制度也是沙特A国延续百年的规矩。 是以,活人靶的人手也是专业培养的。 他们各怀本领,是这些年来未能晋级的勋爵子弟们心中一大痛。 在活人靶第二关卡死的勋爵子弟不计其数,这才有了让人在自己挑选的人身上动脑筋的法子。 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下面对策跟上了,上头政策也优化了。 这晋级实权方面,在沙特A国是有专业部门负责的,主打一个严格不徇私。 最终目的也是为皇权继承人们择优,淘汰掉能力不足的劣种。 以达到皇室永远留有最强大的基因库。 活人靶一共有六人。 除了索克与法赫曼。 另外四人都是公平匀来的专业人士,他们表情严肃,表情古板但却皆健硕有力。 但无一不在看到法赫曼也穿着专业活靶服装时,脑子嗡地一下绷紧。 别说专业活人靶了。 连教练都汗流浃背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教练这是硬着头皮也得宣布第二局比赛开始啊。 于是,他率先站起来。 目光环伺四周。 “两位选手,晋级赛第二局,活人靶射击,依旧是三局积分赛。” “这一局,每枪子弹数为五颗,一千五百米外活人靶射击,击中十环积分十分,依次递减,活人靶一共六人,混战之内不分敌我靶子,只要射中就是谁的积分。” “晋级积分为30分,积分50则为优胜,享有第三局与教练提出规则修改的条件!” 教练在彻底说完规则后。 规规矩矩地拿起枪,凌空一响:“砰!” 第二局,开始。 但这次,面对一千五百米开外的活人靶们,秦音和秦妙音都没有轻举妄动。 秦妙音侧目,看向秦音依旧在把玩着手里那把改装的,来了兴致一般询问开口: “姐姐,你刚才改装了手枪什么地方?我看你刚才第一局的爆发力,竟将手枪的子弹射程爆改到与长枪媲美,简直太厉害了。” 秦妙音赞叹道。 她确实对秦音手里的手枪很感兴趣,一开始她确实看不上那把废枪。 但刚刚,她着实被惊艳了。 既然如此,这样好的一把枪,她想要得到也是情理之中。 秦音轻瞥她一眼,居然反手将手枪扬起,枪口对准自己,扬手伸向她,无所谓地开口:“怎么,秦妙音小姐,你想要?” “那你敢跟我换枪吗?” 秦音这话,说得很呛人。 极其不屑一顾的姿态,狂得让人想打她,偏生她的实力太强刚刚人人有目共睹。 秦音这把手枪,确实有实力让秦音这么狂。 出于对秦妙音自尊心的考验,谁都清楚秦妙音就算再觊觎,这一刻也得咬着牙拒绝。 秦妙音自己也清楚。 可,秦音手里的东西,她已经得到的,即将得到的,就是极其吸引她呢。 有索克在,她即将成为沙特A国的实权公主,要秦音一把改装的枪而已。 她偏要!! 于是,秦妙音上前一步,面上虽是一脸谦逊柔和、受宠若惊姿态。 心底已然是快要漫出来的满足。 秦音,这是从你手里拿走的第一件。 却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件。 她接过手枪,温柔一笑:“谢谢姐姐~” 秦音轻挑眉梢:“不客气,本来就是一把废枪。” “还得感谢你当垃圾桶呢。” 秦音说话够刺,便越让秦妙音觉得自己捡到了宝儿。 心中的得意更盛!! 第284章 秦音801个心眼子,秦爸爸中靶 众人听秦音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好受。 虽然他们也挺觊觎此刻秦音交到秦妙音手里的拿一把改装后的手枪,但哪有这样羞辱一个“未来公主”的? 秦妙音与秦音比起来,好歹还是名正言顺的养女。 有着法赫曼“女儿”这样无上的荣尊。 然而此刻,“荣尊”本人已经乖乖站在了一千五百米开外,充当着秦音的活人靶。 高大伟岸的男人宛如一头雄狮,锋芒毕露,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危险中透出温柔,对秦音遥遥招手:“小音,爸在这儿,快往我身上打呀!” “来,不要紧张,往爸爸脑门心开!!” 秦浔之的声音不小,很快就纳入了偌大会场内的所有人耳朵里。 秦妙音眉心一蹙,顺利接过秦音手里的手枪,心底一股浓烈的郁气经久不散。 每一个活人靶都穿着材料特殊的衣服,身后背着一个特殊的架子,架子上的十环位置就在活人靶的脑门心往上一点点。 要想得到十环成绩,那就必然惊险万分。 这些年来,做活人靶丧命的人也是不计其数的,虽然大家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但有的专业度高的活人靶成员,也会间接得罪无法晋级的皇室勋爵子弟。 那么,那种太难过的活人靶。 就会有勋爵子弟故意在第二局时用流弹将其射击而死。 这样,也会让后面的人减少难度。 毕竟人命在他们眼中,本就如草芥。 这些都是大家默认的习惯,是以在法赫曼居然要亲自站在那样一个将生命置之度外的位置时,还是吓到了。 秦音,可真是让法赫曼豁得出去呢。 只是……养父女吗? 秦妙音接过手枪,学着秦音刚刚的动作利落上枪,然后再次率先对着索克就是一枪。 索克这会儿还没开始动。 四个专业的活人靶都开始按照自己的训练能力开始提高难度地无规则移动。 索克没有动。 只听“砰”地一声。 众人视线汇聚,心跳都忍不住加快了。 “哇哦,妙音小姐,十环!!” “一千五百米开外,你的手还能这么稳,射击这么准,不愧是我训练出来的。” “接下来的射击,继续保持。” 教练笑逐颜开,对秦妙音扬起认可的笑意,刚才他没有夸,毕竟只是百米射击,难度并不高。 他知道以秦妙音的实力,闭着眼睛也能射中。 可现在这个难度,加上秦音又换了枪,能不能继续十环,那可就不一定了。 何况,教练眸子危险一眯。 秦音还将那把改装后的手枪给了秦妙音呢,这跟自断臂膀有什么区别呢? 秦音看上去娇小孱弱,扛得起长枪?吃得住AK47的后坐力? 这些顾虑,也是不少观众们在意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 对秦音刚才的犯傻行为,不少一开始看好她枪法的人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心。 “秦音疯了?她亲自改装的手枪我看了,那分明是比秦妙音那把AK47爆发力更强的存在啊。 即便她现在拿着的是长枪之王,但操作没法恰当,也根本不管用呢。” “反正我觉得以秦音那801个心眼子来看,她绝不会吃亏。” “不然怎么说外行看热闹呢,秦妙音也是个傻子,刚才百米短程内手枪的爆发力确实是能超过长枪,可长枪的优势本就是远程射击,远程的爆发力当然是AK47更强啊! 秦妙音这也是被刚刚秦音那一枪绝杀的气势给蒙蔽了吧,现在可是一千五百米射击啊,那可是远程,她这都接受与秦音对调枪械。 我只能说,格局还是小了……” “瞎逼逼什么,我看秦妙音用手枪不是依旧打出了十环的好成绩了吗? 要我说,秦妙音何尝不知道枪械的好坏,她跟枪械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秦音改装的那把手枪确实是有门道的。” “哈哈,还以为秦音就是个华夏普通少女,现在一看,倒像是开盲盒似的,处处能给人惊喜呢。” “……” 众人议论纷纷,话语也难免落入秦妙音和那教练的耳朵里,两人都忍不住心下一沉。 但此刻两人都不能在脸上显山露水。 秦肆有些无语地看着秦妙音射中一个不动的活人靶都那么开心的嘚瑟样儿。 忍不住嘲讽开口:“笑死,原来自己人是这么用的啊?说是一千五百米的活人靶射击,那一动不动也算活人靶?不如直接叫死人靶算了。 什么索克,我看可以直接改名为‘索命’! 直接一步到位,死掉啦!!” 秦肆这话,说得声情并茂。 众人心底也忍不住泛起嘀咕,对秦妙音这样明目张胆作弊的行为表示唾弃。 但这也无形中拉高了选手的道德标准。 秦音要继续射击。 秦浔之就不能站在那儿装死,得动起来,无形中也增加秦音的射击难度。 可那只是客观上的难度。 在秦音这里,还算不上难度。 只是秦肆嘲讽完,秦妙音和秦寒的脸色都忍不住白了又白。 秦音没有管那么多,直接端起长枪,目光瞄准千米开外的六个活人靶。 同时,在她端起长枪后。 六人都无一不开始无规则的运动起来,秦浔之也没有徇私,动得毫无节奏感。 但无一例外。 在秦浔之开始移动后,身边的其他五人,包括索克心都像悬着一般跟随着他的脚步移动,就等着万一秦音一枪过来,他们能护住法赫曼。 这可是他们的国主。 他的命,与秦音而言是平等的,可对他们来说不同,他们作为沙特A国的子民,上位者的命也是政局所在。 法赫曼在位不过两年,却为沙特做了很多事。 他活着,国家才能更好。 是以,大家都若有若无地护在法赫曼身边,偏偏法赫曼却字字句句都招摇地扭着腰,喊叫着让秦音射他。 “……”另外五个活人靶:国主这癫公,真够了!! 这次,秦音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子弹凌空划破。 直直朝着一千五百米开外射击而去。 秦浔之继续无规则移动。 身边五个活人靶虽都想护着秦浔之,但到底还不算明显。 只听“砰”地一声。 秦浔之背上的靶子蓦然被击中。 一道流火闪过一般,子弹划破他头顶的金发,直直将他脑门心往上的十环击中。 秦音云淡风轻地收枪,邪佞地勾唇,眉眼间是张扬肆意的明媚之意。 “爸,满足你十环。” “可开心?” 秦音扬声,眉目飞扬的姿态自信又帅气。 隐隐的,她又回到了被秦爸爸和秦家兄弟养大时的肆意姿态。 这才是秦音,她实力有七八分,只要她想,便能爆发出十分。 这是她与秦爸爸之间的默契! 秦浔之挺直的背脊后一滴冷汗默默滑落,头顶子弹划过带过的流火将他的金毛都烧断了好几根。 但这都挡不住他扬唇肆意一笑的自豪感。 “我家音音,真厉害。” 他养的小姑娘,从来就是全世界最耀眼的少女! 第285章 秦妙音设局甩锅秦音,国主危机! 君家人毫不珍惜的少女,一直都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小心呵护又教养得得体耀眼的宝贝呢。 旁人不珍惜正好,他便小心将她捧回家,擦拭干净,将她身上曾经的疮痍一点点一滴滴地补回去,还她闪耀本色。 他愿意成为小音来到沙特A国最深厚的一道无坚不摧的保护屏障。 他故意要做秦音的活人靶。 并不是不惜命,而是这也是他要传达给沙特A国所有人的一种态度。 看啊,他连命都不要也要护着的小姑娘。 谁敢给她使绊子。 那就是公然与他做对。 秦音,从不是因为他和秦谟秦肆对她的呵护宠溺而闪耀的,是她本身就是一颗明珠。 他们只是恰好,比旁人运气好,看得清她身上的光彩。 秦音这一枪,教练都惊呆了。 如果说秦妙音刚才那一枪足够漂亮,那也是因为索克没有动弹,站着给秦妙音放了水的结果。 可秦音这一枪正中靶心的十环,那可是实打实的能力斐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开始从心底里服气秦浔之从华夏带回来的这个所谓普普通通的少女了。 她哪里普通? 论美貌,便已是夺目明珠。 论智谋,连慕丽莎都折在了她的手里,不得不乖乖就范。 论勇气与实力,闯关枪械射击晋级赛,冷静理智地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 秦妙音要真跟她比,一时间倒是更像个跳梁小丑了。 毕竟,秦音一直都是大大方方与她应战。 秦妙音时刻表情委屈,泫然欲泪的姿态在其他地方必然受用,可她要担任的身份是“公主”。 公主之位,岂能哭哭啼啼? 柔弱、善良当然可以。 但作为公主,代表的也是一国荣辱,更应该高瞻远瞩,大方得体,冷静睿智。 这么看来,秦音明显更有大国公主该有的姿态。 教练震惊过后,甚至心跳都跟着那从国主头顶一擦而过的一枪近乎停滞。 这会儿才回过神宣布道:“恭喜选手秦音,活人靶十环,记十分。” 下一瞬,场下因为这句话而齐声喝彩起来。 他们对秦音原本不抱希望。 可现在已经因为太惊艳于她的射击能力,直接被征服!! 秦音只是漫不经心地勾着唇角,轻抬右手,止住各位的喝彩。 大家也很配合地停下来。 那一刻,一股属于她的威压和威信已经在无形中建立。 “各位,下面,只会更精彩。” 秦音淡淡漫出唇这么一句。 狂得漫不经心,拽得二五八万。 秦妙音看着众人为她喝彩的姿态,脸色更苍白了些。 秦音,秦音凭什么? 这些都是她与小叔计划了十几年为了让她得到的。 她十几年的苦练枪械射击,只为这一天。 凭什么秦音什么都没做。 就要在对她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抢走属于她的光彩与喝彩? 秦妙音低眸,捏着秦音亲自改装的枪械的手指紧紧按住枪柄。 既然,秦音你要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公主位置。 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秦妙音也再次抬起手枪,枪口从对准索克的方向,改为偏向于秦浔之的方向。 一共六个活人靶。 索克是她的人,他的运动轨迹都是固定的,只要她射击索克,就能再拿下活人靶十环的成绩。 可要是她的枪口对准了法赫曼。 让法赫曼受伤。 那么,天塌下来还有秦寒小叔顶着。 法赫曼只要受伤,这场晋级赛就能名正言顺地暂停。 而秦音给了她这把改装的手枪,就能成为她甩锅的证据。 她练枪械射击十几年。 自然不会犯这种大错,那么这场射击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就只能是秦音改装的手枪。 秦妙音一思躇,手里的枪口依旧在瞄准索克。 要伤法赫曼,必然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她在找角度。 与此同时,秦音也抬起了长枪,瞄准了对面的活体人靶们。 距离太远,每一个人都在无规则地移动。 位置都是大乱的。 谁也看不出她们要射击的方向和准确着陆的位置。 可,既然两人都在瞄准。 都是专业人士,当然也能轻易猜测到对方子弹的着陆点大方向的位置。 秦音在自己瞄准的同时,也察觉到了秦妙音的失常。 照理说,秦妙音只会瞄准索克的方向。 可索克移动的方向明显不在秦妙音的射程内。 秦音心头一盘算。 便在秦妙音按动扳机射击的下一刻,再射击出一颗子弹…… 果然,秦妙音在射击后,手枪突然脱手,脸色苍白又紧张,惊呼出声:“呀!” “姐……姐姐,你改装的手枪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 “怎么办,我刚刚手突然一软,射出的子弹根本无法控制方向。” “他们有危险!!” 秦妙音尖叫声很大,大家都听到了她的阐述。 那一分一秒仿佛要在虚空中停住一般。 而秦音冷静射出的下一颗子弹,是出自秦妙音刚用的AK47,上一局就实操检验过,AK47的爆发力不如秦音改造后的手枪。 也就是说。 秦妙音射出的这颗子弹会更快胡乱地抵达对面,或许就会伤人了。 而AK47爆发力不够,此刻追不上前面的子弹,也将成为活人靶们的下一个隐患。 这就相当于,对面六人。 两颗流弹的危险。 最重要的是,国主还在对面呢…… 全场人的心都在这一刻被狠狠提起!! 有人忍不住责难出声: “秦音,要是法赫曼出事,你必须负全责!!” 第287章 划脸教训秦妙音,音姐要伤秦爹? 秦音科普地开口,也没有管秦妙音那副做作欲哭垂泪的姿态。 眼泪,那是弱者才需要用来博同情的产物。 她的眼泪,早就在前世流干了。 秦音继续开口:“自然是因为手枪与长枪在本质上的射程爆发力就有着本质的区别。” “第一局,射程只在百米以内,我将手枪的爆发力改装激发到最强,但同样牺牲的就是手枪在远程内对子弹的磨损。” “而长枪不同,射程本就以远程为主,一千五百米的射程本就爆发力不俗,只要加之以技巧,刺破前方本就经过一次磨损的子弹,便轻易不少。” “当然,要做到这么精妙的射程计算,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这里面也要在短期内脑海中有着绝对精密的射程运算才行。” “不管是场馆内空调风速的影响,还是远程外每一个活人靶的无规则移动的预判,都必须要有最准确的预判。” “这世上,本就没有一蹴而就的恰好胜利。” “我是理科生,我只信任我脑海中高速计算所预判出的最佳方案。” 秦音一字一顿,将她的预判标准讲诉出来。 为了更让人信服。 她更是让人过来准备好纸笔,低眸直接将整个心算的过程,各种高级的数学运算方法,密密麻麻地在草稿纸上呈现出来。 秦音洋洋洒洒地写下公式,通篇的运算数据,让人不得不感慨她不愧是高材生。 不明觉厉。 做完这些,秦音这才拎着那几张草稿纸来到还想装柔弱的秦妙音面前,反手将这几张纸狠狠甩在她脸上。 草稿纸薄而锋利,竟在秦音的手里轻松化为刀刃一般,甩在她脸上便轻松划出了几条血痕。 “啊!” “姐……姐姐,对不起,是音音不该胡言让达米恩先生误会了你,可我只是太自责了,从没有说一句怀疑你的话啊。” “你有什么气可以往我身上撒,只是达米恩先生也是为父亲的安危考虑而已,求你不要迁怒于他,我怎样都可以。” 秦妙音委屈巴巴,白皙的脸上突如其来被划破的几道血痕更是触目惊心。 地宫也是一处专业度极高的特训场。 秦音的公式一出。 便有人立刻将写着计算公式的纸张,将上面的内容投屏在观众席幕布之上。 任由专业人士检验。 观众里,已经成功被分为了两派,有崇拜秦音的,也有心疼秦妙音的。 立场不同,看法不同。 崇拜于秦音的心算实力的慕强者们见秦音姿态慵慵懒懒就能给秦妙音颜色看的样子,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心疼秦妙音的观众,越发觉得秦音在欺人太甚。 秦音就这么大大方方站在秦妙音的面前,手里扬着的纸张被她轻松捏成一团,又成了毫无攻击力的纸团。 眉目清冷的少女轻笑,带着无懈可击的嘲意开口:“秦妙音,你在说什么呀。” “我不过是用这几张薄纸验证给你看,这看似轻柔毫无攻击力的纸张,只要找准角度,用对力道,也能成为伤害人的武器。” “正如我手中的长枪,在你手里子弹是平平无奇,可到了我手里,我就能让它刺破材质相同的子弹。” “这玩意儿,跟物体本身没有关系。” “关键区别在于……脑子!” 秦音语气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真好一般地轻松。 可那毫不掩饰的嘲意,却如一把剜刀,毫不掩饰地在她心口剖骨饮血…… 秦妙音站在原地,这种屈辱,对她这是自诩高贵、高傲的人来说。 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痛。 偏偏,她无法反驳,更不敢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与秦音撕破脸。 只能咬牙忍着,在崩溃边缘疯狂压抑自己。 继而,分明被秦音堂而皇之地打了脸,还得强撑起笑脸对秦音鞠躬道歉: “姐姐教训得是。” “是音音年纪小,知识储备不够,让姐姐见笑了,还得……多谢姐姐为了教习我,特地演示给我看。” “这伤,不是姐姐伤我,是姐姐教导我的良苦用心,我误会了姐姐,我为我的无知道歉。” 秦妙音恭敬地低眸,眼底压抑不住的阴翳快要溢出来,可她还是稳稳压住了。 她一个小姑娘能在沙特A国生活那么多年,就等着正式上位公主的位置。 都等了那么久了。 她自然不会让自己功亏一篑。 秦音看着她咬牙切齿也要继续演下去的姿态,倒是眼底忍不住升起几分欣赏。 比起忍耐力,秦妙音确实在君棠月之上呢。 可惜,她遇上的,是自己。 晋级赛第二局此刻开出了第二枪,秦妙音虽然错失了第二枪,可这一局每人有五颗子弹的机会。 秦妙音依旧用继续晋级的机会。 她当然不会放弃。 而秦音,她更想得到的是50分的第三局修改规则的机会。 于是,两人再次抬起枪杆。 教练也反应过来,宣布出声:“选手秦音,活人靶十环,记十分。” “第二局,秦音已记20分!” “秦妙音,已记10分!” 秦妙音捏着手枪抬眸看向教练,这次从教练的称呼变化可以看出。 她的师傅,对她的表现也并不认可了。 不再叫她妙音小姐,而且秦妙音…… 秦妙音眸子微眯,她也不再耍手段,开出第三枪。 这次,她再次默契地与索克接上节奏。 在索克头顶的十环靶上,再次烙印上属于她的成功痕迹。 教练的脸色也终于见晴,声音洪亮开口:“妙音小姐,活人靶十环,记20分!” 这次,是射中移动中的索克十环靶。 也算是证明了秦妙音确实是有实力的存在。 秦音也反手再次射出第三颗子弹。 只是这次。 观众们以及教练都眉心一蹙。 秦音的第三枪,居然直直地对准了……法赫曼?? 而这一局,分明没有人再对法赫曼开出一枪致命流弹。 但这次,开出这一枪的人。 却变成了秦音!! “秦音,你疯了吗?” 教练怒喝出声。 而秦音已经按动了扳机,子弹已然划破长空,凌空而出…… 全场:“嘶……完球!!” 第288章 音姐使绊子,投胎还急着搭地铁? 秦音的子弹太快,众人惊异的同时也不敢像刚才秦音那样直接射出流弹,这样只会加大国主的损伤概率。 既然如此,那么离秦浔之最近的五个活人靶便接下了这一使命。 他们都是正宗的沙特人,保护国主几乎是他们骨子里的信仰。 此刻便不顾原本的不规则移动顺序,直接冲向秦浔之的方向,只为替他挡住秦音直直射击而来的子弹。 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活人靶重叠在前地挡住秦浔之,只感觉额头上有什么飞速划过,紧接着,身后的法赫曼突然叫了一身:“哎哟!” 法赫曼在簇拥的保护圈内,远方的观众根本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惊呼,便吓得魂飞魄散。 “秦音,你居然敢袭击国主?” “我看你根本就是华夏派来对法赫曼不利的,秦音你被逮捕了,现在赶紧放下你手里的长枪,束手就擒吧。” “等……等等,快看那那边。” 有人顿住,蓦然指导着众人眺望向一千五百米开外的靶场。 只见两个挡在最前面的活人靶俱是一脸震惊。 紧接着对着秦音的方向招手挥舞起来。 那教练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绿,变幻无常到堪比川剧变脸。 在看到法赫曼安然无恙后,刚刚还提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是,紧接着他又蓦然瞪大了眼。 “嘶……两个活人靶重叠,居然一个七环,一个九环?” “等等,法赫曼身后的十环又添新痕?” “这不可能,秦音居然用一颗子弹打出了26分的成绩?加上之前的二十分,她岂不是已经马上就要摸到五十分的门槛了?” “这技巧可都是前所未有的,这次我算是跟着她开眼了。” 教练简直要被秦音这一招引蛇入瓮给炫得五体投地。 这一场,她玩的是心计。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故意选择法赫曼,便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利用他在沙特尊贵的身份,只要将子弹射向法赫曼的方向,其他活人靶皆会受以牵制。 这比其他贵二代的作弊方法不同。 他们是培植一个自己的人,练出绝对默契后将他作为唯一的目标。 秦妙音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而秦音,则是拿捏了所有人心尖最重要的一步,她不需要与任何活人靶存在默契。 只需要心算出每个活人靶具体都会在保护国主的路上,移动的位置。 在射中靶子后子弹的受阻力道与方向,下一道又会落在哪处。 这些,都需要绝对精密的计算。 而秦音,在脑子里就能算出。 这也是她拿下连环叠加高分的决定性因素。 教练不得不服气,规规矩矩对秦音颔首致敬,宣布出声:“恭喜秦音小姐,这一局,弹穿三靶,分别为七分、九分、十分,总计二十六分!” “目前双方分数已然悬殊,秦妙音是否继续发起挑战呢?” 教练向来尊重有实力的人,很显然秦音不仅有实力,也极其有头脑。 秦妙音再次察觉到事态正在往她最不愿的方向发展。 便也不敢再怠慢。 这次,她必须要拿到十分。 这样才能晋级第三轮。 于是,她临空再次与索克传递了一个眼神。 第三局,她抬起手枪,不敢再犹豫,朝着索克的方向射去。 可这次,因为刚刚法赫曼出事。 整个活人靶的位置都发生了调换和偏差。 秦妙音这一刻子弹来得又急又快,刺破空气一般直直朝着索克无规则的运动轨迹上移动。 “砰!!” 秦妙音干净利落地收回手枪,这条活人靶的赛道她练过无数遍,即便闭着眼睛都能射中那索克移动中的十环。 但,这次射击后,她并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欢呼雀跃声。 便是定睛一看。 只见索克站的位置与她练过千遍万遍的地方有所偏差。 分明,分明还差一点就能十环。 可她偏偏……偏偏打了九点五环,这简直跟有人拿着她的脸面扫地没什么区别。 教练定睛一看,也沉默了。 可他身为裁判,又不得不宣判出声:“秦妙音,9.5环,记9.5分,一共29.5分。” 然而他到底是秦妙音的师傅。 还是不忘安抚地开口: “小音啊,别气馁,你还有两颗子弹,只要射中场上那些靶子的一点边角料,那也能晋级第三局了。” 秦妙音点点头,努力拾起自信。 可在秦音面前,她根本自信不起来。 秦音的实力,简直太可怕了。 那是天才拥有的纬度,有些人练习一辈子没有天赋加持,也只能变成浪费时间是“赏玩之辈”。 秦音轻瞥秦妙音一眼,突然对她漾开笑:“怎么,你怕我?” 这笑太坦然,甚至没有丝毫嘲讽意味。 而这才正是最践踏她自尊的地方。 只有两个实力相等或者差距不大的人相比较,其中一方心生嫉妒,那必然两人水平有可以一举切磋的可能。 可若当一个人对你连嘲弄都没有。 那便是彻彻底底地不把她放在眼里。 秦妙音破防了。 可此刻再憋屈,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姐姐说笑了。” “姊妹之间哪有什么怕不怕的,只是小音有些不解,姐姐那么厉害想要夺得第三局的修改规则权力,是想做什么呢?” 秦妙音的好奇,何尝不是众人所好奇的。 说到这,甚至连秦浔之也来了兴致。 总之他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玩意儿他很清楚。 秦音可以没钱,但不能没活儿。 但秦音却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道:“急什么?没见过投胎都想搭高铁的。” “……”秦妙音被怼的耳尖通红。 众人“……” 只能说,秦音是个狼人! 秦妙音被怼了一下,但到底知道自己还得比下去,便忍了又忍,再次开口:“我还有两颗子弹。” “本局规矩,以射击完的成绩为准。” “那么姐姐,承让了。” 秦妙音说完,再次按动扳机,她算是知道了,秦音根本就是在针对自己,是以她必须得更快,只差半分而已。 两颗子弹绰绰有余。 第四颗子弹再次划破长空,这次却不是有目的性地朝着索克追击。 但与此同时,秦音的动作也极快地跟上。 两颗子弹同时划破空气。 秦音的子弹毫无疑问爆发力更强,更是像长了眼睛一般追击上秦妙音的子弹。 两颗子弹就这么毫不留情地在半空中被追击、击溃。 秦妙音愣住。 秦音追击她的那颗子弹更是直直射向了更远的虚空,众人此刻也没有心思去计较它的去向。 只是,对秦音的崇拜敬仰之意更盛。 “秦妙音,这才是……承让。” 与此同时,两千米开外的卧底区域。 某个手下的屁股墩儿再次中弹…… “嗷嗷嗷!……嗷呜!” 某手下欲哭无泪,他有理由怀疑卧底位置暴露,自己屁股墩儿开花这两弹,一定是秦音警告的讯号。 而他的老大皱着眉一脸严肃地伸手捂住他的嘴,低眸目露怜悯与担忧。 总算要说一句关心人的人话了一般。 轻启薄唇:“别扭。我不想也被你屁股墩儿上的血飙一脸……” “……”某手下:?? 他社死地侧目看去,只见卧底在他右下方的好几位同僚正整齐划一地伸手擦着脸上血淋淋的红色痕迹…… 一个年纪小些的同僚更是嘴不把门道:“老李哥,最近在备孕?” “气血挺旺盛呢。” “……”某手下:嘤,他现在退出组织还来得及吗? 第289章 秦寒掌掴,墨总与秦谟哥有点暧昧 秦妙音心思发紧,万万没想到秦音对自己的针对已经到了直截了当公之于众的地步。 她这是故意要自己没法晋级第三局呢。 可秦音的枪法实在太厉害,加之有长枪加持,自己要是继续用这枪,必然是只能被她次次劫持的份儿。 但,这手枪是她自己愿意与秦音换的,现在要换回来,那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于是,秦妙音再次举起手枪,准备扣动扳机,下一瞬,手枪竟然突然爆发出一声枪响。 “啊呀……好疼,我的手腕……手腕好痛!” 只见秦妙音的手腕处出现一道血红的烫伤,本就雪白的皓腕之上那么明显的一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 秦寒根本坐不住了。 赶紧让人推着轮椅上前,查看起秦妙音手腕上的伤口,是枪走火所致,伤口虽不深也不致命,但这伤却是切切实实的。 他心口一紧,看向秦音的眼神凌厉又气愤:“秦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在赛制中针对妙音还不够,还想害她手腕受损再也握不了枪?” “你小小年纪却这样恶毒,我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秦寒怒极,本就是在沙特A国呼风唤雨的人物,有他在时谁也不敢对秦妙音有丝毫放肆。 而此刻,他自然也忍不住端起那份高傲的姿态。 在他眼中,秦音就是卑贱的存在。 他并没有养育秦音长大,只见过她在君家时她家人对她的嘴脸。 便心下也觉得秦音是君家的血脉,便本就该是与君家人一样的肮脏下作。 一如君雨薇联合塞缪尔要与自己勾结戕害自己人时的嘴脸一般。 秦音是君家人,便也逃不开这么肮脏的基因。 他下意识地对她厌恶,嫌弃。 秦寒刚刚在观察比赛时,就已经让人在他身边为他接好了经脉。 秦浔之到底是他的亲哥哥,对他动手也不至于下死手。 此刻他虽还骨节疼痛,但还算能正常动作。 他疼惜地看着秦妙音手腕上的伤,孱弱善良的少女一声不啃地忍着眼泪,并且拉住他的手腕倔犟地向他摇头求情: “小叔,你别怪秦音姐姐,这把枪虽然是她亲自改装的,可枪械难免有走火的时刻,这一定是姐姐也不愿意遇上的事啊。” “音音没事,只是可惜姐姐这把改装的手枪那么好,我却没福气多用用……” 秦妙音垂眸说着,金色的发丝抚过白皙的脸颊,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流泪宛如闪耀的宝石一般。 只一眼,就足以勾起大男人的保护欲。 她这话看似在劝,却将秦寒的火气越劝越大。 他蓦然一把夺走那把手枪,扔在地上狠狠碾压一脚,残忍一笑地靠近秦音,火气不减反增:“秦音,你是故意让枪械走火的吧。” “我看你存的怕不是伤我家妙音的手腕,你是想枪走火要了她的命吧。” “你本质上,与君雨薇根本没有区别,都是两面三刀的毒妇。” “我今天,就替我哥好好教训教训你。” “你放弃挣扎吧,法赫曼没那么快赶过来,这里我最大!” “我想教训你,你就只能受着。” 秦寒说着,已经扬起手臂,反手就要扇向一巴掌。 秦音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 她手里还扛着AK47,怎么可能让自己受制于人。 她也一个反手,将AK47的枪杆直接抵在了秦寒的腹部,并且顺手一拉上枪子儿的扳手,只要她再轻轻扣动扳机。 子弹就会……“砰”,击碎他的内脏呢。 然而,秦音行动的瞬间,三抹黑色的身影几乎如鬼魅一般从她身后突破而出,好似一个个刺破墨黑幽暗的鬼魅。 熟悉的气息包裹倾覆而来。 秦音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什么一般,抬眸看去,眼尾刹那就被泪意染红了。 只见秦谟身形挺直高大,一身淡漠肃然的墨色休闲衣裤,依旧不掩他身上那股桀骜森然的气势。 他琥珀色的眸,犀利又森寒,如蛰伏暗术的巨型森蚺,随时准备好绞碎猎物的胫骨皮肉,拆吞入腹。 “哥……秦谟哥?” 秦音一时间竟觉得是自己眼花了,她等了哥哥多久呢? 四年岁月仿佛在秦谟的脸上静止,他依旧如傲松、如野草,将自己所能给她的一切都奉送给她。 秦谟一手掐住秦寒的脖子,一手淡淡勾住秦音的肩膀,是极度护犊子的姿态。 听到怀中半拢的少女亲昵叫自己的熟悉嗓音,秦谟漠然到底的一张脸,终于有了生气的神采。 “嗯,哥哥在的。” “我们音音长大了。” 可,秦谟原本搭在少女肩膀上的那只手却突然不自然地动了动,紧接着反手捏了捏。 这结实的肩膀,这紧实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不是小音…… 秦谟侧目,目光越过秦音的发顶,蓦然入眼的是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孔——墨亦琛!! 墨亦琛此刻人也有些麻。 他分明也是想来护住小音的,可是手一搭上去就觉得不对劲儿。 一条更为健硕的手臂往他手臂上一搭就算了,还对着他手臂上的肌肉捏了捏…… 他突感背脊一凉。 同时侧目看去,越过自家媳妇儿的头顶,对上了秦谟那双阴鸷森寒的琥珀眸。 如狮、如鹰、如蟒!! 而观众席角落里。 周诉一边看戏一边将手往自家大哥周行的肩膀上一搭,同·幸灾乐祸·情出声:“哥,快看啊,我觉得咱墨总跟秦谟有点暧昧了……” 第290章 秦谟护音:秦妙音不配用“音”字 秦谟看着那张自己熟悉至极的兄弟脸,以及男人旁若无人往他妹肩膀上搭的手,仅仅一瞬便明白了这狗男人的意图。 他虽不知自己不在的这四年,音音的感情关系,但墨亦琛是多阴险狡诈的男人他很清楚,更重要的是,墨亦琛并不是一个会为女人付出感情的男人。 因为,墨亦琛的母亲…… 秦墨冷眸微眯,脸色越发难看。 那么,他为什么要接近音音? 而与此同时,不仅只有他与墨亦琛出现了,当时一共蹿出来三抹黑影,他与墨亦琛一人占据秦音的身边各一边。 而另一个高大而让人熟悉的身影,也是他依旧没料到会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君司煊居然也来了? 秦谟与墨亦琛凌空对视,一时间双凶凝视,都没有发出声音。 秦寒的脖子还被死死扣在秦谟的手里,此刻也是震惊不已。 秦谟身上的气势与秦浔之简直如出一辙,都是蛰伏的蛇蟒,看似躺卧却随时可以伺机而动的雄狮。 “秦……秦谟,你居然真的醒了?” 秦寒难以置信地开口,想要对秦音掌掴的手此刻即便没有任何外力作用也火辣辣地疼。 秦谟收回落在墨亦琛和君司煊身上极其冷漠的视线,现在也清楚还不是与这两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纠缠的时刻。 从眼前的形式来看。 至少这两位对音音呈保护姿态。 这会儿他们的共同敌人,是这个他素未谋面但也听父亲描述过的小叔。 “嗯,醒了。” “我再不醒,岂不是要你们一个个把我自己都舍不得伤害一点的小公主,欺负了去?” “秦寒,你口口声声是你亲自教养秦妙音长大,你将她疼之如宝。” “可不巧,秦音更是我亲手教养长大的,父亲法赫曼与我亲手养大的姑娘,做个名正言顺的公主而已,还需要你一个亲王在那置喙?” “左不过我当你是我小叔你还能逞一逞亲戚威风,但我不是家父法赫曼,我才是这沙特A国未来的主子,我不给你面子,你就得卷着你养的那朵丧气小假花滚出老子的地盘!” “另外,我不管为什么秦妙音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音字,立刻改名!” “音这个字,她不配用!” 秦谟是彻底动怒了。 从他亲自将秦音牵着小手带回秦家以后,他就是她亦兄亦父的存在。 他一手养大的小公主。 即便是要她当女帝,他也是可以扶持的。 一个假里假气的仿冒货色,就想对音音造成威胁? 连这点事儿都解决不了。 那岂不是要他越活越回去了。 秦谟的要求太霸道,甚至还把秦寒也给贬得一文不值。 秦寒面上彻底无光,他狠狠挣脱秦谟手上的桎梏。 趁着秦谟刚从植物人恢复生机,在体能方面到底没那么快恢复过来,便借着力道,还想上前乘机反手将秦谟给推倒。 将他积攒的这些威武之言给彻底打败。 毕竟,只要秦浔之在位一天,那么秦谟便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 除开亲戚关系,他为君,自己为臣。 秦谟这意思,他要是再继续对秦音咄咄逼人,连在沙特A国待下去都奢侈。 他决不能让自己落到如此田地。 然而秦寒的动作刚露出一点爪牙,就被早就蛰伏在一旁没得到对小音献殷勤机会的君司煊给逮住。 他上前一把替秦谟挡住秦寒的偷袭,生生被秦寒狠狠一推。 但他毕竟身强力壮,很快稳住了身形。 皱眉看着秦寒,低嗓出声:“秦寒,小音是我的亲妹妹,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她不利!” 君司煊冷冷开口,到底也是常年作为上位者的总裁,带着戾气地霸道宣言起来,也十分唬人。 只是,帝棠金融在这种大佬云集的沙特皇室地界,实在不值一提。 他的宣言,也恰到好处地成了一个可供秦寒取笑的档口。 “哈哈哈,什么?” “你一个小小的金融圈总裁而已,在这里逞威风?秦谟我是没法招惹,但将你碾死的能耐还是有的。” “你说你是秦音的亲哥哥?那就有趣了,这秦音的亲人还尚在,怎么还要来我们秦家争夺一个‘养女’的身份?” “呵,看来到底是小户人家出身,有亲人尚且还贴着我哥和我这两个认知浅薄的侄儿们,是要贪图什么,想必不用我缀诉了吧?” 秦寒好似终于抓住了秦音的小尾巴一般。 以君司煊的出现来抨击秦音的身份在秦家有多尴尬。 分明有亲人,还死皮赖脸待在秦家。 这不是嫌贫爱富、居心不良是什么? 第291章 君大哥:秦父子争着献殷勤太恶心 君司煊听到秦寒这话,一时间表情也忍不住凝滞住。 他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这不就是承认整个君家对秦音并不好,他们一家人都对不起秦音吗? 他嘴上想要解释的话顿了又顿,最终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在他出现后根本一眼都没有停在他身上的秦音。 “小音,大哥是恰好在这边有商务会议才来的,看到你受欺负,就不自觉站出来了。” “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不管你认不认我们整个君家,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大哥,但到底血缘关系的变不了的。” “我也将话放在这里,秦家若是真护不住你,你随时可以跟我回君家。” “虽然君家的权势确实不如秦家,不如沙特A国的皇室荣耀,但你回了君家,就是我们君家的小公主,哥哥们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偏心君棠月了。” 君司煊脸色有些苍白,在秦寒以及父亲派来的人在他耳边教唆之后,他心底对秦音总感觉有一层难以跨越的隔膜。 他虽确实没有将君父交代的话,对阿礼双腿再次出事以及截肢的事情说出来,但心底对秦音已经有了一种不愿相信但又忍不住轻轻揣测的心理。 小音,见证了秦家父兄们可以给她的一切。 那么是否还会觉得君家是她生身之家呢? 君司煊纠结之后缓缓说出口的话,成功让秦寒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君司煊这话看似是在对秦音表态和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但字字句句表现出来的感觉。 便是直接将秦寒对秦音的恶意揣测之语给落实了。 是啊,看看秦音,自己的亲哥哥都找来了。 并且姿态还那么卑微地要求她回家。 但秦音的态度却依旧冷淡,甚至对君司煊整个人都不予理会。 这不就是将秦寒刚才的全部揣测都落实了吗? 一时间,众人便也忍不住向原本已经处于弱势一方的秦音投去异样的目光。 秦谟脸色阴寒。 对君司煊这话,他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十分恶心。 即便他刚刚为他挡住了秦寒那一拳,可君司煊就能算得上是个东西了吗? 即便他植物人四年。 可醒来之后看到音音连施舍君司煊一个眼尾的目光都不愿意时。 就知道,他们家如珠似玉养着宠着的小姑娘,在君家过得定然不好。 他转头,直接单手拎着君司煊的脖领子,琥珀色的眸中蕴着狠辣决绝的冷戾神色。 只见植物人四年的秦谟,居然能将人单手提起来。 君司煊也吓了一跳。 秦谟这人有多狠,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但好歹秦谟跟他都曾在金融圈子里闯荡,秦谟在金融上的天才造诣,即便他的起点本就远高于他,但也忍不住忌惮。 可见,他的实力有多强。 而此刻,秦谟轻轻松松将他拎起的姿态,好像在打脸他刚才“自作多情”为他挡下秦寒的伤害一般。 “君司煊,你记清楚,秦音姓秦。” “她是我秦谟的妹妹,自然由我来护着,你少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论来绑架音音,还将她视作你们君家的人。” “曾经是不得已,现在却不同了。” “你们都听清楚了,不是秦音要贴着秦家,是我们秦家离不得秦音,是我,是我父亲与弟弟早就将她当家人,我们追着求着要秦音回沙特皇室陪我们。” “君司煊,你们君家可都是一群没能力没钱财的吸血鬼,你以为你把音音诓回君家是为什么?” “正视一下自己那腌臜阴诡的心思吧,君家也不过是舍不得放掉继续吸音音血的机会而已。” 秦音拎着他的衣领,越说眸底的阴翳越浓,脸色也更黑。 这次,他更是干脆一拳揍到君司煊的脸上,狠厉的一拳将君司煊的脸都打歪了。 君司煊只觉得自己的下颚骨好似要被这强硬的一拳给打穿脱臼一般。 痛,蚀骨剜肉。 可君司煊却只能紧紧攥着手心,没法还手 ,也不配还手。 他缓慢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一双几乎失去光彩的眸再次看向秦音,他根本不在乎秦谟想要如何发泄,在他心中,秦音的态度才是他想要的。 不论是恨,还是隐藏压抑心疼自己的情绪都可以。 他只想要秦音给他一种态度。 自己虽然错得很深,曾经太偏心棠棠,可他作为君家的长子,弟弟妹妹们的亲大哥,他也总有自己卸不掉的责任。 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他只想家庭和睦,弟弟妹妹们的关系相处好,那么他对有心脏病的妹妹稍微更偏心些也是情理之中。 可凭什么。 小音就因为这一点。 就要把自己打入死刑吗? 他怎么也想不通,小音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这个角度的不易。 于是,他看向秦音,心中的不甘越积越深,脑海中君父对自己的嘱咐也让他早就深种了对秦音怀疑的种子。 秦谟这一拳,更是狠狠砸在了他的自尊心上。 于是,他抹开嘴角的血迹。 质问地看向秦音,表情冷肃带着怒气,嘲弄之意呼之欲出:“呵,你们一家子成年男人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秦音追着宠着献殷勤。” “这本质上多畸形啊,怕是比我恶心阴暗多了吧?” 一句话,成功让秦音总算在今晚看向他第一眼。 那眼神,却是凉薄至极,怒极反笑。 秦音笑了,似乎他说出多腌臜的话,都能接受一般的凉薄。 “君司煊,你可真畜牲啊。” 第292章 君司煊污蔑,秦爸怒,活体射击赛 这一刻,秦音只觉得自己血脉里有跟君司煊那丝毫的血缘关系都觉得恶心得慌。 她还是太低估了君司煊做畜牲的下限。 前世他对自己便恨不得将自己踩入地狱,她要回君家还被他逼着在雨夜里钻狗洞。 君司煊就是个彻彻底底自私的人。 现在再冠冕堂皇的忏悔,也是为了更得利的结果。 如果得不到,那么他便恨不得毁掉。 从前的君棠月需要全家宠爱,那么他便去做那个疼爱幼妹的长子。 将责任扛肩上。 也让所有人对他的懂事频频称赞。 听到秦音终于跟自己说话,这一瞬君司煊都有些恍惚了。 即便小音是在忍无可忍地骂自己,可他也总算再调动了她的情绪不是吗? 他有些残忍地想。 此刻对上秦音太过冷漠和厌恶的目光,他只觉好似一瞬被她的眼神烫到一般瑟缩。 心中百转千回想要再恶言以对的话,终究是转了个方向,端端是做出一副大哥为难至极但依旧对秦音耍性子的行为十分包容的姿态: “小音,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怪大哥,是大哥口无遮拦不该把这些事摆在明面上谈,可总有一些事不是一味地去回避就能得到解决的。” “在我看来,你一直是我纯洁善良的妹妹,不管你走错了什么路,错认了什么人,大哥都能毫无芥蒂地继续包容你。” “这才是亲情存在的意义。” “你现在是怪我,可作为你的亲大哥,又怎么会不为你考虑呢?”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跟自己毫无血缘亲情且养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无条件的好呢?” “小音,我跟父亲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啊。” 君司煊脸色有些苍白,担忧又情真意切地看着秦音,那双眸好似压抑着难以形容的真诚。 众人看向秦音的眼神,也逐渐变了意味。 大家原本对法赫曼这突然多出来的一个视若珍宝的“养女”就态度微妙。 此刻有人一举点破了。 众人便好似瞬间恍然大悟一般。 “嘶……真是没想到,这看似父女兄妹的关系私底下居然这么乱呢,我就说为什么法赫曼为了这么一个养女,居然这样大费周折地要为她谋地位,并且面对雅克王室的联姻要求一直推三阻四,连慕丽莎都不愿意娶,想不到是喜欢年纪小的呀~~” “啧啧,照秦音这位大哥所说,那岂不是秦音跟法赫曼和两位皇储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想不到法赫曼看起来不沾一点女色,还以为真为那位失踪不详的王妃守节呢,原来私底下却是比谁都玩得花呀。” “这就叫玩得花了吗?我看他们秦家都不算清白呢,秦音是法赫曼的养女,那么秦妙音又是由秦寒养大的,这其中……怕是,嘿嘿!” “君司煊这傻逼又他妈在搞什么傻逼发言?简直给爷整笑了! 现在造谣一个女人的成本可真低呢,只需要把她跟一些男性联想在一起,就能让人百口莫辩,将一个女人拉进泥潭。 造·黄·谣一辈子不举好吗?” 也有人清醒发言,认为大家不该只偏听偏信一人之言。 君司煊什么身份,即便真的是秦音的亲哥,可就能保证他不是存着要将一个女人给毁掉的心思? 众人依旧议论纷纷,连第二场的晋级比试都迫于此刻的形式给暂停了。 这一刻,仿佛谁都忘了是秦妙音将手枪弄到走火伤了自己,才发生了这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而她,却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再次隐身了。 此刻,秦妙音就站在秦寒的身后,一双湿漉漉的琥珀色眸子,眸底缓缓荡漾开幸灾乐祸的神色。 秦音啊,想不到你的过去竟然这么精彩呢。 现在居然不需要她出面,就能让秦音根本再无缘“实权公主”这个位置。 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一个不自爱的女人。 凭什么享有沙特A国那么高的荣耀呢。 她也配? 而她秦妙音,即便只是养女,可她还是个清白至极的少女。 仅这一点就足以让她赢过秦音了。 她心中庆幸得意着,在这种时刻,还是忍不住找了找存在感地抬起水眸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音与秦谟并肩而立的身影。 少女凄凄切切地开口:“姐姐你别难过,我信你们,你跟秦……秦谟大哥一定是清白的,秦谟哥之前出了意外四年卧床,怎么可能与姐姐有什么不检点呢?” “这当然都是臆造的。” 秦妙音此话怎么听那都是在不计前嫌地为秦音说话的姿态。 可不少人听过这句话后只要一细想,就能忍不住去想。 那么,秦谟出事那四年虽无交集。 可,时间往前推呢? 秦谟可是亲口承认是他与法赫曼一手将秦音教养长大的呢。 而今,这句“教养”“长大”,又有几分清白? 果然,在秦妙音说完这句话后。 秦寒便反手安抚地拍了拍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阴阳怪气地挑眉:“呵,小音你就是太善良了,秦音都对你如此咄咄逼人,还想借着手枪伤了你的手腕经脉,你还向着她说话? 何况,你信她有什么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哥和侄儿们被这么一个东方妖女给迷得团团转,可说不准这妖女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功夫呢。” 这句话,语气轻蔑嘲弄。 怎么听都是强烈谴责的污蔑之语。 秦音站在原地,听着他们一句句污言秽语故意飘散聚拢而来。 身形如松。 依旧与秦谟大大方方并肩而立。 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想法,秦谟更是怒极反笑地反手再次勾住秦音的肩膀,将她往心口前一揽,表情坦然中透着一股子寒戾的威严。 “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么欺负我们家小公主的。” “若不是我醒了,倒是看不到这么精彩的双簧呢。” 秦谟唇角依旧是勾着笑,笑意不达眼底的样子有些恐怖。 但,更恐怖的是。 与此同时的整个金融圈,突如其来地波橘云诡。 几乎每一个恶意揣测了秦音的人,都接到了来自银行以及下属们的电话。 公司、集团、财团、商会。 纷纷出事。 浩劫一般席卷。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就想提步赶快去处理事关自己半身荣耀成就生死的大事情。 可下一瞬,整个地宫会场突然灯光暗下来。 大门落锁。 不知何时,秦浔之已然站在最高处俯瞰众人,淡漠冷血地启唇:“孤不喜欢解释。” “但孤有个爱好,喜欢惩罚胡言乱语之人。” “第三局晋级赛既然出了岔子,那就换个玩法吧,刚刚所有恶意揣测了我家小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会给你们一人一个编码。” “来一场真正的活体射击赛好了。” “枪,就掌握在小音和我们秦家人手里。” “怎么样,这游戏可比你们那些空穴来风的八卦有意思多了吧。” 秦浔之的话,语气很淡,但却裹挟着一股浓厚且极具破坏力的威压。 这一刻,他是国主的这一身份才如此明析地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战场。 更是他的王朝。 既然来了,那么在法赫曼的地盘上,即便被他生死予夺,他国也无权干涉,甚至来不及干涉。 萨觅庄园下百米的地宫内。 无人知道会有多少残魂尸身深埋。 法赫曼,此刻用最干净利落且最霸道的姿态告诉所有人。 敢乱揣测,敢不闭嘴。 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他发得起“意外”抚恤金。 “……”众人:!!!! 第293章 秦爸爸一击致命惩戒,秦肆粘人精 在场刚才嘴贱趁机抹黑了秦音与秦家人清白的所有人,不管自己在外界有多大的权势,此刻都显得那样渺小而无助。 因为这里,是法赫曼的帝国,是掩藏在神秘沙漠下的百丈地宫。 这里将不存在法治。 因为,法赫曼就是这里真正的法!! 此刻,法赫曼早就脱掉了为秦音才穿上的活人靶特制服装,一身黑金搭配的私人皇家定制顶级西服,熨帖妥当,袖扣反射金色华贵的光,整个人被衬得尊贵到了极致。 而在他一声令下之后。 突然,地宫之上一道道白光照下来,精准地投射在每一个刚刚嘴贱过的人头顶,有人想要逃,但却一一被每一道光线捕捉。 众人开始惊慌逃窜。 紧接着就感觉到额头上突然被什么刺痛了一下。 “啊!救命,这是什么?谁在我额头上做了什么?” “这……这是隔空激光烙印?这东西是早年间被研制出惩戒背叛者的烙印,可以隔空将特殊的材质刺在人体肌肤上,并且一辈子都洗不掉,在特殊光线之下,每一个被烙印上的罪人头顶都会显示出那个编号。 从而,即便他逃入人海,没有人能察觉出他有何异样,也能被当局找出来,狠狠惩戒。 这分明是用来对付犯人的玩意儿,现在居然被拿来对付我们? 法赫曼你为了你这个小姘头秦音,当真是豁得出去啊!!” 有懂行的人突然控诉开口,怒吼着发泄自己的不满,但也直接向所有人解释了t刚才突然额头出现的刺痛是什么。 那可是对付叛国者的手段。 自然是极狠的。 可法赫曼居然拿这个用来对付他们? 这确实太过分了。 于是刚才那些想要跟着带头之人一起控诉的人正准备附和着抗议。 而下一刻。 “砰!” 简单利落又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 全场蓦然寂静。 只见人群中刚刚那个带头发难并且辱骂秦音的姘头的高大男人,眉心被正中一枪。 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一击,致命!! 人命这一刻,在这远离地面与社会秩序的地宫里,显得无比渺小。 众人瞪大了眸,终于不得不重视起最高处那权力与权威象征的男人。 第一次这么简洁明了地清楚看到这么顶级的阶级差异。 这里还是皇权执掌之地。 人命,在帝王眼中可以重于泰山,当然也可以轻如蝼蚁。 惊惧,恐慌,充斥整个地宫! 法赫曼这才动作轻松地收枪,目光依旧淡而凌厉。 “谁还敢造小音一句黄谣。” “这就是下场!” 法赫曼居高临下俯瞰全场,一道道白光之下,每一个被锁定的人表情都是慌乱、惶恐至极的。 可,仅此而已便行了? 当然还不够。 面对这字字句句的黄谣,他并不是不解释,而是无需解释,也不屑解释。 因为,当一个人随波逐流地附和那些伤人至极的流言蜚语时。 其本身也许也并不觉得这一谣言有什么可信性。 而是,他能够通过造谣,将一个自己不如,并且永远无法企及的人拉下神坛。 人啊,最想看到的。 便是神的坠落,神台坍塌,神之陨落,被迫跌入尘埃,被人人践踏如泥。 如此,他们才算不会自卑,不会仰望。 秦音跟秦家父子到底怎么样,其实谁也没看到谁也不清楚。 可却可以一字一句编纂得犹如亲见。 诋毁一个人是摧毁一个人最好的方式。 也是最低成本的伤害。 但他凭什么要在意他们仰望不及而妒忌的恶意揣测诋毁呢? 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都闭嘴。 这是最快捷,也是最能让他这些年没白干对小音的交代。 这次,他要堂堂正正,骄傲且坚定地站在小音身边,告诉她:小音,这次爸爸就算失去一切,也不会再丢下你了。 今后,我们秦家人同进同退,荣辱与共! 秦音跟随众人都目光仰望向那个默默给她巨大安全感的男人。 无人察觉,秦浔之鬓边微白的几根发丝。 他也苍老了。 可他作为父亲,依旧会为儿女们铺好最好最平坦的一段路。 “秦爸爸。” 秦音自豪地仰头看他,目之所及,是父亲伟岸的身影。 她唤一声,秦浔之便也随即切换了目光,温柔又宠溺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男人亲切至极地对她招招手。 “小音,上来。” “爸爸身边的位置,一直为你留着呢。” 秦浔之薄唇抿出笑意,怎么看也不像个刚刚将人一枪嘣掉的冷血帝王。 秦音点头,就要在秦谟的护送下,两人一起去到秦浔之身边。 秦肆站在不远处遥遥相隔的一边,歪着脑袋也仰着头叫了一声自家老爹:“爸~~” 人家也要上去呢。 秦肆有些委屈,刚刚跟姐姐献殷勤没有抢过老爹也就罢了。 现在这么好玩的真活人靶射击。 怎么着,也得带上他了吧? “滚。” 秦浔之淡淡回应,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正全神贯注望着他的“甜心小棉袄”呢。 秦肆不爽,干脆委屈巴巴地又望向秦音,一脸乖巧讨宠的乖乖样儿。 他今年刚十八。 即便长得再快,脸上也还残余着一点稚嫩的胶原蛋白,看起来软乎乎地好捏。 此刻又撒娇似的盯着秦音,软乎乎地叫她:“阿姐~” “你不要小肆了吗?” 小奶狗似的就要缠上来。 他离秦音的距离本就不远,这会儿亦步亦趋地跑过来,倒是让秦音心头为他而软。 小肆对她有多依赖,她一直都是知道的。 这小子看似对她的存在常年不满,可但凡伙食里有什么好东西,他都是一脸嫌弃地往她碗里夹。 夹完还不忘故意损一句:“呵,别以为我是为你好,你不是要跳舞吗?多吃点胖死你。” 那时,秦音总会忍俊不禁,凑近少年故意往他肩上轻轻一靠,看他耳尖一点点泛红。 “小肆对姐姐真好。” “爱你哟~” 秦小肆耳尖的红便瞬间从脖颈子蔓延到整张脸,一点就着地从凳子上弹起来: “你你你……秦音你好不要脸!” 少年热忱,怒完便急匆匆回房了。 不一会儿又悄悄走出来往她怀里扔了一个包装精致的草莓蛋糕。 “拿去。” “别人送的,我不爱吃草莓。” 秦音顿时就笑开了,心中也暖洋洋的。 她知道自己是养女。 可她从不觉得自己与秦家父子不是一家人过。 秦浔之眼睁睁看着秦肆又摸鱼似的往自家乖女身边挪,还撒娇的姿态,忍不住眉心一紧,一副没眼看的姿态。 “乖女,快上来。” “别理那粘人精。” 第294章 君司煊质问,阿礼的腿是秦音毁的 秦肆一听,就很不爽。 这年头,亲爹居然跟自家儿子争宠就算了,怎么还拉偏架诋毁呢? 何况,他哪里黏人了? 他顶多,也就是黏黏自家姐姐些而已。 秦家父子对秦音的偏爱与偏宠,看得君司煊眼白都覆上了红丝,他站得本就离两人很近,即便他都规劝了那么多话,可秦音还执迷不悟的样子,看得君司煊心寒。 何况,此刻秦音就要在秦谟和秦肆的护送下去那高台之上。 届时,被白光照着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他们的“猎物”。 那时候,他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都成了未知数。 这么想着,君司煊很清楚,自己断不能让自己落到那样的处境。 于是,他便不得不再次开口,甚至再上前一步,大掌在知道秦音会避开的同时,飞快预判她会缩开动作的位置,然后紧紧攥住她的手。 “小音,你不能跟他们走!” 君司煊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开口。 他归根结底就是个商人而已,哪见过动不动就真的把人一枪爆头这么血腥的一幕。 何况,那人只是因为诋毁了秦音一句话而已。 并且,那是不是诋毁之语,也是未可知的。 秦音与秦家父子的关系,本就亲密得太不正常了。 可迫于法赫曼举着长枪站在高台之上的威压,他不敢再堂而皇之地去揭穿他们什么。 只是,先拉住秦音再说。 他还想活着离开自己,很清楚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秦音。 因为,他的头顶也被一道白光狠狠锁定。 甚至他每移动一步,白光也会紧紧跟随,可见他已经成了法赫曼“死亡名单”上的一员了。 “小音,我是你的亲哥哥啊,难不成你真要留我在这里等死? 从前你向来善良可爱又会事事为我们考虑,现在你怎么变得这么残忍了呢?” “我现在也被锁定了,我额头上的数字是多少?又会成为你或者哪个秦家人枪下追逐的目标呢?” “我即便转速了父亲要带来的话对你是造成了伤害,但这句话,这些莫须有的揣测,是父亲受了刺激才失心疯所言的。” “这次我来找你,也并不是要对你说那些伤人的话,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只想……只是想来求得你的原谅跟我回国。” “你到底不是秦家的亲女儿,君家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我知道你不愿听我说这些,可我还有话要转诉,是父亲要我特地来告诉你的。” “小音,阿礼的残腿经过你最后的手术分明已经植皮治好了,可为什么在你离开后,他会突然恢复知觉,痛痒难耐,最后不得不亲自把自己的腿摔断,落下截肢的下场?” “小音,你对阿礼真有那么恨?” “你是恨不得要将他逼死?为什么,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君司煊只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他额头上突然烙印上的叛国者编码,一辈子都无法祛除,这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屈辱。 虽然没有特殊灯光的映照下,肌肤上被激光扫上的编码并不会被肉眼看出来。 可,这就是罪人、犯人才有的烙印! 秦音被他连环炮似的质问问得脑仁发麻,在听到他将自己污蔑她跟秦家父子有龌蹉关系都是来自于君父君哲松时。 她眼底还是一寸寸凉下来。 这世上,原来真有人会以最深的恶意去揣测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秦音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而在她听到君司煊诉说起君司礼的下场时。 少女殷竟是忍不住勾起唇。 啧,有知觉了吗? 那可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双腿有知觉呢。 还不得感谢自己? 秦音突然噗呲一笑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君司煊的眼,他近乎是难以置信地盯着秦音,好似在辨别刚才那一声轻嗤是不是来自于秦音。 当然,秦音也不负他望地再次嗤笑出声:“啧,原来君司礼被截肢了呢?” “这消息可真令人悲伤。” “那你怎么还来这里,这种时候你作为君家最懂事得体的长子,难道不该赶紧回去侍疾吗?” “来我这里给我添堵,又是什么新型侍疾方式不成?” 秦音这话,委实尖酸刻薄了。 任谁听了,也大概听出来这对话里的门道了。 秦音这分明是变相地承认了,是她……她亲自害得自己的另一个哥哥双腿被迫截肢!! 好狠毒的心肠。 这种女人,在法赫曼面前看似是只小白兔,实则根本就是一匹披着兔皮的蛇蝎毒妇。 大家心头一悸。 纷纷后悔刚才口无遮拦说出那样诋毁秦音的话,以她的记仇程度,他们岂不是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何况,秦音面对自己的亲哥哥尚且不留余地。 对待他们……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而这其中,最震惊,只觉三观都在一瞬间被反复撕扯开的,是君司煊。 他愣愣地看着秦音过分平淡的眉眼。 一举一动都在回应他的质问。 仿佛在说:就是我故意的,那又如何? “秦音,你……你承认了?” “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害阿礼?纵然他之前确实与君棠月一起做了一些对你不利的事情,但也没有伤及你的体肤啊。” “你知道一双腿对一个活人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能这样,你凭什么这样?” 君司煊魔怔了。 君司煊的世界观被掀翻了。 他好像第一天认识秦音一般,原本攥着秦音的手也好似嫌脏一般地甩开。 他好像下一刻就要碎掉一般。 一字一句地质问着。 可秦音却是依旧笑。 笑得很甜。 可分明很甜,却又让人感觉这笑意带上一股邪佞悲戚的味道。 这次,秦音好似来了兴致,倒是愿意解释地开口:“凭什么?” “笑话,他勾结塞缪尔害小肆双腿的时候,难道就想过一双腿对一个刚成年的少年意味着什么?” “你们君家人真有意思,自己作恶时便理所当然,旁人不过是将他的手段如数奉还而已,就被辱骂恶毒?” 秦音抬眸,冷淡的一双杏眸定定地对上君司煊的。 她甚至没有情绪失控,只是替小肆不值而已。 也告诉小肆,你这句阿姐没白叫。 只要有人伤你害你,阿姐必然对那人如数奉还。 君司煊震惊,但还是忍不住呢喃开口:“可……阿礼才是你亲哥哥啊……” 第295章 秦妙音仿照秦音塑造自己,五哥危 “小音,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即便阿礼有错,可现在秦肆分明双腿完好地站在这里,可阿礼却是已经彻彻底底失去了自己的双腿啊!” “我知道你怨怼我们君家所有人曾经偏心君棠月,可现在我们都已经改过自新以你为重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君司煊难以置信地开口,他当然知道秦音为秦肆报仇而对付阿礼也不算有问题。 但,事实是。 秦肆完好无损,阿礼却因此受到了一辈子无法抹灭的伤害。 弱者,总是更招人同情的。 他下意识的话,以及逐渐离谱的三观,已经让秦音连与他再对话的兴致都没有了。 这分明就是鸡同鸭讲。 现在的君司煊也是本质上的他,终究是利益为重的,他甚至无法理解利益之外秦音一次次“离经叛道”的行为。 一家人分明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在秦音伤阿礼的同时,她便已经做足了背叛的姿态。 秦音没再理会他,干脆地往后退了两步,拉着秦谟便要大步往法赫曼所在的高台之上去。 与此同时,秦寒和秦妙音都同时慌了。 他们刚才按兵不动就是看见君司煊已经按捺不住地做了马前卒。 可现在眼看秦音还有要做“猎人”的想法,赶紧上前想要拦住她。 “秦音,你这么急着要上高台,是非要上去纠缠我哥,好让他再为了你这花季少女的资本,冷落敌对我这个亲弟弟?” “音音是我养大的不错,可她才是法赫曼名义上的养女,你现在这样不干不净的身份,难道不该羞愧?” “你要是真为秦家人着想,就不会乐意他们被你的烂名声卷入这腌臜漩涡,你终究是个嫌贫爱富的玩意儿,又何必装得多高尚呢?” 秦寒越看秦音那副“为虎作伥”“桀骜不驯”的姿态就越看越不爽。 他最窒息的是,以自己与法赫曼的关系,他的额头上居然也被激光烙印上了编码。 呵,那些操纵这惩戒之事的下属,竟那么没有眼力见儿,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可他此刻却不敢再大喇喇地对法赫曼发起质问,只能从秦音这里入手,想要击碎她的自尊。 小姑娘最是脸皮薄。 秦音只要真的看重秦家人,她但凡要点脸,就该知道自己这会儿就该滚蛋了。 而她要是真脸皮厚地不滚。 便也正中下怀地让人看出秦音对秦家父子本就是居心不良的。 不论从什么方面来看,他都是得益方。 这么想着,他便静候起秦音的反应。 只是,他等了半刻。 秦音也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反倒只是静静抬眸用一双幽凉淡漠的眸子凝着他,绞着他,让他不寒而栗。 “真好笑,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着想呢?” “委屈自己给秦妙音让位置,还要自诩善良大方?让你失望了,我就是坏种,还是个被秦爸爸和谟哥小肆捧在手心里的坏种。” “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满,就憋着。” “半壶水响叮当,真以为自己多了不得?额上顶着的编号250,你真当你智商也有250?” 秦音淡淡的笑,她自小就被秦浔之如珠似玉地养大,秦爸爸养的不仅是她的身体成长,更有让秦音更自信。 相信任何时候,只要是秦家父子,就会将她作为第一要选。 其他的永远都是其次。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秦音故意压低了声音挑衅秦寒道,她之前之所以不动秦寒,心里多少顾及着他好歹也是小叔这一身份。 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只是小叔而已,凭什么插手她与秦家的关系,还非要塞一个所谓的“养女”在他们中间? “你……你,秦音你简直目无尊长,我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简直将你养得狂悖无道,连对长辈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即便射击能耐再大,你这样的性子难不成还有资格执权?” “你真是一点都不如我家妙音,大哥凭什么要你?难不成真是因为你的皮囊还算秀色……” 秦寒破防了,他与大哥才是至亲血脉。 可秦浔之居然为了这么一个外人将他排挤,甚至往他额头上也烙印上编码。 这是要大义灭亲? 他正发着癫,突然天空一声巨响,长枪子弹再次冲破空气而来,直直地扎入秦寒想要再上前与秦音纠缠而伸出的右手。 “砰!!” 枪声掷地有声。 秦浔之站在高台之上,忍无可忍地扣动了扳机,直接了当击中了秦寒的一只膝盖。 一时间,血流如注。 “啊!……大……大哥?你为了她伤我?” 秦谟表情淡淡上前,又是一脚简单利落地踹在他刚被子弹击中的膝盖上。 这一脚,用足了力道。 秦寒只觉得自己那只腿几乎都不再属于自己一般了地疼痛。 “秦寒,我都说了,音这个字,她不配用!” “呵,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身份也能让人逞威风。” “你恐怕不知道吧,秦音两个字,早就在父亲刚回沙特A国时,就已经将名字写入了族谱。” “她当然不是养女。” “因为,法律承认范畴内,秦音是法赫曼的亲闺女!” “你还有什么不满吗?一并说了,我也好一并处理。” 秦谟眼神冷鸷,好似秦寒再敢多说一句,他甚至不用上那高台用枪猎杀他。 现在,即刻。 他就能将他大义灭亲!! 秦寒被秦谟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种恐慌。 秦谟与秦浔之不同,他从小便没有在自己的身边长大的,对他的亲缘之情十分淡薄。 加之,秦谟当年突然出事成了植物人的事情本就疑点重重。 他与秦谟的交情本就不够深刻。 现在又有交恶的趋势。 难免……他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秦寒心慌,他下意识转头看向秦妙音,秦妙音收到了信号,赶紧上前为秦寒挡住秦谟咄咄逼人的目光。 “大哥,求你不要这么对小叔。” “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不小心手枪走火让大家都受了惊吓,这才自家人都不认自家人了。” “我现在就给秦音姐姐道歉,音这个字确实是我不配用,我可以放弃这个字的。” 秦妙音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一方面是为秦寒求情,一方面更是想要在秦谟的面前露露脸。 她之前并不知道那位曾经的传奇人物秦谟居然还能醒来。 他是法赫曼的嫡长子 。 只要他苏醒,那么后续接替皇位的机会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 她还想在沙特A国有一席之地,那就必然得讨好好他。 秦妙音说着,哀哀戚戚地上前一步,白皙的手趁着秦谟正打量秦寒的架势,轻轻牵住了他的衣角,并且有些委屈撒娇似的轻晃一下。 她也想得到秦谟的偏爱。 秦音凭什么比自己那么不足,只是初来乍到而已,却抢走了她觊觎了十几年的一切? 她脸色苍白,好似只要秦谟敢甩开她,她就会随时摔倒晕倒一般地脆弱。 秦妙音的手腕本就受了伤,要是秦谟没个轻重,将她害得落残也不是不可能。 而她,至始至终端的是善良无辜的姿态。 她的额头上虽然也被烙印。 但她却并不算惶恐。 毕竟,法赫曼只要还顾惜着那人的名声,就不会轻易真的动自己。 毕竟,她是那位的遗孤…… 衣角被陌生人触碰,秦谟的眉心紧蹙,终于忍不住地看向秦妙音。 并没有丝毫顾惜的。 他反手利落甩开她,甚至在她跌倒后,还气不过地上去照着她腹部又送了几脚。 成年男人的力气,本就是使不完的牛劲儿。 这几脚踹下去,秦妙音痛得绞腹泪崩。 “大哥……你……你踹女人,还打女人?” 秦妙音难以置信,她看秦谟对秦音那言听计从又宠溺的姿态,猜测他看起来再凶,好歹也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主儿。 万万没想到,秦谟的温柔,是独家专属。 仅秦音独享的。 这一刻,她几乎妒忌到发疯!! 秦音凭什么? 她秦音用了“音”字,那就成了她的专属,旁人也不准用? 实在太霸道强横。 可,这一刻,秦谟淡定地持枪俯身,将黑洞洞的枪口随手抵在她的脑门上,她却又不敢不从。 “米娅,这才是你一直在沙特的名字。” “而秦妙音,是你在法赫曼回到沙特A国后故意取的,对不对?” “米娅,不要妄图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特别是我家音音的。” “我家音音善良惹人怜,可我不是!” “我杀过人的!” 秦谟走到米娅身边,半蹲下身,阴鸷的眸如凉薄冷血的蛇蟒锁定她。 他冷淡至极地开口,肃杀之意啸啸。 最后一句话,更是故意压低地落在米娅的耳边。 米娅表情一窒,原本想要谋夺他宠爱的心绪突然就被击碎个彻底。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善茬。 他……竟是比秦浔之更可怕的存在。 秦谟说完这句话,轻声冷笑,目光突然落在她刚才故意伤及自己手腕的地方。 那是她自己故意弄的伤口。 外行人或许看不出差别。 但如果是曾长期与枪械打交道的内行人,便能极快辨别出,两者伤口的差别。 直觉告诉米娅,秦谟是后者。 她下意识想要将伤口藏起来。 可已经晚了。 秦谟手中的枪刚给了秦寒一子弹,此刻又是毫不留情地抵在了米娅受伤的那只手腕伤口处。 米娅吓得魂飞魄散,她疯狂后退。 可,身后已经有人一把将她想要扭动挣扎的身躯给按住。 紧接着。 又是一声枪响。 “砰!!” 秦谟再次扣动扳机,好似一个毫无感情的杀人机器一般。 他说过,他不容许任何人欺负他养大的小姑娘。 他必然说到做到。 这一枪,穿透血肉,破碎了米娅的腕骨。 “啊啊啊啊!痛,救命啊!!” “秦谟你疯了?我……我练了十几年的枪械,我的手是用来端枪的……” “小叔救我,小叔我不要变成废人啊,求你快让他这个疯子停下来吧。” “父亲,父亲您难道忘了,我是被谁交给你抚养的吗?即便我不是你亲生的,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 米娅的精神,在腕骨破碎的那一刹那,彻底魔怔。 她引以为傲的神枪手称号。 她练了十几年的枪械射击,只为成功晋级真正的皇室阶层。 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是秦音,都怪秦音。 分明她马上就能赢了,就能成为法赫曼的公认的亲闺女了。 她为什么要来抢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才是那个真正该腕骨破碎的。 米娅受伤的手腕是右手,此刻已经断了彻底。 她蜷缩在地上,泪如雨下。 委屈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但却没人敢上前安慰。 大家都在秦浔之的强威之下,苟延残喘。 不敢轻举妄动。 米娅的声音很大,秦浔之站在高处自然也听到了。 这四年,他一直将米娅视作透明人,任由她顶着自己的“养女”身份,享公主待遇。 虽他从不承认。 但到底也没把她踹了,这也是她的本事。 米娅原本就没有中文名,是她发现秦家人人都有中文名字,并且姓秦。 这才诓得秦寒为她取了这个中文名字。 秦、妙、音! 多好的名字啊。 秦肆不是总冷漠路过自己,私底下悄悄喝醉酒时委屈巴巴地叫“音姐姐,我错了”吗? 父亲法赫曼不是总爱遥望大漠华夏的方向,眼神温柔地低眸裁剪礼裙。 嘴上还念着“不知我家小音今年长高了多少,爸爸做的裙子小音会不会穿着不合身”这样苦恼又委屈的语调…… 他们既然那么喜欢那个所谓的“音”。 又毫无寄托。 那么,要她来做这个寄托又如何? 秦寒是从小将她养大的人,自然看得出她的心思。 而他却并没有选择阻止。 反倒是特地跟着秦浔之去了华夏一趟。 那一趟,他将他看到秦音的举止言行,以及容貌仪表,都一一汇总给她。 皇室擅仿妆杰出者不少。 她让人将自己眉眼间修饰得与秦音相差无几,但还是私心里保留了琥珀色眸子与金发。 她可以做一个很合格的仿冒者。 坐稳那位“秦音”的位置。 她自己都以为自己那么大的变化,在法赫曼和秦肆面前多少也会露出马脚。 可,他们居然毫无发觉。 说来可笑,他们曾经恐怕甚至从未仔细看过她原本的真容呢…… 这一刻,米娅只觉得自己好恨。 右手手腕被子弹穿透废掉,可她的左手还完好,并且还放着一把她准备替换坏掉手枪的长枪。 恨意缠绕。 她突然左手扛起枪,对准了秦音的脸,孤注一掷地扣动了扳机:“秦音,你就不该回来!” “抢走我的一切!!” “我要你付出代价,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秦音反应过来就要躲开。 突然,一抹黑影蹿了出来。 严严实实将秦音挡住,子弹也精准地穿透他的身躯…… “小……小音,抱歉……五哥来晚了……” 秦音只觉一股电流飞窜神经。 君司钰? 他怎么来了!他凭什么为自己挡枪!! 第296章 音姐早已设局,猫鼠游戏,假音疯 君司钰的出现几乎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他自从在京市彻底与君家撕破脸后,平时便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有在秦音出现的场合才能偶尔得见他不得志且欲言又止的身影。 而此刻,他就站在秦音的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米娅射出的这颗子弹。 子弹击中的后背,几乎穿体而过。 一点点鲜血绽开,在他白色的定制西装上烙印出大片浓墨重彩的血色。 君司煊还站在他几步开外的地方,此刻表情已经不能用惊惧来形容了。 他尖叫出声,还没处理好阿礼出事的事情,小五便也突然出事了。 小五再次危在旦夕,而且还是在自己眼前遇难的。 这让他如何自处? 他身为君家的长子,也是他们的大哥,没有照顾好他们,他自己心中便多了几分自责。 总有一种是他没有照顾、教养好他们的感觉。 “小五!小五你上次因为秦音而受的伤就还没好,现在还这样跳出来保护她,却全然不顾自己,你不要命了吗……” “小五,是秦音害了阿礼,你难道对她没有怨?我们纵然有错,可也不需要为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妹妹付出生命的代价!” 君司煊只觉得难以置信。 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心悸。 君司钰捂住心口的位置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理会来自君司煊的质问。 反倒是轻缓地抬眸,一双缠绕着血丝的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秦音。 秦音便也坦然地对上他的视线。 上次,君司钰在国内的药研赛上对她亲口说的话,那时因为君司钰后来伤重晕倒,是以这才告一段落。 好似所有人都以为那时候的君司钰只是受了刺激在疯言疯语而已。 可秦音不傻。 君司钰太反常了,而且最让她介怀的是他亲口诉说了她前世的死局。 他口中被所有人认为的荒诞之梦,也是她前世的切身经历。 她当然记得。 记得自己被君司礼按着犹如俎上鱼肉一般被他亲手取走眼角膜。 记得他冷淡眉眼如看死尸一般对她道:“秦音,能将眼睛奉献给棠棠,是你的荣幸。” “秦音,棠棠不会害我,是她让我重新站起来的,而你什么都没有为我做过,还妄想我会偏纵你吗?” “秦音,闭上眼,很快就过去了,摘除眼角膜而已,痛一点而已,很正常……” 即便此刻那些悲惘又无法挣脱的过去早已过去,可秦音只要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有余悸。 那是一种永久性的创伤。 如蚕丝利茧,缓慢但却能一寸一丝地将她包裹到窒息。 无形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 可眼神里,还是会忍不住流露出一丝连她都没有察觉到的惊惧。 而她现在再次看到清醒的君司钰,还是忍不住用质疑的目光对上他。 下一秒,只见君司钰狠狠咳嗽出一口鲜血,黑红的血溅在嘴边,滑落到胸口,仿佛每一滴都汇聚于身前的血迹内。 他看着秦音望向自己的目光,苦笑一般点点头:“小音,五哥知道了。” “都是君家的错,都是五哥的错,我无法替二哥弥补他对你造成的伤害,可我……我只想让你知道,你的亲哥哥里,至少还有我,懂你的恨意,也愿意承受这后果……” “别害怕,我不痛,我只是……只是有些晕血而已……” 君司钰脸色苍白,整个人本就看上去已然面黄肌瘦,好似早早就被掏空了灵魂般,颓靡不振。 秦音蹙着眉,目光依旧有些冷。 可最终还是自嘲一笑,原来君司钰真的知道了,可那又如何?前世的秦音已经死了,死时君家连个收敛骨灰的人都没来。 恐怕那时,他们都在热切殷勤地守着君棠月。 根本不记得还有一个被他们抛弃在火场内的亲女儿呢。 更有甚,他们怎么可能不记得。 只是觉得无所谓,也不重要而已。 她死,对君家来说是有利的。 她一个小灾星,死了才能让君家满门福报,不是吗? 而君司钰,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索取自己的原谅,无怨无悔只为前世赎罪。 可,他每一次出现为她挡刀挡枪。 都在众目睽睽之下,然后深情款款地诉说自己知道错了这种话。 这难道不是一种让人窒息的道德绑架? 秦音上一世就因“道德绑架”深受其害。 这熟悉的感觉,怎么能让她不怀疑。 几秒后,秦音冷笑:“噗呲,所以你的意思是要用你的命在我这里超比例地兑换我对君家所有人的仇恨值?” “君司钰,你真觉得你这条命有那么值钱?” “还是说,你还以为我会跟从前一样心疼你,从而饶恕整个君家。” “你愿意赎罪是你的事,可我……根本不需要!” 秦音走近一步,低眸淡淡凝视着他几乎刺中心口的伤口,用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徐徐道。 随即,她再次跨步而上。 从容利落地飞速几步从他身边越过去,身影不过一瞬,便蹿到了因为误伤了君司钰的米娅面前。 米娅还愣在原地。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枪击中秦音是十拿九稳的,可是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个挡枪的。 君司钰与秦音的对话声音都很小。 似乎,很怕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一般。 而米娅又根本不认识君司钰。 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什么会为她豁出命的追求者。 直到君司煊开口,她也清楚了,那也是秦音的哥哥。 她并不知晓真相。 只觉得他居然对秦音的态度比秦谟和秦肆还要偏执疯魔,甚至为了这个妹妹愿意豁出命! 这一瞬间,她的妒意也到达了巅峰。 秦音蹿过来的一瞬间,她还沉浸在恨意里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只见秦音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紧接着,她赶紧左手按动手枪的扳机,然而,她分明已经按下了扳机,枪却完全没有反应。 反倒是她自己,左手腕骨突然咔嚓一声。 她震惊地低眸。 只见秦音的一只手利落地拆卸了她里枪械的某个零件。 几个小零件便松落下来。 随即,又在她震惊看向枪械时。 手轻微一动,整个手枪便突然如一团散沙一般“哗啦”散落一地。 “不……不……这不可能!” “秦音,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什么人都护着你,凭什么你什么都没学也没像我一样为了一个位置拼尽十几年心力,你凭什么坐上那个位置?” 米娅无法接受。 更无法接受的是,她十几年的努力才能练就的出色程度,在秦音面前全都被碾为飞灰。 她既然懂行。 在第二局的最后开始耍赖以伤自己的手为代价时,就知道……这晋级赛真正的优胜者,只会是秦音。 这才是她最破防的地方。 秦音这次没有给她答案,只是漫不经心地将她手里还剩下的最后一片看起来锋利的枪械零件拾起。 语气虽淡,但眼神却锋锐无比开口:“就凭我,从来只打有准备的仗!” “你真以为,我今晚才刚认识你吗?米娅小姐。” 秦音的语调,清冷凉薄如淬冰。 可却在一瞬间,让米娅毛骨悚然。 所以,她以为的对手。 她以为对自己毫无防备的对手。 竟早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并且早已了解她的全部,还如一只小兔子般懵懂出现遇见她甚至让她也以为秦音从不认识她。 原来,她才是那只小白兔真正的猎物? “哈?” “哈哈哈哈,秦音你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小叔明明掩藏得很好,甚至他还帮你对付过君雨薇。” “你怎么可能怀疑他……” 米娅脸都绿了,她CPU都干烧了也想不到,秦音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 分明,小叔养大了自己。 绝不会出卖自己。 他们是一道的。 除……除非…… 米娅震惊地看向秦寒,秦寒半咬着苍白的唇瓣,脸色阴郁地看向秦肆。 秦肆无辜地眨巴眨巴琥珀色的琉璃眸子,天真无邪道:“小叔,虽然你把东矿区50亿的石油矿给我做成人礼礼物,并且嘱咐我去了华国一定不能跟阿姐提起秦妙音这冒牌货的存在。” “可我那时是跟阿姐置气,而且是在成人礼的前一晚才答应的。” “未成年小孩子的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秦肆? 秦肆!! 果然是他。 他在沙特A国从不提秦音,甚至谁敢提起她便怨气森森地惩戒处罚。 倒是将他都给骗过去了。 真以为秦肆与秦音已然是死对头了。 所以,秦音在看到秦寒出现在华国的第一个瞬间,毫不避讳地打量他的脸,甚至就差把“老娘调查过你”写在脸上了。 还亲口说她看他很眼熟这种话。 可,反倒是秦音这种状态,反而让秦寒放松了警惕,更确信自己与秦音从未有交集,也不可能对他呈防备姿态。 于是,他便光明正大地一边勾结塞缪尔,一边明面上帮着大哥秦浔之,惩戒君雨薇。 伪善姿态,做得个十成十!! 而现在,秦音居然早就知道他来者非善,怕是从一开始便抱着看戏的姿态看他演。 若他不知道还好。 现在知道了,这种窒息的被玩得团团转的屈辱感狠狠折辱着他的自尊。 这一瞬,他跟米娅都脸色难看至极。 他们都当秦音是猎物。 岂不知,秦音才是真正的猎人。 “秦肆,你竟敢耍老子?” 秦寒怒极,可此刻却只能怒了一下。 面对秦肆的挑衅,竟已毫无反击之力。 “耍了又如何?” “有本事你来咬我呀!” 秦肆得意洋洋,他那么喜欢阿姐,自然在与秦音解除误会后便迫不及待地筹备着怎么迎秦音回沙特A国。 他好歹在沙特A国待了四年。 这两玩意儿憋的什么坏,还能逃过他秦肆的法眼? “呵,咬不着了吧略略略。” “我姐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们秦家就从不养小白兔呢,狮豹猛虎偶尔摆烂罢了,还真当咱人畜无害呢?” 秦肆继续得意洋洋。 根本不打算理会已经失血过多倒地的君司钰。 在华夏,闹出人命他们确实不愿惹出麻烦。 可这里是沙特地宫。 他们蓄意忽视冷落加剧了君司钰的死亡,那也不算置他于死地。 顶多是个抢救不及时的救护设备落后之名而已。 他一边嘚瑟,一边在路过君司钰时,从容从倒地的君司钰后背上踩踏过去。 君司煊看着这一幕,几乎尖叫出声,赶紧扑上去护住生命体征越来越弱的君司钰。 这一次,作为君家长子,他连自己的命都难以保证了。 更何况小五的。 而面对秦音,他也已经束手无策。 秦肆放完话,秦音这才慈悲宣判一般地开口:“走吧。” 诋毁过秦音而战战兢兢的众人心头一喜。 想要赶紧逃离这修罗场。 而下一瞬,秦音薄唇淡勾:“我宣布,第三局射击晋级赛,就玩猫捉老鼠好了。” “被我标记的人都是老鼠,其他被标记的人是猫。” “只要任何一只猫捉到了老鼠,并且遵从猫捉鼠的天性‘吃掉老鼠’,那么那只猫就能成功赎罪,走出地宫哦。” 秦音突然诡谲地笑起来。 她笑起来真漂亮,酒窝醉人,甜笑蛊人! 但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之背脊发凉了。 这……这哪里是猫捉老鼠游戏? 这分明是死亡游戏! 做老鼠的人必然被所有“猫”追踪残害。 所有猫都会为了捉到“老鼠”不择手段,甚至放弃人性,只为在今晚谋得一个生机。 晋级赛的教练皱眉。 他确实宣布过条件,只要谁能第二局总分五十,就能破格参与第三局定制规则赛。 原来,秦音准备的第三局晋级赛规则……这样惨无人道。 他看着米娅惊惧的眼神,以及秦音刚才就攥在手里那把枪械零件里最锋利的一块。 他似乎一瞬间勘破了秦音的意图。 突然出声:“秦音,你总分没到五……” 五十,还不配制定第三局规则。 可,最后一句并没有如愿说出口。 一颗子弹就已经自他头顶直击而下。 “砰!” 一击,再次爆头! 秦浔之随意收回枪械,眉心轻蹙: “聒噪。” 全场寂静。 秦音毫不受影响地用最锋利的零件蓦然划破米娅的脸,在她额头上划出一个“X”! “呐……米娅小姐就做第一只老鼠好了~” 米娅惊惧崩溃!! 我他妈她惹她干嘛啊! 第297章 米娅身份揭露,秦浔之妻子秦苏! 米娅害怕至极,可额头上将她故意扑得雪白的肌肤划开,伤痕的血迹将脸上过白的粉给洗掉一般落下。 她难以抑制地颤抖。 惊惧之下,米娅疯狂地冲到秦寒的身后,赶紧攥住他的手臂衣角,快要哭出来:“小叔,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秦音根本不是我们斗得过的,太多人爱她护她了,同为养女我却是有你,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呢。” “小叔,那个位置我不争了,你能求……求求法赫曼饶我一命吗?” “我年纪还小,我不想死啊……” 米娅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想要得到那个位置,这一切都基于她有那个可能得到才行。 可现在,她已经知道秦音的恐怖之处,自然没有心力再与她相较。 何况,从刚才他们争执的八卦来看,秦音的原生家庭对她也并不好,如此她肯定也跟自己一样迫切想要得到秦家人的一切来巩固自己外来者的位置。 这样,才不至于被沙特的“原住贵族们”欺负和看低。 秦寒也有心无力。 眼前这两个侄儿对他毫无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大哥似乎也对他寒了心。 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还怎么。 秦寒心头一紧,看着秦妙音这张脸,虽然她是故意接近秦音的五官而找专业的仿妆大师为她改过妆造。 但,她的五官,她的颜值底子,原本就有三四分与秦音天然的相似之处。 而她能长成这样,本质上也有一些隐瞒于秦浔之的原因。 那个秘密,从前父母还健在时便再三要求自己就算是死也要守住那个秘密,并且护好米娅。 可现在,他要是还咬着牙不作声。 恐怕连他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 大哥已经被这个来历不明的小贱人秦音给蛊惑得彻底。 怕是早就忘了,秦谟秦肆的母亲曾经确实流过一个早产的死胎。 而秦妙音的母亲夏阮就是那场手术的主刀医生 ,也是夏阮不顾手术要承担的巨大危险,将原本会一尸两命的悲剧扭转。 至少,她将秦浔之的妻子救回来了。 秦浔之的妻子并不是沙特人,而是地道的华国人,他们在异国他乡相爱,是当时沙特难得的异国恋夫妻。 她叫秦苏。 万物复苏的苏。 这也是为什么秦浔之的华国名字是姓秦的原因,他一个沙特人哪会有华国人的姓氏,不过是将妻子的姓氏,冠于自己而已。 秦浔之,他留在华夏,就是在寻秦苏。 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可秦苏就像个泡沫一般,消散后什么都没留下。 而,以秦浔之对秦苏的重视程度。 知道秦妙音是秦苏救命恩人的女儿,还舍得要她去死,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将她折辱欺负吗? 不论如何,他秦浔之都得留米娅一条命! 这么想着,秦寒到底是伸手将米娅往身后一护,抬眸看向高台之上威严且气场强大的法赫曼身上。 “哥,你不能让秦音这样折辱她。” “你知道的,秦妙音也并不是生来就是孤儿的,她是那位的遗孤,她的母亲是为了救秦苏死的,即便如此,你……还要动她?” 这个秘密,秦寒守了多年。 父母临死之前都不愿让他跟秦浔之再提起秦妙音的身世,为的就是要秦浔之彻底放下,不要因为秦苏的死变得疯魔。 可,他死守秘密又如何? 秦浔之现在跟疯了有什么两样。 索性,他倒是大大方方说出来,让他自己来抉择,是秦音更重要,还是他最爱的妻子秦苏的恩人唯一留下的血脉更重要。 知道这场宫廷辛秘的贵族公爵们此刻在听到那个熟悉而禁忌的名字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悸。 秦苏! 秦苏!! 那个让法赫曼迷了心智不愿再多娶妻子的东方女人,就一句“我们国家是一妻一夫制,你要娶我,就只能有我一个妻子”,就让法赫曼人到中年也子嗣单薄,差点坐不稳那个国主的位置。 而现在,他又带回来一个东方女人。 竟然又是被他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的。 因为早有前车之鉴,这才让君司煊说出那个猜测时,那么多人真的投去了异样和质疑的目光。 在他们看来。 或许法赫曼就是好这一口呢。 东方女人对他,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可……众人当时却也忽略了。 秦妙音即便打扮的再像沙特人,她也是来自东方的少女,为什么她却没有那些优待呢。 秦音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也目光停滞了一瞬。 秦苏,她当然知道是谁! 是秦谟和秦肆真正的亲生母亲,是她这个外人永远无法插足的血缘亲情的第一顺位。 而她,也比任何人都想她回到秦家,给秦家父子他们该得到的爱。 她何尝不知道此刻秦寒故意提及秦苏,就是想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命。 殊不知,秦浔之就算再不把他当回事。 可到底亲兄弟。 他当然不会真的将“手足相残”演绎得淋漓尽致,而让他将来在政事上成为遭人诟病的把柄。 法赫曼做的,就是要把驯服贴了。 不会再欺负秦音,与秦音作对而已。 可,原来在秦寒心里,到底是对法赫曼是毫无信任的,那么轻易就亮出了底牌。 秦浔之在突然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也是忍不住一顿。 他找了秦苏太久太久。 却从未放弃过。 但,当年秦苏失踪得太蹊跷,这其中也牵连了太多股势力,也曾让秦苏身处舆论的中心。 为了不让心爱的女人再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他便早就下达过警告。 谁都不能再在沙特A国提起秦苏。 她不是任何人都配提起的。 而现在,秦寒故意拿出秦妙音的身世来与秦音做对比。 是求情。 也是要自己做给众人看,到底是秦音重要,还是秦苏的恩人重要。 这一点,就足以杀人诛心。 他要秦音即便是胜了,也得心生膈应。 她自诩被秦家父子捧在手心又如何?她这个东方少女的身份,怕也只是这三父子因为失去秦苏而无法安放的精神寄托而已。 秦音啊,你……是个彻彻底底的替代品! 比秦妙音想要替代你还要低级的替代品。 秦妙音至少很像秦音。 可秦音呢。 她只是恰好在秦浔之最需要一个精神寄托的时候出现,成了他承载爱意的载体而已。 呵……这样,秦音还有什么资格再嘚瑟呢? 秦寒见全场寂静,连秦浔之都沉默下来,没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而秦音,依旧是表情淡淡的,“装作”没有被他的话影响的样子。 实则,一定也心慌了吧? 秦寒咧嘴一笑,反手牵住秦妙音的手,稳稳握住:“小音别怕,她在秦家人心里才是替身。” “得到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她那东方女人的身份而已。” “何况,她那双黑瞳,确实像极了……” 秦苏! 第298章 秦爹护音,米娅秘密:秦苏没死! “哈哈,咱叔脑子没坑吧?神他妈因为姐姐是东方少女才被我们当宝贝疼着的,整个华国的少女那么多,怎么不见咱爹把每个少女都当宝贝又给踩缝纫机亲自设计裙子,又对她随叫随到,有求必应的?” 旁人这会儿在提到秦苏后,没人敢在说什么,可秦肆这会儿偏偏就得站出来说道说道了。 要不然真让秦音误会了,他们父子三人多冤枉啊? 分明,姐姐最开始就是大哥亲自捡回家的,跟咱爹都没啥关系。 “你可真是替身文学看多了,真当谁都喜欢冒牌货呢?” “那不好意思,我们家正品用惯了,最厌恶什么假冒伪劣产品了,秦妙音确实有几根毛跟我姐有点像吧,这都能让你给捧出花来,可见小叔你确实对假货很衷情呢。” “还有,秦苏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吐出来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你现在在这儿明里暗里诱导大家将我父亲塑造成一个为了女人而意气用事的男人,但你可还记得当初我妈初来沙特时人生地不熟,据说最开始认识你比我爸还早呢。” “可是某些人,却没有娶到秦苏。” “而现在,你故意养着曾对我妈有恩的人的女儿,且她眉眼间看似是与姐姐相似,但分明被重塑后的这张脸,更像……秦苏!” “小叔啊,你与其在这里怀疑我爸对姐姐用心不纯,不如好好剖析一下自己养着秦妙音的目的吧。” “到底是谁龌蹉呢?这可是一个好问题。” 秦肆字字珠玑,他调理清晰也知道不少当年的秘辛。 这都托父亲的福,顾念他年纪小,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要了解秦苏只能从秦浔之和秦谟的嘴里描述所得。 所以关于秦苏的一切,秦浔之基本上都是事无巨细地告诉他。 是以很多人都不清楚的秘事,他也略知一二。 比如,当年秦寒也追求过秦苏。 但被秦苏拒绝了。 并且后来还做了他的嫂子…… 这些事,本不该摆在明面上谈的,毕竟小叔也是要脸的。 可现在,以他那其心可诛的心思。 他凭什么要给他脸? 这下秦寒的脸是彻底绿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张脸堪比红绿灯,红绿交加! “秦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秦寒心底最阴诡的心思突然被揭露出来,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秦妙音一时间也忍不住将质疑的目光投向秦寒,她当然也听说过秦苏,那女人要是还活着,必然是如今沙特A国的第一夫人。 那个华国女人。 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让法赫曼与洛斯都为她神魂颠倒! 还有这个秦音…… 米娅终于崩溃,她甚至赶紧放开了攥紧秦寒衣角的手,好似怕沾染上什么脏东西一般。 “小……小叔,难怪你夸我生得像她。” “原来你说的不是秦音,而是……国主夫人?你的亲嫂子!” 米娅蹙眉,心绪复杂。 她故意加重了那句“你的亲嫂子”,仿佛是在强调某种从来秘而不宣的隐密。 她心底震惊,也清楚秦寒是为了护着自己才抖出这一切,要的就是拿秦苏恩人的身份来保下自己。 只是,在秦肆说完那番话后,她确实太震惊了。 甚至忍不住揣测地开口。 “够了!” “我不准你们这样恶意揣测我与妙音的关系,她年纪还小,怎么会知道那些……” “至于秦苏,我们之间没什么关系。” “从来……没有!” 秦寒咬牙切齿,他没想到秦肆居然会质疑自己的猜测,分明他的猜测绝不会出错。 否则,这个秦音为什么眉眼间,特别是那双黑葡萄似的眸子会那样像她? 他不信,秦浔之那么多年会没有发现。 他分明就是早就存了歹心。 或许他确实没有对秦音有那种心思,可将秦音用心培养和宠溺时,是不是也会将秦音当成秦苏那个因为“意外”而流掉的死胎? 听说,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婴。 早夭后的尸体甚至因为在他们的文化里是不吉利和邪恶的存在。 所以只能草草处理。 甚至连她的墓碑都无法立。 名字,更是没有。 而那没有名字的死胎,当年也成了捡回一条命的秦苏心中最痛的隐伤。 这也更奠定了秦妙音的母亲夏阮在秦苏那里绝对的恩人地位。 是以,作为夏阮留下的唯一骨血。 米娅犯再大的错,秦浔之处于道义,也得给她留条命。 秦音和秦谟却是听笑了。 秦谟嘲弄勾唇:“啧,小叔也知道米娅年纪小不该恶意揣测她与长辈存在龌龊的关系?” “可你附和怀疑音音与我秦家父子时,怎么就敢笃定呢?” “原来将心比心,你站在我们的位置上也会气愤呢。” 秦谟的话,如一道惊雷,让人意识回转过来。 没有一个长辈舍得让自己心疼宠溺的小孩身处黄谣的舆论中心。 可自己没有站在那个位置时。 也会无所谓地将他人踩入死地!! 面对秦谟的质疑,秦寒哑口无言。 他仰头看向秦浔之的方向,等着他表态。 他倒要看看,秦浔之对秦苏的爱意到底是真是假。 秦浔之站在高台之上,神情阴郁。 秦音刚想开口说什么时,秦浔之却飞速打断:“怎么惩罚米娅,我不做决定。” “我全权交给小音处理。” “阿寒,你既然还记得苏苏,那就该清楚,苏苏最讨厌勾心斗角,你现在帮米娅谋夺小音的位置,谋划得确实不少,还记得她要你保持的初心吗?” “毕竟,你们俩先认识,她待你一直很好。” 秦浔之的话,再次透露出的信息并不少。 也变相地承认了秦寒曾经与秦苏有过一段赤诚的关系。 秦浔之的意思也很明白。 他站到了秦的这一边,根本没有在意秦苏恩人夏阮的亲女儿这一恩情。 他做了选择。 秦浔之更在意眼前人。 那么,秦苏呢? 秦寒无法接受,他怒吼咆哮出声,并且撑着身子忍痛站起来,突然狂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是疯魔地又开始落泪:“哈哈哈哈哈,苏苏?你还好意思叫她苏苏?” “秦浔之,你现在铁了心给秦音撑腰,怕是忘了当年要不是秦苏挡着,你能带着秦谟和秦肆逃出国?” “你根本没资格做她的丈夫,你寻了她二十几年都一无所获就该清楚。” “秦苏……早就死了!” 米娅看着这沙特最尊贵的两个上位者冷冷对峙的样子,眼底划过一丝嘲弄的幽暗。 呵,原来君雨薇说的没错。 只要秦音来了沙特A国,自己就只能成为俎上鱼肉。 除非,她愿意与她联手合作。 而她也给了她一张最后的底牌,只是合作的代价是…… 当时米娅只觉得这个君雨薇是个疯子,她身后有秦寒,并且苦练枪械技术十几年,怎么可能被一个华国来的普通少女压制。 是以,并没有理会。 可她这人做事向来妥帖,即便不信也愿意给自己留一手退路。 于是,她便假意答应了君雨薇。 并且在她那里得知了一个离谱且闻所未闻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夏阮,也是君雨薇告诉她的。 直到刚才,秦寒亲自承认了夏阮的存在,那个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她才终于确认。 君雨薇与她的合作,看来并非假意。 是以,她手里也终于紧攥了一张最后最重要的底牌。 “不,小叔你错了。” “秦苏没死,她还活着,她就在……” 这么说着,她唇上一顿,暂停了说下去的可能。 而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几道危险的目光蓦然投注到她身上。 有探究、有质疑、有惊惧与惊疑! “她在哪?” “我们凭什么信你?” 秦谟率先出声,对米娅质疑至极。 “秦谟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信我,可是父亲是最爱咱们母亲秦苏的人,一定知道母亲后背上有朵彼岸花形状的胎记……” “对吧,父亲?” 米娅只觉背脊冷汗淋漓。 她也害怕,她也在赌。 赌君雨薇给自己的诚意到底够不够! 第299章 秦妙音取代音,我要墨亦琛娶我! 秦浔之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出危险的色泽,这一刻确实有些犹疑了。 米娅的资料在他四年前回到沙特A国后,就已经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凭空多出这么一个“养女”,自然不可能一点都不闻不问。 要不是真的查到她与当年的苏苏有那么些关联,米娅怎么也不可能还白做了他四年名义上的养女。 那些都是他默许的。 在他这里,他虽然没有切切实实给过米娅什么关心关爱,可是该给她的荣华富贵,以及还有秦寒对她不错,他都看在眼里。 自问,也算是对米娅不错了。 可她错就错在,要的太对,肖想得也太多。 而且,以现在这势态,分明就是在对自己挟恩必报。 可这样的米娅,她的生母夏阮早就出事死了,除了秦寒告诉,她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夏阮,并且还有关于秦苏的秘密。 秦浔之观察入微,他发现在米娅说出对秦苏的了解自证诚意时,秦寒的眼底迸发出快要碎掉的意识。 就好像,被主要的人和事背叛。 秦浔之眸子微眯,察觉到这个秘密恐怕米娅连秦寒都瞒着。 可见,她知道的这个秘密背后一定还有人在密谋和操纵。 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有了这一层的关系。 秦浔之确实得留下米娅,他需要一个活的人给他揭开这一切。 但,这也并不妨碍他为小音出气。 于是,秦浔之在万众瞩目之下,淡淡地点头:“是啊,苏苏的后背确实有一朵状似彼岸花的胎记纹路。”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还活着?只要你能带我找到她,你许的任何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你想做实权公主可以,你想要我这个位置也可以。” “但,你要是敢撒谎,利用这点微薄的关于苏苏的秘密来与孤交易只为活命。” “那么即便天涯海角,孤要你的命你便永远逃不掉!” 秦浔之吐出的每个字都在咬牙切齿,但也是在回应与米娅的交易。 现在就看她识不识趣了! 有了秦浔之的许诺,米娅心中终于松懈下来,庆幸地咧嘴笑了起来。 “父亲,你这话可就生分了。” “我也很为母亲担心的,只要能找回母亲,我们一家五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关键是,也希望哥哥和弟弟不要再胳膊肘往外拐,将秦音当做我的替身,对她好。” “秦妙音,才是你最正牌的女儿。” 米娅抬眸看向秦浔之,虽然此刻脸被划伤了,可她眼底阴诡贪婪又得逞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不住。 对她来说,秦寒对自己再好,他始终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亲王。 而法赫曼手段雷霆,回沙特四年便已经让这里的政权天翻地覆。 他的手腕与能力当得起国主的位置。 而且不管是秦谟还是秦肆,这兄弟俩都绝非凡品。 有这样的兄弟撑腰,她绝对能成为全世界最受宠地位最尊崇的公主。 秦妙音的要求,简直就是一个“指鹿为马”的大反转。 现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她才是那个不惜放弃自己的特色也要贴近秦音,与她相似的人。 但,要是秦浔之真的愿意站在她这边。 并且在心里将秦音的位置与秦妙音的位置对转。 那么,不管秦音愿不愿意,那么她便都不得不成为那个“模仿真公主”秦妙音的冒牌货。 这条件,对任何人都没什么伤害。 唯独,只伤害一个人。 那就是秦音!! 米娅只觉得自己因为秦音失去了太多,现在局势扭转,她非得让秦音付出代价,好好弥补她失去的手腕与容貌。 她要将她踩踏进万劫不复之地。 当然,这也恰好牵涉到之前君雨薇与她交易流程中的一环。 当时米娅并不打算做这个交易。 是以只是顺眼看了一下。 那个女人帮自己当然有条件,而条件中有一环……那就是彻底把秦音赶出沙特A国皇室。 并且,要想办法将她的心脏移植给一个少女。 那时候她不以为意。 现在她提出的条件也算是变相地去达到君雨薇的要求。 秦浔之有些为难。 面对秦音与秦苏的抉择,他不觉得她们是同一个纬度的重要之人。 妻子与女儿。 怎么能混为一谈,选择其一? 可他已经找了秦苏二十几年了…… 要是错过这个机会,或许这辈子他都再也得不到一个离真相,离二十几年后的秦苏那么近的机会。 秦音眼神微微一黯,她向来不怀疑父亲和哥哥弟弟对自己的感情。 也不觉得自己的重要程度非得跟秦苏妈妈争一个高下。 她比他们更想让他们幸福。 于是,秦音比秦浔之率先做出决定,她淡漠地点头,语气很淡:“好啊,我答应你。” “我本来就不是秦浔之的女儿,做不做沙特的公主对我而言从来都不重要……” 可是,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她的短暂一生大半的时光都在秦家,都被秦家父子如珠似玉地护着疼着。 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 原本是父亲准备给自己的东西,转手他人。 做不做公主确实不重要。 可是不做秦浔之的女儿,秦谟的妹妹,秦肆的姐姐…… 这很重要!! 也算直击要害,刺痛秦音心底最深处的隐伤。 原来,最后她还是要孑然一身? 秦音自嘲一笑,抬眸便要继续说什么。 可这次,她的双手被两个不同且都同样尊贵霸道的男人给握住。 在秦音能解决一些事情时,墨亦琛从不插手。 他给她最大的空间去散发自己的光彩。 而现在,当他的小姑娘“孤立无援”时,他会上前轻轻抵住她纤薄的后背,告诉她:“阿音,你还有我。” 君家不人道,秦家内乱纷繁,自身难保。 那么,你还有退路。 华国顶级豪门墨家,整个墨氏世家,她是墨氏家主的第一夫人。 以墨亦琛现在在国际商会论坛上的实力,他来沙特访问,他的夫人也是比沙特公主更尊贵的存在。 所以,阿音不要难过,更不要怕! 你的丈夫墨亦琛,从不是摆着看的。 秦音侧目,墨亦琛刚刚就在,他也一直都在,只是他刚刚并没有展露身份。 除了秦谟他们,沙特皇室的其他人对他并不熟悉。 此刻米娅再次看向墨亦琛,刚才初见他时的惊艳就让她注意到了这个男人。 可惜,他也围着秦音转。 这让她很不爽。 她不喜欢秦音得到那么多珍贵的东西,国主父亲的疼爱,皇室兄弟的偏宠 ,还有这个神秘却气场强大的东方男人相护…… 呵,凭什么她得到那么多? 她有的,她秦妙音凭什么没有呢? 于是她再次开口提条件:“父亲,我再提一个要求。” 随即,她伸出血迹斑驳的手,指向站在秦音身边的墨亦琛,自信张狂道:“我要他!” “娶我!!” 第300章 谟哥:哪怕是墨狗,你也不配碰! 一句妄言一般的要求,从她嘴里吐露出来的一刹,空气都好似一瞬间凝滞。 此时,秦音的另一侧是秦谟稳稳攥住她的手,他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嗤笑出声。 且不说他看不看得上墨亦琛这挖墙角偷他们家宝贝的行为。 就米娅现在这个事事要与秦音作对,抢走属于她的一切这种行为,就足以让他万分厌弃。 并且,他并不认为米娅攥住了母亲秦苏后背的胎记烙印而已,就能以此来威胁整个秦家。 他这人,天生性子桀骜。 最厌恶被人威胁,特别是还敢用音音来威胁他! 最可笑的是,音音是他一手带回秦家的,小姑娘十岁之后的花销就是他来负责的,连父亲为秦音买的名贵蚕丝布料做裙子,那也是他私底下用自己通过网络赚来的钱来贴补的。 即便之前是父亲用钱填上的,后来他也会拿自己的钱给补上。 秦浔之每次不要,他都会坚定地开口:“爸,说好的,音音是我要养的。” “那就得我出钱。” 在他眼里,只有关于音音的所有开销都彻彻底底花他的钱。 音音才真的属于他一般。 这个妹妹,也是独属于他的。 他才是她的第一顺位监护人,其他人都没这个资格。 包括父亲! 是以,他觉得米娅第一个无理的要求就像个笑话。 秦音是他的,她向秦浔之提再多要求也无济于事。 他不会惯着她分毫。 而第二个要求,得看他们家音音对墨亦琛是什么态度。 要是她喜欢,就算墨亦琛是条狗,只要烙下了她的名字,其他人抢就是罪过。 他照样不会放过。 墨·亦·狗·琛:?? 秦谟在刚才秦音第一时间站出来答应米娅时眼底就划过了一丝隐晦的不爽。 此刻他稳稳握住小姑娘的手,这才郑重其事地蹙眉开口:“音音,确实不是法赫曼的女儿。” “法赫曼也没资格决定她的身份和去留。” 秦谟这话,怎么听都是与自己的父亲作对的姿态。 可是他说出口,秦浔之却并没有反驳和打断。 他刚才确实因为秦苏的关系有些走神,何况也想听听米娅敢提出多离谱的要求。 是以错过了拒绝米娅要求的最佳时机。 让她以为自己得逞,并且得意洋洋地提出了第二个更离谱的要求。 现在,他们又被她的要求给雷得翻白眼。 如此一来,倒是让墨亦琛钻了空子最先表态。 秦谟紧随其后。 秦谟这句话一出,秦妙音倒是更得意了,在她看来整个秦家,秦浔之才是秦家之主,既然现在秦谟都承认秦音不是秦浔之的女儿了。 这不也是变相接纳自己,抛弃了秦音的事实? 这么想着,她眸子羞赧微敛,原本躲在秦寒身后的她终于大大方方站于所有人前,并且大喇喇便要走向墨亦琛的方向。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朝他抛了个春风媚眼:“你生得真好看,真是个俊俏的东方男人呢,你护着秦音能得到什么呢?只要你愿意娶我,以后你就是沙特A国的驸马,你想要多少钱都应有尽有。” “并且还能享受尊崇优渥的生活,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属于我的我都可以分你一半。” “在华国,你或许身份还不错,但到底只是商贾。” “而你跟我在一起,那就跨越阶级了,这可是多少男人都求而不得的条件呢。” 米娅自问这样好的条件,她甚至什么样的男人招揽不来? 可是她就是喜欢这个站在秦音身边的男人,在她看来,她总觉得秦音得到的那就是最好的。 墨亦琛站在秦音的身边,宽肩窄腰大长腿,身形颀长挺拔,整体的色调偏清冷,有种不胜人间的清高斯文。 男人黑色的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黑色的西装裤下藏着一双大长腿,黑色短发下是一张清俊如谪仙一般的脸,金丝眼镜反射流利的光晕,斯文禁欲却又透出一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距离感。 分明那么冷,却偏生过分惹眼。 就算是站在如光驻于身的秦谟这样的大人物身边,也丝毫掩不住他身上的贵气。 秦妙音能看上他,也是知道这种男人即便现在只是小有成就,那未来也必然绝非俗物。 这男人,简直仙品。 让她实在馋得慌。 而墨亦琛却委实被秦妙音太放肆的话给逗笑了。 “你这样的货色,也配肖想我妻子的位置?” “秦音才是我的妻子!” “米娅,你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在沙特A国,我华国墨家却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存在,你不信邪倒是可以试试。。” 言外之意,急着找死,他不介意送她一程。 如果秦浔之真的迫于无奈得放弃秦音,那么她的身边至少还有自己,有墨家。 他不会放任他的小姑娘孤立无援。 墨亦琛淡淡启唇,他的墨瞳终于锁定在了米娅的身上,只是此刻却好似魔鬼的凝注。 墨亦琛这话,说得很重,也直接表态,自己与秦音可是夫妻关系。 他,是她的老公! 这是绝对绑定的关系。 米娅听到墨亦琛这么说,眼底的笑意竟是更浓了些。 原来,这个男人来自华国权阀一般存在的墨氏。 以他的年纪与气质推断。 他应当就是三年前叱咤一方商圈的商界大佬墨亦琛。 如此,她倒是觉得这个男人还真必须抢了。 秦音有什么? 在君家也是被抛弃,被自己的亲哥哥们厌弃的存在。 在秦家她就算得宠也不是有血缘的女儿。 可她身份已经这么尴尬了,为什么嫁了个男人还是曾经全球那么多贵女趋之若鹜也得不到的存在呢? “哈哈,你们真结婚了?秦音是你的妻子?” “可是墨先生,我看过秦音的资料,她的配偶栏分明还是未婚,你怕是单相思吧?” “没关系,你即便得不到她也没事,很多人都说我与秦音生得很相似呢,你要是喜欢她这张脸,那么我也可以扮成她的模样,不过是换掉美瞳与发色而已。” “墨先生,你娶我吧,这笔交易绝对物超所值哦……” 秦妙音越说越来劲儿,这次更是上前一步便想要去拉墨亦琛的手,可墨亦琛的手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飞速躲开。 随即,他忍无可忍地启唇,眼底杀气横生:“周诉,周行!” 周诉、周行都快憋坏了,早早就待命在一侧了,几乎是在墨亦琛“传召”他们的一瞬间,便已经出现在了米娅的身边。 周行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靠近,几乎是一刹便掐住了米娅的脖子,冷声开口:“脏东西,还不配触碰我们墨总分毫。” “这只手我家夫人怜惜,只是割断了你手筋让你再也用不了枪械而已,可我们可没这么仁慈,只削肉断骨。” “你这爪子既然没有分寸,那就斩断好了。” 周行与周诉身形高大,即便站在一众身高不错的沙特人身边,也掩饰不住他们的壮硕魁梧。 何况米娅一介女流,更是只能仰视凶神恶煞的周行。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行。 完全没想到在沙特的地盘,这个华国男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威胁和对付自己。 而且,他还敢拒绝自己? 他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吗? 现在她秦妙音才是个宝儿,秦音只是一根没人要的野草。 “不,不要!” “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这里是沙特的秘密地宫,谁准你们这些异族人进来的?还敢伤我,我可是沙特公主,你伤我是想造成两国矛盾?” “父亲,你快让他放手!” “否则,关于秦苏妈妈的秘密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 米娅故技重施地威胁。 在她看来,秦苏就是秦浔之的命脉,只要掌握了秦苏的秘密,何愁得不到秦浔之的偏爱? 秦浔之犹豫了一下,还是沉眸落在米娅表情猖狂的脸上。 随即又看了一眼并不再仰头的秦音。 他知道,秦音被抛弃过,所以此刻才能显得那样懂事。 甚至都不问他愿不愿意在秦苏与她之间选择与他有十七年相处的小音。 而是默默便自己决定了退出。 她一定曾经也不甘和挣扎过,可是她在乎的人并没有选择她。 因为失望过太多次,所以选择了懂事。 秦浔之看着秦音的发顶,忍不住心疼,他对着米娅摆摆手,眼神蓦然一戾:“墨亦琛说得不错,米娅那只手确实没必要留了。” “小音是孤的女儿,如果孤因为苏苏的事情就要委屈了她去,这也不是苏苏愿意看到的。” “米娅你也不过是旁人想要通过你来勾出孤这里好处的鱼钩而已。 既然如此,我为何非得跟你合作找到那幕后之人呢?” “秦寒,你知道的,我最厌恶被人威胁了,米娅即便真是夏阮的女儿,触碰了我的底线,那也得……被毁掉!” “小音,继续你的游戏。” “这次,爸爸给你打辅助。” 秦浔之终于表态,即便思考和纠结的时间不算长,但也足以让不少人停滞了一口气在那不上不下。 现在,悬着的心也终于……死了! 众人难以置信,秦浔之居然选择了秦音? 这简直匪夷所思。 秦谟眼底划过一丝满意,他向来寡言,对秦音的保护从来细水长流,掩藏在细节中。 此刻更是亮出了匕首。 黑衣淡漠的男人如鬼影一般蹿出,匕首飞扬而过。 一道血痕划过,绽开朵朵曼珠沙华般蛛丝缠绕的血迹。 “啪嗒。” 有什么落地。 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即便是女人惊恐痛苦的尖叫声划破整个地宫。 秦谟沉眸,眼底依旧毫无笑意: “小音的,你不配觊觎。” 墨亦沉抬眸,有些激动地看向谟哥。 嗯?他是小音的!! 大哥承认了~~ “哪怕是条狗。” “你也不配碰。” 第301章 谟哥不认墨老狗,音音要做自己! 米娅的手蓦然被拦手腕处截断,鲜血再次喷洒开,画面殷红刺眼,怎么看怎么可怕。 落地的物什更是上一刻还在蠕动,此刻神经还未彻底切断,落在地上也还在动,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一时间,让所有人心惊至极。 秦寒瞬间瞪大了眼,他虽然也对米娅对自己忘恩负义一心投靠法赫曼的姿态有些难受,可到底也理解她一介孤女此刻求生的本能。 而且更心惊于她怎么会知道秦苏的秘密。 对比秦谟居然在米娅提及秦苏的秘密后还能放纵秦谟对她下死手的姿态。 在他看来,那就是对秦苏的一种背叛。 法赫曼其实也并没有那么把秦苏放在心上吧。 一个小小的东方少女就已经让他们一家三口,属于秦苏的丈夫儿子们倒戈…… 他心惊的同时,心也凉了半截。 “不……不可能!” “法赫曼,你记住你的名字,你不是什么秦浔之,你是法赫曼,你就这么为了一个东方少女放弃了得到苏苏下落的契机?” “我看你们是都疯了,被蛊惑疯了!” 秦寒咆哮,米娅却已经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表情冷漠至极的秦谟。 他……居然选择了护着秦音? 不,怎么可能呢? 君雨薇分明说过,秦家父子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必然是秦苏。 秦音这种外人的血脉,是永远跨越不了血缘的鸿沟,被秦家人真心疼爱的。 是以,只要自己稍加挑拨…… 可现在,她根本呼痛都来不及,随之而来的是秦浔之在高台之上宣布秦音的第三局游戏开始的节奏。 随即,整个会场的光线皆暗了下来。 被刚刚被灯光照住头顶的人皆被法赫曼手底下的“夜仆”给赶到了一个偌大如角斗场的地方。 处于整个会场的中凹地带。 其他人都可以站在高处,俯瞰整个会场内专业布置过的“猫捉老鼠战场”。 与此同时,在众人被赶入那偌大的生死地带后,四周也升起了三四米高的迷宫围墙,硕大的迷宫石墙阵为所有人看似隔绝出了一处暂时安全的地盘。 可这是迷宫,根本没有密封的空间。 每个人也会胆战心惊那一处缺口、转角会不会立刻出现一个逮他们的“猫”。 以及,准备反杀猫的“老鼠”! 恐惧成为这一方迷宫石阵的主旋律。 刚失去一只右手的米娅也被推进其中,她手上都是血,并且人人都知道她就是“第一只老鼠”。 她的处境堪称最恐怖的。 这种下一刻就会死,并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被“猫”捉住惊悬的恐惧感,简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还要恐怖。 好在,秦寒刚刚在熄灯的一刹那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抓紧了她的手。 这才让她在推搡之间没有被推散。 两人也算是汇聚到了同一个迷宫转角里。 “妙音别怕,小叔在呢。”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秦寒蹙眉,即便他自己也自身难保,可是米娅到底是他亲手养大的,二十年的疼爱到底没法作假。 他现在双腿残破,但还是拼尽全力地站着,然后伸手撕碎自己的衣服,为强忍着痛呼满脸眼泪的米娅将那一只没了手的左手缠上布止血。 两人都不想死在这里。 也知道这次法赫曼是真的动怒了,要是他们不好好藏匿,是真的会死在这里的。 于是,他们都保持冷静地互相搀扶,先简易地处理好自己身上的伤口。 随即,借助身上仅剩的武器,秦音留下的那一块锋利的手枪零件还被紧紧攥在手里,现在却也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有了武器,他们作为老鼠,也不敢坐以待毙,他们处理伤口已经在那处留下了太多血迹 。 在场被标记的循规们也都不是酒囊饭袋,他们能够拥有现在的位置,怎么也是通过地宫晋级赛的精英。 为了活命,他们一定会循着血迹和血腥味追来。 于是,两人开始小心翼翼地转移位置。 他们这样的处理方式,皆落在了场外高处坐席上的众人眼底。 其余没有被标记的人虽侥幸逃过一劫,可是却一点也不敢松懈。 甚至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默默看着这一幕,为自己刚才识相地没有随波逐流诋毁秦音而庆幸。 而刚才挡在血泊里的君司钰以及精神都快被吓得失常的君司煊都被“夜仆”给带了下去。 到底看在秦音血脉的份上,他们可以死,但法赫曼不愿意他们死在他的地盘,让秦音落人口与亲哥哥的死有任何不利的关联。 于是吩咐夜仆将他们带去治疗了。 秦音站在高处,同样是可以俯瞰全局的位置。 她的身边,左边是秦谟,右边是小心翼翼伺候的墨亦琛。 两人一左一右,隔着她对峙着。 当然,墨亦琛自觉理亏。 此刻一副等着秦谟裁决的摆烂姿态,反正这花他摘也摘了。 大不了不要脸一点,让自家媳妇儿护着些自己,想来大舅哥应该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墨亦琛,你什么时候对我妹存的龌龊心思?” “居然敢趁我不在时,将她祸害了,你是对你自己那‘老男人’的年纪没有一点逼数是吧?” “我家音音才20岁,你这老狗可真下得去嘴啊!” “音音,我态度摆在这了,你们的事情,哥哥不同意。” 秦谟蹙眉,整个人愁得只觉年纪都上来了些许。 他张口闭口就抨击墨亦琛的年纪,毕竟在他眼里,自己照顾和养大了秦音,几乎是她长辈一般的存在。 他27,年纪大小姑娘整整七岁呢。 墨亦琛这狗,比他都大一岁。 还敢觊觎他养大的玫瑰,老牛吃嫩草倒是被他玩得明明白白了。 到底是与墨亦琛做过兄弟的,他的性子秦谟也算了解。 一想到这狗怕是早就惦记上了秦音。 他就总觉得手有点痒,总想砍点啥!! 他!绝不同意!! 秦谟放完话,郑重其事地低眸打算偷偷瞥小姑娘的态度。 毕竟四年不见,小丫头现在也是大姑娘了。 她是什么样的心思,他还需要观察观察。 要是真对墨亦琛这狗有感情,那也不是不行。 大不了他再给小姑娘多找点美少年。 小姑娘能被墨亦琛这狗乘虚而入,大抵是这四年自己与父亲不在她身边。 墨亦琛愿意护着她,让小姑娘生了几分依赖的心思。 但这并不代表就是喜欢。 也不一定恰好是爱意。 他希望他的妹妹是因为爱情而去跟一个人在一起,自信而平等的相处。 而不是因为一场……替嫁!! 秦谟醒来后,把秦音安排好后,除了要暂时掩藏自己的身份而没有露面。 实则也是查了秦音这四年的事情! 虽然时间有限他只看了一个大概。 可是,被君家人逼着替嫁给墨亦琛的事情他却也是清楚的。 君家人暂时动不了是这会儿还在沙特A国,他还没腾出手来去动。 但来了沙特的君司煊和君司钰他可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了。 只是他的想法也与秦浔之不谋而合。 那就是需要将两人出事的事与秦音摘干净。 现下就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秦音听着秦谟的表态,哥哥的这个态度她当然也是意料之中。 但,家人与爱人是需要平衡的存在。 她很确信自己对墨亦琛的感觉,是想要与他走下去的。 这样,就更不能让哥哥与阿琛有任何的龃龉。 于是秦音握住墨亦琛的手,稳稳攥紧他的手心,坚定道:“哥,我不嫌他年纪大。” “我喜欢他!” “我们已经结婚了的。” 秦音歪头,多久了,这四年小姑娘都坚韧习惯了,很少有这样乖糯又肆无忌惮撒娇的姿态。 那是对秦谟天然的亲昵感。 是养大她的哥哥这十几年为小姑娘日夜操劳将她养得如花朵般娇贵应得的。 “呵,又没领证,算什么结婚?” “小姑娘家家不要把自己禁锢了,你才20岁,才见过多少个美少年,懂什么是喜欢吗?” “哥哥不是非要你把墨亦琛甩了,而是你还小,你还没见过这世上有多少优秀的男人,与你同龄张扬肆意的,比你年纪小意气风发的,比你大两三岁斗志昂扬的……” “当然,也包括像墨亦琛这样年纪大老谋深算的。” “哥哥只想我养大的小姑娘自己分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感恩。” “而不是这样稀里糊涂就跟了一个……老男人!” 秦谟抚摸着小姑娘的发顶,他当然知道墨亦琛这样的男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优秀。 可秦音20岁,墨亦琛28岁。 一个男人远超你的阅历,将一个小姑娘哄回家圈养和宠着是最容易的。 他养大的玫瑰,他更希望是做自己的,是翱翔天际,有自己想法的。 他不知道这四年小音被君家那些垃圾教成了什么样的性子。 可他自己来养。 那就精神上也得富养。 而不是让她因为墨家确实有家底,墨亦琛也确实优秀,而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冠上了“墨”姓,以后只得到一个模糊的称呼——“墨夫人”! 他要他的音音,只是秦音! 墨亦琛,只是秦音的老公,而不是能遮掩少女光彩锋芒的存在。 秦音,也不是什么沙特公主。 她是秦音,是她自己。 第302章 墨亦泽自荐被嫌,米娅最后一击! 秦谟思考得很全面,他是真心疼爱秦音,只想她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包括男人。 而墨亦琛现在,在他眼中并不算合格。 年纪大,心思深。 当然,要是秦音实在喜欢,也可以先留着他,音音彻底明白自己对他的喜是真的之后,再在一起也不迟。 墨亦泽和墨依依原本就跟在自家大哥身边,此刻听着亲哥的大舅哥这些话,他们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但觉得很跟有道理。 他们家嫂子那么优秀,多点选择怎么了? 于是墨亦泽赶紧凑上去点头,一脸与大舅哥同仇敌忾的模样:“秦谟大哥所言甚是。 ” “不巧,我就是你口中那个跟音姐同龄的美少年呢。” “不,我才刚成年,正是最可口的年纪,我期待音姐可以肆意糟蹋我、疼爱我,不要因为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 墨亦泽顶着一张帅气的美少年脸,猛地就往秦谟的眼前一凑,一副乖巧懂事又疯狂推销自己的姿态。 关键是,他那张与墨亦琛四五成相似的俊脸,还真当得起美少年的称号。 18岁呢,正可口! 倒确实是可以让小音享用的年纪。 但是,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 秦谟白眼一翻,直接一把掐住少年的下颚,凑近仔细打量起他那张确实在这几年出落得越发水灵的脸蛋儿。 “你……你小子?是你!” 秦谟危险鹰隼的眸子淡淡凝视着眼前这张脸。 四五年前他送音音去舞蹈班时。 那个觊觎音音的臭小子,还敢暗戳戳给音音打骚扰电话的人,居然还敢来? “不……不是我。” 墨亦泽突然背脊一紧,紧张了。 妈耶,差点忘了自己在秦谟哥这里可是有案底的。 这下好了,以秦谟哥的聪明劲儿。 自家大哥……危矣!! “哦,不是你,那就是墨亦琛了?” “墨亦琛,你他妈禽兽呢,音音那么小你就盯上了,你属变态的?” 秦谟一把松开墨亦泽,与墨亦琛对峙上。 秦音眨巴眨巴无辜的杏眸,难得一脸懵懂天真地看向墨亦琛。 从她的视角来看,她的少女时代从未有过墨亦琛的身影。 除了前世替嫁,他成为了被自己百般嫌弃的残疾丈夫。 就再无交集。 这辈子她仔细回忆起来,要是墨亦琛真如哥哥所说对自己有所企图,可她怎么会一直都没见过他。 新婚夜初遇,他还对自己那样百般试探,赶她离开。 甚至,他还不断让周行来查自己。 做出一副对她百般怀疑和抗拒的姿态,惹得她不得不一次次使出浑身解数诱惑他。 所以,要真如秦谟哥的猜测。 墨亦琛那段时间……怕是享受死了自己对他投怀送抱的感觉。 搁那儿欲擒故纵呢?? 秦音的视线赤裸裸地盯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得墨亦琛心底都发虚了。 小姑娘歪头,狐疑地凑近墨亦琛,伸手一把握住墨亦琛冰凉的手掌,嗓音娇滴滴地带着几分威胁意味:“是真的吗?” “老公~” “……”墨亦琛无法反驳。 秦谟听着小姑娘娇滴滴叫老公两个字,又觉得手有点痒,总想砍点老男人。 就在他们还在掰扯的时候,底下的石墙迷宫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也顾不得再闲扯,目光汇聚过去。 只见已经失去一只手的米娅被秦寒护着穿梭在迷宫内,已经解决了不少“猫儿”。 可,到底猫鼠的数量比例不同。 猫太多,鼠就难以逃脱。 此刻她浑身冷汗淋漓,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秦寒也是浑身血迹,手里捏着米娅给他的那一块锋利的枪械零件,喘着粗气被几只“猫”围困住。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红了眼。 可到底秦寒曾经在贵族之中的地位那样大,他们再不要命也不想真的杀了法赫曼的亲弟弟,这样即便他们能出去恐怕也得把自己作死。 于是便将两人围攻,逼秦寒交出米娅。 “洛斯,你快交出米娅,我们也只是想活命,不会动你。” “是啊洛斯亲王,你是法赫曼的亲弟弟,即便再惹法赫曼生气被发配到这里,我们也不敢真把你当老鼠去捉,但是米娅这个假养女,法赫曼对她如此厌弃,必然不会管她被吃掉的惩戒。” “而吃了她,我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围困着秦寒和米娅的人们越想越摩拳擦掌,盯着米娅的眼神猩红。 米娅吓得不行。 瑟瑟发抖。 她的精神力正在一点点崩溃。 “救命!我不想死,父亲、哥哥……妙音才是你们的亲人,我才是沙特的公主,凭什么……凭什么秦音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连男人也是!” 米娅咬牙切齿,手腕处被斩断的痛苦也刺激着她的神经。 可她更清楚现在她的处境,都是被秦音和法赫曼刻意安排的。 他们在熬自己。 就像熬鹰一般,要将她的精神力磨个粉碎,要她不得不说出那个保命的秘密。 秦寒听着她不甘心的咆哮。 眼底也忍不住划过一丝不忍。 秦音确实得到了太多,连秦苏的丈夫儿子都占据了。 连他的哥哥都将她放在比自己更重要的地位,他也是不能理解的。 分明,他才是他的血亲。 他们都不甘,却没有一点办法。 “猫”看着秦寒实在不愿让开,可是天亮如果猫还没捉到老鼠,就得永远不见天日了。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扑了上来。 太多不要命的猫扑来,即便有秦寒保护,米娅也再次被折腾得遍体鳞伤。 “啊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 米娅受伤的那只手被人死死扣住,指甲扎进肉里,鲜血淋漓。 而抓住她的那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第三局的晋级赛不是没有规则的,原规则就是“猫鼠游戏”,并且更残忍。 但被标记不仅有老鼠和猫,还有“人”。 也就是竞选者。 原定的秦音与米娅。 她们作为“人”,可以随意“射杀”逃窜的猫鼠,猫鼠彼此之间就是现在石阵迷宫内众人的状态。 只要猫“吃”够三只老鼠,就能离开石阵迷宫。 猫比鼠更敏捷。 人“射杀”猫的得分也比鼠更多。 三种关系,形成一条食物链。 鼠,作为最底层的一个,只能拼命东躲西藏或反杀。 一只猫,3分。 一只鼠,1分。 双方比赛,射击率先得30分的人获胜。 残忍的规则,此刻只缺“人”这一方了。 米娅也被推到了最下一层。 但这次,她在最底层挣扎得只觉要命,她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她必然坚持不下去。 于是,她终于抬手,尖叫声划破整个地宫,呐喊道:“法赫曼,我愿意说出关于秦苏妈妈的秘密。” “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否则,我宁可死,这辈子你们谁也别想得到关于秦苏的消息。” 秦音与秦浔之对视一眼,倒是想看她还能怎么垂死挣扎。 法赫曼会意,他向空中直接开了一枪。 下头的“战役”终于暂停。 大家看向高台之上的法赫曼,心有余悸。 “你说。” 法赫曼施舍一般的口吻,可米娅已经没有资格不满了。 她低眉顺眼地阴诡一笑:“晋级赛第三局,我要请外援帮我完成。” “秦音要能胜过她,那我就自愿说出秦苏妈妈的下落。” 秦寒皱眉,米娅还有什么下招是他不知道的? “谁?” 秦音淡淡开口,并不好奇。 “君玉儿!” 第303章 香氛女王君玉儿,与棠相似四五分 君玉儿,是君雨薇的亲女儿。 也是闻名全球的“香氛女王”,据说小时候君母夏琳想要教导君他每个月调香技艺。 可是君棠月却对香氛调制并不感兴趣。 是以,她便将一手香氛技艺都传给了君雨薇的亲女儿,她的表侄女君玉儿。 君玉儿小时候时常被君雨薇带回国内君家养着,都是住在君宅内,与君棠月是极好的表姐妹。 只是这几年君玉儿闻名的全球香氛事业做得很大,时常全球出差,便也没怎么跟君棠月联系了。 君雨薇一家子都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并且在各自的事业领域都算有所成就,是以都是各忙各的。 这次,要不是君老爷子和君麟宇觉得只有君司煊一个人来找秦音实在不靠谱,这才将恰好在沙特A国出差的君玉儿给调了过去。 且,君雨薇与米娅交易的事情她早就有所安排。 对君玉儿也早有交代。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米娅自然不愿意亮出自己的底牌。 现在她引出君玉儿这条线,但凡秦音心底有所察觉就会怀疑到远在华国被关起来的君雨薇身上。 可此刻米娅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秦音在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也忍不住漫不经心地挑眉。 呵,果然……君雨薇背后还掩藏着一个连她现在都没触及到的秘密。 只是她没想到,君雨薇的手已经伸了那么长。 连关于秦苏的秘密她也有所参与。 听到这个名字,秦谟也下意识地蹙眉,他伸手揽住少女纤薄的肩,语气轻慢中透出几分狩猎的危险:“她姓君?” 君玉儿,姓君,让他们音音不开心,就该死呢。 “嗯,君棠月的表姐。” “夏琳的亲传香氛弟子,原来她也来沙特了。” 夏琳,原本是她的亲妈。 可她现在却只会称呼她的名字,再也喊不出那个称呼。 秦音轻点脑袋,她扫了一眼全场,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君玉儿的位置。 可见,君玉儿在看着自己的两位亲表哥经历了那么多事还没有出现,是个冷血又沉得住气的。 只是,现在她只要点头答应米娅。 她就不得不出现了。 秦浔之征询小姑娘意见地将视线投过来,他并没有自己急着做决定,接受挑战的是秦音。 不管寻找秦苏的事情有多难,那都是他作为要去丈夫该去履行的责任,也是他的心之所愿。 这件事,不需要牵连秦音,更不能用这件事去道德绑架她。 小姑娘也是他一手养大的,哪舍得她受这种委屈。 他的尊重,就是温养小姑娘最好的养料。 秦音抬眸对上秦浔之的眼眸,那父亲将选择权绝对交到她手里的信任。 可,她自己也是希望秦苏妈妈能回秦家的。 于是,她轻微地朝秦浔之点点头。 秦浔之会意,这才抬手制止了众人被强制执行的“猫鼠游戏”。 当然,游戏会继续。 只是,要换个玩法了。 “好,我答应你。” 正巧,她倒是许久没见这位在她回君家的四年间明里暗里帮君棠月给自己使绊子的“表姐”呢。 米娅听到秦音这话,原本松了一口气的状态却又没理由忍不住提了起来。 可,这也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于是,她不得不拿出之前君雨薇给自己的可以联系到君玉儿的信号器。 她颤抖着手,拼尽全力地一按。 好似在疯狂抓紧救命稻草。 信号器按下,早就蛰伏在会场里的君玉儿这才好似突然从灰蒙蒙的阴影里走出来。 只见她遗传了君雨薇高挑的身姿,修长的身材线条流畅,肌肤白皙紧致,身形曼妙。 她与君雨薇生得有六七分相似。 自然也就跟君棠月长得更像了。 以前君棠月和君玉儿故意拉着秦音跟她们一起出去逛街,不少导购都会将她们两人错认成双胞胎。 两人也因此关系更紧密,更好。 此刻,君玉儿款款走出来。 不禁让不少沙特人都看呆了,君玉儿生得很漂亮,是比君棠月更高级的长相,且是典型的事业型女性,气质更偏利落清冷。 她的外貌充满了东方女人的神秘与婉约,眉眼间毫不遮掩地流露出一股独特的灵气。 肌肤白皙如玉,发丝漆黑如墨,穿着一条丝绸长裙,清冷温婉。 她很懂自己的优势,也将自己包装得长处发挥到极致。 此刻她站了出来,不少人都被她的外貌惊艳到。 如果说秦音的气质是清冷淬冰的理智淡漠,像一朵孤山盛开的雪莲。 那么,君玉儿与秦音的气质无疑是相似的。 可,秦音的美貌却是更有攻击力的明艳大气风,灼眼的同时兼具清冷感。 君玉儿的样貌则是恰好相反,她生得与君棠月很相似,但又更美。 君棠月跟秦音是异卵双胞胎,本就生得不同。 是以,两人的样貌各有千秋。 当然秦音的美貌更独树一帜,并不是接地气的漂亮。 君玉儿温婉可人,加上那张小白花的脸,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亲昵。 君玉儿走出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眼巴巴向她求援的米娅,如果说她早点答应与母亲的交易,没有落到现在这副下场,她或许还能高看她几分。 可现在,自然就不同了。 局势颠倒,是米娅更需要依靠她们。 她自然有资格和姿态晾着她。 只见君玉儿款款走向秦音,勾唇笑起来:“小音,好久不见。”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与法赫曼有这一层关系,我跟你的哥哥们可不同,表姐可是很为你感到高兴呢。” 君玉儿走到秦音面前,笑得温柔得体又大大方方,丝毫不为自己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有多不合时宜。 何况,既然米娅选择了她。 就说明君玉儿与关于秦苏的秘密必然是有所关联的。 此刻,她笑意温柔,怎么看都看不出满腹谋算的模样。 她“香氛女王”的称号享誉国际,此刻她刚走出来,便让人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冷香。 仅仅一个出场,就惹人心驰神往。 “嘶……这是什么香味?好熟悉,但是又好特别。”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就是君玉儿,国际上知名的香氛女王,更是时尚品牌MUI的亚区总裁,手里掌握着香氛与服装两条顶级高奢线,作为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人来说,怎么不算实力斐然呢。” “她啊,可不是需要有家族撑腰的什么‘,小公主’呢,是名正言顺的实力派女王。” “某些人啊,再努力半辈子也赶不上!” 第304章 墨依依护音姐,改装真相秘密揭露 君玉儿在国际时尚市场上,特别是高端客户这一块做得很好,她单独管理的高端香氛线那都是专业为各国的皇室以及高层服务的专属定制香。 这种对于身份要求极高的高端香氛,用了它就仿佛奠定了自己高级身份名片一样的香氛,备受贵族们都喜爱。 是以,在沙特A国这样皇室、贵族庞大的地区,MUI在这里的门店都有十几家,可见沙特A国在高端奢侈品里的消费能力有多强。 这么一个销金窟。 她自然会经常过来,为勋爵贵妇们亲自定制专属香氛。 于是她一出现,那身独特的香味,以及松弛中透出冷清温婉气质的样子,一眼就让众人认出了她。 并且她的专业能力突出更是备受大家的喜欢和亲睐,不少人也下意识将她与气质类似的秦音作比较。 一比较,心也忍不住偏向了更熟悉的君玉儿些。 看起来两人更是认识的,还是亲戚。 却没想到事业上面,却是天差地别。 君玉儿是妥妥的实力派事业型女王,可秦音呢,还是个华国的大一学生而已,即便她枪法再好,这个技能能成为她的事业? 让她享誉国际吗? 明显不可能。 这么一想,大家的心也跟着偏了。 秦音抬眸对上款款走来君玉儿,她这话虽说看似是再与她寒暄。 但却故意模棱两可地说她与法赫曼的关系。 她跟法赫曼有一层关系是一回事,是什么关系又是一回事。 可以是父女,也可以是刚才大家固化思维里的另一种不可描诉的箴言。 君玉儿可不是什么傻子,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歧义。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她在试探,试探眼前这个秦音跟以前到底还一不一样。 还是说,她是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为了维系君家血脉关系而委屈自己,不与她争执的秦音。 但事实是。 秦音淡淡对上她的眸,眼神不闪不避,带着一股子倔犟的狠劲儿: “君玉儿,不知你认为的我与法赫曼的那层关系,是什么关系呢?” 这便是故意明面上点破她暗戳戳的污蔑打压。 秦音这么一说。 君玉儿要是还敢拿这件事说事,那就是故意找茬了。 届时,别说法赫曼,此刻秦音身边的两个一看就不凡的两个男人就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她到底也算生意人,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得了自己想要试探的。 君玉儿赶紧做出被污蔑后的温和自责姿态,解释道:“抱歉小音,表姐没有那个意思。” “你与法赫曼的关系,自然是养父女的关系,你是舅舅君哲松的亲女儿,这点我当然最清楚了。” “好了,言归正传。” “既然米娅小姐这么信任我,要我来为她比试这最后一场枪械赛,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咯。” “小音,你对此有什么异议吗?” 君玉儿从始至终语气温柔,大大方方又从容控场的姿态,十分拉好感。 加上在场不少人都是熟识她的人。 一时间,从她的语气与姿态来看,她倒好似比秦音更像这一方地宫的主人般。 可,她说话又客客气气的,每一步都要征询秦音的意思。 这更像是主人家在为客人事事考虑照顾。 这种态度让人浑身不舒服,但真要挑刺,却又会显得小家子气。 墨亦泽看着君玉儿的做派,脸色难看。 随即,他反手就扯了扯墨依依的衣角:“依依,咱弄她不!” 墨依依在华国可是嚣张跋扈娇纵大小姐的代名词,她更是纵横商界的墨氏公关经理。 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与这些莺莺燕燕的所谓名媛交际。 这会儿,几乎是君玉儿出现的瞬间,墨依依早早就摩拳擦掌了。 墨亦泽这么一扯,她便会意地点头,唇上勾起娇纵傲气的冷笑:“当然弄!” 此时不弄,何时弄? 自家嫂子,她当然要帮大哥护着。 京市名媛之间的弯弯绕绕明,与商场上的明争暗斗也有区别。 这群大男人可不一定都能以最好的方法恰到好处地将人收拾回去。 还不等秦音再开口,墨依依便已经提着繁复的宝石裙摆往秦音面前一站。 墨依依同样是明艳照人的浓颜系容貌,搭配上裙摆华丽的宝石钻石点缀,美艳勾人至极。 与秦音站在一起,谁也没有夺去谁的光彩,更像是双月共映之美!! 君玉儿自然认识墨依依,当即心头一紧。 果然,下一刻墨依依就红唇嘲弄半勾,呛声道:“呵,你算哪里来的挖掘机?还真拿自己当盘菜呢,还敢问我音姐有什么异议,你这么会顾全大局,怎么不去春晚让主持人呢?来这里拿腔拿调可没人付你演戏的工钱哦。” “哦,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华国君家旁系的那位啊,华国太多贵族名媛了,像你这种平日里名媛聚会都排在末尾的,我倒确实有点难以记起。” “怎么,据说你也是事业型女性?管管什么香水和服饰是很大的买卖吗?” “我音姐签金融单,修建药妆工厂大卖护肤品线的时候,你这点小打小闹还真瞧不上呢。” “君玉儿,要比赛就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来,你不过就是被一个被踹了的国主养女邀请来救场的玩意儿而已,还当自己是嘉宾呢?” “这么爱当嘉宾,留着你前男友们结婚的时候场场都去温情助阵多好。” 墨依依就不爱惯着任何一个看不清自己定位的傻逼。 此刻半开炮,就已经将君玉儿轰得外焦里嫩了。 君玉儿脸色煞白,她刚才敢拿腔拿调那就是笃定秦音要是这会儿与自己对上,那就得落个刻薄小气的“罪名”。 秦音但凡想保住名声,那就得被自己明里暗里阴阳。 憋死她。 可,她却根本没算到,秦音的嘴替居然的墨依依,那可是整个京市的第一名媛,借着整个墨家的威势,那也是没人敢惹的存在。 何况墨依依这张嘴,是真能骂的。 长期走在商界公关前线的公关美人,不但需要有眼力见儿,更需要有一张能哄能骂的巧嘴。 不巧,墨依依都有! 而且很厉害。 君玉儿脸都被骂红了,却不敢反驳她一句,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打压打压秦音,可没有要得罪墨依依的意思。 于是,只能忍耐地低声附和道:“墨大小姐教训得是。” “是玉儿言辞不当,想来小音表妹一定不会与表姐计较吧。” “毕竟,今晚耽误的时间已经不少了,再磨蹭下去就要天亮了。” 君玉儿故意提醒到。 按照地宫枪械晋级赛第三局的规矩,以天亮为界限,天亮了第三局就结束了。 然后结算最后得分。 她这是在提醒秦音要顾全大局,不要与自己计较浪费时间。 她可以不与墨依依对上。 但秦音,从母亲前些天的转诉来看,她可是一直在与棠棠表妹作对呢。 秦音挑眉,她就知道君玉儿暗戳戳也要给自己下绊子。 在墨依依还想骂君玉儿几句时,她抬手挡住少女桀骜的姿态,温柔地拍了拍墨依依的手背,示意她乖点。 墨依依顿住,手背传来的温柔触感安抚了她。 她自己也不过才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分明秦音与她年纪差不多,可不知为何音姐一摸她,她的脾气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墨依依耳尖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桀骜肆意的大小姐瞬间就变乖宝宝,她点头,嗓音都夹了不少:“姐姐我刚刚表现……” 秦音侧眸对她赞赏一笑,清冷少女绽开的笑差点把墨依依迷花了眼:“依依很棒。” “……”墨依依:!!! 音姐夸我咯,音姐夸我咯~~ 连大哥都没这待遇呢。 夸完墨依依,小姑娘转头傲娇的姿态,倒是可爱得不得了。 秦音宠溺笑笑,随即站到了君玉儿面前,落落大方的姿态:“我若要计较又如何?” “君玉儿,你母亲没告诉你她已经蹲小黑屋去了?这几天她确实没联系你吧,你有这时间跟我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查一查你母亲在监狱里有没有被老鼠咬,又是如何的……生不如死呢。” 秦音这话,毫不避讳。 君雨薇在华国被带走蹲号子的消息也并非什么秘密。 就算她国籍不在华国。 但她现在到底是犯事了,且更是关乎国本的大阴谋。 即便不会对她怎么样。 但关在监狱里也必然不会让她好过。 她刚才观察过君玉儿的表情,她若是知道君雨薇在华国的事情,以及是被自己送进小黑屋的,对自己的态度必然不会那么轻松。 秦音观察入微。 此刻也直击君玉儿命脉。 下一刻,君玉儿果然难以置信地抬眸,难怪,难怪母亲没有联系自己,反倒是她哥哥和外祖父将她安排过来。 君玉儿心头大惊。 可到底常年在外应酬,见过的大场面也不在少数,她赶紧稳住心神,也不敢再在口舌上故意去占秦音的便宜了。 她率先走上枪械选择区。 主动开口:“秦音,这第三局的规则我都清楚了。” “那就好好比一比吧。” “你赢了我应诺告诉你关于秦苏位置的秘密,我赢了我要你亲自放我母亲回国。” “她,到底不是华国国籍,你们也没资格一直扣留着她……” 君玉儿眸光忽闪,她很清楚既然哥哥没有告诉自己这个消息。 他们应当是可以自己解决的。 还好母亲君雨薇二十几年前就深有规划,早早就入了瑞士国籍。 她与哥哥君麟宇,自然也不再是华国国籍。 这样,即便他们做了点什么。 也不至于受约束。 而瑞士那边,高层与母亲关系很不错。 母亲说过,她就算惹出再大的祸,也有人会替她,替自己和哥哥……处理好! 这些年,自己的香氛事业,自创的品牌MUI能蒸蒸日上,也少不得那位神秘高层的推波助澜。 秦音却是笑了。 这次她却没有再去枪械选择区,而是让周诉将地上刚刚被她单手从米娅的手里几乎拆卸干净的枪械零件拾起。 开始漫不经心却手下生风地重新组装。 她组装得很快。 大银幕上,少女利落且专业的组装手法被一一记录下来。 这次,总算有人认出了那把被秦音二次改装的“最不起眼”手枪,随即尖叫出声: “天呐,这把手枪的零件上居然有雅克王室的开国皇徽图腾,这……这该不会是开国神主斯嘉丽的那把圣枪吧?” “它已经遗落百年了,早已蒙尘。” “原来它在这里?而且被秦音亲自挑中,并且……还改装了它,让它一把古董枪依旧能爆发出最强的爆发力?” 众人听到这话,也懵了。 原本被派去记录这场世纪枪械对战的“摄影师夜仆”也懵了。 赶紧镜头放大,仔仔细细地记录下秦音手里那把古董枪零件上的图腾。 沙特A国的建国与很多国家不同,且更复杂。 他们不但还维持着古老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并且还有一段更古老的文明。 那就是他们的国家是近百年新建,从前沙特是一个国土辽阔的沙漠之国。 后来因为百年前的一次分裂,而分裂成了三个国家。 沙特A国、沙特B国、沙特C国。 其中,沙特A国因为资源最丰富而最富裕,富饶也加剧了他们的内斗,几乎十年间就会爆发一次宫廷内斗。 可即便内斗再凶残,大家都只信奉唯一一位开国之主“斯嘉丽·穆安”。 她也是沙特皇室中唯一一位女国主。 开国女国主。 含金量拉满,神圣感也拉满。 她是被三个分裂的国家共同信奉的存在。 她遗留下的物品,任何一件都被奉为圣物。 而这把被人认出来的枪,名叫——“女神”。 是斯嘉丽的贴身防御武器,射击精巧,爆发力极强。 是用全球最好的玄铁打造,无坚不摧。 即便百年过去,依旧爆发力十足。 而秦音随手从里面拆卸下来的零件,都足够锋利到成为恐怖的杀人利器。 那是百年前全球最好的枪械大师瑞特利亲自设计和制造。 这样一把枪,根本不可能会突然走火…… 第306章 音姐实力护子民,毒舌穆怼君玉儿 这玩法规则委实就有些物尽其用了。 并且,在众人还在震惊秦音居然早就发现这些卧底时,他们的手中也随即被分发了相应的枪械。 在沙特A国,每一个贵族勋爵,不管男女那都是通过过晋级赛的实力派,加上此时手里都拿着武器了,那就不算束手无策,而是每个都战斗力拉满的勇士。 他们因为血脉而享受这个国家最集中的优越资源。 而现在,他们也该为保护自己的国家而战了。 而且他们身上有了防弹衣保住心脉,即便是遇见这些卧底反叛者,他们也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此刻,他们才真正体会到。 这处地宫以及枪械晋级赛的真正作用。 他们作为天生的贵族,也曾抵触过这项变态的晋级规则,凭什么他们非要为了原本就能承袭的爵位而必须晋级这三场难度极高的枪械晋级赛呢? 可现在,现实给了他们狠狠的一巴掌。 为了护佑自己的国家。 为了,不让自己在他国觊觎时,只能束手无策地给钱赔地。 卧底们突然被照亮,原本准备暗杀法赫曼的任务被打乱不说,此刻更是从看戏吃瓜等着沙特A国自己内乱伤了军心,两败俱伤之后捡漏。 却不曾想,自己居然就已经被秦音和法赫曼做进了局里。 从看戏人,成了这场游戏里最底层的“老鼠”! 秦音站在高处,侧目看了一眼满脸不可思议的君玉儿。 她也万万没想到秦音居然对这种事都早有察觉和早有部署。 这让她都忍不住怀疑。 秦音是不是也早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呢? 不,不可能。 “君玉儿,游戏开始咯。” “枪,可端得稳?” 秦音嘲弄一笑,意气风发至极的模样。 本就是明艳大气的长相,肆意张狂的姿态简直将她的美发挥到了极致。 她单手握枪,这把枪一时间已经没了争议的必要。 相反,此刻枪握在秦音的手里,才真正地展现它的价值。 “……秦音,你倒是变了不少。” 君玉儿忍不住感慨,随即也端起了一把长枪。 她敢救场米娅,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 在瑞士,她也是受过特训的。 此刻姿态标准地端枪,大有一种能与秦音争辉的气势。 地宫内。 原本颓靡怕死的一只只“猫儿”,在拿到枪械后都跟重新活过来一般,在迷宫石阵里疯狂“逮捕”“虐杀”老鼠。 不管他们年纪多大。 早已刻进骨子里的特训都让他们如有神助。 很快,就逮得“老鼠”们四处逃窜。 秦寒和米娅都受了重伤,此刻只能不拖后腿地继续东躲西藏。 一时间,整个地宫的“猫儿”都杀红了眼。 秦音抬起手枪,精准地将一个个能力不太足的猫儿射击淘汰掉。 只要被选手受伤,就会有“夜仆”进里面将重伤的他们抬出来。 秦音的动作很快。 “秦音,10分!” “秦音,23分!” 30分便能晋级,秦音最后已经不射猫儿了,她将目标对准了那些能力出众并且也反杀了不少“猫儿”的老鼠。 “砰!” “砰砰!!” 她操作如神,在射杀老鼠的同时,也救下了几只受伤的“猫儿”。 猫儿们抬眼,对秦音的能耐已经是眼巴巴地崇拜。 那还有胆子质疑秦音手握那把“圣枪”的实力 “君玉儿,21分!” 君玉儿能耐也不错,紧随其后的比分。 也让不少观众心都提了起来。 不知不觉,心里的天秤已经无声偏向了秦音。 “音公主加油!音公主加油!!” “秦音的枪法好牛掰,刚刚一个穿云箭似的,直接撂倒了两只‘老鼠’,原来圣枪‘女神’不仅能被斯嘉丽hold住,更能成为秦音这样的后起之秀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秦音能用实力征服打脸任何一个嘴硬眼瞎的人吧。 咱音姐在华国可是战无不胜的,怎么可能在这里摔跟头,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快看啊,没想到君玉儿不仅是香氛界大佬,枪械的能力居然不输秦音,她的比分已经快要追赶上秦音了,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枪械晋级赛啊……” “笑死了,君玉儿用的长枪,秦音用的手枪你是半点不提啊。 我承认君玉儿是有点能耐,可是咱音姐明显还吊着实力呢。” “快看啊,比分拉平了。” “不好,场上最厉害的三只老鼠分别在两个方向,她们两的比分也追平了,三只老鼠里,最强那只现在已经可以抵3分成绩,也就是说只要枪击中了它,就能赢! 可是另一个方向抵2分老鼠有两只,并且正在虐杀我们自己人,他们知道自己跑不掉,是以有三只猫都在被他们故意凌虐。” 众人见此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现场,谁都看得出,要想赢,去枪击那个三分的“老鼠”是最快赢的办法。 而另一边的两只抵两分老鼠明显狡诈太多,一边凌虐,一边在四处蹦跳,跟最无规则的活靶一样难以击中。 何况,他们凌虐的手段很残忍。 知道他们都穿了防弹衣,那就直接用刀刃去斩断他们的四肢。 一派鲜血淋漓与哀嚎。 秦音与君玉儿同时瞄准迷宫方向。 在一个呼吸之间,两人同时开枪。 全场似乎时间禁止一般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两颗子弹冲了出去。 秦音的子弹划破长空。 只听“砰”地一声。 又是“砰”地一声!! 众人尖叫:“嘶,秦音的子弹怎么能……” 君玉儿的子弹冲向那个能抵三分的老鼠,可半路,居然再次被秦音射击而出的那颗后追来的子弹击破。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秦音,居然这样不理智。 为了得分,不顾“自己这边猫儿们”的死活。 毕竟,只要一只危险性大的“老鼠”多活一会儿,其他猫儿出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天呐,秦音是什么蛇蝎心肠,赢第三局固然重要,可是君玉儿要是击中那只三分老鼠,也是给其他猫儿争取活路啊……” 有人忍不住谴责出声。 心底对秦音的不满也快要溢出。 但很快,他们就看见。 原本明晃晃待在那处的三分老鼠,在听到枪声后,突然扯出一个奄奄一息,并且被扒去了防弹衣的猫儿放在自己身前挡住。 只要子弹真的飞窜过去。 那必然,是将那“自己人”穿膛而过。 这下,众人闭嘴了。 另一声枪响落下。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只见正在凌虐三只猫儿的两只“两分老鼠”都以为秦音和君玉儿都会瞄准那个三分的。 他们明显是有自己计划的。 是以根本没觉得会有子弹飞射过来,还在肆无忌惮凌虐着。 然而下一刻,一颗子弹穿透一只两分老鼠的眉心而过,直直又刺中另一只两分老鼠的脖子处。 两只“老鼠”倒下。 全场忍不住尖叫呐喊:“秦音,记四分!” “31分!!” “秦音赢了!!” “音公主赢了!!!” 这是一种绝对的认可,也是一种绝对的被征服感。 秦音淡淡抬眸,并没有被欢呼声蒙蔽双眼。 她继续又是一枪。 爆头了那个挟持人质的三分老鼠。 实力,才是掌握话语权的根本。 这次,她依旧捏着那把传闻中神圣的“斯嘉丽圣枪”,清冷少女漫不经心一笑: “枪,只是一个工具而已。” “能护得住子民的,才有资格被奉为神圣!” “而我,捏的住这把枪。” “是我,掌控它!” 被封神的从来是人,枪械不过是辅助的工具而已,没必要将它神化。 她赢了,给了法赫曼一个眼神。 法赫曼自然地让夜仆清理了血腥的战场,将其他受伤的勋爵贵族子弟们拖下去救治。 这次,他带着秦音好好给众位不服秦音的人上了一课。 夜仆们也很有眼力见儿地将一直躲在角落保命的米娅和秦寒给拎了出来,提到了秦音和法赫曼面前。 君玉儿遗憾低眸,虽然没赢,但她并不气馁,反倒是大方一笑:“小音果真长大了,表姐自愧不如呢。” “只是不知道,表妹你这一手好枪法师从何处?倒是让我觉得有些陌生呢,不太像正规枪法……” 秦音收枪,知道君玉儿说话就没有不挖坑的,她这明显是想打探自己枪法的来路。 想来,也察觉到了这枪法厉害得过了头,根本不像是民间用的。 反倒像是……最高层机密机构特殊培训所得。 她在怀疑,秦音不仅参与821药局的研究,或许背地里还有什么被特别培训的能耐。 可,秦音一个才回君家四年的少女。 怎么可能触碰到那种级别的高层? 她,越发看不透秦音了。 这也意味着,对付秦音的危险又增了一大头。 米娅也察觉到了。 她赶紧附和:“秦音,你就承认吧,你到底从哪儿偷来这么刁钻恐怖的枪法?” 就在这两女人在一唱一和地阴谋论时。 一个轻颓又慵懒的嗓音悠悠然飘来。 穆睿知一袭白衣道袍松松垮垮,身形一如既往地高挑劲瘦,眼底两个标志性极强的漆黑的黑眼圈,颓靡中透出一股子野性潇洒的帅。 端端往那一倚,妥妥一枚风姿颓懒的好道友。 “哟,这点枪法就算刁钻恐怖了?” “这么没见识,难怪一看你俩就是新手村都没毕业的王八。” “呀,你这丑八怪还敢瞪我,眼珠子还没老子卧蚕大呢,你很不满老子?那就对了,老子缺德考试满分,你就不一样了,上辈子是快毛巾吗?这么拧巴。” 米娅没去过华国,自然不认识穆睿知,只觉这男人一出现,便又是维护秦音的姿态,让她心里更堵了。 “你,你是谁?” “秦音的枪法本就不正常,还不让人说了?你哪儿来的精神病,穿得不伦不类,好好看看这里是你能发癫的地方吗?” 米娅破罐子破摔了。 君玉儿扶额,有种猪队友带不动的感觉。 穆睿知的大名,只要是关注过华国上等圈子的人都知道。 他年岁不算大,能耐却涵盖金融圈、武术圈、学术圈、医学圈…… 甚至,国局最要紧的,军统区。 华国作战,战术需要国学研究做指导,必要时也需要国学风水算时辰、风向…… 风水,一个几乎刻入华国人血脉里的玄学。 做人,一定要相信科学。 做华国人,一定不能不信玄学。 是以,穆睿知此人几乎全能,深受高层重用,他这样的大忙人能出现这里,委实是让君玉儿也十分意外。 君玉儿知道穆睿知有多厉害,也听说过他从不收徒。 但要是沾上了他,即便是他指甲缝里挤出来一点,随便教教你,也能让人受益匪浅。 她下意识想要拉拢。 便故意走上前,拦住米娅发癫找死的发言,对穆睿知伸出手温婉一笑: “穆教授,实在不好意思,米娅小姐今晚受了不少刺激,这会儿精神确实有些不正常了,请您见谅。” “我叫君玉儿,是小音的亲表姐,早就听说穆教授实力出众,不知小音与您是什么关系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舅妈说过小音从小顽劣,还将自己弄丢了十几年,我也是怕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您。” 君玉儿一副大姐姐的姿态,从容不迫地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秦音纳到身后护着。 穆睿知直接被她这自言自语的话给整笑了。 “啧,你就是君玉儿啊,你这嘴在粪坑里腌了几年啊?这么入味。” “你说说,这外边天都亮了,你怎么还没灰飞烟灭呢。” 穆睿知皮笑肉不笑道。 君玉儿脸皮子一僵,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她在国际上好歹名成利就,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么下她的脸子了。 但,眼前的人可是穆睿知啊! 她得罪不起。 “呵呵呵,穆教授不愧是高材生,就是幽默。” 穆睿知:“你骂谁高材生呢?” “骂真脏啊。” “老子最低的学历都是博士后呢……” 高材生,都还没到让他给上课的资格呢。 秦音:“……” 自家师父真是要学历有学历,要谦虚有学历呢。 君玉儿脸色难看,这些年她到底也是被各路贵族贵妇们捧着求着给他们做香氛的“香氛女王”。 何曾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这么重的责怪。 于是忍不住怒道:“穆教授,我们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请你自重!” 穆睿知见她来了脾气,转头就伸手往秦音的肩膀上一搭,懒洋洋又贱兮兮地偏头笑,目光直视君玉儿道:“哟,瞧你这小王八样儿,没看出来壳还挺硬啊。” “……”秦音:论毒舌,穆老头堪称一绝! 第307章 竞争华夏区香氛市场,我要嫁秦谟 “噗呲!” 穆睿知这张嘴实在骂的牛掰,原本还躲在一边准备偷师的墨亦泽、周诉同时忍不住笑出声。 君玉儿转头,看向嘲笑声的来源。 原本想要发泄地祸水东引,结果一见刚刚笑出声的人居然是墨家公子哥儿墨亦泽。 顿时,便偃旗息鼓了。 这态度,又让墨亦泽忍不住爆笑出声:“噗哈哈哈,我嘞个豆,惹到君玉儿,老子可算是踢到一坨棉花了!” “……”周诉:墨二少爷是挺会骂的。 就这,还用偷师? 君玉儿此时的表情比糊了一脸翔还要难看,但却很依旧只能默不作声。 华国墨家,全球没几家惹得起。 更何况,其余那几家要么就是避世的蓝血贵族世家,要么就是大隐隐于市的古医药、古武世家,根本不会出来活跃,就算出现也是一副来俗世里体验完红尘就继续避世的姿态。 他们一般是不会与外人通婚的。 只会自己世家内一脉相承,从而时间越长人丁也越稀少,甚至他们还有没有传承下去也没什么知道了。 当然,这些只是一些几乎失传的辛秘而已。 连真实度也虚无缥缈。 “好了,你们输了。” “秦苏到底在哪?” 秦音冷声开口,她最终的目的一直很坚决,那就是秦苏的下落。 秦爸爸寻了二十几年快三十年的妻子,她既然没死,那么又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找遍全球都没有下落。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米娅忍不住后退一步,她确实不知道真相,与秦音交易,不过是赌一场而已。 是以,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君玉儿的身上了。 她目光祈求地看向君玉儿,只见君玉儿倒是不紧不慢地开口:“秦苏在瑞士。” “三年前我见过她一次。” 君玉儿说完,秦浔之、秦谟、秦肆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她过得好不好?” 有了秦苏的下落。 他们并不关心他有什么变心,有没有重新组建家庭。 他们只关心,她过得好不好,是否健康。 秦浔之耗尽半生寻找的妻子,他从来也是只愿她过得好而已。 如果旁人给不了,那就他来给。 他拼命往上爬,为了保护孩子们重新回到了波谲云诡的沙特A国,要的也是有能力寻她,有能力保护住他们的血脉而已。 秦浔之,从来不太在乎权势与财力。 在他眼中,妻子、家人,一直更重要。 “不太好。” “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嘴里倒是一直唤着一个名字……” “当时她气息太弱,我不大听得清,只是听说……她唤的应当是她从前夭折过的一胎死婴 ,据说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女婴。” 当年秦苏刚生完秦肆就恰逢整个沙特A国的持续内乱,那时候她的状况也并不好,她将孩子交给秦寒让他一定护着他交到当时在华国访问的法赫曼。 自己却消失在了那场内乱里。 秦浔之后来悄然回去找过很多次,却次次都没有任何收获。 众人听着君玉儿的话,皆惊异于她居然知道那么多。 已经远超他们预期想要得到的消息。 而现在消息越准确,也越能确认,君玉儿三年前亲眼见过的那人,说不定真的就是秦苏。 可,秦苏怎么会在瑞士? “她在瑞士什么地方?” 秦音冷静地发问,即便她也清楚三年时间说不定秦苏早已换了位置,或许也确实挺不住地撒手人寰了。 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音啊,这可就不是我输给你的第一个问题了。 ” “枪械赛我代米娅比了,既然输了我也自愿透露秘密,地点确实在瑞士。” “但要知道具体位置,那咱们就得玩一玩另外的游戏了。” “枪械确实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是以我赢不了也就罢了。” “但在香氛领域,后天恰好在沙特A国会开一场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我听说你创建的YM集团也开拓了香氛线?还是用的什么宫廷御品香料提炼制作,目前在华夏市场卖得火热,正在挤兑我掌控的亚区高端香氛市场。”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好好切磋切磋香氛造诣?” “你要是能赢我,不仅告诉你秦苏的下落,还能带你们去找她。” “但你要是输了,我要秦谟娶我,他跟你虽然没有血缘但我也看出来了他对你很上心,只要你开口他自然会点头!” “再说了,我是你表姐,要是我跟秦谟结婚了,那他可就是你的表姐夫了,这才是名正言顺与你有亲戚关系呢。” “养兄妹的关系……啧,到底是有些上不了台面的。” 君玉儿算盘珠子打得贼响,她是一个商人,可不会跟米娅那样对男人上头。 她要秦谟娶她,不仅是因为这个男人让她觉得确实有魅力,更是冲着他未来会继承法赫曼的全部,登上那个至尊的位置。 届时,她就是“王后”。 可比米娅那傻子一心想要争什么实权公主之位聪明多了。 秦音倒是要被这一个个异想天开的女人给气笑了。 她身边的男人有人觊觎。 连她最亲的哥哥也有人盯着。 敢情都抢“她的人”上瘾了呗。 听到君玉儿提出的这些条件,墨亦泽都忍不住跳脚了。 “卧槽,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能狮子大开口呢,这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以‘香氛’发家的,你拿自己的专业来挑战我音姐都没接触过的领域,你礼貌吗?” “何况,秦谟哥什么咖位,你又算什么垃圾玩意儿,也配嫁给他?” 墨亦泽别的不说,秦谟这大哥他是小时候看见就背脊发凉的,这“大哥”身份的恐怖程度在他心中几乎能与墨亦琛齐平。 不,甚至比墨亦琛还要恐怖。 就这,君玉儿也是真敢想啊。 墨亦泽发泄完,以为能得到众人的支持。 但转眸一看,大家都蹙着眉头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毕竟,刚才君玉儿放给他们的诱惑太大了。 君玉儿明显比米娅这种虚晃一枪的半壶水扎实多了。 何况她是自己有能耐的。 所以,君雨薇一定会给她透露实打实的消息,这也让君玉儿有了与他们交易的切实底气。 墨依依扯了扯墨亦泽的衣角,低声开口:“别急,YM国内香氛线是柳姨研发的。” “柳姨对高奢的掌控能力,你还不放心?” 这也是为什么,端端半个月时间。 君玉儿的MUI高端线会在华夏地区被一个后起之秀的YM香氛线威胁到。 以柳怡在整个华国上流社会的影响力。 要做起来一条香氛线可太容易了。 何况,柳怡打的也并非花架子。 她手里是真的握着不少流传百年千年的宫廷御用香料配方。 那都是皇家御用的宝贝。 自然不少贵妇名媛早就趋之若鹜。 现在她拿出来给YM做香氛线,独家特推,卖再贵也有人买单。 这就相当于直接地动了MUI的高端线地基,偏偏MUI高层也没能耐真敢找墨夫人的麻烦。 于是,便将目标锁定在YM真正法人秦音这里。 如果在铃兰国际香氛商会之中MUI能将秦音的YM宫廷定制香给秒杀。 那么,MUI在亚区流失的市场就能重新回来。 这次君玉儿会出现这里。 与从前秦音用来对付君老三君司澈的法子异曲同工。 她是故意来踩YM香氛线的。 现在华夏区YM香氛越来越火爆,也有之前秦音留下的流量铺垫,后起之秀的大势已定。 而MUI一直是走低调又奢华的贵族定制路线的。 平民大众们极少能接触到这个层次的香氛。 是以,它的知名度并不算高。 但YM香氛线不同,在秦音的铺垫下,YM金融、YM药妆的护肤线,都已经早早奠定了这个品牌的国民度。 YM香氛线一经推出,知名度便已空前。 而YM不同于MUI只是走单一的高奢定制线。 YM在傅森然的管理以及与柳怡的加盟下,已经自发地与YM药妆线一样,根据客户的需求分为三条客户端投放线。 他们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YM购物网站平台。 因为YM知名度起来后,人们在YM购物平台上买YM药妆,或者专业定制的金融服务产线,在YM平台上都能得到满足。 以及,YM药妆除了在棠宝网下架,在其他平台也有售卖,只是网店佣金加上后平台就算不多赚钱,价格也是比YM网购平台上贵20~30%的。 是以,回购YM药妆的人越多。 注册YM网购平台的人也越多。 独家的网络产业链一旦形成,不少其余大牌眼红流量,也会来与YM洽谈入驻网店的合同。 这样,喜欢多样化购物的客户也会被吸引进来。 形成一条良性循环的网购产业线。 平台会根据每一个客户的需求推送精准的产品,自家的品牌自然会流量更大更精准地对标住目标客户。 这也大大增加了YM香氛线的畅销。 MUI没有这条产业链,也没有随机出现的高质量流量客户,一经这么挤兑,市场份额居然悄然被吞噬走了80%,何况那只是高端客户,消费能力平价与中等的客户量也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而这条线的市场份额根本没有MUI的羹分。 这怎么能不让MUI的总部重视。 是以,君玉儿会突然出现在沙特A国,从来就不算是一时兴起。 她是本就要来找秦音的。 只是临时还需要来与米娅交接一下她与母亲君雨薇的交易而已。 墨亦泽点点头,只觉自己被墨依依掌控的感觉,有点怪。 但,他居然还有些乐在其中。 “我妈对高奢线的把控我倒是放心,可是那条线一直是我妈在做的,音姐……音姐她懂香氛制作?” “你可别忘了,这女人她肯定做过前期调研的,知道香氛线音姐根本没时间去碰,全然都是我妈在处理的,她打的就是信息差,赌音姐没有亲自制作香氛的能力,才要与她比试的。” “一旦音姐这个YM的总裁对自己家的香氛线都掌握不精准,或者毫不专业,那必然会掀起一场对企业专业度声讨,势必也会影响YM香氛线在国内销量。” “MUI再趁着这次的热度借着YM带来的流量打响了国民度,顺势推出平民线与中层线的平价香氛,那么……我们YM就算是给君玉儿给做嫁衣了呀!” “这君玉儿就是个实打实的商人,她会出现在这里故意挑衅音姐,本就是来者不善,无利不起早。” “我们可不能上当!!” 墨亦泽的考虑也自然是大家一起的想法,君玉儿这是明显针对着秦音来的。 那就是料到了国内香氛线都是柳怡一手撑起来的。 秦音要是专业不过关,那就是赤裸裸打整条香氛产业链的脸。 也会挫伤YM香氛线的产品可信度。 君玉儿见众人 沉默,特别是秦谟,他像是根本没有要做出抉择的打算一般。 只是坚定地站在秦音的身侧。 墨亦琛握住秦音的手,他们都一样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了秦音。 这是一种对她的绝对尊重。 但与此同时,秦音也尊重秦谟的选择,君玉儿是什么秉性她很清楚。 要真让她嫁给了秦谟哥,可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阴谋诡计来。 这里是沙特A国,要想铲除了君玉儿也不是没有办法。 但,君玉儿既然敢孤身前来,必然也是做足了准备的。 双方都是聪明人,现在就只能在谈判桌上相互博弈筹码了。 “哥,我可以一试。” 秦音仰头侧眸,表情逐渐严肃。 她说可以一试,这话就是没有完全能赢的把握。 君玉儿瞧着她这犹豫不决的姿态,心下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 只等秦音自觉咬上钩了。 “好,哥哥相信你。” “有一切需求都告诉我,国内YM集团的业务哥哥都看过了,小音做得很棒。” “但也委实太辛苦了些。” 秦谟忍不住心疼地揉揉小姑娘柔软的发顶。 这四年,他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再醒来,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还来不及适应便已经被架在了权位的最高处。 老爹一脸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阿谟终于醒了,爸也终于可以放心摸鱼了。” 秦肆松了一口气地晃着他手臂撒娇:“大哥,我也终于可以放心摆烂,坐等混吃等死咯,爽~~” “……”秦谟: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唯有秦音,小姑娘依赖地扑进他怀里,眼角都红了:“哥,音音可想你可想你啦。” 秦谟满意地点头。 嗯,这才是家里要养小棉袄的意义呀! 第308章 榨取米娅最后价值,小别胜新婚! 秦音明白秦谟哥确实是心疼自己在事业上闯太拼辛苦。 可她自己更清楚,她是乐在其中的。 这种将钱、权、人脉、能力都掌控在自己手心里,永远不怕后退无路的感觉,是她很喜欢的。 前世,她就是因为把自己所获得的全都献宝似的不求回报地送给了所谓的亲人,才让自己落得那样凄惨,葬身火场尸骨无存的下场。 可现在不一样了。 秦音从一开始为了赚钱让自己临危受命地接下那赚的钱只能维持小小的YM金融自己运行的小公司。 我现在不断地发展产业链,越做越大,越站越高。 秦音承认,她早就喜欢上了这种做生意的感觉,每一份付出都能换来回报。 她现在回过头再看YM金融。 会有种一步步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她的养育下不断成长的感觉。 何况,因为秦谟哥留下了傅森然。 她这一路也一直不算孤立无援。 这江山,是他们一起打下来的,一路上更有了柳怡的加入,秦音只觉得此刻属于她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她喜欢挑战。 并且有越挫越勇的气势。 做生意,每一个行业领域那都是在与其余同行在瓜分同一块面包。 这样,就势必存在竞争。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要她产品实力足够硬,方案足够好,营销足够精准,总能被消费者选择。 “哥,不辛苦,我喜欢做这些。” “YM是你送我的成人礼礼物,可我在一点点将它做大的同时,也真正地感触到了自己也在随着它的脚步长大,我与YM是在共同成就的。” “这样的改变,是我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这一刻,她前世学会的那些技能好像才终于真正地发挥了他们存在的意义。 而不是化作一把反刃剑,刺回她身上。 让她遍体鳞伤。 秦谟点点头,他很了解他养出来的小姑娘,天生就不是蒙尘的料。 她很特别,她可以张扬,她肆意绽放,夺目耀眼。 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这很好,我们家音音长大了。” “哥哥会为你感到骄傲。” 秦谟突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他养大她,是要她勇敢体验自己的人生,探知自己存在的价值的。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摆烂,他养着。 最重要的是,他希望音音做自己。 什么样的自己都可以。 他都会做她身后最强大的一块盾牌。 秦音勾唇,笑意灼灼。 这就是被哥哥宠着疼着的感觉吗? 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感受过了。 可即便过去那么久,她也并不觉得生疏,这种温暖是久违,也是独属于她的呢。 君玉儿看着这一幕,莫名眼红至极,她也有哥哥,可君麟宇从不会放纵她,什么都听她的。 反倒是对刚回君家的秦音十分不错。 这四年回华国君家的次数都多了起来,屡次让她心堵。 这秦音到底有什么魅力? 连她的亲哥哥都被迷了去,一定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吧。 君玉儿冷哼,秦音既然已经答应了,她便没有必要再继续追究什么。 “小音,那么咱们后天见。” 君玉儿转身,顺便让自己带来的人将已经遍体鳞伤的米娅带走。 但这次,她的动作已经被人利落挡住。 秦音抬手,周诉和周行高大伟岸的身躯就已经挡在了米娅的面前。 “你可以走,米娅不行。” 秦音慢悠悠地踱步走来,依旧一身帅气利落的枪击服打扮,飒爽英姿。 漫不经心不放人的姿态,冷飒慑人。 “秦音,你凭什么不放人?” 君玉儿皱眉,在她看来米娅现在双手都废掉了,已经够惨了。 秦音还要将人留下,怕是又要动刑吧? 她到底什么时候被养出这么一副蛇蝎心肠。 “就凭,三场枪械晋级赛本殿胜了。” “掌握一点沙特A国的实权而已,本殿要留下一个废人,似乎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插手吧。” 言下之意,秦音此刻的吩咐,在场不少人都得掂量掂量了。 君玉儿很清楚,自己再跟秦音计较下去没有必要。 何况,米娅也不是什么多重要的货色。 利用完,就抛掉。 这就是无用之人的下场。 “……好。” 君玉儿转身就走,给米娅留下一个温柔残忍的背影。 米娅浑身冷汗,她受伤太重,脸上手上都是伤痕。 一只手更是被切掉。 她也好奇,自己已经是个彻底的废人了,秦音还留下她干嘛呢? 秦音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一把掐住米娅的下颚,打量着她这张因为血迹模糊,已经与她没有那么相似的脸。 “你……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我已经废了,再也无法威胁你的地位,你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不成?” 米娅惊惧,如果说一开始对秦音确实有看轻,那么现在的惊恐害怕是不参一点杂色的。 不论心机算计,还是动手实力。 秦音已然碾压她。 成王败寇,她也算心服口服。 “放心,我会留着你这条命的。” “刚才秦寒抖出的旧事中提到,你的亲生母亲是夏阮?” 秦音杏眸微眯,流转锋利的光。 秦寒原本已经颓然地倒在不远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与大哥闹得如此水火不容,即便秦浔之不杀他,他今后也不会好过。 索性摆烂了。 但此刻突然被秦音提及,他还是忍不住抬眸眼巴巴看向秦音,有些难以置信她会突然提及夏阮。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二十年了。 何况她还是秦苏的恩人,她难不成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又如何?” 米娅精疲力竭,有些不耐烦地低喝。 这个秘密秦寒瞒得紧,从小到大连她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来历不明的东方孤女。 这才让她毫无安全感地为自己谋取。 从而铸成大错。 可她并不后悔,她要的就是公主的权位,她只是想往上爬,获得贵族勋爵们的尊重。 她有错吗? “夏阮或许没死,刚才君玉儿说秦苏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还在唤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就是秦苏早夭已成型的女儿的。” “那么,如果不是夏阮透露,谁会知道秦苏唤的那个名字,是那名早夭女婴的呢?” “据说秦苏当时滑胎很蹊跷,她自己也是九死一生才保住命,甚至她自己也没见到那名死婴,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期待一个生命的诞生即便一开始不会取大名,也会取一个小名暂代,方便呼唤。” “也就是说,秦苏当时身边必然有一个一直跟随她,甚至熟悉了解她至极的人在,君玉儿才会知道那一层关系。” “而那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夏阮。” 秦音冷静理智地分析出声,她刚才故意没有对此追问,那就是要君玉儿绝对地放松警惕。 说不定君玉儿与夏阮是认识的。 若她真提及夏阮,指不定君玉儿就会对此避而不答,甚至去抹灭她推测到的这一线索。 于是,她故意留下了米娅。 “嘶,音姐你是福尔摩斯转世吧?这都能推测到。” “所以你故意留下米娅作甚?” 墨亦泽一脸崇拜又好奇宝宝地凑到秦音跟前。 “先将米娅治一治,她再不济,也算一个能扼住夏阮的软肋。” “我们目前不知夏阮是敌是友,若她是敌,米娅就是我们手中的谈判筹码。 若是友,饶米娅一命恰好抵了当年的恩情,一举两得。” 秦音分析完,众人投向她的视线皆是佩服。 秦浔之上前,挥手让夜仆将米娅带下去关押救治。 他当然也有这一顾虑。 但小音也想到这一茬,他眼底是满满的骄傲与欣慰。 过了好一会儿。 浑身是伤,灰头土脸的秦寒硬撑着站起来,此刻苍白的唇颤抖着,一双血丝缠覆的眸子死死盯着秦音,好似想说什么。 可秦音根本没给他任何眼神。 拉着墨亦琛便往外走。 根本不给其余人反应的时间。 小姑娘一只手牵着墨亦琛的手,另一只手背对着众人随意一摆,背影肆意利落: “我累了,先跟阿琛回房休息了。” 墨亦琛指尖一暖,被小姑娘紧紧攥着往外拉的步伐走得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嗯,听媳妇儿的。” 墨亦琛抿唇淡笑,任由小姑娘拉着走,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众人:小……小别胜新婚? 秦谟与秦浔之的脸色由盛转衰,刚刚还满面红光,此刻却是黑到极致。 总有一种自家养成花朵一般的小公主,被隔壁黄毛给拐走的无力感。 偏偏,看秦音乐在其中的笑容。 他们只能偏纵地摇摇脑袋,只要小音此刻喜欢,是欢喜的。 他们就不会互乱插手。 左不过,沙特皇室的公主都是可以收纳“男宠”“入幕之宾”的。 有名分的,叫男宠。 没名没分的,叫入幕之宾。 墨亦琛嘛,怎么样也算质量不错的男宠吧。 —— 秦音拉着墨亦琛一路回到她所居住的房间,满目绫罗绸缎与宝石辉映。 刚进门,恰似墨亦琛见过的世面颇丰,此刻也不禁有些被震惊到。 秦家父子对小音的疼爱。 用堆金砌玉来形容怕是都不及。 他们对她,是真心宠。 弥补了小音在君家求而不得的血脉亲情。 秦音刚进门,就不管不顾地往墨亦琛的怀里狠狠一撞,伸手环住他劲瘦有力的腰身,歪着脑袋撒娇:“阿琛,这么久不见,不想我?” 他们确实许久不见。 可刚刚场上局势紧俏,又人多眼杂,他们稍微亲昵一点,秦爹和秦谟就跟眼睛装了雷达似的盯住他半搂少女纤腰的手。 就差亲自过来把他的手拉去斩了。 现在两夫妻终于同处一片属于他们的空间里,自然可以放开了手亲昵。 墨亦琛弯腰,将脑袋往秦音的脖颈间轻蹭,灼热的呼吸喷洒下来。 痒痒的,暖暖的。 呼吸间尽是彼此的味道。 男人单手搂住秦音的腰狠狠一提,将她勾着贴近自己。 眼底缓缓燃起暗火。 “小没良心的,你说呢?” 墨亦琛搂着秦音的腰轻轻松松就将她抱起来,往金玉蚕丝的床榻走去。 他咬着后牙槽,那熟悉的被秦音这小黏人精缠上的感觉,让他根本把持不住。 也不知这些天自己是怎么忍耐过来的。 秦音嬉笑着乖乖搂住墨亦琛的脖子,方便他抱。 自己也因为这一动作,凑近了墨亦琛这张她无论看多少次依旧会被迷惑的神颜。 这男人生得是真帅啊。 是她的!! “哟,墨总这是还会反问了?” “不正面回答问题那就是不想咯,那好,你今晚自己睡吧,我去跟依依……”睡! 秦音喜欢最热烈直白的感情。 她对感情虽没什么经验,但向来喜欢就会直白且大胆。 从前的裴璟辞看似温吞斯文。 但喜欢秦音的时候,也表现了绝对的热情,秦音这才默认与他是一对的。 秦音说着就要抽身逃走。 墨亦琛哪会让到嘴的肉飞走,赶紧按住秦音的腰重新搂回怀里。 他低眸在秦音耳边羞赧地启唇,低沉醇厚的嗓音懒洋洋地勾人,欲拒还迎的姿态简直让秦音上了头: “嗯,想音音,很想很想……” 墨亦琛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攥住秦音的手与自己十指相扣。 秦音只觉自己被他闷骚又羞红耳朵的样子诱得上头。 她忍不住偷偷瞥他,然后假装镇定,但毫无节奏响起的心跳声却无情地戳穿了她的小癖好。 啧,她真是爱死了男人对自己撒娇那副欲拒还迎的羞赧样儿。 秦音任由他抱着,指尖也不闲着地漫不经心拉扯着他一本正经的衬衫领口。 “哦?有多想。” “我怎么感觉不到?” “说的我可没有概念呢。” 秦音轻抬妩媚杏眸,云睫微颤,每一次蝶翼煽动都仿佛在挑战他的呼吸心跳极限。 说的、没概念?! 那就只有……。 墨亦琛脑海中闪过那个字,耳尖一时间更红了。 他二十八岁才有了秦音,算很晚了。 小妻子还总爱作一作。 偏生,墨亦琛也不是真有耐心的性子,他蓦然按住秦音的后脑勺往下一压,指尖滑过秦音柔顺的发。 两人心尖皆是一紧。 以唇封缄。 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到底有多想她。 新婚燕尔分开。 他想她想得骨子都疼,恨不得永远与她相融,再不分开。 第309章 夸我禽兽?琛坠机幕后黑手是夏莹 一夜酣畅淋漓。 明媚的光线穿过纱帷照入室内,秦音忍不住往墨亦琛的怀里轻轻一拱。 昨晚太累,她也难得地耍懒,根本不想起床。 秦音最喜欢勾着他的脖子,软乎乎的脸蛋儿在男人的脖颈间轻蹭,惹得墨亦琛还未睁开眼,就难以把控地呼吸沉重。 “小音,别乱动。” 墨亦琛晨起,嗓音沙哑中透出几分既慵懒又勾人的性感。 秦音耳根子软,只觉得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男人说完,温热修长的指尖就这么轻轻点在了她的鼻尖上,轻轻一捏。 “宝贝,别作。” “今天咱们还有正事忙呢。” 墨亦琛垂眸,声音喑哑,好似极具克制。 秦音噗呲笑出声,倒是终于没有做出要让他今早起不来床的事儿了。 她掀开被子起身。 少女身上的丝绸睡袍勾勒她曼妙的身材,还不等墨亦琛多看几眼欣赏欣赏,秦音就已经飞快钻进衣帽间了。 秦音蹦蹦跳跳去换了一身秦爸爸为她缝制的不是夸张大公主裙摆的礼服。 而是偏利落时尚的打扮。 只见少女一袭美拉德色系的短披肩小外套,搭配一条黑色天鹅绒短裙,一双同色系的高筒靴。 漆黑长发高束扎了个利落的马尾,即便不着任何妆容,也足够惊艳飒爽。 秦音的房间里自然不会有他的衣服。 于是等秦音都收拾好了从衣帽间出来,才见墨亦琛从门口拿了几个袋子进来,一看就是周诉或者周行临时为他准备的。 他这才从容地步入洗漱间,进门前还不忘提醒秦音:“小音,柳姨和傅森然昨晚临时坐私人飞机过来,这会儿应该快到了。” “等下她会将YM香氛线目前的所有制香秘方以及产业线的运营都跟你讲清楚。” “还有,我会亲自教你商战规则。” “既然你喜欢从商,我会带你去任何你感兴趣的商业产圈最巅峰。” 墨亦琛换好衣服。 发开门走出,只见男人面容清冷,一袭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款式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带挺括,浑身气质矜贵而散漫。 哪有昨晚搂着她的腰几乎红了眼,咬着她耳尖厮磨的痞样儿。 秦音点点头,忍不住夸上一句:“不愧是衣冠禽兽呢。” “穿上衣服倒是真人模人样咯。” 墨亦琛大步走向她,俯身便在秦音耳侧亲了一下,低沉沙哑的嗓音漫出薄唇,染着几分坏:“看来我们阿音对昨晚很满意啊。” “夸我是禽兽?” “嗯,我接受你的褒奖。” “……”秦音:??? 谁懂!家人们谁懂啊!! 闷骚男明骚了,她有点遭不住…… 秦音差点被他激得发出尖锐爆鸣声。 但还是收住了。 今天确实还有正事,成年人的世界,特别是生意做得大的成年人。 一切都要以正事为重的。 — 两人一起从旋转扶梯走下来时,墨亦琛瞬间就感受到三束不太友善的目光刺在自己身上。 墨亦泽和墨依依则是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笑得有些猥琐。 柳怡此时已经到了。 她穿着一条天蓝色刺金旗袍,外搭一条雪白的仿狐狸皮草。 雍容华贵,往那一坐就自带当家主母的气势。 只见她的目光在接触到墨亦泽和墨依依相视一笑的画面时,嘴角刚上扬准备迎接秦音的笑意微顿。 随即,她眼底闪过一丝幽寒。 美妇人红唇淡启:“原来依依也在啊,你弟弟就是贪玩,刚成年不久还不懂事,还得劳烦你多照顾着。” 柳怡目光直视墨依依,眼神是平静的,嘴角却是勾着笑,但隐隐含着的威慑只有墨依依清楚。 墨依依乖巧地点头,甚至伸手覆上墨亦泽的头顶轻轻一摸,端的是长辈关怀小辈的姿态:“柳姨放心,阿泽我会照顾好。” “毕竟,我好歹也是他的姐姐呢。” 墨依依温柔一笑,眉眼间没有任何不悦色泽。 墨亦泽任由她抚摸自己今早才做好的炫酷发型,却在听到墨依依说出的字字句句后,愣了一下。 墨依依没有一个字说错。 可墨亦泽就是觉得有些心梗。 墨亦琛走下楼,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眉心微微一蹙,冷声唤墨依依:“依依,来我这边,跟你嫂子一起。” 墨依依愣了一下,好似不太习惯哥哥突然的解围与亲昵。 但还是懂事地起身,走向了秦音。 墨依依其实很喜欢秦音。 不仅是因为秦音生得漂亮,更羡慕她虽然曾经身处亲情的泥潭沼泽,现在却可以脱离,拥有自己的人生,绽放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而她呢? 墨依依笑着自嘲摇摇脑袋,她虽空有一个墨大千金的名头,实则除了爷爷奶奶还有小泽偶尔会逗她开心,把她当一个活着的,有情绪的女孩儿。 其他人。 墨父会给她很多钱很多人脉,却不会多看她一眼。 柳怡会在御园与她井水不犯河水,大场合下却也会端着当家主母的姿态与她笑演几分所谓的母女情分。 墨亦琛虽是她的亲大哥,幼年时他们相依为命,她被他护着长大。 但成年后到底他们都男女有别,以及墨亦琛根本不是一个表达感情的人,除了保护她安全以及三天两头给她送钱以外,他也不知如何跟自己相处。 墨依依走到秦音身边,挽住她的手腕时明显感觉到秦音伸手搭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拍:“依依,在想什么?” 秦音刚下楼时被秦肆吸引了目光,这一转眸就见墨依依心不在焉地挽着自己的手,有些失神。 于是关心道。 “嫂子,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墨依依做了好多年的傀儡娃娃,她几乎成为墨家在京市最耀眼的存在,是京市名媛圈里最骄傲跋扈的黑天鹅大小姐。 是墨氏公关部最长袖善舞的公关经理。 可她,一直都不是她自己。 任何人都怀疑过她的身世,说她不是墨盛麟的女儿,说她的存在成为了墨家上下的耻辱。 甚至逼得柳怡留下一辈子的伤。 她待在墨家一点也不开心。 即便钱花不完,权势滔天的大人物都是她的人脉,她已经站在了金字塔的顶尖。 可墨依依的人生,是黯淡的。 她一直在按照所有人既定的安排活着,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母亲”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妈,还得按她的吩咐“监视”大哥的私生活。 只因为她一句。 “依依,我是你的妈妈。” “你要乖,你要听我的话。” “柳怡是介入我婚姻的小三,她和墨亦泽的存在都是在抢走你跟你哥哥的一切。” “依依,只要你帮妈妈,妈妈回到墨家后你就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你也有爸爸妈妈,你再也不会被骂野种……” “依依有喜欢的男孩子吗?京市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你怎么会一个都看不上呢? 你到底喜欢谁?为什么不敢告诉妈妈……” 于是她鬼迷心窍地答应了夏莹。 可她看着夏莹与自己根本不相似的眉眼,怀疑了一次又一次,骗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她其实并不是非要与夏莹勾结。 只是,她长这么大。 在她15岁那年,夏莹联系到她。 她这辈子才终于有人愿意自称……自称是她的妈妈。 让她知道,自己不是野种。 她也有妈妈,她的妈妈分明跟哥哥的是同一个!! 秦音听到墨依依这话,有些意外。 她察觉到墨依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便给了墨亦琛一个眼色,拉着墨依依去了后花园。 “小肆,你先招待客人们用早餐。” 秦肆乖乖点头。 给了宫廷内的管家一个眼神。 丰盛的早宴已经布置妥当,客人们也一一落座。 只有墨亦泽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看向秦音和墨依依离开的方向。 柳怡看着墨亦泽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下一沉,想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她自己生的儿子她清楚。 墨亦泽这小子,现在懂什么情窦初开呢? 大不了是对墨依依起了几分依赖的心思而已。 墨亦琛目光沉沉地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柳怡,一如既往地端着一张冰雕似的脸,沉默寡言。 后花园。 “依依,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你有什么话想要说,可以尽情告诉我。” 秦音观察入微,她即便刚才没看见发生了什么。 但墨依依昨天都好好的,今天唯一的变故就是柳怡和傅森然来了。 傅森然一向与墨依依没什么交集。 是以,一定是因为柳怡了。 不过片刻,她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 墨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将这些年困扰自己的问题,以及自己对自己身世的怀疑与无奈通通告诉了秦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信任秦音。 分明“那位”,并不是很满意秦音。 “嫂嫂,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只是……只是也想要一个妈妈。” “可我觉得,她并不是我的妈妈……” “甚至,甚至这三年我一直在自责,我真的很自责。” “是我,是我告诉了夏莹当年阿泽的航班,我没想过她会害阿泽的。 我更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是大哥上了那架飞机,大哥坠机毁容且残疾,其实都是因为我……我才最该死!” “外界传言是阿泽谋害大哥,传得神乎其乎,实则墨家根本没有一个人信,阿泽那么善良才不会这么没良心,坏的人……是我!” 墨依依游离在崩溃边缘。 这个秘密她藏了太久。 墨亦琛残疾后,性情大变,他沉默寡言、也与自己更加疏远。 只是偶尔她去找他忏悔时。 墨亦琛只是淡淡地弹了弹衣角,云淡风轻道:“依依,不是你的错。” “谁能想到,她真的会要阿泽的命呢。” “我把他亲儿子毁了,她总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 墨依依不敢继续待下去。 只觉得夏莹和墨亦琛竟然比自己还要疯! 墨家,从来外表光鲜。 里头的泥浆,谁陷进去便永远肮脏。 秦音静静听着这一段真相,心绪久久难以平息。 从前,墨亦泽就亲口告诉过她,阿琛当年坠机事件确实与他有关。 原来,是因为那场坠机分明就是夏莹给墨亦泽准备的! 墨亦琛用自己踏上那架飞机,来阻止夏莹发疯。 所以,夏莹并非真的失踪。 她一直都在,甚至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墨亦琛有种病态的掌控欲。 而她,已经知道了她秦音的存在! 之所以现在消停着,是连墨依依都不清楚她在憋什么大招。 “嫂嫂,夏莹好几次跟我联系,位置恰好就在瑞士。” “昨晚得知秦苏阿姨的秘密后,我便一直心神不宁,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总觉得秦苏阿姨应该也在那里……” “Z河基地。” 第310章 研制药用香氛,君雨薇的神秘老公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只要君玉儿佐证的地址也是Z河基地,我想我应该也能帮嫂嫂找到秦苏阿姨三年前所在的位置。” 墨依依真诚道,像她这样从未没有过母亲的人,是最懂没有妈妈会缺失多少难以填补的感情。 她知道秦音有妈妈。 可三岁就走丢的她,根本来不及享受母爱就跟着秦家父子生活了13年。 秦浔之与秦谟为了养秦音又当爹又当妈。 但到底不及真的有妈妈的感觉。 秦谟和秦肆都跟她一样,她能感同身受,也希望能为他们找回母亲出一份力。 “那么依依,你自己呢?” 墨依依说完,秦音有些心疼地握住她冰凉的手。 对外墨依依向来娇纵跋扈,或许就这么演下去过下去,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墨依依过得其实很苦。 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 所以秦音更清楚,墨依依有多坚强。 她跟自己不同的是,墨家于她是温水煮青蛙的热汤刑场。 她在痛苦挣扎下坠时,他人只会以为她在畅游。 正如她都在上吊了。 别人还以为她在荡秋千。 墨家没人会跟君家一样咄咄逼人,将她利用完丢弃,践踏,湮灭。 墨家只会给她很多钱,不在乎她内心的诉求。 这种煎熬,又何尝不是一场酷刑。 她没法指责墨家任何人,站在每一个人的角度,他们都有自己的无奈。 墨盛麟无法接受一个破坏他家庭的“来历不明的女儿”。 柳怡无法接受一个让她月子期间不得安宁,永远失去生育能力的“元凶”。 所以,墨依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阵痛。 “我啊,这次回国我会亲自去找父亲验一次DNA。” “如果我不是他的亲女儿,我便大大方方离开墨家,去查我的来历,父母尚在我就好好工作赡养他们,他们不在了我就一个人生活,偶尔回御园看看爷爷奶奶大哥嫂嫂……还有阿泽。” “这些年我在墨家受到最好的教育,这辈子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墨依依释然一笑。 这些秘密说出来之后,她总算是轻松多了,在墨家这么多年,她想过无数次离开,不去做被夏莹扔下哽墨家所有人喉咙口的鱼刺。 可她以前一直没有勇气。 因为她也会贪恋。 贪恋爷爷奶奶对她的真心疼爱。 贪恋墨家为她提供最好的教育、人脉。 “嫂嫂,是你的经历让我知道,只有勇于冲出原生家庭才能脱胎换骨。” “我想,我也会跟你一样……” 墨依依眺望着远处,沙特皇室内的后花园很大,分明是浩浩大漠之上的国度。 但这后花园里的每一朵花都开得极致娇艳,美得灼眼。 “那阿泽呢?” 秦音突然开口,她倒也不是多眼瞎的人,能让墨依依舍不得做出决定离开的因素里,总该有墨亦泽这小太阳少爷一份儿吧? 墨依依的思想很成熟。 墨亦泽却是截然相反地被保护长大的天真纯粹。 恰似这样的纯粹,才更吸引心思复杂深沉的人。 “阿泽很好。” “我想我应该会成为他心里一个还不错的大姐姐吧。” 墨依依依旧是笑着。 眼中好似没有遗憾,又好像还是遗憾过什么。 谁又说得清呢。 —— 明天就是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 秦音跟墨依依并没有在外耽误多长时间,便进去用完早餐。 柳怡到底是有专业度在的。 她简易将目前YM香氛线推出的宫廷香氛系列都给秦音闻了。 每一种香氛粉的配料与提炼技术都记录于册,秦音恶补了一下。 她并不是对制香、调香一窍不通。 在君家时。 君母夏琳就是华国香氛界的天花板人物,只是随着年纪增长,她调香制香得比较少了。 平日里有贵妇向她讨要独家秘制的香氛,以及特别定制时,她偶尔也会答应一二。 君母夏琳有个独属于自己的香氛工作室,就在地下室二层。 秦音有时候被奶奶关禁闭,除了祠堂,就是那间半废弃的香氛地下室了。 但秦音到底是自学。 只是自己摸索地调过,也从没系统地学习过,加上目前YM的香氛线上的产业香她都没闻过,自然要恶补一下。 柳怡恶补结束。 傅森然又来到了书房与秦音开会。 “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懂调香?并且是两个月前就与我一起出了YM香氛线具体怎么部署推广的方案?” “秦音,难不成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傅森然现在已经对秦音那时不时冒出来的商战计谋坑别人给看习惯了。 反正秦音出手,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最会作妖了! 秦音一边继续翻看柳怡拿来的资料,一边抬眸冷冷瞥傅森然一眼,嗔笑: “啧啧,傅森然,怎么跟你老板说话的。” “小心我炒你鱿鱼!” 傅森然大大咧咧在秦音对面坐下,也放声大笑出声:“啧,小秦总果真威武,怎么跟股东说话呢?” “小心我给你投反对票!”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皆开怀不已。 “好了,聊正事。” “我在国内就已经察觉到了MUI那边有打压之势,但他们到底不敢跟墨夫人硬刚。” “这不,果然追到你这边使绊子来了。” 傅森然摊摊手,等着秦音的态度与判断。 “嗯,药用香氛线那边如何了?” 秦音漫不经心地抬眸,一如傅森然所说,她两个月前就考虑过YM研发香氛线的事情。 但,YM药妆到底是以“中药理疗护肤”为中心理念。 秦音当时研发香水时,就已经打出了一个新的主题。 那就是“药用香氛线”!! 采用目前大家认知范围以外的最特殊的香氛系列——以香味疗愈心灵。 以香氛控制病情、延缓病情。 这一近乎匪夷所思的香氛理念。 秦音刚提出这一理念时,就被傅森然否了。 现代人,哪会信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用香水疗愈心灵稍微靠谱。 用香氛来调理病情……这不扯淡吗? 那时候秦音虽然被否了,但依旧贼心不死地研究出了几款药用香氛,并且做了详细的推广方案。 这其中,第一条产线的香氛方案。 那就是让柳怡创立和开辟YM第一条高端香氛线。 让所有客户知道,YM药妆也做香氛系列。 从而先打响知名度。 至于药用香氛线,是以暗线布局。 目前正在测试期,将有心理疾病的患者作为试用的主力军。 现代年轻人,总有些轻微的心理症状,或许并不是病,只是心灵需要治愈了而已。 路怒症、抑郁症、躁郁症……等。 每一种都分类了不同的药用香氛,不同的负面情绪对应相应的中草药香味。 但草药的香味只会占香调的一小部分。 目前傅森然只在YM平台的药妆网店里尝试性地弹了小窗宣传,不出所料反响平平。 “我都安排好了,下午每个对照组的轻微心理年轻患者那边就会更新出最新的实验数据,药用香氛这个概念能不能打响,就看产品硬实力了。” “这一概念要是做硬宣传是很好做的,现在的年轻人多多少少身体都有点毛病,要是能以香氛缓解,别说他们买了,搁我我也买啊!” 傅森然一拍桌子,他比谁都想秦音这一新概念成功。 “所以,你药用香氛都能研究,装什么香氛小白呢?” 傅森然持续不解。 秦音挑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听过扮猪吃虎?” 以君玉儿那点从商的尿性,她定然只做自己有把握的买卖。 她要是表现得很牛掰。 君玉儿还敢跟她比吗? “哟哟,咱小秦总到底是越来越鸡贼了呢。” 秦音懒得理他。 无奸不商,这才是商战的有趣之处。 —— 华国。 “什么?秦音的手居然伸那么长,故意挤兑你MUI的香氛市场,现在还非要给你好看让你在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上与她调香比试?” “呵,我看她真以为自己跟秦家那野男人出走了,得了一点名利就觉得自己飞黄腾达了,还敢与你这个表姐作对。” “比试香氛?那可是你舅妈最在行的,舅舅要是没记错,你创立的MUI最火的一款香氛‘新生’就是你舅妈亲手调的。” “你放心,你舅妈在国内闲着也没事,我会亲自带她过来,也顺便将秦音这天杀的不孝女给拎回国,别把咱君家的丢脸丢到国际上去了!” 君父君哲松这段时间因为君司礼双腿废掉不得不截肢的事情,整个君家都被闹得一团乱麻。 何况,妹妹君雨薇还被扔进了监狱里受苦。 那段时间他甚至都以为整个君家会走向崩塌。 好在,小薇心心念念那个男人终于来了。 他很轻易就把君雨薇从监狱里捞了出来,看见君雨薇被毁掉的脸。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白色西装,儒雅谦和的男人只是温柔地抚摸过君雨薇的发顶,低声安抚:“薇薇,为我做事,让你受委屈了。” “你放心,你的脸我会想办法。” “我会选一张你喜欢的脸皮,让最好的整形医生为你做移植手术。” “放心,一切有我在。” 君雨薇再也忍不住扑在那即便中年依旧不减魅力的儒雅男人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老公,我……” 那男人神色一顿,阴沉的气势蓦然倾泻,他打断君雨薇的话,低眸捏住她的下颚,语气依旧温柔宠溺地叹息:“唉!薇薇,说了多少次,不能称呼我那两个字。” “嗯?又忘了?” 君雨薇摇摇脑袋,继续把脑袋埋在他怀里,鼻音很重地撒娇: “可你……到底是我们孩子的爸爸嘛。” 提到孩子,那人抿唇一笑:“嗯,听说最近玉儿遇见了麻烦?” 君雨薇摇摇头,最近她被关小黑屋,确实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她蒙着的脸立即骄傲地扬了扬,语气轻慢狠毒:“呵,麻烦?” “玉儿有你这个爹,谁敢给她使绊子?” “那不就是找死!!” 第311章 秦音被野男人拐走,棠棠多无辜呀 自从君雨薇被救出来之后,便也暂且在君家养着。 有了那位在,君家之前的危机也仿佛一夜被抚平般,君司礼的双腿虽然截肢了,但正好那位在瑞士的实验室有研究全球最新科技的仿生假肢。 甚至能用芯片植入大脑来发出动作命令,可以让人在适应假肢后,完全正常地生活。 君司礼原本已经崩溃。 但那位去见过他一次之后,他倒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有了精神,也不天天嚷着自杀了。 君氏集团虽然那人一时半会儿没给拿回来,但那人给了他们家一大笔钱。 君哲松赶紧就去买了一套比从前的君家更气派的半山别墅,让全家搬进去。 君雨薇脸上的伤到底不能拖,那位给了君哲松一张国际无限额黑金卡后,便嘱咐他道:“大哥,我带薇薇去治疗期间,恐怕无法兼顾好玉儿那边。” “这事,只能先劳烦大哥了。” “在联系不到我们的期间,实在有及时,再用这个卫星电话呼我。” 收人钱财,自然得替人办事。 这点眼力见儿君哲松还是有的,他立马点头,放心地带君老夫人以及君司礼住了进去。 夏琳虽说上次对君哲松极其不满。 甚至一度想要回娘家。 可她自己也清楚,她当年执意嫁给君哲松时,就已经算是叛离了南省夏家。 那个家,她是绝对回不去了。 何况,这段时间,她又开始头疾发作,整个人总昏昏沉沉得厉害,半夜总是一身冷汗。 上次林妈给她准备的偏方药丸她已经吃完了。 这段时间总想得慌。 越想,越头晕。 最后没办法,她便求了个人情让君雨薇那位顺便也将林妈给捞出来,送回她身边。 有了林妈给的新偏方药丸续着,夏琳这才觉得浑身舒坦起来。 “夫人,您又该吃药了。” “棠棠小姐最近将养得不错,一直念着您的身子呢,说要回来亲自照顾您。” “您看看您生了那么多儿子女儿,最终在您生病时能陪在你身边的,也只有棠棠小姐而已。” 林妈扶着夏琳在君哲松买的半山别墅花园内一边散着步,一边上眼药道。 不过此时夏琳才吃了药,头脑还算清醒。 她是为了林妈手里还捏着能治她头疾的偏方,这才将她放出来的。 这并不代表,自己还会听她进献的谗言。 她勾结君雨薇做见蝶的事情。 作为夏家人,是一辈子也无法接受的。 可现在,她却只能先忍耐着。 于是她虚弱地点点头,顺口接话道:“那么,棠棠人呢?” 既然这么孝顺,人在哪? 夏琳虽说已经不再信林妈,但心中对君棠月依旧是疼爱和信任的。 到底是她亲自养大的孩子,她心里是一直记挂着的。 “棠棠小姐刚回家呢,这会儿正被老爷叫去了书房。” “想来这段时间棠棠小姐在养病,老爷也想她得紧呢。” 夏琳愣了一下,冷嘲道:“我看君哲松是迫不及待等着沾我家棠棠的福运吧!” “他这辈子都是这样,同样是我生的女儿,非要分什么福祸双星,棠棠乖巧便是福星,可小音也很乖巧的呀……” “小音三岁之前,粉雕玉琢的漂亮,君哲松分明也将她当小公主疼宠过的。” “那时候啊,棠棠反倒被忽略得多些。” “现在知道宠爱棠棠有好处了,他便如此偏心,也难怪……难怪我们现在落得与子女们个个离心的下场。” 君母说着,眼泪珠子就止不住地往下坠。 她很想再见见秦音。 很想告诉她。 妈妈知道自己偏心太甚,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夏琳,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不疼棠棠过?” “还有,你别总神神叨叨说什么我们与子女离心的屁话,不过是他们反叛不孝,是典型的欠收拾欠教训!” “我看你倒是挺想秦音的,她被野男人、老男人拐去沙特A国了,你这个当妈的要是真疼她,就跟我一起去好好教训教训她,以免这死丫头又不自爱地被野男人兜得满世界转。” 君哲松大步走来,上前一把扣住君母的胳膊肘,冷声戾喝出声。 君棠月亦步亦趋跟在君哲松身后。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彻底没了,养得一副白皙滑嫩皮囊。 可夏琳一想到她脸上的肌肤,是从君司礼的脸上扒下来的。 她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呕……呕呕……” 夏琳难受不已,君棠月见状赶紧上前去扶她。 从夏琳的目光里她看到了惊恐,也猜到了她为什么会呕吐,眼底忍不住闪过一丝寒意:“妈……妈妈你怎么啦?” “你是看到棠棠这张脸才害怕的吗?可是……可是棠棠也不知道你们会将二哥的肌肤用来给我植皮啊,这件事棠棠根本不知道的,我一直在昏迷的。” “刚刚,爸爸已经都告诉我了,这段时间我在养病,没想到家里会出那么大的事。” “对二哥,我也很愧疚,妈妈你要是怪我的话,我这就将这张皮划掉好了,反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哥。” “都是棠棠的错,棠棠太坏了,怎么可以接受二哥的皮来弥补容貌呢?我还不如这辈子都做个丑八怪好了。” 君棠月说着,便一把拿过花圃里佣人们用来修建草木的锋利大剪刀。 她毫不犹豫地将剪刀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她的动作太快,锋利的剪刀触碰到她刚修复的肌肤,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林妈吓坏了,赶紧求情:“夫人,植皮的事情退一万步讲那也是您与老爷一同计划且都同意了的,只是在薇小姐那里出了点状况,才阴差阳错换成了二少爷的皮。 棠棠小姐当时昏迷着又不知情,求您别怪罪她了,棠棠小姐最是孝顺,与您的关系也最为亲密,要是您这个母亲都怪她,棠棠小姐怕是要愧疚一辈子的……” 林妈苦口婆心地劝着,就差要给夏琳跪下了。 君棠月脸上的血迹也一点点滴落。 看得君母夏琳心口一紧,心下的气也去了大半。 她也知道这事是君雨薇做的。 她犯不着真的生最无辜的棠棠的气。 棠棠能有什么错呢? 不过是父母和姑姑都疼她,舍不得她容貌有损,想尽办法为她弥补却方法用错而已。 错的是他们。 是君雨薇。 棠棠才是其中最无辜的存在。 她甚至没办法选择不“被动”地植入自家哥哥的肌肤。 君哲松看着君棠月又被划花的脸,虽然伤口不深,但血迹滴落下来,还是让他心都快跟着碎了。 他赶紧阻止,怒喝道:“夏琳,你闹什么闹?” “瞧把棠棠吓的。” “是你我同意植皮手术的,即便其中出了差错那也不能怪我们棠棠。” “要怪,就怪秦音不答应给棠棠植皮,她身上那么多好的肌肤,又不做明星,给棠棠脸上植一块又能怎么?” “她啊,就是被养得太自私了。” 君哲松到底是大家长的存在,他上前一把夺过君棠月手里的剪刀扔进草丛里,随即把她护在身后。 见夏琳也回过神一般地自责低下头。 君父这才缓和了语气上前搂住夏琳的肩膀,轻轻安抚道:“好了老婆,棠棠才是我们家的福星。”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太累了,好好在飞机上歇一晚,我带你去沙特A国散散心。” “行礼林妈已经收拾好了。” “走吧?” 夏琳只觉脑子懵懵的,想着也许确实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也该散散心。 便点点头:“……好。” “你独家秘制的调香也带上吧。” “玉儿也在沙特A国,她有些日子没向你讨教调香技艺了,特地要我嘱咐你带上些新制的香氛呢。” 君哲松继续哄着夏琳。 调香事业是夏琳的最爱,她也很喜欢与高等调香师们切磋会晤。 只以为这次君玉儿又组了行业内的局。 便点点头:“好,正巧我制了一款很新颖的有药用价值的凝神香氛呢……” 君哲松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我老婆可真棒,那可必须带上去给玉儿那丫头鉴赏鉴赏!” 君棠月也赶紧附和,扑上去习惯性地依赖姿态抱住夏琳撒娇:“妈妈,你还怪棠棠吗?” 夏琳叹了一口气,敛眸伸手揉揉君棠月柔软的发丝,心尖都跟着软了下来。 “你爸说得没错,这件事确实不怪你。” “是妈太敏感了,抱歉。” “只是棠棠,你跟小音到底是亲姐妹,从前我总让她让着你,这原本是不对的,她虽是姐姐但也比你大不了几分钟……” 经过上次清北药研赛的事后,君母到底心里对秦音还是存着些愧疚的。 她是妈妈,却从没把一碗水端平过。 儿女相争,不然有长辈无德。 她开始反省。 却不知道现在的反省还有没有意义。 她甚至都找不见秦音,想见她一面都没法了。 君棠月默默听着,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面上却是做出谦卑自责的神情,低眸的瞬间,珍珠一般的泪珠顺势滑落,好不惹人怜惜:“妈妈,你放心好了,棠棠从来都是希望能与姐姐和平相处,做好姐妹的。” “只是姐姐……” 君棠月欲言又止。 夏琳也会意,有些无奈地扶额。 只是秦音太犟,总是什么都要与棠棠抢,从她四年前回君家就这样。 棠棠有的,她便非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她便故意不给。 势必要搓搓她那一副乡野来的小家子气。 “好了,等妈见到小音,会劝她收敛些的。” “棠棠拥有的独一无二的东西那么多,她若什么都要与你抢,像什么话!” “喜欢什么旁的,我自会再给她买。” 以前,君母就是这样做的。 她虽不同意秦音每样东西都得跟棠棠一模一样。 但也会弥补地买同价位的好东西送到她房里。 只是,她从未见她穿戴过。 想来,秦音一直都在生她的气,所以不愿意佩戴。 久而久之,也磨灭了不少她做母亲的慈爱之心。 “嗯,妈妈对姐姐真好。” “可惜姐姐……不,姐姐当时一定也是在……在气头上。 才会把妈妈送的好东西都扔了!” “妈,要不以后咱们还是趁姐姐心情好时再……”送? 不等君棠月说完,君母脸色已经煞白。 她就说怎么送去那么多好东西也不见她佩戴。 原来她气性居然这么大。 竟将她的“好意”全扔了…… “送?送什么送!” “她既然不要,只看得上你手里的玩意儿,那就什么都别要了!” 夏琳心梗,只觉自己的好心全送了驴肝肺。 心底也不自觉对秦音缓缓升起一股怨怼的情绪。 第312章 铃兰香氛商会开始,YM无代言人 一整天的时间,秦音将目前整个华夏区YM香氛线的主打款以及每一个下线的系列香氛都了解了一遍。 下午,墨亦琛放下自己手头的工作,专门给她系统地单独培训了一下。 墨亦琛打理的墨氏目前是华国涉猎行业最多也基本都做到了行业顶尖层次的三大企业之一。 他作为最高管理层,所要做的并不是每一个行业都得了解透彻,更重要的是要会管理,以及知人善用。 但最重要的几个行业,他还是必须将核心掌控的。 秦音目前所经营的YM集团,目前所涉猎的行业产品并不算多。 目前做得如火如荼的当属药妆品牌以及冉冉升起的互联网购物平台,目前YM购物平台每日新增用户量已经达到了300-500万人次。 这对于其他购物平台来说,也算一大威胁了。 墨亦琛看了傅森然带来的YM行业企划,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几个他们经验上的不足,并且将自己的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秦音,以及傅森然。 傅森然蹭到了一节酣畅淋漓的行业高端商课,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几乎是目瞪口呆地墨亦琛口若悬河地给秦音精细化地讲了YM目前管理层要怎么重新布局的整体架构。 一场会开完。 傅森然只要负责重新部署,墨亦琛在讲的同时就已经一边在电脑上将企划全优化了一遍。 接下来就该傅森然去执行优化结构层了。 而秦音这边,墨亦琛都是精炼地将每个项目需要注意的核心问题提点一下。 秦音很聪明,基本上都是一点就通。 —— 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是全球香氛行业专业度最高的大型商会。 全球高奢品牌基本上都有自己主打的香氛类别。 竞争越大,行业内对专业度的要求也会更高。 为了竞争香氛市场的市场份额,每一个高奢品牌都会花大力气去研究更好,更受消费者追求的香氛。 铃兰香氛商会的存在,也给了各大品牌竞争博弈,在专业度上公平研讨的平台。 而铃兰香氛商会每年都会在不同的国家举办。 然后每年也会根据所在国家推出一款主线香。 今年代表“沙特A国”主线香也是备受全球香氛爱好者的期待。 对香氛有着极度高追求的专业玩香师,以及一些小众高质量香氛品牌,也会得到邀请函,奔赴这场行业盛宴。 YM作为华夏区冉冉升起的新星香氛品牌,虽然在国际上还没什么名气,但一样受到了铃兰香氛商会的邀请函。 自从前天君玉儿代表MUI给秦音所在YM集团发起挑战后。 整个亚区的香氛品牌大佬们纷纷拭目以待。 也在背后暗暗买赌。 MUI作为统领整个亚区香氛市场的巨头,还有香氛女王君玉儿坐镇。 秦音的YM不过是一个新玩香的企业,基本上就是一个毫无底蕴的小白而已。 即便借着药妆品牌和购物平台的大势,抢占了流量市场。 可YM推出的香氛到底是速成品,市场竞争下的杂香、工业香。 还是真正精心提炼生产的高质量香氛。 国际上根本没有任何认证。 是以,这一场铃兰国际商会也算是YM香氛线能不能走向国际的敲门砖。 因此,国内不少YM药妆的粉丝也忍不住关注起这场商会的进展。 商会开场后。 各大高奢品牌纷纷入场。 不少高奢品牌的代言艺人走红毯开场,这场商会在娱乐圈内也是让不少艺人厮杀咖位的阵地。 鉴于秦音,之前以CV秦的身份在娱乐圈内也算展露头角过。 后续却只隐退了一般从商了。 在娱乐圈视野里,她算较为神秘的存在。 而这一场盛会她会代表YM集团的CEO出席,全球香氛市场内,华国本土香氛品牌能够跻身其中便已经算一种巨大的实力。 不少爱国人士也特地赶来参观。 心中也希望YM香氛能够真的与MUI这早就占据亚区市场的品牌一较高下。 “下面有请我们全球公认的‘香氛女王’,兼MUI亚区CEO君玉儿小姐与亚区代言人,我们的华夏影帝穆喻安先生出场!” MUI早早占据市场份额。 高端线已经发展成熟。 请的代言人更是在华夏名利双收,而且早早就成名,十分有行业地位的穆影帝。 穆影帝的粉丝实力很强。 这也加速地捧着MUI跻身高端线的速度。 穆喻安影帝颀长优雅,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西服,暖色调的搭配让人骤然舒适起来,精致的轮廓和优雅的气质,宛如石像一般神铸的容颜,一出现就耀眼非常。 他绅士地任由君玉儿挽着手臂,嘴角的笑是恰到好处的温柔舒适。 君玉儿一条冷色调的长款曳尾礼服,更突出她清冷不染世俗的高智感,气质优雅大方。 两人走出,宛如一双璧人。 将场上的氛围推上一层又一层热浪般的高峰!! 紧接着,大屏幕上出现了下一个出现的品牌。 居然是……YM集团! 而,YM集团的香氛线,目前根本就没有代言人。 这样的出场顺序,就像是故意要给YM集团难堪一般。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又有些期待起来…… 第313章 YM香氛线代言男团们,香迷糊了 君玉儿手挽着目前电影圈内最有咖位的影帝,此刻如时尚圈统领女王一般侧目,淡淡看向YM集团负责人会出现的方向。 此时,她也感受到众人期待地看向YM集团的方向。 于是,她突然脚下一崴,冷淡的嗓音带起几分惊恐的嗔意:“呀!” 她的尖叫声也瞬间吸引了想要调转镜头的摄影师们的注意,随即她手臂一稳,毫无悬念地被穆影帝绅士十足地扶住。 男人低声,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地轻声道:“玉儿小姐,当心。” 红毯之上,他们的一举一动本来就已经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了。 两人突然亲昵中透出几分暧昧的互动瞬间成了整个香氛商会的焦点。 同时也掩盖了YM集团负责人即将出现的热度。 观众们,穆眼底的粉丝们已然疯狂尖叫: “卧槽啊啊啊,我们家冰清玉洁,入行十五年毫无绯闻的穆影帝居然跟这个女人这么亲密,她谁啊?她也配??” “一看就是那个女人故意往我们家影帝身上倒的,这样拙劣的手段她也使,别以为自己不是圈内人就敢肆无忌惮揩油,我们穆影帝是最厌恶行业里那股腌臜风气的。 垃圾女人滚开,蹭热度我们不约!” 有无脑粉并不认识君玉儿,虽说君玉儿的颜值就算是放在娱乐圈女星里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 可穆影帝的女友粉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对着君玉儿便狂喷。 可到底,君玉儿作为香氛女王的排面还是有的,何况铃兰香氛商会里她到底也有人脉的。 既要炒热度,自然也要把自己的名声给摘得干净清白。 是以,人群里也很快有反黑的言论出声。 “哈哈哈笑死,你要不要度娘一下穆喻安身边这位名媛总裁的身份? 她可是MUI的亚区总裁,更是香氛女王,穆喻安能站在她身边那才是在娱乐圈披荆斩棘有了那么大咖位才得到的资格,这位可不是什么蹭咖女,她就是资本本身呢。 你们家哥哥说不定为了这个出席名额还得跟她喝酒赔笑呢,就这么扶一下就受不了了?” “该说不说,真要论起来,穆影帝的咖位还真不如君玉儿的,人家君玉儿愿意跟他炒CP都算是抬举他了呢。” “难道就我一个人听到,人家穆喻安都不叫君玉儿君总,而是玉儿小姐吗?这称呼多暧昧啊,怕不是真想攀上君玉儿一步登天?” 这一番折腾,MUI的热度自然也上来了。 不少根本没有听过MUI这一高奢品牌的观众们也因为想要去“骂一骂”这个不识抬举的女人,从而度娘了一下她的百科。 随即再回来时,却是换了一副嘴脸。 只因,君玉儿确实履历精彩且高高在上,三十岁不到就能管理整个亚区的高档香氛线,又是顶奢品牌的女CEO。 加上全球认可的“香氛女王”称号。 谁能不被折服。 人都是慕强的,特别是追星的粉丝,他们本身就是更欣赏耀眼的人。 君玉儿样貌、事业、身材皆在上层。 自然而然地吸了不少粉。 君玉儿的ins账号也借势涌入了不少华国粉丝。 由此,国内外的网络热搜上也将这一幕理所当然作为今晚争议最大,热度最高的词条,疯狂推送。 君玉儿不费吹灰之力,一箭三雕,目的达成。 可即便她如何阻拦。 下一个上场的嘉宾也在主持人引声词里出现。 君玉儿也在穆影帝的搀扶下走到了整个红毯的中央,在引声词中拿着专业笔在背后的电子屏幕上签字。 而在主持人说出YM集团时。 身后,突然无数华语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下面有华夏最有潜力的新生代香氛品牌YM集团副总裁傅森然及其未婚妻华京魏府千金魏雅雅出场。” 傅森然缓步走上红毯,一袭深灰色的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柔软色调的领结及细节搭配出舒适感,简约又略带华美。 整体上体现出一种轻松、随意、浪漫的法兰西风格,气质卓凡。 魏雅雅身着一条款式简单大气的白色抹胸长裙,外搭一条浅蓝色的披肩,满头秀丽的长发简单地挽起,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铃兰,看上去就香香软软的。 乖巧,软糯,却不掩高贵气质。 一双鹿眸晶莹剔透,一看就是需要大量的财力才能娇养出来的天真烂漫。 出现的第一秒就能萌化一众观众的少女心。 两人挽着手臂出席,也瞬间吸引了娱记们的侧目。 他们确实没怎么见过这两位。 但傅森然这个名字,却还是有不少人熟悉,港城傅家的太子爷。 即便人不露面,只要谈起港城的傅家,那都能引起一片热度。 更别说华京魏府了。 那位,出身京市,还带着一个“魏”字,就能让人感受到她身份背景的不一般。 那可是带着红色的。 当然,他们正好就是未婚夫妻这样重磅的消息,是国内根本没有公布过的。 此刻这样大喇喇地揭露。 娱记们刚刚还对准穆影帝和君玉儿这点小暧昧的热度,瞬间就调转“枪头”,向这两位政商联姻的重磅家族。 同类型的新闻热度。 当然是这两位的出现更吸睛了。 理所当然的,视线已经转移,新的热点自然已经从MUI转移到了YM的视线里。 傅森然之前从来都是在YM的背后操纵,从未在公众场合露面。 此刻他港圈太子爷的名号一出 ,不少人也好似终于明白YM集团为什么能突然在那么快的时间里崭露头角了。 原来,秦音的背后一直都是有资本操纵的。 而且政商两边都有人。 此刻即便秦音本人还没出现,YM在这场铃兰香氛商会该做到的宣传也宣传到位了。 何况,前一个出席的是MUI的亚区总裁。 而YM只让一个副总裁出席,且咖位也丝毫不弱于君玉儿半分。 这样的对比,也间接地拉高了YM的档次。 就像是一种无形的比较,MUI已经亮出底牌,可YM却根本还没开始认真的大佬姿态。 可是他们的讨论度再高,那也是政商界的人更加关注。 在娱乐圈,他们毕竟是极少露面的。 是以,不少原本就是为了秦音而来沙特A国的粉丝也更期待秦音的出现。 有胆大的粉丝更是直接出声询问。 “傅总,咱们秦音,音姐人呢?这场香氛商会不是MUI那边传闻出,香氛女王跟音姐都会出现,并且就香氛的专业度上在这里给出最直观的比试吗? 音姐怎么还没出现呢?” 那粉丝的提问,也直接了当地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给询问了出来。 “呵呵,这能是什么原因呢?一看就是秦音不敢出席怕了呗,谁不知道现在YM推出的香氛那都是商业香,那么短时间打造推出的,能跟MUI特别定制的独家香氛比拟? 更何况,我们承认秦音的YM药妆确实在护肤领域很有能耐,可是香氛市场没有一点底蕴谁敢玩啊? 我看她半知不解的,估计就是看香氛市场赚钱,也想趁机捞一笔而已。 可在咱们香氛圈子里,你没有一点真材实料,谁买你的账?” 所谓的小众香氛师虽然没有官方认证的能力许可,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对香氛的了解会比专家更少。 更多的,这些喜欢玩香的“野客”。 更能品出每一种香氛是不是更有资格被追捧,它的实力到达什么样的层次。 这些,都有专业的标准。 识香,闻香,制香,调香。 提炼最纯粹的香味,怎样去调制香水能将香水的每个层次的气味散发得刚刚好。 这个圈子一般都是已经达成温饱水平,更加有高质量追求的人玩的。 因为时间足够,研透得也会更深。 越是这样的玩香师,他们对于不懂装懂的人也更为厌恶。 不是因为自己对香氛专业度的把控更渊博而自傲,而是不希望不懂香的人在这个圈子里胡乱制作,将原本高质量的圈子给打乱。 是以,他们几乎对即将出现的秦音,以及还没销入海外的YM香氛持有十分严格的审视态度。 君玉儿见秦音还没出现,就已经有准备刁难的“野客”自发出现。 心底的满意溢于言表。 傅森然自然也听到了两方褒贬不一的粉丝对于YM香氛线持有的不同态度。 他挑眉,一双温和的含情目直直地看向红毯尽头。 下一个要出现的品牌名还没有自大屏幕上出现。 大家气息一顿。 难道,秦音还是会出现? “傅总,你倒是带着你的未婚妻出现了,可YM香氛根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代言人这件事你造吗?” “傅总,你往红毯那头望什么呢?难道秦总真的来了?” “在MUI之前,几乎每一个高奢品牌都是资本爸爸带着自家代言人出场,就YM集团例外,他们凭什么例外?难道有后招? 我听说铃兰国际时尚香氛商会的主办方下给每个品牌的帖子,原本就有要带自家代言人出席的邀请。 每个品牌都照做,我看YM集团没有代言人出场那就像个笑话了。 照理说,YM集团药妆产品做的如火如荼,也不该没钱请代言人吧。” 观众里有人忍不住嗤笑。 傅森然这才言语莫测地开口:“是啊,倒是你们提醒了我,我们YM香氛线确实还没有个像样的代言人。” “不知,接下来我们YM总裁秦总直接宣布的这位香氛代言人,你们会不会满意呢?” 傅森然说完,倒是大大方方走到了红毯正中央,拿起电子笔在电子屏幕上签字。 他自然看到了君玉儿带着穆影帝根本没有要下场的准备。 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在等着秦音出现,好来一波“争奇斗艳”的戏码。 毕竟,MUI花大价钱请来的穆喻安在娱乐圈的咖位层级里,已经是天花板级别了。 而他更是三金影帝。 穆喻安年纪32岁,是魅力和成熟度恰到好处的时候。 更正是富婆们瞩意愿意买单的年纪。 穆喻安本就吸引富婆视线,加上MUI的客户层级都是高档的。 算是相辅相成了。 而YM的香氛线,从它的香调和主打款来看,大家都默认主要吸引的人群也是女人。 既然是女性市场。 作为诡计多端的资本。 一般都会顺应市场,也是谄媚于消费者地推出各种“帅哥明星”代言。 但现在整个娱乐圈里。 小鲜肉抢占市场,大家的追求与审美都有些畸形的情况下。 高层市场的审美以及与香氛代言人的要求与眼光却并不会有多大变化。 依旧是需要更有魅力的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影帝为佳。 选代言人,必然要与品牌的整体调性相同。 “嘶……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是CV秦自己代言?她虽然确实长得漂亮,可是她在娱乐圈可没什么代表作,就她那群二次元的CV听众来当她的客户?? 哈哈哈,怕是要笑掉同行的大牙了!” “不行了不行了,我可太期待了,赶紧出来吧,不然我要举报前摇也太长了……” 在众人的期待议论声里。 主持人终于再次拿起话筒,开口介绍起来:“看来大家都很期待我们YM集团的总裁出场呢。” “那么,就有请YM集团总裁,兼沙特A国新晋实权公主殿下秦音,与YM香氛线总代言人兼墨氏集团总裁,也是音公主的丈夫墨亦琛先生,出场!!” 天空蓦然放起碎金礼花。 金箔纷飞,好像一场富丽堂皇的梦。 红毯尽头。 突然一个身穿金白相间沙特传统服装,头顶一块布的高大伟岸身影率先亮相。 秦浔之身形修长,容貌俊美如神只,琥珀色眸子中倒映出晶莹剔透的色泽。 大长腿自红毯迈出。 他一出现,在场只要属于沙特A国子民的人们皆躬身行礼,整齐划一地眼底升起虔诚道:“恭迎国主陛下!!” 一场香氛商会而已。 居然陛下亲临。 这是多大的荣耀。 可这场荣耀以及独一无二的偏爱都是只属于一个小姑娘的。 只见下一瞬,秦音提着金色裙摆款款步入红毯。 少女身材纤细婀娜,一袭金色礼服裹身,尊贵华美,肌肤如凝脂皓玉,红唇染晕几分艳色,清冷又透出几分蛊人的美。 而更吸引人的是她身上那份从容不迫的松弛感。 即便国主相迎。 她也不卑不亢。 秦音甚至没有为他仰头,只是提着裙摆走近,便见法赫曼已经微微俯身向她伸手:“小音,我的女儿,为父能见证你的事业蒸蒸日上,是我的荣幸。” “走吧,我陪你一起。” 法赫曼姿态懒散中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 这一幕,几乎是全世界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一幕。 但,秦音上前将手放入法赫曼的手心后。 转身又看向不远处还未走出来的男人。 秦音用另一只手朝他伸手:“老公,愣着做什么?” “走吧,爸爸说要陪我们一起走。” 秦音很清楚秦爸爸与秦谟哥对墨亦琛的不认可。 毕竟她与墨亦琛的开始也并不算多光彩,她是他的冲喜新娘之一。 他是深陷暗伤的残疾大少。 他们都在彼此身处低谷时相遇。 可一路走来,彼此也成了彼此在这个世界上最依赖的一束光。 他们救赎了彼此。 为什么在她耀眼的时刻,他要隐入幽暗呢? 不,她要他光明正大地走在自己身边。 一如华国人人都道她秦音凭什么配得上墨家大少时,他坚定地牵起自己的手。 两个人的感情,必然是要互相陪伴,互相理解,最终才能互相成就的。 他们彼此都愿意为彼此迈出那一步。 也拥有了爱情最美好的一刻。 墨亦琛眼底闪过一丝浅淡的意外,随即,眼底缓缓升起耀眼的光。 “……好。” 墨亦琛点头,整理了一下领口,便迈着大长腿走上了红毯。 在公众之下,在无数镁光灯中,走向了他的妻子。 他已经耀眼非常,已经褪去卑懦,可以完全离开自己独立美好的女孩。 可她依旧,没有忘记牵起自己的手。 秦音伸出的手,终于被墨亦琛稳稳牵住。 随即红毯之上。 秦音左右挽着两位顶级帅气的男人,皆是自己行业里的霸主存在。 而她秦音,也有资格被他们牵着出场。 无数艳羡的目光里。 “音音,还有哥哥呢。” 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再次打破沉浸般,秦谟一身黑色定制西装,成熟中透出几分渣气质,慵懒又潇洒,这样独特的气质,搭配上他那张毫无死角的脸,简直帅得惊天动地。 全场目光再次被震撼。 都快忘了这是香氛商会。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颜狗天堂呢。 个个放在娱乐圈都是秒杀万千少女的存在。 秦谟迈着大步走近,若有若无的距离,并没有要牵着手。 而是站在她身后呈现熟悉的护佑姿态,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满满的安全感了。 “哥哥你怎么不等我?” “哼,又不是只有你想跟姐姐走红毯呢,小肆也想呢。” 众人眼睛还没回过神来 ,又见秦肆眨巴着一双琥珀色的明澈眸子,有些委屈地抱怨出声。 少年感十足,又贵气的王子姿态。 刚刚还粉穆影帝的粉丝们都忍不住开始倒戈了。 这边……可供选择了帅哥也太多了。 “啊啊啊啊,救命!秦音是什么神仙命啊,那么多位高权重又帅爆的男人围着她团团转,我要羡慕死啦!!” “我就不一样了,今晚的做梦素材有了! 老子要分分钟代入秦音,老子是公主呜呜呜呜……” “额,姐妹有志气!你别光喝酒,来嗑点瓜子?” 第314章 君玉儿找茬,音姐反手捧杀! 在此刻,秦音众星捧月,好像曾经所受过的委屈与伤痛都在这一瞬间被隐约抹去。 她眼底噬着柔和的笑意,原来被人爱着的时候,人真的会变得更温柔耀眼。 爱人如养花,她这朵曾经枯萎过的花,也终于汲取到了她本该拥有的养分。 秦肆脊背挺拔,步履轻快,好似这人世间任何烦恼事都不值得他烦忧的少年,浓密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高大、英俊。 依旧是少年模样,可他已经长大,是也可以跟哥哥、爸爸一起保护姐姐的年纪了。 他三步作两步地奔上前,红毯上耀目的金色光鲜投注在他身上,从额头到鼻梁,再从唇际和下颚,每一道弧度都是那样令人吃惊的清晰漂亮。 秦肆上前,与秦谟并肩而立。 两人迈着大步走在秦音身后,像是一层无形中的后盾。 可,这还不算。 “嫂嫂,可别忘了阿泽!” 墨亦泽不知何时也跟早早就场了一般,自秦肆刚走出的地方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达出来。 比起秦谟与秦肆更偏异域风情的长相,墨亦泽的容貌是典型的华风美男,帅得很板正。 只是年纪也小些,身上有股子桀骜不羁的放纵意气,搭配上他那纯黑色眸子里不失真挚纯粹的晶莹,简直王炸。 灰色带着设计感的画风礼服西装被他穿得别具一格。 墨家男儿,就没有平庸的。 墨亦泽从来都是耀眼的少年。 而这一天,墨依依难得一身简单的白T搭牛仔裤,极致朴素的穿搭也让她身上那股娇纵华丽的气质褪去,展露出她本质的耀眼纯真。 她戴着口罩站在人群中。 目光遥遥望着墨亦泽沉浸在镁光灯下开朗自如的模样。 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唇角。 全场的尖叫在一个个风格迥异,以及还有异域特色帅哥出现的王炸组合爆裂出场时,尖叫声与热情已经到达了今天开场的巅峰! “天呐,这几位要是组个男团,我一定追到宇宙爆炸!光现在看看就已经眼花缭乱了,这一趟来得实在是太值了。” “刚刚主持人明明只说了墨亦琛是代言人啊?这突然出现的各色帅哥又是什么?我怎么感觉这里每一位的姿色都能碾压MUI的代言人呢。” “嗷嗷嗷,秦音不是君家人吗?她可是君棠月的姐姐啊,怎么突然身份变化那么大,转眼成了沙特A国的皇室公主?还被国主法赫曼亲自牵着出场,这是什么顶级待遇!” “姐妹们,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刚刚天上撒下来的金箔碎片,是真的金箔吗?快捡啊,这趟国出的值了,回国直接变富婆啦!” 金箔如雨洒落,直到下一个品牌上场,才停下。 而此刻,秦音被秦浔之与墨亦泽的左右搀着走到红毯的中心,君玉儿脸色难看,但依旧搀着穆影帝的手臂没有要下场的意思。 穆喻安虽然不解,但到底混迹娱乐圈多年 ,也看得出来这俨然就是一场商战。 他也是华国人。 目前YM集团的香氛线在华国卖得有多如火如荼,他还是清楚的。 每个市场的蛋糕就那么多。 MUI目前确实比较被动。 但,多年底蕴也没那么好撼动。 君玉儿和穆影帝不下场,主持人也是乐在其中。 这不妥妥送热度来了? “秦总,这边签名吧。” 主持人殷勤地递上电子笔,刚刚轮到MUI的君玉儿也没这个待遇的。 君玉儿脸色一黑,但到底没法自降身价与主持人计较。 只是目光带着几分揶揄地对上秦音,温柔轻笑:“小音表妹,只是一场香氛商会,你这样大的阵仗是否也太隆重了些?” 君玉儿一副好心提醒的姿态。 刚刚她本以为YM只派了副总裁傅森然来是为了灭MUI的威风。 可现在,他们YM那边明显更隆重。 这一招倒是反转了。 君玉儿自然要抓紧这个机会,呛声一下。 而她这句话,也直接向外界表示了,秦音与她之间的关系。 一方面拉近距离,让人知道她对秦音只是提点并非恶意。 一方面又向外界放出讯号,MUI与YM也没有那么势同水火的。 反倒是秦音,分明作为君玉儿的亲表妹,却对自己的姐姐咄咄逼人呢。 “君总,主办方要求中,也没规定只能带几个人来吧?” “何况,前面不少品牌都带了好几个自家各大品类香的下线代言人。” “你只带一位,是觉得穆影帝可以将你们MUI的每一种香氛的气味格调都全然展示出?” 秦音拿起电子笔,漫不经心地打量了穆喻安一眼,慵懒地回应着君玉儿的故意引导挑衅。 穆喻安也在秦音看他时,抬眸对上少女澄澈的杏眸。 两人同时愣了一秒。 秦音愣,是疑惑了一秒:怎么,有点眼熟呢? 穆喻安愣,则是惊异于秦音这样小的年纪,居然就是YM的总裁了? 而且,还已经嫁人了? 随即,忍不住有些遗憾,这样漂亮有能力的小姑娘,结婚确实有些早了。 但这一眼,也直接刺激到了君玉儿。 她眼底一暗,忍住心底扭曲的妒忌,面上依旧温柔大气地展颜,回应秦音道:“看来小音对MUI还不是很熟悉呢。” “MUI的香氛线是走高端定制路线的,虽然也有主打香以及下线五十多款香,但更注重客户的自身喜好、气质场合,来为其定制更符合他们的独特香氛。” “而穆老师是MUI的全球品牌代言人,他一个就足以满足无数客户们对香氛的畅想了。” 君玉儿这话,也是在无形中嘲弄秦音带那么多人来,到底是将这样高档的香氛品牌弄得有些廉价了。 可,从实际出发。 秦音那边每一个男人都是顶尖的。 随便一个拿来做全球代言人,都有的是富婆姐姐买账。 成熟有魅力,权势滔天的法赫曼。 冷漠狠痞,如狼如狮,又神秘如沼泽里蛰伏阴鸷蛇蟒的秦谟。 耀眼阳光,在姐姐面前乖软粘人,实则背地里狂肆狠辣的小狼狗秦肆。 野性肆意又一派少年意气风发的京圈二世祖老大墨亦泽。 每一个人,都如最独特的一款香。 这样比起来,穆喻安的气质就过于单一了,而且要论成熟有魅力,必然是及不上法赫曼对各位富婆金主姐姐们的吸引力的。 “哦,是吗?” “君总这意思是MUI的香氛只服务于全球最高端人群?平常的客户并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呢。”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们YM的每款香氛都会针对各个年龄段、各个行业的不同人群都有定制不同价位和符合场合气质的香。” “如此,YM的香氛品种自然会更多一些,也难怪与君总的MUI不太一样呢。” 到底是从商,秦音自然也会长袖善舞。 在全球镜头下,能体面地恶心人,还能让人不敢立马翻脸,那也是要本事的。 君玉儿脸都快听绿了。 她来这场香氛商会的目的就是要开拓市场来的,而秦音居然这样三言两语就想断了她的本来目的。 实在可恨。 可眼下,她必然不能与她撕破脸。 只能咬着后槽牙地继续维持温柔大气的笑:“小音说笑了,MUI做高端定制香是因为在品质上有更高层次的要求而已。” “并不是放弃中端客户的意思,你可不要故意曲解了姐姐的意思呢。” 君玉儿险险拉回场面,内心却是已经骂的很脏了。 “哦,那照君总的意思,MUI会特别为中端客户们推出新的品类香咯?” “既然是为了更符合中端客户,想必价格一定也会更用心才是吧?” “君总如此用心,MUI不做大都难啊。” 秦音继续开口,把“捧杀”两个字做得十足十。 商会还没开始,君玉儿就已经被秦音三言两语给架起来烤了。 第315章 君父母来沙特辅助,君玉儿挑拨! 秦音一番话过来,媒体也瞬间捕捉到了什么一般开始采访君玉儿: “君总,你刚才的意思是会在铃兰香氛商会特别推出MUI的中端香氛?” “要知道MUI一直是做高级顶级香起家的,可从未有过这样‘自降身价’的做法,您现在有这样的计划,是否是眼红YM目前全线香氛卖得好的大趋势呢?” 既然是媒体,提问自然角度刁钻,一击致命。 君玉儿心里都骂麻了,脸上维持着笑意都快僵硬了:“没有的事呢。” “MUI一直秉持自己的高端理念,高品质一直是我们的追求,至于开拓中端市场那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能体验到MUI香氛的实力。” “现在市场上大部分香氛都还不算合格,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一举动,让大众培养出好的香氛素养。 这也是我们这种先兴起的香氛品牌的社会责任和回馈。” 冠冕堂皇的话,君玉儿侃侃而谈。 但即便说得再好。 那也算是承认了MUI已经准备开拓中端香氛市场。 这件事,对不少香氛爱好者是乐见其成的。 总之,更多好的香氛下放市场。 得到良好的反馈。 而不是被笼统地被高端客户们捏在手里。 但MUI这一举动,必然会影响其他品牌香氛的企业布局,也会影响原本就做中端香氛的品牌。 有的原本就看不起MUI仗着自己做高端线就一副瞧不起中低端香氛线品牌的行为。 “啧啧,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从前MUI也没少赚钱呢,怎么不见你们回馈市场?” “笑死了,MUI还说不眼馋呢,一字一句什么市面上的香还不够合格,几杯酒啊一副来整顿市场的姿态,真当自己是香氛界的老大哥了? 市面上的香合不合格自然有市监局评判,君玉儿确实是香氛女王不错,可是你倒是自问良心你们MUI的主打香是你自己调的吗?” 有其他品牌的负责人忍不住不爽议论起来。 当年关于MUI主打香氛的调香配方事件可是闹得十分大。 只是后来舆论突然降下去。 加上主打香确实很受欢迎,更是让MUI在业内站稳了脚跟,便也没什么人再去追究它的源头。 可业内还是有不少人记得。 只是没有机会追究。 后面还有不少品牌没有亮相,这一段也就揭了过去。 只是热度已经在全球热搜里持续飙升。 开场结束。 每个品牌都有自己的主会场,展示自己带来的新香氛,以及品牌经久不衰的主打香。 中心展台的位置,是调香师们的主场。 各大品牌的首席调香师会在展台之上亲自展示调香流程。 以及,与一些小众调香师进行PK。 这也是不少小众调香师能与这些大厂香氛师们博弈,晋升自己咖位,证明自己实力的时刻。 往年也会有人借此机会挑战“香氛女王”君玉儿。 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惨败。 而这次。 MUI与YM已经约好的香氛博弈已然成了大家最期待的调香比试。 很快。 MUI的调香展台已然被搬了上去,各种专业性十足的仪器摆上。 君玉儿调整了一下自己后,在后台见到了已经被连夜安排飞到沙特A国的君家人。 君哲松安抚地拍拍君玉儿的肩膀,表情凝重又咬牙切齿:“玉儿啊,是舅舅没有教养好秦音那野丫头,让她居然还敢跟你作对。 ” “你放心,你的调香术全然来自于你舅妈,她那么疼你,可从没有对你藏过私,只要你展露你的实力,秦音那丫头根本不会调香,根本不可能比得过你。” “你跟棠棠也好久不见面了,你们姐妹俩可得好好叙叙旧。” “你舅妈身体不太舒服,我先带她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君玉儿点点头,依旧端的是温柔大气的姿态,她有实力有事业,即便是借助夏琳的能耐走到目前这个地步,但对君家其他人她还是打心底里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除了君棠月,她还算打心底里疼爱这个身体不太好的妹妹。 不过她看舅妈好像精神有些萎靡的姿态,也忍不住怕到时候秦音真的有什么实力,她没法控住场。 于是赶紧上前拉住夏琳,依赖地往她怀里亲昵地靠靠:“舅妈,您身体怎么了?” “您可要保重好身体啊,你身体不好玉儿都没有心思调香比试了,我这一手调香术可都多亏了舅妈教导呢。” 君母夏琳突然被君玉儿亲昵地抱住,她对君玉儿的感观一直不错,虽然她的母亲确实做了让她不忍的恶事。 可君玉儿一直没怎么在她身边长大。 小时候基本上都在君家,她将玉儿和棠棠一起养,心中也算是填补自己失去一个女儿这一遗憾。 是以君玉儿与她确实极为亲昵。 玉儿也算她照顾长大的,不是亲女儿也胜似亲女儿。 她心头一软,伸手拍拍她的后背,略显苍白的唇轻启:“玉儿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心疼舅妈了。” “没事,舅妈这是老毛病,不过是头疾又犯了而已,缓一缓就好了。” “倒是你,听你舅舅说MUI出了些问题?你自小就要强,如果有什么需要舅妈帮忙的,不用跟舅妈客气。” 夏琳慈爱地任由君玉儿靠着自己,心底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亲手养大的女儿,除了棠棠,便是玉儿了。 竟然个个都比小音那丫头对她更上心。 这么想着,她又只觉喉间泛起苦涩,精神看上去确实不太好的模样。 “那当然,舅妈可是玉儿的第二个妈妈呢。” “玉儿自然是要心疼的。” 君玉儿温软乖巧一笑。 君棠月见此,迈着虚弱的步伐上前,轻轻扯了扯君玉儿的裙角,撒娇道:“好了好了,你们才是一对母女好了吧。” “棠棠才是捡来的!” 君棠月嗔意满满,惹得君玉儿忍不住含笑,大姐姐姿态地伸出一根手指轻推了一下她的额头,柔笑:“棠棠妹妹,你可是天天跟舅妈在一起呢,怎么还能吃我的醋呀?” 然而她这么一推。 君棠月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特地用刘海遮掩的额头上那道伤口也自然而然因为她的动作而被展露出来。 君玉儿一愣,心想君棠月碰瓷也不是这么碰的呀。 但动作也赶紧不掩关心地上前。 “呀,棠棠你这额头怎么了?” 君棠月赶紧缩了一下脖子,做出遮掩姿态。 但伤口已经暴露。 君玉儿狐疑地看向君哲松,君哲松这才叹息着将整件事从他的视角出发讲了一遍。 “玉儿啊,不是舅舅添油加醋,实在是这秦音果然是个丧门星,把咱君家给搅和得天翻地覆,你那几个哥哥们啊更是被她蛊惑得一个个都不愿意着家了。” “好在,棠棠还对咱们不离不弃,还有你爸……你蒋叔叔帮了舅舅一把。 否则啊……舅舅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君哲松越说越气,说出的事情却也让君玉儿眼底闪过一丝幽暗。 君玉儿沉吟半刻,又像是为难至极地开口:“什么,表哥们都不回君家了吗?” “可是我前两天还看见大表哥和五……” 她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说错话,又赶紧捂住了嘴。 无辜地看着君哲松和夏琳。 夏琳已经好久没见过君司钰了,老大君司煊目前还好,在继续自己的事业。 可小五,上次见他他本就身体状况极差,瘦了好多又满身病态。 上次受的伤都还没好全呢。 现在,更是又不知所踪。 夏琳忍不住赶紧抓住君玉儿,追问道:“玉儿,你见到小五了?” “他在哪里?” “他现在还好吗?” 夏琳就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扯住君玉儿的手臂,一脸祈求,姿态无限放低。 作为一个母亲,她对自己的每个孩子都十分关心。 小五非要与君家断绝关系,紧接着失踪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托人寻找他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来了沙特A国。 “舅……舅妈,你别担心,你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为先啊。” “小五他……他……他其实也还好……” 君玉儿躲避提及小五的姿态,已然已经暴露出了问题。 君棠月也是表情严肃起来,郑重地问道:“玉儿姐,小五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拜托你告诉我们吧。” “爸妈和我还有其他哥哥们都很担心他。” 君哲松也表情沉重地点头。 小五再犟,那也是他的种!! 他自然是念着他的。 “那我要是说了,舅妈您可要挺住啊。” “小五他在沙特皇家医院急救了一天一夜,目前暂时脱离危险了,目前暂时醒不来,大表哥没日没夜照顾也病倒了。” “我本来不该告诉你们让你们跟着担心的,可是小五他这次确实太冲动了……” 君玉儿说着也情绪低落起来。 夏琳捂着自己的心口,她不敢倒下,作为母亲她还没见到小五,怎么敢倒下。 “玉儿,你继续说吧……” “姨妈还挺得住。” 君玉儿看了一眼君棠月,得了她点头,这才继续道:“小五是被秦音枪击重伤的!” “舅妈,现在秦音今非昔比,我们还是不要与她为敌吧……” 第316章 君母心生怀疑,暗中防备林妈棠棠 君玉儿为难的话最终还是脱口而出,让君棠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姐姐不可能对五哥下这样的死手,虽然她刚回沙特,还有了皇室实权公主的封号,早就不需要我们君家的光环了,可公主也不能随便枪击平民啊。” “玉儿表姐,你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君棠月一边做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一边上前拉住君玉儿的手臂,示意她即便想要对付秦音,但理由也别太夸张了。 何况还是现在母亲对秦音已经有了几分作为母亲的亏欠弥补之心的时刻。 更不能上眼药太过。 君玉儿与君棠月到底是一起长大的,听她这口风就懂她的提醒了,只是心里也有些意外。 从前在君家,舅妈向来是对君棠月言听计从的。 只要是君棠月说的,她都无条件相信,现在居然会怀疑了? 不过她也只是狐疑了一刹那,就赶紧开口解释起来:“抱歉舅妈,当时我确实没有亲眼所见,而是听旁人议论的。” “我也是关心则乱,不过五表弟确实抢救了一天一夜才终于脱离危险。” “昨天我是想亲自去看看他的,可惜MUI现在正知转型的档口,哪里都需要我亲力亲为,这才没法亲自前去,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去全程看顾,舅妈您也别太担心了。” 君玉儿劝说着,表情还有些心有余悸。 夏琳蹙眉,对秦音她虽然在华国的时候看似又顺着君棠月的话对小音起了怀疑厌弃的心思。 可这次,她还是留了心眼的。 她没有完全听信君棠月的话而不去查证什么,可是她在君家基本什么事都安排林妈去做。 可有了上次的出卖事件。 夏琳便明白,林妈也是不可信的。 她只是君雨薇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爪牙而已,并且她分明是君雨薇的人,却为什么在她身边时唯独对君棠月宠爱有加。 甚至,连她的其他儿子都能被排在后面。 这是为什么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故意继续将林妈留在身边除了为了拿到治疗她头疾的药丸,更是想从她身上揭开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特别是那治头疾的药丸,让她忍不住想起秦音刚回君家时为她送来的人参丸,当时她也是头疾发作,性情暴躁地差点伤了小音。 可小姑娘只是伸出手生疏地抱住自己,任由她咬住她本就纤薄的肩膀,血肉模糊也不吱声。 等她回过神来时,小姑娘正用一双澄澈干净的杏眸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看,还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眼底是璀璨又幸福的光。 见她醒来。 秦音好像被什么吓到一般,赶紧缩回手,对她道:“夫人,你突发头疾是常年的寒症造成的,需要温养续补,持续地进补滋养才行。” 那时候,小姑娘甚至不敢叫她一声“妈妈”。 看着秦音过分漂亮的眉眼,夏琳就想起小时候她亲手养着的那粉雕玉琢的小玉团子,她心头顿时一软,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道: “小音啊,我是你的妈妈,你怎么总叫我夫人呢?” “是还不习惯有妈妈了吗?” 那时候的她情绪稳定,温柔地对秦音展露她作为母亲的慈爱光辉。 秦音低头沉默着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入她掌心:“妈……妈妈,这是我自制的人参丸。” “滋养身体,治疗头疾的。” “你用。” 她刚将人参丸的小瓶子塞入她手里,不远处就传来棠棠与老三君司澈的嬉闹声。 很快,两人奔来将她搀扶起身。 君司澈关心则乱反手就将秦音推倒在地,推的地方恰好是秦音肩膀被她咬过的地方。 “秦音,是不是你害妈摔倒的?” “你又想问妈要钱去拿给小五鬼混?家里都断了小五的零花钱了,如果不是你接济,他怎么还会肆无忌惮去地下打拳,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君司澈的责难声字字珠玑,听得夏琳又忍不住头疼。 随即,她听到秦音发出一声脆弱的呜咽。 她赶紧就要去扶秦音:“小音,你没……” “妈,棠棠脸色好苍白。” “怕是心脏病又要犯了,我们快带她去缓缓吧。” 她的心神瞬间就被这句话牵引,当即也顾不了其他,连自己的身体虚弱都顾不上,便扶着孱弱纤细的君棠月赶紧去找家庭医生检查。 这般,又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秦音的存在。 少女倒在花坛边。 看着他们匆匆离开的背影。 转角处,夏琳到底是当了那么多个孩子的妈的人,赶紧吩咐了林妈一句:“林妈,去拿医药箱给小音看看肩膀。” 她自己确实抽不开身,可到底也不会让秦音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给他们扔下。 只是,她并不知道林妈根本不会去。 别说包扎,连药也不会给秦音送去。 后来,每个月她的房间里都会出现一小瓶已经制作好的人参丸。 她知道秦音年纪小怎么可能自己制作得出什么滋补的药丸。 但她就算再偏心,自己女儿的心意她也不会平白糟蹋。 不吃,她也顺手将药丸都收进了保险柜里。 自从在华国时,她不得不将林妈被接回来后。 她吃下林妈给的药丸脑海一片清明时,趁着那时也顺从本心地去找之前放在保险柜里的人参丸。 好在,上次君家老宅被少之后,保险柜里的东西都被保留了下来。 她收下林妈给的偏方药丸,然后改为吃人参丸提前试试药效。 如果无法成功,她就必须继续吃着偏方药丸。 好在,人参丸居然真的有用。 于是,她便将偏方药丸全都暗地里收集起来,也做出继续宠爱君棠月的模样,实行缓兵之计。 脑子清醒之后,她听着此刻君玉儿那样明显栽赃秦音的话术,只觉细思极恐。 原来,曾经她把她当亲女儿养的,那么信任的外甥女君玉儿,心思竟也恶毒至此。 是以,在君玉儿明确自己听错了之后,她也只是安抚地点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还得多亏了你派人照顾老大和小五呢,他们在沙特人生地不熟的,必然也有不够方便的地方,还得多亏了你照看。” “你放心,这场香氛商会,既然事关MUI的未来,舅妈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君玉儿目的达成,感激地再次依赖地依偎进夏琳的怀抱。 “我就知道舅妈对玉儿最好了。” 君玉儿满意轻笑,对上君哲松的眸子,两人皆轻微点头。 不过,早早就站在一旁的林妈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一脸担忧地看着夏琳:“夫人,您刚才说头疼,可是药丸又吃完了?” “来,我这里还有,你赶紧吃一颗吧。” 夏琳眉心一蹙,下意识地抗拒。 可是现在四双眼睛盯着自己,她还是态度柔和地接过,在他们‘关切’的目光里,将药丸服下。 第317章 危!YM中端香撞了MUI主打香 铃兰香氛商会现场。 调香师们已经相互切磋了好几轮,场面依旧是紧张刺激并且专业度极强的。 当然,众人更期待的,还是MUI与YM的对弈。 在整个商会的气氛进行到白热化程度的时候,君玉儿也自然而然地“压轴”出场,她刚一出现,现场便传来一阵令人惊叹的香味。 像是仲夏夜里清甜冷调的花香! 甜凉的气息,刚传来时是清新的杏子和佛手柑中夹杂着白胡椒的辛香,辛甜的气息好似瞬间将人拉入盛夏热烈之外的避暑冷泉花涧,一下子唤醒所有人沉闷的嗅觉。 中调又如慢慢的清幽冷甜的合欢花盛放,清冷花香中,还带着一丝玫瑰与茉莉的柔软甜香,三种花香融合恰到好处。 湿润的木质调收尾,有种繁花过后,一切归于宁静的轻柔安心感。 这香味。 已经有人惊叹地猜测出声:“嘶……这就是MUI主打款的‘迷情’系列——倾慕合欢花?” “不得不说,这香味果然一绝,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清雅出众,冷甜的气质简直与香氛女王君玉儿相得益彰,她们果然是相辅相成的关系,我已经为之情迷了。” “这款香味果然不愧被MUI奉为主打系列里的女人香,加上君玉儿本身自带的魅力,我已经自觉俯首称臣了。” “看来现场果然不少大佬呢,我可听说‘倾慕合欢花’这款在主打香不仅限量,而且还是只有MUI高级会员才能排队购买,闻过它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大多都销往国外,华国只发售了三瓶,那都是收藏级别的顶级香,没人舍得闻呢。” 来的可都是对香氛极其有研究与追求的人,自然而然忍不住讨论起来。 不过不少华国人此刻闻到这款香,却是忍不住满脸问号地看着身边的他国面孔们。 嗯?这款香的香味……不就是最近烂大街的YM新款中端香水“杏色春迷”? 就这,居然是MUI藏得很深,高端至极甚至国内虽有发售但根本有价无市的主打香? 就这? 就这?!! 华国特地冲来香氛商会打算陶冶陶冶艺术情操的香氛爱好者们都懵了。 有人已经忍不住冲动开麦。 “我去?你们有没有搞错,就这也配作为MUI卖出天价的主打香?你们香水里是放了金子还是钻石?不管你们放了多牛掰的配料,如何去调制,那也不值那个价,更不值得被这么追捧吧? 这不就是一款平平无奇的街香吗? 各位还是来华国吃点好的吧。” “该说不说,这味道我们确实熟悉,我这还有一瓶现成的呢,这也是YM推出的中端香里卖得十分火热的一款。” “嘶,我今天喷的就是‘杏色春迷’啊,简直跟君玉儿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呢,感觉自己身价都被提起来了。” “大家来闻闻,好好品鉴品鉴,到底我们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不少华国人说出那话后被人质疑,于是干脆直接反击道。 恰好这款香本就定价不高但是气味却足够抓心,连一些不太用中端香的富婆们都忍不住跟风购买。 这段时间,华国更是流行一句话。 不管你的香水柜子里有多少香,都要有一个位置是属于“杏色春迷”的。 有人拿出香水瓶,故意朝人群中一喷。 随即,熟悉的香味一点点蔓延开。 对香味敏感的品香师们忍不住闭眼感受香味气息。 每款香都有其独特的香调。 香水更是有“十二调”之多。 其中MUI的主打香便是以“花香调”为主,“木质调”收尾。 独特的花香不仅迷人彻骨,又因为有木质香加以调和,以“清甜”为主调。 迷人又不黏腻。 恰到好处的情迷,让人欲罢不能。 但,在调香师,品香师们纷纷闻过“杏色春迷”后,整个脸色都变了。 君玉儿作为香氛女王,今天特地喷了主打款香水上场,却没想到居然被人当众撞香。 而且,他们MUI的主打香。 居然与YM的一款中端香一模一样,这怎么看都是一种耻辱。 她作为MUI的亚区总裁,这么大的事情必然是一定要过问处理的。 何况,这款香可是他们MUI先推出的。 君玉儿神色复杂,心底已经欣慰于自己还正愁没法找茬YM,他们就已经将把柄送到了自己的手里。 现在正好高高的对弈香展台上,MUI的对面就是YM的展台。 相隔本就只有十几米的距离。 虽然秦音本人不在,但她还是有理有据地对一直站在展台区的傅森然开口:“傅总,你们难道不该给MUI一个解释吗?” “我们在十年前就已经推出的主打香,配方调香原料那都是有明确记载和专利的,你们这样大喇喇撞香,不……一模一样的配方气味,根本已经不算撞香了,而是你们恶意盗用了我们主打香的配料调制的‘假香’来争夺和占用市场,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我们MUI从来都是以追求高质量的品质香为制香的主核,但我们远超同行的研发和高端原料不是用来被人偷走据为己用的。” “YM,原来你们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占用市场的,这不是行业小偷是什么?” “我们要求YM自觉放弃香氛线,并且将所有香氛收入所得全部交还给MUI研发组 不仅如此,我代表MUI亚区总裁,要求YM总裁公开道歉。” “否则,我们不排除使用法律武器的可能。” 君玉儿义愤填膺,指责开口。 她虽然气质偏温柔,但此刻却如被人踩中了底线一般坚定不移地反抗。 气质纤弱又倔犟抗争的样子,最是叫人不忍。 一时间不少人也开始追究起YM明显的商业盗窃行为。 这跟直接端走别人饭碗有什么区别。 何况在现在这种大众都逐渐觉醒原创意识的时代。 YM无疑给自己埋下了一颗巨雷。 指责声、谩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YM集团刚开始做香氛线,一时间便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而YM的后台。 秦音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半躺在真皮沙发上一瘫,悠哉悠哉的姿态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担忧的情绪。 墨亦泽乖巧地将亲自洗好的水晶葡萄往嫂嫂嘴里送。 墨亦琛体谅自家宝贝晚上辛苦,长臂半揽着她的腰为媳妇儿舒缓着酸软。 柳怡站在一旁,手里摇曳着一把蜀锦团扇,不屑地轻呸一声:“啧,还是咱小音聪明,居然发现了MUI的主打香与老娘那儿特制复原的宫廷香氛一模一样。” “老娘那的香氛配方可是宫廷御用的亲传,不可能出错。” “MUI算什么玩意儿,居然敢偷咱华夏的非遗传承据为己有,还敢贼喊捉贼? 老娘这就出去把她命给端了!” 第318章 魏雅雅初心动,傅森然一定不会娶 柳怡一向有收集国内失传已久的宫廷秘制香料秘方的习惯。 然后再去将这些秘方按照原本的配方重新调配出来。 柳怡作为墨氏掌家夫人,墨盛麟并没有怎么让她劳累,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心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复原宫廷秘香就是她的爱好之一。 不管花多少心思和钱财都会尽全力地还原出原本的香氛气味。 而且她有属于自己的专门调香室。 之前她就邀请秦音去跟自己一一品鉴过,没想到秦音也算里头的行家,两“母女”有了共同爱好,偶尔还会特地聊聊某些香水的配比该怎么制作。 柳怡会接手YM的香氛线也是秦音早就与她商量好的。 秦音听着柳怡不爽的气话,这才懒洋洋地轻抬长睫安抚道:“妈,可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随后,少女借着墨亦琛的长臂一揽,轻松地站了起来,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周诉道: “周诉,东西都带来了吗?” 多久了,周诉见自己终于再次在夫人面前拥有姓名,只觉得自己快感动得涕泗横流了。 他赶紧点头:“放心吧夫人。” “您的安排,我都全力执行,绝不会出披露的。” 而场外。 YM展台前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不少品香师、调香师从事一行自带一股子尊重他们热爱香氛市场的一股傲气。 认为每一款香水都是有生命的,是不可被亵渎的存在。 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铭牌。 这是属于创造他们的人获得的署名权。 而YM目前推出的中端香分明已经踩踏了整个香水行业的底线。 大势所趋之下,纷纷自发得为向YM要说法。 君玉儿义愤填膺,耳根子都气红了。 大家也更心疼她的坚持,要是现在手里有臭鸡蛋早就扔向站在YM展台前的傅森然了。 势态严重,傅森然却依旧泰然自若。 只是在大家唾沫星子乱溅的时候,绅士地将为了来见秦音瞒着她爹悄悄买机票溜来沙特A国的魏雅雅给拢到了身后。 高大修长的身影将少女娇小玲珑的身躯挡得严严实实。 魏雅雅突然被男人的大掌半拢着一拉。 心脏好似也瞬间被什么牵引。 她抬眸,小鹿一般澄澈的眸子水灵灵地眨了眨。 随即乖乖地牵住傅森然的大衣衣角躲到了他的身后,又担忧地轻扯了他衣角一下:“傅……傅叔叔,音音姐呢?” “YM被声讨,音音姐会不会有事呀?” “要不,我这就打电话让爸爸来帮姐姐吧。” 魏雅雅年纪小,而且也不清楚目前YM与MUI的商战内情,看着眼前近乎暴乱的场面,难免有些害怕。 但更多的是对秦音的担忧。 自从她再次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秦音时,她就对她产生了几分自己也无法说清的依赖与亲昵感。 在华国时,她找不到秦音。 便忍不住到处打听,甚至不惜瞒着魏书衡动用他的势力遍查。 在知道秦音在沙特A国后,便悄悄飞过来,却没想到刚到机场就被同样飞来沙特找秦音的傅森然逮个正着。 傅森然反手就要送她回去。 却是被小姑娘狠狠软磨硬泡一通,这才答应先收留她,带她去见秦音。 回国后,再亲自把她送回魏家。 那时候魏雅雅就忍不住歪头看着兰芝玉树,一身清雅告知气质的傅森然,觉得他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结婚人选。 只是,她也听得出。 傅森然对自己的态度是温柔带着距离的,他在以长辈的姿态照顾自己。 并没有一点别的情愫。 不知为何,向来天真不知愁滋味的魏雅雅心底好像有某个地方轻轻地塌下去一小块。 嗯,只有一小块而已。 此刻,她轻轻攥着傅森然的大衣衣角,一个很有距离却也充满链接的举动。 她的指尖好似都有电流清晰地穿过。 她低眸,有些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傅森然却没有注意到小姑娘这些动作,听她天真的话语,只是抿唇一笑,转身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柔顺的发顶安抚: “傻丫头,这点问题YM还是有解决能力的。” “成年人解决问题,一向都是自己能解决绝对不找外援的。” “乖,你待着看戏就好。” “等戏结束了,我让小秦总亲自带你玩转沙特A国如何?” 字字句句哄小丫头的话从傅森然的嘴里说出来,皆充满可信度。 “好,我信傅叔叔的话。” 魏雅雅乖乖点头。 也期待起了YM该如何反击。 傅森然平生头一次被那么多次叫叔叔,而这么叫他的偏生还是他家里为他早早就订下的小奶娃未婚妻。 虽说魏雅雅确实已经长大成年了,可他到底比她大太多岁,瞧她总有一种要照顾小辈的感觉。 此刻被她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眸凝视着,忍不住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咳……其实也不必叫我傅叔叔。” “我与你是同辈。” 只是他们傅家这几代人丁单薄还晚婚,他才显得年纪大些。 实则,魏雅雅的辈分到了傅家这边,他那些二十七八岁的侄儿们还得乖乖低头叫声姑姑呢。 在傅森然说出这句话后。 魏雅雅突然歪着脑袋一脸警惕和不自觉调笑地看着他。 这样直白的目光让傅森然心下一紧。 “小丫头,你笑什么?” 他依旧维持着长辈的宠溺姿态,但耳根居然缓缓蔓延出几分薄红。 这种陌生至极感觉,让他突然有些失措。 他这个人感情淡漠惯了。 这些年也并没有谈恋爱,除了清楚知道港城傅家男儿自己的婚姻都不是自己做主的,不想拖累其他女孩子以外。 更是因为他嫌麻烦。 他习惯了独居,习惯了整天与不同的金融数据和代码打交道。 女人,在他眼中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不要也罢。 从前他读大学时与秦谟是室友,天天看秦谟一有空就给自家妹妹做学习资料,熬几个通宵做方案赚钱就为了给妹妹换一双最柔软不伤脚的舞鞋。 自己中午啃馒头,晚上给妹妹买慕斯蛋糕还要去亲自接她下课,简直比他爸还忙的样子,就彻底绝了他想谈恋爱的心思。 那时候他就知道。 小姑娘,难养。 很难养!! 他这辈子都不会跟秦谟一样,为了个小姑娘把自己搞得累死累活还能满目带笑。 这跟鬼上身有什么区别? 可现在,他脑子突然一股电流一闪而过。 傅森然突然有种预感。 如果那个需要他这样亲力亲为照顾的小姑娘是魏雅雅的话。 那么,这些付出好像也没那么难做到。 魏雅雅继续盯着傅森然的眼睛,笑意盈盈道:“爸爸说过,等你要求我不叫你傅叔叔的时候。” “就说明,你开始喜欢我了。” “所以傅先生,你开始喜欢雅雅了吗?” 魏雅雅没谈过恋爱,她看上去单纯可爱,但却绝不是个扭捏的性子。 她向来直球。 对秦音也是,喜欢就是喜欢。 觉得秦音漂亮那就开口赞美,喜欢她想念她,那就直接来见秦音。 她的人生一直活在魏书衡的羽翼保护之下,受过的挫折屈指可数。 这也让她更敢去大胆地表达自己。 被热爱着的少女,从不怕被拒绝。 傅森然瞪大了双眼,被魏雅雅的直球打得浑身一颤。 他跟魏雅雅不同。 小姑娘的喜欢热烈美好,他却并不是热烈的性子。 何况,他们年纪足足差了十二岁。 魏雅雅年纪小可以不懂事地把自己对他的照顾理解成喜欢 可他已经三十岁了,他不能耽误魏雅雅。 她还没长大,他不能跟着装疯。 于是,傅森然只是眸子一顿,将覆在少女头顶的手掌收回。 略带严肃语气地回答:“嗯,雅雅那么乖,任谁都会喜欢你的。” “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特别是我对你,我们差距很大,并不合适。” “你才十八岁,未来很长,一定能跟恰好与你相爱的少年相遇。” 而他,漫长岁月里早就学会了享受孤独。 不是心无涟漪。 而是到了他这个年纪,理智更占上风。 他不会仗着自己有更多的阅历,而去平白享受了一个小姑娘最青春最美好的十年。 那么,魏雅雅28岁时。 也是蒸蒸日上的年纪。 而自己,已经四十了。 他不要魏雅雅拥有这样的人生。 魏雅雅迷糊地看着傅森然突然严肃的眉眼,那是依旧成熟又温润的,毫无疑问这样的他对任何小姑娘来说都是极其富有魅力的。 可,就是不会有可能。 “所以,傅先生也是喜欢雅雅的。” “你承认了。” “只是一定不可能娶我,是吗?” 魏雅雅很通透,她也看出了傅森然的犹疑,他们之间的联姻是傅家与魏家早年定下来的,可傅家目前的小辈里也不乏与她年纪相仿的可造之材。 魏书衡这么疼魏雅雅,当然也不会真的为了遵循一个十几年前的约定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送。 这是魏、傅两家公开的秘密。 魏雅雅要嫁,最好的人选也不会再是傅森然了。 傅森然点头。 “是,雅雅……我们的婚约从来就是一个束缚,傅家小辈里也有出色的青年才俊,魏书衡已经开始为你甄选了。” “我三侄儿傅煜承算是小辈里最出色的,若必须联姻,我推荐你……选他!” 魏雅雅却是被傅森然的举动气笑了。 “傅森然,我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呢,你就开始为我选下一个老公了,我该夸你心大还是无情呢?” 十八年来,魏雅雅第一次心动。 却换来她这辈子第一次被拒绝。 她整个人看起来软糯乖巧,但性子却犟得很。 是典型外柔内刚的性子。 “不过我还是信傅先生眼光的。” “回国,我会好好了解一下傅煜承的。” 第319章 君玉儿主打香危机,秦音不配! 两人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恰好YM这边的声讨声也越来越大,该有的舆论压力已经达到了顶峰,傅森然也没时间再跟魏雅雅继续聊什么,转身回到了YM的舆论中心,对上已经站到了YM展台面前的君玉儿。 君玉儿温柔又有力量地继续质问:“傅总,还没有准备好说辞吗?” “还是说也清楚自己没有理,确实偷了我们MUI的核心配方,既然如此那就公开道歉以及赔偿我们MUI的所有损失吧。” 傅森然依旧绅士优雅,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最前面,对上君玉儿骄傲的眉眼,轻笑:“君小姐确定MUI被捧上神坛,卖出天价的限量主打香‘倾慕合欢花’是你们原创调配出的?” “君小姐不如扪心自问一下,自己这款主打香的由来。” “再来威胁我们YM香氛线呢。” 这话说得十分客气。 但懂行的人都知道,在商言商,傅森然连一句“君总”都不愿意叫君玉儿,而是叫的君小姐。 可见,他连君玉儿作为MUI亚区总裁的身份都不愿意承认。 “傅总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还贼喊捉贼地怀疑你已经发布十年有余的MUI主打香借鉴或者抄袭你们一个今年才冒头出来的不伦不类品牌出的中端香?” “真是可笑之至。” 君玉儿嘲弄道,不过当下还是有点心虚,目前MUI的主打香分为三款。 倾慕系列有两款。 分别为“倾慕合欢花”,“倾慕白鸢尾”。 还有一款名为“新生”,那才是这个MUI能在整个香水市场一战封神,奠定她“香氛女王”位置的王炸香。 而这三款香中,只有“倾慕白鸢尾”是她自己亲自调配的,也是三款主打香中最热卖的一款,因为她设定的门槛比其他两款更低。 一般的富豪家庭,富婆姐姐们也订得起。 加上有象征上等阶层的MUI专业定制香的光环,十分受拥有虚荣心的中上等阶层亲睐。 在亚区,都卖得很好。 何况,白鸢尾是MUI的图腾花,更能显示出这是MUI这一标志性的象征。 在君玉儿看来,只要“倾慕白鸢尾”热卖,那就是整个市场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 她配得上如今的荣耀。 她这次出现特地喷了“倾慕合欢花”,最大的原因也是“倾慕白鸢尾”卖得好。 喷的人多了也就拉低了这款香水的档次,要是她也喷,岂不是还跟其他人撞香了。 她要喷的,自然是最好的。 至于王炸香“新生”。 那是今晚拿来压轴的,她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拿出来做文章。 果然,君玉儿说出倾慕系列的发行时间后,跟风的业内人士对YM的抨击也更厉害了。 “YM能不能别再那抵死挣扎了,事实分明已经摆在眼前了,你们发行的‘杏色春迷’气味分明就全然复刻了‘倾慕合欢花’,这里可都是专业品香师,这样明显的一比一复刻,还想瞒过谁的鼻子? 都板上钉钉了,还狡辩什么?” “要我说,都那么久了秦音还不敢出来,这是去筹钱准备赔款了吧,毕竟YM开发香氛线虽然时间不长,但这段时间确实卷了不少‘不义之财’呢。” “啧啧,瞎猜个什么劲儿? 没看见刚开场时秦音身边站着的都是谁吗?沙特A国的国主可都认了她做女儿,她还能缺钱,怕是她如今这身份却做下如此偷鸡摸狗的事,下不了面子吧。 她这样的品行,法赫曼还要这种人做实权公主恐怕有失民心吧,秦音根本就不配!” 第320章 MUI主打香是华夏宫廷香,反转 众人对YM的态度已经从最开始地抨击公司的品行到了对秦音个人信誉人品的怀疑,可见对YM香氛线这一次的“撞香事故”是极其愤怒的。 秦音出现的一刹那,君玉儿与其他调香界业内人士更是将枪口狠狠对准了她。 只见秦音自YM展台的后台通道走出来,妆昳丽,一双清淡明澈的杏眸好似看什么都是淡然无波的,即便此刻这个YM身处舆论漩涡,她也波澜不惊。 众人的怒火在看到她这种处变不惊的状态时,皆愣了一刹。 莫名的,就觉得她绝不会是那种会为了赚钱而泯灭良心偷盗其他企业香水秘方的人。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君玉儿回过神来,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从义愤填膺的委屈到温柔大气却又不禁隐忍难过的姿态。 她上前一步,做出与秦音亲昵的姿态,想要去拉她的手。 却被秦音冷冷避开。 “君总,有事说事。” “我们还没到能搂搂抱抱这么亲昵的关系。” 秦音的抗拒是下意识的,时至今日以她的性子是可以有不给任何人面子的实力。 此刻,她可以我行我素。 再也不是一开始能委屈自己来谋取利益做局的小姑娘了。 “小音啊,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好歹也是亲的表姐妹,表姐知道你向来不慕名利,即便现在经营着YM集团,可香氛线还有企业的实权都没在你的手里。 关于YM香氛线偷盗了我们MUI香氛秘方的丑事你一定也是不知情的吧? 姐姐只是想要傅总给我一个交代而已,你的品行姐姐是绝对信任的,不过你到底是YM的法人,法务上的赔款以及道歉函你只要签字就好了。” 君玉儿做出大方的姿态。 字字句句透露出的讯息却一点都不少。 其一,秦音与她到底是表姐妹关系。 其二,目前YM的实际运营其实都是傅森然在负责,实则秦音只是一个被架空的CEO而已,与她这样握有实权的亚区总裁有着本质区别。 她的法人身份,实则就是在YM出事的时候给企业背锅的存在。 其三,她那么大人有大量,对自己的表妹做的错事自然不会怎么追究,体现她在商场行事善良大度的气韵。 短短一段话,其间的弯弯绕绕不少。 来现场的不少都是生意人,自然也听出了君玉儿传达出来的这些讯息。 一开始对秦音的尊敬也忍不住有了松动,难怪YM突然崛起那么快,原来身后一直在掌控商业主权的是港城傅家的太子爷。 是以,YM在整个华国的商业帝国里崛起的速度那么快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傅森然背后,是整个港城资本圈。 不仅如此,傅森然的未婚妻是魏雅雅,华京魏府从政,如此背靠商政两股势力的YM,想不崛起都难。 而秦音这个CEO,现在看来竟然只是傀儡而已。 这么一想,一些眼孔浅显的生意人不禁对秦音投去轻蔑的目光。 并且故意嘲弄开口:“呵,秦音你还真敢出来啊,即便你只是YM的傀儡CEO,可你既然是法人,就算与玉儿小姐是表姐妹,YM出了这样大的丑闻,你也该当众给玉儿小姐鞠躬道歉吧?” 有人牵头起哄。 自然有人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表姐妹又如何了?就算是亲姐妹,你做了这样不要脸的丑事,让你鞠躬道歉,归还全部收益,关闭YM香氛线都是小的,照理要你跪下来给咱‘香氛女王’磕头道歉那都是应该的!” “啧啧,那可使不得,人家秦音现在也不知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现在可是沙特A国的国主法赫曼的宝贝养女呢,好歹是公主,怎么能给人下跪呢?” 尖酸刻薄的阴阳声不绝于耳,此刻直接对着秦音贴脸开大。 他们嘴脸傲慢,等待秦音对MUI的当众道歉。 只是秦音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目光清淡地扫过那些开口的所谓品香师胸前的铭牌,默默记下他们所在的香氛工作室名称。 这才牵唇冷笑出声:“下跪道歉?” “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众人满意点头,看来秦音这是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了。 只是下跪认错后,他们以及君玉儿愿不愿意原谅她那就另当别论了。 可下一刻,秦音直接冷不丁地瞥了君玉儿一眼,嗓音清脆泛着凉意:“那么君总现在就跪吧。” “我受得起。” 众人懵了:?? 君玉儿原本还来不及展露的得意嘴脸也是一收,面上煞白一刹: “小音,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音走上前,此刻刚刚还呈指责姿态的众人也没人敢拦着。 只见少女身影娉婷,手里赫然握着一瓶YM在售的“杏色春迷”。 她伸手,打开香水瓶,随意往人群里喷了一泵。 “杏色春迷,原香料秘方始于秦汉时期,用于宫廷美人以上分位的暖屋香熏之用,原名在史书上也有记载,也就是汉庭华春美人最爱的暖香——春杏含露。”(架空) “依君总的意思,MUI在十年前就已经研制出了倾慕合欢花的配方,可我们YM的这款香却是1V1复原了秦汉的宫廷妃子用的秘香,并且是有史书完全记载其香味以及全部制作过程的。” “所以,到底谁才是偷窃者呢?” “没有任何专利申请就盗用我华夏千年前特制的香薰秘方,我才是那个该找MUI要说法的人吧。” 秦音字字珠玑,对上君玉儿的眸没有丝毫豫色,她坦然而坦荡,将朝代都捋得一清二楚。 莫名的,她连证据都还没摆出来,就已经让刚才还支持MUI和君玉儿维权的业内看客心虚了。 君玉儿呼吸一窒,“倾慕合欢花”确实不是她亲手调出来的。 可是背后也断然没有这样大的渊源才对。 这款香全然由她的舅妈夏琳调出来,怎么会……怎么会是复刻秦汉时期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香料配方? 这,这简直危言耸听。 君玉儿冷笑一声,也顾不上什么优雅大方了,直接无法接受地反驳道:“秦音,你别得寸进尺了。” “你现在分明就是在这里信口雌黄、得寸进尺,为了不让YM背上黑锅,你倒是什么胡话都敢编排呢。” “何况,你胡乱编排了那么多,有证据吗?” “小音妹妹,你别满口华夏文明就以为能肆无忌惮地编排MUI的主打香,把它拉下神坛。” “我,才是香氛女王,我才是主导整个香氛市场的人,即便你有再多歪理,拿不出证据,那就只能是臆想。” 君玉儿威胁出声。 在秦音提到华夏历史的秦汉时期时,她确实心虚了。 君母夏琳曾在华夏将香料手艺发挥到极致时,曾被聘用到国家文化修复局做事。 这其中,就有一项是复原秦汉时期的宫廷香料。 以史料记载的香料制作方法,来将宫廷香还原出其原本的味道。 到了这种时候,她也没把握从夏琳那得到的这款香的配方,到底是原创,还是复原版本…… 第321章 调香大师厉衡东,君玉儿请外援! 不过,即便真的是千年前的香料古方又如何,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们不可能还有原版的记载。 即便有,谁又能复刻出真正的宫廷香。 那样繁杂的操作秩序,以及近乎苛刻的制作水准,要完全复刻千年前的制香水平,那是不可能的。 何况,舅妈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只要她抵死不认,秦音也不可能真的跟自己的亲妈撕破脸,去“诋毁”亲妈“偷盗”了什么千年前的古方。 君玉儿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自己无所畏惧。 对上秦音的眼神也带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戾气。 “呵,你要证据?” “那不好意思了,我们还真有,而且也将华国最有名的历史学调香修复大师厉衡东教授请来了。” “厉衡东的大名,在整个香氛界,整个调香制香业内,想必也不需要我多介绍了吧。” 傅森然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自然而然地走到秦音的身边,与她共同面对YM所存在的危机,不让秦音在君玉儿的故意引导之下,一个人站在风口浪尖。 曾经,他是因为秦谟的嘱托与秦音捆绑在一起,想要帮扶她,助她成长,不负秦谟的嘱托而已。 可现在,他与秦音已经合作已久。 他早就感觉到了秦音在商业以及商场之内的天赋和魄力。 现在,他们更像是一对战友。 他愿意冲锋在前,也愿意将YM作为今后事业的一部分。 对他来说,不论眼前的事业做到了何等地步,最终整个港城的商业版图他未来也是推脱不了的,何况与他志同道合的秦谟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他更是干脆难得清闲,只在清北做个闲散的教授罢了。 而现在,在秦音的努力之下。 YM越做越大,越做越强。 他对于YM的责任感也逐渐强了起来。 开始认真践行YM的发展之路。 在傅森然直接说出那个名字后,业内的品香师调香师纷纷脸色一变,忍不住惊骇。 厉衡东教授?? 那可不仅仅是华国调香界的大师,而且更是在国际上也享有声誉的存在。 只是三年前,他突然销声匿迹并且发誓再也不为任何人亲自调香制香。 无论多少富商砸钱请他复出。 他都一概不理。 当然,最让人惊骇的还是,据说这位厉教授还曾是MUI的高管,不是别的位置,恰好就是MUI在整个香氛线的亚区总裁。 据说他下台得十分莫名其妙。 而且与此同时,他在MUI时期创建的香氛线名为“风渡”,里面几款香曾经闻名全球。 可也在五年前他突然下台后销声匿迹,不再生产。 不少懂香人在那段时间甚至不惜代价地到处收购MUI突然断产的这几款香! 可见,他就算退了,对早期香氛市场的影响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现在,YM居然有资格请出这位? 这不明晃晃在跟MUI打擂台,或者说是明目张胆挑衅君玉儿本人了。 君玉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底不可抑制地闪过一丝狠厉的冷光。 吃瓜群众们从一开始地被舆论导向带着走,此刻也是一脸迷茫做派。 “这他妈不是死对头见面?分外眼红了!” “呵呵,虽然我不得不承认后来君玉儿出的那几款主打香确实推着MUI走向了国际高端市场,并且几乎垄断整个豪门圈子。 可是我听到厉教授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想起曾经MUI的宗旨是做出高质量的好香不错,可更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能用上好的香。 我从前就想说,MUI在后来一直走高端定制路线,平民对其根本可望而不可即,即便有些定款也是限量发售,卖出天价。 一款香再好,价格逆天无法让普通人闻到,那也是与他的初衷相背离的存在。” “天呐,这简直就是历史性的一刻,我都看到君玉儿的脸瞬间就臭了,这是怕了吗?” “啧啧,厉教授早就说过再不复出,现在又突然被YM请出来,你们猜这是为什么呢?” 有人忍不住好奇发问道。 “为什么?” 那人便嘴脸嘲弄地解释道:“当然是YM果然因为偷到了MUI的秘方而大赚特赚了呀,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能使鬼推磨呢。 厉教授再牛掰,那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了钱什么事做不出来?只是价位还不够而已。” 然而,此话也有人反驳。 “哦哟老子笑死了,YM确实赚了不少钱,可是人家现在重点发展的产业是金融、政律、药妆以及网购平台行业,香氛线也是才开发的而已,即便卖得再好,人家研发成本高,出售的定价又恰到好处地亲民,恐怕这会儿本儿都没收回呢。 说人家赚了钱就拿来请这么一个专家的,能不能拿你的猪脑子想想? 药妆才是YM的主核经济来源,当然这一企业现在也是复合型发展了,香氛线这么出色,赚钱回本儿是迟早的事!” 众人激情讨论着,君玉儿的脸色也被压着气得又红又绿。 不等众人再去多想。 厉衡东已经走了出来。 四五十岁的男人,依旧神采奕奕,穿着整洁的西装,五官深邃,一双眸极其有神,表情略严肃。 “君玉儿,好久不见。” 厉教授身上自带一股文人墨客的冷静淡漠感,在看向君玉儿时,眼神明显一冷。 他当然不怕一个小丫头片子。 可是君玉儿身后那股无形的势力,当年硬生生将他压到了绝境,让他只能退出MUI,放弃自己追求一生的宗旨。 以后,他甚至不再调香。 只因为,作为MUI的内部人员,他亲自发现了当时还是新人的君玉儿初生牛犊靠着三款主打香各种业内荣誉加身。 荣誉之中,最有名的就是所谓的“香氛女王”称号。 君玉儿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这种耀眼时刻,却只有一个犟种逆流而上,指出了对“倾慕合欢花”以及主打王炸香“新生”的质疑。 他作为最了解调香的专业人士。 很清楚君玉儿调香的长处与短板,她可以调得出品质确实上乘的“倾慕白鸢尾”。 可是,“倾慕合欢花”和“新生”明显不在她的水准之内。 他带着问题去找君玉儿。 最终却遭到了事业上前所未有的打击,最终不得不被逼的离开MUI。 然后看着MUI在君玉儿的带领下,越发地走向近乎偏执的一条资本之路。 对企业发展来说,商场如战场,即便君玉儿出的主打香确实有问题,但能在发行几乎十年内都没有被发现。 这本身,也是一种本事。 君玉儿在看到厉衡东后,表情只是失措了一瞬,便立刻挂上了笑脸:“厉教授,好久不见啊,之前给您发过那么多邀请函您都没回。 这次您亲自过来了,也正好看看现在MUI的发展,我们对您的承诺终身有效,您可以随时回MUI呢,这里就是您的家。” 君玉儿聪明地发言。 她这样故作亲昵的姿态,实则也是在无形中向厉衡东投去橄榄枝。 只要他不帮着YM“诋毁”MUI,那么他要想回MUI,或者有什么要求,MUI都不会拒绝。 毕竟现在的MUI早已今非昔比。 可不是在厉衡东还在MUI的时候那么窝囊了。 “卧槽,原来MUI一直都没有放弃厉教授,反倒是厉教授可能接了YM的橄榄枝啊。” “我就感觉MUI真有意思,当初把人踹出去的是它,现在见人家站死对头那边去了,又搁那儿挖墙脚,果然是无奸不商。”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事儿猫腻足足的吗?厉衡东确实是业内大师咱们毋庸置疑,可是他跟MUI本来就有过节,他的评判标准还有参考性吗?” 来参展的商人不少。 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厉教授与MUI曾经是老东家与高管的关系。 有了这一层关系,这场纠缠的公平性也就大打折扣了。 有人也忍不住故意看向秦音道:“小秦总果真有手段啊,不过你请来厉衡东确实人脉通天,可是即便他给出了结果,这结果我们却是不敢信了。” 秦音瞥了那人一眼,对厉衡东尊敬地鞠躬,紧接着嘴角咧开笑意:“厉教授,初次见面,常听恩师提起您,今日一见果真一脉才气不减。” “倒是衬得我俗气了。” 秦音说着,一双黝黑澄澈的眸子忽闪忽闪,即便依旧清清冷冷的,却明澈之中透出一股子诚挚与敬重。 “倒是听老穆那家伙常提自己收了个可心又聪慧的小徒儿,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却能掌握YM那么大一个企业,足见魄力。” “倒是不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些自作聪明的草包,仗着有点天赋就目中无人,逼死前辈,却将自己那一手可培养的好天赋给平白浪费了。” 秦音笑笑,一提起穆睿知那老头儿,她就忍不住笑起来,一双眸子明灿灿地迷人。 但这笑落在君玉儿的眼睛里便是极其碍眼的。 怎么看都觉得是她在嘲讽自己。 谁能听不出厉衡东这老东西说的那个多伟大“仗着有点小天赋就自作聪明的草包”就是自己呀! 秦音敢笑,那就是在附和以及赞同厉衡东的意思。 这两人,勾结起来对她“贴脸开大”。 她还能忍? 于是,君玉儿表情一冷,伸手覆上链条包里的手机,按出了一个顶级加密的拨通键…… 这个人,一定有办法让秦音万劫不复。 当年,连全球闻名的厉衡东也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做人,消失在公众视野多年。 何况,一个小小的秦音!! 第322章 秦谟辅助,你们不是亲兄妹吧? 确认拨通电话后,她才再次看向秦音,眉梢半挑,傲慢姿态:“秦音,你针对我也就罢了,现在还拉着厉教授一起践踏我曾经的劳动成果,你觉得你配吗?” “我对于MUI的贡献毋庸置疑,现在你故意拉着本就相熟的前任高管厉教授来给我使绊子,助你的YM香氛线更上一层楼其实我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商场如战场,无奸不商嘛……可是小音,我好歹是你的亲表姐,你怎么能如此背刺我,原来你跟厉教授之间早就有链接。 而厉教授又恰好是曾经MUI的高管,他是有资格查看主打香的秘密配方的,你与他勾结,不就跟已经不打自招是厉衡东帮你的YM盗用了MUI的主打香‘倾慕合欢花’的配方了?!!” “小音,我对你很失望。” “不论如何,即便在商言商,那生意人也是要讲良心的啊。” 君玉儿一脸受伤,直接打断了秦音与厉衡东的寒暄。 厉衡东教授脸都要气白了。 在没有因为君玉儿的倾轧而离开MUI之前,他是个埋头做学术研究的人,对于整个市场的开拓本身没有多大了解,可是却对香氛研究得十分透彻。 他研究出的香氛永远有市场,他能闻名全球,在学术以及实验出来的香氛的确得到了市场和业内人士的认可。 除此之外,厉衡东的人品在业内也从来清白干净,是个一心科研的实在人。 此刻,却被诋毁至此。 这简直是对厉衡东这辈子最大的恶意揣测,可是眼前大家确实是有目共睹他与秦音确实有穆睿知这一层关系。 君玉儿的话虽然存在恶意揣测的可能,可是真论起来也不无道理。 一时间,大家看向秦音与厉教授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揣测。 秦音脸色依旧未变,一双清明的杏眸不咸不淡地对上君玉儿,粉唇微启:“君玉儿,牙尖嘴利在事实面前有用的话,牢里就不会有那么热闹了。” “直接在狱里搭个台子,个个都上去唱大戏诡辩多好呢。” “谁嘴炮票选第一,谁提前出狱?” “你觉得怎么样。” 秦音的嗓音很冷,半开玩笑的味道却明显淬上了一层薄霜。 莫名就让一开始以为秦音温温淡淡说话的样子应该性子偏温柔。 但此刻他们才忍不住背脊发凉,明白秦音能够创建YM这样大的企业,一定不可能是个善茬。 君玉儿此刻已经拨通了那个连她都不敢经常骚扰的电话,多少心里也有了底气。 虽然秦音这话让她不自觉地有点心底发怵。 可秦音这样当众给自己难堪,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很明确,那就是她手里确实有证据。 而且是可以把自己送进监狱的。 即便这里是沙特A国,可君玉儿是不怕的,于是直截了当开口:“秦音,你有什么阴谋就放马过来。” “少在这里故弄玄虚,在MUI制香这么多年,我从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 “倒是厉教授,当年是怎么离开MUI并且再也不敢在香氛界冒尖的……” “这些内幕我想厉教授一定不愿意我说出来吧?” 君玉儿知道秦音这边她肯定没法下手了,干脆利落地选择将枪口对准了厉教授。 像厉教授这样的学术工作者,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她这种商人。 好奇怀疑的目光投注过来。 让厉衡东芒刺在背一般,但他到底年纪大了也隐退了五年,对这些身外名不太在意了。 便直接拿出一张检测报告道:“君玉儿,你不必这样污蔑我。” “正如秦总所说,事实会给大家答案。” “也不必遮掩了,除了倾慕合欢花,你名下的其他两款主打香难道就很清白?” “倾慕白鸢尾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在MUI制香时有个瑞士导师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他会突然无缘无故失踪,我查过MUI的员工卷宗,这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连他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君玉儿,不管你背后的势力有多厉害,你连可供自己当得起目前这个所谓的‘香氛女王’名号的实力与资格都没有。” “我离开MUI这些年,一直就在收集这些证据,现在,也是昭告天下的时候了。 这些资料,我都会投屏出来给大家见证,君玉儿到底是不是德不配位,自有大家分辨。” 厉教授十分激动,在他看来,他等这一天很久了,这些年来他深受其害。 热爱香水行业却又不得不被倾轧得无法发声。 甚至在一天之前,他都依旧郁郁不得志。 直到,一个穿着黑衣,浑身淡漠冷痞气质的男人找到了自己。 秦谟见到他便直截了当开口:“厉教授,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在华京的一场招商会上,我们见过。” “当时我刚创建YM金融不久,而您则是MUI的亚区总裁,且在业内名望出众。” “我不过是提了一句想为家中小妹定制一款香,可我钱不够,愿意拿出YM的5%原始股给您换购,当时所有人都觉得我在天方夜谭地攀附,您一定不会瞧我一眼。” “但您点头了,并且在问了我我家小妹的性子后,亲自为我家小妹调了一款香,取名为‘九曲流音’!” “我家小妹很喜欢那款香呢。” “恰好,现在她受了当年的启发与底蕴培养,目前在YM也做了香氛线,只是目前她专业性还不够,我希望能请您去辅助她。” “当然,说句冒犯的话,她现在的对家恰好就是您曾经的老东家MUI,您若有兴趣与我同盟,报酬一定丰厚。” “您手里有当年YM的5%原始股,现在身价如何,想必不必我缀诉,您自有分辨。” 当时秦谟的表情虽然依旧不卑不亢,可是他一直是个恃才傲物的男人。 恐怕这辈子难得的几次低头,都是只为一个小姑娘而已。 上一次,是四年前。 他在清楚自己的清北室友傅森然是港城太子爷,并且自己出事躺在病床上感受到自己逐渐意识模糊后。 他只能颤着薄唇第一次向傅森然低头,只希望傅森然能在他的音音还没能成长起来之前,为音音守住YM。 说好的,YM是他送给音音的成人礼礼物的,那就不能让YM败了。 他家音音年纪小,金融知识有限。 他家音音心思单纯,他怕她被骗,他怕她过苦日子。 他家音音太看重亲情,要是得知自己出事必然心绪紊乱更是无心接管YM。 当年,他在病床上等待秦音来看自己的那几天,他的脑海中满是怎样才能给音音铺好未来的路。 音音是他捡回秦家的。 在秦家自身难保的时刻,父亲即便不得不放弃小音他也认了。 可是他不能放弃。 他这辈子都不能放弃! 他把音音带回家,就是他一辈子的责任,要将那粉雕玉琢的小玉团子给养大。 厉教授自然记得秦谟,只是没想到以他现在的身份还能找上自己。 何况,他也恰好收集完了证据,正愁没地方公之于众。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秦音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秦谟已经为她安排好了这些。 即便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要查到厉衡东对于君玉儿来说算是一颗隐而不发的炸弹,而找到这个炸弹毕竟也需要调查的精力与时间。 这些,都可以他来做。 只要能帮助音音的事情,即便他低头也无妨。 “秦谟,你跟你家小妹的兄妹情我确实从五年前就有目共睹,但我闲赋在家这些时间,多少也对你们的关系有点了解。” “你们不是亲兄妹吧……” 第323章 实锤君玉儿,狡辩甩锅君母夏琳! “我们是。” “她是我妹妹,一辈子都是。” “这一点毋庸置疑,厉教授不用有所怀疑。” 秦谟低沉调的嗓音有股独特的磁性,此刻很认真地回答厉教授道。 并不是在他眼中音音就是妹妹,而是秦音一定是他的妹妹,是他一辈子都要守护的存在。 这世上有种感情,是不管血缘与否,都是天命所赐的存在。 厉衡东没想到秦谟会这么说,他也很遗憾地听说过秦谟天才般的陨落,曾经植物人四年,这一刻虽说他站在眼前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在做梦。 可是见秦谟这样斩金截铁的态度,他就清楚了,这就是秦谟本人。 因为只有他才会这样义无反顾地对秦音那小姑娘掏心掏肺,好似命定了的守护。 “抱歉我多嘴问了这一句。” “秦谟,我愿意帮助YM,也希望能借你们的平台为我自己发声,为MUI过去的所作所为发声。” 秦谟点头,也清楚厉教授有自己的顾虑。 于是,他答应为厉教授安排好所有的后路,在沙特A国,若是当年确实容易被其他势力介入影响,让人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性。 可是目前沙特A国在法赫曼掌权之下。 就绝不会给一些势力这种猖獗的可能。 —— 此刻,厉衡东教授眼底迸发冷厉的光,一幕幕证据也借着早先与秦谟合作的那样,直接在主办方最显眼的大屏幕上一张一张呈现出来。 那是君玉儿调制的所有香氛出的检测报告,香水并非只用闻气味来评判,更有专业的检测数据。 而此刻,君玉儿调制的“倾慕合欢花”展现出的检验报表确实与YM新发表的“杏色春迷”报告数据一模一样。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厉教授是反水了? 然而下一刻,一张来自华国的非遗传承文化馆收录的现代修复宫廷香的报告也被呈到了所有人眼前。 宫廷香,在千年前封建君主统治之下确实是由波斯引进,可是后来随着时间延发,宫廷内也专业培养了一批调香师,专门为各宫妃子调制其独特香薰。 香薰沾衣带,与香水一样可以留香,可以染一身沁人心脾的香味。 而当时,也只有宠妃才有资格用这样高昂的进口香水,因为深受妃子们的喜爱,后来整个宫廷内都衍生出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香熏、香水制作线。 这也为后来考古发现居然在千年前华夏就有属于自己的宫廷香,这项发现当年也曾震动全球。 只是时间长了,倒是有些人忘了。 可现在,修复出的香料程序几乎一模一样。 何况厉衡东教授还是业内声明显赫和专业性最出众的存在。 他给出的数据,只要与他一样的香氛研究者,都能看得懂。 MUI风靡全球,人人抢购却砸钱也难买到的“倾慕合欢花”,分明就是来自华夏的复刻香! 是千年前的宫廷香!! 难怪,那香味冷艳不俗,有股子富丽堂皇的傲气。 因为它本身,就是宠妃之香。 君玉儿脸色大骇,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数据板,忍不住瞪大了眸。 “怎么会?不……怎么会这样?” “这一定是假的,秦音你故意给我使绊子的对不对,倾慕合欢花是我自创的香,才不是什么来自华夏的宫廷香。” “厉衡东你无非是对我后来居上年纪轻轻上任MUI亚区总裁的事情耿耿于怀,这才联合YM一起给我下套,污蔑我。” 君玉儿情绪总算是稳定不起来了,因为内行人才看得明白。 这三张数据足够将她在业内的名声全然打入谷底。 什么“香氛女王”,都是狗屁。 而下一刻,铃兰国际香氛商会的科技大屏上再次翻页。 这次,是YM得到华夏国局以及文化院许可授权发行“宫廷香”的证书。 并且签订协议,每一支香氛卖出去的20%收益用于内地乡村留守儿童入学补助。 20%的收益将投入华夏文化非遗修复传承的资助。 当今社会,娱乐大众的收入遥遥领先。 可从事科研以及传统非遗文化的学者们工资却寥寥,不免让愿意做实事的人寒心。 但YM作为有科创精神以及传承非遗文化的企业,他们愿意做这样一个有骨气与底蕴的先行者。 至于赚钱,大家都忍不住想。 秦音缺钱吗? 人家做企业,做到高处是造福人民的责任感。 钱当然要赚,生产需要成本,推广需要成本,前期研发和传承非遗的人工都需要成本。 “君玉儿,别挣扎了,现在投屏上的每一项数据报告都有专业的国家检测标志,上面也有可供查询真伪的二维码,任何人有所怀疑,都可以当场查验。” 秦音淡淡地睨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条正准备跳墙的狗,上蹿下跳却找不到门道,只能灰溜溜地无能咆哮。 可笑,又可恶! 有了秦音这话,业内人士当然忍不住要查验一翻,毕竟也不能平白让人冤枉了君玉儿。 可若君玉儿真是那个偷盗了华夏非遗文化据为己有的人,那么她为什么能得到,又为什么能瞒得死死的肆无忌惮地盗用。 这些都是值得斟酌的问题。 很快,大家也飞快查证了过来。 有些难以置信又好笑地抬起头,业内人士们心情复杂,只觉得自己当初崇拜的香氛女王在他们的脑海中瞬间分崩离析。 原来,他们崇拜的天赋是偷来的。 他们仰望的光环也根本没有。 君玉儿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光环,在他们明知灼目疯狂追寻之后,突然光芒散去,剩下的是一堆废墟。 “君玉儿,没想到居然是你复刻了华夏的宫廷香,反倒是倒打一耙诬陷YM偷你的,你这手段未免也太龌龊了。” “而且,厉教授说的那个消失的瑞士员工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作为MUI的亚区总裁,不该向大众自证吗?” “还是说,真如厉教授所言,那个消失的为你而服务的专业导师,是与你有关?” 整个香氛市场是一个巨大的圈子,众多喜爱和热爱香氛的业内人士聚在一起,此刻也不愿有任何人扰乱了市场。 毕竟复刻香水,本质上与抄袭一样,都是偷盗他人成果的不耻之举。 君玉儿有些慌。 但到底也是敢做敢当的,既然做了那必然是清理得干干净净,何况那件事还是那个人帮她处理的,必然是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她并不怕这件事再被重提。 只是现在有些烦躁,腹诽:呵,当年她就不该心软没有整死厉衡东这老不死的。 倒是让她现在有些骑虎难下了。 “呵,你们说我复刻了华夏的宫廷香,这一点我承认,但我确实不知道这香是复刻的,实不相瞒这一款香的灵感我确实是来自于一位华人。” “那就是我的舅妈,夏琳女士。” “她曾经在整个香氛界的轰动性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我的调香技术便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而‘倾慕合欢花’其实是我的舅妈亲创的,她已经退居幕后,并不方便再露面发行香氛,便想借助我在MUI的实力为她发行这款香。” “可一款香的发行自然不能没有创始人,而我作为被舅妈一手教养长大的‘继承人’,她便自愿将‘倾慕合欢花’的署名权给了我。” “这件事我之所以刚才都还在隐瞒,不过是因为我要顾及我的舅妈,以及……我的师傅!” 此刻君玉儿的称呼很明了,她的一手调香术来自于舅妈,舅妈就是她的师傅。 现在她的香出问题了。 不是她本人出问题。 而是她为教导她的师傅,也是作为她亲人的舅妈出了问题。 总之,错就是不在自己身上。 反而,她才是受害者。 秦音挑眉,这种甩锅的手段她都见识腻了,她们倒是还没演腻? “那这可就奇了怪了。” “你用你舅妈的香作为自己的主打款香,不论是从原则上还是咱们业内的规矩上来讲,那可都算不上能见光呢。” “而且,君总倒确实精明,这款香大火时,盛名可都被你一个人领了,现在这款香出问题了你倒是会揭短抛泥点子了。” “真敢情好啊,好处都是你的,背锅都靠大家?” 秦音嘲弄地笑起来,在这场香氛商会开幕之后,她至始至终只用动嘴皮子,倒是比之前在华夏时触及她擅长领域时轻松了很多。 “小音,你别生气。” “我也不是非要将你的母亲,我的舅妈推向这样的风口浪尖。” “从前我愿意署名,那确实是为舅妈考虑,可现在这款香水出了那么大的问题,会直接影响到整个MUI的品牌形象和运营啊,我作为MUI的亚区总裁也不得不要为大局考虑不是吗?” “小音,做企业是不能意气用事的。” “该担责任时我们作为管理者都是身不由己的,我想舅妈一定不会怪我的。” 短短几分钟,君玉儿都把整个甩锅流程想好了。 舅妈那么疼自己跟棠棠,是绝不会因为秦音而背叛她们的。 何况,夏琳早就已经退出香氛界。 就算这个保管国家非遗香料文化产权不利的罪名强加下来,对夏琳造成的伤害总归不会有对自己名望的损失大。 她现在手里还有MUI那么多与各大豪企的合作。 但凡赔点违约金,那都是天价。 所以,她决不能让MUI的名声出问题。 现在牺牲一个夏琳的名声,却可以保全太多太多。 有何不可呢? 她相信以舅妈的脑子,只要她跟棠棠一起向她撒撒娇,诉诉苦。 夏琳就会心甘情愿地背锅。 是以,此刻才敢肆无忌惮地甩锅。 “小音,我知道你当然不愿意相信。” “毕竟我的舅妈也是你的亲妈,你放心即便舅妈的品行不端,那也不至于连累到你的。” “毕竟你早就跟君家断绝了关系不是吗?” “啧,秦音啊,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呢。” 君玉儿最后一句,故意刺了秦音一下。 她不能让只有自己的情绪失控,秦音既然非要逼自己。 那么她自然也要往她心窝子里戳。 秦音流落在外的十三年时光,是没有母亲的。 所以她回到君家后其实最依赖最渴求的,是夏琳的侧目。 她不惜一切的讨好。 都被她和君棠月看在眼里。 可她们只觉得可笑和可怜,偶尔还会背着秦音,看着她在园圃里为君母美容收集花露被刺得遍体鳞伤还咬牙坚持的样子取笑: 啧啧,秦音真是个可怜虫呢。 呵,看她那副豆芽菜一样的衰样,即便被捡走也没有妈妈,怕是命里就是克母的! 哈哈哈哈,秦音那副讨好舅妈的样子,好像个乞丐呀~~ 第324章 君玉儿挑唆母子关系,墨亦琛无奈 “谁说我们家小音没有妈妈的,你当老娘是死的?” “你就是君玉儿?目前YM的香氛线是我在负责,你偷盗我们华夏宫廷香制作秘方为己所用的事情我可是直接对接的。” “我已经以YM集团的身份起诉MUI的抄袭以及侵犯我华夏产权秘方行为,作为当事人,你最好保持自己有良好的态度,否则老娘追究下来,可比法院的追究,更有意思呢。” 柳怡早早就忍不住了,这条香氛线一开始就是秦音授权她全权负责的,她千辛万苦做出这样漂亮的实绩。 却被君玉儿那张臭嘴贬得一无是处。 早就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想要上来给她几个嘴巴子了。 不过为了大局考虑,想要她越来越猖狂从而出错,那就得先让她有恃无恐。 所以,在秦谟和秦音的安排下。 她跟法赫曼都并没有率先出面,如果他们的目的就是君玉儿,那就大可在这里就把她一拳头打死,让整个MUI无端端消失覆灭。 可,他们的目的却是君玉儿口中那个秘密。 如此,才只能暂时等她露出破绽。 并且没办法,刺激到她准备去翻自己的底牌最好。 而现在,恰好法赫曼那边给了消息,发现君玉儿已经放出了信号源。 现在他们就只等着那个人的其他举动了,即便他不为了君玉儿出现,那也已经在君玉儿释放出信号后,被追踪了位置。 法赫曼要的,就是那个位置。 他总觉得,他消失已久的妻子一定被困在了哪里,否则……又怎么会如君玉儿所描述的那样,病得很严重,浑身插满管子? 什么地方才会满身管子。 那必然是医院……或者实验室! 这背后的牵连,必不会简单。 他也在埋伏这个答案。 君玉儿在看到柳怡出现的刹那,果然变了脸色。 京市墨家已经够难搞了。 关键是柳怡背后还有一股势力,那就是她强大的娘家,盛京柳氏。 那可是与华京魏府并称书香权门的存在。 魏府主从政。 柳氏在文化院、科研院那都是首屈一指的。 柳怡那位哥哥,就算是当年也只是稍逊墨盛麟一头而已,墨盛麟那样顶级的豪门,见了这位现在虽是确实要低一头,毕竟是大舅哥。 可柳怡的大哥,放在当年也是敢跟墨盛麟在一个桌子上拍桌吵的人。 都是些狠角色。 只是现在时间久了,他们都不怎么活跃在大众视野内,不少人倒是好像记不得他们的狠厉了。 可是在柳怡婀娜馥郁的身影走出来的瞬间,美妇人一身矜贵优雅的牡丹花苏绣旗袍,将她一身美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轻抬眸,即便眼中带笑,也能不怒而威,温柔却不羸弱。 君玉儿从商便必然要去了解每个国家最高层的上流人群。 柳怡的身份放在整个华夏的贵夫人行列那也是名列前茅的。 别说要她来做YM这款宫廷香。 即便她做的是什么其他的产业,都必然能起来,她的层次以及人脉就已经决定了她做什么类型的产品,都有无数贵妇名媛效仿。 效仿之下,商业循环与推广就自发形成。 MUI输的并不冤。 YM有柳怡这样的大佬加持,怎么可能做不起来。 只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秦音的妈妈? 呵,她可是做过背调的,柳怡再张扬也只是墨亦琛的后妈而已! 后妈,也算妈? 何况,还是隔了一层的儿媳而已! 于是,君玉儿赶紧敛目赔笑道:“墨夫人说得什么话,你是墨亦琛妹夫的妈妈,自然也算小音的妈妈呀。” “想来妹夫与您的关系一定很好吧,私下里你们一定母子和谐,否则怎么会与我们小音婆媳关系那么好呢?” 君玉儿这话,便是要直戳柳怡的肺管子。 语气温柔,但字字句句都是嘲讽墨亦琛根本不认她这个后妈。 她即便再疼秦音,舔着脸地以秦音的关系去贴墨亦琛,人家认她这个后妈吗? 这话,倒是刺得柳怡表情一顿。 一双美眸下意识地看向站在暗处虽然没走出来,但就在秦音几步之远的地方陪着她的墨亦琛。 墨亦琛眉心一蹙,抬眸也恰好对上柳怡有些嗔怪的眼神。 男人眼神冷淡,却也添了几分无奈,低沉的嗓音依旧磁性满满:“柳姨,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你说叫妈把你喊老了。” “现在又在装什么弱柳扶风?” 第325章 君母悔悟,背叛君玉儿,小肆报仇 墨亦琛与柳怡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他幼时柳怡因为有些见不得人的嫉妒心确实对墨亦琛选择性忽视,可到底也没真的苛待过他半分。 无非就是更加疼爱自家亲儿子墨亦泽一些。 只是自家儿子她养来养去却偏生从来跟不上墨亦琛这位丈夫前妻留下来的儿子优秀,多少也让她有种自尊心受挫的感觉。 于是,对待墨亦琛她有段时间也忍不住阴阳怪气几分。 可她再阴阳怪气,也从未生过要害墨亦琛的心思。 倒是明里暗里故意将墨亦泽这小子扔到他手里锻炼,一来二去有了墨亦泽这个润滑剂,他们继母子俩的关系也逐渐缓和。 只是柳怡傲娇,嘴上总归是不饶人的。 便在外人看来,墨亦琛与柳怡的继子与后妈的关系一直不算好。 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后妈这个词本身就带着不少让人恶意揣测的因子,这也更让人误会墨亦琛当年坠机的事故与柳怡有关。 为了查清楚真相暂时不打草惊蛇,柳怡也自愿扛下了这个委屈。 在外人面前,更是变本加厉一般倾轧墨亦琛。 是以,在君玉儿那边的资料里,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可以缓解的关系。 众人跟君玉儿一样,在看到墨亦琛居然主动对柳怡打趣的口吻,忍不住惊掉下巴。 柳怡自己也有些意外。 虽说她确实与墨亦琛这个墨家长子关系缓和不少,可是却根本没有到墨亦琛愿意叫她一声妈这种“离谱”的程度。 她忍不住瞪大眼。 完全没想到墨亦琛会为了在外保全自己的面子,而主动“承认”自己曾要叫她“妈”这么大的事。 柳怡赶紧捂住心口压下这一震惊的感觉。 紧接着傲娇地一扬下颚,依旧娇纵艳丽的姿态,但只要熟悉她的人就能看出来,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墨夫人,此刻却多了几分兴奋感。 “啧,那倒是,就我这身段和容貌,走出去谁不得以为我还是个小姑娘呢,要谁知道我有个那么大的儿子,这不是得怀疑我是狐狸成了精?” 柳怡知道墨亦琛是在给自己面子撑场面,自然也没有那真要占他便宜的心思。 只是顺坡下驴地嗔怪开口。 好像她真的根本不在乎墨亦琛的这一称呼一般。 柳怡自恋的话语虽然夸张,但却根本没法让人怀疑她这话里面的水分。 毕竟容貌与身材,柳怡确实保持得很棒。 窈窕美艳,走出去谁也猜不出她的年纪。 两人的关系看起来这样亲密。 也直接打破了君玉儿想要破坏墨家内部关系的挑拨。 柳怡反应过来后,也直接了当地将枪口对准了君玉儿。 “君玉儿你现在也看到了,我们一家人就是关系很好,阿琛都认我这个母亲,我自诩小音的母亲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里了,我家小音早年间命苦确实没有妈妈疼爱。” “但现在不同了,我就是她的妈妈,谁说什么我家小音没人疼的?我可心疼坏了。” 柳怡这话,是毋庸置疑的。 若不是真的心疼宠爱秦音,以柳怡这样尊贵的身份,别说空降YM做一条香氛线起来,她在已经身处行业顶尖地位的墨氏集团,更是完全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 她若真是喜欢一展宏图的心志。 早就能去墨氏总部搞个职位,搞个感兴趣的项目做一做的。 可她分明一身才华却并不热衷于在商场上驰骋,就可见柳怡玩香制香以及收集华夏各种几乎失传的宫廷香秘方都是她的兴趣使然而已。 而她愿意接手YM的香氛线,定然只是因为秦音而已。 这一点,在柳怡维护的话说出口后,众人便已心知肚明。 君玉儿突然被柳怡针对性地点名,耳根都羞恼地红了。 她不敢得罪柳怡。 但现在很显然,她已经因为秦音而惹恼了柳怡。 而现在,战火分明已经被引到了舅妈夏琳的身上,也是时候让她出来为自己分担战火了。 于是君玉儿没办法地回头求助地看向早早就已经站在人群中,眼神对秦音充满揣测恶意以及厌恶的君父君哲松。 君哲松会意,原本早就对秦音这个不孝女十分不耻的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居然充满了怨怼。 他转头看了林妈一眼,林妈也立即会意,赶紧将最近身子有些孱弱,但依旧不会经常犯头疼病的夏琳给扶着走了出来。 “夫人啊,您可别再生六小姐的气了,即便她现在发达了不惜要利用您踩着您爬上更高的位置,可你也要谅解,六小姐还未与君家断绝关系之前,那可是一直在您的调香室里自习的呢,您制造以及还原修复的那些宫廷香,她当然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呀。” “此刻却拿这件事作为把柄谋害表小姐,实在是过分……” 林妈念叨着搀扶夏琳走了出来,这话更是直指秦音。 可是即便她这样开口,但之前在秦音这里吃的亏掺杂着她被送入小黑屋的恐惧,气势确实是亏心不少。 对秦音,她都有些天然的恐惧了。 夏琳听着这一切,此刻眼底微黯,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悄悄吃以前秦音送给她的人参丸,不仅头疼病犯的少了,脑子也越发清明。 从前总是林妈说什么她便觉得是对的,但此刻却明显有了自己的条理。 夏琳被搀扶着走出来的瞬间。 秦音以及整个YM站队的人都并不觉得意外。 君玉儿既然敢甩锅给夏琳,那就必然有所准备。 君玉儿赶紧一边迎上去,一边故作嗔怒地批评林妈道:“林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小音即便真的知道这香是出自舅妈之手,那也必然不会故意揭舅妈的短啊。” “毕竟,君家谁不知道小音最爱舅妈了,为了得到舅妈的认可……那可是没少掏心掏肺呢。” 秦音从前对君母的态度,君玉儿没少跟着君棠月看这个笑话。 此刻更是想要将这个笑话贯彻到底。 这句话也深深刺痛了夏琳,此刻君玉儿越是嘲弄,她就对秦音越愧疚。 君家任何人都看得出秦音有多在意母爱,可是整整四年,她自己分明也有数,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让秦音笼罩在君棠月心脏病的阴影下。 她总觉得,未来还有时间弥补秦音。 反正棠棠的病只能支撑到25岁,自然要更以君棠月为先。 以后,还有好几十年的时间,她可以满满弥补秦音。 可是,可是此刻她看向秦音冷漠的眼神,只觉得这样的秦音好似再也不需要自己。 是早就伤透了吗? 可她并不是不爱小音啊,她只是想,晚一些,再晚一些让小音得到母爱也不迟啊。 可这次,还是晚了。 夏琳眼神越来越黯淡,在众人注目已经猜到秦音又会被自己的亲人背刺时。 在君玉儿的嘴角缓缓勾起时。 夏琳缓缓开口,眼中含泪一般蕴着水光看了秦音一眼,随即嗓音铿锵起来:“小音确实去过我的调香室。” 众人唏嘘。 果然,秦音注定一辈子得不到一点真正的母爱。 君玉儿也满意勾唇。 然而下一刻,夏琳继续开口,口风却完全地反转。 “可并不是什么自习,而是被老夫人罚跪时会被关进那里。” 这句话,这样的事实。 虽然是君家任何人都不愿意让外人知道的。 即便现在君家败落。 可君老夫人,君老爷子好歹依旧是在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人知道他们在家中苛待孩子,岂不是让他们晚节不保? “还有,我确实曾经在华夏非遗传承的香氛国局内做过香氛修复师,我这一手修复原香的技术也曾盛极一时。” “但,君玉儿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可MUI发行的‘倾慕合欢花’却不是我授权给她的,作为业内人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款香创作它的人就是它的灵魂,任何人都没资格剥夺他人原创香的资格。” “这一点原则,即便我已经退出调香界,那也必然会遵守,绝不会平白坏了自己多年积攒的名声。” 夏琳一字一顿,此刻说话的逻辑条理居然十分清晰。 林妈眼神一暗,她明明刚才已经给夏琳加强了药效,照理说现在她再“胡言乱语”下去,就该犯“头疼病”了。 可是此刻她居然还能清晰明目模样。 这让林妈的心更是没有底了。 同样生出这样心思的,还有君玉儿。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夏琳,万万没想到自己铺垫好了一切,居然会在自己最有把握的环节遭遇“背叛”。 “舅妈!你是不是疯了?” “你即便再想要维护小音,也没必要说谎拉我下水啊。” 君玉儿还不死心,妄图让夏琳改掉口风,顺着自己这话捋下去也一样能继续针对秦音,与她站回同一战线。 这也是她在向聪明的夏琳,抛出橄榄枝。 可,夏琳却好似突然幡然醒悟一般,在君玉儿还意图拉她下水后,直截了当地斩断了她的所有后路。 “呵,君玉儿,你这话才是真的疯呢。” “在华国谁不知道我与秦音的母女关系剑拔弩张,你觉得我凭什么要说谎维护她呢?”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夏琳聪明的地方是并没有反驳,反倒是直接反问。 如此,在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有了答案。 君玉儿更是想要反驳都哑口无言。 “所以说,君玉儿刚才一直在撒谎,她连自己的师傅,亲舅妈都要谋算进局里为自己所用拿来背锅?嘶……果然是无奸不商,毫无底线,我现在是彻底相信MUI在厉教授被逼离开后,已经彻底没了初心,成了一个充满‘假货’的罪恶摇篮。” “好好好,这场香氛商会真是让人惊喜百出呢。 吃瓜那么久,我算是看出来了,君玉儿这哪里是针对YM大力进军霸占的华夏市场,根本就是针对秦音本人!” “实锤了呗,MUI这是带着目的性地侵犯华夏非遗文化,刚才同样的行为,MUI是怎么要求YM的呢? 是要YM退还这款香氛卖出所得的全部收益,以及要亲自向对方下跪道歉,我们没有记错吧?” 打赌要下跪这事儿,业内观众们是一直记着的。 此刻再次宣之于口。 整个YM以及一些明事理的业内人士纷纷对君玉儿咄咄逼人起来。 “君总,提出让盗窃产权的企业CEO亲自下跪道歉的事情可是你们自己提的,你不会食言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这是我看过最爽快的打脸,真是一打一个准,自己把脸凑上去让人打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君总,跪吧,我可是华国人,之前有幸听君家人教训秦总说过一句很恶心的话,那就是男人的膝下才有黄金,女人又没有,所以下跪自然是很轻易的事呢。 呵呵,这么毁三观的话,可是亲自出自君家人口呢。” 面对业内人士越来越强烈的声讨。 君玉儿终于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她想要再求助谁,可是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见林妈居然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秦肆给肆无忌惮地麻袋套头。 紧接着,一根狼牙棒狠狠挥舞。 下一刻,狼牙棒就毫无顾忌地朝林妈的尾椎骨挥打下去。 “砰!” “咔嚓!!” 两声清脆的响声掷地有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但他们在看见始作俑者是头顶一块布,穿着传统服饰的秦肆小王子时。 纷纷默契地移开视线。 可还是会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听这位秦肆小王子到底在闹什么鬼动静。 只听,林妈哀嚎声一句比一句凄惨。 “嗷嗷嗷嗷,救命!谁来救救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秦肆一边继续挥舞着狼牙棒,一边咬牙切齿地对套着林妈脑袋的麻袋里淬了一口唾沫星子道:“呵,你问我是谁?” “老子已经查出来了,这些年就是你这个老东西,让我与姐姐误会了那么多年的时间。” “你还敢问?那紫色的独角兽分明就是你撕毁的,姐姐从未抛弃过小肆,姐姐心里一直有我……” “这四年你怎么赔我??” “不如就拿你的命偿吧……呵!” 第326章 报复林妈,夏琳破君父与林妈丑事 秦肆早就想要亲手报仇了,秦音虽然暂时离开华国,可是在华国也有安排自己的人盯着君家人在监狱里的消息。 不管是君雨薇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来自瑞士的所谓的神秘“商人”带走,还是林妈居然也被那个男人的势力顺便救出。 以及君哲松靠着那个人给的一笔钱重新买了山顶别墅,安置了君家二老,君家也搬入了那个所谓的新家。 只是,君家的孩子里除了君棠月,其他儿子都默契地不再踏足那个地方。 君司礼依旧躺在病房里,他的双腿已经顺利截肢,这条命是彻底保住了,但人却是真的废了。 他的“棠宝网”已经交给了底下人经营,自己不再管事。 而YM购物平台原本的对标人群就是更爱美的女性群体,当然男性也不乏。 如此他们企业就有天然的客户群体优势,有了天然引流,再加上秦音本人以及之前与君棠月、君司澈打官司的流量,还有CV秦的流量,以及每次有赛事和活动秦音都不会放过机会将整个场面直播引流,目前YM购物平台已然在最短的时间里跻身整个购物平台市场的前列。 在华国,更是无人不知秦音这个人。 甚至,秦音本人比YM自身的知名度更高。 而棠宝网到底底蕴深厚,一时半会儿要被倾轧到倒塌也不至于。 只是,截肢的打击太大了,君司礼整个人就像是从骨子里坏了一般。 腐败长出蛆虫,再也没了斗志。 关于华国的情况,秦音也会同步得到消息,只是得知这个曾经与她最要好,且又亲手挖走过自己眼睛的男人沦落到这样不人不鬼的下场时,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没有报仇后的欣喜。 也没有亲情从此断绝的恨意与悲凉。 在他双腿被截肢后,他们之间的恩怨也算是彻底两清了。 之后,只要两不相见便可。 至于林妈,她被保释之后,秦音就已经猜到在沙特这边的君玉儿既然要想继续利用君母夏琳,那就一定会再联系君家。 以君哲松对自己妹妹君雨薇的疼惜与此刻走投无路受君雨薇帮扶的人情,他必然会被安排亲自到沙特A国来。 经过这段时间,秦肆已经将当年的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他误解姐姐的事情,就是林妈构陷,以及君棠月参与其中做了帮凶。 远在华国,林妈定然是受法律保护,才让她在华国只是坐牢,而捡回了一条命。 但现在她们既然主动来了沙特。 那就不再是华国的地盘,是他们沙特A国的地界,什么仇都好报多了。 至于林妈还有没有命回去,那就看造化了。 林妈以为自己被君哲松捞出了小黑屋,她就自由了,曾经做过的恶事也就跟她离开监狱一样,一笔勾销了。 可她却不懂。 华国监狱才到保护她的安全屋,一旦她离开那里,才是真的失去了所有庇佑。 可,等她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秦肆的一句句控诉将林妈拉回了曾经种下的恶因上,她瞬间明白自己被打都是因为秦音。 但背脊好似被敲碎一般的疼痛让她根本没办法还能去怪罪秦音。 她只能趴在地上嗷嗷哀嚎。 “啊啊啊,救命!谁来救救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爷救命!我真的没有撕碎你的什么紫色独角兽,我在君家那么多年一向是兢兢业业的……从未有过什么坏心思啊。” “老爷,夫人,求你们帮帮我,否则我真的会死在这……嗷!我的尾椎骨!” 林妈痛得几乎在地上打滚,黑色的麻袋将她的脑袋套的死死的,上半身也被笼罩束缚着没法挣脱,整个人如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可偏生秦肆还根本不给她一个痛快。 每一锤下来都让她如死过一回一般,疼痛侵入骨髓。 可骨头却损伤不大,敲击在她的皮肉筋骨上的疼却是抓耳挠腮锥心刺骨也无法挣脱的。 每一锤下来,她都小死一回。 折磨她,给她的身体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但却不让她死。 这种痛苦,没人能体会。 林妈只觉得灵魂都要被这锥心的痛给刺个彻底。 而此时,往常都会为林妈求情,并且把她当亲姐妹对待的夏琳却丝毫没有动作。 她现在揭穿了君玉儿的阴谋,也相当于与君哲松撕破脸了。 毕竟,君哲松有多疼君雨薇这个妹妹。 她太清楚了。 自己不偏帮君玉儿,也算是不帮“自己人”,在君哲松的眼中就是背叛。 可她也不打算再与他维持这段夫妻关系了,她曾为他与整个夏家割裂,又为他生了那么多个孩子。 到头来,君哲松却纵容林妈给自己下药,控制自己。 这得多可怕的心思? 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毛骨悚然,自己的枕边人,在背地里却是算计自己最深的人。 何况,在意识越来越清晰后,她也才腾出脑子去想,凭什么林霜这么多年愿意在君家做个下人也好,却根本不愿意离开君家家人。 华国改革开放那么久。 可不兴什么卖身一家,再不离开的“家奴”思维。 除非,有什么吊着她,让她舍不得离开。 这一点,即便是之前君雨薇揭露出的林霜是受她安排在君家的,可仅仅这一点也不足以让林霜这个聪明人真心把自己套牢在君家。 而且,林霜在君家这二十多年,对君棠月的照顾和爱护,有时候甚至超越自己。 上次,林霜暗地里“谋害”阿礼为君棠月换皮的事情,她就看出来了。 林妈,对君棠月的感情实在有些不正常。 这让她不得不细思极恐。 她生完孩子后,人人都艳羡她生了一对可爱的“异卵双胞胎”。 之所以大家都清楚是“异卵双胞胎”,那是两个孩子自生下来样貌便根本不同。 夏琳越想越害怕。 她孕期确实没有去检查过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双胞胎,二十年前虽医疗已然发展得很好,自然也能拍B超。 可她生过那么多个孩子,一开始还拍。 后来便渐渐有了经验,何况家里伺候的佣人们都是有经验的,便也是顺其自然地养着胎。 作为她的第六胎,君家家里人依旧重视,还特地派了林霜这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保姆全程看顾陪同。 一开始她并不喜欢林霜这个看起来就年轻有韵味的女人。 把这种女人放在一个怀孕的女人身边,本质上就是一种打击以及对她丈夫的考验。 但林霜又是老夫人亲自安排进来的。 也是打着照顾她身孕的好心塞过来,她想拒绝都难。 好在,林霜来照顾自己后,倒是很有分寸,与君哲松长期都是保持清清白白的关系,甚至会主动回避君哲松这个男主人。 这样的做法,也让夏琳十分满意。 毕竟一直在相处以及被照顾,一来二去夏琳也放下了心防,与她关系越来越好起来。 但现在,夏琳复盘这些年的奇怪之处。 渐渐捋出一个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的结果,在她孕期时,毕竟不方便与老公同房,一般君哲松都会睡书房。 有次她半夜被孩子踢的睡不着,便打开门打算去书房找君哲松,让他来安抚安抚孩子。 可是却恰好看到林霜穿着性感风格的睡衣正巧站在走廊里,而她所处的位置不远处就是君哲松的书房方向。 只是性感睡衣她也不会乱想。 关键是,林霜的眼神表情,以及脖子上的痕迹,一切的一切都骗不了人。 她刚才一定是被人狠狠疼爱过。 而这层楼整个楼层房间里除了君哲松就没有男人了。 林霜……林霜她居然敢?? 一时间,夏琳感觉自己的面颊都湿润了,她可还怀着孩子呢,君哲松居然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与照顾她的女人乱来?? 夏琳脸色一白,只觉突然腹痛难绞。 夏琳赶紧捂住肚子,难以置信地盯着林霜。 林霜赶紧冲上来将她扶住,一边扶住夏琳,一边解释道:“夫人,夫人您没事吧?” “实在不好意思被你瞧见我这个样子,是我老家的相亲对象来找我了,许久不见我们便有些情难自抑,在储物间……” “实在抱歉实在抱歉,以后我会注意的,再也不会将他带来君家了。” 林霜的语气真挚,因为要照顾孕期的夏琳,这层楼晚上基本上就她一个人守在夏琳的房间阳关后面的小榻上。 因为君哲松喜静,这层楼也没有其他人住了。 却是没想到……没想到…… 夏琳自然清楚这些部署,她到底在君家当家多年,也不是什么会被三言两语戏耍的女人。 可她现在怀着孕。 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与林霜这个女人闹翻她所处的局势太弱了。 便也缓住心神,顺坡下驴道:“没……没事,我只是有些腹痛,便特地出来寻你。” “顺便看看哲松睡了没,我有些害怕孩子有事,想去医院检查检查……” 这当然是借口。 但她刚刚受惊吓确实动了点胎气,这么说也让人没有反驳和怀疑的余地。 林霜似乎显然没有想到夏琳居然会这么快相信自己,便扶着她继续安抚:“夫人啊,动胎气这可是大事,是不宜挪动的。” “何况去医院的路上奔波又颠簸,您身子又不好,难免生变,不如让我给您看看吧,我祖上是传统苗医,医术虽不算厉害,但安胎还是懂不少的。” 夏琳自然不放心。 她怎么会知道林霜被自己撞破腌臜事,会不会存坏心思对她和孩子下手。 就在她精神还在持续紧绷的时刻。 一个男声低沉地从她身后传来:“阿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我今晚有应酬刚回家,是不是我回家晚了让你担心了?” 熟悉的嗓音将夏琳彻底安抚。 她眼巴巴地转头,只见君哲松确实一身酒气,且西装革履,不像刚做完那事的样子。 何况,君哲松早上确实报备过,他今晚有应酬。 所以,真是她误会了吗? 她狐疑地转头,林霜已经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件外套披上,将性感露骨的睡裙遮得死死的,并且低着头咬牙有些屈辱的模样。 看来,她确实没说谎。 依旧与男主人保持避嫌。 夏琳心神一定,情绪放松下来,原来真的是她误会了。 但出于君家当家主母的老练心思。 她便又开口道:“小霜的男朋友既然来了君家,那就别躲躲藏藏了。” “把他叫出来吧,我们夫妻俩也好为你相看相看。” 第327章 揭露当年秘密,林妈夭折过一女儿 夏琳扶着小腹看着君哲松走近,紧接着君哲松表情温柔地抚上她的腰,关心地俯身探究道:“是吗?小霜有男朋友了?” “那倒是确实应该出来让我好好见一见,这个家里进了其他男人谁能保证我夫人的安危?这种事情必须完全杜绝的,你却明知故犯?” “林霜,你是在雇主家,不是在外边。” “母亲让你来照顾阿琳你就要用心,而不是在我君家的地方做什么龌龊事。” “把那个男人交出来,这件事我会交给母亲亲自处理。” 夏琳眉心一蹙,男人身上参杂的酒气让很不舒服,但他坦然说出口的字字句句又让她心神总算安下来不少。 此刻只要林霜的男朋友出来,就可以证实林霜确实跟自己的老公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君哲松严肃冷漠的样子也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忍不住往君哲松的怀里依偎了几分,难道是她怀里宝宝后更容易多愁善感地猜疑? 君哲松到底是商人,即便林霜故意找了一件衣服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可是那种气味以及她凌乱的样子,都足以让男人怀疑。 夏琳也不意外自己的老公能看出这些微妙之处。 “不要啊先生,我再也不敢了。” 林霜立马就跪了下来,眼泪珠子蓦然便涌了出来。 “我这就让阿齐离开,他也是因为太想我才会贸然进这里,打搅了夫人安眠是我的过错,老爷夫人老夫人要罚我我也认了,可是求求你们别赶我走。” “实不相瞒,我老家封建闭塞,要将我嫁给一个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冲喜,我这才逃出来的。” “至于阿齐,根本不是我的什么相亲对象,而是我的青梅竹马,我逃出来辗转了很多地方,最终来了君家工作,他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我。” “夫人,我求您了,我找到这份工作不容易,您就继续把我留在身边吧,我保证再也不会让阿齐过来了。” 林霜说得潸然泪下,倒是真像是一对苦命鸳鸯。 夏琳就是为了爱情与君哲松在一起的,加上也是为了君哲松才叛离了整个夏家,一时间还是有些共情林霜的。 不过她也不会单纯到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于是她继续道:“林霜,你带男人进我们君家确实有错。” “不过看在你们也不容易的份上,你现在就让那个什么阿齐出来,否则这件事没完。” 林霜感激地点点头,只是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小心翼翼地微抬,目光若有若无地与眼神依旧冷苏的君哲松对上。 男人神色未变,甚至做出嫌弃的表情,干脆利落道:“阿琳还是太善良,不如我今晚就去请母亲,把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扔出君家。” 突然,一个穿着朴素的男人从储物间的方向钻出来,身材有些干瘪瘦弱的样子,老实巴交的长相,是平凡到让人很难记住的相貌。 这一刻,夏琳的心才总算是落下。 看来,真是林霜带了男人回来乱搞,而不是勾了她的丈夫。 “不,先生、夫人,求你们不要怪罪小霜,一切都怨我。” 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奔出来便跪在了夏琳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 夏琳原本就有些动了胎气,此刻得了想要的结果,也不再继续苛责。 只是淡淡开口:“我乏了,最近换个人伺候我吧,林霜你处理好你的问题,再来见我。” “老公,扶我回房吧。” “刚才动了点胎气,我想请家庭医生来给我看看。” 自从夏琳怀孕后,便也没去过医院,都是专业聘请的家庭医生照顾。 君哲松眉心依旧蹙着:“夫人,你还是太心软。” “徐医生今天恰好休假,我这就带你去医院吧。” 君哲松这么说,夏琳是想点头的,不过突然脑海中就闪过林霜说的话,她现在动了胎气是不宜移动的。 她思考片刻,还是对君哲松道:“那就再请个家庭医生过来吧。” “去医院太颠簸了,对宝宝不好。” 夏琳很爱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已经出生的五个儿子还是这一胎还孕育在肚子里的宝宝,她都是小心翼翼照料着的,即便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了营养让爱美的自己逐渐发福,她也不觉得难受。 最终,关于林霜和阿齐的事情也在真有这么个人的出现而告终。 阿齐这个人让她彻底打消了林霜会勾引自家老公的可能性。 她与那个男人青梅竹马这么相爱,确然是不会背叛自己的爱人的。 久而久之,她便彻底打消了那个荒谬的念头。 直到第二年,她的孩子出生后,林霜伺候完她小月子就消失了一段时间。 再回来时,她面容憔悴,哭着告诉她那段时间她突然离开是因为阿齐得了绝症,她去照顾他最后一段时间。 现在阿齐走了。 她也就回来了。 夏琳心疼林霜的遭遇,让她继续待在君家,一待就是二十年。 林霜不愿意结婚,她也只以为是因为阿齐去世给她带来的伤害而已。 久而久之,那样一个早就过去的小意外她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何况她生完孩子后,割除子/宫让她元气大伤,记忆也不如从前好了。 便将这件事彻彻底底丢入了记忆的深海。 可这段时间随着她吃人参丸的作用,脑海中一些早就遗忘的记忆也重新翻涌。 这也让她捉到了破绽。 她细细去复盘,却是满满地觉得那晚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君哲松每次应酬回来,楼下都有汽车驶入的声音。 可是当晚,她没来得及注意这个细节。 加上男人太过泰然自若的表情,和对林霜无情的处理态度,让他从没有往那方面想。 可现在。 她持续深思,那晚的疑点分明不止这一点。 突然从储物间蹿出来的阿齐,衣服脏脏的布满折痕,并且眉眼间还有些与林霜相像。 只是林霜那时年轻漂亮。 而那个男人五官有种过于老实平平的感觉,便让她忽略了这一切。 现在想来,那个叫阿齐的男人……也很可疑。 夏琳不动声色,继续看着林霜被打得嗷嗷直叫的模样,她淡淡侧眸看向君哲松,只见他表情一愣,随即便再也没有波澜。 任由林霜在那哭爹喊娘。 秦肆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杀人诛心的道理他也算是在这个该死的林妈身上学到了。 有时候,并非肉体上的痛苦最能刺激和伤害一个人。 而是戳破他的底线,撕裂他最引以为傲的感情。 他要林妈万劫不复,也尝尝自己当年受骗的滋味。 自然,也得在私底下做足了功课才能演这一大出好戏呢。 于是,他突然又高扬起沾了林妈鲜血的狼牙棒,青年嗓音如恶魔低吟:“林霜,听说你流产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呢?” “你若能抖出这个秘密,我就奖励你一个真相,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夭折的,你不是向来耿耿于怀?” 林妈原本还痛得在地上打滚,蚀骨的痛却在这一刻都好似空白消弭,她颤着声难以置信地“看”向声源,原本因为疼痛而滚滚而落的泪水此刻更汹涌了。 紧接着,她颤着嗓浑身冷汗地开口:“你……你怎么会知道?” “秦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个疯子吗?我才没有夭折过什么孩子,你别妄想套我的话!” 秦肆却是上前,反手一把将她头顶的麻袋一把掀开扔在一旁,看着她惊慌又惊恐看着自己的眼神,这一刻秦肆才觉得真的的快意。 凭什么他被那个谎言折磨得在沙特辗转反侧都不敢回去找姐姐。 这些人却依旧能过得安心顺意? 他秦肆向来睚眦必报。 要他放过她们,断然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只是,他也算是被秦谟亲自养大的,哥哥教导过。 要毁掉一个人最好的办法,那就是逮住他最大的弱点与要害,往死里整!! 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在这之前,可以放纵,可以捧杀。 这样在他被踩下去的那一瞬间,落差感才够强,才最痛! 现在的他,要了林妈的命很简单。 可那太便宜她了。 他偏要她活着,一辈子受尽内心折磨…… “二十年前,11月17日,京市第五街医院医疗档案私密备案中,患者林霜,怀胎七个月从楼梯上摔落,抢救八小时无效,产下死婴。” “当晚林霜被办理出院,死婴不知去向。” “林霜,那是个已经成型的女婴对不对?” “你给她取了什么名字?” “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棠’字!!” 秦肆循循诱导,这段时间他可一点都没闲着,在回到华国与秦音解除误会之后,他便一直在蛰伏暗查。 从沙特A国带来的人在华国到底访查不便,他便花重金一个亿砸给当年那家医院,就只要求查看二十年前那些私密医疗备案。 有钱能使鬼推磨。 真相也在一点点被秦肆的执着推开。 夏琳听到此处,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并不蠢,秦肆话都落到这处了,真相也呼之欲出。 那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君哲松的! 可,为什么秦肆要说,那个夭折的女婴名字里有个“棠”字?? 而那么恰好,她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名字里也有一个“棠”字!! 一时间,夏琳有些呼吸不上来。 心跳紊乱,整个人也魂不守舍,一双眼求助一般地看向秦音的方向。 秦音自然感受到了夏琳的目光,只是这次她毫无回应。 人都是这样。 失望的次数多了,便也心冷了,死了。 她早就不需要什么来自夏琳这个亲妈的母爱了。 夏琳看着秦音对自己冷漠的眉眼,心如刀绞,这可是她九月怀胎的亲骨肉啊,小时候她把她捧在手心里,抱在怀里呵护有加。 她是爱君棠音的。 她一直很爱。 那是她的亲女儿,哪有生母不疼爱的道理。 她只是想给君棠音的爱来的有些晚了。 难道就真的一辈子不值得原谅了吗? 第328章 福祸双星真相,君棠月被吓吐!! 夏琳只觉得心悔恨地揪着疼,而她也更想搞清楚真相。 毕竟,她才是这个局里面的主人公。 并且她也记得很清楚,林霜是在开年后的11月20日回君家的,那时她生完孩子也算恢复得不错了,看到林霜一副颓靡身子孱弱的样子还心疼地关心过。 在得知是因为阿齐的死后,她便也不觉得林霜精神萎靡和身体不好的样子有什么奇怪了,毕竟她最爱的男人死了,痛苦也是正常的。 于是,她再次收留了林霜。 一开始林霜要留下来,君哲松还是反对的,只是那时候夏琳想着要给出生半年的一对双胞胎姐妹花积德,便驳回了君哲松的想法。 思及林霜在她孕期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她也算发了善心,拿可怜的林霜当了姐妹。 而现在,在夏琳知道林霜居然是在11月17日的时候诞下死婴,才三天她就独自回到自己的身边,回到君家,这其中的可怕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头皮发麻。 林霜说过,她祖上是苗医。 既然怀孕了,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保不住,除非是出了意外。 而从林霜的口风来看,很显然这么多年她也并没有找到让她造成意外的凶手。 可她孩子没了居然选择那么快回君家。 这才是个最致命的问题。 她重新回到君家,一定是有目的。 答案,再次呼之欲出。 可夏琳却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目眦欲裂地盯着已经满脸是血的林妈,第一次那样失控地冲上去一把揪住她的领口,大力摇晃:“林霜,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你肚子里那个夭折的孩子是不是跟君哲松的野种?” “还有,为什么秦肆要提你夭折的女儿名字里也有一个‘棠’字?” “你是苗医,并且在诞下死婴后就从医院失踪了,那三天你做什么去了?” “我生了两个女儿,为什么你却像魔怔了一样只对君棠月好,并且在小音失踪后就要我唤君棠月……棠棠?” “你告诉我算命师傅说这个‘棠’字好,与君棠月的福星身份是相辅相成的存在。” “林霜,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对我的女儿们动了手脚?” 夏琳有些难以接受,整个人甚至有些疯癫了的感觉,她大力地摇晃着奄奄一息的林妈,一个个问题抛出来,每一个猜测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可林霜只是边吐血边笑起来。 笑容透出一股子诡异劲儿。 “夫人,你那么聪明,却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我的女儿,当然是你丈夫的闺女。” “夫人不知道吧,哲松他也是男人,你怀孕了我可以帮他,又离得那么近,近水楼台在你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方便?” “你不知道吧,我们还在你睡着的时候……” “啪!!” 林妈眼看纸保不住火,加上她那个被再次提起的夭折的女儿,她便已经忍不住疯了。 刚才君哲松面对她被打时那冷漠冷血的态度她自然也看见了。 她在君家替他跟君雨薇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倒像是一把工具被随手抛弃。 她怎么甘心? 林妈怨恨地盯着君哲松,干脆将那些埋藏于岁月的腌臜事和盘托出。 反正,君哲松也不止她一个情人!! 她那么爱他,可是他呢。 她自愿在他夫人身边做小伏低就为跟他在一起,他却真的将自己当佣人了呢。 凭什么。 她不甘心。 一想到那个早夭的女儿,她便更不甘心。 所以,她更要留在君家。 为她的女儿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君哲松的女儿凭什么享用那样明媚又富有的人生? 而她的女儿却要被扔进阴沟里? 就在她疯了一般要将一切和盘托出时,君专业送大步上去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狠厉、毒辣的一巴掌。 扇得林霜又是喷出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原本站在不远处的君棠月难以置信又无措彷徨。 在看到君哲松给了林妈一巴掌,制止了她发疯的话,她也咬牙,眼底按捺住那股暗涌的灰暗之色。 君棠月咬牙。 她……她不可能是林妈的女儿。 如秦肆所说,那个女儿早就已经夭折了。 那是个没福气的。 可自己不一样,她享受了二十年被家人呵护宠溺的人生,这是她作为“福星”该得的。 不过林妈说的话太过炸裂,让她也几近站立不稳,好在君玉儿关切地扶住了她。 君玉儿眉心紧蹙,似乎没想到自己的主场居然会出这么大的事。 而自己的舅舅,居然这么道貌岸然。 即便她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可这一瞬作为女人,也十分唾弃舅舅这种在孕期出轨的男人。 何况,还是出轨为他辛苦怀孕媳妇儿的身边人。 这搁哪个女人身上,受得了? 夏琳已经站不住了,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地盯着君哲松,从未想过自己依赖至极的,不惜为他叛离家人的男人。 会在她的孕期,在她的床上,在她的身边……苟且!! 夏琳只觉得脑子嗡嗡的,那一瞬心魂都好想在一瞬间被从头顶狠狠抽掉,紧接着她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重心不稳地跌倒。 吃瓜的群众们一时间都懵了。 没想到来看个香氛商会,还能吃到这么炸裂的大瓜。 特别是来自华国的众人。 更是只觉被雷得五雷轰顶了。 君氏集团虽是跨国集团,但在华国也是有些名声在的,君氏集团破产的时候,还有不少业内人士唏嘘他时运不济。 但现在一看。 纯属活该!! “你这个疯婆子,胡说八道什么?” “我跟你一向清清白白,你一定是收了钱才这样污蔑我的吧。” “我警告你,少攀扯老子!” “否则……” 君哲松咬牙切齿,他这辈子在意的东西不算多,在外的面子算是很重要的其一。 而现在,他的私事,在这样国际性的场合被公开处刑。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惊惧。 “否……否则什么?你还要杀我灭口吗?” “哲松啊,我看你这么疼君棠月,就总会忍不住想,午夜梦回你会不会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咱们那可怜的女儿……林棠棠呢?” “棠棠没了的时候,她还那么小,那么小一只呢。” “不过哲松啊,这些年我也很欣慰的,我看你也很疼棠棠呢,知道她有心脏病便更疼宠她,对她一向爱护有加……” 君哲松此刻也背脊发凉了,他蓦然转头看向面色苍白至极,根本站不稳还在被君玉儿扶着的孱弱少女君棠月。 不,不可能。 那个死婴,确实是死了的。 不可能被当成君棠月养大,是林妈疯了才会说出那么疯魔的话。 当年,阿琳生的就是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即便是异卵,那他也是记得很清楚自己两个女儿幼时什么模样的。 他有五个儿子。 突然有了两个闺女,两个孩子三岁以前他都是一视同仁几乎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如果孩子被换了。 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林霜,你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棠棠是我跟阿琳的女儿,这一点如假包换,什么林棠棠,我是绝不会认的。” 君哲松也汗流浃背了。 可他还得继续硬着头皮将场面撑下去。 林、棠、棠。 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 可,这也是他午夜辗转的噩梦。 特别是林霜还故意待在君家这么多年,他看着林霜那张脸,从盛颜走向垂暮,在看到她确实将君棠月当做亲女儿似的疼爱照顾。 心里只以为她是没了自己的孩子。 便把那份照顾他的孩子的念想,都一一用在了君棠月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君哲松,你可真无情呢。” “我们的棠棠没了,你不仅无动于衷,还依旧如花美眷在侧,儿女双全且有出息。” “凭什么棠棠死了,你们却依旧过得那么好,凭什么同样是生了女儿,我的棠棠死了,夏琳却有两个女儿?” “既然我的没了,她给我一个,给我的棠棠一副身躯用用又如何?” 这一刻,所有人都毛骨悚然了。 连站在一旁一直无动于衷看戏的秦音都忍不住抬眸眼神复杂又难以置信地看向林妈。 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恨。 可是,她现在嘴里说出的东西才是真的匪夷所思。 他们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之说。 可,林霜祖上是苗医。 追溯上去很多年前,苗医也被叫做巫医,每一代苗医都会祖传很多秘术。 在场的人里,被吓得最厉害的是君棠月。 她蓦然跌倒在地。 脸色唰地一下又更白了,惨白! “林妈,你什么意思?” 君棠月瘫倒在地,可还是忍不住寻求真相。 什么……什么叫母亲有两个女儿,应该给她女儿一副身躯用用? “棠棠啊,不用怕不用怕,林妈怎么会害你呢,林妈最爱你了。” “你可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一岁时本来我是想带你去跟你林棠棠妹妹作伴的,可惜我都把你推下水了,却让秦音大喊叫来了管家把你捞了起来……” “可是观察过才选你的呢,那时候秦音太耀眼了,我根本无法将棠棠喂给她吃下去,而你就不一样了,你生下来就不如你姐姐漂亮聪明,得到的关注自然也少,我啊……就将你棠棠妹妹研成粉末做成香包挂在你身上,让她时时陪伴你呢。 别怕的,棠棠也是你的亲妹妹呢,她哪里会害你?” “后来啊,我就隔三差五将她洒在你的食物里,看着你一点点变成我的棠棠呢……” “棠棠,你说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呢?” “你是林妈最重要的女儿,我当然要保护你一辈子的哈哈哈哈。” 林霜说着,大笑起来。 而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句,都像是一把尖锐锋利的刀狠狠刺中君父君母。 而最残忍最可怖的地方,对准的是君棠月。 君棠月整个人瘫软。 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不!这不可能!我才不是林棠棠,我是君棠月,我只是……我只是被迫吃了……呕!呕!!” “救命,救命啊……” “爸爸,妈妈呜呜呜我不是林棠棠,我才不是她……” 君棠月浑身冰凉,吓得干呕起来,这真相太恐怖,让她胆汁吐完,又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捣碎呕出。 她眼泪珠子直掉。 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遇上这么恶心又恐怖的事情。 夏琳和君哲松也吓坏了,君棠月到底是他们的亲骨肉,此刻见她疯狂干呕的样子,心底也是忍不住泛起涟漪。 君哲松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抱住君棠月,见她整个人都软了一般,呕得浑身脏污。 心揪得生疼。 他有愧,都怪他小时候对耀眼漂亮的君棠音多了些偏爱,才让小月被趁机残害。 她有什么错呢? 这些年来,定然都是林妈唆使,才让她一步步踏错。 君哲松心疼坏了,可他抱住君棠月照顾的样子,又刺红了林霜的脸。 她咆哮着就要站起来,可脊背被狼牙棒锤过的疼痛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只能眼巴巴看着。 而她又不愿意只眼巴巴看着。 于是,她颓然又冷漠地抬头看向秦肆,嗓音沙哑得厉害,语气已然没了求生欲。 “秦肆,我已经说了,君哲松就是我孩子的父亲。” “现在,轮到你给我一个真相了。” “我们棠棠啊,才七个月……是谁想要她的命!!” 林棠棠的死,她耿耿于怀多年。 甚至刚回君家也是为了复仇,可她后来发现夏琳压根没有发现过她与君哲松的关系。 且还与自己亲热地互称姐妹。 那她就毫无作案动机。 于是,这个谜团就一直掩埋在她的心海,每每想起都耿耿于怀。 好在,她还有“棠棠”。 她将“林棠棠”的尸体烘干,一点点研磨成粉,加入祖传的一些“小料”。 那个秘术被唤做“替生”。 只要她把“林棠棠”全都给君棠月“吃”下去,那么从她信奉的概念来看,君棠月就已经不再是君棠月,也是她的女儿……林棠棠。 可,“棠棠”身子不好,先天性心脏病无法更改。 “棠棠”生得不如音小姐漂亮讨喜。 “棠棠”怕生又性子卑弱。 没关系,“棠棠”该得到的宠爱,她要加倍加倍地让君家所有人还给“棠棠”。 既然君棠音更讨喜,什么都要跟她的棠棠抢?那就……让她消失好了! 于是,君棠音和君棠月三岁那年。 算命先生找上门…… 福祸双星的言论一度让君棠音从“团宠”的位置跌落。 棠棠终于受到了关注。 她的怯懦,被夸赞为乖巧。 她的卑弱,被夸赞为善良。 她的“棠棠”,终于被君家所有人瞩目,捧为掌上明珠。 这才是她的“女儿”该得到的。 而君棠音……她怕她太聪明即便被卖了还能再找回家,便在她的牛奶里下了长期的药,每晚都让最爱挨着小音妹妹睡觉的君司钰给君棠音喂下…… 让她被拐卖的同时,再变成一个痴呆的。 这样,这辈子棠棠都能保住“掌上明珠”的位置了。 林霜含情脉脉地看着不远处已经吓得浑身蜷缩的君棠月,突然咧嘴一笑: “棠棠啊,你能叫我一声妈妈吗?” “林妈,也是你的妈妈呢。” 林妈的笑,让君棠月寒毛直立,她尖叫声被吓哭,狠狠往父亲君哲松的身边蜷缩。 而下一刻。 秦肆毫无情绪起伏的低嗓缓缓落下: “林霜,不巧,林棠棠就是你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君哲松害死的呢。” “你进医院后,在抢救室里时,君哲松应该来看过你吧?” “他不是来救你的,只是来买通医生,你那个还有几丝生命迹象的女儿,不必要!” “当然,你养胎的地方除了他还有谁能随意出入呢?” 这一刻,真相被一层层残忍地剥开。 刚刚还蜷缩在君哲松怀里的君棠月再次背脊一凉,抬眸看向自己熟悉又向来温和的父亲,泪珠子蓦然滴落。 她惊惧地推开君哲松,好像见了鬼一般惊恐:“父……父亲?” 林妈彻底疯魔:“君哲松?君哲松!!” “棠棠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你也下得去手?” 夏琳也麻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对一个人这样陌生过:“怎……怎么会?” 她的枕边人,不仅背叛她。 还是“杀人犯”?!!! 第329章 小音失踪,夏琳被催眠,外公怒寻 君哲松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他万万没想到已经过去二十年的事情还会被旧事重提地翻出来,并且还暴露到了国际上。 他曾经好歹也是跨国集团的老总,即便如今出国不少之前有过生意来往的合作伙伴也依旧对他还有几分交情。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怎么在国际上立足? 怕是谁看到了他都得像打过街老鼠一样驱赶自己。 这件事,他决不能认下来。 何况,夏琳到底是他的原配妻子,虽说她为了自己叛离了南省夏家来京市嫁给自己后一直与娘家没有联系。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 这些年,他的事业能在国际上顺风顺水,南省夏家那位从不露面的岳父大人,还有两个神出鬼没的大舅哥定然是有些吩咐的。 南省夏家,在秦音还没走丢之前,其实并没有搬离京市,他们住在大院里,虽说不愿意再见夏琳,可君哲松和夏琳的儿子们也会偶尔被送进大院里给这位德高望重的司令岳父联络联络感情。 大人们的恩怨,到底也没有牵连小孩子的必要。 而当年,夏国誉最疼最宠的就是君棠音。 隔三差五就派车让两个儿子轮流去君家门口抢小孩儿。 两岁多的小棠音突然被三十多岁的舅舅单手一捞,富有肌肉线条的手臂轻轻松松将小姑娘搂到身前,然后一个甩手,便将小姑娘扔到肩膀上骑马马。 “音丫头,想不想舅舅?” 小姑娘惊得高呼一声,却是半点不怕高,银铃般的笑声荡漾开,惹得两个舅舅都忍不住绽开笑意。 两个严肃惯了的男人,当然也见过妹妹/姐姐生的五个外甥,面对那几个他们还能习惯性冷着脸。 可在见到小棠音后,他们便什么底线都没了。 虽说君棠音和君棠月都是他们的小外甥女,可是君棠月性子慢弱,身子也不好,他们自然不敢这么跟她闹着玩。 但每次来君家,带给两个小外甥女的礼物那都是一模一样,从不厚此薄彼。 小棠音被大舅舅架着骑马马,她稳稳扒拉住大舅舅的脑袋奶声奶气地哄这“大男孩舅舅——夏熠”道:“想~” “小音最想舅舅啦。” 小棠音自小就又生得漂亮还嘴甜,在整个夏家,以及军区大院的邻居里拿都讨喜得紧。 每每她去找外公玩。 大院里的叔伯阿姨们早早就得了消息凑到门口等着小姑娘奶声奶气地唤他们好。 小棠音又聪明,见过的人都过目不忘。 每个叔伯婶婶见了她都能喊出名字,还能跟他们唠两句。 这可稀罕死夏国誉的一众邻居了。 “小音音,你可别太厚此薄彼了,你大舅不做人说好特训结束才来接你,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将收尾的事儿扔给底下人,自个儿脚底抹油地溜来找你。” “先说好,小舅可不是迟到,是被你大舅舅给坑了。” 小舅舅夏燃十七八岁风华正茂的样子,帅得意气风发。 与大舅君熠严肃冷毅的气质不同,夏燃气质吊儿郎当,穿着一套纯白色休闲服,双手插兜探出半身故作耍帅姿态地故意对上小棠音的眼睛。 小棠音虽然只有两岁多。 可也是有审美的。 被夏燃帅得掉渣的俊脸来势汹汹地盯着,小丫头瞬间害羞地低下脑袋,脸颊红红地气恼道:“小舅舅坏,不许看小音了。” “啧啧,我们家小音怎么这么霸道啊?连小舅舅看你几眼都要管?” 夏燃这么说着,已经迫不及待从自家大哥的背上一把将小姑娘给扒拉下来,稀罕至极地抱在臂弯里逗弄。 意气少年伸出修长的指轻轻刮了一下奶呼呼小姑娘的鼻尖,笑意越发地宠溺:“喏,送给我们家小音的礼物。” “金……金牌?” 小棠音开慧早,虽然才两岁多,但拖君国誉那边特地给两个外孙女请来的早教的福,小棠音已经识不少字了。 相较君棠月的进度,她天赋卓越学得飞快,人人都能看出她跟君棠月这对异卵双胞胎的差距很大。 “嗯,刚在队里拿的,热乎着呢。” “你把金牌掀开,里面设计了鲁班锁机关,等你找到解开它的方法,小舅舅还有东西要送你。” “这块金牌雕琢精美不算很重,小音就当项链先戴着玩玩吧。” 夏燃说完,单手抱着君棠音走向一直悄悄站在角落里看他们的小君棠月,他俯下身,也温柔地揉揉她的脑袋,宠溺一笑:“小月,小舅舅可没单单给你姐姐开小灶。” “来,这块是给你的。” “这里面也设有鲁班锁,你要是能打开,小舅舅照样送你一件惊喜礼物。” 小君棠月低眸,小心翼翼地把那块与秦音稍有不同但质地大小都差不多的金牌挂到了脖子上。 “小……小舅舅,月月也想要抱高高。” 虽然她年纪小,可眼底对君棠音的羡慕已然呼之欲出。 “好好好,小舅舅体力好,都能抱。” 最终,夏熠与夏燃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小奶娃走进大院。 又迎来不少左邻右舍的高呼逗笑。 而这一切,都在君哲松的特意放纵之下进行。 他就是要夏家与他们家有血脉牵连怎么也斩不断的关系。 只要夏国誉想要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们过得好,那就即便明里不帮扶自己,背地里也得为他打通不少关系,让他在国外从商也能畅通无阻。 时间来到秦音三岁时。 秦音失踪的当晚。 没人寻找。 那时候她在君家已经失了宠,但到底是君哲松和夏琳的亲骨肉,在没看见秦音的第一晚,夏琳就派人寻了。 只是林妈走上前安抚道:“夫人您忘了吗?音小姐她去大院那边了呢。” 听到秦音又去大院了,已经十多年被父亲拒之门外的夏琳眼底闪过一丝冷怨,忍不住抱怨开口:“小音也真是的,是没有自己的家吗?总往大院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我们家受了欺负似的。” “去将她带回来。” “大院再好,那也不是她该久待的地方。” 夏琳忍不住迁怒道。 林妈眼底划过一丝幽暗,赶紧上前按住夏琳气得发颤的手,低声安抚:“夫人您别动怒,您月子里带出的病根本就没有养好,当心再气坏了身子。” 夏琳闭了闭眼,试图平息自己的情绪。 可她生完孩子后,月子期间元气大伤,让她暴瘦、脱发、精神时而萎靡时而暴躁。 她去检查过。 被初步鉴定为“产后抑郁症”。 是以,生下君棠月和君棠音后,她虽很疼爱两个女儿,可却总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她看过很多产后抑郁的孕妇在精神失常的时候,还会失控地去伤害自己的亲生孩子。 自那以后,她便不敢让两个小孩儿跟自己睡了。 都交给了林妈一人全权照顾。 此刻夏琳扶额,疲惫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欣慰地拍了拍林霜的手,语气温柔:“好了,我也不是真生小音的气,她毕竟是我的亲骨肉啊,何况也还没到懂事的年纪,她外公习惯她反倒是好事。” “是我,是我近期头越发地疼了。” 夏琳疲惫地揉着眉心叹了口气。 生完这对双胞胎姐妹花后,她身子越发不好了。 好像怎么养怎么补,精气神都像是气球被人戳了一个洞一般,补多少都会再漏出去。 精神气不好,便也更容易动怒。 林霜走上去,顺势接替了夏琳的手轻轻为女人穴位按摩。 她手法精巧又灵活。 每一个穴位都找得很准,揉了几分钟,夏琳感觉自己头疼的紧绷感居然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不等夏琳惊异。 林霜已经毛遂自荐起来:“夫人,我看您最近精气神不好大概是睡眠不够好的缘故,你也知道我祖上是苗医,我也自小通一些医术,其实睡眠不好不一定要吃药,还可以人为地催眠,让您陷入深度睡眠,睡饱一顿后头疼自然就缓解了。” 夏琳抬眸,只见林霜已经拿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怀表,她大大方方放在自己眼前,继续道:“夫人不妨试试。” “如果不放心我,我可以先催眠另一个人给您看看。” 经过这三年的相处,夏琳对林霜的信任度已经建立起来了。 她与林霜情同姐妹,自己又是对她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一份。 她信任林霜。 “好。” 于是,怀抱在她眼前转动。 “夏琳,浑身放松,看着我手里的怀表,跟着它的节奏……慢慢……慢慢进入梦乡……” 夏琳只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但身体又有种轻飘飘的释然感。 好像浑身的压力都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一般,这让她越发放心,最终放松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最先发现秦音不见了的是君司钰。 他特地打电话给外公,问小音是不是今晚在大院睡,不回君家了。 夏国誉却是懵了。 当即派人开始全城搜索,夏国誉好歹是开国司令,即便退休了可目前在坐的多少也得给他些面子。 何况是外孙女丢了这样的大事。 大家都乐意帮忙,让夏家承他们的情。 而专业人士的办事效率也极其可观。 当晚就把整个京市十几个人贩子老窝给端了个底朝天。 只要是年纪相仿的小女孩,都被京市黑白各种势力给带到了大院给夏国誉认。 可是,京市所有的人贩子窝窝都在一夜之间被翻遍了,都没找到君棠音。 等夏琳睡醒后,整个君家的气氛都笼罩在一层浓重的阴翳之下。 她扶着额头被林妈扶着沿着扶梯走下去,只见自从她叛离夏家就再也不愿见她一面的夏国誉就坐在君家别墅的大厅里。 君家儿子们皆正襟危坐。 君司钰坐在地上刚哭完鼻子的样子。 连君哲松都做小伏低地正在为老者斟茶。 君哲松刚将茶杯递上去,夏国誉就反手将茶盏掀翻,滚烫的茶水洒落一地,也烫伤了君哲松的手腕。 君哲松不敢叫疼,只能咬牙忍着。 他这位岳父,从未认过他,也从未看得起他过。 自然,也从未对他有过半分好脸色。 他都习惯了。 可,他好歹是君家的一家之主,却这样被一个退休了的老东西拂了面子。 而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夏琳看到动静,亲眼看着滚烫的茶水洒在君哲松的手上,他手上的肌肤瞬间被烫伤起泡。 夏琳赶紧冲上去,多年不见父亲,她看到了老者鬓边的霜色。 他终究是老了。 年轻时候生气时用枪抵着人脑袋的时候也是有的。 而现在他已然迟暮,只能用这种低端泄愤的手段来虚张声势了? 夏琳蹙着眉奔上前保住君哲松,担忧地检查他手上的烫伤:“哲松,你伤得怎么样?” 君哲松顿时觉得屈辱。 可,面对夏国誉的怒火,他只能忍着。 于是低眸嗓音温柔地对夏琳道:“阿琳你放心,我没事。” “是我自己端茶手滑,还差点冒犯了岳父大人,小婿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君哲松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夏琳就见不得自己男人被自己的父亲倾轧的样子,当即转头脸色难看地质问: “父亲,您来就是为了弄伤哲松的吗?” “如果是这样,这里不欢迎你。” 夏国誉从夏琳刚出现时,苍老的目光就停顿在她脸上。 他养大的小女儿。 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可是,他将她养得花朵一般,此刻的她即便强打精神,看上去气色也是极差的。 她……在君家过得还好吗? 夏国誉喉结滚动,只觉喉间涌动着无边苦涩。 心疼,又悔恨交加。 当初,当初他要是再坚持一些不让她闹得离家出走也要嫁给君哲松,而是嫁给他相中的谢家那位…… 他的女儿必然不会过成这样。 作为一个女人,有多爱才会为丈夫生了七个孩子!! 连他,想起来都觉得心疼。 偏生夏琳这么这么傻,在这种时候,他都亲自过来了,分明是可以双方顺坡低头的时候。 她却还是选择了君哲松。 夏国誉看着夏琳对自己咄咄逼人的姿态,以及对君哲松护犊子的样子。 又气不打一处来。 杵着龙纹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杵,发出沉闷的一声响,威严又肃穆! “夏琳,小音失踪了。” “她是你的亲女儿,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孩子的?” “夏琳,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我夏国誉女儿的样子。” 夏国誉站在那里,脚肚子气得发抖,夏熠和夏燃赶紧扶住父亲,对这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叛离夏家,抛弃亲情的妹妹/姐姐。 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 何况这些年来他们也不愿见她,此刻见她神态憔悴的妇人模样,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地咬牙。 而夏国誉的最后一句话也成功刺激到了夏琳,当初她自己选择离开,选择了嫁给爱情。 她也如愿以偿做了君夫人。 她自认为在京市也算是个又一席之地,身份尊贵的贵妇了。 可此刻父亲和兄弟们亲自前来。 眼神里的怜惜被她当做是“同情”,让她那点可悲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她的反叛心理瞬间就出来了,根根本本地忽略了夏国誉那句“小音失踪了”的话。 反倒是冷声反讽道:“是啊,我夏琳本来就不再是您的女儿了。” “快十年时间,您都不愿见我,我哪敢再自诩是您夏国誉的亲女儿!” 夏国誉被气得够呛,但此刻也确实不是继续呛声的时候,他在夏熠与夏燃的搀扶下重新落座,面色极冷:“言归正传。” “小音失踪了,我已经动用了我在京市的所有关系去查,没有收获。” “你们是小音的父母,应该更了解她,除了被拐走的可能,她还能去哪?” 夏琳也回过神来。 脑子嗡嗡响,突然一道白光穿刺而过,她脚下一软,脑海一瞬间空白又重新恢复机能:“你……你说什么?小音失踪了?” “不可能,她今晚分明是要来大院找您的。” “林霜,你最后一次见到小音是什么时候?” 夏琳没了精神支柱一般,在林霜靠近的瞬间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这气味让她十分安心和依赖。 于是她赶紧握住林妈前来扶住自己的手。 下意识地信任询问。 君家都有监控,林妈亲自送秦音上车的画面随时都能调出来。 她当然不能遮掩。 便大大方方回答:“是今儿下午,音小姐跟五少爷一道准备去大院看望夏老先生。” “期间恰好月月小姐也来了,月月小姐好像不小心穿了音小姐的一条裙子而已,音小姐便与月月小姐争执了起来,五少爷当时也在现场,看不惯音小姐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的亲妹妹咄咄逼人,便出言呵斥了几声。 但小孩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不一会儿月月小姐就哄着音小姐一起上车打算一起去拜访夏老先生……” 林霜细细道来,倒是把前因后果捋得很顺。 期间,君司钰还便哭着鼻子便点头,自责地泣不成声:“呜呜呜……我不该凶小音的。” “小音一定是生我的气了。” 夏国誉皱眉,瞪了一眼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的君司钰,冷喝一声:“小五,你闭嘴!” “让她说完,分明是小音跟月月一起来大院,怎么月月还能安然无事地回到君家,小音却不见了?” “君棠月,你老实告诉外公,你姐姐呢?” “还有,你为什么要穿你姐姐的裙子,你已经三岁了,不是未开智的小孩儿,应该懂得不要随便碰别人东西这个道理吧?” 夏国誉气势冷肃,即便苍老依旧身形板正,身上有股子碾压人的正气。 君棠月仰着头看他,一时间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蓦然就被吓哭了。 见君棠月哭了,君哲松看不下去,赶紧上前俯下身将君棠月抱起来,宝贝似的哄着:“好了棠棠,棠棠不怕,爸爸在呢。” “岳父大人,她们是亲姐妹,何况棠棠年纪还比小音小,她做姐姐的让着棠棠些又如何?倒是我没教养好她,居然敢为了这种小事就离家出走让家人担心!” “看她回来我怎么教……”训。 “教育教育她该如何做个姐姐,谦让妹妹,少耍这些没用的小性子。” 夏国誉听着这些荒谬的言论,差点气笑了。 “君哲松,你他娘的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凭什么小音就该让着月月,小音也就比她大十几分钟,她跟月月一样还是个三岁小孩,你却是偏袒无边了。” “早知道小音在君家过的这种日子,我就该早早将她接走……” 夏国誉颓然。 可惜已经晚了,连他翻遍京市都找不出小音的身影。 这恐怕……恐怕她已经遇害了。 夏琳见夏国誉言语间皆是擅自插手自己家务事的命令之语,又让她起了反叛心理。 她上前,做出一副送客姿态。 “爸,这是我们的家事!” “小音我们会再亲自找,小音聪明说不定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您还是回大院等消息吧。” 夏国誉听着这话,冷哼一声。 拂袖离开。 走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深深看了夏琳一眼,他这个女儿十年前被他富养得年轻貌美,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 如今,她面容憔悴,神态老练,曾经清澈的眼神已然浑浊,还染上了几分精明算计。 这一刻,他都有些认不出她了。 养了她二十年,到底还是白养了。 “夏琳,作为生养你二十年的父亲,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 “你嫁的这个男人,人品不行。” “我只给你一年时间,与他离婚我就允许你再回夏家,你的名字夏家族谱还没去掉。” “不要等你遍体鳞伤的时候再后悔,这样我不会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夏家,你也永远回不来了。” 夏国誉哑着嗓子说完,曾经高大笔挺的伟岸背影,此刻却如残阳般佝偻。 他再强势,也是个父亲。 他再气夏琳为了爱情放弃亲情的决绝,再寒心她如今的态度。 可到底,还是心疼她的。 可惜,夏琳依旧孤注一掷,那他也只能尊重她的选择与命运了。 夏琳愣住,没想到父亲居然会这么跟自己低头。 夏老司令从前多高傲多不可一世啊。 现在,确实是老了。 才会对子女这样怜惜? 可惜,她……回不去了。 她的孩子们都在君家,她爱的男人也在君家,即便他再不好至少这么多年来对她是极好的。 于是,夏琳也是释然一般勾唇,坚定不移道:“爸,我会跟哲松用和和美美的一辈子来证明,您即便是司令,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哲松他很好,也很爱我。” “我夏琳不会嫁错人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不会后悔!更不会再回夏家。” 听到她还在执迷不悟,夏国誉脚步不再停留。 身影带风地带着两个儿子离开。 背影寥落中透出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气愤! 夏琳,最好君哲松能装一辈子。 最好你能糊涂一辈子!! 第330章 闹离婚,君母林妈联手背刺君哲松 再后来,夏国誉找寻君棠音无果,怀疑小姑娘被拐到了华国的其他城市,或者更远更远的地方。 他们家小姑娘那么漂亮,难免不会被当做“高级货”售卖,便扩大了寻找范围。 他老了,对夏琳也已然失望了。 加上夏熠恰好被上头调到了南省任职,夏国誉也退休了,自然没有再在大院里住着的必要,虽说安保确实最好。 但大院就那么大。 他也该给下一位声名赫赫的掌权者腾位子了。 君家因为君棠音的失踪,也闹腾着找了好一阵子。 可是在一个月都一无所获后,君哲松遗憾地低眸,拍着夏琳颓弱的肩膀安慰:“阿琳,作为父母,我们已经尽力了。” “你不要太自责伤了身子,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月月呢。” “她可是被大师亲自批过命格的福星,这次同样是‘离家出走’,月月都说了是小音贪玩非要下车买东西,月月要跟上去,却被她任性地挣脱,月月也跟了她一路,自己都差点走丢,要不是被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司机找来,将月月抱了回来,我们恐怕连月月都要失去了呢。” “看吧,月月果然是我们家的福星,即便有走丢的风险她也能逢凶化吉。” “至于小音,我会亲自为她立一个衣冠冢,以慰我们全家人的思念。” “我们都没有错,是……小音没有福分。” 君哲松伸手将这些天哭得人形都快褪去的夏琳给小心翼翼揽入怀里,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处。 低声安抚。 话语间夹杂着叹息声,面对小音的失踪,他很清楚真正的原因。 小姑娘被他关在地窖里还不肯乖觉,非要往外跑,现在自己跑丢了倒是省得他再看见她心里就膈应。 夏琳无声落泪,一个月那么长。 她其实已经渐渐接受了那个让她伤心的结果,可……小音到底是她亲生的骨肉。 孩子没了,不论她在眼前时她嘴上说着有多嫌弃,但心里到底是爱的。 痛失所爱,不过如此。 最终,夏琳泣不成声,她艰难地点头,喑哑的嗓音如被粗粝的磨砂纸蹭过一般,发出粗哑的音调:“好,哲松……都听你的。” 君哲松知道她还放不下,便继续开口安慰和建议起来:“阿琳,我看你最近情绪不高,我很担心你产后抑郁的状况。” “便特地咨询了医生,你这个月已经伤心过度晕倒过五六次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 你伤心是因为小音的失踪,一看见她用过的东西,住的房间,就会忍不住睹物思人。” “为了你的身体考虑,小音的东西我已经让人全都收捡起来放进阁楼上的杂物室了,还有最近月月也因为姐姐失踪的事情自责到瘦了好几斤,她身体本就不好,现在看上去还恹恹的,我看她也不能再接触到小音的东西了。” “从前小音与月月就住同一间房,小音的东西都撤掉以后,那间公主房就让月月一个人专属好了。” “要不是那间房风水很好,我倒是还想给月月换个房间,小音生前住过的地方,多少是有些晦气生人的……” 君哲松严肃地开口,一字一句地将他已经践行了的事情告知夏琳。 夏琳忍不住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君哲松,反手一把推开他,脚步虚浮不已地控诉开口:“君哲松,你说谁晦气?” “那是我们的女儿啊,你就一点也不伤心?” 君哲松被推开后,颓然地侧开脸,好像整个人也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苦涩叹息: “阿琳,这个家里出了再大的事,也总不能失去主心骨的。” “小音失踪,我用尽人脉将整个京市都翻了一遍,现在也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而已。” “我收起小音的东西,也都是为了你跟月月,小音的死不能成为我们全家人一辈子解不开的死结。” “活人,还得生活下去的。” “而我作为一家之主,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的身子垮下去。” “阿琳,我们现在只剩下月月这一个女儿了,难道你要看着她也跟小音一样……” 君哲松早就拿捏住了夏琳的七寸,知道她最在乎什么,怎么劝她最有用。 于是他直接下了猛药。 让夏琳只能被迫接受现状。 斯人已逝,她还有一个女儿,只有一个女儿了,月月还自幼从娘胎里带出了遗传的先天性心脏病。 她是个妈妈,小音没了,月月还很需要她啊。 夏琳闭了闭眼,泪痕划过的脸颊早就失去了血色。 她咬唇,终究是认命地点头:“老公,小音的衣冠冢,我亲自布置吧。” “小音怕黑,我要给她布置每晚都会闪闪发光的星星灯。” “小音最爱吃我做的桂花糕,我要在她衣冠冢前种几株桂花树,桂花飘香的季节,我会天天给她做桂花糕吃……” 夏琳闭上眼。 再睁眼,时间回到了铃兰国际香氛商会现场。 她看着君棠月挣脱君哲松的怀抱,眼神惊恐后退的模样,看着林霜凄厉的惨笑。 原来,早在好多年前,君家从根儿上就已经烂了。 她颓然一笑,看着还想继续狡辩的君哲松,眼眸再扫过他,只剩下一片死气沉沉。 夏琳爱了君哲松三十年,为他叛离夏家,为他不认父母兄长弟弟! 为他生了七个孩子!! 为他操劳了大半辈子,大好青春在一次次怀孕与照顾孩子们之中度过。 她以他为天。 一直都相信他们之间自由恋爱来的感情,必然情比金坚。 可,父亲预言和提醒过的结局真的来了。 阅人无数的夏司令怎么会看错。 怪只怪她不听话,现在得到任何糟糕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 夏琳脑海中最后一根线彻底被拉紧到最大,紧接着……崩掉!! 耳鸣声“叮”地闪过。 她听见自己淡淡开口:“君哲松,离婚吧。” “我不要你了。” “我嫌脏。” 这一刻,夏琳才真正感受到,一瞬间就不爱了的感觉。 甚至想起他,看见他那张脸,都会觉得恶心! 君哲松被彻底拆穿了真面目,那边林霜还在发疯,眼前他最疼爱的闺女君棠月一双眼戒备地盯着自己。 连结婚三十年的老婆都要跟他离婚! 他这是当真要被搞得一无所有啊? 可,他什么都能不要。 也绝不能跟着夏琳离婚,夏琳离婚后必然会被夏国誉接走。 这些年他故意让老爷子帮忙隐瞒远在南省的夏国誉秦音回君家的事。 就是清楚,夏国誉一旦得知秦音还在世的消息。 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让夏琳跟自己离婚。 夏国誉一直就不看好他。 与君家关系缓和些也是在夏琳生下异卵双胞胎姐妹花后。 夏家子嗣不算单薄。 但基本很难生出女儿,于是对女儿的培养与宠爱都极其看重。 甚至在夏国誉那老东西越发喜欢聪慧嘴甜又漂亮的小音后,不止一次使唤君家把小音送到他身边亲自教养。 并且会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冷冷评判道:“君哲松,你这样的平庸之才,能生出这样聪慧的女儿,就偷着乐吧。” “这早慧的基因,必然来自我们夏家。” “看在你是小音生父的份上,我准许你养她到五岁,五岁后我会让夏熠将他亲自接到夏家培养。” 这样的逼迫,对自尊心极强的君哲松来说,就是一种极致的羞辱。 他自然是不愿意。 而也是因为这种不公平和低人一等的感觉,以及夏国誉轻蔑打量他,将他贬的一无是处,却将小音捧在手心的样子。 让他觉得很刺眼。 凭什么夏国誉这么看不上自己。 君棠音有多好? 小小年纪漂亮得过分,美貌程度甚至超过了年轻时候就是美人胚子的夏琳,智商更是近妖,哪像个正常小孩儿。 若不是月月生得与自己相像。 并且月月与小音又是如假包换的孪生姐妹,他都要以为夏琳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心里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飞速生根发芽,攀上心墙。 “岳父,我知道您一直就看不起我,可我现在已经能在京市立足,也能给阿琳和孩子们优渥的生活,您凭什么还不认可我?” “君家那么多孩子,为什么你唯独看重小音一个?月月呢,司煊他们五兄弟呢?” “您这样厚此薄彼,将来他们兄妹又该怎么自处?” 君哲松不服。 那一刻,一种名为妒忌的情绪在他心底滋生,他甚至阴暗地想:不是人人看好早慧出众的君棠音吗? 要是他偏要将她养成平庸无用的小废物,将来只能依附老公而活的女人呢? 当年,夏琳不也是京市有名的才貌出众的特级香氛师吗? 即便被夏国誉养得样样精通,才气逼人。 最后还不是嫁给自己后只能放弃自己的事业,成为他的贤内助? 一个女孩儿,要是才气声望压过了自己的丈夫。 那才是一个家庭的灾难。 他这么想着,更不愿意将君棠音交出去。 “君哲松,你不答应,那就别怪老夫不择一切手段,将夏琳这死丫头给拎回夏家。” “至于孩子们,我夏家全都养得起。” “你最好一辈子记清楚,当年要不是小琳已经怀了老大还暴雨夜跪在夏府外求着要我放过你,你早就已经被送进去了。”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君家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 夏国誉下着最后通牒。 他之所以还没有端了君家的老窝,自然是还没掌握到足以一拳头按死他的证据。 君哲松心下一惊。 竟然一时间不敢再抬眸看眼神威严慑人的夏国誉一眼。 而他那一瞬间又愈加明白一个道理。 君家,只要他死死将夏琳拴在身边,夏国誉就算是真找到了什么把柄,也只能藏好。 否则,君家全数牵连。 他的外孙,外孙女们可都一辈子没有好日子过了。 好在,他与夏国誉约定的五岁。 而小音在三岁时就失踪了,南省夏家那边一开始还每年派夏熠回京市探察。 查的就是君家。 而这些年来,君家没有任何动静。 南省那边也渐渐松了手,甚至为了夏琳能过贵夫人生活,不得不暗地里给君哲松打通关系。 这让君哲松更明白。 即便走到绝路,他也有夏琳这根救命稻草在。 所以,不过电石火光之间。 君哲松已经做完了抉择。 他赶紧连滚带爬站起来,走向夏琳,想要跟从前一样把她拥入怀,将她哄好。 “阿……阿琳,你别信这个疯女人的一面之词,你看看她这个样子,分明就已经疯了,什么早夭,什么林棠棠,都是她臆想出来的而已。” “夫人,你是我君哲松这一生最重要最爱的女人,我怎么会背叛你呢?” “何况,那些污言秽语都是林霜的一面之词,根本无法证明我出轨过。” “棠棠是我们的亲女儿,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棠棠一定是我们的孩子。” “才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君哲松着急解释,步伐上前,伸出的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夏琳的瞬间被她冷漠后退一步地躲开。 此刻,夏琳的头脑十分清醒。 真的没有证据吗?在君哲松纵容林霜对她用药的时候。 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够了。” “君哲松,君棠月跟我们俩的亲子鉴定做不做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是我夏琳代表自己,要与你君哲松离婚!” “彻底划清界限。” 这些年,夏琳偶尔也会回忆过去,自从她爱上君哲松后,她好像就不是自己了。 结婚后,她是君夫人,是君哲松的妻子。 生育后,她是母亲。 她逐渐失去了自己的时间、自己的爱好、自己的事业。 甚至,自己的姓名! 而现在,她刻意强调自己的名字就是在告诉自己,她夏琳浑浑噩噩三十年为人妇,也该利利落落做一回自己了。 君哲松难以置信平日里对她向来百依百顺,以他为天的妻子,会有如此凌厉,以锋芒对准自己的时刻。 “不,我不同意。” “夏琳,你嫁给了我,就该一辈子以我为天,我不过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何况,我跟林霜早就断了! 夫人,我只爱你。” 夏琳难以置信到了这种时候君哲松还能这么厚颜无耻。 林霜与君哲松苟且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 所以君哲松这才改了口风。 把过错推到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这个错”的头上? 可笑,可笑至极! 夏琳看着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林霜,奇怪的是她居然并不怎么恨这个女人。 追根溯源,病原都出在君哲松身上。 是他,明知道林霜刚流产就来君家是抱着什么目的,他还纵容她伴在自己左右。 看她们以姐妹相称。 他心底指不定有多自豪! 这个男人,简直烂透了。 于是,夏琳突然抬起含泪的双眼,好似心底对君哲松到底是放不下的彷徨。 她的失措与怨恨,不过都是因为太爱! 君哲松也瞬间捕捉到夏琳明显犹疑的眼神,心底却是了然:啧,这才对嘛。 一个女人爱了一个男人三十年,怎么会那么轻易放下? 夏琳,这辈子都是离不开他的。 只见夏琳态度动容地蹙眉询问,态度果真有所松动:“当……当真?” “你当真早就跟林霜断了吗?” “你当真最爱我,从始至终只爱我一个?” 此话一出,吃瓜群众们忍不住头皮发麻:服了!这是什么品种的顶级恋爱脑?!! 王宝钏来了都得直接掉榜二了。 君玉儿也站在一边看戏,但神情并不算轻松。 她与秦音的赌约还在。 大家吃瓜的同时还不忘催促她践行承诺,给YM总裁小秦总下跪道歉。 她烦躁不已。 “是啊阿琳,我跟林霜不过是一场意外,是她勾引我的。” “我那晚喝多了把她当做你,才会做了错事。” 君哲松信手拈来的渣男语录,差点把吃瓜群众们雷爆了。 就这? 常识,男人真喝醉了,是没用的! 除非人喝酒纯粹是为了调情,半推半就而已。 众人心中唾弃完,眼神八卦地落在夏琳身上,就怕她真来一句:“原来你还是爱我的。” “喝醉了脑子里想的还只有我。” “我原谅你了。” 那要真这么回答,才炸裂! 于是,夏琳在众人期待的目光里利落开口:“我不信。” 众人:呼……爽了! 这才是有脑子的女人该有的样子。 然而,夏琳又继续下一句:“除非,你向我证明,你真的没有爱过林霜。” “我要有证据存在的证明。” “君哲松,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就这? 这搁别人身上,铲的土都快埋到渣男脖子了。 你还搁这儿给最后一次机会呢? 林霜震惊地看向夏琳,女人之间是有共识的。 夏琳这是在诱导君哲松,亲口承认杀害了她的孩子。 这是对君哲松最好的试探。 毕竟,夭折的女婴不过七个月,她甚至没有正常出生,是没有人权的。 即便是告上法庭,林霜也没办法为“林棠棠”申辩,要求君哲松偿命。 何况,他还是“林棠棠”的亲生父亲。 完全可以狡辩是一场“意外”。 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而已,根本没有资格选择自己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力。 林霜心痛如绞。 脑筋疯转,为了死去的女儿,她也配合演戏地拖着沙哑的嗓音祈求君哲松道: “哲松,老爷……我们才不是意外,你是爱我的,你说过的,你会一辈子爱我跟棠棠……” 有了林妈的捣乱。 加上君哲松现在急于将夏琳哄回来,乱哄哄的脑子里已经盘算了最直观也是对他名誉伤害最小的一个答案。 君哲松狠狠瞪了林霜一眼:“疯婆子,闭嘴!” 随即如交投名状一般向夏琳解释道: “夫人,我从没爱过林霜,她与我有了首尾后,便几次三番想要来挑衅你,破坏我们的家庭,我便不得已将她先‘养’在郊区别墅里。” “谁曾想她却偷偷怀了孕,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六个月了,打胎会有生命危险,我很恐慌,那毕竟是两条人命……” “林霜摔倒滑胎是意外,我去医院看过她,孩子确实没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居然是轻松庆幸的。” “宝宝应该是父母爱情的结晶,林霜肚子里即便有货,那也是永远见不得人的野种。” “我又怎么会为了个不见光的野种,放弃我的原配妻子呢?” “阿琳,我连跟她的孩子都觉得是负累,又怎么会爱她呢?” “现在,你信我了吧?” 君哲松急切地靠近,这次夏琳没有躲开。 而是反手一巴掌,干净利落地扇在君哲松的脸上。 “啪!” 巴掌声掷地有声。 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烙在君哲松的侧脸上。 君哲松被打懵了。 同时也蓦然反应过来,夏琳根本没有想过原谅他,刚才情深意切的种种都是在给自己下套。 他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暴怒之下就想反手还夏琳一巴掌。 “住手!” 一声洪亮的男嗓喝住君哲松的动作。 众人循声看去。 居然是……秦寒。 一个与这场家庭伦理大战毫不相关的外人? 男人迈着大步直接冲上去,抡起拳头就狠狠往君哲松的脸上揍。 拳拳到肉。 寸寸裂骨。 “就是你这个孬种,抛弃了小娅?” 君哲松又懵了:“什么……什么小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林棠棠没死。” “她命大,恰好碰上一个同样大月份流过产的心软女人,将还有微弱气息的她跟一具凉透的婴儿尸体调包了……” 第331章 米娅破防,她居然是私生女? “你说什么?” “这位先生,你没有证据可不能信口胡说啊,七个月的早产儿,出来时身子都凉了,怎么可能还能活下去,你们这是在诈我呢?” “我不信,这根本不可能,林棠棠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君哲松被秦寒的拳头打得晕头转向,可是潜意识里还是在拼命否认,拼命否认林棠棠活下去的可能。 因为他打心底里就觉得那样一个私生女,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成为他成功人生中的耻辱与污点。 是以,即便现在他被打得找不着北。 潜意识里还是会说出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秦寒冷眸凝视着君哲松被他揍得青紫交加的脸,秦妙音是他养大的孩子,他当初接手秦妙音其实更大的原因是来自于秦苏。 一开始米娅是夏阮在养。 后来夏阮决定离开沙特A国,并且将米娅托付给了他的母亲。 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孩子原来并不是夏阮的女儿。 对外声称是夏阮的孩子,不过是因为她太可怜,秦苏想要她也能拥有一个正常人的未来,不想她因为不足月生产的不足,而得不到一个健康阳光的人生。 在沙特A国,秦寒先认识秦苏的。 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秦苏成为他嫂子的事情。 秦苏总说,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回到我的国家,我们国家很美,基本囊括全球任何一种地貌,辽阔又壮美。 如果有机会,我也带阿寒去看看。 我的国家在蒸蒸日上,我相信未来他会更好,更更好。 可她又说:阿寒,我爱上了一个只属于这片土地的男人。 阿寒,我还是会回到属于我的国度,我的家乡。 早就听说中东男人可以光明正大三妻四妾,他却说,他只愿娶我一个。 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吗? 秦苏的眉眼,在说着这些话时,总是带着天真烂漫,美好无畏、真挚纯粹的。 清澈得让他觉得晃眼。 他是喜欢秦苏的,喜欢她身上那种自由又善良纯粹的心质。 那时候他懵懂年纪,并不懂他看向那个女人时痴迷又心悸的样子,被叫做……心动。 等他后知后觉时,她已经嫁人了。 好巧不巧,原来她爱上的那个男人,是他的哥哥。 他没有不甘,只是有些遗憾。 如果,他年岁再长一些,不是12.3岁碰见秦苏,是不是他在她眼里,就不会永远只是个孩子。 即便他已经长大。 即便他已经长到比她还高大。 秦寒一直知道,秦苏身上是有秘密的,她来到沙特A国时就像个横冲直撞的小太阳,也带着重重未解的谜团。 后来,在他偶然知道米娅是秦苏亲手救起来的孩子后,他便将米娅接到了身边养着。 总觉得这样,好像就能留住她曾经在沙特A国存在过的证据一般。 可,经过前两天的事情。 他也算看明白了,它将米娅当做是秦苏留下的精神寄托,米娅把他当踏脚石。 本质上,他们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有离不得彼此。 不过是,各取所需。 米娅已经被暂时放了出来,她就站在不远处被秦肆的人带着,看完了整个全程。 她引以为傲的人生观,在秦寒殴打君哲松说出真相的一瞬间彻底崩塌。 她在沙特即便不是高贵的实权,那也是享受公主一样的待遇。 可事实上,她居然是个私生女? 还是一个佣人小三的女儿? 第332章 秦寒、米娅互为白眼狼,对撕扎心 在米娅无法动弹地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口中自己所谓的父母时。 她眼中的惊惧,毁天灭地。 君哲松和林霜与此同时也在秦寒的示意之下看向了那个他们早就夭折了的孩子林棠棠,就活生生站在那里。 可,这怎么可能是林棠棠呢? 她的脸,大半张都毁了,依稀能看见的容貌也因为卸了妆,而没了与秦音相似的特征,反倒是与君棠月和林妈的相貌有几个地方极为相似。 林霜原本都已经破罐子破摔,决定赴死了。 在她看来,她这一生十分不值得。 从未得到过名分,从未得到那个男人的怜惜,连孩子都没有保住。 可这一刻,他们说那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是她的女儿,即便她脸上有伤,即便她…… 林妈的视线缓缓移到米娅那只被直接齐手腕截断的右手……手臂上,即便已经包扎却依然能看出,米娅居然没了一只手。 而且,不管是她脸上的伤,还是她失去的一只手,都能看出来伤口很新,一看就是最近添上的。 她的女儿到底承受了什么? 林霜忍着剧痛,拖着残败不已的身躯站起来,原本已经崩溃的她好似在这一瞬又找回了一点清明理智。 她眼眶含泪地看着米娅,因为刚才被狼牙棒锤打受伤。 林霜走的每一步都宛如在刀山火海一般煎熬,而她还是强忍着,在小心翼翼去靠近还处于震惊之中的米娅。 终于,她走到了米娅的面前,一双早已灰败下去的眸子好似终于燃起了希翼的光。 “棠……棠棠?你是我的棠棠?” 林妈苍白的双唇颤抖着,颤颤巍巍得就要靠近米娅,她已经魔怔了,在知道林棠棠可能还活着的时候,她已经管不了到底刚才那个看起来尊贵无比的男人说的到底有没有依据,怎么去证实了。 她只想,只想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哪怕是假的。 何况,那个男人看起来那样尊贵,也用不着欺骗她一个佣人。 米娅回过神,便见君家那个低贱的佣人居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甚至还想靠近自己,再用她低贱肮脏的手碰她…… 米娅反应过来,反手直接顾不上手上的伤,直接惊恐地一把将眼神如疯狗一般死死盯着她诡异靠近的林妈一把推倒在地。 “啊啊啊啊!滚开啊,脏死了!” “我才不是什么林棠棠,小叔……小叔我是米娅,我是沙特A国的公主,我是公主!我才不是你这种肮脏的贱人偷情来的野种。” “小叔,小叔你快说说话啊,这是假的对不对?你是在生我的气,才这么骗我的对吗?明明我妈是夏阮,是你们国主夫人的恩人,你们谁都不配动我。” “特别是你,秦音……连你都不敢要我的命,我怎么可能只是个私生女?” 米娅一生追求更高的位置,追求尊贵,追求名正言顺的地位。 可这段时间,在遇见秦音之后,她好像什么都失去了。 现在,居然连她最后保命的武器都是假的? 她是夏阮的女儿才有了被继续关起来的机会,否则她要是落到法赫曼的手里,她根本不会还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而现在秦寒居然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她唯一的保命武器也化为了泡沫。 谁会在乎一个佣人小三私生女的死活呢?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就注定被抛弃,成为弃子。 米娅尖叫着,生平第一次那么崩溃。 比上一次射击比赛输掉,被秦音惩罚,手断了,脸也毁掉了更崩溃。 米娅本性虚荣,她之所以要拼命往上爬,要做实权公主,拼的就是得到更高更尊贵的身份,被所有人仰望、尊重。 高攀不起。 可现在,她居然仅仅是因为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甚至被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亲手戕害过,侥幸活下来的私生女而已。 她这辈子,即便还活着也再也抬不起头了。 可,小叔明明那么疼她,现在却居然分明知道自己最在乎什么,却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自己的身份揭穿。 秦寒,这是也将她当做弃子扔了…… 米娅绝望了。 原来,她有什么资格嘲笑秦音一个养女凭什么被法赫曼捧在手心。 而她,居然连秦音的原生家庭都不如。 米娅好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盯着秦寒,祈求他给她一个答案。 她不是,她不要,她才不要这么恶心的两个人做她的父母。 可是秦寒揍完君哲松后终于松了手,在听到米娅崩溃的质问声后。 他高大的身影僵了一秒,随后转身,一双阴寒的眸子微眯,幽幽凝视着米娅,最终残忍地开口:“米娅,你确实不是夏阮的女儿。” “我故意将你的身份冠在夏阮的身上,是想让你不会因为自己曾是个弃婴而感到自卑,让你知道自己永远有退路,做什么都有底气。” “可是米娅,我确实跟你一样也想让你成为法赫曼真正的养女,得到国主庇护,享受尊贵的人生。 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与秦音作对。” “我承认,我针对秦音,除了想要帮你抢实权公主的位置,更多的是为秦苏不值,秦苏、秦音,凭什么她一个外人能得到苏苏的丈夫和儿子们的疼爱?” “所以,我也利用了你。” “米娅你真的很可怜,你的亲爹嫌弃你,你的亲妈保不住你,而我,我根本没有真的将你当做女儿疼爱,我能给你的一切富裕的生活和教导,不过是因为我不缺钱,养着你很容易而已。” “这些年来,我只是跟自己过不去,你是秦苏救下来的弃婴,我总觉得我养着你就好像还能与她有点微妙的关联而已……” “我承认我很龌龊,你可以恨我,但你也挺白眼狼的,我们谁也不算欠谁。” 秦寒的每个字落在米娅的耳朵里,都是毁天灭地的打击。 米娅的世界彻底塌了。 她崩溃颓然地倒下,自嘲地苦笑、冷笑。 秦寒养她,只是因为一个寄托。 她在他眼中,甚至连只宠物都算不上!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饱含情感,那都不是对自己的,她米娅只是一个他卑弱不堪见不得光的情感载体而已。 原来,她从出身到被养大,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爱。 她甚至,从未做过自己? 米娅是秦寒随便取的,秦妙音这个名字是秦肆故意取来膈应法赫曼的。 她,什么都没有。 林妈被推倒在地,可她来不及哭,耳边是秦寒一字一顿将她女儿的贬得一文不值。 她心都碎了。 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 米娅对这样的真相接受无能,怨恨地盯着秦寒,眼神有些疯魔疯批干:“秦寒,我确实活这一遭很失败,一辈子没有人爱。” “可你,你比我更可怜。” “我要是秦苏,也会觉得你恶心,病态。” “厌恶你如蛆虫一般恶臭黏腻的觊觎……” 随即,她便不给秦寒任何反应时间。 蓦然冲向一旁的柱子,红着眼决绝地一头撞过去。 她世界观崩塌,没有丝毫求生欲。 脑袋直往尖锐的地方撞。 林妈和君哲松蓦然瞪大了眼,甚至来不及阻拦。 林霜目眦欲裂,没有什么苦能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绝望。 更没有什么苦,是刚得到了女儿还活着的希望,下一刻女儿在她眼前自戕了更绝望! 在这一刻,她才第一次觉得。 什么叫杀人诛心,生不如死。 “不……棠棠不要!” 第333章 撕碎骄傲,跌入最底层,君玉儿逃 米娅冲向柱子的动作那样决绝,世界观的崩塌,让她持续崩溃,已经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她这一生,或许连她的命都保不住的林霜曾经爱过她。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她甚至在她肚子里她都没有护得住。 何况,那样肮脏低贱的身份,那样卑微如尘的人生,她根本不稀罕要。 她米娅生来就该站在沙特这片土地上,与中东皇室亲王与富商们一起享受这世界送给他们取之不竭的资源,富裕尊贵地渡过一生。 可,现实不仅给了她一耳光。 更是要逼死她。 米娅的动作太快,眼看着下一秒额头就会撞在柱子尖锐的装饰浮雕上。 一只手,轻松地拎着她的后脖领子,将她反手扯开,随手扔在了地上。 秦音眸光轻慢又随意地扫过她狼狈不堪的姿态,居高临下地撇了撇冷薄的唇: “米娅,你可不能死哦。” “坚强点,跟你的亲妈回华国好好过日子多好啊,在你拼命想要做法赫曼女儿的时候,不是说你很期待亲情吗?亲情现在就摆在你面前,怎么你反倒开心地要去撞墙了呢?” “好了,其实做林妈的女儿挺好的呀,也就是住佣人房,每天一早就要起来管理整个君家的洒扫和采买事务什么的,何况你还是君总的亲女儿呢,他总该补偿你的吧。 一个月五千块应该不算少吧,毕竟我当初在君家时,一个月还只有一千五呢。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要知足~~” 秦音微微俯身,目光依旧是冷的,只是嘴上一字一句为她考虑和关怀开解她活下去的话,每一个字落在米娅的耳朵里都觉得那是一种多么生不如死的生活。 她在沙特A国,即便只是个养女。 那也是每个月百万美金的可支配权,秦寒是亲王,即便拿不到法赫曼那样的实权,可他血统本身给他带来的收入,就已然是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了。 何况,外人皆知秦寒有多疼她宠她。 对她向来都是恭恭敬敬叫“米娅小姐”的,她高高在上惯了,哪受得了跌入尘泥的滋味? 那对她来说,简直比死还恐怖。 林妈听着秦音“挑拨离间”的恶语,心下怨毒至极。 这一刻,她可太后悔了。 后悔在秦音三岁时只是把她药傻了扔给了人贩子。 她就该胆子大一些,直接将那时候还手无寸铁没有还击之力的她,活活掐死。 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 秦音这个小贱人现在根本不是她能再惹得起的,连君哲松这个亲爹,其实打心底里也是十分怵秦音的。 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对林棠棠的爱,只剩下她这一条烂命而已。 她一个光脚的,还怕什么呢。 “秦音,你少在那里装好人,棠棠怎么说也算是你妹妹,她怎么可能才只能拿五千块,君家儿女谁的生活费不是一个月三十万? 棠棠你放心,只要你跟妈回家,妈不做君家的佣人了,妈这些年也有些积蓄,足够我带你回老家镇里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林妈期待地看着米娅,即便刚刚她被米娅推倒,可是她心里还是感激的,只要林棠棠没死,她就算是折寿也可以啊。 然而,她嘴里对未来的规划。 才是米娅更害怕的暗无天日。 镇……镇上? 那是什么穷酸地方! 她可是沙特A国亲王富商们都要巴结的米娅小姐,她穿的衣服不是大牌就是高定。 可她的余生,却要被困在一个陌生落后的小镇里,住在什么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 那种生活,真是人过的吗? 她享受惯了特权阶级,怎么甘心坠入底层 。 秦音见林妈说出她心中畅想的未来后,米娅更面如死灰的样子,忍不住扬了扬眉。 啧,想死? 哪那么容易。 上半辈子享受过顶级奢靡的上层皇室生活,甚至身处特权阶级的人,下半辈子坠入贫穷、落后,暗无天日,才是最恐怖的。 “不,我不要!” “你才不是你女儿,我才不要跟你相依为命,我不要……我不要啊啊啊。” “救命,谁来救救我?” “君玉儿,玉儿姐你是来自那里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求你,要不然带我走,要不然杀了我,我才不要做这个疯婆子的女儿。” 米娅精神持续崩溃。 她慌乱中突然看见想要趁乱溜走的君玉儿,她很清楚君玉儿背后那个人的实力,只有他才能与法赫曼比肩。 那样一个人,掌握的权力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而君玉儿是他护着的人。 君玉儿一定有办法。 米娅赶紧连滚带爬地扑到君玉儿的面前,一把拉住已经快挪步到吃瓜人群第三层的君玉儿,祈求地扯住她的裙角。 随即,吃瓜群众们自动为她们散开一个范围。 君玉儿:“……” 她真服了! 米娅真是该死,刚刚怎么不一头撞死个彻底! 君玉儿咬牙,垂眸看着米娅疯疯癫癫的样子,上次她都没有救她,何况这次呢。 她嫌弃地直接将米娅拉着自己裙子的手一把拍掉,皱着眉头眼神早已没了所谓的温柔大方,此刻轻蔑地俯视着米娅的惨状。 冷冰冰道:“米娅,接受现实吧。” “你的出身,到底是配不上站在这里的,你该庆幸当初被秦苏带来这里,否则你哪有与秦音同台比试的资格呢?” 君玉儿故意道。 她提起秦音,就是要去激米娅。 让她将视线转移到秦音身上去,刚刚拦着她去死的可不是她。 而是秦音呢。 本质上,是秦音要故意折磨她。 她不过是顺水推舟再践踏她两句而已。 “秦音?秦音!!” “都是她计划了这一切,她要拖我下水,她要毁了我。” 米娅果然转头看向秦音,好像下一刻就要怨毒地与她同归于尽一般。 但这次,秦音没有冷淡看着。 直接大步走上前,反手就往米娅脸上甩了一巴掌。 随即,一个利落起身,凌空旋转飞踢,动作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脚踹在君玉儿的肩膀上,长腿将人狠狠往下一压。 力量,绝对压制。 她的武力值毋庸置疑,之前只是懒得用而已。 可现在,君玉儿想跑? 那就开始算算跟你的账了吧~ “君总,欠我的下跪磕头,我亲自帮你趴下了,怎么还不摆好姿势呢?” “啧啧,难道是尸体不太方便?” 第334章 秦音:你也私生女,君玉儿磕响头 秦音的动作太快,快到君玉儿甚至只看到了一抹残影掠过,她就肩膀一痛,整个人好像被一股霸道的威压猛击,脚下一软,浑身像是散了骨一般地跌下。 米娅更是被狠狠一个巴掌扇得再次跌倒。 两人就这么匍匐着趴在秦音面前。 秦音利落坠地,动作干净利落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当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惩罚人,她更喜欢将一个人最引以为傲的一切在她眼前撕碎,看着她绝望、崩溃,却只能继续承受着,以自己最厌恶和嫌弃的姿态苟延残喘。 米娅是,君玉儿也是。 至于君棠月,她更是不可能例外。 君玉儿趴在地上,这样屈辱的姿态,秦音怎么敢,怎么让她做? 她又不是米娅那样低贱的出身。 她的父亲是那位,在国际上她才是名正言顺地高高在上,论实力与背景,她都拿得出手,现在居然被压着跟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以及一个养女趴在一起? 她的高傲绝不允许她被这样折辱。 于是即便肩膀再痛,她还是强撑着手臂见自己上半身撑起来,分明是被踢到了肩膀,可她却觉得五脏六腑都好像被撕扯着一般。 那种痛苦就像针扎在背脊上叫人不得安宁。 君玉儿做完这个动作,额头上已然溢出一层淋漓冷汗。 她这才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秦音,眼神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狠毒,温柔的嗓音此刻嘶哑至极:“秦音,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可不仅仅是MUI的亚区总裁,何况你们还有求于我,你现在这样对我,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秦苏的下落了是吧?” “也对,你到底不是秦苏的亲生女儿,你现在能被法赫曼一家人宠着,他们把你当亲人疼爱,那是因为他们家没有女孩儿,更没有一个掌家的夫人。” “可是秦苏回来了呢?你又算什么玩意儿?你有什么资格还死皮赖脸住在法赫曼的城堡里呢?” “你怕秦苏回来,所以才故意根本不与我比香,找了那么一大堆烂借口,将我,将MUI搞垮……” “秦音,你这鸠占鹊巢的心思昭然若揭,听说君棠月在华国也因为你栽了好大跟头呢,论虚伪心机深……我看你才是君家最青出于蓝的存在。” 君玉儿一时间将挤压在心里对秦音的所有不满一次性吐露,在她看来秦音对法赫曼一家的依靠,与自己跟母亲对那个人的借势依靠如出一辙。 而她们比秦音可高级多了。 她们好歹是那个男人真正的“家属”。 可秦音呢,一个养女而已,凭什么在沙特A国享有那么多特权。 还被封为什么“实权公主”。 她,也配? 秦音,骨子里就是下贱的,当初在君家对她和君棠月以及君家全家人那么低三下四讨好,现在攀附着秦家发达了,还敢在自己面前充老大了。 君玉儿字字句句挑拨离间。 并且也在悄悄观察法赫曼以及s秦肆秦谟的表情,她就不信毫无血缘关系支撑的亲情,居然可以无坚不摧? 不过是还没有触及到那个底线而已。 而现在她在MUI的所作所为被揭开,连舅妈夏琳也“背叛”了她,她只能靠自己。 而她手中依旧有个最大的筹码。 那就是秦苏! 她早就听闻法赫曼对爱妻矢志不渝,在沙特这样一个可以名正言顺三妻四妾的国度,他更是作为国主,居然愿意只要一个夫人? 秦苏在他眼中,那必然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既然在一个家里,有一个比秦音更重要的存在,那就不怕拆不散他们。 秦音一边听着君玉儿又在挑拨离间的话语,漫不经心地用手指随意地挽着颊边的一缕青丝,随即轻蔑一笑: “噗呲。” “君玉儿你这挑拨的台词都过时了呢,上次人家米娅都帮你试过一次了,很遗憾,我们一家人感情还是好好的。” “倒是你,你的母亲君雨薇的脸皮被我剥了你知道吗?手术刀划过她的肌肤,啧啧……那触感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那真是……太爽了!” 秦音俯身,不仅是居高临下的姿态,更是一把掐住了君玉儿的下颚,凑到她耳边缓缓复诉着最后两句。 君雨薇在华国出事,被关进去的事情。 她想君玉儿应该知道了。 但从君雨薇与君玉儿那骨子里如出一辙的虚荣自诩高贵来看,君雨薇并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君玉儿。 一来怕她担心,二来君雨薇再坏,君玉儿也是她亲生的,一个母亲是不会希望将自己的伤口硬剥开让孩子担心的。 当然,她自己那个所谓的亲妈除外。 秦音有了猜测,便低眸残忍轻笑着用最风轻云淡的语调继续刺激君玉儿: “呀,差点忘了,我都没有给君雨薇注射麻药的呢,我技术很好,那脸皮一寸一寸从肉上面剥离的样子可是强迫症福音呢。 哦,对了!我这儿还有视频。 君总要是不愿意磕头道歉也可以,我们换一种惩罚嘛,人啊,总是不会被逼入绝境的,剥脸皮你妈已经帮你试过了,不会死人的呢,也就是会生得更露肉一点,旁人看见多少会害羞地掉头就跑而已。 怎么样君总,要不要提前欣赏一下?” 秦音勾唇,一双潋滟的杏眸端的是无辜又透出疯狂的样子。 绕是君玉儿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汗毛竖起。 她怕了。 秦音哪里是什么公主?分明就是个来自地狱的恶鬼。 “啊啊啊啊!救命!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秦音,你竟敢这样对我母亲,你可知道她可是……” 关键时刻,君玉儿还是刹住了车。 她没有再提,而且狠狠瞪着秦音,好似能用眼神宣泄的恨意将她绞杀一般。 可,这点恨,秦音连看一眼都懒得。 “可是什么?” “哇哦,我听说君雨薇移民改国籍之后可并没有结婚的呢,那么你跟你那位哥哥现在用我们华国人的称呼应该叫什来着?” “哦,叫私生女呀~~” “这么巧,你跟米娅还挺投缘。” 秦音纤细的指捏着君玉儿的下颚,一字一句地刺激,每一句都狠狠扎在君玉儿的雷区。 偏生君玉儿根本挣扎不脱。 秦音实在是力气太大,也太狠了。 君玉儿咬牙切齿,在秦音恶劣叫她“私生女”的瞬间,低头就要报复性地去咬秦音的手腕。 她要秦音,不死也得脱层皮! 招惹了她君玉儿,就没有谁能全身而退。 从君玉儿成长的一路以来,她就一直很清楚她惹了多大的麻烦,惹了所谓多了不起的人物都没有关系。 她身后一直都是有人帮她收拾烂摊子的。 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任性。 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肆无忌惮抢走属于旁人的功绩,为自己所用。 谁不服,那就除掉好了。 而毫无疑问,秦音是她顺风顺水活到现在踢到的最硬的一块铁板。 可她的人生还那么长,总不可能因为她就踢到了第一块铁板,就彻底翻身阴沟吧? 君玉儿被“私生女”那三个字震惊到,一时间如遭雷劈。 她确实从没想过,那个人除了她的母亲,还有夫人、妻子! 那人的圈子向来保密性极高,甚至外界连他一张照片都没有。 这样一个男人。 到底是只钟情她母亲一个人,还是说……他已经有了夫人,或者他的身边不止一个像她母亲那样的存在呢? 这一瞬间,君玉儿又被秦音的这一提问给暴击到了。 她的世界观,也没比米娅好到哪里去。 崩塌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她即将咬上秦音的手腕,恨不得撕下她血肉,咬破她血管那样恶狠时。 秦音的动作比她更快。 只听,“咔嚓”一声。 君玉儿的下巴一松,下颚骨居然被秦音给徒手卸掉了。 紧接着,秦音已经站起身。 长腿再次往她肩膀上利落一压。 “砰!” 沉闷的磕头声。 “砰、砰!” 又是两个磕头声。 君玉儿崩溃,她被压着竟然给秦音磕了三个响头?? 第335章 索赔君玉儿三百亿资产,神秘父亲 “君玉儿,对我动手,你还没这能耐。” 秦音冷冷站在君玉儿的正前方,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匍匐跪拜。 “不仅对我,我想厉教授压抑了那么多年,即便是个搞研究的,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吧。” “厉教授,君玉儿就在这里,这些年有多少气都可以尽情发泄,她要敢反抗,我就卸了她的胳膊和双腿的筋骨。” 秦音语气太淡,好像轻松地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君玉儿趴在地上,后脖子根本没有力,只因秦音已经上前一步将尖锐的高跟鞋鞋跟卡在了她的后脖根。 只要她敢继续反抗,或者乱动。 那么,秦音的高跟鞋只要轻轻往下一用力,她的颈椎骨,她的颈动脉都会成为秦音轻而易举刺破的目标。 这一刻,她竟成了秦音案板上的鱼肉。 可她分明,她还有个他们法赫曼家族趋之若鹜的秘密啊。 秦音居然毫不在乎。 那么,秦谟呢? 君玉儿自诩身份尊贵且高傲,事业出众的她身边一向不缺各种所谓的优秀男人献殷勤,不过她都看不上,可秦谟,是她看一眼就觉得配得上她的男人。 她想要得到他。 更觊觎他未来会继承的那个位置。 这样一个男人,谁能忍住不去占有呢? 端看各自有没有那个实力而已。 而她君玉儿,现在既然看上了,那么就断没有让他脱身的可能。 等那个人来了,她会提自己今年的生日愿望,那就是……得到秦谟。 “秦……秦谟,救我……我真的知道秦苏的下落,你们别被秦音骗了,她怎么舍得秦苏回来,她除了你们……可是自身的亲情一无所有的,只能偷别人的亲情来装作自己的。” “实际上,你的身份就见得了光吗?” 君玉儿十分不服气,她就不信秦音真的敢要自己的命。 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就算她做错了事,也轮不到秦音私自制裁自己。 她还在叫嚣着。 厉衡东教授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只见厉衡东手里端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厉教授这是打算拿电脑爆头君玉儿?? 厉衡东蹲下身,直接将电脑放在了地上,将显示屏的方向一转,对准了君玉儿的方向。 君玉儿趴在地上,她偏头看去,作为长期做企业的CEO来说,最会看数据报表了。 仅一眼,君玉儿便蓦然瞪大了眼。 “厉衡东,你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么多钱?你哪里来的数据,你侵入了我们MUI的内部数据库?你个老匹夫,你这是要毁掉MUI啊!” 君玉儿破防了,只见电脑上的数据分明就是她从接手MUI亚区总裁以来的高端客户整体盈利。 三百亿!! 那是她“香氛女王”该得到的业务认可,那是她这五年来兢兢业业在全球香氛界攒下的业务积累,是她呕心沥血的一切。 当然,一个集团的盈利都是流动的。 赚得越多,也会用来投入新的成本钻研和发展新的产品。 除却那些成本,目前她所管理的MUI亚区的整体可调动资金流,也在一百亿左右。 她的骄傲,皆源自于她背后强大的资本流。 简单来说,就是有钱说话就是有底气,何况这些都是她“自己赚来的”。 君玉儿自认为她担得起这份骄傲。 可,现在厉衡东调动了一个新的页面,让她继续看。 那是,她“原创”的三款主打香在整个整体营收中的占比。 86.5%占比,原本会选择MUI的贵族顶级大佬们就冲着最贵最出名的香去。 所谓的私人定制香,不过是更大的噱头。 讲究的富豪夫人们会选择。 但真正懂行的贵夫人,一定是花大价钱也要购入MUI限量版的主打香系列。 而且,更倾向于购入主打香中的王炸香——“新生”! “君玉儿,新生也不是你原创的香,自从被你背后的势力倾轧,离开MUI,我便一直在调查,关于你的舅妈夏琳我也查过。” “夏琳女士也算是跟我同时期的香氛界名人,要是我没记错,她曾经加入过我们铃兰商会,而作为铃兰商会的会员,她调的香在整个香氛商会内部每一款都有记录和保存。” “所以,我们只需要进香氛收藏馆一寻,就能知道君小姐你到底有多少香是自己调的,有多少是偷来的。” “而你偷来的产品产生的所有收入,我都会向国际商会起诉,要你全都吐出来,并且五倍奉还。” 在秦谟找到厉衡东之前,厉衡东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即便证据找得再齐全,要是背后没有像秦谟这样的势力支撑让他能将这些数据公之于众。 他也没办法让君玉儿将这些年赚来的昧良心的钱给吐出来。 本质上,他们的合作,十分互利互惠。 “不,这不可能,那些都是我自己的盈利,没有我香氛女王的声望,MUI的主打香凭什么被做到业内顶层? 还不都是我做出的实绩,你们没有资格要我赔钱,三百亿都是我的!!” “谁也别想动我的资产!” 如果说质疑君玉儿是私生女是在她心理与家庭观念上的打击。 那么此刻在她经济实力以及社会地位上的打击便是更致命的。 她自诩事业成功的女强人。 没人能明白一个足够光辉的事业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手里的流动资金以及不动产又对她意味着什么。 三百亿实绩,百亿不动产和百亿集团流动资金,她怎么可以失去? 没了这些,君玉儿还是君玉儿吗? “噗呲,还搁这儿做白日梦呢?” “你的实绩?你确定你手里要是没有这些偷来的顶级香秘方,会有人买你这个人的账,你好大一张脸全球富商都得给你面子?” “做生意,做的是产品质量,营销再好,消费者用的也是产品本身,产品实力不过硬也只能昙花一现。” “君玉儿,听说你还在某洋买了个度假岛,花了八十亿呢,以后我用来做我们YM集团的团建度假村你应该不介意吧?” 君玉儿彻底破防了。 那是她的资产,她的她的!! “秦音,你敢?” “那是我父……” 君玉儿尖叫,差点说漏嘴。 但就是这一句,秦音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笑意,她俯身再次捏住君玉儿的下巴,懒洋洋笑出声:“父……父亲?” “原来你真有个见不得光的父亲呀,那么他到底是谁呢?……嗯?” 秦音歪头,问得漫不经心。 语气也很轻蔑。 “秦音,你才有个见不得光的父亲呢!他的名字你才不配知道,你敢动我,你等着吧,我会让她狠狠虐待秦苏。” “哈哈哈哈哈那都是拜你所赐,我看秦家人还会不会继续纵着你这个贱人!” 君玉儿发狠地咬牙切齿。 她的下颚被卸了,可是秦音当然不会让她无法说话,便是一会儿给她接上,一会儿听她骂人刺耳,又反手给她卸了。 如此反复,让君玉儿更是痛到崩溃。 “啧,我好怕怕哦~” “那个男人要真疼你,现在又在哪儿呢。” “还说你不是私生女?” 君玉儿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秦音漫不经心的一次次刺激和冲击下,破碎! 难道,她……真是私生女? 一旁躺了好久的米娅却是突然噗呲笑出声:“哈哈哈哈,君玉儿你跟我原来也是同一类人啊。” “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轻贱我呢?” “骂我低贱肮脏,你不也一样?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君玉儿心口更是气得发疼。 第336章 步步圈套,君玉儿被逼出秦苏位置 米娅自己受的打击已经够大了,可是现在看见刚刚还对自己高高在上贬低的君玉儿也瞬间跌落神坛的样子,居然感受到了几分快意。 此刻她更是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君玉儿。 狂什么呢? 现在不过也是跟她一样的下场,集团、钱财、不动产还有声望,她一样都没有了。 甚至可能因为“窃取”华国的香料秘方而直接将整个身家赔进去并且还要负债。 不过短短一天时间,君玉儿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秦音静静看着她们狗咬狗。 在君玉儿挑衅自己后,从铃兰国际香氛商会开始之前,她就很清楚,如果跟之前一样用常规的手段用实力碾压了君玉儿,以君玉儿的狡猾程度,她也不会轻易把秦苏的下落告诉他们的。 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秦家人表现得越在意秦苏,君玉儿手中握住的筹码就越重,她也会更加变本加厉和肆无忌惮。 所以,这场香氛商会,即便她赢了君玉儿,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那么她就没必要非得跟她比什么调香实力的高低。 在筹备的这一两天里。 秦音让周行将君玉儿彻查了一遍,跟墨亦琛关起门来将她能够被外界查到的生平都捋了一遍。 除了君玉儿在MUI所独创的香氛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有过争议,只是被一股不明势力给压了下去。 此外,最奇怪的就是,她跟墨亦琛皆发现君玉儿在近北洋靠近公海的海域花大价钱买了一座根本不适应旅游度假的岛屿。 而且,这座岛屿是以君玉儿的名义买的,时间却是在七年前,七年前的君玉儿还没有成为全球闻名的“香氛女王”。 更没有接受MUI,她哪里拿得出八十亿的资金? 即便是君雨薇,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也拿不出这样庞大的一笔钱。 这笔钱的来历,他们那边查不出来。 但光是这一句查不出。 就直接可以断定,君玉儿那个不为人知的“父亲”身份地位得有多神秘特殊了。 是以,这一天,秦音便故意拿准了君玉儿在乎的一切。 MUI集团的裁决? 香氛女王的称号? 引以为傲的资产? 她一环扣一环地让它们都在君玉儿的面前亲自破碎,刺激她,刺激她亮出底牌。 刺激她走到了绝路不得不去求助那个所谓身份神秘至极的“父亲”。 可以说,在君玉儿提出打赌之后。 这一场铃兰国际香氛商会,就是一台为她而搭台子的大戏。 在沙特A国的地盘,秦音想做任何事都如有神助。 于是,君玉儿果然崩溃了。 她走投无路,如一只自认为猛虎,实则只是一只小老鼠地闯入了关满了豹猫的笼子里。 开局,她就注定一无所有。 只是这场戏外人看得津津有味,君玉儿本身却已经被折磨到崩溃、绝望。 “君玉儿,被踩在脚底的滋味不好受吧?被嘲讽见不得光的身份很难受吧?” “怎么哭了呢?快擦擦眼泪,从前你跟君棠月不就最爱这样对我吗?” “我当时可都没有哭呢。” 秦音语气温柔,杏眸微眯,好似一个关心妹妹的大姐姐似的拍了拍君玉儿的后脑勺。 可君玉儿被她随便一碰,都感觉浑身如过电似的惊恐。 头皮发麻。 浑身止不住地战栗。 她到底是个从商的聪明人,在自己突然说出那个男人秦音了然又得逞的恶劣表情就让君玉儿蓦然回过味儿来了。 君玉儿眼底席卷而过惊涛骇浪。 难以置信地仰起脑袋盯着秦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脖子上的压力被松开,她终于能撑起身子半坐起来,一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 “秦……秦音,你故意的?” “从头到尾你都没跟我香氛比赛,因为你根本就没打算过与我比试调香!!” 君玉儿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场谎言的漩涡。 她以为掌控者是自己,实则游戏规则早就已经落到了秦音的手里。 “君玉儿,看来你还不算太蠢。” “可惜,晚了呢。” “你发出的求助讯号已经过去很久了吧,让我来给你算算,平时那个人会多久就联系你,现在又有多久没有音讯?” “君玉儿,你是被那个人抛弃了吗?” 秦音轻笑,她笑起来很漂亮,酒窝漾出勾人的甜蜜滋味。 但,君玉儿却只看到了那其中的恶劣绝狠。 “不,不可能。” “秦音你休想通过我找到秦苏,这辈子也别想。” 虽说君玉儿还想努力保持镇定,可她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发出讯号那么久了。 即便那个人他自己不会来,可他的代理人安德塞一定会派人出现。 为她解决眼前的困窘。 但,时间已经过去甚至一两个小时了,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只眼睁睁看了舅舅跟林妈那点腌臜事拖延了时间。 拖……拖延时间? 君玉儿忍不住又瞪大了眼,难道连舅舅跟林妈以及米娅的事情,也是秦音故意布局做的? 舅舅,舅舅君哲松可是她的亲爹啊。 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设计!! 这种女孩儿,难怪会被君家一家人嫌弃,大家都只疼棠棠一个人。 秦音,根本不配得到亲情。 “没关系的君总,找不到秦苏一天,我就剁下你的一根手指放进盒子里寄去瑞士研究所,君雨薇那么疼你,你说只给她一根手指的话,她能不能认出这是她最疼爱的女儿的手指呢?” 秦音继续温柔开口,语气甚至带着几分哄小孩儿的柔糯。 可惜,再温柔的语调。 落在君玉儿的耳朵里,皆如地狱恶鬼的魔音。 “秦音,你疯了?” “你简直太疯了,这里不是无人区,你想私自囚禁我,眼里还有法律吗?” 这一刻,君玉儿无比感激这个世界上还有法律的存在。 可以约束人疯狂毫无理智的行为。 而她曾经作为权力的受益者,是从来看不上法律的。 而现在,她居然可悲地发现,自己想要保命的底线,居然是法律给她的。 秦音低眸,好似在观察她的手指有多匀称好看。 “君小姐,一根一根寄给君雨薇她倒的确容易认不出来,不如来个齐根的?” “瞧,米娅的手就是我动刀的呢,我的手术刀可锋利了,保证伤口整齐利落,也就是血会溅得比较高而已呢。” 秦音俯身,一边温柔地在君玉儿的耳边缓缓道,一边引导她看向米娅那只残了的手。 “全过程我记得你看过啊。” “想来,有心理准备了应该会更容易接受才对吧。” 见君玉儿瑟瑟发抖,秦音乘胜追击。 果然,本来就破防的君玉儿彻底被吓哭了。 “不,我不要那样。” “秦……秦苏在H国,我只见过她两次,第一次是她在H国一处私人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奄奄一息。” “第二次,是在一处基地,我也不清楚位置,她穿着一件白大褂,眉眼很温柔但没什么感情的样子,突然超我笑笑,问我是不是她的女儿……她在找她的女儿很久了。” “我只知道这些,秦音你放过我吧。” “我真的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秦音听完,却是忍不住歪了歪脑袋。 秦苏问君玉儿是不是她的女儿? 她问的是谁呢。 是目前他们所知的夭折的那位,还是……她有了别的女儿? 法赫曼眼神一黯,他朝早就准备好了的秦肆和秦谟使了个眼神: “拎上君玉儿,我们现在就去H国。” 秦苏,他的妻子。 不管她再找哪个女儿,或者离开自己有了新的人生他也无所谓。 在这个世界上,在他们被迫分别的接近三十年的岁月里,他只想找到她,确定她的安全。 他只想亲自看到,他的妻子还活着。 仅此而已。 第337章 世仇白家真相,白少爷为谟殉情? H国。 秦家一行人已经来到H国一个周了。 君玉儿见他们带去的所谓见过秦苏的医院已经是荒废多年的状态。 而那个所谓的基地,就是君玉儿确实不知道的存在。 线索,在H国再次断线。 法赫曼离开沙特A国一周的时间,需要处理的国家事务都纷纷丢给了两个儿子各自处理,美其名曰锻炼。 实则他作为沙特A国的国主,处理的大事无非是某国的借贷申请,哪里又挖出一片油田需要重点保护,以及哪个国家又在演练重武器,他们可以去买些放国库里囤着。 确实,他们国家人口不算多,地理优势又决定了他们资源注定无边无际,取之不竭。 富有到只要能用钱来解决的事情,那就不是事情。 而这其中,沙特A国从古至今最大的问题一直都是内战。 两大政权为获取更大利益,争夺的过程。 目前确实是法赫曼所统领的莫特王室占上风,但不代表雅克王室就真的停手了。 自从秦谟苏醒,虽然他没有大喇喇出现,但暗处已经有不少股势力因为那场为君玉儿排演的香氛商会而发现他已经醒来的事情。 秦谟和秦肆也在处理国务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不对劲儿的地方。 例如,雅克王室背后似乎还有一双无形的手在助推着他们离开沙特A国。 现在沙特A国内,唯一留下的莫特王室血脉就是秦寒,且秦寒还深受重伤,与法赫曼已经离心。 这样的事态之下,一周的时间他们无论如何也得再扔个人回去镇场子。 于是,在某个夜晚。 秦浔之无赖地一拍桌子,死活不走。 “我不管,我会留下亲自找到苏苏,反正我也坐了四年那个位置了,那位置迟早都是你俩的,老子才不提前给你们打工呢。” “谁的王位,谁自己回去守着。” 秦谟淡淡挽着手臂斜靠在秦音的沙发靠垫后,目光随意扫过秦肆,伸出一根手指朝他撇了撇:“秦肆,你回去。” 秦肆气得跳脚,他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为的就是不被亲哥这老狐狸逮着糟蹋。 秦谟,真真就是只疼秦音这一个妹妹。 对他这个弟弟,那是只要弄不死,就往死里弄! “凭什么?” 秦肆表示不干,他也想在H国寻找妈妈秦苏的踪迹。 “就凭,母亲的事情我已经有了新的进展,你待在这里除了桌上能多双筷子,还能做什么?” 秦肆:!?? 好好好,谟哥虽然躺了四年,可是这毒舌功夫可一点也不见减。 骂人更高级了呢。 拐着弯儿嫌他废物呢。 “我才不……嗯?哥你有新进展了?那我们怎么还不行动,还在这等什么?” 秦肆不理解地歪了歪脑袋,倒是有些傻白甜“大小姐”的天真感。 “别高兴得太早。” “或许能知道母亲消息的是白家,跟我们有世仇的白家。” 秦谟皱眉,比起秦肆在16岁才知道自己其实是一国王子。 秦谟却不一样,他自小就是跟秦浔之一起逃去华国的,且他开智很早,早就知道自己是莫特王室的血脉,他的出身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他会拥有不平凡的一生。 自他成年,他就在华国以清北国际科研组为跳板,自研创建仿生系统,表面上做的金融生意,与国际市场对接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他最终的目的,却是抢占先机对狙雅克王室的科研产业。 那是一场堪称冒险的赌博。 以当时全球最瞩目的仿生科技作为敲门砖,受到雅克王室的瞩目,进入内部,精攻其内部系统以及关于当年雅克王室非法打击莫克王室的阴谋全部资料。 这件事,一旦出现任何一点小差错,都是致命的。 他成为植物人,从来就不是意外。 而是初出茅庐的他冒头太甚,被发现了被灭口而已。 只是,他命大。 虽然没死,但也跟死了没两样。 这些过去,别说秦肆、秦音不知道,连秦浔之也是在秦谟突然出事后,才发现这小子居然一个人悄悄干了那么多大事。 秦谟,自小就很有主见。 要养秦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之座,要寻回母亲一家团聚。 他从来不是想,而是只要有了那个心思,便会义无反顾去做。 此刻,客厅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在。 秦谟这才将他当年出事的真相徐徐道来。 “哥,所以你当年出事到底是谁设的局,雅克王室的后代现在已经被父亲打击得所剩无几,如今我回去更不会让他们有翻身的可能。” “但我要知道当年对付你的主谋到底是谁,我一定要他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秦肆到底年纪小,直接一拍桌子,气鼓鼓道。 他知道亲哥厉害,但没想到他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居然一个人利用清北科研会直接“单挑”整个雅克王室。 要知道,当年雅克王室几乎将整个沙特A国统领,莫特王室只剩下秦寒以及一小部分人以各种借口被禁锢在城堡里,吃喝不愁,钱财管够,但却不得自由。 雅克王室之所以还留着秦寒。 那也是知道法赫曼一定没有死。 想要养着他唯一的弟弟以及已经没有能力再夺回政权的缠绵病榻父母,引诱他出现,再将他除去,除干净。 毕竟,当年整个沙特A国都记得这位天赋过人的亲王。 可,法赫曼不顾家人阻止,擅自娶了一个华国女人,这就相当于自动放弃王位。 也一时间让不少拥护他的臣子们寒了心。 秦音静静听着这一切,眉心却是怎么也松不开。 与秦浔之相认后,秦音已经知道当年她被突然送回君家,实则也是秦家危机的最关键时期。 那时候虽然在外人看来,秦谟的事业已经如日中天。 以他那样低微的出身,能够在那个年纪做出那么高产值的公司,载入商业史册也不为过。 但,只有秦谟自己知道。 在华国搞的那点小动静,从来不是他的终点。 他要拿回属于他们家的一切。 找回母亲,给音音一个完整的家。 所以,在将秦音送回君家后,他就像是一头已无后患的雄狮,彻底地疯狂在暗处扩张势力。 连秦浔之都觉得他企图太盛,简直疯了。 可,在秦谟真的拿到了雅克王室的内部资料后,一时间秦浔之不知自己的心情要怎么言喻了。 他这个儿子,主见太甚。 雄心勃勃,能力强得离谱。 已经不是他能控制得住的了。 话至于此。 秦音这才开口,提出了她从秦谟说出白家时就心怀的疑问:“那么哥,这跟白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说白家是秦家的世仇?” 如果真是世仇,那么他们在落地H国都没有出事,为什么到现在也没任何被寻仇的动静? “这话你哥不好说,还是让我来吧。 白家家主唯一的继承人名为白聿铭,曾跟小谟是出生入死的至交,做仿生科研也是他的梦想,便与小谟一拍即合注册了一家私人研究所名为‘7E科技’,7E只经营全球灰色地带的生意,单日营业额曾一度达到七个亿的流水,要知道当年他们俩也都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多意气风发。” “他们志同道合,又都没有对象,便一度被传出两人关系密切互为另一半的消息。” “白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便开始百般阻挠他们的合作,在他们的阻止下,7E仿生科技的生意依旧蒸蒸日上,可小谟却在一次回研究所的路上出了意外。” “与此同时,白聿铭坠楼自杀的消息也成了当时灰色地带最热闹的八卦。 人人称道,白聿铭坠楼,是为你哥殉情,白家那边气疯了,在小谟躺在病床上还存着几分意识等你时,几次三番来暗杀。” “并且扬言,要小谟给白聿铭陪葬。” “两人出事的时间节点太巧,一时间让我也自乱阵脚了,我当时不仅怀疑雅克王室,另外也怀疑白家。” “同样的,白家突然成了全球世家的笑话,对在华国尚无根基的我和你弟弟发起了疯狂报复,当时你弟弟也出了意外腿疾严重,我们如果坐以待毙,怕是不仅小肆,还会波及刚被送回君家被我们‘藏起来’的你。” “所以,我便留下一笔钱,将秦谟留了下来,带着小肆回了沙特A国。” “有了小谟冒死带回来的雅克王室机密资料,我很快就掐住了他们的命脉,并暗自扩充自己的势力。” “秦谟成了植物人的消息一出,白聿铭的死讯也同时被公布出来。 白家,与秦家彻底结仇。” “我查过了,目前白家在H国势大,家主也换了人,是白聿铭的双生妹妹白蔷薇,她不仅接手了白家,还将7E科技的掌控权拿走了。” “那可是小谟跟白聿铭亲手闯出来的心血,既然白蔷薇能拿,那么小音……7E科技也当有一半是属于你的。” 法赫曼娓娓道来,虽然确实将过去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简短得告诉了秦音和秦肆。 但秦音也很清楚,这其中的秘密可太多了。 秦爸爸根本就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地透露出来。 比如,白聿铭跟秦谟哥到底是知己,还是更密切的关系。 比如,白聿铭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秦音并没有顺着秦爸爸的话去看待问题,什么情杀这种鬼话她是不信的。 从秦音的角度看,她看到的是,秦谟与白聿铭既然共同创建了7E,那么就不可能不知道7E是做什么的。 说到底,那就是秦谟用来盗取和攻克雅克王室的“武器”。 秦谟出事后,紧接着白聿铭就出事了,这更像是一个导火线。 在这个节点,把白聿铭从7E科技摘除。 白家对秦家的追杀,也能让外界清楚,白家与秦家根本不可能是同伙关系。 这是一个无数人会忽略的细节。 秦音能注意到,也是因为她也是那个被秦家以“被保护”之名,强行“摘除”的存在。 从此,她看问题。 也多了一个面。 你眼睛看到的真相就一定是真相吗? 人云亦云的八卦就一定是真的吗? 何况,秦爸爸说白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也没提过白家就一定有个女儿呀。 且还恰好是白聿铭的双生妹妹? 秦音脑海中浮现出的疑点越来越多,且不说这世仇不世仇,就论白家或许能知道秦苏的消息,她就得去一趟。 何况,她对这个白蔷薇实在很好奇。 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都有能耐能接得下7E科技的。 7E科技,她从前并不知道那是秦谟哥创建的产业,就曾暗自崇拜过。 现在想来。 才觉得原来如此。 她早就知道秦谟潜龙在渊,一跃龙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些小心思小想法,在秦爸爸没有想要彻底揭穿之前。 秦音并不会去自作聪明地揭破。 便顺着秦爸爸的话接道:“是啊,那7E科技是哥哥的梦想和心血,我自然也想拿下。” “在秦谟哥说出白家之后,我已经让周行去查了,过两天就是白家老爷的八十大寿,白家已经给墨家下了帖,届时我可以跟阿琛一起出席,会一会那位白小姐。” “哥哥自然要低调些出现,要委屈你扮作墨家的保镖出席了。” 秦音安排道。 秦谟除了在秦浔之讲诉白聿铭坠楼殉情的时候眉心紧紧一蹙,没有反驳以外。 表情依旧是那副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中的冷冽漠然。 秦音也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安抚地开口:“哥,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自己去。” “小音长大了,可以为哥哥分担任何事。” 从小到大,秦音都算是在秦谟的庇护下长大的。 除了那四年,他自己也危在旦夕的日子。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秦音哪怕一秒。 现在的秦音亦然,她也希望在哥哥可以不那么坚韧的时候,可以成为那个给他保护的人。 秦谟笑笑,揉了揉秦音的发顶,嗓音低沉温柔:“音音有这份心就行。” “白爷爷的寿诞,我当然要亲自去。” 秦谟眸底涌动过浓烈暗色。 毕竟,他跟白聿铭认识那么多年,可从未听他说起过自己有个双生妹妹这种鬼话! 这个白蔷薇? 到底是谁,又哪儿来的能耐拿下他亲自创建的7E科技!! 还有,白聿铭这狗狡猾如狐,真死了? 第338章 以融资钓白家,秦音再不是舞者! 最终,秦肆还是被派遣回了沙特A国。 秦音虽然也留了下来,但是她虽然本人不在,但YM的各项工作进展她依旧需要过目和跟进。 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顺启区的药妆工厂已经三班轮倒地建设完成,建设工程只要资金到位,工期加紧就没有不能以高产速建成的项目。 秦音拨款的速度也直接注定整个工程的完成度。 与此同时,顺启区被官方划为新的新能源工业产区的消息也官宣了出来。 从前被所有人忽略和嫌弃的郊区。 一时间成了京市商人们炙手可热的新战场。 失去整个顺启区地皮的清流世家姜家也为此捶胸顿足。 他们发达的机会竟真被秦音这么一个小丫头给夺走了。 当然,也怪姜琪这蠢货,非要跟秦音作对。 药妆工厂旁边的地皮基本上都被秦音盘了下来,曾经大方向地挪动整个公司的流动资金时还在质疑的高管们纷纷闭嘴,彻底服了。 “小秦总,目前顺启区建设新的写字楼,以及商圈规划和中低档小区建设的企划书已经上传过来了。 目前顺启区会在近五年内成为新的经济开发园区,京市人才会因工厂变动而往顺启区迁移,相应的配套设施自然也要跟上,这些都是未来的商业趋势。 只是这样大的资金投入,虽说我们YM药妆的流水线已经倾向于成熟化,YM购物平台的入驻商家也越来越多,但原本的商业项目所需要的资金周转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根本无法挪用。” 傅森然站在书房里,就坐在秦音的对面,将一副企业策划往前一推,放在秦音眼前。 YM集团的规模现在越来越大,已经算是近年来京市发展最快的新兴企业。 且不论是药妆,还是香水产业。 这都是默认的行业暴利产业,照理说YM集团不该资金紧张的。 可YM在爆品热卖的同时,也在大规模地扩展自己的生产线,完成一条整体的属于自己的完整配套设施。 这里头需要的资金投入便不算小数目了。 就这一个月,秦音就已经走私账注入了十亿的资金。 但,顺启区这块肥肉实在太大了。 这是一个国家的未来规划新兴产业园区,要真被她一家独大地包圆了那便算是垄断市场了。 这块肉,必须要跟别人一起分。 为此,秦音已经暗自转让了30%的地皮倒墨亦琛的名下。 墨亦琛手底下管的项目太多,对顺启区的兴趣不高。 但媳妇儿既然给了他。 墨亦琛便将那30%的地皮,以及拨了三十亿的投资给墨依依,让她亲自去跟她嫂子一起跟进顺启区的整体开发。 秦音缺资金。 不论是墨家还是秦家都纷纷掏家底给她投着玩儿。 秦音不是个不识趣的,老公和秦爸爸哥哥给的钱她照收不误,但却并不打算一股脑全往顺启区投。 对一个刚发展起来拥有良好未来趋势的项目大规模地投资虽然也算稳赚不赔,但全部资金都自己出,既显得垄断,更没有合作商一起分担商业风险。 这就是一步险棋。 一块肉,行业里所有人都虎视眈眈,而你一口吃下完全不分出去时。 那YM一家独大的同时,也自然会走到了其他企业的对立面。 从而被所有企业联合对付。 比如,他们彻底放弃这一块香饽饽,同时纷纷不将自己的产业建立过来,那么不搬来更多的的工人以及员工和管理者。 顺启区只会是一个空壳。 发展不起来。 一块香饽饽 ,到底是要分出去,让所有人都尝到甜头,才能合作共赢。 秦音就是因为很清楚这个道理,才故意没有继续加大投资。 反倒要给外界一种,YM集团目前流动资金有限,急需寻找合作商的消息。 傅森然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会这样说,正是因为此刻书房正在开一场YM集团内部的视频会议。 此刻正在华国YM的企业高管们眉头紧缩,任何YM的内部高管都是秦音和傅森然一起精挑细选上来的。 各位都算是商场上混迹已久的老油条。 有的已经看出了破绽,有的依旧疑惑不解。 最疑惑的还是……咱小秦总可能没钱吗? 这简直天方夜谭好吗!! 于是,有聪明人还是适时地站出来将会议内容继续推下去:“秦总,傅总,既然资金不够,那就拉融资吧。” “只是,我们不要企业融资,而是只要项目融资,关于顺启区的项目最近向我们投来橄榄枝的企业倒是无数,都是京市以及国际上的大企业。” 顺启区那么大,秦音手里握着的地皮并不算是整个顺启区的全部。 只是,秦音手里那些地皮,是目前顺启区位置条件最为优越的地段。 更靠近物流线。 这对刚建立起来的新兴工厂极为友好,商人一定会精打细算自己的成本与利润。 有更能长线节约成本的地皮,他们自然更期望拿到那些。 现在只看,秦音舍不舍得跟大家一起分香饽饽而已。 秦音随意地听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击着面前的桌子。 前世,她被关在私人监狱里那五年。 唯一能与外界有所接触的,就是那台黑白小电视机。 小电视机只会放一些商业或者政坛新闻。 而她要是没记错的话。 当时顺启区趋势大好,有一大外企在顺启区发展得很好。 似乎,就是姓白。 秦音思及此,指尖淡淡又敲了一下桌,抬眸看向会议大屏幕,道:“现在查一查,向YM集团投橄榄枝的外企里,是不是有个白家。” 白家,H国顶级世家。 H国处于亚欧交接地带,地域沿海,四季皆有繁花,国家处于四通八达的国际交通要地,商业发达。 白家也是国际商会上十分有名的从商世家。 既然如此,那么要与白家搭上线,从这顺启区的融资项目入手,想来要容易得多。 很快,那边就有了消息。 “秦总,H国的白家确实也有与我们YM合作的意向,只是已经发来了半天的邮件却被突然撤回了。” 秦音心里有数了。 据说白老爷子已经退下了,目前整个白家的商业管理都是白蔷薇在管理。 但,白蔷薇到底是一介女流。 白家上下对她不服气的亲戚也不在少数,据她查到的消息来看,目前负责与华国对接的白家管理人白子衡,是白蔷薇的堂哥。 看来,两人定然不太合。 看来这场白家老爷子的寿宴,会很精彩呢。 秦音点点头,又交代了几个项目上的内容。 这才结束了会议。 会议视频关闭,秦音往沙发靠垫上一躺,慢悠悠地扫了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傅森然。 傅森然的工作能力,是连她都佩服的。 看他开会失神,还真是头一遭。 秦音又不是傻子,自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微妙。 于是,语调染上几分调侃:“傅总,你的小未婚妻,我们家雅雅妹妹呢?怎么没像只小尾巴似的跟着你了?” “是不是你把人家给得罪了?” “雅雅年纪小,小姑娘难免娇气些,你都是个老男人了,人不嫌弃你就不错了,哄着宠着些她自然愿意陪着你的……” 秦音故意道。 她倒也不是非要将魏雅雅往火坑里推,她也知道魏雅雅刚满18岁,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而傅森然,侵淫商场多年,能随随便便帮她一把就把YM经营得有声有色。 这样的男人,城府不可谓不深沉。 从客观上来讲,他与魏雅雅一点也不相配。 可,主观来看。 魏雅雅看他的眼神那么纯粹又炽热,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她再不会有的。 这份真心,主观上太珍贵。 她才更想魏雅雅能得偿所愿。 傅森然顿了一下,似乎刚从会议的状态抽离出来,不太理解秦音怎么也开始关注起他的私生活了。 但还是坦然地开口:“她啊,回国新交了个男朋友,刚还说要带他一起来H国呢。” 傅森然尽量说得语气平静。 但秦音还是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音歪头,大胆猜测:“新男朋友?” “啧,那一定很年轻吧。” “或许,辈分也挺小,正巧能做你侄儿那种?” 魏家与傅家的联姻已成定局。 傅森然不成,魏书衡自然会为魏雅雅物色更适合女儿的伴侣。 而目前港城傅家的小辈里,最出色的…… “哟,是你三侄儿傅煜承呀?” 傅森然脑瓜子嗡地一声,不在乎地撇撇嘴:“呵,爱谁谁。” “跟我没什么关系。” “小秦总有这个时间八卦,不如多了解一下白家那位白蔷薇是何方神圣吧。” “三年前,我见过她一次。” “白蔷薇,脸上有一块很严重的……” 就在这时。 秦音的手机突然响起。 是个陌生电话,号码一看就是H国的来电,她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富有磁性有带着几分蛊惑笑意的御姐音: “秦音,我是白蔷薇,听说你对我很感兴趣?” 秦音没想到她还没抛橄榄枝,这个白蔷薇倒是先一步找来了。 更重要的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叫出“秦音”两个字时,已经很明显表示,她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了。 可对于这个白蔷薇,秦音得到的资料并不多。 甚至算得上空白。 可,秦音没有慌,直截了当地开口:“是挺感兴趣。” “白小姐要是有空,我们不如直接见一见?” 白蔷薇闻言,却突然笑出声:“小秦音,你还真不记得我了?” “京市华昕舞蹈室,我是你的舞蹈老师白薇。” “不可否认,曾经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舞者,可惜……已经有人取代你的位置了。” “我知道你的来意,可一个再也登不上舞台的舞者,已经没有资格再见我一面了。” 一时间,秦音思绪如潮翻滚,潮浪突然席卷如滚烫的开水,将她浇得浑身赤红。 她……曾经确实是个舞者。 古典舞、芭蕾、民族舞,她样样精通。 她只要站在舞台上,便是最光彩夺目的存在。 那是她16岁时,即便秦家再穷,秦谟再艰难,也亲自接送她去舞室,为她交昂贵学费,为她买最好最贵的舞鞋…… 16岁之后的秦音呢? 她也会在寂静无人的夜,悄悄在属于君棠月的练习室跳过。 直到,她出了意外。 脚趾曾生生反方向折断过,再也跳不了芭蕾,再也无法脚趾立起,如一只高傲雪白的天鹅。 现实给了她一耳光。 告诉她,她永远,永永远远都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丑小鸭!! “小秦总,你在想什么?不就是跳舞,就这,能难得住你?” “你可是华国第56届桃李杯年纪最小的获奖者,你16岁那年突破了那么多项记录,连清北艺术系都拿你当年的舞作为范本呢。” 当年,傅森然跟秦谟是室友。 他可记得一清二楚冷漠如冰霜的秦谟那一脸炫耀的姿态呢。 可现在的秦音,为什么沉默了? 秦音顿了好一会儿,眼神黯淡无光,喉间几次细哽,才缓缓坦言地开口: “我……我跳不了了……” 第339章 我不要哥哥,伤害是一辈子的烙印 傅森然愣住,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秦音,自从第一次见秦音,她从来都是自信满满,运筹帷幄的。 她在绝境中从不主动放弃。 哪怕前途渺茫,她身上都冲劲儿十足。 他从没听过秦音会说那样气馁放弃的话。 她说,她跳不了了…… 那个白蔷薇打电话来,好像一下子就捏住了秦音的软肋,并且砸下了致命的一击。 留下傅森然甚至根本摸不到头脑。 他赶紧打电话给秦谟,将这件事一五一十向秦谟交代。 交代完,他犹豫了一下,又联系了墨亦琛。 不管领没领证,他看得出来在秦音心里墨亦琛很重要。 秦谟跟墨亦琛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的,他们推开书房的门,只见傅森然手足无措地在原地打转。 秦音握在真皮沙发上,整个人蜷缩起来,是没有安全感只能自我保护的姿态。 他们赶紧冲上前,几乎是同时将小姑娘搂进怀里。 两个不同气息却同样温暖的怀抱,本该是秦音最依赖的存在。 但此刻,秦音却突然疯狂挣扎,并且大力发狠地一把将眼前的两人都推开。 随即,秦音抬眸看着他们,眼底含着的泪珠原本还能坚持咽下去,但下一刻还是不可控地自脸颊滑落。 泪珠晶莹剔透。 可就是如滚烫的岩浆一般,直接灼得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心跟被掏了个窟窿一样疼。 “小音,别怕。” “音音,别怕。” “是阿琛。” “是哥哥。” 他们小心翼翼地哄着,好像怕下一刻就碰碎了他们护之如命的小姑娘。 “不……不……我不要哥哥!” “我没有推君棠月,我真的没有推她……” 秦音再次疯狂挣扎,在听到那句“哥哥”时,好像突然再次被刺激到地躲开。 她内心的创伤,从来没有好过。 即便君家人一个个后悔,在她面前跪求原谅,诉说着他们的错误,冠冕堂皇地说他们愿意弥补一切,只要她能原谅。 可是,伤害就是伤害。 会一辈子烙印在一个人是身上。 一旦产生,就永远有一个疤。 疤痕会淡,但当初的灼热与疼痛永远都在那个时间节点,痛入骨髓。 从来没人知道。 秦音心中最大最深的伤害,不是君司礼为了君棠月生生剜去她的眼角膜。 而是,她失去了这一生最热爱的梦想。 再也无法站上舞台,跳舞…… 曾经,秦音在回君家之前,一直坚持磨砺舞技,在台下一次次练到脚趾被磨破,骨折。 脚尖溢着鲜血她也还在旋转,她享受舞台,她享受作为舞者的每分每秒。 她从8岁目不转睛盯着电视机上被光笼罩的舞者时。 秦谟就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询问:“音音想学跳舞?” “可是哥哥,爸爸说我们家没钱。” “小音不想学。” 秦谟不爽地伸手弹了弹小姑娘的眉心,语气冷硬:“他骗你的,他有很多私房钱。” “你喜欢哥哥就送你去学,我们音音是秦家小公主,小公主赴宴哪有不跳舞的,想学就学,其他一切都交给哥哥。” 于是,秦音八岁便开始学舞。 一直到16岁。 她学了整整八年,刻苦与天赋齐肩,让她在整个舞蹈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存在。 八年,秦音每年的学费皆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她的舞蹈老师一直是业内最高标准的名师,是有得奖舞蹈作品的舞者。 秦谟却从没跟妹妹提过学费的事,也从不告诉秦音她的舞鞋有多贵。 但秦音不傻,哥哥给她的舞鞋有时候连舞蹈老师都会震惊地多看几眼。 可见,秦谟又不知花了多大的价钱从哪儿千辛万苦“买”来的。 她年纪小,那时候唯一能报答哥哥的就是更加刻苦地训练。 舞蹈,从来是台下十年功的磨砺。 天赋与刻苦,缺一不可。 秦音热爱舞蹈,享受舞蹈,是以她从不觉得辛苦。 舞蹈界有两大奖项。 桃李杯,万花奖! 两大奖项在全国乃至国际舞蹈界的含金量都是一骑绝尘的。 18岁以前,桃李杯就是最高奖项。 成年后,万花奖甚至算得上是文娱界的里程碑大奖。 只要获得,便是专业受国家认可,可以领到国家一级舞蹈家的荣誉。 桃李杯,秦音16岁那年就拿到了。 甚至载入了舞蹈史册。 那一年,秦音因为有梦想,她耀眼夺目,神采飞扬。 回到君家后。 即便她三天两头被罚跪,她也从没有放弃过拉伸和练基本功。 午夜,她会偷偷去练舞室自己编舞,现代舞的爆发力,古典舞的刚柔并济。 她享受那种酣畅淋漓的舞蹈状态,她热爱舞蹈,便将此作为释放压力的一种发泄。 三哥君司澈是新生代偶像。 时常需要唱跳排练。 他是君家上下第一个发现秦音会悄悄练舞的人。 只不过,他当然不相信秦音跳舞是有人教过的,只以为她又在偷师君家花高价给君棠月请来的名师编舞。 君司澈几乎在发现秦音私下里悄悄偷师跳舞的第一时间,就义愤填膺地冲进了舞室,语气轻蔑地警告倒: “秦音,你在棠棠的练舞室里偷偷摸摸做什么?” “身上脏兮兮的,可别弄脏了这练舞室的地板。” 君司澈上前,便要扯着秦音离开。 秦音心底委屈,但有了之前君司澈对自己会弹钢琴这件事的不信任,她已经不愿意再说自己本身就会跳舞这件事了。 说了又如何呢? 她说千遍万遍,君司澈也不会相信。 多说多错,她只能选择沉默。 而秦音的沉默落到君司澈眼里,就是她在心虚。 “秦音,我知道你妒忌棠棠什么都能学,可这些培训都是棠棠自小就开始学的,而你这样半路出家的路子,想学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到底是我妹妹,你要真想学跳舞,大不了我……我亲自教你?” 君司澈说干就干。 后来,把秦音带到了自己的练舞室。 也给了秦音自己练舞室的钥匙,让秦音可以在他的练舞室里跳舞,不用去打扰到君棠月。 那段时间,也是秦音与君司澈相处得最融洽的时候。 久而久之。 君司澈也看出来秦音在跳舞上的天赋有多强。 渐渐的,两人偶尔还会合跳同一支张力十足的现代舞。 秦音戴上口罩,鸭舌帽帽檐压低,上身一件稍紧的短款运动背心,宽松的运动裤。 君司澈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衣裤,两人配合默契得直接跳了一段当时网络很红的爵士舞。 两人的每个动作都配合得恰到好处的轻松自如,甚至秦音的专业程度比君司澈还要更厉害。 君司澈作为艺人,偶尔会发自己练舞的日常。 即便那天是跟秦音一起跳的,他也照常发出。 不出意外地,这段舞步爆火。 网络上无数网友争相模仿,却总感觉不得其味。 于是,大家开始怀疑起她的身份。 有人说是编舞老师,有人说是圈内女友,还有人猜测:“难道就我一个人发现,阿澈看着她的眼神很关心宠溺吗? 我猜她是一定是阿澈的亲妹妹棠棠吧? 据我观察,阿澈只有对妹妹才会这么温柔呢。” 什么样的猜测皆接踵而来。 而猜测是妹妹君棠月的这一句评论一直高居评论区榜首。 君棠月想看不见都难。 秦音怎么也不会想到,也正是因为这条评论,成了她永远告别舞台的开端…… 第340章 错失万花奖,小天鹅被折断了翅膀 随着舆论发酵,因为秦音跳舞实在得心应手的状态,即便戴着口罩,压低了鸭舌帽挡着,但身上的光彩太盛,还是在网络上席卷起一阵热潮。 君棠月与君司澈签的是同一个经纪公司【梦娱】,君棠月那时候刚在圈子里冒头,大多数时候都是借君司澈的热度提高知名度。 这样好的机会。 君司澈的经纪人作为他们共同的负责人,自然不会放过。 于是,很快官方公关便认领了那个舞蹈少女的身份。 【梦娱】官方:「哇哦,没想到阿澈与棠棠妹妹的第一次合作排舞就引来了那么多关注,没错,答案揭晓,与阿澈排练的技术流小妹妹就是我们新签的新生代艺人,也是阿澈的亲妹妹君棠月啦。 小妹妹舞技了得,看来快把我们家阿澈都比下去了呢@君司澈V@君棠月V」 官方号都承认了,一时间无数君司澈的铁粉开始关注起君棠月,也无形中给她送去一大波新的热度。 秦音向来极少关注娱乐圈的动向。 只有在需要录CV的时候才偶尔上网。 在浏览到那则官方声明时,她刚好练完舞坐在角落喝水,少女肌肤泛着健康的薄粉,扎成丸子头的长发松垮了些,整个人有种慵懒的松散感。 她仰头喝水。 在浏览到那则官方消息时,眼神只是淡淡顿了一下。 说不在乎是假的。 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又不是真给人打白工的,凭什么要给君棠月做嫁衣? 何况,君司澈分明就很清楚跳舞的人是自己,为什么还要纵容公司乱发声明呢? 正这么想着。 恰好就见君司澈穿着一身白色休闲服,身边跟着穿着同色系练舞服的君棠月,两人并肩走进舞房。 君棠月率先走向了秦音,蹙着眉梢一副十分愧疚的姿态:“姐姐,实在抱歉,我不知道经纪人李哥怎么就不听我跟三哥的规劝,执意要我们一起撒谎要我认下那天跟三哥一起跳舞的人其实是我。” “可现在官方都已经发消息以我的名义认下了,我要是这时候不认,就算违背公司的安排……” “可是姐姐,棠棠真的没有要抢走你位置的意思,姐姐学习好连跳舞也那么厉害……棠棠羡慕还来不及呢。” 君棠月低眸说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好似随时都会泛起水光的委屈自责。 君司澈最见不得她哭了。 看了一眼自责到泫然欲泪的君棠月,以及大喇喇坐在地上,表情冷淡,但却用一双澄澈又真挚的眸热切盯着他的眼神。 一时间,他心口好似被什么一把揪住。 不上不下悬着。 可,这件事总得说清楚,否则以秦音那记仇的性子,指不定私下里要怎么欺负棠棠呢。 他就在面前,棠棠都一副害怕的样子。 可见,秦音私底下怕是从没给过棠棠好脸色。 这个秦音,流落在外十三年,到底是被养残了。 于是,君司澈下意识皱眉地一把将君棠月护到了身后,对上秦音紧紧盯着他的眸。 一时间君司澈有些不敢看她,避开了她的目光叹了一口气劝道: “秦音,你别怪棠棠,她刚出道本就没什么名气,恰好我们练舞的视频火了,你又不是做明星的料,这点热度对你来说根本没什么用,让给棠棠正好皆大欢喜不是吗?” “何况,你们都是我妹妹,到底是谁跳的不都一样?” “好了,那段舞棠棠练了一下,专业性太强了,她身子弱怎么也跟不上拍子,你既然已经跳的炉火纯青,那么就亲自教一教棠棠吧。” 君司澈说得理所当然,把秦音都给听笑了。 她蹙眉,对君棠月冒认下自己的跳舞视频始终有些膈应。 下意识拒绝地摇头:“我不会教她的。” “三哥,我确实不打算进军娱乐圈,但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去做君棠月的影子。” “更何况,我这一身舞技是我日积月累练出来的,跳舞从来不是几日功夫,君棠月的底子本来就不好,还时常犯心脏病无法高强度地训练,根本没法教。” 秦音看过君棠月跳舞。 她也算是幼时就启蒙了,柔韧性也很不错,但她经常以身子弱缺课,练的不算差但也算不上顶尖。 君棠月委屈地垂眸,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但依旧咬着牙不愿让他为难。 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攥了攥君司澈的衣角,弱弱道:“三哥,姐姐说得对,是棠棠身子弱学艺不精……” “姐姐教不了棠棠就算了,只是我看姐姐那么喜欢跳舞,想来这样刻苦的练舞,应该也在为一个月后的‘万花奖’准备吧?” 君棠月提及“万花奖”,那可是业内无数专业性极强的舞者钻研一生也想要拿到的奖杯。 历年来,得了“万花奖”的舞者,荣誉加身,名利双收的不胜其数。 甚至体态容貌优越的,直接就被两大娱乐公司签走了。 “万花奖”,本身就带着巨大的流量。 更是一种实力认证。 是舞坛之内所有舞者一生追求的最高荣耀。 秦音想要,她君棠月何尝不是也分外渴求呢。 见君棠月那么懂事的样子,君司澈脸色总算稍霁:“秦音,你什么时候才能跟棠棠一样懂事?” “你看看棠棠,你不愿意教她,她还那么关心你,半分不记仇。” “而你,却还嫌她有心脏病……” “你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吗?呵呵,什么万花奖,那样高的业内荣耀,秦音才练舞几个月,怕是进去陪跑都没资格。” “好了棠棠,三哥再给你找更好的专业舞蹈老师教你。” 君司澈拿秦音没有办法,毕竟他也不能按头让秦音去教棠棠。 只能安抚棠棠,给出新的解决方案。 “没关系的三哥,姐姐在为万花奖准备,我也在为万花奖准备,在舞台上会成为竞争对手的,姐姐不愿意教我也是正常的……” “棠棠可以自己排练,我要向所有人证明,即便我有心脏病,也可以跳得很好,拿到万花奖,成为新生代少女偶像呢~” 君棠月这话看似在安慰自己,实则也向君司澈透露出一个重点。 那就是秦音不愿意教她,根本不是因为君棠月的病没法练舞。 而是,她怕自己的妹妹抢走自己的威风。 秦音怕棠棠在舞蹈这一方面胜过她,秦音才学舞几个月,而棠棠却是从小便名师教导,即便棠棠因为身子弱跳得不算特别出众,但日积月累下来的基本功怎么也比秦音一个半路出家的厉害。 秦音,在忌惮棠棠!! 怀疑的种子,在那一刻自君司澈的心底扎根。 两人离开后,秦音继续准备。 她确实在为“万花奖”做准备。 “万花奖”三年一次,她恰好18岁,成年后正好可以参加第36届的大选。 只是,秦音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拿到万花奖的总决赛名额后,就在万花奖开始的前三天。 君棠月突然来到君司澈的练舞室,声称与她一起练舞。 秦音高强度训练时十分专注,也不在乎谁在身边,只要不打扰到她就行。 但半小时后,突然一声尖锐的镜子破碎声响起,君棠月蓦然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跌倒,脚上被练舞室破碎的镜子扎出一条长长的口子。 鲜血蔓延了一地。 君棠月跌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哭出声,满眼难以置信控诉地看着她:“姐……姐姐,我说过不会跟你抢万花奖杯的,你为什么还要推倒我?” 秦音懵了。 高强度的训练让她大脑本就缺氧,此刻看着眼前熟悉至极被她至始至终当亲妹妹疼爱的君棠月突然控诉。 秦音整个人如遭雷劈。 她……她没有!! 然而,秦音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被及时赶到的君司澈毫不犹豫地一把推进破碎的镜子碎片中…… “秦音,你简直太恶毒了!” “棠棠的腿伤了,你满意了?” “她参加不了万花奖比赛,那你也别想去了!” 秦音被狠狠一推,脚下是尖锐锋利到随时可以扎破她双腿的镜子碎片,每一块都闪着寒芒。 她害怕地摇头,身体却依旧被推到了镜子破碎的最深处。 “不……我没有推君棠月,我没有!!” 秦音想要躲,但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本就让她精疲力尽,身体突然放松的状态被推倒,根本没有力气再避开那一地破碎到无处不在的锋利碎片。 她拼命想要转身,尽量将自己的伤害降低到最小。 但,跌落的那一秒。 她的脚尖狠狠杵地,脚趾蓦然翻折地齐根被冲击力刺到骨折。 极致的痛,将秦音包裹。 但更痛的是,一股无声无息的绝望…… 她,她的脚,她的腿伤痕累累。 她的脚趾齐根翻折地骨折,几乎与经脉寸断无异。 她8岁就开始练习芭蕾,小姑娘如一只高傲优美的天鹅仰起白皙修长的脖颈,稳稳踮起脚尖…… 可后来,秦音浑身包裹着绷带躺在病床上。 君司澈埋着脑袋满脸是伤地趴在她的病床边,见她醒来,脸色苍白地欲言又止。 “对……对不起小音,三哥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三哥太混账,是三哥不长眼当时不看周围就将你推了出去!” “那是我的练舞室,那镜子破碎跟你没有关系,你根本没有伤害棠棠,她也是被吓到了才会以为是你推了她,她也受了重伤以后没法跳舞了。 小音,这场意外是我带来的,是我的私生饭黑粉想要让我毁容毁了我的前程,在舞室里做……做了手脚……” “你别怕,虽然你再也没法跳舞了,可是哥哥可以补偿你,你要什么三哥都能满足你,想进娱乐圈吗?三哥为你铺路,保证让你跟棠棠有一样的待遇。” 君司澈双目赤红,热切地祈求秦音的原谅。 那时候,那是秦音第一次见他对自己底下了高傲的头颅。 她那么渴望亲情,本应该高兴的。 可是那一刻她却是怎么也笑不出声。 她低眸看向自己被纯白被子遮盖的双腿,嗓音沙哑地询问:“我的脚,怎么了?” 君司澈愣住。 甚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秦音说着就要掀开被子,却被君司澈赶紧按住她的手,嗓音更低,更哑地压抑着什么: “小音,你右脚趾断裂了三根,左脚趾断裂两根,医生说,就算接上也不会再有知觉……” “小音,是三哥对不起你!!” 对不起? 一句句对不起真的还有用吗? 她再也没法跳天鹅舞了,她学了八年芭蕾,却再也无法踮起脚尖。 那天,秦音隐忍了好久的眼泪彻底决堤。 她一边哭一边忍不住想:秦谟哥哥培养了她八年,夸她是舞台上最耀眼夺目的小天鹅。 可回了君家。 她的亲哥哥,亲手折断了小天鹅的翅膀…… 第341章 白蔷薇引蛇出洞,要君司澈跌舞坛 秦音回过神来,眼神落在双脚上,她曾经跳芭蕾舞因为常年的练习,脚趾满是斑驳的伤痕,也造成了一些畸形。 是以她从来不会穿凉鞋,总是把双脚遮得严严实实的。 现在她回过神来,好像还能感觉到双脚的脚趾被翻折过来时咔嚓一声的疼痛。 “万花奖”三年一次,她18岁那年没有参加总决赛。 但眼看着,又是一年“万花奖”再次拉开序幕,好巧不巧地址就在H国,她要是没猜错,白蔷薇就是故意的,她查过自己当然会知道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跳过舞了,一定出了问题。 而她现在故意对她攻心。 目的并不是对她不友好。 反而,白蔷薇做的这一切,故意刺激自己,为的是引起秦谟的注意。 她既然的白薇,就绝对清楚秦音对于秦谟的重要性。 她这是要引秦谟去见她。 或许白蔷薇也清楚,因为白聿铭的死,秦谟即便真的来了H国,过去了那么久太还是不敢轻易去白家。 既然如此,那么白蔷薇就抛出一个适当的橄榄枝。 她刺激了秦音,以秦谟的性子,即便再不愿去白家,还是会亲自去,且会亲自见一见这个所谓白聿铭的双生妹妹。 这是一个局。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秦音倒是愿做这根导火线。 其实她很清楚,白聿铭在秦谟哥心里的地位一定不寻常。 那可是陪他一路志同道合创建了7E科技的合伙人啊。 传闻中因为他出意外而殉情的知己…… 秦音蜷缩在真皮座椅上,一副脆弱委屈的姿态,秦谟的眉心蹙了又蹙,看了一眼傅森然。 傅森然乖乖交代。 “是白蔷薇打来的电话。” “白蔷薇的目的必然是你,秦谟。” 傅森然也是聪明人,这么明显的引蛇出洞,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是,秦音如果不真的演一遭委屈可怜,怕是激不了秦谟。 这四年的植物人生涯,秦谟虽然醒来了,但也有心结未解。 不然不会一个周过去了,才不得不将目标锁定白家。 毕竟以白家在H国的势力,该找的时候必然第一时间就得找他们。 秦谟沉眸,点点头:“知道了。” “她要见我,倒是跟她哥一样一针见血,拿我家音音做饵。” 是呢,这点手段,实在卑劣又熟悉。 秦谟上前轻轻揉了揉还红着眼的小姑娘,低眸时嗓音哑涩又泛起几分苦笑:“音音,不管你刚才的痛苦有几分是演的。” “害你无法再上舞台的人,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将他的腿骨一根一根折断,祭你失去舞台的这些年。” 秦谟的语气很冷,又宣泄出让人惊惧的纵横霸气。 秦谟这人,只要他想要做的事,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拦得住。 以前,是他躺着无能为力。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那个废物植物人了。 秦音也不是吃素的。 对于君司澈当初的伤害,她怒过恨过,最终也并没有原谅。 重生后,她一开始只想将君司澈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好处全搜吐出来。 一步步蚕食他拥有的一切。 后来因为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便将这件事暂时搁置了。 但,刚刚白蔷薇与自己通话之中,还隐晦地提了一点。 万花奖比赛在即。 会在H国开展。 而君司澈也亲自来了H国,歌手的路他在国内已经走不下去了,现在公司安排要他以舞者的身份回归娱乐圈。 而他,已经到了H国…… 这个白蔷薇,对她的一切太了如指掌。 而且目的性很明确。 倒是让秦音对她也有些忌惮起来。 秦音抬眸,看着秦谟冷漠的眉眼,少女乖乖点头,这一世她不会给君家任何人翻身的可能: “他是君家第三子,君司澈。” “我曾经的三哥!” “哥哥,我不喜欢他还能站上舞台……” 小姑娘告状道。 她现在是有哥哥保护的小姑娘了,该示弱的时候就示弱,她理所当然被秦谟保护! 她都站不上去了。 君司澈凭什么还想以“舞蹈”杀回娱乐圈? 没这个道理呢。 第342章 墨氏夫妻同心,修复岩彩拿捏白家 三天后。 白家寿宴现场,来往的皆是全球各大商贾名流,白家老爷子德高望重,年轻时候也是一方霸主。 虽说折了个儿子几次三番被质疑白家无后,但好在白蔷薇争气,硬生生又将白家的声望与口碑掰了回来。 特别是四年前就在灰色地带声名鹊起的7E科技目前在她手里控着。 这次,黑白灰色地带都来了不少大佬。 H国最声势浩大的一场寿宴,非今次莫属。 秦音穿着一身矜贵的黑礼服,挽着墨亦琛的手腕步入白氏庄园,姿态从容,宛如一只骄傲的黑天鹅。 墨亦琛穿着一件同色系黑衬衫,衣摆恰到好处地扎在西装裤里,身姿颀长而挺拔。 这里是国际上的会场。 墨亦琛的商业战场就在国际商会,他作为商会最年轻的总席之一。 此刻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涌来的目光,或艳羡,或崇拜,或好奇,或打量,众人的目光一转,又落在秦音身上。 早就听说墨总已经有了妻子。 据说只是个冲喜的新娘而已。 说不定就是哪儿来的乡巴佬,怕是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但此刻,众人目光深究地落在秦音的身上,这身材,这脸蛋儿,这气质,倒是不像什么乡巴佬。 怕是一般自小被富养长大的名媛贵女都没有秦音此刻的得体中又带着一股子傲气的气质。 “墨总,这位就是墨夫人吧?真是没想到能在H国见到您,关于大洋邮轮的项目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也祝您跟夫人长长久久。” 两人皆从容自若地步入会场。 国际商场上,谁能不认识墨亦琛,这是对于初初在国际商场上露面的秦音,众人只觉得陌生和新鲜。 对于秦音的夸赞也比较流于表面。 毕竟,他们对秦音的身份,甚至这个人的概念都是模糊且不重要的。 她此刻出现在这个场合里,在他们眼中只是墨总的附属品而已。 他们对秦音的讨好,皆来源于她身边这个男人的权势。 秦音当然也看得出来这些人嘴上甜轰轰地称赞自己,实则也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秦音也根本不在乎。 沙特A国在中东,而H国在另一一个半球,这边的富商们对秦音知之甚少也在情理之中。 但墨亦琛在众人满满对秦音只有表面礼貌的附和声里,大掌轻轻勾住少女纤细的腰,面色端得是恰到好处的矜傲: “她叫秦音,不仅是我的妻子,更是华国YM集团的CEO,目前也是国际商会的新成员,众位有相关的合作,可以与秦总接触接触,相信不会让众位失望的。” 墨亦琛将秦音的身子往前推了推,自己站在秦音的身后,宛如无形中的一块后盾,将她的后背贴得严严实实。 不论前世还是现在。 墨亦琛都很清楚秦音想要什么。 他尊重她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也在这条路上一次次尊重和成全。 秦音有些惊讶地侧眸,看向墨亦琛,男人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眸淡淡道: “小音,这位是科威尔先生,主营船舶重工行业,这位是雷勒先生,是K国有名的航空航天集团CEO……” 墨亦琛带着秦音与一个个自行凑上来的商会伙伴们打招呼,无形中为秦音,为YM未来在国际上的发展铺路。 他们家小音既然在商场上有野心。 那他就放纵她的野心。 他看上的小姑娘,他不会给她输掉的机会。 有这么好的平台认识国际商会上的大佬们,秦音自然不会放过。 自家老公送来的资源,她不用白不用。 于是一一握手,身边的助理周诉也规规矩矩地与每一个上前的行业巨擘们身边的助理交换各自的名片。 YM集团。 在华国初出茅庐且疯速发展不假。 但如果只有YM集团的加持,秦音还不足以与这些巨擘大佬们平起平坐地谈笑。 大家都是生意人。 只有有利益,有合作共赢的机会,才能在一个平台上谈笑风生。 秦音在墨亦琛的介绍下,认识了不少合作伙伴,不管目前有没有合作,未来的可发展性也被墨亦琛培养了起来。 好一通忙碌。 寿宴总算拉开了序幕。 白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被一个穿着白裙的女人推了出来。 与所有人皆一身晚礼服的打扮不同,白蔷薇穿着一条烟青色的旗袍,长发用玉簪绾髻,一身古典风韵,五官精致中透出一股子端庄大气感。 在她出现的瞬间,众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秦音抬眸看去,这个女人确实是她曾经的舞蹈老师白薇无疑。 完美的天鹅颈与她摇曳的身段以及脚步的轻盈感,还有浑身上下的气质都能看出她是有舞蹈功底的。 “她就是白薇。” “我曾经的舞蹈老师,是她鼓励我参加桃李杯,万花奖的名额我当时是拿不到的,是白老师想办法给我的。” 秦音喃喃开口。 墨亦琛也注意到这个女人,她的年纪虽然不显,但应该与自己还有秦谟是同龄的。 以他们现在所了解的情况来看。 白蔷薇的存在其实很可疑。 如果说四年前她作为白聿铭的双生妹妹已经出现在秦音的生活中,那么与白聿铭交好互为知己的秦谟怎么会一无所知? 何况,秦音学舞,秦谟最为上心。 他必然是跟这个白蔷薇打过照面的,怎么会看不出她与白聿铭之间的关系呢? 墨亦琛眸光一暗,伸手握住秦音微凉的手心:“小音,但她现在不是白薇了。” “白蔷薇找你,找秦谟一定是带着目的出现的,现在我们都来了,就看她葫芦里到底想卖什么药了。” 墨亦琛的话,让秦音眸光微顿。 目光直接落在白蔷薇推着的老者身上,那就是白老爷子? 唇色乌青,神态呆滞,甚至站不起来,需要用轮椅行动。 秦音的目光再仔细一打量。 竟然看见白老爷子的脖子根和手背的细节处有一颗颗红色的可疑斑点。 白蔷薇推着轮椅走到主人位,落落大方地开始演讲欢迎词,致谢词。 这寿宴的场面很宏大。 不少大佬都送来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豪礼。 皆价值不菲。 可白家人的眼界宽,似乎都没有放在眼里。 反倒是白蔷薇突然吩咐人拉开一块白色帷幕,这才开口: “多谢众位为爷爷准备的寿礼,只是爷爷一向醉心研究华国文化,最近对华国的岩彩壁画尤其感兴趣,尤其是眼前这一幅《神女飞天》更是他老人家最爱不释手的。” “只是,岩彩经过岁月洗礼饱经风霜,早已斑驳难以修复,听闻这次华国来了不少业内专家,画家,地质学教授,烦请各位看看这幅画能否修复。” “若谁能修复好这幅画,便算我白家欠你一个人情,你可以向白家提任何要求。” H国白家,情报网络遍布全球。 能得白家一个人情。 那就是无价之宝。 这无疑是一个极为诱人的香饽饽。 不一会儿,在场便有不少业内大拿摩拳擦掌,某些有认识相关专家的大佬也开始打电话联系人。 秦音站在原地,看着那幅残损的岩彩壁画,以及白老爷子的状态,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白老爷子的病,本质上来源于这幅画。 白蔷薇要的不仅是修复壁画的办法。 更是,救白老爷子的办法。 否则,白老爷子撒手人寰,白家即便此刻白蔷薇还撑得住,但到底不是儿子,避免不了白家旁系的一场瓜分遗产的风波。 而白蔷薇之所以非要引秦谟出现。 她也是做好了最差的打算。 如果救不了白老爷子。 她就得利用秦谟的身份,以白家千金的身份让秦谟“入赘”,稳住白家。 可秦谟必然不会同意。 是以,她寻到了自己这个秦谟的软肋,她的本意从不是伤害谁。 白蔷薇是在自保…… 而且,从现在的情势看,她很容易万劫不复。 有了这些盘算。 在秦音眼中,她就已经不再处于弱势,相反她还可以拿捏白家。 于是她上前一步,看向依旧一身清冷贵气的白蔷薇:“白老师,还记得我吗?” “这幅岩彩,我可以修复。” “不过,我需要白老爷亲自跟我讲讲这幅岩彩的来历。” 白老爷子身体已经出了问题。 她故意要他说话。 是想判断眼前的白老爷子还有没有救治的可能。 如果没有。 她就没必要去淌这趟浑水。 第343章 白家挟恩必报,秦谟出事真凶浮出 白蔷薇看向秦音,算起来她也有四五年没有见过秦音了,那时候秦音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秦谟保护得很好,跟眼珠子似的护着。 恰是这样的秦音,变化才应该十分天翻地覆。 曾经被秦谟保护得那样严实的小姑娘,秦谟不在的那四年,又该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可此刻在秦音打量她的同时,白蔷薇也在注视着这个女孩儿。 她的改变其实并不大,眉眼间依旧一派清冷,貌美之下暗藏锋芒,气质依旧是独树一帜地美好。 对于秦音说出自己会修复岩彩这种事情,她只觉得这小姑娘到底还是没长大,想要与白家合作的意图过于激进了些。 “小音,白老师当然记得你。” “你可是当年我们舞蹈A班老师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呢。” “快过来让白老师看看,果然,四五年不见,我们小音倒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白蔷薇凑近秦音,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脸温柔,好似压根没有故意拿舞蹈戳秦音心窝子似的。 她靠近秦音,借着肢体接触靠近,微笑着在她耳边缓缓开口:“小音,我并不想伤害你,我需要与秦谟合作,只有你才能让他有所动容。” “我知道的白老师,白老师如此焦急,恐怕也跟白老爷的病症有关吧?” 秦音一语戳破。 白蔷薇顿时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她就知道秦谟这样的男人,一手培养出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单纯无辜,必然也是心思缜密才对。 何况,她调查秦音,自然也知道她与清北药局也有很紧密的联系。 可见,秦音也察觉到了父亲的不对劲儿。 以白家如今的事态。 她作为白家千金看似能把持整个白家事务,可白家二叔作为男子,且早有布局,自然比她更有威望在白老爷子斌天之后接手白家。 “实不相瞒,是。” “我寻秦谟,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白蔷薇沉眸,毕竟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经决定跟秦谟断得一干二净了。 今时今日,她与秦谟最后的关联,也只有7E科技。 白家与秦家更是势同水火的存在。 她与秦谟是最不该有交集的。 毕竟,那个男人的眼里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自己。 只有秦音,只有仿生科研,才能调动他。 “白老师,我可以帮忙。” “不需要我哥,我也能帮你走出困境,我看白爷爷精神不振,是否经常观摩这幅岩彩?” 秦音很冷静,她来这一趟,自然有她的观察与考虑。 岩彩本质上是利用矿物颜料绘色,而并不是所有矿物颜料都是能对人的身体不产生影响的。 相反,岩彩画一般都是利用天然矿物石粉碎,研磨而成,着色岩画。 秦音看过了,这幅岩彩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颜色都已经淡去,不太容易找寻出它原本的模样,但仔细看其中矿物质地的遗留,大面积的“辰砂”“朱砂”“雄黄”也是一种对人体质伤害的诱因。 白老爷子虽然精神气不太好,但在听到秦音这话时,也不禁向她的方向看过来。 “小姑娘,你懂岩彩?” “这幅岩彩是我妻子的遗物,我已经留了四五年了,每日都放在我的房里,四五年前它还色泽饱满艳丽,现在却越来越黯淡,我想是不是她想我了,要通过这幅《神女飞天》告诉我什么。” “我老了,也知道自己这副身体亏空得厉害,我时日不多了倒也没什么,只是薇薇一个人留在白家,我实在不放心。” “所以,我想亲自见见秦谟。” “你就是他的妹妹吧?你们眉眼间……倒是挺像。” “眼神都那么冷静,也难怪我第一眼看你就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白老爷子发话了,他们凑得近,周围想上前的人皆被摒开,便也没多少人听到白老爷子的话。 秦音看了一眼白蔷薇,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 原来要见秦谟的人,从一开始就是白老爷子。 他应该是调查到了秦谟的背景,是以故意请君入瓮。 她就说白薇老师醉心舞蹈事业,怕是对白家这样庞大的家族管理,有心无力。 但她要是能接手7E科技,那情况又截然不同了。 白老爷子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在亲自给自己的孙女铺路。 而秦谟,是他为白蔷薇物色的最佳人选。 毕竟,对外来说。 他有个儿子是为秦谟而死的,秦谟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白老爷子的临终“请求”! 这分明,就是在挟恩必报。 不过那些弯弯绕绕的思绪都被秦音冷静地掩藏下来,她倒是对白老爷子说自己跟秦谟眉眼间有些相似的说法感到诧异。 从小,秦音就知道自己跟秦谟、秦肆不是一家人。 便从不关注他们之间是否有长相上的相似。 但此刻白老爷子说她与秦谟眉眼间有相似。 秦音愣了一下,旋即侧目看了一眼墨亦琛,忍不住询问道:“阿琛,我跟哥哥眉眼间真的像吗?” 她从不敢关注。 也从不往那方向想。 心底早就笃定地认为她与秦谟就是毫无血缘的兄妹。 可她与秦谟相处了太多年,真的会有一个陌生男孩儿愿意这样不顾一切付出亲自养一个比他不过小几岁的小姑娘吗? 毫无保留地付出。 毫无索取地交付自己拥有的全部。 这太匪夷所思。 “眉眼间有五六分相似。” 墨亦琛如实道,但谁都会觉得这是秦音与秦谟自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两人相处太久,性子都相似,更何况是眉眼间的淡漠感? 没人探寻,没人察觉。 秦音点点头,心底没什么底。 即便她再不愿意作为君家人活着,可也不可能是秦谟真正的妹妹呀。 他真正的妹妹,已经夭折了。 而自己,只是恰好与那个夭折的女孩儿年纪相仿而已。 或许在哥哥眼中,已经把她当做那个妹妹养着呢? 秦音歪头,突然有些难受。 怪自己胡思乱想。 刚歪头,脑袋就被一只大掌稳稳撑住后脑勺,随即男人的脸便俯身凑到了她脸侧,修长的指尖浅浅点了秦音的太阳穴一下,嗓音温柔磁性:“音音,在胡思乱想什么?” 秦音侧目,蓦然就撞入秦谟那双淡漠中透出几分调侃笑意的眸子。 哥哥就是这样,好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一秒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秦音委屈巴巴地瘪了瘪嘴,言不对心道:“没想什么。” “哥哥,你怎么……” 怎么这么大喇喇就来了? 不是说好要先让她来试探试探白家,再从长计议的? 秦音皱眉,防备地看向白老爷子,虽说这老人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但到底是老狐狸一只,他们初来H国就被算计和惦记上了。 可见白老爷子缜密的心思。 他以白蔷薇作饵,根本目的就是要秦谟为白家卖命。 还有所谓白聿铭的死。 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也未可知。 之前种种皆是她的猜测,现在当事人秦谟就站在白家老爷子和白蔷薇面前,而秦谟看向白蔷薇的眼神依旧很稳定的冷肃。 秦音迷茫了。 面对秦音的狐疑,秦谟只是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又侧目深深瞥了墨亦琛一眼,道:“墨总,照顾好音音。” 墨亦琛挑眉,拢住秦音的肩膀,轻轻颔首:“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称呼倒也不必这么生分。” “……”秦谟:这狗玩意儿,还好意思叫他哥? 当年,墨亦琛可是他们圈子里拽得最二五八万的人。 走哪儿都是一众兄弟规规矩矩叫“墨老大”的份儿。 那辈分,可从未降下去过。 这会儿乖乖叫他哥的样子,别说……秦谟还有点小爽。 不过,一想到他这老男人跟自己岁数一般大还敢觊觎自家养大的小白菜。 顿时眸又沉了下来。 秦谟冷冷赏了墨亦琛一个白眼,冷哼一声:“墨亦琛,皮痒找抽?” 墨亦琛骄矜地轻挑眉梢:“只要哥哥想,也不是不行。” “谁让我辈分小呢。” 调侃的语调,漫不经心地姿态,男人帅得很有格调,只是嘴确实有点欠儿。 一时间,秦谟被干沉默了。 “知道自己小就好。” 秦谟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便也不再接墨亦琛的话,转而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白老爷子。 “白家主,好久不见。” 秦谟依旧端得一身不卑不亢,似乎并没有因为白家主的算计而恼怒。 只是他又瞥了一眼站在白老爷子旁边的白蔷薇,眉心一蹙:“这位白小姐,就是阿铭的双生妹妹?” 白蔷薇对上秦谟打量的冷眸,心尖紧了紧,随即露出温柔的笑来:“秦谟,何必叫白小姐这么生分?” “不论如何,我们也算老熟人了呢。” 白蔷薇微微一笑,像是笃定秦谟与自己有所交情。 秦谟眉梢轻挑,冷漠又轻纵地盯着白蔷薇,薄唇缓缓勾出残忍狠厉的弧度: “白聿铭在哪?” “你把他怎么了?” 白蔷薇一脸无辜,依旧端着一开始出现时温柔大气的姿态:“秦谟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是白聿铭的亲妹妹,也会是你未来的夫人。” “你欠白家那么大的人情,现在你醒来了也总该偿还了。” “现在白家风雨飘摇,我……很需要你呢。”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可如此我就不能保证会不会动你的小棉袄了。” 白蔷薇一字一顿,秦谟既然来了,她便是真露出自己的企图又如何? 秦音眼神一冷,蓦然抓住墨亦琛的手:“阿琛,你也看出来了?” 墨亦琛垂眸,反手握住秦音。 在家里时,墨亦琛就将白蔷薇的底细告诉了秦音。 只不过还是比较片面。 白蔷薇确实是白聿铭的妹妹,却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双生妹妹。 而是白家私生女。 她自懂事起,便被白老爷子悄悄安排跟在白聿铭身边,学习白聿铭的能力,学习他的处事之道,暗中熟识他身边的可用之人。 白聿铭从小就身子不好。 医生更是断言他活不过三十岁。 是以,这一切的安排都是白老爷子暗中策划,就等着将白蔷薇培养出来后,在必要的时刻对白聿铭取而代之。 可人算不如天算。 在白聿铭与秦谟创建了7E科技后,他在科创上的能力远远将白蔷薇甩在身后,白蔷薇学不到精华,便化名白薇准备从白聿铭唯一的合伙人秦谟下手。 可秦谟也是个油盐不进的。 唯一的软肋,就是秦音。 是以,她才故意成了秦音舞蹈班的任课老师,对秦音百般照顾,以求与她关系更亲近。 从而,拿捏秦谟。 墨亦琛在四年前就与秦谟有交集,两人当时都是天之骄子,只是一个背景强大,一个背景一片空白。 但这并不妨碍两人成为朋友。 不过墨亦琛与秦谟做朋友一开始动机就不纯,自然对秦音的一举一动要用心更多。 慢慢也察觉到了这个白薇老师的身份并不简单。 但到底只是个舞蹈老师而已。 他只是让周行留意,没有过度追究。 直到,秦谟突然出事。 出事那晚,墨亦琛就去调取了完整的监控录像。 发现白蔷薇曾在秦谟出事后,在事故现场出现过。 但,没有精准的证据。 墨亦琛便只是将怀疑的证据收集进档,在秦谟还没彻底昏迷之前,亲自去医院看过秦谟。 秦谟过目之后,看向墨亦琛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但那时候他是挺感激墨亦琛愿意在那时施以援手,出手替他查证。 “墨总,麻烦你将证据保留。” “先不要暴露。” “否则,我怕这件事会波及音音。” 毕竟,这个白薇既然会出现在秦音身边,那就说明她是故意的。 他们要是轻举妄动,恐怕白蔷薇便会对秦音不利。 “秦谟,在你好起来之前,我会暂时替你照顾秦音。” 秦谟当时有些无力地看着墨亦琛,他们都是男人,男人看男人的眼神是不会出错的。 何况墨亦琛一个大男人,没必要为了自己淌这趟浑水。 他也是为秦音而来的。 一时间,秦谟只觉得自己但凡还能从床上蹦起来,高低得给墨亦琛几拳头才算解气。 “墨总,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这个人情,我会亲自还。” “但音音的未来,我只交给她自己决定。” 这也是为什么秦谟醒来之后并没有阻止秦音与墨亦琛在一起的原因。 他只是问秦音。 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因为没有谈过一场与同龄人之间轰轰烈烈的感情而觉得遗憾。 会不会因为,他没有保护好她,让她不得已做了替嫁新娘步入婚姻漩涡而暗自难过。 他不是不愿意秦音嫁给墨亦琛。 他是心疼自己宠溺疼爱的小公主,以“替嫁新娘”的身份委屈自己出嫁。 秦谟很心疼。 更自责。 第344章 反算计白蔷薇,我要与秦谟联姻! 而这个暂时照顾,也在墨亦琛突然坠机后,而出现了一个断层。 那段时间他昏迷不醒,自顾不暇。 秦音在君家也彻底孤立无援。 两人在一起复盘时,也察觉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点。 那就是秦音在君司澈的练舞室内突然被他的黑粉害得脚趾折断,这件事看似是个意外,但秦音作为当事人,她在“万花奖”中的入选名额是白薇老师特地与她联系,让她去的。 那时候秦音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舞蹈梦。 欣然点头,并且在白薇建议自己去她那边的舞蹈室练习时,她因为通勤时间比较长而选择了留在君司澈这边的舞蹈室。 君司澈作为当红艺人,有属于自己的练舞室。 而且恰好离秦音的学校不远。 秦音为了节约时间成本,基本上都会在他的舞蹈室里练习。 见秦音喜欢去练舞室,君司澈将练习室的钥匙也扔了一把给她。 本质上,君司澈对于这个重新回家的妹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 只是觉得她不如君棠月自小在他们身边长大的亲昵,以及有些嫌她乡巴佬,不过既然都是妹妹,他自然不会厚此薄彼。 舞蹈室的钥匙他给了君棠月一把,秦音既然觉得这里方便,他便也给她一把而已。 在万花奖决赛之前,都会有晋级赛。 秦音参加晋级赛层层选拨都需要准备自己的编舞,来舞蹈室的频率也比较高。 但她自己一个人埋头练习显然不够。 这时候,白薇的出现就显得十分合情合理,她是秦音曾经的舞蹈老师,不仅对秦音的舞蹈功底十分了解,更是亲自推荐秦音参加万花奖的人。 秦音那时候在君家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 她除了偶尔悄悄去看看躺在疗养病房里的秦谟,就是自己与自己相处,不断提升自己。 那时,白薇亲自联系秦音。 可以免费为她舞蹈指导。 毕竟,跳舞也不能闭门造车,秦音也清楚她需要一个专业人士的指导。 于是她乖乖点头,准许白薇来到她练舞的地址。 她一向不愿意欠人情,便将自己兼职CV配音得到的报酬,用其中80%支付给白薇,作为指导费用。 她从没想过占人便宜。 她甚至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她凭实力能得到的荣耀。 可,意外来得太快。 秦音那段时间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弯弯绕绕,在君司澈坐在她床边亲口道歉说出是他的黑粉搞事误伤了自己后,她便也没有再去追寻这场意外的不寻常之处。 比如,她那么信任的白薇。 实则,是秦谟与墨亦琛眼中早就盯住的不寻常之人。 可当时的秦音到底天真,待人足够真诚。 怎么也没有怀疑到那位温柔善良待她的舞蹈老师身上。 墨亦琛与秦音讲了秦谟出事时白薇也出现过的来龙去脉,秦音心底有了怀疑的种子,再复盘回去当年的“意外”,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意外了。 “小音,白蔷薇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墨亦琛神色冷冽,有些心疼地将秦音半拢在怀里。 修长的指缓慢地挑着她脸颊边的发丝。 是发自内心的自责与心疼。 他何尝不是,没有保护好秦音的罪人呢? 分明,他答应过秦谟的。 分明,他早就察觉到了那个白薇身份的不寻常。 可他没有做出行动,提前将这个隐患摘除。 坠机后,墨亦琛昏迷了大半年。 醒来后便是残疾之身,从天堂跌入地狱的自卑感让他不敢再靠近秦音。 甚至,卑劣地换了要君家女儿的名单后。 终于看见秦音出现在他眼前时。 他都只能故作冷漠地推开她。 将秦音算计得被君家逼迫替嫁来到墨家,从本质上来说,是他也察觉到了秦音已经开始受秦谟当年的牵连。 秦谟都出事了。 秦音出事只是时间问题。 他将她从君家要来墨家,至少也是一层无形的庇佑。 秦音是墨家人,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靠近她,保护她。 但他又太清楚自己的不足。 不想耽误他爱了好久好久的小姑娘只能成为他这么一个废人的妻子,只能一直掩藏自己的心思。 实则,秦音每一次对他的主动靠近。 都在考验着他最后一丝人性。 他无数次想破罐子破摔,不想做个好人。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直到,秦音一次次打破他底线地靠近,让他早就泯灭的希望重燃。 原来,他爱了好多年的小姑娘,眼中也不是全然没有自己。 如此,他便更要护好她。 秦音点头,她复盘后便也怀疑起这个白薇,所谓白家如今势弱无法掌家,需要白老爷子为她寻来秦谟这一靠山压制整个白家其他势力,不过也是一场局。 而这个局里。 白蔷薇扮演的角色势弱,她要给他们展现出的是一切算计都是白老爷子为她这个孙女而做出的不得已打算。 在这场对秦谟的算计里,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好在一开始墨亦琛与秦音私底下就已经将这一局算计盘算过了。 此刻并不打算与白蔷薇撕破脸。 她故意做出要救治白老爷子的姿态,也是为了靠近白老爷子。 比起揭穿白蔷薇,秦音更想确认一件事。 那就是白聿铭到底死没死。 或者,白聿铭的死太蹊跷,而白蔷薇目前所接手的基本都是原本属于白聿铭的产业。 她的作案动机,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可现在是在H国,白蔷薇已经把持了整个白家,要从她嘴里撬出点什么,那就不能硬来。 —— 秦音与墨亦琛交换了一个眼神。 于是两人皆看向秦谟。 秦谟当然也参与了他们的复盘,了解了目前白家的形势。 秦音和墨亦琛看破是一回事,不戳破是一回事。 但秦谟必须作为那个聪明人与白蔷薇挑明他们之间存在的矛盾。 否则,以秦谟的谋算要真这点布局都看不透,那么白蔷薇照样会怀疑。 他们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先顺着白蔷薇的计划,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了秦谟的软肋。 “你敢动她试试。” 秦谟眼底绽开冷厉的寒光。 墨亦琛也立即表态,蹙眉看向白蔷薇,眼神极其厌弃:“秦音是我墨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个白家都没上位的东西觊觎威胁。” 白蔷薇继续笑。 只是这次她是故意一脸无辜地对上秦音潋滟澄澈的杏眸:“小音啊,白老师当年帮过你那么多,你现在就这么纵着你哥和你老公对我如此无礼?” “还是说,你本质上也跟你血脉里那些君家人一样都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 白蔷薇依旧温柔地笑着。 但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恰到好处地掐住秦音死穴的模样。 她很清楚秦音曾经经历过什么。 很清楚伤处。 戳起来才更精准。 “好了,今后我们到底是要做一家人的。” “我们一家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小音啊,你放心,我跟你哥只是需要合作的关系,你也看到现在整个白家的形势了,我需要与秦谟联姻护住白家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白蔷薇靠近秦音,好似在哄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白兔一般。 秦音眨巴眨巴眼,一副略带警惕的模样,她又看了一眼白老爷子,提出自己的条件:“白老师,以你现在的情况。” “治好白爷爷才是你立足的根本。” “不如,让我来试试好了。” 秦音开口,一副为白蔷薇着想,被蒙在鼓里的模样。 白蔷薇点头。 秦音会警惕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资料里以及君雨薇的口诉里,她都得知秦音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恐怕此刻她对自己表现出的几分关心,也是恰好看在她曾经与秦音之间有过交集的情分上而已。 为了不让秦音有深入怀疑的可能。 白蔷薇温柔地点点头,上前一副长辈关怀的姿态揉了揉秦音的发顶。 “那就麻烦小音了。” “父亲这病来得突然,我也是束手无策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白蔷薇温柔地点头,一副十分关心白老爷子病态的模样,好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秦音上前,伸手用指尖搭上白老爷子的脉搏。 “小音,我爸他怎么样?” 白蔷薇关心地凑过来,秦音明显感觉到白老爷子的手腕蓦然紧绷了。 “体虚,亏空厉害。” “初步猜测是跟这幅岩彩里的矿物颜料有关,这幅岩彩大面积的硫磺与硫化水银用以晕染色泽,岩彩金碧辉煌的同时,长期让人处于化学反应十足的矿物质岩彩前,且不通风环境的话,会造成中毒现象。” “中毒也分慢性与急速,如果再搭配上对身体相克的食物,那么白爷爷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这种磋磨。” “白老师,你说这幅画是先老夫人留下的,那么倒是可以查一查……先老夫人是怎么走的。” “说到底,这也只是白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参与。” “但有一点,既然白老师放出话只要能修复好岩彩就给修复者一个白家的承诺。” “我需要这个承诺。” “所以岩彩,我可以亲自修复。” 秦音开口,她故意放大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她的分析。 也直接以外人姿态将白老爷子命不久矣的身体状况透露出去。 对白家虎视眈眈的势力从来不少。 大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这样,白蔷薇有了外患,必然会对白老爷子的事情分身乏术。 秦音要的,是在必要时刻。 询问出关于白聿铭当年出事的真相,且利用白家的情报网,查秦苏的下落。 白蔷薇还没反应过来。 就见秦音已经微笑着对她颔首,一副懂她的不易,且执意要帮她地与她亲昵的姿态。 白蔷薇有些被干懵了。 秦音这看似为她好的行为,却是结结实实在踩她的尾巴。 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白蔷薇骑虎难下,总不能在这时候又把白老爷子给推回去,那就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白蔷薇咬唇。 从牙缝里挤出几分笑,对秦音颔首:“小音这是什么话,只要爸的身体可以好起来,你做什么我自然都是绝对支持的。” 而白蔷薇低眸掩着幽暗冷色之下,已经暗自咬牙:难怪这老不死的非要做这场寿。 还神不知鬼不觉让人将这幅岩彩给抬了出来。 让她不得不顺势以此为诱,要人修复岩彩。 毕竟,这幅岩彩经过四年时间,怎么看都是残损到不可修复的存在。 这样一幅画是白老爷子的独家收藏显然太打眼了。 既然不得不打眼。 白蔷薇干脆剑走偏锋要它更打眼,以此来掩藏一些腌臜事。 可偏偏,秦音却突然将白老爷子的病与岩彩联系了起来。 她……未免太聪明了些。 若不是她对自己来说拿捏秦谟还有用,真想直接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给废掉呢。 秦家又如何? 墨家又如何? 这里是H国,不是沙特A国也不是华国。 这里,白家说了算。 而现在白家,她才是真正的掌家家主!! 秦音瞧她咬牙切齿却又只能忍耐下来的样子,心中暗爽了一下。 又继续故作亲昵道:“白老师真是个孝女,白爷爷有您这么孝顺的闺女,真是有福气。” 白老爷子坐在轮椅上,都快吐沫子了。 “……”白老爷子:是挺有氟气的。 第345章 白蔷薇挑拨,国际大佬全员宠音! “原来如此,这幅岩彩确实是大面积的金黄色,即便随着时间推移氧化得不太看得出来有硫磺的痕迹,但这整体色调确确实实骗不了人。” “今天可是白老先生的寿宴,却没想到他身体居然亏空至此,那这场寿宴之后,要是白老先生驾鹤西去了,这白家偌大的家业岂不是得引来无数豺狼虎豹?” “啧啧,H国向来不太平,要不是白家有这位老爷子坐镇,怕是早在四年前白家那位天之骄子自陨的时候就撑不下去了。 要说白家也确实是倒霉,当初白聿铭分明那样天才,可惜却体弱多病根本活不过三十岁,眼下这个所谓的双生妹妹白蔷薇虽说也有些手段,但到底及不上当年那位……唉!” “……” 能来到白家寿宴现场的可都是某个行业的国际大佬,他们自然对白家的过去现在十分了解。 眼下更是看戏的成分居多。 白蔷薇对上秦音澄澈如水的眸子,只好赔笑道:“小音可别打趣我了。” “父亲能健健康康才是我们作为晚辈的福气。” “小音你有救我父亲的方法我作为女儿当然高兴,可你到底不是专业的医生,我也是怕……” 白蔷薇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秦音在华国是清北药局的人。 可是来这场寿宴的众人不知啊。 她拿捏的就是认知偏差。 即便秦音可以证明,那也得先接受来自四面八方无端端的质疑。 她就是要故意磋磨秦音的傲骨,让秦谟为此心疼。 备受折磨。 “白老师不信任我很正常,但白爷爷的亏空是长期损耗出的内虚,需要慢养慢补。 救治是急不来的,完全可以找业内权威的医生来治。” “而我,只负责修复岩彩。” 秦音不冷不淡地开口,态度摆得恰到好处。 将白蔷薇质疑的话完全堵死。 秦音没有掺和别人家事的习惯,要不是因为白聿铭曾经与秦谟哥哥是知己,她也需要白家提供消息。 H国是一个动荡的国度。 也正因为这里的政权不够稳定,常年会爆发大大小小的纷争,也造就了这里独特的灰色地带冗长局面。 越乱的地方,灰色产业便也越赚。 且H国的国土面积广,有沿海优势,又处于全球交通要道的关键区域。 这样的地方,滋生出的庞大灰产是外界无法想象的存在。 当年有白聿铭的支持,7E科技在这里扎根完全是在全球最适合灰产的肥沃土壤里滋生。 短短一年,秦谟就拥有了可以回沙特A国潜伏的资本。 可这种地方。 财富越庞大,也意味着危险越大。 至今,秦谟出事,白聿铭随之“自杀”的消息,在道上也没一点准确讯息。 但这次,秦音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她就势要揪出残害秦谟哥哥的幕后黑手。 而眼前的白蔷薇,与君玉儿一样,只是一个引线而已。 现在,就看她要怎么利用这根引线了。 “秦音你要知道,你想修复岩彩当然可以,但是刚刚我也放话出去了,谁都可以参与修复,能修复好这幅《神女飞天》的人才有资格得到我白家一个人情。” “而现在,可不止你一个人对修复岩彩感兴趣,你是个舞蹈生,连美术都没学过,要怎么修复岩彩呢?” “小音,做事不是靠嘴说的。” “老师体谅你想要白家人情的心情,可白家到底在H国屹立上百年,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白家为她做事的。” 白蔷薇一脸苦口婆心地劝服模样。 实则也是在向全场刚刚那些跃跃欲试的大佬们抛橄榄枝。 毕竟白家在H国的势力。 相当于在这样战乱政权不稳的国度里拥有一个最牢靠的后盾。 做生意,特别是有风险的生意。 谁不想得到白家的庇佑。 一时间,不少早早派人找来岩彩专家的大佬们自然不遑多让地对上秦音。 然后在看到她身后站着的墨亦琛凉薄而冷冽的眸色后,又开始心底打鼓。 这……小姑娘这不是已经有靠山了吗? 还跟他们抢什么。 墨总一句话,即便在H国的灰色产业区那都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啊。 他们欲哭无泪。 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随即对自信满满的白蔷薇摆摆头:“白小姐所言极是,确实不是谁都有资格得到白家人情的,但她是秦总啊!” “是啊是啊,刚就听闻秦总在华国经营的新兴产业跨界金融、药妆、香氛、电商……这里面哪一行恐怕秦总都没有系统学过吧,但她既然能做起来,那就说明秦总要做的事那就没有做不成的。 白小姐何必对咱秦总咄咄逼人呢?” “秦总,你大胆上去修复。 听说华国岩彩是以矿物质研磨成粉的天然色彩作画,绿松石我赞助了!!” “哎哎哎,秦总……据说岩彩金黄色泽都是用金箔铺点而成,这金箔我赞助了!!” “等等,矿物颜料修复?我家是干开矿采矿的,秦总需要什么矿都告诉我,我分分钟给你搞来一堆~~” 白蔷薇脸都要绿了。 这画风怎么不太对? 分明,他们应该为了得到白家的人情而针对秦音的。 可现在,居然一个个巴结讨好秦音? 秦音,凭什么? 甚至,连她这个H国白家已然名正言顺的白大小姐,兢兢业业四年把持家权,也等不到这群全球行业大佬的躬身讨好。 她很了解这群大佬,骨子里傲得很。 别说对个小姑娘了。 就算是对全球商会三大总席,也端得一身不卑不亢。 偏生此刻,这群老不休……对秦音的态度竟是近乎谄媚? 但此刻。 只有大佬们心里门儿清。 一开始他们这些老狐狸确实有准备给墨亦琛面子的意思。 但,当对上秦音那张精致白皙又露出乖巧神情的小脸时。 一时间,他们就头脑一热。 嗯,就好像教室里突然有个同学带来了一只猫。 紧接着全班都是“喵喵喵”的声音。 但,没有一声“喵”是猫儿亲自叫的…… 秦音也有点懵。 即便这些人是她刚刚通过自家老公认识的,可刚刚一个个对她的态度都还算正常呀。 怎么现在,一个个满脸慈爱。 眼尾的皱纹都快开出花儿了? “呃……那就谢谢各位叔叔伯伯们啦~” 秦音勾唇一笑,酒窝漾开的笑意乖得溺人。 几个大佬跟吸了猫薄荷似的,心都快被萌化了。 “秦秦呀,修复岩彩需要钻石不?我在南非刚好有几个钻石矿坑,送你一罐子三克拉以上的钻石,以后你叫我一声谭叔,谭叔给你一辈子的钻石都包圆咯~” 有人的地方就有攀比。 小姑娘一脸乖巧地叔叔伯伯泛称,确实一碗水端平了。 但,手里有资源的大佬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攀比机会。 于是,南非钻矿首席谭老大穿着一身熨烫妥帖的黑色中山装,满脸慈爱地对秦音招招手。 谭老大年纪五十岁左右,身后跟着个黑西装金发长腿帅哥还真真抱着一罐子……钻石? 还他妈是粉钻?? 秦音:?? 第346章 岩彩天价宝石原料,大佬争宠秦秦 秦音有些受宠若惊,对于这样陌生的慷慨,她从来会下意识去推演这个人对自己示好的意图。 并非她心思深沉到任何事都会忍不住往最阴暗的方向去揣测。 而是,这种陌生的的善意,她没有感受过。 前世,甚至她最信任的家人对她都不够善意,何况现在本就与她萍水相逢的各种行业大佬呢? 说不定,他们只是为了卖墨亦琛一个面子呢? 这种情况很正常,生意人总会为了达成一个项目而不折手段,从攀附客户的家人入手讨好,是极为正常的存在。 于是,秦音只是整个人短暂地震惊了一下。 随即又神情放松下来,侧目看向墨亦琛,眼底漾开几许笑:“我们阿琛真能给老婆涨面子。” “我很开心呢。” 秦音发自内心地勾唇,在她眼里,即便他们是为了墨亦琛这个商会总席攀附巴结自己而示好又如何呢? 总之墨亦琛身边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不管什么样的示好。 她都接得起。 只是这次,墨亦琛蓦然伸手点了小姑娘的眉心一寸,低眸淡笑:“音音,这次你倒是高估了你老公在商会里的面子了。” “他们啊,在商会里可没怎么把三位商会总席放在眼里。” “特别是谭叔,在商会里是典型的谁都看不惯眼的,他会突然对你示好,我倒是也很惊讶呢。” 男人宠溺的动作勾人得紧。 说出的话也让秦音没由来地顺耳,可她却不怎么信。 并不是不信墨亦琛说出的话,而是重生后的她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冷意,是过于保护自己的缺乏安全感姿态。 她只信自己手里有什么,被人觊觎的示好。 以及等价交换交易中透出的所谓浮于表面的善意。 秦音略带敷衍得点头,不以为意。 面对各位大佬的示好,秦音也不是傻子,脸上立即绽开笑意。 “谭叔,你这是什么话,这一罐子粉钻实在太贵重了,秦音还受之不起。” “何况修复岩彩是为白家做事,白爷爷病着,那我们白老师现在可就是白家的新掌家,怎么可能连一些修复岩彩的矿物原料都拿不出来呢?” “这岂不是要让众位笑话整个白家的经济实力,白小姐可断不会让大家抢了这样一个为白爷爷贺寿的好机会呢。” 秦音抬眸对上谭老大的眼,作为一个晚辈她笑着感谢完,又丝毫不得罪人地将这个锅给甩回了主人家的身上。 关键是,作为突然被拖下水要给出一大笔费用的白蔷薇还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只能咬牙吃下这个暗亏。 秦音三言两语,就让整个局势扭转,众人便也忍不住顺着秦音的话看向白蔷薇。 一个个心下了然。 哦……原来白家老爷子病了之后,是白蔷薇在掌家了啊? 她是新掌家!! 难怪最近几个月与白家的合作总有一些纰漏的地方…… 都是商场上屡战屡胜的老油条,一些生意白老爷子不好惹,且早就达成了一个完整的价格线。 那是给白老爷子面子。 但,要是白家重新洗牌。 整个白家换了新的掌家人,他们对待白家的态度,老狐狸们自然是该压榨就压榨,面上对你笑嘻嘻,背地里不会少算计。 也正因为如此。 白蔷薇并不敢真的让白老爷子出事,长达四年的时间里,她在不断学习怎么接受白家的所有产品,一边也要拿白老爷子打好掩护,遮住这些看似绅士优雅,实则豺狼虎豹的眼。 但现在,秦音居然大咧咧将她小心翼翼掩藏的事实公之于众?? 这跟当着她的面笑眯眯捅过来一刀子有什么区别。 秦音,好一个秦音!! 居然给她来这么一出。 白蔷薇后牙槽都快咬碎了,面上却还是不得不堆出笑对秦音点头称好:“小音说得极是。” “既然是我们白家自己的岩彩需要修复,所需要的原材料当然理应白家自己出。” “小音你需要什么原料尽管说。” “只要你真的可以修复好这幅岩彩,白家的库房随时为你打开。” 话又说回来。 白蔷薇便是非要咬住秦音能否修复好岩彩这一点做文章。 毕竟,白蔷薇也是咬死了秦音这个舞蹈生,断不可能有能够修复好如此高难度岩彩的把握。 秦音见她上了套。 便直截了当地曝出自己需要的原料:“其实也不算多,白老师让秘书记一下吧。” “孔雀石、青金石、蓝铜矿、辰砂、绿松石、紫晶、粉碧玺、栗茶、岩赭石、金箔、银箔、铜箔……若干!” 秦音慢条斯理地报出所需原材料,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说的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可懂行的人已经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光是这些原料,随便一个若干就已经够呛了。 当然,白家不是普通人家。 但这些矿物颜料要想一下子寻全面,那也得颇废些功夫。 何况,所谓矿物质原料,珠宝首饰里可不少都属于矿物质原料。 紫晶。 各种稀有宝石有颜色的水晶,都能成为所谓的原料。 而它们作为珠宝的价值,那也是足够昂贵的。 这还不是最扎心的。 秦音得了白蔷薇的许可,直接带人去了库房,库房内各种昂贵珠宝,带点漂亮颜色的,基本都被秦音给让人搬了出来。 而在场看戏的大佬们居然一脸看戏地蹲到了前排来围住秦音。 “哇,这款黄水晶玉符不是前段日子地下拍卖拍出三千万价格的那一块?这小颜色不错,适合让秦秦补一补那岩彩上的色儿~” “啧啧,这串帝王绿手串我见过,白小姐前年生日据说是一位神秘大佬送的,白大小姐可宝贝了呢,这玩意儿怎么也得在保险柜里待着的吧?居然也被咱秦秦给翻出来了??” 有大佬忍不住狐疑。 还憋不住地悄悄给秦音竖了数大拇指。 这人不是旁人,恰好就是谭老大。 谭老大向来是个不走寻常路的拽老头儿。 见秦音不收他那一盒子粉钻,心情十分不佳,他性子既拽又犟种。 秦音不要,他就非得送出去。 于是好端端一德高望重的国际大佬,愣是一脸崇拜地追在秦音身后做了小尾巴~~ 白蔷薇快气死了,可是谭老大跟着秦音,她哪敢暗自动手。 秦音被夸的有点飘飘欲仙。 粉唇勾出一抹笑:“唔,密码当然是……白爷爷亲自告诉我的呀~” 小姑娘故意做出一脸傲娇的表情。 惹得白蔷薇后牙槽都快咬碎了。 其余大佬蓦然又被秦音傲娇的表情戳中萌点。 “秦秦呀,我家也有保险柜,要不我把密码也告诉你,你再笑一下? 哇哇哇,你怎么笑起来还有酒窝哟……救命!萌炸了!!” “龌龊,说得跟谁家没有保险柜似的,秦秦闺女儿,来……我家资产比他家雄厚,记我的保险柜密码更有性价比的哟~~” “……”秦音:画风不对,实在不对呀!! 第347章 已故天才画手谢玉,秦音凭什么? 秦音虽说有些受宠若惊,但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会平白跌人面子。 何况以她现在的身价与资产,又不是收不起这些所谓昂贵的礼物,只是她并不习惯于这种陌生的热情而已。 可是,就在她还在思想斗争的时候。 墨亦琛已经上前,将长臂搭在少女的肩头,稳稳捏住秦音的肩膀处,低眸眼神沉而真挚地开口:“小音,他们都是喜欢你才对你好的。” “确实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你一直都值得被爱,不要因为曾有人无耻地践踏而让现在的你不敢接受来自他们的好,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本身就足够好,所以值得被好好的对待。” 墨亦琛垂眸,向来冷淡又矜傲的双眸里倒映出让人无法挣脱的温柔。 秦音一时间愣住。 原来她的抗拒那样明显吗? 原来,自己那些自以为掩藏进骨子里的脆弱,墨亦琛都一点一滴看在眼中。 他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去引导秦音,正视自己值得获得爱的能力。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墨亦琛对秦音的爱实则都表现得并不明显,甚至很隐晦,只在她面前暴露那点孤狼似的要将她狠狠攥入怀里的小心思。 而此刻,他将爱意摊开。 一点一点教她,值得被爱与理所当然享受被爱也是一种能力。 而他要她获得这个能力。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治愈也很重要。 秦音一抬眸就感觉坠入了他眼底浓烈的漩涡一般,忍不住乖乖点头,脸上终是扬起笑意:“知道了老公。” 当初刚到墨家,墨父教她要学会为自己着想,对自己好很重要。 不要委屈自己。 今天墨亦琛心疼地注视着她,告诉她,她值得被爱,所以要勇敢。 随即,秦音看向刚才对她示好的各位大佬们回以感激又温柔一笑:“谢谢大家,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她本身的价值,原本就是超越这些所谓名贵而稀有的矿石钻石的。 秦音的领情也让这些大佬有了认同感,反正那些玩意儿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些无所谓的石子罢了。 本身的价值如何对他们而言都一样。 矿石珍贵,但比起对秦音那种莫名的好感得到认同来讲。 他们是半点不觉得亏。 反倒是还想攀比起此刻他们送出的东西到底谁的更贵重些,能得小姑娘喜爱一些。 周诉和周行也在秦音的示意下将矿石们接过,然后秘密带走先放进保险仓库。 秦音感谢过后,来到巨型岩彩画幕前。 这幅《神女飞天》的整体效果是以金黄与褐色为主色调。 也就是说,金箔会大面积使用。 如果说只是绘制一幅岩彩或许会比较简单,以自己的绘画风格去执笔,出来的效果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是,眼前这幅《神女飞天》是由华国已故的非遗传承岩彩大师谢玉所绘。 谢玉病故,不过刚满三十岁。 可以说是整个美术界的一大损失。 被称为“天才画手”的他在国局美术非遗所也是十分有地位与知名度的。 不巧,秦音当年被穆睿知带入国局注册了会员后,就认识了谢玉,谢玉确实在岩彩这个专业度极高的领域做到了最强,并且将岩彩推向了世界舞台。 岩彩,是属于华国的国粹。 也让世界舞台更多人认识了谢玉这位天才,但是美术行业一般画得再好,画手的知名度不够高,故事底蕴不够,都会影响一幅画的价值。 艺术本身曲高和寡,而能够让画的价值更上一层楼的。 从当年谢玉对秦音的交谈来看。 那就是,同样两幅高水平的画作,如果一幅画的作者死了,另一幅的作者没死,那都是两个不同价位。 这就是目前美术界的大趋势。 以及,两幅同样水平的画作。 展现的意义与底蕴不同,也会呈现两个不同的价位。 秦音当时年纪小,虽对谢玉的说法有些一知半解。 但见他明明一身腱子肉就差在国局里脱上衣露腹肌了。 而外界对他的传闻永远是天才短命画手,命不久矣,就觉得离谱。 最离谱的还是。 谢玉在她大一期末时,突然暴毙。 穆老头儿带他去参加他的葬礼,入殓仪式也是一场他生前众多作品的展览会,名义上让各位业界知己同僚们得以从他的画作中缅怀。 秦音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 直到穆睿知去后台将本来应该已故的谢玉给揪着耳朵扔在她面前时,秦音只想翻白眼。 这玩意儿,为了给自己的画作提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当时秦音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有些迷茫。 活那么多年,她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给自己办葬礼的。 而谢玉只是叼着一根牙签,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外边所谓“慕画而来”的各界名流们,懒洋洋地笑了一声:“小音啊,你没发现很多画家都是人死了之后,他留下的画作才开始被各界名流追捧抬价的吗?” “既然我的画本就该得到更高的价值产出,也有赢得追捧的实力。” “现在就死,直接少走70年弯路。” “不是更好?” 此后,只要是他完成的岩彩作品,展览和拍卖都能卖出天价。 某个已经死了的“天才画手”,暗戳戳享受退休生活,赚得盆满钵满。 直接提前退休。 而鉴于他的退休生活实在太无聊,便拉着秦音非要教她绘制岩彩…… 所以从一开始秦音看到那幅熟悉的岩彩,且明显有损坏痕迹的样子时,就知道这一把她已经稳操胜券。 白蔷薇看着秦音站到了巨幅的岩彩前,眼神莫测。 秦音,就凭你吗? 只见秦音低头,开始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调制岩彩原料。 少女一步一步将各种昂贵的饰品捣碎,周诉打下手,调制出各种色彩极为浓艳的矿物最本质的色彩。 “嘶,看秦音这手法,她还真会画岩彩?这么小众且精益求精的领域她都可以,要把YM推向国际再做大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我看倒也未必,这幅岩彩可是华国已故天才画手谢玉的遗作,即便秦音岩彩造诣出众 ,可任何人都有自己的风格,要修复出原作者谢玉的作品,秦音还远远不够格呢…… 这白家的人情,可从来不是那么好拿的,秦音就是太顺风顺水了,也该碰点壁,撞撞墙了。 否则还真以为她走到哪,哪儿就姓秦? 这里是H国,可不是沙特A国呢……” 第348章 神秘男人送的帝王绿首饰是假货! 对于一些行业巨擘对秦音特别关心和喜爱的举动,也有不少大佬是不太能理解的。 更或者说,并非哪个国家哪个行业领域的人都能得到与沙特A国的合作机会。 自然不可能人人都能看秦音顺眼。 此时更是借机发难。 要的就是看这个所谓的“团宠”被刁难,或者出错。 从而在其中找寻优越感。 秦音虽听在耳朵里,但却根本懒得去理会,她一点点在原本的画布之上用矿物颜料修复和勾勒。 熟悉的笔触让她更加轻而易举地对任何一个板块的修复痕迹有股天然的认同感。 有些不少人根本注意不到的细节之处。 她都能根据谢玉的绘画习惯予以弥补,画笔一点点描摹而过,原本损毁痕迹十分严重的岩彩,好似重新在秦音的笔下活了过来一般。 岩彩画并不算普通的画种。 它虽然只是一幅画,可是展现出的层次感和神秘感却是其他画作给不了人类的。 秦音站在巨幅的岩彩前并不像一个画手,反倒更像一个造物主。 她在予以“神女”新生。 各色矿石的层层叠叠。 多层打磨后的层次感。 多而强烈的色彩。 浓烈的色彩是宝石们最原始的色泽,比起佩戴在人的身上,它们被镌刻在岩彩画作之上所绽放出的光彩实则更迷人。 一时间,不少人都忍不住入了迷。 “哇,这也太壮观了吧!” “只听说过秦音曾经是个舞蹈生,倒是不知道她居然还会岩彩修复,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原画师谢玉早故,这几年多少大师前仆后继想要模仿他的风格,却根本再难有人能够复刻出他独特的绘画技巧。 何况他画的还是华国最难画种之一的岩彩,这绝对是极高难度的一场修复。 谢玉的岩彩画风极为刁钻,沿袭了敦煌壁画的古朴风韵,但也有一种独属于他的艺术张狂感,可以说是最难复刻和修复原画的天花板难度了。 在场不少人可都参加过他至少一次画展,应该明白这幅岩彩的含金量。 秦音即便真的岩彩造诣极高,也是位天才画手,但也绝不可能完整复刻出谢玉完整的风采。” “嘶……我算是谢玉最忠实的画迷,是他将岩彩推向世界舞台,让我知道华国岩彩的魅力,我家里还挂着他的两幅画作《沧海》和《归绿》两种色调完全不同画风却也极为张狂的作品。 他的笔调如何,他运用矿物色彩的魅力,我都一清二楚。 但现在我觉得,秦音修复出来的每一寸笔触,居然跟谢玉如出一辙??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商人,谢玉那样的知名度高的画师,他的画作他们这个层次的人多多少少都看过他的画展。 即便对谢玉的画作不够了解的,那也耳濡目染过他张狂野性的画风。 而此刻秦音每一笔的刻画,简直给他们一种在现场欣赏了谢玉亲自作画的玄幻感。 白老爷子坐在轮椅上,此刻抬头看着秦音洋洋洒洒的修复操作,心中对秦音的认可度和信任感也在无形中提高。 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还真有两把刷子。 实则,他在被白蔷薇把控的这段时间里,他想过无数种方法向外界求助。 但只有秦音看出来。 他的身体出问题,是因为这幅岩彩。 他在白家被软禁,白蔷薇留着他自然还有用处,即便要害他也不会太明目张胆。 而他以自己深情怀念已故妻子的名头拿到了这幅岩彩,便是在故意潜移默化地损伤自己的身体。 让白蔷薇觉得自己老了,渐渐没了与她作对的能耐,从而放松戒备。 他也是为了借助今晚,要向外界求助。 而秦音,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体出状况,是因为这幅岩彩。 各界名流之中,喜欢谢玉岩彩画作的人不计其数。 有这样的知名度在,他再提出岩彩修复的名头,便也是极为掩人耳目的。 而此刻,他也算是攥住了秦音这一根救命稻草。 对待白蔷薇,他虽说曾有亏欠,但哪有父亲被女儿软禁四年之久的说法。 何况,他的儿子……还生死未卜。 不知道白蔷薇对他怎么样了。 白老爷子暗自腹诽,有了秦音的侧目,周行已经自觉地站到了白老爷子身后,摆出了墨家庇护的姿态。 白蔷薇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表情也从一开始的胜券在握,变得忧心忡忡。 这个秦音,她必须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 于是,她走上前,直接指出秦音的一处修复色块的凝集道:“秦音,你真的会修复岩彩吗?” “花了那么多白家库房里的珠宝,可是你这里堆积的色块色调分明是突兀的,这是谢玉的遗作,不是给你用来糟蹋的。” “这幅画 ,我不准许你再胡乱修复了。” 白蔷薇也算是略懂岩彩,在看到秦音“出错”的瞬间,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接上前打断了秦音的修复动作。 毕竟此刻白蔷薇才算是白家的主人。 这幅岩彩的最终所属也是白家,白蔷薇此刻作为当家人打断秦音的动作,虽说有股子故意不让秦音施展的嫌疑,但到底也不算突兀。 画作是她的,她怕画作被损毁也是理所当然。 何况,白蔷薇此刻直接抓住了秦音的一个错处。 愣是说得有理有据。 也让其他想要帮秦音说话的大佬们忍不住噤声,从专业角度来看,秦音那一块的整体色调确实完全脱离了整幅画作的风格。 要知道这幅岩彩之所以值钱。 值的就是谢玉本人浓烈的个人风格和不可复制性。 秦音一旦出错。 那就是损坏了这幅画原本的价值,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样大的风险,也就秦音有钱有资本敢直接孤注一掷上前去修复。 其他大师画手即便再有把握。 也必须要重新起稿,起码要修复几个月才敢将修复好的画作送还给主人家。 哪有秦音那么敢的。 直接砸碎珠宝就上手的? 秦音顿了一下,并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反倒是转过身,直接用锤子将刚被拿出来的属于白蔷薇的帝王绿珠宝给反手砸碎…… “砰!”地一声。 白蔷薇后槽牙又要咬碎了。 “秦音,你竟敢?” 白蔷薇怒气冲天,哪有一开始的优雅高贵气质。 已然本性暴露。 秦音转身,这才漫不经心对上她怒火中烧的眸:“为何不敢。” “几块染色碎玉而已,哪个穷狗送你的,你还真当个宝供着?” 白蔷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这一盒帝王绿首饰,怎么……怎么可能是假的? 那可是那位……亲自送她的。 那位,绝不是缺钱的主儿。 绝不可能送她假货。 秦音观察到白蔷薇的脸色在寸寸皲裂,还不忘继续补刀:“哎哟~我说错了话,那人既然能与白老师有交集,怎么也该不会是穷狗。 那就是不愿给白老师花钱了?” “或者……他大概是觉得白老师值不起一整套帝王绿首饰的价吧!” 最后一句话,简直诛心!! 第349章 君父母离婚诉讼,小音判给妈好吗 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认为廉价好欺负,而且是可以肆无忌惮地欺骗。 白蔷薇对那位给的帝王绿整套首饰视若珍宝,甚至都舍不得拆开,送来后更是珍惜地将其放入加密保险柜里,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佩戴。 原本她看见那一整块的帝王绿翡翠时也惊讶得不信真的帝王绿能够达到那样的品级,可是转念一想那位怎么可能会送假的珠宝。 反倒是更可能得到这样高品级的翡翠。 便也从没有去鉴定过。 白蔷薇不信,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音摇头:“不……这绝不可能,这可是那位送来的,他怎么会送假货呢?” “秦音,一定是你偷梁换柱了对不对?” 白蔷薇有些破防。 她既然了解岩彩,自然对各种天然矿石也算是有所分辨的。 眼前,秦音临时搭建的工作台上那一团破碎的所谓帝王绿翡翠碎片,一看就是塑料制作的,甚至这一套首饰的可鉴别性很小,只要有点专业眼光的外行人,都能看出这是假货。 这也是让白蔷薇最不能接受的。 居然没被骗了? 她白蔷薇在H国这几年也算呼风唤雨,凭什么被那个“外来者”耍得团团转。 难道,仅仅是为了他那张足够帅的脸? 还有那个不为人知却极其让人神往的身份? 不得不说,那个男人即便已然年过四十,也确实有足够的资本让无数女人对他前仆后继。 但,她白蔷薇绝不做那样的女人。 她认识他,更倾向于与他做生意,与他合作而已。 正如四年前,她斗不过那个身体孱弱分明一副快要死了样子的所谓科研天才哥哥白聿铭。 而她与那个人合作后。 即便她听取建议对白聿铭手段拙劣些,又将白聿铭给扔给了那个人拿去做实验。 这才算彻底掌控了白家。 白家没了正统的继承人。 白老爷子就不能太轻易地出事,她这才用了软禁的手段。 好在,这老不死的东西身体确实不争气,这四年倒是一直病殃殃的,也省了他亲自动手。 可,即便是她白蔷薇接受过那个人的帮助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也不该拿假货打发自己。 她白蔷薇对他来说,难不成连一套帝王绿首饰的价格都不够? 白蔷薇心底滋生怀疑。 原本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也在这一瞬出现了裂痕。 秦音听她还在狡辩,甚至想要甩锅给自己,一时间倒是忍不住嘲弄地笑出声:“白女士,你要是真怀疑我,不如调监控看看,我哪有时间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 “白蔷薇,别挣扎了,你也算是半个翡翠行家,这一套帝王绿首饰有问题你应该早就有所察觉。” “但,只是你自己不愿意信而已。” “送你这套帝王绿的人这样轻视你,你还将他送来的东西视若珍宝地存入保险柜,啧啧……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不对等呢。” “原来白小姐也有一厢情愿的时候?” 秦音字字珠玑,抓住的就是白蔷薇的痛点。 在华国她们好歹也算是熟人,也曾每天面对面两个学期相处。 这样长一段时间,秦音心思细腻,要了解白老师完全是顺眼的事。 白蔷薇本质上就是个十分好面子的女人,她追求女人自强精神,且是个对自我价值提升十分有想法的女人。 简单来说,就是好强且虚荣心强。 而秦音现在这一子,便是故意去戳她的痛点,要她在所有人面前出丑,要她被所有人看见她被一无是处地对待。 这种感觉再浓烈些,能将白蔷薇逼疯。 秦音给周诉递了个眼神。 很快,周诉便会意地钻进人群,用群众们的口吻阴阳怪气地开口:“呀!还以为白家千金这种身份的女人怎么也不可能倒贴男人,没想到也有被欺骗和被贬得一文不值的时候。 真是让人唏嘘呢。” 有了人带头,自然也有爱吃瓜的人忍不住暗自附和开口:“啧啧,兄弟你有所不知,说到底这白蔷薇就算身份掩藏的再好,到底不是正房生的,被人轻贱了去也是正常的。” “听说她妈妈是小三,插足了已故白聿铭的亲生母亲,白蔷薇是白老爷子在妻子孕期出轨的产物,怕是玩弄她的那个男人也知道这一层关系,从骨子里就故意轻贱她罢了。” 说起来,上一辈的恩怨确实不该牵涉到下一辈。 而白蔷薇却要为此背负骂名一辈子,这也是她为什么非要争取更多白家资产的原因。 她骨子里也有白家人的血。 凭什么白家拥有继承权的人只能是白聿铭,而且白聿铭还本就体弱多病,活不过三十岁。 而,就是因为他活不过三十。 才给了她能够被白家接回重点培育的机会,既然给了她机会,她去抓住又有什么错呢? 错就错在,白老爷子他自己要在妻子孕期乱搞,让白家处于危机漩涡的人,从来都是白老爷子自己而已。 像白家在H国这样钟鸣鼎食的大家族,从外面打进来是败不了的,而现在白家身处危机漩涡,从来都是当家人自己造的孽。 秦音继续修复岩彩,在听到有人揭开白蔷薇的暗伤时也是忍不住一愣。 又是……孕期出轨? 她那一瞬,忍不住想起那个无论如何也在名义上算她亲生母亲的女人。 她也被那样背叛过。 而这种事情,每次女人都会将矛头指向小三,指向插足者。 好似那个出轨的男人就能为此自动隐身,只要他能够回归家庭就好了。 可是,凭什么呢? 秦音一时不解,对白蔷薇也没了想要往死里整的心思。 她本就跟他们白家没有一点恩怨。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秦音继续修复岩彩的动作,也在白蔷薇破防的时候开口解释刚才被她挑出错处的地方。 “这里色调明显的不统一,实为‘点彩’,是谢玉的独家画法。” “矿物颜料与普通颜料不同,有的色彩是会根据时间推移的化学反应而去呈现最终效果的,这幅画这个地方原本的画法就是这样,只要等三个小时后,色泽自然会呈现。” 秦音一边动手继续修复,一边解释着。 众人了然。 即便不了然,也只需要等个三小时,就能得到答案。 于是,没有人再去追究。 倒是忍不住继续讨论起白蔷薇的身世。 什么孕期,什么小三言论层出不穷。 白蔷薇脸色越来越差。 就在快要绷不住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现场。 夏琳从沙特追到了H国,她做贵夫人太多年,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圈子。 她几乎是想尽办法才终于得到了秦音在H国的消息。 毕竟,YM要运营。 总裁的去向YM到底还是有人需要知道的,加上她确实是秦音的亲妈,最终还是得到了她的行踪。 这次,她一路追到了H国。 她一步步走向秦音,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唇部轻颤:“小……小音。” “妈妈跟君哲松已经提交了离婚诉讼。” “这些年,妈妈对不起你太多,我想让法院将你判给我,今后我来照顾你,弥补你这些年缺失的母爱……好吗?” 第350章 君爷爷的秘密,秦父送出国宝礼! 这段时间,夏琳和君哲松以及林妈都被遣送回国了。 君棠月因为在那场香氛商会上受的刺激,已经再次住进了加护病房,整个人危在旦夕,只能靠氧气瓶暂时吊着命。 但是这次,已经没了那么多君家人夜以继日地陪护在病床前了。 君家,已然呈一副即将分崩离析之势。 大哥君司煊和小五君司钰都因为伤势严重,留在了沙特A国养伤。 二哥君司礼自从截肢之后更是闭门不出,连曾经引以为傲的电商平台也不再花心思管理,整个人与彻底废了无异。 三哥君司澈据说要重拾事业,他这一生的追求不过是成为众星捧月的明星。 他的演唱事业已经没了继续进行的可能。 那便重拾了舞蹈功底,甚至闭关了几个月只为在新一届的“万花奖”上大放异彩。 只要他能拿到“万花奖”的总冠军,那么这样大的荣耀加身,足以遮盖他曾经在唱歌编曲上“借用”了亲妹妹手稿的丑闻。 毕竟,唱歌编曲和舞蹈根本不在一个赛道上。 是以,君家几个儿子里,只有第四子君司瑾还留在华国,只是在律师事业上受到的打击不小,虽说没有一蹶不振,但也已经转行了。 目前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在得知君棠月心脏病复发,也是最严重的一次,生命垂危时。 即便他已经知道这个妹妹背着自己做了不少坏事,但这么多年累计下来对她关心的习惯,还是让君司瑾来到了君棠月所在的加护病房。 这次,君司瑾不想打扰任何人。 只想自己悄悄来看她一趟,只要看到君棠月没有大碍,死不了。 那他便算是尽了他这个做哥哥最后的责任了。 可君司瑾走到特殊病房门口,突然察觉到里面有人,而且那人的声音还是让他如此熟悉时,他浑身一僵。 君司瑾忍住手臂不自然的颤抖,走到了被帘子遮住的透明窗口处,轻轻掀开一个角…… 很少有人知道,这间私人医院实则是属于君家的财产。 君老爷子早年便是医学界的泰斗级中医。 在他名声最鼎盛的时期,京市起码六成的富豪商贾们都承过他的情,隐秘地送了不少奇珍异宝来。 但君老爷子清高,对钱财珠宝的兴趣不大,只是问他们要了旗下的各大医院。 并且并不实名挂自己的名字作为管理。 但,这些私人医院实质上真正的主人,都是君老爷子君临厦。 可以说京市有五成左右的私人医院都在君老爷子的隐秘掌控之下。 不过,君老爷子对君家的孙儿们还是很特殊的,给了他们在自己名下每家医院的特权。 君棠月所在的加护病房已经是整个医院最隐秘和VIP的存在。 这里有专门的指纹系统,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所以也没有人守在外面。 君老爷子对自己的地盘还是很自信的,也没有任何防备地站在君棠月的病床前。 君司瑾目光难以置信地看着病房里那个让他都极其陌生的男人。 平日里,君临厦从来病殃殃的,一副就要随时归西的身体状况,甚至身边伺候的人还要准备好氧气瓶对他随时抢救。 可这次,君司瑾看到的君爷爷,完全脱离了他对君爷爷的查灭火器认知。 病房里。 君临厦原本满头苍白的头发黝黑,连脸上那些苍老纵横的皱纹都好似消散了不少。 连长期都会杵着的拐杖也并不在身边,他站在病床边的样子,有种年纪只有四五十岁的精神感。 那一瞬间,君司瑾甚至怀疑里面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爷爷。 可那张脸,骗不了人。 “小月啊,都怪爷爷这段时间太忙没法管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实在是让爷爷心疼坏了。” “告诉爷爷,是不是秦音又报复你了?我把她留在身边教导多年,为的可不是让她有能力肆意欺负你的。” 君棠月抬眸,突然感觉眼前的爷爷眼神有股子阴寒驱之不散,有些阴森。 让她本能地害怕。 可是在君老爷子提到秦音后,她终究是忍不住眼泪珠子哗啦自面颊滴落下来: “爷爷,姐姐没有报复我,法赫曼是姐姐的养父,姐姐能够得到法赫曼国主撑腰,在沙特A国有些特权也是应该的。” “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姐姐自然做什么都不用顾忌我的……” 君棠月自从在沙特A国被林妈吓坏了后,现在看什么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林妈就是一个疯子。 而她居然确确实实吃下了一个……死婴的所谓全部。 即便,那已经是过去很多年的事情了。 可君棠月难以接受,甚至精神都快出问题了。 她本就心脏不好,现在更是得靠君老爷子的针灸以及那些精密的医疗器械吊着命。 此刻她半躺在病床上,本就瘦弱的身躯更显孱弱无力。 泪雨涟珠的模样,更是极其惹人怜惜的。 君爷爷脸色肉眼可见地严肃起来。 他走上前,伸手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君棠月的发顶,表情晦暗难测: “呵……小月你再等等,很快秦音就不会再是什么实权公主,沙特A国可不一定非要认法赫曼一个主子呢。” “当年,秦浔之与我有过一场交易,若不是那件东西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我怎么会亲自将秦音带在身边教导医术?” “自然是得到了……顶好的好处。” 君老爷子忍不住满足地开口,每个字都在完完全全地暴露自己的野心。 君棠月狐疑,有一瞬间更加胆战心惊了。 她根本忘不了,自己能被从监狱里提出来,完全是因为那个神秘的男人对自己的吩咐。 他说,他要自己在爷爷身边取到一件东西。 此刻,君棠月心底警铃大作。 在君爷爷说出那句话后,便很清楚那个男人要的东西,就是君爷爷提到的那件所谓的“好处”。 君司瑾站在窗外,冷静地看着这一幕,虽然很震惊以及好奇,但还是保持曾经作为律师的最高素养。 查什么事,必须留下证据的原则。 用手机打开摄像,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录下来。 只见病房内。 君棠月歪了歪脑袋,眼泪婆娑的委屈样儿,楚楚动人地开口:“那么爷爷,你得到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能给小月看看吗?” 自从发生林妈事件之后,君棠月根本不能接受再被叫“棠棠”。 “棠棠”这个称呼,曾经她以为是自己霸占了秦音小名的偏爱。 现在,却是听到都觉得恶心。 原来,她君棠月……才是“林棠棠”的替代品。 她那样骄傲,却好似一瞬间被撕碎,再也无法正视那个所谓的称呼。 君老爷子顿了一下,突然坦然一笑: “当然可以给我家小月看。” 君司瑾眉心一蹙,紧盯着窗口…… 第351章 君母:你对我一辈子都有赡养义务 H国。 夏琳自以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查到了秦音的消息,并且为了重新得到小音名义上的所谓抚养权漂洋过海,这样的举动怎么也该感动秦音了吧。 她是自己的女儿,身上流着的有自己的血,即便秦音再无情,自己才是她的亲妈,她总归还是会对自己心软的。 只要她把姿态放低,只要她能够将从前对君棠月的偏爱原因都向小音解释清楚,小音那样善解人意,想来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她毕竟也是个苦命的。 家庭对她的背叛,丈夫对她的背叛,她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在还有儿女可以依靠的时候,就算是在法律制裁之下,秦音也不能抗拒对自己的赡养义务。 这就是血缘。 血缘是必然不会被任何事造成的误解与隔阂而断绝的。 夏琳眼神那样真挚,她刚才一直站在人群中观察着秦音的一举一动。 原来,她这个女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早就出落得那样亭亭玉立,有勇有谋。 秦音活成了她当年在没有一意孤行嫁给君哲松之前所设想的自己未来该有的样子。 小音的优秀,让她为她骄傲。 同时,也更坚定了要将秦音给揽到自己名下的想法。 离婚,不仅财产分配,更关乎孩子们以后对她跟君哲松的赡养分配。 孩子们都长大了。 连小五都成年了。 自然没有夺取抚养权这一说了,夏琳之所以故意说起抚养权,更多的是想向秦音表达,自己会对她好,将曾经自己作为她的生身母亲,没有给她的关心和照顾都弥补回来。 她生了七个孩子。 每一个孩子她都给了他们该有的爱与照顾。 可……秦音得到的却是寥寥。 作为一个母亲,她一直做得很好。 但唯独,她亏欠秦音。 夏琳眼底忍不住含淬出泪意,一步步靠近秦音,但触及秦音那双冷漠至极的眸子时,心底还是沉沉一落。 小音看着她,为什么那样冷静? 知道自己终于要跟君哲松离婚了,为什么好似事不关己? 甚至眼神冷淡中还透出几分玩味?? 夏琳难以接受秦音压根不理会自己的眼神,步伐虽好似套上了烙铁一般沉重,但还是再次试探地走上前: “小……小音,你怎么不说话?” “我是妈妈呀,我是你的母亲,我来找你了,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 夏琳见秦音不说话,眼底有些绷不住地决堤般失控。 她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秦音愿意再接受自己的话。 在沙特A国时,君哲松与林妈的丑闻被揭穿后,她就彻底崩溃了。 做了二三十年的所谓豪门贵妇。 她失去了可靠的娘家,失去了曾经作为调香界大佬的爱好与能力,失去了自己的圈子。 她全心全意经营家庭。 换来了什么呢? 她爱了君哲松几十年,才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玩物”。 孩子将她绊住。 常年安逸的生活让她失去了与外界的链接,在她彻底只需要依靠自己的能力与人脉办事,丝毫不去依靠君家的交际时。 才彻底明白,自己曾经放弃了多少。 这么一想,她也只是个被背叛的可怜女人而已。 小音……小音曾经也是吃过苦的。 她也该理解自己的难处不是吗? 秦音冷静地注视着夏琳,比起一个周之前的她,夏琳脸上岁月的痕迹更严重了,常年注重保养的她此刻眼底的乌青根本遮掩不住。 且,一向注重外表细节的她,满头青丝之中夹杂了几根明显的白发都未可知。 穿着一件素色衣服,即便年岁已经上来了,但到底年轻时候也算美人胚子,素颜也难掩岁月洗礼的美。 可,这一点也不像曾经的夏琳了。 她对秦音,向来是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者温柔中透出残忍地安抚:“小音,棠棠是妹妹……你让让她吧。” “小音,你年纪大些是姐姐,给棠棠输血是你的义务。” “小音,棠棠命薄,受不得刺激,你替她去嫁给墨家那个残疾冲喜吧。” “小音,你别对你妹妹有怨言,是妈妈偏心对不起你,你要怪就怪我……” “小音,我是你的妈妈,但也更是棠棠的妈妈,我先照顾好你妹妹,你身体难受就自己先熬一熬?” “小音,小音,小音……” 温柔又熟悉的嗓音,说出口的字字句句都是让秦音绞心肝的话语。 此刻,秦音已然放下了画具,修复的岩彩还有一部分的色彩需要时间的沉淀。 她便也算空出了心神看向自己也没预料到的不速之客——夏琳。 “夏女士,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麻烦你不要乱认亲。” “我想上次我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姓秦,是秦浔之的女儿。” “跟你,跟君家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这里更不是你乱攀亲戚的场合。” 秦音嗓音冷静得像是眼前这容颜老去的女人只是她初次所见的陌生人一般。 淡漠到没有任何感情。 夏琳好歹也是做过几十年贵夫人的女人,此刻被当着那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面被自己的亲女儿拒绝认亲。 她不仅脸上无光,更是无法接受秦音居然能如此不孝。 她作为长辈,作为秦音的生身母亲,她都已经如此卑微地对秦音低头了。 秦音还要如何? 难不成真要跟自己这个亲妈斗个你死我活?? 她心底不爽。 常年对秦音呼来喝去的习惯也让她无法接受秦音的忤逆,下意识便喝出声: “秦音,我是你亲妈?” “我跟你爸离婚,我要你跟我,你就必须跟我!” “你这辈子都有赡养我的义务,可不是几句话想逃就能逃得掉的……” 第352章 君母真贪心,小音,生恩也是恩! 夏琳下意识地对秦音强硬的姿态,但下意识回过神时,心底先是一惊,紧接着有些无措地看向秦音。 她想要看见秦音因为自己对她的忽视 ,对她不够在乎的姿态而难受以及伤心,毕竟自己是她的母亲,一个女儿被母亲责备,怎么也该流露出感伤的情绪。 可是秦音没有。 她甚至在秦音的脸上看不到一点情绪,是平静无波? 还是已经对她彻底失望,心如死灰? 夏琳看不懂。 但还是能从秦音冷漠的态度里感受到无与伦比的难堪。 她在抓狂,可秦音的平静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 又深又莫测。 让她不仅看不透,更不敢轻易靠近。 到底什么时候,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也开始害怕自己的亲生女儿了呢?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秦音的叛逆逐渐不再是叛逆,反而是彻底抽身从他们身边决绝离开的警示? 夏琳忍不住绝望。 可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儿女们以及在君家做贵夫人的家庭地位。 从前她以君哲松为天。 丈夫对孩子们的教导,她都默认以及服从。 甚至偶尔也能感受到突然“回家”的秦音并没有受到丈夫的重视,她也冷眼旁观。 甚至,自己也更偏宠“小福星”女儿君棠月。 秦音看着夏琳色厉内荏的态度。 就知道她来找自己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她那么多儿女,现在儿子们一个个在事业巅峰陨落,包括君棠月这个所谓的小福星也好像并没有多“有福气”。 怕是夏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才巴巴地在提出离婚诉讼之后第一时间来找自己这个早就被她抛弃过的所谓亲生女儿。 毕竟,如今的秦音,社会地位早就凌驾于君家之上。 夏琳应该是后悔的。 可她嘴里那些冠冕堂皇所谓要弥补自己缺失的母爱这种话,又有几分真心? 即便真有真心,可是这些真心里面,定然参杂的权衡利弊也是不可避免的。 其他儿子不可靠。 夏琳经过林妈的事情之后,与君棠月也产生了些许隔阂。 再转念一想,现在最有出息的孩子就只剩下秦音了,自然来找她。 可,迟来的所谓缺失的母爱就真的还能弥补过去留下的伤害吗? 秦音面对夏琳,她站在巨幅色彩炫丽的岩彩之下,那样浓郁艳绝的色彩之下,她却沉静如一尊玉象,冷清清得眉目间没什么感情色泽。 “夏琳,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因为我是你血缘上的女儿,为了所谓地弥补母爱漂洋过海来找我。” “还是因为你前半生的所有事业与希望都是家庭、丈夫还有孩子,与君哲松离婚你连娘家都回不去,所以才在自己众多儿女里挑了一个所谓拔尖的存在,好让自己的后半生都能衣食无忧呢?” “夏琳,你早就过惯了贵夫人的生活,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无法失去那样衣食无忧又夫妻恩爱和睦的日子。” “其实,在沙特发生的一切你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跟君哲松将后半辈子糊弄过去了,你以前也未尝没有发现猫腻,你只是不愿意打破眼前浮于皮表的和谐平静而已。” “就如……我回君家四年,你未尝没有察觉到君棠月在暗地里对我的倾轧与欺负,可一家人表面上能和和美美的过下去,我受点委屈,我牺牲一些也无所谓而已。” “我们都是聪明人,要谈利那就只谈利,于公我确实无法推脱对你的赡养义务,可是我肯给,你担得起吗?” “你真的觉得生下了我,不养育我,就能心安理得享受我的赡养,除了钱你还要我真把你当亲生母亲对待……” “啧啧,可真贪心呢。” 秦音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针,扎入夏琳骄傲的脊梁里。 一点点将她的背脊压弯。 像是在毁掉她一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字字珠玑,且一针见血。 把夏琳极力想要掩饰的心思全都给一层一层扒开,即便血淋淋,也要她自己去正视那些肮脏腌臜的心思。 夏琳紧紧盯着秦音的眼睛,眼前这个少女看向她的眼神与刚回君家时那天真纯粹又对她渴望的眼神形成了鲜明了对比。 分明,她的面貌变化并不大。 但眼前这人,却是让她好似瞬间感到陌生,冷淡到漠然的眼神,冷静理智到对她毫无波澜的眼神。 每一眼都跟钉子一样扎过来。 让她感觉心脏好似瞬间被撕扯得疼痛,额上也冒出层层冷汗,心被揪紧到快要被搅碎一般。 眼泪更是毫无知觉一般淋淋落下,划过脸颊也没有知觉。 秦音说得很对。 她跟君哲松目前只是提交了离婚诉讼,并没有真的离婚的原因也在这里。 夏琳很在乎家庭,这么多年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她未尝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儿的地方。 可,这样的心思被揭开。 简直就跟撕裂她此刻伪善的人格一般,瞬间将她推入绝望无底的深渊…… 可她不能放弃秦音。 她亏欠她太多太多,即便心思有些许不纯粹又如何? 人哪有不为自己着想的。 秦音无论如何,她都得抓住! 她几乎是半威胁又眼中透出难过祈求一般地盯着秦音的眼睛道: “小音……你要明白,生恩也是恩。” 第353章 查亲妈真相,重新做个亲子鉴定吧 这句话,虽然残忍,但是确实是秦音无法反驳的。 因为夏琳是自己的生母,所以即便她偏心忽略自己,即便她根本不愿意给自己母爱,作为女儿即便受了再多委屈和伤痛,那都得打碎牙和着血往里吞。 这一刻,秦音只觉得一股恶心感生生将她逼得忍不住笑出声。 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是嘲弄至极。 “夏琳,我真希望自己不是你生的。” 秦音有些咬牙切齿道。 可她自己也清楚,她就是君家的女儿。 如果不是君家的种,以君家人的性格怎么可能将她一个陌生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儿带回君家养育? 君老爷子也算是无利不起早的老手,断不会做这种亏本交易。 何况,当年就是君爷爷亲自带着亲子鉴定来到秦家的。 既然有鉴定书的存在,那就一定不会错。 可这一刻,被夏琳逼迫的这一刻,她真希望当年的所有都是一场“阴差阳错”。 “可是小音,你是我女儿这是事实。” “别挣扎了,我跟你爸的离婚诉讼已经上交法院了,我的儿女之中目前你最有能力,你不赡养我,不判给我……岂不是平白便宜了其他人?” “我好歹还是你的亲妈,开销大不了只用你一些赚来的零头而已,你又何必这样生气。” “何况,我跟着你,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你呀。” 夏琳无奈地规劝道。 她看得出来现在的秦音只想与自己划清界限,但现在的秦音已然今非昔比,就算是再上法院,秦音在有关亲生父母的判决上,她还能有理有据地反驳什么呢? 即便是通天的本事,在孝道与道德礼教面前也得乖乖对她屈服。 这是她生为母亲,该有的保障。 秦音冷笑一声,已经懒得跟她继续计较关于赡养的义务问题了。 她来H国本质上是为了另一件顶重要的事情,她虽然自己没有感受过真的的母爱,柳怡后面给她弥补的到底有限,且她也不是她的亲妈,她虽喜欢柳怡,但终究做不到在她那里汲取母爱的地步。 而她自己没有得到的。 她希望秦谟和秦肆能够得到,即便到时候他们的母亲回家之后,或许会对她这个外来的养女心有隔阂。 可她本来就不是秦家人。 就算秦爸爸和哥哥弟弟们更偏向他们的至亲,她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没有血缘,从来就是她与秦家人之间的一种阻隔。 否则,四年前……秦爸爸也一定会像对秦肆那样,带她走的吧。 秦音眼底的光轻而缓地黯淡下去。 紧接着,她挣扎了一下,眼底继续覆上寂寒霜雪道: “夏琳,法院判决我会去。”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重新做你跟君哲松的亲子鉴定。” “你们两人,我都要重新做一遍。” 秦音的嗓音很冷,像是淬着冰渣子一般刺人。 然而这句话落入夏琳的耳朵里无疑是一场羞辱,秦音凭什么要做两遍亲子鉴定? 是怀疑自己不是她生的还不够,还怀疑她自己不是她跟君哲松的结晶? 一时间,夏琳怒不可遏。 她想要再次下意识呵斥,只是这次却直接被一只大掌打断。 周诉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紧接着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如沉郁的阴影覆过来。 随即,夏琳脑袋被蓦然狠狠一揪。 一阵哀嚎声响彻会场。 “啊啊啊啊啊……我的头发!!” 一撮头发竟然就这样被生生硬薅了下来。 如拔野草。 只见墨亦琛矜贵优雅地走到秦音身边,随即摊开手,修长的指尖攥着的一撮毛十分显眼。 “喏,音音拿去鉴定。” “我瞧着她也不像你亲妈。” “是该好好查查了……” 墨亦琛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听着便有一种能让人无端端信任和安定下来的感觉。 秦音眨巴眨巴眼,瞬间明白了墨亦琛的用意。 可,造假就能抹去自己血缘里那些牵连吗? 秦音歪头,思考了一秒后。 “嗯,老公所言甚是。” 君家既然非要贴上来犯贱,她就算是造假,就算是把君家逼上绝路抹杀了又如何呢? 君家如今强弩之末。 她还没动君家不过是想要钓出来那个所谓的幕后之人。 而夏琳,既然她把她当陌生人她不愿意。 那就……做仇人好了!! 第354章 夏琳别晚节不保,南省夏家 夏琳脸色难看,甚至有些难堪。 她当然认识墨亦琛,从前她就因为嫌弃墨亦琛的残腿死活不让君棠月进入那个火坑,最终让秦音替嫁进君家。 说起来,她虽然现在与棠棠有些隔阂,但归根结底君棠月做错再多事情,她也跟秦音一样是自己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现在即便不去理会。 但等回到了华国,她自己也明白自己也终究会对君棠月心软,骨肉至亲剪不断,她相信只要好好跟秦音说,秦音虽然性子烈,但总归不会真的与自己决裂。 就像此刻,拿走她的头发又如何。 即便是重新做了鉴定,她们也是逃不开的亲缘关系。 想清楚这些,夏琳也没敢因为被墨亦琛薅头发的事情生气。 反倒是一脸温柔地看向他。 “女婿啊,你要做鉴定可以告诉妈呀,妈自己将头发给你们。” “这段时间小音也劳烦墨家照顾了,我知道夫家对她好也就放心了,可墨夫人是墨夫人 ,那到底是婆婆对儿媳的疼爱,跟亲妈给的关心照顾不一样。” “从前种种是妈抱歉,等我跟君哲松离婚了,恐怕还要麻烦你照顾,听说墨家的御园修葺得跟宫廷似的,你给妈安排个小院子应该没问题吧?” “你放心,妈就住一段时间。” 夏琳过惯了豪门贵妇的生活,但也清楚以君家的实力自己过的那种贵妇生活跟柳怡嫁给墨盛麟这种顶级豪门的家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那可是全京市所有贵妇们梦寐以求的“御园”主人啊。 御园这种名字。 往前推一两百年,那可是皇家才能用的称呼,由此也可见君家跟墨家这种高门大户比起来,确实小家子气不少。 有钱跟有权,也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而大家族,一般都以长子为尊。 夏琳这些年侵淫名利场,自然很清楚墨家这位长子的含金量,即便当初断腿毁容一辈子都废了,可上赶着给墨家送“冲喜新娘”的不也多如牛毛? 他们君家这样的小门户能被墨家挑中,还是多亏了女儿的八字好而已。 只是,谁都清楚那是一个火坑。 但谁也舍不得放弃与墨家攀亲的利处,在这种纠结之下,他们舍不得让本就活不了多少年的君棠月受苦,这才让秦音顶替君棠月嫁入墨家。 自始至终,君家也没想过退了这门亲。 总之,在有退路的时候,全家的利益才是他们最大的追求。 思及此,夏琳也觉得惭愧。 心中对秦音的愧疚感也漫漫席卷而来,宛如一根根无形的针,缓慢地刺入她的心肺。 绵绵密密的疼痛包裹绞紧而来。 作为母亲,她也是切切实实地心疼秦音。 可作为君家的长母,她却也清楚即便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不会与墨家退亲。 而现在,既然秦音曾经的委屈已经受过了,如今墨亦琛的腿好了脸也治好了,简直就是整个京圈名媛们最趋之若鹜的老公。 现在这么一块香饽饽被她的亲女儿秦音占着。 秦音现在享的这些福,归根结底可都算是多亏了她跟君哲松还是君老夫人当时的死不松口。 既然如此,这种便宜自然不能便宜给了旁人。 她这个做丈母娘的,即便是要住进墨家的御园,那也是名正言顺的!! 有了这股子底气。 夏琳的态度又傲然了几分,仿佛对墨亦琛抗拒与蹙眉的模样熟视无睹。 秦音冷漠地看着夏琳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贴到墨亦琛面前要求让她住进御园?? 从前她只觉得夏琳偏心且愚蠢。 此刻才算是领悟了她的脸皮有多厚。 她沉了沉眸,一潭死水一般的眸子漾开几分阴冷的涟漪:“夏琳,你有什么资格跟墨亦琛提条件?” “还想住进御园?这些年你别光长年纪和长皱纹,麻烦你也长长脑子。” “当年可是你嫌弃墨亦琛残疾毁容怕他命中不详,死活不让原定的君棠月嫁入墨家,拿我替君棠月嫁入墨家做牺牲品的,你现在好意思叫他一声女婿,不觉得恶心吗?” “夏琳,你年纪也不小了,非得将自己搞到晚节不保的地步?” 秦音的话一如既往冷冰冰地刺耳。 要搁以前,夏琳还有性子傲的资本,自然会因为没脸而放弃。 可现在她既然已经选中了离婚后便要赖上秦音,住进墨家。 当然不会为了一点脸皮而打消了与墨亦琛攀关系的念头。 她到底身为秦音的母亲,已然站在了道德最高点,秦音即便谩骂自己那也只会被旁人视作不孝。 “小音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从前的事情那都是我跟阿琛之间的误会,现在你已经跟阿琛在一起也结婚了,我作为你妈去御园住两天又如何?我是你的娘家人,更是你的亲妈,你跟我置气也该有个度,妈要住进御园也不是得寸进尺,是为了你好啊,有我在御园这样也能显得我们家小音在娘家也是有依靠的,不是吗?” “小音,我知道你现在嫌妈跟你爸离婚了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也与整个社会脱节了。” “但你忘了吗?我是夏家的女儿。” “追根究底,你也是夏家的闺女,我们背后……还有整个南省夏家!!” 夏琳凑近秦音,最后两句却是在秦音的耳边轻轻缓缓说出的。 毕竟南省夏家盘踞南方多年,这些年来即便夏老爷子年事已高,但两个儿子却极为出色,特别是在红色领域内,如今更是话语权十足。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 夏琳过得也算不错,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尊心作祟倒也不敢再去联系那些最亲的人。 毕竟,她已经出嫁。 在她眼中,丈夫和孩子已经填补了她对血缘亲情的需求。 自然,对势力越来越旺盛的夏家,没有什么想法。 可,正如她来找秦音一样。 到底她也是夏家的血脉,与夏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现在夫家靠不住了。 她就算再回娘家,怕是那两个哥哥还有父亲也是会收容和接自己回家的吧?? 秦音为夏琳的话一愣。 她当然知道南省夏家的存在,那是夏琳的娘家,小时候她还经常去大院找外公和舅舅们玩耍。 虽说她小时候走丢之后曾经记忆紊乱过。 可在她被秦爸爸花大价钱治愈之后,对于小时候那些缺失的记忆也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重新在她脑海中建构起来。 外公慈祥和蔼的容颜。 分明坐在檀木座椅上一派不怒自威的气派,却还会俯身将她抱起来在他肩膀上骑马马。 喃喃唤她:“我们家小音公主又漂亮了,我们家小音怎么又瘦了? 外公给你做好吃的……” “外公烤的野兔子啊,那香得嘞~~” “当年跟着我的弟兄们,那就没有一个觉得不好吃的,外酥里嫩,油滋滋地烤得表皮酥脆,一口咬下去又是滑嫩嫩的,火候得刚刚好才行。” “当然,这烤兔子要做得好吃,还得有灵魂蘸料才行。” “这秘方啊,外公只告诉我们家小公主~” “咱们夏家秘方,传女不传男!!” 外公慈眉善目,满眼都是对她的疼爱。 任谁也看不出他曾经也是个厮杀疆场的大司令! 只有走在大院里,一个个戴着高军衔的在位大佬们向他规规矩矩打招呼,眼中无法躲避的敬畏才足以流露出他当年的威风。 外公对她很好很好。 可惜,前世她死前最后一次“听”新闻,却好像依稀得知。 外公突然去世的消息。 那时候,她很想在母亲夏琳进来探视自己时问问关于外公的消息。 可是她后来自顾不暇。 含恨而亡。 根本没法再去追究当年的事。 这一转眼,算时间不久之后就是外公出事的时间节点了。 也是时候该过问外公当年突发死讯的事情了。 秦音沉思了一瞬。 突然抬眸对夏琳开口道:“你想住进御园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你能带我回夏家认祖归宗,我就承认你,赡养你。” 夏家,与京市所有大家族截然不同。 从百年前开始。 夏家不论儿女都能被写入族谱。 并且同辈之中,只要出生了女孩儿。 那么,女孩的名字都可以排在同辈的男孩子们之前。 夏琳在夏家族谱里的名字,曾经就排在两个舅舅的前面。 若她没有叛离夏家。 没有被夏家在族谱除名。 按夏家的族规,“君棠音”是有资格被写入夏家族谱的,并且她是夏琳的长女,名字亦是排在同辈之中的最前面!! 地位斐然! 两个舅舅生的孩子,不论是不是年长于她都得唤她阿姊。 这是族规之中的辈分碾压! 第355章 夏琳觊觎御园,回信夏家秦音死讯 夏家这样的规矩已经持续了百年之久,是受族规规范地保护和施行的。 是以,若不是夏琳当年执意要嫁给君哲松,她在夏家的地位甚至是高于两个哥哥的。 只是,她太任性,已经为了男人抛弃了夏家,也断绝了自己娘家这一退路的存在。 现在秦音从她嘴里听到她竟然还打夏家主意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习感直窜喉口,原来人性的腌臜可以在这么一瞬间被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腐败、肮脏。 而现在秦音的要求,并非是要夏琳回到夏家恬不知耻地拿回她曾经自己主动放弃和抛弃的东西。 而是,只要夏琳打着要回夏家的幌子,那就不可避免地必须见到她的父亲夏国誉,也就是她已经阔别十七年的亲外公了。 小时候外公对她的好,在秦音对小时候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后,也更深地烙印进她心里。 秦音从来都是一个记恩的人。 外公过得很好她自然不会去打扰,可是外公当时到底出了什么意外而在电视机新闻里播报的死讯也成了这些年她一直如鲠在喉的存在。 她在已经有墨家这一靠山的情况下,还是会拼命提高自己,创建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本质上,是为了成为更优秀的自己。 也更是为了在想要保护谁的时候,能够有实力只凭借自己的能耐,给想要保护的人一把足够坚韧的伞。 秦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 她渴望亲情,希望自己守护的人都得到幸福。 但,前世即便这么简单的小愿望而已,她都根本无法被满足。 而这次,她必然要抓住。 前世的遗憾她要一个个去弥补,前世无法过问外公的事情一直是她重生后心心念念掩埋在心底的遗憾。 重生后,她有很多次的机会去找外公。 可,南省夏家早就主动与君家所有人隔绝了联系。 她记得的联系方式,包括号码全都成了空号。 南省很远,夏国誉作为退休的司令,国家对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严格。 即便她也算为国局卖命,在药局之内也算有了些名堂,但要触及夏家这样典型的政客家族,却也是不会被准许的。 舅舅们的工作更是保密性极强。 她试图联络过,可都被迫无疾而终。 夏琳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音,没想到她居然也在打夏家的主意,并且向她提出这么高难度的条件。 当年,是她主动放弃了夏家。 为了她认为最重要甚至高于亲情的爱情买单。 现在她遭受背叛灰头土脸回去。 且以她对夏国誉的了解,即便自己现在低眉顺眼回去,他应当也是不会认自己的。 更别说,还要重新入族谱。 还是将秦音载入夏家的族谱?这简直荒谬,根本不可能完成。 秦音,甚至都不姓君,更是与“夏”家毫无干系。 凭什么入夏家族谱呢。 但能够住进御园的条件也足够吸引夏琳,要知道整个京圈的贵妇人没有一个不羡慕嫉妒柳怡的。 那偌大的宛如皇家园林一样的“御园”,弄成景区游客走一天都不一定能逛完。 而这地方,却只是墨家人的住所。 御园,不仅条件优越,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夏琳自认为自己与君哲松离婚必然招来其他贵妇人的嘲笑,而她要是离婚后直接住进御园就大不同了。 某种意义上来讲。 就算她只是墨亦琛的丈母娘,那也算得上与柳怡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了。 他们都不是墨亦琛这个长子的亲妈。 一个丈母娘,一个后妈,谁都别嫌谁磕碜。 何况,即便秦音不说。 夏琳也得回南省夏家一趟的。 当下,还是先稳住秦音。 夏琳思来想去,还是不得不对秦音点了点头:“好,我去试试。” “小音,你知道的,你外公因为当年的事情还一直怨妈。” “可他从小就疼你,我想你要入夏家族谱的事情应该问题不大。” “我没告诉你,其实在你叛离君家不认我们在外创建了YM集团之后,你外公有来过信,对我低头,打听你的消息……” “请你原谅妈,你太不听话了,当时妈也正在气头上,便回信……说……说你早就死了!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夏琳惭愧地低眸,咬牙说出了真相。 她承认当时她也是在气头上,其实心底深处更多的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幽暗角落里,分分明明地藏着不甘与妒忌。 她才是夏国誉的女儿。 凭什么,夏国誉是她的亲爹,却只念着秦音这个她根本看不过眼的叛逆灾星女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怒火攻心还是故意刺激。 总之,回过神后。 她就看见自己在书信上写下: 「君棠音在失踪的第十三年,染了脏病,死于非命,尸骨无存,夏司令勿念。」 那句染了脏病。 将她内心深处最大最深的恶无限放大,全数投注在这几个字上。 她反复看了好久。 直到林妈出现在自己身后也毫无察觉,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将这张纸条撕掉。 她到底身为人母。 对秦音叛逆的行径再不满,也不该恶劣到那样去污蔑和揣测秦音。 她本想撕毁,将自己对秦音隐晦到几不可见的阴暗情绪一并毁掉。 可,林妈却攥住了她的手。 将她的脑袋掰正直视着林妈的眼睛,紧接着,她听见林妈嗓音阴暗嘶哑地在她耳畔缓缓道:“夫人,夏司令是你的亲爹,却只心心念念着小灾星的死活,难道就一点不担心你在这偌大的君家是怎么过活的吗?” “君老夫人向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你在君家也没少明里暗里吃了她的暗亏,可这些委屈哪一次不是您自己为了家庭和睦暗暗忍耐下来?” “夏司令以及您的两位兄弟,哪个不是在京市与南省势力通天,却只因为你当年因为爱情嫁给了君先生就非要与您闹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真老死不相往来也就罢了,可他们那样高傲自大,每年也算是低头给您来信十封,却每封都只关心秦音有没有被找回君家……” “他们好歹是您的亲人,他们不关心您只关心秦音,可夫人您不能没有孝道。” “秦音可是被大师算出来的小灾星,要是夏家那边知道她还活着……又跟小时候一样硬要将秦音接走,那么夏家要是出了事,您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不是吗?” “这张信,您别撕了。” “寄过去吧,至少说得越狠能让夏司令死心也好。” “这样,您也算是保全了夏家。” 是啊,她说那些,都是为了保全夏家! 她不是嫉妒自己的女儿,不是忌惮秦音。 她都是为了夏家好而已! 第356章 秦音凭什么被优秀的男人捧在手心 而当时已经告诉夏家“君棠音”死讯的她,现在又要再去让夏家将秦音重新写入夏家的族谱,这件事与她而言无疑就是在承认自己当时诡谲又恶毒的心思。 父亲夏国誉一直就是个聪明人。 一旦她去办了这件事,夏国誉便已然能猜到是自己在从中作梗。 并且,还以那样恶意之语去污蔑自己的亲女儿。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已经没了退路。 于是她只得点头,鉴于把握不大,便也只推脱说自己去试试。 秦音听到夏琳的话,有一瞬间的怔愣,她没想到自己回君家后,即便母亲不够疼爱自己,并且与夏家本就有嫌隙,但也不至于向夏家传出自己的死讯吧? 但,她本就对君家人早没了期待。 也只是讶异了一下,便不再放在心上。 她眼中平静无波地打量着夏琳心虚又讨好的表情,实在是挤不出什么表情。 总之,她的目的达成便可。 夏琳有什么想法,她懒得去追究。 她只要外公好好的。 并且,在与夏家联系上后,查出当年外公死讯的由来。 外公夏国誉身体强健,即便年纪大了那也比一般的老人身体更好,马背上打江山的年代,太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泥腿子。 小时候她两三岁,外公已然五十多岁身上可都还有腱子肉的。 是以,秦音怀疑外公的死没那么简单。 一定是非正常死亡! “那你就再写信告诉他,我没死!!” “夏琳,你只有这最后一次机会。” 秦音冷淡地说完,便不再理会她。 秦音现在身份今非昔比,即便YM还没到在国际上已经崭露头角的地步,但以她现在结交的人脉,开拓全球市场只是时间问题。 无数大佬皆看好她的YM集团。 长远来看,秦音确实是匹黑马。 夏琳不是傻子,这会儿还能抱紧秦音的大腿是她离婚后保住颜面的最体面和荣耀的机会。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 原本已经修复过的岩彩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画布之上的色泽发生了改变。 竟然越发与原版契合。 年少成名又英年早逝的天才画手谢玉作出的每一副岩彩都有专业的记录视频,当然不仅记录画法,更是记录他整幅画完成的过程。 可即便他生前会放出每幅画的作画过程,也极少有人能模仿到他岩彩创作中的精髓。 他独树一帜的风格。 才是最难复刻的。 这也是白蔷薇为什么敢将他的岩彩拿出来任由人修复谈条件的原因。 没人能复刻天才画手谢玉的成名作。 但此刻。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幅岩彩《神女飞天》之上。 因为刚才所有人都看过它破损的样子,此刻颜色艳丽宛如刚作出时的模样,这样大的对比对所有人的冲击力太大。 众人忍不住惊叹与唏嘘。 “嘶……真是‘点彩’画法,太奇妙了,只是作画而已,却能利用矿物颜料掺和在一起的化学变化展露出那样惊艳的效果,实在是妙!!” “这个秦音到底什么来历,谢玉画法诡谲难测,是全球公认的最难复刻的画技,即便他死了每年都会有人淘到他曾经掩藏的‘新作’继续拍卖,每幅都经鉴定是真迹,毕竟谁也复刻不了他的那种画法…… 但现在,我倒是忍不住怀疑谢玉都死了每年出的新画看起来那么新,该不会就是秦音这种‘复刻者’画的吧?” “是啊是啊,特别是刚才那一抹‘点彩’画法,白蔷薇质疑的也对,正常人能看到的就是岩彩画的最终版,谁能想到原本刚出画时的颜色与最终的是截然不同的? 秦音,该不会是已故谢玉的枪手吧?” “我看也不是没可能,谢玉已经死了,丧宴的那场画展展出的作品也有百十来幅,但最近几年……谢玉还不断有‘当年的遗作’流出,虽说创作与画技鉴定都是谢玉本人画的,可是我家里那幅……用的一些颜料从时间来看分明就是这两年新开出的矿石研磨出的。 秦音,说吧……是不是你冒充谢玉本人作画,赚这种亏心钱?” 今天能来这场寿宴的来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们对艺术也有自己高层次的追求。 特别是上流社会,最介意自己拍下的名画是否名家本人所作。 名画名作本质上也是他们附庸风雅的工具。 其中一些,也算是真正的文化人。 在看到秦音作出的画与他们家里新挂的岩彩画如出一辙后,加上白蔷薇之前的质疑,更是让他们陡生怀疑之心。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不乏有白蔷薇派出的人在其中做搅屎棍的缘故。 但不论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复刻度明显不正常。 行云流水的画技,端端就跟谢玉亲自重新画过一般。 很快,人群中竟然有人直接让人将家里新拍的岩彩真迹带来。 现场在刚才就已经聚集了不少岩彩专家,此刻将两幅画一对比,脸色又严肃了几分: “这两幅画,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 “快看这里的勾线细节,作画就跟做人一样,每个人的小习惯都有所不同。” “谢玉早年的岩彩以大刀阔斧的画法成名,勾线的手法也偏粗犷,这种勾线的手法与秦音刚才修复的手法如出一辙,这幅画分明就被鉴定为真迹,可是颜料却很新。 难道,秦音你背地里还做仿名作的勾当?” 质疑声袭来。 秦音挑眉,她有些不爽。 谢玉这狗,非要假死提身价,提就提吧,偶尔单多了还让自己帮他画一些,美其名曰让她练手。 她确实也练手了。 但并不知道谢玉那狗实在贪财,还真拿她帮他画的一些作品给卖了出去。 现在好了,给人抓个正着。 她就算是身上有十八张嘴也难以说清了。 白蔷薇见总算是抓住了秦音的把柄,眼底忍不住掠过一丝笑意。 她迈步走向秦音,语调依旧温柔却不乏张狂道:“小音啊,白老师实在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要不是给爷爷修复岩彩,怕是也难揪出你背地里做得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虽然你岩彩修复得不错,但你有违业界道德,做枪手赚死人钱营生,实在是没资格让我白家答应为你办事。” “你这样的人品,我白家不愿意你。” “现在,赔偿各位受害者的损失后,就滚出去吧。” 白蔷薇说得干净利落,让人无法反驳。 在座的各位大佬即便势力再大,这里到底还是白家的地盘,白家自然是白家人说了算。 不少人便也默认了秦音做名画枪手的罪名。 但也有坚持信任秦音的大佬们。 “不就是勾线手法相似,这也算诋毁我们音音做劳什子枪手的证据? 谢玉确实成名早,在岩彩造诣上登峰造极,可你白家一开始的要求只是要她修复好岩彩就给条件的没错吧? 现在又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个什么劲儿,既然你们都不遵守规则,那也该受到谴责,老子也赶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出去是不是也是应该?” 白蔷薇被怼,脸色煞白。 而怼她的人还是在国际商会出了名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大佬谭老大。 他之前就表露出对秦音的疼惜。 没想到出了这种事他还在为秦音辩护,这个秦音可真会抓老男人的心呢。 还有秦谟…… 连秦谟那么优秀的男人,都将她捧在手心里宠。 说是什么妹妹,她才不信! 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总归不会纯洁。 指不定秦音私底下是怎么把秦氏一家人给勾住的。 白蔷薇沉眸,不得不开口道: “好,岩彩确实修复好了。” “秦音,说出你的条件吧!” 第357章 YM集团原始股之争,岩彩是新作 “我的要求是,我要白家用尽在H国的所有势力去查一个女人——秦苏。” “我要知道她从踏入H国这片地界上所经历过的一切,任何时期在哪个地方,还有她现在在哪里,这些我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 秦音的嗓音理智到几乎淡漠,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郑重其事。 在她眼中,秦爸爸和秦家兄弟将她当亲生女儿和姊妹养在身边,她也是将他们当做最亲的人的。 而现在秦爸爸想要完成的夙愿,以前是她没法为他办到。 现在,她长大了,也在拼命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成长得更强大不就是为了让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得到幸福的吗? 而在秦音直接说出“秦苏”那两个字的瞬间,全场几乎都静止了一瞬。 “秦苏”! 这个名字他们也有多少年没再听过了,那个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女人,曾经也跟此时的秦音一样不惧任何目光地站在人群的最焦点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自信张扬如寒风中初绽的红梅。 白蔷薇并不意外秦音的这个要求,她既然是跟秦谟一起出现的,那么必然就是在查关于秦家的事情。 而如今的秦家在沙特A国正如日中天。 唯一的遗憾,也是全球首脑们都清楚的遗憾与弱点,那就是没有国母。 而秦苏,就是那个无福消受这样泼天富贵的女人。 “好,我答应你这个条件。” “白家会倾尽全力去找,至于秦苏到底在不在H国,能不能被白卫追踪到痕迹,我并不能保证。” “毕竟,你嘴里那个女人,在传闻中早就已经死了,而且……就死在沙特A国。” “这样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漂洋过海来到我H国的地界呢?” 白蔷薇既然早就盯上了秦家一家人,以及在华国时就刻意接近秦谟,其本质上早就调查过秦家。 对秦苏,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她很好奇,分明秦苏已经是个死人了,他们怎么会又查到H国的地界上来。 难不成,秦苏还真活着? “白蔷薇,不管秦苏在传闻中是生是死,我要的是她最真实的状况。” “我既然能够查到她来到了H国的地界,那就不可能会出错,不要拿那些子虚乌有毫无查证的传闻来搪塞我。” “我敢要,你就必须给我切切实实的真相。” “否则,我倒是也要怀疑怀疑你们白家在H国的势力是否跟传闻中半点不符。” “或者说,白家在你的管理之下已经成了空壳子?” 秦音语气轻慢,半分没了刚才与她故意亲昵时的温柔。 这才是真正的她,在面对旁人刻意的遮掩与挑衅时,能瞬息击中要害,夺回主动权。 白蔷薇没想到秦音居然这么伶牙俐齿,将她想要推脱的说辞堵的死死的。 要是她白蔷薇给秦音办不好这件事,不就是在告诉国际,他们白家在H国的能耐也不过如此? 届时,白家信誉扫地,她必然也不会好过。 白蔷薇眸子微眯,只能继续咬着后牙槽笑着应下秦音道: “秦小姐,白家的办事能力自然不容置喙。” “我白家养的白卫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托您信任,秦苏只要踏入过H国,便断没有我们找不到蛛丝马迹的事儿。” “给我三日时间,我会亲自将查到的所有答案交到你手上。” 秦音这才满意点头,双方算是达成了这一交易。 她轻瞥了周诉一眼,见他已经将这一幕都录了下来,这才敛下幽暗的目光。 她挥挥手,示意目的达成,准备带着自家人离开。 但正准备走,突然就被白蔷薇再次拦住。 “等等,秦音,我们一码归一码。” “你修复好了谢玉大师的岩彩,我答应你的条件已经生效。” “但这并不代表,你冒充已故天才画手谢玉仿冒他作品拍卖赚黑心钱的事情可以就这么揭过去。” “在场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是喜爱和欣赏谢玉大师的作品才为其买单的,却没想到居然让你钻了空子,虽说YM集团这种小企业是今年才注册起家,短短时日就已经到了在华国闻名的程度,可是你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在场各位受害者为你集团的原始资金买单,是否太不要脸了些?” “小秦总现在固然是个有头有脸的总裁了,既然买过谢玉大师后作都被欺骗的各位都为你的YM‘注过资’,那么现在YM还没上市,你赔偿在座各位一共30%的原始股补偿,想来小秦总也是个大方的人物,不会光占便宜,不回馈吧?” 白蔷薇反将一军。 她能在白家摸爬滚打这么些年,自然也从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遇到秦音这盏更不省油的。 暂时落了下风而已。 但这不代表她就会吃下这个暗亏,她只要能抓住一点可以继续撕咬秦音的苗头,便半分不会放过。 一如眼前这点众人对于秦音是天才谢玉的绘画枪手的怀疑。 她就能顺势逼秦音将YM的原始股给拿出来瓜分。 现场各位可都是如豺狼虎豹的商人呢。 她要是提旁的补偿,比如钱财。 他们必然不会感兴趣,也不会有兴致跟自己一起撕咬秦音。 但是YM的“原始股”那可就不一样了。 YM集团在华国新兴的时间很短,但是已经倾轧了无数国内企业,几乎是在这一年最富足的培养皿里成长起来。 光是药妆品牌的收入便已经是一块绝对的香饽饽,何况YM还是金融公司起家,背后必然有强大的资金链支撑,抗风险能力一级。 YM购物平台目前也在压着原本垄断2/3电商市场的棠宝网一路增加电商用户。 不仅如此,如今还开发了香氛线。 香水与药妆都是暴利行业。 电商平台更是全球大趋势。 YM集团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强。 而他的原始股,只要拿到1%那都能让一个普通人家跻身亿万富翁的行列。 更何况,是要秦音拿出30%? 这条件简直不要太诱惑在场的老狐狸生意人们。 白蔷薇视线淡淡掠过在场的各位,不少人已经吩咐底下人将自己拍卖过的谢玉岩彩作品全都带来现场,就恨不得现场再评估评估了。 不仅如此,在H国的所有岩彩专家也在这群老狐狸们强大的人脉与威势下给命人带到了现场。 这势态,分明就是要秦音必须给个交代的地步。 但此刻现场的氛围也变了。 一开始各位根本不在乎自己花高价拍下的谢玉大师作品到底是不是真迹。 即便是假的,他们有的是钱,并不在乎那三瓜两枣。 只是一些更追求艺术的生意人们会对真迹更追求。 而只是欣赏画作本身的一些大佬,即便是觉得自己买到了仿品,也并不觉得亏本。 毕竟,在他们拍下那幅画的瞬间。 是确确实实欣赏那幅岩彩带给他们灵魂的冲击力,那种历史底蕴结合矿物颜料表达出来的美,是一般的画给不了他们的。 懂行的人继续沉默,下意识觉得秦音并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即便她修复的岩彩手法暴露了她有作伪画的嫌疑。 可秦音不动如山的身影,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即便她再如何身处漩涡,也能全身而退的泰然自若感。 秦音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 像是早就料到了白蔷薇会再来这么一招,毕竟刚刚她的破绽已经暴露了。 白蔷薇也不像个会轻而易举将撕碎自己的机会掠过的人。 所以从本质上,她就没打算真的走。 于是,少女转身,重新大大方方站于人前。 她的背后,是她精心修复好的岩彩作品,落笔的镌名书法还写着“谢玉”二字。 此刻怀疑声渐起。 秦音站在那里,无端端却有种莫名的讽刺感。 很快,不少岩彩鉴定专家,以及H国的矿石研究所所长都被这群大佬挥挥手请了过来。 其中为首的富豪,恰好就是来自华夏南省的李刻,他起家与华夏南省,早年间就是以倒卖华国的名画和古董器具发家,美其名曰卖出的古董与非遗文化作品都是在向国际宣传华国文化之美。 以此在国内外也算扬名。 出身南省的他,对京市墨家没什么概念,加之目前以他的身价也没资格跻身国际商会,能来白家老爷子的寿宴更是想尽办法花大价钱从管家那里买来的邀请函。 他来这里,为的就是结交更高层次的人脉。 只是他因为邀请函不算正规的原因,从后门溜进来,来的比较晚。 并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 现在突然便看到那么一个可以侵吞YM集团原始股的好机会,他哪能不赶紧抓住。 何况,他本就是做字画古董一脉的行家。 对岩彩作品的研究,确实是在在座不少不懂行的商人之上的。 他心底美滋滋,这不瞎猫碰见死耗子,职业都对口了。 今天他不发谁发? 是以,他紧急召集了自己贸易公司旗下的鉴定专家们过来。 这事儿于白蔷薇有利处,那些人自然而然就被顺利放了进来。 此时秦音依旧没事人一般站在那儿。 白蔷薇已经给李刻使了个眼色,李刻立马上前,声情并茂地谴责道: “秦音,我以与你同为华国人而耻!” “你这样败坏和非法复刻我国岩彩非遗文化的行为,你知道会让多少国际友人不再敢拍卖华国古董器物以及书画作品吗?” “你的行为对华国名誉上的损伤更大,这样的损伤你要怎么赔的起?” “作为华夏南省人,我一直对华国文化敬畏有加,也是谢玉大师的首席粉丝,他的画我拍下了整整一仓库,我才是最有资格质疑和谴责你这种无德恶劣行为的人。” “我这里有十幅谢玉大师所作的岩彩,刚才经过我手底下鉴定专家的鉴定,其中有六幅的勾线笔画分明都不是出自于谢玉大师的,也就是说……你仿冒制画欺骗了我上十亿资产,你的YM集团我怕是没少支持你的原始资金!” 李刻为人狡诈,但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断然不可能只狡诈没脑子。 他也是细细让鉴定专家特地看了又看,断定这六幅画确实有问题,才敢站出来与秦音对峙的。 李刻说完,不少生意人也凑了上去。 每幅画面前都配有专业的鉴定师解释,并且在拿捏了刚才秦音画法的同时,以此为攻击点字字珠玑地疯狂输出。 并且还主动替一些拍卖了些散画的生意人鉴定他们手里的画是不是有问题。 结果鉴定下来。 大部分都有问题。 其中,出问题的画分为两种。 一种是画法上与谢玉大师明显不符合的风格,但所出的效果从绘画技法上面来说也是上乘功底。 一种是画法没有任何错误,经鉴定一定是出自于谢玉大师的手,但……矿物颜料的上色年限却太新,一点也不像五年以上的时间作出的画。 反倒是像这两年新画的。 这不是荒谬吗? 谢玉大师都已经死了,葬礼上一幅幅岩彩几乎都拍出了天价,大家都认为自己手里的岩彩绝对是会升值的孤品。 但确实也是。 谢玉所画的岩彩每幅都不一样,可就是能从他的画风之中感受到他就是谢玉本人所画。 鉴定师们盯着那些挑不出一丝毛病的画作陷入自我怀疑。 矿物鉴定所带来的人不懂艺术,一边鉴定了画作的年限,一边也在怀疑人生: “这……这幅画表面的矿物甚至应该是三个月前研磨出来的,你们说这是五六年前的作品??” 一时间,鉴定师和矿物研究所的人双方都直接鉴定懵逼了。 “难道谢玉大师没死?” “啊呸,这不可能,谢玉大师当时的死讯全球皆知,这样的天才画家陨落,当时人躺在棺材里的仪容照片还传遍了全网,要说他没死怎么可能?” “真相只有一个,有人已经彻底模仿到了谢玉大师作画的精髓,并且在以他的名义将自己的画瞒天过海地以谢玉大师的署名卖出……” 有人忍不住猜测开口。 但这个猜测一出,众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谢玉之所以能被全球艺术家,艺术爱好者趋之若鹜那么多年,一切都来源于他过硬的实力。 他的画,没人可以复刻。 即便一模一样的一幅画他全程录像给不少专家当做鉴定素材,以及同为岩彩大师的同行做参考。 可即便如此,那些复刻不了他画风的所谓画师依旧只能对他的技艺望尘莫及。 但现在,居然有人能画出那么惊艳,简直与谢玉本人的作画如出一辙的画。 那这人本身也算是一个宝藏的存在。 当然,没人会把那个人往秦音身上想,毕竟她刚才的绘画手法还是暴露出了她的不足。 让他们抓到了抨击的点。 可现在经鉴定的那幅。 却是实打实连专家都鉴定不出的程度,只能依托矿石研究所的专业人员从科学角度探测,才找出不是本人作画的蛛丝马迹。 “我敲,这人简直就是下一个岩彩天才啊!” “这些画作每一幅都展露不同的风貌,即便不署名谢玉,那也是绝对高质量的大师水准岩彩,其作品的含金量也是不可估量的,谢玉到底是英年早逝,作画的底蕴还比较偏桀骜狂放,但这几幅近期的作品,有种沉淀下来的美,到底是哪个天才,我要拜他为师!” 秦音:“……” 谢玉这狗,少赚点会死? 第358章 反击李刻,布局回南省,老公吃醋 猜测声与惊叹声都在一瞬间传开。 谢玉的知名度实在太高,加上可以将秦音以及YM集团一起扯向风口浪尖,众人讨论的激情实在高居不下。 此时满大厅的老狐狸,倒像是要联起手来对付一个初生牛犊的小姑娘了。 从始至终,墨亦琛都姿态沉敛地站在秦音的身后,不是撑腰的姿态,也不是呵护的姿态,他的女孩儿已经成长起来了,不需要他居高临下以强者的姿态为她保驾护航。 他只需要站在她的身侧,精神上是与她并肩,认可她的逐渐强大。 为她骄傲即可。 这些天来他也算摸准了秦音是什么性子,她倔犟要强,将脆弱掩埋于内心最阴霾的暗处。 她想要的,是自己的强大。 秦音不要羽翼之下的庇护,她需要自己就有不惧风霜雨雪的翅膀!! 已经被挤到一边的夏琳看着这一幕,一颗心也忍不住提了起来。 秦音到底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担心。 只是对这些人对秦音的说辞,她并不苟同,秦音确实在君家的时候缺钱,要建立起YM集团是不可能的。 光是前期投资,秦音就没有那个资本。 但,创建YM时,秦音可是已经嫁入了墨家。 那些原始资金,恐怕都是来自于她身边那个男人的。 包括秦音能在京市商场上一路过关斩将,恐怕也少不得她这个有能力的女婿的功劳。 这么想着,夏琳便更觉得一定要秦音死死扒住墨家这位长子的大腿。 而自己,不论如何也能分一杯羹。 也有人聪明观察到了秦音实在过于理智的姿态,一时间心底也有些没有着落了。 毕竟,秦音的厉害,但凡了解过一点华国国内新闻的商人都略有耳闻。 这个女人看起来娇小柔弱,实则谁都招惹不起。 于是很快,局势就已经成了三分之势。 一派以李刻为首对秦音的YM原始股虎视眈眈,死活也要找证据将屎盆子扣在秦音的脑袋上。 让她赔偿他们损失。 一派以谭老大为首,对秦音依旧持支撑态度,他们这种历经千帆的人,见过的鱼龙混杂的人实在不少,识人更是必修课。 秦音这种人,最不屑的便是抄袭、复刻。 她从原则上看,绝不可能做名画枪手。 可,即便她真的做了,那他们也只会漫不经心夸一句:我们音音能仿得这样出神入化,这不得是比拟天才画手谢玉的人才? 这种人才不捧着,反倒要去打击。 那才是傻缺。 还有一派,便是不惹事只看热闹的中立派。 三方对秦音的态度也泾渭分明。 “秦音,这是矿物鉴定专家出的报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些画可都是新作,手法虽有些线条手法确实与谢玉如出一辙,但谢玉已经死了,这画一定是假画,是仿品。” “你刚刚修复岩彩的手法就已经暴露你是枪手的事实,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只要你承认仿冒,我们便降低赔偿标准,只拿YM集团29%的原始股,我知道原始股珍惜,可是原始股要在YM上市之后才能翻倍赚钱,若你愿意稀释原始股,以我们在场众人的实力,让你今年就能在中洲国际交易所上市!” 李刻实在是很馋YM集团的原始股。 恨不得变着法儿地让秦音把原始股吐出来哺给他们。 毕竟,一直关注商业动向的他们,自然也看了之前香氛比试的直播,而他们捕捉到的最有利的点,就是港城傅森然的管理和注资。 虽说名义上,傅森然的地位在秦音之下。 但在他们看来,秦音一个小姑娘即便管理天赋在外展现的有多强,说不准那也是晚上在墨亦琛的耳边吹枕边风得来的。 YM这块肥肉,本质上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拿捏得稳。 现在他们愿意与她分原始股,相当于也与她一起担风险,秦音就该对他们感恩戴德,直接将原始股分担出来,大不了他们除了误买假画的费用,再给秦音一些钱。 她一个小姑娘非要开公司,不就是为了赚钱好在墨家更有底气吗? 他们可以成全她。 只是到时候要真的聊到这些瓜分事宜,那30%原始股可不够他们分呢…… 李刻阴沉沉地想着,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盯着秦音,贪婪至极。 秦音自然感受到了他那恨不得将她剥皮侵吞的目光,随即嘲弄地勾了勾唇角,只觉来人的逻辑链实在荒谬。 就这,还妄图让她背仿冒假画的黑锅? 段位怕是有点太低。 只见,秦音至始至终稳如泰山,面上的神情都没什么波澜。 待他说完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位先生自诩与我同为华国人让你为耻了,这话我可不爱听。” “既为同胞,你在外不分青红皂白便怀疑诋毁自家人,可真是让我怀疑你作为华人血脉的真实性。” 秦音姿态礼仪到位,目光淡淡地对上李刻近乎吃人的目光,依旧神色悠然。 她扫了一眼候在身边的周行,周行立马会意地将手里的专业平板交到了秦音的手里。 秦音随手一点,关于眼前这个突然找茬出现的李刻的全部资料便全然展露在册。 倒卖国内古董发家? 美其名曰为了让华国文化与世界舞台对接,让国际更了解华国的文化底蕴。 实则,作为商人,他为了压缩成本,会将收到的古董残次品以爱国名义在H国的灰色地带拍卖,让华国人以高价自己拍走。 而完整又保存完好的,他便不会在正规拍卖行进行拍卖,不过那些拍卖行一般都是会员制,极少有华人能得到注册资格。 于是大部分保存完好的古董和非遗作品都会这样流向国外。 是以他看起来确实是做正经贸易的,实则私底下会为利益坑自家人。 此刻一副道貌岸然以华人自居,不过是为了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秦音而已。 “秦总,我这黑头发黄皮肤可作不得假,你怀疑我华人身份也忒没意思了,何况我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你怎么就认真了呢?” “站在华人角度,我是十分热爱岩彩这一非遗文化产业输出的,同样我做贸易的,也是这一文化输出的载体,对岩彩的热爱是非凡的,你做岩彩造假,首先伤害到的可就是我的利益,我当然不乐意了。” “大家都是生意人,断什么也不能断了别人的财路不是吗?你倒是做枪手赚走了我们这些分不清真假岩彩画的钱作为YM的原始资金,可我们呢……现在贸易不好做,吃了亏也总得得到补偿吧?” “秦总,我是做国际贸易的,出身南省对京市的企业不大熟悉,但你即便真的在京市有多大的靠山,我李刻也是不怕你的。” “南省夏家你知道吧,我女儿就要嫁进夏家了,到时候即便你秦音有多大的本事,想要开拓南省的市场,怕也得给我几分薄面呢。” 李刻说着,眉开眼笑起来。 他是南省本土人,早年发家也算是当地的乡绅世家,女儿更是被他养得优雅高贵,一派江南女子独有的风韵。 为的,就是要她嫁给南省未来最有权势的男人,为他这个爹巩固好南省这一大后方的经济基本盘。 正巧,据说南省夏家那位老司令年长,似乎是不久于世了,心愿便是自家小儿子夏燃当初为了仕途耽误了终身大事,现在三十四五了还打光棍。 为了能让老爷子在病中放心,夏燃随便在一群世家女中随手选了个女子陪他暂时演戏,先将老爷子哄好。 李刻的女儿李星悦便就这样暗中被夏燃抽中,据说不日就要住进夏府内。 这可让李刻高兴坏了,正准备在H国料理好人脉网,就回国想办法让女儿彻底缠上夏燃。 反正夏燃虽说年纪大些,但功绩斐然,更是南省目前的二把手。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并且据说还是个美男子,三十几了倒是有个据说来历不明的私生子,其余条件那可都是顶配。 就算是他的女儿真进了夏家就算当后妈,那也是只赚不亏的。 这样好的机会,他自然要让女儿拼命抓住。 李刻一番话也算是恩威并施。 更是自认为在给秦音一个台阶下,只要顺从他的话下去。 秦音到底也是华国人,就目前的市场来看,YM在南省的市场开发是远远不够的,企业没有背景支撑,那就是一具空壳子。 秦音就算是讨好自己,也要给他点薄面“赔偿”他至少15%的YM原始股吧? 现在他言尽于此,就看秦音这丫头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了。 秦音听完,确实有些意外这个突然跳出来挑衅自己的秃头老东西居然还跟南省,跟夏家有关联。 何况,这老东西还来一句自己的女儿会嫁入夏家? 南省夏家总共就这么几个男人,照理说舅舅们也早该结婚了,难不成是大舅夏熠的儿子娶媳妇儿? 南省与京市相隔太远,且京圈向来与南省那边不太对付,双方属于互相不太看得对眼的状态。 秦音也极少能在京市得到关于南省的消息。 夏家又是更神秘的存在,便更没几分消息了。 现在突然有了渠道,秦音倒是忍不住多了几分心思,抬眸好奇低声问道:“我要不要给李总面子,那就要看李总的女儿要嫁给夏家哪位贵人了。” “那自然是贵不可言的夏二爷,所以秦音……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有没有能耐与我们夏二爷作对?” 李刻见秦音真的态度恭敬起来,眼底蓦然闪过一丝得意,随即下巴扬起,端得是一派耀武扬威的姿态。 他有那么个有出息的女儿,果然能让他更上一层楼。 “夏二爷?是夏燃吗?” 她那玩世不恭帅裂地表也不为过的小舅舅,夏燃?? 秦音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李刻的容貌,秃顶,啤酒肚,贼眉鼠眼。 怎么看都不是一副好皮囊。 不知他的女儿会生成什么样儿? 小舅舅会娶这么一个家里养出来的女儿,他娶媳妇儿不做背调的吗? 秦音有些狐疑,当然自己两三岁时与他们相处的记忆恐怕已经作不得参考了。 如今夏家情况如何,还需要她想办法亲自查证。 这李刻狡诈,说的话她只能信一点,不能全信。 不过一码归一码。 她八卦完李刻主动暴露出来的事儿后,直截了当将李刻刚才话中的漏洞都给拎出来。 “李总这话里话外的揣测,那可都只源于揣测而已。” “没错,我的笔风恰好就与谢玉画中的画法对上了,可这算证据吗?有谁亲眼看到你们手里那些所谓的不是真迹的‘假画’是我画的?” “这个世界上难不成就只有一个枪手,上赶着给人补画用众人一眼就能看出破绽的画法在你们眼前招摇,只为让你们看出来我画法与谢玉几乎相同却保留了一点独属于自己的特色?” “如果我真是枪手,刚刚那画法上就该顺着谢玉的来呀。” “当然,你们也可以猜测是我非要来当显眼包,可你们也检查过了,那些与我画法不同的分明颜料够新画作却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排除法来看也不是我的作画。” “那现在要怎么解释呢?” “莫不是我还有通天的本事在露完破绽后,在后来做枪手画画时又画得跟谢玉的作品毫无二致?” “各位都是生意人,自己想想这逻辑链通不通吧。” 秦音的分析头头是道。 把李刻刚才全然的恶意推敲都给驳回了,脑子转的过来的生意人们也觉得李刻刚才生硬往秦音身上套的黑锅实在太生硬了。 一时间也有不少人向中立和支持秦音倒戈。 李刻没法,目光求助地看向白蔷薇,蹙着的眉头根本解不开一点。 毕竟,连他都忍不住迷糊了。 现在矿物颜料是新淬炼的检查报告是切切实实的,那抢手不是秦音又是谁呢? “我知道各位对YM集团的原始股都很感兴趣,但首先我创建YM集团的原始资金任何明细我都可以公开,没有任何一笔钱来得不明不白,与你们强行套上我作假画赚的黑钱才有原始资金的污蔑可是大相径庭。” “我不知道白小姐与李总是从哪看出来YM资金链的来源这么腌臜,还是说你们以为空口白话地污蔑人根本不需要负责?” “那不巧,我秦音向来是个十分在意名誉权的人,明天诽谤的起诉书会分别传票到你们手里,两位记得收。” 秦音姿态礼仪到位,甚至嘴角还依旧云淡风轻地挂着笑。 可是轻飘飘说出来的字句却足够让李刻和白蔷薇压力山大。 YM现在是个庞杂的大集团,强大的资金流就必然导致同样大的税务与企业纠纷风险,因此拥有强大保驾护航的律师团队也是必要的。 当初,京棠律所在京市口碑出众。 据说京棠律所现在不少主律都被YM开高价挖走了,可见YM如今的律师团队也是不容小觑的。 秦音要告他们,就算是跨国案,那律师团也会分分钟飞来要扒走他们一层皮。 白蔷薇没想到她都把局设得这么严密,秦音还能继续钻空子再反手给自己一击。 她至于忍无可忍,拦住秦音再次想要离开的步伐:“秦音,你别忘了,这里是H国。” “你华国的律师团队在这里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我是受H国法律保护的。” 秦音没理她,倒是漫不经心瞥了李刻一眼,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是吗?” “李总也是H国人?” “啧,咱华国可有一句古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呢。” “这一起诽谤官司咱不如就直接在南省的最高检察院打如何,让你女儿带着未来准女婿一起来?” 秦音唇角依旧勾着笑,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南省,她是必然要去一趟的。 眼前与李刻的争执当然不至于非要闹上最高检察院。 可不闹大点,舅舅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最疼的音音来了呢? 何况十几年不见,她对舅舅们的态度也是没有底的。 这场官司只要进行。 她也能从中看出舅舅对她的态度,以免自己冒冒然冲回夏家。 又像当初回君家一样,根本没人欢迎她的归来,只有她傻乎乎以为是因为血缘缺失的岁月太久,他们还需要时间适应与自己亲昵而已。 这次,她不会那么冲动和贸然。 如果感受不到爱,她宁愿在默默保证外公没事后,全身而退就好。 对夏家,她不是不向往。 只是怕了。 怕被冷落、忽视。 又成为一个跳梁小丑。 李刻脸色大变,惊骇地看向秦音:“不过是一场诽谤官司,你还要上最高检察院?” “你疯了不成,是存心要我颜面扫地,我看你是故意要与夏家为敌!” “秦音,那是南省,可不是京市。” “你还真以为你在南省还有可以为所欲为的资本?” 李刻怒极反笑,他明天就要回南省了。 却是没想自己不过是想吃口肉,却被秦音这小疯子逮住,在这里惹出一场官司来。 “还有,秦音你非要跟我掰扯逻辑链,那么在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你是枪手的同时,反过来看你不也没有证据证明你不是谢玉的画作枪手吗?” “这本质上就是一个逻辑闭环,我非要认定是你,你就得……” 李刻一看自己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惹一身骚。 那叫一个不乐意。 正打算继续掰扯,只见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 各国语言混杂一团,闹麻了。 不过他还是竖起耳朵听出几句隐约夹杂其中的华语: “天呐……这人长得真像在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死去的天才画手谢玉啊!!” “不会吧不会吧,谢玉耳尖也有一颗红痣,就离谱……他复活了?” “啊啊啊啊啊……诈尸!!”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这就是成熟版本的谢玉呀,兰芝玉树一身矜贵,艺术感拉满。作为全球最出名岩彩画师,我爱死他那副艺术气息爆棚的颓样儿了。 等等,等等,他在往哪走? 他在走向……秦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不会真是正主谢玉吧?” 秦音闻声,也顺着嘈杂的方向望去。 只见谢玉一身柳青色的华国风褂衫,行走间如风过境,眉目清澈透明,怎么看都还是个美少年的外貌。 秦音忍不住撇撇嘴。 啧,装吧!装吧! 打扮得再如沐春风一身清雅,也是个十足十视财如命的贪财鬼~ 她正想吐槽,谢玉已经蓦然朝她扑了过来。 “音丫头,请恕在下……救驾来迟~” “让你受委屈了,不如你送我一根金条宽慰宽慰你受惊的小心脏吧?” “……”秦音撇头,白眼差点翻上天。 财迷谢狗! 敢情你踏马是既要、又要、还要呗! 着便宜占不死你。 “金条没有,黄金藤条倒是管够,要不要?” “要是不够,我可有的是玩意儿给你压压惊?” 秦音挑眉,下意识怼过去。 怼完后,莫名感觉背脊有点凉。 咳咳,老公还……还在呢? “……”秦音: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周诉和周行面无表情地竖起耳朵,一时间八卦的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 介……介么刺激的吗? 墨亦琛依旧表情淡淡,只是大掌已经十分霸道地稳稳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身,高大的身影俯身凑近,在秦音身后压出一大片浓烈的阴翳。 周诉:阴翳? 不……那是老男人的怨气啊! “音音要用什么玩意儿给他压惊?” “我们音音……懂得倒是不少呢。” “……”秦音小肩膀一怂:略……懂…… 第359章 谢玉撑腰,墨老大你家姑娘真宠你 “略,懂。” 秦音乖乖说出实话,虽说她前世确实乖的不像话在那方面就是一张白纸。 可嫁给墨亦琛的一年后,她也算了解个七八成。 这也直接让秦音一个黄花大闺女,在重生后已经算是个空有某些知识的小少妇了。 只是她还比较腼腆。 重生后明显感觉到墨亦琛的生疏,毕竟不如前世与她滚做一团的次数多。 不过这种刚刚好的感觉她就很能适应,并不打算再突破。 毕竟时间久了,累的是她。 但现在,秦音转眸对上他“阴沉沉”的目光,一时间突然觉得……好像这段时间对她爱怜多于前世折腾的墨亦琛确实是差点味道。 总有一种,他还没敞开心扉放开的感觉。 秦音悟了。 难不成这些天,某个男人根本就没有放开过? 前世那样疯魔到恨不得把自己撕碎,恨不得与她一辈子相合的,才是他!! “咳……咳咳……” 秦音可没忘记之前逗他时。 那模样,与清冷自持的他反差感十足。 勾得她次次都想干脆犯规算了,可这些胡思乱想都被她为了治疗墨亦琛双腿的信念给压了下去。 可现在,她还压什么压? 那必然得放飞自我啊。 只是,眼下的场合显然还不是时候。 于是,秦音调侃完这一句后,就收回了目光,反手一巴掌拍在谢玉这狗的手臂上。 “啪”地一声。 清脆悦耳至极。 秦音气鼓鼓地瞪向姗姗来迟的谢玉:“谢狗,你他妈再来晚一点,黄花菜都凉了。” 谢玉在外可是清贵大少高冷人设拉满,偏生此刻对上秦音,只是一脸委屈地挠挠脑袋: “音丫头,你要体谅体谅我啊。” “别人来直接就来了,而我不一样,我都已经死了的呀,还得被你一声呼唤从土里把自己刨出来给你证明清白,棺材板都压不住我呢,瞧我多够意思啊。” 谢玉假死,对外瞒得死死的。 此刻他一身清寒华国风打扮,一张脸是迷惑人的乖巧,加上研制又帅得出众,还弓着腰一脸讨好,任谁都会忍不住心软的。 秦音继续气鼓鼓。 但正事必然要推进,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不分场合的人,叙旧点到为止。 她轻瞥谢玉一眼,后者笑脸一收,转而看向带着好多幅镌刻着他名字的岩彩名画前。 他才是最原始的创作者,比起那些不知从哪儿调来的所谓岩彩大师,矿物专家。 他远比他们更了解自己的画。 只见他大步走到一幅所属李刻队伍的一排岩彩作品前,看向那些所谓的岩彩专家,脸色难看地指出破绽: “这幅岩彩你们保证是真迹?” “这样的残次品居然也配与我的真迹放在一起,还以次充好没人觉得有错?” 谢玉指出的画,恰好就是李刻带来的画幅之一。 短短几句质疑,便让刚刚李刻信誓旦旦说自己是谢玉的忠实粉丝这话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地尴尬着。 李刻表情又难看了几分。 他是一个商人,说自己爱画懂画本就是附庸风雅的话。 对岩彩作品所存在的了解那可都是为了赚钱而恶补的而已,要分清楚真迹与假画太专业,他当然没法明白。 何况,他做贸易本就是真假掺半地卖,只要假画足够真,那它就值得起那个价。 只要他手里以及前来观摩的鉴定师都一口咬定那是真迹,那就是板上钉钉的真迹了。 这也算他灰色产业内心口不宣的事儿。 只要没有人去揭穿,那卖家与买家都一致承认是真迹,双方的面子那就都算保住了。 做外贸本就是算刀尖上的生意。 灰色产业之中,名画、古董拍卖也并不算真的附庸风雅的买卖。 实则,更大程度上是一种为某些组织洗钱的机构。 名画本质上的价值,都是被他们炒上去的。 在他们这种人眼中,艺术一文不值,名画只是“金钱”的载体。 可现在这块遮羞布被谢玉毫不留情地揭开,可以算得上是根本不给李刻面子。 此刻会客厅里的商人们都算同属一个圈子的。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现在李刻真真假掺卖的事情一旦曝出,他们要还要他那里“拍卖”,那就是明摆着承认自己是傻缺了。 李刻也清楚这一点。 便更不能让谢玉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誉。 “你凭什么质疑我手里画作是不是真迹?别以为你长得像死去的谢玉,过来假装演两句,就能为秦音撑腰,帮她撒谎!” “我告诉你,我可不吃这一套,谢玉已经死了……你怕就是个秦音雇来的假货吧。” 李刻质疑地开口。 此刻他想要求助白蔷薇,回首却发现白蔷薇早就消失在了原地。 白老爷子的身影也不见了。 李刻心里骂了好几声操蛋。 面对眼前这个简直与谢玉如出一辙的“谢玉”,他只能先质疑他的身份。 谢玉的身份跟他的假画一样。 只要人是假的,那他即便真看出了他手里的一些画不是真迹,那他的话也半点没有可信度了。 谢玉冷睨李刻一眼,随即看向全场,他生得本就高,此刻长身玉立的模样倒是如从古画中走出来一般。 “我就是谢玉。” “我当年假死实属无奈之举,岩彩之美我不希望只有我能体会和看到,可它太小众了,如果没有一套得天独厚的历史包装,那就用一个最惊世骇俗的惊吓送给全世界。 作为一个职业画手,我很珍惜我的作品,更希望能被全世界欣赏。 但,我花了五年在全球开画展游走,成效都并不大。 那时候我就想,我不会跟梵高一样作画时无人问津,死后我的画才能被全世界赏识吧? 带着这个疑问,我做了一件很疯狂的事。 我给自己办了一场葬礼。 在葬礼上展出我前半生引以为傲的作品们。 终于,效果很不错,岩彩走向了国际,走向了世界!” “而你们后来拍卖到的真迹矿物颜料研磨的时间可以看出那都是新画,但都是出自我手,都是真迹。” “你们没有亏,秦音也不是枪手,她在岩彩绘画方面有着最独特的天赋,比如这幅《霞落深渊》,这样的线条之美是连我也无法画出来的。” “各位,我不知道在场有多少人是真的能感知岩彩画的艺术,可我要与你们分享的是。” “你们看这幅画,单纯地摘掉‘谢玉所作’的标签,它是否也是一幅极为出色的大师级别岩彩呢?” “我想,你们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众人随着谢玉的话欣赏起来。 果然,他们刚才非要要求分辨真迹时简直过于世俗与荒诞。 如果不看作画之人的名气。 但看画功与灵气,被谢玉单独拎出来的那幅已经拍卖出1.5亿的《霞落深渊》已经被赋予了更高层次的意义与身价。 “可秦音不是画家,她这幅岩彩确实画得很好,却没有任何价值……可惜了。” 此话一出。 爱画之人怜惜地摇头,商人们也纷纷唏嘘。 确实,就商业价值而言。 谢玉的名气就是一种符号,而秦音画得即便与他一样好或者更胜一筹,她画的画就是值不起更高的价格。 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市场! “呵,什么才是价值?” “能商用,能被拍卖才算的上有价值吗?那么本夫人不才,代表华国非遗文化品牌‘一举风荷’绣坊,来买下秦音所作岩彩画的全部版权。” 聂风荷自人群中走出来,在场商界大佬多如牛毛,她一介妇人虽不怎么排的上号,可是现在“一举风荷”这一非遗文化与现代设计结合的品牌在市场上的反响也不小。 至少在场的华国人在听到这个品牌时,都会规规矩矩看向聂风荷,向她微微尊敬鞠躬,叫一声:“聂大师!” “嘶……华国真是藏龙卧虎,岩彩的魅力是浓墨重彩地古朴与炫彩,而据说这位Miss聂,是苏绣大师,其风格可谓是与岩彩之美大相径庭的。” “华国的文化简直令人炫目,这位聂大师不仅在专业度上级别不小,她的儿子更是顾家那位特种兵退役的纨绔……” “哇,聂大师亲自买下秦音的岩彩画版权,难不成是打算用绣法与岩彩结合?会不会不伦不类啊? ‘一举风荷’的调性就该清雅啊,搞什么岩彩联名……总觉得不靠谱,这投资有没有人买账我看很悬。” 聂风荷的出现让秦音都忍不住意外。 但随即从她身后走出的一抹落拓不羁的穿着黑色冲锋衣的身影也让秦音了然。 当初顾云峥回到京市后接手了顾氏的娱乐产业帝国【梦娱】,跟秦音也算小有交集,只是毕竟是老公的兄弟,秦音与他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 可这次他的出现,明显意味不明。 他目光看似轻淡,实则有意地往人群中扫了扫,似乎在寻找某个熟悉的身影。 直到,与那人冷鸷的目光触碰个彻底。 他这才咧嘴勾起几分不刻意的笑。 故人再见,秦谟一直落在秦音身上为她保驾护航也是在磨练她成长的目光这才简短地移开。 在看到顾云峥那双张扬桀骜的眉目瞬间,秦谟便朝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过去。 顾云峥想都没想就迈着大步奔了过去。 聂风荷见此,表情有一刹那地僵硬。 不是,自家儿子非要飞来H国时可是说了是来找秦音的。 怎么来了就变卦了? 找的还是个男人!! 关键是,这个男人也太出众了,即便他已经刻意掩藏锋芒站在暗处,但只要一眼便能让人注意到他的与众不同,这就是强者与生俱来的气场与磁场。 不过,顾云峥单手插兜路过秦音身边时,还是忍不住往前探了一点身,眼神带着几分微妙的打量,随即眉目舒展,伸手就要往她脑门上揉。 下一刻,就被一只大掌意料之中地拦截住。 墨亦琛挑眉,冷傲之中带点与他气质似乎截然不同的狂痞:“做什么?” “还不叫嫂子。” 要搁以前,顾云峥当然不吝于叫秦音嫂子。 但这次,人亲哥,他们的兄弟就在面前呢。 你搁这儿把人亲妹妹拐走了,礼貌吗? 于是这次,顾云峥也只是扬了扬唇角,眉目中的张狂凌厉不减: “墨老大,秦谟回来了,你的腿还能这么健全地站着……看来咱们小音妹妹可没少下功夫保你呢。” 调侃,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坏。 顾云峥从来行走在善恶之间,没有任何道德标准。 他与墨亦琛算一起长大的发小兄弟。 后来他为国家做事去执行秘密任务,便与墨亦琛没什么交集了。 再回京市,依旧是好兄弟。 可秦谟对他而言,不同。 秦谟是唯一一个彻底征服过他的人! 他曾经被困在沙特暗无天日的情报局里进退维谷时,是秦谟突然出现,将他带走。 秦谟是个芯片天才。 也是仿生科技研究所中最天才的存在。 他亲自创立的7E仿生,即便在他成为植物人后也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想要夺取7E科技的掌控权。 但,秦谟设计的实验室,没人能轻易打开。 目前看起来所谓已经全然掌控了7E科技的白蔷薇,看似是借了白聿铭的光才有了打开7E科技的资格。 但,白蔷薇能拿到的开发7E科技的资格,根本不到10%。 秦谟必然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急着要从白蔷薇手里拿回7E科技。 对于顾云峥的调侃,墨亦琛没有反驳,不置可否。 毕竟是他不做人在先。 就算被秦谟打断腿,也是他该受的。 不过这话,秦音可不爱听。 她冷冷瞥了姿态狂悖的顾云峥一眼,不爽道:“顾云峥,阿琛是我爱的人,我愿意护着他,这是我的选择,你嘲什么嘲?” 小姑娘护犊子的姿态委实让顾云峥一惊,赶紧扬起标志性的吊儿郎当笑意,又一个轻弹指落在秦音的眉心,扬唇:“哟,看吧墨老大,你家姑娘可真宠你。” “她说她爱你了呢。” 秦音有些看不惯顾云峥这副明显半死不活还阴阳怪气的样子,努了努嘴气鼓鼓道: “姓顾的今天吃错药了?” “对我哥倒是殷勤,该不会暗恋我哥吧?” 顾云峥慢悠悠说完,表情又寡淡下来,走向了一直连脚步都没挪半分的秦谟。 秦谟看着他走近,伸出握拳的右手,与顾云峥在半空中轻撞了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个男人的寒暄并不长,但却默契十足。 没人知道,7E科技创建之初,也有顾云峥的一份。 只是他退出比较早。 后来在H国的灰色地带,7E科技成为让人触不可及的神话时,外人只记得主动暴露在大众视野下的秦谟和白聿铭。 7E科技实际开发者,一共是四个。 而最隐而不露的最后一个,也是连他们都不太清楚身份的一位…… 奇怪的是,他当时入伙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替他找一个女人。 在7E科技发展之初,大家都很忙,那个男人也从不露面,但会提供最强大的数据库以及资金链,解决他们技术资金上的不足。 他们只需要负责研发科创。 那人化名E先生,并且在7E科技前期从没向他们提过到底要他们帮忙找到谁。 直到7E科技突然出事,到现在被雪藏的状态,可用度连当年的10%都打不到。 那个所谓的E先生也从没再出现过,提出他要他们寻找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什么身份,有什么特征。 不过他们当初既然已经答应了E先生,就不会食言。 现在顾云峥来了,再找到白聿铭,三人重聚后再用他们的指纹解锁7E科技的80%系统。 E先生自然就会再次出现了。 秦音狐疑地歪着脑袋打量了顾云峥和秦谟一眼,落在秦谟的眼中,便是少女可可爱爱狡黠的小模样。 他忍不住抬眸一笑:“音音,调皮。” 秦音赶紧朝他更调皮地眨了一下眼,便不再看他们。 聂风荷走来,牵起了秦音的手,两人也是许久未见,聂风荷可喜欢惨了秦音,对她好一阵嘘寒问暖。 谢玉作为小辈,也是恭恭敬敬候在一旁。 他除了贪财,实则也是个很细心的人。 很明白今天自己要是不规规矩矩证明好自己就是已故谢玉本人,李刻怎么也不会善罢甘休。 于是在大家聊天时,他主动找了一块画布,用秦音刚才剩下的一些矿物颜料开始作画。 他本就是岩彩画手,作一幅画最能证明他的真实身份。 谢玉本就才气逼人,如今有了时光的沉淀更有了岁月磨砺出的稳重性子,作出的画也更有底蕴。 他以金箔铺天光,以白玉洒天河…… 分明是岩彩最浓烈的画法,作品完成后,山野与大河却是意外地带着江南水乡的柔,云彩又与岩彩的热络辉煌呼应。 刚柔并济,留白之美也意外地以岩彩的形式舒展开来…… 美!太美了!! 全场不得不叹服:“我信他就是谢玉!” “只有谢玉,才能到达这样如登神只的境界,而秦音竟也丝毫不逊色于如此天才,我只能说……服气了!” 谢玉作画完毕后,得来喝彩无数。 而他只是淡淡封笔。 转而看向秦音:“我听说万花奖国际舞蹈赛在即,音丫头你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了,从我认识你时你就笃定拿到万花奖是你的梦想,现在四年一届的新赛开始,我以此画送你,愿借聂大师之手做成一条舞裙送你。” “小音,这次不一样。” “这次没人能阻止你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一刻,秦音被爱与善意包裹。 聂风荷点点头,不仅应下与谢玉的舞裙合作,并且给了他一张名片表达出以后还能合作的意愿。 从此,“一举风荷”又多了一个耀眼的光环! 秦音低眸,可她的脚趾……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秦谟哥哥不就是钻研仿生科研的开拓者?他要是知道自己的状况,应该能为她解决吧。 可,哥哥知道……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秦音敛眸,肩上突然多了几分力量,墨亦琛的手臂搭上少女纤细的脊背: “音音别怕,我陪你去。” “你要实在怕秦谟心疼,顾云峥也是7E科技的一员,我让他来帮你。” 秦音听到这,鼻尖蓦然一红,不是难过,而是开心还有幸福。 原来苦尽甘来的滋味,是这样的。 很甜,是从前从未尝过的甜! “阿琛,我没关系的。” “秦谟哥哥养大的小天鹅再也跳不了芭蕾也没关系,我还可以选别的舞种。” 只是当时,她太一根筋。 引以为傲的芭蕾无法再跳之后,她便意气用事地放弃了所有舞蹈。 其实,她喜爱芭蕾。 但最擅长的舞种,却是……古典舞! 第360章 万花奖争夺,外公派小舅H国寻音 白家的势力虽遍布整个H国,但是要找到一个在二十多年前就在全球失踪来到当时时局动荡的H国的人,也是极难有进展的。 但既然已经有白家在查,他们都查不出来的话,就说明秦苏在H国的事情大概率其他势力也更没法找到了。 为今之计,除了等待,便是等待。 秦谟跟秦音最近都忙得不可开交。 秦谟在得知秦音脚趾折断不再有再踮起脚尖跳舞的力道后,时隔多年重新钻进了当初白聿铭在H国布置的仿生实验室内。 进去后便茶饭不思,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 只有偶尔顾云峥看不过眼,送些吃的进去给他。 而秦音,她从不希望前世的遗憾在她重生后还继续以遗憾收尾。 秦音从来是个坚强的女孩,她性子倔犟又百折不屈。 这次万花奖不仅是因为白蔷薇的挑衅。 也不仅是为断了君司澈打算以万花奖重新杀回娱乐圈的康庄大道。 还更是为了,不辜负秦谟哥哥的培养,和她自己在年少时一次次旋转跳跃大汗淋漓,骨节被劈叉时痛得脸色发白的自己。 她付出了那么多,哪有不收成效的道理! 这些天,秦音就泡在练舞室。 暂时不能脚尖用力,那便重新将身体的柔韧度打开。 这次备赛,秦音选择了古典舞。 华国古典舞非常强调“形神兼具,身心互融,内外统一”。 而这其中,“身韵”便是古典舞的灵魂。神在中而形在外,“以神领形,以形传神”的意念感情来造就神韵真正的内涵。 “身韵”是“身法”和“韵律”的总称,其需要联系的元素包括“提、沉、冲、靠、含、腆、移、仰”八大基本动作。 秦音太久没有再跳过,光是舒展胫骨就花了大半日,到底是有功底在身,虽然久不练习但只要花心思再去复习,很快融会贯通。 在她练习的同时。 其他人也都没有闲着。 谢玉闲着也是闲着,便找了块极大的画布,在与秦音讨论了舞蹈的核心表达后,开始在巨幅画布上为秦音创作舞蹈背景画。 聂风荷将华国的绣娘调了不少绣法精湛又有经验的来,为的就是加赶工期,以谢玉的作品《霞落深渊》为主核将大面积艳灼的色彩以绣制展现在裙摆之上。 并且,为了这场万花奖的比赛。 聂风荷倒是毫不犹豫将自己珍藏的流光锦缎都拿了出来,流光锦轻薄如蝉翼,绣娘们手工绣制便更考验功底,几乎全程聂风荷都要在旁边看着。 不能修出任何一点差错。 成品还未出,聂风荷便参考秦音之前的营销手法,直接在YM新研发的短视频平台上开了直播。 并且在微博上引流,以及联系YM集团专业的宣传团队,为“一举风荷”这一新的辅助创作加大宣传力。 YM集团在傅森然的操纵下,早就步入了正轨。 研发部门更是在这个月将秦音之前提的短视频APP制作上线。 目前正是测试期。 老规矩,YM集团会用自身的资源为集团新开发的路线做一脉氏宣传。 YM购物平台作为宣传基点。 YM药妆以及香氛线作为引流的奖品供应。 “一举风荷”有秦音30%的技术原始股,便也算是自家产业,聂风荷一提YM内部便已经为她开启了一站式地宣传渠道一条龙。 她只需要打开直播。 后续的宣传、引流以及广告投放都在YM集团内部报销。 YM短视频APP推出,命名为【沁音】,恰好是秦音的谐音,这更是一种符号,代表秦音一步步走得更高更强的符号。 她在建立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也让越来越多人记得秦音这个名字! “一举风荷”直播间内,聂风荷一边组织绣娘们为秦音亲手绣制舞裙。 一边偶尔在直播间里教观众们一些基础的苏绣手法。 【沁音】短视频APP毕竟刚推出,宣传虽然做得不错,但还没有一场大的活动流量供给流入,虽然一直有新粉流入,但人流量并不算大。 但所有人都并不在意。 因为他们现在所做的宣传铺垫,都是为了一个更强更轰动的自带流量节点。 不少大平台都在为了这场自带流量的“万花奖”铺垫流量点。 每四年这个时候,那个最终站到了舞台中央的舞者,都会成为这一年娱乐圈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万花奖得主即便不进娱乐圈,不签大公司,那也是会被纳入国家顶级舞团,站上更高平台,更高场合的舞台。 那是一种全国乃至全球讨论度最高的流量节点。 这不是华国的战场。 而是世界的战场。 站上舞台。 舞,即是他们的武器!! “万花奖”空前的热度,让全球娱乐产业都处于正准备沸腾的阶段。 来自全球的舞者们纷纷落地在这次的主办方H国的土地上。 【沁音】APP刚开。 除去一些YM集团本就签约到的网红与博主直接入驻带来的流量。 便是目前「一举风荷」借岩彩艺术家谢玉以及秦音两人的天然热度引流来的新粉。 还有本就热爱华国非遗文化的老粉们。 APP投入测试的第三天,入驻人数超500w,数据已经算得上是个黑马APP了。 「一举风荷」直播间内。 聂风荷将一段绣好的裙摆铺展开,只见流光溢彩的缎面,金线绣出辉煌映月的缎彩霞光。 她提着缎面洒开。 仅仅一个裙摆的舞动,便熠熠生辉。 步步流光。 整个直播间的粉丝们都忍不住沸腾起来。 「天呐,这就是传说中的流光锦,听说这玩意儿在几百年前那可是贡品啊,宫里的娘娘们穿那都得看份位的,往前推几百年,小的何德何能见这样的人间极品啊~」 「流光锦,谢玉大师死而复生的新作,加上聂风荷大师团队精湛的绣工,妙……实在是太妙了,这条舞裙就算是收录到国家博物馆里那都是有资格的,难以想象被人穿在身上得有多美。」 「秦音呢?咱YM集团的秦大总裁该不会就是那个穿这条裙子的主人吧? 看这裙子的腰身那么收紧,得多纤细的腰才穿的进去呀,何况一举风荷工作室都这样大张旗鼓地制作,还有YM集团宣传托底,目前大家最期待的万花奖总决赛在即,莫不是秦音有参加??」 「快看快看,秦音要参加恐怕是真的,万花奖节目组那边内部有人曝出上一届万花奖秦音曾经报过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没到现场参赛……」 「不会吧不会吧,秦音也太全能了,还会跳舞呢?会跳就跳吧,还要去争万花奖!! 那是一个业余舞蹈生该去拿的吗?那可是全球最有含金量的舞蹈大奖,去年的得奖者甚至都不是华人呢。」 「管他那么多,反正看了咱音姐那么多次直播,难道你们还没悟出来吗? 只要音姐敢开直播,那就说明……咱音姐必胜!分分钟拿下!」 「可去你们的吧,据内部消息,秦音确实从小练舞,16岁那年还拿过华国的桃李杯总冠军,时间节点就在万花奖之前几个月。 众所周知万花奖是四年一次,桃李杯却是每年都有,时间久了没人记得秦音也正常,而且万花奖要求参赛选手男女皆要成年才能报名参加,当时秦音才16,报了没法参加也正常啊。」 「啧啧,大家快看微博,有意思的来了!! 曾经的国名男神君司澈宣布退出歌坛后,也报名参加了万花奖的角逐赛,并且已经杀入了总决赛,准备在这次万花奖以“全球舞王”的光环杀回顶流圈…… 其实君司澈确实帅呢,那性张力,那八块腹肌,我还记得他当年那一头凌乱蓝发,耀眼的耳钉,顺着脖子滑落的汗珠……以及他随着每个节奏律动时蛊惑人心的表情,再配上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咱就是说阿澈当年能成为顶流,那也是唱跳俱佳的大爱豆啊! 即便编曲制作能力确实受制于人,让我们误解了他的才华有限,可是现在娱乐圈新发芽成长起来的爱豆,哪个真的会唱跳还能词创编曲的? 要我说,也就是咱们阿澈没赶上好时候,出道太早了大家对他的要求才那么高。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他真的拿下了万花奖,大家就好好看看咱澈哥王者归来吧!」 「君司澈?他都好久没有消息了,没想到还没退圈呢? 自己当初不要脸地污蔑咱音姐偷他的乐谱才把自己的娱乐仕途搞废的,他们家的脑残粉们能不能长点脑子,你家主子自己包庇抄袭才落得半雪藏的下场。 别字字句句好像他没错,把锅往咱音姐身上甩。 咱音姐现在可是资本,跟戏子可不是一个等级~」 「笑死,秦音确实是资本,YM集团的执行总裁嘛,可她还不是在自降身价参加万花奖搏流量,跟戏子有什么区别?」 「楼上傻叉可多读点书吧,你以为谁跳舞都是为了哗众取宠呢? 万花奖可是全球专业度最高的殿堂级舞蹈比赛,别说第一名了,就算是前三那也能跻身国家职业队,可不是什么自降身价的戏子。 总而言之,即便君司澈真跳出什么名堂,那就能将他曾经对音姐的误解栽赃抹杀吗? 互联网有记忆,最好他给他那个好妹妹君棠月一起,再别出来抛头露脸,否则咱秦家军见一次喷一次!!」 万花奖还未开始。 不管是微博上,还是推特,以及各大社交平台账号上,都已经是讨论度满满。 其中华国最受关注的就是秦音和君司澈这一对已经明面上对峙过的“陌路亲兄妹”组合。 双方粉丝撕的沸沸扬扬的同时。 一个新的声音也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宛如一片清流的出现。 那就是同样代表华国,但却出身南省的世家大小姐李星悦。 大家对她的讨论度一开始并不高。 虽然她长得也算清丽脱俗,有种南方女子的婉约美,并不明艳但却有种楚楚可怜让人想要疼惜的感觉。 但她却并没有热度。 直到,网上突然又有人爆料了她的身份,吃瓜群众们便是闻着味儿就找来了。 华国南省的经济发展十分超前,不少高新技术产业的园区都率先在南省建立基站,广深一带更是新兴科研开发区中的核心地段。 加上有杭市的电商聚集地加持! 南省人,以及华国南方地带的人们便也更习惯用南省的短视频APP“巡音”。 比起YM集团刚创建的“沁音”APP,“巡音”早就已经抢占了大方向的市场娱乐盘。 现在人们都适应快节奏的生活,看剧都要开倍数。 短视频平台必然是未来大趋势。 只要眼光足够长远的商人,都盯着电商以及短视频结合的这一未来大红海。 “巡音”短视频APP背后便是南省跨国企业——李氏集团。 也就是说,这位在娱乐圈没有任何知名度的舞者李星悦,实则就是“巡音”文化背后的总裁千金。 刚注册账号时,她便已经靠这一人设,吸粉百万。 李星悦在“巡音”上的关注粉丝已达上千万,是个典型的大博主、大网红。 偶然她会发一些公益视频以及和姐妹下午茶的优雅视频,还有跳舞时大汗淋漓的样子,身材好气质清冷,这样符合她身份的气质也让她成了“巡音”文化里名副其实的“公主殿下”! “巡音”APP目前的登陆用户已经上亿。 像“沁音”这种现在刚冒出来的短视频APP,与他们比起来倒像是蝼蚁与巨鲸之差了。 可这种差距是正常的。 并不值得爱吃瓜的吃瓜群众们一拥而上。 人类八卦的体质自然都是嗅着更有意思的噱头而来。 「什么?这个李星悦居然是南省夏家二爷的未婚妻?? 据说夏二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个李星悦虽说长得寡淡了些,但却十分符合大家闺秀那种温柔似水的气质,说不准夏二爷就是好这一口呢。 只是李星悦这样高贵的身份,居然也要漂洋过海去H国参加万花奖,可见万花奖的含金量实在牛逼啊!」 「什么不近女色?男人啊要是真的不近女色还能跟人搞出一个私生子来?夏二爷那孩子都五岁了,这李家公主嫁进去也是当后妈的。」 「好了好了,既然是关注万花奖,那当然要看看这个李星悦的舞蹈专业到底怎么样啊,我查过资料了她可是这一届万花奖选拔华国赛区的总冠军,连君司澈都被她压力一头呢。 实力嘛,你们可以看华国分赛区晋级赛的李公主的舞蹈视频,她跳的是古典舞,不得不说不愧是南省美人儿,就是水灵,那一身骨头酥得厉害,水袖一甩的力道,刚柔并济,我宣布李公主在古典舞这一派,哪里是参赛圈,简直就是统治圈啊!!」 「李公主是南省夏二爷的未婚妻?我靠,这个背景也太强了叭,都不是商圈了,而是红色圈子里的人物,这谁敢造她一点谣啊! 怪不得那么低调,未来的南省夏夫人亲自表演古典舞给我们看,咱这一届民众的福气简直不得了……」 南省。 “爸,入夜了凉,您就别在这翻报纸了,这二十年前的报纸您都翻了不知多少遍了,里面的内容你都背得了……” 夏燃站在陈设古典又严肃的书房内,此刻房间里光线偏暗,他低眸心疼地将灯光给坐在书桌前的老人调亮些。 他穿着精干的黑色西装,昏黄的灯光下,他俊美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幅素描画,每一个线条都深邃深刻,高耸的鼻翼,丹凤眼邪肆,目光清冷寡淡。 身上那两三岁的秦音记忆中十七八岁夏燃的青涩早就被磨砺干净,此刻眼神总有一种历经千帆的高傲霸气。 仿佛所有事情都能稳妥地掌握在手中的沉敛漠然。 三十四岁的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容貌没有丝毫倦色,他上前视线落在摆在夏国誉面前的报纸上。 二十年前的报纸被保存的很好。 甚至每一张都被小心地透明封存着,隔着塑封膜,夏燃的目光落在报纸上那张他熟悉至极的娇俏小女孩儿脸上。 那是……他们的小棠音。 姐姐说她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可是他们却并不相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回信说小棠音死了,但是他们却连尸首都没找到一具,那算什么找到了? 那消息,应当是姐姐夏琳故意搪塞他们。 而这些年里,他跟大哥夏熠都忙于事务,家里都是大嫂照顾父亲,照料整个夏家,但是父亲执着,即便是年纪越发苍老,这十七年的时光却都没有放弃寻找小棠音的下落。 他们坚信小棠音自小就是个天才,那样聪明的小姑娘就算走到哪里都会很优秀,一定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那是来自于他们对小棠音的了解与自信。 这些年,他们不断的资助华国甚至全球一些表现优秀,成绩突出的华人小姑娘,为的就是能在这么些优秀的女孩里,找到小棠音。 时光一晃十七年过去,他们与京市那边的君家,与夏琳已经断了联系多年,当初看他们根本没有再要继续找小棠音的意思,可气坏了他们。 一怒之下,本就不怎么联络的他们,便也彻底失去了彼此的音讯。 可眼下父亲的病越来越严重,随着年纪的增长,以及心病与年轻时落下的一些病根加身,再次找寻小棠音消息的事必然要再次提上日程。 这次,他不打算再派人寻了。 他要亲自去寻。 京市也好,全球搜捕也罢。 他都得去。 另外,他更要去找一个人,那就是他曾经在清北的大学同窗好友穆睿知。 据说他有个徒弟医术精湛,叫……秦音? 倒是巧。 那小姑娘名字里也有个音字。 只可惜,这样的巧合曾经发生过太多次,他次次激动而去,落寞而归。 现如今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应激反应了。 “咳……咳咳……没事,人老了便不中用了,我穿的厚,夜里不算冷,只是不知道十七年过去,小棠音会不会也夜里冷,会不会还想着外公亲自做的糖醋排骨哟……” “十七年了,十七年这孩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夏琳更是拿她的死讯来骗我,她才是小棠音的亲妈,却是个脑子里没货的,什么都被君哲松那东西牵着走……生生……生生骂我们小棠音是小灾星!!” “他们一家人才是灾星呢!一个个在京市倒是过得风光,小棠音走丢了却是一点不着急,怕是都没主动找过她。 我的小棠音哟,她那么乖,一定会记得回家的路吧,外公老了,外公等不到十八年……二十年…… 小棠音要是再不回家看看外公,外公便下去在奈何桥畔等着。 我们家小音才没有死,她是个有福气的,要长命百岁呢……” “外公可以等好多年好多年,小棠音也要活好多年好多年,千万不要让我先见到你啊!” 夏国誉到底是老了,说着说着便老泪纵痕。 小棠音走丢,是来找他的途中不见的。 这些年来他夜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既自责,更心疼。 小姑娘失踪的时候年纪太小了,他怕小棠音长大些自己认不出她来,又怕自己苍老了太多,小棠音看见自己都认不出他就是外公了。 原来,他戎马一生。 天不怕地不怕惯了。 到最后临老了,倒是害怕起自己变老了。 夏燃叹了一口气,还是上前为老人披上了一件厚外套。 这才开口道:“爸,你要我结婚,我已经跟李家小姐在一起了。” “她最近正好在准备参加万花奖角逐,这几天她没来陪您,是已经飞去H国准备总决赛的事宜了。” 说到这里,夏国誉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他倒不是非要夏燃结婚。 只是夏燃给他一样性子太闷,从前身边倒是有个可心儿的人,只是生下孩子后体虚走了。 那时候夏燃正是事业上升期,大多时候都去封闭训练了。 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给妻子容瑜。 容瑜难产生下儿子夏御行后,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年,夏燃也没时间带孩子,父子俩更是关系生疏,没有半点父子感情。 夏燃虽不说,但他同为做父亲的人,很清楚这父子之间还是需要一个中间人来打破僵局。 他这才急着以自己命不久矣为要挟,要夏燃赶紧找个媳妇儿。 他啊,不想他后半生都孤孤单单活着。 至于那个不知怎么被夏燃相中的李小姐,他看着倒是个乖巧大方的孩子,而且对夏燃的亲儿子小行也不错。 只是小行到底因为自小没有生母,性子被纵得孤僻又野蛮,对那李小姐还挺敌意满满的。 这种事情,到底是急不来的。 他便又随口道:“好好好,既然已经在一起了,那也别叫李小姐了。” “她叫李星悦,你唤她星悦,悦悦也好啊。” “李家姑娘能去参加万花奖,倒是挺优秀的,万花奖四年一度,小棠音小时候就身子软也喜欢跳舞,她要是有机会得到舞蹈方面培训,以她的天赋能耐,怕是拿下个万花奖总冠军也不在话下呢……” 夏国誉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提到了小棠音。 夏燃听父亲这么说,眉梢忍不住一挑,向来严肃成熟又满目寡淡的男人倒是赞同地点点头:“爸,找小棠音的事情我会亲自跟进寻找。” “但现在,我更关心你的身体。” “恰好我的一个朋友那边有位医术很厉害的女弟子精通中医针灸,医生说你的病不宜开刀,要采用保守治疗。 我看,托关系请她来照顾你,怎么样?” 夏国誉一听,倒是来了兴趣。 嘴角扬起和蔼的笑。 “什么样的中医女弟子这么大的谱儿,还要我们南省夏二爷亲自托关系才请的来?” 夏国誉忍不住好奇道。 不是他吹嘘,南省夏家是多少名医争着抢着都要进来给他看病的。 那位小姑娘,还得靠夏燃托关系去请。 这得是什么身份,什么样的医术才能达到的? “是啊,那是穆睿知的徒弟,中医西医皆有涉足,特别是中医理疗很有一套,据说墨家长子的双腿就是她治好的。” “哦……这么厉害,她叫什么名字?” 夏国誉忍不住竖起耳朵。 “秦音。” 夏国誉:“小音?” “……”夏燃:他就知道,咱爹听不得那个字! 他耐着性子解释:“爸,她应该不是小棠音,穆睿知收徒一向有个标准,他从不收来历不明的人。” “我想,这个秦音的身份应该很透明。” “何况,她姓秦。” “三岁走丢的小棠音记忆力那么好,她一定不会换姓的!” 闻此,夏国誉舒展的眉再次皱起。 “……嗯。” 夏国誉不爽地撇撇嘴,年纪越大,倒是像个老小孩儿一般撒娇起来: “我不管,你把她照片搞来。” “我要亲自看看,才甘心。” “还有,你准媳妇儿李星悦既然去了H国参加万花奖,你也该跟她培养培养感情了,带着小行一起去一趟H国。” “不论是你跟李家姑娘,还是你跟小行,都需要时间相处。” “另外,H国这些年一直处于动荡状态,我跟你大哥碍于身份也不好亲自去H国寻找小棠音的下落。 这次万花奖去H国的人多,你趁此机会也去踩踩那边的地皮,说不定就寻着小音的下落了呢。” 对于夏国誉的良苦用心。 父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夏燃自然只得点头答应。 只是,H国之行。 要找到小棠音,恐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361章 秦谟遇险,墨老大面临大舅哥考核 H国。 秦谟站在地下实验室内,看着眼前的超薄芯片,紧绷了多日的脸色总算是放晴了不少。 7E科技专研仿生芯片技术,其中最能让全球医学都趋之若鹜的就是其“仿生肢体再生技术”的研究成果。 更早之前就有传闻,这一成果被7E科技给雪藏了起来,因为其有着寻常人不可想象的副作用。 当然,既然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定然伴随寻常人更无法想象的财富。 特别是灰色产业内。 副作用什么的并不算一件商品不可买卖的关键因素。 “怎么样,芯片激活得如何了?” “我与墨亦琛一起研究过秦音之前的骨骼检查报告,仿生假体能做的是嫁接人体已经坏死和被切除的器官,而秦音是骨骼的高度损伤带来的不可逆损伤。 致使她的脚尖无法再做到跟以前一样灵活地完成她想完成的高难度舞蹈动作。 这本质上当然是并不影响她生活的器官损伤,可一旦涉及专业领域,那么秦音的脚趾就是她最大的破绽。”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秦音的舞蹈天赋以及她曾经在舞台上有多耀眼和优秀。 她这次筹备万花奖的角逐,也算是背水一战,我看她并不像是为那奖项而来,更像是……去弥补曾经没有到达过的遗憾,唉!这小姑娘还是跟以前一样,犟得很。” 顾云峥步入地下研究室,照常为秦谟送下来餐食。 在摆盘时,还不忘念叨他跟墨亦琛在外头的进度。 他们都在为秦音骄傲。 并且,也在为她能重拾曾经那个优秀耀眼的自己而努力。 “芯片已经激活了。” “嗯,音音那边如何了?吃的如何,睡的如何,营养跟得上吗?” “她总是忍不住为了达到一件事而废寝忘食不顾惜身体,这样很不好。” “罢了,你们定然也劝不动那丫头,我去跟她说吧。” 秦谟取下金丝框眼镜,薄利反光的镜片下,男人那双冷静淡漠到极致的眸子中难得地闪过一丝温柔。 似乎,他只有在提及和想起秦音时,才会有那样舒展的神色。 “……”顾云峥:稀奇啊。 果然,秦谟也只有在秦音面前才会显得那么爹里爹气。 恨不得把小姑娘的所有衣食住行全都包办了。 在所有人都在猜测或质疑,相信或仰望秦音的时候。 秦谟对秦音没有任何的期望和想法。 他根本不会将胜负这样世俗的对错输赢来当做判定秦音的标准。 秦谟很简单。 天塌下来,他都只会担心他的音音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开心。 他不在乎很多世俗上的事情,而秦音恰好就是他站在世俗中心唯一能看到的最重要的存在。 7E科技在H国的地下实验室建立在H国有名的灰色地带“宇巷”。 宇巷并非是一条巷子。 而是一座隐蔽的小城,说是小城,实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高科技材料与陈旧钢铁大楼交叉铸建出的空间。 这座城,生于战火之下。 但却也建起了全球前几的科技重楼。 废弃之地与新科技楼交映和穿插出一种奇特的感觉。 交叉于新旧空间的更迭。 人们行走其中,很难不被这种时间、空间压缩挤压在一起的画面所震撼。 宇巷,是一个公认发达的地区。 而最靠近它的雪城,就是这次“万花奖”全球赛的中心据点。 这段时间。 因为全球经济发展热烈的缘故,娱乐产业也空前繁荣。 在这种繁荣之下,来雪城的人不管是观众还是参赛选手都空前增多。 原本早就受战火纷扰的H国,倒是难得有这么和平繁荣的时刻。 秦家这次在H国选择的据点,是一处雪城外的庄园。 秦谟开着车一路回到庄园。 手里提着的密码箱里,就是他这些天拼尽全力从曾经被他封存在7E科技那剩余90%未开发区域里的其中一种芯片。 其原理是将骨骼间的神经脉络重组,与芯片主的脑电波达成链接。 宇巷前往山庄的路曲折回旋,秦谟和顾云峥一起驱车回山庄。 路上却是越走越不对劲儿。 气氛诡异得过分。 秦谟和顾云峥对视一眼,眼中的警惕如出一辙。 他们这是,被人盯上了。 7E科技沉寂的这些年,白蔷薇也不过枝接手了一年,原本能够风平浪静,完全仰赖于不懂行的不敢与其作对,而懂行的清楚,即便是白蔷薇对外称已经掌握了7E科技,但本质上根本连人家核心的边缘都没法触摸到。 现在秦谟苏醒的事情几乎已经全球皆知。 何况H国还有7E科技的据点,只要稍加推测,便能知道……这7E科技要变天了。 而他们之前的研究成果,也成了万众觊觎的存在。 在这个没有法度的国家里。 是最容易烧杀抢掠的。 秦谟即便有沙特A国托底,但在H国要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没了,沙特A国那边没法在他国土地上用正规军探察真相。 这样好的机会。 也造就了今晚明显的不安。 “坐稳了。” 秦谟眼中掠过一丝阴寒,但淡漠的眸底居然在那种浓翳的幽暗中透出几分染着血色的兴奋。 他们都曾在沙特A国的特局里杀出来过,反侦察能力极强。 顾云峥挑眉,这么久了,倒是许久许久没有见过秦谟眼中流露出那样熊烈野心的模样。 紧接着掏出他们以7E科技投资私人发射的北卫星芯片探测器的控制面板。 只见他点击定位,控制面板上立刻就出现了他们的位置,已经四周百里之内的人体红外探测后生成的体温衡图。 “嘶,草他妈的,今晚居然来了四五波人。” “都想钱想疯了吧!!” 他们倒是想过会有不少势力会觊觎芯片,从而对他们施行拦截。 但没想到,闻着味儿来的人,真不少。 “还好这车防弹的。” “但也不算靠谱,这里可不是和平国家,我看地图上不远处的峡谷山上布有十几架坦克……” “秦谟,我们得绕道!” 他们的车自然是7E科技专业改装过的,但在重武器面前,能绕道,还得绕道。 “不急,通知墨亦琛吧。” “他今晚负责接应我们。” “有没有资格做我秦谟的妹夫,今晚就是考核点……” “……”顾云峥:?? 这战火纷飞的。 这危机四伏的。 还考核! 看得出来你是真他妈不太待见墨老大呀! 第362章 火光冲天,秦谟凶多吉少? 顾云峥心中虽然觉得十分操蛋,但是脸上还是要保持微笑。 要不是墨亦琛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必然要好好笑话笑话这个惹了秦谟这大魔头的男人。 虽是心绪已经百转千回了几百遍,实则顾云峥已经执行力极强地联系到了墨亦琛。 “喂!兄弟,你大舅哥出事了。” “就在出了宇巷到庄园的那段回旋林道里,我已经查到了周遭埋伏了四五个敌对势力,觊觎7E科技芯片的势力不少,但是能一次性有这样大人员调动的却并不多,愿意拿出那么多势力来拦截我们的组织也就只有那么几个,基本都是老朋友了。 但,我们要最精确地找到对家,要他们知道,7E科技即便沉寂这些年,却依旧不是那么好惹的。” 顾云峥目光坚定,打心底里不仅是要秦谟今晚不能出事,安全将芯片送到秦音身边。 更是想,让墨亦琛也能过大舅子这一关。 毕竟,连他都能看出来。 秦谟与秦音之间的关系有多紧密,若是墨老大一直过不了秦谟这一关,恐怕后面的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顾云峥既然身在其位,更想做的,是能充当一下和事佬。 墨亦琛站在庄园内偌大的透明落地窗前,清贵的身影在暖光灯下落拓出一身阴翳。 几乎在接到顾云峥电话的瞬间,就知道一定是秦谟那边出事了。 自从他们在白家老爷子的寿宴上露过脸后,谁人不知秦谟已经醒来的消息。 秦谟,这个曾经在国际灰色地带短暂闪耀过的名字。 只要他再出现,就不可能事事风平浪静了。 山雨欲来,现在也是被人逮着机会的时候。 而墨亦琛也未尝不知道今晚必定不会是一个安稳的夜晚。 他站在落地窗前,等的就是这个电话。 秦谟故意深夜路过回旋林道,就是再给那些人机会。 也是故意在给墨亦琛施加难度。 要娶得了秦谟的妹妹,怎么可能简单! 墨亦琛尽在掌握地敛眸:“这几个组织分别是H国战乱之中的三部势力,为芯片而来,派的人都不少,其中武力装备都是顶尖的,我已经派墨卫去截杀了。 另外两部势力,一个的白家,白蔷薇自认为她已经彻底掌握了7E科技,但你的出现让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派了一队白卫为你动手,他们埋伏的地点就在回旋林尽头的出口处。” “那里山体险峻,是一处峡谷的落石地带,看来她并不打算让你们活着走出那片回旋林。” “另外,还有一股势力,位置隔的较远,倒像是只是来看热闹的,但他们也是目前最神秘的一股势力,我这里暂时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墨亦琛冷静地将自己已经查到的消息全数告知。 与此同时,也将每一股势力的实力和针对的战火实力一一分析。 但墨亦琛到底初来乍到H国,而且时间有限,能查到的消息也有限。 最后一股势力,让墨亦琛眉心都忍不住蹙紧了些。 他有种预感,这样隐而不发的一派人,反倒是最阴毒的爪牙。 秦谟今晚,怕是凶险。 顾云峥拧眉,本以为今晚大不了就是刺激一些,他与秦谟当初也是出生入死什么枪林弹雨都见识过的。 哪些势力会出现拦截他们,他们心里也是有底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一脉连墨亦琛那边都没法给出答案的组织存在。 这样一来,顾云峥的表情也不禁严肃起来。 然而,他们到底是外乡人。 这回旋林道地势艰险,又被本地人称为“死亡赛道”,是不少全球极限挑战玩家们必然挑战的极险之地。 如此险境,又被布置了那么多各部对冲势力。 顾云峥侧眸,赶紧与秦谟对接了情况。 墨色天际下。 黑色的轿车行驶地越来越快,车尾后蓦然追上来了好几辆黑色面包车。 与此同时,前方也堵上来了另一方势力的车。 前后夹击。 秦谟冷桀的眸危险一眯。 干净利落地挂档,油门狠踩,直直向前方冲了过去…… —— “秦谟先生出事了!” “回旋林那边火光冲天,恐怕凶多吉少!” “顾云峥也在车上,怕是也……” 一句又一句消息传来。 紧扯秦音的心弦。 她刚从舞蹈室里出来,换下连舞服,白皙的小脸上汗滴还挂着。 小姑娘倒吸一口气,一双澄澈的眸子中倒映出的不是惊慌,而是一股野性十足的戾气。 “不可能!” “我哥不是普通人,她不相信秦谟会出事,何况顾云峥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 在秦音在周诉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瞬间,便是下意识地摇头。 秦谟在她眼中就是个无所不能的天神。 不只是哥哥,更是她引以为傲的救赎与最重要的存在。 “他在哪里出事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谁传来的消息。 阿琛人呢……他知道了吗?” 秦音一边套上外套,一边拿了一把跑车钥匙往外走。 如果说万花奖是她重生后不愿再遗落的遗憾,那么秦谟的事情那就是可以让她抛弃一切遗憾,一切现在所拥有的荣誉、名望、财势的人。 周诉这些天都被墨总派过来跟在秦音身边照顾。 秦音这些天在忙。 墨总也在忙他的事情。 两人都几天没法好好见个面了。 这让他与周行这对亲兄弟都好几天没机会见面,自然是没法从那边得到消息的。 “夫人,秦谟先生出事地就在不远的回旋林道。” “这消息是白卫派人来要我告诉您的,墨总那边我还没联系。” “白卫说,回旋林道那边,就是进入庄园的必经之路,刚才发生了爆炸,冲天的火光将林子都烧起来了,现在还持续有爆炸声。 夫人,依我看,虽说这种武装斗争在H国的地界上是正常的。 但是回旋林道靠近雪城,雪城最近筹备万花奖,全球各国都有专业舞者飞来,这会儿最是周围不能出现战火的时候。 看来,他们在争夺的东西,对那些组织的人绝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秦谟先生手里有什么?竟惹来了战火?” 周诉说着,抬手就要打电话联系周行。 秦音皱眉,既然是白蔷薇传来的消息。 那么可信度就更大打折扣了。 她心底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默认周诉联系周行。 好巧不巧,墨亦琛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 秦音愣了一秒,深吸一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音,秦谟他在回旋林道那边……” 第363章 计谋反转,哥哥送最硬核嫁妆! “哥哥出事了?” 墨亦琛还没说完,秦音反倒是难得地没有耐心地打断,秦谟哥哥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是绝对的。 这一刻,秦音的冷静被打破。 连站在一旁的周诉都能感受到她眼底的慌张,少女的目光眺望着远处通天火光的树林深处,那条道路她知道,那是一条在全球赛车手心目中所谓的公认死亡赛道。 每年在回旋林出事的赛车手不计其数。 可每年还是有无数赛车手和冒险家们纷纷为此前仆后继。 而他们所在的这处庄园,却是这险境之中的一处桃源存在。 因为地势极险。 他们进入庄园的交通工具基本都是直升机。 连秦音都不怎么开车出去。 “小音别担心,秦谟那边的状况我这边也被切断了,只知道发生爆炸之前,秦谟确实被四股势力围堵了。” “墨卫已经去了,回旋林被人放了特殊信号屏蔽装置,连我也暂时收不到那边的消息。” “不过秦谟和顾云峥都不是善茬,即便爆炸,恐怕出事的也不是他们。” 墨亦琛对自己大舅哥以及顾云峥这发小的实力很了解。 可是万一呢? 小音会担心的。 墨亦琛沉眸,又继续道:“我已经在进回旋林的路上了。” “小音,有我在,你放心。我会亲自将秦谟带回来。” 秦音点头,但脚步却并不停:“我也去。” “另外,哥哥出事的消息是白蔷薇那边特地给我传来的,她故意派人单独联系我,恐怕也是为了引诱我过去,她觊觎7E科技已久,如果秦谟哥真的出事了她必然不会派人来找我,这只有一个可能……估计她也估摸不准哥哥到底出事到了什么样的程度,自己又不愿意暴露自己去一探究竟。 所以,她才派人来找我。 打算借我的手探一探回旋林那边的虚实。” 秦音刚才是关心则乱。 此刻在与墨亦琛的通话过程中,已经得到了一些可掌握的消息,她也冷静了下来。 秦音很聪明,一旦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利弊,那么白蔷薇那些弯弯绕绕甚至都入不了她的眼。 既然暂时可以保证哥哥是没有出事的,至少不是板上钉钉的出事。 秦音也在极致的冷静中直接上了车,干净利落挂档,随即脚踩油门,一辆跑车直接自庄园的车库飞驰而出。 “嗯,周诉跟着你。” “我们回旋林汇合。” 墨亦琛清楚秦谟出事,秦音必然不会坐以待毙,既然他怎么也拦不住,那不如在给她最大的安全保障下再让秦音自由发挥。 他一直知道,他的妻子,从不是温室花。 而是有能力击长空的鹰! 既然如此,他一直都愿意给予秦音最大的尊重。 秦音点头,挂断了电话。 去回旋林的道路曲折,秦音的车技却快而稳,飞驰一般冲向那片密林。 爆炸的源头,火光笼罩之下。 秦谟与顾云峥戴着车里备着的防毒面具,芯片被秦谟贴身带在身上,潜伏在一处陡坡下,眼看着一队队人马整齐规划地靠近已经他们那辆翻倒的车子。 “去找,7E科技的芯片就在里面,那种特殊材质就算烈火也无法焚毁,如果在就一定会有痕迹。” 一队人上前翻找,他们同样戴着防毒面具,连翻找灰烬的手套都是特殊材质的。 秦谟的防毒面具上便是他亲自研制的夜视镜,对烟雾的可视度一样高。 是以,他清晰地看到那队人身上的印记。 是H国的反叛组织。 其余两个组织的人也不堪人后,纷纷上前准备抢夺芯片。 三方人毫不偶然地相撞。 对于谁先翻找芯片发生了争执。 三大组织带来的人都不少,何况在爆炸后的火光之下,大家都红了眼。 眼看着最核心的利益就在眼前,谁能不眼红。 H国一直以来就没有绝对稳定的政权存在,大家都靠灰色地带挣钱。 而7E科技的存在,在当年就是霸主灰色产业链的高新技术核心。 有了那些所谓的仿生复原技术。 生病的有钱人便不用再在黑市里找器官移植买卖,一些组织想要赚取暴利的成本与危险性也可以得以放宽。 而同样的,也有的组织被损害到了最直接的利益。 全球人口贩卖层出不穷,只要有买卖,有资本商人愿意花大价钱付出得以维护自己健康的躯体,那么这条灰色产业便会一直存在。 而人类凡胎肉体,怎么可能不会有损伤? 而7E科技的研究成果,便是一种突破。 四年前的仿生义眼,几乎卖爆。 不少国家的官方医疗都来H国拿义眼的渠道。 当时7E科技便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与7E科技合作的郁家,也是这些大组织中跟随得益的一方。 而今夜来围堵秦谟的三方组织。 便分别是当年在H国灰色产业之内都大有作为的三大家族势力。 北,郁家,家主郁文迟,年三十,与秦谟还算得上是旧友(合作伙伴)。 东,赵家,家主赵贺,年四十六,早就觊觎7E科技的各种高科技芯片技术,老狐狸一头,为了利益可以两面三刀。 西,穆家,家主穆歌,也是三大组织中唯一的女当家人,年二十七,四年前试图与秦谟合作后被拒,便一直与7E科技水火不容。 当然,还有H国四大家族之中,唯一特殊的存在白家。 看似不争不抢,实则才是各组织之中谁都得给些脸面的家族。 南,白氏,家主白老爷子,只是目前白蔷薇代为掌事,实则名不正言不顺。 秦谟透过层层黑色瘴气一般的浓雾,目光当即锁定了三股势力的当家人。 “接着,这是麻醉的枪,可以让人瞬间休克十小时。” “你要动手,我就配合你。” 顾云峥冷静地抛出麻醉的枪,秦谟抬手接住。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配合起来十分顺溜。 几乎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而此刻顾云峥看着秦谟隐而不发却如蛰伏暗处的毒蛇般阴鸷的表情,便懂了他的意思。 今晚,秦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几乎是走出7E科技的实验室大门,就必然被各方势力盯上。 人人都觊觎他手里的芯片。 可他却选择了放纵。 为的,就是要收拢这三方所谓根本不会被聚拢的势力。 四年前,的秦谟暗地里拿到了沙特A国特局里的加密文件,才从根源上让秦浔之有了回沙特A国以雅克王室的身份重新占据那里。 虽说他付出的代价是麻木沉睡。 可,秦谟永远是秦谟。 只要他醒着,他就野心不死。 这次,他是看上了H国这时局动乱的全球灰色交易培养皿。 他要的是……得到这里! 成为这里的一方霸主!! 顾云峥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禁觉得秦谟实在有点疯。 他跟秦谟就两个人,就凭这自己炸了车藏起来的骗局,想要让着三方老狐狸都吃暗亏,臣服于他……算不算太痴人说梦了? 顾云峥蹙着眉心,看向秦谟的眼神越发崇拜。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深的谋算,才敢以二人之力去搏那么大一个局。 只见下一刻,秦谟已经淡定开枪。 枪口精准地发射而出,但却也精准地擦过郁文迟的脸侧,一切来得太快,火光冲天之中,谁也看不清敌我。 随即,又是两声枪响。 一声枪响,命中赵贺儿子的裤裆。 一声枪响,擦过穆歌那张美艳动人的脸蛋儿,划伤一道口子。 一时间,场面乱成一锅粥。 底下的人只知道一声枪响,自家老大就被偷袭了。 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对“敌法”动手。 局势一旦混乱,秦谟便可以肆无忌惮地浑水摸鱼。 他带着顾云峥随便挑了一辆穆家的汽车,仿佛与前方的枪战毫无关系一般冷静地踩下油门。 狂肆至极地按动喇叭。 “嘀嘀!!” 似警醒,更似挑衅的鸣笛声响起。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秦谟本人根本没出事,反倒是……刚刚那些混乱是他故意搞出来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看他们乱成一锅粥。 众人反应过来,流弹便如雨滴一般横扫而来。 人人都知道秦谟是科研天才。 人人都想要他的技术。 但,人人更想要他去死。 这种程度的天才,一旦不能为己所用,反倒被其他势力抢走,对他们而言的损失那就是致命的。 他们不允许有这样的存在。 他若是一辈子都躺在那方病床上不人不鬼地瘫痪着还好。 可他还活着,那就是一种威胁。 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一把刀。 毕竟当年,到底是谁给秦谟制造的那场意外,秦谟根本就到现在还没查出来。 他那样疯的一个人,面上看着冷冷淡淡好似根本没有想到和计较当年的事。 可他重新来到了H国,那就像是瞬间踩到他们这几股势力的小辫子一样。 总怕他面上冷漠,背地里发疯要直接团灭了一切他觉得有嫌疑的任何组织。 秦谟,本质上是个疯狂的绅士。 一如现在,以为自己一两个人,就能妄图与他们三股大势力为敌? “挖槽,秦谟你按什么喇叭,你疯了?” 顾云峥头皮发麻,他胆子那么大,都快被秦谟的疯魔操作干疯了。 “不急。” “流弹而已。” “这辆车是穆歌改装过的,防弹一流。” 所以,秦谟才会挑这辆车挑衅。 可这,还不够。 “所以呢,就算流弹不能奈何我们,可我们现在地点暴露了,他们每股势力都有上百死士配备了武器。” “我们要怎么走?” 顾云峥只觉得自己现在跟着秦谟就是两眼一抹黑。 虽说很清楚秦谟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但他作为队友,好歹拿两张明牌吧? 现在跟着他看他“想一出是一出”的疯狂举动,顾云峥只觉得这抗压强度直接快给他干爆了。 这跟玩狼人杀有什么区别。 “走?为什么要走?” “今晚该害怕走不掉的,是他们。” 秦谟说完,只见头顶蓦然自林子里飞出十几架武装直升机。 与此同时,一辆炫酷武士黑的跑车也狂肆地直接撞开一辆辆拦路的汽车,直奔秦谟的车而来。 秦音反手利落打着方向盘调转车头。 少女利落的高马尾一甩,眉目冷静,眼底倒映出的疯狂简直与秦谟如出一辙。 跑车干净利落地与秦谟那辆车肩并肩一靠,随即少女也狂肆地按下鸣笛喇叭。 “嘀嘀。” 仿佛在与秦谟对上默契的暗号。 也仿佛在说:哥哥,我来了! 我看谁敢欺负我们! 秦谟摇下车窗,对上秦音飞扬的神色,嗓音低沉透出富有磁性的音调: “音音,H国地下城还差一个主人。” “哥哥送你做嫁妆。” 他的妹妹,他当然只会给他瞧得上的,也得是全球公认最好的礼物。 万花奖是音音自己想夺得的。 而H国地下城霸主的位置,是他想要夺来送音音的。 那权势、财势,才配得上他秦谟最疼爱的音音! 第364章 双面谟哥,怒惩觊觎秦音的老男人 秦谟的嗓音低沉之中染上几分独属于他的狂妄桀骜,眼神淡漠中透出的杀伐决断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因为天上包围而来的战机,地面上的三伙势力都不得不停下动作。 秦谟打开车门,大长腿往外一迈,目光淡淡扫向不远处交锋起来的三股势力之中的老大。 只见火焰包围之下,三方势力各自为阵,在看到彼此都因为刚才秦谟的虚晃一枪给干到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负伤状态时,脸色都纷纷难看到极致。 原来 ,他们本是布局的狩猎者。 现在才知道,秦谟这人居然早有准备,连他们会如何围堵他,每一股势力的分布与核心力量还有战力的规划实力,都在秦谟的算计之内。 更可怕的是,是秦谟故意做的这个局把他们都给引入瓮中,准备捉鳖。 他们这是一个个都被他当做王八戏弄了。 偏生此刻他们就站在秦谟的对面,却根本不敢对他继续做什么,否则那头顶的一架架战机就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打成筛子。 “秦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刚回这里就要与我们作对,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不是沙特A国,这里是H国,可根本不会遵循你那里的法度,让你为所欲为!” H东势力大佬赵贺蹙着眉头,端出一副长辈姿态开口。 在这里的各势力大佬之中,他快五十岁了,也算是这里面头一号的老大,阅历丰富,曾经就十分看不起初出茅庐的秦谟以及7E科技,只是后来的秦谟成了连他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存在。 但四年过去,H国的势力一度重新洗牌,什么都时过境迁。 秦谟也没了当年的光环。 7E科技的开启程度甚至都到不了当初的30%,那么他们还怕什么呢? 大家便是不约而同地想要在秦谟还没彻底爬起来的时候,将他重新踩入地狱,扫除这一只要活着就能成为一大危机的导火线。 而他自诩几位势力大佬中的老大,自然要率先开口,巩固住自己的地位。 秦谟甚至懒得给他一个眼神。 在他看来,老狐狸赵贺可没有那样的胆量感来围堵自己,他到底是个墙头草,得罪自己的事儿他还没敢挑头干。 秦音听见外面的狗叫声。 直接打开车门,修长的腿被火光映得更为火热,她刚从舞室出来,身上随意套着件外套也难掩她浑身清冷不羁的气质。 她走下来,秦谟便已经上前伸出手扶住少女搭出来的手,然后稳稳一拉,躬身托着小姑娘的手任由她站直。 这才靠近些,为小姑娘整理脸上因为还没散去汗渍而贴在脸颊边的发丝:“音音,最近累着了?” “一会儿回家,哥哥给你煲汤补一补。” 秦谟低眸,那股子温柔劲儿是不远处那几位大佬完全没见过的柔和。 几个人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忍不住瞪大眼,又揉了揉眼睛看过去。 但,那确实是秦谟!! 他居然也有这样温柔、绅士的时候? 关键是,他一会儿还想给这小姑娘回家煲汤?秦谟下厨房的样子,简直触及众人的知识盲区了,让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 这位阎王爷。 活着站那儿就已经让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备战了。 与此同时,没人注意到作为H北势力郁家,郁大佬的郁文迟在看到秦音的瞬间,眼底似蓦然升起星光。 他与秦谟是旧友。 当然一眼就看出,此刻从那车里走下来的少女,就是他曾见过的秦谟贴身带在身上的合照中的少女。 那时候,照片上的少女剪着齐耳的乖乖头,五官精致明媚透着一股子天真纯粹的美,歪着脑袋将头搭在明显高她一大截的秦谟肩膀边,黑衣青年桀骜地打着毫无驯服感的耳钉,黑钻耳钉扎眼,却丝毫不及格两人脸上的笑容亮眼。 少女美好,青年满目星辰。 都是最好的年纪。 那时候他看到那张照片,就忍不住想过,那该是多么惹人爱的小姑娘。 心底,也曾悄悄种下过爱慕的种子。 惊鸿一瞥,念念不忘好多年。 可后来,回家继承家业。 大学毕业后再次与秦谟见面,双方已经处于敌对阵营状态了。 他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那张照片里的小姑娘。 但此刻,他看见已经出落得沉鱼落雁的少女,只觉得心止不住地发痒。 他想,只要能够得到她。 那么即便是与其他阵营为敌,为7E科技结盟卖卖命也可以。 郁文迟很帅,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穿正装的模样总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宽肩窄腰,大长腿,女人看了都走不动道。 只是,他已经三十岁了。 这会儿求娶秦谟的宝贝疙瘩妹妹,恐怕还有些难度。 但他不会放弃。 于是,他绅士地鞠躬,忍不住眼底放光地对秦音开口道:“看来这位小姐就是秦谟大哥的妹妹,小秦音了吧?” 他突然不合时宜地开口,且还将话题引渡到问询秦音。 众人的目光也在打量秦音的同时,狐疑地瞥了他一眼。 仿佛在寻找联系。 秦谟皱眉,他还没满三十,可郁文迟这家伙却是实打实地已经三十岁了。 郁文迟也是老狐狸一个,突然喊他哥? 准没好事。 他冷瞥郁文迟一眼:“小秦音也是你能叫的?” “郁文迟你这好东西,眼神放干净点。” “音音是我护在心上的宝贝,可不是你配拿去消遣的。” 秦谟蹙眉,眼底的嫌弃呼之欲出。 虽说郁文迟也算生得人模人样,但也是老东西一个。 还敢觊觎他家宝贝音音? 哪来的胆量!! 墨亦琛一个作为他曾经的“朋友”对他的音音下手,他就已经火冒三丈了。 要不是音音实在护得紧。 他早就将墨亦琛这偷家的狗给扒光狗毛了 ,还轮得到他搁自己面前暗戳戳与音音你侬我侬扎他的眼。 而现在,墨亦琛这狗他收拾不了。 郁文迟这老狗…… 一时间,危险的气息充斥整个火场。 感受到秦谟哥成倍增加的杀气时,连秦音都忍不住呼吸一窒。 哥哥这是怎么了? 郁文迟却是恍若未闻地继续开口:“别介啊谟哥,只要咱音音嫁给我,我愿奉上郁家的一切为聘。” “H国的灰色势力,我们家要占到一半……” “砰!!” 秦谟阴沉着脸,动作干净利落地改装的枪上膛,对着郁文迟的脑门就反手一枪。 子弹破空。 裹挟着秦谟满腔怒火。 “我要是没记错,郁家已经有当家夫人了!” 郁文迟一边躲一边尖叫:“哥,咱可以离的啊!” 全场:“……” 秦音:死得不冤。 第365章 音姐掌权,神秘男做局,换皮! 郁文迟也算是对秦音真心喜欢,那时候还在跟秦谟做室友时他便对照片上的少女惊鸿一瞥,只是那时候小姑娘才上初中,嫩生生地漂亮,但却根本没有谁敢往那方面想。 但凡认识秦谟的人,谁能不知道秦音就是秦谟的宝贝疙瘩,看得比什么都紧。 就算是当时与秦谟玩的不错的傅森然,也只在照片上看过秦音,没有见过本人。 这种神秘感,也让郁文迟这些年总有一股心心念念的意味。 何况,郁文迟有能耐接手郁家,自然也是很会谋算的。 他可以此刻与秦谟站在对立面,因为立场不同,他们打心眼里对秦谟忌惮,所以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与他为敌。 但郁文迟要是能与秦家联姻,娶了秦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宝贝疙瘩,那么今后H国的地下灰色地带局势便必然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一切,不管怎么看,于他而言,都是有利的。 所以,郁文迟虽说确实看上了秦音,但也更看上了得到秦音之后能够得到的好处。 而这样的好处,是他现在的夫人无法给予的。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提一嘴共赢的办法,秦谟就激动成那样。 子弹与他的头皮擦肩而过,要不是他躲得快,就差点将他的发顶也给燃了。 然而他还没回过神,头顶又是一声更激烈的战火袭来。 他赶紧抓过旁边一个人顶住,整个人赶紧缩进一辆防弹车内。 “挖槽,谁敢偷袭老子?” “我可是H国郁家家主,秦谟敢袭击我就算了,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郁文迟暴躁开麦,斯文皮囊本质上就是一层画皮,干他们这些买卖的,就没有斯文儒雅那一说。 不都是装的而已。 此刻他骂骂咧咧出声,也借着火光看向头顶。 确定了刚才就是头顶的战机上的加特林扫射下来的火光。 可是,这些战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秦谟的势力虽说雄厚,但是沙特A国那边根本没有在H国布局火力。 这些都是他们心知肚明的。 郁文迟蹙眉,一想到刚才自己那躲避的狼狈样儿被秦音看到了,他就想撞墙。 喜欢是真的,利益大也是真的。 他很擅长取最有利的谋算为自己所用。 此时,作为H西穆家的穆歌有些看不下去,她当年也跟郁文迟一样眼瞎过,只觉得除了利益,秦谟这个人也是十分诱人的存在,拿下他也算能与7E科技紧密结合,利处多多。 可是四年前,她就已经吃过觊觎秦谟的大亏。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觊觎得起的。 而现在他身边那个看似娇软清冷的少女,怎么看一双眸子里都闪烁着清澈与纯粹,好似一个乖的不像话的小姑娘。 实则,这个秦音她已经提前了解过了。 根本不是善茬。 也对,秦谟一手养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池中物? “郁家主,你有家室还想求娶秦音,丢的是你自己的人,到时候可别拉我们下水。” 穆歌扎着高马尾,哥特风黑色长裙勾勒出她过分犹豫的身材线条。 典型的暗黑系御姐打扮,却又是飒爽与妩媚相结合的诱人。 她很漂亮,但她27就能成为H国四大势力的家主之一,足见她也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她之所以出言提醒。 根本就不是在给郁文迟警醒,本质上也是因为此刻他们三方势力的结合先一步开刀,此刻还被全数围堵,本就处于劣势。 此刻,要是他们三方势力能继续合作,未尝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但要是郁文迟先把自己给作死了。 他手底下就彻底乱了。 届时,她跟赵贺也根本不算同路人。 一旦结盟分裂,那么她再次成为秦谟俎上鱼肉的可能便在劫难逃。 秦谟这人,看着绅士。 实则,当年爱慕过他,甚至追求过他数月的她太清楚,秦谟就是个情绪稳定的疯子!! 他想要得到的。 即便难度再大,他都能使尽心机得到。 即便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穆歌此刻终于敢抬眸看向秦谟,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依旧帅得让人痴迷,可她却只从他眼中看到了嗜血与凉薄。 这样一个疯子,当年谁有能耐让他栽那么大一个跟头? 穆歌沉思,表情凝重。 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沉睡的四年,本质上就是一个局…… 可,那怎么可能呢? 谁愿意牺牲那么大,赌一场局。 何况,他布的局到底是什么?又是为了得到什么呢? 穆歌不敢继续想下去,头皮已经麻了。 秦谟见头顶战机上的加特林已经对准了口出狂言的郁文迟,目光淡定地计算着下一秒射下来的加特林冲击下,郁文迟会产生的任何撤退路线。 在H国,这三股势力确实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他是秦谟。 他亲自建立的7E科技,早就凌驾于他们之上。 既然要收服,那么这三股势力的头儿,活不活着又有什么区别? 觊觎他的妹妹,下场会很惨呢。 郁文迟也被吓到了,头顶上的加特林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便他部署的手下足够多,在他被锁定后,身边更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叠罗汉一样保护他。 可,加特林在头顶啊…… 郁文迟骂骂咧咧,见原本与他结为同盟的穆歌还在落井下石,与自己划清界限。 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穆歌,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我?” “四年前,你狗皮膏药一样缠上秦谟时,难道存的不是跟我一样的心思?” “呵,现在还在为这个男人说话,难不成是忘了他是怎么将你冷眼扔进红月阁的?” 红月阁,灰色地带最艳俗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动乱之地,怎么会没有风月场所。 可穆歌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啊。 秦谟永远懂得怎么折损一个人身上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将她的傲气全然击碎。 旧事重提,穆歌脸色一变,看向秦谟的眼神染上几分杀气。 秦音有些意外地侧目,看向秦谟。 她的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他会对一个女人这么残忍? 秦谟感受到少女探寻的目光,他上前一步,大掌落在少女蓬松乌黑的发顶,轻轻一揉。 “音音,怕哥哥吗?” 秦音摇摇头,她无条件信任秦谟,无条件站在秦谟这一边。 即便秦谟真的做了什么。 那也有他的道理。 秦音,本就是被秦谟一手养大的小姑娘,他们是相似的。 或者,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不怕。” “哥哥这么做,一定有原因。” 秦音虽说是秦谟养大的,但伴随着秦音成长的秦谟,也是秦音亲眼看着一起成长起来的。 她的哥哥,她不需要外人告诉他他手段有多肮脏。 “嗯,她给我下药。” 秦谟没有继续说下去,有些手段,他不屑于解释。 可音音例外,他不想小姑娘误会。 一句话,再次将穆歌的骄傲击碎,她确实当年对秦谟的追求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下药不仅是为了得到他,更是为毁了秦谟而来。 7E科技上升时期,秦谟但凡与穆歌发生关系,那必然会面临逼婚,如果他娶了穆歌,那么穆氏前途有了秦谟助力,必然更加辉煌。 可但凡他不愿。 那么穆家就有绝对强有力的理由发难。 甚至可以要求秦谟将7E科技的某些有价值的研发成果作为补偿,交于穆家。 H国的灰色地带,充斥着的除了算计还是算计。 秦谟曾经能在这个地方混出头,足见他城府之深。 秦谟淡定地说完,手上却没有停顿地继续上膛。 目光淡淡扫过郁文迟头顶的战机们。 男人没再继续说话,伸手直接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宛如天神的怒吼,轰然从头顶扫射下来。 所过之处,寸寸焦灰。 绕是郁文迟确实身手敏捷,以及被手底下的人护着疯狂撤退。 可是他每退一步都像是被人预判了一般,一颗颗来自平地的子弹快准狠地打中他的手臂、腰身、大腿…… 甚至有子弹横飞而来,直接擦着他的脖子而过,不过几秒之间,他已然血痕累累。 郁文迟抬眸,终于看清楚那个将枪口对准他,每一步都能预判他撤退路线的男人。 只见秦谟目光阴鸷,如蛇阴毒,如鹰狠厉,如神淡漠无情! 仿佛他此刻射中的只是一只逃逸的猎物而已。 那个男人,太疯了! 郁文迟也快吓疯了,他一边跑一边尖叫:“秦谟,你敢……你敢灭我郁家?” 轰隆隆的炮仗声垂直轰下来,地面的尸体层层叠叠,连他见惯了生死都觉得残忍。 可,秦谟的眼神还是那么淡。 他情绪稳定得吓人! 秦谟轻易读取了他的唇语,轻蔑一笑: “有何不敢。” “觊觎音音第一条,得有命呢。” 枪击声再次撕裂空气,一枪稳稳击中郁文迟的眉心。 郁家下属们懵了。 他们叱咤H国北区数十载,老家主刚退位不久,少主掌权不过四年。 就……就没了?? 就因为,对秦谟身边那个少女出言不逊了一下而已? 而赵贺和穆歌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火力无差别地落下来,他们玩命地逃窜。 可是人员伤亡也在疯狂增加。 穆歌看着火力开外安然无恙的秦音,她被秦谟严严实实护在身边。 男人甚至为她隔绝了战火的飞屑。 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肮脏的,而他们连沾染秦音一点衣角都是一种亵渎。 穆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眼底蓄起一股难以压制的妒忌。 他们这种关系,真是兄妹? 秦谟,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越界! 穆歌被手底下的人冒死送进一辆改装车里。 她飞快在掩护中冲撞出一条血路,向出口逃去。 墨亦琛站在百米开外的林子里,气质矜雅,眉目冷静肃穆。 一身黑色风衣被战火掀起的热浪吹得翻涌而起,火光映出他一半宛如天神亲手铸造的神颜,流利的下颚线,薄唇淡抿着,侧目看了周行一眼:“去处理掉!” 他一直在暗处看着,就刚刚穆歌看小音那一眼,便留不得。 既然秦谟要亲自将H国的灰色产业收入囊中给他的妻子做嫁妆。 那么,他也要助力小姑娘顺顺利利拿到她应该得到的宝贵礼物。 一场撼天的轰炸落幕,整个回旋山林里满是尸体。 秦音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这么惨烈的场面。 在华国,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而在这个没有法度的国家,她即将掌权整个H国灰色地带的交易。 这对她而言,是挑战。 更是机遇。 “哥哥,只剩下赵贺了。” 秦音看着眼前成片的焦炭,他们刚才还是活生生的人,他们刚刚还试图反抗。 秦音看着这一切,眼中却没有一点怜悯。 今晚如果秦谟真的出事。 她也会亲手将他们变成眼前这些焦灰。 “嗯,音音要掌权,这条路要你亲自去走。” “敢吗?” 秦谟说着,将一把匕首放入少女的掌心。 他不是要秦音杀人。 是要她去立威。 如今H国灰色地带最猖獗的三方势力,已经不成气候。 赵贺被特地留了活口,只是此刻也只能躺在焦灰里喘着半口气。 秦音眸光一如既往地清澈,她接过秦谟递来的匕首。 不知为何,此刻周围焦灰与火光相衬的画面好似瞬间变成了前世她被烧死在荒废监狱里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无助又绝望。 她处于绝对的弱势,只能被滚烫的烙铁锁链绑着等死。 但此刻,她踩着锋利的高跟鞋踏过周遭的寸寸焦灰,好似踩过一个又一个前世懦弱无能的自己。 眼前朦胧的灰烬散去,她已经站在了赵贺的面前。 三方势力的手下并没有被全数解决,而是不少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墨卫控制了起来。 “秦音,秦姑奶奶……我求你放过我吧,今晚对秦谟的截杀任务是穆歌策划的,是她对秦谟怀恨在心,是她怂恿了我们……” 秦音还没逼问,已经年过半百的赵贺就已经将真相和盘托出。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吓唬。 何况,关键时刻穆歌也只会顾着自己逃跑,合作关系而已,没有那么牢不可破。 秦音俯身,手里的匕首轻轻划过赵贺那张丑陋的脸。 少女歪头,似乎在思考要怎么下手。 下一刻,一只手蓦然握住了秦音那只手,墨亦琛与少女十指相扣地对握住那把匕首。 随即,手起刀落。 干净利落地一个猛扎! “噗呲。” 颅骨刺破,鲜血绽开,秦音的脸上沾上一点点血色,跟随秦音对上墨亦琛眼睛时脸上缓缓绽开的笑。 诡谲又美艳。 “小音,做商人有意思。” “做上位者更有意思!” “恭喜你,进入成长的新阶段。” 商人,掌财! 上位者,掌权! 秦谟,墨亦琛本质上都是上位者,他们手里不仅有钱,更有权。 而秦音,也远不能止步于对财的追求。 这一刻,秦音只觉头皮发麻,她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声称要救赵贺的下属们,她拔起匕首,目光扫向他们。 随即,那一众人竟齐刷刷俯身,躬身行了一个认主的手礼。 秦谟走上前。 “今后,秦音将会接手郁文迟、赵贺、穆歌三方势力的总资产与势力分布范围。” “地下城交易所的全部交接,都由顾云峥作为中间人来与音音对接。” “违抗者,死!” 秦谟简简单单几句话,宣布着三方势力完全被合并的结果。 顾云峥突然被点名,无奈地点头。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秦谟说着是想要让秦音磨练,实则也知道目前H国的这三方势力就算群龙无首也不好驯服。 这是要他去给秦音鞍前马后呢。 偏偏,他还不敢拒绝。 墨亦琛更是没有异议,这三方势力并没有那么好整合。 光靠秦音,就相当于送她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而已。 有顾云峥在,这男人表面吊儿郎当,实则做事靠谱毒辣着呢。 他也跟着放下了心。 只是,周行还没回来。 这倒是墨亦琛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是处理一个穆歌,需要那么久? 还是说,白家竟敢插手他墨家吞并H国三方势力的行动? 秦谟观察入微,也发现了这一变数。 他与墨亦琛到底曾是朋友,也是同年龄段皆叱咤一方的人物。 敏锐度几乎一致。 “穆歌跑了?” 秦谟走向墨亦琛,经过今晚与墨亦琛的完美配合,他对墨亦琛的接受度倒是上了一层楼。 只是,他还是没法接受,自己兄弟撬他妹妹这一墙角的缺德事儿。 顾云峥也走了过来,蹙眉分析道:“刚刚穆歌逃走的方向,会经过白家布局之地,紧接着就是蛰伏在更远地区的连我用7E科技的私人卫星调控都没识别出来的未知势力。” “在三方势力拦截我们的时候,白家那边以及那股未知势力都在按兵不动。” “白蔷薇是不敢动手。” “可另外一股势力呢,难不成是来看戏的?” 顾云峥说着,将手腕上的7E科技专属电子设备打开,一道虚拟屏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地图上,白家的势力确实没有动静。 但,那股所谓的未知势力,此刻皆聚拢在一个位置。 位置的核心……是穆歌开走的那辆车! 秦音走上前,她严肃地打开华国专属的国局加密卫星,眼前也出现一块光板。 光板上,是更清晰的画面。 “我来的时候就发现那片林子被刻意地信息屏蔽了,所以让周诉开车,我将其内核破译了。” 只见,光板之上。 秦音打开的画面明显更清晰一些。 可,那些人十分严谨,都裹得很严实。 秦音目光一一扫过,目光停在一抹披着斗篷明显娇小不少的身影上。 她,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是谁。 君、雨、薇!! 她怎么会在这里,所以那股神秘势力便是来自瑞士的? —— 林子深处。 穆歌驱车冲进提前部署好的撤退路线,终于看到了一队披着黑色斗篷的组织。 “雨薇,救我!” “秦谟果然没那么好对付,他已经发现是我要害她了,现在我跟你一起撤去瑞士吧。” 穆歌浑身是伤,但脸上只有一点点小擦伤,并不会妨碍她这张脸该有的美艳动人。 君雨薇披着斗篷,戴着口罩严严实实遮着脸,只露出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 她温柔上前,殷勤扶住穆歌。 “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穆歌才27岁,这张皮啊……真是漂亮又极致。” 说着,君雨薇几乎是贪婪地伸手覆上穆歌的脸。 “你……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过的,事成之后将7E科技在瑞士的分部地下实验室交给我,事不成,带我撤去瑞士,依旧会给我7E科技在瑞士的管理权。” 穆歌敢跟君雨薇合作,完全是因为,她查到了7E科技在瑞士的分部地下实验室,早在四年前就被占领。 里面的核心科技更是被眼前这个组织吞下和继续研究。 可是,即便是这个组织在全球网罗相关人才,不少试验成果就摆在那里,那些科研人员也无法研究出其批量产出的办法。 于是不少试验,只能搁置。 这也是君雨薇愿意与她合作的原因,因为穆歌追秦谟那几年,曾故意观察过秦谟那些试验。 相关试验,秦谟并不遮掩。 也不屑遮掩。 有了这些前提,穆歌与君雨薇几乎是在秦谟秦音抵达H国的当天,就完成了连线。 可是,穆歌自诩心机深沉,为利益而来。 却根本不知道。 她自己才是君雨薇这场局里的一只困兽。 穆家在H国的势力很特殊。 穆歌生得美艳,并且有个实力几乎能与秦谟一较高低的哥哥。 只是那个哥哥有深度孤独症,并不适合掌权。 可却绝对适合……破译一些秘密试验! 例如,秦谟留下的高智科研作品。 君雨薇要她的皮囊,要她背后的势力,还要她哥哥穆晋扬的天才实力。 所以,她做局故意让穆歌去招惹秦谟。 表面上,三方势力对峙秦谟与顾云峥两人而已,是必胜的局。 但,穆歌并不知道秦音与墨家的紧密链接。 她这一去,本就是有去无回的。 穆歌也不是蠢货,此刻看着眼前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君雨薇,下意识便反手狠狠扯掉她脸上的遮掩。 只见君雨薇的脸,竟然没有皮,皱皱巴巴的血肉暴露在外,恐怖到恶心。 穆歌吓得头皮发麻,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自己才是君雨薇的目的,她细思极恐,下意识就要逃走。 可,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男人的目光阴暗如老鼠,打量着她的脸,半欣赏半轻蔑,语调温柔: “小薇,这张脸终于是你的。” 他甚至没有耗费一点自己的势力,便将这个女人的皮囊作为礼物送给了君雨薇。 第366章 一箭四雕取代穆歌,周行出事了! 君雨薇的脸已经被剥走了皮囊,要不是她自己一直用化学药剂养着,还能保证这段时间肉质没有腐坏甚至结痂到无法植皮的地步。 只是这样保鲜的代价就是,她此刻的脸就只是一块肉的样子,丑陋至极。 她甚至根本不敢让身边的男人看到。 她崇拜、爱慕他多年,为他放弃国籍来到瑞士成为他秘密实验室的科研教授,此刻更是无法接受被这个男人看到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可这一瞬间,她侧目看向男人,他竟一只手狠狠掐住穆歌的喉咙,一点点挤压她仅剩的空气,与她一样包裹严实,但暴露在外的那双眸子里在此刻是满满的戏谑与享受。 好似,慢慢折磨穆歌,欣赏她即将窒息死去的样子,让他很快意。 而他另一只手,却是温柔无比地抚上穆歌脸上那副紧致的皮囊。 嗓音更是温柔地对她呢喃道。 他在做的事情分明那样残忍,可君雨薇却并不觉得惧怕。 她坚信,他果然是爱自己的,否则怎么会亲自为自己挑选皮囊呢? 又百转千回地谋划设计,就这样兵不血刃地黄雀在后。 既打击了秦谟那狂妄小子。 又将H国这三股不愿臣服于他的势力全然借刀团灭。 还让她成功顶替穆歌,拿到她背后的所属势力。 还有孤独症天才穆晋扬的能力…… 一箭四雕。 这样的心计谋算,不愧是她看上的男人。 君雨薇满意地点头,看着穆歌在男人的手里疯狂挣扎了一下,渐渐没了呼吸。 “好了,将她脸上的皮剥了放进贮藏箱,点一把火,将这里烧干净!” “要快。” “我想,那几个小朋友应该很快就会追来了。” 男人嗓音嘶哑低迷,吩咐的话立刻有人上前执行。 只见穆歌被扔回车里,象征她身份的玉佩被男人放入君雨薇的掌心。 “小薇,今后……你就是穆歌了。” “穆家势力被外来者秦谟以及华国墨氏针对,恐怕你外公那边没这么轻易让这件事揭过去呢。” 男人半眯着眸子,没人看得出他的岁数,他的外貌分明还是三十多岁的模样,但嗓音却能听出几分苍老的嘶哑感。 可仔细听,又像是一种错觉。 君雨薇只觉得自己对他的痴迷越发难以言表,现在她的事情暂时解决了。 但她跟他的女儿君玉儿,还在秦音这群人的手里! “老公,可是玉儿还在他们手里。” “玉儿从小就被我捧在手心里长大,你更是对她宠溺有加,我们可不能让玉儿受苦。” 君雨薇忍不住脸色难看,手底下的人已经利落地将穆歌的皮剥下来贮藏好,然后利落放火。 只见火光蓦然绽开,众人后退。 男人也顺势拉着君雨薇边撤退边解释地开口:“小薇,玉儿既然是我们的女儿,那我就绝不会放弃她。” “可,沙特A国现在被法赫曼掌权,秦家没一个省油的灯,营救玉儿的事,我需要筹谋。” “乖,相信我,玉儿是我的骨血。” “秦家人没胆子真让她受多大的苦。” 男人说完,已经集合了带来的人,按照早就部署好的撤退路线,快速撤离了现场。 君雨薇敛眸,眼底生出几分怨毒。 秦音,你敢私自禁锢你的亲表姐? 那就让你尝尝得罪这个人的下场好了。 —— 秦谟一行人赶到现场的时候,那辆经过改装的车因为是被特殊燃油点燃的。 分明只过去十分钟左右,却已经几乎全然被烧成一片灰烬。 不远处的杂草丛里,一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在扭动。 刚赶来的秦音脸色一变,赶紧上前查看。 只见周行几乎浑身没有一块好肉,脸都被浓硫酸倒下毁出好大一片血泡伤…… “周行,你挺住!” “我这就为你处理伤口。” 秦音蹲下身,墨亦琛带来的人迅速给秦音递上了医药箱。 周诉站在原地,脚步甚至都移动不了分寸。 “……哥?” 周诉难以置信,他心目中的哥哥是那样强大,那样无坚不摧。 是跟墨总一样牛逼的人物。 可,周行居然被残害至此?那行连他们都摸不清身份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非得去端了他们的老巢不可。 “别担心,我全身检查过了,都是皮外伤,虽然没有伤及肺腑和经脉,但这么阴毒的手段却是极其折磨人的。” “而且这瓶浓硫酸是特制的,它只溶解外层肌肤……” “是那个人!君雨薇的丈夫,他这是在拿这件事警告我,报复我!” “周行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秦音脸色苍白,随即眼底蓄起浓烈的狠厉之气。 敢动她的人。 她,非要亲自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夫人,这是我职责范围内的失误,是我无能,跟您没关系,您不需要自责。” “还有,穆歌没死!” “车里烧焦的尸体,只是掩人耳目而已。” 说出最后两句话时,周行面无表情,语气甚至有些机械。 秦音顿了顿。 眸子微眯,打量起眼前的周行…… 他,不太对劲儿! 第367章 秦家兄妹破局,引诱反击白蔷薇! 秦音眼神仔细地扫过周行身上的伤口,他的脸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皮,甚至身上也是,而这也恰恰能让人忽略他身上一些不太容易被发现的伤口。 比如,可以被植入控制芯片的后脑勺。 秦谟手里捏着一个仪器,走到秦音身侧,目光与少女对视一秒,兄妹俩便瞬间了然于心。 虽说特殊的汽油将整个车子都几乎燃成了灰烬,而穆歌的身体明显还没燃尽,可以看出烧焦的衣服就是穆歌刚才穿的黑裙。 穆歌爱美,穿的裙子都是高级定制,而她今晚穿的这一款哥特风的裙子恰好是BN时装秀上刚发布的设计新款,用的材质恰好是在试探期的新材质,防火防水材质。 而BN的秀款每个设计都只有一件,所以不会存在撞款的可能。 裙子的新品材料即便是被这特殊的大火燃烧过,但也不至于全然焚毁。 这裙子,从烧毁后留下的细节来看,是刚才穆歌穿的裙子无疑。 但,这也并不排除有人扒了穆歌裙子造假的可能。 这些猜测,不过在秦音的眨眼之间便分析完了。 两人对视后,秦音手只是顿了一下,便继续为周行处理伤口,并且安抚地点点头:“好了周行,你为我们伤成这样,就先保存体力别再说话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 “穆歌,她逃不掉!” 秦音语气关切,温柔地安抚着周行,仿佛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 秦谟也点点头,转头看了墨亦琛一眼:“周行是你的人,他伤成这样我有负责的必要,让我带走他吧。” “他的伤比较特殊,皮外伤都好说,可是他的腿我看过了,经脉损伤虽然不大,但是要恢复到常规意义上的灵敏恐怕很难。” “7E科技最初的一项芯片技术,可以链接他的脑电波将这一情况解决。” “相信我跟音音,这件事我们来处理。” 秦谟语重心长道,倒是难得地对墨亦琛有几分好脸色。 周诉脸色苍白,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向秦谟,想要质问什么,但却被墨亦琛沉着眸拉住了。 “好,秦谟哥,我信任你。” 墨亦琛点头,算是将周行的事情交接给了秦谟,更是7E科技。 秦谟听到墨亦琛那句称呼,眉心忍不住皱了一下。 但到底没有反驳什么。 于是,周行被小心翼翼地抬上了墨家派来的救援车,要送往的目的地,便是7E科技在H国的总部。 —— 另一边。 君雨薇坐在直升机里,将从周行那里链接到的讨论声都一字一句听到耳朵里。 “老公,他们果然对周行放松了警惕。” 君雨薇的语气,难掩地激动与崇拜。 原来,在她还激动于得到穆歌的皮囊时,她钦慕的丈夫已经将下一个局的引路石抛了出去。 秦音啊秦音,你不是很自豪于被秦家那几个身份贵重又能力强悍的男人保护着吗? 可惜,秦家人本就注定不该继续存在,继续掌权。 秦谟,更是该在四年前就死掉的!! 不过,四年后跟你一起万劫不复,似乎也不错呢。 “嗯,别高兴得太早。” “我的局就算是能唬住秦音那种毛丫头,但却不一定能让秦谟那小子受用。” “且先等着吧。” “另外,通知白蔷薇……万花奖总冠军的位置,就让她培养的那个女孩儿上吧。” “秦音这小姑娘啊,倒是跟她母亲一样犟,再磨不平棱角……” 男人眸光幽深,眼底仿佛浮现出一个许久许久未想起的女人的面目,但却转瞬即逝。 他敛下心神,表情温柔莫测。 只是他说的这话,却让君雨薇有些云里雾里:“秦音的母亲不就是我嫂子夏琳吗?我这嫂子可是相夫教子的一把好手,身上倒是没什么棱角。” “不过最近与我哥闹离婚的样子,倒确实很犟。” “但她出身南省夏家。” “犟……可是他们夏家人的天性!” 君雨薇对夏琳的态度一直以来都有些隐晦的轻蔑。 她自己是科研学者,骨子里便看不起夏琳这样为了家庭放弃事业的女人。 在她看来,夏琳愚昧无知,最可取的不过是夏家的身世还有那张年轻时确实还不错的脸蛋儿。 可她也跟君哲松一样,骨子里对夏琳有种刻意打压的心态。 一边想借助她母家的势力发达,一边又厌弃谄媚夏家给他们带来自尊上的损伤。 男人见君雨薇自说自话,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揣疑。 便没再理会她。 兀自把玩起手腕上那串做工并不算精美的琉璃手串。 这样的琉璃手串戴在他手上,倒是十分不配。 男人满身矜贵,可唯独这串琉璃……太廉价了。 君雨薇目光痴迷地看着男人漫不经心拨弄琉璃手串的动作。 忍不住再次发问:“老公,这串琉璃不仅廉价,而且也太旧了。” “不如戴我在拍卖会上给你拍下的那串古董白玉手串?” 君雨薇这话,让男人动容的目光停滞了一秒。 气氛蓦然冷滞。 但随后,男人只是随意地收起手,衣袖垂下遮住那串廉价的琉璃手串,仿佛他刚才根本没有下意识去触摸过。 “不用了。” “我用惯了旧物,换了反倒不习惯。” “好了,玉儿的事情我会亲自处理,你的脸需要尽快做手术,我先送你回实验室。” 男人随口一句,便将君雨薇之后的事情安排明白。 —— 周行被直接送到了7E科技目前被白家控制的实验室门口。 秦谟走在前面,畅通无阻地将白蔷薇曾经都打不开的实验室门给一扇扇开启。 一路风风火火。 周行被送进了一间秘密实验室内后,秦音和秦谟都没有再进去。 目前对外是白家在掌控7E科技,秦谟这样大张旗鼓地“杀”进来,摆明了就是要将白蔷薇引以为傲的所谓掌控局面彻底击碎。 白蔷薇作为白家家主,演戏一般地风风火火赶到现场。 “秦谟,你这是做什么?” “7E科技,现在没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们全都滚出去。” “白聿铭就是你害死的,你欠他的命已经拿7E科技抵了,难不成你还想收回? 那么我哥的命你赔的起?” 道德绑架这一块,白蔷薇深有造诣。 可秦谟早就小死过一回。 道德算什么呢。 “白聿铭真是我害死的吗?” “白蔷薇,白聿铭到底死没死,你应该最清楚。” “他在哪?” 秦谟突然抬眸紧盯着白蔷薇,宛如一头即将伏击猎物的豺豹。 只见,秦谟突然诡异一笑。 抬手打了个响指。 白蔷薇身后的大门便蓦然自动合上,白蔷薇站在最前面,身后大部分手下居然根本来不及上前,就被隔断在隔离舱之外。 “你……秦谟你故意的?” “你特地大张旗鼓闯入7E科技总部,看似是来挑衅白家,实则是故意引我来!” 白蔷薇以为自己在今晚回旋林的事情上是作为幕后玩家的操纵者。 可并不知道,她早就已经被秦谟纳入剿灭之列。 “白蔷薇,你的段位不及白聿铭万分之一。” “今晚的部署你虽有参与,但也只是一步棋子而已吧。” “所以,幕后黑手是谁呢?” “讲出来,否则你懂的,7E科技可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让你开口。” 秦谟残忍一笑,分明是笑着,笑意却根本不达眼底。 白蔷薇脸色苍白,彻底慌了…… 可她怎么敢曝出那个男人的身份,那个男人与眼前这个平静发疯的秦谟,可都不是好惹的! 她是一个都招惹不起! 秦音看出她的犹豫,替她开口道:“白蔷薇,君玉儿你应该认识吧。” “她在我们手里。” 短短两句话,颠倒局面地拿捏白蔷薇的心理。 以白蔷薇对那位的了解,一定知道君玉儿是那人的女儿。 而君玉儿都被他们拿下了。 那个男人,真的能独善其身? “说吧。” 白蔷薇颤抖着唇,果然忍不住动容,她是真的害怕秦谟这个恶鬼一样的男人:“他……他就是……” 第368章 证明白聿铭还活着,破译密码比试 白蔷薇脸色苍白,正要说出那个让她根本不敢轻易提起的名字,可那个名字到了嘴边,她便愣是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不,秦谟可怕,但她到底还有白聿铭那张底牌捏着。 可那个男人,那个魅力与秦谟旗鼓相当但神秘成熟到让人着迷的男人,她的底牌才是被他捏在手里。 又怎么敢在关键时刻背叛他? 思及此,白蔷薇顿住了口,不再继续说下去。 秦谟紧盯着白蔷薇的脸,目光扫过她的微表情,对白蔷薇不敢提及那个人的名字并不意外。 “我……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 “但你们要是肯放过我,我可以将白聿铭的下落告诉你们。” “前提是,我要完整地参加完万花奖角逐之后。” 白蔷薇不得不亮出底牌。 原本以为将白聿铭扔给那个男人自己就能高枕无忧,甚至就算出现变故,也能拿白聿铭当做最后的底牌。 现在看来,她当初为了折磨白聿铭而留他一命,还算是当初的明智之举。 “我们凭什么信你?” 秦音冷静开口,一个白蔷薇能够将整个白家在这四年掌控于股掌之间,并且还将手伸入7E科技,本质上她应该并不是什么善茬。 可白家寿宴那天她接触下来。 这个白蔷薇的算计根本不足以支撑起她现在所拥有的声望。 很显然,她也只是一具傀儡而已。 而现在,白蔷薇突然提起必须要参加万花奖,并且自己掀出底牌做交易。 只有两个可能。 第一,万花奖角逐中,白蔷薇被授意要执行什么计划,而针对的目标一定是她。 她作为傀儡,一定要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 第二,白蔷薇根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才故意提万花奖,以此为自己争取生机。 而秦音的想法,更倾向于第一条,那么要打破第二条的可能性,那就是要白蔷薇主动给出白聿铭没死的证据。 否则,拖延时间的第二种可能便生效。 白蔷薇很清楚自己现在处于劣势,如果没有证据,秦谟跟秦音这次就是故意引自己进这个陷阱的,她给不出证据的下场必然会很惨。 于是,她不得不开口:“7E科技的N度实验室是加密程度10%的实验室分支,其密码会每三个月更迭一次,并且会按照一种只有7E科技内部人员才能计算出的不可循环数据代码组成,最新的密码是在一个月前更新的。” “秦谟是7E科技的主理者,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串:不可循环的代码数据库所能算出的每三个月更迭的密码连全球闻名的数学家都难以破译,我要想继续掌握这个实验室,就必须留着白聿铭,等待每三个月开启一次的错位密码……” “这个解释,你们总该相信,白聿铭还活着了吧?” 白蔷薇不得不承认她那位所谓的“哥哥”确实给自己留了一条很好的活路。 她一开始留下白聿铭确实为了折磨这个曾经任何成就都高自己一头的正室长子。 可白聿铭也在他被白蔷薇送去那个实验室前,给她抛下一颗贪婪的种子。 那就是只要她想要对外得到可掌控7E科技的权力,那就需要能够打开实验室作为支撑。 N度实验室并不算7E科技的高等实验室之一,只能算中层。 但是高等实验室全都是对外隐秘进行的。 是以,在外人看来,N度实验室已经是这个分部实验室中最高等的存在。 这也变相能让白蔷薇因此而站稳脚跟。 秦谟点头,N度实验室的代码复杂程度确实除了内部人员,外人即便再厉害的解密专家,数学专家,都不得其逻辑。 因为他们的代码根本没有逻辑。 只能靠大脑心算去算出系统更迭出的下一组数据密码。 看来,白聿铭确实还活着。 “密码既然更迭到一个月前,那就说明你无法保证在这一个月内白聿铭的生死,可对?” “白蔷薇,除了密码你还能有什么可证实白聿铭还活着的证据吗?” 秦音故意鸡蛋里挑骨头道。 在她眼中,白蔷薇还是算比较蠢货的。 能多钓出来点东西,那就多钓一点。 白蔷薇被秦音的咄咄逼人气得半死,偏生当着秦谟的面还不敢怼秦音半句。 只好敛眸再次开口:“我确实没有其他办法证明了,但我听说过7E科技曾发明过一项鸡肋的芯片,是白聿铭亲自研制出的,叫生命芯片。” “7E科技的元老们都植入了那张小科技含量不高的芯片,因为生命芯片只有一个功能,那就是检测植入者的生命特征。” “秦谟,白聿铭死没死,你自己去打开高级实验室内部,获取核心数据库查看,就能找到答案了。” 白蔷薇忍无可忍道。 她一开始没有提出这一设想,是因为那张所谓的生命芯片是不是真实存在,她并不清楚。 能给出的答案,自然是她自己最有把握的一个。 现在既然秦音非要咄咄逼人。 把她只好放手一搏。 何况,此举还能让秦谟自己去打开高级实验室的大门,这是她曾梦寐以求的事情。 关乎7E科技最核心的数据库。 那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位终其半身都想打开的奥秘,可都在里面。 她骗秦谟打开了,自己在那个人那里便又多了一层保障。 秦谟沉眸,他的确听过这个传闻。 也被白聿铭那家伙骗着植入过一片不怎么样的芯片。 他当时查看过芯片的功能,嗤之以鼻的同时还是放任了白聿铭的做法。 元老四人。 最为神秘的那位,也在“齐心协力”“同生共死”的洗脑下植入了芯片。 “嗯,确有其事。” “只是目前我也打不开A度实验室的门,四年过去,A度实验室的密码是半个月更迭一次,要算出四年内它组数据的开启密码,需要一个庞大的计算量。” “至少需要我两个小时的心算。” “音音你自小就对数字敏感度极高,你半小时内应该能搞定,我将核算技巧教给你,你去旁边计算吧。” 秦谟朝秦音使了个眼色,随即有人递上纸笔,秦谟将核算的公式和技巧对秦音简单描述了一遍,少女乖巧地点头: “好的哥,我会了。” 白蔷薇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怎么可能? 她花了四年时间,不仅自己算,还请了全球无数厉害的解密以及数学专家,却连中等实验室的密码都算不出来。 秦音仅仅只是对数字敏感,就能在半小时内核算出四年来半月更迭一次的无规则代码数据?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秦谟,秦音,你们在我面前演戏也要有个限度,N度实验室的密码都无人可以破译,更何况是A度实验室。” “我知道我手底下这些科研学者都是学术派,他们追求实力与真理,你想以此来展露你所谓的实力让他们重新臣服于你以及收服回7E科技。” “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白蔷薇破防了。 她花了四年都解不开的密码,秦音要是用半小时解出来。 甚至她解的难度比她的要高得多。 这让她情何以堪? 让她之后怎么重新继续接手7E科技,让她身后这些她花了大力气挖来的老东西们臣服? 秦音挑眉,面对白蔷薇的质疑,她仅仅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顾虑。 她这是还觉得自己能掌控回7E科技? 呵,不自量力。 “是吗?要我真的能解开呢!” “你身后的科研学者们不少我都很眼熟呢,还有好几个可都是咱清北向国际输出的高质量人才呢。” 说到这,白蔷薇倒是自豪地扬了扬下颚:“清北人才确实不错,算起来7E科技本就是清北人创建的,只可惜……华国养出那么多人才,倒是便宜了我们H国。” “只要给钱给资源,他们就是我的马前卒。” “怎么,秦音你是在为华国还是在为清北可惜呢?” 白蔷薇故意道,她就是要让秦音不痛快。 “哦,是吗?” “不过比起你的威逼利诱,我倒是更相信他们是为更高质量的学术而投身于7E科技的,而不是投身于白家,投身于你……白蔷薇!” “这样,我相信各位都是全球范围内的最有眼界的科研人才,因为你们为学术而选择了7E科技,说明你们确实有投身仿生科研芯片技术的高瞻远瞩。” “但,搞科研也要选对队伍。” “今后,白家能给你们在7E科技研究的支援与保护,我们秦家一样给得起,且是双倍。” “有兴趣投身秦氏,秦谟这位总主理人的,可不要错过这大好机会。” 秦音漫不经心地当着白蔷薇的面挖墙角。 白蔷薇气得发抖。 “我看你们谁敢!” “这里是H国,你们敢背弃白家,想过后果?” 要说白家,在H国的威望确实很高。 也足以让众科研学者们陷入两难。 秦音倒是听乐了,忍不住挑眉嘲讽开麦: “哟,白家算老几?” “等白聿铭回家,你在白家又算老几?” 白蔷薇怒火中烧,愣是拿秦音没有办法。 “不如这样。” “我们比一比,既然白小姐掌权7E科技四年之久,初级实验室的更迭密码总能算出来吧?” “如果算不出,那这一批科研学者,我秦音代表华国,代表清北,都要了!” 国家要发展,有真材实料的科研学者实在是太重要了。 而这也足够稀缺。 虽说他们清北不缺人才,但哪个国家会嫌弃自家顶级人才太多呢? 白蔷薇蹙眉,她数学其实很好,只是中级实验室的密码她确实难以破译,加上这些年来都习惯了每三个月得到新密码一次,也不再执着去算了。 可初级的实验室,她真的算的出来吗? 退一万步讲,即便她算不出来。 秦音算的可是高级实验室更迭程度最大的一个,她一定算不出来! 这是她的机会!! 第369章 白蔷薇挑拨,秦谟重掌7E科技! 虽说白蔷薇已经在心里对这场所谓的比量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但是对方可是秦音,她已经在秦音身上吃过大亏,现在秦音突然拿出那么大一个诱饵来诓自己,这是看上了她花了大力气从全球挖来的各种科研大佬啊。 这些人,从科研层面来说,本质上是无价的,可比钱财和宝石矿产什么的更值钱。 现在秦音提出这样的条件,让她忽然又有一种秦音本就是为了得到她费劲挖来的这些人才而来的。 可这一猜测,她没有证据。 也觉得秦家兄妹虽说变态,但也不至于心思深沉到这种地步。 那就简直智商近妖了! “秦音,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那高级实验室的密码秦谟就会算,他说不定早就已经算出来答案,只等你直接将高级实验室的密码直接填出来,然后将我这里的人挖走。” “心思如此歹毒,我才不会再上当!” 白蔷薇反驳道,对秦音的警惕心又上了一个台阶。 果然,秦谟养出来的女孩儿,本质上都跟他一样,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 秦音当然也料到了在白家寿宴上已经吃过亏的白蔷薇没有那么容易上套。 不过,人都是欲望的产物。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只要有欲望就会有弱点。 那就是突破口。 而白蔷薇的弱点,就是对白聿铭的嫉妒心,她那么急切想要得到7E科技的掌控权,从本质上就是不服气自己根本就不如白聿铭这种天才的事实。 她做那么多,还留着白老爷子的命,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白聿铭差,并且要白老爷子亲眼看到。 “是吗?白蔷薇你以为这件事由得了你决定吗?在此之前我已经查过了,这些科学家确实在你手里签过一份合约,但是合约内容中只说了要为7E科技贡献科研成果十年,现在是第四年,也就是还有六年的时间。” “而7E科技本质上本就不是你白蔷薇掌管的,秦谟才是7E科技的主理人,他才拥有对各类别研究人员的调配和使用。” 秦音冷静的嗓音缓缓传来,白蔷薇的脸色也一寸寸发白。 当初她如日中天,自然不会觉得秦谟这样一个废人,还有她“哥”白聿铭那种手下败将还会有翻身的一天,签署协议时更是为了凸显自己才是H国7E科技的主理人。 这才签了7E科技的名头。 倒是没想到,现在却是便宜了秦谟和秦音钻空子。 好在,这些人来自全球各个国家,她当时为了更好地控制他们,将他们的家人接到了白家的控制区内。 所以即便是秦谟有这协议在,协议即便生效,而主动权都掌控在白蔷薇的手里。 于是,白蔷薇看向科研人员们,自信地对秦音道:“理论上签订的协议确实是你们拥有调配他们的权力。”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看他们愿意为你们卖命吗?” “我白家养了他们四年,可不是你们兄妹三言两语就能挑拨得了的。” 白蔷薇看向站在隔离玻璃外最前方的维特教授,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 果然,维特教授看向秦谟,他能够有资格被白蔷薇高价挖来任用,本质上也跟他曾经在秦谟手底下做过事的阅历有关。 7E科技是全球所有仿生科研学者们趋之若鹜的精研科技创新的温床。 当时,全球无数从事仿生科研的教授们对7E科技的实验室神往之,能进去的个个都是有能耐的教授。 大家却都不是奔着高薪去。 而是,因为这里有全球最先进的科研成果,能够研发出一项成果,那是每个来这里的学者的梦想。 可秦谟出事之后。 白聿铭自杀的消息更是盛传。 一时间,7E科技所有实验室都停止了运行,渐渐的科研学者们也失去了信仰一般,一一撤离。 维特教授就是当年深受熏陶的科研人员之一,只是他当初连中层实验室都没能得到。 也就是连见到秦谟本人的资格都还没有。 可他现在,却在秦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成了目前7E科技最有威望的教授。 目前实验室内的成果,基本都是出自他带领的团队所钻研出的。 而现在,秦谟醒来的消息也在跟着时间的推移,国际上越来越多人知道他还活着这件事。 特别是仿生科研界,曾经突然隐遁的大佬们皆蠢蠢欲动。 那么,他今后这个总教授的位置,岂不是迟早都要让出去? 维特教授脸色难看,一脸严肃地站了出来,以一人之力代表所有科研人员开口道:“秦谟先生,即便你才是我们签署的7E科技的主理人,可这四年却是白小姐管理我们,为实验室付出心力,我们可不能忘本,辜负了白小姐。” “何况,你们要我们去为华国卖命,凭什么?” 维特教授怒道,故意拿出高姿态来拿乔。 “就凭你们从华国来!甚至有的人毕业于清北!” 第370章 秦音布局,科研人员们集体倒戈! “甚至,你们曾经就是7E科技的骨干科研人员,这四年你们扪心自问在白蔷薇的手底下除了得到金钱和虚名,你们有研究出任何一件足以轰动全球的仿生产品吗?” “你们都曾是仿生科研界的顶尖人才,难道就甘心一辈子都没法拥有一项以自己署名,撼动全球科研界的成果?” 秦音的话,字字珠玑。 眼前这些所谓的人才,科研学者,大多都是亚洲面孔。 甚至不少人的脸还挂在清北大学的优秀校友墙上,成为学弟学妹们的优秀目标,可不少人已经早就不回国了。 如果这是个人的选择问题,即便对于华国而言是严重的人才流失问题,那也可以接受,毕竟选择在国内继续从事研究的科研学者也不少。 但,要是被恶意手段迫使成为他国实验室的人才武器,那就需要华国这边也用强硬手段对待了。 关于这件人才流失的问题,国局那边也专门派人查过。 统查的数据掌握在清北总教授穆睿知手里,而秦音作为穆睿知唯一的徒弟,在几年前与穆睿知开会记录时就已经将这些被短暂判定被“他人”以强迫手段留外的学者们资料。 其中,因为7E科技的实验室从一开始的注册人就是华国国籍的秦谟,以及实验室的总部其实也设立在华国,只是并没有在京市,而是远离中央的南省。 这些相关的资料,秦音都一清二楚。 只是这四年最新的实验室人员更迭情况,以及曾经分明以华籍从事于7E科技的不少科研人员都在四年前大批量地更改了国籍,并且不少人被挖到了当时秦谟辛辛苦苦布置在各国的分部实验室做研究。 实验室的位置分散且隐蔽 。 国局那边并不方便在他国的土地上地毯式地查,只能派人暗中调查。 结果也不负国局所望。 这些人才,大多都是举家移民,并且家人更是被秘密隐匿了起来。 这些资料,秦音在陪穆睿知去国局开会时,都听高层们语重心长地探讨过了。 在他国土地上要动用力量将这些人才带回,除非打破和平大规模行动,否则便会棘手。 一时间,这件事也不得不搁置了下来。 直到秦音前段时间来到了H国,她便也没闲着,与穆睿知商讨了一下这件事。 而现在,便有了此刻她与秦谟将白蔷薇引到实验室里故意圈禁着的画面了。 只是,禁锢白蔷薇可不是她的目的。 也没用。 她要的是,这些科研人才们的人身安全保障和可自由调动权。 特别是此刻占比80%的华籍人员。 当秦音理所当然地点破他们粉饰已久的原籍身份时,不少科研学者的脸上出现窘迫又无奈的表情。 四年前,他们确实是一批对学术有着极致追求的科研狂。 但是四年后,这得不到技术提升的实验室一直没法产出超越四年前技术的新兴产品 。 作为科研人员,他们埋头钻研却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才是最可怕的。 就算不为秦音那句他们本是出自清北,来自华国的科研学者。 那也要为了已经苏醒的秦谟,这位才是7E科技的骨骼与大脑。 没了他,7E科技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 不少科研大佬愣了一下,原本就对秦谟崇拜有加的他们,忍不住激动开口: “仔细想来,这四年我们碌碌无为,即便人人尊称我们一声教授,也享用着7E科技曾经辉煌战绩留给我们的光环。 可是这四年我们没有任何一件新研成果拿得出手也是事实…… 白家开的条件再好,腐蚀了我们本质的,最纯粹的仿生科研初心也没有用。 秦小姐,我愿意重新追随7E科技!” “四年前,7E科技不管是在总部还是分部,实验室总共32所,研究人员三千六百多人,皆是科研界顶尖人才,这样的科研温床才能成就最核心的产品。 何况,主理人秦谟先生的管理天赋将每一个研究人员都放在他最适合的岗位上,才能让整个7E科技在短短几年内,光是国际科研专利就申请了上万件! 我愿意继续追随秦谟先生!” “秦谟先生,恭喜您重回7E科技,在这里,你永远是我们最尊重,也是最核心的领航者!” “……” 白蔷薇脸色难看,她倒是低估了秦谟这人在这些只知道闷头做研究的老古董们心目中的位置。 他们甚至不是以年纪、资历去排辈。 7E科技有他独特的晋升等级制度。 要成为高等教授,甚至分部的辖区科研院院长,必须要有硬性的研究专利个数登记。 且每一个研究成果的专利都有相应的能力水平评级。 是以,四年前任何一个能够管理一整个分部实验室的院长,都是极其出色的存在。 而非现在这种,只是被所谓的“实验室新晋主理人”提拔而来。 维特教授也很清楚自己的资历要是按照秦谟从前的实验室规则来划分,那他怕是又要跌回底层了。 “等等,你们倒也没必要因为秦音道德绑架就忽略了这四年白小姐在我们身上的付出!” “何况,你们难道忘了,真的背叛白小姐……后果你们承担得起?” 维特教授表情逐渐狰狞,就差直接说出他们要是敢倒戈,家人可就再也见不着了。 维特教授身边几个教授也忍不住为白蔷薇发声,一时间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的选择两级分化严重。 秦音挑眉,状似狐疑地开口:“是吗?会有什么后果呢?” “难道是白家公然违反科研界国际法,控制了你们的家人?” 第371章 密码核算比试,这对秦音不公平! 秦音开口,再次一针见血。 白蔷薇表情越发难看,她对秦音的防备心虽然足够重,但秦音和秦谟两人加起来的心眼子她自问是比不过的。 何况她太清楚,秦音既然敢这么问出口,怕是手里已经掌握到了什么东西。 秦音,自从她在华国京市初初崭露头角时,她就已经开始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提前查她,了解她,本质上还是因为她打心底里害怕的人最在乎的人就是她,她总得看看那个男人放在心尖上疼着的小姑娘,有没有辜负秦谟的用心栽培。 而观察到的事实也在告诉她。 秦音,从不打没有准备的账。 今晚,她居然已经着了这兄妹俩的道,手底下这些科研人员恐怕确实保不住了。 可要她真的示弱将这些人拱手送给秦谟和秦音,那她这个白家当家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思及此,白蔷薇再次盘算了一下刚才秦音提出的人工核算实验室密码的比试。 似乎,这条路,是目前她可以选择的最能以小博大的筹码。 白蔷薇沉下眸,再次抬眼,眉眼染笑:“秦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 “众所周知,科研人才是全球化的资产,国际法早有明文,任何国家以及个人都不得以科研人员的家人为要挟胁迫和禁锢任何科研人员!否则,终身取消其开发和带领实验室的资格!” “这样可怕的后果,我当然不会去越红线。” “刚刚维特教授也说了,他们肯留下也不过是因为我这四年确实兢兢业业,对他们很好。” “搞科研,讲理论,可科研学者们也是人,便是能讲人情的!” “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白蔷薇冠冕堂皇地说完,目光看似柔和,却带着威慑力地转眸扫了众人一眼。 她这四年在H国摸爬滚打,短短时间内把控白家与7E科技的分部,自然也是有手段的。 何况,她将实验室当公司经营,也是在众科研学者心中积威不小。 部分心中怯懦的科研人员到底记挂着家人,便也顺从地点头:“白小姐说得有理,这四年要不是有白小姐带领,我们这些人哪能安安稳稳地做实验?搞科研?” “做人还是得知恩图报,我还是愿意继续跟着白家主的。” “对对对,这H国确实是个钻研的好地方,不少试验所需的矿粒子都能直接采取,要不是有白小姐,我们原料早就断供了!” “请秦小姐不要胡乱污蔑白小姐了,她怎么可能拿我们的家人威胁我们呢,我们都是在这里过得安稳,才自愿将家人接来的……” 其中一个华裔科研学者一脸无辜地向秦音解释道。 可即便他的眼神看上去再诚挚地解释,字里行间也已经将实情展露了出来。 秦音也顺势直接抓住重点:“也就是说,你们的家人都在H国?” 白蔷薇和维特教授突然被背刺,想要掐死人的心都有了。 偏生,他们谁也不敢掐。 对于这种自曝的猪队友,或者说不定是秦音早就买通的人,他们根本无法掌控。 “白小姐,现在选吧。” “是与我比试解码输了将他们的归属权都交给我,还是我直接向国际法局举报你呢?” “当然,我都不用亲自去查你,法局那边查这个应该比我的人积极多了呢。” 秦音状似给了白蔷薇两个选项。 当然,也只有秦音自己清楚。 这两个选项看似好选,但都是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地将白蔷薇给逼到无路可退而扔给她的迷惑而已。 秦谟站在秦音的身后,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只是神色淡淡站在那里,便是一种无形的威压袭来。 他单手抄兜,眼神宠溺地将布局的主导权全数交给了秦音。 一半是锻炼小姑娘,一半也是欣赏与自豪。 他养的小姑娘长大了,手段与心魄倒是越发与他如出一辙了。 此刻,秦音布的局如一张早就织好的蛛丝网,看似脆弱又无力,实则在猎物触碰到蛛网的瞬间,就已经注定了它会被吸干碾灭的结局。 白蔷薇神色警惕,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从她被诱到了这实验室内开始。 她就已然被人瓮中捉鳖了! 而她刚才一次次试探的挣扎,怕是落在秦谟和秦音的眼中,都是在看她还能如何“王八翻塘”而已。 有了这个意识,白蔷薇只觉得一股屈辱感弥漫上她的心头。 她向来聪明,却不想天外有天遇上比她还变态且智商近妖的秦音。 白蔷薇咬唇,顿了好一会儿,这才不得不妥协地点头:“我选第一个!” 至少,第一个选项她还有20%的胜算。 第二个,可完全是死局啊。 “秦音,规则虽然是你定的,但我作为对弈方,也有权提出质疑,对不对?” 白蔷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加大让自己翻盘概率的争取。 正如此刻。 就单论这一点,秦音还是比较欣赏的。 “可以!” “白小姐请便。” 秦音落落大方道。 她并不在意白蔷薇还能提出什么要求是她做不到的,反倒是目光慢悠悠地落到了被他们作为诱饵放在实验室里准备“抢救”的周行。 周行伤的其实不算重,只是皮外伤看上去十分可怖。 毕竟,在那个人的谋划中,周行作为芯片载体,自然不能轻易没了命。 但,伤太轻也会直接暴露他们的目的。 是以,周行的伤势被拿捏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水准。 这样的精准度,是让秦音都忍不住感慨那个人的心思深沉恐怖的程度。 她刚刚只是简单给周行处理了一下。 至于其他地方的伤势,此刻正被一个穿着常服都遮掩不住一身懒纵气质的男人戴着口罩细致地处理着。 在听到秦音要与白蔷薇比试破译7E科技实验室密码时,男人也只是微微偏了偏脑袋。 那股劲儿劲儿的姿态,属实傲娇。 秦音敛下眸,收回视线,放心地继续对上白蔷薇。 刚刚她一心二用已经明白了白蔷薇的小算盘。 白蔷薇质疑秦音破译高级实验室密码有秦谟早就算出来让她有作弊的可能。 所以,她要求A度实验室的全部密码重新迭代一次。 7E科技的实验室密码的无规则数组更新的核算难度,在当年一度是全球数学界难度排行榜前三的存在。 一度让不少数学家挠到头秃。 7E科技的实验室密码难度在于每一个实验室所输入的核算公式都是单一的。 也就是说,每一个试验室的密码数字都会根据那个早就设置好的核算公式在预设的时间里更新。 而现在四年过去,不仅要算出无规则密码的数组保证正确,还要精准地复算到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密码数字。 因为是无规则的核算,没有任何计算装置可以代替大脑去处理那些不断变换的数值。 就这一点,就能让多少数学家算到头秃。 且白蔷薇选择的初级实验室的难度,难度在外界也是极其变态的存在了。 白蔷薇走到一间从未打开过的初级实验室前,这里面所存储的仿生科研成果也是她这四年早就魂牵梦萦想要得到的。 但,她甚至都没有这间实验室的“核算公式”,否则四年时间,她怎么也能琢磨出将它打开的法子。 而现在,白蔷薇终于在答应比试的条件下,在秦谟那里拿到了属于这间实验室的核算公式。 她赶紧查看了核算公式的难度。 还好,她看得懂。 也能算。 只是要算四年的更迭密码,实在是废脑袋的事情。 白蔷薇心里有了底,对秦音刁钻的要求也提的更顺畅了。 “秦音,我知道你确实很聪明,能被清北总教授穆睿知看中的弟子,本质上就得是天才。” “所以,你那样的智商来与我一个普通人比试核算能力,本质上就是在占便宜。”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只算一个初级实验室四年的密码,一共三次试开机会。” “而你,你要开启两个A度实验室的密码,才能算过关,同样的,你也可以拥有每个实验室开启的三次试开机会。” “我刚才也说得很清楚,秦谟是你哥哥,他就是7E科技当初那个设计这个变态密码的人,他知道每个实验室的原始核算公式,那么就难免让你存在作弊的嫌疑。” “所以,我要求两个A度实验室重新迭代一次。” 所谓重新迭代。 便是秦音的核算总工作量包括从四年前开始,直接算到四年后这半个月内会存在的新密码。 而迭代,是密码会重启。 往前推到7E科技刚建立的时间,再复算到现在这个日期。 也就是说,秦音的整体核算量,只是一间实验室的工作量,就在白蔷薇的一半以上!! 第372章 核算开始,秦音捣乱核算进度! 白蔷薇的要求怎么也算是刁钻至极,她信誓旦旦地觉得,秦音就算是再有能耐,核算能力再强,也不可能在迭代一次的基础上在短时间内算出新的密码。 何况,秦音要算的还是两间高等实验室的新密码。 而她这边,只需要解开一个不需要迭代的一间初级实验室而已。 这算盘,现在怎么打都不是她吃亏。 于是,她表情舒展,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看向秦音。 与此同时,在座的科研学者们表情也是极其难看的。 大家都是这个科研圈内的人。 7E科技的实验室密码有多难解开那可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 而现在白蔷薇提出的难度,别说他们听着都望尘莫及,更是觉得就算是将这个条件直接加注在创始人秦谟身上,秦谟本人也未必能在那么短时间内核算出最准确的迭代后密码。 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白小姐,你这条件未免开得太刁钻了些,凭什么一定要迭代?光是四年的数据更迭就已经极难核算了,加上迭代的难度,这根本就是在为难我们夫人。 白小姐作为目前的白家家主,难道这就是你们白家的待客之道?如此不公平!!” 周诉紧赶慢赶而来,他当然担心周行目前的情况,但回过神来却是更担心秦音会在墨总不在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去。 何况,他相信自己的哥哥周行出事,墨总能点头将哥哥全权交给秦家兄妹处理,一定有他的道理。 周诉站出来得义无反顾,跟着墨亦琛这些年,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男人,说话间语气不由染上的威压感,质疑得白蔷薇都有些心虚了。 “呵,秦小姐家的狗还是管好些!” “别出来乱吠咬人。” “刚刚我提出对规则的质疑,秦音可是亲自点头答应了的,那么即便我提出的要求再过分也不算在过分的范围之外,毕竟众所周知……秦家兄妹才是7E科技的本家人,我防着她作弊岂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众位教授觉得呢,我的提议哪里有问题吗?秦小姐要是做不到,尽管不与我打赌便是,我手底下的科研人员也不是谁能随随便便从我白家带走的!” “没有点难度,今后岂不是要人笑话我白家无能。” “随随便便倒是将自己人拱手他人了!” 白蔷薇的话,反驳得恰如其分,特别是无形中也满足了她手底下这些科研人员们的虚荣心,在他们看来,白蔷薇的做法虽说不讲武德,可是秦家兄妹可别以为他们是那么容易得到手的。 不付出大代价,可怎么能显示出他们能力卓越? 但也有一部分科研人员脸色难看,没有觉得秦音和白蔷薇这样比试争夺他们的所属权就能提升他们的能耐。 本质上,他们更关心这场比试本身。 核算难度那样大,秦音小姐恐怕……是做不到的。 这样大的核算难度,连他们都不敢一试,他们忍不住想,像秦音这样小的年纪,甚至清北都没毕业,恐怕只是空口说得欢,本质上也没有那能力给他们“回家”的希望的。 他们这样想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道: “秦音小姐,这样大的核算难度,即便是我们在场所有教授一起核算,也不能保证在短时间能算出结果,您恐怕也是做不到的。” “这场比试,不如就此作罢吧。” “您是秦谟先生的妹妹,未来在科研这条路上必然任重道远,没必要在这里栽跟头毁了名声。” 有年长的教授忍不住试图劝说秦音。 在他看来,确实欣赏秦音有那份气魄,可是能力、实力才永远是科研人员们在整个国际学术权立足的根本。 白蔷薇挑眉,看向秦音的眼神染上嚣张与轻狂。 面对挑衅与试图劝说。 秦音眉目深敛,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甚至根本没有什么波澜。 她没有理会一众反驳与劝说声。 只是语气淡而冷地对白蔷薇开口:“白蔷薇,周诉不是狗,是我的朋友。” “既然你不懂得如何尊重人,那我答应核算,要是我赢了,我要加一个条件。” “我要你给周诉下跪认错,狠狠磕三个响头!!” 秦音这话,掷地有声。 白蔷薇嘲弄的嘴脸忍不住一顿,她出身于白家之外,从小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受过的冷眼嘲弄无数。 回到白家后,她拼命往上爬,做小伏低的时候也不在少数。 她都已经快忘了,被人正眼尊重的滋味了。 可此刻,她竟然在秦音的身上看到了那种眼神。 是尊重,是信任,更是一种真心。 她愣住,看向周诉,眼神透出几分打量,周诉的资料她是查过的,不过是墨家的一个特助而已,即便是服务于那样顶级的世家墨家,那本质上不也就是一条为主家人卖命的狗吗? 可,他居然得到了尊重? 秦音,倒是我低估你了,你收服人心确实有一套。 可惜,将她当做垫脚石地做人情,本质上她就注定一败涂地。 白蔷薇从提出要求开始,就没觉得秦音有能力实现过。 于是便继续点头。 顺势也将自己的要求提出。 从一开始便是秦音将条件摆出来,赢了就要带走她手里所有科研人员。 而她的要求也很简单。 她赢了,H国7E科技分部的所属权,她要全权所有! 这条件,皆在秦音秦谟的意料之中。 既已定局。 秦谟率先站了出来,只见他身形颀长,一身桀骜冷漠气质好似裹着寸寸浓霜,浑身的低气压让他站出来的瞬间,便没人再敢胡乱说话,皆虔诚崇拜地望着他高大的身影。 秦谟薄唇淡启,将全局的比试条件一一笼统地复述一遍。 紧接着让两人置身于场地中央的两大实验台上,将各自核算的实验室无规则公式放置在两人面前。 甚至,还贴心地让人准备了计算器和电脑放在两人面前。 可在这样大的核算大数据面前,计算器简直就是小儿科。 而电脑,本质上起的作用也不大。 秦音与白蔷薇分别站于两侧。 “计算公式都放在两位眼前,计时!开始吧。” 随着秦谟一声令下,秦音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连眼前放置的草稿纸都没有动分毫。 只是目光微低,盯着眼底的第一个核算公式,好似周遭的时空都蓦然静止了一般。 而白蔷薇,在计时的瞬间,便已经俯身开始用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高难度的各种数学公式在她的笔下推演。 偶尔她也会将一些数据往电脑上记录。 手速极快,忙得不可开交。 而她的核算步骤太清晰,不少懂行的科研人员也忍不住跟着她的节奏对该实验室的密码进行同步核算。 半小时过去。 白蔷薇的推演速度很快,已经将第一个月的实验室数据更迭出的密码算出来记录在册。 “嘶……没想到白小姐的核算能力居然这么强,果然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撑的起这偌大的7E科技四年? 白小姐这四年的主理人位置简直就是当之无愧啊!反观隔壁那个看起来好像多牛掰的秦音,这都半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她有什么动静,怕是已经被白小姐的核算能力给吓得不敢动笔了呢。” “天呐,这都半小时过去了,秦音小姐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半点推演的数据都写不出来,难道她真的就是故意来给白蔷薇找茬的,本质上其实什么都不会?” “不可能,我听说秦音可是清北总教授穆睿知唯一的弟子,穆睿知那老东西你们还不清楚吗?但凡秦音不是真有能耐,他那眼高于顶的老东西能看得上? 我猜,秦音之所以没有动手,恐怕根本不屑于在草稿纸上核算,她这是在心算……” “噗呲,真是笑死了,你以为这些数据只是《大脑最强》上那些小儿科的数据核算?这么庞大的数据核算难度,她心算?就其中任何一个高级实验室更迭后的密码,她就算是个电脑,那主芯也得干烧了啊!” “快看,秦音终于动手了!” 随着一个教授的惊呼声,众人的目光转而看过去。 只见半小时过去,秦音果然终于动了。 她拿起笔杆,直接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四个数字。 “噗,秦音疯了吧!这就是她算出来的高级实验室密码?众所周知高级实验室的密码从来都是五位数,她这四位数都算出来了,显然就是已经自暴自弃乱填了呢。” “哈哈哈哈人活着哪有不疯的,我看秦音就是真疯了,真是没能耐就别揽瓷器活,现在丢脸丢大了吧!” 白蔷薇大脑疯狂运转,一直沉浸在核算公式内。 隐约听到这些质疑声后,她更是信心倍增,提速解开了第二年的密码。 当然,为了保证双方核算结果都能公平公正公开,秦谟早就已经派了双方皆认可的中间人在她们开始的瞬间,已经同步她们的速度开始核算她们的工作量。 以此来保证最终两人解出的密码所获得的答案是正确且让所有人信服的。 一个小时过去。 白蔷薇越发兴奋,秦音刚刚拿起笔填完四个密码后,就又陷入了出神一般,没再有动静。 而她,争分夺秒核算。 总算在一个小时候越来越上手地算到了第三年。 可就在她准备算最后一年的密码时,秦音居然又动了。 她提笔,动作冷静而潇洒。 随手又勾出四个数字密码来。 随即,少女收笔,抬眸一笑:“各位,我已经将两个A度实验室密码都解出来了。” “请各位检验和过目。” 秦音不卑不亢,一袭白衣让她更添清冷感,她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种孤绝的智慧感。 让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下意识便快要相信她给出的密码就是正确的。 可,很明显的。 A度实验室的密码,明显都是五位数的,秦音算出的所谓密码,连密码的数位都是错的。 要说她的密码能真的打开A度实验室,那就真是见鬼了。 “秦音,你乱编两个密码故意早于白小姐交出密码来扰乱白小姐的核算进度有意思吗?” “错的就是错的,你的密码要是真能打开这更迭密码的A度实验室,我自愿退出科研界!” 维特教授自恃高傲地怒道。 对秦音的指责态度更是故作威严,他现在现在学术的制高点上,终于可以理所当然地贬低秦音了! 第373章 算计白蔷薇,诱当年秦谟出事真相 “吵什么吵?更迭后的数据会加大整个程序的算力,并不是没有会减少密码数目的可能,具体的会算整体公式与代算的所有步骤自然有专业的团队在之后补足。 现在要想检查小音算出来的密码到底对不对,只需要我现在将两个A度实验室的重新更迭一遍,再输入密码即可检验。 维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秦谟冷而狠的蛇眸阴隼至极,扫过维特教授一眼,便让他吓得腿肚子打颤了。 “我……我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秦谟先生,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大不了就先行检验秦音小姐的密码正不正确,白小姐还在核算,看进程也快解出密码了,就算稍后检验也无妨。” 维特教授眼巴巴地望着身形高大的秦谟,这个男人的气场与威压实在太过碾压,只是站在那里,轻飘飘一眼扫过来都让他承受不住。 这会儿子更是不敢明目张胆将自己与白蔷薇的合作关系暴露。 秦谟智多近妖,他可不能在他面前露出马脚。 正在继续核算的白蔷薇在看到秦音算出来的数据两个数据皆没有运算过程以及连密码的数字个数都出了错,心下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看来,秦音跟她想象的一样。 即便名义上是秦谟的妹妹又如何?秦谟这样的人物,要是他的亲妹妹与他一样有着天才般的头脑,才有可能有能够掌控7E科技的脑子。 而秦音,从始至终,不过是个秦家的养女而已。 秦家把她当亲女儿养再久。 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本就不是秦家骨血的事实。 何况,秦家两位公子,皆是冷褐色的眸子,那是沙特A国莫特王室的象征。 秦音的眼睛很漂亮,却是极其深邃的墨色,是正宗的华夏血统,她怎么可能比得上秦家那一脉人的天才头脑。 在寿宴时,秦音在比论华国文化岩彩之中,她身为华国人本就是占优势的存在。 但现在到了考验硬核算力的时候,秦音就已经失去了其血脉上的优势。 秦音今晚,必要一败涂地! “为了实验的公平公开性,我随机选择几个你们那方的教授与我一起重启A度实验室的更迭数据。” 秦谟做事,格外缜密。 主打不给对方一个再来反咬一口的准备,其实要收回这些所谓的科研人员,他有的是办法。 无非是手段肮脏点,下作些。 可,那样不好。 会教坏他们家小姑娘。 他在小音面前,可向来是个磊落严明的好哥哥。 秦谟随手挑了两个看起来老实巴交一点的教授,与他一起手动更迭了核算数据。 只见数据库密码重启。 A度实验室亮起警报音,回旋在实验室上空。 “数据重启!数据重启!数据重启!!” “请重新输入更迭密码。” “注意!您只有三次开启机会,密码错误实验室将自动开启内部自爆系统!” 机械的女音响起。 秦音也顺势走到了A度实验室面前,然后随手开始按动她刚算出来的四位数密码。 所有人也忍不住在她指尖按下的瞬间,跟着屏息了起来。 秦音随手按下去。 时间一顿,随即警报声再次响起。 “密码错误!密码错误!” “请重新输入密码,警告!您还有两次机会!” 秦音指尖的动作还顿在密码按钮处,周遭的空气都好似瞬间凝结。 白蔷薇轻嘲的笑声轻飘飘传来。 她那边的动作也很快,最后一组数据也在她的努力下算了出来。 在看到秦音第一组数据就已经出错后,她脸上的得意也更加遮掩不住。 “啧,我看刚才秦音小姐答应得那么干脆利落,还真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真是可惜,我倒是忘了,7E科技真正的主人可一直都是秦谟,且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沾了个‘秦’字就真以为自己成了真的秦家一份子了。” “即便是秦谟先生记不清了,但我可记得……您的父亲秦浔之曾说过,秦家的血脉十分与众不同,每一脉子嗣都有着超越常人的天才智商,秦谟先生创建了7E科技,足以展现这一不寻常的实力。” “而小王子秦肆,即便刚回沙特A国时掩藏锋芒,擅于蛰伏,可在两年前的全球游戏大赛上仅仅随便投了一款名为《幽梦》的网游,就收割了全球75%以上的端游玩家。” “那是多么恐怖的数字。” “你们秦家,从来就没有哪个是省油的灯!正常人如何融入得了你们这样变态的家庭?” “秦音,你应该不知道吧……秦谟本来是真有一个妹妹的,只是那女婴早夭,他把那份对亲妹妹的愧疚和疼爱转嫁和施舍给了你而已。” “否则,你真以为秦谟会收留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儿亲自养大吗?” “不过是因为,你跟他那早夭的亲妹妹年纪相仿而已……” “但秦谟,你应该最清楚,你的亲妹妹要是真的活着,她应该有一双与你一样冷褐色的眸子,而不是秦音那样……一看就明显是华国人长相!” 白蔷薇越说越激动,她在秦谟的身上自然是投入过心力的,才会把他,以及把秦家查的那样清楚。 毕竟四年前,她主动去华国接近秦谟,不得已又将目标转移到秦音身上。 那时候,她便早就打起了这“流落异国”的秦家父子三人的主意。 秦音只是与秦谟站在一处,冷静且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地看着白蔷薇破防的样子。 这是一场心理战。 谁最先崩溃,谁才是输家。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与秦谟商量过怎么对付白蔷薇了。 秦音从一开始,就不只是要要回“7E科技”的主导权以及所谓的这些科研人员回归而已。 她要的,是明确查出,白蔷薇从四年前就已经嵌入到了她与秦谟哥哥的身边,那时候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不懂秦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 而她现在既然越来越接近真相。 那么她就要查清楚,白蔷薇当时为什么要伺机接近秦家,接近自己。 秦谟出事,到底跟她有没有关联。 或者,是跟她背后的人有所关联!! 而她跟秦谟也很清楚,白蔷薇根本不可能轻易说出真相。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便咄咄相逼又循循善诱,每一个套环都是在为击溃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做准备。 白蔷薇不是引以为傲自己现在所拥有的吗? 那就一点点输掉。 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得到的一切,一件一件离她远去,一件一件从她身上剥离。 一个人一旦失去得多了,心理面临绝对的崩溃,那么她的心理就更好攻破了。 正如此刻,白蔷薇对秦谟对秦音的态度感到破防,这才道出了她居然对秦家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以及秦家血脉都是冷褐色眸子这一特征了解得那么清楚。 而且这些年来,秦肆在沙特A国发生的事情她也有在跟进。 说明她从来没有放弃过对秦家的觊觎。 可整个白家大不了就白聿铭与秦谟曾有交集,那样的关联还没有到两人需要一直对对方的家事不断追查的地步。 是以,白蔷薇对秦家过于地关注,就已经展现出了这件事的异常。 秦音与秦谟眼底皆划过一丝异样,随即秦谟仿佛在顺着她的话思考一般,抬首瞥了她一眼道:“白小姐想要表达什么?” “即便我母亲曾经真的早夭过一个女儿,这也并不能公式代算一样换算了我对小音的感情,感情不是数字更不是能换算的逻辑代码,我想白小姐这样从未得到过亲情的人,确实没有懂得的机会。” “也难怪,会用亲人作拴住手底人的筹码。” “白小姐真是可怜。” 秦谟语气依旧很淡,但却字字都像是刺中白蔷薇内心深处最柔软最不愿被人揭开的部分。 是啊,白蔷薇这一辈子,看似如今已然权力在握。 可她确实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可贵。 白家老爷子对她,从来只有利用。 她是私生女,她连见一面自己母亲的资格都是当年从白老爷子的指甲缝里施舍祈求来的。 而她每每在阴暗的地方被培训者要做到最好,要超越哥哥白聿铭取得成绩终于得到了可以见自己亲生母亲的资格时。 母亲却对她非打即骂。 她唾骂是她的存在才让她被白老爷子关起来,唾骂她生下她成了白家这囚笼里最无法解脱的囚徒。 那个女人,认定她的存在是肮脏的。 久而久之,她也坚定地相信着这个结果。 她是私生女没错,但她难道就没有生存下去的资格了吗? 人人都理所当然将她当做阴沟里的老鼠唾弃,将她当做最低贱的泥浆踩踏。 可她难道就不是一个人吗? 白蔷薇这个名字,分明那样洁白美好。 可白蔷薇本人,却一直都与“白”这个字不沾边。 成年后,白蔷薇遇到了她这辈子第一个给予她救赎与渴望的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清雅的白色西服,看不出年龄的容貌让人痴迷,他将被关在白家暗无天日的后院里被高强度的学习进度压得无法喘息的她拉起。 低眸轻声耳语地开口:“你叫白蔷薇?” “是个好名字。” “想要掌握白家吗?将你那个所谓智多近妖却身体不好的哥哥白聿铭交给我,我就帮你做白家未来的主人。” “还有……我要你替我去华国一趟。” 当时的白蔷薇仰起脑袋,那一瞬间以为是神只误入了她泥泞一般肮脏低贱的人生。 原来,她也有走出这囚笼一样布满荆棘后院的时刻? 原来,她已经有了可以取代那外界盛传的天之骄子白聿铭的时刻! 原来,秦家长子……是连她仰望的那个男人都忌讳的存在!! 此刻,秦谟的话就是在故意刺激白蔷薇,虽然戳人短处是不道德,但他秦谟何曾真的把道德当做标杆过。 他手段低劣之处颇多。 只是不愿让小音看了去而已。 “呵,秦谟,你倒是对秦音情真意切。” 白蔷薇见挑拨未果,自嘲一笑。 不过没关系,反正秦音已经错了密码,她只要将密码输入正确,那么她依旧能名正言顺保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 于是,白蔷薇走上前,在秦音准备重新再次输入密码时,主动开口道:“秦音,不如这次我们一起输入密码好了。” “有些圈子既然融入不了,还是别硬融。” “毕竟,全球也没那么多数学和IT天才!” 面对白蔷薇的邀约,秦音没有拒绝。 她确实算出来了两个密码,但是具体哪个密码对应的是哪个实验室她却懒得仔细看,反正都有三次密码试错的机会。 她就当送白蔷薇一点自信心了。 现在白蔷薇既然要主动跟她一起输密码,她当然不会阻止。 于是,秦音将第二组密码再次输入刚刚错误密码的A度实验室中。 白蔷薇也自信满满地输入。 只听咔嚓一声,秦音眼前的实验室密码锁蓦然发出一道旋转的亮光,将整个大门都游走了一遍。 随即,A度实验室的门也应声打开。 白蔷薇期待的看着眼前的实验室大门,她更迭后算出的密码是五位数,而秦音此刻打开大门更迭后的密码分明是四位数。 白蔷薇一开始刻意地延长了按动密码的时间,为的就是先听到秦音密码错误的讯息,那么她正确的密码输入便能名正言顺地碾压秦音。 可是,此刻秦音的密码居然输入正确了! 白蔷薇输入密码的指尖则被迫地停在了最后一位数字上。 她,到底该不该输入第五位密码呢? 她顿住,对秦音的忌惮超越了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白蔷薇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对秦音实力已经到了惧怕的程度。 不过一瞬,她即便手持自己算出的答案,也不敢按下下一个数字按键。 “嘀!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密码错误!!!” 因为白蔷薇顿住的时间太长,她依旧没有按下最后一个数字,时间拖延而过,导致录入的密码也只有四位数。 可她算出的密码是五位,只输入前四位必然是错的。 白蔷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惊惧地看着秦音:“怎么……怎么会!” “秦音你的密码分明差一位,为什么还能打开A度实验室?你是不是作弊了?” 白蔷薇简直不能接受。 秦音挑眉,目光轻飘飘扫过她不敢按下的第五位密码,嗓音分明地冷静温和,却硬生生听得白蔷薇毛骨悚然:“怎么?白小姐就那么不信任自己的核算实力?” “你要是真输入第五位数字,说不定也能打开实验室呢,而你为什么不敢输入……是连自己算出来的东西都不信了吗?” “白小姐,看来你已经承认自己比不上我了呢。” 白蔷薇眼底划过一丝冷光,她当时确实不敢,皆因为秦音第一次密码错误给了她信心,但第二次反转得胜太快,反倒是这样波澜起伏的结果让她精神被遏制一般,没了继续赌下去的胆色。 这才错失了完整输入密码的时机。 好在,她有三次输入密码的机会。 秦音现在敢挑衅自己,说明她不想让自己输入刚刚核算出来的密码。 她不想,那么就说明她的核算必然是准确无误的。 秦音不想自己赢,当然会想尽办法阻止自己。 现在嘲讽自己,无疑是要她继续怀疑自己核算出来的结果。 有了这份盘算。 白蔷薇忍着屈辱,再次按动密码。 “秦音,我白蔷薇核算出的密码,我当然信任!” “刚刚我不过是走了神慢了一步而已。” 说着,她便上前一步,沉下心快速输入密码。 不过刹那。 结局已现。 “嘀!嘀!密码错误!!” 白蔷薇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 她……她认真核算了那么久的密码,怎么可能出错? 不可否认她这边经过数据更迭,难度确实加大了太多,但秦音既然能做到核算比她难度高n倍的数据,而她的难度只是叠加了两倍而已,凭什么她算出来的密码还是错的呢?? 秦音挑眉,好似十分惊讶一般地捂唇轻笑:“哎呀,白小姐输入的密码又错了哦。” “借用你刚刚对我说的话。” “融不入的圈子,白小姐还是不要乱融呢,虽然有核算公式,但7E科技的密码却不是人人都算得出的。” 秦音说完,转头将另一组数据密码输入另一个A度实验室中。 只听“咔嚓”一声。 实验室再次打开…… 在场的所有科研人员眼底皆是掩不住的惊艳与崇拜。 “天呐,秦音小姐果然是天才!” “怎么会?怎么会……秦音核算的密码分明只有四位数,却都能打开A度实验室,她难不成是使了什么阴招?” 只有秦谟了然一笑,上前自豪地地站在秦音的身边,温柔地低眸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嗓音如冷玉撞冰,有种说不出的清朗柔和:“我们家小音本就是天才。” “聪明又乖巧。” 众人:?? 秦音,确实很天才! 但她暗戳戳阴人的样子,哪里跟乖巧挂钩了? 白蔷薇可是被她玩得团团转呢。 第374章 给周诉磕头道歉,音姐霸气惩戒! 白蔷薇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又被秦音耍了,刚刚秦音输入的第一组密码会错误其本质上就是故意要自己对她放松警惕,从而露出破绽。 她早就对自己算出来的密码抱有十足的信心。 且她算出的密码确实都是正确的,最可怕的是,她算出来那么高难度复杂的数据,居然全都是在脑子里进行的。 她甚至根本没有用笔。 秦音,她到底长了什么样可怕的脑子? 拥有多么可怕的智商! 白蔷薇不敢想下去,但不可否认,她再次输了。 “白小姐,名义上我们确实都拥有三次输入密码的机会,但是你也听到了,密码错误后只能输入两次错误密码,如果第三次依旧错误,那么实验室就会开启自爆系统,将里面的一切科研成果无差别炸毁。” “是以本质上,我们拥有的输入密码机会,原本就只有两次。” “而你我,现在都已经将机会用完了哦。” 秦音好心地出声提醒道,随即给了周诉一个眼神,白蔷薇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秦音。 她……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给一个下人,一个伺候人的保镖下跪认错? 在H国,白家是何等的尊贵。 她白蔷薇掌权白家四年,那种作为白家家主骨子里的骄傲早已融入了骨血。 要她低头,简直比要她的命还要难受。 可愿赌服输。 何况与她赌的人还是秦音这个难缠又背景强大的少女。 与此同时,周诉也已经走到了白蔷薇的面前,他并不蠢,既然哥哥周行出事已经有H国灰色地带的三方势力参与,那么作为这四大家族之中最权威存在的白家,怎么可能没有参与其中呢。 甚至,白蔷薇一开始能以最快的速度在他们带周行来到实验室的事实。 就已经暴露了这大半夜的,白蔷薇对于这场有预谋的围堵截杀早就翘首以盼。 只是白蔷薇刚才并没有直接露面而已。 她既然也是参与者之一。 那么哥哥出事的账就算是算在她身上也不算冤枉了她! 一时间,周诉的心里跟明镜似的透彻。 原来夫人要故意加了让自己享受白蔷薇折辱模样的这一条件,可不仅仅是因为白蔷薇一开始对他的冒犯。 还有,她在安抚自己。 她知道自己担忧周行,毕竟他跟周行是亲兄弟。 她这是在告诉他。 看啊,只要你相信我,我会一步步将你的担忧和顾虑清理干净。 周行不会白白受罪。 秦音也不会放任任何人动她身边的人。 “白小姐,愿赌服输。” “作为白家的临时家主,你不会真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吧?” “那么多人看着呢,实力不够膝盖来凑也不算丢人呢。” 周诉这嘴,总有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他看似催促,实则字字句句都透出威胁。 白蔷薇表情越来越难看,她低眸攥着裙角,这一遭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强忍着妒意,指尖都快陷入肉里。 维特教授此刻也不敢再强行插嘴。 他既然是颗有眼力劲儿的墙头草,自然看得出来现在的白蔷薇显然大势已去。 他也是眼拙,非要巴着那点院长的威望不放,他早该看出来,一旦秦谟出现,那么就意味着他只要站在这位的对立面,就只会存在“输”这一个结局。 “白……白小姐,您还是别挣扎了。” “秦先生与秦小姐可都等着呢。” 维特教授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姿态,已然倒戈。 白蔷薇脸色煞白,死死咬着唇瓣,颤抖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随即,众目睽睽之下。 白蔷薇蓦然膝盖一软,重重如摔跤一般跌落在地,她手掌撑住地面,膝盖因为重力惯性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磕碰声。 高傲的白家大小姐,最终还是底下了她高昂的头颅。 她僵硬地梗着脖子,气若游丝地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缓缓开口:“对……对不起。” 周诉站在白蔷薇面前,不可否认眼睁睁看着白蔷薇这样高傲又锋利的女人卸下一身傲气在自己面前下跪,他有被爽到。 白蔷薇并不值得他同情。 这场比试,但凡是夫人输了,白蔷薇要做的惩戒可只会比现在更过分,且也不会给夫人留本分余地。 是以,他要做的,就是只需要享受这一刻践踏白蔷薇自尊的时刻就好。 只要践踏个够本,也不辜负夫人这一场算力比试的劳累。 这么想着,周诉毫不客气地轻蔑低眸:“白小姐,没人教过你道歉需要有诚意有礼貌吗?” “谁对不起谁?” “说不清楚,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周诉扬起下颚,把“狗仗人势”的傲娇感发挥的淋漓尽致。 白蔷薇双眸猩红,尊严再次被践踏,还是被一个她根本看不起的保镖下人践踏,她被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忽青忽紫。 可,她都已经道歉到这一步了。 决不能再给秦音和秦谟抓到把柄对付自己,对付白家。 白蔷薇强忍着被折辱的痛苦,颤着唇再次开口:“我,白蔷薇在此对刚才轻视周诉先生的没品行为道歉。” “周诉先生,对不起!” “希望周诉先生能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的失言,白蔷薇感激不尽。” 这次,白蔷薇不再给周诉挑毛病的机会,字字句句诚恳道歉,句式更是标准到让人寻不出错处。 她白蔷薇,既然已经被人踩在脚底了,就得能屈能伸。 她识时务的样子,倒是有些出乎周诉的意料,但周诉依旧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即便白蔷薇将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又如何呢? 她谋划参与对秦谟的截杀是事实,仅这一点,敌人就算再有骨气和优点,也不可能打动得了对立方。 “啧,想不到堂堂白家大小姐道歉的样子也可以这么谄媚呢。” “可这还不够。” “你瞧不起我一个保镖,现在却要对我做小伏低请求我的原谅,既然如此岂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答应?” “别的我都不感兴趣。” “白蔷薇,磕两个响头我听听,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周诉咄咄逼人的姿态演练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他现下所有的刁难,都是为了不辜负夫人高强度核算的精力。 总不能让夫人白忙活一场吧。 有些恶事,总得有人来做! 秦音与秦谟眸色淡淡地站在不远处,可姿态中透露出地对周诉的纵容之意难掩。 那意思,明显是要白蔷薇亲自磕了这头,这件事儿才算真的了了。 一时间,白蔷薇孤立无援。 曾经将她奉为尊贵的科研人员们纷纷对她的专业度产生质疑。 连维特教授这种她自认为已经完全拿捏的下属也将贬低自己作为对秦家兄妹的投名状。 这一瞬间,白蔷薇再次尝到了孤立无援的滋味。 如果,如果他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她落得如此处境。 白蔷薇忍不住想。 但,让她更为清醒的是,那个男人绝不会出现。 那个男人从来只为对他有利的人驻足。 她白蔷薇如果做不到,那其他人能做到,他也能带着那副温润矜雅的皮囊对她人展颜…… 白蔷薇顿在原地,她的膝盖好痛,一定已经磕得青紫了。 她认为刚才的道歉已经够屈辱了,可秦家兄妹分明的纵容姿态也在表达着他们对她刚才的表现还不够满意。 他们就是要看着她的尊严彻彻底底被他们撕碎,才甘心。 秦音看出白蔷薇心底那股倔犟劲儿,她漫不经心地走到她面前,手心突然覆上白蔷薇的后脑勺,唇角似笑非笑地半勾: “白小姐在想谁呢?” “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们他的名字,或许我就宽恕你不用磕头了呢。” 秦音的嗓音带着一股子娇纵又张扬的肆意,威胁感十足。 白蔷薇紧紧咬唇。 “不,我才不会告……” “砰!” 响亮的磕头声掷地有声。 随即是秦音一声轻飘飘俏皮的嬉笑声:“哦,不说算了。” “毕竟,比起那个怎么也撬不开的虚无名字,我还是更喜欢白小姐磕头的声音呢~” 白蔷薇额头蓦然撞地,尊严在这一刻在所有曾经将她尊着捧着的下属面前,碎了个彻底。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落泪。 但这一刻,她猩红的眼睛再也抑制不住地涌出泪水…… 秦音,秦谟,今日之辱我白蔷薇记下了! 百花奖当晚,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那时候的惊喜,我看你们秦家谁承受得住! 第375章 神秘人的挑衅,补经脉,音音委屈 秦音没有给白蔷薇伤心的时间,又是狠狠往下一按,重重地磕头声响起,白蔷薇的额头瞬间红肿不堪。 她没了挣扎的力气,知道自己在这一局又败给了秦音,即便心里再愤怒不甘,但还是忍耐住了这口气。 “白小姐似乎根本没有期待过有人会来替你解围呢。” “真可惜……” 秦音的话点到为止,也不知是在可惜白蔷薇身后空无一人没人在意,还是在可惜她没能如愿拿白蔷薇做诱饵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一些秘密。 不过这都没关系。 反正白蔷薇与她的赌约,可是还有一个呢。 第三次,白蔷薇身上的秘密以及可利用价值全都被榨取,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次交锋,白蔷薇将自己所输掉的一切都如数给了秦音。 曾经被她威逼利诱收入麾下的科研人员们在她那里签订的协议都被她着人送了过来。 她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焚毁。 并且保证将他们的家人都依次送回他们的身边。 科研人员们也为自己能够继续在7E科技工作感到庆幸。 毕竟全球能为7E科技这样的高等实验室工作的科研人员有限,不仅是能力需要角逐,对他们每个科研人员每个季度的考核更是他们的噩梦。 但凡实力无法进阶,没有进步也是随时会被7E科技淘汰的。 眼下,他们几乎算得上是被主理人秦谟亲自“抢回”7E科技的,这种经历也让他们忍不住自视甚高。 赶紧对秦谟抛出橄榄枝。 “秦先生,很高兴我们能再次回到您的麾下,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等您醒来,四年了只有您才有资格掌管整个7E科技的运营,我们很期待与您再次并肩作战。” “是啊是啊秦先生,7E科技有你在才是完整的7E科技!” “这些年我们也做出了不少有实绩的科研成果,只是与您领导下的进步确实慢了很多,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继续全心投入,要是您不嫌弃,希望您可以对我们这些成果指点一二。” “……” 眼看着契约烧毁,科研学者们再也忍不住心中对秦谟的崇拜,纷纷上前将自己这些年能拿得出手的研究成果奉上。 但也有识时务的,走到秦音面前,对少女表达出了欣赏。 毕竟,不管是在清北还是全球top的高校,秦音这样能够心算如此庞杂数据的天才都是寥寥无几的。 甚至可以说,秦音现在只是年纪还小,但只要她也对仿生科研感兴趣,说不定成就并不会比秦谟小。 秦谟早就看惯了这些所谓的阿谀奉承。 表情始终淡淡的,对谄媚奉上所谓科研成果的研究人员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推开其中一人递上来的仿生耳麦。 “这种垃圾就别拿到我眼前晃了。” “你们的进阶太慢,主研所那边的所有研究人员都依旧保持每三个月发布两篇S级期刊论文,以及申请两个发明专利。” “而你们,这四年过去了,都有什么进步?” “对于你们的管理,我只会酌情挑选个别继续在7E科技分部继续创研,至于其他人,你们的去留那就由我家音音决定好了。” “毕竟你们,可是音音赢回来的。” 秦谟云淡风轻地将这些谄媚之人推开,何况这些人在科研上的造诣虽说都在中上水平,但单就综合实力而言,要继续留在淘汰制激烈的7E科技,还是够呛。 但人才就是人才。 并不代表他们必须要在7E科技才能大放异彩。 只要上头的人会用人,会根据这些科研学者的长处赋能任用,也能创造出让人惊艳的成绩。 这些科研人员好歹曾在7E科技工作,那就说明他们的起步已经很高了。 要是给小音用在YM的新产品研发上,也算是绝对的如虎添翼。 只是秦谟并不打算再参与YM集团的相关运营了。 他的妹妹啊,把企业管理和发展得很好。 秦音听到哥哥这么说,默契地与秦谟相视一笑。 “既然如此,那关于你们的去留我会派人过来先为你们录回华国的科研人才数据,在等清北那边对你们的能力以及价值评估之后,再为你们决定和分配岗位。” “当然,我也有些私心,咱YM集团也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了。” 秦音说是着人妥善安排,实则已经又将这件较为重要的琐事交给了傅森然。 傅森然任劳任怨接了秦总发布的任务,原本他就在为接下来万花奖这一流量蜂涌的大事件做筹备。 人也正在H国。 眼看万花奖在即,他都忍不住替秦音紧张,倒是没想到小秦总还有心思管企业里的开发业务。 目前YM集团的发展越来越纯熟。 随着相关部门的细分越来越精细化,傅森然直接筹备了拓展海外业务的支线。 在各国都开始优先建立了海外公司,H国因为局势确实不稳定的原因,他暂时还没找到适合落脚的分部写字楼而已。 但将YM推向国际,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傅森然既然接下了,秦音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她跟秦谟一起重新走进了暂时放置周行的实验室内。 她刚才只是简单地给周行止了血,其实他的外伤并不严重,加上她也让人特地给周行处理伤口,现在周行浑身的伤都已经包扎完毕。 秦音走近,低眸伸手轻轻掀开周行的脖子,她微抬起周行的后脖子,指尖在他后脖子处摸索。 另一只手的手术刀锋利地闪着冷光。 在摸到那意料之中的芯片之后,秦音干净利落地破开伤口,指尖轻轻一抽,将几乎薄如蝉翼的芯片抽出。 芯片上还染着血。 秦音的动作太快,抽出后已经转而开始了缝合的动作。 周诉焦急地等在实验室门口,白蔷薇受的打击太大,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 其他科研人员也纷纷先行离开。 此刻的实验室蓦然空下来,留下来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默契地默不作声看着秦音的动作,没人敢出声打扰。 秦谟在看到那张芯片的瞬间,眼底难得地划过一丝异样。 在秦音处理好伤口脱下橡胶手套后,他上前,亲自用镊子夹起芯片,另一只手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瓶溶液。 在秦音面前,将溶液缓缓对着芯片浇灌下去。 只见芯片居然在溶液的浇灌下明显地溶解起来。 秦音澄澈透明的杏眸忽闪,随即忍不住危险一眯,在芯片彻底被溶解后这才开口:“哥哥,你怎么知道怎么毁掉它?” “你手里的溶液是什么?” 秦谟垂眸,盯着被毁掉的芯片表情莫测:“音音,这张芯片来自7E科技。” “看来我不在的这四年,7E科技出了内鬼呢。” 这一点当然也在秦谟的意料之中。 他成了植物人,白聿铭又死了,顾云峥这狗更是个不靠谱的,从前就不怎么管理7E科技,恐怕连全球有多少7E科技的分部实验室都不清楚。 有内鬼,有人背叛,这都正常。 可是这张芯片的等级却并不低,甚至是只有他们创始人四人以及每个实验室的院长级别的教授才有资格触碰到的核心芯片技术。 而那个人居然主动故意地暴露出这张芯片的存在。 这就说明,那人已经在主动挑衅他了! 那人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 看啊秦谟,你的核心人员已经被攻破了,7E科技再也不是曾经的7E科技,即便你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秦音皱眉,她本以为来H国是一场寻找秦苏阿姨的旅程。 没想到,越走近,越靠近秘密。 好像越危险。 她不是傻子,这挑衅是对秦家下的,是对秦谟下的。 说不定,这背后那个始作俑者就是四年前害秦谟哥哥的人! 他这是挑衅,更是警告。 在秦谟哥哥被三股势力联合围剿这样的危机之下警告,警告他们再查下去…… 会没命的!! 看啊,连周行这样的高手都毫无反手之力地被虐打得看不出原样,还被植入了芯片成了监视和警告他们的容器。 秦音脸色铁青,只觉得忍无可忍。 “哥,那人到底什么来路,实在太嚣张了!” “而这样的手段,倒是跟在华国带走君雨薇的那个所谓我的姑父的男人,如出一辙。” “我想,找到君雨薇,我们或许就能攻破这人的真实身份了。” 秦音分析道,她早有留意那个能神不知鬼不觉从监狱里带走君雨薇的“姑父”。 甚至连君哲松这样自傲又爱显摆的一个人都对他避而不谈。 那根本就不是不谈。 而是不敢谈吧。 那人到底什么身份,需要那样神秘隐藏,需要那样将身份遮掩在迷雾之下。 “音音,君雨薇死了。” “国内刚传来的消息,君哲松和君棠月亲自为她办了葬礼。” 秦谟语气轻慢又玩味地开口,他确实是刚接到的消息。 只是秦音刚刚在核算数据,信息链还没来得及跟上而已。 而现在秦音突然收到这个消息,她却只觉得奇怪。 分明,她的人查到的是君雨薇被那个神秘人带走了啊…… “啧,会这么巧吗?我刚把逻辑链联系到君雨薇身上,她就暴毙了?” “她背后的男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把君雨薇这个身份给‘弄死’会有什么好处呢?” “难不成,他已经为她物色好了更好的身份?” 秦音狐疑地歪了歪脑袋。 秦谟挑眉,忍不住伸手宠溺地轻轻弹了小姑娘的脑门一下:“小机灵鬼。” “别猜了,万花奖比赛在即,哥哥闭关那么久为我家音音准备的芯片可不能浪费呢。” “我们家音音呀,不管是不是万花奖的女王,都永远是我们秦家的女王~” 秦谟说着蹲下身,将自己早就藏起来放在胸口贴合着的芯片取出。 秦音也乖乖伸出脚丫子,理所当然地享受哥哥捧着她的脚为她脱下鞋袜,伺候她这双磨损严重的脚丫。 她练舞多年。 脚受伤是常事,红肿都算小伤,韧带拉伤、撕裂,骨折都是秦谟陪她一路经历过来的。 是以,秦谟甚至比她更了解她这双并不好看,但力量感十足的双足。 “果然是经脉断了。” “音音当时一定很痛吧?” 旁人心疼她,眼神会怜悯、会可惜,会嘲弄。 她看过好多冷眼。 即便是在家里,她受伤了又如何,再也无法跳舞了又如何? 大哥君司煊会不耐烦地一句:“只是再也跳不了舞而已,别哭哭啼啼的,你二哥双腿都无法行走了都没你那么矫情。 你要是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点难受,让他受了刺激我看你怎么向爸妈交代!” 二哥君司礼会冷冷瞥一眼她伤痕累累的脚,表情依旧不冷不淡:“小音,还能走路呢……你该庆幸。” 三哥君司澈虽然自责是他的私生饭害了秦音,但作为哥哥的自傲与面子让他没法拉下脸给秦音道歉,只是敷衍地开口: “我都承诺让你进娱乐圈了,只是脚伤了而已,我补偿你这些……你也该知足了吧?” 四哥君司瑾在国外进修,明明知道自己受伤,可他却依然可以保持一种不闻不问的姿态,仿佛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 五哥君司钰会蹲在她脚边看着她的伤口发呆,在她以为他会说几句安慰之语的时候,他却是满不在意地搓搓鼻子,一脸庆幸地低声嘟囔:“还好……还好棠棠那天没有也在三哥的练舞室跳舞,不然她那么怕痛,恐怕会哭好多天呢,这可怎么哄得好?” “还是小音你好,那么那么坚强,玻璃插进肉里那么深你都没哭鼻子……” 可是秦音哪里是没哭,她只是眼泪都在只有她自己的夜里流干了而已。 更是清楚自己即便再哭再闹也只会换来他们的不耐烦,只会换来一句句要她让着点君棠月,她只是伤了脚不能再跳舞,可君棠月可是受了惊吓的。 她甚至不能一直哭,会让君棠月自责加深的。 可现在,真正心疼她的人俯身蹲在她脚边,眼底盛满了心疼。 会问她:音音,很疼吧? 秦音自认为早就已经被磨砺得铁石心肠,此刻还是忍不住嗓音沙哑,鼻尖泛红:“哥哥,好疼好疼的……” 原来,她也不是非要逞强的少女。 在绝对信任的亲人面前,她也会委屈不已,也会撒娇求安慰。 从前,她只是没有而已。 第376章 二舅舅夏燃出现,小行不见了! 秦谟给秦音嵌入芯片的手术很成功,芯片是为秦音量身定做的,轻薄程度很高,又能链接紧密的筋脉控制度。 这不是一般的精密仪器可以达到的效果,而是秦谟这段时间兢兢业业不眠不休特地为秦音制作出来的。 但即便嵌入的手术再小,也是手术,秦音暂时被秦谟勒令在一天之内不能继续无休止地排练舞步。 万花奖比赛在即,秦音也明白把自己搞得太紧张也不是良策。 今年的万花奖大赛就在H国雪城举行。 眼看万花奖比赛临近,雪城之中来往的各国面孔也逐渐增多。 不少各国的明星艺人舞者们都纷纷来到雪城,一时间整个雪城的文娱艺术感空前。 街道上来往街拍杂志的各国模特也不少,很快便兴起了不少网红打卡地点。 而距离雪城不远处的灰色地带“宇巷”,却自动被这些人屏蔽,不会主动将其暴露在媒体视野内。 因为那里,才是H国真正的一面。 雪城里的空前繁荣与纸醉金迷更像是一场假象与幻梦,而宇巷才是H国这个战乱的国家混乱的缩影。 雪城内。 一辆银色宾利内,男人右腿叠在左腿之上,熨烫笔挺的裤腿微微上移。 淡灰色衬衫下包裹着锻炼得宜的身体,男人五官生得极好,深刻却并不凌厉,气质内敛深沉,他微眯着眼,满身遮不住的矜贵。 宾利的车窗放下,男人撑着车窗的动作甚至慵懒随意,但上挑的一双眸却绽开丝丝让人无法直视的威压。 “你是说,你们几个大男人连个小孩儿都看不住?” 此人,正是被父亲夏国誉催促着来到H国的夏燃。 岁月如梭,他已然褪去年轻时的青涩热烈,整个人散发出的阴郁威压,让人根本不敢逼视。 而更让他头疼的,是他那个与他关系生疏,热衷于与他作对的亲儿子夏御行。 他这些年确实因为事务繁忙,辜负了妻子,对这个儿子的教养也只能不断拖欠。 虽说目前在南省政绩和声望都是上乘,但家庭关系却是一塌糊涂。 夏家偏生还没有个像样的女主人。 哥哥夏熠家庭倒是还算美满,嫂子也没少帮他照顾小行的成长。 但是正如父亲夏国誉所说,小行到底是他的亲儿子,总不能一辈子这么将他撂着将自己埋声忙碌。 一个家,总归还得有个女主人打理,为他照顾照顾小行也好。 自从妻子走后,夏燃便一心奔事业,忽略了儿子的成长,也不懂得该怎么去做个父亲。 这次H国之行,他除了是想跟小行培养培养感情。 还有听穆睿知说他那个徒弟秦音就在H国的原因,与儿子修复关系重要,治疗父亲的身体也更是迫在眉睫。 夏御行今年六岁,但却仿佛早早继承了他们夏家的聪慧脑子,一般人还真玩不过他。 是以这次来H国,他还特地吩咐多带了些心腹过来。 却是不想,还是让那小子找着空子遛了。 “二……二爷,小少爷哭着要找妈妈,见小少爷哭闹,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儿还真没哄过孩子,便顺着他的话去给他买吃的,买玩具……” 几个特级心腹有些尴尬地挠挠脑袋。 他们这种级别的,也是跟着夏二爷出生入死过的,哪能真的看不住一个小孩子。 只是,小少爷哭闹起来着实可怜。 他们又是清楚小少爷出身的,知道小少爷从出生就没了妈妈,爸爸又常年枪林弹雨里奔波,忙于工作无瑕管他。 现下又听说爸爸要听爷爷的话给他娶个新后妈,小少爷能乖顺才怪! “所以就让他遛了?” 夏二爷的表情有些冷,他沉着嗓音压抑着怒火,虽说他在南省时确实不用怎么管夏御行这小家伙,那到底是自己的国家,且南省基本都在夏家的掌控范围内,他也不用担心夏御行在外闹了事情无法处理。 但现在的局势则大不相同。 H国时局动荡不安,且最近雪城鱼龙混杂,小家伙要只是在雪城内还好,要是去了……“宇巷”。 那个穷凶极恶的地方,这事儿怕是有得他头疼的了。 “先去找,我去联系H国总部的人。” “夏御行要是在H国出了事,别说你们遭殃,我也跑不掉!” 毕竟,父亲刚把孩子交他手里培养感情,他就将孩子弄丢了,他即便是三十几岁了,怕也得乖乖趴着被老爷子藤条伺候。 夏燃蹙着眉头看向不远处科技感十足林立的大厦,表情止不住地有些怔愣。 很明显,雪城的一切更像是在这块破败的土地里全新拔地而起的。 其内里还是更多破败的房屋充斥着贫穷、不安、躁动。 这一切都是极其危险的。 紧接着他再次询问出声:“说吧,他跑去了哪个方向。” “二……二爷,好像是宇巷的方向,小少爷一心哭着要找妈妈,当时不少女人往那个方向去,我想小少爷可能会跟上去。” 有人突然灵机一动地开口,献宝似的对夏燃道。 “……”众保镖:完了完了完了!! 要是小少爷去了那里,恐怕才是凶多吉少。 夏燃望向宇巷的方向,心底也是有些发愁,他眉心紧蹙,示意司机开车。 “先去宇巷。” “至于雪城,多派些人地毯式搜索,这里常年战乱,孩子很少,应该很容易找到小行。” 深夜里,银色宾利行驶在夜色中,好似拖曳着夏燃沉重的心情,将他向来坚韧的心绞得七零八碎。 是呢,那是他的儿子,他总不能因为容瑜的死一直将这个最亲的人杜绝在心门之外。 他也该放下过去,重拾对这个儿子的责任与教导了。 然而,银色宾利还没驶出多远的距离,就被一辆红色轿跑拦住了去路。 跑车上,一抹靓丽的身影冲下来,李星悦打扮气质,妆容精致,温婉的穿着也十分有女人味,常年练习舞蹈的身姿曼妙优美,单看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急切地带着人拦下了夏燃的车,焦急地踩着高跟鞋跑来:“二哥二哥,我听说小行不见了?” “小行能去哪里呢?这里可是H国,你带来的南南势力必然也不够,爹地怕我有危险给我派了不少人,我都派出去找我们的小行了,现在我的处境恐怕也有危险,我……我能跟你一起去找小行吗?” 李星悦小心翼翼地对夏燃道,她确实在得知夏御行出事不见的第一时间,为了维护好自己即将作为小行养母的角色,直接将父亲留给她的人全都遣去找小行了。 而她身边,也仅仅只带了一两个人而已。 此刻孤身前来要夏燃帮助自己,很明显的目的就是要跟夏燃单独相处。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在这种时候就是要自己创造与夏燃独处的机会。 她太清楚,夏御行那个孩子虽然只有六岁,但在夏家的地位很高,而她在南省时就已经想尽办法地讨好他了。 可惜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她绞尽脑汁也根本没法得到夏御行的认可。 既然孩子那条路行不通,她便不介意先拿下夏燃这个男人。 这可是南省名媛们趋之若鹜的男人。 而他,已经认可自己作为他的未婚妻了呢。 这是多么大的殊荣。 她愿意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 哪怕拉下她从出生起便高傲尊贵的脸面,倒追夏燃这个鳏夫也在所不惜。 美人一脸焦急地等待夏燃的决定。 仿佛在仰望自己新的命运希望。 但,夏燃还是无情地拒绝了。 “你不必跟我一起,小行不见了我会亲自去找,你能派出你的身边人帮忙我会付予报酬。” 夏燃的嗓音冷淡中透出一股子疏离。 并不是不信任李星悦,而是像李星悦这样想要为此攀附夏家的女人他见过太多,虽然每一个他都没有什么好感,但是总归得挑一个先堵住老爷子的嘴。 他挑李星悦也是随手点的。 甚至根本记不清她的容貌。 此刻李星悦就在他面前,他也根本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脸上过。 李星悦的热情好似突然被一瓢冷水泼下,很明显她的主动并没有换来夏燃的片刻怜惜。 她的脸色忍不住尴尬又僵硬,随即忍不住又道:“二哥这是什么话,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小行也算我的孩子,我们一起寻找小行都是份内的事情,哪里需要什么报酬。” “我知道二哥担心我的安危所以不想让我介入找小行的这件事,可是我也担忧小行的生命安全啊。” “二哥,你就让我为你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前面就是宇巷了,我父亲恰好在宇巷也有些生意往来,我比你来的时间早,也去过宇巷几次,比起你初来乍到的生疏,我也能为你引路啊。” 李星悦并不想放过这个能与夏燃独处的机会。 果然,她说完最后这两句话。 夏燃还是点头让她上了车。 此刻的夏燃确实很需要一个对宇巷了解的人作为向导…… 李星悦如愿以偿地上了宾利车,眼底缓缓划开丝丝缕缕的得意。 看啊,她就要成为南省夏家新的女主人了呢。 —— 做完手术后,秦音被墨亦琛抱回了庄园。 两人这些天虽然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极其难得有这样度过二人世界的时刻。 一时间,两人忍不住来点夫妻间的小互动。 “我什么我?我们可是合法夫妻,别说睡一张床,我就算是把你睡了,也不用负法律责任的!” “咱这叫履行夫妻义务,也别想告我婚内霸道,这条法律可不保护男性哦~” 秦音见他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唇角勾起越发浓郁的坏笑,双腿更是突然一个发力,圈住了墨亦琛的大腿。 身子软糯无骨一般地缠上去,纤白的指尖勾住男人正经严肃的领带,恶意地往下扯,将他整个人狠狠地带进柔软的大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沉浸在震惊中的墨亦琛一时不察,就这么扑进了小兔子的圈套。 少女带着软香的身子被他压制着,他一抬眸就直直撞进秦音那双狡黠的桃花眼。 墨亦琛哪里见过秦音宛如妖姬一般的时刻,一时间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小音,你真美……” 他低眸,刚刚那双缠着戾气的墨瞳散去暴戾,突然漾开几分温柔。 怕压疼了她,那样小心翼翼地撑着手臂,不让自己的身躯压疼怀里的少女。 他此刻内心挣扎,紧张地指节颤抖。 秦音自然不知道此刻墨亦琛的心里已经饱受折磨。 笑眯眯地蓦然拉下男人低下的脑袋,粉嫩的唇凑上去对着他的薄唇就是狠狠一亲:“吧唧~” “乖啦!你是我的老公啊~” “快快快……咱俩已经很久没有夫妻生活了?快来跟我一起补上!” 秦音亲昵地搂着墨亦琛的脖子不放,又软乎乎地在他的脖颈处悄悄亲了两口。 刚亲完,秦音就惊奇的发现,墨亦琛的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秒红到脖子根! 他甘之如饴,从前求之若渴的,此刻被全数奉上。 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龙卷风,让他觉得节奏太快。 于是他耳尖软红,忍不住哑着嗓子低声询问:“这……这么快?” 秦音有些走神,回过神来就听到一个“快”字,下一刻有些不确定地眨巴眨巴桃花眼:“嗯?你说你很快?” 她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快”不就是“不行”的意思吗? 少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直嘀咕着这副好身材太浪费了。 又怕打击到墨亦琛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于是赶紧安慰道:“咳咳……其实太快也没关系,我就喜欢快的,不遭罪!那咱速战速决?” 秦音虽然对此深表遗憾,但谁让这是自己认定的男人,是时候考验演技了! 这话简直是直戳任何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墨亦琛当即也不再客气,大掌勾住少女纤细的软腰,眼底的柔情仿佛要化作一滩春水。 “墨夫人,老公速战速决不了……” 宇巷。 秦音做完手术暂时不能练舞,这些天她高强度的训练也确实透支了她太多的精力,这会儿她正好有了放松的时间,加上墨亦琛也推了手头的工作特地陪她。 秦音便与墨亦琛一起来到了所谓H国最危险的宇巷。 说是来看看,实则更像是在考察。 现在灰色地带的三大势力都被秦谟收录,以他们为首的灰色产业收入链却是依旧完整的。 这些人具体在这样道德法律不严明的地方做什么勾当,他们就算是没见过也能想象得出来。 这里没有公平,没有法治。 而灰色的交易所更是不乏,看得秦音眼花缭乱。 前面就是地下拍卖行,秦音想要亲自考察一下拍卖行内的内幕,便在与墨亦琛商量之后率先一步步入了拍卖行的后台。 没想到的是,她刚踏入那里,就被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抱住了大腿。 “呜呜呜,姐姐……漂亮姐姐,有人要抓小行,你带我去找爸爸好不好?” “小行再也不敢乱跑了。” 一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扒拉住秦音的腿,让秦音当场愣住。 她低眸,只见眼底的肉团子白嫩可爱,穿着一身漂亮精致的小西服,整个人粉嘟嘟地可爱,长相更是直直地戳中秦音的萌点。 “你……你是谁?” 第377章 小表弟夏御行,这孩子我要定了! 秦音狐疑地低眸看着用软乎乎的小肉手死死抱紧她小腿的小孩儿。 虽然不知道这是谁家跑出来的,但这小孩儿生得白白嫩嫩,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更是玻璃弹珠似的清澈,让秦音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打从心底里对他升起一股子好感。 面对这么萌哒哒的小家伙,秦音忍不住趁着小家伙不注意,手指往他脸颊上暗戳戳地戳了戳。 “漂亮姐姐,我……我叫小行,你也是华国人吗?” “你长得好漂亮哟,跟我妈咪一样漂亮呢~” 小家伙绞尽脑汁,他刚刚只是在撞进秦音怀里的一瞬间,就忍不住对眼前漂亮的小姐姐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仰头一打量。 他虽小小年纪,但是在南省夏家怎么也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有司令爷爷的宠爱,他到哪儿都得被人捧着惯着的。 当然,爷爷为了给爸爸物色新妻子,给自己物色新妈妈,一般都会将南省的世家们送来的贵女名媛们的照片率先给他过目。 美其名曰,要小行看得顺眼的,才有资格做小行的新妈妈。 但这些所谓的形式,在夏御行看来,都是大人们冠冕堂皇的一场自我安慰罢了。 谁都无法取代他的亲妈妈在他心中的地位,他从懂事时就清楚,爸爸是很爱妈妈的,小行不是他们口中的私生子,他是夏家名正言顺的二房长子。 只是当年爸爸太忙,连个婚礼都没来得及给他的母亲而已。 但他们,是光明正大在夏家众人的见证下领了证的。 而随着夏御行的成长,他也正式地见过妈咪的照片,他们说她叫容瑜,是个很温婉美好的女子。 于是,在他的心目中,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妈咪还要美好的女子。 可这一刻,夏御行忍不住愣了愣,他孤僻惯了,绕是在夏家面对爷爷也少有依赖表达亲昵的时刻。 但现在,他居然会钻进一个陌生姐姐的怀里,舍不得离开。 并且下意识地便对她赋予了信任。 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小家伙忍不住狐疑地歪起脑袋。 这是为什么呢? 秦音扫了一眼周遭的环境,这是灰色地带拍卖会的后台,既然能在这种地方拍卖的,自然都不是什么经过正经渠道来的货物。 何况眼前的小家伙一看就是华夏面孔,说的也是华语,看他这惊恐的小模样,怕是就是被拍卖行的人拐卖到这里来的孩子。 而他这一身看起来精致但却明显有污渍的小西装也指不定是那些底下人从哪儿扒来的,经过几手倒卖而穿到小行身上的。 秦音见此,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果断先将小行拉起来,往自己身后一挡,淡漠凌厉的目光随即对上已经追来的一伙人。 “臭丫头,少管闲事挡我们的好事,这孩子可是咱们今晚就要卖出去的上等货,你要敢再拦着,小心咱们将你也抓了,让你卖去四层做J。” 冲在最前头的男人长得一脸凶相,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大一小,视线首先掠过秦音那张白嫩细腻又漂亮的小脸,他向来是个识货的,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怕是真要拿去卖,拍卖出的价格一定比那小的更值钱。 但,他除了对于皮相的识货。 更对秦音的一身穿着以及气质识货,秦音的打扮看似简单,但身上衣服的布料皆是贴合肌肤的天蚕丝,周身气质更是看似温婉实则冷厉。 何况,她出现的方向明显是从拍卖厅那边过来的,这“宇巷”的拍卖厅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去的,那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即便是那些人物身边带的小姐,也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那领头的人于是便想着故意说一些威胁的话,将秦音这样一个看起来没有一点攻击力的小姑娘放弃多管闲事。 秦音听着领头人凶巴巴威胁自己的话,感受到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家伙将自己的衣角越攥越紧,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她忍不住有些心疼。 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家伙,被这些人贩子从华国漂洋过海给拐卖到这里,今晚恐怕就要成为拍卖行里明码标价的商品。 要是运气好或许还能被没有生育能力的富豪夫妻买走。 但他这样细皮嫩肉的,皮相明显优越的小孩子,要是被变态老男人给买去了呢? 这么想着,秦音眼底的戾气更浓郁了。 “是吗?这闲事我秦音倒是管定了!” 秦音冷冰冰地自报家门,面对这些人贩子壮汉,秦音随时都能将他们打得爬不起来。 但是迫于身后到底有小孩子在,总不能让他看到太血腥暴力的一幕。 她来H国已经头一段时间了,而且也在H国最顶级的世家白家抛头露面自报家门过。 灰色地带这些人做的是四大家族的生意,白家更是占大头,多多少少底下人都会对秦音的大名略有耳闻。 更严重点说,那是振聋发聩。 “秦……秦音?你是秦音小姐!!” “咳咳,秦音小姐您已经接手了整个宇巷的生意,您能亲自来视察简直让我们拍卖行蓬荜生辉啊,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您要多少我们都还有货,只是今晚这个恰好已经被人预定了,咱既然都是一家人,自然不能让客人扑了空不是? 秦音小姐,要不然您再去挑挑旁的有没有您顺眼的?” 领头的人到底是个滑头的,一听秦音这两个字,便已经吓得后背发凉了。 秦音这个名字,他们早有耳闻。 而让他们最战栗的是,据说今晚管理整个宇巷的四大家族皆败落在了秦音和秦谟这兄妹俩手里。 对他们来说。 不管是秦音,还是秦谟,那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管他们长得有多人畜无害,一如眼前的秦音,除了气质冷清些确实看不出有多残暴凶恶,但分明的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们招惹得起的。 权衡利弊之后,领头的人还是决定不招惹秦音,主动认主为妙。 只是他一时间也摸不清秦音到底是看上了她护着的那个小孩儿,还是跟曾经的白小姐一样需要“做一些善事”来假意标榜一下善良温柔的标签。 要只是为了标榜善良,维持身份的体面。 那他们自然可以奉上性价比更高的“孩子们”。 毕竟,现在被秦音护在身后的那个小男孩,确实品相绝佳,可是个极品呢。 他经验十足,这样的极品只要放上拍卖场,身价只有水涨船高的份儿。 他这样说话,也是变相地暗示秦音,可以主动为秦音奉上她需要的娴雅善良标签。 秦音自然也听出了这领头人献上的殷勤,只是她并不吃这一套。 在他献上殷勤后,毫不留情地打断道:“这个孩子我要了。” “至于其他孩子,我都不允许再被推上拍卖台,宇巷拍卖行以后不做贩卖人口的生意,违者必究!” 秦音的嗓音清脆冷静,泠汀玉碎般敲打着在场人的心。 宇巷的灰色产业包含的范围很广,其中以人做交易的买卖所衍生出的颜色产业、器官交易更是繁杂。 要断了这条贩人的交易线,当然不是秦音在这里轻飘飘宣扬两句就能做到的。 只是现下,秦音需要给底下人一个新的讯号。 既然她现在接手了这里,愿意与她投诚的人自然会聪明地响应她的号召。 而在她宣扬出新条件后,公然与她作对,继续肆无忌惮贩卖人口的,必然就能理所当然成为她的眼中钉。 不服管教的下属,她当然要新官上任三把火,拿这些自诩忠诚上一位主子的人开刀,杀鸡儆猴。 短短一个宣令,已然为秦音收服这里做了新的准备。 领头人眼珠子疯狂转动,最终目光忍不住又落在躲在秦音身后,攥着女人衣角一副委屈巴巴睁着一双澄澈水灵的眸子望着他们的小男孩。 只见小家伙澄澈的目光居然毫不示弱地对上领头人试探的目光,突然勾了勾唇角,随即挑衅地对他吐了吐舌头。 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领头人表情一变,恨不得立刻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拉过来狠狠鞭笞一顿。 “嘿你这小杂种,还敢挑衅我?” “看我不宰……” 领头人做惯了教训不服管教的“商品”们的工作,眼看着夏御行表情挑衅,便手痒了起来。 实在没忍住,就想扬起他早就别在腰间的长鞭向夏御行甩了过去。 只见黑色的鞭子如一条灵活的毒蛇飞速朝夏御行的小脸袭击而起。 他扬起的动作又快又狠,想要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的同时,也是故意对秦音甩出试探的一鞭。 在宇巷混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能屈能伸,也有着长在悬崖边狠辣扎根的生命力。 那种生命力是腐败带刺的,但也是绝对茁壮的。 秦音眸光一冷,抬手便已经又变了脸色,表情骤然冷肃,反手快准狠地接住了领头人袭来的长鞭。 速度快到众人几乎只看到了她抬手的残影,以及秦音反手用力后随着狠辣力道跌倒在地的领头人。 他只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手里早就已经轻车熟路操纵的鞭子好似一时间不再受他控制一般地反过来成为他的阻碍。 长鞭反过来的力道狠狠将离他近的那一截鞭子力道十足地反鞭打在他的手腕处。 灼热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将鞭子放开。 只见乌黑的长鞭脱手,已然被秦音扯着鞭子的尽头受到了她手上。 眨眼的功夫,乌黑如蛇的长鞭已经缠上了少女白皙的手臂,墨色与雪白交相辉映,莫名有种黑与白、善与恶交织的对立美感。 然而他还来不及欣赏更多。 长鞭已经在秦音的手中换了方向,朝他的正脸鞭笞而来…… 第378章 小行撒娇,夏老爷子担忧,小音归 秦音在甩出鞭子的瞬间,还不忘反手轻轻捂住了小行的眼睛。 嗓音是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体贴:“小行乖,坏人受惩罚,咱不看。” 与她温柔的嗓音相对应的,是她狠辣的招式与力道。 鞭子在她手中宛如一条任由她操纵的灵蛇,指哪咬哪。 “噼里啪啦!” “啊啊啊啊啊!!” 与鞭笞声重叠的是领头人几乎冲破嗓子的哀嚎声。 鞭子毫不留情地与那人对小行使出的毒辣招式一般直击他的门面,一鞭子下去那人的脸已然皮开肉绽。 一张脸上一条三分之二的血痕将他的脸分割,伤口又深又可怖,跟着他的小弟们默默咽了咽口水,老大这容必然是毁了。 “我说了,我要他,你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根本没有奉我为主的觉悟?” “看来秦音两个字在你眼中无足轻重呢,那么现在要不要再尝尝被你鞭笞的这些小孩儿尝到的苦头!” 秦音一开始并没有要亲自收拾宇巷这些人的意思,毕竟她确实要改革这里,那么这些人从前做了什么都与她这个新主无关。 只要他们之后照她的意思办事,之前的一切都能成为过去,成为宇巷的历史。 但,眼下这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要在她的面前亲自用鞭刑。 这样分明的忤逆,要她真的受着,这宇巷的主人她可就没有资格坐稳了。 既然有人上赶着当她“杀鸡儆猴”的磨刀石,那她便成全他好了。 秦音说完,反手又是一鞭子。 灵蛇一般毒辣的黑鞭凌空鞭开空气,刀尖一般再次刺向那人,只听又是一声哀嚎,那人脸上已经再次挂上了一条纵横的血痕。 一个显眼的“X”在他脸上完成一个屈辱的符号。 但那人已经跪趴在地,敢怒不敢言。 不,连怒的资格也不敢有了。 其他小弟目瞪口呆,哪还敢造次,纷纷低着脑袋对秦音的态度规规矩矩恭恭敬敬。 “秦音小姐息怒,秦音小姐是宇巷的新主人,吾等理应恭顺服从。” 众小弟整齐划一地对秦音低头,在宇巷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实力为尊。 现在秦音已然立威,只是冷冷将鞭子一收,孤身而立的姿态,就已经让人瑟瑟发抖。 “带我去看看那些孩子。” 秦音将鞭子利落收住,并没有再看一眼那匍匐在地的男人。 她牵着小行的手路过那男人的身边,谁知小家伙居然扯着她的手指轻轻一晃,小身子就这么停在了那男人俯趴的身前。 “呜呜呜姐姐,他刚才抓着小行的手腕了,你看,我手腕都红了……” 小家伙一脸委屈地拉起袖口,只见小孩儿那藕白的一截小手腕嫩生生的,看起来嫩的像能掐出水似的,此刻手腕处却环绕着一圈红色的痕迹。 小家伙的手臂太嫩,原本一点点痕迹都会很明显,此刻被男人狠狠捏过的红色痕迹更是看起来触目惊心。 一片青紫。 夏御行十分有眼力劲儿,眼见刚才一见自己就想将他扛走拐卖的男人终于没了继续抓捕他的胆子,自然想要好好出口气。 而眼前他的依仗,毫无疑问就是这个被他们害怕的秦音。 哼,漂亮姐姐那么温柔,他才不怕呢。 小家伙一脸傲娇告状姿态。 生生戳中秦音的萌点。 她反手拉住小行,心里对这个被拐卖的小家伙越发心疼。 “那姐姐把鞭子给你,小行要不要亲自教训教训这个恃强凌弱的老东西?” 秦音俯身,一脸温和耐心地对小行道。 不知为何,她看着小行那滴溜转的眼珠子,就知道这小家伙聪明得紧。 怕也不是善茬。 但一想起小家伙是被漂洋过海拐卖到这里来的,说不定这份聪明就是因为吃了太多苦而迫不得已而来。 思及此,她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便是忍不住要对他多些关爱。 小行一听,乖巧懂事地点点头,紧接着接过了秦音递来的鞭子。 不过一瞬,南省第一小霸王的气势便无形中逼迫而来…… 南省。 夏国誉对于让这对并不怎么和谐的父子俩一起去H国之行十分关注。 但为了不让儿子为难。 他便也是私底下安排了人在雪城给夏燃接应,只是没想到这两父子才在那边刚落地,便出了事。 “什么?夏燃居然将我的宝贝孙子搞……搞丢了?” 坐在办公椅上白发鬓首的老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老二夏燃不在家,目前父亲夏国誉身体欠佳,老大夏熠自然也得赶回来照顾父亲,此刻原本就在同一书房里办公。 一听老父亲几乎忍不住捶胸顿足的动静,赶紧冲上去扶住老者:“爸……爸,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小行不见了?” 时光如梭,快四十岁家庭美满的夏熠已然蜕变得严肃成熟。 但此刻也忍不住焦急万分。 小行,那可是他们夏家的老幺,老父亲最宝贝的疙瘩。 这二弟要是让这宝贝疙瘩出了事,怕是父亲原本就熬不过的身子也会被拖累得出问题…… 一时间,夏熠也愁坏了。 “爸,您先别召集,我这就先去联系H国高层展开地毯式搜索,与此同时再派人去H国支援二弟。” “最近南省的事需要我亲自在,您要实在担心,我让他嫂子亲自去南省一趟,玉容也是有星级的上将,这些年小行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去找小行也不至于让那小家伙再跟弟弟起反叛的心。” “父亲以为呢?” 夏熠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便即可开始冷静地安排出解决方案。 夏老爷子总算是舒缓了一口气。 表情依旧有些痛苦,气息实在不顺,叹了一口气道:“唉,你的弟弟妹妹,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都跟孩子相处不好……” “阿琳也是,把我最疼的小棠音搞丢了,至今都找不回来啊!!” 第379章 妈妈去了天堂,爸爸要娶新妈妈了 说起小音当年的失踪,一直都是夏老爷子心中的一根刺,他的病也有一部分心理压抑自责的情绪太重的原因,要想治好南省的医学专家们都纷纷表示很有难度。 最重要的还是要老爷子放宽心些。 可他的两个儿子都清楚,夏老爷子的这份操心恐怕还是得小棠音真正被寻回才能真正放宽。 此刻,夏熠听着老父亲心里的挂念,他也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对于小棠音的失踪他何尝不是跟父亲一样念着盼着。 可现在他们早年间已经与君家断交多时,君家那边更是切切实实给了他们小棠音的死讯。 或许,小棠音真的就香消玉殒了呢? 夏熠这么想着,想要以此类推荐劝说父亲的唇颤了颤,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算了,总归……只要没有人寻到小棠音的尸体,那就说明她一定在他们没有看到的地点,无法企及的某个角落活着呢。 他们家小音那么聪明,无论在哪里活着,都该活得最耀眼精彩的。 有了这个想法,夏熠走到书桌前伸手不紧不慢地为父亲倒了一杯热牛奶道: “爸,你也别灰心,小行那小子别看年纪小,却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那机灵劲儿倒是与小棠音小时候如出一辙的,总归到哪里都不至于吃大亏。” 这话倒是让夏老爷子表情总算是多了几分欣慰,眉梢也缓缓舒展,他很宠夏御行这个孙子,其实其中也有一点点的私心。 那便是小行那股子聪明劲儿还有因为自小没了母亲,父亲也任务繁重很少出现在他身边陪伴的缘故,他便依恋他这个糟老头子比较多。 在夏家,小行年纪最小,但他却也很孝顺,他退休后小行也会乖乖陪着他喝茶品茗,下棋练书法。 夏御行小小年纪,学东西却是极其快,跟小时候的小棠音一样,又喜欢黏着他这个老头子,又能将他身上的东西学了个八九成去。 特别是练字的书法。 夏老爷子虽说早年在战乱时期浴血打下现在的荣耀,但他却不是泥腿子出身,夏国誉出身南省名门,从小就接受当时华国最先进的教育,也是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与当时的高层思想吻合,从而一起并肩作战。 他从不是没文化只懂作战的莽夫,相反他要是真继续研读,也能成为博闻强识的教授大家。 而与他的功勋一样闻名的,便是夏国誉那一手狂肆霸气的书法作品。 而恰好的是,小棠音幼时便将他那一手狂放的字学了个八九成去,写出的书法除了当时她年纪小对于书法字体的力道掌控感还不够足以外,几乎是能与他的书法作品全然以假乱真的地步。 而时隔十几年时光,夏国誉看着三四岁小行在与小棠音年纪差不多的年纪时,有模有样握着毛笔,写出几乎与幼时小棠音的字如出一辙的模样。 一种亲情血缘延续的感觉,让他深深触动。 不知为何,在小行也被告知失踪后,他心中总有一种近乎偏执指引的荒诞想法。 那么相像的表姐弟俩,有没有可能,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会因为太过相似而误打误撞地相遇呢? 要是长大后的小棠音见到了与夏燃有四五分相像的小行。 是否会有那么一刻会想起夏家,想起夏家还有他这么个糟老头子……遗愿就是在临终前再见她最后一面呢? “是啊,小行确实与小棠音一样鬼灵精。” “既然南省这边你确实走不开,那就让玉容去H国一趟吧,老二总归是与小行心里有些隔阂的,我怕小行失踪就是为了不跟老二一起去找李家那丫头……” “小行虽说年纪小,但也有自己的想法,他虽没见过亲生母亲容瑜,但到底心里也对容瑜有感情的,我贸然要他接受一个新妈妈……是否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呢?” 夏国誉忍不住有些难受,虽说他的出发点是为了这父子俩好,但要老二重新娶一个女人做小行的新妈妈这个决定,他心底还是忍不住忐忑不安的。 万一真是因为他这个决定而让小行逃跑的,他才真是要愧疚而死了。 “爸,您别这么想。” “左右二弟与那李家的姑娘根本就只是口头上订婚而已,又没有真的结婚,要是小行不喜欢那个新妈妈,我们夏家大不了便不认这亲事便罢了。” “这种小事还是别劳烦您操心了,否则倒是显得我这做儿子的无能了。” “好了,我这就安排玉容先行出发。” “您可要保重好身体,二弟此去H国还是为了请回穆睿知那位吹上天的小徒弟秦音小姐,说不定她能根治您的病症呢?” “父亲,天也晚了,我照顾您先去休息吧。” 夏熠小心翼翼地上前,监督着老人将那一杯热牛奶喝完,这才上前将老人搀扶着坐到了轮椅上,将老人推去卧室休息。 他做这一番动作十分流畅熟练。 事实上,父亲病成这样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来父亲从一开始的不能接受的暴躁绝望到现在的泰然处之。 实则他们这些做儿子的都懂,父亲现在脾气这样平和,是因为他已经接受了现状并且随时准备与这个世界告别。 虽然心疼,但夏熠这辈子在外处理了那么多事,现在却唯一对这件事无能为力。 他心中钝痛,只想用尽如今手里能够掌控的全部权力,为父亲圆这辈子的最后一个愿望! “……好。” 老人叹了口气,乖乖被大儿子伺候着送回卧室。 但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却是依旧的辗转难眠。 “小……小棠音,是外公对不起你,是外公没用……这都多少年了……还是找不见你……” “找不到你,外公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外婆啊……” 垂垂暮年的老人躺在床上,年轻时的刚毅都化作了脸上一圈圈斑驳的皱纹。 人到了晚年,实在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 H国,宇巷。 秦音看着执鞭的小家伙气势汹汹地一鞭一鞭用尽全力地鞭挞在那男人的身上,虽说力道不如成年人,但这个小行明显地每一次鞭笞都有技巧地打在人体的痛处。 男人被一个小孩儿抽得满地打滚。 画面堪称滑稽。 就连他的手下都在觉得是自己的老大故意演出来的疼痛。 为的就是装柔弱能够得到秦音小姐轻点的惩罚。 但只有那领头人和秦音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小家伙的不同寻常。 小小年纪,居然对人类身体穴位拿捏的那么准确,绝不可能是一般家庭的孩子。 一时间秦音有些为难。 照理说从小行的言行举止以及生得那张脸来看,小家伙确实来历身份不一般。 但像他这样的小孩儿走丢了,怎么也该有人在大张旗鼓地寻找吧? 可她却根本没听华国那边传来消息啊。 在小行一顿鞭笞下,那领头人总算是经不起疼痛而昏死了过去。 秦音没有看地上那人一眼,直接走过去牵住小行的手道:“小行,你的家人呢?” “可以告诉我你父亲或者母亲的名字吗?姐姐可以派人将你送回他们的身边。” “你还小,这样的年纪被拐走,你爸妈一定很担心你。” 秦音俯身,姿态依旧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前所未有的温柔。 夏御行有些眷恋眼前漂亮姐姐的温柔,他自小就没了母亲,爸爸对他也多是不闻不问,虽说大伯母苏玉容作为当时夏家唯一的女眷,也是悉心地照顾他成长。 但苏玉容本质上跟他的爸爸还有舅舅外公们一样,都是军人出身。 她也很忙。 甚至她对自己的生活也极少能照顾好,能够照顾好他的一点衣食起居都已经是苏玉容用尽全力的结果了。 因此,小行在大伯母面前确实表现得很乖,他也很体谅家人的不易。 可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总归还是会向往被母亲温柔地呵护。 而夏御行也比谁都清楚,他这辈子也不会再有人能给他母亲那样温柔的爱了。 但此刻秦音的出现,不知为何让他忍不住从心底里就有一种想要放纵自己依赖她的感觉。 分明,分明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 分明,这个女人看上去也不是好惹的。 可她愿意温柔对他。 那是他午夜梦回都肖想妄想的那种美好啊。 转而,夏御行又想起自己那个冷脸老爹,望着他一天蹦不出两个字的严肃老男人。 而且还是个要给他娶新妈妈的老男人!! 他就更不想回到他身边了。 于是,夏御行小嘴一瘪,一副含泪委屈巴巴道:“漂亮姐姐,小行的妈妈生小行时难产去天堂了。” “至于爸爸,爸爸就要给小行娶新妈妈了,他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呢……” 说完,小家伙的眼泪珠子蓦然滑落。 差点让秦音心疼死了。 这小鬼头,身世居然这么凄惨? 第380章 小行故意隐藏身份,夏二爷找来! 也难怪被拐走了那么久,分明他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儿,可华国那边也没见有任何找他的消息。 “没关系的小行,你年纪还小暂时跟着姐姐,姐姐先想办法把你带回华国,再带你先找到你的爸爸,要是他真是你口中说得那样,那么姐姐会给你选一个完整的家庭收养你的。” “若你还是不喜欢,姐姐也很喜欢你,你以后也可以选择跟姐姐一起生活。” 说起来,秦音确实对这个小家伙有种天生的亲切感。 但她也只觉得是与小行有些缘分而已。 还没到那种觉得可以将这个小家伙留在身边的地步,但要是小家伙真的无处可去,要多养一个他秦音还是乐意之至的。 “只是要完成我的承诺,你还需要等我一些时日,姐姐在这里有点事没办完。” “但在这段时间里,我会派人先去国内寻找你的父亲。” “告诉我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可以吗?” 秦音做事从来是理智居多,包括对于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她虽有亲切感,但也不会放任自己与他有过多的纠缠。 毕竟,小家伙有自己的家人。 一如自己小时候走丢,要不是她记不得幼时的经历,秦爸爸还有哥哥也会率先给她寻找父母,而不是先将她养在身边。 那是最下策的做法。 秦音此刻也一样,察觉到自己提到“他的父亲”时,小行的情绪变得低落,但却依旧没有放开攥着她裤腿的小手。 小家伙肉嘟嘟的小脸上挂满了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所该有的情绪。 秦音看着,还是有些不忍。 但她无法为他的家人做决定,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佳做法了。 夏御行仰着小脑袋望着秦音精致漂亮的容颜,从秦音对他后续安排的条理逻辑来看,他也清楚眼前这个姐姐是个十分有边界感与处事边界感的人。 他想要跟着她,并不容易。 但,他也是真的不想回到爸爸的身边。 爸爸就是个冰墩子,面瘫脸! 对他从没有好脸色,他才不爱他呢,他被弄丢了也正合那老男人的意。 总算是不用带着他这个拖油瓶娶新媳妇儿了。 小行落寞地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垮下去,眼泪珠子在眼底打着旋儿,最终还是吞下了“夏燃”这两个字。 “我爸爸叫容厦……” “姐姐,我叫容小行。” 夏御行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管自家老爹那个冷心冷肺的“负心汉”夏老二。 直接用母亲的姓氏来化名。 秦音点头,继续问细节:“你父亲的名字具体是哪两个字?” “容颜的容,大厦的厦!” “小行的名字是‘很行’的行哦~” 小家伙不情不愿说完自家老爹的化名,又开始臭屁地对秦音介绍起自己的名字。 小家伙实在是长得漂亮,十分讨喜。 但周围人除了秦音觉得可爱,其他人在看完刚刚小家伙的“残忍磋磨”后,纷纷对他敬而远之。 要么怎么说这一大一小有缘分呢? 连那一脸乖巧实则残暴的性子都仿佛如出一辙。 秦音在小行的嘴里初步了解了一下小家伙胡编乱造的家庭背景。 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她严谨地将小家伙拍了照,另外让人整理了一份资料根据小行提供的名字和背景让人去查,另一份以他的容貌去华国的人脸数据库全国匹配去查。 她身后有穆睿知,这件事照理说会办的极快。 但秦音没有想到的是。 南省夏家夏国誉的孙子,他的资料是被封存在国局安全度更高的加密数据库,与她要查的国人数据库出于两个不同的加密状态。 全国能够进那个加密数据库的人都寥寥无几,秦音自然也没想到那一茬。 于是,查证小行身份的事情也理所当然耽搁了下来。 那是后话,但此刻秦音已经牵着夏御行的手,让人带路先去拍卖行的后台将其余被拐卖而来的孩子们都放了出来。 并且也将孩子们的资料都传入了国内。 为他们寻找亲人。 默默办完这一切,秦音并没有直接露面,她只是站在角落,看着自己安排的墨卫们有条不紊地将孩子们安全送了出去。 这才牵着小行回到了宇巷拍卖会的前方贵宾席。 —— “二哥你别担心,小行就算是进了宇巷那也是很容易找出来的,这里是H国,小孩子很少,只要小行来了这里我一定能让人找到蛛丝马迹。” “张叔,宇巷那边怎么说?” 李星悦敢以进宇巷寻找小行作为与夏燃相处的筹码,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她的父亲李刻可是国际跨国集团的老总,自然是在全球各国都有打点的关系以及投资项目。 而此刻她用的,便是父亲曾在宇巷也投下的一些资产。 所说宇巷这个地方做的都是灰色交易,但这些地方的交易才是盈利最大的。 这也是李刻最爱投资的生意。 而张叔就是目前在为李刻打点宇巷生意的心腹,李星悦在得知夏御行不见之后,早早便联系了张叔派人去宇巷搜寻。 但宇巷很大,且建在地底下,每个生意场的核心地带其私密性都很强,而且谁也不清楚某些包间里在做什么且包间里待着的又是哪国不能暴露身份的大人物。 这也导致搜寻工作看起来已经被人打开了特殊后门。 但实则,某些私密性极强的场所以及贵宾包厢都是没人敢进去搜查的存在。 李星悦很清楚,要是真的涉及到了那些区域,这也只能要夏燃亲自去打开那些门了。 毕竟,作为南省领头人的夏燃走到哪里,与那些人见了面,那些人可都得与他客客气气寒暄,面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悦的。 “小姐,宇巷这边我们目前能搜索的地方都已经搜索了一遍,确实没有夏小少爷的身影。” “不过,今晚宇巷倒是发生了一个怪事。” “那就是拍卖场那边,原本有一批准备拍卖的孩子,年岁都与夏小少爷相仿,但却突然被人放了,这会儿正有墨家的人在清查他们的身份,似乎是准备将他们都安稳送回国……” “我上前确认过了,并没有夏小少爷的身份,只是墨家向来不是管闲事的家族,这会儿子居然故意得罪宇巷做这样的善事,倒是十分新奇。” 宇巷那些腌臜交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但这里毕竟是H国的地盘,其他国家的人虽说也来这里交易买卖,但这终归是他国事务,何况宇巷的大部分产业还被H国的四大家族控制着,一般来说是没人愿意“越级”在这里逞威风,从而与四大家族为敌。 而华国墨家就更不可能了。 墨家是出了名的三不管,也没那么多正义心。 何况,这墨家怎么会有人也在H国? 这些都是让人生疑的地方。 连夏燃听着这话都忍不住蹙眉,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华国墨家,京市向来以墨氏为长,不敢擅专。 墨家前些年确实高调,但在墨家长子墨亦琛坠机事故导致半身不遂之后,几乎在整个华国以及国际上都鲜少露面。 夏家后来偏居南省,极少甚至是说刻意忽略关于京市的一切,自然也不清楚目前墨家的情况。 但李星悦作为自家短视频平台的网红大公主,自然对这些流量冲击的大热门人物关注颇多。 这几个月时间里,秦音的直播她也没少看,以及目前秦音所管理的YM集团创建的新短视频APP“沁音”还想与他们家的“巡音”APP作对标竞争短视频流量市场。 李星悦自然认识秦音,并且在知道秦音居然也跟自己一样进入了万花奖总决赛,心底那股气便更浓郁了。 她就不信,如今她有了南省夏氏大夫人的名头。 有了南省夏家的支持,秦音的“沁音”APP还敢与她抢占市场? “巡音”目前所占的市场比例80%来自南省与华国南方地区,北方市场对他们来说一直处于半空白状态。 秦音旗下YM集团目前打造的“沁音”就是利用了这片空白领域,正在飞速抢占北方的市场份额,利用首都的天然优势,邀请不少愿意以“沁音”平台作为拓展名气的渠道来站内引流。 并且开出的条件十分不错,不少网红也因为相信秦音本人的商业能力而对“沁音”短视频APP的未来发展前景十分看好。 虽说眼下“沁音”APP那些引流在“巡音”APP面前只能算得上小打小闹,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沁音”APP的幕后是秦音控股,那就足以让他们忌惮了。 这个女人,只要她想做一个行业,那就必然能达到那个行业的顶尖。 这也是李星悦分明还没真的见过秦音,但心里已经对这个女人抱有敌意的原因。 竞争对手,见面怎能不眼红? 好在,她在早就预见自己会与秦音见面之前,就已经探查过了秦音的过去。 也早早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秦音不是早就与自己的亲哥哥君司澈在法庭上闹翻了吗? 不巧,这次君司澈也进入了万花奖总决赛,她知道现在的君司澈名气大不如前,来参加万花奖也是为了在娱乐圈更换赛道,从而得到新的机遇,重回娱乐圈巅峰。 那么,她便故意去做那个能送君司澈回娱乐巅峰的推手。 顺便也将当初秦音与自家亲哥哥闹翻作为噱头,要她好好背一个六亲不认的罪名。 即便她也算是受害者又如何? 一家人之间,哥哥不过是用了一下亲妹妹的曲稿而已,何至于要将自己亲哥哥逼到绝路的地步? 这岂不是秦音冷心冷肺的证明? “巡音”APP做短视频虽说时间不长,但一直抢占着南省以及南部的下沉市场。 占据下沉市场的好处就在于,观众们普遍淳朴且道德感极重,乐意在网络上抨击不平之事。 届时,只要她让底下的人在剪辑时故意引导引导,再在后台推流给大部分下沉市场经常参与道德讨伐的账号。 这样,她就不信臭名昭着的秦音创建的“沁音”APP还能在她的打压操纵下站起来。 但这些,皆是她私底下的盘算。 目前她最重要要做的,就是先将南省这位夏二爷紧紧攥进自己的手里。 眼下夏御行那小子不见了,倒是让她终于有了能与夏二爷单独相处的时间。 这倒是十分合她的心意。 夏御行她自然是在南省时便见过的,那小兔崽子对世家贵女们皆没有好脸色,对她亦是如此。 好在,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容貌是与他过世的那位亲妈容瑜有那么三四分相像的。 这才让那混世小魔王对她稍微有点不一样的神色。 但归根结底,她还是能察觉出那夏小少爷对她骨子里的厌恶。 但两人皆算得上在明面上过得去的地步。 甚至她都忍不住恶毒的想,要是这次这小混世魔王真在这异国他乡死了,那么她在夏家便更能如鱼得水。 再想办法怀上夏二爷的孩子,她便是南省夏家名正言顺的二夫人了呢。 张叔的话一字一句传入两人的耳朵,李星悦也很清楚夏燃对京市墨家虽无敌意,两家也没什么交集,但到底都是华国顶级的世家大族。 夏燃对墨家的这一反常举动定然会有所关注。 便直接吩咐张叔道:“张叔,既然墨家此时也在宇巷,以墨家的势力此刻能明目张胆在宇巷活动恐怕比我们更了解这里,不如我们先行去拜访一下墨家家主,看在我们都是华国人的份上,恐怕他们也会给夏家一个面子,帮忙寻一下小行的踪迹呢。” 这话,李星悦说的确实逾矩。 这样的吩咐她分明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夏家女主人的位置上发号施令。 可现在,夏燃也没心思去计较这些。 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便点了点头。 毕竟,为今之计,是先找到小行。 “嗯,墨家家主现在在哪?” “我亲自去见他。” 据说墨家那位天之骄子已经站起来了,他与墨亦琛在几年前倒算是泛泛之交,都是一个圈层的男人,难免偶尔会在宴局里碰上。 但,始终没什么其他交集。 现下要他帮忙,倒是有些唐突,自然要亲自去见。 “夏二爷,我已经向墨卫递交了名片表明了来意,墨卫那边已经在去询问墨家主的路上了。” “不过既然事情发生在拍卖行,我猜墨家主应当也在这周围,不如您先过来?” 夏燃点头,眉心一直都是蹙着的。 刚刚大嫂苏玉容便已经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通,据说这会儿已经上了私人飞机,直接过来H国了。 难道,他真的不是做父亲的料吗? 离了容瑜和家里人,连自己的孩子都看管不住。 夏燃敛下眼底的复杂之色,车停在宇巷的入口处,他下车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宇巷深处走去。 他走了两步,又侧目看了一眼矫揉造作踩着高跟鞋追上来的女人,有些烦躁道: “李小姐,带路吧。” “去宇巷拍卖行。” 第381章 墨爷委屈,哥哥叫不出口,叫姐夫 宇巷拍卖行的VIP包厢里,西装革履的一大一小此刻正大眼对小眼地盯着彼此。 墨亦琛看着这个不知怎么就缠上自家媳妇儿的来路不明的小家伙,眸色渐深。 他与秦音一样都不是好糊弄的主,早就看出来这小孩儿怎么看那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子,恐怕这会儿他家里人怎么也该急的团团转了。 “小音,这是哪儿捡来的?” “这副容貌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大约有个三四分相似,不过倒是许久未曾听说过那位的消息了,也没听说过他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墨亦琛不假思索地开口,一边说也不忘上前往一直对秦音亦步亦趋的小家伙给扯着后领子轻轻松松拉开,高大矜贵的男人周身气质冷肃,气场十足。 要搁一般小孩子面前,恐怕都已经被他这副冷脸样儿给吓哭了。 但小行却早就习惯了眼前这男人与自家老爹一样的冰墩子脸,一点不在怕的。 反而反手又顺势攥住了这个半嫌弃半推脱从漂亮姐姐身上将自己扯开的男人的裤腿。 直接主打一个有腿就抱。 “啧,你倒是个会抱大腿的。” 突然被一个陌生小孩儿给抱着大长腿的男人眉心狠狠一跳,但动作却是僵着没动,忍住了将小家伙一脚踹出去的应激反应。 “这位叔叔,请问你是暗恋我家漂亮姐姐吗?我劝你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刚刚姐姐都已经决定好了,以后要对小行负责,跟小行共度余生呢。” 夏御行懵懂地抗拒着墨亦琛与秦音分明没有靠近但也有种若有若无的亲密氛围萦绕的感觉。 他虽说还小,但早就不是三岁小孩儿了呢。 他都快六岁了。 是双倍的三岁小孩子,已经算个小大人了。 而他半懂不懂地将自己对秦音那种天然的依赖感归结为大人们所谓要永远在一起才会产生的感情,那就是……爱情呀! 于是,小行也理所当然对“突然杀出来的”墨亦琛带着一股子莫名的敌意。 秦音听着小行虽说说得也没毛病,实则误导意味的话,有些好笑地歪了歪脑袋。 她倒是发现了小行是个绝对聪明的孩子,却没想到他竟这么贼。 墨亦琛听他这话,脸上也难得地出现几分调侃的笑意。 “小鬼,我媳妇儿对你怎么了就得对你负责呀?” “还有,小小年纪成语别乱用,共度余生的对象一般都是伴侣、夫妻。”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这脑瓜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趁早打消掉。” 墨亦琛俯身,毫不客气得将小家伙攀着自己裤腿的小肉手掰开,紧接着蹲下身,直接与小行对视。 小家伙确实长得很帅,小小年纪五官便已经出落得深邃精致,宛如神明精心雕琢的完美,也难怪会被拍卖行的人当做高档货拍卖。 这样的小孩儿即便是不卖出去。 在这里养大了培养成未来娱乐圈的预备役也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秦音救下这小孩儿的过程那样大张旗鼓,墨亦琛自然也早早收到了消息。 否则墨卫对其余被拐卖的孩子们这事儿处理得也不会那样快。 那都是墨亦琛早早就为秦音备下了的可用人员。 “媳妇儿?” “漂亮姐姐是你这个扑克脸叔叔的媳妇儿?” 小行歪着脑袋一脸难以置信得看向秦音,好似十分不能接受地瞪大了澄澈的大眼睛。 更是语出惊人。 双标至极的称呼,直接让墨亦琛的脸都黑了下来。 秦音听着,忍不住“噗呲”笑出声,但还是在墨亦琛委屈的目光里,制止小行带着教育的口吻道:“小行,不许没有礼貌。” “叫……叫哥……哥哥?” 秦音试探性地对上墨亦琛深邃的眸子,男人气质矜冷惑人,但却是实打实地长相妖孽,虽说谁见了夏御行那张正太脸都会忍不住给他开绿灯,夸他长相帅气,长开后必然祸国殃民。 但墨亦琛却是实实在在地生了一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 那是夏御行就算长大了也得逊色两成的样貌。 不过,男人气质容貌上乘是事实,但年纪比二十出头青春正好的秦音比起来确实略显成熟,更何况小家伙夏御行这句“叔叔”喊的确实也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墨亦琛听着秦音一脸讨好试探的小表情,一时间更是要被眼前这一大一小给气笑了。 “行了,哥哥叫不出口,那叫姐夫也行。” “听说你叫小行,你的身世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等有了消息就会送你离开。” “既然小音喜欢你,那么最近我可以先将你带在身边,你有任何需要我都能满足你,前提是你别总去打扰你小音姐姐。” “她最近很忙。” 墨亦琛极少与小孩子相处,虽说此刻也是正正经经与眼前的小家伙呈商讨的姿态,但他并不适应与小孩子太过亲密的举动,是以脸上的表情是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僵硬与冷肃。 看起来,倒像是有些凶巴巴地列条款一般。 秦音已经观察到了这一点,但新奇的是连她都以为小行会接受不了墨亦琛这副与小孩儿相处不来的冷面阎王样儿。 心里都寻思着小行该闹了。 小行该委屈害怕了。 可奇迹的是,小家伙一副早就适应了的姿态,乖乖点头,紧接着又忍不住对墨亦琛扬起小脑袋蹙起小眉头地反训道: “知道啦知道啦姐夫~” “你这副样子好像我爸哦,哼,你俩都是冰墩子!” 小家伙对墨亦琛的脾气接受得那么快,秦音都惊了。 在听到小家伙对墨亦琛的评价是“跟他爹一样的冰墩子”后,她倒是忍不住有些心疼小家伙了。 这是得多少次不被父亲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才有了现在的泰然处之。 而眼前的小行,分明也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呀。 秦音蹙眉,一时间对小行那个所谓的冰墩子父亲,她素未谋面的男人。 有些不爽!! “不过姐姐,你最近要忙的事情是也要参加万花奖吗?” H国要举办万花奖的事儿全球闻名,小家伙略有耳闻也是正常的。 秦音和墨亦琛都没放在心上。 经过这一两个小时的相处,秦音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小行的心智其实挺成熟的,与他说话秦音也没怎么再将他当做小孩子,而是尊重地倾听他的话。 “嗯,我确实要参加。” “不过,小行你为什么要用‘也’这个字?” 秦音下意识发问。 虽然她也并不觉得小行会有什么亲戚也来参加万花奖,毕竟万花奖的决赛公布名单都是公开透明的。 参与万花奖的参赛者们皆来自世界各地,且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真有人与小行有联系,那么要找寻小行的家人就很轻易了。 夏御行偏头,到底还是个孩子,即便心智再成熟,面对让他能放下戒心的人,还是忍不住真诚交底。 “因为,我爸爸要娶的新妈妈,也参加了万花奖。” “漂亮姐姐,你能打败她吗?” “小行不喜欢她。” 夏御行嘟着小嘴,忍不住抱怨道。 在南省,爷爷确实很尊重自己的意愿,基本上送上门会给父亲联姻的名媛资料以及照片他都会先给自己过目。 美其名曰希望给他找一个自己顺眼的新妈妈。 看起来,这事儿确实是很尊重小行的。 可在夏御行看来,却是有新的女人即将占据他亲生母亲唯一的位置,他从骨子里是抗拒的。 但,不管他拒绝了多少南省名媛的资料,爷爷那边也会隔一段时间挑出新的适婚名媛的资料递过来给他过目。 这是一种无形中的逼迫。 随着年纪增长,他也渐渐理解爷爷的苦心。 南省夏氏,已经有了继承人。 按理说也没必要非要夏二爷再娶新妻。 但父亲自从母亲难产去世之后,便将自己全身心都投入了事业中,留下唯一的儿子也不愿教养,将他托付在夏家衣食无忧地长大,他除了得不到父爱母爱,其实什么都有。 但这对一个正常的家庭关系而言,是不正常的。 在夏国誉的眼中,夏燃的家庭必须要一个新女主人将他们父子俩早就彼此冰封剥离的心重新链接起来。 懂事些的夏御行便也不那么抗拒所谓“新妈妈”的出现。 只是这一晃,便过去了六年。 爷爷的白发从零星变成满头华发,父子俩也打心底里明白,他们已经必须需要缓和关系不让老人家再为他们的事情挂心了。 但,理智规划是那样。 当真正挑了李家小姐作为他未来的新妈妈,夏御行却还是忍不住厌恶那个一看就对夏氏心怀不轨的女人。 可,换一个又怎样呢? 南省夏氏家大业大,还能有什么样的女人做他的新妈妈会能没有企图且能让他和爸爸都能心甘情愿接受呢? 索性,便也纵容了李家小姐的身份。 秦音听着小行的话,眼底划过一丝意外。 她还以为这小家伙还得憋多久不说实话呢。 这就狼人自曝身份了? “你的新妈妈是哪个选手?” “交给姐姐,姐姐帮你把她打倒~” 秦音半哄地凑近小行,伸手揉揉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瓜。 小孩儿心性本该最纯粹善良,可她却总在小行的眼睛里看到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与忧郁。 看透这些时,秦音实在忍不住有些心疼。 但夏御行说话却点到即止。 “音姐姐,你一定能夺得冠军!” “这样,她就被你打倒啦!” 小行又开始四两拨千斤,秦音这次却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说到底,她本来也猜到了这孩子的来头不一般。 而这次华国来参与“万花奖”的女选手也就那么多个,她要查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倒也没必要非去逼小家伙剥开自己的伤口给自己答案。 约摸是缘分使然,秦音对小家伙确实十分上心。 这直接让墨亦琛忍不住怀疑,小音是不是也想要个孩子了。 可,小音才二十岁,他二十七岁虽说也到了该有个孩子的年纪,但他却并不舍得小音将这样花一般的年纪用在为他孕育下一代上。 他的小姑娘,应该在最美好的年纪先绽放自己。 他对秦音的爱从不是非要将她束缚在身边的霸道占有。 而是希望,她能在自己身边做自己,变得更好,成为更好的自己,被更多人爱着。 他要她耀眼灿烂,他要她肆意绽放,也要自己甘为泥叶与养料。 既然小音喜欢这个小孩儿,他便也对他多几分喜欢又何妨? 墨亦琛上前搂住秦音的腰,现下夜已深,对于宇巷各项灰色生意的处理与交接都不是一日之功。 他并不打算继续在这里耗着。 “好了,今天你也累着了。” “小行我会让墨亦泽亲自安排照顾,小泽虽说万事不太靠谱一样,但却童心未泯,跟这老成的小正太或恰好很合呢。” 墨亦琛说出自己的想法,墨亦泽这小子自从他出国后,便时不时找些借口来寻自己与秦音,总归是一副舍不得与他分开的姿态。 倒是让他这个做大哥的都给闹得心烦。 倒也不是真的烦。 只是,他嫌那小子实在太闹腾。 现下,墨亦琛见了这个年纪小心态却老成的小行,便瞬间觉得将他丢给小泽养,自己耳根子算是能彻底清净一段时间了。 毕竟墨亦泽那小子,这些年只长了年纪,那心态……可比眼前这小正太童趣得多了。 秦音点头,她也这么想。 这倒是与墨亦琛想到一处去了,忍不住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腕,歪着脑袋撒娇起来:“唔,还是老公好。” “都将小行的事安排妥帖了呢。” “那我们回家吧。” 因为今晚那场对秦谟的伏击,回庄园的路已经被毁去大半,只能坐直升机回去。 但,今晚他们已然树敌太多。 贸然开直升机回庄园,那些流落的不服之众便能一眼锁定他们的位置,让他们避无可避。 两人没必要去做打眼的靶子。 便打算直接进雪城城内暂住下。 反正,明晚就是万花奖总决赛了。 此前秦音已经与聂风荷还有谢玉联络过了,该准备的都已经赶工好了。 她只需要当晚将状态发挥到最佳便好。 有了计划,秦音便大喇喇牵着小行往外走。 正在往外走,包厢的门被人敲了敲。 “墨总,有客来访。” 墨亦琛皱眉,这里可是H国宇巷,谁会在这里拜访他。 于是他冷声:“谁?” “南省夏家,夏二爷——夏燃!” 正牵着小行往外走的秦音脚步一顿。 二舅舅? 他怎么来了? 她回君家后,听说夏家早就与君家早就断交且老死不相往来,还搬去了南省。 他……还记得自己吗? 夏御行:冰墩子怎么来了!!! 第382章 君司澈偶遇揭穿,亲表弟小行掉马 墨亦琛也注意到秦音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浑身一顿。 看来,小音对这个已经多年素未谋面的亲舅舅的态度莫测,毕竟她回君家的时日那么长,要是幼时对她疼爱有加的夏家真有心,也不可能一直对她当时的处境不闻不问。 只此一点,就让墨亦琛对这个即将出现的秦音所谓的亲舅舅没什么好印象。 何况,这也并非是舅舅的问题,秦音的亲妈夏琳都是恨不得巴着秦音吸血的“怪物”,那么南省夏家那边对秦音就能是更好的态度吗? 有了这份思考,墨亦琛却并不急着对眼下即将出现的男人下定论。 毕竟,他向来尊重秦音的选择。 于是便将这个决定交给了秦音,他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有些紧张凝滞的氛围,迈着大长腿上前,大掌带着温度轻轻握住少女冰凉的指尖:“小音,要见吗?” 他的意思很明了,夏燃此人他之前从未有过交集。 对他来说见不见都一样。 而他想要知道的是,小音要不要见见这个久别不见的亲舅舅,或者说她不与他正式见面,在房间暗处观察一下那人也是可以的。 这都取决于秦音的决定。 他尊重她的一切。 “不必见了。” 秦音的嗓音微微低沉,在君家这四年毫个无底线的付出早就已经将她对“家人”的亲情消磨压榨殆尽。 而夏琳,就是她对夏家最后的失望。 “小行,我们走吧。” 秦音拉着夏御行的手往外走,眼底划过的落寞让小行有些狐疑地歪了歪脑袋。 看音姐姐的表情,怎么感觉她与自家那冰墩子老爹有点什么过去呢? 难道音姐姐……? 小家伙脑洞大开,但到底是没有再往更离谱的方向去想,毕竟音姐姐多年轻啊,配这个帅大叔他都嫌老。 更别说自家老爹那个更老的老家伙了。 夏御行向来不给自家老爹面子,这会儿十分客观地对比了一下帅大叔与自家老爹的可能性,随即觉得音姐姐选男人的眼光除了挑的年纪有些大,其他地方确实是顶配了。 “嗯,告诉夏燃,夏家的人我不见。” “有事可以让周诉转达。” 墨亦琛撂下这句话,便上前揽住秦音的肩膀一起往外走。 今晚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也乏了。 现下便先带着秦音去休息为先。 只见两大一小分外和谐地往外走,小家伙乖乖牵着秦音的袖口亦步亦趋跟着,精致的小帅脸努力压抑着狐疑。 但对秦音,他有绝对的信任感。 “音姐姐,我们去哪?” 小行已经猜到了冰墩子老爹要找帅大叔为的应该是自己走丢这事儿。 可他并不想那么快被找到。 明天就是万花奖总决赛了,他要是被找回去了,还怎么让李星悦分心自己的事儿。 他打心底里便是不愿意让那个所谓的南省巡音短视频APP顶流公主夺冠。 以此来讨好爷爷,得以更快地进入墨家。 他不想让她如愿。 “去皇朝酒店。” “今晚我们暂住那里。” 三人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车里,墨亦琛没有带人而是自己开车。 秦音本该坐副驾驶,但碍于对小行的关心 也怕他一个人没有安全感,此刻便陪他坐在后排,一大一小依偎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刚认识不久的样子。 倒像是两人早已熟稔的亲姐弟一般,连狐疑时眯起的眼睛,都有一种极为相似的神色。 察觉到这一点,让墨亦琛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对小行的身份,持续掀起疑云。 “皇……皇朝酒店?” 小行正要松口气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不为别的,他就是从皇朝酒店大门口逃跑掉的,结果跑了一圈,又回去了? 夏御行有些绝望。 脸上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一言难尽。 偏生,他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嗯,皇朝离会场近,保密性强,也是墨氏的产业,既然小音来了这里自然要住自家的地盘。” 而坐在驾驶位上的男人已然不动声色地察觉到了小家伙的慌张神色,眼底忍不住掀起几分戏谑神色。 故意开口道。 何况他与秦音都十分清楚的一点就是皇朝酒店现下入住的明日参赛选手不少,因为皇朝独特的安保系统以及私密性处理,只要名气大的参赛者基本都会选择皇朝。 是以,很多参赛选手彼此已经在皇朝提前见面了。 秦音来这里住,不仅为了保密性,也能提前知道一些关于选手们的八卦和内部消息。 只是连秦音自己都没料到的是,他会这么快遇见她在这次万花奖总决赛中最不想遇见的人——君司澈。 她牵着小行落落大方地穿过大厅,虽是夜里,但皇朝的大厅却并不冷清,反倒热闹非凡。 秦音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便是戴着口罩出的车门,她牵着狗狗祟祟的小行径直往VIP电梯的方向走,墨亦琛也配合地戴上口罩保驾护航。 唯独小行没戴口罩内心操蛋地被两人牵着走,恨不得找个地洞先钻了。 我的叔,我的姐耶! 不把我的脸蒙上,你俩戴不戴口罩有区别吗? 小心内心吐槽者。 努力埋着脑袋往电梯的方向钻,眼看着三人就要步入总裁专用电梯。 一声清晰响亮的喊声高呼传来,只见君司澈远远招呼道:“夏御行!你怎么在这里?” “还跟小音在一起?” 君司澈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了,虽然他的五官依旧出色,但身形却明显消瘦了很多。 失去顶流歌手光环的他,并没有戴口罩,反倒是穿着一件简单款的白T和牛仔裤,整个人没了世俗名利场里的那种炫目感,倒是多了几分沉淀下来的朴实淡然。 但,曾经的顶流那也是顶流,走到哪儿也都还是人们视觉的中心点。 毕竟,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身材比例也是绝对的吸睛。 此刻他本就在酒店大堂内的众人视线焦点之中。 现下唤住秦音两大一小三人,也顺势让他们的身影也落入了众人的视觉中心。 被迫掉马的小行脑瓜子嗡嗡的,转头间虽然也有些心虚,但还是极快地掩饰过去,睁眼说瞎话道:“你认错人了,我才不是夏御行!” 小行狡辩出声。 秦音已经从君司澈的话里了然了他的谎言。 小行,夏御行!! 原来,她捡到的小孩儿,竟然是她的亲表弟。 “还有,你跟音姐姐是什么关系啊?凭什么叫她小音,你不准这么叫她!” 小音这个称呼,太亲密了。 他察觉到在表哥君司澈叫音姐姐“小音”时,少女眉心冷冷蹙起,显然十分抗拒。 那一刻,小行聪明地想: 音姐姐,应当是极其厌恶君司澈的吧? 哼,他也一样。 统一战线了呢。 不过,比起君司澈,他更讨厌的是表姐君棠月!! 第383章 君老爷子再作妖,小行厌恶君家人 “小音,即便小行现在与舅舅的关系不好,你也不能由着小行的性子乱来,舅舅现在找小行都快找疯了,你怎么能毫无顾忌地擅自带走小行呢?” “行了,既然我找到了小行,那我这便将他先送回舅舅身边。” “我们君家本就因为你早年失踪的事与夏家多年没了交集,现下夏家为了找小行便也是破冰地联系了爷爷,我这才得知小行竟在H国失踪的消息。” “唉,我知道你对君家有怨,对我也有怨,可你不能牵涉无辜的小孩儿啊。” “小音,怎么你总是让我失望的。” 君司澈脚步匆匆地冲上前,直接忽略了夏御行的回话,咄咄逼人的姿态直逼秦音,他当然知道自己对秦音有愧,可他信奉愧疚也是一码归一码的。 他为了这次万花奖筹备许久,也提前知道这次避免不了再次与秦音相逢。 可他打心底里是不排斥与秦音见面的。 到底是亲兄妹,他想要与她重归于好,便是也要用实力向秦音证明自己,他当然清楚要得到秦音的原谅并不简单,但他可以一步一步去做,总能打动她。 毕竟,血浓于水。 可眼下他刚接完爷爷的电话,爷爷那边便已经给了他一个猜测。 那就是秦音现下就在H国,她幼时最受外公和舅舅们疼爱的事并不是秘密,于是爷爷便猜测口吻地对君司澈语重心长道: “阿澈啊,我知道小音心底对我们还是有刺的,可我向来是最疼爱她的,她怎么连我这糟老头子也不要了呢?” “也对,我老了,也是半截脖子都要入土的人了,自然比不上秦家还有你舅舅们还能给她助益。” “说起来,刚刚南省夏家那边倒是难得地来了消息,不过是你大舅妈苏玉容联系你妈妈的,据说你们小舅带着小行去H国,两人刚落地,小行就被你们小舅弄丢了,这会儿大家都在疯狂找他呢。” “恰好小音不是也在H国,她身后有秦家与墨家,要真寻起小行来也是极其容易的,只是她翅膀已经硬了,我这老东西不敢联系她……” “说来也奇怪,小行怎么偏偏在H国失踪呢?小音对你们母亲确实有怨,但也不至于牵连上整个夏家吧,小行年纪还小……司澈你是表哥可不能让他真的在我们自家人手里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啊。” “不过,爷爷还是相信小音总归会顾念血脉亲情,不会去做有损我们一大家人血脉亲情的糊涂事的。” 君老爷子每句话都说得情真意切,在君司澈的心里激起寸寸涟漪。 连带着对秦音也隐约带着几分责怪。 他希望秦音可以与君家重归于好,也希望她能懂事一些,不要太去计较家里人的过错。 毕竟人无完人,孰能无过。 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秦音也该懂事些,即便对他还心有龃龉,但怎么也该原谅爷爷体谅爷爷的不易才对。 究其根本,爷爷年纪也大了,让老人家这样担忧和伤怀,本质上也是一种极其恶劣的不孝之举。 是以,君司澈在此刻遇见秦音居然牵着小行的手在一起,即便看着小行也没有受到伤害的样子,但他从心底里便已经认定了是秦音为了报复自己家里人的故意而为之。 便控制不住地习惯性说教口吻地对秦音教训道。 毕竟,在君家这么多年,对秦音的相处方式早就定型。 并不是一点半点愧疚感就能让他从根本上改变的。 君司澈的声音着实不小,且气势汹汹地冲到秦音面前,顿时引起整个大厅里各路人的注意。 夏御行虽是第一个站出来解释的,可是君司澈根本没有把一个小孩子的话放在眼里,在他看来秦音能说会道,当然会在小行面前遮掩住自己的本来目的。 何况,她应该也只是想要用小行来挟制或者讨好夏家那边。 秦音回君家四年,不可能不知道夏家与君家已经老死不相往来。 她在这种节骨眼靠近夏家这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夏氏小祖宗。 那么以后无论她做什么,都能占绝对主动权。 南省夏家的势力庞大,夏御行作为外公最疼爱的小孙子,未来的前途与话语权不可限量。 不论如何,君司澈都觉得秦音不可能无缘无故带走夏御行,一定有所图谋。 他也根本不可能相信秦音与小行会是在路上随意遇见的。 毕竟连他都知道,只要拉拢了小行今后谁都有在自己的领域内,再上一层楼几层楼的可能。 面对这样的诱惑,君家子弟们却并没有谁有那个本事接近这位夏家小祖宗。 他们能看着小行慢慢长大,不过是托每年母亲还是会带着他们去给外婆拜祭,偶尔他们会远远看见小行会扒在墙头悄悄打量他们。 君家与夏家断交的事情从来不是秘密。 小行小小年纪也大概懂一点事,知道是君家弄丢了一个爷爷最疼爱的表姐,这才有了两家的龃龉。 可那时候他也会狐疑。 虽然君家弄丢了一个表姐,可君家不是还有一个表姐吗? 小行虽不明白,但更清楚爷爷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那一定就是君家错了。 是小姑姑家坏。 直到,夏御行有次照例会去悄悄打量这群衣着一个比一个光鲜,却打着给奶奶祭拜的旗号在墓园旁他们家修葺设计的避暑山庄里堂而皇之地“享乐”的一家人。 那时候,他年纪小长得也快,爷爷总夸他一年一个样儿,但不变的都是他在茁壮成长,不过四岁时,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管不住嘴长得胖嘟嘟,有些圆润到看不出幼时轮廓清晰的精致五官。 可即便他长胖了,但还是生得很讨喜。 他出于好奇,便故意钻进了避暑山庄里,圆嘟嘟的小家伙行动却分外灵活,在山庄里随意闲逛着。 可他刚到一个墙角下,就听到对面有人交谈声传来,听着就要过来了。 小家伙想起爷爷的嘱咐,不愿他与小姑家的任何人有交集,他也不想被发现,便直接钻进了就近的一个假山背后。 脚步声渐近。 交谈声也渐近,他下意识俯趴在假山边偷听。 “三哥,我知道你也是心疼我从小就喜欢顾导的戏,这次顾总却相中了姐姐出演剧中最有潜力的女角色,但这也是姐姐她自己想尽办法争取来的机会,你可不能只因为我喜欢就真的让姐姐这段时间拼命付出的辛苦都付之东流吧,这样对姐姐不公平!” 少女柔和中带着委屈哭腔的嗓音软软的,分明像是受尽委屈的倔强隐忍,偏生语气里又带着浓郁的倔强不服输。 君棠月从小本来就体弱,声线自然柔和,也不会显得矫揉造作,反倒是极其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紧接着,男人低沉中带着铿锵有力的霸道之意呼之欲出,只见他安慰地轻拍少女纤弱的肩膀道:“棠棠,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你也不能一直由着她这样故意欺负你。” “她明明知道你进入娱乐圈就是因为受顾导的戏所引导,她还非要上顾导的戏,这不就是为了故意跟你作对吗?” “秦音这人我最清楚了,她为了利益可以完全不折手段,就算是家里人她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之当做垫脚石。” “你别劝我了,这次我非要她连进娱乐圈的资格都得不到。” “何况,圈内人都知道顾导的脾气有多古怪,秦音凭什么能受她的青睐呢?谁知道她又是花了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君司澈嘴上虽是这么说,但心底里也并没有将秦音的品行往更恶劣恶心的方向想。 他只是觉得秦音这些年在外早就养野了,性子没有定性不说,还总能玩一些歪门邪道。 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她回君家后,根本就没有作为君家千金的品性资格。 只是家里人都出于愧疚,对她更多的姿态是施舍一般地给予她一点多余的亲情。 并非不把秦音当亲人,而是秦音两个字的前面,他们打心底里永远都有君棠月在前。 作为君家千金,该有的待遇他们不会亏待,但多余的关怀与亲情,终归是棠棠陪伴他们更久。 人心都是肉长的。 君司澈并不觉得自己这点私心有什么不妥。 “三哥,你别这么说姐姐,姐姐或许并不知道我喜欢顾导的戏呢,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何况就算姐姐是故意的,棠棠也希望三哥看在我的面上,别怪姐姐了。” “姐姐也是想要吸引你跟哥哥们注意,棠棠是委屈一些也不算什么的。” 君棠月轻车熟路地给秦音上眼药。 这种事情她早就习惯了,做起来丝毫没有表演痕迹。 一时间倒是让君司澈对秦音的偏见更深了。 “够了,别给她说好话了。” “我心意已定,何况秦音也根本不适合娱乐圈,娱乐圈那么乱,就是一摊浑水,你尚且还有我们几个哥哥护着,有我做你的马前卒,自然能在娱乐圈如鱼得水。” “可秦音有什么呢?就敢来跟你比。” 君司澈表情气愤,这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 在他看来,这次给外婆祭拜妈妈都没要秦音过来,想来也是十分介意外公自小就偏宠君棠音,为了她不惜后来与君家断交的事。 这才让君家上下都嘴上把风,根本没有将秦音就是君棠音回到君家的事情公之于众,更是不让传到南省。 对外,秦音的身份,只是君家收养回来的养女。 他们连个君家大小姐正式的体面都不愿给秦音。 其他人自然也只能将这件事视若无睹。 加之,自从母亲夏琳给了夏家君棠音的死讯,夏家这边为期十几年轰轰烈烈地寻找也算是沉寂了下来。 加上夏老爷子突然病重,不止缠绵病榻,双腿更是因为早年间在外为国捐躯劳碌过重而引发病根突发。 夏老爷子几乎是一夜苍老,整个人陷入极度自闭中,那样高傲的一个人再也站不起来,这样大的打击一般人都接受不了,何况还是曾上过战场挥斥方遒的司令。 夏家上下忙于老爷子的事儿,倒是终于将对君棠音的事告一段落了。 这也间接助长了君家那边可以将秦音回家的事情掩埋下来的原因。 夏御行似懂非懂地听着这些话,他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姐姐”“秦音”是谁。 但他虽然年纪小,但自小在夏家长大的他见过的牛鬼蛇神也不少。 分分钟就听出来这个君棠月是搁那儿旁敲侧击洗脑那个所谓的“三哥”。 一番话,倒是听得夏御行直翻白眼。 他觉得没意思,正准备走。 可刚要往外走的步子突然被一颗石子绊住,圆嘟嘟的小家伙就这么灰溜溜地摔了出去。 脸上摔得一脸泥,浑身也被弄得脏兮兮的,倒是像个黑乎乎圆墩墩的小乞丐。 夏御行摔出来完全出乎了两人的预料,此刻两人的眼底都同时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一想到这里是夏氏的庄园。 外人不可能进得来,又放心了下来。 确认眼底的这个小孩儿看起来普普通通,脸上也脏兮兮的,穿着也没多昂贵的样子,应该是这庄园里的佣人悄悄带进来的吧。 否则,他怎么敢鬼鬼祟祟在主人家的地盘乱蹿? 君司澈上前,眉心蹙紧,根本没有拉小孩儿起来的举动,反倒是居高临下地盯着小胖墩脏兮兮的脸,责问道: “你是哪个佣人偷偷带进来的?” “我这就让夏家将他开除,鬼鬼祟祟还冒冒失失冲撞主人家,谁给你的胆子。” “我倒是没什么,我家小妹还是被你吓着了,你家里负的起责吗?” 君棠月有心脏病,君司澈在她面前说话都得放轻音量,捧着护着。 眼下被一个没有眼力见儿还脏兮兮的小胖墩给吓到了。 他即便对于一个孩子并不想追责什么。 但,君棠月的安危才是第一。 他便要杜绝以后这种被人冲撞的事情再在棠棠出现的地方发生。 这才出言跟一个小孩儿责难起来。 夏御行摔得浑身脏兮兮,身上更是像个小泥团似的,但这也恰好将他的身份遮掩了去。 他一双澄澈的眸子忍不住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两个以主人家自居的男女。 这里,是夏家的资产。 是南省夏氏为祭奠奶奶所建。 他倒是没想到,两个姓君的外人,倒是好意思以“主人家”自居。 此话一出,差点把小行的大牙都笑掉了。 他这才觉得,难怪爷爷要与君家彻底断绝关系,这样的人……他夏家还真不屑往来。 “你这小孩儿,好端端的怎么瞪人啊?” “三哥,他年纪那么小想来也不是故意的,他身上脏了,不如我们先叫人将他带去洗干净吧。” “我们两个大人,犯不着跟一个没家人管教的小孩子计较的。” 君棠月好心地劝说出声。 她刚刚确实被眼前突然跌出来的小泥团给吓到了,也是下意识地捂住心口,脸色都苍白了。 这也让君司澈直截了当地对一个小孩儿发难起来。 但现在既然君棠月劝他。 君司澈自己也不愿意与一个小孩儿计较,失了风度。 于是,他便准备不计较地先带君棠月离开,去吃几颗定心丸缓缓。 可他与君棠月正要走。 突然那小泥团不知发了什么疯,直直地扑向了君棠月,并且小孩儿到底胖嘟嘟的,力道和重量都在那里,突然发力地冲来,连君司澈都还来不及阻拦。 只见,夏御行扑向打扮柔弱温婉的君棠月,拉住她都的胳膊就死死往上恶狠狠咬下一口。 瞬间,君棠月受到惊吓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庄园。 可即便如此,夏御行依旧没有松口。 直到他尝到了血腥味,他才满足地眯了眯眼。 可他到底还小,年纪力量突然压制君棠月还有用,待君司澈回过神。 小行的身子已经被君司澈狠狠地提溜起来,男人与小男孩都算不上的夏御行力量悬殊太大。 小行只好松口,但眼神依旧犀利而冷漠地盯着眼前的两人。 紧接着,夏御行就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人突然扔了出去。 他才五岁,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到地上,整个胸腔都在镇痛。 “你这个小疯子。” “你知道你咬的是谁吗?” 君司澈气急败坏,但首要做的还是赶紧上前查看君棠月手上的伤势。 小家伙牙口正好,又是下了狠劲儿。 加之君棠月本就柔弱。 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夏御行被丢在地上,小身子坠地,浑身都痛得厉害,可他偏生一声痛都不喊,反倒是继续恶狠狠盯着君棠月。 那目光,活像一头小狼崽!! “你才没家人管教!” 这是夏御行喘息过来对君棠月说的第一句话。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在夏家庄园自称主人家。” 这是夏御行的第二句话,他浑身明明痛得说一句话,喘息一下都会牵扯着肺部地痛。 但他偏生一字一句皆铿锵。 一时间,便让君司澈与君棠月头皮发麻起来。 在南省,谁敢这么猖狂地说出这句话? 而眼前的小孩儿与南省小霸王现在该有的年纪相仿,只是胖嘟嘟了些…… 君司澈表情一变,上前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高定西装,用袖子给跌倒在地的小孩儿擦干净脸蛋儿。 越擦,他脸上的表情越惊惧。 “小……小行?” “怎么是你!” 而此时,夏御行手腕上的特制高科技手表已经根据此刻小家伙的生命体征测试向夏家所有嫡亲血脉们发出了‘紧急报警’。 小家伙没力地躺在地上,表情依旧冷酷:“滚开。” “小行也是你能叫的?” 不是喜欢身份压制吗?那么现在呢。 你们又算什么玩意儿,什么身份! ! 第384章 小行出事夏家出动,君棠月紧张! 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这样教训,君司澈的脸上忍不住闪过压制不住的尴尬与难堪。 他刚刚还一副主人家姿态的为棠棠讨说法,可现在他根本没有理,这庄园本就是夏家的,他确实为客,但此刻却更因为刚刚他的失言感到紧张。 但眼下小行已经四岁了,是个小孩儿已经到了可以隐约分辨是非的年纪。 何况他早就听说,南省夏家这位小霸王脾气古怪,但却极其聪明,算是继承了夏燃舅舅这位南省长官的头脑。 这会儿他不管怎么说,恐怕都已经晚了。 而他失手将小行摔伤的事也根本瞒不住,起码他也看到了小家伙手腕上的高科技手表已经传出了警报。 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全球科研天花板实验室7E科技的产品,有它发出的警报根本没有收回的可能。 而且,在他的家人们收到警报的瞬间,也会同步显示夏御行现在的位置。 如果手表探测到“宿主”的生命体征危急,更会联系就近的医院以最快的速度派出救护车。 而这里是南省,几乎皆是他们夏家的地盘。 夏家这位小祖宗出了半点问题,谁都逃不过夏家人的制裁。 南省夏家,虽是母亲夏琳的娘家。 但与君家的门第堪称天堑之隔,夏家的产业遍布南省,这些年也是将京市那边的产业皆转移到了南省,在南省财权占尽。 即便是君家自诩在京市有些成就,但与夏家比起来还是冰山一角。 现下他惹了夏御行不算,还伤了他。 这事儿,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虽然被夏御行冷漠抗拒地拒绝,但君司澈还是不顾小行的意愿,执意将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小行别闹,是表哥错了,不该没第一时间认出你,这才失手伤了你。” “你先忍着,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事急从权,君司澈也没机会再去多考虑自己的下场。 毕竟要是小行真被他摔出什么三长两短,那他犯下的过错就更大了。 这么想着,他已经将夏御行抱着急匆匆往外赶,并且一路吩咐人赶紧叫救护车。 君棠月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她赶紧提着白色裙角快步跟上三哥。 虽说这些年君家与夏家的关系已经到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地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外公家执意与他们切断联系,他们君家上下一直都是想要与夏家修复关系的。 特别是爷爷,在他们一家人特地来南省拜祭外婆,而这件事也是外公难得地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地方。 他们也清楚,这是外公到底对母亲存着的心软之地。 外婆虽然去世,但她生前极为疼爱女儿夏琳,听父亲说母亲年轻时候也是极为娇纵跋扈的大小姐。 可见,夏家真的把母亲夏琳娇养得很好。 是以,这也是君家能与夏家继续有所联络的关键。 夏家人向来对自己的亲人,存有爱护偏宠之心。 是以君爷爷也一直存有以夏琳生的这些孩子们也有夏家骨血的这一点链接,希望能再与南省夏家修复关系。 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君棠月眉心紧蹙,他们怎么说也只能算夏家的表亲而已,可现在真正受到损伤的人,可是夏家正宗主家人的小祖宗。 孰轻孰重,孰亲孰疏,夏家人自有分辨。 夏御行拼命挣扎,但他身上确实被摔伤得不轻,一动就疼,反倒是让他痛苦得多。 小行向来是个聪明孩子。 没必要为了这点没必要的挣扎,让自己受更多的苦。 他索性眼睛一闭,不说话也不挣扎了。 浑身脱力,就像是晕过去了一般。 一时间,君司澈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一瞬,随即脚步更是加快。 吓得他根本不敢耽搁,就算是远远的听到君棠月摔倒的惊呼声,他也来不及去顾及。 而只是抱着夏御行脚步匆匆的君司澈没有发现,已经软得瘫倒在他身上的小孩儿手里捏着的一颗小弹珠不见了。 竟被他准准地扔向了君棠月,出了这事儿,君棠月也是心底惴惴不安,根本没有注意地面,随即脚下一滑,蓦然摔倒在地。 她本就体弱,此刻直接跪趴在了地上,雨后的地面本就湿滑,她一身白裙也沾染了一身脏污,让本就有些洁癖的她忍不住崩溃。 而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的膝盖因为跌落在地,磕到了一个硬硬的圆珠子,膝盖的痛楚让她忍不住咬紧了唇瓣,倒吸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寻找庇佑与关爱地叫道:“三哥,三哥……” 可是她抬眸,却只见君司澈步伐稳健和快速地大步往庄园外跑,而那个被君司澈抱着的小孩儿此刻侧着脑袋正好看向她的方向,一双澄澈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她的狼狈模样。 眼中,似乎正闪着戏谑的光。 让她瞬息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就要去磕碰到自己膝盖的玻璃弹珠,这种玩意儿自然只有小孩儿才会喜欢玩。 难道,刚才那颗莫名让她滑倒的玻璃弹珠,是夏御行扔的? 她可是他的亲表姐。 即便刚刚出了点误会让他受了点委屈,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况且将他摔倒的人是三哥,又不是她。 夏御行为什么偏就针对她? 君棠月脸色难看,加之手腕上被夏御行咬出血的伤口,一时间她更是浑身冒起冷汗。 整个人蜷缩起来,看起来楚楚可怜。 要谁见了都会忍不住上前关心和安慰,将她孱弱的身子行搀扶起来。 此刻夏家庄园里,出去四哥君司瑾在国外律所磨练,五哥君司钰在学校里不学无术被父亲抓个正着,这会子正在家里闭门思过,家里人根本懒得管他。 另外两个哥哥便也是在的。 只是二哥君司礼腿疾不便,依旧是来了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但祭拜外婆这样的大事他还是愿意出门的。 大哥君司煊为了陪她,以及拜祭外婆,更是特地推了不少会议亲自过来,只是刚刚有急事去接电话了,这才留下君棠月与君司澈两人在一起聊天。 算着时间,大哥君司煊怎么也该打完电话了。 想来要是过来到院子里没看到她跟三哥,一定会沿着这条路找寻过来的。 有了这一份猜测。 君棠月便继续委屈无助地蹲坐在地上。 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有些焦急,看来是大哥看见自己跌倒,心疼自己忍不住急忙奔过来将自己也带去医院检查检查了。 君棠月心中预判着,眼角已经习惯性地挂上无助的泪水。 就在她委屈转身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幽冷地笼罩下来。 “君棠月,你怎么在这里?” “小行人呢?” 这威严到让君棠月有些胆颤的声音,让她无措不止。 “舅……舅舅……棠棠也不知道。” 第385章 永远比不上小棠音,惩罚君司澈 来人正是夏熠,夏燃自从小行出生后,将事业放在第一位,极少回家也没什么机会回来,毕竟他的工作比较特殊,偶尔更是会有封闭期,连夏国誉都没法第一时间联系上他。 而照顾小行的责任也顺势落在了夏老大夏熠以及夏老爷子身上,只是在夏家只要于亲缘而言,没有人会觉得照顾亲人是责任,反而大家都会齐心协力地乐在其中。 并且,对待亲人也是绝对的照顾与信任。 夏熠这次恰好回夏家,正巧就赶上了这一遭,他步伐大速度快,已经先于其他人率先赶到了小行出事的位置,看着原地无人,他便顺着芯片发来的位置定位,往君司澈和小行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君棠月跌倒在这条道上,自然就被夏熠给撞个正着。 “你不知道?” “呵,我可是亲眼看见你跟君司澈在一起的,君司澈胆儿也是肥了,竟敢摔了小行。” “这件事,我要你们君家好好给我夏家一个交代!” 夏熠不屑为难一介女流,但是君棠月这副好像他欺负了她的矫揉造作模样实在是惹他厌烦。 夏熠比夏燃年纪大不少,也早就成家立业,并且与在军区结识的苏玉容结婚,育有两个不成器的儿子。 两个儿子眼下一个刚成年18岁,还有一个比夏御行大两岁,现在也六岁了。 平日里也是极其稀罕夏御行的,可以说是夏熠直接将小行当做自己的小儿子养的,对自己的儿子他要求严格,狠心磨砺。 但对于自小就相当于没了父母的夏御行,他却是实在下不去手折腾磨砺,简直将他当女孩子养的千娇百宠。 苏玉容没有生出女儿。 心下也是遗憾的,有了小行之后也是宠溺有加,加上小行确实聪明,四岁已经很会用电脑,计算机上的造诣很强,他也不必跟两个哥哥一样被要求着样样精通,今后顶起夏家未来的责任。 他们对他的期许都是希望他可以开开心心过自由自在一生。 到了他们这样的位置,便也更清楚出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要想开心和自由实则也是最难的。 夏熠眉心紧蹙,他跟玉容将小行当眼珠子似的护着,到头来居然被这两个不长眼的所谓表亲给欺负了去。 不管小行有没有出事,他都不会放过两人。 只见成熟威严的男人俯身,嗓音阴沉宛如来自地狱:“小行手腕上的装置是我弟弟四年前就在7E科技购置来的高端芯片手表,一旦出发警报,是有视频记录功能的。” “刚刚你分明是跟君司澈在一起,亲眼看见小行被君司澈给摔在地上,你却连去扶一下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是小行?” “呵,都听君家人鼓吹你善良,我看也不过如此。” 夏熠的话一字一句宛如尖刺寸寸扎进君棠月伪善的脸皮里,狠心地将那一层所谓的遮羞布给肆意挑开。 君棠月此刻因为摔伤刻意地蹲坐在地上,要想站起来又没人搀扶,她要自己站起来又显得摔伤并不严重,此刻就只能被夏熠居高临下眼神嘲弄地斥责。 她在君家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一时间更委屈了。 偏生,她还根本没法反驳。 因为夏御行手腕上的所谓装置已经将她与三哥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了下来,她简直百口莫辩。 可,她也总不能坐以待毙。 爷爷说过,夏家对他们君家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存在。 听说,外公一直捂着一个旷世宝贝,那是原本外婆去世时是要当传家宝传给母亲夏琳的。 但后来母亲与夏家撕破脸后,这件事便也不了了之。 那件宝贝也顺理成章地被外公拿去保管,并没有给夏琳,也让君家与那个秘宝失之交臂 。 这也是为什么君爷爷明知道母亲根本不愿带来君家,还有来祭拜外婆的庄园里住下却还是要求夏琳每年都必须过来住一个周的原因。 虽说外婆的死,确实有母亲的一部分原因。 但母亲绝不能在外婆已经走了之后还毫无孝道地不来祭拜。 那才是大逆不道。 更没有在以后外公百年之后继承那个传家宝的资格。 是以,爷爷才是良苦用心为母亲还继续维系与夏家的关系。 可他们君家家世本就落夏家的下风,现在又出了这事,便是更落下风了。 这可如何是好。 君棠月思索片刻,便柔弱地开口解释:“舅舅你实在是误会棠棠了,刚才三哥的动作太快,棠棠只是还没反应过来。” “何况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我们得赶紧去医院检查小行的伤势才对啊。” 顺便,她身上的伤势也需要检查。 “君棠月,你记住了,这里是南省,是我们夏家的地盘。” “你一个外人,本没资格入住庄园祭拜我母亲。” “今后,你们也没资格住进庄园了,并且我们也并不再欢迎你们来拜祭我母亲!” 夏熠的话斩金截铁,很显然对君棠月虚伪的做派已然了然于心。 “舅舅,可是母亲也是夏家的一份子啊。” 君棠月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实在不明白只是她与三哥犯了错误,却是不该与一个小孩儿计较。 可是就因为这事不让整个君家人都不能来拜祭外婆,岂不是太过分了? 此刻,君棠月也顾不得装了。 她隐忍着疼痛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一脸娇弱中带着倔犟地开口: “舅舅,我尊称你一声舅舅,是清楚我们是有血缘关心的亲人,母亲可是你的亲妹妹啊,家里的兄弟姊妹之间有点小摩擦也是正常的,何至于要闹到一家人分崩离析的地步?” “而且,舅舅……我也是母亲的亲女儿,为什么从小你们就只喜欢姐姐呢!” “姐姐失踪后你们动用夏家关系寻找了十几年都不曾放弃,可我只是看着三哥并非故意将小行给摔倒了没出声阻拦而已,便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 君棠月忍不住控诉道。 她早就不服气了,凭什么过去那么多年秦音已经被她事事压在脚下了,可她一来到夏家便依旧成了跟小时候一样不讨喜的角色。 凭什么外公家都喜欢姐姐。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君棠音那个只剩下死讯的女人! “君棠月,我只说一遍。” “你在我们心目中的位置确实从来比不上小棠音。” 至于原因,其实夏熠也很疑惑。 他们夏家与生俱来便是十分注重亲缘血脉的链接,可不知为什么……那种想要亲密的感觉,那种血脉的共鸣感,他们都没有在君家其他孩子身上有过。 反倒是小棠音,那种感觉极其强烈。 就与他们对小行天然地宠溺亲近一般,这是亲人之间才有的共鸣。 至于夏琳,小时候他跟夏燃确实很疼爱这个妹妹,但随着时间推移,夏琳将他们作得越来越远。 他们渐渐也在她身上感觉不到那股感觉了。 特别是,在母亲去世后。 夏琳与他们的链接感就像是直接被切割掉了一般。 因为母亲的身份特殊,在嫁给走南闯北跟高层一起守护华国河山之前。 在那个年代,母亲是南省一个隐秘村落里的“巫女”,可那时候时局动乱,母亲的身份不能被揭露,父亲想尽办法才给她安排了一个新身份。 也给了她一个势力庞大但没有儿女出生的没落家族作为她的娘家。 并且为了遮掩身份给母亲跟随那个家族重新取了新名字——秦泱。 母亲原本的名字也因为岁月久远渐渐被遮掩在时光长河里。 现在唯一知道母亲原本名字的,恐怕就只有父亲了。 母亲神秘的出身,也让她极其注重女儿的出生。 据说,每一代“巫女”都会出生新的继承人。 并且她们的身上都会有特殊的烙印标志,可奇怪的是,妹妹身上似乎并没有。 母亲以为是她跟不属于村落本族的男人结婚孕育了孩子,所以生的女孩儿并没有继承到她身上特殊的烙印。 而夏琳作为她的女儿,母亲还是极其疼爱她的。 只是她到底被娇纵太过,太任性。 最终与夏家也离了心。 夏熠想起他那个不省心的妹妹以及她一心要嫁的男人君哲松以及眼前这个她最宠爱的女儿君棠月。 一想起刚刚视频里君棠月冷眼看着小行受伤的样子,脸上甚至没有表情,那样的孩子也能被夏琳捧在手心里疼着。 可想而知他这个妹妹的眼光有多离谱。 君棠月完全没想到舅舅居然否决得那么快,她本以为他至少也会碍于母亲,说点一杆秤拉平的话。 可夏熠毫无顾忌地说她比不上姐姐这种话,分明就是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了。 “够了,别装了。” “你妈吃这一套,我可不吃。” “现在就跟我去医院。” “小行的事,你也得接受惩罚!” 夏熠丝毫不给君棠月面子,直接将人拎去了医院。 医院里。 小行被送进了急诊室,君司澈焦急地在门外踱步徘徊。 夏熠拎着君棠月走近,随即将君棠月往旁边一扔,直接一拳招呼在君司澈的脸上。 “君司澈,你好大的胆子!!” 第386章 夏琳崩溃,小行不是没人教的小孩 君司澈在转头看到夏熠的瞬间,便已经清楚自己避免不了这一拳头了,便是分明能躲开的角度也并不敢侧身,只能直直站在那里生生被夏熠一拳打来,将他的脸揍出一片青紫,嘴角甚至蔓延出一点血色。 而他却是一点疼都不敢喊,默默站在那里等待着来自夏家新家主的威压,大气都不敢喘。 “舅……舅舅,摔倒小行是我一人所为,请您千万不要迁怒棠棠。” “有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一力承当,棠棠还小她身子还不好,恐怕也是被吓到了,我跟您在这里等待小行,让大哥过来了先带棠棠去看一下医生好吗?” 君司澈强撑着站直身子,他老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拳了,刚刚悄悄分散了一下力道,倒是伤的不算重。 此刻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随即又看见被舅舅提溜着而来的君棠月受伤且狼狈的模样,便赶紧忍不住地上前劝说道。 丝毫不顾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 一番话,倒是让夏熠脸色更黑,本就是早已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大佬,此刻看着君司澈那副一脸牺牲自己也要保护“妹妹”的样子,看着深情,实则连小行现在情况如何都还没落幕的现下他还好意思提君棠月这个一路被他拖来也还好端端的成年人身子也不好,要求就医。 分明就是在他身上踩雷!! 夏熠生生被气笑了,上前反手又是一拳。 这次的力道更重,直接将君司澈给一拳打倒在地,整个人几乎没有力道自己强撑着再站起来。 夏熠眸子沉冷,迫着一股子长期处于掌权者高位的狠厉威严。 君司澈简直被这压迫感给吓得根本不敢抬头直视夏熠这个舅舅。 夏熠已然四十多岁,虽说人人都尊敬夏老司令,将他视作夏家地位最崇高的存在。 实则,这些年过去,夏老司令早已经退休,甚至退出了京圈地盘,这些年也是在家修养身心比较多。 夏家真正的实权以及中枢全都掌握在夏熠的手里,他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执行过很多国家机密局特别任务的人。 夏家不从商,从的是让君家这样的所谓小豪门根本触摸不到的为政天花板。 夏老爷子退下之后,夏熠作为长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夏家的新家主,整个夏氏新的顶梁柱。 随着夏熠的接手,以及夏家回到南省盘踞,夏熠已然将夏家推入新的时局,也让夏家更上一层楼。 只是夏家从政低调,平日从不显山露水而已。 只有到达一定高度的人物,才清楚夏家强的有多离谱。 是以,在住在庄园园林小院里惬意喝着御园龙井的夏琳在听到自己儿子居然伤了夏家最受疼爱的她家小外甥时。 她已然顾不上贵夫人的享受,焦急地起身,立刻前往医院。 等她急急忙忙赶到医院时,夏家人已经到齐了。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整整齐齐地见到夏家人了。 即便她才是真正的夏家人,眼前这些贵气与威严并重的男人都曾是她最亲的亲人,他们疼爱她呵护她,给她夏家能给出的最好的一切娇养她多年。 此刻再见,她却已然站到了父亲和哥哥们的对立面。 时光荏苒。 父亲与哥哥们身上与脸上都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特别是父亲,脸上已然布满皱纹,此刻虽然坐在轮椅上,但依旧背脊挺直,身上充斥着坚毅霸道的气场。 夏琳环顾四周,在病房的角落处看到了鼻青脸肿的君司澈以及憔悴狼狈手腕上还带着伤口还半跪在君司澈身边照顾哥哥的君棠月。 几乎是瞬间,夏琳那股子娇纵劲儿便上来了。 冷声质问道:“谁!是谁打了小澈?” “棠棠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夏琳拨开夏熠与夏燃,侧身穿过他们扑向自己那狼狈不堪的一双儿女。 来的路上她太焦急,只是听说是小澈不小心推到了小行那孩子,现在同小行一起被送进了医院。 可现在她冲进病房。 却见夏御行躺在病床上,虽然还没醒,但是既然已经从急诊室转了出来,就说明根本没有什么危险。 可是反观她的一双儿女们,此刻居然被自己的亲外公和亲舅舅们当做罪人一样围堵在病房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那是属于夏家人的气场。 也曾是夏琳最坚实的堡垒。 但此刻她因为嫁给了君哲松落于了下风,才越发知道夏家人的护短程度有多可怕。 可是,她的孩子难道就不是他们的亲人了吗? 夏琳的质问理所当然,包含着一股子习惯性命令口吻。 这搁以前,大哥和小弟早就已经上前来安抚她的情绪了。 还有父亲,就算是双腿不便,那也是要推着轮椅靠近自己,伸手安抚她。 但现在,夏家人都默契地没有一个人动。 只是眼神像看陌生人一样地坦然又疏离地扫过她。 距离她与他们一同上一次的见面,实则已经过去了五六年。 其余时候,也是偶然来南省庄园里拜祭母亲时,偶尔会见到“路过”的大哥或者小弟,以及正巧在庄园里晒太阳的父亲。 只是那时候见面,他们也是相顾无言,只是安静地看了彼此一会儿。 她能读出来哥哥和弟弟偶然与她见面时看着她的眼神,是只是想看看她这个曾经不听话的妹妹和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亲人之间,哪有真的斩断关系。 他们也是打心底里挂心着她,只是她太犟,即便曾身为顶级豪门的大小姐,嫁给了君哲松她也不后悔。 她自认为爱情已然是她这一生追求的全部。 作为姑姑,她当然见过小行,只是从来都是匆匆一面,倒是没有完整地看过这个据说是南省小霸王的小孩儿。 看着妹妹咄咄逼人的姿态,夏熠眉心紧蹙,突然冷笑一声,长腿迈出冷傲的步子上前:“我打的你儿子。” “怎么,难道你还敢打回来?” “夏琳,我们夏家能准许你回来再祭拜母亲,已经是对你最后的宽纵,你别还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你记清楚了,当你选择用小音的死讯来刺激病重的母亲,让她突发脑溢血去世你就已经是被我们夏家除名的罪人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为什么还要坚持回夏家祭拜,不是因为你愧疚,而是母亲去世时明确告诉你会传给你的传家宝现在在父亲手里,你在等父亲百年之后你好名正言顺拿走。 但现在我也明确告诉你,母亲走时让我跟阿燃陪她时明确跟我们讲了,那秘宝因为你身上没有烙印,所以你做不了它的主人。” “而很庆幸的是小棠音身上有,小棠音才是它命定的主人,我们一定会找到她,你这辈子也别去肖想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好好回去做你引以为傲的‘豪门贵夫人’吧!” 夏熠冷冷吐露出的秘密,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告诉夏琳,一是确实不忍心。 二是母亲的这一交代是交代给他和夏燃的,因为她很清楚如果不用这个传家宝吊住夏琳,恐怕夏琳一辈子都不会回夏家了。 父亲从小那么疼爱这个女儿,母亲也不想他们真的彻底失去这个女儿。 即便她真的挺白眼狼的。 而现在夏熠选择讲出来,也是彻底对夏琳失望了。 他的小侄儿年纪那么小,甚至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她这个做姑姑的来这里的第一步却是看中两个醒着的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的成年人来对一个小孩儿兴师问罪。 她怎么敢的? 怎么还配与夏家有关联? 通过夏御行的芯片手表他们也看到了君家这对兄妹一副自称主人家的倨傲姿态。 呵,倒是他夏家给他们脸皮了? 现下,夏熠便要亲手收回这点从指甲盖里赠予出的特权。 他们君家人,包括夏琳在内,谁都没资格再来南省夏家祭拜母亲。 特别是夏琳。 她再没有作为夏家大小姐的特权了! 夏熠作为南省夏家的大家主,亲手收回曾属于夏琳的全部。 “不……不……这不可能!” “大哥,你一定是在气头上,你一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吗?” “母亲从小就疼爱我,我才是她最爱的小女儿,她怎么可能不把秘宝传给我呢,君棠音是我的女儿,也是我身上的血脉,凭什么要越过我传给她?” “甚至,她早就死了!” “难道我在母亲的心里,还不如我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吗?” “秦……请问君棠音身上到底有什么烙印,棠棠也是我的女儿,她们还是双生双胞胎姐妹呢,君棠音身上有的棠棠身上一定也有,我可以不要那个本该属于我的秘宝,但是你们可以交给我的棠棠啊……” “来,棠棠,告诉你舅舅,你也愿意继承你外婆留给妈妈的‘礼物’,请他们不要偏心你就姐姐。” 夏琳的偏心一目了然,更是让夏家两兄弟眼底闪过失望之色。 这吃相实在太难看了。 何况,既然真如夏琳所说她们本是双生姐妹花,那么给谁继承也可以啊,可她一上来便彻底否决了小棠音可以继承的可能。 他们其实心中也清楚夏琳心思的不纯。 从前只是对这个亲姊妹多有娇纵,便也纵着她那我行我素的自私性子。 可现在呢。 夏熠和夏燃都忍不住对夏琳彻底失望。 夏老爷子至始至终都坐在轮椅上任由小儿子夏燃推着,冷眼看着夏琳表情有些狰狞地为君棠月争取所谓的秘宝。 眼底的失望根本遮掩不住。 “夏琳,从进门到现在,你难道就一点不关心你的侄子被你这一双儿女伤成什么样了?” “咳……咳咳你已经气死你母亲了,难道现在还想来气死我?” 夏国誉脸色苍白,脸上难掩疲惫与病态,他实在是老了,也渐渐看透了太多。 原本他是真的准备在自己百年之后将秘宝交给夏琳的,毕竟那是妻子给女儿留下的,妻子一生遗憾便是脱离了族人,不顾一切嫁给了他,无法延续那神秘苗疆巫女纯粹的血脉。 有了夏琳时,秦泱以为自己终于圆满了,她希望自己的能力,关于她身世的秘密能得到传承。 可夏琳并没有得到传承。 秦泱也并没有因此而薄待她分毫。 可现在,夏国誉眼底已然没了色彩,已经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对夏琳彻底没了期望。 “夏琳,这个家现在是夏熠做主,他不让你来你便没资格再来祭拜我的妻子。” “现在,带上他们滚吧。” “夏家与君家老死不相往来。” 夏琳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老者,她已经许久没见过父亲了,比起几年前,夏国誉又苍老了不少,她幼时总觉得父亲可以顶起天地,是她一辈子的依靠与脊梁。 可原来,他老了也会陷入深深的无力与疲惫中。 可人老了不应该更念旧吗? 为什么偏偏父亲居然变得越来越绝情? 何况,母亲的死哪里能全怨在她一人身上,母亲原本就有病根,她只是控制不住跟从前一样在她面前发脾气而已。 却从没想过,母亲会因为她的“怒骂”,最终突发脑溢血而死。 从此之后,她倒成了整个夏家的罪人。 可她也不知道母亲的病已经严重到那样的地步,且也不是她让她生病的。 凭什么人人都怪她? 凭什么夏家现在要拿这件事将她判了死刑。 她没了夏家这个依仗她还有家庭,有君家,虽没有夏家大小姐的地位耀眼,但在君家她也是做个贵夫人,不需要操劳任何事。 君哲松与她恩爱,孩子们孝顺她,体谅她,她也不是非要回夏家。 可,她自己不愿意回。 跟已经被夏家抛弃,再也不准她回去,是两回事啊。 夏琳不服气,正要反驳。 却见病床上的小孩嘤咛一声,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小行睁开眼,环顾四周。 在看见已经一年多没看过的爸爸时,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明显顿了一下,随即陌生又逃避地低眸,掩藏住那份被父亲注视着的尴尬与意外。 他与爸爸,其实很不熟。 能见到他回来,还在医院等着自己,他还有些受宠若惊。 小行心底激动,但面上却是面无表情地侧开脸,小嘴轻轻嘟囔一声:“大伯,他怎么也来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夏燃。 哼,还知道关心我的死活呀。 看见小行终于睁开眼醒来,夏熠眉心终于舒展开,迈着沉稳地步伐熟练地上前将小孩儿扶着后背坐起来,轻声道。 “你爸他刚好被调回南省了。” “以后,让你爸爸来照顾你好不好?” 夏熠哄小孩的姿态温柔至极,看得夏燃表情都僵硬了起来。 这孩子,长得跟他故去的妻子太像。 特别是这双眼。 他甚至都不敢多看。 但,他始终需要面对,也需要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照顾小行。 于是他走上前,语气冷邦邦道: “醒了就行。” “谁欺负了你,指出来,爸给你撑腰!” 小行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随即伸出小手指了指角落里已经鼻青脸肿的君司澈和君棠月。 小手在两人的脸上逡巡了一瞬。 随即,直接指在君棠月脸上! “爸爸,就是她!她说我是没家人管教的小孩!!” “我才不是呢,我有爷爷,有大伯和大伯娘教导,小行不是没人教的小孩……” 他说了任何人,唯独没有说父母。 因为,他确实是没有爸妈照顾和教养的小孩。 小行委屈,说着说着瞬间眼泪汪汪。 夏老爷子只是看着听着,便止不住地心疼,嗓音苍老又沙哑,鼻尖一酸,差点老泪纵横:“胡说!” “我们家小行一直有爷爷呢。” 第387章 秦泱之死,告诉夏燃找到小行了! 最终,夏家与君家也因为这件事而彻底地断绝关系,君家的人再也没有资格再来属于秦泱的故去之地。 君家包括夏琳在内也没有去祭拜秦泱的资格,只是这些过错虽说君家老爷子有些不爽,但还是原谅了君司澈与君棠月。 总之,秦音既然回到了君家,而且与他最为亲近,那么就是他手里最大的筹码,不管要不要让夏琳继续去南省祭拜问题也不大。 但这件事发生之后,夏琳看见秦音便总忍不住想起哥哥说的那句话。 他们打算把本该属于她的秘宝越过自己交给秦音,可这凭什么呢? 在秦音回到君家之后她也不是没有感受到秦音想要融入君家,渴求亲情一直讨好自己的态度。 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秦音还不知道有个更繁盛的夏家依旧盼着她归来,甚至给她准备的一切甚至会超越君家给她的一切。 到那时,秦音还会对她恭恭敬敬吗? 恐怕怎么都悬。 她遮掩秦音回君家的消息很简单,毕竟夏家那边经过对她的一次次试探与失望之后甚至连再查一查君家的事情都不愿再做了。 夏琳很清楚,那是夏家对她彻彻底底地厌弃。 既然夏家是她的娘家,那么要不要让秦音被夏家人发现,被夏家接走,自然是要由她这个亲生母亲决定的。 何况,连棠棠都得不到夏家的认可。 凭什么两人是双胞胎姐妹花,秦音要得到比棠棠更多的东西呢? 棠棠自小就被她捧在手心里,哪里接受得了这样大的落差。 是以,夏琳便也不动声色地将这件事遮掩了下来。 虽说午夜梦回她还是会忍不住梦到母亲和蔼温柔的容貌。 以及她被自己“气死”之前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她轻轻地唤她:“琳琳……琳琳……给我拿药,给我拿药……药在……药在抽屉里……” 可是当时的夏琳已经吓坏了,她看着自小对她最是宽纵温柔的母亲仿佛变了一个人,苍老疲惫,好像没一句都在催促着她承认,是自己的“离经叛道”和“不听话”让母亲操劳成这样的。 她吓坏了。 她真的吓坏了。 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外跑,但她还是忍住了脚步,慌慌张张地在房间抽屉里四处寻觅,她太着急了,慌乱的手在各个抽屉里颤抖地翻找,可是却根本翻不出任何东西。 她不是故意找不到药的。 她只是慌张间根本找不到。 直到,她翻箱倒柜的声响太大,惊动了外边守着的夏燃,夏燃冲进来时,一眼就看见已经跌坐在地的母亲,以及还在如疯魔了一般四处翻箱倒柜的夏琳。 他一眼看到不远处地上的药瓶。 然后急忙拿过来,给母亲服下。 “姐,你别找了。” “药在这里。” “母亲怕是撑不住了,你现在去叫家庭医生吧。” 夏燃看她的状态也知道她吓坏了以及慌乱无措的心虚状态,他刚刚就站在外边,虽然房间隔音不错,但他也听见了两人争执的声音。 他几次三番想要破门而入,还是因为母亲那一句她想要与夏琳单独聊聊给制止住了。 直到那翻箱倒柜,地上摔碎东西的声音太大,他才终于憋不住地冲进来。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秦泱看着夏琳逃一般地冲出房门,头也不回的模样,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仿佛在忏悔,自己当年怎么没有教导好夏琳。 “夏燃,别怪你姐姐,她只是太害怕了。” “我怕是撑不住了,我有些话想要单独交代你……” “是关于小棠音的,她跟我小时候很像,那张脸与我幼时简直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夏燃不敢说话,静静听着秦泱最后的交代。 最终,秦泱还是在夏国誉的怀里去世了,只是她应该早就清楚自己时日不多,在临终之前将她想要交代的一切都交代好了。 在看到她躺在床上,夏琳眼神躲闪且又愧疚地低眸站在门口无措的样子时,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她死前,最后一句话就是:“我生病不关琳琳的事,我希望夏家任何人都不要将这件事怪在她身上。” “你们都答应我,我才能安心离开……” 秦泱到死,都爱着她唯一的女儿,并且给了她万全的后续安排。 只是,夏琳自己还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那么多年的养育亲情,她割舍不了,也因为那段时间止不住地自责而患上了失眠症。 午夜梦回,她总止不住地流泪,心想当时她还是快些找到那瓶药,母亲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快去世了? 而此刻。 夏琳也明白父亲和自己的兄弟心底深处还是对她有些怨的。 只是一直遵从母亲的遗愿,一直准许她继续祭拜母亲。 只是因为夏国誉叹息了一口气道:“你母亲自小就疼爱你。” “你来见她,偶尔陪陪她,她会开心的。” 这就是她还能继续每年来夏家庄园并且依旧被当做夏家未出阁的大小姐一般尊贵对待的原因。 但现在,这点尊贵,夏家再也不会给她了。 夏琳带着一双儿女回到君家后,不动声色地瞒下了在夏家的遭遇,君司澈和君棠月在南省得了教训,自然也不敢再妄言南省夏家的事儿。 但君司澈从那以后,确实对秦音的态度也更为恶劣了些。 时光如梭,此刻君司澈见到小行,都只敢称呼他的全名。 而且在看到秦音居然跟夏家这位小霸王夏御行在一起的刹那,他只觉得自己头皮都发麻了。 秦音,难道已经知道舅舅和外公对她苦寻了十几年? 甚至比君家更执着? 听完君司澈的质问,秦音已经理出来发生什么事儿了。 她虽说这些年因为君家与夏家决裂的事情,与夏家也毫无交集,但她幼时的记忆早就想起来了,也清楚外公对她的喜爱,只是过去这么多年,她还真不清楚目前夏家的状态。 后来她一心想要救醒哥哥秦谟。 便也根本没有花心思去寻关于夏家的消息,毕竟她回君家四年,这四年夏家都未曾对她表示过丝毫的意向。 都是成年人。 她便也默认夏家与君家一样,因为她失踪的时间太久,他们对自己也早就没了亲缘感情。 或者,也跟君家一样。 幼时能给她的爱,已经全然给了其他人。 不过现今的她,已经全然不在乎了。 只是现在乖糯糯牵着自己的手不松,一脸委屈巴巴眨巴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的小家伙,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小表弟。 此刻好似他也意识到了秦音身份的特殊。 仰着小脑袋一脸乖巧:“表姐~” “小行不要回去,爸爸不爱小行,我以后要跟着表姐和表姐夫呜呜呜呜……” 墨亦琛站在一大一小身前,原本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男人在听到夏御行那句“表姐夫”的称呼时,眉梢忍不住一挑。 啧,小家伙嘴真甜,他莫名爽到了。 君司澈脸色一变,便忍不住上前要去捉夏御行的手臂:“不行,你爸在找你。” “你必须跟我走。” 正在这时,一只手稳稳捉住了君司澈的手臂,随即一个狠扭,只听君司澈尖叫声响彻整个酒店大厅。 “什么叫必须?” “既然他是夏燃的孩子,让夏燃亲自来接!” 墨亦琛冷冷道。 君司澈疼得额头冒汗,又不敢挣扎让墨亦琛更用力扭伤他。 他还得参加万花奖的比赛,决不能现在受伤。 “……墨总,您轻点,轻点。” “这事儿我也是受人之托,既然小行不愿意走,那我便先联系舅舅亲自过来就是了。” 于是,君司澈被放开后当着墨亦琛的面,打通了爷爷给他的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嗓音低沉冷肃:“什么事?” “舅舅,我是君司澈,小行找到了,就在皇朝酒店,您有空过来吗?” “还有,他是被秦……” 他还想说,电话那头已经被挂断了。 第388章 小行隐瞒,觊觎夏家女主人位置! 被舅舅随意挂断电话的君司澈脸色有一闪而过的尴尬和难堪。 他这样尽心尽力为夏家做事,可二舅舅真的在乎他的这些付出吗? 南省夏家这样的门第,早就把他们君家这种亲戚踢到一边了,要不是爷爷交代,加上以前对小行的愧疚,他才不会这么上赶着给人报喜呢。 君司澈这样想着,努力平复自己心里的不平衡。 他转头看向墨亦琛与秦音亲昵拉着夏御行的样子,一时间有种他们才是一家人的错觉。 可分明,夏家都不会认君家的任何人了。 而且,秦音也根本不再以“君棠音”的身份出现,十几年过去,要是他不说,舅舅还能认出眼前这个少女就是他们夏家寻找了十几年的少女吗? 这恐怕难以见得了。 何况,君司澈心底忍不住轻轻地想,也不是她不告诉舅舅真相,是他先挂断了电话,他根本还来不及说。 再说了,即便舅舅找到了秦音又如何? 秦音,现在非要姓秦! 又不是君家人,恐怕夏燃对她并不会有什么怀疑。 也算了解夏御行,为了跟夏燃作对他定然不会告诉夏燃秦音是表姐这种话,反倒会乐呵呵地看热闹。 有了这一层腹诽,君司澈眼底的神色沉了沉,最终还是后退一步,率先离开: “既然已经找到小行了,我就先走了。” “小音,我们万花奖上见。” 君司澈眼神复杂地瞥了秦音一眼,仿佛有好多事隐忍着不能告诉她而无奈,又仿佛因为秦音的冷眼而满身疲惫。 他是她的亲哥哥啊。 秦音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他曾被蒙蔽而犯下的过错呢? 秦音没有回答君司澈,在她眼中早就没有这个所谓的三哥,一个一次次将她推入绝境的男人,现在站在他面前她都觉得恶心。 她能做的,就是彻底击碎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能让人痛苦的方式有很多,她最爱的还是将一个人的骄傲,一个人的认知,一个人最热爱的一切,在他面前砸个粉碎。 然后去欣赏他眼中的破碎与绝望。 这才是,她要送给君司澈最极致的“礼物”。 看着君司澈离开时颓败的背影,秦音眼底没有丝毫怜色。 都是成年人,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没有人能够例外。 秦音眼底的冷色实在太逼人,让小行好奇地仰头悄悄观察了一下秦音的神色,他当然感受到音姐姐不太待见君司澈的态度。 他正巧也并不待见这个表里不一的老男人。 当然,他对自家老爹也并不待见。 它刚才已经从君司澈对音姐姐谈话的蛛丝马迹里了解到音姐姐就是他表姐这一事实。 而他从小就知道,家里找这个失踪已久的表姐已经太久太久。 要是他告诉爸爸,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但,音姐姐的态度呢? 她看起来对夏家并不感兴趣,甚至似乎也没想过要真的认他这个小表弟。 夏御行很聪明,此刻只能不动声色。 从刚才的加坦,他更看出来音姐姐似乎并不愿意见他那个“负心薄幸”的爸爸。 也是她的舅舅——夏燃。 夏御行有这眼力劲儿,此刻也不愿意让音姐姐为难,压下心底那份让他有些难受的失落。 他乖乖地放开了紧攥秦音裤腿的小手。 “音姐姐,你先走吧,小行自己在这里等爸爸来接我就好了,对不起刚刚给你们添麻烦了。” 夏御行像个小大人似的自己给自己安排好后路。 反正,老爹就他一个儿子,总不能真把他打死吧!! 秦音这才低眸,看向比起刚才的胡搅蛮缠睚眦必报的小霸王模样的小行,此刻的小行乖得倒是有些过于的成熟。 见小行懂事的模样。 莫名,让她有些心疼。 可是秦音确实如夏御行所说,她并不是很想见夏家人。 在她眼中,她回到君家后既然夏家人都没上门来找自己,甚至外公跟舅舅这四年连来见她一面都没有做到,这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已经将她放到并不重要的位置了。 她又何必非要凑上去自取其辱呢? 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也就心冷了。 “嗯。” “我让周诉在这里陪你。” 秦音点头,随即给了周诉一个眼神,周诉上前跟上夏御行亦步亦趋离开的小身影。 随后,秦音与墨亦琛径自坐电梯离开。 然而,就在电梯合上的瞬间。 夏燃的身影蓦然出现在皇朝酒店的大门口,男人身材高大挺拔,深色西装挺括有型,脚步矫健中透出几分慌乱,直接冲入了大厅。 在看到坐在刚将屁股挪到大厅沙发上的夏御行小身影的瞬间,男人提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地,这才松了一口气。 但随即,目光便是阴鸷无比地盯着还一脸若无其事的小家伙。 他大步走来,大掌毫不留情地一把提起小家伙的后领子,将人不客气地提溜起来。 嗓音发凉,习惯性地教训出声: “夏御行!你翅膀长硬了是不是?” “还敢没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出逃,这里不是华国,更不是南省,外边很危险的不知道吗?” 小家伙被轻易地提溜在半空中。 夏御行脚丫子一边不服气地凌空飞踢,一边嚎叫起来:“夏燃,放开我!” “夏燃,你快放开我!我要告诉爷爷你欺负我,我要让他打你屁股呜呜呜!!” “小行才没有擅自出逃,我只是出……出去透口气呜呜呜。” 被爸爸当街教训,小家伙十分委屈。 他理解夏燃对自己的担心。 但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教训他,他就不要面子的吗? 特别是,两父子本就剑拔弩张的时刻。 李星悦似乎紧跟着夏燃的步子小跑过来,高跟鞋踏出细碎的响声,搭配着她嗲嗲求情的声音,夏御行只觉得自己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夏二哥,你别打小行,小行也不是故意走丢的,这H国确实动乱,说不定他就是被坏人给蛊惑走了呢?” “好了夏二哥,你消消气,小行一定已经知错了,我带小行先去休息好吗?” “来,小行……阿姨带你开个房间,今晚你受惊了,阿姨陪你睡好不好?” 李星悦语气温柔地仿佛含着一汪春水,字字句句之间也透露出一股子未来夏家夫人的暗示。 要成为未来夏家的女主人。 她当然要讨好这个南省小霸王。 她表现出的善意很明显,但夏御行却懒得接,比起被李星悦给带走一顿忽悠,他宁可继续被自家老爹提溜着发泄。 反正,他还敢打死自己? 也不怕绝后!? 于是,夏御行又忍不住头铁地不服气反驳自家老爹道:“夏燃,你再对我那么坏,我就不告诉你那个秘密了!” 夏燃深邃的眸子半眯,一眼就看出这小子又想使坏。 但这次他却并不上当。 只见夏燃单手将小家伙往臂弯里一夹,眉梢半挑,另一只手捂住小家伙还嗷嗷叫的嘴,语气淡而冷道:“那就别告诉我。” 一个不省心的小家伙能有什么秘密,也敢跟他撒谎讨价还价了? 夏御行内心咆哮:有的人,吃点罪都是活该的!! 第389章 李星悦生妒心,夏燃寻来要见秦音 于是不省心的夏小行就这么被自家老爹给提溜回去了。 李星悦还想说什么,甚至想要追上去,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小行找到了,有这小孩儿在她跟夏二哥想要更进一步恐怕就很困难了,圆房的事情来日方长,她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准备明天的万花奖。 次日一早。 万花奖如期举行,舞台会场早就已经搭建好了,就在皇朝酒店旁的大体育馆里,作为四年一次的国际现象级赛事,在选手都还没就位之前,下面的观众席就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 前来参赛的选手们也正在十分紧急地准备,紧张的、松弛的、已经化好妆换好舞服,正在后台练习舞步的都有。 比起现场,此刻后台也是热闹非常。 按照万花奖的赛制,今天参加总决赛的每一个选手都是各国在这一年内千挑万选上来的,拥有进入决赛的实力以及在自己国家和舞蹈圈内的都当然已然享有不小的名声。 李星悦便是其中的翘楚。 她本就是学舞蹈出身,加上她南省名媛以及作为短视频APP“巡音”的公主殿下,在这段时间他们家的平台没少为她全球推流。 是以,基本上她走到哪里,都有各国友人向她打招呼。 将她簇拥得仿佛已经成了万花奖的全球总冠军一般。 反观秦音这边,她还没开始换上舞服,此刻刚在谢玉这个美术大佬的手里化了一个与服装整体符合的舞蹈妆。 少女穿着一套简单的灰色舞蹈练功服,简简单单扎了一个马尾,容姿上佳,仪态为辅,看起来却已然耀眼非常。 她只是静静站在梳妆台前,与傅森然一起处理这段时间积压下来的华国那边的项目跟进。 因为开辟出来的新产业太火爆,每一条生产线以及厂房的建立和后续的管理都需要投入极大的时间精力。 秦音虽然最近太忙,但YM集团是她一手撑起来的,她对于将它拓展得更大一直兴味非常。 用墨亦泽的话来说,秦音是真的把YM集团当孩子养,能够亲力亲为研发的产品和产业线基本都必须自己过目一遍。 她会用人,也擅用人。 照理说,有傅森然这样的定海神针以及他哥墨家老大在,小姑娘想当甩手掌柜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但秦音并没有,反倒是只要她在拓展业务方面她不懂的就会立马去学,四处请教。 墨亦泽看得目瞪口呆,像她嫂子这样的人,做什么那都不可能失败啊。 秦音现在跟进的YM集团下的子项目就是才建立起来的短视频平台“沁音”,未来短视频必将成为一大流量渠道。 并非她眼光前沿,而是在她当年虽然一直幽闭在废弃监狱里,但君司钰怕她难以打发时间,让人送了小电视挂在她房间的墙壁上。 后来她眼睛再也看不见时,也曾庆幸自己还能听得见,能通过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传来的每日播报的不同,而清晰知道自己还真的活着。 是以,未来国家以及国际的长线趋势,秦音基本都记得。 未来短视频必然呈现全球趋势,谁先抢占这块面包,那就是走在了时代的前沿,等她铺垫好前期的流量,平台再与她背后建立的新YM购物平台链接上。 那么,YM集团形成的一站式产业链,就足以让自己完全不受其他集团恶性竞争的影响。 但这些,当然还是后话。 秦音低眸,继续手上的动作,与傅森然讨论完手中的文件,她这才松口气看向带着她的舞服走进来的聂风荷。 聂大师一身白色荷花刺绣旗袍,长发绾起,华韵优雅。 “小音,你的尺码虽然我那里都有,但这到底是舞服,你总归要提前试试的。” 聂风荷虽然是华国的非遗传承大师,但却一向喜欢挑战。 这次给秦音设计的舞服就是一场与她而言的挑战,是苏绣与敦煌壁画风的结合与碰撞。 这也让她最近与谢玉在艺术领域已经交流出不小的火花。 “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聂姨也好给你调整调整。” 说着,聂风荷就将她早就准备好的舞服给拿了出来。 虽说这万花奖确实是国际大舞台,但是私下搞腌臜事的人还是那一批。 提前将人舞服让人没法上场的事儿也是早就是老黄历了。 是以有经验的舞者后勤,一般都会将舞服带在身边。 不让它离开自己的眼底分毫。 聂风荷做事就更加严谨了,这可是她的心血,自然不能在最后时间白费了。 舞服展开,流光锦的色泽铺展出如银河星光般的璀璨迷人,加上聂风荷独特的审美与绣制其上的飞天绣样,敦煌风的配色带着华国独特的神秘古韵。 只是将裙子在桌子上铺展开,就已经是一件足够完美的艺术品了。 秦音是事先看过设计图的。 但是在实物就这样在她眼前铺展开的瞬间 ,还是忍不住为之惊艳。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流光锦,搭配上聂大师的绣活以及谢玉大师的独特设计,仅仅是这条裙子的实物就已经够让人惊艳了,要是再穿在嫂子的身上,由你将它的灵魂舞出来,我都不敢想象这画面该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今天是万花奖的大赛事。 自然少不了墨亦泽这个最爱凑热闹的二世祖。 只见他在聂风荷展开裙子的瞬间,人就已经凑了上去,一脸垂涎的样子。 让秦音都忍不住怀疑,要他是个女人,怕是这会儿子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她一步将舞裙套上身了吧。 就在墨亦泽还在美滋滋自己早就提前买了前排的票,就等着将自家嫂子最美的一面给录下来。 突然,他的大腿被一股软乎乎的力道圈住。 刹那间,墨亦泽整个人被硬控在了原地。 秦音顺着墨亦泽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夏御行抱住他的大腿,扬起小脑袋一脸鄙夷道:“胆小鬼,我就敢想~” “音姐姐,小行早就说了你是小行见过除了妈咪以外最漂亮的姑娘呢。” “穿上这身舞服,一定惊艳四座。” 夏御行小嘴甜滋滋,此刻也不管抱住的是谁,小脑袋已经自动锁定了秦音的方向,小家伙谄媚的样子反倒是可爱非常。 秦音看到小行的瞬间,便忍不住看了一眼他身后。 看见没有夏燃的身影,她眼底没什么情绪。 但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非要去试探一眼。 她对夏家人,不是早就没了那份期许了吗? “你你你,你谁啊?” “这小孩儿哪来的?这H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多,唯独小孩儿少,你一个小家伙乱跑到陌生人的地盘,也不怕叔叔们把你拐卖了?” 墨亦泽没见过小行,这些年他一直在国外,过得也是离经叛道的日子。 对京市的人员添丁都不甚了解,更别说远在南省的夏家了。 不过夏御行这小家伙确实生得好看,让墨亦泽也来了几分兴致,直接俯身凑近想要逗逗他。 奈何小行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一把放开他随便圈住了墨亦泽的大腿,冲到秦音身边,直接抱住她的大腿:“音姐姐,小行可算找到你啦。” “我爸爸今天也在现场,你可不知道我为了将那些蠢头蠢脑的保镖给甩掉废了多大的心思。” 秦音听着小行一脸嘚瑟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拆穿他,他身后哪里是没人,只是夏燃应该是清楚这小子根本不会听话,便找了更高手的人跟着他。 这会儿,恐怕小行在她这里的位置已经掌握在了夏燃的手里。 至于他过不过来,秦音就不感兴趣了。 “嗯,小行果然已经是聪明大孩子了呢,但这里确实不太平,你还是要多注意。” 秦音抬手,夏小行就已经乖乖扑到了她手边,一脸享受地将小脑袋往秦音的手里蹭蹭,乖得像条小奶犬。 这一番操作下来,着实让墨亦泽目瞪口呆。 但他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刻忍不住打量起两人眉宇间的相似之处。 看了半晌。 一时间,墨亦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嘶……嫂子,这孩子分明看起来都五六岁了,为什么眉宇间会跟你有三四分相似? 你也生不出那么大的孩子啊!” 墨亦泽只觉得自己CPU都要干烧了。 墨亦琛抬手,反手就往墨亦泽后脑勺一巴掌。 打的那叫一个顺手和熟练。 但,墨亦泽的后脑勺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墨亦琛抬手的瞬间就感受到了杀气,赶紧往下一蹲,避开了老哥的杀招。 紧接着就是一顿哇哇叫:“嗷嗷,哥……你为什么又要打我?”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任由你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弟弟了!” 然而,墨亦琛眸色都没变分毫,抬手又是一拳头,稳稳打在少年嘚瑟得扭来扭去的腰际。 “啪。” 毫不留情,五个鲜红的巴掌印无疑。 墨亦泽嘴一瘪。 在线表演了一个“嘻嘻,不嘻嘻”。 “嗷,大哥你……” 墨亦泽想呕血,他这辈子还真是逃不出大哥的手掌心了? “说胡话也要看场合,你嫂子刚满20,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墨亦琛是在教育墨亦泽刚刚的问话太不妥。 但转头一看,这一大一小同时歪着脑袋看自己的样子,神色眉宇间确实有三四分相像。 但这些都被他归结为,他们是表姐弟,有相似之处也正常。 “抱歉啊嫂子,我也是太好奇了,没有冒犯你的意思。” 墨亦泽心领神会,向秦音道歉完,实在是对突然出现的小家伙好奇,又忍不住凑了上去,准备套话。 秦音没管他们,跟聂风荷一起去更衣室调整舞裙。 放任门外的三个大男人与小家伙相处。 墨家兄弟自不用说,谢玉跟秦音到底是有些交情的,而且早年就相熟,秦音年纪再稍小一些的样子他现在都记得,稚气未退的样子跟这小家伙哪里是三四分相似,分明有个五六分。 一时间,谢玉这个老油条倒是也对小行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墨亦琛站在一旁,任由两个男人好奇地对夏御行嘘寒问暖,试图套话。 他则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慢悠悠地在更衣室门口徘徊。 他对这小家伙,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然而没过一会儿。 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与他一同进门的还有一个生得还算漂亮的女人。 来人,正是李星悦。 她本就把创建了“沁音短视频APP”的YM集团总裁秦音当做对手,况且万花奖总决赛一共二十个人,已经按照赛制分为了两组。 A组与B组。 恰巧,秦音与她都被分到了A组,也就是说除了第一场的展示赛,后面的单人挑战赛,秦音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 而且,这段时间,因为在H国的高级练舞室本就稀少,她已经想方设法得知了其他大部分选手选择的舞种以及实力状态。 唯独秦音,她连探知她跳什么类型的舞这点小事的门都没摸到。 未知,对她来说就是可怕的。 于是,她正巧去找夏二哥时,在得知他要去找小行,以及小行进入的私人化妆间正巧就是“秦音”的房间时。 她便想办法跟了上来。 夏燃虽然没同意,但也没什么理解拒绝,毕竟他已经答应了爷爷要尽快给小行一个完整的家庭。 他也在想办法接受李星悦的存在。 是以,两人便闯了进来。 夏燃一眼就看见两个大男人凑在他儿子面前一副好奇至极的样子,而一旁的沙发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眸色一暖。 “墨总,我倒是不知你还有诱拐别人家儿子的癖好。” 夏燃与墨亦琛相熟,两人年纪相差几岁,不算太大,生意场上也难免与政客结识,墨亦琛与夏燃的关系以前一向不错。 但这次,墨亦琛抬眸看向落落大方与自己打招呼的夏燃。 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有些别扭。 “我还没怪夏先生你不请自来,夏先生倒是先揶揄起我来了。” “既然来了,不如坐下品一杯?” 但此刻夏燃却根本没有心思喝茶。 他昨晚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派人查了一下皇朝酒店大厅里的人,才得知当时小行是跟着墨总身边的女人在一起,并且十分亲昵。 看上去,小行似乎很依赖那个女人。 这么多年来,能让小行在意且入眼的女人实在太少。 他倒是想打探打探那女人婚否。 他未来的妻子,总归是要小行满意才行。 于是他干脆开门见山:“不了。” “我来是找昨晚跟你在一起的女人。” “她是谁?” 就在这时,众人身后的帘子缓缓拉开… 第390章 夏二爷主动搭话秦音,认不出侄女 夏燃进门之前,特地看了这间化妆间上镌刻着的名字——秦音! 单单这两个字里的“音”字,就让他内心掀起波澜,但他很清楚这只是这个小姑娘也与他的小侄女有同样的名字而已。 何况,“秦音”两个字他在南省时就已经得到大哥的嘱托,要带她去南省一趟。 毕竟,父亲的病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信誓旦旦推荐人选给他们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穆睿知推荐的,夏燃也没那个耐心特地来找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现在恰好小行与她投缘。 那么正好邀请她在参加完万花奖之后,与他去一趟南省。 既然小行喜欢她,他就算是花些钱把她挖去南省做最高医院里的医生也是不费事的。 夏燃的盘算十分理想。 恰好也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他跟着众人转身,只见一个身着飞天舞裙的少女戴着一片流苏珠“覆面”,半遮半掩潋滟一身神秘莫测的气质,一身流光锦惊为天人。 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更是水灵水灵的,目光恰好与他相撞,少女的眉心微蹙,眼底的情绪有些复杂。 夏燃不解地皱眉,他寻思着眼前这少女应该就是马上要上舞台PK的舞者秦音。 只是,秦音为什么要那样看他? 难道,他与她认识? 怀着这样的想法,夏燃迈着稳重的步伐向少女走去。 李星悦在看到秦音穿着流光锦舞裙一身华国西域装扮出现的刹那,眼底忍不住划过浓烈的寒意。 她与秦音,居然都选了西域飞天舞裙。 那么她们选择的舞蹈,一定都是民族舞。 李星悦脸色一变,如果说刚开始她只是把秦音当做预备的对手,那么现在以秦音现在的装扮以及夏二哥在秦音身上停留过多的眼神,都足以让她将她列入最威胁她位置的对手之位。 公然与她撞舞! 这噱头,秦音倒是用的妙!! 她这是明摆着要拿她的“巡音APP”作为YM集团的“沁音APP”做垫脚石? 可,她凭什么觉得她李星悦就只能束手无策? 秦音瞥了夏燃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没管其他人的目光,走向了墨亦琛。 “墨先生,我这一身舞裙如何?” 秦音长睫微颤,故意靠近男人,一副娇媚姿态,配上西域舞裙的神秘感,简直就是任何男人的毒药。 墨亦琛目光淡淡落在少女柔软白皙裸露在空气中的细腰时,眸色微微一暗。 但现场太多人,他还是将那份燥热掩饰了。 他尊重秦音,舞裙本就是展示舞者舞姿的一大武器。 心底虽说有些不爽便宜了他人的眼睛,但也没迂腐到要自家宝贝遮遮掩掩。 他上前,半搂住少女软糯的腰肢,眸光如狼一般阴鸷沉沉。 “小音穿什么都好看。” “这一身舞裙,倒是精细,穿在你身上恰到好处,你们相辅相成定然能给观众们展现一个最好的舞台。” 墨亦琛夸的很巧妙,成年人的喜欢就是细致中保持理性的分析,不能一头热地无脑夸。 秦音也很满意他的评价。 这也是她想要达到的高度。 夏燃在两人说话的间隙,终于插话了上来,他没管自家儿子插着腰在两个男人的夹击下正一脸看好戏地盯着他跟秦音。 他兀自上前,带着常年上位者的威压与优雅,整个人处于一种疏离中透出一股子严肃温柔来,倒是极其复杂的气质: “秦小姐,你好。” “异国他乡叨扰实在抱歉,不过我还是要代表华国南省夏家与你……” 夏燃正要继续说,大哥交代的事儿,他得办下来。 虽说他在看了秦音本人之后,脑子里甚至一瞬间觉得大哥说这个小姑娘能救父亲的话简直太过荒谬。 可他还是愿意一试。 他的邀请之语客气疏离,但也带着极致的诚意。 李星悦看着这样低姿态的夏燃,整个人都麻了。 这可是华国南省夏家的二公子啊,什么时候主动与女人搭过话。 可他居然亲自向秦音搭话? 还客气非常! 凭什么? 秦音算什么东西,秦音的身份更是低贱,听说也不过是京市一个小家族出身的女儿而已,与她这个南省大家族的顶级名媛出身,简直云泥之别。 抛开与她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的秦家人不谈,秦音算什么呢? 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用得着被夏家二爷恭敬对待? 这么想着,李星悦脸色苍白,在夏燃要继续说的时候,她本就亦步亦趋跟在夏燃的身后,此刻突然一只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手则蓦然拉住夏燃袖子下的手,虚弱开口: “夏……夏二哥,我……我头好晕。” “好像低血糖了,你能陪我先去休息休息吗?马上就要上台了,我好难受。” 李星悦越矩的动作让夏燃下意识地排斥,他想要收回手,但李星悦抓的太紧,而且他也因此感受到李星悦确实手冰凉,看来是真的不舒服。 他对这个李家小姐了解不多。 但清楚她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知礼的人,虽说也想与自己多相处,但却一直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 这一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这些年来,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看见他就跟老虎见了肉似的扑过来的女人。 是以,李星悦不舒服,他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她推开。 而是绅士地将她的手拉过剥离了肢体接触,只是让她搀扶住自己的手臂。 “嗯,那我先带你过去休息一下吧。” “秦小姐,抱歉打扰,我家小行似乎很喜欢你,既然墨总也在,那就麻烦你们多看顾。” “等万花奖结束,我再单独约见秦小姐。” 夏燃的态度绅士有礼,倒是让秦音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只是不知为何,虽说她面上宝石珠帘覆面,可看出来舅舅压根没有认出自己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这种失落感,让她忍不住懊恼。 有种悬着的心终于死了的寒凉感! 秦音,你清醒一点。 外公家现在根本连一个记得你的人都没有了,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她怎么那么贱呢,是在君家受过的冷眼还不够吗?居然还对夏家抱有期许。 她都想自己扇自己一巴掌。 面上,秦音却是一句话也不想跟夏燃说,只是淡淡点头,便背过身走到了化妆台前,舞台妆还没开始画,谢玉已经期待地坐在化妆台前了。 作为艺术界大师。 化妆,特别是创作舞台妆这种与艺术相链接的技能,他早就驾车就熟。 秦音转身顺势便坐下,一手扯掉了戴在脸上的宝石珠帘覆面…… 夏燃搀扶着李星悦转身,余光扫到少女的动作,有些好奇地转眸看去。 第391章 夏燃:墨总与秦音挺相配,录音了 “啊!” 李星悦一直都在观察夏燃的动作,见他下意识往秦音的方向看,她赶紧低叫了一声,紧接着再次故意握上夏燃的手。 果然,男人立刻回过神将她的手掰开,让她老老实实只能攥着他的袖口。 “走吧,你的化妆间早就安排了医生,我带你去看看。” 夏燃虽说蹙着眉心,但这一刻绅士的举动还是让李星悦止不住地心动。 都说男人要有一张足够帅气的脸,婚姻才能和和美美。 毕竟人都是视觉动物面对赏心悦目的人倒是很难生气。 虽说李星悦一开始还是不太满意夏燃比她年纪大还有一个儿子的事,但现在她倒觉得做这个后妈也不是多麻烦。 只要她能想办法再给夏燃生个儿子,就夏御行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 ,也总归在她面前翻不起什么风浪。 “好,真是麻烦你了夏二哥,都是悦悦没用,让你在我身上耽误时间。” 李星悦柔弱开口,眼角闪着泪花。 对付男人,装柔弱一定有用,前提是你一定要漂亮且温柔,那样垂泪的样子才能够真的勾住男人的心。 而这种小把戏,李星悦早就做得得心应手,熟能生巧。 夏燃有些厌烦,他并不喜欢女人哭。 但一想到父亲越来越差的身体以及即便不是眼前这女人,也会是别人,这些女人也会有不同的各种各样的小招数。 换一个,还会让父亲继续劳心。 夏燃有些无奈,压抑着烦躁没有开口,将她一路扶回了她的化妆间。 至于小行,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跟自己的孩子相处。 久而久之,生分了太多。 在看到墨亦琛后,他对夏御行的安危还是很有保障的,便也没再管他。 毕竟,小行也算个大孩子了 ,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过多的约束他。 “你知道就好。” 夏燃将李星悦送回化妆间,将她交到她的管家手里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万花奖赛事即将开始。 他也提前订了前排的位置。 坐下来之后才发现,周围都是圈子里的熟人。 而好巧不巧,墨亦琛就坐在他身边。 “好久不见,听说墨总已经结婚了。” 夏燃落座,象征性地与墨亦琛稍微寒暄一下。 毕竟也不是多有交集的人。 他也是在宴会上偶尔听到的八卦而已。 墨亦琛挑眉,手里把玩着一串墨玉佛珠,修长的指节随意拨弄着,眼皮耷拉着有股子恹恹冷意。 仿佛手中把持的不是佛珠,而是一串新鲜的骨头。 他身上的气质霸道又矜冷,在夏燃面前也丝毫不收敛,在听到夏燃的询问后似乎这才多了几分兴味地开口:“是结婚了。” “我妻子,就是夏先生一口一个秦小姐叫着的那位。” 语调,听着倒是有几分嘲弄。 “秦音?” “我瞧着她确实挺优秀的,与墨总倒是相配。” 夏燃客观道,却不知这话在他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里都恨不得给这时的自己狂扇几个嘴巴子。 “哦?” “我也这么觉得。” 墨亦琛贱贱地按下录音键,心底止不住地爽。 今日留一手,以后地位才够稳!! “……”知道真相且就坐在大哥旁边的墨亦泽:卧槽,大哥好狗!! 第392章 夏燃认定秦音是小棠音,白鹭出现 万花奖终于拉开帷幕。 万花奖作为全球性最有实力的舞蹈赛事,赛制也是极为刁钻的。 经过层层选拔终于进入总决赛的舞者们一共二十位。 其中,二十位舞者会分别被随机分拨成两组,两组舞者会被分配到两组不同的舞台。 面对不同的观众。 为此,整个舞蹈比赛现场的搭台并非像一般的体育场做演唱会会馆一样是一个圆弧形的,而像是两个圆弧形拼接成了一个圆形。 两组舞者中间隔着隔音巨幕,分割出两个世界,观众们买票也是随机的一面,并不知道自己会面对哪些舞者,有没有自己国家的。 这也间接地将拉高了全球舞者赛事的公平性。 舞者所面对的观众是随机的。 也能防止一些国家故意买通自己国家的观众内投自家舞者选手的行为。 因为一旦随机,就容易人财两空,都讨不了好。 只见,两组舞者已经被分配完毕。 观众们不会知道自己这一面的舞者是哪些,只能带着公平客观的眼光地一个个去看。 两组主持人分别立于舞台背对立的两侧。 “首先,欢迎大家来到H国参与万花奖选拔总决赛的现场,大家的呼声在哪里?” “好的,已经感受到现场观众朋友们的热情了哈。” “接下来,我们有请四位顶级舞者评审天团的到来。” “jazz舞王——克鲁斯先生!” “芭蕾女神——安娜小姐!” “民族舞教主——夏瑞安先生!” “拉丁舞女王——宋烟女士!” 四位导师看起来都很年轻,他们都分别是历届被万花奖选拔出来的佼佼者,其中只有前两名才能有资格在之后能有机会坐上万花奖评委席的位置。 但,历届万花奖第一与第二的待遇相差也巨大。 被尊重的程度也不同。 这就是以实力打下来的脸面。 万花奖的评委席导师有八位,这四位导师只是A组的导师。 他们虽然有自己相关舞种的称号,但几乎每个人在舞蹈方面都是几近全能的,只是展露出的名头是他们略微更擅长的而已。 万花奖是以选拔20-30岁内新生代顶级舞者的殿堂。 老一辈的专业舞者更多是将自己引以为傲的传承人们以这样的舞台去推向更高的台阶。 是以,在现场也聚集了不少真正的实力派舞蹈大师。 各大舞种的佼佼者皆在其列。 懂行的人都替舞蹈上即将表演的舞者们纷纷捏了一大把汗。 这样大的舞台搭起来,那才是真的一点错都不容许有啊。 A组的四位从容落座,看着眼前偌大的舞台,他们纷纷都有一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感觉。 他们拿起总决赛的舞者名单,因为大家都是全球赛选拔上来的,能在这里露脸的那都是早就在舞蹈界大有名气的新生代舞者。 是以,随意看一眼各位的名字,那都是眼熟的。 只是,四位导师目光同时聚集在了一个舞蹈界让他们眼生的名字——秦音! 这少女,师从何处? 怎么就她一个人没有填写恩师的名字? 难不成 ,是哪里来的野路子? A组的十位舞者名单也在同时投屏在了舞台大屏幕上。 只见屏幕上 ,每个舞者的名字后,都以鎏金特效闪出了舞者们不同国家不同肤色特点的容貌。 其中,秦音的容貌因为太漂亮,就那样惊艳绝伦地大喇喇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秦音两个字后面,少女眼间撼人心魄的瑰丽,冷白皮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发肤如凝脂,巴掌大的小脸莹白透粉,薄樱色的唇瓣,唇珠勾魂,艳与纯交织。 录制画面里,只是穿着常服的少女已然惊艳撼然,她甚至调皮地Wink一下,让人随之心尖紧颤。 好似,就这么被她的猫爪子给抓挠了一下心脏。 而舞台下,不少人已经看呆了。 夏燃抬头,目光紧紧锁住秦音这个名字后面大屏幕上投映出的少女。 那容貌,那气质……与母亲留下的年轻时的照片竟有四五分相似。 可,他的母亲分明就只有夏琳一个女儿。 母亲也没给他生过妹妹。 这个少女,为什么会给他一种那么像夏家人的感觉。 夏燃懵了。 他瞳孔骤缩,心跳剧烈地跳动着,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只觉得大脑像是已经失去了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只能木头一般坐在那里紧紧盯着大屏幕上少女的脸一动不动。 不……这不可能! 母亲秦泱的长相很独特,大概是某个神秘部族出身的原因,不管是南省还是京市,都极少有人能有一两分与秦泱有容貌上的相似。 即便是他的亲姐姐夏琳,也生得并不与母亲相似。 除了,小时候的君棠音。 小小年纪,就已经与母亲有四五分相似了。 那时候他就看见经常母亲欣慰地抱着身子小小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音音,总会在她耳边呢喃着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以及教她写一些他都看不懂的“文字”。 她说,夏琳不愿意学,而小棠音自小就聪明,她要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把那些传承到她这里就快消失的文字与语言都教给小棠音。 这一瞬间。 夏燃紧紧盯着那抹身影,突然激动地笑起来,在其他人看来,一向冷肃淡漠的男人突然像着了魔一般勾起笑意的样子。 真他妈的恐怖啊!! 夏二爷身后的保镖都急得冷汗淋漓了。 妈耶,二爷不会好端端的被老爷给逼婚逼疯了吧?? 而坐在夏燃身边的墨亦琛此刻倒是十分气定神闲,见夏燃急得满头冷汗,还十分贴心地为他递过一张限量款方帕。 “夏先生这是怎么了?” “可是身体不适么。” 某个腹黑男气定神闲地明知故问。 然而这时,夏燃也彻底回过神来了,只见他突然冷笑着侧过脸,目光落在墨亦琛这张过分优越的俊颜上:“好好好,你早就知道秦音就是我们家小棠音了对不对?” “墨亦琛,你暗算老子!” 夏燃急了,脑子里一顿电石火光之后,足够聪明的他顺捋了一下之前这老小子总是暗戳戳的行为,还有小行那被他堵下去的话。 恐怕,就是他错失的真相。 可,小棠音为什么会换名字? 改为秦姓。 秦音,秦音,小棠音倒是阴差阳错与母亲的姓氏归根同源了!! 他着急起身迫切想要亲眼再见一见秦音,好确认自己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毕竟,只是通过容貌去确认一个人的身份,也实在草率。 墨亦琛也看出他的想法与顾虑,一把将他压回座位,嗓音慵懒道:“夏先生着急什么?” “我可不清楚我家夫人与你口中的小棠音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只清楚现在我家夫人正准备登台,恐怕不方便被夏先生打扰。” 秦音为了这场万花奖大赛准备了那么久。 足见她对这曾经遗憾的梦想有多惋惜,他自然不能让夏燃过去影响她上台的状态。 夏燃也因为他的话而冷静下来。 现下,确实不方便打扰小音!! 可,他也并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直接打电话给了远在南省驻留的大哥夏熠:“哥,我……我或许已经找到小棠音了!” “你先别告诉父亲,用尽南省的力量去查秦音。 对,就是你介绍给父亲那穆睿知举荐的小女医——秦音!” 夏熠也懵了。 但他还尚存理智,这一切有些太巧合了,他跟夏燃已经寻了小棠音十几年,其中故意来做冒牌货的人不少,其中更是有仇家故意想以小棠音的身份安排特工进南省夏家,以此来拿捏南省的命脉。 这次,夏熠得到消息同样激动。 但他比起亲眼看见秦音真容的夏燃明显更理智,他沉下眸缓缓道:“放心吧阿燃,我会好好查她。” “小行失踪的事情爸很担心,我已经让你嫂子连夜赶往H国了,小行到底自小算是她带大的,你要真管不住小行 便让玉容帮你继续照顾着。”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医生说就算拿最名贵的药物吊着,也恐怕熬不过半年。” “万花奖之后,你便先带李家小姐在南省办场婚礼让夏家热闹热闹吧,也当是了了父亲的一桩心愿。” “至于秦音到底是不是小棠音,玉容在国局里从岗便是侦察这一方面,我会通知她好好留意秦音。” 夏燃知道,大哥这话便是还不算相信他的这话。 其实夏家男人一向都是极其冷静理智的存在。 他就这样空口无凭确实也很难让大哥信服秦音的身份。 何况此刻正是万花奖的开幕仪式,他想要亲自去寻秦音查个清楚也不现实。 索性,他便冷静下来坐稳位置。 随即又给嫂子苏玉容打了个电话,确定她也来了万花奖现场,并且在B组的舞台方向,便也没继续通话。 告诉了她小行那小子已经没了危险,还是忍不住说了关于秦音的事。 然而,就在他以为会得到嫂子的认同时。 手机那边的女人语气突然严肃地开口:“阿燃,你确定吗?” “只因为有个少女与母亲年轻时候有四五分相似,你就认为她是你们失踪十几年的小侄女?你可是从政要员,脑子居然也有这么一头热的时候!” “那么,我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在B组舞台,有个更像母亲的少女,几乎有七分相似……” 夏燃难以置信,直到苏玉容向他传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与他这边一模一样的大屏幕,大屏幕上同样的舞者名单和鎏金特效划出来的人物特写。 只见,大屏幕上出现的名字那样清晰: 白鹭。 导师:白蔷薇。 而白鹭的那张与母亲年轻时候有七分相似的脸就赫然铺展在大屏幕上。 白鹭?? 难道,他才是他要找的小棠音!! 不,不可能。 直觉让他更倾向于秦音,而后者……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股巨大阴谋笼罩下来的感觉。 但大嫂那边,似乎十分认可白鹭的身份。 已经比他更激动地道:“阿燃,这个白鹭也刚满20岁,跟我们家小侄女分明同年呢!” 第393章 舞者出场抽签,音与悦变相双人赛 夏燃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少女,克制着要去一探究竟的心。 比起此刻就越过这里,去B组看那个女孩儿的表现,这虽然是极其违反规定的事情,但只要他想,便能畅行无阻。 可他却根本没有这样做。 他遵从自己的直觉,稳稳坐在位置上,收起手机,目光继续落在“秦音”的身上。 与此同时,全场的焦点也与他的重合。 秦音可谓是最近全球话题度最高的企业家,随着她领导的YM集团涉猎的产业越发广,众人对她的了解也从知道名字到主动去了解,然后慢慢被她的人格魅力折服。 现在,知道“秦音”这个名字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随之而来的妒忌与诋毁自然也不会少。 特别是随着YM集团的崛起,被秦音背后强大的硬核实力抢占了市场份额的其他企业,自然也会团结起来针对YM集团。 而现在,YM集团的主推项目便是做短视频平台,YM现今已经有了自己的电商购物平台,有了药妆品牌作为实力产品支撑,购物平台的入驻率已经大幅度提高,已然与君司礼曾经的购物平台棠宝比肩。 目前华国,再也没有能比YM集团更冉冉升起的新集团。 但,同属华国,南省不同。 南省与京市相隔甚远,就南北差异也拉开了两方水土养两方人的截然不同地区差异。 是以,购物平台他们可以用同一个。 但一个短视频APP的主观视频风格和运营模式,也会影响两个地区的差异性受众人群。 目前,“巡音APP”已经是先入为主的短视频平台,加之所对应的南省水土风格运营模式,以及网红博主们的高黏度。 YM集团目前推出的“沁音”APP只能小份额地收纳京市以及娱乐圈的小部分受众人群。 可,“沁音”APP的推出,本质上就带着一股子极强的市场冲击力。 即便秦音还没开始发力。 但几乎短视频平台赛道的大佬们都已经开始人人自危,对沁音APP的针对与排斥更是不加掩饰。 特别是作为南省李氏集团CEO的李刻,本就与秦音结了小仇。 现在在商言商,更是生了大怨! 他联合其他平台买通了不少网红博主们也来到了现场。 就为了不给秦音继续抢占短视频运营的市场份额。 秦音本人的个人魅力太突出,也会成为沁音APP吸粉的关键。 于是,在秦音的名字出现瞬间。 不少恶劣的声音层出不穷。 “啧啧,快看啊,那就是秦音,好好的一个商人不做,她学过舞蹈吗,就来跳舞,而且就她一个人连属于自己的导师都没有,看来根本没有业内有名的舞蹈大师愿意教授她,这万花奖的总决赛名额,该不会是她买来的吧?” “是啊,A组十个人,就她没有导师,恐怕注定就是来陪跑的,据说她刚做了一个短视频APP,意图与已经有七年历史的老牌短视频APP巡音打擂台呢,也不看自己一个新APP配不配?” “商人就是狡诈,为了给自家公司的新短视频APP博取流量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资本家就是吸血本质,她就是故意来扰乱市场,可别忘了这里是舞者最神圣的最高殿堂,她要是跳不出什么花样,那就是对万花奖的一种玷污,我们有权要她赔偿全体舞者以及主办方损失费的!” 义愤填膺的网红观众们一边故意分析情势,一边通过巡音视频APP的直播向观众们转达他们极端的想法。 加上秦音本就是以商人身份屡次露面,观众们对她的期待度本不高。 与秦音的广受争议和排斥截然不同的是,李星悦那边的口碑。 舞者单独的大屏幕介绍画面里,李星悦的人物特效现身的刹那。 全场蓦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快看啊,是咱们南省巡音集团的李公主!!” “星悦公主三岁就开始学舞,更是全球公认的民族舞大家余梦华大师的亲传弟子,华国的民族舞她舞得出神入化不说,更是华国南省电视台御用的舞者! 吃的可是南省最高级别的饭,公认女舞神,可不是什么都没学过正统舞蹈的阿猫阿狗野路子的舞者能比拟的呢。” “是呢是呢,而且听说咱们星悦公主很快就要成为南省夏家的夫人了,嫁给夏家那位权势滔天的夏二爷呢。 夏二爷虽然年纪大些,据说还有个私生子,也是南省名媛们趋之如鹜的钻石单身汉呢,配咱们星悦公主虽有些勉强,但看在他也是与南省李家一个级别豪门的份上,估计是她父亲逼迫我们李公主下嫁,这联姻咱们星悦公主定然是委屈了不少呢。” “夏家二爷?可是那位年纪轻轻就进入高层权力中心的人物……你们居然说他配李星悦还委屈了你们家星悦公主?脸怎么那么大! 妈的我不嫌委屈,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让我来嫁给夏二爷享享福吧!” “笑死了,在南省李家算什么东西?人南省夏家摊摊衣袖,李刻那老东西就得跪下来哭爹喊娘了,高攀了夏二爷就偷着乐吧,还装什么委屈,只会让人觉得李家吃相作呕。” “我看夏家也是真饿了,李星悦以前80同学的事情都被李家压下去了吗?这种女人也配做夏家夫人?” “大家不要被误导了,巡音APP本质上就是被李家掌控着的短视频APP,他只给特定用户推送他想要让你们看见的东西,本质上都不是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现在有了秦音进入这一行抢占市场,南省李家慌了吧哈哈哈哈……” 都说华国是全世界的街溜子。 而现在整个会馆里,光是说中文开始骂秦音,骂巡音APP的呼声就不小。 可见,华国人也是真的爱到处跑。 也是真的爱吃瓜和看热闹。 此刻,与台下的争执不休相反的是,台上已经开始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开幕式了。 首先,由上一届的前五中挑选的舞者做开场舞蹈,一来就将整个万花奖的现场艺术氛围拉至巅峰。 大家热血澎湃,参与其中的年轻舞者们也因此倍感压力。 万花奖开幕后的第一阶段。 现场,十位舞者都将在第一场表演一场自己所筹备的舞蹈展现给观众与评委们。 但,舞者们的出场顺序,也将由抽签决定。 与此同时,舞者们所表演的舞蹈类型以及曲目也会在这时向同为舞者的竞争者们展露出来。 最高殿堂的比舞。 每个舞者都会选择自己极度擅长的舞蹈作为她们最大的筹码。 但,这也同样导致不少舞者所擅长的舞众所周知,其他舞者为了争夺分数,便也可以采取手段。 比如,自动避开竞争者最擅长的舞。 避无可避的,也能推陈出新寻求新路线有所准备。 可,他们其中,唯有秦音会选择什么舞种,是众人心中的谜。 这也直接导致秦音在抽签和亮牌舞蹈类型的时候,几乎全部选手的目光都紧盯了过来。 与此同时,李星悦也在抽牌出场顺序。 十个人里,一共有三个华人面孔。 除了秦音和李星悦,其中还有一个肌肤白皙的女孩子,名叫萧挽玉。 她抽到的出场数字是8 同时,李星悦也展开抽牌的数字:9 其他舞者也纷纷亮牌。 唯独压轴的最后一个没有亮牌,可见秦音就是10号。 华人面孔抽牌出场顺序都被安排在表演的最后部分,这样的抽牌真的只是默契吗? 秦音眉心微蹙。 然而李星悦的关注点却在。 秦音居然跟她表演的舞蹈一脉同宗:一前一后,皆是民族舞!! 这不就是变相地双人赛吗? 第394章 争执起,李星悦污蔑秦音偷孩子! 此时,不仅秦音察觉到了抽牌出场顺序的排序不简单,萧挽玉和李星悦也同样感受到了。 这次万花奖的主办方,是F国。 F国是国际上有名的艺术殿堂,其舞蹈、音乐、美术的各大高校在全世界也是闻名的,万花奖的创始者也是F国的高层平台,以此来衡量全世界的最高舞蹈水平。 可以说,这样高水准的殿堂,不该存在这种暗戳戳地打压与歧视。 但,作为华人的她们,此刻就是在被居高临下地80了。 在万花奖的赛场,并没有压轴出场就能捕获观众们更大期许这一说。 万花奖的参赛者皆是每个国家最顶尖的舞者,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排练出的舞蹈只会一场比一场更惊艳,而观众们在欣赏了一场又一场高水准的舞蹈后,对于后面出场的舞者来说 ,他们想要给观众留下印象,就必须比前者的任何一个都要惊艳。 甚至,只是与前者的水平同等,都不一定能在这样极致的殿堂里杀出重围。 获得关注! 而现在,作为华人面孔的萧挽玉、李星悦还有秦音皆被安排在最后出场。 萧挽玉却拿着出场牌,目光有些高傲地扫过李星悦和秦音。 三个华人面孔,她居于她们俩的前列,她就多几分胜算。 怎么算不能骄傲一下呢。 李星悦眼神冷了冷,想到这里不是南省,且她从来没有把萧挽玉放在眼里,此刻看见自己是比秦音先出场的,好似就此松了一口气。 似乎,她们也察觉到了出场号码牌的不妥,俺但却习以为常。 甚至,还会为比自己的同胞先出场而感到窃喜。 秦音只觉得这些心态,简直荒谬。 但现在还不是去平反这些的时候,她默不作声地忍下这份屈辱。 她很擅长,秋后算账。 “你就是秦音吧?看你的打扮,你也表演我们华夏的民族舞虽然不错,但舞蹈可不是穿着华丽就能征服观众们毒辣的眼睛的。” 李星悦见秦音一直沉冷安静的模样,仿佛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呵,装什么呢。 既然决定做沁音APP与他们家的巡音APP打擂台抢占市场,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就是巡音APP的星悦公主! 她就是“巡音”的主人,以巡音目前在短视频平台几乎垄断的地位,秦音这样一个小小新开小短视频平台的CEO,怎么也该尊重她这个业内大佬地位的当家公主。 可是秦音居然对她毫无尊重,还装作没有看见她。 非要她去点破? 秦音这才正眼落在李星悦的脸上,女人微抬下颚,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此刻正用一双含着轻蔑的目光投向她。 秦音低眸,眼中没什么情绪: “你谁啊?” 秦音眼神带着陌生,表情更是冷静中透出几分疑惑。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小行口中那个所谓的即将嫁给夏燃的后妈——李星悦。 可,知道归知道。 她凭什么要认识她? 大概是秦音眼中的疑惑以及被突然打扰的冒犯感太重,霎时间李星悦被自己自作多情的姿态臊得脸皮都红了。 她忍不住恼羞成怒:“秦音,你别吃里扒外,你可是华国人,怎么可能不认识我李星悦?” “还有,你私自拐走我儿子的事情,万花奖过后我会让我未婚夫将你告上法庭,别以为在H国,你这个人贩子就能逍遥法外。” 李星悦想起小行对这个女人依赖的举动,猜测昨晚虽然小行找回来了,但却郁郁寡欢的模样,今天一早又偷偷摸摸跑出去,夏二爷派了人跟着,她自然也派了李家的人以她这个夏御行未来母亲保护的名义,跟上了夏御行。 没想到,小行就堂而皇之进了秦音的化妆间。 夏御行在这里初来乍到,根本不可能认识旁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晚拐走小行的人,就是秦音!! 李星悦只觉得自己抓住了秦音的把柄,对待她的姿态也更傲慢了。 然而秦音的反应也太过淡定。 她根本懒得理会李星悦发疯,只是有些冷嘲夏燃居然要娶这样一个女人给小行做后妈。 那小行以后的日子…… 秦音思绪顿住,目光凉下来。 夏家与她早就没了关系,她与君家,与夏琳断绝关系的时候,夏家也就连同夏琳被她一起断绝在亲情之外。 “哦,你随便告。” “我们YM集团的法务部最近正好有点闲,缺点素材练手。” 秦音毫不客气道。 冷硬的态度让李星悦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 她有足够深的城府,可不能拿简单手段对付她。 萧挽玉站在一旁看她们还没上场就起了矛盾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李小姐,这里是H国,可不是南省,收起你那没用的公主脾气吧。” 萧挽玉出身艺术世家,身上自带一股冷静脱俗的气质。 而她,也是京圈人。 她自然是不动声色站到了秦音那边。 如果她跟秦音不是万花奖夺冠的对手,她倒是很欣赏秦音。 可惜,她们是对手。 “萧挽玉,你别在这儿装老好人,你拿到八号很幸灾乐祸吧? 可惜你抽牌顺序已经注定你这次只能陪跑,芭蕾最厉害的是E国人,而七号就是新一届芭蕾女王特蕾莎,你觉得由她珠玉在前,你还有胜算?” “醒醒吧,我跟秦音撞舞,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夏二爷不在的地方,李星悦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娇纵刻薄的本性。 萧挽玉被气得脸色苍白。 偏偏还无法反驳李星悦,她在看到自己的抽牌出场顺序后,就没抱希望了。 万花奖,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就算准备得再好,遇上专攻那一个舞种的顶级舞者,她便也不得不败下阵来。 万花奖四年一届。 只要年龄在20-30的区间内,那么即便这次没有夺得万花奖,那四年内也还有机会再次参赛。 无非是重新冲刺到决赛而已。 而让萧挽玉如临大敌的E国芭蕾女特蕾莎就是上一届险些夺冠的选手。 这次万花奖,她来势汹汹。 要是这次夺不了,那么以她的年纪去算,就再也无法踏上万花奖的舞台了。 是以,在决赛还没开始之前。 已经有不少人悄悄买赌了特蕾莎夺冠的下注。 “你……你……李星悦,你真以为你踏得进南省夏家的大门?”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秦音是君家人,她可是夏二爷的亲侄女,你贸然去得罪她,还要诬告她偷了自己的小表弟,你看你像不像个笑话。” “只要秦音随便几句话,你还想进夏家?” “痴人说梦去吧!” 秦音看着两人的争执逐渐将自己拉入战局,她没心情跟她们吵,反正离她上场还早,她干脆找了个舒适的沙发坐下。 李星悦懵了。 她难以置信地转眸,看向秦音气定神闲的样子。 她……居然是夏二爷的侄女? 可她居然敢隐瞒自己,这是故意要看自己出丑? 还有,既然夏二爷是她舅舅。 她却不主动叫自己一声舅妈,反倒装作不认识自己…… 呵,秦音一定是妒忌自己是南省最优秀的舞者,想阻止自己嫁入夏家享福! 她可是夏老爷亲定的儿媳,秦音想捣乱? 她也配!! 第395章 被操纵的万花奖,萧挽玉被逼出事 后台的争吵声最终也在万花奖正式开场后短暂平息下来。 这是一场专业性最高的舞台表演。 后台每个选手的等候室内都有实时的现场画面切播。 每个选手都不会错过对手的表演,是以硝烟暂时平息,大家都来到自己的休息区一边准备一边欣赏起此刻台上精彩绝伦的舞蹈表演。 这里是舞蹈精英们最负盛名的殿堂。 并不像一般的舞台会有压轴表演能让观众们更惊艳的说法。 每个舞者们都会献出毕生泣血之作,每一场表演带给观众们的惊艳感只会将惊喜的阈值无限拉高。 然而再好的表演,当后者没能与上一位舞者的实力相媲美,或者没能有所超越时,即便她所展现的水平也很厉害,但就会让观众们觉得平淡无奇。 这样的赛事,如果抽到前面的表演名额还好,观众们的阈值还在出于新鲜感状态,但随着表演的跟进,观众们也会审美疲劳,从而影响后续出场舞者的评分。 但,在抽卡后,似乎很多人都觉得亚洲人抽取到了后面的位置是理所当然。 秦音自抽到最后一个出场后,便一直处于沉默状态。 这样的状态落在李星悦的眼里,那就是秦音果然已经对这场比舞不抱希望了。 也是,她一个连正式的舞蹈导师都没有的人,恐怕决赛名额都是买的,怎么有资格与她们这些专业度极高的舞者对决? 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李星悦眼底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便也继续开始欣赏起场上的比舞对决。 不得不说,万花奖的舞台,每个舞者都在淋漓尽致地展现自己最绽放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人出现失误。 但,舞蹈到达第六七个时,观众们果然出现了疲软状态。 虽然鼓掌声依旧很多,但已经不及之前热烈了。 很快,舞蹈来到了第七位表演者。 芭蕾女王特蕾莎上场。 秦音抬眸,果然见观众们对舞台的态度又如万物复苏一般回春了。 毕竟,芭蕾女王特蕾莎可是四年前上一届差一步就登顶上届冠军的顶级舞者。 她当时更是在现场放言。 四年后,她必将带着最好的舞蹈杀回来,夺回该属于她的荣耀! 她,必须是这一届万花奖的冠军!! 当时,她这一举豪迈的措辞,引得媒体们惊喜万分,实力掌握这一手精彩绝伦的新闻。 而今年万花奖总决赛特蕾莎更是毫无悬念地晋级,也让媒体们更有了炒作的资本。 当然,不仅是媒体流量的运作让观众们对特蕾莎夺冠的期许那么热烈,还有特蕾莎本身的实力。 她的芭蕾舞,在全球歌剧院根本毫无对手。 还得到芭蕾舞协会最高殿堂的认可。 这些,都足以让她有高傲自信的资本。 特蕾莎上台后,秦音观察到萧挽玉的状态确实有些紧绷。 萧挽玉作为京市舞蹈圈里有名的芭蕾舞小公主,走上国际确实也有些名声。 但与早已声名鹊起的特蕾莎比起来,名气确实不够看。 但既然萧挽玉能够踏入这里,说明她的实力也是不菲的。 秦音从来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也从不会因为对手太强而紧张。 此刻她只是静静观察。 李星悦看萧挽玉紧张,眼底划过一丝快意。 呵,什么京圈芭蕾小公主,站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垃圾! 李星悦不屑地想。 京圈是中央圈层那群二世祖的天下,南省却是以经济建设为主的大省,其中支撑国家发展的经济产业无数,说到底那就是京圈的二世祖们或许有权,但论有钱,南省也是不遑多让的。 加上两个地区相隔太远。 双方的富豪名媛圈子都是分隔开的,双方圈子都有些看不起另一个圈子的意思。 李星悦作为南省名媛圈里的大姐大,还即将嫁给夏家做夫人,自然是觉得自己更有资本与京圈来的这些所谓小公主做对的。 萧挽玉又不是瞎子。 面对李星悦明晃晃地挑衅,她还没功夫对付。 她聚精会神看着台上特蕾莎翩翩起舞的舞步,女人不愧是芭蕾舞女王。 只见她身子随着音乐起伏,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丝忧郁,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舞姿温柔而有力量,每个举手抬足都在向观众展现她的内心世界。 舞池中央,她如夜幕中最璀璨的星辰,绽放着她的光芒。 音乐缓缓流淌开来,女人的身姿犹如置身云端,轻盈起伏…… 别说观众们已经忍不住沉浸其中,绕是同行,也忍不住为之倾倒。 一舞落幕,观众们久久沉浸,只觉得天底下不会再有人能超越特蕾莎。 即便她抽牌的表演顺序并非最佳,可她的表演已经惊艳到了所有人。 “嘶……特蕾莎不愧是上届第二,之前的表演我感觉每个都很厉害,但特蕾莎上场后,我感觉今年的万花奖冠军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呢。” “大家可别忘了芭蕾舞本来就是源于E国,E国的芭蕾舞历史底蕴深厚,而特蕾莎都能从这样一个芭蕾舞艺术殿堂里杀出来,可见她的实力早就不可限量,依我看,后面的那几个东亚选手还是自觉弃权吧,可别上台自取其辱了。” “就是就是,特蕾莎必然是这一届万花奖冠军,后面三个选手还是自觉放弃比赛资格吧,反正都是陪跑。” “正巧后面三个都是华人选手,万花奖历届冠军之中,根本就没有华人夺冠的历史,你们参赛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直接淘汰呢……” 此起彼伏的嘲弄声越来越热烈。 可现场不止有他国人,更有不少华国人专门为了我们国家的选手而来,哪能真让自己国家的选手这样被国际公然挑衅和打压。 “你们万花奖的舞台就是这么选拔的吗?场面上宣扬着舞蹈无国界的宗旨,背地里干的却是歧视华人的勾当,就你们这点格局,还是赶紧解散吧!” “呵,万花奖算什么玩意儿,从历届的冠军以及抽卡表演顺序没错华国人都被排在最后就可以看出,万花奖从根本上就从不公平!” “我们国家的舞者可以不表演,但你们万花奖也该解散了!!” 下场来自华国的观众们义愤填膺,就是看不惯自己国家的选手受到不公的待遇。 现场突然乱成一锅粥。 万花奖主办方那边也懂这时候不能让事情闹大,反正后面三个华人选手看上去也没多厉害。 那就算是让她们上场表演一下也没什么。 反正,只要最终的万花奖总决赛得主,一定不能落在上面那位吩咐的那个华人女孩儿的手里就好了。 于是,主办方那边赶紧喊话:“各位肃静,万花奖的流程都是早已规定好的,自然不会有所更改。” “接下来,有请八号舞者萧挽玉准备。” “她表演的曲目是,芭蕾舞《舞姬》!” 主持人此话一出,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华国少女,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芭蕾舞《舞姬》,是被全球公认最高难度的芭蕾舞剧,其历史甚至在经典曲目《天鹅湖》之前。 连特蕾莎表演的,都是自创的曲目,虽说依旧难度拉满,但更侍从于展现舞蹈的情感,在难度方面,《舞姬》才是芭蕾舞剧的难度天花板。 这个萧挽玉,还真是不怕死! 然而,在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中,萧挽玉一身与众不同的彩色芭蕾舞裙上场,彩裙华丽,在灯光下,宝石闪烁,舞姬脚尖轻盈点地,宛如翩然的蝴蝶。 秦音抬眸,第一次正视起这个与她同属京圈的芭蕾舞少女。 其实,在萧挽玉刚出现时,她就已经认出了她。 曾经,京市最出色的芭蕾舞少年团里,她与萧挽玉是竞争最大的两位。 这也是一开始萧挽玉庆幸自己抽卡的排名在秦音之前的原因。 一个人最大的实力表现,是被对手长久忌惮! 直到萧挽玉发现秦音表演的曲目并非芭蕾舞后,她才放心地替秦音说话,肆无忌惮对上她本就看不上的南省名媛李星悦。 对此,作为曾经的对手,秦音与萧挽玉都心照不宣。 只是,秦音不再跳芭蕾了,虽然萧挽玉心有庆幸,但更多的是遗憾还有好奇。 要知道,当年的秦音,小小年纪就已经是被京市最高芭蕾舞剧团当做下一届首席培养的存在。 芭蕾舞不仅需要刻苦。 天赋更是一道大门槛。 只要见过秦音跳芭蕾的人都无不惊叹。 连她萧挽玉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天赋根本比不上秦音。 在上场的最后一刻,萧挽玉忍不住视线落在暗处的秦音身上。 她想,要是今天上场跳芭蕾舞的是秦音,是否会比她有更大的胜算超越特蕾莎呢? 芭蕾舞《舞姬》开始。 少女随着快节奏的音乐,舞步变得迅捷有力,她的身体随着节奏快速转动,双脚如同踩在云端,轻盈而灵动。 她的舞姿在尽情地展现《舞姬》的美,每个动作都流畅自如,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自由与热情。 高难度的芭蕾舞动作在她的脚尖流转,仿佛一切手到擒来,展露得淋漓尽致。 场下,特蕾莎的眼神都忍不住暗下来。 这个华人小姑娘,居然这么强? 她忍不住暗中咬牙,随即她递了个眼神给手底下的人。 没一会儿,萧挽玉正在舞台上转着圈,灵动如历史回旋之中的精灵。 但下一刻,头顶的吊灯居然突然砸落下来…… 一声尖叫划破会场,舞台上蓦然洒开一片血迹。 连李星悦都愣住了,赶紧站起来往台上冲。 这时候,再大的矛盾也比不上人命重要。 秦音亦然,休说她与萧挽玉是旧识,更是多年的均衡对手。 可到了这种时刻,还是会本能地冲上去。 在面对了那么多次不公平对待之后,这已经不是一场比舞那么简单了。 这是一场故意为之的羞辱。 秦音来到舞台上,第一眼便落在稳稳砸在少女脚踝上的水晶灯。 只见琉璃灯刺破少女脚踝肌肤,因为从高处坠落的惯性,萧挽玉的伤口简直深可见骨。 对一个芭蕾舞者来说,脚就是她的命! 可现在,她的脚伤了。 秦音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有些怯懦不敢上前,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在看到萧挽玉脚尖上的伤口时,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满脚血迹跌坐在练舞房里的自己。 尖锐的镜子碎片插入她的脚底,经脉寸寸受损。 那一刻她就清楚,自己再也跳不了芭蕾了。 秦音窒息,目光转而看向整个会场。 作案者,一般最爱欣赏自己的作案现场了。 而且,这场意外的最佳得利者几乎都不用想。 秦音的目光甚至都没有挑选,直直便对上了特蕾莎那双幽蓝带着轻蔑的眸子。 她近乎怜悯地注视着台上的萧挽玉,那眼神仿佛是在嘲笑萧挽玉的不自量力。 有时候,舞台也并非只是一场舞台。 更是一场名望与权利的对垒。 而现在,她特蕾莎就是权利在手,已经与主办方合作好了她就是这一届不可撼动的万花奖冠军。 一切阻碍她夺冠的舞者,都得付出代价。 一个小小的华夏舞者而已,她对付起来根本不废吹灰之力。 特蕾莎正幸灾乐祸着,突然感受到一股刺目的眼神,她随即对上,目光与秦音在半空中交锋。 呵,又来一个不自量力的华人小姑娘? 秦音看着她,心里已经有了思量。 “秦……秦音!” 突然,一声虚弱的呼唤将她叫住。 没人想到这时候萧挽玉找的人居然是秦音,秦音也没想到这个从小的对手,京市高傲的小白天鹅,受伤成这样,死一个叫的人居然是她。 “嗯,我在。” 秦音钻进人群,她是医生,刚刚是知道一直有医生在场就是为了处理这种突发事故的,所以没有挤进去多管闲事。 但现在既然被叫住了。 她还是靠近了萧挽玉。 萧挽玉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不信这些人,我知道你医术精湛,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伤口。” “另外,这吊灯应该不是意外吧。” “我要你帮我!” 秦音却是忍不住勾唇:“小天鹅,我凭什么帮你呢?” 小天鹅,可是秦音与萧挽玉在京市芭蕾歌剧院对垒时的小名。 那时候,秦音的小名是——小首席! 第396章 萧挽玉版权交易诱惑,秦李争夺! 舞蹈界的人 特别是跳芭蕾舞的舞者更是清楚“首席”两个字对于芭蕾舞者的吸引力。 而秦音居然在那样小的年纪 ,因为那出众的天赋,已经让人觉得她未来就是必做芭蕾舞首席位置的第一人选。 而萧挽玉则不同,她并非没有天赋,她在芭蕾舞上的造诣也是极佳,只是比起秦音这种堪称恐怖的天赋之下,她的芭蕾舞只能绽放出荧荧之光。 是以,“小天鹅”的称号也并非埋汰她。 萧挽玉也是京市芭蕾舞歌剧院不可或缺的人才,只有她才有资格与秦音打擂台以及合作对舞。 两人在歌剧院练舞期间也算不打不相识,萧挽玉在没遇见秦音之前是自傲的,她家世优越,舞蹈出众,更是品学兼优,已然被京市同龄的二世祖们捧在手心称她小天鹅。 集万千宠爱与追捧于一身。 可在遇见秦音之后,她身上的光都好似一瞬间被她映衬得黯淡下来。 秦音太强了,再变态高难度的芭蕾舞姿势她都能信手拈来一般。 她的出现也让萧挽玉感受到了危机。 当然,她也不算什么善茬,也想把秦音赶走。 秦音的行踪极好掌控。 基本都是三点一线。 学校,练舞室,还有她住的那个狭窄的城中村。 但,秦音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女,居然天天有人接送,接送她的男人拥有一双如孤狼蛇蟒一般阴鸷冷寒的琥珀色眸子,好几次都仿佛看破她打的主意,将她逼视得没了胆子。 而更可怕的是。 她听说自己的追求者似乎想为她赶走秦音,在一个秦音落单的巷口,意图对她的双腿不利,要她再也跳不了芭蕾,无法与她作对。 但当晚,据说那人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京市。 甚至悄悄去过那个问题少年的家里,连他家里人都忌讳提起那个少年,仿佛根本就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一般。 她一边困惑,一边也对秦音起了敬畏之意,再也不敢打要她消失在这一行的歪心思。 她眼睁睁看着秦音越来越耀眼,心知京市芭蕾舞首席的位置迟早都是秦音的,可她却突然放弃了芭蕾,并且再也不跳舞了。 她有次试图去找秦音,来到了她几乎这一生都不会踏入的城中村。 萧挽玉只是站在那间看上去破旧但温馨小栋居民房的院墙处,就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在舞房里独来独往坚毅练舞的少女,在家也是被怎样的千娇万宠。 院墙很高,院子虽然有些破旧但却种满了郁金香,有人工修葺的花蔓秋千,铭牌上挂着锋利霸道的笔迹:“秦家公主专享”字样。 望入室内,男人住的房间是肉眼可见的简陋,公共区域依旧装修得很温馨,秋千对上去二楼采光最好以及最大有阳台的房间,是秦音住的。 轻纱窗帘被一阵风刚好吹开,一张少女穿着芭蕾舞裙翩然起舞抓拍下来的巨幅海映入眼帘,那是秦音最耀眼的样子。 也是一个有爱的镜头才能记录下来的美好。 一时间,向来自诩京圈名媛小天鹅的萧挽玉第一次那样妒忌起一个家境完全与她云泥之别的少女。 她的高傲不准许她羡慕,便将这种感觉视为敌意。 而此时,一个穿着简单平庸,但高大且气质不凡的男人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在萧挽玉试图按门铃推门而入时,叫住了她:“萧小姐再靠近我家一步,就可以跟你的追求者一起消失了。” 简短的一句话,戏谑但充满压迫感的语气,直让萧挽玉遍体生寒。 她仰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依旧是琥珀色的眸子,但他太高大,与每天来舞房接送秦音的那个青年一样,眼神凛冽毒辣,充满攻击力。 而他言语间透出的信息,足以让她惊恐。 他认识自己,并且知道她追求者消失的事情。 这就足以说明,是他……是他让那个少年消失的? 可,他分明就只是一个住城中村贫民窟的穷酸中年男人啊! “你……你是谁?” 萧挽玉吓到了,但还是保持着自己作为“小天鹅”的仪态,不想让人看出自己那一刻的惧怕与怯懦。 “我是秦音的父亲。” “只是秦音的父亲!” 后一句,看似平淡地复述,却让萧挽玉更为心悸。 她好歹也是京市的上流人士,结识过的大佬不少,也是见过世面的。 但她一眼就看出,这个自称秦音父亲的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大佬长辈……还要恐怖!! 萧挽玉是被吓跑的。 后来,她便找了借口以出国深造为由离开了京市芭蕾舞歌剧院。 大学悄然而至,她偶尔回国还是会忍不住打听秦音的消息。 听说,她考去了清北。 清北有最耀眼的芭蕾舞团,她特地悄悄去了清北芭蕾舞剧团,以为自己会偶然遇上她,但那个耀眼的“小首席”,仿佛就此消失。 这一次,她听说秦音早就不跳芭蕾了。 作为曾经的对手,萧挽玉居然心生遗憾。 为什么不跳了呢? 分明,她比自己强了太多。 这次万花奖角逐,她看到秦音也在时,心都凉了半截,即便也自信于自己这些年的练舞成绩,但遇上秦音,她还是会本能地退居二线。 但这次,秦音没有选择芭蕾舞。 这是她再次难以预料的。 她为什么不跳芭蕾了呢? 是因为害怕芭蕾舞女王特蕾莎即将一举夺冠来势汹汹的实力吗? 所以选择了另辟蹊径,选了旁的舞种? 可,她眼中的秦音,那个永远会在舞池里闪闪发光的“小首席”秦音,可是从不会惧怕挑战的姑娘。 甚至,挑战只会让她更兴奋! 以上都是萧挽玉在摔倒后心中百转千回的心理战,而此刻她近乎祈求地拉住秦音这根救命稻草,要她救自己。 萧挽玉抬眸听秦音问自己凭什么得到她帮助时,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我哥萧夜是全球最大唱片公司ZXZ的CEO,你YM集团最新推出的短视频APP沁音要想绑住网红博主以及明星们在其的注册量提升APP的流量与知名度,后台所拥有的歌单授权必须要足够广,而买下这样庞大的歌曲剪辑权改编权,需要一条极大的资金链运行和支撑。” “而你只要帮我这一次,替我揪出暗算我的人,让她彻底身败名裂,我就能让ZYZ将公司旗下所有歌曲授权免费提供给沁音APP后台供应。” “秦音,我知道你不缺钱,可就算你有钱想要ZYZ唱片公司那样大的全球歌曲授权也够呛不是吗?” 萧挽玉给出的条件,毫无疑问对秦音有着绝对的吸引力。 目前沁音短视频APP正处于起步期,相对于已经发展相对成熟的“巡音”APP的差距不仅限于注册人数和宣传度。 后台的完善也是至关重要。 短视频APP需要大范畴的后台歌曲剪辑翻唱权,这些都是她后续要去想办法争取的。 而现在,既然有人都把饭往她嘴里喂了,何况萧夜那种搞唱片搞艺术的男人性子极怪,她早就提前背调过,发掘了他与萧挽玉的关系,原本就准备先从萧挽玉这里动手的。 现在萧挽玉主动给好处。 她当然乐在其中。 只是,做生意,她当然也要故作推辞一把的。 “这……” 嗯,她也就随便拉扯一把算了。 可现在的萧挽玉却等不了那么多,她的脚每一秒都在煎熬着疼痛着。 见秦音还在犹豫,她不禁加大砝码:“还有,我知道你为什么一定来万花奖!” “只要你帮我,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秦音这才抬眼扫了一眼萧挽玉,说实话她跟萧挽玉一直交集不多,倒是没想到她对自己倒是格外上心。 她难道就真的清楚自己一定要夺得万花奖的原因? 秦音勾唇,总之总体的目的她已经达到了。 便一边用银针不动声色将她脚上的穴位都干净利落下针,一边点头道:“好。” “我愿意帮你。” 做商人,讲究你情我愿。 她已经得到了利益最大化,自然不会为难了“甲方”。 必然要给出她的诚意。 于是,秦音从腰间的衣带里掏出一颗小糖丸递到萧挽玉的嘴边:“张嘴。” 萧挽玉乖乖张嘴,吞下糖丸。 一点也不怕秦音会对她不利。 利益关系一旦链接,那就双方心里的大石都落了下去。 而萧挽玉这个甜头给的太足,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李星悦。 在萧挽玉说出自己的条件后,她脸色一黑。 作为南省新晋富豪中的翘楚,他们李氏集团作为“巡音”短视频APP的研发运营者,李星悦深知后台所需的歌曲库需要多大资金链作为版权成本。 现在又是一个尊重创作者版权的时代。 这些使用者看不见的成本,可都在他们这些研发者后台管理的手里流水一样的打出去。 即便如此,巡音APP依旧缺乏很多国际上大火的原创歌曲版权。 而掌握那些版权最多的唱片公司,就是萧夜的跨国唱片公司ZYZ!! 萧挽玉,这哪里是给好处。 分明就是在向秦音投诚,与自己的“巡音”APP打擂台呢。 李星悦越想越生气,南省李氏早就觊觎ZYZ的歌曲原创授权资源,只是一直缺个能与萧夜搭上线的人脉而已。 李星悦绝不会让这样一个大好机会从她手里溜走,平白让秦音捡了便宜。 她赶紧打断两人的交易:“等等!” “萧小姐,我们都是华国人,可不能因为我是南省的你就只跟秦音做生意厚此薄彼对我区别对待啊!” “在华国,咱们南省与京市可都是不分家的,你说是吗?” 李星悦说话极有门道,故意拉偏架搅弄矛盾漩涡来引导所有人的思维,让萧挽玉不得不顺着她的话否认自己“厚此薄彼”的举动。 否则,就会上升华国自家人的争论,京市要与南省有嫌隙一般。 即便知道李星悦话里有坑。 此时萧挽玉也不得不应下来:“嗯,京市与南省确实不分家。” “所以呢?” 萧挽玉内心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这李星悦不就是有危机感了,并且也想分一杯羹吗? 她作为“甲方”。 “乙方”有竞争,对她来说更是好处多多。 于是,干脆顺水推舟道。 李星悦满意一笑,上前蹲下身一脸关切:“萧小姐出事,同为华人我义愤填膺,这吊灯无故坠落一定有原因,否则凭什么刚刚特蕾莎跳舞时不落,偏生萧小姐舞到极致时,就出事?” “找出幕后黑手的事,我李星悦也当仁不让!” “秦音,你应该不会介意我这一腔对萧小姐的关切热情吧?” 李星悦自己一唱一和,已经将自己也推到了跟秦音一样的位置。 那就是,她要是也能帮萧挽玉查出凶手以及掰倒那人,那么萧挽玉给出的好处,也该她“巡音”APP也合理得到。 秦音无所谓地耸耸肩。 找出凶手其实不难,难的是万花奖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能操纵的地方。 它的背后已然有千丝万缕的链接。 敢明目张胆伤害华国人,而且吊灯坠下的瞬间,要不是萧挽玉常年练舞锻炼出的敏锐救了她一命,她恐怕会命丧舞台。 万花奖现场能出这样大的事,并且分明就只落在华人的身上,这本质上就是一种来自“强者”的蔑视。 他们这是根本没有把华人舞者当人看。 万花奖建立20年。 是全球舞者梦寐以求的天花板舞台。 可,那么多年来。 每年都有无数华人拼命站上这个舞台,最终得到的结果都只是陪跑。 这一点,秦音在很多年前就注意到了。 所以,她很早很早就想来这里,打破这个被舞者们称为亘古不化“铁律”的“诅咒”。 秦音从不相信什么“诅咒”。 如果有,那就亲手打破! 而此刻李星悦自认为与秦音打擂台要争夺ZYZ国际唱片公司的全球曲库版权,秦音也根本没有阻止。 此刻,她们都是华国人。 那就看看她跟李星悦谁有那个能耐撬动“万花奖”这块大石吧。 “我自然不介意。” “也很欢迎李小姐的加入。” 而台下,特蕾莎见三个华国女人之间的互动,眼底的轻蔑之意更浓了。 “呵呵,这些蝼蚁还真是不自量力呢。” “这世上,就没人能够推翻那位的安排!” 第397章 万花奖有内幕,李星悦挑衅,护姐 既然秦音明确了自己并不在意李星悦的加入竞争,大家自然也乐得看热闹。 当然,在场的华国人对自己国家的舞者突然的遭遇也表达了激烈愤慨。 此时,巡音APP官方以及沁音APP官方也正在自家平台上进行全球直播。 巡音APP已经做大了,各国的注册者都不少,吵得也是十分激烈。 「萧挽玉的芭蕾舞表演分明那样厉害,我导师就是芭蕾舞剧团的首席,她刚刚看了直播还分析了萧挽玉的舞姿。 每一个高难度的动作都被她展现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要是她真的把这支被誉为全球难度最高的芭蕾舞《舞姬》跳完,恐怕刚才芭蕾舞女王特蕾莎即便表演的确实出神入化,但也得靠边站…… 舞蹈文化可能源自于各个国家,但舞者们抒发的灵魂却是属于她们自己的。 我国的舞者也并不逊色于所谓舞蹈的起源国家舞者!!」 「是啊是啊,我就是先看了芭蕾女王特蕾莎的表演之后原本也觉得萧挽玉会知难而退。 可咱们国家的舞者迎难而上,最高难度的芭蕾舞也丝毫不逊色,她们都在勇敢夺取万花奖的奖牌,我们更应该为她们在舞台上遭遇的不平而发声!! 萧挽玉说她受伤有幕后黑手,我们支持必须重查源头!」 「二十年来,万花奖一直是我们华国舞者们毕生的追求,多少舞者前仆后继实则并非一定要得到万花奖的位置让自己声名鹊起,更是因为凭什么华国至今都得不到一枚万花奖金奖? 我们华国舞者,每年的抽卡出场顺序都靠后,难道真的没有暗箱操作吗?」 「呵呵,秦音真是功利,这种应该为同胞出气的时刻她还在盘算交易内容,果然是商人重利的本性。 哪像我们李星悦李公主,主动上前帮忙,在重视同胞方面,还得是我们李公主最善良了。」 「真看不惯秦音那一副高高在上施舍一样帮忙的样子,萧挽玉伤成那样,李公主可是第一个冲上去关心的呢。」 国内的口风也分成了好几个态度。 「某些李公主党的舔狗给我整笑了哈哈哈哈,你们家李公主第一个冲上去有什么用? 现场本来就有医生,而且萧挽玉受伤根本不能挪动,她上去想要搀扶萧挽玉的行为也太没有常识了吧? 何况她两不是刚起完争执,说不准你们家李公主这么着急冲上去是想报复呢。」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才是最靠谱的吗?人家确实是商人但一开始也没说不帮忙,是萧挽玉自己给出好处请秦音帮忙的。 国人都知道秦音确实医术精湛,她上前给萧挽玉看伤更是没有任何私心,只是查证幕后黑手应了萧挽玉给出的交易而已,她本就是商人,有利益摆过来她难道还要故作善良去推三阻四吗? 要我看,李星悦才搞笑,半点医术不会就冲上去搁一旁杵着,看见秦音得了好处这才开口也要查真凶,她真那么善良怎么一开始不毫无条件地帮忙呢? 你们品,细品!!」 巡音APP直播间的网友们激烈开麦,主要分为两派截然不同的观点。 因为巡音受众的网友更多更广,国外也有暗讽华国舞者“矫情”“故意找事”的言论。 「华国人可不要意淫太过,万花奖的抽牌顺序都是公开操作的,你们国家的舞者每次都抽到后面,在舞蹈排序到末尾后要是真的实力够强,也该拿得到万花奖的金奖啊! 实力不行就别怪什么运气,万花奖考验的一直都是能力,能力强才是王道,我看这次萧挽玉突然出事你们还臆想是万花奖有什么内幕,出了事还是找找自己的原因吧,为了夺得万花奖你们华国人也是诡计多端,连碰瓷都用上了呢。」 「啧啧,华国人是想得到万花奖第一名想疯了吧,做出这么下三滥的碰瓷! 我们才不约!」 巡音APP作为国内目前最大的短视频平台,直播间内网友们已经闹成一片。 而沁音APP内,虽然目前的注册人数不算多,但也有上千万的国内网友。 国际版还没推出,国内的口风倒是都一致对外,觉得这次萧挽玉出事必然不是寻常意外。 并且也表示支持秦音和李星悦共同查出真相和真凶。 毕竟,这种时候大家的第一想法还是一直对外。 有了秦音的介入,伤口处理的还算好,萧挽玉的腿是暂时保住了,至于还能不能再跳舞,谁都没法给出保证。 虽然萧挽玉出事,但一个小小的华国舞者出事还影响不了万花奖的继续进行。 很快,舞台被人重新收拾好。 台上的灯具也以最快的速度更换好,并且重新检验了一遍,确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主持人也适时地将这次意外揭过去,直接请下一位选手准备。 李星悦在后台准备好,她身上穿的也是华国传统的舞服。 与秦音带着敦煌大漠风情的舞衣不同。 李星悦的裙摆轻盈雪白,原本长相就偏南省女人的柔和温雅,扮上清冷的雪色舞裙,整个人宛如一朵冷淬盛开的白莲,纤尘不染。 她路过秦音,目光扫过秦音那身艳丽到极致的敦煌风舞裙,眼底掩不住地轻蔑道: “秦音,我们既然都是来展现华国舞姿的,那自然要向这些蛮夷展现大国风范,你这副扮相露胳膊露腰露腿的,可实在是有损我国形象。” 李星悦状似好心地建议开口,只是眼底的轻蔑之意却实在让人觉得碍眼。 秦音半挑眉梢,笑意很浅不达眼底: “是吗?倒是不知道大国风范不仅要裹小脚,还得裹小脑。” “李小姐倒是让我长知识了。” 说着,秦音目光恰好掠过李星悦因为要跳舞而裸露在外的脚尖,那反讽的意味十足。 李星悦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她听出秦音的嘲弄了,这是讽刺她大清早亡了而她还应该“裹小脚”但现在露出脚尖,这要是搁封建社会,她大小都得被沉个塘! 李星悦这样的身份,少有被人反驳被讽刺的时刻,此刻在后台盯着秦音的眸子仿佛恨不得啖其肉般,偏偏她现在还真没法拿秦音怎么样。 呵,等她做了秦音的舅妈,看她怎么磋磨她! “秦音,你别太猖狂!” “我就要成为南省夏家二夫人了,你在我面前可是小辈,你竟敢顶撞长辈,是不孝!” “我可是有资格教训你,惩罚你的!” 李星悦恼羞成怒,她跟秦音已然结下了梁子。 只要她在,她绝不会让秦音好过。 秦音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夏家她从没想过要去相认,连夏燃她都不认,更何况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不知狗头嘴脸的舅妈? 李星悦正猖狂着,突然腰间被人推了一把。 “啊呸,坏女人,不准你欺负我表姐!” 第398章 李公主古典舞杀疯,秦音怎么比? 夏御行的出现明显让还想发作的李星悦脸色一变,小行到底还是个小孩子,推她一把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慑人,却并没有让她摔倒。 李星悦见小行居然一副维护秦音的姿态,她心中忍不住一惊,面上立刻挂上标志性地温柔笑意:“小行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提前跟你表姐交流感情而已,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跟她讲讲家里的规矩也是很有必要的呢。” “你一个小孩子,就别掺和家里大人们的事情了。” “乖,我让你张叔带你去找你爸爸,一会儿你们就在台下欣赏阿姨跳舞好吗?” 李星悦打着商量,甚至难得不顾形象地蹲下身对夏御行诱哄道。 只可惜,夏御行根本不吃她那一套,冷冰冰地再次推开李星悦想要凑上来触碰自己的手。 “我不要!你走开!我要跟着表姐还有表姐夫!” 他那个爸爸,要是真娶了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做老婆,他便是要直接跟着大伯大伯母一家生活去了。 李星悦近乎讨好的笑容就这么僵硬在了脸上。 她讪讪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对上秦音清冷澄澈的眸子,眼中的妒意更是难以遮掩:“秦音,小行年纪小不懂事识人不清分不清亲疏可以理解,但你却是个成年人,可别胡乱传输什么思想离间我们母子关系。” “你别忘了,他可是姓夏!” “跟你就算是亲戚也是拐了个弯儿的。” 李星悦自顾自地说完,便直接走上了备舞区,在她眼中她成为夏家二夫人的事情已经势在必得,夏御行里外也迟早得叫她一声“妈”。 既然位置是稳的,那么现在他既然不愿叫那就罢了。 等她拿到了万花奖第一的荣誉,创造了国内外舞蹈界的最大荣誉,夏家的位置她必然稳坐。 届时有了夏家二夫人的名头,借由夏二夫人以及万花奖金奖得主的威名,她只要在就是话题中心,巡音APP只会跟着她更上一层楼。 秦音本人都被她踩到了脚下,更别说她创建的沁音APP了。 秦音看着李星悦高傲迈出离开的步伐,面上没什么表情。 夏家?她在乎吗? 可此刻手腕处传来小家伙软乎乎捏着自己的暖暖触感还是让她在一瞬间恍惚。 他,夏御行……从血缘上来讲,是她的小侄子呢。 小家伙黏人得紧,一碰上自己就恨不得整个人贴上来,乖巧又懂事。 实在是让她有些没忍心推开。 大人们的恩怨,她也并不想牵涉上懵懂无害的小家伙。 于是秦音只是伸手拂开了小家伙拉着她手腕的小手,将他拉过交给了周诉。 “周诉,带他去阿琛身边吧。” “小行要乖,姐姐表演之后再来接你,嗯?” 秦音不自觉地放低了音调,是妥妥哄小孩儿的语气。 南省小霸王夏御行向来最难搞,让无数保镖佣人头疼的小霸王此刻却极为好哄,乖乖地任由周诉牵着:“表姐你放心好了,小行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 “表姐你别怕,下次那个坏女人再敢欺负你,我来保护你。” 小家伙满脑袋担忧,深怕秦音因为李星悦这女人那张毒辣的嘴,而挑拨了他跟表姐刚建立起来的和谐关系。 秦音欣慰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不置可否。 她跟李星悦之后的关系除了在工作上的商务之争,生活里根本不可能再有交集,她倒是也不担心两人还会有什么争执的时候。 在她看来,李星悦只是个心眼坏却没脑子的女人。 只要李星悦没有触及她的底线,她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万花奖舞台上。 残局已经收拾好,观众们的情绪也恰好在这时因为刚刚的事态而减去了一些疲软状态。 李星悦在这样的时刻再次出现跳舞,心底还是有些庆幸的。 主持人很专业地将场面拉回正式比赛。 “下面有请第九位舞者,来自华国南省的李星悦女士演绎原创华风古典舞——《蝶风》!” 历届华国舞者,都有选择古典舞的舞者,这一点对国内外观众们来说并不新奇,这也就代表着李星悦的表演必须要在技艺上取胜。 只见舞台前雾气渐渐氤氲开,有曼妙女子,清颜白衫,在舞台氛围以及舞台妆容的联合作用下若仙若灵,仿佛从梦境中走来一般。 李星悦本就是“白月光”类型的长相,温婉中透出几分“仙气”,在打造好的国风舞台衬托下更似仙人,让不少观众都为之惊艳。 “原创古典舞《蝶风》?这难道就是华国古典舞大师林珊最新剧透却还没亲自跳‘初舞台’的那一曲?” “我刚刚可看了,李星悦的导师可不就是林珊大师,林珊大师可是国内目前最有名气的古典舞大师,李公主不愧是李公主,就是财大气粗,在万花奖的舞台上直接跳林珊大师的原创古典舞首秀,这样大的面子,我是不得不服!” “啧啧,反观秦音那边连个导师都没有,更别说能让叫得上名字的大师做导师了,我看她一个外行人就算是花钱去请,人家大师也不愿意让她砸了人家的招牌呢~” 古典舞曲名一出,观众们惊骇。 但很快就被李星悦的舞姿带入了视觉盛宴。 女人轻盈动身,舞步起。 云袖轻摆招蝶舞,纤腰慢拧飘丝绦,扯出水袖身影流动,风吹仙袂,舞姿轻柔却有力,变换的舞姿更是高难度却轻盈流动。 在这种大舞台上,表演的丝毫不逊色。 场风台风都很稳,手挽碧绫,足尖轻踏,罗衣翻飞。 乐曲缓缓激烈,旋转,甩袖,扭腰,下摆,动作也是一气呵成。 乐曲缓缓放缓,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一扬,飞出五尺余长,弯腰跪地,头朝后仰去,腰肢180°弯起,容颜清雅如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风姿万千妩媚,裙摆动人旋摆开,漾成一朵风中芙蕖! 一舞毕! 全场被硬控三秒。 这一舞,专业性太强,实在是精彩绝伦,有编舞编曲的功劳,更有舞者不俗能力的展现。 这一舞天时地利人和,简直绝了。 李星悦的舞蹈实力从来不是吹嘘而来的,她自幼练舞,在南省早就声名鹊起,她能凭借实力被夏老爷子选中做儿媳妇也并非运气。 更有一部分实力加持。 此刻,她耀眼无比,一时间也让最后一个即将出场的舞者感受到碾压级别的暴击。 这支舞的整体完成度太强,整个巡音APP的网友们忍不住疯狂打call。 「救命!李公主直接杀疯了,万花奖金奖的位置必然实至名归,有些不懂艺术不懂舞蹈的小白还是知难而退别上来自取其辱了好吗?」 「嘶……李公主这段时间的进步也太强了吧?只能说林珊大师给李公主量身打造的编太强了,整支舞都完全契合李公主的气质,还给她扬长避短了,所有高难度的舞蹈动作都是李公主擅长的,这支舞一出,别说国内没得打,国际上也没几个能看的啊! 这次的金奖,我看我们李公主才是势在必得!」 「一想到一会儿就要上场被李公主实力碾压的秦音就觉得好笑,一个业余而已,还妄想来这种专业殿堂里找存在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一声铜臭味的商人还是回去做你的CEO吧,别出来跳舞丢人现眼了。」 「楼上骂的也太歹毒了,人家不跳舞回去还能做CEO,你呢……跳舞连广场舞都不会吧,退一步去打工还得被挑挑拣拣的牛马,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秦总的专业度? 给你个键盘你还真当自己是盘子菜了!」 「都别内讧好吗?咱最终目的难道不是让华国舞者能在这次万花奖有个一席之地吗? 李星悦的表演确实出众,但秦音不是还没表演吗?又开始一概而论,是忘了刚刚特蕾莎表演完你们是怎么被打脸的?这一届万花奖明显藏龙卧虎了,没上台的你永远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准啊!!」 理智党一直站在分界线上,没有那么激动,也压制着一些试图带节奏的营销号拉偏架的动作。 此刻台下。 夏御行被周诉带到了墨亦琛的身边,小家伙没想到表姐夫身边就是自家那个冷脸老爹,一时间小家伙嘻嘻的脸瞬间不嘻嘻了。 夏燃看见自己儿子被重新带回身边,伸手招他过来。 父亲特地安排这段时间给他们父子修复关系,他也不愿辜负父亲的好心。 只是,他实在不太擅长与小孩子相处。 连招小家伙过来的手都有些僵硬。 “你,过来。” 夏燃面部僵硬,目光斜视自家就快爬墨亦琛腿上的小家伙。 这小东西,搁自己面前可从没那么亲热过。 在墨亦琛这么一个外人面前,倒是热络。 夏燃表示很不能理解。 “我才不过来,我要跟姐夫一家!” 夏御行嘀嘀咕咕地往墨亦琛的身上蹭,一向不怎么与小孩子亲近的男人此刻倒是难得好心情地将夏御行这小家伙往身上一抱,任由他坐在自己腿上。 毕竟,谁能拒绝这么嘴甜的小家伙呢。 “姐夫?” 夏燃蹙眉,一股不好的预感再次萦绕而来。 所以说,小行一早就认出了秦音吗? 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小行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夏老爷子最疼小棠音,屋里更是摆放了不少母亲生前的照片已经小棠音幼时的照片。 不仅如此,也时常念叨着夏御行有这么一个失踪的表姐存在。 所以,连小行都已经认定了秦音就是小棠音,而他却还要因为那个“白鹭”的出现而纠结徘徊? 夏燃眸底一暗,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一把从墨亦琛的怀里揪出来,将刚刚跟大嫂苏玉容视频截图下来的“白鹭”照片放在小家伙的眼前:“这么轻易就认姐姐。” “那你看看这个呢,你还能确定哪个是你表姐吗?” 第399章 布局引流,音姐从未让秦家军失望 李星悦这一舞不仅将整个场面震慑,更是发挥出了她舞蹈水平的最高水准,她自己也很满意,并且已经觉得这一局在A组的分赛场,她已经是顶尖了。 秦音跳或不跳都对她没什么影响。 如果说刚刚她还有些担忧萧挽玉的芭蕾舞会超越自己,此刻很明显她的原创古典舞更是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做到了极致,从实力出发,她已经算国内外同年龄层最厉害的舞者之一了。 她回到后台,整个人已经飘飘然了。 不少粉丝也冲入了后台,为李星悦现场打call。 秦音已经准备好,并没有被这种浮躁的场面所影响,与她身上舞裙秾丽华艳的色泽所对比的是她脸上的沉静理智。 “啧啧,这秦音可是真能装啊?我们家李公主的表演已经将整个A组的舞蹈水平推到了绝对的巅峰,她还能作出什么妖呢?” “是啊,看她脸上表情那么淡定,我看她这是已经怕了,装镇定而已呢。” “李公主,这次万花奖咱们势在必得,您获奖感言想好了吗?你可是咱们南省舞蹈界的天花板,现在更是比京市那个什么姓萧的芭蕾舞者还要发挥得好,给咱们南省争了好大一口气。” 众星捧月之下,李星悦自然懒得理会秦音了。 反正,秦音要跳的应该也是华风古典舞。 可是,她的导师林珊才是目前华国华风古典舞最高成就者,秦音没有导师给她编舞,更是据说之前是跳芭蕾的,根本不是古典舞出身,与她这种从小就开始练古典舞的根本没法比。 “大家别那么说,每个人都有上台表演的权力不是吗?” “我看秦小姐一直都挺自信的,想来她应该也能在万花奖的舞台上获得一定的名次吧,我们都是华国人,自然是也希望秦音小姐能获得荣耀,为国争光的。” 这会儿已经有媒体忍不住潜入后台对李星悦进行采访,在她们眼中李星悦今晚的发挥已经远超同级别舞者的水平,全球20-30岁的舞者们由于练舞时间的关系,他们在舞蹈时间长能够发挥出的最高水平也是有限的。 毫无疑问,现在的李星悦已经突破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水平。 这才被现场不少专业的舞蹈大师都认定今晚万花奖的得主已经非她不可了。 专业的舞台,连观众们的眼睛都绝对的毒辣。 今晚,李星悦的发挥无疑是她职业生涯的一大巅峰,实力摆在这里,秦音的舞蹈如果不能超越李星悦这一极致的发挥,那便注定石沉大海。 而此刻李星悦面对采访,故意将众人的视线引导到正在候场位的秦音身上,也是为了给秦音压力,要是她受到自己的影响上台出了糗,那才最好。 舞蹈,不仅考验身法,身韵。 强大的心理素质也是必要的。 她看秦音那副极致冷静的状态,恨不得立刻给秦音头上浇一盆热水下去。 她要看她慌乱,无措,看她一败涂地! 而现在,李星悦出口捧杀,就看秦音能不能接住了。 众人视线跟随李星悦的描述落在秦音身上,一个个眼底都忍不住染上几分嘲弄与戏谑。 秦音,她能获得什么名次? 不仅出场最靠后,而且都跳古典舞还跟李公主的出场顺序紧挨着,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呢? 秦音感受到身上炙热的视线。 也自然听到了李星悦的反讽话语,她在故意捧杀自己。 可,能被捧杀的人,向来都是德不配位的。 而她,经得起被捧。 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秦音扫了一眼正扛着摄像机采访的媒体,那人应该是巡音APP的官方。 而相应的,摄像机另一头的观众们应该是巡音APP官方直播间的观众。 这样好的扩大流量的机会,秦音自然也没放过。 商人,就是要抓住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是,感谢各位的关注,既然李小姐对我如此认可,那我自然也是要为国争光的。” “另外,沁音短视频APP上线不久,我只在沁音APP注册了个人号,各位对我有什么指教言论我都欢迎评价哦~” 女人嗓音清冷,却在此刻难得地染上几分俏皮。 一时间,巡音APP的网友们突然有种被秦音挑衅了的感觉。 「我敲,秦音什么意思?她什么意思?听不出来咱们家李公主根本没捧她,只是李公主善良没有拆穿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去陪跑都没人看的烂水平吗?」 「商战!这他妈一定是商战!秦音可太奸诈了,知道咱们巡音APP是短视频巨头,现在故意在那么大的流量池介绍她那沁音小破站,分明就是想分流……」 「呵,分流也要看实力,秦音就那点实力,我连骂她都懒得专门去沁音APP注册个小号去跨平台骂!」 「可万一秦音真的一舞封神了呢?如果,我是说如果……秦音要真的打败了李公主,刚刚那些吵嚷着一直骂秦音的各位,你们能忍住不去注册个沁音账号弥补一下愧疚感?」 「不,这绝无可能! 各位放心,秦音绝对是舞蹈小趴菜,赢不了!她要是真赢了……我踏马直接给沁音APP拉一百万粉丝!」 某大博主开始放言立flag。 有了人带头。 很快不少大博主网红都为了表达秦音绝不可能赢,开始立flag假意捧沁音APP。 实则,众人心里都清楚,秦音这一局必输无疑! 「秦音从不打没准备仗,虽然刚刚李星悦表现确实已经是她这个时期的巅峰状态,可秦音只要没有表演,我就感觉会有反转!」 「谁说不是呢,咱音姐就从未让秦家军失望过!!」 秦音虽然没有主动操纵舆论。 但她做了那个引导线。 其他就交给YM集团的卧底公关团队了。 操纵舆论风向,此刻整个弹幕里热火朝天立flag的热点不可谓是一种好手段。 主舞台已经重新布置完毕。 主持人的嗓音再次响起,安抚全场因为刚刚李星悦的舞而高涨的情绪。 这种高涨情绪下的下一位舞者出场比舞实则是最吃亏的,而且还是同类型的舞蹈。 主持人眉心微蹙,还是很有职业素养地开口:“下面有请今日万花奖A组最后一位选手,依旧是来自华国的舞者——秦音女士!” “相信大家刚才已经亲眼目睹了来自华国古典舞的魅力,那么十分凑巧的是……秦音女士选择的舞种也是华风古典舞。” “下面请众位欣赏,秦音小姐演绎古典舞——《洛神》!” 第400章 古典舞与剑舞融合,李星悦受威胁 舞台之上,大屏幕上缓缓展开一幅荒凉大漠画卷,仿佛沉淀着岁月历史的厚重感…… 随即秦音一袭霞色敦煌风舞裙出场,少女曼妙的腰肢柔软被纤秾色泽的裙摆缠住衣绫轻纱抛出一段久远的故事。 荡人心魄的乐声轻扬而起,一抹霞色身影纵身起舞。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舞转回红袖,歌容敛翠钿。 女人曼妙的舞姿随着乐声节奏漾开,曼妙的姿态如云朵舒卷,裙摆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舒展。 她身上的舞裙宛如这张画卷上最灵动的一笔,贴合着秦音舞动的节奏更像是让历史长河动起来了,宣扬开一片动人心魄的大漠之美。 众人的心神也不自觉地被秦音的舞姿牵引着。 他们刚被李星悦的舞姿洗礼,原本以为秦音一个二愣头绝不会舞出更耀眼的舞让他们惊叹。 但此刻,他们知道他们还是肤浅了。 秦音的舞并非与李星悦一样以舞姿舞技吸引眼球,她最厉害的是舞的身韵,将观众们吸引,被她的舞姿徐徐带入一场绝美的视觉盛宴般的宏图故事内。 金戈铁马,风吹大漠,苍狼末裔。 乐声渐急,秦音的身姿亦舞动地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随着她的舞姿翻飞,她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历史的迷雾里,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如仙似幻。 所有人甚至忍不住屏息看着这一幕。 只见秦音突然停下,自场上蓦然拔出一把剑,众人心一惊,从剑的光泽来看,那应该是一把已经开封的剑。 秦音,竟要剑舞? 那可是华国武侠小说里才出现过的画面,何况古典舞要求身柔,而剑舞则要气势铿锵,有种水火不容的意味。 这两种舞极难合并起来。 一刚一柔一向水火不容。 这……这怎么舞? 秦音要是为了赢故意剑走偏锋,真出了事恐怕伤人伤己。 台下有人惊叹,有人不悦,有人佩服秦音为了赢实在是手段了得,可她怎么可能将古典舞与剑舞融合得了? 舞蹈界编舞的先驱者无数。 要是真能成功,恐怕早就有人这么舞了,那难度看起来确实比李星悦,甚至比萧挽玉的芭蕾更难。 这舞对舞者肢体的协调性,柔韧度以及力量感都是最高要求。 难,实在太难! 秦音不可能做到,连后台的聂风荷与谢玉都没想到秦音之前一直隐而不发,居然是因为到了这一步居然还有“惊喜”。 秦音练舞的过程连秦谟都没看过。 墨亦琛当时也并没有打扰秦音,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专心准备。 “怎么办?秦音能做到吗?剑舞的难度实在太大,我记得曾经古典舞大师林珊也试过还原华国剑舞,可是都因为难度太大而放弃了。 现在秦音要是能还原出剑舞,岂不是水平在林珊之上了?” “啧啧,李星悦还是林珊的徒弟呢,秦音要是这一舞成了,我看李星悦心目中那唾手可得的金奖就真保不住了……” 后台有人忍不住惊叹。 与此同时李星悦也狠狠注视着台上的秦音,只见她此刻已经双手持剑,身姿柔软但有力,舞姿刚柔并济,丝毫没有艰难的模样,反倒是舞得很轻松,行云流水。 “不,这不可能!秦音怎么会剑舞,古典舞跟剑舞古往今来都难以融合,连我导师都极难做到,这才没有教我融合剑舞的。” 李星悦难以置信,恨不得现在就上台去撕了秦音,让她无法表演。 这个想法让她蓦然站起身。 对啊,既然刚才萧挽玉都能出意外倒在舞台上血肉模糊,就说明这舞台根本就不够牢靠,早就有人暗中操纵,在舞台上布局了可以让某些舞者出事的隐患。 而这个人,一定也在觊觎着万花奖金奖的位置。 她刚才表演时没出事应该是萧挽玉已经出事,迫使那人收敛了动机。 可现在秦音才是她最大的威胁,她要想办法与那人合作才行。 李星悦起身,她身边的助手也立即上前等待李星悦的吩咐。 “特蕾莎的休息室在哪?” 此刻的她,就跟面对萧挽玉这一威胁的芭蕾舞女王特蕾莎一样。 她站在她之前站过的位置。 自然就能想到刚刚那场意外的始作俑者了。 只是,没有证据,没人能拿特蕾莎怎么样。 可她,却不是去质问的。 她是去加入的! 第401章 揭秦音弱点,李星悦与特蕾莎合谋 特蕾莎此刻正坐在休息室内看着实时播报器里秦音拔出剑准备剑舞的画面。 她面色有些沉,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在上一届的万花奖只差一步之遥就能夺得万花奖金奖的水平,这次居然屡次被华国人的舞逼得只能使阴招。 不管是萧挽玉的芭蕾,还是李星悦的古典舞,甚至现在居然要比李星悦还要更胜一筹的秦音剑舞。 这些华国人,这次居然真的来势汹汹。 可是曾经华国人在万花奖的舞台上甚至都没什么火花啊,而且每次他们抽到的出场顺序都是靠后,这也大大削减了她们舞蹈对观众们以及导师们都冲击力。 但这次,这几个华国舞者明显都不是省油的灯。 关键是同样的手段她已经用了一次,再用的话万花奖主办方的权威必然会受质疑,到时候她倒是怕那个男人不愿再与自己合作。 要知道,她与那个男人的交易是保证一切不被暴露的前提下。 要真有什么事,那个人绝不会站在自己身边。 这就是交易。 而这时,她休息室的房门竟被人敲开。 “你好特蕾莎,我是华国南省舞者……李星悦,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李星悦用流利的英文开口,使足了诚意。 毕竟万花奖的舞台是妥妥的国际舞台,每一个舞者为了与其他舞者保持交流顺畅,都配备了一台高级别的同声传译。 几乎是她说出的每句话在一秒以内就能被记录和传译而出,十分方便。 但以此相对应的,就是她们谈话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 而这枚小小的传译芯片,不出意外也是出自于曾经大名响彻全球的7E科技实验室。 现在李星悦故意没有用传译设备,其来意也是带足了诚意。 特蕾莎有些意外地挑眉,随即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将李星悦放了进来。 “李小姐,不知你跟我有什么可谈的。” “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A组的选手呢。” 特蕾莎故意提醒到,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确实有个共同的对手,那就是此刻即将大放异彩打破所有人眼界的秦音。 但,究其根本,她们都是A组选手,就算联手把秦音搞下去,她们一样是竞争对手。 这也是特蕾莎对李星悦的提醒。 李星悦自然早就意识到这一点会成为她们这次谈合作的阻碍,当然也想出了说服特蕾莎的办法。 “特蕾莎,这其中利害我们都明白,但只有解决A组的对手们,我们才能出头不是吗?B组那边也会淘汰出一半的人与A组继续比舞,但是不管A组还是B组,前三的名额得分都会优先排在最前面,要是秦音拿第一……那么B组那边要是再出现更厉害的舞者,你可能连这次万花奖的第二都保不住呢。” “而我们如果练手解决了秦音,B组那边的人再厉害,我们也有一起争夺金奖的机会,至少不会让你连第二都保不住。” “A组的成绩已经算一次基础成绩,如果这次秦音无法解决,我与秦音的成绩皆在你之上,到了与B组的赛事对决,你与我都会很被动。” “当然,我既然敢来与你合作,手里当然也有对秦音的砝码。” “这就看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了。” 李星悦很擅长与人合作,她深知自己的力量虽然不算薄弱,但这里到底是H国,萧挽玉会突然出事虽然没有证据但她几乎不用脑子想都能猜到与特蕾莎有关。 而秦音揽到了这个任务又如何呢? 特蕾莎这样的女人,只要她敢做,必然就不会给自己落下把柄。 她之所以要跟着争要那个查出真相的机会,不过是不想让秦音一个人得了那么大的便宜。 她现在来要求与特蕾莎合作。 既能合作针对秦音,要是事情不成还能跟变相找出特蕾莎才是凶手的真相,这样一举两得的买卖,她自然得做! 当然,特蕾莎也不是傻子,既然李星悦递来了投名状,她确实也看秦音不爽。 原本她“做掉”萧挽玉的事情就跟她毫无关系,她非要去帮忙。 这就让她很不爽了。 何况秦音现在居然要剑舞,那么她能拿金奖的概率就更大了。 能联合李星悦除掉她最好。 而且,她也很好奇华国自家人起了内讧,这个李星悦能拿出秦音什么把柄来。 毕竟这个女人的底细她也查过,确实是个不好搞的狠角色。 “是吗?” “那倒是可以聊聊。” 第402章 大舅妈认秦音,剑舞陷非原创风波 李星悦见特蕾莎感兴趣,当然知道特蕾莎现在跟她一样对秦音的实力也有了忌惮之心。 这就是秦音的厉害之处,总能让人在她所在的领域都感到威胁。 “特蕾莎你放心,秦音的弱点,就正是你最擅长的领域呢。” “我查过秦音,她从小就在京市学芭蕾舞,16岁左右就被上届芭蕾舞歌剧院的首席看重培养,一度差点被推上下一任首席的位置。” “相信你也知道16岁就能作为京市歌剧院首席的含金量有多强,她完全属于天赋型舞者,当时她跟萧挽玉就同处一个剧团,萧挽玉甚至都根本不能望其项背。” “秦音最厉害的根本不是古典舞,而是威胁你最大的芭蕾舞。” 李星悦诉说着秦音的过去,在她眼中那个女人的曾经那么光辉耀眼,她也是舞者,更明白秦音在舞蹈方面的天赋近乎是变态的。 可那有怎么样,天才的陨落最让人唏嘘也是最让人乐见其成的。 譬如现在的秦音,她还敢跳芭蕾吗? 她已经彻底被芭蕾舞抛弃。 听说她的脚受伤了,芭蕾舞对舞者脚尖和整只脚的柔韧度的要求近乎苛刻,秦音现在根本已经达不到那样的程度,这才转而跳古典舞的吧。 现在只是万花奖的第一局,秦音的成绩就算在第一轮的上游,但紧接而来的单人挑战赛,选择舞蹈的类型就不是由舞者自己决定了。 到时候只要她的对手选择了芭蕾,秦音就必须也跳芭蕾,并且必须要跳的比对手更惊艳更好。 这是一轮舞者综合实力的考核。 并非舞者只能以自己擅长的舞来一路比拼,这也是万花奖难以夺得的原因,任何舞种看似是相通的,但是要每一种都稍微擅长,并且还都得超越其他舞者是十分困难的。 并且没有人知道自己会随机的舞者对手是谁。 舞者提出的舞蹈又是哪种,是否自己擅长或者只是稍微学习并未掌握其精髓。 这些,都是万花奖舞台让人无法掌握的情况。 但现在李星悦既然来找特蕾莎合作,就是清楚她手里是有实力在万花奖后台暗箱操作的。 这次的暗箱操作,只是更换舞者的比舞名单而已。 神不知鬼不觉,根本不会闹到明面上去。 这对特蕾莎来说也恰好保障了她的操作不会被暴露出来。 但,李星悦跟秦音都是华国人,她可不会傻到直接去相信李星悦的一面之词。 万一她联合秦音给自己使诈呢? 要合作,自然是知根知底得好。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说的我可以暂且做准备,但我手底下的人会将你投诚的话查清楚才会进行下一步。” 特蕾莎的背景并不算简单,加之她十分自豪身后有那个男人的特许,几乎觉得这次万花奖金奖位置是她板上钉钉的了。 可这半路杀出来的三个华国人,都让她咬牙切齿。 她明显就是被砸场子了。 可她的位置已经被推到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境地,要是不继续赢下去,芭蕾舞界将不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芭蕾舞女王的这个称号,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好,既然是合作,那当然是谨慎些好!” “不过我确实是诚心与你合作的。” “至于萧挽玉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我绝不会出卖你。” 李星悦这话一是试探,二也是故意威胁。 对萧挽玉的戕害,特蕾莎做得绝对干净,可要是太干净了她要怎么在手里掌握住随时可以谈判的砝码呢。 于是,她便故意引导道。 “李小姐,我劝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知道的事情多了对你来说不算好事。” 特蕾莎警惕起来,不得不说这些华国人不仅舞技惊艳,心计也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特蕾莎,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只是想确定万花奖内部你是否真的能说了算而已,请原谅我还有些怀疑你的能力呢。” “既然要合作,那么我们双方都该拿出诚意不是吗?” 李星悦也是个不怕事的人。 她自小就是名媛,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等她嫁给了夏燃,她只会走得更高见更大的世面。 玩弄心计的事情,她当然要得心应手。 “啧,我劝李小姐少些好奇心。” “我的手腕绝对在你的想象之上。” 言下之意,虽没有明说但也表明了她在万花奖内部的地位绝非仅此而已。 李星悦也清楚特蕾莎现在已经开始警惕了,自己再套话就会引起怀疑了。 当即表示她愿意信任特蕾莎。 随即李星悦离开了特蕾莎的休息室,她来到舞台的侧面。 只见秦音的剑舞已然到了热血沸腾处。 舞台上,秦音红衣如火,长发飞扬,仿佛与长剑人剑合一。 一时剑影乱舞,剑尖点地,轻盈旋转,剑声随风生响,霞色裙摆随她的动作凌空扬起,犹如凤凰展翅。 只见她动作矫健而充满力量,身姿却是轻盈无比,随着乐声出剑干净,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骤如闪电。 每一步、每一挥都蕴含着岁月沉淀下来的精湛技艺功底,台下的观众们忍不住屏息,惊艳之意无法言喻。 秦音,当真是做到了剑随心转,意随舞动! 高深莫测的剑舞让她的舞刚柔并济,带她收剑定足,凌厉的眼神收敛,众人都久久无法回神。 那哪里是个舞者,分明就是在世神女。 神女挥剑,斩的是他们的心! 精彩,惊艳,绝伦。 就连把秦音当做对手的李星悦站在舞台侧边都忍不住看痴了,秦音这剑舞已然出神入化,就算说她这能力比她的导师林珊还要强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她怎么会剑舞? 她不是从小学芭蕾的吗?而且她刚刚好几次剑舞时一跃而起分明脚尖甚至都没点地就能再次跃起,舞者的轻盈度绝对练不到这种程度。 她哪里是在剑舞,分明就是学了武术,是真的会剑法吧? 这个想法一出,以及她刚刚复盘了一下秦音剑舞的一些细节,李星悦眸色阴沉了一会儿,又突然抬眸冷笑。 呵,秦音……可算让我逮到把柄了吧! 这套剑舞,她分明就见过。 那是她的导师林珊曾经创作过的一套高难度剑舞,秦音这一舞起码有五成与导师的剑舞相似。 然而此刻,不管是现场的观众和导师们以及网友们都炸锅了,都对秦音刮目相看。 “天呐,剑舞与敦煌文化相融和,秦音是怎么想出来那么精彩绝伦的一段舞的?”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秦音这套飞天舞裙也给她的剑舞大大加分了吗?那材质分明是苏绣,应该属于婉约派的绣法,但却将大漠敦煌的大气最美给绣了出来,不得不说‘一举风荷’这个华国本土品牌真是绝了!” “听说那舞裙是聂风荷这苏绣大师和画界大佬谢玉联手设计打造的,当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当然,这剑舞的精髓绝对是秦音的舞姿与身段,舞者以神韵身形为要,力量感更是需要私底下大量的练习,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难以想象秦音为了这番剑舞付出了多少个日夜。” 现场的观众们因为亲眼所见秦音剑舞的魅力,所以基本上都是大片赞美的呼声。 但网络到底是不可控的。 巡音APP与沁音APP直播间同时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声。 巡音APP自然是嘲讽秦音这剑舞根本算不上是传统舞蹈,是不伦不类的,秦音应该被取消参赛资格。 沁音APP的网友们更为理智,并且都对秦音有种天然的崇拜感: 「咱音姐这剑舞实在大展我华夏风骨,就问还有谁?还有谁能跟我们音姐一较高低? 品完我音姐的细糠,我看李星悦也不过如此啊。」 「A组的全部舞我都认真看了,不得不说这已经算得上全球最顶尖的舞蹈水准了,也是各有千秋,但音姐的剑舞才是空前绝后的惊艳,我看四位导师都看呆了!这一局咱音姐稳了。」 「难道就我一个人怀疑咱姐会轻功吗?这哪是剑舞,要真有人搏斗而来,咱姐这剑法分分钟群挑啊!剑舞不仅是舞者展现舞蹈的美感,更有武者的利落煞气!我可太爱了!」 现场。 四位在各领域有威望的舞蹈导师纷纷开始评价打分。 第一局二十晋十的舞者赛。 AB组都会各自淘汰五个人。 当然,舞者的评分也会在第一局率先拉开距离。 现场顶级舞者评审团开始依次打分。 毫无疑问的,萧挽玉因为出了意外,已经没法参赛,她的名额便算自动空出来了。 评审们也直接掠过她开始评价打分。 舞者们纷纷站上舞台。 评委克鲁斯先生率先开口:“毫无疑问,今天我被华国舞者们惊艳得不轻。” “李星悦女士与秦音女士在舞台上的表现都惊艳了我,但要论舞蹈功底以及舞者的专业度身段身韵的绝对掌控感,我个人认为秦音确实更胜一筹。” “秦音,我给你的评分是10分!” 克鲁斯的专业领域是jazz。 但他对华国文化里的古典舞以及剑舞很感兴趣,至于芭蕾舞,特蕾莎确实很惊艳在芭蕾舞领域的统治是绝对的,但她的舞早就自成一派,反倒是没什么进步倾向。 他这才没有选择。 四位导师,手里的评分分别各自只有10分,但是可以自由分配,也可以单独只给一个舞者,这都取决于舞者们征服评审团的程度。 克鲁斯先生把十分全都给了秦音,足以说明秦音有多强! 其他评审虽有些惊讶于克鲁斯连水都不意思地端一下,但对此又不算意外。 毕竟,那可是刚惊艳了所有人的秦音。 她受得住这样的偏爱与赞美! 紧接着,评审团的芭蕾舞女神安娜小姐也展示了评分。 她还算端了水的。 给了秦音5分,特蕾莎5分。 至此,分明觉得自己可以在第一轮拿第一的李星悦居然一分都没拿到。 她面上依旧谦逊温和,但内心已经在疯狂扭曲。 特别是,台下还有她未来的丈夫夏家二爷,自己可丢不起这个人。 在第三个评委夏瑞安先生再次给了秦音8分,给了特蕾莎2分时。 李星悦面上虚伪的温柔都快裂开了。 “等等,我要举报!” “秦音的剑舞并非原创,而是偷窃了我倒是林女士早期的剑舞编舞《舞乐奇迹》!” 李星悦此话一出,全场愣住,紧接着喧嚣嘈杂起来。 最后一个准备给出评分的拉丁舞女王宋烟女士也是顿住,她本就是亚裔,对这场比赛里华国舞者们的表现都十分欣赏。 可,她更是一个绝对尊重原创编舞的专业舞者。 此刻李星悦话一出,她便直接顿住准备给秦音投票的手。 她看向李星悦,陈述地开口:“你的导师就是林珊大师?” “她曾经确实研究过剑舞,可没人听说过她有以剑舞编舞过什么曲目,你该不会是眼红秦音现在的成就,故意想拉她下台吧?” 宋烟这话说的很犀利。 她并不喜欢看到华国人“自相残杀”这种事,是以对李星悦的举报没什么好感。 但,她是绝对尊重舞蹈原创的舞者,在没搞清楚真相之前,她便也不打算给出自己的评分。 第一局的赛场的最终评分是评委团评分50%+现场观众评分30%+网络评分的20%这样去占比的。 是以评委团的评分可以说是十分重要了。 李星悦听出宋烟虽然试探自己,但她也停止了评分的举动,说明她的举报是有效的。 便乘胜追击道:“宋烟老师,我敢以我的人格发誓,秦音绝对并非这场剑舞的原创!” “众所周知我的导师林珊大师是华国研究剑舞的先驱者之一,我们练古典舞的,自然也要涉猎剑舞,我也有幸练过一些皮毛。” “秦音这一曲《洛神》起码有五成与《舞乐奇迹》的编舞动作相撞,最离谱的是,也有两成与我刚跳的古典舞身法如出一辙。” “我知道这里是比拼舞技的平台,但这样大喇喇挑战编舞原创的行为居然要被无条件包容吗?那么,万花奖的舞台还算公平?” 李星悦的话,发人深省。 不少人也纷纷向秦音投去质疑的目光。 夏燃坐在台下,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那至始至终面色沉静从容的少女脸上。 她淡定得仿佛李星悦揭发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这张脸 ,实在与母亲很像。 而更像的反倒是秦音这一副性子。 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这些年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夏燃虽说因为看过白鹭之后心中有了新的思考,但还是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选择台上这个坚毅冷静的女孩儿秦音。 就性子来说,她也很像小棠音呢。 有了这一认知,夏燃下意识就要站起来给自家小外甥女撑腰。 夏家,从来是最护短的。 可他刚要站起来,就被一只手狠狠按住肩膀给压回来座位。 来人 ,正是大嫂苏玉容。 她用特权,特地从B区来到了A区。 虽然找小棠音的任务紧,但她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台上的人也暂时跑不掉,她也更担心夏御行的安危,这才过来了。 “阿燃,你稳住!” “我并不认为你是对的,这个女孩儿只是有几分像小棠音而已,如果只是从外貌去分辨,那个白鹭则更像小棠音本该长大后的样子呢。” “可,你我都该明白,看人不能看表象。” “先看看吧,她要真是小棠音,必然不会坐以待毙。” 苏玉容作为长辈开口,她自小与夏熠青梅竹马,也经常在大院里转移,君棠音小时候什么样子她切切实实见过的。 所以才会在与夏燃通过视频后见到两个都像小棠音应该长大后模样的女人感到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越是这种时刻,她越要谨慎地去做决定。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里面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但这个局不一定是做给他们夏家的。 毕竟夏家这些年寻找君棠音的动作都是在暗地里进行。 而这次万花奖上的对弈。 分明就太堂而皇之。 怎么看都是一场圈套,她比夏燃年长不少,心思也更沉稳和细腻。 这时候直接按住了夏燃,目光扫向台上,观察起秦音。 秦音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抹熟悉又探究的目光。 她主动对上苏玉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却地坦然看去。 一时间,倒是苏玉容愣在了原地。 不知为何,她在与秦音对视的瞬间,心尖居然突然绽开几分涟漪。 “秦音,小棠音?” “会是她吗?” 苏玉容自言自语道,但出于对夏家的负责任考虑,她依旧没有选择轻举妄动。 毕竟,她刚刚在B组那边看到了一个更像小棠音长大后模样的少女。 这才减弱了不少秦音对她的冲击感。 台上。 秦音淡定地收回目光,她记忆力很好,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大舅妈苏玉容,也是小时候对她很不错的大院邻居大姐姐。 她来这里干嘛? 为什么自己在H国遇见的夏家人越来越多了! “秦音,你的剑舞《洛神》是原创吗?” 评委席的宋烟女士咄咄逼人开口质问。 秦音并没有让人意想之中的惊慌失措,反而粉唇淡勾,一副坦然至极模样:“不是。” 全场:……嘶! 这精彩绝伦的剑舞真是秦音偷来的? 那她注定拿不到万花奖金奖了! 第403章 烧去剑术孤本,谁才是剑舞原创? 秦音的回应,成功让举报她的李星悦眼底升起兴奋的色彩,她倒是没想到秦音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将事实给供了出来。 但,这怎么够呢? 她要她身败名裂才行,否则她退一步还是YM的总裁,与她在商场上对弈的沁音APP对她来说还是个隐患。 秦音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狡猾。 她必须保证这一次彻底把她踩死,否则她怎么都不能安心。 而李星悦此刻在台上也看到了已经来到现场的苏玉容。 那可是夏家她未来的大嫂,这个苏玉容并非南省平常的名媛大小姐而已,她可是不管是在名利场还是政客场都能切切实实与夏熠并肩而站的女人。 她甚至是南省有星级的上将! 可以说她手底下都是能掌握一定的军事力量的,这样的女人在南省的地位,几乎是与夏燃都是并肩的。 而夏熠,则是夏家真正最可怕的存在。 现在,他的妻子亲自来万花奖观看她的表演,足以说明夏家对她这个即将进门的夏二夫人还是足够重视的。 这么想着,李星悦心里就美滋滋的。 秦音算什么东西,她李星悦即将拥有的东西,可是秦音几辈子打拼都得不到的。 追根究底,墨家势力再强,也是商客出身。 但夏家,才是真正掌握实权的大佬家族。 她与秦音的身份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秦音回答后。 全场哗然。 “天呐,秦音居然主动承认自己的舞并非原创?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照理她的舞技既然这样突出,理应知道万花奖的舞台早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现场展示的所有编舞都要是原创,要是抄袭编舞,那就得被取消比赛资格了。” “秦音没那么蠢吧,居然亲自承认她的舞是抄来的,虽然我也听说过李星悦的导师林珊确实以前研究过剑舞,可仅仅一句研究过而且还有过一个还没展示过的所谓的原创剑舞就直接将秦音这已经展示到了最高难度的剑舞给定罪?这也太草率了吧,好歹得有确确实实的证据吧。” “可是秦音已经主动承认了啊,要是这样她还能拿到万花奖的金奖,恐怕没人能看得过去吧,可惜了秦音这一支那么厉害的剑舞,果然取别人精华的舞就是惊艳,但抄袭可耻,可惜了,这支舞会被永久封禁了!” “我不管,老子无条件站秦音!她就是最棒的,我相信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对啊,我也选择相信秦音,事实证明那么多次我音姐突破障碍逆风翻盘的局面,我已经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她破不了的局了!” 现场众人毫无疑问再次分为三个口风。 褒贬不一与中立观望的。 而台上,秦音说出这句话后,宋烟作评委已经彻底压抑不住怒火,一拍桌子道: “秦音,你知道抄袭编舞在万花奖的舞台上是可以直接被取消参赛资格的吗?” “毫无疑问,你刚才表演的剑舞确实出神入化也有着极高的舞蹈水平,甚至让我都忍不住折服,但舞蹈不是只跳得好就行,也要有舞品,抄袭编舞这件事既然已经被公开,你还是自己退赛吧,不要把场面闹得太难看了。” 宋烟义愤填膺,对她来说,秦音已经触及了这场比赛的底线。 她只能退赛! 甚至可以被直接赶出去终身禁赛,但秦音刚才表演的剑舞确实能让所有舞者同行们惊艳,对她的才华也是认可的,这才想保住她最后几分颜面,不让她更难堪。 秦音的态度依旧坦然,甚至脸上不仅没有丝毫担忧的神色,反而目光有些戏谑地落在正幸灾乐祸的李星悦身上。 她再次抬眼,直视评委席的宋烟女士。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剑舞《洛神》确实不是我原创,但也不是抄袭所谓什么李星悦那名不经传的导师林珊的。” 秦音这话,再次在现场掀起一阵喧嚣。 李星悦作为林珊导师最得意的舞蹈弟子,自然是亲自来到了现场,只为亲自见证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舞蹈天才李星悦夺得今年的万花奖。 只要李星悦夺得金奖,她作为导师也必然荣誉加身。 可,她在看到秦音那一支剑舞出现后,便一直保持着沉默。 这支剑舞,确实有些熟悉。 甚至一些招式都可以脱离舞蹈的水平,那分明就是——剑“武”! 秦音会剑术?且还会武术? 并且奇迹般地将她曾经想要试着用剑术武术融入舞蹈的夙愿给完成了,而且完成得非常完美。 一时间,她心底有些慌。 直到,李星悦打破了她的侥幸。 《舞乐奇迹》作为她曾经尝试融舞的编舞试验品,有很多不够完善的地方,但更让她头疼的是,她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舞者,要编舞她擅长,可是要用武术还要用剑术融合舞蹈,那么剑法她便只能套个空壳子! 而她,毫无疑问,剑舞之中的剑术,便根本不是原创。 不过还好,她也是无意间在一个小型拍卖会上拍到的《剑术孤本》,她便理所当然地将其中的剑术融入舞蹈,并且清楚这只是一本孤本,不会有其他人见过。 在编舞完成后,她就直接标榜了自己原创编舞者的身份。 可那套剑法实在是精妙绝伦,她只是舞者出身,对于剑术不过是更通一些柔韧度与力量感罢了。 练来练去连她自己都跳不好那支舞。 便只好故意说剑舞太难,对舞者近乎苛刻的高要求,让她不得不放弃研究了。 至此,不少后继者的舞者也并不敢轻易尝试剑舞。 更何况剑舞本就是又难度加倍,且还极为小众的古典舞,便渐渐无人问津。 而李星悦作为她一手栽培的弟子,太清楚李星悦扎实的舞蹈基础,林珊也想培养她,便亲自尝试着让她也去学一学那支剑舞。 只可惜,李星悦也无法复刻出那支舞。 至此之后,林珊大师彻底没了要发扬剑舞的想法。 直到今晚,看见秦音完成度以及难度与复杂度远在她那支剑舞之上的舞,她近乎要惊呼出声。 不……这绝不可能! 而且,她看过那个剑法孤本,秦音的剑舞不少动作都是一比一复刻了那本书的凌厉剑术。 在她看来,应该是秦音以前偶然得到过那个孤本,便练习了。 毕竟剑法武术什么的,基本都得从童子功开始。 而真正的孤本,已经被她烧了。 现在她的编舞剑舞《舞乐奇迹》早就在秦音这支舞之前有记录。 她才是实实在在的剑舞原创! 只要秦音被认定了抄袭,以她的弟子李星悦刚才的表现,直接进入下一轮的机会是毋庸置疑的。 B组那边要是没有强有劲的对手。 李星悦必然能成为这一届万花奖的金奖得主。 想清楚这些。 林珊大师直接站起身,视线对上口出狂言的秦音,显得激动无比:“你一个舞蹈界的小辈,是谁教你这样侮辱一个舞者前辈,这就是你的教养?” “抄袭我的编舞还敢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是欺我一个即将退休的老婆子身后无人吗?” “老婆子”倒是她故意自谦。 舞者因为开发身体的强度太大,一般四十多岁就得开始退休了。 何况林珊大师在南省舞蹈界的地位很高,她早就不用以舞蹈为生,而是更多投入在教导下一代更有天赋有实力的舞者身上。 她现在36岁,看向才20岁青春焕发能够在当今世界最耀眼的舞台上大放异彩的秦音身上,内心忍不住生出几分扭曲的破坏欲。 这个少女,天赋太强了。 让她都忍不住妒忌。 这样的天才,居然做不成自己的弟子,那还是及早毁掉为妙。 否则,她的光环太强遮盖了她教出的弟子李星悦的,也会影响自己在业界的声誉。 李星悦见自家导师,业界妥妥的舞蹈大师都发话了,看向秦音的眼神逐渐升起怜悯之色:“秦音,别嘴硬挣扎了。” “我的导师林珊大师在舞蹈界可是天花板级别的人物,你这个舞蹈界的乡巴佬没见过她也正常。” “但你居然侮辱她没有名气,未免也太过分了。” “现在,我要你退出舞蹈界并且对我的导师公开道歉!” 李星悦气势汹汹道。 刚才林珊大师的话给了她十足十地底气。 现在也是料定了秦音在舞蹈界的火候已经大限将至。 抄袭编舞,而且是林珊大师这样知名的舞者,她这辈子都会被钉在舞蹈界的耻辱柱上。 秦音挑眉,目光依旧冷静没什么波澜,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一般注视着李星悦。 紧接着她看向评委宋烟,若有所思地开口:“评委席的老师们,抄袭编舞这样大的事情我觉得确实是不应该。” “但要是有舞者犯了这样大的错,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我也是第一次站上万花奖的舞台,很需要你们科普一下呢。” 宋烟虽然有些狐疑秦音居然自己主动询问抄袭编舞的下场,想必也是有了悔改之心。 但她现在坐在万花奖的评委席上,就注定她不能徇私。 并且秦音这样大的情节太严重,必须更严重地处理才能让所有人得到一个满意的交代。 宋烟思索片刻,开口道:“秦音,如果你真的抄袭了编舞并且在万花奖的舞台上跳了,那就是公开挑衅整个舞蹈界的权威。” “我们将对你处以终身禁赛,并且不准在任何场所任何舞台上进行表演的处理,而且你曾经关于舞蹈的所有荣誉将被全部抹除,还有必须亲自向被抄袭者予以大额赔偿和陈恳道歉。” 这惩罚,毫无疑问对一个舞者来说是非常严重的。 简直就跟剥夺他们的生命一样严重。 舞者不能舞蹈,不能站上舞台,那么她还是舞者吗? 李星悦欣然一笑:“秦音,真遗憾,看来后面的比赛你不能再与我同行了呢。” 林珊大师也忍不住带着一副苦恼又愤恨的口吻道:“秦音,主动接受惩罚吧。” 这时,秦音脸上的笑意却是一丝丝放大,甚至有些诡异,这笑让人看得背脊发凉。 “啧,那么林珊大师,现在可以开始你的表演了,舞台借你用,开始宣布自己终身退出舞台吧~” 林珊大师懵了:!! 李星悦直呼秦音受刺激,被刺激疯了。 全场观众:秦音疯了?还是又有什么神特么反转? 第404章 剑舞原创反转,剑法创始人穆睿知 “秦音你是精神失常了吗?分明就是你抄袭编舞,现在没有证据在这里血口喷人,我可以告你诽谤的。” 秦音这件事涉世比较严重,加上现场观众们的关注度很高,主办方那边并没有阻挡他们占用时间处置秦音。 当然,这里面也有某股势力的默许。 林珊大师刚刚听到秦音那话确实也有些心虚,但她坚定自己得到的那本剑法孤本只有一本,秦音就算会那个剑法又如何?她根本没有证据推翻自己。 于是她也主动站了出来,丝毫不在意自己会被秦音抓到把柄地愤慨道:“秦音小姐,我知道你对我的徒弟有意见,你们之间确实存在矛盾,但我只是一个对舞蹈执着的专业舞者而已,我已经到了这一行快要退休的年纪了,你又何必因为星悦而迁怒于我呢?” “何况,你这样毫无证据就出口诽谤的行为,也会显得自己很蠢。” 林珊大师站出来,她在舞蹈界也是有一定威望的存在。 不少人也因为尊敬和崇拜林珊大师而对秦音起了敌意。 评委席的四位专业度拉满的舞者更是一向就对业界有能力的舞者前辈们报以尊重的态度。 现在看秦音一个舞蹈圈小辈这样挑战前辈,心下对她的评分也在心底降低。 但,其他三人到底已经给出了评分。 只剩下宋烟的评分能够让秦音产生危机感,于是她的态度才是目前最至关重要的。 “秦音,你可知道林珊大师的地位?” “她在舞蹈界是出了名的编舞原创一流,而且创作出的经典舞蹈无数,实力突出,根本没必要也不可能因为一支剑舞去坏了自己的名声,你这样污蔑攀扯她,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烟这话带着警告,也是想给秦音一条明路。 主动承认错误虽然会很丢脸,但没必要与舞蹈界的前辈,以及整个舞蹈圈为敌。 秦音是有天赋的。 她也舍不得让这样的一个舞蹈天才陨落。 “是啊秦音,我导师的剑舞编舞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有记录的舞蹈短片,而你现在才跳了剑舞,论起时间线我导师的舞早在你之前,要说抄袭,当然是你在抄!” 李星悦对秦音的敌意当即也不用掩饰了,她从秦音对林珊大师的不尊重出发,现在对秦音的敌意倒是可以解释为她对秦音对自己导师不尊重的一种愤慨。 是以,不少人也是支持她的。 秦音没给他们继续谴责自己的机会,她一袭霞色舞裙,宛如神女在世,清冷的容颜配上她那双清明淡漠的眸子,只是站出来的一个动作就让人忍不住自觉噤声。 “林珊大师在舞蹈界的地位我确实略有耳闻,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肆无忌惮将我老师的剑法秘籍私自融入舞蹈却又声称将所谓的融合后的剑舞据为己有,标榜为原创,这未免就太不地道了。” “林珊大师,不知你那支《舞乐奇迹》的剑舞能否直接放给大家看看,都在提我们的剑舞有五成相似,可空口无凭,这样僵持下去你我都不能还彼此一个清白。” “不如,现在就展示吧。” 秦音发出邀请,她的神色始终都是淡淡的。 对秦音的直言不讳,林珊脸上虽然依旧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但心底已经有些发虚。 要知道,在提到剑舞抄袭后,众人视角转到她这边,她就已经未雨绸缪地让助理拿来了她剑舞原创的U盘,为的就是给秦音一个大打击。 要的就是出其不意,将秦音名正言顺地踩入脚底。 但现在,所有人目光扫向她。 秦音居然亲自邀请自己给大伙看她的剑舞原创视频,这太不像一个本该心虚的人该做的了。 何况,秦音还提到什么剑法老师? 她不是根本没有导师吗? 林珊到底是有危机意识的,她下意识对秦音询问开口:“你的老师是谁?” “什么剑法秘籍?我怎么从未听过,我研究的可自始至终都是剑舞。” 林珊到底是做贼心虚,原本一开始的主动地位已经丧失,现在就有种被秦音牵着走的感觉。 但,她到底还是舞蹈界前辈的地位,便故意理所当然地对秦音发出质问。 仿佛这是一个前辈不满小辈态度轻慢的警告口吻。 “唔,我的老师?” “我想没人会不认识我的老师呀,我这辈子一直都只有一个老师,那就是——穆睿知!” 穆睿知!! 即便在场很多人都是舞蹈圈的人,但对这个名字还是如雷贯耳。 那可是清北大学的总教授,国家高层的代表人之一,更是金融圈科研界医学界等皆是泰斗级大佬。 而他获得那么高的身份,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的年纪。 这简直就是天才! 而且,比一般的天才还要厉害的存在。 他倒是有些徒弟,但据说秦音是他的最后一个徒弟。 他的每个弟子都无一例外在全球各个地方闯出了一片天,成绩卓然。 而那些人,竟皆是秦音的师兄? 这么强大的身份背景,确实让人望而却步。 但,这里可是舞者的舞台,他们可没有听过穆睿知在舞蹈方面还有什么造诣。 秦音,拿出穆睿知的身份在舞蹈圈里说事 ,倒是有一种“上错坟,拜错庙”的荒谬感! “哈哈哈哈,秦音你是来搞笑的吗?我承认你这个导师确实很牛,可是他会跳舞?” “你搬的救兵是来搞笑的吧?” “众所周知,穆教授确实是个从来不走寻常路的大佬,但要说他会跳舞,老子是第一个不信。” 别说台上了,观众们都忍不住笑翻了。 秦音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很干脆地再次开口:“舞蹈我的老师穆睿知确实算外行,但剑舞的起源却是需要剑法作为支撑,如果没有一套完善的剑法,剑舞根本无法施展,我想懂剑舞的舞者们应该也懂其中不可分割的关联。” “我要说的正是,剑舞《洛神》的起源剑法名为《寒霜剑法》,不巧……剑法的创始人就是我的老师,他是剑法原创者,这一点应该不必各位质疑吧?” 秦音坦然道,目光依旧淡淡,但已经给人一种不可置喙的威严感。 随着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多,她现在也是越发气势凛冽。 在秦音说出这句话后,林珊的脸色终于一白。 她原本是不怕秦音的,甚至觉得自己只要想,可以随时捏死秦音,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此刻在听到秦音说到那本剑法的名称时,她还是忍不住心口一紧。 《寒霜剑法》? 这不正是她拍卖下来的那孤本剑法? 她本以为是什么失传多年的剑法秘籍,它的创作者早就死了,何况她还特地拍卖下了孤本,她就算据为己有也不会有人发现。 但现在,她根本不敢相信。 怎么会……怎么会……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剑法创作者? 这也太荒谬了。 一定是秦音在撒谎。 第405章 穆老头撑腰打脸!有靠山就是爽 “这,这根本不可能!” 林珊大师有些慌,态度也自然染上了紧张,一时间不少人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猜忌。 要真是自己原创的剑舞,此刻为什么会看起来那么担忧呢? “真相如何,我想林珊大师你可以先将你《舞乐奇迹》的剑舞先展示给大家看。” “毕竟,一切没有证据的争论都能被判定为随口胡诌。” 秦音依旧淡定,从一开始她坦然承认自己并非原创开始,就一直保持着一种静观其变的状态。 而且几乎每次发言都是直戳要害,干净利落。 引领着这次抄袭风波的节奏,众人一时间有一种一直被秦音掌握着团团转的感觉。 林珊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憋屈感。 这就是秦音一开始要故意向评委席询问要是抄袭了会有什么下场的原因吗? 她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挖坑。 毕竟林珊在这次万花奖中并非参赛者,即便最后揪出她才是抄袭剑法的人,对她的影响也只会持续一段时间,她不是万花奖主角,便能轻而易举在最后脱离这场所谓的闹剧。 但现在,随着秦音的一步步设局,已经将她成功引入瓮中。 她已经没了退路。 要是真被证实自己的剑舞有问题,那么给她带来的只会是退圈和公开道歉这么屈辱不体面地“退休方式”。 她跳舞大半生,几乎将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舞台。 如果再也不能登台,这会比要她的命还要让她绝望。 秦音,绝对是懂怎么让人生不如死的。 这个女人的心计城府,实在可怕! 但现在情势已经被秦音推到了这里,林珊骑虎难下,想要推辞也不可能了。 只能硬着头皮让助理把U盘拿上去。 随即,《舞乐奇迹》的剑舞也随之呈现在现场所有人的眼前。 只见,视频里,作为舞蹈界曾经天花板级别的前辈,即便对舞蹈把控感十足,但舞起剑舞却十分吃力,毫无秦音刚才表演时的得心应手与人剑合一的灵动感。 也难怪,林珊一直没有把这支剑舞公之于众。 对于编舞者来说,这支舞还是有其精湛的过人之处。 但对于舞者来说,她没有展露出这支剑舞的精髓,也是一大败笔。 加上刚才有了秦音剑舞的珠玉在前,一时间便是彻底把一代舞蹈大师都比了下去。 而更离谱的是。 只要有舞蹈功底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支舞确实跟秦音刚才跳那支有异曲同工之处,甚至不少剑舞的动作都几乎一模一样。 这,即便林珊大师跳的不如秦音,但在眼前这个证据面前,秦音确实有抄了林珊大师剑舞的嫌疑。 李星悦直接率先发难:“秦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根据时间线来分析,你就是抄袭甚至复刻了《舞乐奇迹》,而且你刚才的舞蹈动作里,还有几个地方与我表演的古典舞也有相似之处。” “你就是个惯抄吧。” “还有,不可否认你的老师穆睿知确实很厉害,但他怎么可能在剑术上有什么造诣?你当这里是拍武侠片的现场?” 李星悦根本不相信穆睿知会创作剑术。 毕竟大家都是现代人,谁还玩这一手啊! 可她不知道的是,穆睿知出身道家,却喜欢在俗世里修行,但道教的内核他却也没放下过。 他研究剑术,创造新的剑术,这些国粹文化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在道教也根本没有失传。 而是被更优秀的道士传承和发扬。 宋烟看完《舞乐奇迹》后,对秦音也有些失望。 可惜了这么好的天赋,可惜非要走错路。 “秦音,你还有什么话说?” 舞台上的秦音没说话,只是给了周诉一个眼神。 周诉已经将《寒霜剑法》的所谓“孤本”给投影在了舞台上。 只见随着翻页,寒霜剑法里的剑术动作一个又一个与林珊的剑舞重合。 林珊懵了。 那孤本……她分明亲自烧毁了。 怎么秦音那里居然还有。 而且,穆睿知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可以横跨那么多领域还能样样精通。 最后教出秦音这么一个实力变态的天才! “这……这本剑术是什么时候创作的?你有证据证明它比我创作的《舞乐奇迹》更早吗?” 林珊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她赶紧出声质问道。 那就是秦音可能是看过孤本,然后现在凭借记忆复刻了出来而已,那么既然是复刻那就能从纸张检查出它创建的时间。 那么 ,自己也还有翻盘的可能。 秦音太狡猾了,但林珊这个年纪也不是白混的,不到黄河心不死就是形容她。 秦音早就防着她这一手了。 只见她自信又骄傲地扬着下颚拍了拍手。 “啪啪!” 在场的每一个舞者都有知名导师辅导。 唯有秦音,导师的位置是空着的。 众人都以为她身后空无一人。 实则,真要论起来,她导师的位置写满的名字可是足以颠倒整个世界的存在。 李星悦身后有林珊,而秦音身后有万能穆睿知! 只见拍掌声落地,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悠闲慵懒地摇晃着走了出来。 来人,正是穆睿知! 他依旧打扮得不伦不类,此刻一袭松松垮垮的道袍披在身上,身形高挑劲瘦。 齐肩的长发慵懒地扎了个小辫子,神态颓靡,眼底两个乌黑的黑眼圈,帅得又颓又野! 他一眼就看见在舞台上的秦音,漫不经心地挑眉,笑得绝痞:“死丫头!真有出息。” “寒霜剑法练得不错,师傅为你自豪!” 开玩笑,自家最出色最得他意的小徒儿参加万花奖,他哪能真的不来看一眼。 只是他这个人低调惯了。 这种大场面人来了就行,并不愿意露脸引起轰动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可,低调是一回事儿。 小徒儿被欺负了,作为师傅的他得去给徒儿撑腰又是一回事儿。 只见他吊儿郎当的身影稳住,身上的气势也越发霸道张扬起来。 道家讲究道法自然。 他一向性子散漫,从不主动与人结怨。 但,人都打到门口了,他可就不介意化身罗刹了。 秦音看着远处晃着身子走来的穆睿知,眸子顿时亮晶晶。 原来,身后有靠山的感觉。 那么爽!! 她当然可以靠自己,但有靠山给她打擂台,她不用就是真傻了。 穆睿知大步流星而来,道袍随着他的动作如风牵引,即便一身懒颓之色,却没有一个人敢小看这位大佬。 华国懂行的观众更是不敢吱声。 这位端的是科研的饭碗,但他放下饭碗可是会画符的!! 第406章 李星悦慌了,寻找夏家做靠山! “穆老头,你再来晚点,咱们道教的铁饭碗都要被踹翻了!” 秦音忍不住打趣地开口,她跟穆睿知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两人向来没什么辈分讲究。 除了秦音需要撑腰的时候穆睿知会拿辈分压人,其他时候都是跟秦音打成一片的颓痞大帅比。 没错,穆睿知出身道教,父亲甚至是淮阳派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他原本应该一心继承道统。 但,道法修的就是“道法自然”。 既然要顺其自然,穆睿知的老父亲干脆将他放任地一脚踹出山门,任由他去俗世里自由发挥。 于是,穆睿知直接因为太天才,直接差点把位置干到华国高层中。 意识到严重性的穆睿知赶紧一个急刹车,半夜遛回山门了。 最终,他的才华太出众。 还是某位高层亲自上山与老道长商议一通,才又把穆睿知给逮回了清北大学做了总教授。 一通闯荡下来,他当时也才不过25岁。 此后,他便开始在全世界物色天赋出众者,只要他看中的都收做了徒弟。 短短两年时间,收了十个徒弟。 后来他教得差不多了也一脚把徒儿们给踹出门,啥也不管了。 就在他准备封门不收徒时。 他又看中了一个天赋出众的苗子,并且以他毒辣的眼光来看,这棵苗比他之前收的那十棵苗儿还要受上天眷顾。 秦音,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天才! 但,居然没人发现,也没人发掘她。 穆睿知只觉自己捡了个宝儿,把秦音拐到手之后恨不得把自己这上半辈子学的都一股脑地教给她。 反正这小妮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他自己觉得教不了的,就直接去偷自己家私库或者对家私库里的秘籍给秦音学。 暂时学不会也没关系,你直接看一遍记下来,总有会用到的一天。 穆睿知教徒弟也很随意。 但教出来的却各个都十分出众。 因为天赋已然是一道普通人无法跨越的门槛,既然已有天赋,那么随便教都能教出大佬。 更何况,穆睿知自己就是天赋大佬,吃老天爷跑着喂的饭,是以更懂如何让已经有天赋的人得到突破。 这也是天赋者最难闯过的一关。 穆睿知掌握这至关重要的诀窍,便没人会觉得他这个师傅懒散无用。 他教徒弟,也不过是讲究“道法自然”而已。 道教作为华国的纯本土正教。 可是每个在教道友都有编制的。 端的也是国家的铁饭碗,现在却公然遭到质疑。 打得也算是官方的脸。 一时间,在穆睿知出现后,林珊大师的底气也明显不足起来。 但,她不能放任自己真的被揭穿之后,在整个舞蹈圈身败名裂。 只能硬着头皮看向一脸颓痞毫无道士正气模样的男人。 “穆教授,我知道你在华国确实地位颇高,但也不能因此而睁眼说瞎话将我的编舞贸然认作是仿照你们口中的寒霜剑法?我可从未看过什么寒霜剑法,这些融合舞蹈的剑舞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常言道,人的思想并非一成不变的,说不定我们只是恰好撞了思想而已。” 林珊直接提出这样一个假设,实则是她确实有点心虚。 寒霜剑法,不是孤本吗? 她当时拍卖可还花了大价钱,就为了研究剑舞。 可最终,寒霜剑法实在太难,将它融合进剑舞之中的难度让她都无法达到标准水平,她这才只能放弃。 可一个舞者追求的不就是极致的突破吗? 那支剑舞实则也成了她心上的一个疙瘩。 这才会主动教给她的得意门生李星悦,可是李星悦已经算是她手底下最好的苗子了,却依旧舞不出让人惊艳的剑舞。 自此,她不得不宣布她不会再继续研究剑舞的编舞。 但现在,秦音的表现直接掀翻了她曾经退缩的舞蹈类型。 她不得不承认,秦音赢了台上已经将古典舞发挥到极致的李星悦,也算是间接性赢了她! 这让她一个舞蹈圈的知名大师,脸往哪儿搁? 林珊自以为自圆其说了,看向秦音的眼神又再度燃起暗暗的妒忌。 这个少女,才20岁啊。 是刚好可以参加万花奖的年纪,她就能如此天赋出众震慑全场。 放任她跳下去。 其他舞者干脆别上台了。 穆睿知目光依旧淡淡的,颓中含戾的眸子半眯,看着林珊的眼神戏谑不已。 他直接大大方方笑出声:“啧,老子从不与人撞思想。” “林珊,让我猜猜你是从哪儿得到《寒霜剑法》的,四年前南省的地下拍卖会?《寒霜剑法》的孤本以三千万的价格被你拍走,对吗?” 穆睿知一针见血道。 从始至终他甚至都没拿出一点证据,但无形中就让人不敢反驳,下意识地信任他说的话。 因为这个男人说话太有逻辑性了。 他甚至真真实实地标出了地点与价格。 这要是编的,那就太容易被戳破了。 真要撒谎,便没必要落下那么多的把柄。 穆睿知的描述太准确,林珊原本就被震慑得千疮百孔的心一下子就破防了。 她还想强撑,但穆睿知的威压,让她根本没法再做反击。 林珊撑住身体,还是反驳道: “不,我没有!” “穆教授是喜欢血口喷人吗?没有丝毫证据的指证与耍流氓无异。” “我相信万花奖的舞台会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而非因为某些人的个人势力而偏纵了真相。” 此刻,李星悦也有些慌了。 她刚才义愤填膺地指证秦音,心里是有绝对把握的。 但是现在听林珊的口吻,李星悦而有些打退堂鼓了。 她刚才表演的这支古典舞是林珊大师亲自编舞的,大概是为了让舞蹈更具难度,其中有两三成的舞与秦音表演的剑舞《洛神》异曲同工。 要是林珊大师真的被揭穿她才是剑舞抄袭者。 那么她刚才那支舞算是废了。 而且后面的比赛还得继续,她后面两支舞都是林珊大师给她量身打造的。 要是林珊大师被迫退出舞蹈圈。 那就意味着她为万花奖准备几个月的舞蹈有两支都得作废。 李星悦慌了,她决不能让秦音和穆睿知将林珊大师推入绝境。 看来,她只能逼不得已求助夏家了。 她是夏家未来的二夫人,夏燃怎么也会帮自己这个未来老婆稳住名声的吧? 第407章 夏燃毒舌怼李星悦,给秦音护短? 李星悦有了打算,加上现在也并非她的主场,她便暗自离开了舞台从后台绕到了前排靠近夏燃的位置。 走近她才看见她的便宜儿子居然正被墨亦琛抱在怀里,男人很明显并不是很会抱孩子,但赖不住夏御行就爱往他身上凑。 一边凑,一边还不忘奶呼呼地叫“姐夫”~ 夏燃周围的位置坐的都算是圈子里的熟面孔,即便各自没什么交集但也同在名利场上打过照面。 李星悦故意挑了一个南省的富商,与他交涉了一下,成功坐到了夏燃的身后。 不是她不想挨着夏燃坐,而是夏燃周围坐着的人她一个都惹不起。 比如,后来的苏玉容。 更有,京市墨家继承人墨亦琛。 而她现在更忌惮墨亦琛,秦音是他夫人的事情早就公开了,她虽在南省但也十分关注华国豪门圈内的所有动向。 她要是现在找自己未来老公夏燃帮忙,墨亦琛一定会听到。 而且这两位相处的氛围来看,即便都没说话交流,但她看得出两人一定有一定的私交! 李星悦一时间进退两难。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苏玉容回过头看她,很显然已经认出了她:“星悦也在啊?刚才表现不错,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苏玉容套公式地夸奖道。 实则,刚刚李星悦跳了个啥她是一点没看见呢。 不过,苏玉容是个长期在名利场和政客场上周转的人。 她的老公夏熠更是南省夏家的现任家主。 她作为家主夫人,待人处事方面必须滴水不漏。 更何况,苏玉容对李星悦的观感还不错,南省名媛里,家世还可以且事业达到一定高度的名媛不少,但都没入过她那个小侄儿的眼。 倒是李星悦,是夏御行自己在众多名媛照片里选出来的。 当然,她也看出来李星悦的眉眼间有几分像夏燃死去的妻子——容瑜。 一时间苏玉容也摸不清是夏御行这小子故意膈应自家老爹,还是真能接受李星悦。 在南省时,苏玉容与李星悦有过几面之缘,也仅仅是认识。 此刻她突然主动认出李星悦,还叫她“星悦”,实在是让李星悦受宠若惊。 原本她心里还有些忐忑,怕夏燃不愿意为了自己这个未来妻子与秦音起冲突。 现在苏玉容的出现,倒是一个很好的桥梁。 听见苏玉容这么夸李星悦,一旁的夏燃和夏御行都觉得额头掉下一条黑线。 夏燃白了自家嫂子一眼。 “你人刚坐下两分钟。” 夏燃对李星悦原本保持的一点为了爸的心愿而试着相处的试试态度,在刚刚看见这个女人居然在疯狂针对秦音的时候。 他便彻底没了耐心。 他也不是非要给夏御行找个妈,他看了一眼夏御行趴在墨亦琛怀里撒娇的样子,小家伙看起来倒是很喜欢这个所谓的“姐夫”。 看上去,倒是比他这个父亲还要更亲近。 但他总不能把孩子扔给墨亦琛让他去养吧。 归根结底,是他这个父亲跟孩子之间出现了隔阂,要不要给他找个后妈都得面临这个问题。 越想,夏燃越觉得头疼。 他丝毫不给嫂子面子,揭穿了她好心打的圆场。 毕竟,夏家还没必要非得跟李家保持什么友好的社交关系。 不过是南省众多豪门里被恰好挑中的一个而已。 “咳……咳咳……” 苏玉容麻了,这小叔子还真一点不给她这个大嫂面子啊。 她干脆也懒得圆场了。 她是看出来了,夏燃对这个李星悦是有意见了,态度也呈现出抗拒。 可在南省时,她分明听爸说他态度虽然一般,但还是接受的。 苏玉容不由有些好奇,是什么让这位向来做了决定便不愿改的夏二爷,心甘情愿失信于自己? 李星悦自然也感受到了夏燃在膈应自己。 分明就是不打算给自己台阶的意思。 可是,她哪里惹到这个喜怒无常的未婚夫了吗? 她分明刚刚在台上跳的古典舞表现还特别好呢。 难道是因为……墨亦琛在这里,夏二爷在避嫌? 不管怎么样,李星悦确实这会儿被架在了那里,进退维谷。 僵硬着被周围看戏的目光环绕。 仿佛在打量她这个所谓的名媛大小姐是怎么倒贴南省夏二爷的。 李星悦脸色僵了僵,忍着屈辱开口,眼中烁动出泪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燃,大嫂亲自来看我万花奖的舞蹈表演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我也好让我爸爸给大嫂安排个好位置啊。” 这话说的自然是客气话。 夏家的实力面前,自然是不需要一个李家来班门弄斧。 但这话,提及苏玉容。 苏玉容又是长期在社交场上的人物,倒是忍不住不去接话了。 “我来得比较临时。” “有没有打扰你跟我这不解情趣的小叔子培养感情呢?” 苏玉容故意发问,实则也是在试探夏燃对这个女人的态度到底如何。 听到这话,李星悦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绽开楚楚动人的红晕。 “大……大嫂你别胡说,我跟阿燃毕竟还没结婚呢,爸爸不同意我婚前跟阿燃住一起的。” 这话推脱过去,倒是显得李星悦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还真是一点不提自己大半夜还穿着睡袍去敲夏燃的房门想要借洗手间呢。 不过这些,只有夏燃清楚。 他瞥了一眼李星悦,见她那副对苏玉容温和讨好的姿态,以及刚刚在台上对秦音咄咄逼人的姿态,一时间更厌恶了。 不知为何,她只要针对了秦音,他就心里很不舒服。 原本就憋着一口气呢。 现在李星悦自己送上门了,夏燃也懒得压抑。 在李星悦说完那句故作矜持的话后,他冷笑一声,嘲弄地开口:“是吗?” “我却是瞧着李小姐很寂寞,不像是个不结婚就不跟男人住一起的保守女人呢。 毕竟……大晚上穿着浴袍去敲男人的房间这种事情,字面上理解,也不是个保守的女人做得出来的。” “你说对吗?李星悦小姐。” 夏燃这话,算是彻底没给李星悦留一点名媛大小姐的颜面。 简直就是故意跟她撕破脸的节奏。 不仅如此,还有报复一样的羞辱。 可……李星悦不解。 她没上台之前,夏燃对她的态度还算绅士有礼,怎么现在一转眼……倒是极其厌恶了呢? 她从小到大哪里受过那么大的委屈。 但她更清楚,她惹不起夏家,更惹不起夏二爷。 她只能强颜欢笑地撑起笑脸:“阿……阿燃,你到底是我未来的丈夫,我也是没办法才那样来找你。” “本身也是水管坏了,想求助于你的,怎么你却这样误会我?” 说着,李星悦的表情也越来越脆弱。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夏燃无语,这女人还真挺会演的。 他之前都懒得正眼看她一眼,自然没注意过。 现在一看,直接鉴婊技能拉满。 当即也不惯着她,冷笑道:“五星级酒店没有前台,还是我是修理工?”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存的什么心思,非要我撕烂昭示出来?” “原本爸定了你要我们相处,这没什么问题,即便你真送上门,我也没必要指责你。” “但,李星悦分明做了,却要自诩清白地装模作样装清纯?” “李小姐,这不跟当了什么,却还非要立牌坊一个性质了?” “……”苏玉容:啧啧,还以为自从容瑜死后,夏燃这冰渣子的嘴就冻住了一样。 没想到,解封了照样毒。 夏御行也是把亲爹的这个操作看呆了。 不过,突然小家伙灵机一动。 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难道……自家这个木头墩子似的老父亲是在给秦音姐姐护短? 所以,秦音姐姐就是君棠音对吗? 第408章 秦泱身世秘密,夏燃要杀李星悦? “阿燃,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知道的,我一向听话,一直都很夏爸爸配合地与你相处培养感情,而且夏爸爸确实也很喜欢我,希望我能加入夏家这个大家庭。” “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突然就对我态度变了,但我愿意加入夏家的心却是一直不变的。” “阿燃,夏爸爸身体不好,要是我们相处出了什么问题,他老人家也是会跟着担忧的,思虑太重也对恢复身体有阻碍的啊。” “何况,小行也需要一个母亲来照顾他,我一直都很努力地对他好,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只是……只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想嫁给你,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我已经爱上你了。” “这样的我,一定能做好你妻子的。” 李星悦情真意切地吐露着,仿佛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诉说着她的委屈与爱恋。 然而,就在李星悦说出“我已经爱上你了”这句话时,苏玉容明显看见夏燃的眼底闪过一丝割裂的杀气。 爱? 是容瑜死后,夏燃最厌恶的东西。 因为,在夏燃的眼里,是他的爱自私地害死了容瑜。 容瑜身体本就不好,要不是容瑜想要给他生个孩子,要不是她说夏燃我想给你孕育一个我们爱情的结晶。 她……她怎么会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 容瑜的死,成了夏燃一生的隐痛。 苏玉容是夏燃的大嫂,容瑜生育前一个月,她还特地提前结束任务回来照看她,那时候她就看出来容瑜的脸色不对,她的状态差得很不正常。 她找来医生为她诊断。 果然,容瑜竟然有先天性心脏病。 这样的状态,生孩子跟直接去闯鬼门关有什么区别? 她想要劝她拿掉孩子,可是已经八个月的宝宝不管是容瑜自己还是苏玉容都下不去手。 何况,她的月份已经那么大了,就算现在选择不要孩子去手术,也还是极其危险。 “小瑜,阿燃知道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会疯的你知道吗?” 苏玉容表示不理解,她跟容瑜的成长环境天差地别。 苏玉容自小就在大院里长大,跟着一群注定担任保家卫国责任的混小子们东奔西跑。 玩的玩具都是去靶场打步枪和谁能以最快的速度拆解和组装好枪支。 她并不算众星捧月地活着,大院的男孩儿也极少有把她当女孩儿对待的。 但这样,她的心性也被磨砺得十分坚毅,在任何场合她都能独当一面。 独立,洒脱,果敢,坚韧。 她身体素质很好,所以生孩子也很顺利,并没有受太大的苦。 但容瑜却截然不同,她是个孤儿,完全没有任何背景,只是靠着自己的学识和兼职才有了能与夏燃这样的世家子弟在一个学校上学的资格。 可,有时候缘分就是那么奇妙,他们相爱了。 容瑜原本以为她会经历跟所有豪门偶像剧一样的情节,因为她的过去,因为她孤女的身份而被夏家给威胁离开。 她记得,那是一个盛夏的午后。 夏老爷和夏夫人携手将她约到了一个路边咖啡馆。 她有些讶异两个贵不可言的老者居然会在这些地方喝咖啡。 “你就是小瑜?阿燃跟我们提起过你,你们谈恋爱也快一年了,虽然有些冒昧,但作为男方的家长,还是想亲自来看看你,打扰你了吧?” 夏夫人端庄优雅,美人即便迟暮也自有一种让人惊艳的气质。 夏夫人秦泱就是这样一个人,岁月在她身上,只是多了时光沉淀给她带来的从容与淡然温和。 让人与她相处,十分有亲切感。 容瑜见夏夫人的态度那么温柔,却没有放下一点戒备。 “叔叔,阿姨,没有打扰我。” “你们特地来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容瑜其实很忐忑,她真的很爱阿燃,但是如果夏家无法接受自己,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她只是一个孤女,不会有任何人给她撑腰,她只能放手,别无选择。 “这张卡,你拿着……” 夏夫人递上一张卡,容瑜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张黑卡。 要她走的代价本不需要那么大,夏家这是亏了的。 但她并没有被各种肥皂偶像剧给看坏脑子,给钱都选择不要。 她本就是没有根的浮萍,这些钱对她来说,至少能给她生活下去的底气,和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而不是在孤儿院里只能睡架子床,在学校睡合住的宿舍。 她从未有过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她没有任何归宿。 夏燃跟她在一起时,他确实带自己见过很多大世面,可她很清楚他也没能给她一个家的。 只有从来没有过家的人才懂那种内心急切渴望,梦里千回百转都想触及的愿望。 可即便是梦里,她都清醒克制的知道,她不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容瑜与苏玉容最大的不同不过是,一个有底气,一个连挣扎一下都怕挑选拴住自己的那根本就不牢固的细绳。 选错一点,她就会万劫不复。 “谢谢阿姨,这张卡麻烦您公证自愿赠予,这样您提的条件,我才能竭尽全力满足。” 容瑜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贪财世故的模样。 可想起夏燃,她还是眼角有些泛红。 她很爱他啊。 可她这样的人,做的每个决定都是要用尽全力的。 爱很美好,可却吃不饱。 她饿怕了。 “好,是我考虑不周,一会儿就带小瑜跟我们亲自去办。” 夏夫人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 紧接着隔着桌子拉住了容瑜的手:“孩子,你不会是以为我给你钱,是要你离开阿燃吧?” 容瑜懵了,难道不是吗? “虽然我知道电视剧上都那么演的,但我夏家要是先赶走一个人,倒也真不必我与我家这位亲自来这一趟了。” “小瑜你放心,我们夏家跟那些暴发户豪门不一样,我们尊重且信任儿子的眼光。 阿燃喜欢你,你就值得夏家尊重。 我跟阿燃他爸是白手起家的,一开始我两也是一无所有,我也是个没有父母的孤女,所以很理解你现在的不安。” 秦泱依旧语气谦和温柔,她是美的,但更美的是她的包容与亲和力。 外柔内刚,她的思想内核一直都很强。 “这张卡里的钱,是我给阿燃娶媳妇儿用的,给你……是邀请你加入我们夏家这个大家庭的意思。” “小瑜,你愿意吗?” 秦泱的话,宛如大地之母一般给了容瑜坚定的力量。 “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我确实喜欢阿燃,只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刚才我准备收钱离开的样子,世故恶心吗?” 容瑜忍不住惭愧。 她真是钻钱眼子里去了,她太清楚自己的选择了,要是她收钱的条件是让她永远离开,她也是会答应的。 难道,夏燃的父母真的不会介意吗? 秦泱了然地笑笑,很清楚容瑜的顾虑:“这世上没人会不喜欢钱,这很正常,小瑜你没必要感到羞耻。” “你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在这世上飘着,能生活下去还考上大学已经很艰难了,你需要钱来给你安全感,这也是人之常情。” “任何人都不必为自己的世故感到抱歉,有人生来高高在上有清高的底气,可有的人活下去已经苟延残喘便不必给自己这些没必要的束缚。” “我反倒是很喜欢你的坦然。” “小瑜,喜欢钱是个很棒的事,今后你嫁入夏家,阿姨教你怎么赚更多的钱,上天亏欠你的亲情疼爱,作为你未来的婆婆,我来做你新的妈妈,把我们小瑜重新养一遍,都补给你,好吗?” 容瑜哭了,她从未想过自己吃过那么多苦,早就习惯了上天对她降临的苦难,毫无眷顾。 可现在,她居然能得到幸福了? 容瑜不是傻白甜,她还是会对夏家保持警惕,毕竟差距太大。 但,她真的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 她渴望,像个沙漠里独行了二十几年的旅人见到了一湖冷泉。 即便是要被淹死的命运,她也还是会忍不住扑上去。 越没有什么,越想要什么。 吸引容瑜的不仅是夏燃的爱,更有夏家这个家庭给她带来的温暖感。 “……好。” 容瑜浑身颤着,突然被一只手臂揽入他宽厚的胸膛。 夏燃有些不爽地扫向对面两人。 “爸妈,都说了先别来吓坏了我家瑜瑜,你们还非得来,还背着我来?” 夏国誉顿时不爽了,刚刚跟容瑜的对话他这个做未来公公的不便参与。 但现在儿子来了,他也是来了底气。 “哼,等你?等你小子把小瑜带来见我们,黄花菜都凉了。” “我早就告诉过你,老子为你们兄弟俩打下这一摊子的家业,就根本没想过要我的子女以牺牲自己的幸福去联什么劳什子的姻,喜欢什么样的就找什么样的,但必须一心一意。” “就这,你还犹犹豫豫把小瑜藏着不带回家,你存的什么心?” “人女孩儿跟着你没个像样的名分受委屈,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夏燃被自家老爹训的有些抬不起头。 不过他也委屈啊,他哪里是不带阿瑜回家,是阿瑜不愿意而已。 但这种时候,他当然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好吧老爹,算我理亏。” “阿瑜你们已经见过了,怎么样你们儿子的眼光不错吧?” 夏夫人秦泱挑眉笑笑,打趣地开口: “小瑜确实漂亮又讨喜,你这浑小子也不知哪儿来的福气,能得到小瑜的喜欢。” 谦逊幽默的话,把夏家的姿态放得足够低,可见秦泱确实很满意这个儿媳妇。 “对了小瑜,你长大的福利院有没有在xx年捡到过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那时候君棠音刚走丢几年,夏家从未放弃过寻找。 秦泱更是只要有机会,都会去寻蛛丝马迹。 容瑜记得,她与夏燃结婚那晚。 秦泱约她在书房,给了她一块莹石吊坠,莹石的形状是一块狮头雕琢出的古纹理花纹,但却只有一半。 “小瑜,原本这个秘密我应该告诉我的亲女儿的,可惜她太叛逆非要嫁到君家去,你知道的,我们家从不在乎出身,但也是要考究人品的,她就是太糊涂,总不愿听我跟她爸爸的话,亲生父母难道真的会害她吗?” “这个秘密,是属于我家族的秘密,只能传女,既然夏琳已经不是我的女儿,我就把你跟玉容两个儿媳都当做亲女儿疼爱。” “当然,这个秘密也只告诉你们。” “这块玉符,你们一人一半。” “妈没有厚此薄彼。” 秦泱叹了口气,她的脸色很苍白,容瑜看出来秦泱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忍不住紧张:“妈,您没事吧?” “您放心,今晚你要跟我交代任何事,我都会守口如瓶的,阿燃我也不会告诉。” 自从第一次见过秦泱后,容瑜便很喜欢这个未来婆婆。 当然,感情都是相互的。 秦泱确实真的把她当亲女儿对待,这也让容瑜难得地第一次感受到属于妈妈的温暖。 她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母亲说传女不传男,那应该是没跟两个儿子说过。 而在她之前,应该是大嫂知道这个秘密。 “这块莹石里,藏着我古族的秘密,我来自一个隐秘的村落,在华国还没遭受战争前我跟族人们与世隔绝,后来世逢大难,我们便不再隐居,用自己的能力希望能为守国卫土献出自己微薄的一份力。” “也是在那时,我遇到了夏国誉,我们一起作战因为精神同频而产生感情,但我作为我族的圣女,是不能与外族男人孕育子女的,否则就会让孩子失去本族的力量……” “我知道这些说出来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但……这不是假的,你看。” 秦泱说着,便将那半枚莹石玉佩放在自己的脸上,奇迹般的,原本已经四五十岁典雅却有些苍老的容貌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苏着,皱纹散去肌肤越发白皙紧致。 更重要的是,秦泱竟直接变成了一个18岁花季少女的模样。 这……这太诡异,简直匪夷所思!! “抱歉小瑜,吓到你了吧。” “这就是我族的能力,我们不会衰老,也不会死去。” 秦泱说着,又将莹石玉佩拿开,一切回归原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 容瑜只觉得自己差点呼吸不过来。 但,又奇迹般地可以接受。 秦泱那么好,她那么温柔善良那么包容世间的一切,她就算特别一些又如何呢? 只是,妈告诉她这些,又是想要她帮忙做什么呢? “妈,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容瑜没有询问关于那个神秘部族的秘密,对她来说,秦泱妈妈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来告诉自己这个秘密。 “这块莹石有我族的力量,这个鬼狮图腾与玉容那一块合上就是一个完整的图腾,如果遇见我的族人,它会出现反应。” “遇见圣女会闪烁红光,族人则是白光。” 秦泱的眼底划过一丝遗憾,可惜除了她,族里已经不会再有下一任圣女了,夏琳终究没有资格被我族认可,连烙印都没赐予。 “我时日无多,我的族人没次到外界,只有五十年的时间,超过的话族中的亲人就会被反噬而死,我已经出来太久了。” “快到时间回去了。” “我会再来找我的孩子,我的家人们,是个信物能指引你们找到我,或者……找到我的族人。” “不过,我的族人并非都是好人,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易试探。” “除非,你能看见那人身上有鬼狮的胎记烙印……” 这些交代,秦泱也告诉了苏玉容。 苏玉容同样震惊,但她也跟容瑜一样尊重秦泱的选择。 秦泱说的那个古族,确实太会拿捏在外的这些族人了。 有些族人留恋外界便即便死也愿意在外面死。 但,若是惩戒落在自己留在世上的其他亲人呢。 他们就必须回去。 即便外界的一切再难割舍,也没人愿意牺牲自己的父母兄弟姊妹们。 是以,在夏家。 别的豪门妯娌之间或许争吵和勾心斗角很多。 但在夏家,苏玉容与容瑜几乎情同姐妹,因为她们都是被秦泱当亲女儿爱着和信任着的人,是受恩情,也是骨子里把她当母亲尊重和信任。 秦泱离世后,苏玉容和容瑜都各自保管好吊坠,为秦泱守住这个她甚至不愿透露给丈夫和亲生儿女们的秘密。 或许,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吧。 与其给家人一个未知的期盼。 不如决绝地离开。 所以,苏玉容才会特地提前请假回来照顾容瑜。 容瑜也料到苏玉容会提前回来。 面对苏玉容的质问,她只是淡淡一笑:“玉容,我从小就没有家人,我很感激夏家给了我一个温暖的港湾,这几年我真的很幸福,这一生我也该知足的。” “我的病,即便不生孩子,也熬不了多少年了。” “要是我那时候死了,什么也没给阿燃留下,那么他今后的岁月该怎么过呢? 阿燃那么好,我会好心疼好心疼的。” “对不起,或许也是我太自私,但我真的想给他留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我爱他,真的很爱他,可是好遗憾啊……我本来以为上天终于眷顾了我一次,原来只是收走我之前给的最后一颗糖。” “可是玉容,我还是很开心,很开心能够加入秦家这个大家庭。” “只是很遗憾,我要辜负母亲的托付了,这个秘密……以后只能你一个人守了。” “在我这里的那半块莹石玉佩,今后就给我与阿燃的孩子戴上吧,就当是他的奶奶在天上给他福泽与祝福。” 苏玉容欲言又止,更多的是止不住的心疼。 容瑜真的太傻了。 可是即便是苏玉容,也想不出这场老天爷的布局里更好的结局方式。 怎么走,都是注定的BE。 容瑜死后,夏燃崩溃,孩子便被苏玉容带走照顾,她与容瑜情同姐妹,自然将小行当做亲儿子养。 可是不管怎么样,都比不上一个完整的家庭好。 小行好像很清楚自己的爸爸不爱自己,妈妈走了他只能靠着脖子上那半块玉佩当做念想,去思念母亲。 果然,在李星悦表达心意后。 夏燃眼底炸开火光:“滚!” 李星悦不明所以,想要找苏玉容给自己说话,却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凉薄冷血至极。 苏玉容也不是什么善茬。 她那点社交时从容的笑一收,可是凌厉铁血的上将。 “阿……阿燃,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样冷漠。” 夏燃戾气缠身,他最不愿意忆起的过去,是他一生的痛。 “不明白就去死!” “要我帮你吗?” 第409章 小行与爸爸关系破冰,秦泱出现? 夏燃戾气倾泻,眼中迸发出的杀气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仿佛只要李星悦再多说一个字,他不介意就在这里掐死她。 李星悦从小到大见过很多大世面,但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夏燃杀气袭来的时刻吓到了。 分明,分明之前刚来H国时夏燃虽对她不冷不热,但也是文质彬彬,保持着一个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但现在他却跟要杀了她似的,她做了什么让他失控的事情吗? 她没有啊,她只是表达了自己对他的喜欢而已。 夏燃这样的男人,身份贵重又气场强大,被女人崇拜爱慕分明很正常啊。 李星悦已经不敢多想了,她赶紧离开座位,对攀上夏家这件事明显底气不足。 她像只灰溜溜的老鼠一般溜走。 整个人狼狈不堪。 苏玉容挑眉看着李星悦逃离的背影,目光又转而看向一脸煞气的夏燃,安抚地开口: “好了阿燃,可别吓坏你儿子。” “小行有些日子没见到大伯母了吧?想不想我呀,来……让大伯母抱一抱。” 苏玉容隐约倒是见过墨亦琛几面,不过是名利场上的点头之交而已。 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即便彼此毫无交集,但圈子已经到达顶层,便也难免会偶然碰面。 她朝墨亦琛礼貌性地点了下头,朝夏御行张开手臂。 要是搁从前,苏玉容几乎是从小照顾小行长大的亲人,他一定毫不犹豫就扑了过来。 但这次,夏御行就是赖在墨亦琛的身上不起,小行委屈地看向大伯母,嘴巴一撅,告状出声:“大伯母,你再不来,小行就要被这个老男人弄丢啦。” “我不要跟着他,回了南省我要把自己过继到你家去,让大伯做我爸爸呜呜呜。” 小行委委屈屈的样子,一副敢怒不敢言但还是肆无忌惮告状的怂包模样。 瞧得苏玉容脸上展开欣然的笑。 看来这几天,小行跟自家小叔子的相处是有些故事。 从前的小行,可是连跟夏燃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是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到了他爹面前,那就是小哑巴一个。 划清界限那叫一个清晰明了。 现在叽叽喳喳的,虽说是告他爹的状,但也有进步。 父子俩至少打破了冷战的局面。 夏燃听了苏玉容的话,脸上的戾气果然收敛了不少。 对这个儿子,他有愧疚,更有不想面对和不愿面对的隐痛。 他生得有五成像容瑜,阿瑜是个孤女,自小就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活将她一个小姑娘逼得也越发独立坚韧,也不得不越来越优秀。 可爱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心疼。 他很清楚小行是阿瑜给他留下的礼物,也是想让他生活继续向前的底气与动力。 可他在沉浸在自己悲痛里的同时,好像也忽略了……小行越来越像阿瑜的时刻,也是他不作为的杰作。 他曾经觉得自己无法弥补容瑜的过去。 可现在小行是他跟阿瑜的孩子,他本就失去了妈妈,父亲还不闻不问,活生生让他体验了阿瑜曾经孤苦无依的童年。 夏燃脸色难看,看着小行毫无防备地躲在墨亦琛的怀里,但是一双澄澈的大眼睛却忽闪忽闪地望着自己。 其实小家伙也是渴望被爱的吧。 只是他从未给过,所以小行也假意拒绝,装作自己也不在乎的样子。 可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藏得住那点小心思。 “好了小行,阿燃是爱小行的。” “他只是害羞,不太会表达而已,他也是第一次做爸爸,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好,但他始终是小行的爸爸啊,我们稍微原谅他一次好吗?” 苏玉容打着圆场,她当然知道已经造成的伤害是一道冷漠的沟壑,除非当事人两人一起拉进距离,否则外人怎么说也是无法拉拢的。 可她也确实不愿意看着阿瑜的丈夫和儿子在她离开后,一直处于这样冰冷的状态。 正如父亲所言,阿燃和小行之前,始终却一块能够润滑他们关系的纽带。 可苏玉容不是。 她这话说完,自己都替自己感到尴尬了,夏燃和小行两人脸上都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苏玉容:好了,算她多管闲事行了吧。 好一会儿,小行才看向苏玉容: “大伯母,小行想妈妈了。” “这个坏男人也跟我一样是吗?” 这次,小行才屁颠屁颠从墨亦琛的怀里钻出来,故意掠过夏燃的身边,熟练地跳进苏玉容的怀里。 苏玉容把他照顾长大,而且苏玉容对他跟妈妈照顾儿子一样,他对苏玉容一直有种天然的依赖感。 虽说是叫大伯母,但没有妈妈的小家伙还是会忍不住把对妈妈的期待与温暖倾注在苏玉容身上。 苏玉容轻车熟路地将小家伙抱起来,放在腿上,任由他坐好。 紧接着习惯性地去摸他脖子上的莹石玉佩还在不在。 这可是妈留下来的最重要的东西。 也是容瑜临死前还一直记挂着的宝贝。 这不看还好,苏玉容看了一眼,甚至以为自己眼花了。 只见好好的一块莹石玉佩上,居然烁动两种颜色的光,忽闪忽闪地交替出现。 苏玉容几乎是吓到脸色发青,差点把怀里的小家伙都给扔了出去。 这……这怎么可能? 妈已经走了很多年了,她那里的那块莹石她偶尔也会期待她会不会像母亲说的那样会闪烁光芒。 但是,一次都没有。 哪怕她眼花一次都没有,她都怀疑那只是母亲给她和阿瑜的一点希望而已。 让她们在她离开后不会那么难过。 小行在大伯母的怀里突然颠簸了一下,他也感受到了大伯母每次久了不见自己,就会下意识去摸他脖子上的半块玉佩,好像在怀念着什么。 可是,却从没见过她这么大惊失色的慌张姿态。 夏燃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苏玉容是什么样的女子,她果敢冷毅精神内核强大,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到底是什么让她居然会露出这样失态的模样。 而且,刚刚她的视线分明就在小行身上。 “大嫂,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小行还是先让我来抱着吧,我现在就给你联系医生。” 夏燃以为是苏玉容来H国舟车劳累所致,赶紧把小行给抱了回来。 这次小行也乖乖地任由爸爸把自己抱过去。 但他也忍不住看向自己怀中的那半枚玉佩。 只见玉佩并没有什么变化。 苏玉容脸色大变,视线赶紧看向台上,然后逡巡过四周。 这里……难道有母亲说的族人? 不,或许还不止,因为还有红光,那不是母亲提过只有她在才会出现的颜色吗? 难道,是母亲回来了!! 苏玉容想起刚刚站在B组台上的少女,风华正茂的年纪,且容貌几乎与她看到的年轻时候的秦泱一模一样…… 第410章 秦音首战第一,君司澈试图挽回音 “我……我没事。” “可能确实的舟车劳顿,还没休息就过来现场的原因,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小行不用担心,大伯母很好。” 苏玉容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母亲说过,她的族人并非都是良善之辈,她即便有所察觉也不能轻举妄动。 她不是三岁小孩子,生活的阅历经验让她很快平稳下思绪,不动声色起来。 不管是不是母亲,不管是不是有母亲的族人在这附近出现,那都是母亲“临死前”留下的秘密,不到最关键的时刻,她不会透露出分毫。 夏御行懵懂地眨巴眨巴眼,有些狐疑地用肉乎乎的小手握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半块狮纹玉佩,他低眸,好像看到玉佩狮纹a上蓦然划过一点星碎的光线。 还想去捕捉,但却毫无所获。 嗯……应该是他眼花了吧。 —— 万花奖的舞台上。 因为穆睿知的出现,局势已经彻底逆转。 “既然林小姐非要一个真相,那我也就懒得给你留脸面了。” 穆睿知懒洋洋地开口,一双充满桀骜与戏谑的眸子分明就那样慵懒又漫不经心地瞥你一眼,也足以让人灵魂震颤。 林珊已经慌了。 再看向台上,原本李星悦站着的位置已经空了。 林珊脸色更是难看,她太清楚这些贵族圈子里的腌臜,她可以教导李星悦的舞蹈在名流圈里也占领一席之地,也能因为现在事业上的颓败而彻底被那个圈子抛弃。 只要穆睿知放出有力证据。 自己将一无所有。 舞蹈圈、名流圈都将彻底把她剔除在外。 随着穆睿知打了一个响指。 大屏幕上已经被换上了新的视频。 视频里,是穆睿知在五台山上云雾缭绕间以天地为背景,以一柄玄剑为器,挥舞间行云流水,整个人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人。 穆睿知本性修道,身上的气质并非高高在上,而是与众道友一样与众生同修,修的是心,修的更是业。 而创造剑法如神的他,却又好似不在凡尘。 他是一个气质和心性都很复杂的修道者,但正因如此……他才是一个人。 寻仙问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问道方式,穆睿知虽时常被老父亲拎着棍棒满山打,骂他道心不稳。 可,秦音做了穆睿知的最后一个弟子后,才知道她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师傅穆睿知。 偶尔故意在老爹面前犯贱,就是单纯觉得老父亲年纪大了,还能扛着扫帚追自己大半个山头,说明身体还够硬朗。 说白了,就是跟亲人贩贩贱~~ 大屏幕上的证据就是无声击碎林珊这些年所有努力以及今时今日地位的绝佳利器。 这也是她非要倒打一耙的惩罚。 秦音并不会同情一个剑指自己的人,但也没什么心情幸灾乐祸。 毕竟,她真正要对付的,是万花奖的不公! 还有隐匿在万花奖其后的操纵者。 正版《寒霜剑法》一经曝出。 在场不少观众们的口风再次偏倒:“天呐,林珊大师居然撒谎了,她在舞蹈界的造诣那么高,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抄袭就抄袭了吧,死不承认就算了,还要故意栽赃秦音,这心思也未免太恶毒了。” “我就说秦音绝不会抄袭什么编舞的,人家的师傅本身就是剑法原创,她也太天才了,利用自己的舞蹈天赋自己结合剑法编舞出了剑舞《洛神》,即便是夺得A组的第一也是实至名归啊!” “呵呵,这个林珊可是舞者李星悦的导师呢,刚刚李星悦的舞蹈中好几个细节都有《寒霜剑法》改编出来的影子,她还以此来揣测是秦音模仿她呢,这下被打脸了吧。” “跟着秦音打脸啪啪响的感觉可真爽,我就说跟着咱音姐的步伐,就不可能有吃亏受气的时候。” “李星悦人呢?刚刚不是叫嚣着要咱们音姐给说法吗?现在倒是跟过街老鼠似的遛了?” “咳咳,说句公道话,这剑舞的抄袭编舞事件追根溯源还是林珊做的,李公主只是请了林珊作为舞蹈导师而已,这年头可没有耻辱柱也得实行连坐的理,李公主刚刚古典舞的表现也是出类拔萃的,她有实力进行接下来的万花奖角逐。” “……” 不论场下的观众以及直播间的网友们怎么讨论。 场上已经给出了裁决。 在评委席的最后一位评委宋烟得知真相后,对秦音也表达了歉意。 她与秦音本身就没什么过节。 甚至是很喜欢秦音在台上的剑舞表演的。 只是,她个人更追求舞台的公平性,也决不能容忍万花奖这样的大舞台上出现编舞抄袭这种不能容忍的过错而已。 作为评委,她只是在做好一件对自己而言负责任的事情而已。 于是,宋烟最终以公平公正的角度给秦音打了自己的评分:“秦音7分。” “特蕾莎3分。” 特蕾莎不愧是芭蕾舞女王,她的实力确实毋庸置疑,只是秦音的剑舞确实很强,让她打心眼里欣赏。 万花奖的A组第一局裁判评分已经出了。 但现场观众的票以及网络投票也打开了。 很快,汇总的分数也呈现在了大屏幕上。 秦音:首战夺一! 特蕾莎:第二。 李星悦:第三。 其余的舞者分数也与他们的表现挂钩,大家见过对手们的表现,对自己的分数也心里有底。 毕竟是全球舞者大赛。 能够站上这个舞台的,就已经算行业翘楚了。 不过,特蕾莎又得第二的成绩还是引起了特蕾莎铁粉们的不满。 特蕾莎可是芭蕾舞女王啊,第一场的赛制都是展示自己所选的舞蹈。 特蕾莎几乎是毫无顾忌地选择了自己最擅长的芭蕾,她在这一个舞蹈领域是霸主的存在,却没想到居然屈居一个华国初出茅庐的小姑娘舞者。 主持人来到台上。 “不得不承认,第一场角逐确实各位舞者们使出了看家本领确实让观众们一饱眼福,也让全球舞者看到了最强舞者更大更强的可能性。”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下面欢迎各位进入万花奖第二个环节——舞者对抗赛。” “赛制规则很简单,那就是舞者与舞者之间的随机一对一比舞,舞种选择由对手指定。当然,第二场最大的看点就是,A组挑战赛获胜的前五名舞者,与B组挑战赛的前五名舞者会在这一局正式会面。” “下面,舞台的中心幕布撤下,被一分为二的舞台现在得以圆满。” “有请,所有舞者见面吧。” 随着AB双面的主持人一声慷慨激昂的声音落下,舞台的中心隔绝AB组舞者们的舞台隔绝带自动升降下去。 秦音回首。 对面的舞者们也好奇地看过来。 此刻才是真正竞争万花奖金奖的舞者们正式会面。 而秦音的目光在看到白鹭时,蓦然闪过一丝复杂与兴味。 与此同时她身上也落下了一抹十分炙热的目光,是——君司澈。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以来君司澈在没能继续在乐坛混下去的实力之后,选择了将舞蹈作为再杀回娱乐圈的支柱。 而且,他确实在舞蹈方面实力不菲。 几乎是在看到秦音也在赛场上的瞬间,君司澈的眼底升起亮光:“小音,又见面了。” “三哥就知道以我们小音的实力,一定能轻松来到第二轮的角逐。” 秦音只觉得多看他一眼,都恶心。 “君先生,请自重。” “我跟你可没那么熟。” 第411章 夏燃是秦音的小舅舅!君雨薇来了 秦音的态度一如既往冷硬,她早就跟君家划清界限了,再看到君家的任何一个人她的心里都泛不起丝毫波澜。 但君司澈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看见就觉得恶心。 这样主动地上前打招呼,是真当从前对她的伤害都已经随着时间推移就消失了吗? 还是说,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呢? 毕竟,秦音在君家时根本就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即便她失去再多,对君家人来说都及不上君棠月的心脏病发作重要。 她的心早就冷了。 也没有再能被君家人温暖的可能。 见秦音丝毫面子都不给自己,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她打招呼,就算出于礼貌,对一个陌生人,秦音也该有所回应,而非把他晾在这里。 君司澈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压抑着心底那份曾作为华国顶流的自尊心。 他已经失去了在华国歌坛的地位。 现在他既然打算重新来过,就会十分珍惜这次机会。 即便对面是秦音,他也不能退让。 这次,才是他与秦音在天赋与实力之中真正角逐的时刻。 他要向大众证明,从前他犯过错,误将秦音的编曲制作当做自己灵感的源泉,在歌坛方面的造诣确实不如秦音,他也认真道歉了,在歌坛和娱乐圈地位的一落千丈也让他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确实不如这个妹妹。 但,人都是有不同的天赋层的。 歌坛上他已经落败,但他喜欢舞台,珍惜舞台,他曾经就是唱跳俱佳的爱豆。 现在也要用舞蹈来杀回曾经属于他的那个娱乐圈巅峰位置。 君司澈眸子颤了颤,他很清楚……秦音即便来了万花奖的舞台,前期爬得再高,最终也只能败落。 因为他太清楚,秦音的脚上有伤。 一定是坚持不到决赛的。 他当然愧疚于自己从前对秦音的愧疚让她再也无法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但也正因如此,他杀回娱乐圈舞王位置的路也少了几分阻碍。 君司澈思及此,心底还是有些惭愧的,他刚才居然……居然有些庆幸秦音曾经伤到了脚 ,才让他夺冠多了一半的把握。 这个妹妹,就是太要强,为什么一定什么都要争第一呢? 一个女孩子,像曾经的君棠月那样懂得示弱一些,作为哥哥的他们也会对君棠月跟她一样好的吧。 “小音,你何必非要跟我划清界限?整个华国谁不知道你就是我君司澈的亲妹妹,我知道你因为君棠月的事情对我产生了很多误会。” “但三哥当时也是受了蒙蔽,并不知情啊 。” “现在三哥跟你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不求你能与我延续亲情,好歹你也别再对我冷眼相待了吧?” “小音,我们是亲人,不是仇人!” 君司澈说得情真意切,差点把自己都感动哭了。 现在他跟君棠月的关系已经落至冰点,更是不再回君家,只默默在外打拼属于自己的事业。 对秦音,他依旧愧疚,只是长久得不到回应的歉意也会有怨言。 他试图过太多次私下里联系秦音,可不管换多少个号码打多少个电话过去,都会被秦音拉黑。 她像是铁了心不再认自己。 而更让他不爽的是,她已经将秦家人当做了亲人,那不过是捡走她养育了她十几年的一家人而已,根本没有血缘关系。 那算什么亲人? 所以,是因为秦家人可以给她荣耀,而君家已经在慢慢没落,所以小音才不愿回家的吗? 如果他能让君家重新回到曾经的繁盛呢? 是不是小音就能跟看秦谟一样,向他投来崇拜的眼神? “君司澈,认清楚现状,你不配跟我讨价还价要求什么。” 秦音没再理会他,她要做的事情很多,没必要在一个早就翻篇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收走他最想要得到的东西,秦音还是有兴趣的。 此刻华国连个短视频平台的直播间也闹翻了。 「笑死,君司澈怎么还搁我音姐面前蹦跶呢?真当自己是颗菜啊,我音姐凭什么要理他啊,他当自己是总统吗?」 「其实君司澈也挺可怜的,当初误用了秦音的编曲也是被蒙蔽的啊,他又不知道那是秦音的,追根究底那也是君棠月挑拨离间吧……你们别说,澈哥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挺惹人爱的,谁能拒绝这样破碎感十足的哥哥呢?」 「谁有他这种哥哥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吧,就算以前是受人蒙蔽,可他当时要将秦音往死里整的劲儿可一点没收着啊,还一心要把音姐送局子里去,谁家哥哥就算被蒙蔽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妹这么狠吧? 现在搁这儿装可怜博同情,分明就是鳄鱼的眼泪,还想借音姐的热度为自己的演艺事业铺路吧。 我算是看清楚了,君家人的本质就是唯利是图……」 「……」 君司澈之前把秦音告上法庭的事儿当时可是沸沸扬扬,现在来找存在感,属实是把他们这些网友当瞎子? 台下。 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夏燃在看着秦音与君司澈对峙的对话,脸色一变。 君司澈的意思,秦音就是他的妹妹! 而秦音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音”字,原来这些年她早就改了姓是吗? 而君家早就找到了小音,但却故意瞒着夏家。 这事儿不用想都知道是夏琳故意做的。 她自己回不了夏家,便藏着小音也不让她回,这样的心性不可谓太毒辣。 夏琳,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偏激自私。 “嫂嫂,我想……我已经找到小棠音了。” “秦音,就是我的小外甥女,这次绝不会弄错了!可是她都见到我了,我就是夏燃,她那么聪慧,一定记得我名字的,她一定先一步认出我这个舅舅了才对啊,可她为什么毫无反应,甚至没有叫我一声小舅舅呢?” “分明!分明小棠音幼时最爱跟我玩了。” 夏燃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找到小棠音了,可小棠音却不认他。 这简直比要他的命还让人难受! 夏燃怀里还抱着夏御行,表情有些控制不住地颓丧下来,然而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坐在他身边自始至终一副散漫姿态的男人——墨亦琛。 墨亦琛就坐在他身边,还娶了他的小外甥女,但不管是刚刚李星悦的挑唆和现在他惊慌失措心态都要崩了的状态,似乎都无法影响他分毫。 夏燃越回想越难受,特别是此刻看墨亦琛那一脸云淡风轻的做派更气了。 他侧目,想来喜怒不形于色身处高位的男人压下想要打人的欲望,表情近乎扭曲地质问道:“墨老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秦音就是小棠音,她就是我失踪十七年的外甥女,我是她小舅!你还诓我说祝福你们的话,你还要脸吗?” 夏燃怒到骂人。 墨亦琛似乎这才注意到他的暴走状态,对上男人怒气冲冲的眸,漫不经心地挥手弹了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做派优雅矜贵: “夏先生慎言。” “你怎么就敢自诩我家夫人的舅舅了呢?” “我家夫人脾气不好,这她没亲自认的亲戚,我可不敢乱攀。” “夏先生也自重,好生看看君司澈的下场,再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最后重申一遍,我家夫人姓秦,自然跟什么姓君、姓夏之流……没什么关系。” 墨亦琛淡淡说完,也没有理会夏燃是什么表情,在他眼中媳妇儿的想法就是天。 她的人生她可以完全地主宰。 他站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就是要给秦音可以与全世界为敌的底气,也有可以与全世界和解的心性。 不管她做什么选择。 她就是她。 秦音嫁给他,但依旧可以完全的,独立的,毫无所惧地主宰自己的人生。 墨亦琛这番话说完,夏燃雄赳赳气昂昂的气焰瞬间就焉了下去。 墨老狗虽然确实狗,但他说的话却没有丝毫毛病,不管他想迁怒谁,不管他自诩他们寻找了小棠音多少年,付出了多少。 可最重要的是小棠音的感受。 不管有多少所谓的苦衷,可他就是来晚了,夏家也来得太晚了。 与君司澈一样,所有的伤害不是一句“我是受蒙蔽才会伤害你”来抹平的。 这一瞬间,夏燃好像瞬间苍老了好多岁。 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流失了一般。 他求助一般地看向台上,却发现此刻的秦音目光好似也落在他身上,那样温暖,还带着几分狡黠美好。 他下意识想要呼唤她,可回过神却看清楚,小姑娘的目光分明就是透过他,与他身边的墨亦琛暗送秋波。 这一瞬间,夏燃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一般,不停地加紧力道,不停地叠加绵密的细针,刺入心脏,绞紧,阵痛。 他唇颤着,想要叫小棠音的名字。 想给她一个信号。 是小舅舅啊,小舅舅终于找到你了。 可他突然就没那份勇气,他来得太晚了,错过了小棠音的太多太多时光。 小姑娘现在光芒万丈,翩翩起舞时每一个动作都发挥到极致的完美。 可这样完美的背后,是付出了多少旁人看不见的心血呢。 夏燃打心底里地心疼。 可,他现在却没有资格,也没有身份去关心。 夏燃的脸色实在太差,面对墨亦琛平静诉说的话,他无力应答。 也自问没什么资格回答。 “阿燃,你没事吧?” 苏玉容蹙眉,她心里还牵挂着玉佩发光的事情,也是满身愁绪。 但看着夏燃现在这副状态,又不得不先关心他。 她这个小叔子,着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大伯母,音姐姐真是小行的表姐呢。” 夏御行此刻却扬起乖巧的笑意,整个人如沐春风。 跟自家老爹的心理状态才是真的实力演绎了什么叫: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反正,表姐还挺疼他呢。 一定是小行很乖也很听话,所以表姐肯定已经接受了自己。 至于自家老爹……哼,老男人确实需要受一点惩罚才行。 谁让他第一眼看见表姐也没认出来呢? 小行多乖啊,第一眼见到表姐就知道抱紧她的大腿呢。 “嗯,大伯母也替小行感到高兴。” “小行,你是小孩子,你对自己直觉的感知力也更强,更纯粹。” “大伯母问你,除了秦音,你还有没有感受到在这个场馆里有能让你感受到不一样感觉的人存在?” 苏玉容俯身,将小行抱回了自己的怀里。 她想要确认,确认是否是母亲回来了。 而如果她真的回来了,又为什么会不来见自己的家人呢? 苏玉容蹙眉,再抬眸看向台上那张几乎与年轻时的秦泱一模一样的脸。 她都难以想象要是父亲夏国誉在这里,看见这张脸会不会失控…… 但以苏玉容多年作战和混迹军政要圈的经验来看: 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 哪能她跟夏燃刚好来到H国,这里就出现一个那么形似秦泱的少女。 这场万花奖,不简单。 更像是一个蓦然笼罩下来针对夏家……或者更深了探索,是针对那个神秘古族的阴谋。 只是现在,苏玉容只能先不动声色。 她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夏御行任由大伯母抱着,苏玉容询问小行的原因很简单。 为了保护母亲的秘密。 苏玉容将她那里的半块玉佩一直藏得很好。 但小行这块却算是容瑜为孩子留下的最后的遗物,她舍不得让孩子在想妈妈的时候没有睹物思人的物件。 何况平日里这半块狮纹玉佩色泽只能算还中等水平的玉。 不易引起人的怀疑。 南省小霸王身上的东西也没人敢乱碰。 是以,小行从小戴着这块莹石玉佩长大,与玉佩之间建立的链接也更紧密。 夏御行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小肉手也忍不住抓住了脖子上的玉佩。 他抬头看向台上,目光扫过秦音,落在他也觉得极其奇怪的白鹭脸上。 那张脸,分明就是奶奶年轻时的容颜…… 好奇怪。 “有。” “那个人跟奶奶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大伯母……这不正常。” “要说很不一样的感觉,我看到表姐会觉得浑身很舒服,好像被暖流包裹一样呢。” “还有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背后凉飕飕的,跟有人在监视我们一样。” “大伯母,这太奇怪了。” 小家伙也知道这是个秘密,趴在苏玉容的耳边悄声道。 小行很聪明。 也将自己的感受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苏玉容。 苏玉容眉心越蹙越紧,忍不住回首看去。 他们坐在前排VIP区,身后是极其庞大的观众席。 当然,还有一个区域。 那就是二楼特级VIP会员区,只是那只能看见台上,却不能让台上的舞者看到他,所以墨亦琛和夏燃都没选择那里。 可,如果真有人在监视且操纵着这场万花奖,那么最好的观景方式就是在那个位置…… 观众席二楼包厢区内。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全景单向玻璃前,高挺的鼻梁架着金丝框眼镜,儒雅清冷的气质如水墨丹青,惑人而又疏离。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身形线条流畅而笔直,此刻目光仿佛恰好与回首的苏玉容接洽,眼底不带丝毫情绪。 可隔着单向玻璃,外面根本不可能看清里面有什么人。 “老公,不过是一场无趣的舞蹈比赛而已,用得着你我亲自过来吗?” “墨卫和沙特A国的特工可都在四处查我们的行踪,我的脸也刚换好,还在康复期,这期间可出不得半点意外。” 君雨薇的脸已经在高科技的作用下换上了“穆歌”的脸皮,虽然皮换了,但现在修复期内不能有太大的表情,整个人倒是显得很僵硬。 她穿着一条红裙站在男人几步开外的地方,说话的方式也在训练着改编,显然已经在去适应和刻意吻合穆歌的身份了…… 她目光扫向此刻万花奖台上的人,好几个眼熟的面容让她眼底绽开丝丝火光。 特别是看到白蔷薇以及“白鹭”时,她眼底简直是呼之欲出的难以置信。 白蔷薇……她居然还活着? 还有那个代号“白鹭”的少女,她的脸分明活生生就是…… 绝不可能!! 待她仔细看清,还是忍不住心惊。 七成像是足有的,难道……难道她为之飞蛾扑火的男人还将那个女人藏在哪里,她还活着? “小薇,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男人低沉的嗓音如清冷鸣泉般悦耳,让君雨薇为之沉醉,好多次被迷倒在他对自己的温柔之下。 可她跟了这个男人二十几年,很清楚他的温柔不过是幻想。 这个男人,要远比她见过的任何人要狠毒冷血得多。 这么多年来,即便她为他生下了一双儿女,玉儿更是十分得他的喜爱。 可她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做父亲的亲情之爱。 好像他拥有的所有感情都是模仿别人而来,他甚至不像一个有感情的活人。 “老公,我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白蔷薇和特蕾莎她们都在,我也是怕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何况这万花奖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再内定一个金奖而已,这次是特蕾莎吧?” “特蕾莎给了你什么做交易呢?” 君雨薇充满危机感地试探开口,女人总是对这种事情有着极强的第六感。 但这次,她也看了半场万花奖,很显然今年这场万花奖变数很多呢。 特蕾莎这老女人也算是踢到铁板了。 “小薇是在试探我有没有忠诚于你?” 男人眸似深潭,冷冷的薄唇微微翘起,仿佛带着嘲讽之意。 “……”君雨薇不得不闭嘴。 她,即便给这个男人生了孩子,可她算不得他真正的伴侣。 君雨薇从来都知道自己一天没有嫁给他,就一天没资格过问任何他的私生活。 可女人一旦动情,就是容易敏感又脆弱地胡思乱想。 “放心,我与她们没什么。” “你都是玉儿的母亲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要人哄?” “乖,只要你一直听话,就永远是站在我身边的女人。”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可君雨薇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度。 她记得,好多年好多年前,能在他身上看见一点属于“人”的情绪时刻,是他纠缠那个人时…… 可惜那人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更是不知死活了。 第412章 临时改赛制,秦音要逮幕后黑手了 台上。 秦音直接把君司澈当空气,目光这才认真地落在白鹭的脸上。 这张脸……几乎与秦苏一模一样,只是看起来更为年轻稚嫩,以及她的眼神看似清澈,实则有自傲掩藏在波澜之下。 也对,听秦爸爸说,母亲秦苏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 秦苏这张脸,加上白鹭本身学舞蹈的气质,她站在台上此刻与秦音相对而立,居然也是不相上下的存在。 要知道,秦音走到眼前这一步,对任何人而言她的颜值给他人的冲击力都是最强的,她的容貌并非冲击力十足的浓颜,但就是足够让人惊艳和过目不忘,看一眼就会打心眼里认可她是个大美人。 而眼前的白鹭,她视线也好似漫不经心落在了秦音的身上。 她似乎也从没见过容貌出众到能与她媲美的女孩子。 而且,秦音明显气质清冷中透出的从容高智感是她望尘莫及的。 一个人身上的气质不仅包括容貌,更是涵盖了她个人的学识和习惯。 秦音身上的清冷高智感来源于她本就是清北高材生,更是821药局的研究人才。 学识涵养,增强了秦音独特的气质。 即便她只是淡淡站在那处,都能让人不自觉被她吸引。 而这些年,白鹭自认为在白蔷薇的身边也算众星捧月,她舞蹈天赋出众,在H国根本没有对手。 美貌更是让她自视甚高。 可头一次,又那么一个少女,居然随意扫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 秦音,到底凭什么这么狂妄? 更何况,她哪儿来的资格,居然敢与她的养母白蔷薇作对。 在H国,谁敢忤逆白蔷薇,那就是找死。 这个秦音,到底什么来历。 两人对视了一刹便错开了视线。 但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在两人中间展开。 “首先恭喜各位进入万花奖的第二轮角逐。” “首先我介绍一下,A组的第一名是来自华国的秦音小姐。” “至于我们的第二名,想来都不用我介绍了,大家一定一眼就认出我们H国的天才小艺术家白……” 主持人故意拖长了尾调,并且将话筒递向了现场观众。 这里是H国。 不少H国的名流贵胄也在现场,对白鹭他们也是再熟悉不过。 这些年来,白蔷薇作为白家的掌权人,倒是经常带着白鹭游走在名流宴会之中。 加上白鹭确实舞蹈天赋拉满。 在他们这样一个动荡的国家里,能够有条件好好学习跳舞的,必然有个手腕翘楚的家族支持。 白鹭就是白家推出来的一张牌。 确实天赋异禀也美丽如一朵娇艳的白玫瑰,但她也象征着白家的荣耀。 现在白家的威势遭受打压,这是大家众所周知的事。 可现在白鹭就代表白家站在万花奖的舞台上,刚拿了一个B组的第一名。 这是白蔷薇在告诉H国上层名流们,白家还没衰败,她还有站起来的能力。 “白鹭!” “白鹭!!” “白鹭!!!” 在主持人特地热场下,现场响起欢呼声,也都熟诺地叫出了白鹭的名字。 而此刻尖叫声几乎翻江倒海一般传来。 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 今年万花奖在H国办,其实确实有让H国的本国选手占便宜的嫌疑。 而且在H国比赛,本质上观众也是本国人比较多,加上有白鹭参赛,白蔷薇一定在前期就在万花奖的观众席部署过的。 本国人数一定多,虽然都是打着公平的旗号,但H国已经动荡多年,早就对“公平”这个词免疫了。 “没错,咱们B组拿到第一轮金奖的舞者就是来自H国的白小姐。” “白小姐今年刚满二十岁,还那么会跳舞,前途无量啊。” 主持人又夸了两句。 对白鹭和对秦音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秦音不动声色,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反正,现场观众的人数也只是评分的一部分成绩而已。 网投票的占比一样重要。 而那里只要她想,就有绝对的能力作弊将票数顶上去。 可,那有什么意思。 秦音天生就喜欢挑战。 她的精神内核一向强大,对自己也有足够的信心。 紧接着主持人又依次介绍了其他舞者。 特蕾莎也是作为外国人参赛,在看到区别对待后,脸色也不是很好。 这种被别人故意压一头的感觉,是真艹蛋。 不过一想到这个白鹭与她针对的是同一个人,这才忍下这份膈应。 “接下来是万花奖第二轮角逐。” “第一轮是个人展示赛,大家展现的都是自己最擅长的舞蹈,但现在难度就增大了,第二轮,随机匹配的选手对抗赛。” “这次的赛制与以往做出了调整,那就是为了让比赛更刺激更有看点,十个舞者采用十淘五的车轮赛,也就是说上一轮的第一名要接受每一个舞者的单人挑战赛,并且舞种选择将由其余舞者挑选。” “现在现场有两位第一,而其余八位舞者可以自己选择对谁发起挑战。” “这个挑战的选择都由舞者自己决定,八挑一也是可以的。” “第一轮的金奖选手嘛,必然能力突出,想来即便是应付第二场的‘车轮战’也能优胜。” 主持人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万花奖开始那么多年,从没听说过临时改赛制的说法。 显然,这分明就是带着针对意图十足的挑衅。 而众人目光看去。 虽说大家都见证了秦音和白鹭确实都是舞者中的翘楚人物。 可车轮赛的话,挑战则不同了。 需要舞者至少熟悉每一个舞种,因为是由其他舞者随机抽取,自然是想方设法也要找秦音和白鹭并不擅长的一个舞种去刁难她。 说到底,现在看下来。 第一轮的金奖,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就是为了成为所有舞者的靶子存在的。 观众们议论纷纷。 纷纷指责万花奖的主办方根本不做人事。 可是,据说万花奖背后的那位身份十分神秘尊贵,没人敢招惹。 便也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窝囊地接受。 秦音挑眉,几乎是赛制出来的瞬间,她就悟了。 这不正常的赛制,更加变本加厉堂而皇之地“霸凌”。 说不准,这幕后操作者就在现场。 否则,怎么会赛制改得那么快。 至少在她第一轮没拿金奖之前,赛制一定是正常的。 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 会是那晚想要对秦谟不利的神秘人吗? 那个所谓的……君雨薇的男人…… 秦音目光逡巡,在思考中已经抬头看向了全场视野最好的高位VIP包厢。 那块高清玻璃可以清晰看到舞台,如果她是幕后操纵者,她一定会选择在那里欣赏被“他”突然折磨的“小白兔”。 欣赏她的惊慌失措。 欣赏她的恐惧退缩。 可惜了,秦音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这点事可没法让她身上出现那些情绪。 不过,她还是开口打断了主持人。 “临时改赛制没有问题,但刚经过一轮比舞,中场休息半小时没有问题吧?” 秦音发出质疑,提条件。 无他,伤害秦谟的人,哪怕有一点蛛丝马迹她也要把他逮到。 用他想要折磨秦谟哥哥的手段,让他十倍百倍偿还…… 第413章 夏燃护短,苏玉容接受神秘人邀请 主办方倒是没想到秦音居然会主动以参赛者的身份向他们提条件。 毕竟在此之前,参赛者们巴不得能够给主办方留下好印象,是以对于主办方的安排一向都是逆来顺受巨居多。 即便是特蕾莎这样在同赛舞者面前牛逼哄哄的人物,对主办方的态度都极为亲和。 而现在,秦音是代表所有参赛者发声。 参赛选手们都经过了第一轮的角逐,确实也需要稍加休息调整状态。 她们是舞者,又不是工具,当即对主动打破规则的秦音报以不小的好感。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在赛场上作为对手存在竞争关系,可下了舞台,大家都并不希望跟同行舞者关系对立。 秦音的提议,让参赛选手都纷纷对主持人投去期待的目光。 主持人蹙眉,但碍于秦音的身份,她得罪不起,于是开始向上汇报。 这也是秦音需要的结果。 她给周诉递去一个眼神,如今秦音与墨亦琛待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反倒是把周诉给用顺手了。 而墨亦琛则只会一脸宠溺地揉揉她浓密的发顶,语气温和: “音音需要,他就是你的人。” “你的任何决议和吩咐,周诉都会全力去办,不必再通知我。” 秦音也没有婉拒,周诉已经变相地成了她手里的一把利刃。 并且,被她越用越顺手。 几乎是秦音向他递去目光的刹那,周诉便明白了秦音有什么用意。 他以一块的速度搜索主持人出传达出的信号源…… 秦音,这是在寻找这场万花奖背后的主势力呢。 小姑娘确实聪明,分明看似没什么联系的两股势力,她到底从哪儿看出来…… 嘶,是白蔷薇?? 这也是秦音在可以完全手刃白蔷薇之时将她放过的原因。 她让她,可不是为了让白鹭这种小虾米出来蹦跶的。 她要抓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从一开始就让白蔷薇能在H国有倚靠的人。 白蔷薇口口声声重视这场“万花奖”,就说明……这里也是那个背后之人的势力范围。 啧啧,小夫人的脑子真是好用呢。 主持人很快得到命令,直接在舞台上准备拒绝秦音的提议。 秦音想要做规则的打破者,那么后者便绝不给她这样出头的机会。 他就是要用权势,压住这个少女的桀骜与自信。 他要用实际行动教秦音做人就该收敛,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很抱歉,秦音小姐你的提议我们并不能满足你。” “你来这里就是参加舞蹈比赛的,如果存蓄的体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你的舞蹈功底,那么也只能说明是你能力有问题。” “第二局随机匹配选手对抗赛如果你怕了,我们这边可以随时为你安排退赛流程……” 女主持人冷漠的嗓音响起,其实被拒绝也是在秦音的意料之中。 那个背后的人这是在告诉他: 游戏规则是掌握的操纵棋局之人的手里。 而秦音现在只是棋局之中的一颗妻子而已,即便是棋子之中做耀眼也最有实力的一颗,也并不会拥有打破游戏规则的权利。 眼看秦音的提议吃瘪。 一直就想找机会膈应秦音的李星悦赶紧冒头出来,对秦音指手画脚道: “秦小姐还真以为自己只是拿了第一局的金奖而已,这万花奖的金奖便已经算你囊中之物了?” “还敢指挥起主办方来了,你当你有什么资……”格。 就在李星悦表情逐渐得意时。 一声枪响直接打破了整个会场的宁静。 H国确实动荡不安,有这样的暴乱也算是H国的常态。 可是这样正式的赛场上,全球无数业内人士都在紧盯者直播呢。 是谁……居然敢这样大喇喇直接给了那一脸桀骜轻蔑的女主持人一枪子儿的?? “聒噪。” “秦音说了休息半小时那便休息半小时,屁事儿那么多,是想老子灭了整个万花奖赛场?” 来人,说话冷漠又狂妄。 简直就是刻进骨子里的狂纵不羁! 众人目光皆看向那一抹狂妄的黑色身影,男人身形高大,满身凌厉霸气,周身气质高级冷肃,眉目更是冷毅无情。 秦音也看了过去,在目光落在那人身上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是夏燃!! 居然是他?他为什么要帮自己,不是根本不打算认她么。 还是说,夏家有什么需要利用自己的地方呢? 总之,秦音并不想领夏家的情,但她又不是傻子,能够达到自己目的的事情,为了秦谟哥哥,她完全可以顺势接受。 只是并不会有任何其他情分。 对夏家存在念想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女主持人突然中弹,子弹直接穿过她的腰侧,并没有要她的命。 但以秦音的经验来看,这主持人今后躺在床上度过余生的概率就大得多了。 夏燃在华国南省的地位是绝对的碾压,即便是在H国,以目前H国掌权人的势力来看,也是不敢招惹他的。 很快,一个主办方的经理便赶紧跳了出来。 “抱歉夏先生,我们这就听从秦小姐的建议,给大家休息时间。” “这都是小事,是刚才那女主持人不够识相才冒犯了您们。” “希望您能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万花奖得以继续举行,可以吗?” 南省夏家的绝对实力,是比H国本土大家族白家还要恐怖的存在。 那经理显然是怕了,自然也是得到了背后人的示意,在中间调合起来。 夏燃面色依旧冷凝,只是蹙眉看向只在出手时诧异看了他一眼的秦音。 小姑娘早就移开了视线,没再看他一眼。 夏燃的心一时间揪成一团,他以为在妻子离开后,自己这些年来早就练成了钢铁一样的心肠。 除了家人和孩子,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摇半分。 而秦音的出现,让他惊喜万分。 他寻找了数年的亲人,他的小外甥女还活着,是他这个小舅舅不争气,这些年来小姑娘一定吃了很多苦。 夏燃紧抿着唇,似要敛去委屈失落,他看向秦音,一股酸涩翻涌而出,冲上喉咙,顿觉一阵血腥…… “小棠……音音,咳咳……秦音不计较的话,她便可以留下一命。” “否则,我并不介意将这里夷为平地!!” 夏燃,背靠南省夏家的绝对势力,足以让一个国家的高层不敢动弹。 他想要叫她小时候最可爱的小名“小棠音”,又怕小姑娘不愿意。 想唤她“音音”……看着少女眉心蹙起的不耐烦,他又落寞地改口。 他叫她——秦音! 是一个新而陌生的称呼,可只要“秦音”是他要找的小外甥女,那么叫什么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一刻,是夏燃在堂而皇之给秦音撑腰! 更是在宣布一种主权,秦音的身后再添一股可怕的势力。 秦音也看出来他刻意给自己的“主动权”。 白给的势力,她不用白不用。 “夏先生,我就当你报答我替你找到儿子夏御行了。” 情,她接了。 也还了。 他们两不相欠。 这划清界限的举动,又让夏燃胸腔内的苦涩蔓延。 想要关心秦音的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他只能勉强地扯出一抹苦笑。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 他心里本就不好受了,此刻小行还气鼓鼓地一拳打在自家老爹的大腿上。 奶团子咆哮出声:“都怪你都怪你!表姐之前还叫人家‘小行’呢,现在都叫我大名了!” “老东西,你也太没用了!哼……” 夏御行气呼呼地抱胸,气不打一处来。 “……”夏燃:他这是被亲儿子嫌弃上了? 可是,这小子就不是夏家人吗? 他刚刚分明看见音音对小行似乎挺关心,看来他们表姐弟的关系还是可以修复的。 自己……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这么想着,夏燃想要征询大嫂苏玉容的意见,可是一转头……女人原本应该肃穆冷静的身影却根本没在原地。 苏玉容跟自己一样不过是第一次来到H国,甚至……她还比自己来得更晚。 她能去哪儿呢? “小行,你大伯母人呢?”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夏燃的精神冲击太大了,他便也没顾得上身边的人不见了这件事。 更何况苏玉容又不是小孩子了,她铁血杀伐的手段与大哥夏熠如出一辙,更是轮不到他担心。 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些隐约的不安。 “大伯母刚刚离开了,好像是去二楼的方向……” 夏燃顺着夏御行指向的方向,只见那是“二楼”能够眼观整个会场的绝对VIP座位区域。 能坐在那里的人,权势手段都必须足够强才行。 大嫂是遇见什么故人了吗? 与此同时,苏玉容已经来到了二楼的走廊内,她身形如鬼魅一般灵活,常年的部队生活让她对危险有极致的感知力。 她一步步在走廊内挪动。 感受到脖子上的玉佩竟缓缓传来灼热感…… 母亲,是你吗? 还是说,这里有你同族之人的出现? 这么多年了,莹石玉佩第一次反应这么剧烈。 也是第一次……苏玉容感受到那来自神秘古族的力量是绝对恐怖的。 她还想往前走,突然走廊中央的一扇门被人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黑衣人走了出来,对她规规矩矩地鞠躬: “夏夫人,我们BOSS有请……” 第414章 苏玉容:你就是小棠音!! 只见黝黑的包厢门向苏玉容打开,她向来警惕,而且以她的身份也不是什么人都请得动的。 此刻面对突然被发来的邀请,她已经将手摸到了腰间的枪管上。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也无妨藏着掖着了,你是谁?为什么要监视整个万花奖的运作?” 开口,苏玉容显山不露水。 当然不会说出自己是察觉到了莹石玉佩的异样才找过来的。 那样直接翻出底牌,是蠢货才会做的事儿。 苏玉容戒备地握住了枪柄,一双眸死死盯着暗处,那个地方坐着一男一女,女人看起来二十几岁,身姿婀娜,只是容貌似乎有些僵硬地模糊…… 而另一个男人,三十多岁的成熟气质,相貌即便半隐在暗处也能看出他深刻清晰的轮廓,这个男人绝不是H国人。 “鄙人姓陆。” “算起来,祖上也算华国人。” “夏夫人不必对我有这么强的戒备心,算起来……我们曾经或许还有做一家人的缘分呢。” 可惜,那缘分,已经被一个人给亲手撕碎了。 陆淮安面上依旧扬起温润如玉的笑意,目光如一汪冷泉,好像只是想要与苏玉容温和地叙叙旧而已。 即便,今天也不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苏玉容在听到他的姓氏后,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煞白…… 三十年前……在京市神秘失踪的陆家么? 可那个陆家不是早就没了吗?怎么可能还有后代,而且眼前这个男人,分明才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语气和说话方式却给她一种她的父辈们的错觉。 苏玉容没再停留,她转身就走。 “夏夫人,你在怕什么呢?” “京市陆家,我想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记得了吧?” “不过没关系,很快……全世界都会记得它的。” 陆淮安的声线依旧平稳温和,但却隐隐有种排序稳定的疯感。 君雨薇看着陆淮安,她跟了这个男人几乎快三十年的岁月,从她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到现在的半老徐娘,她的整个青春岁月以及科研生涯的全部。 都被她双手捧着送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 可其实,她从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只知道他的英文名devil(恶魔),她很清楚自己绝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可是她近乎疯狂地痴迷着他。 那么即便没名没分,她也愿意不顾一切地“陪伴”着他。 但现在,他居然亲口向一个夏家人透露自己姓“陆”。 连她都不知道的姓氏,让她有种自己即便再陪伴他三十年也得不到真实的他的错觉…… 君雨薇如遭雷劈,只觉整个人手脚冰凉。 她想要抬眸质问,可却没有勇气。 她无法接受被他冷冰冰地拒绝和抛弃,就在她纠结时,一只温和的大掌温柔地抚摸上她的发顶。 男人熟悉而温柔的嗓音嘶哑难测,但却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栗: “小薇,在想什么呢?”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可是小薇……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是最理解我的,若我没有目的怎么可能编出这么一个身份吓唬苏玉容呢。” 陆淮安的话,再次将君雨薇的心给安定下来。 可,姓陆……三十年前盛极一时的京市陆家,devil真的只是利用这个身份而已? 当年那个陆家,可是君家仰望都不敢仰望的存在呢。 怎么可能就被一场离奇的大火彻底烧毁呢。 君雨薇不敢再继续乱想下去。 总之,devil只要愿意欺骗自己,那么她也依旧是他身边割舍不了的存在不是吗? “老公,我相信你。” 君雨薇听见自己乖乖地点头,为了能够继续守在他身边,她可以做任何事…… —— 苏玉容几乎是奔跑着离开的,她刚跑到VIP的通道口,迎面便撞到了拿到休息时间,正在往这里探查的秦音。 就这样,苏玉容恰好与秦音撞了个满怀。 “抱歉。” 苏玉容低眸,周身的情绪十分散乱,看上去竟像是刚受了什么惊吓。 也在这时,秦音看清楚了苏玉容的脸,她轻蹙眉心,再看了一眼她过来的方向。 她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 苏玉容到底是内核强大,此刻也平息了不少情绪,看向眼前人,这张与秦泱分明有着六七分相似的容貌,秦音的美却是惊心动魄如翻涌浪潮的直击心灵。 与秦泱那种亲和的气质截然不同。 但,不知为何……她好像受到什么指引一般,上前握住了秦音的手: “小音,你是小棠音对吗?” 秦音下意识地甩开,她不想与夏家任何人再有任何接触,但还是很克制地控制住了力道,没有伤害苏玉容的举动。 “抱歉,你认错人了。” 苏玉容眼底黯然,这一刻却觉得脖子上的莹石玉佩居然异常的炙热。 简直,要比她在楼上时,还要炙热。 难道这附近,还有那个古族的人存在吗? 苏玉容心惊,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下意识将玉佩从脖颈间掏了出来。 只见,那玉佩此刻居然正闪着红光…… 母亲说过,圣女出现就会闪着红光!!! 苏玉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秦音很美,清冷如芙蕖,却潋滟不遮一身风华光彩。 “小棠音,你就是她!” 这次,苏玉容的声音几乎是笃定地出声。 第415章 音音长大了,无条件保护哥哥 “我不是。” “请不要挡着我的路。” 秦音蹙眉,她并不想再与夏家人有什么牵扯,即便在她幼年时的记忆里,苏玉容其实对她一直很好,可她很清楚那都是过去了。 幼年时,君家人对她也是不错的,可现在呢。 受过太多伤,她早就学会了直接规避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和伤痕。 “你不能上去,小棠音听舅妈的话,上面的人现在不适合你见。” 苏玉容拉住秦音,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了一边。 她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莹石玉佩更为灼热了,这也让苏玉容更深刻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有多特别。 分明,分明连夏琳都不会产生反应的玉佩,更勿论君棠月了。 君家任何人,她都曾故意试探过。 苏玉容是一个理智而办事严谨的人,绝不会头脑一热让自己或者让家人处于危险之中,包括刚刚她分明可以踏足那个未知的地方,与那个她很怀疑的男人面对面对峙。 可她还是选择了退开。 她现在是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她做任何事都不能凭借一腔热血去做。 这也养成了她足够谨慎理智的性格和观察力。 刚刚苏玉容在接触到秦音时就发现了,这个少女跟自己的性子还挺像。 特别是那股冷静的劲儿。 不愧是她年轻时就欣赏的小姑娘。 “为什么?” 秦音好奇,既然苏玉容是从那个方向下来的,说不定她就已经见过了那个次次与她和秦谟哥哥作对的神秘男人? “我不知道怎么同你解释,但是上面很危险,你我现在都不是接触那股势力的时候。” “小棠音如果真想知道真相,等万花奖结束,就跟我回一趟南省吧。” “你应该从未去过那里,但那里有你的亲人,也算是你的第二个故乡……” 苏玉容的本意是好的,在她眼中君棠音即便已经与君家闹翻了,可夏家永远是她的倚靠。 只要她愿意回家,夏家便一直有她的一席之地。 更何况,她的两个舅舅已经为了寻她找遍了全世界十几年。 就这一份坚持,便足以证明小棠音在夏家的地位。 她没想过秦音会拒绝。 但秦音确实拒绝了:“夏夫人,我不会跟你去南省的。” “另外,我现在的名字叫秦音。” “我与君家没有关系,与夏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关系,现在的我——姓秦。” 秦音淡淡的语调,却让苏玉容忍不住心惊。 她第一时间并非气秦音不识好歹连南省第一世家夏家这样好的家底也不愿意接受。 她反倒是很心疼小棠音,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她对自己的亲人,亲外公和亲舅舅们都生出了这样强的戒备之心? 苏玉容蹙眉,没有过分地要求秦音必须按照她的想法做事。 秦音是一个人,她有资格选择自己想要什么,以及未来的人生规划。 她能做的,就是给她尊重,以及让她真正的亲人去挽回她。 毕竟她再如何努力,与秦音也不算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嗯,很高兴认识你,秦音小姐!” “苏玉容,华国南省五星上将。” 苏玉容自报家门,也不再以“舅妈”自诩。 这种相处状态,反倒是让秦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对苏玉容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幼年时,苏小姐还给过她好多好多糖糖呢…… 可惜,现在的她已经不爱吃糖了。 “小音,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尊重你。” “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听取我的建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上去,可我能把我现在得到的消息传达给你。” “那个男人,许是来自……京市陆家!” 苏玉容并没有保守那个男人吐露出的秘密。 如果他想藏,便不会说。 或者说他故意用假身份来模糊他人视线。 可,没这个必要! 陆家臭名昭着,当初在京市消失得很彻底,如果那个男人想要借用一个身份掩饰自己,没必要提及陆家。 那么只能说明,他应该真是陆家的遗孤。 可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陆家再翻起波澜还有什么意义呢? 苏玉容想不通,但她要做好提醒秦音的准备。 直觉告诉她,秦音应该跟上面那个人有过节。 但现在却不是对峙的时候。 秦音听着苏玉容的话,很清楚她没必要骗自己。 而对于京市陆家,她并非一窍不通。 多少也曾耳闻过。 那是一个早年间在京市极其鼎盛的家族,但他的消失却让很多人闭口不提,据说是因为一场大火,家族的人一夜之间几乎死绝。 随后,陆家便彻底从京市消失了。 对于陆家的描述,京市知道情况的人缄口不言,时间久了也没人再去议论。 是以小一辈的人里还知道陆家的人少之又少。 秦音也是之前在墨家时,听墨父提起过一两句。 墨盛麟是那个年代的人。 如果陆家家主还活着,应该跟他算是年纪相仿。 “好的,谢谢夏夫人了。” 秦音点头,算是承了苏玉容的情。 她休息的时间有限,现在既然不打算再上去,干脆把剩下的时间给自己爱的人。 但在此之前,秦音还是谨慎地给秦谟打了个电话过去。 而秦谟在听到秦音说的陆家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音音,这件事我会先跟父亲商量一下。” “我知道你一心想帮我报仇揪出在暗处蛰伏之人,但我是哥哥,哥哥才是应该无条件保护你的人。” “任何危险的事都应该让我来冒险,你绝不要轻举妄动,好吗?” 秦谟嗓音沉稳又温柔,面对秦音他总有足够的耐心。 秦音乖乖点头,这辈子能有家人相伴,已经是她祈求来的福气了。 任何人都不能将她的安稳拆掉。 包括那个所谓的陆家…… 既然早就已经消失了,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不是吗? “嗯,都听哥哥的。” “我不会轻举妄动,只是如果那陆家的人就是曾经害你变成植物人的凶手……那他也确实没有存在于世的必要了。” 秦音淡淡开口,语气分明那么淡,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眼底快要溢出的杀气。 这世上,她在乎的人不多。 而秦谟,绝对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有任何危险,秦音都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我们家音音长大了,懂得保护哥哥了。” “哥哥很开心。” 秦谟眼底划过一抹欣慰,他养的雏鸟原来早就长大了,她挥翅成鹰,已然有了可以保护自己以及保护家人的利爪了…… 第416章 墨亦琛:我家媳妇儿秀色可餐~ 秦音得到哥哥的认可,眼底忍不住烁动起喜悦:“小时候一直是哥哥护着我,长大后……音音护着哥哥。” “秦谟哥哥,这是我们拉钩过的,你不记得了吗?” 秦音说起小时候,没由来地便语气更加亲密起来。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妹啊,即便没有血缘牵引,那也是有着绝对情愫羁绊的存在。 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无人能敌的。 “嗯,哥哥都记得。” “那么音音有没有原谅哥哥没来万花奖现场看我们家最宝贝的公主殿下跳舞的失约呢?” 秦谟忍不住打趣地开口。 照理说音音参加万花奖,他这个亲哥哥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欣赏过没他捧在掌心的小天鹅跳芭蕾的模样了呢。 可是H国北境的7E科技传来消息,在一个废弃的私人实验室留下的痕迹之中似乎寻到了母亲秦苏的踪迹。 他们来H国已经很久了。 这是第一次有真正的实质性进展,秦谟当然要亲自去一趟。 只是走之前,他确实对秦音有些放心不下,便让自己曾经势力范围内最得力的心腹“阿尔法”守在秦音身边。 这个“阿尔法”是一个曾经被团灭的杀手组织之中唯一的幸存者。 在秦谟世界巡回科研项目的时候,落单奄奄一息时被秦谟所救。 当时的仇家原本准备将“阿尔法”灭口的。 却被秦谟拦住,以三项7E科技的特级研究成果作为交易,“买”下了阿尔法的命。 从此以后,阿尔法便成为了7E科技的一员老将。 后来秦谟出事后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自然也曾有组织接过任务来暗杀已经毫无反击之力的秦谟。 而那些人,皆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一批一批的杀手有来无回。 不过一个周,便再没人敢来进犯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秦谟虽然彻底没了意识,但他身边的“阿尔法”却还活着。 只要他在,就没人能夺得走秦谟的命! 那也是秦谟为自己留下的后手。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再醒来,但他相信……自己的心底还有惦念,便会舍不得撒手人寰。 万一,他养大的小姑娘受欺负了呢? 万一,音音在他病床前哭了呢? 他活着的时候,可是从不让小妹掉眼泪的。 没了他的保护,音音有没有受欺负呢? 音音会不会也跟电视上的留守儿童一样,失去了保护她的庇护伞……会蜷在角落里哭呢? 这种画面,他只是想想都会心脏抽痛的程度。 所以,他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手呢。 秦音听着哥哥的打趣,忍不住取笑出声:“哥哥你忘了?你都把阿尔法留给我了你还担心什么呢?公主殿下当然原谅你啦~” “不过阿尔法到底在哪呀?你说让他跟着我,我也没见过他人呢?” 秦音不禁询问。 关于阿尔法的来历,她一开始倒是从秦肆的嘴巴里听到只言片语。 当时还以为只是个传闻呢。 直到万花奖开始前,秦谟将她叫去,语重心长地告诉了她自己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以及他怕秦音一个人在异国他乡,不安全。 所以把阿尔法留给了她。 但秦谟也亲口告诉她:“阿尔法只有在危及你生命的时刻才会出现。” “用她的话说,她不支持——杀鸡用牛刀。” 也就是说,只有绝对强大的对手以及生死关头,她才会出手咯? 还挺有意思。 秦音乖乖点头,看来这个“阿尔法”确实有能耐,即便在哥哥秦谟面前,也不卑不亢。 当你有足够的实力,才有资格傲! 对于秦谟留下自己最王牌的保命符给自己的行为,秦音并没有拒绝。 因为她很清楚,只有真正的亲人才会因为给对方留下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保护而安心。 她并非要阿尔法出现有用武之地。 而是让即将远行的秦谟能够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秦音一向很懂事。 但在秦谟这里,她可以不那么懂事。 这就是亲人存在的意义。 兄妹俩随意聊了几句,秦音在得知哥哥已经到了H国北境后,关切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她知道,这会儿秦谟还有很多需要去做的事情。 而她,亦然。 秦音挂掉电话后,没了再去探寻的心思,反正她已经得知一部分讯息。 这一定是那个神秘男人故意透露的。 但既然要透露,那就一定存在目的。 既然有目的,那就一定会搞事。 她只需要等着就好。 秦音看了一眼时间,休息时间还有十分钟。 嗯……去找阿琛好了~ 一想到要去见老公,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钻入人群,但她这一身舞蹈服可着实不低调。 一路穿过人群,接受的注目礼无数。 可她的眼里此刻只有墨亦琛。 男人似乎也感受到了周遭人目光的改变,回首看去。 果然见自家小姑娘欢快地朝自己奔来,像一只狡黠可爱的三花猫,乖糯又透出蓬勃的生命力。 怀里正勾着他脖子玩儿的小家伙夏御行在下一刻就被墨亦琛毫不客气地扔进了夏燃的怀里。 嗯……他的怀抱是留给自家小姑娘的。 可不是别人儿子的。 “……”夏小行:?????? 表姐夫!你见色忘义!! 夏燃一手接住自家娃娃,目光也忍不住落在朝这里奔来的秦音身上。 只见少女华丽的舞蹈服未褪,满身敦煌异域风舞裙,一颦一笑皆是美好又惹人喜欢。 她的模样更是与母亲秦泱年轻时候极为相似。 漂亮得像是坠入凡间的小仙子。 总之,夏燃一认定这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小侄女儿后根本就是怎么看秦音都觉得顺眼和喜欢,他眼看着小姑娘朝这边扑来。 下意识地便张开双臂,咧嘴笑起来:“小棠音,舅舅就知道你最……”疼舅舅了……?? 未开口的话,直接被秦音扑进墨亦琛怀里的动作给打断。 夏燃一瞬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眼巴巴看着自家的好苗子扑进墨亦琛这狗的怀里,他瞬间就委屈坏了。 要知道,他与墨亦琛还称兄道弟的。 本以为他们应该算“同辈”人。 结果人转头就与自己的小侄女抱上了……那他怎么办?? 他算什么?? “爸,算你识相。” “人家才是一对夫妻呢,你张开手臂干嘛?也没见表姐理你啊。” “你好像个小丑哦~~” 夏小行补刀道。 “……”夏燃:这死小子骂的……也不无道理。 他快被骂哭了~ 而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秦音已经乖乖扑进老公的怀里,踮起脚尖便在墨亦琛的脸上“吧唧”一口:“老公,我刚刚跳舞美吗?” 墨亦琛低眸,伸手轻轻刮了刮少女的鼻尖:“嗯……我家音音最美了。” “秀、色、可、餐!!” “……”秦音:老、色、胚! 不过,她喜欢~ 第417章 夏燃对秦音的影响比君司澈大多了 “小……小棠音,我是……舅舅,你的舅舅啊,你是不是已经认出舅舅了,怎么……怎么不理舅舅呢?” “舅舅找了你好多年啦,小棠音乖……叫一声舅舅好不好?” 夏燃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向秦音开口,试图吸引少女的注意。 秦音当然也看到了夏燃,只是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之前这个舅舅根本没认出自己,这会儿又要在她面前表演舅甥情深?? “夏先生,我已经强调过……你认错人了。” “我与你没什么关系。” “也请你不要打扰我现在的生活。” 秦音的态度依旧很坚决,她不喜欢被过去的感情过分干扰。 对现在的她来说,她照样有亲情,不再需要来自夏家可有可无的暖意。 夏燃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墨亦琛以一种占有欲十足的姿态将秦音揽着腰带走。 夏燃垂下眸,神色无措又难过。 “爸,表姐她不理你哦~~” “那不好意思咯,表姐理我的呢,表姐夫也疼小行,你不是一向养不好小行吗? 不如把我的抚养权转给表姐和表姐夫吧,说不定哪天表姐看见我这张来自夏家基因的无敌帅脸,哪天脑子一抽就原谅你了呢?” 夏小行喋喋不休地出着鬼主意。 属实是让夏燃有些头疼。 高大帅气的男人无奈地直接在夏小行的头上敲了个爆栗。 “小鬼头,算盘珠子都崩你爹脸上了。” “休想。” “你阿姐只是一时生我的气,谁说她就真的不会原谅我了?” “我们是亲人,只要我死皮赖脸一些,小棠音会理我的。” 毕竟,小时候他就经常用各种死皮赖脸的招数在小棠音的面前耍宝。 小姑娘一开始穿着公主裙气鼓鼓地叉腰,说:“哼,再也不要跟小舅舅玩了!” 最后也被他死皮赖脸地哄得笑出声。 悄无声息地不再与他计较。 现在小姑娘长大了,自然要更耐心更死皮赖脸去哄。 必要时,也要付出比小姑娘幼时更大更强的代价。 “……呵,男人!你的别名叫‘自大狂’!!” “自恋狂!” 夏小行对男人的盲目自信嗤之以鼻。 他可不算小孩子呢。 夏小行聪明着呢,表姐和表姐夫专业认证的聪明。 这会儿他预言,自家老爹继续保持这种心态,必然追亲火葬场…… “……”夏燃不理会自家儿子的泼凉水,对于秦音的冷漠,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可以温暖她。 小棠音这样戒备,一定是在外受了很多委屈。 这么想着,夏燃只觉得心尖一痛。 也顾不上别的,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回华国南省,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跟父亲分享咯~ —— 墨亦琛拉着秦音进了衣帽间。 小姑娘这一身舞蹈服装得换下来了,下一场舞要准备的舞裙已经挂在了置物架上。 “阿琛,帮我拉下拉链。” 秦音先把头上繁复的装饰品摘下,这些当然有专门的化妆师来做。 但秦音想要跟墨亦琛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便没让人进来。 “咳咳……好。” 墨亦琛凑近小姑娘,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秦音很美,挺翘的小鼻尖俏皮可爱,精致的容貌白皙泛粉,好似一朵初晨绽放的花朵,诱人采撷。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男人正经至极地给自家媳妇儿拉下拉链,主打一个心无旁骛。 秦音却在下一刻扑进他怀里:“阿琛,想看就看,我们是夫妻呀……你怎么还害羞?” 秦音打趣地开口,小手勾住墨亦琛的脖子往下压,突然霸道地凑近他的薄唇,吻了上去。 此刻,她很需要发泄。 需要一个情绪的出口。 其实比起君家人,来自夏家人的问候和低头……是秦音很在乎很在乎的存在。 可他们以前,那么久的时间为什么都没找到自己呢? 让她前世就那么含恨而死了。 至死……他们是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的呢?是不是也有舅舅或者外公怀疑过君家呢? 想到这些,秦音就觉得心口莫名堵得慌。 夏燃给她带来的情绪,明显比君司澈这个亲哥哥对她的影响大多了…… 第418章 对抗赛选中芭蕾女王特蕾莎!音危 墨亦琛似乎很懂秦音此刻失控的情绪,并且很乐意秦音愿意把自己当做她可以肆意展露脆弱的盟友。 他温柔地回吻,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眼底的心疼被他掩藏着,实则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表达着他对秦音音的包容与理解。 夫妻之间,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但情绪需要消化时,对方一定是自己第一顺位的选择。 这就够了。 墨亦琛不需要秦音一定要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一切坦白,他要的是被秦音需要,毕竟老婆太厉害他也需要一种安全感。 “音音,难受就发泄出来,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以笑、可以哭、可以发泄,这才是夫妻相处的秘诀。” 一吻尽。 墨亦琛在秦音的眉心落下一吻,并且郑重其事地开口。 秦音抬眸,没想到自己强撑的伪装,就这么在墨亦琛的眼底碎掉了。 她一直都知道墨亦琛对自己的包容更像是一座连绵且强大的山脉,在低眸呵护着一座小山的成长。 他一直在放手,因为他知道他的小音需要证明自己,需要完成她生命中的遗憾。 她要为自己而活。 所以只要秦音所在的主场,墨亦琛都是放手让她去闯,去成长的。 如果小姑娘闯出祸了,摔着了磕着了。 他才会上前,将她拉起,给她撑腰。 墨亦琛的爱,好像大海,浩瀚而包容。 秦音忍不住沦陷,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怀里狠狠汲取他的味道,靠在他的肩头,她才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 “没事的音音,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 “认不认夏家的决定你都可以自己决定,你才是自己人生的主宰!” 墨亦琛摸着少女柔软的发丝,轻拍她的后背,他到底比秦音多几年的阅历,自然有着带领和我小音解惑的责任。 “嗯。” “要阿琛抱一会儿。” “充充电就好。” “阿琛,我不想原谅任何人,没人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就没资格劝我放下……” 秦音声音轻轻的,好像被带入了一片遥远的记忆里,她固然是坚强的,但在最亲最爱的人面前,她也坦然直面自己的脆弱。 “嗯,都听小音的。” 墨亦琛忍不住心疼地抚摸秦音的头发,鉴于时间不多了,他亲手为他换好新的舞裙。 这才让化妆师进来。 很快,新的契合服装的妆容也展露出来。 颜凉的容貌真的很奇怪,不论是清丽还是浓艳的,她都能轻车熟路地驾驭。 并且,只会更惊艳。 这一场赛,主持人那边被人故意使坏改了赛制。 但绷不住有夏燃直接给秦音撑腰,一时间主办方那边迫于压力,只能改掉“车轮赛”的赛制,重新变回历届万花奖的二轮赛—— 选手对抗赛! 但这次不是抽签,而是每个人匿名选择自己想要挑战的舞者。 随后将纸条放入盒子里。 参赛者随机抽取,那这就意味着,如果想要挑战你的人越多,你便越容易抽到自己的纸条。 再根据纸条上留下的对手名字,直接组队比赛。 这一番操作也是历届万花奖延续至今的。 秦音以及一众舞者们再次上台,熟悉流程的大家,直接开始了抽取仪式。 很快,秦音便“随机”抽取到了一味幸运舞者,那就是——特蕾莎!! 而特蕾莎作为被选择中的一方,可以选择任意舞种挑战秦音。 “秦音,我选择……芭蕾舞!” 特蕾莎眼底闪过一丝势在必得。 这一刻,同样站在台上的君司澈慌了,他脸色苍白,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特蕾莎。 秦音曾经脚骨损伤再也跳不了芭蕾的事情,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告诉了李星悦而已。 李星悦的芭蕾舞水平只能算中上,即便真的对上秦音,她碾压小音的程度也不会跟特蕾莎这种芭蕾舞女王有着极致的杀伤力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李星悦选择跟小音对舞芭蕾? 这次,小音必然一败涂地。 他在这里,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可小音,你要原谅三哥……三哥也是走投无路,只能耍手段让自己还能重新踏入娱乐圈的筹码啊。 你会理解三哥的吧?? 第419章 小音终于要重新叫他“三哥”了… 秦音听到特蕾莎选择芭蕾,便已经清楚是谁在作妖了。 特蕾莎虽然有着“芭蕾舞女王”的名号,但是基本全舞种精通,她对舞蹈也有自己的清高与傲骨。 而这种选择赛一般选手都会选择自己第二擅长的舞种作为公平竞争舞蹈的基础。 毕竟观众们的眼睛也是雪亮的,太“欺人太甚”的行为也容易让观众观感不好从而总体分数有所影响。 当然,有的舞者也根本不在意这些。 毕竟,这是公开且没有特别要求的默认行为而已。 「我敲,这特蕾莎也是一点不避着地欺负人啊。 看来她也是真的怕了,怕自己赢不下这次的万花奖金奖。 毕竟一开始她才是这一届早就被万众瞩目的冠军呢…… 谁知道居然就这么水灵灵地闯出来那么好几匹黑马!特蕾莎能不疯吗?」 「其实也能理解呢,特蕾莎实力强劲,但跟这些新人舞者比起来确实年纪已经上去了。 作为舞者……花期也就那么几年,要是特蕾莎还拿不到万花奖的荣誉,还真就再也拿不到这样国际上的最高荣誉了呢。」 「秦音跳古典舞,甚至剑舞确实厉害,但是她再厉害 ,也不可能多舞种六边形战士一样全都擅长吧? 这一局,她算是踢到铁板了。 用自己不擅长的舞种对上特蕾莎这种芭蕾舞女王级别的大佬……看来虽然第一局赢了但也只能沦为陪衬了。」 「可惜了,秦音确实挺有实力的,但是谁让她运气不够好遇到了特蕾莎这样的芭蕾舞顶尖舞者呢。」 网友们疯狂惋惜,经过那么多次的直播秦音的粉丝基本已经达到了遍布全球的地步。 大家越了解秦音便越喜欢她,仿佛这世上就没有秦音做不到的事情。 白鹭也抽到了一个表现不错的舞者作为对手,但与特蕾莎这样的预备金奖得主比起来。 秦音即将被淘汰的概率则大多了。 “秦小姐,希望您能够继续在万花奖的角逐中名列前茅,我很看好你呢。” 这话,是白鹭自己走到秦音的面前说的。 白鹭本人在H国自带让人崇拜的天然优势,而且几乎是千呼百应的影响力也让她只要出现就能立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现在秦音的出现虽然分走了她一半的光芒。 但在H国白鹭依旧是白家最出众的小艺术家,可见民众们对她的喜爱。 而此刻白鹭亲自主动对秦音搭腔表达善意的行为也让H国人更加欣赏她的美好与善良品质。 在这样动荡的国家里,他们就需要一个这样美好的人物寄托民众对美好,对艺术的向往。 白鹭与其说是一个人。 不如说已经被白家,白蔷薇故意打造成了一个“神女”形象。 果然,她这话一出。 民众纷纷夸赞起来。 “天呐,我们白鹭小姐就是温柔美好,对待对手也是善意温柔,反观秦音,搁那儿傲什么呢……没看见我们国家的小艺术家白鹭在跟她说话吗? 秦音跟我们白小姐比起来,可真没教养。” “呵呵,秦音一个即将被淘汰的选手,被我们白小姐主动搭讪就偷着乐吧。” “秦音确实有实力,但凭什么那么傲啊?我们白小姐看得起她是她的荣幸……” H国观众们对秦音不爽。 而台上,秦音抬眸看向故作潇洒与自己打交道的白鹭。 一双清冷的眸好似要透过她的眼睛直视进白鹭的内心一般。 大家都心知肚明秦音对白家,对白蔷薇做了什么。 白鹭还假惺惺来与她“和谐有爱”交朋友,那就太诡异了。 当然,她完全可以理会她。 为自己博一个好名声。 可,舞台也是擂台。 她只需要实力在线,不需要对一个即将被打败的对家弱者表达善意。 秦音完全无视白鹭的示好,清冷高挑的身影背过去,从另一个方向下了舞台。 只是途中,她恰好经过君司澈的身边。 君司澈的脸上闪过不自然的僵硬之色,见秦音走来,他更是尬笑着想要上前牵住秦音的手:“小音,我……” 秦音侧身而过,没给他表演的机会。 秦音的姿态,冷到极致,也傲骨清寒。 同一时间,尬住了两个舞者。 君司澈看向被同样无视的白鹭,表情有股说不出的纠结意味。 他看过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是以在B组比赛时,在第一眼看见白鹭时,也是心惊了一瞬。 可,白鹭长得就算再像外婆。 也不可能跟他们君家有关系,更不可能跟秦家有关系。 是以,这应该只是巧合。 “君先生,您没事吧?” “您的舞蹈功底很棒,像您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可不多。” 白鹭见君司澈也吃瘪,对于提前调查过秦音的白家人来说,她找准了时机出手。 “我没事。” “白小姐也一起下场准备吧。” 君司澈文质彬彬地邀请,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此刻只是客气一下。 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傲骨。 君司澈可曾是华国的顶流男星呢,什么样的大人物没见过。 白鹭的接近,他还是保持警惕的。 “嗯,君先生也是华国人呢,也难怪华语说得那么好。 我就不一样了,自小便走丢了,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好在被白家收养,家主也对我不错,只是……我还是更向往我的祖国……” 两人并肩走下舞台,去后台准备。 白鹭故意开口,语气染上几分难过与试探。 “哦?白小姐也是华裔?” 君司澈好奇地看向白鹭的脸,一时间只觉得越看越像外婆年轻时候,并且这张脸与小音的容貌也撞了三四分。 只是,君家不可能认错孩子。 小音才是他们君家失散在外的妹妹。 而白鹭……大约只是生得像秦家人而已吧? “嗯嗯,我三岁时被人贩子拐卖出国,已经在H国待了17年了。” “我听说秦音小姐也曾三岁时失踪过?君先生您放心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与秦小姐很有缘分,连过去都有相似之处。” “只是……秦小姐似乎对我很有敌意。 也或许,也是我胡思乱想了。” 白鹭生得与秦音其实相似程度不高,甚至是风格截然不同的小美人。 可她站在君司澈的面前,仰望他的姿态一瞬间就满足了君司澈得不到妹妹原谅,得不到妹妹一点温言好语的缺憾。 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 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小音对你没有敌意,她只是性子傲些,也是被伤透了所致。” “曾经,小音也跟你现在一样温柔体贴我这个做哥哥的各种情绪,若她还能回到此刻你对我这样的态度,我就无憾了。” “既然你也是华国人,若你有机会来华国而没有落脚之处,倒是可以来君家找我,也可以短暂将我当做哥哥看待……” 君司澈垂眸,看着白鹭的脸,感受她温柔的态度,心中百味陈杂。 小音,曾经也这样仰望和体贴他这个哥哥呢。 小音,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原谅三哥。 小音,她好像曾经的你啊,原谅三哥这一瞬间竟想把她认作干妹妹,来骗自己你又回到了从前一般对三哥体贴入微又百依百顺的日子。 “好啊……司澈哥哥~” 白鹭甜甜一声哥哥,让君司澈眼底的神色越发复杂与享受。 至少,此刻,他需要这样一个认同感。 “我在家排老三。” “如果你不嫌弃,叫我三哥吧。” 像,太像了。 小音终于要重新叫他“三哥”了…… 第420章 挑战特蕾莎芭蕾舞!秦音又疯了? 白鹭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这君家老三的青睐,一想起白蔷薇交给自己的任务,突然又觉得实在太简单不过。 她这张脸可是经过极其长一段时间的“雕琢”才有了现在这副美到与秦音这种原生脸一样惊艳的效果。 可给她执刀的医生可都是白家专业培养的专家大佬,保证了她的脸绝对的自然无雕琢痕迹,也正因如此……白鹭自己都快忘了她曾经生得什么模样了。 只记得有一次白蔷薇将自己带去地下室,见过一个极其神秘的男人。 那人穿着妥帖优雅的白色西服,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冷郁又儒雅。 他手里有一张陈旧的照片,照片里那女人的那张脸……简直与她有个五六分相似! 她早就默认自己这张雕琢出来的脸就是她只有她自己拥有的面容。 可乍一看那照片上的女人。 却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及不上那女人气质的万分之一,她眼底的倔犟与冷漠,那是一种只有自身精神内核极其强大的人才拥有的。 而她的魅力,也远不止于此。 “母亲,她是谁?” 她被吓到了,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时的她到底年纪小,并没有发现她只是一句出格的询问,就差点害死了自己。 要不是“他们”在她身上付出的太多,除掉她的成本太大,恐怕她早就被抹杀了。 “不该问的别问。” “下去吧,先生只是想见你一面而已。” 既然见完了,那她也该退下了。 白蔷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白鹭一时间也不敢再有任何逾矩行为。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忍不住落在那气质冷清儒雅的男人身上,成熟男人的魅力总是容易让小姑娘泥足深陷。 而那仅仅一次的见面也在白鹭的心中种下了某种挥之不去的情愫。 “是。” 白鹭不敢忤逆白蔷薇,她深知自己的一切都来自于白蔷薇,或许更是来自这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 她能做的就是继续做好一个被他们雕琢打造好的物品,为他们所用。 只要自己是一直有用的,就不用再回去过那种颠沛流离的日子。 她是被拐卖的,她一直都很清楚。 她能做的也是乖点,达成白蔷薇交给自己的所有任务。 —— 第二局角逐正式开始,众人最期待的必然是秦音与特蕾莎的舞蹈角逐。 芭蕾舞,是特蕾莎最擅长的舞种。 可秦音确实古典舞甚至剑舞厉害,可本国舞蹈那么厉害也并不代表能够在“芭蕾舞”的造诣和把握上赢得了特蕾莎这个芭蕾舞的佼佼者。 于是,这一局也是众人觉得最有看点的一局。 主持人很快宣布万花奖第二局秦音与特蕾莎的对抗赛开始。 而这一局的赛制很简单。 挑战者发起的舞种,只要对手也选择同一舞种进行挑战就行了。 首先出场的,自然就是特蕾莎。 特蕾莎表演自己最擅长的舞种,可谓是如鱼得水,她换上了一套新的芭蕾舞裙。 本就肌肤雪白加上常年练习芭蕾的气质,脖颈纤长,气质出众。 她踏着舞步上台,脚尖轻松踮起,随即轻盈移动起来,踏着舞步旋转跳跃至舞台的中心。 舞台上的光洒落在她身上,特蕾莎这一刻仿佛就是天生为芭蕾,为舞台而生的天鹅。 她的舞技纯熟甚至有一种与她本身的灵魂合二为一的感觉,这是很多芭蕾舞者即便练习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成果。 可见,特蕾莎确实很有天赋。 “各位,我是特蕾莎,我将为大家表演我的自创曲目——《月升海》!” 特蕾莎早已成名,她自编自导自演的舞蹈作品《月升海》不仅舞步成熟高难度,被不少芭蕾舞者奉为这一生一定要跳出的最佳作品。 而且因为这一曲目在芭蕾舞圈的火爆。 很多芭蕾舞大师级老师都在争相仿跳,可与特蕾莎这个唯一原创者来说,这一曲目也只有她能跳出灵魂。 舞者,也如画、如书,如剑,是需要与自己的作品达成“灵肉合一”境界才能抵达观众们的内心,从而触动且震撼的。 几乎是特蕾莎说出这一曲目的瞬间,众人已经开始忍不住为秦音默哀了。 看得出来,特蕾莎是完全打算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了,只要赢过秦音就行。 也不管什么不讲武德了。 在赛场上,她不需要谦让对手,只需要将对手逼入绝境。 “嘶……特蕾莎选芭蕾无可厚非,对于秦音来说已经是降维打击了,现在还亮出这么一更大的锤子,这完全就是不给秦音活路的节奏啊!倒是可惜了秦音刚才那么厉害的剑舞……” “到底是谁就默认秦音只会古典舞,对芭蕾舞就一窍不通或者就真比不上特蕾莎的啊?就算特蕾莎再厉害,那也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才清楚啊。 我只觉得秦音眼下临危不乱的冷静感……让我感觉她对芭蕾其实也并非毫无学习……” 对于秦音这一局的结果,秦音本人淡定观摩,反观观众们却已经分为双派争执不断。 台上,特蕾莎的表演纯熟丝滑,甚至好多个高难度的芭蕾舞动作都是信手拈来。 对于她这个芭蕾舞女王来说,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领域,以及自己亲自编舞的大曲目之中表演,对秦音确实是降维打击。 加上她心里清楚秦音的脚受过伤,即便她可以跳芭蕾,也会折损脚伤。 甚至大不了做一些简单的芭蕾动作而已,而比赛,高难度完成的芭蕾舞姿才是评委以及观众们最需要看到的。 特蕾莎一舞落幕。 很显然这一场芭蕾舞在她自创领域,甚至比第一局芭蕾舞表演得更好,完成度也更高! 只见这次不仅观众站起来鼓掌,连评委席的四位也站起身鼓掌。 即便是秦音,站在艺术以及舞技的角度来看,还是由衷地跟着鼓掌起来。 任何一个人再坏,但她在实力上的表现只要足以让人称赞,那就算她配得的称赞。 秦音也毫不吝啬掌声。 只是,她也恰好在这一场沉浸式的《月升海》舞蹈之中记住了她的全部舞技节奏以及高光点。 特蕾莎谢幕走下台,看向已经穿好一件设计精妙却不算华丽的芭蕾舞裙,看得出来这一身舞裙应该是让人临时准备的。 但秦音的气质竟与雪白的芭蕾舞裙极其契合,宛如她生来就该站在舞台中心的小天鹅…… 而秦音的形体条件以及容貌更是为她的芭蕾舞裙锦上添花。 她……好似本该属于芭蕾舞的舞台一般。 特蕾莎好歹也算其中佼佼者,眼光也是极为毒辣,秦音的各方面条件,足以展露她是有芭蕾舞天赋的。 只可惜……特蕾莎的目光掠过秦音缠着舞鞋绑带的脚尖: 啧啧,可惜即便你是可以飞上天的天鹅,也注定已经废掉了。 秦音迎着众人对特蕾莎的热烈欢呼声一步步踏上舞台。 这次,她是走到舞台中心的。 台下果然传来一阵因为对比强烈而意料之中的唏嘘声。 秦音抬起手臂,脚尖踮起,标准的芭蕾舞原地转圈,这一刻她竟像是八音盒里最漂亮的芭蕾舞娃娃,在随着音乐转圈圈。 一圈一圈又一圈…… 十圈。 二十圈! 三十圈!! “……”全场寂静了:?? 谁说秦音不会跳芭蕾的?就这基本功能力,每个十年八年能练出来? 而且这种掌控力,怕是特蕾莎也无法那么快地展现。 而秦音很显然只是在稍稍炫技而已。 在众人安静下来后,秦音也顺势停下,微微俯身作芭蕾舞礼:“大家好,我是秦音。” “接下来我要为大家表演的是我的即兴改编曲目——《日升海》!” “原创来自刚刚特蕾莎女士表演的《月升海》,请大家欣赏品鉴~” “……”全场:秦音又疯了?? 那可是特蕾莎最擅长且难度最高的芭蕾舞曲目,即便是很多大师级芭蕾舞大神都望而却步。 好家伙,你迎难而上是吧? 勇气可嘉。 但就你那点只是基本功的芭蕾舞能力,稍稍炫技还可,但那可一曲完整的芭蕾舞排舞,且很多院校芭蕾舞专业的老师都得备课几个星期。 你就看了一次,就敢即兴改编? 改编啊?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要改编的是什么? 而且《日升海》这曲目名也很狂,分明是要故意压特蕾莎一头的节奏。 啧啧……这次秦音必然会输得很惨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