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新婚》 第1章 新婚夜 祝余对男人的恐惧和厌恶,深刻到了骨头里。 当玫瑰色喜服上的蝴蝶盘扣,被傅望栖一粒粒解开,他的大手急不可耐地伸进去,略微粗粝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时,她的身体一瞬间剧烈地颤抖着,不受控制。 好像她的新婚丈夫,比豺狼虎豹还可怕。 傅望栖顿时没了圆房的兴致,从她身上起来,拾起床边的衣服往身上套好,而后居高临下,冷眼睨着她。 他很是不屑地说:“祝家收了我父母给的天价彩礼,相当于把你卖给了我。当婚姻变成一桩买卖,陪睡和生孩子就是你唯一的价值。”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用嫁给我,反正我也没想娶你,又当又立挺恶心的。”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 即使不喜欢她,也睡得下去。 祝余没有被他的话伤到,准确地来说,是没有被男人的话伤到。只要男人不碰她,其它言语上的攻击,她根本不在乎。 她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她的丈夫年轻英俊,个高腿长,八块腹肌,脱衣有肉,穿衣显瘦,挺括西装更是将他的身形衬得颀长板正。 他的皮囊相当优越。 听说他的家世也挺显赫的。 傅家是盛京城最古老、最神秘、最富有的金融家族,说是富不过三代,可是人家已经富了八代。 而傅望栖本人呢,才二十四岁,就已经是投资界相当牛逼的人物了,根红苗正,年轻有为。 哪个女人能嫁给他,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命简直太好了。 可是—— 祝余并不觉得自己命好,也从没做过靠男人逆天改命的美梦。 她原本不愿意嫁给傅望栖。 毕竟在今天之前,他们并不认识,且她只是个祝家的弃女,一直和母亲流浪在美国,这种“天大的好事”为什么会轮到她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 傅家让她进门一定有蹊跷。 她说什么也不嫁,可是傅家一直向祝家施压,一定要让她嫁过去,导致卑鄙无耻的祝家人用母亲威胁她,她不得已才回国,嫁给了傅望栖。 可能她命中有这一劫吧。 站在傅望栖的角度,他这样的反应好像也能理解,或许他也是被逼才娶的她?反正不可能是因为爱她。 祝余没有为自己辩白。 她再忍忍,等她救出母亲,就带着母亲离开他,离开盛京城。 她和母亲在盛京城里没有家,这里是她们噩梦的开始。想起曾经,她一秒钟也不想和母亲待在这里。 “对不起。”祝余低眉顺眼,跟他道歉。 紧接着,她张开手,手心朝上,把一个套套给傅望栖看。 傅望栖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掌心起了茧子,不像别的女人的手那么细嫩光滑,他皱了一下眉。 祝余冷静地说:“你用套吧。” 睡觉可以,生孩子绝对不可能。 她不想给自己本就悲惨的人生,再制造出什么令她无法承受的意外了。 傅望栖眼角隐隐一抽,随即不屑地冷哼一声,非常嫌弃她:“我对你没兴趣了。” 他转身,大步离去。 祝余竟然松了一口气。 要是她这辈子都不用和男人睡觉,生孩子,也不用和男人在一起生活,那可真是太好了。 “咣当——” 卧室门被傅望栖带着怒意用力打开,紧接着只听“砰”的两声巨响,傅先生和傅夫人圆润地滚了进来。 傅望栖非但没上手扶着,反而还迅速往后撤了几步,让自己的父母尽情地在地上翻滚。 傅先生和傅夫人好丢脸,迅速从地上爬起来,两脸尴尬地望着儿子。 傅望栖眉头深皱,吐槽父母:“你们俩真变态,大半夜不睡觉,竟然跑到我这里来听墙根儿。” 他也没避着祝余,直接敞开了说自己的父母。 正在系喜服盘扣的祝余,此时此刻突然深刻地意识到,她的丈夫只是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让他不爽的人,并没有刻意针对她。 他弄得傅先生和傅夫人更尴尬了。尤其是内敛的傅先生,祝余发现他的脸都变青了。 傅先生丢不起这人,拉着傅夫人想要赶紧离开。 结果傅夫人甩开丈夫,看了一眼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的她,笑眯眯地对她说:“儿媳妇,我们没有偷听,只是恰好路过,进来看看。”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祝余假笑一下,算是回应。 傅夫人也假笑着,而后一把将傅望栖拽出了房间。 房门关上之后,傅夫人一秒变脸,她怕祝余听见,刻意压低声音,恼怒道:“新婚夜,你要上哪儿去?” 傅望栖直接表态:“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父母包办的婚姻。是你们非要逼着我娶她,我又不喜欢她,特别不喜欢。” 他还“特别”强调了一下。 傅夫人一拳捶在他心口,好生气:“妈妈给你选的媳妇多好呀,长得多好看呀。你看看你媳妇,面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气血足,月经规律,生育能力强。” “最重要的是,给你算姻缘的大师说她和你八字很合,能旺你。这你都看不上?过日子嘛,你眼光别那么高,这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你要善于发现你媳妇身上的优点。” 傅望栖一整个无语住了。 他的心口隐隐作痛,不知是被母亲捶的,还是被她气的。 是的,他被逼娶祝余的扯淡理由,竟然是他们八字相合。 “哪个大师给我算的破姻缘?妈,你和我爸被骗了吧?说不定祝余和那个什么骗子大师是一伙的。” 反正傅望栖不相信,一定要让母亲安排他和那个大师见一面,好好聊聊。 “你还不服气?你妈说得对!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就算你不娶祝余,那位宋凌书小姐也进不了我傅家的门。你趁早接受现实,和你媳妇好好过日子,少作死。”傅先生为傅夫人帮腔。 听到“宋凌书”这个名字,傅望栖脸色突变,烦躁得很。 他跟父母没法交流,走为上计。 见他要走,傅夫人拉着他,傅先生也在这时叫来了保镖,不让他走。 傅夫人命令他:“最起码新婚的这一个月,你要在家陪媳妇,不许去外面野去。我这一个月啥事也不干了,就在家里监视你。” 傅望栖被气笑了:“好啊,你们老两口这么干是吧。你们等着,将来等你们死了,我要把你们分开埋。” 他知道父母恩爱,故意这么说。 傅先生十分恼火,一巴掌用力拍在他的脑袋上:“臭小子,你咒谁呢?” 傅望栖揉了揉被打疼的脑袋。 紧接着就听傅夫人对他说:“只要我活着享福就行了,死了以后我又不知道,你就是不给我收尸,我也没意见。” 傅夫人的心态非常好,不仅自己不生儿子的气,还一直摸着丈夫的心口给他顺气,让他别动怒,对身体不好。 她还说:“我才四十出头,你爸也才六十不到,我们离入土还早着呢,怎么就是老两口了?” 傅望栖睨着父母,觉得他们很奇葩又不讲理,俊脸阴气沉沉的,很是不满:“我真是服了。” 傅先生和傅夫人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地一起使劲,把他推进了新房,并且把房门上了锁。 “咔哒——” 好清脆的锁门声。 傅先生和傅夫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而傅望栖呢,差点被推得一头栽到地上,幸好他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柜子,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一肚子的邪火,发泄似的踹了一脚柜子。 然后,等他直起身体,目光落在喜床上的时候,却发现喜床上竟然没人了。 人呢? 第2章 逗弄她 傅望栖视线自然下移,然后就瞥见了床一边的被子微微隆起。 她已经睡了? 心这么大吗? 傅望栖目光微沉,大步走到祝余那边,一看,她果然闭着眼睛。 以为是装睡,他抓着她的肩膀使劲儿摇晃着:“起来,不许装睡。” 祝余没反应,且呼吸均匀。 傅望栖:??? 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盯着床上的女人看了一会儿,发现她还挺爱自己的,睡觉的时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傅望栖不由得嗤笑一声,他去沙发那里坐下,高大的身躯完全瘫开,准备今晚在沙发上将就一晚上,明早等这个女人醒了就告诉她,以后她睡沙发。 沙发终究是不舒服的。 更何况傅望栖是带着怒气睡觉的,那就更睡不着了。 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次日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他就起来了,所以精神面貌看上去不是很好,整个人有些暴躁。 他走到祝余的床边,又开始抓着她的肩膀剧烈摇晃。 祝余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从美国坐飞机过来直接参加婚礼,整个人早就累瘫了,再加上时差的原因,她只想睡觉,睡够为止,谁也不能阻止。 傅望栖无语了,一个人气的又是坐回了沙发上。 …… 清晨七点半的时候,祝余终于睡醒了,她整个人都睡懵了。 傅望栖躺在沙发里,衬衫领口的扣子解了开,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他一条腿自然蜷曲搭在沙发边沿,另一条腿撑着地,不羁又放荡。 昏暗里,他冷冷地看着她,故意骗她:“你睡了一天一夜,新婚第一天,早晨没起来给长辈敬茶,长辈们很生气。” 祝余肉眼可见地慌了。 至少在和母亲平安地离开盛京城之前,她没想着和傅望栖撕破脸皮,也没想得罪傅家。 这下好了,傅家人已经对她有意见了,她以后在傅家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 “唉——” 祝余耷拉着脑袋,塌着肩膀,轻叹了一口气。 傅望栖看着她这模样,积攒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在此刻,消散了些,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办? 气氛莫名沉寂了下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 紧接着,只听傅夫人说:“儿子,阿余,你们醒了吗?我就是来提醒你们一声,待会儿八点的时候,你们俩要去前厅给长辈们敬茶。” 傅夫人说完,把门锁打开了。 听着开锁的声音,祝余忽然反应过来,傅望栖刚才是在骗她。 好无聊,好幼稚。 祝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还来得及收拾自己。 她余光瞥了眼傅望栖,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就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很温柔:“我先去洗漱了。” 然后,她下了床,径直去了浴室。 傅望栖:??? 她一点脾气也没有吗? 他打量的目光随着她纤细的身影而动,随后也跟着她进了浴室。 挤牙膏的时候,他侧目看她一眼,随口说:“你脾气还挺好的。” 听着不像夸奖,倒像是讽刺。 祝余情绪很稳定,面不改色地继续洗漱。她一定要沉住气,一切只为了救出母亲,带母亲安全离开。 傅望栖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男人,只要她不惹他,到时候他应该不会太为难她吧。 傅望栖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心中说不出的郁闷。 祝余三两下洗漱完,趁着傅望栖还在浴室的功夫,赶紧出来换衣服。 她没法坦然地在自己的丈夫面前换衣服,毕竟丈夫对她来说,还是个陌生人,她也没想和这个陌生的丈夫长久。 祝余手忙脚乱地脱掉喜服,身上只剩下内衣了。 她速度极快地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件浅杏色的新中式套裙,连样式也没看清楚,就胡乱往身上套。 她觉得应该挺好看的。 这裙子是她婆婆傅夫人给她买的,傅夫人那么漂亮贵气,眼光不可能差。 祝余伸开胳膊,正准备套上衣呢,就在这时,傅望栖突然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胸口。 第3章 换衣服 祝余下意识用衣服捂住胸口。 傅望栖本来只是出于男人的本能,往她的胸口瞥了一眼,但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他生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他迈开长腿,径直朝着她走过来,直接伸手扯她的衣服。 压迫感极强。 这一瞬间,祝余对男人的恐惧感又上来了,她紧张又害怕,下意识没松手。 傅望栖挑眉:“你还敢反抗?” 他又是扯了一下。 祝余要松不松。 两人就这么拉扯了几个来回。 傅望栖耐心耗尽,变得凶巴巴的:“我不能看?松手!” 祝余这下乖乖松了手。 他赤裸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她不是什么凹凸有致的极品魔鬼身材,但是她长得不柴,也不胖,比较匀称,且皮肤白皙,没长痘,没恶痣,看着很舒服。 到底是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没反应。傅望栖喉结滚动着,眼底逐渐炙热。 祝余身体却止不住地发抖,脸色也在这一瞬变得无比惨白。 当自己赤身裸体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她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了,但她的身体更诚实,那种对男人的恐惧和厌恶已经刻骨入髓,无法磨灭。 她这模样也不像是装的,昨晚她也是这样。 要说她害羞,他还能理解,可她这明明就是恐惧,是对他的恐惧。 他有这么可怕吗? 她也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吧? 突然间想到这个可能性,傅望栖一下子就没了逗弄她的心思。 他把衣服扔给她,然后从衣柜里拿自己的衣服。拿完一转头,就看见她在那里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好像他跟流氓一样。 傅望栖俊脸刷一下沉了下来。 他收回视线,窸窸窣窣地换自己的衣服。 两人差不多是同时换好衣服的。 祝余担心迟到,想赶紧走,可是看傅望栖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系领带,他好像一点也不急,就忍不住提醒:“我们,我们快点走吧,别迟到了。” 她说话依然温柔,却也夹杂了一丝焦急。 傅望栖闻言,一把抽掉挂在脖子上的领带。他干脆不系了,随意地对折几下,塞进西裤口袋里,然后看着她,眸色极深。 眼前是很年轻、很美的一张脸。 珍珠耳环搭配浅杏色的新中式套裙,更是衬得她面若桃花,水灵灵的。 傅望栖想起母亲昨晚夸她的话,好像说得挺对的。 只不过—— 他心里不舒服,不吐不快:“你不是自愿嫁给我的?” 为什么这么问? 在没救出母亲之前,她不能说实话,万一傅家迁怒祝家,到时候她的母亲也会被连累。 “我是自愿的。” 傅望栖冷笑了声,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大步往外走去。 祝余赶紧跟上。 他越走越快,好像是故意的。 祝余踩着高跟鞋在他身后小跑着,有些狼狈。 这时,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道低沉含笑的声音:“小三儿,你媳妇没你走得快,你顾及一下她。” 祝余略微停顿,循着声音望去。 说话的人是傅望栖的二哥傅望庭。 她昨天在婚礼上见过。 傅望庭虽然也长得很高很帅,但是他的气质偏阴冷,尤其是他那双藏着戾气的深邃眼睛,好像反派,没有傅望栖看着面善。 傅望栖脚步不停,好像没听到他二哥的话一样,祝余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连忙收回视线,小跑着去追傅望栖。 傅望庭站在那里,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弟弟和祝余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 祝余忽然后背发凉。 …… 随后,她跟着傅望栖来到了前厅。 傅家真的是家大业大,光是长辈就有好几十个。 一圈下来,祝余还是和昨天在婚礼上一样,只记住了傅望栖的爷爷奶奶,他的父母,以及他坐着轮椅的大哥,他大嫂,还有他二哥。 其他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她一个也没记住。 敬茶真是个力气活,即使最后收了一堆红包,她也觉得累,再加上和这么多的陌生人在一起吃早餐,她根本没胃口,只潦草吃了两口。 傅夫人见状,关心她:“阿余,菜不合你胃口吗?你是不是在美国待久了,已经吃不惯中餐了?” 祝余摇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妈,饭菜挺好吃的,是我胃口本来就小,吃不了多少。” 她刚解释完,傅望庭就端着一盘枇杷走到了她身旁。 他把枇杷往桌上一放,顺势坐在了她旁边,好像他们很熟一样:“阿余,这是今年刚成熟的枇杷,我一大早亲自去果园摘的,很开胃,你尝尝。” 祝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下意识看了傅望栖一眼,可是傅望栖根本不管她,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这么多人,她也没法拒绝,就拿起一颗:“谢谢二哥。” 傅望庭:“不用谢。” 祝余咬了一口枇杷,不酸,很甜。 可是,傅望庭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种属于男人的赤裸的、打量的目光,让她很不适,她吃不下。 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他为什么要这样? 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大腿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 第4章 撩骚 这绝对不是错觉! 她接受不了傅望栖的触碰,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的触碰。 在她眼里,所有的男人都一样,不论有的男人嘴上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对女人,他们都只想着交配这一件事,跟动物一样。 太恶心了。 祝余没忍住,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了无比刺耳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恼怒地看着傅望庭。 傅望庭非但没有做贼心虚,反而还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手把她摁回座位。 可就在他的大手快要落在她肩头时,傅望栖忽然站起来,抓了一把盘子里的枇杷,往他脸上扔:“二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在桌子底下干什么龌龊事呢?” 傅望庭还能笑得出来,他没个正形,又很挑衅地看着傅望栖:“小三儿,你冤枉我了。” 傅望栖的拳头又硬了,还想揍他,但是被傅夫人拉住了。 场面一度很混乱。 闹成了这样,祝余始料未及。 傅望栖的脸黑得要命,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很难看,这场因她而起的纷争,今天怕是无法收场了。 气氛直接凝滞住了。 片刻后,傅望栖的爷爷奶奶,还有傅先生站了出来,他们是这里声望最高、最有话语权的人,说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最后,他们让亲戚们都各回各家了。 自己家的家务事,还是关起门来说比较好。 这下没外人了,傅先生发了好大的火,叫傅望庭和傅望栖跟他去书房。 兄弟俩都挨了一顿狠揍。 傅望栖回来的时候,傅夫人赶紧冲上前来,眼神关切地上下打量着自己儿子。 傅夫人心疼不已:“儿子,你爸打你哪儿了?疼不疼?” 傅望栖浑身冷气逼人。 他一把推开傅夫人,径直走到祝余跟前,抓着她纤细的手腕,嗓音极寒地质问她:“你是不是和我二哥有一腿?你能嫁给我,也是我二哥在背后搞的鬼?” 祝余什么都不知道。 两个莫须有的罪名突然扣到她头上,她都懵了。 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只让她下意识摇了摇头。 傅望栖不相信,手上使的劲儿更大了,仿佛要捏碎她的腕骨。 他有理有据:“我看一眼你的身体你都接受不了,却敢公然和我二哥在饭桌底下撩骚?你们肯定早就认识,对吗?” “你,我二哥,还有那个什么骗子大师,你们三个是一伙的,我说的对不对?怎么,和我二哥撩骚很刺激吗?还是你们觉得耍我更好玩儿?” 祝余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轻声说:“我没有。” 她的话未免太苍白无力。 傅望栖认定了她和傅望庭有一腿,拽着她往门外走:“我要和你离婚!就现在!” 祝余疯狂摇头。 现在绝对不行,她还要救母亲。 傅望栖拽她,她撅着屁股,就是不走,但她的力气又没傅望栖大,只能被迫被他拉着走。 傅夫人想上前拦一下。 结果却被傅望栖一个冷冷的眼神劝退了。 傅夫人知道这次儿子是真的生气了,平常她怎么开玩笑都没事,但这次不行。而且,这儿媳妇是她找的,如果儿子说的都是真的,那她就是引狼入室了。 她这次根本没理由阻拦儿子。 傅望栖拽着祝余走到了院子里,恰好迎面遇上了随后而来的傅先生和傅望庭。 傅先生见祝余都快被自己儿子拉着摔倒了,一脸怒色:“你还在闹什么?还嫌丢人没丢够?” 傅望栖坚定表示:“我要和她离婚,我才不要这个和我二哥有一腿的女人。” 祝余还是那句话:“我没有。” 傅先生今天真是被气得不轻,说话声音都颤抖了:“别胡闹!!你当婚姻是儿戏吗?” 傅望栖不以为然,即使挨了一顿打,嘴还硬得很:“爸,你都三婚了,三个儿子三个妈,凭什么教育我别把婚姻当儿戏啊?” 傅先生气地扬起巴掌还想揍他。 傅夫人赶紧冲上去,阻止丈夫。 在一旁看热闹的傅望庭,这时突然说话了:“小三儿,你的智商呢?我要真想耍你,肯定会给你找个宋凌书同款。” 傅望庭口中的宋凌书,直接让傅望栖和父母的脸色大变。 只有祝余一头雾水。 下一秒,傅望庭玩味的目光投向祝余,继续说:“我可不会那么缺心眼,找个像你媳妇这样冲动、嘴笨、还不会哄男人的女人。不然这第一天就自曝了,以后还怎么玩啊?” 他调侃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我纯粹就是无聊,想逗她一下,没别的意思。” 真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傅望栖想揍死他。 祝余也想暴打他一顿。因为他的无聊,搞得她在傅家过不安生。 但是傅先生和傅夫人拉着,打不成架,傅望栖又把矛头指向了她。 他执意要和她离婚,说早断了早干净。最后,傅先生一怒之下,又让人把她和傅望栖关在了屋子里。 傅先生强势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你媳妇了,我就什么时候把你放出来。” 第5章 继续做 傅望栖的嘴是真硬啊,他隔着房门吼道:“爸,你就是入土了,我也不会喜欢上她。” 傅先生被气的瞬间血压急速飙升。 傅夫人也生气了:“儿子,你别气你爸爸。” 傅望栖怒道:“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都给我走。” 现在父子俩都在气头上。 傅夫人只能先拉走傅先生,让他们父子俩都好好冷静一下。 …… 屋子里,傅望栖冷冷地看了祝余一眼,他倒是没有发疯砸东西,只气冲冲地躺到了床上。 但因为后背有伤,疼得他翻了个身,改为趴着。 祝余远远地站在一边,余光悄悄打量着他。 她想再解释一下,看能不能让他消消气,但一想到傅望栖现在这么迫切想和她离婚,那她将来离开傅家的时候他应该不会阻拦,她就闭嘴了。 让他误会着吧。 反正后天她就能回娘家了。 后天是他们新婚的第三天,按照盛京城的习俗,傅望栖应该带着她回娘家。 等她回娘家把母亲救出来,她就立即带着母亲离开这里。 屋内沉默在蔓延。 气氛也有一丝压抑。 过了一会儿,傅夫人来了,她拿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还带着医生。 她把药给祝余,吩咐医生先给祝余说一些注意事项,她去看傅望栖。 傅夫人很心疼儿子挨打了:“儿子,你哪儿不舒服,待会儿一定要告诉医生。” 傅望栖语气阴恻恻的:“妈,我只想知道那个给我算姻缘的骗子大师究竟是谁,你快告诉我。” 傅夫人叹了口气:“儿子,刚才那就是一场误会。你就试着和祝余再相处相处,要是实在喜欢不上,那妈妈再去劝你爸爸,到时候我们同意你离婚,行吗?” “你要理解你爸爸,你新婚第一天就闹成了这样,还要离婚,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家呢?你爸爸又是那么爱面子的人。” 傅夫人说了一大堆,驴唇不对马嘴。 她对祝余是有点失望,但还远没到要换儿媳妇的地步,毕竟是她自己选的,她看祝余还是挺顺眼的。 傅望栖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气得冷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母亲了。 傅夫人知道他生气,不再烦他,让医生给他看伤。 看完伤,傅夫人和医生要离开,祝余去送他们,傅夫人把她拉到一边,委婉地提醒她:“阿余,妈妈很喜欢你,希望你能做个懂事、顾全大局的女人,和望栖好好过日子。” 祝余不是傻子,听得出话外音。 她机械般点了点头。 傅夫人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她让祝余给傅望栖的伤口涂点药,然后就和医生走了。 祝余拿着药膏慢吞吞地走到傅望栖跟前。 此时他上半身没穿衣服,渗血的伤口清晰可见,触目惊心。 祝余有些无从下手。 她正拿着药膏愣神呢,傅望栖忽然扼住她细腕,一把将她拉到了他身下。 当后背贴到柔软的大床,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祝余才反应过来。 这样近的距离,他真的是好看的过分,五官精致无可挑剔,皮肤也好到爆,下巴薄薄一层青色的胡茬,是那种专属于男人的荷尔蒙。 傅望栖目光灼灼,似乎要把她盯出个洞来:“你不想和我离婚?” 祝余被问住了。 她只是暂时不想。 犹豫片刻,她点了点头。 傅望栖眸色幽深,冷笑:“你不是自愿嫁给我的,又不想和我离婚,要说你待在傅家没别的心思,鬼才信。我希望你能去和我父母说你不想和我过了,你主动离开傅家。” 祝余抓紧了床单,没表态。 至少现在不能。 一秒、两秒、三秒…… 傅望栖对她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想和我过是吧,那行,我们继续做昨晚没做完的事。” 他直接开始解她的上衣扣子。 第6章 祈求他 被男人压在床上是那么的无力。 过往的那一幕幕屈辱和不堪,瞬时袭上了心头。 祝余胃里翻江倒海的。 她受不了了,拖着哭腔说:“我答应,我答应你,两天之后我就去跟你父母说,行不行?” 她在祈求他,眼睛里含着泪。 一瞬间,傅望栖在她的脸上竟然看到了绝望。 目的达到了,他停了下来。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还要在傅家待两天,谅她这两天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傅望栖松开了她:“我就让你在我家再待两天。” 他有家,她早就没有家了。 对比太强烈,祝余一下子愈发心酸,眼睛也酸涩得厉害。 她双手捂住脸,很疲累的样子。 傅望栖看了她一眼,趴回床上,霸道地说:“给我上药,我挨打,你是罪魁祸首。” 祝余没得选,乖乖给他上药。 她动作极轻,一点也没弄疼他。 不过,傅望栖不领情,一个人霸占着床,一点也没有要和她分享的意思。 她只能窝在沙发上。 一窝就是两天两夜。 新婚第三天,她早早就起来了,迫不及待想回祝家见母亲。 可是傅望栖说什么也不和她一起去,傅夫人软磨硬泡也不行,最后还是傅先生用血脉压制,强行让他领着她回祝家的。 当迈巴赫在祝家别墅的大门口停稳,祝余迫不及待下车,大步往里走。 “站住!” 傅望栖吼了她一声。 祝余停住脚步,回头看见傅望栖两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他没好气地问:“眼里没活儿?” 祝余折回去,帮他拿东西,他故意把最重的东西都给了她。 两人刚进门,祝家人就迎了出来。祝余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眸子里是浓重的恨意。 她的亲生父亲,小三,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都在,多幸福的一家人。 小三的女儿祝舒乐她小时候见过,小三的儿子祝璞玉那时候还在小三肚子里,小三带球逼宫。 她发现祝舒乐的眼神黏在傅望栖身上就没下来过,她甚至还跑到傅望栖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热情得很:“姐夫,快进屋。” 傅望栖烦得很。 他不喜欢祝余,也不喜欢她的家人。 但他来祝家之前,他老子交代他别给傅家丢人,他只好由着祝舒乐。 祝舒乐拉着傅望栖在前面走,还扭头瞥了眼跟在他们身后提着很重的东西连腰都挺不直的祝余,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 祝余虽然讨厌她这副嘴脸,但现在她只想赶紧见母亲,顾不上其他。 可是傅望栖一直在,她没有开口的机会。好在没多久,傅望栖就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他必须赶过去处理,晚上会来接她。 他那一点也没有紧迫感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因为有急事,借口罢了。 祝余没有拆穿他。 这样正好,她可以直入主题了。 “我妈妈在哪里?我要见她。”祝余愤然盯着父亲祝成辉,冷声质问。 十几年没见女儿了,要不是傅家突然上门来提亲,祝成辉都想不起来他还有祝余这个女儿。 他完全没法把眼前的祝余和曾经记忆里那个奶音叫他爸爸的小女孩联系起来。 他整个人还是懵的。 迟迟等不到他的回答,祝余直接吼了起来:“我妈妈呢?你是人还是畜生啊?你知不知道我妈妈都被你和小三逼疯了?她好多天见不到我,会死的。” 祝成辉被吼得回过神,脸色一变:“阿余,只要你在傅家乖乖待着,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祝余直接炸了,大吼:“我不!我要带着我妈妈离开盛京。” 好多年都没有人敢对他这么大吼大叫了,祝成辉对祝余这个女儿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现在见祝余这么不尊重他,他也怒了,干脆不装了。 “傅家给的彩礼我捐给美国的大学了,你弟弟要上大学,我用你的彩礼钱给你弟弟买了个学位。” “你现在带着你妈妈走了,傅家要我退彩礼,我退不出来,到时候你觉得你和你妈妈还能走的掉吗?” 祝余震惊又愤怒。 祝舒乐在一旁帮腔:“姐姐,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在傅家待着。我看姐夫也没有多重视你,他说不定很快就腻了你,不想要你了,到时候你走了,他就没理由让爸爸退彩礼。” 一堆无耻之徒。 祝余:“你们这么干是吧,那行,我这就回傅家,把我和你们之间的烂事全抖落出来。” “哦,对了,我在美国还有一堆黑历史,随便自曝一个,都足够傅家把我扫地出门,到时候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祝余说完,立马就往外走。 祝成辉和祝舒乐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小三徐芷也能来教训她了,她说话绵里藏针:“阿余,你何必闹得我们大家都不安宁呢?你这样,也会害了你妈妈。” “只要你待在傅家为娘家多谋利,我们肯定会照顾好你妈妈。再说了,傅望栖可是万里挑一的男人,你又不吃亏。” 是啊,她这样会害了妈妈。 妈妈已经够苦了。 现在她能想得出的唯一办法就是先在傅家待着,稳住他们,然后暗地里调查母亲的下落。 可是她已经答应傅望栖明天就去和他父母摊牌,傅家她也待不下去。 她进退两难。 …… 祝余一直在祝家待到天都黑透了,傅望栖也没来接她。 傅夫人也打电话来催。 可是她压根就不知道傅望栖去哪儿浪了,反正他没在公司。 祝舒乐奚落起她来:“姐夫对你是真不好啊,你回娘家他不陪着你,这么晚了他也不来接你回家,你得好好学学怎么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祝余本来就烦,她还往枪口上撞,祝余怼她:“傅望栖就算不要我了,你也做不成下一任傅太太,别痴心妄想了。” 祝舒乐气得脸都青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反击的话。 她还横得很:“你把姐夫的微信给我一下。” 祝余没有,但她说:“我不给。” 祝舒乐生气地质问:“你凭什么不给?姐夫挺喜欢我的。” 祝余不想跟这个傻逼胡搅蛮缠,想着傅望栖应该不会来接她了,就离开了祝家,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荡。 许久,有人给她打电话。 是个陌生号码。 祝余犹豫着接了起来。 “我知道你老公在哪儿,这个手机号可以搜到我的微信,你加我,我给你发个定位。” 第7章 九亿少妇的爸爸 电话里那人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卡通音。 祝余根本分辨不出给她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是男是女。 “你是谁?” “你来了就知道了。” “万一你骗我呢?” “你要真觉得我是骗子,应该早就把电话挂了吧。你没挂,就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相信我的。” 祝余立刻闭嘴,挂断了电话。 要真是好心人想告诉她傅望栖的下落,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呢?打电话的这个人肯定没安好心,指不定设了什么圈套等着她往里跳呢。 傅望栖那么一个大活人,他浪够了,自己就回来了,她操的什么心? 她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救母亲吧。 再三思索,祝余去了派出所,说是自己母亲失踪了,希望警察能帮她找一下。可是警察让她提供大致的失踪日期,她却提供不出来。 她在美国虽然当天就知道母亲失踪了,可是母亲到底有没有离开美国,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是很确定。或许,祝成辉根本就没把母亲带到盛京来? 祝余脑子里一团乱,毫无头绪。 她给警察提供了母亲的信息和照片,希望警察能暗中调查,别打草惊蛇,然后就失落地离开了派出所。 她心里很清楚,警察找到母亲的希望其实很渺茫。 但现在的她,需要这一点点希望。 这时夜已经很深了,原本喧闹的街道渐渐归于沉寂。 祝余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哪儿。祝家早就没有她的位置了,傅望栖不在,她一个人也回不了傅家,她和丧家之犬没有区别。 也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祝余蹲在路边,脸埋在膝头,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傅夫人又打电话来催了。 这次傅夫人也发现了异常:“阿余,你跟妈妈说实话,望栖是不是偷偷溜了,把你撇下了?” 果然知子莫若母。 可是祝余不能说是,看样子她还不能离开傅家,所以她不能得罪傅望栖。她要是说是了,傅望栖还以为是她告的状,肯定会更讨厌她。 “妈,他喝了点酒,正在休息呢,一会儿他醒了,我们就回来。” 傅夫人倒是没有怀疑。 挂了电话,祝余在通话记录里复制了刚才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的号码,搜到了TA的微信号:九亿少妇的爸爸。 这,这是正经人用的昵称吗? 祝余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她别无选择,就算前面是圈套,她也不得不跳。 她发送了好友添加申请。 对方秒通过。 祝余:“傅望栖在哪儿?” 对方秒发了个超高清的黄色小视频,无比辣眼睛。 神经病?! 祝余暗骂一句,打算拉黑他。 就在这时,对方真的发了个定位过来,是盛京一家高端私密会所,能进去的非富即贵。 九亿少妇的爸爸:“我耐心有限,赶快来,门口有人接你。” 祝余盯着屏幕上的字,深吸一口气,立即往会所赶。 会所门口,一个穿着西装,系着红色领结,颜值很高的服务生,一看见她,立刻就迎了上来。 男人拿着张她的婚纱照,和她本人进行再三对比之后,做出邀请的手势:“祝小姐,你跟我来。” 有她的婚纱照,说明是熟人,而且还是在她婚礼上坐主桌的熟人,不然离得远了,根本拍不了那么高清。 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会是谁呢? 祝余心情忐忑地跟着服务生来到了五楼的一个VIP包间,服务生说:“祝小姐,我的贵宾说了,你直接推门进去就行。” 男人说完就溜了。 祝余内心狐疑地推开门。 即使包厢内一片昏暗,她还是看清楚了压在一个裸体女人身上的男人是傅望庭,他们正爽着呢。 九亿少妇的爸爸,竟然是傅望庭!?他大费周章把她骗到这里来,又憋着什么坏呢?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祝余对他避之不及,扭头就走,结果傅望庭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叫住了她。 她下意识脚步一顿,但没回头。 傅望庭从女人身上起来,提上裤子,一边系皮带,一边往她跟前走:“阿余,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为了这个,小三儿也一样。不过你放心,这里的女人会定期做体检,很健康,小三儿不会染病,也不会传染给你。” 祝余不想评价傅望栖的私生活。 和她没什么关系。 再说了,她也管不了。 既然来都来了,她就再忍一下。 “二哥,你带我去找傅望栖吧。” “好。” 他竟然没有为难她? 祝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望庭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伸手摸她脑袋,她避之不及,他哼笑:“放心,我不耍你。” 他竟然真的说到做到,一点也没有使坏,立即就把她领到了傅望栖所在包厢的门口。 “阿余,小三儿就在里面,我先走了,你别告诉他是我泄露了他的行踪,我旧伤还没好,可不想再和他打架了。” 他说完就潇洒地走了。 祝余却没勇气推门进去。 她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傅望栖总会出来的,贸然进去打扰了他的好事,她又得遭殃。 于是,她当起了门神。 包厢内女人时不时的娇笑声,如魔音般灌入她的耳朵。 她正想捂住耳朵呢,忽然听见傅望栖说话了:“你不是在美国陪你女朋友读书吗?怎么舍得回国找我了?” 男人很暴躁:“别提了,我们说好她一毕业就结婚的,结果现在她反悔了,她说她要先搞事业,如果我不同意,就和我分手。分就分,老子女人多的是。” 跟傅望栖说话的这个男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祝余有一瞬间的恍惚。 只听那男人又说:“听说你结婚了,你媳妇呢?今天怎么不带出来让我见见?” 傅望栖很不屑:“家里安排的,一个居心不良的女人,不用管她。” 男人笑:“我就说嘛,你之前对宋凌书像是着了魔一样,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娶别的女人。” 这是祝余第二次听到宋凌书这个名字了,从此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 过了一会儿,包厢门突然开了。 祝余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个陌生男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好像也不陌生。 这个男人好像叫陆砚池吧,他们之前在美国结过梁子。 他竟然是傅望栖的好哥们?! 祝余赶紧扭头就走。 陆砚池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找遍整个美国,都没把你揪出来,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 祝余心脏怦怦跳。 她不能承认:“你认错人了。” 陆砚池愤怒地表示:“你他妈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那件事你忘了,我可记着呢。” 祝余挣扎着:“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他们俩的动静引来了傅望栖。 被傅望栖看见这一幕,祝余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第8章 快抱着 傅望栖脸色一秒阴沉下来。 祝余挣扎得更厉害了。 陆砚池一看傅望栖盯着他和祝余的脸色不对,都是男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不自觉就放开了祝余。 “这个女人是你的?” 傅望栖眸子黑沉沉的,不说话,只看着祝余,目光冰冷。 祝余的心一点一点往下坠。 看他们俩之间这么不对劲,陆砚池大概心里有数了。 作为好兄弟,他提醒傅望栖:“三儿,这个女人……” 千万不能让他在傅望栖面前胡说八道,祝余正要出声打断他,恰好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傅夫人又给她打电话了。 “阿余,望栖醒了吗?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祝余依言把电话给傅望栖:“妈,妈找你。” 傅望栖接起电话。 傅夫人:“儿子,阿余说你在祝家喝酒了,现在好点了吗?要我派司机去接你们吗?” 傅望栖闻言,神情微动,多看了祝余一眼:“不用。” 傅夫人:“那你赶紧带着阿余回来,晚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傅望栖:“好。” 他转而看着陆砚池:“我先回了。” 陆砚池已经傻眼了,他听见祝余叫傅阿姨妈,原来…… “三儿,她就是你媳妇啊!我告诉你,这个女人……” 他话没说下去,被祝余打断。 祝余直接拉着傅望栖走:“我们快点回家吧,妈还在等着我们。” 傅望栖推开她,他自己会走。 看着夫妻俩渐渐远去的身影,陆砚池眯了眯眸子,这事没完,他一定要让祝余这个臭女人付出代价。 祝余突然打了个喷嚏。 回到家,傅望栖先洗的澡,然后她才去洗。 她蹲在浴室的地上,想了好久,突然打开花洒的冷水,让自己浑身被冷水浇了个彻底。 …… 二十分钟后。 祝余被冷水刺激得脸色惨白,牙齿打颤,浑身无力。 她用浴巾裹好自己,摇摇晃晃地往浴室外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突然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地板砖上。 一瞬间,她眼冒金星,骨头剧痛,比死还难受。 她咬牙尝试着爬起来,但不行。 下一秒,傅望栖推门而入,想必是听到了她摔倒的动静。 他只穿着条平角裤,神色漠然地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冷声开口:“安静点,别打扰我睡觉。” 祝余忍着疼,深呼吸:“对不起,我会悄悄的。” 傅望栖作罢,转身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顺便把灯也关了。 屋内瞬间陷入了黑暗。 只有半掩着门的浴室里有一抹亮光,怕这抹光打扰他睡觉,祝余艰难爬到浴室门口,把浴室的灯也关了。 然后,在黑暗里,她直接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打算今晚就这样过。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天睡地板了。 睡豪华别墅的地板挺好的。 傅望栖注意到浴室的灯灭了,不懂她在搞什么,他也不想管,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因为不在乎,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 次日清晨,七点钟。 傅望栖醒来,打开灯,眼睛在屋内巡视了一圈,没看见祝余。 但他没多想,下床来到衣柜跟前,打开放在旁边的祝余的行李箱,把衣柜里她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扔。 随手拿到她的内衣裤时,他动作一顿,随后团成一团,随衣服一起扔进行李箱,然后合上箱子,并上锁。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她去跟他父母说了。 她人呢? 傅望栖首先去浴室找。 人是找到了,可是地上的女人脸颊通红,好像昏过去了。她的膝盖那里有一大片青紫的瘀血,看她眉头紧蹙,应该不好受。 她昨晚就这样睡了一夜? “醒醒!”傅望栖蹲下,推了推祝余,她的身体烫得吓人。 祝余被叫醒了。 艰难睁开眼,看见傅望栖的第一眼,她觉得自己的死期到了。 傅望栖:“你现在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去跟我父母说。你说完,我立即送你回祝家养病,以防你把脑子烧坏了。” 祝余眼神顿时清明。 她没动:“我,我昨天好像摔坏了,起,起不来。” 傅望栖怔了片刻,起身去给她拿了件干净的裙子来:“你自己把衣服穿上,然后我抱你去我父母那里。” 祝余:??? 她把自己搞成这样,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可是她都快半身不遂了,也没法让傅望栖宽限她几天养伤的时间。 见她还不动,他一秒垮脸:“你自己不穿,等着我给你穿?” 说罢,他作势要扯她的浴巾。 祝余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马上妥协:“我穿。” 傅望栖出去等她,等她穿好了,他才又进来洗漱。 他还好心地用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还把清水端到她嘴边,让她漱了漱口,然后才抱着她去找他父母。 他还不忘让她拉上她的行李箱。 这个画面,就很诡异。 半路上,撞上了傅望庭,傅先生和傅太太,这三人好像是专门来找他们的。 傅望庭指着他们,眉飞色舞,差点没笑出声来:“爸,阿姨,你们快看,我没说错吧,小三儿现在就是要把他媳妇赶出我们家。” 傅望庭说完,大步上前,抢过祝余手里的行李箱。 下一秒,祝余就被傅望栖放了下来,傅望栖直接松开她,空出手去揍傅望庭。 她站不稳,即将摔倒。 傅望庭眼疾手快,一边伸手做出扶她的动作,一边对着傅望栖大喊:“小三儿,你媳妇站不稳,你快抱着。” 第9章 床上 祝余没奢望过傅望栖会抱住她,不让她摔,她甚至在想就这么摔吧,把自己的腿摔断算了。 然而,下一秒,傅望栖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稳住了她的身体。 他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就现在,你快说。” 她不能说。 她一旦开口,在傅望栖父母这里的印象会大打折扣。 这时候,只能两眼一闭,装晕。 晕过去的那一刹那,她还用胳膊把裙子的下摆也蹭了起来,恰好露出膝盖上的淤青。 傅先生看见她的伤,马上命人去找家庭医生,而傅夫人则是让傅望栖别胡闹,赶紧把她抱回房去。 傅望栖眼看着计划泡汤,极其不情愿,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你别给我装。” 傅先生见儿子这样,怒吼一声:“傅望栖!” 叫大名,说明事情很严重。 傅望栖知道父亲已经怒到极点,跟自己老子唱反调,没好果子吃,他只能抱着祝余回去。 祝余暗自松了口气。 她可以放心地晕过去了。 虽然刚才是装的,但这会儿她整颗脑袋好像被火烤一样,是真的坚持不住了。 回来的时候,傅望庭以及傅先生和傅夫人都跟着,但是傅望栖不让他们进屋。 于是,傅望庭对傅先生和傅夫人说:“爸,阿姨,我怀疑小三儿和阿余还没圆房。他们要真有了夫妻之实,我不信小三儿还能赶阿余走,我们进去看看。” 傅望栖挡着门,瞪着傅望庭:“你给我等着!” 傅望庭微笑:“小三儿,我是为了你的幸福考虑,我觉得你和阿余很般配,你们俩就好好过吧。” 这两个逆子,没一个省心的。 傅先生强势地命令傅望栖:“把门让开。” 他说罢,也没等傅望栖同意,直接让保镖把他推到一边,自己则是带着傅夫人进了屋。 傅望庭也趁机溜了进去。 真气人呐!! 傅望栖被气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这一切都是因为祝余这个女人,他恨恨地看了一眼怀里的祝余,随后故意使劲把她扔到了床上。 “砰”的一声巨响。 傅先生想揍他。 傅夫人拦着,但也嘴上教训他:“儿子,阿余是你媳妇,你要对她好一点。” 傅望栖不服气地冷哼了一声。 这里就傅望庭心情好,他唯恐天下不乱:“爸,阿姨,你们看这床,只有小三儿的东西,没有阿余的,你们再看这沙发,明显有人睡过觉的痕迹,他们俩肯定没圆房。” 既然已经被揭穿,傅望栖也不装了,他朝着傅先生和傅夫人非常硬气地说:“你们能逼我娶她,难道还能站在这张床的旁边,盯着我睡她?” 傅先生:“混账东西!” …… 家庭医生来之后给祝余挂了水,祝余在睡梦里一直念叨着妈妈,眼泪打湿了枕头,可可怜怜。 傅望栖顿时来了精神,对父母说:“她要找她妈,我们赶紧把她送回祝家,成全她。” 这下连傅夫人也忍不了了。 傅夫人拍了他一巴掌:“别胡闹,阿余要找她妈妈,我派人去把亲家母接过来。” 祝余名义上的母亲徐芷来的时候,顺便把祝舒乐也带来了。 徐芷看着躺在床上病恹恹的祝余,先是装模作样地询问了一下她的病情,然后拉着祝余的手,愣是挤出了两滴眼泪来,砸在祝余的手背上。 祝余忽然反抓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使劲用指甲抠出了血印子。 “啊——” 徐芷疼得大叫一声。 伤口火辣辣的,她使出吃奶的劲想抽回手,但是祝余抓得紧。 祝舒乐见状,打祝余的手。 祝余也抓住了她的手,指甲也使劲在她手背上抠。 母女俩大叫,向傅望栖求救。 傅望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想管,但禁不住这母女俩一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就来到床边,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他开始掰祝余的手。 祝余的手看着纤瘦,骨头却很硬,劲也很大。 傅望栖到底是废了一番力气,才让徐芷和祝舒乐脱离“魔爪”。 徐芷把她和女儿的伤口给傅望栖看,哭唧唧地卖惨,明里暗里讽刺祝余像泼妇,蛇蝎心肠,没有祝舒乐善良温柔。 “都怪我和她爸爸,为了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忍痛早早地把她送出了国,没有好好陪她长大,导致她的人格不健全,性格也不好。” 傅望栖觉得好吵,借口去客厅给她们拿医药箱。 回来的时候,他恰好看见徐芷和祝舒乐母女俩扬起巴掌,好像要打祝余的脸。 “你们在干什么?” 他一句质问,让徐芷和祝舒乐身体都抖了下,她们连忙收起巴掌。 徐芷解释说:“望栖,我和舒乐就想试试阿余的烧退了没有。阿余生病,我和她妹妹很担心。” 原来是这样,傅望栖没多想。 处理了伤口,祝舒乐来到他身旁,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姐夫,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可我还没有你的微信,你加一下我吧。” 傅望栖不情不愿地加了。 祝舒乐趁机又提要求:“姐夫,我是学金融的,九月份就上大四了,学校要求我们去实习,不然毕不了业,我能去你的公司实习吗?” 傅望栖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祝舒乐不明白他的意思,底气不足地说:“我姐姐,当然,当然知道了。” 傅望栖:“让你姐姐和我说。” 祝舒乐没有不依不饶。 反正祝余的母亲在他们手里,还愁她不听话? 祝余醒来,看见徐芷和祝舒乐,当即就找了个借口,让人把她们送回了祝家。 想让祝舒乐取代她?想得美。 傅望栖冷笑着嘲讽她:“你们一家子,吃相真难看。你脸皮厚,死赖在傅家不走,你妹妹脸皮也厚,既要又要。” 祝余垂下眼,无法反驳。 不过—— “祝舒乐问你要什么了?” 傅望栖盯着她好半晌,面露嫌弃:“你再装。” 祝余:“我真的不知道。” 傅望栖才不信:“你妹妹休想来我公司实习,我希望以后你们祝家人少来烦我,也别妄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好处。” 原来如此。 祝余当即就表态:“你放心,我不会让祝舒乐去你公司的。” 傅望栖冷哼:“最好是这样。” 气氛莫名沉寂下来。 许久,傅望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睨着祝余:“你以为你耍苦肉计,以后就可以顺利待在傅家了?我告诉你,你必须去和我父母摊牌。” 祝余无助地舔了舔唇,不知该如何回应他。 幸好这时傅先生和傅夫人来了,傅望庭也来了,不过他是跟来看热闹的。 这都到睡觉的时候了,还不让人安生,傅望栖很生气:“爸,妈,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变态?这么晚你们又来干什么?” 傅先生一个手势,叫来了守在门外的一堆保镖,让保镖把卧室里的桌子,沙发,还有浴室里的浴缸都搬走,连衣柜里放着的多余的被子也拿走了。 傅夫人解释说:“儿子,现在这里就剩下一张床,一床被子了,你和阿余以后一起睡床。” 傅望栖被气得七窍生烟:“我不给你们养老送终了。” 傅先生和傅夫人不废话,看着保镖搬完东西,立马就离开了。 傅望庭看热闹不嫌事大:“小三儿,这么漂亮的媳妇睡在你床上,你都无动于衷?你是不是不行啊?我认识一个看男科很牛逼的老中医……” “滚!!”傅望栖吼道。 傅望庭就是来给弟弟添堵的,添完了,他就溜了。 傅望栖气的摔上了门。 他刚一摔上,就有人从外面把门锁了:“望栖,先生和夫人说过了,以后每晚你们的卧室都要上锁。” 傅望栖闻言,脚步一顿,随后一步一步往祝余跟前走。 第10章 同床 祝余知道他生气,但她也无可奈何。 她只有妈妈这一个亲人,她不能失去妈妈。 “你别生气,我只睡在边边上,不会影响你睡觉。” “我连看都不想看见你。” 祝余没什么好说的了,闭了闭眼,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反正门锁了,傅望栖也没法把她赶出去。他要撒气,她就受着,这是她死皮赖脸的下场。 谁知,下一秒,傅望栖只是在床的另一边躺了下来,闭着眼睛睡觉。 她把被子往他那边推了些。 屋子里,新婚夫妻同床异梦。 屋子外,从傅望栖这里匆匆溜出来的傅望庭,刚好撵上了傅先生和傅夫人。 傅先生这两天因为操心傅望栖和祝余的事,有些暴躁,这会儿看着傅望庭这个逆子,他气不打一处来,教训傅望庭:“你一天就知道花天酒地,能不能干点正事?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逼小三儿这么早就结婚。” 傅望庭小声嘟囔:“火气真大。” 傅先生:“没点出息。” 傅望庭也不生气,甚至还嬉皮笑脸的:“爸,你难道没听说过,不怕富二代玩物丧志,就怕富二代踌躇满志想证明自己吗?” “我当个废人,是为了给你省钱啊,这你都不满意?再说了,我这样,等于是主动退出了家产争夺战,我这么懂事,你就知足吧。” 傅先生的血压又升高了。 夜里,他辗转反侧,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失眠了。 傅夫人被他吵醒了,睡眼迷蒙:“老公,你怎么还不睡啊?” 傅先生叹了口气:“我这三个儿子,除了老大成熟稳重,能给我省点心以外,这两个小的,迟早有一天要把我气死。唉,当初我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 傅夫人钻到丈夫怀里,安慰他:“你放宽心,别把自己身体气坏了。望栖这孩子就是随心所欲惯了,受不了一点束缚,但他还是挺靠谱的。” “你看,我们望栖不啃老,自己的事业也做得挺好的。孩子不可能完全长成我们所期待的样子,我们平常心对待吧。” 傅先生紧了紧傅夫人的身子:“但愿我们给他找媳妇的这个选择没有错,这孩子,希望他以后能明白我们做父母的一片苦心。” 傅夫人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借着月光,抬眼望着丈夫:“如果你想,我们现在生个女儿也不晚。” 傅先生笑:“我都快六十了,还生什么?不是让人笑话?” 傅夫人却很认真:“老公,我今年四十三岁了,再过两年也绝经了,想生都生不了了。” 傅先生亲了亲妻子,声音里饱含柔情:“你还很年轻,我觉得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漂亮。” 傅夫人的确很年轻,她十九岁就生下傅望栖了。 再加上保养得好,平日里啥也不用操心,心情舒畅,整个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风情万种。 傅夫人:“我们可以给望栖生个妹妹的。” 傅先生:“先睡吧,这事以后再说。” …… 祝余在养病的这些日子里,远在美国的好友宋清禾给她打来了电话。 “阿余,你的IP地址怎么在盛京?” “我回国了,有点事要处理。” “哦,菲利普教授说你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给你发了邮件,想要你的地址,给你邮寄录取通知书,但是你一直没给他回邮件。” 这段时间事太多了。 祝余打开邮箱,立即给教授回了邮件。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返回美国,所以就把傅家的地址给教授发了过去。 她的烧退了,膝盖上的伤也基本好了。这些天,傅先生和傅夫人强迫傅望栖在家里陪她养病,他们同吃同住,傅望栖快烦死她了。 他要去上班,傅夫人让她也去。 傅望栖生气:“她去能干什么?” 傅夫人:“给你当秘书啊。” 傅望栖:“简直荒唐。” 傅夫人:“荒唐什么?你和阿余是夫妻,本来就应该在一起。阿余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给你当秘书都是屈才了,你别不知足。” 临上班前,傅夫人刷傅望栖的卡,给祝余买了辆满配的黑色奔驰G63,作为代步车,落地价335万。 祝余不想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她说自己坐地铁就好了,可是傅夫人说家里离地铁站远,而且早晚高峰期地铁上人挤人,还是开车好。 原本傅夫人是打算让傅望栖接送她的,但傅望栖不肯,傅夫人也不能把他逼得太紧。 “阿余,妈妈该做的都做了,希望你也能对望栖上点心,争取让他早点喜欢上你。” “妈,我知道了。” 说实话,祝余很感动傅夫人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不想让傅夫人失望,可她和傅望栖是没有未来的。 “阿余,这段日子,你和望栖有没有……” 祝余秒懂,而后摇摇头。 傅夫人叹了口气,让她加油。 周一第一天上班,祝余很早就起来收拾了,她不想迟到,惹傅望栖生厌。 出门前,傅望栖警告她:“我不希望公司里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你也别想有特权,能干就干,干不好就滚蛋。” 祝余低眉顺眼,点点头。 她给了傅望栖一张银行卡:“这是你妈给我买车的钱,还给你。” 傅望栖哼了一声,没接,走了。 祝余去了公司才知道,盛势资本是傅望栖自己开的,和傅家没关系。 甚至于公司的员工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傅家到了傅望栖这一代,好像很低调,媒体从没报道过。 每周一要开例会,会上,傅望栖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就开始听高管汇报工作,她做纪要。 途中,进来了一个长相美艳,穿着一身职业套裙的女人,那女人把一份文件给傅望栖看:“傅总,这家公司连续三年亏损,我们为什么还要投资啊?” 傅望栖:“它的市值在增加。” 那女人:“可它实际在亏损,我们根本拿不到分红。我们应该停止对这家公司的投资,及时止损。” 傅望栖面无表情,说他知道了,让那女人先回去工作。 那女人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扭着腰离开了会议室。 下一秒,傅望栖阴沉着脸,质问在场的一众高管:“刚才那个无知的蠢货是谁招进来的?她连投资的目的都搞不清楚,你们别告诉我她是通过正规的招聘渠道进来的。” 一众高管没人敢说话。 散会以后,有高管主动进来傅望栖的办公室认错,并老实交代他和那女人有一腿,傅望栖当即就让他主动提离职,并让人事裁了那女人,还要在公司内部通报。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那个以权谋私的高管在投资圈混不下去,但他秉持着做人留一线的原则,还是放了那高管一条生路,毕竟狗急会跳墙。 祝余把傅望栖处理关系户的全程都录了下来,她以后用得上。 傅望栖突然问她:“投资的目的是什么?” 祝余:“投资者真正关心的是一家公司能不能快速做大上市,他们投资的目的是把公司的市值拉高,最后赚取股权溢价和市盈率的钱,而不是分红。” 傅望栖眼睛一亮:“你是学金融的?” 祝余:“我学的是制药工程。” 傅望栖:“那你怎么懂金融领域的东西?” 祝余眼神一暗:“可能是我无意间听谁说的吧。” 这时,傅望栖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是门口保安打来的。 祝余听不见电话那边的保安说了什么,只听傅望栖说让他上来。 五分钟后,看到进来傅望栖办公室的男人时,祝余突然脸色大变。 第11章 搂腰 祝余捏紧衣服下摆,眼睁睁地看着陆砚池跟傅望栖打过招呼以后,走到了她跟前:“你好呀,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祝余强壮镇定:“你,你好。” 陆砚池皮笑肉不笑,跟傅望栖说:“三儿,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祝小姐。” 祝余紧张地抿了抿唇。 谁知傅望栖压根不关心:“你对她那么好奇干什么?你找我干嘛?” 陆砚池微笑:“想你了,来看看你。” 傅望栖睨了他一眼:“空手来的?” 陆砚池笑着说:“当然不是,今天我要送给你一份大礼。”他说罢,意味深长地看着祝余。 “什么大礼?” 傅望栖随口一问,祝余悄悄拉了拉陆砚池的衣袖。 恰好这时,有客户来了,傅望栖去应付客户了。祝余给客户端茶倒水完了之后,想和陆砚池好好谈谈。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敢做,还不允许我说了?” “你想说早就说了,你故意这样,不就是为了威胁我嘛?” “你还挺聪明,把我的一千万美金还给我,并且你主动离开三儿,我就永远也不会告诉三儿你是个赌徒。” 祝余心头一颤。 她当时也是没办法,她和母亲生存都困难,母亲还需要定期接受昂贵的心理治疗,她只能赌一把,去赚点快钱。 谁知道会碰上陆砚池。 “赌在拉斯维加斯是合法的,你应该明白愿赌服输的道理吧。我一没坑你,二没骗你,赌桌上大家各凭本事。而且,那些你输给我的钱,也没全进我的口袋,我只拿了1万美金的提成。你让我还钱,不合理,也是强人所难。” “祝小姐,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既然你那么在乎自己的钱,就不应该去赌。你为难我也没用,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那么多钱还给你。” 陆砚池忽然怒了,一把掐住祝余的脖子:“祝小姐,你觉得傅家会接受一个赌徒做儿媳妇吗?你这种女人,谁知道你待在三儿身边是何居心?少废话,给我还钱,并且离开三儿。” 祝余呼吸困难,脸涨红:“我把我身上的全部积蓄都给你,这下可以了吧?至于我和傅望栖,我是绝对不会害他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动了一丝一毫伤害傅望栖的念头,我就出门被车撞死。” 她神色认真、虔诚。 陆砚池放开了她。 祝余赶紧把自己所有的银行卡都给了陆砚池:“所有卡里的钱加起来应该有200万美金,密码是754329.这是我这些年攒的所有钱,都给你了,一分不剩。” 陆砚池收了卡:“你最好说的是真的。我只是暂时放过你,只要你还待在傅家,后续还剩下的那八百万美金,你也要想办法给我补齐。” 祝余就是去抢,也不敢抢这么多钱。 她把钱都给他了,她自己生活都成问题了。 但她只能先应付陆砚池,答应他会给他补齐的。 晚上下班,虽然知道傅望栖不在乎,但祝余还是告诉他:“我回一趟娘家,会晚点回家。” 傅望栖呛声:“你不回来最好。” 祝余回来祝家,所有人都很惊讶。 祝舒乐趾高气扬的:“正好你回来了,省的我去找你。你帮我跟姐夫说说,我要去他的公司实习。” 祝余:“你不能去。” 祝舒乐冷笑,威胁道:“姐姐,你不管你妈妈的死活了吗?” 祝余把白天拍的视频给她看。 “蠢货,睁大你那愚蠢的眼睛好好看看,你以为傅望栖是什么任你占便宜的老实人吗?他最讨厌没能力的关系户了,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闹到最后死得太难看。” 说实话,祝舒乐被视频里傅望栖严肃的样子吓到了。 祝余把话撂在这儿:“如果你非要撞南墙,我可以成全你,你好好想想吧。” 祝舒乐不甘心错过这个能和傅望栖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却又不敢触碰傅望栖的底线。 最后,她想了一个招:“你以后多带姐夫回来吃饭。” 祝余被气笑了:“不是你说的嘛,傅望栖对我一点也不重视,很快就腻了我了,你觉得我的话他会听吗?” 祝舒乐气得不行:“我真不知道傅家为什么会看上你?没教养的野孩子。反正我不管,你必须经常把姐夫带回来,或者领我去找姐夫,不然你妈妈可能会受苦哦。” 祝余捏紧了拳头:“你要是敢动我妈妈一根汗毛,我就和你们一家子同归于尽。” 她始终都没和傅望栖提回祝家的事,也没领祝舒乐见傅望栖。 她和傅望栖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了两周白天一起上班、晚上睡一张床的生活。 半个月过去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应该邮寄到傅家了吧。 这天正好是周六,不上班,她一大早就去大门口问保安:“叔叔,有没有从美国寄来的我的邮件啊?” 保安说:“有一个文件,但今早望栖出去的时候,顺便帮你拿了。” 祝余心急,想问一下傅望栖,但她没有傅望栖的任何联系方式,她只能坐在大门口等傅望栖回来。 她等啊等,等啊等。 等到天色黑透,天空中飘起了小雨,傅望栖还没回来。 保安笑了笑:“阿余,你和望栖感情真好。你放心,望栖不会夜不归宿的。这是傅家的规矩,傅家已婚的男人非必要,晚上不能不回家。” 祝余没解释,礼貌笑了下:“叔叔,我再等会儿他。”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傅望栖终于回来了。 远远的,祝余看见他走路有点摇摇晃晃,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肯定是喝酒了。 她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他身上的酒气混着各种女人的香水味,祝余屏住呼吸,默默组织了一下语言:“保安叔叔说我的邮件你帮我签收了,谢谢你,你把邮件给我吧。” 傅望栖对她没有好脸色:“我没拿。” 他说罢,绕过她走了。 祝余盯着他冷漠的背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又跑去问了一遍保安,保安无奈:“你这姑娘,怎么不相信我呢?望栖肯定是逗你玩呢,你再问问他。” 祝余有些颓败。 傅望栖本来就不待见她,现在他故意拿着她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不给她,他究竟想干什么? 回了屋,看见他要把西装外套挂起来,但可能是喝醉了,总是挂不上,祝余伸手:“我帮你挂吧。” 傅望栖一听,直接把衣服扔到了地上,冷冷地说:“不用,我家有保姆。” 祝余被噎住了。 看着他的头发湿湿的,她说:“我给你放洗澡水吧,淋雨了泡澡很舒服的。” 傅望栖忽然跌跌撞撞地逼近她,她后退,直到小腿肚撞上床,他一把搂住她细腰,她身体贴着他的。 第12章 性趣 傅望栖嘲讽她:“你平常一副对男人提不起欲望的样子,我看一眼你的身体你都难受,怎么,今晚月亮是从东边出来了吗?能让你忍着生理不适对我献殷勤。” “而且浴缸都被搬走了,你往哪放洗澡水?你怎么不说你要和我一起洗澡呢?” 祝余被怼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她偏过头,无法直视他赤裸裸审问的目光。 和男人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的确产生了生理不适,而不是心跳加速。 但怕再惹怒他,她只能强忍着,一点也不敢动。 傅望栖最讨厌她这样子,真是煞尽了风景。 他一把推开了她。 傅望栖这个人吧,从小到大不仅不缺锦衣玉食,就连爱这种极致稀缺的东西,傅先生和傅夫人也给他给够了,所以他多少有些小傲娇,他的身上也总有一种世俗的欲望被满足之后的松弛感,他是不屑强迫女人喜欢他的。 他一路脱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祝余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把衣服捡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捡。 在他面前,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既然示好不仅没有用,还让他更反感,那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祝余坐在床边等傅望栖洗完澡出来以后,问他:“你真的没有拿我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吗?我只想要这个。” 傅望栖原本在擦头发,闻言,抬头看她。祝余眼神里有期待,结果他只是冷冷地说:“我没拿。” 那张纸又不会自己长翅膀飞了。 他就是故意不给她。 祝余因为录取通知书的事,一晚上没睡。第二天早晨,傅望栖起来一睁眼,看见他床边站着个人时,瞬间吓了一跳。 看清楚是祝余,他生气道:“你在干什么?” 祝余眼圈红红的,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她哽咽着说:“你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 傅望栖嗤笑一声:“你不是赖在我家不愿意走吗?怎么,普林斯顿大学在我家呀?你要在我家读研究生吗?” 祝余下意识摇头。 傅望栖微笑:“那就对了,你在我家,那张录取通知书对你来说,和废纸没什么两样,你干嘛这么在乎?” 她当然在乎,这是她能靠自己让她和母亲体面活着的唯一途径。 “求求你了,你给我吧。” 傅望栖下了床,从昨天他穿的那件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祝余的录取通知书,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吗?” 祝余点头。 随即她又十分懊悔。 她昨晚怎么就没想着翻一翻他衣服的口袋呢? 他绝对又要为难她了。 果不其然,傅望栖说:“你去跟我父母说你不想和我过了,想离开傅家。” 又来? 她只迟疑了一秒,傅望栖就点燃了打火机,凑近她的录取通知书,作势要烧了。 祝余使劲摇头:“不要!” 傅望栖不耐烦:“一会儿吃早餐的时候,你就赶紧跟我父母说。这回你再使苦肉计,你就别想要你的录取通知书了。” 早餐桌上,祝余搅拌着自己碗里的小米粥发呆。 傅夫人笑着问:“阿余,你怎么了?” 傅望栖在饭桌底下推了她一下,她不得不开口:“爸,妈,谢谢你们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关爱,我觉得,我和傅望栖好像并不适合……” 她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傅先生拍桌子,骂傅望栖:“混账东西,是不是你逼阿余这么说的?你还想继续作死吗?” 祝余连忙解释:“不,不是的,是我自己……” 傅先生不听:“阿余,你不用说了,以后傅望栖再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他说罢,看着傅望栖:“你给我死了离婚的这条心。” 傅望栖对父亲很不满:“你这么独断专行,脾气还爆,要不是我妈能忍你,你现在肯定是个孤寡老人。” 傅先生被气得脸都黑了。 傅夫人板着脸:“儿子,你别胡说。” 傅望栖也气得不行,他放下碗筷,不吃了:“好好好,你们夫妻俩是真爱,我是意外,是多余的,我走行了吧,你们别后悔。” 他撂下狠话,拂袖离去。 傅夫人把目光投向祝余,对她有点不满,委婉地提醒她:“阿余,你和望栖在一起有些日子了,你怎么还没让他对你的态度有所改观呢?你以前没谈过恋爱吗?不知道怎么哄男人?” “你们夫妻的事,我和你爸再助攻也没用,还得靠你自己。你长得这么好看,学历又高,也不像没情商的样子,我就不相信你不会哄男人,难道你们还没有……” 傅先生在,傅夫人也不好把话说得太露骨:“阿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祝余心累得不行。 她的人生,真是一步一个坎。 和母亲在美国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生活,她对男人和家庭是没有任何幻想的,甚至于厌男症严重。 她这个恐婚恐育的人,只想远离男人,所以她和傅望栖根本不可能,可是她又不想让傅先生和傅夫人失望,毕竟他们是真心对她好。 傅望栖走了之后,当天晚上没回来。 但是,第二天,有关他在酒吧和性感舞女厮混的视频和照片,出现在了傅家的所有长辈手中。 要是自家人看见也就罢了,问题是傅家的那些亲戚也看到了。 这让一向注重名声的傅先生,还有傅望栖的爷爷奶奶,无法忍受。 傅望栖跪在祠堂里拒不认错:“爸,有本事你就把我的腿打断,或者你同意我和祝余离婚,不然我还是会去外面寻花问柳的,因为家里的这个女人让我提不起一点性趣。” 他怕傅先生不知道,还特意解释:“我说的不是兴趣爱好的那个兴趣。爸,都是男人,你懂我的意思吧?” 傅先生气得扬起鞭子,想抽他,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傅夫人抱着丈夫,让赶紧打120,而后她红着眼看着傅望栖,对他失望至极:“儿子,你要是把你爸气出个好歹来,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傅望栖心头大震,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老子气昏。 傅先生被送去急诊,好在只是急火攻心,问题不大。 但医生也说了,傅先生年纪大了,最好还是不要动怒,否则心脏出问题了,很危险的。 傅夫人抱着傅先生,哭的梨花带雨。 傅望栖对父母发脾气归发脾气,但他内心还是很爱父母的。 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的父亲,再看看一直流眼泪的母亲,他后悔了,不应该这么气父母。 等傅先生醒了,他向父母保证:“我会试着和祝余好好过的。” 傅夫人擦了擦眼泪,很满意儿子有这样的觉悟:“还算你有点良心。” 祝余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傅望栖。 他说的好好过是什么意思? 晚上回了房,傅望栖跟她表态:“我白天那么说,只是为了应付我父母。这段时间我就先不赶你了,你好好想想你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父母可以平静地接受,我也想一想。” 祝余眸色暗了下来,实话实说:“如果我犯了你们傅家无法忍受的错误,不用我自己离开,你父母会把我扫地出门。” 第13章 延续香火 傅望栖有些惊讶她的回答。 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的新婚妻子。 她美得很灵动,眼神清澈,一双柳叶眼,古典清秀,没有一点精明之相。 说她像那种图谋不轨的女人吧,她一天面对他的时候,像个没脾气的木头桩子,规规矩矩的,也不干坏事;说她单纯吧,她不是自愿嫁给他的,又死赖在傅家不走,甚至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傅望栖还真有点看不明白她:“祝小姐,我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你到底为什么要留在我家?” 他不是傻子,轻易糊弄不过去。 祝余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傅家富可敌国,权势滔天,祝家把我嫁过来,当然也是为了这个。为了沾傅家的光,我爸爸让我留在傅家,不然他会断了我在美国的经济来源,不认我这个女儿。” 傅望栖觉得这个解释倒也合理:“你倒是坦诚。” 祝余难得恭维他:“你那么聪明,我骗不了你。” 男人啊,无论多少岁,都很幼稚,这种生物日常自我感觉良好。 祝余敢夸,他敢信:“你知道就好,敢骗我,我立马让你滚出傅家。” 祝余说她知道了:“所以,你能把我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还给我了吗?” “我先给你保管着。”傅望栖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躺:“我困了,先睡了。” 祝余站着没动。 傅望栖睨了她一眼:“你去门边站着当门神去。” 祝余还是站着不动。 傅望栖可不哄她,他直接把灯关了:“你不睡,明天起不来,迟到了扣工资。” 说起工资,祝余又想起来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什么时候发工资?” “每个月十号。” 那她还得再坚持半个月。 可是她现在就没钱吃饭了。 为了不让自己饿死,祝余每天早晨在傅家都要吃好多。她以为这样就能挨一天,但工作强度大,一般到下午三点多还是会饿。 她想把饭带去公司。 傅望栖生气:“你是饿死鬼转世吗?” 傅夫人也说:“阿余,你要是爱吃,我让厨房给你做新鲜的就是了,吃啥剩饭呀,以后中午让望栖带你去吃。” 傅望栖很是嫌弃:“妈,她一个普通员工和我走得太近,影响不好。” 傅夫人可不吃他这一套:“你把办公室门关上,谁知道?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在公司附近订好餐,让外卖员直接送到你办公室来,你和阿余一起吃。” 说到这里,傅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拉着祝余的手,笑着说:“阿余胃口好了,身体才能好,这样才能给傅家多生几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延续傅家的香火。” 傅望栖不怀好意地顶嘴:“万一她生了好几个女孩,就是生不出男孩呢?” 傅夫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嘴边,她都被儿子说懵了,顿了片刻才找补:“女孩,女孩也好。阿余,男孩女孩妈妈都喜欢。” 祝余勉强扯了扯唇角,假笑一下。 傅望栖当即拆母亲的台,一脸坏笑地对祝余说:“我妈骗你的,她就是重男轻女,你要是生不出来儿子,她会让你一直生。要是你一直都生不出来,我妈就会给我换个媳妇。” 傅夫人一巴掌拍在傅望栖身上,板着脸,让他别胡说八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让祝余别误会。 祝余一笑置之,这个不是她现在应该担心的问题。 她和傅望栖现在连夫妻之实都没有,他们更不会走到生孩子这一步。其实,对于爱生孩子的女人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傅家的重男轻女,毕竟普通人家还想生到儿子为止呢,给有钱人家生儿子还可以母凭子贵,挺好的。 她爸爸的小三徐芷,当年不就是母凭子贵么。 不过,生孩子跟她没关系。祝余当下想的是怎么赚钱的问题,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 她能干点什么兼职呢? 她想了好久,决定去做英语老师。虽然她一开始是在美国流浪的,但后来她也上了常春藤盟校,算是留美多年,会说一口流利地道的美式英语,她要找个英语家教的活应该不难吧。 祝余在招聘网上发布了自己的信息。 一对一英语私教,一小时三百。 很快,就有人接单了。 她只接受线上教学,可是当打开摄像头,看见的是傅望庭的那张脸时,祝余一下子就关掉了视频通话。 过了一会儿,傅望庭来找她:“阿余,我想学英语。” 祝余:“二哥,我教不了你。” 傅望庭微笑:“我交了钱的。” 祝余:“我退给你。” 傅望庭连忙阻止:“阿余,我是真的想要学习,我爸总说我不学无术,不干正事,我想学英语,提升一下自己,这都不行吗?” 祝余脑袋都大了。 怎么哪儿都有他?他分明就是来捣乱的。 “二哥,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微信把钱退给你。” 祝余正捣鼓手机转账呢,傅望庭忽然抽走了她的手机:“行吧,你不想教我也行,那我给你找个别的学生。你看起来好像很缺钱的样子,就别拒绝我了。” 祝余真的搞不懂傅望庭这个人。 他好像不坏,但也不像是什么好人。最关键的是,他老和傅望栖对着干,而她算是傅望栖这边的,还是别和他接触为好。 祝余最后还是给他退款了。 她把傅望庭往门外推的时候,傅望栖刚好和父亲聊完工作回来了。 傅望栖一看见傅望庭,就没什么好脸色,他使劲把傅望庭推出了自己的院子,并警告他:“二哥,我不管你想干什么,但请你以后别再来我这里。请你记住,祝余是我明媒正娶的女人,跟你没什么关系。” 傅望庭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嬉皮笑脸的:“小三儿,你又误会我。阿余好像遇到财务危机了,我来关心一下她,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 傅望栖:“滚!!” 大门“哐当”一下被他摔上。 祝余看着傅望栖一身肃冷地朝自己这边走来,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第14章 清白 傅望栖不是一般的生气,他脸色那么阴沉,深邃的眸底漾开一片冰冷之色,说着扎人心的话:“祝小姐,麻烦等我们离婚了以后,你再去找我二哥撩骚,现在别恶心我。关于你说的你犯错误会被我父母赶出傅家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祝余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蠕动,她想说她是清白的,请他相信她,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在他眼里,她什么都不是,说这话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不会相信她的。 祝余眼眸一暗:“对不起。” 傅望栖更气了:“傅家的荣华富贵这么令你着迷吗?能让你挨了骂,还低眉顺眼地给我道歉。你在我家这么委曲求全,只可惜你爸爸看不到。” 就是因为她爸爸,他才有机会羞辱她。不过,对于这种口头上的羞辱,祝余早已麻木。 她再一次道歉:“对不起,我以后见到你二哥就躲开,不让你恶心。” 她这样,让傅望栖剩下的气都憋在了心口,发不出来。她哪怕是有一点脾气,他都不会这么难受。 无形之中,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周遭的空气也仿佛凝结了。 祝余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即使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曾放松自己。 黑暗里,她异常清醒,侧躺着身子,两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面前的墙壁。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头疼得快要炸了。 忽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 怕打扰傅望栖睡觉,她赶紧把屏幕亮度调低,这才放心地看手机。 是傅望庭给她发信息了:“阿余,我真的给你找了个学生,明天我带你去见见?” 祝余眼睛又干又疼,这傅望庭好歹是个富家公子,气质怎么像个甩不掉的小流氓啊? 她快速打字回复:“谢谢二哥的好意,不用了。” 她消息还没发出去呢,手机就被从身后伸过来的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给拿走了。 高大的男性躯体覆过来,带着干净清冽的男性气息。 祝余身子轻颤了一下。 手机屏幕所散发出来的那一点点亮光映照在傅望栖英俊深邃的脸庞上,祝余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脸色越来越沉,越来越沉。 她的反射弧有点长。 很久,才反应过来去抢自己的手机。 傅望栖举高手臂,用另一只手把她推开:“原来你和我二哥一直都有联系,你还敢说你和他是清白的?” 祝余没法解释。 傅望庭的确会时不时地给她发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但她很少回。 他们俩所有的聊天记录她都没删,傅望庭给她发的黄图,还有黄色小视频,傅望栖肯定都看见了。 唉,是她大意了。 不过,傅望栖这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无论他多生气,都不会发疯,他的脾气也没有那么暴躁。 就像现在,最坏的结果就是他把手机扔给她,沉声说:“把我二哥拉黑。” “啊?!” 祝余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把傅望庭拉黑,她愣了一下。 傅望栖冷声:“快点!!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傅家的大门?” 祝余回神,赶紧拉黑了傅望庭。 …… 次日上班,傅望栖把专门负责招聘的人事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 他当着祝余的面吩咐:“你现在立马给我招一个秘书,要求女性,国内外名校毕业,身高168以上,年龄25岁以下,性格大方活泼,沟通能力强,皮肤白,形象好,气质佳。” 人事总监悄悄打量着祝余。 这个祝余是傅总带来的,她除了性格不活泼以外,其它方面倒是都符合傅总的要求。 傅总现在又要招一个同岗位的? 是因为这个祝余干得不够好? 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丢工作,老板的心思别瞎猜。 人事:“傅总,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祝余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傅望栖,隐约嗅出了一股危机感。 傅望栖突然对着她微微一笑:“是的,你没想错,我对你这个关系户的工作能力很不满意,所以我决定招一个正儿八经的秘书,要是新招的这个秘书干得比你好,你就给我滚蛋。” 祝余心头一颤,她深呼吸了几秒钟,稳住自己,面不改色:“我知道了。” 傅望栖警告她:“你最好别上我父母那告状去,不然我就把你和我二哥暗通款曲的事告诉他们,破坏你在他们心中的形象,到时候你就离被赶出傅家不远了。” 祝余说她不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望栖也没叫她。 她没钱吃饭,心情又不好,也吃不下,就干脆趴在桌子上睡觉。 哪知傅望栖又折回来,敲了两下她的桌子,理所当然地使唤她:“我在对面的广告公司做了块牌子,你这会儿去给我拿回来。” 祝余表面上依然不悲不喜,跟个唯命是从的社畜一样:“好的,我马上去拿。” 她到了广告公司才发现,傅望栖让她拿的牌子上写着九个大字:傅望庭与狗不得入内。 牌子上不仅有文字,还有一张傅望庭呲着牙笑的头像,以及一只卡通大狗。 祝余:“……” 他又是招秘书,又是做牌子,看来他对昨晚的事很介意。 他和傅望庭好像不是亲兄弟,豪门里,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呢,更何况是傅望庭和傅望栖这种不是一个妈生的。 祝余拿着牌子往回走,好巧不巧,竟然在公司楼下遇见了傅望庭。 她下意识把牌子藏到了身后。 傅望庭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但他没拆穿,他笑着把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袋子给她:“呐,你喜欢吃的黑森林樱桃蛋糕。” 祝余眼神微动,他怎么知道她的喜好?她没接,拔腿就跑。 傅望庭拉住她:“你跑什么?我是鬼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帮你,你还把我拉黑了。” 祝余挣扎着:“你放开我,我已婚。” 傅望庭微笑:“我知道啊。” 知道还这样?他分明就是为了给傅望栖添堵,以至于连累了她。 祝余一直拼命挣扎着,对他又踢又咬,一点也不淑女,傅望庭无奈:“你答应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把蛋糕拿走,我就放开你。” 他和傅望栖这两个大神,她一个也得罪不起。 情急之下,祝余用牌子打了傅望庭一下,没控制好力道,打疼他了,傅望庭一下子就生气了。 他脸色大变,从祝余手里夺过牌子,看到牌子上的字时,气笑了。 “这是你和小三儿谁干的?” 傅望庭虽然是笑着问的,但祝余觉得他的眼里有杀意。 反正傅望栖不在,她实话实说:“是,是傅望栖干的。” 她说罢,下一秒,傅望栖挑衅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传来:“是我干的,怎么了?你来咬我啊。” 第15章 情潮汹涌 傅望栖真的对傅望庭不胜其烦。 从小到大,但凡是他的东西,傅望庭都要想方设法地抢,小时候抢他的玩具,长大了和他抢女人。 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二哥,你算个男人吗?人渣!败类!以后别说你姓傅,丢我们傅家的人。” 下一秒,傅望栖的脸上挨了一拳,他被打得偏过脸,脸颊肌肉迅速紧绷起来,灼热的痛感闪电般蔓延至皮肤表层。 “我不打你一下,你当我是残废啊。”傅望庭看着他笑,眼神却发了狠。 傅望栖不怕和傅望庭打架。 只是时机和场合不对。 大庭广众之下,傅望栖忍了,拉着祝余走了。 傅望庭面带微笑,盯着他们的背影,笑着笑着,忽然嘴角一抽,笑不出来了。 他走到垃圾桶旁,把没送出去的蛋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 傅望栖的办公室内,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氛。 祝余大气都不敢出,极其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他的半边脸颊肿了,嘴角也青了一块,面容阴沉。 祝余去冰箱的冷冻层,拿了个医用冰袋过来,轻轻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又脚步极轻地走开。 傅望栖心里有气,这下正好有了宣泄的口子。 他一把抓起冰袋,扔出了老远。 “啪——” 就是这么巧,打在了祝余一侧的太阳穴上。 祝余直接被攻击得眼前一黑,痛意随即一丝一丝地渗进了大脑皮层,脑袋疼得好像要炸开了。 她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硬生生地挺着那阵钻心的疼。 许久,她揉了揉眼睛,捡起地上的冰袋,重新放到傅望栖的办公桌上,然后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轻轻地把门关上。 傅望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而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扔冰袋的那只手,随即视线转移到桌子上放着的冰袋上,拿起,按在嘴边。 “叮铃铃、叮铃铃……” 祝余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傅望栖的座机打过来的。 她接起来,傅望栖说:“给我倒杯茶。” 祝余抹了抹眼睛,进去给他倒茶,他嘴边放着冰袋。她面无表情地倒,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 过了一会儿,他又指使她去财务部拿报表。 又过了一会儿,傅望栖让祝余给他整理最近一周的行程。祝余整理好,站在他办公桌前念。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而且越来越哑,最后直接失声,身子一软,栽到了地上。 傅望栖没来得及扶。 随后,她带着祝余去了医院,做了全身的检查。 医生:“病人没什么大事,只是低血糖有些严重,她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傅望栖回忆起来祝余每天在家里吃那么多饭的场景,摇了摇头。 吃那么多,难道不吸收吗? 祝余输注了一瓶葡萄糖,精神恢复以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傅望栖就没有回公司,直接带着她回了家。 今天是六月最后一天。 傅家的家规是每月最后一天,必须一大家子一起吃团圆饭,谁都不能缺席。 傅夫人觉得祝余和儿子怪怪的。 今天下班回来,她问儿子嘴角怎么了,傅望栖说上火了。 只见傅望栖破天荒头一次,给祝余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好多肉菜,然后一边埋头吃,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她的反应。 祝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她看了傅望栖一眼,说了句谢谢,然后吃完了他夹给她的所有肉菜。 傅夫人特别开心:“望栖,你做得对,疼媳妇的男人才会发达。” 傅夫人算是个特别好的婆婆,她不会和儿媳妇争风吃醋,也不会把儿媳妇当免费保姆,因为她知道对儿媳妇好,儿子也有家庭责任心,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家和万事兴。 傅先生也很满意:“你小子最近挺上道。” 傅望栖被夸了,傅望庭坐不住了,他发现祝余喜欢吃红烧茄子,便把红烧茄子端到祝余跟前:“阿余,你多吃点,最近都瘦了。” 天天被你这么骚扰,能不瘦吗? 祝余心里这么想,但不敢说出口,她礼貌性微笑:“谢谢二哥。” 傅望庭坐回自己的位置,又说:“阿余,大嫂一直都想学英语,但找的老师水平不行,你教她吧。” 自从嫁到傅家,祝余只在婚礼敬酒环节,和傅望栖的大嫂江洛柠说过几句话,她对江洛柠的印象很好。 江洛柠长相清纯,就是那种人家常说的初恋脸,是大多数青春期男生心目中的女神。 但她的眼神似乎很疲惫,也不苟言笑。也是,自己丈夫坐着轮椅,哪个女人能笑得出来。 她的嗓音很甜:“我学着玩的,阿余还要上班,不用教我。” 看似体贴,但祝余觉得大嫂江洛柠和大哥傅望城,好像有意跟傅家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她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大嫂,不麻烦,举手之劳。” 傅望庭立即附和道:“对,不麻烦。大嫂,你就让阿余教你吧。” 这时,傅望栖也对她说:“以后我每天让你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你好好教大嫂。” 傅家的长辈也让她教。 江洛柠好像是团宠,她还犹豫着,傅望城揽住妻子的肩膀,温声说:“柠儿,我工作忙,有阿余陪你解闷,我也放心。” 江洛柠听丈夫的话,乖乖点头。 傅望城是真正光风霁月般的男人,他看起来清俊,矜贵,疏离,高不可攀,却只为江洛柠弯腰。 傅望庭哪都有他:“大哥,你可不能把阿余当免费的劳动力,得给人家报酬。” 傅望城当晚就给了祝余大红包。 一万块。 顶她现在一个月的工资。 甚至比她一个月的工资都多。 因为实习期,工资打八折,只有八千。 终于有钱吃饭了,祝余挺开心的,她睡觉都抱着红包。 许是今天晚上肉吃多了,又喝了好多水,睡到半夜,她好想上厕所。祝余迷迷糊糊地起床,径直往浴室走。 看见浴室亮着灯,但她的脑袋是昏沉的,没法思考,她想也没想,一下子猛地推开了浴室门。 隔着一层薄薄的白色水汽,花洒里的水哗啦啦地往出涌,浇在男人肌肉紧实的皮肤上,他仰着头,手快速动着…… 傅望栖,他,他在打飞机? 祝余整个人都定住了,眼神直勾勾地落在男人身上。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沉浸其中的傅望栖意识到不对劲,扭头,黑沉的眸子里充斥着汹涌的情潮,和她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间,祝余转身逃跑,手腕却是被傅望栖的大手攥住,沾染上冰凉的湿意,她一激灵。 下一秒,她被拽进了浴室。 第16章 浴室 因为傅望栖冲冷水澡,浴室里的温度比外面冷几度,直接让祝余彻底清醒了。 深更半夜,年轻气盛的男人欲望上头,她被拽进浴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不是傻子,当然明白。 想起男女那档子事,祝余就恶心又害怕,可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她不能说不。 傅望栖拽着她到花洒下面,冷水兜头浇下,她难受的弓起身子。 他捏着她的细腰,让她挺直身体,黑深的眸凝视着她。 他眼睛微红,呼吸急促,嗓子有些哑,是被欲望浸过的:“你刚才在看什么?” 傅望栖其实是很阳光帅气的长相,开扇形双眼皮,窄窄的,增添几分男人的硬朗,眉毛也长得好,形状自然流畅,也不杂乱。 男人的眉毛和眼睛长得好,再加上鼻子挺直,从面相上看,就感觉这个男人的财运和婚姻运都很不错。 这类长相的男人,只有开明且有爱的家庭才生养得出来。 每个女人对男人的喜好都不大一样,有的喜欢温润儒雅的,有的喜欢痞坏的,有的喜欢老实的,但祝余喜欢阳光帅气的,她从小就是这个喜好。 只是后来下过地狱,她对男人产生了生理排斥和恐惧。 平日里傅望栖穿西装,扎领带,显得比较沉稳,精英贵气,让人忽略了他阳光的一面。如果他不生气,看上去还是挺随和的,像只大狗狗。 此时此刻,他不穿衣服,头发也不羁地散着,他头发硬,发量超多,即使被冷水这么浇,好多也依旧乱七八糟地坚挺着,看起来就像是男大学生,甚至比校园里的男大学生还朝气勃发。 哦,对了,他的全身她都看到了,他不仅身材好,那方面也是顶配,和欧美白男相比也不逊色。 祝余觉得自己是因为睡懵了,脑子没反应过来,才会一直盯着他看。 冷水一直浇,她的脸色已经接近苍白,她瑟缩着身子:“没,没看什么。” 傅望栖抓着她的手放到了花洒把手上,迅速往下一摁,水声停止。 “你是乌龟吗?这么能忍。觉得冷,不知道把花洒关了?” 花洒一关,突然就很安静。 明明气氛都到这儿了,可是她的眼里除了恐惧和害怕,对他没有一丝欲望。别的女人看到他,好歹会多看他两眼,碰上大胆的,还想摸他腹肌。 傅望栖冷不防地问:“你有喜欢的男人吗?” 祝余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她立马摇摇头。 傅望栖眸色加深,高大的身躯突然压下,被水洗得红润的唇凑过来,要亲她。 祝余瑟瑟发抖。 两张冰冷的唇差一点碰上,傅望栖失了兴致,推开她,径自从旁边的置物架上拿了条洗过的干净浴巾,潦草地擦了擦身体,又擦了擦头发,然后把浴巾晾起来,就离开浴室,上床睡觉去了。 祝余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上完厕所,脱掉湿了的睡衣,还有内衣裤。 她把睡衣扔进了脏衣篓,把内衣裤手洗了,摸黑去衣柜里取了干净的换上,才上床睡觉。 …… 自从祝余开始教江洛柠英语以后,身体感觉轻松了很多。 早下班一小时,对于打工人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祝余吃过晚饭,来到傅望城和江洛柠住的地方。傅望城好像要出去,江洛柠说他坐着轮椅穿了一天西装,下班了就换身运动装,放松一下,所以她推着傅望城的轮椅进了卧室,去给他换衣服。 没有人在,祝余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家。 屋子里挂了许多江洛柠的艺术照,看得出来她以前笑得很甜,她和傅望城的感情也是真好,两人一起拍的照片,都是紧紧挨着彼此,身体骗不了人。 后来,傅望城出车祸断了腿,那个爱笑的女孩眼里没有光了。 祝余还是很佩服江洛柠的,她能对一个残疾人丈夫不离不弃,这么多年来细致照顾,真的是个好女人,当然傅望城也值得。 “望城哥,你早点回来。”江洛柠把傅望城交给他的助理秦期,对丈夫说。 傅望城顺着她:“好,我争取早点回来陪你。” 这一刻,祝余觉得他们夫妻岁月静好。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的婚姻的,比如傅先生和傅夫人,傅望城和江洛柠。 傅望栖以后应该也会遇到与他心意相通的女人,过幸福的婚姻生活。 祝余正在给江洛柠教一些美国当地的日常用语,傅望庭忽然来了。 他提着一只手工编织的篮子,里面装着蟠桃和水蜜桃,敲了敲门:“大嫂,阿余,这是我刚从我的果园里摘的,清爽脆甜,你们俩尝尝。” 江洛柠没给他开门,表现得冷漠疏离:“我不吃,你拿回去吧。” 傅望庭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看来大嫂还是怕我呢。” 他把篮子递给祝余:“你收下。” 这是人家的地盘,祝余也做不了主:“二哥,多谢你的好意,我其实不爱吃桃子。” “那你爱吃什么?”傅望栖笑着问。 祝余反应也快:“我不爱吃水果,糖分太多,会长胖,对身体也不好。” 傅望庭有点小失望,但他还是笑眯眯的,把果篮往门口一放:“那好吧,东西我放在这儿,你们想吃了再拿进去。” 祝余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微微蹙眉。 是她的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傅望庭不止在纠缠她,也在纠缠江洛柠呢? 傅望城回来的时候,看见那篮水果,脸色不好,吩咐秦期扔回傅望庭的院子里。 …… 一周后,傅望栖的新秘书招的差不多了。 人事把五名候选人的名单交给了傅望栖,让傅望栖进行最终的面试。 其中有一名面试者是祝舒乐。 第17章 身材 祝舒乐虽然人蠢,学习也不好,但在学校各种社团很混得开,在班级里和那些男学霸们的关系也不错。 所以,各种课题和项目,别人都会捎带把她的名字也加上,考试的时候男学霸们也愿意让她抄。 所以,她的简历很漂亮。 人事就是看了她的简历,又和她聊了聊,觉得她的外貌和情商都很不错,就让她进了最终的面试。 傅望栖不可能选她,也不愿意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就草草结束了面试。 可是祝舒乐却迟迟不肯走。 傅望栖对祝余的娘家人,那是烦透了,尤其是想到祝余那副害怕他亲近的样子,更烦了。 他语气隐隐不耐:“你还有事吗?” 祝舒乐咬咬唇,很委屈:“姐夫,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拉黑?” 祝舒乐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眼睛又大又圆,委屈起来有股子娇憨可爱的劲,只可惜,傅望栖不吃笨蛋美人的人设。 她提起这事,傅望栖就来气。 傅望栖发现她天天都发朋友圈,不是晒自己的美貌,就是晒身材,她属于童颜巨乳。有时候,她还会把这些照片发给他,后续解释说是手滑了,撤不回了。 傅望栖对女人的胸和屁股不执着,亚洲女人没有拉丁美洲女人那样的大五官和大骨架,长着大胸大屁股显得虚壮,很难看,他不喜欢。 他比较注重整体的美。 像祝余那样的身材,匀称协调最好。 除此之外,祝舒乐还时不时给他发一些嘘寒问暖的信息,比如下雨天记得带伞,天热了多喝水等等,520她还会给他发个红包。 真是烦死了。 所以,傅望栖把她拉黑了。 他这会儿还装模作样地划拉两下手机:“我没拉黑你,可能是你给我发的消息,让你姐姐误会了,你姐姐吃醋,把你拉黑了。” “我的手机你姐姐可以随便玩。” 事实上就是,祝余连他的微信都没有。 他完美嫁祸给祝余,祝舒乐对祝余恨得牙痒痒。 “姐夫,现在误会解开了,你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 傅望栖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此时此刻,他仿佛成为了一个守男德的好男人:“我说了不算,要你姐姐同意才行,我听你姐姐的。” 祝舒乐表面乖巧:“好。” 中午午休期间,祝舒乐想和傅望栖一起吃饭,便让祝余去叫他。 祝余心里很清楚傅望栖有多烦他们,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姐夫中午有应酬,他事业心重,不喜欢在周内参加除工作以外的聚餐,不然他会很生气。” 这样啊,祝舒乐不敢了。 她把祝余拽到了楼下的一家咖啡馆,命令道:“你让姐夫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她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傅望栖名正言顺的女人。 祝余有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细细琢磨一下,便明白其中原委了。 傅望栖那边她不能得罪,祝舒乐这边她也得稳着:“我知道了,我会和你姐夫说的。” 祝舒乐斜眼瞪她:“贱人!骗子!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你也没给我和姐夫创造机会。我告诉你,你这次再敢骗我,我就拿针扎你妈妈。” 祝余愤怒:“你敢?” 祝舒乐不以为然,笑了笑,像个蛇蝎:“姐姐,我当然敢,你别总把和我们同归于尽挂在嘴边,你舍得你妈妈?” 祝余被拿捏了七寸:“等你姐夫应酬回来我就和他说。” 她被祝舒乐气得头晕眼花的。 等等?刚才祝舒乐说她要扎母亲?如果母亲在美国,她扎不着,那就说明母亲就在盛京。 这也算是意外发现了。 …… 下午一点半上班。 傅望栖把祝余叫进办公室,要喝手磨咖啡:“你中午和你妹妹一起吃的饭?” 听他这么问,祝余立马会意,直接告诉他:“你别担心,你把祝舒乐拉黑名单的事,我已经解决了。” 傅望栖黑深的眸子里暗光闪过,似笑非笑的:“哦,你还挺聪明。怎么解决的?” 祝余唇角轻扯一下,避开这个问题,问他:“加冰还是加奶?” 傅望栖:“加奶,不要冰,凉的对身体不好。” 祝余抬眼看他,还这么年轻,就懂得养生了。也是,人家有万贯家财,保重身体才能走得更高更远。 祝余把制作好的咖啡双手放到他面前,傅望栖目光打量着她:“你好像比你妹妹优秀。” 那不是废话么。 一个小三生的又蠢又坏的傻逼,当然比不上她。 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用跟谁比较,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傅望栖闷笑,端起她冲的咖啡品了品:“今天面试的时候,我觉得那个叫刘颖的女孩子很不错,毕业于盛京大学,顶级985,颜值、情商、学识都不错,我让她明天来上班。” 祝余收拾桌面的动作猛地停住。 但只是瞬间,她就恢复如常,眸中无波无澜:“挺好的,恭喜你招到了自己满意的秘书。” 祝余收拾干净桌面,把垃圾扔进垃圾桶,抱着咖啡机和咖啡豆:“傅总,你还有什么吩咐吗?要是没有,我先出去忙了。” 傅望栖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危机感,也不在乎,顿时脸色阴沉下来,语气也不好了:“没有!出去!” 祝余恭敬地退了出去。 六点钟,傅望栖没有正常下班,他加班。 老板不走,老板秘书也不敢走。 祝余坐在工位上,出神地想着母亲的事。 正好祝家逼她带着傅望栖回来,她应该借着这个由头去祝家好好翻一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跟我走。”傅望栖敲了敲桌子,对发呆的祝余说。 祝余赶紧跟上。 到了停车场,她直奔自己的那辆黑色奔驰G63,傅望栖叫住她:“你上我的车。” 祝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上了傅望栖的车。 傅望栖亲自开车。 只是—— 这条路好像不是回傅家的,祝余莫名还觉得有点熟悉。 第18章 带媳妇 傅望栖最后把车停在会所门口。 祝余下车,看着上次来过的这家会所,有些犹豫:“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傅望栖本来在前面走,听见她的声音,扭头看她一眼,不耐道:“朋友聚会。” 祝余:“哦。” 还是上次的包厢。 傅望栖带着祝余推开包厢门,里面的五个男人,以及八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全都把目光汇集到他们身上。 祝余一眼就看到了左拥右抱,脸上有口红印的陆砚池。 陆砚池也看到了她,递给她一个玩味的眼神。 她避开。 傅望栖的这几个朋友,看上去和傅望栖都不是一类人。傅望栖的身上没有一丝酒色财气,气质清爽,而陆砚池呢,就是个没什么出息的纨绔子弟,其他人里有的像混黑社会的,气质奸佞,有的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反正什么人都有。 傅望栖的交友还挺广泛的。 祝余在心里这样腹诽。 “三儿,今晚这是我们男人的聚会,你把你媳妇带来干嘛?我们还怎么玩?”陆砚池似乎有些不满。 傅望栖拉着祝余进去,坐在陆砚池身旁,一拳砸在他腿上,砸得陆砚池夸张地嚎叫了两声。 本来他没打算带祝余,但临走时看见她在那里发呆,他心底突然就冒出了把她带来的念头。 “呦,三儿,这是你媳妇啊。” 傅望栖结婚,没有对外公布,这些狐朋狗友也没有上桌的机会,所以除了陆砚池,他们都不知道傅望栖已婚。 一听人家媳妇来了,把陪酒女全赶了出去。 除了陆砚池,其余人全都站起来,端着酒杯一个一个做自我介绍,然后干完了自己杯中的酒。 祝余礼貌回应,但没喝酒。 陆砚池端起啤酒瓶,要给祝余倒酒,傅望栖夺过,瞪着他:“你瞅瞅你那两大黑眼圈,你悠着点,别把肾搞坏了。” 傅望栖给祝余点了杯常温的西瓜汁。 “三儿,你媳妇好像仙女,跟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样。” 傅望栖口吻淡淡:“我妈严选。” “阿余身上带着点知识女性的感觉,念书一定很厉害吧。” 傅望栖:“普林斯顿大学制药工程专业毕业。” 这专业,没点智商,真的学不懂。 傅望栖从没怀疑过祝余的学历。 “哇哦,这是真学霸。” “什么学霸,这是学神了好嘛。” 这些人对名校毕业的女人还是有滤镜的。 一是他们考不上,二是凭自己努力上名校的女人看不上他们。 傅望栖有问必答。 祝余一脸懵,不知道他究竟带她来干嘛? 拿她撑门面?他好像不需要吧,他自己就是门面。 陆砚池提议:“我们玩牌吧,一次一万块。阿余,你也跟我们一起玩。” 祝余心尖狠狠一颤。 陆砚池他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回复的时候,傅望栖在陆砚池脑袋上拍了一下,很是恨铁不成钢:“你是不是手又痒了?” 傅望栖知道陆砚池有赌博的黑历史。 他警告陆砚池:“玩牌可以,赌钱不行。组织3人以上,抽头渔利数额累计达到五千元以上,就算聚众赌博,你想我们都被请去喝茶?” 祝余松了口气。 陆砚池说不赌钱,但是一定要拉着祝余玩。 众目睽睽之下,她要低调,玩了两把故意全输了,她说她不会玩,不想玩了。 陆砚池凑近她,小声说:“装什么?把你在美国赌场里那大杀四方的气势拿出来,我可是听说你在赌桌上无败绩。” 祝余无语地看着陆砚池,咬牙说:“我已经把全部积蓄都给你了,你说好要替我保守秘密。” 陆砚池一只胳膊横过她的椅子,小声说:“那两百万美金我已经花完了,要么你把我剩下的钱还完,要么你帮我赌。” 祝余现在万分后悔。 她当初死不承认就对了。 赌徒是不能相信的。 陆砚池:“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好好考虑。” 祝余还在挣扎:“我们国家法律严令禁止赌博,不能知法犯法。” 陆砚池嗤笑了声。 傅望栖本来在和人聊天,看见陆砚池和祝余凑得这么近,忽然就沉下脸,捡起旁边人的烟盒,他不抽烟,“咻”一下扔向陆砚池的肩膀。 陆砚池肩膀吃痛,跟他说:“你别吃醋,我对你媳妇没意思。” 与此同时,祝余看向傅望栖。 可是,傅望栖已经扭过了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唇紧抿着,立体的侧脸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模糊了轮廓,辨不清喜怒。 祝余心里很慌,快哭了。 她这回真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赌徒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能对赌徒抱有一丝丝希望。 陆砚池不玩了,跑到傅望栖跟前,贼兮兮地凑到他耳边:“你前段时间还对你这个媳妇一脸不屑呢,这才过了多久,就在意上了?” 傅望栖听得直皱眉,在陆砚池心口揍了一拳,嫌弃道:“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肾吧。” 回去的路上,祝余坐在副驾驶座上,靠着车窗呆呆地吹风,一脸凝重的样子。 她现在真的想不出应付陆砚池的好法子。 傅望栖余光打量着她。 “你妹妹的事,你究竟是怎么处理的?” 祝余坐端正,看着傅望栖:“我告诉你了,你这周末能陪我回祝家住两天吗?” “行啊,敢跟我谈条件了?” “我父母想见你,我没办法。” 以防他生气,祝余先示弱。 果然,傅望栖心口的气发不出来了。 “行,你说。” “我重新注册了一个微信号,推给了祝舒乐,谎称是你的私人微信,她相信了。” “你这办法也不怎么高明啊?”傅望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 祝余精神压力很大,嗓子干涩,此刻连嘴也不想张了,虚弱地说:“嗯,我努力提升自己,以后遇到这种事,争取处理得更漂亮。” 要态度有态度。 傅望栖不再追问。 …… 周末,傅望栖按照约定好的,带着祝余回娘家。 从傅家出来的时候,傅夫人可开心了,拉着祝余的手:“阿余,看着望栖这段时间对你改观了这么多,妈妈真为你们高兴。” 傅夫人把一只通透的玉镯和一只足金的金镯,戴进了祝余的手腕,笑着说:“玉镯与金镯碰撞,是钱进袋子的声音。” 傅夫人紧跟潮流,刷短视频刷到这个了,就给祝余买了。 祝余看着手腕上沉甸甸的东西,忽然眼眶一热。 她受不起傅夫人对她这么好。 可是,当初要不是傅家强娶她,祝家就不会利用妈妈威胁她。 她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 回到祝家,祝舒乐一直抱着傅望栖不撒手。 祝余感觉到傅望栖的厌烦,不动声色地把祝舒乐拉到一边:“走,你带我在家里到处转转,让你姐夫和爸聊聊生意上的事。” 祝余其实对这里挺熟悉的。 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爸爸竟然没有给小三和孩子买新别墅,还是住在原来他们一家人住过的房子里面。 但毕竟这么多年她没回来了,小时候的记忆又不是那么的清晰,所以她要提前观察好这里的一切,夜里好行动。 第19章 情愫 天气热,中午吃完饭,午休一会儿最好了。 但是祝舒乐非要拉着傅望栖,陪她在负一层的娱乐室看电影,傅望栖不愿意,眼神示意他的工具人祝余。 祝余这次没有顺他的意,对祝舒乐说:“我们三个人一起看。” 负一层她还没去过,说不定去了以后会有什么发现。 这正好是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傅望栖瞪了她一眼。 祝余心虚一笑:“我家的娱乐室装修得挺有氛围感的,你试试在那里面睡觉,更舒服。” 祝舒乐选了一个爱情片,无聊至极,大屏幕上时不时跳出来一段无厘头的床戏,看得傅望栖和祝余一脸懵,只有祝舒乐娇羞得不行,捂住脸,偷偷从指缝里看傅望栖。 祝余说:“我去给你们倒水。” 不远处的吧台上放着祝余的包,祝余背过身,挡住两人的视线,迅速从包里取出来一个橘黄色的小瓶子。 这种药瓶是美国统一的处方药包装,瓶身上的英文:sleep aid. 这种安眠药,是经过她亲自改良的,纯度高,药效极快,基本上没人能抗得过五分钟,就是狮子老虎吃了,也会瞬间失去攻击性。 祝余亲自试验过药效,也做过非常多的动物试验。 她给祝舒乐的那杯水里放了三片,只给傅望栖的水里放了半片。 药效快,也就意味着副作用大。头晕恶心都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损伤肝脏,男性那方面的功能也会受到影响。 祝余把水端过去,给了祝舒乐一杯,但是傅望栖的那一杯,她迟迟没有给出去。 傅望栖抬眼看着她,冷着脸,眼神里带着问询和探究。 祝余最终是不忍心:“你不渴,别喝了。” 傅望栖眸光微微波动,转眼一看,祝舒乐已经不省人事了。 他皱眉,立马坐直了身子:“你干了什么?” 祝余垂下眼,走到吧台跟前把水倒了,转过脸看他,平静地说:“傅望栖,其实我和祝舒乐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你放心,她只是吃了安眠药睡着了,我要趁着她睡着找我的一条钻石项链,那条项链对我很重要,结果被祝舒乐偷走了,现在我要找到它。” 她口吻认真,说得跟真的一样。 傅望栖一时间也无法辨别真假。 他没姐姐,也没妹妹,不懂女孩子之间的恩怨。不过,要是把祝舒乐代入傅望庭,那是挺讨厌的,他一下子就理解祝余了。 但是—— 他和傅望庭不是一个妈生的,关系不好很正常。 难道祝余和祝舒乐也不是…… “你找吧。”傅望栖敛起神色,继续看电影。 祝余想着他应该是被自己骗到了,就无所顾忌地把整个娱乐室翻了个底朝天。只可惜,连她母亲的一根头发丝也没找到。 她翻得满头大汗,快哭了。 不知怎的,看着她这样,傅望栖的心好像被针刺了一下,痛感细细密密的。 看见祝余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很无助沮丧的样子,他起身,倒了杯水给她:“什么项链?找不到算了,我给你买一条新的。”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了。他完全是脱口而出,没过大脑。 傅望栖神情微微不自在,但他想收回已经晚了。 祝余脑子里全是母亲发疯自残的可怕样子,压根不会琢磨傅望栖话里的意思,凄楚地仰起小脸,眼眶通红。 她只有一个妈妈,换不了新的。 “谢谢,不用了。” 时间差不多了,得把祝舒乐弄醒。 祝余又从包里拿了另一瓶药,取出一片放进水里,化开以后给祝舒乐喂了进去。 傅望栖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 “看来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些日子,没对我下手,我真应该庆幸。” 她是制药专业的高材生,未来还会继续读研,肯定十分熟悉药理学。 高智商犯罪分子才最可怕。 祝余说:“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傅望栖警惕:“那谁知道呢。” …… 晚上,吃饭的时候,祝余发现徐芷一个劲地让傅望栖喝乌鸡汤。 她立马警觉了起来,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鸡汤进嘴的那一刹那,祝余就敏锐地尝出了不对劲,里面应该加了他达拉非一类的药物。 她曾经差一点就成功研究出一款治疗心脏的药物了,结果最后阴差阳错发现不能治心脏,但能治男性阳痿。 她尝过,和这个很相似。 这群人是打算让傅望栖和祝舒乐睡在一起,生米煮成熟饭吗? 真是狗胆包天,连傅望栖也敢算计。 祝余抢着喝,最后连那一锅都喝完了,一滴不剩。反正她是女的,问题不大。 傅望栖皱眉:“慢点喝,我又不跟你抢。” 祝成辉,徐芷,祝舒乐的脸,黑得不像话。祝璞玉不在,提前被送去美国了,说是让他在八月份开学之前,提前适应美国的生活。 由于祝余从中作梗,祝家人的算盘自然是落空了。 睡觉的时候,傅望栖是和祝余在一个房间睡的。他们睡的是祝璞玉的房间,这么多年,祝余在祝家早就没有自己的房间了。 由于祝余给他分担了一大半补汤,所以傅望栖冲了个冷水澡之后,药效几乎没在他的体内起反应,他很正常地睡觉。 他们睡的床有一米八,挺大的,两人各睡一边,完全挨不到。 祝余一直清醒着。 她屏住呼吸,听到傅望栖呼吸均匀,睡熟了以后,蹑手蹑脚地爬起来,离开了房间。 在她关门的瞬间,傅望栖猛然睁开了眼睛。 第20章 抓到把柄 祝余对自己家的三层别墅还是很熟悉的。 负一楼是娱乐室。 一楼是茶室,客厅,餐厅,厨房和洗衣房。 二楼是四间卧室,祝成辉和徐芷一间,祝舒乐霸占了她小时候的那间,祝璞玉一间,还有一间比较小的保姆室。她和傅望栖今晚住的,是祝璞玉的房间。 还有一个花园。 花园后面是三间摆放杂物的杂物间。 以及两个车库。 负一楼她搜过了,一楼客人进进出出的,全是半开放的房间,也根本藏不了母亲,二楼卧室里根本不可能藏着母亲,他们不会对母亲那么好的。 花园是完全开放的,母亲也不会在那里。 那就只剩下杂物间和车库了。 杂物间的门都没关,祝余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她还是挨个打开,找了一下。毫无疑问,没有母亲的身影。 车库里停着祝成辉收集的各种豪车,他可宝贝了,门锁着,好像还安装了防盗系统,她不能贸然靠近。 母亲究竟被他们藏在哪里了? 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地方,会不会还有什么她不了解的暗阁之类的? 亦或者是,母亲根本就没有被藏在祝家? 祝余边走,边思考。 “嗯啊——” 就挺突然的,女人的呻吟声,还夹杂着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一并落入了祝余的耳朵里。 声音好像是从海棠树后面传来的。 祝余猛然回过神来,悄悄地循着那声音过去。 男人的声音她不熟悉,但那女人……好像是徐芷。徐芷竟然敢背着祝成辉,和别的男人苟合。 这种现成的把柄,一定要握在手里。祝余蹲在砖头砌成的花园围墙下,掏出手机,点开夜间录像模式,对准五米之外的男女。 可能是老天助她。 今晚皓月当空,大地银装素裹,录像更清晰。 她录得投入,完全不知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猫,猫步极轻地走到了她的脚边,一双湛蓝的猫眼里泛着诡异幽光,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渐渐地,祝余感觉到了不对劲。 顺着那诡异的视线低头。 四目相对。 一声“啊”快要冲破嗓子,但她硬生生忍住了,而后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祝余胆子挺大的,但她唯独害怕小鸟、鸡一类的尖嘴羽毛动物,害怕它们的眼睛、嘴巴、羽毛,以及猫,尤其是猫的眼睛和叫声。 真的能把她吓死。 “什么声音?”这时,徐芷忽然推了压着她的男人一把。 徐芷和男人的目光一同朝着祝余这边望来,祝余惊慌失措地关掉手机闪光灯,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跳出胸腔。 “砰、砰、砰——” 一下一下的,犹如擂鼓。 黑猫好像也看出了她此刻的紧张,盯着她,张了张嘴,露出尖利的牙齿,嘴边长长的胡须抖动着。 祝余不自觉身体往后仰,食指放在唇边:“嘘!” “没什么声音,你太紧张了。”男人对徐芷说完,捏着徐芷的腰又开始了。 祝余摁着自己的胸口,长舒一口气。 录得差不多了,她要赶紧离开。她把视频保存好,起身准备离开。 “喵呜——” 就在这时,黑猫突然大叫一声,朝着她扑过来,一爪子落在她细嫩的胳膊上,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袭来,鲜血直顺着指尖流。 祝余慌忙蹲下,死死咬着唇瓣。 寂静空阔的后花园里,一声猫叫,穿破长空,彻底让徐芷和情夫没了兴致。 徐芷说:“你赶紧离开,最近一周都不要来找我了。”她心里莫名不踏实。 看着情夫离开了,徐芷朝着这边望了一眼之后,也匆匆离开了。 而后祝余也迅速回房。 幸好,傅望栖还在熟睡中。 但是在她转身进浴室的时候,她没看见傅望栖的眼睫毛抖动了下。 那只臭猫把她抓流血了,她必须先止血。 也不知道祝璞玉的房间里有没有医药箱,算了,不管有没有,她也不敢出去翻箱倒柜,万一把傅望栖吵醒了,她解释不清。本来今天白天她的一系列操作,已经在傅望栖跟前暴露很多了。 祝余用抽纸压了压血,直到血不流的时候,她又打湿抽纸,把胳膊上已经干涸的血迹擦掉,然后关掉浴室的灯,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跟前,把防晒衣穿上,挡住伤口,然后上床睡觉。 幸好她今天穿着粉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短裤,还穿了一件浅粉色的防晒衣。 这样伤口就不会被发现了。 防晒衣的材质是锦纶和聚酯纤维,窣窣响。 傅望栖感觉到身边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睡觉。 两个人都几乎一夜没睡。 祝余这一趟没白来祝家,至少祝家表面上没有母亲的身影,她也抓到了徐芷的把柄,祝家表面上已经没什么可找的了,她要想在祝家进一步深入寻找,根本没那个机会。 她还受着伤,得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你要是觉得在我家待着烦,那我们吃完早餐就回去吧。” 傅望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应声:“好。” 他休息在家的时候,一般不穿西装,这次来祝家,只穿着纯白短袖和灰色薄款运动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他和祝余的鞋是情侣款,傅夫人买的,非要他俩穿。 这样的装扮衬得他朝气勃发,气质阳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祝余的错觉,她怎么觉得傅望栖今天早晨有点不对劲。 吃早餐的时候,祝余告诉祝家人她和傅望栖一会儿要回去。 祝成辉和徐芷昨晚没达成目的,今天也没机会了,留着傅望栖,他们还得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要回就回吧,下次再找别的机会撮合他和祝舒乐。 祝舒乐特别不情愿。 她怀疑祝余就是故意的,恶狠狠地瞪了祝余一眼。 祝余没放在心上,等她救出母亲,没有软肋了,一定会让小三这一家子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过了一会儿,他们准备动身,都已经走到院子里了,徐芷忽然叫住他们。 徐芷目标明确地往祝余跟前走。 徐芷心神不宁的,害怕出事,她今天早晨又去了一趟昨晚的“案发现场”,顺着花园转了一圈,忽然发现昨晚黑猫出现的地方有一滩血迹,应该是黑猫把什么抓伤了。 她早晨问祝舒乐,祝舒乐说她晚上没出过房门。 所以,她怀疑祝余昨晚在现场。 她看了看祝余露在外面的一双细腿,白皙的皮肤上除了膝盖那里有淤青以外,没有任何伤口。 但祝余的上半身用防晒衣遮着,看不出来。 刚才徐芷就觉得奇怪,祝余在房间里为什么要穿防晒衣,明明昨天她在房子里是脱掉的。 一定有蹊跷。 徐芷走到祝余跟前站定,双手很自然地去摸她的胳膊。 第21章 他怀里 祝余心头一紧,警惕地躲了一下,徐芷眼底划过一丝异样,再次去触碰她的胳膊。 徐芷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摸出个究竟。 祝余也看出了她的决心,正想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忽然,一只结实有力的男人臂膀横在了她胸前。 是傅望栖的。 他将她往怀里一扣,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身子往后护,他稍微站在前面,笑着说:“我和阿余今天就先走了,改天我再带她来看你们。” “刚才我妈给我发信息,说她和我爸去菜园里挖菜了,让我和阿余也去挖一些我们喜欢吃的。我父母还在等,我和阿余得赶紧走了。” 傅望栖都这么说了,徐芷又不能得罪他,只能作罢。 这次来,她发现傅望栖对祝余的态度好像变好了许多。当一个男人开始护着一个女人的时候,意味着什么,徐芷太清楚了。 这不是个好兆头。 留给舒乐的时间不多了。 …… 上了车,祝余一只手,系安全带有些困难。 所以,她一直在跟安全带较劲。 傅望栖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说:“笨蛋,两只手系。” 祝余也想两只手系,但昨晚那只大黑猫把她的胳膊伤得太厉害了,她那只受伤的胳膊根本不敢动。 稍微一动,伤口就崩开了。 她还得找个机会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打个狂犬疫苗。 傅望栖忍无可忍,高大的身体朝她这边倾压过来,干净的气息瞬间钻入祝余鼻腔,他一把拽过安全带,小臂流畅的肌肉线条鼓起,给她系上。 然而,他却没有立即回正身体。 他就这么虚压着她,视线凉凉地盯着她的脸,祝余略微有些紧张,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偏过脸。 傅望栖垂眼,视线落在她不动的那只胳膊上,掐了一下。 “嘶——” 祝余没忍住,痛呼出声。 下一秒,傅望栖不管三七二十一,扒她身上的防晒衣。 祝余一只手护胸,紧张地看着他。 傅望栖黑深的眸子里浸了一丝凉意,凶巴巴的:“再反抗一下试试。” 祝余不敢了,只是纤细的身子在颤抖。 这回傅望栖也不管她是不是害怕和男人亲近了,拉链拉开,防晒衣被他彻底脱掉,五条又深又长的血印子,明晃晃地出现在傅望栖的视线里。 本来结痂了,因为他的粗暴,又裂开了,渗着血丝。 “怎么弄的?”他的嗓音没有温度。 祝余抿了抿唇,半真半假地说:“早晨去后花园摘玫瑰,被猫抓了。” 傅望栖发动车子,车子往医院的方向行驶。 祝余从车内后视镜里,看见他目视前方,眼睛里仿佛有一潭深水,幽暗得望不见底。 傅望栖开车去了一家私立医院,走的VIP通道,祝余的伤口很快就被处理好了。 接下来,护士要给她打狂犬疫苗。 祝余从小就对针头有种莫名的恐惧,眼睁睁地看着护士拿着针要扎她,她一直躲,让护士轻点。 护士有点无语。 傅望栖一把摁住她:“别矫情。” 他示意护士扎。 其实针没有多疼,就是恐惧。 扎完针,两人需在观察区安静地等待半个小时,留置观察。 两个不熟的人就是这样,无话可说,只能无聊地左看看,右看看,偶尔视线相撞,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你待会儿还要去菜园挖菜吗?” “要去。” 傅家吃的蔬菜,全是请人种植的天然有机蔬菜,从不会到市场里去买。傅家人有时间就自己去挖菜,体验一把干农活的乐趣。 菜园子里还有个鱼塘,傅先生喜欢钓鱼,傅夫人就在一旁安静地陪着,夫唱妇随,恩爱美满。 “儿子,阿余,你们来了。” 她儿子高大帅气,儿媳妇面若桃花,看着就般配养眼。 傅夫人很满意,觉得自己的眼光真不错。 她给了傅望栖和祝余工具:“你们去挖吧。” 祝余虽然在国外过了很多年猪狗不如的日子,但她还真没干过农活。她一只胳膊受伤了,一只手挖着也不得劲,干脆就捡傅望栖挖的。 傅望栖挖了生菜、油麦菜、胡萝卜,祝余默默地拾。 挖完以后,傅望栖的裤脚沾了泥,他没在意,站起来提着菜篮子准备走。 祝余伸手给他拍裤脚的泥。 他感觉到她的动作,心头有些异样,低头看她。 祝余蹲着,给他拍干净以后,自然仰头的一瞬间,眼神清白,和他的视线对上。 不是勾引的纯白眼神,更戳人。 一瞬间,空气有些稀薄。 傅望栖心尖蓦地酥麻了下。 “没事,反正要洗。” 祝余哦了一声。 她腿蹲麻了,一只手撑着地,起来好像有些困难。 傅望栖伸手:“来。” 祝余愣了一下,而后把手给他。傅望栖没想到她那么轻,劲使的有点大,她一下子撞进了他怀里。 女人的身子很轻很软,傅望栖在新婚夜那晚就大概知道,只是没想到那么轻,那么软。他整个人好像被棉花撞到一样,尤其是心口的位置,酥软,微微发麻。 周身被浓烈的男性气息笼罩,抵着男人的坚硬炙热,祝余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傅望栖放开了她。 田埂窄到只能容纳一个人,傅望栖在前面走,祝余在后面跟着,他时不时余光朝后瞥一眼。 地头有水龙头,刚才挖菜的时候手被弄脏了,傅望栖直接在水龙头下冲了手,而祝余胳膊疼,蹲着不太方便洗手。 傅望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小手,帮她洗。祝余身子猛地一颤,所有的异样都集中到了自己被握住的那双手上。 一双大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手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甲上有浅粉色的月牙儿,一看就身体健康。 他的大手略微粗粝。 她的小手也不柔软,手指很长,骨头很硬,手心有茧子。就好像她这个人,看起来低眉顺眼,温温柔柔,但其实内里并不是这样。 “洗手要这么洗吗?” 一道带着调侃的烦人声音打破了这一切。 傅望栖放开祝余,两人一并朝着说话的男人看过去,脸色同时大变。 第22章 一夜四次 傅望庭一把推开傅望栖和祝余。 他装模作样地也把手放到了水龙头下,一边挤了洗手液搓洗着,一边不正经地阴阳道:“唉,没有人给我洗手,我真可怜。” 傅先生听到他这话,没好气道:“你想成家没人拦着你,你是自己找,还是想家里帮你找,都可以。” 傅望庭关掉水龙头,朝着傅望栖和祝余恶意地甩手上的水,幽深的眸底涌过暗流:“谢谢爸,我心里有人了,只不过……”他看了傅望栖一眼。 傅先生懒得管他,打断他:“随你,只要你别把不三不四的女人带到家里来。” 傅望庭的长相很风流,就是那种别人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桃花运很旺。可是很矛盾的一点是,他虽然每天都嬉皮笑脸的,但气质很阴冷,没人会觉得他好相处。 可能女人喜欢他,应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而傅望栖跟他的最大区别在于,傅望栖长得很正气。别人一看,就觉得这孩子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不会违法乱纪。 这边的和谐气氛被傅望庭破坏了,但傅望城和江洛柠那里,气氛很是和谐。 江洛柠洗了根黄瓜,分给了傅望城一半:“望城哥,这个好吃。” 她今天扎着高马尾,本该是朝气十足的,但她看着没什么生命力。 好像一朵枯萎的小花。 枯萎的小花眼里只有傅望城。 傅望城和江洛柠夫妻俩,始终对所有人都很冷淡,疏离。 傅望城是傅先生和第一任妻子所生,今年已经35岁,和两个弟弟之间有年龄代沟,听说母亲也早死了,自己又残废了,挺惨的。 傅望栖拉着祝余主动走到他们夫妻跟前,傅望栖对他们很是恭敬地喊道:“大哥,大嫂。” 傅望城和江洛柠平淡回应。 祝余也跟着喊。 随后,傅先生和傅夫人也过来了这里,只把傅望庭一个人撇下。 傅望城对傅先生说:“爸,下个月我要带着柠儿去美国,给我的腿做复健。” 傅先生:“好,你们安心做自己的事。” 这时,江洛柠咬了咬唇,告诉傅先生:“爸,我和望城哥想备孕,这次去美国我们想多待些时日,可以吗?” 没等傅先生说什么,傅望城拉着江洛柠的手,脸色有些不好,说话的语气也严肃了几分:“柠儿。” 傅先生一看自家大儿子这样子,顿时明白了什么,正色道:“也好,你和洛柠结婚都六年了,该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了。我也老了,想抱孙子了,你是我的长子,应该给弟弟们做榜样,传宗接代是你们作为傅家人的责任和义务。” 傅望城没说话,让江洛柠推着他离开。 傅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 傅夫人看着丈夫两鬓的白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回家的路上,傅夫人拉着丈夫非要坐傅望栖的迈巴赫。 傅夫人作为后妈,不能对傅望城评价一个字,但她可以要求自己的亲生儿子傅望栖。 “望栖,阿余,我看你们俩最近感情一天比一天好,你们俩有考虑过早点生孩子吗?” 傅望栖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母亲,无语地笑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傅夫人假装生气:“我不跟你说了,我跟阿余说。” “阿余,你觉得呢?” 答案当然是没考虑过,但祝余不敢说出口,怕把傅望栖惹毛,也怕惹得傅先生和傅夫人不快。 傅望栖此时也盯着她。 她想了一下:“爸,妈,我听傅望栖的。” 傅望栖闻言,心情很好,傲娇地说:“算你有觉悟。” 这个答案自然是不能让傅先生和傅夫人满意。 傅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挺有脾气的,说现在不生,那肯定是不生,她只能私下里做做祝余的工作。 …… 晚上吃完饭,傅夫人对祝余说,有人给她送了一套珠宝,但是样式太花哨了,不适合她这个年纪戴,很适合祝余,让祝余跟她去取。 临走时,傅望栖意味深长地捏了一下她的手。 她也明白傅夫人应该是想说服她生孩子。 到了傅夫人那里,只有她们两个,又都是女人,傅夫人就直接问了:“阿余,你和望栖圆房了吧?” 祝余被问得猝不及防。 她该怎么回答?如果实话实说,傅夫人一定会给她压力,迫使她赶紧让傅望栖喜欢上她,做真夫妻。 反正傅望栖不在,她点了点头。 傅夫人又问:“那频率呢?” 祝余被噎住了,唇角尴尬地扯了扯,看着傅夫人,难以启齿。 傅夫人一脸期待:“说呀,你这孩子,我是过来人,你没必要害羞,也不用跟我藏着掖着。” 祝余勉为其难地伸出四根手指。 她觉得自己好离谱,这种东西也敢胡乱编造。万一被傅望栖知道,她可能要完。 傅夫人:“一夜四次?还是一周四次?还是一个月?” 祝余脑海里闪现傅望栖那晚在浴室里打飞机的模样。 他身体那么健康,那方面的欲望好像也不小。 祝余结结巴巴的:“一夜,一夜四次。” 傅夫人又问:“每回都是望栖主动做措施的?” 祝余点点头。 傅夫人说:“那你就在套套上做点手脚,你要是真怀孕了,有我和你爸在,望栖也不可能拉着你把孩子打掉。” 祝余:“……??” 傅夫人:“你生一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妈妈就送你一套河景别墅。生两个,送两套。还有其它的奖励。我们女人,嫁到别人家做媳妇,肯定都是要生孩子的。” 怕祝余对那天傅望栖说的话有阴影,傅夫人补充道:“你不用担心生儿子的问题,就算真的生不出来,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要选择孩子的性别太容易了。” 嫁到傅家的这段时间,祝余算是看出来了,为什么傅夫人会成为傅先生的最后一个女人? 因为她始终以傅先生为先,懂傅先生的心,聪慧,懂情趣,格局大,一心为傅家,思想也传统,是贤妻良母。 这样的女人,男人怎么能不爱。 反正傅望栖不在,已经胡说八道了,也不差最后这一次。 祝余一本正经:“妈,你说的我记住了。” 话音未落,傅望栖戏谑的声音响起:“你们婆媳俩,一个敢说,一个敢听。” 祝余心虚得不行,心跳突然加快,不敢看傅望栖。 傅夫人皱眉:“你什么时候来的?听了多少?” 傅望栖视线落在祝余身上:“你们说了多少,我听了多少。” 一字一句,重重地落在祝余心上。 第23章 唇压下来 气氛有点尴尬。 傅夫人从自己的首饰柜里,拿出了那套小苍兰花簇系列珠宝,送给了祝余:“和望栖回去吧,我和你爸要休息了。” 祝余捧着珠宝走到傅望栖身边。 傅望栖视线不冷不热地瞥她一眼,严肃地告诉傅夫人:“我现在不想生孩子。你和我爸已经逼我娶妻了,休想再逼我生子。” 这话刚好让从书房出来的傅先生听见了。 傅先生今年五十九岁了,确实很想抱孙子。他对大儿子有亏欠,和二儿子不亲,他唯一能使唤的也就只有三儿子傅望栖了。 傅望栖从小不缺父爱和母爱,和父母关系好,性格也很好,就算平时他们做父母的,得罪了他,他也不会太记仇。 傅先生:“你和阿余现在看着感情不错,要是喜欢过二人世界,那你们生个孩子我和你妈带,不用你们管。” 傅望栖微笑:“爸,你这么喜欢小宝宝嘛?不如你和我妈生?我看我妈也是风韵犹存。” “混账!”傅先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想打他。 傅望栖拉着祝余跑到了院子里,还敢开玩笑:“要生你和我妈生,带不动的话,我可以帮忙带弟弟或妹妹。” 傅先生已经被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傅夫人板着脸:“儿子,你听听你说的那话好听嘛。” 傅望栖拉着祝余走了。 傅夫人扶着傅先生坐下,摸着丈夫的心口给他顺气:“望栖就那样,嘴上没个把门的,我们不都早就习惯了嘛。你别动怒,注意身体。” “悦然,我真的老了。” 力不从心了,管不住儿子了。 傅夫人本名叫秦悦然。 傅先生本名叫傅淮南。 傅夫人心疼得紧,在丈夫旁边坐下来,顺势靠在丈夫身上,分外柔顺:“你不老。” 傅先生确实看着还可以。 由于身居高位,常年养尊处优,爱锻炼身体,且没有沾染任何恶习,体态确实比同龄人年轻,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 傅夫人走心地说:“无论什么时候,你永远都是我深爱的男人,永远都和我当初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样,那么英俊矜贵,高大挺拔,成熟有魅力,一直让我心动。” 傅先生闷笑,低头看着妻子,指尖摩挲着她糜艳的唇:“就会说好话哄我开心。” 傅夫人亦是看着他,眼波流转。 傅夫人这个年龄,早就熟透了,风情万种。 傅先生眼眸渐深,一把抱起傅夫人,进了卧室。 …… 傅望栖在前面走。 祝余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他突然停住脚步。 祝余没怎么看路,撞到了他的脊背。 好硬,又炙热。 傅望栖忽然转身,遒劲的手臂将她锁在怀里,摁着她的细腰,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 路灯光晕虽昏黄暗淡,祝余却也看清了男人眸子里的戏谑。 身上传来汹涌的烫意,祝余身子轻颤着,听见傅望栖说:“你挺6啊,对着我妈,什么话都敢说。” 果然到了和她算账的时候。 “那你教我,你妈问我,我该怎么说。” 她永远都是这样,不和他起冲突,对他服软。 或许是夏日闷热,身处昏暗之中,孤男寡女,不做点什么,抚平不了心头的那股燥热。傅望栖凝视着女人纯白的眼神,喉头发干。 或许是她眸子里那一抹怎么也压不下的惧意刺激了他的神经,他唇压下来。 “小三儿,你爱上你媳妇了?” 傅望庭无处不在。 黏糊的氛围被打破,傅望栖松开祝余,眼神一瞬冷却:“二哥,这心让你操的,关你什么事?” 傅望庭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应该是冷,是嘲弄:“这么快,你就忘了宋凌书,移情别恋了?” “你闭嘴!最没有资格提这个名字的人就是你。”傅望栖真真切切地怒了。 傅望庭突然就不喜不怒了,他唇角僵硬一扯:“那祝你和你媳妇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家庭幸福美满。” 在一旁的祝余,全程懵逼。 也因为这次和傅望庭的吵架,傅望栖一直低气压。 祝余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行走的炮仗。 她给傅望栖冲完手磨咖啡,徐芷约她在盛世资本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徐芷应该是起疑心了。 但祝余觉得自己还是要探一下她的虚实,再决定那晚的出轨视频应该怎么使用,才能把效果发挥到最大。 私底下,徐芷懒得跟她装好人,直接挑明了问:“那晚你在现场吧?” 祝余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徐芷冷笑,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藏着剧毒,要把祝余毒死:“你就是抓到了我的把柄又有什么用?你想用我的把柄换你妈妈?” 祝余垂眸,掩藏住眸中的波动。 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但幸好,她没有轻举妄动。 徐芷:“我只能告诉你,你妈妈没有藏在祝家。其实我也不知道你妈妈究竟在哪里。我去见过一次你妈妈,被你爸爸蒙着眼睛去的。” “你爸爸说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你就是威胁我,也无济于事,反而还会害了你妈妈。” 祝余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她要是敢用那晚的事威胁她,徐芷就折磨她妈妈。 徐芷给她一张卡:“这周天,永乐温泉酒店,你把傅望栖带过来。” “这是药,你提前给他吃了。” “等舒乐和傅望栖在一起了,你和你妈妈就解放了。” 小三这种生物真神奇,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当小三,能把违法乱纪的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祝余没有说话。 徐芷:“你可以不做,但你愿意让你妈妈受苦吗?” 祝余再也绷不住了:“我做,你别伤害我妈妈。” 看着她收起房卡和药,徐芷终于满意了。 “给我。”她说。 “什么?”祝余依然装不知道。 “那晚的视频。”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芷不和她掰扯了,直接伸手:“把你的手机给我,我检查一下。” 祝余的手机就在桌面上放着,在徐芷的眼皮底下,她连删视频的机会都没有。 第24章 身体极限 祝余捏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 徐芷死死地盯着她,她只能心一横,把手机递给徐芷。 算了,发现就发现,大不了最后的结果就是徐芷删了录像,用妈妈威胁她管好自己的嘴巴。这回算她倒霉。 徐芷正要伸手接。 恰好这时,傅望栖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阿余,你上班时间跑到这儿来干嘛?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给你发信息你也不回。” “赶紧去我办公室把刘总公司的商业计划书给我拿下来,就在我办公桌上。” 傅望栖和一个精英范儿十足的男人朝着祝余这边走过来,边走边说。 祝余犹如濒临绝境时抓住了救命稻草,就在徐芷碰到她的手机时,她收回了手,开始装模作样地划拉手机:“你给我发信息了?不好意思,我看看。” 祝余一划拉,发现手机没有电了。 这些天傅望栖一直被低气压笼罩,她的心里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忘记给手机充电了。估计她刚才来见徐芷的时候,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五的电量了。 真是峰回路转,虚惊一场。 祝余此刻彻底放松了:“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 她这话是对傅望栖说,更是对徐芷说。 傅望栖俊脸阴沉:“这么马虎,这班还想不想上了?赶紧去,别让刘总久等。” 祝余点点头,然后看着徐芷说:“我先走了。” 徐芷好气,但也只能微笑:“阿余,你忙你的。” 祝余走后,徐芷对傅望栖解释说:“望栖,你别怪阿余,是我恰好路过这里,就见了她一面。” 傅望栖礼貌微笑:“不会,我让司机送你回祝家。” 徐芷说不用,她开车来的,傅望栖也没再热络。在徐芷转身离开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 祝余急匆匆地跑回傅望栖的办公室,却发现桌面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商业计划书。 她把整个办公室里能放文件的地方全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怕耽误傅望栖的事,祝余给他打电话,有点心虚:“对,对不起,我没找到你要的商业计划书。” 傅望栖:“不用找了。” 祝余吸气:“好。” 放下电话,祝余忽然意识到,她和傅望栖迄今为止还没有互加微信,那刚才傅望栖为什么会说他给她发信息了? 商业计划书不存在,发信息的事也不存在。 傅望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刚才是为了给她开脱? 祝余脑子里很乱。 等傅望栖回来,她一直看着他,欲言又止。 傅望栖:“别在傅家耍你的那些小手段。等时机一到,你就滚出傅家。” 他的警告犹如一盆冰水,从祝余的头顶浇下,浇灭了祝余所有的疑问。 她垂下眼,老老实实的:“你说的,我记住了。” 今天发生了一连串不好的事,祝余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下了班,她好像失了魂魄一样,往停车场走去。 停车场在公司对面,要经过一条马路。 她左右看了看,过马路。 突然,“嗖”一下,一辆摩托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 她的手机被抢走了。 祝余心头一紧,直奔停车场里她的那辆奔驰G63,她一定要把手机追回来。 越是着急,越是出错。 到了关键时刻,祝余才发现她把车钥匙落在公司了。 这时,看见傅望栖刚好要开他的迈巴赫,她冲过去,不管不顾地上了他的车,给他指着前方的那条路。 “我的手机被一个骑着摩托车,穿着黑色短袖的人抢走了,那个人从这条路走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啊?” 她脸色惨白,无助得不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急得直跺脚。 把他当成了溺水时的一块浮木。 男人抵挡不住漂亮女人的眼泪。 傅望栖按照她说的,打开车载显示屏,看到了那个骑摩托车的黑衣男人,发动迈巴赫,追上去。 “你能不能开快点?”祝余心里着急,她恨不得长一双翅膀,一下子飞过去,拦停那辆摩托车。 这会儿是车流晚高峰期,还是在市区。 傅望栖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好:“你行你来。” 祝余不顾他的嘲讽,真的往他的驾驶座爬:“那你下车坐旁边。” 傅望栖一把把她摁回去,牙关咬紧:“你是不是疯了?等我找个地方靠边停车。” 傅望栖真的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车,把驾驶座让了出来。 两人互换了位置。 祝余想要追回手机的愿望超级强烈,她不停地超车。其他车主看见这辆车是价值千万的迈巴赫,虽然心里在骂娘,但还是乖乖避让了。怕发生碰撞,赔不起。 所以,祝余一路还算畅通无阻。 在一个路口拐弯处,她不顾红绿灯,把方向盘打死,截停了那辆摩托车。 副驾上的傅望栖,被甩的头差点撞上玻璃。 “哔——哔——” 一瞬间,喇叭声四起。 四面八方都是车,摩托车根本找不到跑的缝隙。片刻后,黑衣男人扔掉摩托车,开始跑。 为了不影响其它车辆行驶,祝余把车开出了路中间,然后靠边停车,下车去追那个黑衣人。 傅望栖也急忙下车。 七月份,正值酷暑。 盛京的天气特别干热,逼近四十度的高温,让黑衣男人跑不快。 而祝余仿佛打了鸡血,突破身体极限,比飞人博尔特还能跑,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个黑衣男人。 远远的,傅望栖都看傻眼了。 黑衣男人早已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筋疲力尽了,祝余一推他,他就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祝余蹲下,膝盖死死地抵着男人的胸膛,掐着他的脖子,怒吼:“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黑衣男人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个猛男,有一天,会被一个身形纤瘦的女人这么对待。 有人交代他了,抢了这个女人的手机,会给他十万块钱。 手机他当然不能还回去。 “我给,我给。” “美女,你冷静一点。” 黑衣男人缓缓地把手伸进黑裤口袋,握住刀的那一刹那,男人眼神忽然一狠,拿着刀朝祝余的肚子捅去。 “小心他手里的刀!” 傅望栖大喊一声,加快速度,朝着祝余这边跑来。 第25章 洗澡和打飞机 祝余身子敏捷地一闪,在地上滚了一圈,而后迅速爬起来。 黑衣男人只想谋财,不想害命,见祝余躲开了,就又赶紧逃跑。祝余不可能放过他,不顾危险,又扑过去抓他。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 男人举着刀,对着祝余,一边后退,嘴里一边恶狠狠地骂着,看着她的眼神也十分凶狠。 祝余不惧,猩红的双眸,死死地盯着男人。 就像发怒的野兽盯着猎物一样。 假如眼神能杀人,此刻这个黑衣男人已经被祝余千刀万剐了。 她大吼一声:“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她的手往哪儿抓,男人的刀就往哪儿举。双方一时间僵持不下,战况焦灼。 祝余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徐芷如果看不到视频,她可以死咬着,永远不承认。 但如果她看到了,指不定会怎么折磨母亲,发泄怨气。 凭借着这股子信念,祝余逐渐把男人逼到绿化带边缘。这时,傅望栖也跑了过来。 傅望栖比这个黑衣男人高那么多,壮那么多,体型优势明显,他偶尔还练练拳击,战斗力还是可以的。 他长腿一抬,发了狠,使劲踢向黑衣男人的手腕。 “咣当——” 刀应声而落。 没有了威胁,祝余扑上去,双手牢牢地抓住男人的一只手腕,傅望栖抓住另一只,从男人的口袋里拿出了她的手机。 把人送去派出所,估计也关不了几天,还会因此惹上一个仇人,反正手机已经拿到了,不如放过算了。 这是傅望栖的行事风格。 做人永远留一线。 傅望栖松开黑衣男人,让祝余也松开,祝余不。 “好了,你的手机已经拿到了,没必要死揪着人家不放。松开他,我们走。” 祝余:“我要报警。” 天气热,傅望栖的耐心明显已经快没了,他压住心中的火气,最后一次和她说:“祝小姐,我上了一天班,下班后还陪你折腾了这么一出,很累的。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给我添麻烦。” 祝余自知理亏,但这件事情她绝不能妥协。 她不仅要报警,还要把祝成辉叫来,最好傅望栖也能跟着她去派出所。 如果这个黑衣男人,能在派出所里,当着祝成辉还有傅望栖的面,供出徐芷是幕后主使,这样徐芷以后就有了顾忌,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找人暗算她。 “我不想轻易放过他,万一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抢我的手机呢?我要把幕后真凶揪出来。” 傅望栖没当回事:“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呢,哪有那么多阴谋论。你快把人松开,我们走。” 祝余的脸热得红扑扑,抬眸望着傅望栖,神色恳切:“你先去车里凉快一会儿,我来处理他。” 傅望栖彻底没耐心了,咬牙说道:“有本事,你从一开始就别给我添麻烦。” 反正祝余扯着黑衣男人的胳膊不肯放。 她这么不依不饶,这下可把黑衣男人给惹毛了。黑衣男人又是悄悄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另一把刀,直直地刺向她纤细雪白的手腕。 祝余的目光落在傅望栖身上,正想着怎么说服他,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小心!”傅望栖发现了,大喊一声,下意识伸手阻止男人。 祝余回头。 只见黑衣男人胳膊猛地一甩,恰好把刀刃甩到了傅望栖的手上。 刀片太过锋利。 傅望栖的右手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瞬间就涌了出来,一股一股的,看着都疼。 他朝着黑衣男人的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脚:“滚!” 与此同时,祝余对黑衣男人也彻底松手了。傅望栖都流血了,她仿佛一下子失了全身的力气,再没有心思和这个黑衣男人纠缠了。 就这么被放过了,黑衣男人似乎不可置信。他看了看傅望栖,又看了看祝余,而后赶紧滚了。 祝余看着傅望栖的伤口,突然嗓子发干:“你的手……” 傅望栖气冲冲的,不搭理她,径直朝着自己的迈巴赫大步走去。 祝余赶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俩刚走到迈巴赫跟前,交警就来了。因为有人报警称,这里有一辆迈巴赫,不遵守交通规则。 傅望栖是车主,恶意超车,闯红灯,被记9分,罚款200元。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摊上了两件倒霉事。真是霉运当头。 四十度的天,但傅望栖浑身低气压,冷气逼人。 见他要上迈巴赫的主驾驶座,祝余轻轻地拉住他的西装下摆,看他眼色:“我来开车吧。” 他嗓音凉得没有一丝温度:“滚,别挨我。” 祝余无地自容,低下了头:“我可以自己打车,但你的伤口必须要立即处理。” 她记得傅望栖的迈巴赫里有医药箱,她翻出来,温柔地说:“我给你把伤口包扎了,行吗?” 傅望栖嗓音裹挟着寒意,只有一个字:“滚!”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深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祝余悻悻地把医药箱放到中控台上,默默地远离他。 她一步一回头,傅望栖根本不看她,他坐进车里,咬着牙,简单用纱布在手上缠了两下,然后发动迈巴赫,掉头回傅家。 祝余打车回来傅家的时候,恰好赶上饭点。 看见傅望栖在那里坐着,她心虚地低下头,走到他身边,坐下,余光一直看他的眼色,留意着他受伤的手。 他伤的是右手,筷子使得不太利索,想夹红烧排骨,却怎么也夹不起来。 祝余见状,夹了好几块,讨好地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 他一块也没吃。 傅夫人这才看到他的手受伤了,顿时关心起来:“儿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傅望栖余怒未消:“我多管闲事,倒霉催的。” 祝余听得喉头发紧。 傅夫人:“你的手没事吧?让医生给你包扎一下。” 傅望栖:“小伤,不要紧。” 临睡前,傅望栖脱完衣服,只穿着平角内裤往浴室走的时候,祝余跟在他身后,提醒他:“你的伤口不能沾水,现在天气热,很容易感染发炎。” 傅望栖回头,没好气道:“你要真那么好心,怎么不说帮我洗呢?我右手受伤了,也不能打飞机了,你也要帮我吗?” 第26章 胸 傅望栖字字噎人。 祝余根本没法接他的话。 受不了他用那种嘲讽的眼神看着她,她低下了头。这个角度,她的目光正好落在男人腹下三寸的位置,黑色平角裤被撑得鼓鼓囊囊的。 那方面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祝余在美国见过各色人种的男人,傅望栖和哪个国家的男人比大小,都毫不逊色。 非礼勿视,她忙撇过脸。 傅望栖进去洗澡了。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仿佛一下一下敲打在祝余的心脏上。她站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去客厅把医药箱拿来,放在傅望栖那边的床头柜上。 十五分钟后,傅望栖洗完澡出来,只在肌肉紧实的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那块垒分明,一块块鼓起的腹肌上,还滚着水珠,野性原始,可以让女人斯哈斯哈的那种。 他的肤色是那种很健康的晒过太阳的自然白,不过分冷白,也不是那种略有些夸张的蜜棕色,就很好看,符合大部分国人的审美。 只是,他的俊脸却过分的苍白。 唇色也白了一个度。 他眉头微蹙,神色有些痛苦。 看他坐在床边,撩起浴巾潦草地擦了两下短发,把浴巾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不着丝缕地躺进被子里,关灯睡觉,祝余还是没忍住,上前去查看他的伤口。 他根本没听话,他的伤口都被水泡的发皱了,渗血了。 “洗澡水里有细菌,细菌入侵伤口会导致伤口发炎,化脓,我还是赶紧给你处理一下吧。” 祝余从医药箱里拿出双氧水,打开,拉过傅望栖受伤的那只手,准备给他清洗伤口。 “你烦不烦?” 傅望栖语气不耐,冷着一张英俊的脸,想要挣脱。 祝余拽着他的手没放,倾斜瓶口,双氧水哗哗倒在伤口上。 剧烈的痛感,一下子让傅望栖火了,大手不小心按在她左胸上,一把将她推倒在地。 手心一片绵软,富有弹性。 傅望栖眸色深了深,盯着地上的女人,愣了愣神。 左胸受到粗暴的挤压,有点痛,又有点别的祝余说不清楚的异样感觉,她也愣住了。 “啪嗒——” 轻微的一声响动。 祝余转脸一看,是徐芷给她的房卡,不小心掉了出来。 永乐温泉酒店,这几个字,傅望栖也看见了,眼底寒芒一闪。 祝余再也顾不上刚才的小意外,赶忙收起房卡,从地上起来,然后朝着傅望栖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她诚心诚意,好像真的很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让你受伤的。对于你的受伤,我深感抱歉,我是真的想要弥补你。” 傅望栖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招,很无语的样子。 祝余把双氧水放到床头柜上,匆匆进了浴室,一眼就看到傅望栖刚才脱掉的平角裤,被扔在马桶上。 祝余发现,他平时有在洗澡的时候顺便洗内裤的习惯,但今晚没洗。 应该是手疼,洗不了。 以往睡觉前他还会穿条干净的,今晚直接裸睡了,手肯定是很疼的,所以他就一切从简了。 祝余抽了张卫生纸,盖在他的平角裤上面,两指捏着扔进了脏衣篓里,然后把纸扔进了垃圾桶。 洗澡的时候,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就洗了好长时间。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傅望栖已经睡着了。 他趴着睡,受伤的手垂在床边。 借着从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一片清辉,祝余神色认真,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消完毒,用纱布包扎好之后,才绕到自己那一边,上床睡觉。 傅望栖的眉微不可察地动了下,然后睁开了眼睛。他的伤口,好像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 次日清晨,祝余洗漱完,对镜化妆,余光时不时瞥旁边的傅望栖一眼,始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卫生间里有两个洗手池,她和傅望栖一人一个,不会碍着彼此。 傅望栖在刮胡子。 他不是那种体毛特别旺盛的男人,没有整张脸都长满胡子。 但终归是男人,一夜过去,下巴上又长出了一层浅浅的青茬,有点糙,不丑,反而让他更有男人味。 他的右手昨晚被祝余用纱布裹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能拿东西,所以只能用左手刮胡子。 但他不是左撇子,很不顺手。 祝余加快化妆速度,把自己收拾好,挪到傅望栖跟前,望着他涂满剃须泡沫的下巴,忐忑地说:“我,我帮你刮吧。” 傅望栖转头看她,脸色沉了沉。 没说不让,也没说让。 见他随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祝余深吸一口气,主动拿过他手里的剃须刀。 她举着剃须刀,但傅望栖太高了,他一米八八,她一米七一,不算矮,但在傅望栖不弯腰,直挺挺地站着的情况下,她需要踮起脚尖,才勉强够到他的下巴。 她又不敢挨着他,整个身体是悬空的。这样的姿势最难受。 没一会儿,祝余就撑不住了,身体酸的要命。 就在她失了力气要摔倒的时候,傅望栖忽然掐住她的细腰,面无表情,一把将她抱坐在了洗手台上。 身体有一瞬的失重。 腰侧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还在微微发烫。 祝余摇了摇头,稳了稳身体,垂下眼,开始专注地给男人刮胡子。 这个姿势舒服是舒服。 但是傅望栖的眼里没有一丝温度,好像还是很生她气的样子。他的喉结滚了滚,离得这么近,祝余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得滚烫。 忽然,祝余的皮肤好像被烫到,拿着剃须刀的手不自觉一抖。 剃须刀太过锋利。 傅望栖的下巴当即就破了一条小口子。 微微的刺痛感瞬间蔓延开来。 虽然没有多严重,但足够让傅望栖发火:“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很冷,一把推开她,把脸埋进池子里,冲洗下巴上的泡沫和血丝。 祝余拿着剃须刀的手还举在半空中,眸子里先是闪过了一抹慌乱之色,而后愧疚又无奈地看着男人。 傅望栖冲洗干净下巴,心中的烦躁只增不减,干脆又用冷水洗了把脸。 见他下意识要用右手抹脸上的水珠,祝余赶紧扯下一旁架子上的毛巾,踮起脚尖给他擦脸。 “对不起。”她真的很愧疚。 第27章 伺候他 傅望栖没再发火,只是对祝余没有好脸色。 祝余折腾的浑身热,从浴室里出来,被空调风一吹,浑身又凉丝丝的。 见傅望栖站在衣柜跟前选衣服,她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我帮你穿吧。” 她的眼神纯白,没有一丝不轨之心。 傅望栖沉默地注视她半晌,眸光忽明忽暗,高深莫测。他低声说:“不知羞。” 羞?这个字就不会出现在祝余的人生字典里。 什么是羞?男人的身体见多了,酒池肉林,淫靡至极,最开始她会恶心呕吐,但后来就麻木了。 男人的身体在她眼里,和尸体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尸体呢。至少她看见尸体会害怕,但看着男人的身体,没有任何感觉。 她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默默地给他穿好衬衫,西裤,最后是系领带。 祝余从没给男人系过,手法不对,系得歪歪扭扭的,特别难看。可即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傅望栖一把扯掉领带,扔在玄关处的柜子上,嗓音极淡:“不系了。” 而后,他忽然盯着她问:“以前没谈过恋爱?” 祝余没多想,摇了摇头。 两人都收拾好了,该穿鞋出门了。祝余换上高跟鞋,大概五公分。傅望栖右手有伤,皮鞋的鞋带没法系。 他坐在玄关处的长椅上,祝余蹲下,给他系鞋带。 微微弯腰的刹那,她雪纺衬衣的领口松了。 傅望栖视力很好,一眼就瞧见里面被白色蕾丝花边半包裹着的圆润。内衣看起来很合适,服帖地贴着圆润。 昨晚那种绵软,富有弹性的触感,掌心仿佛还能感觉得到,心尖仿佛莫名被羽毛拂了一下,有点痒。 傅望栖喉结滚了滚,撇过脸。 祝余系得认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终于可以出门了。 傅望栖由于手受伤,这几天上下班暂时由傅家的司机接送。 他没给自己另聘司机,节省人力成本,偶尔出个什么小意外,直接用家里的司机就行。 祝余依然看着她那辆奔驰G63. 在傅望栖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无论是在公司里,还是在家里,祝余都无微不至地伺候着傅望栖,除了不给他洗内裤。 …… 不知不觉就到了和徐芷约定的时间。 今天是周五,她只有两天的时间了,但她还没有想出来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她进退两难,既不想给傅望栖下药,又不想让徐芷伤害母亲。 “我刚说了什么?” 会议上,祝余正愁眉苦脸,发着呆,一道低沉的声音忽然重重地落入她的耳朵,她耳膜都鼓动了下。 是傅望栖发现她走神了。 她就坐在他旁边,傅望栖拿起她做纪要的笔记本一看,上面画了一只小乌龟,还有好多乱七八糟的圆圈,足以见得当事人心里是一团乱麻。 傅望栖对待工作一向严谨认真,容不下这种小动作。 “出去,把刘颖叫进来。” 刘颖,他新招进来随时都有可能替代她的秘书。 祝余心不在焉的,跟个提线木偶一样,面无表情地照办。 傅望栖说他要喝咖啡,她给泡成了茶。他说早晨十点要去一趟工商银行,她记成了九点半,招商银行。他中午要吃面,她订成了米饭。 一上午,她就没做对过一件事。 傅望栖终于忍无可忍:“你还能不能干了?” “对不起。”祝余像个道歉机器,机械化地道歉,心思沉重。 傅望栖被气得够呛:“你下午别来上班了,我给你放半天假,回家好好调整自己去。明天要还是这样,就收拾东西滚蛋。” “好。”祝余脚步虚浮地回到自己的工位。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给徐芷发信息:“傅望栖的手伤得挺重的,被你派去抢我手机的人伤的。这周不行,你再宽限我几天时间。” 徐芷:“只是划了个小口子,早就愈合了吧。别给我耍花招,你这周天要是不把傅望栖带去酒店,你妈妈就会遭殃。” 徐芷还补充了一句:“这可是你爸爸的意思。” 她的亲生父亲,真的连一点活路也不给她留。 祝余身体陡然一凉,那种凉意仿佛渗进了骨头缝,凉的她骨髓都疼。 祝舒乐是他的女儿,她也是;徐芷是他的女人,她母亲也是。她的父亲到底有多狠心,曾经抛妻弃女,如今囚禁原配,威胁原配的女儿。 等等—— 傅家那么神通广大,能查得出她是祝成辉的女儿,却查不出祝成辉有两段婚姻? 像傅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应该不会允许有污点的女人进门吧。而她不仅家世有污点,本身也有一堆黑历史,傅家为什么查不到这些,还让她进了门? 正如她一开始所想的,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她记得,傅望栖之前好像说她和什么骗子大师是一伙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之所以能够畅通无阻地嫁进傅家,是因为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祝余跑去问傅望栖:“你父母为什么逼着你娶我?” 傅望栖脸色骤冷,狐疑地打量着她。 祝余很着急,急得直跺脚:“求求你了,快告诉我吧。” 许是这段日子,傅望栖对她太好了,好到她胆子都大了,跟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不经意间,会流露出本性。 傅望栖难得见她这样,没好气地说:“我妈找大师给我算过姻缘,说你和我八字很合,你能旺我。什么破大师?我和你哪里合了?和你在一起,我就倒霉,别说你旺我了,你简直就是克我。” 祝余自然而然地问:“哪个大师给你算的?那个大师在哪?” 傅望栖眸色暗沉下来:“我也想知道那个骗子大师的下落,但我妈不说。等我找到他了,一定揍得他满地爬。” “这样啊。”祝余眸底暗芒闪过,更加笃定她和傅望栖的这桩婚姻,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是祝成辉吗? 祝余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让她给否了。祝成辉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忽悠得了傅家。 和普通人家比起来,祝家的生活是挺不错的。祝成辉经营着两家祖传的葡萄酒酒庄,一年的净利润有七位数,但跟傅家这种拥有泼天富贵的大家族根本没法比。 高攀傅家?估计祝成辉以前想都不敢想。 但有人在背后操纵,正好便宜了他,让他敢攀傅家的高枝了。 第28章 离婚手续 祝余下午没上班,去酒庄找祝成辉。 祝成辉的酒庄位于山脚下的百亩葡萄园里,四周被连绵起伏的翠绿山丘环绕,环境清幽,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葡萄的果香,颇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但即使置身这么令人心旷神怡的人间仙境,祝余心头那股子烦乱还是压不下去。 只要一想到她的亲生父亲,她就呼吸急促,胸腔开始剧烈起伏着,对父亲汹涌的恨意也随之席卷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她站在酒庄外面,努力平复着自己,告诉自己今天一定要心平气和地和父亲谈谈。 进了酒庄,工作人员告诉她,祝成辉去地下酒窖检查新一批葡萄酒的发酵情况了。 祝余小时候来过父亲的酒庄,对这里可以说是十分熟悉,不用人带路,她自己轻车熟路地进入后花园,找到机关,一拧,墙角的地板开始移动,露出了石阶。 祝余踩着一层一层的石阶下到了酒窖。 窖内的温度比外面低十来度,凉意入侵,祝余抱紧胳膊。借着窖顶上那一排排照明灯发出的昏黄微弱的细碎光线,在前方找到了正在检查酒糟的父亲。 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自己的父亲。 犹豫片刻,她还是走到父亲跟前,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我想和你谈谈。” 祝成辉看见祝余,明显是惊到了:“你说。” 祝余试图打感情牌,但僵硬无比:“我五岁的时候,母亲就带着我离开了,今年我二十二岁,你知道这十八年来,我和母亲在美国过的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吗?” 这是往祝成辉的脊梁骨上戳。 他脸一下子就黑了,神色间透着愠怒。 祝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心头涩然:“你看看你啊,今年虽然都四十七岁了,但是一根白头发也没有,体态年轻,气质斐然。而我妈妈明明比你还小两岁,头发却全都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和饱经风霜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最可悲的是,她早早地被你和小三逼疯了。如今,你为了攀高枝,把曾经那个真心爱你,却被你伤害的体无完肤的女人囚禁了起来,强迫你的亲生女儿在婆家委曲求全,你真的有心吗?” 祝成辉听得不耐烦,呵斥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究竟想干什么?” 祝余已经失望的不能再失望了。 但亲眼目睹父亲如此六亲不认,狠心决绝,她的心还是会痛。 为什么男人这么双标?明明他对徐芷,还有徐芷的一双儿女,那么好。而面对她,却和仇人一样。 “傅望栖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傻子,你们要给他下药这招行不通。你和徐芷一家子的生活已经很富足了,超越了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家庭,别再贪心了,傅家的高枝哪有那么好攀,别到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们好歹是亲父女,血浓于水,你能不能让我带着我妈妈离开?我和母亲不会打扰你们一家子的生活,你也给我们留一条生路吧。” 祝成辉不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你不想做傅家的三少奶奶,我成全你,只要你成功帮助舒乐勾到了傅望栖,我就让你和你妈妈团聚,之后你们爱去哪去哪,我不会管。” 祝余失望到极致,眼泪没忍住,滚出了眼眶。 她也放下狠话:“好,我按你们说的办。但你们要是再敢反悔,没有契约精神,我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祝成辉明显没当回事。 一个小丫头,能有什么本事。 祝余别有深意地告诉他:“你觉得我从流落街头,到如今的世界名校毕业,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饿死街头,反而实现了阶级逆袭,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吗?” “现在是因为我顾及着我妈妈,也怕傅家觉察出来什么,所以才格外低调。” 祝余说完,留下祝成辉在原地愣神,她走了。 走到门口时,右手边的小木门忽然动了下,她下意识往木门那里看了一眼,但没放在心上。 …… 祝余回到傅家,直接躺到了床上,闭着眼假寐。 傅望栖回来以后,她听见动静,有气无力地爬起来去帮他脱西装外套,解领带。 如今傅望栖的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着祝余这么体贴,就好像是他真正的妻子一样,他忽然就推开了她:“不用了,我现在可以自己来。” 他自己开始解领带。 祝余退到一边,靠墙站着,姿态随意:“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滚出傅家?就现在滚?” 傅望栖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神经,英俊的脸上蓦地浮起冰霜:“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烦人。” 祝余把永乐温泉酒店的房卡给他:“这周天,你陪我去这个酒店住一晚上,回来以后我可以和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至于你父母那边,我也会说是我的问题。哦,对了,我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你也要还给我。” 傅望栖良久地注视着她。 玄关处的灯太暗了,傅望栖的整张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祝余脸上的表情,他也看不真切。 “上次你去跟我父母说了,但没成功。”他质疑她。 祝余微微一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决绝,十分笃定:“这个我自有办法,这次一定可以成功。” 傅望栖大手挨到她额头上:“你今天是发烧了,还是吃错药了?” 祝余难得对他笑了下。 那是一种即将解脱的笑。 “我没发烧,也没吃药,脑子也没坏。只是,我不想再当我爸爸的工具人了,我累了,不想再死皮赖脸地待在傅家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碍你的眼了。” 傅望栖的眸色明显暗沉下来,此刻情绪也不高:“我周天有事,去不了。” 他往浴室走。 事情没按照自己想象的往下发展,祝余跟在男人身后,不解地问:“你不是想让我滚出傅家吗?这是个好机会,你就和我去酒店住一晚,从此以后我滚蛋,你的世界就清净了。” 傅望栖身体顿住,转身,居高临下睨着她,眸光不喜不怒,给她下了一剂猛药:“你想滚,现在就可以滚。” 第29章 重温新婚夜 “和我谈条件,你配吗?”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给你几天好脸色,你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傅望栖一句接一句,扎她的心。 祝余也豁出去了:“你不去,我就不滚出傅家。” 反正成败在此一举。 傅望栖哼笑,似乎是在笑她不自量力:“祝小姐,你可以试试,只是到时候可千万别哭着求我。” 祝余心里有一瞬的退缩,但始终保持着谈判者的基本素养,嘴上不认怂:“这是我唯一一次主动滚出傅家,你不把握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以后就算你再怎么看我不顺眼,我也会死赖在傅家,直到我想走的时候,我再走。” 傅望栖被气笑,俊脸上浮现几分冷意:“你终于不装低眉顺眼,露出真面目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死赖在我家,尽管放马过来。” 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祝余明显败下阵来,生气地指着脏衣篓:“你把你这几天攒的内裤,都给我洗了,就现在洗。” 傅望栖眸色深深:“你是想造反啊?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不洗,我家有保姆。再说了,我是因为你受的伤,你给我洗。” 祝余:“真不讲卫生,这么大的人了,也好意思让别人给你洗内裤,恶心巴拉的。” 傅望栖怼她:“你是人格分裂了吗?” 祝余完全放飞自我了:“我是疯了,所以你赶紧答应我的条件,我们一拍两散,再也不见。” 傅望栖气得一把将她推出浴室,“啪”一下摔上浴室门。 祝余一下子泄了气,身子顺着墙壁滑到了地上,她就那么坐在地上,双眼失焦,麻木空洞,了无生气,全然没有了刚才对峙的气势。 二十分钟后,傅望栖直接全身赤裸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他就那么在祝余的眼皮子底下晃。 “这么大的人了,不知羞。”祝余低下头。 “这是我的房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傅望栖甚至还晃到了她跟前,他站着,她坐着。 这个画面,啧啧。 他理直气壮:“你没来之前,我在我自己的房间里一直都是这样,以后我也会这样。你看不惯,就滚啊。” 祝余接上了他的话:“你周天和我去酒店,我就滚。” 傅望栖一把将她提起来,抵在墙壁上,单手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她被迫挺起腰,小腹处被坚硬抵着,身体狠狠一颤。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沉声开口:“和你去酒店干什么?嗯?” 声线仿佛带着蛊惑。 他的气息明明是微凉的,应该是冲冷水澡的缘故。 可是祝余却莫名觉得热。 她越来越抖得厉害,傅望栖盯着这张桃花瓣似的娇软的小脸,这副正合他喜好的发抖的身子,忽然就眼眸幽深,冲着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软唇亲了上去。 他亲得猛烈。 牙齿撞到了牙齿。 血腥味弥漫开来,不知是谁的血。 男人在情事上,或许都是有些恶劣的,破坏欲极强,尤其是傅望栖这种看着就很行的男人。 尝到腥甜的血,不仅没让他失了兴致,反而让他更加兴奋了,亲她亲得越凶了。 舌尖强势探入。 祝余守不住,大喘气,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这样还不得劲,傅望栖边亲她,边将她打横抱起,扔到了两米的大床上,随后强势地欺身而上,由不得她逃。 过往那一幕幕的屈辱,又浮现在眼前。 祝余难受得不行,但她反抗不了男人。她越反抗,他越兴奋。 “和我做新婚夜那晚没做完的事,我就和你去酒店。”他唇贴着她的耳朵,气息滚烫灼人。 睡衣被剥掉,丝丝凉意浸入她的四肢百骸,祝余打了个寒战,牙齿都在抖。她认命了,任他为所欲为:“你戴套。” “没有套。” “我有,我包里有,你去拿。” 听到这一句,傅望栖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兴致全无。 他还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嗓音是被欲望浸染过的沙哑,说不上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生下我的孩子,你可以一辈子都赖在傅家。你不是都敢对我妈夸下海口吗?” 祝余揉了揉眼睛里的泪花:“你大哥,你二哥,他们的母亲不都不在他们身边吗?一个女人最愚蠢的就是妄想用孩子绑住男人,妄想母凭子贵。” “或许这招可以成功,但我不会用我和孩子去赌男人的良心,去赌那百分之一的成功几率。” “你戴套,可以做;不戴,我就是死在这儿,也不会和你做。” 这才是她的本性,倔强,坚守底线,原则至上,决不妥协,此刻完全暴露了出来。 都要离开了,没必要伪装了,也无法伪装了。 煞风景的女人,能把男人的欲火彻底浇灭。 傅望栖不想折腾了:“我周天就跟你去酒店,我倒要看看你想干嘛。”他说着,幽深眸底透着隐晦:“只是,从今往后,就算你跪着求我,也不好使了。” “谢谢你。”祝余诚心向他道谢。 傅望栖睨她一眼,钻进他那一边的被窝。 祝余去浴室清洗自己。 浴室里的晾衣架上,整整齐齐地晾晒着傅望栖刚才洗过的内裤。 …… 周末,祝余带着傅望栖来到了永乐温泉酒店。 徐芷给的药她提前化验过了,药效挺猛的。傅望栖要是全吃了,坚挺两个小时都没问题,只不过事后他可能会虚脱,也可能会有障碍。 思来想去,祝余把情药换成了速效安眠药,给傅望栖吃了两片,大概十到十五分钟就会起效果。 做好这一切,她离开了房间。 祝舒乐进去。 祝余就蹲在楼梯间,一直等待着结果。 她的心里很不安。 也备受良心的谴责。 只是,才过去了十分钟,酒店楼下忽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很快,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上来,进入了傅望栖和祝舒乐的房间。 祝余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心里的那种不安更明显了。虽然她很想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没有勇气。 第30章 疯狂 警察在里面待了大概十分钟,再次出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傅望栖和祝舒乐。 傅望栖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运动裤,衣服上连一丝褶皱也没有,精气神很足,完全没有失身的迹象。 没穿正装,让他看起来像个充满朝气的男大学生,一如既往的贵气出众,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他双手插进裤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看起来蛮自得的。 而祝舒乐完全是另一个极端。她头发散乱,娃娃脸比鬼还惨白,双眸无神,仿佛失了魂魄一般,双腿软的不能走路,被警察拖着走。 哒哒哒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听见电梯门开了又关,祝余这才从楼梯间里出来。 她的心脏一沉一沉的,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让她难以喘息。 虽然她还不清楚傅望栖和祝舒乐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看傅望栖和祝舒乐的状态就知道,祝舒乐要倒霉了。 她可能也逃不了。 不多时,祝余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警察告诉她,傅望栖指控她和祝舒乐狼狈为奸,给他下药,要强奸他。 她是帮凶。 让她来派出所配合调查。 完了,全完了。 祝余一脸绝望,跌跌撞撞地乘电梯下楼。 在酒店大堂里,她遇上了恰好来找她的祝成辉和徐芷。警察也告诉他们两个了,他们的脸色也很不好,恶狠狠地看着她,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她身上。 她的亲生父亲,祝成辉,对她吹胡子瞪眼的,骂她:“你怎么搞的?把事情办砸了不说,还把舒乐搭进去了。这下傅望栖生气了,该怎么收场?” 这都能怪到她身上? 祝余无语至极,怒极反笑:“我前天还提醒过你,傅望栖不是傻子,你不信,非要算计他,现在遭反噬了吧。” 她虽然竭力保持着平静,但颤抖的嗓音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不安和焦虑,还有恐惧。 她那天对傅望栖把话说得那么绝,把他惹火了。 如今,怕是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了。 祝余看着祝成辉:“我按你和徐芷说的做了,现在到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妈妈在哪里,一会儿处理完祝舒乐强奸傅望栖的事,我就带我妈妈走。”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她的亲生父亲说。 祝成辉不是个讲信用的人,冷哼一声:“你给我把事情办成这样,还好意思让我兑现诺言?你现在赶紧和我们去派出所,看看傅望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是无赖,无耻。 祝余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她怒发冲冠,视线环顾酒店大堂一周,最后锁定在前台放着的一个青花瓷花瓶上。 她跑过去抱起花瓶,朝着祝成辉和徐芷砸过去:“你们这对狗男女,该创造的机会我都创造了,你们还想要我怎么样?我是神仙啊,能控制得了傅望栖的行为和思想吗?畜生,你们讲讲理好吗?” 她怒到极点,吼破了嗓子。 下一瞬,花瓶碎裂的噼啪声掩盖了她的怒吼。 徐芷闪得快,没被砸到。 但祝成辉的胳膊被砸到了,青紫了一大片。 “阿余,你冷静一点。” 祝余冷静不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她已经被逼至绝境,快疯了。前台的另一边还有一个花瓶,祝余还想拿它砸狗男女,但是被酒店的安保人员给控制住了。 酒店报了警,把她交给了警察。 派出所里。 祝舒乐死不承认,但傅望栖录了像。录像可以清晰地看见祝余给他下药,他昏迷,然后祝舒乐来到房间,脱他的衣服。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 祝舒乐被定罪为强奸未遂。 祝余是帮凶,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承担连带责任。 如果祝舒乐和祝余具有悔罪表现,且受害人傅望栖对她们的行为表示谅解,那么法院可能会酌情对他们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傅望栖眸子乌沉沉的,看着祝余,声线冷冽骇人:“我不谅解,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他平日里阳光开朗,工作中沉稳霸气,无论是在生活里,还是在工作中,他都不是那种高冷的人,看起来挺随和的。 但自从祝余出现在他身边,他脸上的笑容就特别少了,不是在冷脸,就是在生气。 祝余的心沉入谷底,她一直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砸在她的手上。 不同于她的冷静,祝舒乐,还有祝成辉和徐芷,都特别激动。 祝舒乐直接跪在了傅望栖跟前,拉着他的裤脚,哭得惊天动地,恳求他:“姐夫,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犯了。” 祝成辉:“望栖,这可能是个误会。阿余是你的妻子,舒乐是你的妹妹,她们肯定不会害你。” 徐芷:“望栖,你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查明真相,给你一个交代。” 死到临头还不认错。 这更加惹火了傅望栖,他的嗓音幽冷:“这件事我父母还不知道,你们想闹到我父母也知道吗?” 祝成辉和徐芷立马摇摇头。 傅望栖能把祝舒乐往监狱里送,那就说明他对祝舒乐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还特别讨厌被别人算计。 现在他父母不知道,至少可以保住阿余傅家三少奶奶的地位。 如果他父母知道了,阿余就会被扫地出门。 祝舒乐是彻底没办法攀上傅家了,他们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祝余身上。 傅望栖还是那句话:“她们认罪,你们给我老实一点,这件事就算过了。不然,你们试试。” 最后一句,他的声线陡然森冷,语气加深。 是警告,也是威胁。 傅望栖平时不玩弄阴谋诡计,也不利用自己的钱和权欺负弱小,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不会,他只是不屑。 毕竟从小不缺爱,锦衣玉食也不缺,他的内心充满正义和善良,一点也不阴暗。 他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只留下祝余。 “祝小姐,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这会儿,傅望栖的嗓音是淡的,听不出喜怒,就好像平常和朋友聊天那样。 但祝余却觉得那语调极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他俯身,微微靠近她。 浅浅的薄荷味飘散开来,是他嘴里口香糖的味道。 清爽提神。 祝余的脑袋好像清醒了不少。 她完全被男人笼罩在影子里,仿佛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因为他早已洞悉了一切。 年代久远又窄小的审讯室里,老旧的空调噪音极大,呼呼响,吹出来的风很脏,很难闻,祝余被呛的猛烈咳嗽,泪意更汹涌了。 第31章 救世主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做人不要太狠,要给自己留点退路,只有这样,今后的路才会越走越宽。 这是傅望栖的做事准则。 这一次,祝余真真切切地领教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这么多年,她一步一步从地狱里爬出来,从未给自己留过退路,也没有退路可留。她习惯性地做事极端,要么成功,要么死。 这下好了,真把自己玩死了。 傅望栖再次淡声开口:“祝小姐,你如今这样,打算怎么办?” 祝余想起他那日的狠话,气息有点弱:“我跪下来求你,好使吗?” 傅望栖英朗的眉眼间瞬时覆了一层薄薄的霜,语气骤冷:“不好使!你活该!!” 他说完,潇洒地离开了。 祝余弓下纤细的身子,双手捂住脸,等待着接下来的审判。 对于母亲,她很遗憾,但她也尽力了。母亲是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理由,或许母亲走了,对母亲,对她,都是一种解脱。 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她都会陪着母亲。 只不过,在她死之前,那些把她和母亲逼入绝境的罪魁祸首,一个也逃不了。 泪水顺着指缝肆意地流淌,不多时,审讯室里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跌进万丈深渊,自知求生无门之后,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山洪暴发,尽情地汹涌而来,势不可挡。 而此时,坐在监控室里目睹这一切的傅望栖,周身被低气压所笼罩,俊脸阴气沉沉的。 祝余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才收住眼泪。 她只知道,哭到最后,她的眼泪都哭干了,头昏脑涨,嗓子干涩嘶哑,筋疲力尽。 不知不觉,夜幕一点一点地降临,审讯室里的灯被打开。 “啪——” 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祝余,忽然被惊醒,问看守她的警察:“现在几点了?” 警察:“晚上十点半。”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从今往后,她要在这铁门铁窗里度过了。 …… 晚上十二点整,警察突然解开了她手上的手铐,说是有人保释她。 是傅望栖对她心软了吗? 祝余从派出所里出来,看见傅望庭正倚在自己的法拉利跑车前,吞云吐雾。 街道两边的路灯光线被茂密的梧桐树叶遮去了几乎所有,只从缝隙里漏下来星星点点的亮光,加上他隐在烟雾里,她根本看不真切傅望庭。 他一身黑衣黑裤,与黑夜融为一体。 此时是那么的神秘,幽冷。 又仿佛救世主一般。 祝余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再也无法挪动脚步。 傅望庭猛吸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摁灭在车身,迈开长腿,往她跟前走。 一阵风吹过。 他身上丝丝缕缕的淡淡烟草味,飘进了祝余的口腔和鼻腔。 不难闻。 她咳嗽了两声。 傅望庭在她面前站定:“想去哪儿?我送你。” 祝余目光狐疑地看着他,想问他的话太多了,傅望庭会意:“我们上车谈。” 祝余没坐副驾,坐到了后座:“是傅望栖让你来的吗?” 傅望庭低笑一声,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她:“我爸和我阿姨问你去哪儿了,小三儿说你回娘家了。他什么也没跟我说,我是从我朋友那里听说了你的事。” “哦。”祝余眸中的光熄灭,又恢复了死寂。 “阿余,你是想蹲监狱,还是想我救你出去?小三儿讨厌你,不会救你的,只有我会救你。只要你点头,这件事微不足道,你立即就可以获得自由。” 傅望庭说得笃定,霸气。 他很认真,完全没有了以往的那种吊儿郎当,嬉皮笑脸。 祝余想,这才是真的傅望庭吧。 他会伪装。 获得自由当然好,可是傅望栖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吧。 “我还是回局子里蹲着。” 她要下车,傅望庭锁了车门,无奈地笑:“小三儿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把这件事完全抹平,查无此事,小三儿也没办法。” 他心思犀利,总是那么轻易就洞穿了她。 “既然这样,那祝舒乐是不是也会被无罪释放?” 傅望庭点点头。 祝余觉得有点可惜,这样太便宜祝舒乐了。要是被判刑,最严重的情况下,祝舒乐会被判三年,而她只用坐一年半的牢。 以她自己一年半的自由,毁了祝舒乐的一辈子,这笔交易倒是挺划算的。 “伤害别人,不一定非要把自己搭进去。阿余,别犯蠢。”傅望庭语重心长,意有所指。 祝余疑惑地看向他。 他果真是在傅家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 傅望庭貌似随口一问:“你为什么想伤害你妹妹?这不合常理。” 祝余低头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糊弄他:“你那么会猜人心思,你猜啊。” 傅望庭也是笑了。 就在这时,祝余饿的肚子咕咕叫。她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吃不下,这会儿实在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傅望庭微笑,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股子混劲,发动法拉利:“我带你去吃饭。” 他也没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去吃饭,就直接把她带到了北郊的一家清吧。这家清吧,面朝长河,风景不错,环境清幽。 一进去,悠扬舒缓的小夜曲灌入耳膜。 让人躁动的心都跟着平静了下来。 在落地窗前的长桌旁坐下,傅望庭把菜单给祝余:“点菜吧。” 祝余望向窗外的河流发呆:“你随便点点就行,我不挑食。” 和傅望庭还是别走得太近,这件事她要感谢他,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以后会对他掏心掏肺,与他成为好朋友。 她是傅望栖的妻子,这件事没法改变。 她不想再生事端了。 祝余想赶紧吃完,回祝家找亲生父亲和小三算账。 傅望庭没逼她,他点了烤鱼,还有两碗米饭。 “清吧里能提供的主食不多,你将就吃。” “已经很好了,谢谢。” 祝余偏头看他一眼,礼貌性地微笑。 傅望庭盯着她轮廓柔美的侧脸,若有所思:“阿余,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的长相很符合小三儿对女人的审美?” 第32章 他的好 祝余眸光微动,纤长的眼睫毛忽闪了下,而后缓缓转头,对上傅望庭含笑的双眸。 那双眸太深邃,太幽暗。 令人心惊。 祝余就那么看着他,沉默着。他突然和她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傅望庭被她难以置信又特别严肃的小眼神给逗笑了,哈哈笑了两声:“是不是很意外?” 祝余依旧不说话。 落地窗开着,一阵晚风吹过,碎发肆意地落在了她脸颊,几分破碎感,最能撩拨男人的心。 傅望庭伸手,想帮她整理一下碎发,祝余躲开。 他也不失望,唇畔的笑意不深不浅:“小三儿的审美和大多数男人不一样,他不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觉得太腻,太壮,他就喜欢你这种古典清秀的长相,还有……” 他的视线在她的胸和屁股上深深地扫了一眼,才又继续说:“还有,他就喜欢你这种没胸没屁股,但特别匀称的身材,看着挺舒服。” “你的腰挺细的。” “完全长在了小三儿的审美上。” 祝余扭过头,当他是胡扯。 傅望庭看她脸颊边的碎发随风而动,柔美的摄人心魄,眸色深深:“你不信?” 祝余是相信的,但又不愿意相信。 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她知道红灯区的女人分为欧美区,亚洲区,拉丁美洲区,中东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世界各地的老色鬼,专挑亚洲女人为他们服务。 也就是说,确实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 气氛有一瞬的冷。 恰好这时,服务员上菜了。 傅望庭不再提这个,递给祝余一碗米饭和筷子,然后用自己还没使用过的筷子给她夹了一大块烤鱼肚子上的肉,体贴地说道:“吃饭吧。” 烤鱼的炭火香气和柠檬的清爽刺激着祝余的味蕾,祝余埋头大口吃起了饭。 傅望庭也大口扒饭。 好像饿了很久。 祝余侧目,好奇地看他一眼,傅望庭一边吃,一边笑着说:“为了把你捞出来,我一天都没顾得上吃饭,我也饿。”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可是落入祝余的耳朵里,却无比的沉重。 他对她挺好的。 可是,他的好,让她有负担。 祝余不禁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缘无故的好吗? 傅望庭这个危险的人物,指不定是想通过她达到什么目的。 “二哥,谢谢你。你这次的人情,我铭记在心。” 傅望庭依然是淡淡地笑着。 最后,祝余吃了两碗米饭,傅望庭吃了四碗,烤鱼全被他们俩吃完了。 傅望庭问她:“你是要跟我回傅家,还是要去哪里?” 祝余:“麻烦二哥把我送到祝家,谢谢。” 傅望庭开车把祝余送到祝家的别墅,在祝余下车的时候,他递给祝余一张发票。 祝余迟疑地接过来,一看,是被她打碎的酒店的青花瓷花瓶的赔款,两百三十万,傅望庭替她付了。 祝余愣住了。 傅望庭笑着说:“我给你这个,只是希望你记住我的好,并不是想让你赔我钱,我知道你没钱。” “行了,下车吧,我得回家睡觉了,熬夜伤肾。” 祝余站在路边,怔怔地看着傅望庭的法拉利跑车一下窜入了黑夜,久久不能回神。 一股一股的热浪扑面而来。 祝余受不住,转身翻进了祝家的别墅。 就很好笑,她这个祝家的女儿,连自己家门的钥匙也没有。 她本来是要进屋大闹祝成辉和徐芷的,但是后花园里传来的不可描述的暧昧呻吟,指引着她来到后花园。 因为心里存了和他们一决生死的念头,这次,她倒不紧张了,就那么看着徐芷和情夫苟合。 徐芷这个小三,心理素质够好。 女儿还在看守所里,她竟然还有心情干这个。 祝余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进屋了。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祝成辉和徐芷早晨起床一看见她,还以为是看见鬼了。 祝成辉:“你,你怎么出来了?” 祝余唇边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对他说:“祝舒乐今天也会出来,你这会儿就可以去派出所接她。” 祝成辉要走,徐芷也要跟着。 祝余拦住徐芷:“让我爸爸去就可以了,你给我做早餐,我饿了。” 徐芷不愿意。 祝成辉让她给祝余做。今非昔比了,祝舒乐他们是完全指望不上了,现在祝余是祝家和傅家唯一的连接,祝成辉有意和她缓和关系。 祝成辉走了以后,在厨房里,祝余直接说:“我要你从我爸爸那里打听出我妈妈的具体下落,不然我就把你夜夜私会野男人的事告诉我爸爸。” 徐芷冷笑,显然是不怕她:“你就不怕你妈妈受到伤害?” 就会来这套。 她不能次次被威胁,助长敌人嚣张的气焰。 祝余把徐芷的手摁在案板上,高高举起菜刀,要剁她的手,徐芷害怕了,使劲挣扎:“你发什么疯?” 祝余力气大,死死地摁着她。 “哐——” 菜刀应声而落。 “啊——” 徐芷拼命尖叫,吓得魂儿都没了。 祝余冷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就你这点胆子,还敢威胁我。” 徐芷惊魂未定,睁开眼一看,菜刀落在了她手的旁边。 祝余:“依你的人品、胆量和智商,你这辈子能攀上我爸爸,已经是你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了。只可惜,像你这种烂人,永远都是烂人,只会像老鼠一样,天天活在阴沟里,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哼,你用我妈妈威胁我。你最好把我妈妈给整死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把你和你的女儿千刀万剐。” “你儿子在美国过得还好吗?天灾人祸,或者指不定哪一次的意外枪击事件,你儿子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我忘了告诉你了,我在美国有持枪证,枪法还挺准的,一枪可以正中人的心脏,无法抢救的那种。” “我和我妈妈两条命,换你们母子三人的命,我觉得挺划算的。” 此时此刻的祝余,视死如归,强势,咄咄逼人。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威胁得了她? 徐芷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气势,真真切切地害怕了,恐惧地吞了吞口水:“我,我答应你。” 祝余松开了她的手。 临走时,再次提醒她:“你千万别做傻事,如果有一天我见到了我妈妈,我妈妈身上但凡有一点伤,我就杀了你,杀了你儿子。要是我见不到我妈妈,我也要让你们去死。” 祝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嗓子干涩的不行。 她喝了一大杯冰水,强压下心中的不安。 说实话,她也心虚,怕徐芷想方设法地折磨母亲。但她被逼得没有退路了,她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等着徐芷的“好消息”。 稍后,祝余去了一趟派出所,询问母亲失踪案件的进展,警察说他们这边还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没有最失望,只有更失望。 今天是周一,这个点傅望栖应该已经上班去了。 祝余便放心地回到了傅家。 她现在特别怕见到傅望栖,因为无法面对他。 可是好巧不巧,她回来的时候,傅望栖正衣着整齐地靠在床头玩手机。 第33章 用这副身体换 祝余一进门,看见这尊大佛,直接愣了,脚步倏地顿住。 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石化在原地。 傅望栖听到动静,把手机扔到一边,抬眸,像看一只小丑一样看着她,黑深的眸底是轻蔑,戏谑。 她不动,他就一直看着她,让她心里发毛,压抑。 这男人接下来肯定会整死她。 他就是这样,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谁要是敢惹他不爽,不管对方是谁,他一定会报仇,为自己出口气。 气氛凝滞而紧张。 许久,祝余终于受不了了。 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和傅望栖之间的这种僵局,今天必须要打开。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还要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她得试试傅望栖现在对她的态度。 于是,在他十分有压迫感的注视下,祝余忐忑地走到他跟前,唇角僵硬一扯:“你,你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你不也没去么。”傅望栖的嗓音异常平静,平静得吓人。 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 祝余立马低下头,一副做错了事心虚气短的样子:“对不起。” 傅望栖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现在装什么好脾气?把你那天无所畏惧,日天日地的样子拿出来啊,我还敬你有种。” 祝余低着头不说话了。 傅望栖下床,把她的行李箱推到她跟前,嗓音冷淡:“你的东西本少爷已经替你收拾好了,拿着滚,就现在。” 祝余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抬眸,央求地看着男人。 傅望栖不为所动,把行李箱亲自交到了她的手上,推着她往门外走:“酒店我和你去了,请你立刻滚出我家。” 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祝余被迫拉着行李箱,脚步异常沉重,一步一步往傅家的大门外走。 这天说变就变。 突然就起风了,乌云黑压压地逼近,明明刚才还晴空万里。 祝余一步一回头,好像在期待着什么,傅望栖冷冷地告诉她:“你今天别指望着我父母会来救你,他们体检去了,一早晨都不会回来。” 他特意挑的这个时间。 祝余的心都凉透了,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我求你,你别赶我走。” 她忽然转身,扑通一下跪在了傅望栖跟前。 “你这是在耍无赖吗?” 傅望栖冷笑,嘲讽她:“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怎么,都到现在了,你们一家子还是舍不得我家的荣华富贵?” 祝余拉着他的西装裤脚,攥出了褶皱,傅望栖皱了一下眉,很不悦。 她仰着凄楚的小脸,卑微到尘埃里,祈求他:“我什么都不要,让我在你家再待一段时间吧,求求你。” 她楚楚可怜。 忽然狂风大作,风吹动她的发丝,落在柔美的脸颊,那样单薄的身子仿佛也要被狂风卷走。 怎么能不让男人怜惜。 傅望栖站得稳,微微倾身,捏着她小巧的下巴,触感绵柔光滑,端详了好一会儿这张灵动的脸蛋,眼底终究是掠过一丝不屑和嫌弃,声音冷硬:“别胡搅蛮缠。” 祝余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双手撑地,艰难地往起爬。 就在这时,傅望庭玩味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小三儿,你真不让人省心,怎么又和你媳妇闹起来了?” 傅望庭大步走到祝余跟前,想把她扶起来,傅望栖挡住:“二哥,我们还没离婚,你还没资格碰她。” 傅望庭看着跪在地上的祝余,拿出了做哥哥的派头:“你们两口子要闹,关上门再闹。小三儿,赶紧把阿余领回去,你们这样让人看笑话,小心爸回来揍你。” “我现在就想揍你。”傅望栖直接揍了傅望庭一拳:“滚!少管闲事!” 傅望庭也不是吃素的,还手了。 兄弟俩扭打在一起。 突然间,天空中暴雨如注。 被浇成落汤鸡的祝余,从地上爬起来,差点没被一阵妖风吹走。她稳住身体,看着正打得激烈的兄弟俩,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兄弟俩第二次因为她打架。 傅家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以为她是惹事精,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傅望栖赶她了,傅先生和傅夫人会把她扫地出门,那样就真的完了。 片刻后,门口的保安把傅望城找来了。傅望城的助理秦期给他打着伞,江洛柠帮他推着轮椅。 “别打了!” 傅望城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强势,但威慑力十足,傅望栖和傅望庭休战了。 傅望庭赶紧告状:“大哥,你看小三儿,又要把他媳妇赶走。” 傅望城矜贵冷淡:“小三儿,别胡闹,带着你媳妇回去。” 傅望栖从小就特别尊敬他大哥。 他会和父亲口无遮拦地开玩笑,有时候不服父亲的管教,但是在他大哥面前,那是相当乖。 “大哥,我知道了。雨这么大,你和大嫂赶紧回去,别淋湿了。” 傅望城临走时余光扫过祝余,幽深的眸底划过一抹暗光。 傅望庭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大哥,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监视小三儿把阿余领回去。” 傅望栖此刻那是相当的不爽,想刀祝余的眼神藏不住:“今天算你走运。” 祝余心惊肉跳,却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傅望栖大步往回走,祝余赶紧拉着行李箱跟在他身后小跑着。 行李箱里全是衣服,进了水,变得无比重,她很吃力,身子摇摇晃晃的,狼狈至极。 傅望庭看不下去了,拿过她的行李箱,祝余愣了一下。 傅望庭冲着她笑:“不用谢。” 雨太大,傅望栖的脚步又太快,祝余来不及细想什么,敛起神,去追傅望栖。 漫天大雨里,傅望庭看着自己弟弟和祝余一前一后,一高大一纤细的身影,眸色暗了暗,也赶紧跟上。 傅望栖走到自己的院子里,停了下来,抬了抬下巴,示意傅望庭看牌子:傅望庭与狗不得入内。 傅望庭脸色微变,把行李箱给祝余,而后又恢复了笑脸:“小三儿,只要你和阿余能幸福,我就开心。” 傅望栖不想跟他废话,简单粗暴地骂出一个字:“滚!” 傅望庭说滚就滚。 傅望栖转身往屋里走,祝余随后也跟着进了屋。 傅望栖脱了衣服,进了浴室。 祝余把自己行李箱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先把上衣和裙子扔进了洗衣机,然后脱掉身上湿的,在衣柜里找了条干净的床单,裹住赤裸的身体。 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她忽然想起傅望庭跟她说的,她的身材和长相符合傅望栖的审美。 刹那间,她动了利用这副身体换取留在傅家的念头。 就算她对男人有心理阴影,可是母亲的命更重要。祝余丢开身上的床单,推开了浴室门。 第34章 做真夫妻 傅望栖又在冲冷水澡。 浴室温度比外面低好几度,祝余身体不由得瑟缩了下,一步一步,仿佛赴死一般,走到了花洒下面。 傅望栖刚才淋了雨,没有心思打飞机,真的就只是在单纯地冲澡。 他冲得认真,等祝余站在他身旁了,他才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眼前的女人瑟瑟发抖。 唇白,脸白。 不知是被冻的,还是由于心里对男人的恐惧。 傅望栖的眼眸暗沉得可怕,他没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看着她,让人心惊。祝余明白他是想看她出丑,她鼓起勇气,伸手抱住了男人的劲腰。 他浑身坚硬如铁。 明明洗了冷水澡,但身体还是滚烫的,烫得她心都跟着发烫。 傅望栖冷漠地拿掉她的手,与她拉开一寸的距离,暗沉的目光上下扫了她的裸体一眼,似笑非笑地问:“你什么意思?” 祝余没勇气和他对视,声音抖着说:“我们,我们做,做真夫妻吧。” 她说完,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她头晕耳鸣,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 好半晌,不知是不是她的幻听,她听见傅望栖好像低低地笑了一声,好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落魄,病急乱投医。 他声线低沉,恶意地说:“好啊,待会儿弄疼你了,你可别哭。” 说完,没给她说任何话的机会,掐着她的下巴,用力地吻了下去。 要多凶,有多凶。 仿佛一头禁欲已久的野兽,忽然冲破牢笼,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吞噬掉。 唇被吻得发麻,发痛。 呼吸被全部夺走。 唇被迫张开,想要获得呼吸,却让他趁机更加地深入。 这种感觉又害怕又难受。 本来是又欲又湿的吻,欲望上头时才会这样。 但祝余身子一直在抖,抖得傅望栖兴致全无。毫无征兆的,他一把推开了她,眼神清明,不沾染一点情欲。 倒是祝余,柳叶眼含水,雾蒙蒙的,一看就知道刚才经历过男人的“疼爱”。 “就这点胆子,还敢来招惹我?”他不屑地嘲讽道。 祝余无话可说。 双手放在胸前,瑟缩着身子。 不知是冷,还是害怕。 傅望栖忽然又掐着她的细腰,将她拉到怀里,他们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他冷淡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想要留在我家也可以,你有本事勾引我睡了你,还不扫我的兴,我就让你在我家继续待着。” “祝小姐,你每次抖成这样,搞的好像我强奸你一样,挺没劲的。” 祝余知道自己的心结,为了母亲,她豁出去了。 她会克服的。 稍后,从浴室里出来,祝余裹着床单跪坐在床上,给躺着的傅望栖上药。他的脸被傅望庭打出了几块青紫。 她的头发不长也不短,散下来到胸口,平时她都是扎着,或者是编个鱼骨辫,现在完全散了下来,发丝遮挡住了她认真给他上药的模样。 那模样,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 傅望栖一抬眼,就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种被蹂躏的可怜样。 祝余忽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凝重:“你,你有处女情结吗?” 她没看傅望栖的眼睛,强迫自己只盯着他的伤。 傅望栖狐疑的目光在她花瓣似的白净脸蛋上看了又看,俊脸忽然阴沉下来,眉毛拧着:“怎么,你不是?” 祝余反问:“你是吗?” 傅望栖没好气:“你管得着吗?” 两人没聊两句,就把天聊死了。 中午,傅先生和傅夫人回来,看见傅望栖和祝余没上班去,挺意外的。 听家里的保姆说,他们俩待在屋子里一上午没出来。 傅夫人想到了什么,吃完饭,把儿子叫到一边,提醒他:“你这有点太过了,怎么沉迷温柔乡,都不早朝了?以后别这样了,让别人笑话。” 傅望栖无语至极,不发表任何回应。 傅夫人看着他脸上的伤:“你的脸怎么了?” 傅望栖心气不顺:“和我二哥打了一架。” 傅夫人:“因为什么?” 傅望栖:“他总是骚扰祝余。” 傅夫人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教育傅望栖:“儿子,你以后克制一下自己的脾气,别总是和你二哥打架。你二哥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他当初不也一样这么对待过你大嫂嘛,他就是看不惯你好。” “你从小就和你二哥打架,以前的事就不提了,以后你别和他起冲突了,让你爸爸省点心。就当是为了你爸爸的身体,你答应妈妈吧。” 傅望栖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妈,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傅夫人很开心,趁热打铁,眼含期待地又是说道:“儿子,你和阿余生孩子的事,要不要也考虑一下?” 傅望栖也有自己的原则,正色道:“秦女士,我说过了,你可以和我爸生。” 傅夫人妩媚的眸子里闪过异样:“你这孩子,这话可不能在你爸爸面前胡说,你别气他。” 傅望栖呵呵假笑了两声。 看破不说破。 下午,傅望栖带着祝余去盛世资本上班了。 陆砚池好像长了千里眼一样,踩着点就来了。 他这次真的是带着礼物来的。 他的到来让祝余心都凉了半截。因为他的到来,意味着她要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陆砚池要加她的微信,她加了。 陆砚池:“你考虑好了吗?” 祝余:“我没钱还。” 陆砚池:“那你就帮我赌。我朋友经常去的一个地下钱庄,如果你运气够好,去一次就能赢够本。” 祝余:“你别赌了,这是犯法的,要坐牢的。” 陆砚池:“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少废话。” 祝余就坐在陆砚池的对面,无奈地看着他,敲下两个字:“我去。” “你们俩在干什么?”傅望栖敏锐地觉察到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顿时沉下脸来。 陆砚池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眼看透他:“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对你媳妇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 “行了,我就是顺路来看你一下,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砚池指了指他放在茶几上的礼物,笑得好猥琐:“等我走了,你再和你媳妇拆礼物。” 第35章 情趣 “把你的手机给我拿过来。” 傅望栖没有先拆礼物,而是要祝余的手机。 “啊~”祝余顿时紧张起来,慌忙删掉了刚才和陆砚池的聊天记录,然后才把手机给他。 傅望栖和她互加了微信:“以后有事我们微信联系,比较方便。” 祝余:“好。” “你的微信昵称叫Lily啊?” “这是我的英文名。” 祝余的头像是普林斯顿大学最重要的历史建筑“拿骚楼”。 “你挺能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 “我随手拍的。”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牛津大学。” 傅望栖的头像是牛津大学的地标性建筑之一“卡法斯塔”,他的昵称是自己的英文名William。 两人倒是挺有默契的。 祝余会说一口地道的美式英语,而傅望栖一开口,则是纯正的伦敦腔。有好几次,在傅望栖和国外合作伙伴开会的时候,祝余听他说过伦敦腔的英语。 怎么说呢,感觉他是城里人,她是乡下的。美式英语是有点土,没有伦敦腔听着洋气。 傅望栖开始拆礼物。 从粉色的包装盒大概可以猜得出,这礼物应该是女人用的东西。 拆开一看。 果然,是女人的情趣内衣。 气氛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傅望栖眸色极深地看了祝余一眼。 这一眼,是男人看女人的那种并不清白的眼神。 祝余在美国的红灯区见惯了,那些站街女每到夜晚的时候,都是穿着这样的衣服,赤裸裸地站在街边揽客,她已经习惯了,面无表情。 傅望栖突然就不开心了,把东西扔给她:“这是你穿的,拿走吧。” 她可不穿,但她不想惹得傅望栖不快,便收走了。 傅望栖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目送着她,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他忽然就很烦躁,开始嚼口香糖。傅望栖只是偶尔在应酬的时候,为了合群会抽烟,但平常他不抽。 抽烟有害健康,而且抽烟的男人身上总有一股烟臭味,这股烟臭味会随着男人年纪的增长,逐渐加深,超级恶心。 所以傅望栖规定,盛势资本的所有员工,都不许在办公室里抽烟。 他喜欢嚼薄荷味的口香糖,以此来缓解压力和烦闷。 不到五分钟,他嚼着口香糖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走到了祝余的工位跟前。 一股清新的薄荷香气扑鼻而来,祝余抬起头。 只见傅望栖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冷眼睨着她,煞有介事:“还是会害羞的女人比较可爱。” 他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又走了,留给祝余一个傲娇的背影。祝余想了一下,这男人是在暗示她吗? 害羞?这个词语离她好久远,感觉好像是上辈子的事。 正常女孩子的生活,以及正常女孩子应该有的反应,她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人,没有资格拥有。 她光是想和母亲活下去,就已经足够艰难。 “唉——” 祝余叹了口气,继续工作。 陆砚池又给她发信息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祝余:“周末吧,周内我要上班,会被傅望栖发现的。” 陆砚池:“行,那就周末两天。” …… 周末,祝余按照陆砚池给她发的定位,开车来到了一栋位于半山腰的年代久远的别墅。 这栋别墅从外面看上去,破破烂烂,杂草疯长,并不起眼。 外人只会以为,这可能是哪个贪官落马或者富商破产留下的,并不会太在意。 可是谁能想得到,进这里都得实名认证,只有资产雄厚的人才能进。 陆砚池事先安排过,祝余报了他的名字,直接顺利进入。 陆砚池能和傅望栖做朋友,家境也是很殷实的,但万贯家财也抵不住赌,家里已经不给他给钱了。 可是他戒不了,又恰好有祝余的把柄在手,就威胁上了祝余。 侍者领着祝余来到了负一楼。 里面装修之奢华,令人咋舌。 负一层的氧气供得特别足,这是所有赌场的套路,就是要让赌徒们不知疲倦,不分白天黑夜,这样才能让他们越赌越上头,最后把自己玩死。 陆砚池看见了祝余,领着她坐在了他的位置上,他站着。 “接下来,让她替我来。” 祝余的内心很忐忑,她总感觉自己在作死。 赌这件事,对她来说太简单。 她第一次在拉斯维加斯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好像有点天赋,运算能力惊人。 也正是因为她惊人的运算能力,在赌桌上,她一次都没输过。 不一会儿,她就帮陆砚池赢了八百万人民币。 “我们今天就到这里,见好就收。”祝余拉着陆砚池要走。 陆砚池上头了:“继续啊,再来把大的。” 赌徒都是这心态。 祝余可不想死在这里,这一回,她态度坚决:“我们赶紧走,不然就算你要把我的秘密告诉傅家人,我也不帮你了。” “反正我和你这么赌下去,毫无疑问,也是死路一条。你就是贪得无厌,才会越输越多。” 陆砚池不甘心,还两眼放光地盯着赌桌,就像豺狼见了血,异常兴奋。祝余强行把他拉走。 盘山公路上,陆砚池的劳斯莱斯在前面,祝余的奔驰在后面。 从半山腰上下来以后,祝余忽然发现后面有一辆宝马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她。不用想,应该是哪个输了钱的赌徒,对他们起了杀心。 这里人烟稀少,有人想要对付她和陆砚池,简直易如反掌。 敌人明显是有备而来。 祝余给陆砚池打紧急电话:“有人跟着我们,我们现在必须加速,赶紧回到市里。你的车技怎么样?” 陆砚池:“还不错,开过赛车。” 祝余:“好,我们在前面的分岔路口分开,分头走。我目测,那辆宝马车的性能不如我们的车,只要我们速度足够快,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能甩掉。” 如果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就在分岔路口,祝余接到了陆砚池的电话:“不好了,我的车快没油了,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祝余心底有一瞬慌乱,但她立刻就稳住了心神,告诉陆砚池:“你现在下车,我掉头,路过你那里的时候,我开慢点,你跳上来。” 祝余的车技超级好。 曾经专门练过。 她掉头,接上陆砚池以后,将车速提到最高,趋近于极限。高速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疾驰着。 那辆宝马车也不甘示弱。虽然追不上祝余的奔驰,但也没跟丢。 第36章 拉到身下 宝马车穷追不舍。 祝余的奔驰G63以最高时速230公里每小时疾驰。 早就超速了。 车速已经逼近极限,又是高温天气,轮胎与柏油路面的摩擦力巨大,擦出了一大片火花,巨大的引擎声刺激着人的耳膜,惊险无比。 陆砚池惊魂未定,慌忙系好安全带,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副驾的扶手。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宝马车,发现没追到跟前来,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又是看着祝余。 祝余目视前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一脸严肃,秀气的唇紧抿着,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和后方路面的情况。 莫名让人觉得她可以搞定一切。 会开车的男人很帅气。 其实,会开车的女人,更帅气。 陆砚池的眼里不由得流露出了赞赏。那是一个男人,真心地佩服一个女人。 “你挺不简单的。”他说。 祝余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因为身体和大脑极度紧张,她的嗓子都哑了:“陆少爷,赌博很可怕的,不仅会让你散尽家财,就像现在,赢了人家的钱,还会被报复。” “这群人的底子都不干净,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他们都敢干。趁现在还来得及,你收手吧。你出身优渥,什么都不缺,应该珍惜。赌博是一条不归路,所有的赌徒,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陆砚池冷笑:“你不也赌吗?” 祝余唇角扯了扯,跟他说不清楚,只说:“如果我的人生有很多的选择,我一辈子都不会碰这个的。我早就金盆洗手了,是你逼我的。” 陆砚池:“你倒是忍得住。” 祝余:“因为我想体面地活着,心安理得地活着。陆少爷,我真心奉劝你一句,这次之后,别再赌了。” 陆砚池眸光暗沉,没说话。 半小时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祝余终于把车开进了市里。 她立刻把车速降下来。 奈何后面的那辆宝马车太有毅力了,还在追击。她开始不断地变道超车,想以此甩掉它。 她对自己的车技还是很有信心的,但当行驶至一家糕点店门前时,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男孩,忽然笑着冲到了马路上。 祝余心头大震。 减速已经来不及,危急关头,她心一横,朝右打死了方向盘,导致车子冲进了路边的绿化带。幸亏有这些树木做缓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及时弹出的安全气囊救了他们。 哐!哐!哐! 祝余还没松口气,就听见有人暴力地砸车窗。 她抬眼一看,四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黑人壮汉,都穿着黑色短袖,和黑色工装裤,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车里的他们。 祝余心里犯怵。 可是,她不敢报警。 这四个黑人犯法了,她和陆砚池也犯法了。 任凭他们怎么暴力地敲窗,她就是不下车。 陆砚池问她:“现在怎么办?” 祝余摇头,她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干耗着。 “哗啦——” 车窗被敲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祝余和陆砚池的脸上,身上,都被碎片割烂。 "Get Out Of The Car!" 黑人还在继续砸车。 车上没法待了,祝余和陆砚池只能乖乖下车。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警笛声,四个黑人顿时逃窜了。 祝余和陆砚池这才松了口气,但也没完全松,因为警察来了,他们也害怕。 祝余告诉陆砚池:“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陆砚池:“行。” 祝余正要走,忽然一辆电动的儿童玩具警车跑到了她的脚下。原来并没有警察,只是个巧合。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松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傅望栖那张阴气沉沉的俊脸。 明明天气很热,祝余却觉得有股凉意,猛烈地钻进了她的骨头,让她的身体不自觉颤抖着。 “陆砚池,你给我站住!”他的声音又冷又硬,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陆砚池看见傅望栖了,正想逃跑,这下跑不了了。 “你们俩跟我来。” 傅望栖领着他们俩进了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处理伤口的工具和创可贴。 他把一包工具扔给陆砚池,让他自己处理一下伤,他给祝余处理。他的手法一点也不温柔,疼的祝余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她想把手抽回来。 傅望栖不允许,又是加重了些力道:“疼吗?” 他阴恻恻地问。 祝余心里很恐慌,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不说话,那就忍着。”傅望栖咬牙说。 等祝余和陆砚池的伤口全都处理完毕,傅望栖冷着脸,声线冷沉地说:“我就说那天你们俩怎么不对劲,原来真的是去干坏事了。” “你们俩谁先说。” 祝余和陆砚池面面相觑,而后都低下了头,特别心虚。 陆砚池捅了捅她的胳膊,让她说。祝余脸色苍白,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还是陆砚池来说。 “三儿,那回你带着你媳妇来和我们喝酒,我发现你媳妇打牌很厉害,就让她帮我去赌。” 傅望栖不是傻子,直接问:“你拿什么威胁她了?” 陆砚池眸底闪过一抹精光:“这……你还是让你媳妇,亲口跟你说吧。” 三人走出了药店。 傅望栖当即就一脚踹倒了陆砚池。他蹲下,膝盖抵着陆砚池的胸膛,粗暴地抓住他的衣领。 从来不说脏话的男人,此刻却被气得飚了脏话:“你他妈再赌,小心哪天被黑社会剁成肉泥,喂狗。” 陆砚池一个大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被踹散架了。 他浑身的骨头都疼。 “听见了吗?”傅望栖浑身肃冷,眼里冷得都能冒冰渣子了。 陆砚池头一回见他这样。 是因为关心他,不想让他误入歧途吗? 陆砚池求饶:“我知道了。” “三儿,快放开我,疼。” 傅望栖放开了他。 随后,傅望栖拉着祝余去糕点店里,拿上已经买好的玫瑰饼,才驱车回家。 傅夫人喜欢吃这家店的玫瑰饼,他本来刚才就要拿的,结果听到了外面有打斗的动静,出来一看,那车竟然是祝余的。 祝余和陆砚池搞到一块,就很奇怪。果然,还是出事了。 傅望栖一路上没什么异常,回到家也没有。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忽然一把将祝余拉到了身下,高大的身躯压着她,压迫感十足:“想好怎么跟我坦白了吗?” 第37章 他起反应了 男人的嗓音沉寒冷冽,在黑暗里格外压迫人心。 自从在大街上被他撞见那一幕,祝余的心里就一直很恐惧,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的审判。 该来的,还是来了。 黑暗里,祝余看不清傅望栖的眼睛,但她知道,此刻他那双英气逼人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以及滔天的怒意。 事到如今,她瞒不住了,哑着嗓子,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 “以前,我在拉斯维加斯赌过一段时间,我挺幸运的,从没输过。有一天陆砚池来赌,和我碰上了,我赢了他一千万美金,从此我们俩就结下了梁子。” “可能是冤家路窄吧,我也没想到那么巧,会在国内再次见到他,而且他还是你的好朋友。他可能是欠了赌债了,亦或者是手痒了想赌,就拉我去帮他赢钱。” “如果我不去,他就把我是赌徒的事告诉你,告诉你的父母。我怕这事一旦被揭穿,你和你父母会把我赶出傅家,所以我妥协了。” “大概就是这样。”祝余觉得自己应该是交代清楚了。 眼前好黑啊,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什么也看不见,静得只能听见他的呼吸,那么沉重,那么滚烫。 气氛安静了好久,好久,傅望栖终于开口了,嗓音幽凉:“看来名分和钱对你很重要,对祝家很重要。为了留在我家,你真是煞费苦心。” 他在嘲讽挖苦她。 可是她一点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反正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心机,虚荣,不可爱。他讨厌她,嫌弃她。 她早就没法挽救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了。 所以,她现在只关心:“我是赌徒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傅家无法忍受的?你会告诉你父母吗?” 傅望栖没有正面回答,只冷冷地说:“我爸曾经无数次告诫我们兄弟三个,他可以忍受我们不成才,但决不允许我们沾赌。” “要是我们之中谁沾了赌,欠了钱,就算被人砍断手脚,他也不会去救,就当从没生过这个儿子。” 傅家对赌的态度,可以说是很明确了。 祝余还是想知道:“你会告诉你父母吗?” 上次她跟他说过,如果她犯了傅家无法忍受的错误,他的父母就会把她赶出去。 在他正愁她犯什么错误的时候,她犯了个不可饶恕的。 “啪——” 傅望栖忽然打开了卧室的灯。 一瞬间,灯火通明。 祝余的眼睛被刺痛了,偏过头去,正好也可以不和他对视。 因为坦白之后,屋内突然亮了起来,她好像一下子赤裸裸地袒露在了傅望栖深邃的目光之下,没有任何秘密,无处遁形。 这让她很不适,不自觉蜷了蜷身子。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小腿,他的腿毛有点扎。 傅望栖哑着嗓子,语气很重:“别动!” 嗓音好像沾了欲。 他只穿着条黑色平角裤,一直压着她,眼看着欲望抬头,祝余不敢动了。 傅望栖:“那个赌博的窝点在哪?有时间你和我一起去。” 话题跳跃得如此之快,祝余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几秒钟之后,她说:“那伙人是亡命徒,你身份尊贵,还是暗中调查吧。” 傅望栖:“你今天给陆砚池赢了多少钱?” 祝余如实说:“八百万人民币。” 傅望栖:“那天陆砚池给我们送的礼物在哪儿?你一件一件穿给我看。” 祝余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她本能地抗拒这件事。她不想像街边橱窗里的展览品一样,供他展览,没有人格,没有尊严。 “那些衣服我还没洗呢,没洗不能穿,不卫生,会得妇科炎症。” 这可难不倒傅望栖。 他翻身,大喇喇地平躺在床上,不压着她了,使唤她:“去,现在就把那些东西洗了,在烘干机里烘干,然后穿给我看。” 祝余心里一万个不情愿:“这么晚了,睡觉吧。” 傅望栖双手自然地放在自己硬实的腹肌上,口吻慵懒:“好啊,我明天就告诉我父母,你是个赌徒。” “不要!”祝余害怕了,从床上爬起来:“我现在就去洗。” 她乖乖地把那些情趣内衣从衣柜里拿出来,颠颠儿地跑去外面的洗衣房洗。 傅望栖跟个皇上一样,发号施令:“用快洗模式,十五分钟的那个。” 祝余哦了一声。 十五分钟后,她抱着一堆白的、红的、黑的、蓝的、粉的,没多少布料的东西,进来了卧室。 傅望栖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开始吧。” 羞耻心这种东西,在祝余这里不存在。可男人那种侵略性,占有性的目光,令她感到害怕。 此刻,傅望栖就这么看着她,目光炙热,深沉。 让她不自觉地发抖。 “快点,别磨蹭。”他不耐烦了。 祝余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随便抓起一件红色的,布料相对来说比较多的肚兜款式的内衣,外加一条同色系的低腰蕾丝花边内裤。 “我可以去浴室换吗?” 当着他的面,她真的做不到。 “可以。”傅望栖嗓音慵懒地说。 要的就是期待感。 他此刻完全不冷脸了,就是个欲望上头的正常男人。 祝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跑去浴室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一寸一寸白下去。 随后,她强迫自己走出去,走到傅望栖跟前。 傅望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暗,深不见底,眸底闪烁着细碎的光,仿佛能把人吞噬。 他仔细打量着女人的这副身子。 跟性感没什么关系,但能勾起他的欲望。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细腰,胸口若隐若现的弧度,都是致命的催情神药。 不过,红色太艳了,不适合她。 “好了吗?”祝余快绷不住了,身子瑟缩着。 傅望栖:“去换下一套。” 接下来,祝余又换了黑的,蓝的,粉的,白的。 傅望栖最终把目光,定格在了一套白色的V领吊带短裙上,领口柔软的丝绸布料服帖地绕过胸口隆起的地方,要漏不漏。 领口和裙摆开叉的地方,都有一小圈蕾丝,保守中透着一丝小性感。 第38章 狂热到失控,野性原始 纯白的茉莉花,大概就是如此。 傅望栖喜欢祝余这种看上去干干净净,清纯秀气的女人,他不喜欢妖艳的。 他曾经是说过不喜欢祝余这个人,但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过她的长相和身体。 “你穿得太暴露了,反倒不好看。” “以后睡觉就穿这种白色的吊带短裙,丝绸质地的,最好是领口和裙摆缀着一小片蕾丝花边的,我更喜欢。” 他煞有介事地评论着,就好像在随意地评论一件商品。 祝余身子轻颤着,拘谨地站在男人跟前,手和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放了,讨好地说:“知,知道了。” “上来!”傅望栖眸色深暗几分,命令她。 他那略微沙哑的嗓音,一听就是染上了欲色。 祝余脸色煞白,像个漂亮的木偶娃娃,没有灵魂地,肢体僵硬地,爬上了他那边的床。 她没得选择,只能用这种献祭自己的方式留在傅家。 细腰突然被一只大手掐住,身子瞬间一轻,一阵天旋地转,她已是躺在了男人身下,短裙被蹭到了腰间。 白晃晃的光照下,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出来,隐秘之处若隐若现,糜艳至极。 看得傅望栖双眸发红,情动,只想不管不顾地狠一点,让她疼,让她哭,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男人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仿佛要吞没了她。 祝余从与他仅有的几次亲密接触里,得出的结论是,傅望栖在床上的时候,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粗暴,野性原始,不温柔,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温和。 他又凶又急的吻压了下来,强势地撬开她的牙关,大手也在这时分开了她的细腿。 他很会,不知是天赋异禀,还是睡多了女人练出来的。 祝余闭了闭眼,手艰难地伸进枕头底下,摸出了她早就放好的套套。自从上次以后,她就在床上也准备了套套。 可是,她一直死死地捏在手里,却没勇气给男人。 尽管她早就准备过迎接这一刻,但男人的不管不顾,还是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傅望栖此刻狂热到失控,全然不顾他的粗暴会弄疼她,他只是在尽情地发泄自己的欲火,和曾经那些拉她下地狱的男人们,好像没什么两样。 可是,她对傅望栖来说,就是一个玩物啊。玩物还想在床上索要体贴和温柔吗? 这显然不现实。 傅望栖开心就好。他开心了,她才能留在傅家。 祝余用力揪紧床单,身子僵硬,两眼绝望地望着天花板,活像一只残败破碎的洋娃娃,死死咬着唇,忍受着下身一阵一阵的异样感。 “祝小姐,你真扫兴。” 傅望栖忽然停了下来,趴在她胸口,喘息着说。 祝余的胸口感觉刺刺的,是被他的胡茬扎的。 “你什么意思?不让我进去?” 女人在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情况下,是会发生这种问题的,傅望栖强行往里挤也不行。试了好几次,耐心终于没了。 “我不希望下一次你还是这样,不然我就把你扔出我家。” 祝余还没从刚才他的猛烈攻势中回过神,耳朵自动屏蔽掉了他的话。 傅望栖目光沉下来,在她的心口咬了下,惩罚她的不专心:“下次你再不专心,不打开身体,你试试看。” 他的威胁,这一次,祝余听清了。 “对不起。”她道歉。 傅望栖的怒火,总会被她没脾气的道歉,赌得发不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口,若有所思:“这里男人揉多了,会变大吗?” 祝余在心里冷笑了一下,想反问他,你经常打飞机,你那玩意儿变得更粗壮了吗? 但她不敢。 男人在男女之事上,总是自大又愚蠢。 连傅望栖这种具有聪明才智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或,或许吧。”她说谎,哄他开心。 傅望栖好像真的信了,下床去浴室冲冷水澡去了,这火还得发泄完了才舒服。 祝余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来,她拖着快散架的身体,换上自己原来的长袖长裤款式的睡衣,躺进了被子里。 依傅望栖今晚的反应,他应该是不会告诉他父母了,她暂时安全了。 但想起以后,他们必须做真夫妻,她就又惆怅了。 …… 次日一早,傅望栖带着祝余来到了陆砚池家。 恰好堵住了即将出门的陆砚池。 他因为昨天的事,现在一见到傅望栖,心里就发怵。 等陆砚池的父母忙去了,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傅望栖朝着陆砚池伸手,冷声命令他:“拿来!” 陆砚池装蒜:“什么?” 傅望栖也不跟他打哑谜,直接说:“那八百万,你给我拿来。” 陆砚池不情愿:“你缺钱啊?回家找你爸要去啊,你压榨我干什么?” 傅望栖英俊的脸上蓦地浮起冰霜:“你拿着钱还想去赌吗?我今天来,就是专门来堵你的。这钱我先替你保管着,你没钱吃饭了,找我要。” 他态度强势,没有商量的余地。 陆砚池和傅望栖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认识了,知道他的性格,明白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银行卡交给了他。 这时,陆家的保姆沏好了一壶茉莉花茶端过来。 傅望栖给祝余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抿了一口,茉莉花的香气在口腔里飘散开来。 他警告陆砚池:“不要在我父母跟前胡说八道,不然我们兄弟没得做。” 茶水太烫,祝余被烫了下,舌尖麻麻的。 但她恍若味觉。 脑海里都是刚才傅望栖说的话。 陆砚池笑了,别有深意的目光从祝余身上掠过,而后看着傅望栖:“三儿,你移情别恋了?那位宋凌书小姐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傅望栖冷脸:“闭嘴!别乱说话。” 祝余微微侧目,悄悄打量着傅望栖,心想这个宋凌书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她原本不在意,但听到这个名字的次数多了,也就很好奇能被傅望栖喜欢上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也和她是同一类身材和长相嘛? 气氛有些沉重了,傅望栖主动岔开话题,问陆砚池:“你也二十四了,不打算干点正事?整天就这么混日子?” 陆砚池无所谓:“我没什么理想和抱负,反正我家有钱,家产有我哥哥顶着,我哥哥能给我一口饭吃就行了,人生得意须尽欢。” 他说着,贼兮兮地看着傅望栖:“再不济,我露宿街头了,你接济收留我一下,我们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 陆砚池别的不行,但抱大腿的本事绝对行。 傅望栖无语,嫌弃道:“你可真出息啊。” 看着这两人互怼,祝余就纳闷了,傅望栖为什么会和陆砚池这种纨绔子弟做朋友啊?他们俩的关系好像还挺好的,不像塑料兄弟。 从陆家出来,祝余说她要去4S店看一下她的车,看看怎么修理。 傅望栖把她送过去,突然临时要接待一个国外客户,就先走了,让祝余完了之后自己打车回来。 祝余在4S店的时候,接到了徐芷的电话。 “你妈妈的事,有消息了。” 第39章 玩得挺花的 祝余一听,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徐芷:“自从上次我们谈过以后,我让你爸爸又带着我去见了一次你妈妈。我隐约闻到那个地方飘散着葡萄甜腻的果香。” “虽然我被蒙着眼睛,但我感觉我好像下了好多台阶。”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通过徐芷说的,祝余可以大致推测出妈妈被关在酒庄里。 至于具体的地方,是地下酒窖吗?还是别的什么地牢之类的?祝家的酒庄占地面积上百亩,想挖一个地牢太容易了。 看来还是要搞到父亲手里的酒庄平面图才行。 虽然有一版平面图就放在酒庄迎宾的大厅,供顾客观看,但祝余觉得,那个应该不是真的,父亲的办公室里,或许有真的。 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她频繁地去找父亲,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突然间,祝余灵光乍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她还可以因此惩治一下徐芷。 …… 去之前,祝余提前给父亲打过电话,确认他在酒庄之后,才动身。 祝余每次见到自己的父亲,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都恨得牙痒痒。如果可以,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父亲的嘴脸了。 但为了获取父亲的信任,她还要装出一副想和父亲冰释前嫌的样子。 她久违地,艰难地,喊了一声:“爸爸。” 听到祝余的这声爸爸,祝成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年前。 在家里的后花园里,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穿着公主裙,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女儿,一边往他怀里扑,一边甜甜地喊他爸爸。 他一下子举高女儿,举着她转圈圈。 女儿咯咯咯地笑。 这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祝成辉心中有波动的同时,也始终保持着警惕:“阿余,我不相信你突然转性了。” 祝余苦涩地扯了扯唇角,想起这些年她和母亲因为父亲的狠心,在美国受的数不清的苦楚,她就心中酸涩,意难平。 她红了眼眶,哽咽着说:“我叫你爸爸,不想和你针锋相对,是为了让你对我妈妈好一点。我妈妈也是你的女人,她那么爱你。” “爸爸,难道你就真的无动于衷吗?我妈妈被你和小三刺激疯了,你对她好点行吗?” “我认命了,会乖乖待在傅家。有机会的话,我也会为祝家谋利的。” 这里面大部分是祝余的真心话。 这个理由也足够合理。 祝成辉接受了,没有怀疑。 “阿余,我说过,只要你肯乖乖待在傅家,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祝余掉下眼泪来:“好。” 祝成辉看着女儿哭得那么伤心,心竟然被刺痛了。他明明以前从来都不在乎这个女儿的,但现在,他好像有一点点在乎了。 “阿余,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祝余把她拍到的徐芷出轨的视频给父亲看:“爸,你知道徐芷一直背着你在外面偷男人吗?” 祝成辉看到视频以后,双眸一瞬变得沉寒无比,拳头攥得咯咯响。 “砰——” 他一拳用力地砸到桌子上。 显然是怒到了极点,先前也不知道这个事。 祝余观察着父亲的脸色,趁机火上浇油:“爸爸,徐芷这个女人,她吃你的,穿你的,用你的,住你的,还这么不守妇道,背叛你。” “徐芷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那么好。我撞见过她出轨两次,两次还是不同的男人,他们玩得挺花的,竟然敢在家里的后花园里苟合。” “爸爸,你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沉吗?不知道这个事?” 祝余的话,一字一句,一下一下,猛烈地刺激着祝成辉的男人尊严。 他不说话,不会是真的没觉察吧? 祝余有理由猜测:“爸爸,徐芷是不是每天晚上都给你下药了,所以你才不知道?你要小心她啊。” 当一对夫妻生了嫌隙,想要和好如初就难了。 这是祝余的目的。 不让父亲和小三好过,她要让他们狗咬狗。 “我去找那个贱人。”祝成辉一脸怒色,恨恨地说着,转身就要走。 祝余拉住他,给他出主意:“爸爸,你先别打草惊蛇,难道你就不想了解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提防她,再慢慢暗中抓奸,一击致命。” 其实,祝余之所以这么跟祝成辉说,是为了不让徐芷知道,她已经出卖了她。 她要两头都骗。 祝成辉听进去了祝余的话。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对这个女儿也更加警惕了。一个女孩子,今年才二十二岁,就有了这么深的城府,以及这么惊人的洞察力。 就像她说的,她从贫民窟里爬出来,一路到世界名校毕业,肯定是有点东西的。 “阿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爸爸,你别谢我,只要你对我妈妈好点就行。” 祝成辉心里对这个女儿有了一点亲近:“阿余,中午和爸爸一起吃饭吧。” 祝余欣然答应。 中午的时候,祝成辉让厨师把饭菜做好,端到了他的办公室里,他和祝余一起吃。 祝余一看,红烧茄子,蒜薹炒肉,芹菜炒黄牛肉,都是她最爱吃的。 “谢谢爸爸。” “阿余,你多吃点。” 祝余趁机打量着父亲的办公室:“你这里,好像还是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样子,没有多大改变。” 祝成辉:“我不太喜欢改变。这里东西太多了,重新装修一次,又得挪,我怕一些重要的东西万一找不到了,很麻烦。” 祝余的目光四处巡视着,目光所及之处,好像没看见酒庄的平面图。 吃完饭,她像小时候一样,在父亲的办公室里休息。她躺在沙发上,表面上是在看酒庄的宣传册,其实是在思考着,平面图会藏在哪里呢? 她记得父亲的办公室里好像有保险箱来着。 但她今天肯定是没机会找了。 不如,改天她把傅望栖带过来,陪父亲喝酒,他们俩都喝多了,她就好找了。 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打来了。 傅望栖:“赶紧来我之前带你去过的会所一趟,我有很紧急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做。” 第40章 一号情敌出现 祝余从沙发上爬起来,坐端正,看向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工作的祝成辉:“爸爸,傅望栖找我,我要回去了。” 祝成辉难得好心:“我听说你是打车来的,我让我的司机把你送回去。” 祝余没拒绝:“谢谢爸,有时间我也会带着傅望栖到酒庄来的,争取让他给咱家的酒庄介绍一些大客户,投资咱家的酒庄。” 这样说,把傅望栖请来,就顺理成章了。 祝成辉没有怀疑,相反还很欣慰:“阿余,你终于想通了。这就对了,你多为家里谋利,我自然会照顾好你妈妈。” 祝余皮笑肉不笑的,没再说什么,让司机把她送到傅家,然后她再打车去会所。 …… 会所里,祝余又一次见到了那个长得像黑社会的顾淮先,以及那个像斯文败类的乔霖。 傅望栖让她过去,坐在他身边:“你给他们俩说说那天赌场的情况,我不方便出面,我让他们去调查。” 顾淮先是寸头,很是飒爽利落,气质冷硬,看着很不好惹,提醒她:“阿余,你说得详细一点。” 那位穿着白衬衣,梳着大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败类乔霖说:“你还记不记得那家赌场里管事的人长什么样子?圈子其实很小,说不定就是我们身边的熟人。” 祝余仔细回忆着那天的一切,把赌场里雇佣黑人的事也说了。 顾淮先:“黑人力气大,又一根筋,没什么心眼子,很多涉黑团伙都很爱用黑人,这没什么特别的。好了,我大致了解了,我这就和乔霖去实地探访一下。” 祝余:“你们进去,要看介绍人,好像还要查资产。” “我那天能进去是报了陆砚池的名字,他们没查我的资产,可能是觉得我一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放我进去了。” 傅望栖问乔霖:“这个能搞定吗?” 顾淮先和乔霖正好一文一武,一个脑子更好使,一个打架更厉害。 乔霖是盛京大学计算机信息技术专业的研究生,电脑技术堪比国际顶尖黑客:“三儿,你放心,资产和身份都可以造假,对我来说很简单。” 傅望栖点点头,俊脸上透出了几分狠意:“好,我想尽快知道结果。对了,你们不仅要用假身份,还要易容,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别因为这件事暴露了你们,给你们带来危险。” 随后,他把那八百万给了顾淮先:“你去赌场,见到那个被祝余赢钱的人,把钱还给他,希望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让他以后不要再找陆砚池和祝余的麻烦。” “对了,以陆砚池的名义说。” 傅望栖在交待这一切的时候,神色冷峻,浑身上下透着肃杀之气,就很不好惹。 跟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让祝余看得失了神。 “走!”直到傅望栖温热的手掌裹住她的手腕,她才反应过来。 回傅家的路上,她怔怔地望着他,正好有一束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他深邃的脸部轮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很治愈。 就感觉,他真的很可靠。 他这种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天之骄子,正义凛然,行得正,坐得端,是祝余这种从阴暗地狱里爬出来的残破的女人,所向往的。 如果没有发生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如果她还对男人充满幻想,祝余觉得,她一定会深陷傅望栖这种男人,不可自拔。 只可惜没有如果。 “你把钱还回去了,陆砚池没钱吃饭了怎么办?” 傅望栖冷哼:“你还操心他?他要是没钱吃饭了,饭钱我就从你的工资里扣。” 祝余现在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就指着这点工资活着呢。 “你凭什么扣我的工资?” “谁让你第一时间不跟我坦白,还帮陆砚池赌?那天要不是我,你们俩都得被那几个黑人乱棍打死。” 好吧,祝余理亏,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傅望栖微微侧目,打量着她今天穿的白色短袖和浅蓝色牛仔短裤:“回家换条裙子,晚上和我去参加我大哥大嫂的践行宴,他们明天一早要飞美国。” 祝余突然就情绪不高了:“好的。” 她也想去美国,念完硕士,再读博士,只可惜,她现在脱不开身。 回来傅家之后,祝余刚往沙发上一躺,就收到了远在美国的好友宋清禾的微信消:“你到底在盛京干嘛呀?菲利普教授又来问我关于你的消息,我没法解释,你自己跟教授说吧。” 祝余叹了口气,给菲利普教授打视频电话。 菲利普教授问她为什么还不来上学,已经开学一周了。 祝余用流利的英语说她在国内有事,暂时去不了。 菲利普教授很看重祝余,因为祝余是他执教三十多年以来,所遇到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他在祝余身上寄予了厚望。 这时,正好教授的儿子乔凡尼也出镜了。 乔凡尼和傅望栖是一挂的,都是那种阳帅气型的,他在橄榄球队打四分卫,运动型的,很瘦女孩子欢迎。 在美国的时候,菲利普教授曾多次邀请祝余去他家里做客。 因此,祝余也认识教授的儿子。 乔凡尼热情地跟她打招呼,她也笑着回应。 这一幕,正好让停好车,进来的傅望栖看见了,傅望栖也把脑袋凑了过来。 菲利普教授和他的儿子乔凡尼两脸懵,乔凡尼脸上已经没有笑了。 傅望栖用中文跟祝余说:“跟他们介绍一下我。” 颇有威胁的意味。 祝余觉得这没什么,便说:"This’s my, my……" 但是,husband这个单词,她怎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在傅望栖的眼神威逼之下,她还是说了。 菲利普和乔凡尼继续两脸懵。 气氛静默了好一会儿,菲利普教授才强颜欢笑地恭喜她结婚了。 乔凡尼比较热情直接,直接说很遗憾,祝余竟然没有选他,他很伤心。 乔凡尼对她是有点意思,她知道,但祝余对他没意思,毕竟橄榄球队的四分卫的私生活,一直都是美国学生津津乐道的,丰富得很。 傅望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周身气压骤然变低,祝余慌忙结束了视频通话。 第41章 越亲越过分 “你挺厉害啊,连打橄榄球的男人都能泡到。” 傅望栖的高中是在美国读的,他曾经也在华尔街工作过一段时间,十分清楚美国有种族歧视,基本上各种团体也是按照人种分的。 就算是长得再漂亮,交际能力再强的亚洲女孩,也很难融进白男那个圈子。 像乔凡尼这种阳光开朗,橄榄球打得好的,基本上不会多看亚洲女孩子一眼。但这个乔凡尼竟然喜欢祝余,都是男人,傅望栖分得清乔凡尼是认真的。 “他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说,我就那么一听,没放在心上。” 祝余觉得傅望栖好像有点生气了,她不想因为乔凡尼跟他生了嫌隙,就解释了这么一句。 傅望栖:“他没我有钱。” 胜负欲这么强吗?祝余顺着他:“嗯。” 傅望栖:“他多高?” 祝余:“一米八六。” 傅望栖:“我一米八八,比他高。” 说完,他觉得不对劲:“你连他的身高都清楚?” 祝余被噎住,心虚地看着男人,结结巴巴地解释:“他,他告诉我的。” 只听傅望栖冷哼了一声。 …… 晚上,傅望栖和祝余去的早,他们到餐厅的时候,傅家其余人还没来。 傅望栖一只胳膊搭在祝余的椅子扶手上,身体朝她倾压过去,将她纤细的身子完全笼在了自己宽阔的怀抱之中。 “橄榄球运动员,私生活没有不乱的。” 周身被男性炙热的气息所笼罩,这么近的距离,她连他的呼吸都听得清,又重又乱。 异样感很强烈,祝余瑟缩着身子:“我,我知道。” “嗯,知道就好。”傅望栖语调散漫地说着,将炙热的目光落在女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祝余穿着一条白色花朵吊带长裙,肩带的位置缀满了小小的花朵,不那么性感,多了几分端庄。 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光照下来,照得她的皮肤更加莹白胜雪,只让傅望栖的目光越来越深,越来越暗。 他从来不是个会亏待自己的人,直接把唇贴在了她的天鹅颈,一下一下地亲着,亲得很重。 越亲越过分,大手放肆地挑开了她的肩带。 长辈随时都会来,祝余很紧张,但又不敢拒绝他:“会,会有人进来的,回去再亲行不行?” 傅望栖没当回事。 祝余的身子完全被他挡着,就算人来了,也只会看见他。 傅先生是第一个看见他们的,顿时老脸一红,转身就走。 傅望栖眼尖看到了,不亲祝余了,一脸坏笑地逗他老子:“爸,你干什么去?过来坐啊。” 傅先生无法直视刚才的画面。 傅望栖不尴尬,他尴尬。 傅夫人随后而来,看见丈夫,挽着他的胳膊:“你怎么啦?我们快入座啊。” 傅先生高大挺拔地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神情也不自在。 傅夫人问傅望栖:“儿子,你爸怎么了?” 傅望栖坏笑:“我爸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挺纯情。” 傅夫人狐疑地打量着儿子和儿媳妇,儿子的身体明显朝祝余那边倾斜着,而祝余几乎窝在了他怀里,脸上的神情不自然。 傅夫人是过来人,顿时明白了什么,教训儿子:“傅望栖,你给我坐端正。” 傅望栖听话地坐好。 傅夫人告诉他:“你以后注意一下场合,在你们自己屋里怎么样都行,在外面,请顾及一下别人。” “妈,你说的我记住了,你和我爸过来坐。” 嘴上是记住了,但语气还是那么的玩味。 傅夫人拉着傅先生过来坐好,祝余没敢抬头。被人撞见她和傅望栖这样,尤其还是长辈,她臊得慌。 傅夫人比较开明,见儿子和儿媳妇这样,挺欣慰的。 吃饭的时候,觉察到傅望庭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落在祝余身上,傅望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到了祝余身上:“空调凉。” 傅望庭干笑了下。 傅望栖觉得还不够,直接把他的西装外套给祝余穿上了。 这下总算裹得严严实实了。 傅望庭:“小三儿,你占有欲挺强啊。看到你和阿余这么幸福,我也想找个女人成家了。咱们家,就我还单着。” 傅先生再一次警告他:“对象可以找,但那种不三不四、背景不干净的女人,我决不允许进我傅家的门。” 傅望庭笑着说:“爸,这话你都说了八百遍了,我知道了。” 傅望庭很自得,没把傅先生的话当回事,但祝余听进去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握着筷子的手顿住,思绪很复杂。 既然傅家的家规这么严,她这个黑历史一堆的女人,究竟是怎么混进来的? 看来那个幕后主使一定不简单,竟然能骗得了傅家人。 她的害怕,傅望栖看在眼里,凑到她耳边,嗓音压低,玩味道:“别紧张,只要你让我开心了,我父母就不会知道你的那点事。” 祝余更紧张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今天傅望栖能知道,明天他的父母也就能知道。 第42章 被他裹于身下 傅望栖已经知道了她的一部分黑历史。 更何况,比起其它的黑历史,赌博根本不值一提。 她所遭受的其它事情,傅望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她不要等到傅望栖把自己的伤疤血淋淋地揭开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的父母终有一天也会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她得赶紧实施自己的计划,救出母亲,与傅望栖一拍两散,离开傅家。 所以,这些天,祝余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想让傅望栖陪她去父亲的酒庄。 她是他的秘书,十分清楚这段时间他在忙一个科技公司在港上市的事,根本没时间。 她一直等到了立秋这天。 虽然已经立秋,但八月份好像暑气还未过,还是特别的闷热,要开空调。 傅望栖今晚没有加班,六点准时下班,和祝余一起回了家。 他们两个的关系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但这样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倒有种他们真的在做夫妻的感觉。 祝余知道想让傅望栖答应这件事并不容易,她得拿自己的身体去换,可是她对男人的恐惧是一辈子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消不了。 她只能破釜沉舟,去暗网买了听话水,喝了下去。 照例是傅望栖先洗的澡,她后洗的。 洗完澡,她换上了傅望栖最喜欢的白色短款真丝吊带睡裙,有蕾丝的元素,今晚没有上她那边的床,而是上了傅望栖这边的。 听话水是俗称,其实学名叫γ-羟基丁酸,它对中枢神经系统具有强烈的抑制作用,会导致暂时性记忆丧失。 所以此刻,祝余的脑袋昏昏沉沉的,软软地往傅望栖坚硬的胸膛上一趴,蹭了蹭。 讨好意味十足。 傅望栖原本在看一本心灵疗愈书籍《自渡》,感知到胸膛微微一沉,随即眼眸暗沉,染了欲色,把书扔了,大手扣住女人的脑袋,像抚摸一只小宠物一样,抚摸着女人的发丝。 她的头发又细又软,但发量看着还可以。 不多,也不至于秃。 感觉到男人的动作,祝余微微仰起潮红的小脸,望进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光滑柔嫩的脸蛋蹭了蹭他有些粗粝的掌心。 这一蹭,一股邪火直冲傅望栖的小腹。 他猛地翻身,将女人裹于身下。 祝余意识不太清醒,颤抖着搂住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贴上了男人滚烫坚硬的躯体,傅望栖一下失了控,粗暴凌乱地吻着女人身上的每一处。 渐渐地,祝余浑身滚烫难耐,眼皮也很重。 她始终凭借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意志力,记着今晚的正事。 “你有时间了,陪我去我爸爸的酒庄玩,好不好?” 一句温柔的话语,直接让傅望栖停下了云雨,周身泛着冷意。 他大手使劲掐住她的下巴,粗暴地抬起,看着女人不太正常的样子,直接端起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冰水,泼到了祝余的脸上。 一阵冰凉扑面而来。 祝余被冲击得闭上了眼。 傅望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吃了什么?” 祝余清醒了许多,柳叶眼含水,潮红,糜艳,自动屏蔽掉他的问题,只说自己想说的:“我想和你做真夫妻。” 傅望栖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冷嗤一声:“祝小姐,你知道盛京城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吗?” “怎么,你和我睡觉,还委屈你了?你还得吃药?” 祝余的心一点一点凉下去。 没等她再说什么,傅望栖已是拎着她下了床,又大力地把她扯去了浴室,直接打开冷水花洒,往她脸上浇:“你给我好好冷静一下。” 祝余被铺天盖地的冷水攻击,浑身颤抖,意识完全清醒。 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扭动着身体躲避。 傅望栖见状,这才关掉了花洒。 他冷冷地瞥了眼皮肤被冻的冷白,瑟缩着身体,浑身湿透的祝余,水珠在皮肤上滚落,转身出了浴室,上床睡觉。 祝余一下子脱了力,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水灵的眸子里满是绝望,眼泪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她又一次搞砸了。 他肯定还没睡,现在她不敢出去面对他。祝余一直在浴室里等了好久,等到她身上的水珠都干了,才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浴室。 却没想到傅望栖根本没睡。 “你还知道出来?” 傅望栖坐在床边,看着她,眸子乌沉沉的,一片清明之色。 好像就是为了等她。 祝余心虚地低下头:“对不起。” 傅望栖好生气:“我的耐心有限,你这么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再有下一次,你就给我滚出我家。” 又侥幸地逃过了一劫。 祝余乖乖地点头,说她知道了。 她没再提陪她去祝家酒庄的事,她怕提了,今晚肯定没法睡觉了,又是一场鸡飞狗跳。 …… 从这晚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在公司里,傅望栖对祝余冷着一张脸,她一做错事,就会被他给骂个狗血淋头。 而在家里,他根本不搭理她。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一人一边,两米的大床,完全挨不到彼此,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哦,对了,从这晚以后,傅望栖几乎每晚都要加班到很晚。 他每次都让刘颖按时下班了,却不给祝余说,祝余也不敢问,只能陪他加班。 祝余的工位紧靠落地窗,可以俯瞰盛京城最繁华的夜景,流光溢彩,璀璨夺目。 她就那么痴痴地望着一桩桩高楼大厦,在黑夜里勾勒出挺拔的线条,透着星星点点的微光,诡谲迷人。 天天思想压力这么大,又高负荷地加班,祝余终是抵挡不住困意,在工位上打瞌睡。 咣!咣!咣! 傅望栖在砸桌子。 祝余被吓醒了。 傅望栖冷着脸,颇为不满:“又在摸鱼,我不给你布置任务,你就没事干了是吧?要不你明天干脆别来了,回家一直睡吧。” 祝余知道他就是生她的气。 故意找茬。 这种时候,她只要低下头,挺着就好了。等他骂完了,发泄完了,她就没事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不骂了,拿上车钥匙:“下班。” 祝余如遇大赦,赶紧拿着包,跟上男人的脚步。 他们一前一后,到了停车场,又分开,各自找各自的车。 祝余跑到自己的奔驰G63跟前,正要开车门,忽然腰间被抵上了一把刀。她瞬时身体僵硬,心脏狂跳。 第43章 从未有过的温柔 傅望栖一定还在停车场里。 “救——” 祝余刚张口呼救,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捂她嘴巴的那只大手黑乎乎的,比她的脸大那么多,手上还有一股古龙香水的味道。 “呕——” 祝余对气味很敏感,这种浓烈的古龙香直接让她生理性反胃,连恐惧都抛到脑后了。 “别说话!否则我杀了你!”男人恶狠狠地威胁她。 哎,这男人怎么还有外国口音? “我们老大想见你,你跟我来。”男人的刀抵着祝余的细腰,从背后推着她往前走。 祝余艰难地扭头,一看,劫持她的是个黑人。 怪不得她刚才能闻到那么浓烈的古龙香呢,她在美国待了那么久,发现十个黑人里,不管男女,有九个身上都是这味道。 令人作呕,熏得人发晕。 这个黑人又高大又强壮,身高估计有两米,体重估计有三百斤。 在力量方面,他们如此悬殊,祝余觉得自己逃生无望。 就在这时,她远远地看见傅望栖正要坐进他的迈巴赫里,她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使劲摇晃着自己的手腕。 她的手腕上戴有一只金镯和玉镯,摇晃之下,发出了叮叮当当的脆响。 她想以这种方式,引起傅望栖的注意。 但是,没等引来傅望栖的注意,黑人又把刀抵进了她的腰间一寸:“Bitch!老实点,不然我杀了你。” 皮肉被尖刀刺到,细密的痛如潮般涌来,应该是流血了。 祝余这下彻底老实了。 很快,她就被黑人推着上了一辆宝马车。 车里还有两个男人。 一个脸上有刀疤,刀疤一直从眉间贯穿到鼻头,三角眼,看起来像凶神恶煞,面相特别邪恶。 而另一个男人,穿着质感极好的黑色西装,面容清绝,气质极好,文质彬彬的,约莫四十来岁。 刀疤男坐在主驾,应该是司机。 而副驾上这位斯文男,应该就是黑人口中的老大。 祝余忐忑不安地打量着斯文男。 由于车内光线太过昏暗,斯文男又背对着她,她看不真切斯文男的真实模样,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他深邃立体的轮廓。 忽然,斯文男开口了:“不好意思,祝小姐,冒犯你了。” 声音不疾不徐,修养良好。 祝余警惕地盯着他:“你是谁?” 男人:“我姓程。” 祝余清眸里暗芒闪过:“程先生,我好像并不认识你,你把我绑来是什么意思?” 程先生高深莫测地笑了笑:“祝小姐,熟悉这辆车吗?” 在他的提醒下,祝余开始打量起了这辆宝马车。这内饰……这个型号,好像和那天追击她和陆砚池的那辆宝马车一模一样。 “原来是你们。” “我和陆砚池已经把赢的钱都退回去了,你抓我什么意思?” 程先生笑:“祝小姐真聪明,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赌场很欣赏祝小姐的赌技,希望祝小姐能加入我们。” 祝余一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立马进入了防御状态。 这是个火坑啊。 车内死寂一般。 过了好久,程先生再次打破沉默:“祝小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一回,语气里带着压迫感。 绝对不可能! 但祝余没敢说出口,她只故作轻松:“我不懂赌博,那天只不过是幸运而已。” 程先生没有生气,笑得依然温和,但却令人毛骨悚然。 “祝小姐,你就别谦虚了。我们反复观摩过你那天在赌桌上的表现,你能赢,明显是因为你的运算能力惊人,并不是意外。” 开赌场的人,心里都很清楚,真正的赌并不是凭运气,完全是凭脑子。 祝余不敢说话了。 她开始计算着,车里现在这种情况,她逃跑的可能性有多大。 程先生看起来是特别想她加入,苦口婆心:“祝小姐,我们组织很尊重你这样的人才,你加入我们,我们绝对不会亏待你。” “至于安全方面,你更加不用担心,我们有的是办法规避警方的调查。” 别说这点蛋糕,根本诱惑不了见过更大世面的祝余。 更重要的是,祝余早已经金盆洗手了,不会再沾染这些。 她试探着问程先生:“如果我拒绝,是不是下一秒就没命了?” 程先生回答得模棱两可:“祝小姐,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会做出聪明的选择。” 答案显而易见。 祝余只能采取迂回的战术:“你再给我点时间,我考虑一下。”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稍微低头,瞥了眼抵在她腰间的刀。 要是能把刀夺过来就好了。 祝余忽然想起来她今天头发上别发卡了。她不动声色地取下发卡,用尖利的那一头,狠狠地划在了黑人的手背上。 下一秒,黑人因为疼痛,本能地松了手。 祝余眼疾手快,捡起刀,跳到驾驶座,把刀架在程先生的脖子上,冷喝道:“让你的司机停车,把我放下去。” 黑人和刀疤男恶狠狠地瞪着她,但也不敢轻举妄动。 相反,程先生却十分的闲适。他云淡风轻,唇边竟是浮起浅笑:“祝小姐,你冷静一点,别干傻事。”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祝余清眸里透着坚定,下定决心自救。 真可笑啊,她从小到大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都没有人来救她,她也从不对任何人抱有任何希望。 可是,刚才在停车场里,她竟然傻傻地希望傅望栖可以来救自己。 她怎么能对别人抱有希望呢。 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祝余敛神,把刀真的刺进了程先生的脖颈,瞪着刀疤男:“快停车!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 五分钟后,宝马车停了下来。 祝余从车上跌跌撞撞地滚下来,浑身染了血,额头还在冒血,小脸上没有血色,一阵青,一阵白,和那种冤死的女鬼一样。 在黑夜里,尤其凄厉。 她瘫坐在地上,像离了水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而傅望栖这边,他的迈巴赫刚驶进傅家大宅,忽然就意识到,这一路上,他好像没看见祝余的车。 这时,警察给他打电话了。 听着警察说的,傅望栖的脸色越来越冷峻,眼眸也暗沉几分。他立即掉头,往派出所里赶。 派出所里,只见祝余坐在那里,浑身是血,失魂落魄,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仿佛是一潭死水,空洞,麻木。 她额头上的血凝住了,但血流了一脸,眼睫毛上也沾着血珠。 何其惨烈!! 傅望栖的心尖好像突然被针刺了下,有点疼。 这种轻微的痛感,一直持续着。 完全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祝余跟前,本能地揽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小腹处。 这是个保护欲十足的姿势。 祝余仿佛没有了灵魂,他按着她的脑袋靠,她就靠,完全任他摆布。 紧接着,傅望栖开始向警察了解情况。 警察把他们听到的和看到的,都跟傅望栖说了。 是祝余自己报的警。 她说她杀人了。 第44章 突然对她很好了(修改了,可以重看) 警察赶到的时候,刀疤男头破血流,脑袋搁在方向盘上,昏死了过去,目前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了。 祝余说是她造成的。 而程先生脖颈有刀伤,直接没呼吸了。 祝余说是她杀的。 至于那个劫持祝余的黑人,早就逃跑了。 由于案发路段的监控视频被远程损毁,正在修复,所以警察目前还无法抓住那个逃跑的黑人。 这就是警察接到祝余的报警之后,在案发现场所看到的,以及听祝余所说的全部。 傅望栖听得云里雾里的,下意识低头看怀里的女人。女人依然失魂落魄,脸色惨白,唇也没有血色,她怔怔的,对警察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知是惊吓过度了,还是绝望了。 清眸里是一片死寂。 傅望栖的心刺刺的疼。 这是一种生理本能,不受他控制。 他不自觉紧了紧女人的身子。 警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在保护自己的妻子,也心疼自己的妻子了,只是可能当事人不自知。 祝余现在状态不好,警察还想再追问她一些细节问题,但她都没反应。 傅望栖俊脸严肃:“我太太可能是惊吓过度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改天再审。” 警察不让他们走,让他们俩在派出所过夜。 一死一重伤,还有一个黑人逃跑了,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犯罪案件,很可能涉黑,警察不会掉以轻心。 傅望栖脸色阴郁,垂在身侧的手暗自握成拳,显然是在隐忍着什么。 但他的理智尚在。 “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仅凭我太太的几句话,并不能认定她就是凶手。” “首先,我太太这么瘦弱,一个还不到一百斤的女人,是怎么打得过两个成年男人的?” “其次,我太太在被劫持之后,是不是惊吓过度,造成记忆力混乱,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后,这些简单的证据并不能定我太太的罪。最起码,也要听那个司机醒来之后怎么说,还要对死者的尸体进行解剖化验。” 傅望栖一字一句,条理清晰地向警察阐述着。 警察表示很理解他的心情,但他还是不能带着祝余走。 警察还说:“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把割破程先生脖颈的刀,上面有两个人的指纹,其中就有你太太的。另一个指纹,应该就是挟持你太太的那个黑人的。” 傅望栖英朗的眼眸倏然暗沉,晦暗不明。 他没再说什么,给母亲发了条信息,谎称他和祝余今晚在温泉酒店玩,不回家。 然后,他又给顾淮先和乔霖发了信息,让他们调查这起车祸,医院那边也派人盯着那个司机。 最后,他叫了个跑腿的,给他往派出所送了干净的消过毒的脸盆和毛巾,还把傅家的私人医生也叫到了派出所。 傅望栖问警察要了热水和凉水,掺在一起,打湿了毛巾,蹲在祝余身前,一点一点,很温柔地给她擦脸上的血污。 金尊玉贵,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家三公子,如今却放下高傲的身段,蹲在一个女人身前,伺候她。 傅家的家庭医生都看呆了。 家庭医生在傅家待了有二十年了,还记得傅望栖小的时候,幼儿园老师布置的作业是给父母洗脚,感恩父母,傅望栖说什么也不给傅先生和傅夫人洗脚。 仰着肉嘟嘟的小脸,十分傲娇,说他不伺候他们。 就算得零分也没关系。 小孩子嘛,又长得漂亮可爱,傅先生和傅夫人只觉得自己儿子怎么样都可可爱爱。 可如今,这是养尊处优的少爷,头一回伺候人。 当温热潮湿的毛巾擦过眉眼,祝余墨色的美眸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纤长的睫毛颤了颤。 她是在做梦吗? 这个男人怎么对她这么温柔了? 傅望栖觉察到一抹打量,抬眼与女人的视线对上。 祝余又不看他了。 傅望栖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他继续温柔地给女人擦脸。 这是他当下想做的事。 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祝余的脸终是变回了原来清丽干净的模样,只是那小脸上没有血色,眼神也凄楚。 许是夜晚的光线太昏黄。 她楚楚可怜。 傅望栖抬手,轻柔抚摸着女人的小脸,触感绵软光滑,也令他的心都跟着软了下来,眼里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和怜惜。 “没事的,有我在。” 祝余不敢相信他会对她这么好,真的受宠若惊。 可是想起自己在停车场里的绝望,眼底闪过落寞,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的。 傅望栖给祝余洗干净脸,让家庭医生给她处理伤口,完了之后,他让家庭医生守口如瓶。 …… 次日中午,程先生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法医在程先生的体内检测出了氰化钠。 这是一种可致人死亡的剧毒。一个人若是服用氰化钠超过150毫克,就会致死,可见其毒性之强。 至于程先生脖颈上的那个伤口,只能算轻伤,远远不会使其致死。 而那个昏迷过去的司机,经医生和法医的鉴定,他是由于车开得太快,紧急踩刹车但还是没避免撞上路边百年的参天大树的后果。 由于剧烈的撞击,才头破血流昏过去的。 也不是祝余造成的。 要非说跟祝余有点关系,主要是当时祝余想抢方向盘,司机为了不让她抢,踩了油门,但后来为了避免撞上一棵树,又紧急踩刹车。 这就是整个案件的过程。 祝余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她以为自己杀人了,又觉得自己这是正当防卫,所以才大胆报警的。 现在结果出来了,她没杀人,不需要负刑事责任。 但是,接下来,警察又对她进行了进一步的审讯:“祝女士,你和死者程先生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祝余,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突然揪紧了衣服。 她的这个小动作,没逃得过傅望栖和警察的眼睛。 警察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暗示她实话实说,配合调查。 祝余明显紧张了起来,小脸上刚恢复的血色又没了,纤细的身子也开始发抖。 第45章 查出了赌场背后的人(修改了,重看一下) 傅望栖不动声色地把颤抖的祝余摁在自己怀里,大手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纤薄的脊背。 好像哄小孩一样。 祝余忽然就平静了下来,身子也不抖了。 她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认识什么程先生,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劫持我。” 警察:“祝女士,你再好好想想。” 抚摸着她脊背的那只大手,莫名让她觉得心安,祝余壮了胆,漂亮的脸蛋上,神色依然平静:“我不认识什么程先生。” 警察问不出来什么,祝余也没犯罪,警察更没证据证明她和死者程先生之间有什么,一直把人扣着不合规矩,只能当场释放。 从派出所出来,外面的大太阳刺得祝余停住脚步,闭上了眼睛。 她整个人懒洋洋地站在那里,一身的颓废。 傅望栖跟在她身后。 她不走,他也不走。 可能神经紧绷了一夜,这会儿终于安全了,她一下没撑住,腿软,身子摇摇欲坠。 傅望栖大手一把捏住她的细腰,待她的身体稳住,拉着她,朝着他的迈巴赫走去。 他把副驾那侧的车门给她打开。 祝余不上,自己打开后座,上去。 傅望栖俊脸一瞬冷沉,但也没说什么,由着她了。 他开车。 后窗开了一条小缝,微风吹进来,很舒服,祝余干脆躺在了后座,闭上了眼。 约莫二十分钟后,迈巴赫驶进傅家大宅。 傅望栖停好车,从车内后视镜里清楚地看见祝余睡熟了。 只是,她秀气的眉紧蹙着,纤长卷翘的眼睫毛上还挂着泪,轻轻颤动着,皮肤洁白无瑕,好不可怜。 傅望栖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什么,汹涌澎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女人好一会儿,才下车,去后座抱祝余。 傅望栖抱着祝余回他们自己的院子。 半道上,恰好撞上了要出门购物的傅夫人。 傅夫人红唇明艳,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她今日穿着黑白色真丝套裙,黑色无袖上衣,白色高腰长裙,一头大波浪长发用丝带低低扎在脑后,整个人松弛又优雅。 傅夫人可以说是顶级娇妻,她二十几年来一直围着傅先生转,没有自己的事业,也没有自己的生活,平日里就是旅游,做美容,购物,爱傅先生。 她聪明,不是那种脑残恋爱脑,牢牢地俘获了傅先生的心。 老公爱她,她做女人很成功。 儿子又出息,性格又好,她也是个合格又成功的母亲。 所以,傅夫人对自己很满意,对自己的生活也很满意,她的日子过得别提多潇洒了。 见儿子抱着儿媳妇,她凑上前来。傅望栖反应很快,把祝余的脸往自己怀里一藏,身体一挡。 傅夫人伸长脖子,就要看。 他就是不给看。 母子俩暗自较量。 片刻后,傅夫人翻了个白眼,嘴角撇了撇,红艳的唇一张一合:“不给看就不给看。你悠着点儿,别把阿余折腾得太过分。” 傅望栖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 为了不让母亲再纠缠,他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然后抱着祝余大步走了。 傅夫人笑着摇了摇头,举手投足间风情迷人。 这儿子,最近是越来越叛逆了。 青春期的时候都没这么叛逆过。 …… 祝余睡了一天一夜。 期间,她做了无数个噩梦,被困在可怕的梦境里,怎么也无法逃离。 她醒了之后,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你醒了。”一道凉幽幽的声音,猛地灌入她的耳朵。 祝余抬眼一看,是傅望栖正站在她的床边。 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怪怪的,祝余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想起来,但没力气,傅望栖将她扶了起来,还给她的腰后垫了枕头。 虽然很体贴,但祝余却觉得冷意横生。 觉察到他侵略性十足的视线,她一直低着头。 “祝小姐,你和那个死者程先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希望你对我也撒谎。” 这件事对傅望栖没什么好隐瞒的,祝余终于抬头看他,美眸里是一片清明,也很绝望。 她实话实说:“那个程先生要我加入他们的赌场。” 她都无需多说,傅望栖就明白了。 只是,他沉默了。 这时,顾淮先打来了电话。傅望栖自然地坐在她身旁,接了起来,顾淮先说:“三儿,那个司机死了。” 傅望栖脸色突变,看了祝余一眼,离开了卧室。 祝余隐约听到了顾淮先说的。 那个司机死了。 程先生也死了,那个黑人的中文并不流利,就算被警察抓到,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就是说,她曾经赌的事不会被警察知道。 屋外,傅望栖冰冷的视线落在那一树繁盛的海棠花上,问顾淮先:“赌场的事,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都这么久了,还没一点消息?” 这段时间傅望栖很忙,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现在祝余出了事,他又想了起来。 顾淮先沉默了。 傅望栖的心中一阵烦躁:“说话!” 顾淮先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三儿,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傅望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少废话。” 顾淮先:“我和乔霖调查到,那家赌场和傅家人有关,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你又没问,所以我们就一直没说。” 傅望栖眉目冷沉,追问:“是谁?” 他心里其实早有了答案,但还是想验证一下。 顾淮先支支吾吾的:“是,是你二哥。” 这个结果,傅望栖意外,又不意外。 他挂了电话,走进屋里来,看见祝余正抱膝坐在床上发呆,双目无神,蔫蔫的。 那双柳叶眼生动一点更好看。 傅望栖不喜欢她现在蔫了吧唧的样子:“我给你放一周假,你在家里养伤,顺便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我先去公司了。” 祝余点头,随即又摇头。 傅望栖皱眉,不解地看着她。 祝余心虚地瞥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试探性地问:“秘书这个活我能不干了吗?” 她的黑历史越往后,肯定会暴露得越多。 所以,她决定从今往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救母亲上。 她没时间上班。 傅望栖沉默了一会儿,唇边浮起冷笑:“你不上班,等着我养你吗?你想的还挺美。” 祝余摇头,不想惹他生气:“我学的是制药工程,给你当秘书专业不对口。再者,你已经找到了自己满意的秘书,我可有可无,不想给你添麻烦。” 傅望栖冷声冷气:“你那么穷,不上班,你吃什么?喝什么?” 第46章 睡觉的姿势 祝余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祝成辉。 “生活费我可以找我爸爸要。” “啃老?你真有出息。” 傅望栖这个人吧,虽然嘴巴毒,有仇必报,但他的三观大体上是没有问题的。比如,他长大之后,一心只靠自己,绝不啃老。 祝余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弄。 可是,她的亲生父亲生了她,却不养育,她们母女的风雨全是父亲带来的,现在她找自己的人渣父亲要点钱,并不过分。 “我这两天就写辞职报告。” “随你。”傅望栖冷冷地丢下这两个字,走了。 祝余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她和傅望栖好像又陷入了冷战。 但是这一次,傅望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一言不合就骂她,也不粗暴地对待她。 但他们俩之间的氛围有点古怪。 比如,今晚,他们本来已经关灯睡觉了。 就在她即将熟睡的时候,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拽她的枕头,连带着她的脑袋也在移动,但身体没动。 床上只有她和傅望栖两个人。 拽她的人肯定不是鬼,只能是傅望栖。 但她不敢怒,也不敢言。 “你还对我使上冷暴力了?”傅望栖终是没忍住,看着被他拖着几乎横躺的祝余,不吐不快。 祝余没说话。 好吧,又是她的错。 其实,这段时间一方面是她不敢惹他生气,尽量不招他,另一方面是上次被劫持的那一遭,直接让她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还没缓过劲来。 “我没有。”许是困了,她的嗓音黏黏糊糊的,有气无力。 傅望栖轻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你之前说想去你爸爸的酒庄玩,我这几天都有时间,打算陪你去找你爸爸要生活费,不然你饿死了咋办?” 盛世资本投资的那家科技公司终于成功在港上市,股价一路狂飙,盛势赚得盆满钵满,傅望栖十分满意,送了员工巴厘岛七日游。 他这几天确实很闲。 机会终于来了。 祝余当然特别高兴,但她不知道盛势放假一周的事,为了不给傅望栖造成困扰,她说:“那行,我们周末去。” 傅望栖:“不用等周末,明天就可以去。” 祝余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听你的。” 她趴着,手肘撑在床上,想把自己的枕头挪到原来的位置,可是她拉了好几下,没拉动,因为傅望栖不松手。 “那个,我的枕头。” “你的枕头怎么了?”他的嗓音一派闲散慵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即使没开灯,但祝余还是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表情是多么的傲娇。 “算了,没事。” 就这么睡吧。 睡觉的姿势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柔软的床睡,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她就枕在傅望栖的劲腰那里,闭眼睡觉。 睡梦里,祝余一挥手。 “啪——” 精准打击,一击致命。 傅望栖疼得醒过来,脸色铁青,把祝余挪回了她本来的位置。 …… 去酒庄,最好是在早晨和傍晚去。 清晨,山间的空气特别清新,微风凉爽,是参观酒庄的好时机。 傍晚,夕阳西下,一天最燥热的时段已经过去,初秋的夜晚也是微凉的,伴随着山间的虫鸣鸟叫,微风习习,在草地上吃晚餐很有氛围感。 由于去酒庄事情还比较多,祝余就提议一大早去。 傅望栖说可以跟她在酒庄待上两三天。 祝余把这事跟祝成辉说了,让祝成辉提前准备好早餐,她和傅望栖八点到。 祝成辉很激动,为了招待傅望栖,连他们祝家窖藏百年的传家宝“醉月琉璃”都拿了出来。 “望栖,你尝尝这酒怎么样?” 祝成辉给傅望栖殷勤地倒了一杯“醉月琉璃”。 傅家三公子,是真正的金尊玉贵,喜欢吃从奥地利空运过来的每斤35万元的鱼子酱,什么美酒佳肴他都品尝过,他对“醉月琉璃”没抱什么期待。 因为天底下的好酒肯定都被傅家收藏了。 可是,冰凉的液体入喉,这“醉月琉璃”竟意外地好喝。 “醇厚,光滑,淡淡的葡萄果香,回味悠长。” “爸,你这酒很不错啊。” 虽然傅望栖没怎么瞧得上祝成辉,但是他老子说了,出门在外别给傅家丢人,所以他还是礼貌性地叫了祝成辉一声爸。 到底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就连嫌弃,他都隐藏得很好。 这声爸,叫得祝成辉心潮澎湃。 “望栖,你等一下。” 在父亲离开的空隙,祝余尝了尝连傅望栖都称赞有加的酒,确实挺好喝的。 过了一会儿,祝成辉拿着一张平面图回来了。他把平面图摊开给傅望栖看,祝余猛然发现,这张平面图和摆在大厅供顾客参观的不是同一张。 这一张,应该是真正的。 父亲是因为听了傅望栖的夸奖,上头了吧。 祝成辉指着山脚下葡萄园旁边的一个小木屋:“望栖,这醉月琉璃是上个世纪,我的祖父去法国学习了葡萄酒酿造技术之后,耗时三十年才酿造出来的。” “不多,只有珍贵的三十瓶,就储藏在这里的地下酒窖,恒温恒湿,一直保持着绝佳的口感。” 这张是真的无疑了。 祝余从不知道父亲手指的这个地方还有个地下酒窖。 母亲会不会就藏在这里? 祝余的目光一直盯着图中的小木屋。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完了一瓶之后,醉醺醺的:“爸爸,这个酒好好喝,能多拿几瓶吗?我带回去给我公公婆婆,还有傅爷爷和傅奶奶尝尝。” 傅望栖捏着她发红的耳垂,漫不经心地摩挲着,似笑非笑,嗓音低沉:“你还挺有孝心的。” 把传家宝送出去,祝成辉虽然肉疼,但巴结傅家人不是赔本买卖,他笑得谄媚:“阿余,你是个好孩子,这嫁人了以后啊,就要孝顺公婆。” “爸爸,我现在就去拿吧。” 祝余已经迫不及待想前去勘探一番了。 祝成辉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阿余,你喝醉了,还是我去拿吧。我先给你和望栖拿几瓶,等你们回傅家的时候,我再取几瓶,你们带回去。” “望栖,你照顾一下阿余。” 祝成辉去拿酒了。 祝余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没办法。她的所有异样,傅望栖都暗暗看在眼里。 “嗨!美女!” 突然有人闯入了祝余和傅望栖的视线。 是男人的声音。 第47章 找到囚禁母亲的地方了 祝余循着声音看去。 是一个男孩子,单眼皮,寸头,左耳戴着一枚黑钻耳钉,左眉断开,整个左臂上全是纹身,一只蛇缠绕着半边莲。 是痞帅那一挂的。 这男孩长得还挺高,估计超过一米八了,还有肌肉。 但傅望栖觉得他不超过一米八五,没有他高,并且肌肉也没有他的漂亮。 男孩完全忽视了傅望栖,走到祝余跟前,很是自来熟:“我叫顾城,是盛京大学葡萄酒学院葡萄酒酿造工程一班的,今天班级组织参观。你是哪个班的?我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你。” 祝余在很小的时候,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但后来的种种遭遇,让她变得内敛、沉默、保守,她对这种无端端的搭讪很反感。 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傅望栖就先替她说了:“我太太是世界名校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而我是牛津大学毕业的,我们俩都是大学本科。” 傅望栖面孔阴森森的,语气中几分幽凉。 想刀人的眼神藏不住。 盛京大学虽然是顶尖985,可是其下属的葡萄酒学院却是个三本,高考分数四百多就能上。 说好听点是三本,其实就是专科。 他这话,等于是狠狠地打了顾城的脸。 傅望栖的嘴,从来没输过。 顾城面露尴尬,自顾自地笑了:“是,是嘛?那你和你太太还挺优秀的。” “美女,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顾城很快就不尴尬了,把微信二维码放在祝余面前。 他就喜欢已婚的。 祝余的清纯长相和疏离的气质,简直太对他的胃口了。 就没有他撩不到手的已婚少妇。 祝余心里一阵烦躁,想把顾城的手机还给他,结果下一秒,傅望栖直接拿起,一把扔到了对面的砖墙上。 “啪——” 摔了个稀巴烂。 傅望栖可不会顾及谁的面子,他随心所欲,一般有气,都是当场出。 “这个女人已婚,你是文盲,不清楚已婚的意思?” 傅望栖浑身低气压,嗓音幽森,阴寂。 他生气的时候,压迫感十足,阴冷骇人。 顾城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年轻,长得帅,体力好,但是他眼前的傅望栖也很帅很年轻,体力看上去好像比他更好。 男人真的要看鼻梁。 那高挺又直的鼻梁,就代表着他那处不是一般的大。 顾城不自觉心里发怵:“姐姐,你老公怎么这么可怕?” 没完没了了是吧? 傅望栖直接给顾城下了一剂猛药,他掰过祝余的小脸,强势地吻上她的软唇。 祝余眼睛瞬间睁大。 傅望栖吻得又急又凶,是舌吻,在宣誓主权。祝余知道他的用意,即使被人围观很难堪,她也不敢动,不敢惹正在气头上的傅望栖。 顾城脸都绿了,气急败坏:“你赔我的手机。” 这时,祝成辉来了,给了顾城一点钱,把人打发了。 其实他刚才就来了,只是一直躲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的闹剧,并没有上前。 傅望栖这才放开了祝余。 祝余难堪得不行,低着头,抽了张纸巾下意识要抹嘴,傅望栖俯身凑到她耳边,冷言冷语地威胁道:“你擦一个试试?” 他显然还在气头上。 祝余把纸巾攥在手里,舌尖不自觉舔了舔被他亲过的唇瓣。 那么樱红,那么水润。 看得傅望栖喉咙一热,小腹一紧,眼眸暗沉。 气氛十分凝重,祝成辉主动打圆场:“望栖,刚才那个男的就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阿余受男孩子欢迎,正说明她漂亮优秀,你的眼光好。我看阿余眼里只有你,根本都没看刚才的那个男孩子一眼。” 祝余也在这时说:“你别生气,我觉得刚才那个男的莫名其妙。” 傅望栖阴气沉沉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他压低声音,唇擦过祝余的耳朵:“你挺招人。” 从祝成辉的角度看,小两口是在咬耳朵,十分亲密,他眯了眯眼,眼睛里闪烁着精光。 …… 祝余喝了好多酒,午睡得太过了,一觉睡到夜幕降临。 她睁开眼,发现身边空空荡荡的。 傅望栖应该是早就醒了,但不知道去哪儿了。 祝余习惯性往祝成辉的办公室走。 当他走到父亲的办公室跟前,发现门虚掩着,父亲和傅望栖好像在讨论投资酒庄的事,她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现在或许是个好机会。 祝余脚步轻悄地来到了山脚下的小木屋,发现木屋上虽然挂着锁,但没上锁。 应该是父亲今天太激动,一时间忘记锁门了。 她没多想,拿掉锁,推开木屋进去。 这里面一进来,就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明明天不冷,祝余却莫名打了个冷颤。她的目光巡视着四周,没发现什么机关之类的。但是父亲说这里有酒窖,那就一定有。 祝余再一次打量着屋内的所有摆设。 一张木桌子,四把椅子。 墙壁上还挂了一幅蒙娜丽莎的画。 由于天还没有完全黑透,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连蒙娜丽莎的微笑都显得如此诡异,仿佛要吃人。 祝余深吸一口气,想着母亲,努力克服恐惧,走到画跟前,伸手触碰着画上的每一处。 想试试看画上面是否有机关。 忽然,在她触碰到蒙娜丽莎的牙齿的时候,脚下有块地板裂开了。 “咯吱——” 祝余吓了一大跳,但很快就稳住心神,伸头往下面看去。 果然有台阶。 下面好像还有酒。 应该就是这里了。 祝余捂着自己的心脏,强行压制住越来越疯狂的心跳,心里一直想着自己是在救妈妈,没事的,没事的。 这世上没有鬼。 她没做过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缺德事,没什么好怕的。 祝余小心翼翼,提着一口气,一步一台阶,下到了最下面。 “阿余!” 第48章 祝余败露,被逼生孩子 一声阴恻恻的“阿余”,直接吓得祝余差点原地去世。 她本能地张嘴,尖叫呼之欲出,但还是忍住了,改成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脏一瞬怦怦狂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声音是从她的身后传来的。 事已至此,祝余不得不面对现实。许是惊吓过度,一时间缓不过来,她转身的动作十分迟缓,僵硬,微微佝偻着背,仿佛僵尸一般。 四周静得可怕。 祝余缓缓地抬起头,祝成辉的脸一下印入她的眼睛。 令她恐惧,瞳孔紧缩。 即使酒窖内的光是暖黄色的,但依然暖不了祝成辉的脸色,他的脸阴沉无比,仿佛酝酿着什么风暴。 也暖不了祝余的脸色。 祝余本就煞白的小脸,又白了一个度,她周身寒意四起,双手揪紧短袖下摆,默默地注视着父亲。 “阿余,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个特别有想法,有主见的孩子,你也很固执,所以我觉得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 “你突然对我示好,肯定不只是想让我对你妈妈好这么简单,我留了个心眼,你很聪明,但太心急了。” 祝成辉今年虽然有四十七岁了,但他的眼神是很清明的,看着显年轻。是啊,天天过的是养尊处优的日子,眼神当然不可能浑浊。 他的眼里一片精明,盯着祝余。 渐渐地,恐惧已经被滔天的恨意所淹没,祝余忽然就自嘲一笑:“看来我还是太嫩了。” 该寒暄的,已经寒暄完了。 接下来,该进入正题了。 “阿余,无论是我和你母亲之间,还是我和你之间,我们的关系都已经无法修复,所以我们父女俩也不用再演什么父慈女孝。” “我现在也不要求你一直留在傅家了,只要你和傅望栖生出了儿子,傅家的儿子身上留着我祝家的血脉,我就放了你妈妈。” 要求越来越离谱了。 祝余足足沉默了好半晌。 这个要求她无法接受,心中愤慨不已:“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祸害我和我妈妈还不够,还想祸害我的下一代吗?” 祝余红了眼,情绪激动。 她连爸爸也不叫了。 他不配。 祝成辉仿佛没心没肺,还能笑得出来:“阿余,你妈妈不在这里,只要我不放她,你就永远也见不到你妈妈。让你和傅望栖生个儿子,已经是我让步了。” 今天白天,他清楚地看到傅望栖对阿余的占有欲有多强。 都是男人,他明白,一个男人只有在意一个女人,才会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很显然,傅望栖已经爱上了他的阿余。 但是呢,男人都是善变的,保不齐傅望栖什么时候就腻了阿余了。 女人可以换,但傅家的血脉永远也换不了。 再加上阿余的心思根本不在傅家,不在傅望栖身上,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所以,祝成辉这些天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这个让祝余生儿子的好办法。 祝余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胸腔剧烈起伏着:“我恨你!” 祝成辉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这不痛不痒的恨:“阿余,这里没有你妈妈,跟我回去。” 祝余偏不。 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她开始疯了一般在酒窖里翻箱倒柜,在墙壁上拍拍打打,想找到什么机关,找到母亲。 祝成辉一脸淡定地看着她。 后来,祝余找得满头大汗,一无所获。 她泄气了,垂着头,跟在祝成辉身后上台阶。 “阿余,生孩子是你唯一能救你妈妈的办法,你答应吗?” 祝成辉就是要趁她现在思绪烦乱的时候,逼迫她赶紧按他说的去办,不然等她冷静下来,谁知道脑子里又会有什么鬼点子。 “阿余,你妈妈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长期关下去保不齐会发生什么意外。” “我知道你爱你妈妈,你舍得你妈妈一直受苦吗?” “别说了!”祝余终于崩溃。 她双手捂着脑袋,小脸上没有血色,神情极度痛苦,眼睛里闪烁着泪花,瞪着父亲,仿佛恨透了父亲。 “你别说了!”声音越来越低,几近绝望。 祝成辉一字一句,直戳祝余的心窝子,刺激得她浑身狠狠颤抖,双腿发软。 “哐当——” 祝余脚下踩空。 在她要摔倒的时候,祝成辉转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阿余,从现在起,你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你一旦受伤了,和傅望栖生儿子的事就得往后推,这样你见到你妈妈的日子就也要往后推。” 祝余被气得大口喘气,眼泪落了下来。 “行不行,给个话?” “你妈妈前两天,嘴里还念叨着你呢,她说天热的时候,阿余喜欢吃巧克力味道的冰激淋。” “她都疯了,但还是记得她的女儿。阿余,你妈妈她想见你。”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是一把尖利无比的刀子,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心,鲜血淋漓,让她痛不欲生。 “我要见我妈妈。” “你怀孕之后,我再让你见。” 祝余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愤怒又绝望地瞪着父亲,神情凄清。 祝成辉帮她擦眼泪,他此刻动作温柔,好像一个好父亲:“别哭了,你这样,待会儿怎么跟傅望栖解释?我看傅望栖挺聪明的,你一旦让他觉察出什么来,我们都得玩完。” “我真恨不得有一天,你也体会一下我和我妈妈所遭受的痛苦。”祝余恨恨地诅咒父亲,咬牙切齿,恨不得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祝成辉再也笑不出来了,脸色阴沉下来:“你妈妈变成现在这样,主要还是她的性格有问题。” “当初我只是想让她同意把徐芷和孩子养在外面,没有想和你妈妈离婚,但是你妈妈说什么也要离这个婚,还要带着你远走他乡。” “你妈妈太极端了,你受的很多苦都是拜你妈妈所赐。” 祝余气得又要发飙,她大喘气,祝成辉按住她。 “好了好了,现在说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和傅望栖生儿子,救你妈妈。” “我愿意。”祝余撕心裂肺,嗓音嘶哑,说出了这三个字。 仿佛用尽了她一生的力气。 第49章 自己去洗干净 祝成辉把祝余从酒窖带出来,给小木屋上了锁,把钥匙塞进西装里面的口袋里。 “阿余,你先到处转转,平复一下心情,我去看傅望栖,傅望栖还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呢,待会儿我们一起吃晚饭。” 祝余恨死父亲了,没说话。 祝成辉不自讨没趣,冷漠地走了。 祝余低着头,一路魂不守舍的,她不想吃饭,只想回屋躺着。 “姐姐,真的是你啊。” 祝余没抬头,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顾城。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姐姐,今晚月色挺不错的,我陪你走走吧。” 祝余脚步没停,一脸不耐,冷冷地说:“一,我没空。二,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喜欢被叫姐姐。” 顾城立马乖乖道歉:“对不起。” 他看得出来,祝余此刻心情很低落。女人在这种时刻,最需要男人的安慰了,也最容易爱上安慰她的男人。 女人很吃情绪价值的。 他看祝余那个老公,并不是那种很会提供情绪价值的男人,她和她老公的感情也并没有多好。 顾城腿长,很轻易就跟上了祝余,歪着头看祝余,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想撩祝余,用很宠溺的语气说:“那我叫你妹妹,我当哥哥,怎么样?” “你怎么不叫她奶奶呢?”不远处,傅望栖冷沉的声音响起。 他站在浓稠的夜色之下,清冷的月光洒在身上,看不真切脸,有些神秘,且身姿挺拔,气场强大,令人生畏,高不可攀。 顾城被震慑住了,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祝余心事重重,压根对傅望栖压制顾城恍若未觉,她的眼里也没有傅望栖,只埋头往前走。 被忽视的傅望栖,脸色冷了下来,一低头,看见脚下正好放着一篮子葡萄,看品种是赤霞珠,是传统的酿造红葡萄酒的优良品种。 傅望栖一脚把篮子,踢到了祝余脚下。 他力气太大,祝余又不看路,一下子受到猛烈的冲击,被篮子绊倒。 由于篮子踢过来的同时,葡萄撒了出来,这下祝余整个身体正好趴在了葡萄上面,压烂了葡萄,汁水直接把她的白色纯棉短袖和白色雪纺阔腿裤染成了深红色。 汁水混着泥土,她身上也变得脏兮兮的。 不仅是这个,整个人摔在坚硬的草地上,肉体上也很疼。 祝余没有坚强地爬起来,没绷住,情绪泄了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看她趴着不动,傅望栖走到她跟前,用一贯对她的冷淡语气说:“喂,你是三岁小孩吗?摔了不爬起来,等着你爸爸把你抱起来吗?” 祝余没反应,眼泪悄悄地掉。 她的脸可以说是直接埋在了草地上,傅望栖是不知道她在哭的,他微皱了一下眉,蹲下,双手掰着她的脑袋,强行抬了起来。 此刻的祝余,泪流满面,还糊了一脸的土。 本来土是干的,但被她的泪水给硬生生和成了稀泥,她和刚破土而出的土地奶奶有一拼。 但是,看着并不好笑,倒是挺可怜的。 可能是因为她真的太悲伤了,悲伤到让人同情。 傅望栖这下眉头深皱。 他把所有想骂女人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你哭什么?” 祝余没说话,要抹眼睛,因为眼睛被稀泥糊住了。 傅望栖眼底的嫌弃一闪而逝,一把抓住她的手:“走,去洗脸。” 他走得快,祝余被他拉得双脚都离地了,都快飞起来了。 这满身的污泥,得洗澡了。 傅望栖把她拎进卫生间,命令的口吻:“自己去洗干净。”祝余不洗,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哭,一抽一抽的。 傅望栖生气:“我觉得你有点得寸进尺。” 祝余还是不说话,整个人都快哭脱水了。傅望栖忍着被女人忽视的燥意,扒她的衣服。 祝余这下终于有反应了,身子轻颤着,双手扣紧冰凉的地砖。 这是她的常规操作。 傅望栖并不意外,把她扒了个精光,推到花洒下面,让水冲刷她,而他自己衣着整齐地站在花洒之外,看着她,神色淡然,不染一点情欲。 祝余一瞬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有对母亲的担忧,对父亲的恨,对傅望栖这个男人赤裸裸注视着她身体的恐惧,但此时此刻,明显前两者的情绪盖过了后者。 祝余想着痴痴盼着她的母亲,和父亲的要求,忽然,赴死一般,扑到傅望栖怀里:“我保证不发抖了,我们做真夫妻吧,不戴套的那种。” 嗓子哑的不像样子。 傅望栖之所以站在花洒外,就是为了不把自己的衣服弄湿。 这下好了,他也得洗澡了。 不过,洗澡之前,他揪着祝余的头发,把她从自己怀里揪出来,表情很阴郁,也很不屑。 “果然,本性是改不了的。是你爸给你支的招吗?见一直得不到我家的好处,就让你和我生孩子?以后好分我家的财产?” 他的猜测完全正确,直击祝余的心脏。祝余心虚,心跳过快,傅望栖感觉得到。 “我又不是饿了,什么都吃得下。祝小姐,你这副样子,让我倒尽了胃口。我最讨厌为了我家的钱,倒贴我的女人。” 傅望栖一把将她推出浴室:“在我洗完澡出来之前,我希望你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也有个人样了。” 祝余知道他生气了,不敢再造次,换好干净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等傅望栖。 傅望栖五分钟就冲完澡了,腰间围着浴巾出来。 看见祝余在当门神,冷冷地瞥她一眼。 祝余嗓子干涩,唇也干燥:“对不起,我不应该存这样的心思,是我错了,我以后争取做个三观正的女人,不被我爸爸左右思想。” “以后?”傅望栖冷笑,看着这张干净的面孔,眼神里透着鄙夷:“没有以后了,你留在娘家,永远都别回我家。” 他说完,穿衣服,把浴室里自己换下的脏衣服扔进纸袋子里,提着要离开。祝余跟在他身后,想挽留,又不敢。 出了门,他们遇上了祝成辉。 祝成辉一看情况不对:“望栖,你们要走吗?” 傅望栖是真的瞧不起祝成辉,他刚才的气还没消呢,但还是努力做好表情管理:“我先回家,祝余留在这里。” 第50章 怀孕了,但不是喜事 傅望栖没再给祝成辉说话的机会,迈开长腿,走得很快。 一眨眼,他就开着自己的迈巴赫离开了。 祝成辉沉着脸,望着迈巴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回过头来看祝余。 祝余对于傅望栖的离开,好像并没有什么波动,祝成辉见她这副不主动不挽留的样子,顿时有些生气:“你怎么回事?傅望栖怎么走了?他走,你也不拦着。” 祝余唇角扯起一抹冷笑。 她好像精神有点失常了,说着疯言疯语:“我要和他生孩子,他骂我这是你教的,我们一家子都爱慕虚荣,他讨厌我们。” 祝成辉一直以为,自己那攀龙附凤的心思隐藏得很好。 原来傅望栖什么都知道。 龌龊的心思被揭穿,祝成辉的自尊心一下子受到了重创,他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祝余,好像不太相信,以为是祝余胡编乱造的。 “傅望栖真这么说?” 祝余看着父亲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死样子,直接打破他所有的幻想:“你知道吗?傅望栖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娶我。” “从你接受傅家的那15亿彩礼开始,傅望栖就认定了你是卖女儿。我越主动,他越讨厌我,嫌我,嫌我们一家子吃相难看。” 祝成辉无语,急火攻心,音量升高质问她:“既然你这么了解他,那为什么还要主动,惹得他反感?” “你长得也不丑,怎么不多花点心思,勾引他,让他按捺不住呢?傅望栖明明对你是有感觉的。” 祝余如坠冰河,遍体生寒,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流着泪,神色凄楚又绝望:“因为你一直刺激我啊。” 一声控诉。 她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模样,说她下一秒是去跳楼,都很有可能。 祝成辉不敢再刺激女儿,把她带回了祝家,说让她在这儿好好地冷静两天,然后再回傅家哄傅望栖。 祝余没有自己的房间,睡的是祝璞玉的。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一丝睡意也没有,跟死人一样,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 她的脑子很疼,好像要炸开了。 忽然,她听见了一阵争吵和哭泣的声音,哭的好像是祝舒乐,骂人的好像是祝成辉。 祝余走出房间,站在二楼连廊,目睹着楼下客厅里的“热闹”。 “啪——” 祝成辉狠狠一巴掌,抡到祝舒乐的脸上。 祝舒乐一下摔在了地上,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呜呜哭了起来。 “你还有脸哭?” 祝成辉气得喘着粗气,骂祝舒乐。 他从没对这个小女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这次祝舒乐也被吓到了,狼狈地爬到徐芷跟前,眼泪汪汪的:“妈妈,你救救我。” 祝舒乐哭得快断气了,好不可怜。 徐芷心疼女儿,蹲下抱着女儿,向祝成辉求情:“你先别怪舒乐,明明我们舒乐是受害者。老公,你先把事情搞清楚。” “啪——” 祝成辉气得第二个巴掌,招呼到了徐芷的脸上,破口大骂:“真是什么样的妈,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你他妈偷男人,不检点,生出的女儿也是个破鞋,搞未婚先孕。” “我看我干脆打死你们算了,省的给我丢人现眼。” 祝成辉左看右看,拿起放在沙发缝隙里的高尔夫球杆,胡乱往徐芷和祝舒乐的身上打下去。 他得知妻子出轨,刚刚又知晓小女儿未婚先孕,现在怒火中烧,下手格外重。 祝余看着这一幕,是挺解气的。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祝成辉刚才一气之下,把徐芷偷男人的事也说出来了,徐芷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算到她妈妈头上。 想到这个,祝余再也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思,一颗心狠狠往下坠。 她回了屋。 祝成辉用高尔夫球杆指着祝舒乐,怒发冲冠,大吼:“让你怀孕的野男人是谁?” 祝舒乐被打得浑身疼,现在特别害怕父亲,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地往徐芷怀里躲,可是徐芷自身也难保。 “啪——” 祝成辉一杆子敲在祝舒乐的肩膀上:“快说!野男人究竟是谁?” “啊~啊~啊~” 祝舒乐只会哭。 其实她也不知道一个月前让她怀孕的男人到底是谁,她只知道那个男人很高,气质矜贵,也很冷峻,身材也特别好,很有男人味,非常迷人。 和傅望栖比,也不逊色。 只是,那个男人干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被男人的领带遮着,什么也看不清。 “你还包庇那个野男人?”祝成辉快被气死了。 “呜呜呜~爸爸,我真的不知道。”祝舒乐哭着说。 弱小,可怜,无助。 那可是她的第一次,被一个她不知道的男人夺走了。 祝成辉被气得两眼一黑,打累了,扔下球杆,骂道:“蠢货!又蠢又烂的贱货!从今天起,你们母女俩给我待在房间里好好反省,不许踏出来一步。” 祝成辉生气之余,忽然意识到他的前妻,还有他的阿余,比这俩货色强了不知多少。怪不得傅家会选择阿余做儿媳妇,却看不上祝舒乐。 唉,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 阿余也不会原谅他了。 只要达到最终的目的就好。 祝成辉上了二楼,回房间的时候,路过祝璞玉的房间,想进去看看祝余,但最终还是没进去。 他正要走,祝余忽然走了出来。 “我答应你和傅望栖生孩子,我希望你能保护好我妈妈,别让徐芷和祝舒乐母女俩伤害她。” “只要你把给傅家生儿子的事放在心上,我什么都答应你。” 祝余还是不放心:“那你派人保护着我妈妈,徐芷阴险狠辣,诡计多端,我怕你防不胜防。” 祝成辉:“可以。” 祝余这才放下心来。 在她在祝家待到第三天傍晚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彩信。 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打开看,不然会后悔一辈子的。” 就是这句话,诱惑着祝余打了开来。 “啊——” “啊——” …… 视频里,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接连发出凄惨的叫声。 光听声,就知道她很痛苦。 镜头再往下,是徐芷拿针扎白发女人的手指,白发女人苍老粗糙的手指一直在往出冒血珠。画面十分血腥,充斥着暴力。 而这个被残忍虐待的白发女人,是她的母亲。 第51章 身心干净 祝余一瞬间如坠冰窟,全身的血液都冷却了,小脸也失了血色。 她愤怒得浑身颤抖,又心疼,心疼得快要死掉了。 比自己被捅了刀子还难受。 她的妈妈,那么可怜。 “小贱蹄子,让你耍我。” “其实,我上次是骗你的,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妈妈被关在哪里。” “哼!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祝余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她冲上去,扑倒徐芷,骑在她的身上,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死妖婆,你去死吧。” 祝余怒火中烧,力气格外大。 徐芷撼动不了她分毫,徐芷的脸色都发青了,快要窒息了。 祝成辉下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自己的女儿,傅家身份尊贵的三少奶奶,竟然跟个泼妇一样,这成何体统? 祝成辉拉开祝余,很不悦:“你在胡闹什么?” 祝余把母亲被虐待的视频给祝成辉看,嘶吼:“你答应过我,要保护我妈妈的。可是,你看,我妈妈被徐芷这个毒妇折磨成什么样了。” 不管以后怎么样。 这口恶气,祝余今天必须出了。 她不管不顾,又是压倒了徐芷,巴掌往徐芷的脸上啪啪招呼:“我今天打不死你,也要扒你一层皮。” “你用右手扎我妈妈是吧?”祝余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摁着徐芷的手,这次可没有吓唬她,直接刺进了徐芷的右手。 刀子直接穿透了她的手掌。 “啊——” 徐芷仰天一声惨叫,比杀猪还惨烈。 血管被切破了,血直接往出冒。 徐芷大叫:“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让你坐牢。” “啪——” 祝余又给了她一巴掌:“你再敢折磨我妈妈,我就把你的手剁了,眼珠子也挖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把我逼急了,我真干得出来。” 原本在房间里哭的祝舒乐,跑出来看见自己的母亲被这样对待,跑上去厮打祝余。 祝余别看瘦,力气还是挺大的,一把擒住祝舒乐的胳膊反拧,然后将她推到地上,疾言厉色:“你们母女俩,给我记住今天的教训。” 家里乱作一团,妻子没有妻子样,女儿没有女儿样。 祝成辉大吼:“妈的,都给我消停一点!” 祝余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着祝成辉伸手:“给我一百万,我要回傅家。” 祝成辉嗜钱如命:“傅家还能缺你吃喝?你嫁给傅望栖了,不花傅望栖的钱,问我要?” 祝余告诉他理由:“我没工作,没收入,傅望栖讨厌我在傅家当蛀虫,不会养我,所以为了显示祝家的诚意,以后由你养我。再者,这是你应该做的。” 把傅望栖都搬出来了,祝成辉只能给钱。 祝余拿着钱回到了傅家。 但是傅家的大门,她进不去。 门口的保安说:“阿余,不是我不放你进来,是望栖不让。” “老头和老太太到乡下祖宅小住去了,先生和夫人去澳大利亚度假了,望城和洛柠也去美国了,望庭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现在家里望栖称大王了。” 一切就是这么巧。 祝余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无奈。 傅望栖不同意,也没有人给她撑腰,这傅家,她怕是回不去了。 “阿余,这是你的行李箱,望栖说你来了,就交给你。” 保安从亭子里拿出了她的行李箱。祝余接过,心情很复杂:“傅望栖现在在家里吗?” 保安:“不在,他最近都在公司加班,很晚才回来。” 祝余把行李箱又推给了保安:“叔叔,你先帮我保管着,我去公司找傅望栖。” 但是,盛势资本的大门她也进不去。门口的保安拿着张印有她照片的A4纸,铁面无私:“傅总特意交代过,你不能进去。” 于是,祝余就蹲在盛势的楼下,守株待兔。 深夜十二点,她终于看见了傅望栖的身影,他身边还有顾淮先和乔霖。 祝余站起来,看着傅望栖,有些手足无措。 傅望栖原本在笑着和乔霖说什么,结果在看到祝余的下一秒,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不悦。 乔霖笑着说:“阿余,你在等三儿吗?” 祝余看了傅望栖一眼,点了点头。因为乔霖问的很暧昧,她的样子有点拘谨。 顾淮先话少,不苟言笑,没跟她打招呼。 而傅望栖自动忽视她,径直往自己的迈巴赫跟前走。 祝余眼巴巴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她脸皮没那么厚,没有跟上去的勇气。 见傅望栖一人上了车,完全没有要管祝余的意思,顾淮先和乔霖对视一眼,乔霖说:“夜生活才刚开始,我们三个要去会所玩,阿余,你去吗?” 如果这是唯一可以接触到傅望栖的机会,祝余当然愿意。 她点点头。 乔霖又贼兮兮地对顾淮先说:“你的车载阿余。” 顾淮先睨他,声音冷硬:“你怎么不载?” 乔霖笑得开心:“我不抗揍啊,我怕三儿打我,还是你载阿余比较好。” 乔霖油嘴滑舌的,但顾淮先人比较踏实靠谱,便老老实实地载祝余,祝余说了句谢谢。 一行人抵达了经常去的这家会所。 乔霖颇为惋惜:“本来我今晚想叫美女来陪,但是阿余在,还是算了。”紧接着,他又对祝余说:“你可别误会啊,三儿很洁身自好,从不在外面玩乱七八糟的女人,身心干净。” 乔霖这话说得真诚。 祝余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她对傅望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可是他的兄弟们都玩女人,就他不玩,显得不合群吧。 上次他带着她来的时候,看见顾淮先和乔霖,他们可是一人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尤物。那场面,活色生香。 而且男人的基本盘都差不多,哪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那是假男人。 祝余偷看傅望栖,傅望栖猛地朝她这边看过来。 四目相对。 他冷淡冰寒的目光,逼得祝余窒息。 傅望栖嗓音淡淡:“乔霖,不用管她,你想叫多少美女就叫多少。今晚我买单,让你玩个尽兴。” 第52章 娇艳欲滴,活色生香 乔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既然傅望栖都发话了,他没有拒绝的道理。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傅望栖今晚,就是故意想气他老婆。 那么,他成全他的心愿。 过了一会儿,乔霖一口气叫来了十个美女。 妖艳的,清纯的,可爱的,丰腴的,纤瘦的,古典的,高冷的…… 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 包厢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这是高档会所,里面的这些美女质量也超级高,她们不仅品味好,就连勾引男人也十分有技巧,很迷人,一点也不让人反感。 这些美女大部分围着顾淮先和乔霖。祝余大致看了下,顾淮先和傅望栖的喜好差不多,喜欢清纯的,但乔霖喜欢妖艳丰腴的明艳美女。 其中一位长相古典清秀的年轻女孩程诗琪,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傅望栖。 绝对的贵公子。 此时,他慵懒地倚靠着沙发,一只胳膊张开,搭在沙发背上,刚好揽住了祝余。 这姿势像是男人宣誓主权。 程诗琪余光悄悄地打量了下在傅望栖身边坐着的祝余,发现她和祝余的长相是一个类型。 男人是花心,见一个爱一个。 可是,男人喜欢的女人类型,基本到死都不会改变。 程诗琪假装拿桌上的车厘子,不动声色地坐得离傅望栖近了些,而后优雅地将车厘子一颗颗送入软唇,舌尖舔了舔唇,娇艳欲滴。 她特意选了个好角度,好让傅望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的一举一动。 “你觉得她怎么样?” 傅望栖忽然问一直低着头的祝余,嗓音沉缓,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他一把掰过祝余的脸,让她看程诗琪。 “你学着点。” 祝余只要一见到这种活色生香的场面,内心深处的那些惨痛就被勾了起来,她恶心的想吐,痛苦万分。 但她努力忍着,应付傅望栖:“我会好好学的。” “你们俩要吃车厘子吗?” 程诗琪知道他们在看她,这才主动了起来。 她直接把一盘车厘子举到了傅望栖的嘴边,傅望栖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三颗,一颗一颗地给祝余喂。 祝余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的车厘子。 不过,她可没有人家程诗琪那种勾引男人的劲儿,她这辈子都做不出来那样的动作,她又不敢吐,只能一个劲地嚼。 那动作,不仅不诱人,反而还有点像没吃过车厘子一样。 丢人,寒碜。 傅望栖俊脸阴阴沉沉的,他直接从程诗琪的手里接过那一盘车厘子,继续给祝余喂。 包厢内明明很热闹,可是气氛却在此时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傅望栖和祝余,但没人敢说话,傅望栖很生气,其余人也不敢一直盯着他们看,看了一会儿,就又各玩各的了。 祝余被喂着吃完了一盘车厘子,但还是没表现出诱人来。 傅望栖放下空盘子,一脸无趣透顶的样子。 祝余都吃撑了,胃里撑,心里也胀胀的,不舒服。她知道自己又让傅望栖不高兴了。 气氛诡异到极致。 一旁的程诗琪也被傅望栖的操作看愣了。程诗琪聪慧,大概也猜得出傅望栖和祝余之间,也就男女那点事。 为了缓和气氛,程诗琪主动出击,给傅望栖倒了杯红酒,为了不让自己的意图那么明显,她给祝余也倒了一杯。 傅望栖一饮而尽。 祝余满嘴的车厘子味,感觉有些腻,也将一杯红酒全喝完了。 既然傅望栖这么给面子,程诗琪胆子大了起来,又接连给他倒了两杯。 傅望栖也都喝了。 然后头一歪,倒在了祝余的腿上。 好像醉了。 祝余低头,看着男人,怔怔的。 傅望栖无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那种暧昧也罢,醋意也好,全都看不见。她就像一个工具人一样,带着目的讨好他,但又装都装不像。 傅望栖心底那团火又烧了起来。 他突然从祝余的腿上起来,拉着祝余走的时候,对顾淮先和乔霖说:“你们俩玩,我们先走了。我出去的时候,会顺便把账也结了。” 傅望栖把所有的账都结了,但就是没结祝余吃掉的那盘车厘子,五百八十元。 “车厘子的钱你找她要。” 傅望栖下巴一抬,指着祝余,他先走了。 怕他扔下她,祝余赶紧给前台扔了六百元:“不用找了。” 她跑着去追傅望栖。 索性傅望栖的迈巴赫还在。 祝余站在副驾驶那一侧,傻傻地等着,看他会不会给她开车门。 傅望栖没开车门,但也没走。 过了一会儿,他降下车窗:“你搁这儿装什么门神?把路给我让开。” 祝余双手垂在身侧,揪紧裤子,凑到迈巴赫跟前,微微弯腰:“我,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傅望栖一手撑在方向盘上,没看她,目视前方,眸色极其幽深。 半晌,玩味道:“你的家在哪?” 祝余想了下:“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傅望栖神情微动,纠正她:“不对,我家是我家,你家是你家。” “不过,既然你那么想去我家,你得交伙食费和住宿费。”他看着她:“问你爸爸要生活费了吗?” 祝余立马把那一百万支票拿给他。 傅望栖毫不客气地收下了,放进他的西装口袋里:“行,你上来吧。” 他把车门打开了。 只不过,打开的是车后座。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挑的,祝余赶紧爬上后座,生怕晚一秒,他就会反悔。 紧接着,傅望栖也来到了后座。 他用力捏住祝余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冷笑:“这么迫不及待上赶着倒贴我?” 祝余眼珠子动了两下,望着男人那双深潭似的黑眸,抿了抿唇,耳朵自动过滤掉他的嘲讽,依然好脾气:“谢谢你肯让我上你的车。” 傅望栖无语笑了。 “说你刚才吃醋了。” 他冷着脸,语气也冷,不像是开玩笑。 祝余被他肃冷的气质压制住了,一时间无所适从。 “说话!哑巴了?” 祝余战战兢兢:“我,我吃醋了。” 傅望栖:“吃谁的醋了?” 她吃谁的醋了? 应该是那个程诗琪的吧。 “程诗琪的。” “为什么?” 这个男人占有欲强,祝余已经领教过了。她厌恶男人,恐惧男人,但并不代表她不懂男人的心思。 于是她说:“程诗琪一直偷看你,让你吃樱桃,还给你酒喝,我吃醋了。” 傅望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眉目间都舒展了。 手上捏着她下巴的力道也放松了。 “祝小姐,想当我真正的女人吗?就在这里。” 第53章 终于圆房 祝余的大脑有一瞬的宕机。 车内光线昏暗,她怔怔地盯着男人有些模糊的俊脸,似乎是想要分辨他说这话的真假。 “不想?” 等不到她点头,傅望栖眉间浮起一丝不耐,脸色也不好看。 祝余赶忙说:“我愿意,我愿意。” 她话音未落,男人高大的身体压下来,强势地将她笼罩。她今天穿着一件薄荷绿的无袖连衣裙,很好脱。 裙子脱离身体,祝余微微一抖。 她身体这种很诚实的对他的害怕,令傅望栖明显失了一点兴致。 怕他又嫌弃,不做了,祝余仰起身子,贴上他。 但也只是贴着。 她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 傅望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扯着她的头发,用力将她扯了回来,冷冷地看她接受不了他,却又不得不委身于他的那种极致痛苦和矛盾。 就像看耍猴一样。 分明是羞辱人。 祝余不着丝缕,快被他这样充满轻蔑和戏谑的眼神,看崩溃了。 她又一次将身子贴上了他。 照例被傅望栖拽着头发扯开。 祝余大口呼吸着,心如乱麻,恐惧,痛苦,内心的撕扯,所有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 她不屈不挠,又贴了上去,把自己的身体藏起来:“求求你,快做好不好?” 声音颤抖,快哭了。 她越破防,傅望栖黑眸中的冷意更甚:“你光求我,没有实际行动?” 祝余身体一僵。 傅望栖冷笑:“刚才光顾着吃车厘子了?不仅没学会人家的吃法,连其她女人怎么做的,你连一点都没看到?” 傅望栖越说越气:“我都提醒到这里了,你要还不明白,我就把你扔出去。” 祝余仔细回忆着刚才包间内所发生的一切。 美女嘴对嘴给顾淮先和乔霖喂吃的,还有美女轻抚着顾淮先的胸膛,摸他的肌肉,还有…… 反正就是些女人挑逗男人的惯用伎俩,她在美国的红灯区也见过。 祝余心一横,不断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告诉自己不能矫情,她必须赶快和傅望栖发生关系,最好能怀孕,这样她才能早点见到妈妈。 她是为了救妈妈,再忍一忍。 祝余不断给自己这样的心理暗示,当给自己营造了这种强大的要救母亲的信念,她忽然就勇敢起来,从傅望栖怀里退出来,微凉的唇贴上了傅望栖的。 她想起前几次傅望栖对着她的唇,又咬又舔。 她也照做。 突然被这么一刺激,傅望栖瞬间来了兴致,眸色染了欲。 她是跪坐在座椅上的,大腿正好抵着男人的小腹。 觉察到男人勃发的欲望,祝余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成功了,她继续给自己心理暗示,手抵上了傅望栖的胸膛,她的掌心也有茧子,并不柔软,再加上她手骨头本来就比较硬,极大地刺激了他。 他直接压住她,主动出击。 他抵着她,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掐着她的脸,直勾勾地盯着她,喘息着:“想生下我的孩子吗?” 祝余望进男人漆黑如墨的双眸,眼神清明又迷蒙,嗓子竟然哑了:“想。” “你想得美!!” 傅望栖又清醒了,冷沉的眸子里不掺一丝欲望。 他的反反复复,快把祝余折磨疯了。祝余咬着唇,锲而不舍,又去亲他下巴,撩拨他。 傅望栖:“给我拿个套。” 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平时不是最喜欢随身带这个吗?” 阴阳怪气的。 哦,套啊,她确实带了。 祝余从自己包里快速掏出来一个,玻尿酸水润系列。 傅望栖沉下脸:“哪个好女孩,天天在包里备着套?这些是为我准备的吗?还是其他男人也有份?” 只是为他准备的。 她本来没想生孩子,祸害孩子,但是她没办法,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受苦而不管不顾。 幸好,傅望栖从小的家庭经历是幸福的,他也足够有钱,以后她注定没法和傅望栖在一起的时候,孩子就给他。 他肯定能教好孩子。 “给我戴上。” 祝余乖乖照做,虽然有点手抖。 刚才取套套的时候,趁傅望栖不注意,祝余吞了一片药,助兴的。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对男人的排斥,而中途让傅望栖扫了兴,他又不睡她了。 这药是她特制的,药效很快就发挥了作用。 祝余昏昏沉沉,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凭借着救妈妈的那股子信念,又怕傅望栖再折磨她,她赶紧胡乱亲着傅望栖。 亲他的唇,他的下巴,他的喉结。一直点火,终于让傅望栖爆发。 …… 他故意毁她,不用常规的姿势,而是一把翻过她的身体,让她跪着。 结束之后,祝余的腿剧烈发抖,支撑不住,直接趴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温柔,她身上某处很疼。 “你是第一次。” 傅望栖眉目间是餍足,一边穿衣服,一边低头看祝余。 她的身上没有余韵过后的绯红,只有一片惨白,发丝散乱遮挡着脸,和破碎的布娃娃差不多。 “如果我不是第一次,你会怎么样?” 祝余的内衣裤是白色的,在她身下压着,染了血。 傅望栖注视着那些血点子:“你今年才二十二岁,这么小如果就没了第一次,可见你的私生活有够混乱的。如果真是这样,我当时就把你扔出我的车了。” 听到这个,祝余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眼睛无力地眨了眨。 “那你呢?你也才二十四岁,年纪也不大,你是第一次吗?” 傅望栖冷眼睨她,冷声冷气:“你管得着吗?” 祝余唇角扯了扯。 原来,忠贞这东西,就是来约束女人的。 不过也是,就算傅家三公子是根烂黄瓜,往上凑的女人也不可能少。 这个世界只分强弱,笑贫不笑娼。 她没资格要求傅望栖是第一次,但傅望栖有资格要求她。 第54章 最能引起男人的怜惜 祝余和傅望栖之间,其实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 这可能是所有闪婚夫妻,都会遇到的问题。 他们不了解彼此,两个陌生人在短时间内也无法迅速建立起亲密关系,所以在日常生活中,仅有的联系可能就是做爱。 这会儿爱也做完了,洁不洁的问题也聊完了,所以就冷场了。 车窗紧闭着,车内欢爱的气息一直弥漫着。 祝余身体不舒服,完成了“任务”之后,心中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她如遇大赦,弱弱地趴在后座上,缓缓合上了眼。 此时此刻的她,落在傅望栖的眼里,是颓败,是荼蘼。 就像被一阵狂风暴雨摧残过后,落在青石板上的茉莉花,被风吹,被雨砸,娇嫩的花瓣轻轻颤动着。 这样漂亮柔弱的女人,最能引起男人的怜惜,傅望栖伸手,拨开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而后露出的一张小脸清丽,娇柔。 傅望栖把宽大的西装外套扔到祝余身上,祝余虽然有一米七,但身形消瘦,骨架也不大,黑色西装刚好遮住那被他“破坏”过的娇躯。 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砰——” 他开车门的力道不算小,一车门将贴在上面偷看偷听的乔霖拍得后退了两步,乔霖白皙的脑门瞬间被拍出了红印子。 傅望栖一愣,旋即脸色一变,异常森冷:“滚蛋。” 乔霖眼冒金星:“顾淮先,你妈的,快来扶我一把。” 乔霖和顾淮先从会所出来,看见梧桐树下,傅望栖的迈巴赫一直在晃,足足晃了一个小时才稳住,他们俩就知道傅望栖肯定在车里干坏事。 于是,乔霖就凑上来看。 他叫顾淮先一起,但顾淮先不。顾淮先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道路的另一侧,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这人就是这么轴,无趣。 乔霖:“顾淮先你快点,我好像脑震荡了。” 傅望栖觉得骂乔霖还不解气,转身又朝着他小腿踹了一脚:“跟个村头大妈一样,烦人。” 傅望栖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的同时,顺便把车窗也打开了一点,好让空气流通。 迈巴赫走了。 顾淮先这才过来扶乔霖。 …… 在祝余重回傅家的这晚,就是这么巧,好几天不回家的傅望庭,竟然也回家了。 大门口的保安说:“望庭,你回来了。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阿余也回来了,不过望栖好像和阿余闹别扭了,要把阿余赶出去,结果刚才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又和好了,阿余是被望栖抱回来的。” “阿余是生病了吗?哎,不对啊,我今天见她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的,不像身体不舒服。” 傅望庭今晚情绪好像并不高涨,甚至有些颓废。 他听着保安的描述,尤其是在听到傅望栖抱着祝余回来的时候,原本阴郁的脸上,忽然就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很诡异。 “叔,我进去了。” 傅望庭的影子被拖得很长,他步伐缓慢,甚至有点摇摇晃晃,一双眸子比夜色还深沉。 他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傅望栖的。 看见傅望栖院子的大门口贴着的那块“傅望庭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傅望庭觉得异常刺眼,忽然目光一沉,一咬牙,一使劲,给拔掉了。 然后,他席地而坐,点燃了打火机,燃烧这块牌子,火光印着他阴沉到极点的俊脸,忽明忽暗。 与此同时,他幽凉的目光望向屋里,浑身的戾气。 傅望栖客厅的白色窗帘紧闭着,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印在窗户上交叠的人影,但能清楚地听见女人不断发出的痛苦喘息。 这喘息的女人,正是祝余。 傅望庭一个在女人堆里打滚的男人,当然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他漆黑的眸里仿佛攒着一团火焰,女人的喘息和光影里的交缠,都在猛烈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坐不住了,一脚踢开已经快燃成灰烬的牌子,跑去砸门。 咣!咣!咣! 意识混沌的祝余听到这声音,身体突然就紧绷了起来。听这声音,感觉外面的人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入,而她不着丝缕,自然害怕。 傅望栖也被外面的敲门声整得烦躁,草草收拾了残局。 “滚!别敲了!” “小三儿,开门。” 又是傅望庭。 傅望栖太了解他了,今晚要是不给他开门,他能一直敲到天亮。 傅望栖看了眼虚弱到极点的祝余,把她抱回了卧室,然后自己穿整齐衣服,才去给傅望庭开门:“你发什么神经?” 傅望庭冷笑,神情复杂地看着傅望栖,脸上露出可笑的表情:“小三儿,你终究是移情别恋了。宋凌书才消失不到半年,你就爱上了别人,枉她对你一片痴情。” “你不配得到宋凌书的爱!” “你不配!!” 傅望庭攥着傅望栖的衣领,吼了出来。一向沉得住气的傅望庭,此时显然已经破防。 而傅望栖却反倒没有了刚才的暴躁,他乐意看傅望庭破防,像个小丑一样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 傅望栖十分平静,不紧不慢,一下一下掰开傅望庭抓着他衣领的手,忽然就得意地笑了,挑衅傅望庭:“二哥,不是你说的嘛,我和阿余很般配,你祝我们幸福。你这人,我们现在幸福了,你又有意见了。” 傅望庭眼角狠狠一抽。 许是意识到自己被弟弟笑话了。 他迅速调整好状态,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过激,也反击傅望栖:“我听阿余那叫声,可不像是她自愿的。你真没品,强迫女人。” “哦,你的技术也挺烂的,你比不了我,我只会让女人舒服。无论是宋凌书,还是祝余,跟你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这辈子,得不到宋凌书,自己的妻子也永远不会爱上你,永远不会。” 傅望庭给了傅望栖,一个又一个暴击。 傅望栖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滚!!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傅望庭心中终于畅快了些,他笑得很欠揍:“我才不操心你,我是怕你那破技术弄伤阿余。我房间里有药膏,我待会儿让人给你送过来。” “你给我滚!”傅望栖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对傅望庭连推带踹,将他赶出了自己的院子。 回来之后,他直奔卧室,一把捞起祝余没什么重量的身子,问她:“做我的女人,你是自愿的吗?” 第55章 这次倒真是温柔 本来在车上被那么折腾了一回。 祝余为了不扫傅望栖的兴,刚才那一次,她又吃了两片助兴的药,再加上被傅望栖翻来覆去,里里外外折腾了一通,真的快死了。 她刚躺下,恢复了一点点元气,结果被傅望栖暴力地从床上捞起来,她瞬间头晕眼花的。 他深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她说了他想听的答案:“我是自愿的。” 傅望栖:“我让你舒服了吗?” 祝余一愣,随即点头。 傅望栖声线冷了几分,不满意:“说话!” 祝余艰难从齿尖挤出一个字:“嗯。” 几乎听不见。 但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气若游丝,傅望栖还算冷静,被傅望庭激起的怒火也平息得差不多了。 她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眼睛湿漉漉的,的确像是被摧残过的样子。 男人对楚楚可怜的美女,根本没有抵抗力。 傅望栖没忍住,吻落在了她眼角。这回是温柔的吻,破天荒头一次,吻的祝余眼睛眨得更厉害了,身子轻颤着,心中有股异样的感觉。 长得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开始温柔地亲吻一个女人,没有女人抵抗得住。尤其是对祝余这种在地狱里饱受摧残的女人来说,有人对她温柔,她简直像做梦一样。 祝余觉得可能是她的药效还没过,这回不是恐惧,在傅望栖怀里,他的气息包裹着她,浓浓的男性荷尔蒙让她竟然软了身体。 那双动人的眸子更加水润了。 她这模样,让傅望栖情动,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他一条腿跪在床上,身体倾压下去,与她接吻。 舌头直接伸了进去,吻得很凶。 祝余虚脱了,以为他又要来,又惊又怕,怕自己死在他身下,死相也不好看,但是她表面上却竭力隐忍着,不自觉一直张着嘴巴,迎合他。 她犹记得傅望栖上次霸道地说,以后他亲她,她必须得张嘴。 傅望栖被取悦到了,亲够了,才放开祝余的嘴巴,唇辗转至她耳畔,嗓音低哑,气息滚烫:“你很乖,我暂时不把你赶出我家了。” 祝余即使大脑再空白,她还是记得:“我交住宿费和伙食费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能赶我。 傅望栖现在身心都被满足,这会儿也不冷脸了,干脆上了床,撑在祝余身侧,笑着看她:“你交伙食和住宿费了,留在傅家倒也合情合理。可是,这样的话,你就白被我睡了。” 明显开玩笑的语气。 这是祝余第一次见傅望栖对她好声好气地说话。 真是喜大普奔。 此刻温和的傅望栖,确实让祝余的心里轻松了不少。祝余其实不是闷葫芦,嘴巴也挺能说的,但在傅家,她寄人篱下,尤其是面对聪明的傅望栖,她不得不敛去所有锋芒。 傅望栖现在好说话了,她也就无意间暴露了本性:“你家给了祝家15亿彩礼,你没白睡我。” 傅望栖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住了:“说的也是。” 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不是好像,就是。 傅望栖从床上起来,语气骤冷:“谢谢祝小姐的提醒,你我之间的关系只是我花钱,你出卖自己的身体。这也是你唯一的价值。” 其实祝余对这种明显带有侮辱性的话语,不是很在乎。 下过地狱,你就知道言语攻击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在乎,只有把傅望栖哄高兴了,他才有可能和她生孩子。 情急之下,她拉住了傅望栖的手:“不是这样的。” 她那双明净的眸子,真诚地望着他:“是我理解错你的意思了,我是想说,想说我愿意和你做这件事,就是你家没给那些彩礼,我也愿意。” 不管祝余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傅望栖真的被取悦到了。 “算你识相。” 他的心情明明变好了,却还要装作严肃的样子,吓唬她。 祝余早就看穿了他,心想他其实挺好哄的。其实这么久以来,祝余算是看出来了,他之所以对她生气,主要是认为她和祝成辉一样贪慕虚荣。 只要她不让他联想到这个,他对她还是可以的。 祝余想起自己之前用脑袋蹭他手的时候,他很受用,便又低头,脑袋搁在男人手背上,蹭了蹭,嗓音温软:“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傅望栖顺着她:“行,我去洗个澡。你洗吗?” 祝余没力气,看着他摇摇头,眼神很清纯。 傅望栖去浴室冲了个澡,又打湿毛巾,帮她擦了把脸,又用湿巾给她清理了腿心,才说:“好了,可以睡觉了。” 这次倒真是很温柔。 这样的温柔,让祝余都昏昏欲睡了。熄了灯,在黑暗里,傅望栖把祝余的枕头往自己这边扯了扯。 祝余心领神会,他把枕头挪得离他多近,她也就跟着离他多近。 傅望栖不吃人,他也不是那些让她下地狱的男人。 祝余这样心理暗示自己。 傅望栖很满意她的机灵。 …… 次日一早,傅望栖要去上班。 本着让他开心的原则,祝余即使浑身酸痛,但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在他洗漱的时候,帮他把干净的衬衫和西装拿出来放在床上他的那一边,然后自己也坐在床边等他。 傅望栖收拾干净自己,从浴室里出来一看,眼底有什么一闪而逝。祝余把衣服捧到他面前:“我帮你。” 傅望栖微微笑了,捏着她下巴,在她软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学着做个好妻子,你倒是挺上道。” 这种事情,祝余以前从没做过。 自从昨晚格局打开以后,她就在做妻子这方面下了功夫。 看来是有效的。 帮男人穿西装倒是没什么难的,但是系领带很难,祝余短时间是学不会的,傅望栖自己系。 临走时,他凑到祝余耳边:“等我晚上回来,我教你领带怎么系。” 他眼里一抹浅淡的笑意,别有深意,说的好像不是单纯系领带。 但是祝余也没心思想了。 把傅望栖这尊大佛送走,她长舒了一口气。 祝余又是躺到了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她是真的困,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 在她迷迷糊糊,即将醒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床边有个人影。 她脑海中一番天人交战,最终睁开了眼睛。 看见床边站着的人是傅望庭时,祝余顿时吓得瞌睡全无。她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确认,的确是傅望庭。 “二哥,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阿余,你和三儿昨晚挺激烈啊。”傅望庭虽然在笑,但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整个人阴阴沉沉的,挺吓人。 祝余紧张得不行。 她还穿着昨晚傅望栖给她换上的很性感的睡衣,这要是被人撞见了,她就完了。 祝余把自己藏进被子里:“二哥,你先出去,我穿个衣服。” 第56章 疯批属性暴露(傅家恩怨揭露) 傅望庭站着不动,再也不像往日那样,在祝余面前嬉皮笑脸的。 他英俊的脸上,一片阴郁,深邃的眼睛里藏着戾气,就那么阴森森地盯着裹在被子里的祝余看。 祝余躲在被子里,黑漆漆的一片,她看不见,只能竖起耳朵,想听听是否会有傅望庭离开的脚步声,但她等了好久,都没有。 她心里狐疑,将脑袋露出被子。 下一秒,与傅望庭幽戾的双眸对上。 祝余心尖狠狠一颤。 被他眼神里藏着的狠,弄的害怕了:“二哥,你再不出去,我要给傅望栖打电话。” 祝余这话,瞬间惹恼了傅望庭。 傅望庭直接坐在了她的床边,一把捏住祝余的脖颈,迫使她抬头,眼睛只能看着他。 傅望庭看见祝余白皙的皮肤上斑驳的痕迹,冷冷地笑了:“我巴不得你告诉小三儿,不光是小三儿,你还可以告诉我爸,还有我阿姨,我爷爷和我奶奶,让他们都知道我和你独处一室。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傅望庭今天好像疯了。 此时的他,就像是猛兽对着她露出了凶狠可怕的獠牙。 “我们什么也没干。”祝余害怕,赶紧撇清干系。 傅望庭笑容阴冷,虚伪,一把扯下祝余身上的被子,嘴巴很毒,很冷:“你穿成这样,我们还在一间房里,你说你是清白的,谁会信?” 他笑了,笑祝余很天真:“更何况,你穿得这么少,让我看见了,小三儿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傅望庭赤裸裸的视线,落在祝余暴露的皮肤上,杀人诛心:“小三儿占有欲挺强的,你想给小三儿打电话,就打吧。” 祝余从没觉得傅望庭是个善类。 但此时此刻,他的疯狂,吓得祝余红了眼眶。 她真怕他会摧毁她。 “二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祝余强行压下因恐惧而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一边说,一边暗戳戳把被子拉高,遮住自己。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祝余软了下来,傅望庭的态度也温和了些:“我的确找你有事,你穿衣服吧,我在外面等你。” 傅望庭走了出去。 床上没有祝余的衣服,她的衣服昨晚被傅望栖给脱到客厅了。 她慌忙下床,后面好像有人追一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衣柜跟前,随便扯了条薄款的米色针织长裙,长袖的,长度也到脚踝,很保守,不露一点肉。 祝余套好,对着镜子梳整齐自己的头发。她平常都是绑起来的,今天没心思,就这样披散着,然后出去见傅望庭。 祝余觉得客厅还是不太安全:“二哥,你吃早饭了吗?我还没吃呢,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吧。” 傅望庭视线从上往下扫描她全身,而后笑了。 她的那点小心思,他都清楚。 “行,听你的。” 餐桌上,只放着一篮子杏,金黄色,透着点红,一看就引人食欲。 傅望庭把篮子推到祝余跟前:“尝尝吧,我一大早去果园里摘的。” 傅望庭在西山上有个五百亩的果园,什么季节的果子都有。 这事祝余知道。 她心里堵得慌,什么都吃不下,但为了不惹恼傅望庭,还是拿起一颗,咬着吃。 傅望庭看着她的唇一张一合,问她:“阿余,你对我们家的事情了解多少?” 祝余被问得一愣。 傅家这种大家族,不可能像表面上这么和睦的。 尤其是傅望庭和傅望栖还不是一个妈生的,傅望庭处处给傅望栖添堵,她还是要谨言慎行。 “二哥,我刚嫁过来没多久,什么都不清楚。” 傅望庭轻笑一声,不冷不热的,抛出了一记重磅炸弹:“我妈买凶,撞死了我大哥的母亲,后来又买凶,把我大哥撞成了残疾。” “我母亲本来是想让人撞死我大哥的,但我大哥命大,侥幸活了下来。” 傅望庭话音未落,祝余本来想咬杏子,却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右手食指,疼得她两眼一抹黑。 她整个人都麻了,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要做出什么反应,只能低着头,回避傅望庭幽冷的视线。 傅望庭说完这个,不再说话了。 祝余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发表感想。 可是,这么严重的事,她一个在傅家如履薄冰的人,不敢掺和。 时间过了好久,桌上的气氛凝滞了好久,傅望庭笑着打破沉默:“阿余,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 祝余不敢好奇,也不敢问。 傅望庭也不在意她的沉默,看她头快低到桌子底下了,自顾自地说:“我大哥失去了母亲和一条腿以后,悲愤交加,彻查了这件事,一年前查到了我母亲头上,把我母亲送进了监狱。” “我母亲被判了死刑,我找了全国最厉害的律师上诉了,可是律师告诉我,我母亲必死无疑,除非我能把法官收买了。” 听到这里,祝余虽然震惊,但还是不明白,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母亲杀了人,还搞残疾了一个人,应该受到惩罚。 傅望庭说到这里,还想说什么,祝余的手机响了,是傅望栖给她打了电话。 她接起,傅望栖说:“我今天下午临时要出差,你帮我收拾一下行李送到盛势来,我就不回家了。” 祝余:“你出差几天?” 傅望栖:“一周的时间。” 祝余:“好的。” 傅望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又说:“你腿软,别开车,让家里司机送你来。” 祝余瞬间就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说了声好。 挂掉电话,祝余想赶紧走,便说:“二哥,我要赶紧回去给傅望栖收拾行李了,他急着要。” 傅望庭这会儿倒是好说话:“没事,你忙你的。我母亲的事,我们之后再聊。” 祝余赶紧跑了。 傅望栖要出差一周,祝余给他装了七条衬衫和七套西装,以及七条换洗的内裤,还有他的剃须刀,洗面奶之类的,还贴心地给他带了湿纸巾和抽纸,还有备用的充电器。 因为怕傅望庭又找她麻烦,祝余一秒也不敢在傅家多待,赶紧让司机把她送去了盛势资本。 她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保安还拿着她的画像:“我们傅总说了,不让你进。” 祝余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好受。 但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给傅望栖发微信:“我到公司楼下了,你让人下来取你的行李吧。” 傅望栖:“你给我拿上来。” 祝余举起手机,把保安举着她画像的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傅望栖:“我进不去。” 傅望栖没见到她的人,都能想象到她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傅望栖忘了给保安说了。 他给保安说了之后,让祝余上来。 祝余这才被放行,拉着行李箱,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傅望栖的办公室。 “呐,你的行李。” 傅望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一份文件,听到她的声音,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过来。” 祝余拉着行李箱走到他跟前,被他拉着一把坐在了他腿上。 “想我了吗?”他一手攥住她的两只手,放在她大腿上,另一只手拿起一缕她的发丝,把玩着,低头看她,漫不经心地问。 祝余身子轻颤:“想了,想了。” 傅望栖嗓音冰冷几分:“说两遍,是因为说的是假话,所以才需要重复强调。” 他真的很像磨人的男妖精。 祝余转头看他,想笑但笑不出来,逼迫自己扯了扯唇角:“我想你了。” 这次她只说了一遍。 怕他又挑刺,赶紧将脑袋靠在男人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傅望栖抬起她脸,与她接吻。 最后,祝余离开傅望栖办公室的时候,腿软得不像样子,舌头也发麻。 她出了盛势,发现傅望庭在等她。 而她不知道的是,傅望栖在高楼上,看见了这一幕。 傅望栖拨打了一个电话:“等我出差回来,你们就行动。” 第57章 桌子!浴缸! 祝余假装没看见傅望庭,转身往盛势资本的办公大楼跑。 傅望庭一把拽住她,将她塞进了自己的法拉利跑车里。祝余大口喘气,还没来得及坐端正,就被傅望庭一把掐住了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小三儿?” 傅望庭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言辞狠厉地质问祝余,好像要一把掐死她。 祝余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面对疯子一样的傅望庭,她十分害怕。 一阵一阵猛烈的窒息,只让她一个劲地摇头:“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傅望庭冷笑,似是自嘲,又似是生气她的敷衍:“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不然你为什么依赖小三儿,而看见我像见鬼了一样只想着逃呢?” 傅望栖一身正气,不说暗话,不做暗事,活在阳光之下,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你一身戾气,说话没个正形,是个女人,都会想远离你,靠近傅望栖。 但祝余不敢说实话。 祝余眼珠子转了一圈,喘着说:“我依赖傅望栖,是因为傅望栖是我的丈夫,仅此而已。” 傅望庭阴沉的脸上又是浮起了一丝冷笑。 他把祝余松开,自顾自地开车。 傅望庭浑身冷气逼人,祝余乖乖坐在副驾,不敢出声。她以为傅望庭是来接她回傅家的,要跟她继续讲他母亲的事。 谁知,傅望庭竟然把她带到了监狱。 是来见他母亲的吗? 还真是。 祝余被傅望庭拉着进入了监狱,来探视他的母亲苏雅韵。 苏雅韵穿着囚服,头发被剪成了齐耳朵,虽然在监狱里,不施粉黛,但还是很漂亮。 祝余默默打量着傅先生的这位第二任妻子苏雅韵,美是美,但没有现在的傅夫人,也就是傅望栖的母亲明媚大方。 苏雅韵看着小家子气,面相太单薄,就是老人常说的妾相。 等到苏雅韵来到窗口前坐下,祝余就低下了头,没再看,但她觉察得到,苏雅韵此时也正在打量她。 傅望庭拿起了电话,和苏雅韵聊天,但祝余听不见。 苏雅韵把冷淡打量的目光从祝余身上收回来,看向傅望庭的时候,漂亮的狐狸眼里多了几分爱:“这是你给我找的儿媳妇?” 傅望庭见到母亲,身上也没有了戾气,像个妈妈的乖宝宝。 “妈,她是傅望栖的媳妇,不是我的。” 苏雅韵挑眉,来了几分兴趣:“哦?她是哪个首富的千金?家里是干什么的?” 傅望庭笑:“她父亲开酒庄的,不算什么名媛,家庭条件一般吧。” 苏雅韵不屑地冷笑:“傅淮南和秦悦然脑子是被门夹了吗?竟然给他们最宝贝的儿子找了个一般家庭的女人,他们不怕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傅淮南,秦悦然,傅先生和傅夫人的名字。(我担心跳着看的读者不知道这两人是谁,就在文里标注了。) 傅望庭也笑:“我阿姨算的,说是这个女人的八字和傅望栖很合,能旺傅望栖。” 苏雅韵更开心,幸灾乐祸,差点就笑出声了:“是嘛?我看你带来的这个女人,没什么福相,怕是会把傅望栖克死还差不多。傅淮南和秦悦然,终有一天会遭报应。” 苏雅韵脸上有笑,眼里有泪。 傅望庭看得心疼:“妈,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苏雅韵也很心疼儿子:“妈妈死不足惜,你别为了我,得罪了你爸爸,更别得罪了秦悦然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将来。只要你过得好,妈妈就没什么遗憾的。” 探监时间到,电话被强行挂断。 傅望庭依依不舍地看着母亲被带离了自己的视线,浑身的戾气又冒了出来。 祝余全程坐在一旁,从傅望庭的回答里,大概也了解到了他们的谈话内容。 其实猜也猜得到,无非就是豪门大佬的女人们相互扯头发,为了儿子抢家产。苏雅韵没除掉原配的血脉,又眼睁睁地看着傅先生的新欢和新欢的儿子如日中天,她心里怎么可能不嫉妒,不恨。 只是,傅望庭让她看这些,是想利用她报复傅望栖吗? 祝余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除了监狱,在迈巴赫上,傅望庭问祝余:“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你帮不帮?” 祝余很警惕,表面上跟他打太极:“什么忙?二哥你直接说,我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傅望庭:“你防备心挺强。” 他说着,想伸手摸一下祝余的头发,被祝余不动声色地躲开:“二哥,你说吧。” 傅望庭也不卖关子了:“主审我妈这个案子的法官,有个女儿也在普林斯顿大学上学,今年大四,明年也要读研,恰好和你一个专业。” “我听说你和这个专业很权威的菲利普教授关系不一般,你能不能跟菲利普教授说一说,让他通融一下,把这个法官的女儿也弄进他的班。” 他这是要贿赂法官? 这个事其实很好办,不管是哪个国家的哪个学校,总有通过暗箱操作进来的学生,以菲利普教授的名誉和资历,弄这个事轻而易举。 可是,傅望庭的对面可是傅望城,甚至是傅家的所有人。 祝余觉得她要是帮了傅望庭,就成傅家的罪人了,搞不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 见她迟迟不说话,傅望庭冷笑一声:“阿余,这点小忙你都不帮我?我对你挺好的吧,我的要求也不高,我没想着我妈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只想让我妈被免了死刑。” 祝余现在犹如热锅里被煎炸的蚂蚁,烦躁,焦急,坐立不安。 “我,我考虑一下。” 她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并不能让傅望庭满意,傅望庭眯眼打量着她:“你不帮我,我就把你在赌场帮陆砚池赌博的事,告诉我爸和阿姨。” “小三儿能让陆砚池闭嘴,我可不怕小三儿的威胁。” “傅家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赌徒儿媳妇的。” 祝余心头大震。 傅望庭怎么什么都知道? 傅望庭:“阿余,你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只不过我懒得管。” 祝余被拿捏了七寸,只能答应。 她当即就给菲利普教授打了电话,菲利普教授看在祝余的面子上,答应了。 傅望庭终于开心了:“阿余,谢谢你。” 他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祝余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自从帮了傅望庭之后,她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不知是因为压力太大了,还是真的是右眼跳灾。 一周后的夜晚,傅望栖回来了。 傅望栖一回来,就把祝余带到了浴室,一番抵死缠绵。 一次过后,傅望栖将祝余抵在墙壁上,任水流冲刷他们。 他嗓音嘶哑,黑深的眸里欲色浓重。这个时候的他,身体勃发,很性感,让女人腿软。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我爸,让他把房子里的家具给我们还回来,到时候,我要把你压在桌子上做,还要让你跪在浴缸里……” 祝余快死了,已经听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了。她只想牢牢攀住男人,这样自己才不至于滑到地上。 傅望栖将她翻了个身:“撅好。” 又抵上了她。 后来,祝余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不知睡了多久,反正最后是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的。 好像是傅望栖和傅望庭,在外面吵架,吵得挺激烈的。 第58章 把你媳妇让给我!傅望栖知道祝余更多黑历史 外面吵得正激烈。 祝余不敢出去,窝在被窝里听他们吵。 傅望庭:“昨夜里赌场被警察突袭,是不是你让人报的警?” 傅望栖:“这是你千方百计接近祝余应得的教训。你还有脸来这儿发疯?我可是听说警察在里面什么也没找到。你那里,肯定有逃跑的密道。” 傅望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敏锐地观察着傅望庭的微表情。 果然,傅望庭的嘴角微微抽动,幽深的眼底也起了一丝波澜。 傅望庭和傅望栖站在一起,其实从哪方面来看,傅望庭都必输无疑。傅望栖比他长得高那么一点点,帅那么一点点,气质矜贵那么一点点。 而且傅望栖比他松弛,天不怕地不怕,勇敢无畏。从两人的性格来说,傅望栖可以活到一百岁,而傅望庭顶多活个六十岁,身体就会出现各种毛病,从而嗝屁。 毕竟,在所有的长寿秘诀中,性格好是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这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傅望栖有父母疼爱,心情愉快,胃口好,所以长得好,性格也好。而傅望庭虽然娘很爱,但娘的智慧和手段终究太下作,再加上爹也不怎么关注他,他的性格注定不会太好。 从傅望庭的微表情,傅望栖基本上可以断定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他一字一句,严肃地警告傅望庭:“你下次再敢缠着祝余,我就把这个消息也告诉警察,到时候爸就知道了,有你受的。” 傅望庭阴沉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不屑的轻笑。 “小三儿,你和你那个妈真的如出一辙,都茶里茶气的,喜欢在爸跟前表现,讨爸的欢心。看给你能的,还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上我了?” “你去告啊!你直接告诉爸,不是更省事吗?哦,对了,到时候我也会告诉爸,你的女人是赌徒这件事。”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倒霉的人,究竟是我,还是阿余。” 傅望栖深邃的眼底暗流涌过。 想用这招制住傅望庭,是他草率了。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 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傅望庭还要告诉他一些细节。 “有一天,我的赌场里突然来了一个天才,我当然要重点关注。小三儿,阿余那手法是相当的精湛和熟练,各种牌,各种玩法,她都会。而且,她貌似对赌场的一切都非常敏感。这没个三五年根本练不出来。” “也不知道阿姨是怎么给你选媳妇的,竟然选了个赌徒。” “重点是,阿余的家庭条件虽然跟我们家没法比,但足够支撑她在美国留学。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家庭富裕,学习成绩也挺好,为什么会堕落到去赌博呢?” “我私下里向陆砚池了解过,听陆砚池说,她在美国的赌桌上从无败绩。” “而且阿余还告诉陆砚池,上次赢陆砚池的那一千万,她只拿了一万美金的提成。这足以说明,她的背后有人。” 上次陆砚池和祝余被撞破之后,祝余就跟他交代了,傅望栖只以为祝余是好奇,去赌场玩了玩,根本没放在心上。 如今听傅望庭说了这么多的蛛丝马迹,傅望栖的目光越来越幽暗。 “小三儿,你这个媳妇的身上,肯定有很多秘密。不如……” “不如你把你媳妇让给我吧,我这个你眼里的烂人,和你媳妇这个堕落的赌徒,我觉得是非常相配的,你就做爸和阿姨的乖宝宝好了。” 傅望庭笑嘻嘻地说。 “二哥,你别太过分。” “我听见你们昨晚又激战了一夜。”傅望庭忽然往卧室里跑。 傅望栖一把拉住。 昨晚做完,他也累,只给昏睡过去的祝余洗了澡,并没有穿睡衣,祝余现在还光着身子在床上躺着。 傅望庭平常也健身,也很强壮,很快就挣脱傅望栖的桎梏,跑进了卧室。 然而,祝余已经穿好了衣服,好好地站在地上。 只是,她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她不看傅望庭,只一脸心虚地看着傅望栖。她刚才都听见了,傅望庭告诉傅望栖的这些,足以让傅望栖再次对她失去信任,毁了她。 “阿余,跟我走,我比小三儿厉害,你有什么目的,我都能帮你达到。” 傅望庭说着,朝着祝余伸出了手,却是被傅望栖一把拍掉。 傅望栖把祝余拖到自己身后,与傅望庭对峙:“二哥,那天劫持阿余的那个程先生,还有脸上有刀疤的那个司机,他们的死亡都跟你有关,对不对?” “你可以把这事也告诉爸。我顶多就是失去祝余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可惜的?女人多的是。可你失去的却是傅家的一部分继承权。” “祝余和继承权,哪个更重要?二哥,你心里比我有数吧?” 傅望栖一击致命,傅望庭灰溜溜的,转身走了。 他说:“这事没完,我还会回来的。” 傅望庭走之后,屋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静的可怕。 祝余只能听见她和傅望栖彼此的呼吸声。 “祝小姐,你有什么要跟我交代的吗?”他挺平静的。 正是因为这份平静,才让祝余的心里更加发毛。她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可她要怎么说呢? 那些烂事,一环套着一环,她把所有都交代了,傅望栖一定会立即把她踹出傅家。 她没法说,只能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令她意外的是,傅望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匆匆离开了,不知道他要去哪里。 祝余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之后的几天,傅望栖再也没有回过家。一直到傅先生和傅夫人从澳大利亚度假回来,他才回来。 不过,他是跟着父母去了父母的院子。 “妈,我今天一定要知道,给我算姻缘的那个骗子大师的下落。”傅望栖难得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他往母亲旁边一坐,揽着母亲的肩膀,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母亲。 可见决心十分之大。 傅夫人了解自己的儿子,见儿子这次不好糊弄,就准备实话实说。 第59章 算姻缘的大师的真相揭秘 但是话到嘴边,傅夫人还是想知道:“你怎么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我看你和阿余现在的感情挺好的,你可别有什么非分之想,伤害阿余。” 傅望栖黑眸微动,眉眼间透着愠怒。不是一般的生气。 傅夫人见儿子动真格了,叹了口气。这时,一旁的傅先生把傅望栖搂着傅夫人的爪子拍下去,给傅夫人撑腰:“别管他,给他一天惯的。” 傅望栖面无表情,睨了父母一眼,故意气他们:“你们老两口年纪都这么大了,就别在我跟前秀恩爱了,怪恶心的。” 就挺奇怪的,做子女的,希望父母恩爱,但是在自己面前,还是注意一点,看着父母秀恩爱怪怪的。 傅先生又要发脾气。 傅夫人及时按住丈夫的手,眉眼温柔地看了丈夫一眼,让丈夫放心,她有分寸。 随后,傅夫人把一切都告诉了傅望栖:“儿子,那段时间你对那个宋凌书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你爸爸和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想着给你张罗一门亲事,兴许这样你就能忘了宋凌书,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我们也没想到,你的眼里只有宋凌书,和我们家关系比较好的那几家的女儿你都不喜欢。” “我和你爸爸那时候是真觉得你着魔了,所以就想起了这些玄乎的东西,我开始自学周易,用你的八字给你匹配了一个最旺你的女人的生辰八字,最后在盛京城所有适婚女子里,正好匹配到了阿余。” “阿余名校毕业,智商没问题,长得也好看,个子也高,基因基本上是不会拖累下一代的。我和你爸爸就觉得这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就决定让你和阿余成婚。”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给你算姻缘的大师,都是我算的。” 傅夫人说完,心情十分忐忑。 看着傅望栖越来越沉冷的眉眼,她不敢看儿子了,身子不自觉往傅先生跟前靠了靠,这样才能安心一些。 傅望栖看着母亲的动作,想生气都生不出来了。 憋了好半晌,他被气笑了,心情十分复杂:“妈,你和我爸这么简单粗暴,就决定了我的人生大事?周易那东西也挺复杂的吧,你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算清楚?” 傅望栖还是觉得太玄乎了:“妈,你真觉得祝余旺我吗?我怎么觉得她总是克我,惹我生气。” “儿子,可不敢胡说,别说不吉利的话。”傅夫人急忙去捂他的嘴巴,然后解答了他的疑问:“我其实有稍微借助一款算命的手机应用。” 其实,还有后半段。 这个手机应用要收费,傅夫人花了五十块钱,才搞定儿子的未来媳妇。 但是傅夫人不敢告诉儿子,怕把儿子气吐血,也怕儿子埋怨她。怕归怕,其实她对自己挑的儿媳妇还挺满意的,那周易也是她学了大半个月,通宵学的。 那个时候都冷落她的傅先生了。 她问心无愧。 傅望栖大张旗鼓地跑到父母这里来,决心十足,结果就得到了一个这么荒谬的答案,心里郁闷得不行。 “你们可真是我的亲父母。” 见父母牵上手了,那么亲密,他一直憋着的脾气,这才发泄了出来:“你们能不能等我走了?真是服了。” 傅先生恼怒:“欠揍啊?没大没小的。” 傅望栖起身,不和父母待着了,要走。 傅夫人拉住他的胳膊:“望栖,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妈妈也是看着你和阿余的感情稳定了,所以才将一切都告诉你的。”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和未来,陪在你身边的女人都是阿余。你好好对待阿余,要对阿余负责,对你的家庭负责,将来还要对你的孩子们负责。” 有责任心的男人,才能肩负起傅家的未来。 傅夫人说的是孩子们,她希望祝余以后能生至少三个孩子。 傅夫人殷切诚恳地望着傅望栖,那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满满的关心和爱,傅望栖忽然就很后悔他刚才对父母发脾气了,尤其是对母亲。 他语气软了下来,脸色也温和了:“爸,妈,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傅望栖离开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高大的背影有些落寞。 傅夫人望着儿子,很少见儿子这样,竟然不自觉掉了眼泪,那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了傅先生的手背上。 明明当初都是傅望庭的错,却让她的儿子背负了这一切。 傅望庭就是见不得她的傅望栖,过得好。 傅先生给妻子擦掉眼泪,深邃的眸里透着浓浓的怜惜,平日里杀伐决断、不怒自威的男人,面对妻子的时候特别温柔:“怎么突然哭了?傅望栖这臭小子,我们还真没白疼他,关键时候他知道好歹。” 傅先生语气里的欣慰,藏都藏不住。 傅夫人是个聪明的女人,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很受我们儿子的感动。” 傅夫人嫁给傅先生二十五年,从没在傅先生面前说过一句他的两任前妻和她们孩子的坏话,就是私下里也没说过。 她更不会向傅先生抱怨。 因为她明白,她抱怨这些,就是摆明了指责丈夫的过去。 这会儿没人了,傅先生将傅夫人抱在腿上,大手抚摸着她的肚子,语气格外宠溺:“都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可不能哭。嗯?” 傅夫人葱白的手按上丈夫的手,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傅先生的心情很好:“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宣布这件喜事。” 傅夫人摇摇头,嗓音温柔:“还是别了,我最近心神不宁的,还是等三个月稳定了以后,再说吧。” 傅先生宠溺:“好,都听你的。” …… 傅望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进门时,他瞥了眼门口的那块牌子:傅望庭与狗,不得入内。 上次的那块被傅望庭烧了,所以他这次一次性做了一百块,看谁耗得过谁。 他有好几天没见祝余了,进来屋里后,发现她靠在床头,正在看他那天看过的那本《自渡》。 祝余听到脚步声,起先心里一惊。 她以为是傅望庭又来了,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恐惧,焦躁。 等那脚步声渐渐逼近,她感觉到是傅望栖,提起的心,又慢慢放到了肚子里,不至于那么害怕,但还是挺紧张的。 第60章 祝余背后的那个男人揭秘 祝余的心思已经不在书上了。 事实上,就从来没在过。 傅望栖不在的这些天,她每天都心神不宁的,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油锅里,无比痛苦,无比煎熬。 因为她不知道,知晓她更多黑历史的傅望栖,究竟会怎么对待她。 今天怕是她的死期要到了。 祝余用余光偷瞄到傅望栖正朝着床边走过来,黑深的眼眸正看着她,她的心跳开始加快。 她在她那边的床上半躺着,傅望栖过来,直接横躺在了床上。他有一米八八,身高腿长,这一躺,直接就躺到了她的大腿上。 祝余穿着一条棉麻的白色阔腿裤,很薄,大腿被他浓密的发茬刺得发痒,有点难受,又有点别的她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或许是这段时间以来,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习惯这个男人。 又或许是,祝余给自己的心理暗示起作用了,她一直在暗示自己,傅望栖和那些拉她下地狱的男人们不一样。也可能是,她的审判要开始了,悬着的心要死不死的。 祝余不敢动,任凭那股痒意从大腿蔓延至心尖。 傅望栖微微抬眼,盯着她手里的书:“看到什么内容了?” 他的黑眸里没什么情绪。 口吻也是很随意的。 并不可怕。 可这并不能让祝余放松。 祝余将自己正在看的这一段话念给傅望栖听:“人生是一条单行道,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永远无法重来。也正是因为没有回头路,犯过的错误才会让人觉得无比的遗憾。” “可是人生并非只由一个个遗憾叠加而成,我们应该勇敢地对过去的自己说,向前走吧,不要害怕背后的遗憾,纵然无法更改,可前方的光仍然值得追寻。” 她的气息不稳,暴露了她此时内心的不淡定。 “你过去犯过什么错误?有什么让你遗憾的?”傅望栖仍是漫不经心的,手指揪着她的裤子玩。 祝余心里一惊,本来粉嫩的脸蛋瞬时失了血色,她知道傅望栖这是隐晦地让她交代自己的黑历史。 可是,她说不出口,也不想去一遍遍回忆过往那地狱般的生活。 她不说,傅望栖或许还能对她的身体感兴趣,可她要是说了,傅望栖一定会无比恶心她,怕是连碰都不想碰她了,更别说让她怀孕了。 “没有什么让我遗憾的事,只是书里这么写。” 祝余说完谎,下一秒,傅望栖忽然一只手摁住她的脑袋,猝不及防的坐位体前屈,让祝余的脑袋被摁的快要贴在大腿上,与他脸贴着脸。 祝余没练过舞蹈,四肢相当僵硬,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掉了,细腰也要被折断了。 她痛苦地闷哼。 傅望栖不为所动:“你以前干过违法犯罪,杀人放火的事吗?” 他的语气忽然冷沉几分,整个人也突然严肃了起来,十分有压迫感。祝余对上他深水般的眸,胆战心惊。 他裹着寒冰的嗓音就回旋在她耳畔,这点祝余可以保证:“我没有,赌博在拉斯维加斯是合法的,况且我已经不赌了。” “好。”傅望栖问她下一个问题:“你今年才二十二岁,按照我二哥说的,你赌博的时候才十七八九岁,甚至更小,你那么小就堕落的理由是什么?” 是命令,她必须说。 傅望栖始终不相信,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坏心思? 他有个堂妹,今年十八岁,整天傻不拉几的,不是在买化妆品和衣服,就是在幻想男人,要么就是在花钱追星,无忧无虑。 所以,傅望栖实在想象不出来,一个家庭富裕、学习成绩优异的花季少女,是怎么走上赌博这条路的? 祝余这清秀水灵的外表,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会走歪路的不良少女,气质不符。 除非是涉世不深,被骗了。 “这件事不可能永远瞒着我父母,纸包不住火。你告诉我,我心里有个底,我可以带你去跟我父母坦白,我父母不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我会让他们谅解你。” 傅望栖试图循循善诱。 祝余难受得快死掉了,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她脑袋这样窝着,都没法转了,只能用最拙劣的理由:“我就是好奇,后来发现赚钱竟然如此轻松,就赌上瘾了。” 怕傅望栖误认为她现在还想赌,又赶紧说:“但后来我又戒了,现在不赌了。” 傅望栖:“一开始有人逼你吗?” 傅望栖微凉的气息,一下一下喷在祝余的脸上。 祝余微微颤抖:“没,没有人逼我,一开始我是到拉斯维加斯旅游的,好奇才进去的。” 傅望栖忽然松开了她,坐起来,目光冷冽犀利,逼视她,似乎要把她洞穿:“你撒谎!你说你赢了陆砚池一千万,最终只有一万进了自己的口袋,那剩下的钱谁拿走了?!” “这个拿走你那么多钱的人,是不是在背后逼你赌的人?!” 他很强势。 真相被洞穿,祝余快无法呼吸了。她怕了,招架不住他的步步紧逼:“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别再问我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 祝余快崩溃了,泣不成声,她的思绪刹那间回到了过去。 当初,那个人把她带出了地狱,供她上学,让她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但条件是她必须帮他赌。 她答应了。 后来她努力念书,深知这是她可以体面活着的唯一机会。 由于她的努力,她大学毕业就拿到了美国一家医药巨头的Offer,年薪一百五十万美金。 这薪水足够养活她和母亲了,她想过正常的生活,就跟那人摊了牌。这些年,她给那人在赌桌上赢了不少钱,早就超过他对她的付出了。 从此,她以为自己和母亲终于可以生活在阳光之下了。 可谁知,父亲会把母亲带走,逼她嫁给傅望栖。 祝余的眼泪止不住地掉。 哭得很伤心,很绝望。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荷叶边棉麻无袖背心,显得她整个人很无辜,很纯白。 这样的她,总能勾起男人的怜惜。但今天,傅望栖完全无动于衷。 他冷冰冰的目光盯着她,对她失望至极:“我给过你机会了。让我查出来你的那些黑历史,你就收拾东西滚蛋。” “这一回,不会再有转圜的余地。”傅望栖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你这个女人谎话成精,贪慕虚荣,我不要了。” 傅望栖说得非常决绝。 祝余手中的书本掉落,眼泪无声滑落,心如死水。 好累啊。 一瞬间,她都不想活了。 看着傅望栖决绝地离开,她想有一点什么行动,可是她忽然动不了,也说不了话,只能干看着他走。 傅望栖决定去一趟美国,亲自调查祝余的事。 他之所以没让顾淮先和乔霖去调查,是不想家丑外扬,但他带上了陆砚池。 一方面,他是想让陆砚池带他去曾经遇见祝余的那个赌场里看看。 另一方面,陆砚池死皮赖脸非要去,因为他青梅竹马的前女友要结婚了,给他发了请帖,挑衅他,说他跟她老公比差远了。 陆砚池不信邪,非要跟过去看看,依他前女友那脑残的样子,能找个什么猪头做老公。 傅望栖的人脉挺广的,他有朋友认识在普林斯顿大学教务处工作的老师,因此傅望栖很快就拿到了祝余的学籍档案。 傅望栖翻看着,一眼就看出她的档案有问题。 傅望栖问教务处的老师:“为什么祝余的学籍记录是从高二开始的?为什么没有她幼儿园,小学,初中,以及高一的记录?这显然不符合学校的招生流程。” 第61章 傅望栖了解祝余的过去 教务处老师:“我们肯定是按照学校的流程和规章办事的。我是新调来的,祝余同学入学的那一年,我不太清楚是什么情况。” 老师也说了实话:“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些特别的政策,可能祝余同学是被特别录取的,比如她家里给学校捐了钱,亦或者她是高智商的天才被破格录取,都有可能。” “这上面不是写了嘛,祝余同学的ACT考试和SAT考试(均被称为美国高考)成绩接近满分,智商测试结果高达228分。” 因为智商被录取,倒是有可能。 可是傅望栖的心里还是不踏实,他又仔细翻阅了一遍祝余的档案。 档案上面除了记录她的美国高考成绩和智商分数以外,还记录了她在普林斯顿大学这四年所获得的各种奖学金,以及一些医药研发的专利奖。 傅望栖大致看了看,她有研究心脏类药物,抗抑郁类药物,还研究了治疗男性阳痿的药物。跨度还挺大的。 不管在哪个国家,祝余这种,绝对算得上是科研人才。 她所获得的这些奖,都是美国乃至全世界医药界最具权威的奖项,掺杂水分的可能性几乎很小。 那么问题来了,做科研肯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是怎么能一边学习理论课程,一边做科研,还得挤时间去赌博的呢? 普林斯顿大学位于新泽西州,在东海岸。而拉斯维加斯位于内达华州,靠近西海岸。从普林斯顿到拉斯维加斯,可以说是直接横穿了美国。 这么搞,就是神仙,时间一长,身体都扛不住。 傅望栖看祝余也不像是那种拼命三娘,她连个班都不想上,宁可跑去啃她爸的老,为什么在美国的时候这么拼? 她的做法矛盾重重。 傅望栖还是怀疑赌博的事,肯定是背后有人逼着她去做的。 他和祝余在一起也有段日子了,发现她对赌博并不上瘾,并不是赌徒。而且他之前武断地下定结论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完全是因为她那个爸,以及她没有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留在傅家的理由。 他自然就认为她是冲着傅家的钱来的。 可是结婚这么久,他没给她送过一样值钱的东西,她也不问他要。平常他母亲给她送的珠宝首饰和名牌包,她也不用,就简简单单的,很朴素。 傅望栖揉了揉太阳穴,面容冷峻。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疑问。 一,逼着祝余赌博的人是谁?能逼迫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可能只有裸照?或者是死亡威胁? 二,祝余到底为什么要留在傅家?她这么优秀,各种奖学金以及赌博挣的钱,完全可以不靠家里独立生活。曾经他问过祝余这个问题,祝余说是怕她爸断了她在美国的生活费。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祝余在说谎。 她留在傅家,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理由。 傅望栖想得出神,被老师打断,老师说已经中午了,她要去吃饭,委婉地给他下达了逐客令。 傅望栖最后把祝余就读的高中信息拍了张照片,打算改天去这个高中探访一下。 走在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园里,看着在校园里奔走的学生,傅望栖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祝余。 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每天奔走于不同的教室上课做实验,也会躺在草地上看书,和朋友聊天,也会参加各种各样的聚会,日子应该过得挺充实的。 …… 晚上,傅望栖被陆砚池带到了赌场附近的一个酒吧喝酒。 陆砚池今天一整天都非常不爽,一个劲地猛灌自己酒。 傅望栖虽然脑子很乱,但是理智还在,他一把夺过陆砚池手里的酒:“别喝了,你还要带我去赌场。” 陆砚池眼睛红了,他好像吃了枪药:“你没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吗?你不安慰我,光想着你自己的事?什么人啊?” 傅望栖照着他的心窝子捣了一拳,笑话他:“你前女友结婚,受刺激了?” 陆砚池破防了,提高音量:“我受什么刺激?我跟你说,她那个老公一看就虚伪,长得没我高,没我帅,整个就一个贼眉鼠眼,不是什么好人。赵雨薇那个蠢女人,又瞎又笨,以后有她哭的。” 赵雨薇就是陆砚池的前女友。 两人分分合合好多年,上次陆砚池下了大功夫,陪赵雨薇来美国读书,结果他大男子主义太严重,要结婚,不让人家赵雨薇出去工作,赵雨薇就把他甩了。 “你就嘴硬吧。”傅望栖是旁观者,旁观者清。 “赵雨薇那个老公肯定阳痿。”陆砚池恨恨地说,风流俊逸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那双桃花眼里一片迷蒙。 傅望栖不想听他发牢骚了,拉着陆砚池去赌场。 “你当初和祝余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对呀,你媳妇一口气赢了我一千万美金,真是个神人。” “当初祝余的旁边有没有什么看上去很厉害的男人,或者女人?” “没有,全程就是她一个人。” 傅望栖眉眼冷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赌场里的金碧辉煌,醉生梦死。他一个不留神,陆砚池手又痒了,又上了赌桌。 傅望栖大步走过去,一把拽走陆砚池,找了个僻静的休息区,抓着他的衣领将人摔在墙壁上,抵着他,咬牙切齿:“你他妈一个二十四岁的大男人,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还没跟你算你强迫祝余帮你赌的账呢?怪不得赵雨薇会嫁给别人,她肯定在心里笑话你这堆扶不上墙的烂泥。” 陆砚池被摔疼了,也被傅望栖的话给刺激到了,要反抗,可是傅望栖死死压着他,他根本反抗不了。 陆砚池虽然也有肌肉,但他没有傅望栖自律,肌肉自然没有傅望栖的结实。 “三儿,你放开我。” “还敢赌吗?” “不敢了。” 傅望栖不太相信他。 陆砚池眼睛很红,喘息着说:“那天晚上,我输给你媳妇一千万美金以后,我不甘心,又看着你媳妇身边没人,我就想把我的钱要回来。” “我一直跟踪你媳妇,结果没跟住,我就在赌场外面守了一夜,还是没见到你媳妇的身影。我怀疑你媳妇和赌场里的人有勾结,她肯定在赌场里有藏身之处。” 傅望栖闻言,松开了陆砚池。 要想彻查,是个大工程。而且能经营赌场的,背景都不好惹,就算他找人手调查,怕也是困难重重。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祝余开口。 “走,回我的房子。”傅望栖在这里投资了好几处房产,也有购买用于自住的。 他拉着陆砚池,手一刻也不松,朝着赌场大门口的方向走去。 傅望栖的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忽然,他被一个女人的背影吸引住了。 他好像看到了熟人,连忙拉着陆砚池去追。 第62章 孩子的亲生父亲竟然是他 傅望栖紧追慢追,人还是没影了。 主要这赌场里,到处都是走廊,房间也多,各种景观陈列也多,很容易跟丢。 傅望栖拉住一个从女人消失的地方走过来的侍者:“打扰一下,你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裙,亚洲人面孔的女人往哪儿走了吗?” 侍者摇摇头。 “三儿,你看见谁了?”陆砚池问他。 傅望栖放弃了:“看见一个熟人,也可能是我眼花了,回吧。” 话虽这么说,但傅望栖觉得自己的视力没问题,他不可能看错。 拉斯维加斯的夜,奢靡辉煌。 傅望栖站在外面,望着这极尽奢华、富丽堂皇的赌场,告诉陆砚池:“这是用无数赌徒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换来的。陆砚池,但愿你是真的不会再赌了,不然我们兄弟没得做了。” 陆砚池低着头,没说话。 赌瘾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戒掉。 傅望栖今天一大早在普林斯顿大学调查完祝余学籍的事,就立即坐飞机飞到了拉斯维加斯,这会儿夜已经很深了,他浑身疲累,没再逗留,直接回家休息了。 所幸祝余的高中是在拉斯维加斯一所私立贵族高中上的,他明天不用再奔波。 次日,为了防止陆砚池去赌,傅望栖来学校的时候,把陆砚池也带上了。 他和陆砚池从小一起长大,交情不是旁人能比的,就算被陆砚池知道了他的事,也没关系。 可是这一次,即使傅望栖带着人脉,他的调查还是受阻了。 这所高中的领导直接说没有接受过祝余这个学生,并且拒绝与他交流,态度十分强硬。 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但傅望栖也无法,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他总不能硬来。 调查到关键时刻,线索又断了。 傅望栖和陆砚池在美国待了三天,准备返回盛京。 在机场的时候,赵雨薇带着她老公来送机,他们十指相扣,陆砚池觉得十分刺眼,冷笑:“怎么,是不是对我念念不忘啊?滚吧,老子现在你高攀不起。” 赵雨薇也是满脸的不屑:“和你这种没用的垃圾谈恋爱,都成我的黑历史了。你以为我是来送你啊?我是来送傅望栖的。” 陆砚池一下子炸了:“滚!带着你那贼眉鼠眼的猪头老公滚。你这老公一看就不老实,捡个垃圾还当宝,真搞笑。” 赵雨薇也不甘示弱:“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垃圾的男人吗?你连街边的流浪汉都不如。” 陆砚池这暴脾气,忍不了了,想凑她。 傅望栖被吵得头疼,一把拉住陆砚池,把他往VIP候机室里拽。 赵雨薇上前几步,给傅望栖送上了她的伴手礼。 傅望栖接过,说了声谢谢,没想到下一秒,就被陆砚池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赵雨薇看见了,气得跺脚。 她老公安慰她。 赵雨薇是个明艳活泼的女孩,心大,气一会儿就消了。 她看着老公,真的越看越像陆砚池说的那种贼眉鼠眼,得亏他老公是三代华裔,已经听不太懂中文了,而且她和陆砚池吵架,还是用方言吵的,她老公完全听不懂。 …… 候机室里,陆砚池气还没消:“三儿,你看见那个假洋鬼子了吗?真能装。” 傅望栖笑了笑。 赵雨薇这个老公的长相,真的符合老外对国人的刻板印象,眯眯眼,塌鼻梁,皮肤黝黑,是不咋好看,比起陆砚池的英俊长相差远了。 “赵雨薇是被下降头了吧。” “你这么不甘心,不然你把赵雨薇追回来。我看你们俩是相爱相杀。” “我才不要这么蠢的女人。” 傅望栖笑了声,没再说话。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和祝余的聊天记录上,他不紧不慢敲出几个字:“十三个小时后,我到盛京。” 有时差,盛京现在是深夜。 傅望栖把消息发出去之后,没想着祝余会回,但没想到,祝余竟然秒回:“那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一时间,傅望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 十三个小时之后,飞机落地,傅望栖走到机场出口处,没看见祝余。 他和陆砚池等了一会儿。 但是机场人来人往,人潮汹涌,就是没有祝余的身影。 傅望栖给祝余发消息:“我到了。” 此时已经在祝家的祝余,突然想起来她要接傅望栖这事:“对不起,对不起,我临时有事,我让家里的司机去接你。” 傅望栖英俊的脸,顿时阴沉到了极致。 祝余本来是要出发去机场的,结果祝成辉忽然给她打电话说找到祝舒乐肚里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这个男人她也认识,让她立马回家一趟。祝余心中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回了祝家。 祝成辉说:“舒乐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傅望庭,而且我带她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她肚子里是个男孩。” 祝余震惊之余,也觉得合情合理,她警惕地看着祝成辉:“你跟我说这事干什么?” 祝成辉:“舒乐见不到傅望庭,没机会告诉傅望庭这件事,你给他传个话。” 祝余往沙发上一坐,抱着胳膊:“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祝成辉恬不知耻,理直气壮:“因为你妈妈在我手里,你没得选择。” “你——” 祝余瞬间急火攻心,气得要死。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了下来:“祝舒乐说孩子是傅望庭的,就是傅望庭的?你们想拿孩子绑住傅望庭?” 祝成辉对傅望庭的了解知之甚少,其实他觉得绑住傅望庭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傅家是要脸面的大家族,应该不会接受兄弟俩娶姐妹俩。 “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傅望庭承认舒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傅家也承认,每年定期给几千万的抚养费就可以了。” 祝余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你想的倒挺美。” 傅先生那么注重名声,傅望庭又风流浪荡,他很想要傅家的继承权,不敢惹傅先生,要是知道了这事,十有八九会强行拉着祝舒乐去医院做人流。 祝余没有声张,趁机说:“你让我先见我妈妈一面,我就去跟傅望庭说。” 第63章 你怀孕了? 祝成辉不想同意这个条件,他怕节外生枝。 祝余一眼就看穿了他:“傅望栖已经知道我的黑历史了,我恐怕在傅家待不了多久了,你再不快点做决定,我可能要被赶出傅家了。” “把祝舒乐怀孕的事告诉傅望庭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要做亲子鉴定,还得要傅望庭配合才行。就算他不愿意配合,我可以想办法拿到他的DNA样本。” “你拖着,我被赶出傅家了,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认祖归宗,到时候你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权衡利弊之后,祝成辉答应了祝余的要求。 祝余去见母亲的路上,手机被祝成辉强制关机,祝成辉又用金属探测器扫描祝余全身,以防她携带任何定位仪器。 她全程都被蒙着眼。 最终在一间十分阴暗潮湿,没有窗户的狭小房间内见到了母亲。 逼仄的房间简直令人窒息。 房间内只有一张很硬的床,而且由于阴暗潮湿,床褥都是湿的,而母亲的手脚被铁链拴着,绑在床脚。 母亲穿着单薄的衣裳,就那样瘫坐在潮湿的地上,似乎感觉不到透骨的凉。她脑袋靠着床,不知是昏迷了,还是睡着了。 祝余见母亲脸色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即使不清醒,眉头也紧皱着,显然是很不舒服。 “啊——” “呜呜呜~” 祝余顿时破防了,又哭又叫,扑到祝成辉跟前,发了疯撕打他。 “呜呜呜~你比畜生还不如,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妈妈?徐芷那个贱人都出轨背叛你了,也没见你怎么惩罚她。我妈妈什么都没做错,你却这么虐待她,你简直丧尽天良。” 祝余亲眼目睹母亲的惨状,心如刀割,她被父亲气疯了,只想和他拼命:“禽兽不如的东西,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 “啪——” 祝余撕打的过程中,一巴掌拍在了祝成辉的脸上。 打人不打脸。 祝成辉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命令旁边的两个一米九的保镖,控制住祝余,凶狠地警告她:“你以为你妈妈是什么好女人吗?你想见你妈妈就见,不想见赶紧跟我回去。” 祝余恨不得杀了他,恶狠狠地瞪着父亲。 但是又不得不屈服,语气都软了下来,哭得伤心欲绝,心在滴血:“我要见我妈妈。”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她毕生的力气,祝成辉让保镖放开了她。 祝余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地走到母亲跟前,跪在地上,抱着母亲。 这一刻,多日以来的思念,担忧,又对目前现状无法改变的无力感,痛苦,全部涌上心头。 祝余无限心酸,把头埋在母亲的肩膀上,艰难张口:“妈妈。” 祝余紧紧抱着母亲:“妈妈,我一定会尽快救你出去的。” 可是,无论她把母亲抱得有多紧,她说多少话,母亲好像都没有反应。祝余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你对我妈妈做了什么?” 祝成辉也不瞒着她:“你妈妈不老实,我给她打了镇定剂。” 祝余恨得牙痒痒,整个人充满了戾气,看着父亲的眼神也是十分的狠厉,恨不得将父亲千刀万剐。 母亲这时间处在这种空气不流通,还潮湿的地方,再拖下去,身体都垮了。 父亲的保镖在这里,她就算闹,也闹不出什么名堂来。不能意气用事,祝余说:“你把我妈妈转移了,给她换一间干净舒适的阳光房,还要有专门的贴身医生,随时检查她的状况,我什么都听你的,绝不耍心眼子。” 祝成辉知道女儿这是在强压着火气,先答应下来,稳住她再说:“好,我依你。” “既然你已经见过你母亲了,那就跟我回吧。” 祝余临走时,又暗暗打量了一下房间四周,觉得这间房莫名有点熟悉,但她不动声色,没有打草惊蛇。 回到祝家以后,祝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刚才她虽然被蒙着眼睛,但是她闻到了葡萄香,还下了很长的一段台阶。从她闻到葡萄香开始,中间她好像还闻到了各种花香,还有蝴蝶飞到了她眼前。 再然后,她才开始下台阶。 这个路径,应该是葡萄园→后花园→酒窖。 祝成辉大半辈子都在酒庄里,他对酒庄非常熟悉,所以祝余断定,母亲就在酒窖里,就是那个平常开放,供顾客参观的酒窖。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间囚禁母亲的逼仄小房间,究竟是酒窖里面的哪个地方? 祝余现在脑子里一团浆糊,不会思考了。 折腾了一下午,快到吃晚饭的时候,祝成辉让祝余赶紧回傅家跟傅望庭说。 祝余想拖着,便找了个理由:“傅望栖今天出差回来了,他不喜欢我和傅望庭走得近,所以我也得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才能跟傅望庭说这事。” 祝成辉不太信任她:“阿余,你别耍花招,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必须完成任务。” 祝余眼底涌过暗流,笑了下:“好,你也记得你说的,我也要看见我妈妈的居住环境变好了,才愿意帮助祝家多捞点钱。” “不过现在我要和你们一起吃饭,我这会儿回傅家,估计吃不上饭了。”祝成辉让佣人给祝余拿了一双碗筷。 自从祝成辉知道祝舒乐肚子里怀着的是傅望庭的种,还是个男孩子,祝舒乐的待遇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的公主,甚至比原来还要好,吃得也更丰盛了。 徐芷也跟着神气起来了。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徐芷多次偷男人,除了那晚挨了一顿打,现在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祝成辉竟然没有和徐芷狗咬狗。 祝余心里冷笑。 等着吧,我让你们做春秋大梦。 祝余在祝家正大口大口吃饭,闹了一场,她继续吃饭补充体力,但是她看不到,傅望栖正在傅家等她。 几日不见傅望栖了,傅夫人很想他,吃完饭,便把傅望栖叫到了她的院子里,想和儿子联络一下感情。 傅望栖听话地陪着父母看新闻联播。忽然,傅夫人干呕了起来,傅先生赶忙给她倒了杯水,抚摸着她的脊背,温柔询问:“没事吧,喝点水。” 傅夫人摇了摇头,没动那一杯水,而是吃起了柠檬。 傅望栖:“妈,你怀孕了?” 第64章 不着丝缕 傅望栖有个朋友的老婆怀孕了就是这样,恶心,什么都吃不下,就想吃点酸的。他记得那个朋友的老婆说吃酸的可以缓解恶心。 母亲的症状,和那个朋友的老婆完全一样。 “爸,妈,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喜事,竟然瞒着我?你们不爱我了嘛?” 傅夫人咬着柠檬,柠檬的酸爽总算把胃里的那股子恶心压下去了一些。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傅先生说:“是,所以你以后少气你妈。” 傅望栖呵呵笑了两声,把视线从母亲的肚皮上转移到电视上:“爸,妈,恭喜你们啊,又有孩子了,我也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也恭喜我。” 虽然是很走心的恭喜,但傅先生和傅夫人总觉得他好像没有那么开心。依照傅望栖的性子,不得损他们两句?结果他只是很官方地恭喜两句,就安静如鸡了。 这很反常。 傅夫人这会儿好多了,忐忑地问傅望栖:“儿子,你真的开心吗?妈妈当然不会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就忽视了我的大儿子。” 傅望栖闻言,转头看母亲。 她因为害喜恶心,眼睛里闪着泪花,脸色也没有以往那么红润。母亲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还要费神顾及他的感受。 傅望栖觉得自己不应该把情绪带给母亲,便笑了笑:“妈,你怀孕了我真的很开心。其实我今天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没有很兴奋。” 傅夫人这才放心:“这样啊。那好吧,你刚出差回来,旅途劳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和你爸了。” 傅望栖的确坐不住了,起身:“爸,你好好照顾我妈,我先回去了。” 傅先生顾着给傅夫人切柠檬,头都没抬:“走吧。” 傅夫人又开始恶心了。 “我当初怀望栖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能那会儿我年轻,现在不服老不行了。” 傅先生连忙抚摸着傅夫人的脊背,看着妻子,眼里满是心疼:“辛苦你了。” 傅夫人抬起苍白的小脸,唇角努力弯起弧度:“不辛苦,和你生孩子,我很幸福,也是我愿意的。” 她浑身散发着女性的光辉,和妻子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傅先生原本严肃的一张脸,瞬间冰雪消融,心里也软软的。 傅望栖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父母,不禁弯了弯唇角,父母爱情就是好嗑,也很令他动容。 傅望栖没有打扰父母,悄悄地走了。他回来自己的院子,已经快七点半了,祝余还没回来。 压了大半天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砰——” 傅望栖把一个花瓶推到了地上。 花瓶被摔得四分五裂,鲜花也落了一地,花瓣掉落。 …… 八点钟,祝余终于回来了。 在祝家吃完饭,她去逛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以及干净的衣服,让父亲给母亲换上,这些高档的日用品也要给母亲用。 所以耽误了她回来的时间。 屋内黑漆漆的一片。 傅望栖这么早就睡了吗?他应该是坐飞机累了,所以睡得早吧。 此时的祝余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不想打扰傅望栖睡觉,就没进卧室,想在客厅里待一会儿。 然而,当她想去开灯时,灯光却突然大亮。 “啪”的一声,摁开关的声音,在寂静黑暗的客厅内显得十分突兀刺耳,祝余吓了一跳的同时,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得闭上了眼睛。 气氛安静得可怕,凝滞。 祝余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傅望栖坐在沙发上,正盯着她看。 他坐得端正,一张英俊的脸冷若冰霜,眉目阴寒,周身冷气逼人。 明明天气不冷,祝余却不禁打了个寒颤,身子微微发抖。 她站在门边动不了了。 低着头,不敢看傅望栖的眼睛。 气氛凝滞了一会儿,傅望栖开口:“你去哪儿了?” 嗓音极度阴寒,凛冽。 祝余不自觉绞着手指:“我,我回了一趟娘家。” “去干什么?” 他分明是强压着火气,祝余不敢骗他,说实话:“祝舒乐怀孕了,孩子是傅望庭的,我爸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傅望庭。” “你跟傅望庭说了吗?” “还,还没有。” 祝余结结巴巴地说完,又赶紧补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和傅望庭接触,我不想惹你生气。” 她弱弱地说着,很真诚。 这话讨好意味十足。 事实上,也确实让傅望栖心头的怒火消散了点。 稍后,有人把屋里原来的家具都搬了回来。是傅望栖跟父母要的。傅先生和傅夫人以为儿子和阿余的感情好多了,就把东西让人送了回来。 年轻人嘛,追求刺激也可以理解。毕竟傅先生和傅夫人也年轻过。 “望栖,这些家具都积灰了,先生和夫人让把我们帮忙打扫干净,所以我们可能要打扰你和阿余一阵子。”来了两个保姆,其中一个保姆这样说道。 傅望栖看了祝余一眼:“不用,你们把打扫的工具留下就行。” 两个保姆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祝余秒懂傅望栖是什么意思,结果两个保姆手里的清洁工具。 临走时,傅望栖提醒她们:“别在我父母跟前乱说话。” 保姆走后,傅望栖双手插兜,他个高,俯视着祝余,特别神气:“把家里给我打扫干净,还要消毒。” 祝余今晚在祝家吃得很饱,就当是饭后运动了。 她乖顺地点头:“我这就去打扫。”她打扫的时候,傅望栖就跟周扒皮一样,剥削压榨她。 “这里再擦一遍。” “把抹布洗干净了再擦。” “使劲擦!没吃饭?” …… 一顿操作猛如虎,祝余腰酸背痛,嗓子也干,小脸蛋也累得红扑扑的,扎好的头发都散落在了脸颊边。 索性所有的家具被她擦得都反光了,十分干净。 傅望栖最后命令:“烧一壶开水,浇到浴缸里,最后再消一次毒,我要泡澡。” 祝余都没来得及喘口气,休息一下,就颠颠儿地跑去烧开水了。 她举着水壶,在傅望栖的监督下,仔细洒在浴缸的每一个角落,以确保全都经过高温杀菌。 接下来,没等傅望栖发号施令,祝余就给她放好了洗澡水,并用温度计调试水温至39度。 这个温度的泡澡水,不但能充分发挥泡澡效果,使浮力、热气、水压三者达到平衡,还能让血液循环更加顺畅。 傅望栖很满意,当着祝余的面一件件脱掉衣服,最后不着丝缕。 祝余只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好脾气地把他扔下的衣服都捡了起来,正要往脏衣篓里扔,傅望栖没好气地说:“把内裤给我。” 祝余见他已经站到了花洒下面,想着他应该是要洗内裤,就抱着衣服过去,眼睛不知道往哪放,很局促。 傅望栖睨了她一眼,自己拿过内裤,放到花洒下面洗干净,晾起来之后,才开始冲澡。 祝余又折回来,把剩下的衣服扔进脏衣篓,然后要离开。 “我让你走了?”傅望栖幽凉的声音,隔空灌入她耳朵。 第65章 浴缸冰块Play 祝余已经走到浴室门口了,无奈又转身,但她没往傅望栖跟前走,就站在原地,跟个机器人一样,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在一个浴室里,能干嘛。 祝余的身体虽然对傅望栖没有那么抗拒了,但是从前的心理阴影太重,归根结底,她是不愿意和男人做那件事的。 即使这个男人是天之骄子傅望栖,和他睡其实是她赚到了。 她也不想。 “过来!”就在她灵魂出窍的时候,傅望栖已经冲洗干净,跨进了浴缸里。 他在叫她。 祝余脑海里已经有了浴缸Play的场景,她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这一声,虽然声音极小,但傅望栖还是听到了,脸色阴了几分。 祝余不敢怠慢,赶紧跑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她双脚并着,微微弓着身子,一动不动,跟傻子差不多。 傅望栖气哄哄的:“我要喝红酒,去酒窖给我拿,就拿你爸上次送过来的。” 祝余上次离开祝家的时候太匆忙,忘记把“醉月琉璃”带走了,但巴结傅家的事,祝成辉可上心了,过了几天,亲自提着八瓶“醉月琉璃”来了傅家,当哈巴狗。 祝余听到这个单纯的要求,愣了下。傅望栖没好气:“你以为我叫你过来干嘛?” 祝余反应过来,原来是她思想太黄了,她立马摇摇头,乖乖去酒窖给他把酒拿来。 傅望栖看着很累,靠着浴缸边缘,头微仰,正在闭目养神。很养眼的一张脸,凸起的喉结,立体的五官和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充斥着男性荷尔蒙。此刻的他,对女人无异于烈性春药。 但祝余也只是趁他闭眼,大胆地看了他一会儿而已,并没有非分之想。因为她的恐男和厌男这两种情绪,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她这辈子对男人恐怕都提不起兴趣了。 祝余把酒放到冰桶里,拿到傅望栖面前:“等酒先醒一会儿。” 傅望栖听到她说话,睁开眼看着她,眼神不太清明:“不用那么麻烦,你直接往酒里加点冰块就行。” 他的嗓音沙哑,估计是真的累了。祝余正要走,他又说:“多加点,加满。” 祝余照做,给他的红酒杯里加满了冰块,都快满出来了。傅望栖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在此刻有了笑容:“你挺实在的。” 这笑容,祝余觉得很邪气,她心中不安。 果然,下一秒,傅望栖就问她:“祝小姐,你知道我这趟去美国干嘛去了吗?” 那架势,简直运筹帷幄。 傅望栖把浴室的灯光调到了最亮,明晃晃的,好像一切都无所遁形,他的那双眼睛也被过于明亮的灯光映照的强势逼人,仿佛知晓一切。 祝余心脏一下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低地说:“大概知道。” 傅望栖一口气喝光了杯中酒,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搅动杯中的冰块,冰块与杯壁碰撞,叮当响。 咣当!咣当!咣当! 一声一声,仿佛响在祝余的心脏上。达到一定频率,她的心脏仿佛会破裂。 “祝小姐,你背后那个让你赌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在美国的学籍是从高二开始的?” 傅望栖边说,阴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冷厉的声音威胁她:“你不说,或者我觉察出来你在说谎,我就把这一整杯的冰块全塞到你的下边,你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都足够让祝余毛骨悚然。 这次,她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自己,怎么给自己心理暗示也不行,她的身体狠狠颤抖着,牙齿发颤,脸也霎时间白得跟死人的一样。 因为傅望栖的威胁,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备受折磨,不人不鬼的那些日子。记忆里,厚重的窗帘几乎把窗户堵死了,她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浑身都疼,疼得她无法呼吸了,却又逃不掉。 “扑通——” 祝余再也支撑不住,所有的信念轰然倒塌,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傅望栖皱眉:“你不知道疼吗?又给我来苦肉计?” 祝余疯狂摇头:“不要这么做,我会痛经痛死的。” 许是那些年被折磨得太狠,落下了病根,她现在每回来月经都痛得死去活来,一定要吃布洛芬。 傅望栖轻飘飘地说:“看你的表现了。” 祝余的头低到最低,她无从说起。她和那个把她从地狱里救出来的男人分道扬镳的时候,那个男人不许她向第三人提起他,否则后果自负。 她不敢说:“没有人逼我赌,是我自愿的。” 傅望栖的火气越来越旺:“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那你的学籍又是怎么回事?” 学籍这个,祝余老早就想好了应对办法:“我虽然从小就出国了,但我和别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我爸爸并没有送我上什么好的私立学校,而是让我在一所各色人种混合的非常普通的公立学校上学。” “一直到高二那年,我做了智商测试,因为高智商才被拉斯维加斯的私立贵族高中免费录取。我之前就读的学校,说得好听是从小留美,其实就是一群美国底层人的小孩上的破烂学校,最后开不下去了,早拆了。” “我想要我的学籍记录好看,所以才没有写以前的。” 她就算编得天衣无缝,傅望栖也没打算放过她:“你以前上的破烂学校就算被拆除了,那你总记得学校的地址吧?” 祝余面不改色:“外国的地址一长串,好多年了,我肯定记不住了。我的方向感本来就不好。” 傅望栖不相信,警告她:“你的智商不是很高吗?怎么可能记不住?你给我老实一点,不然这些冰块……” 又提起了冰块,祝余捂着肚子,感觉肚子已经在疼了。 她掐着手心,告诉自己别慌。反正学校早拆了,傅望栖就算去查,也查不到什么。 祝余:“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事。” 傅望栖无语笑了,给在美国专门调查祝余的人发消息:“着重去查一下拉斯维加斯附近,这四五年来被拆除的公立学校。” 傅望栖:“去把我床头柜上的笔记本电脑拿来。” 祝余:“好的。” 祝余给他拿来,傅望栖选了一部电影《决胜21点》。 这部电影讲述了几位哈佛理工大学的数学天才,凭借超强的数学运算能力,在赌城拉斯维加斯大赚特赚,最后被赌场的人注意到的故事。 为了调查清楚祝余的事情,傅望栖这几天搜索了许多与赌有关的美国电影,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他故意关掉了声音,让祝余站在他的正前方,给他举着电脑,他看电影。这个角度,水里的一切她都看得到,男人的身体,刺激着她的眼球。 这玩意儿不能多看,看多了祝余就恶心。 她忙举高,让电脑挡住她的脸。 傅望栖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心里又不爽了,哼笑:“你最好一直维持着这个高度。” 祝余的两条细胳膊,今天被祝成辉的保镖弄得很疼,没举一会儿,就疼得不行。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这部电影时长总共123分钟。半个小时后,祝余终于坚持不住了,她的脑子没跟上手,不自觉就松了手。 “哗啦”一下,电脑掉进了浴缸里,砸到了傅望栖的脚。 “祝小姐,你想死吗?”傅望栖一下子从浴缸里站起来。 祝余的视线被溅起的一片片水花给干扰了,没看到电脑砸了傅望栖的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神里是一片迷茫,却又显得很心虚。 第66章 领带Play 一看这情况,祝余赶紧道歉:“对不起。” 她每回都是这样,低着头,也不狡辩,就这样一副乖乖认错的样子,把傅望栖所有的火都堵得发不出来。 因为傅望栖是个要面子、有风度的男人,对女人大发脾气到底是有失风度,不好。 他又是走到花洒下面冲了个澡,然后潦草地用浴巾擦了擦身体和头发,就穿上睡衣上床了。 祝余想着他应该不会再发火了,就弯腰捞出了浴缸里的笔记本电脑,一看,已经报废了。 她叹了口气,刚才她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这会儿身上黏黏腻腻的,就想冲个澡。 傅望栖在,她一般都是把睡衣拿到浴室里面换。这段时间他不在,她都是穿她原来很保守的睡衣。 那些性感睡衣已经被挤到衣柜最里面去了,所以祝余今晚随手拿的还是保守款睡衣。 她拿着睡衣到浴室里迅速洗澡,换好,然后出来,走到傅望栖跟前,站好,态度诚恳:“你的笔记本电脑我明天就赔给你。” 傅望栖在玩手机,没看她,直接微信把型号发给她,临了还不忘嘲讽她:“你那么会赌,确实不差赔电脑的这三瓜两枣。” 傅望栖越想越气:“你可真能装,以前还装自己没钱,跑去找你爸那个铁公鸡要钱。” 祝余的头发没擦干,还在滴水,打湿了她的睡衣。这种死亡问题,她不想回答,沉默着混过去就好了。 结果,下一秒,傅望栖就给她来了个暴击:“你赌博,再加上你在学校获得的奖学金,你挺有钱的,我要涨房租和伙食费。你再给我一百万,我就让你继续留在傅家。” 不愧是资本家!! 真能剥削和压迫她这个无产阶级!她的钱当初都给陆砚池了,早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祝余唇用力抿着,低着头,掩藏了眼里的不服气和不情愿。 “你有意见?” 见她没有说话,傅望栖终于施舍般,肯抬眼了,他冷冷地看着她,专治各种不服。 祝余感受到他压迫感极强的目光,寄人篱下,她屈服了:“我明天连同笔记本电脑一并给你行吗?” 傅望栖说好。 祝余明天准备再去找祝成辉一趟,让他再出点血,再顺便督促一下他给母亲换居住环境的事。 祝余要上床,傅望栖嫌弃地看着她:“怎么这么埋汰?把头发吹干了以后再上床。” 祝余:“对不起。” 一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 傅望栖心里那个火大呀:“我看你是存心气我。” 祝余:“对不起。” 傅望栖音量提高几分:“去吹头发!别在这杵着!!” 祝余怕吵着他,去浴室吹。 谁知她吹完,把头发梳顺,扎起来以后,傅望栖已经关灯先睡了。 祝余摸黑上床,动作特别轻,生怕吵着床那边的祖宗。 她刚躺下,盖好被子,还在庆幸自己没吵醒他呢,傅望栖就一把拽着她的枕头,把她拖到了他身旁:“你这只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我警告你,在未来的一年之内,我希望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整出什么幺蛾子,让我父母不开心。” 傅夫人怀孕了,孕期加上坐月子,这一年都需要好好修养。 傅望栖本来在祝余嘴硬不老实交代的时候,就想把她赶出去,一了百了,但一看母亲怀孕那么辛苦,他就不想让母亲再为他的事费神了。 所以,祝余还得待在傅家。 祝余只关心她能不能留在傅家,以争取救母亲的时间,她才不管傅望栖用什么理由呢。 “好的,好的。” 她还挺兴奋的。 傅望栖警告完了,又把她推开,没有云雨的意思:“睡觉。” 听声音,就知道他不开心。 黑暗里,祝余悄咪咪看他,不禁疑惑,这人一天净生气,也不怕把自己气死?!那点嘴上的便宜,他是一定要占的。 …… 一夜过去,祝余和傅望栖好像又回到了平和的样子。 他们都在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一大早,祝余没有赖床,赶在傅望栖上班之前,把他要穿的西装和衬衫,还有领带准备好,等着他从浴室里出来,给他穿。 傅望栖教了她几次系领带,在床上教的,虽然她的技术还是很菜,但比之前好多了。 起码这次系的领带能看。 傅望栖沉沉的目光落在她的两只细腕上,脑海里立马就浮现了那几晚,她的手腕被他的领带绑着的情景。有绑到身后的,还有举过头顶绑着的。 花样很多,他也很尽兴。 而她,害怕地哭了,不敢哭大声,只低声啜泣,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更加让人想欺负。 祝余一门心思给他系领带。 傅望栖的心里早就想了很多,目光自上而下,自下而上,来来回回地打量她。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她樱红的唇上,眸色加深,狠狠吻了上去。又舔又咬够了,才去上班。 祝余用抽纸擦了擦嘴巴,在傅家吃了早餐,就去祝家找祝成辉了。 “什么?你又要一百万?你当你爸爸我是免费的提款机吗?” 看着暴跳如雷,惜钱如命的父亲,祝余心里冷笑:“又不是我要的,是傅望栖找我来要的。你得给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祝成辉无语了:“我嫁了个女儿,还得往里一个劲地倒贴钱?” 祝余觉得祝成辉这种自私自利的守财奴,就该断子绝孙,一个人守着他的钱过一辈子,别祸害别人。 “你收傅家那15亿彩礼的时候,不是挺痛快的嘛。说到底还是你赚了呀。你看,你卖了一个本就不爱的女儿,攀上了傅家这颗大树。” “哦,对了,我把傅望栖的笔记本电脑弄坏了,要给他赔一个某水果最高配置的,大概三万多块钱。我给你抹个零头,就是四万。加起来,你一共要给我104万。” 零头还有这样抹的? 祝成辉觉得,是不是祝余和傅望栖在一起待久了,也变得这么能算计?他气得都要吐血了:“傅家这么有钱,这个傅望栖怎么这么抠门?” 祝成辉是真的肉疼。 让他拿钱,还不如割他的肉呢。 也是,和小三在一起多年,儿女都有了,还住在和前妻的别墅里,舍不得换。 祝余:“人家再有钱,那也是人家的钱。人家又不是做慈善的,不可能把钱拿出来普度众生,救苦救难,白给你。” “人家给你那15亿,是你卖女儿的钱,不是白给,我一天要在傅家伏低做小,忍气吞声。” “再说了,你没听说过越有钱的人越抠门啊?要想暴富,还得会省钱,会剥削和压迫。” 祝成辉只能给。 祝余收了钱,不忘提醒他:“你什么时候给我妈妈换房间?” 祝成辉:“你把舒乐怀孕的事给傅望庭说了吗?” 祝余忍着不耐烦:“我昨天跟你说过,傅望栖出差回来了,我还没机会说。” 祝成辉:“那你赶紧说。” 祝余:“那你赶紧给我妈妈换房间。” 祝余看祝成辉不情愿的样子,于是谎称:“傅望栖的盛势资本过几天要开庆功会,我会跟他建议用咱家的红酒。” “不止是傅望栖的公司,还有傅氏财团,有什么活动的话,我都会找机会推荐咱家的红酒。” 祝余给祝成辉画大饼,诱惑他。 有钱不赚是傻子。祝成辉心动,答应这两天就给她妈妈换。 祝余心想,她得利用搬红酒的机会,把母亲救出来。地下酒窖那种恒温恒湿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阳光房?除非祝成辉把母亲转移了,但应该不太可能。 任何一种可能救母亲的机会,她都要尝试。 祝余刚走出祝家,就接了个电话。对方很强势:“你亲自来跟我说。” 第67章 水蓝色吊带裙引发的修罗场 祝余听得出来电话里是傅望庭的声音,应该是傅望栖把这件事已经告诉傅望庭了。 “你已经知道孩子是你的了,我应该不用再跟你重复一遍吧。你看着处理。再见!!” 祝余要挂电话。 “等一下!”傅望庭很强势:“阿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祝舒乐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妹妹,对吗?” “徐芷也不是你的亲妈。” “你想让小三和小三女儿倒霉的心情,我十分理解。” 傅望庭根本不给祝余说话的机会,一口气把所有事情都看透了。 祝余心惊:“你想干嘛?” 傅望庭:“今天下午三点,你陪我在云顶花园喝个下午茶,我就如你所愿,拉着祝舒乐去医院做人流。” 祝余:“我要是不答应呢?” 傅望庭:“那我可能要排除万难,娶了祝舒乐,让你天天被膈应,被气死。” 祝余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你敢吗?我觉得在你心里,前途比女人重要太多了,甚至你心里应该从没把女人当人看。” 这话显然把傅望庭惹怒了。 “阿余,你眼神好像不太好。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小三儿是好男人吗?我告诉你,小三儿其实就是个小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没有女人?我没有真心爱过一个女人?” 祝余脑子疼,并不想知道。 流连花丛,夜夜笙歌的男人,在这里装深情,就很可笑。 祝余:“你想娶祝舒乐进门,根本过不了你爸那一关。你三番五次骚扰我,我大概也知道,你是为了给傅望栖添堵。” “可是,二哥,我跟你无冤无仇,说不定傅望栖哪一天就不要我了,他根本不爱我,也不在乎我,你这样做是没有用的。” 傅望庭轻笑:“阿余,你以为你糊弄得了我?” “我就算娶不了祝舒乐,妥善安置她还是很有可能的。到时候我就告诉我爸,是祝舒乐这个心机女给我下药,她才得以怀上孩子的。” “毕竟我们发生过关系,我愿意给她一笔丰厚的补偿,也愿意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傅望庭精准拿捏她的七寸:“你甘心看着小三母女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还耀武扬威的吗?” 祝余当然不甘心。 她沉默了,傅望庭趁机火上浇油:“只要你陪我喝个下午茶,我就带祝舒乐去做人流,甚至我也可以告诉医生,让她永远再也无法生育。” 把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给剥夺了,傅望庭却说得如此轻松。 祝余没有这么恶毒:“不用,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行。祝舒乐也没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我没必要把这事做得这么狠绝。” 傅望庭一直淡笑着:“我都听你的。祝舒乐好歹把女孩儿最宝贵的第一次都给了我,我也不想把她玩死,给自己造孽。” 祝余: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心里有女人?真心爱过一个女人? 真够虚伪恶心的。 但她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好,下午三点见。” 随后,祝余去了一趟专卖店,给傅望栖把电脑买好,拿回傅家,准备等傅望栖晚上下班回来,连电脑和支票一并给他。 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傅望庭来找她,手里捧着一只精美的蓝色盒子。傅望庭把盒子给她:“这是你一会儿要穿的衣服。” 祝余不想收:“谢谢二哥,我婆婆给我买了好多好多的衣服,都挺好看的,我有衣服穿。” 傅望庭语气沉了下来:“就穿这个。” 祝余无法,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件水蓝色的水钻吊带裙,差不多到膝盖的长度,很仙气飘飘。 傅望庭的审美还是可以的。 “我穿了,和你喝了下午茶,你明天就拉祝舒乐去做人流。” 明天她要趁乱,去酒庄救母亲。 傅望庭答应得爽快:“没问题。” 祝余换上这条吊带裙,出来的时候,傅望庭的眼睛一下子都直了。他好像在看祝余,又好像透过祝余,看着别的什么虚幻的人。 祝余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二哥,你先走,我待会儿开我自己的车就行。” 傅望庭明白她这是在避嫌,忍不住又打量了她的吊带裙一眼,就走了。祝余被他影响,心情忐忑,也忍不住低头瞧着自己身上的裙子。 …… 下午三点钟。 祝余和傅望庭在云顶花园西餐厅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傅望庭今天穿着一套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头发抹了发胶,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比起往日,少了戾气和玩世不恭,多了一丝人情味。 傅望庭的目光依然落在祝余穿着的吊带裙上,此刻他的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亮晶晶的。 他由衷地赞叹:“真漂亮!” 出于礼貌,祝余说:“谢谢。” 傅望庭俊朗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我说的是裙子,没说你。” 祝余表情一瞬僵硬住,很尴尬。 这是什么癖好? 恋物癖? 她没敢吱声,埋头吃着小蛋糕,也不跟他搭话。 傅望庭也不没话找话,就那样手撑着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身上的裙子,眼神逐渐虚无缥缈。 就挺瘆人的。 来之前,祝余还带了件米色的针织开衫,她想穿上,傅望庭:“别穿,我还没看够呢。” 祝余:神经病! 她继续埋头吃。这云顶花园的厨师做的糕点不仅精致,还很好吃。傅望庭点的都是巧克力的,祝余爱吃,这下可吃美了。 她把一桌子全都吃完了。 当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正往下咽的时候,身子忽然被人一把提起。 咳!咳!咳! 祝余被呛得咳嗽,脸色通红,差点没被噎死。她胳膊伸长,挣扎着要去拿桌上加奶加糖的拿铁。 “噎死你算了!” 傅望栖怒气沉沉地说完,端起拿铁,捏开祝余的嘴巴,一股脑全给她灌了进去。 他的动作极其粗暴,也不管祝余一下能不能咽得下去。 祝余当然咽不下去。 咖啡都流了出来,顺着嘴角流到了天鹅颈,锁骨。 最后流到了吊带裙上。 傅望庭起先还在看好戏,但一看到裙子脏了,立马不淡定了,冲到傅望栖跟前,推了他一把,咬牙切齿的:“你发什么疯?” 傅望栖干脆把傅望庭的那一杯冰美式,也泼到了祝余的裙子上。 而后,他挑衅地说:“二哥,你满意了吗?” 第68章 傅望庭给祝余的吊带裙是宋凌书的 傅望庭双眸猩红,都顾不上和傅望栖吵架了,他一把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迅速冲过来,要给祝余擦裙子上的咖啡渍。 祝余被吓到,一下闪开。 “少碰她!!”傅望栖将祝余拽到自己身后,挡掉傅望庭伸过来的手。 傅望庭要被气死了:“我不碰你媳妇,你让你媳妇把我的裙子脱了还给我。” 傅望庭心疼裙子,心疼的跟什么似的。 他如此失态,跟个神经病一样。 祝余都懵了。只能说,这条裙子对他真的很重要。 傅望栖怎么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二哥,你故意让祝余穿上宋凌书的裙子,又把我叫过来,不就是想恶心我嘛。我也恶心你。” 听到这话,祝余忽然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了。 等下她会被傅望栖弄死吧? 傅望庭被傅望栖这话整得更破防了,他瞪着傅望栖:“你为了恶心我,竟然弄脏宋凌书最喜欢的裙子,你对得起她吗?有一天她回来了,你怎么跟她交代?” 傅望栖很无所谓的样子:“可能宋凌书不是失踪了,而是死了。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不然她活着,你这个变态不死心。被你这个变态纠缠,她比死还难受。” “她都死了,我跟她交代什么?二哥,我这么说,你满意了吗?” 傅望庭眼里好像有泪,情绪失控,大吼:“宋凌书爱上你,她简直瞎了眼。” 餐厅太大,都能听到傅望庭暴怒的回音。 傅望栖挑衅地笑:“她不爱我,难道爱你这个神经病吗?二哥,你照照镜子看看你啊,整天跟有精神疾病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一天这么闲,去精神病院看看,别整天搞这些骚操作。宋凌书不爱你,你难道就没想着反省一下自己?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傅望庭被气糊涂了,脑子不转了,他这会儿说不过傅望栖,直接上手,想脱祝余的裙子。 “把裙子还给我。” 他发疯的样子太可怕了,祝余一直往后退。从这两人的谈话里,祝余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傅望庭和傅望栖都喜欢宋凌书。 这就是为什么傅望庭总想给傅望栖添堵的原因吧。当然了,也不排除两人是同父异母,天生就是对立的。 祝余被傅望栖挡着,傅望庭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傅望栖:“一条破裙子而已,等我带祝余去楼下买条新的,就把你的还给你。” 傅望庭推搡着傅望栖:“不行!就现在还!!” 傅望栖松开祝余,两只手一起使劲,也推傅望庭:“没完了?她现在把裙子脱了,你让她裸奔吗?滚!少胡搅蛮缠。” 云顶花园在商场的10楼,最顶层,女装在3楼。 傅望栖领着祝余去女装区,随便给她拿了件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法式风格,简单大气,长度膝盖往上一点点,裙摆上缀着一圈小花。 挺好看的。 他脸色极度阴沉:“去换上。” 祝余换好以后,傅望栖直接让店内导购把原来的那件水蓝色吊带裙,去还给傅望庭。 随后,祝余被傅望栖带到了盛势资本,他的办公室里。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发脾气,一直沉默着,回来他就直接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脑,也不说话。 这样更可怕。 祝余坐在沙发上,坐得笔直,身体僵直,不敢出声,一颗心悬着。 她好像两头都搞砸了。 这头,傅望栖在生气。 那头,傅望庭都被傅望栖奚落成那样了,心里肯定很窝火,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履行明天的约定。 祝余给傅望庭发了个信息:“希望你遵守诺言。” 傅望庭:“滚!” 紧接着,他又发过来了一个呲着牙咆哮的表情包。 祝余打算以后无论如何,再也不理傅望庭了。 她把傅望庭拉黑并删除了。 “啪——” 这时,傅望栖把一张高等数学竞赛试卷,放到了祝余面前的茶几上:“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要是你能考满分,我就原谅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祝余一愣。 但随即,她就仿佛得救了一样,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你说话算话。” 她看着他,希望他说的是真的。 傅望栖眉眼浸着寒意,冷哼:“别高兴得太早,这张卷子的难度是地狱级。” “你要是输了,就滚出我家。” 祝余瞬间不敢雀跃了。 “麻烦借我一支中性笔,谢谢。” 傅望栖居高临下:“你等着我给你拿?” 祝余当然是自己去拿。 …… 半小时后。 祝余把做好的卷子,放到了傅望栖的办公桌上:“我做好了。” 她发现傅望栖也在做那张卷子。 而他,只做完了20道选择题,正在做那10道填空题。 这就很尴尬了。 一股低气压迅速蔓延开来。 祝余顿感不妙,准备把自己的卷子拿走:“这些题都太难了,我不会做,都是我蒙的,我再检查一遍吧。” 傅望栖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松手!” 他的脸好像更黑了。 祝余立即听话地松手。 傅望栖调出电脑上的答案,用红笔批改祝余的卷子。选择题,填空题,计算题,全部都对,一百分。 她果然是个数学天才。 这就解释得通她为什么会在赌桌上无败绩了。她就像那晚他在电影《决胜21点》里看到的那几个数学天才少年一样,赌博能赢,是凭借着惊人的数学运算能力。 气氛安静如斯。 祝余暗戳戳打量着傅望栖脸上的表情。从她交试卷的那一刻起,他眉目间的寒意就没散去过。 从小样样拔尖的傅家三公子,是不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击? “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不用事事都跟别人比。只要我们活得比过去的自己好,无愧于自己就好了,开心最重要。” 祝余也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用在网上看过的话安慰他。 她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安慰他。 傅望栖无语笑了。 祝余为了让他开心,本来还想说:她也就只会做几道数学题而已,跟他比差远了,她配不上他,但她没说出口。 她过了这么多年猪狗不如的日子,总结出来的一条和男人的相处之道就是:永远不要在男人面前谦虚,男人的自信超乎你的想象。 你通过贬低自己的方式在男人面前自谦,只会换来男人打心眼里的轻视,即使你比这个男人优秀好多。 祝余心想,如果她没有经历小时候的变故,以及后来的烂日子,好好长大,她一定配得起傅望栖。 第69章 是真心爱他的 晚上,和傅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祝余不自觉地多看了傅望庭几眼,她偷偷地看。 这个不讲信用的狗男人,今晚过分地沉默,只埋头干饭。 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她明天还要不要去酒庄,实施营救母亲的计划? 突然,她的后脖颈被人捏住。 是傅望栖。他高大的身体倾斜到她这边来,投下来一大片阴影,正好遮挡了她看傅望庭的视线。 “你再敢看我二哥,你试试看。” 独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低沉的声音让祝余心里一沉,赶忙吃饭。 傅望栖又坐端正,给傅夫人夹菜:“妈,你多吃一点,这段时间我看你都瘦了。” 傅夫人眉开眼笑,很明媚:“谢谢儿子。” 傅夫人在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因为害喜,身体不舒服,有些憔悴,但她出来见人的时候,一定会盛装打扮。 打扮之后的傅夫人,光彩照人。 但仔细看,气血没有平时足。 傅先生端起桌上的水壶,给傅夫人倒了杯柠檬水:“要是不舒服,你就跟我说,别强忍着。” 男人爱老婆,无论什么时候,都很帅。 所有人都很欣慰,就连讨厌男人的祝余,都为傅先生和傅夫人的感情而动容。有男人宠着的女人,肯定很幸福。 这饭桌上,只有傅望庭不高兴,甚至在他端起碗往嘴里扒米饭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流露出了嘲讽和不屑。这种恩爱的画面,对他来说,就很刺眼。 祝余这顿晚饭吃的心不在焉。 晚饭结束后,她原本是要跟着傅望栖回他们的院子,但是在她看见傅先生要去厨房给傅夫人拿解腻的水果,傅望栖正在和傅夫人说着什么的时候,她单独跑去找傅先生。 傅先生和祝余接触不多,很生疏:“阿余,你找我有事啊?” 态度很和善。 比祝成辉那个无情无义的亲生父亲不知强了多少倍。 祝余有些不忍心打扰傅先生了,但她妈妈她必须尽快救出来。 “爸,二哥把我妹妹的肚子搞大了,我爸爸让我告诉你一声,看怎么解决?” 傅先生瞬间火冒三丈。 但面对祝余,他压着火,跟她保证:“这事我明天就给你爸爸和你妹妹一个交代。” 这样祝余就放心了。 “谢谢爸。” …… 一回到自己的院子,祝余就把电脑和那一百万支票给了傅望栖。 为了和他能和平相处,祝余跟他保证:“通过今天的事情,我已经看清楚了你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联系方式已经被我拉黑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我跟你保证,请你原谅我,我们以后好好过吧。” 傅望栖似笑非笑,幽凉的眼神盯着她:“觉悟挺高啊。” 不像夸人,更像损人。 不过,只要他不生气就好。 …… 次日,祝余送完傅望栖去上班,恰好看见傅先生以及被保镖压着的傅望庭,他们也出门了。 应该是去祝家。 傅先生真的有气魄,气度不凡。 即便年近六十,依然风采依旧,很有魅力。 祝余觉得自己没喜欢上傅望栖,倒喜欢上傅先生了。 傅先生真的很有人格魅力,在权力场沉浮几十载,造就的杀伐决断的气场相当迷人,也难怪当年傅夫人十八岁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了,十九岁的时候就生下傅望栖了。 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顶得住? 祝余给祝成辉打电话:“傅先生带着傅望庭往家里去了,你有个心理准备。” 祝成辉:“好。” 祝余:“我一会儿要带几个人去酒窖拿酒,你看你要不要安排人和我对接?” 祝成辉:“不用,你自己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酒窖怎么走,机关你也知道。” 不派人更好,省得她还要一棍子把人敲晕。 祝余找了两个相对年轻的开锁的工人,和她一起去,她用得上。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酒窖。 酒窖很大,那种小型仓库有好多,这倒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有暗格之类的,她怕自己找不到。 “你们先把这里面的所有仓库都打开,看仓库里有没有藏着一个女人。” 祝余交代完两个开锁的,就去寻找暗格了。桌上摆放的任何一件装饰品,以及墙上挂着的每一幅画,她都没放过。 “这里有床,还有铁链子。”有个工人大喊。 祝余连忙跑过去看。 没有母亲的踪影。 但这确实是她那天见母亲的地方。而且之前有一次她来酒窖找祝成辉,就是看见这个仓库的小木门突然动了下,母亲是被关在这里没错。 她又被父亲耍了? 还是父亲真的如她所愿,把母亲转去有阳光的地方了? 既然这些仓库全都被打开了,祝余就挨个找了一遍,但是连母亲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找到。 人无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笑。 祝余苦笑了一下,让工人把这些仓库的锁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然后拿了二十瓶红酒,就离开了酒庄。 也不知道祝舒乐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傅先生亲自出马,祝舒乐的下场大概率是好的。要不是今天为了救母亲,她也不会出此下策搬出傅先生。 结果现在,她不仅没救出母亲,还便宜了徐芷和祝舒乐这对小三母女,还把傅望庭给得罪了个彻底。 她真的很郁闷。 …… 与此同时,祝家。 客厅的气氛很凝重。 要是在以前,傅先生会让祝舒乐去打胎,再给她一笔补偿。 但是现在,傅夫人怀孕了,他要给傅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所以就采取了更温和的办法:“这件事是我儿子的错,我和我儿子向舒乐道歉。” “我给祝家十个亿的补偿,但条件是舒乐生下孩子以后,把孩子交给傅家抚养,永远都不能和孩子相认。” 那可是十个亿啊! 祝成辉和徐芷很满意这个处理结果。但是,祝舒乐不满意。 祝舒乐觉得自己不能嫁给傅望栖,嫁给傅望庭也行。毕竟傅望庭也是人中龙凤,身材和样貌,还有气质,都不输傅望栖。 “叔叔,我是真心爱他的。” 祝舒乐演上了,眼泪哗哗流。 演技很好。 第70章 只有你一个男人!祝余的反击 祝舒乐哭得一抽一抽的:“望庭哥也很喜欢我。” 她说完,心虚地暗暗瞥了傅望庭一眼,只见傅望庭的俊脸上一片戾气,向她投来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冷戾,还有嫌恶。 祝舒乐有被吓到,心也被刺痛了,但她很快就自我安慰,只要她成功嫁入傅家,她会好好在傅望庭跟前表现,他们会先婚后爱,会幸福的。 等孩子出生,他们就是有爱的一家三口,她就再也不用羡慕祝余能嫁给傅望栖了,她的老公也很优秀。 傅先生其实不是很喜欢祝舒乐这种没有自知之明、企图心太重的女人。听到祝舒乐的话,傅先生眉头微皱。他从傅望庭那里听到的版本是:祝舒乐勾引他,反正傅望庭作为男人,不会吃亏,她自己送上门的,就和她随便玩玩。 随便玩玩,结果玩出了人命,被人家缠上了。 两兄弟娶两姐妹,这要是传出去,他傅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望庭,你呢?你对舒乐是什么想法?” 傅先生把祝舒乐这颗烫手的山芋,扔给了傅望庭。 傅望庭明白父亲不想让傅家的名声受损,也不想让他自己的威信受到挑战,父亲想让他一个人做坏人。 于是,傅望庭一脸厌弃地对祝舒乐说:“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是你自己不自尊自爱,送上门来求我睡的,我才勉为其难满足你。你自己不要脸,却要我负责?” 这话太重,祝舒乐到底只有二十一岁,未经受毒打,清澈愚蠢,还是个女孩子,被当面这么羞辱,一下子承受不住,从沙发上起来跑去撞墙。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没来得及拦。 “砰——” 祝舒乐是真的受到了刺激,真的往墙上撞。 瞬间头破血流,摔到了地上。 一刹那,她的腿间也流血了。 徐芷和祝成辉大惊,赶紧扑过去看女儿。祝成辉打了120,而徐芷跪坐在地上,抱着祝舒乐,涕泪横流:“乐乐!你别吓妈妈!” 徐芷哭得真的很伤心。 因为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免死金牌。 自从祝余那个小贱人告诉祝成辉她出轨的事,祝成辉天天夜里性虐待她,她的伤都在看不见的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有多痛苦。 直到舒乐怀孕,发现孩子是傅望庭的,祝成辉才没心思虐待她了,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舒乐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要没事。 祝舒乐脑袋晕晕乎乎的,很虚弱,她望着傅望庭:“我没有不要脸,我的第一次都是给你的,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你要不信,我可以用死来证明我的清白。” 这其实和一哭二闹三上吊,没什么区别。 傅先生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年轻时身边的狂蜂浪蝶也不少,现在也有不少倒贴他的女人。他是遇到傅夫人之后才变专情的,之前也是看上哪个女人就睡哪个,而且睡的都是高学历、高颜值的处女,他根本不会把祝舒乐这种小伎俩放在心上。 傅望庭就更不用说了,最讨厌女人死皮赖脸要名分。 “少跟我在这闹!你别太贪心,让你把孩子生下来,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你不要不知足。不然的话,待会儿救护车把你拉到医院了,我让医生直接给你做人流手术。” “本来就是一场寻欢作乐,一夜情,你情我愿,还被你给整得这么悲壮?!你挺爱演的,表演型人格?” 傅望庭每一句仿佛淬了毒的话,把祝舒乐从云端打入十八层地狱。 祝舒乐脸色惨白惨白的。 一张娃娃脸,本来就无辜,这下更加楚楚可怜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望庭会这么狠心,她被堵的无话可说,但又不能真的一头撞死,只能哭。 徐芷悲切地大吼:“你们傅家太欺负人了。” 但她也只敢吼这么一句。 傅先生板着脸,象征性地教训傅望庭:“你给我好好说话!舒乐这事你必须负责任!!” 紧接着,他又耐着性子安慰了祝家人几句,当务之急是把祝舒乐送去医院,接受治疗。除了他之前承诺的那十个亿,他还可以把傅氏集团做活动所需的红酒全包给祝成辉的酒庄。 傅先生是何等人物,屈尊降贵亲自处理这事,本来就已经是给足了祝家面子,现在又态度这么好,祝家人再闹,那就是真的不识好歹。 祝成辉也懂这个理。所以,最后他替祝舒乐做了决定,表示自己一定会看好女儿。 …… 祝舒乐被送到医院,没大碍,肚子里的孩子依然坚强地存在着。 傅先生没跟着去医院。 他掌管着傅氏集团,日理万机,还要抽空陪怀孕的傅夫人,根本没时间和祝家人耗着。 医院里有傅望庭在,傅望庭把那天他和祝余通话的录音,给祝舒乐,还有祝成辉和徐芷听。 录音是经过剪辑的。 祝成辉和徐芷,还有祝舒乐只听到了一个信息:祝余想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死。 当着傅望庭的面,祝舒乐又演起来了:“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不相信?不!这绝对不是真的!!姐姐对我挺好的。” “呜呜呜~” 傅望庭俊脸阴冷,看着她演,等她演累了,他冷漠地说:“我还有有事,先走了。” 傅望栖的身上是没有戾气的,而傅望庭的身上有,祝家一家三口根本不敢说一个不字。 等傅望庭走了,祝成辉一个电话,用祝余母亲威胁祝余,把祝余弄来了医院。 “啪——” 祝余一进祝舒乐的病房,就猝不及防被祝成辉扇了一个巴掌。 祝成辉还想打她,但这次祝余有所防备,躲开了。 祝余:“你发什么疯?” 祝成辉:“你真是个毒妇!竟然想杀害舒乐肚子里的孩子。”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可是祝成辉的摇钱树,命根子,尽管祝余是他的女儿,但他掐死祝余的心都有了。 祝余心里大惊,脸色突变。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祝余:“我没有!” 祝余故意试探,祝成辉上钩了:“你还敢狡辩?!刚才傅望庭都给我听你和他的通话录音了。” 原来真的是傅望庭。 祝余就知道,她得罪傅望庭没有好下场。 “你把我叫来医院干什么?” 祝成辉:“舒乐这段时间要住院保胎,你伺候她,她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祝余全身心都在表示拒绝:“我不!” 祝成辉:“你去酒庄找你妈妈了是吧?我刚给你妈妈换了个舒适的环境,你要想害死你妈妈,你就随心所欲吧。我这次让你伺候舒乐,就是要你记住,你以后少给我耍心眼子。你干什么我都知道,舒乐肚子的孩子,一定要生下来。” 祝舒乐和徐芷,把从傅望庭那里受的气,全都撒在了祝余身上。 “去给我打洗脚水,我要洗脚。”祝舒乐都要嫉妒死祝余了,经过刚才那一场,祝舒乐意识到傅望庭没有傅望栖好。 这会儿她想使劲折磨死祝余。 祝余快要气炸了:“那我也不干!我绝对不会对小三和小三的女儿屈服。一个小三的女儿,我这么做有错吗?我就不伺候祝舒乐!有本事你们把我妈妈弄死,我也弄死你们。” “你们不是还有个儿子祝璞玉吗?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让你们见到祝璞玉的尸体。来啊,谁怕谁?” 一听到自己的心肝宝贝受到了威胁,祝成辉气得上前又要抽祝余。 祝余躲开。 祝成辉命令徐芷:“我们俩抓住她!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这个有妈生,没妈养的没教养的野丫头。” 祝成辉关了病房门。 夫妻俩开始赌祝余。病房里就这么大一点地方,祝余知道自己逃不了,她直接跳上床,骑在祝舒乐身上,作势要打祝舒乐的肚子。 “你们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把祝舒乐打流产。” 祝成辉和徐芷瞬间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看到进来的男人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71章 有他在,她今天就不会再被欺负了(修改) 祝余没想到这时候傅望栖竟然会来。和他的目光对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觉得心安。 傅望栖那样高大挺拔地立在门口,看起来那么可靠,深邃的眼神只落在她身上。 给了她一种错觉:只要有傅望栖在,她今天就不会再被欺负了。 “姐夫,姐姐想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望庭哥的,你快救救我。”祝余还在愣神,她脸疼得很,就听见祝舒乐哭着告状。 祝舒乐刻意告诉傅望栖孩子是傅望庭的,也是希望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或许傅望庭感受到来自外界的道德压力,就会娶她了。 可是,傅望庭是没有道德的。 祝余冷笑了一下。 变脸可真够快的。 刚才祝舒乐那副让她打洗脚水的嚣张跋扈劲儿,瞬间消失,在傅望栖跟前变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紧接着,徐芷也告状:“望栖,实在是抱歉,阿余变成这么泼妇的样子,都是我和她爸爸没教好她。” 祝成辉这时也附和道:“是啊,望栖,拜托你帮我们好好教阿余。” 傅望栖真的烦死这一家子了。 贪财,虚伪,卑鄙无耻。 颠倒黑白,自私自利。 傅望栖走上前,把祝余从祝舒乐身上拉下来,拽着她下了床,让她站在他身边。 “阿余是泼妇?!但是她的脸颊上有巴掌印,看这红印子,应该被打得不轻,可是你们三个都好好的。”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们三个谁给我一个解释?” 傅望栖生气的时候,浑身低气压,周身充斥着十足的压迫感。 他工作日的时候,喜欢穿黑色的衬衫和西装,一身黑衣黑裤,更显得冷冽沉郁。 到底是傅先生的儿子,傅望栖从小到大都是傅先生亲自教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过人,也惯会拿捏人心。他高高在上,气势迫人。 祝余不自觉就仰起小脸,望着男人英俊冰冷的脸。 印象中,这是除了母亲和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救出来的男人以外,第三个保护她的人。 她不知道傅望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她此刻心头微动。她原本如死水的内心,仿佛被投进了一小块石子,正在泛起一层层涟漪。 就连病房内的气氛一刹那骤冷、凝滞,她也恍若未觉。 祝成辉和徐芷都冒冷汗了,祝舒乐死咬着唇,一脸的不甘心。 “你们不解释,我就带着阿余离开了。”傅望栖虽然内心早就用最脏的脏话把这一家子骂了一万遍,但他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良好的教养,俊脸上却也流露出了一丝不耐烦。 祝成辉诚惶诚恐:“望栖,阿余这孩子……” 祝成辉想把祝余要杀死祝舒乐肚子里孩子的事告诉傅望栖,可话到嘴边,他又想起,祝余这个女儿,比祝舒乐更有钱途。 他还是别在傅望栖面前诋毁祝余了,不然傅望栖讨厌阿余了,不和阿余生他的小外孙了,就完了。 “望栖,是我的错,阿余和我顶嘴,我一时没忍住,就打了她。” “阿余,对不起,是爸爸太冲动了。”祝成辉看着祝余的眼神里,充满了威胁意味。 祝余脸疼的不行,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爸爸,刚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惹你生气。” 听到祝余这么说,祝成辉倒是舒心了,但是,傅望栖的俊脸却冷了下来,冷到极致,仿若冰霜凝结。 它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 祝余赶紧跟上。 祝成辉随后把门关上。 徐芷说:“傅望栖听到祝余要杀了舒乐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无动于衷,他是不是也盼着舒乐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呢?毕竟他和傅望庭不同母,是敌人。我们要跟傅先生说,让他派人保护好我们舒乐。” 祝成辉:“行了,别麻烦人家了,我找人保护舒乐。” …… 祝余一路追着傅望庭,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见傅望庭坐上迈巴赫,要关车门,她赶紧跑过去:“谢谢你。” 傅望栖凝视着她半边红肿的脸颊,很无语:“滚!我不喜欢窝囊的女人!超级不喜欢!!”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把祝余骂愣了。 “往远站,别挡我关车门。” 祝余赶紧后退。 “哐当——” 车门重重关上,傅望栖掉头,开着迈巴赫走了。 祝余耳膜被震痛,揉了揉耳朵。傅望栖怎么又变脸了?是因为她刚才轻易就原谅了祝成辉吗? 她也觉得窝囊,憋屈,可是不原谅,祝成辉会伤害她母亲啊。 傅望栖永远都不会懂,不是谁都能像他一样活得随心所欲,看谁不爽就怼谁,有仇当场报。 迈巴赫又开回来了。 傅望栖降下车窗:“上车!” 祝余抬眼看着他:“我,我开车了。”和他走,她改天还得来把她的车开走,太麻烦了。 傅望栖又开着自己的迈巴赫走了,就好像从没来过。 祝余开着自己的奔驰G63回了傅家,看见傅望栖的车停在大门口,便不自觉凑上前,趴在车窗上看。 就在这时,迈巴赫的车窗突然降下,露出傅望栖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他黑深的眸正盯着她。 祝余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傅望栖把车门打开:“上来。” 这下祝余乖乖上去。 傅望栖从车载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来一个医用冰袋,“啪”一下摁在她脸上。 “嘶——” 祝余很疼,秀气的眉拧着,却因为对上傅望栖那双格外黑深的眸,就连低呼也不敢了。 她咬着唇瓣,硬生生忍着。 傅望栖黑眸微动:“自己摁着,冰到我的手了。” 祝余自己上手,交换的时候,触碰到傅望栖的手,温热的触感,令她手抖了下:“你为什么会来?” 傅望栖:“你是个好奇宝宝嘛?这么多为什么。” 他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信息上说让他到医院来,他才来的。那信息是从国外发来的虚拟号码,他已经让乔霖去查了。 他不说,祝余也就不问了。 冰块透骨的凉,让她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减轻了不少。 傅望栖忽然朝着她倾身过来。 第72章 她让男人乱了心(浅修) 密闭的迈巴赫内,热度攀升。 傅望栖高大的身体压过来,祝余没有受到惊吓,身体破天荒没出现抗拒的反应。 她只是怔怔的,眨了下眼睛。 傅望栖的身上很好闻。 大概是因为他很年轻,也爱洗澡,所以他身上的味道是干净的。 “你怎么天天破烂事缠身?” 傅望栖盯着她,那双黑眸仿佛能洞穿她的心,令祝余心惊。 一路走来,欺负她的人,她数都数不过来,她就是一辈子走报仇这条路,估计也杀不完所有欺负她的人。 所以,在她和母亲终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时,她经历几番挣扎,剥皮抽筋,脱胎换骨,终于放下了过去的不堪,也放过了自己。该死的是那些恶魔,不是她。 她只想和母亲好好活着,仅此而已。可这个小小的心愿,竟是奢望。 祝余垂下头,很失落。 傅望栖的心竟也跟着一沉,他大手捏着祝余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沉声说:“以后你娘家人再欺负你,你就说我不让他们欺负你。” 他的声音坚定,沉稳有力。 让祝余那双空洞死寂的眸子,终于有所波动。 她那早就如一潭死水的心,从前那么荒凉,寸草不生,此刻竟也像是迎来了春天,一颗种子快要从她心底那最贫瘠的土壤里冲破而出。 她想要控制,但势不可挡。 她的心,好像乱了。 “我前几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给我整幺蛾子。你老老实实地待在我家,会有这么多破事吗?我不信你爸爸还敢跑到我家来打你。” 祝余心底的那颗种子还来不及生根发芽,就被傅望栖随后说的这些话,连土都扬了。 一股冷气直冲头顶,她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从前遭受的彻骨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她刚才竟然因为男人乱了心,简直可笑,可悲,蠢透了。 她往后余生,要是再因为男人而落个惨兮兮的下场,那就是她活该,神仙也救不了她。 她可清醒清醒吧。 “对不起,以后我会听话的。” 祝余很冷静,嗓音很稳,在傅望栖面前又变成了那个没有感情的道歉机器。 这是傅望栖最讨厌的样子。 他冷着脸,狠狠咬上她苍白的唇瓣,压着火,嗓音沉冷:“你再给我摆出这副道歉的死样子?” 祝余忍着痛,低下头。 气氛刹那间变得紧张,压抑。 就在这时,车窗被人敲响。 咣!咣!咣! 应该是暴力砸车窗,不是敲。 在傅家,敢这么砸,会这么砸傅望栖车窗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傅望庭。 下车一看,果然是他。 傅望栖推了傅望庭一把,把刚才没发完的火,发泄到了傅望庭身上:“滚!少惹我!” 傅望庭也是毫不客气,也立马推了傅望栖一把,而后他看着祝余,眼神忽然发了狠,嘲弄道:“挨揍了吧!?遭报应了吧!?让你多嘴!” 傅望庭一改往日在祝余面前嬉皮笑脸的样子。 此刻他看着祝余,就像是看着敌人一样,想要她生不如死。 祝余明显受到了惊吓。 眸底透着恐惧。 傅望庭坏笑,浑身的戾气:“阿余,你选择出卖我,得罪我,那就要承担后果。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你受的。” 祝余身子狠狠抖了下。 内心被恐惧填满。 她也只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怕坏人?一路走来,她都是被逼着坚强,被逼着要去战斗,要为自己和母亲杀出一条血路。 其实她很怕伤害她的恶魔。 祝余的害怕,傅望栖看在眼里,他把祝余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直接一脚踹在傅望庭的腹部:“你个神经病,滚吧。” 傅望庭当然不甘心被打。 下一秒,他就爬了起来,对着傅望栖拳脚相加。 他们两兄弟从小打到大,战斗力差不多,又都不肯退让,所以打得难分胜负,战况十分胶着。 傅望庭挨打了,但傅望栖的脸上和身上也被傅望庭打了。 这种时候,祝余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看着。 “你们俩给我住手!” 突然间,一道充满威严,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是傅先生。 他提前下班,赶回来陪怀孕的傅夫人,结果刚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他这两个不省心的逆子又打架了,简直丢人现眼。 这两个逆子都怕傅先生。 傅先生一吼,他们俩就停手了。 兄弟俩从地上起来,鼻青脸肿地站在父亲面前,规规矩矩的。 傅先生对傅望庭说:“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去。” 傅望庭不服气,但他故作轻松,露出了欠揍的笑容:“爸,你太偏心了,凭什么小三儿不和我一起跪?是他先动的手,要罚也是先罚他。” 小时候就是这样,他和小三都犯了错,都是罚他罚得最重。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傅先生怒火中烧,恨这不争气的儿子:“小三儿是没事干的混混吗?小三儿随便把哪个女孩儿的肚子搞大了吗?你成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惹了祸,还要我给你善后,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傅望庭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嘲弄:“爸,你怎么知道小三儿没有除阿余以外的女人?你从来都只相信小三儿。小三儿是你的好儿子,有出息,给你争光,你很喜欢他。而我,你肯定很后悔生了我吧?” 傅先生的确后悔过。 但也只有那么几个瞬间。 “我倒是想对你刮目相看,可你从小到大做成过一件好事吗?” 傅望庭不争辩了,看着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死寂:“好,我去跪着,向傅家的列祖列宗谢罪。爸,我没长成让你骄傲的人,真是抱歉。” 傅先生的心脏受不住了:“你是想把我气死。” 傅望庭往祠堂走。 转身的瞬间,他讽刺一笑。 傅望栖见父亲被气得不轻,很心疼:“爸,对不起。” 傅先生无奈,语重心长:“小三儿,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和你二哥打架了?你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家不像家,兄弟不像兄弟,你们是想把我气死吗?” 傅望栖也不想惹他二哥。 每次都是傅望庭故意找事。 看着父亲鬓边冒出的白发,傅望栖妥协了:“好吧,以后我见到我二哥,绕着走。” 傅先生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他看向祝余,发现了她脸上的伤:“阿余,谁打你的脸了?” 祝余正在组织语言,傅望栖先一步替她说:“被她爸爸打的。” 傅先生眸色暗沉,脸庞紧绷着,明显不悦。 傅望栖解释道:“爸,你别担心,就是阿余和她爸爸吵架,她爸爸气急了才打的。我已经跟她爸爸委婉地说过了,以后别动手打人,有话好好说。” 傅先生这才放心地走了。 稍后,傅望栖和祝余也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傅望栖往沙发上一躺,跟祝余说:“把你的冰袋给我,我要敷。” 祝余立即给他。 傅望栖把冰袋放在自己青紫的嘴角:“去把医药箱拿来,给我上药。” 祝余去拿。 这时,傅望栖收到了傅望庭的信息:“来祠堂,我有事找你。你要是不来,我就把阿余是赌徒的事,告诉爸和阿姨,让阿余被赶出傅家。” 第73章 这男人真难哄(浅修) 傅望栖不急,先安安稳稳地等祝余给他上药。 祝余把医药箱拿来,取出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蹲下来,十分温柔地往傅望栖青紫的嘴角涂。 她的神色很认真。 傅望栖盯着她看,感觉到她轻柔的手法,觉得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祝余尽量装作不知道他在看她,仔细给他涂完脸上的伤。她吐了口气,要起身,傅望栖说:“我腰腹部也有伤。” 祝余抬眼看他。 傅望栖其实长得很像傅夫人,但是神态和身形像傅先生,所以他整个人又精致,又英气逼人,迷倒一大片女人。 “我二哥真阴险,差一点就让我断子绝孙了。他净往我下半身踢,我可没踢他的下半身。”傅望栖发完牢骚,要从沙发上起来,脱衣服。 但是腹部太疼了,他一只手摁在祝余的肩膀上,借力起来。 祝余直接被他摁趴下了。 他笑了笑,祝余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傅望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和衬衫,腰腹处果真有一大片青紫。 傅望庭下手真重。 而且,那片青紫,直接延伸进了裤腰。 傅望栖往她跟前走了几步,稍稍弯腰,捏着她的两只细胳膊,一把将她提着坐在了沙发上:“给我上药。” 坐着是比蹲着舒服。 祝余很快就给他的腰腹部也上好了药。 只是,裤腰里面…… 祝余抿紧唇,垂下头。 傅望栖的视线往自己裤腰那里看了一眼,随即看着当鸵鸟的祝余,轻笑一声,戏谑道:“自从你嫁给我,我每回和我二哥打架都是因为你,你给我上药是你应该做的。” “你在犹豫什么?没看过男人?还是没给男人解过皮带?” 祝余心底生起的那一点点对傅望栖的幻想,刚才就被傅望栖打碎了。 所以现在,她不会把他的荤话当情趣。她很冷静:“我没解过,男女有别,剩下的部位你自己涂吧。” 傅望栖的脑回路相当刁钻:“你没给男人解过,但你看过男人。”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冷了几分,脸色也倏然阴了下来。 祝余冷静应对:“是啊,但我只看过你。” 傅望栖睨着她,明显不信:“只看过我一个人?你发誓。” 祝余沉默了。 她的确看过很多男人的裸体,八九十岁快入土的老白男的,她都看过,现在想起来还想吐。 但她是被逼的,又不是自愿的。 她不想发誓。 傅望栖:“你是信菩萨,还是信上帝?” 祝余:“我是无神论者。” 傅望栖:“那你就用你最在乎的人发誓。如果你说谎,你和你最在乎的那个人就会长针眼。” 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幼稚。 祝余被逗笑了,但又不敢笑。她看着他,唇角微弯:“我最在乎的人是你。” 即使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傅望栖还是有被取悦到:“你挺会说。” 他大手抬起祝余的下巴,黑深的眸望进她的眼里,嗓音低沉:“你现在给我解,今天晚上再解一回。” 他的眸色那样深,祝余无法直视。算了,今天要不是傅望栖,还不知道傅望庭会怎么报复她呢,她就帮他涂药。 祝余三两下把傅望栖的皮带解开,抓住裤腰往下拽。 “你轻点!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望栖不是铁打的,伤口被布料弄疼了。 祝余赶紧道歉:“对不起!” 傅望栖被她整的没脾气了,好好站着,一直到她给他上完药。 祝余肩颈酸痛,一边揉,一边说:“好了。” 她说完,要起来,傅望栖忽然将她的脑袋摁到了他的小腹处:“皮带还没系。”他的裤口肆无忌惮地大敞着,不过裤子没掉。 祝余脸贴着他的小腹,有点硬,心里发麻。 傅望栖虽然在床上花样多,但这种的,他从没让她做过。 他低低笑了两声,大手轻抚着她的脑袋:“快点。” 祝余:“你放开我,我给你系。” 傅望栖放开了她,祝余给他系好,就听见他哑声说:“今天晚上玩这个,好不好?” 祝余赶紧站起来,悄悄地挪动脚步,离傅望栖远了些:“我的脸上有伤,不能做那个。” 傅望栖脸上的戏谑全然消失:“你懂的还挺多?” 是嘲讽,是不快。 祝余不知道要说什么,傅望栖也不说话,气冲冲地走了。 …… 傅望栖如约来到了祠堂。 他看见傅望庭就来气:“二哥,从小到大你就见不得我好,处处和我作对。这么多年了,你累不累?” 傅望栖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傅望庭总是打他。因为傅望庭比他大两岁,长得比他高,他打不过。直到后来,他十岁左右的时候,个子猛长,才能和傅望庭对打。 傅望庭微笑:“我乐在其中。” 傅望栖无语:“为什么?就因为你觉得我和我妈抢走了原本属于你和你妈的一切?” 傅望庭理直气壮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爸对谁最好,你去问问傅家人,问问大哥,看他们怎么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兄弟三个,只有你是在父母双全的环境里长大的。我和大哥多可怜呀,你那个绿茶妈真有一套。” 傅望栖虽然平时怼母亲,但绝不会侮辱母亲,他也绝不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母亲。 “二哥,你别太过分。” “你从小到大,我妈亏待过你吗?苛责过你吗?” “那是你妈在演戏。” 这种油盐不进的坏种,真的很烦。说好话他不听,傅望栖被激怒了:“我妈就算是绿茶,也比你妈那个杀人犯好一千倍,一万倍。” “你还知道大哥可怜呢?大哥的母亲,大哥的腿,都是你那个杀人犯母亲造成的。即使没有我妈,爸还会有别的女人,你把这一切都强加到我和我妈头上,简直荒谬。” “你凭什么侮辱我妈?”傅望庭站起来,推搡傅望栖。 傅望栖也推他:“是你先侮辱我妈的。” 两人你推一下,我推一下,把祖宗的牌位推倒了,蜡烛直接点燃了傅望栖他祖奶奶的牌位。 傅望栖吓的,赶紧把献祭的茶水泼了上去,灭火。 第74章 吻 两人这下都老实了。 祖奶奶的牌位都被烧黑了。 傅望栖:“都怪你!” 傅望庭:“都怪你!” 傅望栖的祖奶奶已经去世好多年了,这牌位是请专门的木匠,用世界上最贵的紫檀木打造的。 当年给他祖奶奶打造这牌位的木匠,和他祖奶奶的年纪差不多,早就仙逝了。他上哪再找人,打造一个一模一样的? “祖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求您老人家原谅我,您要报复就半夜找我二哥。”傅望栖毕恭毕敬地说完,对着祖奶奶深深地三鞠躬。 幸好他家祖宗多,他祖奶奶的牌位在后面放着,傅望栖把前面的牌位移了移,挡住了那被烧黑的他祖奶奶的牌位。 然后,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一边擦供奉桌上的茶水渍,一边问傅望庭:“你找我想说什么?” 傅望庭挑衅地笑:“你把阿余让我给,或者我们三个一起玩也行。” 傅望栖的拳头硬了,但这回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没这个可能。如果你非要告诉我爸妈祝余是个赌徒,那我就把你开地下赌场的事也说出来,你也别想好过。” 傅望庭脸色一变。 目光透着几分阴狠。 傅望栖冷笑:“你那个地下赌场,帮助贪官和不法商人洗钱,转移不良资产到海外,拉皮条。这哪一桩,都足够让你去牢里陪你妈。” 虽然傅望栖没有证据,但地下赌场里肯定包括这些业务,大差不差。 “二哥,我从没想过要和你站在对立面。你不招我,我也不会多管你的闲事。但你硬要做些什么恶心我,我会反击。我不和你斗,不是我怕你,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 母亲现在怀孕了,父亲也老了。 傅望栖不想让父母操心这些破烂事,他选择粉饰太平。 “二哥,你考虑一下我说的。” 随后,傅望栖去了一趟厨房,让厨房把午饭和晚饭都送去他的院子,他也和父母打了招呼,不和他们一起吃了。 除了吃饭,他们剩余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 …… 后来,脸颊潮红的祝余,软绵绵地趴在傅望栖的腹肌上。 傅望栖一下一下地揉着她的头发:“你明天跟我去盛势,一秒钟也别离开我的视线。” 祝余的意识已经涣散了,她的嗓子好哑:“我交了钱的,不想上班。” 傅望栖大声说:“你待在家里,是等着我二哥上门来骚扰你吗?我二哥什么德性你不清楚?少废话,这件事没得商量。” 祝余哦了声。 次日,她和傅望栖都是戴着口罩去盛势的。 鉴于她已经辞职了,却还和傅望栖走在一起,他们一进盛势,就招来了许多人暗戳戳打量的目光。 傅望栖不关心这个。 祝余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她并没有畏畏缩缩,与傅望栖比肩而行。 只是,傅望栖走得太快,她一路小跑着。 傅望栖是真霸总,一进办公室,就让她在里面的休息室里待着,不许出来,而他则是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开完一个会,路过公共办公区,傅望栖恰好听见两个新来的女员工正在聊天。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傅总的女朋友吗?” “应该是吧。虽然那个女孩子戴着口罩,但我感觉她应该长得挺好看的。她又高又瘦的,气质很好,与傅总很般配。” “你这不是废话吗?像傅总这种贵公子,找的女朋友,肯定好看。” 傅望栖没有辟谣。 见他走过来,这两个女员工瞬间坐端正,说了声傅总好。 傅望栖和她们打过招呼,看见她们桌上的奶茶,忽然来了兴致:“女孩子都喜欢喝奶茶吗?” 女员工:“是啊,傅总,喝奶茶心情会变好。” 傅望栖若有所思,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秘书刘颖提着一大袋子奶茶进来,同一品牌不同口味的。 傅望栖让她放在茶几上。 然后给祝余发信息:“出来。” 正在玩地铁跑酷的祝余,因为忽然弹出来的消息,干扰了视线,导致杰克撞死了。 这个奇怪的男人。 明明离得这么近,喊一声不就好了?祝余出来,傅望栖让她去茶几那里喝奶茶。 祝余一看足足有八杯:“这是你给我买的吗?我没点奶茶呀。” 傅望栖:“我给公司所有人都点了,这是剩下的,你喝。” 祝余哦了声,先给傅望栖拿了一杯金桔柠檬水,放到他的办公桌上:“这个挺清爽的。” 傅望栖:“算你有良心。” 祝余假笑了下,折回茶几这边,拿了杯她最喜欢的薄荷奶绿,坐在沙发上喝。 傅望栖:“你把你的拿过来,我尝一口。” 祝余:“我已经喝过了。” 傅望栖音量提高:“拿过来!” 祝余无奈,拿给他。他一口气吸了好多,然后一本正经地评价:“味道还行。” “你喜欢,就都喝了吧。” 祝余不想喝他喝过的。 傅望栖脸色沉下来,霸道命令:“你把剩下的都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祝余把盖子打开,连带着吸管都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她直接对着瓶口喝完了。 傅望栖被气笑了,捏着她的细腰,将她摁在自己腿上,嗓音透着危险:“你故意气我?” 祝余这会儿很乖,态度很好:“没有,对不起。” “又是这副死样子。” 傅望栖也不和她交流了,直接与她接吻。 两人嘴里都是抹茶的清香。 他的吻从来都是又急又凶,好像八百年没亲过女人了。等亲完了,两人都有些喘。 祝余扭动着身体,要下去。 傅望栖摁住她的细腰:“别动!你陪我工作。你到我这儿来是避难的,不是来旅游的。” 祝余看他。 这人真的很奇怪。 傅望栖很快就从欲望中抽离,进入了工作。他一整天都在忙,一直忙到晚上十点,才和祝余离开了盛势。 下午的时候刚下过一场小雨,这会儿外面的空气尤其好,也很凉爽。 盛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傅望栖没带祝余回家,而是带着她打卡了盛京城一个又一个的热门景点。他们没下车,只在车里看着外面的人潮汹涌,人间烟火。 祝余听着周围的嘈杂,视线被灯红酒绿迷住。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转头看向傅望栖。 傅望栖没在看景点,也在看她。 视线相撞,有什么在空气中碰撞而成。这种感觉很微妙,两人的心里同时像过电一样。 傅望栖嗓音低沉:“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坦白你的过去?” 祝余转过头:“我过去的记忆并没有那么愉快,我不想回忆。” 傅望栖眼底涌过暗流,一张俊脸被城市的灯光映得半明半暗。 祝余看那边窗外。 他看这边窗外。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 第75章 宋凌书出现 傅望栖立刻下车。 去找那个熟人。 他没看到,在他下车的下一秒,突然从车后方冲出来的两个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捂住祝余的嘴巴,将她掳走了。 傅望栖冲进汹涌的人潮里,寻找他刚才看到的那个熟悉的女人的身影。女人的腿微跛,走得不快。 但还是让他找了好久,才终于在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找到了。 “小书。”傅望栖攥住女人过分纤细的手腕,声音微颤,有些不确定,有些紧张。 宋凌书闻言,停住脚步,转身,一下子扑进了傅望栖的怀里。 她放声痛哭:“傅望栖,我还以为我永远都见不到你了。”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傅望栖起先是一愣,随即便抱住宋凌书,温声安慰:“真的是你。” 他抱了一会儿,松开她:“你现在住哪儿?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房子?我保证我二哥找不到你。” 宋凌书那双清冷的眸子里,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不用,我现在住的地方傅望庭不会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傅望栖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心疼:“小书,你别一个人扛着,我可以帮你。” 宋凌书擦干眼泪,强装坚强,笑道:“没事,你又帮不了我一辈子,我应该自立自强。你不用担心我,这么久了,傅望庭不是没找到我嘛,我是安全的。” 她故作坚强,瘦弱的身影在黑夜里尤其破碎,惹得男人心疼。 宋凌书和祝余不太一样。 宋凌书完全是清纯柔弱的小白花,而祝余虽然也长得清纯秀气,但祝余的身上有股书香气。 比宋凌书更有气质,看起来更聪明,也更有生命力。 傅望栖知道她倔强,没有勉强她:“小书,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赶紧回去。我的电话号码还是原来的,微信也是,一直都没换,你有困难联系我。” 宋凌书泪中带笑:“傅望栖,再见。” 傅望栖一直看着女人,直至女人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才收回视线。他眼中的那些联系也全都消失不见,然后往回走。 他回来的时候。 迈巴赫的车门开着。 祝余呢? 傅望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事情好像很严重。 他立即给傅望庭打电话:“是不是你把祝余劫走了?” 傅望庭的口气很狂妄:“是啊,我要睡了你媳妇,顺便再录个视频,然后用邮箱发给你,这样画质就不会被压缩,超高清,每一个细节都能让你看得清清楚楚。” 傅望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你简直是个变态!” 傅望庭笑:“我是变态啊!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来打我啊?哦,你可能连我和阿余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等你找到我们了,我们早就完事了。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不戴套,直接操她,以后她要是怀孕了,也不知道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 “哈哈哈——” 傅望庭阴险地笑了。 笑声一下一下刺激着傅望栖的耳膜。 “你敢?” 傅望栖现在恨不得冲进手机里,把这个变态揪出来,暴揍一顿。 傅望庭:“我就敢。” 傅望栖:“我要告诉爸,还要报警。你犯了这么多罪,一旦被揭发,数罪并罚,离死就不远了。” 傅望庭完全没有被威胁到。 “小三儿,我正想看看爸有多爱我呢。如果他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牢里度过一生,那我只好自认倒霉。”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爸的心脏受不了,我也怕傅家的百年清誉会被我毁了。” “哦,对了,你妈怀孕了吧?你妈真是又绿茶,又狐狸精,爸年纪都那么大了,竟然还能勾引爸让她怀孕。你妈是怕傅家的财产分给我吗?这么老了,还要生孩子和我抢。”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傅望栖立刻通过他们的通话记录,让乔霖查傅望庭所在的位置。 查到傅望庭在二十公里以外的海边的一个小木屋,他立即驱车前往。 一路上,傅望栖祈祷着祝余能争点气,可以撑到他来救她。 …… 与此同时,祝余这边,看着傅望庭挂掉电话,朝她走来,她害怕又紧张,连连后退。 傅望庭刚才说的,她都听见了。 她真怕这个变态说到做到。 “你,你别乱来。” “阿余,你和小三儿平时做,喜欢用什么姿势?” 傅望栖喜欢从后面来。 祝余在脑海里这样想了一下,立刻用余光打量四周,希望能找到可以利用的工具。 傅望庭笑的变态:“我喜欢全程都看着你的脸做。你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 “我不介意你是个被小三儿睡过的烂货,来吧。” 傅望庭伸手,要碰祝余的腰,祝余敏捷地闪开。傅望庭眸中闪过浓浓的戾气:“早知道你这么不老实,我就该把你绑起来。” “二哥,你别逼我。” “我就逼你,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话间,祝余已经悄悄地来到了窗户边。这个小木屋的窗户不高,窗户边还有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窗户开着,但愿她能踩着椅子跳出窗户。 在傅望庭过来抓她的时候,她迅速踩上椅子,翻窗户。 “你敢逃!” 很不幸,就在她一条腿搭在窗户沿上,另一条腿正要上去的时候,被傅望庭一把给拽了下来。 她感觉自己大腿处的筋被抻到了,剧痛无比。 “我给你脸了是吧?” “啪——” 傅望庭扇了她一巴掌,扇的还是她昨天挨打的那半边脸。 一瞬间,祝余疼疯了,眼泪刷刷流。 傅望庭开始撕扯她的衣服,祝余打他,用自己好着的那条腿,往他的下半身死命踹。 还真让她给踹到了。 傅望庭脸色一变,放狠话:“你等着,一会儿操死你。” “我踹废你!你这个变态!!” 女人的力气到底是比不过男人。 祝余的脸上又被傅望庭扇了两巴掌,她的手脚也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傅望庭扒她的衣服。 一件一件,直到扒无可扒。 第76章 伤的位置很尴尬 傅望栖赶到小木屋的时候,傅望庭已经不知去向了。 祝余缩在角落里,头发散乱,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浑身发抖。 傅望栖走到她跟前,蹲下,撩开挡住她脸的头发,一下就看到她的脸上多了两个巴掌印。由于小脸娇嫩,都快破皮了,看着都疼。 “你,你没事吧?” 傅望栖的心情很复杂,第一次感到了压抑。 祝余抬头看他:“没事。” 声音极小,仿佛失声。 她还惊魂未定,却能听他说话,给他回应,傅望栖无法形容此刻心里的那种感觉,就是她在自己这么难受的情况下,还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真的很难得。 傅望栖脱掉西装外套,披到祝余身上:“能走吗?” 他的语气不自觉温柔了起来。 祝余扯了扯唇角,摇摇头。她大腿那里可能不止抻到筋了,还磨破皮了,火辣辣的,动不了一点。 刚才情急之下,她把一直装在牛仔裤口袋里的辣椒水喷到了傅望庭的眼睛里。傅望庭的眼睛不小,那些辣椒水够他受的,为了保住眼睛,他立即去医院了,她才幸免于难。 “那我抱你。”他说得很自然。 祝余一路被抱到车上,她静悄悄地看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发现这不是回傅家的路:“我们去哪儿?” 傅望栖:“去医院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祝余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转过头来看他:“是检查傅望庭有没有强奸我?” 傅望栖闻言,脸色一瞬间无比阴沉,他的语气加重:“去看你身上有没有伤,让医生给你治伤。你别和我二哥一样,总是恶意揣测别人,总感觉别人都要害你。” 祝余:“你难道不在乎吗?” 傅望栖:“我在乎!但那是你的错吗?” 祝余:“你那么在乎女人的第一次,我还以为你喜欢干净的女人?” 傅望栖:“我在乎你的私生活是否干净,和我不想揪着今晚你所遭遇的一切不放,有冲突吗?” 祝余挺意外他思想境界挺高,又不意外,便没再说话。 到了医院,傅望栖安排了女医生给祝余做检查。祝余在病房内,他在病房外等着。 检查完,祝余让女医生出去跟傅望栖说,她身上没有被侵犯的痕迹。 其实,女医生并没有检查这个,是祝余要告诉傅望栖。 但女医生跟她说,傅望栖没要求检查这个,只确认她的身上是否有肉眼识别不出来的跌打损伤。 祝余:“你还是告诉他吧。” 女医生照做。 随后傅望栖进来,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祝余避开。 傅望栖:“等医生给你把药拿过来,我们就回家。” 祝余:“是回你家。” 傅望栖刚对她有个好脸色,这下又没了:“你是杠精?” 祝余:“对不起。” 傅望栖懒得跟她废话,等医生把药送来,就抱着祝余离开了医院,回了家。 口服的药祝余可以自己吃,但这个外用的,伤在大腿根的位置,真的很尴尬。 “分开!” 祝余不:“我自己可以涂。” 傅望栖:“我要给你涂。” 祝余:“不麻烦你了。” 傅望栖强行掰开,这个姿势祝余很不喜欢,没有隐私和尊严可言,但也只能忍着。 …… 接下来的几天,傅望栖直接在家里办公,寸步不离地守着祝余,傅望庭也再没有来骚扰。 一周后,祝余的伤都好了。 傅望栖拉着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祝余被他拉着来到了傅望庭的果园。傅望庭由于眼睛被辣椒水刺激到,得了结膜炎,这几天都在果园里休养。 他此时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很悠哉的样子。 傅望栖上去就是一脚,直接踹翻了摇椅,傅望庭翻了下去,还来不及起来,就被傅望栖压住。 傅望庭到底是不舒服,战斗力下降,被傅望栖压制住了。 “那晚我二哥打了你两巴掌,你现在报仇。”傅望栖看着祝余说。 祝余没有打傅望庭,只是告诉傅望庭:“我已经够惨了,这次的事我原谅你,毕竟我也得罪你了,以后你放过我行不行?” 气势上就败下来了。 傅望栖可太了解他二哥了,跟祝余说:“我二哥就是个无耻之徒,软硬不吃,你今天打他两巴掌好歹还解气,但你要是不打,他也不会念你的好,下次还是会疯狂报复你。” 傅望庭笑了:“小三儿,你还挺了解我。” 祝余能被傅望庭搞疯,但她还是没有打他。 傅望栖气不过,使劲踹了傅望庭两脚:“畜生!你有什么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傅望庭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我欺负阿余,就是冲你来的,不然你以为我闲的蛋疼?” 傅望栖又是踹了他一脚。 傅望庭现在身体虚弱,没法还手,但嘴没事:“小三儿,你等着,我会把这几脚都算到阿余头上。” 傅望栖不信邪,还想踹。 祝余赶忙拦住,她是真怕了:“我们快走吧,别招惹他了。” “阿余,你知道宋凌书吗?”他们要走,傅望庭忽然叫住祝余,问她。 祝余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没说话。 傅望庭:“别爱上小三儿,你会受伤的。小三儿除了宋凌书,不爱任何女人。你别看他现在为你出头,那只不过是他哄骗你远离我的手段罢了。你有什么心愿,来我这里,我一定帮你实现。” 傅望栖拉走了祝余。 傅望庭冲着祝余喊:“阿余,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我合作?” 其实,祝余心动了那么一下下。或许傅望庭还真有特殊渠道能打听到母亲的下落。 毕竟他一向擅长玩阴的。 傅望栖看她那动摇的小眼神,警告她:“你给我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动歪心思,小心被逐出家门。” 这样被所有人都威胁的日子,祝余真的过够了。 “傅望栖,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她的表情极其认真且严肃,傅望栖还真就在心里衡量了一下:“什么忙?” 祝余深吸一口气,准备把母亲的事告诉他。 第77章 坦白真相,相互制衡 “徐芷是祝成辉的小三儿,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我五岁的时候,我母亲就带着我去美国了,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突然有一天,傅家来祝家提亲,要我嫁给你,可是我们并不认识,且我并不认为我能遇上这种好事,所以我不想嫁给你。但是祝成辉为了攀上你家的高枝,带走了我的母亲,我没办法,才嫁给了你。” “那次回祝家,其实我半夜里是去找我母亲的下落了,我带你去酒庄也是为了找我的母亲,我死赖在傅家,也是为了我的母亲。” “我之前不告诉你,是怕你找祝成辉的麻烦,祝成辉因此牵连我妈妈。哦,对了,和你生孩子也是祝成辉的主意,我是被逼的。” “我和你说这么多,是信任你,我希望你能暗中帮我调查一下我母亲的下落。” “我母亲被祝成辉和小三儿逼的精神失常了,我很担心她。只要你帮我救出我母亲,我立即和你离婚,带着我母亲离开,不再碍你的眼。” 傅望栖听完这一切,沉默了很久。他完全不能想象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 知晓这一切,又联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傅望栖再看眼前的这个女人,内心百感交集,为她的坚韧所动容,为她的遭遇而揪心。 看似纤弱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一个人扛起了所有的风雨。 “好,我帮你。” 祝余很开心,眼睛都亮了。 但她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傅望栖就将她拉到怀里,堵上她的唇。 等他亲够了,他说:“你什么时候离开傅家,我说了算。” 祝余不情愿了:“可是——” 傅望栖很强势:“没有可是,不然我不会帮你。” 祝余不明白:“你不是一直都想赶走我嘛?为什么又这样?” 傅望栖捧着她不开心的小脸,就那么看着,也不说什么。忽然,他的手机震动了,傅望栖这才放开祝余,去接电话。 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他神色凝重,看了祝余一眼,匆匆离开了。 傅望栖走了之后,祝余把大门,室内的门,都反锁了。 以防傅望庭找她的麻烦。 …… 傅望栖接到宋凌书打来的求救电话,立即往傅望庭的赌场赶。 傅望庭不在,但一个左脸有刀疤的男人替他出面。 傅望栖镇定自若,打量着刀疤男:“我是他弟弟,你知道吧?” 刀疤男:“知道。” 傅望栖:“知道就好,为了你自己好,我希望你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宋凌书呢?” 刀疤男让人把宋凌书压了上来,宋凌书一根头发丝也没受到伤害。 刀疤男:“三少爷请放心,二少爷交代过,我们不会伤害宋小姐。二少爷还说,如果你能在赌桌上赢了我,你就可以带走宋小姐。” 傅望栖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被逗笑了:“我不赌博。” 刀疤男眼神发狠:“那不好意思了,宋小姐你带不走。” “傅望栖!”这时,宋凌书可怜巴巴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傅望栖投给她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而后对刀疤男说:“我头一次来,你领我在这里参观一圈再说。” 刀疤男很警惕,并没有动作。 傅望栖兀自起身,想走走,结果却被两个拿刀的保镖拦住。他习惯性抬起右脚,踹倒了他右边的保镖。 突然一下子围上来了好多人。 傅望栖丝毫不惧,甚至于这么多人的气势都比不过他。 “你们去问问我二哥,看他敢动我吗?” 这群人还在朝他逼近,试探着。 傅望栖举起手里闪动的录音笔:“只要我有事,外面我的人会立即报警。你们若是把警察招来,让警察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我二哥应该不会放过你们。” 刀疤男一个眼神,这群人作鸟兽散。 傅望栖大摇大摆地在赌场里溜达,他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这赌场真够大的,等他仔仔细细逛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候后了。有人赚的盆满钵满,有人输的底裤都不剩。悲哀,可笑。 傅望栖逛完,就拉着宋凌书正大光明地走了。 “你住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我送你去我朋友那里。” 宋凌书低着头,神情不自然:“好。” 傅望栖把宋凌书送到了陆砚池那个冤种那里,他比较信任陆砚池,知道陆砚池永远也不会背叛他。 折腾完,太阳都落山了。 傅望栖回傅家,带着祝余和家人吃晚餐。 等大家都吃完,要散场的时候,傅望庭说他有事要宣布。 傅望栖起身,走到他二哥身边,摁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说:“只要你敢宣布祝余的事,我就把你赌场的密道告诉警察。” 傅望栖今天借着参观赌场的名义,看清楚了里面的整个构造,也找到了密道的机关。 他牵起祝余要离开:“你爱宣布什么就宣布什么,我们并不想听,先走了。” 傅望庭捏紧拳头,眸子里透着阴森可怖,说他没什么事宣布。 …… 过了一段时间,祝余接到了一通匿名电话。 是傅望庭打来的。 “你妈妈在我这里。” 傅望庭查到傅望栖似乎在暗中调查什么,他抢先一步,查到了祝余母亲的下落,用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和祝余母亲做交换。 祝成辉不同意。 但傅望庭可不像傅望栖,会遵纪守法,他直接威逼利诱,逼的祝成辉把祝余的母亲交了出来。 祝余震惊之余,问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傅望庭:“你去跟我爸和阿姨坦白你的黑历史,你滚出傅家,我就放你妈妈和你团聚。你可千万别告诉傅望栖,不然你妈妈必死无疑。” 祝余:“我凭什么相信你?” 傅望庭也很直白:“我只想让小三儿和我阿姨不爽,你与我的确无冤无仇,只要你愿意离开,我自然会让你带着你母亲离开。” 祝余沉默了好久。 期间,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她与傅望栖相处的点点滴滴。 与其这样担惊受怕,随时都有可能受人胁迫,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吃一堑,长一智,祝余并没有那么信任傅望庭。 “你把我妈妈放到派出所旁边的酒店里,事成之后,如果你不放我妈妈,我就报警。我们的通话,我开了录音。” “好,我这就让人去办,稍后会告诉你酒店和房间号。” 第78章 醉酒的夜晚,很甜 傅望庭的办事效率极高。半小时后,他就给祝余发过来了酒店和房间号:“艾美酒店,3201房间。” 祝余:“你给我拍个我妈妈的视频,我看看。” 傅望庭拍了个,给她发了过来。 祝余一看,的确是她的母亲,而且录像上显示的地址确实是在派出所旁边的艾美酒店。 祝余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来傅家的时候,就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后来衣柜里那满满当当的衣服,都是傅夫人给她买的,还有别人送的。 这些衣服她都没有拿,她只把自己原来的换洗衣服放进了行李箱。 还有她的通行证件。 哦,还有她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在傅望栖那里。 等傅望栖晚上下班回家了,她就要来。 …… 傅望栖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了。 他有点疲惫,好像还喝了酒,一进门,看见她,就倒在她的身上。 祝余只好扶住他,把他往床上扶。他倒在床上的时候,连她一并带到了床上,他的大手箍在她的细腰上,不让她动弹。 “傅望栖,我去洗个湿毛巾,给你擦擦脸吧?” 祝余本来就不是个强势的人,她的嗓音一向很温柔,很真诚,听在醉意朦胧的傅望栖的耳朵里,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放开了她。 等着她伺候他。 临时醉酒的傅望栖打乱了祝余本来的计划,祝余只好先照顾他,又是给他擦脸,又是给他喂水。 许是规规矩矩的西装穿着难受,他三两下脱了西装外套,又去扯领带。没扯开,倒是越扯越紧,快把自己勒yue了。 祝余觉得好笑,帮他解开。 这段时间,经过他的训练,她对男人的领带这种东西,已经十分熟悉了。 傅望栖又继续扯皮带,没扯松,也是越扯越紧。 他很烦躁。 祝余又帮他解皮带。 与此同时,她又想起了某些夜晚,他们做的刺激的事。 不知不觉间,她和傅望栖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联系。每一样物品,每一件事,都会让她联想到他。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傅望栖已经起来,边脱西裤,边往浴室走。 祝余拦住他,像哄孩子一样哄道:“你喝醉了,洗澡很危险,别洗了,明天再洗。” 傅望栖俊脸上浮现淡淡的醉酒的红晕:“不洗很脏。” 祝余脱口而出:“我不嫌弃你。” 他今晚身上的确不怎么好闻,以前他的身上是干净的味道,但今晚,烟味混杂着酒味,还有女人的各种香水味,真的超级难闻。 他应该是去应酬了。 “不行,还是要洗。” 祝余把他摁回床上,给脱的一丝不挂的他盖上被子,好脾气地说:“那我再用湿毛巾给你擦擦身体,你就乖乖睡觉,行吗?” 傅望栖醉眼迷离地看着她,目光很黏糊,很深沉。 忽然,他压着她的脑袋,吻上了她的唇,是舌吻。 “呕——” 祝余实在没忍住,被他满嘴的酒味恶心到了,想吐。 傅望栖俊脸沉了下来,起床去刷牙,顺便迅速冲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浑身都是清爽的味道,已经没有酒味了。 他的浴巾也不系,拿着擦完了身体,又擦头发。他赤裸裸的,完全没把祝余当外人。 “把四件套换干净的。” “好的。” 两米的大床,要换四件套,也不容易。祝余换完,竟然出汗了。 她揉了揉自己略微有些酸痛的腰,把傅望栖那边的被子给他掀开:“这下你可以好好睡觉了吧。” 傅望栖:“可以。” 走到祝余身边,他闻到了她身上染上的难闻的味道,狠狠皱眉:“你也去洗澡,洗干净才能上床。” 他还挺嫌弃的。 祝余洗干净出来,发现傅望栖正靠坐在床边,等她。 “过来!” 祝余过去,傅望栖把她摁着坐在自己的床边,给她吹头发。她的发量没那么多,干得很快。 之后像往常一样,她去她的那边睡觉。 可是今晚,她刚一上床,就被傅望栖扯到了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炙热又坚硬,浓烈的男性荷尔蒙包裹着她,祝余慌张:“你干嘛?” “睡觉。”傅望栖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是真的累了,嗓音是沙哑的,也不多说话。祝余只好窝在他怀里,但是她睡不着。 熄了灯,许久之后,傅望栖已经呼吸均匀了。 而祝余还醒着。 这么长时间了,她好像已经完全不排斥这个男人的亲近了。虽然他和她亲热的时候,他总是很粗暴,可她却并不反感。其实,他除了在男女之事上粗暴一点,其他时候还是挺正人君子的。 她的厌男症,好像在傅望栖的身上消失了。 借着窗外零星的月光,祝余仰起头,望着男人,手不禁抚上了他的脸庞,这张完全符合她审美的帅气脸庞,是真的很帅啊。 祝余还摸了摸他的下巴,好扎手,但她爱摸。 …… 次日清晨,傅望栖难得睡了个懒觉。 祝余由于睡得晚,也还在睡。 是傅望栖先醒来的。胳膊那里有点麻,他低头一看,女人趴在他胸口,睡得正熟。她很香很软,身子也很轻,傅望栖是喜欢这种感觉的。 他低头看着女人好一会儿,使劲捏她的脸:“起床了!” 祝余脸疼,睁开了眼睛,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双好看又幽暗的黑眸,真是很有吸引力呢。 “你昨晚喝多了。” 祝余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从傅望栖的怀里起来。 傅望栖的嗓音低沉沙哑:“嗯,我知道,你昨晚还照顾我了。” 祝余弯了弯唇角,语气带着点祈求的意味:“傅望栖,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录取通知书还给我呀?” 傅望栖神色一变,黑眸阴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怎么?你想去美国继续读研?!” 祝余点点头。 傅望栖的嗓音透着危险:“你已经结婚了,你跑去美国读研,有没有考虑过你的老公和家庭?夫妻长期分居,你觉得合适吗?” 祝余无奈:“可我们就不是真正的那种夫妻,怎么能和正常夫妻的情况混为一谈呢?” 傅望栖把她拉回自己怀里,故意很暧昧地说:“我们真夫妻该做的事,都做过了,还不算?嗯?” 第79章 为她如此舍得 祝余对男人的抵抗力超强。 一般撩女人的手段,在她这里是不管用的。 就像现在,她明明在傅望栖的怀里,他的身躯健壮性感,声音低沉沙哑,充斥着浓浓的荷尔蒙,她本应该害羞,但是她除了感受到他勃发的身体之外,心中并未起一丝波澜。 主要是她不热衷男女之事,所以强得可怕。 “你把我的录取通知书给我,我就回答你的这个问题。”祝余跟他讲条件。 傅望栖被她给无语笑了:“你非要去读研也可以,但你明年再去,今年不行。” 也就是说,录取通知书不会给她。 祝余问他:“为什么呀?今年和明年有什么区别?” 傅望栖:“当然有区别,但你别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傅望栖太了解傅夫人了,要是傅夫人知道祝余现在要去美国读研,肯定会操心,不利于她养胎。 祝余也很无语。 明明是她自己的学业,她却不能做主。 “我们做那事,并不能算是真夫妻,只能算交易。”她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故意气他。 傅望栖果然被气到了:“是交易。祝小姐,我一直都记着。” 祝余下床,傅望栖也跟着下床。随后,他才注意到了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以及行李箱上放着她的证件。 他哼笑:“原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祝余没说话。 傅望栖的俊脸上透着十足的严肃:“不行!一年后你再去。” 祝余心中苦涩,要是她等到一年后,说不定等到的就是她妈妈的白骨。没关系,她不要录取通知书了,也不要行李了。 她只把自己的证件拿走。 她正要伸手拿,结果傅望栖快她一步先拿了。 “你还给我。”祝余冲上去,想夺回来。 她在人高马大的傅望栖跟前,根本没有施展的余地。 胳膊拧不过大腿。 算了,她去大使馆再补办一个,说不定母亲的证件也不在了,到时候她领着母亲一并去。 “你要拿就拿去好了,真讨厌。” 傅望栖:“你敢骂我?!” 祝余没回答,跑去找傅望栖的父母了。她发现傅先生最近回家的频次非常高,他和傅夫人真恩爱啊,傅夫人真的很幸福。 虽然祝余一直坚信男人不可靠,没想过依靠男人。 但是看着傅夫人有男人宠爱,她偶尔还是挺羡慕的。如果她的亲生父亲也那么宠爱她的母亲,她和母亲就不会遭遇那么多的磨难,她现在肯定也在憧憬爱情和幸福呢。 祝余来的时候,傅先生和傅夫人正在后花园里围炉煮茶。 木材滋滋燃烧着,茶水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这种白噪音,听着就很治愈。 傅夫人躺在沙发上,脑袋枕着傅先生的腿,傅先生拿着本书给她读故事。傅夫人是素颜,看上去有点病恹恹的,身上裹着毯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啊~”傅夫人轻哼了一声。 傅先生立马紧张了起来,放下书本,去看傅夫人:“怎么了?” 傅夫人笑着:“孩子好像踢我了。” 傅先生也是笑了,大手抚上傅夫人的孕肚:“看来我们的女儿,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对于傅先生这种级别的大佬来说,想查个孩子的性别,轻而易举。傅先生和傅夫人都高兴,他们再有一个女儿,就儿女双全了。 他们都没体验过养女儿是一种什么体验。 很想体验一回。 祝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傅夫人竟然怀孕了。 看着傅夫人因为怀孕而不舒服,祝余竟然不忍心刺激她了。毕竟傅夫人对她挺好的,她又那么在意傅家的名声,那么在意傅望栖,她肯定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祝余忽然想到,傅望栖让她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老老实实的,让她明年再去美国读研,也是为了他母亲能安心养胎吧。 再三思考,祝余打了110。 把她和傅望庭的通话录音也一并交给了警察。 警察立即去旁边的艾美酒店,搜查3201房间。 但是没搜到。 祝余感觉天都塌了。 傅望庭不会发现了她的意图,要把她母亲弄死吧。 祝成辉为了利用她攀傅家的高枝,不会弄死母亲,但傅望庭对她没有什么企图,她也威胁不了他,她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他,他那么变态,肯定会对她母亲下死手的。 怎么办?! 幸好今天傅望栖在家,祝余只好去求助傅望栖。 她把傅望庭威胁她的事情,跟傅望栖说了:“求求你了,我不能失去我妈妈。” 傅望栖瞬间明白了她之前的操作。看着惊慌失措,快被吓傻了的女人,他跟女人保证:“我去找我二哥谈。” 祝余推他:“那你快去啊。” …… 傅望栖去了很久。 下午六点的时候,才和傅望庭一起进了家门。 兄弟俩看上去还挺和谐的。 他们俩被傅先生叫去:“今晚七点,有一个慈善拍卖会,你们俩替我去。小三儿把阿余也带上。阿余作为你的妻子,不可避免地要陪你出席一些应酬的场合,你要经常带她去,让她习惯。” 傅望栖看着不怎么高兴:“好。” 傅望庭倒是挺高兴的,从傅先生这里出来,他掏出傅望栖承诺给他的盛世资本的一半股份,亲了下:“小三儿,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爱阿余。” “盛势可是你从上大学开始,就一手创办的,那可是你的心血。如今为了你的丈母娘能活着,你竟然如此舍得,如此大手笔。” “啧啧,宋凌书那么爱你,在你这里都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只可惜啊,阿余好像不爱你,在阿余的心里,你排不上号。” 傅望栖的心里真的很难受。 他没有说话的欲望,只淡淡道:“二哥,你开心就好。” 傅望栖其实是庆幸的,幸好傅氏集团所有的股份都在父亲手里,不然他二哥向他要的就是傅氏的股份了。 他的盛世资本虽然体量不小,但是和傅氏集团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给就给了吧。 傅望栖脚步沉重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看见祝余坐在院门口等她。他停住脚步,祝余上前来:“我妈妈——” 看着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傅望栖说:“你妈妈没事了,我二哥暂时不会伤害你妈妈。” 祝余很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 傅望栖俯身凑近她,黑眸的眸盯着她:“只有口头感谢?” 第80章 摸头杀 这会儿的傅望栖,虽然跟她是开玩笑的口吻,但祝余觉得他好像不太开心。 不知怎么的,看着他暗沉的目光,祝余心头微动。 “你,你怎么跟你二哥说的?” 傅望栖唇角扬了下,大手扣住她的脑袋,摸了两下:“别问这个了,你现在和我一起进屋收拾一下,我要带你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七点钟开始,时间很紧。” 傅望栖先一步进屋。 祝余被他摸头的举动,弄的心里有点儿很难言的感觉。 记忆里,还是在她小的时候,祝成辉这样摸过她的头,那时候爸爸对她好像还不错,睡觉前会给她讲故事,出差回来会给她带礼物,会把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还有好多爸爸对她好的事情…… 以至于后来的很多年里,她都想不通为什么爸爸会变得这么狠心? 祝余跟上傅望栖的步伐,还是有点不放心:“傅望栖,你真的确定我妈妈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傅望栖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暂时没事,我已经派了很多人严密监视着我二哥的一举一动,我的人一找到你妈妈的下落,就把你妈妈救出来。” 祝余心里还是没底。 但傅望栖都这么说了,她只能选择相信。 傅望栖看得出她的小心思:“我二哥又不是傻子,只要给他的好处足够多,他更愿意用你妈妈来一直威胁你和我,这可比一刀解决了你妈妈划算多了。” 这样说,祝余就放心了。 “傅望栖,你给你二哥给了什么好处?” 傅望栖笑道:“我二哥是个穷鬼,我给了他一点小钱。” 傅望庭也不穷吧。 有一个几百亩的果园,还有一个地下赌场。 傅望栖口中的小钱,肯定也是一笔巨大的数目。 祝余心里很动容:“傅望栖,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你给你二哥的那些钱,我可能还不上,你,你接受别的偿还方式吗?” 傅望栖被逗笑了,眉一挑:“什么偿还方式?” 祝余:“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 傅望栖脸上的笑容收敛:“宁可做牛马,也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祝余低下了头。 傅望栖的脸色阴沉下来,嗓音也冷了几分:“快去收拾自己,换礼服。” 祝余天生丽质,不用怎么涂脂抹粉,只简单上个淡妆,就很好看。她看傅望栖今晚穿的是白衬衫,系的是蓝色的领带。 所以,她穿了一条蓝色的长裙。 丝绸质地的,很是柔软光滑,衬得她的身段娇柔窈窕。 傅望栖眼前一亮。 他们到达拍卖现场,正好遇上了傅望庭。傅望庭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旁站着个穿礼服的女人。 巧了,这个女人的礼服颜色和祝余一样。 只不过祝余穿的是抹胸款,这个女人穿的是吊带款。 祝余正盯着傅望庭看,双眸快要冒火了,想杀了他。 而傅望栖已经走到了傅望庭身边的女人跟前,他拉着女人的手腕:“是不是我二哥威胁你了?你跟我走。” 傅望庭这时也拉住了女人的另一只手腕:“小书,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究竟是选小三儿,还是选我?” “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傅望庭指着祝余:“这个女人,是小三儿明媒正娶的媳妇。小三儿为了这个女人,都肯把他公司一半的股份给我,你觉得你还有爱小三儿的必要吗?小三儿他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宋凌书,你可清醒点吧。” 祝余很震惊。 原来傅望栖为了救她的母亲,给了傅望庭那么多钱。 原来傅望庭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宋凌书。 宋凌书娇娇柔柔的,确实挺招男人怜惜。 傅望栖只看着宋凌书:“小书,跟我走。” 宋凌书看着他都快哭了,楚楚动人:“傅望栖,你结婚了,你放开我。”宋凌书说完,挣扎了起来。 傅望栖还是不放开她。 傅望庭一把推开傅望栖:“滚!我没有强迫小书。” 傅望庭带着宋凌书走了进去。 傅望栖在原地怔怔的。 祝余一脸懵,她看得出来傅望栖此时此刻是真的很低气压,很心痛,他的双眸都发红了。 他不动,祝余就在一旁陪着他。 陆陆续续一直有人往会场走,有人还上前来和傅望栖打招呼。 这么杵着也不是办法。 傅望栖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领着祝余到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傅望栖和祝余的旁边,就坐着傅望庭和宋凌书。 今晚这场拍卖会,是以女人的首饰为主题的。 拍卖师展示一件,傅望庭拍一件。什么胸针、耳环、项链、钻石等等,傅望庭全要拍。 宋凌书拉了拉傅望庭的胳膊,觉得他太夸张:“你已经拍了很多了,别再拍了。太浪费了,我一个人戴不了那么多。” 傅望庭对着宋凌书宠溺一笑:“宝贝,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到你面前来。” 宋凌书不说话了。 傅望庭将她的小手拉着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十分欢喜地摩挲着。 “你不用心疼钱,我有钱。” 其实傅望庭拍的这些首饰,都是用的傅望栖的钱,他当然舍得。 不过这点,他不会告诉宋凌书。 他们俩的聊天,祝余能听到,傅望栖也能听到。傅望栖捏紧了拳头,竭力压制着怒火。 他的反应,祝余全看在眼里。 看来傅望栖真的很在意宋凌书。 …… 中场休息时间。 祝余一直跟在傅望栖身边。傅望栖在拿了杯侍者递上来的红酒之后,转身对她说:“你别跟着我。” 祝余低眉顺眼:“好的。” 祝余不喜欢这种热闹,一个人走到了角落里,拿着盘子挑自己喜欢的吃食。她心里堵得慌,没挑多少,就端着盘子找了个僻静的靠窗的地方,一个人吃东西。 她的身后刚好有个大柱子。 她听见好像是宋凌书的声音:“傅望栖,你娶妻了,你让我怎么办?” 傅望栖对宋凌书说话的时候,比对她温柔多了,这点她听得出来。 “我父母逼我娶的。” 宋凌书:“那你爱她吗?” 第81章 维护彼此 祝余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傅望栖爱不爱她的这个问题。 可是,她还是没忍住,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傅望栖怎么回答。 许是今晚,她知道傅望栖用他一半的资产,换了她母亲的性命,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开始往傅望栖这边偏。 傅望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爱她。” 这四个字,如同一盆凉水,把祝余刚热起来的心,一下子给浇灭了。 宋凌书哭了:“你结婚了,我怎么办?” 祝余虽然看不到宋凌书的脸,但她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宋凌书,哭得有多么梨花带雨,多么惹人怜爱。 傅望栖的口气很是无奈:“小书,你的一辈子我会负责的。” 宋凌书:“你怎么负责?你都结婚了,我变成第三者了。我做错什么了,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你媳妇哪里比我好?她有我爱你吗?为什么我费劲千辛万苦,都没法得到你?但你媳妇却能轻易得到你。” 傅望庭的心里十分烦躁:“小书,你别伤心。祝余她不爱我,我和她的婚姻也不会长久。” 宋凌书:“真的吗?” 傅望栖:“真的。” 祝余听完,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有些呼吸困难。 她没胃口了,一点也吃不下。 想去外面吹风。 祝余刚走到外面,就被人擒住,嘴巴也被捂住,她被拖到了旁边的草地上。酒店的草地上有许多的观赏树木,祝余被拖到一颗参天大树后面,很隐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打死你。”祝舒乐骑在祝余身上,一边骂,一边挥着拳头。 祝余被压着,不太好反抗,处于下风。但她不会认输,专攻击祝舒乐的肚子。 这可是祝舒乐母凭子贵的肚子。 祝舒乐一下子就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祝余趁机推她,把她推到一边时,徐芷接住了她。 祝余赶紧从草地上爬起来。 她一个,对他们母女两个,很吃亏。祝余赶紧往拍卖场里走。 但她穿的裙子太长,有穿着高跟鞋,实在是影响她走路。没走几步,就被徐芷抓住头发撤了回来。 徐芷死命抓着她的头发,告诉祝舒乐:“让我毁我们母女俩,把她往死里打。” 祝舒乐一拳打在了祝余的肚子上,祝余用脚踹她。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傅望栖瞪着徐芷和祝舒乐。 祝舒乐和徐芷现在有傅望庭未出生的儿子做靠山,也不把傅望栖放在眼里了。他们对付了祝余和傅望栖,说不定还会让傅望庭对她们的好感有所提升。 “舒乐,别怕,继续打。” “打死这个毒妇。” 傅望栖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抓住徐芷的手腕把她甩开,又推了祝舒乐一把。 他在气头上,下手重了些,把祝舒乐推倒了,她穿的是短裙,腿间有血流出来。 徐芷一下子跑过去抱住祝舒乐:“女儿,你没事吧?” “舒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害的。” 徐芷恶狠狠地盯着傅望栖。 “怎么了?”这时傅望庭带着宋凌书过来。 徐芷赶紧告状:“望庭,你快救救舒乐。傅望栖把舒乐推倒了,你快救舒乐肚子里的孩子啊。” 宋凌书看着傅望庭。 傅望庭一点也不担心祝舒乐肚子里的孩子,反而还说:“我不认识这两个疯女人。” 他说完,拉着宋凌书走了。 徐芷和祝舒乐都傻眼了。 她们完全不敢相信傅望庭竟然这么冷血,都不救自己的孩子。 …… 祝舒乐流产了,祝成辉和徐芷不依不饶,把傅先生都叫来了,一定要傅先生给个说法。 到底是一条人命,傅先生很生气,责备傅望栖:“你怎么下手没个轻重?你不知道她怀孕了吗?” 傅望栖没说话。 这时,祝余说:“爸,你别怪傅望栖。其实是我把祝舒乐推流产的,但我不是故意的。是她们先打我,我才反击的。” 傅望栖探究的目光落在祝余身上,眸光微动。 但他还是没说话。 傅先生不好说祝余,只能告诉祝成辉和徐芷,他可以给赔偿。 这次,徐芷坚决不罢休:“我们查监控。” 由于大树后面接近于监控盲区,黑乎乎的监控上面是显示有一双手推了祝舒乐,但看不清楚是谁的。 谁说就是谁的。 祝余坚持是自己的。 徐芷和祝舒乐一定要傅望栖给个说法,但祝成辉的理智尚存,他不想和傅家撕破脸皮,也不想得罪傅望栖:“发生这种事,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我相信阿余不是故意的,舒乐的孩子没了,是她没有福气。” 傅先生很满意祝成辉的表现。 离开了医院,傅先生问傅望栖:“你二哥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来医院看一下吗?” 傅望栖摇头。 傅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振作点,这不是你的错。” 傅望栖:“爸,人确实是我推倒的,当时我压根没记起来祝舒乐怀着孕,这才下手那么重。” 傅先生神色一变,看着儿子和儿媳妇:“你们作为夫妻,能维护彼此,我很欣慰。按照阿余的说法,是她们先挑事的,你们只是反抗。” 紧接着,傅先生又对祝余说:“阿余,你妈妈偏心你妹妹,但我和你婆婆也是你的家人,你和望栖好好的,我们都会对你好。” 祝余的心中五味杂陈。 但她还是笑着说:“谢谢爸,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随后,祝余和傅望栖跟着傅先生回家了。 傅望栖的兴致一直不高。 凭心而论,这件事傅望栖真的很冤枉。说到底,还是她引起的。 “傅望栖,对不起。” 傅望栖:“你也是受害者,不用和我道歉。” 祝余叹了口气:“等救出我妈妈,我们就离婚吧,然后我带着我妈妈去美国,再也不给你添麻烦了。” 第82章 祝余的抉择 傅望栖看着祝余的目光,暗沉下来。他只是盯着她看,并未说话。 许久,他进了浴室,洗漱完之后,直接上床睡觉。他关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安安静静的。 祝余一时间摸不准他的意思,也就作罢。 …… 次日一早,警察把傅望栖带走了。因为祝舒乐报警了。 祝余说是她推的。 但警察经过录像修复,清楚地发现推人的是傅望栖。 这是故意伤害罪。 由于祝舒乐只能算轻伤,按照法律规定,傅望栖可能会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祝余向警察反映,祝舒乐也有错,傅望栖是因为看不下去祝舒乐伤害她,为了帮她,才失手推了祝舒乐,并且傅望栖提前不知道祝舒乐怀有身孕。 但现在的问题是,警察拿到的录像只有傅望栖推人的那一部分,并没有祝舒乐打人的那部分。 现在事情闹大了,想私了都不太可能。 傅先生浑身肃冷,质问祝成辉:“你这做是想毁了我儿子?” 祝成辉:“我很冤枉,是徐芷撺掇着舒乐报警的,我真的事先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阻止。” 傅先生想让祝舒乐和徐芷接受赔偿,但她们两个的态度很强硬。 其实,祝舒乐全程就是个提线木偶,任凭徐芷操控。 徐芷很硬气,正面硬扛傅先生:“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信你还能杀了我。我女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你的小孙子,你竟然一点也不心疼?不是任何事都可以用钱摆平的,杀人要偿命。我不要钱,我只想为我的女儿,为我的小外孙争口气。” 祝余听不下去了:“腹中的胎儿在法律上并不属于“人”这个范畴。孩子没了,完全是你们自作自受。” 真是活久见,傅先生头一次遇见敢威胁自己的人。 傅先生也把话撂在这儿:“你们接受了赔偿,我欠你们一个人情。但你们若是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只是这后果,你们可能承受不来。” 徐芷:“我等着后果。” …… 祝余去拘留室看傅望栖。 傅望栖的状态不好:“徐芷和祝舒乐敢变卦,背后一定有人给她们撑腰。你还记得上次你和陆砚池去的那个赌场吗?” 祝余点点头。 傅望栖把赌场的秘密告诉了祝余:“你用这个去和我二哥交换。” 祝余:“你的意思是你二哥在背后搞鬼?” 傅望栖冷笑:“除了他,没别人。”他还嘱咐祝余:“你暗中悄悄去,别让我爸知道。我爸年纪大了,我不想让他操心。” 祝余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很重。她给傅望庭打电话。 傅望庭:“你一个人到寻桃坊来,还是上次你见我的那个房间。你可千万别报警,不然我不整死小三儿,也让他脱一层皮。” 祝余才不相信他有这么大的本事,敢真的伤害傅望栖。 她选择了孤身前往。 她来的时候,宋凌书也在。 祝余看不懂了,这个宋凌书究竟是喜欢傅望庭,还是喜欢傅望栖啊?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故事? 傅望庭把宋凌书支开。 现在这里只有他和祝余两个人。他也不避着祝余,直接当着祝余的面,拧动桌子上的一尊维纳斯雕像,一面墙直接缓缓移动。 “敢进去吗?” 傅望庭笑着问祝余。 祝余望着那黑漆漆的拱形隧道,说不害怕是假的。隧道看起来很深,很黑,就像万丈深渊,十八层地狱,下去了,就出不来了。 祝余怕自己埋葬在这里。 “阿余,你不用怕,我和你一起进去。” “杀了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还想和你,还有小三儿,好好玩玩呢。” 祝余:“你在前面走。” 傅望庭在前面走,不过他也拽着祝余,怕她跑。 “阿余,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小三儿,可以为他这么勇敢。” 祝余一愣。 她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傅望栖如今这样,是因为她,她当然要把他救出来。 傅望庭忽然有了一个很有趣的想法:“阿余,要是我现在可以放了你母亲,你愿不愿意立即带着你母亲去美国,别不管小三儿了?” 这个条件很诱人。 其实就算她不来这里,傅望栖估计在拘留所也待不了多久。傅望庭再怎么厉害,也不敢跟自己的老子叫板,除非他不想要傅家的继承权了。 可是傅望栖让她来和傅望庭做交易,本身就是为了不让傅先生操心。 傅望栖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想就这么一走了之,让他失望。 祝余很坚定地说:“我相信傅望栖一定可以把我的母亲救出来。至于我什么时候带着我的母亲离开,那是我的事。现在,我不会不管他。” “你可真是好样的。”傅望庭看着她的目光,犹如猝了毒。 他忽然抓着她的脑袋,往隧道壁上撞:“小三儿到底哪里好?让你们这些女人,一个个前仆后继地往上扑?我要是告诉你,今天你不走,我就把你杀了呢?” 祝余被撞的头破血流。 隧道昏暗,她看着他狰狞的面目:“你刚才不是说你不会杀我?” “刚才我是没想着伤害你,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你能为小三儿做到这个地步。阿余,我很嫉妒小三儿。我从前对你那么好,小三儿对你那么不好,你竟然还能爱上小三儿。你是不是爱上小三儿了?” 傅望庭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祝余还真就在心里想了一下答案。 她说不上来。 她的脑袋好疼。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犯贱?你们就喜欢对你们不好的男人?还是说,你和小三儿睡过,女人总是能为那个她交付身体的男人不顾一切?” 祝余觉得他好像一个心理扭曲的疯子,变态,心狠手辣,罔顾人伦。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原本漂亮的脸蛋糊满了血,看着像女鬼。 傅望庭看着她这副鬼样子,嘲讽道:“为了小三儿,你值得吗?小三儿爱的是宋凌书,不是你。” 祝余的意志力很顽强:“我知道,但我还是不想让傅望栖失望。” 傅望庭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粗暴地拽着她往前走。 祝余摔倒了,没力气了,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拖着她走。她的胳膊和腿,全是拖擦出来的伤。 …… 不知过了多久。 祝余由于失血过多,快晕厥了,傅望庭终于不拖她了。 而他们,也进入了另一个与隧道的黑暗,截然相反的世界。 祝余被眼前的糜烂景象,震住了。 第83章 温柔 吃喝嫖赌抽,这是老话中所说的“五毒”。 男人都爱这些。 傅望庭带着祝余在这个“极乐世界”里转了一圈,告诉她:“来这里的男人,非富即贵。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决定着盛京城的兴衰,他们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普通人的生死。” “你以为小三儿为什么知道了我的秘密,却没有立即曝出来?因为他不想得罪了这些权贵,给傅家惹麻烦。虽然他们还动不了傅家,可是生意场上,谁愿意多个敌人呢?” “我今天就算不让祝舒乐撤案,小三儿也不会真的把我的秘密抖落出来。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让傅家的名誉受损,更不会把傅家牵连进这个罪恶的漩涡。但是小三儿还是让你来了,他想把你送给我。” 祝余不相信。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头脑要清楚。以傅望栖的人品,他断然不会做出这么卑鄙的事。 只能说傅望庭不好对付。 “二哥,傅望栖不想得罪这些人,你也不想吧?我要是报了警,这些人受到惊吓,他们一定会觉得你是个废物。到时候,一旦你没了利用价值,他们也会把你弃之如敝履。” “我想,这些人应该都知道你是爸爸的儿子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吧?他们一定会把你抛弃得毫不犹豫。” 许是说到了他的痛处。 傅望庭掐住祝余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她。 祝余没有慌:“二哥,其实这种场面都是小场面,我在美国见过更糜烂、更变态的,这里面的套路我也一清二楚,你吓唬不了我。这里面这么多的权贵,我就不信他们始终一条心。傅望栖要真想对付你,总能从这些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你也知道傅望栖最后会没事的,但你就想恶心他一下。所以,二哥,收手吧。你应该庆幸啊,傅望栖他正直善良,宽容大度,不跟你计较。要是换了别人,就算别人占不到便宜,但你也得被扒一层皮。” 傅望庭听到最后,怒极反笑。 “是我小看你了,我以为你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人,需要依靠男人。” 祝余呼吸困难,掰着傅望庭的手:“没有人为我遮风挡雨,我只能自己支棱起来。” 傅望庭的笑容很是阴寒渗人:“好啊,只要你和我睡一觉,我就让祝舒乐和徐芷同意和解。” 祝余没那么好骗。 她的态度强硬:“我就是不和你睡,你也必须妥协。你想吓唬我,糊弄我,没用的。” 傅望庭把她带回了寻桃坊的那间包厢。他用皮带绑住她的手脚,撕扯她的衣服。 祝余大惊失色,使劲扭动着身体:“你敢动我,我杀了你。” 傅望庭嫌她吵,解了他的领带,把她的嘴巴堵上。 他今天铁了心要睡祝余,还在对面架起了手机想拍下全程。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狠狠恶心傅望栖一把。 祝余快绝望了。 眼看着傅望庭脱了裤子,连套都不带,她喊也喊不出来,只能流眼泪。 她真的很怕男人这样对待她。 傅望庭分开她的腿,抵上她。 他的笑容很邪恶:“阿余,待会儿你可以评价一下,我和小三儿到底谁更厉害。” 祝余疯狂摇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包厢门被推开了,两个戴着口罩,穿着黑衣黑裤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直接把傅望庭撂倒了,另一个给祝余松了绑。 危机解除,祝余想问他们是谁,但他们把祝余带到外面,就溜了。 救她的人会是谁呢? 祝余想象不到。 差点就下地狱了,祝余惊魂未定,赶紧打了辆出租车,前往医院处理自己额头上的伤,她不想就这样满身是伤去找傅望栖。 就在她处理好伤之后,傅望栖恰好给她打来了电话。 “徐芷和祝舒乐同意私了了,你在哪?” “我们家里见吧。” “好,家里见。” 或许祝余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傅望栖的家,也当成了她的家。 一回到家,傅望栖看到她额头上的伤,不用想,就知道是傅望庭干的。 “今天的仇,我一定给你报。”他的身上是不同于以往的凛冽阴郁。 祝余没说话。 不是她不相信傅望栖。 而是傅望栖毕竟和傅望庭是兄弟,傅先生是不愿意看到手足相残的,所以估计到什么时候,他都会给傅望庭留一条生路。 就像他明明可以告诉傅先生,傅望庭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只要傅先生出手,傅望庭就会老老实实的。 但是,他担心傅先生会被气死,也一直把这秘密烂到了肚子里。 “算了吧。我不要紧,息事宁人就好。” “你很懂事。” 祝余的笑容苦涩:“我不想欠你那么多。只要你好,我心里就没有那么重的负担了。” 傅望栖将她拉入怀中,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 祝余竟然感受到了温柔。 她的心尖颤了颤。 她有多久没体会过这种被珍视的感觉了?好像快有二十年了吧。 傅望栖的怀抱很宽厚,很好闻,许是刚才经历了那么多,祝余现在急需寻找安全感,她不自觉就把脑袋贴在了他的胸膛。 然而,这只是片刻的温存。 傅望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祝余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傅望栖接电话的时候,还依然搂着她,她听得到通话内容。 是宋凌书再给他打电话。 “傅望栖,我父母的忌日快到了,你能来帮我准备吗?” “可以。” 挂了电话,傅望栖看着祝余说:“你在家里好好养伤,我有事。” 祝余不知怎么的,就像个查岗的妻子一样,问他:“你干什么去?” 其实她都听到了,但她就想问。 傅望栖俊脸阴沉下来,皱眉:“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凭什么管我?” 他的话,把祝余骂醒了。 “抱歉,你忙你的去吧。” 傅望栖走得很匆忙,祝余感觉自己的脑袋好痛。 傅望庭虽然阴险狡诈,但有一句话他说对了,傅望栖爱的女人是宋凌书,即使他知道宋凌书和傅望庭牵扯不清,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爱她。 宋凌书有事,他第一个上。 …… 晚上十点多了,往常这个点,他们都上床了。 但是今晚,傅望栖还没回来。 祝余的微信收到了一条好友添加申请。她看到添加人时,脸色一变。 第84章 不是单纯的洗澡 祝余通过了宋凌书的好友申请。 宋凌书先是发了个“你好”,然后发了一张傅望栖睡觉的照片。 并配文:“傅望栖今天陪我忙活了大半天我父母的事,他太累了,在我这里睡一觉,就不回家了。我跟你说一声。” 祝余看见傅望栖睡的床上是粉色的带有小草莓图案的四件套。 一看就是女孩子的床。 照片里暴露出来的屋内布置,也偏粉白,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宋凌书没有说假话。 祝余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到了床头柜上。她心里很闷,脑子很乱。 咣!咣!咣! 砸门的声音响起,祝余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理会。 因为她知道,这砸门的人,一定是傅望庭那个变态。 砸了一会儿,没动静了。 祝余以为他走了,结果过了一会儿,她又听见了一声巨响。紧接着,卧室的门被推开,傅望庭拿着一个锤子走了进来。 祝余吓得连忙坐起来。 傅望庭直接走到她的床边,居高临下,讽刺地笑了:“你是不是犯贱?我就说吧,小三儿的心里只有宋凌书,枉你为他头破血流。” 祝余的心,犹如被刀扎,一股闷痛在蔓延。 可能是从小从父母那里得到的爱很少,她觉得自己有点奉献型的人格,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把一切都奉献给他。 这种人格,还有一个特点。 那就是她在奉献的时候,是希望得到他人的回报的。 她也不知道傅望栖究竟喜不喜欢她?要说不喜欢,可他睡她,会为了她的母亲出手那么大方;要说喜欢,别的女人一个电话就把他叫走了。 “二哥,这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赶快离开,不然我要告诉爸。” 傅望庭举起锤子。 祝余吓得抱头,缩成一团。 他轻蔑地笑了:“我阿姨,也就是你婆婆,怀孕了。你这么晚打扰爸,万一把我阿姨惊扰了,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我爸对我阿姨,那可是如珍似宝。” 傅望庭说最后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恨恨的。 祝余快被他逼疯了,大吼:“你到底要干什么?” 傅望庭:“我放了你妈,你和小三儿离婚,然后带着你妈远离小三儿。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 祝余满脸的怀疑。 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傅望栖。 “你走吧,我不会改变主意。” 傅望庭不走,还往她跟前凑。祝余往后躲,傅望庭捏住她的后脖颈:“你一定会后悔的。” 然后他就走了。 …… 傅望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家。 傅先生发现了异常:“阿余,望栖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不回家?” 祝余也不知道,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妻子,她得说:“他最近工作忙,睡在公司了。” 傅先生没有怀疑。 傅夫人心疼她儿子:“阿余,待会儿我让厨房煲一锅沙参银耳汤,你给望栖送去公司。你让他别那么拼命,今晚回家来。” 祝余点头应下。 傅夫人又说:“阿余,这么长时间了,你的肚子还没动静吗?望栖还是不肯和你生孩子?” 祝余胡乱回答:“他觉得现在要孩子太早。” 其实她挺庆幸傅望栖不想要孩子的,不然她现在的生活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她得一辈子被套在傅家。 拿着汤去盛势资本的路上,祝余无聊,在刷朋友圈,看到了宋凌书发的。 是一张傅望栖在为她做早餐的背影。 这个男人连带着围裙做早餐,都是那么的帅。 祝余把照片放大,看到他做饭也做的很认真。原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傅家小少爷,也会为一个女人做饭,还做的有模有样的。 炒鸡蛋,培根三明治,还有橙汁。 宋凌书的朋友圈刚发出去没多久。 傅望栖这会儿应该还在宋凌书那里吧? 祝余心里极其郁闷,想哭,眼泪无声地流。 很快,傅家的司机就把他送到了盛势。盛势的员工都认识她,看她提着吃的来找傅望栖,又免不了一番被打量。 刘颖不让她进傅望栖的办公室。 她也不争,就坐在外面等着。好在没多久,傅望栖就来了。 看到她,他明显惊讶了一下。 他一走近,祝余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很淡雅,和宋凌书身上的味道差不多。两人要不是有亲密接触,肯定不会留香这么持久。 祝余微低着头,敛起眸子里的失落和伤心,跟着傅望栖进入他的办公室。 门关上,确保外人不会听见,祝余才说:“你妈让我给你送的汤。” 她一直都记着傅望栖不想员工知道他们的关系。 傅望栖嗤笑一声:“我妈让你送你就送,不让你送,你就不来,是嘛?” 他听着好像有些不开心。 祝余始终低着头,不看他:“我怕打扰你的好事。” 傅望栖:“我的什么好事?” 明知故问。 坏男人! 祝余不说话了。 傅望栖不接,她就把汤放在茶几上。她还没直起身,傅望栖就弯腰,从身后抱着她。 这么近,他身上煎培根的油烟味他都闻得到。 祝余有些反胃,扭着身体。 傅望栖黑沉着脸,冷声道:“身上痒就去洗澡。你是蛆吗?扭什么?” 祝余极少在他面前发脾气。 一般都是下定决心和他决裂的时候,她才会露出真面目。 可是这回他们还没决裂,祝余就忍不住了:“你才应该去洗澡。” 傅望栖打横抱起她,往休息室走:“一起洗。” 傅望栖的休息室很大,有独立的卫浴。人都已经被抱进来了,祝余不想洗,想跑,但被傅望栖拽了回来。 傅望栖帮她脱衣服。 祝余委屈的快哭了:“我没有别的衣服换。” 傅望栖把她全脱光:“穿我的衬衫。你在这里陪我,晚上我带你回去。内裤你一会儿手洗了,衣服扔到洗衣机里,到晚上肯定就干了。” 他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是,他的洗澡也不是单纯的洗澡。 “扶着墙趴好。” “腰下去一点。” …… 祝余心里难受,身体也被他摧残的难受。 扑通一声,跪在大理石地板上。 低声啜泣起来。 傅望栖忙着清理自己,没注意,之后他拉起祝余的时候,她的两个膝盖一片青紫,混杂着血丝。 祝余满脸的泪,望着他的时候,似乎有很多控诉他的话要说。 她是玩物吗? 第85章 亲 祝余即使膝盖伤得那么严重,还要在浴室里洗自己的内裤。 她很瘦,这段时间好像又消瘦了,傅望栖的衬衫套在她身上,十分宽大。又因为衬衫是黑色的,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 她洗完内裤,就趴在了床上。 傅望栖端着一碗汤进来:“喝汤。” 祝余鼻音很重:“我不喝。” 傅望栖没再说什么,只把汤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进浴室一看,祝余的衣服还扔在洗手台上,顿时生气了,跑出来:“你怎么不把衣服也洗了?堆在洗手台上你不觉得脏吗?” 祝余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流。 她下床,低着头跑去浴室把自己的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又趴在了床上。 傅望栖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祝余心想,人果然不能有期待啊。有了期待,就会有要求。 这要是放在以前,她并不会觉得傅望栖的做法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她的心里不舒服。 “我没事。” 傅望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去工作了。 中午的时候,宋凌书提着自己做的午餐来办公室找他。 祝余本来已经睡着了,这么一弄,她被吵醒,就这样穿着傅望栖的衬衫走了出来。 宋凌书见状,脸上的表情有些崩坏:“你趁热吃,我走了。” 傅望栖拉住她:“别走啊,一会儿你不是还想去这附近新开的一家美术馆看展吗?我陪你去。” 宋凌书是个文艺小资的少女,喜欢各类艺术。 她看了一眼祝余,一脸的不高兴:“我是多余的,待在这里算什么?” 她质问得理直气壮。 一度让祝余以为,自己才是那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傅望栖淡淡地瞥了祝余一眼。 祝余很识趣地说:“你们吃吧,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她说完,进了休息室,还把门也反锁了。 宋凌书这才留了下来。 傅望栖打开饭盒,每样菜都给他的碗里夹了些,说:“你多吃点,都瘦了。” 宋凌书:“你也吃。你尝尝我的厨艺,想起来,我当初还是因为想给你做饭,所以才去学的厨艺,今天终于有机会做给你吃了。” 傅望栖尝了口红烧排骨:“挺不错的,盐放得刚刚好。” 两人吃着,宋凌书忽然朝着休息室看了一眼:“你老婆好像不太高兴。你不是说你们没感情吗?” 傅望栖一愣,随即说:“她就那样,生性不爱笑,你别多想。” 宋凌书微微一笑:“好。” 陪着宋凌书吃完饭,临走时,傅望栖朝着休息室走去。 到了门口,他听见了一阵笑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推开门一看,祝余在和乔凡尼视频,乔凡尼说话很逗,再配上夸张的肢体动作,把祝余逗得哈哈大笑。 傅望栖的俊脸凑近屏幕,眼睛看着乔凡尼,嘴却是在祝余粉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 乔凡尼一秒垮脸。 傅望栖露出得意的微笑。 祝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跟乔凡尼说了再见,挂掉了电话。 傅望栖:“你要还想救你妈妈,还想在傅家待着,就不许和别的野男人撩骚,知道吗?” 祝余闷声说:“我知道了。” 明显说的不走心。 傅望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把她的呼吸全部夺走。 亲完,他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回来之前你不许出休息室。” 祝余毫无灵魂,唇微张:“好。” 傅望栖带着宋凌书走了。 祝余趴在床上,眼泪无声地掉。 然后她就睡着了。 因为傅望栖不在的这些天,她都没有睡好,很疲累。 …… 祝余一觉睡醒,傅望栖也回来了。 他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扔给她:“送你的礼物。”他把西装外套脱了,一并扔到了她面前,去浴室洗手去了。 祝余打开一看,是一条钻石项链。 她对首饰没有研究,但看着这么大颗的钻石,这是傅望栖第一次送她礼物,她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 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拿着项链十分欢喜地欣赏着。 忽然,头一偏,看到了收据。 收据上显示有两条项链。 她的这条是粉钻,十五万七千块;而另一条蓝钻,十七万一千块。 虽然也不便宜,但另一条比她的贵。 祝余瞬间就不喜欢了,她把项链装进包装盒里,玩手机。她每次玩手机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刷一刷朋友圈,然后就又刷到了宋凌书。 宋凌书在一个小时之前,在卡地亚专柜跟前,晒了一条蓝钻项链。 她的照片里有傅望栖结账的背影出现。 傅望栖哪怕是买两条价格一样的,她都没有这么难以接受。 祝余觉得自己可笑。 她的衣服已经干了,她把傅望栖的脱掉,穿好自己的。等傅望栖一出来,她就说:“我想回祝家一趟。” 傅望栖冷着脸:“祝家人对你不好,你回去干什么?” 是啊,祝家她回不去。 除了傅家,她无处可去。 傅望栖:“我工作还没处理完,你陪我加班。” 哦,他该工作的时候,陪宋凌书闲逛去了。 “你怎么不叫宋凌书陪你加班啊?” “是你嫁给我了,还是宋凌书嫁给我了?” “可是……”祝余还想说可是你爱宋凌书啊,结果傅望栖就怼她:“你抢了本该属于人家的位置,那陪我加班的活就应该你干。” 什么叫她抢? 莫名其妙被你们家选中,还连累了我妈妈,我也很倒霉好不好? 傅望栖很霸道,应该是从小养成的这毛病,除了他父母,他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祝余没有再挣扎,乖乖陪他加班。 她睡了好久,这会儿异常清醒。 她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傅望栖,不得不说,傅望栖是真的挺敬业。白晃晃的光照下,他整个人眉目冷沉,神情专注,就很有魅力。 有钱有权,还这么努力。 也难怪傅先生和傅夫人会为他骄傲。 祝余在发呆,傅望栖忽然问:“我买给你的项链,你不喜欢?” 祝余不想和他起争执,就说:“我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了,还是放在盒子里为好。” 傅望栖:“一条项链而已。” 祝余:“还是放着吧。” 傅望栖:“怎么,你这么做,是想在我跟前表现出你不爱慕虚荣?” 祝余好烦躁,没忍住:“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说的都对。这下可以了吧?” 第86章 磨她 傅望栖生气之下,拍了一下桌子:“祝小姐,你敢这么跟我说话?反了你了。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哪里太好了? 对比宋凌书,他对她又粗暴,又轻视,从不考虑她的感受。 祝余忍着眼泪:“反正你看着我烦,那你赶紧把我妈妈从你二哥手里救出来,我立即离开你。” 祝余拿着包,往外冲。 傅望栖赶紧追上来:“你给我老实一点。” 祝余:“我要走。” 傅望栖的脸色极度阴寒:“这么晚你一个人出去,发生了什么事又要麻烦我。” 联想起上几次,祝余怕了。 傅望栖心里烦躁,但再烦躁,工作还得做。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冷,之后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连好几天,他们都在冷战。而这几天,祝余也从宋凌书的朋友圈得知,傅望栖除了工作,就是陪宋凌书。 好像是宋凌书的老公一样。 傅望栖这样,迫使祝余做出了一个决定:她要接受傅望庭的条件。 她给傅望庭打电话,但傅望庭没接。她就想着等晚上傅望庭回来了,就跟他说。 谁知傅望庭晚上也没回来。 不过,傅望栖的电话倒是打来了:“我跟家里的司机说好了,一会儿司机会带你去一个地方。等到了地方,你全程悄悄的,不许说话。” 祝余虽然搞不懂他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 司机令她来的是一个茶室,她被安排在了屏风后面。 过了一会儿,傅望栖和傅望庭来了,还有宋凌书。 傅望栖直接播放了一段录音。 是有关傅望庭的一位权贵客人,与傅望庭做妇女买卖的。这个权贵喜欢已婚少妇,傅望庭就给提供。 傅望庭大惊失色,眼神里有杀意:“你怎么做到的?” 傅望栖狠狠地嘲笑他:“二哥,你弄个假的宋凌书来糊弄我,那我就将计就计。依你那装逼的德行,我给宋凌书买的首饰,一定会被你拿走。因为你要在我面前装你很爱宋凌书,不许她戴我买的东西。” “你又爱财,舍不得扔,那项链里提前置入了微型录音芯片,你的一举一动我自然清楚。” 仔细一看,傅望庭的脸色都白了几个度,他的嘴角抽了抽:“小三儿,是我小瞧你了。你怎么看出这个宋凌书是假的?” 傅望栖毫不吝啬地告诉他:“因为我早就告诉过你了,真的宋凌书已经死了。” “你胡说八道!”傅望庭异常激动,他站起来,一把掐住傅望栖的脖子,冷气逼人:“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的声音在抖,显示了此刻内心的不安与痛苦。 傅望栖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冷静地看着他发疯:“宋凌书就是死了,你接受现实。” 其实,他断定这个宋凌书是假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知道自己的二哥爱宋凌书如命,一定不允许宋凌书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不然他二哥会疯。 可这次,傅望庭是如此的大度,那就说明一定有问题。 傅望栖:“二哥,我要是把这份录音交给了这位权贵的死对头,你猜他会不会饶了你?以后还有人敢去你那里吗?” 傅望庭自知处于下风,只好忍着想杀了傅望栖的冲动,牙根咬的死死的:“你想怎么样?” 傅望栖:“我就想你以后给我老实点,远离祝余,别给我添堵。” 傅望庭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傅望栖眸光一暗。 他对傅望庭没有那么恨,依然把他当家人。 所以真诚地劝告他:“二哥,现在收手还不算晚。你不走正道,早晚有一天会遭殃,说不好还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 傅望庭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讽刺的笑了。 “小三儿,你哪有这么好心?” 傅望栖无奈地摇头:“是你总是恶意地揣测别人。你和我是兄弟,爸肯定不希望我们内斗。” 傅望庭眼底闪过冷意,一脸的嘲讽:“那是你爸。” 这时,傅望栖收到了陆淮先发来的信息:“一切已办妥。” 傅望栖站起来,对傅望庭说:“二哥,祝余的母亲我带走了。” 傅望庭也站起来,大为震惊。 傅望栖去屏风后面把已经听傻了的祝余牵出来。 临走时,他笑着对傅望庭说:“你别对身边人那么抠搜,否则轻易就被我用钱收买了。” 傅望庭气到爆炸,把桌上的所有茶具全拂到了地上,他的手还被滚烫的茶水给烫到了。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小三儿来这里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小三儿的真正目的是救祝余的母亲。 …… 祝余随着傅望栖出了茶室,上了他的迈巴赫,特别着急地抱着他的胳膊,一脸祈求:“你现在就带我去见我妈妈,好吗?” 傅望栖俊脸严肃,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见到你妈妈,然后呢?” 祝余怔了下,说:“然后我带着我妈妈去美国。” 傅望栖冷呵了一声:“你这个女人还真是狼心狗肺。” 他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你走?” 祝余搞不懂了,一脸茫然:“不是你一直都希望我走吗?” 傅望栖冷声道:“我父母花了15亿给我娶了个媳妇,我才睡了几天,你就走了,一点都不划算。你想走可以,给我退钱。” 祝余快哭了。 明明那彩礼钱她一分都没见着,却要她赔,太欺负人了。 反正她一定要离开。 她低着头,无声地反抗。 傅望栖捏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我妈怀孕了,最近身体不舒服。我告诉你,你就是忍,也要给我忍到我妈生下我妹妹。” 祝余不同意:“可是我妈妈已经疯了,她需要接受治疗。” 傅望栖:“我可以给你妈把世界上最好的心理医生找来。” 这意思就是,不会放她走。 祝余心灰意冷,放开了他的胳膊,一个人望着窗外闪烁的夜景。 傅望栖没管她,启动车子回家。 一回家,祝余发现他就跟疯了一样,直接把她拽进了浴室。 …… 在她被折磨的受不住,呜呜哭的时候,他问她:“你还走吗?” 祝余没说话。 理智告诉他,必须要离开。可是她的心里…… 她也说不清楚。 傅望栖一定要一个答案,恶劣地磨她:“快说。” 第87章 不知节制 一连几天,傅先生和傅夫人都没见着祝余的影子。 傅夫人问保姆:“望栖和阿余在家里吗?” 一个专门负责傅家卫生的保姆支支吾吾地说:“先生,夫人,望栖毕竟年轻,火气大。这几天我去给他们打扫卫生时,听见他们,他们在……” 傅先生和傅夫人秒懂。 傅夫人扶额:“望栖这是怎么了?再年轻气盛,也不能这么不知节制啊。” 她推了推傅先生:“你给望栖找点活,把他们分开几天。” 傅先生说好。 这时,傅老太太笑着打趣:“你和淮南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怎么到了你儿子身上,你就这么小心?我当年也这么担心我儿子来着。” 傅夫人的脸一下涨红。 到底是婚姻幸福,被男人宠着的女人,一句话,就让她脸红,还和少女时一样娇羞。 傅先生:“妈,你少说两句。” 傅老太太撇撇嘴:“我就说了三句。年轻人嘛,你们干嘛要去扫兴。小三儿又不是傻子,他累了,自然知道休息。” …… 傅望栖没日没夜地和祝余放纵了几天。 祝余被他欺负的哭,但还是没说她要留下来。 她越不说,他就越要欺负。 终于,祝余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发烧了,下边也出血了。 傅望栖给她穿好衣服,用自己的西装外套裹着,要带她去医院。他想悄悄地去,结果刚走出院子,就撞上了傅先生和傅夫人。 “爸,妈。” 傅夫人:“阿余怎么了?” 傅望栖的神情不自在:“她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 去了医院,经过女医生的检查,是由于下边发炎导致的发烧,女医生告诉傅望栖别太粗暴,也别太频繁,不然很容易弄伤女人,也会给女人留下心理阴影。 傅望栖很有礼貌:“谢谢医生。” 他给祝余下边涂了药,就等着她醒来。 祝余昏睡了一会儿,许是退烧针起作用了,她醒了过来。 当她看见傅望栖的时候,雾蒙蒙的眼里有明显的恐惧。即使现在傅望栖没有生气,脸色还算温和,但祝余还是害怕的身子狠狠颤抖,牙齿也打颤。 因为发烧,她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消散。 看上去可可怜怜的。 傅望栖伸手,想摸一下她的脸,她害怕地想逃,但因为下边受到摩擦,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眼泪掉了下来。 “躲什么?” 傅望栖冷了脸。 祝余瑟缩着身子,卑微祈求:“求求你别碰我。” 她弱小,无助。 脑海里盘旋着多年以前的那些痛苦场景,与如今的重叠。 她害怕傅望栖:“求求你。” “我有这么可怕?”傅望栖黑了脸。 祝余还是缩着身子。 傅望栖去了外面,把门摔上。 祝余输完液,医生就让出院了。他又把祝余带回了家。 祝余一直断断续续地起烧,嘴里弱弱地念叨着妈妈,眼泪打湿了枕头。 傅望栖说:“只要你不发烧了,我就让你见你妈妈。” 祝余睁开眼,泪眼汪汪的:“我现在就好了,我要见我妈妈。” 她要下床,但一阵头晕眼花,倒在了傅望栖的怀里。 她原本就瘦,这几天又消瘦了一圈,几乎没有重量了,胸前都能看到排骨了。 …… 祝余这场发烧持续了小半个月。 病来如山倒,并去如抽丝。 即使不发烧了,她还是病恹恹的,并且愈发沉默寡言了。傅望栖对这样的她很不满,之前呵斥过她,但他发现只要他一发脾气,她就又是发烧,又是做噩梦,整个人都快神经衰弱了。 傅望栖只好忍着脾气。 “今晚我带你和家人一起吃饭。” 祝余现在只要一听到傅望栖的声音,就吓得浑身颤抖,小脸煞白。 她抱膝坐在沙发上,也不看窗外的夜空了,瑟缩着身子,怯怯地说:“好。” 她的气色实在太差了。 傅望栖把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给她涂了个豆沙色的口红,又给她打了腮红,这样看上去顺眼多了。 今晚照例是一大家子一起吃饭。 刚开饭,傅家看门的保安匆匆跑来,把两个文件袋分别给了傅先生和傅夫人。 “刚才跑腿的那个人说,一定要让先生和夫人过目。” “我做过安全排查,没有任何安全隐患。” 傅先生和傅夫人打开。 看到内容时,傅夫人因为接受不了,直接晕了过去。 而傅先生的脸色也无比阴沉。 但傅先生现在要照顾傅夫人,他带着傅夫人去医院了。 傅望栖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 文件上详细地记录了祝余在拉斯维加斯赌场里的所有,还有照片为证。照片上的她,比现在青涩稚嫩多了,一看就是未成年。 傅望栖气冲冲地走到傅望庭跟前,抓着他的衣领,不由分说,就朝着他的脸上揍了一拳:“是不是你干的?” 傅望庭莫名其妙挨打了,也立即还手:“你发什么疯?” 兄弟俩打的不可开交。 爷爷奶奶根本拉不住架。 祝余瞥了一眼文件:“傅望栖,不是傅望庭干的,你别打他了。” “你还维护我二哥?” 傅望栖火冒三丈。 祝余冷静地告诉他:“你二哥怎么会把我在美国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这显然不可能。” 傅望栖一听,有道理。 “那是谁?” 祝余:“我也不知道。” 傅望栖:“你怎么会不知道?” 祝余摇了摇头,脑袋很疼:“傅望栖,你去医院看你妈吧。” 傅望栖拉着她:“你和我一起去。” “我不想刺激你妈。” “你已经刺激了。” …… 傅夫人见了血。 要是晚来一点,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傅先生看见傅望栖和祝余来,沉着脸对祝余说:“阿余,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祝余:“好。” 傅望栖拉住她. 祝余的身体明显狠狠一抖,是对他的惧怕。 傅望栖眸光一暗,松开了她,对傅先生说:“爸,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她是我的妻子,我要参与。” 傅先生问祝余:“你有什么想法?” 祝余面无表情:“你和妈的任何决定,我都接受。” 等傅夫人醒了以后,傅先生对她说:“阿余,我和你婆婆并没有门第偏见,但我的儿子身家清白,优秀出众,我们希望儿子找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孩子,不过分吧?” 第88章 霸道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然而,祝余的内心并没有感到解脱。相反,很沉重。 她沉默了好久,好久,才张口:“是我的出生和家世配不上傅望栖,但就我个人的综合能力而言,我绝对配得上他。” “其实,从一开始进傅家门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我的经历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们也没必要知道的那么详细。所以,我就挑重点的说。” “首先,我爸爸抓走了我的亲生母亲,用我的亲生母亲威胁我嫁给了傅望栖。” “其次,我妈妈现在在傅望栖的手上。” “然后,傅家给的那15亿彩礼被我爸爸花完了,我一分没花,你们要彩礼钱,就去找我爸爸要。” “最后,只要傅望栖把我妈妈还给我,我就立马和他离婚,离开傅家,带着我妈妈去美国。” 祝余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地说完了她想说的。 即使她的心里巨浪翻滚,但表面上还是很冷静,就像一个谈判者一样,不讲感情。 “你跟我来!” 傅先生和傅夫人还没有表态,傅望栖就拉走了祝余。 看着儿子和儿媳妇的背影,傅夫人开始掉眼泪:“怎么办?我怎么觉得望栖好像开始在意阿余了?都是我不好,我怎么给望栖找了这样一个背景不干净的女孩子?” 傅先生比傅夫人冷静。 他给傅夫人擦干了眼泪,安慰她:“我看阿余冷静又理智,她也没有那么喜欢我们望栖,这事只要阿余听我们的,就没有多大问题。” 傅夫人很纳闷:“我们当初请人专门去美国做了阿余的背景调查,没查出来什么问题,怎么一下子就冒出了这么多的黑历史呢?” 傅先生也很不解:“等有空了,我再联系一下那个调查阿余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望栖和阿余必须分开。” …… 祝余被傅望栖拽进了黑漆漆的楼道。 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 但依然昏暗,尤其是傅望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更显得阴沉冷峻。 “这么久,你对我一点也不在意,对吗?” 他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的缘故,祝余竟然从他那双乌沉的让人心惊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丝很隐晦的情绪。 那不是讨厌,不是嫌弃,而是男人看女人的很直白的眼神。 傅先生是这样看傅夫人的,傅望城也是这样看江洛柠的。 难道傅望栖对她…… 不,不可能。 他在床上那么欺负她,明知她害怕的要命,他还要欺负她。 这能算爱吗? 祝余觉得自己真是遭受了太久的折磨,才会习以为常自己身体受到的伤害。其实,一个男人伤害一个女人的身体,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傅望栖,别说这个。我们回去吧,听你父母的。” 祝余要走。 傅望栖将她拉了回来。 很粗暴,拽痛了祝余。 祝余明显不适,使劲儿挣扎。 她这样的举动,瞬间就惹恼了傅望栖。傅望栖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固定住她的人,仿佛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般,一字一句,字字铿锵有力:“你想就这么轻松地走?想得美!我还没睡够。” 他这架势,要吃了她。 “我没花你的一分钱,没花傅家的一分钱,你要是觉得吃亏,你去睡我爸去,凭什么欺负我啊?” 祝余很累。 生活已经将她折磨的面目全非,她要继续学业,要挣钱,还要照顾母亲,没时间和男人耗。 即使,即使傅望栖于她而言,是不同的。 傅望栖霸道又粗暴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她无力反抗,就那么睁眼看着他亲她,身子抖得不像话。 祝余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傅望栖,哪怕是你稍微顾及一点点我的感受,我可能都会有所动摇,可能会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只可惜,你和那些欺负我的男人一样恶劣。 之后,傅望栖没有带她回家,而是带着她去了一套他自己的房子。 一看就是长年不住人。 窗户紧闭,空气不流通,房间里一股子家具的味道。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等我什么时候睡够你了,我就放你走。” 祝余红着眼眶,看着霸道又不讲理的他,委屈涌上心头。 他还补充道:“一开始,是你上赶着求我睡你的。你算什么?你只有我不要你这一个选择。” 祝余到底是对他抱有期待,无法接受他这样冷漠,说着无比侮辱又伤她的话。 她的心里沉重又压抑。 “我现在讨厌你了。” 不像放狠话,倒像是女人在跟男人闹小别扭,软软的,没有攻击性。 傅望栖被逗笑了,没忍住,亲在她的唇上,啵叽一声。 而后,他双手插兜,命令她:“去把所有的窗户打开通风,我去洗澡。等我出来,我希望你已经在落地窗前乖乖趴好了。” 那副恶劣的样子,真是又帅又邪气,最能迷惑女人。 祝余低下头,不说话。 傅望栖轻佻地捏捏她的脸蛋,不怒反笑,一脸戏谑地看着她:“你就喜欢我用强是吧?行,你等着。” 傅望栖去浴室了。 他大意了,等热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身体,他忽然听见了大门的响动,急忙出来一看,房子里已经没有祝余的影儿了。 她逃跑了。 傅望栖不打算放过她,用毛巾草草擦了擦身体,就穿好衣服,出门去追祝余。 这个小区都是小洋房,挺大的。 祝余自己一个人要想出小区,并不容易。 就怕她是藏在哪个大树后面了,傅望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仔细搜寻。结果,没搜到祝余,倒是搜到了傅望庭。 “嗨,小三儿。” 傅望庭满脸得意的笑,一改往日的阴霾。 他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傅望栖不想理他。 但傅望庭没有眼力见,跟在傅望栖身后逼逼叨叨:“哎呀,也不知道小三儿你得罪了谁,竟然还有人比我更不希望你好过。” “等你和阿余办完离婚手续,我就去追阿余,气死你。” 傅望栖听到这一句,忽然停下,转身,死亡凝视着傅望庭,抬脚要踹他,傅望庭机敏地躲过。 他笑得很欠揍:“小三儿,阿余在我这里哦。你别找了,我不会让你找到的。” 第89章 折腾到大半夜 祝余被傅望庭送回了傅家。 傅望栖也就回了家。 他没放过祝余,客厅的落地窗前,沙发上,浴缸里,洗手台上,床上,地上…… 折腾到大半夜。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祝余根本下不了床。 这是傅望栖的目的。 次日一早,傅先生是带着保镖来找傅望栖的。 如果傅望栖不配合,他就让保镖压着傅望栖去民政局,把这婚离了。 本来傅夫人要跟着来,但傅先生怕她有闪失,没让来。 “阿余快被我折腾废了,根本下不来床。”傅望栖头昂得老高,用鼻孔看他老子。 傅先生事先没预料过这个结果。 傅先生不方便,于是他对傅望栖说:“我让你妈来看阿余。” “从现在开始,你和阿余分开。” 傅望栖看见他老子身后的保镖,自知反抗不过,就直说了:“爸,如果你不管,让我把她睡够了,我自然会去和她离婚的。你和我妈这样越逼我,我就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 傅先生疾言厉色:“你搁这儿威胁你老子呢?” 傅先生虽然今年已经59岁了,但看着像40出头,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和威严,以及对傅望栖这个儿子的天然的血脉压制,都让人心惊胆战。 傅望栖不服输:“是你和我妈逼我的。你们俩总逼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们怎么不去逼我大哥和二哥?我就想睡够祝余这个女人,这个要求过分吗?” 傅先生:“你妈怀着你妹妹,不能动气,你就不能懂事一点?她生你养你一场,很辛苦。” 傅望栖当然心疼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会儿,他是不会妥协的。 “你和我妈把我生出来问过我的意见了吗?难道你们生孩子就是为了让孩子感恩你们?你们这叫自私。” “放肆!”傅先生被气的心脏疼。 傅望栖见状,态度软了下来:“爸,我不想惹你生气,你回去吧。” 傅先生只好先回去。 就在这时,傅望庭来了:“爸,你不方便进去,我可以进去把阿余抢出来。” 他嬉皮笑脸的,傅先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傅先生直接踹了傅望庭一脚,声色俱厉地教训他:“你少在这儿幸灾乐祸的。要不是你当初和小三儿抢宋凌书抢得不可开交,你们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闹成这样,我至于那么仓促给小三儿娶媳妇吗?” “你一天再这么胡混日子,以后傅氏的股份你别想了,家里你也不用待了,你滚去外面当流浪汉去。” 这些话,傅先生私下里骂傅望庭也就算了。 可是当着傅望栖的面,很伤傅望庭的自尊。 毕竟,傅望庭这个从小爹不疼,娘没法爱的孩子,可是很羡慕傅望栖这个爹妈都宠着的孩子。 傅望庭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再也不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的神情很受伤。 “行吧,我不管小三儿的事了。” 傅望庭走了,背影很落寞。 傅先生也走了。 傅望栖进屋去看祝余。祝余又被他弄发烧了,这次他已经相当有经验了,他给祝余的伤处涂了药,又给她喂着吃了退烧药。 祝余虚弱地睁开了眼睛。 由于发烧,她的眼睛水水的,像是大哭过。 事实上,她确实被傅望栖欺负哭了好几次,双眼皮都肿成单眼皮了。 看上去超级可怜。 她的膝盖也很痛,是昨晚傅望栖让她跪在浴缸里和地上弄的,他还嫌她撅的不够高。 “你又反抗不了,还不如好好地享受。”傅望栖看着她肿的不像样的眼睛说。 “还想离开我吗?” 祝余的唇蠕动,就在她即将说出想的这一刻,傅望栖作势要亲她:“想吗?” 赤裸裸的威胁。 祝余快被欺负死了。 昨晚他留在她身上的痛,还是那么的清晰。 她暂时屈服了:“不想。” “这就对了。做个聪明的女人,我不喜欢笨女人。”傅望栖本来想狠狠亲她,但见她这么乖,就只在她的唇角轻轻亲了下。 “你放心,只要你不想着跑,留在我身边,我这几天都不会再碰你,直到你下边的擦伤好了。” 他不霸道的时候,倒是春风和煦。 祝余心力交瘁,整个一破败的洋娃娃,她脑袋无力地一歪,倒在了傅望栖的胸口。 他的胸口硬邦邦的,她的脑袋被撞痛了。 傅望栖闷笑,给她揉了揉。 祝余闭上了眼睛。 她没穿衣服,傅望栖也不想给她穿了,反正她又下不了床。 忽然,傅望栖灵光乍现。 他把祝余的所有衣服,都藏了起来。 …… 祝余在床上躺了三天,傅望栖在床前陪了三天。 也不全是,他站累了,也会上床陪她躺着。 看得出来,他应该是从来没有这么闲过,明显坐立难安,闲得难受。 他开始练起了字。 祝余从来都不知道,傅望栖这样的人,竟然会写规规矩矩的楷书,也会写张扬狂放的草书。草书倒是符合他随心所欲的性格。 傅望栖看着她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小时候,我妈给我报了很多兴趣班,我不愿意,就不好好上课。自从我被我爸收拾了一顿以后,就屈服于他的淫威,认真上课外班了。” 祝余心里对他有气,本不想搭理他,但他笑得很帅,她不自觉就开口了:“你爸是为你好。” 傅望栖很是嫌弃:“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一开口一股爹味?” 他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和陆砚池是好朋友吗?” 祝余摇摇头。 傅望栖说:“我小时候可不爱学习了,总是考倒数,但是无论我考得有多差,总有陆砚池给我垫底。我爸妈一问我的成绩,我就说陆砚池比我考得还低。等长大了,我爸妈一说我,我就告诉他们至少我比陆砚池强,不啃老,也不赌博。” 祝余这下算是明白了。 原来陆砚池这个冤种,就是他的对照组。 真幼稚。 祝余被逗笑了,微微扯了扯唇角。傅望栖睨她一眼:“原来你会笑,以后要对我多笑,但你不许对其他男人笑。” 祝余:“你可真霸道。” 傅望栖拿着毛笔走近她:“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的脸画花。” “你真幼稚。” 祝余就不信他这么洁癖的人,会把床单和被套弄脏。 “不说是吧。” 傅望栖拿着毛笔作势要在她脸上画,祝余一个劲地躲。 两人滚在了床上。 忽然,屋内响起了一道陌生的女声:“抱歉,打扰了。” 这道女声又娇又柔。 第90章 你吃醋了? 祝余没穿衣服,吓的赶紧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感觉到女人轻蔑和嘲讽的目光,她浑身不自在,心里也不舒服。她转过身子,低头玩手机。 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适。 傅望栖微微皱眉,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祝余心想,他们俩肯定认识。 南宫瑶微微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她丝毫不觉得擅自闯入别人的卧室不合适,很淡定:“我找你有点事。” 傅望栖从床上下来,把毛笔放在笔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们出去说。” 南宫瑶抱着傅望栖的手臂,两人并肩离开。 祝余怔怔地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活得好窝囊,谁都能欺负她。 这个女人明知她和傅望栖的关系,却当着傅望栖的面无所顾忌,而傅望栖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他们前脚刚走,傅夫人就来了。 祝余叫人:“妈。” 此时此刻,傅夫人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对她的那种慈爱的笑,傅夫人现在就是一个高傲的贵妇人,看不上她这种身家不清白的女人。 “你别叫我妈。” 她的面容极冷,声音也极冷。 祝余知道,她这是在极力地和她撇清关系。 傅夫人:“阿余,瑶瑶和望栖从小一起长大,傅家和南宫家是世交,关系很好,我们彼此也知根知底。” 意思就是她的出身不好,和傅望栖不相配。 “瑶瑶上初中的时候,去新加坡留学了,她拥有心理学和教育学双硕士学位,十分优秀。而且她活泼开朗,热情大方,情商很高。” 她这么说,就好像在内涵祝余小家子气,情商低。 祝余只是由于后来的种种磨难,所以才变成了沉默内敛的人,但她不是没有情商,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人。 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傅夫人现在带着偏见在看她,她浑身上下哪里都让傅夫人觉得碍眼。 “瑶瑶现在回国来创业,会和望栖有很多的相处机会。我觉得他们更般配,阿余,你觉得呢?” 从前对她那么好的婆婆,如今一下子把她当成了敌人,冷漠无情,迫不及待地赶她离开她儿子。 这么大的落差,天地之别。 祝余的心里闷闷的,很压抑。 她努力让自己不失态,努力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你说得对。只要傅望栖同意,我立刻就给南宫瑶让位置。”祝余指甲掐着手心,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下,很痛,很痛。 但她的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痛和不舍。 傅夫人愣了一瞬。 之前傅先生跟她说是望栖不想放手,她还对此持怀疑的态度,觉得她的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帅,祝余心里肯定不愿意失去。 现在看来,祝余对望栖倒是没有多少留恋。不过,也有可能她是装的,她想迷惑他们。 “阿余,我们毕竟婆媳一场,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你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祝余无奈地扯了扯唇角,笑容苦涩:“我的衣服被傅望栖藏起来了,我没衣服穿。我的证件,还有我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都在傅望栖那里,他不给我。” “这孩子。”傅夫人想了一下,说:“那行吧,只要你愿意离开望栖,离开傅家就好。等望栖回来了,我跟望栖说。” 祝余说好。 傅夫人抚着孕肚走了。 祝余在给自己网购衣服。 其实,她两天前能下床的时候,就发现傅望栖把她的衣服藏起来了。 那时候她大概是头脑发热,没有事先在网上买衣服,而是甘心被傅望栖困在床上,和他过了两天没羞没臊的生活。 傅夫人的到来,让她的脸被打的生疼,也把她打醒了。 很快,家里的保姆就把她买的衣服,送了过来。 总不能光着身子乱跑吧?! 祝余拿了件傅望栖的黑色短袖先套在身上,然后开始洗衣服,之后烘干。新买的衣服不能立即穿,她不想临走前,还得穿没洗过的衣服,浑身不舒服,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她饿了,离开傅家,在网上找了家好评率高的餐厅,饱餐了一顿,然后又返回了傅家。 她以为自己要等傅望栖,没想到傅望栖已经和南宫瑶说完事回来了。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暗沉的视线,落在她的新衣服上一秒,而后转开。 她自己穿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件白色短袖,和一条灰色的薄款运动裤,完全不像傅夫人给她买的衣服那么精致华贵。 之前她是精致的少妇,现在就是清爽的女学生。 傅望栖嗓音低沉:“瑶瑶在我妈那里,我爸妈要请她吃饭,晚上你和我一起去。” 他一派淡然,完全不觉得他说的这话有什么问题。 祝余的心态要崩。 她的眼眶通红,哽咽道:“傅望栖,你太欺负人了。” “我回来,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要走。” “你不管你妈妈了吗?” “我怎么管?反正你不可能把我妈妈还给我。” 祝余很伤心,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她单薄的身子轻颤着,可是傅望栖的眼神很平静,他甚至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着她。 “你吃醋了?” 傅望栖起身,逼近她,捏着她的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她,灯光照映下,眼里泛着灼人的幽光。 祝余:“你能问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你也觉得你和南宫瑶的行为太过亲密,会引人误会,对吧?” 傅望栖没想到她直接看透事情的本质,把问题抛给了他。 他轻笑一声,没说话。 祝余说:“你们家的人现在都不待见我,你妈怀孕了,我去会影响她的胃口,你舍得吗?” 傅望栖烦躁地坐下,双腿敞开:“那就不去。” 祝余祈求他:“傅望栖,你放我走好不好?我现在每天都备受煎熬,我真的在你家待不下去了。” 我也不想看你和别的女人亲密。 别的女人只要一靠近傅望栖,并且傅望栖对别的女人做出回应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笑容,只是一句礼貌性的问候,她的心里都会不舒服。 她很难受,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还没睡够你,你不能走。”傅望栖火了,俊脸阴沉沉的,吼她。 第91章 虐心 祝余被傅望栖强行拉去餐厅。 今晚傅望城和江洛柠也在,他们从美国回来了。看样子复健的效果不大,傅望城依然坐着轮椅,江洛柠依然一脸凄楚的样子。 本来傅家那么大的一张餐桌,一个萝卜一个坑。 今天多了南宫瑶,南宫瑶率先坐在了本该属于祝余的位置上,导致祝余只能站着。 傅夫人骂傅望栖:“你明知道没有多余的位置,还要这么做。” 分明是指桑骂槐。 傅家人有的冷漠地低头吃饭,比如傅望栖;有的眼含嘲讽地看她的笑话,比如南宫瑶和傅望庭。 哦,不对。 南宫瑶目前还不算是傅家人。 他们把她的自尊踩在地上,狠狠地摩擦,令她难堪。 反正早就摊牌了,无论她表现得多好,多能忍,她在他们心中的形象也不会有所好转。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祝余不厚脸皮,扭头就走。 傅望栖抓住她纤细白皙的手腕,抓出了红印子:“没位置,你不知道拿个椅子坐我旁边?还是你没长嘴,不会说话?!” 成她的错了? 真可笑。 祝余这下真的生气了,更多的是寒心。她使了劲儿,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傅望栖不让。 傅望栖也是一身的寒气。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持。 好在这时,江洛柠起身,去给祝余拿了把椅子:“阿余,你坐。” 为了不让祝余尴尬,她直接摁着祝余坐下。 “谢谢大嫂。” 祝余很是感激地向江洛柠道谢。 江洛柠淡淡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这时,傅望庭忽然夸她:“大嫂真是人美心善,招人喜欢。” 江洛柠的脸色,因为傅望庭的这句夸奖,直接变得惨白。 而傅望城的脸也一瞬变得阴沉。 此刻的气氛,很诡异。 傅先生看着傅望庭,一脸怒色,斥责他:“你再废话这么多,就下桌,别吃饭了。” 傅望庭瞬间老实了:“我不说话了。” 祝余在外面吃饱了,倒是不饿,但她就这么干坐着,也挺尴尬的。今晚餐桌上没有属于她的碗筷,她就拿过傅望栖的碗和勺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排骨玉米汤。 她没喝,心不在焉地搅拌着。 傅望栖全程盯着她的动作。 不过,他也没要回自己的汤碗,只无语地笑了笑。 “瑶瑶,饭菜还合你的胃口吗?” 傅夫人一脸温柔的笑意,关心南宫瑶,就如曾经关心祝余一样。 只可惜物是人非了。 南宫瑶:“阿姨,挺好吃的,尤其是这道烤龙虾尾,我最喜欢。” 傅夫人微笑:“那你多吃点。” 傅夫人刚说完,傅望栖就十分有眼力见地用公筷给南宫瑶夹了一些烤龙虾尾,放在她的碟子里。 南宫瑶:“谢谢三儿。” 傅望栖:“不客气。” 祝余悄悄瞥了一眼他们两个,心里无比沉重。她不想看见傅望栖对别的女人好的场面,她接受不了。 她想早点结束,偏偏这顿饭一时半会儿吃不完。 因为南宫瑶在餐桌上向傅望栖聊起了自己的事业。 “三儿,我很喜欢小孩子,当个幼儿园老师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但我不想给别人打工,所以我就想开个幼儿园,以后开连锁的。我缺资金,你给我投资行不行?” 傅望栖答应的痛快:“行啊。” 祝余一听,把勺子扔进碗里,彻底破防了。 傅望栖对待工作有多严谨,她不是没见过。可如今,他都没具体地了解南宫瑶的商业计划,就爽快地答应给她投钱。 祝余这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做。 再对比一下自己,她连住在傅家,吃傅家的饭,都要自掏腰包。 谁在傅望栖的心里更重要,一目了然。其实,傅望栖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里吧。 祝余的眼泪落在了汤里。 她用手捂住眼睛,默默擦干眼泪。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了饭,傅夫人又让傅望栖送南宫瑶回家。 傅望栖笑着说:“妈,你别操心了。你就是不说,我也不会让瑶瑶这么晚一个人去外边。” 傅望栖和南宫瑶前脚走,祝余就站了起来,也准备走。 在她经过傅望庭身旁的时候,傅望庭伸脚,把她绊了一下,她直接扑在了地上,右胳膊擦破了皮,膝盖也摔疼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看着她。 祝余的脸皮没那么厚,很窘迫,脸一下子涨红。 “你要我拉你起来吗?”傅望栖走到她跟前,问她。 祝余抬眼看他,眼神幽怨,眼眶里含着泪。 她不要他管。 傅望栖冷了脸,声音也没有温度:“那你自己起来。” 他带着南宫瑶走了。 祝余尝试着往起爬。 可是傅望庭这个大傻逼把她绊的太狠了,她根本起不来。无数双嘲讽的目光接连投来,祝余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幸好这时,江洛柠跑过来,扶了她一把。 “阿余,你没事吧?” “大嫂,我没事。” “大嫂,她能有什么事?你不用管她。”傅望庭说着,暗戳戳地拉江洛柠的手。 这会儿傅先生和傅夫人已经走了,傅望庭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江洛柠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了,一下子闪开。 为了不让傅望城担心,她没有声张。 “望城哥,你等我一会儿,我把阿余送回去,再来接你。” “好,路上小心。” 祝余很感激江洛柠。 进了屋,她没开灯,摸黑坐到沙发上,在黑暗里发呆。 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傅望栖的那句:他不会这么晚让瑶瑶一个人去外边。那她呢? 祝余心里头酸涩不已,没有人在乎她。她缓了一会儿,等能走路的时候,离开了傅家。 这么晚了,她也不开车,保安看见了,忍不住提醒道:“阿余,你要干什么去?有什么急事明天不能去?你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这么晚出门太危险了。” 这种时候,有人关心,祝余的心里涌上了丝丝暖意。她苍凉地笑了笑:“叔叔,我没事。” 祝余离开了傅家的宅子,一路沿着有路灯的方向前行。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反正就瞎走。 老话说的是对的,夜路不能多走。祝余没有遇到鬼,但遇到了几个醉酒的流氓,他们一个比一个长得壮,油腻腻的。 “美女,去哪儿啊?” 祝余要跑,结果被抓着头发抓回来。几个醉汉直接把她拉进了旁边的绿化带。 …… 傅望栖回来,没看见祝余。 给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这么晚了,人能去哪儿? 她又不傻,应该不会遇到危险。傅望栖这样想着,就睡觉了。 不过,他睡不着。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可是,没一会儿,他就从梦中惊醒。 傅望栖心里不踏实,打开手机,刷到的第一天短视频就是官方新闻发布的,昨夜里一女子被几个醉汉轮奸,女子投河自尽。 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控制。 傅望栖看着那打码的尸体,怎么看,怎么像祝余。 第92章 把她扛在肩头 傅望栖立即给乔霖发信息:“给我定位一下祝余的手机,我要立刻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乔霖回复:“收到。” 可是过去好一阵子了,乔霖也没给他个音信。 傅望栖急了,直接把电话给乔霖打了过去,他的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你弄好了没有?” 乔霖的声音很没有底气:“三儿,对不起啊,我没查到。” 傅望栖赶去了派出所。 警察问:“你是死者家属吗?来认领一下尸体吧。” 傅望栖有一阵的耳鸣。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脚步十分沉重,每迈一步,都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殡仪馆内,站在停尸床前面的傅望栖,怔了很久,才缓慢伸手,去掀那块白布。 他的手在剧烈颤抖。 终是心一横,一把掀开。 女尸已经面目全非,但傅望栖却松了口气,因为死的人不是祝余。 他十分清楚祝余的身材,祝余的身体比较纤瘦匀称,而这具女尸丰腴一点,身上也有痣。 傅望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走出派出所,他又给乔霖打去了电话:“你赶紧给我查,祝余到底哪儿去了。” 乔霖口头上应着。 挂断电话,看着眼前的顾淮先和祝余,乔霖神色凝重。 “顾淮先,你给过来。” 乔霖把顾淮先叫到一边,怒骂:“你是不是疯了?你和兄弟的女人独处一晚上,这要是让三儿知道了,能相信你们俩是清白的吗?” 顾淮先不在意:“清者自清。当时阿余在路边,她不想回家,我才把她带回来的。” 乔霖都无语了。 “顾淮先,你妈的,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昨晚就捡到阿余了,竟然不通知三儿?你知道三儿找阿余快找疯了吗?我现在就把阿余送回去。” 乔霖大步走到祝余跟前:“走,阿余,我送你回家。” 祝余:“我不想回去。” 乔霖才不管她的意愿,傅望栖才是他的兄弟,他当然向着兄弟:“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乔霖把祝余从沙发上拽起来。 顾淮先拦住:“阿余不想回去。” 乔霖顿时一股火气冲到头顶,他推了顾淮先一把:“我不会在三儿面前出卖你,但你他妈也给我清醒一点,你别因为一个女人和三儿伤了兄弟之间的感情。” 顾淮先依然拦着。 这时,祝余在乔霖的手上咬了一口。乔霖手疼,一下子就放开了她。 祝余跑到顾淮先跟前,仰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祈求:“你肯定知道我妈妈的下落,求求你,你把我妈妈还给我吧。” 顾淮先不看她,跟个木头桩子一样:“阿余,抱歉。” 祝余不死心:“你只要给我透露一点点信息,我自己去查,到时候傅望栖怪不到你头上。” 顾淮先眉目严肃,相当可靠:“你别求我了。” 乔霖也在这时说:“阿余,你和三儿之间的问题,你们两个商量着解决,别为难我们。” 祝余想带着母亲离开。 傅望栖太讨厌了,她不想再看见他,为他乱了心。 顾淮先把脸偏向左边,她就跑到左边看他,偏向右边,她就跑到右边看他,反正就是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你如果不透露我妈妈的下落,我就告诉傅望栖你侵犯我。” 顾淮先闻言,原本平静的眸子里,忽然起了一丝波澜。 他锋利的眼神望向她。 祝余心里一惊,心尖颤了颤。 乔霖都无语笑了,他看着祝余:“你这个女人,还挺心机的。” 祝余:“反正我要带走我妈妈,不然我是不会回去见傅望栖的。” 乔霖看向顾淮先:“这个女人污蔑你,你还要护着她?” 祝余狡黠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淮先:“我可没污蔑他,昨晚的确是他背我回来的,我们有身体接触了,傅望栖肯定受不了。” 顾淮先的耳朵红了。 乔霖朝着顾淮先的胸口捶了一拳,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你他妈不会真的对她……” 顾淮先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 忽然,傅望栖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本来是来当面监督乔霖查祝余下落的,没想到祝余竟然就在这里。 他一下冲到祝余跟前,将她从头到脚地打量。 至少表面上看着没受伤,只是衣服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傅望栖还算冷静地开口。 但他的脸色很不好,有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也有对于她故意不声不响地离开,害他担惊受怕的愤怒。 顾淮先和乔霖的心也提起来了。 他们怕祝余胡说八道。 然而,祝余只是说:“我想找我妈妈的下落。” 这个理由傅望栖是相信的。 昨晚,祝余被几个醉汉拖进了小树林里之后,那几个醉汉正要侵犯她,但是不知从哪里冲出来的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救了她。 就像上次把她从傅望庭手里救出来一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后来,她才在路边遇到了顾淮先。 有人把她赌博的黑历史交给了傅家人,又两次恰好救她于危难之际。 看似不相干的两码事。 但祝余觉得,这背后应该是同一个人。 她不敢去想象这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因为她不愿意面对。 “跟我回家。” “那是你的家,我不回去。” “祝小姐,你给我好好说话。”傅望栖一脸怒意,英气的眉眼裹着寒霜。 祝余红了眼:“你是个渣男,我不跟你走。大坏蛋,你快放了我妈妈,我要带着我妈妈去美国。” 她说得如此决绝,没有丝毫留恋。傅望栖的心里一阵烦躁:“你想得美!” 他直接把祝余扛在了肩头,强行把她带走。 祝余挥着拳头,乱打他。 傅望栖语气阴沉:“你真是胆子大了,敢打我了。” 祝余不知敢打他,还敢咬她。 “你刷牙了嘛你?” “你再咬,等一会儿回家了,我把你牙掰下来。” “你怎么不干脆杀了我?”祝余鼻音浓重,最后没绷住,所有的压力与痛苦倾泻而出,难过地哭了。 她控制不住。 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在傅望栖面前再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第93章 自杀 傅望栖把她粗暴扔进车里的时候,磕到了胳膊和膝盖上的伤,祝余疼得大叫,眼泪模糊了双眼。 傅望栖见状,摁着缩成一团的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祝余看他都是模糊的。 但还是盯着他看,也不说话。 傅望栖心里又是一阵烦躁,等了一会儿,他的耐心耗尽,直接强行摁着祝余,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开车回家。 在傅家院子里的时候,照例是傅望栖扛着祝余。 傅先生和傅夫人看见了这一幕,傅夫人忍不住向傅先生抱怨道:“望栖还和阿余纠缠不清,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傅先生沉了沉脸:“阿余愿意离开,但是要带着她的母亲。我找找看望栖这个臭小子,把人家母亲藏在哪里了。等把阿余母亲找回来,我直接用傅家的飞机送她们母女俩离开。” 傅夫人点了点头。 …… 傅望栖直接把祝余扛进屋,放下,然后去锁门。 就在这个空当,祝余趁他不注意,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悄悄攥在了手里。 傅望栖锁完门,折回来,直接扛着她进了卧室,扔在了床上,他欺身而上。 祝余浑身疼,她往后退。 傅望栖一步步逼近。 “婚内强奸也算强奸。” “你去告我去。”傅望栖的眼眸暗沉的可怕,俊脸上寒霜肆意爆发。 祝余哭的很可怜。 即使这样,依然没放弃躲避。 傅望栖握住她一直纤细的脚踝,将她拉到自己身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今天,我要让你好好记住,我是你的男人。” 祝余泪意更汹涌了。 她压在身下握着刀的手不自觉用力:“傅望栖,你别逼我。” 傅望栖撕她衣服撕红了眼:“是你逼我。” 祝余一阵阵的绝望。 她不动了,闭上眼睛,任凭傅望栖把她扒光。 其实这死人样,傅望栖已经没兴致了,但他要给她一个教训。 傅望栖拿了套,正要开始,结果发现淡蓝色的床单上,被血染红了一块,并且逐渐蔓延。 而血,是从祝余的身下蔓延出的。 傅望栖目光凛冽,要去检查她的身下:“你做了什么?” 祝余把刀拿出来。 傅望栖看见她的两只手握着刀刃。 而后,她握住了刀柄,把刀刃对着傅望栖:“渣男,我不想和你睡。” 她一口一个渣男,把傅望栖叫火了。 “你宁愿自残,也不愿意当我的女人?现在还想痛死我是吧?!那你来。” 那些鲜红的血,格外刺激傅望栖的眼。 他不怕,直接把自己的心口,对准刀尖。 在他快要压下来的时候,祝余忽然调转刀尖,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她是用力扎的。 一下子就虚脱,倒在了床上。 白皙的肌肤上,鲜红的血汨汨往出涌。 傅望栖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之后,就开始给祝余穿衣服。 伤在胸口的位置,虽然傅望栖不愿意让别人看她,但若是把她带去医院,再找个女医生给她看病,她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危急关头,也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幸好家庭医生来得及时,及时止住了血,祝余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不过也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医生走后,傅望栖怔怔地盯着闭着眼的祝余看。 刚才她捅自己的那一刀,给他的震撼不小。 可即使这样,傅望栖也没想过放她走。 傅望栖一夜未睡,一直守着祝余。祝余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但是伤口感染了。 这下傅望栖只能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等她好转,清醒过来之后,对傅望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放我走吧。” 她很累,很痛。 傅望栖直接告诉她:“不可能。你要是再自残,我就不救你了,等你死了,我把你埋进我们傅家的陵园,让你死也摆脱不了我。” 祝余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不想看他。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闯入了她的心扉。她刺自己的那晚,本来是要刺傅望栖的,可是她没舍得。 这个恶劣的男人,太坏了。 祝余就像是怄气一样,再也不愿意和傅望栖说话。他说什么,她都无动于衷。但她也像个木偶娃娃一样,他给她喂饭,她就吃,给她喂水,她就喝。 她很乖,唯独沉默着。 傅望栖知道她这是无声的反抗:“你反抗吧,只要你不是死了就好。” 傅先生和傅夫人知道自己儿子把祝余折腾进了医院,也来看祝余。哦,他们还带着南宫瑶。 这不是存心给祝余添堵吧。 躺在病床上的祝余,素颜,没有血色,很敲碎,这一折腾,她直接更瘦了。人其实太瘦,会没有精气神,会不好看。 对比打扮的光彩照人,气血很足的南宫瑶。 南宫瑶明显压祝余一头。 祝余心口的地方更痛了。 但她一向不是个会轻易把自己的脆弱表现出来的女人,她不想看见他们,可是心口太疼,她连自己翻个身也做不到。 只能闭着眼睛。 南宫瑶问傅望栖:“你媳妇没事吧?” 傅望栖这几天没休息好,眼下一片青色,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刮,那张英俊帅气的脸,因此而多了几分糙野。 “她有事。”他的脸色很不好。 傅先生说:“你知道她有事,就赶紧放人家走。” 傅望栖:“我不!” 傅先生和傅夫人见他现在的反应,就像小时候护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死死护着,不让傅望庭抢。 傅先生和傅夫人对视一眼。 离开了病房。 傅望栖坐着,南宫瑶站着,南宫瑶把两只手搭在傅望栖的肩膀上:“你看看你,脸色多差,脊背也僵硬了。别久坐了,我带你出去放松一下吧。” 傅望栖说他不去。 “你的幼儿园装修得怎么样了?” 南宫瑶:“本来就是旧的改造,挺快的。这两天工人在刷漆,等漆一刷好,晾个几天,就可以搬家具了。” 傅望栖:“行,到时候你说,我带着祝余去帮你。” 咳!咳!咳! 祝余直接剧烈咳嗽,咳出了血。 傅望栖盯着她:“不装了?” 祝余猛然睁开眼睛,神色幽怨地盯着他,一脸不开心,但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第94章 心软 祝余都伤得这么严重了,傅望栖还要气她,导致她的伤口一直不见回复。 过了两日,顾淮先和乔霖来看她。 顾淮先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人,楚楚可怜,他忽然就心软了。 之后,顾淮先背着傅望栖,把祝余母亲的下落告诉了傅先生。 傅先生带走了祝余的母亲。 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祝余。 祝余高兴又难过,她也说到做到,同意去离婚。去民政局的时候,傅望栖是被傅先生绑去的。 由于傅先生亲自盯着,傅望栖和祝余,很快就办理完成了离婚手续,拿到了离婚证。 现在傅家回不去了,祝余先回了一趟祝家。 自从徐芷和祝舒乐用孩子要挟傅先生失败以后,徐芷和祝舒乐就出国了。 现在家里只剩下祝成辉一个孤家寡人了。 祝成辉看到祝余,有些意外:“阿余,你怎么来了?” 祝余也实话实说:“我来跟你告别,我要带着我妈妈走了。” 祝成辉哦了声。 祝余:“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妈妈?” 当初,祝成辉暗恋祝余的母亲,但祝余的母亲对他完全没有意思,但是他能舔啊,在祝余的母亲被男友抛弃的时候,他跑去关心人家,趁机发起猛烈的攻势。 就这样,祝余的母亲和他在一起了。 但一直都对他很冷淡。 他受不了,就出轨了。 有一天,他出轨的事败露,无论她如何挽留,祝余的母亲就是要带着祝余离开。这个女人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他怎么甘心? 于是,他假装同意她们母女出国,然后断掉了他们母女的生活费,让他们自生自灭。 十八年后,看到她又老又疯。 祝成辉的心里是无比畅快的。 但这些,他没必要告诉自己的女儿。 “你很厉害,比你妈妈厉害,靠自己活得好好的,还有余力照顾你妈妈。” 祝余恨父亲:“我希望你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祝成辉赶她走:“我知道了。” 祝余离开之后,立即去酒店找母亲。 这段时间以来,经历了这么多的颠簸,母亲整个人瘦成了皮包骨,精神更加不好。 祝余给母亲仔仔细细洗了个澡,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妈妈,我把你的旧衣物都烧了,把霉运烧掉,好不好?” “妈妈,你别怕,我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不会再让坏人抓走你。” …… 这边虽然是深夜,但美国是中午。 菲利普教授忽然给祝余发邮件说,他们一家子和宋清禾马上就来盛京城旅游了,到时候可以和她见面。 毕竟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老师。 祝余没法拒绝,就答应了。 这意味着,她还要在盛京城多留几天。 在等待菲利普一家和宋清禾来的这两天,祝余已经把母亲收拾得很干净了,完全和正常人看不出来什么区别。 怕母亲再遭遇意外,祝余带着母亲去见菲利普教授和宋清禾。 他们第一站去了盛京城最具特色的打卡地点:不夜城。 却不想,傅望栖和南宫瑶也在。 傅望栖看见他们,第一眼看的不是祝余,而是宋清禾。 他直接带走了宋清禾。 “你到底在干什么?” “死里逃生,还不低调点,好好生活?” 宋清禾无所谓:“我就是在好好生活啊。” 傅望栖:“那一次,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里,是不是你?” 宋清禾眼神一闪,明显心虚。 她说:“不是!” 傅望栖:“你骗鬼呢?” 宋清禾还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好,傅望栖问她下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和祝余在一起?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宋清禾:“祝余是我的好朋友,我来找她玩。她是什么身份?我不知道。” 傅望栖:“祝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宋清禾:“是前妻吧?” 傅望栖目光一沉:“反正你给我立即走。我告诉你,你别抱着侥幸的心里,我二哥只要你见到你,无论你的容貌如何变化,他都一眼就能认出你。” “你的样貌变了,但是那只跛的腿,可永远也不会变。” “还有气质,神态,动作,等等。” “全都逃不过我二哥的眼睛。” 宋清禾:“傅望栖,你要是娶了我,就没这么多的破事了。” 傅望栖:“我家我爸说了算,不是我说了算,我怎么娶?你别耍嘴皮子,赶紧去美国。” 宋清禾不听。 “既然你不想对我负责,那就别管我。我要回去了,我们两出来这么久,会引人怀疑。” 宋清禾回去以后,对祝余解释说:“那个男人认错人人了。” 祝余苦笑一下,已经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傅望栖就只会给她添堵。 傅望栖随后也来,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祝余身上。祝余当做没看到。 不夜城的人超级多。 祝余带着母亲挤在人群里,说实话有点难受。 就连她身后跟着一个拿刀子的人,她都没注意。 但傅望栖注意到了。 傅望栖朝着祝余加快脚步走去。 南宫瑶追在后面:“三儿,你干什么去?” 拿着刀的人朝着祝余越走越快,傅望栖也越走越快。 终于,在那人把刀即将捅进祝余腰窝的时候,傅望栖握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挣扎间,刀刃划过傅望栖的手心,傅望栖的手被划破了一条长口气。 即使在夜晚,但不夜城亮的和白天差不多。 祝余一下子就看见傅望栖的手流血了。 “你快去医院包扎一下。” 傅望栖不动,只眼睛盯着她。他问:“你真的要走吗?” 祝余无法直视他的目光,她说是。 不走,留在这里能干嘛呢?她不止有赌博的黑历史,还有别的,那些别说傅望栖的父母了,就连傅望栖都接受不了。 他的手一直在流血。 而且,渐渐地,血变成了黑色。 祝余大惊:“傅望栖,那刀上有毒,你快去医院,不然会没命的。” 傅望栖闻言,狠狠皱眉,低头一看自己的手,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渐渐地,她感觉到了头晕,恶心。 “你送我去。” 这毕竟是因她而起,祝余便把母亲交给了菲利普教授一家,自己带着傅望栖去医院了。 到了医院,他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第95章 冒领功劳 傅望栖的毒,医生解不了。 南宫瑶通知了傅先生和傅夫人。 傅夫人知道儿子的状况之后,无法接受,小腹剧痛。她把所有的气都发泄到了祝余身上:“都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我们把你妈妈已经还给你了,你为什么不带着你妈妈远走高飞?为什么还要在我儿子眼前晃?” 祝余心口像压了一块巨石。 她也很担心傅望栖,也无法为自己辩解。 “对不起。” 在等待医生救治的过程中,祝余抽了傅望栖的两管血,打算拿回美国的实验室里,研制解药。 祝余要带着母亲提前回去。 菲利普教授和妻子还想留在盛京多玩几天,是乔凡尼陪着祝余去美国的。 祝余这回长教训了,一回美国,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母亲。就连她在实验室里为傅望栖研制解药,也带着。 祝余首先用仪器分析了傅望栖血液里毒素的成分。 然后利用化学原理,一点一点试解药。 这不是一步登天的事。 但祝余等不了,她更知道傅望栖等不了。于是,在解药研制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就开始拿小白鼠做实验。 等到试验差不多的时候,她把毒素注入自己体内,用自己当试验品。 一点一点试。 短短一个星期,祝余发现自己的鬓角竟然长出了白头发。 不只是精神压力大,也可能是体内毒素残留的问题。 她身心俱疲,但一想到傅望栖的生命危在旦夕,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继续试药。 …… 终于,经过祝余不屑的努力,在她日夜奋战了足足十天之后,解药研制出来了,她事先试过了,体内的毒素全都解了。 既然她好不容易从盛京来到了美国,她不想再回去接触盛京的那些是是非非了。 她让宋清禾把解药,还有厚厚一沓临床试验数据,都给傅望栖带去。 这样比较有威信力。 …… 宋清禾拿着解药回了盛京。 傅先生和傅夫人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愿意相信她。 直到她说她其实是宋凌书,只不过为了躲避傅望庭,做了整容手术,并且换了名字,从此隐姓埋名地在异国他乡生活。 “叔叔,阿姨,我当初那么爱傅望栖,怎么可能会害他?” 宋清禾指着自己的右腿:“我这只腿,当初就是因为傅望栖才瘸的,你们还怀疑我对他的爱吗?” “这药是我日日夜夜不停歇,才研究出来的。我要用自己亲自做过实验,我用我的性命保证,绝对安全可靠。” 宋清禾说着,把自己提前扎好的胳膊上的针眼,给傅先生和傅太太看。 傅先生和傅太太勉强相信了她。 但他们不愿意欠宋清禾的人情。 毕竟,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他们不愿意让人缠上。 傅先生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不让你和小三儿在一起的原因,请你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我和夫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小三儿在一起,望庭一直闹,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的。” 宋清禾苦涩一笑。 “叔叔,您就没想过管一下您的儿子吗?傅望庭太无法无天了,他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您却一直纵容他。” 傅先生的脸色黑的要命。 “宋小姐,我现在是在好好跟你说话。” 宋清禾深吸一口气:“叔叔,先救傅望栖吧。” 傅先生把解药给了傅望栖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一看那么专业的临床试验数据,都忍不住夸赞。 研究解药的人真是个天才。 服完解药的傅望栖,一个小时后,就有了好转的迹象。 医生给傅望栖按照说明书连续服用了一周以后,再次给他抽血化验,他体内的毒已经完全解了。 当傅先生和傅太太告诉傅望栖,这件事是宋清禾做的以后,傅望栖持怀疑的态度。 他冷眼睨着宋清禾:“我记得你是学渣啊,一看书头就疼,化学更是一塌糊涂,根本学不懂,怎么一下子爱因斯坦附体,开窍了?” 宋清禾知道傅望栖一向犀利,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犀利。 看来想骗傅望栖,还是很有难度的。 不过,就算她不承认,傅望栖也拿她没办法。 “你别瞧不起我,后来我发奋图强了,不行吗?” 傅望栖还是不相信。 他立即给自己定了去普林斯顿的机票。 他这次把乔霖也带上了,没带顾淮先那么叛徒。 “给我立即查祝余在哪里?” 乔霖精准定位到了祝余的公寓,他们正要上飞机。但是在机场的时候,傅先生紧急带着保镖赶到,拦住了傅望栖。 “傅望栖,你给我回家。” 傅望栖纵然气场强大,但在他老子面前,还是弱了一截。 “爸,你别逼我。” “你也别逼我,我的耐心有限。傅望栖,你不是小孩了,你生在傅家,就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享受了傅家带给你的一切,就要承担起维护傅家的责任。” 傅望栖:“我现在不靠家里的关系了。” 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傅先生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傅先生虽然很爱傅夫人,但他不是恋爱脑,理智永远大于感情。这三个儿子,对感情倒是都专一。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第96章 道德绑架 傅先生眼神受伤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声音弱了下来:“小三儿,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和父母决裂吗?” 傅望栖当然不想。 “爸,祝余到底有什么错?她的出生不是她自己可以选择的,相反,她在逆境中坚韧不屈,顽强活着,智商也高,一个人小小年纪就挣钱养自己,养精神失常的母亲,这都需要钱。她那么小,除了赚快钱,有别的办法吗?” “我们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窘迫,但我们也没必要看不起努力活着的人吧?这个世界上,只要努力活着,不偷不抢的,就值得尊重。” “祝余的身上有很多优点,这你和我妈清清楚楚,要不然当初你们也不会选她做儿媳妇,可如今,你们就因为她曾经赌博过,你们抹掉了她所有的好,这对她不公平。” 傅先生脸色阴沉?:“傅望栖,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置傅家的名声不管不顾吗?我傅家的百年清誉,你想毁了是不是?你这是不孝。” 傅望栖无奈:“爸,只要我们不说出去,谁会知道?你别逼我,我只是想去看一眼祝余而已。” 傅先生太了解儿子了。 他一定要把这感情的萌芽给扼杀了。 傅先生直接让保镖动手,把傅望栖押回了家。 傅望栖一个人战斗力再怎么强,也抢不过一堆训练有素,人高马大的保镖。 吃饭的时候,傅家所有人都在,就傅望栖不在。 傅夫人怕儿子饿着。 傅先生说:“饿他一顿不会有事,跟个孩子一样。他小时候也绝过食,最后还不是撑不住,自己就来吃饭了。” 傅夫人还是不放心。 她忍了一天,终于忍不住了,晚上偷偷去看傅望栖。 走到傅望栖的院子里,傅夫人见佣人拿着好多酒,她叫住了佣人:“怎么回事?” 佣人:“三少爷要喝酒。” 傅夫人让佣人放回酒窖。 作为傅家未来的继承人,不能有烟瘾,不能酗酒,更不能沾黄赌毒。傅夫人精心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可看不得儿子就这样毁了。 傅夫人进了屋。 一看,傅望栖躺在沙发上,四肢摊开,拿着酒瓶子往嘴里灌酒。 “儿子,别喝了。” 傅望栖脸有点红,一看就是没少喝。 沙发周围有好多的空酒瓶。 他醉眼迷离地看了母亲一眼,没说话,扭过头,继续喝酒。 傅夫人知道,儿子这是生气的表现。 在跟她赌气。 “儿子,我和你爸很担心你。你这么大了,不能光为你自己考虑啊,你也要顾及一下父母的感受,行不行?” 傅望栖酒精上头,极度痛苦:“妈,你和我爸这么喜欢逼我,当初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你们把我生出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们当工具人的吗?我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必须每一步都按照你们设定好的走?你们的控制欲太强了。” 傅夫人没想到,他们强制祝余离开,会让自己儿子这样。 他前段时间不还一直看不上祝余,一只要和她离婚吗?怎么这么快就爱的这么深了? 傅夫人只能从另外的角度说:“阿余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说明她根本不爱你,连喜欢你都做不到。你对着这样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傅望栖幽深的眸底闪过一抹耐心寻味,和暗沉。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别管。” “我让厨房重新给你做了点养胃的,你多少吃一点行吗?别喝酒了。你这么喝,会伤身,妈妈会心疼的。” 傅望栖不愿意妥协:“我不吃,如果我不能去普林斯顿找祝余,那我就被饿死吧。” 傅夫人急了,使出了眼泪绝招。 “你不吃饭,分明是想让我难受。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傅望栖一眼就看穿母亲的演技:“妈,你要是不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那你难受着吧,你也可以绝食。” 傅夫人无奈:“你……” 傅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直接过去抢傅望栖手里的酒瓶。傅望栖虽然喝多了,但是她特别担心母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母亲抢他酒瓶的时候,他一只手把酒瓶举高,一只手扶着母亲的腰。 “妈,你真的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傅夫人:“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同样在意你。” 傅望栖沉下脸:“妈,你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是不会妥协的。” 怕母亲真在自己这里出事,以防万一,傅望栖还是给父亲打了电话,让傅先生过来把傅夫人接走。 傅先生来了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一向英气逼人的儿子,怎么会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的儿子西装穿的乱七八糟。 哪里还有一点精英的气质? 简直和街边的醉鬼没什么区别。 傅先生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堕落,怒声质问儿子:“傅望栖,你要这么堕落吗?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傅望栖眼神清明了一瞬。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容里,三分不屑,四分漫不经心:“爸,赶紧把我妈带回去。” 他依然在笑:“你们两口子挺能霍霍我。从小到大,你们逼着我干了不少事。当父母不是你们这么当的。你们现在只会用养育之恩道德绑架我。” 傅夫人泪如雨下。 心痛到窒息。 “儿子,我和你爸是为你好。” 傅望栖不想说话了。 累了。 他的父母说来说去就是这两句。 他拿着酒瓶子进了卧室,把门反锁了,把父母彻底隔绝了。 傅望栖大喇喇的躺在床上,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了和祝余的点点滴滴。他们在这张床上,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做过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 她的笑,她的哭,她的隐忍,他带给她的各种情绪,全都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反正他还不想失去祝余。 不管是什么原因。 他想让她回来。 好好陪着她。 有她在的日子里,虽然她给他闯了很多祸,她很麻烦,但傅望栖想让祝余在他身边。 他甚至在想,要是当时祝余和他生孩子的时候,他答应就好了。 有了孩子,或许祝余就不会那么果断地离开他了。 第97章 结婚 与此同时,普林斯顿这会儿正是中午。 一家农场里。 祝余正坐在门前晒太阳。 自从给傅望栖研制解药耗费了她太多的心血和精气,她时常会头痛,所以乔凡尼带她来自己的农场放松。 这农场有几百亩。 里面应有尽有。 不仅养了好多匹马,还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地,还有各种蔬菜和水果,简直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乔凡尼是职业的橄榄球运动员。 现在没有比赛,除了每天固定去市中心训练以外,他每次结束以后,都会开两个小时的车,来农场陪祝余。 乔凡尼一来,就给祝余摘了新鲜的草莓,洗了以后,端给她:“阿余,尝尝草莓。” 祝余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谢谢。” 她不想吃,没胃口。 乔凡尼拿起一颗,塞进了她的嘴里。 他一脸笑意地看着他,碧蓝的眼睛很是深邃,给祝余一种他很喜欢她的感觉。 祝余只能微微一笑,撇开头。 “这种世外桃源,没人打扰的生活真好,真想一辈子都过这么平静的生活。” 乔凡尼:“阿余,和我在一起,我会让你过上这种生活。” 乔凡尼比较阳光,也比较直性子,有什么就说出来了。 祝余不想和男人在一起生活,和男人在一起生活太累了。以前的那些非人遭遇就不提了,可是后来和傅望栖在一起的日子,那么多的是非,不仅她要在意傅望栖,还要在意他的父母,她真的活得很累。 总归还是一个人自在。 她只想和妈妈好好生活。 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去迁就一大家子人。 “我把你当家人。” 对,是家人。 不是好朋友。 菲利普教授一家给了她很多家人的温暖。 乔凡尼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当家人也挺好。” 祝余真心感激他这么好,不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 又过了几天,祝余休养的好好的,忽然接到了傅先生从国内打来的电话。 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她还是接了。 其实她可以选择不接的,反正傅望栖现在已经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也没必要再和他的家人保持联系。 可她还是接了。 “喂,有什么事吗?” 傅先生的语气很沉重:“我的儿子为了你,在跟我和他妈闹别扭。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 祝余想象不出,为什么闹别扭,会没有人样了。 “他绝食,酗酒,胃出血了。我怕再这么搞下去,我儿子要被搞废了。” 祝余实在想象不出傅望栖那张英气俊美的脸,现在被他造成什么样了。听着傅望栖这样,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你希望我做什么?” 傅先生:“你尽快结婚,彻底断了我儿子的念头。” 祝余觉得这个要求很无礼。 “当初是你们傅家非要强娶我,我才嫁给你们家的。后来你们家说不要我就不要我,我也没有纠缠,痛快离开了。可即使这样,你们还不放过我。” “就算你们傅家有权有势,你们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我人都在普林斯顿了,你们以什么名义要求我做这些呢?” 祝余觉得,这些权贵,就是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普通人在他们眼里就是蝼蚁,普通人就必须为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凭什么呀? 太过分了。 傅先生是个讲道理的人,他也觉得这个要求很不合理。 “你迟早要嫁人的。你在傅家的时候,我和悦然对你不错,你就当帮我们一个忙,行吗?” 祝余不想拿自己的一辈子开玩笑。 也不想再走进一次婚姻,脱掉一层皮。 “抱歉,这个要求我做不到。你们与其要求我,还不如给傅望栖再找个媳妇,他有了新人,就会忘了旧人。” 傅先生何尝没想过。 可是他儿子那股子倔强劲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傅望栖一旦决定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 但傅先生到底是高手。 他惯会谈判。 “要不这样,你找个人假结婚,演给望栖看就够了。” 祝余看了眼乔凡尼。 “阿余,你是个好孩子,当我求你。你就看在我和悦然曾经对你好的份上,你帮我们一个忙,我们永远记着你这个人情。” 祝余到底是心软了。 “行,我考虑一下,有消息了,再给你说。” 挂掉电话,祝余鼓起勇气对乔凡尼说:“你愿不愿意和我来一场假结婚?” 乔凡尼很不解:“婚姻怎么能是假的?” 太复杂了,祝余也解释不清楚。 她干脆不解释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 乔凡尼没有立即答应,他还要回去问一下父母,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而且准备婚礼也需要时间,还要买婚纱。 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不过,看阿余穿婚纱,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那我带你去买婚纱?” 买一件太贵了。 本来就是假结婚,不用那么铺张浪费。 “租一件就行。” 乔凡尼家算中产,并不是很在意一件婚纱的价格。毕竟,他从小到大,没有像祝余一样,为钱发过愁。 祝余被乔凡尼带去试婚纱了。 祝余没什么兴趣。 但乔凡尼很兴奋。 第98章 婚纱 在繁华的婚纱店内,灯光如昼,仿佛将整个世界都点亮。 祝余站在一堆堆婚纱的海洋中,好累。 乔凡尼挑了一件又一件的婚纱,都让她试。 她无论是穿缎面的,还是网纱的,还是蕾丝的,都各有各的美。 祝余已经穿过一次了,她和傅望栖婚礼那天,她穿的那条婚纱价值百万,缎面的,上面缀满了珍珠和水钻,裙摆有好几米长。 乔凡尼看出了祝余的疲惫。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祝余的身边,轻声说道:“阿余,我知道你已经很累了。但是,这些婚纱都是为你精心挑选的,我希望你能找到那一件让你心动的婚纱,再次找回那份幸福的感觉。” 祝余看着乔凡尼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不忍扫乔凡尼的兴。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精神,继续试穿着乔凡尼为她挑选的婚纱。 事实证明,以她的气质,还是穿缎面的婚纱更有味道。 婚纱是选好了,祝余再次提醒乔凡尼:“我们举办婚礼的事,我希望我们能跟你的父母解释清楚,行吗?” 这事儿,祝余觉得对菲利普教授来说,太不厚道了。 乔凡尼:“我父母当了一辈子的教授,做事特别有原则,想必你也知道,想要说服他们接受这个,应该不太容易。我们还不如说要真的结婚,然后过段时间再告诉他们离婚。这样他们可能更容易接受。” 祝余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她问乔凡尼:“你不会觉得委屈吗?真的对不起。” 乔凡尼无所谓,反倒还安慰她:“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不是什么大事。将来你能爱上我最好,爱不上,那我就当是提前演练了。” 这个理由倒是说服祝余了。 …… 当她和乔凡把这事告诉了菲利普教授和他的妻子安妮之后,他们虽然惊讶,但也尊重他们。 …… 祝余正式到学校报到前,没再见过傅望栖。 他没联系她,没什么特别的事,她更不可能主动找他。 上班时间早八晚五,祝余住的地方离工作地远,搭车至少要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乔凡尼说过让司机接送她上下班,她婉拒了。 她只是一个从地方借调上来的普通工作人员,就算有关系也不适宜张扬。 在这方面,乔凡尼是不可能拗过她的坚持。 她躺在床上,有对新环境新工作的忐忑,也有少少的期待。 在她辗转反侧中,床头的手机忽然震动,有电话进来。 看到屏幕上的手机号,平稳的心跳声忽然急促了几分。 是傅望栖。 她将手机握在掌心,深呼吸后才接起来,一声‘喂’里带着向微微的沙哑与颤抖。 “吵醒你了?” 他声音里似乎带着浅浅的笑意。 “没有。” 她否认。 “明天要上班,都准备好了吗?” 她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那边也不出声。 两厢无言,她握着手机的掌心渐渐地浮上一层湿意。 他忽然开口,“在部委工作,要讲政治,讲纪律,讲规则,讲制度。” “嗯,我会的。” “你都会什么了,说来听听?”他反问,带着淡淡打趣的意味。 他这么一问,她反而回答不出来了。 他又低笑了一声。 “工作保密纪律要记牢。不管下面哪位领导开口让你把新政策与信息反馈回去,你都不能泄露半分,明白吗?” 傅望栖毕业后直接进部委工作,从科员一步步走到副司长,再下派到江城任实权副市长,他累积的经验足以让祝余这个初入职场的菜鸟受用终身。 祝余想到她离开江城前,市里的一把手就特地交待过她这方面的事情。 在部委工作,可以接触到别的地方接触不到的一些国家宏观政策方针的制定流程与规则,更可以接触到很多平时只能在电视新闻中才能见到的人物。 万一她真的被地方领导几句好话拎不清,将一些政策或信息泄露出去,到时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 “我明白了,谢谢你教我。我一定会谨慎行事。” “我教你什么了?” “工作原则。” 实诚的她很认真的回答,又把他逗笑了。 “工作中有什么不懂的,要主动开口,大胆沟通。” “嗯。” 忽然,她好像听到了机场广播的声音。 “你在机场?” “是的话,你打算来送我吗?” 她忽然不知如何接话,眼神望着床头暖黄的小灯,心绪一阵翻滚起伏。 那边的人又回了她两个字:“出国。” 闻言,祝余迅速回神,问他,是工作吗? “不算。”他语调轻快,“正好有时间,出去切身体验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 祝余一直以来都觉得他离开自己奋斗了近二十年的舞台,就算问心无愧,但心里上至少都会有一定的失落。 可在他身上,似乎并没有。 或许是,有强大意志力的人,不管经历多少波涛骇浪都能坚定的重头再来. 对于他这样敢于跳出体制框架的官员来说,在自己的理想与情怀面前,官场也好,商场也罢,都是通往理想与目标的道路。 就算在新的赛道暂时速度快不起来,但并不影响他断续加速奔跑。 本想问他,几时回来,但话到嘴边却成了一句干巴巴的:“祝你一切顺利。” “时间不早了,睡吧。” 他挂了电话很久,祝余还抱着手机,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眠。 一直到掌心的手机再次震动,一条信息涌了进来- 【等我回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丝丝甜蜜,再度扰乱她刚趋于平静的心绪。 - 傅望栖坐着机场专用车到停机坪停下时,司徒的湾流G550公务机已经等候多时。 机舱里,司徒与钟辰时正在开红酒。 见傅望栖在空姐的带领下走进来,急忙迎上前,将他按到座椅里。 “就等你了。” 钟辰时在泰国谈了一个很大的旧城改造项目,利润极高,但全部需要现金交易,他一个人吃不下,又不想跟银行贷款,于是就找了司徒合作。 正好碰到无官一身松,闲暇下来的傅望栖,两人便把他拉上,一起去考察。 第99章 恶毒 翌日。 吃早餐的时候,傅望栖委婉地提了一嘴:“王姨,我们需要私人空间,你做好分内的事就好,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美兰连连点头:“明白,顾总。” 她心里却止不住地腹诽,肯定是祝余在一旁煽风点火了。 这种靠勾引男人上位的女人她最看不起了。 一点都不单纯。 不是好女人。 祝余默默喝粥,没有掺和这事。 傅望栖夹了几块牛肉放在她的碗里,“多吃一点。” “谢谢。” 吃完早餐,傅望栖去公司了,祝余则在房间写论文。 虽然傅望栖现在能保她衣食无忧,可别人施舍的与自己努力得来的相比差得远,她的才华足够让她大富大贵了。 王美兰收拾完厨房,就去买菜了。 她买完菜,去了趟药店,“我买避孕药。” 药师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王美兰,她应该有五十五岁了,“阿姨,您绝经了吧?” 王美兰生气,“买药就买药,你问这些做什么?” 药师说:“看您的年纪,应该已经绝经很多年了,一般来说,绝经后是不会再怀孕的,所以您没必要吃避孕药,它的副作用对身体不好。” 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挺能折腾。 再没文化的人,这点常识还是懂的,她说:“我给我儿媳妇买。” 王美兰儿媳妇:我谢谢你啊!次次念叨我! 药师心想,她儿子是什么绝世妈宝男。 同为女性,她特别鄙视这种行为,没好气地扔给她一盒,“严格按照说明书服用,如果你儿媳妇感觉到身体不舒服,请立即就医。” “一盒太少了,我要买五盒。” 药师不给:“阿姨,您儿子是宝贝,别人家的闺女就不是宝贝了?哪能让您这么糟蹋?避孕药副作用很大,最好不要吃,让您儿子戴套才是明智的做法。” “那就一盒。” 她购买完毕后,转眼又找了一家药店。 这次她学聪明了,让路过的小姑娘进去帮她买。 最后,她拿着五盒避孕药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午饭做好,她把避孕药碾成粉末,倒进了鸡汤里。 “小姐,吃饭了。” 王美兰做的饭菜挺可口的,写论文死了好多脑细胞,刚好也饿了,祝余吃了一碗米饭。 王美兰在一旁殷切地为她盛鸡汤,“喝点鸡汤,对身体好。” 祝余只喝了两口,“我饱了,剩下的你吃吧。” 王美兰觉得要改变策略了,应该在她吃的米饭和每道菜里都放点,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许是避孕药的缘故,祝余越来越嗜睡了。 过了段时间,傅望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晚,他回来的算早,才九点钟,可祝余已经躺在床上熟睡了,他俯身亲了亲她,在她耳边低低唤着:“棠棠……” 一声又一声。 睡梦中的女孩只觉得痒,动了动身子。 傅望栖看她实在困倦,也没忍心再闹她。 她的身体本来就弱,会不会又出问题了? 以防万一,他带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 “医生,我女朋友怎么样?” 医生推了推他的镜框,眉头皱起,“你女朋友长期服用避孕药,导致身体出现了不良反应。” 傅望栖和祝余皆是一惊。 祝余十分确定:“医生,我从未吃过,会不会弄错了?” 她和傅望栖没做到最后一步。 况且,每次他都特别自觉地戴套,不用吃药。 “千真万确,我行医二十几年了,对自己的专业有信心,”他告诫他们:“避孕药千万不能乱吃,否则可能导致不孕以及其它不良反应。” “我们记下了,谢谢医生。” 傅望栖垂眸,盯着那张化验单看了许久。 眼底酝酿着疾风骤雨。 祝余舔了舔嘴唇,向傅望栖表明清白:“我爱你,想为你生孩子的,你相信我。” 傅望栖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心疼,“我没怪你,只是在想那些避孕药你是怎么吃进去的?” 彼此对视一眼。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美兰。 “这些天你都吃她做的饭菜,她的嫌疑最大。” 祝余纳闷:“就算我怀孕了,也影响不了她,她害我对她有什么好处?” 傅望栖面色阴沉,牵起祝余的手,“先回家。” 王美兰刚把饭端上桌,他们就进门了。 她笑着说:“你们回来的正好,赶紧趁热吃饭。” 傅望栖和祝余坐在餐桌前,没有动筷子。 他说:“王姨,你也坐下一起吃。” 王美兰坐下。 傅望栖态度挺和善的:“吃吧。” 王美兰只吃那盘红烧肉。 据她观察,祝余不吃红烧肉,所以她每次都会做,因为她自己想吃。 其它菜里放了避孕药,就那盘红烧肉没放。 傅望栖把其它菜也推到她面前,“别光吃那一样,尝尝别的。” 对着其它的菜,王美兰下不了嘴。 傅望栖见状,怒道:“怎么,你下药了,知道吃下去对身体不好,所以不吃?” 王美兰吓得筷子握不稳,掉在了地上。 “顾总,我没有。” 没有证据,她死不承认就对了。 傅望栖看着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生厌恶,把化验单扔到她面前,冷声道:“下药危害他人健康,情节严重的,应该负刑事责任,你知道吧?” “顾总,我真的没有。” 她仔细观察过了,别墅里没有监控,一张医院的化验单不能把她怎么样。 死鸭子嘴硬。 “非要我把你做的这些饭菜拿到医院化验室化验,你才承认是吧?” 王美兰眼珠子乱转,想着对策。 傅望栖用仅存的最后一点耐心劝她:“趁我发火之前,你老实交代,可能就不用坐牢了。” 事已至此,王美兰承认了:“是我做的,是我看不惯她,讨厌她,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 她没把身后的那位供出来。 傅望栖气急,但又不能对老人动手,“工资算到今天,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离开。” 目睹这一幕,祝余的腰塌了下去,一阵后怕。 要不是傅望栖发现的及时,她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怀孕了。 当真是恶毒至极。 第100章 扰乱 婚礼推进的比祝余想象的要顺利。 乔凡尼的父母很赞同,菲利普教授并没有因为她在国内结过一次婚就看轻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甚至于在她成为了菲利普教授的儿媳妇以后,菲利普教授对她更好了。 他们一起帮着乔凡尼准备婚礼。 祝余对他们心中有愧,便说:“不用铺张浪费,只简单吃个饭就行了。” 菲利普教授是真的喜欢祝余。 菲利普和夫人也都是体面的人,懂礼数。 菲利普:“阿余,仪式感必须要有。这是一件大喜事,必须好好操办。” 祝余的心里一下子无比酸涩。 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 婚礼这天。 祝余早有准备傅望栖会来。 可是当真正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祝余竟然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短短的时间内,她好像成熟了好多,也没有之前那么意气风发了。他好像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有些孱弱了。 看得祝余心酸,眼眶酸涩。 但今天是她的婚礼,她要演戏给傅望栖看,她必须振作起来。 她的视线很快就从傅望栖的身上收回,转而仰头望着乔凡尼,笑靥如花。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傅望栖的眼睛。 傅望栖双眸猩红,一直死死地盯着她。 当牧师带着她和乔凡尼宣誓的时候,傅望栖忽然站起来,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仿佛那每一步都走在了她的心上。 他走到她跟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阿余,你真的要嫁给这个外国人?” 祝余心尖一颤。 早在之前,她就已经确定了她的心里有傅望栖,看着他红了眼眶,她心里也难受得要命。 可是,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祝余吸了口气:“傅望栖,我爱乔凡尼,我是自愿嫁给他的,我们俩也没有深仇大恨,你让我好好结个婚,可以吗?” 傅望栖的心被刺痛。 他再次问了祝余一遍:“你真的要嫁给乔凡尼?” 祝余不假思索的点头。 傅望栖落寞地转身,坐回了位置上。 祝余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直到自己完成和乔凡尼的婚礼,她也没回过神来。 …… 晚上是派对,乔凡尼请了他的朋友和同学来,尽情地玩,祝余不想扫兴,即使再没有兴致,也陪着乔凡尼。 等派对结束,都已经是凌晨了。 等他们回来屋里,祝余看见自己的手机上有一堆的未接来电。 能打这么多的电话,一定是有急事。 祝余把电话回拨了回去。 对方立马接通。 “喂,我是祝余,请问你打电话有事吗?” “你认识傅望栖吗?” 祝余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认识。” “他喝多了,在我们酒吧,你能来接一下吗?” 一个长相帅气,穿着昂贵的男人在酒吧里醉的不省人事,也很有可能会出事。幸好祝余在普林斯顿生活了四年了,她很了解这里,就想把傅望栖接回来。 她跟乔凡尼说:“我出去一趟。” 乔凡尼不放心她:“我和你一起去。” 接傅望栖要紧,祝余没有推辞。 两人一起来到酒保说的酒吧,接上了傅望栖。 傅望栖睁开眼,一看是祝余,笑了。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心酸。之前意气风发的傅家三公子,如今变成了这样,多少有些令人唏嘘。 祝余的心里很沉重。 “阿余,你还是放不下我,对不对?” 傅望栖目光深沉地看着祝余。 可是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祝余身后的乔凡尼。 祝余身上穿着参加派对的礼服裙,乔凡尼也穿着一身西装,这让傅望栖又想起了他们已经结婚了。 “我不用你管了,你走吧。” 傅望栖在赌气。 祝余觉得他好幼稚,跟个小孩子一样。 乔凡尼力气大,直接把他拉起来:“走,你今晚去我们那里住,省的阿余提心吊胆的,觉都没法睡。” 傅望栖一看见这个抢了祝余的男人,他就生气。 “你放开我,不用你管。” 傅望栖使劲挣扎。 但因为醉酒,本身没多少力气,直接被乔凡尼拖走了。 “阿余,把他的东西拿上,” 祝余慌忙收拾好傅望栖的西装外套和皮夹,然后结了账,就跟着乔凡尼走了。 一路上,乔凡尼在开车。 傅望栖在耍酒疯。 “阿余,这个男人哪里比我好?他没我有钱,没我长得高,没我长得帅,你为什么要喜欢他?” 别的乔凡尼就忍了。 他没傅望栖长得帅是什么鬼? “喂,我比你帅好吧。” “洋鬼子,长得那么难看。” 说实话,乔凡尼长得很帅。 就是那种无国界的帅,符合大众审美,碧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脸型也很流畅硬朗。 “长得丑。” 祝余从来不知道原来傅望栖这么聒噪。 她受不了了,直接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傅望修被捂住嘴,亲上了祝余的手心。 祝余的手心一痒。 连忙把手放开。 傅望栖眨了眨眼睛,闷笑了一声。 …… 下一秒。 她忽然觉得肩膀上一轻。 往旁边一看,司机大哥躺在地上,脑袋在流血。 祝余惊讶地看着妈妈。 林白凡扔下铁棍,“棠棠,我们快跑。” 祝余脑袋一片空白,机械般跟着妈妈跑。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今天这样的举动是她没想到的。 “妈妈。” 林白凡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给女儿造成了冲击,解释道:“作为母亲,我绝不允许别人伤害我女儿。” 祝余眼睛干涩。 以后就让她们母女俩继续相依为命吧。 “妈妈你看,我们快到村子里了。” 她们借住在了一户老太太家。 老太太老伴儿走了很多年了,儿子儿媳也外出打工了,只剩下她一人,家里来人了,她也就不那么孤单了。 家里没有男人,祝余和妈妈住着也方便。 老太太也特别热情,亲自为她们母女准备了热乎乎的饭菜,“赶快趁热吃。” “谢谢,您会长命百岁的。” 祝余和林白凡真的饿了,饭菜又可口,她们吃得很干净。 她们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舒心过。 老太太与她们话起了家常,“你们城里人跑这里来旅游吗?” 第101章 被迫 祝余回答:“我们来这里生活。” “现在村子里的年轻人都跑出去挣钱了,你们还回来干吗?” “我们挣够钱了,想过平静的生活。” 老太太又问林白凡,“那孩子爸爸呢?” 林白凡快被问哭了,那是她羞于提起的往事。 祝余也觉察到了妈妈的情绪,其实就她从小生活的环境来说,妈妈怎么怀上她的,稍微动动脑筋都知道。 恐怕连妈妈自己也不清楚她的生物学父亲到底是谁? 她替妈妈解围:“奶奶,我和妈妈两个人一起生活,没有别人。” 老太太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你看我这嘴,真的不好意思。” 祝余抱着林白凡,安慰道:“妈妈,一切的阴霾都会过去,从今往后有的是好日子等着我们,我们忘掉过去的不好,以后好好生活就好了。” 林白凡欲言又止,终是把她的身世当成了秘密。 就这样,祝余和林白凡暂时安定了下来。 村子里挺热闹的,白天有观光旅游团、农家乐,晚上有唱戏的、跳广场舞的,生活多姿多彩。 祝余和妈妈也去凑热闹了。 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倒真让她们短暂地忘记了从前的那些痛苦。 村子里几个娶不上媳妇的大龄男青年考了鱼和鸡翅,邀请祝余和妈妈一块吃。 说是大龄,其实也就二十六七岁。 大龄青年陈浩轩用纸巾包好签子后,才害羞地把鸡翅递给祝余。 祝余让妈妈先吃,她等下一波。 另一名刚从大城市打工回来的大龄青年张小同打量着母女二人,指着林白凡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张小同仔细回忆着。 “你是不是也在梅城的九仙岛里工作过?” 为什么他会知道九仙岛呢?因为他在那里当过一年的保安,基本上对里面的人混了个脸熟。 祝余和林白凡脸色都不好。 没想到她们都躲在这里了,还会被人认出来。 这世界可真小。 好在张小同不确定,也不太关注这件事,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完全是为了套近乎。 他被祝余三两句话就搪塞了过去,祝余换了个话题问张小同:“你有女朋友吗?” 问到张小同的痛点了,他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自己还是个处男。 “唉,”张小同长叹一口气,“现在娶媳妇可太难了,没车没房,谁愿意跟着我一个穷光蛋呢?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爱情了。” 祝余笑而不语。 她又想起顾北珩了。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起过她? 还是说,他的床上已经躺着另一个女人了? 此刻。 梅城。 珍珠泉别墅。 在书房里日理万机的顾北珩,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虽然分手了,但他只要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个在雪夜里遇到的奇怪的女孩子。 真奇怪,怎么就对她念念不忘了? 他又不爱她。 …… 半年后。 令祝余讨厌的冬天又来了,简直冻死个人。 她和妈妈裹紧被子,冻得不想下床。 外面脚步声一阵一阵的。 “给我仔细搜,今天一定要把人找出来。” 祝余听力敏锐,一群说着普通话的人,显然不是本地人,而且听着凶巴巴的。 声音越来越近。 砰的一声-- 门被大力踹开,为首的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做了个手势,喊道:“搜!” 一群保镖瞬间一阵翻箱倒柜,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祝余吓得把门反锁了,又把沙发推到门跟前挡着。 老太太听到动静出来,看着家里的东西被乱砸一通,血压都升高了,“你们这群土匪,还有没有王法?” 为首的保镖把照片拿出来,“死老太婆,见过这两个人吗?” 老太太老眼昏花,可不至于记性不好,照片上的人和借住在她家里的那两个一模一样。 看这些人不是善茬,老太太说了谎:“我没见过。” 为首的保镖正要撤的时候,有人告诉他:“老大,这间房的门打不开。” “死老太婆,你敢骗我!” 保镖阴恻恻地说,一把将老太太摔到了地上,恶狠狠地说:“给我把门撞开。” 窗帘拉着,她们看不到屋外的景象,可这摇摇欲坠的门提醒着她们,她们被发现了。 这下如果被捉回去,一定死路一条。 所以,她们只能拼死抵抗。 两个女人的力气哪能敌得过男人? 他们破门而入,把祝余和林白凡拎到了一位气质不凡的男人脚下。 啪-- 祝余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男人踩着她的胳膊,神色狠厉,“我当真是小瞧你了,敢给我下药?” 死到临头,祝余认了。 这可能就是她们的命,她努力抗争过了,可是没有用。 “说话,哑巴了?”男人好看的眉间皱起。 “我说话,今天就能相安无事了吗?”祝余嘴角轻扯,眼里一片死寂。 “把她们带走!” 一群保镖拖着祝余和林白凡走的时候,老太太在后面喊着:“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敢这么胡作非为?” 话刚落,就被保镖一脚踹得昏了过去。 男人把祝余和林白凡带到了一间豪华包厢,把林白凡推给那群男人,对祝余残忍地说:“这些人都有特殊癖好,你觉得你妈妈能活着出来吗?” 祝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跪着求他:“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放过我妈妈吧?” “你知道,我一向不接受道歉。” 祝余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我替我妈妈去陪那群男人。” 男人语气阴森森的,“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凭我这张脸,凭我年轻的身体,没有男人会拒绝年轻漂亮的女人,不是吗?我会为你带来利益的。” “你可想好了,”男人提醒她,“宁可放弃与傅望栖在一起的机会,去陪那一群变态的老男人吗?” 祝余痛苦又绝望地闭上眼睛,“我愿意。” 傅望栖不喜欢她,她上赶着也不会有好结果。 谅她也不敢再骗他,男人上前拉过林白凡,“抱歉,打扰了各位的兴致,这个女人太老了,我给各位换个年轻的。” 男人扔给祝余几件极其暴露的裙子,“换上它,再去陪客人。” 祝余颤抖着接过裙子,去了卫生间。 裙子什么也遮不住,更多的是情趣,她十分恶心这身穿着,却也没有办法。 她犹犹豫豫,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这样白幼瘦的面孔一进来,顿时吸引了那群老男人的注意,他们一个个眼神猥琐地盯着她。 “美女,坐哥哥这儿。” 第102章 凉薄 傅望栖握了握她的手:“别走远。” 祝余嗯了声。 她寻思着傅望栖这边的应酬应该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便跑去地下室找妈妈。 她兴冲冲地跑到地下室,却发现妈妈不在。 奇怪,妈妈能去哪里呢? 忽然,她想到是不是宋玉堂又逼着妈妈伺候男人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她现在是顾太太,绝不允许妈妈再受屈辱。 她跑去找宋玉堂。 门口的保镖拦住了她:“小姐,你不能进去,先生正在办公,不想被打扰。” 祝余怒吼:“滚开。” 尽管她现在是顾太太,但对于风月场所不要命的保镖来说,他们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呢,他们只听命于宋玉堂。 祝余身形单薄,根本打不过保镖,她在门外喊:“宋玉堂,你出来,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快点出来,别躲着当缩头乌龟。”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妈妈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 …… 祝余因为着急,一直在外面大声喊叫。 惊扰的宋玉堂没办法不出来。 他的面色愠怒:“这么张狂了吗?是顾太太的身份给了你底气?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祝余紧绷着小脸,“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段时间我都是按你说的做,你怎么还让我妈妈去陪酒?” 宋玉堂淡淡道:“我没让你妈妈陪酒。” “那她为什么不在地下室?” “我哪知道?她不见了,你就去找,跑到我这里来嚷嚷什么?”宋玉堂的语气忽然加重。 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吼,非常生气。 祝余半信半疑:“真不是你?” 宋玉堂耸肩:“我没必要骗你,你刚才不都说了,要是你妈妈出事了,你不会放过我。我相信,凭借着傅望栖的势力,你确实能对我造成一定的威胁,所以我干嘛要得罪你,得罪傅望栖呢?” 祝余又继续去寻找妈妈了。 可九仙岛太大了,要想找个人,肯定要费好些时间。 还没等她找到人,傅望栖就打电话过来,“都出去半个小时了,别乱跑,赶紧回来。” “知道了。” 她真的好难! 傅望栖和妈妈,她谁也舍弃不了。 打妈妈的电话也不接,难道真的要让她一间包厢一间包厢地寻找吗? 对了,还有乔凡尼。 乔凡尼好像喝了酒,走路的步伐不稳,跌跌撞撞地走到祝余面前,他一手扶着墙:“阿余,你找我?” “我妈妈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闻言,乔凡尼的眼神闪烁,不自在地撇过眼,不敢看祝余的眼睛。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乔凡尼捏紧了拳头,“方便的。” 他们不放过任何一间包厢。 有的包厢里的男男女女太投入,根本没注意到他们溜进来。 但有的包厢里的人都清醒着,被发现了,他们就装作服务员,倒也能蒙混过关。 找完了一楼又接着找二楼。 乔凡尼要拉开二楼最左边的包厢门时,被祝余制止了:“傅望栖在里面,这间不用找。” 乔凡尼身形一僵,眸中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跟着祝余进了隔壁的包厢。 包厢里一片漆黑。 祝余打开了壁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妈妈被好几个男人压在身下欺负。 她情急之下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子,“一群畜生,你们给我住手。” 几个男人正在兴头上,完全听不见棠说话。 祝余朝着他们的狗头,一人砸了一酒瓶子,“都TM给我滚开。” 被砸头,几个男人终于有了反应,捂着头滚到了地上,裤子都没提好,“哪来的小贱人,敢打老子?” 祝余气急,照着说话的男人又是抡了一酒瓶子。 林白凡被欺负得奄奄一息。 祝余扒开那几个男人,去检查妈妈的情况。 那几个男人也算是手头有几个钱的暴发户,嚣张的不得了,怎么肯甘愿挨打。 他们也抄起了酒瓶子要打祝余。 但是被乔凡尼一脚踹开了。 瞬间,包厢里一阵激烈的打斗。 以至于隔壁的傅望栖都听到了。 祝余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有些担心,便想出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就看到了祝余在打架。 她没受伤,有个男人护着她。 他先打电话叫了保镖上来,然后才进去把祝余带了出来。 祝余挣脱他的手,跑去抱着妈妈,央求傅望栖:“你救救她,我怕她出事。” 看到女人头发散乱、衣衫凌乱的样子,再结合一屋子的酒鬼,傅望栖大概猜得到发生了什么,就把林白凡也救了出来。 很快保镖赶到,制服了那几个喝酒闹事的男人。 “你想怎么处理?”傅望栖问祝余。 祝余的眼里充满恨意:“把他们都阉了,不要化学阉割,要物理阉割,也不许给他们打麻药。” 傅望栖微微一怔。 她好像执着于废掉男人的下半身。 虽然对男人来说这一招挺狠的,但这几个人罪有应得,傅望栖淡淡道:“就按照我太太说的办。” 那几个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有的直接吓晕过去,装死,祈祷着这不是真的。 祝余冷冷道:“就是死了,也要阉了再下葬。” 她着急把妈妈送往医院,没亲眼看着这一幕,就拜托乔凡尼监督。 然后她和傅望栖把妈妈送去了医院。 医生在里面为林白凡治疗,他们等在外面。 傅望栖转头看向女孩,微微眯起眸子。 他一直都觉得她是凉薄的,不可能管闲事,可今晚怎么就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这么激动? 他问祝余:“你认识她吗?” 祝余明白她指的是妈妈,眸色变了变,最终选择说谎:“我不认识。” “不认识还拼命救人?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祝余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答非所问:“谢谢你帮我。” 听着女孩有气无力的声音,傅望栖也不忍心再说教,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是不是吓到了?以后可别这么勇了,想救人可以找我。” 傅望栖这句话提醒她了。 第103章 撒谎 她一味地向宋玉堂妥协,换来的只有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受伤和屈辱。 这次,她不妥协了。 无论宋玉堂如何阻止,她都要把妈妈带离九仙岛。 许久。 医生出来告知他们:“病人已经醒了,一切生命体征都正常,但需要留院观察几日,你们现在可以进去看她了。” 祝余看着傅望栖:“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傅望栖皱眉,她的语气太客气了,好像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让他心里有点不高兴,“要守夜,也应该由那个女人的子女来守,你守算怎么回事?” 话落,他推门而入。 祝余来不及阻止,只能跟在他身后。 傅望栖看着躺在床上虽然憔悴,但骨相漂亮的女人,礼貌地问候:“阿姨,您的儿女呢?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来医院照顾您,我和我太太要离开了。” 林白凡没有言语,愣愣地看着眼前与徐从南有一双相似眼睛的男人。她从心底里对傅望栖没有好感,神色间尽是不耐。 “阿姨,您能听到我说话吗?”傅望栖再次询问。 祝余在一旁打圆场:“或许她的儿女离她很远,根本赶不过来呢?我就照顾她一晚,明天等她的儿女来了,我就回家。” 傅望栖不愿意:“你明天学校还有课,要早点休息,我送你回学校。” 祝余没动,“我放心不下她。” 傅望栖:“你别告诉我她是你家亲戚?” “不是。” 最后,傅望栖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我请护工照顾她,你可以放心了吗?” 祝余同意。 她不能再得寸进尺。若是执意留在这里,说不好会被他发现端倪。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傅望栖发现了她的秘密,发现她嫁给他的目的不纯,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依依不舍地离开病房,被傅望栖带回了学校。 傅望栖把车平稳地停下。 祝余原本在发呆,一秒钟回神,解开安全带,“谢谢你送我回来。” 傅望栖眸色深沉地看着她,嗓音淡漠:“还有呢?” 祝余反应过来,整个温软的身子都靠近男人,微微仰头亲上了他的下巴,眼波流转:“我爱你。” 傅望栖眸光微动,一把把女孩抱在了他的腿上,加深了这个吻。要不是身上有安全带束缚着,肯定不止一个吻这么简单。 十几分钟下来,两人都气息不稳。 傅望栖用牙齿轻咬着祝余的锁骨,喘着气说:“等忙过这段时间,就过我们的新婚夜。” 祝余一怔。 他们只是名义夫妻,还不算事实夫妻。 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不过,她不排斥与他亲密,唇角扬起,轻声说:“我都有点期待了。” 亲密了一番,傅望栖脸上的阴云褪去,眉目舒展,“快回宿舍,早点休息。” “你也是。” 祝余一步三回头,等傅望栖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她又折回来,拦了辆出租车前往医院。 * 医院。 “妈妈,你告诉我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宋玉堂说他没有逼你陪酒,那你为什么会被男人欺负?” 林白凡不想回忆那些不堪,紧抿着唇不说话。 可祝余难受,她必须找出幕后推手,不然妈妈以后还会受苦。 “妈妈,你能告诉我吗?我收拾他们。” 林白凡张了张唇,满眼辛酸泪:“妈妈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待在地下室里,可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的时候会在包厢里。” 祝余心疼地拥抱妈妈,“对不起,是我没早点把你救出来。等你痊愈了,我给你另外安排住处,我们再也不回九仙岛那个人间地狱了。” 林白凡点头。 冷不防地,她说起了傅望栖,“我早该知道,徐从南的儿子必定相貌英俊,倒也看上去没徐从南那么心狠手辣,品行还算端正。” 祝余欣喜:“妈妈,你接受傅望栖了吗?” “说实话,我永远都不会接受他,可是你喜欢,我也不阻止你,只希望你别把男人看得太重,以免将来自己受伤。” 林白凡说着,目光逐渐飘远,神色哀伤。 祝余看不见林白凡的表情,只当她是再平常不过的唠叨:“妈妈,不会的,你要是多与他接触,就会知道他真的很好。” 女人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周围多少反对的声音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别人说这个男人不好,她总能找到理由为他辩解。 殊不知,旁观者清。 林白凡心里苦涩,她的傻女儿。 * 趁着这次住院的机会,祝余悄悄为母亲预约了全身体检。 一整套检查下来,她按捺不住跑去找医生要检查结果:“医生,我妈妈的身体怎么样?” 医生表情凝重,尽量说得不那么吓人:“你母亲的身体机能出现了严重的损伤,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妇科病也严重。” 在风月场所生活的女人,没有几个不得妇科病的。 她们要是幸运的话,能遇上那种讲卫生的男人。 可现实是,没有多少男人讲卫生,也不爱戴套,久而久之,她们会染上顽固的妇科病。 祝余心情沉重。 事已至此,只能往前看,“医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妈妈,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医生心里有数,她妈妈的病是治不好的,只能说在医学干预下,延长寿命罢了。 “治病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当然会尽力医治你妈妈。” 或许是医生安慰的话语起作用了,祝余冰凉的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祝余一直在医院陪妈妈,没回学校。 傅望栖是通过校长得知此事的。 他猜想她可能在医院陪那天的那个女人,便来了医院一趟。 可医生告诉他那个女人已经出院了。 傅望栖问:“那个阿姨身边有儿女陪着吗?” “有个女儿陪着,那小姑娘挺孝顺的。” 他白来一趟,于是给祝余打电话:“你在哪里?” 祝余为妈妈办理完出院手续,领着妈妈回到了顾北珩曾经送给她的那栋学校附近的公寓。 她打算以后就让妈妈住在这里。 刚打开门,扶着妈妈在沙发上坐下,傅望栖的电话就打来了,“你现在在哪儿?” 听他饱含怒气的声音,应该是知道她好几天没去上学的事了。不能让他知道她在这里,否则他一定会即刻冲过来,到时候就全都露馅了。 祝余绞尽脑汁地撒谎:“我在外面。” 第104章 热闹 傅望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醉酒带来的后遗症还没消除,他的头剧痛无比。他睁开眼,望着完全陌生的环境,怔了好一会儿,才回想了昨夜里发生的一切。 他下床,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目光四处巡视着,一眼就看到了最大的那间房,房门上挂着新婚的装饰花环,这间应该就是祝余和乔凡尼的婚房了。 傅望栖目光格外的阴沉,他朝着这间房走去。 然后抬起脚,使劲儿踹门。 哐!哐!哐! 太暴力了。 “你在干嘛?”祝余闻声敢来,看到他的谜之操作,不禁皱眉。 傅望栖停止踹门,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的祝余。 过了新婚夜,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暗示,反正他觉得祝余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他大步走到祝余跟前,不管不顾她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直接上手,抓着她的肩膀,像是抓奸的丈夫一样,冷冷地质问她:“你昨晚和乔凡尼的新婚夜,过得好吗?” 祝余看着他几欲喷火的双眸,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沉沉的。 即使他曾经对她很恶劣。 祝余也希望他能天天开心,找到一个他爱的,爱他的女人,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傅望栖,我和我老公很好,不劳你操心。” “谁操心你和你老公了?你是我的。” 傅望栖唇压下来的那一瞬,祝余整个人是懵的,她竟然是懵的,就那样懵懵的,等着傅望栖来亲她。 就在唇瓣即将碰上的时候,祝余忽然干呕了一声。 “呕——” 她跑去外面,蹲在地头。 这里是农庄,出了屋,就是一片草地。 祝余快把胆吐出来了,但她是空腹,只一个劲地吐酸水。 傅望栖凑上前来,看她真难受,没有任何预兆,凭着自己的心关心她:“你怎么了?” 祝余还是吐。 傅望栖帮她顺着背。 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发牢骚:“你老公呢?你这样,他怎么不管你?” 祝余白他一眼,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一直吐。 “什么?” 祝余犹如五雷轰顶,睁大眼睛看着傅望栖。 “孩子是我的吗?” 傅望栖就是有这个自信,相信孩子是他的。 他还是挺了解祝余的,知道她不是那种乱搞的女人。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做都是他逼的,她很不情愿。 她应该不会主动去找野男人。 祝余还是懵。 傅望栖拉她:“走,去医院,我们检查一下。” 祝余不想去。 但力气没有傅望栖大,就被他拽着走了。 去医院的路上,傅望栖非常强势地说:“如果你怀孕了,你就和乔凡尼离婚,和我回傅家,我父母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接受你的。” 祝余苦笑。 她问傅望栖:“你爱我吗?” 傅望栖沉默了。 祝余讽刺地笑:“你看,你连爱我都不确定,为什么一定非要带我回一家呢?乔凡尼他可以接受我的一切,不嫌弃我结过婚,可你行吗?你的父母答应吗?” 傅望栖被问住了。 他不知道爱一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但是他十分确信,他不想让祝余离开他,祝余离开的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在想她。如果这都不算爱,什么才能算呢? 傅望栖豁出去了:“阿余,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祝余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有些心酸:“傅望栖,你是认真的吗?” 傅望栖看着她的眼睛,神情格外坚定:“我什么时候说过骗你的话?” 祝余嘟囔:“你骗我的多了去了。” 傅望栖趁机说:“你和乔凡尼离婚,回到我身边。” 祝余不说话了。 再怎么,也要等一段时间吧。这种感觉自己好像在耍乔凡尼一样,乔凡尼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肯定要给乔凡尼面子。 傅望栖见她不说话,强硬地将她揽在怀里。 傅望栖这么有钱,去的是私立医院,找了人脉,连队都不用排,很快就抽了血,拿去化验了。 一个小时后。 化验结果出来了。 祝余已经怀孕两个月。 算算日子,傅望栖现在确定这孩子一定是他的。 “阿余,跟我回国,我要带你去我父母那里,告诉我父母这个好消息。” 祝余的表情格外沉重。 “傅望栖,你是真的想带我回去吗?你能接受我过去的那些黑历史吗?你的心里真的能做到毫无芥蒂吗?” 傅望栖说:“你说的是赌博的事吗?我早就不在意了,只要你以后不赌就行。” 祝余摇摇头:“不是这个。” 傅望栖心里一惊,面色严肃了几分:“那是什么?” 祝余:“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有处女情结的事吗?” 傅望栖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祝余说:“我的处女膜是补的,我也不是第一次,都是骗你的。” 傅望栖不相信,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开玩笑的情绪,但是没有。 “你的第一次给谁了?” 祝余苦笑:“我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我才十四岁,被一堆老白男绑在房间里……” “傅望栖,你走吧。” “我不想回忆过去,也不想和你在一起之后,整天过得提心吊胆的,害怕谎言被戳穿的一天。” 第105章 葬礼 “爷爷!” 傅望栖慌了,急忙去查看老爷子的状况。 祝余手中的茶杯掉落,她瘫坐在地上,一时不知所措。 现场乱作一团。 随后有救护车来接走了老爷子,傅望栖也跟着去了医院。 顾显年和徐从南留下来遣散宾客,“实在对不住各位,我家老爷子身体欠安,婚礼到此结束。” 宾客们表示理解。 “丧门星。” 顾显年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祝余身上:“要不是娶你进门,老爷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一旁的顾承星听不下去了,“爸,您别这样说棠……” 他突然想起傅望栖的话,瞬间变成了:“别这样说嫂子。” “哼,她没进门的时候我们家好好的,她一进门你爷爷的身体就出问题,她不是丧门星是什么?” 顾显年越想越气,他指着祝余的脑袋说:“去祠堂跪着。” 顾承星替祝余解围:“爸,您别这样,我们还是先去医院看爷爷吧,嫂子也和我们一起。” 顾显年不同意:“她有什么脸去?去祠堂跪着赎罪。” 祝余嗓子哑了般无法出声,任由保镖拖着她往祠堂走。 医院。 顾显年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傅望栖正在老爷子的病床前跪着。 他悲痛欲绝:“我爷爷走了。” 傅老爷子因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听闻噩耗,顾显年的血压瞬间飙升,差点站不稳。 顾承星赶快扶着:“爸,您当心身体。” 顾家的人特别伤心,可徐从南却一点都哭不出来,她甚至有些得意,以后不用她出手,自然有人收拾祝余。 这个不知趣的姑娘,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冷眼看着顾家的三个男人忙前忙后地为老爷子料理后事。 傅望栖后知后觉,他们都来了,唯独祝余不在,他问:“祝余呢?她怎么没来?” 顾显年没好气地说:“你爷爷的死都怪她,我让她在祠堂跪着。” 傅望栖无语,“爸,你能别这么迷信吗?我爷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医生也提前给我们打了预防针,而且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怎么能把错强行推给祝余呢?” 顾显年心里有他自己的盘算,他的眼神变得阴狠,“你作为长子长孙,现在应该操心的是爷爷的后事,我只是让你老婆在祠堂跪着,这就心疼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傅望栖选择沉默。 如果他今天插手了祝余跪祠堂的事,那可算是把父亲给彻底得罪了,他以后指不定怎么变着法的为难祝余呢。 所以他选择大半夜的待在医院守着爷爷,并没有回去看祝余。 顾家其余人都回去了。 顾氏祠堂。 顾显年一脚踹在了祝余纤薄的背上。 “唔--” 祝余无骨的身子趴在地上,喷了一口血。 顾显年命保镖拿来长鞭,鞭子甩在空中的噼啪声令人不寒而栗,“你这个丧门星,狐狸精附体勾引我儿子,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咻--” “啪--” …… 鞭子重重地落在祝余的背上,留下道道鲜红的伤痕。 祝余咬牙隐忍着。 她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痛到秀眉狠狠蹙起,痛到她快意识恍惚了,耳边全是鞭子落下的声音和顾显年的骂声。 后来她眼皮一沉,彻底不省人事了。 “把她给我用冷水泼醒,”顾显年吩咐。 另一边。 顾承星从医院回来后,想着祝余应该还没吃饭,便亲自下厨为她做晚饭。 他做的是十分简单的家常炒菜。 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清炒油麦菜。 他把它们整齐地摆放在食盒里,然后提着食盒去找祝余。 “哗啦--” “哗啦--” …… 越接近祠堂,他听到的泼水声就越清晰。 顾承星瞬间觉得事情不妙,加快了步伐朝着祠堂走去。 他推开祠堂的大门,就看见两个保镖分别一左一右摁着祝余,第三个保镖往她头上浇冷水。 而祝余浑身湿透,背上一片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住手!” 顾承星冲进去大喊一声。 他扶起伤痕累累的祝余,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显年。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直都是慈眉善目、温文尔雅的,可今天看到父亲这么残暴的一幕,当真是开了眼。 “爸,您就不怕我哥他怪罪您吗?” 顾显年冷哼,“他应该感谢我教训这个狐狸精,害人精。” “我这就打电让我哥回来。” “你敢?” 顾显年一把拍掉顾承星的手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哥都那么对你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别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这个狐狸精有什么好,值得你和你哥护着?” 顾承星破天荒地头一回顶撞父亲:“她要是不好,我哥怎么会娶她呢?您觉得我哥像傻子吗?” “啪--” 顾显年扇了顾承星一巴掌,“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你哥的事你少掺和,你哥他根本就没把你当弟弟,他把你当成敌人,醒醒吧。” 无论他怎么说,顾承星就是听不进去。 他把祝余打横抱起,对着顾显年一字一顿说道:“爷爷的死与她无关,就算您今天打死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爸,我不相信您会这么残忍,对一个弱女子百般折磨,放过她吧。” 顾显年陷入了沉思。 他很早就知道傅望栖不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他永远都向着他那位母夜叉似的母亲,只有顾承星是他最亲的儿子,他不能失去他。 于是,他妥协了,“我可以放过她,不过有要求。” 顾承星狐疑:“什么要求?” 顾显年那双透着精明的眼睛微微眯起,“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要告诉你哥,”他又是对着祝余说道;“你也一样,别在北珩面前告状,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权衡利弊之后,顾承星答应了。 顾显年看向祝余。 祝余虚弱地说:“您放心,我不会告状的。” 话落,顾承星抱着祝余离开了祠堂。 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徐从南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场面,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张照片。 她要给她儿子看。 她放大照片。 可当她看到祝余脖子上戴着的孔雀翎项圈时,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106章 把孩子给你 祝余把积压在心底已久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整个人都轻快了。 这是她最大的黑历史。 对她来说,也是最致命的。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她与傅望栖隔开了一些距离,就那么看着他。傅望栖许是受到了太大的震动,一直怔怔的,根本没有反应。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从不对男人抱有任何希望的她,此时此刻也没对傅望栖抱有期待。毕竟,抛却他傅家三公子的光环,他也只是一个男人。 祝余深吸一口气,走到傅望栖身边,仰头看着他。 她一脸的平静,嗓音也温柔:“傅望栖,即使你说你接受不了这点,我也能理解,也不会怪你。我们俩就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乔凡尼打电话,让他来接我。” 傅望栖听了她的话,仿佛大梦初醒,这才看向祝余。 “那孩子呢?” 他的声音在颤抖。 孩子?! 祝余也不知道孩子应该怎么办? 她很认真严肃地问傅望栖:“傅望栖,你可以接受孩子吗?你可以不戴有色眼镜,不因为我的黑历史而平等地看待孩子吗?” 傅望栖不是那么狭隘的人。 别说这孩子是自己亲生的。 就算不是,他也不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怎么样。 “不会。”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祝余心里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她没看错人,她曾经也想过,如果有了孩子,就把孩子给傅望栖,她不要。 傅望栖的成长环境更适合养孩子。 “傅望栖,等孩子生下来,你抱走,我不要。” 祝余虽然很痛快地把这话说了出来,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无论如何,她没法冷血地做到,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丝感情也没有。 祝余说完,就打算离开。 在她经过傅望栖身旁的时候,傅望栖拉住了她。 她看着他,他也看她。 却是相顾无言。 许久,祝余轻扯唇角,推掉傅望栖的手:“别这样,我走了。” 傅望栖觉得自己挺能言善辩的。 但此时此刻,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连“别走”这两个字,也说不出口。 祝余走了。 她从医院出来,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等待着乔凡尼来接她。 盯着川流不息的马路,祝余想着还好有乔凡尼。 我们活一生,其实朋友和爱人,还有家人,都是挺重要的存在。这些,祝余以前没有可以依靠的,但现在,菲利普教授一家给了她太多心灵的慰藉。 傅望栖随后跟着出来。 他看见祝余在那里坐着,身子纤瘦,孤孤单单,可可怜怜,心里很不适滋味。 她失去了清白,又不是她的错。 她也是受害者。 他想让她回到他身边,却对他一点包容的心都没有。是的,他承认他小气了,他可以接受祝余赌博,却一时没法接受她被很多男人侵犯过。 所以,他没有过去打扰祝余。 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乔凡尼过来,蹲到祝余跟前,一脸温柔和关切地望着她,问她:“阿余,你怎么了呀?哪里不舒服?要紧吗?” 看着乔凡尼关切的脸庞,祝余不想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他,让他扫兴。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乔凡尼倒是不着急回去。 祝余平时喜欢闷在家里,这好不容易出来了,他看向祝余的肚子:“饿了没?我带你去吃一顿中餐吧?回美国这么长时间了,你一定想念中餐了,是不是?” 其实,活了二十二年,祝余吃白人饭的日子比吃中餐长多了。 早就习惯吃百人饭了。 但乔凡尼这么殷勤,她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 乔凡尼不是很喜欢吃中餐,祝余看得出来。 “没事,你不用勉强自己。每个国家的人,都有他们的生活习惯,我们求同存异就好。” 乔凡尼不拘小节:“没事,我常常你们国家的人经常吃的食物。” 祝余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 吃完饭,乔凡尼说:“附近有个商场,我带你去玩吧,购物也行。” 祝余:“好吧。” 商场离吃饭的地方很近,不用开车,走过去就行。 乔凡尼拉着祝余的手腕走。 傅望栖就远远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像个跟踪狂一样,看着乔凡尼牵着祝余,恨不得上去分开他们,可他还是忍住了。 上去了,免不了又要打架。 祝余现在怀着他的孩子,他不想让祝余被吓到。 祝余跟着乔凡尼在娱乐区域玩了几个项目之后,就被乔凡尼带着买衣服去了。到了买衣服的地方,他们路过童装店。 祝余忽然就停住了脚步。 童装真的好可爱。 小小的,让人心软。 祝余都手痒痒了,想给自己的孩子买好多。 她开始幻想着,她和傅望栖的孩子一定很好看,穿上这样的衣服,肯定超级可爱。 祝余简直舍不得离开童装店。 她在童装店里逛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去之后,祝余逛街也累了,就睡着了。一觉睡觉晚上才醒来。 “来拉斯维加斯。” 祝余收到了这样一条匿名短信。 她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子,一股不好的预感侵袭她全身。 给他发信息的人,是他吗? 她尝试着把电话打过去,那年却显示是空号。 一定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地给她发这种信息,祝余心里慌慌的,当即就订了最早一班飞拉斯维加斯的机票。 如果真是当初把她从风月场里救出来的人。 她一定要去见。 不敢不见。 祝余给自己订的是头等舱,其实等她有钱了之后,她就没再委屈过自己,吃好的,住好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她上了飞机,直接戴了个眼罩睡觉了。 压根没发现与她身后隔着两个位置的地方,出现了傅望栖的身影。 傅望栖也飞拉斯维加斯。 抵达拉斯维加斯,祝余驾轻就熟地走到她熟悉的房间门口,进门之前,还左看右看,确认没什么可以的人之后,才进去。 然而,这一切,都让躲在远处的傅望栖看了个真切。 傅望栖马上跟上来。 这房门有密码,不过也不是很难,想进去,总有办法。 第107章 狠人 祝余进入酒店房间。 照例是昏昏暗暗,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她照例走到了以往站的地方,看着坐在办公桌前,背对着她的男人。 以往,她见男人,都是由男人的助理传话的。 今晚却很奇怪,只有男人一人。 她就直接问了:“你是曾经那个把我带去风月场的人吗?” 男人回答说:“是。” 哎,这个声音怎么有点熟悉呢? 但祝余就是死活都想不起来。 “你找我来干嘛?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男人发出一声轻笑:“你当初是这么说的,但我没同意。” 祝余心底大惊,没再说话。 虽然她和男人接触的机会不多,但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是个狠人,很不好惹。 她的那点小心思可瞒不过男人,男人说:“我需要你继续给我赌。” 祝余不想再过那种地狱般的生活了。 “抱歉,我前段时间用脑过去,已经没法帮你赌了,我的脑子不转了。” 男人没生气,而是不紧不慢地说:“你会后悔的。” 祝余的姿态放的很低:“求求你,看在以前我为你赚了那么多的份上,你让我往后过安稳日子吧。” “你别不识好歹。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在你没给我一个肯定的回复之前,我觉得你还是别出这间房,我等着你的答案。我对你有耐心,但我希望你知道,我的耐心并不多。” 祝余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她也不顾自己还怀着孩子,因为此时的她,感觉生活又没了盼头。 兜兜转转,她还是来到了地狱。 …… 傅望栖在暗处,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背后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大哥。 他一向温润如玉的亲大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原来他的亲大哥是这样一个人。 傅望栖追上去:“大哥。” 男人没回头,而是说:“你认错人了。” 傅望栖冷笑一声,心情很复杂:“大哥,我从小就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看错了谁,也不会看错你。我们聊聊吧。” 既然已经被拆穿,傅望城也不装了,转身,撕下面具:“小三儿,你跟我来。” …… 与父亲有过约定,顾承星只能说:“我不太清楚。” 他把祝余放下就离开了新房。 徐从南的眸色变了变,一把关上房门。 她走到祝余跟前,用力抓住她脖子上的孔雀翎项圈,语气特别可怕:“说,这东西是你从哪里偷来的?” 祝余默默观察着徐从南的反应,她明显知道这孔雀翎项圈背后的故事,难道她与宋玉堂之间有什么吗? 亦或者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相同的孔雀翎项圈,只是碰巧让她觉得熟悉? 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她不能向她透露太多,便编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是傅望栖在一场拍卖会上买来的,他觉得很配我的旗袍,就让我在婚礼的时候戴上。” 徐从南相信了。 以为真的只是巧合。 她说:“你把它取下来给我看看。” 祝余听话地取下给她。 徐从南举到灯光下细细观摩着,看见项圈内侧刻了三个字。 正是她的名字。 她神色大变,很快又觉得反应过度,在祝余面前佯装平静:“我挺喜欢这个项圈的,你能把它送给我吗?” 祝余好像不能拒绝婆婆的要求,便说:“好。” “谢谢,不过我希望你别告诉北珩。” 祝余强撑着微笑:“傅望栖不会知道的。” 这夫妻俩真有意思,一个两个都欺负她,却怵他们的儿子。 有傅望栖在她身边,这点委屈她就咽到肚里。 徐从南走后没多久,家里的佣人便来敲门:“大少奶奶,二少爷让我过来帮您处理伤口。” 祝余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进来,门没锁。” 佣人拿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仔细为她处理伤口。 当消毒酒精触到伤口的时候,祝余痛的一张小脸都扭曲了,她紧紧抓着床单,忍不住痛呼出声。 佣人叹了口气,“大少奶奶,你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她光是看着这血肉模糊的伤口就觉得疼,而大少奶奶这么瘦的女孩子,实际上该有多疼啊? 嫁豪门真心不容易。 大少爷又不在身边,她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由于伤口面积太大,佣人整整处理了半个小时,才勉强把伤处贴上药膏。 祝余:“谢谢,辛苦了。” 她明显感觉到脊背那种黏糊糊的不适感消失了。 佣人也有女儿,和祝余一般大,所以挺心疼她的,“不客气,大少奶奶,你记一下我的电话号码,夜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的电话号码是188****4561.” 祝余也不逞强,她现在这个样子,确实需要人照看,便应下:“好的。” 夜深了。 一天戏剧性的生活彻底结束了。 今晚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可老爷子突然去世,新房里原本喜庆的装饰全部被撤了下来。 祝余看着床头柜上燃着的白色蜡烛出神。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对面的房间。 徐从南数落起顾显年:“你也太心急了,把祝余打成那样,明天北珩回来,你怎么向他交代?” “哼,一个晦气的丧门星,她不敢告状。” “她不告状,北珩就猜不到吗?你以后别那么冲动了,没必要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与自己的亲生儿子闹僵关系。” 想起这事,顾显年就颇有怨言:“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一直给他灌输仇恨我的思想,他怎么可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徐从南被他无耻到了:“这一切的源头还不都是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又来了,又来了。 每次一吵架,她准翻旧账。 顾显年摔门离去:“我跟你这个疯女人没什么好说的。” “你滚。” 徐从南气得胸口起伏,抓紧了手里的孔雀翎项圈。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不知道曾经买下它的主人怎么样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项圈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 第108章 大哥 傅望城把傅望栖带到了赌场旁边的一家豪华酒店里。 傅望城领着傅望栖进了电梯,傅望栖发现傅望城刷了卡,输入了一个密码,电梯才去往顶楼。 这里是傅望城的地盘。 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上来。 整个过程,傅望栖还处在震惊当中,没有回过神来。 顶层不想其它层,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那种,顶层直接只有一个门,傅望城又是输入密码,又是核对指纹,最后又进行了人脸识别,层层解密,房门才被打开。 “小三儿,进来。” 傅望栖跟着进来。 说实话,里面很渗人。 装修也很古怪,有点像南美洲原始部落那样,充满了神秘,幽暗,还有恐怖。 “大哥,你在美国混的这么好吗?” 傅家的股份,他和傅望庭没有,但父亲提前给了傅望城一半,说是为了弥补他所承受的丧母之痛,以及腿部残疾的痛苦。 可傅望栖看着他,他的腿好像根本没事。 “大哥,你的腿好?” “早就好了,几年前就好了。”傅望城笑着说。 傅望栖觉得自己站不住了,他在傅望城的对面坐了下来。 “大哥,你为什么要装腿瘸呢?” 傅望城深邃的眼底闪过浓重的嘲讽:“我如果不这样做,你二哥还会想方设法地害我,这是我自保的方式。” 好吧,傅望庭和他的母亲,是挺让人讨厌的。 傅望栖现在也不是最关系这个,他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威胁祝余?你拿什么威胁她了?祝余好像很害怕你。我之前查到祝余在未成年的时候就开始赌了,这是不是你造成的?” 傅望城微微一笑:“小三儿,如果没有我,阿余早就被那些老白男玩死了。是我把她从地狱里救了出来,作为报答,她帮我赌博挣钱,有什么问题?” “阿余那么能赌,如果她金盆洗手了,多少有些暴殄天物。我现在只是让她重操旧业而已,她能继续报答我,也能给自己挣钱,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傅望栖其实很难相信自己那么好的大哥,怎么会有这么肮脏不堪的一面。 他把一个女孩子逼的游走在灰色地带,却如此云淡风轻。 他太会伪装了。 这么多年,在傅家与他朝相处,他竟然没发现他大哥的异常。 “你别胁迫阿余了。” 傅望城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随即脸色一变:“绝对不可能。我当初把阿余从一堆老白男的手里就出来,供她上名校,让她有钱可挣,我在她的身上投资了那么多,现在当然是要见回报的时候。” 傅望栖不是个怕事的人。 即使他知道他的大哥可能不一般,但他才不怕:“如果我一定要保下阿余呢?” “你就不怕爷爷奶奶,不怕爸知道?不怕大嫂知道?” “大嫂那么善良,肯定无法接受你的这种做法。” 傅望城非常笃定:“你大嫂爱我,她一定会站在我这边。至于爷爷奶奶,和爸,谁在乎他们的心情?反正爸一心扑在你和你妈身上,我算什么?正是因为爸的花心,所以才造成了我母亲后来的惨剧,以及我的惨剧,我为什么要原谅他?在乎他?” 傅望栖:“哥,你真美良心,爸最偏心谁,你心里没数吗?” “傅家的股份爸只给了你,一份也没给我和二哥,你还要怎么样?爸知道他做错事了,所以一直在弥补你和你母亲。再说了,这事也不能全怪爸呀,爸当初和你母亲是协议离婚,并没有闹得很难看,两个人不合适,在一起只会互相折磨,分开有什么错?” 傅望城越听越烦躁。 “你给我闭嘴。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你是既得利益者,所以你的想法好天真,好美好。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如果你是我,经历了这么多,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说得如此轻松。” 傅望栖也不说了。 他没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 “大哥,我一定要保护阿余。” “你保护得了吗?” 傅望城让傅望栖跟他来书房。打开书房门,傅望城径直走到书桌跟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沓照片和录像,一脸坏笑地告诉傅望栖:“这里面都是祝余当初被侵犯留下的证据。要不,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再做决定?” 傅望城直接连接到投影仪上,给傅望栖看。 当巨大的投影仪上逐渐出现祝余那张带有恐惧的稚嫩的脸庞时,傅望栖的呼吸都屏住了。 至少在这个画面里,祝余才十五六岁。 还是个未成年。 她被三个老白男绑在大床上,眼里的恐惧那么大,那么无助。 “够了!” 傅望栖看不下去了。 怪不得他和祝余第一次的时候,她会那么恐惧男人。一个女孩子,从未成年开始,就被各种男人虐待,不害怕男人才怪。 “小三儿,如果你一定要为祝余出头,那我就把这些录像发到黄色网站上,让全世界所有的男人都看看你前妻的裸体。然后再把祝余在暗网上拍卖。反正她不能给我赚钱了,就是废物一个,留着没用。” 傅望栖:“大哥,你简直丧尽天良。” 傅望栖冲上前,去抢那么录像。 傅望城在一边淡定地看着他发疯。 “小三儿,我能给你看这些东西,肯定是有备份的,你拿吧,你拿不完的。” 傅望栖很纳闷:“二哥,你很缺钱吗?为什么一定要祝余给你赚钱?你就不怕我回国告诉爸,爸把傅氏的股份收回去?我相信爸一定不会让傅氏落到心术不正的人手中。” 傅望城微笑:“小三儿,你倒是提醒我了,现在好了,你可能也回不去了。你可得三思啊,你妈都怀孕了你就没考虑过你妈,和你妈肚子里的孩子?” “我挺佩服你妈的,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爸跟前伏低做小,真是委屈她了。” 傅望栖不认同:“我妈不是伏低做小,我妈那是因为很爱爸,他们是相爱的,请你别把我妈想的那么龌龊。” “我妈又没有伤害过你。” 第109章 惨 傅望栖知道,傅望城能把这些秘密告诉他,确实他是不怕的。 威胁不行,只能谈条件了。 “大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阿余?” 傅望城的眼睛里是浓重的恨意,他浑身肃冷,仿佛是来索命的修罗:“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祝余,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 “大哥,真的没有条件可谈吗?” “没有。”傅望城回答的斩钉截铁。 他看着自己的傻弟弟,摇头失笑:“你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吗?你拿个盛势资本的三瓜两枣,你觉得我看得上?” 他大哥确实看不上。 傅望城势在必得:“傅家迟早是我的,祝余也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你就在煎熬中度过吧。” 傅望栖:“大哥,我求求你。” “祝余是无辜的,你别伤害无辜的人行不行?祝余她从小的时候,就已经很惨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别牵连无辜的人啊?” “你恨我,恨爸和我妈,那你冲着我们来,放过阿余。” 傅望城被逗笑了:“小三儿,你可真是个大孝子。你为了一个女人,竟然想把所有家里人都牵扯进来,我也是挺佩服你的。” 傅望栖的心一沉再沉:“无论如何,你就是不放过阿余呗?” 傅望城再一次充满耐心,又十分坚定地告诉他:“不会。阿余也是倒霉,遇到了你们。你知道为什么你妈给你在网上算的妻子恰好是阿余吗?” 傅望栖的瞳孔都扩大了。 “这件事也和你有关?”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怎么一切的事情都那么巧呢?这一切,你应该去怪你那个妈。” “不过,你也应该感谢我呀,我给你安排了一个长在你审美上的老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反正你现在也爱上你老婆了。” 傅望栖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一直以为自己所处的环境很干净,却没想到是这样。原来他的身边充满了阴谋和阳谋。 “大哥,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这就带阿余走。祝余你想要曝光录像,那你就就去曝光吧,我会永远陪着阿余。” 傅望城脸色一变:“你觉得阿余愿意接受你的好意吗?如果阿余知道你的一意孤行,导致她的裸照全网传,导致她没法见人,她社死,你觉得阿余会原谅你吗?”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到时候他说是AI换脸,死不承认就对了。 不过,这一点,他不会告诉他大哥,万一他大哥又想出了什么刁难他们的法子,就不好了。 目前为止,他只能先装弱。 然后一步一步找别的对策。 傅望栖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傅望城:“大哥,就算阿余会恨我,我也要带她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傅望城阴狠的目光看着他:“你觉得你有什么本事能把阿余带出赌场?” 傅望栖丝毫没有慌:“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报警,让警察帮我。当然了,有可能那些人也被你收买了,那我就去找乔凡尼,乔凡尼是地地道道的美国人,你说美国的警察到底是会帮你,还是帮人家自己人。你也不希望把这件事闹大吧?” “反正我要带着阿余走。大哥,你想拦,那就尽管来试试,我不怕。哦,对了,你再逼我,我就把你的这一切务必肮脏的事,告诉爸。你看不上我的盛势,难道也看不上偌大的傅氏集团?” 这可算是戳中傅望城的心思了。 其实,傅望城做这么多,布局这么多年,不仅仅是为了让那些曾经伤害他母亲和他的人得到报应,也是为了傅氏集团。 他是傅家的长子长孙,傅家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要不是他爸滥情,找了一堆小三小四,现在傅氏集团早就是他的了。 傅望栖走了。 怕出现什么岔子,他走得超级快,想要赶紧去见到祝余。 …… 房间门打开,祝余整个人吓得身体狠狠颤抖。 她这样,傅望栖一下子特别的心酸。 这个可怜的女人,从小到大是吃了多少苦啊。傅望栖的心被刺得生疼,好像有人用刀子扎他的心脏一样。 原来在乎一个人,她痛苦,他也会跟着痛苦。 “阿余,是我。” “傅望栖。” 傅望栖看到,祝余在听到是他之后,身体明显放松了。他大步上前,把祝余抱在怀里,无比眷恋,紧紧地抱着:“阿余,你相信我吗?” 傅望栖把脸埋在祝余的脖子里,嗓音低哑地说。 祝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 她还没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你怎么来了?” 祝余的声音并不平静,微微颤抖着,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傅望栖这样而感动。 “我什么都知道了,阿余,我带你回家。” “回家?” 祝余目光呆滞,眼神里一片迷茫:“回哪个家?” 傅望栖:“回傅家,那是我的家,以后也会是你的家。我知道了一切,现在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你明白吗?” 在这种物质的时刻,有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一下子,祝余的心都安定了下来。 可是,傅望栖真的能保护得了她吗? 他能对付得了城府如此深的傅望城吗? 祝余没有说话,傅望栖也不等她答应了,他一惯霸道,这个时候也很霸道,他直接把祝余从地上拉了起来,拉着她走。 祝余不敢走:“你大哥……” 她没说出口,但傅望栖懂。 傅望栖没有丝毫的惧怕,就只问了祝余一句话:“阿余,你究竟相不相信我?” 傅望栖是有聪明才智的。 可是傅望城能伪装到今天,能混的这么好,一定也不是吃素的,她不敢去赌。 这太冒险了。 “傅望栖,你别管我了。” 傅望栖觉得她又可怜,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阿余,跟我走,别废话,你再到这个地狱里来,你想过自己的母亲吗?我带你回傅家,你妈我也带着,从今往后,我保护你们母女俩。” “阿余,快走吧,你别犹豫了。我现在十分有信心能带你和你妈离开这里,但你再磨蹭一会儿,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