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婚大佬后，每天都在被团宠》 第1章 误入虎口 “说！谁让你来的！” 低沉阴寒的声音传来，程沫羽被人掐住脖颈，瞬时从沉睡中惊醒。 累…… 浑身又酸又累。 她睁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精壮的肌肤和一张就算阴冷却也很好看的脸，随之而来的是昨晚失去意识前的旖旎暧昧的画面。 坏了！ 她强忍着事后的不适感起来，小脸也因为被人掐着而通红。 昨晚被人算计，她情急之下跑出包厢误打误撞的进了这间房。 她记得房间的这男人长得好看，摸起来手感不错，因为药效再加上对方美色加持，程沫羽几乎没怎么犹豫就把人扑了。 “咳咳！不，不好意思……” 程沫羽用力的抓着男人的双手，努力挤出一丝让自己喘息的空间。 她对上男人双眼，他那好看的瑞凤眼摄人心魂，只是眼神冰冷得像是要杀人。 脖颈上的桎梏稍微松开了些，程沫羽知道，这人是在等她给出解释。 “昨晚我……被人算计了，您长得太好看，我……” 程沫羽绞尽脑汁，用尽毕生所学努力的想组织语言解释一下这凌乱不堪的场面，企图能让对方好接受一点。 男人没说话，他如雕塑一样盯着程沫羽，他身上被子滑落到他小腹，身上还有程沫羽抓出来的暧昧的红痕。 “我……不管怎么样，都很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程沫羽诚恳的道歉，她才说完，就又察觉到房中的气温又低了很多。 “滚出去！” 程沫羽理亏，她忍着身上的酸痛麻溜的套上衣服，她穿好衣服，抬头看到男人已经进了洗漱间。 她看着对方的背影，抿了抿唇，低头从包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她握着银行卡上前，准备敲门却又停住了。 算了，还是留个信吧。 程沫羽把银行卡和字条留下，又贴心的叫服务员送来早餐，这才放心的离开。 出了酒店，程沫羽去商场买了身干净的衣裳换上。 “橙子，怎么才接电话？” 刚结完账，程沫羽就接到同门师弟秦念安的电话了。 “怎么了？” “昨晚去哪儿了？导师见你中途离开好像有点不满意，今天我来实验室，看到他不在，听师兄们说是去苏家了。” 苏家…… 这么急的么？ 程沫羽冷笑，难怪她的导师杨集最近那么得意。 苏家这几天也一改常态，给她送来许多漂亮的衣服和化妆品，原来杨集早就跟苏家勾搭上了。 而昨晚杨集起哄，非要强行让她喝的那杯酒里，多半就是加了猛料的，否则不会令她那么快晕头转向。 呵，他们就是合谋想把她送到别人的床上去吧。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喂？橙子，你在听么？” “在听，除了这事，还有其他的么？” “当然！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纪家，这一次抬价到了千万，说是只要你肯点头，钱和时间都能好说。就一张琴，你真不去么？” 程沫羽抬头，她单手扶了一下腰，腰酸屁股疼的，纪家还阴魂不散。 “橙子啊，纪家不好对付的啊，不好得罪的啊……听说是纪晏礼让人来找的，纪晏礼是谁你知道的吧？” “知~道~” 程沫羽抿唇，来了京市两年了，这号人物她听得耳朵起茧了。 “纪晏礼，纪家掌权人，整个京市的商业老大，父亲早亡，早年家里的产业都被堂叔把持，他十八岁的时候凭借自己的能力把产业夺回且牢牢握在手中，目前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程沫羽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她以后也不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她只想快点完成学业，以后回到云都，继续做斫琴师，做个跟爷爷奶奶一样的平凡的手艺人。 “知道就好，师姐你要是惹他了，我也保不了你的。” 秦念安嘟嘟嚷嚷，程沫羽知道，只有他严肃认真的时候才会一本正经叫她师姐。 “那既然那么难做，就应了吧，木头和弦让他自己找，我只负责斫琴。” 程沫羽也被搞得烦了，这纪家的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她还不如一了百了，让这人别再烦她了…… 而且，正好拿他的名头，去敲打敲打苏家。 纪晏礼洗漱完出来，看到桌上摆着山珍海味，几乎都是大补元气的药膳和早点，脸更黑了。 她什么意思？ “纪总……” 进来察觉氛围不对的特助周曲，脚步顿在门口，不敢上前。 “进来。” 纪晏礼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在沙发上，坐下。 他视线落在那张卡和娟秀的字体上，咬了咬牙，脸色阴郁的不像话。 “她是什么人？” 周曲低头，他过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事了。 这是他的失职，昨晚是纪晏礼的私人行程，他就没跟着，可没想到昨晚他竟然发病了，比之前的周期整整提前了10天。 难怪那女孩子那么容易就把人扑倒。 “已经去查了。” 那就是还没有结果。 纪晏礼把那张黑卡丢到他面前：“用这个去查。” 周曲连忙把卡揣好，上面还有那张字条。 【实在抱歉，此事并非我本意，这里面是20万，小小补偿，密码是789987。】 别说纪晏礼看到了生气，周曲也觉得侮辱人，他们家纪总什么时候把20万放在眼里了？ 还有那一桌子补品…… 这人是嫌自己命大吧？ “额……纪总，我这边有件事跟您同步，您找的斫琴师晨露那边回复了，说是愿意斫琴，只是古琴用的木头和琴弦需要您这边提供。” 纪晏礼脸色略微好了点，他喝了口咖啡，声音清冷。 “什么时间？跟爷爷说一声。” 请晨露斫琴，这是纪家老爷子的心愿，明年老爷子就要八十六了，老爷子身体不好，他作为小辈不想他有遗憾。 只是这古琴本就小众，好的斫琴师也没几个，近些年来就只有前斫琴大家陆芷姮的琴能得老爷子的心。 只是陆芷姮几年前走了，说是有个传承人叫晨露，只是这人行踪不定，他找了小半年才找到对方的联系方式。 “明天下午三点，在新区中路的云享，晨露会去斫琴。” 纪晏礼蹙眉，时间那么着急？ “祖屋的金丝楠木和琴弦取了，跟爷爷说一声明天去。” 也不知道明天时间来不来得及亲自陪老爷子去，他手上还有个会议要开。 第2章 倒霉的偶遇 对程沫羽来说，昨晚这样的小插曲并不影响她太多，不过是一.夜.春.情而已，她也不是什么牌坊主非要守这贞洁。 到了实验室，秦念安身影闪出来将她拉到一边。 “姐姐，你可算来了！这数据我今天要是做不好就别想出实验室了！” 程沫羽慢条斯理的穿上白大褂，将手套戴好，微微抬起下巴。 “什么数据？” “昨天你走了之后，杨垃圾说什么我的技术好到可以给熙和做修复了，说已经在别人面前夸下海口，让我去做这组数据的恢复……我就一个小小的CMA专业狗，恢复数据的事儿我真的做不来！” 秦念安苦哈哈的一张脸，小小的扯了一下程沫羽。 “师姐……那组数据，非你亲自出马不可……” 程沫羽拧眉，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熙和，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游戏公司，一个月前，他们的工程师被国外的公司挖走，导致熙和旗下最挣钱的乙女游戏部分数据丢失。 这种乙女游戏承载的是很多女孩子对爱情的幻想，数据的丢失对她们来说并不比分手好过。 一个月前，熙和就出了道歉声明，并且出了公示，说一定想办法在45天内将数据恢复。 可是被挖走的工程师也在国外大放厥词，说什么除非是世界第一黑客Q亲自出马，否则，这组数据绝不可能恢复。 可是Q也说了，不参与两个集团的斗争，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师姐，求求你了，这世界上我就只有你一个好姐姐了。” 程沫羽叹气，秦念安六七岁的时候跟她一路过来，原本是要毕业后就追逐他的爱豆梦去的，怕她在京大里做研究生被欺负，这才不顾家里的反对死皮赖脸的跟着来念研究生了。 “成，对外就说是我们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自己的师弟自己疼，程沫羽沉思了一会儿后，便应下来。 “好！” 程沫羽愿意帮自己，秦念安狗腿子的给她捶肩扇风。 秦念安跟对方约好的时间是次日的下午，把源代码修复好后程沫羽看了一下时间，这恐怕是要跟纪家约的时间冲突。 “时间怕是来不及了，跟纪家那边的约……” “姐姐，这熙和必得你亲自去演示的，至于纪家……”秦念安咬咬牙：“我去！” 程沫羽挑眉：“你？” 真不是她看不起秦念安，秦念安连木头种类都分不清的。 “我可以跟他们说我是你关门弟子，我给你拿材料，两日后咱们把琴送过去！” 程沫羽嘴角抽搐，她背过身：“我没你那么丢人的关门弟子。” 秦念安：“姐姐坏……” “滚去拿材料。” 程沫羽深呼吸一口气，把秦念安推出门，得逞后的秦念安跑两步回头：“放心！纪家给我的材料我都带回来！” 两人分头行动，为了撑场子程沫羽换了一身通勤风的衣服，灰色的衬衣和深灰色的包臀裙，将她的曲线勾勒得很好。 知道她是京大实验室的，熙和的人没敢拦着就把她带上去。 “我们徐总正好跟纪氏集团的纪总在会议室里谈这件事，我带您过去。” 嗯？ 纪氏集团？ 不就是那个对她死缠烂打的纪家么？怎么？也放她鸽子了？希望秦念安不会太生气吧。 推开门，会议室的光倾泻下来，里面的几个人看到程沫羽，皆是一愣。 “听杨集说是推荐来的个小男生，怎么是个那么漂亮的小姑娘。” 坐在沙发上的人站起来，看着程沫羽笑眯眯的，很温润，亲和力很好。 澄清看过去，这人就是熙和的老大，徐子迦，人称最温润最好看的大厂CEO。 “徐总。” 程沫羽礼貌的对他点头微笑。 “徐总好，我是程沫羽，老师跟您说的应该是我的师弟秦念安，他跟我一组，您要的数据他跟我一起复原，另外，今天他有事，所以由我来给您演示。” 徐子迦打量了她一眼，点头轻笑，而后回头看着角落里的人大笑。 “晏礼，你正好赶上了，来听听。” 徐子迦的身形移开，他的身后露出一张冷峻惊艳的脸，程沫羽的视线跟他的接触时，身形一晃，差点没摔倒。 这也太倒霉了吧！ “纪总……” 周曲看到程沫羽后，也立刻低头在他耳边低语：“她就是那个人，山里出来的，去年才考上京大计算机学院的研究生，说是孤儿。” 纪晏礼自然也认出来了，他不动声色，眼神却牢牢的锁在她身上。 “嗯？” 徐子迦有点意外，他认识纪晏礼二十几年，头一次看到他这样占有欲赤.果.果得那么明显的眼神。 “纪总好。” 程沫羽已经回过神，她波澜不惊的冲他点头，看上去要多乖就有多乖。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现在给你们演示，晚上我还有事情。” 言下之意就是她很赶时间，不想跟他们待太久。 徐子迦回头看一眼纪晏礼，纪晏礼没说话，他点点头，程沫羽将网址打开，纤细的十根手指在键盘上飞速的演示。 她按下回车键，键盘的声音很清脆。 大屏幕上，是游戏里的男主角的身影和声音。 “我回来了，近期在想我么？” “上次你说的花海很好看，特意去北疆拿了花种，你看，是不是你喜欢的那种？” “不管是现在的你，还是以前的你，我都喜欢。” 大屏上，除了恢复的数据外，又加了一些小小的板块。 徐子迦抬眼看着大屏，喜出望外。 原本他都差点放弃了，这国内的能找的工程师都找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两个在校的学生解决了他的难题。 “这是……” “我们觉得单纯的恢复数据并不能解决这款游戏目前的困境，所以小小的加了一些板块。” 徐子迦鼓掌：“好！很好！我答应杨集给你们的钱，一分不少的给你们，等下我就让人打到账户上……” “如果是给我们的，直接打到我师弟账户吧，就不麻烦导师转给我们了。” 一屋子都是商业老狐狸，哪里听不出程沫羽的意思，徐子迦自然连连说好。 程沫羽签好合同后，有十分乖巧的冲着他们点头招呼。 “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才摸到门边，就听到纪晏礼那清冷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来。 “你打算就这样走了么？没话跟我说？” 第3章 拿回20万 什么情况？ 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的起来，目光都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转。 “这……”徐子迦靠近纪晏礼，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纪晏礼并不理会他，只盯着程沫羽看。 程沫羽深呼吸一口气，笑着看他。 “前天是我的不对，不知道您是纪氏的纪总，多有得罪，真的抱歉。” 徐子迦一听，以为是两人有过小摩擦，脸色缓和不少又笑了起来。 “这种小事晏礼不会放在心上的，说开了就好，程同学不是说晚上还有事么？我让司机送你回去，晏礼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为难程同学了吧。” 纪晏礼扫了他一眼，脸色缓和了不少。 “嗯。” “那就好，叫司机……” “正好要路过京大，周曲，把程沫羽带上。” 什么？ 徐子迦脸色难忍的抽搐，他这个发小今天是抽什么风？ 程沫羽恨不得扭头就跑，可周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她身边，十分友好的冲着她笑。 “程同学，这边请。” 像是赶鸭子上架一般，对方强势得让程沫羽没法拒绝。 都说这上千万的豪车坐着最舒服，可程沫羽坐着却像是有针在扎她。 “程沫羽？” 不知道过了多久，自从上车后的没开口说过话一直在闭目养神的男人开口。 “纪总。” 程沫羽皮笑肉不笑点头。 “22岁，京大CMA实验室研二，资料显示你自己一个人，那20万是哪儿来的？” 程沫羽自诩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现在却头皮有点发麻，因为这个人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 “正规途径所得，纪总放心。” 程沫羽有点后悔，不应该把卡直接给他的，这20万对普通人来说是大钱，对他来说可能就是跟苍蝇腿一样，倒是有些侮辱他了。 “卡里没钱。” 没钱？ 程沫羽一愣，不可能，这是苏家给她的，苏家不至于连20万都舍不得。 “需要报警么？” 纪晏礼扭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多谢纪总提醒，算我欠纪总一个人情，这事我会查清楚的，前面放我下车就行。” 程沫羽说着，敲了一下前面的挡板，周曲的后脑勺漏出来。 “辛苦停车。” 周曲看了一眼后视镜，纪晏礼没说话，他停车把车门打开。 “程同学慢走。” 程沫羽摆摆手，才站稳，就听到车里的纪晏礼再次开口。 “程沫羽，我们还会再见的。” 程沫羽脚下一软，这人她可不想再见了，怪尴尬的。 而且……他清冷得有点性感，让她总觉得那晚是她玷污了他，欺负了他。 秦念安发来消息，说是东西已经取回来放在程沫羽租住的公寓了，还说今晚有校友会，是苏家主办的，邀请了他们实验室全部的人，除了程沫羽。 “橙子，你说我要去么？” 程沫羽不去，秦念安也不想去，他家境不比苏家差，去了苏家岂不是得意？ “随你，不过，我会去。” 那20万，苏家得给她一个说法。 唐所，是京市最出名的娱乐场所，每天在唐所外围的豪车数不胜数，这里是有钱人的销金窟，是无数穷人的梦想，也是一些失足男女幻想翻身的天堂。 得知苏家是在这种地方办的校友会，程沫羽知道，这一定很不简单。 果然，今天唐所外面放着暗示有顶级客户会来的金色花灯。 “哟！这不是程沫羽么？我没记得我们家邀请你来参加校友会呀！” 程沫羽才上一级台阶，就听到这娇嗲不堪的声音。 再抬头一看，面前这位长相还算可以的苏家大小姐苏雪瑶身上穿着红色的性感包臀长裙，看着什么都没露，却什么都那么的赤果果。 “你来这里干什么？” 紧接着，便是一道刻薄的声音入耳来。 站在苏雪瑶身边的就是苏雪瑶的母亲，苏夫人。 苏夫人皱着眉头，一脸厌弃的看着程沫羽：“离我们家远一点！别把那穷酸味传给我们家！” “妈妈，你不是说已经把20万给她了么？她怎么还死皮赖脸的来？哥哥这才回国，今天还等着能跟徐家小姐见个面留个好印象呢！” 苏雪瑶满脸都是对程沫羽的嫌弃，她看了看周围，对保安招手。 “快把她赶出去！” “我还没开口，就这么急赶我走，是因为怕我把你们家的腌臜事都说出来么？” 程沫羽背着手，冷笑的看着面前的这对母女。 听到这边有热闹，不少人都驻足围观，看着他们几个人指指点点的。 “你想干什么？”苏夫人脸上的肉恨不得挤在一起，她走下台阶，恶狠狠地瞪着她。 “果然是没父没母的孤儿！克死你爸妈和你爷爷奶奶，现在还要克我们家么？” “就是！就算是之前你们家帮过我们家，可那20万够还的了，我哥哥就应该跟徐家的小姐在一起，你这辈子别想进我们苏家，穷人就应该好好当穷人，别整天妄想攀高枝！” 真是可笑，他们口口声声的说给了她20万，却给了一张空卡。 “十三年前，苏家做生意遇到难关资金周转不开却又急需一批木材，你们夫妇二人亲自去响水山，找到我们村子去说破嘴皮也没人愿意卖木材给你们。 是我爷爷奶奶心善，赊了一批木材给你们，木材总价20.9万约定5年后支付，这事苏夫人还记得吧？” 每说一句，程沫羽就往前逼近一分。 “后来，五年的时间过去，你们说资金还是周转不开，提出两家定姻亲的想法，以后我嫁你苏家享福。” “苏夫人，怎么？木材你们拿走了，发达了又想悔婚，我不屑你们苏家，更是对苏同辉那个浪荡子没半点兴趣，我现在只要求拿回20万货款，您怎么好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程沫羽冷眼看着他们，她不卑不亢的站在唐所的门口，挺着脊梁骨半分不让。 “你，你胡说什么？钱已经给你了！你是不是花完了又想坑我们？” 程沫羽觉得好笑，给了一张空卡还好意思在这叫！ “可我怎么查到那张卡一分钱都没有？” “你别血口喷人！那20万我就是给你了，好你个丫头片子在这里空口白牙的污蔑人，一看就是这个拜金的货色，都找来唐所了，该不是想找个金主包你吧！” 第4章 放开我，纪先生 “找金主？” 程沫羽轻笑着打量面前的苏雪瑶，对比苏雪瑶穿的这么热辣性感，她身上只是很简单的休闲装。 “令千金怕是比我有这天赋吧？” “妈！”苏雪瑶脸色涨红，捂着半露的胸口将苏夫人拉到一边低声问：“怎么回事？不是说给了她钱就两清么？难道你真的想让她做我嫂子啊！” 苏夫人支支吾吾半天，侧着身子不悦嘟嚷：“那不是前阵子给她买了不少好东西么？加起来七七八八的也不少钱呢！” 苏雪瑶气得跺脚：“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舍不得这点小钱么？” 苏雪瑶满脸通红，京大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着呢！她多丢人啊！ 苏夫人也有点难堪，她看着周围的人对着他们两母女指指点点，看着程沫羽嘴角的嘲讽，又气又急。 “都在外面吵什么呢？” 这时，一道带着不悦的声音响起，是苏雪瑶的父亲苏承志，程沫羽就算是死也记得这张脸。 小时候，她就见过年轻时的苏承志，后来他们家需要钱，爷爷奶奶好不容易找到他，他那副看不上他们的嘴脸，让程沫羽记了一辈子。 “大家别在外面站着了，18号宴会厅里宴席已经开始，大家先入座吧，至于我们跟程同学的误会，会自己解决的。” 主人都发话了，这些人都是吃人嘴短的，自然也给他几分面子。 “走吧，不是苏家我们怎么能来唐所？” “别因为吃瓜错过跟大佬们结识的机会，将来毕业还得靠这些大佬才有机会去大公司呢！” 围观的人三三两两的走开，苏承志有点得意的看着程沫羽。 程沫羽微微扬起下巴，“既然苏总能做主，那就请苏总将20.9万货款一分不少的结清。” “这是20万，拿了就赶紧走！”苏承志不耐烦的把一张卡丢出来。 “是20.9万，另外，打到这个账户上。”程沫羽两只手指夹着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是一串银行卡数字。 “你……” “谁知道你那卡里，是不是又是一分钱都没有的？” 茶程沫羽声音拔高，一句话将苏家三人说得面红耳赤。 “三个工作日给你打过去！”苏承志上前狠狠地将那张信纸拿过来，瞪着程沫羽道。 “明天下午5点前，没见到这笔钱咱们就法院见。” 谁跟他三个工作日！ 程沫羽飒气十足的双手抱着胸，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苏承志闭了闭眼，缓声道：“好。” “快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苏承志狠狠地剜了一眼苏夫人和苏雪瑶，三人着急忙慌的进了唐所。 程沫羽转身刚要走，就看到唐所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那是…… “徐家的车牌……” 程沫羽忽然想到刚才苏雪瑶说的话，徐家大小姐好像也要来这里，难怪刚才苏承志那么好说话，原来是有比这要紧的事情。 “小姐，一个小小的校友会，您没必要来的。再说了，苏家跟徐家八辈子打不上的关系，他们贸然邀请就挺不知分寸的。” 先下车的人就是徐子迦的妹妹，程沫羽在学校里见过她，是艺术系的，叫徐子姗，长得甜美可爱。 听说因为从小身体不好，徐家上下都很宠爱她，甚至给她花高价配了一个陪读。 跟在她身后的就是她的陪读，程沫羽也见过，似乎叫崔瑾艺。 “之前在国外苏同辉帮过我，我想着这一次来露个面，算是还了这个人情吧。” 徐子姗说话温温柔柔的，程沫羽觉得奇怪，苏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国外的和苏同辉怎么那么巧的帮到徐子姗？ 一定有诈！ 程沫羽迟疑了一下，算了，还是跟去看看吧。 唐所她也是头一次来，这里面的像是迷宫一样，不仅仅布置得精致，还让人晃眼得不认得路。 程沫羽一个不留神，就把人给跟丢了。 刚才苏承志好像说是……在8号包间吧？ 程沫羽看了看四周，移步靠近8号包间的门。 啧啧，看来这一次苏家是下血本了，这8号包间绝对是这里顶级的包间了吧？ 听说就场地费，一晚上也得几百万。 门口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把程沫羽扯了进去。 “磨叽什么呢？唐所的妹妹越来越不懂事了！” 扯着她进去的人嘟嚷道，包厢很大，灯光有点昏暗，门关上的一刻，外面的喧嚣声音瞬间隔绝。 跟其他包厢不同，这包厢倒是安静，有娇俏的女孩子在台上弹琵琶弹琴，包厢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些筹码和纸牌。 程沫羽知道，这种博弈在唐所是合法的。 “哟！唐所这是哪儿找来的妹妹，这么好看？” 里面有戏谑的声音响起来，程沫羽扫了一眼，桌子旁边四方坐着的人里有徐子迦，主座上，竟然是纪晏礼！ “抱歉，我走错了……” “抱歉什么？”拉着她进来的男人嘟嘟嚷嚷：“来了就别想走了！我江北书拉进来的妹妹什么时候中途逃过的？” 江北书…… 程沫羽明白了，这是几大豪门的富家子弟们在聚会呢！ 江家，纪家，徐家，那另外一边上坐着的两个，应该就是温家和宋家的了。 “过来。” 正当程沫羽思考怎么解释的时候，主位上的纪晏礼忽然抬起眼皮，目光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江北书愣了一下，他看了看纪晏礼，纪晏礼凌厉的目光落在他握着程沫羽的肩膀上的手上。 他吓得一个激灵，下意思的将人推到纪晏礼的怀里。 “程同学。” 徐子迦温润的看着程沫羽笑：“又见面了，听姗姗说了十八号包厢是京大的校友会，程同学这是第一次来唐所？” 言下之意是替程沫羽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门口了。 “原来真是走错的！唐所怎么回事，荷官都不来了么？谁发牌？” 江北书嘟嚷，正要起身，却看到纪晏礼娴熟的将程沫羽搂在怀中，程沫羽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脸色微粉。 “纪先生，放开我。” 程沫羽低声道。 纪晏礼微微松手，程沫羽松一口气，下一刻却被人单手腾空抱起。 她惊呼一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挨着纪晏礼坐下来了。 “发牌。” 第5章 输了算纪总头上 什么？ 程沫羽扭头，看着纪晏礼。 “不会？” 纪晏礼修长的手指握着那副牌，放在她的面前。 “会的。” 既来之则安之，程沫羽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她给几位公子哥都发了牌，徐子迦几个人捏着牌看了下。 “这什么手气！” 江北书捏着牌，脸色涨得通红，又带着一点点懊恼。 “这种牌！我直接认输得了。” “我的手气不错，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赢了我们常胜将军。” 徐子迦率先出牌，他视线落在纪晏礼脸上，依旧温润。 “阿礼，按照之前说的，这一局谁赢了，东城那个项目就是谁的了，你可不能反悔。”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看来子迦这次的牌着实不错，都敢叫板阿礼了。” “翻牌。” 纪晏礼并不在意，只是用手握了握程沫羽的腰。 程沫羽凝眉，抬起脸看着纪晏礼那张毫无死角的脸。 纪晏礼微微垂眸，眼神不容置疑。 “我……” “输了就算我的。” 程沫羽抿唇，看不起谁呢？ 她翻牌，镇定自若的出牌，纪晏礼全程不咸不淡的看着她，并不插话。 几个回合下来，江北书和其他两个公子哥都出局了，就剩下徐子迦了。 “我还有两张牌。”徐子迦敲了敲桌子：“都这时候了，阿礼，还不出手么？” 程沫羽手上，还有四张牌呢。 纪晏礼扫了一眼她的牌，并不着急。 “让她来。” 众人笑出来，看着他们二人的神色逐渐暧昧不明。 程沫羽摸着牌，她抽出其中一张，一边看着纪晏礼，一边慢悠悠的放下。 “小四。” 众人一阵笑：“完了完了，阿礼，这次你真输了。” 一副牌就那么多，已经出了的牌都明了，这几个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程沫羽和徐子迦手中的牌分别是什么？ “程同学，谢了。” 徐子迦把最后的牌亮出来，胜负分明了。 纪晏礼知道程沫羽是故意的，他倒是不恼，伸手把程沫羽手中的牌埋进去，不让别人看到最后的那三张牌上的数字。 “东城的项目，给熙和了。” 纪晏礼不紧不慢道，徐子迦笑了起来，几个人又招呼着去玩其他的项目。 程沫羽动了动，想从他身边离开，却被纪晏礼的大掌死死扣住。 “故意让我输的？”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程沫羽还能闻到他的气息里裹着的淡淡薄荷味。 “我不会打牌。” 程沫羽脸不红的开口。 “呵。” 带着狐疑的冷笑，纪晏礼捏着她的腰没让她动。 “程同学，京大知道他们教出来的学生这么有个性么？” “京大校训是博学强闻，自立自强，发展自我。” 程沫羽不卑不吭，纪晏礼来了兴趣，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换了一个位置，抬起她的下巴。 他的气场太强了，程沫羽下意识的想躲，却被人紧紧的桎梏着。 “第一次见面都那样了，还适应不了这距离么？” 他这话硬控程沫羽数十秒钟，憋了半天，她乖乖跟人道歉不想跟他纠缠太多。 “那天真的是我的错，但是，你也不全无辜，再说了你要真不想……” 她打量了一下他的小腹，意思再明白不过。 “所以纪总，那事翻篇了。” “嗯，今天又让我输了东城。” 程沫羽蹙眉，语气开始有一丝丝不悦。 “我不会打牌。” 她强调了一遍。 真是个嘴硬的小姑娘。 纪晏礼失了兴趣放开她，程沫羽立刻从他身边挪开。 “输了就输了，以后，自有你还的时候。” 程沫羽懒得听他说，她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男人，头也不回的出了包厢。 她走后，纪晏礼睁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得像是黑夜里等待抓捕猎物的头狼。 “看样子，阿礼对程沫羽感兴趣。” 徐子迦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给他递了杯酒。 “有点意思。”是他欣赏的那类人，不卑不亢，勇敢果断。 刚才他从私人通道进唐所时，听到她在门口跟苏家那番话了。 小小年纪，能有这样胆识的人不多。 徐子迦看他的眼神，微微勾起唇角。 “你说，要是她这样的人，对上你家那帮奇葩亲戚，会不会很好玩？” 纪晏礼眼神刀了一下徐子迦，站起来。 “真毒。” 纪晏礼出了包厢，徐子迦站起来扭头冲着其他几个人道。 “要不要赌一个更大更好玩的？” 几个人凑过来，面露精光…… 唐所内，程沫羽摸到了18号包厢。 “姗姗，你是不是醉了呀？醉了的话我让我哥送你回去吧？” 苏雪瑶的声音！ 程沫羽立刻躲在一旁，看着苏雪瑶搀扶着徐子姗摇摇晃晃出来。 在包厢一边，是苏同辉鬼鬼祟祟的站着。 “不，不用，让，让崔崔来接我……” 徐子姗酒意上头，有点神志不清。 程沫羽蹙眉，他们兄妹两个竟然想用这种手段攀附徐家！ 她咬咬牙，从另外一条道走绕到苏同辉的身后。 她抬手，拍了一下苏同辉的后背。 “谁？” 苏同辉转头，程沫羽一记拳头上去，还不等苏同辉叫出来，她捂住苏同辉的嘴，又一个过肩摔将人甩在地上。 苏同辉疼得白眼翻了翻，晕过去了。 “哥？哥？” 苏雪瑶叫了两声，程沫羽从黑暗里走过来。 “怎么是你？” “熙和的徐总就在8号包厢，是你自己把人送过去，还是请我把人送过去？” 程沫羽看着酒醉不醒的徐子姗，这是个心软的大小姐，只要没真的出事，苏家也顶多是不知分寸把人灌醉，徐家也不会揪着他们不放。 “你……你……” 苏雪瑶哪儿有胆子拖着醉醺醺的徐子姗去见徐子迦呢？ “请我也行，转我两万跑腿费。” 程沫羽扬起笑脸，明艳得让人觉得晃眼。 苏雪瑶咬牙切齿：“程沫羽！” 程沫羽笑了笑，扭头要走。 “等一下！” 苏雪瑶心里后怕，叫住她。 “我给你转！” 程沫羽看到转账金额，这才把徐子姗接过来往8号包厢走。 把人送安全送到徐子迦手中，程沫羽这才离开唐所。 没走两步路，唐所外边那辆黑色的豪车按了两声喇叭。 “程沫羽。”是纪晏礼。 “上来。” 第6章 跟我结婚 程沫羽扫了一眼，并不是很想上他的车。 周曲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的拦着程沫羽：“程同学，纪总有话跟您说。” “不敢么？” 纪晏礼犀利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刚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程沫羽一惊，他怎么知道？ “唐所是纪总的产业。” 周曲微微颔首，所以，只要是唐所里发生的事情就没有纪晏礼不知道的。 程沫羽认命的上车，坐在他身边。 “纪总想说什么？” “跟我结婚。” 轰隆隆…… 程沫羽仿佛听到了打雷的声音，这纪晏礼是不是输了东城的项目，把脑子和理智也输掉了？ “纪总真会开玩笑。” “你怎知我是在开玩笑？” 纪晏礼上下打量她，他目光微烫。 程沫羽扭头，扫了他一眼。 “可是我不想。” 车厢里的气息瞬间冰冻，周曲挪开脚步，离车子远了一点，生怕被那活阎王的怒火给烧到。 “纪总对我只是暂时的兴趣，并不是……” “只是合约婚姻，不谈感情。” 合约婚姻？不谈感情？ “我有什么好处？” 果然是他选中的人，他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合约三年，纪家的人脉你都可以用，钱自然也少不了。” 程沫羽轻笑，她拉开门下车，将车门关上对着车窗里的人开口道。 “纪总是个商人，商人讲的话不是白纸黑字的写下来有点让人难以信服，纪总什么时候拟好合同，咱们再谈。” 她说完，冲着他娇媚的摆摆手，笑着退后几步头也不回的跳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纪晏礼瞧着公交车上笑得张扬的程沫羽，忽然勾起唇角。 这人，他要定了。 京大附近的公寓里，程沫羽双手在键盘上飞快的敲代码，电脑上面，是关于纪晏礼的基础简介。 十分钟后，程沫羽蹙眉，停下动作。 这纪家的防火墙还真是铜墙铁壁，真难破解，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壁。 算了，程沫羽放弃，她破解不了也是因为硬件不是最好的，等过几天再把陈念安带过来看看优化一下吧。 一边的架子上放着的是陈念安从纪家拿回来的古琴材料。 “金丝楠木？” 程沫羽摸了一下那木头，这木头是难得，只是用来斫琴怕是不合适，这金丝楠木太硬，共鸣怕是没那么好，只能用来做边板装饰了。 程沫羽回头，进了储物间把她珍藏的老泡桐木拿了出来。 这好的泡桐木，并不比金丝楠木便宜。 斫琴需要打磨的时间不短，她也不急着现在就要做好。 陈念安说了，对方没要求交期。 纪家…… “这块桐木，当做我输掉东城的赔礼吧。” 程沫羽自说自话，她拿起工具将伏羲式古琴式样大概刨出来。 另一边，纪家老宅。 “听管家说，您的几位叔伯婶母又来了，老爷子气得不轻，正在主厅等您。” 纪家老宅在半山腰，占地两百多亩，是古色古香的江南式样园林别墅。 这是百年前留下来的祖宅，老爷子坚持要在这里住，纪晏礼也就时不时回来住一下。 “嗯。” 进了主厅，老爷子正在太师椅上气得吹胡子瞪眼，花白的头发和胡子都变得格外的孩童气。 “哟！大忙人，还知道回来呢！怎么不等老爷子被气得入土了你再来叩拜？” 阴阳怪气的话传来，纪晏礼也不生气，他信步进去坐下。 “要真等您入土了再来，怕是您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臭小子！” 老爷子听了他的话，一盏茶飞过去，纪晏礼抬手牢牢接住，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您要找的斫琴师，我已经给您找到了，材料也送了过去。至于那几个不孝顺的我早就说过不让他们进门，是爷爷心软非要见他们，如今气不过了，又来找我的错处了。” 老爷子拿着拐杖，敲了敲地板。 “那不也是因为你小子！几岁了还孤身一人。你一天不娶老婆，他们一天不安生！你就该把手上的事情放放，去找个喜欢的人品好的姑娘，绝了他们的心。” 纪晏礼脑海闪过程沫羽的脸，眼神坚定了几分。 “别急，快了。” 老爷子一愣，八卦之心燃起来。 “快，快了？” 纪晏礼却不愿意多说，他喝完茶放下。 “时候不早了，爷爷早点休息，我先去忙了。” 老爷子气得在他身后摔茶杯，纪晏礼恍若未闻的去了隔壁独栋小院。 他书房里，放着的是程沫羽从出生到现在的能查到的全部资料。 程沫羽才起床，就看到苏家发来转账成功的截图，这苏家也就这样，欺软怕硬。 吃过早饭，程沫羽去了一趟银行，这张卡是她父母留下来的，已经很多年没用过了。 “抱歉，程小姐，这笔钱已经被转走了。” 被转走了？ “什么意思？” “您父母留给您的这张卡有点小问题，只要有人往里面打钱，钱就会自动流向这几个账户。” “因为这业务是以前留下的老业务，只要持卡人不来停办，这张卡的钱都会根据当时办理的业务合约流向这几个账户，您可以回去跟您其他知道这事的家人确认一下。” 程沫羽拿着回执单出来，她有点乱。 她记得父母走的时候，明明说过这张卡是给她攒的生活费跟给爷爷奶奶的养老费的。 怎么会这样？ 程沫羽顿了顿，立刻回家去查。 这几个账户竟然都查不到真实的信息，他们信息都被人加密过了。 怎么会这样？ 她沉默了会儿，又飞快的去查转账记录。 自她父母去世之前的两年，这张卡就开始往这几个账户不定期转账。 她父母去世后，账户里的钱就全部不翼而飞了。 而且，这转账网址源代码…… 跟纪家防火墙的怎么那么像？ 程沫羽咬了咬嘴唇，她父母离世说不定跟这几个账户的背后有联系。 看来，这纪家是很有必要闯一闯了， 跟纪晏礼结婚，好像是个进纪家正儿八经且不费吹灰之力且省时省力的方式。 程沫羽沉了沉眸，给纪晏礼发消息。 “合同拟好了么？” 第7章 结了婚就要住一起 《结婚协议》摆在茶桌上，程沫羽拿起来翻看，这纪晏礼还挺大方的。 合约期间，她所有的费用全部由纪晏礼承担，且会给她一张纪晏礼本人的副卡，额度没上限。 并且，承诺事后给她纪氏集团这三年来纯利润百分之一的金额。 “纪总这么大方？” 程沫羽的手指点了点那百分之一的条款。 “根据上年的财报，纪氏集团是千万亿级别的企业，这百分之一怕是够买我的命吧？” 那是数不清的钱，哪怕给整个京大的人平均分，都是几千万的数字。 “待遇丰厚，自然也有条件。” “说说看。” “第一，真的要领结婚证。” 程沫羽点头，这个没什么问题，她这辈子也不打算结婚的，以后二婚的身份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 “第二，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你需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一定要一起住？” 程沫羽蹙眉，这老是待在一起，她很多事情不方便做的。 “会分房。” “那可以。”程沫羽松一口气。 “第三，在人前，要维持表面功夫，不可让人看出来我们的合约关系。” 程沫羽勾唇，这不算什么难事。 “我也有个要求，你可以公布你结婚的消息，但是你不可以公布我的信息。” 纪晏礼的夫人这头衔太引文瞩目，要是大家知道是她，她哪儿还能自由自在的查东西？ “可以。” 纪晏礼也有这个打算，把程沫羽信息公布，要是有心术不正的人要是想拿她做文章也是麻烦。 “好，如果没什么问题，那就约个时间吧。” “证件都带了么？” 纪晏礼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他已经做了这个决定，就不可能反悔，也不会给对方反悔的机会。 “你……行，可以。” 程沫羽也不矫情，刷刷的签好协议，跟着人去民政局，拍照敲章拿证，几乎用不到半个小时，她的身份就成了纪夫人了。 “下午有课么？” 纪晏礼微微低头，掏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她。 “没课，最近导师请假了。” 程沫羽很自然的接过他的卡收好，杨集也是个怕事的，可能是怕她发现那天晚上的事情所以借口出去学习请了假了。 “那好，带你回去看看。” “回哪儿？” 纪晏礼垂眸，眼神直白：“家。” 程沫羽一路上都没在说话，家这个词对她来说很遥远，自从爷爷奶奶走了之后，她就没家了。 这几年，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中秋节和春节。 纪晏礼说的家就在市中心，车子开进一道院子，程沫羽下车就能看到院子里种满竹子和各种名贵的树种。 抬眼，便是一道门，是江南很经典的将军门，高大气派，上面还写着龙飞凤舞的【澜园】二字。 跟着纪晏礼进门，里面是澜园的前院，经过风雨廊桥，又过了一道雕花门楼，这才到主厅。 窗棂，美人靠，亭苑，水榭假山还有小池塘…… 这纪晏礼住得可真不错，程沫羽也是一眼就喜欢上这里了。 “这是你房间。” 纪晏礼带着人上二楼，二楼就两间房，两间房的中间是一处亭阁式样的楼台，楼台上可以看到后院的风景。 “那你住哪儿？” 左手边的房间是她的，那右手边的，该不会就是他的了。 纪晏礼不说话，只推开另一间房。 程沫羽懂了，看来，这间就是他的了。 “我还有事，你先熟悉一下环境，除了我房间，你都可以走动。” 纪晏礼说完，便进了房间关上门。 程沫羽看了看那紧闭的木门，什么都没说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房间很大。 房间里还设置了书房，衣帽间和独卫，还有阳台。 整个房间的采光都很好，房间里的充盈着小叶檀木香气。 程沫羽躺在床上滚了滚，这纪晏礼真不愧是国榜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富，这住的床垫都是最舒服的。 程沫羽睡了午觉起来，就想着去公寓继续去斫琴。 如今跟纪晏礼结婚，她接的这个单子得快点完成，省得到时候被纪家人发现她的身份。 下了楼梯，程沫羽又退了回来到纪晏礼房门口外。 她迟疑了片刻，抬手敲门。 门忽然被人拉开，她的拳头落在纪晏礼的胸膛上。 “你……” 程沫羽眨眨眼，这人……是在碰瓷么？ “你怎么在门口？” 纪晏礼刚开完会，面色有一点点疲倦。 “我就是想出门，来跟你说一声，不知道你忽然开门。” 程沫羽默默收回手，当没碰过他。 “让魏叔送你，以后他就是你司机。” 魏叔？ 程沫羽抿唇，她双手抱胸。 “你忙完了么？” “嗯。” 他语气有点冷，应该是在为某件事情不悦。 “那你带我去认认人。” 程沫羽也不客气，她最讨厌别人无缘无故的冷脸。 纪晏礼打量她，她这是在生气？ “晚点周曲会……” “那也不及纪总亲自带着我去效果来的好，周特助带我去，可别让他们以为我们关系不好。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纪总怎么想了。” 纪晏礼抬手捏了一下眉心，这程沫羽胆子够大，都敢威胁他了。 也好，刚才那会议集团的那些蠢货让他有点气闷，正好带她转转。 “走吧。” 纪晏礼关好门，带着她下楼，程沫羽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楼下，纪晏礼脚步停下，扭头看她。 “有事？” 程沫羽不知他为什么停下来，略微疑惑的看他。 纪晏礼不说话，只是微微曲起手臂，程沫羽微怔，立刻反应过来。 她快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那张原本微臭的脸也露出甜蜜笑容来。 她懂，在这些佣人面前，他们得装一装。 “澜园除了魏叔常住，其他人都是钟点工，下午五点前会离开澜园。” 纪晏礼算是有耐心的给她解释，程沫羽也松一口气，她可没法每天都跟他演偶像剧。 好在澜园也没有住家阿姨，否则她也要适应一下。 纪晏礼不用多说，佣人和魏叔看到程沫羽抱着他胳膊的模样，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 “魏叔，送一下夫人出门。” 第8章 换辆便宜的车 夫人？ 澜园里的佣人默默停下手中的活儿，盯着程沫羽看。 程沫羽察觉到他们的视线，笑容娇媚的用脸颊蹭了一下他的手臂。 “怎么不是你送人家出门？才结婚第一天，你就不疼我了。” 纪晏礼微微垂眸，视线落在她娇俏的脸上。 “有点过了，魏叔是自己人。” 佣人虽然也在这附近，但这个距离听不到他们对话的内容。 他的略略压低的声音好听得像低沉的大提琴，可配上那几分笑意，程沫羽觉得难听得像是在锯木头。 “哦。” 程沫羽迅速调整状态，松开他的手走向魏叔。 “咱们走吧。” 魏叔看看了纪晏礼。 纪晏礼微微颔首，魏叔才转身跟着程沫羽出去。 车上很安静，魏叔除了问她目的地以外，几乎就没再说过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程沫羽甚至觉得他的呼吸都很轻很轻，似乎是担心吵到后座的她。 “夫人，到了。” 车子停在京大的校门口，程沫羽点点头，她准备下车，却看到校门口很多人在驻足观望她这边的方向。 这是…… 车子的问题。 今天魏叔开的车是库里南限量版的，难怪这么多人看着。 能从这辆车上下来的，除了徐子姗这样的大小姐，就只能是跟几个世家有关的人，又或者，就是大家最常猜测的失足女大学生…… 程沫羽捏了捏眉心，真是麻烦。 “魏叔，再往没人的地方开开。” 她可不想被流言蜚语缠身，要真的那样，只怕是苏家那几个跟杨集会给她找麻烦。 魏叔反应过来，点点头带着她去京大几乎没人走的侧门。 “夫人，您几点回澜园？我来接您。” “可以叫我名字的……” 魏叔并不说话，只是很友善的在笑。 程沫羽知道，魏叔这意思就是不行，人家纪家有纪家的规矩吧。 算了她也不为难打工人。 “不用来接，我自己会回去。” “不是特定的车牌，进不到澜园的地界。” 还有这事？ “九点半吧，辛苦换个便宜的车子来。” 纪晏礼听到魏叔的回话，沉默了半天。 “要多便宜的车？” 魏叔一怔，回想了一下，轻声说道。 “根据调研，京大学子的家庭多数是普通到小康，这些家庭接送学生的车子均价在20—50万不等，极少比例是跟徐小姐家里一样的。” 纪晏礼抿唇，这个价位的车子还真难找。 “那就买辆新的接送她。” 这点小钱，他出得起。 “好，那车子产权……” “记在她名下就行。” 纪晏礼顿了顿，又道：“那车裸价别低于50万。” 省得到时候路上出故障，也是耽误事。 魏叔点头，去让人置办这事。 程沫羽进了京大，准备去实验室做一下学校节点测验，今天睡醒后才看到有人在群里发的说今天是最后一天，交不上的话以后可能要延毕了，而杨集压根不通知她和陈念安。 实验室其他人也知道杨集不喜欢他们两个，也不敢多事。 “杨集那个老秃头！都要四十岁了还跟我们玩这种心眼子！小爷我哪天找到证据非得将他举报了不可！” “看什么看？有本事就去告诉你们的导师大人去啊！平时师兄师弟的叫着，这么重要的作业不吭一声！” 程沫羽没进门，就听到实验室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除了陈念安，没人会这么张狂了。 “安安。” 程沫羽进门，轻咳一声，陈念安看到她立刻扑过去，恨不得抱着她嚎啕大哭。 “姐姐，这作业太难了，要的数据很复杂。” 程沫羽眼尾轻佻，陈念安乖乖松手恢复正常。 “有多难。” “我没做过的测试。” 那是有点难度了。 陈念安进了实验室后，不是去嚯嚯学校的音乐社，就是在实验室跟数据仪器打交道。 书本上能学到能有的实验案例，他几乎都做过。 程沫羽看了一下题目，其实也还好，这也是他们研究的课题里的一个小方向，之前她有做过。 “我们一组，补充一下这个数据就行，其他的数据我有。” 实验室其他人听到这话，都跃跃欲试的看着程沫羽。他们在这里挠破头了也没做出要求的那一组数据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念安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他拿着U盘，看了看她。 “橙子……” “你看着办吧。” 程沫羽说完，开始坐下来做测试，陈念安看了看那些师兄，其实这些人也是可怜人。 “逻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自己做实验吧。” 陈念安到底是个心软的人，他走到黑板前，把程沫羽用的公式写出来。 其他人没说什么，立刻又埋头苦干起来。 程沫羽交了作业，就跟陈念安去学校餐厅吃饭。 “听说了么？那个人好像坑了苏家20万。” “说是定了娃娃亲，好久没联系过了，但是程沫羽看到现在的苏家有钱了就死赖着艺术系苏雪瑶她哥，苏家是给她20万这才把人打发走的！” “难怪之前杨教授不咋喜欢她，原来是这样！” 程沫羽才进学校的餐厅，就听到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 计算机学院的研究生就那么点多，学校就那么点大，学校的八卦自然传的也快。 “他们在胡说什么！” 陈念安听到这话，气得立刻要站起来给程沫羽出气。 “坐下。” 程沫羽恍若未闻，这点小小的流言蜚语，她有的是办法解决。 “可明明不是这样的！” “没关系，他们迟早知道的。” 好叭，陈念安委屈的坐下来，明明程沫羽是世界上最好三观最正的人，这些人真是有眼无珠！ 两个人继续吃饭，还没吃完，又听到餐厅门口熙熙攘攘的传来声音。 “就说她今天在呢！我刚刚看到她去实验室了！瑶瑶别怕！我们今天一定替你争口气！” “就是！什么人啊！欺负人到我们艺术系这儿了！” “她在那边！” 几个嘈杂的声音响起来，程沫羽耳朵动了动，听出了苏雪瑶的声音。 “程沫羽！你还敢来学校！” “快去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第9章 我哥哥对女孩子很温柔的 程沫羽看着周围围着乌压压的六七个女孩子，她认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艺术学院的，也是学校里爱出风头的几个人，跟苏雪瑶关系还不错。 “程沫羽，你打了我哥哥，还从我们家拿了那么多钱，不应该跟我们说声对不起么？” 苏雪瑶被那几个女孩子推到前面，脸色有点古怪的僵硬。 程沫羽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压了一下心里的烦躁的气息。 “要跟谁道歉？” 程沫羽身上的气场让苏雪瑶一下子就慌了，都怪舞蹈室里的其他人，好端端的干嘛要说他们在唐所门口起争执的事情？ 要不是因为怕丢面子，她也不会添油加醋说程沫羽有多过分，就不会造成这样骑虎难下的局面了。 “你还好意思问？程沫羽，杨集教授没说错，你就是京大的耻辱！” “本科不是京大的人就是这样的！小地方来的研究生！一点家教都没有！” 周围的女孩子开始起哄，苏雪瑶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 “跟我们苏家道歉，尤其是我哥哥！” 她高高扬起头，几乎是鼻孔朝天的看议程沫羽。 程沫羽冷笑，站起来，死死的盯着她。 “是你自己跟你的小姐妹说清楚，还是我来说？” 她的气场强大到其他人都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上前招惹她，苏雪瑶看着其他人退缩的样子，脸色也涨得通红。 她的嘴唇哆嗦着，硬着头皮开口。 “不管怎么样，你把我哥哥打了的这事，这都是有证据的，现在我哥都在家里休养呢！你要是不道歉，我们可以告你！” 真好笑，头一次听说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人要打官司。 “你哥哥死了么？” 程沫羽依旧不冷不淡的问道，苏雪瑶一愣，随即气得张牙舞爪起来。 “程沫羽，你少嚣张，你敢咒我哥，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苏雪瑶冲着程沫羽扑过来，程沫羽蹙眉，微微闪身，苏雪瑶就冲到了陈念安身上。 “救命！” 陈念安立刻像丢垃圾一样把人推开：“这位姐，你可别害我，我还想当爱豆呢！可别搞得我没出道就有桃色绯闻了！” 苏雪瑶就这样又被推向她小姐妹的那边，几个人接住她的时候发出一声声尖叫。 “你哥做了什么被我打，你跟他都心知肚明，你要是还敢在学校散播谣言，我不介意请警方介入，届时警方调查监控，你们兄妹二人在唐所做了什么都能一清二楚。” 苏雪瑶有点慌张，她看了看四周，又扭头瞪着程沫羽。 “你别太得意！总有一天我会让大家看到你的真面目的！” 程沫羽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坐下，继续吃饭。 苏雪瑶气得眼睛通红，凭什么程沫羽一个小地方来的穷酸贱人，可以处处压她一头？ 她上前，准备继续理论，餐厅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程沫羽。” 又是谁？ 程沫羽抿唇，有点不耐烦的放下筷子，她扭头，竟然看到徐子姗。 “程沫羽。” 徐子姗快步朝着她走过来，她身后跟着她的陪读。 其他人看到徐子姗，神色都缓和不少。 这可是给学校捐了艺术楼和剧场的小公主，可没人敢惹她。 徐子姗？ 她好像跟她不熟吧？甚至没说过话。 “这小公主来这里做什么？” 餐厅里的人都看着徐子姗走向程沫羽，徐子姗身体不好，她的饮食都是徐家这边准备的，要么就是有人送来，要么就是在学校附近的高档餐厅吃。 至于学校的食堂，这小公主怕是都没来过几次。 徐子姗快步跑过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程沫羽。 “你今天得空么？我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 程沫羽下意识看一下已经空了的餐盘，她吃过了啊。 徐子姗也看到她刚刚吃完的餐盘，她脸颊微红，有点不好意思道。 “看来我来晚了，这样，我先请你喝茶，明天再请你去我家吃饭，我哥说了得空一定要请你来吃饭的。” 其他人听到后都惊呆了，这程沫羽什么时候跟徐家的关系那么好了？ 程沫羽也有点起鸡皮疙瘩，这小公主对她会不会自来熟了一点？ “姗姗，你，你怎么在这？” 一边的苏雪瑶不死心，她好歹也是跟徐子姗是同学，而且她哥哥在国外还帮过徐子姗呢！ 徐子姗扭头看她，脸色恢复平淡。 “我过来找程沫羽的。” “雪瑶，我们是高中同学，一直都是友好相处的，有些事，你不用我说得太明白吧？” 徐子姗的话让苏雪瑶浑身血冷，完了，一定是程沫羽跟徐家人说了什么！ 这个贱人！ 可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跟徐家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看着徐子姗把程沫羽带走。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走出来把其他人都甩在后面后，徐子姗不好意思的问道。 “还好。” 程沫羽扯了扯嘴角，确实是有点唐突，让她吓了一跳。 “那天晚上谢谢你，我哥哥跟我讲了，是你送我到我哥哥那儿的，我哥哥还说了你那个时候得罪了纪晏礼，还是冒着生命风险的把我送回去，我真的很感激你。” 生命危险？ 这是不是有点夸张？ “纪晏礼……有那么可怕？” 她这几次接触下来，觉得他人还行，不至于像传说中那样冷血。 “岂止可怕！我都不敢见他，长得是好看，可他每次眼神落在我身上，我都觉得像是要杀我，我高中还被他吓到发烧住院了呢！” 徐子姗被保护的很好，对程沫羽几乎没什么防备心。 “你以后离他远点，哥哥说你让他输了东城那个项目，我怕他三更半夜找你索命。” ……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对了，我看了唐所的监控了，你打苏同辉的时候好飒，如果你不嫌弃我娇气的话，我们可以做个朋友的，至少在京大我可以帮你解决很多事的。” 徐子姗有点忐忑，但依旧一双星星眼看着程沫羽。 在她看来，程沫羽简直是她的英雄！ “朋友可以，但是帮我就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解决的。” 程沫羽也还挺喜欢这种脑袋空空的小公主的，单纯不怕被她坑。 “那太好了！等下我哥哥来接我，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哥哥人很好的，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哥哥，他对女孩子很温柔的。” 第10章 这是我家夫人 噗！ 程沫羽差点没一口水喷出来，这小公主认真的么？ “我哥哥这些年来一直都认真念书，毕业后就接手家族企业。说到女朋友，以前大学也有过一个，不过后来毕业就分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过女朋友。程沫羽，你要是不介意我哥哥比你大几岁，我可以……” “不了！” 程沫羽伸手制止，小公主的神色有些许受伤。 她低头，垂眸束手无策的看着面前的茶杯。 “程程，是因为我哥哥不好嘛？” “不是。” 程沫羽摇头，徐子迦当然好，只是徐子迦也不是她的菜。 “徐总人很好，但我跟他不来电。” 徐子姗这忽然来的委屈巴巴让程沫羽很有耐心的解释。 这种可爱单纯的女孩子撒娇，她没有什么抵抗力。 小公主听到后，眼睛又亮了起来。 “也是，反正我认定你是我的朋友了，以后在学校里他们还欺负你，你就跟我讲。” 程沫羽礼貌的笑笑，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跟她沟通。 徐子姗坚持要让徐子迦来跟她见一面，说要让徐子迦当面谢谢她。 拗不过她的热情，程沫羽便跟她一起上车。 徐家的车七拐八弯的，看着还出了闹市区，往东边去了。 这是海山的方向，号称各大世家在京市起源地，也是京市唯一一个能看海的地方。 这片地方，几乎没有穷人下脚的地方，寸土寸金。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就在海山，山顶上面我哥哥他们新投资了个地儿，我看过规划图感觉挺不错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实地怎么样。” 徐家的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上去，到了山顶，在一处院子前停下。 “你看看这里，好不好看！” 下了车后，程沫羽有点愣眼，这可以说是宫殿吧。 “这里是只给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进去，平时的休闲娱乐，以及办公开会都可以。” 徐子姗说着，兴奋的带着程沫羽往里面走。 “我哥哥他们给这里取名云台，以后你想来玩就报我名字。” 他们面前的这道门很高，跟古城门有得一拼。 进了门后，里面又是一番天地，亭台水榭，还有观海塔楼。 海山海拔不算高，不到一千米，可这处云台建在这里，犹如像天上的宫殿。 现在太阳刚要降落，云台的外面，就是整个橘子海。 饶是程沫羽见过许多美景，都被此时此刻的云台给惊艳到了。 “很美吧？” 徐子姗满脸骄傲，程沫羽点点头。 他们二人在栏杆旁边看了一会儿夕阳才继续往里走。 徐子姗带着她进了一处楼阁，古色古香。 才进去，就看到几个世家公子哥在玩桌游的。 程沫羽扫了一眼，嘴角抽搐。 又是他们几个。 这些个公子哥天天都没事干的么？ “姗姗妹妹，你来了，正好能赶上一会儿的流水席。” “什么流水席，那叫曲水流觞，你个文盲！” 是江北书的声音。 江北书扫了一眼，看到程沫羽，犹如看到怪物一样惊声叫嚷。 “这不是那个妹妹么？姗姗，你认识这妹妹啊！” 程沫羽被他吵得头疼，这江家号称书香世家，祖辈上不仅出过状元现在国内各大出版社也都是他们家的。 怎么就养出他这么一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正说着话，屏风后面徐子迦出来，紧接着便是纪晏礼和周曲。 嗯哼？ 真巧！ “哥哥，我带程程一起来，我刚才已经谢过程程了，我还说要把你介绍给她呢！” 徐子姗一点儿也不避着人，大大方方的表达自己对程沫羽的喜欢和打算。 不知怎么的，徐子姗才说完，程沫羽就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道冰冷的视线。 她被盯得脚底发麻，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心虚。 奇怪。 她也没答应徐子迦啊！ “是吗？” 徐子迦含笑，他先是看了一眼纪晏礼，而后又扭头去看程沫羽。 “那也不是不行，感情都可以培养的，就是不知道程同学怎么想的。” 轰隆—— 大晴天的，程沫羽只觉得她的世界瞬间五雷轰顶。 她抿唇，小巧精致的脸上有一丝丝茫然。 她视线落在纪晏礼身上，纪晏礼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那个，阿礼哥哥，你，你不会生程程的气吧？” 徐子姗也被纪晏礼吓得嘴唇哆嗦，她从小就怕这号人物。 她下意识的躲在徐子迦的身后，只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看纪晏礼，又一脸担忧的看程沫羽。 早知道纪晏礼在，她就不带程沫羽来了！ 纪晏礼不说话，室内的气氛霎时安静，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周曲看了看自家BOSS，得到首肯后，笑着开口道。 “姗姗小姐说笑了，这是我家夫人，纪总怎么会怪罪她呢？” 啥？ 疯了吧？ 江北书手中的象棋掉在地上滚出了三四米远。 周曲十分淡定走过去，捡起来塞回去给他。 “今天正好是纪总和夫人的领证的好日子，也是云台建成正式使用的日子，还真是双喜临门。” 程沫羽嘴角抽搐，真不愧是跟在纪晏礼身边的特助，说话就是圆滑。 在众人呆傻的目光下，程沫羽走到纪晏礼面前。 “魏叔说你没让他去接，就是跟徐子姗在一起？” 纪晏礼垂眸看她，程沫羽听出他语气里的一丝丝的不悦。 这男人掌控欲还挺强的，没按时回家还被凶。 不过，他们合同里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限制，程沫羽才不怕他。 “嗯，正好碰上了。” 呵。 纪晏礼冷笑：“正好碰上？又正好把她哥介绍给你，真巧。” 这狗男人，阴阳怪气什么？ 周围的人都听出来纪晏礼的不悦，刚从他们两个结婚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这会子又不禁为程沫羽捏了一把汗。 这程沫羽……不会被纪晏礼捏死吧？ “你阴阳怪气什么？” 程沫羽下意识的反驳，纪晏礼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霎那间，她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态度有点不好。 眼前这位……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是她金主。 “坏人。”程沫羽忽然娇嗔起来：“还不是因为你不来接我嘛。” 第11章 夫妻睡一床不犯法吧 说完，程沫羽还装模作样的低头，十根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拉扯纪晏礼的衣摆。 看她的眼神，几乎符合她这个年纪在校小姑娘的娇软样。 纪晏礼眼神缓和不少，看着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赞许。 是他想要的人。 他的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要怎么做了，某种程度上说，乖得要命。 纪晏礼抬手把人的细腰揽住，他身形高大有一米八八，一六五的程沫羽在他的怀里显得格外娇小可人。 “嗯，下次我去接你。” 哗啦啦—— 这回，是宋家小公子把整个象棋盒子都弄落在地上了。 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后，除了徐子迦，其他几个人趴在桌子上去看程沫羽。 程沫羽像是动物园里刚刚请来的熊猫，几个人用十分奇怪的眼神盯着她。 “不是，怎么就结婚了？阿礼，你开玩笑吧？” “咱们这几个人里最不可能结婚的人结婚了，我爸妈要是知道的话，可不得催死我。” 江北书瘫在椅子上，他真的完蛋了，这回不仅被家里人催婚，估计还得被纪晏礼和程沫羽给记恨上。 当初，是他一把将人当成唐所的荷官拉进包厢的。 他真笨！ 纪晏礼这个人不近女色，一直被他们调侃成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命。 可偏偏那天要了程沫羽，还那么宠她，还抱着她！ 他这双眼睛啊，真是不要也可以。 “你们够了。” 徐子迦无奈的敲敲青檀木桌，将几个人的视线从程沫羽身上拉回来。 “阿礼结婚是好事，别像看动物一样看着小程同学，不讲礼貌。” “徐子迦。” “你还叫她小程同学呢！人家都纪夫人了！阿礼也真是的，这才几岁啊，就下得去手！” 江北书不满起来，他是他们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大家都愿意让着他。 这时候，他就算是跳出来嘟嚷两句，也没人和他计较。 程沫羽抿唇，其实她也就是比纪晏礼小个三四岁。 “都说够了？” 纪晏礼抬眸，脸色依旧冷淡，几个人都乖乖安静下来。 “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纪晏礼都发话了，其他人也就继续去各处去玩了。 只有程沫羽，只能乖乖坐在他身边。 “演得不错。” 大家都走了后，程沫羽听到纪晏礼的声音。 “你演技也不赖。” 要让纪家的长辈和外面的人相信他们的婚姻，必须要瞒过他这帮经常见面的好兄弟。 虽然不需要他们表现的有多么恩爱，但面子上至少要过得去的。 牙尖嘴利！ 纪晏礼嗤笑，没说什么。 到了半夜大家玩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提议要在云台过夜。 他们将人今天领结婚证，自然而然的，就被江北书这个事儿佬给安排到一个屋子里。 “这是我特意给你们选的房间，算作送你们的新婚礼物吧！你们夫妻俩是一个床应该不犯法吧？” 江北书说着把人带了进去后，便一转身跑了出来，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唉？” 程沫羽有点尴尬，这就又要睡一个屋了？ “去洗漱，明天早上回老宅。” 奇怪的是，纪晏礼竟然并不反对江北书的所作所为，他十分淡定的往房间里走顺手脱了西装的外套挂好。 程沫羽也跟着进去，好家伙，这屋里只有一张床。 除此之外，连能睡人的沙发都没有，只有两把椅子和一张梳妆台。 这…… “你打地铺？” 看到程沫羽的脸色，纪晏礼开口道。 “不可能。” 程沫羽长发一甩，抬起巴掌小脸，语气坚定。 “凭什么我打地铺，我就要睡床！” 还说什么给她买房子给她分钱呢！这才结婚第一天就想让她睡地板？没门！ 纪晏礼点点头，一只手随意的去扯领带。 “随你。” 说完他率先走进浴室，看样子是洗漱去了。 程沫羽见他进去后，便有些无聊的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玩手机。 【你什么情况？我怎么看到你的个人资料显示已婚？】 【杨秃头不给我们学分，你也没必要那么拼吧？】 【你就那么缺国家证书这两个学分吗？】 【橙子？】 【师姐！姐姐？快点给我回个消息！】 【……】 才两个小时没看手机，陈念安就那么多消息发来了。 这小子一定又是偷偷摸摸的黑校园网去看个人档案了。 京大的学生资料是和户籍处联网的，她结婚，户口迁移到纪晏礼这边，也难怪他会发现。 【别嚎，一个合约而已，三年为期。】 【你要是有空，就好好查一下杨集，过阵子想办法把这杨秃头从学校赶出去。】 还有一年她就要毕业了，在她毕业之前，如果不换导师，杨集一定会卡着她的。 虽然说她也有很多手段可以用，可她就是看不得这垃圾继续在学术界里祸害其他学子。 放下手机，程沫羽耳边传来淅沥沥的水声。 她扭头去看，整个人瞬时呆愣住。 这浴室的门竟然是屏风？而且屏风的材料还是若影若现的棉麻纱。 浴室那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里边的人身上，外边的人便能透着那扇屏风，能清晰的看得到里面的人的影子。 里面的人动一动，影子也跟着动一动，就跟皮影戏一样。 咕噜…… 程沫羽吞了一下口水，纪晏礼是好看的，他的身体也很好看。 分明的肌肉线条，腰窄腿长，还有宽肩…… 就算是一个影子，都会让人觉得格外的色气和性感。 不知怎么的，程沫羽忽然就想到那天的旖旎画面。 她是不怎么清醒，可他肌肤的温度，肌肉摸起来的手感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不行！ 程沫羽甩甩头，美色误人，但是这男人的美色真不能觊觎。 她咬了咬红唇，站起来朝着浴室门口走过去。 等一下她也要洗澡，可不能让影子也打在屏风上。 她从衣帽间里翻出备用床单，抱着往浴室走。 她刚把床单抖开，双臂打开要将床单把屏风门遮住。 哗啦—— 门被拉开，程沫羽一惊，踩到了拖在地上的床单便扑了出去。 第12章 就你这技术 鼻子和额头痛—— 还好烫—— 程沫羽整个人摔进纪晏礼的怀里，纪晏礼头发还没擦干的水珠子不合时宜的落下来，钻进程沫羽的衣服领子里，滑落到小腹的皮肤上，又烫又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纪晏礼薄唇轻抿，眼神有几分狐疑，并不说话。 程沫羽立刻站好，后退几步。 “我只是想把浴室的门挡一挡。” 说完，程沫羽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这话有点坑了自己，纪晏礼又不知道这浴室的门的情况。 而且，说了他岂不是就知道她看他洗澡了么。 “嗯。” 纪晏礼并不多说什么，只是他狐疑的眼光并不减半分。 “你！” 程沫羽咬唇：“分明不信我。” “程沫羽。”纪晏礼开口：“换你你信？” 当然……也不信！ 就算没理，程沫羽也哼了声，把床单往旁边一丢进浴室。 “技术差得很，谁乐意看你！” 啪！ 她如愿看到纪晏礼不满的黑脸，格外好心情的钻进浴室里。 浴室很大，里面放有大柜子，都是准备好的睡衣，而那道影子是因为人为设计才打在门上的。 难怪纪晏礼不信，进来后，她更加不信了。 洗完澡出来，程沫羽一眼就看到刚才她扔在一边的床单被人拉起来挡在门板上。 “你都看到了？” 程沫羽这会子终于可以理直气壮了，就说她是为了挡门吧！ “怕脏眼睛。” 纪晏礼不冷不热，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翻阅，愣是半点没看她。 程沫羽咬牙切齿，这狗男人，迟早有一天踹了他！ 她带着怨气上了床，一点儿也不客气在他身边躺下，用力扯了大半张被子卷在身上。 这一局，算是打平手了。 程沫羽的睡眠质量向来好，她几乎没用十分钟就在他身边熟睡过去。 纪晏礼看了她一眼，确认她熟睡后便放下书。 他起身关灯，瞬时看到窗户外的映着的人影。 这几个人…… 他捏了一下眉心，手伸进被子里掐了一下程沫羽的腰。 “啊！” 程沫羽惊醒，带着黏糊糊的睡意叫了一声。 “多叫几声。” 纪晏礼压在她的身上，声音依旧冷淡的命令她。 什么？ “叫……” 程沫羽越过他的肩膀，看到窗外听墙角的几个人影，瞬间明白。 “我怎么叫？” 她脸色微烫，遇到他后怎么净是这种事？ “你都交的什么朋友？癖好这么奇怪？” “那天不是挺会叫的么？” 纪晏礼不回答她的话，只压低声音道。 程沫羽脸热得越发厉害了些，那怎么能一样？ 那天……不也是药效加持么？ 纪晏礼见她不说话，手摸到她的腰侧又捏了一下。 程沫羽猝不及防，又叫了一声。 “做的不错。” 她听到头顶上传来纪晏礼的声音，程沫羽差点没气死。 她咬咬牙，抬腿要踹他，纪晏礼速度比她更快的抓住她的腿。 “别动。” “你练过？” 她的出腿动作算是快的了，可他速度更快，且能快速找到她的弱点制止住她。 不过话一问出口，程沫羽觉着自己有点蠢，他们这样家庭的人怎么可能不练家子防身。 纪晏礼不说话，他这会儿又掐了她的大腿。 程沫羽惊呆，她咬咬牙，头顶循着他的气息撞上去。 “呼！” 纪晏礼似乎被她撞得不轻，只是黑灯瞎火，她看不到，只听到他的抽气和轻哼。 窗外的人似乎在轻笑，不一会儿就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不怪我，是你过分。” 程沫羽在黑暗中开口，纪晏礼也不说话。 “啊！” 下一刻，程沫羽又叫了出声，她的脖颈处传来一阵疼，是纪晏礼在啃她。 “放开！” 她推他，纪晏礼翻身，平躺在她身边，气息很平稳。 “可以睡了。” 程沫羽抬手碰脖子，这人还真心细，做戏还会做全套。 这一晚算是睡得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时纪晏礼已经不在房间里。 程沫羽换了衣服出去看，只有徐子姗在外边，其他人都不见踪影。 “程程，你起来了。” 徐子姗向她投去怜悯的目光，程沫羽真可怜，这辈子都要跟纪家那死变态在一块。 程沫羽点头坐下，桌上摆着早点，她喝了一口豆浆开口。 “他们人呢？” “纪晏礼不知道发什么疯，五点多就把他们拉起来训了一顿，现在人还在后面马场呢，尘土飞扬的，我才不去吃土。” 还有马场？ 这云台，还真是当代皇宫吧。 “程程，你真的不考虑跟他离婚么？他真的没表面看上去那么正常，你，你留意些。” 徐子姗一时之间不知要怎么跟她开口，她跟程沫羽也是才认识不久，而纪晏礼跟她也是新婚，好像这时候说这个有点不好。 “他很可怕么？” 这几次相处下来，这人除了强势一些，其他倒还好。 “当然！” 徐子姗来了精神，立刻叽叽咕咕说不停。 “我哥说了，他三岁的时候就跟纪家其他同辈一起到山林训练，三岁就能杀掉一只攻击他的野猴子。” “我哥跟他是发小，可在商场上他可不手软。” “还有，他可是踩着他叔叔伯伯把纪家财权把控在手里的。” “再看看昨晚那几个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哪个不是被他揍过躺在床上才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后当小跟班的？” “总之，这人做老公不行的。” 徐子姗十分认真摇头，她认为好老公就应该跟自己的爸爸对妈妈那样。 温柔体贴，对外也是温文尔雅，跟她哥哥一样。 程沫羽沉默的听着。她对纪晏礼知之甚少，只是偶尔听到网上说起。 不过…… 三岁就被丢山林里，这可真狠，连猴子都能打得过，难怪能那么快的制止她。 “程程，我也不是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我就是觉得，他这种人不可能有爱情的，他……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徐子姗叹气，怎么看都是她哥哥比较配程沫羽。 程沫羽冲她笑了笑：“好，谢谢你，不过他在我面前还是挺好的。” 徐子姗欲言又止，最后摆摆手，低头默默喝奶茶。 “夫人早。” 过了一会儿，周曲出现在廊下。 “夫人，纪总说如果您用好早饭了，咱们就出发回老宅了。” 第13章 这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纪家老宅也在海山附近，他们到老宅的时候才不到十点。 回老宅是纪晏礼开的车，周曲似乎已经回去了。 看到驾驶位上的人是纪晏礼，守在外面的保镖很有礼貌的开门。 下了车，纪晏礼带着程沫羽进了后湖的旁边的一座楼阁里。 他们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吃早茶听戏，管家看到纪晏礼身后跟着的程沫羽，脸色微变。 “老爷子。” 他低头，眼角余光看向程沫羽的方向。 老爷子一怔，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他目光接触到纪晏礼身边的程沫羽，眼色一凛。 老管家十分识趣扭头看一眼台上，台上唱戏的人立刻停了下来撤了。 “纪晏礼？” 老爷子语气严肃，纪晏礼抬手，大掌握住程沫羽的手。 他的手将程沫羽的小手几乎都牢牢的握住在掌心，让人看着无比亲昵。 “爷爷。” 纪晏礼带着程沫羽走过去。 “这是程沫羽，我们昨天领的证。” 砰！ 老管家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几个人都看着他，老管家笑了笑，淡定的蹲下来。 “手滑了，少爷，夫人爱喝什么茶？我去泡。” “她喜欢红茶。” 纪晏礼十分平静的开口回答，程沫羽微愣，这人怎么知道的？ 她最喜欢的就是红茶特有的发酵香气。 “家里的红茶有好几种，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品种。” “川红工夫，没有的话正山小种也行。” 纪晏礼是怎么知道她的喜好的？ 程沫羽蹙眉，心里隐隐约约的发毛，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个浑身赤果的婴儿，毫无遮掩。 川红工夫带着浓郁的玫瑰香，小种红茶有桂圆的气味，都是她喜欢的。 当然，如果都没有，青茶也是OK的。 “哟！记得那么清楚呢，也不见你记得我爱喝什么？” 老爷子忽然阴阳起来，纪晏礼捏了捏眉心，带着程沫羽坐下。 “三叔，给爷爷沏一杯普洱，要老树普洱。” 程沫羽默默记在心上，老爷子喜欢普洱，管家可以称作三叔。 “来了就坐下听听戏吧，你们继续。” 老爷子看了一眼空旷的戏台，老管家拍了下手掌，刚刚退下去的那些戏曲演员又鱼贯而入的上台。 锣响，鼓响，楼阁里又热闹起来。 不一会儿，茶也上来了，程沫羽一边慢慢的喝着爱喝的川红工夫，一边凝神听戏。 不知过了多久，戏曲落幕，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程丫头，这出戏你觉得怎么样？” 嗯哼？ 这是在考察她？ “这出戏挺不错的，能把林冲暴雪之夜奔向梁山的匆忙，慌乱，还有不顾一切唱出来了。” 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年代，能听懂戏的人不多了。 “你会听戏，这很不错。” “以前村里会有自己的戏班子，山村里不比城市，我小时候能玩的不多，听戏算是逢年过节才有的，也经常跟爷爷奶奶去听，所以知道一些。” 老爷子对她的赞赏又多了不少，这女孩子从进来的时候他就喜欢。 他有意考验她，这女孩子不卑不亢，满足他对孙媳妇的要求。 “很好，以后得空可以来陪我老头子多看看戏。” 程沫羽沉默了会儿道：“如果导师没有安排的话，我就回来陪爷爷。” 导师？ 老爷子的脸色立刻变了起来。 “什么意思？你还在念书？” 他将手中的茶重重的放在桌上，死死盯着纪晏礼。 “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程沫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低头慢悠悠的喝茶，看样子并不打算替他解释。 纪晏礼看一眼偷笑的程沫羽，嘴角微微压了下。 “比我小五岁而已，研究生。” 五岁……说小不小，听起来还算是个人样。 “小五岁也是小！你有没有跟程程父母说过？好好谈了没有？我教你的礼数都哪儿去了？” 老爷子还是不满意，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拐杖敲一下纪晏礼的腿。 纪晏礼面色不改，只是他的视线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程沫羽看差不多了，咳嗽了下。 “爷爷，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我没有亲人了。” 程沫羽语气平淡，却让老爷子神色霎时灰白。 他苍老的脸颊满是心疼，沉默了会儿后默默地从拐杖上抠了一颗宝石下来。 “孙媳妇，送给你，拿着。” 啊？ 程沫羽哑然，她不解的看向纪晏礼。 “难得爷爷那么大方，都舍得把自己珍藏的宝石送人了。” 他语气里的揶揄让老爷子差点没扬起拐杖打他。 程沫羽看着他们爷孙二人，心里暖洋洋的，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梦到爷爷奶奶了。 以前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调皮逗他们的。 “好了，程程这孩子我喜欢，以后你别欺负人家。” “茶你也喝了，现在该带程程去转转，你们是新婚，这几天就住老宅吧。” 老爷子的话不容拒绝，程沫羽认命，算了，再配合两天，之后去了学校就说学业忙借口躲一躲。 纪家老宅不知比澜园大多少，纪晏礼是开着车带她去转的。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纪家老宅竟然还有一座小后山。 听说老爷子平时也会来这边走走，算是锻炼。 到了纪晏礼住的阁楼，一进门，程沫羽就看到墙上挂着好几床古琴。 她一愣，随即快步过去。 这是她奶奶斫的琴！ 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陆字！ “老爷子喜欢古琴，这些都是他的藏品。” 纪晏礼看出她感兴趣，开口解释了下。 “爷爷的琴……怎么会放你这儿收藏？” “这些琴……都是哪儿买的？” 程沫羽不知道这些琴是辗转多少人的手才到他们这里的。 她从小就知道她爷爷奶奶的手艺很好，只是他们山村里手艺值不了几个钱。 像这样的一张琴，他们顶天了也就卖个八千八。 直到她出了小山村，通过网络才知道，原来她奶奶斫的琴，早就被这些人炒到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一床了。 “老爷子嫌别的地方不好放，就放这儿了，其他的你不必知道那么多。” 第14章 谁敢欺负他孙媳妇 纪晏礼懒得解释，程沫羽看了看那些琴，最后才问了一句。 “那这些琴，我以后可以用么？” 她爷爷奶奶一辈子都在斫琴挣钱还债，养她，到头来，家里竟然没留下一张他们二老留下来的琴。 “你想学古琴？” 纪晏礼对她这点倒是奇怪，她一个理工女，竟然喜欢古琴？ “嗯，想学。” 她是会的，但不想让他们知道。 “可以，小心点就行。” 纪晏礼若有所思点头，程沫羽抬手轻轻触摸了一下琴。 转完一圈后，纪晏礼本想带程沫羽回戏台阁楼。 但老管家过来说是老爷子让他们直接去主厅。 “少爷的几位叔叔伯伯听说少爷带少夫人回来了，都想来看看呢。” 这话说得漂亮，但程沫羽知道，她今天要面对的真正难题来了。 还没跟纪晏礼扯上关系时，她就对纪家略有耳闻。 传闻中的纪家，犹如古代帝王家，关系错综复杂，一窝老狐狸，每个人都天生的八百个心眼子。 “叔伯们来了？” 纪晏礼挑眉，那这下子似乎有好戏看了。 他选的人行不行，就看今天能不能应付得了那几位了。 主厅就是纪家位于前院中间的那栋楼，是纪家用来会客以及聚在一起商议事情用的。 雕花门楼，小轩窗，紫竹挂帘，黄花梨木家具，景德镇的陶瓷茶盏。 这主厅的规格看起来跟老宅的其他地方很不一样。 老宅其他地方多少有些现代的风格，这主厅却古色古香原汁原味得很。 程沫羽跟着进门，主厅上坐着的人个个都盯着她看。 纪晏礼带着她到前面的位置，让她坐下来。 程沫羽刚要坐下，却听到一道声音，略微带着怒火。 “荒唐！这个位置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坐的？” 那可是纪家主母的位置！ 程沫羽听完，嘴角勾了勾像是故意一样，慢悠悠的且十分优雅的坐下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的人坐在第三排的左边，看上去应该也有五十多岁了，大概是纪晏礼的伯父。 “你！” 看到程沫羽挑衅的动作，他气得指着手指。 后者则看着他，丝毫不畏惧。 “哎哟，想当年我嫁进纪家，不知道要走多少礼，第一次进主厅的时候脚底打颤，哪儿像现在的小年轻啊，不知礼数，目中无人。” 坐在男人身边的贵妇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程沫羽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她眼角余光看向纪晏礼，纪晏礼淡然喝茶。 她心中了然，抿唇。 “德不配位，当然脚底打颤，品行端正的人向来是什么都不怕的。” 清脆又年轻的声音在主厅里响起来，纪老爷子挑眉。 有趣，有趣！ 这个丫头片子，他可太喜欢了！ “阿礼？你就不出来管管她？你看看你带进来的都是什么人？” 被点到名字的纪晏礼懒洋洋抬起眼皮，他随意的伸手给程沫羽拿了一块糕点。 这举动，摆明了程沫羽是被他宠出来的。 “伯父伯母说笑了，程程是个很有礼貌教养的人。”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没教养了。 纪晏礼的伯父伯母，应该就是纪锦舒和夏秋。 她那天没查到纪晏礼太多的消息，但纪家其他人的，倒是能查到一些。 纪家老爷子一共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是锦字辈。 他的大女儿纪锦曦是跟纪家老夫人一起时出了车祸去世的。 大儿子也就是纪锦舒。 二儿子是纪晏礼的父亲纪锦暄，去世的最早。 至于在主厅里坐在后面的，应该就是纪晏礼的三叔纪锦裕，旁边的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何丽君。 纪晏礼应该还有一个小姑姑的，也是纪老爷子最小的女儿纪锦乐，不知去了哪儿。 程沫羽敛眸，这些都是不好相与的人。 “阿礼，话不是这样说的，我们都是你的长辈，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是要跟我们说的。” “再说了，你父母都不在了，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你一声不吭结婚，这……” 何丽君说话很温柔，但程沫羽知道，这种人就是绵里藏针，最是阴毒。 对付这种人，偏要把她这副善解人衣的面皮整个剥落下来才行。 “说得对，婚姻大事当然得要跟家长商量，所以我跟阿礼都去墓园看了爸爸了，爸爸没反对。” “您一张口就说阿礼不跟长辈商量，是因为没特意来求着您么？” 纪晏礼一边听着程沫羽的话，心情格外舒爽，牙尖嘴利，是他喜欢的样子。 也是，这可是敢让他输掉东城项目的人，别的女孩子可没有她这样的胆量。 “这不是胡闹么？爸！你看看你孙子带回来的……” “够了！” 老爷子拐杖敲了敲地板，脸色不悦的看着他们。 “一年到头没见着你们几次，现在倒好，回来得那么整齐，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纪家要办我的丧事了！” 老爷子似乎不喜欢他的这几个儿子？ 程沫羽默默收声，坐在一边喝茶看他们交锋。 “我们都忙，我们不像阿礼，继承了纪家八九成的家产，整个纪家都是他的，他当然没有开拓产业的压力时时刻刻来老爷子面前尽孝了。” 夏秋脸色涨红，十分不悦的哼道。 “爷爷。” 程沫羽听不下去了，她微微倾身问老爷子。 “阿礼跟我说纪家的产业虽然在他手上，但是每年年底，纪家的成员都是有分红的。” “嗯，阿礼没说错。” “那也就是说，叔叔伯伯还有伯母婶婶他们其实什么都不用做，每年都有好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分红咯。” 老爷子听出她的意思，立刻乐呵呵道。 “是这个理。” “不花费时间力气就能得那么多钱，拿去吃喝玩乐也要马不停蹄的不浪费一分一秒才能花那么一点点，果然人生的分界线是投胎线啊。” 不就是阴阳怪气嘛，程沫羽心里嘲讽，她也会的。 她这话一出来，气得夏秋冲出来要打她。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今天我就要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程沫羽并不怕她，她抬起巴掌大的小脸迎上去。 “住手，我看谁敢欺负我孙媳妇！” 第15章 她光脚不怕穿鞋的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落在夏秋前面，夏秋自觉失礼，哼了一声后回到位置上坐下。 “爸，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女孩子怎么能是我们纪家的主母？既然现在阿礼是掌权人了，他的夫人应该是我们大家选出来的。” 纪锦舒直白道，他们早就在世家里有了属意的人选。 可纪晏礼这些年来不近女色，只要提到结婚他就轻飘飘的回绝。 好容易今年他年纪到了，而且不仅仅他们，还有外面的合作伙伴也各种暗示纪晏礼。 他们才觉得这两年有可能在纪晏礼的枕边安排自己人。 好不容易筹谋那么久，现在忽然被程沫羽截胡，他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只要阿礼喜欢，就是合适的人，” 纪老爷子对他们虽然没有好脸色，语气倒也缓和了点。 “谁知道他是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们！这忽然间就说结婚了，谁信啊？” 这个夏秋还真是个火炮，程沫羽反而没那么担心她。 “伯母，我长得很好看，想和我结婚的人能绕京大几十圈，” 程沫羽眼睛里微微带着笑意，依旧不卑不亢。 三年，这几十上百亿的演出费是没那么好拿。 纪家几个人一时之间语塞，她那张脸美得确实很客观，多说一句她不好看都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嫉妒。 “阿礼不是为美色所困的人。” 纪锦裕还在嘴硬，程沫羽扫了一眼他。 “那是因为之前的美色都没有我好看，阿礼，你说是不是。” 程沫羽扭头，语气微微娇甜，她身体微微撑在桌子上，靠近纪晏礼。 纪晏礼抬手，揉揉她的头发。 “程程是最好看的女孩子。” 程沫羽强忍着心底的那股寒意，继续冲着他笑。 明明是夸人的话，但从他口里说出来，格外的让人不寒而栗。 “行了，你们没什么事就回吧，阿礼，带程程去歇歇。” 老爷子也有点累了，他站起来，管家扶着他往外边走。 看着他蹒跚的背影，程沫羽忽而觉得他有点可怜。 明明这个屋子里的人都是他的亲人家人，可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不省心？ 跟着纪晏礼回了厢房，程沫羽累得靠在美人榻上。 “今天表现得不错。” 纪晏礼知道她今天算是豁出去了，她本来不是话多的性子，也不那么喜欢跟人打交道。 而今天在那些叔叔伯伯面前，她还要装作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也是辛苦。 “你怎么知道我的喜好？” 程沫羽问他，她还记得纪晏礼知道她爱喝红茶这事。 纪晏礼抬眸：“我不会随便找个人结婚。” 他让周曲查过她，自然对她基本的资料都一清二楚。 “这不公平，我查不到你的任何的信息。” 有机会，她一定要想办法去看看纪家的信息中心，看看他们的防火墙。 “我让周曲给你一份。” 不得不说，纪家的效率真快，程沫羽不到十分钟就看到周曲的信息。 他发过来的文档里，是纪晏礼从小到大的经历以及喜好。 原来，纪晏礼也那么可怜，那么早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文档里还有纪家其他人的资料和关系图，程沫羽头一次觉得原来一个大家族里的关系竟然能复杂到如此地步。 “这些，要记在心上。” 纪晏礼察觉到她频频看向自己的目光，头也不抬的继续看书。 “哦。” 好说，就这点，她花点时间记一下也不用多久。 “不懂的直接问我。” “爷爷好像对你伯父和叔叔好像不是那么好，他们不也是爷爷的儿子么？” 这是程沫羽一直想知道的，外界传闻过老爷子跟几个儿子有摩擦，但具体是什么没有报道。 再加上大家普遍认为亲人父子没有隔夜仇，也就没有人深究。 “他们几个不成器，爷爷不喜欢他们也正常。” 他这回答……感情是还没有想跟她说实话。 算了，她也不想深究。 程沫羽放下资料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纪家老宅的整体布局。 陈念安今天给她发消息，说查到纪家的网址的终端基地位置就是在海山。 她想了想，应该就是在纪家老宅吧。 老宅那么大，大大小小的那么多栋楼，也不知道到底哪栋楼才是。 “我想出去走走。” 程沫羽扭头，看看书得入迷的人道。 “可以，半个小时后回来。” “半个小时？”程沫羽提高音量：“你们家那么大，半个小时我能逛什么？” 他们这里简直是皇宫，她想摸清终端的位置，也要一点时间吧。 “最多一个小时。” 纪晏礼终于舍得抬眼看她了，他打量了她一下。 “你该不是要用腿走？” 他们家是大的，她要是用腿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上晚饭。 “那我可以开你的车？” 纪晏礼不说话，但却随手把钥匙丢进她的怀里。 程沫羽接过来：“一个小时后回来。” 她说完下楼，在上车前把手表的搜索功能打开。 她的手表是特制的，有感应搜索的功能，如果接近终端，应该会有很强的提示。 开着车绕着建筑走，一路上信号时强时弱，差不多到了后院的一处僻静的楼房，她的手表雷达才显示出来。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那么僻静？看上去好像有段时间没人来了。 她愣了一下，跟着手表的提示继续往前走，这里竟然连佣人都没有。 她下车，想去一看究竟，还没到那里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纪晏礼越来越难把控了，我们总得要想个办法吧！不然的话我们儿子女儿怎么办？” “就是啊大哥，你也看到今天那程沫羽了，牙尖嘴利，以后我们家孩子们还要处处被她这样的人压一头！” 是纪晏礼的叔叔伯伯婶婶们，他们跑来这个地方密谋什么？ 程沫羽轻手轻脚的靠近，她贴着墙根和窗户去听他们。 “能有什么办法？除非这女孩子死了，否则咱们永远没有出头路了？” “要她死还不简单？车祸？火灾？或者是其他意外，我们都可以做，只要大哥觉得可行，我们现在就去安排。” 真行！ 程沫羽嘴角抽搐，好在今天出来逛了，否则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呢！ 第16章 不是还有纪总捞我么 站在外边听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越说越激烈。 “要我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我们那侄儿也做掉好了！” 程沫羽蹙眉，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为了钱和权，连骨肉血亲都要下手么？ “这话说得容易，咱们家要是真的没了纪晏礼，这么大个盘子谁能接？三弟，你能接？还有你，你夏家有这能耐接？” 里面的几个人沉默不语，是啊，就算是他们把人杀了又能怎样？ “算了算了！先把那程沫羽弄死吧！一个孤儿！我倒要看看她能在纪家活多久！” 啧啧！ 看看这些人手段还真是肮脏！ 程沫羽看里面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把他们的事情谈好，就继续往前逛了下。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她再回来人已经不见了。 推开门进去，这栋楼就是纪家的宗祠。程沫羽知道，越是大世家，就会越注重宗族溯源。 宗祠里面有上过香的痕迹，看来，纪家人还真是好笑，在祖宗先人面前密谋要害纪晏礼，这说出去可真离谱。 她走过去，点了三支清香敬先人。 紧接着跟着设备上显示位置继续绕到宗祠主楼的后面，在主楼的后面，果然有一间大型机房。 不过…… 要指纹，她进不去，而且外面都是各种红外线，怕是碰到了也会触发警报。 程沫羽看到之后想走，却看到墙角闪烁的摄像头，她微微一怔，心里有了主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在厢房里，被纪晏礼从保镖那里捞回来的程沫羽显得格外的乖巧听话。 “这里没人，收起你的可怜样。” 纪晏礼长腿交叠，看着在他面前的程沫羽，这人有多么不安分多么不乖他是领教过的。 “好端端的去宗祠做什么？” “玩。” 程沫羽仰起脸，理不直气也壮：“纪总不是早就知道我这个人胆子大而且好奇心特别重么？” 不装了？ 纪晏礼抬手，将她的肩膀扣住。 “程沫羽，收起你的好奇心，纪家不是你探险的地方。” 他语气认真，眼睛里有隐隐约约的警告的意思。 程沫羽挑眉，挨着他坐下来。 “这不是有纪总捞我么？” 纪晏礼太阳穴突突的跳，刚才接到保镖部的消息，说在机房外面抓了程沫羽，他就知道，这女人不会那么安分。 “事不过三，再有两次，我不介意软禁你。” 程沫羽嘴角抽搐，真是个说一不二的男人。 “我也没偷没抢，才到门口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你们家的保镖就齐刷刷把我围住了。” 该低头的时候程沫羽绝不梗着脖子，她语气略微不满，娇娇软软的声音像是在埋怨又像是撒娇，挠得人心痒痒的。 “其他地方随你去，宗祠不能随便去。” 好在她进去还给纪家的先人上了香，否则要是纪家其他人知道了，就算是老爷子也会生气她乱闯进宗祠对先人不敬的。 “行。” 看来里面真的有很多秘密，难怪，这宗祠要建在整个园林的中心位置，还守得这么严格。 “我出去一趟，你有什么事情叫人就行。” 又要出去？ 还真是个大忙人。 程沫羽点点头，随意的躺在沙发上。 “回来的时候带点零食，小青团啵啵龙井奶茶也要一杯，加冰三分糖。” 纪晏礼回头，程沫羽已经捧着杂志瘫在沙发上，脚还踩在他的外套上。 他抿唇，脸色越发的难看。 “不给我买我就去找爷爷哭。” 程沫羽歪头，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好看。 纪晏礼没说话，就是出去时候关门的声音有点不像往常那么绅士。 程沫羽心情好极了，她头一次觉得调戏纪晏礼这么好玩。 看来以后都有的玩咯！ 纪氏 “总裁，您让我查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一看到纪晏礼，周曲就立刻上前来。 纪晏礼拿着pad看程沫羽的详细信息。 “两年前才到京市的？” “是的，她的本科在宁市，很普通的本科，整个人生轨迹除却亲人去的早，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纪晏礼拧着眉头，难道是他的错觉？ 在纪家保镖部，他看到监控上的程沫羽的反应，她应该是知道前面有红外线打算走的。 如果不是看到那监控，她今天去过机房的事儿压根儿就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纪总，她的反应确实是比较……机敏。” 何止是机敏，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红外线要撤，看到有监控后又立刻做出反应故意不经意的触发警报。 她这样一闹，就成了到处逛逛的新媳妇不知情的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相比之下，何尝不是保全了自己？ “资料可信度有多少？” 纪晏礼的手指轻点屏幕，难道是资料也是被人更改过的？ “这是金钱研究所给的资料，一般不会有错。” 金钱研究所，那可是世界上最出名的情报组织。 自从成立以后，出手从无败绩，且资料几乎百分百的可靠。 “好，继续观察，再派两个保镖暗中保护她。” 周曲诧异：“夫人是会有危险？” “我那几个叔叔伯伯今天去了宗祠。” 纪晏礼抬眸，语气虽然平缓，周曲却立刻明白过来。 他们这几个人对老爷子都不怎么样，怎么可能会相约去宗祠？ 而且，程沫羽也是在那里误触警报的，这一前一后，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他的叔叔伯伯们在想办法杀他呢。 “好。” “还有，去买点零食，还有……两杯小青团啵啵龙井奶茶，加冰，三分糖。” 啊？ 周曲以为自己幻听了，纪总要什么？ 啵啵？ 纪晏礼半晌没听到周曲的话，抬眼，眼神犀利。 “还要我再说一遍么？” “啊？不，不了，我记住了。” 见了鬼了。 周曲出门后还止不住的拍拍脑袋，肯定是昨晚去游泳脑袋进水了吧？ 什么小青团龙井啵啵奶茶的，他们纪总什么时候喝过这些东西！ 直到晚上，周曲跟着纪晏礼回纪家老宅，看到趴在二楼往下瞧着的程沫羽，他这才明白过来。 “我要的东西没带的话就不要进门了哦，纪总。” 第17章 她身手不简单 真是个难缠的小祖宗！ 周曲忽然有点心疼纪晏礼，他们家总裁那么认真内敛的一个人碰上这么个祖宗，怕是有的受了。 纪晏礼压根没抬眼看她，程沫羽挑眉，这么记仇的么？还这么不经逗！ “纪总，这一回来就不理我了，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周曲脚下一软，现在的小姑娘说话怎么嘴上也没个把门？ 他急急忙忙的把一袋子的零食和两杯奶茶给放在桌上，局促不安极了。 “咳咳，纪总，夫人，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人逃一样的离开纪家。 真是无趣！ 程沫羽凑过去看，桌上都是她平时爱吃的零食，奶茶冰也没化。 她随意的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喝了一口奶茶道。 “纪总，你的特助怎么跟你一样？不经逗。” 纪晏礼扫了她一眼，单手把人从沙发扶手上提起来。 “你干嘛？” 程沫羽吓了一跳，双脚不着地让人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纪晏礼把人丢进沙发上：“坐没坐相。” 程沫羽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逗他的话，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行，行……” 她尴尬的笑笑，将一包薯片抱在怀里上楼。 “卧室里不许吃东西。” 没上两步楼梯，纪晏礼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 程沫羽拧眉，这纪家的规矩怎么这么多？ “少爷，少夫人，老爷子说您们要是得空的话去他那里坐坐。” 还不等她说话，外面来人了，是纪家的老管家。 “三叔。” 纪晏礼听到声音，开了门让人进来。 “少爷，老爷子今天想听高山流水，让我来取一把琴，顺道请您跟少夫人一起过去坐坐，晚饭已经让人备着了。” 纪晏礼点头，管家进门后去那面墙上找琴，程沫羽看着他拿了其中一张琴后，从楼梯上跳下来。 “这张。” 她指了其中一张，看着管家。 管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把手中的那张琴放回去，取了程沫羽说的那张。 “还是少夫人眼光好。” “那我先过去，少爷和少夫人要是忙完了也过去吧。” 管家说完，先抱着琴走了。 “你懂琴？” 刚才那张琴确实是这里面共鸣最好的琴，用来演奏高山流水会更上一层楼。 “不懂。”程沫羽摇头：“不过我老家人死了之后要请道乐团来吹拉弹唱的，有的道乐很大声有的很小声。大人们说是因为木头和面板的问题，我想都是木头做的乐器，应该大差不差。” 她的解释天衣无缝，响水村确实地处南边，很多传统习俗都保存得很好。 她从小耳濡目染，自然知道的比普通城市的孩子知道得多。 “走吧。” 纪晏礼没多说，带着人过去，走之前程沫羽还把桌上的那杯茶也拿走了。 到了老爷子住的苍云楼，程沫羽一进门就看到老爷子正在前院里侍弄她的罗汉松。 那棵罗汉松长得很好看，不像是京市的品种。 倒是有点像是响水村那一带山林特有的，松针很香。 “你们来了。” 看到他们二人，老爷子笑呵呵的冲着他们招手。 “今天忽然很想听个小曲儿就让老三去请琴师来，想着正好你们回来，也一起听听。” 纪晏礼微微点头，带着程沫羽坐在院子的石桌边上。 “爷爷，给您带了好喝的。” 程沫羽坐下，把奶茶放在老爷子面前，纪晏礼蹙眉，抬手按住她的动作。 “爷爷不喝这些，不健康，你也少喝。” 老爷子哼了声，拍掉纪晏礼的手。 “谁说我不爱，程程带来的新鲜玩意，我都尝尝看。” 程沫羽立刻插了吸管递给他，老爷子喝了一口，连连点头。 “偶尔喝一下也是好喝的。” 刚说完，管家就带着琴师进来，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 “老爷子，今天林老师没空，说是请了他琴室的学生过来，请您也指点一二。” 噢？ 程沫羽看过去，在管家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盘着头发的年轻女孩子。 那女孩子一看上去就很有气质，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而且，长得也挺好看的，很有大家闺秀的范儿。 “噢？请了谁？” 管家稍微侧开身子，那姑娘的脸就露了出来。 “哎哟。”老爷子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沈家的孙女么？蔓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沈家？ 是那个音乐世家沈家么？ 听说沈家世代攻于乐器，祖上就是宫廷乐师，他们家做的乐器可都是一流的。 学乐器的孩子，应该没有谁不渴望拥有一把沈家做的乐器吧？ “纪爷爷好，我出国进修时间就一年半，时间到了就回来了。” 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的样子让程沫羽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算起来，她得叫这位沈蔓蔓一声学姐，她也是京大的，不过是艺术系。 “好，好啊，还是蔓蔓乖，不像我那个孙女，出了国什么都是好的，都不知道回来。” 老爷子哼了一声，又摆摆手。 “好了好了，不提那些气人的玩意儿了，林老师让你来，一定是你的琴技又精进了。” “正好，阿礼和他夫人也在，让他们一起听听你的琴。” 夫人？ 沈蔓蔓神色一动，她眼神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好美的一个姑娘！ 她抿唇，她容貌不错，走到哪儿都被人夸赞，更有人说她是京市世家第一美人。 可是在程沫羽面前，她真不敢这样自夸。 程沫羽的身上，有她们都没有的灵气。 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程沫羽也察觉到对方的视线。 她抬手在桌子底下碰了一下纪晏礼，挑眉无声询问。 “什么情况。” 纪晏礼不说话，只把她手中的奶茶杯子拿过来。 “太冰了，不喝了。” 他说完，将程沫羽喝过的奶茶喝了一口，而后不着痕迹的放在一边。 他动作一气呵成，明显没避着旁人。 沈蔓蔓再怎么也知道对方的意思，她微微点头，道。 “一年不见，阿礼哥哥都结婚了。” 第18章 谁让你们来的 纪晏礼神色不动，只是微微颔首。 沈蔓蔓有些没趣，她将视线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您好。” 没有称呼？就一句您好？ 在场的人明显都有点尴尬，一来是程沫羽确实年纪比较小，叫纪夫人有点太生疏了。 “在学校的时候听过沈小姐的名字，还是京大艺术系的荣誉校友，我应该叫沈小姐一声学姐，学姐好。” 程沫羽落落大方，笑意吟吟。 她的话让老爷子格外的心情舒畅。 “这臭小子连在念书的程程都不放过，程程年纪小，你们小辈就按照小辈的叫法来称呼吧。” 沈蔓蔓听得出来老爷子言语之间对程沫羽的维护，也没说什么就坐下来给他们弹琴。 程沫羽是很喜欢高山流水的，以前，奶奶斫琴，第一个试琴的人就是爷爷，爷爷最喜欢的也是高山流水。 沈蔓蔓弹得还不错，在她这个年纪有这样的功力已经很不错了，难怪说她是国家队未来的首席呢。 “林老师推荐的人果然不错，蔓蔓，你这琴技在同龄人里已经是翘楚了。” 一曲毕，老爷子鼓掌，对于这样的小辈他都是很乐意赞美鼓励的。 沈蔓蔓被夸了后微微低头笑，脸颊上有一片羞红。 “纪爷爷如果喜欢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来的。” 老爷子摆摆手：“算啦算啦，现在的年轻人肯定是要忙自己的事业去的，可不要因为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你们的时间。” 沈蔓蔓脸色微变，世家圈子里人人都知道老爷子爱琴如命，如果他真的喜欢某个人的琴，肯定会让经常来的。 老爷子这样说，只能是她的琴技没达到老爷子的要求。 “对了，程程喜欢古琴么？喜欢的话我让林老亲自教你。” 程沫羽一愣，随后摇摇头。 沈蔓蔓一看，心里有点幸灾乐祸。 “纪爷爷，很多年轻人都不怎么喜欢这些的。” 这句话似乎是在为程沫羽开脱，实际上也点明自己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学姐，我只是不想学，古琴我还是喜欢听的，我平时课业比较重，实在是没这时间去学。” 学什么学？ 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就教过她了，她只是不会挂在嘴边，而且也不想拿出来炫耀，这是她跟爷爷奶奶最美好纯净的回忆了。 “程程喜欢听古琴？这倒是让人意外。”老爷子再次欣赏的打量她。 “可不是嘛，老爷子，刚才我过去拿琴，少夫人说这张琴用来弹高山流水最好。” 管家一看，也立刻跟着说道。 “那这可有意思了，会听琴可比会弹琴难。” 老爷子正要继续夸程沫羽，纪晏礼却给他倒了杯茶，眼神似乎有话说。 老爷子反应过来，对啊，沈蔓蔓还在呢，这不好多说。 “算了算了，这以后再说，蔓蔓，饭点到了，一起吃个饭吧？” 沈蔓蔓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摇摇头。 “不了，纪爷爷，我跟家里人说了今天一起吃饭，等改天我再来拜访爷爷，陪您一起吃饭。” 这个沈蔓蔓，果然是高段位玩家。 程沫羽对她有点刮目相看，如果是苏家那位得到这样的邀约说不定早就雀跃得不成体统了。 不得不说，世家就是世家，真不愧是世家闺秀。 在老爷子那里吃了饭，又看着纪晏礼陪着老爷子下了一盘棋，程沫羽困得几乎要头掉了两个人才回厢房。 进了房间，程沫羽看着满柜子的衣服又一次震惊到，这衣服都是按照她的尺码来准备的，也不知道纪家的人是什么时候搞的。 “真困了就洗洗睡吧。” 纪晏礼看她那副样子，原本还想跟老爷子再来一局，但是她在一边托着腮帮子极力睁眼的样子实在可怜，就只好先回来了。 “他们都说你不好相处，纪总这不是挺体贴的么？” 纪晏礼对她还不错，这点程沫羽是实实在在能感知到的，不过，他的这种不错更像是一种伪装。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喜欢这样逗他，然后看着他的伪装一层层剥落。 嗯……她也是个死变态。 纪晏礼懒得跟她多话，把人塞进浴室再把门关上。 “我没那么多耐心。” 程沫羽见好就收，乖乖的锁门。 浴室传来水声，纪晏礼才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程沫羽性格也不像别人口中那样，是个乖学生。 第二天早上起来，纪晏礼已经出门了，程沫羽吃了早餐管家也安排其他人送她去学校。 杨集竟然回来了？ 进了实验室看到穿着白大褂站在她面前的那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程沫羽下意识的觉得反胃。 杨集人没多高，肚子里却藏着杀人的刀。 “程沫羽今天来得可真早啊。” 听听，多阴阳怪气的声音！ “还是导师来得比较早。” 程沫羽乖巧的冲着他笑了笑，关上白大褂。 “听说你跟小陈一起把熙和的案子做好了？” 还说呢，程沫羽嘴角抽搐。 “要不是导师，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有这样的能力，我们不过是做硬件的，导师竟然那么放心把软件问题交给我们，我们也不能辜负您的心意。” 程沫羽知道杨集是在找茬，说话多了一点点阴阳怪气。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也算是因祸得福，结交上了熙和的徐总和姗姗。” 杨集一口牙差点没有咬碎，他想尽办法跟京市的这些豪门世家结交，都没攀附上。 没想到陈念安和程沫羽竟然这么有本事！ “对了，教授，我们已经跟熙和签约了，明年六月一毕业就去熙和，我提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您，怕您忘记。” 搬出熙和和徐家，就是在警告这杨垃圾到时候可不要卡她的毕业。 杨集面色难看得厉害，他盯着程沫羽，他就不信了，一个半大的孤儿，他还拿捏不了了！ 他咬牙切齿的上前两步，靠近程沫羽。 “程同学，做人不要太得意，还有，像你这种漂亮的小姑娘，有时候不用那么用力的，要懂得用你的这张脸，这副身体换些社会上的好资源。区区一个熙和，你就满足了？” 第19章 夫人，是自己人 “哟！杨教授回来了！” 陈念安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他走过去，声音也大起来。 “杨教授又没做过美女，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咱们做研究的不是讲要用事实数据说话么？杨教授您这样随便就得出美女就是要用脸蛋身材换社会的资源的结论我觉得很不严谨！” 实验室里的几个人都安静下来，他们是比较冷漠也比较自私，可到底没人性泯灭。 听到这样的话，他们都看着杨集，他们实验室也就两三个女生而已，其他的两个女生脸色也很难看。 不过也有一些品德不怎么好的，一双猥琐的眼睛赤果果的打量程沫羽。 这种死变态，就喜欢看美女没法反抗受辱的样子。 陈念安扫了一眼那人，甩开杨集后走过去，一把将他的肩膀给把住。 “师兄看上去很兴奋啊，是不是刚才教授的话爽到你了？” 那人脸色一黑，低着头不敢说话。 “我陈念安算是这里最小的，理应尊重一下各位，可是大家都知道我家家境还不错，比不上纪家徐家，但是苏家这样的还是绰绰有余的。又或者说，我能为我的任性买单，看看各位有没有那个底气跟我去对抗了。” “对了，程沫羽是我一起长大的姐姐，这事大家都知道吧？不知道的话现在我再说一遍好啦！” “我们陈家的家教很好的，很尊重女性，所以真的听不得这种侮辱女性的言论，杨教授，你为人师表，应该也知道的，对吧？” 陈念安扬起笑容，杨集脸色黑得像是被锅灰擦过。 他们都知道陈念安跟程沫羽的关系好，但是不知道好到这种地步。 加上陈念安不在京市长大，也不是那种高调的人，很多事情都是选择隐忍不发。 今天忽然爆发，让人有点颤抖。 “念安。” 程沫羽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了，我们做我们的实验。” 跟这些人扯那么多根本没用，人性难改，说再多对方都不会改的。 陈念安还是看着他们哼哼唧唧的，他瞪了一眼他们，才愤愤不平的跟着程沫羽走。 杨集看了一眼他们，冲着那些还在傻愣的人大喊。 “都做课题去！你们的数据都万无一失够毕业了是吧？” 吼完，他拿着手机出门去了。 没多久，在京大附近的咖啡馆里，苏夫人戴着墨镜出现，对面坐着的就是杨集。 “程沫羽没敢说什么吧？我听瑶瑶说，徐子姗是不是跟她关系还不错？” 杨集一听到苏夫人说到这事就生气。 “还说呢！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师妹，我就是再怎么着也不去招惹她！” “程沫羽这个人装得乖巧，实际上谁都没她难教！现在熙和已经签约了他们两个，而且陈家那小子一直护着她，好歹现在她是没什么真凭实据是我们下的药，否则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 苏夫人眯着眼睛看他，从包包里抽出一张支票。 “学长，我听说京大最近不是有在城东的高尔夫球场招待校董么？像程沫羽这样的小姑娘应该很合他们的胃口吧？你放心，我的要求不高，就是要把这件事做得干干净净的，千万千万不要让程沫羽有翻身的机会！” 杨集把支票收好，顺带还摸了一下苏夫人的手，苏夫人一愣随即抽回来皱着眉。 “你放尊重点！” “咱们都这个年纪的人了，这么多年来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女神的，我为你做的这些稍有不慎就身败名裂，你除了钱，就不打算给我好脸色了么？” 苏夫人看了他一眼，高高扬起头。 “我没少给你钱，我走了，等你的好消息。” 杨集看着苏夫人走，收起笑容，而后拿着支票回了实验室。 听到杨集说要去东城给校董送高尔夫球杆，几乎不用想，程沫羽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这是校董点名要的，你一定要亲自交到李校董的手上，清楚了么？” 程沫羽一听就知道杨集一肚子坏水，她正要开口，杨集又开口道。 “你不去也可以，那你今年要毕业的同门，可都延毕了哈。” 程沫羽面色不悦，这垃圾竟然用这招威胁她？ “我跟他们……” “你跟他们关系是不怎么样，可要是他们知道是因为你才延毕的话……” 真卑鄙。 虽然程沫羽不怕，可也觉得要是事情到那一步有点麻烦。 也好，她倒要看看杨集到底想干什么！ 等她收集了足够的证据，一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蹲！ 出了京大，程沫羽就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她是坐地铁过去的，那跟着她的人就不紧不慢的跟她保持距离。 她下了车后，故意走得飞快。 城东的高尔夫球场要路过一片林子，那林子很少有人行走，一般都是车子直接开过去。 进了林子后，程沫羽就握紧了手里的高尔夫球杆。 后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她蹙眉，那两个人速度那么快？她已经是比他们快很多了的。 而且中途还比他们快了一个人行道的红绿灯。 身后的人越走越快，脚步越来越乱。 不对！ 这至少有四个人，不是跟着她的那两个。 “抓住她！” 看到她要跑，后面的人着急起来。 程沫羽蹙眉，握紧高尔夫球杆一个转身，结结实实的打在离她最近的那个人的身上。 “手劲那么大！” 被他的那个人额头流血，耳朵嗡嗡叫，他堵着一口气咬牙摇摇晃晃的冲着程沫羽扑过去。 程沫羽不为所动，她只看着那人，心里默数三个数，果然，那人摔在了她的面前，彻底晕了过去。 “有两下啊！老子倒要看看咱们三个一起，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呵！ 不自量力！ 程沫羽握住高尔夫球杆，将头发绑好，看着他们三个人扑过来，后退一步，摆出打高尔夫球的姿势。 咻！ 她狠狠的挥杆，又将其中一个人打倒。 其他两个人一看，立刻扑过来抓她，程沫羽旋转身体，左刺右击，那几个废物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她看着躺在地上起不来的人，歪头笑了笑，高尔夫球杆抵在其中一个人的断腿上，笑问道。 “谁，让你们来的？” 第20章 纪总啊？不熟 躺在地上的人龇牙咧嘴，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女孩子那么能打啊。 刚才他们几个根本碰不到程沫羽，更别提能好好爽一把了！ 那女人骗他们！ 什么娇滴滴美人，这简直是美人杀手。 “我，我们几个都是见色起意，没，没谁……” 啊—— 话没有说完，又是一阵尖锐的痛苦叫喊声，地上的人彻底疼晕过去。 她才不在乎这些人说不说，反正，她有的是办法查得出来。 收拾好了之后，她准备要走，却又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程沫羽好看的眉眼瞬间凝结成冰，她眼里有杀气，起跳，旋身出腿。 跟了她一路的两个人被她踹倒在地上。 “等，等下……” 等个锤锤。 程沫羽下手没停，她将那两个人揍趴在地上，心里略微疑惑。 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没有还手的意向？ 算了，放他们一马。 看他们没有再次发起进攻，程沫羽收回手。 她把高尔夫球杆拿好，幸亏没有弄坏，否则的话还得花几万块钱赔给人家。 去到指定的球场，程沫羽一眼就看到那位李校董。 这位校董在他们京大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身边的小女朋友可是换不停的。 偏偏这位校董几年前就离了婚，所以大家只能对这种行为感到不耻，却也不能说什么。 “哟，今天来送球杆的竟然是个这么水灵的同学。” 看到程沫羽，那位李校董喜笑颜开，看来回去他得想办法让杨集升职加薪。 这小子，真有眼力见。 “校董，您的球杆。” 程沫羽强忍恶心，把球杆递过去。 这里人太多，她不好发作。 那李校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程沫羽抿唇，心里暗暗嫌弃。 她迟早想个办法让这李校董跟杨集一起去坐牢。 “这位同学是杨集实验室的？” 李校董原本是想伸手摸一摸程沫羽的手，但是程沫羽缩回去的太快。 “我……” “李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程沫羽回头去看，竟然是纪晏礼。 他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高尔夫球服，和清一色的白色有所不同。 “纪总。”被打断好事的人有嗲不高兴，但碍于他的面子，李校董不敢说太多。 他看到纪晏礼站在程沫羽的身侧，他高大的身躯几乎把程沫羽罩住。 李校董看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脸色怪异起来。 如果他没记错，今天高尔夫球场的老板可是往纪晏礼身边塞了不少美女球童的。 但是纪晏礼一个都没收，并且只让他的特助跟着，不许别人靠近他。 可现在，他怎么跟程沫羽隔那么近？ 两个人并肩而立，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纪总。” 程沫羽见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礼貌又生疏。 “同学你跟纪总认识？” 李校董脸色难看，纪晏礼身边向来没什么女人，这可别是他看上的女人。 “见过，但是不熟。” 程沫羽回答得乖巧，跟在纪晏礼身后的周曲尽力的低头降低存在感。 他们家夫人还真是个神人，都这份上了，还能气定神闲的说不熟。 “嗯，在熙和见过，子迦想签的人。” 李校董握着高尔夫球杆的手又抖了一下，天杀的杨集，是想害死他么？ “熙和的徐总也和这位程同学认识呢……” 李校董的声音越来越虚，他脸上松弛衰老的肉抖得不像话。 “程同学不是计算机的研究生么？怎么在这里？” 听管家说，她一早也去学校上课了。 “做实验到一半，导师说校董忘记带高尔夫球杆了，让我过来送一趟。” 呵。 纪晏礼不说话，他看着前面，不经意间挥杆。 砰—— 一杆进洞！ 紧接着，一边李校董的球杆也应声掉在地上。 纪晏礼这模样，分明是生气了。 “哇塞！纪总好厉害！” 程沫羽装作惊讶的鼓掌，她甚至还小小的跳了两步。 “纪总要请客了！” 按照高尔夫球场的规矩，进了球得给球童一些小费。 而且，还有随行的几个人也是要请吃饭的。 “周曲。” 纪晏礼抬手，周曲识趣的将平板拿给他。 纪晏礼把平板丢过去给程沫羽，程沫羽眼疾手快的接住。 “自己看地方。” 程沫羽抿唇，这人来真的啊？不是说在外面不要表现得那么熟么？ 能让纪晏礼给平板点地方的女人，还真不简单。 李校董心里骂了杨集千八百遍，还以为他这一次怎么那么上道把好看的小姑娘送过来。 原来暗暗的摆了他一道！ “程同学还愣着干什么？纪总发话了，还不赶紧的！” 李校董说着，抬手推了推程沫羽，程沫羽没站稳，整个扑到纪晏礼的面前。 纪晏礼抬手，扶住她的身体。 “李总？” 纪晏礼神色危险，李校董吓得半死，他这不是看纪晏礼对程沫羽态度不错，想让程沫羽表现一下吗？ “不好意思，手劲没控制。” 程沫羽在李校董看不到的地方抬脸，微微摇头。 她不想成为学校董事会的红人，纪晏礼要是为她教训李校董，不出三天，整个京大都会是她跟纪晏礼的传闻。 “这家听说不错，纪总您看可以么？” 她随手点了一家餐厅，纪晏礼瞟了一眼。 “听你的。” 他说完，把球杆丢给一边的球童，周曲又十分有礼貌的给人小费。 “徐子迦是让你明年毕业去熙和？” 纪晏礼忽然没由头的来了一句，程沫羽知道，他这是在侧面帮她。 “是，不过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业，现在研究生毕业也很难。” 话里话外的，都是在点杨集。 “你都没法毕业的话，那京大其他人也没必要毕业了。” 李校董差点没腿软跪下，这程沫羽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徐家纪家两位财神爷都对她这么刮目相看。 “多谢纪总夸奖。” 纪晏礼侧头去看程沫羽的乖巧的笑，这小狐狸崽子在外面装得还挺像模像样。 “真要谢的话，那今天你来做球童。” 啊？ 球童？ “不是不打了么？”李校董也奇怪发问。 “谁说不打了？” 第21章 你哪儿学的打架 一场下来，李校董的脸色难看得要命，他的脸像是一只便秘的茄瓜，又红又紫。 而且，他身边的球童还是毫无经验的程沫羽，对于轨道和推杆线路一窍不通。 可纪晏礼却丝毫不受影响，发挥得一次比一次好。 纪晏礼似乎还没有完全放开，看到李校董那副气喘吁吁脸色尴尬的样子，他也没赶尽杀绝。 程沫羽看着他们停下，也跑着去捡球。 刚刚那一场下来不仅仅李校董不好过，程沫羽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她跑来跑去的捡球，标记，也累得要死。 她跑到坡道的下边，将球捡起来，离纪晏礼还有一段距离。 “什么时候球场来这么水灵的球童了？” 程沫羽被忽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她转头去看，应该是球场的其他人。 她皱了皱眉，没说话打算绕过他，不想那人不依不饶。 “跑哪儿去？你在这儿做球童才几个钱？不如找个有钱的男朋友。” 他说着，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 呕…… 好想吐。 程沫羽不说话，继续往前走。 那人直接伸手扯住她的胳膊，他的手掌接触到她细腻皮肤的那一刻，让程沫羽更有想吐的冲动。 在这种地方，又不能一脚把他踹死，真烦人。 啪！ 啊！ 一只白色的高尔夫球染上了一层红，掉在程沫羽的脚下。 血腥味在空气蔓延，程沫羽抬头，看到拉着她的人的额头在哗啦啦淌血。 “还不回来么？” 纪晏礼站在坡道上，明显球就是从他手里发过来的。 “你……” 那人捂着额头正要爆粗口，抬头看到时纪晏礼，瞬间偃旗息鼓。 “纪，纪总。” “看来你跟着球场犯冲，以后别来了。” 纪晏礼开口，那人不敢不听，连忙跑向旁边，跑的过程中还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他是……” 程沫羽指了指那人，感觉他们好像认识。 “捡了球还不回来？” 城东高尔夫球场是所有豪门和上流社会的人会来的地方。 有些人终其一生也进不来，那个人应该也是个有点小地位的。 不然，他不敢在球场这样耍流氓。 这样的人被纪晏礼一句话给pass掉，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见色起意。 纪晏礼垂眸，看面前的小姑娘，被太阳晒过后皮肤粉白可爱，眉眼灵动好看，难怪那么多色眯眯的人盯着她。 “纪总？” 看到他盯着自己，程沫羽后退一步。 “我老老实实的读书人，纪总这样看我我害怕。” 后面跟来的周曲脚一软，这祖宗当时睡他家总裁的时候可虎得很。 “少贫嘴。” 纪晏礼扫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 怎么派去保护她的人不见踪影？难不成是被拦在外边了？ “纪总找什么呢？” 程沫羽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纪晏礼收回视线。 一行人去了附近的餐厅，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留给程沫羽的只有纪晏礼身边的位置。 这餐厅离京大没多远的距离，程沫羽是故意的，这样等下她可以直接从闹市区回去。 看了一眼位置，程沫羽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即视感。 她就不应该欢呼让他请吃饭。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各有鬼胎，一群校董的视线落在纪晏礼的身上，又偷偷打量吃饭得欢快的程沫羽。 程沫羽把她清纯愚蠢大学生的角色拿捏得很好，众人看她这样子，也只能暗暗感慨她的天真单纯。 “我吃好了，下午还有实验要做，纪总，各位校董，我先走了，谢谢纪总请客。” 程沫羽吃完，笑眯眯站起来道别。 “既然课业忙，以后送球杆这种事就不要做了。” 纪晏礼也用餐巾擦了擦嘴，动作优雅又随性。 “好的，我一定不会辜负纪总和校董的期望，将来出了社会做个为社会为国家的栋梁！为发展社会主义做贡献！” 纪晏礼扶额，这程沫羽的嘴，真是厉害。 他挥挥手，程沫羽给他们鞠个躬，而后扭头就跑。 “让纪总见笑了，在学校小孩子……比较单纯。” 李校董谄媚的笑了一下，纪晏礼抬眼，眼神多了分杀气。 “京大什么时候有让学生送球杆这种风气了？” 几个校董虎躯一震，虽然京大表面上是他们的，可谁不知投资最多的是纪家和徐家？ “再有这种事，这校董各位也不必再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谁不知道纪晏礼生气？ 程沫羽一走，纪晏礼也不想跟他们待着，话说完就带上周曲走了。 “派去的保镖呢？” 上了车后，纪晏礼冰冷开口。 程沫羽被派去送球杆这种事，竟然到现在都没人通传？ 周曲欲言又止，他将最新收到的消息递给他。 “总裁，您看看吧。” 视频上，是程沫羽在高尔夫球场外动手的画面。 他们派去的人早就进了医院了，哪儿还能跟着程沫羽？ “夫人她……好像不是那么需要保镖。” 这小姑娘太打了。 “这几个人我也查了，他们都是受人所托来的，总裁您看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纪晏礼看着程沫羽用的招式陷入沉思，她的这些招数，好像在哪儿见过。 “总裁？” “不用。” 纪晏礼把平板合上，递给他。 “保镖再找两个好的跟着她，不要让她发现，远远跟着就好。” 他倒是想看看程沫羽有多少能耐，那些人，她能不能自己解决干净。 “还有，再查一次程沫羽。” 他有种预感，她身份绝对不普通。 “好。” 周曲抿唇，心里对程沫羽暗暗佩服，他跟纪晏礼那么久，可没见过能让纪晏礼反复查那么多次的人， 苏家。 “废物！谁让你自作主张！” 苏承志狠狠给苏雪瑶和苏夫人甩一巴掌。 “我跟你们说了别招惹她，别招惹她！” “咱们好不容易甩开程沫羽，你们又去招惹人家，这二十万是白花了吗？” “还有，招惹也就算了，派去一堆废物！给人留把柄么？” 苏雪瑶和苏夫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满脸泪痕。 “爸，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想，就是想毁了她……” 第22章 程沫羽，我能见人的 苏雪瑶跌坐在地上，脸蛋红肿。 “老公！你别打瑶瑶！”苏夫人抬手，挡住苏承志的胳膊。 “现在情况未明，那帮废物也没有找上门来说什么，那就是程沫羽没把这事外传啊！” “最近大大小小的宴会那么多，要是瑶瑶的脸被打肿了这怎么去给她找合适的人家？” 听到苏夫人这话，苏承志哼了一声把人推开。 “两个蠢货！妇人之见！最好是没出事，否则别怪我无情！” 苏承志说完，把手里的鸡毛掸子丢下出去。 苏雪瑶坐在地上呜呜哭起来，苏夫人扭头，看着她。 “瑶瑶，你也真是的，我都让杨教授设计她了，咱们慢慢来就行，你就是心太急，找的那些人也是没用。” 这都第二次了，难怪苏承志那么生气。 头一次出手，都让杨集下—药了还能让程沫羽逃了，这回找那么多人闹出那么大动静，也没得手。 “妈，大家都笑我，我就是受不了才这样的。” 她哭得脸花，自从徐子姗表明立场后，她几乎是被同学孤立了。 以前她众星捧月一样被人围着，现在被人家骂，怎么受得了。 “慢慢来，总有机会的。” 苏夫人说着，眯着眼睛，她得想个办法让程沫羽消失在他们一家子的生活中！ 另一边，程沫羽吃完饭后就回了小公寓去斫琴。 知道是给老爷子的，她也细心，哪怕之前没找纪家要什么好材料，她有的能用的都用上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这才回学校，把做的实验数据导出来，这才跟魏叔说回家的时间。 “姐姐，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啊，天天车接车送的。” 陈念安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跟纪晏礼结婚的，现在看到她在门口等车，忍不住用肩膀撞她揶揄。 “你要是羡慕你也去找一个。” 程沫羽扭头，伸手把陈念安的肩膀扣住。 “不不不不，我要做爱豆……” “你五音不全。” “我很伤心的，姐姐，你戳我伤疤。” 陈念安说完，把下巴靠在她的肩窝上蹭。 两个人一起长大，对程沫羽来说他就跟自己的弟弟一样，也习惯他一言不合就撒娇。 “姐姐最近都不跟我一起玩了，就接了纪家一个单子，明明那么多人找你斫琴……” “姐姐我不缺钱了！” 程沫羽敲了一下他，扬了一下手里的黑卡。 陈念安哼了声，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不远处的笛声。 车窗摇下，纪晏礼的脸露出来。 “过来。” 他眼睛盯着程沫羽，无声的开口。 “额，我走了，我跟这位财神爷不熟。” 陈念安看到对方的气场，很熟稔的逃跑，他才不想惹怒京市的财神爷，否则回家屁股被打开花的。 程沫羽快步朝他走过去，上车，关窗关门一气呵成。 “你怎么来了？” 这车那么高调！也不怕被人家看到。 “程沫羽，我能见人的。” 他眼神冷冰冰的瞥了她一眼，程沫羽咋舌，这人怎么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么？到了傍晚黑一张脸给谁看啊。 周曲不敢说话，从纪晏礼远远看到陈念安挂在程沫羽身上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车里有一股腾腾的杀气。 “合约上说了不许把我推出去的。” 程沫羽也一字一句道，她才不要以后谁看到她都说她是纪晏礼的老婆。 虽然……这是事实。 “今天打架了？” 程沫羽一愣，随即想到高尔夫球场外的几个人。 “他们报警了？”要不是警察找他，他怎么知道？ 那个地方她都探查过了，没有摄像头，很好动手。 “夫人，有两个是总裁派去保护您的保镖……” 救命！ 程沫羽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偷偷去看纪晏礼的神色。 难怪脸那么臭，原来是她不小心把他的人打进医院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架？” 听躺在医院的两个人说，她出手快准狠，像是专门练过的。 “纪总忘了？我山里长大的，父母去世的早，村里的同龄人都会欺负我，打得多了熟能生巧了。” 她给的解释很合理，但是纪晏礼不信。 “就这？” 他语气里的怀疑达到满级，程沫羽扭头，还是不情不愿的加了一句。 “大学加入武术协会也专门练过。” 这倒是跟她简历上说的一模一样。 “这不是响水村，不是你想动手就能动手。” 纪晏礼语气缓和点，程沫羽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谁今天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 看出她嘴角弧度的讽刺，纪晏礼忽然抬手进攻，程沫羽收起笑容防他。 “大学武术协会还教这个？” 他刚才速度很快，就算程沫羽防已经晚了一秒，程沫羽被制住后，索性整个人都靠往他的方向。 “我知道你们这种出身高贵的人系统的练过，我打不过，只好摆烂了。” 纪晏礼看几乎躺在他身上的程沫羽，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转移人注意力的招数了？ 算了。 她会武术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来。” 纪晏礼收回手，程沫羽哦了一声，乖乖坐正。 “明天开始，我会教你纪家的防身术。” 啊？ 纪家防身术？ 听说那可是好几个散打冠军加上一些部队出来的顶尖人才创的。 整套防身术要是学完，不仅仅能防身，还能赤手空拳以一敌百。 只是这套防身术，一般只教纪家的人，外嫁的都不能学。 “我也可以学？” 纪晏礼扫了一眼她，薄唇格外嫌弃的吐出一句话。 “我没功夫时时刻刻看着你，你是我妻子的事情圈内人迟早查得出来。” 不说圈内，就说他那些叔叔伯伯也不见得放过她。 “好，我学。” 程沫羽点头，听说之后会有很多上流社会的聚会和晚宴。 纪晏礼应该会带她出席，纪家在京市树大招风，就算不想害人也总有不安分。 与其担心用自己的招数会泄露一些秘密，不如用纪家的招数也光明正大。 “不过……” 程沫羽看一边闭目养神的纪晏礼，心里起了恶趣味。 “我要纪总亲自教我。” 第23章 纪总，京大说要叫家长 周曲恨不得车上有条缝，让他立刻钻进去，也不要听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调情。 他忽然怀疑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什么协议婚约，肯定是一早认识了的。 “不是纪总亲自教的学不会。” 见纪晏礼不说话，程沫羽继续一本正经道。 她都是从哪儿学来的这种话？ 纪晏礼侧头去看她，只见程沫羽靠在车座椅上，正惬意的闭着眼睛。 “明天早上六点半。” 他给出的时间让程沫羽猛然睁眼，这么早？ “我明天上午都没课，晚点也可以。” “咳咳。”周曲不合时宜的咳嗽两声打断他们二人。 “明天早上九点，纪总有个会议。” “……”程沫羽装作没听到扭头去看窗外。 纪晏礼怎么回事？起那么早就是为了折磨她么？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程沫羽被纪晏礼从被窝里拉出来跑到后山。 纪家的防身术确实不错，但是用到的体力也大。 难怪一般是纪家的男人学呢。 才半个小时，程沫羽已经累得不行了，好不容易咬牙坚持到八点，看到后山的台阶，她脸色煞黑了一截。 “纪总。” 她看着台阶，想了想，后退两步跟纪晏礼并肩。 “嗯？” 纪晏礼体力好，陪她练下来像是个无事人，如果不是他额头上的汗珠，程沫羽会以为只有自己在受苦。 “咱们合同上有一条，是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和身心健康的。” 纪晏礼垂眸，所以呢？他现在也没虐待她吧？ “有什么问题？” “纪总你先走。”程沫羽扬起笑容。 纪晏礼迈开长腿先下楼梯，程沫羽立刻跳到他背上。 “辛苦纪总了，这训练强度让我双腿打颤。” 纪晏礼闭了闭眼，身后的程沫羽很娇软，趴在他背上说话呼出的气息也暖暖的。 其实，今天应该只练半个小时的。 就算是纪家强壮的男人，刚开始练这套防身术，能坚持本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可程沫羽刚才没喊停，他也有意探查她的底子，所以一直没停下。 谁知，她竟然撑了一个半小时…… “真的累死了，别把我颠下来，求你了，纪总。” 程沫羽闭着眼睛趴在他背上，语气软和不少，她有学过的，遇到比自己强的人，要学会示弱。 纪晏礼不说话，背着她下山。 纪家老宅太大了，后山离他们住的厢房有段距离。 纪晏礼默默把人背下山，懂事的佣人已经开车过来准备接他们回厢房。 看到纪晏礼背着人，佣人愣了一下立刻低头，非礼勿视。 “下来。” 站在平地上，纪晏礼抬手拍了一下背后的人。 程沫羽立刻识趣跳下来，踩到地板的那一刻腿酸得不像话。 她刚才不应该咬牙死撑的。 纪晏礼蹙眉看她的模样，程沫羽笑了笑，立刻钻上车。 他跟着上车，坐好后纪晏礼抬手放在程沫羽的大腿上。 程沫羽吓了一跳，她正要开口说话，纪晏礼手下用力，捏着她泛酸的肌肉。 “疼……” 程沫羽小脸皱成一团，疼得脸色苍白。 她抬手，放在纪晏礼的手上，想让他轻一点，可她疼得只能软软的搭在纪晏礼的肩膀上。 程沫羽知道，纪晏礼是在给她放松，不然之后会持续的疼。 “知道疼了？” 接触到纪晏礼微凉的视线，也瞪着他。 “下一次还逞强么？” 他动作轻柔下来，程沫羽怔住，他看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的，能挺过半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你知道还不喊停？” “你叫停了么？” 程沫羽语塞，狗男人，就是想她开口求饶是吧？ “你不用事事咬牙逞强。” 纪晏礼收回视线，正好车子停在厢房外面。 程沫羽下车，发现腿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那么酸了。 她看着纪晏礼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还挺不错的。 “少爷对少夫人真温柔。” 开车的佣人笑了笑，程沫羽不好意思的笑笑，也跟着进门。 程沫羽泡了个澡，等身上训练的疲惫和痛楚散了后又睡了个好觉。 吃过午饭后，她这才去学校。 进了京大，她就察觉到许多人盯着她，对她指指点点。 程沫羽扫了一眼那些人，那些人没收敛反而盯着她说得越过分。 “还理工女，做出这种事情真丢京大的脸。” “可不是嘛，还以为有多洁身自好呢，原来也是这种货色。” “毕竟跟了校董就实现阶级跨越了。” “长得好看的女的不就都这样么？再也不说是我们计算机学院的系花了。” 程沫羽不理会，继续往实验室走。 才进门，就看到她的东西被人堆到实验室门口。 她抬头，看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一个师兄大大咧咧的给占住，看到她来，甚至没半点让开的意思。 “张佥师兄，这是我的位置。” 程沫羽走过去，脸色并不好。 他们在一个实验室里一起呆了两年，但这些同门学了杨集的样子，没半点京大学子的精气神。 平时他们不招惹程沫羽，程沫羽也不跟他们闹的太僵。 “我知道，你东西我搬到那儿去了。” 他指了一下门口角落的位置，摆明要欺负程沫羽的。 “这，是我的位置。” 程沫羽再开口一次，张佥根本没放在心上，依旧在忙自己手上的数据。 “噢，我快毕业了，需要的数据多，你反正也攀上校董了，做不做实验都一样。” “到时候你只要躺床上，腿一张，毕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话都笑了出来。 程沫羽抬起下巴，盯着张佥。 “你做过这种事？难怪你们学校把你保送来了京大，我记得华大计算机学院几个比你优秀的师兄吧？他们怎么都没被保送啊？是因为腿没有师兄张得开么？” 以为用这种话语就能吓退她？做梦去吧！ “程沫羽，你！”张佥听到众人嘲笑自己的声音，脸色涨的通红。 “你血口喷人也改变不了你爬床校董的事实！” “证据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师兄把证据拿出来，拿不出那就是师兄诽谤我。” 八成是杨集那垃圾，逼着她去送高尔夫球杆，又在背后暗暗造谣。 第24章 请家属去一趟 “证据？论坛都传遍了！还要什么证据？程沫羽，你可真不要脸！” 论坛？ 难怪今天学校那么多人看着她，原来是有人造谣了。 张佥把那张她跟校董还有纪晏礼一起吃饭的照片亮出来。 不过，那照片上的纪晏礼被人马赛克掉了，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这些学生们也没有深究，只以为是校董中的一个。 这张照片的这个角度，应该是餐厅里某个路过他们那边的人拍的。 但是照片上的程沫羽并没有有什么，只是吃饭。 “你自己心里不干净在这里瞎说八道什么？” 陈念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进来后，对着张佥狠狠推了一把。 “一群人一起吃饭你也能想到这些，你真恶心！” “你是不是竟然做这种事？不然怎么会这么想？” “张佥，你是不是只要看到男女同框，就会自动脑补一些不干净的画面？” “你在实验室里做的可都是数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在这里恶补黄色废料！” 陈念安叉腰，火力全开的对前面的人输出。 张佥被他怼得哑口无言，程沫羽扫一眼周围的人。 何止是张佥，其他人也都被牵着鼻子走。 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否则以后在京大难生存。 “念安。” 她扯了一下陈念安，陈念安抿着唇，那天就不应该让程沫羽去送高尔夫球杆。 “造谣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的，作为同门，奉劝大家一句别走错了路。” 程沫羽说完上前去，把张佥推开。 “这是我的位置，你要么恢复原样，要么你别毕业了。” 她说完，慢条斯理的放下包包撸起袖子，白大褂也被她整齐的穿好。 “你吓唬谁？” 毕不毕业也不是她说了算！张佥梗着脖子，半点不退让。 “打架的话，应该会有处分吧？” 程沫羽挑眉，现在距离他们毕业已经没几个月。 按照京大的规矩，距离毕业半年内有处分的，一律延毕。 听到这话，张佥的脸上的肉在不停的抽搐。 “我没想跟你打架，我……” 砰！ 程沫羽的手拍在桌子上，张佥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撞到仪器上。 仪器受了重力应声而落，位置上一地狼籍。 “师兄？” 程沫羽歪头笑：“你要完蛋咯。” 损坏实验室仪器，那可是比打架更重的过错。 张佥脖子上青筋暴起，冲着程沫羽扑过来。 “臭表子！敢算计我！我弄死你！” 陈念安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你们愣着干什么？要整个实验室的人一起挨处分才知道劝一下么？” 其他人反应过来，纷纷拉架…… 纪氏集团。 周曲看着刚刚结束完会议一张臭脸的纪晏礼心急得团团转。 他这要不要跟纪晏礼说学校打电话的事情？ “有话就说，别像陀螺一样转。” 纪晏礼捏了捏眉心，刚才听那帮人掰扯那么久，他第一次有种要把他们都开了的冲动。 “嗯，嗯……” “说！” 他眉眼凌厉，周曲心里一横，开口道？ “京大那边来了电话，说，说夫人跟人打架了，要家属过去一趟。” “夫，夫人除了您，没有其他亲人了……” 纪晏礼深呼吸，手上的铅笔应声断成两截。 好得很，他还从没想到毕业后再回京大是因为这种事！ 在办公室里，程沫羽似乎并没有受影响，还在跟学校据理力争。 “我哪儿有什么亲人，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实验室都有监控，仪器我没有碰到，找茬的也是张佥，不能因为他是我师兄我就要让他。” “我还被造谣了，那么多人造谣我，京大应该要赔我名誉损失费。” 门外，纪晏礼听到里面的声音，脚步微顿回头看周曲。 “这就是你说的她被欺负惨了？” 这哪儿像是被欺负惨了的状态？ 周曲低头，他特意打电话问过了，全校一起造谣她，那这不是被欺负惨了么？ “可是程同学，你再怎么着也不能跟他动手，你们都是同门，而且，有误会就好好解释……” “解释什么？” 纪晏礼进门，程沫羽听到他的声音下意识僵住了。 他们什么时候找纪晏礼了？ “纪，纪总？您怎么来了？” 学校这边的负责人看到纪晏礼，脸色都变了。 程沫羽咬唇，这回该不会真被大家知道他们的关系了吧？ “程同学。” 纪晏礼视线落在她身上，程沫羽扭头，瘪着嘴唇不理会他。 “跟你打架的人呢？” “他有爹妈，领回去了。” 她低头，踢着鞋子，而且张佥的父母还说要京大给他们一个说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的孩子在京大受大委屈呢！ “因为什么事打架？” 纪晏礼看她这幅样子，语气软了些。 程沫羽张口，忽而脑子一阵灵光，立刻朝着他扑过去。 “纪总！真不怪我打架，他造谣你跟校董一起对我图谋不轨。” 一边听到这话的陈念安差点没惊掉下巴，他橙子姐的这张嘴，真行！ 不过，四舍五入……好像是这么回事。 “胡闹。” 纪晏礼蹙眉，他看向办公室的老师。 “许久不回京大，不知道什么时京大风气已经这么离谱了？” 负责老师满脸都是汗，他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谁知道程沫羽背后会有这么一尊大佛。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财神爷会出现在这里。 “额，是，是程同学受委屈了，这事我跟校董那边汇报……” “会，会给程同学和纪总一个说法的。” “时间。”纪晏礼也不想为难对方。 “三……不，明天，明天这事必须能解决！” 那老师咬咬牙，赌上自己的半条小命来给承诺。 “好。” 纪晏礼点头，看了一眼程沫羽，程沫羽扬起笑容又像那三好学生一样对他鞠躬。 “谢谢纪总为我说话，纪氏集团有纪总这样的领导一定能蒸蒸日上。” 纪晏礼剜了一眼她，先离开办公室，程沫羽也立刻拽了陈念安跟着出去。 “我就说最快的方式就是把这尊财神爷请来吧！全京大就我最机灵！” 第25章 哪个是真正的她 从小门出来后，程沫羽一眼就看到纪晏礼的那辆车，她麻溜的钻上去，冲着纪晏礼笑。 “纪总。” 纪晏礼看她一眼，这会儿倒是挺乖。 “早上的训练不够？” “啊？” “还有力气打架。” 程沫羽抿唇，她长长深呼吸。 “没办法，被欺负了我总要还手的。” 她耸耸肩，这是她的生存法则，被欺负了要还手，不论何时何地，先保全自己。 纪晏礼扫了一眼她，她没有受伤，也不像打过架。 “其实我没动手，念安都挡下来了。” 程沫羽知道骗不过他，老实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他。 张佥确实是在他们争执过程中，想对她下死手，连切割电板的工具他都拿起来要捅程沫羽了。 是程沫羽趁乱将他的手掰断了，他又拿东西砸程沫羽，是陈念安挡在她前面。 “解决这件事情的办法很多，为什么非要用这种？” 只要她跟他说了，他可以直接让人将网上的谣言悄无声息的抹去，并且出说明。 程沫羽别过头：“没有办法比闹一场更适合。” 抹去痕迹，她也能做到。 私底下教训造谣的人让那个始作俑者发声明，她也能做到。 可这些都抵不住别人的猜测，所以，她一定要做出拼死反抗，不要命的样子来，让别人看到她的委屈。 这样，以后就没人再从这方面上造谣她了。 不过…… “真的是陈念安叫你来的？” 程沫羽扭头问道，他们被送到教务处之后，是张佥的父母先来了。 人家父母在，负责的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就只有先让张佥回去，等处罚结果。 至于程沫羽，负责老师不知道她没有亲人，只是让她能联系亲人的话就让过来一趟。 “周曲。” “是，但是确实是用京大教务处的座机打来的。” 那就是陈念安了，当时乱糟糟的一团，只有陈念安离座机最近。 “你和陈念安什么关系？” “一起长大的姐弟。” 纪晏礼抿唇，他想起来了，简历上是写了，她有个很好的发小，就是陈家的小儿子。 陈家的小儿子从小身体不好，所以听了医生的话送到偏远地方静养。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响水村。 “下次出了这种事第一时间找周曲，周曲会帮你处理好。” “哦。” 程沫羽低头，她这不是生怕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么？ 纪晏礼看她低头的模样，她的头发因为这场闹剧毛茸茸的乱着。 “周曲，查一下论坛上第一个发帖造谣的人。” 听到这话程沫羽心中有点诧异，她原本还想着晚点去查呢。 “查出来后能不能由我做主？” 程沫羽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纪晏礼，手无意识的搭上他的手臂。 纪晏礼看了她一眼：“你想怎么处理？” “让那个人也尝尝被人造谣的滋味！” 她张牙舞爪的，真的一点儿也不像他刚刚认识她的时候的样子。 纪晏礼原本以为她会就这么算了的，没想到她报复心挺强的。 “我这个人就这样，有仇报仇，纪总，你的大恩大德我也会记得的。” 周曲在前面努力憋笑，这小夫人的性格可真好玩。 以后上班都有趣不少。 “周曲，配合她。” 算了，她想做什么都行，反正有他兜底，天塌不下来。 唐所，8号包厢。 “我听说程沫羽打架了！学校还叫了阿礼去捞人！我要笑死了！” 江北书瘫在沙发上大笑，要不是有图有真相，他真不信纪晏礼是会做这事的人。 “阿礼不觉得丢人么？”有人问道。 “有什么丢人的？”江北书立刻坐好，双腿盘着看那人。 “程沫羽这性格多好！我之前还觉得阿礼眼光不好，但现在嘛，要是她没嫁给阿礼我也想追她……啊！疼死我了！” 江北书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是唐所给客人准备的新拖鞋。 他瞪大眼睛，正要骂骂咧咧的起来，就看到徐子迦跟纪晏礼朝着他走过来。 “该打。” 徐子迦笑起来，江北书立刻回过神来，看来打他的只能是纪晏礼了。 “晏礼哥……”江北书立刻怂了，他冲着他嘿嘿笑。 “我，我开玩笑的，朋友妻不可欺，规矩，我懂。” 纪晏礼横了一眼他，江北书格外识趣的让位置。 “晏礼哥，嫂子这么有趣的人，你是哪儿发现的？” “真的是个极品！” “我以前还在想，你说女孩子被人家诽谤了还能怎么证明自己，没想到她竟然来这一招。” 江北书狗腿子跟纪晏礼笑，还笑眯眯的给他倒了酒。 “她自己找上门的。” 纪晏礼握着酒杯，忽然想到初见的那个晚上，他毒发，正隐忍得难受，她就那样闯进来了。 本来，他还打算绅士一下，只是她在药效催促下或许热情，也就没推开。 原本以为是露水情缘，不曾想在熙和见到她了。 “啊对！我听说了，你们在老徐那里见过，子迦，你不道德，我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怎么不见你找这样的极品给我！” 徐子迦笑着冲他丢了一块橘子皮。 “可不是我，在熙和之前，他们怕是已经认识了。” 徐子迦说完，揶揄的看着纪晏礼，他跟纪晏礼关系那么好，从来没见到他跟女人出去过。 他敢打赌，这两个人绝对是闪婚。 “唉！要我说咱们天天这么玩没意思，要不然咱们来把有意思的！” 江北书忽然站起来提议，他眼珠子一转，看着大家。 “要不然我们就拿阿礼的婚事来打赌吧。阿礼这婚结得太快，有点不同寻常，咱们几个心里都有疑虑，不如，我们就赌阿礼这婚是真爱，还是说……只是演戏？” 纪晏礼听到他这话，踢了他一脚。 江北书笑着躲开，其他人也来了兴趣。 “那就赌真金白银的，我先来，我赌是假的，阿礼可是冷阎王，哪会有真爱！” “我也是！那就三年为期，如果三年后他们不离婚，我们家在景山的股份，我给他一成！” “我还是赌真爱吧，阿礼至少对那小姑娘挺上心。” 其他人都乐呵呵的下注，气氛烘托到这份上了，纪晏礼也懒得阻止。 “阿礼，你也可以匿名下注！真爱or假结婚！选一个！” 第26章 藏书阁在哪儿 “你们打什么坏主意呢！阿礼要是下了注，不就是给你们知道的机会了么？” 徐子迦笑了笑，丢了块筹码到桌子上。 “既然是赌，那就慢慢来看，阿礼，如果我赢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徐子迦说着，他手里的那一块筹码滚起来，最后落在真爱的那一边上。 众人抽气，徐子迦都下了真爱了，剩余的人都默默地追着下注。 徐子迦，那可是他们这群人里最了解纪晏礼的人了。 纪晏礼看了一下那里面的筹码，笑了笑，没说话。 三年的时间那么长，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去京大的时候是纪晏礼亲自送程沫羽去的，程沫羽出门前三令五申，纪晏礼送可以，必须要很低调的车才行。 三叔听到这要求，也是犯了难在老宅的车库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一辆比较普通的商务车。 看到那车时，纪晏礼默默地咬了一下后槽牙。 就应该让魏叔把澜园新买的那辆开回来的。 “少爷……少夫人一大早就说了不能太高调，所以……” 三叔也为难，这程沫羽的心思他们都懂，只是委屈了他们家少爷了。 他们家少爷，可没开过这样的车吧。 这辆车，好像还是给保姆佣人们出行准备的。 “没事。” 纪晏礼闭了闭眼，根据合同，他也得配合她的。 程沫羽跟老爷子道别后才过来跟纪晏礼一起出发。 到了地方，下车前她看到纪晏礼的眼神，立刻识趣的抬手发誓。 “你放心我绝对不给你惹事，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自个解决的。” 纪晏礼咬了咬牙：“有事一定要跟周曲说！” 她不跟他说，反倒让人觉得心不安。 “好，那我走了。” 程沫羽很听话，她下车跑进学校，迎面就撞上了苏雪瑶。 倒是很久没见到这号人物了，苏雪瑶明显是在他们实验室外蹲程沫羽的。 “程沫羽！你给我站住！” 苏雪瑶跑过来，她脸色不是很好。 “有什么事？” “你拽什么？也不看看你的名声都成什么样了！” “我这次来是警告你的！你自己这么不检点，可不要害得我跟我哥哥受你的连累！” “你记住了，我们苏家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到没有？” 有病！ 程沫羽翻个白眼，苏雪瑶要是不纠缠她，谁知道他们认识？ “你说完了？说完了可以走了。” 她跟苏家，早就在他们结清账款之后就没有关系了。 苏雪瑶被她噎得说不出话，她本来是想今天来找她麻烦的。 但是听说她因为被人造谣这件事，跟人打架，为此还去了教务处。 现在大家都对她跟校董的事情保持怀疑的态度。 毕竟，昨天她在实验室里跟人打架那拼命三郎样子的视频被人放出来了。 确实够虎够激烈的，让人很难不信她是被冤枉的。 “还有，苏雪瑶。”程沫羽一步步的靠近她：“你跟你妈在高尔夫球场外找人招惹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 苏雪瑶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招惹你了？” “我现在心情好暂时不跟你们计较，但是哪一天你们惹到我了……” 她顿了顿，笑了笑：“我记得你们家好像想上市，对吧？” 苏雪瑶全身汗毛竖起来，要是因为这事他们家不能上市，苏承志会打死她的！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反正你少跟我们家扯上关系！” 苏雪瑶说完，像是逃命一样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沫羽勾起唇角，苏家怎么进出这种蠢货？ 她收拾好苏雪瑶进了实验室，实验室里其他人看到她没说什么，倒是有个师姐示好的在她桌子上放了一瓶豆奶。 看来，她昨天晚上抽空偷偷上传到论坛上的打架视频有效果了。 视频是她连夜进学校监控网站盗取的，然后再匿名传到论坛。 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她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拼。 她刚刚放下东西，杨集就急匆匆的过来，对她依旧没有好脸色。 “程沫羽！” “杨教授。” “教务处的找你，一天天的少给我惹这种麻烦！” “我带了那么多研究生，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 程沫羽知道杨集针对她，她现在懒得多说。 杨集看她不说话，又多叨了几句，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教务处那边是什么结果。 张佥的父母，在教育界可是也认识一些人的，否则怎么能把别人保送的名额抢过来？ 这回，程沫羽是踢到铁板了！ 进了教务处，李校董竟然也在，他看到程沫羽，立刻笑眯眯的招呼她。 “程同学，你放心，我们京大绝对不允许有人造谣霸凌我们的学生。” 程沫羽扯了扯嘴角，礼貌的笑了下。 “李校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昨天把我儿子领回去时跟你们说过的，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张佥的父母都来了，此时此刻正在怒目圆瞪对程沫羽。 倒是张佥，没了影子。 “张同学呢？” 杨集看了看四周，没见到人。 “还说呢！昨晚我儿子回去之后就突发高烧，去了医院医生说了他身上都是伤，还被有些没教养的孤儿吓到了！” 孤儿？ 没教养？ 程沫羽的眸子骤然冷下来，张佥的父母还在喋喋不休。 “怎么也是有爷爷奶奶带大的，怎么你爷爷奶奶死之前都没教过你规矩？” “我们张家就那么一个儿子，真是倒霉了跟这样的人做同门！” “我儿子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从来没打过架，要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教务处长什么样！” 程沫羽眸中冰冷得不像话，她抬眸，语气阴冷。 “说够了么？” “我爷爷奶奶有没有教我轮不到你们来管。” “你小小年纪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张佥父母气得指着她骂道。 “难怪无父无母没家人，都是因为有你这孽种，活该早死了……” 程沫羽死死瞪着对方，对方察觉后，音量越来越小。 第27章 她知道的不少 “不说了？” 程沫羽冷笑的横他们一眼，她生得好看，生气起来也有一股与生俱来的狠厉。 “张佥，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同桌考试成绩比他高，戳瞎了他同桌一只眼，是你，张太太，出了二十万摆平这件事。” “初二的时候，张佥早恋，是张太太闹到学校去说女孩子勾—引你儿子，羞辱那个女孩子是荡—妇，导致女孩子抑郁自杀未遂两次直到搬家你们才罢休。” “高中，你儿子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对其进行骚扰偷—拍被发现，也是你请人摆平。” 张佥父母脸色难看得跟猪肝色一样，他们捂着胸口，指着程沫羽。 “你，你闭嘴，你……” “闭嘴？”程沫羽笑了起来：“闭什么嘴？我还没说完呢。” “大学的时候，张佥在社团聚会的时候灌醉他学姐强行发生—关系，导致他学姐怀孕。两位应该是花了不少钱让那女孩子出国私了。” “张佥大四的时候，你们买通关系，或是威胁或是暗箱操作让张佥顶替了别人的保送名额来了京大。” “两位，还需要我继续宣导一下你们张家的好家教么？” 那两位摇摇欲坠，哪儿还说得出话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瞪大眼睛，原来张家那么精彩？ 这种瓜爆出去，哪一个不比程沫羽被造谣的这个强？ “程沫羽！” 杨集看到情况不对，立刻开口。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平常是又没有什么交集，你别造谣……” “我是不是造谣各位看看两位的神色不就知道了？” 程沫羽没给杨集机会，她眯着眼睛看杨集，后者被她这副样子吓得不敢说话。 这程沫羽哪儿打听到的那么多的消息，该不会也知道他的吧？ “你，你这……” “如果二位实在没法反驳的话也不用瞪着我，至于你们说要说法，我实在没有什么说法给你们。” 程沫羽扭头，对上李校董时又换上三好学生的皮。 “校董，您觉得这件事情要怎么办？” 李校董毕竟有经验，立刻反应过来。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了，张佥确实寻衅滋事在先，而且还对自己的同门师妹大打出手，这很不符合我们京大的教育理念。” “两位，我们校董决议，张佥将从我们京大开除学籍。” 张太太一听，身形摇摇晃晃，气得两眼直翻。 “不，不对，我儿子，我儿子快研究生毕业了，他，他没错……” “叫保安过来把他们带走吧，多说无益，而且程同学确实是被造谣的。” 李校董早就接到教务处的消息，纪晏礼都亲自来讨要说法了，他不能不给。 再说了，这张佥……确实活该。 “程同学，你先回去好好做课题，杨集，你回去检讨一下，过两天找你。” 杨集的腿肚子打颤，他的学生出了这样的事情，校董应该不会放过他了。 京大校园论坛在半个小时出了最新的帖子，并且是教务处发出的，被置顶在最前面。 那张被大家揣测的照片也被原原本本的放出来，包括纪晏礼的脸。 整个说明的大概意思就是程沫羽只是按照导师布置的任务去送东西给校董，恰好纪晏礼进了球。 按照高尔夫球场规矩，进了球的人会请在场的人吃饭，打赏球童小费等等…… 至于张佥也被开除，除此之外，学校方会严查上传照片造谣的那个人。 【那就是纪总啊，好帅！】 【程沫羽还真是无妄之灾，难怪拼着打架处分也要闹。】 【打过高尔夫球的人都知道吧，不过是财神散财她比较幸运沾到光了。】 【幸运又不幸运的程沫羽啊！】 【造谣的人得给她道个歉吧？】 论坛上的热度一直上涨，原本在京大安静念了两年研究生的程沫羽，倒是变成校园风云人物了。 为了躲开那些人，她索性躲到了公寓里，连同陈念安，也跟着一起来了。 “我那天回去差点没被我妈骂死，橙子，你以后可要小心这些人。” 陈念安把胳膊上的伤口给程沫羽看，青紫了一大片。 程沫羽看了一眼，随手从抽屉里拿了药膏给他。 “我有……” “我这个不一样，外面买不到的。” “好叭。”陈念安耸耸肩，反正他姐姐的东西没有不好的。 “你家里人不仅仅骂你吧？” 程沫羽抬头问道，陈家的人一直不太喜欢程沫羽。 因为陈念安总是黏着她不肯听家里的安排的缘故，陈家人把这些不愉快都归到她的身上。 如果不是陈念安的外公外婆也是响水村的，他们在世的时候对程沫羽颇为照顾，也夸她无数次的缘故。 恐怕陈家早就跟张家那两位一样闹上门了。 “唉，你别管那些，他们不懂。” 陈念安尴尬笑笑，他毕竟是在响水村长大的，跟陈家人终究有点不太亲。 外公外婆走了之后，在他心里，最亲的人就是程沫羽了。 “你不用挡在我前面的。” 程沫羽一边低头斫琴，一边说道，张佥那种人她应付的过来。 “那不行，小时候我被人家欺负，都是你追着那些人满山跑替我讨公道。我现在有能力，也要挡在你面前的。” 陈念安哼了一声，随后把小叶紫檀木头递给她。 “我其实还是喜欢在响水村的日子，虽然那里没有高楼大厦，但是有外公外婆，还有你爷爷奶奶。” “我可以吃完饭就去看你奶奶斫琴，听你爷爷弹琴，或者跟你去河边摸鱼。” 陈念安托着腮，可惜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他高中的时候外公外婆相继去世，他身体好了不少，陈家人就把他接回京市了。 程沫羽听他的话，手中的动作放慢了不少。 是啊，在响水村的时候，他们过得很幸福。 “不过橙子，你现在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纪晏礼对你蛮好的，我那天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陈念安说完，跳下台阶，笑嘻嘻的问她。 “橙子，你老实跟我说，你被下药那天晚上是不是就是跟他……” “闭嘴！”程沫羽随手拿起一块面包，塞住他的嘴。 “再说我暗杀你！” 第28章 藏书阁里有秘密 陈念安捂嘴，看来是被他猜对了。 他想了想，还是凑到了她的面前。 “你上次跟我讲账户钱被转走的事情，你查到了没有？” 程沫羽手中动作停了一下，摇摇头。 “破解不了。” 陈念安抿唇，这还有她破解不了的网站？ “那，那……” “有机会我会去纪家机房看看。” 去纪家机房？ 陈念安立刻跳到她旁边，一本正经的看着她。 “纪家机房？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程沫羽好奇，关于纪家的消息，在网上几乎查不到。 她知道的都是通过一些其他的网站或者是他们圈子里的人说的。 “纪家的机房可是放着两台超级电脑的！听说运算速度可以达到世界最快！我之前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来着，但是听说纪家机房外边设了很多关卡，还没等我们摸到门边，可能就会触发警报。” 额…… 程沫羽摸了摸鼻子，那倒是的。 她也没摸到门边，那些情报就将纪家的安保部门招来了。 “看你这样子……”陈念安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橙子，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已经去查看过了吧？” “纪家机房在他们家的宗祠，我倒是没有见到有什么人看着，但是周围确实布置了很多安保科技。” 陈念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有点颓废的靠在楼梯上。 “那没话好说了，就看姐姐你的了，说不定哪一天你赢得了那位财神爷的真心，他就把机房双手奉上随你查了呢！” 程沫羽嗤笑，她要是等纪晏礼的话，不如直接宣告不追查得了。 程沫羽低头，将鼓前最后一块木板雕刻好，再做最后的清理。 “终于做好了。” 这应该是她这么多年来做的最快的一把琴了，放在以前就算是有单子送上门来，哪怕她手上没什么事，也得排到半年以后再说。 “好了的话我就联系纪家的人，让他们过来取琴。” 陈念安看着那一张古琴，忽然间灵光一闪，又喋喋不休的跟程沫羽说自己的打算。 “不然你直接把你斫琴师的身份告诉他们，说不定他们一开心就随你进出纪家其他地方了呢。” 陈念安才说完，就被程沫羽伸手打了他一下。 “一天天的净出这些馊主意，机房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进去，这些你收拾一下，我把琴送过去了。” 陈念安哼了声，虽然有一点点不情愿，但还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的去将那些木屑都打扫好。 程沫羽把琴送到老爷子那里，老爷子看着她抱着琴过来，双眼一亮。立刻从老藤椅上跳了下来。 “哎哟我的乖乖，这就是那臭小子说给我定制的琴吧？” 他一靠近这把琴就闻到上面淡淡的紫檀木的香气，而且琴包上面也是龙飞凤舞的晨露二字。 简单又大气，是他要的琴。 “正是呢，从学校回来时，正好有人往我怀里塞了这个，说是阿礼定制的，那个人只说让我带回来给你。” 老爷子欢喜的点点头，他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从程沫羽的怀里把这把古琴接过来。 “这晨露啊，就是怕生，所以他把钱做好之后，总会找到客户相关的人，用最快的速度塞到对方的怀里，然后消失在人海中。” 程沫羽抿唇笑笑，心里却暗暗的咬牙切齿骂陈念安。 这种花里胡哨的交货方式全都是陈念安的馊主意。 这些年来，她只负责斫琴。 至于谈单子和交货，全都是由陈念安一手去操办的。 偏偏他还是个有点中二病的人，所以谈单子的方式和交货的方式总是千奇百怪，出乎人的意料。 “程丫头是不是还没有听过我弹的琴？” “正好，今天让你听听老爷子的琴。” 老爷子的好心情都写在了脸上，他抱着琴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琴桌上，随后拨弦。 “真不愧是陆大师亲传的徒弟，这做起的功夫跟她有的一拼！” 陆大师…… 这说的是她的奶奶。 程沫羽心中疑惑，他们家在响水村那个山旮旯的地方。 跟繁华似锦的京市八杆子都打不着，跟纪家更是没有任何的往来。 老爷子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奶奶做的琴呢？怎么还一副认识的样子。 “你认识晨露的师父？” “当然认识！”老爷子开始喋喋不休。 “我年轻的时候跟陆大师也算有一段缘分，我年轻的时候遇到她时，陆大师还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那时候我想开一家琴室，邀请陆大师来坐镇。” “不过陆大师是个很传统的匠人，她说她还要回到她的家乡，继续做琴，所以也就跟着她的先生一起走了。” “从那以后我跟她就没再见过面，可惜了，可惜了……” 纪老爷子竟然跟她奶奶还有这么一段缘分？ 那这样说来，说不定他还知道一些内幕呢。 “那爷爷把陆大师视为知己，怎么没有去找过她呀？” “这不是不方便吗？陆大师是个女孩子，她那个时候都已经跟她先生回去了，而且很快怀孕生了孩子。” “我后面还听说她的儿子早早去世了，唉，真是造化弄人啊！其实她孩子我是见过的，跟她长得可真像，很有灵气。” 程沫羽错愕，老爷子竟然还见过她父亲？ 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她父亲几面，她只记得小时候父亲和母亲就出了响水村，说是要追逐他们的梦想。 而她就跟爷爷奶奶在家里边生活，后来到上了小学时，她父母都回来了。 不过紧接着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然后她父母就出了意外…… “那爷爷你知道陆大师的孩子为什么去世么？听起来好像很让人惋惜。” 老爷子努力回想，这些事情过去太久，他也没有太多的印象。 “那我还真得好好想想，我跟陆大师也有书信往来，但我那时候也忙着管纪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务，她寄来的书信往往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我才有时间仔细阅读。” 原来如此，程沫羽默默地记下，看来，她之后要多跟老爷子聊聊天了。 “现在那些书信应该还在藏书阁里边吧，程丫头，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我得抽个空把我年轻时的这些回忆都好好整理一下。” 第29章 她文学素养低 程沫羽来了兴致，她正要继续问老爷子一些关于爷爷奶奶的一些消息，不曾想院子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程沫羽竖起耳朵听。 “这才几点？他怎么就回来了？” 老爷子一愣：“谁回来了？阿礼么？” “是。” “这阿礼人都没进来呢，你怎么知道是他？” 老爷子半是揶揄的去看程沫羽。 程沫羽愣了一下，略微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咳咳……总不能说是她记住纪晏礼的脚步节奏了吧？ “看来你们两个的感情真不错啊！” 老爷子笑着看院子门口出现的纪晏礼，纪晏礼扫一眼他们，一老一小的在院子里坐着，有茶水点心，可真是岁月静好。 “你来的正好，你给我定制的琴正好送过来了，试了一下，还真不愧是晨露做的。” “不过这晨露不是说很难约么？排队都要一年半载的，这一次怎么那么顺利，还那么快就送过来了？” 老爷子摸着那把琴，脸上的褶子几乎都舒展出来了。 纪晏礼看着那琴，心里也有疑虑，今天听到琴做好的时候，他还挺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程沫羽跟他的关系的。 “对方直接把琴给你了？” 纪晏礼坐下，顺手把老爷子的佛珠手串拿在手上盘着玩。 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漫不经心，可目光还是紧紧追随着程沫羽。 程沫羽抬起下巴，丝毫不畏惧他探寻的目光。 “是啊。” “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关系？” 程沫羽笑了起来，抽出手机翻开相册。 “爷爷，那天见你的人是不是长这样？” 老爷子凑过来看了一眼，照片上是陈念安的写真。 他抱着吉他，双腿盘着坐在沙发上，正冲着镜头笑。 “就是这个男孩子！” 老爷子一看，立刻拍了一下大腿。 “不过他跟我说他并不是晨露，他只是帮晨露拿东西的。”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跟阿礼的关系，学校里只有他知道。” 这样一来也解释得通了，纪晏礼扫一眼陈念安的照片。 呵！ 小孩子一个！ “那晨露本人你见没见过？” 老爷子一下子来兴趣了，他凑过来，老花眼镜掉在鼻子上，模样滑稽又可爱。 程沫羽摇摇头：“我没有见过，念安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做个爱豆，进娱乐圈，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 “所以他们家也给他找了一些关系，他小时候家里也送他去学过各种各样的乐器，可能他就是那个时候跟晨露有往来吧。我听说他就是个帮晨露跑腿打杂的跟着她学琴的，只是可惜了，他五音不全。” 老爷子一听到五音不全四个字，立刻一脸惋惜。 他把程沫羽的手机拿过来，指了指陈念安的脸。 “我就说呢，那天一看到他干干净净的像个小姑娘一样，一看就跟那电视里放的选秀节目的小男生一样，怎么就是个五音不全的呢。” “他五音全不全，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纪晏礼语气略微不满，他把程沫羽的手机从老爷子手中拿回来，随手抛回去给她。 “陈念安，是做药材基材的陈家么？” 他慢悠悠的捏着几个字说话，让程沫羽浑身一僵。 他这个语气……像是在酝酿什么阴谋的人。 “你想干什么？” “那么紧张他？”纪晏礼讽刺的刮她一眼，眼睛里有若隐若现的酸意。 老爷子看戏一样，把三叔招过来，两人盯着程沫羽和纪晏礼看。 “陈家只是做小本生意的，经不起你的折腾。” “经不经得起他们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死疯子！ 程沫羽咬唇，桌子下的脚抬起来，踹了他一脚。 纪晏礼吃痛，蹙眉看她。 “爷爷，他欺负我。” 程沫羽扭头，十分识趣的找人帮忙。 “纪晏礼，收起你那歪七歪八的心思，小姑娘家家有几个玩的好的异性朋友，这很正常！” 老爷子也很上道，他可没见过他孙子这么吃瘪的时候，得多看两眼。 “三叔，你去跟其他老家伙说一下，不许乱动陈家。” 纪晏礼听到这话，冷笑一声，他随手把佛珠丢会盘子里。 “我可没说过我要对付他们，你们紧张什么？” 程沫羽半个字也不信他的，她皮笑肉不笑的冲他努努嘴。 “纪总大人大量，人最好了。” 纪晏礼闭了闭眼，站起来顺手把她也拎起来。 “爷爷，我们先回去了。” 程沫羽张了张嘴，她还没跟老爷子说完关于爷爷奶奶的事情呢！ 可惜了，她没有机会问出头，就被纪晏礼带出院子去。 “这两个人啊……” 老爷子笑着把佛珠手串拿回来，戴在手上。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真好，不愧是新婚。” 三叔也在一边附和，老爷子哼了声，瞪了瞪眼。 “你真以为他们是真结婚？” 三叔一愣，而后垂头道：“证是真的。” “证是真的，说辞是假的，阿礼八成是找程丫头来糊弄我们。” 三叔想了想，问道：“那要不要去查查？” “不用查，现在感情故事是假的，以后未必不是真的。” 他孙子他了解，从小对外人又有礼貌又疏远冷淡，而且没什么耐心。 但对程沫羽，没礼貌不疏远，还很有耐心，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把琴收好吧，下次请陈家那小子过来弹琴。” 老爷子说完，就回了房。 而程沫羽回厢房后，一直对老爷子说的藏书阁念念不忘。 里面有爷爷奶奶和他的往来信件，那也不知道会不会也有关于银行卡账户的。 这银行卡她父母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开那些业务，她爷爷奶奶就更加不可能了。 得找个机会去藏书阁看看，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纪总。” 她半躺在沙发上，冲着外边正在看书的人叫了一声。 纪晏礼不理会她，只看了她一眼，手里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纪总。”程沫羽不死心的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觉得我文学素养不行，爷爷说这里有藏书阁，我想去看看。” 第30章 夜闯藏书阁 “不行。” 纪晏礼薄唇轻启，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绝她了。 程沫羽不服气：“为什么不行？” 她挨着纪晏礼坐，纪晏礼蹙眉，不着痕迹的微微挪了挪。 “你嫌弃我？” 虽然是不着痕迹，但是程沫羽还是看到了，她故意贴近他，冲着他吹气。 “你之前求婚不是这样的。” 啪！ 纪晏礼把书合上，语气凉了半截：“求婚？” 程沫羽在他冰凉的目光下十分正经的点头，且很郑重。 她清了清嗓子，学着他当时的话。 “跟我结婚，我……” 话没说完，程沫羽的嘴被他的手捂住。 纪晏礼的眼神危险得像是黑夜里忽然出现的死神，程沫羽撇撇嘴，伸手拍拍他的。 纪晏礼松开手，可从来没人在他面前这么不知死活的。 他缓缓的打量她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我以前也没发现纪总那么小气，还记仇。” 程沫羽这人向来是不在话语上输给任何人的人，面对纪晏礼，还是一样的不服输。 “后悔了？” 程沫羽笑了起来，身体微微向他那边倾斜，她的手肘撑在他的手臂上，吐气如兰。 “绝不。”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 “再说了，可没人像纪总这样大方，结婚三年，离婚后我就能进全球富豪榜了，简直是一飞冲天了！” 这么划算的卖卖，这么简单的数学题，她做的会的。 “藏书阁，你不能去。” “没有理由　吗？这不就是个图书馆么？” 她那天去逛纪家祖宅，好像也没有见到图书馆这种建筑。 “里面东西太多，你的手脚不安分。” 程沫羽被他噎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手脚不安分……也是辩无可辩。 “你防着我……不过也是，防我是应该的，毕竟我也没有什么道德底线。” 纪晏礼看她那副装模作样叹气的样子，还是投降了。 “宗祠，机房，藏书阁，在同一个地方，你上次已经闯进去过一次，再去会招惹其他人的猜疑。” 这个其他人，指的大概就是他的那些叔叔婶婶们吧。 “你们纪家藏书阁藏着金山银山么？那么怕人去。” 纪晏礼沉默，纪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进藏书阁，藏书阁里有很多文件，也有纪家每个人的详细档案，就连他的叔叔婶婶们都不一定能自由出入。 在纪家，能随意出入藏书阁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至于程沫羽……只是一个合约的婚姻妻子罢了。 “懂了，就是我还是不够格去。” 程沫羽躺下来，正门进不去，但是……不代表其他的地方进不去。 “要什么书，让三叔给你送就是了。” 程沫羽掀开眼皮，皮笑肉不笑：“不了，这文学素养我还是去京大图书馆提升吧！”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到了夜里，半夜三更的时候程沫羽像是鬼魅一样起来。 之前她就发现了在宗祠的旁边有三两棵上百年的银杏树，现在正是夏季，树叶亭亭如盖，晚上的时候正是掩护她以及送她上楼顶的载体。 说起来纪家的藏书阁和宗祠都不算高，那是一栋一前一后的两座三进三出的人字形屋顶结构的青砖黛瓦的组合建筑，后面藏书阁稍微比前面的宗祠高一些，机房就在藏书阁的一楼，那里有监控和红外线安保系统。 所以，程沫羽不会从正门进去，她只要爬上眼前的这棵树，跳上宗祠的屋顶就能从屋顶爬到藏书阁三楼的窗户。 这对程沫羽来说，不是难事。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忽然就传入程沫羽的耳朵里，她拧着眉头，身形一闪整个人都埋进黑暗里。 “你确定看到有人过来了？” “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感觉这边没有往常那么平静。” 是安保部门的那些人，纪家对于安保这块要求严格，几乎每天都有人巡逻看看有没有异常。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京市的财神爷，要是一不小心被暗杀了，怕是到了地底下也要懊恼几生几世才愿意重新投胎吧？ “不能吧，外围都没有异常，就宗祠有异常……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偷看什么灵异小说了？” “我……” “这里安保最密集，有点什么事各个维度的安保警报早就触发了！赶紧回去！别疑神疑鬼的！” 那两个人说完，还是用探视灯四处扫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就走了。 程沫羽抬手，拨开树叶，在月光下露出那张惊艳的小脸来。 她目光追着那几个人走远了，这才继续往树上轻手轻脚的爬。 跟她想象中的一样，宗祠的楼顶是黛色的瓦，不过比普通的还要硬实，她踩在上面，也不会轻易的摔下去。 她在黑夜里控制力度，从那些瓦片上身轻如燕的穿过，而后奋力一跃，攀附在窗台上。 藏书阁的三楼窗户也是木质的，而且没有防盗网，她只需要把手伸进去开了，就可以开窗钻进去。 程沫羽用力撑着自己，让她坐在窗台上，而后，拔下一根头发穿进窗户里，开锁。 小时候忘记带钥匙，老家的木门老锁都是这样开的。 而且，翻墙爬院子这种事，她做的也不少。 哒…… 窗户的锁被她用头发拉开，她立刻伸手进去，把窗户开了后钻进去。 而后，又很小心的把窗户给关上，不让人注意到。 刚刚跳进来，她就闻到一股笔墨书香的气息，她用手表的亮度，粗粗看了一下里面的布局。 这也是中空的设计，楼中挑高，外围放着的就是书籍。 程沫羽侧耳去听，她听到了仪器运营散热的声音。 她蹙眉，下意识的藏在角落里看周围有没有监控和其他的设备。 她手表上显示，周围并没有监控设备。 很好。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迈开腿朝外边走廊过去，仪器的声音是从那边穿出来的。 从里面到外面，不过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她穿过书架，看到外边微微泛着绿光。 这是…… 程沫羽忽然听到自己浑身血液澎湃的声音，这是纪家的机房！ 这是他们的终端设备的地方，是那台号称世界运行速度最快的计算机发出来的绿光，还有电流声！ 第31章 你去哪了 她快步的往那边走，还没有摸到栏杆，手表就传来一阵强烈的振动。 “嗯？” 她站住脚步，立刻退回到窗边。 不对劲。 那机房里竟然都是如蜘蛛网一样的红外线和无数监控。 幸亏她的手表能检测出来，否则，她今天晚上摸黑闯藏书阁的事情一定被人发现。 她看了看四下，去看那些书，她抬手刚想拿起其中一本，却发现书架上每本书下面都有凹槽。 不是吧？ 纪家要那么豪么！ 那些凹槽都是高科技感应器，程沫羽也只在某个顶级保险柜里见到过。 这种感兴趣是用来记录书本的动态的，每挪动一次，凹槽都会自动记录下来是什么时候挪动，挪动多久。 不仅如此，这玩意还会根据移动的力度和接触书籍的受力面积来测算是男是女，是老人是少年挪动的书籍。 不过，因为这项科技过于昂贵，所以一般这种技术只会运用在高级博物馆这种地方。 可这家的藏书馆竟然就有这么多！ 按照藏书的数量来看，这至少也得花上亿吧。 程沫羽环视周围，看来今天晚上她没有办法从藏书阁里找东西了。 算了，先回去吧！ 这样想着，她又翻窗出去，避开巡逻的保安，轻手轻脚的往纪晏礼的院子去。 她还没有回到院子，就看到里面灯火通明，还有安保部的人往那个方向去。 糟了…… 一定是纪晏礼察觉到她不在，所以叫人找她了。 程沫羽看了看四周，现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回去，肯定没法交待。 程沫羽仰头吐息，看到天空挂着的一轮明月，眼睛一亮。 对！她可以爬窗进去！就说她在楼顶赏月！ 悄无声息的翻墙对程沫羽来说不是难事，之前逛纪家的时候，她已经把监控的位置都记下来了。 现在也能完美的避开监控，让人发现不了。 她借着树还有二楼的亭台，很快到了楼顶上。 他们院子的楼顶有一处露台，平常时很少有人去。 程沫羽无聊，几乎什么地方都摸透了，之前她也来过这里看夕阳，还带了不少的吃的。 到了露台后，她将头发弄乱，顺手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薯片，打开露台的门下楼。 “都没找到人？” 一楼厅里，纪晏礼语气不悦，他压抑着怒火问道。 “少爷，您家里都找了么？我们安保部的人一直在外面巡逻，真没见到夫人。” “而且监控上也没有夫人出来的痕迹，可能她是躲在哪个屋里，一不小心睡过去了，也是有的。” 纪晏礼不说话，他只冷冷的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 说话的人不敢吱声，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忽然就被紧急召来了。 按理说，如果程沫羽真的离开这院子，他们安保部门的人不可能不发现的。 除非她有上天遁地的本事。 “房间都找了，没有。” 纪晏礼的声音格外的阴凉，他刚才睡过去，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起来一看，竟然是程沫羽不见了。 这里也没几个房间，他都看了一遍，都没有人。 “什么声音！” 这时，安保部的人忽然抬头，程沫羽的脸出现在他们面前，她还穿着睡衣，头发蓬乱，怀里抱着烤翅味的波浪薯片。 程沫羽眨眨眼，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伸手打招呼。 “嗨？” 纪晏礼也蹙眉看她，她怎么会从楼上下来？楼上他都找过了，她根本不在。 “我想说你们有点吵，挺晚的，可以稍微安静点么？” 安保部的人为难看纪晏礼，纪晏礼摆摆手，他们立刻识趣的撤出去。 “你刚才去哪了？” 其他人一走，纪晏礼立刻问道。 “我就在楼上露台啊，我睡不着，起来看看月亮，但一不小心就靠在露台上睡过去了……” 露台…… 是了，前两天听说程沫羽让三叔找人给她在露台上弄了个秋千椅。 纪晏礼捏着眉心，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刚才，他还以为程沫羽出事了。 而且，露台他很少去，地方又比较偏僻，他也给忘了还有这地方。 “你刚才一直都在楼上？” “那不然我在哪？” 程沫羽奇怪的看着他，顺手将怀里边的薯片递到他面前。 “之前我们签合同的时候没规定说我不许晚上失眠上楼看月亮吧？” 纪晏礼打量她，从头到尾的打量她。 她的头发丝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凌乱，脚上还穿着拖鞋，就连睡衣也是松松垮垮的挂在她的身上。 看上去不太像是说假话。 而且，从露台到一楼也有一段高度，她应该没说慌。 “下次别关露台的门。” 省得他找她的时候，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沫羽笑了起来，她从楼梯上跳下来，踮起脚尖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该不会是担心我吧？怎么没有我在你身边，你睡不着吗？” 无聊！ 纪晏礼抽过她的薯片，上楼时顺手丢进垃圾桶里。 “自己睡沙发！” 程沫羽撇嘴，经不起逗也就算了，还要把她的零食给丢掉。 这个人……可真无趣。 不过，程沫羽才不信他不给她睡床，她成功的躺在床上，甚至还把被子卷走一半。 睡了一个晚上的安稳觉，程沫羽醒来发现桌子上放了好多酸枣仁安神补脑液，就连早餐都是用酸枣仁熬的。 佣人在一边看到她，则十分有礼貌的笑。 “今天怎么都是这些？” “是少爷吩咐的，他说您睡得不太好，酸枣仁可以助眠安神，所以今天一定要我们看着您吃完酸枣仁熬的汤和粥。” 程沫羽咬牙切齿，这纪晏礼绝对是在报私仇！她在心里暗骂了他好几声，才磨磨蹭蹭的去吃早餐。 这边纪晏礼在办公室里打了个喷嚏，周曲站在他面前，停止汇报。 “纪总，您这是着凉了？要不要买个感冒药？” 纪晏礼摇摇头，他确实是感冒了，拜程沫羽所赐，他一个晚上就没盖到被子。 “你继续说。” “嗯，好，国外传来消息，说是那个人有动静了，不知道去了那里，系统在六个小时前有发出过强烈的振动警报。” 第32章 同样的手段再用就很下作了 “强烈的震动警报？” 纪晏礼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他迟疑片刻，问道。 “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什么时候？” “半年前，接完那个任务后便消失了，您也知道他这个人行踪向来不定，接不接任务全看他的心情。” 周曲叹气，一想到那个小祖宗，他也是头疼的很。 “他加入以来，这样的强烈警报有发出过么？” “没有，惊蛰这个人很小心，要不然咱们也不会到现在也摸不清楚他的行踪，他……虽然是头牌，可却真的难管。” 确实，如果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性子，这么难管的人他早就下封杀令了。 可惊蛰不同，这个人做任务太过于完美，不管他们这边下达什么指令，只要他点击确认了都能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完美的办法解决。 “算了，随他去，这段时间你多留意一些，如果有他的消息，第一时间报给我。” 惊蛰，惊蛰…… 也不知道这为金钱研究所的头牌能为他所用多久。 “好，另外，楼下接待处说了，徐总到了。” “请他上来吧。” 周曲颔首，而后十分知趣的就去带上门。 纪晏礼站起来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色，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和人竟然都堆在了一起。 徐子迦进来时看到的就是纪晏礼深沉的背影，他走过去，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瓶酒冲着他扔过去。 纪晏礼眼神一凛，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抬手，就十分精准的接住那瓶酒了。 “还以为你想东西想的入神就要辜负我这五年的好酒了。” 徐子迦轻笑，拧开自己手里的酒的瓶盖，纪晏礼回头，喝了一口手里的酒。 酸甜醇厚，是上好的青梅酒。 “大学毕业时酿的？” “可不是嘛，正好前几天故地重游，便把它拿回来了。” 五年前他们两个从京大毕业，去了南方旅游那时候正好青梅时节，他们就在当地买了梅子，用上好的白酒酿了放那边。 “你又去南城了？” 纪晏礼语气里有一点不理解，徐子迦耸耸肩，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这个人的，对我好的人我一定要是报答的，再说了，我爷爷临走前的心愿也没有了结，那事我是一定要查的。” “我这一次线索查到的就是南城，不过线索断在了南城最大的木材交易市场，如果可以的话，你金钱研究所的头牌能不能借我用用？” 又是金钱研究所…… “不能。” 因为他同样找不到那头牌在哪儿。 “这么小气干什么？我要不是万不得已，我会动用到你这方面的资源吗？” 徐子迦说完，坐下来仰头把青梅酒都喝得一干二净。 “现在谁不知道请人办事打探消息，最靠谱的也就是你那金钱研究所了，要是你那惊蛰出手，更不怕查不到。” 他说着，仰头双手张开看着站起来的纪晏礼。 “咱们都是那么好的朋友了，我有困难你忍心看着啊，那我很伤心的。” 纪晏礼嫌弃极了，他抬腿踹了他一脚，徐子迦笑着收回手，神色也正经也不少。 “惊蛰……半年前完成最后一次任务人就不知所踪，所有发出的指令他都已读不回，谁都不知道他在哪。” 哟！ 徐子迦听到这话不免瞪大眼睛，他看着纪晏礼，对方不像说假话。 有意思！ 他跟纪晏礼几乎是穿同一条开裆裤长大，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看到过谁这么不受纪晏礼的掌控的。 现在先是来了个程沫羽，后面又有个惊蛰。 啧啧啧，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了。 “这么难管的人，你也忍得了？” “他出手从无败绩。” 纪晏礼咬了咬后槽牙，他这个人比较服这样的强者。 “那行吧，反正我爷爷这事你也知道是我们全家的心愿，如果有惊蛰的消息了，一定要跟我说，多少钱我都给出得起！” 徐子迦说完，沉默了会儿，而后道。 “我们也只想要一个真相。” 纪晏礼点头，他拍拍徐子迦的肩膀，喝着酒没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待着，谁也没给谁添乱。 程沫羽在京大也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变成红人，现在去哪儿都有人盯着她。 她今天是要来谢谢徐子姗的，听说她被造谣的时候，徐子姗为她说了很多话，还用徐家的身份压了很多人。 这也是她第一次来艺术学院，跟着她一起来的，是陈念安。 “橙子，跟你走在一起我真有做爱豆的感觉！” “他们都在看我们哎！你说我以后要是做了爱豆，进了娱乐圈，他们也是不是这样看着我？” 他好吵，程沫羽好想找块抹布把他的嘴塞上。 这陈家个个都狐狸一样的人，怎么就养出他这个傻白甜？ “程沫羽？你来这里干什么？” 还没有见到徐子姗，倒大霉的程沫羽却先碰上苏雪瑶，以及……苏夫人。 程沫羽停住脚，双手抱着胸一脸好笑的看着她们母女。 “这几天不见，你这就要家长陪读了？就是不知道苏夫人这岁数了，还能下腰掰腿不？” 扑哧…… 陈念安在后面笑得肩膀颤抖，他橙子姐的嘴真毒，他喜欢！ “程沫羽！你有点家教没有？” 苏夫人涨红脸，上前拿出长辈的气势训斥她。 “看看你现在这样，你爷爷奶奶泉下有知一定失望透底。” “失不失望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跟他们说让他们夜半三更来跟苏夫人说。” 程沫羽才听不进去苏夫人的话，她这张嘴说出来的话都像狗屁一样，不用放心上。 “还有，苏夫人跟你的宝贝女儿叫人找我麻烦的事情，我可是一直记得的。你们看到我最好离我远点儿，否则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还有，这种找人来找我麻烦的事，你们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下作，做得多了，更下作。” 苏夫人气得想死，可她知道程沫羽这张嘴向来厉害，她们母女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懒得跟你这种人计较，瑶瑶，我们走！” 说完，她扯着苏雪瑶快步离开。 “念安。”看着他们的背影，程沫羽冲着陈念安招手。 “查一查她们两个最近在搞什么。” 第33章 那是表舅 陈念安扭头去看，那母女两人确实不太对劲，尤其是苏夫人，出现的太不合时宜了。 “放心，保准不让他们闹幺蛾子！” 程沫羽收回视线，去到音乐室找徐子姗。 徐子姗看到是她，开心得直接收拾东西停止练习。 崔锦艺也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 “程程，你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我听我哥哥说你最近跟着纪……” 她正想说话，忽然间想起崔锦艺还在身边，又立刻停了下来。 “锦艺，你今天不用跟着我了，咱们很快就要比赛了，你可以去继续练习或者回去好好休息都可以，今天有程程在就可以了。” 崔锦艺一愣，她错愕的看着徐子姗，声音讷讷的道。 “可是以前我都要跟着你的……” “你放心程程她不是坏人，她是我的朋友。再说了，我哥哥也很喜欢程程的，如果我哥哥问起你，你就说我跟程程在一起就行。” 崔锦艺的脸色有点怪异，她张了张嘴，嗫嚅了半天。 “好吧。” 崔锦艺一走，程沫羽的胳膊就被徐子姗很亲热的挽住。 “念安知道我跟纪家的关系，他是自己人。” 程沫羽知道她为什么要支走崔锦艺，看到徐子姗打量着陈念安，她也立刻开口替陈念安解释。 陈念安冲着她抬手，挥了挥，笑起来的时候，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十分可爱。 “你好。” “是自己人就行，哥哥跟我说了，你不喜欢把自己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我刚才特意只走了锦艺。” 在外人面前，徐子姗向来守口如瓶的。 “多谢，还有我听说你帮我说话了，那事也谢谢你。” “谢什么呀！你帮了我哥哥那么大的忙，上一次又救了我，这些我都没有好好的感谢你呢，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以前除锦艺跟在我身边外，我就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 徐子姗有点点失落，大家都因为她身体不好，总觉得她是娇气的大小姐。 再加上家里人的保护，搞得其他同学都不乐意跟她有过多的亲密接触。 就担心一不小心害她受伤担当不起徐家的雷霆怒火。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玩，以后有什么好玩的，我们都叫上你就是了。” 陈念安自来熟极了，反正在他心里谁对程沫羽好，谁就是他亲人。 “好！” 徐子姗笑得开心，程沫羽带着她去学校外面的餐厅吃饭，算是报答她的恩情了。 也是吃饭的时候，她从徐子姗口中得知，三年一度的乐器比赛很快就举行。 这一次，获得第一名的人能去最好的音乐学院学习，所以整个艺术学院会乐器的人几乎都卯足了劲，想要在这一次的乐器比赛中拿到名次。 就连徐子姗也不例外，毕竟如果能去最顶尖的音乐学院进修，不出个一年半载的回来几乎也能当国手了。 “从小我就很喜欢古琴，京大学古琴的人不多，这次大赛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当然了，如果蔓蔓学姐不来参赛的话。” 徐子姗用吸管喝着小甜水，一边鼓着腮帮子跟他们分享心事。 沈蔓蔓？ 是那个给老爷子弹琴的沈蔓蔓吗？ “据我所知，沈蔓蔓好像已经毕业了，而且她已经去国外进修过，这一次还要继续进修吗？” “谁知道啊。”徐子姗叹气：“其实像我们这种学传统乐器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去不去国外的，主要是这一次的评委里有一个很厉害的古琴老师，他也说了，如果看到好的苗子他会亲自培养。” 难怪，古琴里造诣高的老师本来就少，愿意教人的更少了。 “评委老师是谁？” 好的古琴老师……如果把名号说出来的话，程沫羽就算不完全认识也能认识个七七八八吧。 “听说是一个道教学院的老师，很有名气，法号玄郅。” 玄郅？ 程沫羽和陈念安互相看了一眼，还真巧，他们还真认识。 “玄郅，不是说已经上山清修了么？听说在今年开春就进山了。” 陈念安托着腮帮子，眼皮子抬起来，看着程沫羽。 程沫羽喝了一口茶：“我又不帮你看着他，我哪知道是不是真进山清修了？说不定是做了坏事，躲清静去了。” “不可能，他这个人……”陈念安点了点太阳穴：“这里一根筋，说是去清修了，一定是清修去了。” 徐子姗蹙眉，不解的看着他们二人。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认识玄郅老师？” 那可是顶有名的道乐大师，听说玄郅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 六七岁的时候偶然遇到玄妙观的师父，带他进了道乐团，而后，他就一直在玄妙观里，逐渐成为小有名气的师父。 “你问你的好朋友。”陈念安犯懒，这事儿翻来覆去要讲很久，累了，不想说。 程沫羽皮笑肉不笑，看着徐子姗，一字一句道。 “嗯……他是我们家那边有名的死疯子。” 徐子姗震惊，这怎么可能！ “可是玄郅……” “在外人面前，他确实很好，其实他人也很好，但是疯的时候也是真的疯，按照我们家那边的辈分，我跟念安要叫他表舅。” “那他的琴……” “弹得超级好。”毕竟是她爷爷一点点教出来的，而且玄妙观的道乐团确实很强。 徐子姗松一口气：“那就好，要是能找他教我就好了，程程，你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不行！” 徐子姗还没有说完，陈念安和程沫羽立刻异口同声的道。 徐子姗吓了一跳，她弱弱的往后靠，小脸皱成一团。 “为，为什么？” “他疯就疯在这儿，他琴痴来的，一定要他合眼缘的他认可的才教。” 陈念安叹气，所以这也是为啥他们不怎么提起这位表舅的原因。 “那，那我一定要好好表现，我听过他发的视频，他琴音真的很好。” 徐子姗咬咬唇，满打满算，她也学琴差不多十年了。 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让家里人失望，也不要让同学们看不起她！ “我一定要赢！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靠徐家才进京大的！” 第34章 那里不对劲 “可是……” 陈念安沉默了会儿，指尖轻轻敲了杯子。 “据我所知，你就是靠徐家进的京大。” “你……” 徐子姗脸颊涨得通红，她看着陈念安半天只能眼巴巴的瞪着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瞪我也改变不了事实，可是能靠徐家也是你实力的一部分，这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进京大是要做体检的，徐子珊在入学体检的时候就不合格，要是寻常人家早就被退货了。 可徐子迦疼妹妹，哐哐给京大捐赠大楼，又做出承诺绝不找京大麻烦，京大这才录取徐子姗的。 “行了，少说两句吧，既然你要参加比赛，那我送你一张古琴吧。” 程沫羽手上正好有一把古琴，这把琴她也做了很久，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主人。 她打量着徐子珊，感觉那琴跟她应该还挺搭的。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琴，而且都是蔓蔓学姐给我的，这都是沈家旗下最好的斫琴师做的，我就不劳烦你破费了。” 她都听说了，程沫羽出身苦寒，她不能增加她的负担。 程沫羽点头，不要也行，她不强求。 跟他们两个人吃过饭，再回到纪家，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进了门，纪晏礼正好在一楼大厅里坐着，靠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在一起。 在他膝盖上放着的是笔记本电脑似乎正在工作。 “回来了？” 他懒懒的抬起眼皮，扫了眼程沫羽。 “纪总怎么坐在这里？” 程沫羽把书包放下，在玄关处踢掉鞋子，换了双拖鞋后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刚才听你说话鼻音很重，你是不是感冒了？” 呵…… 纪晏礼啪一声合上笔记本，她还好意思说呢！ “你又不是神仙，生病也是正常的，也不至于那么要强吧？” 多关心一下他，难道还有错吗？ “程沫羽……” “啊行！”程沫羽以为他要说教，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我不说了不关心你了，只要你不传染给我就行。” 呵呵！ 纪晏礼咬牙切齿，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你昨晚卷被子了。” 程沫羽抿唇，她是有卷被子的习惯，可她改不了。 “那，那今晚分床睡吧……我睡沙发。” 她听出来了，纪晏礼感冒这是因为她呢。 纪晏礼松开她的手，迟早有一天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了会杀了她。 她这能气死人的性子，到底是哪儿学来的。 “安保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藏书阁不太对劲，你最近这几天不要往那边晃。” “我有事情，明天开始到下周二，都在出差。” 懒得跟她计较，纪晏礼直白说出自己在这里等她回来的原因。 程沫羽心漏掉一拍，不可能啊，她昨天晚上什么都没碰，而且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们的监控视线。 按道理来说，安保那边应该发现不了藏书阁的不对劲的。 “藏书阁跟你家宗祠是连在一起的，该不会是纪家的老祖宗泉下寂寞，所以上来看看？” 纪晏礼忽然有点后悔，当时他想跟程沫羽结婚，完全是因为她这张嘴。 觉得她这张嘴不会给纪家其他长辈好日子过，能帮他挡掉一部分的麻烦。 现在好了，程沫羽这张嘴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还是在气他。 “总之我没回来的这几天，你不许往那边去。” 不去就不去！ 程沫羽努努嘴，谁稀罕老往那边跑了？ “我可以不往那边去，但是你要告诉我安保部为什么会觉得那边不对劲？” 程沫羽坐下，十分自然的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而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的眼睛开口。 “纪总，纪家宗祠里供奉的都是你们先祖的牌位，你们家有多难进，你是知道的。”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宗祠那边有动静，我会害怕的。” 程沫羽说完，还装模作样的往纪晏礼旁边靠得更近些。 她就不信了，她问不出来！ “今天佣人去打扫藏书阁，发现窗台有半只脚印。” 不可能！ 程沫羽心里反驳，她昨天晚上去藏书阁穿的鞋子明明是新的。 而且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灰尘，怎么可能会留下脚印？ “纪总这样说我更加害怕了呢！” 程沫羽抱着他的胳膊，又贴得更紧些。 “要是真的话，让他们拿着脚印去查不就好了？” “脚印比较模糊，而且只有一部分，几乎看不出来。” 那看来没有人会查到她的身上了。 “说不定是小老鼠，或者是小松鼠，毕竟你们家的绿化也做得很好。” 程沫羽扯了扯嘴角，十分公式化的夸奖，纪晏礼彻底受不住，他抽出手臂后将她推开。 “不是你就行，之后，也别往那边去。” 省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他那帮长辈会杀上门来说三道四。 “纪总说这话可就太看得起我了，我这也不会飞天也不会遁地的，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藏书阁窗台上呢？” 程沫羽摇摇头，她总觉得这事蹊跷，她敢确定，昨天晚上她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但那脚印…… 该不会是昨晚也有人偷偷去了藏书阁吧？ “再说了，纪总昨天就狠心的拒绝我，不许我去藏书阁了。” 纪晏礼抬手，自己给自己捏了捏眉心。 “等我回来再带你去。” 哦耶！ 程沫羽心中窃喜，这样最好，如果能够光明正大的进藏书阁，她就能摸清里边的布局，下一次，就不怕那些蜘蛛网一样的监控网了。 不过，藏书阁的安保程度远超过程沫羽的想象。 他们只是在窗台发现像脚印一样的痕迹，竟然已经让一些保镖连夜在藏书阁外面驻扎。 程沫羽站在露台上看藏书阁的方向，心里越发的好奇藏书阁里到底藏着纪家什么秘密？ 否则他们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 好在纪晏礼很快出差，这几天时间她都有机会趁着夜黑人静摸进藏书阁里一探究竟。 “程沫羽啊程沫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得好好把握住才行。” 程沫羽躺在秋千椅上，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你在说什么机不可失？” 纪晏礼的声音忽然从露台的门口传来，程沫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从秋千椅上蹦起来。 第35章 明天就带你去看看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 程沫羽脸上堆着笑容，纪晏礼扫了一眼露台，他有段时间没有上来了。 他记得以前这里很空旷，只放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供他偶尔上来吹吹风。 但是现在的露台上放着秋千椅，旁边屋檐下是一排大理石打造的橱柜一样的储物柜。 橱柜的上面有一个一个的格子，每一个格子上边都放着酒或者程沫羽喜欢的软饮。 底层的柜子里，则是程沫羽囤的零食，包括那天她让他买回来的那些。 露台有三分之二是露天的，靠近外面的那边露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做成了花圃，里面前插着一些爬藤花卉。 还有两三颗栀子花和茉莉，看样子买回来的应该都是老桩。 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生根发芽，他这露台就会变成一个空中小花园。 而在秋千椅的旁边，才是能让人坐下来的沙发桌椅。 “什么时候弄成这样的？” 他竟然都不知道，不过他也跟纪家的佣人管家都说了，不管程沫羽要买什么都听她的。 “你不在的时候搞的，我不找点事情来做，不显示我在这个家里边有点地位的话，你们家的佣人指不定还以为我新婚后就要独守空房，夜夜等你回来了呢。” 程沫羽说完，十分熟练的打开后排的橱柜，橱柜的底下那一层竟然还藏着两个不大不小的冰箱。 她从冰箱里掏出几瓶酒，甩了一瓶给纪晏礼。 纪晏礼接住，心中对她又忍不住多了几分欣赏。 纪家的佣人不算好吓唬招惹的，能在这里干长久的多多少少都有些眼力见。 而且跟其他世家一样，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总会有一些人不那么听话。 前几天他还纳闷，程沫羽怎么在家里横行霸道，似乎没有人敢跟她说不行或者不可以之类的话。 原来是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她早就用这招悄悄的宣誓自己的地位，并且还一点点的渗透人心。 难怪能让那些人服她。 “正好今天夜黑风高，月色挺好，喝一个？”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程沫羽已经挨着纪晏礼坐下来，半躺在藤椅上。 纪晏礼听到她这话扯了扯嘴角。 “夜黑风高……” 这词是那么用的吗？ “所以我说我的文学素养不高，可你又不愿意我去藏书阁，唉，我能怎么办呢？” 她笑得娇俏，说话的语气跟她这个年龄无比的契合。 让人听着很舒服，难免不会对她放下防备。 喝了一口酒，有风吹过来，纪晏礼竟然在这露台上感受到从前没有过的放松和自在。 “你就那么想去藏书阁？” “其实也不是非去不可。” 程沫羽托着腮帮子，她呼出的气息里带着香甜的果酒味道。 “但是你一直都不让我去，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也比较反骨，所以……” 程沫羽又笑了起来，这下，纪晏礼懂她的心思了。 他摸着酒瓶，喝了一口酒后，那冰爽的液体顺着喉咙直到肺腑。 “明天。” “嗯？” “明天带你去看看。” 程沫羽瞪大眼睛，这日程又提上来？ “真的明天就带我去？” “可你不是说明天要出差去吗？” “明天六点半我带你去转一圈。” 程沫羽立刻点头，这样也好，省得她到时候摸黑去了。 “明天是周末，徐家那边有个宴会，你替我去？” 嗯哼？ 这么快就要给她安排活了吗？ “是什么主题的？我需要做什么？我要是说错话做错事给你丢脸的话……” “寻常的往来聚会，徐家不会让你丢脸。” “好！” 程沫羽十分愉快的答应下来，相比去徐家，她更心动的是藏书阁里面的秘密。 第二天一大早，程沫羽就只喝了一杯早茶，然后跟着纪晏礼去藏书阁。 穿过她第一次到藏书阁外面的红外线网，再走进去里面，还是一方天井。 不过这天井里边没种什么花草树木，只有一些蕨类的东西，在角落里边努力的活着。 程沫羽抬头扫了一眼，按照她对纪家的了解，这方天井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座建筑的设计里。 她努力的找出这方天井的与众不同，纪晏礼察觉到后，脚部停下来等了一下她。 “那些蕨类都是濒危品种，天井里的雕刻设计，也是以前的匠人按照传统文化做的。” 就说嘛，按照纪家那么豪横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把这方天井放在这，什么东西都不做！ 纪晏礼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某个方向。 “那里是百年前很有名的根雕大师的作品。” 程沫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根雕竟然就放在露天的角落里？ 这……未免太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吧！ “根雕上边撒了某些植物的种子，每到秋天，那根雕会有不同的模样，到时候再带你来看。” 好好好，程沫羽抿唇，是她不懂有钱人的爱好了。 “好。” 她扬起笑容，继续跟着纪晏礼往里边走。 穿过天井是一堵石门，纪晏礼上前，不知道在石门上面拨弄什么，石门才打开。 “这又不是陵墓，干嘛要搞这种门？” 程沫羽知道自己说这话可能不好听，可她觉得实在太奇怪。 她也算是见过不同种类的门了，什么高科技的防盗门都见过。 还有国家保密级机构里边的门，她也见过很多，不是就没有一堵门像是他们家这样的。 跟眼前这堵石门差不多的门，程沫羽只在某些发掘开发成景区的大坟墓里见过。 “这种门最安全。” 纪晏礼声音十分平淡，他说的不错，毕竟上万种门，里边也没有哪种门像这种一样的，狠起来的时候，连主人都要被锁死的。 进了门后，里面的很亮堂，四边的展柜里放的是一些文物古董。 再往里面走个十来米，就是程沫羽最想摸一摸的超级计算机。 也是那天晚上激发她手表警报的那台设备。 “我可以去看看么！” “嗯，去吧。” 纪晏礼知道她看到会激动，她是计算机学院的，估计没有哪个计算机学院的学生看到这台设备不激动的。 第36章 徐家的盛宴 程沫羽小跑过去，那台庞大的计算机面前还刻着它的名字，天命。 “我以前就听说这世界上最好的计算机运算速度最快的计算机总共就两台，其中有一台是私人所有，我也是进了京大的研究所之后才知道，原来是纪家所有。” “你们当时是怎么发现这么个宝贝的？而且听说还是从别的国家手中抢过来的，我能不能进去看一看它的运算过程？” 程沫羽的话很多，跟着纪晏礼进来的那些保镖听到程沫羽的话后，都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做出防护的样子。 纪晏礼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又都后退一步。 “纪总，天命事关纪家的发展，老爷子也说过了不能随便让人看到。” 有保镖小心翼翼的开口提醒，他的目光落在程沫羽的身上沉默于虽然说是纪家未来的女主人。 可是他们两个人毕竟刚新婚，后面会不会离婚也不一定呢。 “让她看吧。” 纪晏礼心有成算，天命是他们好几辈人努力的结果，也不是一个程沫羽看一看就能坏掉的。 说实话，她就算把京大的整个科研团队都拉过来，对天命里里外外摸个遍，也不见得能看出什么名头来。 程沫羽作为计算机的学生，自然也知道这世界上最好的机器是软件和硬件以及其他的部分组成。 她就算知道整个运算过程和逻辑，也不见得手头上会有同样顶尖的设备去运转。 程沫羽冲着纪晏礼笑了笑，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几个显示屏面前。 整个纪家所有的东西，都存在这里，这台天命就像是纪家的命书一样，过去，现在，乃至未来，都会被记录在这里。 不仅如此，它还会是纪家的收集到的信息整合部。 难怪纪家这些年顺风顺水的，有天命给他们收集世界各地最新最快的消息，他们可以最快的反应和做出动作，怎么可能不顺风顺水？ 程沫羽看了一会儿后，大概知道了这运算的逻辑理念，不过，她的设备应该无法支持这么快速的运转，只能回去再试试看吧。 纪晏礼又带着程沫羽转了楼上，差不多到八点这才把人送回去。 “藏书阁已经带你去看过了，我不在的时候安分点。” “知道了，你昨天晚上已经跟我说过了！” 程沫羽说着抬起双手推了推他。 “你有事你就赶紧去做吧，你可以找人二十四小时间看着我，或者再把你们家藏书阁里里外外围几圈，反正我肯定是不会再去了。” 本来她想闯进藏书阁里也是为了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爷爷奶奶的一些资料，二来就是为了看看这台终端，希望能找出破解防火墙的关键。 现在终端已经看过剩余爷爷奶奶的那些资料，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破解的方法，能够保证自己在挪动书籍的时候不被纪家的安保部门发现。 她算了一下，就算是要找到破解的方法，她估计也得一阵时间。 所以最近，她都不会再去了。 “为什么不想再去？” 纪晏礼打量她，藏书阁里没有吸引她的东西了？ “你们家的东西都太顶端了，就拿天命来说，我知道它是世界上最好最快的计算机，但是没必要老是去看。看到了又摸不着，摸到了又不会用……也用不上，所以没必要时时去看。” 她都这么说了，纪晏礼姑且信她，但是上车后还是忍不住吩咐三叔，让三叔这段时间多注意点程沫羽。 毕竟…… 程沫羽不太像是那种安分的人，指不定哪天在她的露台上喝了二两酒，就又开始没事找事。 “嗯？你是说他带程程去藏书阁了？” 老爷子听到三叔的话后停下弹琴的手，纪家交给纪晏礼后，他就从来不过问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他也曾经告诉过纪晏礼，藏书阁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进的地方。 除非他能完全掌控那个人或者完全信任他。 “今天一大早去的，整个安保部跟了十来个人进去的。听他们的说法，少爷只是带着少夫人转了一圈，跟她说了一下藏书阁的大概。” “那程丫头呢？” 老爷子喝了口茶，闭着眼睛靠在椅上，没睁开眼。 “老爷子也知道，少夫人是学计算机的，这学计算机的人看到天命没有不激动的。” “所以，阿礼是不是让她碰天命了？” 三叔笑了笑，一切不言而喻。 老爷子哼了一声睁开眼，他就知道他这孙子对这丫头不简单。 不过，这发展速度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快些。 “你觉得程丫头这个人怎么样？” “老爷子说笑了，我只是在纪家工作的，我怎么能评轮纪家的人呢？” 好一句纪家的人，老爷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捡起一边的树叶，冲着三叔丢过去。 “都是快入土的人了，说话还是这么谨慎干什么？” 能让三叔说出纪家人的人可没几个，可能十个八个都没有。 “程丫头的眼睛不会骗人，她对纪家是没什么坏心思。但我看得出来，她没把底盘交出来。” “上一次，她来我这里听琴我就看出来，沈家那丫头如果想对付她，可能讨不了好。” 三叔微微低头笑，要不然怎么说老爷子通透厉害？ 这才多久啊，就连沈家和沈蔓蔓那点小心思他都看得出来。 “徐家本周末有宴会，少爷让少夫人代替她前去，到时候沈家可能会在徐家宴会上为难少夫人，老爷子，你们看……” 老爷子抬手，摆了摆。 “小辈的事情让小辈自己处理去，再说了，程丫头如果在这个圈子里边没法凭自己的本事和人格魅力站住脚，阿礼也看不上她。” 那倒是，三叔点头，看来老爷子真是开始着手培养下一代的家主夫人了。 他抬头，看了看今天的天气。 今天是个好天，看云的走向，明天应该也是个好天。 程沫羽拿着请柬去徐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七点。 此时华灯初上，周末的夜才拉开序幕。 虽然只是圈子里的寻常宴会，可下车之后程沫羽还是小小的震惊了下。 果然是豪门盛宴，堪比国家级别的排场。 “程程！你来了！” 第37章 可是他最喜欢我 程沫羽抬头去看，是徐子姗，她穿着明媚张扬的橘色长裙，款式简单又好看，丝绸的布料，加上同色系的小花刺绣，把她整个人衬得阳光精致。 “我都等你好久啦！” 徐子姗说着，拉着她的手，又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你看我好不好看？” 程沫羽仔细的看她，她今天确实好看，比起平时多了一点点娇媚和明艳。 “好看，我很少看到你穿这么艳的衣服。” 她在京大，似乎就是黑灰白三个色系，给有人一种高级精致的感觉。 但是今天，她更多的是活力精致的感觉。 “可别说了！” 徐子姗一听，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她拉着程沫羽的手，身体因为撒娇而晃动。 “我本来就喜欢这种有活力的颜色，但是在外面人家都觉得我应该是高级感满满的，为了维持我徐家小公主的人设，只能穿那三个颜色了。” 那确实是的。 程沫羽没有认识她之前，就已经听到过徐家大小姐不是那么好接触的名声。 不过那个时候她没觉得有什么想着毕竟是豪门世家的娇娇公主，哪里是寻常人那么好接近的呢。 但是没有想到私底下徐子姗竟然是那么好接触的一个人。 “不过程程你今天穿的很好看！感觉跟平时也不一样！” 她笑眯眯的看着她，又拉着程沫羽的手看来看去。 程沫羽有点不好意思的扯了扯衣服，这衣服是纪家给她的。 是改良过的旗袍裙，去买做成了鱼尾的形状，再加上又是杏黄色的，把她整个人衬得格外的清冷高贵。 不管是近看远看，让人都不得不怀疑她是某个大世家的闺秀。 而她用来盘发的那支发簪，更是纪晏礼今天出门前特意让三叔拿给她的。 程沫羽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牌子，但是这玉发簪触手生温，羊脂白色和淡淡的粉紫色晕染融合的很好。 还坠着一丝丝的流苏，流苏也是玉石做的，很是温润好看， “你这只簪子好好看，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子姗说着分手，想碰一下她脑后的簪子，而这时远处却忽然间传来一声，有些着急的呵斥。 “姗姗！不要碰！” 这一声呵斥把徐子姗和程沫羽都吓得愣住了，两人扭头去看，看到徐子迦带着一群人往这边走过来。 “哥哥？” 徐子姗略微疑惑地看着徐子迦，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间开口呵斥自己。 “程程是我的朋友，我只是觉得她的簪子好看。”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欺负她的。” 徐子姗说完，她又把目光移向徐子迦的身后，发现他的身后还跟着沈蔓蔓和江北书一群人。 “你哥才不是怕你欺负她呢！只是那东西是真的不能碰。” 江北书笑了起来，程沫羽头一次看到他正经的样子。 这小孩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一只手懒洋洋的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抬起来去拍徐子姗的头。 徐子姗被拍到头后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明显不悦，随后往徐子迦身边蹭了蹭。 “别对我妹动手动脚的，否则我会把你的手拧下来丢进池子喂鱼。” 江北书吃瘪撇了撇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向另外一边。 而沈蔓蔓的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程沫羽的脸上，她打量着程沫羽眼光，有若隐若现的敌意。 可每当别人的目光与她接触时，她又立刻变成那副温和有教养的模样。 要不是程沫羽有幸观察她，险些都要被她骗过去了。 “蔓蔓姐，这是阿礼哥哥的新婚妻子，你应该没有见过，她是程沫羽，也是我的好朋友。” “程程，这就是我跟你说到的，蔓蔓学姐她也是学古琴的，而且学的特别好！” 徐子姗看到他们两人视线交错，立刻上前两步热情洋溢的给他们互相介绍。 听到徐子姗的话，沈蔓蔓的下巴又抬起几公分。 说到古琴，别人说是这个圈子了，就是全国也找不出来第二个跟他年纪相仿却比她厉害的人。 “哪里，姗姗不要这样夸我，我的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沈蔓蔓在其他的世家子弟面前是很友好并且很有礼貌的，只是在对程沫羽时，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及不屑。 但程沫羽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站在一边，听他们寒暄说笑。 “蔓蔓姐就是太谦虚了，整个圈子里的女孩子也就蔓蔓姐最优秀了！” 江北书说着，他故意盯着程沫羽而后，吐出一些让人想打他的话来。 “以前咱们圈子里不都说吗？蔓蔓姐才是阿礼的标配，蔓蔓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国际法和经济兼修的好手，这世界上除了徐子迦和纪晏礼，我都不知道还有谁能配得上蔓蔓姐。” 徐子迦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下，他抬起脚踹了一下江北书。 “阿礼不在，你以为没人治得了你这小子？姗姗，今天晚上随你怎么整他都行！” “得嘞！” 徐子姗脸上堆着清透的笑容，可江北书却急得落荒而逃。 这两人……有点意思。 “北书孩子气，他说的话程小姐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我们一起长大，家境相同，又接受一样的教育，所以大家难免会开我跟阿礼的玩笑。” 沈蔓蔓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模样，不过她在说这话时，却是轻蔑的看着程沫羽的。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徐子迦听到这话后都忍不住蹙眉微微扭头去打量她。 可是沈蔓蔓却像没有察觉一样一意孤行的盯着程沫羽看。 程沫羽却充耳不闻，她的声音也懒懒散散的，像是不那么喜欢搭理她。 “没事，别人的话我不在意的，我这个人就算是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要家世没家世，要教养没教养，可是就是架不住阿礼喜欢我。” 沈蔓蔓听到这话脸黑了八个度，要不是周围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恨不得跳到程沫羽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臭骂。 徐子迦听到她的话，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不愧是纪晏礼喜欢的人，嘴巴够毒够狠的。 “是，阿礼他最喜欢你了。” 第38章 你的眼光很好 因为程沫羽的这几句话，沈蔓蔓一个晚上都没再跑来招惹她。 圈子里的人知道程沫羽的身份对她也忍不住的刮目相看，虽然这过程中未免有几个来酸她的，但都被她一一打发了。 直到纪家的大伯母夏秋到宴会，程沫羽才再一次的被人架在火上烤。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之间一时兴起而已！” “要我说啊，只有蔓蔓这样的人才能进我们纪家的门！” “别的不说，就连阿猫阿狗要进我们这家还得看品种好不好呢，也是老爷子和阿礼任性，放心吧，小孩子之间的感情维持不了多久的。” 夏秋并没打算给程沫羽面子，所以说起话来声音并不低，甚至恨不得让整个会场的人都能听得到。 她说话的时候，还挑衅的扭头眯着眼睛去睨站在她不远处的程沫羽。 站在程沫羽身边的徐子迦听到这话后，脸上蕴着一层淡淡的怒火。 他上前正要开口，却被程沫羽一把给抓住。 “徐总不必替我出头，这种小事我自己能应付得了。” “可是……” “徐总不觉得很奇怪么？” 徐子迦疑惑的看着她，今天不是挺正常的吗？哪里奇怪了。 看得出徐子迦的疑惑，程沫羽有点羡慕的低头勾唇。 “看得出来，徐总其实被保护的很好。” “按照纪家的礼数，我头一次来参加这种宴会，他们应该有人带着我来的。” “但是从出门到现在，纪家老宅那边可一个人都没有来，就连魏叔都没有来，徐总猜猜这是什么原因？” 看着程沫羽那双桃花眼，她的眼里盛满了星光，可是笑起来的时候，那两瓣桃花像是被冰动过一般，又带着一层浅浅的冷气。 因为这层冷气的存在，她的笑意似乎并不是由心而发的。 徐子迦听明白了，这是纪家对程沫羽的考验。 “那你要怎么做？” “她只要不点名道姓的说是我，我为什么要回应她上赶着承认我是纪家看不上的人吗？” 程沫羽莞尔一笑，恰好服务员端着酒盘过来，程沫羽顺手捞起一杯红酒，放在掌心里晃来晃去。 徐子迦还没有反应过来，程沫羽已经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的走向夏秋那边了。 “这不是李夫人嘛？三个月不见，李夫人的皮肤又好了好多呢！” 娇俏的声音响起来，程沫羽的音色本身就娇软，她现在故意嗲着嗓子，整个空气里都是她那甜甜的气息。 本来跟夏秋说话的人愣了一下，看到程沫羽是在跟自己说话，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三个月前，您在京大的大礼堂里做了场助学慈善交流会，一下子给咱们京大的学子捐赠几百万，我当时就在现场呢。” “受到您帮助的还有咱们计算机学院的一个同学，那女孩子来自西南部的大山区。本来说是差点就要回家了，但在您的帮助听说现在已经有研发成果了，而且她发表的论文里还特意感谢了您对她的帮助。” 李夫人一听笑容，立刻堆满一张脸，她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她今天还想着找个机会把这件事情透给圈子里的人听，让圈子里的人都高看她一眼。 没想到却被程沫羽给说出来了，而且由她说出来，这话就格外的让人信服。 “这都是小事，我们这些人家里边有点闲钱，也要为社会尽点责任嘛。” “谁说不是呢，那位同学现在就在安国参加全球大学生计算机科计科研大赛。刚才在校友会上看到，说是她已经拿到了银奖，而且在颁奖礼还特别感谢了您。” 程沫羽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将夏秋挤出那些富太太们站的位置，自己转而代替她的位置。 “所以作为京大的学子，真的很有必要来敬礼夫人一杯。” 程沫羽说着将酒杯举到鼻子前，这个高度，不卑不亢，显示的是礼貌和平等。 李夫人却毫不介意，她高兴的也拿着红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其他几个富太太看完后也都默不作声，程沫羽喝完酒又扫了周围那些人，她脑海里迅速将他们的名号和他们的脸对上。 “王乔希老师，我又见到您了，上周四，我去看过你的画展，您画的那一幅海上生明月我很喜欢。您是怎么想到要用西方油画的方式来表达我们古诗的意境的呀，这太有创意了。” 程沫羽话锋一转又落在了那几个夫太太里穿的最有艺术感，搭配的也最好的一位年轻夫人的身上。 这位便是京大艺术系的特聘教授王乔希，在富太太的圈子里颇有地位。 因为她嫁的老公不仅不错，还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 但是因为两年前生了孩子，她也逐渐的淡出画界，直到上个月才重新回归的。 但因为沉寂了两年，所以名气大不如前，能记得住她的人也不多。 听到程沫羽准确的叫出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作品，王乔希的双眼立刻亮起来。 而且她很喜欢人家叫她老师，这让她觉得她从来没有沉寂过。 “你去看我的画展了？” “是阿礼说的，让我没事的时候多转转，我是个理工科的学生，在艺术造诣方面确实比较欠缺，所以我就想着可以多去看看前辈们的画展，这样也能陶冶一下我的情操。” 程沫羽脸上的笑容都没停过，她笑的又真诚，让人都没法揣测她的用心。 用不到十分钟，程沫羽就把夏秋给挤出来，并且成功的跟那群富太太谈笑风生。 站在他们身后看着的徐子迦，默默的掏出手机录了一小段视频，给自己的好兄弟发过去。 “不得不说，你的眼光我向来很服。” 刚下飞机的纪晏礼收到他的消息，点开看着视频。 视频里的程沫羽，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举着红酒杯，对着面前的富太太们。 而且她的笑容很从容淡定，举手投足间都很有自信，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松弛感。 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世，纪晏礼都要以为她是生在这种家庭里的。 第39章 阿礼想我了 “看着她点，别叫她喝多了。” 他的指尖在手机键盘上飞快点触，徐子迦收到他的信息后，在心里暗暗的骂了声娘。 他一直自诩自己是家教礼仪最好的，可在对上纪晏礼时，他总是有点忍不住要爆粗口。 “你老婆你自己不管？” “她怎么知道那些人的底细？” 纪晏礼自动忽略徐子迦的话，他双手放大视频，耳机里的声音也调到最大，去听程沫羽跟那些富太太们交谈的话。 跟她站在一起的那五六个富太太的体系几乎都被她摸了个干净，不仅如此，她还精准的拿捏住对方的喜好，从对方的喜好下手。 难怪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融入了对方的圈子。 “是你告诉她的？” 他刚才已经接到三叔的短信，说老爷子今天不让任何人跟着程沫羽去徐家。 他一听就知道老爷子这是有意考验程沫羽呢。 他原本还有点担心，想给徐子迦打个电话，让徐子姗在一边帮忙提醒一下她，没想到徐子迦的信息就进来了。 “实在冤枉，你家的事情我哪敢掺和，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知道的，反正目前来看，你媳妇跟你大伯母第一回合，她完胜了。” 纪晏礼勾唇，他没在说话的把手机收回去。 把行李拿好的周曲走过来看到自家总裁站在一边嘴角抑不住的上扬，还以为是自己经过长途的奔波后眼花了。 他腾出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还是一副心情越的样子。 “总裁，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多事。” 纪晏礼的笑容霎时收回来，他接过行李，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周曲在他身后摸了摸鼻子又挠挠脑袋，不是，他怎么又多事了？ 而国内，跟富太太们打成一团的程沫羽还在他们面前，继续聆听她们嘴里的八卦。 “程程，刚才怎么还听夏秋说纪家不待见你？” 酒过三巡那几个人都把程沫羽归为他们圈子的人后，开始拉着她说一些比较体己的话。 “可不是嘛，刚才她那嘴脸不就是说你不符合纪家选媳妇的标准吗？” 说到这些，那几个富太太的眼神都落在程沫羽的身上。 纪家他们是肖想不了了，可是程沫羽一个贫寒出身的女学生却拿下纪晏礼这个高冷财神爷，肯定有些手段可以教他们。 说不定他们也可以传授给自己家里边的女孩子，让他们借此找个跨阶层的好男人。 “其实要说回来，我确实是不符合纪家选媳妇的标准。” 程沫羽说着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你们说我这要家世没家世，而且还是个孤儿，还欠了人家一屁股的债，这怎么看，确实跟阿礼都搭不上的。” 那几个富太太听到她这样说，一时之间倒不好讲什么了，他们只摸着鼻子各自看着四处笑，不敢去看程沫羽的眼睛。 程沫羽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神色后又继续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阿礼爱我的，可是我家阿礼就是……很专情，他爱我爱得厉害，还跟我说什么就算以后我不爱他了要离婚，也要我接受纪氏集团三年利润的百分之一的离婚费。” 她用最苦恼的样子说出最凡尔赛的话，震惊的周围的那些富太太张大嘴巴。 如果沉默有声音，那此时此刻一定震耳欲聋。 纪氏集团三年盈利的百分之一！ 别说程沫羽受不了这个诱惑了，就是她们都恨不得离婚去争取一下。 正说着话呢，程沫羽的手机响起来，他低头一看，正好是纪晏礼的电话。 程沫羽扫了一圈，那些人又笑了起来，然后她把手机举起来给那些人看。 “你们看，阿礼这是想我了。” 说完后她气定神闲地接电话，并且开了免提。 “阿礼，你到了没呀，是不是想我了？” 她的声音甜的发腻，周围还有优雅的轻音乐。 纪晏礼知道，此时此刻的她，一定还跟着那群富太太在一块儿。 “嗯。” “嗯是几个意思嘛，你不说想人家，我可就要闹了。” 她嗓子夹得要冒烟，可在这群富太太面前，她一定要把这个人设给立住了。 “是，我想你了。” 纪晏礼那边闭了闭眼，而后像是被别人听到一般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她说话。 “那我也想你了，你还要说爱我。” 程沫羽笑眯眯的跟那边的人说话，一边给那些富太太们使个眼色示意自己要去接电话，而后越走越远趁机将免提关上。 “玩够了？” 听到她这边声音环境变化，纪晏礼的声音又恢复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纪总的耳朵可真好！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呢！” 程沫羽进了休息室，顺手把门给锁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语气恢复正常，哪里有刚才那样甜腻的嗓音？ “别回去得太晚。” 程沫羽听到他这话闭了闭眼睛，而后道。 “纪总，我身边没人了，你可以不用装了。” “今天你得罪夏家那位，她不会放过你。” 呵！ 夏秋嘛？ 就是一个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蠢货而已，程沫羽才没把她放在心上呢。 “多谢纪总关心，那辛苦纪总叫一下你们家的保镖过来一下？这一次我肯定不打残他们，我需要他们保护我。” 夏秋刚才看她的眼神，确实是恨不得冲上来生吞活剥了她。 但偏偏程沫羽就是个不怕事的，既然夏秋在那么多人面前想让她难堪，想给她下马威，那她一定要狠狠的还回去。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的底细的？魏叔告诉你的？” “纪总，那几位夫人的嘴巴都不是劳靠的，而且每一个都是爱出风头的，恨不得自己做了件好事就全世界张扬。他们的底细赤果果的摆在我面前，我能不知道吗？” 好歹她也算是计算机的天才吧，收集这种信息，尤其是豪门八卦，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的？ “做的好。” 纪晏礼垂眸，他的腿上还放着今天要过的合同。 “我就当纪总是真的在夸我了，纪总放心，爷爷的考验我一定会通过，你回来的时候我依旧稳坐纪晏礼夫人的位置，纹丝不动。” 第40章 程沫羽不是一般人 他倒是不担心程沫羽的地位，只怕她太过头会被人惦记上。 纪晏礼太了解这圈子里的人了，程沫羽这都没说要回家，沈家那一群人就走过来。 徐子迦一看，立刻放下酒杯走到程沫羽的身边。 沈蔓蔓就跟着他们一群人的身后，不紧不慢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着急，程沫羽扫一眼那几个人，心里想，这沈蔓蔓果然是个聪明的人。 难怪，之前那么多人觉得她应该就是纪家的女主人，这调调，这气质，这形象，与其说是沈家的人，还不如说是纪家的。 她和纪晏礼站在一起，看这就像是一类人。 “沈叔。” 徐子迦站在程沫羽的身侧，沈家的人看到他这架势，微微一怔，扫寻的目光紧接着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流转，一如既往的温润的对待每一个前来参加宴会的人。 他这意思明显不过，是要在纪晏礼不在的时候，护着程沫羽了。 “子迦看上去跟这位……纪夫人好像挺熟的。” 说话的人看上去不过四十岁出头，但他的身份程沫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这是沈家现在的掌权人沈安逸，也是沈蔓蔓的父亲，在沈安逸旁边的的，是沈蔓蔓的异卵双胞胎的哥哥，沈行。 听说，当时沈夫人生产的时候先是顺产，但过程不顺利，又转为了剖腹产，导致沈行在胎里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学说话走路的时间也比其他孩子长一些。 就连现在，聪慧和处事能力上也是比不上沈蔓蔓的。 所以沈行很少在大家面前出现，也是沈安逸不太乐意带着他。 “我跟阿礼是好朋友，阿礼的爱人，我自然相熟。” “说起来也巧，前阵子我们熙和的游戏遇到点问题，也是托沫羽解决的。” 沈安逸一听，立刻用犀利的眼光打量程沫羽，程沫羽抬起头，丝毫不怯懦。 徐家出事，圈子里人尽皆知，大家都想看熙和这乙女游戏最后怎么收场。 毕竟，乙女游戏不过是贩卖情绪价值，情绪价值没有了，自然就没有任何的商业价值。 他们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不纯粹，好几家的人等着徐家的乙女游戏没落，自己好进军这个市场瓜分这一蛋糕。 前些天，听说徐家已经有解决的办法，只是要凑在5月20号这天全新升级。 不过，也有很多人觉得不过是徐家炒作推脱时间的手段，没到那天，没人看好熙和。 “修复的工作，是她做的？” “沈叔，不是她，是程沫羽。” 徐子迦笑着纠正，沈安逸惯用上位者的态度和人说话。 这一次，就连程沫羽都是用简单的一个字概括。 “京大果然人才辈出，沈行，你也是学计算机的，怎么就学成那样？” 被点名的沈行脸色明显有点难看，他抿唇，上前来低头。 “父亲，是我比较笨……” “我们沈家的基因，不会有笨的人，你是还不够上心。有这样厉害的妹妹给你做榜样，以后多学着点！” 程沫羽差点没在心里翻个大白眼，在外面教育自己25岁的娃，丢不丢人。 “沈行向来稳重，都说大器晚成，沈叔不用太担心。” 徐子迦也是好意为沈行开脱，但是这话落在沈安逸的耳朵里，却变样了。 “等一下。” 眼看沈安逸要出口怼人，程沫羽有点烦，她不想听，索性打断他。 “怎么了？” 徐子迦侧头，看着她的眼神很温润，让人油然而生的安心。 “没什么，就是听你们说了那么多的话，也听到了一些只有在你们家里才听到的教育秘法，但是徐总……子迦，你没介绍一下他们给我呢。” 她忽然换了一下称呼，徐子迦笑起来，这真是个聪明的姑娘，三言两语的就把他们的关系拉近很多。 而且……话里话外都在点徐安逸呢。 谁家好人在这样的场合教育孩子啊？ “听说你认识蔓蔓，这位是蔓蔓的父亲，沈安逸沈叔，这位是蔓蔓的哥哥，沈行。” “子迦对纪小夫人未免太好了，这要不是我们都知道她是纪家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子迦你的夫人呢。” 沈安逸拧眉头，嘴里说出的话越发的让人觉得恶寒。 “承您吉言，希望日后我也能娶到跟沫羽一样优秀的姑娘做夫人。” 真不愧是大世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说话做事都这样滴水不漏，而且，徐子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犹如春风一般，他虽然温柔，可是对着对方说话的时候有让人无法忽略掉的强势。 “你……” 沈安逸自然不高兴，可是今天是人家徐家的场子，他们不好砸的。 “我去见见那你父亲，子迦，你还是擦亮一下眼睛吧。” 现在这个年代不知道有多少长得好看的小女孩，仗着自己长得还可以的小姑娘想尽一切办法爬上那些高层社会的门楣。 在沈安逸的眼里，程沫羽就是这种人。 “沈叔慢走。” 徐子迦作为后辈，他也不好意思太让沈安逸过于难堪。 他微微低头侧开身子，让沈安逸走过去。 “你就别去了，蔓蔓跟我走。” 沈安艺美走两步，他又微微的别过头来跟跟在他身后的沈行说道。 沈蔓蔓微微张唇，刚想开口说话可又看到沈行冲他自己微微摇头。 兄妹两人最后什么也没说，只剩下沈行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父女两人离去。 “真不好意思，子迦，我爸爸脾气不好说话可能有点冲撞你了”。 “咱们是世家，沈叔性格直爽，我是一直都知道的，不要放在心上。” 徐子迦说完，轻轻的抬了一下手中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红酒，随后他又看向程沫羽。 “我还要去招待别的客人，我妹妹应该是去别的地方了，一会儿我见到她让她过来照顾你，你自己小心一些。” 程沫羽点头，刚才还是热闹的，对方如今就只剩下她跟沈行两个人了。 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谁都没先开口，过了好一会沈行才一边轻笑一边开口问她。 “你真的是阿礼娶的妻子？” 第41章 你不差劲的 程沫羽大大方方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酒杯稍稍举过眉眼。 “怎么？我这个样子很差劲吗？比起你妹妹差很多？” 她太过于明艳大方了，倒是让沈行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他似乎不太敢直视程沫羽，可能是在家里被打压的太久的缘故。 “没有，我觉得你很好，我反倒觉得你比较适合阿礼。” 像他妹妹那样的人太过于要强也太过于优秀。 她身上的气息和纪晏礼一模一样的，两个那么相似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就算是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局。 所以哪怕家中多次旁敲侧击，让他妹妹和纪家接触，他总是暗暗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只是可惜了，他在沈家的确上不了什么台面，也没有什么话语权。 “我也觉得。” 程沫羽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盛赞，其实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沈蔓蔓差，只是说的人多了，她有点想听听圈子里的人的意思。 今天参加宴会她也总算明白了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每一个人看到她，就像是看到抢了沈蔓蔓东西的小偷一样。 难怪老爷子非要她自己一个人来参加宴会，如果连外边的人那一关都过不了，以后怎么在纪家混？ “刚才让你见笑了，也很抱歉，我父亲他……”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叫沈行，又不是叫沈安逸。” 程沫羽嗤笑一声，她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沈安逸那样的父亲。 说白了，其实在孩子的成长道路上，他估计也没付出多少。 可就因为自己权力比较大的缘故，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确实有点……让沈家丢人。” 沈行低头苦笑，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他耳边说他和正常人不一样。 还有他的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也很喜欢用那种惋惜的眼光看着他。 还有他的母亲，也不知道因为他流干了多少泪。 “你智力正常吧？” 程沫羽上下打量他一眼，至少从接触沈行到现在，她没觉得沈行不正常。 能说会道的，还能看得懂人的眼色，在他这个年纪有多少人做不到他这样啊？ 沈行苦笑一声：“如果我不是沈家唯一的男孩，只是个普通人的话，那我的智力是正常的。” “如果是在这个圈子里……你看看阿礼，子迦，还有江北书，他们都比我强。” 程沫羽笑的笑不说话，她没兴趣做心理导师安慰人。 “此路不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沈行，我这个人没那么圣母心，不想开导别人，因着你对我的好态度，我就只跟你说一句。我是从山沟沟里来的，但我现在能站在这里跟你谈笑风声。你含着金钥匙出生，而且智力正常，有什么好自卑见不得人的？” 程沫羽说完后把酒杯里的酒喝完，留下一脸，错愕的沈行便施施然的走了。 徐家的宴会散得并不算太晚，到了十点，场上的人已经离开的七七八八了，还有一些年轻的相熟的聚在一起，兴奋的约着下一场。 程沫羽靠在圆桌边上，一手撑着大理石桌面，一双眼睛在宴会上搜寻来接她的人。 真是奇怪。 魏叔明明说了今天晚上接她回澜园的，怎么这个点的人还没出现？ 徐子迦和徐子姗又忙着去相送客人也没那么多时间搭理她。 更要紧的是，魏叔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 她叹气，看来今天晚上她是得自己想办法回去了。 她看了周围一眼，随手抓了个服务员，让他跟徐子迦说一声她先走了后便迈开腿出门。 原本还以为要顺着马路一直往前走的，谁知道刚出门便看到纪家的车子在一边候着了。 在车子的周围还站着两个保镖，他们身上穿的西装应该是纪家老宅的。 “夫人。” 看到她，其中一个保镖快步走过来，在她面前微微颔首，一如既往的用冷冰冰的语气和态度说话。 “三叔和魏叔有事来不了，老爷子特意派我们两人来接您回纪家。” 程沫羽嗯了一声，走过去后便上了车。 那两人也跟着上车，然后车子缓缓的驶出徐家的庄园。 在出庄园时，程沫羽恍惚间好像看到魏叔的那辆车了。 她蹙眉正想开口，想了想还是算了，要默默地窝在车后座上。 约莫十分钟后，徐家大门口站着魏叔，魏叔的身后跟着七八个保镖。 再过了一会儿，徐子迦匆匆忙忙的从里边出来。 “魏管家，您这是……” 徐子迦看着他身后的那些保镖，略微疑惑，程沫羽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们来找夫人的。” “她大概二十分钟前就走了，不是你们来接的吗？” 魏叔的脸色一僵，而后又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边带着几分冷意。 “路上出了点状况，所以来迟了，没想到已经有人提前把夫人接走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打扰徐少爷了，走。” 魏叔说的那一个走字带着浓浓的杀意，好啊，他都在纪家活了四十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不怕死的人。 “等一等！” 徐子迦听出不对劲，他走上前来拦住魏叔的去路。 “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还是四周微微压低了声音：“是不是有人要对程沫羽下手？” “实在不好意思，把徐家牵扯进来了。” 如果程沫羽出现任何事，那也是在徐家宴会后发生的，所以不管如何，徐家都逃脱不了干系。 “我派人跟你们一起找。” “多谢徐少爷，等我们家少爷回来，我会跟他说您的好意的。” 而程沫羽这边闭上眼睛，她整个人像是昏昏沉沉的海鸟一样，靠在真皮座椅上摇摇晃晃。 车厢里的灯很昏暗，而且因为都没有人说话的缘故，也沉静得厉害。 这条路太颠簸，根本不是回纪家的路，甚至不是回城的路。 “这是药效开始了？” 坐在前面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开口问驾驶座上的人。 “应该是，反正咱们的任务是把人送到那个地方。”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哪里值得他们那么费心思？不过也好，让咱俩提前退休，之后去了国外就潇洒自由了。” 副驾驶上的人笑了一下，车子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的往黑暗里冲，直到彻底消失在城市的灯光里。 第42章 料理后事吧 “人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隔着话筒，魏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纪晏礼这语气，是动气了。 是他失察，让那些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 “目前封锁了全城，所有出入口都派人盯着了，今晚曾经去过徐家庄园，统统不放行。” 纪家在京市有这个实力，只要他们想，就能做到。 不过，距离他们知道程沫羽不见，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这天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下了雨，淅沥沥的小雨丝下得让人心烦。 魏叔是头一次犯那么大的错，如果不是着急找人，他现在立刻回纪家祖宅领鞭刑。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这沉寂让魏叔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有点腿软，今年他四十多了，可依旧惧怕纪晏礼。 甚至，比起老爷子，他更怕这位现任掌权人生气。 “查纪家其他几位了么？他们在哪儿？” 纪晏礼那边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他似乎是在什么封闭的空间里。 “纪家……还没有……” 魏叔垂眸，脸色愧红，他没考虑那么多。 “去查。” 纪晏礼说完，挂掉电话。 他将手机丢在一边，摇下车窗，对着外面的安国人道。 “这是我们纪家最大的让步，能行便签了合同寄过来，不行免谈。” 他说完，对着周曲使个眼色。 周曲知道国内有事，不敢多停留直接开车去机场。 “总裁，咱们这一次那么快回去真的不要紧吗？” 周曲隐隐约约的担心着这可是个国际大项目，而且他们才到这里，从下飞机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小时。 就连纪晏礼此时此刻也带着一丝丝的疲惫感，他坐得笔直，头靠在后座的座椅上闭目养神。 周曲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却不敢说太多不该说的话。 “该说的已经跟他们说过，不必再浪费过多的时间。” 说起来他们纪家也不是求着对方合作的，要不是对方一次次的邀请一次次的抛出橄榄枝，再加上他想绕道去金钱研究所看看的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安国一趟。 现在他才刚出国没多久，家里就出了事，他怎么着也得回去看一眼，省得那些不安分的人蠢蠢欲动。 “其实以程小姐的身手未必会出事的，要不然咱们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跟对方洽谈……” 纪晏礼睁开双眼，他的眸中盛满寒冷的冰柱，周曲从后世界里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警告气息，声音也逐渐小起来，最后什么都没说。 此时此刻的国内，京市内的森林公园里，直接走程沫羽的那辆车子就停在公园里。 副驾驶上的人下车打开后座把程沫羽从车上拽了下来。 可就算是这样，程沫羽也没有睁开眼他依旧昏昏沉沉的，像是个没有力气的娃娃一样靠在黑色西装的男人的身上。 “就这样把她丢进湖里？这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你没听说过吗？森林公园的这湖泊通着外边的运河，那运河又是入海口，到时候冲出去了谁还知道纪家的夫人去哪了？” “说不定都成巨人观了呢……” 砰！ 咔擦咔擦！ 两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响起来，紧接着就是人痛苦的惨叫声。 传来两声惨烈的呼叫声，黑夜里，程沫羽不知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离着她最近的那个人已经躺在地上痛苦的蜷缩在一团。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明明车上已经放了能够让人昏迷的药了，为了万无一失，他们还放了足量的又提前吃了解药，他们两个人才得以保持清醒。 程沫羽明明都已经昏睡过去了，他们把人从车上扶下来的时候明明还是软塌塌的，身上也沉重得很，跟那种　没意识的人一个样。 这种几乎是没法装的，很少能有人这样完全的控制自己身体。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从来就没有昏过去过。” 程沫羽在晚风中随手撩拨了一下头发露出理念的笑容。 她出门的时候没看到来接她的魏叔，又看到那两个忽然间出现的纪家人，心中就觉得不对劲。 不过她看了一眼车子确实是纪家的车子人嘛，也是纪家的人。 所以她想要么就是老爷子又给了她新的考核题目，要么就是纪家内部有人按捺不住了。 而且程沫羽的嗅觉天生就比较敏感，还没上车呢，她就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不对劲，所以便先吃了能让人保持清醒的糖。 “你还愣着干什么？先把她弄死了再说！啊——” 躺在地上嗷嗷叫的人还不忘梗着脖子冲着另外一个人大声喊道。 另外一个人得令后，便冲着程沫羽扑过去。 程沫羽闪身，用纪晏礼教给她的防身术三五下的将人解决。 她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朝他们走过去。 她高跟鞋踩在其中一个人的大腿上，微微低头露出让人胆颤的笑容。 “你，你想干什么？” 程沫羽不答话，高跟鞋尖踹向他的腹部。 吧嗒—— 金属扣开了，她的鞋尖把他的皮带挑起，抓在手上。 那两个男人吓得脸色苍白，程沫羽高高扬起手，皮带划破夜空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抽在那两个人的身上。 “啊——” 短促的叫声过后，地上的两个人疼晕过去，程沫羽沉着冷静地将他们二人用皮带扎在一起，塞进车后座。 她开着车行驶在城市里，向着城市的霓虹灯奔去。 魏叔急得嘴角起了一个大大的燎泡，距离程沫羽失踪，已经过去整整五个小时了。 他们几乎把京市能翻的地方都翻了，还是没发现消失的那辆车和那两个保镖。 “不是说在森林公园发现踪迹吗？踪迹呢，又去哪儿了？” “我们到森林公园时没看到有车子，车只是进去了，但也没看到他们开出来啊，按道理说还是在森林公园里的。” “那就把整个森林公园翻个底朝天！去通知园方，就是快入夏了，森林公园需要进行一个彻底的防虫防蛇排查，这两天停止营业。” 魏叔叉腰站在监控显示器面前，身体摇摇欲坠，如果找不到程沫羽，或者程沫羽出任何事，他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之中了。 第43章 不急，阿礼没到 纪晏礼是第二天下午到的机场，飞机落地的那一刻，即将其他人接到老爷子的通知需要赶回到宗祠开一场很严肃的会。 “我们都坐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开始？” “爸，总不能叫我们回来这样干巴巴的等着吧，到底什么事啊？” 纪锦舒靠在梨花木的椅背上半瘫着一脸不服气的看主位上的老爷子，老爷子倒是安静，他拿着陶瓷盖碗，正仔细品着最新得的猴魁茶。 “是啊，爸，我们虽然不像阿礼那样要管那么多事，可我们手上都是有别的事要忙的。” “把我们叫回来总要说些话吧。” 纪锦裕也跟着附和，老爷子听到后，他只用眼角余光稍微的带了一下他们两人。 那两人识趣的闭嘴，他们看着老爷子喝的茶，又看看他们手边的茶案上空空如也，连杯水都没放。 看来这一次，是真有大事发生了。 “不急，阿礼还没到。” “阿礼？” 纪锦舒一听，脸色难看的能滴出墨来，他的手重重的放在黄花梨木的扶手上，身体微微向前倾。 “爸，你把我们叫回来晾在这么长时间，该不会就是为了迎接他吧？” “他是家主没错，但也没有让长辈等着的道理，现在我们坐在这儿连口水都没有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人呢？” 老爷子冷笑，他的视线从纪锦舒的身上划过，落在夏秋的身上。 “今天你的话倒少，从进门开始到现在，好像也没说两句话，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老爷子忽然间关心起夏秋来让屋子里的其他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身上。 夏秋在老爷子面前向来不怎么得脸，其实她刚嫁进来时老爷子对她也算是客客气气，按照公公的本分，该给什么便给什么。 可自从夏秋给纪家生下长孙之后，算计的事情也就多了，在纪家呆着也不安分。 老爷子一开始还能忍住提点一二，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便也不给脸面了。 这些年来，老爷子从家主的位置上退下来后更是懒得搭理夏秋。 这还是这些年来他头一次主动向夏秋搭话呢。 “爸，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夏秋脸色苍白，哪怕隔着精致的妆容，屋子里的人还是看得出她的心虚。 瞧着她这副模样，屋里的人后知后觉，大概事情便是出在夏秋的身上了。 “我这不挺好的嘛，多谢爸关心。” “听说昨晚只有你去了徐家的宴会？昨天程程也去了，不知道你见到她没有。” 老爷子缓缓的，语气十分生硬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让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直通天灵盖，夏秋的手紧紧的扣着黄花梨木的扶手，差点没忍住从椅子上摔下来。 “昨天是见到她了，但我年纪不小了，离席都比他们早一些。” “噢？”老爷子喝了口茶，他今天是故意没给他们上茶上水的，三叔一大早就来跟他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程沫羽的下落，他也在等纪晏礼回来，看看他作为程沫羽的丈夫要怎么做。 宗祠的外边有汽车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便是纪晏礼的身影，他的身后还跟着周曲还有魏叔。 “爷爷。” 进了门后纪晏礼压根就没给其他人脸色只是径直的走到老爷子的面前叫了他一声，随后便在老爷子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既然回来了，这里就交给你。” 老爷子现在也不太喜欢过度插手小辈的事情，这一次如果不是事关人命，他也懒得出面。 “哟，阿礼现在的排场越来越大了，都让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呢，口干舌燥的，也不敢多说。” 纪锦舒看着纪晏礼坐在他最想坐的位置上，语气霎时酸了不少，说起话来也没太客气。 “你把人弄到哪去了？” 纪晏礼没给他眼神，他一双眼睛十分阴鸷的落在夏秋的身上。 夏秋也没想到他那么直白，她啥时慌了神，张着嘴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昨晚她知道那两个人失去联络后，便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遭，她也派人去找了，可是连车上的追踪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压根不知道从何下手。 今天吃了午饭后，又听到老爷子说要回宗祠的消息，更是吓得六神无主。 “你在说什么？” 纪锦舒觉得奇怪，他被忽视后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作为大伯父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人，在哪？” 纪晏礼还是盯着夏秋，夏秋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内心有一股油然而生的悔意。 昨天晚上她就不应该冲动之下做这事的，就应该要好好策划一下，保证万无一失再动手。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神神叨叨，吓人得很。” 夏秋脸别过一边，她不想面对纪晏礼，也不想回答他的质问。 纪晏礼冷笑，他身边的魏叔微微站出来半步。 “看来大夫人确实年纪大了，记性有点不好，那我这边来帮大夫人回忆一下吧。” “昨天晚上大夫人从纪家祖宅调走一辆车两个保镖，不过记着的是三夫人的名字，这两个人和这辆车在徐家带走了我们小夫人，直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不知道大夫人把我们家夫人接到哪儿去了。” 魏叔的话一出来，何丽君便瞪大双眼，唰的一下站起来，指着夏秋的鼻子破口大骂。 “大嫂！” “你用我的名字调人？” 这并不聪明的栽赃陷害竟然还能发生？ 何丽君此时此刻气得有点想发笑，这种事情夏秋竟然能做得出来！ “什么叫做用你的名字调人，我这边不是一时抽不开人手吗，左右你昨天晚上也没去呢，我就想着调两个人去接一下程沫羽，她好歹也是我们纪家的人，不好一个人在宴会上晾着。” “再说了，说到这事我还没有说程沫羽呢，他拐着我的人去哪了？都这时候了还不回来，是不是出去会什么野男人去了？” 第44章 徐子迦喜欢程沫羽 夏秋梗着脖子干脆破罐子破摔，她抬起下巴哼了声道。 “昨天宴会上谁看不出来徐家对程沫羽有意思？我看到程沫羽站在徐子迦身边，挨的倒是挺近的，没点分寸感！” “指不定我的人接上她后，她要求去什么会所了呢！” 夏秋阴阳怪气反正按照借家的规矩，老宅所有的车辆和保镖都是统一调度的，不归属于他们的人。 要说老宅的保镖最听谁的话？那肯定是最先听纪晏礼的话。 “再说了，我虽然从老宅这边借了车和人，但在他们面前，我的话语权可没程沫羽的话语权那么大，谁不知道程沫羽是你纪晏礼心尖尖上的人？” “夏阿姨说这句话，要是没什么证据的话，那我徐家可就要慰问一下夏家了。” 夏秋的话才刚落音，宗祠外边又响起一道温润的声音，是徐子迦来了。 徐子迦就站在宗祠的门外，并没有进来，他出于礼貌还向里边的排位微微的颔首。 而跟在身后的就是徐子迦的特助，徐弘毅。 “子迦来了，进来坐吧，三叔，给子迦上茶，要单枞。” 老爷子看到徐子迦，脸色倒比对他另外两个人是好了不少。 徐子迦笑了笑，又看向纪晏礼，纪晏礼对他点头，他这才迈开步子进来，坐在纪晏礼左手旁边的第一排位置。 看到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其他人都有点按捺不住，那个位置，证明在祠堂里除了老爷子和纪晏礼地位最高的便是徐子迦了。 在自家宗祠里，还被一个外人压一头，他们怎么甘心？ “人是出了徐家庄园不见的，昨天配合魏叔找了一下，确实没找着。” “听说车子最后的踪迹是消失在森林公园的，不知道夏阿姨是有什么癖好，喜欢把人往森林公园里接。” 原本夏秋还能梗着脖子在纪晏礼面前辩驳两句，顺便把徐子迦也扯上。 可当着徐子迦的面，她可不敢明晃晃的说这种话。 要是真的惹怒了徐家还有纪晏礼，他们夏家哪里还有存活的空间？ “还有，沫羽对我徐家有恩，我在宴会上多照顾沫羽是应该的。沫羽是个有分寸的人，宴会上我同她二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不知道夏阿姨刚才说那种话是什么意思？” 夏秋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纪锦舒说也听了个大概。 他脸色难看的僵硬扭头，盯着夏秋。 “我看你是脑子不清晰，昨天在徐家上喝了好酒是不是还没醒？” “子迦，你阿姨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的，口无遮拦，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既然今天找我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找侄媳妇的，那就把森林公园翻个底朝天，先把人找到再说。” 纪锦舒心中大约也明白，是因为夏秋做错事才导致今天这一出的。 他如今心里就盼望着程沫羽还安全，否则的话他这老婆也不用要了。 “人自然要找，至于大伯母……” 纪晏礼横扫一眼，给三叔使了一个眼色。 三叔垂眸，看着夏秋。 “按照纪家的规矩，大夫人犯了错，那就要受到惩罚。另外，大少爷，您这边没有约束好您的夫人，需要担同样的责罚。” 夏秋和纪锦舒脸色都苍白起来，纪家的惩罚向来不会太轻。 如果要动用到家法，等老爷子百年以后，他们能分到的家产也会随之打折扣。 “嗯，说得不错。”老爷子把那一盏猴魁都喝完了。 他抬起眼皮，眼神犀利的扫过他们二人。 “阿礼，你觉得要怎么做？” “那就送去南竹岛吧。” 南竹岛三个字一说出来别说是纪锦舒夫妇二人了，就连纪锦裕和何丽君都不敢说话，他们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南竹岛是纪家在南半球购买的一个小岛，原是为了开采公海的石油和海洋资源买下来做的中转补给站。 但就算是补给站，岛上边远离大陆板块，又时常有风浪，而且与世隔绝，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毒蛇和虫子。 所以岛上的条件艰苦非凡，就连纪家的人都很少去。 不到万不得已，纪家的那些人宁愿咬咬牙回到大陆的港口都不愿意跑到南竹岛补给。 要是被送去那里，先不说资源匮不匮乏，就是现在这个时节，南半球正好是秋季，太阳毒辣不说，蚊虫也多。 这跟去受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嗯，那还等什么？现在就送过去吧，程丫头如果一直回不来，那南竹岛就是我百年后你们继承的唯一遗产。” 老爷子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大家都听得出来到底有多重。 这也不能怪老爷子，老爷子向来有条铁律，就是不管家里边怎么斗，都不可以上升到性命。 只要上升到性命，就是触及到他的雷区了，他下手自然也不会心软。 “我管不好我的儿子，我也有罪，如果程丫头还能回来，京大附近的那套中式庄园就过户给她吧。” 何丽君瞪大双眼，那套传家宝价格的庄园她一直想要，可老爷子一直都没放。 这程沫羽底是什么好福气啊？ 纪晏礼颔首，跟徐子迦先行离开宗祠，一进到他住的院子，徐子迦就立刻追过来。 “所有的地方我都查遍了，确实跟魏叔说的那样，车子进了森林公园以后就没有迹象，刚才森林公园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他们的监控，一夜之间全都坏掉了。” 纪晏礼蹙眉，全都坏掉了？ “一夜之间全都坏掉？什么时间段坏掉的？” “大概在晚上十点零三分以后，那之后的监控全部都是马赛克的状态，我找人看过了这种状态是被人黑掉了，有人正在隐瞒车子和程沫羽最后的动向。” 纪晏礼脱去西装外套随手丢在一边，他连轴转了那么久，现在觉得有点头疼。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徐子迦说这话后，他心里边也稍微松口气。 “有人不让我们知道踪迹，那就说明她还活着，另外，这不像我那大伯母的手笔。” 夏秋那纯笨如猪的脑子，根本想不到这一出，这件事的背后还有别人。 “少爷，会不会是……三夫人？” 第45章 有人见到程沫羽了 何丽君？ “她不见得干净，但应该不是她。” 纪晏礼让人查过，夏秋用何丽君的名字借走那两个人和车子，何丽君早就知道了。 在他们面前，在宗祠的时候，何丽君装得自己无辜，但纪晏礼早就知道她的小九九。 只不过因为主谋的人不是她，加上她只是知道夏秋借了人和车用来对付程沫羽，却没实际对程沫羽动手。 换句话来说，她只是做了一个旁观者，一个人由夏秋欺负伤害程沫羽的冷漠旁观者。 “说的也是，三夫人向来明哲保身，也喜欢冷眼旁观着，小夫人真出事了，对她来说没什么好事，既然没有核心利益的冲突，她应该不会掺和进这件事来。” 否则今天被送去南竹岛的，估计也有何丽君。 魏叔叹了口气，他现在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往哪边查起。 “少爷，是我没有看好夫人，我应该受罚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让人去找，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找到她的踪迹。” 纪晏礼心里堵着一口气，程沫羽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也尝试过打程沫羽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再后来就是无法打进电话的状态。 他抬手，抵着眉心，周曲一看，微微上前问道。 “总裁，不然您先睡一觉吧？您都两天没合过眼了。” 国内外，都是事。 徐子迦一听，也跟着劝道。 “你这时候可不能再出什么事，否则，纪家上下就更都是事了。” “嗯，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样我继续派人去找找，你先歇一会儿，晚一点你去京大替她请两天假。她那个导师不是什么好人，恨不得见缝插针的找她的错处，要是不请假也不见人，怕是会给她惹麻烦。” 徐子迦心里也愧疚，明明纪晏礼走之前也叮嘱过他，让他帮忙照看一二。 可是，他却没做好，真是愧对跟他之间的交情。 到了晚上七八点，纪晏礼才到京大，他在车上等着，是周曲去校董那边给程沫羽请假的。 他在车里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烦就下了车站在一边。 校园里的路灯明晃晃，他在路灯下的身影颀长，面容冷峻。 加上在他身边的那辆车价值不菲，一时之间不免惹来许多人的注意。 “这是谁呀？怎么没见过。” “这比娱乐圈里的明星好看多了，真有气质。” “京大里什么富贵人家没有？估计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吧。” 路过的人窃窃私语，现在正好是吃完晚饭大家出来散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他的气场过于强大，所以也没有人敢上前来问他一二。 直到艺术系的晚练结束，苏雪瑶和徐子姗他们从训练室出来。 徐子姗原本是想当做没有看到他的，可当视线对上纪晏礼的，她头皮发麻，不敢不去认人。 “阿礼哥，你怎么在这？是来找程程的么？” 她身体不是很好，看来程沫羽不见的消息徐子迦没跟她说。 “嗯，她有事，给她请两天假。” “好，那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家了。” 徐子姗声音微微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她怎么觉得纪晏礼今天好像格外的心情不好？ “好。” 纪晏礼对徐家的人向来客气，不过他这个人天生冷情，所以即便是徐子姗是徐子迦的妹妹，也很少跟对方有过多的来往。 徐子姗才走，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说话的苏雪瑶此时此刻心中升起了小九九。 徐子姗交往的人大多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而且都是他们苏家永远够不上的。 眼前的这位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跟徐家交好，又能让徐子姗毕恭毕敬的，在传闻里倒是有那么一位。 而且…… 她似乎听到徐子珊刚才叫他阿礼哥？ 那就是……纪晏礼？ 苏雪瑶张大嘴巴，纪家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权人纪晏礼？ 纪晏礼向来低调，他的照片在公开场合上几乎看不到太清晰的脸。 就连上一次程沫羽被造谣的那张照片里的他，也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 不过，此时此刻，苏雪瑶却觉得她能完全回忆得出来了。 他就是纪晏礼！ 苏雪瑶垂头，略微紧张的握了握手机跑过去。 “你好。” 她也管不了什么礼数了，要是能搭上纪家这条线，爸爸应该不会再怪罪她上一次的不懂事了吧。 纪晏礼垂眸，看着撞过来的人扫了一眼，眉眼凌厉。 被他看的那一瞬间，苏雪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如果她再向前一步接近那个男人，那男人一定会把她的头盖骨给掀起来。 “我是姗姗的同学，也是程沫羽的朋友，我看到你眼熟。好像上一次程沫羽被造谣的时候，你也在那照片里。” 纪晏礼并不想搭理她，如果苏雪瑶真的跟徐子姗还有程沫羽的关系那么好，刚才她怎么不跟着徐子姗一起过来？ “我知道我过来跟你打招呼有点唐突，但我觉得你应该跟沫羽认识，所以就……” “你有什么事？” 纪晏礼语气有点不耐烦，周曲怎么去了那么久？ 苏雪瑶被他这态度吓得脸色苍白，她咬了咬嘴唇摇摇头。 她还是太冲动了。 她不应该直接跑来跟他搭话的，苏雪瑶脑子转了一下，为了脱身还是用程沫羽做了个借口。 “没，没事，我还以为你跟沫羽是朋友，所以我来打个招呼，顺便跟你说一下沫羽她不在学校，今早我看她出学校了……” “你看到程沫羽了？” 原本懒得搭理她的男人却忽然打断她的话，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苏雪瑶看着他的眼睛，心漏掉一拍。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神明，应该就跟他长得一样好看吧。 “看，看到了，今天早上我回学校占琴室看到她的。” 苏雪瑶欣喜若狂，能够让纪晏礼跟她说几句话，都够她在家里横行霸道好几年的。 “什么时间？在哪儿见到的？” “就早上六点半这样……在，在学校东门，她还在门口买了一杯柚C美式……” 第46章 听说纪总想我了 早上六点半…… 在学校门口…… 纪晏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很好，有踪影就好。 “总裁。” 周曲下来，看到纪晏礼和他身边的苏雪瑶愣了一下。 纪晏礼没说话，只撕了张支票给苏雪瑶。 “走。” 他上车，周曲看了一眼跟他同样震惊的苏雪瑶手里的支票，也默默上车。 一，一百万？ 苏雪瑶以为自己眼花了，纪晏礼这是怎么了？忽然给她一百万？ 难不成是……程沫羽惹到他了，他这是在追杀程沫羽？ 也对，难怪今天早上看到程沫羽的时候，她好像还十分戒备的看着周围！ 好啊！ 程沫羽啊程沫羽，这一次，你没法逃了吧？ 苏雪瑶面露出狰狞的神色，不一会儿后，她又看着纪晏礼给她的那张支票沾沾自喜。 有了这张支票，她在这圈子就能玩得更开了，不仅如此，这张支票还很有可能是她进到那个圈子的敲门砖。 “总裁，我跟学校说是熙和这边需要夫人协助做项目，您顺道过来给她1请个假。” 周曲时刻记着程沫羽说的不许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思来想去，这理由最合情合理。 “学校这边有查么？” 纪晏礼的语气听上去好像没有刚才的那么冷冰冰了，他这是得到什么好消息了？ “学校？京大么？魏叔说已经让人找过了，都说夫人没回来过。” “我说的是，布眼线。” 周曲沉默，道：“那应该是没有的。” “查一下京大东门的监控。” 如果真的是程沫羽，两天不回家，不联系人，难不成是被人监视了？还是说……她故意的？ “好的。” 京大附近公寓里，陈念安提着打包好的东西上门。 “你也真是的，自己点外卖不就好了，还要我给你送，喏！你要的小龙虾，6斤！” 他坐下来，将小龙虾放在一边，程沫羽手上拿着雕刻的工具从楼梯上窜出来。 “现在全城都在找我呢，我一不下心把人家的人打残了，这不得躲一下啊，什么时候我那老公回来了，有人给我解决纪家的人了，我再回去。” “就纪家那几个人也不是你的对手啊，你自己又不是不能解决。” 陈念安不解，又伸手给她把饮料吸管插上。 “我多大的脸啊，干嘛要我自己出手，而且一定要我那丈夫出手，以后纪家的人才知道我多不能惹。” 她可不想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咬她一口，这种事还是给那些高个子的人顶着吧。 “我忽然有点可怜娶你的人了，倒了八辈子霉了……” 陈念安没说完，就被程沫羽抬手无情的狠狠的敲了一下。 “怎么跟姐姐说话的？” 陈念安哼了一声，蜷缩在沙发上嘟嘟嚷嚷。 “你可悠着点吧，我听说你老公知道你不见已经回国了。” 回国了？ 程沫羽愣了下，这速度，她倒是没想到那么快，那这样说的话…… “完了！电脑给我！” “怎么了？” “我还没删我在东门买咖啡的监控！” “啊？” “纪家其他人想不到学校，纪晏礼未必想不到，我怕他来逮我。” 程沫羽双手飞快的操作，一边解释，这样一来纪晏礼会打断她的节奏的。 “他要是查肯定知道的，你要不然跟他打个招呼先？” 陈念安知道，程沫羽这一招就是故意上套，迟迟不出现但是能让纪家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害怕。 借着又能让纪晏礼替她出头，又能敲打又能再次立威而且打残人也不用负责，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删除记录后的程沫羽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我会告诉他我没事的。” 纪晏礼沉默的听周曲的汇报，很好，又是关于程沫羽行踪的全部被人删掉不见。 这种手法…… “总裁。”周曲捏了一把汗，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告诉其他人，继续翻她的踪迹……尤其在纪家的人面前，跟他们说只要能提供线索，都有奖金，另外，澜园的人从今天开始放假两天。” 纪晏礼说完，拿了车钥匙往外走。 “总裁，您去那儿？” “回澜园。” 啊咧？ 周曲眨眨眼，这指令好像是很在乎程沫羽的，可他怎么看上去反倒比之前更加轻松了？ 周曲不敢问，只默默地看他离开。 大概到了凌晨，澜园外程沫羽的身影出现，她看了一眼停在园子外的黑色商务车，抬腿走过去拉开车门。 “纪总，晚上好。” 她坐进去，脸上挂着讨好他的笑容，纪晏礼好像早就知道她会出现一样并不惊讶。 他抬手，掐住她的下巴。 “你翅膀硬了？” 不事先跟他打招呼就下这种棋，还把他当棋子。 “哪里？”程沫羽勾唇，对上他的视线。 “纪总不惊讶我的出现，还在车里等我，我这点小九九，不都被纪总看穿了么？” 纪晏礼哼了声，手松开她的，他扫了她一眼。 “不是你故意让我知道的？” 东门咖啡店的监控录像无缘无故消失，店员却说程沫羽是自己去买咖啡的。 那这样说来，她并不受制于人，所以，那些消失的监控录像都是出自她的手笔了。 “就说纪总比别人聪明，这都知道。” 程沫羽是不怕纪晏礼生气的，他要是真的生气的话，应该早就杀到公寓去了。 “车和人呢？” “我下手重了，那两个人可能得躺半年才能好。” “嗯。” “嗯？”程沫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纪总，给点反应啊！” “你想要什么反应？” 程沫羽笑了出来，凑近他。 “纪总，我这样能打也是因为你教得好，但是如果大家都知道人是我弄伤的，他们会觉得我暴力且粗鲁配不上纪总。” “所以呢。” 纪晏礼垂眸，看着正在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她。 “所以纪总可不可以告诉他们是你疼我，所以把他们打成这样的？” 纪晏礼太阳穴突突跳，他这是又要被人当棋子，还要替她背锅？ 他抬手，握住程沫羽的腰，用力一提把人放在他腿上。 “好处。” “我这黑系统的技术应该能帮得上纪总一点点小忙吧。” 第47章 他对聪明的人向来宽容 纪晏礼的手掌握住她的腰，程沫羽也不扭捏，说起来他们两个人算是亲密无间了。 所以她的双手也很自然而然的成功在基因里的肩膀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见纪晏礼不说话，程沫羽皱着眉头，不服气的伸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 “我，嘴皮子功夫还不错，还会你们纪家的防身术，电脑硬件软件都不错，仔细算起来，这单生意还是我亏了。” 谁家娶老婆能有她那么优秀的，而且，她还比他小几岁呢。 “所以纪总真的不打算跟我合作一下吗？” 纪晏礼勾了勾唇角，他的手顺着她的尾巴骨缓缓的上衣。 程沫羽身体僵了僵，她才手去摁住纪晏礼的。 “说话就说话，干什么动手动脚？纪总是个绅士，可不要忘了你的人设。” 程沫羽跟他相处起来，身上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松弛感。 纪晏礼很喜欢她这样，至少能说会道，不会吃亏。 “这个锅我可以帮你背，但你帮我做件事。” “会违法犯罪吗？” 违法犯罪的事情她可不干，程沫羽打了一个哈欠，下巴十分自然的搁在他的肩膀上。 “不会，帮我调查个跨国公司。” 她那一手黑客技术确实还不错，说起来确实能帮得上他的忙。 “哪个公司？” “笛安联邦集团。” 程沫羽沉默，这个集团她有所耳闻，在最近几年里可以说是迅猛发展。 原本他们的手还没伸到国内来的，但是他们趁着国内这几年发展缓慢的时间也偷偷的在国内注册了一些品牌。 在这几年期间，他们给这些品牌做了很多运营动作，甚至还在国内注册一些皮包公司，给人造成这些品牌是国牌的假象。 趁着国内爱国热情的高涨，他们还趁机收割了一波流量，也挣了一波钱。 而且，据说他们最近还搞起了低价风暴，差点没把其他的同行给搞死。 现在因为他们的缘故，整个与他们相关的市场的环境都恶劣得不行。 “查他们也行，不过我不能保证。” 程沫羽时刻记得她只是一个在校学生，在纪晏礼这千年狐狸面前，实在不宜表露的太多。 要不然这千年狐狸一定会找人彻查她的。 “你只管去查，查不出来也没事。” 纪晏礼说完，他的手又稍微用力把人挪回副驾驶位上。 “好了，你可以走了。” 程沫羽疑惑，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震惊又疑惑。 “难不成你想让别人发现？” 程沫羽不说话，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现在都半夜十二点了，哪里还会有人在外边蹲着？ “我的大伯父大伯母现在还没出国境，你要是出现，保不齐他们就不用去南竹岛了。” 程沫羽听到这话，立刻麻溜的打开车门跳下车。 “所以纪总，从京市到南竹岛大概要多长时间？” “十三个小时。” “好。” 程沫羽啪的一声关上车门，背影消失在月色之中。 她走了之后，纪晏礼半靠在驾驶座上，他微微抬着下颚吐出一口气来。 也不知道他选择相信程沫羽是好是坏。 程沫羽在酒会消失的第三天，纪家上下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找到人。 甚至有些用人已经在窃窃私语说程沫羽没有福气，估计已经去了。 一时之间，纪家上下氛围都不太好。 “话已至此，要不要去是你的事，总之争取的机会我已经给你了。” 何丽君一手握着红酒杯，她背对着客厅，看着外边开满的月季。 站在她身后的正是沈蔓蔓，沈蔓蔓微微垂着头，她的脸色是难看的。 “丽君姨，程沫羽真的出事了？” “你看看纪晏礼多大的阵仗？还有徐家那个小子，几乎都把京市里里外外翻了三四层，可是连个鬼影子都找不到。” 何丽君笑了笑，她背对着沈蔓蔓把一口红酒喝干净后，潇洒的转身，双手摊开来，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向沈蔓蔓。 “蔓蔓，你觉得以技嘉的能力找个人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吗？” 沈蔓蔓咬了咬嘴唇，当然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在她记忆里，以前纪家也这样大肆的在京市里找过东西。 好像是老爷子最喜欢的一串手持在闹市区被人偷了，为了找回这一串手持，静佳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京市翻了好几遍，终于把那小偷给抓了起来。 那时候京市的管理还没有现在那么严格，每天进出京市的人有那么多，几乎没一个是统计的。 那时候京市的桥洞下住着的都是流浪汉，而且多了去没名没姓的打工人。 但是纪家愣是把那个偷东西的人给揪住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们圈子里面流行一句话，只要纪家的人在京市一天，京市就是透明的。 “可我现在往那边跑……会不会不太好？” “蔓蔓你作为小辈跟老爷子又是琴友，多跑两趟又怎么了？” “你放心，你妈妈是我的亲表姐，我不会害你的。” “听话。” 何丽君双手握住蔓蔓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从今天开始找点理由找点借口，多跑跑纪家祖宅，只要老爷子喜欢你，你永远有机会。” 沈蔓蔓看着何丽君，缓缓的点头。 她又在何丽君那里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在出门时，她长长的叹了口气。 沈蔓蔓一直挺着笔直的肩膀，在那一瞬间不知怎的好像耷拉下来。 她抬头看着天，天上正好有鸽子飞过，远远的传来咕咕两声。 “鸽子都比我好过些。” 看着那些鸽子忽然间自由自语，随后又钻上了程家的车。 纪晏礼傍晚再去老爷子那里时，还没进院子就远远的听到古琴的声音从园子里面流泄出来。 他听得出来这琴音不太像是林教授的，滑音略微有些凝滞生疏，应该是恶心人的。 果然才刚进去，就看到沈蔓蔓穿着白色的旗袍坐在琴桌面前弹着那张他给老爷子从晨露那里定制的琴。 “这把琴的声音不太好，蔓蔓，不然爷爷给你换一把试试吧？” 老爷子虽然语气好商量，可站在他一边的三叔却很识趣的把另外的古琴给搬出来了。 第48章 她很痛，起不来身了 “阿礼回来了？” 老爷子最先看到纪晏礼的，他扭头叫了声。 正准备弹琴的沈蔓蔓抬头，手指头勾着琴弦停滞了。 “嗯，今天公司没事。” 他长腿迈进院子里，在爬藤蔷薇的花架下坐下来，他的手指握住茶杯，抿了一口刚温热的茶。 “蔓蔓，你继续弹琴，不用在意他。” 沈蔓蔓微微点头随后又继续拨弄琴弦，纪晏礼和纪老爷子都不说话，老的那个正微微眯着眼睛像是在欣赏琴音。 而纪晏礼则像是有心事一样看着远处陷入沉思中。 没过多久，魏叔匆忙着脚步进来。 “老爷子，少爷，夫人找到了。” 老爷子睁开眼，找到了？ “人呢？是不是还在外头？我去看看。” 老爷子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纪晏礼伸手摁住。 “我去。” 他说着迈开长腿带着魏叔又急急忙忙地离开院子。 而沈蔓蔓则一脸茫然地看着老爷子，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弹琴。 今天她过来老爷子全程没跟她说起程沫羽的事情，她原本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开口。 竟然没等到…… “蔓蔓，你先回去，前几天阿礼惹程丫头生气了，这丫头正闹着离家出走呢，说不定等下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去给他们俩开导开导……” “你看这琴咱们来日再弹？” 老爷子的视线落在沈蔓蔓的身上，沈蔓蔓虽然心中不悦，但还是起来冲着老爷子微微点头。 “好，爷爷不方便，我下次再来。” 沈蔓蔓说完，又十分有礼貌地冲着三叔说了声谢谢，随后才收拾自己的东西，让纪家的司机送她回沈家。 送她回去的车子恰好和纪晏礼出去找人的车子碰到了。 沈蔓蔓透过半摇下来的车窗，看见坐在车后座的男人那张十分优越的侧脸， 那人跟她记忆中一样，永远高抬着下巴，仿佛是天生的君主。 就算坐在车里，也跟坐在王座之上一样。 不过，他那辆车子的车速明显加快，应该是赶着去找那个人吧。 沈蔓蔓看着远去的车子，轻轻地咬了咬下嘴唇。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月白色的旗袍，还有搭配的是十分得当的压襟，还有放在腿上交叠的双手。 她早就习惯了在无人的时候也时时刻刻要求自己保持着优雅。 她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好像是十六岁生日那年她的父亲告诉她，她的使命就是嫁进纪家开始的吧。 明明她什么都做得很好，明明这十年来，她能自由出入纪家，老爷子也对她不错。 就连一向待人冷冰冰的纪晏礼对上她时也颇有礼貌。 可她怎么就比不上那个程沫羽呢？ 下嘴唇上的痛感传来，沈蔓蔓像是无事人一样松开贝齿。 她轻轻地深呼吸，随后用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程沫羽是被纪晏礼抱回来的，她嘴唇苍白双手环抱着纪晏礼的脖子。 纪晏礼抱着她走进纪家，还没到自个儿的院子，就看到老爷子院子那边乌压压的一群人。 “怎么回事？” 程沫羽伸长脖子想去看，却被纪晏礼用大手给摁了下来。 “你现在虚弱得很。” “噢。” 程沫羽又乖乖地缩回去，是了，她这个受害者的形象可不能崩了。 “那你抱我过去看看。” 纪晏礼没回话，不过也抱着她往老爷子的院子那边走。 “爸，这太不公平了！” “虽然说这些保镖全部都是纪家调配，可这两个人总归是在我的名下的。” “现在我名下折损了两个人，那以后我再申请家族安保部门调用人时，您这边不会有意见吧？” “还有，这件事怎么着也得调查清楚，我倒是想看看他们两个训练有素又在纪家工作那么多年的保镖，怎么好端端地就昏迷不醒了进了医院了？” 哟！ 程沫羽的手轻轻地挠了挠纪晏礼。 “你这婶婶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纪晏礼嗤笑，他早就知道纪家上下全是眼线。 “人人都说你是呼风唤雨的财神，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这纪家掌权人也不好干啊。” 程沫羽在他的怀里揶揄她，她去过徐子姗家，现在徐家的掌权人是徐子迦，人家徐家上上下下可没有不听徐子迦的。 啪！ 不轻不重的巴掌声传来，程沫羽身子一僵，几秒钟后她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下来。 纪晏礼早就预知她的动作，他的手臂微微箍紧，怀里面的程沫羽就动弹不得了。 “你！” 程沫羽又气又急，刻意化的病态妆都盖不住她脸上的潮红。 他竟然敢打她屁股！ “安分点。” 纪晏礼面不改色，程沫羽哼了声，又弱了回去。 她有一只手也从他的脖子上移开，默默地往下滑，随后在他的腰侧狠狠地掐了一把。 “扯平了，纪总。” 纪晏礼胸膛起伏，努力遏制自己的气息。 这个程沫羽……果然睚眦必报。 “少爷回来了。” “阿礼。” 院子里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纪晏礼，纪晏礼冷着脸抱着程沫羽走进去。 “人是我打伤的，三婶，你有什么意见吗？” 何丽君一愣，然后脸上要转了一副好颜色。 “如果是家主打的，我当然没什么话说，但是我问了一下医院，我听医院那边说这伤应该是前几天就有的，所以我就有点好奇，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家主夫人用了什么办法让他们两人躺进医院里昏迷不醒。” 还真是一条会咬人的毒蛇，程沫羽心里还挺佩服这何丽君的。 虽然何丽君也在逼问他们，但听上去就是比那咋咋呼呼的夏秋舒服。 “三婶……” 程沫羽气息奄奄地从纪晏礼怀里抬起头来，脸色苍白得像鬼。 “我……咳咳……” 她演得很好，让人看着觉得像是快不行的人。 “程丫头这是怎么了？” “腿断了。” 纪晏礼开口，他腰侧又被人掐了一把。 程沫羽心里暗骂，哪儿腿断了，也不必这么睁着眼说瞎话。 “断了？”何丽君和纪锦裕也打量她，眼神狐疑。 “不是，阿礼大惊小怪的。” 程沫羽立刻“柔弱”出声。 “是摔了，皮外伤，，很痛，起不来身了……” 第49章 让蔓蔓照顾你 老爷子看着他们二人，心里跟明镜一样，他原本还担心程沫羽的，现在也放心了。 “先坐下吧。” 纪晏礼抱着人听话坐下，抱着程沫羽不松手。 “三夫人。”魏叔也很识趣地开口。 “人确实是少爷打的，少爷说了这两个人不算您名下的，另外，您可以去家族办公室领取十万的赔偿。” 魏叔说完，将盖了纪晏礼私章还有纪家印章的票据递给何丽君。 何丽君脸上的肉止不住地抽搐，她刚才用家里的规矩来逼问老爷子要说法。 现在好了，纪晏礼这套规矩，可比她更合家规。 像纪家这样的大家族，财产都是有专门的人打理的，那家族办公室就是纪家的银库。 纪家的人支取的每一分钱，能支取多少钱，那都有记录的。 “少爷说了，安保部门准许夏夫人违规操作，让您这边受惊，根据家规，这十万里五万是纪家金库赔偿您的，另外五万是从夏夫人丈夫支取的。” 何丽君一听，瞬时觉得手中的银票像是烫手山芋，恨不得立刻丢了。 这下好了，　夏秋岂不记恨她？ 夏秋那个人爱财如命，别说是十万了，就是拿她一千块钱，她也恨得牙齿痒痒的。 “这话说得……” 何丽君脸上讪笑，随后又将那张银票拿回来。 “咱们都是一家人，不用搞这种。” “三夫人，还是按照规矩来得好，那两个保镖被人授意要害我们家夫人，所以别说是打残了，就是把他们送进局子枪毙也不为过。” 听到魏叔这话，老爷子的眼神瞬时凌厉起来。 刚才他看到程沫羽和纪晏礼私底下的小动作，原以为这次不是什么大事。 可听魏叔这么一说竟然涉及到这些，他怎么还忍得住？ “有查到是谁吗？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纪家的人下手？” 老爷子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程沫羽窝在纪晏礼的怀中，鼻子忽然间酸溜溜起来。 好像…… 自从爷爷奶奶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人因为她发过那么大的火了。 “程丫头确实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但是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既然她是我纪家的家主夫人，也不管她是什么出身，只要有人跟她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老爷子过不去！” 老爷子的话那么重，何丽君脚下发凉。 她嫁进来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看到老爷子那么生气过。 就算以前有什么事惹怒了老爷子，他也不会这么表露在脸上。 “谢谢爷爷照顾。” “爸你这话就说得让人有点觉得奇怪，大家都是一家人，这屋子里的人谁会害她呀？” 纪锦裕也笑了起来，他平常时在老爷子面前算是乖巧的。 就算是偶尔会帮腔纪锦舒，但他跟何丽君一样是个聪明人，绝大部分绝对不会跟老爷子和纪晏礼明着干。 所以面子上的功夫，该做的还是得做，有些台阶老爷子也得让他顺着下。 “最好是没有，否则……” 老爷子的话说到一半，他又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眼。 何丽君和纪锦裕只觉得头皮发麻，老爷子是个聪明的人，他们在他面前讨不了什么好的。 “是，我知道，但是爸，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把大嫂和大哥叫回来好好问清楚。” 纪锦裕看着老爷子，然后他又扭头看了一眼程沫羽和纪晏礼。 “我觉得阿礼和程程应该也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害吧？” “是啊是啊，还是得找大哥和大嫂回来问清楚，这万一不是大哥大嫂授意的话……那真正的坏人还没被揪出来，程程岂不是危险？” 何丽君脸上也堆满了笑容，程沫羽懒得掺和这些事，她在纪晏礼的怀里轻轻闭上眼睛。 她知道这种事情，既然纪晏礼会解决好的。 “啊……好痛……” 她才闭上眼腰下忽然一阵痛，她下意识叫出来。 “爷爷，程程伤有点重，我先带她回去。” 纪晏礼像是个无事人一样去看老爷子，他仿佛没听到刚才那两人说的话一般。 等老爷子点头后，他便抱着程沫羽出了院子了。 “不是，这还没决定叫不叫大哥大嫂回来呢……” 何丽君瞪大眼，这纪晏礼什么时候学会这招了，竟然用别的话题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而后选择避之不谈。 她记得以前的纪晏礼可不是这样的。 “这个阿礼越来越狡猾了！” 何丽君和纪锦裕从老爷子那里出来，上了车后夫妻两人就在车里说起悄悄话，止不住骂起来。 “好在老爷子发话，说是一个礼拜后把大哥的大嫂从南竹岛接回来问个清楚，否则我们在这个家里更是没有人并肩一起了！” 尤其是何丽君，她正一脸烦躁地看着面前的这张支票。 “还有这张支票！这不是想害我的吗！” 这个纪晏礼竟然还敢让她去家族办公室领取赔偿金！ 这种钱让她怎么去拿？ “你要想拿的话就去拿吧，反正三天后不拿自动清零。” 纪锦裕虽然也有点气，但整体上比何丽君好不少。 他启动车子，开着车带何丽君出去。 “咱们家族办公室就是破规居多，也没见到谁家的家族办公室像我们家这样的。” “不这样怎么把大权牢牢地掌控在家主的手里？好了，这钱就别想要了，他给你支票不就是不想给你钱，但是名义上又过得去吗？” 他们这一次是彻底被纪晏礼玩弄在鼓掌中了，这钱他们要是取出来，夏秋一定会跟他们决裂。 纪晏礼也算轻而易举地瓦解他们两兄弟的合作。 他们不取出来的话，三天后又自动归回纪家金库，纪晏礼一分钱都不花，就什么都解决掉了。 更绝的是他偏偏要选十万这样小的数字来恶心人，却还连十万都不许他们真正拿到。 “算了，我也懒得跟小辈一般见识，不过我总觉得那个程沫羽不是什么好人。” 何丽君微微眯起眼睛，她听说沈蔓蔓好像也是跟她一个学校的，说不定能从这下手把那程沫羽彻底从纪家踢出去。 第50章 徐子姗的琴坏掉了 回到小院，程沫羽被纪晏礼很不温柔的丢在床上，程沫羽抿唇，揉着屁股坐起来。 “纪总一点儿也不绅士。” 纪晏礼扫她一眼，随意的坐下来把旁边泡好的茶给拿起来，十分顺手的给她递一杯。 程沫羽挪着身体移过去，伸手接过来是她喜欢的红茶，她很喜欢。 “你不是说出差也要一周的时间才能回来么？” 程沫羽明知故问，收获纪晏礼的凉凉的一眼。 “谁动的手，你知道么？” “这不明摆着么？大概也就是你的大伯母被我激怒的情况下，又不知道被谁吹了风，所以决定要让我消失。” “宴会都没结束呢，我就知道她会对我动手。” 程沫羽喝了一口茶后躺在床上，纪晏礼蹙眉，他微微倾身，把她手里边握着的红茶接过来。 嗯？ 手中忽然空落落，程沫羽睁开眼睛看纪晏礼。 “纪总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撒在床单上的。” “但我不喜欢铤而走险。”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有各自想表达的东西。 “但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冒险，有时候就想看看如果给这茶机会的话，茶水会撒到哪个地方去。” 两个人话里有话，纪晏礼把茶杯放到一边，他的手肘撑在椅子上，双腿交叠，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矜贵。 “程沫羽。” “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程沫羽点头，她挪到床边坐着，侧身去跟他谈判。 “我知道。” “这一次我能回来，下一次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纪晏礼早就知道程沫羽不是个安分的人，但是，他不知道她胆子大到这种程度。 得知她在宴会上被人带走，又消失那么长时间，在回来的飞机上，他甚至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是不是不应该把她拉进这场浑水中？ 可现在看来…… 程沫羽压根不怕，她甚至还有一点变态的兴奋。 “说实话，纪总回来也让我感到很意外。” 程沫羽抬着下巴，在她计划里根本就不存在纪晏礼会忽然间回来这一环节。 “纪总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听说纪总这一次出国去是为了拿下个跨国大单，所以在我的预想中，你不可能中途回来。” 纪晏礼轻哼，还真是活得越久见的人就越奇葩，这年头竟然还有人这样揣测他？ “所以纪总，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不会真的是因为担心我吧？” 程沫羽凑过去，离他距离很近很近，他们几乎贴着彼此的脸。 纪晏礼抬手，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他微微仰头，程沫羽便被重力带得跌落向他。 她的手下意识的搂住纪晏礼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 她一愣，刚要放开，但纪晏礼先她一步动作，仅仅用一只手就将她桎梏得动弹不得。 她只能跟他热吻，明明是被逼的，却给人感觉她是主动对他投怀送抱。 忽然进来的家庭医生和魏叔看到这画面都愣了一下，随后都退了出去。 “纪……” 程沫羽察觉到有一丝丝风从两人中间穿过，纪晏礼这是放开她了。 “先出去等着。” 还没等程沫羽说话，纪晏礼就对着门口的人说道。 程沫羽是背对他们的，她没听到魏叔和家庭医生进来的动静。 门轻轻的被带上，纪晏礼像无事人一样松开程沫羽。 “你占我便宜。” 程沫羽眼角眉梢染上胭脂色，因为刚才憋气太久的缘故。 “我占你便宜？” 纪晏礼觉得好笑，他微微垂头看着还坐在床上的程沫羽，一只手揉着她的发顶。 “程沫羽，我们之间有必要说这种话么？” 程沫羽咬下嘴唇，那倒也是，反正他们两个人都不正常。 “下次就算是要装给他们看，至少也得给我打个招呼吧。” “那以后就请你时刻做好你的纪夫人，演技好一点。” 纪晏礼说完，他的视线又落在程沫羽的大腿上。 程沫羽察觉到他的视线后，将长裙轻轻的掀开一点。 “我没有叫过家庭医生。” 纪晏礼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得像是冰箱里几年划不开的冰。 “也不是爷爷叫的吧？” 看来那个医生是来试探她到底有没有受伤的，应该是纪家其他人的手笔。 “放心，不会露馅的。” 程沫羽说完，看扭头在房间里四周找了下，终于看到摆在茶几角落里的根雕。 她跳下床后走过去，拿起根雕来往大腿上砸了一下。 嘶…… 好痛！ “你……” 纪晏礼心中微怔，他看着眼前的程沫羽就算疼的资源裂嘴，也绝不叫一声。 她蜷缩着瘦弱的肩膀，一只手去扶着已经放好的根雕，一只手机械的去触碰大腿。 “不是非要用这种方法……” “做戏就要做全套，而且我有分寸。” 她虽然很疼，可下手却也是挑了好位置的，她控制好力量后只能让她大腿在这几天显得青紫可怕，其实并不会伤到里面，不出两三天就会好了。 程沫羽忍过了这股劲后正想调好状态回到床上，纪晏礼却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动作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我叫他们进来。” 医生和魏叔再进来时，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的像一汪清泉，好像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少爷少夫人，这位许医生是三少爷这边叫过来的，说是少夫人竟然伤了大腿，不管怎么样都一定要好好看一看，养一养。” 纪晏礼嗯了一声，程沫羽也冲着他们两人十分友好的微笑。 “三叔真好，我这大腿正痛着呢，刚才阿礼去叫了一下医生，说是医生都去进修去了。” 看她这副单纯夸人的模样，魏叔微微低头，这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会被程沫羽说这话给迷惑。 许医生走过去查看她的大腿，他戴着消毒手套的手才轻轻碰了下程沫羽，程沫羽便疼得皱着一张小脸。 “好痛！许医生要轻一点，我这大腿会不会留疤啊？” “不会有什么疤的，你这伤是怎么造成的？” “还说呢，他们两个坏人把我带到我不知道的地方，我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开车门跑，就摔到了。” “好在我机灵，拖着我这条痛腿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里边两天，直到阿礼找到我，我才敢出来。” 第51章 在学校，她傲得很 她说的话纪晏礼是半个字也不信的，他站在一边，看着程沫羽。 程沫羽眼角余光打量他，一边继续胡说八道。 医生给她上完药，她又装模作样的看着纪晏礼。 “阿礼……” “我可能不好下床了，我好想吃冰淇淋。” 她趴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家庭医生还没有走呢，纪晏礼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不给她面子。 “什么口味的。” “青提茉莉口味的。”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许医生也多看他们两眼，最后什么也没说，人就走了。 等纪晏礼把冰淇淋拿上来，房间里的人已经走完了。 “我刚刚演得好吧？纪总。” 她其实并不是想吃雪糕，但是因为有外人在，她就是故意折腾他的。 为了报刚才他亲她的仇。 “多此一举。” 纪晏礼把冰淇淋递给她，其实许医生已经看到他们两个那么亲密的样子已经不会起任何的疑心了。 “那你不也是去拿了？” 她语气轻快，拿着勺子吃冰淇淋的时候还有点臭屁。 纪晏礼背身过去，他解开扣子脱衣服。 程沫羽抬头看到他脱去衣服的肌肤，瞬间傻眼。 “你干嘛呢？” 一言不合的就要脱衣服，好吓人！ “换衣服。” 纪晏礼没回头，直接拿了佣人早就送进来的衬衣。 “你要出去？” 她看明白了，他这架势应该不是要在家里。 “嗯，签个合同。” “什么合同啊，现在去签啊……” 她嘟嚷两句，三两下的把冰淇淋吃完。 纪晏礼扣扣子的手一僵，随后转身看她：“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拒绝。” 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你那里人多，他们看到我我到时候可没安生日子过。” 也行。 那就等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好。” “不过，你签什么合同？” “跟安国一个公司的合同，做航运的。” “婕斯跨国运输？” 程沫羽一听，愣了一下问道。 “你怎么知道？” “跨国航运两大巨头，一个是笛安联邦的，一个是婕斯的，你让我查笛安，那看能跟你签的也就是婕斯了。” 其他的公司也吃不下他们纪家那么大的盘子，国外的事情，她偶尔也爬出去看看的。 “你查到他们什么了？” “我又没有说我查他们……” 程沫羽哼了两句，她半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葛优躺着。 “没查？” 纪晏礼半个字都不信她的，如果真的没有查过的话怎么会那么精准的时候出婕斯的名号？ “我承认，我是查了那么一点点，不过真的这是一点点，是因为对某一些案子感兴趣，无意中发现那样子里边跟婕斯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1126南太平洋涅斯比号案。” 纪晏礼快速的坐在她床边，心中已经有答案。 “你知道？” 问完后，程沫羽又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可笑了，这个案子在去年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当时国际新闻不知道多报了多少次，只不过因为没有涉及到国内，所以是在国内上了一次热搜而已。 “略有耳闻，但是据我所知婕斯并未牵涉其中。” “是没有牵涉其中，如果你要发展海外业务，他们家是你最优选择，可以适当的压一下价，我想对方会同意的。” “好，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那你先去签合同吧，至于我查到的事……我们来做个交易，我上一次在你们家藏书阁看到三楼有好多书没看，其中有几个架子上都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如果你能让我进去看一两天，那我查到的东西也可以告诉你。” 她笑得平静，一只手甚至在轻轻的勾着他的衣摆搅弄。 “你还要去藏书阁？” “这生意你做不做？” 当然做！ 三楼的藏书阁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多是一些相册和一些珍藏版的书籍，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是她碰不得的。 “好，等我回来。” 纪晏礼出门去了，程沫羽在家里也没事干，索性就睡了个好觉。 她睡了两个小时这样，到了五六点，楼下传来徐子姗的声音。 她一边叫着程沫羽，一边跑到楼上，她起身，徐子姗就冲进来了。 “姗姗！” 徐子迦在身后叫徐子姗，他有点不好意思的伸手碰了碰鼻子，在门口外边背着身，非礼勿视。 他得到消息，说是纪家家主对夫人失而复得，当众热吻。 也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形，也就只有徐子姗比较单纯，没这意识。 “姗姗。” 程沫羽已经快速的顺手拿了纪晏礼放在一边的外套穿上。 她抓了一下头发，现在也算是能见人。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徐子姗有点不好意思，她也是着急，她才知道程沫羽出事的消息。 “没事。” “我都不知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今天我哥才跟我说，我就说前天也怎么看到纪晏礼去学校。” 原来是因为程沫羽不见了给她请假的。 “那些人怎么这样，干嘛这样对你啊，要是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都不乐意你嫁进纪家的，纪家虽然家大业大，虽然富可敌国。” “可是，他们家复杂的很，你……” “咳咳！” 徐子迦在门口处咳嗽出声，门没有关，徐子姗这些话都穿出来了。 站在徐子迦身边的魏叔脸色也有点尴尬，他微微低头，不想让徐子迦太尴尬。 “不好意思，姗姗年纪小，说话有点……不是那么周全。” 徐子迦浅浅的解释一两句，然后又冲着门里问道。 “程同学，我现在方便进去么？” 程沫羽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她垂头去看徐子姗。 “你去客厅等我吧。” 这里是纪晏礼的卧室，她不好做主。 “好。” 徐子姗出门，把徐子迦往客厅拽。 “哥，你不是好人，程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跟我说？” “不是说了么？” “可是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啊，这样我都不能为她做什么。” 徐子姗低头，她脸蛋红扑扑的。 她就程沫羽一个说的上话的朋友，虽然程沫羽对她们有点冷傲，可是她能感觉到她是善意的。 “说给你听也是让你睡不好，再说了……”徐子迦忽然想到那天晚上程沫羽三言两语就把夏秋给踩下去的样子。 “她不像是那么轻易被人暗算的人。” 第52章 是纪晏礼支持苏家的 程沫羽起来稍微用抓夹把头发抓起来，又洗了一把脸，这才往旁边客厅去。 客厅里徐子迦和徐子姗两个人已经吃了好一回的茶了，看到她过来，徐子姗立刻站起来。 “我听说你大腿受了好严重的伤！医生来看过了没有？要不要紧？” 程沫羽冲着他们两人笑了笑，在徐子姗的搀扶下坐在沙发上。 “就是一些皮外伤，跳车的时候蹭到了皮肤而已，不要紧的，过两天就好。” “没事就行，你这两天就好好休息，反正纪晏礼已经帮你请过假了。” 程沫羽笑得有一点点僵硬，也不知道现在学校里正在编排她什么呢？ “程同学放心，用的是我们熙和的名义帮你请假的。” 徐子迦看到她的脸色，立刻笑着跟她解释，熙和旗下的那款乙女游戏即将重新开服回归，她的请假合情合理。 现在学校里就算有传言，估计也是羡慕她能去个好公司的吧。 “多谢。” “说起来也是我们徐家不周到，害你平白无故地受了这些苦。” 场面上的客套话程沫羽也听听就得了，她才不相信徐子迦会觉得她受了苦呢。 她坐下来跟他们两人说了会话，尽好纪家女主人的身份，便找了个由头将他们两人送走。 把他们两人送走后，程沫羽看到手机上的短信，是陈念安发来的。 陈念安怕他这几天没有回学校，不知道学校发生什么事，所以可以将一些时事热点都给她一键转载过来。 还有一点让程沫羽十分在意的就是苏家的动态。 陈念安发来的短信说，苏家最近出入一些评委家中频繁，而且苏家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相助，竟然在短期内拿下了大批量的合同。 不仅如此，苏雪瑶在学校里也是越发地得意，最近这几天甚至有种要隐隐约约压过徐子姗的气势来。 “他们为什么会忽然间拿到大批量的订单？”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苏家好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前段时间，苏家的两个男人在外边奔波，参加各种各样的酒局，而且在酒局上对上层社会的那副谄媚的嘴脸一点都不加以掩饰的。 虽然说参加酒局他们能收到一些效果，但远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额……这些事情要不然你还是问一下你那位老公？” “据我所知，苏家可是在外边打着他的名号的，而且听说是纪晏礼本人默许的。” 放屁！ 程沫羽嗤笑一声，纪晏礼这一个人就算再怎么着也不会把苏家放在眼里，他也绝对不会给苏家撑腰。 “你这笑是几个意思？你不信的话你继续查，反正我查到的就是这些。” 陈念安不服气，他的技术也挺好的吧，不至于查这种东西都能查错。 “行了，你继续盯着苏家，月底了给你打零花钱。” “下个月我有事要出国，零花钱多给我一点！” “再多嘴一分都没有。” 程沫羽挂掉电话，她扭头看着窗外的院子，今天天气不错，还有晚霞，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晕染的整个中式的园林特别的好看。 程沫羽撑着下巴就这样看着窗外发呆，纪家……苏家……这两个姓氏放在一起怎么那么别扭？ 京大是全国最好的学府之一，入夜了之后，学校里的学生几乎没有课，大家都熙熙攘攘地往学校门口外边人走在学校的周围，有很多的网红餐厅以及适合年轻人的潮流街区可以玩耍。 就连唐所也是挨着京大的，从京大到场所，开车也不过是十五分钟左右的距离。 苏雪瑶最近心情不错，今天又大手一挥，在场所订了个八十万的包间，准备给自己的小姐妹以及同学们一起挥霍玩耍一番。 她被人簇拥着从京大出来，一群人正要分批开车去到唐所。 其他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苏雪瑶也准备上自家的车。 滴滴—— 听在苏家旁边的还有一辆低调的商务车，那两双滴滴仿佛是在召唤苏雪瑶一样，苏雪瑶一开始没理会的。 她正要继续往前走，切成喇叭声叫嚣得更厉害。 苏雪瑶愣了一下，他朝着那辆车看过去，车窗摇下来露出一个戴着礼帽和墨镜的女人的脸。 那女人一看上去就是气质不凡，而且在盯着苏雪瑶看时虽然透着墨镜，苏雪瑶都觉得有一种压迫感。 “过来。” 不轻不重的两个字，让苏雪瑶像着了魔一样，挪开脚步走过去。 “要去唐所是吗？” “嗯。” “上车吧。” 苏雪瑶脸色惨白，她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她站在原地不动。 车里的人似乎没有耐心，她把整个车窗都摇下，露出车里边的装饰。 纪家？ 苏雪瑶看到方向盘上面镶嵌的小篆字体，是冷冰冰的黑色的纪字。 这可造不了假！ 换句话说，全京市都没有人敢造这种假！ 苏雪瑶眼前一亮，她立刻小跑着要到另外一边坐上车。 “去唐所。” 何丽君把墨镜摘下来，对着前面的人吩咐了一声。 司机立刻规划好去唐所的路线，而苏雪瑶则一边仔细地打量着何丽君。 “看够了？” 苏雪瑶吓了一跳，她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我是觉得您长得真好看。” “这张小嘴还挺甜的，难怪能让阿礼给你那张支票。” “你知道？那你是……” 苏雪瑶盯着何丽君，她知道纪晏礼是没有母亲的，听说早就死了。 “我是阿礼的三婶，我的娘家是何家。” 苏雪瑶捂住嘴唇，差点没有叫出来，何家虽然比不上纪家但是也算名门望族。 苏家和何家相比，那也是差了好几个银河系的。 “听说你家用阿礼给你的那一张支票做了不少的功夫？” “没，没有……” 苏雪瑶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她颤抖着嘴唇摇头否认。 “我爸和我哥只是觉得太高兴太荣幸了，所以在酒局上忍不住跟别人提起，没有要高攀你们的意思。” 呵…… 何丽君失口冷笑，这一家的穷酸样，她哪里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 “你可真是胆大，还真不怕死！” 第53章 怎么就你头顶下雨 何丽君的一句话让苏雪瑶颤抖的坐不住。 何丽君看到她这样有点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又不会吃了，你做出这样子来给谁看？” “今天你在唐所的消费我会替你买单，听说你还想在比赛的时候赢过徐子姗，你需要什么支持我也可以帮你。” 苏雪瑶猛地抬头，这何丽君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 “听说你们学校有有一个叫程沫羽的，帮我盯死了她，噢，对了，别让她太好过。” 苏雪瑶张了张嘴，这程沫羽怎么会得罪纪家的人呢？ 不都说纪家和徐家交好吗？程沫羽帮了徐家大忙，现在学校上下都传着徐子迦对程沫羽有意思。 还说程沫羽一毕业就会进到熙和，几乎全学校的人都把程沫羽当成徐子迦未来夫人来看待。 今天因为这件事，苏雪瑶还愤恨了一阵子，凭什么这个程沫羽的运气就那么好！ “可是为什么？” “唐所到了。”这时前面的司机停下车来，轻声地对后面的人提醒。 何丽君重新戴上墨镜：“你不用知道那么多，你只管去做，你做得好了，我也不会亏待你。” “可是……” “下车。” 何丽君没有再给苏雪瑶任何说话的机会，苏雪瑶咬着嘴唇下了车后，她站在车子的旁边迟迟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敲了敲车窗弯下腰来。 “你说的我同意，我做！” 何丽君的红唇在黑夜中勾了起来，果然苏家才是最好下手的地方。 有了何丽君兜底，苏雪瑶在唐所里的消费可以说是一掷千金。 这天晚上大家都玩得很疯，学校的论坛里也刷了好几波关于苏雪瑶在唐所里请客的消息。 一时之间京大的人纷纷猜测，苏家和纪家是不是已经开始合作了？ 不过，是不会有人去问纪家的，纪家同样地不会为这些小事而发声。 所以就这样热热闹闹地传了两三天，大家都默认纪家和苏家是绑在一块之后对苏雪瑶确实也放尊重了不少。 在家里面歇了好几天的程沫羽，这会终于来学校了。 她都还没有进实验室的大门呢，从天而降的一盆水就将她浇得彻底。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抬头去看，楼上什么都没有，仿佛从来不存在朝她泼水的那个人。 “橙子？” 陈念安比程沫羽来得慢一些，他才把他安心买的公路自行车放在一边，就看到成落汤鸡的程沫羽。 “我靠！” “什么情况啊！就你头顶下雨？” 陈念安将嘴巴里叼着的吐司丢到一边的垃圾桶里，顾不得许多立刻跑上来用自己的衬衣外套裹住程沫羽。 程沫羽冲着他翻了个白眼：“把你衣服拿开。” 现在都已经夏天了，天气也不冷，早上的太阳也大着，被泼一盆水死不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陈念安嘟嚷着，他也看了看楼上：“这些个阴沟里的臭虫！泼了水就跑了！有本事她别跑啊！” “乖乖，把那个人抓出来！” 程沫羽拍拍陈念安的脸，又把头发上的水拧干。 “我先回公寓换套衣服，等一下杨集估计要抓我小辫子，你帮我看着点。” “好。” 程沫羽骑了陈念安的自行车往学校外边走，她刚才其实看到了一个人影的。 但是她看得不真，对方躲了又太快了，应该是个女孩子。 他们这一栋楼是实验大楼，除了计算机学院的人在，还有几个冷门专业的实验室也在这里。 不过，他们这栋楼的女孩子向来很少，几乎都认得的，那个体型的女孩子，程沫羽还真没有印象。 除非…… 是别的专业的，一大早专门来这里堵她的。 那可就有意思了，没想到她在这里低调了两年，明年都要毕业了，还被别人这样搞。 她这是怎么了？一不小心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那个人缘不好的人了。 “瘟神。” 程沫羽在公寓换好了衣服后，一边吹头发一边暗暗地骂。 好像她所有的不顺和倒霉，全部都是因为和纪晏礼认识之后开始的。 “绝对是八字不合！就应该听爷爷奶奶的话，先合八字再说！” 程沫羽少有地露出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娇憨，她对着镜子，一遍遍地骂纪晏礼是瘟神。 而这瘟神现在却在意气风发地跟婕斯的人谈合作战略。 程沫羽这一来一回也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到实验室，杨集就座在门口。 他盯着程沫羽，眼睛里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他最讨厌这种女孩子！ “为什么迟到？是不是攀上徐家的高枝，都不顾学业了？” “要我说你们这种长得还不错的女孩子就应该找个有钱人嫁了，在这行里面卷什么？” 程沫羽充耳不闻，杨集是个变态，在她被学校指派到杨集名下时她就知道。 其实在一开始选导师的时候，程沫羽不是选择杨集的，只是她选择的那个女老师因为公派出国进行学术交流了，至少要个三年才能回来。 所以已经大把她调到了杨集的名下，程沫羽知道后就立刻调查过他。 这个人，骨子里看不起女性，他甚至还开了一些账号在网络上侮辱谩骂女性。 在他的眼里，所有的女性就应该为男性服务，而像程沫羽这样漂亮的女孩子，更加应该用自己的美貌和青春去服务男性。 可偏偏程沫羽是个聪明人，不仅仅长得好看，在专业上，杨集也挑不出任何刺来。 所以只能从她的态度和性格下手对她进行pua，可程沫羽一点都不接，所以这两年来杨集对程沫羽的厌恶几乎达到病态。 他之所以听苏夫人的话对我程沫羽，不仅仅是苏夫人是他得不到的女人，更是因为讨厌程沫羽。 他现在，可比谁都想看到程沫羽被人蹂躏，被人践踏，被人从高处摔下，这样，他那颗变态的心才能得到满足。 “导师。” 程沫羽难得地搭理一次杨集，她像是三好学生一样，正对着他。 “得亏我没嫁人且头脑聪明，不然你这导师还能不能做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第54章 把她踹进荷花池了 杨集被她说得脸色涨红，他长了张嘴，最后大手一挥。 “迟到了还那么多话，还不赶紧进去做你的课题！当心明年毕不了业！” 程沫羽没理会得太多，便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陈念安一看便立刻贴过来了。 “这洋垃圾也真是的，你看看他这一屋子的草包，他们这十个八个的加起来也不及你一个顶事。” “我都听说了，洋垃圾这几年带出来的学生质量……” 陈念安啧啧几声，表情格外地嫌弃。 “说句不好听的，京大的名声都差点被他毁了，去年我说要来念研究生的时候我妈一听是在他的名下气得脸都绿了。” 程沫羽调好设备，漫不经心地跟他搭话。 “你妈气得脸都绿了，是因为本身就不太乐意你跟着我玩，再说了，你们陈家给你的定位就是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陈家的意思是他学那么多有的没的，还不如把他送进娱乐圈里边刷个脸，做个综艺咖也好，或者做个演员也好，虽然做不成唱跳歌手吧，但至少也是个体体面面的职业。 是不是的还能让陈家在别人面前的脸，出去也有社交的由头。 “谁说的！我妈虽然不乐意见我跟你一起玩，可是我要念书，她是一向支持的。” “那为什么听到你来这里的脸都绿了？”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陈家的产业都不要杨集名下带出来的人了！” “要不是今年有你和我得了熙和这边的青睐，估计杨集整个实验室都得端掉！” 程沫羽手微微一怔，她知道杨集在校董们心目中的形象不怎么样，已经差不多崩了。 不过因为杨集有一项技术在学校里边一直用着，所以校董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倒是不知道，杨集在外边的企业老总的形象已经崩盘到这种地步。 程沫羽扫了一眼屋子里的那些人，这些人也真是可怜。 平常时虽然屁都蹦不出一个来，只躲着他们俩，可到底也是辛苦多年的学子。 要是真的被杨集这个老东西给毁了，这洋垃圾丢进太平洋里喂鱼也不为过。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反正他也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那可不！橙子，你回去跟你家那位吹吹枕头风……” 程沫羽没等他说完，就抬腿踹了他一脚，陈念安知道自己说错话，只能委屈巴巴地跟在她后面忙这忙那的，再也不敢开口说话。 今天早上泼水的那个人程沫羽只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就查出来了。 下午两三点她做完实验从实验室里出来顺道去食堂吃了个饭。 随后她就座在图书馆和食堂中间的那条道上等着，她已经查出来对她泼水的那个人，每天都是这个点吃饭，而且三点一线准时得很。 刚刚入夏的太阳还不是那么的猛，程沫羽一直找捧着陈念安孝敬给她的咖啡，一边悠闲地坐在亭子里等着。 目标食堂到图书馆的中间有个荷花池，连接荷花池的是一个一个的石墩子做成的桥。 因为这荷花池的水并不是很深，再加上水质还算清澈。 所以没到酷暑炎热的时候，京大那些教授们的小孩子总会在傍晚放学之后跑到这边来戏水。 程沫羽也不是那么地想为难对方，不过她向来是个有仇报仇的。 否则现在京大的周围人人都对她虎视眈眈的，要是大家都觉得她是个草包子，她岂不是被欺负惨了？ 没多久，程沫羽要等的那个人便出现在荷花池边上。 程沫羽等她走了两步，她才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荷花池的中间，程沫羽抬腿，十分干脆利落地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救命！” “有人落水了！” 程沫羽见人下去后，立刻叫起来。 下午两三点的时间哪里有那么多人？那女孩子在荷花池里边扑腾几下，硬生生地喝了点生鱼汤。 “同学你不要紧吧？这荷花池水不深的，你直接站起来可能就到你膝盖这样……” 程沫羽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哪怕到现在她都会提醒对方没必要一直坐在水里呛那几口脏水。 那女生一听下意识地站起来，而程沫羽也伸出手，十分友善地将对方拉上来。 “早就跟学校说过这种桥不安全，好在也不是下雨的时候，要是下雨这池水涨上来了可咋办。” 程沫羽一边说着一边从包包里翻出纸巾递给那人。 那女孩子还没看清程沫羽的脸，她接过来后连连道谢一边擦着头发丝上的水。 直到她把眼镜擦干，戴上后看到程沫羽的脸尖叫了一声，往后退几步又一个屁股墩摔进了荷花池中。 程沫羽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她眨眨眼看着面前的人，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同学这是怎么啦？我今天起床是没化妆，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是你，是你把我踹进来的！” “我说你这同学可真奇怪，我刚刚从这边走过来，明明看到是这位同学拉的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都不用程沫羽开口说话的，程沫羽把时间算得很准，现在这个点正好有附近教学楼的学生下课经过。 所以他们一定能成为目击证人，帮她作证。 “就是我们刚才可都看到了你掉进水里后还是人家把你拉起来，给了你纸巾，你现在自己又摔进去了，装什么白莲花！” “咱们京大可丢不起这个人！” “你这人都没开始老呢，就要碰瓷了吗？” 这可都是大一的学生，个个都是意气风发的，正义感爆。 程沫羽只需要在一边装作无辜地点头，其他人自然会替她发声。 “不对，就是她踹的我！” 那女生刷的一下从莲花池里边扑上来，想要抓住程沫羽，其他人都把她拦住。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讲道理，得亏是我们都看到了，要是没看到的话，这同学可冤枉得很！” 那群大一的学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 “程沫羽！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故意的！” 第55章 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你认识我啊！”程沫羽故作惊讶地开口问道：“可是我好像不认识你，我现在在学校那么有名的吗？” 那几个大一的学妹们，一听到程沫羽的名号也都扭过头去仔细盯着她的脸，随后又化身迷妹一样冲着程沫羽尖叫。 “真的是橙子学姐！橙子学姐，你好厉害哦！” “我们社团的念安学长提到过你，他说你是个特别特别棒的人！” “是啊，听说熙和已经定了你了！” “橙子学姐我超爱熙和的游戏！呜呜呜呜，我那狗男人能回来都是托你和陈学长的福！” 那几个大一的女孩子说着话又十分顺手地将刚才跟程沫羽对峙的女孩子推进了荷花池中。 果然还是小孩子比较可爱，看看人家这些大一的新生，多有朝气多友善啊。 程沫羽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我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比较好。” “橙子学姐就是最厉害的！而且橙子学姐长得好好看哦！橙子学姐哪哪哪都好，就是跟着那个导师不好！” 年轻人就是敢在学校里边大声嚷嚷，不畏惧权势。 程沫羽有那么一瞬间特别地羡慕他们，回想起她刚刚进大学时，好像也是这样的。 “这些我们以后有机会了再说，就是能不能让她先上来？” 程沫羽指着还在水里的人，那些学妹们看到后，虽然个个都不乐意，但还是伸手拉了她一把。 上来后的人并不安分，程沫羽也打量她，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不过查了一下他的资料后发现她跟苏雪瑶的关系不错。 听说还是高中同学，家里的条件虽然比不上苏家，但是跟她那一个刚被开除的师兄家里差不多是一样的。 看她这样子，估计也是被苏雪瑶蛊惑的吧。 “就是你踹我下去的！我要去告诉教务处！” “我们都看得真真的！橙子学姐根本就没有把你踹下去！” “橙子学姐那么好的人，她无缘无故踹你干嘛！” “她当然是在报复我今天早上泼她的水……” 她话一出来，神色立刻僵硬住，程沫羽挑眉，哟，终于不打自招了。 那几个大一的学妹安静下来后几秒后也反应过来，他们看了看程沫羽，又一脸心疼地拉着她。 “橙子学姐，你今天早上被人泼水了？” “这人也忒坏了！这么冷的天她怎么能泼你水呢！” “就是！早上的时候气温还是很低的，她也太恶毒了！” 程沫羽心中对于这些大一的学妹好感度蹭蹭上升，看来她早就应该听陈念安的话，多去社团跑跑，结识一些新鲜的血液。 “没事，我早上确实是被人泼了水，但我以为那个人不是故意的，所以也就没有追究，但没想到竟然是你，但是这位同学我好像不认识你吧？” 程沫羽微微弯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你为什么要泼我水呢？” 那人咬着嘴唇，神色开始躲闪。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没有做过这种事！” “你们给我让开，我要回去换衣服了！” 让开？ 程沫羽倒是不想跟他们计较了，可那帮学妹说什么都要把人拦住，而且还十分热心肠地找到教导处这边。 当教导处的老师第二次看到程沫羽的身影时，那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格外的难看。 这位难伺候的祖宗怎么又来了？ “老师！这位同学早上的时候泼橙子学姐水！” “她刚才从莲花池那条掉下去是橙子学姐把她拉上来的，她还要反咬橙子学姐一口！” “她的人品很有问题，一点都不符合我们京大的教学理念，也不符合我们的价值观！” “老师你一定要给她一个处分，要不是我们给橙子学姐做证，橙子学姐又要被人冤枉了！” 那帮大一的小姑娘叽叽喳喳地围着教导主任义愤填膺，她们的手里还不忘抓着那个湿漉漉的女孩，生怕她会逃走。 “好好好，你们先把人放开，我来问问情况。” 教导主任看到程沫羽没开口说话，心里已经对她感恩戴德了。 听说这程沫羽可是校董跟前的红人，而且还是徐家定好的人。 “你的专业名字年级，报一下。” 在教导处面前，那女孩子就算有千种不甘，但还是颤颤巍巍地开口了。 “艺术，艺术视觉，大四，王冰桃。” “她就是王冰桃啊！”那群小姑娘又叽叽喳喳起来，这王冰桃其实也有两下子的。 她作为艺术视觉的学生，几乎每次学校级别的舞台都是她负责布置的。 这几年来也算是小有成就，但是一直都在幕后，所以大家不认识她也挺正常。 “你这都要毕业了，怎么还整这一出幺蛾子，你知不知道你背了这个处分你就不用毕业了，什么好工作都跟你无缘了！” “你好好的一个艺术学院的人，你跑到人家计算机学院去泼水，你什么德行啊！” 教导主任气得白头发差点没生出来，京大这是怎么了？ 怎么最近好一点的学生一个两个地出事？ 程沫羽懒得听他在那里训练，她现场打了两个喷嚏装模作样的，说觉得身上发凉便离开了。 她今天得早点回家，纪晏礼说了，今天晚上就带她去藏书阁的三楼，让她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所以她可没有时间陪这些人在这里玩儿，也没时间看王冰桃在这里演戏。 除了学校后，一阵风吹来倒是叫她真的打了个寒战。 这回她是真的打喷嚏了。 程沫羽正想打电话叫魏叔来，谁的电话都没拨出去呢，她身上忽然间就一阵暖意传来。 “纪总？” 她抬头看到纪晏礼的脸，又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面的时间。 “这才三点多啊？你怎么在这？” 这个点不应该在干活吗？ “听说你又惹事了？” 嗯哼！ 程沫羽挑眉，她看了看四周，随后抬起手捂住他的脸。 “先别说这个，你先上车！” 纪晏礼皱着眉头看她，他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可别让别人发现你。” 程沫羽精准地找到那辆车，开了车门后将他塞上去，周曲坐在驾驶座上，就这么看着自家总裁被程沫羽塞进来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谁又给你告的状？消息还那么灵通！” 第56章 不许跟人打架 “没有谁跟我告状。” 纪晏礼的语气很平常，周曲暗自砸舌，他从没见过纪晏礼那么好脾气过，被人这样硬塞着进来还能好声好气的跟人说话，也真是神了。 “没有谁跟你告状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程沫羽话刚落音，她的下巴就被纪晏礼勾起来了。 纪晏礼轻轻凑近她，程沫羽后怕的往后靠了一下，脸上格外的嫌弃，她抬起一只手拍开他的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纪总在我心里可一直都是真君子。” 话真多。 “你们校董说的，一个小时前你把人踹进水池里了？” “我有一群学妹作证，我没有踹她。” 顶多是走路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腿伸长了一点，谁让前面那个人走路不快的？ 纪晏礼才不信她的话，他知道程沫羽在学校又跟。起了冲突后变浅浅的查了一下， 原来她一大早就被人泼了一盆水，按照她这睚眦必报的性子，这种仇怎么可能留得过今天？ 所以那个女生被他踹进水也是情理之中。 “衣服换过了？”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纪总，我承认，我的腿是长了一点，但我也及时把她捞上来了，这点事应该不至于犯你们纪家的家规吧？” 纪晏礼不说话，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一次程沫羽在学校跟人起冲突的事是有人在背后做推手。 算了，先回家再说吧。 “先回家。” “还有，以后不要跟人打架。” 他原本也不想来接程沫羽的，但他今天确实有事情要程沫羽帮他。 回到家后，程沫羽迫不及待让纪晏礼带她去藏书阁。 既然是答应好了的事，纪晏礼并没有推脱，他带着人上了三楼把门打开，就随她在里边翻看书本。 程沫羽一进去并没有着急去找关于老爷子和爷爷奶奶的信件，她先是装模作样的去拿了几本专业上的藏书，又去拿了一些曲谱。 纪晏礼看了她一会儿发现她确实没别的坏心，也没再关注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沫羽察觉到纪晏礼已经在一边打开电脑进入工作的状态，她这才摸到另外的书架上看老爷子年轻时候的往事。 在书架的上层有一本厚厚的相册，程沫羽翻开来看第一页，竟然就是老爷子和她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 他们看上去那么亲密，当年到底是什么关系？ 照片保存得很好，上面的人的音容笑貌都能清晰可见，在相片的右下角还写着日期。 她又接着班看了好几张照片，那几张照片都是老爷子跟别人的合照，不过再也没有她爷爷奶奶的。 程沫羽叹了口气，她手指放在那张照片上轻轻的触碰了下。 她也想爷爷奶奶了…… 看了好一会儿，她把相册恋恋不舍的合上，正准备放回高处。 可这时相册里忽然间掉下一张没订上的尺寸比较小的照片。 程沫羽一愣，她蹲下来把那张照片捡起来她翻开一看，差点没惊叫出声。 这竟然是他们家的全家福！ 印象中他们家从来没有拍过全家福的，可这张照片上不仅有她的爷爷奶奶，还有她年轻时候的父母，而他们的怀里抱着的就是七八个月大的她。 照片里的四个人都对着镜头笑，只有她一个人正吸着大拇指，桃花眼茫然的看着前方。 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照片！ 而且还是老爷子的珍藏。 她蹙眉，把照片翻开，发现照片的后边竟然还写了字。 “纪老哥，多年不见，展信佳，近日斫琴时，想起许久没给你来信，不知你的近况如何。响水村地处偏僻也着实听不到太多外面的消息。如今村里村委也才刚刚通了电话，家里也没个电话线也没能给你打个电话。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寄一封信，最好前段时间来了个照相的给我们家拍了张全家福，照片正好出来了，也连同一起寄过去给你看看，这是我儿子新给我添的孙女，给你写信的时候她已经一岁了，开始学会拿着她爷爷的琴乱弹着咯咯笑……” “说了那么多，我还是由衷的感激你当年帮我从苦海中脱离，又瞒着众人帮我到南方的这个小村落。如今我在这里，也算是做了闲散仙人，越活越自在了……” 这是奶奶的笔迹，程沫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她奶奶还年轻，所以笔锋更加凌厉有力气。 她的字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张照片的背后，直到最后一个字，把唯一的空白给挤满。 看得出来当时她奶奶寄出一封信有多么的不容易，不过也是响水村那个地方，现在估计都没什么人住了。 说句不好听的，响水村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的地方了。 在程沫羽的印象中，她小时候只有座机，每年要去镇上交话费。 直到小学六年级家里边才开始有彩电，她高中的时候村里边才开始有人家有电脑。 算起来跟她其他的同龄人似乎整整落后了二十年。 程沫羽一直以为那里就是她的故乡的，可是今天看到这封信，很明显不是。 难怪，村子里就只有他们家姓程，她记得村子里的人都是姓兰的。 程姓只有他们一家，所以村子里的人才会觉得她不是一家人，总是抱团欺负她。 奶奶叫纪老爷子纪老哥，这称呼那么亲切，可为什么他们家最难的时候还是没向过纪家求助？ “你蹲在这里看什么？” 头顶的光被人挡住，纪晏礼的声音传来，把程沫羽吓得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你悄无声息的想吓死谁呀？” 程沫羽拍拍胸脯，她一边把照片不留痕迹的塞到相册里，一边站起来问道。 “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交保险了？受益人填了你的名字？” 她又在疯言疯语什么？ 纪晏礼不解的神色让程沫羽有点受挫，她叹气解释。 “你才比我大五岁就已经有代沟了？” 她的话让纪晏礼成功脸黑。 “我的意思是你吓死我是不是有什么好处？” 她说着把那相册随手放到架子上，又抽出一本书，那本书上面写着的正是纪老爷子的个人传记。 第57章 投其所好，力做好孙媳 “爷爷的个人传记？”纪晏礼狐疑，眸中有探寻的光看着她，程沫羽大大方方的迎接他的视线，脸色十分坦荡。 “是啊，不仅仅是爷爷的，还有你那些个叔叔伯伯什么的，当然了，还有纪总的。” 又来。 纪晏礼嘴角绷紧，她就喜欢这样，总是时不时的撩拨一下人，也不知道这种坏习惯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你看这些做什么？” “看爷爷的是当然是要知道爷爷的喜好这样我投其所好做个称职的孙媳妇，至于你那些个叔叔伯伯的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纪晏礼只当她说的是耳旁风，他一只手从她的耳边穿过，书架上的一本书被他拿下来。 那是一本泛黄的书，跟其他整理得很好的很整齐的书不一样，那本书甚至有几页要掉不掉的样子。 “什么书啊？那么旧了，要不要叫人来修一修？” 程沫羽探头去看，纪晏礼把手抬高，程沫羽原本就比他矮一截，现在更是没法够得到了。 她抿唇，看了一下纪晏礼，那双桃花眼里露出几分怨气。 “幼稚的死变态。” 这又是什么骂他的新鲜的词？ “谁变态？” 他一只手把人按在书架上，他的力道很大，程沫羽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 程沫羽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她拧眉，忽而间改变策略，她努力踮起脚，好不容易够到纪晏礼的脖子，她一口咬上去。 纪晏礼吃痛，低哼了一声，程沫羽控制着力道，直到牙齿破开他的肌肤，有血腥味传来，她才打算放开。 “咳咳！” 两人还没分开，藏书阁里忽然有声音响起，程沫羽一惊，她猛然回头，纪晏礼的手掌下意识的护着她的头。 “爷爷，三叔。” 纪晏礼声音一如往常，似乎没什么涟漪异样，如果不是他脖子上晃眼的渗出一点点血迹来的牙印，仿佛刚才如胶似漆的两个人不是他们一样。 是了，在老爷子的这个方向看过去，可不就是如胶似漆么？ 程沫羽只觉得脑袋炸开花了，刚才还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要让老爷子觉得她是个称职的儿媳，好了，现在老爷子就看到她跟纪晏礼在这里打打闹闹，更严重的是，她还把人家宝贝大孙子给咬出血了。 “爷爷……” 程沫羽的声音发虚，差点都不会笑了，她想站好，后知后觉纪晏礼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搭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的拥向自己。 “听他们说你们一回来就来藏书阁了，我闲来无事也想来看看。” 老爷子似乎并不见怪，他拄着拐杖过来，三叔从架子上拿出刚刚程沫羽翻看的那本相册。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就是你们……注意点影响。” 藏书阁虽然几乎没人来，但是在这里卿卿我我的，着实有点不像大家风范。 不过…… 难得见到纪晏礼也这样的少年心性，也不算坏事。 “你看看他们两，真的哟……” 老爷子下楼的时候，嘴上虽然嫌弃，但是脸却笑开花。 “有小夫人在，少爷是……” “老三，以后可不能再叫小夫人了，也不能再叫少爷了。” “阿礼用最低的价格跟婕斯签约成功，以后他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家主，他的爱人自然要叫一声家主夫人，或者尊称夫人。” 三叔连连点头，是，　这可是纪家这近百年来都没有的喜事。以前都是他们追着别人要求合作的，现在竟然是对方追过来的，而且就纪晏礼还在之前的基础上进行二次谈价，也都成功了。 “不过，家主和夫人在藏书阁这样……” “也没人来，随他们小年轻去吧，反正能来这里的人也没几个，顶多是咱们这两个老家伙不来打扰娃娃们的小情趣就是了。” 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他多嘴，这两个都能假戏真做。 “爷爷怎么会来？” 程沫羽推了推纪晏礼，纪晏礼松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程沫羽这才看清楚他脖子上的牙印子。 是有点……色气，难怪老爷子是那样的神色，看来是她下嘴轻了，下次非要咬到满腔都是血腥气才行。 “爷爷常年在家里，没人来的时候就时不时来找些书看，有时候，也会翻看他年轻时候的一些照片之类的。” 果然，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过去，就像爷爷奶奶最后的那几年，程沫羽睡在厢房里，经常在夜半三更的时候听到爷爷奶奶聊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他们说的并不是当下，反而像是在回忆过去，她当时已经习惯了所以也没有仔细的听过，现在想来当时就应该好好的听听，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嘴里听到纪家的一些事情。 “是你们太忙了，而且，我记得你们纪家不是挺多人的么？单单跟你一起叫爷爷的，少说也有四五个个吧？” 程沫羽一边问，一边继续翻看关于老爷子的书。 纪晏礼抓住她的手：“你怎么知道的？” 纪家有多少人他们向来不对外公布的，甚至连徐子迦都不知道他具体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你……”程沫羽一惊，他反应怎么那么大？ “我，我无意中发现的。” 她真的是无意中发现的，以前刻意去查过，但是纪家的信息被保护得很好，简直铜墙铁壁的，她根本查不到太多。 能查到一点点别人不知道的眉目，已经很厉害了。 至于他这几个兄弟姐妹的，也是她那天晚上翻上来的时候，看到了书架上的几张照片。 而后，她又顺藤摸瓜了一下，这才知道一些情况的。 “无意中发现的？”纪晏礼不信她的话，他对程沫羽的容忍度是高，但是前提是不能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是……我都说了我电脑技术不错，你大伯母夏秋还欺负我，所以，我是暗暗的观察了一下你大伯父大伯母……”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发现你，你大伯好像，好像不止一个老婆……” 第58章 你安分点 她的话让纪晏礼放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一点点。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没多久，也是进了你们纪家之后才知道的。” 她还真有本事！ 纪锦舒那点破事他原本都不知道的，他这个大伯虽然平常时脾气暴躁，好像也是个沉不住气的。 可偏偏在这一点上最是谨慎，他跟外面的女人都养了两三个孩子了，纪家也才得到风声。 一是纪锦舒本来就不是个得宠的儿子，二来码他平常时在夏秋面前还算是个合格的丈夫。 而且他对家里边的那两个女儿也极好，可以说是宠上了天了，不管那两个提出多么离谱的要求他没有不应的。 所以，谁也都没有想过他会在外边养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老爷子发现的时候，他都已经跟外边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了。 “我真想知道爷爷为什么没有对他用家法？而且爷爷是一个很好的人，怎么就……” 程沫羽察觉到纪晏礼不太友好的眼神，她默默地闭上嘴巴不说话了。 老爷子人确实好，就是在教育子女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 “爷爷年轻的时候忙着纪家的事情，奶奶也要跟在他身边，所以我父亲以及爷爷其他的孩子都是太奶奶带的。” “我他奶奶也不擅长带孩子，孩子们的管教全部都是委托给外边的教育机构。” 可是外边的教育机构又哪里是事事顾得周全呢？ 程沫羽大概也明白了，难怪纪家的这几个人性格迥异，每个人风格都不一样。 原来是他们的启蒙老师都不一样，所以也养成了他们这样的性格。 “不过我看你大伯母未必不知道他在外边有女人的事，你先看着吧，你大伯一家还有的闹呢。” 程沫羽有点幸灾乐祸，她甚至可以料想到那个场景，啧啧啧，一定热闹。 他正沉浸在想象中，头被人轻轻拍了下，她抬头面对上纪晏礼那双好看的眼眸。 “收起你的小心思，安分一些。” 程沫羽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下，两人在藏书阁又待了一会儿，这才下楼要出去。 在要出那堵石门前，程沫羽竟然看到了安保部的人。 “家主，家主夫人。” 为首的人先上前来，对他们两个人打招呼。 “按着规矩，家主夫人需要过一下检。” 啊？ “过什么检？” 程沫羽蹙眉，她放在口袋里的手微微蜷缩起来，她的指尖，触碰的正是那张他从相册里面偷偷拿下来的全家福。 “我们要检查一下家主夫人是否从藏书阁携带东西出去。” “那他呢？” 听这意思是只检查她一个人？这样说起来，她做这家主夫人也做得太憋屈了吧。 “这是我们家主藏书阁的东西他都可以取阅，自然用不着搜身。” 他也知道是搜身啊！ 这不是把她当贼了吗？虽然她确实……也是。 “你们纪家怎么还搞双标这一套？” 程沫羽靠近纪晏礼，又开始演上了，她手抱住纪晏礼的腰，嘴唇翘起来。 “刚刚咱们都在一起的，我拿没拿东西你最清楚了……” “可是他还要搜我的身，嫁进来之前你说过家里我说算的，这才几天啊？” 她的话说得委屈又嗲气，再加上他们两人又黏在一块，安保部的人不免别过头去非礼勿视。 而纪晏礼则低头用眼神告诫她，她又在玩什么花招？ “例行检查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配合？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我现在就应该跟你离婚，把你财产分走一半！” 她赌气的话在藏书阁一楼响起来，这赌石门的外边连通的就是技嘉的宗祠，安保部的那几个人一时之间都替程沫羽捏了一把汗。 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忌讳。 纪晏礼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轻轻把她推开了点。 “听话，别闹。” 纪晏礼只当她是一时戏瘾犯了，所以又在其他人面前装得跟他亲热。 “好吧，那我上次说想要的那款包包你要给我买，你亲自买给我。” 程沫羽说完，这才走到那些人面前，那些人拿了仪器在她身上扫了一下仪器，没有发出任何的异样警报，他们这才请了她出去。 出了石门后的程沫羽正经不少，一路上再也没跟纪晏礼闹起小情侣之间的戏码。 回到院子后，程沫羽看着纪晏礼将外套脱下放在架子上，她也跟着把外套脱下来，把衣服放在他的旁边。 “我答应你的都做到了，现在到你了。” “行，纪总想知道些什么？” 程沫羽双手背在身后，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笑眯眯地看着纪晏礼。 纪晏礼看了她一眼，一边往楼上走，一边继续道。 “先从婕斯开始，把你查到的都告诉我。” “1126涅斯比号案，是去年十一月二十六号在南太平洋发生的一起海盗案，载着上百吨稀有金属的涅斯比号货轮在公海被海盗盯上双方擦枪走火，海盗胜出后将涅斯比号洗劫一空，国际海警到的时候只剩下搁浅在无名岛旁边的涅斯比号。” 程沫羽跟着他走进门，顺手把门给关上，两人面对面坐着。 “这些大家都知道，你该不是就拿这些来糊弄我吧？” “自然不是，涅斯比号案现在可都没破呢，只说是海盗所为，可是奇怪的是，自那以后，笛安联邦旗下航司以及和他们有来往的航司股票走势持续低迷，甚至在今年三月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他们调整了部分航线，减少了其中几条航线，这就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了。” 纪晏礼脸色沉静，他盯着程沫羽看，她竟然查得那么细？ 三月开春，是很多航司调整航线的季节，这其实算平常事。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本来对这些案子对这些国际航司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但是恰好我需要买一样东西海外的卖家跟我说因为航运航线调整的缘故至少要六个月才能到货，这可比以前慢了三个月，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就顺手查了一下。” 她眨眨眼，语气真诚极了。 第59章 她是个天生的猎人 够敏锐！ 纪晏礼喜欢这样的人，他跟程沫羽面对面地坐着，他们的面前的桌子上是程沫羽叫的外卖，又是纪晏礼最无法理解的奶茶。 “不健康的东西你少喝。” “健康的东西无法使人快乐。” 程沫羽十分大方地也给他分了一杯，纪晏礼没接，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后者却不紧不慢的，甚至还吸溜两口爱喝的奶茶。 纪晏礼对她的耐心很足，反正现在也没事，且看看她能做到哪儿去。 吃饱喝足之后，程沫羽这才双腿盘在椅子上，抱着抱枕继续说。 “你看这条航线。” 程沫羽抽出平板，打开，挪了挪地方，纪晏礼跟她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两个人的距离很近。 在看航线的时候，几乎是纪晏礼把程沫羽圈进怀里，他的下巴正好在她的头顶。 两个人本来的身高差就有20㎝，现在程沫羽在纪晏礼的怀里，显得更加的娇小。 但两个人都没有察觉，他们看着面前的平板，很认真。 “这条航线在笛安财报里来看，虽然说不是占比很重的板块，可是自从投入使用以来利润每年都翻倍增长的，而且，它也不是和涅斯比号重合的线路，可是为什么会调整不再走了？” “他们不走也就算了，跟他们关联的这些公司，都做出调整，而只有婕斯旗下的货船要走这条航线，大概是四月底开始实施。” 纪晏礼盯着她笔记里的那些线路图，红色是婕斯的，紫色是笛安的，还有墨绿色是其他小航司的。 从图上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只有婕斯在走。 “以前，婕斯从来没走过这条线。” 纪晏礼开口，他早就部署国外的蓝图，所以，对国外的一些大公司也有了解。 “对，这块的航线可以说是一块不小的肥肉，所以笛安在这十年里几乎是垄断的。” “也是到了去年四月，婕斯开始去打通各个关口环节，终于在九月签订了今年试运营的战略合作协议。” 程沫羽说着，又将当时的新闻和股票市场都拉出来给纪晏礼看。 “十一月底，涅斯比就被海盗洗劫一空，死伤过百。” 纪晏礼垂首，看着那些信息，那些信息在他的大脑里快速地整合起来，在他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个越来越明朗的指向。 所以说…… 婕斯很有可能被摆了一道。 “你怀疑这条航线有问题？” “不，航线没有问题，这条航线途径的地方已经是避开很多的飓风带等自然灾害频发的海域，虽然线路上确实会有海盗，但是这是唯一的比较安全的线路。而且，一般海盗不会自寻死路去找大航司劫持。” 纪晏礼手指微微蜷缩，这一点，程沫羽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从涅斯比号案发报道开始，他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他让金钱研究所的人查了，可周曲说能查的那个人还没联系上，他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就没有持续推进。 “据我所知，这十年里，这条航线的海盗，好像挺喜欢对大航司的货船下手。” “不错，几乎每年都有一起，不过之前都没闹出太大的人命事件，所以，也没特意报道。” 程沫羽知道的，她也统计过了，而且还找了规律，但是目前还没有发现。 “虽然没有报道，但这条航线的运费，也是每年都上涨，涨幅还不小。” 纪晏礼从前也关注过这些航道，他们要进军国外市场，必须要找到出去的最佳路线。 航运，是一个大头，也是他们成本里最重要的一环，纪晏礼也放了一些精力在这儿。 “那真是有趣了，以笛安的实力，怎么可能会解决不了那一帮小小的海盗？可偏偏这些航线上的海盗就那么难解决？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些海盗压根儿就不存在，或者说……他们跟笛安集团是不是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纪晏礼盯着面前的程沫羽，眼神深邃，他的视线落在程沫羽的身上，仿佛要把她一点点地看穿。 程沫羽仰着头，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呼吸之间程沫羽闻到的全是纪晏礼的气息。 在这种略带压迫的场面下，程沫羽竟然嗅到空气里那一丝丝略微暧昧的气息。 “你的意思是说海盗和笛安集团是一起的？” “对，我甚至觉得涅斯比号根本就是笛安集团的自导自演。”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垄断这条航线，十年里谁知道做了什么龌龊事？眼看着自己的死对头婕斯集团，就要插手进来分一杯羹这些丑事怕是遮掩不住了，所以才想要转移给婕斯吧。” 这种手段在国外算少见，国内的企业卷生卷死，国外的那些也不见得友好到哪里去。 “你继续查，以后藏书阁的三楼随你进出。” 程沫羽桃花眼亮晶晶地闪着光，藏书阁，可以随意进出？ 这个诱惑实在有点大。 纪晏礼用他那像是甜白瓷一样的手指，轻轻将程沫羽的下巴抬起来。 “你好像对藏书阁很感兴趣？” “书中自有黄金屋，你们这家能做那么大，这藏书阁里面肯定有什么发财的秘密。再说了，我在藏书阁里面多看一些书，也多知道一些你们纪家的秘密，到时候咱俩合约结束，我顺手还能多坑你一笔钱。” 纪晏礼知道她又在胡说八道，不过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会强求她，反正藏书阁就那么点地方，而且安保部的视线又紧紧地盯着那里，也不怕她在里面翻出什么花样来。 纪晏礼把人放到一边，起身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椭圆形的玉牌。 那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但看这成色，在拍卖行里至少也几十万起步吧。 “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随意进出藏书阁的钥匙。” 啊？ 程沫羽抬手，轻轻握住那枚玉牌。 “你们自己加钥匙都那么精致的吗？” “里面放了芯片，是我的id，你拿着她进出藏书阁安保部的人不会阻拦你。” “那我可以把书带出来吗？” 纪晏礼垂首，眼神嘲讽。 “好，我知道了，绝不带任何东西出来。” 第60章 她丢了纪家的脸 夜深人静，程沫羽借着纪晏礼去处理公务的间隙，偷偷地溜到楼下。 他们的这座小院子里，白天的时候还有佣人阿姨在，到了晚上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程沫羽下楼摸向衣服架子，今天从藏书阁里出来，情急之下她把那张照片放在纪晏礼的口袋了。 回来之后，纪晏礼缠着她去说关于涅斯比号的事情，她也一直没有机会来把这张照片取走。 好不容易摸到架子边上，可是架子上的衣服已经不在了。 连同她的那一件外套也不知所踪，程沫羽心漏一拍，难不成是阿姨已经收走拿去洗衣房洗衣服去了？ 可是收衣服的时间明明是第二天早上，现在这个点不应该啊！ 除非是刚才给她送奶茶的佣人，顺手把他们的衣服给收走了。 坏了！ 想到这里，程沫羽立刻追着出了院子，纪家也算家大业大，纪家的人换洗完出来的衣服都是由佣人统一送到西南边的洗衣房里洗了，晾晒干净再送回来。 他们一般是在早上八点前会将衣服洗完，有太阳的话会晒到院子里边去，大概会在下午四点钟之前把衣服送到每个人的院子里。 所以即便是佣人把衣服收走了，这衣服也不一定会下水。 借着路灯，程沫羽往西南方向走，一路上除了偶尔看到安保部的人在值守巡逻，也没瞧见其他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洗衣房，洗衣房里一片漆黑，看样子是负责洗衣服的人已经下班。 程沫羽打着手电筒进去，发现洗衣房的外边有好多个竹筐，竹筐里放着从每个院子里收上来的衣服。 她找到纪晏礼的那件衣服，轻车熟路地摸向衣服的内袋，内袋里那张照片还在，应该是佣人还没来得及检查的缘故。 程沫羽舒了一口气，她把那张照片放好，这才往纪晏礼的小院走。 还没有回到房间，程沫羽才找到院子外边就看到门口的路灯下站着纪晏礼的身影。 “去了哪里？” 他开完会下来不见人，也没有看到她在上边的露台，估摸着她就是出门了。 程沫羽见到他立刻小跑着过去：“你怎么下来了？你不是也有事情要做吗？” 纪晏礼不说话，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她不回答刚才的问题就不会放过她。 “唉。” 程沫羽叹了一口气，她装模作样地痛心疾首。 “我说纪总不必这样防着我吧？我只是随便出来走走，再说了，你们安保部的人天天在这附近晃来晃去的，我能干啥坏事？” “只是出来走走？” “嗯！” 程沫羽十分笃定地点头，她张开双手，在纪晏礼面前转个圈，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更换好的睡裙。 “你看看嘛，我真没干什么坏事。” 纪晏礼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一眼，好像是他多疑了。 “嗯，以后晚上少出门，尤其不要在家里乱晃。” 程沫羽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纪晏礼进了卧室，程沫羽说什么都要上露台放松一下。 纪晏礼也不想拘着她，也就随她上去了。 到了露台，程沫羽这才把手伸进胸前，将那张照片从胸口处取出来。 她一定要想办法知道爷爷奶奶和纪家的关系！ 今天是周末，纪晏礼十分难得的没有工作安排，原本，程沫羽是打算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再跟着纪晏礼出去蹭吃蹭喝一番的。 刚才到了十点，纪晏礼将她从床上揪起来，塞进洗手间里。 “你有病啊！大周末的我多睡一会，怎么了？也放你们纪家家规了吗！” 被强制开机的程沫羽进了洗手间后，有点烦躁地跺脚抓头发。 她扭头冲着，只隔着一堵门的纪晏礼大声嚷嚷。 后者只是轻轻敲了两下门，随后语气不容置疑道。 “伯父伯母回来了，估计要找你麻烦，你清醒点再过去。” 一听到是纪锦舒和夏秋，程沫羽的脸色难看的是要杀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不把他们丢在南竹岛上多待两天？ 她认命地洗脸刷牙，换好了衣服后扎了个丸子头，就跟着纪晏礼出门。 “你们家这些破事真难搞，难怪给我开那么高的工资。” 果然是钱难挣屎难吃，现在他甚至是合理怀疑纪晏礼那么多年来没有娶老婆的缘故，就是因为对方受不了纪家的这些条条框框。 要不然就是夏秋那一伙人不让人家进门。 等走到老爷子的院子时，程沫羽忽然又觉得老爷子有点可怜。 遇上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儿子，周末的一大早就跑到这里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也真是够倒霉的。 他们夫妻两人才进门，夏秋就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了。 “程沫羽！是你害的！” 夏秋不觉得她有错，她顶多是跟程沫羽开了个玩笑，他们却要去南竹岛。 “要是不想滚出纪家就当这事翻篇了！” 老爷子威严的声音响起来，夏秋瞬时收住哭喊。 “是啊，大嫂，我们今天可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何丽君言笑晏晏的，她迎上来说话的时候拉住夏秋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夏秋咬牙切齿地看着程沫羽，但到底也是坐下来不再闹了。 “再跟你们说一次，以后我们纪家，不能再有这种事发生，否则就不是去两天南竹岛那么好说话的了！” 老爷子已经退让，没有再说要查着保镖害程沫羽的事情。 程沫羽知道，纪锦舒和夏秋也是老爷子的亲人，他也不会那么狠心的。 “说得对，咱们都是一家人，都应该为纪家好才行。” 何丽君也笑了起来，她看着程沫羽，脸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 “我看程程好像也恢复得不错，看她那气色多好，一看就是阿礼养得好。” 不对劲。 程沫羽和纪晏礼互相对视一眼，这何丽君什么时候这么友善了？ “爷爷。” 程沫羽没回何丽君的话，只看着老爷子。 “我听阿礼说是有事要叫我，不知具体是什么事情。” “哪儿有什么事情啊，这不是你大伯父大伯母回来了，我想着你们有点误会，今天不如大家都回来陪老爷子吃顿饭，热闹热闹，也解除误会。” 何丽君没等老爷子发话，就先把话接过去。 第61章 上门来要说法 什么家宴？什么坐下来好好吃饭？那都是屁话！都是假的！ 程沫羽知道何丽君不怀好意，但也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原本老爷子这里也是能坐下那么多人的，但是何丽君非说不想打扰老爷子的清净，所以就去水榭餐厅用饭。 水榭餐厅是纪家专门用来会客以及家庭聚餐的餐厅，因为在后湖的旁边，所以起名为水榭餐厅。 水榭餐厅一共三层，一层是用来做宴会的大厅，只有一个大堂和邻水的露台，听纪晏礼说，楼上也是餐厅，不过是分了好几个厅，再顶楼，多数是小辈们带人回来开派对的露台餐厅。 有钱人果然就是讲究，一个餐厅都分那么多。 他们今天是在一楼的临水观景台的这个餐厅用餐的，他们都已经落座，没多久又看到有人带着两个人进来。 “这……” 程沫羽和其他人一样，眼睛里都露出一丝丝讶然。 “哎哟，瞧我这记性，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想着程程毕竟是个小姑娘，家里可能没什么人能跟她玩到一起，所以邀请了沈家的丫头和徐家的丫头。” 沈蔓蔓还有徐子姗。 程沫羽眼底露出一丝丝的释然，她懂了，原来绕了这么大一圈，这是要让沈蔓蔓他们来打她的脸。 好叭，她就坐着看看这位三婶到底又有什么新花样。 “啊？可是何阿姨你没说是你们的家宴啊……” 徐子姗被保护得很好，她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但是徐家的人也都教过她的，说过了别人的家宴不能轻易参加，不然很容易惹一些是非。 可是她一听沈蔓蔓也来，而且程沫羽还在，欺负程沫羽的夏秋也在，她就坐不住了也跟着来了。 “是姗姗啊，好久没见到你了，都是自己家里人，无所谓家宴的，快过来坐。” 徐家跟纪家是世交，说起来两家的关系比纪家跟沈家的关系还好一些。 老爷子看向徐子姗的时候，也跟看自己的孙女一样，笑眯眯的慈祥得很。 徐子姗一听，立刻跑过去。 “爷爷，我想跟程程坐一块。” 老爷子点头：“好，去吧。” 程沫羽也抬头看她，她冲着徐子姗笑了笑，把身边的位置让出来。 沈蔓蔓眼眸沉了沉，她先是看向何丽君，随后不着痕迹的转头对着老爷子。 “爷爷，我们来的不是时候，不知道你们家宴。” “没关系，蔓蔓，你也找位置坐吧。” 老爷子说完，他将视线移向何丽君，老爷子虽然年迈，但是眼睛却依旧像当年那样犀利。 何丽君察觉到老爷子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时，像是有千万根针在她的肌肤上行刺。 她略微坐立不安，她硬着头皮，迎着老爷子那犀利的视线，伸手给每个人倒米酒。 “人多也是热闹，程程跟同龄人在一块应该没那么拘束了，我听说这米酒还是去年用玫瑰掺杂着糯米一起酿的，还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呢，你们快尝尝看。” 程沫羽眼中含笑，这个何丽君可真有点意思。 在老爷子的怒视下，竟然还能这么不着痕迹的给每个人倒酒。 不过老爷子终究没让她太难看，等何丽君把酒倒完，老爷子也摸着杯子，喝了一小口。 “程程，试试看喜不喜欢。” 老爷子都发话了，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程沫羽程沫羽笑了笑，握着酒杯喝了一小口，这糯米酒是早就叫人冰镇过的，现在天热喝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还挺好喝的。” 其他人听完，也都握着酒杯抿了一小口。 程沫羽看了一下四周，随后将自己手中的那杯酒递给旁边的纪晏礼。 “你尝尝，好喝的，不是很甜，有很浓郁的玫瑰味。” 纪晏礼知道她又开始飙戏，他低头，没有伸手，就着她伸过来的喝了一口。 “嗯，不过有点凉，不许贪杯。” 小两口的互动落在老爷子的眼里自然是可爱又温暖的，但在何丽君和沈蔓蔓眼里，就没那么温情了。 不过现在何丽君也不敢发作，她只强忍着，等大家差不多吃完饭，才放下筷子说话。 “这饭也吃完了，蔓蔓，我听说最近有一个音乐比赛，所以你要经常去京大，对么？” “是，一周要去三四次。” “说起来我们蔓蔓也是京大的荣誉校友，以前还跟阿礼在同一个社团呢，以前圈子里还戏称你们是金童玉女来着。” 又来？ 程沫羽喝着玫瑰甜酒，她默默地啃着他们两个演戏，她倒是想看看何丽君又做什么妖。 “我哪里比得上晏礼哥哥，晏礼哥哥在京大那可是风云人物，大家都很喜欢他的。” “那真巧！”徐子珊忽然间开口，她双眼亮晶晶的扭头看程沫羽。 “程程在京大也很受欢迎的，那这样说来，阿礼哥哥跟程程也好有缘分！” 徐子姗听得出来何丽君的意思，这不就明里暗里的贬低程沫羽，虽然她也喜欢沈蔓蔓，但是程沫羽是她的朋友，她绝对不许人家在她面前欺负她。 “噢？是吗？”何丽君脸色狡黠，看来徐子姗跟着一起来，也不算坏事。 “嗯，我也略有耳闻，昨天我去京大，听说沫羽好像跟人起了冲突，还去教务处了，不过沫羽比较受欢迎，很多学妹替她说话。” 沈蔓蔓不轻不重的几句话让饭桌上的人都沉默下来。 按照纪家的规矩，里面有一条是不许在外边惹事生非，纪家的人在念书期间也绝对不允许因为冲突而进教务处。 何丽君有些得意的看着程沫羽，据她所知，这个程沫羽已经去教务处好几次了。 她倒要看看在老爷子面前她要怎么辩解！ “真的？”夏秋一听，原本黑着一张脸的她也来了劲儿。 “难怪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外边有人在徘徊，我还想说我们纪家外边什么时候有那些鬼鬼祟祟的人了，难不成都是上门来要说法的？” 要说法？ 程沫羽忽然有点想笑，她在学校里，可没人知道他跟纪家的关系，知道的人也就是陈念安和徐子姗。 “谁在外面要说法？不然请进来看看！” 第62章 是她低估了程沫羽 餐厅里的人皆是一愣，因为说话的人竟然是程沫羽自己。 程沫羽站起来一副好奇的样子往外边张望，她一边看着外边，一边嘴上念叨着。 “大伯母，你真的看到外边有人来讨要说法了？好想看看是谁，能不能把她请进来呀？” 跟她起过冲突的人无非就两个，有一个早就被开除，听说灰溜溜的跟着他爸妈回老家去了。 剩下的那一个，那也就只有王冰桃了。 王冰桃是本地人，父母也算教育系统里的，听说她舅舅家有点闲钱，想跟着苏家做生意。 所以，王冰桃才像跟班一样跟着苏雪瑶，听说高中开始，她就和苏雪瑶一起玩了。 这时候，难道她在外面？ “程程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那样的人怎么能让他们进纪家呢？程程就算是违反了家规，跟他们吵架也没关系，一定是他们得罪了程程。” 何丽君笑了起来，她满脸温柔的转动桌子，又给程沫羽倒了杯米酒。 程沫羽脸上也挂着笑容，她接过米酒，喝了两口而后撑着下巴看向老爷子。 “爷爷，既然蔓蔓学姐都说我在学校跟人打架的事情了，那我觉得还是把人叫进来问清楚比较好吧。” 老爷子只觉得头疼，这一天天的，他这些小辈真不让他省心，好好吃顿饭都不行。 “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昨天确实是个人起冲突了，大早上的我被人家泼了一身水，原本我想大人有大量也不计较的。” “可是谁知道下午在荷花池的桥上，那个泼水的人竟然就在我面前摔进水里，她污蔑我，说我为了报仇要把她溺死在荷花池里。” 程沫羽添油加醋的娓娓道来，她其实也不算说谎，只是把一些事情往严重了说而已。 “天地良心，我都不知道泼水的人就是她，她倒好口口声声的说我要杀她，幸亏有放学的学妹从那里经过帮我做证，所以这才进了教务处。” 说完程沫羽又扭头，看一下何丽君还有夏秋。 “大伯母，三婶，我是不知道纪家有这项家规说不可以进教务处，否则的话，我就算是被人家冤枉进了局子我也绝不为自己辩解一句的！” 纪晏礼听完她这话，嘴角差点压不住的要笑。 他这些个婶母啊，是遇到对手了。 若是换成他们这个圈子里长大的女孩子，估计为了所谓的教养，所谓的规矩，都不敢这样跟他们说话。 可偏偏程沫羽拿着不懂事的剧本，所以可以若无忌惮的平静的发疯。 “你，你这话说的……” “蔓蔓学姐。”程沫羽没给他们两个人眼色，又扭头看向沈蔓蔓。 “蔓蔓学姐经常去京大的话，想必这件事情一定很清楚的知道来龙去脉吧？应该知道，我不是有意跟人起冲突才进的教务处吧？” 沈蔓蔓的嘴角抽搐，她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胁迫过？ 她摸着白玉酒杯，喝了一口冰镇甜酒，用那凉意强制的压制心中的怒火。 她跟程沫羽不同，在外面她要时时刻刻的保持自己沈家大小姐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有失体面。 “是，怪我刚才没来得及说清楚，我确实听到他们说沫羽是被冤枉。” 程沫羽满意的笑起来，她现在恨不得哼着小曲喝酒，再吃两口菜。 老爷子也听了个大概，何丽君和夏秋闹这么一出，估计是想让他搬出家规来压着程沫羽。 不过程沫羽现在确实是被太多人盯着了，这点不是很好。 “一点点小事就要拿到饭桌上说，成什么体统了？” 老爷子扫一眼夏秋和何丽君，后面两个人不敢说多话。 “外面真的有人来闹事？” “是的，爸，真的有人在外面喊冤。” “那可就奇怪了！跟我起冲突的那位同学，她并不知道我跟阿礼结婚呀，她怎么准确的跑来纪家喊冤的？” 何丽君看着程沫羽那双带着一丝丝嘲讽的桃花眼，暗暗的咬了一下牙，差点没把舌头给咬断。 真是失策！ 竟然忘记程沫羽和纪晏礼结婚，只有他们圈子的人知道了。 “可能，是有人带来的。” 纪晏礼难得的开口说了一句话，老爷子的脸色成功又黑了一个度。 “老三。” 他喊的是管家三叔。 三叔听到后，立刻过来微微弯腰。 “让人跟外面的人说，要想在京市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就立刻滚回去。” 三叔点头，带着人出去了。 何丽君在桌子下按按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是她冲动了。 老爷子摆明了要偏向程沫羽的，这点小事他怎么会出手惩治程沫羽？ 是她低估了程沫羽在老爷子和纪晏礼心中的分量，所以才来这愚蠢的一出。 “你们吃完饭了就收拾收拾回你们那儿去，一天天吵吵闹闹的，见了就心烦！” 老爷子说完，站起来要走，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向程沫羽和纪晏礼。 “你们也回澜园去！都别在老宅了！” 何丽君惊讶，她跟夏秋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 老爷子让程沫羽和纪晏礼回澜园，看来是已经开始厌烦程沫羽了。 他们两个，还有机会！ 散了家宴，徐子姗跟着程沫羽和纪晏礼回他们的小院。 “程程，你可怎么办啊？你在纪家，简直四面楚歌啊！” “还有沈蔓蔓也真是的，亏我以前把她当女神，她这人说话做事怎么那么针对你？” “虽然以前大家都说她会嫁给阿礼哥吧，可是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没被人打趣过啊？” “她不会是当真了吧？她该不会是觉得你抢了她的位置吧？” 徐子姗跟程沫羽坐在露台上，她气呼呼抱着程沫羽的零食啃，刚才在饭桌上，她都没吃几口，都怪那些人影响她的胃口。 “以前……沈蔓蔓是不是跟纪晏礼有过什么婚约之类的？” 沈蔓蔓确实不对劲，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徐子姗一愣，她吃东西的手停住，随后不满的解释。 “也不算婚约啦，只是听说他们订过娃娃亲，但是阿礼哥哥七岁的时候两家就说开了，不搞娃娃亲这套了啊。” 第63章 钱难挣屎难吃 原来是娃娃亲，难怪沈蔓蔓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有那么多的不甘心。 “我还听说那时候他们取消娃娃亲后说要是阿礼哥哥到了三十岁还不娶老婆的话，那蔓蔓姐还是他未婚妻。” 啥？ 程沫羽石化，竟然还有这种事？ “那，那岂不是再有三年，如果我没出现的话，那沈蔓蔓就……” 程沫羽抿唇，她好像知道为什么沈蔓蔓那么对她敌意那么大，为什么纪晏礼会忽然跟她结婚了。 这个狗男人！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程程，你，你怎么了？” 徐子姗有点后怕，她放慢吃薯片的动作，看着程沫羽，小心翼翼的。 “没事。” 程沫羽咬牙切齿挤出两个字来，她想起来之前她追问多次纪晏礼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感情是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跟她说过实话。 好啊，难怪她这工资那么高呢，果然是钱难挣屎难吃。 老爷子已经发话让他们回澜园，到了下午，程沫羽就跟纪晏礼回去了。 跟着他们一起回澜园的，还有徐子姗。 徐子姗是徐子迦的妹妹，听纪晏礼说晚上跟徐子迦约好了要一起吃个饭。 徐子迦知道徐子姗今天来了纪家老宅，索性就让他顺道把人给带上了。 这会子，纪晏礼和徐子迦坐在餐厅里喝酒，徐子姗和程沫羽则在院子里玩游戏说话。 他们两个人合得来，这让是徐子迦也开心不少。 “我这个妹妹你知道的，向来被我们徐家保护得很好，现在有你家这位小姑娘陪她，她开心不少。” 纪晏礼看着院子里的两个人，徐子迦脸上的笑容确实比平常时多了点。 至于程沫羽，看她说话的那个样子，好像对徐子姗还挺客气的。 “我听说你妹妹很快就要去参加音乐比赛，这次的音乐比赛评委里有沈蔓蔓？” 徐子迦点头：“沈蔓蔓在古琴这方面颇有造诣，她做评委，也算够格。” “你妹妹今天在纪家，得罪她了。” 徐子迦一听，嘴角抽搐了下，这样说来，他妹妹这音乐比赛估计还会遇上点麻烦。 “姗姗去参加音乐比赛纯属她开心她愿意，沈蔓蔓是个识趣的人，面子上的功夫，她不会太让徐家难堪。” 可能得不到沈蔓蔓的支持，但她应该不会穿小鞋。 “你确定？” “嗯，沈家大小姐的心思，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说起来，要担心沈家大小姐的人应该不是我妹妹吧？” 徐子迦抬起下巴，点了一下程沫羽。 “沈家大小姐这二十多年来，可都是学着怎么做好纪家的家主夫人的。” 纪晏礼哼了声，什么家主夫人？他从来没答应过沈家。 如果不是老一辈的缘故，他甚至懒得跟沈家走动。 “啧啧啧。”徐子迦忽然摇摇头，长叹一声。 “如果我是沈家大小姐，我可能也会讨厌程沫羽吧，就三年，再有三年，她可就是你老婆了。” 徐子迦的话才落音，就被纪晏礼踹了一脚，他用眼神无声的警告徐子迦，让他注意措辞。 但是已经晚了，程沫羽和徐子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院子回来的，现在程沫羽正黑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等着纪晏礼。 “什么三年？阿礼和蔓蔓学姐还有这种旧情？我怎么不知道呀？” 程沫羽迈开腿，冲着纪晏礼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抱住纪晏礼的胳膊。 她抬起脸，笑得明媚，可眼底却有化不开的寒冰。 徐子迦看到他两个人的模样，他勾起唇角温润的笑了笑，站起来把徐子姗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姗姗回去。” 徐家两兄妹不想掺和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中，人走的倒是快，没两三下子就消失在大堂中了。 等他们消失了没影后，纪晏礼抬手，想要从程沫羽的怀里撤出来，却发现程沫羽还是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 “人都走了，还要继续演吗？” “纪总那么慌张干什么？还是说你着急娶我是因为沈蔓蔓？” 程沫羽冷笑，她看着纪晏礼的眼睛明显有气。 “我们签了合约，签订合约之前你没有问，我现在也可以不答。” “纪总可真是好算盘，不仅仅把我拉进纪家这潭浑水里，还想借我的手去帮你料理了沈家，难怪纪总把时间定在三年后呢，这时间卡得真好。” 程沫羽阴阳怪气，纪晏礼蹙眉，他锐利的双眸直勾勾俯视她。 他声音骤然阴冷几分，说出话的也没有那么客气。 “程沫羽，你别跟我说你要因为这事跟我置气。” “不可以么？”程沫羽失笑：“咱们虽然是合约，可纪总总要把需要我料理的事情交待清楚吧？像沈家这种，是不是也要适当的跟我说说？” 亏得她对沈蔓蔓那么客气，只觉得她是因为得不到纪晏礼，所以才对她敌意大的。 她想着她也是个痴情可怜的人，所以没有对她设防太多，但如果她早知道有这么些渊源，肯定会竖起警戒线。 “我不说，你就应付不了了？” 纪晏礼握住她手腕，一寸寸的收紧。 “程沫羽，作为纪家的家主夫人，你该有这样的应对能力。” 程沫羽咬牙，他果然是故意的，结婚的时候不说难点，只说分开后的利益，用那些吸引人的利益麻痹对方忽视难处，不得不说，纪晏礼还真是个厉害的商人。 “我是能应对，但是……” “能应对就行，三年后该你的，一分不少。” 又来这副死样，程沫羽真想狠狠的揍他一拳。 纪晏礼松开她的手腕，又坐正了点。 “沈蔓蔓应该会在音乐比赛上为难徐子姗，如果可以，你可以出手帮一下徐子姗。” 帮徐子姗？ 他什么时候开始做好人了？ “这是徐家的事，徐子迦那么疼爱他妹妹，应该不会让他妹妹在音乐比赛上遭受不公平待遇。” “徐家在文艺界没什么话语权，不好出手。” 他们这个圈子里，文艺界这块最好的，那还是沈家。 程沫羽盯着纪晏礼，脑海中忽然有一个念头闪过。 “你那么积极的让我帮徐子姗，你……是不是喜欢徐子姗？” 第64章 假惺惺的道歉 纪晏礼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恨不得吐一口血来好通畅一下。 他真想掰开程沫羽的脑袋来看看，她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唉？你别走啊！”程沫羽眼看他站起来上楼，也立刻站起来追着上去。 “喜欢就喜欢，我又不会嘲笑你老牛吃嫩草。” 徐子姗年纪确实小了点，现在才20岁，跟陈念安一样大。 老牛吃嫩草？ 她也真敢说！ 纪晏礼进门，身体挡着程沫羽，而后，黑着脸看她。 “干，干嘛？” 程沫羽站在门外，一头雾水的看纪晏礼，她说得有问题么？ 明明就是他对徐子姗不一样，还不让人说了？ “你的房间，在那边。” 说完，纪晏礼哐当一下的把门关上，程沫羽站在门外，欲言又止，而后默默的退出来两步。 她对着门口挥了两下拳。 有什么了不起的？搞得好像她想跟他一起进去似的！ 她转身回了房间，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之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去京大，已经是周二的时候了，程沫羽聪明，课业什么的早就完成得差不多。 她现在要等的是毕业，不过杨集不会轻易的放过她，总时不时抓她的出勤率。 对比之下，陈念安好很多，他仗着陈家的关系，倒是想去就去。 去实验室待了两个小时，程沫羽想起音乐学院今天好像有模拟赛事。 既然纪晏礼都说了她需要帮一下徐子姗，那她正好可以去看看。 “你去哪儿？” 还没出门，杨集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他站在程沫羽身后，声音严肃。 “现在正是课题研究的关键时期，大家恨不得吃住都在实验室，程沫羽，你跟陈念安三天两头不见人，想不想毕业了？” 还拿毕业的事情跟她说事呢！ 程沫羽扭头，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导师，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记了？您早就让我自己开一个跟大家不一样的课题了，在这几年里，我研究选题的可都是您给我指定的小课题。” 至于好做的大项目的课题，她从来不参与。 她就是想参与，这杨垃圾也是三番两次的推脱，说什么这个课题已经满人了，什么学院规定不可以同门都选同样的课题方向回绝了她。 当时研一，她看到那个课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杨集铁了心不给她好过。 她打听过的，别人的选题都是跟导师有商有量之后确认的，只有她的是杨集直接指定，她根本没得选，而且听说，选这个课题方向的，几乎没有成功毕业的。 今年，她研二，按道理来说已经要发表论文了，可目前她还没有，杨集也一点儿也不着急，说起来，也是铁了心的不想让她毕业吧。 “就算不跟他们一个课题，你现在论文发表了么？课题有进展么？三天两头不在实验室……” “今天是徐子姗模拟赛，她邀请我去看，导师，您说我可以去么？” 程沫羽并不想跟他纠缠太多，她直接搬出徐子姗。 一听到是徐子姗，杨集立刻变了副表情。 “你怎么不早说？徐家的事情当然重要，你赶紧去。” 程沫羽差点儿没翻白眼，说得好像他给她机会了似的。 程沫羽扯了扯嘴角，头也不回的离开实验室。 杨集看着程沫羽的背影，也渐渐的板起脸来，要不是因为徐家最近透露出要给他们计算机学院的实验室捐钱的话，他才不会这么把徐家放眼里。 这个程沫羽那么傲，迟早把她摔进泥巴里，看她还能不能这么高高在上。 程沫羽去到音乐会堂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几乎座位都满了。 她看着乌压压的脑袋，看来是没有她的位置了。 “程同学。” 她正想着要不然直接站在二楼看看得了的时候，忽然被人叫了一声。 她回头，竟然是崔锦艺。 “你……” “我是崔锦艺，也是徐子姗的伴读，徐子姗让我带你去后台。” 崔锦艺说话语气有点硬，程沫羽的直觉是崔锦艺好像不喜欢她。 她没回答，崔锦艺就走在前面了，程沫羽跟着她往后台去。 后台是有音乐系学生会的人检查他们的演出牌的，崔锦艺抬起下巴，声音高了点。 “这是徐子姗请的人，你们也配拦着？” 程沫羽听着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这崔锦艺说这种话，是怕大家不够讨厌她么？ 音乐系的人在苏雪瑶孜孜不倦的洗脑下，本来就没几个人是对她有好印象的。 她再这样说，岂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不好意思。”程沫羽上前一步，语气温柔的冲那两个人开口。 “我来看看姗姗，你们看看方不方便让我进去？” 原本黑了脸的两个男生看到程沫羽那张好看的脸和软了一半的嗓音，瞬间又阳光起来。 “可以，可以，你进去吧。” 那两个人让开，程沫羽正要进去，却看到崔锦艺先撞开那两个男生先走。 “你……”被撞的人想跟她理论，被撞的人却跟他轻轻摇头。 “算了，徐家我们惹不起。” 程沫羽心里的不对劲又多了几分，这其实并不关徐家的事情吧？ 她冲着他们两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跟着崔锦艺往后来化妆间走。 “程程！” 一看到程沫羽，徐子姗就立刻跳着过来。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原本是想让锦艺帮你占个位置的，但是人家都先来了，我不好占着，想了下觉得可以让你来后台，等下可以在后台看我演出！” 程沫羽看了一下她的琴，她抬手，碰了一下琴弦。 “好琴。” “那可不，这可是我哥哥前几年花大价钱买的，说是一位姓陆的大师做的琴。” 姓陆…… 是奶奶斫的琴，难怪会有这么清脆的琴音，他们家做的琴，而且弹奏之间有一股淡淡的松香。 这股松香，是程沫羽爷爷奶奶斫琴时做的小记号，他们斫琴用的虽然是泡桐木，但是又觉得泡桐木的气味不那么幽远。 所以，他们斫的琴，不仅仅琴弦还有木板，都用松香熏过，弹奏间，松香会随琴音而出，十分有意境。 第65章 为了奶奶，她必出手 陆芷姮的琴名气自然很大，据程沫羽了解到的，她奶奶的琴在这些圈子里备受尊崇。 “你们知道么？徐子姗手上的琴是陆芷姮大师斫的，名字就叫青松骨，听说是她哥哥徐子迦为了她这一次的比赛花大价钱收的。” “陆芷姮的琴都拿出来了，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冲着第一名去的了。” “谁不想拿第一名啊，咱们学传统民族乐器的又不像那些钢琴小提琴还能去国外顶尖的学院学习。传统民乐的高手都在民间，无迹可寻，好容易来了一个高手做评委，还有机会成为他的学生，要是我，我脑袋不挤破不罢休。” 程沫羽坐在后台，耳边都是那些学生们的谈话，他并不懂这些的。 对于程沫羽来说，她对其他音乐不太精通，唯一会的就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古琴。 如果不是因为陆芷姮是斫琴师，她估计跟陈念安一样好不到哪儿去，可能都是五音不全的憨货。 松香伴琴音，不愧是她奶奶早年的作品。 程沫羽记得奶奶有个小册子，上面记着她斫琴的作品的日期和材料，跟产品手册一样。 青松骨，是程沫羽父亲出生那一年的作品，是奶奶希望她的孩子如青松一样，有一身傲骨。 后来因为程沫羽的父亲并不爱好音律，加上她父亲满周岁的时候生了病，奶奶就把琴卖了，换医药费。 没想到，辗转多年，她竟然能在这里看到这把琴。 “不过可惜了，陆大师都离世了，这可是一代斫琴宗师啊，至今都没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耳边，传来音乐学院的学子们的叹息，程沫羽心有唏嘘。 谁说不是呢，奶奶的手艺很好，加上爷爷对木材的理解和前期处理得很到位，所以斫出来的琴比起其他人的质量都要好。 不仅如此，背着走南闯北也不是问题，根本不会像其他的斫琴师那样，北方的琴去不了南方因为受不了天气的潮湿。 南方的琴也去不得北面，因为会干燥开裂。 “程程，我要上场了哦！” 徐子姗抱着琴从化妆间走过来，程沫羽冲着她笑了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徐子姗深呼吸一口气，她穿着旗袍，走上台冲着下面的老师微微弯腰鞠躬，而后坐下来开始弹奏。 是高山流水。 程沫羽微微惊讶，她怎么会选这个曲子？ 高山流水虽然好听且知名，但是早就有很多在这方面造诣颇深的名家演奏过，有那些人的珠玉在前，她再演奏这是曲子，如果不是特别出彩的话，几乎拿不到什么高分。 如果模拟赛的成绩都不好的话，可能正式的比赛都去不了吧。 铮…… 第一个琴音出来，众人都愣了一下。 “不愧是陆芷姮的琴，真的好好听！” “这随便弹弹都好听啊！” “陆芷姮真不愧是一代宗师！” 程沫羽的嘴角露出笑容，比起自己的琴被人夸，奶奶的琴被人夸她更开心。 她看着台下，台下昏暗，几乎看不到人脸，坐在前面的就是音乐系的教授还有被邀请来的沈蔓蔓，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程沫羽觉得沈蔓蔓好像脸色有点难看，她握着笔的手都隐隐约约的用力。 可是当程沫羽想仔细看的时候，正好有教授凑过来跟她说话，她又言笑晏晏的跟人家搭话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这人……真装！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跟纪晏礼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曲毕，其实除去琴本身的因素加分以外，徐子姗的技艺确实有待提高。 “这算什么？明明技艺指法不怎么样的，按音都是浮的，要不是因为这琴还不错，她这都没法听。” 这话说得真难听！ 程沫羽扭头，看到的正是苏雪瑶，她身后还跟着王冰桃一众跟班。 听说上一次她大手一挥，在唐所晏请之后，又收获了不少的小跟班，现在的她在音乐系里，下巴差点没翘上天。 “就是，要是拿着这样的琴还弹不出好曲子，那也不配在京大里学习了。” 苏雪瑶的小姐妹们都附和着，程沫羽缓缓回头，盯着他们几个人，这几个人说话怎么那么臭？ “看什么看？” 苏雪瑶最先看到程沫羽的，她哼了一声抬起下巴。 “我说错了吗？徐子姗就不是那块料！浪费了一把好琴！就算是有陆芷姮的琴，也好不到哪儿去！” 程沫羽脸色变了变，其实徐子姗并不水技艺不好，只是她从小身体不好，手指没有力气，所以按音滑音力道不够，就自然没有弹出流水击石的气势。 但是实在没有他们说的那个不堪。 “程沫羽，我记得你奶奶好像也是斫琴的吧？” 苏雪瑶开口，打量着程沫羽，这事还是她哥哥苏同辉说的。 “我听说，你奶奶就是陆芷姮？怎么？你从小跟你奶奶长大，你该不会听不出来这点吧？” 其他人听到苏雪瑶的话皆是一愣，没人说过程沫羽的奶奶就是陆芷姮啊！ “　不过也是，你跟着陆芷姮在山村里长大，能有什么情操？你们还不知道吧？陆芷姮虽然是一代斫琴师，但是她却是个山村老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琴有多名贵，就那床青松骨，我听说当年她五千块就卖了！” 众人又倒抽一口气，五千块？这把琴可是入选了当代十大名琴的，市场上炒到了上千万，可当年斫琴的人，竟然五千块就把琴卖了？这就是暴殄天物！ “你其实跟陆芷姮一样，不识货！” 程沫羽脸色阴冷下来，她眼眸冷了几分。 “说什么也比不了你们苏家，拖欠木材款20万十三年，苏家这样的货色自然不懂我奶奶斫琴的理念和意义，当然，你们的苏家的家教也就这种狗样了，嘴巴抽得跟下水道长蛆一样。” 程沫羽很少这样骂人的，但是事关奶奶，她忍不了一点。 苏雪瑶也没想到程沫羽言语忽然间这么犀利，她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你，你……” “你什么你？我倒是想问问，我奶奶斫琴那么好，价格也不高，是怎么被你们苏家炒作得那么高的？” 第66章 正在抢救中 苏雪瑶被说得一阵脸红，在同学们的面前，她一直自诩自己家教最好，做出一副跟世家教育一样的做派，很多人都以为苏家家教还不错，现在在这些音乐学子们的面前被程沫羽一个外行人这样呵斥，难免不面红耳赤。 “你，你血口喷人……” “你是只会这个词么？血口喷人这个词我实在担当不起，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我奶奶陆芷姮年轻的时候也是在京市进修的，据我所知，当年很多乐器工作室和大公司都找过奶奶，但是奶奶都拒绝了。当时国内的民乐环境并不好，人人都觉得只有西洋乐器才是高贵的存在，” “民乐被人一点点的遗忘放弃，奶奶为了民乐，将自己斫的琴几乎是没赚什么钱的卖出去。但是当年的苏家也正在捣鼓木头生意，当年的你们并没有确定走家具这条赛道，而是所有跟木头相关的都在做。” 程沫羽一点点的逼近苏雪瑶，脸上冷笑更甚，话语也一点点的锋利。 “那个时候，苏家有家琴行，我记得叫苏氏琴行，根据我奶奶记录，你们苏氏琴行每年问我奶奶要琴两张，每一张古琴收购价不过万，但是你们苏氏琴行呢，第一把打着我奶奶名号的古琴，就卖出了50多万。 直到在十五年前，乐器这个赛道你们打不过沈家，逐渐退出这个市场转而做家具。也是那个时候，你们得罪沈家，几乎没有木材供应商愿意给你们提供高质量的木材，是我爷爷奶奶愿意将那些将近三十年树龄的木材卖给你们，还是赊账的形式。就是不知道，我爷爷奶奶知道他们这样用心对待的人东山再起之后这样忘恩负义有没有后悔过一点点！” 苏雪瑶脸色惨白的跌坐在后台的椅子上，这些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但是确实是听起过父母隐隐约约的说起来过。 “你，你乱说！我家，我家……” “你是不是还想说我血口喷人？你要是狡辩的话，可以先上网查一查苏氏琴行，再结合我说的看看是不是在我在说谎！” “苏雪瑶，你还有你的家人见到我，就应该跪下来叫我一声恩人的，毕竟我爷爷奶奶对你们的恩情你们不曾还，如今只能对我这个后人好好的弥补弥补才是人间正道。” 苏雪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这时候徐子姗也从台上下来，评委已经对她的演奏点评好了。 “程程。” 她还不知道后台发生了什么，她抱着琴进来的时候，只觉得气氛好像不是很对。 “结束了么？结束了我们走吧。” 程沫羽不想还在这里跟苏雪瑶打口水战，这种事情翻来覆去的说也说不出什么新花样。 她转身，走向徐徐子姗，这时候坐在椅子上眼睛猩红的苏雪瑶忽然间跳起来，猛地朝程沫羽扑过去。 “程沫羽！　你去死！你诋毁我们家！我让你去死！”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快到其他人都还没从刚才程沫羽骂苏家的话中醒来，程沫羽和徐子姗就已经被苏雪瑶扑到台下。 音乐厅里一阵尖叫，下面的人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只知道舞台旁边的帘子里忽然摔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刚才在弹奏的徐子姗。 “雪瑶！你干嘛！那可是徐子姗！” 被吓得清醒的学生吓得叫出来，苏雪瑶看着自己的双手，摇摇头。 “不，不是我，不是我……” “我没推徐子姗，是她自己护着程沫羽的……” 苏雪瑶脸上害怕得掉眼泪，她真的没推徐子姗，是徐子姗自己扑过去挡着的。 台下，程沫羽起来只觉得脑袋疼得想吐，她头晕得很，很恶心，只觉得音乐厅上的灯晃得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一片雾蒙蒙的，而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心里一怔，立刻反应过来，她摸着黑，摸到一把琴，还有徐子姗的手，她的手上戴着手镯，她能认得出来。 “姗姗？” 徐子姗没回答，程沫羽心漏一拍，她摸着她的手腕去搭脉，三根手指去感受她的脉搏跳动。 “快！叫救护车！” 程沫羽叫了一声，其他的还在惊吓中的人反应过来，周围乱层一团，程沫羽察觉到他们把琴还有徐子姗都扶起来，然后是她。 她才站起来，可头还是晕得厉害，脑袋里回荡着的撕拉的声音，刺耳得她耳朵疼。 她的意识逐渐的慢慢消失，直到最后察觉到自己被人腾空抱起，再也没有知觉了…… 纪氏集团 周曲接到消息的时候，纪晏礼正在跟婕斯的人开会，周曲知道这个会议的重要性，哪怕知道程沫羽这边出了大事情，也不敢轻易进去通报。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纪晏礼从会议室出来，看到周曲一脸着急的在门口张望，他眼神微顿，随后很自然的安排人将婕斯的人送走。 “什么事？” 人走了之后，他带着周曲进办公室。 “夫人她……出事了。” “又在学校打架了？”纪晏礼喝了口水，才要坐下，周曲就急忙道。 “不是，是，是进医院了，跟徐小姐一起，被人从舞台上推下来，徐小姐已经进了抢救室还没出来，至于夫人，她……” “她怎么了？” 纪晏礼的声音骤冷，他不过是开个会的功夫，有些人可真是给他很大的惊喜！ “您还是去看看吧，不好说，现在就在江家的医院里。” 纪晏礼没等周曲说完，就率先出门，周曲也紧紧的跟着，这京大怎么回事？都暗示过他们了，程沫羽是徐家和纪家看中的人，怎么还是让她三天两头的出事？ 江家医院里，徐子迦和徐家的父母都在抢救室的外面，红灯亮了很久了，进进出出了很多医护人员，就是没人能给个准信。 徐子迦的脸色灰暗，徐夫人也在轻声的哭泣，徐父就在一边轻声的安慰着。 “子迦。” “阿礼。” 徐子迦抬头，他状态不是很好。 “你妹妹她……” “情况不是很好，在抢救，沫羽那边……”徐子迦微微一怔：“抱歉，我还没来得及问她的情况。” 第67章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纪晏礼抻着脸往他们指的方向走，徐子姗都要进抢救室了，她……会不会也受重伤了？ 病房面前，纪晏礼站在门口，他想进去，但是护士说了程沫羽现在还在救治检查，家属需要等一下。 还在救治…… “她是被人从台上推下来的，徐家妹妹帮她挡了一下，但是不知道推她的人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把他们两个人都推了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行手上拿着药过来，看他的样子好像已经在这里很久了。 “沈行？你怎么在这里？” “她出事的时候，我正巧去找我妹妹，没想到碰上了。” 沈行态度很温和，纪晏礼对沈家虽然没什么好态度，但是沈行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向来是尊重的。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里面的医生走出来，她径直走向沈行跟他开口道。 “沈先生，您女朋友的脑部碰到了地板上，受了伤，有轻微的脑震荡。病人醒了之后可能会恶心呕吐，您这边要细心照顾一下，避免她长时间的用脑，静养为主。” 女朋友？ 沈行一时间有点局促，他下意识的看向纪晏礼，像是被人抓住的小偷。 “谢谢医生，不过里面躺着的是我们家夫人。” 周曲顶着满头冷汗，这人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这沈行哪儿有他们家总裁跟程沫羽配？ 医生一愣，她看了看纪晏礼，有点不好意思解释。 “抱歉，因为是这位先生把人送过来的，所以……” 当时沈行可是抱着人进来的，这也没法让人不误会啊。 纪晏礼的眼神冰冷，医生也不好久留，她点点头随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晏礼，不好意思，可能是当时我抱着她过来，所以他们误会了。” “没事，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纪晏礼说完，先行进了病房，沈行原本是想跟着进去的，但是看到周曲站在门口冲着自己笑，他心下了然止住脚步。 “如果程小姐醒了，麻烦跟我说一声，我再来看她。” 周曲点头，他喜欢这样有眼力见的人！ “好的，等夫人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沈行点头，他走了没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周曲冲着他笑了一下，沈行也扯了一下嘴角，什么都没说。 周曲一个激灵，就是不知道他们家BOSS怎么想，听说，程沫羽是被沈行抱进来的。 据他所知，京大轮论坛里已经有人把当时的照片发出来了，里面有一张看起来他们两个人很般配的。 就是不知道他家总裁知道之后会不会醋意大发，会不会暗戳戳的阴阳怪气。 程沫羽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了，纪晏礼在病房里也守了一晚上，听到程沫羽有动静，他放下电脑走过去。 “醒了？” “纪晏礼？” 程沫羽的脑袋还在嗡嗡叫，但是没那么疼了，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不然还能是谁？沈行？” “沈行应该不会跟纪总一样喜欢在这种黑乎乎的环境下质问伤患吧？” 纪晏礼一怔，随后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你先开灯。” 纪晏礼脸色变了变，抬手按铃叫医生。 “干嘛不说话了？” “你眼睛是不是看不见了？现在是早上九点，开什么灯？” 窗外的阳光正好，高级病房里一片光亮，哪里需要开灯？ 程沫羽听闻，手指微微的蜷缩了一下，她其实早就猜到了，昏过去之前，她就已经看不到了。 现在这样说，不过是心存侥幸罢了。 纪晏礼坐在她的身边，手抓住她的。 “会治好的。” 脑震荡的话，好像也是会影响到眼睛的。 纪晏礼在程沫羽看不到的地方，抿着嘴唇，让自己安静下来。 医生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程沫羽被纪晏礼扶着，程沫羽就靠在他的胸膛，看上去比昨天跟沈行在一起还要般配。 她倒抽一口气，上前去查看程沫羽的情况。 “脑震荡之后是有过失明的情况发生，一般说来是脑部有淤血所致。” “那还能不能恢复？需要多长的时间？” 纪晏礼有点担心的看着程沫羽，之前她这双桃花眼亮晶晶的，虽然有时候气人，但是比起现在，他还是更加喜欢她那副有神的样子。 “这个不好说，有时候几天就好，有些情况……几年甚至……” 医生蹙眉，其实昨天给程沫羽做了脑部CT之后她就隐隐约约的有预感了。 但是当时的她也是有点侥幸心理在，也不想让纪晏礼这位财神爷那么早的担心，所以就没说。 没想到…… “这种情况，还是先静养，等其他的症状过了之后再看看怎么治疗，我这边会请中医会诊，说不定针灸能有些效果。” 医生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程沫羽和纪晏礼也不好说什么，医生走了之后病房安静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沫羽一声苦笑。 “好啦，纪总，我变成瞎子了。” 纪晏礼喉结滚动，他沉默了一会儿，倒水喂她。 “一百个瞎子纪家也养得起。” “纪总真不会说话，你这时候不应该抱抱我然后像偶像剧男主那样安慰我说，你别怕，不论是上天入地我都要把你治好，治不好就让他们给你陪葬！” 程沫羽的语气轻松，纪晏礼嘴角抽搐，他白担心她了。 他将她靠在床上，嗓音冷冽。 “你不会死，不需要人陪葬。” 程沫羽扯了扯嘴角，都这时候了，这位财神爷还是那么淡定，果然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姗姗怎么样了？” 程沫羽忽然间想到徐子姗，徐子姗当时的脉象很不好，她有点担心。 “昨天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没什么大问题。” 徐子姗的情况徐家人一直都清楚，而且也是江家这边一直给她治病的，说是昨天送来得及时，所以问题没那么大。 如果反应的速度慢一点的话…… 徐子姗恐怕就没了。 程沫羽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昨天晕过去之前，她撑着最后的意识跟抱着她的人说了一定要来江家医院。 “对了，昨天好像是有个人送我来的……我好像认识，应该也是你们这圈子里的，你知道是谁么？我找机会得谢谢人家。” 第68章 纪总帮我 呵…… 纪晏礼态度冷下来，他强势的把人放在床上，盖上薄被。 “不知道，听医生的，多睡觉。” 程沫羽嘴角扯了扯，不知道就不知道，用得着这么凶么？ 程沫羽确实晕，她现在看不到也懒得折腾，躺着也就睡了。 纪晏礼看了一眼她，帮她拉了一下被子之后走出病房，外面是小客厅，客厅里徐子迦还有周曲都在。 “她怎么样了？她真的看不到了？” 徐子迦刚才已经问了医生，如果程沫羽真的看不到的话…… “还没确定，等她休养好了再说。” 纪晏礼坐下来，他眼圈下有一点点乌青，徐子迦看着他的模样，默默地递了冰咖啡给他。 “你没睡？” 纪晏礼不说话，他盯着徐子迦手里的咖啡，眉眼带着几分嫌弃。 “不用。” “拿着吧，长得不好看了就不讨小姑娘喜欢了。” 徐子迦跟他一起长大，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一看就是为了程沫羽的事情没怎么睡着。 听到他这话，纪晏礼抬头，那眼神分明是有点想杀人的意思。 “不用这样看我，拿着吧。” 徐子迦看着他的模样，默默地递了冰咖啡给他。 “你没睡？” 纪晏礼不说话，他盯着徐子迦手里的咖啡，眉眼带着几分嫌弃。 “不用。” “拿着吧，长得不好看了就不讨小姑娘喜欢了。” 徐子迦跟他一起长大，早就知道他的脾气，一看就是为了程沫羽的事情没怎么睡着。　纪晏礼接过冰咖啡，他用另一个冰杯冰了一下下眼圈，过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觉得眼睛没那么酸涩了。 “我让人找了一下后台那一块的监控，那是监控死角，没有录上。” 监控死角？那还真巧，没出事的话预计就不是什么监控死角了吧？ “不是说在场的人都能证明是苏雪瑶推的么？” 徐子迦叹了一口气，他坐下来，眼神有点微微的失落。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恨不得将那个女生送进监狱里，但是京大校董找来了，说是这件事其实就是女孩子之间的打闹，而且说是苏雪瑶其实没那么大的力气把人推台下的。事情发生的地点距离他们掉下台的下方大概是3米。” 纪晏礼微微沉眸，徐子迦没说错，三米远的距离，这说不好听的都小半个舞台了，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他们也测试过了，如果要这样的力气推人下去，至少是两个人在后面推，这样才能到舞台旁边的坡度处，才满足滚下去的条件。” 也正是因为这点，他们就算是想把人送进去，也要有充足的理由，但是当时后台的人都是苏雪瑶的跟班，平时跟着为非作歹的多了，不知道有多少把柄在苏家的手里。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哪里敢出来指认苏雪瑶？ “还有就是……苏家虽然不及我们，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在面子上做得太难看。主要还是我们现在的证据……不足以踩死苏雪瑶。” 徐子迦也算是累了一整天了，他现在有点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原来他们都觉得家世摆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对他们怎么样的。 现在后知后觉，其实大家都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 “就算不能判罪，也要让苏家大出血吧，苏小姐　的话……关几天也是可以的。” 周曲笑了起来，微微低头，他跟在纪晏礼身边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纪晏礼想要的是什么。 “那还不去做？” 周曲什么时候这样束手束脚了？这种小事也要来跟他汇报。 “好，我这就去。” 周曲微微颔首，而后出了病房。 病房里有陷入了安静中，徐子迦和纪晏礼都有些疲态，两个人很同频的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江家的医院已经顶尖了，如果沫羽真的不好……” “现在谁都没有办法下结论，她不一定有事。” 徐子迦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他知道，纪晏礼就是这样。 如果很在意某个人，某件事情，他总会一遍遍的用乐观心态安慰自己。 有时候说出来，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心理暗示自己。 “好，那我们再看看。” “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据我调查，听说苏雪瑶之所以动手，是因为他们在吵架。” 纪晏礼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不好奇她们吵架什么了么？” 徐子迦睁开眼，眼神有点点好笑的看着他。 “说。”纪晏礼没有睁开眼，只是躺在沙发上继续假寐。 “听说是因为苏雪瑶在贬低沫羽的奶奶，你知道沫羽的奶奶是谁么？” 纪晏礼不耐烦的睁眼，踢了一脚徐子迦：“要说就说，别打哑谜！” 徐子迦叹了一口气，对他这样早就习惯了。 “她奶奶就是很有名的斫琴师，陆芷姮。” 陆芷姮？ 纪晏礼坐起来，程沫羽的奶奶怎么会是陆芷姮呢？ 他明明已经让周曲查过她的资料，资料上面并没有关于这一部分的显示。 “看你这样子之前是调查过她，没查到这部分的资料？” “资料上没显示。”纪晏礼脸色有点难看，他还是头一次查，一个人查那么多次，查不到真实资料的。 程沫羽啊程沫羽，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倒不奇怪，陆芷姮的真名不叫这个，陆芷姮本名叫陆枝兴，如果不是苏雪瑶说出来，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墨鱼的奶奶就是陆芷姮，而陆芷姮就是陆枝兴。” 那这样说来就对上了。 周曲给他的那份资料里称沫羽的奶奶名字确实就叫陆枝兴。 “你爷爷那么喜欢陆老师的琴，要是他知道你这无意中给他带回去的孙媳妇，就是她的孙女应该会很开心吧？” 开不开心的纪晏礼也不想管他，现在只想知道程沫羽的身份到底还有多少是瞒着他的。 程沫羽明明知道老爷子那么喜欢陆芷姮的琴，可她却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过关于陆芷姮的任何的一句话。 也难怪…… 那天在藏书阁，她要偷偷摸摸的借他的手把那张照片带出来…… 第69章 为了徐子迦 当初，程沫羽故意在安保部的人面前跟他亲昵，他一开始也以为是程沫羽玩心重。 而后，察觉到自己的口袋有细微的动静，虽然很轻，若有若无的，但是他还是察觉出来了。 他已经偷偷看过那张照片，只是很平平无奇的一张全家福。 这张照片，他也看到过，小时候，他问过老爷子，这照片上的人是谁。 老爷子只说，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他知音一家，因为一些事，他们很久很久没有见面。 只是，他没有想到，程沫羽竟然是陆芷姮的孙女。 有些缘分……看来是冥冥之中就注定了的。 徐子迦看他不说话，心里也大概想到了几分，他抬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我妹妹是没有什么大事，医生说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我们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他想了想，又道：“至于你喜欢的人，你好好照顾吧。” 纪晏礼抬眸，看了他一眼，不满道。 “谁说我喜欢她……”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徐子迦挑眉，纪晏礼被他咽了一下，只能瞪他。 徐子迦心情好极了，他还从来没从纪晏礼嘴里落过什么好，看他这副不爽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样子，还挺爽的。 他站起来，在纪晏礼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下出了病房。 “我先走了，等我睡饱了再来看看你们。” 纪晏礼没回话，只是拿了抱枕冲着他丢过去，徐子迦早就有防备，立刻把门关上，自己躲了一个干净。 纪晏礼捏了一下眉心，他站起来进程沫羽的病房。 程沫羽侧身，抱着被子睡得正香，他坐在病床上，抬手帮她扯了一下被子。 她真是没心没肺，眼睛都看不到了，还呼呼大睡。 也好，他正好可以睡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再想想接下来的事情要怎么做。 在看守所里，苏雪瑶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我不是，我就推了她一下，她，她们不可能摔出去的。” 徐子迦和程沫羽被送进医院后，她也吓得立刻回家找苏夫人，可苏夫人哪儿护得了她？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将她带走，苏夫人是想护着她的，可是被她爸爸生生推了出来，说是她闯了祸，她就应该自己去负责。 还说什么徐家要杀要剐，他们苏家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也绝对不会包庇自己的女儿。 苏雪瑶一想到这些，就哭了出来，明明在她的印象里，父亲也是很疼她的。 小时候，她感冒发烧，她爸爸都陪在她的身边，她嫌弃吃药苦，爸爸也会很有耐心的安慰。 可是为什么现在就变成这样？ 她在里面哭了好一会儿，没一会儿，有人过来了。 “是不是我妈来接我回去了！” 她听到动静，猛地跳下来，差点没摔到自己。 进来的只是工作人员，他开了门，把人叫出来。 “有人来看你了。” 只是看她…… 不是来接她的…… 苏雪瑶的眼泪又一下子流出来，她走向探访室，打开门，里面坐着的竟然是沈蔓蔓。 “蔓蔓师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苏雪瑶震惊极了，沈蔓蔓在他们心里跟徐子姗一样，那可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这种地方，她爸爸都不愿意来，她怎么会愿意来？ “来看看你，也是想问问看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蔓蔓脸上挂着得体又亲和力的笑容，苏雪瑶的情绪好了一些。 她坐下来，看着沈蔓蔓，因为紧张两只手纠结在一块。 “蔓蔓师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离舞台边缘那么远，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把他们都推下台去？” “我承认我是推了她，但是我只是轻轻的推了推，绝对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后果。”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苏雪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拼命的想对沈蔓蔓将自己的冤屈说出来，好让沈蔓蔓在徐家人面前帮她说一两句话。 “没事的，如果你真的是冤枉的话，徐家人不会为难你的，再说了，我已经问过，你这事只能算是意外。” 说完，沈蔓蔓抬头还是这里一周。 “就算你暂时被关在这里，也只是被关个几天，你不用担心，我也问过音乐赛主办方，他们说了你的名字还在的，到时候你还是得好好准备准备去参加比赛。” “可是程沫羽她不会放过我的！她一定恨不得我这辈子都关在这里！我说了她奶奶的琴，她一定，一定会……” “程同学那边……你也放心，我会替你好好说一说，不过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不过，你们家肯定是要出点钱了却这件事情的。” 沈蔓蔓也立刻打断她，她笑着安慰道。 “谢谢蔓蔓师姐，谢谢蔓蔓师姐……” 从看守所出来，沈蔓蔓捏了捏眉心，她上车。 车的旁边的座位上坐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崔锦艺。 “沈小姐……” “放心吧，苏雪瑶不知道你推了她。” 崔锦艺松了一口气，她轻轻靠在椅背上。 “程沫羽的运气太好了点，也不知道徐子姗是着了什么魔非要跑出去给她挡。” 否则，现在的程沫羽何止受这点伤！ 沈蔓蔓眼眸沉了一下，染上一丝丝的阴狠。 “你做事也太不当心，我是让你时不时给程沫羽找点麻烦，但我也没让你牵扯那么多人。” 崔锦艺咬唇，她低头不敢说话。 “还是说你对她……不止是受我所托，还有……讨厌？” 沈蔓蔓打量她，她知道崔锦艺不是个安分的，所以前段时间她有意无意的给她暗示，让她帮忙在学校里给程沫羽找点苦头吃吃。 崔锦艺倒是爽快，一听说是程沫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我就是讨厌她。” 崔锦艺差点没把嘴唇咬破，眼睛里那浓浓的恨意却止不住。 “呵……” 沈蔓蔓嗤笑，她心下了然。 “是为了徐子迦？” 崔锦艺脸色一边，说话也慌张起来。 “没有，没有的事情！你不用随意牵扯别人进来。” 沈蔓蔓嘲讽的哼道：“看来真是为了徐子迦了，你喜欢他。” 第70章 找一个人 崔锦艺不敢说话，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了，可没想到还是被沈蔓蔓看出来。 “我记得你好像是初中的时候开始跟在姗姗身边，做她的伴读。” “换做是我，成天跟在徐家人面前，徐子迦又是那么个优秀的人会喜欢上他，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关程沫羽什么事情？” 沈蔓蔓脸上挂着一丝丝嘲讽，崔锦艺这个人着实不够聪明。 像她这样的人虽然身世上可能够不上徐家，可如果她往正道上去努力，按照徐家的风格，要是徐子迦真的喜欢她的话，也不一定不让她进门。 呵，说来也真是的，要是换做从前，崔锦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思？ 还不是因为看到纪家取了个程家的，估摸着心里也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说到底这门第之间的规矩就是不能破，否则一个两个的都跟崔锦艺这样，岂不是乱套？ “我就是看不惯她，凭什么她一出现大家都把目光放在她身上？” 崔锦艺目光狠毒，也不说徐子迦和徐家人对程沫羽的态度了，就连徐子姗也这样。 平常时她们两个那么要好，可是程沫羽一出现就把她的位置给顶替掉。 现在，徐子姗除了上课以外跟她在一块，其他的时候几乎都让崔锦艺歇着。 她在徐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伴读，什么时候那么边缘化过？ 而且徐子姗明知道她对她哥哥的喜欢，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要把徐子迦介绍给程沫羽的话来。 凭什么！ 这都凭什么！ “你不想说也就算了，但愿你把现场打扫的干净点，可别让时间的人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沈蔓蔓的目标只是纪家女主人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她也懒得管。 程沫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病房外的客厅好像有说话的声音。 她爬起来，侧耳听着外边的人说话。 “我姐还没醒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我给她打电话他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她该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是陈念安，倒是忘了跟纪晏礼说了，要替她跟陈念安报一声平安，否则这小子肯定不安分。 “纪总出去了，纪总出去之前已经说过，不许任何人探望，所以……” 是周曲的声音，周曲在外面。 “我不管！我今天一定要看到我姐！” 程沫羽有点头疼，这臭小子几岁了？怎么还那么幼稚？ “可是陈小公子，我这……” “周曲，你让他进来吧。” 程沫羽也不想为难打工人，可也由不得陈念安在外边一直闹。 陈念安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恨不得长出尾巴来晃。 周曲无奈，只好开门放他进去。 可能是看不到的缘故，程沫羽对声音的敏感程度高了不少。 她听到陈念安跑进来的脚步声，随后她整个人被陈念安熊抱在怀里。 “呜呜呜呜，师姐，幸亏你没事，否则我现在一定杀去苏家！” 他像是大狗狗一样，趴在程沫羽的肩头蹭了蹭，程沫羽咬牙切齿，抬手揍他。 “都几岁了！还给我搞这副模样！” 陈念安撇撇嘴，他不就是有点夸张了嘛……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程沫羽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却吓得陈念安大叫一声。 他像是被吓到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你来真的？” “不然我跟你开玩笑？”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随后，陈念安又哇的一声鬼哭狼嚎起来。 “我命苦的姐姐！你怎么就看不见了！你……” “闭嘴。”程沫羽要是现在能看得见，一定要把他摁在地上暴揍一顿。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这表演欲望怎么还那么强？ “噢，那我现在能做什么？” 陈念安收声，坐在程沫羽的身边乖巧不少。 程沫羽想了想，她招招手，示意陈念安离自己近一些。 她低声耳语：“去找玄郅，他应该有办法。” 一听到玄郅，陈念安脸色有点怪异，他支吾着问。 “真的要找他？他有那么厉害吗？他就是个死疯子……还会踹我屁股。” 也不怪陈念安怕他，小时候他们的这位表舅就有点疯癫，陈念安又是响水村的皮猴子。 那表舅就喜欢跟这种皮猴子过不去，仗着自己大几岁，看到陈念安这种死性子的人就一脚踹过去。 久而久之整个村子里边的皮猴子谁都不服，就怕这位疯疯癫癫的表舅。 “他不是真的疯癫，你现在去跟他好好说，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就说，是我快死了，让他来看看。” 陈念安抿了抿唇，他的姐……真狠，咒自己也不心软。 陈念安又跟她说了会儿话，直到听说沈家兄妹来找程沫羽，才打算要走。 沈行跟沈蔓蔓来，纪家的人不知道，周曲也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我听说是沈行把你抱到医院来的，你是不是偷偷又在外边惹了什么桃花债？” 陈念安的一句话，让程沫羽终于想起来昏迷过去之前的那声音。 还真是沈行，难怪她觉得熟悉。 “你跟周曲说让他们进来吧。” 是要好好谢谢人家的，要不是沈行，也不知道徐子姗能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陈念安出去，跟周曲说了之后让那两个人进来。 沈行看着坐在床上的程沫羽，这跟他第一次见她，第二次见她都很不一样。 第一次见她，她是盛装出席，第二次，她倒在台下。 第三次，也就是现在，她只穿了医院的病号服，脸色有点点白，但盛在清水出芙蓉，还是很好看。 “哥。”沈蔓蔓察觉身边的人不对劲，轻轻叫了一声。 “这就是程沫羽，听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你们好。”程沫羽微微点头，她身处黑暗，也不知道哪边才是门，只能循着沈蔓蔓说话的方向跟他们打招呼。 “橙子的眼睛暂时性失明了，看不到你们。” 陈念安怕圈子里的人欺负程沫羽，索性又坐下来了。 第71章 纪总要帮我洗澡的 沈蔓蔓一惊，程沫羽……真的看不见了！ “这……”沈行也一阵惊呼：“怎么会这样！” “舞台也不是很高啊，我当时也在现场，那舞台最多一米高，怎么会摔得那么严重？” 沈行不敢置信他盯着程沫羽的那双桃花眼，使劲的看。 之前那么有灵气的一双眼睛，现在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看的可真是心酸。 他的心隐隐约约的揪着疼起来，这女孩子未免太可惜了。 “要不然我帮你联系一下我认识的医生，让他们帮你看看？” 沈行那么热情让沈蔓蔓忍不住的侧目看他，她这个哥哥向来对圈子里的人都是淡淡的，甚至什么聚会都推托着不愿意见人。 怎么对程沫羽，就那么热情了？ 今天下午不仅话里话外的叫她一起陪同来看程沫羽，现在竟然还想着给她找医生。 “不要紧，医生只是说是短暂性的失明。说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程沫羽也不想让沈蔓蔓自己的真实情况，也就轻飘飘的说了几句。 “那就好。”沈行松了口气：“我听说姗姗手术很成功，说是休养一周也差不多能出院，不知道她能不能赶得上音乐比赛。” 是啊，程沫羽也在苦恼，本来徐子姗就没什么力气，所以在弹摁音和滑音的时候总是有点欠缺。 现在在动手术伤了根本的元气，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场呢。 “说的也是，不过好在她那一把琴没什么大问题否则，真的可惜了……” 沈蔓蔓也装模作样的感慨，程沫羽听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 虽然琴很难得，可是跟徐子姗的身体比起来肯定是徐子姗比较重要。 她装作犯困的打了一下哈欠，不想再应付沈蔓蔓。 陈念安也很有眼力见，他立刻开口问：“橙子你是不是困了？要不要先歇一歇？医生说了你得静养，不可以说那么多话的。” 言外之意，就是让这兄妹赶紧走了。 “噢，是，忘记了你现在不方便跟你说了好多话，真不好意思，妹妹我们先走吧。” 沈行也反应过来，沈蔓蔓原本还想借机等到纪晏礼过来，但陈念安都下逐客令了，也不得不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陈念安这才离开。 到了晚上，纪晏礼回来，他看到程沫羽靠在床边发呆，眼睛还是一汪平静的湖水一样，一点儿波澜也没有。 他今天特意找了几个信得过的医生去问，医生都说这是脑震荡引起的，能不能好还是得看看后面的情况。 “怎么坐起来了？” “不然我天天躺着吗？会长褥疮的！” 程沫羽听到他的声音，脸上也带着些笑容，她摸着床，朝着纪晏礼的方向挪动，纪晏礼三两步的走上去，坐在她的旁边。 “既然医生都说我这是因为脑震荡引起的，也不需要再观察了，我能不能回家？” 成天在医院里也是无聊，而且时不时的还有些人来看她，这哪里能静养了？ “你想回家？回澜园还是……” “纪家老宅。” “嗯？”回祖宅？纪晏礼打量她，她这是要做什么？ “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瞒肯定是瞒不住啦，但是如果纪总配合我在你们老宅上演一场贫贱不移的戏码，我想有心人也不敢来害我了吧？” 她虽然看不到，可还是像往常那样眨眨眼睛，那灵动的模样，让纪晏礼有点恍惚她是不是能看到了。 “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也不关心一下你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吗？” 程沫羽一听，立刻笑起来，她大字躺在床上一副摆烂的神色。 “我就算是操碎了心又能怎么样？我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在这哭，我的眼睛就能好起来吗？” 反正眼睛看不见，已经是存在的客观事实了，她再哭再闹也换不回来什么。 还不如先保存精力，冷静下来，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纪晏礼心中一动，程沫羽，果然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抬手，把人从床上捞起来。 “你干嘛！趁我看不到占我便宜？” 程沫羽被他抱在怀里，她撞上那胸膛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叫了出来。 “现在就回去。” “……” 程沫羽有点无语，她虽然第一眼回去但也用不着那么着急吧？ 不过反正要辛苦的人也不是她，她懒得多说。 纪晏礼早就想带她回去了，免得总有人要来打扰她。 听周曲说今天陈念安来了，沈行和沈蔓蔓也来了。 病房里，还有沈行送的花，是橘粉色的玫瑰。 呵…… 谁家好人来看病人送橘粉色的玫瑰？看来，这沈行，是有点意思了。 回了老宅，至少有安保部的人把关，老爷子也能从旁照顾着，他也能全心全力跟进最近的项目。 程沫羽又闻到了老宅这座院子里独有的木头香气，她被纪晏礼放在床上，楼下，是魏叔在招呼着医护人员安排这的那的。 “我白天不在的时候，会有医生过来，爷爷知道你眼睛的事情，等会儿会来看看你。” 老爷子这么晚不睡还要来看她？ 程沫羽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蹙眉，撅嘴。 “我想洗澡，我不想穿这消毒水味道的病号服了。” 洗澡？ 开什么玩笑？ 纪晏礼低头看她，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 “你眼睛看不见，要怎么洗？” 程沫羽挑眉，顺手抓住他的手。 “纪总也说了，我的眼睛看不见，那当然是纪总帮我了。” 她说得一本正经，让纪晏礼眉头紧锁，语气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我，帮你洗？” “怎么？纪总，害羞啊，咱俩谁跟谁啊，又不是没见过没摸过，再说了，纪总不亲自帮我，怎么显得我们两个感情坚若磐石？” 程沫羽看上去不像在说笑，纪晏礼被她这话气笑了，他一只手把人又从床上捞起来。 “好，我帮你洗。” 他语气过于危险，程沫羽知道自己玩得有点过了，立刻又软着嗓子道。 “纪总说笑了，纪总帮我放洗澡水就行，我要求很简单的。” 早知道她是在嘴巴上不饶人，纪晏礼又哪里轻易放过她？ “那怎么行？” “啊？” “我不亲自帮你，怎么显得我们夫妻感情好？” 第72章 不要随意招惹男人 程沫羽有点慌张地推开他，纪晏礼低头，嘴角忍不住地翘起来。 没想到也有她受不了的一天，一直以来，可都是她撩拨他，嘴里都是些不正经的话来捉弄他的。 “纪总这样说话可一点都不像你，我看你才是那个被伤到脑袋的人吧！” 反应过来后的程沫羽咬了咬嘴唇，又装作一副正经的样子抬头，虽然她的眼睛看不到，可神色却十分的傲娇。 纪晏礼想，若是她此时此刻看得到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一定神气十足，说不定还瞪得圆鼓鼓地看着他。 “我这不是体恤你眼睛看不到，所以好心帮你的吗？” “好啊。”程沫羽哼了声，她索性仰着下巴，摸索着去找纪晏礼的手，随后拉着他的手放在病号服的衣领。 纪晏礼的指尖触碰到她细腻的肌肤，指尖传来的柔软让他一愣。 他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手被她放在的地方后，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耳根忽而粉红起来。 “既然纪总那么好心帮我，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你先帮我解开衣服吧！” 纪晏礼抽回手，有点羞怒地将人囫囵个抱起来塞进浴室里。 “安分点。” 程沫羽听到他压抑的嗓音，心情大好，只可惜她现在看不到。 否则，她敢打赌，纪晏礼现在一定很不知所措！ 把人放到一边后，纪晏礼给她放水，随后把浴巾放在一边。 他抓住她的手，摸着浴缸。 “这里是放水的地方，这里，放了浴巾，旁边没有遮挡物，你好了后把浴巾裹好，我进来带你出去。” 程沫羽撇撇嘴，嘴巴比脑子又快了点。 “噢，纪总不和我一起啊。” 呼…… 砰！ 回答她的，是纪晏礼压制情绪的深呼吸，还有浴室关门的声音。 无趣，真无趣！ 程沫羽叹气，她早就对浴室很熟悉，哪怕在黑暗中，她大概也能摸清楚方向。 刚才，纪晏礼又握着她的手演示了一遍，自然更加没问题。 纪晏礼放的水水温刚刚，程沫羽脱了衣服后整个身体沉浸在里面。 一瞬间，身上的酸痛感被温热的水包裹着，毛孔张开，将身上的酸楚全部释放出去。 真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等身上没那么累了，程沫羽开始给自己把脉。 脉象很平稳，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她脑袋里边的瘀血化开后眼睛就能看到了。 不过，她的医术并没有好到能够将自己的眼睛治好。 所以她才叫陈念安把玄郅叫回来，希望她这个疯疯癫癫的表舅，能够帮她一回吧。 “纪晏礼！” 浴室里传来声音，纪晏礼知道是程沫羽好了，他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浴室的门。 “好了？” “不好你也可以进来，反正我不介意。” 纪晏礼闭了闭眼睛，他咬牙切齿地开口。 “程沫羽。” “嗯？” “你最好不要随意这样招惹男人。” 程沫羽轻笑，她才不信纪晏礼那么没有绅士风度。 “说得也是，我总不能拿你的钱嫖你吧？我自己可没钱给你……” 程沫羽话没说话完，纪晏礼就哗啦一声把门拉开，将人抱了出来。 “你正经些。” 没个正形。 要是被下面的人听到了，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她呢。 “我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我现在眼睛看不见，我安静下来我难过。” 纪晏礼低头看坐在床上的程沫羽，说得也是，她现在看不见，无聊自然想找事做。 “真难过？” “假的，你可以抱我去露台吗？我想上去听会儿小说。” 纪晏礼到底是心软，他嗯了一声，把人送上露台，又听程沫羽的吩咐，十分有耐心地将她囤的零食饮料摆在她面前。 做好这一切后，某人大爷似地摆摆手打发他。 “好了你下去吧，你在这里我不自在。” 纪晏礼嘴角抽搐，她用他还真是顺手，也行，知道她安分些，他都可以。 程沫羽确实是想在露台待一会儿的，她睡得脑袋疼，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想在这里听书，吃吃零食，吹一下晚风。 而且，如果她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她赌那位冷面纪总一定会抱她回去。 果不其然，程沫羽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柔软的床上。 她蹙眉，手在旁边摸了摸，瞬间僵硬。 救命！ 纪晏礼怎么还在！ 她，她手好像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了…… 程沫羽听到旁边的倒抽一口气，紧接着，是他寒意逼人的声音出来。 “程沫羽！” 纪晏礼咬牙切齿，一大早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程沫羽心虚地收回手，另一只手打了一下。 “我这一次真的不是故意的……纪总，您信我。” 她这不是睡醒了还没完全清醒，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那么顺手摸了一下，谁知道会摸到什么啊。 “起来。” “好。”做错事的人十分麻溜爬起来。 “纪总，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再次好态度地鞠躬，纪晏礼看着对着床尾鞠躬的程沫羽，心里火气下去了一半。 他握着人的肩膀，把她转过来。 “朝哪儿认错呢？” 程沫羽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 “抱歉，抱歉。” “罢了。”纪晏礼捏了捏眉心，他昨晚睡得不错，也着实是看在她眼睛实在不好的份上，也没跟她计较。 “起来洗漱吧，爷爷昨晚说今天一起吃早饭。” 老爷子昨天晚上来看过程沫羽，不过程沫羽睡着了，老爷子也就没多打扰，只是让纪晏礼把人照顾好。 老爷子已经知道程沫羽是陆芷姮的孙女了，昨天晚上过来的时候，纪晏礼看到他看着程沫羽的脸，好久好久，才叹了一口气。 虽然老爷子什么都没说，但纪晏礼知道，今天，程沫羽能听到她想听的那段故事。 “多谢纪总大人大量。” 程沫羽松了一口气，她的掌心还有点微微发烫，可能是在为刚刚碰到的东西而感到羞愧吧。 纪晏礼带她进浴室，挤好牙膏后，他把牙刷递给她。 “今天医生回来复诊，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不要瞒着。” 他侧头，看正在乖乖张嘴刷牙的程沫羽，忽然觉得她都还没有出学校，还没有经历社会的险恶，他就让她面对纪家的这些人，确实有些变态了。 第73章 往事不可追 洗漱完后，纪晏礼把人带到老爷子院子里，老爷子一早就让人做了程沫羽平时喜欢的早餐，还没坐下来，程沫羽就闻到了排骨莲藕汤的鲜味。 “爷爷，是莲藕排骨汤么？” 老爷子颤巍巍地起来，他看着面前的程沫羽，难怪，他第一次见到程沫羽就觉得她不错，难怪他会那么喜欢程沫羽，原来是因为故人之后。 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不就跟她奶奶一模一样么？ “是，是莲藕排骨汤，还有海鲜粥，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 汤和粥都是尽量的清淡的，也是因为念及她一大早不愿意吃油腻的东西，加上她还有伤，所以老爷子特意叮嘱了的。 程沫羽坐下来，她冲着老爷子说话的方向笑了笑。 “谢谢爷爷。” “程程，你奶奶真的是陆芷姮？” 她才坐下来，老爷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嗯，是，不过奶奶生前就很低调，我走的路也不是艺术的路，所以……” 她顿了顿，也是不想再打扰奶奶的安宁，她也不愿意消费奶奶，所以在外面的时候，她几乎没透露过半分。 “对，对，芷姮的性子就是这样，说起来，我跟她也算是知己了，她的琴我最爱，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她的琴更精妙了。” 老爷子喃喃自语，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叹了一口。 “只是可惜她……” 程沫羽抿唇，纪晏礼把勺子塞进她的手里。 “程程看不到，你给她勺子干什么？” 老爷子一看到，立刻虎着脸问道。 “她都这样了，你纪公子动动手喂一下她有那么难？这手，可真金贵呢！” 老爷子挖苦纪晏礼，纪晏礼端起碗。 “不敢金贵。” 怕是从今以后，在老爷子眼里，谁都没有程沫羽金贵。 “程程，你爷爷和你奶奶走的时候……他们……” “他们走得很安详，他们这辈子过得清苦。说不定……这对他们来说是种解脱吧。” 白发人送黑发人，要不是因为有程沫羽在，怕是他们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在程沫羽的印象中，他们一家人为数不多的在一起的时光里，爷爷奶奶是格外开心的。 后来…… 程沫羽低头，情绪有点点上头。 “也好，也好，尤其是你奶奶……她这回是真的自由了。” 老爷子语气有点失落，又有点让人听不出来的情绪，程沫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说起来……她好像才是那个被安慰的人吧。 “爷爷，我爷爷奶奶跟您……是怎么认识的？” 她心里一直有个疑影，明明爷爷奶奶只要愿意，又有纪老爷子帮忙，他们完全可以脱离响水村，完全不用过苦日子。 “唉，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老爷子兴致缺缺，他摆摆手，而后又道。 “程程，你只要过得好，其他的，都不用去追究。” 不用去追究…… 所以说，这里面还是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程沫羽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没点头答应，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纪晏礼喂她的汤。 吃完了早餐，老爷子让纪晏礼带她出去散步，说是让她散散心。 程沫羽心里想着事，手搭在纪晏礼的手臂上后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有心事？” “啊？什么西红柿？” 程沫羽愣了一下，纪晏礼沉默了会儿：“你伤的是眼睛吧？” 耳朵……没跟着坏吧？ 程沫羽立刻反应过来，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她表现得那么明显么？ “纪总又伤我的心。” 她语气平淡，像刚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为了你爷爷奶奶？”纪晏礼自动忽略掉她的话，打直球问。 “我……” “程沫羽，在我面前，你不用说谎。” 纪晏礼的手微微握紧她的：“我既然默许你带出那张全家福，便是默许你去查。” 虽然说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程沫羽为什么要拿出那张全家福。 现在看来，好像都对上了。 “爷爷那边……” 程沫羽有点犹豫，她是怕她被发现，纪老爷子会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爷爷不让你查，只是老人家觉得那是为你好，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知道以前的事情，你放手去查就是。” “藏书阁，你想去就去。” 他也想知道从前程沫羽一家跟纪家到底有什么渊源。 程沫羽微微一怔，他怎么这么好说话？ “纪总是不是觉得我瞎了再可怜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说话？” “可怜？”纪晏礼失笑：“我不会可怜人，我只对有用的人好说话。” 得了，说到底她还是工具人呗。 逛了一圈，魏叔找到他们，说是有人在纪宅外面嚷嚷要见程沫羽。 “是位先生，看上去有点不太……非同寻常，也没有预约。” 魏叔有点为难，本来是要找程沫羽的话。他们是不该拦着的。 但是安保部门的人看到他确实不太正常，还有点神神叨叨的，也不是很好拿主意。 “男的？” 纪晏礼视线落在程沫羽上：“有谁知道我们的关系么？” 魏叔不认识，那就不是圈子里的人，不是圈子里的人，应该不会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 除非，是陈念安。 但魏叔是认识陈念安的。 “是不是一个个子大概一米八，头发比较长，狼尾发型，手上戴着朱砂的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程沫羽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玄郅，可能是陈念安把她的事情告诉他了，他正好有兴趣就自己过来了吧。 “是，但是没说名字，说什么他名字不告诉没缘分的人。” 程沫羽嘴角抽搐，她这表舅，还是一如既往地疯。 “让他进来吧，他是我的表舅，我妈妈的小表弟。他父母离婚后，他爸爸不管他，他妈妈又有新家庭要顾着，是我妈带他长大的，是有点神神叨叨的。” 这…… 魏叔看了一眼纪晏礼，纪晏礼微微颔首。 “直接把他带到这边来，不用惊动老爷子。” “好，我这就去。” 第74章 该担心的人是他 “小橙子！怎么瞎了也不出来迎接你舅舅？几年不见就嫁人了，女大不中留咯……” 还没见到人，声音就顺着风从院子外钻进来，纪晏礼不由的敛眉，在看向那声音来源时都不由的多了一丝丝的冷漠。 纪家家规比较严，很少有人在纪家的地盘里高声言语的，玄郅的声音乍然传来，多少都是有点突兀。 他倒是没说什么　，倒是玄郅一进来看到他，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妙啊！妙啊！这小橙子上哪儿拐来的人，长得真好看，跟玉面财神一样。” 玄郅说着，围着他转了一圈，魏叔伸手，正要阻拦着，可看着纪晏礼也没说话，他也就默默的把手放下来了。 “你别乱转！” 真的是，都几年没见了，怎么还是那个样子？ “怎么？你嫌弃我了？”玄郅挑眉，而后装作要走：“既然这样，那我走了哈？” 程沫羽虽然看不到，但是却能精准的一手抓住他的衣服，他还是喜欢穿棉麻材质的衣服，跟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你要是走了，我就跟我妈说让她半夜三更去看看你。” 玄郅嘴角抽搐，抬手敲了一下她的眉心：“几年不见，还是那么没良心。” 纪晏礼瞧着他下手，心跟着突突跳了两下。 程沫羽这还脑震荡呢，也不怕敲得她更严重么？ “没事，你放心吧，祸害遗千年，我们家程程啊，难杀得很。” 大概是看出来纪晏礼担心程沫羽的缘故，玄郅十分难得的给纪晏礼解释。 “你不要那么多话，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程沫羽忽然有点后悔，玄郅这人……多少是有点离谱的，又不知道把他叫来是不是正确的。 说完，程沫羽抬起手腕，示意他把脉。 “帮我看一下，我摔了一跤就看不见了，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好？” 玄郅挑眉，声音拔高了很多：“我千里迢迢的来，屁股都没沾到椅子上呢，水也没有茶也没有，你就要我干活？” “话怎么那么多？赶紧看，你要是解决不来的话……”程沫羽抿唇，扭头去对着纪晏礼的方向：“纪总，你就帮我把他赶出去。” 纪晏礼垂眸，莞尔，声音有点似乎带着一丝丝的愉快：“好。” 玄郅哼了一声，看着他们两个人，半天别出了一句话来：“你们可真的是……天造地设！锁死！” 说完，玄郅还是乖乖的抬手给她把脉，过了一会儿后，憋出一句话：“真的是祸害遗千年。” 程沫羽勾唇，看来跟她猜测的那样，只要玄郅用给她扎个针就能好。 “她……” “纪总放心，我这位舅舅看上去虽然不正常，但是他也是有名的道医，又学了中医，他是信得过的。” 程沫羽都这样说了，纪晏礼也就没多说，对于道医他曾经也是有所耳闻的，听说这种一般师承道教的某位老师父，跟中医有一定的相通之处。 “给你扎针几次看看情况，你这情况不严重，倒是你身边这位……” 玄郅看了一下纪晏礼，而后趁其不备立刻抓着他的手腕，纪晏礼蹙眉，周身寒气逼人，他正要反抗，却被程沫羽反应过来先他一步按住他。 “纪总。” 她摇摇头，似乎是在说服他让他稍安勿躁。 “哟！程程倒是没什么大事，但是你这……不行啊不行啊！” 魏叔看着不对劲，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没人在，他松了一口气继续不动声色的在一边等着。 “他怎么了？” “险之又险，我也解决不了，总之……你这毒，发作的时候难受吧？” 纪晏礼的脸色立刻变起来，魏叔的神色也一动，他立刻上前来，微微低头。 “这位先生，要谨言慎行。” 程沫羽和玄郅一听，心下了然，都十分有默契的转移话题。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一天天的吓唬小辈，既然你都说我这眼睛能好了，能不能先帮我扎针看看？” “行，那就给你扎几针吧。额……就是扎针也是要有时间的，你看看安排我住哪儿？” 程沫羽当然不好直接安排，她扯了一下旁边的人的衣袖。 “魏叔，安排他住在隔壁厢房吧。” 在他们院子的隔壁，是有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厢房的。 魏叔点头，把人带过去，人走了之后，院子里安静下来。 “他是什么来头？” 纪晏礼率先开口，他语气难得的有一丝丝急迫，跟刚才对玄郅的态度很不一样，明显听上去没有那么的讨厌他了。 “他真的就是我表舅舅，虽然有点疯疯癫癫但是他人很好的，可以相信，纪总要是不放心可以查查他。” 反正，程沫羽是不怕他们去查的，至于查出来是什么样的，还不是她在背后说了算。 “他能治好你的眼睛么？” 纪晏礼并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话，他抬手，又在程沫羽的面前晃了一下。 程沫羽点头，很有信心。 “是，只要他说我没事，我一定没事。” “好，我信你。” 纪晏礼起身，程沫羽却把他拉住。 “他说你体内有毒，你真的不去查查？” 纪晏礼沉默了会儿，他缓了一会儿，轻声道。 “不用查。”他顿了顿，又补充。 “我知道的。” 程沫羽一怔，手松开他的，纪晏礼体内有毒……他还知道。 这纪家……还真是龙潭虎穴。 给程沫羽扎针一事已经提上日程，中午饭过后，选在太阳光最强烈的时候。 玄郅过来，用银针给她扎针，纪晏礼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看到魏叔在门口处欲言又止。 “什么事？” 他走过去，把门带上。 “大夫人在外面到处谣传，说夫人瞎了，您很快跟要她离婚了。” 纪晏礼不悦的横他：“怎么回事？” “无非是看不惯夫人，所以才……” “有什么影响？” “倒是没什么影响，就是很多人带着女儿上门，说是要拜见老爷子。” 魏叔说着，又十分无奈的拿出一沓邀请函。 “还有就是这些邀请函，都是给您的，这意思明显不过了。” 纪晏礼捏着眉头，缓了会儿，沉声道。 “魏叔，你出去传一下，就说因为担心程程，我急得病倒了。” 第75章 他的欲望 魏叔轻笑，这话传出去，怕是大家都知道纪家家主对夫人用情有多重吧。 这样一来，那些想要趁着程沫羽眼睛还没好，横插一脚的人应该就会安分了。 “不过，这话说出去恐怕会有损您的形象，这也不要紧？” 魏叔看着纪晏礼长大，知道他向来冷情，而且，在外人面前，他也是一副不近生人的样子。 纪晏礼抬头，他看着魏叔，眼睛里蕴出一点点笑意。 “魏叔，爷爷说过，在乎自己的妻子不丢人。” 魏叔也笑了下：“不过老爷子也说过，软肋要藏好。” 软肋？ 程沫羽么？ 纪晏礼失笑，不置可否：“程程的战力……也很强。” 这样的夫人，并不需要他像保护笼中雀一样，时时刻刻的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好。”魏叔不再和他多啰嗦，他颔首，退了出去。 玄郅已经行完针了，程沫羽扎针完后，整个人昏昏欲睡的半躺在床上。 纪晏礼回头一看，便抬腿走过去将她扶住。 “她这是怎么了？” 玄郅拿着银针吹了一下，一眼都没看他们俩。 “放心，这都是正常的，等她睡一觉起来再问他感受如何。” 纪晏礼蹙眉，他看程沫羽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好。 程沫羽半靠在他的肩头，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然后便像是中了迷药一样昏了过去。 “她……” “噢！比我想象中厉害一点，还能挺到现在，还以为行针的过程当中就昏过去了呢，快帮她盖好被子让她睡一觉。” 纪晏礼心中有疑惑，但看玄郅不着急，他也照做。 把门关好后出来，玄郅正在客厅喝茶，他抬手，招呼了下纪晏礼。 “纪公子，你这茶不错啊！” 纪晏礼过去，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 这是程沫羽喜欢的红茶，之前离开老宅的时候，她丢在桌上的。 “唉，别喝！” 玄郅一看，便伸手将他的杯子夺了过来。 纪晏礼不悦：“玄郅师父？” “别板着一副脸，贫道这是在救你！” 玄郅说着，抬手，又捏住了他的脉，而后，一副难言模样。 “你这毒，真的……要紧。” 他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而后，又在手上算了下。 “不过我给你算了一卦，你这毒，九死一生，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纪晏礼微微握紧手，他身上有毒的事情，连老爷子都不知道。 “你知道这是什么毒？” 他其实找过很多人了，但是每一个人都跟他说他健康得很，说他的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 可是这毒，每四十九天一个周期，根本无解，只能靠挺。 只有…… 只有上一次跟程沫羽比较好受些。 “你先说说看是从哪儿沾染上的，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玄郅是不好直接下结论的，只有确认之后，才能有把握。 “十二年前，在……南泱。” 南泱…… 西南方向…… “你别说是在程阳山。”玄郅脸色难得的正经，纪晏礼沉默不语。 他这样子，玄郅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那地方早就被列为禁区，你去那儿做什么？” 生命禁区，程阳山，早就有人说过那里不对劲了，怎么这些有钱人还是这么不怕死？ “当真以为你们的钱能用来买命？” “我去那个地方自然有我去那个地方的道理，若你能帮我解毒，我纪家，定会重谢。” 纪晏礼不想跟他解释过多，当年他要去那个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要是不去，只怕他连这条命都没了。 “程阳山在道家看来可是大凶之地，除了原本生活在那里的生物以外，任何人进去，非得扒一层皮不可。” “不过，我认识的人里，也有个不怕死的去过。” 他说着，又是纪晏礼把手给他。 纪晏礼伸手，玄郅拿出银针，刺破他的手指，取血。 “你这是什么毒我也不知道，我需要拿你的血回去给老头看看，我师父玄木大师见这种东西比我见的多，他应该有了解。” 纪晏礼不阻止，如果能知道这是什么毒，他愿意相信他们一次。 “毒发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 玄郅把血收好，忽然又凑近他问道。 纪晏礼不说话，他的眼神寒冷，面色阴沉的可怕。 他微微低着头，好像在回忆不太想回忆的事情，玄郅看他这样，心里大概猜到了几分。 “老头子说过，如果用现代医学没有办法解释的毒，几乎是控人神志的。”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纪晏礼抬眸，他刚才微微握紧了拳头松开，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是欲望。” 毒发的时候，脑袋里是各种各样的欲望，身上就好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 他的脑海里，像是住了无数个小人，每一个小人都在无限的放大他心中的欲望。 有让他去杀人的，让他去破坏东西的，甚至……诱惑他去死的。 人人都说他禁欲，其实并不是，小时候他的父母还在他的身边他也像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对玩具对新衣服对吃的都有欲望。 可是从父母离开他变得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十二年前从程阳山九死一生出来，所有的欲望都被他用理智狠狠的压制。 只有在毒发时，他才会在无人的地方发泄。 “好，我知道了。”玄郅挑眉，他又吸溜的把茶喝完。 “好啦，今天的针扎完了，我该走了，明天我再来看程丫头。” 他说完，抛了一下试管，试管里的血暗红得让人似乎能闻到血腥味。 他走后，纪晏礼刚刚不安的心缓缓回归平静，他中毒的事情，只有魏叔和周曲知道。 这件事，一直都被他压在心上，从来不告诉别人。 就能跟他最要好的徐子迦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也是他头一次说出来。 而以前，他失控的时候，魏叔迫不得己会给他打大量镇静剂。 距离他上一次病发，好像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还有半个月…… 他深呼吸，把手握了拳头放在额间，但愿在那天来之前，程沫羽的眼睛能好起来。 第76章 微微的光 疼…… 好疼…… 程沫羽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掰开一样疼，她抬手，捂着头，想睁开眼去看看，却发现怎么都醒不过来。 这种疼痛，和八年前那场意外有得一拼，那时候，她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是爷爷奶奶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才得以有现在的日子。 “妈妈……” “我疼，爸，爷爷，奶奶……” “好疼，我好疼……” 她梦中呓语，双手抱着头，几乎蜷缩在一起。 “你们不要走那么快，你们等等橙橙，橙橙好想你们……” 她的眼角有眼泪滑落，手也开始不停的敲打头部。 纪晏礼站在床边，看着她这副样子，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人轻轻拉扯着，一丝丝的痛感慢慢的蔓延，直到全部包裹完。 他弯腰，伸手把沉默与老进怀里，一只手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他像是长辈哄小辈那样，声音柔和点。 “程程，别怕。” 程沫羽还是疼的，可是在梦里，她好像感受到爷爷奶奶的爱抚，还有父母的轻哄。 可能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了，她渐渐的把手放在纪晏礼的胸膛揪着她的衣服。 她还在哭，鼻子一抽一抽的，红得可怜又可爱。 纪晏礼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程沫羽这才安静下来。 他低头看着程沫羽，玄郅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等程沫羽再次熟睡，他把人放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魏叔已经出去到处散发流言了，他这几天趁机给自己放个假。 也没有什么事情，便随意的翻看屋里的书籍。 程沫羽偷偷拿出来的那张全家福被她夹在一本言情小说里。 她知道这种小说他肯定不会翻看，所以自以为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殊不知因为无聊，纪晏礼还是翻开了。 这全家福他又仔细看了一遍，照片上的人都十分和蔼可亲，年轻的男人怀里抱着的婴儿珠圆玉润，粉雕玉琢，很可爱。 但是年纪还小，其实看不大出来五官，不过这样仔细的跟程沫羽对比，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程沫羽的母亲生的也很好看，她的脖子上和手上好像都戴着少数民族特有的石头饰品。 周曲提供的资料也说了，程沫羽的外婆，是山区少数民族的，那民族女性为尊，传说发源于洛水，所以叫做洛族。 虽然程沫羽的外公不是洛族的，但是他娶了她外婆后，还是遵守女方的风俗，去那边做上门女婿了。 所以，程沫羽的母亲，也算洛族的。 听说，洛族的人口数量不过千，少之又少。 不过，他们的饰品还挺好看的。 全家福背后的那封信他小时候就知道了，不过那时候他只觉得是老爷子的一个朋友的信，并没有兴趣去深究。 不过现在看来，他挺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了。 他又翻了一下程沫羽放在架子上的书，程沫羽的书除了几本专业课本以外，好像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娱乐杂志，并没有什么特别。 纪念里看了一会儿，他想把书放回去，忽然间看到里面杂夹着一本国际海事。 他抽出来，翻开，正好是1126南太平洋惨案的报道和分析。 这本杂志是去年的，而且都是外文，如果不是当期买，根本买不着。 所以…… 程沫羽在说谎，她根本不是今天才开始查涅斯比案的。 纪晏礼蹙眉，他的目光一向正在熟睡的程沫羽脸上。 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的觉得程沫羽的身上有很多很多秘密。 而且她这些秘密都不是那么好解开的。 床上的人动了动，她伸了个懒腰，纪晏礼把书合起来都放好。 程沫羽也恰好睁开眼，因为刚刚睡醒，她的眼神还是很朦胧的。 “你醒了。” “我睡了多久？” 扎针的时候，玄郅已经跟她说过很有可能会让她昏睡。 “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这么久！ 程沫羽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从两点钟睡到了现在！” 这么久了？ “嗯，你……表舅他已经走了，说是明天再来。” 噢，程沫羽点头，她抬手轻轻的拍了一下脑袋。 “我刚刚是不是做梦了？梦里觉得我的脑袋好疼，疼得很厉害。” 程沫羽说完，她揉了揉眼睛。 有光了！ 她一愣，随后心中大喜，她已经能看到一点点了。 现在的她就好像是被人用多层雪纺纱蒙了眼睛，但是能看到光亮，还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 “嗯，你的眼睛怎么样？好点没有？” “哪能那么快好？我那小表舅说了，至少得扎个五六天才能有点效果。” 程沫羽没跟他说实话，其实玄郅跟她说的是，不出十天，她的眼睛必好。 但是程沫羽不想那么快让大家知道她的眼睛好起来，她还想着能借这次受伤，做点能做的事情。 “嗯，好，不急，慢慢来。” “对了，小表舅有没有跟你说你身体的事情！” 程沫羽忽然想起来，之前趁着纪晏礼不注意，玄郅还跟她神神叨叨，说什么要是纪晏礼挨不过去，她就惨了。 说什么帮她偷偷算过，她这辈子就只有一次婚姻，要是纪晏礼不小心没了，恐怕之后她要守寡了。 程沫羽只觉得他瞎说八道，什么算命，说不定是他技术没到家。 不过，玄郅说他身体有毒，那就一定有。在医术方面，她很信任他。 “没有的事，你别胡思乱想。” 什么叫做胡思乱想？ “你不要讳疾忌医！尤其是在小表舅面前，他的医术还是很厉害的，如果你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一定要跟他说。” 纪晏礼看她苦口婆心的模样，勾了下唇，还是否认了。 “没有讳疾忌医，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程沫羽哼了声，转过身去嘀咕。 “纪总可真是死鸭子嘴硬，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仅仅我不对劲，你也不对劲来着。” 纪晏礼听她的话后，情绪起伏，伸手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那时候不对劲？” 第77章 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 “纪总扪心自问，那天晚上的你跟平常的你真的一样么？” 那晚，她虽然不正常，可是身体上和生理上的反应都告诉她，那天晚上的纪晏礼有多重欲，跟他平日里的样子有多么不一样。 如果只是一夜欢好，再也不见的话，那她还发现不了。 甚至只会觉得这人是血气方刚，没什么特别的。 可当她知道这个人是纪晏礼又跟他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自然知道他不是那样重欲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程沫羽只觉得那天晚上的人甚至有一点点像是失去理智的被欲望支配的傀儡。 不管她怎么观察，怎么看都不太像是纪晏礼。 要不是因为两人都有那晚上的记忆，她甚至怀疑纪晏礼不是那晚的人。 纪晏礼稍微放开手，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稍微有一点点疼。 确实不一样。 但是相对于过去的十几年里，那天晚上是他毒发时过得最好的一次，可能……欲望得到纾解了吧。 “我没有兴趣打听纪总的隐私，但是也请纪总考虑一下我小表舅说的话，不然，这三年合约期没到，你要是一不小心没了的话，这家产可就都是我的喽。” 程沫羽说着，咧开嘴去笑。 纪晏礼被她这笑容无语到，她就那么不盼着他好？ “就怕拿不到家产，还要给我陪葬。” 啥？ “你历史剧看多了吧？还陪葬？都什么年代了？” 纪晏礼嗤笑一声：“如果只有一天我真的死了，你以为纪家其他人会放过你？” 只怕到时候他们会想方设法也把程沫羽弄死了，最后搬出来一个殉情自杀的理由，二两拨千斤的，就把这事给掩盖过去了。 程沫羽缩了缩脖子，她又仰起头来，冲着纪晏礼笑。 “纪总说得对，我离不开纪总的，所以纪总一定要有病看病！” 她这话…… 怕不是在暗戳戳的骂他吧。 “好。” 虽然知道她有阴阳怪气的意味，但纪晏礼的这一句回答却格外的郑重。 他一定会想办法好好的活着的。 程沫羽又在家里边扎了两天的针，好不容易听到徐子姗醒了已经回徐家休养的消息，她又缠着纪晏礼送她去徐家看看徐子姗。 纪晏礼最近也有空，跟老爷子说了声后，他就带着人去徐家了。 两个小姑娘见了面，把纪晏礼和徐子迦都赶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在房间里说悄悄话。 “对不起啊，程程，我听说你的眼睛……” 徐子姗没把话说完，眼泪便无休止的吊在她的被子上。 她虽然做了个手术，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可她到底是全须全尾的。 只有程沫羽…… 那么好看的一双桃花眼，现在却看不到了。 其实程沫羽已经能看得挺清晰的了，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在眼睛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雾。 但是已经能看得清楚人的五官，几乎不会撞到东西。 “没关系，只是暂时的。” 徐子姗摇摇头：“我知道这种话都是用来安慰人的，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她说着又吸了吸鼻子，然后看着程沫羽道。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哥哥给你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你不用跟我那么客气，说起来也要谢谢你救了我。” 如果不是替她挡那么一下，徐子姗也不用进手术室抢救了。 “也是因为我叫你去礼堂，才让苏雪瑶有机可乘的。” 徐子姗叹气，而且，她还听说了程沫羽是陆芷姮的孙女。 她那天发挥的也不好，拿着她奶奶斫的琴，却弹出那样的曲子，说起来也有点羞愧。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好好休养，说不定还能赶上今年的音乐赛。” 一听到程沫羽说这个，徐子姗就苦笑出声，她抓住程沫羽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程程。” 她又哭了出来：“我的手没有力气了。” 她动了一次大手术，医生说了肯定会影响到她的肢体协调性。 原本因为心气不足，她就没什么力气去摁琴弦，这回就更加不用说。 “比起动手术前，我现在连琴弦都摁不住了……” 怎么会？ 明明医生说她的手术很成功的，还说了只要她好好休养，一定能比之前更加健康。 “你真的没有力气？” “真的。”徐子姗擦了擦眼泪，她床边的琴拿过来，演示给程沫羽听。 琴还是青松骨，只是徐子姗的手弱，弹出来的音连几百块的道具琴都比不上。 “我也跟哥哥说了，实在不行的话我就换专业吧。” 她虽然这样说，可她的手还是恋恋不舍的摸着那把青松骨。 从小到大，她最喜欢的就是琴了，原本家里人也不想让她学的。 可是扭不过她的喜欢，现在好了，果然是命，是她的终归是她的，不是她的强行占有也总会失去。 “有没有可能是这把琴其实没那么适合你。” 程沫羽沉默半晌，随后开口道。 “啊？程，程程……”徐子姗手忙脚乱起来：“你，你不用为了安慰我，刻意去贬低你奶奶的……” 徐子姗涨红了脸，陆芷姮的琴怎么可能会不好？ “我没有贬低奶奶的琴，但是这把琴本来是奶奶送给我爸爸的，这是一把根据男性体格力气斫的琴，琴弦的松紧也是按着男性的力气来调的，你本身就体弱没什么力气，所以不一定适合。” 对斫琴师来说，琴虽然大多一样，也都有统一的标准。 可是如果是单独做来送人或者定制的，肯定是要根据用琴的那个人来量身定制。 好的斫琴师，就是要把方方面面的考虑进去的。 “那，那我……” “你刚刚动完手术，气血不足，身体发虚没有力气也很正常的。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我送你一把新的琴。” 徐子姗有点犹豫，她现在的这把青松骨也是徐子迦托了很多人才找到送她的。 弹了那么久的琴，她也觉得只有在这把琴上，她才勉强算个合格的古琴学生。 要是换了的话…… “你要是不想的话，也不强求的。” “不。”徐子姗摇摇头：“我听纪爷爷说你也会听琴，我信你，程程，那你去帮我选一把新的吧，我都信你的。” 第78章 舍不得程程受累 如果不出事的话，程沫羽也是打算给她斫一把新的琴的，她想如果她的琴能让徐子姗更上一层楼，也算是稍微回报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她回护自己的心思吧。 “不过你还是需要好好的休养，等你身体真的很好的时候，有足够的力气了，再用青松骨也不迟。” 她之前有一块很好的木头，是梧桐的，料子可以用来做一把焦尾古琴，焦尾古琴她做得很少，市面上能做的好的也很少。 古琴的样式也会影响古琴的音色，虽然不大，但是在专业的人听起来，肯定是能听出差别的。 “好，你的眼光好，纪爷爷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你很懂琴音，我信你。” 徐子姗说着，又顿了一下。 “不过，不管多少钱，你都要告诉我噢。” 她知程沫羽的家庭普通，虽然现在跟纪晏礼在一块儿纪家不会亏待她。 但还是不想她破费。 “好，你好好休养，不要放弃音乐比赛。” 她有信心，能够让她在音乐赛上拿到想要的名次。 到时候，让玄郅教她古琴，而且，玄郅这个人……挺护犊子的。 徐子姗的身体不好，如果她成了玄郅的学生，玄郅别的不说，就为了他那该死的脸面一定得把她身体调养好，再好好教她琴。 徐子姗说了会儿话，医生过来给她复查，程沫羽便很识趣的出去等着。 “噢唷！这不是咱们嫂子么？” 一出去，江北书的声音就传到程沫羽的耳朵中。 她透过雾蒙蒙的光，大约看到江北书笑嘻嘻的在她面前，还用手晃了一下。 “你眼睛要不要紧？我让我们家最好的医生来给你看看？你放心，不收钱的。” 程沫羽嘴角动了动：“谢谢你，但是，真的不是很需要。” “唉？怎么就不需要啦？我江北书的情你也要承一下吧！” 江北书嘟嚷，他跟在他们后面跑，也算是玩得好的那群人了，怎么能他们有事情他一点儿力气都不出的道理？ “真的不用，我眼睛找别人看了。” “啊！”江北书语气失落，忙他都帮不上了…… “真的不用我帮？”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倒是有件事情，你帮我问问苏雪瑶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两家现在的身份比较敏感，如果直接问责苏家，可能会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或者轻飘飘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盖过去了。 顶多…… 苏家赔点钱。 但程沫羽对这件事情始终有点疑影，她总觉得这事……不单单是苏雪瑶的事情。 “可以可以！”江北书立刻同意：“我虽然不是京大的，但我在你们对面学校啊！我去看看是怎么个事！” 终于有点参与感的江北书乐不可支的应下。 一边的徐子迦抬头看程沫羽，他冲着她温柔的笑了笑。 “没想到古琴界赫赫有名的陆老师是你奶奶，难怪前段时间纪爷爷在聚会上赞不绝口的夸你耳朵好。” 能让老爷子在大家面前夸的人总共也没几个，大家一开始也以为只是程沫羽是纪晏礼的新婚妻子，所以他才抬她。 如今看来，倒是程沫羽在听琴这块有天赋了。 “徐总谬赞了，我只是耳濡目染，会一点点而已。” 她话才落音，纪晏礼抬手，把她拉到身边，大手扶住她的腰让她坐下来。 徐子迦看他这模样，挑眉看了一眼他，还真护犊子。 程沫羽微怔，他这是做什么？ “我们家程程比较低调，所以不太对外说这些，但她在这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纪晏礼忽然这样抬高她，程沫羽微微侧耳，果然外面有人正在过来。 不一会儿，门外有人轻轻敲门。 “谁？”徐子迦轻声问，这里是二楼独属于徐子姗的地盘，一般不会有人过来的。 “徐总，是沈家小姐，说是要来看看姗姗。” 是崔锦艺，崔锦艺是徐子姗的专业伴读，一周是有两三天住徐家的。 不过，自从出事之后，程沫羽没怎么听到她的消息。 是了，崔锦艺……那天怎么不看着点徐子姗？明明那天崔锦艺也在后台，也看到她跟苏雪瑶争执了。 如果她出手，完全可以把徐子姗拉住，这样，至少徐子姗不会跟程沫羽一起摔下台去。 崔锦艺身后的沈蔓蔓也冲着他们笑了笑，看到程沫羽的腰被纪晏礼的手牢牢的握着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好看。 “阿礼哥哥和沫羽也在，好巧，我今天有空，听说姗姗最近精神好了点，所以来看看她。” 徐子迦笑了一下，冲着她点点头。 “嗯，不过姗姗正在复查，你可以等一下。” 徐子迦说着，又扭头去跟纪晏礼和程沫羽说话。 “程程是谦虚了，要不是因为你不得空，我都想请你陪姗姗一起练琴。” 有一个会听琴的人陪着练，可比请大师授课更加有用。 “那可不行。” 没等程沫羽开口，纪晏礼语气轻飘飘的拒绝。 “我舍不得程程那么辛苦。” 他这话一出来别说是徐子迦了，就连程沫羽都觉得鸡皮疙瘩要掉一地了。 程沫羽在手下掐了一把他，看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这话说得……” 江北书在一旁听到，整张脸都皱起来了。 “让人觉得好恶心。” 程沫羽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她好像看到崔锦艺似乎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但是她现在的眼睛看得不真切，而且又那么多人在场，也不好确定是不是。 “阿礼喜欢程程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东城的项目阿礼可是眼睛不眨一下的让程程输出去的，在阿礼的心里，程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徐子迦故意看向纪晏礼，笑得更加厉害了：“阿礼，你说是吧？” 纪晏礼对着他，嘴角勾起来，眼神却十分的冰冷。 “嗯，是。” 他说得轻飘飘的，但程沫羽听得出来，他语气有一丝丝警告。 “姗姗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沈蔓蔓不想参与他们之间的情情爱爱，她越是看到他们其乐融融的，心里越刺挠。 “好，你们进去吧，我就不去了。”程沫羽开口道，刚才她已经进去过一次了。 第79章 赔了好大一笔钱 “你不进去的话我也不进去了，正好我们回家去。” 纪晏礼扫了一眼屋子里面的其他人，这里的人乱糟糟的，好几个人都各怀鬼胎。 他也懒得跟这些人继续在这里演戏计较，还不如早点回去。 算了算时间，程沫羽也大概要去扎针了吧。 “你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去见一下姗姗吧？” 徐子迦挑眉，这么些个人都在这儿，他不好应付。 而且明显有人是冲着纪晏礼来的，他何必帮纪晏礼挡掉这烂桃花呢？ 纪晏礼瞟他一眼，他对徐子姗向来冷淡，而且徐子姗见了他就跟见到阎王爷一样，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他确认他现在进去是对徐子姗好？ “程程看不到，我不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 “没关系我可以留下来照顾程小姐，你们可以先进去陪姗姗说说话。” 忽而，原本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崔锦艺忽然间主动请缨。 纪晏礼扫她一眼，正想着拒绝。 “好，那就辛苦你陪我了。” 程沫羽笑起来，率先开口。 “好了，人家都说了帮你照顾老婆，你就赶紧跟我们一起进去吧！” 江北书等不及了，他伸手把纪晏礼拉过来后进了房间。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进去，外面的客厅就只剩下程沫羽和崔锦艺。 “程同学，你奶奶是陆芷姮这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那些人走后，崔锦艺立刻换上另外一副面孔。她的语气冰冷，就连叫程沫羽的称呼都变了，而且还生硬的很仿佛有千万个不愿意。 程沫羽面色回归平淡，她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裙做好。 “你要是不乐意跟我说话，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崔锦艺脸色刷白，她瞬时语塞，连反驳的话都开不了口。 程沫羽……她凭什么那么直白的问她？ 丝毫不顾及她在徐家的身份地位，而且一点面子都没给她。 “你误会了，我这个人天生不擅长跟别人打交道，做不到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崔锦艺立刻辩驳，她好歹也是从小就跟着徐子姗一起接受精英教育。 算起来也算是这个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吧，凭什么要被程沫羽压一头？ “这个会不会说话没有关系，这跟有没有教养有关系。” 程沫羽冷笑，随后继续嗤她。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你第一次见我开始你就不喜欢我，所以明里暗里的并没有给我多少好脸色看。” “我现在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却能感受得到你对我的态度。” “崔同学，我不是你的东家，你也不必对我客客气气的，这也没什么，但是我想问你那天出事的时候你明明就在姗姗附近，你为什么没有去拉她一把？” 讨厌她的人很多，也不多崔锦艺一个。 程沫羽都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可是崔锦艺却是徐子姗的伴读。 如果崔锦艺生了别的心思对徐子姗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如果据她所知，徐家每年可是要给崔家一百万左右的伴读费用的。 而且崔锦艺上学以及各项吃穿用度开支都由徐家给包了。 “你们距离我太远，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程同学，我知道你这张嘴向来厉害，但是请你尊重一下我，不要试图将这种揣测强加在我的身上……” “好。”程沫羽打断她：“就算你离我们很远，没及时拉住徐子姗，我也能理解，可是为什么我们摔到台下之后你全程没有反应？” 程沫羽隐隐约约的记得当时徐子姗在台下昏迷不醒，有人着急的问要叫哪家医院来。 那个人叫了好几声，但是演艺厅里边没一个人说话。 最后还是她在沈行的怀里迷迷糊糊的说出了江家医院。 当时，崔锦艺可是在的。 “我……” “你不用急着跟我辩白，反正你对不起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像我们这样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幸运能接受那么好的教育，还能有那么高的年薪。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得好好的替人家办事，这是做人做事最基本的道理了。” 程沫羽说完，她微微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养神，不打算继续跟崔锦艺说话了。 她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的。 崔锦艺双手握着拳头，她双眼通红地盯着程沫羽，她的那些小九九被人那么直白的披露，到底心里不甘。 “程沫羽，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因为长得好看一点，攀上了纪家，所以……” “哎哟！” 徐子姗的房门被打开，紧接着程沫羽小小的叫了一声。 她手边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泼到了她的身上，而站在一边的崔锦艺错愕的看着程沫羽。 “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下意识的用不耐烦的语气质问，殊不知在她身后的那堵门后，已经站着徐子迦和纪晏礼几个人了。 “对不起，我只是口渴了想喝水，没想到把水给打翻了。” “你故意的吧……” “程程。” 纪晏礼开口，房间里的气压低得厉害，原本正准备过去给程沫羽收拾的崔锦艺吓得瞬时僵住。 他们怎么那么快就出来了！ 那她刚才说的话岂不是都被他们听到了？ “阿礼。” “这水怎么倒了？有没有烫到手？” 徐子迦也发问，他的语气还是像之前那样温柔，只是脸色有一点点不太好看。 他和纪晏礼一起走过去，纪晏礼亲自掏出手帕给程沫羽擦掉身上的水。 “小崔不是在一边照顾着的吗？” 徐子迦的话让崔锦艺浑身血冷，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不细心？ “没关系，这跟她没有关系。”程沫羽笑起来，态度非常好。 “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放在手边的水杯，不过好在水温不烫，就是沙发上湿了一片，要麻烦你们收拾了。” 徐子迦松一口气：“没事就好，等下会让阿姨来收拾的。” 他说完，眼角余光稍微带了一下崔锦艺，她这是怎么回事？ 不仅没照顾好人，出了这种事后还在指责程沫羽。 第80章 你离徐子迦远一点 “好，真的麻烦了，那我跟阿礼先回去了。” 程沫羽看向纪晏礼的方向，纪晏礼稍微用力，把人提起来。 两个人几乎贴在一起，徐子迦见了后，笑了笑，送他们出门。 崔锦艺看着他们走了之后，独自嗫嚅在一边，不敢说话。 徐子迦再回来，崔锦艺跟沈蔓蔓站在一起，低着头眼睛红红的。 沈蔓蔓看到徐子迦，微微弯腰。 “子迦，小崔刚刚跟我说了，她最近音乐比赛压力比较大，所以刚才气急，说话就……” 她笑了笑，意思再明显不过。 徐子迦嗯了一声，看不出悲喜。 “沫羽是阿礼的妻子，以后注意些。” 崔锦艺松一口气，她就知道徐子迦不舍得太过于责罚她。 她也算是和他一起长大了，从初中开始，她就常来徐家，这点情分，他应该知道的。 “是，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崔锦艺哑声回道。 “姗姗最近没好，你不用再过来了，去准备你的比赛吧。” 她只是陪读，既然徐子姗没上学，那她也不必经常来。 崔锦艺张了张口，看向徐子姗的房间。 “可，姗姗她不参加比赛了？” “她会参加，但我会找老师来家里，再说了，也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徐子迦都这样说了，崔锦艺只能要咬着嘴唇应下来。 可是，他说的老师是谁？ 是程沫羽？ 又是她！自从她出现，她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她从来没见过徐子迦对哪个女孩子那么欣赏，就只有程沫羽。 崔锦艺不服气，她明明也很努力，也算优秀了，为什么徐子迦还是看不到她？ 直到多年后，崔锦艺才后知后觉，徐子迦喜欢的人从不是什么优秀亮眼的人。 “你之后别那么蠢。” 沈蔓蔓有点嫌弃的看着跟着她出来的崔锦艺，她不喜欢跟蠢货合作。 “我……” “程沫羽是我的情敌，不是你的。” 徐子迦看程沫羽的眼神，干净得不染情意，崔锦艺的敌意未免太过了。 “可她挡了我的路！” “那也不用蠢到失去理智！” “你当纪晏礼是什么人？你在他面前呵斥程沫羽？你以为程沫羽又是好欺负的？你最好别因为这事露出马脚，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崔锦艺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而且……程沫羽已经对她生疑了。 沈蔓蔓说完要走，崔锦义立刻伸手拉住她。 “沈小姐。” 沈蔓蔓拧眉看她，不说话。 “可是程沫羽她好像已经知道……” “只要她没有证据你就咬死跟你没有关系，你顶多是个失职。” 沈蔓蔓觉得头疼，她当时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合作？ 明明一件很小的事，却被她搞成这个样子，其实从头到尾，沈蔓蔓都没想过要把徐子姗牵扯进来。 可是没想到崔锦艺那么愚蠢，明明看到徐子姗在边上，还要出手。 就算沈蔓蔓没有跟徐子姗朝夕相处，但约莫也能摸出徐子姗的性子。 徐子姗是个心思单纯的，对朋友更是炽热，她在边上看着朋友有难，岂有不帮的道理。 “你自求多福吧。” 沈蔓蔓说完，上车，扬长而去。 程沫羽自从上车后，便看着窗外发呆，纪晏礼看了她好一会儿，抬手要去关窗。 “你干嘛！” 看到他的手臂，程沫羽吓了一跳，她扭头，唇恰好擦过他的下巴。 纪晏礼也一僵，随后，又像无事人一人把窗关了。 “风尘太大，关一下窗。” “噢。” 程沫羽不好意思的撇头，反正他不知道她看得到，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我想知道崔锦艺的来历，徐家为什么会选她做徐子姗的伴读？” 她从来没把她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特殊的查过。 “徐家当时要求的是人品可以，安静，细心，且有一定防身术的人。不仅仅是伴读，还要能保护徐子姗。” “你的意思是说，崔锦艺有武术基础？” 倒是让人意外，没想到像崔锦艺这样柔柔弱弱的艺术生竟然还会武术。 “是。”纪晏礼记得，当时挑了很久，只有崔锦艺比较符合。 加上这么多年来，她都还算尽职，所以徐家也没有想过要替换她。 “那她这是为了珊珊从武术改学艺术的？” 看来这崔锦艺为了进徐家也算是花了一番功夫的。 “嗯，不过听说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徐家原本的意思是，哪怕不同专业，只要能经常在一块照顾徐子姗就可以。 但崔锦艺当时说担心自己不在徐子姗会有不舒服的情况发生，所以主动找到徐家父母，要求将自己的专业换到和徐子姗的一模一样。 为了这事，徐家还特意在很多场合夸过她，还给他们家很多资源。 这真是有趣了…… 看着程沫羽的笑容，纪晏礼抬手，将她的脸掰过来，拇指在她下巴抵着，温热从他指尖传来，惹人发烫。 她这是想到了什么？ “笑得跟只狐狸一样。” “纪总，你别动不动吃我豆腐。”程沫羽笑容敛去，拍掉他的手。 纪晏礼倒是不生气，微微正身坐好。 “说吧，发现了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她对我敌意很大？而且既然她会武术，又跟在徐子姗身边多年，可为什么我们掉在台下的时候，她一言不发？” “你是觉得她有问题？” “也许吧。”程沫羽不敢下结论，说不定人家只是一念之差。 “不过她对我敌意那么大，该不会也是纪总的桃花吧？” 也？ 纪晏礼蹙眉看她：“什么叫也？” “沈蔓蔓啊。”程沫羽笑了起来：“纪总可别跟我说沈蔓蔓不是，沈蔓蔓对纪总的意思……就算我是天生的瞎子也看得出来！” 纪晏礼嗤笑：“是么？可崔锦艺着实跟我没关系。” “她喜欢的人，是子迦。” 哦豁？ 那就有意思了。 “所以，她该不是以为徐子迦喜欢我吧？所以对我敌意那么大。” 程沫羽心里忽然有个主意，她靠近纪晏礼。 “你说，要是我故意黏着徐子迦，她会不会……” “不行。”她没说完，纪晏礼就打断她：“你离徐子迦远一点。” 第81章 恢复视力 “不是吧？你连你家徐子迦都信不过？” 这世家的人都这样的吗额？传闻徐子迦可以说说是跟纪晏礼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可以说如果他们两个反目成仇或者互相不信任的话……除非地球爆炸。 纪晏礼是在十一岁的时候开始进入纪家的财阀系统进行学习管理，听说那个时候有别有用心的人受了其他人的蛊惑，想让纪家这位继承人永远留在十一岁。 徐子迦知道以后，愣是拖着自家大人大闹纪氏集团，还把当时被关在地下冷藏室的纪晏礼捞出来。 纪晏礼正式接管纪家的时候，想来不喜欢太高调的徐子迦，还给他包了整个京市所有的高楼和电子屏庆祝，还在出资包下唐所的大堂好几天，整个京市的人都可以进去免费吃喝玩乐。 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徐家跟纪家几乎绑在一起，一荣俱荣。 “还是说……”程沫羽沉默了会儿，语气揶揄：“你该不是对徐子迦也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吧？” 她说完，纪晏礼抬手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轻飘飘的。 “脑袋都用来想什么？” 可真是敢想，不是说他跟徐子姗就是说他和徐子迦。 程沫羽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自己时不时要有意无意的在徐子迦面前晃悠一下，说不定真的可以诈出一些东西来。 回了家，纪晏礼让人偷偷去把崔锦艺查了一遍，又讲玄郅叫过来。 “为什么都好几天了，她还是看不到？”不是说几天就能好的么？要是一直不好，他要看看其他的医生，程沫羽的眼睛，他不论如何都要让她复明。 “不可能，绝不可能一点都没看到！” 玄郅摆手，他既然开始行针，那就是要有十足的把握了。 他掐指算了一下，又肯定的说道：“卦象上也说了，她眼睛能好。” “……” 他的话着实把纪晏礼无语到，纪晏礼这样的人是不信这些的，在他面前讲这种话，只能让他“觉得玄郅精神不是那么的稳定。 “你实在不行……” “你不信任我？”玄郅故作大惊，然后捂着唇，一边挥衣袖：“爱信信，不信拉倒！反正日后有你求我的时候！” 说完，他用肩膀撞开纪晏礼进去找程沫羽，他今天吗，每次下针，都像是一阵疾风。 “谁惹你？” 程沫羽看他气鼓鼓的扎针，不得不说这人在山上就是能修心，都多大的人了，气还是一点儿都控制不住，不像城市里的人，都戴着一张面具。 “你那个老公蛐蛐我！他不信我！” “人家从小崇尚科学……” “我不科学？” 程沫羽张嘴，欲言又止，他这神神叨叨的样子出去说他科学，除非大家都跟她一样瞎了！ “不是，你……” 玄郅没让她说话，把针收了又一针风一样出去，到了门口他又退了几步，气不过的跺脚。 “贫道再也不来这地了！” 纪晏礼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这副模样，程沫羽起身，眨眨眼，看着玄郅恶狠狠的瞪纪晏礼，随后消失在纪家。 “你招惹他了？” 程沫羽开口问。 “多问了一句，为什么你眼睛还没起色。” 呵！ 没起色？ 程沫羽从床上爬起来，十分精准的从床头柜拿起茶壶倒茶水，一口一口喝。 “难怪他那么生气。” 纪晏礼握住程沫羽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你的眼睛好了？” 程沫羽点头：“其实前几天就有起色了，留了个心眼，没跟你说，纪总不会生气吧？” 纪晏礼打量她，随后斩钉截铁道。 “在徐家的时候你故意的。” “崔锦艺得罪过你？” 真不愧是纪晏礼，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说起来，我和崔锦艺就是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冲突。” “但我单纯看不惯她这个人对我大呼小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所以，她就那么小小的绿茶一下了。 她本来就是有仇必报的人，纪晏礼早就见怪不怪。 “既然看得见了，再休息两天，把之前让你查的事情，查了吧。” 程沫羽一听嘴角抽搐起来，真不愧是资本家，她这眼睛才刚完全恢复呢，就迫不及待让她去查南太平洋安了吗？ “你说的那个案子可不是想查就能查的，我总得让你跟婕斯的合作走上正轨之后才入手吧？” 否则她也没机会去了解当时的情况，她这一手技术是针对电脑的。 电脑可不会记录当时有没有偷偷私底下交易了什么。 “过段时间，婕斯那边会邀请我过去参加他们的派对，你跟着去。” “好。”程沫羽爽快的点头答应。 “这段时间，你先把爷爷和你奶奶的关系打听清楚。” 程沫羽也应下：“好，不过让我干活也是要给我点钱的。” “多少？” “先往我这个账户上打一百万。” 程沫羽从床头柜里掏出那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这是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那张，自从上一次那二十万被转走之后，她就没再用过。 纪晏礼掏出手机，一百万对他说只是小事。 “等等。”程沫羽握住他的手。 嗯？纪晏礼不解看她。 “我可不想让人家查出来我跟纪总有关系，所以纪总还是不要用自己的私人账号打款，走你们集团的公账，我给你开服务费的发票。” 纪晏礼挑眉：“什么服务费？” 她倒是考虑的蛮清楚，甚至还帮他把这笔钱合规化。 “斫琴我确实没什么能力，但是听说楼下那一墙壁的古琴里有那么一两张，是有小瑕疵的，我还是有能力修一下的。” 程沫羽很有信心，纪晏礼不会不同意，她要的也就是这个账户打钱，看看银行卡有没有动静。 如果，如果纪家打的钱都能不见，那可就有意思了。 纪晏礼上下打量她，忍不住道：“你有什么主意？” 她这双眼睛透着一股狡黠，不得不防。 “纪总放心，我嫁给了纪总，当然要狐假虎威那么几次，我这也是为了查纪总想知道的事情嘛。” 她说着，又反手去抚摸他的胸膛。 “纪总问那么多，该不是舍不得给人家吧？你可是给苏雪瑶一百万的人……” 第82章 资金账户异常 最后，在程沫羽的无理取闹下，纪晏礼还是把钱都给她了，还足足多了五十。 开心不已的程沫羽又十分开心的拿着这个钱去买木头，她前段时间看中一批木头，因为现在好的木头少了，对方要价不低，程沫羽一直舍不得的。 现在有钱了，这木头，她非要不可！ “　你疯了吧？” 陈念安听到她的话，震惊得不行。 “　什么木头？值得你花那么多钱？五十万还不够？还要你自己加两百万！金子做的也要不了那么多吧？” 这么贵的木材，他第一次听说，以前程沫羽可不会买那么贵的木头。 “这木材听说是私人珍藏的，上百年了，可跟刚刚取下来的不一样。” 程沫羽拍了一下陈念安，她眼睛好了之后就开始回来上课了。 算起来也有两三天了，她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有人特意来看她。 就连她回学校上课的第一天，沈蔓蔓也来了，还试探了她一下。 但看到她气定神闲的操作电脑，她也找借口走了。 “这再好的木材也不能张口就要两百五十万啊，能做几张琴呢？能不能回本？按照现在你的市场价，能给你开到最高的也就是纪家了。其他的琴，能卖个五百万都不错了。” 虽然她这名气不低，可毕竟也有其他不错的斫琴师跟他们竞争。 其他的斫琴师还比程沫羽勤奋，人家可不像她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 程沫羽站起来随手丢了一瓶矿泉水给他，一脸嫌弃。 “你这是掉进钱眼里了吗？那块木头应该可以斫两张古琴，再说了，好的古琴就是要用好的木材。我这个人，要做就做好的，不好的我可不做。” 败家，败家！ 陈念安痛心疾首：“照你这样败下去，这纪家的万贯家财迟早给你败光！什么木头要两百五十万，我看它就是个二百五！” “你别啰嗦了，我不方便出面，你代我去买，卖家说了三天之后会在场所见面交易。” 她也是在网上联系的那人，他们这种手艺人也有自己的原材料交易网站，一般都是匿名的，她也懒得查对方是谁。 反正那个网站是她之前做过功课的，几乎都是真实的交易，不会有假。 “行行行，我跑腿可以，你至少得给我买我喜欢的那双鞋。” “好，你去。”程沫羽点头，这么好哄的富二代可不多见了。 程沫羽说着，又继续坐在公寓里敲打键盘，她今天得空，那一百万，她要求纪晏礼给她转进去。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程沫羽入侵银行的实时系统，她眼睁睁看着那一百万从纪家的账户转过来。 紧接着，那笔钱就以最快的速度分批分量的打网那几个她查到了账户上。 程沫羽屏住呼吸，继续快速输出，切换去看那几个账号。 那几个账号里的金钱要用最快的速度转向了成千上万个账户…… 追踪到这里，程沫羽再也追不到了，她的技术以及现在的设备并不具备那么强大的信息抓取力。 尤其是设备，这要同时抓取成千上万个不同的账户，并且实时监测他们的动态，这实在太难了。 别说是她了，就是现在很多的体制系统也做不到，能做到的恐怕也就是纪家放在藏书阁一楼的那台大家伙。 要是…… 要是她能用一次就好了。 正当程沫羽叹气，想关掉电脑页面时，却忽然间发现她原本被掏空了的账户忽然间余额又回来了。 这…… 程沫羽震惊，她一手按在桌上，瞪大眼睛看那些数据。 前后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纪家打进来的这一百万被人用最快的速度转出去。 紧接着，要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的把它退回来。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这笔钱都已经被转出去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把钱给转回来了？ 而且他们这个时间又掐得很好，他们这几分钟的时间快速操作完成，并不会让银行引起重视。 因为，他们也用了对应的技术躲过了追查，把系统蒙蔽过去了。 说来真可笑，世界上大多数人都觉得人比系统可靠，总觉得花了高价买回来的，做出来的系统不论如何都不会出现大纰漏。 可他们往往忽略了一点，系统，也是人脑用逻辑设计出来的。 人的大脑也是会随着世界的变化而变化，系统也要随之更新。 有时候，人的第六感，其实比系统更加可靠。 程沫羽把自己查到的那几个账号暂时记了下来，而后退出系统。 与此同时，纪家的信息安全部里也传来争执。 “你别跟我说可能！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说可能？” 信息部的老大一手叉腰，一手敲着桌子训斥某个专员。 被训斥的人低头，抿唇：“我真的不能确定，就是可能是……账户异常的提示就出现了一会儿，消失得太快了，我来不及捕捉就不见了。” “那你看清楚是什么类型的异常提示么？” 纪家家大业大，信息部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证账户的安全以及资金的安全。 这么多年来，他们这里还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提示，要是是真的话…… 他怕是要去跟纪晏礼汇报了。 “我也不敢确定，好，好像是橙色的……又好像是黄色的。” 信息部的老大扶额，橙色的异常证明他们交易或者正在交易的账户出现异常，黄色的，证明他们的账户牵扯到其他人的账户安全或者参与洗钱。 这…… 他要怎么汇报？ “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继续监测，如果发现异常不管何时何地，立刻给我汇报！” 目前看来，不管是黄色还是橙色，都需要提醒一下纪晏礼了。 程沫羽回老宅的时候，老爷子正被三叔搀扶着往他们这边来散步。 “爷爷。” 程沫羽跑过去，额头上有点汗。 “现在天气热，您怎么出来了？” “这太阳都要下山了，也热不到那儿去，我啊，就是想出来走走，掐着时间，你也要回来了，正好，接你一起去吃饭。” 接她去吃饭？ “这……”程沫羽微微侧身问老爷子：“是不是有人来了？” 第83章 她为什么离开京市 “没有。”老爷子笑起来：“瞧瞧我那些不争气的儿子，都把我们程程吓坏了。” “你放心，他们短期内不敢来，阿礼跟他们说了，他们来找你不痛快，他就不痛快，他不痛快了就不太想干活了。” 程沫羽皮笑肉不笑，这个纪晏礼！怎么还拿她在外面说事呢！ 这谁不知道，纪晏礼要是不痛快不干事的话，那纪家其他人恐怕就没法拿到高分成了。 以纪晏礼的能耐，他有的是办法和理由减少他们的分红，而且还可以合理合法。 “爷爷是看你最近这段时间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正好今天阿礼出去应酬，我就让人做了你爱吃的菜。” 老爷子笑眯眯的样子，让程沫羽心中暗暗兴奋，看他这样，难不成是给她安排了一些纪晏礼从来不吃的东西？ 到了院子里，火锅串串的香气和海鲜大咖的香气扑出来，程沫羽惊喜万分。 “爷爷，你怎么知道……” 她扭头，感动的看着老爷子，她读大学的时候最喜欢吃这些了。 来了京市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她的饮食清淡，几乎没怎么能去这些地方吃饭。 “年轻人不都喜欢这些嘛，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背着家里人去，回来的时候还要换一身衣服，还要把头发都洗了，怕家里人闻到这个味儿，说不好。” 程沫羽开心极了，她受伤后都是吃清淡的东西，正愁着嘴里没味，这些正好。 “三叔，魏叔，你们也一起来？” 程沫羽看着其他两个人招手，那两个人不好意思的看了一下老爷子。 “都来吧，人多热闹。” 他正好也可以借这次机会，跟她说说陆芷姮的事情。 坐下来后，程沫羽才发现，老爷子竟然还让人买了她喜欢的奶茶。 喝了一口，程沫羽愣了一下，这个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这……” 程沫羽抬头，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笑了笑，往她的碗里夹了一只大虾。 “爷爷，这个味道……” 怎么跟她高中的时候，她奶奶给她做的一模一样？ 程沫羽其实不是个爱贪嘴的人，很多食物她几乎都不怎么挑。 一来实在是没有挑的机会，二来，除去她明确不喜欢吃的东西，其他的她都觉得差不多。 可是只有奶茶，她总爱换着买，就是因为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曾经给她煮过。 她想找一找，看看市面上有没有跟他们煮出来的那样的味道。 “你奶奶最后一次联系我时，跟我提起过，她去接小孙女放学，看到小孙女跟她的小伙伴正在喝不健康的色素饮料，所以她来问了我，我们年轻的时候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喝到的奶茶是怎么做的。” “没想到奶奶竟然连这个都跟你说，我从小学开始奶奶就跟我讲不要喝外边的饮料，但是爷爷会时不时的给我熬上一锅很浓的奶茶，夏天时是酸梅汤或者三豆汤。” 一想到小时候的时光，程沫羽整个人都柔和不少，自从身边的亲人全部都离开后，她也只在陈念安面前会露出脆弱的一面。 可是现在在老爷子面前，她竟然有一点点想哭。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了解我跟你奶奶，还有你爷爷以前是什么关系。” “所以想趁此机会跟你说说，其实我们就是好朋友……其实算起来我们在初中的时候就在同一所学校了。” “你知道京大附中吗？” 老爷子一边看着程沫羽眼神越发的慈祥，能见到过去的朋友的后代，他也很唏嘘。 程沫羽点头，她当然知道。 京大附中，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一所中学，设了初中和高中，里面的人要么不是成绩超拔尖，要么就是非富即贵，能确保自己能出国留学。 这样就算考不上好的学校，也不影响学校的升成绩。 “我跟你爷爷就是在那里认识的，你爷爷家庭情况其实并不是很好但是他的智商很高，听说是学校花了大功夫才把他从南方弄来的，他也不负众望，高考的时候，考了很好很好的成绩，顶级的高校都由他挑选。” 说到爷爷，老爷子的脸色也微微动容。 “你奶奶的话……身份特殊了些，她其实和我本来是在一个圈层的，不过她想跟你爷爷在一起，所以就跑到了南方，他们去了南方后，连我都不知道她是去了响水村。” 老爷子低头，笑了起来，其实午夜梦回，他甚至还在想，如果当年不是他帮他们两人离开京市，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陆芷姮……会不会还能更长寿一些？ 程沫羽听着不对劲，什么叫做原本是跟他一个圈层的？ 难道奶奶之前也是世家的？ 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京市？ “她为什么要离开京市？” 程沫羽沉默了很久，忍不住问道。 “她明明在这里能过得更好……她为什么要去响水村？” 响水村里的人好像并不怎么欢迎他们，甚至，在他们决定要帮苏家渡过难关的时候，响水村的人还跑到他们家来闹，说那些地都是村里边租给程家的。 要程家给他们一些租金，程沫羽还记得，当时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爷爷奶奶被那群人围在一起，他们步步退让，那些人就越来越嚣张。 最后，他们实在是给不出钱来，村里的人还逼着爷爷奶奶打了欠条…… 是了…… 说到那些欠条说不定以后再见他们还有得扯。 “丫头，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在京市过得更好？” 老爷子好笑的看着她，她还是不理解陆芷姮他们的过去，所以不知道陆芷姮当时在京市……乃至条件好一点的城市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我……我从小到大，看到奶奶和爷爷过得都清苦，就连我父母，都要外出打工这才能有点好日子过，所以……” 程沫羽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总觉得陆芷姮不愿意在京市，可能也有她的追求吧。 “清苦不清贫，我相信以你奶奶和你爷爷的实力，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一定不愁吃穿的。” 第84章 南洋那边造的孽 “至于你父母要去城市工作，可能是为了他们的追求吧。” 不过，听说她的父母也是因为意外亡故的，这样说来，要是老老实实待在响水村，说不定就没有这意外了。 “爷爷，那我奶奶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她的父母呢！” 她的父母又怎么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从京市这个繁华地到响水村那个地方吃苦了？ 老爷子低头，不说话，他默默地吃了一口菜，又喝了一口茶，丝毫没有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 程沫羽张了张嘴，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爷爷……这事不可以说吗？” 魏叔和三叔都沉默下来，他们甚至不敢动筷子了。 老爷子吃完，抬头看她。 “如果说把你奶奶逼成这样子的人，恰好是她的亲生父母呢？” 程沫羽张嘴，震惊。 难怪从小到大，奶奶从来都没有跟她说过什么童年小时候，又或者自己的父母之类的话语。 就算是在讲故事，也只挑一些童话故事来讲。 “藏书阁里边有一本相册里，少了一张照片，其实我那一天拿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但是程程，我知道你想查，可是老一辈的事情过去得太久了，不管你心里有多么想知道或者想给你爷爷奶奶讨个说法，你都压在心里。” “今天我跟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你爷爷奶奶的路，都是他们自己选并且喜欢的。至于他们年少时候的事情，就不必再查了。” 程沫羽摇头，她声音虽轻，但语气很坚定。 “爷爷，我要查，不仅仅是为了爷爷奶奶，还有我的父母，我不信我父母的意外是意外。” “我就是只要一个真相，不至于有一天真相跑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太束手无策。” 原本，她还不怀疑父母的死因，可自从那张银行卡的钱被转走之后，她就越发的怀疑了。 老爷子一怔，他看着程沫羽的眼睛，是了，陆芷姮的孙女，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好，你要查也行，不过爷爷有一点要求，你要顾好你自己，另外，你要把那张全家福，还给我。” 程沫羽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她偷偷把那一张照片拿出来，还以为老爷子不会发现呢。 “好，我过两天就给爷爷还回来。” “嗯，等你把照片送回来，我告诉你个方向。” 方向？ 两天后，程沫羽捏着老爷子写的一串文字发呆。 南洋，家族。 就这几个字，程沫羽看着发呆很久。 这怎么会跟南洋那边扯上关系？ 看她这样，纪晏礼回来，把外套脱了丢在她的旁边。 程沫羽一愣，随后把他外套踹到一边。 “纪总，你吓到我了。” 纪晏礼坐过去，坦荡得很。 “想什么呢？前两天跟爷爷吃完饭后你就不对劲。” 他也忙，所以没来得及问她。 “我想问一下，你跟南洋那边有接触么？” 南洋…… 纪晏礼一怔，随后摇头。 “纪家所有的产业，都不涉及南洋那一片。” “怎么会？”南洋怎么着也算是一片不算小的商业地块吧。 那么多的岛屿国家都在那块儿，而且还有不少人往那边去旅游。 而且通常这些岛屿国家本岛上的资源会比较匮乏，多数是依赖进口维持国内的物质平衡。 如果能跟那边签订合作，这可是一笔不斐的收入。 按照纪家的性子，连婕斯都合作了，竟然对南洋不闻不问？ “那纪总跟婕斯合作后，会考虑南洋么？” 纪晏礼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她也就没那么方便。 如果纪家真的不考虑发展南洋的市场，那她还得看看有哪家的线可以搭。 “纪家不会考虑南洋市场，从爷爷那一代纪家就定下规矩，绝不涉足南洋市场。” 啊？ 程沫羽越发觉得不对劲，这明明是一块不算小的肥肉，纪家也有机会的，却不去…… 难不成，是跟他奶奶有缘故？ “你这张纸是什么？” 说话间，纪宴礼把纸拿过去，放在手上仔细看了一下。 是老爷子的笔迹。 “爷爷给你的？” “嗯，爷爷跟我说了奶奶的从前，但是还有很多事他不愿意告诉我，是说叫我不要因为好奇心而去查。” “那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心中有疑问，这个真相必须查明，所以爷爷就提供了这些线索给我。” 程沫羽纳闷，托着腮帮子问道：“爷爷对你也是这么玄乎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把答案告诉我？” 纪晏礼把纸条递给她，让她收好。 “爷爷这样做有他自己的考量，但他不阻止你，也算对你宽容了。” 老爷子对他哪儿有那么好的态度？以前他父亲过世，他坚决要去查，差点没被老爷子打断一条腿。 从那以后，他暗暗地压下这份心思，直到最近这几年才又重新让人去查的。 老爷子也知道他暗中在查，也明里暗里的点过他几次，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明显，但倒是没直接出手阻止。 “那纪总要阻止我？”程沫羽凑近他，眼睛笑眯眯的。 看她一脸狐狸样，纪晏礼知道她没憋什么好心思。 “说吧，想要什么？” “钱。” 又要钱？ “嗯？”他挑眉，示意她说理由。 “我查东西，肯定要点钱的，再说了，我年纪小，玩心重，时不时的也要请我的朋友们去唐所点几个唐所的网红小哥来玩玩吧？” 纪晏礼嗤笑，她的话他只能信半分，他把黑卡递给她。 “你直接刷副卡就行。” “我不要。”程沫羽拒绝：“纪总是大方了，可在我那些朋友面前亮出纪家的黑卡，我害怕。” 纪晏礼嘴角抽搐，又要转账了。 “这一次还是要走公账？” “不，私账就行。” 程沫羽问得坦荡，纪宴礼在手机上给她转钱。 “对了，你要是得空可以去信息部看看，信息部说纪家的公账最近提示过一次异常。” “什么时候的事情？” “给你转账的那天。” 程沫羽沉默，那笔钱现在还在她的账户上，她都没有动，钱倒是没少银行，也没有来联系过她。 “是关于交易账户风险的提示，说是可能涉及不正常的账户，以及洗钱。” 第85章 以卵击石，作茧自缚 “如果，如果你们的账户真的出现问题的话，下手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纪家怎么也说是数一数二的大户，要是真的出事，那应该会很轰动吧？ 几千万亿的市值的公司，如果旗下的交易账户出现问题，爆出来之后轰动应该不小。 “真出了这样的事，纪家会寻求官方的帮助，至于后面的牛鬼蛇神，恐怕也藏不了多久了。” 纪家本来涉及的领域就多，而且最为出色的还是半导体这样的高新科技产业，这样的公司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四面八方的关注。 这样的情况下，还妄想着对纪家下手，无异于以卵击石，作茧自缚。 这跟白天赤手空拳进了银行要抢几乎没什么区别。 “懂了。” 程沫羽忽然知道了为什么那一百万被人拿了又用最快的速度拿回来了，应该就是看到是纪家这边给的钱，所以才又在最短的世家内把钱还回来。 前后不过三分钟，如果不是一直盯着系统的话，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程沫羽的神色不对，纪晏礼总是能看出来。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让你打钱的那个账户，是我父母留下来的。” 程沫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纪晏礼倒是不意外，从她要求公账走款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程沫羽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想怎么办？” “不知道。”程沫羽耸肩：“只能先查了，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隐隐约约的有关联。” 这件事涉及到的人以及年代都比较久远，上一次她查到那些账户最后都是流向境外的，至于是哪个地区的还需要费心思看看。 “需要什么支持？” “藏书阁的那台……” “不行。”想都不想，纪晏礼就一口拒绝了。 “你别打它的主意。” 程沫羽抿唇：“为什么？那么小气啊？我在你们的眼底下用也不行么？” “程沫羽。”他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放在纪家的东西，不一定是由纪家做主的。” 什么意思？ 程沫羽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他的话的意思。 纪家有这个东西，虽然没有大肆宣传但是也没有瞒着大家的意思。 “程程。” 徐子姗停下拨琴弦的手，叹气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我生病之后弹得更加不好听了？”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其实她已经很努力了，但是现在还是有点不自信。 “不是，我是在想事情，跟你没有关系的。” “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看，正好我最近也是心不静，其实也没什么心思弹琴。” 徐子姗叹气，其实她好了之后，家里人一直说让她考虑换一个专业，哪怕只是语言文学都可以。 就是不想她太辛苦，而且她也有心理阴影了，不想她总是受这些的折磨。 “你跟纪家的关系应该不错吧？”程沫羽盯着她看，徐子姗说不定知道一些事情。 “嗯呢，我从懂事时开始就知道纪家，以前我还三天两头的去那边玩，不过纪晏礼她妈妈比较古怪，我妈妈总说叫我少去。” 古怪？ “算了，不说她了，她都不在了，这样不好，你想问我什么？” 程沫羽回神，想了一下组织语言：“你知道纪家有什么东西……不一定是纪家的么？” 徐子姗一愣，她歪头努力的去想。 “不是纪家的……又是纪家的……有！还真有！” 徐子姗拉住她的胳膊略微激动：“他们家哪座超级豪华的，像是皇家园林一样的祖宅就不完全是他们家的！” 什么？ 程沫羽震惊，这纪家家大业大，总不至于自己家都是别人的吧？ “不完全是他们家的……这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个，徐子姗有点激动的抓住程沫羽的手。 “你不知道吧？纪家的那套宅子因为年代久远，再加上整个建筑工艺都十分的精巧，早在三十几年前国家为了不让这套宅子被外国人买下，所以就跟纪家签了一个什么合同之类的东西。” “这套宅子纪家有使用权和居住权，但是没有买卖的权利，如果纪家需要这套房子周转基金，国家有关机构会直接拨款给他们。” 还有这种说法？ 怎么都没有听纪家提起过？ “除去这套宅子以外，还有他们藏书阁里的东西。” 藏书阁里的东西？ “你是指……” “程程有没有去过他们藏书阁？他们的藏书阁可是一个气派！他们家二楼有很多藏书的，还有一些传世之作的名画，有几幅画听说都一千多年历史了，那也是有一部分是国家的，跟那宅子一样，纪家不可以私自售卖的。” 听起来是有点意思，该不会是那台机器，也跟这些画一样吧？ “我知道了。” “不过程程你放心，纪家在钱财方面只多不少，不管这些宅子和画作是不是居家的，都不影响他们家的财产总数的。” 说起有钱，徐子姗还是很认可纪家。 “好。”程沫羽笑了笑，她拍拍她的手：“你先休息几天，等我把适合你的琴找到了，再给你送来。” 还有一个月才正式比赛，应该来得及。 徐子姗点头答应，程沫羽又跟她说了会儿话，这才从徐家离开。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崔锦艺，她正在客厅里不知道跟佣人说什么。 “你看，我没骗您吧崔小姐，姗姗真的有人陪，你放心准备你的课业，姗姗小姐没去学校之前，纪家的小夫人都会来陪她练琴的。” 看到她，佣人阿姨松了口气，她过来拉住程沫羽。 “纪夫人，你帮我跟她说说啦。” 程沫羽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崔锦艺，开口道：“嗯，最近我会过来陪姗姗练琴，直到她去学校为止。” “为什么？”崔锦艺不服气：“这种事应该是我来做的吧，程学姐，你学校没有事情忙么？” 哟？ 看来崔锦艺对她还有气呢。 “忙不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 “哎哟，崔小姐哟，你就别添乱了，人家都讲了啦纪夫人很会听琴的，难得她来给姗姗听琴练琴呢！你就不要受累了哇，我送你出去，走走走……” 第86章 那就联手吧 崔锦艺这一出，倒是让程沫羽起了个心眼子。 她走之前的那个眼神，让她觉得有点点阴狠，这样的人，要是真的起什么坏心思，怕是不能留在徐子姗身边了。 从徐子姗那儿出来之后，程沫羽就看到陈念安发来的消息。 说是因为实在没有证据证明苏雪瑶是故意的，那边只能先放人了。 学校的意思是给予处分和严重警告，延毕一年。 也就是说，这苏雪瑶本科毕业的时候，就是程沫羽研究生毕业那一年了。 也真是巧了。 等音乐比赛结束，徐子姗也刚好要休学一年，算起来，她们三个一不小心就要一起毕业了。 “她好像被她家里人呵斥得挺厉害，但是不知道为啥，今天又听到她说在唐所请客了，你说这苏雪瑶最近哪儿来的那么多钱？苏家给她的么？那么大方？” 陈念安的语音还在继续说，程沫羽大概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是啊，苏家就算再有钱，按照他们家一毛不拔的性子，也不可能三番两次的请人去唐所消费。那么多人，算起来每次也要上百万的消费了。 不说其他的，就说苏雪瑶她妈妈第一个就舍不得，她甚至能想象得到她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查一下他们家最近的资金来源，尤其是苏雪瑶名下的。” 人大多都是那个样子的，就算是知道苏雪瑶的行为恶劣，但是只要有吃的有喝的待他们，他们还是会去，最后再替他们这些受害者说一句轻飘飘的：都是同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斤斤计较了。 想到这里，程沫羽失笑，真的是好没趣。 这些人本质上跟她实验室里的师兄师姐一个样， 唐所里 苏雪瑶正在拿着进口的洋酒跟其他人畅喝，虽然是唐所里最普通的包厢，但是足够容纳这几十个人在里面蹦迪狂欢了。 纪晏礼给的黑卡很有用，她只说要去哪个包厢，都不用说什么，只是把卡亮出来而已，服务员就很懂事的带着她到隔壁的包间了。 按下按钮，原本木质一样的墙壁竟然缓缓的拉开，隔壁包间的情景立刻出现在程沫羽的面前。 “这……” 就算是见过很多机关，程沫羽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程小姐放心，这是单向的，您可以在这边看到他们，他们并不会看到您。” 程沫羽点头：“好的，辛苦了。” 程沫羽扫了一眼他们端上来的菜肴酒水，不得不说还真的挺贴心的。 京大的艺术系本来人就不多，苏雪瑶请了这么多人，怕是在学校里有点名字的都叫上了吧？ “谢谢大家来捧场，这次确实是我太冲动了，才闹出这样的笑话来，。真的对不住大家了，大家今天玩得开心，消费都算我头上！” “哎呀，雪瑶，你就是太好心了，其实同学之间吵吵闹闹的也是有的，要是事事都闹到局子去，多少是有点吓人了。”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同学一场，这样做未免不道德。” 果不其然，大家都在附和，程沫羽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时，　人群中有个人走出来，竟然是崔锦艺。 “崔锦艺，我们说的不是你，你不会跟你家小姐说吧？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在打趣，程沫羽倒是觉得奇怪，这崔锦艺已经这么不避嫌的跟他们一起了么？ 就不怕徐家人知道？ “你们不要乱说，你们知道姗姗的，姗姗这几年都很好说话的，根本不是这种人。” 崔锦艺语气淡淡的，耳朵听得见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说的也是，都是那个计算机学院的学姐，自从她跟姗姗来往、姗姗都大小姐脾气不少。” 程沫羽觉得好笑，这都能够把祸水引到她的身上么？ “就是，搞不懂计算机学院的为什么可以插手我们艺术学院的事情？” “就是就是，欺负我们人少呗！” “不就是仗着自己跟徐家有几分交情，所以无法无天么？那这样说来雪瑶还跟纪家有交情呢！” “就是，纪家那家主不是给了雪瑶一张支票么！” 苏雪瑶听到这句话，她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随后伸手轻轻捂了一下嘴唇。 “哎呀你们不要乱说，反正这件事情算我倒霉，不过我们家也赔了一大笔钱给程沫羽了，这一下子算两清了。” “既然算两清的话，以后就不要让她再来我们这儿了！” 苏雪瑶叹气：“这哪里是我能做主的……” 听到这里，程沫羽大概知道苏雪瑶这一次请客的目的了，如果她猜得没错，苏雪瑶应该是想让艺术系的人还站在她这边。 她站起来，盯着崔锦艺看了一会儿，希望崔锦艺识趣点，别做出什么伤害徐子姗的事情。 她出去后不久，崔锦艺就站在苏雪瑶的身边，跟她低语。 “你回学校后，记得把嘴巴闭上，不该说的话，别说。” 苏雪瑶哼了一声，一个崔家的人也敢来威胁她？ “崔锦艺，你敢说你没在后面推我？我可告诉你了，要是我真的有什么事情，你也逃不了干系。” “后台的监控已经全部拆除，你以为你这么快就能出来，我们没帮你运作？” 苏雪瑶语塞，那倒是。 她从来不知道徐家那么麻烦，竟然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关在里面超过十五天了。 再这样下去，她人都要疯了。 今天她忽然能出来，也是蛮惊讶的，不过后知后觉，应该就是那几个人在暗中周旋。 说到底，她毕竟是一颗有用的棋子。 “说吧，还想让我做什么？” “何夫人让我告诉你一声，在京市我们很难动程沫羽，你想个办法，把她骗出京市，让徐家人和纪家的人想帮她都无计可施。” 苏雪瑶蹙眉：“你说徐家人帮她，我知道也理解，可你说纪家人……何夫人那么讨厌她，纪家还有谁，能帮她？” 崔锦艺瞥了一眼她，这苏雪瑶真是光长脑壳不长脑，不过也是，纪家也说了，要是圈外的人知道程沫羽的身份，那就是跟纪家对着干。 “老爷子那么喜欢陆芷姮的琴，你曝出陆芷姮是她奶奶，你说呢？” 第87章 程沫羽来过了 苏雪瑶越想越气，真是便宜程沫羽了！ 原本，她也只是想借打压陆芷姮的时候，让大家都知道程沫羽的出身。 没想到，冥冥之中竟然给她助力。 “沈家说了，之前和苏小姐的合作，都是在基于你能够把陆芷姮拉下神坛基础上的。” “现在，陆芷姮的名气没见受到影响，沈家的斫琴师也就推不出来，卖不了高价。沈家说，如果你一直都没什么作为，那合作就到此结束吧。” 崔锦艺低头，她轻轻的摇晃着酒杯里边的鸡尾酒。 那鸡尾酒色泽艳丽，血浆一样的颜色静置在杯底，随着她的摇晃的动作，逐渐散成浓郁的紫色。 “你……” 苏雪瑶气急，她脸色通红，把她拉到一边：“你就不怕我把你今天来参加我宴请的事告诉徐家？” “我跟你是同学关系，你宴请我当然可以来参加，再说了我来只是为了把徐家撇清，徐家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怪我。” 崔锦艺一副志在必得，让苏雪瑶恨得牙齿痒痒的。 “你与其有精力在这里瞪我，倒不如想想怎么样才能把你们家和沈家合作的订单保住。” 说完，崔锦艺喝了一口酒，她微微抬起下巴，高傲至极。 “好了，沈家的话我带到了，至于何夫人那边，你自己去应付吧。” 崔锦艺说完，把酒杯放下后就走了。 她跟这里面的人可不一样，她跟在徐子姗身边的时候，比这里更好的地方都去过。 唐所这种普通的包厢，呵……她才看不上眼。 出了门，沈蔓蔓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崔锦艺装作不经意的靠近。 “我刚才看到程沫羽从唐所出来了，你今天在这里的消息徐家恐怕会知道。” 崔锦艺冷笑：“这个程沫羽……真碍事！” “谢了，沈小姐。” 她脸色阴郁，不管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脚步，她都要统统除掉！ 程沫羽从唐所回去，恰好经过纪氏，她将她那辆马卡龙颜色的小电车停在楼下，给纪晏礼打电话。 “纪总。” 她抬头，看着灯火通明的大楼。 这个世界可真魔幻，最有钱的人在这里加班，而苏雪瑶那样的人却在唐所狂欢，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有钱是不是件好事。 “什么事。”纪晏礼刚刚结束会议，他站在落地大窗前单手插着兜，看着整座城市的繁华。 “查岗！”程沫羽带着笑的声音传来，纪晏礼嘴角微微上扬。 “纪总最近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偷偷养人了。” “嗯，是养人了。”纪晏礼并不否认，这整栋大楼的人不就靠着纪氏养着呢吗？ 程沫羽撇撇嘴：“噢，那这样的话我就不上去了，免得打扰纪总的好事。” 纪晏礼一愣：“你在下面？” “路过，路过。” “我十分钟后下去。”他正好也要回家的。 “行，在西二门。” 程沫羽挂了电话，她拍了一下纪氏的照片，默默地切号发朋友圈。 “接阿礼下班咯。” 这个号，只有纪晏礼圈子里的那些人，还有纪家的亲戚。 才发出去，江北书就来评论了。 “惹……眼不见为净。” “阿礼什么时候用人接了？”贺家的少爷也默默地评论了一下。 徐子姗：“嗯嗯嗯嗯……真正的勇士，是敢于跟纪晏礼过日子。” 徐子迦回复徐子姗：“姗姗，阿礼会看到的。” 程沫羽看着他们的互动，笑了笑收回手机。 她趴在方向盘上，过了一会儿，果然看到纪晏礼。 纪晏礼明显看到她这辆车，说起来，这车还是他给她买的。 买回来的时候明明是白色的，但是程沫羽眼睛好了之后，非说白色和黑色最单调，让魏叔陪着她去弄成这马卡龙一样的颜色。 几种少女色堆积在一起，这车忽然就显眼了很多，就算不跟车主打交道，也能隐隐约约的猜到它的主人有多么活泼。 看到程沫羽摇下车窗冲着他招手，纪晏礼默默地停住脚步。 这辆车……让他全身都有点抗拒接近。 要是徐子迦知道，岂不得笑话他一辈子？ 看出他有退缩的苗头，程沫羽打开车门朝他跑过来。 “纪总发什么愣？我可是说了今天要接你下班的。” 纪晏礼狐疑：“你什么时候说过？” 她把手机放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刚才发朋友圈的，大家都知道我今天要来接你下班了，要是你不跟我一起回去，传出去的话，指不定人家以为我们俩吵架了呢。” 她就是想逗逗纪晏礼，纪晏礼嘴角抽搐。 “你……” “我也要维持好我的认识，纪总，你说是吧？” 纪晏礼不想跟她争执，由着她带自己上车。 “纪总，你来开车。” 程沫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的车就连内饰都是马卡龙的颜色，方向盘是很娇嫩的粉，甚至还挂着几个铃铛。 “你……” “我就是得寸进尺，纪总一直都知道的，对么？” 对上她亮晶晶的桃花眼，纪晏礼压下心中的情绪，听她的吧。 这人是他要娶回来的，无伤大雅的事情就由着她了。 “今天你去唐所了？” “纪总的消息真灵通。” 整个唐所都是他的，程沫羽拿着卡去找经理要房间，就立刻有人告知他了。 “苏雪瑶出来后，竟然在唐所宴请了很多人，包括崔锦艺。我呢，也就是在隔壁包间看一下他们有没有在背后蛐蛐我，说我的坏话。” “那他们说了么？” “当然，不止说我坏话呢。”程沫羽笑意浮在脸上，不达眼底。 “他们甚至影响好对付我的办法了，如果没有猜错接下来我就要被艺术学院的讨伐了。” 大概就是说她计算机学院的，把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纪晏礼方向盘转了个弯，话也听到耳朵里。 “你有能力解决。” 程沫羽想翻白眼，这人可太无趣了。 “小说里的霸总在听到这种话后难道不是霸道护妻嘛，怎么到纪总这里，如此冷漠？” 纪晏礼眼角余光瞥了她一下：“你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也着实不用查其他的事情了。” 第88章 宁死不退 程沫羽轻笑，她扭头看纪晏礼。 “纪总就不怕对我这么严肃，我受不了明天就跑啦？” 纪晏礼仿佛是听到好笑的话一般笑出声来，他轻轻挑眉看程沫羽。 “你会跑？” “宁死不退。” 程沫羽语气平静，却格外的坚定。从她发现那张银行卡被人动了手脚开始，心里要彻查这件事的念头就像野草一样疯长。 现在好不容易说服纪晏礼同意她去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退的。 “嗯，我信你。” “不过我先跟纪总打个招呼，我过几天也需要用唐所，而且我要最好的那个房间。” 最好的房间是他们几个人独有的八号房，从唐所开业以来就没有让过给别人。 听说之前有些头有脸的人想要借这间房，纪晏礼还是不答应。 “你直接去就行。” 纪晏礼对她倒是大方，程沫羽点头，那就好。 “不过……要是江北书他们几个小公子在那边的话怎么办？” 纪晏礼最近不去唐所，不代表江北书那几个小公子哥不去。 而且听说江北书他们几个人一直都是蹭纪晏礼的房间的，纪晏礼算是默认他们能去。 “要是他们再把他们赶出来就行。” 程沫羽：“……” 纪总就是霸气。 崔锦艺去了苏雪瑶邀请的聚会这件事还是让徐家的人知道了。 但程沫羽确实没有说过，她这两天甚至连见徐子姗的时间都没有。 她这两天就在家里给徐子姗斫古琴，所以也没去徐家。 今天把琴斫好了，她这才想着拿过来给她试试看。 “你去苏雪瑶的宴会，我不能说你什么，但是锦艺，我们两个应该是朋友吧？你知道我不太喜欢苏雪瑶的，你可以离她远一点吗？而且程程跟她还有很多不愉快的过往，现在程程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不能统一阵线吗？” 在徐子姗的房门外，程沫羽一不小心就偷听到徐子姗和崔锦艺说的话。 看来，徐家应该是对崔锦艺的行踪做了把控。 “姗姗。”崔锦艺哽咽起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那种人吗？” “苏雪瑶出来之后确实是邀请了我们学院很多很多人，她也邀请了我，我看到那么多人都去，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所以我这才去的，正好可以跟他们解释一下，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徐子姗笑了起来，她有点生气，语调也高了。 “我是生病但我不是脑子有病，苏雪瑶害我差点没命，这可不能用简单的误会轻轻带过。” 崔锦艺张嘴，正要说什么，却见徐子姗摆摆手。 “好了，锦艺，我不想跟你吵架，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也从来没有用过这么重的语气跟你说话。” “你回去之后好好想一想吧，我还是建议你远离她那种人。” 崔锦艺知道徐子姗这是下逐客令，她抿了抿唇，没说什么就走了。 她看到程沫羽，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在路过她的时候，十分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程小姐好。” 她这句问好着实把程沫羽吓到，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她了。 而崔锦艺则瞟了她一眼就走了，直到在她看不到的转角，崔锦艺才扭头，恶狠狠的瞪着她。 这个程沫羽果然跟徐家告状了，幸亏徐子迦听到她的解释后没说什么。 就是徐子姗，现在事事都考虑程沫羽，哪儿听得进她的解释？ 好啊，徐子姗，刚在你身边做牛做马那么久，你现在对我还不如对程沫羽，那我对你，也不必太好了！ 崔锦艺扭头，背影决绝的走出徐家。 “程程，你今天可算来了，我在家里面无聊得很，本来我想去纪家找你的，但是我哥哥不许我去。” 一看到程沫羽，徐子姗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我刚才看到崔锦艺走出去了，她脸色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程沫羽明知故问，她就想知道徐子姗怎么生了那么大的气。 “别说了，我哥今天跟我说前两天苏雪瑶请了好多人去唐所，锦艺也去了。” “你说她为什么要跟苏雪瑶走那么近？明明知道苏雪瑶这个人……” 徐子姗欲言又止，她的家教让她难以在背后说人家的坏话。 “而且，我跟她说了，我还有你都不喜欢苏雪瑶，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干嘛不互相照顾一下彼此的情绪啊。” 程沫羽笑了一下：“你真的把她当朋友？” 徐子姗一听，立刻反驳。 “程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我心里，锦艺虽然不算不上什么交心的朋友但她也算是我朋友范围了。” “表面上她是我的伴读，可是我从来不把她当成员工来看，琴我都自己搬，她就算是做错了什么，我也体谅她。” 说起来也是，徐家花那么大的价钱找了崔锦艺这么一个陪读。 其实说起来，崔锦艺并不算称职，听说是徐子姗一直保着她，所以崔锦艺也才没被换掉。 “好好好，你说得对，你先试一下这琴吧。” 程沫羽把琴拿出来，放在她手上。 徐子姗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琴，这琴的木头好香啊！ “这……这是你去给我找的琴？” “嗯，不过还没有取名字，它这两边的板子是用上好的檀木装饰的，所以闻起来会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程沫羽是想着，如果在台上徐子姗紧张的话，闻到这淡淡的檀木香气，应该会静心不少。 “这手感也太好了吧！” 徐子姗满眼惊喜，她的手缓缓的摸着琴，随后轻轻的弹拨。 铮…… 很清脆响亮的琴音。 “这，这手感比我之前的琴都好！” 徐子姗差点哭出来，她从小到大用过的名琴不少，可是从来没觉得有一把琴能和自己那么契合的。 “你是哪儿找到的这个宝贝？” 她抬头，眼睛里有水光。 程沫羽笑了下：“你喜欢就好，我随便去淘的。” 她虽然说随便，但是徐子姗是不信的。 “我的好程程，你就告诉我吧！这位斫琴师是谁？也是你奶奶么？陆老师真的好厉害。” 她由衷的感慨。 “不是，这是另外的斫琴师做的，她是我奶奶的学生，叫做晨露。” 第89章 芭蕉美人 晨露…… 徐子姗抿了抿唇，偷偷吞了一下口水。 她的手放在琴上越发的小心翼翼。 “真的是……晨露的？” 晨露，那也是现在炙手可热的斫琴师了，听说是陆芷姮夫妇两个人带出来的，不仅仅琴技一绝，而且斫琴也很厉害。 一开始进入众人的视线的时候，是因为一次全国级别的选秀，一个练习生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音准出现了一点点问题，大家只觉得是现场收音的问题，只有晨露留言让那人记得去检查一下琴底部的模板，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家一开始不以为意，直到后来那人的琴说是坏掉了，也是花了高价在琴行收到的陆芷姮的琴，所以那人在社交账号上发了一些小感慨。 晨露也在他的账号下留言，并且断定他的琴不是自然坏的，应该是用了某种利器之后，再做出自然坏掉的假象。 本来那档节目就有些人是资本塞进去的丑孩子，惹得很多看这档节目的粉丝很不乐意，一来二去的就把晨露这条评论置顶了。 后来，练习生去查了，果然是有人偷偷用钢线在底部的面板来回拉扯过，所以影响到了他在台上的音准问题，再加上他之后就是现场比较炸裂的歌曲表演，琴放在的地方就是在音响附近的架子上，长期以往的声浪的侵扰震动，这琴就坏了。 因为这琴确实市值已经很高了，所以引起很多人的热议，剧组迫于压力查下去，把始作俑者查了出来，最后那资本家塞进来的人只能退赛并且赔偿两百万的赔偿款。 也是这个时候，晨露的名气彻底打开，甚至有很多古琴的学者都出来大赞晨露的耳力能好到这样的程度。 只是一点点的瑕疵，大家都觉得是现场收音的问题，只有晨露坚定的指出是琴本身遭受到了损坏。 再后来，大家把晨露继续往下扒，发现他竟然还是斫琴师，而且经过跟陆芷姮打过交道的人认定，晨露就是陆芷姮唯一的学生，是难得的天才。 接着，就开始有人去买他的琴，发现他斫的琴竟然跟陆芷姮的也不相上下，晨露的名声也就是这样打出来了。 “这么好的琴，你真的要送我么？”徐子姗眼睛有点红，她的朋友虽然也有，但是大家送她的东西，大多数些包包首饰。 大家好像都是公式化一样送一些女孩子惯喜欢的东西给她，并不像程沫羽这样的走心。 “嗯，是你的了，你可以给它取个名字。” “那我就叫它……芭蕉美人吧。” 正好又是焦尾古琴，这名字确实还挺好听的。 “程程，我听说这一次音乐赛后，我们学校会组织一次去南洋的交流学习，我看到你们计算机学院好像也要派人去。” 南洋？ 程沫羽一怔，所以机会来得这么巧么？ “我怎么没听说这个？” “我也是听我哥哥说的，其实每年都有的，不过今年因为一些原因，所以选择的地点是南洋。” 很好，这样说来她很有机会跟着学校一起去做交流，这样一来，她的行动就会方便很多。 “你知道具体的日期么？” “应该是一个多月后吧……反正在8月前，说的就是暑期交流，不会差太远。” 那这样说来，她的速度要加快，得在那之前查出来一点眉目，才知道去了南洋后怎么下手。 程沫羽知道有去南洋的交流名单之后，立刻去学校的官网看了一下，果然，昨天关于去南洋交流的暑期活动就已经出来了。 这一次有好多学院的人一起，说是一共要150人，计算机学院的也有三个名额。 程沫羽敲了敲陈念安的窗口：“暑假，你去南洋么？” “不去！那鬼地方谁乐意去啊！不安全。” 陈念安想都不想立刻回答，程沫羽发了一个白眼过去。 “那你就留在国内看家吧。” 陈念安消息立刻回过来：“你疯啦？你要去？不带我？不行！我也要去！我这就去报名！” 果然，还是跟小时候那样粘人。 报名后没多久，学校就给答复了，她和陈念安都入选了。 程沫羽浏览了一下名单，发现苏雪瑶她们几个人也报了名了。 也是，像苏雪瑶这样的人，好不容易有一次集体出游嘚瑟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去？ 程沫羽的名单才报上去，纪晏礼这边就收到消息了。 “总裁，南洋不算安全，您还打算让夫人去么？”周曲小心的看他的脸色，南洋最近说是有很多绑架案，而且专门挑有钱人下手。 “他们这一次是学校组织的交流，那些人除非不要命，否则不敢动去交流的学生。” 而且这样的游学一般都会有大使馆从中周旋安排，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前提是不擅自离队。 “怕就怕那边的人不是一条心的，要不然还是叫我们的人提前去布置？” 纪晏礼抬眼看了他一眼，周曲装作很忙的样子看手中的本子，他这不是好心么？ 过了会儿，纪晏礼松口：“嗯，去吧。” 就算是他再相信程沫羽的能力，但是南洋终究是离他的圈子远，不怕万一就怕一万的，还是得有个保证才行。 “让海外的那些人去就行。” 周曲一听，稍微错愕，随后心里忍不住吐槽，刚才还不是那死样呢吗？现在还不是把他们最强的人调派过去了？ 说起来，这家里，最最担心程沫羽的人，就是纪晏礼了吧？ 与此同时，京市最低调的餐厅里，徐子迦跟沈蔓蔓面对面的坐着，沈蔓蔓还是那副高贵优雅的样子，喝酒都是轻轻的抿一口。 “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沈蔓蔓放下酒杯，看着徐子迦礼貌性的笑了下道。 “我为什么不来？” 徐子迦双手交叉，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爸今天组这个饭局是什么意思吧？”沈蔓蔓笑了出来，一看就是相亲的。 “我知道，不过在我们这种家庭，时不时来这样的饭局难道很少见？” 第90章 可以理解你在帮我么 说起来，像这样的饭局，在这几年里他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回了。 每一次都是借着长辈请吃饭的名义，实际上是把女孩子介绍给他。 这一次也一样，只不过沈家一直以来的目标都是纪家，尤其是在纪晏礼那些个叔叔婶婶的合力宣传下。 在程沫羽没出来之前，沈蔓蔓几乎等同于纪家未来的家主夫人。 所以，沈家自然而然的不会把目光瞄向他，不过，今非昔比了。 “说得也是，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一下，我也是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跟你一起吃饭。” 她从工作室回来后，她父亲就说今天要带她见个人，其实沈蔓蔓知道她爸爸有让她看其他家族的人的意思。 这段时间，沈安逸致力于各大世家的聚会，为的就是能给她卖个最好的价钱。 “理解，毕竟纪家这条路走不通了，我徐家这条路也算是宽敞。” 徐子迦对沈蔓蔓向来是直言快语，他知道沈蔓蔓的性子，两个人也算一起长大的，没必要太绕弯子。 “看你这样，是知道我爸约你吃饭并不是因为公司业务合作了？你竟然还愿意来。” 沈蔓蔓觉得好笑，徐子迦知道竟然还愿意来，也不忌讳。 “我愿意来，是因为感谢你告诉我崔锦艺去了苏雪瑶宴会一事。” 徐子迦说着，倒了点红酒举起杯子。 “说起来，我对小崔要求不高，哪怕她各方面不算优秀，但是只要她愿意真心实意待我妹妹，其他事情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完，徐子迦把酒喝完，沈蔓蔓也识趣的喝了一口。 “所以，听你的意思是小崔去苏雪瑶的宴会，你是能忍的？” “忍？”徐子迦摆摆手：“错了，是我完全不放在心上，我们都清楚，人不是非黑即白的。她去，是她的意愿，在我这里，她只要做到我对她的要求即可。” 当然，如果有一天让他发现崔锦艺伤害到了徐子姗，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OK，懂了。”沈蔓蔓笑了笑：“姗姗也算是我的妹妹，我之后也会帮忙留意一下的。” “多谢，回去后辛苦你跟你父亲说，我们之间的合作，我愿意让两个点。” 沈蔓蔓一听，心下了然。 “看来我爸也不会生气我们没成了，两个点，够满足一下他的胃口了。” 他们两个都是明白人，也理解对方的意思，徐子迦跟她相处也还算轻松。 吃过饭，沈蔓蔓说自己有约就先走了，徐子迦的特助徐弘毅也很会掐时间的进来。 “徐总，要不要让人监视崔锦艺和沈小姐？” 沈蔓蔓可不像是会无缘无故跑到唐所，又正好知道崔锦艺去了的人。 这其中恐怕还有很多的弯弯绕绕。 徐子迦摇摇头，他默默地收回目光。 “沈蔓蔓这个人虽然有心机，但人不算坏心。况且姗姗从小跟在她身后姐姐的叫，她不会害姗姗。” “至于她跟崔锦艺接触，或许另有原因。崔锦艺的话……心思再多，没有能力也不足为惧。” 就这两个人，目前来说都不会对徐家造成什么危害。 恐怕，要担心的人不是他。 “你去告诉阿礼，让他那边小心。” 从刚才吃饭的情况来看，沈蔓蔓可没放弃纪家。 沈蔓蔓这个人，是有点能力的，就是不知道之后程沫羽能不能招架得住。 算了，既然是纪晏礼选定的人，应该不差。 计算机研究楼一大早的就闹哄哄的，原本京大的计算机研究学院没有几个女生的。 这会儿，倒是一大群女孩子聚在这里，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在说什么。 中间还掺杂几个男生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吵架，倒像是……耀武扬威？ 噢？ 程沫羽立刻反应过来了，应该是艺术学院那帮人来耀武扬威了。 “让程沫羽出来！” “跟程沫羽说，让她之后少来我们艺术学院！” “就是！每次她来我们就乌烟瘴气！” 呵呵！ 这都行？ 程沫羽咋舌，她着实是没见过这样的，不过也是，他们这几个学艺术的，都是最低分进来的，语文可能也不怎么好，不懂是非。 “吵什么吵？” 还没有等到程沫羽现身，她就看到有穿着院服的女生站在楼梯上，双手插兜看着那群人。 她眯着眼睛，去看那个人。 那人脸有点冷，程沫羽看了一眼，这是研究算法的大师姐贺鹏程，和他们不是一个专业的。 但是都归属于他们计算机学院，之前程沫羽因为一些事情跟她打过几次交道。 但是这位大师姐对她不算友好，甚至见着了都是冷脸了。 好了，应该是又多一个敌人来了。 “鹏程学姐。” 见到贺鹏程，那几个艺术学院的人算是热情的，贺鹏程是学校的优秀学生，还是学生会的元老。 几乎每一次学校的活动都有她，再加上比起学生会其他人，她算是态度比较好的。 而且，有什么兼职或者挣钱的路子，也愿意发在学校论坛。 所以在学校里的地位一直都很高，很多人私底下都叫她大师姐。 “你帮我们做主，计算机的程沫羽，每一次去我们那边，我们都出事！” “就是，这一次她也报名南洋的交流，能不能让她别去了！” “安静！”贺鹏程冷眼扫一眼他们，嗤笑一声。 “你们脑子都去哪儿了？” 那些人都安静下来，面面相觑，就连程沫羽都有点震惊。 看她这样…… 貌似是要帮她说话？ 不会吧？她不是一直都不怎么待见她的么？ “文件上说，南洋交流的机会是面对京大全部学子，你们以什么身份，什么资格要求将她开除出列？” 现场一片安静，几乎是鸦雀无声，那些艺术生的脸色难看得很。 贺鹏程看着他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程沫羽去你们学院，每次不是被你们欺负就是受伤，据我所知，这一次，更是失明一段时间。学校也给苏雪瑶对应的处罚，怎么？你们现在来这里闹，是平时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还是不把学校放眼里，还是说觉得我们计算机研究院的人都死绝了？” 第91章 追加三千万 贺鹏程帮着程沫羽说话，其他人看着他那副架势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有人在小声小小声的说道。 “可是她确实来一次我们这里，就……” “这位学妹，我可没有记得京大里有这么一条说不许非艺术类学院的学生进艺术学院。” 贺鹏程立刻开口回怼：“如果你们真的觉得那是你们的地盘，不允许别人去胡闹，那你们现在又是站在什么地方？” “对了，你们要找男朋友的时候女朋友的时候，可没少把目光放在我们计算机学院上吧？” 谁不知道京大的计算机学院那可是出了名的王牌院系。 计算机学院里的学生再怎么猜出了社会后都能靠着京大计算机学院这个名头，在外边找到普通人更高工资的工作。 所以这么多年来京大内部都有这样的一个说法，找对象，首选计算机学院。 所以一来二去的，每每计算机学院里有什么活动，哪怕跟别的学院没有关系，他们也要来凑一下热闹。 甚至有时候是计算机学院内部的比赛，也有别的学院的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被戳破心思后的那几个学生没再敢说什么，贺鹏程扫了一眼他们。 “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不要耽误我们的人上课。”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不走，那些人也下不来面子。 瞬间，刚才还闹哄哄的小广场变得安静下来，程沫羽看着他们都走了，这才出来。 她抬头，叫住已经转身要走的贺鹏程。 “贺师姐。” 听到程沫羽的声音，贺鹏程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扭头看她。 “你怎么在这？” “我已经开始回来上课了，刚才的事情多谢贺师姐。” 贺鹏程脸色有点不自然，她的眸光闪了闪看向别的地方。 “你也不用谢我，换别人受了这种委屈，我也会替她说话的。” 再说了也确实是这帮人做的不地道，害他们计算机学院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学校论坛。 再这么下去，他们计算机学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其实师姐没那么讨厌我的，对吧？” 贺鹏程抿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讨厌你？” 程沫羽不说话，她只是笑着一双桃花眼，柔柔的盯着贺鹏程。 贺鹏程受不了她的注视，她摆摆手丢下一句话后落荒而逃。 “以前是误解，既然你不是那种人，我没什么好讨厌你的，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实验室，别落下功课了。” 看着她的背影，程沫羽站在原地轻笑出声。 其实贺鹏程人还挺好的，听说她已经被批准留校，以后就做他们计算机学院的老师了。 如果京大里有这样的好老师，也算是他们京大的福气吧。 程沫羽和徐子姗受伤这一事并没有让音乐大赛延缓，音乐大赛还是如期举行。 不过倒是有一点让人比较意外，那就是纪家入场了。 纪家，追投三千万给主办方，并且表示希望大赛公平公正公开。 这三千万里，其中有一半是作为奖金，发给不同赛道的参赛选手。 也就是说这一次的奖金高达一千五百万，这可是比之前足足翻了十倍不止。 这消息一传出去，那些没有报名的人恨不得锤胸顿足。 “京大的艺术系虽然好，但是也比不上我们的艺术高校啊！我当时怎么就那么不屑于去参加这样的比赛呢！” “我的老天爷，要是你一早告诉我奖金会追到一千五百万，我还准备国外的那场比赛干什么？” “咱就是说，纪总你现在真的不可以跟主办方说说再给我们报名吗？” “我主要是想参加比赛，见识见识世面跟奖金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的，真的……” 程沫羽看到那一千五百万的数字也着实被硬控了好几秒。 什么狗男人？ 问他要个几百万，他抠抠搜搜的，问东问西才把卡给她。 现在，一转身就给音乐比赛出了那么多钱！ 想一想程沫羽就觉得生气！ 陈念安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把工具取过来，一边偷偷观察她面部的表情。 “姐……你怎么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 “太过分了！”程沫羽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他怎么一声不吭的就给音乐大赛三千万！” 陈念安耸耸肩：“有钱人就是这样的，钱多的烧的慌。” “所以我劝你最好把他牢牢的抓在手中，那可是财神爷，你可不能让他落入沈家的手中！” 落入沈家的手中？ “什么意思？” 陈念安捂嘴，完蛋了，一不小心又说错话了。 “快说！” 程沫羽掐着他的耳朵，血脉压制。 “行行行，我跟你说，但你不要生气，我出门的时候听到我家里人提了一嘴说今天沈蔓蔓和纪晏礼他们在唐所打桌球，有桌球局。”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家肯定是不怀好意！从前沈蔓蔓就不怎么参加纪晏礼他们这几个人的聚会。 可是现在…… 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纪晏礼已经跟一个普通女孩结婚了？ 沈蔓蔓作为纪晏礼曾经的绯闻，未婚妻还不赶紧跟他离得远远的还非要凑在一块儿，这…… “在唐所？都有什么人？” “是在唐所，除了沈家两兄妹，应该也就是徐子迦，纪晏礼还有江北书他们几个人吧……” “嗯，行。” 程沫羽说着，她把实验服脱出来丢到陈念安手上。 “你这是要去哪？你可别冲动啊！” 陈念安嘴上说着叫她不要冲动，可心里忍不住的雀跃，他倒挺想看程沫羽杀去找纪晏礼的。 “你放心，我不冲动。” 她只是气不过纪晏礼对她那么抠抠搜搜的，这狗男人真不愧是资本家。 每一次她问点钱都得拿技术和劳动力换，现在那么大方的就给出去了。 而且这一次大赛，除去社会报名以外，最有希望得奖的也就是京大艺术学院的那帮人。 这不就明晃晃的把钱送给她那群死对头么？今天那群人甚至还来讨伐她！这口气，她真咽不下去！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也挥霍一番了。 第92章 纪总，各玩各的啊 “哇塞，橙子学姐，你是发财了吗？怎么会请我们来这么贵的地方！” 才走进唐所，上一次帮过程沫羽的那群大一小姑娘就立刻跑到程沫羽的身边，牢牢的抓住她的胳膊。 “咱们还是走吧，这种地方你太破费了！” “就是就算苏家赔了你不少钱，你也要留着，以后万一用得上呢！” “我们这几个人都不挑的，随便找个奶茶店喝喝奶茶就行！” 那几个大一的小姑娘忽然间很想穿越回到几个小时前狠狠的掌自己的嘴。 他们一下课正好看到程沫羽在他们教学楼附近，本着热情的心态，几个小姑娘便跑过去跟她打了招呼。 程沫羽对她们寒暄一番，又再次表示对他们的感谢。 他们中间有个小姑娘，也不知怎么的，忽然间脑子一热就开口了。 “学姐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请我们吃顿饭吧！” 谁知他们说完这句话后，程沫羽像是狐狸一样笑起来。 她一大早的离开实验室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等他们这句话呢。 纪晏礼不是找人开了个party吗？ 正好，她也可以跟这些可爱的学弟学妹们一起来玩玩。 “没事，上一次帮熙和的时候，正好认识了唐所的老板，他会给我打折的。” 程沫羽抬手，拍拍小学妹们的肩膀。 她回头，看着陈念安：“你说是吧，念安。” 陈念安视死如归，他干巴巴的裂开嘴扯出一个不太优雅的笑容。 这下子他真闯大祸了！ 他为什么要帮程沫羽顺带叫了社团其他的学弟学妹们来？ 这之后可是要刷纪晏礼的卡的！ 纪家真的不会找他麻烦么！ “嗯，是。” 他从干巴巴的笑容里挤出两个字，那群学弟学妹都听到陈念安这样说了，也松了口气，才敢跟着程沫羽进包厢。 程沫羽选的包厢正好是在八号厢隔壁的隔壁，跟他们那群人离得很近。 “橙子学姐，你听说这一次音乐大赛加奖金的事了吗？” “你们也报名了？”程沫羽喝了口白啤，一边问道。 “对！本来还不想报名的，但是报名前夕，艺术院的那帮人跑到我们音乐协会的交流群里发疯，说什么既然大家都是爱好音乐的，就在音乐大赛上比一比。” 听小学妹这样说，程沫羽也猜出了个大概。 艺术院的以苏雪瑶为首那帮人一直都想把音乐协会据为己有，但是因为音乐协会早早的就有自己的社团文化。 所以在苏雪瑶那帮人进了音乐协会发现并不能如她们所愿之后，便退了社团，而后处处与音乐协会的为敌。 平常时音乐协会如果在校园举办的活动里有什么节目，艺术学院的那群人总会在下边喝倒彩，甚至会揪他们的错发到学校的论坛。 也是这样这几年里，艺术学院的人不再踏足音乐协会，而音乐协会也逐渐与艺术学院的人越行越远。 甚至有一年，校园社团招新，艺术院的人对新生再三强调，不许报名音乐协会。 否则，就是跟整个艺术院为敌。 久而久之，学校里的人都知道音乐协会和艺术院不对付了。 就连程沫羽一个除了实验室，其他地方都没空去的人都知道这事，可想而知闹得有多大。 “这样说起来，你们能拿奖金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程沫羽在心里边默默的算了一下，换做以前这个音乐大赛一定会很多人参加。 可是今年的偏偏跟国外的一个很权威的音乐比赛时间冲突。 所以很多音乐专业的人都放弃国内的比赛，如果按照赛道划分，他们那些冷门的民族乐器的，估计只有零星的几个选手，这要拿前五名的奖金，实在太容易了。 “是啊！而且听说以后这个比赛都会按照今年的规格来，还说要改名字呢。” 说到这里，那些学弟学妹们都雀跃起来。 要是他们能够拿到奖金，这钱都能在他们老家买一套房了吧？ 程沫羽笑了笑，叫来服务经理。 “我听说唐所里有很多会乐器的服务员，叫乐服，我们这边需要几个……就十个男生，十个女生吧。” 那经理一听脸色颤了颤，他如果没有记错，刚才开房的时候程沫羽手上拿着的可是纪晏礼的卡吧。 他现在要点他们这里的乐服……说得好听是乐服，其实就是男模女模…… 这要是纪晏礼知道了，他这…… “程小姐？您这是在说笑？” 程沫羽莞尔：“我跟你说认真的，正好让我们学弟学妹们开开眼，也算是出来休闲娱乐的收获了！” 那几个学弟学妹眼睛放光，抛开别的不说，谁不知道唐所的乐服的才艺有多绝？ 要是能现场听他们弹奏，也算是给他们一些小小的鼓舞了。 “是，程小姐，我立刻去准备。” 服务经理才刚出去，陈念安就凑过来了。 “你是真的不怕死！”纪晏礼可就在这附近，而且唐所里可都是纪晏礼的人，也不怕这服务经理出去告状？ “我跟他结婚之前就已经约法三章过，他玩他的，我玩我的，我怕什么？” 程沫羽稍微抬了一下下巴，再说了，她本来就是故意的。 她知道那个服务经理一定会去告诉纪晏礼，她还怕他不说呢！ 唐所八号包厢里，众人都在安静地看纪晏礼打球。 他每一杆，都很精准的入球，一如既往的掌控全局。 哪怕是包厢有服务经理贸然进来，也没吵到他。 “你不知道规矩吗？我们都没有人叫你，怎么贸然进来了？” 江北书刚输了球，看到服务经理进来，有点生气。 服务经理站住脚，微微弯腰。 “不好意思，江少，我有事情找纪总。” “说。” 纪晏礼没抬头，继续打球。 啪！又进球了。 他换了位，趴在球桌上准备下一杆。 “嗯……额……那，那个纪总，您夫人在11号包间。” 嗯？纪晏礼的手顿了顿：“嗯，然后呢？” “她，她点了十几个我们这里的乐服，我，我这是给她送去还是……” 第93章 纪总输了 桌球台亮起红灯，纪晏礼犯规了。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看到纪晏礼把球杆抛给一边的江北书。 “几号厢？” 他这是要去找程沫羽了？ 其他人反应过来，随后眼神轮流交换，看来，程沫羽完了。 “11号。” 好一个十一号厢！ 纪晏礼冷笑，唐所的十一号厢也很出名，有名的单身厢，定这个厢的几乎都是用来联谊的。 “完球，阿礼，你老婆要有男朋友了。” 江北书笑起来揶揄纪晏礼，改日他必得请程沫羽吃饭。 要不是程沫羽，这球他必输，肯定又要给纪晏礼做苦力。 这样说起来，程沫羽可真是他的小福星！从她嫁给了纪晏礼之后，他这日子都好过不少。 “唉，你去了有话好好说啊！不然的话你比不过那些个年轻的男大的！” 纪晏礼脚步一顿，回头，眼睛里的利剑齐刷刷的朝他飞过来。 江北书抿唇捂住嘴后退两步，纪晏礼这眼神好吓人。 他扯了扯徐子迦的衣服，下意识的求救。 “阿礼，把程程带过来，一起玩玩吧。” 徐子迦及时开口，纪晏礼收回眼神出去。 “你，你说，程沫羽不会被他掐死吧？” 江北书默默地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他忽然觉得脖子有一点点的冷。 “谁比谁拿捏还不知道呢。” 徐子迦视线落在那只被纪晏礼触碰的球上，纪晏礼那么会打桌球的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新手都不会犯的规？ 这明显是心不在焉了，手才触碰到别的球了。 “啊？”江北书挠挠头，看不太懂。 “这程小姐，怎么会叫乐服？” 沈蔓蔓摸着茶杯，在一边悠悠问道。 徐子迦扭头，看着沈蔓蔓，他虽然不说话，可眼神犀利得很。 沈蔓蔓不紧不慢的抬头，跟他对视。 两个都是聪明人，很快，两个人视线都稍微错开了。 徐子迦知道他说服不了沈蔓蔓，沈蔓蔓有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算了，程沫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沈蔓蔓想害程沫羽，能不能成功还两说呢。 “叫乐服怎么了？”江北书哼了起来：“叫乐服来养养眼，这也不算出轨吧？再说了，要是叫乐服也算的话，那你，还有他们算啥？” 江北书年纪小，家里宠，说话不过大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指着那些在一边给他们记分和活跃气氛的陪玩，这些……不也是他们这帮人叫的么？ “北书，你……”贺家小公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陪玩的……好像都是你跟我吧。” “可，可是花钱的人都是纪晏礼，就算他头上！” 江北书哼了一声，其他人拿他没办法，都只好笑着继续打球了。 11号包厢里，程沫羽和陈念安坐在一边，好容易看到出去的服务经理回来。 “乐服呢？” 程沫羽开口问道，那服务经理微微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在外面？” 玩大了这回。 程沫羽捏了捏手指，纪晏礼不会真的会那么生气吧？ “纪总说，需要您出去……哄哄他。” 程沫羽差点儿没咬断舌头，纪晏礼疯了吧？ 她起身跟着经理出去，果然看到纪晏礼正靠在外面的休息区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养身。 他捕捉到程沫羽的脚步声，忽然睁开眼，服务经理看到两人这样，默默地停下脚步。 “等一下。” 程沫羽扭头，叫住想离开的服务经理。 “程小姐。” “额……”程沫羽看了看纪晏礼又看了看服务经理。 “就是我点的那些人，你也要带过去给我学弟学妹们，你放心，我不让你难做。” 服务经理面色为难，他看了看纪晏礼，纪晏礼并没阻止，他这才敢应下。 等服务经理走了后，程沫羽这才走过去，纪晏礼不说话，她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 “花我的钱点男模？程沫羽，你不解释一下？” 程沫羽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撕开包装递给他。 “做什么？”纪晏礼盯着糖蹙眉，他又不是小孩子，用个糖就把他打发掉？ “纪总不是到处胡咧咧说要我出来哄哄么？这就是我哄人的方式。” 这都是她口袋里最后一根棒棒糖了，她可从来没把最后一根糖让给其他人过。 纪晏礼脸色缓和，却没多说一句话。 “解释的话……”程沫羽知道纪晏礼不好糊弄，还是决意将自己的心思告知他。 “我问你要点钱，你问东问西，一转身就给我那些死对头捐了个三千万，我心中郁结，所以花点钱找开心。” 纪晏礼盯着她的脸，嗤笑出声，他靠在沙发椅背上。 “你怎么知道这钱一定是你那帮死对头拿的？” 程沫羽嗤笑：“你打量着蒙我么？这一次的比赛，只有京大艺术院的人报名最多。” 而她，几乎全学校的人都知道艺术院跟她有多么不对付。 就连之前艺术院跑到他们研究楼示威的视频都被人家放上论坛了。 知道的人说她是跟人不对付闹矛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她又不能挨个去解释，也不想陷入自证怪圈。 所以，只能选择忽视了。 “我听说，京大里也有你的学妹参赛？” 程沫羽一愣，所以说，他也有想过这些？ “什么意思？” “想知道？”纪晏礼挑眉，程沫羽当然是想的，她抓住他的手臂，脸色有点嗔怒。 他明明都知道的，还装！ “纪总明知故问。” “陪我去打一局，回家就告诉你。” 纪晏礼说着，把人带起来往八号厢走。 “噢？纪总这是要把我带去那儿？”程沫羽挑眉，语气都阴阳怪气不少：“今日不是你们的聚会么？听说还有沈家小姐在，我这样贸然进去，是不是不合适？” 纪晏礼脚步一顿，搂着她肩膀的手收紧。 “你介意？” “不介意，但是就是嘴贱，想说一说。” 纪晏礼嘴角抽搐，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既然不介意，那就进去吧。” 八号厢的门打开，里面的人看着纪晏礼阴转晴的一张脸带着程沫羽进门。 “哟！把人逮到了？”江北书握着球杆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程沫羽，你背着我们家阿礼点男模，你完蛋了！” 第94章 纪总宠我得很 “完蛋？” 程沫羽挑眉，要是真的完蛋的话，她还会站在这里好好的跟他们说话？ “不知道程小姐点的是哪位，听说唐所今天的男头牌有档期，该不会点的就是他吧？” 沈蔓蔓也冲着他们笑，也大大方方的展示自己对程沫羽的敌意。 江北书原本是想出声跟着调侃的，可是看到程沫羽和沈蔓蔓之间的气场好像不是很对，默默的弯腰打球装死。 “头牌是谁？我不常来这里，说起来这还是第二次来呢，没沈学姐那么熟。” 纪晏礼的手在她的腰间鼓励式的捏了捏，真是个机灵的乖崽崽！ 沈蔓蔓被噎住，她真的是头一次那么不喜欢一个人，是那种她找不出对方错处但是就是赤裸裸的不喜欢的人。 如果那个人不是程沫羽，那程沫羽身上的任何一个优点法放在她的身上，她都很欣赏并且很乐意和对方交朋友。 “我也是从前经常跟着阿礼一起来才知道的，程同学跟着玩几次就会知道多一些。” 知道不知道的程沫羽才不感兴趣，就算她出来玩的次数少，但是只要她想知道的是没有她不知道的。 “阿礼估计舍不得把程程带出来给我们看吧。” 徐子迦笑了起来，纪晏礼冲他微微颔首，他带着程沫羽走向台球桌。 “会打台球吗？” 程沫羽摇头，这项技能她还真不会。 其实小时候村子的小卖部也是有台球桌的，但是那一般都是那几个喝酒的大人的聚集地。 爷爷奶奶向来是不许她靠进那里的，再加上她对桌球也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也没怎么学过。 “拿着。” 纪晏礼却还是把自己的球杆递给她了，其他人一看，都起哄着。 “阿礼，你这是想让你家夫人替你打了？” “这可是新的一局，我们可都没开始啊！等一下输了可别说是让我的！” 江北书也连忙道，他们都有各自的球杆，每个人的球杆都会根据喜好在上面做了些小改变。 一般说来，在球桌上，他们的球杆是不会随意给别人用的。 “打球就打球，那么啰嗦做什么？” 纪晏礼扫一眼他们，球杆还是让程沫羽牢牢的抓着了。 “这一局的彩头还没有定呢！”徐子迦站出来：“既然要开心的局，那还是要有点好彩头才有意思。” “这有什么难的。”江北书嘿嘿直笑，他凑到一直没说话的沈行身边。 “沈行哥，我记得你手上有一套酒具，是皇家藏品，颜色十分艳丽，外面还镶嵌着珐琅材质的工艺……” “好。”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沈行爽快的应下来：“我留着这一套酒具也是没用，今天我也还没出彩头呢，那就用这一套酒具来助兴吧。” 酒具？ 程沫羽没见过，她也不知道长什么样，不过江北书都开口要的，应该很精美。 “程小姐的眼睛好了，我也没去看过你，跟那套酒具配套的还有一套餐具，女孩子应该都很喜欢，我让人一起拿过来，那套餐具就当我送你庆祝你复明的礼物了。” 包厢里的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沈行这个人虽然不常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大家都知道他十分喜欢收集瓷器和一些餐具杯子之类的东西。 听说在他私人的别墅里，有整整一间的屋子，是用来给他存放这些藏品的。 而这些餐具也是价格不菲，前几年他手中的一套餐具被沈家送去慈善晚宴拍卖。 那套只有三个碟子两个人的碗筷的餐具，竟然能抬高到五百万的价格。 听说，那套餐具，还是他藏品里最不起眼的一套。 “哥，你这样，那我心里可就有点吃醋了。” 沈蔓蔓站在沈行身边，她眼角余光微微打量沈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总觉得她哥哥好像对程沫羽很不一样。 “你那套餐具留了那么久，平时我说要借来看看，你都要推三阻四，现在就这样送出去了？” 他跟程沫羽就见了里面而已。 “嗯，那套餐具，挺适合程同学的。” 沈行的目光依旧落在程沫羽的身上，哪怕她现在被纪晏礼整个的圈着，他也没有半点要避讳的意思。 “可是……” “谢谢你，礼物我就收下了，不过我也不白拿，到时候我再给你回礼吧。” 程沫羽才不想听他们兄妹两个人在她面前吵吵，纪晏礼也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打球。 程沫羽没有打过，但是也看到过别人打，她听懂规则之后，捏了凤眼，俯身把球杆搭上。 “不是，阿礼你真的让程沫羽来打啊？你这让我赢还是不赢的好？” 江北书是第一个跟她打的，他握着球杆在一边团团转。 这赢了吧，是欺负新手，输了吧就是连新手都不如。 “你以为你能赢？” 纪晏礼轻笑，他垂头，将手表摘下丢在一边。 紧接着，程沫羽察觉到有人从背后裹着她，她握着球杆的那只手被纪宴礼从身后握住。 她放在桌上用来固定球杆的手，被纪晏礼的手覆盖住，他的手指挤进她的手中，两个人的手指缠绕在一起。 “看2号球，用白色的，击中它进球就可以。” 他的呼吸洒在程沫羽的耳边，酥酥麻麻的，她像是被他从背后完全抱在怀里一样。 她显得每一根手指头，都听他的话，什么时候发力，什么时候做什么，都跟着他的节奏来。 “准备好了么？” “嗯。” “3．2．1……” 啪！ 球进了。 “靠！我要闹了！”江北书气急，他抱着球杆在球桌的另一边嚷嚷。 “不是，阿礼，你把程沫羽带过来就是为了秀这出的吧！” 多肉麻啊！ 江北书舔了舔唇，他头一次听到纪晏礼的声音能这么柔的。 而且，他的那只手从背后扣住程沫羽的手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让人觉得他们两个是把他们当成play的一环了。 “我才是唐所的乐服吧！啊！我是来给你们助兴的呗！” 江北书气呼呼的盯着他们，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北书要是还没做好准备，那我先来吧。” 第95章 感谢纪总带飞 说话的是沈行，江北书一听，立刻把球杆递给他。 “你来，你来！” 这沈家哥哥可真是人间活菩萨，否则他这第一轮就必输无疑，别说酒具了，就说他刚刚赢回来的东西都会输出去。 沈行握着球杆，微微弯腰，击球，也进了。 “行啊！沈行！你平时也不跟我们出来玩啊！怎么就打得这么好？” 他们这些人里，很多人对沈行都是一样的印象的，这个人平时并不是那么的喜欢跟出来玩，一年到头也就两三次，能见到他的，更多是在宴会上。 啊不对，现在他们家也很少让他出来。 沈安逸现在是最好大家都记不起来他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大家只需要记得，他们沈家有个很出色的女儿就行。 “就是，我还以为沈行只对那些陶瓷感兴趣呢！” 其他人看到他出色的那一杆，都拍手叫绝。 就连沈蔓蔓都对自己的哥哥震惊。 他什么时候学会打台球的？ 印象里，沈行几乎不参加社交活动，朋友也不多。 “以前自己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学的。” 沈行笑了笑，眼睛视线落在程沫羽身上。 “打得不算太好，程同学，见笑了。” 程沫羽为怔，这打得好不好跟她说干嘛？她又不会打。 纪晏礼眸色微深，他轻轻扣住程沫羽的手。 “该你了。” 程沫羽心神领会，靠在他怀里嗓音软了些。 “你不帮我，我不行的，再说了，输了还是得算你头上。” 纪晏礼勾唇：“输了算我头上，赢了呢？” “赢了算我头上。” 算盘打得真响！ 但纪晏礼还是俯身，又带着她赢下一杆。 沈行虽然打得不错，但是在纪晏礼面前还是差了些的。 最后，他还是输了。 “沈行这样都输了，我们更不用说了，阿礼，你是故意让程程赢的吧？” 江北书泄气，明明是他提出来的要那彩头，现在好了，给别人做了嫁衣。 “北书，这不是很明显呢么？阿礼摆明是要哄沫羽开心的，再说了……” 徐子迦抬起手表，都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了。 “他不这样，怎么把人留在这边？” 啊？ 是了！ 程沫羽回过神来：“我学弟学妹们还在那边呢！” “嗯，你想回去？” “不好不回去吧？不回去的话以他们的性格是真的会报警的。” 清澈单纯的大学生，是真的能做出来这事儿。 “行，等会儿结束我接你。” 纪晏礼松开她，程沫羽冲着那几个人笑了笑，道别后就走了。 徐子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你这人……” 纪晏礼一记眼神看他，徐子迦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打球吧。” 徐子迦看着他，忍不住摇头轻笑，程沫羽现在回去，怕是见不到什么乐服了吧。 “人呢？不是说都送过来了么？” 程沫羽推门进去，别说男头牌了，就是女的也没见到。 “他们说今天档期有限，就，就四十五分钟这样，演奏完了就走了。” “不过他们技术真的很好！弹古筝的那个男生，手好快！都要快出残影了！” “还有扬琴的那个也好好听！我正好报名这个赛道的，我还加了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她说她会教我！” “对！他们来得也太及时了吧！我正愁没有好老师！果然，唐所里的乐服都厉害！” 程沫羽嘴角抽搐，原来刚才纪晏礼说的是这个。 但是，为什么不让她现场感受一下下？ 从唐所出来，程沫羽坐上车，脸都还黑着。 “你是不是故意的？唐所的乐服让我看看怎么了？” 魏叔一听，默默地拉下挡板，隔离小两口的吵闹。 “他们档期也很满。” “你……” “而且唐所的乐服，卖艺不卖身，你死心吧。” 程沫羽看着一边神色淡然的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他。 “卖艺不卖身的话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紧张了？”纪晏礼嗤笑，他只是不高兴她和那些人混在一起。 唐所的乐服虽然只吹拉弹唱，但是在跟客户互动的时候未免尺度有点大。 他的妻子，怎么可以跟别的男人拉手摸脸？ “你就是紧张了。”程沫羽哼了一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纪晏礼侧头，看她闭着眼睛。 “起来。” “不。”程沫羽挨得离他近了些，一只手放在嘴唇上：“嘘，你不知道，跟学弟学妹们玩也很累的，他们精力太好了，吵得我累。” “那为什么还要跟他们一起开派对？” “人家苏雪瑶都请了她的小跟班了，我总得对我的迷弟迷妹们表示一下吧。” 刚刚进大学的孩子最纯良了，他们一腔正义帮了她这么多，哪怕是所有人都造谣她，这帮人还是会愿意相信她，这样的人她可不能辜负他们。 “嗯，下次点乐服……” “下次？”程沫羽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纪总觉得自己有这个度量让我去点？” “我……” “知道。”程沫羽又闭上眼睛：“我不是说你吃醋，你们这样的人要面子，我懂，我会做好的，纪总放心就好。” 她不是个恋爱脑的人，她懂得自己身上有哪个点值得对方投资。 所以，她必须要守好这些点。 “不过纪总，有个事情我还是需要你帮我。” “什么事？” “南洋的交流，我一定要去。” 她去南洋，不仅仅是艺术院那帮人会拦着，可能纪家的人也拦着…… 啪！ 老爷子脸色黑得可怕，他的面前是被摔碎的茶杯。 何丽君和夏秋一看，互相使了一个眼色。 “老爷子，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摔茶杯了？” 何丽君蹲下来，一片一片的捡起茶杯碎片。 “是啊，我们最近可没有找程沫羽麻烦，我最近可都是在家里，牌都不敢出去打的。” 夏秋低声嘀咕着，她可不能再忤逆老爷子了，省得再被送去南竹岛。 一想到南竹岛的海浪，她晚上都吓得睡不好觉。 “是啊，我们今天也是来陪您坐坐，顺便说说孩子们的近况。” 何丽君已经把碎瓷片都捡起来，用报纸包好丢进一边的垃圾桶里。 “老爷子要是对孩子们不满意，您尽管说，我把他们叫回来，您好好管教？” 第96章 纪晏礼被打了 纪老爷子瞪着他们，他们这些人想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他们虽然没做什么，却巴巴的跑到他面前来说程沫羽要去南洋交流的事情。 他们这意思，难道还不够明显？ “用不着你们在我面前假惺惺，程丫头的事情我会处理，至于你们那几个不成器的，也不必回来气我了！” “老爷子说这话偏心得很，咱们家这几个孩子中，你只把阿礼当成你的孙子来看待，其他几个呢？放暑假了要回家住一住都不行吗？” 夏秋一听脸色又变起来，谁不知道每道寒暑假各大世家的孩子都会从国外回来。 到时候都会互相邀请去家里边玩或者是开party，而这些派对正是他们家的孩子跟世家中人建立来往的时候。 如果他们家的孩子一直都回不到纪家老宅，在别人看来始终是名分不够正。 他们家这几个孩子已经被边缘化很久很久了，再这样下去，这纪家他们更是一杯羹都别想分到。 “是啊，爸，我们那几个孩子是不成器，可要是一直不让他们回季家，又怎么能跟沫羽打交道认识？你总不能把沫羽一直藏着，不让他们兄弟姐妹们认一下这嫂嫂吧？” 何丽君也笑了起来，她又温温柔柔的去给老爷子倒了杯茶，一点都没受到他的怒火影响。 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何丽君这人不至于那么蠢。 其实说起来，这几个儿媳妇中，她是最像纪家的儿媳妇了。 算是有点心机，就是野心太大，心太狠。 要是她能把持好这个度，当初他也不会拒绝她参与纪家集团的工作。 “你们先回去吧，今天我累了，至于他们回来的事情，以后再说。” 也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按照那几个人的尿性放了暑假肯定是要跟同学先出去玩一圈，再回来的时候估计也得八月底了。 那帮人，也得十月才开学，估计到时候家里也是乱成一团。 何丽君点头，把夏秋拉着出去了。 “哎呀！你拽着我干嘛？我都没跟老爷子说呢！” 夏秋上车，甩开她的手。 “大嫂，你还想说什么？” “我当然是要告诉老爷子程沫羽犯家规了的事情啊！我家孩子小学的时候，国际学校组织去南洋，他愣是不给去，你还记得你家彦辉吧？他在国外读高中，全班人一起要去南洋研学。他呢，还没到南洋呢，愣是在机场把人拽回来，还被打了一顿！” 夏秋越想越生气，南洋可是度假胜地，他们这个圈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都会去。 而且，那边也有市场，可纪家就是那么固执。 而且，听说纪家的家规就是只要姓纪就不能去南洋，不仅如此，他们这些嫁进来的人娘家那边也不许跟南洋有任何的关系。 好在，他们的产业都跟南洋没有多大的关系。 “点到为止就行了，既然都知道南洋是老爷子的逆鳞，她程沫羽要去碰，我们提点着老爷子就行。” 至于其他的……何丽君冷笑，她才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夏秋和何丽君一走，老爷子就招手让三叔过来。 “去跟京大的人打招呼，就说……我们纪家对程沫羽有安排，她去南洋的行程取消。” 三叔点头，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去做了。 纪晏礼和程沫羽回到家，还没进到小院，就看到三叔站在门口等着他们的车。 “这是……” 程沫羽远远就看到三叔，平常时三叔都是跟在老爷子身边的。 就算是有人在外边等，也只可能是魏叔，这是有大动作了吧？ “纪总。” “没事。”纪晏礼猜到七八分，他握住程沫羽的腰，走进门口。 “少爷。” 三叔扯了扯嘴角，微微低头：“老爷子让你们回来后过他那里一趟。” “程程也去？” 他有想过老爷子会来问他，可是程沫羽…… “老爷子说了，她已经是家主夫人，有些规矩该懂的还是得懂。” 意思就是也要去了。 “什么规矩？”程沫羽疑惑，纪晏礼是不是在婚前又隐瞒了什么东西？ 这狗男人！ 就知道给她挖坑！ “家主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一口一个家主夫人的，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走吧。” 纪晏礼微微颔首，跟在三叔的身后。 只是……路不是去老爷子院子的路，竟然是去祠堂的。 “怎么是去祠堂？” 程沫羽小声问道，纪晏礼握着她的腰微微侧头：“等一下我会让你先回来，你先走，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程沫羽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不好的预感：“爷爷是不是生你气了？是因为我今天在唐所……” 不至于吧？ 听说他们这个圈子里边玩的挺开的，她左右不过是点了几个会唱歌会跳舞，会弹琴的人，而且她连面都没见着。 这就挨罚了？ “跟你没有关系。”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何丽君和夏秋来过了。 既然来过，就不可能什么都没说。 “那你……” “你在担心我？”纪晏礼垂眸，眼睛里有一丝丝揶揄。 “担心。”程沫羽对上他的眸子：“怕你死了，我才打工了。” “死不了，该给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还是他认识的程沫羽。 两个人走到宗祠，老爷子早早的就坐在里面等着了。 这大晚上的对着满墙的牌位，多少是有点渗人。 不过，让人更觉得害怕的，是面无表情的老爷子。 这是程沫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老爷子，他嘴唇紧绷，哪怕没说一句话，也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纪晏礼那活阎王的气息，应该就是来自他吧。 “爷爷。” “阿礼。”老爷子缓缓抬眸看他：“你知道我叫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知道。”纪晏礼垂眸，老爷子让人去改程沫羽的报名，被他拦下来了。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晚老爷子不会轻易原谅他。 “家规家训，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 “那你是明知故犯了！”老爷子瞪大双眸，面带愠色。 “是。”纪晏礼语气平静，老爷子站起来，手中哗的拉出墙上的鞭子。 啪！ 纪晏礼就这样生生的挨了一鞭子。 第97章 真不愧是陆芷姮的孙女 “爷爷！” 程沫羽吓了一跳，她自从嫁进来，老爷子向来都是护着纪晏礼的。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让老爷子动那么大的怒火。 “程程。”纪晏礼忍着痛，稍微回头，他的白色衬衫上已经微微渗出血迹。 可想而知，老爷子刚才拿一下，有多狠。 “爷爷。”纪晏礼弯腰，语气恭敬又诚恳。 “程程跟这些都没有关系的，可以让她先回去么？” “没关系？”老爷子嗤笑一声：“她怎么也是你的夫人了，也该知道纪家的规矩！” 规矩？ 什么规矩？ 程沫羽疑惑的看着他们，她该不是真的犯了什么事了吧？ “她只是普通人，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现在不一定要遵守。” 纪晏礼也没打算要让步，老爷子气得不轻，他高高扬起鞭子，正要再次打在纪晏礼的身上。 程沫羽立刻叫住他：“爷爷！” “程程？”纪晏礼蹙眉冲着她摇摇头。 程沫却不管他，他提起裙子往前走两步。 “爷爷，既然是要我遵守的规矩，那你们总得给我讲讲吧？” “身为纪家人，不论如何，都不能和南洋有任何的联系！也不许踏进南洋的地界！”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那我做不到。”程沫羽默默地退后两步：“你就是把纪晏礼打死了，我都要去交流的，否则搞得好像是我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被学校开除了似的。” 她的话，让老爷子身形一愣，也让纪晏礼心中再次对她刮目相看。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又问道。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着我把他打死，也不愿意不去南洋？” 程沫羽抬起头：“是。” “为什么？” “爷爷，阿礼是您的孙子，你都舍得把他打死，我何必插手？” “再说了，去南洋交流是我决定，本来就不关乎别人的死活，可如果一定要把这两件事情牵扯在一起，我一定会先选择我自己。” 她从小就是这样的人，她做不到牺牲自己去成全别人。 而且，她奶奶也说过了，女孩子生存在世界上有诸多的困难。 要是不能时时刻刻坚定的选择自己，那便是自寻死路。 “可如果我说不让你们去南洋，是为了你们好呢？” “爷爷，好不好是我们自己说了算的，我不知道南洋那边到底有什么危险，可如果我们一直都忽视南洋，逃避南洋，那有一天危险就不只是在南洋了，很有可能会蔓延到京市。” 好啊，真不愧是陆芷姮的孙女！ 还真不愧是她一手带大的人！ “你先回去。” 沉默了很久，最后，老爷子说了一句，程沫羽点点头，率先离开了。 她回到院子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这样，才听到楼下传来动静。 “慢一点，你说说少夫人也真是的，跟老爷子服个软，少爷也不用被打的那么厉害了。” 是魏叔的声音，程沫羽趴在楼上听他们说话。 “这跟她没有关系，以后，这种事情不要怪在她头上。” 纪晏礼的语气很严肃，魏叔顿了顿，最后应了下来。 “是。”他扶着纪晏礼坐下来：“那我先去叫医生过来。” “嗯，去吧。” 魏叔走后，纪晏礼微微仰头。 “你还要在楼上听多久？” 程沫羽挑眉，原来他早就发现她了，她从楼上跑下来，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灯。 纪晏礼坐在沙发上，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双手放在膝盖上，轻轻握着拳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程沫羽走过去一看，下意识的惊呼出来。 “真打啊！” 原本他的背上只是有一道伤的，可现在他的衬衫背后都是鞭子留下来的痕迹。 而且从力度上看，每一鞭都不轻。 那交错的伤痕在他的背上，加上他微微低着头抿唇忍着疼的样子倒是让人无端的生起一股怜惜。 “倒杯水给我。”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极力的压着，显然是真的疼得不行了。 程沫羽立刻倒了杯水，她蹲在他的面前，把水递到他唇边。 纪晏礼垂眸，看到她眼里的那一丝丝的心疼了。 “愣着干嘛，我都亲自喂你了，还不喝吗？” 程沫羽蹙眉，又把水往他面前送了送。 纪晏礼往上凑了一下，把水喝了一半。 “爷爷真下的去手啊！得亏没把你打死了！” 她说着，把水杯放在一边，又贴着他坐下，她伸出手去解开他的衬衣扣子。 “你做什么？”纪晏礼蹙眉，趁着他不方便的时候对他动手动脚吗？ 程沫羽沉默了会儿，视线落在他的后背。 “你……你后面都是伤，确定不脱一下衣服吗？” “还是说，我在纪总的心中已经饥渴难耐到对着现在的你还能下得去手吧？” 纪晏礼张嘴，又叹了口气没说话，他在嘴皮子功夫上，还是稍逊于她的。 他微微抬起下巴，让她把他的衣服都脱掉，纪晏礼衬衣褪去的那一刻，程沫羽微微的咽了一下口水。 唔…… 失策了。 他这皮相太好了，露出来的肌肉线条确实让人有点忍不住想摸摸。 “你在看什么？” “看你啊。”程沫羽坦诚，她抬手，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要是今天晚上摸不到这个地方，她会睡不好觉。 程沫羽说完，手指贴上他的胸膛，指尖的温度微微发烫。 “你……”纪晏礼错愕，他闭了闭眼睛：“程沫羽。” “嗯。” “够了没？” 也是他现在受伤，否则，他保不准真的会掐她。 程沫羽笑了笑，手滑到他的腹部拍了拍。 “纪总就当做补偿我在唐所没看到乐服的遗憾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玩这一套！ “少爷，医生过来了，现在方便进去吗？” 或许是听到里边传来的对话，魏叔站在门外，十分有礼貌的先敲门。 “进来吧。” 魏叔进来，把主灯打开，正好看到黑着脸的纪晏礼，还有一副得逞模样的程沫羽。 这两人…… 还真般配。 医生走过去，放下医药箱看了一下他的背部，便开始熟练的拿出药来配。 “看样子得半个月才好，防感染的药吃三天，药得敷一周左右。” 第98章 我们离婚吧 医生很干脆利落，他仿佛是已经见怪不怪了，把所有的药配好又将要注意的点都写下来递给程沫羽后，魏叔就带着人走了。 “不是他就这样走了，那谁给你上药啊？上完药之后总得包扎一下下吧？” 程沫羽满脸懵，这医生怎么一阵风似的来了又走？ “这不是有你么？” 程沫羽指了指自己，她？噢，明白了。 她点头，先把药拿出来，拿了温水让他吃下。 纪晏礼吃了药，程沫羽又默不作声的扶着他起来。 “不乐意？” “一般般。”程沫羽抬眼，扫了一下他，等把他扶进房间里关好门，她这才幽幽开口。 “我这才回来不到一个小时，爷爷怎么就把你打得那么厉害？” 她一边用棉签给他消毒，在听到纪晏礼的抽气声后，手上的动作又轻了点。 “爷爷今天下手已经很轻了。” 很轻了？ 程沫羽失笑，给他消毒的手中了几分，在听到纪晏礼沉重的呼吸声后她语气揶揄。 “噢？很轻了。” “程沫羽！” 纪晏礼闭了闭眼，他平常时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纪总，咱们是合作的关系，在我面前你不必那么逞强，疼就是疼，爷爷下手也并不轻，他都那么大岁数还能把你打成这样，估计也是用尽全力了。” 真是好毒的一张嘴。 “我没被打得皮开肉绽，也是幸亏爷爷没听到你说这话。” 否则不把他打的皮开肉绽来证明他的力气，都对不起她说的年纪大。 “多谢纪总夸奖，只是纪总，爷爷打你，不单单因为我去南洋吧？” 她倒是和别人不一样，换成别人看到他被打成这样，肯定第一时间觉得对不起他。 可是程沫羽倒好，在老爷子面前不仅做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回来了之后还有心情跟他说这些。 “他罚我，是因为我明知故犯，大伯母和三婶都跑到他面前告状了，他不打我，不好做交待。” 程沫羽的手停滞半空，所以，其实还是跟她有关系。 “那也就是说，纪总答应帮我一定让我去南洋做交流的时候，就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 难怪三叔在门口等着他们的时候，纪晏礼那么淡定。 “嗯。” 纪家的家规，总不能两套标准吧？而且他是家主，要是不以身作则，很难服众。 “那你挨打之后，我这南洋还能去吗？” 纪晏礼扭头，对上她那双亮晶晶的桃花眼。 “纪总别这样看我，既然都挨了打了，那不达目的岂不是很亏？” “能去。”纪晏礼后知后觉，他就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程沫羽。 “那就好。”程沫羽松一口气，继续给他上药，还给他吹了吹伤口，才小心翼翼的把伤口包好。 “那我这几天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见见爷爷？” “他明早会找你。”老爷子做事情向来有自己的节奏，等他今晚想明白，明天或许就会单独找她。 “我需要注意什么？”程沫羽凑近纪晏礼，目光灼灼。 “爷爷他……他今晚跟我说，让我们离婚。” 什么？ 程沫羽一怔，因为她在祠堂里忤逆他了？ 她沉默了会儿，笑了笑后抬头，语气坚定。 “我不同意。” 纪晏礼看着她的眼睛，两个人都没说话，他还以为程沫羽会点头同意。 毕竟…… 就算是现在离婚，老爷子也不会亏待她。 “你不想离婚？” “纪总想离婚？” 纪晏礼轻笑：“还没到时候，我一般不会毁约。” “巧了，我这个人接了单子，就不太喜欢中途跑单。” 说完，程沫羽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 “再说了，纪总这身皮相我目前也没看够。” 她说完后就要起身，腰却被人扣住，纪晏礼把她扣在怀里，他侧头，嘴唇轻轻擦过她的侧脸。 程沫羽被他的热气裹挟，她浑身一僵只觉得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全身擦过。 她侧头，对上他的眼睛，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沫羽鬼使神差的开口。 “纪，纪总该不是要亲我吧？” 纪晏礼没说话，他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下一秒，她的衣服被扯下来，肩膀和锁骨都露出来了。 “纪……” 程沫羽的话被他吞进唇舌中，他跟她纠缠了会儿，过后他气息往下移，在她的脖子，肩膀，锁骨流连。 “纪，纪晏礼……” 程沫羽理智稍微恢复了点，她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纪晏礼停下，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额头抵在程沫羽的肩膀上，在程沫羽看不到的地方，纪晏礼轻轻闭了闭眼，恢复了点理智。 “爷爷已经怀疑我们的关系了，他今晚罚我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觉得是我强娶你，却没把你照顾好。” 程沫羽明白了，在老爷子心里，她是陆芷姮的孙女，纪家应该保护好她的。 可是今天纪晏礼同意她去南洋，在老爷子看来南洋无比危险。 加上她那套说辞，让老爷子心里误以为她是被纪晏礼逼迫才跟他结婚的。 强娶她，却没把她照顾好，还任由她破家规去危险的地方还被纪家其他人告到他面前…… 所以，老爷子打纪晏礼，更多是为了她抱不平，所以才那样惩罚他。 “这么说来，纪总挨打，还是我的错了。” 纪晏礼轻笑，他索性靠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 “嗯，有觉悟。” “那既然这样，我只能好好照顾纪总，才能稍稍弥补一下了。” 她把好好照顾几个字说得很重，纪晏礼轻笑，他静静的靠在她的肩膀。 已经很久了，他很久没这样把自己交给一个人了。 “纪总，你好重，起来一下吧。” 程沫羽拍拍他的肩膀，纪晏礼闭着眼睛没动。 “嗯，忍着。” 程沫羽抿唇，他可真是合格的资本家啊。 “我总不能这样抱着你过夜吧？”程沫羽低声嘀咕：“我说的好好照顾，那是在人前。” 老爷子既然觉得她是被迫的，她明天开始就让老爷子知道什么叫做两心相悦。 这现在又没人，纪晏礼怎么还演上了呢？ “人前人后，你都该好好照顾我。” 第99章 她说要对他负责 “老爷子。”三叔端了一碗酸枣仁茶给老爷子，老爷子坐在院子里正打盹。 他听到声音，苍老的手微微揉了一下眉心。 “阿礼怎么样了？” “老爷子放心吧，家庭医生说了就是皮外伤，不要紧，就是要躺半个月吧。” “哼！”老爷子哼了一声：“皮糙肉厚的，打两下就要躺半个月，怕不是跟医生联合起来糊弄我！” “您就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那少夫人说得也没错，少夫人要去的，阿礼少爷也是宠着她。” “再说了，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见得南洋有那么危险。” 老爷子喝了一口茶，苍老的双眼瞪着三叔。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南洋危不危险取决于对方知道不知道程程的身份。” “再说了，程程去南洋，你以为阿礼没在背后推波助澜？如果阿礼不让她去也就算了，他现在分明是借程程去交流来试探我的底线，而且，你看他跟程程……芷姮要是知道我这孙子把她孙女祸害成这样，我以后怎么去地下见故人？我不打他下不来床已经很给面子了！” 三叔笑了起来，他把酸枣仁茶碗接过来。 “说到底您也是为了他们好，不过，他们的婚姻瞒得严实，那边应该不知道。” “不知道最好！省得以后惹麻烦，阿礼最好是能保证程程在南洋安全，否则，我废了他。” 老爷子显然是生气了，他拖着脸，看着院子里角落里种着的葡萄。 一转眼，他们年少时一起种下的葡萄树，都已经那么多年了，几乎把整个院子的一面墙给爬满了。 三叔顺着他的视线，眼角也微微湿润。 “您是想陆小姐了？” “芷姮……也算是我亲妹妹了，老程也是我知己好友，一眨眼，他们都走了，葡萄树也都老了。” 老爷子叹气，从前他们几个人也跟现在的纪晏礼和徐子迦那样，那么要好，年少时都那么意气风发。 可能是真的老了，他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要是当初没有那些事情，估计他们现在还能一起喝茶，一起说说琴。 程沫羽第二天跟杨集请了假，免不了被冷嘲热讽几句。 她也没放在心上，请完假挂电话后就洗漱去了老爷子那里。 出门前，纪晏礼还在床上趴着，他背部都是伤，医生说了不能躺着，免得压迫到伤口。 “早点回来。” “嗯？”程沫羽侧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回来，我怎么吃饭？” 程沫羽被他的说辞气笑了：“纪总，这儿没人，您没必要入戏那么深。” 伤得也不是手，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最迟十二点半回来，否则，我去接你。” 程沫羽深呼吸一口气，算了，看在他多少是为了自己挨打的缘故，还是忍忍吧。 “那纪总在家里乖一些，等我回来，喂您。” 她咬牙切齿，随后转身带着一身风下楼，魏叔端水上楼跟她擦肩而过，一脸疑惑。 “少爷，您跟夫人吵架了？” “没有。”纪晏礼好心情的把书拿过来，坐起来看。 “夫人性子真好，也就她能让您开心点了。” 挨打了还那么开心，他也是头一回见他这样。 纪晏礼面色微僵，而后十分自然的接过水。 “她性子哪里好了？跟只野狐狸似的，时不时就给我挖坑闯祸。” “可少爷不也是都心甘情愿跳进去嘛，再说了，你给她挖的坑也不少。” 最大的坑，就是把人家骗回来。 纪晏礼没说话，他把药吃了，魏叔把水杯放好。 “不过……昨晚老爷子说了让你们离婚，少爷……” “她不会答应的。” “可是你们……” 魏叔微微低头，该说不说，他把人坑回来才不到两个月，程沫羽就被纪家搞得脱层皮了。 “她看着纪家藏书阁的东西，跟看到金子一样两眼放光，冲着这点，她就不可能答应爷爷离婚。” 纪晏礼的话一出来，魏叔就笑得厉害。 纪晏礼不悦的问道：“笑什么？” “你说夫人是野狐狸，您也是。” 魏叔说完，在纪晏礼拿枕头丢他之前飞快的出去把房门关上。 程沫羽进了老爷子的院子，看到老爷子正在院子里，桌子上放着早茶。 “爷爷。” “程程，坐吧。” 相比昨晚，老爷子态度好了很多。 “昨晚没吓到吧？” 看着老爷子的脸，程沫羽摇摇头。 “没有。” “那就好，昨晚是阿礼的错，跟你没关系。” 程沫羽点头，她其实也没怪老爷子，纪家毕竟是世家，有家规也是正常的。 “程程，你和阿礼……不是真心喜欢的话，他勉强你的话，不如就……” 老爷子看着她，程沫羽低头，风正好吹过来露出她脖子上被纪晏礼留下来的印子。 老爷子脸色变了变，这个臭小子！竟然用这损招！ “你……他要是强迫你，你就跟他离婚吧，爷爷给你做主，就算是你跟他离婚，在爷爷这里，你也是我亲孙女的。” “爷爷。”程沫羽摇摇头：“他没有强迫我，我们结婚完全是自愿的。” 老爷子一愣，他相信自己没看错，他们绝对不是恋爱中的人。 “你还在念书，怎么就愿意那么早结婚？是不是他坑你的？” “没有。”嘴上虽然这样说，程沫羽心里还是忍不住赞叹老爷子的眼光精准。 “说起来……是我先对他动的手，所以是我要对他负责的。” 老爷子抿唇，略微有点震惊。 “负责？他……一个男人，要女孩子负责……” 老爷子摸着茶杯喝水，面色些许不自然，他都替他觉得害臊！ “嗯……”程沫羽想了想，一本正经说道。 “他说大家都知道他洁身自好很久了，要是我不要他的话，他抬不起头来。也会让大家误以为他是个浪荡子，以后会有无数的麻烦……总之他说就是要我负责，否则他就要去学校闹了。” 老爷子再次震惊，程沫羽看着老爷子神色，无比坚定的点头，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也是觉得他长得好看，我比较颜狗，错过了他我可能找不到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所以就负责了……爷爷，我不离婚，我很有责任心的，我会对他负责到底的。” 第100章 陆芷姮的地位不可动摇 程沫羽从老爷子那里回来之后，纪晏礼再也没有听到老爷子说让他们离婚的话。 只是，每一次老爷子看着他，眼睛里总是有莫名其妙的嫌弃，又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他好几次想问问他，可看到三叔在一边也一副这个样子，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后来，老爷子索性让他搬回澜园住，眼不见为净。 “你跟爷爷说了什么？” 多天的疑虑问出口，程沫羽正在给他倒水，他接过来喝。 “没什么，爷爷说如果我是被你逼的就离婚，我说是我先对你动的手，然后你求我负责。” 咳咳…… 纪晏礼压着嗓子刻了几声，他把水杯放在茶几上。 “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说的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程沫羽凑近他，看着他的脸，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看。 纪晏礼扯了扯嘴角：“什么事实？” 哪儿有事实了？ “纪总敢说不是你追在我后面要我负责的嘛？求着我跟你结婚的人不是你吗？” 求？ 真有意思，这个字别人可从来不会放在他身上。 “反正可不是我先提的结婚，再说了，难道季总真的要我顺着爷爷的话然后咱们两个离婚嘛？” 纪晏礼扯了扯嘴角，算了，她总有一堆话说。 他的手轻轻握着拳头，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 “以后，你说话注意一些。” 程沫羽轻笑，她哦了一声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老爷子后来也没有说不让她去南洋，她现在已经默认了，他应该是让她去的。 只是…… 估计何丽君他们没那么好说话，到时候也有一场腥风血雨等他们。 纪晏礼身上的伤快好的时候，正好是音乐大赛的决赛。 也是这天，音乐大赛正式更名为“芷姮音乐赛”。 程沫羽在台下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微微震惊，这……是真的？ “你不知道？” 会场里，徐子姗挨着她坐下来的，她今天比赛的琴，用的就是她送给她的那把琴。 “看来，纪晏礼没跟你说，你今天出门的时候，他出门了么？” 徐子姗托着下巴笑，她看着程沫羽震惊的样子，都有点磕程沫羽跟纪晏礼了。 “芷姮赛……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程沫羽还沉浸在刚才她说的话中没回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为什么上面的横幅还是没变？ “我骗你做什么？等下决赛开幕式上会有人宣布的。” 徐子姗捂着嘴笑，正说着，台上的主持人正好说到这里。 “我们也都知道这一次纪家大力支持了咱们这场音乐比赛，咱们国内的音乐赛事综合维度来看，一直以来都是比不上国外的，但是因为这一次纪家的支持，让我们这个比赛，第一次在国际面前有了名字！” “那么，我们也是很荣幸很荣幸请到了纪家现任掌权人，也是纪家现任家主，纪晏礼先生为我们本次比赛发言致辞！”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人就沸腾起来了，前面的媒体更是把镜头都对准台上。 “真的假的！纪晏礼可是没怎么在大家面前出现的！” “可不是嘛！每次照片都有点糊，今天总算能见到本人了！” “听说他可是比徐子迦还要好看的！” “逆天了吧！徐子迦都比好多明星好看了，纪晏礼再好看真的人神共愤了！” 座位的周围是络绎不绝的掌声，他们都在交头接耳，每一个人都在兴奋的看着台上。 程沫羽有点恍惚，纪晏礼做这些……怎么也不跟她说一下？ 台上，有穿着西装裤白衬衣的人走出来，台下的人立刻尖叫起来。 程沫羽抬头去看，正好落入纪晏礼的视线中，他似乎对她点了下头。 他长得好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举起手机拍照。 纪晏礼接过话筒，他是用左手握着话筒的。 “大家好。” 他的话才从音响中穿出来，台下的人又开始尖叫起来。 纪晏礼按部就班的说了一些场面话，到了最后，他的目光挪向程沫羽。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程沫羽看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戒指。 这个戒指…… 是他前段时间让她选的，说什么在大家面前做戏要做全套，婚戒一定要选一款。 她原本随手选的是很简单的素圈，但是纪晏礼觉得简单，换成了莫比乌斯环的样式。 而另一枚，正在她脖子上戴着，这也是纪晏礼口中说的做戏要做全套。 这个狗东西！ 该不是今天要给她下套吧？ “纪家之所以支持这个比赛，是因为我爷爷的缘故，我爷爷有位知己好友，名叫陆芷姮。” “陆芷姮老师生前最重视国内乐器发展，也一直为民乐方面做了不少贡献，所以，从今天开始，我纪家决意将这个赛事更名为芷姮音乐大赛，而我纪家将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赞助该项赛事。” 众人哗然，听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之后都会赞助这个比赛了。 那这样说来……陆芷姮的地位就更加不可撼动了。 坐在台下评委席上的沈蔓蔓听到这句话，脸色冷了冷。 芷姮音乐大赛…… 这样说来，他们沈家想再动摇陆芷姮在民乐里的地位就更难了。 那他们家的斫琴师做的琴售价想超过陆芷姮的就更加不可能。 “唉？这纪总是不是结婚了？他好像戴着婚戒！” 这时，台下有人看到他握着话筒的手上的戒指，立刻议论起来。 “不是吧，徐子迦都没结婚呢！纪总怎么能先结婚？” “不是说他不好相处么？” “他看上去就不像是会结婚的人，谪仙一样的人，怎么可能结婚？可能只是装饰品吧。” 原本，大家都是在低声议论的，忽然间，有人在台下举手高声问道。 “纪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嘛？您结婚了吗？” “wow！” 台下的其他人开始起哄，来参加比赛的大多是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的。 纪晏礼视线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程沫羽的脸上。 程沫羽对上他的视线，她蹙眉，用口型道。 “别乱来。” 合同上可是说了，不许把她供出来！ “是的，我结婚了，我太太也在台下坐着。” 第101章 他好爱她 程沫羽呼吸一僵，纪晏礼！ 她心中咬牙切齿的念他的名字，看着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怒气冲冲。 “不过她比较害羞低调，就不给大家介绍了。” 呼…… 程沫羽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狗男人有点理智。 她抬起下巴，看着台上的男人，用眼神无声的警告他。 纪晏礼的眼神扫过程沫羽，就算她没有声音，纪晏礼大概也知道她心里骂他骂得有多厉害。 纪氏集团的掌权人隐婚的消息传出去，差点没把整个社交媒体给干宕机，很多人纷纷表示不可思议。 【不懂，结婚了为什么不公布一下他老婆啊？】 【就他这身份哪儿能公布？】 【是啊，人家那么多钱，公布了妻子不就是相当于把他老婆推出来当靶子么？豪门世家的夫人被绑架的难道还少？疑问绑架被撕票的人也不少啊！】 【听说，他跟沈蔓蔓是有婚约的，该不会……】 【楼上的太单纯了，按照沈家的性子，怎么可能隐婚？既然是隐婚，证明这女孩应该不是世家的人。】 【算是圈内人，据我所知，他的妻子比他小几岁，而且好像还在念书，真不是世家的人，但是长得超级好看。】 【咳咳，我听说女孩本来只是想玩玩，睡了人就要跑的，但是纪总没放人。】 程沫羽盯着那些评论，哪里来的圈内人！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唯恐天下不乱！ 她敲打着键盘，青轴的键盘发出噼里啪的声音，似乎在彰显着主人有多么的不耐烦。 最后一个键落下，代码转化成文字，显示IP地址。 看到那个IP地址后，程沫羽扯了扯嘴角，很好，好得很！ 她把电脑合上，看着时间，不紧不慢进场去看比赛，徐子珊比较幸运，她的出场顺序在后面一些，本次的比赛里，徐子姗也是比较醒目的存在。 因为刚刚受过伤，再加上大家都觉得她是关系户，唱衰的人也多的很。 程沫羽走进去远远的就看到徐子迦，这种场合徐子迦必定会来的。 看到程沫羽，徐子迦也冲着她招了招手，大家都知道他已经签了程茉羽到他们熙和去，所以在人前徐子迦也没那么避讳。 “这程沫羽命真好，竟然能跟徐子迦成为朋友！” “你们说她该不会嫁给徐子迦吧？” 其他人京大的学生都看到程沫羽走向徐子迦，纷纷交头接耳。 程沫羽不理会，她走过去，在徐子迦身边淡然坐下来。 “嗨！又见面了，程沫羽！” 她才刚坐下，便看到徐子迦旁边有个人探出头来冲着她招了招手。 呵呵！ 看到那人后，程沫羽忍不住的扯了扯嘴角。 “好巧哦，在这里竟然能碰到你！刚才听到阿礼那一番发言，是不是超级感动的？” 是江北书，他笑起来的时候还露着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你怎么在这？” “废话！我可是徐家钦定的未来女婿，我在这里我是很正常吗？对吧，哥哥？” 江北书欠揍的冲着徐子迦嘿嘿笑两声，徐子迦的脸也黑了。 他扭头，盯着江北书。 “你少胡说八道，能不能成也得看姗姗的意思。” “要不然怎么说你跟阿礼是最好的朋友呢！明明都是从小订的娃娃亲，偏偏不认！” 哦吼？ 程沫羽饶有兴趣的探头打量着他们两人，她好像隐隐约约的有听说过徐子姗是有个未婚夫，也是娃娃亲，但是不知道是江家的。 不过江北书看着……好像不太靠谱。 “是谁规定定了娃娃亲就必须得认的？这都什么年代了？反正我们徐家支持恋爱自由。” 江北书的嘴角扯了扯，一脸不悦的扭头回去看台上的徐子姗。 锵—— 徐子姗已经开始演奏了，第一个音出来，比赛现场的人都屏住呼吸。 徐子姗的琴音什么时候那么有力量了？ 尤其是京大艺术院的那些同学，听到徐子姗今天的表现后都目瞪口呆。 “她什么时候能弹广陵散了？” “广陵散的难度多大！她，她按得住琴弦么？” “你们快看，她好像换琴了！不是青松骨了！” “她去哪里找到的琴？一定是这把琴有问题吧！” “可是她今天的节奏和表现都很好！感觉她能拿名次！” “什么叫做感觉？能把广陵散弹成这样，必有名次！” “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也不像网上说的那样是靠家里的关系。” 程沫羽抬头，脸上挂着笑容看她。 徐子姗看到她的目光，冲着她弯起唇角。她这一辈子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认识程沫羽这个好朋友了。 一曲广陵散弹完，评委老师都鼓掌起来，沈蔓蔓脸色有点古怪，但也很快跟着鼓掌。 “听说徐小姐跟沈老师从小一起长大，你的琴进步那么大，是不是因为有沈老师指导的缘故？” 其他的评委笑眯眯看着台上的徐子姗，徐子姗抿唇摇摇头。 “蔓蔓姐也教了我，不过我进步那么大，完全是因为我的好朋友，程沫羽。” 沈蔓蔓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她的手在桌子底下掐着自己的掌心，对程沫羽的敌意也越来越大。 “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听众，她能听得出来我的情绪，而且，这把琴也是她送给我的。她找了晨露，买了这把焦美人给我。” 徐子姗说话的时候，眼睛就没离开过程沫羽的方向。 在比赛现场的众人也越发明白，看来，以后程沫羽也是个成大事的人了。 评委又点评了几句，徐子姗就下来了。 两个小时后，程沫羽在车里等徐子姗，徐子姗拿了奖后钻进车子里。 “呜呜呜呜，程程，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都拿不到这么好的名次！而且，玄郅说了，破例一次，前三名他都教了。” 而徐子姗，拿了第二名。 至于第一名，也是京大艺术院的人拿的，那人已经是古琴专业的硕士了，实力摆在那里也算实至名归。 而第三名，的确让程沫羽有一点点出乎意料，竟然是苏雪瑶。 “你怎么只感谢她呀？怎么不感谢你哥哥还有我？” 第102章 有人要遭殃了 徐子姗听到前面的声音，这才意识到车子前面还有人。 “哥？江北书？” 徐子姗疑惑地打量着江北书，她哥哥在这里她倒是能理解，但是这个江北书怎么也在？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很快就要出国念书去了吗？” 徐子姗蹙着眉头，气鼓鼓的一张脸瞪着江北书。 江北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我肯定是看完你比赛再走的，怎么，你舍不得我？” 江北书贱兮兮的笑起来，却看到徐子迦对他警告的眼神。 他笑容逐渐隐去，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姗姗拿了那么好的名次，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的替她庆祝一下？” 程沫羽忽然开口，让徐子迦忍不住侧眼看她。 她不像是会提这种主意的人。 他看着程沫羽，程沫羽的视线落在江北书上，还露出一丝丝的狡黠。 “好，那我们把阿礼叫上。” 徐子姗眨眨眼睛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程沫羽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哥哥好像和程程达成了某种默契，好像有人要倒霉了。 是他们几个人先到的地方的，纪晏礼还有其他几个他们经常一起玩的人还没来。 原本他们几个人是各自玩各自的，只有程沫羽偶尔和徐子姗说两句话。 在外面传来纪晏礼他们说话的声音后，程沫羽忽然间十分机灵的窜到江北书的身边，看他打游戏。 “哇，你打的也太好了吧！都三杀了呢！” 啊？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徐子迦，还依旧气定神闲的喝酒。 徐子姗和江北书几乎石化，两人还没摸清楚是什么情况。 “快上呀，江北书，加油噢。” 程沫羽的嗓音甜得让人晕乎乎的，江北书的脸瞬间红成虾子，他有点局部不安的看程沫羽。 “程，程沫羽，我，我哪儿做错了？” 他已经看到进来后死死盯着他们两个的纪晏礼了，纪晏礼的嘴角抿得僵硬，看得出来他脸色很不好。 “没有呀，我就是看你游戏打的很好啊，我以前觉得打游戏好的男生可帅了。” 江北书差点没给她跪下去，他慌乱的点着屏幕，原本已经超神的英雄，此时此刻被击杀。 他哭丧着脸看徐子迦：“哥，我真的没招惹她。”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我老婆。” 徐子迦抬了一下下巴，点了点纪晏礼的方向。 “人家的正主在那呢。” 江北书真的要哭了，他又扭头去看徐子姗，徐子姗满脸憋着笑，她也装作没看到他的求救。 “姐姐，我错了，你别折磨我了，否则阿礼会拆了我的。” 他后背的杀气腾腾，都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是纪晏礼。 “江家小少爷怎么会有错呢？再说了，我真的挺喜欢弟弟的。” 程沫羽托着腮帮子，冲着他笑得越发的灿烂。 “阿礼！” 江北书知道程沫羽故意的，他立刻扭头，欲哭无泪的看着纪晏礼。 “阿礼，你管管她，我，我真没招惹她，你信我，我没这个胆子的！” 那可是纪晏礼的人，他哪儿敢碰啊！ “他确实没招惹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他越喜欢，不然咱俩离婚吧，我跟江北书过好了。” 程沫羽对上纪晏礼的双眸，并不打算放过江北书，纪晏礼垂眸，看了她一眼心中了然。 他走过去，哼了一声在程沫羽身边坐下。 他身后跟着的贺家小公子和沈蔓蔓还有沈行也都过来了。 沈行听到程沫羽的话，眼睛里有光闪了闪，注意力全都放在他们这边了。 “我说江北书你想好自己要埋在哪没有？” 贺家小公子贺澜坐下来，两条长腿交叉，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江北书。 “不是姐姐，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得看着我去死嘛！” 江北书越发的心慌，程沫羽笑了笑，她伸手，把江北书的手机拿过来，切换到社交账号。 “哪儿有，你不是在社交媒体上夸我漂亮嘛？还说什么是我不想对阿礼负责，阿礼追着我要我负责的，啧啧啧啧，既然这样说，那我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阿礼，我看你挺不错的，我离了跟你过吧。” 江北书头一次觉得如坐针毡，头皮发麻，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是闲着无聊，才跑到网上说这种话的。 “噢，还给某个工作室转了五十万，为了我们这热搜，你可是出了不少钱咧。” 众人终于明白了，贺澜踢了江北书一脚，越发幸灾乐祸。 “好啊，江北书，阿礼你都敢在背后蛐蛐了，还给人家买热搜，你完蛋了，你这几个月在国外就省吃俭用吧，你们家不会再给你零花钱了。” 因为纪晏礼一定会去好好和江家说说，要好好历练他的。 江北书瘪嘴，他看了看程沫羽，程沫羽挑眉，他又看向纪晏礼，纪晏礼的脸黑得更加不像话。 “呜呜呜呜！”他扑到徐子迦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子迦哥，只有你能救我了！你快跟你好兄弟讲讲，对我手下留情吧，我真的只是玩玩而已！” 徐子迦有点嫌弃的推了推他：“好啊，今天你买单，反正你有钱买热搜。” 徐子迦说完，看着纪晏礼：“怎么样？” “再有下次，我让你爸把你丢去南美。” 纪晏礼冷哼，江北书松了一口气，他乖乖点头保证绝不再犯。 但看向程沫羽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气呼呼的盯着她。 程沫羽咬唇，挪了挪位置，整个人都靠在纪晏礼的身上。 “阿礼，他瞪我。” 纪晏礼侧头看她，眼神柔和了许多。 “听到了没？”他眼角余光瞥向江北书，江北书立刻露出小虎牙冲着程沫羽狗腿的笑。 “对不起，程家姐姐，我错了。” “嗯，乖，下不为例，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把你账号黑了发点什么东西上去。” 江北书抿唇，他打量程沫羽。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明明都用新号了！” “我查到了你的IP，自然而然就知道是你了。” 江北书倒抽一口气，牛。 “你能查到江北书的IP？” 第103章 徐家什么时候姓纪了 沈蔓蔓眼神微冷，看着程沫羽的眼神都变了一个神色，程沫羽心中一紧，是了，忘记还有沈蔓蔓在了，还不知道沈蔓蔓知道这事后要去蛐蛐她什么呢。 “京大计算机学院的人查一下IP应该不是很难的事情。” 替程沫羽解围的人竟然是沈行，沈行的视线直勾勾的落在程沫羽的身上，在她对面坐下来，脸上的笑容温柔。 “听说过阵子你跟姗姗就要去南洋进行研学了？” “是，大概去个半个月。” 程沫羽察觉到他身上的善意，也微微的点头。 “沈家哥哥真偏心！” 徐子姗忽而对着沈行，目光幽怨：“明明今天我才是主角哎！你怎么一上来先跟程程说话？明明我跟你比较熟！” 可不是嘛，徐子姗以前总是跟在沈蔓蔓后面跑，自然而然的跟沈行也相熟。 “恭喜你，　上一次你跟我说喜欢的那一幅画，我已经让人送到你们家了。” 看到是徐子姗，他的嘴角的笑容也没褪下，徐子姗对他来说，可比沈蔓蔓更像他妹妹。 徐子姗双眼亮起来：”你说的是不是那副春日？沈行哥哥，你真的舍得送我啊！那可是你花费很多很多的心思才画出来的！“ 沈行点点头：“嗯，送你。” 徐子姗欢天喜地，再也没盯着他胡闹。 “我下个月正好要去南洋，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去走走，听说那边的海滩都很好看，就是不那么安全，你们两个女孩子在那边要注意安全。” 纪晏礼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看着沈行的眼神也越来越充满杀气。 徐子迦看着情形不对，他目光看向江北书，江北书意会到他的意思立刻闪到程沫羽的面前。 “额……好姐姐。” 程沫羽瞬时被他吸引注意：“怎么了？” “你要是去南洋的话，能不能带上我呀？” 嗯哼？ “我带上你做什么？你要去南洋干什么？” “额，额……”江北书挠挠头，他顶着徐子迦那幽深的目光，绞尽脑汁。 “你跟我来，我告诉你原因！” 说完他拉着程沫羽到一边，纪晏礼伸手，把程沫羽手腕抓住。 “阿礼哥，你放心吧，我是真有事找嫂嫂。” 程沫羽抿唇，咬牙切齿：“别一会姐姐一会嫂嫂的，信不信我揍你。” 江北书不好意思一笑纪晏礼也把手放开，他们两人到一边去。 “你不知道，我跟姗姗是有娃娃亲的，而且我喜欢她，到了暑假我家老爷子也要把我送到国外，我不想去国外你就把我带到南洋去，我正好也有理由跟你们一起嘛。” 江北书一边摇着程沫羽的手撒娇，一边用眼角余光去观察徐子迦，直到他看到徐子迦微微扬起了唇角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当我傻的？说吧，徐子迦为什么要把你我支开？” “他们要跟沈蔓蔓兄妹说话，我们就不要过去插嘴了，咱们这圈子里的人复杂的很，尤其是他们那一帮，全身上下的心眼子多的跟火龙果的籽似的。” 那倒也是，程沫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沈家兄妹和纪晏礼的不对付。 话都说到这儿了，程沫羽索性过去，叫了徐子姗。 “我们出去看看有什么喝的。” 徐子姗也不想掺和，顺水推舟的跟着程沫羽走了。 他们几个人一走，房间里的纪晏礼也不再装了。 “阿礼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 徐子迦率先开口，他习惯了做那个不让场面太难看得人。 “沈行，你可别害得他半夜睡不着吃醋。” 沈行勾唇，他拿了水喝了一口。 “我只是礼貌性的寒暄，阿礼不用这么小气。沫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别人抢不走，除非……你们的婚姻没有感情，只是各取所需。” 沈行装作若无其事的开口，其实他已经听到圈子里的风言风语了。 纪晏礼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对程沫羽痴情到一定要结婚的人。 如果……如果他们两个是假的，那就证明他们沈家还是有机会的。 “哥哥。”沈蔓蔓听出来了，她哥哥这是……对程沫羽有心思了。 “沫羽也不是世家人，阿礼不会跟她有合作的。” 沈蔓蔓话里有话，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晏礼继续说道。 “阿礼就是要找人合作，也应该是要找对他有帮助的人。” 她不信了，难道纪晏礼要当着他们的面说他爱程沫羽么？ 纪晏礼扯了扯嘴角，放下杯子，他抬眸，眸中幽深的光似乎要把他们兄妹两个看穿。 “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不喜欢跟你们绕弯子，程程是我的人，那就一辈子都是。” 徐子迦的手轻轻的顿了顿，而后又默默的拿起水杯喝水。 看来，纪晏礼比他想象中更在乎程沫羽。 沈家兄妹两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了下，纪晏礼说这话可比说什么爱和不爱更为沉重。 沈蔓蔓的脸色通红，她微微别过头咬着嘴唇，却还依旧维持体面的笑容。 “好了，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太明白了，也就没意思了。” 徐子迦伸手，拍了拍纪晏礼，纪晏礼压了下唇角，还是愿意给他面子的。 “我去接一下程程。” 纪晏礼一走，徐子迦的目光便回到沈家兄妹两人身上。 “阿礼对感情还是很重视的，既然你们沈家和纪家的联姻早就成为过去式，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试探比较好，蔓蔓，你也不想让大家太难堪，对吧？” 对上徐子迦的目光，沈蔓蔓又气又急，她知道徐子迦在内涵她刚才跟着沈行一起试探逼问。 “我们沈家的人就算是输也得输个明白，子迦，我们都那么多年朋友了，这一点我以为你清楚的。” “我清楚又怎么样？那个人可是阿礼，谁让阿礼不痛快，也就是跟我徐家不痛快。” “徐家什么时候跟着姓纪了？你就是想姓纪，也不见得别人愿意要你！” 沈曼曼也不给他面子，她冷嗤一声，反讽回去。 “唉？”一直没说话的贺澜忽然间伸手打住他们。 “蔓蔓，你说话有点难听了，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咱们这个圈子确实要仰仗纪家。” 第104章 让她永远留在南洋 “贺澜没说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这个圈子还能这么平和，那全靠纪家。” “再说了，难道你们沈家就不想姓纪？” “你……” “蔓蔓。”沈行伸手轻轻的拉住沈蔓蔓的衣服，冲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让她不要再多说。 “今天是我们惹纪晏礼不高兴了，等他回来我再跟他赔礼道歉，感情的事情也没有输赢，我们沈家输了就是输了，沈家……输得起。” “哥……” “蔓蔓！” 沈蔓蔓咬咬牙，气得拿起气泡酒便往嘴里灌，再也没说半句话。 徐子迦打量着沈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行不像是传言中的那样平平无奇。 总觉得他那一双温柔的眉眼后面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给徐子姗庆功回来，到了澜园已经很晚了，车子停在院子后，程沫羽率先开门要下车，可纪晏礼率先一步。 他高大的身躯把程沫羽给困住，长臂伸过她的脸侧，把车门给锁了。 “纪总？” 他这是喝醉酒了吗？好像刚才喝的也不是很多吧？ “有事跟你谈谈。” 程沫羽抿唇，她抬起手来轻轻的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 “纪总就算是有话跟我说也用不着这样吧……” 他的手臂还搭在她的身侧，半个肩膀把她给笼住了。 透过院子里昏黄的灯光还有车里边不太明亮的灯，隐隐约约的暧昧从生，让她有点点抵抗不住他的美色。 纪晏礼这张脸……简直太完美了。 尤其是他专注着看着她的时候，仿佛是九尾狐妖在对她是展媚术。 “你跟沈行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冤枉啊，纪总。”程沫羽错愕：“我跟他的关系也就一般般，再说了他妹妹对我虎视眈眈的，我总不能跟他靠太近吧。” 说起来她跟沈行也就见了那么几面，就算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那也都是上次受伤他送她去医院那事了。 说到这个她都没有请人家吃个饭，表示感谢呢。 “嗯。”纪晏礼对她的回答很满意，他嘴唇弯起来。 “少跟他往来。” “季总管的也太宽了吧。”程沫羽低头轻轻嘟嚷，下一刻她的下巴被纪晏礼抬起来。 “这圈子里的人心眼子都多，我可不想你死的太早。” “多谢纪总关心，在我没有拿到分手费之前，谁也别想要我的命。” “那去南洋的时候多留心注意安全。” 纪晏礼放开手，他坐回位置上，车门也开了。 “纪总。”程沫羽侧头去看他：“你不会把我留下来就为了问这些吧？说吧，是不是又给我上难度了？” 纪晏礼垂眸，扫了她一眼，他抽出车后座的平板，调了一个页面递给她。 他确实还有事情要交待。 “这是什么？” 图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像是金属做成的迷你魔方，大概就只有骰子大小。 “四年前，京大曾经去N国交流，交流期间跟那边最顶尖的学校联合研发了一个芯片，这个芯片后来丢了。” “这事我听说过，听说那是n国最顶尖的计算机芯片研究院和京大计算机学院联合研发的。” “本来说好这芯片归京大所有，但是后来再回国前夕，听说研究院把它弄丢了。” 纪晏礼点头：“不错，这芯片里边有一个技术，是当时N国这方面最厉害的专家亲自出手的，本来京大是想拿回来，破解这技术。” “它现在该不会是出现在南洋了吧？” 程沫羽眨眨眼，从N国跑到南洋去，这说起来有点意思。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确实是这样，你去南洋时，可以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是在谁的手中。” 到时候，他们花钱也好，用别的方式也罢。 总之不论如何都要把这枚芯片拿到手，因为接下来，他们的公司策略就是要提升芯片的性能，进行更新换代。 这样他们的产品才能在市场当中站稳脚跟，进军到了国外市场，也有能力和国外那些比较前沿的产品有竞争一下市场。 “好。” 这也不算什么难度，顶多到时候她根据这写资料到处转转。 程沫羽去南洋交流已经板上钉钉了，苏雪瑶为了这件事还生气了很久，在家里砸坏不少东西。 今天，学校发通知，说程沫羽竟然是优秀学生代表去交流的，身份信息比苏雪瑶还高一大截，她气得更是一回来就跑到房间里大哭。 苏夫人听到她的哭声，也跟着进来。 “怎么了？瑶瑶？” 苏雪瑶一看到苏夫人，更加委屈了。 “妈，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我一直都比程沫羽优秀，可为什么这一次去南洋，她也有份也就算了，但是在身份title上面还要压我一头！这让我在同学面前怎么抬得起脸啊！” 苏夫人一听，她微微眯起眼睛，一只手拍着苏雪瑶轻声安慰。 “她真的要去南洋？” “名单都出来了，而且她还是小组长！” “那这些事情你跟纪三夫人说了没？” 苏雪瑶愣了一下，她坐起来擦了擦脸颊的眼泪。 “这种小事为什么要跟她说？” “哎哟，你真是个傻孩子！”苏夫人跺跺脚：“你忘记之前何丽君说什么了吗？她不是让我们找个机会把她搞到外面去吗？” 苏雪瑶恍然大悟，是了，何丽君是说过这些的，想到这里，她捂着嘴有点惊慌。 “可是何丽君的意思是要在京市外边对她动手……妈，我万一被发现的话，那，那我岂不是成杀人犯了？” “哪里用得着你出手？你去跟何丽君说，约个时间我跟她见上一面，我好好的跟她谈谈！” 苏夫人的双眼透露着一股狠意，她只要一想到程沫羽总是念叨着十几年前他们苏家欠程家的恩情，心里就觉得不痛快。 他们现在可是要向京市的豪门世家圈看齐的，有程沫羽在，他们苏家都被人时时刻刻提醒着以前有多么的狼狈。 这样一来，苏家就别想在京市有更好的地位了。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程沫羽都得死在南洋！ 第105章 做个交易 在封闭的茶室里，何丽君今天一大早就过来了，为了掩人耳目，她还特意邀请了别人来吃早茶。 直到下午，才等来苏夫人。 “让纪太太久等了！” 一进门苏夫人的脸上就堆满了笑容，苏雪瑶跟在苏夫人的身边十分乖巧的看着何丽君笑。 “纪太太，这是我妈妈，她说想见你一面。” “坐吧。” 何丽君的下巴微微抬起来，她的手在有条不乱的泡茶。 等苏雪瑶母女两人坐下来时，他们的面前已经放好一杯泡好的茶了。 “我的时间有限，还请苏夫人有话快说了。” 对于苏家这样的家族，以前何丽君可从来不会亲自接见。 在他们这个层级的人看来跟苏家这样的人私底下见面简直是放低了他们的姿态，有损他们高高在上的豪门体面。 “我女儿很快就要跟程茉羽去南洋了，我听瑶瑶说你不想让程沫羽回京市？” 何丽君的眼眸轻轻抬起来，她笑了笑。 “是，她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京市。” “她是哪里得罪您了？” 其实苏夫人心里边一直有一个疑影，她不明白为什么何丽君那么好心愿意帮他们对付程沫羽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按道理来说，只要是纪家不喜欢的人，她想拿捏应该很容易。 “看你这样子是不信我了？” 何丽君嗤笑，这对母女可真有意思，如果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她决不会跟这样的人来往。 明明都跟她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可还装得自己有多无辜。 “倒也不是不信您，只是如果纪太太不给我一个明确的说法，我心里边总是难以安定的。” “她的奶奶陆芷姮是老爷子的好朋友，所以老爷子对程沫羽总是高看几分。我也是有女儿儿子的人，程沫羽被老爷子高看，给了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那些东西，原本应该是我的孩子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何丽君牙关咬紧。 “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如果是放在几年前，她绝对不会对程沫羽有那么大的敌意。 可是现在孩子们都长大了，沈蔓蔓是她姐姐的女儿，她也要嫁人。 而她的儿子，也得进入纪家的集团总部，这样才有机会得到纪家。 可现在，纪家被纪晏礼把控着，沈蔓蔓又不能嫁给纪晏礼，去给他们说些好听的话。 老爷子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哪天老爷子走了，她儿子还得不到重要的位置，那拿什么和纪晏礼争？ “纪太太这样说，我大概就明白了，听说纪晏礼也结了婚，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何丽君嗤笑，她盯着苏夫人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以为是谁？” “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既然已经猜到了，还不赶紧想办法把她除掉？我记得你们苏家对她可是有仇的，她现在在我们家里边还不是那么的有话语权，等她在纪家站稳了脚跟再生个一儿半女的，你以为你们苏家能有好果子吃？” 苏夫人浑身发冷，她精致的妆容差点掩盖不住她丑陋破防的脸。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们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妈，你们在说的谁？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 苏雪瑶看着情势不对，她伸手轻轻的握住苏夫人的手不解的问道。 苏夫人却没空理她，她伸手将苏雪瑶的手狠狠的挪开，然后盯着何丽君的脸，继续问道。 “纪太太怎么从来都没有传过这种消息给我们？” “这用得着我去传吗？至于为什么没有消息出来，我想你心里明白吧。现在，我们家说话的人是纪晏礼，他不许说，难道别人还敢说吗？” 这种时候谁把程沫羽是纪宴礼妻子的事情往外传，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她就算再怎么讨厌纪晏礼，再怎么想要跟他们作对，可这面子上也得过得去。 更何况老爷子现在身体还健康，人家也是实打实战在纪晏礼那边的。 程沫羽又是老爷子看中的人，她要是害程沫羽的话，下一个去南竹岛的人可就是她了。 “所以这一次她必须死在南洋！” 苏夫人发狠，她的眼眸中一片狠毒，要是程沫羽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她说不定会失手掐死她。 何丽君站起来，她手里握着茶杯轻轻的摩挲。 “纪家在南洋的势力没那么大，我可以出钱，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有一点要求，如果不成功的话，你不能把我拖进来。” 说完，何丽君把一张卡放在桌子上。 她微微弯腰把放在椅子上的包包拿起来，又整理了一下衣服。 “做与不做在于你自己，我的话就说到这了，其他的就看苏夫人自己了。” 何丽君离开茶室，苏夫人双手紧紧的拽成拳头，她咬牙切齿，面目猩红。 为什么！ 为什么程沫羽的命那么好！ “妈，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忽然间……” 苏雪瑶觉得有点后怕，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苏夫人这副模样。 “你还好意思问我？” 苏夫人回头，盯着苏雪瑶怒气冲冲的质问。 “我不是让你在学校里盯紧程沫羽吗？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苏雪瑶摇摇头，她忍不住哭出来。 “我有看着她，她怎么了？她最近挺安分的，我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忽然间……” “什么叫做最近挺安分的？你知不知道纪晏礼娶的人就是她！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你是想害死我们苏家全家吗！” 轰…… 苏雪瑶觉得天塌了。 她手指颤抖着，眼神迷茫的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夫人一把抓住苏雪瑶：“我们之前那样对她，她现在傍上了纪晏礼，她会报复我们家的你知不知道！” “还有你哥哥，她之前被你哥哥退了婚，一转身就跟纪晏礼搞上了，我们还在外面那样传她的谣言，要是哪天禁言，你不想忍了，我们苏家，我们苏家苦心经营那么久，就一切都白费了！” 苏夫人说着，也忍不住的哭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那我们就杀了她！” 第106章 我们就杀了她 苏雪瑶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喊出这句话，不仅仅束缚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也同样接受不了。 从她知道程沫羽存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看程沫羽的。 如今一下子身份地位都发生巨大的变化，她怎么受得了？ “对！必须杀了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活着再回京市了！” 苏夫人脸上的杀意越来越狠，她现在恨不得找人立刻把程沫羽给杀了。 “可是我们也得把自己家给摘干净！不然她要是死在南洋了，纪晏礼不放过我们，我们怎么办？” 苏夫人笑了起来，她用手轻轻的摸了摸苏雪瑶的脸。 “瑶瑶，你知道为什么世家大多数不愿意去南洋吗？” 苏雪瑶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京市里的各大世家好像几乎不怎么踏足南洋，除非是去旅游，但是次数也很少，在那边投资产业的更少。 “因为那边足够乱，而且，那边的人生活得足够苦，只要有来钱的路子，只要能让他们吃上几年的饱饭过上几年的好日子，他们不在乎自己干的是什么勾当！” “而且，他们就算是被抓了，嘴巴也够严实，因为他们也很看重家族，他们不想让整个家族的人陪他们一起被金主追杀。” 苏雪瑶这回听懂了，她反手握住苏夫人的手。 “那既然这样……妈妈，我们就杀了她！” 程沫羽已经决定去南洋，老爷子知道自己再怎么劝也劝不了，眼看着他们出去研学的日子越来越近。 老爷子借口开海，海鲜新鲜，让纪晏礼带着程沫羽回来吃了顿饭。 “爷爷。” 吃过饭后，程沫羽看着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对着那棵银杏树发呆。 她默默地走过去，在他的身边坐下。 “我知道爷爷不想让我去南洋。” “可你不也是要去的么？你放心，爷爷今天让你回来吃饭，不是为了阻止你的。” 老爷子脸上的褶子笑开花，他抬头在一边的三叔十分识趣的走上前来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他。 老爷子拿过来后也递给了程沫羽。 “这东西原本是你奶奶的，但是当时她离开京市比较匆忙，没有带走，后来我说要寄给她，她又说她用不上了。” “我想着现在还是把它给你，比较好一点。” 程沫羽伸手把那只木匣子拿过来看，里面是一枚平安锁，但是……这不是常见的材质。 “这是……” “南红玛瑙，这种成色的可不多见，而且当时还是特意找大师开过光的，说是能够保平安。” “南洋那个地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乱糟糟的，我们纪家的势力伸不到那边去，所以也不能帮你太多，爷爷就想着这个平安锁能够给你带来点好运。” 程沫羽的眼睛湿润起来，她从来没有想过老爷子对她能有这么好。 “爷爷。”她抬起头来笑了笑：“你放心，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都是法治社会，南洋再怎么乱也不至于大街上随便抓人吧？” “再说了，学校好像已经组织过几次去南洋的研学，一直都很安全什么事都没有，所以爷爷你就放心吧。” 老爷子伸手，她摸了摸程沫羽的头。 “是，是我想多了。” 但愿也是他想多了吧，自从知道程沫羽要去南洋研学开始，他这颗心就一直悬着没停过。 不过后来又仔细想了想，其实他们说的不无道理。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不像他们年轻那会那样，各大黑势力在那边盘踞。 听说那边为了发展吸引更多的外资，他们的上面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或许，这一次之后，他们在南洋那边，也有不错的发展。 “爷爷跟你说了什么？” 回到澜园，纪晏礼把人叫住。 程沫羽拿出那只平安锁给他看：“爷爷把这个给了我，说是我奶奶以前的东西，保平安用的，他大概还是放心不下我去南洋吧。” 纪晏礼盯着那枚平安锁，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可真要他想起来，确丝毫想不到了。 “这是很好的南红玛瑙，现在要找这个成色的很难，那边的治安不好，这个东西你藏在衣服里戴。” 程沫羽点头，把东西收好。 “你什么时候也跟爷爷一样那么爱啰嗦了？” 纪晏礼扫她一眼：“别贫嘴，爷爷虽然固执，但他不是怕事的人，所以，南洋一定不会很安全。” 程沫羽明白，她把东西收好，语气恢复正常。 “纪总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另外，你交代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完成的。” 说完后，她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纪晏礼在她的门前站了会儿，随后也默默的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纪晏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坐下来，忽然间就想起了在纪家老家的时候，程沫羽被迫跟他同床共枕。 刚刚开始时他还很不适应，可现在他却越发不适应这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他独自一个人。 算起来他都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总是在半夜忽然间醒来。 习惯这种东西，真让人觉得可怕。 而在隔壁房间的程沫羽已经开镜的哼着歌，一边收拾要出去研学的行李。 长那么大，她还是头一次跟着学校一起出去研学，从前虽然也会出国，但都是为了一些任务或者其他的事情。 而且都是匆匆忙忙的，几乎是前一秒完成任务下一秒就出现在机场。 国外的那些好山好水好风光她一律都没怎么见过，这一次出去研学，几乎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带他们一起去看看当地的景色。 这对于程沫羽来说，更像是一场度假。 刚收拾好行李，手机就开始震动不停。 她接了电话，是陈念安打来的。 “这么晚找我，你是有什么事吗？” “两件事情，第一件你公寓里边的电脑一直闪个不停，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远程控制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找你。第二个事情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说洋垃圾这一次要跟我们一起去南洋，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所以先来跟你说一声，免得之后你没心理准备。” 第107章 他是甲方 杨集也跟着去，看来这一次，她的性命确实有点危险。 出发的那天是晚上，程沫羽拿了行李，魏叔把人送到机场。 这两天纪晏礼一直在忙着，几乎没怎么有空回家，听说是因为国外的婕斯集团出现了一点问题，他几乎成夜成夜的在公司忙不停。 不过中途倒是有给她打电话，大概就是叮嘱一下让她别死在南洋他没空去给她收尸之类的。 程沫羽早就习惯他的毒舌，纪晏礼这个人习惯这样说话了。 如果他不关心她，几乎电话都不会打。 “纪晏礼怎么不来送你？” 徐子姗看了一下整个大厅，其他人几乎都有父母亲人或者男朋友来送的。 就连徐子迦和徐家父母，都推了各自的事情来送徐子姗。 “他忙着呢，应该没有时间来，再说了我都那么大个人了，哪里需要他来送呢？” “当然不是这样！”徐子姗瞪大眼睛：“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仪式感，肯定是要人来的，他可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不来送说不过去。” 徐子姗嘟嚷着，她扭头，把徐子迦扯过来。 “哥哥！你的好兄弟怎么回事？也不来送送我们！” 徐子迦温和的笑笑，对着程沫羽解释。 “阿礼确实在忙，他恐怕抽不开身，你有什么话要我带的，我给你带。” 程沫羽摇摇头：“拜托，我有手机的，也交了国际漫游费，有什么事情，我自己会说。” 她真的不是什么注重仪式感的人，也可能是跟成长的环境有关。 小时候，她父母在外面忙，甚至过年都不回来的。 她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坐在村口大石头那里，跟其他人一样期待父母回来。 可是失望了很多次后，她开始逐渐的降低这种期待的阈值。 慢慢的，对于过年过节她都默认只有爷爷奶奶一起，后来爷爷奶奶走了，她就更加没有对这些节日上心。 甚至，她会故意在这些节日里出去工作，赚点钱。 “你……”徐子迦愣了一下，最后无奈的笑了笑，算了，本来程沫羽也是这个性子。 而且，正好因为是这个性子，所以她才是最适合纪晏礼的人。 否则，要是天天要仪式感要体贴要人哄，可能纪晏礼真做不来。 广播响起来，开始催促登机了。 程沫羽把机票证件拿好，他们其他的同学也已经开始往那边登机口挪动。 程沫羽跟在那些人身后，几乎是最后一个了。 快到她的时候，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握住。 “程沫羽。” 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响起来，她愣了一下。 她抬头，是纪晏礼。 “你……” 她微微错愕：“你怎么进来的？” 这可是登机口不是安检口。 “徐子迦能进来，我怎么就进不来？” 他失笑，把人握着拉到一边，进了商务室没让其他人看到。 徐子迦和徐家父母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徐夫人指着纪晏礼消失的方向惊得半晌说不出来话。 这个纪晏礼…… 什么时候对人那么上心了？ “他真是奇怪了，那么冷淡的人，这时候竟然还能赶着来送人？” 徐夫人嘟嚷，纪晏礼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这人从小就一副死鱼脸，没点人气。 就连他妈妈的葬礼上，他也是一副冰霜的模样。 可刚才，他的眼神却都是牢牢的锁住程沫羽的。 徐夫人挪了挪脚步，用肩膀碰了一下徐子迦。 “儿啊，你没机会了，阿礼好像真的很喜欢沫羽，你换个人追吧。” 啊？ 不仅仅徐子迦，还有徐子姗和徐父，都石化原地。 “妈？”徐子姗挥手：“你胡说什么呢？哥哥没喜欢程程啊！” “那外面都这样传闻的，我不得信一下？我还偷偷磕了很久……” 徐子迦伸手，无奈打住自己的母亲这话。 “真不是，您快别说了，只是受阿礼所托，再加上沫羽确实对我们家有恩，我对她就好比对妹妹一样的。” “真的假的？”徐夫人还是不相信，她拉着徐子迦继续追问。 “真的只是妹妹么？你真的不喜欢程程啊，可我觉得你们也挺般配的，要是哪天纪晏礼这不会疼人的把程程气跑了，你正好见缝插针。” 徐子迦头疼，他无奈的继续解释。 “真的不喜欢，而且，妈，我比较磕沫羽和阿礼的cp。” 徐夫人哼了一声，又拉着徐子姗。 “姗姗啊……” “妈，我登机了，您回去吧，等我回来再说。” 徐子姗耸耸肩，她立刻进了登机口，她这妈妈退了休后，越闲越离谱了。 程沫羽被纪晏礼拉进商务室，关上门后，他的手落了锁。 “你干嘛？”程沫羽一惊，下意识去看，她想把锁开了，却被纪晏礼给按住。 他的大掌直接覆盖她的手，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腰。 “你别这样，不文明，这是公共场所……” “这个时间的我买了。” 纪晏礼拿出卡，程沫羽差点没惊掉下巴。 机场商务候机厅还能买的么？ 她默默地挣脱他的手，戳了戳他。 “买了也别挨我那么近。” 她抬头，这才仔细的打量他，他应该是一夜没睡，眼底有点青，眸子里也有淡淡的红血丝。 “你没睡？” “嗯，刚开完会就过来了。” “有事可以打电话的，不用那么辛苦。” 纪晏礼嗤笑，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 “真没良心。” 他一夜没睡，下了班就过来送她，紧赶慢赶的才在她登机前送送她。 “我哪儿没良心了？我这不是心疼你累么，再说了……” 她没说完话，纪晏礼的唇就压下来了，他好像有点不耐烦听她喋喋不休。 只要她想推开他说话，他就发狠多一些。 最后，程沫羽直接摆烂仰头，任由他在自己的脖子上咬下牙印。 “纪总。”程沫羽靠在门板上，轻轻喘气：“这好像不是合同里的内容。” “我是甲方。”他把她的脸摆正，盯着她的眼睛。 “我有权在合作的过程中根据我的需求添加要求。” 程沫羽脑袋有点晕，她反应过来后，蹙眉问：“什么时候有这条？” “关于离婚后财产分割后面的那条，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看。” 第108章 他真的好喜欢你 程沫羽被他这副模样气笑了，她偏头到另外一边，却又再次被他的手给掰回来。 这回程沫羽是真的生气了，她的脸上微微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气，双眸瞪着面前的男人。 “纪总，这是什么意思？” 刚才接吻过，她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潮红，现在一双眉目染上愠色也是好看得紧的。 “这么快就生气了？” 程沫羽听到他的话伸手用力拍开他的：“我又不是小猫小狗，纪总不要太随意了。” “我也没有把你当小猫小狗。” 程沫羽鼓了鼓脸，她忽而间踮起脚尖，伸手抱住他的脖子，然后也在他的脖子上咬下一个牙印。 嘶…… 纪晏礼轻轻到抽口气，却也没有推开她。 “合作是相互的，纪总既然能加，我也能加了。” 她又笑了起来，眼眸中有得意洋洋的神色，纪晏礼把手撑在门板上，对着她笑着点头。 “好，扯平了。” 广播又再次催促航班的人登机，纪晏礼看了看外面，他伸手将她的头发整理好。 “去吧，注意安全。” “好。” 程沫羽点头，拿着机票拉开门出去，门外徐子迦和徐家父母都等着。 看到程沫羽出来，徐夫人张了张嘴，她才想提醒程沫羽注意遮掩一下脖子上的印子。 下一刻，她就看到纪晏礼也出来了，他伸手揽住程沫羽的腰，抱了抱她。 “走吧。” 程沫羽抿唇，对着其他人说了再见就进登机口了。 徐夫人目瞪口呆，这……纪晏礼的脖子上……怎么也有个牙印？ 现在的小年轻玩的那么开吗？ “咳咳，妈。” 徐子迦拉了拉她的衣服，也不注意点影响，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人家小夫妻的私事好像不太好吧？ 徐夫人回过神来，冲着纪晏礼笑了笑，尴尬的找话题。 “听子迦说你开会开了很久，怎么还有空过来送程程？” “她这一次出去的比较久，我有点舍不得她。” 纪晏礼一本正经的回答，徐子迦听到他这话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徐夫人听到他这回答后一点儿也没憋住，她的嘴巴直接精成了o型，直到上徐家的车，还是难以置信刚才那句话是从纪晏礼口中说出来的。 纪晏礼竟然也有舍不得的人？这天是要塌了吧？ 而另一边，程沫羽才登机，空姐忽然拦住她，把她叫住。 “程小姐。” “您的座位已经升舱过了，您的座位在这边哦。” 程沫羽疑惑，这机票都是学校统一订的，除了徐子珊这样的家庭被安排商务舱以外，其他的几乎就没有了。 “可是我没有升舱过。” “有一位叫周曲的先生给您升了舱，我们系统显示您确实是被升舱了。” 噢，程沫羽后知后觉，看来，是纪晏礼的手笔。 她坐下来，正好徐子姗在她隔壁。 “嘿嘿，程程，刚刚那个谁找你说了什么？你们有没有吻别，有没有……啊！” 徐子姗问到一半捂住嘴，她一脸惊恐地指着程沫羽的脖子。 “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在骂纪晏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程沫羽沉默了会儿：“姗姗，我也这么对他了。” 徐子姗面色惊恐跟徐夫人如出一辙，她双手捂着嘴，默默的扭头到另外一边，不敢再说话。 这个世界真的疯魔了，纪晏礼和程沫羽真谈恋爱了？ 不是说逢场作戏吗？听说还设了赌局。 不对，一定是外边的人故意这样传的，说不定程沫羽和纪晏礼早就好上了。 哥哥也说了，他头一次看到程沫羽的时候，程沫羽就已经跟纪晏礼眉来眼去。 一定是这样！ 整个旅途中徐子姗时不时的用眼角余光瞟一眼程沫羽，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想说的话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反正整个商务舱只有他们两个熟人，学校的其他人都在后边。 “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我哥说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跟阿礼哥认识了？” “是。” “那个时候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沫羽沉默了会儿：“都差不多了。” 徐子姗再次震惊：“你，你们……” “我们是真情实感的。”程沫羽无比认真：“真的，我们是真爱。” 徐子姗跟她走那么近，肯定得徐子姗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深信不疑，这样出去才好糊弄别人。 “阿礼哥哥……他真的好喜欢你。” 徐子姗语气诚恳极了，如果这样都算不上真爱，她都没法想象以后纪晏礼有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程沫羽笑了笑，没说话，她侧着头靠在座位上想刚才的事情。 纪晏礼今天火急火燎的来找她，在她脖子上留个印记，不就是为了做给圈内人看的么？ 或许也是为了保护她，想告诉别人别想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动她吧。 而且…… 程沫羽抬手碰了碰脖子上的牙印，他好像……是有点情欲。 算了，不想了。 她拉上眼罩，身上裹着毛毯躺在了座位里。 徐子姗看着程沫羽，随后，默默地在他们圈子里的群里八卦。 “你们完球了，你们一定会输，阿礼哥哥是真的好喜欢程程的，他们两个不可能离婚的。” 贺家公子：“？” 江北书：“不可能！姗姗，你是不是后面那班飞机？我跟陈念安早上就飞来咯！” 徐子姗：“你们是来玩的，我们又不是，反正，你们走着瞧吧，我回家后我要追加赌注，我赌程程和阿礼哥哥是真爱！” 徐子姗说完，收回手机闭上眼睛。 另一边，在回去的路上纪晏礼看着群里的消息，嘴唇轻轻的勾起来。 周曲在后视镜看到自家BOSS的模样，也跟着抿了抿唇。 看来，他们家BOSS是真的坠入爱河了。 “周曲。” 他正在暗暗的磕自家BOSS的cp，却忽然听到纪晏礼的声音。 “纪总，我在。” “通知我们的人，调派一些人手去南洋，一定要保护好程沫羽。” “另外，告诉婕斯集团，他们说的事情务必在十天内解决。” “好。”周曲点点头，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的纪晏礼，又弱弱的开口。 “BOSS，十天后大概就是您……”他顿了顿，问道：“需要提前给您推掉所有的安排，联系疗养院么？” 第109章 有人撬门 “嗯。”纪晏礼眸色很深，强调道：“程沫羽有任何不对劲，第一时间通知我。” “明白，纪总。”周曲点头，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只祈祷自家Boss能安然渡过那几天。 程沫羽刚下飞机，就闻到一股咸咸的海风味，她戴着墨镜，身着一条牛仔短裤，和吊带上衣，修长的美腿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视线。 她和徐子珊拿着托运的行李站在门口。 徐子珊踮脚眺望，抿唇控诉，“他俩人呢？不是说好来接我们么？” 话音刚落，一辆明黄色超跑停在两人面前，江北书穿着花衬衫，依靠在车门上，挑眉道，“珊珊，怎么样？这排场可以吧？” 陈念安坐在后座，无奈耸耸肩。 他可是催着让江北书早点来，非要捯饬得跟个花孔雀一般。 程沫羽扶额，从陈念安眼底看出了无语，“行了，上车吧。” 坐上车，陈念安侧身耳语道，“洋垃圾已经到了南洋，暂时还不清楚动向，我们要不要…” 程沫羽摇头，语气平淡，“敌暗我明，先不要轻举妄动。” 不然只会打草惊蛇。 她陡然想起纪晏礼临走前，让她去调查一个芯片的下落，那洋垃圾不会也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江北书顾着在徐子珊面前献殷勤，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向。 “珊珊，待会我带你去吃饭吧，听说有家餐馆特别好，我可是做了很久的功课…” 徐子珊直接打断他的话，“行了，别说废话了，快走吧，一路耳朵都要起茧了。” 江北书撇撇嘴，模样有些委屈。 几人来到餐馆，这南洋不愧被称为旅游圣地，碧海蓝天，阳光明媚，耳边传来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海面像是镶嵌了层金色鱼鳞。 “快，给我拍个照片。”徐子珊将手机塞进江北书手中，他自然乐意效劳。 几分钟后，徐子珊捧着手机，蹭了蹭程沫羽，“程程，你也拍几张啊，发给阿礼哥哥看看。” 她光是坐在那，就是一道风景。 程沫羽起了挑逗的心思，欣然答应，“好啊。” 她随意拍了几张，每一张都笑颜如花，动人心魄。 此时的纪晏礼正翻阅着文件，口袋的手机传来嗡嗡声，他点开，看着照片中的人，心被挠得痒痒的。 周曲敲门进来，瞧见纪晏礼嘴角噙着笑意，正一脸柔意的看着手机。 他干咳两声，“纪总，我们的人发来消息，夫人已经安全到了。” “我知道。”纪晏礼收回手机，眸子顿时变得清冷，“婕斯那边处理的怎么样？” 周曲摇头，神情也严肃起来，“情况不太好。”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纪晏礼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离那天越来越近了，他也隐约感受到身体的异样，而程沫羽还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 吃过饭，正值傍晚，江北书本想约着徐子珊出去走走。 毕竟那海滩边，沿着一路看去，都是牵着手的情侣。 他的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徐子珊摆摆手，“我和程程还要回宿舍收拾行李呢，明天再说吧。” 江北书朝着程沫羽眨巴眼，小声嘟囔，“好姐姐，你再帮帮我吧，总不能让我错过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吧。” 网上都说，海滩和落日对女孩子将是绝杀。 程沫羽抿唇，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拍了拍江北书的肩膀，“姐姐这次可帮不了你。” 不是帮不了，纯属懒得帮。 徐子珊已经挽住了程沫羽的手臂，“走吧，程程。” 最后，还是陈念安忍无可忍地拖走了江北书。 临走前，她走到陈念安身边叮嘱了几句。 能让纪老爷子严禁踏足，甚至连纪晏礼口中的芯片，都能流落在此的地方，绝对不会是表面一个旅游度假村这么简单。 特别是杨集的动向，让程沫羽在意。 两人来到京大准备的宿舍，是一栋小公寓，周围也没什么住户，安静得可怕。 累了一天，她们简单收拾了下就睡下了。 只是睡到后半夜，程沫羽猛然惊醒，敲门的声音接踵而至。 她顿时警惕起来，轻轻拍醒一旁睡得正香的徐子珊。 徐子珊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敲门声再次响起，她心一惊，困意全无，瞳孔瞪大了几分，带着惊恐地看向程沫羽。 她们睡二楼，敲门声是从一楼传来，这四周没有什么住户，再说了，真有事的话，谁会一直敲门不说话。 “程程，我害怕。”徐子珊屏住呼吸，缩在了程沫羽身后。 她从小被徐子迦保护的极好，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黑暗中，程沫羽的眸子发亮，眼神犀利地盯着房门，拍了拍徐子珊的手掌，以表安慰。 她摸着手机，想给陈念安发消息报警，睡前还满格的信号，已经联系不上人了。 徐子珊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肯定又备而来。 “把我电脑拿来。”程沫羽沉声道。 徐子珊不敢含糊，急忙从桌上拿给她，狐疑道，“程程，不是没有信号么？用电脑有什么用么？” 程沫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手指在键盘敲敲打打，一串串代码很快被编辑出来。 区区一个信号屏蔽仪，还难不倒她。 她很快黑了公路上的监控，顺便给陈念安发去求救信号。 监控中，能够清晰看见几个黑影在门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不等她们看明白，伴随着咔嚓一声，一楼的大门开了。 几个男人的声音逐渐清晰。 “你确定她们睡着了？” “肯定睡着了，我们刚刚敲那么久的门，不是没人应么？像这种小姑娘，害怕的第一反应就是叫，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指定睡着了。” “可是……” “行了，废话少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脚步声渐渐逼近，徐子珊整个人蜷缩进了程沫羽怀中。 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只希望陈念安能及时发现她的信号。 房间的门被敲响，徐子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避免发出叫声。 第110章 发生车祸 “没想到这两小娘们还挺有防范意识的，两个门都反锁了。” “趁着她们还没醒，赶紧撬锁吧。” 很快，门口传来一阵咔哧咔哧声，徐子珊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程程，怎么办啊？”徐子珊声音带着哭腔。 听声音，都能知道对方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她和程沫羽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硬碰硬，只是凭白送死。 程沫羽眉头紧皱，电脑也没有传来陈念安的信号，再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她得想办法自救。 她扫视着屋内一切，通过电脑的监控能看见，公路上停了辆车，上面没人，大概率就是门外那两人的，看样子还没有熄火，能隐约听见声响。 她试图将信号发到警局，但是中间不知道被什么阻挡，根本发不过去。 程沫羽轻手轻脚下了床，她冲着徐子珊眨眨眼，示意她用一旁的书桌抵住门，而她则是观察着二楼和一楼之间的距离。 虽然也有五六米高，但是用床单下降一段距离的话，还是能安全着陆的。 想到这，她立刻动起身来，书桌很轻，徐子珊一个人搬动没问题，抵住门后，再放了许多书本上去。 虽然足够轻，但还是不可避免闹出了些声响。 “你听见什么没有？她们两个是不是醒了？” 闻言，程沫羽和徐子珊默契地顿住脚步。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男人骂道，“哪有什么声音，一天到晚尽胡说八道！快点吧！等下天都亮了。” 程沫羽将床单打结，一直延伸到一楼，最后还有一米多的距离，直接跳下去就好了。 徐子珊手心紧张到出汗，抿唇，一步一步向下挪动。 只是还没挪一会儿，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 程沫羽瞳孔一怔，这说明陈念安收到了自己的信号，可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时间去看。 门外的男人也听见了声音，瞬间暴怒。 “原来这两个小娘们醒了！居然还敢骗我们！快！撞门！” 砰砰声此起彼伏，徐子珊搬的书桌暂时延缓了一段时间。 “啪，”的一声，两人都摔在了地上，好在是草坪，并没有受伤。 程沫羽急忙拉住徐子珊的手，朝着那辆面包车跑去。 一道刺眼的灯光顿时亮起，照在了程沫羽和徐子珊身上。 在监控的死角，还停了几辆面包车，发现了程沫羽和徐子珊的踪迹。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底下有个男人大喊，“她们两个跑出来了！蠢货！” 趁着这个空挡，程沫羽和徐子珊飞快躲进车内。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程沫羽一脚油门，飞速将车身调了个头，朝着反方向开去。 那些人反应过来，立刻驱车来追。 坐在副驾驶，徐子珊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口喘着气，朝着后视镜看去，惊呼道，“程程，他们追上来了。” 话音刚落，车屁股被猛地撞了一下，程沫羽咬紧牙关，转动着方向盘，试图摆脱那些人。 可他们就像是跟屁虫一样，死都甩不掉。 眼前的路逐渐变得崎岖，还有石子。 眼见路越来越偏，徐子珊有些紧张，“程程，这里是哪啊？” “不知道。”程沫羽额头渗出冷汗，手里不停地打着方向盘。 她本来就是第一次来南洋，根本不熟悉这边的路况，一不小心就开到了更偏僻的郊区。 “砰！” 从旁边直接撞过来了一辆卡车，将程沫羽的车子撞翻了，在空中旋转360度，最后安全气囊弹了出来。 受到剧烈撞击的徐子珊和程沫羽最终昏了过去。 另一边，等陈念安和江北书带着警察赶到的时候，路上只留下了车轮摩擦的黑痕，窗户旁吊挂着打结的床单，门锁明显有撬过的痕迹。 但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指纹什么的，清理的一干二净，甚至现场也没有找到其余有用的线索。 程沫羽的电脑在角落闪着红光。 陈念安试着定位她们的下落，可是不管是手机还是其他通讯设备，她们都没有带走。 江北书也慌了神，这好端端的出来玩，怎么碰上了这种情况？ 要是让徐子迦知道，他肯定死定了。 “怎么样？警察那边怎么说，有没有找到珊珊的下落？” 陈念安摇摇头，“那群人肯定是精心策划了，不然不会一点痕迹都没有。” 江北书急得团团转，“那现在怎么办？我当初就不应该让她们住这里，还有那个京大，怎么选这么偏的地方做宿舍。” “别自责了，他们肯定是提前计划好了，就算是她们不住这里，也有可能遇到危险。”陈念安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隐隐开始担忧程沫羽的安危。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纪晏礼耳朵里。 原本不苟言笑的纪晏礼，脸色顿时十分难看，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也瞬间降至零点。 其余的股东根本不敢说话，面面相觑。 “今天会议到这结束！” 纪晏礼抛下这句话，便直接出了会议室的门。 周曲紧随其后，“南洋那边的警察和我们那边的人，已经在找夫人的下落了。” “有什么线索么？”纪晏礼一个冷眼扫过去。 一想到程沫羽可能会出什么事，纪晏礼的心根本静不下来。 周曲瞬间低下头，“还没有。” “立刻给我订去南洋的机票！我今晚就要到。”纪晏礼语气强硬。 周曲却有些犹豫，“纪总，再过不久就是…” 南洋那边纪家管不到，要是纪晏礼在那边出事，说不定会遭遇更多风险。 不等他说完，纪晏礼面露不悦地打断了他，“按我说的去做，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闻言，周曲只能点头答应。 “好的，纪总。” 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老爷子，直接上了当晚的飞机。 同一时刻，徐子迦也得知了徐子珊失踪的消息，手背的青筋暴起。 完全丢了开始温柔文雅的模样。 “你就是这么帮我看着珊珊的么？”徐子迦的声音很冷，吓得江北书浑身一颤。 他也不想，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第111章 他来南洋了 徐子迦在订机票之前，先一步收到了纪晏礼的电话。 “我现在在去南洋的飞机上，京市的事情你帮我盯着，到时候有情况，我们里外照应。” 他不在京市，说不定会有人趁机偷偷耍点小动作，以防万一，他让徐子迦帮忙盯着。 徐子迦瞳孔一怔，怒斥，“你疯了么？要是让纪老爷子知道，可不得扒你层皮？” 他没想到，为了程沫羽，纪晏礼居然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和之前他认识的那位不苟言笑的纪晏礼，有些不一样。 “那边的事情后续再说，我会跟你联系的。”纪晏礼挂断电话，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程沫羽那边呢？还没查到什么消息么？” 周曲蹙眉，“在夫人住处附近的一条小道，好像发生了交通事故，但像被人草草处理了。” “继续查！”纪晏礼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狠戾的光。 此时的程沫羽模模糊糊醒了过来，手脚都被捆住了，动弹不得，身旁的徐子珊靠在她的肩膀上，还处于昏迷中。 好在有安全气囊，她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不过胸口被撞了一下，现在还一阵刺痛，估计已经青紫了一大块吧。 周围是破烂的仓库，只有她们两个被绑在这里。 “珊珊，醒醒。”程沫羽晃动着身体，试图让徐子珊醒过来，她则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徐子珊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眼神顿时惊恐。 “程程，这是哪啊？” 程沫羽摇头，示意她小点声，“我们被人绑到这里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小刀之类的？” “没有。”徐子珊说着，差点要哭出来。 她当时忙着逃出来，别说是小刀了，连衣服都是穿着当时的睡衣。 程沫羽叹口气，绑在身后的手不断蠕动，她摸到了手上的一串链子。 她想起，那是老爷子送她的红玛瑙，不过中间有个银扣，用力一按，刀片弹出。 程沫羽心中一喜，没想到这手链在这关键的时刻派上了用场，不愧是求平安的。 很快，她割开了自己和徐子珊手腕的绳子。 解开束缚之后，程沫羽站起身，周围都是积灰的杂物，只有头顶一盏昏暗的黄灯。 “手表拿来。”程沫羽伸出手，视线落在徐子珊手腕处的智能手表上。 徐子珊不解，但还是解开递了过去，“程程，我这个打不了电话。” 这个是她很久以前买的一款，因为有点念旧，所以迟迟没有换新的。 “没事。”程沫羽不以为然。 只一会儿，便还给了她。 “我给他们发了我们的定位，相信他们马上会来救我们。” 同一时刻，陈念安也接收到了程沫羽的信号，激动起来。 “她们没事！我收到她们发来的定位了！” 他电脑的IP，只有程沫羽一个人知道，除了她，不可能是别人。 “那还等什么！快去救珊珊啊！”江北书神色焦灼。 他已经想象到徐子珊害怕的模样了，心情更加着急。 “她们在哪？” 纪晏礼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江北书扭头看见纪晏礼，第一时间以为自己看走眼了。 “你怎么来了？”江北书脱口而出。 随后意识到，他是为了程沫羽才来的，不是吧，堂堂纪晏礼，难道真的和程沫羽？ “少废话，先救人！”纪晏礼斜眼瞪了下江北书，“让你看个人都看不好！” 这个眼神让江北书明白，后面有他好受的了。 几人立刻动身。 何丽君得知纪晏礼不在京市的消息，喝茶的手都顿了下。 随后便主动给苏夫人打去电话。 “我要是没猜错，你们得手了，对么？” 电话那头，苏夫人笑得张扬，离开京市，离开纪晏礼的掌控范围，抓住程沫羽，简直轻松。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纪晏礼看样子已经去了南洋找程沫羽了，保险起见，还是尽快动手吧，免得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何丽君慢悠悠开口，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除掉程沫羽，她也少了些后顾之忧，不过转念一想，纪晏礼对她倒真是上心，居然都追到南洋去了。 既然如此，她要是不推波助澜一把，都对不起他们两个之间的情意。 她起身，准备去找老爷子。 作为老爷子最疼爱的纪晏礼，背着他去了禁区南洋，她就不信老爷子不动气。 纪晏礼丢了几分老爷子的宠爱，她儿子就会多几分机会。 苏夫人挂断电话，眼中满是狠戾。 “妈，现在程沫羽已经是待宰羔羊了，我们赶紧让他们动手吧！”苏雪瑶提议道。 想到程沫羽，她就气得牙痒痒，这人终于落到她手里了。 可苏夫人却勾唇一笑，五官有些狰狞，“这程沫羽夺了你那么多荣誉，她看不起我们苏家，让我们受了那么多屈辱，让她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她要让程沫羽死得痛不欲生，只可惜她不在南洋，不能当场看见程沫羽的惨状和尖叫，但她也绝不会让程沫羽好过。 苏雪瑶从未见过这样的苏夫人，心底竟升出几分惧意。 但她也不敢反驳苏夫人的话，站在一旁点头。 程沫羽正准备找地方逃出去，大门她刚刚看过了，有几个人在外面把守，更重要的是，上面上了把锁，想出去也出不得。 “程程，这里。”徐子珊虽然还是很害怕，但已经在努力控制了。 她找到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可能是太破旧，或者是那些人认定她们逃不出来，所以没仔细检查。 掀开那群杂草，有个小小的狗洞。 洞口虽然很小，但好在她和程沫羽骨架子都不大，身体纤细，从这里钻出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我先出去，没事我再喊你出来。”程沫羽主动打头阵，她趴在地上，挪动着向外移动，手里捏着那把小刀。 仓库的后面，是一片灌木从，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树丛和草，长得都快有两个程沫羽那么高了。 这里是个隐蔽的好地方，但也因为植物过于茂密，分辨不清方向。 第112章 学过柔道 “你跟着我，别走散了。”程沫羽主动握住徐子珊的手。 这里植被茂密，根本不清楚到底往哪走，两人现在就处于危险的局面，要是走散就更不好了。 徐子珊乖巧地点点头，握紧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这晚上经历了很多，徐子珊情绪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 看不清楚路况，程沫羽只能凭着感觉走。 两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徐子珊指着地上的耳环，委屈道，“程程，我们一直在绕圈。” 为了防止迷路，徐子珊丢下了这只耳环以防万一，原以为没有多大的用处，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 身后也响起了几个男人暴怒的声音。 “人呢！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啊，本来就好好的绑在这里，怎么会不见呢？” “少说废话，还不快去找！” 程沫羽心中一紧，“别管那么多了，直接跑吧。” 不出意外的话，秦念安此时应该收到了她的信号，相信很快就会派人过来。 她只需要带着徐子珊再躲一段时间就好了。 话音刚落，脚步声也逐渐逼近，程沫羽直接拽住徐子珊就朝前跑去。 听见声响，那几人也瞬间意识到程沫羽她们就在附近，顿时叫嚣起来。 “快！去那边把她们两个给我抓回来！” 听见男人愤怒的喊声，程沫羽暗骂一句，只能拉着徐子珊，拨开那一层一层的杂草往前跑。 身后的追声并没有消失，反倒逐渐逼近。 “扑腾”一声，程沫羽不知道被什么绊倒，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超前倒去，幸好草坪够软，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只是手臂有些擦伤的痕迹。 徐子珊立马上前查看程沫羽的情况，担忧询问，“程程，你没事吧？” 程沫羽被搀扶着坐起身，摆手安慰，“没事，只是有些擦伤而已。” 她试图站起身，却发现脚腕已经扭到了，根本站不起来。 情急之下，她只好催促着徐子珊，“你先跑，去找江北书他们汇合，到时候再来救我。” 能跑一个是一个，两个人待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徐子珊哪里肯，程沫羽一直都带着她逃跑，关键时刻，她怎么会做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其中一个男人已经发现了落单的她们，狞笑道，“怎么不跑了？看样子是跑不了了吧。” 油腻的面孔让徐子珊看得有些反胃，下意识拦在了程沫羽面前，一脸警惕道，“我警告你，要是我出事的话，我哥徐子迦不会放过你的！” 她以为将徐子迦搬出来，能够威慑一下对方。 没想到男人只是嗤笑一声，根本没在怕的，反倒嘲弄回应。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谁，一个是纪家孙媳妇，一个是徐家大小姐。” 坐在地上的程沫羽，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看来这个男人对她们的身份十分熟悉，可她们是第一次来南洋。 这样想来，必定是有人故意的。 到底是谁对她们下手呢？ 看见徐子珊略带震惊的神情，男人舔了舔舌头，表情也逐渐兴奋起来，“开始就觉得，你们两个长得不错，不过当时大哥在，不好动手。” 徐子珊觉得不妙，后退一步，“你想干什么？” 直觉告诉徐子珊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男人搓搓手掌，表情显然带了些欲望，“反正你们也跑不了了，死之前至少让我爽一下吧。” 说完，大手就朝着徐子珊抓来。 徐子珊急忙躲过，眼底满是嫌恶，“滚开！别碰我！” 这话反倒让男人更兴奋了些，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子珊，“小娘们人不大，脾气还不小，没事，哥就喜欢你这种的。” 看着徐子珊忽闪的大眼睛，以及白嫩的皮肤，男人喘着粗气，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将人给压在身下。 程沫羽咬着下唇，紧紧捏住手里的小刀，眼睛微微眯起，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要是他再敢做些什么的话，她准备一刀刺过去。 只是眼前的场景很快让程沫羽震惊了，男人再次扑过来的瞬间，徐子珊一个箭步躲过去，再借力，直接将男人过肩摔倒在地。 程沫羽惊呆了，认识徐子珊这么久，还不知道她有这项技能。 “姗姗，你什么时候？” 男人背部磕到了一块石头，疼得蜷缩在地上，不断哀嚎，面部狰狞。 闻言，徐子珊回头，冲着程沫羽一笑，语气却十分委屈。 “我哥开始担心我安全，所以让我去学了几个月的柔道和散打。” 程沫羽不由得笑出声，这个徐子迦还真是有一套，说是为了怕徐子珊安全，但是在京市，有徐子迦的保护，谁敢动她？ 怕不是为了防江北书的吧。 不等两人高兴太久，男人的哀嚎声已经吸引了很多其他人的注意，程沫羽听见有人往这边走的消息。 徐子珊脸色一白，急忙搀扶住程沫羽，“程程，我们快走。” 她虽然学了几个月，但只会些皮毛，刚刚对付那个人还是运气好，但人一多的话，她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程沫羽忍住脚腕的疼痛，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 其余人赶过来，一个光头踹了几脚地上的男人，骂道，“人呢？跑哪去了？” 要是人跑了，最后的尾款就打水漂了！ 男人指了个方向，几人慌忙去追。 程沫羽脚受伤了，根本跑不快，快要被追上时，同一时间，程沫羽听见了纪晏礼的声音。 “程沫羽！” “姗姗！你们在哪？” 徐子珊面露喜色，“程程，阿礼哥哥他们来了！我们得救了。” “嗯。”程沫羽点头，同时也觉得困惑。 这个时候纪晏礼不是应该在京市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但那声音的的确确是纪晏礼的。 “阿礼哥哥，我们在这里！”徐子珊大喊，寻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程沫羽却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听声音纪晏礼还隔的比较远，但是那几个男人的脚步声却很近，这一喊，不是相当于变相暴露了她们的位置么？ 果然，那几个男人听见声音，立刻找到了她们。 第113章 挡刀 光头啐了一口唾沫，骂道：“臭娘们，还真是会跑啊！现在我们这边这么多人！我看你能往哪里跑！” 他没想到还真是小看了这两个人，就没看住一会儿，这两个人就挣脱开绳子跑出来了。 要是让这两个人跑了的话，那他的钱可就飘了！ 见两人不动，光头的怒气值直接飙升，从口袋掏出一把匕首，在两人面前晃悠，威胁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杀了你们！” 虽然按金主的说法是要折磨一番，不过横竖都是死了，死了他也能拿钱。 徐子珊扶着程沫羽往后退，她盯着光头的一举一动，要不是受伤加上对面人多，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威胁。 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几个人蜂拥而上，程沫羽这才发现她们被包围了。 被抓住手腕的徐子珊拼命挣扎，男人面露不悦，直接一拳将她打晕了。 “放开她！”程沫羽的声音很冷。 这话却惹得众人一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时间管别人？” 周围几个大汉围着程沫羽，在嗤笑个不停，似乎料定程沫羽就是待宰的鱼肉。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原本还嚣张个不停的光头，这时正捂着裤裆，蜷缩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程沫羽则是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她隐约听见了脚步声，知道是纪晏礼他们马上来了，不然也不敢这么嚣张。 光头面如死灰，这一脚下去，估计这辈子都子孙后代都不保了。 “贱人！”光头站起身，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程沫羽，他直接拿着匕首，对准程沫羽就冲了过去。 程沫羽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冲了过来，温暖又熟悉的气息将她整个包裹，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 “纪总！”周曲惊愕道，身后一群的保镖也冲了出来，将所有人控制住了。 一道温热的触感流到了程沫羽手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纪晏礼？纪晏礼！”程沫羽瞳孔缓缓放大，没想到关键时刻，纪晏礼居然冲出来帮她挡了一刀。 纪晏礼闷哼一声，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在看见手臂的擦伤还有红肿的脚腕时。 他的脸色微变，厉声道，“把这些人给我打一顿，然后送去警局。” 嚣张的光头在看见那么多保镖的时候，瞬间就怂了，不断磕头求饶，“各位大哥大姐，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做这些也是无奈啊！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出事了，我那苦命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江北书和秦念安也匆匆赶到。 秦念安冷哼一声，鄙夷道，“你的家人？王大全，南洋有名的黑道，这些年坏事做了不少，性格狡诈，所以一直没有被警方逮捕，至于你说的家人？是你之前赌博输掉的老婆，还是被你打死的儿子？你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是浪费。” 秦念安每说一句，王大全的脸色就越白一分。 自己还认为在掌控之中，没想到对方已经把自己查了个底朝天。 看见昏迷的徐子珊，江北书急忙冲上去，将人横抱起来，眉眼都写满了心疼。 “姗姗，醒醒。” “她只是被打昏了，不要紧的，先送去医院吧。”程沫羽回头道。 加上纪晏礼也流了很多血，需要及时处理。 在车上，纪晏礼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这次来的比较急，并没有带医疗队伍，伤口需要去就近的医院缝合。 失血过多，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竟多了几分病态的美。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救我么？”程沫羽盯着他的眼睛。 不然怎么大老远的从京市跑来。 “处理业务。”纪晏礼冷不丁开口。 “你开什么玩笑？纪家有业务在这边？老爷子不会打死你么？”程沫羽无奈一笑，倒也不用找这么蹩脚的理由。 “你想知道？”纪晏礼挑眉，眸子幽深，像是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想。” 闻言，纪晏礼嘴角上扬，靠近了几分，贴住了程沫羽的耳畔。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程沫羽觉得有些不自然，随后只听见纪晏礼轻笑一声，“还不是想看看你死没死，没想到那些人一点也不敬业。”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来到医院后，纪晏礼虽然流了很多血，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简单缝合之后，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徐子珊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人也并无大碍。 江北书靠在床边，眼眶都红了一圈，自责道，“呜呜呜，都怪我，要不然姗姗也不会这样了。” 秦念安听的有些烦了，不悦回怼，“医生不是都说了人没事么？你还哭什么？” “你懂什么？我这叫高兴！” “哭哭哭，福气都让你哭没了！” “……” 在京市的徐子迦也得知了两人没事的消息，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三嫂也可没闲着去给你使绊子。” 纪家老爷子最忌惮南洋，甚至不允许家族中的人将事业发展到那边 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纪晏礼跑到南洋来了，还不气疯？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你不用管。”纪晏礼沉声道。 他那个三嫂给他使的绊子还不够多么？ 同时，在程沫羽的逼问下，王大全也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谁致使你来的？”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就是托人打电话给我，让我杀你们两个灭口，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王大全老实道。 被揍那一顿，整张脸都已经鼻青脸肿了，哪里还敢造次。 程沫羽没理会，转头看向秦念安，“能找到么？” 秦念安挑眉，“小事一桩。” 不过是顺着信号找对方位置，这点事情还难不倒他。 过了半个小时，秦念安也微微蹙起眉头，有些好笑道，“橙子，看来绑架你的人的确是留了后手啊。” 他追踪到对方的位置，没想到地址都是假的，甚至还设了层层防密。 程沫羽眸子幽深，对她这么熟悉？ 第114章 幕后主使 “查查苏雪瑶吧。”程沫羽眯着眸子。 像苏雪瑶那么善妒的性格，她被京大派来南洋研学，苏雪瑶反倒落选。 不管是苏夫人还是苏雪瑶，现在肯定恨死她了。 最有可能下手的也是这两人。 不过还有一点让程沫羽觉得奇怪，苏家顶多算是家境比较好，算不上什么豪门。 那王大全说出来的金额可是高昂的吓人，苏家怎么可能掏出这么多钱？ 肯定有人在背后支持。 “苏雪瑶？”秦念安觉得奇怪，但还是按照程沫羽说的话去查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之后，秦念安将电脑递给程沫羽。 “橙子，还真被你猜对了，我把苏家的账户都查了一遍，他们有一笔来帐的确是流向南洋的。” 程沫羽眸色有些发冷。 “你留在这看着姗姗，我去打个电话。” “好。”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程沫羽走到了医院阳台，拨通了那串电话。 此时的苏夫人已经联系不上人了，急得在苏家团团转。 “该死的，不是说绝对没问题么？这关键的时候怎么联系不到人了？” 苏雪瑶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生闷气，她们可是打了一大笔钱在他们账户上。 同时，她心里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铃声响起，看到屏幕上备注着程沫羽的名字，她瞳孔骤然一缩，猛地坐起身。 苏夫人察觉到异常，走过来看，“怎么了？” “是……程沫羽。”苏雪瑶声音带着颤。 按照计划，程沫羽这个时候应该死了才对？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接通了。 程沫羽冰冷的声音顿时响起，“苏雪瑶！我之前警告过你，谨言慎行，注意分寸！你居然还敢动我身边的人？看来之前给你的教训不够多啊。” 苏雪瑶主打一个嘴硬。 “我警告你，你可不要乱说话！你在南洋，我在京市，你被绑架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要把什么屎盆子都放我头上。”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 苏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暗骂道，“真是蠢货！” 苏雪瑶脸色煞白，苏夫人还想接过电话，说几句好话，却被程沫羽冰冷的语气给吓住了。 她没有亲人，早已经把徐子珊当成了自己的妹妹来看待，当然不能容忍别人对她下手。 “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留下一脸苍白的苏夫人和吓得喘气的苏雪瑶。 虽然看不惯程沫羽，可如今程沫羽嫁给了纪晏礼，也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 苏夫人像是被抽去了骨头，身子瘫软在沙发上。 这次被程沫羽发现了，以后他们想要动手就更难了，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程沫羽会用什么手段报复他们。 “砰砰砰！” 门口传来几声巨响，苏雪瑶觉得奇怪，站起身过去看。 一打开门，便闻到一阵腥臭的气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有几个人将几个垃圾桶和粪水都倒在了她们家门口。 “你们是谁！有种别跑！”苏雪瑶捂着鼻子，无能狂怒。 那几人才没有理会她，直接驱车离开。 她再蠢也猜到了这是程沫羽在报复她们呢。 不狠但毒。 下一秒，苏雪瑶脸上就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她捂着脸，略带震惊地看着苏夫人。 “妈，我……” “你真是废物！在学校比不过程沫羽，现在她都嚣张到我们脸上来了！你一句话都不敢放！我真是上辈子倒霉生了你这样的女儿！” 听着苏夫人的谩骂，苏雪瑶对程沫羽的恨达到了巅峰。 病房内，纪晏礼正接着老爷子的电话，开口就是一顿骂。 直到后面他解释是程沫羽遇到了危险，老爷子这才止住了骂声。 挂断电话后，周曲走了进来，“纪总，刚刚夫人在医院阳台打电话，像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那女人是苏家的，程家扶持的家族，夫人派了一些人，到她们家门口，把化粪池的水泼了苏家大院。” 说到这，周曲不由得微微皱眉，那味道，想想也知道有多难闻。 “苏家？” “苏家有个千金和夫人一样在京大，听说之前就处处和夫人比较，这次去南洋研学的名字没有她，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夫人动手，不过不小心牵扯到了徐小姐。” “夫人现在去哪了？” “应该是在徐小姐病房，徐小姐刚刚醒过来。” “行，我知道了，待会让她过来找我。” “是。”周曲点头。 病房内，徐子珊揉着还有些疼的脑袋，江北书则是坐在一旁，殷勤地削着苹果。 “姗姗，下次还是搬过来跟我住吧，你住那边太不安全了。”江北书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徐子珊。 徐子珊没有理会她，反倒靠着程沫羽的肩膀蹭蹭，“程程，我没事，不用担心了。你的伤好点没？” 程沫羽看着手臂上的绷带还有腿上的膏药，摇头，“没事，小伤。” 周曲敲门进来，“夫人，纪总找你。” “哦哦哦，程程，既然阿礼哥哥找你，你赶快过去吧，这里有江北书陪我呢。”徐子珊眨巴两下眼睛。 光是知道纪晏礼为了程沫羽来南洋，她就知道自己磕对了。 要不是真爱，阿礼哥哥怎么会特地过来一趟呢？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肯定会擦出一些爱的火花。 程沫羽知道她误会了，扶额，并没有解释。 “我知道了。”她点头，随后出去了。 一推门，纪晏礼正躺在病床上，翻阅着手机。 “开始那些人，是不是你派来的？”程沫羽走过去，坐在床边。 纪晏礼灭掉手机，“你第一次来南洋，还带着我给你的重要任务，我总要知道点情况吧。” “还没来得及找呢，就被人绑架了。” “是啊，这不是怕你还没完成之前就死了么？特地过来监督一下。” 程沫羽懒得计较他的毒舌，视线落在纪晏礼的伤口处，原本关心的话也变成了…… 第115章 她失眠了 “那纪总还真是倒霉，原本是来监督我工作进度，结果无缘无故撞到了刀口上。”程沫羽眯着眼睛看他。 她知道当时那种情况，是纪晏礼扑过来抱住她，才替她挡了这一刀，只不过，有点不解罢了。 纪晏礼轻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全身上下，就是这张嘴长得不怎么样。” 程沫羽嗤笑一声，这是在嘲讽她不会讲话呢。 半斤八两，还好意思说她？ “伤口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不能让你如愿了。”纪晏礼的大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 粉嫩如樱桃般，看上去十分可口。 程沫羽一语戳破他脑子里的想法，挑逗道，“纪总，实在是忍不住的话，可以让你亲两口。” 下一秒，纪晏礼松开了手，故意抽了一张旁边的纸巾擦了擦，“那倒是不必。” “切。” 他不想，她还不愿意呢。 “事情都处理好了？”纪晏礼突然开口，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 “当然。”程沫羽双手一摊。 苏雪瑶自以为很聪明，但这点小心思在她面前根本不够看，真当她在京大那些东西都是白学的么？ “泼粪水这种事情，也亏你想得出来。”纪晏礼眼睛含着笑意。 他原认为程沫羽会用更加缜密的方法，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粗暴，倒是打破了他对程沫羽以往的认知。 程沫羽微微挑眉，不解回应，“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吗？” 要不是身处南洋，她肯定会冲进苏家，好好的教训他们一番。 “这件事情你可以告诉我的，我们虽然是契约婚姻，但帮你做这点事情，倒是没关系。” “不必。”程沫羽摆手。 首先是觉得没必要，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到纪晏礼，她同样可以解决，再次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纪晏礼没有回答，伸手将她拉进了几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盯着程沫羽看了良久。 程沫羽被看得有些发毛，挣扎着站起身。 “行了，既然事情都说完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刚站起身，就被纪晏礼整个拽了回去，原本脚腕就受伤的她，此时更是没有稳住身形，直接倒在了纪晏礼的怀里。 一股薄荷的香气将她整个包裹。 “干嘛呢？” “没干嘛，你跑什么？” “我哪里跑了，不是事情都说完了么？” 这个味道和姿势让程沫羽十分不自在，她起身就准备离开，但却忽略了纪晏礼力气比她大这件事情。 她根本动弹不得。 纪晏礼没有回应，低眸吻住她的唇角，开始还是细腻温柔，到后面逐渐霸道，像是要将程沫羽整个拆骨入腹。 程沫羽一开始身体还有些僵硬，到后面逐渐放松，甚至有些迎合的意味。 直到背后一凉，一双大手在她的背部游走，马上要触碰到禁区。 “纪晏礼。”程沫羽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眼神幽怨。 这还在医院呢，就算是私人病房，也不能在这就…… 纪晏礼却神色淡然，“怎么了？” 程沫羽白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刚刚怎么了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么？ “我可不记得咱们合同里还附带这个服务。” 纪晏礼没说了话，盯着程沫羽微微肿胀的嘴唇，忽地开口，“临时加上也不是不行。” 程沫羽掰开他手站起身来，想得倒是挺美。 “行了，你早点收拾收拾回京市吧，爷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你的。”程沫羽双手交叉。 光是看之前老爷子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无妨，他已经知道了。”纪晏礼表情没有多大波澜。 来都来了，正好也能查查芯片的下落。 程沫羽狐疑，“爷爷没骂你什么？” “放心，我跟他解释清楚了。” “行吧，那你休息，我先出去了。” 怕纪晏礼再来刚刚那一套，程沫羽这次一溜烟就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关上。 纪晏礼半坐着，漆黑的眸子盯着门口许久。 因为徐子珊没多大事，稍微检查一下就出院了，不过纪晏礼还需要留院观察一下。 江北书害怕徐子珊再出什么事情，他不仅放心不下，二来也是徐子迦那边不好交代。 于是便让徐子珊和程沫羽都和他们住一起了。 江北书租了个别墅，阳光好，南北通透，最重要的是，房间很多。 因为今天纪晏礼的话，程沫羽躺在床上，左翻右翻，心思就是静不下来，根本睡不着，快要天亮的时候，才迷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还以为大家都已经走了。 结果当她走下楼的时候，纪晏礼正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见程沫羽下来，递给她一瓶牛奶和三明治。 “你怎么在这里？”程沫羽也没客气，伸手啃了一口三明治，狐疑道，“医生不是说你要留院观察么？” “我觉得我挺好的。”纪晏礼擦了擦嘴角，“你待会准备去哪？” 程沫羽喝了口牛奶，思考几秒，“研学。” 南洋还是有不少可以学习的东西，顺便还能和徐子珊他们看看风景。 “姗姗他们呢？” “在海滩那边吧。”纪晏礼抬眸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因为某人起太晚了。” 程沫羽愤愤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她因为谁没有早点起来，心里没数么？ 印象中纪晏礼好像总是这样，明明是个闷骚狂，表面上却装得很好。 “小心噎着。”纪晏礼嘴角噙着笑意，将牛奶递给程沫羽。 这笑容，让程沫羽看上去，总觉得，有点欠打？ “你待会准备去干嘛？”程沫羽放下杯子。 依她来看，纪晏礼总不会老老实实地在这养伤。 “公司的事情没有处理完，在这开远程会议呢。” “哦。” 程沫羽并没有多惊讶，婕斯出的事情，的确不是这几天能够解决的，不过倒真是辛苦了纪晏礼。 受了伤还要开会。 “那你先忙，我出去找珊珊。” “好。” 海滩上，徐子珊和江北书，秦念安两人玩得正开心。 第116章 杨集也在这 看见程沫羽，徐子珊立刻抛下那两人，小跑到来程沫羽身侧，微喘着气，“程程，你醒了啊，昨天看你累到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才没有叫你呢。” 她不会承认，纯属是想多玩两天。 程沫羽猜中她的小心思，直接道，“先把京大派给我们的任务做了，之后可以多玩一会儿。” 虽然来研学差不多相当于玩了，但正事还是要干的。 闻言，徐子珊点点头，挽住了程沫羽的胳膊。 “我！我也想要一起去！”秦念安自告奋勇地举起手，这可是个学习交流的好机会，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江北书一听，也非要过来凑个热闹。 看着两人兴奋的模样，程沫羽直接泼了一盆冷水，“你们两个就是想跟去玩的吧？” 一语道破，江北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正色道，“我这是担心你和姗姗的安全，要是再碰到像上次发生的事情怎么办？” 徐子珊出事，差点没给他吓坏了。 “这大白天的，谁会那么闲着没事干？”徐子珊抬头，看了一眼灼热的太阳。 别说是绑架了，让她出来都有点不愿意。 江北书凑到徐子珊身侧，“姗姗，我这是担心你，有我在你旁边保护你，你不是更安全一点么？” 最终，程沫羽还是拗不过他们两个人。 来到一栋大厦内，这家公司基本上都是做电子科技方面的东西，甚至旁边还有k歌厅。 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西装男，笑容十分标准。 “几位都是京大的学生吧？我是这家公司的副总李培安。” “李总，旁边的k歌厅也是你们的么？”秦念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都在冒光。 原以为对方会问一些学术上的问题，没想到注意力倒是与众不同。 李培安擦了擦额前的汗珠，点头回应，“是，主要是在我们公司，工作压力有些大，有时候可以去那边放松放松。” 他向来是看不起这些来交流的学生，虽然成绩优异，但是那些东西也只适合在纸上作答，要真碰到什么实际情况，都手忙脚乱，完全不知道变通。 从眼神中，程沫羽也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屑，但她没有在意。 反正只是来走个过场，没必要大动干戈。 见秦念安想过去，程沫羽直接拽住了他的手腕，笑容甜美。 “不是说来学习交流的么？怎么跑走了呢？” 来都来了，她怎么可能让秦念安去快活，自己和徐子姗在这写研学笔记。 江北书倒是没什么兴趣，几人跟着李培安进去参观。 秦念安一心扑在k歌厅上，有些心不在焉地左看右看，路过会议室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精神抖擞起来，小跑到程沫羽身侧，小声嘟囔，“橙子，你猜我刚刚看见什么了？” “什么东西？另一个k歌厅？”程沫羽挑眉。 从小秦念安就有个爱豆梦想，但真的不是她想打击对方，实在是之前有幸听过几回，确实一言难尽。 “不是。”秦念安欲哭无泪，“我看见洋垃圾了。” 听见杨集，原本没啥兴趣的程沫羽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杨集居然在这里？ 这个公司算得上是南洋数一数二的科技公司，没想到杨集还有这层关系。 “你觉得他会来这里干什么？”程沫羽美眸一弯，意味深长。 秦念安捏着下巴思考一会，“不清楚，但这家伙肯定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程沫羽会心一笑，看来纪晏礼拜托自己找的芯片，多少有点下落了。 从公司出来之后，徐子姗才愤愤道，“刚刚你们没看见那个叫李培安的，他看我们的眼神么？分明就是瞧不起，也不知道京大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 程沫羽拍了拍她的手掌安慰，“算了，别和那种人一般计较。” 都说是学习交流了，他们属于学习的一方，李培安处于高位者，自然是没有把他们这些大学生放在眼里。 几人一直玩到傍晚才回去。 纪晏礼躺在床上，面色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浑身的皮肤像是被灼烧般疼痛，额头的冷汗不断渗出，即便如此，他还是死死地抓住床单，克制着。 周曲站在门口，眼里满是担忧，“纪总，要不然还是去一趟医院吧。” 他也没想到，原本算好的毒发日子，居然会提前几天。 应该是纪晏礼受了伤，身体变虚弱了，所以才让那些毒有机可趁了。 “不用，夫人呢？”纪晏礼哑着声音询问。 “算着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行，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纪晏礼说的是他毒发这件事情。 “是。” …… 徐子姗已经玩累了，先回房休息了，秦念安和江北书同样如此。 程沫羽扫视一圈，都没有看见纪晏礼的身影，正好碰见周曲下楼。 “夫人，你回来了？” “嗯，纪晏礼呢？怎么没看见他？”程沫羽询问，她还想将今天看见杨集的事情告诉他呢。 周曲表现得有些犹豫，“纪总他……他在房间。” 他很想告诉程沫羽，可是boss不准他说。 沉默两秒，程沫羽觉得周曲表现得有些奇怪，直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周曲僵硬地摇摇头，“夫人，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先下去了。” 抛下这句话，周曲便匆匆离开了， 他没说出来，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程沫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两秒，眉头微蹙，犹豫几秒，还是敲响了纪晏礼的房门。 “纪晏礼……” 敲了几下，里面都没有回应，安静得可怕。 她还以为纪晏礼睡了，但低眸就看见房门没有关，结合周曲开始奇怪的表现，犹豫之下，她还是推开了房门。 “纪晏礼……你在里面么？” 屋内的灯光昏暗，看不清什么，她只能凭着感觉往里面走。 只是刚踏进去几步，就听见一声呵斥。 “谁让你进来了！出去！” 程沫羽身子一顿，也不想自讨没趣。 第117章 他生病了 她正准备退出去，身后却传来一阵闷响，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劲。 程沫羽觉得有些奇怪，径直回头看向纪晏礼，灯光昏暗，只能隐约看清男人的身形。 “喂，你没事吧？” 没等到纪晏礼的回答，程沫羽就听见一道急促的呼吸声，是纪晏礼发出来的。 “你怎么了？”程沫羽不顾纪晏礼的反对，坐到了他身侧，手掌轻轻擦过他的手臂，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温度。 她将手覆在纪晏礼额头，温度高得吓人。 “纪晏礼，你发烧了？” “没有。” “那你身体怎么这么烫？”程沫羽又凑近几分。 一股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她看见纪晏礼在黑暗中，像蒙了一层水雾般的眼睛。 不是发烧，这反应，不会是…… 程沫羽犹豫几秒，出声道，“纪晏礼，你发情了？” 纪晏礼轻笑一声，语气有些无奈，“我看上去像动物么？” “可是……” 如今的模样倒有点像，荷尔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行了，你出去吧。”纪晏礼再次下了逐客令。 想到上次纪晏礼帮她挡了一刀，她不是想欠别人人情的人，于是叹口气，“上次谢谢你救我，要是有什么我能做的，我可以帮你。” 程沫羽说的意思是帮忙端茶倒水，照顾纪晏礼。 但很显然，纪晏礼想多了。 他的眼神晦涩不明，隐隐带着笑意，“帮我？你确定？” “当然，我不想欠你人情。”程沫羽点头。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手臂被人拽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纪晏礼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这会儿他正难受的厉害，她身上特有的香甜的气息，在纪晏礼鼻尖萦绕，从程沫羽进门那一刻起，他的注意力就一直在程沫羽身上。 原先还是在克制，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 “纪晏礼，你干嘛……” 不等程沫羽把话说完，纪晏礼就已经附下身子，堵住了她那张不安分的嘴。 两人气息缠绕，纪晏礼仅存的理智被分崩瓦解，进一步深入。 “纪晏礼…” 接下来的话，程沫羽没有说出口，只觉得身体逐渐融化，身体的温度也逐渐升高。 一夜沉沦。 纪晏礼再次醒来的时候，先前的不适已经全部消失，怀中的程沫羽睡得正安稳，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唇角微微勾起，细细打量起程沫羽。 今天的程沫羽醒得格外晚，昨天晚上已经筋疲力尽，所以今早贪睡了些。 睁开眼，便对上了纪晏礼含着笑的眸子，想到昨夜他的不对劲，直接道，“你昨天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 该死，她早该想到的，纪晏礼毒发了，可算着时间，应该不是这个时候。 不过毒发不知道看医生么？要是昨晚她没有起疑心，过来看一看的话会怎么样？ 也许是看出程沫羽的想法，他好看的眉头蹙起，“也许是上次救你，导致提前了。” “你这身体倒是金贵。”程沫羽哼了一声，想起身，胸前一凉，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脸色顿时涨红，又缩了回去。 “我衣服呢？”程沫羽瞪着眼睛。 纪晏礼撑起脑袋，绕有兴趣地看着她，抬头示意，“地上，全是。” 程沫羽一瞥，她的衣服，纪晏礼的衣服，全都杂乱地扔在了地上，足以看出昨天晚上的战况。 她裹着被子，伸手勾住一件外套，“昨天晚上算我救了你，你帮我挡了一刀，我不欠你什么了。” 纪晏礼瞳孔一怔，没想到程沫羽会冒出这么一句话。 “不算。” “怎么不算？” “我昨天让你走，是你自己不走。” 程沫羽盯着他看了两秒，裹上外套，掀开被子离开。 “算了，懒得跟你斗嘴。” 等两人下楼，徐子姗他们已经在客厅等了很久，看见程沫羽和纪晏礼同时下来，冲着江北书眨眨眼睛，颇有一副‘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架势。 江北书叹口气，没想到纪晏礼居然也有一天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吃饭的时候，徐子姗靠得很近，一脸八卦。 “程程，你昨天晚上和阿礼哥哥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没接着说，总之，懂得都懂。 程沫羽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碗里，“先吃饭吧。” 周曲站在一旁，看着纪晏礼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就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嘴角也带了几分笑意。 “我还有点事情，先走了，今天没什么任务，你和江北书去玩吧。”程沫羽扒着饭，吃得很快。 徐子姗还想说些什么，直到程沫羽冲着江北书挑挑眉，他立刻会意，这是在给他留机会呢。 不抓住的人才是蠢货。 江北书立刻贴上来，“姗姗，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个地方。” 成功吸引了徐子姗的注意力。 知道程沫羽是不好意思了，纪晏礼也没出声，看着她和秦念安出去了。 今天早上，她告诉自己，有芯片的下落了。 眼见夫人离开，周曲这才走到纪晏礼身旁汇报，“纪总，昨天晚上老爷子打电话过来了，问你身体情况。” “嗯，就说我没事。对了，人找到了么？”纪晏礼拿纸巾擦了擦手。 “还没有，老爷子那边也在找，应该很快就有线索。” “行，知道了。你派一些人跟着夫人，别让她出事，退下吧。” “是。” 上了车后，秦念安才忍不住发问，“橙子，你不会真喜欢上那个纪晏礼了吧。”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程沫羽脖子有些不清不楚的痕迹。 “没有。”程沫羽揉揉眉心，脑海中却不自觉浮现出昨天晚上的场景。 开始挑逗一下纪晏礼就算了，但昨晚，可是实打实的都做完了。 最主要的是，昨天晚上，她居然没有推开纪晏礼。 她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美色诱惑了，当时都失去了判断。 “行了，别问了，开车吧，做正事去。” 秦念安撇撇嘴，发动了车子。 她的思绪却飘到了别处，纪晏礼的毒，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第118章 工资翻倍 “芯片的事情，你去查查夫人研学的那家公司，有什么线索第一时间汇报。”纪晏礼抿了一口牛奶，低声道。 没想到程沫羽的导师居然也在这里，他记得杨集能够留在京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有项专利。 他要这个芯片有什么用？ “好的，纪总。”周曲点头。 没想到夫人才来两天，就能找到芯片的线索。果然和纪总是绝配。 磕cp磕得更起劲一些。 周曲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纪晏礼却突然喊住了他。 “等等。” “怎么了？纪总。” “昨天你是不是和夫人说了什么？”纪晏礼忽然问道。 周曲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这个……这个，纪总，我真的没说什么，都是夫人自己看出来的。” 他的确没说什么，顶多就是暗示了一番。 沉默几秒，周曲已经咽了咽口水，心情紧张得不行。 生怕下一秒纪晏礼派自己去南非挖矿。 随后，纪晏礼站起身，转身上楼去了。 “周曲，这个月工资翻倍。” 周曲面色一怔，这是雷雨之后的彩虹么？ 愣了几秒，他心中一喜，急忙出去做纪晏礼派的事情了。 果然，在金钱的加持下，干活都觉得有劲一些。 “不是，这人做啥了，随便说了两句，就能涨工资了？”江北书表示不理解。 这钱也太好挣了一些吧。 徐子姗握紧双手，眼冒爱心，随后白了江北书一眼，“你懂什么，肯定是周曲做了什么，让程程和阿礼哥哥的关系更好了。” 她有预感，程沫羽和纪晏礼肯定是真的。 秦念安和程沫羽来到陈培安的公司。 他见到程沫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有什么事情么？”陈培安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纯属想多过来参观参观。”秦念安笑了笑，搓搓手。 芯片的事情他已经在车上听程沫羽说过了，虽然不是他的任务，但是这样的芯片他还是很有兴趣。 陈培安本想拒接，秦念安却眼尖地瞥见了路过的杨集，直接大喊招呼道，“导师！我们在这呢！” 杨集回头，正好看见秦念安和程沫羽站在门口。 陈培安倒是一脸蒙圈，杨集是这两个人的导师？ 几个人的眼睛都放在了杨集和秦念安几人身上。 程沫羽觉得好笑，有一天居然要主动和杨集打招呼。 “杨总，这两位是你的学生？”陈培安挑眉，似乎有些意料不到。 秦念安冲着杨集直笑，“导师，你说我们是不是啊？” 杨集掩去眼底的不耐烦，尴尬地笑了笑，“是，当然是。” 不知道为何，说这话的时候，陈培安总能听出来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最终，秦念安和程沫羽还是成功混了进去。 “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杨集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要不是因为那些面子的问题，他实在是懒得搭理这两个人。 看着秦念安笑嘻嘻的表情，杨集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他们两个也是为了芯片的事情？ 程沫羽当然不会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左右打量了一圈，“这里的环境不错，设备也不错，过来看看。” 程沫羽眼睛微微眯起，笑着打量杨集，却让杨集看得一身寒颤。 “杨导师，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总不能也是过来研学的吧。 杨集这个时候端出了导师的架子，“这是我的事情，跟你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得，程沫羽撇撇嘴，她就不应该多嘴问。 不过看杨集有些心虚的模样，程沫羽就知道她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见陈培安过来，杨集立刻站起身上去迎接，“陈总，我们开始说的事情……” 他用眼神示意陈培安开始说的事情，为了这个，他可是跑了好几趟呢。 陈培安却会心一笑，“杨总，这件事情还不急。要是杨总不愿意等的话，那就算了。” 说罢，他转身就想离开，放眼整个南洋，想和他们公司合作的人可不少呢。 杨集一听这话，脸色也有些不高兴。 他教了多少出色的学生，都给他介绍到了这个地方工作。 这个陈培安居然还不给他几分薄面？这不是明摆着看不起他么？ 不过到底是有事拜托人家，杨集深呼吸，讪笑道，“陈总哪里的话，怎么会等不起呢？我当然是等得起。这个价钱都好说。” 程沫羽和秦念安就坐在原地，看着两人做戏。 秦念安用手拱了拱程沫羽，小声询问，“橙子，咱们干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 总不能等着别人把芯片的事情告诉自己吧。 “别急，等着吧。”程沫羽闭了闭眼睛，她在等一个时机。 原本还挂着标准假笑的陈培安，旁边走过来一个职工，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陈培安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程沫羽嘴角勾起，仰头示意秦念安看那边，“你看，机会不就来了么？” 陈培安神色慌张，根本没有时间去搭理杨集。 程沫羽和秦念安站起身走过去，正好听见陈培安在训人。 “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好？公司花钱请你们来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个事情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秦念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不过还是很佩服程沫羽的洞察力。 “橙子，你怎么知道他们公司今天会出问题？” 程沫羽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胸，“昨天我们不是来研学的时候，看过他们的代码么？” “是啊，那又怎么了？”秦念安耸耸肩。 他还记得当时陈培安目中无人的神情，估计以为他们会认为这是什么十分高级的代码吧。 不过在秦念安看来，还没他临时做的一个防火墙高级。 “当时我觉得有一部分代码有些奇怪，看上去很不合理，有漏洞，但是其他地方又恰好填补了这个漏洞。”程沫羽回应，“这样做暂时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时间久了，总会出事。这不，恰好么？也是我运气好。” 话音刚落，秦念安就已经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第119章 惊呆了 “橙子，你也太厉害了吧。”秦念安嘴巴形成了一个圈。 程沫羽拍拍他的肩膀，走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情了？说不定我能帮忙？” 杨集和陈培安同时看了他们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特别是陈培安，蹙眉训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好歹也是大学生，一点分寸感都没有的么？现在没有时间让你们闹。” 话太刻薄，秦念安脸色也难看起来，“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程沫羽率先一步拦住要冲上前的秦念安，“没事没事。” 面对不耐烦的陈培安，程沫羽只是笑了笑，“陈总，反正目前也没有解决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是不是？正好我们也想学习学习。” 接收到程沫羽的眼神暗示，秦念安也立刻配合起来。 “是啊，我们都是杨导师带出来的人，能力肯定还是有的。” 又被拉出来挡枪的杨集，愤愤地瞪了他们两个一眼。 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不过转念一想，秦念安和程沫羽的能力他还是清楚一些的。 这件事情解决不了，也能用还是学生的借口忽悠过去，但要是解决了，这件事情可就好办了。 说不定他能够趁机和陈培安达成合作。 “是啊，陈总，不如就让我这两个学生试试，说不定呢。”杨集笑脸相迎。 陈培安原本是极其不情愿的，但确实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几人被带到一处电脑房，秦念安抬眸望去，基本上都是地中海的程序员，他眼底染上几分惊恐的神色，揉了揉自己还健在的头发，长舒一口气。 程沫羽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故意道，“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 秦念安欲哭无泪，“橙子，你这是把我越推越远。” 电脑前，一个中年男子正抓耳挠腮，屏幕上满是绿油油的代码数字，就连他们走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小李，怎么样了？”陈培安轻声道。 他态度可不敢差了，问题没解决之前，这些可都是祖宗，要供着的。 要是撂担子不干了，倒霉的可是他自己。 被唤作小李的男人，眼底一片乌青，表情有些绝望，“还没呢。我调试了很多次，的确就是这个方向出了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用。” 他改了十几遍代码，就差没有推翻重新做了。 程沫羽扫了一眼，“我来试试吧。” 闻言，男人差点没笑出声，随后一脸幽怨地看向陈培安。 “陈总，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你还要带几个学生过来，看我笑话么？也不用这样耽误我时间吧。” 秦念安咽了口口水，不得不说，正烦躁的男人惹不得，这态度实在是有点可怕。 陈培安连声道歉，同时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带两人过来。 程沫羽却发话了，“这位先生，你该不会是担心到时候被我们两个学生解决了，自己脸上挂不住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男人面红耳赤，嗤笑一声，“行啊，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的话，你来。” 男人干脆站起身，给程沫羽移开了位置。 陈培安还在试图打着圆场，“小李，别啊，这件事情……” 男人却打断了陈培安的话，“陈总，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让这个姑娘试试吧。” 他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程沫羽打脸的场面。 杨集暗暗后悔，原本想着就算没解决也没事，眼下的情况，看来他和陈培安谈的事情要黄了。 秦念安倒是满脸无所谓，要知道，他可是程沫羽的头号迷弟，程沫羽的技术他还是不担心的。 看见程沫羽熟练的操作，男人先是一愣，随后摇头道：“这个办法我试过了，没有用的。” 程沫羽一脸淡然，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直到最后一刻，男人才彻底傻了眼，声音都有些结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观察了程沫羽的方式，基本上和他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程沫羽解决了？自己却没有办法？ 程沫羽也不恼，贴心地指出一个地方，“你这里有点问题，前面都没有出错，但漏了关键的一步。” 与此同时，陈培安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这…这就解决了？ 他们公司这个叫小李的程序员，都抓耳挠腮的问题，居然被一个大学生解决了？ “橙子，你太厉害了吧。”秦念安在一旁说着，眼底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事实摆在面前，陈培安也对他们改变了看法。 “不愧是杨总带出来的学生啊。”陈培安满意地点点头。 杨集正高兴呢，就算他再怎么不喜程沫羽和秦念安，至少这两人还帮他做了件好事。 正当他还准备重新提及那件事情，程沫羽开口了，“陈总，借一步说话怎么样？” 亲眼见到了程沫羽的能力，陈培安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当然没问题。” 看着两人交谈甚欢的模样，杨集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 果然，在两人谈完之后，程沫羽率先找了个理由走来。 陈培安也换了个态度，“杨总，我觉得，咱们确实不太适合合作，还是看下次有没有缘分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杨集急得在后面大喊，也没换来陈培安回头。 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傍晚。 纪晏礼正坐在桌前，面前摆着一台电脑，看样子正在忙着工作。 听见声响，他朝这边望过来，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程沫羽身上。 “回来了？” 秦念安无语，就算忽视他，也不要忽视得这么明显啊。 他双手一摊，干脆回楼上去了。 “橙子，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 他内心直呼好，程沫羽和纪晏礼，江北书和徐子姗，原来他才是那个小丑。 程沫羽无奈，看此时纪晏礼的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你现在好了？” “当然，看不出来么？” “没，就是问一嘴。”她摸不清纪晏礼的想法，见他没事，干脆准备上楼。 第120章 关系不一般 “等等。” 关键时刻，纪晏礼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程沫羽顿住脚步，回头看他。 在回来的路上，她就已经把消息编辑好发给纪晏礼了，想必这个时候周曲已经去办了吧。 纪晏礼眸子深邃，盯着她打量许久，最后拿起一旁的咖啡，“老爷子说待会想看看你。” 程沫羽挑眉，“爷爷？” 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那等爷爷打过来的时候，你跟他说我睡了。”程沫羽嘱咐道，说着就准备上楼。 “爷爷想看你很久了，你也应该满足一下老年人的心愿，再说了，他一直觉得我们感情不好。” 最后那一句，程沫羽很怀疑是纪晏礼自己加上去的。 她演得那么出色，怎么可能被看出马脚。 两人僵持几秒，程沫羽还是留了下来，坐在了纪晏礼身旁。 他却直接大手一捞，将程沫羽擒进坏里，惹得她十分不自在。 再她不知道是第几次想从纪晏礼身上挪开时，纪晏礼却反手禁锢住了她的腰，沉声道，“这样做，爷爷才会相信我们。” “我坐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 “不行。” 不是程沫羽不愿意，从前还觉得没什么，只是和纪晏礼这样亲密接触，总会让她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过了几分钟，纪老爷子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程沫羽明显感觉到，纪晏礼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她偷偷瞪了他一眼，随后乖巧道，“爷爷。” 见两人如此亲密，纪老爷子的心也安了一些，“在南洋待得怎么样？还好么？” “当然。”程沫羽冲老爷子灿烂一笑，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说自己过得不好，自然也没有把纪晏礼毒发的事情说出老。 聊了有一会儿，程沫羽也觉得有些累了　，干脆道，“爷爷，我今天在外面研学，忙了一天，有点累了。” 言外之意就是，想让纪老爷子暂时放过她。 纪老爷子当然听明白了，摆手示意，“好好好那你们先去休息吧。” 挂断电话之后，程沫羽便想从纪晏礼的身上下去，没想到这人一手擒住了她的腰，抱得紧紧的。 “怎么，还有事情？”程沫羽挑眉。 见纪晏礼没有说话，程沫羽掰开他的手就准备下来，“既然没事的话就松手，我想睡觉了。” 今天说累也累，但是还没到那个程度。 只是她不想继续和纪晏礼待在一起，脑子总会不由自主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一阵打闹声，姗姗来迟的徐子姗和江北书，恰好看见这一幕。 徐子姗立刻做了一个我懂的表情包，拉着江北书就离开了。 “程程，阿礼哥哥，不要把我们放在心上，你们两个继续，继续。” 见徐子姗和江北书飞快逃离的身影，程沫羽抿唇。 罢了，他俩看见了，说明也相信了她和纪晏礼的事情是真的，也就不用多费心思假装演戏了。 “行了，人都走了，快点放手吧。” “不行。” “为什么？” “你今天晚上要跟我一起住。” 话音刚落，程沫羽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和他一起住？开什么玩笑。 “你疯了？” 她明显感觉到纪晏礼禁锢得更紧了些，像是要将她揉进骨子里。 “没有。” “那为什么？” “做戏要做全套，万一爷爷待会打视频过来，或者他们看见我们没有住一起，不是功亏一篑？”纪晏礼语气平稳。 见程沫羽还在犹豫，他干脆将她横抱起来在程沫羽挣扎的前一秒说道，“放心吧，就单纯过个夜，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程沫羽也就没了动静，转而又听见纪晏礼低沉的嗓音。 “还是说，你希望我做什么？” 成功收到了程沫羽一个白眼。 程沫羽简单洗漱了下，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旁的床明显陷下去，她知道是纪晏礼来了，心也跟着跳了一下。 纪晏礼的手伸过来，环绕住她的腰，将她抱进怀里。 “还没睡？” 温热的气息扑撒在程沫羽耳边，惹得耳朵痒痒的。 她不知道纪晏礼怎么发现的，但自己也没有想要瞒他的意思。 “嗯。” 气氛沉默起来，程沫羽率先开口，“芯片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顶多是帮纪晏礼牵线搭了个桥，剩下的事情还是纪晏礼做的。 “处理的还不错，那边对价格挺满意的，应该过几日能拿下来，不过…你怎么猜到芯片就在那里？” 程沫羽闭上眼睛，没有一丝慌乱。 “南洋那家公司最大，最重要的是，我看见了我导师。” 帮纪晏礼促成这件事情，也有一部分，她不想让杨集占便宜的原因吧。 纪晏礼沉声应了一句，“嗯。” 这次程沫羽感受到，纪晏礼的体温很正常，不像那天那个晚上，烫得让人心乱。 “你的毒什么时候能解？” 纪晏礼沉默了，只是淡淡道，“这个事情我会想办法。” 他最近已经听说，有个名医很厉害，据说治了很多疑难杂症，就是太过于神秘了。 他派周曲找过好几次那边的下落，每次都是差一点点。 巧合到，他甚至怀疑那人是不是在故意避开自己。 “我有个朋友，很久没联系了，不过她对这方面也很了解，要不然我喊她给你试试吧？总比外面找的不靠谱的强。” “不需要。”纪晏礼快速拒绝。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闻言，程沫羽没再说话，但内心已经想好了办法，抽空让那人给纪晏礼看看。 总不能每次毒发的时候，她都舍身奉献一次吧。 很快，困意袭来，她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正好看见纪晏礼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醒过来前几分钟。” 程沫羽点头，直接掀开被子起床。 刚好被徐子姗等人看见她和纪晏礼一起下楼的画面。 “你看看，我就说他们两个是真的，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第121章 Q也没招 江北书看了一眼程沫羽，没再多说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程沫羽和徐子姗去研学，顺便在南洋玩了一圈。 只是程沫羽觉得，江北书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可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她也索性没有放在心上。 她傍晚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纪晏礼的身影。 江北书等人待会还有一场活动，可程沫羽的确是觉得累了，就提前回来了。 她上楼洗了个澡，电脑响了一声，这个铃声和所有的软件都不一样，是她设置的防火墙。 程沫羽眼睛一眯，看来是有人在背后查找她的消息。 电脑打开，试图攻克她信息库的人，都会留下痕迹。 这个痕迹留下的时候悄无声息，很难被察觉。 一串串IP显示在面前，程沫羽一眼就看出这是假的。 为了防止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很多人都会在IP上设密，即便是被找到，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攻破，或者说，根本攻破不了。 可这些对于程沫羽来说只是小意思，不费吹灰吃力，她就精准定位到了对方。 这个IP让她觉得十分熟悉，一番思考之后才发现。 那人正是黑客界大名鼎鼎的Q。 不过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等程沫羽想明白，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我没锁门，进来吧。” 纪晏礼推门进去，刚好看见程沫羽已经换上了睡衣，坐在床上捣鼓电脑，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搭在身后。 “你回来了？” 程沫羽本想借着问他今天干什么去了，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纪晏礼却显得十分随意，伸手拿起一旁的吹风机，“我帮你吹吧，头发没吹干对身体不好。” 他瞥了一眼程沫羽睡衣解开的第一个扣子，能够清晰地看见锁骨处，那些暧昧的痕迹。 程沫羽察觉到他的视线，将吹风机夺了过来，放在一旁。 “没事，我待会自己会吹，就不牢你烦心了。” 眼神中满是警惕。 纪晏礼手悬在那，语气似有些无奈。 “不过是吹个头发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做什么。” 程沫羽合上电脑，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不信纪晏礼说的这话。 “芯片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程沫羽试图转移话题。 “解决了，他们对价格还挺满意的，不过有个条件。”纪晏礼眼睛一眯。 这让程沫羽有种不好的想法，“什么条件？” “他们想把你挖过去，问你毕业之后愿不愿意去。” “不愿意。”程沫羽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倒不是南洋不好，只是她已经决定毕业之后去熙和工作了。 “嗯，我已经帮你回绝了。” “那芯片还能要到手么？” “当然。”纪晏礼唇角微微勾起。 他决定拿下的东西，还没有放弃的道理。 想到这，他的视线悄然落在了程沫羽身上，不管是人或者是其他东西，都是一样的。 “所以，我帮你吹吧。”纪晏礼坐在了床边，伸手握住了程沫羽的手，将吹风机给拿到手。 肢体触碰的那一刻，身体都变得滚烫起来。 程沫羽顿时觉得脸上一红，那天晚上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察觉到程沫羽的表情，纪晏礼故意道，“想什么呢？脸这么红？” “没什么。”程沫羽没有转头去看他。 总之只要自己不承认，没人拿她有办法。 修长的手指划过程沫羽的发丝，她光是感受着纪晏礼的动作，就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温柔了。 “程程！我……” 徐子姗推门而入，看见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大跌眼镜。 “程程，对不起，我看见门是打开的，所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抛下这句话，徐子姗飞一般地逃走了。 她下楼，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震惊。 进来的江北书和秦念安看见她这样，顿时好奇起来。 “姗姗，你怎么了？你这幅样子，就像是看见植物大战僵尸真人版一样。” “是啊，难道你发现外星人的秘密了？” 徐子姗摇摇头，这个场景简直比她见到外星人还要奇怪。 没想到阿礼哥哥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一向矜贵高冷的纪晏礼，居然愿意亲自给程沫羽吹头发。 这简直就是磕cp的细糠啊。 江北书和秦念安问个不停，她也只是淡淡地摇摇头，“不能告诉你们，总之你们错过了一场世纪场面。” 程沫羽怎么也没想到门居然没关，她回头看了眼纪晏礼。 “你进来不关门么？” “忘了。” 这下程沫羽算是彻底没脾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还能感觉到纪晏礼的手在摸着她头发，干脆伸手抓住了吹风机。 “行了，别吹了，都干了。” 吹风机的风吹得她发丝飘了起来，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清香。 “用的什么牌子？” “什么？” “头发很香。” 话音刚落，纪晏礼就被程沫羽赶了出去。 周曲站在门口，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看到周曲，纪晏礼眼底仅剩的柔情顿时消散，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什么事情？” 周曲欲哭无泪，温柔boss体验卡，果然自家boss就是高冷的代名词。 “纪总，老爷子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市，纪家有人在闹。” 纪晏礼挑眉，“大嫂三嫂她们？” “是。” 不用猜他也知道，这些人肯定趁着他去南洋的时候，在老爷子面前说些什么。 “夫人研学什么时候结束？” “应该就是这两天了。” “到时候和夫人一起回去吧。” “是。” 现在芯片到手，对纪家的产业来说，也算是一次突飞猛进的更新。 到底是为了做对纪家有利的事情，她们到时候也不好说些什么。 江北书在手机上疯狂打字。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线索了么？】 为了打听关于程沫羽的事情，他可是特地花了高价钱去找知名黑客Q。 他就不信，这次还没有程沫羽的消息。 很快收到回复。 【没有。这个任务为接不了，我会把钱退给你。】 江北书彻底惊呆，这可是Q啊。 第122章 被针对 这样的人居然都拿程沫羽没有办法，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背景？Q都没招了？ 江北书一脸吃惊的模样，正好被楼上的程沫羽看见。 没想到这小子为了找自己的背景，居然花了大价钱去找Q？ 不过作为一名黑客，她早有准备。 能够这么轻易被人查到信息的，才是傻子。 南洋的旅程，比程沫羽想象中结束的还早，研学的笔记她也写了一些。 不过自从在陈培安的公司得罪了下杨集之后，就没有再看见他了。 估计是知道纪晏礼也看上了这块蛋糕吧。 杨集虽然有点本事在身上，不过怎么能和纪家相比？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只不过后面倒霉的是自己罢了。 秦念安在手机里刷着打歌舞台，放在程沫羽的面前，不悦地嘟囔道。 “橙子你看，这样都能出道，那我这个颜值放上去，岂不是要炸了？” 程沫羽扶额，毫不留情道，“人家颜值可能不如你，不过业务能力倒是比你强。” 她想过，要是秦念安真的去当了什么爱豆，估计是站在台上，全程不讲话的那种，甚至连舞台都不能参加。 因为秦念安开口唱歌，带着无限的杀伤力。 秦念安吸了吸鼻子，“橙子，你说话太狠毒了。友情提示，回学校之后，你就要看见洋垃圾了，估计他不会放过你。” 不用秦念安提醒，她也知道。 这次当着外人面博了洋垃圾面子，回去肯定受不了他蛐蛐。 果然，原本研学的笔记顶多就是走走过场，京大能派去研学的，都是优秀学生。 可就是程沫羽这样的优秀学生，却处处遭受杨集的针对。 他直接将程沫羽的研学笔记打了回来，并严词强调，“程沫羽，学校送你去南洋留学，那说明十分看重你的能力，不过那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玩意？” 程沫羽象征性改了几次之后，秦念安坐在一旁陪她，嘴里吐槽的话却没有断过。 “这个洋垃圾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不就是个研学笔记么？居然还这样针对你，吃相太难看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程沫羽分明看见了秦念安嘴角的笑容。 她冲着秦念安一笑，“你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秦念安不懂她的意思，但是看着程沫羽的笑容，内心莫名觉得有些恐惧。 直到他被杨集叫到办公室，随手丢给了他一个文件。 “这是学校最近要组织的活动，你处理一下，有学分。” “能不做么？”秦念安刚翻开一页，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就要把他看花眼了。 这么麻烦，这个学分不要也罢。 杨集却嗤笑一声，语气讽刺，“不做行啊，等着继续延毕一年吧。” 这分明是强行用导师的特权给他施压，秦念安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程沫羽也拍了拍他肩膀，“这就是人生。” 秦念安将文件丢在一旁，内心俨然有个好计划。 他答应帮忙做，不过做不做得好又是另一回事了，最重要的是，他看了一半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京大派给杨集的任务。 那洋垃圾嫌麻烦，直接丢给他们来做了。 回到家后，程沫羽照旧拿着电脑准备回房间改笔记。 她惊奇地发现纪晏礼居然在家，而且样子还很像是在特意等她一样。 “回来了？”纪晏礼放下手中的茶杯。 程沫羽走进，“你找我有事么？” 纪晏礼看了下一旁的周曲，周曲立刻会意，点头离开。 看纪晏礼的表情，程沫羽也隐约猜到了一二，“是不是你的三婶，在爷爷面前说了什么？” 纪晏礼微微颔首，神情淡然，“自从我去南洋之后，她就联合大嫂一起，在爷爷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他们估计以为，这是唯一能用什么所谓的家规来罚我的办法吧。” “那还挺无耻的。”程沫羽自然明白，她可不是没有见识过何丽君和夏秋的手段。 纪晏礼嗤笑一声，点头回应，“确实无耻。” 总是打着长辈的名义，不过整个纪家是他在撑着，也是因为有他纪晏礼，纪家的产业才能在短短几年之内，扩大几倍。 老爷子也是因为看中他的能力，所以才将纪家交给他来打理。 他们都知道，不过就是仗着年龄，没有得到什么便宜，所以不服气罢了。 “你中毒的事情，他们知道么？” “不知道，也不会让他们知道。” 他从不会主动将自己的软肋告诉别人。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程沫羽挑眉。 两人就这么干巴巴聊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让你小心一点，最近他和沈曼曼走得很近。” “好，我知道了。” 面对纪晏礼的关心，程沫羽总觉得怪怪的，抛下这句话就回去了。 她又改了几遍笔记，也许是杨集换了折磨对象，所以这次就放她过去了。 只是秦念安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第二天，徐子迦来看望她，还特地带了一束花。 为了庆祝程沫羽和徐子姗研学回来，特地在唐所聚一聚。 “姗姗都跟我说了，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照顾她。”徐子迦说着，将买来的花束递给程沫羽。 俊男靓女送花，简直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除了一道冰冷的视线，一直紧盯着这边。 徐子迦顿感不适，笑着朝纪晏礼的方向看去，“阿礼，我不过是想要感谢一下沫羽，不必这样吧。” 纪晏礼没有理会，转而将视线落在了程沫羽身上，“过来。” 当着大家的面，样子还是要做的。 程沫羽坐在他身侧，觉得有趣，“怎么？纪总这是吃醋了？” “不是，只是不想他跟你接触。” 程沫羽没再说话，得了，自讨没趣。 手机铃声响起，看见来电显示人，程沫羽刚准备接通，就听见纪晏礼的声音。 “谁？” “什么？” “谁给你打电话？” “纪总，你未必管得太宽了一些。”程沫羽笑了笑，起身离开。 打电话的是她从小的玩伴，对中医药材这方面十分有研究。 第123章 吃程沫羽的醋 看着程沫羽离开的背影，纪晏礼的眸色逐渐变深。 徐子姗暗暗观察，磕到了磕到了。 看纪晏礼这个模样，肯定是吃程沫羽的醋。 “阿礼，别盯着了，人待会就会回来的，喝点酒吧，今天我买单。”徐子迦说着，将一旁的酒杯递给纪晏礼。 纪晏礼闭了闭眼睛，这才收回视线，“嗯。” 沈曼曼坐在一旁，握着酒杯的手逐渐捏紧，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徐子姗笑着凑过来，“蔓蔓姐，你怎么看上去不高兴呢？听说很快就要举办斫琴师比赛了，蔓蔓姐你这次肯定能得第一的。” 她笑容满面，和沈蔓蔓碰了个杯。 沈蔓蔓这才扬起一抹笑容，“这次的比赛很正式，很多斫琴师都会参加，能不能拿第一，话还不好说。” 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俨然已经将第一看作沈家的了。 这次的比赛不同于以前，不能拿之前的作品参赛，必须创作而且有新颖，就算比赛还没开始，名声已经打出去了。 很多慕名来参加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想在这次比赛中大展拳脚。 若是沈家能拿下这次的比赛，之后在斫琴师这块，除了晨露，就没有能和沈家相匹的角色了。 “不过，蔓蔓姐，你说晨露会参加么？” 晨露是斫琴师里面的神秘人物，多少人被她的琴惊艳，就有多少人想要看看她的真面目。 但不管花多少价钱，晨露都不露面，这就更加让所有人好奇起来。 沈蔓蔓思索两秒，最后果断摇摇头，“晨露大概率不会参加，虽然她的名声很响，但是这几年明显销声匿迹，很少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很多人想找晨露，请她亲手做一把琴，但每次发出去的消息都会石沉大海。 晨露没有徒弟，加上消息少之可怜，甚至有人猜测晨露是不是去世了。 但没有证据，也只是猜想。 外面，程沫羽正打着电话。 “情况就是这样，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来京市，帮我看看。” 江城却嗤笑一声，感慨道，“这个人到底是你什么人啊？居然能让你亲自联系我，实在是有点东西啊。” 程沫羽不愿和他多解释，“简单一句话，来还是不来？” “来，肯定来。你叫我来，我能不来么？更何况还是你朋友。”江城的语气带着调侃。 其实程沫羽很早就想要联系江城，不过不管是江城还是程沫羽，这段时间都在忙。 这实在没办法联系，也是因为纪晏礼身体里的毒不能再拖了。 “橙子，你在跟谁打电话呢？” 秦念安从唐所出来，屁颠地跟在程沫羽身后。 听见秦念安的声音，江城也喊了一句，“秦念安，是我。” “江城？”秦念安面露喜色，直接夺过了程沫羽的手机，“你怎么联系橙子了？想找你过来玩，你一天到晚都说没时间，现在怎么有空了？” “这不是事情刚解决完么？不过还要收个尾，我估计一个星期之后能到京市。”江城回复。 江城也是他和程沫羽在响水村认识到，不过还没玩多久，江城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 但他们几人一直都保持联系，没想到江城后面和别人学医去了，名声还挺大。 正是因为程沫羽认识江城的能力，这才会让他来京市帮纪晏礼看病。 “没想到过这么久了，你还是喜欢黏着橙子啊。”江城调侃。 “行了，到时候你来，提前和我们打招呼，去接你。” “得得得，挂了啊。” “行，拜拜。” 挂断电话，秦念安将手机还给程沫羽，“橙子，你怎么突然想着联系江城呢？你生病了？” 程沫羽耸耸肩，“那倒没有，不过有人生病了。” 具体的人，程沫羽没有说出来，秦念安也明白，他不再继续问下去，只是将话题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马上要举办的比赛你知道么？” “你是说那个斫琴师的？” “对，你要去参加么？” “不去。”程沫羽摇头，她对那些没有兴趣，不过是什么第一第二。 如今她奶奶的琴和晨露的琴，都已经成为了整个斫琴师至高的顶点了。 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再参加这些虚无缥缈的比赛。 “看来你是不知道奖品是什么。” “是什么？”程沫羽看向他，也有些好奇起来。 她只是听说京市有这么一场比赛，不过具体的内容她不感兴趣，索性也就没有去关注。 “是你奶奶做的琴，叫子牙。” 听见这个名字，程沫羽也有些惊奇，她之前听过奶奶念叨过这个，原以为是一个人名，没想到居然是一把琴。 “听说这是陆大师做出来的第一把琴，也是最具有纪念意义的。” 程沫羽若有所思，奶奶的琴，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呢？ 光是听奶奶之前念叨，就知道这把琴对她来说有其他的重要意义。 想到这，程沫羽突然改变了想法。 回去之后，徐子姗已经喝得有些微微醉了，江北书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叹口气。 “别喝太多了，明天早上头会疼的，还是喝点水吧。” 程沫羽注意到徐子迦没说些什么，脸上不禁浮现几分笑意，只是等她拿起一旁的酒杯，纪晏礼的手却伸过来拿走。 “你干嘛？”程沫羽不解。 “喝多了不好。”纪晏礼悠悠道，眼中却柔情四溢。 这让程沫羽顿感无奈，她凑近几分，靠在纪晏礼的耳朵边，咬牙道：“纪总，我可不记得合同上写了这些，不是说不能干涉对方自由么？” 她越来越觉得纪晏礼管得太宽了。 这狗粮撒得，全场都寂静下来，愣愣地看着两人。 纪晏礼也不恼，同样笑着回应，“我这是关心你。” 徐子迦干咳两声，打断了这份寂静，调侃道，“你们两个也稍微注意一下场合，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程沫羽这才发现，纪晏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 “领了证，合法合理。”纪晏礼说着，手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第124章 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没感情了？ 第124章 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没感情了？ 徐子迦顿时被堵住了嘴，这话说得也没错，人家小两口领证了，做什么确实合法合理。 “怎么？是我来得太晚了么？错过了什么？”沈行姗姗来迟，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沫羽的脸上。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眼神顿时有些复杂。 “沈哥哥，你来了啊？”徐子姗笑着打招呼，“幸好你刚刚没看见，这两人撒糖呢。” “是么？”沈行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缓缓坐下。 程沫羽坐在纪晏礼的腿上，整个人都非常不自在，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小心扯开纪晏礼的手，用眼神警告着纪晏礼，小声警告，“快放开我。” 此时的程沫羽，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让纪晏礼觉得有趣。 “合法合理。”纪晏礼同样小声回应。 程沫羽顿感无语，什么时候纪晏礼也喜欢玩这一套了。 虽然领证是没错，但合同上可不是这么说的，难道她还要负责感情么？ 两人僵持一会儿，最后还是纪晏礼来了个电话，他起身去外面接，这才放开了程沫羽。 徐子姗趁机黏住程沫羽，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程程，你知不知道过段时间有个斫琴师的比赛？” “知道，怎么样？你要参加？”程沫羽点头，这个话题还是前几分钟秦念安和自己聊过的。 不过她不记得徐子姗什么时候会做琴啊。 徐子姗叹口气，无奈摇摇头，“我哪懂这些啊，顶多就就是弹弹，再说了，蔓蔓姐也要参加，这次的第一估计是沈家包揽了。” 程沫羽眉毛微挑，沈蔓蔓也要参加？ 她转念一想，也不奇怪，毕竟沈家可是音乐世家，虽然在上次的比赛吃了亏，但即便是少了她奶奶和晨露，沈家的琴也是十分抢手。 毕竟大家想要晨露的琴，也根本联系不到人。 “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发现喜欢的琴呢！而且这次的奖项，是子牙！”徐子姗越说越激动。 程沫羽眸色闪烁几下，“行，我知道了，到时候再看吧。” 说着，她下意识想去看看沈蔓蔓在做什么，却发现沈蔓蔓根本不在位置上。 另一边，纪晏礼还在打着电话。 “惊蛰回复了？他说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周曲明显有些犹豫，“就……就回了个不知道。” 纪晏礼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惊蛰的能力自然不必说，这样的回复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消失了这么久，又冒出这样的话，纪晏礼头一次觉得自己被耍了，可又确实拿对方没办法。 惊蛰的确是研究所最有能力的一位人了。 “行了，直接问他要什么条件，只要能拿到消息，钱不在话下。”纪晏礼轻叹口气。 既然惊蛰回复了，说明他还是能给对方想要的东西。 挂断电话后，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阿礼，听说你去了南洋？” 纪晏礼回头一看，正是脸颊微微泛红的沈蔓蔓。 “有事么？”纪晏礼的态度不热不冷，始终保持着和沈蔓蔓隔开一点距离。 面对纪晏礼的冷漠，沈蔓蔓表情有些受伤，却始终保持着笑容。 她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程沫羽到底有什么好的，纪晏礼居然对她这么温柔。 “没，只是有些关心你。”沈蔓蔓说着，挂着真诚的笑容，“上次去看爷爷的时候，发现他很生气，所以陪了他一下。” 纪晏礼眸子暗了暗，他这才想起，之前听周曲提了一嘴，当时老爷子的确很生气，但后面消气，纯属是因为程沫羽以及芯片的事情。 不过不管怎么样，对方好歹帮了自己，纪晏礼也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嗯，谢谢。”纪晏礼朝她点点头，便准备进去，却被沈蔓蔓拽住了衣角。 纪晏礼不解，回头看她，语气冷淡，“还有事？” 沈蔓蔓深吸一口气，抬眸关切道：“听姗姗说，你在南洋受伤了，没事吧？虽然沈家的确不如纪家，不过有什么地方我能帮上忙的话，你尽管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她看向纪晏礼的眼神装着数不清的情意。 这只要不是个直男，都能够看明白沈蔓蔓的意思。 纪晏礼还没说话，沈蔓蔓就接着道，“我知道你和程沫羽没有什么感情，那样做也是难为你了。” “你从哪看出来我们没感情了？”纪晏礼扯回自己的衣服，略带不解地看向沈蔓蔓。 这段话，也恰好被刚刚出来的程沫羽听到。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程沫羽觉得好笑，很自然地走到纪晏礼身侧。 两个人无论从颜值还是身高，看上去都是绝配。 明艳的笑容的确让刺到了沈蔓蔓，她咬牙回应，“没有，不过是和纪总叙叙旧，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程沫羽笑着摇头，脸上看不出一丝怒意，“不过我有话要和他说，还请沈小姐先避开一下吧，不如去里面玩玩。” 见程沫羽下了逐客令，沈蔓蔓脸上明显有些不甘心，将视线转移到纪晏礼身上，却发现他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像是默默赞同了程沫羽说的话。 她也只好离开。 等沈蔓蔓走后，程沫羽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开始看见沈蔓蔓和纪晏礼单独待在一起，她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怎么？你还吃醋了？”纪晏礼轻笑，手也自然地环住了程沫羽的腰肢。 感受到腰上的触感，程沫羽往后退了几步，她发现最近这段时间，纪晏礼怎么有事没事就碰自己呢？ “没有。”程沫羽快速否认。 “那找我什么事情？还非要单独出来说？” 程沫羽四处张望了一下，的确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里。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再说了，我找你出来说，也是因为你恰好在外面。” “说吧，什么事情？” “这两天我有点事情，需要回响水村一趟。爷爷那边要是问起我来，你帮我应付一下。” 纪晏礼有些好奇，“你去干嘛？” “纪总，我不记得我要时刻报备啊。” 第125章 我也要去响水村 纪晏礼还准备说些什么，但程沫羽已经转身离开了。 回去之后，徐子姗发现沈蔓蔓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可是询问之下，她却什么都没说。 徐子姗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将对象换成了程沫羽，“程程，这两天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不然咱们一起去逛街吧。” 她也想挑选好看的衣服，去参加沈蔓蔓的比赛。 原以为程沫羽会答应，她却摇头道，“最近这两天我得回响水村一趟。” 在旁边的秦念安听见后，顿时惊讶道，“不是，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去的？” 回去就算了，居然还不叫他？ 不等程沫羽开口，秦念安便主动凑到程沫羽身旁，“不行，我也要去，我好久都没去响水村看看了。” 话音刚落，秦念安便感受到一股杀人的视线，他转头一看，纪晏礼不知道何时坐在了他身后，笑意不达眼底，看得他浑身发颤。 江北书无奈摇摇头，转头和徐子迦诉苦，“哥，你看，他真是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 从程沫羽进门，他就感觉到了，这纪晏礼的视线恨不得黏在程沫羽身上。 徐子迦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秦念安后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但还是强硬地要跟着程沫羽一起去。 程沫羽一句话打灭了他的心思，“你跟我去？杨集他派给你的事情都做完了没？” 她倒是不介意带着秦念安，从小到大，秦念安这跟屁虫的属性就没有变过。 不过跟着她去的话，杨集那边就不好交代了。 再说了，她也只是想去响水村找一种木材，那是响水村独有的。 奶奶的子牙，也是用这种木材做成的，虽然算不上多名贵，但无论是硬度还是颜色，都十分符合斫琴的要求。 她也不过是想做出奶奶当年的那种感觉。 徐子姗也为程沫羽的安排感到惊讶，之前都没有听程沫羽提起过，看来是临时决定的。 她忽然看向纪晏礼，“这不就说明，阿礼哥哥这两天都要独守空房？惨啊，实在是太惨了。” 这话引得几人嗤笑，纪晏礼也不知道何时，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改变了。 只有沈蔓蔓听得眼睛一亮，这两天程沫羽都不在，岂不是说明？ 沈行察觉到她脸上的笑意，伸手拍了拍沈蔓蔓的肩膀，“蔓蔓。” 他似乎猜到沈蔓蔓的目的，表情严肃地摇摇头。 几人并没有察觉到他们这的异样，聊得正开心。 时间不早，几人也决定散了。 回到家后，沈行先喊住了准备回房的沈蔓蔓。 “蔓蔓，有些事情不能做，你是知道的。” 沈家不如纪家，要是惹纪晏礼不高兴了，他们的市场也没了。 沈蔓蔓捏紧了拳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我当然知道，但是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争取的，若是自己都不努力的话，那就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她不奢求将纪晏礼拿下，但至少，她要在纪晏礼心中留下印象。 这是个长远的计划，她能感觉出来，程沫羽对纪晏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虽然不清楚她因为什么答应结婚。 可她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下去，纪晏礼早晚有一天会被她感动的， 想到这，她站在楼梯上，视线转到了沈行身上。 “哥，你别想骗我，其实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程沫羽？” 她了解沈行，他看程沫羽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不等沈行回答，沈蔓蔓却接着道，“你难道不想争争看，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赢么？” 撂下这句话，沈蔓蔓便回屋去了，留下站在原地的沈行。 他的眸色很深，像是要将人整个吸引进去。 他承认刚才沈蔓蔓说的话，的确让他有几秒的心动，不过他还是不会这么做，因为这件事情，光是听上去，就知道不可能。 程沫羽打了个喷嚏，她严重怀疑刚才有人在说她的坏话。 这声喷嚏，恰好被准备进来的纪晏礼听见，他直接拿起沙发上的外套，上前罩住了程沫羽。 “最近天气有点凉，要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 面对纪晏礼的关心，程沫羽眼睛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纪晏礼，“说吧，你这次又有什么目的？” 纪晏礼被她这副警惕的模样给逗笑了，替程沫羽拉上拉链，“就非得有什么目的么？只是看见你感冒，怕你生病而已。” 他不明白自己在程沫羽的心里，怎么变成了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不行，这个想法得找个机会给改了。 程沫羽打量了许久，见纪晏礼确实没什么下一步行动，这才放心继续整理衣服去了。 见她一件一件往里面塞，纪晏礼微微皱眉，“不就是回去一趟么？至于带这么多东西么？” 搞得像是要搬家一样。 程沫羽只是撇撇嘴，解释道，“多带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够两天之内回来。 自从她回复了研究所那人的消息之后，对方的条件，立刻比之前丰厚了一个度。 有些时候，适当的冷漠，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而那人派来的任务，程沫羽发现，恰好能在响水村找到答案，一举两得。 虽然不清楚背后的投资人是谁，但程沫羽唯一能确定是，那人绝对很有钱。 虽然好奇过对方的身份，但程沫羽多少还是有些职业素养在身上的，也就没有查。 “对了，这段时间，我有一个朋友可能会来。”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之前在响水村认识的，男的，我喊他过来是有正事。” “嗯？”纪晏礼眼睛里透着不解。 程沫羽放下手里的衣服，正色道，“你体内的毒，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她想到了第一次和纪晏礼阴差阳错睡一块的时候，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现在，程沫羽明显感觉到他症状严重了很多。 虽然目前看来还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喊来了江城。 “你这是，但心我？”纪晏礼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第126章 找茬 程沫羽白了他一眼，表情十分无奈，“纪总，你觉得呢？” 纪晏礼没说了话，随后默默地盯着程沫羽将行李收拾好。 “明天跟我去看爷爷，他说很久没看见你了，听说你在南洋出事了，想看看你。” 其实一早就想要带程沫羽去了，不过刚回来，公司的事情他也没有解决好，加上程沫羽又被学校的事困住了。 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现在。 程沫羽将行李箱关好，沉思两秒后点头，“好啊，正好我朋友明天到京市，到时候一起去看爷爷吧。” 纪晏礼却有些不解，“为什么还要带上你朋友？” “我想让我朋友给你解毒，爷爷不看过之后，他会放心么？而且我这段时间要去响水村，还得麻烦他这段时间照顾你。” “好。” “行了，我收拾好了，你快出去吧。” 程沫羽说着，将纪晏礼赶出了房间。 第二天，程沫羽特地驱车去接了江城，江城大包小包的下了飞机，身上还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外套， 秦念安看见这场面，顿时忍不住调侃，“我说江城，你好歹名声也挺大，那么多人找你看病，你不至于把自己捯饬的这么寒酸吧？你看看我。” 他故意在江城面前转了两圈，狡黠一笑，“怎么样，像不像当红小鲜肉明星？” 江城嗤笑一声，“你小时候在我家后院唱歌，我家前院的二狗到现在都还有阴影，虽然是个医生，但是对你歌声的杀伤力却无可奈何啊，你还是不要伤及无辜了吧。” 秦念安当即被怼得哑口无言。 站在一旁的程沫羽，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两人斗嘴。 “橙子，有没有想我啊？” “没有。”程沫羽直接道，上下打量了下江城，“不过你这样去纪家肯定不行，我带你去买两身衣服吧。” 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城是她救济扶贫上来的。 “纪家？为什么我们要去纪家？”江城显然还没搞清楚情况。 “先上车，让他在路上给你慢慢讲。”程沫羽瞥了一眼秦念安。 当得知程沫羽已经结婚的时候，江城的整个脑子仿佛要炸掉了。 “不是，橙子，你居然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江城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从小到大的玩伴，居然背着自己结婚了，而且他要是不来京市的话，估计还要到后面才知道。 程沫羽打着方向盘，“当时是想通知你来着，不过你不是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看病么？一点信号都没有。怎么？舍不得我？” 江城惊讶到表情瞬间收回，“那倒不是，只是可怜了那个纪晏礼。” 要不是她现在在开车，肯定会给江城一拳。 不管过了多久，这嘴巴还是一样的欠揍。 得知合约的事情，江城这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嘛，你怎么会舍得这么容易就结婚呢。” 程沫羽眸底的水波荡漾开来，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排的两人，没再说话。 将秦念安送到学校，江城也安排好之后，程沫羽就带着他去纪家了。 周曲在门口等着她，在看见她来了之后，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程沫羽也察觉到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 周曲搓着手，愤愤道，“夫人，你可算是来了，里面几个人在针对纪总呢，非要让纪总让出一部分的股权。” 听说纪晏礼去南洋之后，这几个人真是马不停蹄地来到纪老爷子面前告状，明明自己才是得了便宜的人，却还非要挑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进去。”程沫羽沉声回应，转头带着江城进去了。 纪晏礼手捏纪氏大部分股份，若是没有纪晏礼的话，纪氏绝对不可能短时间发展成这样。 可不准去南洋，毕竟是纪家的家规，他们肯定会拿捏住这点不放。 果然，刚踏进门就听见何丽君尖锐的响音。 “爸，这件事情到底还是晏礼的不对，你不能因为偏心他，连咱们家的家规都不顾了吧。” 夏秋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这受了错就应该受罚，要是只偏心他一个人的话，是不是让整个纪家人都寒心了。” 纪晏礼坐在一旁，神色没有半分波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要不是他大叔三叔都有事来不了的话，场面肯定会比现在好看吧。 “大嫂三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程沫羽的声音响起，带着江城走入众人的视线。 在看见程沫羽的那一刻，纪晏礼的视线明显柔和了许多。 何丽君见程沫羽还是毫发无伤的模样，也知道了苏雪瑶她们的失误，内心不由得暗骂。 真是一群蠢货，连撕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这个程沫羽居然还是好好的。 “沫羽啊，不是三嫂说你，我们现在说的可是纪家的事情，你带个外人来，不太合适吧？”何丽君双腿交叉，满眼不屑。 刚进门就遭到了对方的排挤，江城也意识到这场面，堪比修罗场。 不等程沫羽开口，江城就率先走了出去，“橙子，她说得也对，反正我也不是纪家人，我先出去了，不然听得多了某人蛐蛐，我怕我耳朵得癌。” 何丽君被呛了一嘴，瞪了他们一眼，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程沫羽嘴角勾起，点头，“好，委屈你了。” 等江城走后，何丽君冷哼一声，又故作苦口婆心道，“沫羽，以后这种不三不四的人，还是少往家里带。” “三嫂，我带谁，好像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吧？”程沫羽不客气怼道。 她虽然不怕何丽君，但是谁也不能说她朋友。 “三嫂，这不是在说我的事情么？还是不要牵扯其他人进来吧。” 一直沉默的纪晏礼终于开口。 程沫羽看了他一眼，他这是，在帮自己撑腰？ 何丽君撇撇嘴，这才想起来正事，“爸，不管怎么说，犯错了就是犯错了，那就得受罚，是不是？” “那三嫂觉得，怎么罚我才合适？把纪氏的股份全权让给三嫂么？” 第127章 你担心我 纪晏礼这话算是说出了何丽君的心声，但她绝对不敢承认这就是她心中所想，毕竟纪老爷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除非她不想活了，不过她没想到纪晏礼居然会直接把这话说出口。 何丽君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尴尬，讪笑道，“晏礼，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她不过是有些看不惯纪晏礼如今在纪家的地位，这好不容易抓住他的错了，她怎么会轻易放过，这可是给她儿子谋福利的好机会。 “那不知道三嫂什么意思？难道我在南洋碰到了危险，他来救我都是错的么？”程沫羽坐在纪晏礼身侧，笑容甜美，但浑身都透着几个字，不好惹。 两人同样翘着二郎腿，看上去配得一脸。 周曲站在门口，看见何丽君吃瘪，内心大笑。 果然夫妻联手，打遍天下无敌手。 何丽君的脸抽了抽，　却还是在努力保持着笑容，“可咱们家的家规就是这样啊，你是不知道，当时彦辉准备去南洋的时候，可被老爷子打惨了，大嫂，你说是不是？” 她直接将这个话题，抛给了夏秋，光坐在那里听她讲，没看见她都被程沫羽给怼死了么。 夏秋也后知后觉点点头，立刻配合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是啊，当时彦辉他整个背啊，抽得都是红痕，在家休息了好久呢。” 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当时纪彦辉也是犟种，非要去那个什么南洋，怎么劝都不听，还是被老爷子打一顿才老实了。 “大嫂是想让老爷子也打他一顿么？”程沫羽美眸眯成一条缝，眼神带着几分戾气。 她们这一唱一和的，简直不要太明显，不就是想看见纪老爷子惩罚纪晏礼么？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么？ 不过，程沫羽说着，又带了几分狡黠的意味，盯着纪晏礼上下打量。 她已经开始想象纪晏礼挨揍的模样了。 “不不不，当然不是啦。”何丽君急忙站起身，故意露出一份怜惜的模样，“再怎么样，我也是晏礼的三嫂，怎么忍心看见他遭这种罪呢？” 很快，她又变了一副面孔，有些扭捏道，“不过这家规，毕竟是家规，只要晏礼还是纪家人，就应该遵守。爸，你说是不是？” 压力来到纪老爷子身上，他拍了拍桌子，面色十分不悦，“你们都知道晏礼去南洋做什么么？他又为纪氏做了多少贡献么？” 自从纪晏礼带回芯片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开始交给研发部研发，虽然目前还没出现什么结果，但纪氏的产品，会迎来一个新阶段，这是肯定的。 何丽君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讪笑着走到纪老爷子身侧，“爸，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能不知道晏礼在外面多努力么？只不过总不能因为这个，给家规让步吧，彦辉心里也会不舒服，是不是？” 接收到何丽君的信号，夏秋立刻附和，“是啊，我们想要的，不过是爸你的一个态度，毕竟整个纪家上下都知道，你最疼爱的就是晏礼了，彦辉和彦书知道了，肯定会不舒服的。” 程沫羽嘴角浮现一抹冷笑，说得倒是真好听，但还不是非抓着纪晏礼不放。 “大嫂三嫂，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她们倒真是好意思提起自家孩子，难道他们去南洋是要干什么正事么？彦辉找了一群帅哥美女去南洋度假，彦书更是听说南洋美女多，跑过去见识见识的。 他们两个单拎哪个出来，都不及纪晏礼半分。 夏秋剐了程沫羽一眼，阴阳怪气道，“沫羽，你到底还是小辈，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不等纪老爷子帮忙撑腰，纪晏礼就直接出声道，“那你们直接说，怎么样才算这件事情过去了？” 原本见纪晏礼一直不说话，她们多少还有些压迫感，以为纪晏礼这么沉得住气，毕竟纪晏礼不开口，纪老爷子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这不，随便说了两句程沫羽，就忍不住开始护上了。 何丽君干笑了两声，“晏礼，你这话说得就显得生分了。我和你大嫂是想啊，彦辉和彦书怎么样也算你哥哥弟弟，同样都是纪家人，当然需要多多联络一下感情。他们两个现在也有这么大了，想送去公司历练历练。” 她搓着手，一下看看纪晏礼的神情，一下又观察纪老爷子的态度。 程沫羽觉得好笑，前一秒还说显得生分，后一秒就开始迫不及待安排起来。 不过她也能理解，她们的儿子和纪晏礼一般大，可纪晏礼却已经开始接管公司，而那两个人还在家里啃老。 但纪家每年的分红，都足够他们享福一辈子，这是何丽君和夏秋嫌太少了，还想要吃更多。 夏秋是财奴，有钱就行，但何丽君不一样，她不仅要钱，更想要权。 “行啊，那让他们两个明天直接联系周曲吧，我会安排好他们的职位，肯定不会亏待自家人。”纪晏礼双手交叉，点头答应下来。 程沫羽有些吃惊，还以为纪晏礼会拒绝，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爽快。 纪老爷子见他这么说，也不再说些什么，拍桌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他始终相信，纪晏礼有自己的考量。 何丽君见目的达成，喜笑颜开，和夏秋美滋滋地离开了。 程沫羽看了一眼，眼前突然出现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抬眸，正是纪晏礼。 她没有把手放上去，而是直接站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大方，居然答应了，你大嫂三嫂什么目的还不清楚呢？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后面会怎么给你使绊子。” 纪晏礼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反倒勾起一抹笑容，“你刚才那么帮我说话，是担心我？” “当然没有。不过你上次救了我，去南洋也多少有些我的原因，这算感谢，不算担心。”程沫羽瞥了他一眼。 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纪晏礼总是说些这种话。 第128章 神医朋友 “沫羽，你带了什么人回来啊？”纪老爷子率先想起来出去的江城。 纪晏礼也用眼神示意一下周曲，周曲立刻会意，将江城给带了进来。 “爷爷，这是我在响水村的朋友，他医术很好的。”程沫羽笑着解释。 一听到医术两个字，纪老爷子神情有些凝重，询问道，“晏礼，你在南洋是不是……” 他想起纪晏礼每到一个时间，就会毒发，钻心的疼痛，别提有多难受。 纪晏礼点头，“是，不过那个时候，幸好有程程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的眼神柔情，看向程沫羽。 见两人感情这么好，纪老爷子也欣慰地点点头，只是站在一旁的江城，样子却像是吃了屎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纪老爷子将视线放在江城身上。 他上下打量着江城，年龄似乎和程沫羽差不多，很年轻，怎么着也不像是医术高明的样子，不过是程沫羽介绍来的，他还是想先了解了解。 “我叫江城，之前和叔父进山一段时间，听程程找我有事，所以才来了京市。”江城解释，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一股老练的味道。 一番询问之下，纪老爷子也打算先让江城试试，毕竟和程沫羽相关的人，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城知道，问那么多纯属是担心，也不恼，秉着救人乃医生本职，更是看在程沫羽的面子上，答应了下来。 他先是替纪晏礼诊脉，却难得的皱起眉头。 “很严重么？”程沫羽察觉不对劲，她可是很少看见能让江城都觉得为难的东西。 江城抿唇点头，纪晏礼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原以为只是普通的中毒，开点药就能解决事情。 可现在看来，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程沫羽要亲自喊自己来京市了。 纪老爷子一开始还以为是巧合，直到江城精准地说出了毒的名字，甚至猜到了纪晏礼中毒的时间。 那一刻，对于江城仅剩的一点不信任，烟消雾散。 “那有什么办法能完全治好么？”程沫羽接着道。 换做之前，江城还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他没了，有些为难地点点头，“我试试吧。” 能让江城说出这种话，程沫羽也知道纪晏礼的情况有多严重了。 江城简单制定了一下治疗方案，就先回去了，说是要找找草药。 临走前，他还不忘调侃程沫羽，“你真是没让我小看你，找老公都找这样的。” 他原先还以为程沫羽脑子坏掉了，不过现在看，纪晏礼不管是脸，还是身材，家世，都算得上是拔尖的。 程沫羽也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直接将人赶走，“行了，就你话多。” 江城走后，这下轮到周曲为难了。 “纪总，明天，我给他们安排什么职位？” 安排的太高，肯定会挨骂，安排的太低，还不知道那两个人怎么蛐蛐他。 当个助理也太难了些。 “安排什么你不知道？他们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你给他安排的那么高，是想要纪氏破产么？”纪晏礼微微抬眸。 周曲立刻会意，“是，纪总，我现在就去安排。” 有了纪晏礼发话，他做事也放心一些。 至少心里有底了。 看着周曲欢快的背影，程沫羽笑道，“你就不怕她们两个过来找你，又在爷爷面前说什么么？” “我按公司规定办事，她们能怎么样？”纪晏礼双手插兜，同样回敬一个笑容，丝毫不害怕。 两个没能力的人想进公司，当然一开始就是从基层做起。 仗着自己是纪家人，一上来就想要坐高职？ 在纪晏礼这里没有这样的道理。 程沫羽自然明白，虽然何丽君和夏秋，想尽办法，把她们两个儿子塞进纪氏，可到底还是凭实力说话。 要是真有能力的话，纪老爷子也不会放任不管。 要不是她马上要去响水村，她真想看看两个草包能把纪氏搅和成什么样子。 另一边，何丽君回到家，立刻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纪锦裕。 纪彦书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撇撇嘴，手里还拿着游戏柄。 “去那里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家打游戏呢。” 原先的纪彦书至少还有些上进心，但毕业之后，在家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骨子里的懒惰算是完全发挥出来了。 坐在家里就有钱，谁还想要去努力？ 何丽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一巴掌甩过去，“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个草包！你看看纪晏礼，和你年纪差不多，在纪氏坐到了什么位置？你要是再不努力，以后等你爷爷死了，你一分钱便宜都占不到！” 她好容易给纪彦书争取到这个机会，自己儿子却一副不想努力的模样。 最后还是何丽君给他洗脑，进去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巴结他，到时候有钱有权，整个京市都是他说了算。 纪彦书这才动了心。 为了这一天，何丽君还特地给他定做了一身西装，穿上去之后，活活一个商务精英。 他和纪彦辉碰面，两人谁也看不惯谁，但这个时候倒是走到了一起，因为共同的敌人就是纪晏礼。 周曲面对这两个小少爷，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看着两人身上不菲的西装，更是疯狂压抑着嘴角的笑容。 “两位纪少爷，纪总说了，进公司，都是要从基层做起的，所以已经给你们安排了生产车间的工作。” 纪彦书和纪彦辉大眼瞪小眼，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纪彦书更是当场骂道，“你就是个小小的助理！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进自家公司，还要从基层做起？你开什么玩笑？” 他还想坐在办公室里，吹着空调，打着游戏，时不时给文件签个字就行了。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他居然被纪晏礼安排去了生产车间？ 而且还是做最苦的活？开什么玩笑？ 周曲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这件事是纪总吩咐的，纪总说了，纪家的任何人进来，都是从基层做起。” 第129章 痴心妄想 正当纪彦书还想继续找茬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安排的，你有什么意见么？” 几人纷纷看去，纪晏礼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两人，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冽。 纪彦辉虽然比他年长几岁，可是在看见纪晏礼的时候，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让两人喘不上气。 纪彦书话到嘴边，更是忘了怎么说了。 纪晏礼一步步走下来，朝周曲微微仰头。 周曲立刻点头，“是，纪总，我先去忙了。” 他内心更是一阵感动，没想到有一天纪总居然给他撑腰了，腰背瞬间就直了起来。 虽然他也看不惯纪彦书和纪彦辉，但他们都姓纪，自己就算是不满，也不能太过放肆。 纪彦辉咽了咽口水，试图和纪晏礼讲道理，“晏礼，好歹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你怎么让我们从基层干起呢？那不都是些穷人做的事情吗？” 纪晏礼冷笑一声，给他玩亲情绑架这一套？是不是有点太好笑了。 “你没听见我吩咐他说的话么？纪家任何人进公司，都得从基层做起。你们要是不想的话，也行，那不妨说说你们都想坐什么位置？” 纪彦书和纪彦辉一听，眼前一亮，心里还在沾沾自喜。 到底还是一家人，纪晏礼也不敢让他们真的去做什么苦力。 纪彦书率先开口，连架子都摆起来了，“这怎么着，也得让我们两个，一个做总监，一个做副总监吧。” 听见他的话，纪晏礼不由得笑了，却不带一丝温度。 看着他的笑容，纪彦辉莫名觉得慎得慌，还以为纪晏礼不会答应，没想到。 “行啊。”纪晏礼点头。 两人瞬间心中一喜，甚至上前拍了拍纪晏礼的肩膀，“我就说嘛，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们的办公位在哪？有没有空调啊？” 纪晏礼后退一步，有些嫌恶地拍了拍被他们碰过的地方。 “我话还没说完呢，想要做总监当然可以，不过前提是得有这个能力。” 他打量着两人，嗤笑一声，“一个本科，一个专科，实习经验没有一点，上来就想做总监的位置，是不是有点痴心妄想了？当然，你们想做也没问题，直接拿着简历去人事那边面试吧，能面试过，当然没问题。”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不自量力的草包。 纪彦书气得牙痒痒，不过却又不敢反驳纪晏礼的话。 要是他们真的拿着自己的简历去找人事的话，估计会被直接赶出来吧。 “要么从基层做起，要么直接滚。”纪晏礼毫不客气道。 最终，两人还是答应了纪晏礼的话，去了生产车间。 车间长已经被纪晏礼打过吩咐了，直接扔给两人一套工作服，“今天下午，把这些货都搬到车上去。” 看着面前山一样的袋子，纪彦书瞬间傻了眼，“你开什么玩笑？这么多袋子，今天下午就要搬完？” 纪彦辉也不满了，骂道，“你不能看我们是新来的，就这么欺负我们吧？这么多东西，谁能搬得完？” “是啊，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我可是纪彦书！纪家的少爷！” 车间长耸耸肩，一脸淡然，“当然知道，纪总已经打过吩咐了，别废话了，快点干活！偷懒的话直接开除！” 两人西装革履的模样，和车间里那些大汗淋漓的工人完全不同。 可他们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脱下了西装，换上那一套工作服。 刚穿上，纪彦书就一阵干呕，“这是什么垃圾面料，穿着不舒服就算了，还这么难闻！” 两人开始还想闹些动静出来，可根本没有人搭理他们。 车间长更是不耐烦地吩咐，“少废话了！快点干活！” 纪彦书狠狠剐了他一眼，骂道，“等我接手公司，第一个就是把你开除。” 没想到车间长不仅不害怕，反倒笑着催促，“那我就在这等着纪少爷把我开除。” 要不是纪晏礼再三强调不准特殊对待他们，他还真不敢这么说话。 纪氏到底谁做主，他不眼瞎，还是能看出来的。 两人平时就娇生惯养，哪里做得了这种粗活，光是背一袋，就差点把纪彦书的小身板压垮。 他看着身旁那些一人背几袋的，只觉得看见了魔鬼。 正常人谁能这么干？ 一下午过去，两人加在一起，还没他们一个人搬得多。 到了晚上领工钱的时候，看着手上的两张百元大钞，纪彦书瞬间傻了眼，厉声骂道，“你是不是玩我呢？我忙活了一下午，你就给我两百块钱？打发要饭的是不是！” 纪彦辉也心里不满，“凭什么他们那么多，我们这么少？” 早知道一下午两百块，他说什么也不干，这两百还不够他吃顿饭的。 车间长也不恼，只是指了一下旁边那个如小土丘一般的货物。 “你们两个今天就搬了这么点，要不是看在纪总的份上，连两百都没有。” 纪彦书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直接愤愤地丢下两百块离开了。 周曲看见这一幕，心中一阵畅快，急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纪晏礼。 得知两人气得不轻，纪晏礼也并没有觉得多高兴。 当年他也不是一下坐到如今的位置，都是经过层层历练，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能管理得好公司？ 想到纪彦书开始的表情，周曲有些担忧道，“纪总，你说他们两个回去会不会告状？到时候再闹到老爷子跟前就不好了。” 纪晏礼不慌不忙地翻阅着文件，“既然他们想闹，那就闹吧，不用在乎。夫人现在到哪了？” 周曲点头，打开手机一看，“算时间，夫人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明天一早就能到响水村，已经派我们的人跟着夫人了。” 闻言，纪晏礼满意地点点头，“行，有情况再告诉我。” “是，纪总。” 说完，周曲就退了下去。 纪彦书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就躺在沙发上，浑身酸痛。 看着自家儿子灰头土脸的模样，何丽君也有些吃惊。 第130章 沉住气 “彦书，你这怎么搞的，怎么灰头土脸的？”何丽君不解，立刻吩咐下人带着纪彦书去浴室冲洗干净。 纪彦书十分不悦，一把甩开下人的手，吼道，“你不是说去纪氏就是给我坐办公室的么？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干了什么活？” 今天一天的运动量，都快比得上他一个月的了。 天天在家吃喝，他的体重已经直飚到一百六了，哪里吃得了那些苦。 何丽君一开始还没听明白，“彦书，你在说些什么啊？” 怎么听起来跟吃了很多苦一样呢？ 直到纪彦书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何丽君的脸都快气炸了。 “什么？他居然让你去搬货？”何丽君气得直跺脚，高跟鞋踩在瓷砖上，发出哒哒的声响。 “这个纪晏礼也太过分了吧！再怎么说，你也是纪家人！凭什么让你去做那些下贱的活！” 知道纪彦书吃了苦，何丽君心疼的不行，正准备去找纪老爷子要个说法的时候，收到了夏秋的电话。 一接通，夏秋便立刻开始控诉今天纪晏礼的行为。 两个人一拍即合，准备一起去找纪老爷子要个说法。 何丽君骂骂咧咧，套上外套就准备离开，关键时刻被纪锦裕叫住了。 “等等，我劝你最好不要去。”纪锦裕坐在沙发上，提醒道，“你前两天才去闹了一通，现在又和大嫂一起去，你是存心想把老爷子气死吧。” 原本纪老爷子对何丽君的行为就十分不满，还是纪晏礼开口答应，让纪彦书等人去纪氏，不然恐怕连个职位都求不到。 看着沙发上悠闲的纪锦裕，何丽君气不打一出来，厉声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儿子都被那个纪晏礼欺负成这样了，你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能说些什么？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纪老爷子说两句纪晏礼，一上来就想要当高官，他都觉得何丽君是异想天开。 “得了，好歹也算是进了纪氏，就当是历练历练也好。” 总比之前连门槛都进不去强多了，进了纪氏，说明还是有机会的。 见纪锦裕这么说，何丽君也从一开始的气头上，冷静思考起来，觉得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最终，何丽君拍拍纪彦书的肩膀，眼底闪过一抹怨毒，“你这段时间就忍忍，以后有多是机会攀升，你要记住今天纪晏礼的行为，以后爬上去，把他从纪氏赶出去！” 就算赶不出去，也能和纪晏礼势均力敌。 何丽君将事情告诉了夏秋，两人也决定暂时隐忍，只是苦了纪彦书和纪彦辉。 一听到明天还要去卖苦力，他们头都快炸开了。 办公室内，周曲正站在桌前，向纪晏礼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 当提到何丽君他们没有任何动向之后，纪晏礼瞳孔微微一缩，唇角上扬，“还真是沉得住气。” “纪总，要不要明天让人给他们施压？” “不用，按正常的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纪晏礼摆手。 他没有故意打压别人的兴趣，要是真有能力，他也愿意一用。 “是，纪总。”周曲点头。 瞬间纪晏礼的形象，又在周曲心中高大几分，不耍手段，公平公正公开，他果然是跟对了BOSS。 第二天，程沫羽下了飞机，机场距离响水村还有一段距离，还需要打车，坐公交等等。 她摘下墨镜，顿时有些感慨，响水村还真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程沫羽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秦念安。 秦念安回得很快【呜呜呜，真怀念，洋垃圾还不肯放过我。】 策划书他都不知道提交了多少份，每次杨集都是鸡蛋里面挑骨头，反正他到手也只是改几个标点符号，最后原样发给杨集。 可这么一来二去，就算是脾气再好也烦了。 【加油。】程沫羽就回了这么两个字。 至于斫琴师比赛，她已经吩咐让秦念安准时去报名了，自己则是待在响水村，找找木材，顺便再查查纪晏礼那边派给她的任务。 纪晏礼拿到芯片，原本就是为了提升产品，升级换代。 可纪氏的研究中心防火墙却被攻破，那些数据资料都泄漏了，好在发现及时，并没有将全部的信息泄漏出来。 过了两日，一个新款的产品出现在了市场上。 纪晏礼就是让她去找这款产品背后的人，拿到偷盗的数据。 程沫羽一开始还奇怪，这件事情纪晏礼为什么会找到自己，结果破解了对方的IP之后，地址居然在响水村？ 但自从纪晏礼从南洋回来之后，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芯片在纪晏礼手上。 一时之间，纪氏手中的芯片，成了整个京市的目标。 谁先拿到芯片，研究出新款产品，就能率先占领整个市场。 程沫羽也是见识到了商战的恶心之处。 不过同时也好奇，就响水村这种小地方，也能有黑客高手？能攻破纪氏的防火墙，这个人的技术绝对和她不相上下。 程沫羽的打扮和这些人显然不同，更何况是让人移不开眼的长相，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她不想打草惊蛇，干脆拿了口罩戴上，提着行李箱往里面去。 像这种较偏僻的地方，地痞流氓最为多。 程沫羽没走两步，就感觉到有两个人在身后跟着自己，警铃顿时大作。 她不慌不忙加快了速度，身后的两人同样如此，紧紧跟在程沫羽身后。 见程沫羽拐弯，那两人小跑跟上，不过拐角却没有看见程沫羽的身影。 “大哥，那个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肯定就在这附近，这么点时间，她跑不快的，还不快点找！” 话音刚落，程沫羽出现在两人身后，勾起一抹冷笑，“找我？”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程沫羽，这才讪讪地咽口口水。 “我可告诉你，这附近不管是车还是人，都少得可怜，你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的。” “谁说我要跑了？”程沫羽挑眉，玩味地看着两人。 “不跑？” 第131章 原来是你 那两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搓着手，色眯眯地盯着程沫羽。 “不跑也好，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也省得我们去抓了。”其中一个高个子男人，迫不及待地朝着程沫羽伸出手。 程沫羽扭了扭脖子，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时间锻炼，感觉身体都僵硬了不少。 不过对付这两个流氓，还是不在话下。 她刚准备动手，身旁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她下意识往后一退。 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被瞬间踹倒，一个清瘦的背影站在程沫羽身前，清亮的嗓音响起。 “你们两个还要不要点脸？居然还欺负一个女孩子？” 另外一个矮个子男人啐了一口唾沫，瞪着眼睛，“哪里来的小鬼，闪边去！待会可别说我欺负你！” 高个子男人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腰，骂道，“你居然敢踹我！瘦不拉几的！看我待会不打死你！” 两人举着拳头朝着男子冲过来，一套行云流水之后，两人落荒而逃。 清瘦的男子转过头，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程沫羽摇头，抛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这种英雄救美的桥段，对她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男子似乎没料到程沫羽会是这种反应，急忙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哎哎哎，小姐，你就说句谢谢啊？” “不然呢？你还要我以身相许？”程沫羽反客为主。 男子看上去约莫十八十九岁，像是没受过这种调侃，顿时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样……好像不太好吧。对了，我叫陈墨霖，你叫什么？” “程沫羽。” “我们两个名字还挺像啊！” “……” 程沫羽没有心情跟他继续扯皮下去，“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没齿难忘，江湖再见。” 一套扯皮的台词说完之后，程沫羽转身离开。 “等等！看你样子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村吧，要不要我带你逛逛？”陈墨霖凑上前，一副不想让程沫羽走的样子。 看着陈墨霖在面前不停晃悠，程沫羽也有些厌烦了，直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刚开始那两个跟你是一伙的吧？上演英雄救美？想干嘛？让我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么？” 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出来，且不说几人打斗的场面太假了，更何况，一上来就挤眉弄眼，生怕她不知道是假的一样。 计划被拆穿，陈墨霖不好意思挠挠头，“对不起，就是想认识你一下。” “你叫陈墨霖，我叫程沫羽，认识完了，我能走了么？”程沫羽长叹一口气，“我看你年纪还小，这个时候还是好好读书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你单身吗？” “我结婚了。”程沫羽扶额。 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会用纪晏礼出来挡刀。 “啊？”陈墨霖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是很相信。 见陈墨霖一副心碎的模样，程沫羽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应该死心了吧。 “你小子，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回去！”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冲出来，直接擒住了陈墨霖的耳朵。 “啊啊啊，疼啊，奶奶。” “陈大妈？”程沫羽摘下墨镜，有些惊讶。 听见有人喊自己，陈大妈也扭头看过去，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让她瞬间喊道，“沫羽！是不是？” 程沫羽点头，同时也摘下了口罩。 精致的五官显露出来，让陈墨霖倒吸一口气，满眼都写着两个字，惊艳。 “你怎么回来了？” 陈大妈挽住程沫羽的胳膊，说什么也要让她去家里坐坐，陈墨霖自然乐在其中。 门口堆了很多木柴，程沫羽眼睛一亮，“陈大妈，这些木头你都是在哪砍的啊？” “后头山上啊。”陈大妈随意道，“木材而已，又不值钱，你要是需要的话，拿些回去就好了。” 她还以为程沫羽是没柴火烧。 程沫羽也不客气，“好。” 她还寻思自己怎么去后山砍一段呢，这下得来全不费功夫。 回来的第一个目标就直接完成了，就剩下纪晏礼那活了。 “陈墨霖！你把你电脑给我收收！”陈大妈骂道，“客人来了，都没地方收拾了。” 陈墨霖冲上前护住电脑，又顺带替程沫羽擦了擦凳子，“程姐姐，你坐吧。” 程沫羽瞥了一眼他怀里，那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念头顿时升起，同时又觉得稀奇。 天底下应该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吧？ 难道她计划四五天的事情，今天一下全给解决了？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么？”程沫羽好奇道，这个配置的电脑，光是处理器都要好几万，更何况还是这整个。 响水村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有这么高配置的地方。 陈墨霖眼睛一亮，正寻思着有个和程沫羽说话的机会，陈大妈却直接端着茶水坐在一旁。 “当然不是，正好这小子学校放假，所以才来这里看看我。” 陈墨霖一脸幽怨，撇撇嘴坐在另一侧。 程沫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能给我看看你电脑么？” “当然没问题！”陈墨霖喜笑颜开，毫无防备地将电脑递给程沫羽。 在他看来，程沫羽就是个漂亮的姐姐，自然没有任何担忧。 直到他亲眼看见程沫羽在电脑上一番操作，轻易解开了他的防火墙，看到了许多他特地藏起来的东西，瞬间脸色涨红，一把合上电脑。 “程姐，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解他的防火墙，更是将他那些涉密的东西逐一破解。 程沫羽深吸一口气，“虽然很抱歉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看了你电脑。但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居然会做这种事情？” 陈大妈听得云里雾里，即便是不清楚情况，但也能听出来是陈墨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 “沫羽，这小子做什么了？”陈大妈震惊道，“平时这小子就喜欢撩拨小姑娘，但是他胆小，那些不好的事情，他是不敢做的。” 第132章 她也参加比赛 程沫羽扶额，第一次完成任务完成的这么快，她都差点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不是，就是看见他电脑有些设置，觉得很厉害。”程沫羽出声解释，安抚着陈大妈的情绪，“你别想太多了，对了，那个水是不是开了？” 陈大妈一看，慌慌张张站起身，“呀，还真是。” 见陈大妈走远，程沫羽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犯法了？” “啊？”陈墨霖默默抱住自己，一张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经过这短短几个小时，他也能知道程沫羽不是在和他开玩笑。 解释了来龙去脉之后，陈墨霖直呼冤枉，“我根本不知道是做这个啊，就是他们说要测试一下防火墙的性能，让我试着破解一下，结果半个小时就破完了，不过我看他们那边的公关很厉害，一下就处理好了。” 程沫羽用仿佛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子黑客技术不错，就是有些方面的脑子不是很好用。 这么拙劣的手法都没有看出来？ “看来你是被骗了。” “那肯定啊，不然你看我的样子，我像是那种不良黑客么？”陈墨霖眨巴着眼睛，凑到程沫羽跟前。 美貌暴击，陈墨霖再次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程姐姐，你真的结婚了啊？” “真的，你跟我一起回京市吧。反正你家不是也住那边么？”程沫羽说着，掏出手机给纪晏礼发消息。 【事情全部处理好，现在带人回来。】 【？】 【真的处理好了。】 手机另一头的纪晏礼还有些恍惚，“周曲，今天是夫人第一天回去么？” 周曲不明所以，点头如实道，“是。” 得到周曲的回答，纪晏礼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这段时间忙昏头，连时间都给搅浑了。 “纪总，是夫人出什么事情了么？”周曲试探性问道。 毕竟除了程沫羽的消息，纪晏礼是绝对不会在会议上回复的。 “夫人说，事情都解决了。” “啊？”周曲一愣，随后惊讶地张开了嘴。 这就是夫人的实力么？居然这么快就把棘手的问题解决完了？ 他果然没看错。 另一边，陈墨霖还有些反抗的意味，“能不去么？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我错了。” 程沫羽感慨，真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啊。 “要是你不回去，把这件事情解决清楚的话，等下他报警抓你，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程沫羽一阵恐吓，把陈墨霖吓得不轻。 看见他惊恐的表情，程沫羽莫名觉得有些好玩，简直和小时候的秦念安有的一拼。 在程沫羽的一番威逼利诱之下，陈墨霖还是答应了，毕竟他可不想因为一个误会被警察叔叔叫去问话。 陈大妈虽然不清楚缘由，但看着程沫羽从小长大，对她的人品自然是不怀疑。 听说程沫羽要带陈墨霖回京市，脸皮子都快要笑烂了。 “不是，奶奶，知道我要走了，你这么开心么？” “对啊！” “啊？” 程沫羽在一旁捂嘴轻笑，“飞机只有明天一早的了，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听纪晏礼的话，少带些衣服，不然也不至于行李箱这么重。 原以为是个不轻松的活，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 京市，在处理业务的沈蔓蔓看见名单，瞬间就炸锅了。 因为她居然看见了程沫羽的名字，当即跑到沈行面前，厉声骂道，“哥，你看这个程沫羽，是不是太过分了？知道我要参加比赛，还非要横插一脚，她不就是指导了下姗姗么？还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啊？她懂什么是斫琴师么？” 沈行看见名字，先是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不清楚，但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程沫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也开始好奇起来，京大的学生，居然还懂得斫琴？ 徐子姗在收到沈蔓蔓发来的请帖后，瞄了一眼上面的名单，也愣住了。 “哥，这单子是不是写错了啊？程程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参加比赛呢？” 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同名，可放眼整个京市，哪里还会出现第二个程沫羽？ 徐子迦倒没有放在心上，“行了，就算真是她，她这么做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徐子姗当然明白这件事情，不过到时候沈蔓蔓也会参加比赛，两个人都是她朋友，她单独给哪个人加油好像都不好。 看出徐子姗的担忧，“你干脆哪个名字都不喊，直接喊加油不就是了？” 徐子姗猛地抬起头，毫不吝啬地夸奖道，“哥，你真是天才。” 后面，她才知道，原来是秦念安帮程沫羽报的。 那一刻，秦念安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网爆。 “秦念安，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帮程程报这个干嘛？是不是存心想让程程出丑？” 沈家可是音乐世家，除了陆芷垣，以及她的徒弟晨露，找不到第三个人能和沈家匹敌。 秦念安欲哭无泪，给程沫羽发去消息。 “橙子，你快回来吧，不然你就看不见我了。” 得知原因后，程沫羽也是第一时间和徐子姗解释，是她自愿的，没有任何强迫的成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徐子姗也不好再继续说些什么，只是隐隐有些担心程沫羽罢了。 纪氏，纪晏礼正朝着研究所赶去，虽然新款产品比纪氏提前进入市场，但对方没有偷走核心的技术，没有这块芯片，那些产品顶多算是个普通的试用品，不仅瑕疵多，功能上也有待提高。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了么？”纪晏礼冷声道。 因为信息泄漏，他一直都闷闷不乐，特别是研究所那边，长时间更是研究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研究员颤声解释这几天的成果，虽然没什么太大的进展，但好在有些苗头。 周曲拿着一段视频录像，为难地开口，“纪总，车间那两位闹出事了，车间整个停滞下来了。” 第133章 开除了 提到纪彦书和纪彦辉，周曲就感觉心累，这两人才来第二天，就闹出了事情。 纪晏礼蹙着眉头，“继续吧，有进展第一时间告诉我。” 吩咐完研究所的事情，他才和周曲出去，快步朝车间的方向走去，“说吧，那两人又闹出什么事情了？” “听车间长说，他们两个挑事，被打了一顿，现在嚷嚷着要开除那几人。” 纪晏礼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行，通知车间长，我们现在过去。” “是，纪总。” 车间内，纪彦书和纪彦辉一副嚣张的模样，坐在办公桌上，双手抱胸。 只不过这股嚣张的气焰和他们脸上的淤青有些不太符合。 “我可告诉你们，虽然我们同样在这里工作，但是我们姓纪，和你们工作是看得起你们，要不然分分钟炒你们鱿鱼信不信！” 底下的人一个个气得捏紧拳头，怒视着两人。 纪彦书丝毫不慌，继续火上浇油，“瞪瞪瞪！瞪什么瞪！信不信我现在就炒了你们？”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动不动就是炒鱿鱼，看来我这个位置是不是应该让给你做？” 听见纪晏礼的声音，两人慌了一秒，不等那些工人说话，他们就开始诉苦。 “你可算是来了，咱们都是纪家人，你看看我们脸上被打的！这些人就是太放肆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行！” “就是，晏礼，你快点让周曲把他们都开除了！我可不想继续看见他们！” 周曲身躯一颤，默默看向别处，一副少Q我的表情。 纪晏礼扫视一圈，两人的脸上都挂彩，熊猫眼更是让纪晏礼看出一丝喜感。 工人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 “纪总，你要是想开除我们，没关系，我们自己会走。” 他们知道，虽然纪晏礼吩咐说，不准特殊对待，但对方毕竟还是同样的姓氏。 若纪晏礼为了他们出头，纪家那边肯定不好交代。 见那群人脱下工服准备离开，纪彦书内心满是雀跃，要不是纪晏礼在场，他甚至想欢呼起来。 果然，这层身份就是好使，即便是纪晏礼也不能来真的。 正这么想着，纪晏礼却出声了。 “等等。” 众人的视线往纪晏礼看去。 “你们留下，你们两个，被开除了。”纪晏礼丢下这句话，懒得再多费口舌，准备离开。 纪彦辉的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讪笑道，“晏礼，你是不是说错了？我们都姓纪，我们才是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纪晏礼眼底写满了嫌恶，“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仗着自己是个纪家人就无法无天了？” 他们这两个真当纪氏是他们家啊？在他面前无法无天起来？ 那几个工人听后，也面露震惊，有几个人不可置信地上前询问，“纪总，你说得都是真的么？” 多说无益，行动证明。 纪晏礼直接丢了一眼眼神给周曲，周曲点点头，走到纪彦书和纪彦辉面前，笑道，“两位纪少爷，纪总都发话了，我也没办法，还请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工钱待会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纪彦辉的脸都绿了，打到他们账户上？就那几百块钱，真当他们是要饭的啊！居然这么羞辱他们！ 纪彦书更是第一个表示不服气，“纪晏礼！你什么意思！他们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居然敢把我们开除？” 原本还耀武扬威，这下好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人。 这个纪晏礼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 平时在外面，顶着纪家的身份，谁不要给他们三分薄面，在纪晏礼这里，却是什么都不是。 尽管他们再胡搅蛮缠，纪晏礼还是派了几个保镖，将他们打包送回家。 何丽君还在花园里面，和朋友悠闲地享用下午茶，纪彦书回家的时候，又砸又叫，直接将她吸引过去。 “彦书，你怎么回来了？这个时候不应该还在纪氏么？”何丽君狐疑，看着地上被砸得稀巴烂，自家的儿子又舍不得骂，只能将气都撒在了一旁下人的身上。 “还傻站着干嘛？没看见地上那么乱么？还不快点去收拾！” 下人不敢作声，急忙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纪彦书不悦吼道，“我被纪晏礼开除了！” “开除了？”何丽君的声音尖锐无比，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怒骂，“他凭什么开除你？我就是让你去公司，还真以为这个纪晏礼多大的包容呢，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肯定是担心你爬高了，和他分财产！不行，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和老爷子说！我看他那边怎么交代！” 听到何丽君要去找纪老爷子，纪彦书顿时没了底气，这件事情要事严格来说，的确是他的责任，他就是不服气那个纪晏礼凭什么这么快就开除他。 不等他开口，何丽君已经风风火火地走了，非要给他讨个公道回来。 纪锦裕还没回来，刚准备回家就收到了何丽君的消息。 “你儿子被纪晏礼欺负了！快来老宅！我和大嫂都已经到了。” 等纪锦裕匆匆赶到的时候，何丽君的脸都气歪了，和夏秋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脚上的高跟鞋还在不停踢踏着地面。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儿子让纪晏礼开除了！还有彦辉也是。”何丽君说着，脸上就更难看一分。 纪锦裕见她这么说，还以为纪晏礼是故意为之，顿时也气不打一出来。 “这纪晏礼管了几天公司，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可不是嘛！我看我们家彦辉，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可心疼死我了！”夏秋捂住胸口，眼底满是担忧。 听见几人的吵闹声，纪老爷子也觉得头疼，他就知道，答应让另外两人去公司，肯定不会消停。 这才多久，就又闹到了自己面前。 纪老爷子从楼梯上下来，听见声响的何丽君立刻开始表演。 “爸，你可算来了，这次晏礼真的太过分了！” 第134章 丢脸 夏秋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我们只是想让孩子进去历练历练。晏礼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把两个孩子打一顿，然后给开除吧。这不是赤果果的报复么？” 干活干了一天，工资就几百块钱。 纪老爷子脸色也难看起来，他不相信这件事是纪晏礼会干出来的。 但见两人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他还是先把纪晏礼给喊了过来。 纪晏礼得到消息，也不恼，知道是这几人跑去老爷子那边闹腾了。 “周曲，把监控录像带上，还有那几个工人。” “是，纪总。” 不是喜欢颠倒黑白么？那他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打脸。 几人都汇聚到了大厅，纪彦书和纪彦辉的模样别提有多滑稽，不过的确是挨打了。 “爸，你看看我们家彦辉脸上，你可一定要公正做主啊，不然让我们这些人都寒了心。”夏秋话里意有所指。 谁不知道纪老爷子疼爱纪晏礼，但这话无疑是给纪老爷子施压。 纪彦书看场面如此严肃，心里也慌了神，扯了扯何丽君的衣袖，“妈，要不然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回去什么回去？我这是在帮你撑腰呢，咱有理咱怕什么？”何丽君瞪了他一眼，腰背也挺直了些。 纪晏礼赶过来的时候，只有周曲跟在一旁。 纪彦书和纪彦辉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不敢看过去。 “晏礼，我说你今天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吧，就算你对我们有怨言，怕这两个孩子抢了你什么，那你冲我们来啊，对孩子动手干什么？”夏秋哼了一声，不满到了极致。 纪晏礼不慌不忙坐到一旁，看着几人的架子，完全是要和他大干一场的模样。 就算他真的故意开除又如何？一天的工作量还比不上别人一个小时，纪氏不需要这样的闲人。 “晏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事实到底如何，爷爷自然会点掂量掂量。”纪老爷子沉声道。 这话明摆着是要给纪晏礼撑腰。 何丽君面露不悦，“爸，你心里不能只有晏礼一个孙子啊，我们彦书彦辉，也都是纪家人啊。” 她也不明白，这个纪晏礼怎么就那么遭老爷子喜欢，就当他是有点能力，可今天的事情，他都做得这么过分了，老爷子居然还想着包庇他？ 纪老爷子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纪彦书。 身高一米七三，体重一百六，都快成个正方形了。 “放心吧，爷爷，我肯定不会让你为难的。”纪晏礼拍了拍手，那几个工人从门口走进来。 “这几个人都是车间的工人，你们说说发生什么事情吧。” 工人一开始还有些胆怯，但得到纪晏礼的允许之后，便开始解释。 “当时我们几个人好好的在那搬货，结果他们两个上来，就非要我们帮忙，还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姓纪，要是不肯的话，就直接炒了我们。之前纪总有过交代，不能特殊对待，我们也就没答应，没想到那几个人在我们吃饭休息的时候，拿着架子冲上来就打我们，幸好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肯定半条命没了，我们实在是气不过，就揍了他们一顿。” 一番话下来，在场的何丽君等人，脸都白了。 刚开始只顾着气势汹汹地来帮儿子说理，完全没有听他们说事情都原委。 得知真相如此，夏秋的气焰也减弱了许多，神情有些不自然地整理着衣服。 “彦书，他说得是真的么？”何丽君小声询问。 纪彦书抿唇不作声，算是默认了，这可把何丽君气得不轻，但是来都来了，只要死不承认，谁知道说的真的假的。 “爸，这件事情也许是我们误会了，不过也不能光听他们的片面之词啊。彦书和彦辉这两个孩子腼腆，这件事情我们也就算了，不计较了。”何丽君故作大度，笑了笑。 纪晏礼却忍不住拍手叫好，“不愧是三嫂啊，这说话的技术，当真是比不了。” 何丽君笑容一僵，不知道纪晏礼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车间的录像之前是坏了，不过很快修好了，恰好拍下这一幕，清清楚楚。”纪晏礼冷声道。 他挥挥手，周曲将平板里面的监控录像打开，就连声音都有。 看完录像的何丽君顿时白了脸，她深吸一口气，“那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误会了，还希望晏礼不要介意，我们回去肯定好好教训他们。” 她说完，抬脚就想逃离这个修罗场。 这次是真的太丢人了，原以为抓住了纪晏礼的小辫子，没想到最后打脸的竟然是自己。 “三嫂，别急着走啊。”纪晏礼喊住她，眉眼间皆是不屑。 “还有什么事情啊？这误会不是都解开了么？” “解开了是没错，但是有这个监控录像，他们几个人完全能去报案，说杀人未遂，到时候也不知道警方那边会怎么评判。”纪晏礼微微仰起头，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几人。 一听到可能会坐牢，纪彦书的脸都吓白了，急忙扯住何丽君的衣角，哭诉道，“妈，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去坐牢！都是你非要让我去什么纪氏，不然我在家打游戏，哪会碰到这种事情！” 纪老爷子面露不悦，显然是对纪彦书不满，都多大了，现在还在这哭着喊妈妈。 何丽君咬牙切齿，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关键时刻，还是纪锦裕站出来表态，“爸，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教导不方，他们还不过是个孩子，工人那边我们肯定会给合理的赔偿，晏礼，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纪晏礼轻笑一声，“三叔，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话，他们是当事人，得看他们的意思。” 那几个工人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索性就接受了纪锦裕的赔偿方案。 “不过，爷爷，这件事情虽然解决了，不过要是以后再发生，不仅是我们难做，整个纪氏的名声也会受到牵连，是不是？” 第135章 不如直接要她命算了 纪晏礼抬眸看向何丽君，“三嫂不妨说说，要是以后再碰见这种情况可怎么办？纪氏的名声可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臭了吧？” 何丽君咬牙，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还寻思着后面再找个机会，把孩子送进去。 这纪晏礼这么说，显然是要她表态。 “这件事情的确是两个孩子的问题，该赔多少钱，我和你大嫂肯定会出的。”何丽君讪笑道。 一旁的夏秋差点坐不住了，赔钱？ 那钱可是她的命根子，居然要她赔钱？不如直接要她命算了。 虽然她极力想要站起来辩解，但一旁的何丽君却一直压着她的肩膀。 纪晏礼打量了两人一会儿，勾起一抹冷笑，“既然三嫂都这么说了，那待会就让周曲联系三嫂和大嫂。” 钱说完了，两人的去留还没有说清楚。 纪锦裕干笑两声，看向台上的纪老爷子，“爸，既然这件事情都解决了。那是不是该说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毕竟都是年轻人，血气方刚的，难免磕磕碰碰，总不能一棒子打死吧，还是得给些历练的机会。” 夏秋也算听明白了，急忙点头，“是啊，爸，彦辉和彦书这两个孩子还小，咱们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就不给任何机会了，是不是？” 两人一唱一和，纪老爷子面色微沉，还真是想尽办法想把两人塞进来。 正当纪老爷子思索怎么回答的时候，纪晏礼笑了笑，“爷爷，三叔和大嫂说得都没错，年轻人难免犯错，还是给两个人一个机会吧。” 何丽君惊愕一瞬，神色很快恢复平静，“既然晏礼都这么说了，我们回去肯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两个的，争取有一天能成为晏礼的得力助手。”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加重了语气。 周曲面色一僵，心里大叫不好，有人要争夺他的位置，瞬间腰板都挺直了一些。 这是在赤裸裸的威胁纪晏礼。 纪晏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站起身来，“事情都处理好了，那爷爷我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嗯。去吧。”纪老爷子神情明显好了很多。 周曲紧跟着离开。 车内，他有些不理解，出声询问，“纪总，这不是把他们赶走的好机会么？为什么还要让他们继续留在纪氏？” 难不成真要等到他们在纪氏充实羽翼？到时候除掉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简单了。 纪晏礼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没事，我自有打算，夫人现在在干什么？” “在响水村一个妇人家。” “知道了。” 他暗笑一下，这一天下来，BOSS问夫人的事情基本上不下三遍。 第二天，程沫羽回来的时候，纪晏礼特地亲自来接机了。 周曲看着自家BOSS脸上不值钱的笑容，强忍着脸上的笑意，果然这喂到嘴里的糖就是香。 “程姐姐，我帮你拿行李吧。” “不用。” 陈墨霖坚持非要给程沫羽提行李，不过很快，另一双手便握住了行李箱。 他心中一惊，抬眸朝那双手的主人看去，很快就对上了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程沫羽吃惊。 开始她和纪晏礼说的时候，并没有提到要他来接自己，看见纪晏礼来，她还是有些惊讶的。 “身为丈夫，怎么可能不会来接自己老婆呢？”纪晏礼微微眯起眼睛，含着危险的笑意。 这话不仅让程沫羽愣住，更是让陈墨霖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道，“你就是程姐姐老公？” 陈墨霖看着程沫羽，似乎想从她口中得出答案，他还以为程沫羽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程姐姐，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么？” “是啊，你怎么不回答他？”纪晏礼故意伸手搂着程沫羽，语气挑逗。 这个称呼让程沫羽还没有完全回过神，她看向纪晏礼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头回应。 “是，我结婚了。” 陈墨霖的表情立刻像心碎一般，却又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局。 纪晏礼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出声道，“周曲，我们回去吧。” 陈墨霖无奈坐上副驾，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 “送我回去就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准备。”程沫羽看向窗外。 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处理的这么快，不过也给她腾出了很多时间。 “好。” “那，那我呢？”坐在副驾的陈墨霖回头看着两人。 纪晏礼原本温和的神情，在面对陈墨霖的时候瞬间消散，不过眼底还是带着些许震惊。 他原以为能够攻破纪氏防火墙的人，起码是很老练的黑客，没想到居然这么年轻。 “你要跟我们回公司。”周曲回复。 “啊？为什么？我不是已经道歉了么？”陈墨霖不理解。 自从程沫羽告诉他，他做错了事情之后，就在来的路上，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程沫羽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得知程沫羽回来，秦念安和江城等人立刻把她约去了唐锁。 至于她带回来的木材，就拜托周曲给带了回去。 “橙子，你回来得也太快了吧，出去有一个小时么？”秦念安调侃道。 这段时间总算是把杨集交代的事情处理完了，好在现在程沫羽陪他一起受苦了。 程沫羽没理会，转头看向江城，“他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江城扶额，“你刚回来不关心我们就算了，还直接问别人的情况，太让我们伤心了吧。” 程沫羽双腿交叉，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 “行了行了，要不是看在我们两个交情的份上，我才不会来呢。”江城叹口气，语气也严肃起来，“我还特地去问了一下我师傅，这种毒很罕见，能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你老公还真不是普通人。” 不仅是纪氏的继承人，身上毒素也那么罕见。 “少说废话，你就说能不能治？” “当然能，你以为我是谁！不过不管是治疗过程还是后遗症都很严重，今天晚上我给他针灸试试。” 第136章 排毒 程沫羽点头，“我今天晚上和他提一下。” 见两人谈得正开心，秦念安忍不住在一旁吐槽，“橙子，你怎么回来就是为了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报名，那个沈蔓蔓把我骂得可狠了！” 程沫羽不在，他就只能独自承受这一切。 沈蔓蔓还以为程沫羽是故意来搅局的，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 程沫羽也不知道作何解释，实在要怪，只能说主办方的琴给的不合理，如果不是她奶奶留下的子牙，她根本不会去参加这种比赛。 不过在沈蔓蔓眼中看来，她的行为肯定是故意的吧。 “你再忍忍，再过不久就要毕业了，你就能摆脱杨集的掌控了。”程沫羽安慰道。 虽然毕业的旅程艰难，但好在总算是快要熬出头了。 这杨集就算是再看他们不顺眼，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压着他们。 “对了，子迦哥说熙和一个app出现了问题，想让你过去看一下。”秦念安吃着果盘，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app？是我开始跟进的那一个么？”程沫羽狐疑。 “是啊，好像运行方面有些问题，他说让你去看看，马上要投入市场了，到时候合作方要先过来看情况。”秦念安点头。 他也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程沫羽写的代码有一天居然会有问题。 程沫羽自己也没想明白，“你没去看么？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要是她没有及时赶回来的话，这事岂不是要拖很久？ 秦念安面露难色，挠头道，“橙子，你放过我吧，我能看懂你写的代码？” 他成为程沫羽的迷弟不是没有原因的，有时候他写个代码还得停下来研究一下。 直到看到程沫羽写代码，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视觉盛宴，就像完全不用思考一下，十分流畅地就写出来了。 程沫羽无奈，点头答应下来，“行，我明天过去看看吧。” 回到家纪晏礼明显有些疲惫，他的确被陈墨霖的技术惊艳到了，甚至不敢相信陈墨霖还是在校学生。 他当场把那些技术人员骂了一通，给陈墨霖安排了个住处。 这些事情陈墨霖已经在短信上告诉了程沫羽，得知自己进去的是纪氏，陈墨霖从一开始的不情愿，变成了眼冒星星。 纪氏可是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没想到他算是另辟蹊径了。 看见沙发上的程沫羽，纪晏礼觉得稀奇，笑着走进，“怎么？等我？” 一旁的江城也冒了出来，乐呵道，“是啊，等你回来。” 见到江城，纪晏礼的笑容一下收了回去，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怎么？是有什么事情么？” 他让周曲调查过关于江城的背景，的确和程沫羽说的一样，从小在响水村长大，不过后面离开了响水村，去山里帮人看病，关于他的信息很少。 像是有人刻意隐藏一般。 “帮你治病，你把上衣脱了去床上躺着。”程沫羽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有些别扭。 不过想到只是为了治病，腰背也直了些。 纪晏礼嘴角噙着笑意，“这么心急么？” 这话明显是带着不同的味道，程沫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了眼神。 只有江城坐在原地，看了看程沫羽又看了看纪晏礼。 难道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么？ 纪晏礼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肌肉，线条柔美有张力，就连江城一个男人都看傻了眼。 这得是多自律，身材才能练得这么好，全身没有一丝赘肉。 程沫羽神情不自然地移开视线，“你们忙吧，我先出去等着。” 江城撇撇嘴，这人不仅长得帅，身材还这么好，原以为是程沫羽吃亏了，没想到两个人确实还挺般配的。 “纪总，你准备好的话，我们就开始了，这只是试验阶段，看看能不能把你体内的毒素一点一点逼出来，到后面有更好的办法再说。”江城从包内，拿出一个卷筒样的东西，摊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银针。 他抽出一根，用酒精擦拭一番，叮嘱道，“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难熬，你忍忍。” 得到纪晏礼的允许之后，他对准纪晏礼的穴位扎了进去。 刚扎进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随后纪晏礼便感觉到一股热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像是要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冲散一般。 即便是他再能忍受，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冷汗不断渗出。 即便是程沫羽站在门口，也能隐约听见里面的动静。 周曲更是为自家BOSS捏了一把汗，看着程沫羽微微蹙起的眉头，他安慰道，“夫人，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纪总肯定会没事的。” 程沫羽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刚刚自己看上去像是在担心纪晏礼么？ 不过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心里确实像被捏住了一样。 过去了一个小时，江城才打开房门，脸色有些苍白，“好了，你进来吧。” 只见纪晏礼躺在床上，床单已经被汗水浸湿，他神色红润，看上去好了很多，像是已经累得睡着了。 “纪总？”周曲小声唤道。 “他刚刚也累了，现在应该睡着了。”江城解释，将桌上的银针系数收好。 程沫羽瞥到一个小罐子，里面仿佛装着些什么黑色的液体。 好奇之下，她指着罐子问道，“江城，这是什么东西？” 江城瞥了一眼，随意道，“他体内的毒啊。他这个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复发一次，虽然我尽力了，不过还是只能暂时排出这么一点。” 要是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想要将纪晏礼体内的毒素全部排空，估计是要花上很长很长的时间了，少说几十年都有可能。 “你放心，回去我再研究一下，肯定会有更优的办法。先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这个方法不能连着用，不仅对我不好，对他身体也不好。” 光是折腾那么一个小时，他就快累死了。 果然和他师傅说的一样，针灸是个体力活。 必须高度集中，扎准每一个穴位，不然都是白费。 第137章 见色忘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改天请你吃饭。”程沫羽拍了拍江城的肩膀。 光是看江城的样子，就知道他废了多大的精力。 江城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拜托，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是吃顿饭这么简单？” 程沫羽已经没忍住把他打发走了，“行了，少说废话，不是你自己说，救人是医者本职么？” 不等江城回答，程沫羽已经示意周曲把他带出去了。 周曲点头，立刻伸手，“江先生，这边请。” 江城欲哭无泪，“橙子，你还真是见色忘友。” 等江城走后，周曲也自觉离开了，不打扰程沫羽和纪晏礼的独处的时光。 程沫羽走进，派人给纪晏礼搬到了她的房间，那床单都浸湿一大片了，她不至于没良心到让纪晏礼还继续睡在那里。 看着纪晏礼闭着眼睛，神情平缓，程沫羽随手拿了一床被子给他盖上，正准备离开，手却被人猛地一拽。 程沫羽惊呼一声，“你醒着的？” “刚醒。”纪晏礼如实道，刚醒就看见程沫羽给他盖上了被子。 床铺上到处都是程沫羽的气息。 这个姿势让程沫羽觉得很不舒服，加上纪晏礼没有穿上衣，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体温。 “放开我，江城他说了，你需要静养。”程沫羽挣扎着起身。 纪晏礼也顺势松开了手，看着程沫羽落荒而逃的背影，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第二天，程沫羽是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学校的，秦念安看见她这副样子，还忍不住调侃一番。 “橙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夜跑么？” 成功收获了程沫羽一个白眼。 秦念安也适当闭上嘴，“你等着吧，洋垃圾知道你回来了，肯定想着办法报复在南洋的仇。” “没事。”程沫羽没有当回事，反正也快毕业了，刁难一下就刁难一下吧。 “瑶瑶，这是你新买的鞋子么？真好看。” “是啊，我们瑶瑶不仅长得漂亮，成绩也是特别好，上次去南洋的名额怎么会没有你啊？” “这还用说，肯定是某些人在背后使了一些小手段。” 几人说得正上头，抬眸正好看见迎面走过来的程沫羽，顿时闭上了嘴巴。 脸上一直扬着笑容的苏雪瑶，神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下意识躲闪着程沫羽的视线。 秦念安啧啧两声，“你上次报复她，让她可丢人了。还以为会受到教训，没想到居然还这么口无遮拦。” 程沫羽眼神犀利，“算了，我没兴趣和蠢货置气。” 这话明显是在说苏雪瑶，她听见这个称呼，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其余人也不敢再说些什么，等到程沫羽走远了，才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瑶瑶，你也别生气，说不定下次就是你了。” “不过听说程沫羽在他们专业很出名。” 听着两人的讨论声，苏雪瑶只觉得烦躁。 不过又不敢再去招惹程沫羽，她身后的纪晏礼就能够轻松对付苏家。 苏夫人说得没错，想要成大事，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忍耐。 果然，就和秦念安说的一样，程沫羽刚回到学校，就被杨集喊了过去。 “你不知道马上要进行毕业答辩么？这个时候还到处跑？有没有把学业的事情放在心上？”杨集拍着桌子，显然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 程沫羽听着这话，耳朵都要起茧了，她就没有见过一次关于她的论文或者是考试，不被杨集刻意针对的。 “你要想顺利毕业，最好在学校给我低调一点。” 程沫羽在心里暗骂，不仅压她考研，又压她毕业。 不过她也能猜到为什么杨集这么心急了，芯片在纪氏，等纪氏的产品出来，说不定他的那项专项对于京大来说就没有多大用处了。 说不定到时候杨集的这个导师的地位也不保了。 “是，我知道了，杨导师。”程沫羽点头。 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和杨集继续争吵下去。 处理完学校的事情，程沫羽打算去熙和集团看看，却在中途接到了徐子迦的电话，他跑到纪氏去了。 无奈程沫羽只能回纪氏。 推开门，徐子迦正一脸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纪晏礼则在办公桌前批改着文件。 “你来了啊，我把电脑都带过来了，正好和晏礼聊聊事情。”徐子迦朝着程沫羽点点头，笑容温和。 纪晏礼放下手中的笔，笑着看她，“来了？” 这一幕，让程沫羽觉得他们两个是不是故意的。 她没说些什么，伸手将电脑打开，看着密密麻麻的代码，瞬间找到了问题的所在，三两下便解决了。 徐子迦不禁调侃，“晏礼，你敢相信，我公司的几个程序员都没解决，她一下就找到了问题，我在怀疑我花钱请他们，是不是浪费了？” 纪晏礼没说什么，只是盯着程沫羽上下打量，带着欣赏的意味。 见事情解决完，程沫羽也准备离开，“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比赛临近，她可是一刀都没动，更何况杨集那边还在给她施压。 所有的事情都汇聚到了一起，让她有些头疼。 “等等。”徐子迦叫住了她，“明天合作方会来，你是这个App的主要负责人，我还是希望你能来讲解一下，够透彻一些。” 程沫羽思索一会，最后答应下来，“行，到时候我们约个时间。” 敲门声响起，陈墨霖端着电脑一脸兴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纪总，这个地方……” 看见程沫羽，他眼底闪过一抹惊讶，“程姐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面对陈墨霖，程沫羽嘴角也多了分笑意，“怎么样了？” 陈墨霖点点头，“程姐姐，我跟你说，我和朋友讲我在纪氏，他们都不敢相信，我也算出息了。” “少说废话，我是问你，上次委托你的人，找没找到线索？” 她顺着陈墨霖给的IP，试图找到想偷盗纪氏信息的人下落，却发现那是个一次性IP，到时间就自动销毁了，没有一丝踪迹。 第138章 那个人死了 “说什么呢？周曲，你让他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么？”纪晏礼嘴角噙着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容。 陈墨霖感觉到背后一阵寒颤，立刻捧起文件，笑呵呵道，“啊，我这就去忙。” 程沫羽却勾唇一笑，干脆拉住了陈墨霖的衣角，“没事，难得见一面，多聊两下也没事。” 让她不说她就不说？不反抗两下，他真的要越管越宽了。 陈墨霖明显感觉到身后纪晏礼的眼神，越来越冷，背后都起了一阵冷汗。 换做之前他可是非常愿意和程沫羽聊天的，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要是再聊下去，估计这份工作都没了，还要被纪晏礼冠上一个偷盗公司机密的罪名。 陈墨霖欲哭无泪，眨巴着眼睛看着程沫羽，哭诉道，“程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呢，我还把这事跟我妈说了，这第二天就被开除，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简单来说，他不想成为他们两个之间play的一环。 程沫羽见他这样，也只能松开手，无奈撇撇嘴。 一直坐在一旁的徐子迦明显不嫌事大，“你要是被开除了，熙和集团随时欢迎你。” 这赤裸裸的抢人啊。 程沫羽看热闹不嫌事大，余光打量着纪晏礼的神情，发现他眼神十分难看，心情也不由得好了一些。 “真的么？谢谢徐总。”陈墨霖眼睛一亮，身杆子都挺直了些。 身后的周曲为他捏了一把汗，果然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好赖话都听不明白。 徐子迦更起了挑逗的心思，“那是自然，白捡一个黑客高材生，求之不得。” 自从见识过程沫羽的能力之后，他才意识到一个有天赋的程序员有多重要，简直一个人顶三个人。 “徐总，这话当我面说不合适吧。”程沫羽打趣道。 这人之前还说等她毕业过去要重用呢，这才多久，就忍不住挖新人了。 “行了，周曲，带他去忙。”纪晏礼忍不住道，狭长的眸子紧盯着程沫羽。 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程沫羽便也跟着离开了。 有了陈墨霖的加入，产品的研究进度加快了不少，这小子的能力也让程沫羽眼前一亮，都快赶上第二个秦念安了。 “你看看人家，才大二，就这么厉害了。”程沫羽捣鼓着手里的酒杯，故意道。 这话明显引起秦念安的不满，他撇撇嘴，“橙子，好歹我们两个也算是从小玩到大，你不至于这么损我吧，这只是快赶上我，又没有赶上。” 他跟着程沫羽这么久，有些技巧和方法可不是白学的，不然他这些日子可算是白混了。 “再说了，他有我帅么？”秦念安撑着脑袋，冲着程沫羽眨眨眼。 秦念安是一副标准小奶狗的模样，要不是那五音不全的嗓音，说不定真的能圆了他的爱豆梦　只可惜　这幅公鸭嗓一出来，粉丝连夜都要跑二里地。 江城做了个恶心的动作，摆摆手，“行了，你可别在我面前恶心我了，你要是不跟着橙子这么久，说不定真不如那个小学弟。” 秦念安被怼得无话可说，委屈地看向程沫羽，控诉道，“橙子，你不帮我说些什么么？他都这么欺负我了！” “这哪里叫欺负，分明是实话实话。” “拜托，我也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的好吧，哪有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至少比你强。” “你会看病么？” “你会编排代码么？” 听着两人斗嘴，程沫羽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忍不住打断，“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两人这才止住了声音，江城一向毒舌，秦念安也习惯了，没放在心上，只是故意撇撇嘴，不去看他。 程沫羽抿了一口酒，“对了，他身上的毒，你找到方法解了么？” 提到这个，江城原本嬉笑的脸也严肃了起来，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我问过我师傅了他之前也见过一个病人，和纪晏礼的症状一模一样。” “最后呢？治好了吗？”程沫羽眼睛一亮，追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用什么办法？” 江城为难地看了一眼程沫羽，叹口气，小声道，“没有，我师傅没有救回来，那人死了。” 气氛顿时沉寂下来，秦念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道，“那不是说他没救了么？连你师傅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江城不满地揍了他一拳，“少打岔！我师傅没办法，我就一定没办法么？” “你找到办法了？”程沫羽试探性问道。 “没有。” 程沫羽扶额，害她白高兴一场，她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江城，“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难道纪晏礼就得一直忍受这样的病症，直到死也无法摆脱？ 想到这，她似乎忘记问他，当初为什么会中毒。 江城不慌不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师傅说这样的病症，他之前在一本古书上看见过，不过他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我打算这两天去帮他找找，有线索我再联系你。” 程沫羽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 之前纪晏礼不是没有找过医生，但是除了开点止疼药外，没有其他用处，甚至请来国外有名的外科医生，全身的检查都做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一点异常。 “橙子，我问你，你当真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啊？”江城好奇道。 自从之前听了程沫羽说，两人只是契约婚姻之后，他是半点不相信，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长相也都是顶尖的，怎么着也得碰撞出一点火花来，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程沫羽懒得理会江城的调侃，只是撂下一句话，“有情况随时联系我，先走来。” 把单结完之后，程沫羽便离开了餐厅。 看着程沫羽的背影，江城也只是笑笑，没再说些什么。 回到家，她发现纪晏礼还没有睡，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着她。 “怎么了？你找我有事么？” “这是徐子迦让我给你的。” 第139章 精虫上脑 纪晏礼递给她一份文件，上面是关于她做的那项APP的所有材料，甚至上面有些商业的专有名词，还贴心地给出来了解释。 光是看那个字迹，还有纪晏礼放在一旁的钢笔，程沫羽就猜到这些是出自谁手了。 她也不是属于那种不感激的人，冲着纪晏礼点点头，“谢啦，没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原以为纪晏礼会叫住她，就跟前几次一样，但这次纪晏礼没有说话。 之前总是被纪晏礼找了各种理由，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这次一个人睡，程沫羽突然觉得有些不习惯，她摇摇头，试图将内心的那奇怪的感受给甩出去。 第二天，程沫羽甚至起的比之前还要早，今天是去熙和集团讲解APP的时间。 她化了个淡妆，穿上了一身干练简洁的衣服，昨天的文件她已经看了几遍，有了纪晏礼的讲解，理解起来很容易，加上这个APP就是她一手设计的，所以对她来说根本不难。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合。 来到熙和集团，徐子迦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冲着程沫羽挥手，“你来了，合作方待会就到，要不要再熟悉一下？” 虽然这个APP是程沫羽一手编排的，不过难免合作方会问些刁钻的问题，甚至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那些问题答不出来是很正常，不过合作方就不一定会这么想了。 程沫羽摆手，“没事，我已经看了几遍了，都记住了。” 她深呼吸，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也逐渐平缓起来。 手机嗡了一声，她打开一看，是秦念安发来的消息。 【SOS，橙子，你忙完赶紧来学校，洋垃圾不知道抽什么风，到处找你呢。】 程沫羽微微蹙眉，实在想不到最近能有什么事情，让杨集这么久紧张的找她，而且她还没收到杨集发来的短信。 “沫羽，他们来了。”徐子迦提醒道。 程沫羽也瞬间会意，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了口袋里。 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胖一个瘦，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看上去一脸傲慢，从车上下来，还故作嫌弃地擦了擦手。 程沫羽最看不惯这种装的人，不过谁让对方是金主爸爸呢？ 还能怎么办？只能忍。 “你就是王先生吧，你好，我是这次项目的负责人程沫羽。”程沫羽走上前，行动和语气都干净利落。 让站在一旁的徐子迦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王大全表情开始还有些傲慢，但看见程沫羽的脸后，神色顿时就变了，讪笑道，“原来是程小姐，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负责这么大的项目，实在是佩服。” 说着，他伸出手，示意要和程沫羽握手。 虽然她实在是不想，但还是忍下了内心的恶心，简单握了一下，刚想要抽回来，王大全却不肯放手，在她手背上摸了一下才作罢。 这一幕自然也被徐子迦看见了，原本温和的脸，难得覆上了一层阴霾。 “王总，咱们还是先谈生意吧。”徐子迦走上前，引入正题。 他现在都分不清自己是在帮程沫羽，还是在帮王大全，要是让纪晏礼知道的话，他估计别想在京市混了。 “当然当然。”王大全笑了笑，视线却一直没有从程沫羽的身上移开。 心思全写在脸上了，连徐子迦身后都几个小职工都看不下去了。 “程小姐，今年多大了？” “我们还是问一些关于项目的事情吧。”程沫羽避开了这个问题，语气强硬。 要不是担心这个合作黄了，她现在就能给对方来上一拳。 “王总，不要太刁难我家员工。”徐子迦扶了一下镜框，温和的目光中闪烁着几分危险的光芒。 王大全虽然作为合作方，但也是攀了一些关系才能和熙和集团合作，自然知道徐子迦话里面的意思。 “那是自然。”王大全点头。 经过徐子迦的提醒之后，王大全明显收敛了几分，视线也不总是往程沫羽的身上看了。 介绍完所有的内容，程沫羽明显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她知道肯定是秦念安的消息，抱着快点将事情处理完，她扫了众人一眼，“还有什么问题么？我可以为大家解答。” 王大全搓搓手，赞叹道，“不愧是程小姐啊，年纪轻轻就能做这样的项目，那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我看也多亏程小姐生得这么漂亮，真是熙和的门面啊。” 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像是在夸她好看，但程沫羽还不至于傻成那样，不就是在讽刺她，说她能得到这个项目，不就是靠些不正经的手段么？ 徐子迦主动站出来帮程沫羽挡枪，“王总，这位程小姐的确是凭自己都真凭实料，我徐子迦不至于做些那种事。” 被人当众戳破内心的想法，王大全的脸上也挂不住。 不过都说男人最要面子，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王大全也是如此。 精虫上脑的时候，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王氏虽然不如熙和，但是我对员工，特别是这种美女员工，是十分上心，程小姐在熙和的工资是多少啊？说不定我能开价更高。”王大全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吓得身后的瘦个子男人急忙戳戳他的背，小声提醒。 “王总，这可是在熙和，你别乱说话。” 程沫羽有点怀疑，就他这个脑子，到底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看上去就是个草包一样。 徐子迦隐隐有些不悦，昨天他和纪晏礼抢人，可以当做是朋友之间的玩笑，但是这个王大全当着他的面抢人，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徐子迦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动，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这句话，“王总，谨言慎行啊。” “我还是个学生，毕业之后想在熙和就职，也只有这个想法，多谢王总好意了，既然没有其他事情，那就请先回去吧。”程沫羽保持着最后一点礼貌。 连旁人都能听出来这是赶人的意思，王大全根本听不出来。 第140章 她是纪夫人 王大全甚至想要上手握住程沫羽的手，在他看来，一直认为程沫羽不过是个熙和集团的小职工，只要钱给够，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可偏偏程沫羽就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徐子迦还没出声，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敢碰试试看？” 熟悉的声音让程沫羽回头看去，不是旁人，正是纪晏礼。 见纪晏礼到了，徐子迦也下意识退了回去，不需要他说些什么，这个王大全肯定在京市混不下去了。 看着纪晏礼的脸，王大全也知道慌了，徐子迦他可能胆子上去了，还敢说两句，但是纪晏礼他是真的惹不起，除非他不想在京市混了。 而且刚刚听纪晏礼的话，他瞬间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和纪晏礼关系不一般。 王大全神色惶恐，支支吾吾道，“纪总…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知道徐子迦和纪晏礼是朋友，但不是说纪晏礼不近女色么？怎么会和这个女人牵扯在一起。 王大全身后的人一阵唏嘘，直呼带不动。 正常人看徐子迦的态度，就知道这个女人碰不得了，但是王大全不仅不听，简直色心大起，全然不听别人的提醒。 面对王大全讪笑的目光，纪晏礼的神色依旧冷得吓人，让王大全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程沫羽觉得奇怪，这个时候纪晏礼不应该在公司么？跑这里来做什么？ 周曲似乎看出了程沫羽内心的困惑，小声解释道，“纪总说今天是你第一次，所以特地过来看看，怕出事。” 刚刚走过来，他们就看见王大全的咸猪手，老想碰程沫羽。 这下好了，能看自家Boss亲自撑腰了，简直是视觉盛宴，现场撒糖。 程沫羽勾唇一笑，先是在文件上批注，又是过来撑腰，她怎么不记得纪晏礼什么时候有这么婆婆妈妈了。 平常和他的交流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互相阴阳怪气。 王大全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道，“纪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哈哈哈。” 他干笑几声，企图打破这寂静的气氛。 纪晏礼冷哼一声，挑眉看她，眼底充斥着嫌恶，“误会？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有误会？刚刚你的手，不是想放在我夫人手上么？” 这个称呼让王大全现场炸了，他还以为程沫羽顶多是纪晏礼包养在外面的女人，没想到自己居然踩了个大雷，这人居然是纪晏礼夫人？ 他余光看了一眼徐子迦，徐子迦的表情正一脸幸灾乐祸，不嫌事大地看着这边。 他暗暗咬牙，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徐子迦设计了。 “纪总，这件事情肯定是个误会，我能解释的。”王大全还在嘴硬。 但纪晏礼可没有这么多的耐心，继续听他说些有的没的。 “行了，少说废话，以后我不想在京市再看见你，听懂了吗？”纪晏礼面露不悦，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多给。 这下王大同彻底傻了眼，呆愣在公司原地，直到徐子迦他们几人都进了公司还没反应过来。 一进公司，徐子迦就忍不住笑道，“他的表情实在是有些好玩，就像是以为自己拿到的只是个手榴弹，没想到却是核弹。” 纪晏礼没有理会他，侧头看向程沫羽，“他碰你哪了？” 程沫羽无所谓地摆摆手，“你来得及时，他还没碰，就直接炸了。” 她说着，正感慨自己昨天看了那么久的文件，好不容易才在今天，说得流畅不卡壳。 没想到这手到擒来的机会还是飞走了。 就在这时，几人来到徐子迦办公室，他直接坐在了沙发上，双手一靠，笑眯眯道，“晏礼，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合作机会都是因为你才黄的，要是这个时候去找别的合作方，多少都会亏的，你要不？” 他这是像纪晏礼抛去了一个橄榄枝，不过接不接，还得看纪晏礼。 徐子迦就像是掌握到了精髓，故意拿起桌上的茶杯，余光打量着纪晏礼，“再怎么说，这也是沫羽的第一个项目，你作为她丈夫，多少都得敬点义务吧。” 通过徐子迦的神情和他的话，结合之前的表现，程沫羽放心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她眯起眼睛，眼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是不是早就想让他投资，故意绕了这么一大圈？” 徐子迦摆摆手，欲哭无泪，“那可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一开始的确是打算和王大同合作，可今天的表现让他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加上他早就猜到纪晏礼要来，所以干脆让纪晏礼出头，自己还能渔翁得利。 看透了徐子迦打的算盘，程沫羽只觉得疲倦，“你不早说，害得我看了那么久。” 要是对象是纪晏礼，对她来说，那可比王大同要好对付的多。 纪晏礼却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眉头微挑，眼神略带戏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能仗着我们的身份，就恃宠而娇吧。 侍宠而娇？这个词在程沫羽看来简直荒唐，每次出去都忍不住要嘲讽她两句的人，和她谈论这个词？ “那倒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程沫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故意放慢语调，“昨天晚上，你不是都看完么？批注老师？” 这个称呼让徐子迦起了好奇心。 “批注老师？什么意思？” “文件上，自己看。”程沫羽丢过去。 徐子迦一打开，上面各种专业术语，都被人贴心画上了标记，秀丽有型的字体，是纪晏礼写的无疑。 徐子迦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有这个闲情雅致？” 认识纪晏礼这么久，他最是知道纪晏礼是个做什么事情都赶时间的人，按照平常的话来说就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钱。 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能看见纪晏礼，舍去自己的时间，转头去做这些事情。 “写得不错，下次也给我写写。”徐子迦看向他，故意道。 收到的只有纪晏礼冷冷的一个眼神。 “不可能。” 徐子迦耸耸肩，本来他也是开玩笑的。 第141章 换题目 “言归正传，跟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王大全走了，你总得给我安排一个新的合作方吧。”徐子迦眼睛含着笑意，就这么等着纪晏礼的回答。 纪晏礼眉头微微皱起，他昨天的确看了一遍文件，程沫羽做的APP，不管是功能还是实用度来看，都的确不失为一个优秀的投资机会。 不过他答应的话，总觉得徐子迦在挖着一个坑让他跳。 一番思考之下，纪晏礼还是答应下来，“行，你这个项目，我投。” 徐子迦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行，那我待会就让他们去打印一份文件，签完字就好了。” 要是说王大全能投资一百万的话，纪晏礼投资的数目，只会比这个数字更大，甚至几倍都是有可能的。 程沫羽也没觉得有多感动，纪晏礼是个生意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答应的原因无非两点。 一是有商业前景，二是值得投资。 能让纪晏礼主动答应投资，也能够说明她的优秀之处。 口袋的手机又震动一下，程沫羽打开手机一看，秦念安发来了，四五条消息。 【橙子，你还要多久，洋垃圾一直问我关于你的事情。】 【这人也真是无聊，整个年级毕业答辩的题目都是一样的，他非要给我们两个来个特殊的。】 【你还要多久，我撑不了一会儿了。】 程沫羽回了个消息【马上。】 回完，她便收好手机，“学校还有点事情，这边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 纪晏礼喊住了她。 “怎么？” “我送你去。” “不用。” 这里离学校不是很远，打个车坐十分钟就到了。 纪晏礼却坚持如此，“没事，正好我也要路过，省点车费。” 听见纪晏礼的话，徐子迦差点憋不住笑，堂堂纪氏，居然连个打车费都要省。 拗不过纪晏礼，程沫羽还是答应下来，徐子迦忙着去打印文件了。 他越来越觉得，当初让程沫羽来熙和的决定实在是太正确了。 不仅可以拿捏纪晏礼，更是能够做出合格又新颖的东西来。 车内，程沫羽率先打破沉默，“你今天帮了我，谢谢。” 这件事情虽然纪晏礼没来也能解决，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帮了自己，道谢也是应该的。 “不客气。” “不过…”程沫羽故意靠近几分，故意道，“你和他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不怕他出去到处传么？到时候纪总想要再添新人，就麻烦咯。” 纪晏礼没说话，同样回以一个笑容。 新人么？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听着两人拌嘴，坐在驾驶位的周曲都感觉，从天而降的一把糖，给他喂饱了。 到了京大门口，周曲毕恭毕敬道，“夫人，到了。” 他下车替程沫羽打开车门。 “晚上见。”程沫羽挥手。 纪晏礼点点头，“嗯。” 说完，他并没有急着让周曲开走，而是默默地盯着程沫羽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出了声，“行了，我们走吧。” “是，纪总。”周曲压抑住嘴角的笑容。 刚刚自家Boss一直盯着夫人的背影，他就知道，他磕的CP肯定是真的。 来到学校，秦念安第一时间找到了程沫羽，拍了拍她的肩膀，“洋垃圾正在办公室发火呢，说你要是再不来，毕业答辩的主题就不告诉你了。” 程沫羽觉得好笑，整个京大就他最特殊，非要给她和秦念安单独设题，对外说好听是偏爱，所以要求严格，说不好听一点就是赤裸裸的针对。 “放心吧，你先去教室，我待会去找你。” “行。” 和秦念安道别之后，程沫羽来到了杨集的办公室，还没进门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怨气。 她敲敲门，里面传来杨集不耐烦的声音，“行了，快进来吧。 刚进门，杨集就劈头盖脸一顿骂。 “程沫羽，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吧，这么紧张的时间居然不在学校，找你找了半天才找到，还想不想毕业了？” 程沫羽有些无语，她倒是想毕业，不想她那么快毕业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杨集本人吧。 她也不是那么憋屈的人。 “导师，你看我今天上午根本没课　，学校布置的任务我也完成了，我就算是不在学校也情有可原吧，再说了，你要是真有急事找我的话，可以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何必整京大跑着找我呢？肯定很累吧。” 有事不发消息，自己一个人瞎在京大转悠。 怎么，还想给她扣上一顶不服从管理的名声么？ 杨集看得她咬牙切齿，故意挑了一个最难的题目，据说这个题目当时可挂了不少学生。 程沫羽感叹，她这个毕业之路还真是漫长。 刚出来就碰见了徐子姗，她挽住程沫羽的胳膊，吐槽道，“程程，你导师今天一直找你，听说还要单独给你和秦念安设题目，这不就是针对你们么？” 程沫羽点点头，这里总算是有个没瞎的，不过她被杨集针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应该说，自从杨集成为她导师，这人脑子里，不是想着怎么让她挂科，就是想着用什么法子搞她。 这个求学之路还真是漫长。 “你今天怎么有空了？不要练琴么？”程沫羽好奇道。 徐子姗叹口气，“马上不是比赛么？蔓蔓这段时间一直在家研究呢，听说你也报名了，程程，你还有这个才能呢。” 程沫羽点点头。 “你之前送我的那把琴，等等，你该不会认识晨露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何止是认识晨露，她分明就是晨露。 徐子姗贴心地给出了自己的分析，“你想想，你要参加这个比赛，肯定是有人教你，你之前还给我晨露的琴，她的琴可是有价无市，难不成你就是晨露的徒弟？” 程沫羽本想直接告诉她，又怕中途出现什么差错，干脆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徐子姗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了。 第142章 做琴 距离比赛没有多少天，程沫羽这段时间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用着从响水村带来的木材。 纪晏礼虽然不知道她最近在忙什么，但是程沫羽说过，这段时间先不要打扰她，他也就没再过问。 在唐所好几次聚会，都没有看见程沫羽的身影。 徐子迦在一旁不由得调侃道，“这段时间看你都是一个人，怎么？和小程闹矛盾了？” 纪晏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倒是一旁的沈行，朝这边打量了许久。 沈蔓蔓看出沈行的心思，小声提醒，“哥，这么多人呢。” 她也希望程沫羽和纪晏礼的关系不好，可很显然，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到的。 虽然程沫羽没有说，但是她知道，这段时间程沫羽肯定是忙着做琴参加比赛，想到她的参赛作品，也要抓紧时间了。 徐子姗走到沈蔓蔓身侧，“蔓蔓，你这段时间不应该很忙么？” 比赛都没几天了，想要做出一把好琴的话，少不了时间的打磨。 沈蔓蔓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酒，“没事。” 她沈家可是音乐世家，做出来的琴自然是没话说，到时候喊几个大师在旁边协作，能帮她省去不少时间。 再说了，好不容易趁着这段时间程沫羽不在，她可想抓紧时间和纪晏礼联络联络感情。 “听说熙和集团最近和纪氏有个合作？”沈行突然开口。 一提起这个事情，徐子迦的兴致就来了，急忙道，“那可不，这件事情还多亏了小程，要不是她的话，这个APP都不一定能够做出来。” 而且有程沫羽在中间，他省去了很多找纪晏礼的时间。 两个人虽然说是好朋友，但在生意场上，亏本的买卖，纪晏礼是不会做的。 又是程沫羽，提起这个人沈蔓蔓就十分不爽。 就算是程沫羽不在了，话题还是萦绕在她身上。 后面那天的比赛，沈蔓蔓不能说自信满满，但的确是胜券在握。 区区一个业余的人士，拿什么和她争？ 子牙肯定是她的。 想到这，她故意看向纪晏礼，出声询问，“纪总，你喜欢陆大师的琴么？听说这次比赛最后的奖品，就是她的一把琴，子牙。”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沈蔓蔓和纪晏礼两人之间打转，都知道沈家之前被退婚，大家也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纪晏礼点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 但面对纪晏礼的冷漠，沈蔓蔓却没有退缩，反倒认为纪晏礼对她，没有之前那么冷落了。 见状，沈蔓蔓迫不及待道，“到时候等我获奖，把奖品送给纪总，如何？” 她冲着纪晏礼灿烂一笑，眼底的情愫更是挡都挡不住。 气氛顿时寂静下来，大家喝着面前的酒，没有说话，这事要是程沫羽在，还好开玩笑，但如今程沫羽不在，沈蔓蔓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纪晏礼看了她一眼，眼底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澜，冷声回应，“沈小姐，我还没到需要别人可怜我的地步。” 沈蔓蔓脸色一僵，立刻反驳，“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只是想将纪晏礼喜欢的东西送给他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过多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纪晏礼曲解成这样。 不等沈蔓蔓再说些什么，纪晏礼干脆站起身，径直走到门口，“不用了，我先回去了。” 场子瞬间冷清下来，沈蔓蔓更是无地自容，当众被纪晏礼博了面子。 徐子姗率先站出来打圆场，“阿礼哥哥肯定是忙着回去陪程程了，正好咱们继续嗨。” 她正要拿起酒灌下去，江北书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过徐子姗手里的酒杯，提醒道，“姗姗，你今天晚上喝太多了，你明天还有早八呢，少喝一点。” 徐子姗不悦撇撇嘴，正想向徐子迦告状，却发现他满意地点点头看着这边。 她瞬间焉了下去，没有自己哥哥的指示，江北书哪里敢这么大胆。 在徐子迦的授意，加上江北书死缠烂打之下，她还是答应先让江北书送自己回去了。 车上的纪晏礼，脸色并不太好，这段时间程沫羽基本上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这几天都很少能看见她。 “你知道夫人最近在忙什么么？”纪晏礼出声，靠在了座椅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周曲正准备启动车子，闻言，透过后视镜小心打量着纪晏礼的神情，“抱歉，纪总，我不知道。” 他平时基本上都是跟着纪晏礼，偶尔有事被派出去外出一下，连纪晏礼都很少见到程沫羽，那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顿时明白，他家Boss肯定是想见夫人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问。 想到这，周曲勾起唇角，主动帮纪晏礼出主意，“纪总，你要是想见夫人的话，干脆直接去找她不就是了。” 纪晏礼眼皮微微掀起，眼底闪过一抹亮光，不过很快又被掩盖下去，冷声道，“谁说的，快开车。” 周曲一个激灵，点点头，启动车子。 但是周曲的话，却一直在纪晏礼脑海回荡。 回到家，程沫羽房间的灯明显还亮着，纪晏礼犹豫了好一番，这才上前敲响了她的房门。 过来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程沫羽的眼神有些惺忪，像是刚刚睡醒的样子，看见纪晏礼，有些吃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没事不能找你么？” 程沫羽沉默了，这叫什么话？让她怎么回答？ 她看了一眼纪晏礼，随后准备关上房门，“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接着回去睡觉了。” 因为时间紧迫，她又想把琴做到最好，所以每次基本上都是熬夜，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这好不容易睡着，还被纪晏礼吵醒了。 就在她要把房门关上的前一秒，纪晏礼按住了门框。 程沫羽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找我什么事情？” 找她又不说什么，问他又什么话不说。 现在还不让她走了，她实在是摸不清纪晏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第143章 拿着获奖去讨好男人 纪晏礼沉默半晌，干脆找了个话题，“听说你报了几天之后的比赛？” 他打量着程沫羽，脸一如既往的漂亮，只是眉眼之间多了几分疲惫感，却更让人觉得怜惜。 察觉到纪晏礼的目光，程沫羽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挑眉道，“怎么？你现在事情都喜欢管这么宽么？” 她发现最近纪晏礼管她管得越来越多了，虽然合约上根本没写这些东西。 但是纪晏礼美其名曰，都是为了她好。 “不是，只是有些好奇，你还会这些？”纪晏礼挑眉，他的确有些吃惊。 他发现程沫羽身上，能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每一步几乎都出乎他意料。 说这话时，他故意凑近了一分，从这个角度，更能看清程沫羽脸上的表情。 程沫羽冲他一笑，故意道：“纪总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纪晏礼伸手，缓缓捏住了她的后颈，故意又靠近了些。 不等纪晏礼有下一步行动，程沫羽就打了个哈欠，“行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她冲着纪晏礼眨巴两下眼睛，笑容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灵动有趣的模样自然将纪晏礼吸引住了。 直到关上门，纪晏礼也迟迟没有离开，程沫羽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身边，特别是她最后的笑容，仿佛有无数只小猫，在挠着他的心窝，惹得人直痒痒。 之后的每一天，程沫羽发现纪晏礼总是有事没事，找些一些话题来找自己，但后面又具体不说是什么。 她开始还以为纪晏礼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几经思考之后，立刻否定了内心的想法。 要真被纪晏礼知道，他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淡定，肯定会主动跟自己提起，再故意嘲讽她两句。 她索性也就让纪晏礼这样了，反正比赛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几天前沈蔓蔓在唐所的表现，秦念安告诉她了，她忍不住笑出声。 这还没有到手的东西，沈蔓蔓就开始大言不惭说要送给纪晏礼了，想必肯定是对这次比赛十分有信心。 也难怪，沈家能请来的大师可不少，只要钱到位，直接给你个现成的去参赛都不是问题。 拿着获奖去讨好男人？她程沫羽还没有这么无聊。 比赛的前两天，江城也给程沫羽带来了两个消息。 “橙子，关于纪晏礼的毒，我有线索了。”江城眼睛冒着亮光。 程沫羽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江城却在这个时候卖起了关子，“橙子，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程沫羽，“？” 江城却依旧如此，非要她先选一个。 “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纪晏礼的毒有办法治了。” “坏消息呢？” 江城头瞬间低了下去，小声道，“想要治好他的毒，得需要一味药材。” “什么药材？”程沫羽狐疑。 看江城说得这么小心翼翼，难不成是什么不得了的药材？ “这药材得上了年纪的才行，目前我只知道一个人有。” “那等着干什么，去问他要多少钱，买下来不就是了。”程沫羽直接道。 江城却白了她一眼，十分无语，“要是有这么简单的话，我还用得着跟你说？” 听完江城的解释，她才知道，有这个药材的人，前几年刚搬来京市，不过个性古怪，不怎么和人打交道，只知道他之前是个很出名的老中医。 “你都没办法？”程沫羽皱眉。 江城叹口气，“这老头我之前去看过他一次，门都没让我进去，直接把我给赶走了。拿钱根本没办法，因为人家视金钱如粪土。” 他这辈子都没有被这么嫌弃过，这还是第一次。 “好吧。”程沫羽无奈，不过比赛在即，药材的事情只能耽搁两天了。 “这两天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到时候想办法和他聊聊吧。”她叹口气。 能让好脾气的江城都觉得难搞，她要是过去，真的不会忍不住和对方吵起来么？ “你确定那药材到手，能治好纪晏礼的毒？”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这个药材不能完全痊愈，只是一味药，是解他体内毒最好的一味药材。不过他体内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毒。” “什么？”程沫羽差点破音。 经过江城的解释，程沫羽也算了解了情况。 纪晏礼体内的毒，之所以难解，是因为单拿出来都是致命的存在，不过同时存在于纪晏礼的体内，只会每隔一段时间让他苦不堪言，慢慢消耗他的生命力。 也是因为每一种症状杂交出来纪晏礼反倒像个正常人一般。 “反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到时候药材到手再联系我，这是那个老人的地址。”江城说着，塞给程沫羽一张纸条就离开了。 程沫羽攥紧，看着江城欢快的背影，心里越发觉得不舒服。 她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江城。 比赛当天，徐子姗特地拉着徐子迦也来做加油嘉宾，看见穿戴较好的沈蔓蔓，她立刻走上前。 “蔓蔓，你今天真好看。你的琴呢？你们家做的琴肯定是一等一的好。” 沈蔓蔓也扬起笑容，大方表示，“姗姗，等我赢了比赛，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这把琴送给你。” 徐子姗瞬间激动，点点头，“好啊，程程送我的琴，我都不敢动，因为是晨露做的，平时生怕坏了。” 说完，徐子姗就顿时闭上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沈蔓蔓的表情也难看起来，不过还是扯出一丝笑容，“没事，毕竟是晨露大师的琴，小心一点也很正常，有价无市嘛。” 虽然是程沫羽送的，但那是晨露的琴，又不是程沫羽的。 想到这，沈蔓蔓的神色才缓和了许多，故意四处张望了一圈，“怎么没看见程沫羽？她不是也参赛了么？” 她话里话外都是讥讽。 徐子姗也觉得奇怪，到处看了看。 “是啊，怎么没看见程程？” 话音刚落，程沫羽就出现找两人身后，“姗姗，你在找我么？” 她和沈蔓蔓对视一眼，火药味十足。 第144章 她是晨露 “你来了啊？”沈蔓蔓笑着看她，眼底却充满了挑衅。 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以为程沫羽怯场跑了，没想到居然回来了。 面对沈蔓蔓的话，程沫羽并没有放在心上，身后的秦念安屁颠颠跑过来，笑道，“橙子，放心吧，我已经把你的琴放好了，比赛之前，一定不会有人动的。” 沈蔓蔓觉得可笑，一个业余人士的琴，有什么值得偷盗的，又不是晨露那样的大师。 “那就期待程小姐的作品了。”她冲程沫羽微微一笑。 如果程沫羽不是非要参加这个比赛的话，也许她对程沫羽不会有那么大的敌意，可事实分明是，程沫羽在知道她要参加这次比赛之后，也非要跟着一起来参加。 这不是侮辱她还是什么？ 只不过程沫羽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若是知道，肯定会解释清楚。 比赛还没开始，纪晏礼也到了，徐子迦看见他还有些吃惊，上前询问，“你最近公司不是一堆事情等着你处理么？怎么有空过来？” 他当然知道纪晏礼是过来看程沫羽的，不过就是单纯想挑逗一番。 江北书也过来凑热闹，说是凑热闹，无非是想更贴近徐子姗一些，打趣道，“哥，你倒是娶了一个不得了的人回家，没想到她居然会来参加这种比赛，有沈家在，这个奖项还有别人什么事情？” 纪晏礼没有说话，自从知道奖项是子牙之后，他就知道程沫羽为什么非要参加这次比赛了。 他看了江北书一眼，阴鸷的眼神让江北书成功闭嘴，不再说些什么。 不过江北书还是不相信程沫羽能拿什么奖项，毕竟这个比赛背后，沈家也投资了一部分，说是公正公开，但还是少不了一点暗箱操作。 徐子姗也横了他一眼，骂道，“行了，你可别说话了，一说话就能得罪人。” 她可是超级坚信纪晏礼和程沫羽的感情是真的，当着正主说喜欢的人不好，她看江北书是真的皮痒了。 比赛马上开始，沈蔓蔓看着程沫羽依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由得也有些紧张起来。 她想到了沈行之前跟她说过的话，程沫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不等她开口，程沫羽已经率先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你没什么恶意，这次的比赛，也只是想要那个奖项而已。” 沈蔓蔓语塞，原本只是简单一句解释的话，却被她听出了些不一样的意思。 她轻笑一声，“程小姐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拿到子牙呢？那把琴是留给冠军的。” 程沫羽不愿再继续说下去，反正沈蔓蔓对她敌意那么大，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曲解意思。 台上，主持人正挨个介绍，来的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师，就是名门世家，但是介绍程沫羽，却只有简单的名字。 她觉得不怪主持人，毕竟她之前都是用晨露的身份，没人知道她程沫羽就是晨露。 江北书在台下，感觉像在看个乐子，笑了笑。 徐子姗伸手捻了他一下，疼得他差点叫出声。 江北书顿时委屈，“姗姗，你掐我干嘛啊？” 徐子姗白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肯定在笑话程程吧，你小心待会阿礼哥哥把你送去南洲挖钻石。” 江北书顿时闭嘴，因为这种事情别人他不知道，但是纪晏礼是真的有可能会做出来。 纪晏礼没注意到两人的对话，注意力全放在了程沫羽身上，他微微眯起眸子，也想看看程沫羽最后会拿出什么样的作品来。 周曲虽然一直都很欣赏自家夫人，不过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加上之前也没有见过夫人做过这方面的事情，隐隐有些担心起来。 “纪总，夫人她。”周曲欲言又止。 纪晏礼却不慌不忙地摆手，靠在座位上，眼底带着浓厚的兴趣，“别担心，先看看吧。” 他知道程沫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 介绍到沈蔓蔓，主持人特地用了许多华丽到底词藻，将沈蔓蔓夸得出神入化，恨不得直接把将搬到她面前。毕竟沈家也是投资方，稍微拍点马屁，大家都能理解。 沈蔓蔓原本就充满了自信，虽然多少有点内幕，不过谁敢说沈家的琴不好？ 整个京市，除了晨露和她师傅，估计没有人能比得过。 多说无疑，最后还是要看琴的好坏来评判，首先第一个拿出来的就是沈家的琴，不管是从色泽还是音色上，都是无可挑剔，可以算得上是上称货色。 后面出场的，虽然也有好的，不过相较于沈家的琴，还是逊色了很多。 这场比赛，沈蔓蔓的琴毫无疑问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认同，大家甚至认为，冠军非沈蔓蔓莫属了。 轮到程沫羽，她打开琴上的布料，那一刻全场哗然，瞬间沸腾。 坐在台下的纪晏礼，眸色幽深，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琴他认得出来，这是晨露做的琴，不管是从细节，还是从外观上来看，都是晨露的风格没错， 难道说？ 周曲也呆住了，他虽然没认出来，不过光是从那琴色来看，就知道是极品。 他内心不由得一阵感慨，果然还得是自家夫人，就是不一样，瞬间明白BOSS为什么不紧张了，夫妻二人心连心。 沈蔓蔓瞧了一眼，倒吸一口气，随后笑道，“程沫羽，我还以为你真有两把刷子，不过也没必要弄虚作假吧？” 程沫羽丝毫不怂，直视着她，“沈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在场懂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晨露做的琴，程小姐还真是厉害，能够找到晨露的琴来比赛，不过你稍微聪明一点，就应该在上面做点自己的痕迹，不然实在是一眼假。”沈蔓蔓摇摇头。 程沫羽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情？” “什么？” “我就是晨露呢？” 话音刚落，江北书递到嘴边的西瓜瞬间掉落，瞳孔瞬间放大。 程沫羽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晨露？ 第145章 证明身份 沈蔓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脸上全是不屑的神情，讥讽道，“程沫羽，就算你盗用了晨露的作品，也不用撒这么离谱的谎吧，谁会信你？” 晨露基本上都是见头不见尾，不在公共场合出面，这也是为什么她的琴，一琴难求。 她怎么样都不相信程沫羽就是那个晨露。 主持人也明显被程沫羽的话惊讶到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怎么圆场，支支吾吾道，“这位选手，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谁也不会相信，晨露居然会这么年轻。 那些能做出好琴的人，基本上都是积累了几十年的经验，在反复的失败和尝试中，逐渐找到自己的手感和风格。 晨露的琴在里面更是卓越，大家都默认晨露是个年纪大的老手，哪有人会相信程沫羽的话。 面对众人的质疑，程沫羽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没想到还要自证身份。 徐子迦在台下，微微眯起眸子看着程沫羽，眸中的情绪复杂，露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容。 没想到程沫羽还真是惊喜连连，他觉得自己越发小瞧眼前的这个女人了。 “晏礼，没想到小程居然藏得这么深，连你都不知道吧。”徐子迦靠在一侧，挑眉打量着纪晏礼的神情。 纪晏礼摸着下巴，视线一直盯着台上的程沫羽，微微勾起的唇角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想起前几天程沫羽挑逗他的话，果然，他不知道的事情还真有很多，使得他越发对程沫羽感兴趣了。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徐子姗明显激动起来，捏住江北书的胳膊，兴奋道，“天呐，晨露就在我身边！不是吧不是吧！” 原来她家里的琴，就是程沫羽亲手做的。 这下徐子姗对程沫羽的喜爱更深了。 她从之前就很崇拜晨露，能够做出这样的琴，本就能名利双收，但是晨露一向很低调，淡泊明志，没想到居然就是程沫羽。 江北书被晃得脑子有些蒙圈，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 这程沫羽还真是深藏不露。 程沫羽轻叹一声，干脆道，“说吧，我怎么样才能证明我就是晨露呢？” 现场斫琴肯定是不可能的，一把琴至少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做好。 沈蔓蔓此时已经有些心虚，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程沫羽不可能会说出这种话，但她还是难以相信，程沫羽怎么可能就是晨露？ 主持人也为难起来，看看台下的评委，又看看台上的程沫羽，“这…” 程沫羽干脆道，“我做琴的时候，会习惯性在琴内侧留下自己的名字，这把琴就有。” 说完，她竖起琴，摄影师也对准了那把琴，身后的大屏幕上，赫然出现琴内侧的痕迹。 果然有雕刻的痕迹，上面写着，程沫羽。 沈蔓蔓瞳孔骤然一缩，步子都软了起来，“这……这不可能。谁知道是不是你后面自己刻上去的。” 人心急的时候难免犯蠢。 程沫羽白了她一眼，无奈表示，“相信在座有人家里应该有晨露的琴，那些琴我总不能做手脚吧？要不然随便让个人上来展示一下。” 话音刚落，台下众说纷纭，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虽然崇拜晨露，但沈家毕竟不是好惹的，谁也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没过一会儿，人群中响起一道清亮的女音。 “我有！里面真的有名字。” 沈蔓蔓和程沫羽同时朝声音的源头看去，徐子姗正拿着手机挥舞着。 摄影机将镜头对准，所有人的视线顿时汇聚在屏幕上。 果然有浅浅的程沫羽三个字。 沈蔓蔓的脸顿时白了，大家也认出了徐子姗的身份，是徐家的小姐，有了她出头，底下也有几个人附和，证实的确有程沫羽的名字。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是两次三次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那些怀疑的人，顿时也变了脸色，转而一脸崇拜地看向程沫羽。 能够见到晨露，本就是十分激动的事情，更何况没想到晨露居然这么年轻，而且长相也是绝色。 万众瞩目的对象一下从沈蔓蔓，变成了程沫羽。 晨露身份的公开，顿时上了今天的热搜词条。 到处都是在宣扬晨露的真实身份。 这次比赛冠军的最后得主，大家心中也母庸置疑，是程沫羽莫属了。 主持人好奇之下，将话筒递过去，“晨露小姐，你之前从来不在公共场合露面，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表明身份？有什么原因么？” 程沫羽本想跳过这个环节，不过不管台上还是台下，一群眼睛望着她。 她也只好出声解释，“为了那把琴，子牙。” 主持人恍然，这次的琴可是陆大师的作品，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参赛，大部分也是为了想看看那把琴的真容。 子牙很快被几个工作人员拿上来，用玻璃罩罩住，琴身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灰褐色，不过从细节上来看，这毫无疑问是一把上了年纪的好琴。 响水村的木材，特殊就特殊在这里，换做其他的木材，时间长了可能会被腐蚀，所以外表都要刷上一层特殊的漆料，但是响水村的木材不同，它不仅不生虫，泡水不烂，时间长了，颜色更是会慢慢变深。 这种木材的确是做琴的好料，只可惜响水村的人不知道，只是将它当作寻常的木头来，还是她奶奶细心发现，这才有了这把子牙。 不过程沫羽还是不打算把这个消息说出来，要是被太多人知道，响水村可能就不安宁了，还是保持现状最好。 程沫羽轻轻抚着那把琴，浑然没有发现一旁的沈蔓蔓，一直盯着这边。 比赛结束，程沫羽让主办方将琴打包好送上门，她去找了徐子姗。 一群人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纪晏礼和徐子迦的眼神还算正常。 倒是江北书，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程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就是晨露啊？” 第146章 不甘心 看着江北书委屈的样子，程沫羽一下就猜出了个大概，挑眉笑道，“怎么？打赌打输了？” 说完，江北书的表情更难看了，倒是一旁的秦念安几人，笑得不行。 徐子姗凑上前，挽住程沫羽的胳膊，满眼激动，“程程，你居然还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 她现在可比之前还要喜欢程沫羽，偶像竟然就在身边。 秦念安拿着手机，笑嘻嘻地给程沫羽看转账记录，“我可要先说明，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但是这小子非不信，还硬要跟我们赌一赌。” 这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 徐子姗也勾唇一笑，“幸好我可是一直都站在程程这边的。” 程沫羽笑了笑没说话，视线越过人群，正好和纪晏礼交汇处。 纪晏礼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他拍拍手，“恭喜恭喜。” 原本是祝贺的话，但程沫羽就是听出来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来。 徐子迦靠在一旁，打量着两人，主动提议道，“既然夺冠了，那理应庆祝一下，是不是？” 来迟的沈蔓蔓，在听见这话之后，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难看。 秦念安主动安慰，“都是小事，不就是个比赛么？输给晨露也不丢人。” 输给晨露的确不丢人，但是输给程沫羽，她就觉得丢人，关键晨露和程沫羽，还恰好就是同一个人。 沈蔓蔓咬牙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视线落在纪晏礼身上。 果然只要程沫羽在，他连一个眼神都不会为她停下来。 这时，沈蔓蔓感觉肩膀上放了一只手，扭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哥哥，沈行。 沈行捏了捏她的肩膀，笑容温和的看向众人，“子迦说得没错，既然夺冠了，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不管是蔓蔓还是沫羽，我们都是朋友嘛。” 沈蔓蔓在内心叫嚣，谁和她是朋友，不过这个时候不答应，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她抿唇点点头，僵硬地看向程沫羽，“恭喜，晨露。” 她故意没有叫程沫羽名字，就是想阴阳怪气她一下。 程沫羽也听出来了，也不恼，朝她点点头。 她知道沈蔓蔓心里不高兴，索性也不说些什么了。 但不高兴的可不止沈蔓蔓一个人，关于程沫羽就是晨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网络，不少有人赞叹。 苏夫人自然是看见网上的消息，看见一旁坐在沙发上的苏雪瑶，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直接将手机甩到了苏雪瑶面前，厉声斥责道，“你看看这个程沫羽！她现在多风光！你呢！我生你是有什么用？” 没想到这个程沫羽居然是晨露，还真是享尽了名利。 一个巴掌落下来，苏雪瑶一边的脸都肿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恐惧，支支吾吾摇头解释道，“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就连网上那么多人都没有猜到晨露的身份，她怎么可能能猜到呢？ 看着屏幕里面，光鲜亮丽的程沫羽，她眼底也染上了几分怨毒。 自从上次南洋的计划失败后，她们根本不敢在程沫羽面前露面。 苏夫人的打骂还没有停下来，厉声呵斥，“现在好了，我们苏家是真要被这个程沫羽压一头了！” 听着苏夫人的谩骂声，见她将责任全都推倒自己身上，她也开始受不了了，反驳道，“程沫羽跑掉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要是你当时听我的，早点下手！会给她机会跑掉么？” 如今计划失败，想再接近程沫羽就难了。何丽君那边也将两人拉黑了。 话音刚落，苏夫人更是气得一巴掌打了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骂道，“你还跟我顶嘴！要是你出息的话，我们至于这样么？” 苏雪瑶捂着脸，眼眶也红了一圈，瘫坐在地上，死死地瞪着苏夫人。 苏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深吸两口气后，立刻又假惺惺地凑到苏雪瑶跟前，满眼心疼，“雪瑶，妈不是非要怪你，妈是气那个程沫羽。她在的话，咱们苏家一辈子都不可能抬得起头，永远都要被她压一头，所以才对你寄予厚望。” 在苏夫人的洗脑下，苏雪瑶的神色也缓和了些，她哽咽地看向苏夫人，“妈，那现在怎么办啊？程沫羽现在对我充满戒心，在学校看见我都是绕路走的。” 苏夫人眼珠转了转，咬牙道，“等着，我们总会有机会呢。” 有些人想要完美脱身？绝对不可能。 她换了个手机号码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唐所，为了庆祝程沫羽夺冠，徐子姗点了很多酒，抱着一个不醉不归的状态。 徐子迦知道她高兴，只是嘱咐两句，“喝可以，但是别喝太多，伤身体。” 徐子姗不敢不听，点点头，就立刻捧着酒杯去找程沫羽了。 “程程，快，我敬你一杯！” 程沫羽欣然答应，喝了几杯之后，她就坐到了一旁，明天还有正事要干，今天晚上可不能喝那么多。 江北书看见，打趣道，“程姐，喝这么点，今天晚上你可是主角！” 他注意到一旁的纪晏礼，又笑着说，“是不是纪总不让你喝那么多啊。” 程沫羽没说话，倒是纪晏礼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程沫羽正低头和江城聊天，让他明天必须陪她一起去。 消息还没发完，程沫羽明显感觉到一双手搂住了自己，熟悉的气息让她知道是纪晏礼。 她勾唇一笑，“纪总？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程沫羽微微侧头，鼻尖正好碰到纪晏礼的脸颊，她倒吸一口气，没想到这人离自己这么近。 纪晏礼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你身上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你今天倒是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 程沫羽也不甘示弱，伸手搂住他的脖颈，笑容狡黠，“纪总，我不是说过了么？我身上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说来听听？”纪晏礼表情愉悦，对这个姿势十分满意。 “那可不行，纪总这么有本事，不如自己查查？” 第147章 庆贺 她倒是不怕纪晏礼查，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扒到她的身份，那她这些年的黑客技术算是白学了。 “所以你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就是做这次的琴？”纪晏礼挑眉，伸手按住了她的后背，迫使她距离自己更近了些。 程沫羽点头，故意扯了扯纪晏礼的领带，挑逗的意味明显，“不然呢？你这是怕我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要真是想害纪晏礼，大可以直接把纪氏的资料全部泄露，不过现在纪氏有个陈墨霖，那小子的确有天赋，虽然不是她的对手，但也要花点时间。 “那你会么？”纪晏礼笑容狡黠，嗓音充满诱惑力。 这个问题让程沫羽顿时语塞，回答哪个她都觉得奇怪。 沉默片刻，她干脆从纪晏礼身上下来了，拿起桌上的鸡尾酒抿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纪总问这个问题就俗气了。”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纪晏礼穷追不舍，黝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样。 程沫羽用酒堵住了他的话，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猜？” 她讲问题重新抛给纪晏礼，果然堵住了他的嘴。 他盯着程沫羽的眼睛，轻笑一声，短气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性张力直接拉满。 沈蔓蔓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模样，手指缓缓收紧，心里也愈发气愤。 不是说两个人没有感情么？怎么看样子不像是这样？ 她愤愤地灌了一口，差点呛到，很快注意到沈行的目光也若有若无地看向程沫羽，她觉得可笑。 他们兄妹两个，从某种方面来说，还真是像啊。 “蔓蔓，你今天没有生我气吧？”徐子姗说着手里还拿着一个高脚杯，脸颊两侧泛着红晕，显然是有些醉了。 “我今天不是故意帮程程的，你们两个都是我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徐子姗含糊地说着，脑袋已经靠在了沈蔓蔓肩膀上。 沈蔓蔓哭笑不得，她没有怪徐子姗，毕竟说得也是事实，可她就是单纯看不惯程沫羽和纪晏礼那么要好，要知道，若不是程沫羽，纪晏礼身旁的人就是她了。 “放心吧，我没有不高兴，当时答应你的琴，我已经派人送到徐家了。”她说完看着徐子姗。 徐子姗却不知道何时睡着了。 江北书小心扶过，示意一下徐子迦，“哥，那我送姗姗回去啦？” 徐子迦点头，随后站起身，“既然姗姗醉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先走了。” 与此同时，纪晏礼也拉住了程沫羽，“时间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程沫羽一整个无语住，但当着大家的面也不好甩开，想到明天还有事情干，索性也答应了。 见人陆陆续续离开，秦念安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扭头看见还在喝闷酒的沈蔓蔓，不由得心想，有那么生气么？ 不过出于好心，他还是上前询问，“时间不早了，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沈蔓蔓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眼前的景象有些朦胧，摆手道，“我才不要呢，你不是那个程沫羽的跟班么？” 一天到晚跟在程沫羽身后。 秦念安无语，要不是看她一个女生留在这不好，他才懒得管。 先前出去的沈行又折返回来，冲着秦念安礼貌点头，“谢谢你，我带她回家就好了。” 回到家的程沫羽，发现子牙已经被下人收拾好，放进她房间了，至于那把参赛的琴，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因为时间有点赶，有些细节也没有做好，要是被有心人拿去，说不定顺藤摸瓜找到响水村去了。 “那把琴，送我吧。” 纪晏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程沫羽愣怔一秒，回头发现他正靠在沙发上，含着笑意盯着她。 “你要它干嘛？” 不是她不想给，主要是纪晏礼的眼神有些奇怪。 “单纯想要。”纪晏礼冲她微微挑眉。 她想起之前纪晏礼，也买过她的琴，给纪晏礼的话，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沈蔓蔓把琴给了徐子姗，她可不想再送过去引战。 “行，那就给你吧。”程沫羽一口答应，转头上了楼。 明天还得跟学校请一天假，不过就不知道杨集会不会批了，看他那副样子，成功的概率很小。 纪晏礼盯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亮光。 他可不会这么轻易放手。 第二天，程沫羽都懒得发消息给杨集了，反正绝对不可能通过，加上课是最后一节，到时候赶过去也行。 还没睡醒都江城，就被程沫羽的电话给叫醒了。 “我嘞个青天大老爷，我难得睡这么香，能让我多睡两分钟吗？” 江城哀怨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程沫羽果断回绝，“当然不可能！十点准时集合。” 她发给江城一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从楼梯上下来，原以为纪晏礼已经去了公司，没想到他站在客厅，他面前，正是当初她做的那把琴。 白皙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琴弦，像是在碰什么易碎的珍宝，特别是纪晏礼那双眼睛，柔情似水。 程沫羽还以为是自己眼睛有问题，再眨眼看去，纪晏礼的表情淡然，只是淡淡注视着那琴。 她松口气，她就说刚刚那样的肯定不是纪晏礼。 “醒了？”纪晏礼没有抬头。 程沫羽脚步顿了一下，笑道，“纪总直觉还真是敏锐。” 纪晏礼转头在一旁的餐桌坐下，“你刚刚打电话的声音太大了，想不听见都难。今天要和谁出去么？” 因为他刚才分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程沫羽也没想瞒着，本来就是为了他的事情跑。 “和江城，找个老人取个药材。” “哦？为什么？”纪晏礼看向她。 程沫羽撑着脑袋，冲他一笑，“当然是为了你的毒啊，不然呢？” 许是笑容太过明艳，纪晏礼眼底掀起一阵阵波澜。 简单吃过早餐，程沫羽便准备出门了，注意到纪晏礼的目光，她转头道，“你先忙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行。”纪晏礼收回目光。 第148章 药材大亨 见到江城的时候，他眼睛睡肿了，整个人靠在一旁的杆子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程沫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行了，别睡了，这些天还不够你睡的么？我可听秦念安说了，你这段时间天天睡到日上三竿。” 要不是知道这个的话，程沫羽或许还会大发慈悲放过江城，但是听后，她分明就感觉出来，这小子是打算把所有的任务都丢给她一个人做啊。 江城打着哈欠，万分无奈，“拜托，嫁给纪晏礼的人又不是我。” 他可不想去面对那个老头，看上去就凶巴巴的不好讲话，他上次就被警告过了，再过去肯定会被那老头训斥一通的。 程沫羽却搭住江城的肩膀，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小子背着我偷偷收了纪家的好处吧？” 她可是偷偷看见纪老爷子往江城的怀里塞东西，这小子之后还不肯告诉她，收了钱还不办事，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江城眼皮一抖，没料到程沫羽猜到这件事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看着她，“橙子姐姐，我们快走吧？我带路我带路。” 面对江城的殷勤，程沫羽叹口气。 两人来到郊区，这边人烟稀少，很快就能找到江城所说的老人家的住址。 “就是那家！”江城指着面前的一栋屋子。 说罢，他蹙起眉头，垫脚朝里面张望，困惑开口，“怎么没看见人呢？难道是出去了？不应该啊，上次看见他还…” 江城一直说个不听，程沫羽都有些烦躁，抬眸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身影，直接捂住了江城的嘴，小声骂道，“行了，别吵了，你看看是不是前面那个老人家？” 江城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老头拿着篮子朝这边走过来。 两人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躲在了一个角落。 老人缓缓走过来，江城忍不住惊呼一声，喜得程沫羽一拳。 “你叫什么叫！我还没有组织好语言，等下被他赶出去怎么办？”程沫羽瞪了他一眼，表情十分不悦。 不就是个老人家么？怎么还跟没见过老人家一样，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江城摇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指着老人的菜篮，语气激动，“不是，你见过这么大的灵芝么？” 程沫羽顺着看过去，同样也被震惊到了，那灵芝和巴掌一样大，虽然程沫羽不是学医的，但也能够看出里面有好几种珍贵的药材。 等老人进屋之后，江城这才闭上嘴，惊呼道，“不是，这老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个地方的环境适合种灵芝么？而且还有那些珍贵的药材，我看他分明就是药材大亨吧，怎么才住这？” 随便一个拿出来，都能卖到不菲的价格，居然还只是住这么偏僻的地方。 程沫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人家和你一样？说不定别人淡泊明志。” “淡泊明志？和你一样么？晨露，你不是也嫁给了纪晏礼么？整个京市最有钱的人。” 程沫羽一时语塞，瞬间就给江城的背来了一下，疼得他嘶牙咧嘴。 江城无语，控诉道，“不是吧，你真下手这么狠？” 程沫羽扬了扬手里的拳头，灿烂一笑，“你要是还没学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不介意再好好教训教训你。” 江城背后直冒冷汗，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完全不是程沫羽的对手。 他自觉闭上嘴，摇头道，“别，橙子，你是我唯一的姐，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两人对视一眼，程沫羽主动按响了门铃，听见铃声的老人立刻回应。 “等等，马上来。” 脚步声逼近，门也随之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沟壑的脸。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程沫羽，皱眉询问，“你按的？找我有什么事情么？我可不记得我认识你。” 程沫羽抿唇，“我这次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您说，请问怎么称呼？” 老人虽然不知道程沫羽的目的，但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索性就告诉了程沫羽。 “我姓张。” 程沫羽立刻扬起一抹笑容，毕竟他们是来这里求人的，态度得良好。 “张爷爷，方不方便进屋说？” 沉默半晌，面对程沫羽乖巧的笑容，张爷还是答应了。 站在角落看着的江城，悄悄碎掉了。 不是，她就这么水灵灵的进去了？他之前也是和程沫羽一样，按门铃，打招呼，但却被张爷直接给赶出去了。 江城挠挠头，一脸懵圈，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程沫羽一进屋，就闻到一股药草的香味，路过后院，她瞥了一眼，地上晾晒的全是药材。 “张爷爷，没想到你家后院这么多药材，看来你对医术这方面应该很了解吧？” “一点也不了解。” “啊？”程沫羽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家里摆放这么多药材的人，居然说自己不精通医术？ 程沫羽干笑两声，“您还真是喜欢开玩笑。” “没开玩笑，我确实不了解。” “那这些药材是？” “泡酒的。” “啊？” 张爷将柜子后面的门打开，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刻铺面而来。 张爷脸色绯红，立刻露出满意的神情，“大夫说了，我得少喝酒，不然伤身，但是药酒对身体好啊，又能喝酒，又不伤身，多好。前些年我本来是买药材的，但是却买到假的了，那好好的一桶酒，全都给我毁了！” 看着张爷气愤的表情，程沫羽有些摸不清情况，所以眼前的这个老人，根本不是什么医术高明的隐士高人，只是个喜欢喝酒，莫名解锁种植天赋的老人？ 程沫羽将这线索串了串，干脆询问，“张爷爷，你家的药材，卖么？价格你随便定。” 没想到这个张爷当真是真性情，他摆手道，“不卖，都不够我泡酒的！” “那就不要钱，换成各种好酒，怎么样？” 张爷果然心动，眼睛一亮，点头答应，“行啊。” 第149章 一条绳上 程沫羽扶额，没想到张爷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几桶酒就能解决。 她现在合理怀疑江城是不是故意的。 张爷此时已经走到了一堆药材面前，“之前家里是种田的，后面不种了，觉得无聊就种些这个，你想要哪个？” 程沫羽还当真犯了难，她又不清楚江城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药材。 “张爷爷，我有个朋友在外面，能不能让他也进来？他学医的。” “好啊。” 说完，两人就去看门。 一打开，程沫羽就看在蹲在一旁的江城，喊道，“嘿！喊你进来。” 江城噌得一下站起身，张爷看见他的脸之后，瞳孔猛然一怔，惊呼，“你不就是前几天来我家骚扰我的人么？” 程沫羽像是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字眼，震惊地看向江城，“骚扰？真的假的？江城，你现在换胃口了？” 现在不喜欢女孩子，改成老爷爷了？ 江城白了她一眼，随后挠头，不好意思地站在张爷面前，“爷爷，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跟你聊一聊。” 张爷哼了一声，满眼不信，“那你还想爬我家墙！” 当时要不是看江城不停认错，并且答应他以后都不会来了，他都准备报警了。 程沫羽斜眼瞪了他一下，小声骂道，“这件事情就是你不对了，你好好的爬墙干嘛？” “还不是他不让我进，我本来只是想趴在墙头道歉的，没想到摔进去了。” “然后呢？他怎么说你骚扰？” “当时掉进去的地方，正好是他晾衣服的地方，当时我太慌了，就不小心，拽到了他的裤衩。” 程沫羽深吸一口气，努力憋着笑，用同情的眼神上下扫了一圈江城，这才去和张爷说明情况。 误会解释清楚，张爷也就让他进去了。 里面琳琅满目的药材，简直让江城发现了新大陆，哀求道，“爷爷，你到底是怎么种的？能不能也教教我？我可认真了。” 别人精心调养几十年都种不活一颗，这张爷倒好，种子一撒，一片。 江城想到之前跟着自己师傅学医，珍贵的药材多用一点都觉得心疼，那个时候要是早认识张爷的话就好了。 张爷见他态度诚恳，干脆道，“那我就把独家秘方告诉你吧。” 江城的眼睛瞬间亮了，程沫羽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多施一次肥。” “啊？”江城傻眼了，“那其他呢？没了么？” 就这么简单？那那些专家研究出来的各种刁钻的护理方法算什么？算他闲的没事干么？ 张爷不以为然，点头道，“当然没了，种这些，不就是挖个坑，埋起来，偶尔浇水施肥就是了，和种菜是一样的。” 见张爷说得云淡风轻，江城忍不住凑到程沫羽身边，小声调侃，“我看那些专家，干脆都不用保护稀有药材了，直接保护这位爷就好了。” 程沫羽忍俊不禁，催促道，“行了，少废话，快点看看有没有你要的。” 不过是一些好酒，她直接让纪晏礼派人送过来就好了，不过也不能大张旗鼓，万一给张爷带来危险就不好了。 很快，江城就在一堆药材中间，找到了好几株淡蓝色的药，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朵水晶花一样。 “这个能救纪晏礼？” “不是都说了么？能解他体内的一种毒，张爷爷这里这么多药材，也不愁剩下几种找不到了。” “那剩下几种是什么？现在快找吧。” “我还没在医书上看见呢。” 江城再次喜提一顿揍。 另一边，苏夫人换了个电话号码打给何丽君。 刚刚接通，何丽君就认出了苏夫人的声音，面露嫌恶，“不是说了，以后不要跟我联系么？” 她还没说呢，上次花了她那么多钱，眼看着人都到手了，居然还能让程沫羽给跑掉。 见何丽君想挂断电话，苏夫人赶紧制止，“何小姐，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怎么能这么快就不认账呢？” “一根绳上？”何丽君直接被气笑，“上次我是不是就说了，这件事情失败之后，我们两清，再说了，钱还是我出的，那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现在上赶着想要来要挟我？” 只要苏夫人敢说是，她就会立刻派人去解决他们。 纪老爷子虽然不关心纪家全部人，但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对自家人下手。 在老爷子的心里，早就把程沫羽当成一家人了。 这事如果被老爷子知道了，别说是纪老爷子了，就连纪晏礼都不可能放过他们。 以后在京市必定没有好日子过。 苏夫人干笑两声，“这我们哪里敢呢？上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的失误，不过我们可信守承诺，没有把你说出来。” 何丽君完全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表示，“这不是应该的么？” 她可没忘记自己出了多少钱，早知道这几个人这么没用，她就应该让别人做。 “何夫人，我听说你的儿子和纪家大夫人的儿子，都去了纪氏，没错吧？”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夫人，当初夫人要我们帮忙对付程沫羽的时候，目的就是想让自己儿子好过，你看看，现在这纪氏的门都进去了，离夫人的目的还远么？我们也算是变相完成了夫人交代的事情，不是么？” 何丽君沉默片刻，最终开口询问，“说吧，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和夫人的目的一样，想要程沫羽死罢了，上次是她好运，不过有第一次，未必就有第二次，这次我们肯定会速战速决。”苏夫人说着，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电话那头的何丽君明显在思考，许久，才出声道，“行，我答应你们，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还有件事情要麻烦夫人。” “说吧。” “这程沫羽身边的人，专业都是什么，你应该也能查到，能不能请夫人找个厉害一点的黑客，掩护我们母女几个。” 苏夫人的要求不过分，上次就是被程沫羽找到了线索，所以找上门来了。 第150章 霸占实验室 他们可不想再次体验，被粪水泼满整个大门的体验。 上次过后，苏夫人派了好几个人过去打扫，但是过去了好几天，那味好像还萦绕在鼻尖，惹得她难受不已。 何丽君冷笑一声，低声嘲讽，“就你们苏家，还好意思跟我提什么条件？” 她上次花了那么多钱，其他没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自己把希望放在了两个废物身上，真当她是大冤种啊？事没办好，就想着她付账？ 这么好的买卖，天底下可不会有第二次。 苏夫人可是人精，自然听出来她的不愿，嘴角抽了抽，笑道，“何夫人，我们当然知道苏家和纪家是比不得的，不过你想想，区区几百万，就能达到你的目的，就算是东窗事发，我们也不会把你给供出来，可以全身而退。” 何丽君丝毫不吃这一套，只是淡淡回应，“苏夫人，我们家的钱就不是钱么？区区几百万，你还真有脸开口。” 这何丽君摆明了是看不清苏家，连装都懒得装下去。 就算是苏家狗急跳墙，她也不怕，因为当初不想留下任何资金线索，她故意给的现金，让她们存银行。 现金总监测不到，怀疑不到她头上来，只是闹大了，对她名声不好，老爷子也会提防她一些。 苏夫人淡淡开口，“何夫人，几百万，换你儿子一个光明的未来，这总划算吧？要是程沫羽落在我们手里，纪晏礼肯定会乱了分寸，到时候趁机把他们两个都除了，纪氏不妥妥就是你儿子彦书的囊中之物么？你那个大嫂的儿子，可不如你家彦书。” 这个年纪的人，总是十分在意孩子给自己带来的脸面，何丽君也不例外，听见苏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心情也顿时舒畅了许多。 她也同样这么觉得，甚至认为纪晏礼都不如自己儿子。 让纪晏礼消失，这个法子她不是没有想过，但很快被否决了，不是不想，只是很难实现。 要是不小心被发现了，纪家是一点自己的地位都不会有了。 可从之前的表现也能看出来，程沫羽是纪晏礼的软肋，要是好好利用程沫羽这颗棋子的话，说不定能够成功。 反正失败与否，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行，我答应你，待会我会让人把钱给你送过去。” 听见何丽君答应，苏夫人的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连声答应，“好好好，那我在家等着。” 挂断电话之后，苏夫人整个人神清气爽，几百万对于何丽君来说，可能只是稍微出点血，不过对于苏夫人来说，那可是命根子。 苏雪瑶在一旁听着奇怪，难得聪明一回，好奇道，“上次这个何夫人，就是拿现金给我们，不过那次是她来找我们，为什么这次也要？” 苏夫人和苏雪瑶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对方心中意思。 苏夫人咬咬牙，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真的威胁何丽君，要不然就是死路一条，但适当的胁迫，倒是可取。 另一边，程沫羽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拿到药，干脆打算回学校，准备一下杨集说的课题，不然还不知道他怎么蛐蛐自己。 有时候学校本来就没事，但是杨集还非要整个学校找她，生怕她闲下来一点。 江城看着怀里的药材，眼睛发光，“我回去就准备一下，你和你那个老公说一下，今天晚上就能准备试试了。” 面对江城的措辞，程沫羽懒得解释，只是点点头。 告别了张爷后，程沫羽来到学校，迎面撞上苏雪瑶，但这次和以往不同的是，苏雪瑶看见她，眼底更是毫无畏惧，甚至还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们擦肩而过，程沫羽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直觉告诉她，苏雪瑶很有可能又要作妖了。 没等她细想，秦念安从不远处跑来，“橙子，你今天不是说有事么？怎么突然来了？” “我怕洋垃圾找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回来做下课题，实验室呢？还空着么？”程沫羽说着，撸起袖子往前走。 这杨集给她安排的，不只是繁琐，更是要通过反复都实验，去验证其中的理论。 不过程沫羽就当是打发时间了，加上她本身也对这方面有些兴趣。 秦念安一脸气愤，愤愤道，“橙子，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事，那洋垃圾带人把实验室全占了，根本没有空余的。” 杨集给他安排的课题，也没有比程沫羽简单到哪里去，两个人共同的特点就是，都要通过大量的实验去检验。 程沫羽并不觉得意外，这的确是杨集会做出来的事情。 “算了，你还没习惯么？他一天到晚不给我们添堵，他浑身难受，实验室要什么时候才能用？” “这一个月都用不了，他带着新生做实验呢，还挑了个最难的做，少说也得一个月呢。”秦念安摇摇头。 要知道，之前杨集对待他们，巴不得直接跳过实验这步，但是为了给他们添堵，这最难的实验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 程沫羽皱起眉头，这老登还真是一点活路不留，他们两个的课题，现如今根本没有足够的实验资料能够参考，都得自己动手，要是课题完成的不完美，估计又有理由把他们两个挂了。 可是除了京大，哪里还有这样配备完好的实验室？ 只一秒，她就立刻想到了一个人选，纪晏礼。 纪氏的实验室，可不比京大差。 程沫羽唇角勾起，拍拍秦念安的肩膀，“别担心，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面对秦念安急切的眼神，程沫羽却卖了个关子。 两人来到纪氏楼下，秦念安这才反应过来。 “橙子，还得是你，不过他真会让我们用么？” 实验室不说有多少贵重的东西，里面研究的很多，也有可能是商业机密，纪晏礼这样的人，会这么容易放他们进去？ 办公室内，纪晏礼打量了一圈程沫羽和秦念安，最后开口，“可以。” 第151章 北缅 这下轮到秦念安傻眼了，就这么水灵灵的答应了？ 陈墨霖撬门进来，看见程沫羽，兴奋道，“程姐姐，你又来了啊。” 秦念安回头看去，是一张稚嫩的脸蛋，长相清秀，那双眼睛像小狗一样，亮晶晶地看着程沫羽。 他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就是之前程沫羽和他提过的陈墨霖么？ 黑客技术很好的那小子。 秦念安危机感瞬间上来。 陈墨霖还没有察觉到，朝秦念安伸手，“你好，我叫陈墨霖，你叫什么？” “秦念安。”秦念安淡淡回应，并没有伸手握住。 程沫羽一下就看出来他在装深沉，拍了一下他背，秦念安身子哆嗦一下，最后伸手握住。 她无奈扶额，小声道，“我真服了你，上次只是故意开玩笑，说你技术不如他，你倒好，真记上仇了。” 秦念安撇撇嘴，没说什么。 得知程沫羽等人要用实验室，陈墨霖兴奋起来，“那岂不是说，这段时间我都能经常看见程姐姐了么？” 纪晏礼的视线悄悄爬过来，冷声道，“她在实验室，你在研发部，碰不到。” 陈墨霖却没听出话里的意味，笑着摆手，“纪总，你自己家公司，自己怎么不知道呢？研发部可不就在实验室旁边么？” 纪晏礼没有回应，靠在座背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盯着陈墨霖。 周曲立刻为他捏了把汗，干咳两声提醒道，“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先下去吧。” 陈墨霖这才反应过来，感激地看了一眼周曲，和程沫羽道别之后离开。 “你们先聊，我们两个也要走了。”程沫羽说道，接着准备离开。 纪晏礼却喊住了她，“等等，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看了一眼周曲，周曲立刻会意，走到秦念安面前，“秦先生，我先带你去实验室吧。” 秦念安知道两人有事情聊，也就没再停留，他可要赶着去做课题了，他不像程沫羽，不可能完成的那么快。 等他们都走后，办公室内只有程沫羽和纪晏礼。 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程沫羽直接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纪晏礼伸手，示意她走到自己身侧，她不解，“在这里说就行。” 靠得纪晏礼太近，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纪晏礼却轻笑一声，故意道，“怎么？怕我对你做些什么？不过是隔墙有耳，让你靠近点说话而已。” 见他说得一脸认真，程沫羽犹豫之下还是走到了他身侧。 正如她猜想的一样，刚靠近纪晏礼，这人的手就立刻伸了过来，搂住她的腰肢，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跌落进他怀里，抬眸便对上纪晏礼带着柔情的眸子。 都到这步了，气势也绝对不能输。 程沫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纪总平时都喜欢这么谈事情么？” 纪晏礼搂紧了几分，程沫羽身上独特的香味，以及身子的柔软，让他呼吸加重了几分。 “也不是，偶尔而已。” 程沫羽不愿和他继续斗嘴下去，“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查到了一些线索，当时偷盗我们数据的，是一个境外的组织，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然后呢？有什么线索么？” “你不觉得奇怪么？那个陈墨霖。” “当然觉得。” 两人相视一笑，对纪氏有想法的人，能是什么普通的组织么？这样的人，做事一般都十分小心，怎么会好端端的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大学生处理？ “可是我查过了。”纪晏礼眸子冷了几分，“这个陈墨霖不管是名字，还是家世背景都很普通，没有任何不同，之前也是安安分分的在学校上课，没有任何异常。” 程沫羽伸手勾住他脖子，“没有任何异常，不就是最异常的地方？我们已经确认了陈墨霖有问题，他肯定有渠道和那些人联系，不过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漏出来，不觉得奇怪么？难不成那些人还真是突然误打误撞联系上他的？” 虽然不清楚陈墨霖背后的组织到底是什么，但肯定很强大，也足够黑暗。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有什么线索么？” 纪晏礼深深地看了一眼程沫羽，摇头回应，“没有，而且还失联了。” 程沫羽的手也收紧了些，像这种在境外，直接失联的，遇害的可能性比其他任何都大。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他们只是暂时怀疑陈墨霖，其他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报警是不可能的，但像纪晏礼这样的人，不可能任由下属在外面自生自灭。 “我打算去一趟北缅。” 话音刚落，就遭到程沫羽的强烈反对，“你疯了么？” 那里且不说治安乱，能在北缅待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刀尖上舔血的人，这些人不怕死，要是被他们捉住，少不了一顿折磨，就连报警都没有什么用。 加上纪晏礼现在身体情况并没有稳定，要是中途突然毒发，倒更是容易落入其他人手中。 “你担心我？”纪晏礼扬起一抹笑容。 程沫羽神情没有变化，只是蹙眉道，“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人，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肯定不好过。” 她毫不夸张，光是纪晏礼这长相，男人都要爱不释手，更何况是女人，肯定会成为那边疯抢的人物。 猜到程沫羽在想什么，纪晏礼伸手弹了弹她脑袋，“只是有这个打算，但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确认下来。” 他要去北缅的话，肯定得先问问老爷子的意思。 程沫羽也明白，只要他下属没找到，北缅的事情就不算解决，纪晏礼决定的事情，她不好干涉。 “今天晚上，江城会来帮你解毒，他找到药材了。” “好。” 虽然只是形式上的夫妻，但程沫羽还是好心提醒，“多带些人一起去吧，安全些。” 纪晏礼忍不住轻笑，“好，我答应你。” 难得两人没有互相阴阳怪气对方，这句话，程沫羽是真心的。 她知道那个地方，到底有多乱。 第152章 解毒 纪晏礼没有松开手，两个人就这么靠着。 最后还是程沫羽忍不住，率先开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有。” “那你还不放开。”程沫羽挣扎着，从纪晏礼怀里出来。 纪晏礼也适时放手，看着程沫羽离开的背影，眼底荡起一层层波澜。 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松手，他不会轻易让程沫羽跑掉的。 等程沫羽来到实验室，秦念安和陈墨霖已经打成一片了。 “你们聊什么，这么开心？” 秦念安拍拍胸脯，“以后陈墨霖就是我兄弟了。他可是响水村金牌歌唱家，他答应以后教我唱歌。” 陈墨霖双手抱胸，眼底充满了自信。 “程姐姐，你要不要…” “不要。”程沫羽立刻拒绝，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想说些什么。 陈墨霖眼底染上几分落寞，叹气道，“那好吧。” 秦念安拍拍他肩膀，出声安慰，“别难过，你唱吧，我听。” 见两人真的跃跃欲试，程沫羽立刻上前打断，“这是在公司，不是在什么大草坪，还能让你们两个高歌一曲？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在程沫羽的威逼之下，秦念安不满撇撇嘴，被迫和陈墨霖分开。 来到实验室，秦念安立刻被吸引住了，里面所有的器具基本上都是新的。 “橙子，这比京大的实验室还高级。” “行了，少说废话，快点开始吧。”程沫羽走到一旁去穿防护服，只不过心里一直憋着事。 秦念安也看出来，“橙子，是不是他跟你说了什么？” 开始可没看见程沫羽这幅心烦意乱的样子。 程沫羽没说什么，只是劝诫道，“你以后尽量离陈墨霖远一点。” 秦念安心里一惊，随后点点头。 两人也默契第没有说话，沉心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 一天下来，两人课题的进度总算是赶上了日程。 消毒之后，程沫羽让秦念安自己回去，她还有些事情要和纪晏礼商量。 纪晏礼像是猜到了程沫羽的行为，已经和周曲在公司门口等着她了。 “下来这么慢？还顺利么？”纪晏礼摇下车窗。 程沫羽开门坐进去，“还行，我们快回去吧，江城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和程沫羽的状态不用，纪晏礼的神情倒是平淡，仿佛他不是要解毒的人一样。 “你很着急？这么担心我么？”纪晏礼侧头看她，落日的余晖正好打在她的脸上，阴暗分明，衬得整个人如晚霞一般美艳。 纪晏礼瞳孔微微一怔，显然是被惊艳到了。 程沫羽没有理会，撑着脑袋看向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让她心情缓和了许多。 纪家门口，江城已经等候多时，手上还拿着一个瓷瓶罐子。 他先是让纪晏礼脱掉上衣，躺在床上，最后在手心轻轻划开一道小口，将药粉撒了上去。 “可能会有点疼，稍微忍耐一下。” “嗯。”纪晏礼干脆闭上眼睛。 他感受到手心在发烫，开始是一阵刺痛，很快蔓延到全身，如无数只蚂蚁在心口啃食，他也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的汗液不断渗出。 这个过程他忘了持续多久，直到嘴唇发白，才稍微缓和了些。 程沫羽紧皱着眉头，“你也没说过有这么疼啊。” 光是看着纪晏礼的状态，她就知道这股疼痛肯定是难以忍受。 江城有些委屈，“良药苦口，我这让他疼，也是为了帮他解毒。” 他也不想，可这个过程不可避免，换做寻常，把药粉泡水，喝下去就没事，但纪晏礼的情况显然和别人不一样。 让他觉得佩服的是，他作为医生，自然明白纪晏礼如今的状态有多难受，换做寻常人，肯定疼得大喊大叫了，可一直到现在，他也只是听见纪晏礼闷哼几声。 这人的忍耐力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用过药粉之后，江城又让他们都出去，替纪晏礼针灸，排出体内的毒素。 之前这个办法只能暂时逼出来一点，但这药粉的作用，就是能和他血液中一种毒中和，最后排出来，让纪晏礼即便少了这种毒，身体也不会出现大碍。 过了许久，房门终于打开，江城气喘吁吁道，“行了，差不多了，一个星期之后再做一次就好了。” 他手里的小盆，满满一盆黑血。 见程沫羽盯着许久，江城开口解释，“放心吧，这只是他体内坏掉的血液，我用了药粉，不会贫血。” “谢啦。” 程沫羽松口气，感激地看向江城。 江城摆摆手，“咱俩谁跟谁啊，不用客气。” “我进去看看。” 程沫羽进了卧室，纪晏礼的神色不像第一次那样白皙，反倒有些红润，只不过和之前一样，出了大量的汗，从这个角度，能清晰地看见他的人鱼线和健硕的肌肉。 她先是让周曲给纪晏礼换了个房间，换了床单被套，最后按照江城的话，泡了一碗药给纪晏礼。 周曲不想打扰，“夫人，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辛苦你了。” “是，夫人。” 周曲离开后，纪晏礼的状态也清醒了些。 “喝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程沫羽将药递给他。 纪晏礼一饮而尽，“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身子都变得轻盈了些，脑袋也没有之前那么涨。 程沫羽手机铃声响起，是江城打来的。 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江城语气焦灼，“我忘了跟你说了，那碗药有催情的效果，你小心点。” 像是怕被骂，江城立刻挂断了电话。 程沫羽想骂的话憋在了嗓子里，腰部感受到一双发烫的大手。 纪晏礼眸色迷离，脸颊也泛着红晕。 程沫羽试图推开，“你清醒点，这只是药的作用，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纪晏礼的脑袋却埋在了程沫羽的颈窝，粗重的呼吸声传来，热气喷洒在锁骨处，惹得程沫羽有些痒。 “纪晏礼，你清醒点，别…” 嘴唇传来柔软的触感，她的话被纪晏礼给堵住了，明显感觉到有一双不安分的手在她身上爬。 第153章 算账 后面她的挣扎对于纪晏礼来说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直接伸手搂住了程沫羽的腰肢，将她压在了身下，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烫得吓人。 程沫羽尽力想要推开他，“纪晏礼，你别发疯，冷静一点，这只是药物作用。” 她在心里已经骂了江城无数遍了，该死的，副作用不早点说，她现在都直接羊入虎口了。 纪晏礼却置之不理，吻住她的唇角，渐渐侵占她的城池。 原本还意志清醒的程沫羽，直接被纪晏礼带入其中，意识逐渐模糊。 一夜沉沦，纪晏礼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不知道是昨天江城的功劳，还是程沫羽的原因。 看着身边睡着的程沫羽，纪晏礼手不自觉放在了她的唇上，女人眉眼精致，就像是上帝完美的雕刻作品，每一寸都是完美的存在。 羽毛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纪晏礼收回手，撑着脑袋在一旁看着她醒过来。 程沫羽朦胧睁开眼睛，昨天晚上真是差点废了她的腰，刚醒过来还是一阵酸痛。 刚睁开眼睛，就对上纪晏礼漆黑的眸子，嘴角还噙着笑意，像是一头尝到猎物的狼一般。 程沫羽的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想去看纪晏礼。 她都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因为纪晏礼的毒献身了，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 “你昨天为什么不跑？”纪晏礼眼睛微微眯起，期待着程沫羽的回答。 程沫羽觉得好笑，昨天她倒是想跑，但是纪晏礼的架势是想让她跑么？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 “你觉得呢？”程沫羽咬牙问他。 女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却再次激起了纪晏礼的心思。 见纪晏礼还没有起床的架势，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探头问他，“你还不去公司么？今天没事？” 纪晏礼闭眼假装思考一会，“有事。” “那还不快点走。”程沫羽催促道，她现在衣不蔽体，衣服又在地上。 她要是先起来，不就又被纪晏礼看光了么？ “可以晚一点没事，公司那边有周曲。”纪晏礼一本正经回答，继续打量着她。 “不行，你快起来。” 纪晏礼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妥协了，“行。” 他掀开被子下床，听见没动静了，程沫羽这才起身穿好衣服。 两人一同下楼，周曲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纪总，夫人。” 周曲一眼就发现了程沫羽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忍不住低头轻笑。 果然两个人表面上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关系不好怎么会亲嘴呢？ 纪晏礼上车后，看见还站在原地的程沫羽，摇下车窗，“一起么？” 正好程沫羽的实验也要在他公司做，两个人顺路。 程沫羽却摆手拒绝，现在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找江城算账。 她合理怀疑，昨天的事情就是江城故意的。 注意到脖子上的痕迹有些明显，她特地回去换了一件高领的衣服。 程沫羽再出来的时候，纪晏礼的车子已经开走了，她也不意外，纪氏的确还有很多事情等着纪晏礼去处理。 一连打了江城好几个电话，江城都没有接，最后程沫羽直接让秦念安定位了江城所在的位置。 一看IP，原来是在张爷家里。 程沫羽也没忘记当初的约定，捎了几瓶好酒，直接驱车来到了张爷的住所。 江城正一脸笑嘻嘻地跟在张爷的身边，手里还提着一个篮子，“张爷，我帮您晒。” 张爷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程沫羽一个箭步直接冲了过去，气势汹汹骂道，“江城！你昨天是不是故意的！” 江城听见声音，抬头看过来，立刻就怂了，第一时间缩在了张爷身后，还在不断辩解，“这件事情真不能怪我，再说了，这个副作用又不是很严重，这不是帮你们夫妻俩增添点情趣么？” 死到临头还嘴硬，程沫羽懒得废话，直接动手。 最后是张爷怕真的打出人命来，才帮江城求情。 “有什么话好好说，别老是动手动脚的，这样容易伤和气。” 江城还在一旁不断附和，“是啊，张爷说得太对了。” 程沫羽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成功又被江城给点起来。 这次没有张爷帮忙求情了，用张爷的一句话就是，自找的。 一通发泄之后，江城捂着红肿的脸，站在一堆药材前，“张爷，这个能送我么？” “找到新药材了？”张爷好奇。 他也听说了江城是个医生，这段时间忙着帮人治病。 江城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消肿的。” “不送。” 程沫羽从车上将早就备好的酒递给张爷，“张爷，这是上次说好的。” 一看见是酒，张爷的眼睛都笑眯了，还不忘挖苦江城，“你看看小程人多好，你肯定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江城顿时闭上嘴，心里默默抱怨，行，都不待见我。 程沫羽和张爷简单聊了两句，就被徐子迦一通电话给打断了。 她好奇，这个时候徐子迦能跟自己说什么？ “你的APP被人告抄袭了。”徐子迦的声音严肃，很明显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相反程沫羽的反应就平淡很多，“抄袭？谁？” 她之所以这么淡定，完全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证明这个APP是她一手设计的。 不管是外观理念功能，甚至连代码都是她写的，再说了，她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去抄袭别人。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来纪氏一趟吧，毕竟晏礼是投资人，这件事情需要和他商量。” “好，我现在过去。” 江城在一旁数着药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说我抄袭，好像想告我，我先走了。” 简单道别之，程沫羽驱车离开。 江城见她神色匆匆，猜到是发生大事了，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来到纪氏，纪晏礼和徐子迦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周曲更是一脸担忧站在一旁。 “夫人，你来了，快来看看吧。” 第154章 我相信你 三人面前摆放着一份文件，上面的标题赫然就是律师函。 “这是国外那家公司寄过来的，说你涉嫌抄袭，里面连证据什么的，都给你标好了，整整八张纸呢。”徐子迦出声解释。 他自然是相信程沫羽没有抄袭，但是对方给出这么多证据，他还是希望程沫羽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从程沫羽进门，纪晏礼的视线就一直是在她身上，“你有什么要说的么？” 程沫羽一脸不以为意，直接反问，“没有发生的事情，你让我解释什么？” 她也不明白怎么就突然空穴来风，说她抄袭了，而那些证据又是从哪里来的。 纪晏礼也不恼，耐心解释道，“自从APP上线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就收到了他们的律师函，我下载了他们的APP，里面很多内容的确相似，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 说到这里，纪晏礼停顿了一下，眼底的情愫晦暗不明，“这APP发出的时间，比我们要早。” 如果他们还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们不是抄袭的话，到时候面临的巨大的赔偿金，还要第一时间把APP下架。 “会不会就是单纯灵感撞了？”周曲提问。 毕竟有时候灵感相撞，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刚说完，这话就遭到了徐子迦的反驳，“如果只有一部分相似的话，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这款APP，基本上和我们的，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这就完全排除了灵感相撞的可能，就算他们在法庭上这么说，也很快会被驳回。 所有的答案都指向了程沫羽抄袭这条路。 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再次看向程沫羽，程沫羽却有些无奈，轻叹一口气，“我真的没有，不过你们放心，这件事情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查清楚的。” 这件事情，如果他们道歉，承认抄袭，不管是纪氏还是熙和，名声和信任都会收到极大的损失。 信任这种东西，一旦有了破洞，就算是后期如何弥补，还是会有条裂缝的。 “我相信你。” 程沫羽抬眸，正好对上纪晏礼投过来的视线。 一瞬间她有些恍惚，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她居然听见纪晏礼说，相信自己？ “刚刚是你在说话么？”程沫羽有些愣住了。 纪晏礼却没有回答，随后站起身，“我还有些事情，你们两个先聊聊后续工作吧。” 周曲默默跟在身后退了出去。 一阵寂静过后，徐子迦率先开口，“你有多大概率能完成这件事情？” “百分之六十？我也不确定。”程沫羽认真回答，“你有那家公司的资料么？给我看看。” 徐子迦叹口气，将另一份文件推到程沫羽眼前，“放心吧，早就为你准备好了。” 他原本的确是想要自己查的，不过查来查去，都没有找到什么结果，果断把这个任务光荣地传递给了程沫羽。 程沫羽简单翻阅了一下，最后点头，“行，这件事情交给我。” 徐子迦靠在沙发上，抿了一口咖啡，“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直接去找的话，人家肯定不会见你，你要是说，你就是被告的那个，他肯定更加不会见你了。” “为什么？” 徐子迦耸耸肩，嗤笑一声，“因为这两个办法我都试过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心虚吧。怕跟我们交流露出破绽。” “那怎么办？” 这面都见不到，还谈什么查明真相？ 徐子迦却摇摇头，吹了吹眼前的咖啡，“别急，这家你可以去找沈家。” “找沈家？为什么？”程沫羽不理解。 她怀疑徐子迦就是故意的，毕竟她和沈蔓蔓的关系，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合。 徐子迦也猜到了程沫羽内心的想法，急忙道，“我说是是沈行，他在这方面的人际关系还是不错的。” 程沫羽微微挑眉，她对于沈行这方面倒不是很清楚，总之不是找沈蔓蔓就行。 上次的比赛也不知道沈蔓蔓现在有没有记在心里。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去找沈行问问的。” 就是不知道要是被沈蔓蔓知道，会不会拦着她哥不告诉我。 从办公室走出来之后，程沫羽先去了趟实验室，照例看见秦念安和陈墨霖，两个人聊得火热。 见程沫羽来了，陈墨霖点点头，叫了声程姐姐就离开了。 秦念安则是惊喜道，“橙子，你来了，你不知道，这小子居然去过北缅，听说那里不是很乱么？他还住过一段时间，还挺厉害。” 程沫羽心中一惊，随后瞪了秦念安一眼，“我不是人让你离他远点吗？” 厉害厉害，小心到时候被卖的骨头都不剩都不知道。 通过程沫羽的表情，秦念安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撇撇嘴道，“橙子，我知道了，下次不跟他聊了。” 程沫羽点点头，内心却有些沉重。 她和纪晏礼的确怀疑陈墨霖，很有可能是北缅那边的人，不过为什么要主动和秦念安暴露身份？难道是察觉出来什么了么？ 不等她想清楚，秦念安已经拽住了她的手腕，“橙子，有个地方我不懂，你教教我。” “好。” 她的思绪成功被打断。 两个人一直忙到傍晚才结束。 让她意外的是，徐子迦居然还没走，正在纪氏门口等着什么。 他看见程沫羽和亲念安，摆了摆手，不远处一个身影跑过来，直奔程沫羽。 “程程，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两天都没在学校看见你。” 徐子迦好笑地叹口气，“你不是说要来接我么？怎么跑到别人那里去？” 徐子姗做了个鬼脸，立刻注意到程沫羽今天穿的是高领，“程程，你这个天气穿这衣服，不觉得热么？” 徐子姗说完，大家也都注意到程沫羽今天的不一样。 怪不得说世界上少不了女孩子，没了女孩子，谁还能发现她的不一样呢？ 程沫羽不自然地将领子往上面提了提，“最近有点小感冒，怕冷，所以才这么穿的。” 第155章 打算怎么谢我 虽然程沫羽嘴上这么说，但徐子姗还是发现了端倪，那就是刚刚一瞬间，她看见程沫羽脖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立刻道，“程程，你脖子上是什么痕迹，摔到了么？ 徐子迦通过程沫羽的表情，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笑着看着这一幕。 正当程沫羽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肩膀上搭上了一双健硕的手臂，熟悉的气味萦绕在周身。 她侧头看去，正是纪晏礼。 “阿礼哥哥。”徐子姗看见这一幕，眼睛一亮。 “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回去吧。”纪晏礼嘴角噙着笑意。 等大家都散了之后，程沫羽才咬牙询问，“你刚刚是不是躲角落里看了很久？” 事实被程沫羽拆穿，纪晏礼也不急，很自然地搂住了程沫羽，让她和自己的距离靠近了几分，“不是也帮你解围了么？打算怎么谢我？” 靠得太近，她甚至能听见他微微的呼吸声。 趁着纪晏礼还没有下一步行动，程沫羽率先一步将他推开，直接坐到了车上。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谢了。” 占了她便宜，她都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讨要利息起来了。 晚上她打通了沈行的电话，对于程沫羽主动联系，他感觉到很惊讶。 在知道程沫羽的目的之后，沈行答应的很爽快，连程沫羽都惊到了。 “谢谢你愿意帮我，以后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跟我说就好了。” 生意场上的人，什么都能借，什么都能卖，唯一不能卖的就是人情，这玩意用一次没一次。 “没事，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不等程沫羽细细明白这话的意思，她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意，回头，正是纪晏礼在背后盯着她。 挂断电话后，纪晏礼的嗓音响起，“以后尽量离沈行远一点。” “怎么？现在我和谁聊聊都不行了么？” 程沫羽是故意那么说的，她还记着昨天晚上的仇呢，比起这些，她更想知道纪晏礼为什么这么说。 纪晏礼却故意卖了关子。 “你只需要记住就好了。” 程沫羽觉得没意思，准备上楼，却被纪晏礼喊住。 “等等，你过来。” “怎么了？”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纪晏礼仿佛能闻到程沫羽身上独特的香气，那股香甜像在勾着他的魂，挠着他的心。 “坐过来。”纪晏礼拍拍身旁的位置。 “不要，就在这里说。” 她才不要靠纪晏礼那么近。 纪晏礼也只好作罢，“这个周末，我决定去北缅。” “你和爷爷说了？这么快？”程沫羽惊讶道，“那陈墨霖呢？你打算一直让他待在纪氏么？” 纪晏礼摸着下巴，“我不打算带周曲过去，让他在公司帮我看着就行了。陈墨霖现在还没来多久，连纪氏的信息都没摸明白，他不会轻易下手的。” 听见纪晏礼跳过第一个问题，她就知道爷爷肯定不同意，毕竟北缅比起南洋来说，危险不止百倍，别人绑架可能还是勒索，北缅杀人放火都是正常的。 就算是想管，也根本没办法管。 程沫羽皱着眉头，“那你打算带多少人过去？” “两三个吧。” “你疯了？”程沫羽脱口而出。 纪晏礼倒是对程沫羽的反应很感兴趣，他挑挑眉，“放心，我有自己的考量，要是带太多人，反而更容易被人盯上，不是么？” 纪晏礼的话不失道理，但程沫羽还是觉得不妥当。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这不是提前跟你打招呼么？另外也想让你帮我看住陈墨霖，周曲那个脑子，对付他不一定够用，而且他明显想要亲近你，不是吗？” 说了半天，原来是这个事情。 “行，我答应你。”程沫羽点头，“还有没有其他事情？没事我就先上去了。” 纪晏礼微微颔首。 第二天一大早，程沫羽就收到了杨集发来的许多信息，大部分都是质问她为什么不来学校，是不是不想毕业之类的。 她觉得应该是这段时间没在学校，加上实验室被占了，自己的课题进度却没有落下，这家伙见计划没成功，换种方式叨扰她。 程沫羽决定直接无视，把信息一删，直接去了纪氏。 出乎意料，纪晏礼也在楼下吃着早餐。 “你还没走啊？” “偶尔晚点也没事，你要去纪氏？” “对啊。” “正好，待会一起吧。”纪晏礼说着，喝了一口豆浆。 云淡风轻的模样差点让程沫羽以为这人不是故意的。 但是白来的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车离纪氏还有一段距离，程沫羽就看见正前方有两辆卡宴停在门口，下来两个人，不过却不是往纪氏大门走，反而绕到了后面。 “那两个人是谁？” 纪晏礼瞥了一眼，“我大叔三叔的儿子。” “还没走？”程沫羽有些吃惊，按照纪晏礼的做法，这两人肯定待不了多久。 中间发生的事情程沫羽并不知情，还以为两人从她刚去响水村那会，一直待到现在。 纪晏礼扯了扯嘴角，“难得送上门的乐子，不多待一会儿，怎么让我那个三嫂满意呢？” “你三嫂是不是想对付你，争纪氏？” 纪晏礼看了她一眼，“她这个想法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过有纪老爷子在，她也不敢多放肆，加上他纪晏礼也不是好惹的。 程沫羽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这个纪总，比想象中还要难当。 此时的纪彦辉和纪彦书，压根没发现有人看他们，和往常一样，跑到了车间那去。 忙活这段时间，纪彦书都感觉自己瘦了一点，纪彦辉也同样如此，皮肤都黑了很多。 正在搬货，纪彦书忍不住抱怨，“咱们都做了多久了？为什么他还不给我们升职啊？” 纪彦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瞬间眼前一亮，提议道，“走，咱们现在就去说。我们这段时间也做了不少活，给我们升职是应该的，到时候就坐办公室吹空调，也不用干这么累人的活了。” 纪彦书听得眼睛直冒光，拼命点头赞同。 第156章 骚扰 这段时间搬货就已经够消磨他的体力了，回去更是累得直接睡着，游戏机都没时间玩。 何丽君乐在其中，只有纪彦书十分不爽，多次想要辞职无果，也只能无奈继续做着这件事。 两人说干就干，直接将肩上的货物给放了下来，丢在一旁，朝着纪氏大楼走去。 车间主任看见，也没有叫，只是默默在本子上记了个旷工。 纪氏内，各种白领拿着文件到处跑，每个人都穿得精致体面，和还套着工作服的两人截然不同。 两人皮肤晒得黝黑，加上工作服，真让前台以为是从哪里来的农民工，直接上前道，“两位不好意思，求职的话不是走这边，另外我们公司生产工人已经招满了，要不要看看别家呢？” 纪彦书气得脸色涨红，不知道他是纪家的人就算了，居然还把他认成了农民工！ 他准备反驳，身旁玻璃照射出来他的身影，纪彦书自己都愣住了，还真颇有农民工的架势。 怪不得他昔日的那些小女友，看见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问他是不是破产了。 纪彦辉怒声骂道，“你有没有长眼睛？纪总呢？我们要见他！我们可是一家人。” 前台露出来个十分有礼貌的微笑，最后当着两人的面，直接呼叫了保安。 在健硕的保安面前，两人嚣张的气焰也减弱了许多，当时被打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实在是不想再重来一遍了。 “我们…我们真是纪总的亲戚，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纪彦辉支支吾吾道，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脸。 全身上下哪里都行，就是不能动脸，要不然一眼就能被别人发现被打了，他根本抬不起头来。 为了保险起见，前台还是在万分怀疑下，联系了周曲，得知两人的确是纪家的人，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她内心暗暗吐槽，纪总看上去矜贵自持，不管是模样还是气质，都妥妥是一位总裁，但是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农民工，富贵人家出来的孩子，怎么能差别这么大呢？ 周曲下来将两人带走，他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狐假虎威的劲，吹鼻子瞪眼道，“看见了没？下次对我们放尊重一点。” 周曲看见两人的模样，多年的经验让他成功憋住笑，这个时候真不怪前台以貌取人，他们俩的模样，喊着自己的纪家人，换做是周曲，也要第一时间报警的程度。 他将两人带到会客厅，“纪少爷，纪总他现在正在开会，要等一会儿才能过来。” 纪彦书点头，交代完事情后，周曲就离开了，只剩下两人无聊待在会客厅。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纪彦辉揉了揉坐麻的屁股，埋怨地开口，“这纪晏礼会不会是骗我们的啊？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来？什么会要开这么久？” 纪彦书眼珠转了转，主动提议，“要不然我们两个去找他吧。” 反正待在这里，无聊也是无聊，不如趁这个理由，出去逛逛。 “行。”纪彦辉一口答应。 两人出了会客厅，因为对纪氏不熟悉，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纯粹就是到处瞎走。 正当两人觉得无聊准备回去，一道好听的声音响起。 “这个数据你等我待会再看看。” 两人不约而同朝那边看去，正好看见程沫羽一身白大褂从实验室出来，她伸手解开皮筋，如瀑的长发垂落两侧，洁白如玉的皮肤，配上不施粉黛却精致无比的五官，高挑的身形，脱下白大褂之后，完美的身材比例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两人眼睛都看呆了，纪彦书顿时起了搭讪的心思，纪彦辉率先一步，两人就这么磕磕绊绊走到程沫羽面前。 突如其来的两人让程沫羽吓了一跳，看着两人的模样，程沫羽也反应过来，这就是纪晏礼今天上午和她说的，纪彦书和纪彦辉。 “有什么事情么？”程沫羽出声询问。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纪彦书表现得有些扭捏，眼睛却直溜溜地盯着程沫羽看，显然是被惊艳到了。 程沫羽一愣，反应过来，这两人虽然知道她的存在和名字，却始终没有实打实见过，现在认不出她也很正常。 “你们叫什么？”程沫羽将问题抛给他们。 “他是纪彦辉，我是纪彦书。”纪彦书急忙道，脸上还挂着不知名的红晕。 纪彦辉不悦地瞥了他一眼，转头乐呵呵对着程沫羽道，“小姐，你叫什么？你是纪氏的员工么？” 程沫羽思考一会儿，“算是吧。” “那…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纪彦辉说着，聪口袋里掏出最新款手机。 这个手机售价昂贵，他喜滋滋地猜想，程沫羽现在肯定被震惊到了。 但是程沫羽的反应却很平淡，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随便加陌生人。” 纪彦辉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将手机在程沫羽面前晃了晃，不确定道，“你真的不打算加么？” 程沫羽肯定地点点头，这下轮到纪彦书急了。 “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我叫纪彦书，他叫纪彦辉，公司的纪总叫纪晏礼，你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么？”纪彦书说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程沫羽。 程沫羽率先反应过来，这两人暗示她身份呢。 不过纪晏礼她都没放在心上，还会在意他们两个人。 程沫羽索性道，“听清楚了，就是不想加，你们两个要是没事的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见程沫羽要离开，纪彦书直接上前想拉住程沫羽的手，却反倒被程沫羽擒住，反扣在背后。 “你想干嘛？” 纪彦书疼得直冒汗，“我错了错了，对不起，你先放手。” 纪彦辉也看呆了，刚刚程沫羽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上去一点也不像装的。 程沫羽不想把事情闹大，干脆松开了，还不忘警告两人，“别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 她瞪了两人一眼，对于他们来说却是美貌暴击，交往那么多女朋友，见过那么多人，都不如程沫羽。 第157章 放手 “加个联系方式吧，说不定以后在纪氏，我还能帮你说点好话。”纪彦辉不要脸地递上手机。 程沫羽觉得好笑，她需要在纪氏说点好话么？ 不过此时她也被两人骚扰的有些烦了，干脆没有理会，转头准备进实验室。 刚刚就是准备出来透口气，要是知道会碰见这两个奇葩，说什么她也不会出来的。 纪彦书不死心，上前拉住了程沫羽的手臂，“别走啊，加一个又没事，我可有钱了，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只是这次没轮到程沫羽开口，纪晏礼就已经闪现过来，一把将程沫羽搂紧怀里，视线冷冷地盯着两人，“你们在干嘛？” 这话是纪晏礼咬牙说出来的人，是个人都能听出他此时此刻十分不高兴。 纪彦书看着两人亲密的姿势，顿时傻了眼，这才后知后觉询问两人的关系。 程沫羽笑了一下，主动勾住纪晏礼的脖子，配合他演戏，“我叫程沫羽。” 这个名字说出来，两人立刻炸了，不认识眼前的人，但是他们可认识程沫羽这个名字，不就是纪晏礼娶的那个人么？ 纪彦辉的脸色顿时白了，懊悔不已，看见程沫羽的那张脸，颇有灭国妲己的称号，看向纪晏礼的眼神，夹杂着不快和羡慕。 “行了，没我事的话，我先去忙了。”程沫羽轻笑一声，转头进了实验室。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陪着这几个人消磨时光。 “我们不知道…我们刚刚…” 纪彦书的辩解在纪晏礼听来不仅毫无所用，更是惹人心烦。 他不耐烦打断，“直接说找我什么事情吧。” 发生了这种事情，两个人更是不敢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摇摇头，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们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要是真的说出来，纪晏礼肯定会骂一顿，然后把他们赶走。 上次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何丽君和夏秋更是再三交代他们不要惹事，慢慢在纪氏扎根，以后整个纪氏都是他们的。 纪彦辉不禁开始肖想起来，整个纪氏都是他的，岂不是说明程沫羽也有机会成为他的？ 到时候纪晏礼破产没钱，程沫羽肯定不会跟一个没钱没势的人，到时候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就算是被纪晏礼用过也没事，光是看见那张脸，他就已经欲罢不能了。 纪彦辉和纪彦书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对方和自己的想法一模一样。 两人心情大好，回到车间，就连主任记了旷工都一点也不生气。 结束了刚刚那场闹剧，程沫羽也收到了沈行的电话。 “沫羽，那件事情已经帮你处理好了，我直接把联系方式发给你，你找个时间约他一起吃个饭聊聊吧，说不定误会能解开。”沈行声音温柔。 程沫羽也没想到沈行的效率居然这么快，昨天才说的事情，今天就解决了。 “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好。” 挂断电话，程沫羽收到了沈行发来的短信，一看时间还早，她便约了对方一起车午餐，对方很快回复可以。 刚将手机塞回口袋，就听见秦念安在那边嘟囔，“橙子，快过来帮帮我，我不行了。” “行了，来了。”她万般无奈。 得知程沫羽中午不和他一起吃饭，秦念安脸上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陈墨霖恰好这个时候过来，主动邀约，“秦念安，既然程姐姐不能一起，那我们一起呗。正好我没伴。” 秦念安和程沫羽对视一眼，他这才点头答应，“好。” 自从听程沫羽的提醒后，秦念安面对陈墨霖也有些小心翼翼。 中午，等程沫羽到餐厅之后，约的人还没来，她倒是先碰见了纪晏礼。 纪晏礼很自然地坐在了她身边，“你怎么在这？” 他中午准备喊程沫羽一起吃饭，却被秦念安告知已经走了，没想到又在这里碰见。 程沫羽瞥了他一眼，不客气道，“怎么？这家餐厅是你的么？只允许你来，不允许我来？” 一旁的服务员殷勤地上前来，“纪总，你来了，今天想吃点什么？” 面对程沫羽略带疑虑的目光，纪晏礼贴心解释，“这家餐厅也是我的。” 程沫羽顿时不看他，好烦，又被他装到了。 两人说话间隙，一个亚裔华人走进餐厅，径直朝程沫羽走来。 “你好，你就是程小姐吧？这位是…纪总？” 三人礼貌地打了招呼。 “我叫张晓涵，程小姐这次找我来，是想要谈赔偿的事情么？虽然你们的APP发出不久，但的确第一时间吸引了很多顾客，这对于我们公司来说，是不小的创伤，所以赔偿款要高一点也是正常的，经过我们董事会一致决定，贵公司将要赔偿我们两亿，并且第一时间撤销APP，发布道歉声明。” 听着对方说了一堆话，程沫羽第一次怀疑自己说得是不是中文，她怎么就那么听不懂呢？ 不过是喊对方约出来吃饭聊聊这件事，到张晓涵的嘴里，就变成了她承认抄袭？ “张小姐，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承认抄袭，更不应该存在接下来什么赔偿款的事情。”程沫羽面不改色。 听见程沫羽这么说，张晓涵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声音也尖锐了许多，“物证俱全，程小姐还想要怎么抵赖？如果程小姐不愿意承认的话，我们公司也会立刻将你起诉，到时候法庭上见，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程沫羽笑了，这气势和话，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会被她唬住了，但是她可不一样。 “张小姐，你口口声声的物证，不过是APP一些相似的地方，如果当真是我抄袭了，贵公司为什么不直接把当时APP设计的雏形和理念方案拿出来，那不是更有力的证据么？一开始我还真以为是灵感撞了，现在看来做贼心虚的另有他人。”程沫羽含着笑意，话中的意思带刺，显然是在内涵张晓涵。 张晓涵的脸色也黑了许多，冷哼一声，“程小姐真是巧舌如簧。” 第158章 巧舌如簧 “巧舌如簧？比起张小姐的话，我似乎要逊色一些。”程沫羽微笑回应。 本来就打算好好出来聊一下，但是看样子对方不是很想好好聊，那么她也没打算给别人好脸色看。 空气中火药味在不断蔓延，原本强硬的张晓涵气势也减弱了几分，知道自己碰到了个硬茬，她深呼吸，直接将开始准备好的文件递给程沫羽，“程小姐不妨看看，这些都是我们公司整理出来的资料，要是打官司的话，程小姐不一定能赢。熙和集团说不定也会因为程小姐今天的行为，遭遇创伤。” 说得吓人，但是程沫羽从小就是被吓大的，她还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威胁自己。 不等程沫羽开口，一直坐在一旁悠闲喝咖啡的纪晏礼出声了，他慢悠悠地合上张晓涵带来的文件，在张晓涵不解的目光中，幽幽发问，“贵公司是觉得我纪晏礼的眼光有问题么？” 张晓涵面色一僵，显然没想到纪晏礼会这么问，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回应，“这…我们当然知道纪总的眼光毒辣，但是这种事情在所难免。” 她开始过来以为自己只是对付一个小姑娘，没想到纪晏礼也会来，要是得罪纪晏礼，他们要是想要进军国内的市场，基本上就是不可能。 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她成功惹怒了纪晏礼。 “这些东西我都已经在律师函上面看见了，正如我的妻子所言，要是贵公司真的有更加说服力的证据，应该早就摆出来了，这些不过是些皮毛罢了，就算是法官来判，也不会多严重。”纪晏礼的神色云淡风轻。 这场谈判，考验的就是心态，谁的心态率先乱了，谁就输了。 张晓涵虽然是个老手，但是在纪晏礼的面前，显然不太够看。 她呼吸节奏加快，额头的汗液也不断渗出，最后率先败下阵来。 “既然这场谈判这么不愉快，那程小姐，我们下次再聊被。” 张晓涵离开之后，程沫羽吐了一口气，不悦地瞥了一眼纪晏礼，“你还说没有多严重，要是她真的铁了心要跟我们打官司，我们不一定能够占到便宜。” 况且对于纪氏和熙和这样的大集团来说，流言蜚语最为致命，之后对方要是买些水军，扭曲事实，不少眼红他们的人，更是会一个接一个跳出来，抨击他们。 俗话说得好，人们只想要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即便是后来澄清了，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纪晏礼比她更加懂得商战这些东西，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淡定地看向程沫羽，“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没看见她刚才的表现么？我们都那么说了，她还能平淡的说出来下次见，换做是真的被抄袭的话，肯定直接说法庭上面见了。” 程沫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被那女人气得有些厉害，都忘记理清楚思绪了。 “你不是答应徐子迦，一个星期之内搞定么？看你的了。”纪晏礼将另一杯咖啡推到她面前，自然而然地拿起菜单，“你想要吃什么？你请客。” 程沫羽皱眉，“为什么我要请你吃饭？” 再说了，纪晏礼不是这家的股东么？股东吃饭也要钱？ “就凭我刚刚帮你解围了。” 程沫羽无语，不愿和他继续辩解下去，反正一顿饭也没多少钱。 “对了，晚上陪我一起去看看爷爷。” “为什么？” “你忘了？我准备去北缅一趟。” 他这是让程沫羽在纪老爷子面前多说点好话，要是他一个人这么去的话，老爷子肯定不会让的。 程沫羽也明白了，知道纪晏礼这趟是非去不可，索性也答应下来。 “行，你打算事后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什么补偿？” 被这么反问，程沫羽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先把这个补偿空一下吧，等我想到了你再帮我实现。” 纪晏礼手一顿，“行。” 说着，就给程沫羽夹了一块鱼肉，里面的刺都已经被挑干净了。 晚上做好了实验数据，周曲来接程沫羽和纪晏礼。 秦念安看着程沫羽再次和他离开，不禁吐槽，“橙子，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吧，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开车回去，你倒好。” 还有专人来接。 程沫羽受不了秦念安不停地发牢骚，知道要是今天不做些什么的话，这人指定明天还在她耳边蛐蛐呢。 她随即大手一挥，“等着啊，我现在给你喊人。” 秦念安眼睛一亮，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他还以为程沫羽是给他叫什么绝世大美女，站在路边臭美了好久，　还特别开心地和程沫羽打招呼。 最后等了半天，一脸苦意的江城打了个车过来，“喂，走啦！” 秦念安顿时失望，怒吼道，“不是，怎么是你啊？” 江城瞬间无语，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不是你跟橙子说，非要我带你回家么？不然就不肯回去，我刚刚躺在床上，准备享受我的美妙人生，你知道爬起来需要做多大的心理准备么？” “我可没有！”秦念安反驳。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双方都被程沫羽耍了一顿。 坐在车上的程沫羽，嘴角的笑意是一点都没消减，想到两人见面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想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亲眼看见。 纪晏礼摇摇头，“你就不怕秦念安明天找你哭么？” 程沫羽摆摆手，“放心吧，不会。” 她开这个玩笑就是，秦念安当时的牢骚肯定都发在江城身上了，至于她，完全可以功成身退。 周曲在驾驶位，也不由得摇摇头，没想到自家夫人居然还有这种恶趣味。 “你觉得爷爷真的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你去北缅么？” “不会。” “那你让我去干嘛？”程沫羽跳脚。 这不是闹着玩么？她去也没用，那他们两个这是干嘛？等着过去让爷爷骂他们么？ “你说服他让我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说会陪我一起去。” 第159章 非去不可 “陪你去？你倒是想的美。”程沫羽一口回绝。 她才不会去那种地方，不法分子几乎是随处都是，一般在国内犯罪，没地方跑的人，才会去那种地方。 纪晏礼揉揉美眉心，表情十分无奈，“谁说让你真的陪我去了，只是这样和爷爷说一声。” 有程沫羽陪他的话，纪老爷子也会放心些。 程沫羽撇撇嘴，最后答应下来。 “行吧，不过我只是帮你说一说，要是爷爷不答应的话，我也没办法。” 她可不想真的被纪晏礼当枪使。 “放心吧。” 纪家，纪老爷子正在喝茶，旁边是一直滔滔不绝的何丽君和夏秋。 “爸，你尝尝这个，这个可是我特地托人从很远的地方带过来的新茶，都是手工制作的，不带一点添加剂，味道可好了。”何丽君将茶杯递给纪老爷子，满脸都是笑容。 虽然知道对方来这里肯定有别的心思，不过纪老爷子还是伸手接了下来。 何丽君笑容更深了几分，夏秋在一旁看得难受，瞪了何丽君一眼，站起身主动提议，“爸，你肩膀肯定酸了吧，我来帮你捏捏肩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纪老爷子很快也受不了了，扣了扣桌面，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行了，到底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个就直接说吧，不要拐弯抹角的。” 平时他们两个可不会经常来找自己，自从纪彦书和纪彦辉进了纪氏之后，两人就来得格外勤快。 “爸，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两个也是想要献献孝心嘛，毕竟自从彦书去了公司之后，每天都特别努力，回来也是累得一下就睡着了，都没有时间陪我说说话。”何丽君叹口气，眼睛却不断打量着纪老爷子的反应。 夏秋见状，也急忙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家彦辉也是这样。我现在就期盼他能在纪氏多学一点东西，要是有晏礼一半有能力，我就满足了。” 纪老爷子听得耳朵有些烦，这时管家走过来，毕恭毕敬道，“二少爷和二夫人来了。” 听见纪晏礼和程沫羽来了，纪老爷子面露喜色，立刻站起身，“快快快，让他们两个进来。” 这来得可太是时候了，他正愁怎么摆脱这两个儿媳妇。 话里话外都是在帮自己儿子说话，他虽然人老了，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听不出来。 何丽君咬牙，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这真是帮她家纪彦书刷好感的时间，这个纪晏礼和程沫羽偏偏要这个时候过来！ “你们两个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纪老爷子摆摆手，连正眼都没看过来，马不停蹄地跑到客厅去找纪晏礼他们了。 见纪老爷子离开，夏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又是纪晏礼！” 何丽君同样也很烦，和夏秋对视一眼，“大嫂，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只要这个纪晏礼和程沫羽在啊，咱们的儿子就算是再优秀，也得排第二去。” 夏秋没有反驳，知道何丽君说得没错，虽然这纪晏礼也的确是有能力，但是她心里就是不甘心。 凭什么纪老爷子只能看得见程沫羽和纪晏礼？同样都是纪家的孩子，他们的儿子也不比他们两个差。 夏秋叹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行了行了，这局也算是要散了，咱们两个还是快走吧。” 她看见纪晏礼和程沫羽的样子，就觉得烦心。 何丽君同样点点头，不过此时却有点好奇，这个时候纪晏礼能找老爷子什么事情？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她先是找了个理由避开了夏秋，最后偷偷跑到了客厅门后，听着里面的声音。 因为纪老爷子没有严令禁止清场，所以何丽君恰好能偷听到。 “什么？你要去北缅？绝对不行！”纪老爷子暴怒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何丽君心中一惊，北缅？ 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所谓的度假胜地，各种黑市的买卖的交易地点，去那里基本上死亡率都极限飚升。 这在京市好好的，纪晏礼居然要去北缅？ 怪不得纪老爷子听上去那么生气。 程沫羽急忙上去帮忙顺着气，“爷爷，你别生气，我们去那里也是有正事要干。” “正事？什么正事？你知不知道那里都是什么地方？去南洋我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去北缅的话，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纪老爷子冷哼一声，显然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致，直接让纪晏礼和程沫羽回去，以后不要再提起这件事情。 回到车上的程沫羽叹口气，困惑道，“虽然北缅的确很危险，但是爷爷为什么那么生气啊？” 要是爷爷真的不想让他们去的话，直接拒绝就好了，上次去南洋，也不见他生气成这样。 “因为爷爷之前在北缅差点没命了。”纪晏礼整理了下袖口。 这话差点没让程沫羽喝下去的水喷出来，“你开什么玩笑？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要是她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帮纪晏礼这个忙。 “说了你还会帮我么？” “当然不会。”她闲着没事干，才会去一次一次挑战纪老爷子的底线。 “是啊，所以我才没有说。” 程沫羽瞬间无语，“爷爷不答应，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订了这周的机票。” 他说什么，北缅这趟都非去不可了，纪晏礼有感觉，北缅不止是不法之地，那些人的手，甚至都想要伸进国内了。 “那你还来问爷爷一趟干什么？” “算是提前打个招呼吧，他那么生气也是知道，肯定拦不住我。” 两人没再说话，车内的氛围寂静下来。 得到消息的何丽君，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了苏夫人。 “我告诉你，几天之后，纪晏礼和程沫羽都会去北缅，机会我已经告诉你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你自己了。” 电话背后的苏夫人，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放心吧，这次程沫羽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行，钱我会另外多给你一部分，这次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第160章 恶意诽谤 “我估计那个张晓涵还会来找你几次的。”纪晏礼闭目养神，好心提醒道。 他马上要去北缅，但是这边的事情也不知道程沫羽能不能应付过来。 程沫羽当即摆手，拍拍胸脯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说了一个星期能解决就能解决。” 虽然她不想承认，不过纪晏礼在的话，进度肯定可以进展很快，但是她程沫羽也不不是吃素的。 第二天，她还没有去学校，就被杨集的电话轰炸了一遍，在此之前，她发现还有好几个杨集的未接电话。 程沫羽正觉得奇怪，秦念安的消息很快发来，“橙子，有个姓张的女人，直接告到了杨集这里，说你涉嫌抄袭！” 她心中一惊，很快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谁，除了上次见面的张晓涵，还能是谁？ 不过这么快就卷土重来，是真不把她程沫羽放在眼里啊。 找到杨集还真是算她倒霉，别的导师估计还会听一下学生的解释，但是杨集就不同了，直接认定了程沫羽抄袭的事情。 “程沫羽！我告诉你，限你一个小时之内赶到我办公室，不然这件事情我肯定要告到学院那边去的。”杨集的声音在电话里炸开。 程沫羽觉得好笑，这种虚头巴脑的事情，也只有杨集会确信了，居然还拿出学院来压自己。 这是又想拖延自己毕业了。 也不怪杨集，毕竟上次在南洋，她和秦念安可给他气了好一顿，这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肯定是第一时间想要报复回来。 “我现在就过去。” 来到楼下，程沫羽发现纪晏礼还没有走，“你还没走啊？” 她回想起来才陡然发现这段时间纪晏礼，基本上都很晚出门，大部分时候是跟她一起离开的。 纪晏礼却抿了一口咖啡，“不急，你今天不去纪氏么？正好顺路一起。” “不了，我还要赶去学校一趟呢，上次那个女人跑到我学校说我抄袭了，估计这会儿，学校里面都传疯了吧。”程沫羽叹口气，拉开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原以为会遭受到纪晏礼的冷嘲热讽，没曾想他直接冒了一句，“未经确实，造谣诽谤，你可以告她，需要我帮你么？” 程沫羽笑了下，调侃道，“没想到你法律背得挺熟练了，难得听你说几句好话，怎么？改过自新了？” 纪晏礼也嗤笑一声，“就当是我去北缅之前，积点德？” 程沫羽的笑容凝固了几分，这话从纪晏礼的嘴里说出来，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叹口气，故意道，“行啊，我就当提前收活寡了，花着你的钱，在你坟头抱着男模跳舞。” “程沫羽，你敢？”这话几乎是从纪晏礼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这么快就破防了，程沫羽无奈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要是不想钱都分给我，那就别死那了，好歹找个清净点的地方吧。” “行。”纪晏礼轻笑。 程沫羽驱车来到京大，刚下车就碰见了苏雪瑶和她的小团伙。 她们知道程沫羽现在受困抄袭风波，更加肆无忌惮地调侃起来。 “这不是抄袭姐么？怎么还来学校了？” “是啊，我要是她，我都没脸过来了。” “瑶瑶，这种人你根本没必要跟她生气，不值得。” 听着几人一唱一和，程沫羽只觉得有蚊子在周围嗡嗡叫，苏雪瑶垂着眸子，拉着她们的衣角小声道，“快别说了。” 但是她嘴角上扬的笑容还是将她直接暴露出来。 程沫羽看不惯她这副又装又要的样子，径直走到几人面前，居高临下的气势当即让她们有些害怕。 虽然嘴上说个不停，但要是真的面对正主，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你…你干嘛！明明就是你抄袭，你还了不起了？”其中一个人挺着胸膛瞪着程沫羽，但气势根本不够看。 程沫羽嗤笑一声，眼神轻蔑，“我抄不抄袭，还轮不到你来说，再说了，我好像跟你们几个也不熟吧，对我恶意这么大？知道自己的跳梁小丑，所以忍不住聚在一起攻击我么？” “程沫羽！你不用说话这么难听吧！”苏雪瑶咬唇，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见苏雪瑶快要哭出来，那几个人又围成一团，控诉起程沫羽。 “你看看你，都是因为你瑶瑶才哭的。” 听着她们一口一个瑶瑶，程沫羽的不耐烦也达到了顶峰，直接骂道，“知不知道恶意在背后辱骂诽谤他人判多少年？” 苏雪瑶哆嗦一下，有人战战兢兢问道，“多少…多少年？”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想试试的话，我也不介意。”程沫羽双手抱胸，眼底含着笑意。 忽略几人震惊的目光，程沫羽越过她们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有人不悦，冷哼一声，“不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么？还真以为自己很牛啊？” “就是，还真把京大当成她家了啊？” 苏雪瑶摇摇头，“算了，咱们别说了，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她眼底闪过一抹阴险的神色，和朋友离开了。 程沫羽还没到杨集办公室，就听见他和张晓涵在里面聊得火热。 “张小姐，我这个学生啊，一向不服从管教，今天闹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学院那边我也会立刻反应的！她一向桀骜不驯的很，得给她点教训才能长记性。” 程沫羽站在门后冷笑，听杨集这话的意思，是在暗示张晓涵要咬住她不放咯？ 不等张晓涵回答，程沫羽直接推门进来，“导员，怎么能在背后蛐蛐自己学生呢？我在学校的表现还不够好么？也是，导员一直都不太喜欢我，不然也不会毕业答辩的时候，专门给我设置了个课题。” 她的声音足够大，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能听见。 京大建校以来，几乎没有在毕业前夕，专门给自己带的学生设毕业课题这件事情。 “程沫…” 她直接打断杨集的话，“导员，你是不是还在为上次南洋的事情生气？” 第161章 公报私仇 这下在场的人都意有所指地看向杨集，程沫羽半句话没提，不过直接将公报私仇的名字，扣在了杨集的头上。 见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杨集也有些急了，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程沫羽，我们现在说的可是你抄袭的事情，南洋发生什么，这件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有了杨集撑腰，张晓涵坐在一旁，微微扬起头来，眼底带着几分挑衅。 程沫羽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张晓涵捏准了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肯定想第一时间把事情的热点降到最低。 只可惜，程沫羽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想逼她承认？门都没有。 “程小姐，我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你若是想要和谈的话，也是可以的，不过赔偿的金额要在原来的基础上多加一些。”张晓涵眉眼弯弯，似乎捏准了程沫羽如今的处境。 “是啊，这次的事情是你的错，要是这件事情闹大的话，不仅对咱们学校的名声不好，对你个人的名誉也不好，这样做完全是为你考虑。“杨集说的一本正经。 为她考虑，她估计要不是现在这么多人在场，杨集现在心里肯定都已经乐开花了吧。 “导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啊？” “什么事情？” “我什么时候承认抄袭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跟她道歉，做实了我这件事情，就算是要抓人之前，也得看证据吧，你好歹也是京大的教师，做事这么不严谨么？”程沫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杨集的表情。 杨集的脸色也白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怼完杨集，就轮到张晓涵了。 “张小姐，我程沫羽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你拿捏别人的那一套在我这里没有用，而且上次我也说了，贵公司真的认定我就是抄袭了，直接把当初产品的设计理念和程序的初始规模设计拿出来，光凭借几个相似的地方，就想要判我死刑，是不是有点夸张了？”程沫羽越说越觉得好笑。 这件事情闹出来，谁都不一定能占到好处，她估计张晓涵肯定是用了同样的办法，成功过几次，所以也觉得在她这里适用。 若是一般的小公司，面对这种情况，也许算了就是算了，毕竟接下来要打官司花的费用，比赔偿的费用多的不是一点。 但这面对的可是纪氏和熙和，张晓涵未免太铤而走险了一些。 程沫羽这番话，让办公室有些老师都不由为她说话。 “杨老师，我觉得程同学说得有道理啊，凡事都得讲个证据，公报私仇可不太好。” “程同学不管是学习还是品格，我们都有目共睹，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帮程沫羽说起话来，杨集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对着张晓涵道，“张小姐，这件事情的确是需要再好好调查一下。” “行，希望程小姐能受得了这段时间的舆论。”张晓涵也不恼，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件事情已经被闹得整个京大都知道了，一下程沫羽从别人敬佩的学神，变成了那个抄袭女。 面对路过的人指指点点，程沫羽倒是不放在心上，秦念安的反应比她还要强烈，挥舞着拳头朝那几人跑过去。 “你们说什么呢！无凭无据的事情！” 徐子姗也听说了学校的情况，第一时间帮程沫羽站出来澄清，“程程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她那么有天赋，为什么要抄袭？” 这时也有人酸言酸语地回应，“说不定之前的那些，都是抄袭出来的，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知道哪次是真的，哪次是假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凭什么这么说程程！” 教室内顿时吵成一片，大部分的人都是在阴阳怪气，但还是有少部分的人相信程沫羽。 “程学姐，你不要听她们几个瞎说，我可是亲眼见识过，别和那些短见识的人计较。” “是啊，她们就是嫉妒你，之前都不敢说，现在碰见这种情况，都跳出来了，真是一群闲的没事干的人。” 面对她们的安慰，程沫羽只是耸耸肩表示，“没事，我不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件事情我会找出结果的。” “程程，别难过，我听我哥说，阿礼哥哥好像要出差去，问他去哪，他也不说。”徐子姗有些郁闷，“　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都看不见阿礼哥哥了。我们今天晚上去唐所玩玩吧？正好好久没有聚了，就当带你散散心。” 程沫羽开始还有些犹豫，秦念安率先答应下来，“行啊，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憋在实验室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感觉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无奈之下，程沫羽也只好答应。 当天晚上，徐子姗特地把沈蔓蔓和江北书都喊来了，沈蔓蔓知道程沫羽在学校的名声臭了之后，第一时间过来凑热闹，就是为了看程沫羽的表情，哪知道她不仅不难过，也不生气，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表情。 “程沫羽，听说你最近在学校出名了。”沈蔓蔓嘴角挂着笑意，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开始还在和江北书拼酒的徐子姗听见这话，表情也有些微妙起来。 “蔓蔓，咱们今天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开心的，一些不高兴的话就不说了哈。” 沈蔓蔓却不依不饶，顺手拿起一杯鸡尾酒，“怪我，　这一时间喝多了，就有些口不择言了，你也别怪我，我自罚三杯。” 三杯酒下肚，徐子姗也急忙出来打圆场，“大家肯定是喝多了，来来来，咱们接下来玩个什么游戏吧。” 纪晏礼坐在一旁，眸底的情愫说不清是喜还是怒。 “阿礼哥哥也来吧，你不是过两天要走么？也不知道多久能再看见你。” 闻言，沈蔓蔓朝纪晏礼看去，她怎么不知道纪晏礼要走？ “晏礼，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跟你没关系。”纪晏礼声音淡漠，视线更是没有移开半分。 第162章 活着回来 沈蔓蔓的面子彻底挂不住，没想到纪晏礼居然让她当众这么下不来台。 “阿礼哥哥的行程肯定是保密吧，这样吧，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徐子姗从包里掏出一盒纸牌，同时冲着徐子迦使眼色。 他点点头，随后笑着看向纪晏礼，“怎么样？玩不玩？不会是玩不起吧？” “子迦哥，这件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是不是？”程沫羽故意用了下激将法。 纪晏礼成功被她吸引，放下了手里的酒杯，自然而然地搂住了程沫羽，“行啊，来吧。” 徐子姗莫名闻到了一股恋爱的酸臭味，程沫羽却如坐针扎，她清晰地感觉到纪晏礼的手在她腰间游走，忍不住伸手掐了一下，小声控诉，“别碰了，痒。” 这话却成功激起了纪晏礼的兴趣，力道加重了几分。 大家轮流抽牌，由徐子姗来做国王。 “我想想，就三号和五号公主抱做蹲起，十个。” 话音刚落，大家纷纷看向手中的牌，秦念安直接亮出了自己的五号，笑眯眯地扫视一圈，“谁是三号啊？” 角落，江北书十分不情愿地举起手，“我。” 秦念安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转头看向程沫羽，用口型做了个救我。 程沫羽直接无视，反倒拍手叫好，“我还从来没见过公主抱做蹲起的呢，你们两个加油。” 秦念安欲哭无泪，只能咬牙抱起了江北书，勉强做了十个之后，瘫软在沙发上控诉，“这个游戏实在是太变态了。” 他一个天天泡在实验室和机房的人，让他做这种体力活，要是抱得是个女孩子就算了，居然还是江北书！ “其实你也可以自罚三杯，可以跳过。”徐子姗好心提醒。 这不提醒不要紧，一提醒直接让秦念安抓狂了起来，“你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 害得他累了半天做了十个蹲起。 徐子姗却十分无辜，双手一摊，“关键是你没有问我啊。” 秦念安彻底被打败。 游戏继续，新一轮抽牌。 “那就五号和二号，拥抱十秒。” “我是五号。”沈蔓蔓举起牌子。 “那谁是二号啊？”徐子姗眼睛一亮。 程沫羽明显感觉到纪晏礼周身的气压低了几分，“是我。” “阿礼哥哥？”徐子姗面色一僵，顿时感觉玩脱了。 沈蔓蔓眼底隐隐有些期待，主动站起身，脸颊染上几抹红晕，“晏礼，我们……” 话还没说完，纪晏礼直接将面前的三杯酒喝下肚，“跳过。” 沈蔓蔓愣在原地，尴尬到无地自容。 徐子姗跳出来打圆场，“没想到阿礼哥哥还是个妻管严。” 程沫羽心情也好了几分，低声轻语，“表现不错嘛。” “表现还能更不错，你想试试？”纪晏礼挑眉，幽黑的眸子透出深深的吸引力，故意在她腰间掐了掐。 “你明天就要去北缅？” “你怎么知道？” 他偷偷让周曲改了机票，除了周曲，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你觉得能瞒得住我？” 纪晏礼嘴角微微上挑，他当然知道瞒不住，“这么关心我？难道真喜欢上我了？” 程沫羽没有回答，脸上的笑容消失，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纪晏礼，活着回来。” 两人四目相对，即便是放着音乐，似乎也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许久，纪晏礼才敛下眸子，轻笑回应，“好。” 两人互动的这一幕，被对面的沈蔓蔓看在眼里，她手指捏紧。 第二天，程沫羽醒来的时候，下楼也没有看见纪晏礼的身影，顿时明白这人一大早就去赶飞机了，　去北缅的飞机很少，基本上都是不敢踏足那块地方。 飞机上，纪晏礼正和周曲打着电话，吩咐着纪氏的一些事情。 “纪总，你下了飞机，我们的人会在机场接应，那边有庇护所，相对安全一些。” “行，我知道了，夫人现在怎么样？” “夫人刚到公司，直接去实验室了。” 纪晏礼沉默两秒，应了一声，“记得看好那个小子，要是纪氏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是，不过，纪总……　” “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和夫人道别再走啊。”周曲小声询问，内心嘟囔着，明明这才刚分开，就一直问夫人的事情。 纪晏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让周曲注意一点，就挂断了电话。 刚下飞机，几个保镖便立刻围了上来，他们身穿当地的服饰，腰间都配了一把枪，将纪晏礼围住。 “纪总，这边走。” 这架势同样也引来许多人注意，一双眼睛在角落悄悄打量着这边。 等纪晏礼察觉，朝那边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觉得是他想太多了，刚来到北缅，还有些精神紧张。 “江兴他们有线索了么？” “还没有，自从一个星期前出去之后，就突然断了联系，我们怀疑……　”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明白的人都清楚，在北缅这种地方，一个星期都失联的家伙，基本上可以认定被抓了，生死未卜。 被有些当地贩卖人口的组织抓到，说不定已经被打了一顿，最后不知道卖到南非哪个国家了。 “没有查到线索就一直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纪总。” 实验室内，程沫羽做实验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秦念安都看出来了，主动上前帮忙，安慰道，“橙子，你也别太担心了，学校那些人，有了别的事情出来，就不会在意你的事情了。” 程沫羽却摇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自从纪晏礼走后，她心里总是觉得闷闷的。 “那是因为什么？” 电话铃声响起，程沫羽看见江城的电话，顺势接了起来。 “怎么了？什么事情？” “我在张爷这边做了一些药，上次针灸虽然他情况会好转，不过还是要多观察，这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你把这些药带给他，嘱咐他一天三次，不然可能会身体不适。” 程沫羽瞬间炸了，“这事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第163章 你疯了 什么时候说不好，偏偏等到纪晏礼去了北缅才说。 江城还有些无辜，反驳道，“你也没提前跟我说啊。” 再说了，谁会想到纪晏礼居然跑到北缅去。 程沫羽去找了周曲，听说这件事情的周曲，面色焦灼，“距离纪总原先毒发的时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怪我，我没有第一时间找你朋友交涉。” “现在紧张也不是办法，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情况。”程沫羽捏住下巴，眉眼也染上几分燥色。 这次纪晏礼虽然带了私人医生过去，但按照程沫羽的了解，他们也只会开一些止疼药，面对纪晏礼的身体情况根本手足无措。 “夫人，干脆我去北缅找纪总吧。”周曲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一开始他就打算跟着一起去的，但是纪晏礼不肯，再三要求他待在纪氏看住陈墨霖。 “那纪氏怎么办？”程沫羽灵魂发问，这下周曲犯了难，他不可能丢下纪氏不管，夫人现在每天还要往学校跑，根本没时间。 “你就好好待在纪氏吧，剩下我来想办法。”程沫羽深吸一口气，眼底也浮现几抹疲惫之色。 这段时间的事情也太多了吧。 周曲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点头回应，“谢谢夫人。” 果然自家BOSS和夫人一定是真爱，不是真爱都做不到这个份上。 回到实验室，陈墨霖不知道何时来了，冲着程沫羽灿烂一笑，“程姐姐，你回来了啊？” 程沫羽正头疼纪晏礼的事情怎么办，自己把江城介绍过来，总不能对他置之不理，根本没时间和陈墨霖嘻嘻哈哈。 陈墨霖也敏锐地察觉到，急忙收起了笑容，“对了，程姐姐，纪总呢？今天怎么没看见他？” 程沫羽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意味不明地看了眼陈墨霖，“他在家休息，今天身子不舒服，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周曲就好了。” 整个纪氏，估计除了周曲和她，基本上没什么机会接触纪晏礼，其他人都很难察觉出来今天纪晏礼不在公司，这个陈墨霖倒是很快就感觉出来了。 也许是察觉到程沫羽眼神的变换，他很快找了个理由，“主要是有些事情想和纪总报告，没看见他从办公室出来过，既然纪总不在的话，我去找周特助吧。” “嗯。”程沫羽点头，目送陈墨霖离开。 他走后，秦念安急忙摘下手套，凑到了程沫羽身旁，“橙子，你果然说得没错，我今天也感觉出来那小子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程沫羽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知道陈墨霖可能另有目的，不过纪晏礼这个时候去了北缅，还是不要出什么意外的好。 “他今天一直明里暗里问我纪晏礼去哪了，还说听到你跟我说什么北，我一直说不知道，他还不信，直到你来了，才走了。”秦念安心有余悸，同时感慨道，“他真的是陈大妈的孙子么？陈大妈一看就是老实人啊，怎么这个孙子背后还一堆事情呢？” 要用秦念安的话来说，就是响水村每个人都很老实，不像是会做出什么出格事情的人。 “不知道，不过以后有什么话，　不要在这说了。”程沫羽眸色暗了暗。 都说隔墙有耳，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不过看样子，他也不知道纪晏礼到底去哪了。 想到这，程沫羽心中一阵抽抽，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橙子，你不会生病了吧？”秦念安观察到她的脸色有些难看。 “没事。”程沫羽摆摆手，“你帮我去查一下那个叫张晓涵的，什么来头。” 她垂下头，在手机上一顿操作。 秦念安点头答应，下意识看了一眼，顿时叫嚣起来，“橙子，你疯了啊？” 他分明看见程沫羽订购了去北缅的机票。 秦念安先是小心观察了一下四周，最后凑在程沫羽身旁，音调也不自觉提高了几分，“你疯掉了么？那可是北缅！” “我总不能看见他死在那吧？”程沫羽表情凝重。 这件事情是江城的失误，要是没有药，不知道纪晏礼的情况会怎么样。 秦念安没再说话，沉默几秒后，主动提议道，“我也要去。” “不行。”程沫羽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之前秦念安黏着她还没关系，但是这次不一样，要是出现什么意外，说不定可能会丧命。 秦念安撇撇嘴，不再说话。 学校的网站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关于程沫羽的帖子，基本上都是在针对她这次抄袭的事件，对她本人影响非常恶劣。 程沫羽第一时间举报，学校那边重视她，自然第一时间准备下架，可是下架了半天，帖子还是层出不穷。 徐子姗顿时怒了，在一个帖子下面疯狂帮程沫羽说着好话，“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写这些不是纯恶心人么？” 江北书也忍不住调侃，“姐，你这学校怪没用的，连个帖子都撤不明白。” 程沫羽没说话，怕不是帖子撤不明白，而是后面有人偷偷不让帖子撤干净吧。 这个人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 在一旁的秦念安抱着电脑发出一道尖锐爆鸣，把江北书吓了一跳，直接骂道，“好端端的你叫唤什么？” 程沫羽凑过去，“发现什么了？” 秦念安点点头，将电脑转过头来程沫羽看，“这个张晓涵真是厉害，不仅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就连背后的公司都是假的，一整个皮包公司，只是个幌子。” 江北书和徐子姗也凑过来看热闹，“怪不得她对程程那么嚣张，一上来就直接找纪氏和熙和的麻烦，看来背后的人可大着呢。” 程沫羽敏锐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你把这些发给我，顺便帮我把学校的网站黑一下，我去找江城。” “好。” 见程沫羽急匆匆离开，徐子姗好奇发问，“这几天都没看见阿礼哥哥，程程怎么好像也有急事啊？你知道她要去哪么？” “不知道。”秦念安摇摇头。 江北书嗤笑一声，“你不是一天到晚黏着她么？” 第164章 我也要去 程沫羽驱车来到江城家楼下，她有种莫名的预感，这个张晓涵会不会和陈墨霖有什么关系？ 如果和陈墨霖有关的话，说不定张晓涵背后的人，说不定就是北缅那边的人。 她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北缅，这下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这几天，她和纪晏礼会保持短信联络，美其名曰，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还活着。 每次纪晏礼都会讽刺她的冷血。 敲响江城的门，看着风尘仆仆的程沫羽，他先是慵懒得伸了个懒腰，闲散地靠在门框上，“说吧，找我什么事情？” “收拾行李，我们去北缅。” “行。”江城挠挠头，刚踏进门没几步，最后惊恐地回头看着程沫羽，“不是，你说什么？北缅？” 程沫羽此时已经走了进去，淡定地点点头，“是啊，纪晏礼在那里，为了保险起见，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 要是纪晏礼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江城在旁边可以解决紧急情况。 江城却打了退堂鼓，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姐姐，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非要这么折磨我？” “不是你说这是你的失误，你会承担一切责任？现在轮到你承担责任的时候了。”程沫羽丢给他一个行李箱，催促道，“行了，快点收拾，我买了这两天的飞机，马上就能走。” 江城叹口气，嘴里絮絮叨叨着什么，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娴熟。 “对了，离开之前能不能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去张爷那里进货。” 程沫羽白了他一眼。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程沫羽收拾了几件衣服，最后带上电脑就好了。 江城则是塞了很多药材和用品，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医疗箱子。 “江城，你知道这次去，肯定凶多吉少吧？” 虽然是她强迫江城，但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江城表情淡漠，点点头，“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带那么多药是干什么？我可比你要珍惜性命，再说了，我去北缅也有点事情。” “你能有什么事情？”程沫羽有些吃惊，瞳孔都睁大了几分。 江城却在这里卖了一个关子，“帅哥的事情少打听，咱们还是快点登机吧，等下飞机走了，又不知道要等多久了。对了，你有没有跟纪晏礼打招呼？” 纪晏礼提前去了北缅，那里肯定有不少他的人，跟着他的话，肯定也相对安全一些。 “没有。” “什么？”江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略带震惊的看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程沫羽却十分淡定地将行李送去托运，“要是说了的话，你觉得我们两个还能过来么？” 江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要是被纪晏礼知道的话，肯定不会答应。 正当两人要登机的时候，程沫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她跑来，嘴里还在喊着什么。 她定睛一看，顿时震惊道，“秦念安？” 秦念安朝着两人跑来，将手中托运的票子拿给程沫羽看，“我机票都已经买好了，我也要一起去。” “你这么知道我买了这一趟？”程沫羽不解，为了防止秦念安跟上，她可是想了很多办法。 秦念安却扬起脑袋，笑道，“你忘了上次你拿电脑让我查张晓涵么？我顺便去查了一下你买了哪趟飞机，就算你设置了几个混淆视听的页面也没用，跟着你这么久，我不至于这点事情都猜不到。” 这股黏人的劲和之前一模一样，人都来了，程沫羽也不好直接把他赶走，只能嘱咐道，“行，但是到了那里要听我的，不能瞎跑。” “放心放心。”秦念安拍拍胸脯。 一阵颠簸，三人来到北缅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以及从各个角落投射过来的视线，让秦念安第一时间躲在了程沫羽身后，小心攥着她的衣角。 “橙子，这些人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吧？我们今天晚上住哪？” 他有种光是站在那里就不安全的感觉。 程沫羽直接掏出手机给纪晏礼打电话，冲着秦念安露出了个你放心的眼神。 电话瞬间接通，那头的纪晏礼有些困惑，“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纪氏出事情了？” “纪氏出事你得去问周曲，不应该来问我。”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程沫羽听见那头的环境有些嘈杂，缓缓道，“我来北缅找你了。” 电话那头是无尽的沉默，纪晏礼沙哑的声音才陡然响起，“别闹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机票快点退掉。” “我已经到了，在机场，你来接我吧，我不知道你在哪。” “程沫羽！”纪晏礼的声音有些急躁，却又透着无可奈何。 他早该想到的，程沫羽的性格一向就这样。 “行，　你在那等我，我现在让人去接你。” 挂断电话之后，纪晏礼的速度很快，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几人面前，程沫羽认得其中一人，和周曲长得很像。 几人上车之后，开了大概一个小时，停在了一栋房子面前，程沫羽也看见了纪晏礼。 几天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的原因，他整个人都消瘦了很多，眼底有些乌青。 “你为什么要来？”纪晏礼的语气有些责备，不过还是朝她走了过去。 程沫羽冲他一笑，“你不是让我先解决抄袭的事情么？我查到张晓涵可能和北缅这边的人又关系，所以我才过来了啊？而且…” 她从口袋里拿出江城准备的药丸，塞在了纪晏礼的手心。 “这是什么？” “江城做的药，你最好先吃一颗，不然后遗症要是来了，我可不管。” 纪晏礼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吃了下去，“你专门过来给我送药？” “不是说了么？为了张晓涵来的，我可没那么有空，为了纪总面临生命危险么？”程沫羽狡黠一笑。 纪晏礼没再说些什么，派人将他们的行李送上去。 “怎么样？事情有什么进展么？” “没有。” 第165章 他们不简单 周行走到两人身后，神情十分严肃，“纪总，我们的人失联了。” 纪晏礼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又失联了？这次是在什么地方？” 自从上次派出去的一行人，这次都不知道是第几个了。 程沫羽也感受到气氛的压抑，主动退了出去，“你们先聊吧，我先出去了。” 她正准备走出去，纪晏礼却伸手拉住她手腕，“没事，你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周行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夫人，不要紧。” 他可没少收到周曲发来的信息，全是在说程沫羽和纪晏礼的事情，知道程沫羽的能力不容小觑，打心底也认同了这个夫人。 程沫羽朝他点点头，纪晏礼将一旁的笔记本电脑递到程沫羽面前，“你能定位到我手下的地址么？” 周围的人看向程沫羽的眼神略带震惊，他们不像周行那么了解程沫羽，光是听见夫人两个字就已经够惊讶了，没想到还有这种能力。 “我试试？”程沫羽挑眉，她扫了一眼，纪晏礼这次带来的不止有保镖，更多的还是相关的技术人员。 这一圈子人都没发现什么，让她短时间之内找到线索，的确有些难为她了。 她手指在键盘上跳动，眼神也逐渐犀利认真，不仅长相美艳，还有这么强的业务能力，直接把一旁的人都看懵了。 不过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程沫羽发现纪晏礼装在下属身上的定位器，只是简单闪了一下，便立刻消失了。 她眸色逐渐加深，“他发现我们了。” 不得不承认，对面肯定是派了高手，她光是简单搜寻了一下，就算是高超的黑客，基本上也需要十几秒的反应时间，不过对面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 “有什么线索么？” “没有。”程沫羽紧盯着屏幕，光是那一秒钟时间，根本不足以记在对方所在的位置，甚至很有可能还不小心暴露出自己的位置。 “行，我知道了，你刚下飞机，先去休息吧。”纪晏礼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 程沫羽也没有过多说些什么，点头便上去了。 这里的房间和装饰不像在京市那般，程沫羽扫视一圈，发黄的墙面和老旧的洗手台，江城倒是不介意那么多，毕竟他之前和自己师傅不是没在山里过苦日子，但对于秦念安来说，就是酷刑了。 “橙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秦念安将行李箱放好，根本无从下脚，想到开始下飞机那些人的眼神，内心更是隐隐有些害怕。 这里是不法之地，不管你在京市有多大的能耐，在这里要是没点权势和熟人的话，只是待宰的羔羊，要是消失了，就连报警都没有用。 “我也不清楚，明天再看看，你先休息。”程沫羽出声安慰。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内心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从刚开始下飞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有人在暗地里一直盯着他们。 有没有跟上来还不知情。 安置好了江城和秦念安，程沫羽正准备回房间洗漱，迎面碰见了纪晏礼。 “找我有事？”程沫羽不解。 “嗯。”纪晏礼点头，顺势走进了程沫羽的房间，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什么事？” “周曲今天说，陈墨霖不见了。” “不见了？”程沫羽瞳孔微微一缩。 他们前一秒来的北缅，后一秒陈墨霖就不见了？反应速度这么快的么？ “那你现在有陈墨霖的线索么？”程沫羽眉头皱起。 虽然不清楚陈墨霖的目的是什么，不过目的显然是她和纪晏礼。 “不清楚。” 这也是让纪晏礼最头疼的地方，陈墨霖将他们的目的拿捏的死死的，甚至了解到了他们许多东西，可是他们对陈墨霖的了解还是个未知数。 程沫羽坐在床边，眼神复杂，“这段时间小心一点吧。” 她开始怀疑张晓涵是想要让她赔偿，不过现在仔细想来，若是目的真的这么简单的话，光是看今天他们的反应速度，也不会让秦念安这么快就查出来张晓涵的底细，况且还这么恰巧就是在北缅。 “我怀疑他们故意想吸引你来北缅。”纪晏礼说着，坐在了程沫羽身侧，眼神阴鸷。 程沫羽抿唇，她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要针对她？她可不记得自己和北缅的人有过什么交集。 “你记得苏同辉么？” “苏雪瑶的哥哥？”程沫羽音调不自觉提高了些，“和他有关系？” 纪晏礼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大概率是有关系的。” 程沫羽坐近了些，这段时间她还真没去关注苏同辉的动向，没想到对方居然和北缅的人联系上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的人，看见了，虽然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不过大概率是没错的。” 程沫羽没再说话，紧闭双眼，想要理清思绪。 之前和苏同辉的恩怨，让他在京市混不下去，所以阴差阳错来了北缅，现在趁机想要对自己下手？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赌场。”纪晏礼脸上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之色，在这里，赌场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 “为什么要带我去？”程沫羽下意识询问。 “去赌场大佬身边都会带个女伴，你看我这次有带女的么？”纪晏礼解释，顺势搂住了程沫羽的腰肢。 他很喜欢闻程沫羽身上的味道，一股独特的香气，刚来北缅的时候，经常失眠，但是有程沫羽在身边好像也安心了一些。 程沫羽叹口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纪总还真是把我的死活置之不理呢。” “放心。”纪晏礼伸手替她整理着额前的碎发，“我会保护好你的。” 他将开始带来的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防弹背心，“你明天穿上，以防万一。” “行。”程沫羽伸手接过，她站起身比划一下，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转头看着还坐在床边的纪晏礼。 第166章 赌场 “你还不走么？要坐到什么时候？”程沫羽下了逐客令，她坐了很久的飞机，现在正是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纪晏礼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架势，“这么久没见了，不想跟我好好聊聊再说么？” 程沫羽盯着他的眸子看了许久，最后在他的面前，微微弯下身子，“纪总，那你呢？你想跟我好好聊聊么？你来北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几个下属来这种命都不要的地方，她相信纪晏礼没有那么愚蠢，要是真这么愚蠢的话，他也不可能成为纪氏的掌权人。 纪晏礼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在纪晏礼略带消瘦的脸上，却带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你的确很聪明，不是么？” 他发现程沫羽总是会时不时地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她的洞察力和脑子都让纪晏礼很欣赏。 程沫羽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地承认了，笑容明艳，坐在了纪晏礼身上，声音带着蛊惑力，“那纪总愿意告诉我，你来北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么？” 纪晏礼伸手捏住了她的后颈，故意压迫她凑近自己，近到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现在告诉程沫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她见纪晏礼不说，顿时也失去了兴致，直接从纪晏礼身上下来，撇撇嘴，“既然不说就算了，那你先出去吧，我想洗个澡。” 北缅的气候炎热，还没多久她就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纪晏礼却直接按住了程沫羽的肩膀，手不自觉滑到了她的背上，“有那么热么？” 从这个角度，程沫羽能够清晰地看见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她刚准备说些什么，门突然被打开。 “纪总！有线索了！”周行脸上的笑容停留两秒，看清屋内的场景后，又默默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的心在加速跳过，不知道从哪来的预感，总觉得今天自己活不久了。 后来的兄弟，看见周行苍白的脸，不由得出声询问，“周哥，你这是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 周行僵硬地摇摇头，“不是，小李，你会记得我么？” 小李一脸懵圈。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纪晏礼从一旁出来了，小李直接吓了一跳，随后才懵懵懂懂道，“纪总…” 纪晏礼冰冷的视线在周行身上打转，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周行。” 周行身体一个激灵，立刻点头，“属下这就去领罚。” 说完他就赶紧跑走了。 程沫羽也从门后探出脑袋，小李一下明白了，这是打扰到了什么，只能默默替周行祈祷了。 第二天，程沫羽特地穿了一身白色的露背裙子，冲着纪晏礼挑眉，“怎么样？这样还不错吧？” 纪晏礼愣了几秒，她穿这身，配上明艳的五官，就像是小说中让人难忘的白月光一样，光彩照人。 “不行。”他摇摇头。 秦念安忍不住吐槽，“这还不行？我们橙子肯定过去是给你长脸的。” 江城伸手戳了戳秦念安，小声道，“你不要命了？没看见这周围都是纪晏礼的人么？要是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把你赶出去，你被打成筛子都不知道。” 秦念安这才没说话。 纪晏礼没有过多计较，朝身后的周行使了个眼神，他立刻会意，拿出来一条土到极致的花裙子，“夫人试试这件。” “好丑。”秦念安吐槽一句，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程沫羽。 程沫羽也没有含糊，直接回屋换上了，但是就算是再土的裙子，在她身上总是莫名生出几分高级感。 纪晏礼盯着她看了许久，沉声道，“妆化浓一点。” 经过一顿折腾，程沫羽总算是有了些风尘女那味，不过骨子里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住。 纪晏礼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走吧。” 临走前，程沫羽特地找到了秦念安，在他耳边嘱咐几句，这才出去了。 车内，纪晏礼伸手示意程沫羽揽住自己，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待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要害怕，一切听我指挥。” “嗯。”程沫羽点头。 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刚下车，程沫羽便扬起笑容，搂住了纪晏礼的手臂，两人的服饰和里面的男男女女很像，不过惊人的长相还是吸引住了一些人的目光。 一个光头色眯眯地打量着程沫羽，冲着纪晏礼抬起头，“老弟，这是你的妞啊？” “是啊，新买来的。”纪晏礼同样回了一个笑容，伸手搂住了程沫羽。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见过你？” 从角落站出来一个男人，黝黑的皮肤一看就不好惹， “新来的，怎么？不欢迎？”纪晏礼从口袋里掏出钞票，晃了晃。 程沫羽贴着他的身子，嘴角不自觉勾起，认识纪晏礼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演技还挺在线的。 “有钱当然欢迎。”光头一看见那一张张红色钞票，眼睛都快要笑开花了。 他冲着身后几个人招呼一下，几个水灵灵的女人立刻拥了上来，“这位爷挺阔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 程沫羽挑眉，周行对着冲上来的一个女人直接扇了一巴掌，“滚开，我们老板也是你能碰的？” 女人显然被吓了一条，光头过来打圆场，讪笑道，“是是是，我这几个女人不懂事，这位老板不要生气，想玩什么玩什么。” 招呼完纪晏礼，光头便转身进了身后的屋子。 隐约间，程沫羽听见他和一个男人悄悄说了几句话，意思是要把纪晏礼身上的钱全都骗出来。 程沫羽本想提醒，纪晏礼已经坐在一旁玩上了。 她也只好跟上去，故意贴着他的耳朵，装作亲吻的样子，小声道，“他们计划把你钱骗完呢。” 纪晏礼微微侧头，“我当然知道，不过想要认识一些人，肯定得下点血本。” 这些钱对他纪晏礼来说还不算什么。 在外面赌场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角色，要是真的想和大人物有交集，那间屋子里的才是重点。 第167章 交朋友 很快，程沫羽就眼睁睁地看着纪晏礼的钱就这么分出去了，那些人收到钱，明显用着看蠢货的眼神看着纪晏礼。 “没想到看上去人模狗样的，脑子是一点都不好使，这都输了多少把了。”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还真的挺有钱的，待会让他赢几把，后面再让他输，像这种就能激起他的好赌心，到时候说不定直接把旁边那个妞输给我们了。” “到时候让兄弟们都快活快活。” 这些话毫无疑问都被程沫羽听见了，她只觉得一阵恶心，腰间的手力道却大了几分。 程沫羽看向他，纪晏礼突然道，“你会赌牌么？” “不会。”程沫羽摇头，她了解，但是说不上擅长，要是早知道自己以后会进这种地方，当初说什么都肯定会去学一下。 “我教你。”纪晏礼嘴角噙着笑意，伸手握住了程沫羽的手掌。 之后程沫羽就看见纪晏礼猜中了很多数字，后面的牌面也很大，直接将之前输掉的钱赢了双倍回来。 她立刻看呆了，小声道，“你还有这才能？” “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纪晏礼轻笑。 这话让程沫羽觉得似曾相识，周行站在身后，安全感满满，一身健硕的肌肉，让一旁的人根本不敢轻易上前。 发牌的人看纪晏礼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笑道，“三位等一会。” 说完，他果然和纪晏礼预测的那样，转身进了后面的屋子。 趁着空档，程沫羽忍不住发问，“这种地方你为什么不让你下属来？” 他们人少，要是这些人发疯一样冲上来，他们可不一定会是对手。 纪晏礼捏了捏程沫羽的手掌心，轻飘飘道，“你觉得他们会赌博？” 程沫羽顿时语塞，这话也是，这赌场一看就不是正规赌场，不把你身上的钱输完，他们是不会放你走的，要是你赢了很多，那就更没办法离开了。 换做是其他人来，估计连屋子里的人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就已经被赶出去了。 说话间隙，那个光头再次出现，搓搓手，“这位老板，都已经赢了这么多钱，要不要最后来把大的？” 他身后有几个小弟已经蠢蠢欲动了，要是纪晏礼敢说不的话，他们就会立刻冲上来。 “好啊。”纪晏礼点头，微微仰头。 光头感受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压迫感，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奇怪。 “来，往里面走。”光头在前面带路。 三人进去，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烟味，屋内灯光昏暗，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抬起头打量着纪晏礼，看见程沫羽那一刻，眼睛都不可避免地亮了一下。 身后的门也被光头关上了，程沫羽敏锐地观察到，其中一人的腰间，分明带着一把枪。 她呼吸加快几分，握紧了纪晏礼的手，他用力掐了掐程沫羽，示意她安心。 光头讪笑着走到一人耳边说了什么，那人抬眸，这才慢悠悠开口，“你就是在外面赢了四十万的小子？长得不错，脑子也挺好使的。叫什么名字？” “周曲。”纪晏礼不紧不慢回答。 在这里说真名是不行的，用周曲的身份来掩盖正好。 “叫我白哥就好了，周小子，要不要玩一把大的？”白哥说着，拿出两幅扑克牌放在桌上。 “行啊，赌什么？” 白哥笑了两下，“赌一百万，还有你旁边这个妞。” “行。”纪晏礼答应下来，他拍了拍程沫羽，示意她坐在自己身侧。 白哥洗牌，眼睛却不停在程沫羽身上打转，“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好看的。” “陈甜甜。”程沫羽垂下眸子，装作害怕的样子往纪晏礼那边缩了缩。 牌局开始，是很简单的斗地主。 程沫羽扫了一下纪晏礼手上的牌，烂得吓人，她俯下身子，偷偷在纪晏礼手心写下几个字。 【你有几成把握？】 纪晏礼的回答同样暖心，他摇摇头，抓拍的间隙对着程沫羽小声道，“不确定。” 要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还能赢，但是这牌的确有点烂。 纪晏礼打了一张k出去，白哥随意道，“周兄弟是做什么工作的？” “生意，白哥呢？” 白哥笑了两下，“也是生意。” 开始白哥打的还算是手到擒来，不过到了后面，却被纪晏礼步步紧逼，每一步都要仔细思考，白哥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你还真是有两下子。”白哥坐直了身体，从门后进来几个男人。 程沫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看着眼下的形势，纪晏礼赢得概率比较大一些，这个白哥难不成打算黑吃黑？ 过了十分钟，纪晏礼手上的牌打空了，光头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不好意思，我赢了。”纪晏礼往后靠，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程沫羽同时也为纪晏礼捏了一把汗，这把纪晏礼和光头同为农民，但是光头却一直都在给纪晏礼使绊子。 白哥直接将手里的牌丢在了桌子上，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要不要继续？这次我们赌两百万？” 这是他们惯用的套路，只要没赢就一直赌下去，因为料定了纪晏礼不可能会一直赢。 程沫羽还在思考着对策，纪晏礼却直接道出了白哥心里的想法。 “要是我赢了的话，估计还是走不了吧。” 白哥翘起一个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纪晏礼，“周兄弟，你瞧你这话说的，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的赌场，而且你不想赢得更多么？” “那白哥还让他们几个守在门口是干什么？怕我跑么？”纪晏礼微微一笑。 白哥脸色一僵，眼神也带了几分警惕，“你是什么人？” 到他们这里来，基本上可以是羊入虎口了，换做别人，可不会有纪晏礼这么淡定的反应。 “放心，我不是什么条子，只是想过来和白哥交哥朋友。” “朋友？”白哥笑出声，“我可不会和来历不明的人交朋友。” “我知道你在京市有儿有女。” 第168章 白哥死了 白哥愣住，看向纪晏礼的眼神也带着几分阴冷，这件事情除了他和几个心腹之外，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在北缅这种地方，最忌讳的就是被别人抓住软肋。 “你想干什么？”白哥紧盯着纪晏礼。 为了接近他，居然连他京市的儿女都调查清楚，眼前的男人绝对不一般。 纪晏礼拿起一旁的茶水，神色平静，“我说了，我只是想要认识一下白哥，仅此而已。” 白哥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手下，那些人陆续退了出去，只留下了光头。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哥声音冷冽，“既然有胆量在我的地盘说这种话，应该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吧？” 守住秘密的最好办法就是让知情者全部消失，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泄密。 纪晏礼却漫不经心，“既然我选择来这里，肯定是留了后手。” 他还没有愚蠢到，手无寸铁进入敌人的地盘。 “白哥，你要是想留住你家人的性命，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我们谈判。”周行上前一步，健硕的肌肉充满了压迫感。 白哥却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地往后靠，视线在三人身上打转，“真是可笑，像我这种过在刀尖上的人，你觉得我会在乎几个人的性命么？” “你在乎的。”纪晏礼十分笃定，“要不然你也不会让其他下属走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就是因为知道白哥在乎，所以他才敢拿出来做筹码，真的杀人放火倒不至于，他也只是简单拿来威胁一下白哥。 白哥眸色一冷，坐直了些，冷声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见对方有意想要谈判，纪晏礼的神色也柔和了些，原本打算要是软的不行，就直接来硬的。 “我有几个下属，在北缅失踪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白哥打断，“你就是前不久来北缅的那小子啊，我告诉你，你下属闯进去的地方，那里可是有个大人物，我惹不起，你要是想我把你下属带过来，根本不可能。” 他们底下的人传开了，说是从京市来了一号人，惹了那边大人物的三把手，来这里的下属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 像他们这种级别的，想要把人从他们手里救出来，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程沫羽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没想到这后面还有哥大人物，关键是她和纪晏礼根本没有和北缅的人有什么交集，怎么会惹到对方的三把手呢？ 她心中一颤，陡然想起一个人，苏同辉。 白哥也注意到程沫羽的表情，不禁开口笑道，“你旁边这个小妞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在他们看来，她们这种女人根本没脑子，总是为一些情爱什么的陷进去，但是程沫羽不一样，虽然模样漂亮，不过从眼神都能看出来她的聪慧。 纪晏礼轻笑一声，捏住了程沫羽的手，“的确。” 如果程沫羽是个只知道等着别人来救的人，他估计现在也不会对她多感兴趣。 白哥轻叹一口气，他这次拉进来的还真是几个不得了的人。 纪晏礼敲了敲桌子，“你放心，我不是让你把那些人找出来，只是需要你告诉我，他们把我下属关押在什么地方就可以了。” 白哥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我告诉你之后，不管是赌局还是京市的事情，两清。” “成交。”纪晏礼点头。 他也不是什么贪得无厌的人。 就在纪晏礼准备离开的时候，程沫羽忍不住发问，“白哥，斗胆问一句，你口中的大人物，是不是有很多各个领域的得力干将？比如，高级黑客？” 白哥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下程沫羽，深吸一口气，“看来你这个小妞还真是有两下子，那位大人物我也没见过，不过他能坐到如今的位置，钱和地位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几个心腹，能力强，手段也残忍。” 他有幸见过一次，至今难忘，那人的惨叫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 “行，我知道了。谢谢。”程沫羽点头。 三人完好无损地从房间里面离开，外面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他们，直到坐回车上，程沫羽才完全安心下来。 “我问你，要是他不打算帮我们的话，你不会真的打算把他在京市的家人绑架吧？”程沫羽转头看他。 纪晏礼摸着下巴思索两秒。最后冲程沫羽露出一个略带深意的笑容，“说不定呢？” 程沫羽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她看向窗外，突然忍不住发问，“你觉得那个大人物的三把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对付我们两个呢？” 纪晏礼也不明白，只是伸手握住了程沫羽，“不清楚，但是过两天应该有结果。” 白哥说好，这两天就会把消息告诉他们，只需要等着就好了。 没过两天，纪晏礼收到了一则消息，上面是北缅的一处偏僻的地点，他反应过来这是白哥发的，正准备让周行立刻派人去查。 周行行色匆匆地冲了上来，“纪总，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纪晏礼皱眉，眼神复杂。 周行深吸一口气，脸色十分难看，“是白哥那边，赌场刚刚直接被人砸了。” “白哥呢？”纪晏礼神色一顿。 周行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他…他死了。” 匆匆赶来的程沫羽听见这个消息，顿时愣在原地，前两天还在眼前鲜活的人，今天居然死了。 秦念安摸不清情况，只是伸手推了推程沫羽，“橙子，你怎么了？” 他不清楚白哥和程沫羽有什么关系，不过肯定是程沫羽认识的人。 纪晏礼回头，和程沫羽四目相对，两人眼底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是个不熟悉的人，但他们都清楚，白哥是因为他们才死的。 “他在京市的家人呢？知道么？” “还…还不清楚。” “派人保护好他们，不准出任何意外。” “是，纪总。” 第169章 又是陈墨霖 程沫羽缓过神来，径直走到纪晏礼面前，伸手道，“白哥给的地址呢？你给我吧，他们肯定在里面涉密了，不一定是正确的。” 现如今按照白哥提供的线索，找到接下来存活的人，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纪晏礼点头，将手机递给程沫羽，“需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程沫羽回应，转头带着秦念安离开，“把我电脑拿出来。” 见识过对方的厉害之处，程沫羽心里有些犯怵，但好在并不复杂，程沫羽三两下就解决了，白哥提供的地址是北缅一个偏僻的地方，不过只有一个方位，具体的位置还得自己去找。 程沫羽将筛选好的结果给纪晏礼，“我筛选了几个最有可能的位置。” 纪晏礼接过，直接道，“需要几波人？” “三波，分别去这些地方，不过既然白哥今天出了意外，应该已经被他们发现消息了，说不定有两个地方是陷阱。”程沫羽语气凝重。 虽然已经有了线索，但是去不去还是一个难题。 纪晏礼简单思考了一下，随后就和周行分配好了队伍。 “你在这里等我，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联系你。”他说着，往程沫羽怀里塞了一个无线电。程沫羽见他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当即站出来表示，“不行，我也要去。” “不行。”纪晏礼立刻否决。 这次去不像是去白哥那次，白哥那次他有把握，能够护住程沫羽，但是这次不一定，对方的一点线索他都不知道。 “我不相信你为了几个下属冒这么大的陷，到底是为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程沫羽走进一步，盯着纪晏礼的眸子。 纪晏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重复着之前的话，“我说过，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带着周行和一行人离开了，只留下程沫羽和一些人手在这里。 秦念安上前拍拍程沫羽的肩膀安慰，“橙子，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就别问了，再说这次去，肯定特别危险，你要是没了，我可怎么办？” 说完，他抱着程沫羽开始嚎起来。 程沫羽叹口气，不耐烦地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行了，我还没死呢，你怎么跟哭丧一样？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么？” 秦念安捂着额头点点头，将线索拿给程沫羽看，“我查了陈墨霖的情况，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天赋，在学校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伪造的，学校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那陈大妈呢？”程沫羽并不意外。 以陈墨霖的技术看来，短时间伪造这些东西不被发现，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陈大妈一直都待在响水村，不可能有问题。 “陈大妈搬家了。” “啊？”程沫羽瞳孔一怔，不可置信地看着电脑上的画面。 原先陈大妈所在的位置，那栋房屋已经被拆掉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顿时涌入程沫羽的脑海，陈大妈比她去响水村的时间还要早，难道是提前预感到了什么？ 脑海中所有的东西都串起来，程沫羽想到之前自己追查父母的事情，那个时候线索突然断掉了，她根本难以继续调查下去。 她有种奇怪的预感，难不成自己父母的死因和这里有关系？ “你快把我开始发给你的东西给我。”程沫羽着急道。 秦念安不明所以，急忙将程沫羽的电脑打开递给她，只见程沫羽敲打一番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江城从房间出来，挠挠头不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个的表情就跟吃屎一样。” “不好！快去找纪晏礼！”程沫羽大喊，准备冲出去，却被秦念安给拦下来了。 “他是开车去的，你想怎么去？跑过去么？他不是给了你一个卫星电话么？你打给他。” 关键时刻，秦念安较为冷静一些。 程沫羽深吸一口气，拿出电话打给纪晏礼，那头很快接通。 “什么事情？”纪晏礼的声音响起，让程沫羽松了一口气。 她急忙道，“你快点回来，这三个地方都是圈套，根本就是故意误导我们的！” 程沫羽估计白哥的消息根本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他们拦截了，故意发了一个错误的消息给他们，还假装涉密，就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 电话那头的纪晏礼眉头一皱，“什么？” 话音刚落，程沫羽清晰地听见那头传来炸弹的轰鸣声，最后不论她怎么喊，纪晏礼都没有回应。 江城也在旁边吸了一口凉气，“刚刚那是？” 程沫羽撑着桌子，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 如今纪晏礼没有回应，生死未卜，她能做的，只有暂时坚守防线。 “橙子，有人！”秦念安叫嚣着，他的电脑弹出一个又一个红色的窗口。 程沫羽瞬间反应过来，对方虽然找到了纪晏礼的位置，不过不知道他们的位置，现在正在想要强行攻破他们的防火墙，知道他们的位置。 程沫羽将秦念安的电脑夺过来，疯狂按着见键盘，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程沫羽已经摸清楚对方的套路了，虽然技术的确高超，不过弊端就是攻击的方式千篇一律，她很快就掌握到对方的弱点，逐个击破。 与此同时，陈墨霖看着黑屏的电脑，不由得轻笑一声，“程姐姐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啊。” 一个人从背后拍了拍陈墨霖的肩膀，“怎么样？找到位置了么？” “没有，不过应该快了，等他们自己送上门吧，找到那个人了么？没死吧？” “没死，不过人不见了。” 陈墨霖眸色一暗，摇摇头，“不急，好戏还没上场呢。” 做好一切的程沫羽松了一口气，秦念安看得目瞪口呆，“橙子，刚刚发生什么了？” 他能看出对方是想要攻破他们的防火墙，不过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幸好有程沫羽在。 “是陈墨霖，他想找到我们的位置。”程沫羽冷声道，这周围都被纪晏礼安装了反信号的装置，想要找到他们不是简单的事情。 第170章 失血过多 加上之前她一直在纪氏，陈墨霖还没有回到北缅，所以纪晏礼的位置迟迟没有被找到。 这样看来，白哥口中所说的得力干将，少不了陈墨霖。 秦念安瞳孔一怔，“不是吧，这小子之前跟我聊得那么开心，现在真是一言不合就想要我的命啊。” 他不敢想象，要是被陈墨霖他们找到位置的话，自己估计被炸得渣都不剩了。 “你先定位一下纪晏礼的位置，据我所知，他应该是跟着一队走的，没有找到纪晏礼就找找周行的，我先去下面看看。”程沫羽交代完事情之后，便下楼了。 刚开始的危机，纪晏礼剩下的下属都看见了，有几个已经面露胆怯，低着头不作声。 程沫羽看在眼底，主动道，“我知道你们跟着纪晏礼来，肯定都是做好的觉悟，不过现在纪晏礼不在，我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稳住大家的心态，纪晏礼不在，需要做这些事情的就是她了。 她手中的电话响起，程沫羽赶紧接通，“纪晏礼？” 等待的几秒，她甚至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周行的声音响起，“夫人，我是周行，纪总没事，就是伤得有些严重。这些人太阴险了。” 他的声音带着气愤，谁也不会想到，中途被突然袭击。 “这里是北缅，他们这些人手段从来就不干净。”程沫羽沉声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伤口一直在流血，体温也偏低。” “失血过多，要是在明晚之前不及时处理的话，不仅会贫血，他体内的毒素更是会在他虚弱的时候爆发。”江城幽幽道。 这症状他再清楚不过了。 程沫羽抬眸看向秦念安，“你能定位到他们所在的位置么？” 在程沫羽说话之前，秦念安就已经在尝试了，他点点头，“先不要挂断，马上就好了。” “周行，你先找个地方躲一下，我估计他们现在正到处找你们，明天下午，我会和江城去找你们汇合。” “是，夫人。”周行越发对程沫羽敬佩起来。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也能临危不乱的下发命令，他算是知道周曲为什么会那么欣赏这个夫人了。 不等程沫羽回复，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忙音，随后挂断。 程沫羽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转头看向秦念安，“找到了么？” 秦念安长舒一口气，“找到了。” 幸好在挂断的前一秒，秦念安定位到了纪晏礼所在的位置。 江城叹口气，“我今天晚上会做一些止血的药，我还带了一些绷带，明天及时处理就没事了，吃了我开始做的药丸，毒素应该不会这么快发作。” “嗯。”程沫羽点头。 其他人也被程沫羽有条不紊的行动折服，纷纷做着份内的事情。 另一边，周曲得知纪晏礼受伤失踪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处理纪氏的文件也一点心思都没有。 电话响起，周曲接通，“什么事情？” “纪老总来了。” 周曲原先还有些心不在焉，一听到纪老爷子来了，整个人顿时激灵起来，直接站起身，看着只有他一个人的办公室，急得团团转。 现在纪总不在，而且还出事了，根本没时间打电话，他怎么应付纪老爷子？ 正当他还在思索的时候，纪老爷子直接推门进来，看见只有周曲一个人，也不觉得意外。 周曲朝他点点头，小心翼翼道，“纪老总好。” 纪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晏礼呢？去北缅了？” 周曲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他的样子，纪老爷子也猜到了大概，“你不用想办法敷衍我，我已经猜到了。” 这段时间他都没看见纪晏礼，就已经明白了大概。 周曲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他是不是连小程都一起带过去了？” “是…”周曲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现在打电话给他，让他马上回来。”纪老爷子皱着眉头，年纪虽然大了，但是威严不减。 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就算是北缅有再要紧的事情，纪晏礼也不得不赶紧回来了。 因为不止是他，就连纪晏礼的大叔和三叔都有所察觉。 要是被他们得知，肯定会有所行动。 周曲却有些为难，“这…” 见周曲不动，纪老爷子干脆亲自打过去，不过一直都是忙音。 一次还无所谓，两次三次就有情况了。 “晏礼是不是出事了？”纪老爷子神色冷峻，眉眼犀利。 被迫之下，周曲只能将实情说了出来，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转头对一旁的人说了些什么。 周曲立刻道，“不过您放心，夫人已经有行动了，相信纪总肯定没事的。” 纪老爷子没说话，深深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只有周曲像被刺破的气球，泄了一口气，瘫软在地上。 一整夜，程沫羽都睡不着，脑子都在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开始准备了，她没有用过枪，穿上了纪晏礼开始给她的防弹背心，江城整个人包的跟粽子一样。 程沫羽忍不住发问，“你穿成这样干嘛？不是给你防弹背心了么？” 江城摸了摸大概二十层厚的衣服，“你不懂，我这叫珍惜性命。” “你穿成这个样子，要是真的碰到什么事情的话，估计跑都跑不掉。”程沫羽白了一眼。 江城属于听劝的类型，转头换了轻便的一身，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箱子，冲着程沫羽眨巴两下眼睛，“走吧。” 为了不引人注，这次只有程沫羽和江城两个人行动，开了一辆小型的汽车。 行驶到目的地的时候，周围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到处都是杂草还有垃圾，破旧的油桶堆在一起。 “夫人。” 周行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程沫羽立刻和江城下了车，往周行那靠近，一间破落的屋子，纪晏礼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旁，一条手臂被血染红，上端扎了一个小布条，防止血液流失过多。 江城啧啧两声，扯开了纪晏礼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