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 第1章 报警 第1章 报警 “还大学生呢，居然干这种丑事！不要脸。” “快别看了，小心长针眼。伤风败俗！” “男人又没死光，她怎么盯上自己的姐夫。狐狸精！” “……” 叶舟一阵头昏目眩。 心下纳闷，自己从二十九楼摔下来，竟然还没死吗？ 半个小时前，叶舟接到一个电话，她的未婚夫劈腿了，劈的对象是她的助理。 有图，有视频，有真相。 地点还是在她全款买的婚房里。 叶舟杀过去，小三羞愤欲死，衣服都没穿，就跑去阳台。 “我死了，你就满意了吧。” 叶舟立刻追去拉她。 死也不能从自己的房子里跳啊，连累一众业主的房价。 叶舟冲上来才知道阳台的栏杆形同虚设，惯性的作用下，叶舟冲出阳台。 坠落的过程中，叶舟看到渣男和小三那奸计得逞的表情…… 咦，不对。 她应该是掉在水泥地上了，这是哪里？ 灰扑扑的墙、五斗柜、怀旧挂历…… 挂历上显示，1982年。 很快，一长串不属于她的记忆，占满她的脑子。 叶舟目瞪口呆，这也太狗血了！ 2022年，去堵小三渣男被害死的叶舟，穿到了1982年同名同姓的叶舟身上。 此时的叶舟，正被人当成小三，堵在房里。 原主叶舟生活在一个重组家庭，她的母亲因公牺牲后，她的爸爸娶了一个同样带着女儿的后妈。 无论哪个年代，都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爹。 烈士子女的叶舟，本不用下乡，后妈却去街道办把她的名字和继姐叶莲的名字互换。 叶舟在乡下呆了一年，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她报名参加高考。 十六岁的叶舟，本来想跟母亲一样，学建筑设计，却被调剂到经济系。 可笑的是，叶舟是大二结束那年的暑假回家，家里才知道她考上大学。 其实叶舟考上大学的时候，给家里写信报了喜。 后妈看到从知青点寄回来的信，看都没看，就觉得叶舟是写信来要钱，直接把信往炉子里一扔。 转身却跟丈夫叶卫国哭诉：“叶舟一年到头也不来封信，她肯定是记恨我们让她下乡。可是有什么办法，小莲跟梁副局长家的儿子在谈恋爱，小莲要是下乡，这段感情准得黄。攀不上这段关系，你这办公室主任能当得上吗？” “把衣服穿好！”一个暗哑的声音打断了叶舟的思绪。 叶舟抬头，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男人目光锐利，脸色暗沉，看到叶舟没反应，他嘴角抿紧，似乎是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声音低沉地说：“我会处理好的！” 叶舟嘴角抽了抽，没应男人的话，而是拿起旁边的衣服外套，穿好。 现在是冬天，叶舟里面还穿着秋衣，算不上“让人长针眼”的穿着。 倒是眼前的男人，上身光裸，下身穿着绿色的军裤，腰间系着皮带，肩宽腰窄，一排巧克力腹肌。 这身子，很……诱人。 发现叶舟的目光停留在他的上身，男人蹙眉道：“我的衣服被你压着。” 叶舟低头，才发现自己确实坐在一件衬衣上。 叶舟下床，站在一边整理衣服。 结合房间外面那些此起彼伏的咒骂声，叶舟很快就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叫周朗，是个军人，叶莲的未婚夫。 叶莲算计继妹跟未婚夫躺在一起，然后被家属院的邻居撞见，目的是什么啊？ 想要搞臭继妹的名声？ 还是嫌弃未婚夫了？ 或者，两者兼有？ * 门外，叶莲躲在八卦的人群后面，期待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林桂兰捏着女儿的手，小声地说：“小莲，应该没问题吧？” 叶莲眼神里涌出一股狠厉之色，“能有什么问题！推门进去发现周朗和那个小贱人躺在一起的也不是我们，在那里议论纷纷的也不是我们。” 一下子可以干掉两个上辈子最讨厌的人，重生回来半个月，今天是叶莲最痛快的一天。 上辈子，叶莲用一些手段，逼得周朗成了自己的未婚夫。 结婚后，叶莲才知道，拥有军校硕士学历的周朗，驻地竟然在山旮旯里！ 随军半年，她就受不了，回了锦城。 八十年代初的这几年，城里一下子涌出很多倒爷，当年叶莲看不上的那些人，口袋一个个鼓起来。 而她叶莲，因为去山旮旯里待了一段时间，跟不上潮流，只有眼红的份。 学别人去南方进货，把她从周朗那里偷回来的钱全赔了。 学别人炒古董，结果买了赝品。 最后，叶莲为了钱，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 后来，有人把她跟男人出双入对的照片寄给周朗。 周朗一点面子也不给，直接来锦城，收集证据，似乎是准备把她以及跟她有瓜葛的男人全部送进监狱。 哪怕她跪下来求周朗，周朗却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她，说：“当初你求我跟你结婚，我答应了。想离婚，你只需要打个电话，我就能回来配合你。你何必这样践踏我的尊严？” 周朗每个月会把一大半的津贴寄给她，她怎么舍得离婚？ 幸亏，周朗还没来得及对她做点什么，就收到部队的急召，回去执行任务。 一个月后，传来他牺牲的消息。 叶莲不仅不用坐牢，还因为烈士遗属的身份，获得一笔不菲的慰问金。 叶莲数那厚厚一沓慰问金的时候，乐颠颠的样子，正好被叶舟看到。 叶舟也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叶莲，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怒斥叶莲，引来了其他人。 叶莲对叶舟怀恨在心，让人往叶舟工作的中专学校，写举报信。 叶舟索性辞职，去了首都一家外企工作。 十年后，叶莲人老珠黄，就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捆住一个暴发户。 结果那人冷笑：“你确定你肚子里这个是我的种？要是其他人不肯给你打野种的钱，我倒是可以给你。” 叶莲去小诊所做手术的时候，旁边的电视里播放的财经新闻，正好在采访跨国公司亚洲负责人叶舟。 再醒来，叶莲就回到和周朗结婚前。 重生后的叶莲目标很明确——搞臭周朗和叶舟，嫁给上辈子的锦城首富邱永安。 这时，那扇门突然被打开。 出乎叶莲的预料，先走出来的竟然是叶舟。 是叶舟，又不像叶舟。 “谁帮忙报个警，有人给现役军人下毒。”叶舟脸上完全没有被抓奸的难堪和挖姐姐墙角的羞愧，而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第2章 好办 第2章 好办 报警？ 看到叶舟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林桂兰顿时有些忐忑地看向叶莲。 最近半个月，林桂兰觉得女儿变得特别有主意，做事甚至比她男人叶卫国还要有章法。 今天的事情，也是叶莲一手策划的。 叶莲跟她妈说，她被周朗骗了。 她已经打听清楚，周朗虽然是硕士毕业的军官，却不是在大军区的机关办公室里工作。 实际驻地是在山旮旯里，比叶舟之前插队的农村还不如。 这亲事，不能要。 但是悔婚，会影响她的声誉。 刚大学毕业的叶舟，是全家的眼中钉，正好把她一起处理掉。 叶莲先是在叶舟喝的水里加了安眠药，把叶舟扶上床。 还没来得及把叶舟的衣服扒掉，就听到敲门，周朗来了。 周朗喝的就不是安眠药那么简单了，是叶莲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买来的特别的药。 叶莲母女俩费不少时间和力气，才将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周朗弄到床上，跟叶舟摆在一起。 周朗的衣服是林桂兰给扒的。 看到周朗那一身的腱子肉，林桂兰替女儿觉得有些可惜。 甚至还问了一句：“小莲，你现在年轻不懂这种浑身有力气的男人的好，你要不再考虑一下？” 叶莲想到上辈子，她跟周朗去山旮旯里，他想跟她做那事，床咯吱响。一想到别人席梦思都睡上了，她却在这里睡破床，就把周朗踹开。 那之后，周朗没再碰过她。 男人的滋味，叶莲上辈子早就尝遍了。 有些男人，看着孔武有力，其实不过是银枪蜡头…… 刚把周朗的上衣扒掉，左邻右舍就上门了。 林桂兰只能匆匆忙忙地把周朗光裸的手臂搭在叶舟的身上，然后出去招待邻居。 邻居们是听说叶莲能弄到不用票的电视机才一窝蜂上门。 叶莲随即为难地跟邻居们说：“我未婚夫一会要来，等我忙完再说。” 一楼的邻居纳闷：“十几分钟前，不是看到你未婚夫上楼了吗？” 叶莲和林桂兰母女俩适时地露出诧异的表情，林桂兰说：“虎子他奶，您看错人了吧！我女婿没来啊！” 叶莲跟着说：“大娘，刚才我和我妈在隔壁王婶子家，王婶子不是全家回乡下过年了嘛，让我们帮忙给阳台上的花花草草浇浇水，我们刚从隔壁回来，你们就来了！家里哪有人啊。” “不可能，我看得清清楚楚，我可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我先是看到叶舟回来，隔了一会，就看到你那个俊未婚夫上楼。” 另外一个邻居，似乎想到什么，眼里闪着精光，说：“这房间门关着，是不是在这里？年轻后生，来准丈母娘家，也会不好意思嘛。” “这房间……不是叶舟的吗？” 有人把房间门推开。 下一秒，众人错愕。 站在门口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一男一女，躺在床上，那场景……谁看谁长针眼。 接着，就是谴责和咒骂声…… 再看叶莲，被打击得差点没站稳。 想讨好叶莲母女、达成买电视机心愿的人，趁机发声说，要把叶舟扭送派出所。 也有人说，应该先去单位找叶卫国，让他回来处理，毕竟叶舟是他的女儿。 这时，叶舟却从房间里走出来，说要报警。 “叶舟，你扯这些没用的，不就是想掩盖你勾引姐夫的丑事吗？”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叶舟看向那妇人，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原来是曹文东他妈呀！看来曹文东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回家又打老婆的事情，你已经处理好了，不然怎么有空在这里嚼舌根。” “你……你……你血口喷人！” 林桂兰意识到不妙，冲到叶舟跟前，“叶舟，我知道你对我这个后娘不满，你冲着我来就好，干嘛要对无辜的人……” 叶舟冷冷地瞥了一眼林桂兰，“我再说一遍，报警！” 言罢，叶舟就来到客厅，拿起上周叶家刚装的电话。 还没拨号，林桂兰和叶莲母女俩就冲过来。 “不要！” 一个抢话筒，一个拔电话线。 叶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 “不会吧？那个军官真的被喂药啦？” “看桂兰母女俩这反应，八成是的……” 叶舟随即看向站在叶家门口往里张望的人说：“陈阿姨，麻烦您帮忙报个警。” 陈阿姨跟林桂兰不对付，报警这事拜托她，最好不过了。 “好，我这就去报警。” 叶莲立刻把她妈往前推，示意她赶紧阻止报警。 然而林桂兰根本挤不出门去拦人，因为挡在她前面的有二十几个人。 如果说两分钟前，林桂兰后悔自己叫来的人少了，现在就有多懊恼家里有那么多人。 实在挤不出去，林桂兰就冲着已经下楼的人喊道：“陈桃！你这个贱人，你死了老公，惦记我家老叶，没改嫁成，就见不得我家好！你这个搅屎棍！一会警察来了，我就把你这些年的勾搭老叶那些不要脸的事告诉警察！” 听到这话，走到楼梯拐角的人，确实停住了脚步。 叶舟说：“陈阿姨，您是烈士遗属，一会报警的时候，也别忘记跟警察说，您这些年被人污蔑的事。” “对！小舟你说得对，我早该让警察来给我做主了！” 另一边，叶莲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闪身进叶舟的房间。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周朗的态度了。 此时，周朗已经穿好衣服，脸上是不正常的绯红色。 “周朗，难道你是被叶舟设计了？ 你和叶舟没那种关系，对吧？ 没有就好，我不能没有你，我那么爱你…… 刚才我都吓死了，以为要失去你了。” 说这话的同时，叶莲半蹲在周朗跟前，衣领下的风景，若隐若现。 叶莲上一世跟了很多男人，她很清楚自己在男人面前的优势在哪里，也知道应该怎么展现她的优势。 更何况此时的周朗，药性应该是最强的时候。 叶莲仰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漆黑的眸子，以及一张冷峻的脸。 “周朗……”叶莲莫名紧张，伸手去拉周朗。 然而手刚要碰到周朗，他挥动手臂。 叶莲一个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 靠在门框上一脸看好戏的叶舟，心里有了基本的判断——这个军官同志，不是恋爱脑。 那就好办了！ 第3章 补药 第3章 补药 叶舟上前，揪住叶莲的后衣领，往外拉。 “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威胁受害者，以及想要销毁物证。” 叶舟把叶莲拽出房间，她站在房间门口，一副要保护受害者的模样。 林桂兰听到叶舟的话，下意识就往厨房的水槽看去。 叶舟微微一笑：“你以为喝水的杯子就算被你洗过了，就没证据了吗？ 负责提取物证的警察，可不是吃干饭的。 做过的事情，就会有痕迹，包括你们买毒药的人证、物证。” 此话一出，林桂兰和叶莲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过林桂兰到底是用手段从村姑变成吃上商品粮的“聪明人”，看到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后，林桂兰冷静下来，找回了过去多年的心机，悲戚地哭诉：“后妈难做啊！叶舟，这些年，我对你问心无愧……” 叶舟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她直接打断林桂兰。 “行了，警察马上就来了，你们母女俩是打算进局子，还是用其他解决办法？” 林桂兰对上叶舟冰冷的眼神，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看向旁边的叶莲。 叶莲权衡一番，对她妈点点头。 林桂兰转身就把那些被她想方设法引来的邻居们全推出去。 屋里，没其他人后，面甜心黑的林桂兰露出了真面目。 “叶舟，就算警察真的去查，你和周朗也确实在躺在一张床上，你这辈子都会被人嚼舌根！” 叶舟直接拖来一把椅子，坐上去，翘着二郎腿，“你们母女俩不过是坐几年牢，我却被人嚼舌根。嗯，似乎不太划算。” “你！”林桂兰几乎已经七窍生烟。 叶莲一直在打量叶舟，眼神闪过一丝疑虑。 “叶舟，你说的其他解决问题的办法，是什么？”叶莲问。 叶舟对叶莲的表现有一点满意，她露出一个微笑，“方法很简单。” 叶莲：“代价是什么？” 叶舟：“我妈当年给我留了3000块钱，还有这套房子也是我妈的。” 林桂兰又跳了起来：“叶舟你在做什么白日梦！” 叶舟说：“难道叶卫国没有告诉你，当年他拿走那3000块钱，还有住进这套房子之前，是签了一份承诺书。我妈单位的领导，还有街道办的主任，都在承诺书上签了字。” 林桂兰改变策略：“叶舟，你弟弟已经十五岁，你忍心看他搬去那种小破屋里生活吗？” 叶舟却根本不接招，她说：“你和叶卫国的儿子，让我妈间接帮你养，你是打算把你儿子送去孝顺我妈？” “你在咒谁呢！”林桂兰面目狰狞。 叶莲也在死死地盯着叶舟，她非常肯定，此时的叶舟不对劲儿！上辈子，就算是看到她在周朗死后的真面，叶舟也没那么强悍的战斗力。 难道叶舟也重生了吗？ 冒出来的念头，让叶莲更加不安，以至于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到她妈给她递来的眼色。 叶莲对叶舟说：“你那么肯定警察会听你的？” 叶舟说：“涉军案件，你说呢？” 叶莲身体抖了抖，然后又强撑着跟叶舟对视：“周朗也未必会听你的。” 这时，周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叶舟身边，冷冷瞥了叶莲一眼说：“我听她的。” 叶舟给了周朗一个“谢谢配合”的眼神，然后把旁边的椅子拖过来，让他坐下。 周朗坐下的同时，也翘起二郎腿。 叶舟往他的某个部位看了一眼，她怀疑他的动作是为了掩饰身体因为药物作用产生的尴尬反应。 周朗咳了一声，把叶舟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 叶舟说：“据说，最近警察查证拐卖妇女的团伙中，使用某种药的案子，会罪加一等。叶莲，你真的做到了买药的时候，抹清楚痕迹了？还是已经做好坐牢的准备了？” 叶莲深吸一口气，“给你三千块钱和房子，就能平息这事？” 叶舟：“不是‘给’，是‘还’，是物归原主！” 叶莲：“好！” 林桂兰当然不肯，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叶莲把她拉到一边，警告地说：“妈，别闹了，认清形势。我可不想在牢里过年。” “叶莲！你爸不会同意的！” 叶莲冷笑，“妈，你有本事把我生下来，又把我带回到叶家，还能找不到让我爸同意的办法？” 母女俩再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叶舟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她说：“警察已经进家属院了。” 叶莲立刻催促她妈：“快去把三千块拿给她！” 林桂兰不信银行，银行给的那张纸让她没有安全感，钱都是锁在家里。 三千块一拿出来，存钱的盒子瞬间空了一大半。 叶莲跟进来，把林桂兰死死地捏在手里的钱抢走，“不就是一台彩电的钱吗！过几天给你赚回来！” 林桂兰不舍，但是前些天，叶莲确实带回来不少钱，她咬咬牙，选择相信女儿。 叶莲没有第一时间把钱给叶舟，她说：“我怎么知道你拿了钱之后，能说到做到？” 叶舟挑眉：“除了相信我，你有其他选择吗？” 叶莲抿嘴，最后还是把钱给了叶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警察来了。 门一开，刚才经历过第一轮乱战的邻居都注意到，之前振振有词的林桂兰母女俩，表情极其不自然。 警察直截了当地问：“有人投毒？受害者是谁？” 叶莲立刻说：“警察同志，是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在叶莲的描述中，事情不再是妹妹抢姐姐的未婚夫，而是非常巧合的误会。 当事人之一叶舟睡眠不好，吃了安眠药后睡觉。 周朗登门，准岳母给他泡了专门给丈夫买的补药。 没曾想，在黑市上买的补药有问题，周朗喝下去后，发生了一些反应。 什么样的反应？ 警察看向周朗。 叶舟说：“警察同志，你们的经验丰富，看他这副样子应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红得不正常，身体发生明显变化，腿部似乎力量不足，只能坐着。” 说完这些，叶舟又小声地嘀咕：“该大的地方大了，却变成一只软脚虾，能干那种事吗？叶莲买的该不会是试验不成功的劣质产品吧！” 第4章 软脚虾 第4章 软脚虾 叶舟的声音小得只有周朗能听到。 周朗虽然是第一次听“软脚虾”这个词，但是也大概知道叶舟的意思。 对面的年轻警察，觉得自己一点不见多识广，见多识广的明明是这个女同志。 说那种事情，脸不红心不跳，依然逻辑清晰，都赶上市局那些老刑警了。 警察问周朗：“姓名？单位？职务？” 周朗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 警察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个营长！ “周营长，到底怎么回事？” 叶舟说：“警察同志，您体谅一下，受害者这副样子，暂时配合不了你们的工作。”不擅长编故事的人，还是闭嘴比较好。 周朗：…… 叶莲赶紧趁这个机会，继续往下编。 “周朗是我的未婚夫，他今天来，我们谈的是解除婚姻的事情。前段时间，他以前的未婚妻找上门来羞辱我，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他，放弃了。”叶莲也想趁这个机会摆脱周朗这个短命鬼。 林桂兰立刻附和女儿：“对对！那个女人特别嚣张！说自己的爷爷是谁，自己的爸爸是谁，自己的伯伯是谁！” 叶舟都忍不住斜了一眼周朗。 叶莲说：“即便如此，我妈还是觉得周朗不错，看他憔悴，我妈就把给我爸买的补药给周朗喝。” 警察问：“补药在哪里买的？” 林桂兰一哆嗦，看向叶莲。 叶莲镇定道：“在黑市买的。” 警察：“补药为什么要去黑市买？” 叶莲说：“前一阵，我妈说我爸身体不太好，让我去黑市上买点补药。 当时我还纳闷，我妈为什么不去药店买，反而选择去黑市。 我妈说，以后我就会懂的。 今天之所以给周朗泡那个药喝，是因为我确实觉得我爸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很多。所以我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叶莲超水平发挥，让叶舟意外又惊喜。 她刚才不过是稍微点拨叶莲两句，叶莲竟然润色得那么好。 身为女儿，叶莲可以毫不犹豫地把黑锅甩给亲妈，把屎盆子往养父头上扣。 这时，叶卫国回来了。 叶卫国明显感觉到，邻居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甚至还有人调笑道：“老叶，你好福气啊！身体不好，还有养女帮你买补药。补药效果不错吧？” 叶卫国不明所以，顺嘴回了一句：“还行。” “哈哈哈！” 叶卫国进来的时候，警察问询已经进入到叶莲怎么去黑市购买药物的环节。 就像叶舟之前说的一样，整个案子，最恶劣的就是药物来源。至于周朗受的伤害，只要他不追究，警方也不会立案，现在的执法尺度就是这样。 一看到叶卫国，叶舟明显感觉到情绪有波动，应该是原主残存的情绪，原主对这个所谓的父亲，很是期待。 看到这张跟叶莲有些相似的脸，叶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渣男！ 渣爹！ 叶卫国刚想问是怎么回事，警察就说：“你们几个当事人，都跟我们回所里调查。” 周朗说：“同志，我们俩是受害者。” 叶舟说：“对，我们要去医院体检，那可是黑市的补药！喏，他就是本来要吃补药的人，警察同志，你们不要忘记带他一起去调查。” 两个警察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让叶卫国夫妻和叶莲一起去所里接受调查，至于周朗和叶舟，自行去医院检查，明天上午十点，再去所里一趟。 第5章 渴望 第5章 渴望 根据原主的记忆，还有原主残存在这个身体里的一些情绪，叶舟很清楚，原主是一个缺爱、渴望被爱的孩子。 母亲去世后，叶卫国很快再娶。 原主在这个家里，要么是工具人，要么是透明人。 叶卫国稍微给她一个和颜悦色的眼神，都足以让她欢喜很久。 保研的名额定下来之后，这个傻姑娘还专门给叶卫国打电话报喜。 叶卫国跟她说，他希望她不要再读研，希望她毕业就回锦城参加工作。因为从她下乡当知青到读大学，父女俩已经分开好几年，他一想到女儿读研究生又要三年，毕业肯定很快就嫁人，父女俩更没有相处的时间，心里很难受。 原主这个渴望父爱的傻姑娘一听这话，就妥协了。 即便是院长亲自找她谈话，她还是放弃了保研名额，希望回锦城工作。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毕业生，毕业时间是1981年12月，现在是1982年的一月，元旦刚过没几天，原主回家也才一个星期。 叶舟不是原主，站在第三方的角度，她反正是没看到叶卫国对原主有一丝一毫的父爱。 有的只是算计。 当初，叶舟考上大学，叶卫国就觉得这个女儿脱离他的掌控。 倘若当年知道叶舟考大学，叶卫国一定会想方设法让她读不成大学。 现在还要读研究生，那三年以后，这个毕业于全国前五名校的硕士研究生，还能像以前那么好掌控？ 叶卫国是他们那个年代的凤凰男，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是前一段婚姻。 即便原配前妻去世十几年，给他铺好的路也足够他一辈子不愁。 这类男人在几十年后的互联网其实很常见——自卑又自大。 这类男人会在远不如自己的女人那里找回自尊，同时还要不停地打压有出息的原配子女，以此来证明，原配的基因其实很一般。 接着，再把后来的孩子培养成才，想用事实告诉周围的人——看，其实原配是草包，我的成功和她这个草包没什么关系。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一个暗沉的嗓音打断了叶舟的思绪。 叶舟回过神，才发现周朗竟然还跟着她。 她还以为，离开设计院的家属院后，周朗就会和她分道扬镳。 “啊？我……周营长，你确实应该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你呢？” 叶舟觉得自己没必要去检查，毕竟原主已经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有借尸还魂的机会。 根据刚穿来时，身体的感觉以及脑子的反应，叶舟推测，原主应该是对安眠药过敏，再加上被叶莲母女俩推到床上后，口鼻埋在被褥里，窒息而亡。 叶舟没回答周朗的问题，毕竟是陌生人。 再说了，周朗是除了叶莲这个未婚妻之外，之前还有一个前任未婚妻。 再看他本人，也非池中之物。 她就是因为感情纠葛，被小三害死而穿越，现在最讨厌的就是掺和到别人的感情里。 叶舟的计划里本来也不需要后续再跟周朗合作，她一个人也能替原主讨回公道。 周朗说：“你打算先去招待所住下，过两天再来要回房子？” 叶舟微微诧异地看着周朗。 周朗又说：“你住招待所，有介绍信吗？” 叶舟：！！！！ 半个小时后，叶舟跟周朗一起来到锦城军分区的招待所。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办理入住手续。” 也不知道周朗怎么跟办理入住的人是怎么说的，前台那俩人频频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叶舟。 又过了一会，一个招待所领导模样的人过来，跟周朗又是握手又是拍肩。 叶舟最终入住成功。 “我就住你隔壁，有事就来找我。” “谢谢。” 叶舟没再耽误周朗的时间，她推测，不去医院检查的他，应该需要一个冷水澡。 门一关，叶舟立刻参观起这个招待所。 房间里有两张床，床单被褥，看着倒是干净。 值得庆幸的是，房间里有卫生间，不需要自己带牙杯脸盆去公共浴室。 叶舟双手枕在脑后，想一个问题——现在一套房子能卖多少钱？ * 叶卫国、林桂兰和叶莲被带去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搞清楚补药的缘由，叶卫国扬起手就给了叶莲一个巴掌。 “你……你这个不孝女！” 叶莲一个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爸，你打我……” 叶卫国面目狰狞，“打你怎么了？有你这么当女儿的吗，居然把那种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警察敲桌子，“什么意思？买补药的理由，是你们母女俩编的？” 林桂兰连忙说：“不不，是真的！不是编的。警察同志，男人都爱面子，那种事情，怎么好承认。” 说完，林桂兰小声地哄叶卫国：“卫国，事已至此，你就忍忍吧。这一切，都是叶舟设计的，回家我们再说。” 事关男人的尊严，叶卫国还是忍不住，又朝叶莲扬起手。 刚才挨打，是因为叶莲没反应过来。现在的叶莲却不是以前的叶莲，她恶狠狠地盯着叶卫国，“你要是再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把你当年的事情全抖落出去。” 叶卫国气得表情扭曲，“你他妈说什么？” 叶莲站起来，对着叶卫国冷笑：“我说，你当年想方设法娶到富家女，一边还跟下乡的相好甜言蜜语。” “你……你……”大概是急火攻心，叶卫国一阵头昏目眩，站都站不稳。 林桂兰一边扶住叶卫国，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小莲，你怎么这样……是不是谁跟你嚼舌根了？ 是叶舟对不对？ 我就知道那个小贱人肯定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听话，没准她根本没有放弃读研究生，专门找机会回来，把咱们家搅和得天翻地覆。 老叶，你可千万别上当啊。” 叶莲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她很清楚，在父母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宝贝儿子叶刚，就连她也要给叶刚当垫脚石。 正好趁这个机会，分个干净彻底。 警察收起看家庭伦理剧的心情，再次敲桌子，“交代问题！” 第6章 不速之客 第6章 不速之客 先前，叶舟跟叶莲说的话，提到一点，就算叶卫国不给叶舟钱和房子，一个钢镚也落不到她头上。 重生的叶莲，非常认可叶舟这番话。 上辈子，林桂兰把她最后的救命钱，偷去给叶刚还赌债。 叶莲权衡之后，觉得还不如就让叶舟得逞。 她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个身怀巨款的孤女，最吸引社会败类了。 她只需要把消息放出去，自己就能捞一笔分成。 她再拿这笔分成去支持前世的锦城首富邱永安，给他创业的第一桶金，往后余生，她的日子只剩下享受荣华富贵。 叶莲冷冷地看着叶卫国，说：“软饭硬吃，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今天之后，全家属院的人都知道，你叶卫国霸占前妻的房子养现在的儿子。 为了打压前妻的女儿，甚至都不让她读研究生。 我叶莲就是要主持正义，揭开你虚伪的面具。” 叶莲非常积极地提供黑市的线索，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至于叶卫国，看着这个比叶舟还脱离掌控的女儿，心底生出一阵恐惧。 * 叶舟在安眠药的作用下，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她需要去吃点东西。 刚走出招待所，就遇到了不速之客。 “叶舟，我找你商量点事。” 根据原主的记忆，叶舟知道这是设计院家属院的。 “王婶，有事？” “叶舟，你跟你爸闹成这样，以后应该也不打算继续留在锦城了吧？听说你被保送研究生了？” “所以王婶您找我的目的是？” 对上叶舟直白又透亮的眼睛，王婶也不好再东拉西扯，直接说了她的来意。 “叶舟，既然你不打算在锦城生活，肯定要卖房子吧。我三个儿子，最小的儿子也谈对象了，家里住不开，正好想买房子，一家人还住得近一点。” 叶舟套话式地问：“王婶，您怎么知道我打算要回房子？” “我听到叶莲说，叶卫国要是还这样软饭硬吃，她就去举报啥的。我估摸着，叶卫国肯定有什么把柄在叶莲手里。反正我来找你的时候，叶卫国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估摸着你很快就能心想事成。” 叶舟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那家人从派出所回来，已经在家里闹开。 不过，她还有疑问。 “王婶，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军分区的招待所呢？”难道被跟踪了？ 王婶说：“我就是来碰运气，你不是跟叶莲的未婚夫一起离开的吗。我寻思，以前在锦城的时候，你也没个好姐妹，肯定不能去别人家借宿。刚从学校回来，多半也没有介绍信，想找地方落脚，还不是得跟周营长求助。” 叶舟看得很清楚，王婶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闪过狡黠的光。 这种有点过分精明的人，可不是个好买主。 “王婶，您打算花多少钱买这房子？” 王婶眼珠子一转，伸出一根手指。 叶舟：“一万？” 王婶瞬间变脸，声音也提高了好几个分贝，“一万？！叶舟，你可真敢想！” 叶舟淡淡地看着她，没吭声。 对上叶舟的眼睛，王婶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躁，她连忙说：“叶舟，你肯定是在跟王婶开玩笑对不对？你这孩子，怎么还拿我开涮呢。 王婶是非常有诚意跟你买房子的。 说实话，你这房子真的卖不上好价钱。 首先，就算是顺利过户了，以叶卫国和林桂兰的个性，肯定会来闹腾。 就算他们不亲自来，多半也会让你那个奶奶出面闹。 你奶奶什么德性，你比我清楚吧？ 买房是为了让家里人住得舒服一点，可不是为了添堵。” 叶舟：“还有呢？” 王婶：“还有就是，我们要摆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花费的不仅仅是精力，还得花钱。所以你这房子，真的只值一千块。” 叶舟记得之前跟朋友讨论房价的时候，一个富二代朋友说，他家的运气就是从他爸在八十年代花一万块钱买了一套四合院开始。 现在她这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确实卖不上一万块钱的价格，但是也绝对不可能一千块就到手。 这个年代，地域的优势还不算太明显，而且全国的工资水平相差不多。 而且如今的人都喜欢住楼房，不喜欢住平房，哪怕是带院子的平房。 所以，叶舟可以肯定，这房子至少值四千。 至于王婶说的那些麻烦，就算是泼妇叶老太出面，也不足为惧。 只需要把已经传开的关于叶莲扣在叶卫国头上的屎盆子的话题，大声地复述一遍，叶老太估计坚持不到三分钟就得溜。 这几年又是知青陆续返城的高峰期，城市的住房非常紧缺，叶舟一点都不担心房子卖不出去。 王婶能够第一时间找过来，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说完好一会，都没等到叶舟的回应，只能看到她嘴角微勾，似讥似讽。 “叶舟，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我好心帮你，你却这副样子。算了，就当我没来吧。”以退为进，最适合对付这种没社会经验的小丫头。 说完，王婶转身就走。 一边走一边倒计时，想着自己数到五，小丫头肯定绷不住。 结果都数到十了，也没听到身后的人叫她。 再回头，王婶发现叶舟根本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站在原地。 四处张望，才发现叶舟已经走过马路。 这丫头！ 再想追上去，叶舟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舟饿得不行，醒来后发现，都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她中饭没吃。 需要介绍信的年代，去国营饭店吃饭，得要粮票。 叶舟有点庆幸自己穿来的年份。 第一批个体户在1980年12月诞生，经过一年多的发展，锦城的大街小巷已经诞生了不少个体户，其中也包括私营小饭馆。 很快，叶舟找到了一家小饭馆。 刚刚坐下，准备点菜的时候，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 抬头一看，是周朗。 他的头发似乎还没有完全干，有几缕贴在额头上。 叶舟眨眨眼。 叶莲给周朗准备的药这么霸道吗？他洗了几个小时的澡，才变回正常人？ 意识到对面的女孩一双探究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自己，周朗握拳抵着上唇，轻轻地咳了一声。 “你刚才进过我的房间吗？”周朗问。 第7章 特殊 第7章 特殊 叶舟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周朗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地说：“因为……因为我丢失了一些东西。” 叶舟蹙眉。 周朗赶忙解释说：“丢失的东西比较特殊……” “军事机密文件？” 周朗摇头。 叶舟感觉周朗耳朵泛起了不自然的红。 身体还是没有好转吗？ “那你到底丢了什么呀？” 周朗垂眸，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丢的是衣服……” 顿了一下，周朗又补充说：“是我换下来的衣服，全部。” “啊？！” 全部的意思，是包括贴身的衣服？内衣内裤？ 周朗丢了这种东西，怎么会以为是她进去拿的？ 他什么意思呀？ 周朗硬着头皮说：“我也是第一次丢这种东西，考虑到早上发生的事情，我怀疑有人要对我栽赃陷害。你又跟我一起入住招待所，所以……” 其实真相更让周朗难以启齿。 他隐约觉得，裤子上可能有某种残留物。 正如叶舟预料中的那样，周朗不需要去医院，他需要的是洗个冷水澡。 但是刚进卫生间，就有人来敲门。 周朗没洗成澡，只是简单地冲了几秒钟，把衣服换掉之后，就出来开门。 老单位的老领导也正好在锦城出差，入住了同一个招待所，并且马上就要退房离开，就把周朗叫过去，聊了好一会。 好不容易应付完，回到房间，周朗又一次迫不及待地进了卫生间。 这一次终于如愿以偿地被冷水浇了一身。 现如今，有独立卫浴的招待所不多，24小时供应热水更是不可能。 大白天，还没到供应热水的时候。 外面是零下几度的温度，周朗却在洗冷水澡。 洗完，周朗才发现自己先前换下来的衣物不见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朗首先想到的就是住在隔壁的叶舟，过去敲门，却被路过的工作人员告知，叶舟刚刚下楼没多久。 周朗追出来，就看到叶舟过马路。 他正准备追上去，就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住。 “周营长，你这次也算看清楚叶家的真面目了吧？正好趁这个机会断干净，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我娘家侄女，跟你年龄相仿，十里八乡最俊俏的姑娘，特别贤惠，做饭干家务都是一把好手。” 周朗有些不耐烦，“我不认识你。” “我是叶莲同一个家属院的邻居，你叫我王婶就可以。” 对方一副恨不得要拉着他的手滔滔不绝的架势，周朗当然不会让她得逞，甩开手，继续去追叶舟。 找了一会都没找到，周朗脑子里突然想起叶舟那副完全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样子，他立刻问路人：“附近有没有饭馆。” 果然，他最终是在饭馆找到了叶舟。 叶舟一脸不可置信，“周营长，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你的衣服，下一个目标可能是我？” 周朗有点佩服叶舟的脑子转得快，跟聪明人说话，确实很轻松。 他说：“对，你之前一直在房间，刚离开没多久，我估摸着，要是有人想动手脚，现在回去应该赶得上抓现行。” 叶舟思维缜密地说：“那你来找我之前，没寻求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的帮助吗？” 周朗呼了一口气，正色道：“能把我的衣服从房间里带走的人，想必得到了工作人员的协助。” 叶舟喃喃道：“不会是哪个看你不顺眼的人，想给你扣一顶乱搞男女关系的帽子吧？” 周朗下意识地往周围看了一眼，这会儿没到饭点，整个小饭馆就他们两个客人，饭店的老板兼厨师，趴在暖气片旁边的位置上睡觉，应该没听到他们说话。 他艰涩地点头。 叶舟说：“那还等什么，报警呀！这种变态，也就能警察能治得了。” 周朗说：“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当场抓住，报警恐怕是没用的。” 叶舟转念一想，就认同了周朗的说法。 现如今，恐怕全国都找不出一个监控设备来。 叶舟也很好奇，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难道是林桂兰口中所说的，周朗的前任未婚妻？ 得不到你的人，我就拿件衣服…… 啧啧…… 想到这，叶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抬头看到周朗眉心紧蹙，似乎很纠结这件事情的样子，她最终还是决定先陪周朗回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毕竟，先前在叶家，如果没有他的配合，她也不可能那么顺利达成目的。 这之后的岁月中，回忆起今天，叶舟非常肯定，倘若她此时没有动恻隐之心，她和周朗从此以后就是两条平行线，一辈子不会相交的那种。 站在房间门口，叶舟意外地发现房间门开着。 叶舟和周朗对视一眼，双双露出惊讶的表情。 叶舟心里还嘀咕：军区招待所的房间居然这么不安全吗？晚上还能住人吗？ 周朗推开门，挡在叶舟的前面。 叶舟的视线完全被遮挡住，看不清楚里边是什么情况，但却明显感觉到，周朗高大的背影僵住了。 “大伯母，您怎么在这里？”周朗的声音冷淡又疏离。 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周朗，瞧你说的，你大伯母来关心你，你怎么还不领情呀。” 听到这话，叶舟推测，房间里应该至少有两个女人。 果然，另外一个声音说：“周朗，大伯母觉得，你该早点结婚了。你跟人家姑娘都已经有夫妻之实，再耗着，对你的名誉有影响。” 叶舟看到，周朗垂下来的双手，攥紧拳。 “刚才，我们让工作人员开门，进来就看到这个姑娘的床上有你的衣服，你不会否认吧？还是说这些衣服不是你的？” 叶舟皱眉，她最烦这种拿裤裆那点事儿来设计的阴谋诡计。 早上一次，下午一次。 有完没完！ 她推开周朗，走进房间。 果不其然，看到里面有两个中年妇女。 旁边的床上，被褥凌乱，男人的衣服散落在床上。咋一看，还真像是刚“战斗”过的地方。 其中一个女人，穿着现在最时髦的大衣，表情倨傲。 另外一个，穿得中规中矩，一看就是跟班。 那双趾高气昂的眼神，看清楚叶舟的相貌之后，眼睛微微一怔。 叶舟猜测，这女人应该就是周朗的大伯母。 那个跟班果然很尽职，看到叶舟，立刻说：“怪不得周朗把持不住，这姑娘长得还挺周正。” “大妈，小心我告你诽谤哦。”叶舟说。 中年妇女听到这话，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心虚。 周朗那双深邃的双眸犹如染上了一层寒霜，“大伯母，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地把你的目的说出来？总是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周朗，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我想干什么？应该问你自己，你想干什么？带着一个没有介绍信的女人，在这里住宿！” 第8章 急了 第8章 急了 在周朗和那两个中年妇女，你来我往中，叶舟终于意识到这个年代没有介绍信入住招待所的严重性。 听那意思，好像还会让周朗背处分。 不仅如此，招待所的领导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叶舟也听出来了，周朗大伯母的最终目的就是让周朗和她结婚。 没错，这就是周朗的大伯母许秀丽的真正目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朗是根正苗红的第三代。 他的母亲出生于大家族，京城着名的四合院是她家老宅的那种家族。 只不过，周朗母亲在特殊的年代受到了一些牵连。 其实在抗战时期，还有解放之后，他们已经把家产全部捐出去，按理说不会有什么事儿。 但是却被人举报了，也从她办公室里搜出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前两年，周朗的母亲恢复名誉，周家老爷子看周朗的眼神也犹如看被蒙尘的明珠。 许秀丽是周家长媳，周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孙子有三个，其中两个是许秀丽所生。 许秀丽心里很清楚，自己两个儿子资质不如周朗。如果周朗获得更多的资源，他们肯定会被比下去。 周老爷子有资源，但不多。 老爷子也说得很清楚，谁能享受家里的顶级资源，就得看谁更有本事。 去年周朗军校硕士毕业的时候，许秀丽让人专门来了一趟锦城。 老天爷还真帮了许秀丽一下，她的人竟然看到一个女孩用落水的戏码设计周朗。 在恰当的时候，那人站出来，促成了这段“好姻缘”。 能设计这种事的女孩，多半是心术不正的。 再一查，还是一个重组家庭里的女儿，许秀丽就更加满意了。 可是都拖了一年，周朗还没来结婚，再加上周朗以前有过婚约的那家人，因为周朗母亲的问题已经解决，又想反悔。 许秀丽急了。 绝对不能让周朗有可靠的岳家支持。 许秀丽听说周朗休假来锦城，立刻也跟着过来。 这不，今天早上刚到设计院的家属楼，就听说周朗要退婚的消息。 追到招待所这儿来，又听说周朗回来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个女孩。 许秀丽自动脑补——一个想退婚一个不肯，跟了过来。周朗采取迂回战术，给那个女孩在隔壁开了一间房，让她再好好想想。 不行！一定得把周朗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姑娘捆绑在一起！ 许秀丽利用周家长媳的身份，很容易就拿到了这两个房间的备用钥匙。 就是这么凑巧，周朗的房间里还有刚换下来的值得利用的衣物。 跟周朗交锋了几分钟下来，许秀丽明显不占上风，哪怕她手里有关键的“证据”。 周朗冷笑：“大伯母，你大老远跑来锦城，熟练地钻进别人房间。我还要怀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我大伯的事儿呢！” “周朗你……” 许秀丽眼珠子一转，转而看向叶舟。 “也是，这种事情对于你们男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一个年轻女孩的房间里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而且招待所的服务员还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她跟你退婚之后，还怎么活。恐怕又得跳一次河吧！” 叶舟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对方是把她跟叶莲划等号了。 看来周朗在他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叶舟又一次对周朗动了恻隐之心。 或许，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叶舟侧脸看周朗，剑眉星目，身材颀长挺拔，气质卓越，阳刚气十足。 虽然接触的时间短，但是她能感觉他，他的人品好。 经过被渣男和小三设计惨死的事情在先，叶舟再明白不过，择偶的首要条件是看人品。 80年代嫁军官，也算是最优选择之一。 再看他进退有度，不是软柿子的架势。 现在，他需要她。 她愿意和他并肩作战。 叶舟看着许秀丽：“我为什么要跳河？我和周朗明天就去领证！” “呵！你跳河不是轻车熟路……你说什么？明天领证？”许秀丽一脸错愕。 叶舟说：“你这么操心我们的婚事，想必准备好大礼了吧？” 许秀丽那个跟班说：“明天领证？怎么可能！我都问过了，周朗根本没打结婚报告！” 结婚报告？ 叶舟怔了一下，这玩意是这个年代的特殊产物？还是军人才需要？ 周朗并没有错过叶舟的表情，其实听到叶舟说明天跟他去领证的时候，他比许秀丽还震惊。 但是周朗面上依然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对叶舟说：“你到楼下去等我。” 叶舟不肯，她坚定地站在周朗身边说：“我不，我就在这里陪你。我怎么能让你跟这种擅长栽赃陷害的人在房间里。” 许秀丽：…… 周朗冰冷的眸子变得柔和起来，“没事，我能解决。” 叶舟拉着周朗的胳膊，迫使他的头低下来，她还得稍微垫脚，才能附在他耳边，用只能他听到的声音说：“周朗，我可以帮你的，不用跟我客气。我嘴皮子遛，保证骂到她不能回嘴。” 周朗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以极快的速度，从耳朵钻到心底，在最深处，炸开一朵烟花。 如果叶舟没有跟周朗有肢体接触，根本不会发现他丰神俊朗的表情下，是浑身僵硬的肢体。 叶舟微微蹙眉，再一次附在他耳边问：“周朗，你该不会看不出你大伯母存了什么心思吧？她是怕你娶那个豪门千金，她想看你落魄。” 周朗立刻说：“我知道。” 叶舟的手没有松开，审视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他的目光是真诚的。 “真的？” “真的！” 对面的许秀丽两人看着周朗和叶舟的互动，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一个光风霁月，一个美丽大方。 许秀丽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孩跟之前听说的那个又蠢又贪又势利的形象不一样，不会搞错了吧？ 就在这时，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过来，“叶同志，楼下有人找。” 叶舟：“谁啊？” “你下去就知道了。” 周朗对叶舟说：“去吧，我马上就好。” 来找叶舟的是派出所的同志，他们来的目的让叶舟有点意外。 几分钟后，派出所的同志离开，叶舟手里多了一张纸。 第9章 跟踪 第9章 跟踪 派出所的同志竟然让叶卫国写了一份承诺书，搬离设计院那套房子的承诺书。 派出所的同志做到这份上，也是调查过背景，走访过邻里。 目的就是——不能让烈士子女受委屈！ 叶舟心里五味杂陈的时候，许秀丽和她的跟班从楼上下来。 许秀丽的脸色很难看，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叶舟：“你可真是好本事啊，让周朗对你死心塌地。” 叶舟把那张纸收起来，露出了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那是因为周朗的眼光好！” “不知羞耻！” “既然你懂得这么多，应该也知道晚辈结婚长辈要随份子钱吧。反正结婚的时候见不到，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先把份子钱给了？” 和叶舟预料的一样，这个所谓的大伯母，宁愿憋气，也不肯掏一分钱，只留下三个字：“走着瞧！” 紧接着，周朗也从楼上下来，他说：“我们先去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舟觉得此时的周朗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少了一丝冷漠，多了一份生动。 来到之前没吃成的小饭馆，周朗让叶舟点菜，饿得能吞下一头牛的叶舟也没客气，一口气点了三菜一汤。 等菜上来的时候，周朗清了一下嗓子，跟叶舟说：“我们确定要结婚吗？” 叶舟看向周朗，他的声音很沉静，但是他握着茶杯的手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很紧张。 “结婚的前提是，你心里没其他女人。”叶舟道。 周朗冷峻的脸立刻变得认真严肃起来，“我没有。” 叶舟又说：“如果你是因为我跟你躺在那张床上，才答应我的结婚的提议，大可不必。 实话实话，我跟你提议结婚，除了你长得还算顺眼，就是因为你的身份能给我带来便利，再加上我也不想继续在锦城呆着，看这些闹心的人。 我不想把精力放在应付那些无聊的算计上。” 显然，叶舟的坦诚，让周朗有些意外。 他收回微微错愕的眼神，正色道：“我确实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你的性格，我喜欢。我想，我们可以试试。” 只是喜欢性格吗？ 叶舟照过镜子，她和原主的长相很相似，不用谦虚地说，她们都属于明艳美女的那一挂。 自己说完，叶舟却好一会没接话，周朗立刻补充说：“从你穿好衣服，出门用坚定的口吻说报警的时候，我开始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果断，决绝，从容，也有胆识。” 她不哭不闹，保持理智，有条不紊，不损分毫，就让心思肮脏的人狗咬狗，她带着他全身而退。 这就是他理想中的伴侣——睿智、聪明，笑起来像一颗蜜糖。 他甚至有一种预感，跟这样的女孩一起生活，他会时常有惊喜。 显然，她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她快乐而肯定地说：“那我就嫁给你。” 她语气中的开心愉悦无法遮掩，一双明亮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好像对接下来的婚姻生活充满了期待。 他紧绷的脸，也放松下来，跟她解释说，他是军人，要先打结婚报告。 边吃饭，两人边把后续的事情商量好。 回到招待所，周朗让叶舟先回房间收拾东西，他用招待所的座机打个电话。 叶舟没什么好收拾的，之前带来的行李都没打开，那三千块钱也一直揣在她随身背的包里。 稍微等了一会，估摸他的电话打完，叶舟才下楼。 这时，周朗也已经帮叶舟办理好退房手续，两人一起走出招待所。 “孙满是我以前带过的兵，在我归队打结婚报告这几天，你就住他那里。他家就他和他奶奶，缺什么东西，你尽管跟他开口。还有你想卖房子的事情，也可以交给他。” 一路上，周朗絮絮叨叨，还不忘记叮嘱她，没必要不要出门。 至于周朗自己，他坐了当天晚上的火车，直接回部队。 叶舟不知道的是，周朗去火车站之前，还专门去了一趟叶家。 叶莲果然也在，周朗半句废话没有，直接跟叶莲要去年把她从河里救上来后，还被逼着写的什么婚约承诺书。 叶莲把那张纸丢给他的同时，还阴阳怪气地说：“周营长，你的桃花运很旺嘛，就是不知道谁会跟着你在那个山沟沟里守寡。” 周朗本来不打算要去年和所谓的婚约承诺书一起给叶母的五百块钱，听到这话后，他就一点没客气。 “叶莲同志这般洁身自好的人，想必不会通过男人发家致富白占便宜，那承诺书上写的聘礼伍佰，是不是也该一起还回来？” 周朗离开前，还提醒一句：“不是自己的房子，还是尽快搬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第二天，孙满根据周朗的要求，陪叶舟一起去派出所接受后续的调查。 叶舟一起带来的还有周朗写的授权委托书，她可以替周朗接受以及提出所有条件。 叶舟的要求就是，让叶莲母女俩写一份道歉书，内容是——哪年哪月哪日，因为叶莲和林桂兰的什么失误，造成了什么后果。 哪怕内容是编的，只要把她和周朗摘干净就行。 道歉书上有她们母女俩的签名，还有派出所的同志的签名。 从派出所出来没多久，孙满就跟叶舟说：“嫂子，我们被人跟踪了。” “啊？” “别担心，他们没敢靠得太近。前面有个院子，咱们直接拐进去，绕两圈就能躲开他们。” 两辈子第一次经历被人跟踪的事情，叶舟确实紧张起来。 看来真的像周朗说的那样，她手里的三千块钱，被人盯上了。 所以接下来卖房子的事情，叶舟乖乖地按照周朗说的，交给孙满。 孙满果然很给力，很快就找好了买主。 买主不是个好惹的，据说之前因为偷鸡摸狗还进过监狱，去年学别人去南边倒货，赚了点钱，准备买房娶媳妇。 本来叶卫国还想赖着不搬，甚至把他那个特别会闹的妈，从乡下带来，企图把买主吓跑。 结果，也不知道买主用了什么办法，把叶老太太吓得自己跑出来。据说，靠近叶老太太的人，还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之后，叶卫国和林桂兰哪里敢耽误，忙不迭找人搬家，生怕晚了他们的东西会被砸了。 搬走之后住哪里？ 其实叶卫国单位有分房，两室一厅，林桂兰给她弟弟住了。 林家人住了那么久，想让他们搬出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叶舟听着孙满带回来的八卦，心情舒适得多吃了一碗饭。 第10章 领证 第10章 领证 转天，孙满又带叶舟出门，跟买家办理过户手续。 看着买家拿着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产权登记表，傻乐的样子，叶舟也跟着开心。 对方看到叶舟看着他在笑，立刻收回笑意，“哼”了一声，“别以为我没打听过，那一片家属院的房子，四千块钱就能买，你竟然跟我要四千五。” 叶舟脸上的笑容不变，她说：“那套房子你见过，保养得好，你只需要添置些家具就能住。再说，那套房子前任房主再到我这个第二任房主，都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你住进去，在里面娶妻生子，没准以后你的孩子也是个大学生。” 这番话一说，买主脸上瞬间乐开花，“这样说来，我那多出来的五百块钱，花得值。” 孙满看了一眼叶舟，心里似乎明白老连长喜欢嫂子，不仅是因为嫂子的长得好看。 事情办妥后，孙满又带叶舟去了趟邮局。 现如今，外面没有公用电话，打电话还得去邮局。 出乎叶舟认知的是，打长途电话竟然还要中转，叶舟听到有人说话，说自己找周朗，中转的接线员说电话还没转过去。 又等了好一会，叶舟才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团部，请问找谁？” “您好，我找周朗。” “你哪里？” “锦城。” “锦城？请稍等。” 叶舟似乎听到那边一阵嘈杂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拿起话筒。 “我是周朗。” “我是叶舟。” 周朗已经离开五天，据孙满说，周朗在路上就得花将近三天的时间。 房子的事情处理完，叶舟就彻底没事了，她突然发现，她竟然还挺想他的。 “结婚报告怎么样了？” “你怎么样？还好吗？” 两人异口同声。 叶舟都被自己逗乐了，她说：“周朗，咱们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话，叶舟发现好像听到有人也在笑。 倘若这是个视频电话，叶舟一定会看到周朗周围，围着一圈人，电话还是免提的。 隐私？因为休假的周朗突然归队打结婚报告，导致了他没隐私。 两年前，他们一个师里的一个排长，回家探亲的火车上，跟一个女孩一见钟情，回单位就直接打结婚报告。 结果结婚才六个月，女方瓜熟蒂落。 本来有机会去军校学习的排长，也因为疑似给别人养儿子的事情，家里吵吵闹闹，失去了这个机会，很快就转业回家。 所以，周朗的结婚报告交上去，上级领导轮番找他谈话。 不仅如此，还把他周围的人也叫过来谈话，问他们是否知道周朗对象的事情。 如此一来，现在几乎都知道周朗要结婚的对象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大家交换一个眼神：大学生的声音还怪好听的嘞。 任凭周围的人怎么打趣，周朗面不改色，他说：“我明天就去锦城，等我。” 至于结婚报告，师部的领导本着爱才的原则，原来还打算再好好审查女方的情况，据说是接到了电话，周朗家里的长辈说，没问题。 三天后的早上，叶舟在火车站等到了周朗。 可能是下车前，周朗专门洗漱过，整个人俊朗又神采奕奕。 两人没耽误时间，直接去把结婚证办了。 1982年的结婚证，经过改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奖状一样的结婚证，而是一个带了红色塑料壳的小本子。 名字、年龄、性别都是手写的，叶舟这才知道，周朗二十六岁，比她这具身体大五岁。 领完证之后，周朗还提议去旁边的照相馆照张照片留念。 叶舟能够想象得到，拍出来大概就是那种黑白的两三寸的照片，她对此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不过她愿意配合周朗。 只不过照片最终没拍成，因为这个国营照相馆的负责人说，取照片最快要三天之后，多给钱也不能提前。 叶舟索性拉着周朗离开：“赶明儿我们自己买照相机，随便拍。” 当天晚上，周朗就带着叶舟离开锦城，奔赴另一段人生旅程。 上车后，叶舟才发现周朗买的是卧铺票，此时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车票很紧张，周朗却能弄到卧铺票，说明他是有点能耐的，叶舟对未来就更加放心了。 周朗发现，他的新婚妻子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好奇，除了睡觉的时间，她几乎都在看窗外。 看到外面农民赶羊的样子，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两天一夜的火车后，他们需要下车，再换乘另外一趟火车。 上了另外一趟火车后，叶舟有些蔫了，情绪不像之前那么高。 周朗专门去餐车给她打了一份饭回来，铝制饭盒里的红烧肉，把邻座的小孩馋哭了，叶舟却没什么胃口。 周朗突然想起叶莲的话——谁会跟着你在那个山沟沟里守寡。 周朗把叶舟只吃了几口的饭全部吃完之后，斟酌地开口跟叶舟说：“叶舟，我们部队的驻地，在山脚下。不过距离市里交通还算方便，部队每天有车专门接送家属，大概半个小时车程。” 叶舟点点头。 “我的条件已经符合家属随军，但是柳城的驻军多，岗位有限，安排工作的事情可能要稍微等一等。你是大学生，应该会优先。” 叶舟看着周朗，“工作的事情我不着急。” 反正她手里有七千五百块，以目前的消费水平来说，足够她潇洒过十年。 周朗松了一口气，如果叶舟执着于工作，他确实有点不好办。 他听说，现在家属院一些家属，为了工作，闹矛盾的也不少。 这也能理解，全家几口人吃饭，就一个人领工资，心里急。 周朗说：“还有就是房子……上个月盖好的楼房，年前抽签，但是我之前没报名，可能师部不会给我抽签的名额。” 叶舟问：“如果不住楼房，住什么？” 周朗：“平房，比较老的房子，重新粉刷一下，其实还好……” 说到房子的问题，叶舟明显感觉到周朗不敢看她的眼睛。 “平房有院子吗？” 周朗的眼睛亮了起来，看着她：“有，可以种花种菜，院子里也有一口井，不用去外面挑水，其实挺方便的。” 叶舟说：“那就住平房。” 周朗紧绷的肩膀彻底放松，语调也欢快了，他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第11章 翻译 第11章 翻译 火车越往南，身上厚重的棉服就没了用武之地。 他们的目的地城市是柳城，一座冬天不会下雪的南方城市。 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到站了，周朗征询叶舟的建议：“要不我们直接去餐车吃？” 叶舟同意了。 餐车的工作人员态度和国营饭店的差不多，但是周朗身上的军装似乎比较好使，工作人员对他们耐心了几分，脸上有笑容，但不多。 两人就点了一荤一素，再加两碗米饭。 叶舟往嘴里塞了两口米饭，依然感觉胃口不佳，就把碗递给周朗，“我吃不了那么多，你帮我吃一半。” 一趟火车下来，三个一日三餐，周朗已经习惯了吃叶舟吃不完的东西。 周朗把自己碗里的饭压了压，再把叶舟碗里的饭往碗里拨。 饭吃完后，周朗对叶舟柔声地说：“叶舟，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能跟我说吗？” 先前，周朗觉得到叶舟情绪不高，以为她是担忧工作、住房这些问题。 但是聊过之后，她似乎跟其他家属不一样，别人在意的那些，她并不执着。 叶舟有些意外地看向周朗。 这个男人的感官真敏锐…… 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火车外面的风景已经不太能吸引叶舟。 未来怎么办？在锦城等周朗的时候，叶舟已经想清楚。 手里有余钱，又有一段稳固的婚姻，她以后的生活不会差到哪里去。 让她郁闷的是2022年的自己。 她是有多蠢啊，竟然没发现男朋友和助理滚到一起。 当初她在众多条件优秀的追求者中选择那个男人，身边的人也很不理解。 叶舟当时还振振有词：他没钱，我能挣钱。我在乎的是，他能给我带来的情绪价值。 从家庭关爱这方面来说，叶舟甚至还不如原主。 原主的母亲虽然陪伴她的时间不长，但也实实在在地把女儿碰在手心，甚至去世后还能用自己的影响力替女儿保驾护航。 但是叶舟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父母不是因为相爱而有了她。 她出生后就被丢给保姆，父母也很快就找到各自的真爱。 对于她来说，一个有烟火气息的家，是奢侈品。 那个男人第一次来她的家，就说她的房子像个样板房，丝毫没有家的味道。 他给她做饭，给她的冰箱装满各种健康的食物，总是赶在她下班前先去她家，等她开门的时候，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回来啦。” 她曾经以为，这就是家的感觉。 结果这渣男竟然是个生活的影帝。 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影帝。 现在想来，他总是能精准地达成她的喜好，靠的就是她的助理。 蠢啊！ 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跟蠢字画等号，她能不郁闷吗？ 还有就是，她的大平层和八位数的存款，便宜了谁？ 满级玩家突然变成零经验值的小号，吃饭还能香吗？ 对上周朗鼓励她说出心里话的眼神，叶舟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一个穿着列车员制服的人急匆匆地跑到餐车，找到正在吃饭的列车长。 “列车长有突发情况！那个外宾的翻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拉肚子，一趟接一趟的。领导让我们赶紧帮忙问问列出上有没有人会法语。” 听到这话，叶舟转头说：“我会。” 接着，叶舟就被带到了软卧车厢。 原来这个年代的软卧车厢设施还不错，隔开像一个个小小的包间。 一路过来，列车员跟叶舟稍微介绍了一下，这是商务部带队的法资企业的考察团。 现如今，吸引外商投资，是头等大事。 叶舟靠近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不耐烦的声音用法语说：“我可不认为在这里投资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看，他们会法语的人那么少。沟通有障碍的地方，根本不适合投资。” 叶舟进来就说：“沟通是双向的，如果一方设置障碍，另外一方再努力也没用。至于在这里投资是不是有好处，我认为应该让贵公司优秀的财务计算出成本之后，再下定论跟好。” 带队的商务部领导虽然不知道列车员找来的这个临时翻译说了些什么，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年轻的女同志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刚才那个眼神轻蔑的老外听完她的话，表情有些便秘。 而其他外商，都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同志。 叶舟也很快判断出哪个是领导，她快速地用中文把刚才的话告诉领导。 领导赞许地点头，“没错，沟通是双向的，投资也是双向的。” 叶舟说：“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我们国家当前最大的优势就是能在很大程度上支持劳动力密集型产业，他们欧洲的人工成本是我们的几十倍。” 领导很欣赏年轻的女同志有这样的见识，他还没来得及问女同志是哪个单位的，另外一个老外就说：“投资的好处，可不是嘴上说说就有的，请问你们能提供什么样的便利？” 接着，叶舟就尽职尽责地当起了翻译。 刚才叶舟说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个词也给了领导很大的启发，之后的应对自然是游刃有余。 大概半个小时后，那个翻译的身体终于有好转，叶舟理所当然退出临时翻译的岗位。 此时，还有几分钟就到柳城了。 从软卧车厢出来，叶舟就看到等在车厢连接处的周朗。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紧绷的表情，有所缓解，“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 他们的行李不多，周朗都提过来了，车靠站，两人也没再往回走，直接就近下车。 下车后，叶舟主动跟周朗说翻译的事情，至于她为什么会法语，原主读的是名牌大学，在大学里学的呀。 显然，周朗也很开心叶舟能主动跟他说事，他说：“你很优秀。” 叶舟有些小得意，“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夫妻俩说着话，当然不知道身后徐徐开动的火车上，有个列车员半个身子探出车厢——“翻译同志！领导问你的单位和姓名？翻译同志！！” 第12章 搬家 第12章 搬家 经过刚才的当临时翻译的小插曲，叶舟郁闷的心情得到缓解。 就算她穿到了物资匮乏的年代，依然是一个有一技之长的人，一个不用依附别人生活的人。 最主要的是，在这里有个真心实意等她的人。 从软卧车厢里出来，看到周朗的那一刻，她突然明白，真正等待她的人，眼神是急切的，即便是拥有千锤百炼的演技，也伪装不出来的。 周朗两只手提着他们俩全部的行李，一边看路的同时，还一边用身体挡着叶舟，不让她被人挤到。 叶舟站在他身侧，抬头正好能看到他的侧脸。鼻梁很挺，颌角硬朗，眉毛长而浓，提着行李的手臂肌肉鼓起来。 是一个健硕英俊的男人。 这身皮囊，比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强多了。 有这么一个男人相伴，似乎也很不错。 刚出站，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 一个战士跑上来，“营长，我来。”虽是跟周朗说话，眼睛却盯着叶舟看。 叶舟大大方方地给了战士一个笑脸，反而是战士不好意思起来，红了脸，不敢再看她。 上车后，周朗问叶舟：“要不要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 叶舟点头。 她带来的行李很少，就两身衣服，而且还是锦城冬天穿的衣服。 二十度的柳城的冬天，她需要重新购置衣服。 现在南边的城市，似乎比北方稍微好一些，有些东西已经不那么严格要凭票购买。 日用品这边，叶舟就买了牙刷毛巾牙膏还有一块肥皂。 周朗犹豫了一下，问：“雪花膏不买吗？” 这似乎是当下唯一的润肤品了，叶舟买了。 来到服装区，叶舟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太不符合她的审美了。 都说时尚十年一个轮回，但是叶舟非常肯定，墙上挂的这些衣服，从来没进入过时尚的范畴。 叶舟勉为其难地从这些衣服里选了两身。 周朗觉得少，“要不再买两套？”停顿了一下，补充说：“不用担心钱，我有钱。” 叶舟看着周朗，笑了。 周朗有些囧，还是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你不用替我省钱。” 几十年后，周朗这话应该算是霸总言论了吧。 叶舟心里更踏实了。 她索性也跟他说实话，“这些衣服好丑，我不喜欢，不是给你省钱。” 周朗听罢，心里有些内疚，在锦城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带她去逛逛，没准有她能看得上的衣服呢。 周朗觉得她买得少，但是战士小高看到他们从百货大楼拎出来的东西，却惊掉下巴。 心里暗暗思忖：周营长的爱人也太能花钱了吧！一进一出，周营长一个月的工资恐怕都没了。 市区到家属院，确实不算太远，车程半个小时。 吉普车穿过家属院，最终停在最靠近山脚下的一座房子跟前。 车刚停下，就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往这边凑，盯着叶舟，好奇地打量。 这些孩子，几乎每个孩子衣服上都有补丁，都是虽然都不胖，但也不至于面黄肌瘦。 可见，即便是在条件相对算好的家属院，物质条件还是很堪忧。 叶舟摸了一下口袋，空空如也，一块糖都没有。 周朗对她说：“你先进屋，我来拿东西。” 跨进院门，就是小院。 院子应该是刚收拾过，整整齐齐。 院子靠屋子的西边，有一个手压水泵井，屋檐延伸出来，有一个一米多宽的空间。 进屋，右手边就是厨房，一个土灶，和一个破旧的柜子，再没多余的东西。 厨房对面，是一个空旷的屋子，叶舟觉得可以做成客厅。 再往里，是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空荡荡，另外一个房间除了一张床之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徒四壁吧。 周朗把行李包放到床上，说：“家具已经定了，但是要现做，还得两天才能送过来。” 叶舟好奇地问：“那你之前住哪里啊？” 周朗说：“没结婚的时候就住营区的宿舍。” 说话的同时，周朗从包里拿出他在锦城穿的毛衣，往床板上一铺，说：“你先坐这。” 叶舟没坐，她发现这个房间后面还有一个门，推开出去，看到台阶下面还盖了一个小屋子，往里一看，竟然是个卫生间。 卫生间应该是新盖的，砖是新的，蹲坑看着也新的，而且是冲水式的。 旁边还隔出一个淋浴间，下面铺的是马赛克砖，还挺有感觉的。 车里的东西搬下来后，周朗去营区那边把他的东西搬过来。 叶舟也没闲着，把在百货商场买的日用品分别放在浴室间和前院水泵旁边的水泥台上。 等她处理好，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欢快的嬉闹声。 院门打开，几个战士或抱或抬着东西进来。 “嫂子好！” “嫂子好！” 问候声，此起彼伏。 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无一例外都是偷偷地看了叶舟一眼，然后飞快地把目光收回。 朴质中带着可爱。 周朗在单身宿舍的东西也不多，就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个烧水煮面条的炉子，再就是衣服和书。 战士们把东西放在周朗指定的位置，就又在一声声“嫂子再见”中离开。 之后，周朗先把炉子点上，烧了一锅水，然后就去把床铺上。 水烧开，他提着水，拿着一个洗澡的盆来到房间后面的浴室，让叶舟洗澡。 在火车上三天，叶舟确实需要好好洗个澡。 “这个水龙头是冷水，你兑热水来洗。我再去烧一壶，一会给你送过来。” 不仅要洗澡，还要洗头。 第一次用盆洗澡，没有淋浴蓬头，叶舟有点无从下手，磕磕绊绊中，还是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没多久，夕阳西下，叶舟突然想到空空荡荡的厨房——晚饭怎么办啊？ 周朗拿着铝制饭盒说：“我去食堂打饭。” 十几分钟后，周朗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提着两个板凳回来了。 板凳房子屋檐下，一人抱着一个饭盒，看着夕阳余晖吃饭。 周朗有些歉意地说：“明天我就去把厨房的东西买回来。” 叶舟问：“你会做饭吗？” 周朗点头：“会。” 言毕，周朗发现自己的新婚妻子看他的眼神灼热了些。 第13章 新婚之夜 第13章 新婚之夜 夜幕降临，星空灿烂。 柳城的冬夜，不冷不热，一切刚刚好。 叶舟往房间里走，回头发现周朗站在屋檐下，有些踌躇。 叶舟突然想起自己穿来之前的前几天，在某红薯上看到一个热帖——跟相亲对象认识14天订婚了。 帖子下面很多人回复。 ——我是早上相亲，下午定亲，连名字都不记得。 ——我发小，从认识到订好婚，一共三天，年底吃席，已经收到请帖。 ——聊了两个月，见面两次，后天两家见面订婚，我不愿意，我妈愿意，就这样吧。 ——人家认识十几天结婚，我谈了六年分手，我该怎么释怀？ ——默默问一句，十四天真的有感情吗？ 当时叶舟正好闲着，立刻去搜了一个新闻，发到评论区。 【母亲以死相逼儿子结婚半年闪婚闪离，无感情基础，婚后交流紧“啊”“哦”“嗯”】 叶舟这样做的目的是告诉姐妹们：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会害了自己。 算起来，她和周朗的进度，比网上那些还震惊。 如果叶莲再晚二十年出生，可能就会在网上发——我未婚夫的出轨对象竟然是我继妹！和我分手后，火速结婚，从和我分手到和继妹结婚，前后不到一个星期。 可想而知，帖子要是被炒热，“未婚夫”和“继妹”肯定会被人肉。 拥有穿越经历的叶舟，依然不赞同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做法。 这样的婚姻，就是人生的地狱。 但是现在，她和周朗也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 叶舟告诉自己，她的情况和网上那些人说的不一样。 再说了，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怎么培养？ 就从晚上一起睡开始吧！ 所以回头看到周朗有些踌躇的样子，叶舟立刻主动起来。 房间里的灯，瓦数偏低。 昏黄的灯光，倒是让叶舟想起以前被闺蜜带去见识过的酒店主题情趣房。 坐在床边的叶舟，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是拥吻再躺下，还是躺下再吻？ 还没想好，就听到“啪嗒”一声，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周朗这家伙居然把灯关了！ 叶舟有些无语，黑灯瞎火，让她怎么欣赏美男？ 天不冷，被子薄薄的，叶舟盖在身上觉得刚合适。 但是几分钟后，旁边的周朗就像一个会不断升温的暖宝宝，叶舟热得把被子往下扯。 温度的问题刚刚解决，叶舟又觉得床板很不舒服，她翻了个身。 旁边的周朗，始终一动不动。 叶舟问：“周朗，你睡着了吗？” “没有。”他的嗓音好像比白天的时候暗哑几分。 “要不我们做点什么吧？” “好。” 暧昧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也变得灼热起来。 黑暗让人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叶舟发现周朗的肌肉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有感觉。 紧绷又有力。 床板咯吱响，也丝毫影响不到叶舟的兴致。 她翻身而上，试图占据主动权。 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突然感觉一阵下坠，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 床塌了！ 叶舟：！！！！！ 周朗抱着她，“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她倒是没事，她整个人趴在周朗身上，周朗背后着地。 她并没有马上从他身上下来，他也明显感觉到她的胸膛在震动。 “对不起……对不起……”周朗懊悔不已，这张床是前任房主留下的，他本来也不满意，但是木匠那边一时半会儿做不好床，他本来想将就两天，结果却发生这种事情。 叶舟再也忍不住，突然笑出声来。 周朗：……原来她胸膛起伏，不是气的，是憋笑憋的。 周朗松了一口气，接着不知道怎么的，他也觉得很好笑，两人就这么笑做一团。 这之后，周朗给叶舟打了个地铺，让她睡下，他进进出出，把塌了的床搬出去。 等他忙完，回来的时候，睡在地铺上的人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 这就是他的新婚之夜…… 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第二天，叶舟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来到院子一看，就见到院子的一角，码放着干柴。 叶舟从干柴上的油漆判断出，这应该是塌掉的床。 看来昨天晚上周朗心里应该很憋屈，一大早就把破床给劈成柴了。 手压水泵旁边有一个桶，里面有水，叶舟直接刷牙洗脸。 此时的周朗正在食堂打饭。 隔壁营的陈营长一眼就看到周朗，同时还发现周朗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不太一样，就好像是——腰疼？ “周营长，虽然你还年轻，但是也得节制一点呀！别一个晚上就把自己给掏空了！腰受不了吧？” 面对同事的调侃，周朗脸不红心不跳，依然是哪副清冷的面孔。 “陈营长，你再废话，馒头就没了。” 陈营长慌忙转身，跑去食堂窗口。 柳城是南方城市，老百姓不吃面食，部队为了照顾官兵的饮食习惯，也会供应面食，但数量不多。 通常来说，来食堂打饭的，要么是家属不在家，孩子太小不会做饭，要么是陈营长这种专门冲着馒头来的。 像周朗这样把夫妻俩人的饭都打回去的，比较少。 毕竟自己做饭最划算。 看到周朗提着饭盒往回走，家属院的人也忍不住议论。 “昨天周营长就是去食堂打饭，怎么一大早又去了？” “听说周营长的爱人是个大学生，可能不会做饭吧。” “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 “也可能是刚搬过去，厨房里的东西没准备好吧。” “要我说呀，他们肯定要吃一段时间的食堂。”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纷纷看过来。 说这话的人姓刘，大家都叫她刘嫂子，她的丈夫是后勤部的干事，平时消息很灵通。 “刘嫂子，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刘嫂子打毛线的手没有停止，她说：“过两天就要开始新房子抽签，周营长他们肯定是要搬到楼房去，他没必要在破房子里烧饭啊！就几天的事！” 一说到房子，大家都各怀心事。 按照级别来说，已婚的周朗完全有资格参与抽签。 可是他这个婚结得太突然了，有些人就会觉得自己的名额被周朗挤掉，连带着周朗那个大学生媳妇都很不怎么样。 第14章 捡宝 第14章 捡宝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配煮鸡蛋和咸菜，叶舟吃得很香。 吃完她才想起来，昨天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 再抬头，发现衣服已经晾在屋檐下面，她和他的。 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衣服，周朗解释说：“我早上起得早，就顺便把衣服洗了。” 如果叶舟也看周朗的话，就会发现他那双深眸闪过一丝尴尬。 周朗之所以洗衣服，倒不是有当好男人的自觉，是因为他早上起来，裤子一阵潮湿…… 周朗生怕叶舟注意到他上面晾着两条内裤，马上转移话题问：“叶舟，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家具？” 昨天去过百货大楼之后，叶舟就没逛街的想法了。 更何况，坐了三天的火车，即便已经休息一个晚上，叶舟还是觉得晃晃悠悠的，暂时接受不了再晃晃悠悠的坐车的感觉。 她说：“你去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她的眼睛亮亮的，周朗顿时有种被信任和依赖的感觉。 “好！那我去了。” 周朗已经跟司机说好，让车停在家属院门口。 因为周朗家的房子位于家属院最靠近山脚下，一路走出来得十分钟。 路上，周朗隐约听到有人讨论他。 “你们谁见过周营长的爱人了？” “刘司务长家的丁嫂子昨天在百货大楼看到过，人长得漂亮，听说周营长为了讨好大学生媳妇，去一趟百货大楼，一个月工资都花没了。” “你们看，那不是周营长吗？” “看他走路的样子，就知道腰酸。啧啧，昨晚肯定没少折腾……” 周朗加快了脚步。 叶舟也没闲着，在地铺上做瑜伽。 现如今，医疗水平有限，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半个小时下来，通体舒畅。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 “家里有人吗？” 叶舟出来就看到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齐耳短发，穿着这个年代特有的土蓝色的外套，人看起来倒是和煦。 看到叶舟，她眼睛露出明显的惊艳，“你是周营长的爱人吧？” 叶舟明白了，她要开始军嫂这个身份的社交了。 她并不排斥，上前开门，“您好。” 妇女手里抱着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一些蔬菜和瓜果。 “这些都是我自己种的，家里也吃不掉，听我家老徐说你们搬来了，想着你们院子里也没有菜，就给你们送点过来。” 叶舟以前算是职场白骨精，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面孔，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大姐的善意。 “谢谢大姐，请问怎么称呼？我叫叶舟，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叫程盼娣……哦，我家老徐，是周营长下面的连长。” 以前上网的时候，叶舟没少看到批判招娣、来娣、盼娣这种歧视类型的名字。 倒是第一次亲耳听到。 “谢谢程大姐。”叶舟把簸箕接过来，把里面的东西放在厨房窗户下面的一个水泥台上。 “客气啥，要是没有周营长，就没有我们家老徐的今天。”程大姐爽朗地说。 叶舟能听出来，对方没有巴结丈夫上司的老婆的意思，不是那种“夫人外交”，纯粹就是感激。 “程大姐，你要是有空，就坐会呗。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清楚，您能跟我说说吗？” 本来有些局促的程大姐，听到这话，放松了一些。 程大姐确实不善言辞，不过在叶舟有技巧的提问下，她回答得还是很有条理的。 从程大姐的话中，叶舟才知道周朗竟然是个硕士毕业的军官。 而且是恢复高考之后的硕士，含金量很高。 更惊讶的是，周朗还有战争的军功在身。 那场众所周知的、建国后最大的战事，轰轰烈烈。 周朗当时是连长，他的兵也有从此长眠于地下的。 周朗本人也受伤，在医院昏迷了五个月。 醒来，军功被人抢了。 表彰大会已经开过了，有些事情想要重新纠正，很难。 不过上级领导还是专门找周朗谈话。 也不知道都谈了些什么，反正那之后，周朗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们都得到应有的照顾。 这些人就包括了程大姐家的老徐，他年纪到了上限，一直是个排长，本来当年就会被安排转业。 那之后，老徐提了连长，家属也终于符合随军条件。 接着，周朗就去参加了军队内部的考核，以全军第一的成绩考上了恢复高考之后军校招收的第一批硕士研究生。 据说，当时还有人举报周朗是作弊才考了个分数。 这事甚至还惊动了军中的最高层，专门安排工作组来调查。 周朗不做任何解释，只提出可以再出题让他考一次。 领导安排了几个考了高分的人跟周朗一起又做了一套卷子，结果周朗考得比之前还好，总分也比第二名的分数多了五十几分。 读研究生期间，南边的边境线也不安稳，时不时有冲突。 因为周朗当初深入过边境线，对那一带很熟悉，读研期间，还时不时被召回，制定作战方案。 本来三年的研究生，周朗两年就结束了，据说论文也写得很好，反正老徐在家里没少鼓励家里俩孩子——你们要向周叔叔看齐，扛枪能打得死敌人，拿笔能考第一。 听到这，叶舟突然觉得自己盲婚哑嫁的运气还不错，捡了一块宝。 只是，周朗的亲人缘和她一样，都是坑。 叶舟正准备问程大姐家属院的情况的时候，院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应该有不少人，特别喧腾。 叶舟刚抬头看向院门，院门就被推开。 好几个妇女直接走进来。 “哟，徐连长家的也在这里啊！怪不得我家老赵让我跟徐连长家的学习呢，说她特别伶俐。” “可不是伶俐吗！第一时间一个人来拜访爱人直属领导的家属，都不跟我们只会一声。” 程大姐有些局促地站起来，脸涨得通红，说话也有些结巴：“我……不是……我……” 叶舟微微蹙眉，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含沙射影、阴阳怪气、指桑骂槐…… 烦！ 至少程大姐还站在院门口，得到允许再进来，这些人却是直接推门进来。 第15章 执念 第15章 执念 很快有人注意到叶舟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扯了扯旁边依然对着程大姐唾沫飞溅的同伴。 一个提醒一个，院子里的喧腾来得突然，安静得也突然。 妇女们的注意力都落在叶舟身上，女孩很年轻，也很漂亮，但那双清亮的眼神却告诉她们——周营长新婚的爱人，不是她们以为的面皮薄的新婚媳妇。 城里来的大学生，果然很不一样。 “各位嫂子，请问你们有事吗？”叶舟客气又疏离地开口。 为首那个有些扭捏地接话道：“瞧你说的，没事我们就不能来看看啦？大家都是军属，男人们也都是战友。一个家属院里住着，远亲不如近邻，认认门，以后谁家有困难，相互帮助，不是很正常吗。” 叶舟道：“那就麻烦各位嫂子以后多多关照了。” “周营长家的，你们这院子空荡荡的，是不是过渡一下，等住进楼房再收拾啊？” 叶舟敏锐地察觉到，此话一出，那些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都紧张起来。 原来她们集体出动的目的是这个！ 之前周朗跟叶舟说房子的事，当听到她说带院子的平房时，周朗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个年代的人，有一个年代的人的执念。 眼前这些嫂子，执念应该是搬离平房住楼房。 如此一来，叶舟就理解她们的无理了。 叶舟微微一笑：“我家周朗说，我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次就不跟大家一起去住楼房了。他说，要把机会让给需要的人。” 眼前这些嫂子，无一例外，先是一怔，然后脸上都堆满笑容。 “真的呀？” “周营长果然是高风亮节。” “周营长能做这样的选择，也离不开爱人的支持呀。” “……” 叶舟笑盈盈地接受大家的赞美，“周朗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的。” 嫂子们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纷纷表示，以后有用得上她们的地方，尽管说。 叶舟说：“那我就不跟嫂子们客气了，现在家里连待客的板凳都没有，下次再邀请大家来做客。” 大家心领神会地告别，也不在意她们离开后程大姐还没走。 程大姐没走是想跟叶舟说，她准备种下一批冬菜，如果他们继续住这个院子，就过来帮他们一起把菜种上。 叶舟直接问：“种菜需要的肥料，会臭吗？” 程大姐说：“不臭。前一阵，附近那条河水干涸，我把里面的泥挑上来晒过了。晒过的泥，不臭，足够保证菜地的养分。” “行，那就麻烦嫂子啦。” 程大姐羞赧，“麻烦啥啊，我也就会种个地。” “能把地种好，也是一种本事啊。” 商业互吹后，叶舟又把话题绕到房子的问题上，“程大姐，家属院里都在抢楼房住吗？” “可不是！”程大姐踮起脚尖，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确定没人之后，压低嗓音说：“甚至还有人为了房子，举报别人。三营的副营长，就是被举报收了战士的礼，转业回家了。” 程大姐说，营级以上的已婚干部，都能分到。 剩下的房子，只能保证一半的连级干部可以入住楼房，所以才会有竞争。 刚才来的那些，都是连级的家属。 叶舟说：“楼房有什么好的，楼上楼下，隔一层楼板，万一上面住的是熊孩子，觉都睡不好。” 程大姐第一次听“熊孩子”这词，不过也大概能猜出意思。 本来还很期待住楼房的程大姐，突然动摇了。 “程大姐，随军的家属，工作安排的竞争是不是也很激烈？” 叶舟举一反三，有人为了房子，呼啦啦组成一个小团队来她家里打探消息，接下来会不会有人为了工作的事情，扰她的清静？ 程大姐的思绪从房子的问题中跳出来，回答道：“嗯，岗位有限。好几个高中生军嫂都没分到工作，我本来也分到食堂，后来也不知道是谁说酸话，最后厨房的工作，变成轮岗，一个家属轮一个月。 本来下个月轮到我了，我家老徐说，让我不要去了，出力不讨好，家里也不差我赚那三十块钱。 但是我觉得很可惜，为啥不让我挣这三十块钱…… 叶同志，你是大学生，你说我要不要听老徐的？” 叶舟这才直观地感受到，现在的工资水平是几十块钱。 即便是三十块钱工资的工作，依然是僧多粥少。 叶舟说：“我觉得你还是应该问问徐连长，除了出力不讨好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如果是真的关心你，并且家里的财政大权在你手里，不去就不去吧。” 送走程大姐之后，叶舟去隔壁房间翻了一下周朗的书，她得开始准备以后的生计问题。 她需要工作，而不是手心向上，跟男人要钱花。 依附于男人，没安全感。 经济决定家庭地位，无论哪个年代都适用。 之前叶舟还觉得手里已经有七千五百块的存款，不着急工作。 现在想来，她不着急的是那些一个月三四十块钱工资的工作，心里其实还是迫切想要赚大钱。 想当风口上的猪，也得善于把握机会才行。 周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在他们打算用来做书房的房间里，拿着他的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洒落在她周围，还有一缕直接照在她那安静、专注的脸庞上。 “营长，这个放哪里？”跟着一起回来的战士的声音，打断了那份专注。 叶舟出来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屋子，又多了些东西。 餐厅里，多了一套桌椅，原生态木艺，抛光后，没上油漆。 除此之外，碗筷也买回来了。 中午他们用新的碗筷，吃着周朗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午餐。 叶舟看到两个都是荤菜，就去把程大姐带来的黄瓜洗了。 看到黄瓜，周朗就说：“是程嫂子送来的吧？” 叶舟说：“对，除了程嫂子之外，还有好些人来咱们家了呢。” 周朗看她。 叶舟没瞒着，把那些嫂子来的目的都跟周朗说了。 周朗挑眉，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第16章 睡衣 第16章 睡衣 周朗突然打了个喷嚏，清了清嗓子之后，他跟叶舟说：“回头我也重新做一个院门，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把门锁起来。” “好！”叶舟非常受用地点头，她不排斥社交，但是并不喜欢被动的社交。 夫妻俩并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是整个家属院热议的话题。 那几个嫂子从叶舟离开后，就非常默契地去广泛宣传周营长放弃楼房的决定。 这年头确实有情操高尚的人，但是那可是楼房呀！ 万一这对年轻的夫妻后悔了呢？ 所以要把他们放弃楼房的决定宣传出去，这样一来，他们想反悔也来不及。 与此同时，程大姐也在跟中午回家休息的丈夫说：“老徐，营长的爱人说，他们就住平房，不参与楼房的抽签。你说咱们要不也留在这里？这一院子的菜，我还真有点不舍得。” 徐连长看了一眼院子，角角落落，都被妻子打理得很好。 除了院子这些菜之外，家属院外面的山脚下，还开辟了自留地。 住上楼房，就算没有院子里的这些菜，他们平时吃的菜也能自给自足。 徐连长有些犹豫地说：“两孩子都盼着住楼房呢。” 程大姐说：“我也盼着住啊，但是我就是觉得，营长和他爱人都不去住，肯定是有道理的。咱们俩都不是什么聪明人，跟着聪明人走，就是咱们最聪明的选择。” 徐连长思忖片刻，最终点头说：“行，那咱们就跟着营长的步子。我下午就去营房部说一声，咱们也不参与抽签了。” 当天晚上，师领导刚回家，就听到爱人念叨说：“周朗是不是还因为之前的事情置气啊？拒绝你们这些领导给他介绍对象，突然就结婚。结婚后，又拒绝参与楼房的抽签。哦，他手下的一个连长，也让出了名额。” 领导今天晚回家十几分钟，其实是因为有事情耽搁了。 回来的路上，突然被一个人拦住。 那人是排长，同时也是老家远房亲戚，当年他在外当兵，家里在困难的时候，得到过远房亲戚的照顾。所以他后来也安排亲戚的孩子当兵、提干，算是报恩了。 刚才那人找来，就是谈房子的事。 按级别和资历，这次分房他肯定排不上。 领导虽然果断拒绝这个无理要求，但是心里依然很烦闷。 回家一听，周朗和他手下的连长竟然有这样的觉悟。再一对比，领导心里更加觉得周朗是个全方面都优秀的人。 转天，领导路过会议室，听到开会的参谋的发言，就知道这是关于家属安置的会议。 领导突然想起，周朗的爱人是今年毕业的大学生。他们放弃了楼房分配名额，是不是应该关照一下家属的工作？ 而且这也不算关照，毕竟大学生非常紧俏。 恢复高考第一届毕业的本科生，那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参谋长把地方提供的岗位汇报给领导——这次一共有五个岗位，市直机关幼儿园的老师、糖厂后勤处的文员、钢铁厂的车间主任助理、镇政府的外联办工作人员、市电视台的采编人员。 领导问：“家属应该分配好了？” 参谋隐约猜到领导是要干涉的这事，中庸地回答：“还没呢，正想请示首长。” 领导又问：“你们拟定的名单里，最高学历是？” “三团一营营长贾永源的爱人，于虹玉同志是大专毕业。想给她安排进市电视台，领导您看这样可以吗？” 领导说：“周朗的爱人不是本科毕业吗？我觉得这个岗位更适合他的爱人。” 当天下午，家属院某家人的家里，摔坏了一个搪瓷缸。 “永源，那个周朗就是故意跟你过不去！不行，我要给我大姨打个电话问问。居然敢抢我的工作，我跟他们没完！” 此时的叶舟正在家里跟周朗一起布置他们的家。 周朗这两天都往外跑，每次回家都带回来不少东西。 现在厨房里柴米油盐都已经配备齐全，此外那些小件的东西也不少，甚至还有一个玻璃花瓶。 花瓶放在原木的餐桌上，插上后院墙上爬的野花，赏心悦目。 周朗还打了个书柜，占据了半面墙。 叶舟提意见，书房放两个书桌，他和她分开使用。 周朗答应了，表示明天就去物色合适的。 叶舟发现周朗今天下午拉回来的家具和摆件，几乎都是旧物件。 有屏风、有一个可以用作餐边柜的长柜，还有一个用来放脸盆、毛巾的架子…… 古朴又雅致。 晚饭，周朗没再去食堂打饭，而是在家里做了西红柿鸡蛋面。 西红柿是程大姐送来的，鸡蛋和挂面是买的。 叶舟边吃边问周朗：“你下午带回来这些东西不错，在哪里买的呀？” 周朗说，在市区某个曾经的大户人家家里买的。 这几年，当年被戴帽子的人，陆续被摘帽子。 那家人算是资产阶级，现在归还了一部分祖产，其中就包括这些被扔进破仓库里的家具。 周朗识货，挑着一些适合的东西买回来。 其实那家人还有现成的床，梨花木做的，但是经过那晚的塌床事件，周朗突然不想睡别人睡过的床。 木匠那边还得再有两天的时间才能做好床，今晚他们依然是睡地铺。 叶舟正准备去洗澡，突然被周朗叫住。 他递给她一个下午拿回来的包，“给你的。” 叶舟看到他表情严肃得就像是在宣誓，心里一阵疑惑，这是什么？难道是他的存款？ 因为昨晚她没跟他玩亲亲，所以他主动上交存款和工资啦？ 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和她以为的南辕北辙。 睡衣、内衣、文胸…… 睡衣还是蕾丝边泡泡袖，跟八九十年代港剧里看到的差不多。 文胸有海绵，还挺立体，和百货大楼里卖的完全不同，在叶舟的审美和接受范围内。至少穿上去，不会让她感觉被勒。 叶舟惊喜地看着周朗，“你从哪里弄到的？” “我有办法就是了。”周朗似乎不想回答。 叶舟非常识趣地没再问，开心地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这两天，叶舟没有睡衣，洗澡后就穿周朗的衬衣，两条大长腿在周朗跟前晃呀晃，晃得他晚上根本睡不好。 第17章 正常男人 第17章 正常男人 换上睡衣的叶舟，和穿周朗的衬衫相比，少了一份欲，多了一份纯。 却依然能让周朗瞬间口干舌燥，他拿起换洗的衣服，跑进浴室。 浴室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腹部那股燥热，愈发明显。 这个晚上，两人依然是盖被子纯聊天。 叶舟虽然馋周朗的身体，但是在条件困难的情况下，她不打算主动。 打地铺，动作稍微大一点，垫子就会被卷起来，蹭到她怎么办？ 至于周朗，他很君子，感官也很敏锐，他知道叶舟不打算继续那晚的热情，也没勉强她。 再等两天，等床回来，就可以继续了…… 素了二十多年，又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身边多了个软香的美人，周朗没反应就不是正常的男人了。 转天早上，周朗又早早起来洗冷水澡，顺便又把衣服给洗了。 看到周朗那么勤快，叶舟也有所表示，她用昨天周朗买回来的玉米粉做了个玉米饼，又煎了两个鸡蛋。 作为一个有厨艺又舍得放油的穿越人士，玉米饼煎得很香，跑步回来的周朗，回来就往厨房里钻，“你做了早餐。” “嗯，快去洗，马上就好。” 叶舟本来打算今天跟周朗再去一趟那个大户人家看看，没准能再捡个漏，再买点东西。 结果两人正准备出来，突然有人上门。 “周营长，田参谋请你去一趟。” 周朗心里有些疑惑，他还在休假期间，田参谋找他干嘛？ 他按住心中的疑惑，转头对叶舟说：“我去一趟营区，回来咱们再出去。” “那我们就下午再出去吧。” “也行。” 既然周朗有事，叶舟也没闲着，她拿起昨天周朗买回来的糖果点心，去一趟程大姐家。 那天程大姐来送瓜果的时候说，她家在那棵大榕树附近。 叶舟很顺利找到大榕树。 看来这棵榕树相当于家属院的露天活动中心，树下面有石头砌成的椅子，不远处甚至还有一个土搭的乒乓球台，这会儿有几个孩子在打乒乓球。 椅子上坐满了家属，有人织毛衣，有人摘菜，有人捡豆子…… 叶舟正想上前打听程大姐家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些家属们个个脸上八卦兮兮的，像是在聊什么。 而且还刻意压低嗓门，估计是讨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些人当中，就有前两天因为房子的事情跑到她家阴阳怪气的。 叶舟站在几米远之外，停住脚步，轻轻地咳了一声。 榕树下的所有人，纷纷停住动作，朝叶舟看过来。 下一秒，叶舟就从她们的脸上看到尴尬之色。 叶舟挑眉，原来她是她们八卦的对象啊？ 诡异的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其中一个正在打毛衣的嫂子上前，对叶舟说：“周营长家的，你也来得正好，我们正想着，要不要去你家找你，跟你说说那事呢。” 叶舟脸上挂上淡淡的笑意，“哦？什么事？” “咱们到树下来说。” 走过去的时候，叶舟注意到，有人用不赞同的眼神瞪了一眼把叶舟带过来的嫂子。 不过那嫂子只当没看见，她环顾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再靠近这里之后，才跟叶舟说：“周营长家的，有个关于你的谣言，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叶舟说：“我叫叶舟，以后大家叫我名字好了。至于谣言，我很好奇。” “有人说，你之所以放弃楼房，是为了抢贾营长爱人的工作。” 贾营长又是何方神圣？ 他爱人是什么工作？ 看到叶舟迷茫的眼神，一些拥有丰富的八卦经验的嫂子就知道叶舟多半是被人故意编排的。 接着，叶舟才从这些嫂子的言语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 那个什么贾营长的爱人，本来已经板上钉钉要去电视台报道，结果因为周朗他们夫妻俩放弃分楼的名额，师领导直接发话，让周朗的爱人去电视台。 叶舟心里叹气，人在家中，锅从天降。 此时，楼房的家属院那里，也有好几个军嫂聚在一起。 这正是贾永源的家，他的爱人于虹玉正在招待客人。 “吃吧，客气啥啊。”于虹玉脸上挂着笑意，似乎丝毫不受工作风波的影响。 “这些都是京城带来的点心吧？要不是因为认识虹玉，我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吃上这样的点心。” 于虹玉撩了一下波浪卷发，嫣然一笑，“这个点心的第一任掌柜，以前是皇宫里的御厨，皇帝没了之后，就自己开了个点心铺子，没解放之前，就有好几间铺子。解放后，公私合营，但是因为做功精良，原材料也很考究，产量有限。” “哇！托虹玉的福，我们都吃上皇帝吃的东西了。” “还别说，这核桃酥真是绝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坐在于虹玉身边的女人，瞥了一眼那些只顾着吃的女人，很是不屑。 “虹玉，亏你还笑得出来！你的工作都要被人抢了！” 其他人一听，也终于停止了伸手去拿点心的动作，纷纷看向于虹玉。 于虹玉说：“瞧你说的，什么抢不抢的。咱们是军属，听领导安排就是了。再说了，周营长在病床上躺了几个月，醒来就去读研究生，领导们都很担心他的个人问题。好不容易结婚了，领导多好照顾一些，给他家属安排工作也是情有可原。” “拉倒吧！什么情有可原！要说照顾，也应该是照顾贾营长，贾营长可是有实打实的军功在身。表彰大会上不是都说了吗，要不是贾营长拖住敌军，真让敌军支援成功，那场战役就赢不了。” “就是！总不能因为周营长躺在那里几个月，就没完没了的照顾吧？都已经照顾他去读研究生，成为全军唯一的研究生营长，还没照顾够啊？还继续照顾他的家属抢别人的工作。” 于虹玉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不太明显的笑意，她拿起旁边水壶，一边倒水一边说：“好啦好啦，瞧瞧你们，为了我的事情气成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其实啊，我也能理解领导的心情。 周营长的爱人，学历不高，想安排好点的工作，很难。 电视台工作的机会，又不是随时都有，他们夫妻俩用分房的机会来换工作的机会，情有可原。” 众人错愕。 “什么？周营长的爱人学历不高？” “不是说她是大学生吗？” 第18章 流言 第18章 流言 于虹玉也很诧异地看着其他人，“大学生？” “对！周营长刚休假，突然又回来，打结婚报告，说要结婚。领导们担心周营长像之前那个倒霉催的排长一样，休假在火车上认识一个人，回来就打结婚报告。结果从结婚到那女的生孩子，都不到七个月。” “我也听我们家那口子说了，领导都很重视，甚至军一级的领导也过问了。后来听说那女的是大学生，领导才批的。” 于虹玉身边的人冷笑说：“拉倒吧，什么大学生！真把人当傻子了。” 于虹玉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核桃酥塞到她嘴里，“苏梅，别胡说八道哈。” 苏梅逼得吃了一口核桃酥，脸上却不见半点愠色，她说：“虹玉，你这叫人善被人欺！要是我，肯定直接去撕掉他们那层遮羞布，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也好意思冒充大学生。” 其他人瞬间露出了强烈想吃瓜的表情。 “到底啥情况？” “快跟我们说说。” “虹玉，你不要偏心只告诉苏梅哦，我们也想听听。” 于虹玉面露难色，“哪有什么情况，大家继续吃点心。苏梅，你也吃。” 苏梅挡住于虹玉喂她吃桃酥的手，忿忿不平地说：“虹玉，你不说，我说！” 在苏梅的描述中，于虹玉家里的长辈恰好认识周朗，知道了一些周朗鲜为人知的事情。 一年前，周朗正准备结束研究生的学习归队的时候，救了个落水的女同志。 女同志被救上来的时候，衣着不得体，据说周朗是托着女同志的腰和屁股上岸的。 之后，周朗就跟被救的女同志订下了口头的婚姻。 这次周朗休假，直奔锦城，然后就有了突然要结婚的事情。 至于那个女同志，绝对不是什么大学生，高中才读了一年，都没毕业，就去了广播站上班。 苏梅说完，其他人纷纷发表见解。 “天啊，周营长是被算计了吧？” “肯定的，周营长不是在锦城的军校读的研究生吗？那女的肯定是觉得周营长有大好前途，故意跳河等着周营长救。” “这种事情我见多了！当初，我们村里就有女知青用这种手段，嫁给了一起下乡的高干子弟。” “真不要脸！那女人最后真的嫁入高干家庭了？” “这几年不是陆续返城了吗，高干家庭的长辈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让这种品德败坏的人进家门，肯定离婚了呀。” 这时，于虹玉插了一句：“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聊点其他的。” 于虹玉说出这话后，原本已经有些偏离的话题，又回到了周朗夫妻身上。 另外一边，叶舟在大榕树下坐了几分钟，也终于知道自己身上背的锅。 但是周围的人都没能从她脸上看出她们认为应该会出现的愤怒、着急、措手不及之类的表情。 叶舟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微微一笑：“谢谢嫂子们告诉我这些。对了，徐连长家在哪呀？” 叶舟来敲门的时候，程大姐正在家里做蒸糕。 关于那些流言蜚语，程大姐自然也听到了。 她在家里做蒸糕，就是想出了这种流言，男人们免不了要跟领导走动，说明一下真实的情况。 去领导那里，也不能空手去。 带的东西太贵重，就有送礼的嫌疑。 带点家乡的小吃食，最合适不过了。 看到叶舟，程大姐先是意外，然后又有些忐忑。 “叶同志，你是不是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了？” 叶舟说：“程大姐，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不用这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可以。至于流言，在我的意料之中。” 程大姐看到叶舟不像是为那些留言纠结的样子，也松了一口气，她忿忿不平地说：“传出这种留言的人真是卑鄙！其实以前大院里家属们都挺好的，自从开始分楼房，就感觉这气氛有点怪。” 叶舟说：“很正常，以前大家都住平房，男人的职务有高低，但是工资也够养家糊口，每家每户相差得不会太大。但是有更好的家属楼之后，就会产生差异。很多人的痛苦来自于比较，快乐也来自于比较。” 程大姐听完之后恍然大悟，频频点头，“好像就是这个理！” 但是看到叶舟浑然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我比你年长几岁，虽然说人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流言也确实能伤人。所以我做了些蒸糕，回头你拿回去，让周营长跟领导走动的时候，带着去。” 听程大姐这么一说，叶舟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东西。 她把袋子递给程大姐说：“大姐，这是给孩子吃的。” 程大姐接过来一看，糖果点心，都是供销社里的紧俏品。 “不不，不能要，正好留给周营长，回头走动的时候用得上。” 叶舟说：“大姐，你就收下吧。我找你，其实也是有事儿。” 程大姐瞬间坐直，“什么事儿呀？” 叶舟看向程大姐放在厅里的那台缝纫机，问：“大姐，你会做衣服对不对？” 程大姐顺着叶舟的眼神看过去，看到缝纫机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平时也没什么事，就在家里做做衣服，种种菜。” 程大姐还说，这台缝纫机还是周朗帮忙弄到的。 现如今，缝纫机票依然是很紧俏。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台缝纫机，程大姐虽然觉得食堂帮厨的工作没了有些可惜，但是并不执着，毕竟平时她可以帮人做衣服，收点手工费，一个月也有十几块钱。 叶舟说：“大姐，我想让你帮忙做两身衣服。” 程大姐欢喜地应道：“没问题。” 叶舟拿起程大姐家孩子的铅笔，在废旧的作业本上画了个样子，递给程大姐说：“我要做的是这种衣服。” 程大姐的眼睛都亮了，“这款式，真好看。前面裁两条带子，系成蝴蝶结，不需要衣领，上面包好边就行。” 听到程大姐这样说，叶舟心里就有数了，这事能成。 正事算是解决了，旁的事情也需要处理一下，叶舟向程大姐打听了一下那个叫于虹玉的家属的情况。 程大姐一句话就说到了重点——于虹玉的丈夫，就是之前抢了周朗军功的贾永源。 第19章 私密性 第19章 私密性 关于抢军功的事情，其实只有高层和周朗连队的战友知道。 周朗昏迷的时候，他的战友还去闹过，最后一部分被安排转业和退伍。 程大姐知道这些事，是因为徐连长差点就被安排转业，在那个节骨点上，周朗醒了。 周朗醒来后，已经转业和退伍的，都额外获得一笔慰问金。 还在部队的，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待遇。 现在的部队实行的依然是三三制，周朗是一团一营的营长，贾永源是三团一营的营长。 在立功之前，贾永源只是个副连长，一下子升了两级。 不仅如此，贾永源还被安排去军校学习了一年半，混到了个大专文凭。 学习结束回到原单位，赶上了第一批家属楼分房，贾永源夫妻俩就成为第一批分到楼房的营级干部。 程大姐也不知道抢军功的前因后果，徐连长跟她也没说得太仔细，但是每次看到贾永源春风得意的样子，回家还是忍不住跟妻子念叨几句。 小人！伪君子！无耻！ 现在，又传出周朗之所以放弃楼房的名额，是为了给家属安排工作。 程大姐非常笃定地说：“肯定是那个姓贾的婆娘搞的鬼！” 叶舟带着蒸糕回到家，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周朗也从营区回来了。 周朗的步伐稳健而深沉，眉心微微蹙起，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叶舟依然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让人生畏的寒意。 这是叶舟从未见过的周朗的另一面。 此前，周朗在她眼中，一直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形象。 听程大姐说他带着兄弟在战场上的惊险，叶舟甚至都想象不出周朗英勇的样子，她还以为周朗走的是政工路线。 此刻，叶舟终于将周朗的形象跟程大姐描述的样子叠加。 周朗那双鹰隼般的目光，若有所感，头微微一偏，朝叶舟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周朗眼神里的寒光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温和平静。 同时，他也加快脚步，走到叶舟跟前，“你出去了？” 叶舟点头：“嗯，去程大姐家里坐了一会。” 两人看了一下时间，决定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出门淘家具。 那户人家位于老城区，老远就能看到那座房子，高墙环户，。 周朗敲门，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看到周朗，里面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冷言道：“我之前说过了，不退不换！你又来干嘛？” 周朗说：“再看看有什么值得买的。” 那人立刻换上笑脸，“请进，请进。” 很快，叶舟和周朗被带到了那个堆放杂物的仓库。 “你们自己挑，挑好放门口，我先出去吃个饭。” 叶舟环顾仓库，确实有不少好东西。 梨花木做的家具、雕刻精美的摆件…… 叶舟有些好奇地问：“这些东西竟然还能保存下来，没受那场风波的影响吗？” 周朗说，户主是个药材商，抗战年代，冒着很大的风险给我军送药材。 解放后，也将身家捐出来。 柳城驻军很多，某集团军的军部设在这里，此外还驻扎一个师。 那场风波开始的时候，军首长为了保证家属们的安全，跟地方合作，实施军管，大街上都有巡逻队，所以那些借机想乱来的，都被压制住。 叶舟一听，看来当军属也是有好处的。 溜达了一圈，叶舟突然发现角落里的箱子有一箱线装古籍。 稍微翻了一下，有善本医书，有佛家古书，还有什么作战图。 叶舟问周朗说：“这些屋主也卖吗？” 周朗说：“应该卖的，他之前说的，这屋里所有东西，都卖。” 正说着，吃完饭的屋主，剔着牙走进来，“怎么，你要买书？” 叶舟说：“对，卖不卖？” “卖！但是我可跟你说好了，这玩意不值钱，值钱的早就被我家老头子的姨太太偷走了！” 中年男人这番话，反而让叶舟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叶舟说：“那万一值钱，你也不许反悔。” 男人嗤笑，“我没那么无赖！” 除了这箱书之外，叶舟还挑了各种木制的架子，甚至还有一块大木板，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男人跟周朗要了一百五十块钱，大概是怕周朗反悔，毕竟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一堆破烂，所以他主动提出，给周朗找一辆马车，晚些时候直接给他们送去家属院，银货两讫。 处理好，叶舟跟周朗去国营饭店吃了顿午饭，然后又去百货大楼买了三匹布。 布料就是这个年代特别流行的“的确良”，涤纶的纺织物，耐磨、不走样，干得也快。 手感和丝织品、纯棉的布料当然没法比，但时代的局限性就是如此。 叶舟也终于见识到布票的真面目，这东西竟然还有全国通用和本地票之分。 买完东西，叶舟又在百货大楼转了一圈，她最终确定，周朗给她买的内衣内裤还有一些洗浴用品，绝对不是百货大楼里买的。 他难道也逛传说中的黑市？ 今天让周朗花了不少钱，叶舟自然也投桃报李，在菜市场买了些菜，晚上回家做顿好的。 他们刚到家没多久，仓库里选的东西就送来了。 叶舟让周朗把那块木板放在屋檐下，其他东西都搬进书房。 之后，夫妻俩一个在厨房，一个在书房，互不干涉。 叶舟是有厨艺在身的。 在原来的世界里，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她就喜欢在厨房里捣鼓，做一桌好吃的，然后把好朋友们请到家里吃饭。 并不是她多爱热闹，是因为需要人洗碗呀。 肉沫茄子、糖醋排骨、清炒菜心、西红柿蛋汤。 周朗看到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菜，微微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叶舟。 周朗也给了叶舟很大的惊喜，吃完饭，她去书房想着该怎么布置的时候，发现周朗已经把那些木架子全部拼接好，做了一个更大的书架，几乎把整面墙都占了。 之前的那个小书架，被周朗搬到房间里，这样就可以放一下生活的杂物，也不显得凌乱。 至于外面的木板，叶舟让周朗弄些砖头来，四个角，砌半米高，上面放木板，再铺上凉席，就是这个年代的榻榻米。 以后有人串门，就可以坐在这里。 不是特别熟的，没必要引到家里，保证了私密性。 结束充实的一天，躺下后，周朗突然跟叶舟说：“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 第20章 一箭双雕 第20章 一箭双雕 本来平躺的叶舟，侧过身，“什么事啊？” 地铺的空间不大，用的是周朗以前住营区宿舍的被褥，单人床的设置。 即便又在旁边用军大衣延伸出一点空间，两人躺在那里，空间不算宽裕。 叶舟一侧身，一阵属于她身上特有的软香就钻入周朗的鼻息。 周朗的嗓音比之前暗哑了几分，他说：“今天早上叫我去营区的是田参谋，家属工作安置是他负责的。” 叶舟恍然大悟：“难道把那个什么于虹玉的电视台的工作转给我的，是田参谋？” 黑暗中，周朗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家属院里是不是有什么传闻？” 叶舟从来都不是那种有委屈自己受着，不让男人担忧的贤妻，她把早上在榕树下听到的都告诉了周朗。 虽然看不到周朗的表情，但是他变得粗重的呼吸，足以证明他心里不爽。 叶舟问：“那个贾永源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周朗风轻云淡地说：“不足为惧。” 叶舟又问：“可是他靠着踩你和你兄弟往上爬，你能忍？” 周朗说：“踩着别人往上爬的，不一定有本事站得稳。何况，我们也没吃亏。” 没吃亏？ 叶舟正好奇周朗做了什么的时候，周朗已经把话题绕回来，他说电视台那份工作的事情，是师里的领导的意思。 现在舆论突然变了味，田参谋找周朗的意思是，工作分配也应该是能者上任。 电视台那边也希望这次安排的随军家属是有真才实干的，所以提出让于虹玉和叶舟竞争上岗。 关于工作的事情，叶舟之前已经跟周朗谈过，所以周朗很清楚叶舟根本不稀罕电视台的工作。 但是，别人跟他玩心眼，玩舆论，那就不是那么好收场了。 果然，叶舟的反应和他预料中的一样。 叶舟说：“确实应该竞争上岗，既然竞争上岗，怎么能就两个人去竞聘呢？” 转天，军营那边的训练号吹响之后，叶舟跟周朗一起去田参谋的办公室。 他们往办公楼走过来的时候，田参谋老远就看到。 田参谋下意识地以为，周朗的爱人拒绝竞聘，因为她有师领导直接安排工作在前。 于是，田参谋立刻把几个同僚一起叫到他办公室来，倘若周朗的爱人不同意，他们几个就一人劝一句。 没办法，京城那边都打电话来过问于虹玉的工作，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出乎田参谋意料的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进来看到那么多人，丝毫没有怯场，大大方方地言明来意。 最后，叶舟还补充了一句：“咱们师里有那么多优秀的军属，应该都推举出来，趁这个机会，让地方知道我们新一代军属的风貌！” 恰好，师领导在田参谋办公室的门口，听到这话后，推门进来，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叶舟：“说得好！确实应该趁这个机会，让地方重新认识我们军嫂的面貌！” 因为时代的因素，早些年，刚解放的时候，绝大部分的军属都是文盲。 为此，后勤部还专门成立了扫盲班。 再后来，军属里有高中学历的，已经算高文凭。 客观地说，安排到地方单位工作的军嫂，很多能力都跟不上。 地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眼前的人，穿的军装依然是78式的，看不出军衔，但是叶舟从他的语气和神态看出他的威严。 是领导。 最后，领导让田参谋发通知，电视台的岗位竞聘上岗，凡是高中学历都能参加。 消息很快就传遍家属院。 拥有高中学历的军嫂，跃跃欲试。 苏梅又来到于虹玉家，依然是打抱不平的语气：“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意思呀？怎么突然搞那么多人竞聘上岗，我来的时候听说，已经有十个人报名了！” 于虹玉浑然不在意，“还能是什么意思，单独跟我竞争，她落选，没面子。所以拉上别人当垫背的呗！” 苏梅恍然大悟：“这些人也真够蠢的，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 于虹玉一点也不着急，她通过关系，已经得知电视台这次招人，比较看中外语水平。 她毕业于师范专科学校，专业就是英语教育。 放弃去学校当老师，是因为知道电视台有个更好的岗位。 进了电视台，再运作一下，就能当出镜主持人。 再跟上级搞好关系，调进省台…… 至于周朗那个在街道广播站当过广播员的婆娘，于虹玉根本不放在眼里。 招聘要求高中毕业，听她姨说，那女人高中就读了一年，估计是落实工作后，去学校要毕业证。 过去那个年代，不少人是这样做的。 到时候，让家里的长辈跟电视台的人说好，考核之前，先审核一下学历。 那女人岂不是当众丢人！ 至于周朗，好歹也是个硕士研究生，为什么要娶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女人？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简直是一箭双雕。 考核定在了周日。 叶舟本来以为要在考核那天，才跟传说中的于虹玉打照面，没想到还提前了。 周五那天，叶舟在家里卤了牛肉和猪蹄。 这些都是周朗带回来的，叶舟刚让周朗尝尝味道的时候，隔壁三营的营长来说，江团长让带话，团长嫂子在家里请客，让周朗带家属一起去聚一聚。 人走后，叶舟问周朗：“不会是鸿门宴吧？” 周朗说：“要不你先别去了。” 叶舟说：“那怎么行，难得有热闹看。” 叶舟眼神里闪烁的八卦，让周朗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不仅要去，叶舟还带菜。 吃人嘴短，她自带食物，就不存在这样的短柄。 卤牛肉和猪蹄，分两个饭盒装满。 江团长住的是楼房，楼房里面积最大的。 客厅里摆了两张桌子，周朗带着叶舟来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 楼房和平房家属院，已经是两个圈子，江团长家的客人基本都是第一次见到叶舟。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明媚，特别是那双亮晶晶的美眸，极具灵气。 和高大英俊的周朗站在一起，让人脑子里都不由自主地蹦出一个成语——男才女貌。 第21章 反击 第21章 反击 在厨房里忙活的江团长的爱人曲丹霞，听到客厅外面突然安静下来，立刻停止手上的动作往外看。 “怪不得周营长愿意进这个套子呢……”曲丹霞满脸的意外。 一来就进厨房帮忙的于虹玉，听到曲丹霞这样说，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 这就是那个姓叶的女人？ 于虹玉手里的辣椒被她捏碎了。 怎么可能呢？明明她姨说姓叶的女人长相普通，一脸算计样。 虽然今晚请客是有目的的，但是曲丹霞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很到位，她收敛起脸上的神色，从厨房走出来。 “周营长你们来啦。瞧这媳妇娶的，真标志。” 周朗立刻跟叶舟介绍说：“这是江团长的爱人，曲老师。” 接着又给曲丹霞介绍：“曲老师，这是我爱人，叶舟。” 叶舟把周朗手里提的饭盒递给曲丹霞，大大方方地说：“曲老师您好，这是我卤的牛肉和猪蹄，带来给大家尝尝。” 曲丹霞再次意外，今天来吃饭的人，除了周朗夫妻，全都是空手来的。 客人到齐，分桌吃饭。 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于虹玉就坐在叶舟身边，她率先端起杯子，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先举杯，庆祝一下于同志加入军嫂的一员？” 曲丹霞非常给面子地说：“对，咱们就以水代酒，欢迎叶舟同志。” 叶舟眼睛的余光看得很清楚，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各有不同。 有探究、有好奇、有轻蔑、当然还少不了八卦。 可想而知，她嫁的这个男人在部队里本来就是一个风云人物，连带她这个家属也格外受关注。 杯子刚放下，对面就有一个女人扬起下巴，对叶舟说：“叶舟，听说你是锦城人？” 叶舟点头，“对。” “我在锦城正好有亲戚，就在设计院附近，没准你也认识。” 叶舟没有接话，她倒是想看看，对方的意图是什么。 挑话的人就是苏梅，她当然没有什么亲戚在锦城，只是为了挑衅而挑衅。 苏梅继续说：“上次我回老家的时候，正好也碰到这个亲戚回来探亲，跟我们讲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故事。” 可惜，大家似乎对这个所谓的有意思的故事都不感兴趣，大家更感兴趣的是那盘牛肉和猪蹄。 就算是军属，男人挣得不少，但是每个月吃肉的次数也有限。 更何况这盘牛肉特别入味，又香又有嚼劲，吃了还想吃。 还有那猪蹄，啃起来得用手，姿势不雅，可是好吃啊！ 不一会儿，牛肉和猪蹄都消失了一大半，反而是其他菜都没人动。 男人那一桌，江团长就着牛肉喝了一口酒，非常满足。 “周朗，这是你爱人的手艺吧？” 周朗说：“对。” 跟周朗搭档的教导员说：“这手艺，比食堂的大师傅都强得多，周朗你有口福了。” 其他人也跟着夸了几句。 只有贾永源表情有些别扭，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不耽误他吃牛肉。 于虹玉一直都在注意男人这一桌的动静，她心里特别不舒服，所以她不得不主动接苏梅的话。 “苏梅，你刚才说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苏梅赶紧把嘴里的牛肉咽下去，侃侃而谈。 “锦城那边有一个全陆军最优秀的指挥学院，据说恢复高考之后，整个锦城的人都想在这个指挥学院里挑选成龙快婿，想方设法通过关系让人给介绍这里面的学员。 还有不少女孩为自己打算的，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没事就去指挥学院附近晃悠。 去年九月，有个女的，趁着学员外出的时候，在人家面前装作落水，学员不得不把她救起来。 结果刚把人拖上岸，那女的家属突然冒出来，非得说自己女儿的清白没了，让那个倒霉的学员必须娶她。” 这种故事其实这几年没少听说，包括乡下的知青。 前几年知青开始返城，返城之前，不少单身的男知青，走在河边遇到落水的，走在路上遇到摔跤的…… 所以，这个故事听下来，吸引力依然不如牛肉和猪蹄。 再不吃，就没了。 于虹玉也没想到大家竟然是这样的反应，心里憋得慌。 她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说：“叶同志，据说那个女的就住在设计院的家属院，你有没有听说？” 叶舟似笑非笑地看着于虹玉，“何必绕那么大的弯子，你们俩一唱一和，不就是想说，我是用手段跟周朗认识的吗？” 这话说出来，整个客厅顿时安静下来。 男人那边也纷纷转头，目光在叶舟和周朗这对夫妻脸上来回游走。 于虹玉也没想到叶舟叶舟居然会这样反应。 她怎么可以直接说出来？ 为什么不是羞愤欲死？ 曲丹霞立刻当和事佬，“大家都是军属，没必要闹成这样。年轻人为了达到目的，用点手段，也很正常。” 叶舟把筷子放下，认真地说：“曲老师，我很赞成你的话，为了达到目的用点手段很正常。但是没有做过的事情，被人摁着脑袋扣帽子，我就不赞成了。” 曲丹霞手捏着筷子，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语言。 于虹玉把话接过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同志有没有做过，给锦城那边的人打个电话就知道了。” 苏梅跟着附和：“对！打个电话的事儿！虹玉，你家不是也有亲戚在锦城吗？你明天就打电话问问！” 说完，还挑衅地看着叶舟。 这时，周朗起身，朗冷冽的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于虹玉她们，然后说：“去年九月份，我确实在外出的时候救了一个人。而这个时间段，我爱人在学校，不在锦城。” 眼看气氛就要不可控，江团长连忙说：“元旦的时候没聚上，这次补回来，咱们举杯，迎接新的一年。”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顿饭吃得也比平时快很多。 结束之后，叶舟和周朗也没有过多停留，拿着洗干净的饭盒就离开。 于虹玉和贾永源夫妻俩是最后离开的，走之前，于虹玉还拉着曲丹霞的手，在厨房里不知道说什么。 等他们夫妻离开后，江岳满脸严肃地跟妻子说：“你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 曲丹霞说：“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团长要是再升不上去，过两年就要转业回家。于虹玉娘家那边有路子，没准对你有用。” “放屁！真有路子，贾永源用得着抢别人的功劳？” 曲丹霞一脸不解：“啥意思？” 江岳有些烦躁：“不该你问的，别问！” ~~~~~~~~~~~~~~ 求个五星好评呀。 第22章 有床睡了 第22章 有床睡了 曲丹霞有些恼火丈夫说话只说一半，她说：“我看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看到长得好看点的女同志，就怜香惜玉！即便是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得到婚姻，你们没准还高兴有美人投怀送抱。” 江岳觉得已经没法和妻子沟通，“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曲丹霞：“怎么了？今晚他们吃我的，我还不能说两句了！” 江岳冷笑：“人家拿来的，应该比吃的多吧！” 曲丹霞：…… ~~~~~~ 周朗能看得出来，叶舟一点也没有受刚才的事情的影响，因为她的步子很欢快。 周朗也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于虹玉的表姨，是我的大伯母。”周朗主动解释。 叶舟恍然大悟，“所以到现在为止，你大伯母他们是不是都还以为你媳妇是叶莲啊？” 周朗轻轻地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一点也不想提叶莲。 叶舟却很好奇：“凭你的聪明才智，难道看不出来叶莲是在算计你？你怎么会中招的？” 月光下，周朗的眉宇间染上一层寒霜，他说：“当时我身边还有一个人，他推我下河的。” 好吧，原来他是被自己身边的人算计了。 转眼就到了周日，电视台竞聘的日子。 今天叶舟穿上了她让程大姐帮忙做的衬衫和裤子，衬衫外面套了一件原主在沪市买的毛衣开衫。 发型既不是现在流行的大波浪，也不是保守的麻花辫。 叶舟扎了个低马尾，松松垮垮，气质更显婉约。 周朗看到收拾好的叶舟，眼神惊艳，他问：“我陪你一起去？” 叶舟对周朗的满意值又增加了一分，这年头能不打老婆的男人就能归类为好男人，周朗却能提出跟陪她去面试。 “不用了，今天不是床和其他的家具会送来吗，你在家里好好收拾。晚上我们就有床睡啦。” 有床睡啦…… 周朗心里泛起涟漪，而叶舟已经转身出门，留给他一个欢快的背影。 部队领导很重视这次竞聘，似乎真的打算通过这个机会，好好展现一下军嫂的新面貌、新风采。 为此，专门调配了四辆吉普车，由田参谋带队，把十三个军嫂送去电视台。 车停在家属院门口，叶舟来的时候，大部分家属已经到了。 看得出来，大家都刻意打扮了一下。 不但穿了新衣服，发型也都有所改变。 一夜之间，家属院多了那么多波浪头。 一对比，叶舟就显得格外特别。 即便今天的她们都是竞争关系，也不妨碍她们欣赏叶舟的打扮。 再说了，她们都听说了，如果没有叶舟跟领导提议，她们就没有这次竞聘的机会。 至于那些说叶舟此举是为了有人陪她当落选者的言论，她们根本不在意。 为什么总是有人自作聪明，把别人当傻子？ 于虹玉这么笃定自己能竞聘成功？除非她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叶舟一靠近，就有个嫂子上前问：“小叶，你这身衣服真好看，在哪里买的呀？” 叶舟说：“毛衣外套是在沪市买的，裤子和衬衫是程大姐帮我做的，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找程大姐做。” 一套衣服，让叶舟和其他人的距离拉近，结伴坐上一辆车。 于虹玉最后才来，她今天穿的是一身风衣，如果没有叶舟做对比，她这一身会很抢眼。 到电视台的时候，大家从车里出来，叶舟才注意到于虹玉。 风衣是不错，可惜于虹玉的中等身材撑不起来。 电视台的负责人出门迎接，还有摄像机跟着拍摄。 竞聘是公开的，为此电视台还请来了柳城师范学院的中文系教授、柳城日报的主编、电视台的采编负责人、市宣传部的干事。 负责人对有些紧张的军嫂们说：“大家不用太紧张，问什么问题，你们就回答什么问题就好。在这之前，我们人事科的要审核一下你们的学历。” 于虹玉用“你就等着被拆穿”的眼神瞥了一眼叶舟。 看到叶舟淡定的样子，于虹玉心里冷哼：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审核学历的环节结束，淘汰了一个军嫂。 那位军嫂的高中只读了一年半，之后就上班。 虽然被淘汰，她也没很激烈的反应，毕竟她本来就有工作，只是来碰碰运气。 于虹玉不甘心地问人事科：“你们真的好好看过了？毕业证也可能造假！” 人事科长皱眉：“你什么意思？质疑我的专业水平，还是质疑我的眼睛？” 田参谋身边的干事连忙上前调和。 而此时的叶舟竟然被电视台的人围住，“同志，你这身衣服在哪里买的呀？” 叶舟再一次把程大姐推销给大家。 当一个行走的模特，其实才是叶舟今天来参加竞聘的目的。 面试的地点位于电视台的礼堂，站在台上，下面不仅有评委，还有来看热闹的人。 最让人紧张的是，还有摄像机对着拍摄。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安排，于虹玉和叶舟的序号是挨着的，她们是最后两个面试的，于虹玉在前。 没有上台的军嫂，可以在下面看其他人的表现。 叶舟注意到有一个叫段从安的军嫂表现得很不错，出口成章、语言生动有趣。 坐叶舟身边的军嫂跟她说：“听说小段的父母就是在省报社的，她没嫁人之前，就住在省报社的大院。这算是正常发挥了。” 段从安唯一的短板是，英语不太行。 于虹玉上台后，之前对段从安的称赞，转移到了她身上。 特别是电视台采编室的面试官提出的刁钻问题，于虹玉的回答滴水不漏。 叶舟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提问那人，原来这就是于虹玉自信的依仗啊。 可是，这回答就像是背书，真的没人看不出来吗？ 不仅如此，于虹玉还用英语做了一段即兴采访。 下面很多人都是一副“我听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的表情。 叶舟从容地上台，站在台上，仪态无可挑剔。 “叶舟同志，如果你采访一个学历造假的当事人，你会从哪方面入手？” 第23章 学历造假 第23章 学历造假 叶舟看向提问的人，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说：“如果我是记者，我会跟爆料人核实线索的真实性，免得被人当成打击报复他人的工具。 如果我是主持人，我会跟记者核实新闻的来源，还有采访的细节，再决定后续的播报。 新闻除了讲究时效性，真实性才是新闻的生命。” 提问的人表情僵了一下。 他旁边的柳城日报的主编却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叶舟，“说得好！真实性才是新闻的生命。” 提问的人依然不打算放过叶舟，他继续说：“比如说，一个场公开的人才选拔里，有人学历造假，让你去调查，你会怎么开展？” 叶舟说：“既然是公开的人才选拔，我相信有关部门会对学历进行严格的审核。 如果有人举报学历造假，首先我会考虑会不会是竞争者的报复行为。 其次，我会去跟负责审核学历的负责人了解，学历造假的可能性。” 回答完毕，除了提问的人之外，其他几个面试官频频点头。 已经面试完的军嫂，也交头接耳。 “如果是我来回答这个问题，根本没想到爆料的真实性。” “我也是！刚才站在上面，我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在发抖。叶舟同志看起来却很淡定。” 旁边的段从安也赞许地说：“这才是记者应该有的样子。” 只有于虹玉的眼神里没有欣赏，她恨不得在叶舟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台上的叶舟，用征询的口吻对台下的评委说：“各位老师、领导，我是否可以做一次模拟采访？” 台下，那个明显找茬的人正要拒绝的时候，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当然可以！” 那人转过头，声音有些结巴：“台……台长，您怎么来了。” 台长没搭理他，继续对叶舟说：“你需要采访哪些人，想好了，先给工作人员一个名单。” “台长，这……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叶舟用实际行动告诉众人，她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间，她立刻给出了名单。 很快，第一个被采访的对象上台。 叶舟提问：“田参谋您好。这次军地双方联合举办的军嫂竞聘电视台岗位，您是军方这边的负责人，对吗？” 在叶舟专业的提问下，田参谋不由得紧张起来，站得笔直，回答道：“对，我是军方这边的负责人。” 叶舟：“我们接到举报，有军嫂的学历造假，对此您怎么看？” 田参谋严肃地说：“无稽之谈！ 电视台要求竞聘者拥有高中学历，所有报名的军嫂都有高中以上的毕业证。 面试之前，电视台人事科做了学历审核的工作，其中有一个军嫂虽然有高中毕业证，但是人事科要求的是接受过完整的高中教育。 这位军嫂如实坦诚自己只上了一年半的高中，就参加工作。 她主动退出面试流程，所以不存在学历造假的情况。” 作为采访者，整个过程，叶舟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完美诠释一个中立的记者应该有的样子。 叶舟说：“好的，非常感谢田参谋接受采访，后续还有需要核实的情况，我们会再跟您联系。” “好，我们一定配合。” 走下台的田参谋恍惚了一下——这又不是真的采访，我怎么会那么紧张？ 此时，叶舟开始下一个采访对象，电视台人事科科长。 叶舟：“汪科长，关于这次竞聘，人事科是怎么进行学历审核的？” 汪科长：“最基础的审核工作，就是看毕业证。我们人事科在这方面有丰富的经验，如果是造假的证件，印章不可能那么完美。 然后就是根据学历的情况提问，比如高中学历，我们会问就读学校的情况。” 叶舟：“这次的军嫂基本都是外地人，学校也在外地，就算军嫂针对人事科的提问，对答如流，那你们又怎么能保证学历的真实性呢？” 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下来。 问题太尖锐了。 汪科长不由自主地挺直脊梁，他说：“确定正式录用，会调档。 档案造假的概率很低，当然也不能排除这种情况。 据我所知，想要完成一份档案造假，得好几个人和部门合作才能达成。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处心积虑的情况，我们人事科确实没有能力纠正档案里学历造假的错误。 但我相信，这个岗位是讲究真才实学的，层层筛选的人才，如果学历跟不上，根本不可能走到最后。” 所有电视台的人员，因为汪科长的回答，竟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叶舟表情依然冷静，她问：“那这次竞聘的人员，要求的是高中以上学历，有超过预期的吗？” 汪科长露出微笑：“是的，这次军方给我们电视台输送的人才，确实超过预期。参加面试的军嫂，最高学历是本科，而且是恢复高考后，F大的第一届毕业生。另外还有两个专科毕业，剩下是高中学历。” 叶舟问：“汪科长，你觉得本科和专科学历，造假的可能性存在吗？” 汪科长严肃地说：“绝无可能！我们只需要给学校发函，很快就能核实。特别是F大的毕业生，谁会不知好歹地冒充。没那金刚钻，谁敢揽瓷器活！” 说完，汪科长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不就是F大的毕业生。 怪不得，她能把整个采访都控制得很好。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台下，军嫂们也特别诧异。 “天啊，咱们这些人里，居然有F大毕业的？谁啊？” “于虹玉？” “不是吧！她不是专科吗！而且还是因为她男人立功，给保送的师范专科学校的专科！” 段从安说：“不难猜啊，是叶舟。之前不是说，周营长的爱人是大学生。而且她在台上的表现水准，超过我们一大截。” “对，对。” 于虹玉握着拳，指甲几乎掐到肉里，她却毫无察觉。 台上只剩下叶舟之后，她说：“各位老师、领导，刚才的模拟采访结束，接下来我想把采访做成最终的节目播报。” “你是面试官还是我是面试官！”即便叶舟刚才的表现已经惊艳全场，那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找茬。 台长打脸：“叶舟同志，我很期待节目效果。” 第24章 惊艳 第24章 惊艳 叶舟又说：“既然是一个完整的节目，当然不能缺少一个专业的主持人。所以，我希望能跟段从安同志合作。” 军嫂们的目光都落在段从安身上。 段从安自己也怔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大方方地走上台。 叶舟背对着话筒，对段从安说：“从安姐，你不用紧张，现在你来当主持人，我来当连线记者。” 段从安：“连线记者？” 叶舟才想起来，现在的电视直播技术还做不到连线。 “就是一线记者！我是一线记者，你是主持人。一会你就记住问我这几个问题。”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段从安交代一番。 “可是……”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抢走你的风头了。 段从安的话还没说出来，叶舟对她眨眨眼：“从安姐，你一定可以的。我们开始吧？” “谢谢……” 接下来，段从安就按照叶舟说的那样，扮演一个节目主持人的角色，跟记者角色的叶舟，你问我答，完成了一个热点新闻的播报。 节目结束的时候，段从安还按照叶舟说的，延伸观点。 “经过本台记者的采访，虽然此次竞聘工作中，相关人员学历造假的行为子虚乌有，但是也让我们注意到冒名顶替上大学的可能性。 借这个机会，我呼吁有关部门严格学历学籍管理，不让别有用心的人有可乘之机，坚决杜绝这种窃取别人人生的恶劣行径。” 段从安的发言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段从安是节目的主角，但是叶舟这个配角却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台长跟旁边的田参谋说：“都说现在军嫂的素质提高了很多，但是我没想到高了这么多。这两位同志，我都想要。” 田参谋扬眉吐气，“就是不知道叶舟同志是否还有其他的安排。” 田参谋拿乔的一句话，却给了叶舟省了很多废话。 叶舟和段从安被叫到台长办公室，后面还跟着准备办手续的汪科长。 台长说：“叶舟同志，听田参谋说，你有其他的想法？” 叶舟笑道：“我觉得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我是学经济学的，志不在新闻行业。段从安同志也在这方面有扎实的基础，而且台长刚才也看到了她的专业性。” 叶舟说完的时候，汪科长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毕竟编制的名额只有一个。 回去的路上，大家有说有笑。 至少叶舟坐的这辆车是这样的状况。 公开竞聘最大的好处，除了单位能招到最合适的人才之外，也让参与竞聘的人心服口服。 车里的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叶舟。 “叶舟你太厉害了，要是我，站在上面，面对那么刁钻的问题，直接就懵了。” “要不怎么是F大毕业生呢！反正我是佩服了，第一次有这种输了却很开心的感觉。” “因为虽然输了，但是长见识了呗。” “叶舟和段姐在上面你来我往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是在做节目，太刺激了。” 至于于虹玉，她并没有跟车回来。 从电视台离开，于虹玉直奔邮局打电话。 许秀丽接到于虹玉电话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因为最近于虹玉打电话来都是求她办事。 为了给于虹玉安排电视台的工作，许秀丽还瞒着周老爷子，用他的名义给柳城那边打电话。 “表姨，电视台的工作黄了！他们搞什么竞聘上岗。” 许秀丽烦躁地说：“不是已经给你找了人吗？行了，没事少打电话，幸亏我今天在家，要是我家老爷子接电话，你让我怎么解释？” 于虹玉急忙道：“表姨，周朗娶的女人不一般，她是大学生，F大毕业的。” 许秀丽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虹玉啊，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吧。 就她，还大学毕业！ 也是，她把周朗都坑了，坑你也是绰绰有余。 你工作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你再打电话就不合适了！挂了！” 家属院里，程大姐一边踩缝纫机一边看墙上的挂钟。 叶舟昨天傍晚来找过程大姐，她让程大姐今天在家里，用她之前没用完的布，继续做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说是今天会卖出去。 叶舟昨天还核算了一下成本，最后决定成衣一套卖九块，单买的话，上衣五块，裤子四块。 程大姐有些不可思议：“太贵了吧，现在的工资才多少。” 徐连长的工资在柳城算高的，一个月六十三块钱，反正她是不舍得花九块钱买一套衣服的。 叶舟却非常笃定：“程大姐，你按照我说的，把衣服做好就行，明天肯定会有人来买。” 程大姐刚把最后一根线头剪掉的时候，听到门口有人喊：“程大姐在吗？” 开门就看到好几个楼房那边家属院的家属，和叶舟站在门口。 “徐连长家的，听说叶舟这身衣服，是你给做的？” “是不是还有一套做好的？” “快带我们进去看看。” 叶舟给了程大姐一个安心的眼神。 程大姐吸了一口气，把大家带进屋里。 眼尖的人，一眼就看到那套放在缝纫机旁边的衣服。 拿起来就在身上比划，“真好看。程大姐，多少钱啊？” 程大姐先是看了一眼叶舟，得到鼓励之后，就大胆地说：“一套九块钱。” “啊？这么贵啊？九块钱，可以买不少布了。” 程大姐把昨服她的话，说出来——“这衣服在市面上可没有，而且穿出去的效果，跟平时的衣服不一样。 要是在大城市，至少能买十五块钱一套。 我本来就是帮叶舟沪市的同学做的，想着咱们都是家属，就收个手工费。” 本来卖十五块，现在卖九块。 听起来确实是占便宜了。 最主要的是，衣服真的好看啊。 今天叶舟穿着这身衣服，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把电视台正儿八经的年轻女主播都给比下去了。 “我试试，合适的话，我就买了。”有个人说道。 衣服穿上身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嫂子就觉得九块钱花得值得。 哪有女人不爱美呢。 其他人看到同伴换了身衣服，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也纷纷要订购。 叶舟还根据她们的肤色和身材特点，给出衣服颜色和款式的建议。 胳膊粗的，做泡泡袖。 皮肤黑的，选浅灰色。 第25章 结实的床 第25章 结实的床 叶舟还把话题引到沪市，当年十里洋场，很多大资本家都在那里，旗袍、西装都是私人定制，价格自然也不低。 现在，大家享受的就是私人订制服务，价格却很公道。 话题再一转，想要定制衣服的人，都交了一半的定金。 把人送走后，程大姐看着手里的钱，满脸不可思议。 “这……我怎么突然觉得，钱这么好赚呢。” 叶舟笑了，“只要动脑子，这个年代想赚钱，确实不难。” 程大姐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郑重地跟叶舟说：“叶舟同志，咱们这就算是合作成功了吧？” 叶舟说：“现在只能算是赚点小钱，离成功还早呢。来，我教你怎么做单子。” 客户名称、尺寸要求、成本、定金收取情况、尾款支付情况。 程大姐没上过学，但是儿女上学之后，她就让两个孩子教她认字。 随军这两年，程大姐不用应付婆家和娘家糟心的亲戚，空闲的时间更多，除了认字，还跟着小女儿学算术。 看到叶舟在纸上写写画画，程大姐还有些紧张，担心自己看不懂大学生说的单子。 但是看到内容后，程大姐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可以这么简单啊，一看就明白！” 叶舟说：“对呀，不难的。不过程大姐，这东西不能让其他人看到。” “我懂我懂，一看就知道赚多少钱，哪能让别人看到。这年头，得红眼病的不少。” 现在客户有了，订单也有了，缺布。 程大姐说她家的布票还有，到时候她去买。 一边说这话，程大姐一边转身回屋。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铁盒子。 打开就看到里面有各种票据，还有钱。 一看就知道程大姐掌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 叶舟又想到一个问题——周朗到现在都没交出家里的财政大权呢！ 程大姐想把今天卖掉的那套衣服和定金交给叶舟，叶舟却拒绝了。 她说：“咱们每卖出去十套，结一次分成。好了，我先回家了。” 眼看着叶舟就要起身离开，程大姐才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儿。 “叶舟，你们今天竞聘的情况怎么样？” 叶舟把结果告诉程大姐。 程大姐想起昨天叶舟跟她打听段从安的情况，恍然大悟，“你是有意让段从安获得这份工作吧？” 叶舟微微一笑：“我哪有这样的本事，是她的能力得到电视台的认可。” 一路走回家，叶舟脑子里想的是原料布的问题。 虽然说柳城比北方一些城市好一点，就算没有布票，也能买到布，但是成本也上去了。 还有就是，的确良这种料子，用来做高端成衣，也不合适。 上哪里弄好点的布料呢？ 不知不觉走到家，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屋檐下的榻榻米。 昨天，周朗已经找人砌好四个角。 这会儿确实应该干了。 之前淘来的那块木板，搭在上面。 木板上面又铺了一张席子。 叶舟径直走过去，坐在上面感受了一下。 有点硬，回头再找个垫子，垫在下面。 双手往身后一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还有不远处起伏的山峦。 等春天的时候，在院子里种点花花草草，她这院子就相当于几十年后，逃离钢筋水泥的都市年轻人向往的田园小院。 正幻想着，叶舟听到屋里有声音。 进去一看，原来是周朗在收拾房间。 在木匠那里定制的床，终于搬回来了。 原木的，没让上油漆。 此外还有衣柜，书桌。 出乎叶舟意料的是，书桌是一张很大的台子，有点像几十年后流行的茶台。 书桌的两边分别放着两把椅子，她和他，可以同时使用，也可以互不干涉。 以后，有孩子，甚至可以成为亲子学习的区域。 至于之前的书桌，被周朗搬进厨房，正好可以摆放厨房用品。 整个房子，焕然一新。 周朗把衣柜的门关上，回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叶舟。 他没问她竞聘的事，而是指着床：“躺上去试试？” 叶舟撇嘴：“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脏兮兮的。” 说完，叶舟又补充一句：“你以后从外面回来，也得第一时间把鞋子换了！还有，从外面回来没有换衣服的时候，不许躺床上。” 家已经是自己想要的样子，那卫生管理就该提上日程。 今天两人都忙，没时间买菜，周朗非常自觉地拿起饭盒去食堂打饭。 别的男人结婚后，就彻底当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爷们，周朗却是个例外。 隔三差五就看到他来食堂打饭。 甚至有人看到，周朗早上在后院里洗衣服，连媳妇的衣服也一起洗了。 有人嘀咕说：“娶媳妇啊，还是得娶个贤惠的，会干家务的。娶个有文化的大学生，看着是有面子，日子却过得不咋地。” 但是也有人说：“周营长的爱人今天不是去竞聘吗，大概是没空做饭。之前江团长请客，周营长爱人带了她卤的牛肉和猪蹄，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掉。” 话题突然就转到了军嫂竞聘的事上。 周朗在食堂窗口排队的时候，有人上前打招呼。 “周营长，听说电视台本来想要两个，你爱人说，关于工作，她有自己的想法。啥想法啊？” 周朗确实不关心叶舟竞聘的情况，因为他能感觉到，别人当头等大事的工作问题，叶舟压根不稀罕。 这几天在家里，叶舟却一直没有闲着，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她没让他看，他也尊重她的隐私。 但是他猜得到，这是她以后工作的一部分。 周朗说：“她不是学新闻专业的，电视台的工作，确实不适合她。” 至于她是什么想法，他为什么要告诉别人？ 他也不知道啊…… 这几天，周朗明显察觉到叶舟没有了第一天晚上那种主动和热情。 难道塌床的事故，给她造成了心理阴影？ 夜幕降临，周朗的视线总是忍不住追随叶舟的身影。 洗完澡的她，从他的书架上拿了一本书，翻被上床，靠在床上看书。 周朗立刻去了浴室，他简单地冲洗一遍，没准一会还要再洗呢。 毕竟，他们有床了。 结实的床。 第26章 参与你的世界 第26章 参与你的世界 周朗速战速决，回到房间，却发现叶舟已经躺平。 书被她放到床头柜上。 体内那团热火，被浇灭了一半。 躺下，关灯。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中。 上过战场的周朗，感官比一般人敏锐。 躺下后，周朗很快就发现叶舟并没有睡着。 她的呼吸，和睡着的时候不一样。 周朗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侧身面对叶舟，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让周朗没想到的是，叶舟突然也翻身，背对着他。 心里一阵失落，不过周朗并不气馁。 “叶舟，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吗？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叶舟对周朗的反应还算满意，她不喜欢那种遇到问题，就是用冷处理的男人。 叶舟转过身，面对周朗。 黑暗中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叶舟说：“关于以后的生活，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周朗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也想，可是我们两个人根本不了解，而且你好像也没有主动了解我的打算。” 周朗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否认，“不是的……” “哼！居然还否认！那我问你，之前我说我不需要部队给我安排的电视台的工作，你却不问我后续有什么想法。” 周朗连忙解释：“我知道你看不上电视台的工作，也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我才没有问的。” 叶舟一下子坐了起来，“所以才不正常呀！正常的夫妻，不应该深入沟通吗？我有自己的打算，你难道对我的打算一点都不好奇？只有漠不关心的人，才会不好奇。” “不是的，我不是不关心……我就是……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烦我问得太多。”周朗真的急了。 叶舟还是没有放过他，她说：“还有就是你跟贾永源的事，还是程大姐告诉我的。虽然说你们那些事情不能对外说，我跟你是夫妻，你却不打算跟我说。” 周朗解释：“我以为你不耐烦听那些事情……” “我为什么不耐烦听？我的男人被别人欺负了，我还不知道缘由，凭什么呀？” 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周朗的焦虑被甜蜜取代，他反应过来，她耍性子，是想要跟他好好过日子。 “我错了，你说，我们以后应该怎么相处？我都听你的。” 叶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以后外面的事情，除非是军事机密，你都得告诉我。 你想呀，我背井离乡跟你来家属院，周围一个人都不认识。 你至少还有工作和战友，我就只能围着你转。 如果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们之间都没什么语言，天天就是吃饭睡觉，我这日子怎么熬呀？ 我想参与你的世界。 同时也希望，你能够走进我的世界。” 一番话，让周朗心潮澎湃。 周朗双手握住叶舟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好，都听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告诉你。” 叶舟达到了目的，自然也不会委屈自己，手臂攀上来，在他耳边说：“期待你的表现。” 说这话的时候，叶舟故意用唇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耳朵。 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周朗再也控制不住，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黑暗中，只剩下原始的欲望。 很明显，这个男人是新手上路。 吻是生疏的。 前面有段时间，她甚至感觉到他似乎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幸好，他所有的程序，都是对的。 可能在某些事情上，男人可以无师自通。 更何况，他是个比大多数男人聪明的人。 夜色温柔，月光如水。 他还真是孺子可教，结束之后，抱着她，没松手，有些羞耻地问：“是不是太快了？” 男人也是需要鼓励的，叶舟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也用羞涩的语气说：“大学的时候，我去医学院蹭过课，听说，刚开始，通常都有些快。前面绝对不是平均水平。”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周朗恢复了自信，他说：“之前在公共澡堂里听他们说浑话，我还以为我会很厉害……” 叶舟掐了一下他结实的手臂，“就是很厉害呀，我差点疼死。” 先是鼓励，然后撒娇。 这些最终都化成了实惠，周朗直接抱着她去浴室洗澡，都不用她动手。 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第二天早上，周朗就迫不及待地要验证自己的平均水平。 早起的鸟儿落在屋檐下，好奇地打量屋里的情况，最后飞走了…… 验证过之后，双方都很满意。 唯一的缺陷就是，他没有太大的技巧，中规中矩，姿态一成不变。 不过没关系，等她养好了，再慢慢启发他。 这几天是安全期，结束之后都好好清洗过，叶舟祈祷自己不会那么倒霉。 叶舟是一个惯会享受的人，她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 再者就是，她对周朗的感情还不足以让她给他生猴子。 吃早饭的时候，叶舟就坦诚地跟周朗说：“咱们都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所以我觉得有必要避孕，过两年再说。你觉得呢？” 周朗反而担忧地问：“那刚才和昨天晚上，我都……你不会怀孕吧？” 叶舟就给周朗普及了一下安全期的知识。 周朗眼睛一亮，“那我们这几天抓紧时间。” 叶舟用筷子戳他，“重点是这个吗？是避孕套！你自己去弄来，弄不来，你就不能做了！” 这两年，开始号召计划生育，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实行。 部队也率先支持这项政策，政工部门就有专门发放避孕套的干事。 周朗去那个干事的办公室的时候，站在门口就听到有人说：“这玩意儿质量是不是太差了？那么厚，跟穿着雨衣似的！你就不能跟上级领导反映一下，买点好的吗？” 周朗最终没有进这个办公室，除了听到用户的不良反应之外，他突然想到自己刚刚结婚，就来领这个玩意儿，之后可能会传出风言风语。 第27章 财政大权 第27章 财政大权 叶舟还没来得及带领周朗探索其他的姿势，周朗就结束休假，开始上班了。 叶舟有些不满地说：“不是说，你的假期到春节后才结束吗？” 周朗解释说，春节前后，休假的人比较多，他住家属院，他在岗，战友们就多一个可以返乡探亲的。 后来看到周朗即便开始上班，早上依然把衣服洗了，还做早餐，叶舟就追随他，当一个觉悟高尚的人，支持他提前结束休假。 这天，叶舟打算在周朗刚去营区后，出一趟家属院。 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出门，家里就来了客人。 段从安提着一个网兜，网兜里有三种水果。 “叶舟你好，冒昧打扰你了，不过这趟我必须要来，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得到电视台的工作。” 果然是一个利爽的人。 叶舟也大大方方地接受，“正想去买水果呢，那就谢谢啦。” 叶舟把水果拿进屋，让段从安坐在屋檐下的榻榻米上。 现在的榻榻米的草席下面，已经铺上一层甘草，坐上去正合适。 上面还放了一张之前淘回来的矮桌，正好当茶台。 很快，叶舟就端着一套茶具出来。 瓷白的茶具，也是淘来的。 当时屋主的后代看到她爱不释手的样子，还提醒她，这不是什么古董。 叶舟说是自己用，不打算当古董。 那人又提醒叶舟，不要搞资本家小姐的做派，小心连累男人。 叶舟知道社会风向，后续的二十年，只会越来越开放。 现在用来招待段从安，是因为叶舟能感觉得到，段从安不是于虹玉那类人。 果然，段从安端起茶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 茶好喝，茶杯好看，榻榻米舒服，院子好美。 段从安由衷地说：“你们不搬去楼房是对的！这小院，太漂亮了。” 段从安突然后悔昨天去抽签，她抽到的还是五楼，每天爬上爬下，累死。 叶舟说：“我和周朗都喜欢带院子的房子。” 聊着聊着，段从安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叶舟，那天竞聘的时候，她为什么选她上台？ 段从安回来后还跟丈夫说，无论叶舟选谁上去，她当绿叶，就一定能衬出对方是最鲜艳夺目的花朵。 叶舟如实说：“程大姐说，你很好，而且还是个有新闻意识的人。” 竞聘的消息传出之后，谁报名了，在家属院都不是秘密。 叶舟向程大姐了解一下报名的人的情况。 据说，段从安听说关于叶舟的那些谣言时，非常有理有节地反驳。 据说叶舟高中没毕业！ 段从安反驳：周营长结婚要打报告，女方的情况要政审，是不是大学毕业，政审的干部比你们瞎？ 据说叶舟放弃楼房是为了得到电视台的工作！ 段从安反驳：楼房是根据资格认定的，想要工作，根本没必要放弃楼房。 程大姐告诉叶舟，段从安在家属院里一直是这样，有什么谣言传出来，她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谣言的真实性，非常理性。 据说，她的父母都是省报记者。 这就是从小培养的新闻意识。 叶舟非常认真地告诉段从安：“你就是我们当中最合适电视台那份工作的，不存在我谦让的问题。你会越来越好，我呢，出道就是巅峰。” 出道就是巅峰？ 虽然是第一听这种说法，不过段从安还是听懂了。 她郑重地跟叶舟说：“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我的伯乐！” 段从安还告诉叶舟，于虹玉一直不甘心，昨天还去找台长，说段从安的英语不行。 台长直接说，柳城来了老外，也轮不到电视台的人去当翻译。 段从安冷笑说：“于虹玉这是把人当傻子呢！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似的！之前你的那些传言，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 叶舟说：“身边有这样的苍蝇，确实很烦人。对了，我能给你一个建议吗？” 段从安毫不犹豫地说：“当然啦！” 叶舟的建议是，让段从安就职后，做一个专题报道——冒名顶替上大学。 穿来之前，叶舟不止一次在网上看到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 受害者基本都是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中期的普通家庭的孩子。 有人拿着别人的身份飞黄腾达，被替代的人，一生当牛马。 段从安连连点头：“我要谢谢你给我一个那么好的选题。” 随后，叶舟和段从安一起出门。 叶舟和目的地是家属院门口的邮筒，她要寄出的是一封厚厚的信件。 接着，叶舟又去菜市场买菜，手里的肉票是今天早上周朗给的。 昨天晚上，周朗覆身而上的时候，她用拳头抵住他的胸膛。 “周朗同志，你不能只上交一种公粮吧。” 周朗竟然可以心领神会，立刻说：“明天就把家里的财政大权全部给你。” 早上，又闹腾了一次，周朗洗好之后，就把衣柜里的一个袋子给叶舟，说里面是他的全部资产。 叶舟清点了一下，存款不到三百块，票据也不算多。 他每个月的工资有六十多块，就算是读研期间，也有津贴。 部队里衣服、吃饭都不花钱，他一个单身汉，钱花哪里去了？ 叶舟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她凤眸一挑，“周朗，你不会在没结婚的情况下，就开始养你的未婚妻了吧？” 周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舟说的未婚妻是叶莲。 他赶紧解释说：“我是那种冤大头吗？没有，一分钱都没给她。之前被逼着订婚，我拿出来的彩礼，也让他们还回来了。” “真的？” “千真万确！” 光是这种解释还不够，既然没养未婚妻，钱哪里去了？ 周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看着叶舟的眼睛，认真地解释。 他的钱和票据，有相当一部分用来资助给战友了，或者是他们的家属了。 那场战役，他昏迷了三个月，他的战友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的没几个。 叶舟明白了。 周朗大概是怕叶舟生气，他还跟她保证说：“叶舟你放心，我做这些的前提是，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第28章 改名 第28章 改名 叶舟相信周朗，他没有画大饼。 包里的票和钱，确实够他们夫妻俩生活。 他能替战友考虑，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叶舟来得比较晚，肉摊可供选择的肉已经不多，特别是这年头的人喜欢的肥肉，都没了，只剩下骨头和一些瘦肉居多的肥肉。 叶舟买了两个大骨头，又要了一大块肉。 排在队伍里面一个中年妇女酸溜溜地说道：“一看就是大院里的，一口气买这么多，也不知道给后面的人剩点。” 叶舟这才意识到，现在买点肉，都是打眼的存在。 买完肉，叶舟又去买了一些蔬菜，把肉盖住，再回大院。 叶舟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先去了程大姐那里。 这次来，叶舟终于见到了程大姐家的两个孩子。 十岁的儿子徐大刚，八岁的女儿徐诗月。 之前来叶舟都没见过两个孩子，主要是因为这对兄妹特别懂事儿，小小年纪就知道替父母分担，跑去冬季干涸的河道里挖泥鳅。 镇上有人收泥鳅，兄妹俩寒假以来，一共赚了五块钱。 现在，程大姐做衣服赚钱，两个孩子也能帮忙打打下手，比如卷边、分线。 叶舟把一个大骨头拿出来，“程大姐，孩子在长身体，你用大骨头炖点萝卜汤。” 程大姐看到叶舟还买了蔬菜，立刻说：“之前不是说好了，让你不用买蔬菜，想吃什么菜，就去我的自留地那边摘。花这钱干啥呀！” 不等叶舟拒绝，程大姐就跟儿子说：“大刚，以后你每天摘菜的时候，多摘一点，给你叶阿姨送去。” 徐大刚偷偷的看了一眼叶舟，又羞涩地低头，“好的，明天开始我给叶阿姨摘菜。” 叶阿姨…… 叶舟很快说服自己接受这个称呼，她也进入了角色，先是夸赞两个孩子乖，然后再问他们读几年级了。 一个四年级，一个二年级。 三十年后，这么大的孩子，估计已经开始了上不完的兴趣班和学习班。 这个年代，他们却要去河道里挖泥鳅补贴家用。 一个年代的孩子，有一个年代的苦。 叶舟还单独夸赞徐诗月的名字好听，富有诗意的名字，已经超越她的同龄人。 得到夸赞的徐诗月，脸红红。 程大姐解释说：“我的名字不好听，所以给女儿取名字的时候，我就要求他爹一定得娶一个好名字。她爹也没认识多少字，当时的文化水平，就是部队盲班的水平。她爹就去找周营长，当时周营长是他们的排长。” 叶舟好奇：“名字是周朗取的？”不像啊…… 程大姐说：“周营长直接拒绝了，说老徐，怎么能轻而易举地把闺女的取名权让出来，送了老徐一本字典，让他自己翻。” 据说，老徐翻了几天，头发都没少薅，最终把女儿的名字取好了。 小诗月可能也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取名的趣事，听得津津有味，嘴角弯弯。 叶舟说：“程大姐，其实你也可以改名字的，现在改名字不难。” 程大姐一听，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当天晚上，操劳一天的程大姐，躺下后，就跟丈夫说：“老徐，我想改个名字。” 程盼睇，一个伴随她三十二年的名字，她不想要了。 每次跟人介绍自己的名字，别人都会问—— “你上面还有几个姐姐啊？” “你是不是每个月还得给家里寄钱养弟弟？” “你弟弟娶媳妇，你要出钱吧？” “你嫁得那么好，没补贴弟弟啊？” 徐连长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起改名字了？是不是老家那边又来电报了？” 程大姐说：“哼，拍电报得花钱，他们可不舍得。今天叶舟跟我说，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其实是可以改的，说是改名一点不麻烦。” “叶舟说的啊……那就改。” 徐连长现在也特别赞同媳妇之前说的话，跟着聪明人走，不会错。 他们就跟着营长，也不去住楼房。 现在，那些住楼房的人都说，房子小，放个屁一屋子都能闻到。 没了院子，就不能种菜，没分到自留地那些人，就只能买菜吃。 最主要的是，住楼房，睡眠反而不好了。 楼上孩子多的，吵得根本睡不着。 再看他媳妇，没要食堂那个轮岗的活，按照营长爱人给的图纸做衣服，三天就能把在食堂干一个月的工资赚回来了。 山脚下的房子里，叶舟的钢笔没水了。 她正准备去吸墨水，对面的周朗站了起来，按住她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叶舟抬头，对上周朗欲望明显的眼神。 在外面再正经的男人，一旦开荤，也很难再吃素。 叶舟也是有要求的，她说：“现在不是安全期。” 周朗说：“我有工具。” 叶舟有些好奇这个年代的套子是什么样的。 之前，她听年长十几岁的同事说过，他们小时候，有人拿父母晾起来的避孕套当气球。 说是可以再回收利用的，每次用完之后，还得洗。 叶舟心里已经有了盘算——谁用的，谁洗。 但是看到实物，叶舟迷茫了，这包装，和几十年后差不多，看着是一次性的。 虽然已经坦诚相对好几次，周朗依然有些放不开，戴那玩意的时候，还背对着叶舟。 叶舟瞥了一眼旁边的盒子，是英文包装的，只不过英文被撕掉，没撕得太干净。 难道是进口的？ 周朗竟然有这本事，弄到进口货？ 他正准备搞事情的时候，她挪开，如水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 周朗被撩得有些急不可耐，“怎么了？” 叶舟伸出如葱白般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问：“套子哪里来的？” 周朗犹豫了一下，解释说：“在外面买的。” “和洗面奶沐浴露一样的地方吗？” 周朗的眼神也比刚才清明了些许， 他点头：“对。” “柳城竟然有这种好地方，在哪里？” 周朗不答反问：“你要干嘛？” “我想去看看。”叶舟要买卫生巾。 现在的人，生理期用的是月事带，上面垫卫生纸。 周朗腿一抬，轻而易举地控制住她，覆身而上，在她耳边说：“完事之后我再告诉你。” 第29章 眼红 第29章 眼红 这次，时间比以往几次都久。 最后还是叶舟没力气了，娇娇地求饶，才结束。 之后，叶舟需要一场酣睡来补充体力，自然也就没时间去追问周朗那个卖洋货的地方。 早上，叶舟醒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 床头柜有周朗留的字条。 【粥和鸡蛋温在锅里，起来吃掉。】 他的字，笔锋凌厉。 笔锋果然和性格有关系。 叶舟吃完早饭，缓了一会，做了一套瑜伽之后，就去书房继续写昨晚没完成的故事。 关于事业，以及未来的规划，叶舟已经做好打算。 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天选之子，从小到大，运气一般。 至于能力，也不算最优秀的那一部分。 只能说，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 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没有锦鲤加持，她自然也不可能像那些年代文穿书女主角一样，从卖猪下水开始，变成一方首富。 厨艺，她普普通通，一般家常菜的水平。 商业天赋？她应该也没有，她很讨厌应酬，做不到一个商人应该有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素养。 她也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更喜欢呆在舒适圈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她最多只能利用未来社会的走向，当风口上的小猪，买房买股票，做一个不用为碎银几两操心的人。 不用为钱烦恼，自然就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叶舟原来的工作是编剧。 大学和原主一样，也是学经济学的，而且还拿到了国外知名商学院的硕士学位。 只不过她在读研期间就发现自己没有驰骋商海的天赋和勇气。 机缘巧合，一个跟知名视频网站合作的编剧朋友跟她吐槽，活根本干不完，赶项目，几乎处于猝死的边缘。 她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关心了一下朋友，了解了一下对方的编剧项目情况。 一来二去，对方说她非常具备编故事的能力和天赋，非要拉着她入行。 硕士毕业的时候，她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编剧。 穿来之前，虽说还没混到一线编剧的行列，但也靠自己在一线城市买了大平层。 如果没有被渣男背叛和算计，她应该已经开始另外一条路——专职写小说。 编剧有时候要跟组，还经常熬夜开剧本会，时不时还得应付，为了多几句台词自荐枕席的演员。 闹心！ 穿来之前，她写的一本以娱乐圈为背景的小说，很畅销，版权也卖了不少钱。 不用跟那么多人接触的专职作者，更适合她。 曾经，因为工作需要，跟一个作协的老师沟通的时候，听对方说过，八十年代文艺界其实也有特别多的高薪者。 比如，给杂志社写故事的作者，还有畅销书的小说作者，都曾经是年代的高薪阶层。 此外，还有那些连环画的画家，据说一幅画的稿酬就十几块，一册一百幅图的连环画，就能赚一千多块。 畅销书作者，连环画家，在八十年代一个月赚一万的，在业界都很正常。 据说，很多编辑为了作家高产，还跑到作家家里帮忙干家务活，不让作家为琐事分心，专心投入创作。 美院的学生还没毕业，都开始接活，靠着画连环画，成为八十年代最富有的大学生。 叶舟没有绘画的能力，却在编故事方面有点天赋。 今天早上，她寄出去的就是就是一万字的武侠故事开篇。 她投的是《风向》杂志社。 前些天，叶舟做过调研，《风向》杂志虽然不是这个年代最畅销的，但是内容却是最海纳百川的。 相信杂志社的主编，应该一个比较容易接受新潮思想的人。 叶舟写了一个小时，正准备休息，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出去一看，原来是来送菜的徐大刚小朋友。 他把手里的菜篮递给叶舟，“叶阿姨，这是今天的菜。” “谢谢大刚……咦，你这手怎么了？” 徐大刚飞快地把手缩回去，低着头，“没什么，我……我刚才摔了一跤。” 叶舟以前在剧组，跟请来做指导的医生交流过，有些常识她还是有的。 比如，徐大刚手臂上的伤，绝对不可能是摔跤造成的，分明是被人钳制的时候造成的。 难道是八十年代的霸凌事件？ 叶舟微微弯腰，跟徐大刚平视，说：“大刚，跟叶阿姨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有的时候，求助于大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在叶舟循序渐进的引导下，徐大刚终于说了实话。 刚才，他去自留地那边摘菜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大院里调皮的孩子。 那些孩子骂他是资本家的走狗。 为什么呢？因为他妈收钱给人做衣服，跟以前的资本家一样。 “你妈是剥削军属的资本家！” “你就是资本家的走狗。” “你已经不再是我们阶级队伍里的人。” “我们不需要你这种阶级叛徒。” 让徐大刚最没法忍受的是那句——“你妈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三块钱成本的东西，卖九块钱，连阶级同胞都要剥削。” 叶舟听完之后，对徐大刚说：“大刚，你维护妈妈的行为，值得表扬。” 徐大刚忐忑的眼神闪过一道光，“叶阿姨，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呢，有时候解决问题，不一定要用拳头。你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大刚有些茫然。 “意思就是，他们给你扣帽子，你也给他们扣帽子。” 接着，叶舟告诉徐大刚说：“你妈妈这是响应国家广开就业门路政策的号召，做好个体经济的发展。身为军嫂，没有等着、靠着，而是自谋出路。至于那些口口声声说资本家的人，分明是要让在跟国家政策唱反调，破坏经济繁荣。” 徐大刚眼里的雾霾彻底消散：“叶阿姨，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只要不跟国企抢原料，都不属于投机倒把行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妈妈这是勇于创新和改革的先锋。” 徐大刚小朋友被说得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去跟那些嚼舌根的孩子唇枪舌战。 叶舟看着小朋友的背影，心里却不平静，她知道，小孩们这样，肯定是家长在背后嚼舌根了。 做衣服赚钱，让人眼红了。 第30章 迈进 第30章 迈进 在叶舟看来，做衣服赚的，就是小钱。 跟程大姐合作，拉她一把的同时，也能保证自己穿到喜欢的款式。 中午，周朗回来就看到叶舟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自己昨晚没能履行承诺，解答她的问题，今天早上没时间跟她说，她生气了。 周朗把军帽和武装带放好，一点没敢耽误，一边洗手一边跟叶舟解释。 “昨晚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其实那些东西，都是我那几个退伍的兵弄来的。” 叶舟不解。 周朗垂眸，“我那些兵，基本都是农村来，我昏迷的时候，到了年限的，基本都退伍了。没伤病的，主动照应牺牲的战友的家属，身上就没什么闲钱了…… 我醒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捉襟见肘，所以，我让他们去鹏城那边，倒腾一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鹏城那边的路子？” 可能是因为叶舟语气里的惊喜，让周朗没了顾忌，他看着她说：“多看报纸，多看新闻，就知道那边充满机会。而且国家这几年一直都在出台政策，想要搞活经济，肯定是要以那边作为试点。” 这之后，两人就开启了叶舟问，周朗答的模式。 原来，在读研期间，就给他那些退伍的兵们谋出路。 给他们找门路，教他们怎么倒货。 告诉他们进哪些货，去哪里卖，怎么卖。 三年下来，这些人几乎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现在，他们有一部分业务就是倒腾国外的化妆品、日用品，卖给有高端需求的人。 有钱人手里的钱，赚得最不亏心。 叶舟顿时觉得，周朗如果读经济系，已经可以学以致用。 没准，她能躺平当首富背后的女人。 “你想要买什么？我让他们送来。” 叶舟说：“我想要卫生巾，有没有？” 周朗应该是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嘛的，脸色非常正常地说：“回头我问问，他们前天刚走，去鹏城进货，十天后才能回柳城。” “柳城这边没有留守的人吗？” “留守的人，有是有，但是没货了。前天他们送东西过来的时候说，之前进的货，全都消耗完了。可能是春节临近，花钱的也多了。” 叶舟眼珠子一转，说：“周朗，你知道我跟程大姐合作，做衣服的事情吧？” 周朗不仅知道，而且知道的还比叶舟多。 徐连长这些天没少在周朗跟前念叨，自从他媳妇开始做衣服之后，整个人的精气神和以前都不一样了，有点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意思。 还说，叶舟做的表格特别有用，就连没什么文化的程大姐和家里两个小学生都能看懂。 叶舟设计的衣服特别受欢迎，不仅家属院的家属来买，外面电视台的职工也买，说是看到叶舟去竞聘的时候穿的。 现在对于程大姐来说，最大的烦恼就是，布票不够，以及不能长出三头六臂，不能让一天的时间线延长，让她可以一天多做几套衣服。 关于布票的事情，周朗还顺便帮他们解决了。 留守在柳城的老兵，去纺织厂直接买了十匹布，今天早上应该已经送到程大姐那里。 “怎么了？合作的不愉快吗？”周朗反问。 叶舟摇头，把徐大刚跟人打架的事情告诉周朗。 最后说：“本来我想着，都住一个大院，给大家优惠一点，但是也不可能差市场价太多，所以定的是九块一套这个价格。 现在看来，有人觉得我们心黑，那就不卖给他们了，直接把衣服给外面的老兵，让他们拿去卖。 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周朗不仅觉得可以，还给了另外一个建议。 跟着一起在柳城讨生活的，还有伤残老兵的家属，家乡待不下去，不得不背井离乡。 那两个家属和程大姐一样，之前都是只能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再种点菜。 周朗说，成衣的市场很大，靠程大姐一个人踩缝纫机，太慢了。 不如让那俩家属也加入，正好可以做一下分工，设计、制作和营销分开。 各司其职，销量很快就上来，剩余劳动力还能用上。 而且制衣的地点也可以从家属院转到外面去，以后就没人说闲话了。 叶舟眨眨眼睛，她原本真的只是想赚点零花钱，顺便帮衬一下品性好的程大姐，被周朗三言两语，就从个体户变成小作坊了。 行吧，既然这样能够帮到更多退伍伤残老兵，她是乐意的。 周朗还跟她说：“你只需要跟程大姐说设计上的事，让她再去教其他人，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费心了。” 叶舟愈发觉得，周朗这双眼睛能看穿她的心思。 他能看出她不耐烦揽一个大摊子。 既然要从个体户向小作坊迈进，自然要丰富款式。 下午，叶舟尝试着画了一套童装。 无论哪个年代，女人和孩子的钱都是最好赚的。 因为不是专业的，叶舟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画出来。 这点基础，还得亏之前跟组的时候，跟剧组的美术指导学了一点。 晚上，吃过饭，周朗就跟叶舟说，他要出去一趟，把制衣小作坊的事情先定下来。 叶舟也没闲着，她拿着图纸去找程大姐。 出乎叶舟意料的是，程大姐这边竟然已经知道消息，说是下午一个老兵已经来找过她，以后做衣服就去外面做，省得被家属院的人阴阳怪气。 程大姐笑盈盈地说：“本来我还想找个时间跟你说，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外面那些老兵的家属帮忙，没想到周营长先把事情处理好了。” 程大姐的品性果然好，这世上“又怕亲戚过不好，又怕亲戚开路虎”的人太多了。 叶舟说：“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你们画画样式。程大姐，你看这是童装，你试试能不能做出来。就按照大刚和诗月的尺寸做，正好裁一套过年的新衣服。” 两人正在讨论设计的细节的时候，突然有人上门。 “徐连长家的，你这衣服成本不是三块多吗，卖九块钱，真的贵了。这样吧，你少赚点，卖五块，我买两套。” 程大姐气急：“哪是这样算的，大城市还卖十几二十块钱呢，我已经便宜一半了。” “怎么不是这样算的，布也是你自己买的呀，你不就花了点时间吗。” 叶舟拉住想继续跟对方理论的程大姐，她说：“程大姐刚才还跟我说呢，前些天，为了赶家属院的嫂子们订制的衣服，几乎一整天坐在缝纫机跟前，脖子疼得难受，身体哪哪都不舒服。所以以后就不接受家属院的订单了，多少钱都不做了。” 程大姐顺着叶舟的话说：“对，我不做了。” 那人竟然有些生气地说：“不做就不做，又不是你一个人会做衣服，苏梅也会做！现在，好几个人去苏梅那里做衣服了，价格也比你便宜两块钱。” 第31章 抢人 第31章 抢人 那人气呼呼地离开的时候，差点跟从外面回来的徐大刚撞上。 “毛手毛脚的，跟刚从乡下来似的。” 叶舟那双好看的明眸，闪过一丝冷意。 “程大姐，看来这个嫂子是大城市来的吧，才吃饱饭没几天，就开始看不上种粮食的乡下人了。”叶舟说道。 徐大刚倒是个机灵的，他没等他妈妈说话，就把叶舟的话接过去，说：“叶阿姨，您这次就猜错了。刘阿姨也是乡下的，就比我们早随军几年，她儿子的小名，比我的还有乡土气息呢，叫二狗。” 那嫂子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徐大刚，“果然是白眼狼养的儿子。” 说完，她挑衅地看了一眼叶舟，然后才转身离开。 程大姐脸色有些焦急，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叶舟摸着大刚的脑袋，“刚才表现不错。” 大刚受宠若惊，“谢……谢谢叶阿姨。” 程大姐对儿子说：“大晚上的，别再往外跑了，去烧水，一会洗澡。” “哦。”大刚羞赧地跑开。 程大姐有些忐忑、又有些气恼地跟叶舟说：“苏梅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拿我们的衣服回去拆解，做一模一样的衣服。” 这种情况，叶舟早就预料到了。 即便是几十年后，版权意识很难形成。 只是叶舟没想到的是，住在一个大院，男人都是战友，吃相居然如此难看。 哦，对了，那晚在江团长家，一直在帮于虹玉摇旗呐喊的女人，似乎就叫苏梅。 本来应该在厨房烧水的大刚，突然把脑袋探进屋里，说：“妈，叶阿姨，我都查清楚了，那些诋毁我妈，说我妈昧着良心赚家属的钱的话，都是苏梅让她儿子传出来的。” 说完就跑。 屋里，程大姐眼睛都被气红了，“太欺负人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叶舟没再继续说，她话锋一转，说：“程大姐，这种人应该都用不着我们来收拾她，就会自作自受。咱们的衣服，可是做了滚边的，我就不信苏梅会做滚边，这是费时费眼的活。” 之前程大姐第一次做衣服的时候，叶舟就在旁边提醒她，用滚边的工艺，这样一来，就不容易开线，也更加美观。 程大姐缓缓点头：“对！苏梅肯定不会滚边，要不然她一天怎么可能做三套衣服。” 说着说着，程大姐的眉眼都舒展开，“大院里的嫂子们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叶舟又问：“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程大姐：“是后勤干事的媳妇，刘嫂子。之前我去厨房帮厨，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这刘嫂子始终觉得，没有她男人，我就捞不着这工作。 才不是呢！是我会做小吃，蒸糕、糯米饼、千层糕……师长带来的那个食堂大厨，看到大刚在外面吃我做的小吃，让我去食堂，试过我的手艺，就让后勤干事通知我去食堂帮厨。 结果，才干了一个月，就有人去闹。 之后，厨房的帮厨，就开始了轮岗制。” 叶舟：“程大姐，你做好小吃的秘方，都告诉大厨啦？” “对啊……”发觉叶舟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程大姐赶忙问：“我是不是犯傻了？” “程大姐，以后这种关于手艺的本事，还是不要轻易交给别人。你去帮厨一个月，给了二十几块钱工资，你却把手艺传给了食堂大师傅。相当于，大师傅用公家的钱，买走你的秘方，亏死了。” 程大姐恍然大悟，“还真是这样……怪不得后来我没了工作后，去食堂打肉，周师傅给我的比别人多不少。我还感恩戴德，以为自己占便宜，原来是他占了我的便宜啊。” 叶舟说：“就是他占了便宜啊。现在，羊城那边有个体户，专门卖糕点，一个月就赚好几百块。手艺人，会越来越吃香。” 程大姐有些着急：“叶舟，你帮大姐想想办法，还能有啥挽救的措施吗？” 叶舟说：“大姐，明天你就去找师长，说食堂已经免费用你的秘方一年多，你也算是回馈了部队给你们这个小家的帮助。现在，你要收回秘方的使用权。” 晚上，程大姐把叶舟这话告诉徐连长。 徐连长说：“听叶舟的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今晚跟周营长出去，是不是去找星海他们了？也不知道周营长有没有把星海他们的事情告诉叶舟，要是让叶舟知道，周营长还负责好些老兵还有家属的生活，会不会生气。” “这你就别操心了，营长是个有成算的人。再说了，星海他们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不算累赘。” …… …… 这之后的几天，程大姐每天都是一早离开家属院，晚上才回来。 叶舟也没再出去串门，专心在家里写稿子。 直到段从安再次上面，叶舟才知道短短几天，家属院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果然跟一段合适的婚姻一样，让人容光焕发。”叶舟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和上次一样，叶舟还是在榻榻米上接待段从安。 段从安也很喜欢榻榻米，靠在上次还没有的抱枕上，“以前怎么没发现，住小院这么舒服呢。” “今天是工作日，说吧，有什么事啊？”叶舟单刀直入。 段从安说：“没事我就不能来吗？叶舟，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了。” “当然可以，我只是好奇你今天来的目的。” 段从安说：“柳城大学的副校长，找到电视台来了，说是让我跟你转达一下，让你明天去学校找他，想让你去大学任教。” 柳城大学，用几十年后的说法来说，就是一个末流二本。 毕业于F大的叶舟，相当于C9高校毕业，在这个高考犹如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去柳城大学任教，绰绰有余。 叶舟疑惑：“柳城大学的副校长，怎么会知道我？” 段从安说：“竞聘的时候，不是有柳城师范学院中文系的李教授吗，他回去之后，找了校长，推荐你。师院的校长去调你的档案，恰好被柳城大学的副校长遇到，两个校长就开始抢人了呗。” 第32章 身败名裂 第32章 身败名裂 段从安说完，发现叶舟脸上只有诧异，没有惊喜，愈发觉得她是一个难得的妙人。 换做别人，就另有打算，不去大学当老师，但是被大学校长看重，多少都会有些欢喜。 叶舟很快就在心里做好决定，她对段从安说：“谢谢你来替我传话。” “瞧你说的，这就跟我见外了吧！我能跟你说句实话吗？” 叶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段从安喝了一口茶：“我是嫉妒你每天过着隐士一般的悠哉日子，所以想把你拉出去。去大学里当老师，档次一下子就超过去柳城高中当老师的于虹玉了。” 叶舟这才知道，于虹玉错失电视台的工作，去了柳城高中。 只是，这种人品卑劣的人，堪为人师吗？ 叶舟喃喃道：“于虹玉去当老师，不是误人子弟吗……”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于虹玉一个鼻孔出气那个苏梅，我是真的看不上啊。看到程大姐做衣服赚钱，她也跟着做一模一样的衣服，价格还比程大姐低。” 话匣子一开，段从安收都收不住。 在段从安义愤填膺的话中，叶舟才知道，小小的家属院，这几天这么热闹。 首先，是后勤干事家的刘嫂子，到处说程大姐是白眼狼，当初食堂的工作，是刘嫂子的男人给介绍的，结果，让程大姐给她做一套衣服，一分钱都不肯少。 大家背地里也说，程大姐这样不合适。 结果，转天，程大姐就去找师长，让他做主，让食堂不许再卖她的秘方做出来的糕点。 要知道，最近一年，大家回家探亲，或者有亲朋好友探访，都会去食堂买些糕点，做礼物相赠。 师长也同意了，据说还把食堂的大师傅训斥了，说大师傅是在欺负老实人。 如此一来，刘嫂子扣的白眼狼的帽子，不攻自破。 以前供应糕点的时候，大家没觉得占了多大便宜，突然没了，很多人才发现，走亲访友，根本少了不了糕点这种有面子又实在的东西。 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最需要送礼的时候。 很快就有人说，泥人也有三分性，程大姐肯定是因为做衣服的事情也被苏梅抢了，心里气不过，所以去找师长。 有人说，衣服是衣服，糕点是糕点，程大姐干嘛要这样。 叶舟听到这里，说：“程大姐自己的权益，想要回来，还要挑日子，看别人是不是没占够便宜吗？” 段从安听得直乐，“就是！还要看占便宜的人的脸色，当谁好欺负呢。” 现在，买不到糕点，又不会做衣服的人，就去找苏梅的麻烦了。 据说，苏梅现在为了赶做衣服，家里也不做饭了，直接去食堂打饭。 昨天晚上，苏梅在食堂打饭，还跟人发生冲突了。 对方直接指着苏梅的鼻子骂她不要脸，一人占别人的便宜，害得全大院为她买单。 至于程大姐，也不管这些，每天早上出门，傍晚回来，俨然大忙人。 段从安还好奇地问：“叶舟，你应该知道程大姐在忙什么吧？” “知道啊。”叶舟没打算瞒着段从安，以后还得靠段从安帮忙给制衣小作坊打广告呢。 至少在短视频流行之前，电视台都是最佳的广告投放首选。 叶舟说：“程大姐跟外面一个制衣工坊合作，这几天应该在忙着做童装。” 段从安眼睛一亮：“我这两天在街上看到几个孩子，穿的衣服特别洋气，不是那种灰扑扑的，跟港城电视剧里那些孩子似的。我还想给我儿子买一套，我同事还是说，肯定是去鹏城讨生活的家长，给孩子带回来的。” 叶舟说：“那你应该如愿了，晚上去找程大姐，让她明天带你去工坊。” 傍晚。 周朗回来的时候，整个人跟水里捞起来似的。 衣服全是汗，头发也没一缕是干的。 一进院门，他就把上衣脱掉，挂在院墙边的竹竿上。 在厨房里做饭的叶舟，透过窗子看到周朗光裸着上身，往屋里走。 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肩宽腰窄腿长，一路穿过院子走来，叶舟觉得比看男模T台秀还养眼。 进门，他就往厨房看过来，“我先去洗澡。” “好。” 下午，午觉醒来，叶舟就隐约听到营区那边传来排山倒海的声音，想必应该是跟训练有关。 训练强度大，消耗能量大，周朗把叶舟预留明天炒饭的饭，都给吃完了。 吃完，他满脸知足地说：“结婚的日子，真不赖。” 叶舟看他，只见他眼尾轻挑，说不上眼里是风情还是晴朗。 叶舟说：“是家里有个不上班的人，做饭等你回家吃饭，日子才不赖吧？” 周朗说：“不是，是跟你吃饭，很不赖。” 叶舟怀疑自己被撩了，但是没有证据。 接着，周朗突然收起刚才松散的表情，语气认真地给叶舟说：“明天我要带队去参加任务，可能得要几天时间，你在家里有什么事，可以去找徐连长他们家。 如果外面有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可以让程大姐带你去找卢星海。” 叶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得有点懵，“年底了，怎么还有任务啊？” “配合地方做点工作，很快就能回来，放心吧。” …… …… 锦城。 自从跟周朗退婚后，叶莲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事事顺利。 相反，她还麻烦不断。 过去这些天，叶莲已经跟家里闹翻，搬出来自己住。 不过她也没亏，手里还有几百块从她妈那里搞来的钱。 这两天，她的运气也终于开始好转，变成一个重生女应该有的样子。 她用手里那几百块钱，去火车站弄到了一批扒手从火车上偷来的衣服，然后找两个人，去一家化工厂门口摆摊。 那家化工厂，是锦城现在效益最好的国企，工人福利好，有钱。 果然，三天的时间，她就把衣服全部卖出去，手里的钱翻了三倍。 但是，叶莲还是不太高兴，她还没找到上辈子锦城的首富邱永安。 自己赚钱，太辛苦了。 想着想着，叶莲突然又想到周朗和叶舟。 这对贱人！ 他们居然没有身败名裂！ 叶莲突然想到什么，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去翻日历。 “哈哈哈！”叶莲看到日期后，大笑起来。 上辈子，周朗就是这个春节前去执行任务，被抬着回来的。 受伤，还没立功。 叶莲也是后来听大院里那些长舌妇说，周朗没听从指挥，所以才受伤。 这辈子，轮到叶舟面对周朗那个没用的男人，被鸡婆们指指点点。 名牌大学毕业又怎么样，还不是在山脚下的家属院被人编排。 叶舟和周朗，这个年肯定过得冷冷清清。 叶莲越想越开心，晚饭都多吃了一碗。 第33章 男狐狸精 第33章 男狐狸精 执行任务？ 要出去几天。 叶舟突然想起下午营区里传来那些排山倒海的声音，难道就是为了选拔？ “危险吗？”叶舟问。 周朗斟酌了一下，才说：“放心，不会有事的，只是配合一下地方的工作，去林市，很快就回来。” 叶舟突然想起，之前去电视台竞聘的时候，她被工作人员围着问衣服的哪里买的时候，隐约听到一段对话。 对话透露出来的内容就是，柳城临近的一个市，发生了一个案子，京城震怒的地步。 上面要求，柳城的驻军去帮忙维持治安，电视台方面想派记者跟进，宣传双拥工作。 那个市，就是林市。 林市发生了什么呢？ 根据叶舟以前互联网吃瓜的经历，以及给一部特殊题材的电视剧做辅助编剧的经验，她觉得这一定不是小事。 她不打听他任务的细节，但她担心他的安危。 “之前去电视台，听说林市发生一起恶性案子，京城那边都震怒，是啥事啊？” 稍微打听，就知道的事情，周朗自然也没有隐瞒。 十年前，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一个大学教授被下放到林市。 除了大学教授的身份之外，他还是化工领域的顶级专家，世界范围的那种顶级。 可能是因为他以前做学术的时候，他眼里不得沙子和一丁点造假的行为，所以得罪了不少人。 这几年，陆陆续续有人恢复工作和地位，他这边却迟迟没有。 直到上个月，有一家德国知名的化工厂，来谈投资的事宜。 德国公司提出的条件是——让那个顶级专家出任他们公司的技术顾问。 据说，德国公司一旦投资，就是好几千万的项目。 项目若落地，就是改开后，引资来的项目的前五。 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京城那边还安排人，亲自来林市见教授。 来的时候带了很多礼物，方方面面都有，吃的，穿的，用的。 老教授住在城乡结合部，破旧的房子里，京城的人刚走，左邻右舍就过来，好奇地打听情况。 老教授不耐烦应付这些人，大概也不喜欢被京城来的人打扰，指着送来的东西对邻居说：“你们拿去分了！” 很快，附近的人都说，老教授发达了。 传着传着，就变成京城来人，给老教授送了很多东西。 有金条，有现金，甚至还有美金。 所以，老教授已经不稀罕那些光鲜的衣服、好吃的奶糖、昂贵的营养粉…… 上个月，一个雨夜，暴雨倾盆。 第二天早上，邻居发现，老教授破旧的房门是开着的，屋顶漏下去的雨，从房门漫出来。 奇怪的是，浑浊的水，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颜色。 后来才知道，那是血。 老教授的血。 老教授出事，不仅仅影响到德国化工厂的投资项目，也会让外资企业觉得国内的治安有问题。 自从国门打开，不少国外的媒体在唱反调。 诸如：这里根本没办法保证外籍人员的安全！ 听完这些，叶舟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她就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老教授的命运叹息，还是为和老教授有同样命运的人叹息。 周朗当然能感觉到叶舟情绪不对，他连忙转移话题。 “对了，从营区离开的时候，师长说，柳城大学想把你的档案调走。学校那边，已经跟你联系了？你想去吗？” 叶舟反问周朗，“你觉得呢？” 周朗说：“我觉得你的想法最重要。就算你不工作，我的工资也够我们的生活。我希望你选择工作，是因为喜欢，而不是为了生计。” 叶舟看向周朗的目光，变得灼热了些。 他说的话，分明是八十年代的霸总言论啊。 虽然她不是恋爱脑，但也爱听啊。 叶舟说：“说实话，我以前从来没想过要去大学任教，我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 周朗说：“刚刚恢复高考，大学里师资力量跟不上。很多老教授即便恢复工作，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许，你能帮上一点忙。” 叶舟说：“明天我去柳城大学，找副校长谈过之后，再做决定吧。反正现在是寒假期间，又不是让我马上就上岗。” 周朗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他也希望她能走出家门，认识她自己的朋友，而不是禁锢在他的身份给她提供的交际圈里。 他觉得这样就像是折断她的翅膀。 她本该飞得更远。 晚上，叶舟觉得时机到了，她开始引导周朗开发新的世界。 “你压得我好累啊。” 说完，叶舟把周朗推开，侧身，背对他，但是距离却没拉开。 周朗动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惊喜地说：“那我不压了，这样也可以。” 再后来，她又说：“这样总是压到我的头发。” 周朗真是一个会举一反三的人，他大概觉得既然侧着可以，那么…… 他越来越兴奋，她却没了力气。 “你下午在营区不是练得没力气了吗。” “我有两种力量输出，一种的干活的时候，一种是干……跟媳妇的时候。” 想到周朗今天早上就走，叶舟虽然很累，却在周朗要起身的时候，睁开眼皮，拉住他的手。 “周朗……” 周朗躺了回去，指腹的薄茧，轻抚她的脸颊，“怎么了？” “你答应我，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回来。” “好。” “还有，不许再让别人抢走你的军功。” “好。” …… …… 柳城大学。 黄副校长跟F大经济系的朱主任通过电话。 朱主任气得跳脚：“叶舟放弃保研，不是为了回锦城工作，竟然是为了嫁人吗？” 黄副校长连忙说：“也不能这样说吧。” “怎么不是！十二月毕业，现在都随军去你们那破地方了！” “柳城哪里破啦！虽然不能跟沪市比，也算是个工业城市。所以需要你们F大培养的人才，给我们更多的支持。” “呵。别给我戴高帽。” “朱主任，你就帮帮忙吧，叶舟一会过来，你在电话里，帮我跟她说两句。” 朱主任突然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叶舟还不一定同意在柳城任教？你们柳城还有什么地方能给她提供更合适的岗位啊？” 黄副校长说：“之前电视台想留叶舟，叶舟拒绝。所以，我也没底气。而且我打听了一下，似乎叶舟有自己的想法，暂时不打算工作。” 朱主任气啊，“不工作？难道她打算生孩子吗？对得起自己的寒窗苦读吗？你们柳城是有男狐狸精吧！” 第34章 效仿 第34章 效仿 黄副校长心里其实也很认同朱主任的话，娶了叶舟那位，可不就是男狐狸精吗。 按照朱主任的说法，叶舟是被保送上研究生的。 学校是打算让她读研后留校。 她却拒绝了，说是父亲身体不好，回锦城就业。 事实却是——放弃学业，嫁人随军。 学校后勤部也有随军家属，黄副校长很容易就打通师部的电话。 跟师长一打听，叶舟的爱人是个营长。 营长，也不算多大的官。 之前，驻军举办战斗英雄巡讲，来过柳城大学。 其中有个营长，叫贾永源。 黄副校长问了师长，叶舟的爱人姓周。 连战斗英雄都不是。 据说，部队是讲究军功的地方，那位贾营长，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哦对了，前两天，人事科的科长还来找他，说是贾营长的爱人，刚大学毕业，想到柳城大学来工作。 黄副校长把对方的档案拿过来，一看，大专学历，英语教育专业。 柳城大学虽然不能跟F大那种名校相比，在校生，包括专科和本科，还有两个硕士点。 大专学历，怎么能担任教职。 让她去后勤行政部门，黄副校长又觉得太屈才了。 身为教育工作者，最清楚现在一线教职岗位人才缺失。 于是，黄副校长亲自牵线，把于虹玉的档案和简历转给了柳城高级中学。 那是柳城最好的高中。 叶舟出门准备去见黄副校长的时候，于虹玉也刚好出门。 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要去找黄副校长。 于虹玉身上穿的衣服，几乎跟叶舟去电视台竞聘时穿的一模一样的款式。 外面那件毛衣开衫，是她让人赶织的，大红色。 里面的衬衫，是让苏梅做的。 还有裤子，也是苏梅做的。 当然，布料是她自己的，不是的确良，是更高端的、掺了棉的布，穿着很舒服。 从楼上下来，于虹玉就引起家属院的家属的注意。 这个时间段，在院里的，基本都没没工作的。 于虹玉非常有信心，这些人应该都没见过那天叶舟的装扮，定然也就不会有人说她模仿叶舟。 “虹玉，你这身衣服可真洋气。跟挂历上的明星似的！” “这是在哪买的呀？” “虹玉，听说你要去柳城高级中学当老师？” 于虹玉撩了一下耳根的头发，说：“对，柳城大学的黄校长，把我推荐去了柳城高级中学。” “哇！你居然还认识柳城大学的校长？” 于虹玉微微一笑：“黄校长人很好的，我本来还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事情，他就给我安排这份工作。” 家属们听得都特别羡慕。 还有人奉承地说：“孩子读高中的时候，我们家那口子要是没转业，还得仰仗虹玉照顾了。” 于虹玉说：“如果我那时候还在柳城高中，当然没问题。不过，黄校长的意思是，让我去柳城高中，只是暂时的。毕竟刚恢复高考没几年，中学师资缺口太大，为了孩子们着想，我就听从行校长的安排了。” 其他人一听，顿时浮想联翩。 “虹玉，柳城大学的校长，应该是让你先去高中历练一下，然后再把你调进大学吧？”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怎么叫暂时的。” 于虹玉目的达成，笑着跟大家说：“不好意思，各位嫂子，我跟黄校长约的时间快到了，我就先走了。” 于虹玉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本来应该等在这里的吉普车，却没有踪影。 正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听到一阵脚步声。 司机小张跑过来，额头上都是汗，“嫂子，对不起。车出毛病了，正在修，一时半会可能修不好。您要不到东大门那边，十分钟之后，有大院的班车去市里。” 于虹玉气死，她才不要跟那些又土又没文化的女人们一起坐车。 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今天下午黄校长会去办公室，她还想着坐吉普车直接去办公楼下，被人看到，也有面子，很多事情就更好办。 她一点也不想去柳城高中当什么老师，要去也是去大学。 她的目标是柳城大学的行政岗位。 当老师有什么好？只要在合适的行政岗位上，就算是教授，也得乖乖听她的。 而且，在大学里任职，多有面子。 司机小张看到于虹玉有些扭曲的表情，心里也很不屑。 他是汽车连的战士，又不是贾营长的专属司机。 今天也不过是因为贾营长出去执行任务之前，跟汽车连打招呼，让送他的家属出去办点事。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出车之前，不知道把车检查一下吗？”于虹玉没好气地说道。 最终，于虹玉还是不得不往家属东大门去。 她赶到的时候车子已经发动，正准备开出去。 于虹玉大喊，车门打开。 上车后，于虹玉能感觉到车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她身上。 其中就有后勤干事家的刘嫂子，她旁边的位置正好空着，立刻招呼于虹玉坐过来。 “虹玉，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比那个谁穿的，好看多了。”刘嫂子说这话的同时，眼尾往后挑，叶舟坐在最后一排。 于虹玉知道自己有效仿之嫌，自然没接这话，她说：“刘嫂子，你今天没上班啊？” “请假了，市里百货大楼来了一批新货。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晚了可就没了，我这是内部消息。” 于虹玉说：“不用了，我有事，去一趟柳城大学。” 此话一出，周围听到的人都特别感兴趣。 大学，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几乎等同于圣地。 能考上大学，跟中状元差不多。 刚才在楼房家属院的对话，在这辆颠簸的大巴车上，几乎一字不差地上演了一遍。 刘婶子还恭维地说：“要我说啊，电视台那个工作，对于虹玉你来说，确实屈才了。去电视台有什么好的呀，当然是去大学里最好。每年还有三个月的假期。” 于虹玉边笑边谦虚地说：“嫂子们，你们可别张扬啊，我这不是没去柳城大学吗。是去柳城高中。” “那不是更好，先是去柳城最好的高中，然后再去大学。以后我们家属院的孩子读高中，不得靠你帮忙，让孩子分进好班啊。” 后排的叶舟，思忖：黄校长？柳城大学的正校长，也姓黄吗？ 第35章 情不自禁 第35章 情不自禁 都不用于虹玉开口，刘婶子就跟司机说：“小赵，你绕一下路，把于老师先送去柳城大学。” 司机却有些为难地说：“嫂子，不好意思，班车的线路都是固定的，不能改。” 上半年，有个家属让班车司机绕路，司机照做。 但是下车后，家属过马路的时候没注意看，被一辆自行车撞倒。 撞人的，飞快地骑走了。 那家属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花了不少医药费。 大概是觉得这笔钱出的很冤枉，就跑去汽车连那边闹。 逻辑是：如果司机不绕路，她就不会被撞倒，也就不用住院花这么多钱。 从那之后，上级部门就出台相关规定，班车司机一律不准绕路。 其实柳城也不算大，就算班车不停靠在办事的地方，走路通常十几分钟也能到。 昨天段从安就跟叶舟说过，班车下来，走不到10分钟就到柳城大学。 段从安甚至已经幻想到，以后叶舟去上班，班车的时间也非常对应，方便得很。 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那两个嫂子脸色都不太好看，就补充说了一句：“嫂子，一会到中山路，下来走不到10分钟就是柳城大学。” 刘婶子看了一眼于虹玉，发现她绷着脸，就继续跟司机说：“既然就这么一点路，你绕一下怎么了？” 司机：“这是规定。”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 当然，明事理的人还是占大多数。 “刘婶子，你就不要为难小赵了！这个规定为什么会出现，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不就是你建议那个女人去汽车连闹吗？” “就是，而且那女人最后也没有念着你的好。” “可不是，十二月份，她男人转业离开的时候，她还专门上你家骂人，说她男人之所以转业，都是被你害的。” “人家于虹玉啥也没说，就你在那里当出头鸟，不知道的还以为，于虹玉去柳城大学当老师，能给你带来很大的好处。” 刘婶子气得五官有些扭曲，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于虹玉的脸色也很难看，心里更看不上这些坐大巴出门的乡下人。 车靠边停。 “嫂子们，中山路到了，有在这附近办事的可以下车了。”司机小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带着一股愉悦。 于虹玉甚至都没跟为自己争取的刘婶子说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后面跟着另外一个嫂子。 叶舟也从最后一排起身，下车。 于虹玉没有回头，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叶舟。 距离约定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叶舟并不着急。 叶舟也不用问路，只需要跟着前面那个红色的背影走就行。 来到柳城大学，叶舟发现寒假留守的学生还不少。 这年头，寒假往返的车票费用，对于有些家庭来说，都是一种负担。 原主也是大二的时候，才回了一趟锦城。 阴差阳错之举，给了叶卫国和林桂兰这对渣爹和后妈一个措手不及。 原主没回来之前，他们都以为叶舟还在乡下，为返城的事情苦苦挣扎。 林桂兰甚至还跟左邻右舍暗示：叶舟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在乡下有了对象。 在叶舟兴致勃勃地逛校园的时候，于虹玉就目的性很强地来到行政楼。 跟人事科的科长打了照面之后，很快就来到副校长的办公室。 敲门，里面马上就有回应。 于虹玉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张和蔼可亲的笑脸。 “黄校长！您好！”说这话的同时，于虹玉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 继续说：“这两瓶茅台是家里长辈都爱喝的酒，给您尝一尝。” 前几秒钟，看到刚进来的于虹玉，黄副校长还以为这是自己要等的人。 可现在看到她熟练的送礼流程，心里顿时觉得不妙。 叶舟竟然是这样的？ 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呀？ 黄副校长收回脸上的笑容，问：“你是哪位？” 于虹玉看到黄副校长表情的变化，脸色僵了僵，“黄校长，我是小于，于虹玉啊。” 不知道为什么，于虹玉发现自己说完这话，黄校长竟然有一种莫名松一口气的感觉。 很快，他又露出疑惑的表情：“所以你是哪一位呀？” 于虹玉？这名字完全没有印象，肯定不是学校新进的老师。 于虹玉有些尴尬地说：“黄校长，看来您平时忙的事情真的太多了，连我这个被你帮助过的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所以呢？ 于虹玉发现黄校长没有接她的话的意思，只能继续说：“我是被您推荐去柳城高级中学的于虹玉，您还记得吧？” 黄副校长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指着桌子上那两瓶酒说：“于虹玉同志，这酒你拿回去。” 于虹玉：“黄校长，您不用客气。这些不值什么钱，我家长辈都爱喝这个。” 黄副校长的脸色彻底沉下来，“于虹玉同志，身为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首先要做到严于律己！你送礼算是怎么回事？推荐你去柳城高级中学，是因为你的专业对口，并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好了，拿上你的东西，出去。” 于虹玉怎么也没有想到，黄副校长居然是这样的脾气！ 也不知道前面那十年，怎么就放过了这种臭脾气的人！ 而且她的话都已经暗示得很明显，她是有靠山的。 她家里的长辈是喝得起茅台的人！ 黄副校长看到于虹玉竟然还站在面前，脸色又冷了几分，“于虹玉同志，拿上你的东西，马上走！我一会有重要的客人！” 于虹玉到底还算是有脸皮的，心里虽然觉得憋屈得慌，但还残留一丝理智，她赶忙把酒拿过来，解释说：“黄校长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您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才给您带两瓶酒。” 黄校长拿起旁边的一份文件，没有再搭理于虹玉。 于虹玉出去之后，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关上的门，咬牙切齿——什么玩意儿呀？臭老九！ 于虹玉提着酒，转身又去了人事科长那里。 …… …… 叶舟掐着时间点，分秒不差地按照约定的时间敲响黄副校长办公室的门。 里边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还有什么事？” 叶舟没有推门，而是站在门口说：“黄副校长您好，我叫叶舟。” “叶舟？进来，快进来。” 声音没有半点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欢喜。 叶舟进来之后，就被黄副校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叶舟差点情不自禁地配合着黄副校长的眼神，张开手，转个圈圈，让他打量个彻底。 第36章 落定 第36章 落定 “腹有诗书气自华！果然就是如此！”黄副校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叶舟：…… 黄副校长直接忽略掉叶舟疑惑的眼神，喃喃自语地：“看来她真的不适合当老师，我那样推荐，岂不是会害了学生？” 叶舟眨眨眼睛：这老头还怪有意思的……他说的不会是于虹玉吧？ 黄副校长终于意识到自己偏题，他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对叶舟说：“小叶同志，请坐。” 说完，还转身去给叶舟倒水。 水壶上面的小桌子上，放着三个搪瓷缸，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 叶舟接过杯子，道谢。 黄副校长坐在对面，直奔主题。 “小叶同志，我跟你们朱主任通过电话了。” 朱主任？ 叶舟穿过来，除了原身家庭的一部分记忆，并没有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 庆幸的是，原主有写日记的习惯，叶舟才知道原主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再加上周朗之前和原主也没有打过交道，所以她这个冒牌货才没有露馅儿。 可是朱主任是谁？ 似乎日记里没有提到。 叶舟低着头，做出一副惭愧的表情。 黄副校长看到她这个样子，也忍不住唠叨了几句：“小叶同志，你太年轻了，你现在极其看重的东西，再过几年，回过头就会发现，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怎么能因为感情，放弃大好的前途，放弃了F大的保研！ 你丈夫应该比你年长吧，他竟然也会同意你放弃保研！ 虽然我对他的为人不了解，但光凭这一点，我也是可以批评他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给你三年的时间，等你研究生毕业，再结婚吗？” 叶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是这口锅，让周朗来背也不公平。 柳城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什么时候就传到周朗的领导耳朵里，对他的前途也不好。 叶舟面露忧伤的表情，“黄副校长，我也想读研究生，但是……我的家庭情况比较特殊。” 黄副校长诧异：“是你家里不让你读？”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把自己那个糟心的原生家庭说清楚。 “我母亲去世得早，只剩下了父亲一个亲人，所以心里总是看重一些。 刚才您说的，几年之后回头看，之前极其看重的东西，根本没什么。 经历过一些事情，我也明白了，我的父亲有了新的家庭，也不缺我一个女儿。 可是读研的事情也搁置了，并且家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就只能选择嫁人，来柳城。” 黄副校长再一次诧异，“家里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周朗那里得知，于虹玉管周朗的大伯母叫表姨的时候，叶舟就知道将来的某一天，她的周围肯定会有一种说法——她叶舟是靠着不正当的手段，跟周朗在一起的。 现在这种说法还没有传出来，大概是因为于虹玉忙着工作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她目前在家属院里，还相对比较低调。 毕竟最近大家的注意力，要么是在成为电视台工作人员的段从安身上，要么是在靠自己的手艺赚钱的程大姐身上。 也有可能是周朗不是那么好惹的人，于虹玉还没有选好时机。 既然于虹玉都能在黄副校长跟前露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那些难听的传闻出来。 只要把真相告诉黄副校长，自然就可以堵住那些乱嚼舌根的嘴巴。 叶舟一点也没有瞒着，把她被后妈和继姐算计的事情告诉黄副校长。 可能是因为过去那段特殊的历史，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发生，所以黄副校长听到这些，也不觉得有多惊讶。 人性的卑劣，前面这些年见得太多了。 黄副校长看向叶舟的目光变得怜悯了起来。 叶舟脸上却挂上了温和的笑容，“不过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我爱人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黄副校长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和你有共同语言吗？” 叶舟知道黄副校长的言外之意，她说：“所以我说我是因祸得福，我爱人的学历比我高。” 黄副校长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问：“你爱人是不是姓周？” 叶舟惊讶：“您认识周朗？” 原来，当初周朗考研究生的时候，分数太高，被人举报作弊。 上面的人来调查，周朗提出可以重新考一次。 黄副校长除了行政职位之外，他的专业就是数学。 重考的那份数学卷子，是黄副校长出的。 那个叫周朗的军官，考出来的分数，让黄副校长都刮目相看。 黄副校长还跟周朗说：“你要不要转业？到地方来读大学，我可以给你推荐国内最好的数学系导师。” 旁边的军区领导听到，气得瞪黄副校长。 太过分了！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抢人才。 黄副校长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没抢到周朗，把周朗的媳妇抢回来也挺好！叶舟，你一会就去人事科那边办手续，开学之后就来上课。” 叶舟眨眨眼睛，她还没同意呢。 黄副校长看到叶舟这样的表情，基本也知道她心里所想。 他才不管呢？ 生米做成熟饭才行！ 年轻人脸皮薄，多半不会拒绝。 结果，下一秒，黄副校长就听到叶舟说：“黄副校长，真的很抱歉，其实我没有做好当老师的准备。” “没关系！一回生二回熟。” “我的职业规划里不打算当老师。” “没关系，你现在可以开始规划。” “而且我上班也不是很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呢？我都已经跟周朗他们师长了解过了，你们家属院到市里是有班车的，每天来回两班，到时候我让教务处的人，帮你把课排在班车的范围内。” “可是……” “哦，你是不是觉得班车到学校这边还有距离？我可以跟你们部队方面协调，班车可以绕到学校门口。” 叶舟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黄副校长已经起身，大步流星走到办公桌跟前，拿起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 “您好，我是柳城大学的黄胜宇，麻烦给我接你们师长。” 叶舟：……现在阻止还来得及吗？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传道授业解惑的能耐，怕自己能力不够，会误人子弟。 然而那边，师长已经接通电话。 黄副校长说：“沈师长，因为你们家属院的班车线路安排不合理，我的招聘都出问题了。你看能不能想办法给我们解决一下。” “什么情况呀？” “之前不是跟您沟通过，我希望叶舟同志能够来我们学校任教，可是你看你们的班车，停靠点离得那么远，叶老师往返也不方便，这问题你得解决一下吧？” 沈师长立刻说：“解决！马上解决！” 黄副校长又说：“叶老师现在在我这儿呢，您要不要跟她说两句？” 沈师长说：“好，好，让我跟她说两句。” 叶舟被动地接过话筒。 紧接着，沈师长爽朗的声音传来：“叶老师，班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以后家属院的班车就从柳城大学那里绕。”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是为家属服务！叶老师，既然你已经是柳城大学的人了，能不能给我们争取点利益？” “啊？” “我跟你说，那个老黄，看着慈眉善目，其实一点也不好通融。 咱们师里，有很多官兵文化程度跟不上，我想着，能够跟柳城大学合作，借用大学的师资，开一些培训班，给我们的人提高一下文化水平。 结果那个老黄怎么说，他们的老师不够，本身的教学任务就很重，根本没办法给我们通融。 你不仅是柳城大学的老师，更加是我们师里的军嫂。 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们争取利益。 你一会儿就跟老黄说，他为了让你入职，肯定会答应你的要求。” 叶舟一头黑线。 这年代的电话一点也不私密，漏音严重。 黄副校长站在旁边，依然是和蔼可亲的表情。 但是那双眼睛却写着：快来求我呀。 叶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高尚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些不忍心拒绝。 成为一个被需要的人，或许也是一个人在社会上存在的意义。 既然柳城大学需要她，她或许可以试一试。 如果自己真的做得不好，再辞职也不迟。 这个年代的入职手续，也没叶舟想的那么复杂。 她去人事科，把自己的资料填好，就结束了。 “这……就好了吗？” 人事科的负责人，笑着说：“好了，好了。叶老师，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办。” 叶舟离开后，人事科另外一个办事员还好奇地问负责人：“就让她填个表啊？组织关系、粮油关系都没跑呢。” 负责人瞪他：“你懂个屁！叶老师是F大毕业的，省城最好的大学，今年只招到一个F大的人才，咱们柳城大学能招来叶老师，还是得亏叶老师的爱人是本地驻军。你还想为难她，一个弄不好，人家撩蹄子不干了。” …… …… 叶舟离开柳城大学，看到时间还早，就决定去制衣工坊那边看看。 昨天听来送菜的大刚偷偷跟她说，程大姐回家说，工坊已经有五台缝纫机。 现在的政策，虽然允许个体工商户，不过还是有限制。 比如，雇佣的学徒工人，不能超过五个。 有人裁剪，有人制衣，有人销售，一天应该能出至少二十套衣服。 叶舟一路走过来，确实看到有孩子穿她设计的衣服。 朝气蓬勃，又可爱童真。 走到工坊，发现大门紧闭，叶舟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对话。 “老丁，你怎么事先都不打个招呼，我们刚把东西搬进来，你就要卖房子。” “星海，瞧你说的，好像我坑你似的。这不是因为有合适的买主，所以我想卖了嘛。 我儿子都去省城了，我当然不可能留在这里。 卖房子很正常。 你也可以买下来啊。 一千块钱，你拿得出来，我就卖给你。” 第37章 直上云霄 第37章 直上云霄 一个有些气急的声音说：“老丁，我理解你卖房，但是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哪怕你半个月前说，我们也不至于这样手忙脚乱。” “老丁，我们租下房子的时候，你这里破破烂烂，都是我们修补好的，你太不讲信用了。” “老丁，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再给一个月，春节后，我们就搬。” “现在马上就过年了，你让我们去哪里找房子啊？” 那个叫老丁的人，一点不客气地说：“房子是我的，要卖要租，我说了算。我又不是菩萨，还得管你们以后住哪里吗？还想继续住这里，很简单，拿出1000块钱，买下来不就好啦！” 叶舟推门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门口看过来。 程大姐看到叶舟，连忙上前：“叶舟，你怎么来了。” 包括程大姐在内，好几个人脸上都是焦虑的样子，只有另外一个60多岁的老头，用打量的眼神看着叶舟。 这人应该就是房东。 叶舟直接问程大姐：“房东要卖房子？” “是的。而且之前都没有提前说一声，前两天，星海刚刚让人把院子都给收拾起来，上面还弄了顶棚，花了好几十块钱呢。” 丁老头哼了声，“又不是我求你们弄的。” 旁边一个撑着拐杖的人，气急地说：“我们要做这个顶棚的时候，去找过你，问你可不可以弄。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们，你准备要卖房子，让我们不要弄，可你说都不说一声。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丁老头脸色有些内疚，但不多。 “那时候我又不知道那么快就有买主。” 程大姐跟叶舟说：“如果他提前说，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这几天，手里的钱全部投入到原材料里，还有修缮房子，买缝纫机，再怎么凑也凑不够买房子的钱。” 旁边另一位大姐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没有了场地，之前的订单做不出来，万一要赔钱怎么办？” 叶舟环顾四周，她现在应该是站在院子的位置。 整个房子确实是被修缮过的样子，整个院子都被铺上了青砖，一半的院子上面弄了顶棚。 房子分前后院，前面有三个房间，后面是什么样呢？ 叶舟没有到后面去看，她收回目光，落在丁老头身上。 丁老头也一直在看她，目光对视的瞬间，他有些慌乱地把目光收回。 叶舟冷冷地问：“是谁让你卖房子的？” 丁老头的表情果然很不自然，他梗着脖子说：“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我儿子在省城，我要去省城养老，这房子要卖。你要不要买，不买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这种事情很好查！无外乎就是有人嫉妒工坊的服装生意做得好，给了你一点好处，让你出面搅和。” 丁老头自然不认，“你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儿！” 旁边那个看起来应该是主心骨的人，有些意外地看着叶舟，然后问：“嫂子，你怎么知道是有人故意搅和？” 叶舟说：“因为这房子根本不值一千块啊！” 虽然叶舟对现在的物价水平还没有特别直观的认识，但是，房价方面还是很敏感的。 柳城又不是什么大城市，在省内，只能勉强称得上是二线。 一千块，现在都能在沪市买一套小一点的房子。 这套位于柳城郊区的自建房，凭什么能卖一千块？ 丁老头有些生气：“你凭什么说我这房子不值一千块？” 叶舟悠悠地说：“让我来猜一猜，这两天，有人找你，跟你说，让你要求房子里的租客，马上搬走。 对方承诺，过段时间会花1000块钱来买下你的房子。 你也活了几十年，应该不会轻信别人的承诺。 让我再猜猜，对方应该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让你不得不相信对方。 可能还给了一点点定金，还有一些天花乱坠的承诺，比如，让你儿子升官之类的。” 丁老头惊恐地看着叶舟：“你怎么知道？” 叶舟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看向旁边那个主心骨一般的年轻人，他看起来跟周朗差不多大，应该就周朗说的卢星海。 “你应该就是卢星海吧？周朗说，让我有什么事儿就来找你。”叶舟和颜悦色。 “是的，嫂子我叫卢星海。”卢星海看向叶舟的眼神，有诧异，有钦佩，也有探究…… 叶舟说：“人善被人欺，既然人家手段都用到咱们身上了，咱们不上点手段怎么行。” 卢星海为之一振，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俨然就是女版的周营长。 有智慧，不好惹。 “嫂子，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卢星海的腰杆，不由自主地挺直。 “这个老人家，开口闭口说省城的儿子。看来，当初也应该是花了点手段，才混到省城。你们去打听一下，他儿子有什么把柄，直接去他们单位闹。” 叶舟的话音刚落，撑着拐杖的年轻人就说：“嫂子，不用去打听，这我知道。 丁老头的儿媳妇，只生了一个女儿，生孩子的时候难产，不能再生。 又一心想要儿子，又不敢得罪岳父，在柳城，有个相好，给生了儿子。 现在一岁多，跟着丁老头夫妻俩一起生活。” 还有一个人说：“是的！还有这房子也不算是丁老头的！ 他号称当年救了人，别人把这房子给他。 但是也有人说，他根本就不是对方真正的救命恩人。 甚至可能是故意害死别人，才得到这个房子。 所以他放着这么大的房子，不敢住，只能租出去。” 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丁老头浑身发抖，“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叶舟没有再废话，她说：“既然你想卖，我们就成全你，但是这房子不可能一千块钱！最多四百！” 丁老头当然不愿意，金钱面前，他暂时忘记了其他，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们这是敲诈！别人给我一千，你们只给四百！我就不卖！” 叶舟轻轻一笑，只是笑容不达眼底，她说：“老同志，既然你能够帮儿子瞒天过海养孙子，可想而知，你也不是什么容易忽悠的人。你要不要再去打听一下，那个人是真的想要买你的房子？现在距离天黑还早着，你要不要再去试探一下？” 丁老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叶舟，然后转身离开。 紧接着，卢星海就跟叶舟说：“嫂子，我跟过去看看，到底是谁跟我们过不去。” 叶舟看了一下屋里其他人，除了卢星海，就是另外一个撑着拐杖的是男人，其他五个人都是妇孺。 “不用，回头这老头会主动说的。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凑够400块钱。这房子买下来确实也挺好的，以后就不用担心房东会收房子。” 说到钱，卢星海低下头。 程大姐也有些发愁，“叶舟，我们真的凑不出四百块……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了。” 叶舟说：“那我就先借给你们。” 程大姐：“这……” 卢星海突然抬头：“嫂子，既然你有钱，要不这房子就你买下来吧，我们跟你租。” 叶舟让他们出钱，其实就是不想占他们的便宜。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她很清楚未来的走向，就算柳城不是一线城市，400块钱的房子，10年后肯定不止四万。 “不用，四百块钱，你们很快就会赚回来的。我就借给你们，你们买下来就行。” 卢星海却用肯定的语气说：“嫂子，还是你买比较合适。我们这些人都是营长照应着，才有一口饭吃，现在刚吃饱饭没几天，暂时还没想到买房子的事情。如果是租嫂子的房子，我们以后也会住得更加心安理得。” 其他人跟着附和。 程大姐也跟着劝：“叶舟，要不你就听星海的吧。” 叶舟想了想，最终点头。 在卢星海的帮忙下，叶舟搭上一辆小货车，回了家属院，拿好钱，又坐车返回城里。 叶舟刚进院子里没多久，丁老头也来了。 此时的丁老头，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高高在上，一看就是被人打击过的样子。 丁老头狠狠地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抬头看向叶舟：“四百块就四百块，这房子我卖了。但是我也有要求！” 叶舟说：“你的要求不就是你儿子的那些破事吗？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还是要提醒一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我们这些租客都知道，你那些左邻右舍能不知道？你这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估计早就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 丁老头眼神闪过一丝恐惧。 几秒钟后，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然后说：“这房子，你们想要的话就马上跟我去办手续。毕竟四百块钱不算贵，有的是人愿意买。” 叶舟说：“好，现在去办手续。” 1980年，有了商品房的概念，房子开始变成了一种商品，可以交易。 前后只用了不到10分钟，叶舟就拥有了穿越后的第一套房子。 房子面积很大，前面有院子，后面还有两排瓦房，一排三间。 面积有一千平米。 叶舟和卢星海回来的时候，包括程大姐在内，都在各司其职地忙碌着。 看到他们回来，大家都停止了手上的工作，纷纷看过来。 卢星海高兴地说：“现在这房子就是咱们嫂子的了！以后只要嫂子不赶我们走，我们就不怕没有落脚点。” 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对上这些灼热的眼神，叶舟不得不说两句：“大家千万不要跟我客气，我听周朗说了，你们都很好。他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到你们，他非常开心。我也一样，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们就直接说。” 卢星海确实不客气，他说：“嫂子，听程大姐说，你会做那个成本用的表格，能不能教教我们。” 叶舟接过卢星海递过来的本子，看了上面的内容，就帮着把内容整合成了表格。 成本和销售的表格分开，一目了然。 表格做出来之后，叶舟也看得很清楚，他们现在的资金确实很紧张。 不仅如此，他们甚至都没有注册个体户。 叶舟让卢星海尽快去把个体户的营业执照办下来。 然后又说：“虽然大家都是一起的，但是我觉得账目应该要清晰，每个月的成本多少、销售多少、盈利多少。每个人的工资是多少，按月发放。除了工资之外，盈利可以用来发奖金，也可以用来扩建。这样就可以达到一个良性的循环，每个人手里都有钱，想买房的可以买房，也可以用来投资，获得股份。” 卢星海连连点头：“对对，之前咱们营长也是这样说的，让我们赚到钱之后，正规一点。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样才叫正规，嫂子你这样一说，我就都明白了。” 叶舟本来以为自己提点几句，以后就可以躺平。 结果没想到，卢星海一点没客气，他让叶舟每周抽空来一趟工坊，帮他们获取更大的进步。 程大姐也一副找到了主心骨的样子：“对对！就应该这样，要不然我们都像没头苍蝇一样，总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一旦遇到问题，却又手忙脚乱。” 对上那一双双渴望又灼热的眼神，叶舟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些人，要么是周朗曾经并肩战斗的兄弟，要么是长眠陵园的烈士的亲属，而且都是在家乡生活不下去，才不得不背井离乡。 不知怎么的，叶舟突然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沉甸甸的，她也希望他们能过得更好。 最终，叶舟点头：“好，有空的时候我会经常来。希望你们不要嫌我烦！现在我就提要求了，咱们这种原材料特别容易着火的工坊，首先要做到防火。以后谁也不许在这里抽烟，想要抽烟，必须离开大门。” 平时会抽烟的卢星海，立刻说：“好，嫂子，我记住了。” 接着，叶舟又拿出了一百块，让卢星海收下，记在账目上，先把钱拿去买布，前期尽量不要欠供应商的钱。 卢星海稍微犹豫一下就接了过来，这就相当于是嫂子投资的。 这天，程大姐跟叶舟一起坐家属院的班车回去的。 在班车上，依然有家属讨论于虹玉。 说她去了柳城大学，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两瓶酒。 看起来很有门路的样子，也不知道柳城大学那边谁给她送酒。 关于这些讨论，叶舟基本没听，她想到今天晚上自己要一个人睡觉，也不知道会不会很难熬。 回来后，叶舟去程大姐家蹭了一顿晚饭，就回家了。 安静的夜，倒是让叶舟的灵感源源不断。 山脚下这座房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只有写字的声音。 …… …… 《风向》杂志社的秦杰，上个星期还是主编，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上面的人，岗位变动，变成了责编。 现在的主编是秦杰之前根本看不上的人，那人就是仗着自己有一个好爹，被塞进杂志社来。 最可怕的不是他不学无术，而是肚子里没有墨水，还要瞎指点江山。 《风向》杂志社这两年在秦杰的指导下，成为一个包容万象的刊物，各种类型风格的作品都有。 还有一些涉及映射当下社会的热点的小说，秦杰也能排除障碍，刊发出来。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好的作品，得到了海外出版的版权。 秦杰被踢出主编办公室后，那位新上任的主编，给他安排了工作—— “秦编辑，据说你慧眼识珠，这些是最近收到的投稿，你拿去审稿，周三，下一期的杂志就要排版，你要抓紧时间。” 通常来说，收到投稿，有专门审稿的，三个审稿的责编，会筛选稿件，然后把有价值的，递交给主编再审一遍。 这就相当于，秦杰需要在两天的时间内完成三个人半个月的工作量。 熬到半夜，秦杰疲惫不堪的时候，突然看到一篇稿子。 《直上云霄》 架空古代的武侠小说。 主角是一个被父亲嫌弃，被继母陷害的少年。 少年被打一顿之后逐出家门。 为了活下去，他去镖局当小厮。 镖局依然是强者的世界，他处于食物链的最低端。 他没有自暴自弃，偷偷学武。 …… 不知不觉，十页纸的稿子看完。 秦杰再无困意，他迫切地想知道，后续呢？ 主角叶霄怎么处理被人陷害的危机？ 第38章 股东 第38章 股东 秦杰看了一下邮戳上的日期，稿子到杂志社都已经一个星期了。 如果不是人事变动，他应该早就能看到这篇稿子。 作者的留言：若稿件录用，盼尽快回复。 如果晚回复，对方会不会就投其他杂志社了？ 翌日。 一早，秦杰就去找新主编。 “这篇稿子不错，你看一下，确定刊发，我下午就给作者回复。” 新主编瞥了一眼秦杰递过来的稿件，“放着吧！有空再看。” 两个小时后，秦杰又来催。 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作者是你的关系户吗？你急什么？” 一直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秦杰第三次去催。 同事忍不住拦他：“秦老师，你别去了。吴翔明摆着故意找你茬，去了也是看脸色。” 秦杰冷肃道：“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作者不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秦杰进了他不久前刚搬出来的办公室后，里面就传来一阵讥讽的声音—— “这种垃圾，你竟然还要拿来浪费我的时间。” 秦杰据理力争：“作品很好。” “好个屁！写的什么垃圾！简直是在挑拨离间！搞得好像天下所有的后妈都是坏人，二婚家庭就不应该存在一样！原配生的孩子就应该是主角吗？这种破坏公序良俗的垃圾玩意，你竟然当成宝贝。” “作品反映的是一个弱者，如何成长为强者。家庭只是他闯关的第一步。” “哗啦”一声，吴翔把稿子扔到秦杰脸上，“你是主编还是我是主编，滚！” 秦杰深吸一口气，弯腰把稿子捡起来，看向吴翔：“吴主编，你确定要拒绝这个稿子吗？” 吴翔咬牙切齿地说：“我非常确定！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天，这种垃圾就不可能发表！” “好的。”丢下这两个字，秦杰离开。 秦杰站在杂志社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眼神有失望，也有坚毅。 几秒钟后，他调转自行车的方向，往家的反方向骑。 叶舟当然不知道自己这封稿件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甚至也没想过，稿子会有不被录用的可能性。 …… …… 周朗离开的第三天傍晚，程大姐从工坊回来，第一时间来找叶舟。 “叶舟，你知道是谁让那个丁老头把我们赶走的吗？” “同行竞争对手？” 程大姐摇头：“我也没想到她！ 仔细想来，我跟这个于虹玉无冤无仇，外面的人也不知道工坊做的衣服是你设计的，如果是因为电视台的工作，她对你有意见，还说得过去。 可是，于虹玉根本不知道工坊跟你的关系啊。” 原来是于虹玉！ 叶舟倒是能够猜到于虹玉的动机。 “程大姐，于虹玉应该知道周朗照应以前退伍或者转业的兄弟和他们的家属吧？” 程大姐点头：“家属院里应该很多人都知道的。去年，周营长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先去找星海他们，然后带着他们租房子，忙前忙后。安顿好他们，才归队报到。” 叶舟说：“贾永源抢了军功，但是军功只属于他一个人，他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却没有沾半点光。 周朗照顾的这些人，日子如果越来越好，迟早会有人翻出来，跟贾永源作比较。” 程大姐恍然大悟：“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过这事，于虹玉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也不知道这样形容对不对。” 正确的形容应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虹玉果然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给了丁老头定金，说自己年后会来买房。 定金是二十五块钱，她还表明了军属的身份，而且跟她一起去的人，是街道办的某个公职人员。 如此，丁老头才会相信她的话。 叶舟在丁老头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之后，他跑去找街道办的人，其实没花什么功夫就诈出真相，于虹玉根本没有买房子的打算。 再加上丁老头知道自己把卢星海他们得罪狠了，只能狠下心，以400块钱的价格，把房子卖掉。 至于那二十五块钱的所谓定金，丁老头当然没有还给于虹玉。 据说，丁老头还威胁于虹玉：“我要去家属院告发你，是你故意让我跟这些退伍兵和他们的家属过不去。” 恶人还需恶人磨。 叶舟猜测，丁老头后续应该还会继续讹于虹玉。 程大姐又好奇地问叶舟：“叶舟，你平时也很少出门，到现在为止，连家属都没认识几个，你怎么猜到丁老头是被人利用来对付我们的？” 因为吃瓜经验很丰富。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为了收集素材，没少去法院旁听开庭。 也去街道办蹲过点。 真实的答案自然是不能告诉程大姐，她说：“我也是瞎猜的。” 叶舟也反过来问程大姐：“程大姐，周朗他们出任务的情况，你有消息吗？” 周朗他们营，一共去了四个人，徐连长也在其中。 程大姐安慰叶舟说：“算起来，这是你们结婚之后，周营长第一次执行任务。你担心也是很正常的，放心吧，没事儿。 以前他们去的是边境，那时都能活着回来，这次是去林市，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叶舟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特别是晚上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叶舟忍不住会胡思乱想。 程大姐提出让叶舟明天跟她一起去工坊，做盘点的时候，叶舟答应了。 找点事情做，比在家里一个人胡思乱想好。 翌日。 叶舟来到工坊，突然发现多了好几个人。 看到这些陌生面孔的第一眼，叶舟心里就有数了。 大概上过战场的军人，都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他们的眼神和普通人也格外不一样。 有脸上有疤痕的，有胳膊看起来不太灵敏的样子……但是脊梁都特别挺拔。 “嫂子好……”脸上有疤的男子，喊了一声之后迅速低头，一副生怕吓着叶舟的样子。 叶舟笑盈盈地说：“你好，你就是谢飞吧？” 谢飞诧异地抬头：“嫂子，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听周朗说的呀！他说你不仅枪法很准，心算能力也是超一流。” 谢飞似乎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疤，咧嘴笑，“营长真的说起过我？” 叶舟非常肯定地点头：“对！” “心算能力超好的谢飞，有勇有谋的刘世才，语言能力超强的杨有根，擅长应变的黄亮！”叶舟看着眼前这几张陌生的面孔，继续说道。 “营长是这样评价我的？” “真的吗？” “真没想到我在营长眼里的优点是这个。” “我们能够有这些优点，其实也是营长教导的。” “对对对！” 气氛一下子就热络起来。 原来，谢飞他们几个去鹏城进货，这次搞回来的是彩电，一共10台。 这玩意儿特别受欢迎，还没回到柳城，就已经卖掉。 还剩下一台，他们留着给周朗，算是结婚礼物。 但是对于叶舟来说，卫生巾比彩电更加有吸引力。 她看着那台彩电：“彩电你们可以留着自己看，或者卖掉。” 大家都不解地看着叶舟。 这年头，单位里职工之间，为了一张彩电票，明争暗斗的比比皆是。 谢飞眼珠子一转，似乎明白叶舟的意思。 他连忙跟叶舟解释说：“嫂子，营长可能没有跟你说过，我们身上所有的钱，都是营长给的！要是没有营长，我们连饭都吃不饱。” 叶舟认真地纠正谢飞说：“不对，你们现在身上的钱是你们自己挣的。只能说，周朗给你们启动资金。” 跟他们相处下来，叶舟基本知道他们和周朗的相处模式。 周朗给他们启动资金，告诉他们赚钱的方法。 因为自己有本职工作，周朗知道他们能吃饱饭，不被人欺负，就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而卢星海他们始终觉得，他们是一个吃大锅饭的团队，哪怕现在赚钱了，赚的钱也不属于自己。 叶舟把账本全部拿出来，噼里啪啦一通算，然后再给他们开会，商议利润分配。 一年前，周朗给了他们一千块做启动资金，开始去鹏城进货。 最开始，因为不熟悉，血本无归。 周朗不但没责怪他们，还利用假期带他们去了一趟鹏城。 具体的细节如何，卢星海没细说。 反正那次周朗带着他们，赚到了钱。 钱再生钱。 这次彩电卖掉，还有服装工坊出货之后，全部的现金是两万五千四百多块钱。 叶舟把贸易（倒货）和工坊的账目分开，按劳分配。 过去的，一次性结清。 明年开始，实行工资和奖金制度。 卢星海他们这一年往返鹏城多次，跟港商也没少接触，脑子里已经有了公司的概念。 他们心里很清楚，钱才是一个公司能成形的关键。 卢星海对叶舟说：“嫂子，我听港城的老板说，什么股份分配，咱们也做成那样的吧。利润分配，以后按照股份来。贸易这边，是营长投的，服装这边，是您投的。您和营长是一家，股份您占八成，行吗？” 只想躺平的叶舟，莫名其妙就成了股东。 和他们对话的过程中，叶舟还知道，之前赚的钱还用来资助在家乡生活困难的战友。 叶舟顿时有一种拖家带口的压力。 手里有钱，才能帮到更多的人。 叶舟说：“想要赚钱，确实应该拿出章程来。这样吧，贸易和服装，我占五成。资助战友的钱，从我这里扣除。你们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这些，卢星海他们都听叶舟的。 但是，他们也希望叶舟能够把彩电搬回去。 叶舟终于想到了拒绝的理由。 “算了，家属院都没几个人家里有彩电。家里要是有彩电，少不了有孩子来凑热闹。 我也不能把孩子们赶走，清净惯了，不喜欢这种热闹。 把彩电卖掉吧，据我所知，有个人手里有钱，卖给她，最合适不过了。” 第39章 开裂的衣服 第39章 开裂的衣服 这年头，谁家里买了彩电，热议度几乎相当于几十年后谁买了别墅。 叶舟却让他们把彩电卖掉，然后准备买年货。 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叶舟确实不想要彩电。 虽然不理解，但是尊重。 接着，叶舟把卢星海和谢飞，还有另外三个叫一边，她提议，彩电卖给于虹玉。 而且是远高于市场价来卖。 如何才能达成目的呢？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一番。 叶舟离开后，卢星海感慨地说：“怪不得人家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嫂子跟营长真像，当初去鹏城，营长不也是这样，让咱们演了几出戏，最后才达成所愿。” “跟着营长，咱们能吃饱饭。现在多了个嫂子，咱们以后不会真的有房子吧？” “当然会！嫂子不是说了，明年过年的时候，咱们就会有自己的房子。” …… …… 于虹玉刚从柳城机关家属院出来，路过旁边的巷子，突然听到有人提到“刘处长”的字眼。 于虹玉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躲到旁边的大榕树后面。 “刘处长家不是有彩电了吗？” “你知道什么啊！刘处长的外甥要结婚，就想用彩电做嫁妆。现在马上就过年了，百货大楼最后一批彩电早就没了。刘处长是他姐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他估计也不想拖拖拉拉的报恩，一部彩电，可以堵多少人的嘴。” “别说咱们手上没彩电票，就算有，百货大楼也没的卖啊。” “所以，咱们要去买港城那边弄来的彩电啊。” “可是……很贵吧。” “小飞家里买的不就是港城那边弄来的，东芝，十八寸，两千五百块。别不舍得钱，这钱咱们又不是拿不出来。相当于花两千五百块钱，换一个省城工作的职务。以后，孩子在省城长大，方方面面不比在柳城强多了？” “……” 听着听着，于虹玉眸光一闪。 她去找刘处长搞关系，其实是想跟刘处长的爱人混个脸熟。 刘处长的爱人，是军部一个领导的侄女。 如果顺利的话，能够通过这个关系，让贾永源调到师部。 但是刚才上门，带去的礼物别人都不收。 难道是礼物没送到心坎上？ 可是，两千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不过，如果丈夫能顺利调去军部，他们就算是离周朗远了些，以后应该就没人拿贾永源和周朗做对比。 而且到大机关，更容易调去军区。 没准，还能调去京城…… 于虹玉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几乎把大半张脸围住，然后去了刚才听到的那个地址。 敲了一会门，才有人来开。 开门的人，上下打量于虹玉：“你谁啊？” “你这里有彩电？” 门里的人，先是警惕地盯着于虹玉的眼睛，然后把门关上。“没有！” 被人拒之门外，于虹玉反而打消心里的顾虑。 她继续敲门，里面的人不耐烦：“说了没有，你赶紧走。” “我知道你这里有，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于虹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小飞子！你不是说，你手里还有一台彩电的消息，只有我们知道吗？那女人怎么知道的？” 于虹玉听出来，这是之前在机关大院附近听到的声音。 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我确实只告诉你们了。那女人我也不认识啊。” “行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两千六百块。” “好。” 于虹玉急了：“我可以多出五十块，你卖给我。” 里面的人也很着急：“小飞子！价格我们之前谈好的！” 小飞子似乎很犹豫：“有钱我也不能不挣，是不是？” “那女人你又不认识，万一她给你下套呢？回头再报警说你投机倒把。” 于虹玉继续拍门：“不，我不会的！” 门打开。 接着，现场几乎变成了竞拍。 你加五十，我加二十。 你又要加三十，我也加三十。 彩电一下子就叫到了三千块。 那俩人气得脸色铁青，“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抢别人的东西，你无耻不无耻！” 于虹玉不甘示弱，也刺了一句：“没钱就别逞能。” 把人气走后，于虹玉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彩电到手后，于虹玉并没有第一时间送去给刘处长。 她想自己享受几天。 当天晚上，整个家属院都听说于虹玉家里买彩电的消息。 平房这边的孩子，都成群结队想去看彩电。 徐大刚和徐诗月兄妹俩也抵挡不住诱惑，兴致冲冲地跑去楼房那边。 只不过没多少会，就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徐大刚说：“于阿姨关着门，不让我们进。本来还有人扒在窗户上看，窗帘也拉上了。” “一个人都没让进去？”来蹭饭的叶舟问。 徐诗月瓮声瓮气地说：“跟于阿姨关系好的人的孩子，可以进去。” 这也太…… 叶舟还以为于虹玉应该特别擅长人情世故，结果却能做出这种事情。 想必，于虹玉是压根不屑于跟不如自己的人做表面功夫。 看着两个小朋友沮丧的样子，叶舟安慰说：“没事，很快你妈妈也能给你们买彩电。” 兄妹俩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包括这次工坊的分成，程大姐靠着做衣服，一共赚了三百块钱。 相当于两个星期，就赚到了她男人半年的工资。 彩电两千多块钱，这样下去，确实很快就能买到。 可是，明年还能有那么多人买衣服吗？ 万一又冒出来很多像苏梅这种抢生意的呢？ 看到叶舟肯定的眼神，以及两孩子渴望的眼神，程大姐最终点头，“嗯！过完年，妈妈努力赚钱，给你们买彩电。” 徐大刚立正，敬礼。“谢谢程梦华同志！” 程梦华？ 程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叶舟说：“我今天去派出所改名了，不再叫程盼睇了。这名字，是我翻字典，自己取的。” 叶舟说：“梦华……好听！” …… …… 年味越来越浓，叶舟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跟着程大姐买就对了。 第二天早上，叶舟跟程大姐去供销社。 程大姐说，买点糖果饼干瓜子，守岁的时候吃。 结果到了供销社一看，人山人海。 人不停地往里挤。 叶舟拉着程大姐往后退：“咱们别挤了，买不到就买不到，太危险了。” 万一发生踩踏事件，得不偿失。 冤家路窄，苏梅也跟着同伴来到供销社。 苏梅在程大姐身边停住脚步，对着某个靠近柜台的熟人嫂子喊：“周大姐，帮我称两斤瓜子。” 那人回头：“苏梅啊，行，帮你称。” 叶舟大概看明白了，苏梅是为了显示她的人缘好，就算食堂不卖程大姐教师傅做的点心，苏梅虽然被闲言碎语了几句，但是影响不大。 人群里，其他人发现苏梅，也热情地问：“苏梅，除了瓜子，还要什么？我帮你买。” 苏梅没客气，笑盈盈地让别人帮忙。 紧接着，苏梅的同伴奉承地说：“苏梅，这些人里，一看就知道谁穿的是你做的衣服。便宜又好看，不像有些人，掉钱眼里了，熟人的钱也狠命地赚。” 话音刚落，叶舟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台阶上，有个人没站稳，摔了。 后面的人，往里挤。 里面的人，要往外走。 人突然就挤在了台阶那里。 台阶的两边，是比人高的墙。 人群顿时一片混乱，你挤我，我抓你。 叶舟大喊：“上面的人不要动！下面的人往后退！” 人群依然拥挤。 叶舟拿起旁边的人刚买到的搪瓷脸盆，“砰砰砰！” 这个声音终于让人群安静下来。 “上面的人不要动！下面的人往后退！”叶舟再次大喊。 人群终于按照叶舟说的，慢慢后退。 被挤在最中间的人，也终于恢复了呼吸。 有人跌坐在台阶上，有人靠着墙，脸色惨白，大口呼吸。 几乎每个人都是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时，有小孩说：“呀，那个婶子的裤子开裂了，底裤都露出去了。” “那个阿姨的衣服也被扯开了，里面的小衣也看到了。” 劫后余生的人，纷纷检查自己的衣服。 程大姐立刻把自己的衣服外套脱下来，给了其中一个人：“建军他妈，你先挡一下。” 叶舟一看，这些衣服破的人，几乎穿的都是新衣服，款式也是她熟悉的。 叶舟转过来看向苏梅。 不包边就缝的衣服，开裂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第40章 变故 第40章 变故 苏梅也意识到是自己做的衣服出了问题。 她脸色一白，却什么也没做，转身就跑。 叶舟看着苏梅的背影，无语又鄙夷。 幸亏社会已经进化到挂历上的模特穿比基尼，被人看到内衣，还不至于要死要活的程度，但也确实很丢人。 毕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事情。 叶舟大声地说：“各位姐妹，帮帮忙，围成一个圈，把衣服被扯破的姐妹挡一下。”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照做。 挡住之后，就有热心人给她们借外套。 衣服破掉的人，又羞又恼，忍不住骂苏梅。 “苏梅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居然给我们卖这种衣服，稍微一扯就破！让我们出这么大的丑。” 其他人也跟着骂了起来。 叶舟说：“各位嫂子先消消气，现在最要紧的是衣服的问题。” 对呀，接下来怎么办？ 这里距离制衣工坊不是很远，叶舟跟程大姐小声交代了一句。 接着，程大姐就说：“我男人以前的战友，在这附近弄了个制衣工坊，走过去10分钟，先去那里把衣服补起来吧。” 这些事情交给程大姐处理，叶舟依然在供销社。 因为差点发生踩踏事件，供销社的领导也很后怕。 得知叶舟是那个帮他们避免这场危机的人，领导立刻给了叶舟一个优先购物权。 叶舟感谢的同时，也提议领导：“人多的时候一定要限流，特别要注意，进去的和出来的，要分开，要不然很容易出现人流拥堵的情况。” 领导受教地频频点头：“有道理！我这就让人拉出一条线，上去的从右边，下去的从左边。” 之后，叶舟也没跟供销社的领导客气，该买什么买什么，不仅是她自己的，程大姐家的也买好了。 这一天，解决危机，买年货，还顺便宣传了一下制衣工坊，一点也没耽误。 晚上的时候，程大姐和段从安都是一副憋不住八卦的样子，跑来找叶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让叶舟体验了一回久违的吃瓜群众愉悦的感觉。 那几个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妇女，当然不会放过苏梅。 衣服修补好之后，她们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苏梅算账。 做衣服的钱全部都要退回来！ 不仅仅是她们退，她们还去劝说其他在苏梅这里买衣服的人。 ——“便宜果然没好货！你们赶紧去退钱，别跟我们一样，拿着垃圾当宝贝，出了个大丑。” ——“苏梅做衣服也是看菜吃饭！她给男人比他家男人官职高的嫂子做的衣服，就没有偷工减料！” ——“以后大家想要穿时髦，并且是结实的衣服，就去城南那边的未来制衣工坊。” ——“别愣着了，赶紧上苏梅那里去退钱，再晚一点，苏梅拿着你们的钱，跑回老家了！ 苏梅确实是要趁着年底回一趟老家，她想把老家的妹妹和弟媳妇带过来，跟她一起做衣服。 慌里慌张地收拾好行李，就被一堆人堵在家门口。 “退钱！” “退钱！！” “退钱！！！” 段从安说，最后还是师里的一个参谋出面，平息民愤，让苏梅退钱。 并且，师里还专门开了个会，会议的主题是——以后家属不允许在家属院的范围内，从事个体经营相关的活动。 程大姐听到这话，立刻看向叶舟。 她无比庆幸当初听叶舟的话，没有继续在家里做衣服。 不然的话，这个政策就是在打她的脸。 她的脸面倒是无所谓，要是影响男人的前途，就太得不偿失了。 叶舟平静地说：“所以说，做人要低调。剽窃了别人的东西，安安稳稳地做事，也不至于会这样。” 程大姐虽然读书不多，却是个聪明人，她看得出来，叶舟和段从安两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哎呀，突然想起来，明天要做小食的糯米还没有泡，我先回去了。” 院门被程大姐从外面关上之后，段从安收回目光，颇为感慨地说：“程大姐人真不错。” 叶舟认同这话，不过心里有更急的事情，她直接问：“从安，是不是林市那边有什么消息？” 段从安的表情严肃起来，她纠结了一下，说：“我们电视台，本来是要派人去那边采访，这次任务论起来，也算是军地双方合作的一部分。 但是，今天下午，去林市的记者被赶回来了。 我去打听了一下，他们说这次任务非常危险，要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犯罪分子。 那些人，用了三年的时间，形成了一个团伙，手里竟然还有武器。 听说，这些人手眼通天，京城那边都有后台。 那伙人倒卖古董，非法采矿，已经形成了很大的规模。林市是内陆的港口城市，走水路，也就几个小时就能到港城。” 叶舟听得直打寒颤。 没有穿来之前，叶舟多多少少知道这个年代的治安状况，有些人俨然是土皇帝的存在。 虽然她和周朗还不至于有太深厚的感情，但是周朗对于她来说，是这段穿越的人生最好的生活搭档。 至少现在是这样。 叶舟不想改变。 段从安安慰叶舟说：“叶舟，你也不用太担心，听我们家老陆说，这次去执行任务的是全师的精兵强将。” 段从安之所以跟叶舟说这事，是因为之前叶舟拜托她，关于林市那边的事情，电视台这边有消息，就知会一声。 看到叶舟眼神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焦虑，段从安突然有些庆幸自己的爱人在联勤部门。 “叶舟，你家周朗肯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当初在医院昏迷三个月，医生都说，他可能醒不过来。 最后不但醒过来，而且都没有后遗症。 这次也一定会平安凯旋。” 说完，段从安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对了，这是最新一期的《百川》杂志，里面连载了一个故事，《云霄之上》，特别好看。” 话题转得特别生硬。 幸亏叶舟似乎对杂志也很感兴趣，段从安也趁机告别。 送走段从安，叶舟把院门关上，快速地回书房，翻阅那本杂志。 叶舟盯着杂志的封面，然后又翻到最后一页，所有信息都看完，她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她投稿的《风向》杂志社和这家《百川》杂志社没有任何从属关系。 难道是故事重名了？ 叶舟又开始翻阅内容。 《云霄之上》，主角叶霄。 确实是她写的故事，一字也不差。 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1章 锦鲤 第41章 锦鲤 过了好一会儿，叶舟才反应过来，看向作者的名字。 锦鲤。 她松了一口气。 这是她投稿的时候要求的笔名。 到底是什么情况？ 投给《风向》杂志的小说，怎么会在《百川》上刊发。 投稿之前，叶舟也做过相关的了解。 方方面面来比较，《百川》远不如《风向》。 发行量来说，《百川》估计都不到《风向》的三分之一。 杂志社的联系方式上面有号码，叶舟打算明天打个电话问问。 …… …… 夜色沉沉。 周朗他们按照要求，悄悄地集结。 正准备走进队伍里，周朗突然意识到自己口袋里还揣着叶舟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之前整理房间的时候，从叶舟的行李里掉出来的照片。 两寸的黑白照，应该是她大学毕业之前，专门去照相馆照的，送给同学留念用。 他当时鬼使神差，就把照片揣了起来。 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周朗也不知道怎么的，下意识就想带着这张照片一起。 这会儿的周朗，非常清楚一会儿要面临的情况。 他们要面对的是，一群手里有武器的亡命之徒。 倘若他身上挂彩，岂不是会弄脏照片？ 周朗往黑暗的另一头看去，另一队人马还没有过来。 “我去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回来。”周朗跟旁边的徐贵交代了一声。 周朗快速地返回之前驻扎的地方，这两天，他们这支小分队都驻扎在这片林子里。 周朗很快就找到寄存照片的位置，这地方有鹅卵石，上面再叠几块鹅卵石，也不怕把照片弄脏弄湿。 就在他处理这些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压低嗓门的声音。 “你马上从西边的路绕上去，通知他们，快！” “可是……会不会暴露啊？” “不会！听说这帮当兵的有打仗的经验，等到了山坳那里，他们应该会意识到不对劲儿。 为了活命，肯定不会按照之前制定的方案执行。 到时候，只要把他们违抗命令的帽子扣下去，上面肯定会追究。 这样一来就可以起到混淆视听的效果，京城那边的人就能见机行事。” 周朗听出来，这人是省城那边派来协助工作的人员之一。 周朗不动声色地躲到一棵树后面，等到被要求去通风报信的人往山上走，他立刻跟了上去。 林市。 某个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几个小时过去，有人在等待中煎熬，有人不动声色打听消息。 黎明前夕，等待在山脚下的救护车严阵以待。 医院里的医生也在待命。 但是，山上却没有外围人员以为的枪声传来。 晨曦中，训练有素的军人，押着二十几个人陆陆续续从山上下来。 周朗最后下来，他对沈师长敬礼：“首长，任务完成。” 沈师长敬礼，手臂放下后，就拍了拍周朗的肩膀，“好样的！” 本来以为是一场硬仗，所有人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以为会有伤亡，结果周朗抓到了一个内奸。 如果让对手阴谋得逞，军方不仅有人员伤亡，可能还会被追究没有严格执行命令的责任。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听到动静，纷纷下车。以为会出现的血淋淋的场面也没有出现，不过还是听到有人喊：“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 不是枪声，是骨折。 贾永源被人抬上了救护车。 因为还有扫尾工作，周朗他们没能马上回营，师长让他们休整。 “同志们辛苦了！晚上就能回家好好睡觉了！” …… …… 叶舟早上醒来，发现外面的太阳很好，心情也好了。 前两天，心头有一股莫名烦躁不安的情绪，烟消云散。 难道是周朗他们的危机解除了？ 叶舟直接去食堂吃早餐。 倘若周朗他们有事，营区里肯定有动静。 直到吃完早餐，叶舟都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情况，她提着的心，彻底归位。 随后，叶舟就去服务社，这里可以打长途电话。 经过三轮的转机，叶舟终于听到《百川》杂志社主编的声音。 “你是作者锦鲤？”对方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对。” “太好了！锦鲤同志，你后面的稿子写好了吗？” 这个不是重点吧！重点是：“主编同志，我这篇稿子并没有投给你们杂志吧？为什么会刊发在《百川》？” 杜亚军连忙跟叶舟解释缘由。 原来，《风向》杂志社这段时间出现了人事变动，本来的主编秦杰，变成了很基层的编辑。 初级审稿的那种编辑。 秦杰看到叶舟的故事非常喜欢，并且也拿着稿子去找了新的主编。 主编不认同。 不但不认同，还把稿子给扔了。 秦杰就拿着稿子来找《百川》杂志社的杜亚军。 杜亚军非常重视，也非常喜欢这篇稿子。 本来已经排版好的新一期的内容，之前不太满意的稿子换下来，换上《直上云霄》。 在接叶舟的电话之前，杜亚军已经接到了好几个电话，新一期的杂志已经销售一空，让他尽快联系印刷厂，趁春节放假之前加印。 铺垫的话说完，杜亚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锦鲤同志，其实老秦的意思是，让我先跟你联系，取得你的同意之后，再刊登文章。 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希望能能够跟更多的读者分享这个故事。 你放心，稿费只会比《风向》的高。 稿费已经给你寄过去，这一万字的稿费，是一百块钱。” 叶舟很认同杜亚军的话，这样的稿费确实不少了。 之前，她估计第一笔稿费应该是五十块左右。 现在却翻倍了。 不过，按字收取稿费，一次性的买卖，可不是她的目的。 第42章 步步高升 第42章 步步高升 至于以后怎么合作，叶舟心里有数，现在还不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叶舟说：“杜主编，谢谢您的赏识，新的稿子我明天就寄出去。另外，请您代我谢谢秦主编。” 杜亚军却说：“不不，不要寄，现在春节，邮寄很慢的。 正好，我们杂志社有个同事，是你们一个省的，距离柳市不算远，他今年回家探亲，大概大年初三能到你那里取稿子。 锦鲤同志，您留个电话，万一按照地址找不到，我让他给您打电话。” 叶舟留下了服务社的电话。 杜亚军突然又想起些什么，又急急地说：“锦鲤同志，您能不能多写一点，让李磊带回来？” 叶舟没有拿桥，痛快地答应了。 之后，叶舟就计划着去外面的菜市场转转，买点肉。 没有冰箱的南方冬天，肉菜放不住。 蹭了程大姐家几天饭，叶舟也该买点菜送给他们，有来有往，才能长长久久。 还没走到菜市场，就被一个挑着两个水桶的老农拦住。 “这位同志，你要买鱼吗？还有虾。” 肉放不住，鱼倒是可以养起来。 叶舟非常感兴趣，“我先看看。” 老农立刻把担子放下来，把桶上的盖子打开。 黑鱼、鲫鱼、鲢鱼…… 另外一个桶里装的是泥鳅黄鳝，还有虾。 都是好东西！ 叶舟抬头就对上了老农期待的眼神。 “老人家，这些东西怎么卖？” 老人家有些忐忑地说：“您看着给就行。” 这生意做得也太随意了？ 叶舟反而有点不敢要，“老人家这些鱼，你是从哪儿弄来的。”万一是偷来的，她可不敢要。 老人家似乎猜到了叶舟心中所想，他有些窘迫地说：“同志你放心，这些鱼都是从河里抓到的，干干净净。” 说完之后，发现叶舟还是很犹豫的样子，老人家有些着急地说：“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家就在旁边的峡山村，家里就我跟孙子两个人。我那孙子小时候摔了一跤，之后就……有点傻气。他特别喜欢玩水，前两年，这附近发洪水，他都能在那洪水里扑腾，抓了好多鱼回来。” 叶舟感觉老人家不像是会撒谎的样子，就说：“这些鱼，我全都买下来，要多少钱？” 老人家先是一愣，然后喜出望外，再然后又冷静下来，“这么多，你也吃不完吧？” 叶舟说：“又不是一次吃完。老人家你开个价。” 老人家犹豫着伸出了两根手指。 叶舟：“二十块？” 老人家赶紧摆手：“不不，两块！我是说，两块！” 两块钱，买两桶鱼，叶舟回想了一下现在的物价，还算是便宜的。 叶舟说：“老人家，你帮我挑到家里，我给你三块五，怎么样？” 老人家喜出望外，“当然可以。” 家里的院子里，正好有一口前任房主留下来的水缸，因为有水泵，这口水缸也没什么用，叶舟还寻思着，春天的时候弄点睡莲的种子，放在水缸里。 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处。 老人家还帮着把水缸清洗干净，把鱼放进去。 “隔几天换一次水就可以，一个月吃完肯定没问题。不过虾可能放不住，要尽快吃掉。” 老人家的态度真诚，叶舟心里也有了主意。 “老人家，要不这样吧，每过半个月，您就帮我带点鱼虾过来。我按照市场价来买，您看可以吗？” 老人家再一次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当然可以！同志，您可真是个女菩萨！我们祖孙俩感谢您！” 叶舟多问了一句：“您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 老人家有些黯然：“没了……” 送走老人家，叶舟就去程大姐家，让她过来挑几条鱼。 程大姐说：“正好，红糖糕也做好了，你带一个回去。” 一个就有十几寸，想吃的时候，只需要切下来，蒸一下，熟透就能吃。 刚出锅，滚烫烫的。 徐大刚自告奋勇：“我来帮叶阿姨带过去。” 小朋友没什么心眼儿，但是却看得很清楚，自从营长叔叔和叶阿姨结婚之后，他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涨。 以前半个月吃一次肉，最近这段时间，几乎天天有肉。 徐大刚暗地里还跟妹妹说：“紧跟着叶阿姨的步伐，就有肉吃。” 看到水缸里那些鱼，饶是在农村里长大的程大姐也吓一跳。 “那么多鱼啊！哇，这么大的黑鱼，可不好抓。老乡是怎么弄到的？” 叶舟稍微说了一下老人家提到的情况。 小跟班徐大刚惊讶地说：“我知道是谁！是附近的峡山村的傻子……我不是给他取外号，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之前我和小月去挖的泥鳅，就是跟着他，才知道哪里能挖到泥鳅。 他游泳真的很厉害，跟鱼似的，能潜到水底，还能抓到鱼。 就是有些人很过分，知道他能抓到鱼，就在岸边等着，他把鱼抓上来之后就被人抢走。” 程大姐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老人家的孙子呀！ 之前我也买过老人家的鱼，当时他在菜市场门口摆摊，被人赶走。 我看到他的鱼挺好，看着也怪可怜的，就跟着过去买了两条。 然后我就跟他说，以后卖鱼可以挑到家属院附近，咱们这边的家庭条件普遍好一点，没准能卖出去。 但是之后的一个月，我也没见过他，反而被你遇到了。” 这年头，可怜人真的太多了…… 叶舟连忙收起心里涌出来的怜悯之意，她让程大姐多挑几条鱼，剩下的再让卢星海，带去给大家伙吃。 程大姐看上了那条大鲢鱼，她说：“我把这条带走吧，好多年没有做鱼丸了，今年赚了点钱，也不怕费油。” 旁边的徐大刚，口水都要流下来：“咱们家今年过年可以吃鱼丸了吗？” “可以，让你妈妈给你做鱼丸！”叶舟说。 家里有红糖糕，还有那么多鱼虾，叶舟就不再去蹭饭，她开始琢磨着晚上做什么。 没准，晚上不用一个人吃饭了，周朗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 …… 最近这些天，于虹玉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工作的事情，不顺利。 想要进柳城大学，似乎已经没有指望。 明明之前她顺风顺水。 似乎一切不顺利的开始，是从叶舟来到家属院之后…… 买好的彩电，想要往刘处长那边送，却被刘处长的家属阴不阴阳不阳地说了一句：“我们家可没有夺人所爱的毛病。” 难道她买好彩电，先带回家看几天的事情，被对方知道了？ 于虹玉心虚不已。 紧接着，苏梅的事情也差点把她拉下水。 苏梅被领导找去谈话的时候，竟然跟领导说，是她给她出的主意。 就在于虹玉烦闷不已的时候，苏梅又上门来了。 于虹玉站在门口，一副不打算让苏梅进去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儿？” 苏梅说：“怎么？你也想上来踩我两脚？于虹玉，整个家属院，就你没资格看低我！” 于虹玉看出来，苏梅这是要破罐破摔，说话的声音大到足够吸引其他人来看热闹。 没办法，于虹玉只能让苏梅进门。 门一关，于虹玉就冷着脸：“苏梅，别给脸不要脸！我给你出主意，让你做衣服，可没让你偷工减料！” 苏梅冷笑：“你是没让我偷工减料，你只是告诉我，那些普通人，不配穿跟你一样好的衣服。 还跟我说，包边影响做衣服的速度。我就是因为听了你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行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反正我男人肯定会在下一批转业的名单里。 男人没了事业，总得留点钱。 之前给你的那200块钱好处费，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于虹玉气急败坏：“苏梅你太不要脸了！” 苏梅扬起下巴：“论不要脸，我可比不上你们两口子。你男人抢了别人的军功，底下可没少人议论！那200块钱，说好了是好处费，我现在可办点好处没捞着，还给人赔了那么多钱。你还给我，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于虹玉正好可以不用搭理苏梅，起身去开门。 出乎意料，门口站着的是团里的干部。 “于虹玉同志，贾永源同志执行任务受伤了，正在林市医院住院，你收拾一下换洗的衣服，安排人给你送去林市，照顾贾永源同志。” 于虹玉着急地问：“他怎么了？伤得重不重？” “骨折，其他没有问题。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 于虹玉松了一口气，“那我收拾一下。” 苏梅看得很清楚，于虹玉转身的那一瞬间，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容。 男人断腿了，她怎么还能这么高兴？ 下一秒，苏梅突然想起，她男人在家里说过，这次抽调去林市执行任务的，很有可能会立功。 于虹玉的男人受伤，岂不是立功的机会就会增加？ 如此一来，贾永源很有可能调去军部。 步步高升。 第43章 我想你呢 第43章 我想你呢 有些人真的是，能力虽然一般，运气却好得不行。 苏梅听自己家男人说过，当初贾永源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抢走周朗的军功，跟上面的人相互竞争也有关系。 说白了，贾永源就是捡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周朗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看看现在，出去执行任务的有几十个人，却只有贾永源受伤。 岂不是又要立功了？ 苏梅已经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的表情，恢复了以往讨好的笑容，“虹玉，你家老贾这次又要立功了吧？” 于虹玉撩一下头发，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梅，“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没影的事儿也被你传得到处都是，到时候又反过来怪我。” 苏梅脸色虽然有些僵硬，但依然陪着笑：“虹玉，要我说呀，你们两口子，是整个大院命最好的。刚才是我不懂事，你别放心上。来，我帮你一起给贾营长收拾东西。” 于虹玉刚坐着吉普车离开，苏梅后脚就开始在大院里宣传——贾营长这次又立功了！ 徐大刚听说之后，也第一时间回来把消息告诉妈妈。 “妈，我爸和营长叔叔，应该没有受伤吧？” 程大姐放下手里的活，慌里慌张跑来找叶舟。 叶舟听完，安慰程大姐说：“他们肯定没事，要不然团里肯定也安排人送咱们过去。” 程大姐还是有些不放心：“当初老徐也受伤了，但是没有人通知我，我也是后来随军才知道他受伤。于虹玉有这样的待遇，会不会是因为她家有大领导的亲戚？” 叶舟说：“我去一趟营区，找师里的领导问问。” 程大姐没有随军之前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公社里的领导，随军之后，她平时也不敢往营区那边凑。 听说叶舟要直接去找师领导，程大姐有些忐忑地说：“直接去找大领导呀？” 叶舟当然看出程大姐的纠结，她说：“我自己去，我是刚随军的，对这里的规矩不太懂，领导们会原谅我的。” 叶舟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程大姐在屋檐下走来走去，没办法安心的样子，她就说：“程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杀一条黑鱼，然后把鱼肉片成片？” 程大姐欣然答应。 徐大刚看了看叶阿姨，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小朋友心里非常感慨：叶阿姨好聪明啊！ “妈妈，我来帮你抓鱼！” 叶舟来到来到营区，就被站岗的战士拦住。 她直接报身份：“我是周朗的爱人，想见师里的领导。” 哨兵立刻去请示旁边的班长。 过了一会儿，叶舟就被带着往办公楼那边走。 十几分钟后，叶舟从办公楼里出来。 刚出来，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是一个看着十八九岁的小战士，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叶舟，“嫂子好。” 叶舟：“……你好。” “嫂子，你是不是来打听营长的情况？” 叶舟还没来得及回答，稍后就传了一个声音：“曹卫东！你小子干嘛呢！” 小战士立正，敬礼。 铿锵有力地回答：“报告首长！我担心我们营长的爱人迷路，我主动带嫂子离开！” 叶舟：…… “净他娘的扯淡！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你们班的人在那里行注目礼！就你们鬼点子多！” 小战士面不改色：“报告首长！您看错了！” “行了！把你们嫂子带出去吧！” “谢谢首长！” 言罢，小战士就笑盈盈地对叶舟说：“嫂子，咱们走吧。” 走出去一段距离后，小战士就自我介绍说：“嫂子，我叫曹卫东，是营长下面的兵。您去找首长，是不是打听营长的情况？打听到了吗？首长有没有为难您？营长没有受伤吧？” 叶舟清楚地看到小战士眼神里的急切和关心，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首长当然没有为难我。你们营长也没有受伤，稍微晚一点就回来了。” 小战士的眉眼瞬间浸满了笑意，“真的？我就说我们营长不会有事的！他一直都可厉害了！” 一直走到营区门口，叶舟在小战士滔滔不绝的话语中，俨然看到了粉丝谈论偶像的行为。 看来运气一直都很一般的她，穿越之后，似乎有所突破，“锦鲤”这个笔名没有白取，随机选的男人，竟然这么优秀。 叶舟没有耽误，马上回家，把消息告诉程大姐。 此时的程大姐，刚好把鱼片切好。 “真的？他们都没有受伤？” “千真万确，政委跟我说的，周朗他们没事，这会儿大概已经在回营的路上。嫂子，你赶紧回家，准备晚饭。” 程大姐连连点头：“好！好！我回家给老徐做晚饭！” 叶舟看着那一大盆鱼片，决定做一份酸菜鱼。 酸菜是程大姐之前送来，虽然没有花椒，不过有辣椒味道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边准备晚餐，叶舟一边想起刚才跟政委笑盈盈地打量她说的话。 “果然，娶一个喜欢的媳妇，对男人的事业都有帮。” 她帮了周朗？ 难道这次任务，周朗表现优秀？ …… …… 周朗回来的时候，站在院子，就能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到，叶舟站在窗户跟前，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不在家的这几天，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想他？ 刚才，周朗和战友们刚从车上下来，包括徐大刚在内的小孩们冲上来。 “爸爸！” “爸爸！” “爸爸你回来了？” 那一瞬间，周朗脑子里也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以后他和叶舟的孩子，也会这样吗？ 她似乎还不打算要孩子…… 她这会儿在想什么？ 她知道他今天回来吗？ 窗户那边的叶舟，若有所感，突然抬眸，朝院子里看过来。 日落的余晖，照在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他背对着阳光，笑着看她，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叶舟，我回来了。” 叶舟放下手里的切菜刀，把手伸出去，隔着窗户，摸着他棱角分明的脸。 可能是几天没有刮胡子，胡茬膈得有些疼。 她不在意，满脸欢喜，“周朗！我还挺想你的呢。” 第44章 亲密 第44章 亲密 她的直接，也让他心里欢喜。 如果周朗不是前几天风吹日晒，叶舟应该能看到他红了脸。 只是，旖旎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 叶舟吸吸鼻子：“什么味道？哎哟，你快点去洗澡。” 洗这个澡，周朗差点用掉了半瓶的沐浴露。 而且洗好之后，他还把衣服给洗了，生怕味道会传出去。 叶舟也没闲着，做了一大锅的酸菜鱼。 分量太足，用了家里最大的盆，还没装完。 周朗洗好澡出来，叶舟就使唤他端一份去给程大姐。 这……他敢端去，就怕徐连长不敢吃。 就在这时，徐大刚端了一碗红烧肉过来，正好把酸菜鱼端回去。 有鱼有肉，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这顿晚饭堪称豪华版年夜饭。 周朗对叶舟的厨艺赞不绝口，不停地夹酸菜鱼，反而是这个年代的人都喜欢吃的红烧肉，他基本没动。 叶舟差点也在周朗的夸赞中，迷失自我。 “对了，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有工作了。” 周朗说：“我知道。” “嗯？” 原来，周朗他们去执行任务的第二天，沈师长也忙完手头的工作，去了林市。 沈师长让周朗回来之后跟叶舟吹枕边风，让她帮忙跟学校那边协调，办一些学习班，让部队的有志青年，能够去跟着学习。 别人都是媳妇给男人吹枕边风，到了周朗这里，却变成了男人给媳妇吹枕边风。 周朗一点也不排斥这种颠倒的感觉。 叶舟又说：“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周朗看着叶舟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他猜测：“你写的故事，发表了？” 其实，今天在林市，他们的队伍准备返回的时候，在市区短暂休整，周朗趁这个机会去旁边的邮局，专门找到了《风向》杂志。 最近几期的都没有看到叶舟写的小说。 虽然叶舟没有给周朗看过故事的内容，不过家里的书桌两人是斜对面坐着，周朗的眼力很好，他没敢多看，但是记住了叶舟的故事里的主角叫叶霄。 叶舟瞪周朗，“你是不是偷看我的小说了？” 周朗赶忙否认：“没有，但是我很想看，可以让我看吗？” “吃完饭再说！” 接着，叶舟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听说贾永源又立功了？他这次应该没有抢你的功吧？” 周朗表情有些怪异：“谁跟你说贾永源立功的？” 叶舟说：“应该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了吧？” 因为纪律要求，有些细节周朗不能跟叶舟说。 周朗只能含糊地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满满一盆鱼，周朗都给吃完了，只是红烧肉基本没动。 吃完，周朗一如从前，主动去洗碗，收拾厨房。 叶舟靠着门框，问周朗：“春节应该怎么走年礼？你家里还有什么长辈吗？还有领导这边，要不要走动？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人情往来，一到年关，基本逃不过。 周朗洗锅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用不着做这些表面功夫，家里的长辈，也不缺我们的孝敬。领导那边，也不需要，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到周朗这么说，叶舟微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胜任这种刻意地联络感情的工作。 结束厨房的工作，周朗就迫不及待地让叶舟给他看小说。 叶舟把最新一期的《百川》递给他。 一口气看完之后，周朗目光灼灼：“我应该有看后续稿子的优先权吧？” 叶舟双手托着下巴，向对面的周朗粲然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瓦数不算高的灯光下，叶舟的笑脸却晃了周朗的眼。 他起身，走到叶舟身边。 “你干什么……” “想表现一下……” 他的声音暗哑无比。 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起来。 从书房到房间，叶舟被他又抱又吸，差点缺氧。 “你不累吗？”叶舟找到机会喘口气。 “不累。” “可是……” “执行任务用的力气和这个的力气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叶舟还没有来得及问，周朗就没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 被翻红浪。 旖旎一室。 折腾到很晚，叶舟拍掉周朗揽着她的腰的手，“明天起不来了。” 周朗说：“起不来就起不来吧，反正没人打扰我们。” 事实证明，周朗也有预料错的时候。 第二天，叶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声音。 仔细一听，似乎是卢星海他们的声音。 叶舟强撑着从床上下来，脚都有些打晃。 叶舟去洗漱的时候，卢星海已经把前几天叶舟帮他们捋账目、给他们制定以后的发展计划，还有把利润分配了的事情告诉周朗。 周朗就一句话：“以后你们生意上的事情就跟你们嫂子讨论就行。” 卢星海点头说：“好！营长，今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正是大家让我送来的东西，你和嫂子一定要收下。” 腊鱼腊肉，都是他们这段时间自己做的。 周朗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下了。 卢星海又说：“营长，我听说，你和嫂子还没有办婚礼，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呀？” 周朗愣了一下。 卢星海继续说：“营长，你该不会是想含糊过去吧？我跟你说，婚礼对于女人来说，还挺重要的。我们之前去鹏城，接触的那个刘老板，他媳妇对他最不满意的一点就是，当初没婚礼。” 周朗陷入沉思。 “营长，你是不是觉得嫂子和其他人不一样？她不在乎这个？怎么可能不在乎呢，除非你搞出来的是一个闹心的婚礼。” 这时，叶舟从屋里出来，“你们在聊什么？” 卢星海立刻变得拘束起来，“没，没什么。嫂子，我代表大家来给你和营长送点东西。就是自己做的腊鱼腊肉。” 叶舟没有拒绝，她指着水缸说：“正好，你们带一些鱼回去。” 周朗暂时也才注意到水缸换了个位置，凑近一看，里面居然有这么多鱼。 “这是从哪儿买的呀？”周朗也忍不住好奇。 叶舟说：“一个老人家那买的，他孙子好像很会抓鱼。” 周朗蹙眉：“那个老人家是不是姓蓝？” 叶舟摇摇头：“这我倒没问，只知道是住在附近的峡山村，家里只有祖孙两个人。怎么？你认识？” 周朗说：“也不算认识，就是那老人家的儿子委托我，帮忙给带过东西。” 叶舟说：“我跟老人家说好了，以后他们家的鱼，我全买。星海，你回去后跟大家伙说，以后都不用再买鱼。” 卢星河最后还是没有带走半条鱼，他煞有介事地说：“嫂子，鱼我就不带走了，年后营长有用。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今年的年货都买得特别足。” 之后，周朗认真地询问叶舟：“咱们是不是应该办一个婚礼？” 叶舟说：“是卢星海跟你提议的？” 周朗有些内疚地说：“之前确实是我想得不够周到。” 叶舟问：“你家的亲戚会来吗？” 周朗摇头：“不会。” 叶舟说：“那就办吧，无外乎就是请大家吃顿饭。” 大院里的人结婚，办酒的话也基本都是在家里办，找厨师过来做饭，再从邻居那里借桌椅、碗筷。 周朗看得出来，叶舟是一个特别有边界感的人，她不喜欢那么多人往家里凑。 于是，周朗说：“咱们不在家里吃，去市里找个饭店。” 叶舟赞成，“那就这样办。” 年味越来越浓，电视台和收音机的新闻却滚动播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新闻。 第45章 周家 第45章 周家 某个大人物，涉及到国宝文物的走私，已经提交相关部门进行调查。 林市，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被一网打尽，背后的保护伞，被一撸到底。 该团伙涉及的违法案件中，包括偷盗、走私文物。 涉案金额巨大，涉案人员多。 于虹玉在医院照顾贾永源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她安慰说：“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调养得好，不会有后遗症。正好，你在医院休息，也不用辛苦训练了。” 贾永源心情抑郁的原因，于虹玉自然猜不到，贾永源也没脸说。 如果说那天晚上，他们突击队的行动是完美中带了微不足道的瑕疵。 那么，贾永源就是那个的瑕疵。 在营区选拔的时候，贾永源其实是没有机会参加这次突击行动。 通过某些的渠道，贾永源得知，这次行动可能会有意想不到收获，他就申请要参加。 上级领导经过权衡，同意了他的请求。 那天晚上，贾永源得知周朗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情报，这次行动结束，如果有表彰的话，周朗肯定会获得嘉奖。 想到以前的事情，贾永源心里特别别扭。 如此一来，在行动的过程中，贾永源不由得分心。 就在他走神的时候，犯罪团伙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贾永源下意识地往后退，摔跤，滚落了十几米，把腿摔断。 幸亏身边的战友，没有受到他摔跤的影响，任务完成得干净利落。 最要命的是，周围的人都看得很清楚，他后退了。 这是多大的耻辱？贾永源心里有数。 所以这两天，贾永源几乎都在神游，甚至都没听清楚于虹玉唠唠叨叨说的那些话。 养伤的医院在林市，身边也没有熟悉情况的人跟于虹玉念叨。 于虹玉理所当然地认为，贾永源能抓住这个机会，位置再动一动。 于是，于虹玉借医院办公室的电话，给京城那边打过去。 周家的保姆告诉许秀丽，电话是于虹玉打来的。 许秀丽的脸瞬间拉得老长，“告诉她，以后别打了！有完没完！” 但是过了一会儿，保姆又跑过来，为难地说：“于同志说，她爱人又立功了，所以打电话来感谢。” 许秀丽一脸疑惑：“什么情况？” 最终还是过去接了电话。 这几天，许秀丽气特别不顺，她娘家那边出事了。 公婆和丈夫也已经明说，她娘家的事，帮不上。 明明她娘家人只是边缘的小角色，伸手拉一把，也不会影响大局。 许秀丽不甘心，昨天晚上，在房里，小心翼翼地奉承丈夫，把丈夫伺候舒心之后，找机会又说起娘家的事情。 没想到丈夫一点也不顾及情面，直截了当地说：“许秀丽，你自己好好想想，包括你娘家在内，你家那些亲戚，哪个不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们周家，给你家和亲戚提供资源，就是希望他们能成为我儿子的助力。结果呢？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许秀丽耐着性子听于虹玉说完，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 “周朗呢？他没有机会吧？” 于虹玉得意地说：“我问过了，领导一点也不想听到我提周朗的名字。肯定没机会！” 许秀丽心里终于舒服了。 晚饭的时候，许秀丽扬眉吐气地跟跟周家人说：“我那个在柳城的外甥女婿，又立功了！爸，您看看，能不能给那边打个电话，让永源这孩子再挪个位置？” 周老爷子蹙眉：“柳城？” 许秀丽说：“对，就是跟周朗在一个师的。” 周老爷子放下筷子，“周朗结婚之后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吗？家里人都没接到过周朗的电话？” 饭桌上所有人都摇头。 许秀丽说：“爸，您别生气，周朗那孩子估计也是有苦衷。毕竟他这婚结的，也挺窝囊的，被人算计了，不得不娶。他心里可能也想着以后多半是要离婚，所以不好意思跟家里提，咱们也要理解他。” 周老太太绷着脸：“周朗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这都能被人算计！” 许秀丽叹了一口气：“他妈没好好教，所以才会出这种纰漏吧。” 最终，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周老爷子还是给柳城那边打了个电话。 许秀丽知道老爷子在书房打电话，就去厨房切苹果，等时机差不多再端进书房，也好第一时间打听消息。 为什么要帮于虹玉？ 对于许秀丽来说，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钱。 不说别的，在某些方面，于虹玉这人还是很上道的。 每次上门，除了带各种各样实用的礼物之外，还会单独给一个装着钱的信封。 许秀丽只需要动动嘴皮子，不仅有钱，还能卖人情，也能给娘家这边的亲戚长脸，何乐而不为？ 书房里。 周老爷子：“老领导，刚刚听我媳妇说，你下面有个营长，叫贾永源的，又立功了？老领导，谢谢您给这些晚辈机会和照顾。” 电话那边的人却冷笑一声，“老周啊，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贾永源是我照顾的。” 隔着电话线，周老爷子看不到电话那边的人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对方是在生气。 “老领导，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您给机会，贾永源这孩子怎么可能有机会立功。” “谁告诉你贾永源立功了？” “啊？” “老周啊，你跟说这话的人是不是有仇呀？要不然别人怎么会这么坑你？你再打听打听，了解确切的情况再说吧！” 电话挂断，周老爷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想了想，就把电话打到了沈师长那里。 沈师长倒是也没瞒着，一五一十告诉了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一脸猪肝色，挂断电话。 沈师长拿着嘟嘟响的话筒，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打电话来问周朗这个正牌孙子的情况呢！” 另一边，许秀丽感觉时机差不多，端着苹果进书房，面对的却是公公的震怒。 “我这辈子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光了！你们许家人，一脉相承的能力和野心不匹配！” * 除夕夜，叶舟和周朗象征性地守岁。 叶舟完成了几百字的稿子之后，发现周朗在发呆。 她这才发现，周朗刚才在写名单，应该是结婚邀请的人的名单。 “周朗，跟我说说你家里的情况吧？” 第46章 摊牌 第46章 摊牌 周老爷子有过两段婚姻，两个儿子。 前面一段婚姻是包办婚姻，换掉草鞋，穿上皮鞋之后，可以选择的就多了。 周老爷子也一样，选择了现在的妻子，读书识字，有共同语言。 包办婚姻的裹脚小媳妇，就成了过去式。 生下来的两个儿子，妻子也教导有方。 特别是小儿子，在读书方面有一定的天赋。 后来，周老爷子还给小儿子找了一门高攀的姻亲。 对方是书香门第，儿媳妇年纪轻轻就在学术方面有了很大的成就。 不仅如此，女方的嫁妆还特别丰厚。 可是，高门第回来的媳妇，也会让家庭出现不平衡的情况。 比如，婆婆会下意识地觉得儿媳妇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再比如，大嫂觉得弟媳妇方方面面都压自己一头，明明自己是长媳，凭什么？ 第三代出生之后，周老爷子为了能从亲家那里获得更多的好处，在周朗的百日宴上，承诺说，以后家里的资源会对周朗倾斜。 亲家却说，这样做不合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造化。家里的资源，应该向有出息的孩子倾斜才对。 也不知道是为了挽尊，还是真心实意，周老爷子就当着宾客的面，一再强调，以后周家的资源，会对有出息的孩子鼎力相助。 自从有了这话之后，周朗的大伯母许秀丽就卯足劲儿地培养自己的儿子。 其实，周朗的外祖父那边，根本不稀罕这些。 不管是外祖父还是外祖母，亦或者是周朗的母亲，都教育他，不要惦记爷爷奶奶的东西。 一个真正有出息的人，身上不应该被盖上任何的标签。 他以后就是周朗，而不是谁的孙子，谁的儿子。 周朗10岁之前，日子也算过得顺风顺水，对于大伯母故意打压的语言，小周朗甚至可以做到风轻云淡。 奶奶不喜欢他妈妈，周朗也能从中帮妈妈躲过奶奶挖的坑。 但是到了那段特殊的年代，周朗的外祖父家还是受了影响。 两个老人先后去世，再回来，周朗的母亲在一个冬夜，因为一氧化碳中毒去世。 外面的人都说，她是自杀。 周朗却不认同，因为母亲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非常坚强、坚韧。 出事之前的傍晚，母亲还搂着他，温柔又坚定地说：“周朗，不用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外祖父外祖母的事情，以后也会有一个公正的说法。” 入夜后，周朗突然拉肚子，他爸爸带他去医院，没有让他妈妈一起去。 那一夜，周朗上吐下泻，父子俩在医院折腾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周朗的母亲身体已经有些僵硬。 母亲出事之后，父亲就彻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术研究上。 周朗被丢在了爷爷奶奶家。 18岁，周朗选择从军。 有大伯母的“帮助”，周朗来到了远离京城的柳城。 只是大伯母许秀丽也没有想到，周朗在没有家里帮助的情况下，竟然能够冒尖。 部队的事情，许秀丽能够干预的地方有限，她和很多见识狭隘的女人一样，目光只能盯着一亩三分地。 许秀丽想到了给周朗安排一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 奈何这个年代婚姻自由，已经不再是以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能决定。 所以，叶莲冒出来的时候，许秀丽在旁边推波助澜，打了周朗一个措手不及。 在外面这么多年，周朗早就已经明白一点——爷爷奶奶对他的爱和关心，其实非常有限，或者说是有条件的。 大伯和大伯母那边，就更不用提了。 至于父亲……他已经拥有自己的家庭。 之前大伯母许秀丽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思，跟他说，父亲现在的妻子，其实是青梅竹马。兜兜转转，有情人终成眷属。 反正，周朗是在父亲再婚两年之后，才得知他已经有新的家庭。 按理来说，婚礼的事情应该是家里的长辈操持。 可现在，无论是叶舟，还是周朗，和孤家寡人没什么区别。 叶舟不是土着，对叶卫国这个所谓的父亲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有些同情原主的母亲。 一个优秀的时代女性，结果瞎了眼，所托非人。 叶舟倒是有些同情周朗，那些所谓的家人，摆脱不掉，时不时还有可能跳出来恶心人。 “有你大伯母宣传，你爷爷他们应该以为你娶的是叶莲吧？” 周朗的眉眼阴沉，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小心翼翼地对叶舟说：“如果我对他们做些什么，你会觉得我睚眦必报吗？” 叶舟露出狡黠的笑容，眼睛炯炯有神，“你砍人，我递刀。你埋人，我挖坑。” 周朗笑了，“那倒不用。就是……我觉得他们可能太闲了，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等后来，叶舟知道周朗给周家人找的事情，郁闷得不行，有钱也不能这样糟蹋呀！ 最终，周朗决定婚礼就请柳城这边的战友和家属，领导都不打算。 有领导在，其他人反而拘束。 婚宴就定在大年初四。 大年初三这一天，叶舟果然等到了杜亚军主编说的李磊。 李磊从家属院一路打听过来，很快就找到了山脚下这座房子。 敲门，过了一会儿有人来开门，文弱的李磊，看到门口站着身材高大的男子，一看就是军人。 李磊下意识地立正，手也情不自禁地抬起来，只不过抬到一半，脑子终于控制住了手，赶紧放回去，毕恭毕敬地说：“同志您好，我找锦鲤老师。这是锦鲤老师家吧？” 家属院68号。 周朗点头：“请进。” 直到看到叶舟本人，李磊才从紧张中松了一口气，一下子就进入到了粉丝看爱豆的状态。 “锦鲤老师，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特别有书卷气。腹有诗书气自华，形容的就是您这样的。” 本来准备进屋去倒水的周朗，停住了脚步，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磊。 李磊若有所感，触及到周朗那双深邃的眸子，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心里忍不住感慨：锦鲤老师那么秀气的人，怎么会嫁给一个当兵的？那眼神，跟护食的狼一样。吓人…… 面对夸赞，叶舟笑得很淡然，她说：“你这一路过来，辛苦了。” 李磊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锦鲤老师，杜主编说，以后让我专门负责跟您联系，有任何问题，您都可以跟我沟通。 您生活方面需要什么，杂志也会尽量提供帮助，比如全国通用的粮油票，我这次也带来了一些。 还有就是，春节我们杂志社发了些福利，主编也让折算成钱，让我一起带来。请您收下这五十块奖金。” 第47章 家底厚 第47章 家底厚 说这话的同时，李磊悄悄地打量周朗。 这番话，其实是主编教李磊说的。 主编的原话是—— “看这个地址，锦鲤老师应该是军嫂。 我听说，就算是有工作的军嫂，在家里也要张罗里里外外的事情。 锦鲤老师这么有才华，怎么能困在家里，被那些家庭的琐事霸占创作的时间。 你带着各种票据去，再额外给30块钱，就说是我们杂志社的年终奖金。 不，五十块！我听说，一个连长的工资，差不多就是五六十块钱。 锦鲤老师一期的稿费，加上奖金，应该已经超过她爱人！ 你去的时候，要当着她丈夫的面，把钱和票给她。 由此来抬高她的家庭地位，让她爱人自觉地分担家庭琐事，也好让锦鲤老师有更多时间来创作。” 也不知道这个当兵的有没有听懂，他把水端过来之后，就去了院子的一边，给鱼缸换水。 叶舟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李磊递过来的东西，她问：“听说这一期的杂志加印了？” 李磊喜气洋洋，“对，加印了五十万册。而且，还有广告商找上来，希望在杂志上做广告。锦鲤老师，我们杂志的发行量一定会越来越大，过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超过《风向》。” 这样算的话，《百川》杂志和她，称得上是相互成就。 叶舟还是有些怀疑，不就是一篇文章吗，而且才一万字，怎么就能带来了那么大的变化？ 李磊倒是一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猜到了叶舟心中所想，他一本正经地说：“说起来还是要感谢秦老师，您应该知道秦老师？” 叶舟点头。 李磊继续说：“《风向》杂志能够有今天，其实都是秦老师的功劳。我之前也是在那边的工作，因为不懂得阿谀奉承，被人踢出来。最后还是秦老师帮我介绍了现在的工作。” 听过李磊的描述，叶舟对秦杰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有才华、有伯乐的胸襟、也有容人的肚量，就是运气不太好。 好不容易把《风向》做成行业第一，就被人踹一下来，取而代之。 行业内的人都知道，秦杰有一双毒辣的眼睛，他挖掘出来的作者，基本都会成为畅销作者。 杜亚军在这一期的杂志发行之前，其实做了一些营销，跟业内的人说：“这一期的杂志，有一篇文章是老秦特别看好的，你们回头猜一猜，是哪一篇。” 文化人有文化人的圈子。 一传十，十传百，那一期的杂志发行之后，很多人都第一时间购买。 他们身边的人也跟着效仿。 故事也真的是好故事，再加上有营销的加持，就有了现在的局面。 叶舟听完之后，默默地给现在的主编杜亚军加了一个标签——会营销。 似乎还挺不错，符合未来市场的需求。 叶舟这才把李磊递过来的东西收下。 既然了解了合作方的情况，叶舟索性就跟李磊摊开来讲。 “李编辑，我也希望以后能够和你们杂志社长久合作，但是我希望合作的方式变一下。版权能够更加清晰一点。” 李磊瞬间坐直，“锦鲤老师，您说，应该怎么合作？” 叶舟说，连载肯定是在他们杂志社这里完成，但是其余的版权，都还是她自己的。 以后成册出版，或者是电视影视版权，依然是她本人所有，包括以后衍生出来的动漫形象，也得需要她本人授权。 院子那一边，周朗一边换水，一边时不时地往榻榻米这边看过来。 跟人谈起工作的叶舟，和平时很不一样。 认真、专注，还有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气场。 李磊虚心地听完，然后郑重又谨慎地说：“锦鲤老师，我知道了。一会我就给主编打电话商量。” 叶舟告诉李磊，她姓叶。 顺便又问李磊什么时候的火车。 李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叶老师，我只买到大后天的火车票，所以得在柳城住两天。但是，来找您之前，去了好几家招待所，都没有床位，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招待所？” 叶舟看向周朗。 换好水的周朗，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说：“咱们这里的招待所也没有床位了。” 过年过节，很多军属从外地来探亲，柳城驻军多，每年春节招待所确实很紧张。 周朗前两天还帮自己营里的家属安排住房。 那怎么办？ 周朗说：“要不去星海他们那里凑合住一下？” 叶舟买下的那套房子，分成前后院，后院那一排房子，算是生活区。 房间里放着高低床，有空余的床位。 谁也没想到，周朗这样的安排，却给后来成立的制衣厂，开辟了新的市场。 李磊住进去之后，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的制衣工坊，而且做的衣服特别时尚。 李磊特别感兴趣，希望卢星河能够卖他几套，他拿回京城，赚一点差价。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转天就是大年初四，周朗和叶舟的婚礼就在市里的某家私营饭店举行。 一共10桌，在这个年代来说，已经算是豪华阵容。 周朗夫妻俩事先已经跟大家说好，来吃饭就可以，不用带什么礼金。 今天一大早，卢星海他们几个就去周朗家里，把水缸里的鱼都带来饭店。 此外，年前也专门去附近的乡下，找老乡订了整猪的一半。 有鱼有肉，所有人都可以敞开吃。 李磊也被带过来，看着这一桌子实打实的硬菜菜，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跟卢星海说：“你们这酒席的标准，也太高了！比京城还高。” 卢星海有些得意地说：“不是柳城的标准高，是我们营长想让兄弟们吃顿好的！” 李磊好奇地问：“你们营长的工资不是几十块钱吗？今天这顿酒席，他应该得花掉四个月工资吧？” 卢星海说：“我们营长家底厚！” 李磊顿时有些忧伤：这样看来，就算杂志社给的稿费够优厚，恐怕一时半会儿叶老师也压不住周营长……哎，幸亏后面两期的稿子已经出来了。 心里琢磨这些的时候，李磊忍不住往旁边看，他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周营长正看着叶老师，眼眸里有星星点点的笑意在闪烁。 另外一桌，有人打趣说：“营长，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追到嫂子的？” 第48章 婚宴 第48章 婚宴 家属院没秘密，这天，大家都知道周朗在市里的私人饭店办酒席。 有人感慨：“为啥去饭店办呀？这不是费钱吗？” “周营长不差钱吧，听说他家是京城的，家里有钱吧。” “谁说去饭店饭就花钱多了？周营长以前手下的那些退伍兵，退伍之后没回家，在柳城讨生活的不少。没准那饭店就是其中一个人开的，估计用不了周营长花钱。” “啊？这不太好吧？这不是占人便宜吗？”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沈师长难得有闲情逸致，想要下棋。 但是整个师里，只有周朗能跟他棋逢对手。 前几天，很多人都来家里拜年，周朗一如既往的没出现。 沈师长琢磨着，让周朗来下棋，顺便提醒一下周朗，让他回去好好跟他媳妇说说，开学之后，务必说服柳城大学那边，办一个学习班。 沈师长叫来公务员，让他去把周朗请来。 公务员一脸为难：“周营长今天办婚宴，恐怕没时间。” 沈师长表情有些委屈：“这小子……办婚宴居然没请我？” 公务员斟酌着说：“据说，周营长没有请一个领导，都是自己手下的人，包括已经退伍的战士，还有他们的亲属。”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柳城大学的黄副校长。 黄副校长是考虑到沈师长之前在电话里，痛快地解决了叶舟今后上班的通勤问题，所以前几天应付完各种来拜年的人，这会儿有空，就给沈师长打个电话拜年。 两人相互客气之后，沈师长眼珠子一转，“黄副校长，你怎么没去喝喜酒呀？” “喜酒？” “呀！小叶老师不会没请你吧？” “谁说的！小叶老师肯定请我了，但是她不知道我家里的电话。打电话去办公室又没有人接，这几天学校里值班的也没人，所以才没有通知到我。喜酒在哪里办的？你们大院吗？我这就过来。” “别急，别急，我一会来接你。” 沈师长去接黄副校长的时候，路过军部大院，遇到了老领导，说了几句拜年的话，话题不知怎么的又转到周朗身上。 老领导眉头一皱，“这小子，喝喜酒也不请我吗？” 沈师长郁闷的情绪，消散了不少。 老领导都被这样对待，他有什么可气的呢？ 饭店里。 周朗刚被起哄，让他讲追大学生老婆的故事，饭店门口突然出现几个人。 最先注意到门口情况的是徐贵，他猛地起身，“营……营长，领导来了。” 所有人都往门口看去。 热闹的氛围，变得拘束起来。 黄副校长第一时间走到叶舟身边，“把我安排到娘家人那一桌。” 叶舟说：“那你就只能一个人吃一桌。” 黄副校长立刻坐到叶舟旁边的位置，“这就是远嫁的坏处，娘家人都赶不过来。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家人，学校就是你的娘家。受了委屈，就回娘家，回来找我。” 沈师长听到之后，立刻说：“我们周营长，怎么可能会让小叶老师受委屈。” 另一边。 老领导板着脸对周朗说：“我要是不主动来，是不是都没资格讨一杯喜酒喝？” 周朗神色坦然，眉眼带笑，“当然不是，只是感觉您不适合这样的场合。您看，您出现在这里，大家都拘束了。” 老领导转过来对大家说：“该吃吃，该喝的喝，我跟你们一样，都是来吃席的。” 因为领导们的到来，气氛虽然比之前拘束了许多，但影响不大。 其他桌的，严格贯彻领导的要求：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本来跟新郎新娘一桌的，如坐针毡几分钟之后，纷纷端起碗筷，挪到其他桌去了。 主桌就剩下了三个领导和新郎新娘两个人。 黄副校长有些不太满意，他嘟囔了一句：“男方这边两个，女方这边只有我一个。”黄副校长用只能叶舟听到的声音说：“小叶老师，要不我们把校长也请来。” 叶舟说：“大可不必，我们办这个婚宴的宗旨是，让大家吃饱喝好。你们来了，大家都有点拘束。” 黄副校长听到这话，露出笑容：“原来你没有请我，是这个原因啊？其实咱们娘家这边，都挺随和的。你看，主要是他们男方这边的领导，有点吓人。” 叶舟：……咱们似乎还不是很熟吧？ 很快，叶舟就见识到黄副校长过分优秀的社交能力。 黄副校长对老领导说：“今天是我们家小叶老师大喜的日子，领导，你这么板着脸不合适吧？是对我们小叶老师有什么不满意吗？ 那我可要好好批评你了！ 我们小叶老师，十四岁下乡，两年后，恢复高考，她考上了F大。 大学里学业优秀，又被保送研究生。 她虽然放弃了保研的名额，那也是因为她有想什么时候读研就什么时候读研的能力。” 老领导拿起酒瓶，给黄副校长倒酒，脸上已经没有刚才严肃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和煦，他说：“黄副校长，您说笑了。我怎么可能不满意？ 在这之前，我都以为周朗这小子这辈子要孤独终身。 周朗18岁入伍，之后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 入伍一年，就荣立三等功，推荐到军校学习。 现在，是拥有硕士学历的营长。 哦，周朗之前还考过黄校长你出的试题，你还想挖墙角来着。” 黄副校长笑眯眯：“哪里叫挖墙脚，这叫爱惜人才。 就像我们小叶老师一样，优秀的人才，应该有更好的待遇才对。 既然周朗那么优秀，你们给什么样优越的待遇啦？ 我们学校这边，接下来会给小叶老师独立的办公室，还有三个房间的住房。” 老领导一时语塞。 这一轮，黄副校长胜出。 周朗和叶舟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笑意。 叶舟附在周朗耳边说：“似乎咱们也不算亲缘浅薄。还是有关心我们的长辈。” 周朗说：“黄副校长很有趣。” 别人看他们俩更加有趣。 他们完全没有新郎新娘应该有娇羞和紧张，大大方方，十分坦然。 婚宴结束后，老领导把周朗叫到一边。 “周朗，你这媳妇娶得不错，好好珍惜。你爷爷那边，恐怕还不知道你给自己找了个优秀的伴侣吧？” 第49章 房子 第49章 房子 周朗淡然道：“爷爷年纪大了，没必要给他添烦恼。” 老领导看向周朗的目光多了几分怜爱，他说：“周朗，你是个心里有沟壑眼里有山河的人，那些狗屁倒灶的人和事，影响不到你。但是，也不要一个人扛着，有事儿就来找我。” 周朗说：“领导，那我就不客气了，还真有件事情要麻烦你。” “嗯？” “我母亲有一套房子，在京城，和旁边的少年宫挨着。当年我母亲说过，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捐给少年宫，用来做书画室。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也没机会做成这件事。现在，我想替母亲完成当年的心愿，把这套房子捐给少年宫。只不过产证目前不在我手上，所以想请领导帮忙。” 老领导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接着才说：“捐赠的事情，有跟你媳妇商量过吗？” 周朗思忖，“应该算是商量过了吧。” “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应该？” 周朗回头看了一眼叶舟，她正在跟黄副校长说话，眼角弯弯。“那是我母亲的愿望，叶舟会理解的。”何况，母亲留给他的财产，又不止这套房子。 老领导说：“好，那我就帮你这个忙。” “行，您尽快。” …… …… 许秀丽的儿子周辰，比周朗大一岁，之前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两家门户相当。 三年前，女方家里出事了。 原因是特殊的年代，故意陷害别人。 后来，那家人恢复了工作和名誉。相应的，陷害别人的，也要受到惩罚。 许秀丽当然不会让儿子娶这样的媳妇。 那女孩子却比想象中的要难缠，把周辰折腾得够呛。 那女孩心里非常清楚，周辰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希望，所以牢牢地抓住周辰。 “不想跟我结婚，那你睡我干嘛？你要是不跟我去领证，我就去告你。” 有了这句话，哪怕头脑再清醒的周辰，也不敢轻易激怒她。 这几年，周辰能做的就是拿着一根萝卜吊着女孩。 终于，半年前，周辰母子俩用了一些计谋，摆脱了对方。 许秀丽也给儿子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对象。 女方的父母是从外地调来的，女孩对周辰还算满意，不过也提出了一个要求，结婚后不跟公婆住一起。 周辰表示没问题。 他父母给他准备了结婚的房子。 那套房子上下两层，是民国时期的小洋楼。 女方去看过，非常满意，并且打算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装修一下。 周辰送对象回家后，回来还是有些忐忑地问他妈：“房子的事情真的没问题吧？二叔不会回来抢吧？” 许秀丽十分笃定地说：“你放心，他不会，这房子，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都在里面住了几年，谁敢把你赶出来。” 周辰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周朗回头闹起来怎么办？” “他敢？凭什么？你是周家的长孙，你爷爷奶奶还能不向着你？” “可是……不是说那个房子的产证上，是周朗他妈的名字吗？” 许秀丽说：“产证在你爷爷的手里，他呀，也在找合适的机会，把产证上的名字换一下。” “换成谁的？爷爷的吗？” “你放心，我会让他换成你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你的任务就是，去跟晶晶说，来拜年的时候，好好哄你爷爷奶奶，把他们哄开心，后面的事情就由我来做。” 许秀丽也真是说到做到，在未来儿媳妇把公婆哄好之后，她就有些为难地跟公婆说：“哎，晶晶这孩子看着不错，可是提的要求……” 婆婆立刻问：“什么要求？” 许秀丽叹气说：“她说，结婚后不住这边，离单位太远。” 婆婆说：“他们要住单位？” 许秀丽说：“他们单位分的是平房，就一个房间，哪里能住？之前我也想着，不住这边也挺好的，毕竟咱们大院这边都知道周辰和前面那个女的的事情，我也担心闲言碎语会传到晶晶耳朵里，会影响小两口的感情。” 周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许秀丽表情有些僵硬，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接说想要那套房子的事儿。 周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儿媳妇，冷笑一声，“你这算盘打得够精的！” 许秀丽干笑道：“爸，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这也是替我们家着想，房子要是再不过户，公家万一看上那套房子，可就没咱们家什么事儿了。我之前还听到少年宫那边的人说，那个女人之前提到过，要把房子捐给他们。万一她留下什么书面的承诺，咱们可就麻烦了。” 周老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说：“春节后，房产管理局上班，你们自己去处理。” 许秀丽顿时喜笑颜开。 第二天，范晶晶又来找周辰，一起去那套房子。 “趁着这几天放假，咱们赶紧把装修的事情确定下来，你说呢？” 周辰当然很赞成，他拿上钥匙就跟范晶晶出门。 周辰之所以那么配合范晶晶，也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范晶晶哄好。 上下两层的房子，他还能找不到机会，跟她发生点什么？ 生米做成熟饭，后面的变数，就会小很多。 周辰在哄女孩这方面很有一套，范晶晶被他哄得花枝乱颤。 搂了，抱了，也亲了。 气氛酝酿的差不多的时候，周辰又想得寸进尺。 范晶晶还在摇摆不定，要不要接受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开门。 两人吓一跳，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拾整齐，外面的人就进来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 周辰怒不可遏，“你们谁呀？居然敢私闯民宅！” 范晶晶躲在周辰后面，趁机把衣服整理好。 进来的人似乎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表情都有些尴尬。 为首的人轻咳一声，说：“我们是房管局和教育局还有少年宫的，来收房。” “收房？你们收什么房！这是我们周家的房子！房产所有证在我爷爷手里！你们有什么资格收房？” “周家的房子？这房子的房主在房管局备案登记的房主姓宋，宋诗锦。你们赶紧出去吧，别再闹笑话。” 第50章 烧纸 第50章 烧纸 宋诗锦。 对于这个名字，周辰其实也很熟悉，因为他妈每次提到这个名字，都会咬牙切齿。 还有他奶奶，表面上装着对两个儿媳妇一碗水端平，其实总是会弄一些小动作，打压宋诗锦。 周辰身为既得利益者，当然不会反对他奶奶的所作所为。 只是周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也会有一天，听到宋诗锦的名字会咬牙切齿。 这时，已经整理好衣服的范晶晶，抓住周辰的手臂问：“周辰，怎么回事？这房子不是你家的吗？宋诗锦是谁？” 周辰只能解释：“晶晶，这房子确实是我们家的，宋诗锦是我二婶，她去世后，房产所有权证就由我爷爷保管。爷爷已经答应，房子给我们做婚房。” 说完，周辰转身给那些人说他爷爷的名字和职务，最后又说：“你们的工作不要那么马虎，刚过完年，就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周辰的话对那些人丝毫没有震慑力。 为首的人，冷肃道：“或许你可以回家问问长辈，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你爷爷会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范晶晶感觉丢人，抬腿离开。 周辰只能追出去。 “晶晶，你听我解释。” 被拦住的范晶晶，对周辰说：“周辰，我之前说得很清楚，结婚肯定不会跟公婆住，也不可能跟你去住单位宿舍的平房。你拿你二婶的房子来糊弄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辰脸上火辣辣的，他坚持说：“我没有糊弄你，我爷爷确实答应把房子给我，我在这里住了三年。你不是看到了吗，房子里面都是我的物品。” “周辰，你还是先回家问问你家里吧。” 回到家，周辰的难堪，全都化成怒火。 “妈！你口口声声说的房子没问题！结果呢？我他妈这辈子没那么丢脸过，我刚才和晶晶，被人从房子里赶出来了！他们说，宋诗锦把房子捐给少年宫了！” 许秀丽一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宋诗锦都死那么久了。” “房产所有权证呢？不是在爷爷那里吗？爷爷呢？” “刚才你爷爷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 此时，周老爷子正在经历脸皮被人撕下来，扔在地上踩的感觉。 “老周啊，诗锦当初说捐房子的时候，你也在。而且你也因为你儿媳妇的义举，事业上得到更进一步的机会。后面诗锦出事，你的脑子却一直清醒着。你怎么能让周辰去霸占房子呢？如果是诗锦的儿子住里面，我还能理解。” …… …… 叶舟发现周朗被人叫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后，嘴角上扬的弧度，压都压不下来。 在外面老成持重的人，此时脸上明显写着“快来问问我是什么好事”。 “说说吧，是什么事情让你获得比结婚还大的幸福感？” 周朗嘴角的弧度终于有了变化，他严肃地说：“不一样的，结婚比这幸福多了。这事，相当于春节逛庙会，看乐子。” 叶舟灵光闪现，“老周家的人，出来丢人现眼啦？” 周朗俊逸的脸上，浮现笑容，“对！” 叶舟特别捧场，“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周朗一五一十，告诉叶舟。 只不过，说完之后，叶舟脸上的表情，和周朗预料的完全相反。 叶舟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周朗！你是不是傻啊！被人欺负成这样，竟然能忍到现在！你是忍者神龟转世吗？” “你妈的房子，你竟然让许秀丽的儿子进去住了三年！” “……隔得太远，我又有其他事情，再加上，我有把握不让他们据为己有，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阻挠。” 叶舟更生气了，秀眉一挑，眼睛一瞪，“别给自己找那么多理由！他们一直都在欺负你欺负你妈妈，凭什么让他们占便宜！你难道日理万机吗？难道每年没有休假的时间？地球离开你，不会转吗？请假几天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居然让他们占了三年的便宜！不管怎么说，房租你得给我要回来！” 周朗：“……” 叶舟已经开始在计算房租，“现在我买下来的那套房子，卢星海他们之前租的租金是每个月十块钱。 京城的两层小洋楼，房租怎么也得是这里的三倍。 咱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是亲戚，就给他们点折扣。 一个月就算30块钱房租，一年就是360块，三年，1080块。 因为他们没有经过房主的同意，就私自搬进去，再加20块钱的精神损失费，折合起来就是1100块钱。 走，去打电话，这1100块钱，一分也不能少。” 周朗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要是说一句不符合叶舟意愿的话，他今晚绝对就没机会睡床了。 去打电话的路上，叶舟已经把要房租的策略想好。 她说：“依我看，周家人，最擅长的就是恶心人。咱们也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给那个出面把房子要回来的人打电话，我来跟他说。” 电话接通后，周朗先是表明身份，然后说：“我爱人想跟您聊几句。” 叶舟把话筒拿过来，一顿输出。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何况这只是堂兄弟。 不告而取谓之窃，窃而不还谓之无耻。 周辰的爷爷和父亲，在单位都是领导，不可能这么无耻。 我们在千里之外，找人要房租不太方便。既然房子由你们出面捐赠的，我们也一事不烦二主，希望你们能够帮我们把房租要回来。 我爱人特别支持我婆婆的高风亮节，这套房子，如果不捐出去，过个十年二十年，再卖出去，我们两口子就算没有工作，卖房款也够我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比起以后的衣食无忧，我爱人更加尊重母亲的决定。 母亲肯定也不希望我们被人欺负，该争取的权益，一定得争取。 领导，您说是吧？” 周朗含笑看着打电话的叶舟，虽然没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什么，但是也能猜测得到，对方多半是心里惊涛骇浪，嘴里还不得不答应叶舟的要求。 “好的！那我就谢谢领导了，到时候就麻烦领导直接把房租给我们寄过来。祝领导新年快乐，万事大吉。” 挂断电话，叶舟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 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周朗。 “我不是已经虚心接受批评了吗？还生气呢？” 叶舟说：“一套小洋房，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就捐出去了！” 周朗说：“我之前问过你了……” 叶舟用手扇风，才把火气降下去，“你那是问吗？你都没说清楚，我要是知道你收拾周家人用的居然是杀敌一万自损三千的昏招，我能同意吗？ 我还以为你要干道德沦丧人性丧失的事情呢！” 周朗：…… “房子真的是咱妈要求捐的？” 周朗点头。 叶舟感慨：“咱妈真好，那个男人配不上她。走，咱们把过年的仪式感漏掉的一环补上。” 周朗怎么也没想到，叶舟所谓的漏掉的环节，竟然是烧纸钱。 前些年，破四旧，某些特定的节日，即便是遵守老礼的老人，也不敢烧纸。 这两年，舆论宽松了不少，但是像叶舟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少数。 叶舟带着周朗，几乎把柳城转了个遍，终于买到香烛和纸钱。 “你身上有打火机吗？” 周朗摸了摸口袋，“带了。” 叶舟又带着周朗拐了个弯，来到家属院后面的山脚下。 选定了一处地方，叶舟从旁边的枯树里，找出一根合适的，把那处地方清理干净。 点上蜡烛，再点香。 她抽出三根给周朗，“来，给咱们的妈妈烧香。” 有了穿越的经历，叶舟搞起封建迷信活动，都特别虔诚。 周朗配合着叶舟，脸上完全是“你高兴就好”。 叶舟拜了拜，“妈妈，我是叶舟……哎，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您应该知道的。”我虽然是穿越来的，也不妨碍这具身体是您的女儿。 “我结婚了，这是您的女婿，他叫周朗。”叶舟又看向周朗，指挥他把手里的香插到香烛的旁边。 “两位妈妈，你们这会儿应该正在见面吧？柳雪宁同志，您身边这位是您的亲家，她叫宋诗锦。 宋诗锦同志，您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母亲。 哦，差点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叫叶舟，是您的儿媳妇。” 周朗下意识地看向周围，默默地在心里背了一遍红宝书语录。 叶舟说：“说起来，你们两位还挺有缘分的，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孩子都有一双发现最佳伴侣的慧眼，还因为你们都拥有吸引渣男的气质。” 渣男？ 周朗又一次听到叶舟说出他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名词，但是也不耽误他理解词义。 “柳雪宁同志，叶卫国和林桂兰的女儿，比我还大，肯定早就搞到一起。 宋诗锦同志，您一出事，那个男人就把儿子扔给他爹妈，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所以说，婚姻绝对不能扶贫。 你们一定要吃一堑，长一智。” 说到这儿，叶舟停顿了一下，转身把纸钱拿出来，一边烧一边说。 “我们给你们多烧点钱，这样一来，你们在那边也是个富婆。 不用为了钱，做那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应付那些自己不想应付的人，去做一些你们喜欢做的事情，结交志同道合的朋友。 本来想给你们烧个忠犬款的小帅哥，可惜现在的香烛店，没有这样的服务。” 周朗：！！！！ 叶舟抬头看了一眼周朗，“你别傻站着，快点来给妈妈烧纸钱呀。” 火光渐渐熄灭。 叶舟继续说：“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些话，你们能不能听进去。 你们可千万要守住自己的钱，不要可怜男人，不要同情男人，这样只会让你们变得不幸。 还有，千万要小心你们身边所谓的好闺蜜。 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索性你们俩成为最好的朋友算了，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 其实叶舟还有很多话想说，奈何身边有个周朗。 她如果跟两个妈妈说，让她们拿钱去找小鲜肉，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周朗估计要跳脚。 算了，清明节的时候，她一个人来烧纸，再好好跟她们说说。 然而，叶舟之前说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让周朗深入思考。 周朗心里笃定地认为，以叶舟的经历，她不应该会有这样透彻的感悟。 即便是她的母亲爱错了人，她也不应该如此感同身受。 再说了，之前她对她那个爸爸，还有特别深的感情，特别渴望得到他的认可，为此还放弃了保送研究生资格。 叶舟并没有注意周朗若有所思的表情，回去的路上，她已经在想那一千块钱应该怎么花。 “对了，那个卖给我们家具的人，他们家的房子卖不卖？” “你还想买房子？” 现在，叶舟已经是家属院里为数不多拥有个人房产的，周朗暂时没有想明白，她为什么还要买？ 而且，黄副校长说，学校里会给她分房子。 叶舟说：“古代的时候，人升官发财之后，一般都会选择置地。相信老祖宗的智慧，不会有错。” 周朗思忖，“集体分房制，确实不可能延续太久……不过那套房子，对方应该不会卖。他之前说过，卖家具，卖物件，但是不会卖住宅，家里老人去世之前叮嘱过的。” 叶舟想起之前和那个人的接触，确实能感觉得到他和那些卖祖产的败家子不一样。 周朗又补充了一句：“他这会儿应该也不在柳城了，已经去港城了。”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回到家属院。 这时，程大姐迎面走过来。 还没等叶舟开口问，程大姐就主动说：“我去工坊，要做一批衣服。” 叶舟说：“不是说要多放几天假吗？” 程大姐开心地说：“还不是因为有订单，就那个李老师，他一个人就要十套，他明天晚上的火车，得赶紧给他做出来。” 因为招待所没有空房，叶舟安排李磊住在工坊里，顺便等杜主编把最新的合作协议确定下来。 没想到李磊竟然也有代销服装的心思。 果然，一个会营销的主编，身边用得顺手的编辑，也会被潜移默化。 叶舟带李磊去工坊之前，也交代过他，不要透露她和杂志社合作的事情。 一个有主业的人，不方便让别人知道自己有兼职。 叶舟跟周朗说：“你先回家吧，我跟程大姐去工坊。” 周朗说：“我和你一起。” 叶舟觉得，周朗最近有点黏糊，但是对上他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她最终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下去。 第51章 风衣 第51章 风衣 周朗发现一个特别明显的变化——以前卢星海他们用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现在就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叶舟。 显然，在他们心目中，未来的规划，已经和叶舟息息相关。 周朗有一种肩上的担子，卸下一半的感觉。 当初，从昏迷中醒来，得知过去三个月发生的事情，最让周朗心里过不去的是，那些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就已经退伍返乡的兵。 周朗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计划，至少应该带着他们走一条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条路很难走，但是周朗始终相信，他的兵聪明能干，授人以渔，再加上国家的政策越来越好，他们也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他的妻子，不知不觉中，就替他做好了很多事情。 虽然她是被动的选择，但是看起来也不排斥。 叶舟当然没有注意到周朗正用灼热的眼神看着她。 此时的叶舟，没有打电话要房租的时候的气势汹汹，也没有在后山烧纸前做封建迷信活动的俏皮可爱，她已经化身成一个令人信服的合作对象。 她对卢星河还有李磊说：“京城的天气和柳城不一样，这些衣服，如果拿到京城，至少得再过三个月才能卖得出去。我个人认为，货物压在手里超过一个月，都不属于合理配置。” 李磊心里其实觉得他能够承受，反正三个月之后再卖出去，他能翻倍赚。 但是，他不会耍到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他谦虚地问：“那叶老师，您有什么高招吗？” 叶舟问：“你在杂志社当编辑，还要兼职卖衣服，忙的过来吗？还有，杜主编没有意见吗？” 李磊解释说：“卖衣服的事情，我让我姐卖。” 停顿了一下，李磊鼓起勇气和叶舟对视，他说：“我姐离婚了，因为结婚三年没有生出孩子，她婆家和男人打她。我听说之后，就从京城回来，让我姐跟那个男人离婚。离婚后，家里大哥大嫂又容不下我姐，我就把我姐带去京城。只要有一份自力更生的工作，我姐一定会好起来的。” 叶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李磊恳求：“叶老师，我姐真的可以把衣服卖出去的，她特别能吃苦，没离婚之前，她也做过小买卖。去村里收农产品，再去市里卖，她赚到了不少钱。结果，她妯娌眼红，把她开发出来的进货渠道霸占。一家人都欺负我姐。” 程大姐听得心里难受，她跟李磊说：“李老师，你是个好弟弟，你姐有你帮衬，以后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叶老师的脑子活，主意多，她是想让你们卖更适合京城人穿的衣服。” 言罢，程大姐转过来看叶舟，“叶老师，你应该已经想到办法了吧？” 叶舟说：“或许，你姐姐可以成为制衣工坊的分销商。” 分销商？ 叶舟的目光掠过众人，然后说：“国家以后会对民营经济越来越支持，制衣工坊，会发展成制衣厂。提前发展经销商，就是提前不市场铺好。以后，你们要面对的市场，不再是柳城，而是全国，甚至全世界。” 叶舟的言语中散发出来的笃定和自信，让所有人为之一振。 他们做的衣服，真的能卖到全国各地？ 李磊喜出望外，“叶老师，京城的市场，可以交给我姐吗？” 叶舟说：“可以，不过呢，以后会有考核，销售额不达标，会撤销经销商资格。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这里还只是一个五台缝纫机的工坊，暂时还没到需要考核的情况。正好也可以让你先探索一下市场，从小到大，慢慢摸索。” 李磊感激道：“谢谢叶老师，谢谢大家给我姐这个机会，我这一趟，真没白来。” 周朗隐在角落，拉丝的眼神，几乎没从叶舟脸上挪开。 周朗想起当年，外祖父跟他说到，和外祖母相识的过程。外祖父就是被外祖母谈工作的时候自信又务实的样子迷住。 周朗觉得，此时叶舟的语言和眼神流露出来的亲和力和自信，肯定不输给当年的外祖母。 外祖父还劝告周朗—— “我们也不知道能陪伴你多久，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年龄小，但是以后，等你有一定的经历，自然能理解外祖父的话的意思。 以后找对象，可不能像你母亲那样，只看脸。 真正的伴侣，应该是灵魂也能契合。 有共同的理想，有共同的语言，有共同的爱好。” 还不到十岁的周朗，确实听不懂外祖父这番话的意思。 现在，周朗终于明白，对他而言，叶舟就是灵魂契合的伴侣。 他喜欢她强势介入他的世界的方式。 他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发光的她，心满意足。 那边，叶舟已经开始想到下一批衣服做什么。 做风衣！ 严冬过后，最适合的款式就是风衣。 年前，卢星海按照叶舟说的，给纺织厂供销科的主任送了丰厚的年礼，顺便还带回来一卷适合做风衣的布。 叶舟把已经画好的风衣设计图，拿出来给程大姐。 “程大姐，你看看图纸，按照图纸来做。特别要注意的是，肩膀这个位置，一定不能窄。腰的地方，不用刻意收，到时候再裁一条腰带，系上就行。” 交代完，叶舟又看向李磊：“你姐和工坊里，谁的身高和体型像？” 李磊环顾四周，然后指着站在程大姐身边的人说：“我姐跟这位大姐身高和体型都很像。” 叶舟看向那人，笑容和煦，“陈姐，让程大姐按照您的尺寸，做一套风衣，好吗？” 陈姐有些受宠若惊，“叶老师，您知道我姓陈啊。”陈姐觉得自己嘴笨，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机会跟叶舟说过一句话，可是叶舟却知道她。 “陈姐你的厨艺好，一学就会，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前些天，叶舟吃到程大姐炸的鱼丸，赞不绝口。 程大姐谦虚地说，她的手艺跟工坊里的陈姐比起来，差远了。 陈姐就像是天生会做饭一样，无论什么食材，到她手里都能变成美味。 但是陈姐对做衣服却一窍不通，怎么也学不会用缝纫机，也裁不好布。 年前，分红的之后，陈姐悄悄找卢星海，要退一半钱，她觉得自己不配得到那么多。 其实，叶舟已经有计划，让陈姐做最适合她的工作，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 第52章 找上门 第52章 找上门 人多力量大。 程大姐负责量尺寸，善于裁剪的谢飞拿到尺寸后，就计算出应该怎么裁剪。 工坊里一半人动了起来。 另外一半没有机会加入，总算想起来叶舟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们围住了周朗。 卢星海问：“营长，我听说，贾永源那孙子的婆娘，又到处嚷嚷她男人立功了！这次你不会又被贾永源抢功吧？” 听到这话，旁边那几张脸顿时变得义愤填膺。 周朗面色淡然，“你们别把领导想得那么傻。有些人，德不配位，迟早要还。” 大家松了一口气。 卢星海又说：“营长，我们这里，都稳定了。有嫂子给我们出谋划策，以后会越来越好。你就别担心我们了，你忙你的，没事少来我们这里。” 周朗“呵”了一声，“怎么，嫌弃我了？” 卢星海笑，“没有没有！但是说实话，嫂子比营长你更适合在生意上当我们的领导。还有就是，嫂子真的特别能干，营长你要是不把时间都放在本职工作上，我担心你很快就配不上嫂子。” 要不是周朗的眼神能刀人，卢星海还想告诉周朗，柳城大学那边，都已经有人打听叶舟的感情生活。 昨天婚礼上，黄副校长说给叶舟分房，说到做到。 婚宴结束后，卢星海就被黄副校长叫去学校，把房子的钥匙给他，让他在开学前，帮叶舟收拾一下，这样开学后，中午在学校休息也能方便一些。 卢星海昨晚带着人收拾房子的时候，就听到教师公寓楼里有人说——“叶老师是F大毕业的，据说爱人是个军人，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两人能有共同语言吗？能聊到一块吗？” “之前中文系的蔡老师，不也是嫁给当兵的。结婚没两年，就出现严重的代沟。男人的职业，注定蔡老师不能主动提离婚，就申请去外地读研究生，冷处理，等男人主动提。叶老师那么年轻，以后变数更大。” “女强男弱，这样的婚姻确实很难持久。” 卢星海一点也不觉得营长弱，但是，嫂子是真的强啊。 三言两语，就能让他们赚一大笔钱。 年后的订单，都足够他们做一个月了。 看样子，风衣的生意，比之前的童装生意，还要赚钱。 营长要是再被人抢军功，不能快速升上去，以后怎么能追上嫂子的步子？ 还有，卢星海通过一些渠道得知，有人计划拿营长可能涉及个体户买卖的事来找茬，所以卢星海才劝告周朗，以后少来工坊这里。 可别因为多往他们这里走一趟，就影响了事业。 周朗往旁边的院墙一瞥，问：“你之前说，隔壁的人想卖房子？” 卢星海点头：“对，隔壁的房子跟这套格局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人家的房子是自己的，不像这套房子之前的房东，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他们要卖八百块。” 周朗说：“这八百块，我来出，你先跟房东谈。不过要过户，得再等半个月。” 卢星海用“营长你有钱吗？不会是软饭硬吃吧？”的眼神看着周朗。 周朗懒得跟卢星海解释，只能给他一个眼刀，让他自己退缩。 另一边，风衣已经裁出来，不过没扣子。 即便如此，衣服穿在陈姐身上后，陈姐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明明之前还是淳朴的农村妇女模样，穿上风衣，又飒又美。 李磊脱口而出：“怪不得老话说，人靠衣装，这位姐姐穿风衣之前，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穿上风衣后，感觉就是叶霄以后的师姐，不好惹。” 谢飞好奇，“谁是叶霄啊？” 旁边的刘世才点了一下谢飞的脑袋，“让你多看书，你不看。叶霄就是《直上云霄》那个小说的主角。” 叶舟：你们开心就好。 转天，李磊就带着杜主编口述，他手写的合同，一式两份，找到叶舟。 叶舟看过合同，和她之前提的要求没有出入，痛快地签好合同。 李磊说：“合同我全部带回去，盖好章，就跟下一笔稿费一起寄过来。” “好。” 当天晚上，李磊就带着合作协议，还有那套已经缝好的风衣，踏上了返回京城的火车。 叶舟告诉李磊，让他姐在合适的天气，穿上这套风衣，在京城的友谊商店附近转悠，有人来问衣服，就让对方把联系方式留下来。 后续，卢星海他们会先把童装和女装的生意暂停一下，先做五十套风衣。 等李磊那边有订单，马上通过客运铁路带过去。 之前，卢星海他们做贸易，从鹏城运货回来，时常跟铁路客运的职工打交道，只不过接触的基本是南段的乘务组。 通过以前认识铁路职工，再重新认识往北的乘务组，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年头，不少铁路职工通过帮人带货的方式赚外快，衣服这种包装好之后，不算太占地方的物件，他们更愿意帮忙带。 这些细节的事情，叶舟就没再关注，她被黄副校长叫去学校，讨论下学期的教学计划。 会议上，叶舟因为多一句嘴：“咱们用的教材，还是十几年前的，会不会太过时了。” 于是，学校领导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叶老师，我们也觉得教材过时。一些经费和人才充足的名校，已经换了教材，但是我们又担心，我们学校的学生接受能力不如名校的学生。所以，你能不能编一套适合柳城大学的学生使用的教材。” 对上那些“你要是拒绝，我们会有一百个理由说服你”的眼神，叶舟只好认命。 幸亏她之前有先见之明，把《直上云霄》的稿子备好足够两个月的刊稿需求。 …… …… 这个年，对于京城周家来说，是十几年来，最憋屈的一个年。 周老爷子按照惯例，给老领导拜年，被拒之门外。 往年，来他家串门的人，也比之前少了一半。 许秀丽原本还打算，过完年，跟公公婆婆知会一声，把春节收到的年礼，整合一下，拿出去卖掉，凑点钱，给儿子买套房子。 房子许秀丽都已经看好了，是一座四合院分出来的小院子，四间房，带一个小院子，位置也不错，距离公婆家的大院不远。 房主要价五千块，许秀丽手里有三千，再跟公婆磨一磨，应该能拿出两千。 但是，公公最近看起来心情不好，许秀丽决定暂时避一避。 年后这几天，她都在娘家，享受兄弟姐妹和侄子外甥的奉承。 年初六的下午，许秀丽正在悠闲地嗑瓜子打牌，她公公身边的人，突然找过来，“许阿姨，领导让你赶紧回家一趟。” “慌慌张张的干啥呢！你们班长没教过你规矩啊。家里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哪个领导要来，我爸让我回去帮忙接待？” 看到许秀丽淡定从容的样子，许家人无不佩服，当然也有嫉妒的。 许家姐妹好几个，就她嫁得好。 小战士支支吾吾，“阿姨，您回去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许秀丽把手里的麻将一扔，“啪”的一声，脸色十分不悦，“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小战士硬着头皮：“有人找来，说你欠了三年的房租，领导让你回家解决这事。” 第53章 数钱 第53章 数钱 欠三年的房租？ 许家人都震惊了。 许秀丽的妹妹，这几天都在奉承许秀丽，为的是让许秀丽安排她女儿去当兵。 但是，许秀丽一直没点头，甚至还阴阳怪气，说妹妹的女儿没有自知之明。 这会儿，心里憋着气的许三妹，幸灾乐祸中带着阴阳怪气地说：“呀，肯定搞错了吧。我姐结婚之后，一直不愁吃喝，也不缺钱，怎么可能欠别人的房租。再说了，我姐一直跟公婆住一起，从来没出去租过房子。小同志，你赶紧回去，把那不要脸的骗子打走。只有别人欠我姐的钱和人情，我姐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 小战士说：“不是骗子。领导让阿姨现在就回去。” 许秀丽从刚才的震怒中，稍微找回来一些理智。 三年，房租…… 提取关键词，许秀丽想到了那套房子。 从公公最近不爽的心情，许秀丽已经不再对那套房子再抱有幻想。 但是，她从来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周朗对她釜底抽薪，她当然也要给周朗找点事情。 大年三十那天，许秀丽专门给小叔子一家打电话拜年。 她跟第二任妯娌说：“周朗那孩子也真是的，做事情都不跟家里商量一下。结婚不通知家里，把房子捐出去，也不跟家里商量。 咱爸之前说，那房子离周辰的单位近，让他住进去。你也知道，房子没有人住，就没有人气，破败起来就特别快。 你们家小安，才十岁，等他上高中，回市区这边，也得好几年。 所以，咱爸让周辰先住进去，等小安回市区上高中，再把房子给你们。 结果，也不知道周朗从哪里听说，那房子以后归周安。周朗就通过一些手段，直接跟咱爸的老领导联系，说咱们家要把那套房子捐给少年宫。 等家里知道的时候，捐赠手续都已经走完了。” 虽然许秀丽跟那个妯娌接触不多，但她对那女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假清高罢了。 少不了去跟周老二闹。 周老二被闹烦了，还能不发作周朗？ 然而现在还没听说周朗那边有什么麻烦，她就先有麻烦了。 许秀丽铁青着脸出门。 上车后，又对小战士吼道：“你是不是没长脑子呀？” 小战士知道，他是因为说了她欠三年房租的事情，被迁怒。 “阿姨，是您非要我说出来的，我只不过是按照您说的做。您骂我没脑子，其实是在骂您自己。”小战士直接回怼。 许秀丽气得翻上去的白眼，差点翻不回来。 回到公婆家里，一进门，许秀丽就感觉气氛不对。 公公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 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公公以前的同事，他们之前不太对付。 还有一个，应该是房管局的。 “老周，这就是你家大儿媳妇吧？既然人回来了，那就把房租付一下吧。” 许秀丽装傻：“孙叔叔，您开什么玩笑，什么房租啊？我们从来没租过房子。” 周老爷子拍桌子，“让你付就付，废话那么多。” 许秀丽心里非常窝火，就因为公公和别人有矛盾，她成了拿钱平息怒火的人。 三年的房租，他没准会要五百块。 凭什么啊！她一年的工资呢。 许秀丽给公公倒水，“爸，您别生气，凡事都得讲理，对吧。不能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然，别人都以为咱们家好欺负，谁都上来啃一口。” 没等周老爷子再说话，旁边的人就露出不达眼底的微笑说：“嗯，说得很有道理。凡事确实都得讲理，那我就来好好地跟你讲讲道理。 道理之一，不告而取谓之窃。 少年宫旁边的房子，你们没有告知产权所有人，就住进去，跟偷没区别吧？ 道理之二，别人好心帮你们把偷窃的事情圆过去，你们不能不领情，反而倒打一耙吧。 这几天，外面都在说，周辰霸占故去的婶婶要捐的房子。 我和你公公，是多年的老战友，我也不想看他因为宝贝大孙子的事情，晚节不保。 所以呢，我就想，你们把房子付了，就能堵外面那些嘴了。 周辰不是霸占，是租住。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秀丽脸色惨白，嘴巴一张一合，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人继续说：“为此，我还专门去做了调研。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走访那套房子周围的租房情况。 结合面积、以及房子的干净整洁，和房子的配置，我估算出了一个市场价。 按照市场价，一个月租金，怎么也得70块钱，才能租到这个房子。” 许秀丽噌地站起来，面容有些扭曲，“七十块一个月！”你怎么不去抢！ “别急呀！我话还没说完呢。”老孙慢条斯理地说。 “我是绝对不会付这七十块钱的！”许秀丽对上公公冰冷的眼神，也不畏惧。 “考虑到周辰和房主之间的关系，我们商量了一下，最终决定给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一个月房子五十块，三年就是一千八百块。” “什么？一千八百块！”许秀丽几乎破音。 她之前设想过，对方要多少钱，五百块，她都觉得对方是狮子大开口。 好家伙，他居然敢说一千八百块！ 许秀丽咬牙切齿：“怎么不去抢？抢还来钱快！” 对面的老孙，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周老爷子，意有所指地说：“老周，你这儿媳妇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说得还挺有道理，抢的东西，来得最快。” 周老爷子脸色愈发铁青，他瞪向许秀丽，“去，把钱拿给他们。” 许秀丽不愿意，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公公说：“你要是再不去，就等着你儿子明天上班的时候，有人堵在单位门口，让他付房租。” “爸……这，这不合理呀。” 老孙：“霸占别人的房子，更不合理。天下哪有免费的东西，你们说是吧？” 许秀丽气死，但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赶紧掏钱。 十块钱面额的纸币，厚厚一大沓，伸过去的时候，许秀丽都有些不忍心看，生怕自己忍不住抢回来。 结果，拿到钱的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那数钱。 自己数钱，是爽。 听别人数从自己身上拿走的钱，是痛，是钝刀子割肉。 第54章 干净利落 第54章 干净利落 “这……少了二十块钱。” 数钱的是房管局的人，他有些忐忑地看向老孙。 老孙转而看向周老爷子，似笑非笑。 周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许秀丽，自己从口袋里掏出20块钱，扔桌子上。 老孙见好就收，拿着钱，离开周家。 半个小时后，柳城军营的训练场上，有人跑过来叫周朗去接电话。 周朗猜测，应该是京城那边要房租的事情有着落了。 叶舟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她打完电话要房租的当晚，周朗又打了个电话。 媳妇教育他，不能吃亏。 他当然得听媳妇的。 1100块钱，哪够呀。 怎么着也得每个月50块。 周朗记得小时候，和母亲在那套房子里住过一段时间。 母亲说，那房子是她的同学设计的。 这位同学现在已经是国际上知名的建筑师，去年，周朗还在报纸上看到关于这位设计师的报道。 室内设计，是母亲亲力亲为。 院子那棵树柿子树，也是母亲种的。 有一年雪下得早，红彤彤的柿子上，挂着雪，很美。 结果，周辰住进去后，把树给砍了。 五十块一个月的房租，周朗都觉得便宜了。 但是，周朗也很清楚，想从许秀丽身上割肉，现在也只能割这么多。 周朗也很清楚，让房管局的去要房租，和捐赠的性质不一样，他们不会像之前那样豁得出去。 事情就该干净利落。 周朗就把电话打到了姓孙的那位爷爷家里。 当年，这位爷爷和周老爷子竞争一个岗位，最终败下阵来。 据说，周老爷子用了不是很光彩的手段。 之后，爷爷就转业到了教育部门。 少年宫的主管部门，是教育部门。所以，让孙爷爷跟房管局的人走一趟，也算是合情合理。 老孙在周家夹枪带棒说的那些话，基本都是受到周朗在电话里的启发。 周朗接起电话，声音温和，“孙爷爷您好。” “周朗，事情办妥了。房管局的同志，已经去邮局帮你把钱汇过去。” “谢谢孙爷爷。” “周朗啊，虽然我和你爷爷不对付，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做，会让你爷爷不高兴，以后难免会给你使绊子。” 周朗淡然道：“谢谢孙爷爷的提醒。我还年轻，而我爷爷年纪大了。” 被亏待的孩子，越来越强大。 亏待孩子的老人，越来越老。 谁给谁使绊子，还不一定呢。 老孙哈哈一笑，“对对！你现在，开始走上坡路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提醒你一下。你大伯母，到处宣传，说你找了个心术不正的媳妇儿。” 周朗：“谢谢孙爷爷告诉我。她说的那个，不是我媳妇。让大伯母失望了，没娶她希望我娶的人。” 电话挂断，老孙忍不住感慨：“姓周的，还真是有点运道。孙子辈里，到底还是结了一颗好果。周朗这孩子，果然让人不敢小觑。” 周朗脸上带着笑意回到训练场的时候，许秀丽在家里歇斯底里地发作。 她存了这么多年，才存到了3000块钱，结果一下子就被人拿走了1800块。 凭什么呀？ 更让她郁闷的是，出了这事，男人跑出去，一点担当都没有。 来要钱的人前脚刚走，后脚男人就回家。 听说许秀丽把钱给出去了，周景海气得跳脚。 “许秀丽，你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这点事情都办不好？你居然把钱给出去了！” 许秀丽气得呼吸急促，“周景海，既然你那么有本事，刚才怎么不在家里？把我一个女人推出去被人羞辱，你还算一个男人吗？” 周老太太听到这话，也不乐意了，“秀丽，你怎么说话呢？家里的钱，都是你在管，当然是你出面。” 许秀丽说：“我出面还落不着好，那你们让我怎么办？” 周景海有些不耐烦地说：“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 “你当我想扯呀！我把话撂这了，这背后肯定有周朗的手笔。他娶的那个女人，特别有心计，心眼比筛子还多。我估计周朗为了讨好那个女人，花钱的地方不少。没有钱了，他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周景海有些认同，他看向自己的父亲说：“爸，应该是这么回事儿。周朗简直是目无尊长，老二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儿子。” 周老太太这会儿也不太认同儿子的话，她说：“周朗哪里是老二教出来的，分明是他那个妈教的。” 许秀丽暗暗撇嘴。 这婆婆，永远都是这样，脑子里为数不多的聪明劲儿，只知道用在公公身上。 现在也一样，说话都抓不住重点。 现在不应该一致对外，收拾周朗吗？ 说起来，婆婆这几十年最舒心的那段时光，是周朗的亲妈给她出钱出力的那些年。 那时候，许秀丽眼睁睁地看着婆婆在外面夸宋诗锦，毫无办法。 谁让她没钱没人脉呢。 本来许秀丽都以为自己这辈子翻不了身，只能成为宋诗锦的对照物。 没想到，宋诗锦居然自己作死。 那天，公公前面的老婆，带着病入膏肓的女儿，来京城求医。 当时的情况是，不动手术就得死。 那个农村的老太太，一没钱，二不认识人。 没想到，这农村的老太婆胆子还挺大，一路打听，找来周家。 公公只给了对方二十块钱，让老太婆赶紧离开。 老太婆倒是有脑子，一条路走不通，就换另外一条路。 她找到了宋诗锦。 她也没说自己是周老头前面的那个女人，只说是周家的亲戚。 宋诗锦竟然就帮她女儿联系了最好的医生，支付了医药费。 婆婆听说这件事情，气得差点晕过去。 都不用许秀丽添油加醋，周老太太就觉得是宋诗锦故意给她难堪。 老二的媳妇肯定是嘲笑她是填房，不是原配。 足以见得，以前所谓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从那之后，周老太太跟宋诗锦的关系就不好了。 许秀丽在旁边煽风点火，出谋划策，让周老太太用婆婆的身份，从宋诗锦身上刮了不少钱。 当然，这些钱也有一半进了许秀丽的口袋。 要不然这些年，她怎么可能补贴娘家弟弟的同时，还能存下3000块。 许秀丽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甚至她自己都说服自己相信了，这些钱都是自己凭本事赚到的。 其实，周朗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这1800块钱，他要回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只是个开始…… 第55章 塑造好老公 第55章 塑造好老公 还有两个星期开学，叶舟的时间几乎都被编教材的事占据。 早上，叶舟醒来的时候，听到周朗在后面洗衣服的声音，她也没再继续睡。 她已经好几天没做早餐了，周朗会做的早餐有限，最多下个面条，煮个粥。 叶舟盛出小半碗的玉米粉，兑水，搅匀，变成黏糊状。 再往里面打三个鸡蛋，继续搅拌。 从院子里拔两根小葱，切成葱花，撒在上面。 热锅，倒油。 油热之后，再把捏成巴掌大小的糊糊，分别放进油锅里。 两分钟后翻面，再煎一分钟，就能闻到焦香味。 里面用不完的油，叶舟继续煎鸡蛋。 鸡蛋四周蓬松焦黄，中间却依然有糖心。 周朗晾床单的时候，就闻到香味。 他快速地把床单拉平，然后跑进厨房，“你怎么起来了？” 叶舟对他笑，“想给你做顿好吃的。” 周朗心里一暖，上前，把锅里的蛋盛出来。 “我来。” 叶舟退到一边，心里也挺美。 刚结婚的男人，在某些方面，算是一张白纸。 想要什么样的老公，就看老婆怎么教。 叶舟觉得自己教得还不赖。 这不，周朗严格按照她之前提到的，每周换洗一次床单。 他说她拧不动床单，他来洗。 洗床单的同时，当然也不能把衣服给落下，一起都洗了。 昨晚，她写教材的时候，在他对面揉手腕，她说，写了一天的字，好累。 他立刻说：“要不，你说我写？” 人形打字机，不就有了吗。 他刚写了一页纸，她就夸赞他，“哇，周朗的字真好看。小时候应该没少在练字上吃苦吧？” 周朗说：“我练字的字帖是外祖父的字。” 叶舟又把没见过面的外祖父夸了一顿。 让周朗帮她写了整整五千字之后，他明显还要继续，她就叫停了。 这么枯燥的事情，不能让他第一次就干到吐吧。 细水方能长流。 他说：“我还不累，咱们再继续吧。” 她目光灼热，“可是，我想休息了呀。” 从书房离开，回到房间，到他们真正入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进入梦乡之前，叶舟心里实在疑惑——周朗在营区里不用训练吗？他的体力什么永远用不完的样子？ 好累，却也很满足。 这个年代，虽然没有丰富的物资，也没有便利的交通。但是，她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自己喜欢的兼职，也有一定的积蓄，还有稳定的X生活。 她是真的越来越爱现在的状态了。 不慌不忙，从从容容。 这顿早餐，周朗吃得心满意足。 筷子放下，看了一眼时间，他赶忙起身去拿帽子。 “碗筷就放在水槽里，不用你洗。中午我去食堂打饭，你忙你的事情。” 叶舟看他，“那别人岂不是会说，周营长真可怜啊，娶个媳妇，放在家里供着，不上班，没工作，还不做饭。周营长忙了大半天，中午下班还得去食堂打饭给他的懒媳妇吃。” 周朗挑眉，“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嘴碎去吧。” 叶舟笑了，“好，我听你的。” 也不知道是这顿早餐让他身心舒坦，还是她的笑容让他心情明媚，他手压着帽檐，走出院子，眼里闪着熠熠的星光，平静、璀璨。 其实对于叶舟来说，编教材不算难。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本来就是商科背景的硕士，毕业于世界顶级的商学院。 而且导师还是个不容易糊弄的老派知识分子，她被老头子虐了三年，才毕业。 有专业的学术基础，加上几年的文字从业者的背景，编写教材，比起写小说，简单得多。 要是有电脑，不用钢笔手写，叶舟大概不会嫌弃这工作。 中午，周朗去食堂打饭。 大概是早上听叶舟说的那番话，周朗稍微留意了一下周围。 他隐约听到有人说他已经结婚，却天天吃食堂。 可怜…… 周朗蹙眉，怪不得他媳妇不爱出门，跟那些家属没共同语言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应该是不想听那些闲言碎语吧。 沈师长的家属春节后，也回了老家。 孤家寡人，吃饭问题当然是去食堂解决。 沈师长让几个下属一起吃，见缝插针地了解一下下面的情况。 一个眼尖的人，看到周朗提着饭盒从食堂离开，便说：“师长，是不是应该让家属院的妇女主任去关心一下周朗的家属啊？” 沈师长：“咋了？” “之前，周朗的爱人去电视台竞聘，最后却把工作岗位让出去，应该是想去更好的单位。但是，柳城能有多少合适的岗位啊。到现在，她的工作都没落实，心里应该会不舒服吧。要不，怎么能人在家里没事干，还不做饭？这几天，周朗几乎是早中晚都来食堂打饭。” 沈师长：“你觉得周朗的爱人，不做饭，很不好？” “……这，我觉得她没上班，还是应该分担一下家务。” 旁边有人说：“新婚，蜜里调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都年轻过，很正常。” 那人继续说：“过日子，可不能这样。” 沈师长吃了一口红烧肉，说：“你们要是也有那么一个能干的媳妇，我看你们来食堂打饭，比谁都积极。” 所有有人都看向沈师长。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吗？ 确实如此。 黄副校长那边是直接跟沈师长联系，叶舟的档案也是直接被调走，没经过下面负责军嫂安置工作的干事。 甚至，叶舟的工作，都不属于军嫂安置的范畴。 沈师长扫了一眼那一双双充满求知欲的眼神，说：“周朗他爱人，天天呆在家里，是在编写教材。这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她得抓紧时间完成。让周朗来食堂打个饭，还委屈他啦？” “教材？现在高中的课本，不是教育部统一的教材吗？” 沈师长又吃了一口红烧肉，“不是高中教材，是大学的专业课教材。” “啊？大学的教材？” 现在的大学生都是稀罕物，给大学生编写教材的人，岂不是稀罕物里的稀罕物？ “师长，周朗的爱人，被安置去当大学老师了？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倒是听说，贾永源的爱人，以后可能会去柳城大学当行政。” 沈师长悠悠道：“不是安置，叶老师没占安置名额。她是被柳城大学的校长死皮赖脸才挖去当老师，又被哄着编写教材的。” 第56章 合格 第56章 合格 程大姐也是听家属院的人议论，才知道叶舟已经成为柳城大学的老师。 程大姐最近忙得很，两点一线，家务都顾不上了。 要不是徐大刚小朋友能干，徐连长也得去食堂打饭。 程大姐从工坊回来，家都没回，就先跑到叶舟家。 “陈姐让我给你带的，藕夹还有卤猪蹄。藕夹还热着，你吃。” 叶舟没客气，洗了手，从橱柜里拿出一双筷子。 藕切片，塞肉，裹上一层面粉，放在油锅里炸，又香又脆，好吃。 “陈姐的厨艺真是没得说。”叶舟说道。 程大姐说：“可不是嘛，她有那么好的厨艺，把我们中午饭安排得明明白白，还觉得自己是吃闲饭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 叶舟说：“陈姐是个良善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工坊的生意怎么样？” “好得很，现在发愁的是，有订单，但是我们机器和人手有限。这周安排的生产风衣，但是女装和童装，一直有人在催单。哎，我都恨不得多变出两双手来。” 叶舟说：“回头你跟星海说一声，让他去找围巾和手套厂的领导，跟他们合作。让他们帮忙代加工成衣。” 程大姐睁大眼睛：“这能成？” “当然能。现在围巾厂和手套厂的生意都很一般，职工的工资能按时发放就不错了，更不用说奖金。 国家现在号召，国有企业要学会自己寻找机会创收。 卢星海是去给别人创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我们这边要做的就是，找一个能盯着生产质量的人。 我看刘世才这方面还不错，可以把他培养成质检方面的人才。” 程大姐把叶舟的话牢牢记住，“那我明天去工坊的时候，把这些话告诉星海。” 说完，程大姐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对了，回来的时候我在班车上听他们说，你要去柳城大学当老师？”虽然还没有得到确认，但是现在程大姐看叶舟的眼神，依然像看着转世的文曲星。 叶舟说：“嗯，有这个决定。” 程大姐敬佩之情，已经溢于言表，“我听老徐说，之前军校也想留周营长在学校当教员，一方面是周营长拒绝，他更想待在一线部队。另外一方面是军里的领导不让，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有文化，也有军事才能的基层主官，领导们不同意也是正常的。” 叶舟诧异，“还有这事？之前都没听周朗提过。” 晚上，周朗帮叶舟整理最后的教材稿子，就说：“咱们早点睡吧。” 叶舟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他想邀请她做一些事情。 “周营长，听说你之前被军校那边的领导看中，想邀请你留校？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对上叶舟格外严肃的脸，周朗心里有些打怵。 “因为这是过去式，所以我没想起来。以后，我身边有什么事情，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身为一个合格的老公，必须得长嘴。 在外面怎么当闷葫芦，她不管。 在家里，他就得对她有话说。 想象一下，要是这个时代有手机，夫妻俩各自抱着手机，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多鸡肋的婚姻生活。 这不是她想要的婚姻。 上次，提到她的职业选择的时候，她跟他说：“如果你也有多种选择，你会怎么选？” 他没回答，只是告诉她，她只需要做她想做、喜欢做的事情即可。如果哪天不喜欢了，她也可以结束。 当时她挺感动的。 一般来说，能给予孩子试错机会的家长都不多。 伴侣之间，一方能允许另外一方有试错的机会，简直是万里挑一。 而且，周朗不是说说而已，他说完之后，就把自己的所有存款交给她。 他说，以前存的不多，主要是因为要照顾跟他上战场的伤残战友，还有他们的家属。 以后，卢星海他们的生意一定会越来越好，就按照之前说的，从生意的利润里，抽出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而且，周朗的宗旨是，授人以渔。 他从来都不是冤大头。 他基本可以肯定，已经做到授人以渔，以后，他也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以媳妇为主。 最新一个月的工资，他就如数上交了。 “周朗，其实我很喜欢听你说话，听你说你的以前事情。 我就是希望，你能跟我多说说你的事情，我爱听的。” 周朗有些内疚，然后就想到了补救措施。 他说：“我正好有件事跟你说。 年前，去林市的行动，其实我立功了。 具体的细节，不能跟你说，因为纪律。 军里的领导，找谈过了，那事涉及的范围太大，所以暂时不给予嘉奖，也是保护我们的一种手段。 最多半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贾永源媳妇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你不用理会。” 叶舟满意了，她的手攀了上来，“周朗，你真好。” 甜言蜜语，对男人，其实也管用。 周朗的领悟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当天晚上，长了嘴的周朗，就积极主动地跟她交流运动心得。 “我现在最喜欢刚才的样子，你呢？” 叶舟扯起被子，盖住脑袋，“睡觉啦。” …… …… 叶舟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把教材的稿子交给领导。 经济系的系主任，看完之后，有些不可思议。 “叶老师，你的动作怎么那么快？”系主任在开学之前，把其他学校的教材也都收集来，看了一遍。 以他浅薄的知识层次来看，叶舟编的教材，比那些都好。 甚至比叶舟的母校，F大新编的教材都好。 叶舟把功劳算在周朗身上，她说：“我爱人之前硕士毕业的时候，军校也想留他当教员，不过现在的单位领导不放人。 知识也算是相通的，他擅长逻辑方面，给了我一些非常有用的建议和意见，有一部分稿子，还是他亲自帮我写的。 有这么一个贤内助，所以我才能按时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正在训练场训人的周朗，突然打了个喷嚏，凌厉的眼神，呛出一丝水意，让他训人的威严，平白减少了几分。 第57章 好哄 第57章 好哄 开学在即，叶舟已经拿到课程表。 黄副校长果然兑现承诺，把叶舟的课安排在周一到周三。 大学又不用坐班，就相当于做三休四，叶舟很满意。 回家后，叶舟把一部分衣物整理出来，准备拿去学校分的房子里。 周一到周三，她在学校里午休。 如果周朗有任务不在家，晚上她就直接住在学校。 看到她收拾衣服，周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希望她有更多的选择，但是她的选择和他没关系的时候，他又有些别扭。 叶舟正准备把包合上的时候，突然看到周朗眸色暗沉的样子。 “周朗，你愣住干什么，你怎么不收拾你的衣服？” 他不舍得她，她当然也要适当表现一下。 周朗怔了怔。 叶舟：“家属院的房子，是我们俩的房子。学校分的教工宿舍，当然也是我们俩的。你有空的时候，就跟我住那边。” 说到这里，叶舟还用了一点心机，她瞪他，“周朗，你不会那么大男子主义，觉得跟媳妇住媳妇单位的房子，丢份了？” 周朗心里那点小别扭，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眉眼中，已经染上喜色，“不是，我愿意跟你去住的。我这就收拾衣服。” 男人，其实也不难哄。 下午，都不用周朗去叫车，沈师长身边的人就让司机开着吉普车过来，帮叶舟把一些零碎的东西送去学校那边。 六层楼的公寓楼，叶舟在六楼。 别人都觉得顶楼不好，夏天热，楼层高。 叶舟却很满意，不用被楼上的邻居影响，已经是房子最大的优点。 现在的家庭，几乎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家里热闹，楼下的邻居也得被迫分享这样的热闹。 叶舟和周朗从吉普车里下来，司机也动作麻溜地去帮忙搬东西。 邻居们听到动静，凑过来。 “是住六楼的叶老师吧？” 叶舟跟大家打招呼，“对，我是叶舟，这是我爱人，以后请多多关照。” 周朗对大家点头。 “叶老师很年轻啊，爱人是驻地的军官？” 叶舟羞赧一笑，“对，我爱人平时工作很忙，今天还专门抽空来帮我收拾房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的作用，上楼之后，周朗就让叶舟去书房写稿子。 “你去忙你的，昨天杂志社那边不是打电话来催你了吗。我来收拾。” 这个年代的公寓房，客厅都很小。 相反，房间却很大。 三个房间，一个当卧室，一个做书房，另外一个房间空着，不过叶舟也让卢星海帮忙买了一张床放进去。 即便如此，整个房子看起来还是有些空空荡荡。 厨房里只有烧水用的厨具，客厅里只摆了一套餐桌。 和家属院那套平房比起来，反而显得有些寒酸。 周朗心里也明白过来，叶舟肯定是更喜欢和他平房的那个家。 叶舟写了几百字，就收笔了。 “走，我们去食堂吃饭。看看学校的食堂，和大院的食堂比起来怎么样？” 学校的食堂还有小炒，针对教职工开放。 叶舟带着周朗直奔小炒区。 非常凑巧，在食堂遇到了经济系的系主任。 接下来，系主任就像大院里那些得了用子弹壳黏成最大号的坦克玩具的孩子，到处跟人炫耀。 “李主任，你好！你看，这就是我们系今年新进来的老师，叶舟。她编写的教材，连省城的大学也准备用。” “赵教授，这就是你之前问过的叶舟。看，是不是很年轻？” “王书记，我们叶老师比你们艺术系新来的老师，更加才貌双全吧。” “……” 叶舟有些无奈，拉住还要继续去炫耀的系主任，“主任，菜上来了，再不吃要冷掉了。” 系主任非得要请客，叶舟随他。 系主任喝了一口叶舟给他倒的温水，看周朗的眼神却比喝过酒还灼热，“小周，谢谢你在叶老师编写教材的过程中，给予她的帮助。以后，你就是我们经济系的女婿，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来找我。” 明天开始上课，教材都是叶舟编的，她也用不着准备太多，吃过午饭，就跟周朗在校园里逛了逛。 “刚才主任把食堂那道卤菜，夸得和御膳房的大厨做的一样好吃，要我说呀，系主任平时应该没吃一会吃什么好东西。那卤菜，跟陈姐的厨艺比起来，差远了。” 周朗眸光闪烁，犹豫了一下，说：“叶舟，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关于陈姐的。” 叶舟看他，“巧了，我也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儿，也是关于陈姐的。” 周朗：“你先说。” 叶舟却说：“还是你先说吧。” 周朗拿出早上刚领到的汇款单，递给叶舟，“我母亲那套房子的房租，已经收到了。” 叶舟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千八块。 她眨眨眼睛，“你又跟他们重新谈过房租？” 周朗把他给孙爷爷打电话的事情告诉叶舟。 一边说，一边暗暗观察叶舟的反应。 发现叶舟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弯，就放心了，她没怪他自作主张就好。 叶舟听完，“干得漂亮！所以，你打算拿多出的房租，为陈姐做点什么？” 有个聪明的媳妇儿，有些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猜到他的用意。 周朗告诉叶舟，如果不是陈姐的丈夫，那年他从战场上抬下来，就不是抬去医院，而是直接去开追悼会。 周朗能活动之后，最先去的就是陈姐的老家。 在战壕里的时候，他听陈姐的爱人提到过家里的情况。 陈姐的爱人，不是现在的父母亲生的儿子，那对父母大概是为了他们家的青砖大瓦房，所以收养了父母去世的他。 后来，陈姐生了女儿之后，因为难产伤身，以后可能都没法生育。 养父母还做出一副她不能给陈家传宗接代的样子，苛待她。 “这仗打完，老子就回去，把媳妇和女儿接来，不再让她们受那鸟气。” 然而，他回不去了。 周朗找去的时候，陈姐和女儿，已经被赶出门。 娘家那边，几个哥哥和嫂子，也不容下她。 周朗把陈姐母女俩带出来，她的父母却突然上前说，他们可以照顾外孙女，让女儿放心在外面挣钱。 陈姐大概也是不希望自己带着女儿成为累赘，所以只能忍痛把女儿放在老家。 第58章 疼爱 第58章 疼爱 周朗最觉得亏欠的人，就是陈姐母女俩。 他当时还承诺过战友，一定会带他活着回来，跟老婆孩子团聚。 可是…… 周朗的计划是，把工坊旁边那套房子买下来，用陈姐的名字。 他再找人，特事特办，把陈姐母女俩的户口迁过来。 叶舟说：“陈姐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她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也不会多拿她认为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因为在工坊里，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心里已经很内疚，你再突然要给她送一套房子，她绝对不肯收。” 周朗拧眉，“那怎么办？” 叶舟说：“当然是要让陈姐做她擅长的事情。” 周朗问：“开饭店？柳城的人流量确实很大，开饭店可以赚到钱。但是，太耗人力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其他人放下手里的活来帮忙，她也未必愿意接受。” 叶舟说：“不开饭店，做点卤味、点心，专门供应给单位的食堂。” 之后，夫妻俩先去了邮局，把钱取出来。 然后去工坊，让卢星海去把隔壁房子的房东叫过来。 跟陈姐谈话的任务就交给了叶舟。 陈姐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叶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我做得不好？” 看到她这副样子，叶舟心里都忍不住感慨——人类这个物种，也是多样性的。有人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人总是害怕占别人便宜。 越是这样，叶舟越不忍心看陈姐吃亏。 “陈姐，是这样的，我和周朗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陈姐想都没想就说：“啥事儿呀？我能帮上的肯定帮。” 叶舟说：“陈姐，跟你说实话，我和周朗家里的情况都挺复杂的。我爸和他爸人，都有新的家庭，他们现在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总想从我们身上搜刮点东西。” 陈姐听到这话，先前的紧张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同身受的愤怒。 “太无耻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叶舟叹气，“之前我买这套房子，也并不单纯是想帮大家，我也存了私心。手里有现金，与其被他们惦记，还不如直接买了房。他们就算是想抢，也搬不走这么大的房子。但是前几天，他们不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买了房子，租给别人当工坊，就跟我要房租。” 陈姐拳头攥紧，“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叶舟说：“他们毕竟是长辈，硬碰硬，吃亏的也是我们。所以，只能想其他办法。 今天，周朗刚收到一笔汇款单，是别人欠我婆婆的。 好几百块钱呢，要是被那边的人知道，肯定会出幺蛾子。 我们俩就想赶紧把这笔钱花掉。 听星海说，隔壁的房子要卖，索性就买下来。 但是，还不能以我们俩的名字买，万一被他们知道，估计还得想办法让我们把房子再卖出去。” 陈姐点头，“确实。” 叶舟继续说：“陈姐，你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 所以才想找你帮忙，能不能以你的名义，把这套房子买下来。 隔壁房子的房东，听说以前是个大厨，家里厨房有好几个灶头。 我之前跟程大姐说过，你的厨艺那么好，只在工坊里做饭，太可惜了。 那房子买下来之后，你就把十八般武艺全部使出来，做卤菜，做点心。 跟单位机关的食堂签订合作协议，给他们供货。” 明显，陈姐被说动了。 “我……我真的能行吗？” 叶舟说：“怎么不行！我今天中午在柳城大学的食堂吃午饭，我们系主任吃那个卤牛肉，赞不绝口。我和周朗都没接他的话，为什么呢？因为我们俩觉得，跟陈姐你做的比起来，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陈姐搓着手，“可是我不会跟别人谈生意。” 叶舟说：“自古以来，各行各业的大师傅，基本也不会亲自参与谈生意。咱们那么多销售人才呢，让星海他们去忙活。 赶明儿，再去注册一个个体经营执照，以你的名义。 以后，你就在隔壁，专心研究吃的。 什么卤菜呀、点心呀、凉拌菜呀，也可以开发辣椒酱和其他的小菜。 现在有真空包装，以后你做的吃食，和工坊的衣服一样，也能卖到全国各地。” 陈姐眼里闪烁着光，“那这边是不是也应该跟制衣工坊和贸易一样，得出个章程来。成本怎么算，利润怎么分配？” 叶舟立刻把一张纸拿出来，笑着说：“我和周朗已经商量好了，陈姐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下午，房子的过户手续办好，陈姐就把产权所有证给周朗。 “周营长，你把证收好。” 周朗接过来，然后跟她说把孩子接过来和落户的事情。 陈姐郑重道：“周营长，谢谢你！漂亮的话，我不会说，你和叶老师的大恩大德，我们娘俩一辈子也忘不了。” 旁边的叶舟看出周朗不知道怎么接话，她立刻说：“陈姐，趁现在工商局还没下班，你赶紧跟星海一起，去把营业执照办下来。明天开始，有得你忙了。” “对对，那我先走了。” 陈姐转身的那一瞬间，周朗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叶舟有些好笑，同时又有些心疼。 周朗明显不适应这类社交，但是当年他醒来之后，还是把那些有困难的战友的老家都走访了一遍。 唉，她一开始，明明只是馋他的身。 这才没多少久，她都开始心疼他了。 两人从市区回来，刚踏入家属院，通讯兵就上前。 “周营长、嫂子，有你们俩的信件。” 叶舟接过来。 她的信是《百川》杂志社寄过来的，从厚度来判断，应该是盖好公章的协议。 回到家，打开一看，果然如此。 除了协议之外，还有杜主编的亲笔信。 信里，杜主编把叶舟夸赞一番。 “您是我合作的作者里边最有灵气的。”诸如此类。 最后，又展望了一番未来的合作，还有催稿。 说是读者写信来要求，希望能给《直上云霄》多一点版面，一次性多发几千字。 不够看，真的不够看啊。 看完信，叶舟才发现，周朗把他的信丢在一边，拆都没拆。 叶舟把信拿过来，寄件地址，是京城某研究所。 第59章 来信 第59章 来信 叶舟问：“周朗，你怎么不看信？” 周朗往炉子里放煤球，“这种信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引火。” 叶舟明白了，这封信应该就是周朗所谓的父亲寄过来的。 引火之前，她打算先看看。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信封很薄，里面最多一张纸。 打开一看，确实如此。 看了前面三行字，叶舟瞬间血压升高。 这是什么爹呀？ 【周朗，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你最近的一系列行为，让我很失望。 首先，你不应该像你母亲那样，为了那点虚荣心，不管不顾。 在部队，建功立业要靠自己，不要总是想着用一些手段来走捷径。 想要走得更高更远，为什么不想办法立军功？ 既然穿上这身军装，怕流汗又怕流血，你不觉得羞愧吗？ 捐了一套房子，或许你能在短期内获得一些实惠，终究还是走不远。 希望你好好反思。 其次，听说你结婚了，你现在的妻子是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跟你走到一起。 我对你这一点也很失望。 虽然那女人用手段不光彩，但如果你能够洁身自好，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结婚那么大的事情，你也没有跟家里任何人商量，目无尊长，在古代，你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最后，希望你约束好你的爱人，不要传出任何让周家蒙羞的事情。】 签名是：你的父亲。 周朗转过身来就看到叶舟气得胸口起伏的样子，他连忙走过来，把信拿过来。 “你怎么看这种垃圾东西，我来烧掉。” 叶舟却拉住周朗，又把信从他手里抽回来。 “干嘛要烧，我还得对照着内容给回信呢！” 周朗：？？ 叶舟说：“我要是没有猜错，这封信是你那个后妈写的！ 你看，这句，‘我对你很失望’，‘我’字前面，涂掉了两个字，我辨认了一下，是‘你父’这两个字。 代替别人写信，再加上满腔的情绪要发泄，一不小心就顺手了，本来她应该是想写‘你父亲对你很失望’，反应过来后改掉的。 还别说，你这个后妈的字还不错，应该很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周朗蹙眉：“你觉得这是那个女人，用那个男人的名义给我写的信？” 叶舟不答反问：“以前你也收到过那个男人的名义寄来的信吗？” 周朗点头。 叶舟：“你都烧了？” 周朗又点头。 叶舟拍额头，“那岂不是没有证据了？以前信里的内容也是这么气人吗？” 周朗说：“差不多吧。” 叶舟呼了一口气，撸起袖子，“我来给你报仇。” 接着，叶舟就去了书房，拿出信纸。 …… …… 十天后。 京城。 某研究院。 快下班的时候，姚铁梅有些坐立不安。 她刚刚从同事那里得知，她的公公婆婆掏钱给大孙子买房，据说出了四千块。 一套房子五千块，公婆居然拿出了四千块！ 凭什么呀？ 而且事先都没有跟他们商量一下。 她家周安还小，等长大了，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岂不是两个老的手里的钱，都补贴给许秀丽的儿子？ 还能给她家剩下几个钢镚？ 一直以来，姚铁梅就知道妯娌许秀丽是个会算计的。 但是以前，许秀丽算计的是周朗，她可以袖手旁观。 再说了，那个死了的女人留下的钱，许秀丽也算计不到。她顶多只能算计能够看得到的房子。 当初，周辰住进那套小洋房的时候，姚铁梅心里也不舒服。 但是，姚铁梅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因为她身份尴尬。 万一被别人扣上她惦记丈夫原配的家产，那她之前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全毁了。 还不如等许秀丽真的把房子霸占，她再出手。 也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跟丈夫吹吹枕边风，就能心想事成。 毕竟类似这样的事，她之前也成功过。 现在，姚铁梅苦恼的是，应该怎么跟丈夫开口，才能顺利地让他回去找两个老的。 两个儿子，总得一碗水端平吧？ 一下班，姚铁梅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被门卫大爷叫住。 “铁梅同志，这里有周工的一封信，你帮忙给带回去吧。” 姚铁梅上前，正准备把信拿过来的时候，旁边另外一个人问：“周工的信？是不是西北那边的大学寄过来的？年前，周工给那边的大学教授写了封信，询问一些技术问题，但是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得到答复。” 门卫大爷看了一下寄件的地址，跟那人说：“不是西北寄过来的，是部队寄过来的。” “部队？” 姚铁梅瞬间想到些什么，伸手就把信拿过来，骑车匆匆离开。 有人对着她的背影，小声议论—— “听说周工跟前面那个女人的儿子，在南边当兵，可能是那个儿子寄过来的。” “应该是的，我听说那孩子结婚了。” “啊？儿子结婚了，周工好像没有给大家发喜糖吧？” “你想屁吃呢？还给你发喜糖，铁梅能乐意？” 姚铁梅回家后，第一时间把信打开。 她也是疑惑了一路，按理说，周朗以前根本不会回信。 怎么这次回信了？ 结了婚之后，怎么不一样？ 姚铁梅正准备把信打开，她儿子周安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把书包往沙发上扔，“妈，我好饿，你做饭了吗？” 姚铁梅把信揣口袋里，“今天放学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学校有领导来检查，所以早放了。我爸今天又加班吗？” “应该不会，你先去做作业，妈马上去做饭。” 姚铁梅淘好米，放在煤炉子上，往外看了一眼，儿子已经提着书包回房间写作业，她这才把口袋里的信拿出来。 只看了三行，姚铁梅就暴跳如雷。 “什么狗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他妈算哪根葱！小贱人！贱人！”气急败坏的姚铁梅，口无遮拦。 “妈……你怎么了？”周安怯怯的声音传来。 姚铁梅回头发现儿子竟然站在厨房，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姚铁梅努力地让扭曲的五官恢复原位，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安，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写作业吗？” 说完，姚铁梅也才注意到，周景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她。 第60章 豪横 第60章 豪横 【周夫人： 你的来信，我看到了。 因为我的爱人工作很忙，再加上他人品高洁，不屑于搭理你这种找骂的行为，所以我主动承担回信的责任。 当然，我没你那爱好，还冒充自己的丈夫，给丈夫的儿子写信。 首先，你辱骂我婆婆虚荣。 原来捐赠家产，用于国家建设，是一种虚荣。 那接下来，我要挨个给受捐赠的单位写信，告知他们，我婆婆的行为，让她丈夫的现任妻子觉得她这样做，是为了虚荣心得到满足。 周朗作为儿子，有义务问个究竟，毕竟这涉及到他已故的母亲的名誉。 诚如你信中所言，目无尊长，古代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现代，能眼睁睁地看着亡母被人诋毁，而不采取任何措施的儿子，也理应受到谴责。 周朗工作忙，这项工作以后就会由我这妻子代为完成。 其次，我和周朗走到一起，并非你以己度人的那样。 算计来的婚姻，长久不了。 至于周朗为什么没有通知你们，并非目无尊长。 当初，他从战场上下来，昏迷三个月，周家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他爷爷还在一些场合说过，他没有那么窝囊的孙子。 可想而知，周老爷子并不想再看到周朗，也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考虑到他老人家年纪大了，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引发各种疾病。所以孝顺的周朗，为了避免老人家出现意外，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倘若周夫人你们夫妻俩觉得过意不去，想给我们这个新成立的小家庭一份启动资金，我们也不会拒绝。 最后，请周夫人放心，我一定会严于律己，不会像某些人那样，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无论我做什么，都跟周家人没有任何关系。】 落款：周朗的妻子。 姚铁梅一时间不知道该哄儿子，还是该跟丈夫解释的时候，周景川已经把她揉成一团的信捡起来。 “景川……” 姚铁梅伸手想抢，但是周景川比她高大半个头，只需要轻轻抬起胳膊，她就无能为力。 几百个字的信，对于最近这些天，一天需要翻页几百甚至上千页资料的周景川来说，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 看完，周景川脸色铁青。 “你以我的名义，给周朗写信了？” 姚铁梅辩解：“大婶说，周朗娶的那个女人，是故意跳下河，等周朗救上来后，赖上她的。还说，那女孩的家里人，都不是善类。看你工作忙，也顾不上这些琐事，我又担心那女人找麻烦，所以才自作主张写了这封信……” 周景川被气笑了，“铁梅，咱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犯不着把我当傻子。我就问你一句，如果那女孩真的给受捐部门写信，你打算怎么善后？” 姚铁梅脸色一白，“她……她怎么敢……” 周景川：“人家既然敢给你写这封信，怎么不敢做信里写的事！” 姚铁梅差点站不住，“景川，那怎么办啊？” …… …… 晚上，周朗洗完澡后，把叶舟换下来的衣服一起洗了。 晾好衣服，他来到书房就看到叶舟在书桌上摊着几张信纸。 凑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叶舟的护夫之路，走得非常彪悍。 她在给周夫人的回信提到的事，确实不是说说而已。 那天，把回信寄出去后，她就让周朗给她列清单，婆婆到底给什么单位什么东西。 周朗沉思了一下，“我不太记得了。”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他无忧无虑，啥也不惦记，也不愁吃喝，所以对某些东西并不敏感。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叶舟，差点没被周朗这话给气倒。 “那你怎么记得妈妈想把那套小洋楼捐给少年宫啊？” 周朗实诚道：“因为当年我们就住在那套房子里，妈站在阳台那里看向少年宫，跟我提过几次。” 叶舟问：“那妈没有跟你说，房子捐出去，你们住哪里吗？” 自然是说了，妈说，以后就住外祖父给她当嫁妆的那套房子。 房子很大，所以等他大一点再搬进去。 后来…… 现在那套房子，住着其他人。 以他现在的能力和人脉，还不能把房子要回来。 不过，时机也快到了。 在没达成之前，周朗暂时不打算跟叶舟说。 周朗也算是摸清他媳妇的路数，她是一点不吃亏，也不肯让他吃亏。 与其让她生气，不如等有眉目再跟她说。 周朗说：“妈单位分有房子。” 叶舟灵机一动：“那外祖父他们捐的东西，你知道吗？” 周朗点点头，“知道一点。” 周朗记得，小时候外祖父喜欢骑自行车带他，满城转。 “小朗，看这里，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这里住了两年。后来，这房子就捐给旁边的医院，用来做药房。说来也奇怪，这房子捐出来之后，你妈的身体就比之前硬朗了。” 小小的周朗，还微微皱眉，驳斥外祖父搞封建迷信。 他一本正经地说：“姥爷，那是因为妈妈长大一点，身体抵抗力也变好了。” 外祖父带他去博物馆，不但不用买门票，还有专人带进去参观。 小周朗皱眉：“姥爷，你在搞特殊化吗？” 外祖父被小外孙逗笑了，“姥爷没有，姥爷不敢。姥爷是带你来看看，当年姥爷从运往海外的船上追回来的古董。” 小周朗回来后问外祖母：“姥姥，姥爷以前会开船吗？他为什么能追回那么多古董啊？” 外祖母说：“你姥爷跟你吹牛他会开船啦？别听他的！那些古董，是他花钱买回来的。花了好多钱，把你太外祖准备采购洋机器的钱都花了，被你太外祖罚跪了呢。” …… 周朗收起回忆，跟叶舟说了几处房子，还有一些文物。 叶舟咽了咽口水，“咱们外祖父，真豪横。” 感慨完，叶舟又有些心酸。 捐了那么多家当，最后也没能善终…… 那这些信，她更要写了。 信好写，但是收信人应该是谁，才能起到作用呢？ 没有互联网，电话也不发达，叶舟花了不少时间来做功课。 现在，终于把相应的收件人，全部找齐。 看到周朗进来，叶舟就对他说：“你来得正好，帮我写信封。” 第61章 封口费 第61章 封口费 周朗看到叶舟递过来的纸，诧异道：“你怎么找到这些人的联系方式的？” 叶舟有些得意地扬起下巴，“你也觉得我很能干吧？” 身为一个合格的编剧，通过什么渠道去查什么资料，也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除非，资本砸钱拍戏，不在乎盈利，才不用去介意逻辑。 只是没有互联网的辅助，叶舟还是多花了点时间。 叶舟说：“柳城大学，卧虎藏龙哦。背靠这样的资源，我当然能查到。” 那段混乱的岁月，很多老教授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被下放到农村。 柳城大学的老校长是个有魄力的人，他通过一些手段，把准备下放的老教授带到柳城大学，关起门来做研究。 只是，老校长的能力也很有限，能带来柳城大学的老教授也不多。 一共九个，其中六个来自京城的顶级名校。 现在，恢复名誉和工作，老教授们只有三个回了原单位，剩下的，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也到了退休的年龄，就不折腾了，索性就留在柳城大学，把遮遮掩掩多年的研究继续下去。 得知叶舟来自F大，老教授都以为她是主动来支援名不见经传的柳城大学，都对她刮目相看。 叶舟愧不敢当，从陈姐那里拿来卤味，请老教授们一起在食堂吃了顿饭，就把查询联系人和地址的事情委托出去了。 这顿饭还起到了另外一个作用——把陈姐的卤味宣传出去了。 黄副校长来蹭饭，问叶舟这卤味在哪里买的，叶舟自然没有错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黄副校长，咱们学校的老教授好可怜啊。这时候还在为学校发光发热，却没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黄副校长瞥她：“所以呢？” “所以，食堂的师傅很忙，做不好那么好吃的卤味。学校为什么不跟人家合作，让别人供应卤味？” 黄副校长再瞥她：“做卤味的人，你认识？” 叶舟理直气壮：“举贤不避亲。” 这话得到了老教授们的认可。 黄副校长当然没那么好糊弄，他亲自去过陈姐的厨房，了解所有采购和制作的过程后，才让后勤部的跟陈姐签合同。 今天，合同刚签订好。 光是给学校食堂供应卤味，一个月的利润就有一千块。 另外，刘世才已经在跟手套厂和毛巾厂的食堂谈，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拿下。 周朗写信封的时候，叶舟就坐在他对面，絮絮叨叨地把这些事情告诉周朗。 没结婚之前，周朗住营区的单身宿舍。 晚上，他就喜欢躺在床上看书。 那时候，他觉得那种安静最惬意不过了。 特别是听有家室的战友抱怨，累了一天回到家属院，要听媳妇唠叨，被孩子闹腾的时候，周朗更觉得最安逸的日子莫过于他那般。 现在，听到叶舟絮絮叨叨，说到她对黄副校长用阳谋的时候，她有些嘚瑟； 说到陈姐的手艺，她觉得自己是千里马时的得意； 说到提议让刘世才去配合陈姐取得效果时，她觉得自己因材施教的傲娇…… 对比起以前的安静，他更喜欢现在。 甚至想起之前，周朗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明明是孤单，却被他理解为安静。 或许，遇到对的人，生活才会变得有意思。 “对了，周朗，你觉得，那个后妈，会把信给你那个爸看吗？”叶舟突然好奇。 周朗把最后一个信封封好，说：“应该不会。但是……但是那个人也不傻，要是那个女人被信里的内容吓到，他一定会发现她不对劲。” 叶舟眨眨眼，“那你再猜猜，他知道之后，会怎么做？会不会给我们封口费？” 周朗想了想：“这我就猜不出来了……很多年没有跟他联系过了。” 叶舟看着他，眼里有些心疼，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他的头顶，“以后我罩着你，绝对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他的头顶，直钻心底。 翌日。 周朗出门前，对迷迷糊糊问他几点的叶舟说：“还早，才七点。你继续睡吧，今天不是没课吗。睡醒了之后起来吃点东西，包子温在锅里。” 叶舟把眼睛从被子里露出来，眸子如晨露一般，晶莹剔透，慵懒又迷人。 她瞪他：“周朗，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今天不上班，才那样！” 周朗坦然承认：“对。但是，你这体能实在不太行，回头带你跑步。” “滚！” 一个枕头，朝周朗扔了过来。 周朗准确接住，放回床上。 再转身，拿起衣帽架上的军帽，一边压着帽檐，一边往外走。 心情美好。 叶舟一直睡到10点才起来，坐在门口的榻榻米上，一口包子一口水。 春节一过，这个城市的春天就很近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争先恐后地冒出来。 院子里的菜，也长势良好。 菜是之前程大姐有空的时候帮她种的。 靠墙的那垄地，种的是黄瓜，瓜苗已经长了十几厘米，等周末，周朗有空，让他去砍点竹子来，用来爬藤。 今天干点什么呢？ 叶舟去打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往锦城打的。 接电话的人叫孙满。 当初，周朗确定要跟她结婚后，把她托给一个叫孙满的人照顾，他返回部队打结婚报告。 虽然和孙满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叶舟能感觉到，这人很靠谱。 所以，离开锦城之前，叶舟拜托了孙满一点事情。 在锦城的时候，叶舟刚拿到叶卫国还回来的、原主的母亲留给女儿的三千块，出门去派出所接受问询时，被人跟踪。 这笔账，叶舟一直记着呢。 不仅这笔，还有叶莲母女对原主的所作所为。 如果她没有穿过来，原主早就变成一具尸体。 没准，她们还会污蔑是周朗杀人。 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当然也有义务替她报仇。 孙满接到电话，就把这段时间叶家的事情告诉叶舟。 孙满重点提到叶莲，“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也不知道她到底从哪里知道一些内部消息，狠狠发了几笔财。还有，她竟然说，你以后会守寡。还说，周营长年前执行任务，不仅受伤，还背负处分。” 第62章 她是重生的 第62章 她是重生的 叶莲在周朗带叶舟离开锦城后没几天，就跟家里闹翻了。 叶莲觉得自己上辈子过得不如意，跟她的父母有很大关系。 当初，她拿到周朗的抚恤金后，她爸妈就想方设法把这笔钱从她手上拿走。 在她父母心里，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儿子。 叶莲没那么好欺负，她懂得钱的重要性。 叶莲始终觉得，她当年想要靠肚子上位没成功，就是因为她爸妈。 她爸妈为了得到那笔钱，总是来骚扰她。 某一天，她妈脱口而出说她换了那么多男人，每个男人都给她钱花，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的亲弟弟吝啬，以后被外面的男人欺负，还不是得靠亲弟弟来给她撑腰。 这番话被那个突然折回来的男人听到了。 她不仅豪门梦碎，还被那个男人羞辱一番。 所以重新回来之后，叶莲也没跟所谓的爸妈客气。 叶卫国和林桂兰被迫从设计院的房子里搬出来之后，只能回叶卫国单位的房子。 但是那套房子被林桂兰的弟弟住着，他怎么可能肯搬走。 这事最后还是叶莲解决的。 叶莲直接在围观的邻居面前说，他舅舅之所以不肯搬走，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他跟楼下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此话一出瞬间炸开锅。 上辈子，这事儿还是好几年后才败露。 闹剧一出，周围的邻居也容不下林桂兰的弟弟继续住在他们家属院的房子里。 楼下女人的男人，拿着菜刀，气势汹汹。 房子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林桂兰却对女儿非常不满，“那是你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你舅舅？” 叶莲没好气：“那我应该怎么样？我难道要跟他苦口婆心讲道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贪心。我爸跟他说的还少吗？这种贪得无厌的东西能听得进去吗？” 林桂兰差点没被气心梗。 这个房子只有两个房间，搬进去之后，林桂兰直接说，儿子一个房间，他们夫妻俩一个房间。 至于叶莲，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没必要有自己的房间，就在阳台旁边搭一张床，在那里睡好了。 叶莲气死。 趁林桂兰夫妻俩不在家，叶莲摸进房间，把他们还剩下的几百块钱存款全部拿走。 结果还是被林桂兰堵住了。 林桂兰对叶莲破口大骂。 叶莲也不是吃素的，伸手就抓住林桂兰想要给她耳光的手。 “你要是不想我嚷嚷出去，你跟我爸早就在一起。我爸娶了个好女人，靠着岳父母找了一份好工作，结了婚，还跟乡下的村姑不清不楚，甚至跟村姑一起生的女儿，比他正儿八经的女儿还要大。” 林桂兰脸色惨白，“你……叶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叶莲丝毫没有内疚感，“都是你逼的！” 林桂兰气死，“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叶莲一副正中下怀的样子，“那行，咱们从此互不相欠。” 拿着这几百块钱，叶莲倒腾了一些东西，特别是年前的那些天，叶莲专门去批发了红秋裤，很是赚了一笔。 也不知道怎么的，锦城突然有一个传言说，伟人要在阴间集结阴兵去打仗，但是人数不够，只能从阳间找人。 什么样的人才是目标呢？ 据说，锦城的母亲河年前清理河道的时候，机器压到一条大蛇。 那条大蛇明明头都断了，却突然接上，复活了。 复活的大蛇，飞快地爬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是乎，充满智慧的人们就开始编排——从阳间征集的阴兵对象，是明年属蛇和属龙的。我邻居的小舅子的妹夫的同事的小姑子的弟弟，就是属龙的，本来身体好好的，这段时间突然感觉不对劲儿，医院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 紧接着，锦城的大街小巷都开始流传——属蛇和属龙的男人，赶紧买红色秋衣秋裤。 上辈子，也有这样的传闻。 叶莲印象深刻的是，以前跟她不对付的一个女孩，她的父母在秋衣秋裤厂工作，靠着这个流言，赚到了不少钱。 重生回来，叶莲抢占先机，在谣言还没有出现之前，就花钱买了很多红色秋衣秋裤，等到流言四起，她狠狠地赚了一笔。 叶舟离开之前，给了孙满200块钱，让他帮忙盯着叶家。 孙满发现，整个月家最值得跟的就是叶莲。 这女人从里到外，透着一股怪气。 特别是看到她大量购买红色秋衣秋裤的时候，孙满心中的疑虑达到了顶峰。 那天，叶舟和孙满第一次通话。 孙满把这件事情告诉叶舟。 叶舟说：“要不你也学学她，也买一些屯着？” 刚说完，电话就中断了。 这年头的通讯线路就是这么不稳定，再加上也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叶舟之后也没有再打电话。 孙满当时就拿了叶舟之前给的200块钱囤了红色的秋衣秋裤，之后，这笔钱翻了三倍。 孙满盯着叶莲就更加卖力了。 就在叶舟打电话前，孙满刚刚结束了对叶莲的例行盯梢。 今天一早，叶莲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凑巧还遇到了以前设计院家属院的邻居。 邻居打听：“叶莲，听说叶舟嫁给了你之前的未婚夫？你也真是的，折腾什么呀，那么好的未婚夫，被人抢走了吧？好歹也是个军官，你以后肯定找不了那么条件的男人。” 叶莲轻蔑地说：“拉倒吧！周朗算什么条件好！叶舟爱嫁就嫁呗！ 我估摸着现在叶舟肠子都悔青了！ 随军家属，听着多高尚呀，其实去的是山沟沟里。 那地方，比锦城差远了。 而且，今年年前，叶舟嫁的那个男人去执行任务，不仅受伤，还被通报批评。 再过几年，叶舟就要守寡咯！ 你说，我有必要羡慕吗？ 叶舟值得别人羡慕的一点，恐怕就是几年之后领的抚恤金。 这钱我也能自己挣，我犯得着羡慕吗？” 孙满一字不漏，把叶莲当时说的话都告诉了叶舟。 电话这边的叶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以她之前丰富的编剧经验以及看小说的经历，她合理地怀疑，叶莲是个重生女。 也就是说，前世叶莲真的嫁给了周朗，并且几年后，周朗牺牲了？ 叶舟顿时感觉手脚冰凉。 第63章 激烈 第63章 激烈 叶舟打完电话，立刻回家。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在最后一页，把叶莲说的关于周朗的话都记下来。 叶舟一点也不敢大意。 叶莲能说出周朗年前执行过任务这一点，就足以让叶舟重视起来。 叶舟推测，上辈子，周朗肯定是跟叶莲结婚了，并且叶莲也随军来了家属院。 来到家属院后，叶莲发现这里的生活和她想象中不一样。 柳城还不如锦城的一半繁华。 而且家属院是在山脚下，去市里还得等着坐部队的班车。 跟设计院的家属院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叶莲本来是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才设计嫁给周朗。 在她的认知里，一个硕士研究生的军官，怎么也得在大军区大机关工作，结果是在山沟沟里。 可想而知，心术不正的叶莲，跟周朗来到驻地后，心里会变得多扭曲。 也不难想象，叶莲会怎么折腾周朗。 想着想着，叶舟的鼻子莫名一酸。 上辈子的周朗，也太可怜了吧。 外祖父母和母亲去世后，他就孤独一人。 九死一生后，背负着沉甸甸的责任。 生活里，又出现了叶莲这种人…… 中午。 周朗一进院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好家伙，四个菜，一个汤。 有鱼有肉，有荤有素，色彩搭配得也很好。 再看叶舟，她早已经没有早上对他不满的样子，那双漂亮的眼睛了，竟然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是怜悯？ 周朗问：“有客人？” 叶舟：“没有，就我们两个。” 这顿饭，可比年夜饭还丰盛。 周朗心里直打鼓。 难道柳城大学突然要派她出差，一年半载的那种？ 还是说，F大那边看到她编的教材，又打算让她继续读研？ 如果事关她的前程，他也不会不放手。 就是这心里，空落落的。 刚吃上肉，就要继续吃素的感觉，不是很好。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你跟我说说，要不然这饭我也吃不踏实。”周朗直接说。 叶舟说：“是，确实有事。你坐下。” 周朗有些紧张。 叶舟看着他，表情也有些严肃，她说：“我刚才在家属院里转了一圈，听家属议论说，你们年前去林市的那次行动，差点出大事。你回来之后跟我轻描淡写，只是说你以后会有嘉奖。周朗，我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周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有些内疚，“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叶舟：“我怎么可能不担心！我还听说，稍有不慎，你可能就不是受嘉奖，而是受处分。我是你媳妇儿，以后再也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消息！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些是叶舟编出来的说辞，她想试探一下事情的真相。 她要是直接问，周朗原则性那么强，肯定不会告诉她。 果然，周朗的敏锐性比她想象的还要强。 他的目光凌厉了几分：“家属院的人是这样议论的？”这不是泄密吗？谁回家后，跟家属说的？ 叶舟果断地把这口锅扣到于虹玉头上，她说：“于虹玉还说，她男人摔断腿，是要立功呢。” 周朗说：“不用在意她的胡说八道。” 叶舟说：“其他的，我可以不在意，但是涉及到你，我不能不在意。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真的差点出事？” 周朗看到叶舟实在担心，就只能挑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反正这事，在他们营区那边已经有小范围内流传。 现在，很多人都说，周朗的媳妇是他的福星。 算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周朗把筷子放下，打开军装的口袋，拿出一张照片。 “这是之前你整理书架的时候，从你大学的专业书里掉出来的照片。想着要出去执行任务，我就偷偷地把这张照片带上。 执行任务集合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山里环境复杂，稍有不慎，就可能把照片弄脏。 所以，我就返回驻扎的营地，想把照片压在一棵大树的石头下面。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听到了内奸的对话。 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在接下来执行的过程中，我应该会发现不对劲，应该也会拒绝不合理的命令。 领导们都说，我这媳妇娶得好。” 说完之后，周朗发现叶舟的脸色白了几分。 他看不到的是，叶舟的心脏跳动得都激烈起来。 看来，她猜对了。 叶莲真的是重生的。 上辈子，周朗去林市执行任务，没有去而复返的小插曲，自然也没有听到内奸的计划。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才会发生叶莲说的那种又受伤又受处分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是从年前国家级的新闻里，叶舟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影响有多大。 那岂不是说，接下来，周朗还会有一次生死局。 叶莲说的几年之后，到底是几年？ 三年？ 还是九年？ 周朗一把握住叶舟有些发抖的手，“叶舟，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别担心！再说了，大家都说你是我的福星，以后有你在，我不会有事的。” 叶舟点头，用坚定的语气说：“对，我是你的福星。周朗，以后我罩着你，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吃饭！” 几年后，反正不是今年。 以后，她一定会有机会从叶莲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菜实在太多了，周朗再怎么敞开吃，也吃不完。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周朗说：“我去开门。” 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表情局促的老人。 周朗诧异：“老人家，是你？” 这位老人就是年前卖鱼给叶舟的老人。 之前，叶舟跟他说，让他半个月后再送鱼来，她买。 前几天，已经是半个月。 老人家来过两次，家里都没人，叶舟去上班，周朗也在营区那边。 老人家又不敢问家属院的人，怕给买主惹事。 老人家认出周朗，也很意外，“周同志，你怎么在这？哦，我找叶舟同志。你们认识？” 周朗说：“叶舟是我爱人。” 老人家脸上的皱纹深了些，他笑，“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们俩还真配，都是好人。” 叶舟也走了出来，“老人家你来啦？你孙子又抓到鱼啦？” 第64章 怼渣爹 第64章 怼渣爹 老人搓着满是老茧的手，有些紧张地说：“对，我孙子又抓到鱼了。” 叶舟下意识地想说，前些天温度不低，怎么还能下河抓鱼。 话到嘴边，叶舟就恢复了清醒的头脑。 如果家里有吃有喝，谁愿意大冷天让孙子下河呢。 据说，那孩子下河，谁也拦不住。 她多说一句，反而会让老人内疚又自责。 “你孙子真能干！而且身体肯定特别好，我听说，会水的孩子身体都很棒。”叶舟说道。 果然，听到这话，老人家的眼神有了些许光彩。 他说：“我没有带鱼过来，想先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叶舟说：“那正好，不用带过来，你直接送到市里。” 叶舟把陈姐的地址告诉老人家，然后问：“你送到那边去方便吗？” 老人家立刻点头：“方便的！村里有人赶牛车去市里，我只需要搭牛车就可以。” 叶舟吃过陈姐做的鱼丸，竟然比程大姐做的还好吃。 有了稳定的原材料供应，陈姐的鱼丸应该就不会断货了。 至于其他不方便用来做鱼丸虾，叶舟也不用操心，陈姐肯定会有办法。 老人家正准备转身离开，叶舟就叫住他。 然后对周朗说：“把咱们中午没吃完的菜，给老人家打包回去吧。” 叶舟并非圣母，看到可怜的人都要拉一把。 她只是真的不想晚上吃剩菜。 再说了，老人家是她以后吃鱼的保证，他们祖孙俩吃好喝好，才能保证正常的供货。 老人家拒绝不掉，因为周朗直接把一个大饭盒塞给他。 处理完这件事情，周朗就自觉地去洗碗。 其实今天叶舟去打电话时，路过榕树下的八卦聚集地的时候，确实听到了一些关于周朗的八卦。 “那天早上，天没有亮，我就去后山挖笋。从山上往下看，正好看到周营长家的院子，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啥了？” “你们怎么也想不到，周营长居然在洗衣服！不单单是自己的，连他媳妇的都洗。” “不会吧？” “千真万确！周营长这婚结了跟没结有啥区别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洗衣服，自己去食堂吃饭，很正常。可是结婚之后，还得受这罪，他也太倒霉了。” “大概是因为娶了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媳妇儿，宝贝着呗。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 “……” 叶舟并不在乎这些议论，她们没有工作，来到这里，丈夫和孩子就是她们的全部重心，娱乐活动基本就是围绕着东家长西家短。 她有更广阔的舞台，没必要斤斤计较这些。 而且日子是自己过的，干嘛要在乎别人的看法？ 周朗刚把厨房收拾干净，叶舟正想让他去睡个午觉，突然就有个战士来敲门。 “周营长，有您的电话，京城来的。” 叶舟看周朗，“谁啊？” 周朗：“估计是你写的信，被那个人看到了。” 那个人，就是周朗的亲爸。 叶舟立刻说：“这电话我来接。” 周朗猜对了，确实是周景川打来的电话。 周景川斟酌了很多词汇，想着一会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怎么跟他儿子说，才能平息闹剧。 出门去接电话的时候，叶舟还去书房里把准备要寄出去的那些信带上。 路过邮筒，直接塞进去。 坚决不给任何人反悔的可能性。 电话一响，叶舟就接起来。 “周朗，我是你爸爸。前段时间，研究所很忙，我有三个月的时间处于封闭的研究管理状态，没有第一时间知道你结婚的消息。” 叶舟说：“哦，周工您好。我叫叶舟，是周朗的爱人。不好意思啊，我看到你爱人的信，也跟周朗的大伯母有过接触，我能感觉得到，你们这个家庭非常传统。为了尊重你们的传统，所以我不能跟周朗一样，叫你爸爸。毕竟传统有一项，父母得给改口费，才好改口。” 周景川噎了好一会，才说：“你是叶舟？锦城人？” “对。相信我的情况，周郎的大伯母已经跟你的爱人说过，我应该就不用过多的自我介绍了。” 周景川：……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周朗呢？” 叶舟说：“周朗忙着呢。正如你爱人给的忠告那样，周朗得好好努力地靠自己，不要想着走那些歪门邪道的捷径，才能获得他想要的。所以，他真的很忙，也很努力，没空来接这个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 周景川算是明白了，之前他准备好的说辞，一个字都用不上。 “叶舟，我替她跟你道个歉，姚阿姨她最近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给你们寄的信有些胡说八道。” 叶舟声音带着夸张的诧异说：“啊？原来你们这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会这样呀……我们村里，有些人犯了错误，想要逃脱罪责，家里人就会说‘他是个神经病，你跟他计较什么’，搞得好像正常人就应该吃亏一样。” 周景川：！！！！ 旁边的周朗，眉眼中全是笑意。 叶舟还能抽出功夫来瞪了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笑什么？这事儿很严肃。 周景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能让情绪稳定下来，他说：“好吧，那这些事情我就不解释了。我就想问一句，你和周朗打算怎么样？” 叶舟四两拨千斤，“我们俩新婚燕尔，打算当然是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相互扶持、共同进步、携手共创美好未来。” 虽然看不到电话那边的人的表情，周朗可以确定的是，周景川这会儿肯定气得需要扶着东西才能站稳。 周景川不停地顺气，过了几秒钟才说：“叶舟，你需要明白的一点是，你们终归是周家人的一份子，你做任何决定之前，应该想一下，这些所作所为会不会对周朗造成影响。” “周工，你说得对。周朗以前把自己当成那个家的一份子，结果就是，他妈妈给他留的东西，是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惦记。 周工，你高风亮节，跟那些硕鼠肯定不一样对吧？ 周朗就说，他不着急跟你要回那些本来该属于他的东西，就是因为你品格高尚，绝对不会拿他妈妈的东西补贴后面的填房。” 第65章 凡尔赛 第65章 凡尔赛 填房？ 这也太难听了。 叶舟觉得，她这是在尊重传统。 周家那么传统的人，对得起这个词。 她没有说“小老婆”，是因为这个年代的人听不太懂。 周景川极力地压制情绪，他算是明白了，周朗娶的女人，就是个混不吝的。 你跟她讲道理，她比你还能讲。 你跟她讲亲情，她能直白地把那层遮羞布扯下来。 “叶舟，你的父母知道你这样吗？” “周工，你的领导知道你这样吗？” 周景川：“……好的，我明白了，看来我们以后也很难平等对话了。那就先这样吧。” 返回家属院的路上，叶舟还饶有兴致地跟周朗分析说：“你这个爸，回去之后应该会跟你那个后妈发脾气，让她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估摸着，后妈要跑去找你大伯母求救。你大伯母呢，肯定就会找于虹玉。” 于虹玉现在在干嘛呢？ 按理说，她已经分到柳城高中当任课老师，但是她开学之后并没有去上课。 理由都特别充分：我的爱人因公受伤，我要照顾他。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贾永源在林市的医院实施紧急治疗之后，并没有转回柳城这边的部队医院。 周朗说：“没事，我大伯母掀不起什么风浪，她现在忙着他儿子的事儿。” 叶舟目光灼灼地看着周朗，“原来你还有后手呀！” 周朗理所当然：“谁也不可能被动挨打。” …… …… 开学两周，叶舟发现自己的课，来旁听的学生越来越多。 站在展台上往下看，就感觉下面黑压压一群人。 后面还有人站着，上课几分钟之后，门口都堵住了，外面的人想进也进不来。 叶舟看到想从外面挤进来的，是班上的学生。 她便说：“各位同学，虽然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突然跑到我的课堂来听课，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一下，为了不影响本专业的同学上课，希望其他专业的同学，不要占用本专业同学的位置。” 门口的学生，终于得以挤进来。 之后，叶舟按照自己的节奏，该怎么上课还是怎么上课。 该提问，叶舟就提问。 叶舟注意到本专业的一个女生，上课的时候，并不专心，跟坐在旁边的男生，眉来眼去。 其实前面几节课，叶舟就注意到这个女生，她的心思似乎不在学习上。 以前的叶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 有一种眼神，她在那个圈子里一点也不陌生。 那是寻找饭票的眼神。 生物多样性，人种也是多样性。 有些人愿意做菟丝花，有些人愿意自力更生靠自己。 只要别害人，也能为自己的以后负责，叶舟对这类人并没有太多的道德洁癖。 现在看来，这位女生应该如愿了。 她旁边坐的那个男生，明显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 男生穿着洁白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夹克，是这个年代港城那边很流行的款式。 手上还戴着腕表，夹克口袋里别着两支钢笔。 虽然看不到他的脚，叶舟也不难想象，下面应该是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在叶舟的审美看来，有些不伦不类。 但在这个年代，却是金钱和身份的象征。 女生应该如愿地找到了自己需要攻克的目标。 叶舟的目光掠过该女生，叫坐在她前面的女生回答问题。 回答问题的女生刚站起来，那女生不知道听到心仪的男生说了什么，笑得花枝乱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和那个男生身上。 叶舟肃起脸。 谈恋爱她管不着，但是因为他们谈恋爱，影响课堂，叶舟是不允许的。 站起来的女生，脸通红，回答问题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叶舟对她说：“继续回答问题。” 女生努力排除干扰，但是依然回答得磕磕绊绊。 叶舟听出来了，女生有些结巴。 “回答得很好，看来赵芳同学是预习过下一章的知识点，值得鼓励。”说完，叶舟的目光就越过赵芳，看向她身后的女生，说：“赵芳后面这位女同学，你笑什么呢？” 突然被点名的女生，愣了一下，然后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即便那抹恨意转瞬即逝，叶舟还是看到了。 叶舟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女生，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柳城大学虽是二本院校，地理位置也不算很好，但是刚恢复高考前几年，绝对是竞争最激烈的阶段。 这个班级是大二，他们现在考上柳城大学的水平，相当于几十年后，高校扩招能考上末流985的水平。 在叶舟的目光注视下，那女生硬着头皮说：“老师，不好意思，下次我注意。” 旁边她的对象，盯着叶舟看，那眼神，让叶舟心里有些不舒服。 叶舟很快就把这段小插曲揭过去，继续上课。 下课后，有学生上来问问题，叶舟耐心解答。 也有其他专业的同学好奇地问：“叶老师，听说你放弃了F大的保研资格，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叶舟说：“读书什么时候都不晚，何况我还年轻。” 现在的叶舟，还没满21岁，甚至比课堂里一半的学生都年轻。 可惜目前“凡尔赛”这个名词还没有诞生，很多学生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回答这个问题时的叶老师。 或许是超越的自信吧。 叶舟还趁机说：“原来你们来蹭课是对我这个人感觉好奇，大可不必。我跟你们大家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光阴宝贵，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专注你们的专业。想要继续深造的同学，也应该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学专业课的同时，了解考研的规则。” 刚离开教室，教务处的干事就找过来，说：“叶老师，系主任找你。” 叶舟来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又被事情找上门了。 系主任把一本老版的《管理学》课本递给叶舟说：“叶老师，你应该看过这边教材了吧？” 叶舟警惕地说：“我看过和没看过，能影响您找我的目的吗？” 系主任笑得和蔼可亲，“不影响，反正你马上就要重新编一本新教材。” 叶舟苦着脸：“主任，我哪有时间啊。” 系主任：“怎么没时间？你爱人不支持你的工作吗？我可以找他谈谈。” 叶舟说：“不是，我爱人非常支持我的工作。只是……只是我们准备要孩子，所以真不适合繁重的脑力劳动。”所以请您不要压榨我啦，我真的只想躺平。 隔壁办公室，沈师长盯着周朗：啥？你在计划要孩子啦？ 周朗：…… 第66章 老狐狸 第66章 老狐狸 沈师长几乎从柳城大学开学开始，就一直酝酿着要来一趟。 去年集团军对下面的三个师，还有直属团进行过调查，结果是他们师的文化水平最低。 上一次全军统考，他们师考上军校的战士也是最少的。 而且考上的战士有一半都是来自周朗带的营。 沈师长下定决心，要跟柳城大学合作，办一个培训班，让他们师提干的基层军官有一个学习的机会。 基层军官的文化素质提高后，自然也就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下面的战士。 一直酝酿到开学半个月，沈师长终于按捺不住，自己找上门。 沈师长还带了一个保障，周朗。 结果来到学校，黄副校长一副很忙的样子，但是也没有怠慢沈师长。 “这样吧，你们去找经济系的系主任，他有丰富的培训班经验。” 沈师长就找到了经济系的夏主任。 沈师长跟夏主任谈过，夏主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之前黄副校长跟他说过。 黄副校长还和夏主任商量，这事还得利用一下。 黄副校长说，叶舟只编了一本《产业经济学》的教材怎么行？ 能者多劳。 夏主任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黄副校长又说：“咱们这个小叶老师呀，不像其他人那样，会珍惜这种扬名立万的机会，她恨不得当个透明人。但是有这样的才华，咱们怎么能让她当透明人，总得让她有一个发挥的舞台。她不想站在舞台上，咱们就把她推上去。” 夏主任：“怎么推？” 黄副校长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了一番。 刚才，夏主任和叶舟的对话，完全就是按照黄副校长说的来。 夏主任脸上的慈祥笑容一点没变，他对叶舟说：“原来小叶老师打算要孩子了呀？这事儿确实不能马虎，可是，你爱人怎么说不着急呀？他说，至少今年是不打算要孩子的。” 叶舟眨眨眼睛，老狐狸在诓我吗？ 隔壁房间的周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夏主任就是想让叶舟继续编教材。 但是，他媳妇不想接这活。 所以才有了夏主任下套的行为。 周朗轻轻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椅子。 听到动静，叶舟往虚掩的门看过来，心里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沈师长看到周朗的举动，觉得有些好笑，小夫妻之间的小动作，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年轻真好呀！ 沈师长索性走出来，说：“小叶老师，周朗说，他改变主意了，暂时不打算要孩子。以实际行动来支持你的工作，同时也响应国家的号召，晚婚晚育。” 周朗跟在后面，给了叶舟一个眼神——咱们上当了。 叶舟：……老狐狸果然是老狐狸。 老狐狸?夏主任跟着说：“周朗是个好同志！果然是我们经济系的好女婿！本来嘛，我们小叶老师还小，如果不结婚的话，这会儿还在读研究生呢。我们柳城大学的学生，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学生都比小叶老师年龄大。确实不用着急要孩子。” 老狐狸?沈师长说：“孩子也是一种缘分，不过我相信你们俩的孩子无论什么时候出生，都是最聪明的那一个。” 夏主任和沈师长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都非常有默契，各自说了一句之后就把话题转移。 “周朗同志，谢谢你支持我们小叶老师的工作，我代表学校和经济系的领导，对你衷心的感谢。”夏主任说。 沈师长紧随其后：“我代表部队，也非常感谢小叶老师对周朗同志的工作。作为领导，我看得很清楚，周朗结婚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跟以前不一样了。用老话说，小叶老师是有福气在身的。周朗的军功章上有他的一半，更有小叶老师的一半。” 叶舟心里已经认命，看来这个任务不接受也不行了。 哎，她真的只想躺平呀。 《产业经济学》那本教材，编出来之后，反响有些出乎叶舟的意料。 人怕出名猪怕壮，叶舟真的只想做一个闷声发大财的小作者，而不是在学术界占有一席之位的高校教师。 万一哪天传到F大的老师那里，她怎么办？ 她根本没有继承原着的记忆，原主前面几年，跟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接触得最多，他们当中只要有人这会儿出现，肯定能看出她和以前很不一样。 周朗小声地问叶舟：“你是不是怕忙不过来？” 叶舟说：“也不是……就是不想太招摇。” 周朗说：“如果不想招摇的话，其实也很简单，出版的时候，把你的名字放在后面。” 叶舟眼睛一亮。 对呀！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叶舟立刻跟夏主任说：“我来编《管理学》的教材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夏主任想都没想就说：“别说是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我也答应。” “……那也不必。我的条件是，教材编好之后，夏主任你的名字在前面，我的在后面。” 夏主任愣了一下，然后拒绝：“那怎么行！我才没有那么不要脸。” 叶舟说：“夏主任，就算是你的名字加上去，你的脸还在的。教材编写出来之后，你还得帮忙审稿不是吗？反正我的条件就是这个，我的名字在后面，不然的话我就不接这活了。” 夏主任犹豫了一下，说：“教材如果被其他学校采用，出版量就会增大，会有不少稿费。稿费我一分钱都不能要，这事就达成了。” 这世上，有人为了三瓜两枣，争得面红耳赤。 也有人时刻坚守内心，坚决不占别人的便宜。 沈师长看到他们这事落定之后，立刻又把自己的事儿提出来。 夏主任和颜悦色地说：“沈师长，你就放心吧。不管怎么说，你们是周女婿的单位，这忙我肯定帮。这样吧，你先回去统计一下，都有哪些干部来学习，他们的文化水平又是什么程度。给我这份资料，我再因材施教，制定学习方案。” 沈师长听到这话却转过来看周朗，眼里满是欣赏，然后说：“夏主任，你提的这个，周朗之前就建议我做了。” 说完，就从随身的包里把这份材料拿出来递给夏主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投入。 叶舟和周朗索性就把时间和空间让给这两位，从办公室里出来。 从夏主任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周朗主动跟叶舟说了一件事儿。 周朗说，他陪沈师长来之前，又接到了京城的电话。 【谢谢为爱发电的小天使们】 第67章 四合院 第67章 四合院 叶舟皱眉：“你爸又打电话来了？这也太不讲究了。” 周朗说：“不是，是爷爷。” “嗯？” “他准备来一趟柳城。” 说这话的时候，周朗一直看着叶舟。 和他预料中的一样，叶舟丝毫没有紧张和忐忑。 相反，她眼睛亮亮的，很兴奋。 大概类似于书上关于野生动物描写的那样——看到猎物，两眼直勾，目光锐利中透着兴奋。 叶舟说：“爷爷来了，我们就好好招待他呗。大概啥时候来啊？” 周朗说：“应该一个星期后到吧。” …… …… 周辰和范晶晶的情侣关系，到底还是没有吹，虽然范晶晶很喜欢那套差点到手的小洋楼，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 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周辰带她去了某处地段很好的地方，指着某个四合院跟她说：“这套四合院是周家的，我们如果结婚，我会想方设法要回来。” 范晶晶回去问她的父母，她的父母又托人打听了一下，得知那套四合院确实跟周家有关系，才同意继续跟周辰交往。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反正是一辈子都不会让周辰知道的原因。 四合院，就像一棵钓在范晶晶前面的胡萝卜，范晶晶不会傻到等着周辰给兑现。 该抓住的，依然得抓住。 比如，让周辰买房。 这不，周家果然痛快地拿出五千块，买了一套房子。 虽然跟小洋房还有四合院不能比，但也是一套独立的房子。 很多人，一辈子的工资攒起来，不吃不喝，都买不起。 到底是周家的长孙，果然还是受重视的。 范晶晶更加觉得那套四合院到手里，是迟早的事情。 范晶晶一边逛街一边问：“周辰，之前怎么没听你说四合院的事情，你难道才知道吗？” 周辰确实是才知道，他是无意中听到大院里的人议论的。 议论的那几个人，以前跟周朗玩得都比较好。 那天，周辰回大院，看到他们，下意识地想绕开。 他们跟周朗关系好，注定跟他玩不到一块。 这些人还都特别野，小时候敢去跟比他们大的孩子打架、只听周朗指挥的那一挂。 长大了，依然是惹不起的那种。 但是，听到他们提到周朗的名字，周辰就停住脚步，躲到旁边的墙后面。 他们说，周朗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那套小洋楼捐出去。万一以后回京城，连套房子都没有，只能指望着单位分房子。 有人说，周朗不这样做，房子也落不到他手里，肯定会被周辰那个不要脸的孙子霸占。 还有人说，周朗肯定是因为还有一套四合院的成算，所以才放弃那套小洋楼。 周辰回家后，立刻问他妈：“周朗还有一套四合院？” 许秀丽嗤笑：“周朗有个屁的四合院……不对，算起来，似乎也算是有。但是……” 周辰问：“但是什么？” 许秀丽犹豫了一下，说：“但是那套四合院，现在是你姑姑一家在住。” 周景芳是周老爷子最小的女儿，当年是高嫁。 许秀丽记得，当年那家人是看不上周景芳的，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同意了。 结婚后没多久，周景芳的婆家就搬进了一套四合院。 当时把许秀丽羡慕得不行，周景芳回娘家的时候，许秀丽奉承小姑子——“芳芳真是好命啊。不对，是旺夫命。你刚嫁过去，你公公就高升，全家又住进四合院。” 然而，被奉承的周景芳，脸上丝毫没有喜悦，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客厅里的二嫂，然后瞪大嫂：“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不会说话就闭嘴！” 许秀丽委屈得不行，也不敢再得罪小姑子，选择闭嘴。 过了一段时间，许秀丽隐约知道，周景芳是靠着占了二嫂的便宜，才顺利嫁入高门。似乎是，周家承诺，给对方一套四合院。 那套四合院，其实是周朗的外祖父留给他的。 至于周老爷子是怎么把四合院的房屋产权证拿到手的，许秀丽就不得而知了，她猜测，这里面应该有周景川的手笔。因为那之后，宋诗锦和周景川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好。 他们夫妻关系不好，让许秀丽幸灾乐祸了好一段时间。 只是，很快许秀丽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他们关系不好，竟然能殃及池鱼。 以前许秀丽能通过宋诗锦漏个手指缝，得一些好处。 他们关系不好，宋诗锦几乎把周家人当空气。 现在，听儿子问四合院的事，许秀丽顿时来了兴致。 说白了，周景芳是联合婆家，弄走娘家的财产。 那十年过去，周景芳的婆家，也开始走下坡路。 当初吞下去的东西，是不是也应该吐出来了？ 许秀丽斗志昂扬，又是跟丈夫吹枕边风，又是跟公公婆婆明里暗里说四合院的事。 这些，周辰都看在眼里。 周辰对他妈很有信心，他觉得，四合院到他手里，是迟早的事。 周辰当不会让范晶晶知道这些细节，他说：“我当然知道，就是以前没打算要那套四合院，现在为了你，我当然要争取。” 范晶晶一副被感动的样子，她说：“周辰，你对我真好。” 逛街的路上，范晶晶注意到，有人穿着风衣。 双排扣的长款风衣，腰间系一条腰带，又美又飒。 “这衣服在哪里买的啊？刚才在百货大楼怎么没看到？难道是在友谊商场买的？”范晶晶满脸的艳羡。 听到这话，周辰突然感觉钱包的压力很大。 这才逛了两个小时，周辰就花了二十几块钱。 友谊商城那可是要外汇券的，而且东西也不便宜。 周辰唯有庆幸友谊商场不对外开放，只有外籍和华侨，才有资格进去购物。 进不去，还不能在门口看看了？ 范晶晶拉着周辰去了友谊商场，却意外地发现，买这套风衣的，竟然是个人。 那女人看着也有三十岁，她本人穿着一套同款风衣，手里提着袋子，带着外面贴着一张纸。 纸上用毛笔字写着：对风衣感兴趣，请咨询本人。 第68章 尝试 第68章 尝试 李磊按照叶舟的建议，带着风衣回到京城之后，就让姐姐李雪穿上，在友谊商场附近逛。 李雪本来还有些放不开，李磊就告诉她：“京城这么大，又不是咱们老家的小县城，拐个弯都有可能认识熟人。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你姓甚名谁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你过去的经历。你现在就是一个全新的自我，做什么事情也都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看到姐姐依然犹豫，李磊就只能响鼓用重锤。 “姐，我的工资不高，现在租的房子就花掉我一半的工资。如果你不能站出来，我也不知道咱们能坚持多久。” 这话果然起到了作用，李雪硬着头皮上。 一天下来，李雪突然发现，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难。 而且在友谊商场附近转悠，李雪也注意到了一些人的穿着打扮，同样的衣服，配不一样的裤子和鞋子，整个人的气质却变得很不一样。 李雪就学着别人穿着打扮，把自己收拾得更加时尚。 果然，打扮好看的李雪，很快就获得人搭讪。 别人问她衣服是在哪里买的？她说是外地亲戚的制衣工坊做的。 别人问，能不能买得到？ 李雪说，跟亲戚商量一下，能不能寄几件过来，让对方先留下地址。 就这样，一个星期的时间，李雪就获得了二十三件的订单。 李磊帮她计算了一下，刨去成本，卖一件风衣能够赚五块钱。 柳城那边也非常给力，第一批就做出了50件衣服。 寄过来之后，李雪首先就联系上之前预定的客户。 客户身边有同事有朋友，也跟着买，最后只剩下了不到十件。 李雪继续去友谊商店附近转悠，只剩下两件的时候，有个女孩上前问风衣怎么卖。 两人刚刚谈好价格，突然一对情侣走过来，也要买。 只不过那个女的态度不是很好，居高临下，看不起李雪，也看不起旁边问价的女孩。 也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在老家的时候，李雪见多了这种嘴脸。 对于这类人，最适合狮子大开口。 本来卖二十块钱一件的风衣，李雪直接跟他们要价二十五块。 到底不是花自己的钱，范晶晶一点也不心疼，直接让周辰付钱。 周辰口袋里只剩下了二十块，多一毛钱都没有。 周辰说：“你这个体户卖的衣服还这么贵，又不是友谊商场里的，二十块钱！” 李雪寸步不让：“这位同志，我这衣服可是从港城那边带回来的货。这要是放在友谊商场里卖，怎么也得卖五十块以上。你们要是不买就算了！” 范晶晶不满地看向周辰。 周辰把范晶晶拉到旁边，有些难堪地说：“我身上只有二十块钱了。” 范晶晶很是不悦，但是她很快就控制好情绪，善解人意地说：“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这有五块钱，正好。” 这件衣服卖出去之后，李雪就跟刚才问价的女孩说：“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我这里还有最后一件，给你便宜一点，十八块。” 女孩很开心，“太好了，谢谢你！对了，我是歌剧团的，我们团里的女孩应该都会喜欢你的风衣，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客户。” 李雪说：“那我留你一个联系方式吧，这一批衣服刚好卖完，如果真的有人要，我就在跟我亲戚要一批货。” “行啊。这是我的电话，你三天之后给我打电话，我会告诉你有没有人要。” 三天后，柳城卢星海这边就接到李磊的消息，最好能够再寄一百件过去。 李磊不仅要打电话催货，还要打电话催稿。 经过四期的连载，《直上云霄》越来越火，《百川》杂志社的发行量已经快要超过《风向》。 原本打算在《风向》杂志刊登广告的某个品牌饮料，临签合同的时候，反悔，准备投《百川》。 《风向》杂志社的主编吴翔气得跳脚，开会的时候，吴翔就把怒气转移到秦杰身上。 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质问秦杰：“是不是你搞得鬼？” 秦杰不紧不慢，“吴主编，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那样的能耐！你上任之后，就把这些广告商的联系方式全部要走，并且不允许我有备案，我上哪里搞鬼？” 吴翔没想到秦杰会反抗，他指着秦杰骂：“你他妈这是什么态度！我把联系方式要走，谁知道你会不会偷偷留下？” 秦杰说：“吴主编，比起扣帽子的行为，我建议你还是先问问饮料厂为什么会撤广告，转而选择你看不上的杂志。其实你都不用去问厂家，你问问会议室里的人，我相信90%的人都知道答案。” 吴翔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会议结束后，秦杰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 他知道自己确实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其实之前，秦杰也有这样的想法。 吴翔坐在主编的位置上，绝对不可能再让他靠近他的理想半步。 但是《风向》是他投入了很多心血的地方，改革开放后，各项政策都开始松动，他做了大胆的尝试，排除万难，各种稿子都收。 好不容易把杂志社做成今天的局面，可惜，成为别人摘取斗争果实的工具。 秦杰之前一直下不了决心离开，一方面是不舍得，另外一方面是有些迷茫。 未来，他还能做些什么？ 前几天，秦杰收到了一封信，信是李磊转交的。 给他写信的人是《直上云霄》的作者叶舟。 叶舟应该是听李磊说了他现在在杂志社的情况，她写信就是建议他辞职。 叶舟还建议他，辞职之后，跟她一起成立一个文化传播公司，主要经营图书出版、签约作者、运营版权。 看完叶舟对文化传播公司的规划，秦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以前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概念，看完信之后，秦杰恍然大悟——原来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一家文化传播公司。 叶舟在信里说，她出资，秦杰作为直接的管理者和经营者，股份她占51%，秦杰占49%。 叶舟特别直接地说，她之所以要比秦杰多两个点，而不是平均分配，是因为她想要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她现在是完全相信秦杰的能力和眼光，但是万一以后有分歧，她不至于会处于被动的位置。 秦杰就喜欢这样有话直说的性格。 那就干吧！ 【求五星好评呀】 第69章 直接打脸 第69章 直接打脸 秦杰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吴翔也终于从欲言又止的编辑那里得知《百川》弯道超车的原因。 编辑说，《直上云霄》的稿子，曾经投给《风向》。 吴翔暴怒：“什么？曾经投给我们？是不是秦杰搞的鬼？他这几个月不是一直负责稿子的初审吗。一定是秦杰拿着给我们的投稿，拿去给《百川》。” 编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刊发第一期《直上云霄》的《百川》杂志社递给吴翔，让他自己看。 吴翔边看边觉得这个故事有些眼熟，“这……怎么感觉之前好像看过？” 编辑说：“之前秦老师把稿子给您看过，说这个故事不错。” 吴翔终于想起来，当初他拒绝了这篇稿子，他还把稿子扔到秦杰的脸上。 当时秦杰一直在强调这是一部好作品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他说—— “好个屁！写的什么垃圾！简直是在挑拨离间！搞得好像天下所有的后妈都是坏人，二婚家庭就不应该存在一样！原配生的孩子就应该是主角吗？这种破坏公序良俗的垃圾玩意，你竟然当成宝贝。” 吴翔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很快，吴翔就收敛体脸上的情绪，冷冷地说：“所以说，秦杰确实把作者投给我们的稿子，拿去竞争对手那里。这是吃里扒外的行为！我们这里可容不下这种人！” 这话编辑就不好接了。 吴翔又说：“去让人来写一个通报批评，扣除全年奖金，停发一个月的工资，写一万字的检讨，在全体会议上，当众宣读检讨。”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秦杰走了进来，拿出一封辞职信，放在办公桌上。 “你说的那些，我做不到，我辞职。” 吴翔冷笑：“好啊，我同意。秦杰，你以为你辞职了，《百川》那边有你的位置？我告诉你，你在这行，不会再有位置。” 秦杰淡淡道：“谢谢提醒，不过我考虑换行了。祝你得偿所愿！” …… …… 周老爷子之所以决定去南边，是因为跟儿子周景川聊过。 周景川跟叶舟通过电话之后，回家发了一通脾气。 姚铁梅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她苦着脸问周景川，怎么办？ 周景川阴阳怪气地说：“姚铁梅，你的办法还比别人少吗？” 姚铁梅脸色惨白，她有些怀疑，周景川是一语双关。 姚铁梅自然不能坐以待毙，经过一个晚上不休不眠，她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她提了一盒公公喜欢的茶叶上门。 姚铁梅避重就轻地说：“爸，之前听说周朗结婚了，景川工作忙，所以我就替景川给周朗写了封信。 也不知道怎么的，那封信被周朗的媳妇看到了，她直接给我回信。 她大概是觉得我信里用的语气不太好，她的回信几乎是骂骂咧咧的。 她还说，咱们全家都欺负周朗，说我们全家占她婆婆的便宜，说我们不要脸。 还说，她要替周朗把那些被我们霸占的东西全部要回去。 就算要不回去，宁愿捐了，也不便宜我们。 其实，我写信是在小洋楼被捐出去之后…… 爸，我觉得，周朗他们夫妻就是用小洋楼这件事情来敲山镇虎。” 周老爷子听完，脸色特别难看。 姚铁梅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当了周老爷子十几年的儿媳妇，姚铁梅对这个家里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 周老爷子最痛恨别人说他霸占宋家的财产。 只需要把话题往这方面引，目的就很容易达到。 周老爷子拍桌，“简直不像话！” 姚铁梅继续说：“哎！所以说娶妻当娶贤。听大嫂说，那个女孩是在周朗快军校毕业的时候，设计跟他有身体接触，然后才把婚事定下来，一年多之后才结婚。说来也奇怪，周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摆脱不了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的算计？” 言外之意——周朗很有可能是故意娶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目的是为了对付家里人。 周老爷子眼神冷了下来。 姚铁梅又叹气，“哎，后娘难做继母难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周朗。我要是说他媳妇儿不好，他以后更加不会待见我。据说，他媳妇儿还要给当年宋家捐赠家产的受赠单位写信，让他们帮忙讨回公道。这事要真让她闹大了，可就难看了。” 周老爷子就是在听到这话之后，决定去柳城一趟。 听说公公要去柳城，许秀丽就抓住时机说：“爸，你确实该好好管管周朗了。我这两天在外面听到流言，多半就是周朗让人放出风来，说什么小姑子他们家住的四合院，是周家的财产。说小姑子当年之所以高嫁，是用四合院来换的婚姻。” 周老爷子再次气得脸色铁青。 许秀丽说：“爸，那四合院户主到底是谁呀？产权登记换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你这次去柳城，确实应该好好跟周朗说说。” 曾经，那套四合院的归属，在周家属于不能讨论的话题。 现在…… 周景海琢磨着要不要跟老父亲一起去柳城的时候，许秀丽拉住他：“你是不是傻呀？周景川都说要跟咱爸去看他儿子，你这个大伯，倒是紧巴巴地要去。” 周景海说：“咱爸不是年纪大了吗？万一被周朗气出个好歹来，我这个当大儿子的，总得做点什么。” 许秀丽说：“你省省吧！据我所知，咱爸之所以决定去柳城，是因为姚铁梅来找过爸。 我估摸着，姚铁梅应该是在周朗手底下吃亏了。 咱们大房，这时候不用跳出来，姚铁梅比咱们还着急呢。 景川手里肯定有不少宋诗锦以前留下的好东西，姚铁梅怎么可能会舍得让周朗把东西要回去。 姚铁梅自己又不是没生儿子。” …… …… 柳城。 叶舟并没有把周老爷子要来的事情放在心上，也没想过为这事儿专门做准备。 叶舟现在忙着呢，又是编写教材，又是赶小说的稿子。 这天上完课，叶舟回到办公室，忙编写教材的事情。 突然有学生来敲门。 “请进。” 走进来的学生，有些紧张，“叶……叶老师好。” 原来是她带的专业课的学生，那个叫赵芳的，说话有些结巴的女生。 叶舟说：“赵芳同学，有事儿吗？” 赵芳站在办公桌前面，低着头，“叶…叶老师，我想…我……” 第70章 花钱解决 第70章 花钱解决 叶舟柔声细语地说：“赵芳同学不用紧张，慢慢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吗？” 赵芳点头。 叶舟起身，让赵芳坐，然后说了一下今天的天气，又说了今天课堂上的事，赵芳紧张的情绪终于缓过来。 赵芳说：“叶老师，我…我听到您爱人跟您说，建议您找一个学生助手，帮忙整理教材，我想自告奋勇推荐自己。” 原来，周朗和沈师长来学校的那天，周朗为了安抚叶舟的情绪，带着她在校园里转了转。 叶舟心里还是有些郁闷：“你平时的工作已经够忙了，晚上回来还得帮我整理教材，生产队的驴也得休息呀！” 周朗建议：“或许你可以找学生帮忙，一些基础性的工作，可以交给学生来做。” 叶舟恍然大悟：“对哦，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说完，叶舟就看着周朗：“你以前读军校的时候，是不是经常被教员抓壮丁？” “还行吧，合情合理之内的工作，我还挺喜欢。”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赵芳就在旁边的树后面。 这两天，赵芳一直都在留意叶老师这边的动静，但是怎么看叶老师好像都没有选人的打算。 其实，叶舟不是不打算选人，而是她对学生们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她没有担任班主任，只是专业课老师，上完课就走，光靠课堂的时间，很难判断出一个学生的秉性。 叶舟正想着抽空的时候跟辅导员或者班主任商量一下，赵芳就自告奋勇了。 “赵芳同学，你确定吗？这项工作可不简单，而且会占用很多你的个人时间。”没有电脑全靠手写的年代，真的很费劲。 赵芳点头，然后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来，郑重地说：“叶老师，这是我的笔记本，您可以看看我写的字，我有信心，我的字是合格的。” 为了不结巴，赵芳说话的时候很慢。 叶舟把笔记本接过来，翻阅了一下。 然后笑着点头说：“赵芳同学，你的字确实很漂亮，比我强多了，楷书写得跟印刷题一样。你专门练过？” 赵芳有些羞涩地笑着说：“我父亲教我的，他是个小学老师。”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叶舟让赵芳给自己当助手。 “我会根据工作量，到时候支付你一定的劳动报酬。” 听到这话，赵芳吓一跳，连连摆手：“叶老师…不…不好。”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是老师，你是学生，但是并不等于我可以免费使用你的劳动力。” 赵芳说：“可是，我可以学到东西。” 叶舟：“两码事儿。工厂里的学徒工，也能学到东西，那工厂就可以理所当然不支付工资了吗？ 这个年代，很少会有大学老师主动支付学生报酬。 但是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几十年后的互联网时代，有不少研究生出来控诉导师，被导师压榨劳动价值，以毕业做要挟，逼得学生做牛做马。 以前看到这样的帖子，叶舟对这些学生充满同情，奉献过几个骂导师不要脸的留言。 轮到自己处于甲方地位，她至少可以做到不把学生当成免费劳动力。 这天下午，有赵芳这个助理，叶舟的进度果然很快。 教材的任务白天就能完成，晚上回去，就可以专心稿子的事情。 叶舟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找她，是一位中年妇女。 “叶老师你好，我是总务处的，我姓韩。” “韩老师，有事吗？”叶舟心里疑惑，她的岗位，跟总务处应该没什么交集。 韩老师刚准备开口，就发现叶舟办公室里还有人，她直接跟正在装订的赵芳说：“这位同学，我找叶老师说事，你先回避一下。” 叶舟说：“赵芳，你装订好，放旁边，明天再来。”叶舟说这话的同时，心里也对这位总务处的韩老师打了个叉。 赵芳走后，叶舟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要坐家属院的班车，还有十五分钟，车就该到校门口了。 韩老师轻轻地咳了一声，把叶舟的注意力引过来，然后才说：“叶老师，听说你是军属。你爱人是营长，对吧？” 叶舟：“嗯，怎么了？” 韩老师说：“是这样的，我有个侄女，相貌好，人也勤快，以前在乡下当知青，把终身大事给耽误了。你爱人手底下，有没有没结婚的连长？” 叶舟：“应该没有。” 韩老师：“没有连长，排长也行。” 叶舟正思忖该怎么回答，才能一句话解决问题的时候，夏主任突然走进来。 夏主任跟韩老师说：“韩老师，我们叶老师的教学任务繁重，还兼顾了编写教材的事情，你怎么那么不知道轻重，还跑来找我们叶老师给你侄女介绍对象。是那个你之前想要介绍给化工系的董老师的侄女吗？你行行好吧，军人保家卫国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你还往人家后院放一颗炮弹。” 叶舟：…… 韩老师气得干瞪眼，“夏主任，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夏主任微微一笑，“你要是不来妨碍叶老师，我也不至于这样说话。” 韩老师“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叶舟把目光从那个愤怒的背影收回，微微诧异地看着夏主任，“夏主任，真没想到，您的嘴皮子那么利索。” 夏主任咧嘴笑：“嘿嘿，过去那些年，委屈已经受够了。话憋在心里，难受的是自己，别人不要脸，我们再给他们脸也没用。你年轻，脸皮薄，有些话说不出口，我来帮你说就好了。” 叶舟有点感动，穿越后，她的运气似乎还不错呢。 “今天的进度怎么样啦？能不能像上次一样，两个星期就完成？” 叶舟心里刚涌上的暖气，瞬间憋了回去。 “夏主任，我可能想生孩子。” “小叶老师，生吧，等咱们系的教材，全更新换代之后，我帮你带孩子。我会教孩子下棋，老黄教数学，中文系那边的老张可以教书法，艺术系那边也能找到人来教孩子乐器。篮球、足球、羽毛球、乒乓球、游泳……都有人教。” 叶舟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这天没法聊了。 【谢谢为爱发电和送礼物的小天使】 第71章 强者 第71章 强者 被这个小插曲耽误，叶舟来到校门口的时候，部队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叶舟上班快一个月后，家属院的人基本都听说她在柳城大学当老师。 有些消息灵通的，还知道叶舟特别受学校领导的器重。 众人迷糊。 明明一个月前，不少人信誓旦旦，周营长娶了一个靠跳河才当上军属的女人。 文化没多少，心眼特别多。 这才没多久，又说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不过，也有人不信。 大学老师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的吗？ 周营长的爱人，年纪轻轻，多少像她这么大的人，还在读大学呢，她凭什么可以当老师啊？ 这会儿班车停在柳城大学门口不远。 车里。 “周营长的爱人还没下班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真的是大学老师啊？” “应该是吧，要不然，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大学里，又不是只有老师一个工种。我一个老乡，她男人是军部的，随军安置在柳城师范大学的后勤部，管学生宿舍啥的。” “之前，于虹玉不是说会到柳城大学来工作吗？后来却分去了柳城高中，你们说，会不会是她们俩的工作被调换了？” “谁知道呢！哎，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还等着回家做饭呢。” 有人催促司机说：“小张，咱们不能没完没了等下去吧？万一人家叶舟要加班呢。” 司机小张说：“嫂子们，不好意思，职责所在，我必须得等。咱们的班车，改变线路，是师领导要求，就是为了叶老师上下班方便。嫂子们放心，不会等多久的。叶老师之前跟我说过，她要是加班比较晚下班的话，会让人通知我一声。” “叶老师？她真的是大学老师啊？” 小张说：“那还能有假？据说，叶老师还不想来当这个老师呢，说是上下班不方便。然后柳城大学的校长就给师里打电话，要求帮忙配合解决这个问题。” 车里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最后还是司机打破了沉默，他声音中透着喜气地说：“叶老师出来了。” 叶舟上车的时候，司机小张一如既往地跟叶舟打招呼。 叶舟和以前一样，坐在司机后面的位置上。 同时，叶舟也发现车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平时，她下班的时候，车里不会有那么多人。 因为这个时间段正好是要做晚饭的时候，没工作的家属，基本都已经在家里做饭。 今天车里之所有那么多人，其实是因为市里有人拉了一车的东西过来买，不用票，也不算贵，很多人都去凑热闹。 只是，消息传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比较晚。 就在叶舟疑惑的时候，她身后的一个家属跟她打招呼。 “叶老师，你在柳城大学当老师哦，教什么的呀？” 叶舟礼貌地回复：“在经济系教专业课的。” 这是啥啊？有点听不懂。 又有人问：“经济系毕业出来做啥呀？” 叶舟说：“看专业，有人出来当会计，也可能会到银行工作，税务、工商，都有涉及。” 这些可都是好工作呀！ 大家看叶舟的眼神都变得很不一样。 “叶老师，经济系是最好的系吧？” 叶舟说：“国家正在发展，各行各业的人才都很需要。” 一路畅聊，回到家属院，下车的时候，大家看叶舟的眼神只剩下崇拜了。 崇拜强者，无论哪个年代都很适用。 叶舟拐到自己家的那条路，才松了一口气。 她是真的不擅长这种社交。 回到家，叶舟坐在屋檐下的榻榻米上，想身心放松一下，再去做晚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就听到徐大刚焦虑的声音。 “叶阿姨，你在家吗？” 叶舟出来开院门，“大刚，怎么了？” 徐大刚都快急哭了，“叶阿姨，我妹妹发烧了，爸爸妈妈都不在。” 叶舟赶紧跟徐大刚一起去他家。 徐诗月躺在床上，小脸通红，还抽搐了几下。 叶舟一秒不敢耽误，把诗月抱起来，“得赶紧送医院。” 叶舟抱着孩子直接跑去汽车连，让他们开车帮忙把孩子送去医院。 “孩子发高烧，惊厥，急需去医院。能不能派一辆吉普车！”叶舟抱着孩子，突然出现正准备集合去食堂的汽车连战士们面前。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只见抱着孩子的叶老师，额头冒着一层薄汗，紧张却不慌乱。 连长对其中一个老兵说：“快去！” 叶舟一边上车的同时，一边对连长说：“陈连长，麻烦你一会派个人跟徐连长说一声，他女儿发烧了。” “好的，叶老师你放心。” 今天营区那边不知道有什么事，男人们似乎都没下班。 程大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没从工坊回来。 车开出去后，叶舟才发现，徐大刚牢牢地抓住她衣服的下摆，又紧张又害怕，身体微微发抖。 叶舟安慰他说：“大刚，妹妹不会有事的。高烧后，有些孩子会抽搐，只要及时治疗，就不会有事的。” 徐大刚听到这话，表情明显缓和一些，声音有些哽咽地说：“谢谢叶阿姨……” 叶舟问：“你妈妈最近都很晚下班吗？” 徐大刚摇头：“不是的……妈妈一直都是五点半就到家，这两天是因为……因为老家来人了。舅舅和伯伯他们一起来的……” 这就相当于娘家和婆家人一起找来了。 想到程大姐原来的名字，不用多问都知道她以前在家里过着什么日子。 徐连长家估计也不怎么样，不然也不会跟着一起找过来。 都是一地鸡毛，钱闹的。 来到医院，开车的战士主动抱孩子，直奔急诊。 看到医生，叶舟就主动跟医生说。 “女孩八岁，发高烧，出现惊厥，之前没有咳嗽和流鼻涕的症状。” 年轻的男医生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叶舟，然后把孩子接过去。 检查完成，然后输液。 叶舟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给战士，让他带徐大刚一起先去吃饭，她来守着诗月。 徐大刚不愿意，“阿姨，我还是留下来陪妹妹吧。” 叶舟抚着他的脑袋，“先去吃饭，吃饱了，你才有力气照顾妹妹呀。” 周朗连军装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医院。 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叶舟温柔地安慰诗月：“没事的，这个药水输完，你就好啦。” 周朗站在叶舟不远处，看着她。 而周朗身后几米处，刚才的男医生也往这边看过来。 护士顺着男医生的眼神看过去，调侃道：“看来那姑娘有对象啦。” 第72章 楚靖 第72章 楚靖 “我来抱吧。” 周朗上前，想把诗月抱过来，他看到叶舟的手臂有些僵。 徐诗月看到周朗，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叶舟怀里钻。 要是平时，小诗月不敢这么任性，但是生病的孩子，多少有些娇气。 叶舟抬眸，看到周朗，眉宇间的紧绷，明显松懈下来。 她抱着诗月那么久，确实有些费劲，她柔声地跟诗月说：“诗月，让周叔叔抱你好不好？阿姨不走，就坐在旁边。” 徐诗月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了。 周朗抱过徐诗月，坐在叶舟身边。 叶舟的手松下来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臂酸疼。 孩子不胖，但是抱起来也很费劲。 “你怎么来了？徐连长呢？” 周朗说：“刚从营区出来，就遇到汽车连的陈连长，他跟我说，你带诗月上医院了。” 陈连长的原话是——“周营长，你媳妇真是了不得，抱着发烧的孩子，一路飞奔。比有些负重越野的小战士还厉害。” 至于徐连长，周朗说：“徐连长下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出去处理家务事了。” 多余的话，周朗没说，因为怀里抱着八岁的孩子。 这个年纪的孩子，其实什么都懂了。 随军之前，已经是有记忆的孩子。 叶舟点点头，问：“你晚饭吃了吗？” 周朗：“还没呢。” 叶舟：“要不我出去给你买？” 周朗：“算了，我看这输液也快结束了，咱们回家再吃。” “也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叶舟一直都在注意诗月的情况。 小丫头耷拉着眼皮，但是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精神头好多了，叶舟提着的心终于回归原处。 周朗的注意力则是在叶舟身上。 难道每个女孩在遇到某些情况的时候，都会展现出母性的一面？ 周朗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以后他们的女儿，应该会很幸福。 就在这时，周朗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一些特别的情况。 他突然转动眼睛，寻找特别的根源。 下一秒，周朗就和一双探究的眼神四目相对。 对方是个年轻人男医生。 男医生微微一怔，但是并没有躲闪。 他大大方方地朝他们走过来。 站在他们前面，弯腰，伸手摸了一下诗月的额头，然后说：“差不多退烧了，晚上有可能还会反复，回去继续观察一下，我再开三天药，回去记得按时吃。” 叶舟：“谢谢医生。” 男医生看向叶舟，“不客气。” 周朗看得很清楚，男医生看叶舟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绝对不是医生看患者家属的眼神。 似乎是某种试探。 在周朗鹰隼的目光中，医生转身，又去检查了一下旁边的病人。 之后，才转身回医生办公室。 刚回到办公室，护士就跟了进来。 “楚医生，看来那个女孩已经名花有主，她对象是军人，长得英俊帅气，你要是想挖墙脚，成功率可不高。” 楚靖说：“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一个熟人而已。” 护士不信，“熟人？那女孩看起来可不像是认识你的样子。” 楚靖意味深长地说：“是有点奇怪。” 输液快结束的时候，徐大刚和司机回来了，还打包了一份饭。 叶舟让诗月吃。 吃完，就从医院回来。 等他们回到家属院，已经是晚上八点。 程大姐和徐连长也刚刚从外面回来，听邻居说女儿病了，正准备往医院去，人就回来了。 程大姐眼睛有些红，看起来应该是哭过的样子。看到女儿，程大姐的眼泪再次决堤。 “月月，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徐连长想安慰妻子，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而看向周朗和叶舟。 “营长、嫂子，谢谢你们……” 周营长拍了拍徐连长的肩膀，“先照顾好孩子，有困难就说。我们先回去了。” 屋里。 一家四口。 徐大刚犹豫了一下，把妹妹生病，他跑去跟叶阿姨求助，再到叶阿姨飞快地抱着妹妹跑去汽车连，还有后面到医院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父母。 果然，听完他的叙述，父母之间微妙的隔阂，有所改观。 徐连长跟爱人说：“多亏了嫂子，咱们月月才没事，赶明，咱们得好好谢谢嫂子。” 程大姐瞪他：“这还用你说吗？以为我像你们徐家人那样，不懂知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贪得无厌。” 徐连长赔笑：“我媳妇真是了不得，不仅有了一份高工资的工作，文化水平也提高了，说起成语，一套一套的。” 程大姐用力地把眼里的泪水抹干，瞪丈夫，“你这花言巧语，怎么不用在你们家人身上！” 程大姐正准备火力全开，突然想到孩子还在身边，便对儿子说：“大刚，你带妹妹先去睡觉。” 徐大刚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程大姐叹气：“放心吧，妈妈不会跟爸爸吵架，妈妈跟他讲道理。” 徐大刚这才上前，拉着妹妹，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程大姐把目光从儿女的房间收回，然后板着脸跟丈夫说：“徐贵，我把丑话说在前面。程家人，我可以自己解决。请你也把徐家人处理好！你看看今天，要不是叶老师，月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以前在村里，有个跟大刚差不多大的孩子，都五岁了，因为一场发烧，又聋又哑。” 徐连长继续赔笑：“媳妇，我知道好歹，我会解决好的。” “别嬉皮笑脸！徐贵，你们徐家人要是再伤到我的一双儿女，我就跟你离婚！两个孩子我带走，我养得起！” 程大姐说完这话，心中那股浊气都消散不少。 叶老师说得对，事业是女人的自信，钱是女人的底气。 —— —— 叶莲在私人饭馆吃饭，老板的女儿帮忙上菜。 叶莲喊：“再给拿一瓶汽水。” 那女孩背对着叶莲，收拾旁边的桌子，丝毫没反应。 “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啊！跟国营饭馆比牛气是不是？” 老板从后厨跑出来，连忙道歉：“同志，不好意思，我女儿是聋哑人，十岁的时候，发烧，烧坏了。” 叶莲：“晦气！” 说完，叶莲突然想起，上辈子在山旮旯的时候，也目睹了一场好戏。 好像是周朗手下一个连长的女儿，发高烧，没能及时送医，烧成了聋哑人。 第73章 周老爷子来了 第73章 周老爷子来了 周老爷子在火车上折腾了几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来到柳城。 陪同他一起来的，是退休之前的勤务兵。 “老首长，我们是直接去找周营长吗？” 周老爷子说：“不，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小吴，去招待所！” 周老爷子前脚住进柳城军分区的招待所，后脚周朗就得到消息。 被媳妇儿修理过的周朗，特别自觉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媳妇儿。 叶舟听完之后，搓着手，兴致勃勃，“终于来了呀！” 那眼神，和周朗之前在准备杀年猪的炊事班班长身上见过的如出一辙。 接着，叶舟川剧变脸般的速度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她看着周朗说：“接下来这几天，你去跟沈师长要求，主动加班。忙得昏天暗地，披星戴月的那种加班。” 周朗争取道：“其实，我没那么弱，咱们俩一起去处理吧？” 叶舟果断拒绝：“你在的话，会影响我发挥。” 周朗：…… 最终，周朗妥协了。 其实，不用周朗妥协，周老爷子本来的计划就是奔着叶舟来的。 他的策略是——先震住叶舟，后面再把周朗叫出来。 下火车后，周老爷子没去见叶舟，也是比较慎重的考虑。 坐了几天火车，人很疲惫。 他要养足精神，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而不是一个疲惫的、风烛残年的老人。 经过一个晚上的养精蓄锐，周老爷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一点不满意，尤其是眼睛，看起来太不精神了。 “小吴，你去打点热水，我再洗把脸。”周老爷子吩咐。 脸洗好，周老爷子换上了他专门为这次出门准备的中山装。 衣服一换，双手一背，完全是退休老干部风范。 看到招待所的前台看到他时，眼神瞬间变得毕恭毕敬，周老爷子终于满意了。 小吴用周老爷子的介绍信，让招待所的负责人帮联系了一辆吉普车。其实，真正起作用的是钱，而不是介绍信。 吉普车往家属院开的时候，周朗也知晓了。 在营区的周朗，立刻让一个战士跑腿，把消息告诉叶舟。 小战士说：“嫂子，营长让我跟你说，年猪来了。” 说完，小战士就发现嫂子笑得比春天的阳光还灿烂。 “好的，谢谢你啊。” 小战士满腹疑惑：年猪？不是刚过完年吗？ 叶舟往家属院门口走，到那不到两分钟，一辆吉普车就从路上拐进来。 到门口，车速放缓，停在叶舟旁边。 副驾驶座上的人落下车窗，“同志，你好，跟你打听一下，你知道周朗住哪在哪个家属院吗？” 家属院大门口有两条路，一条通往楼房区，一条通往平房区。 叶舟用手指：“知道呀！这边。” “谢谢了同志。” 吉普车刚准备踩油门的时候，车后座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车就停门口吧，我们走过去。” 叶舟顺势走向她刚才手指的方向。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同志，等一下。” 叶舟回头。 周老爷子上前，笑盈盈地看着叶舟：“同志，你要是有空，能不能带我去周朗家？” 叶舟欣然同意：“当然可以啦。” “那就麻烦你了。” 周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打量叶舟。 女孩看起来年纪不大，二十岁左右。长得好看，气质也很好。 周老爷子暗暗感慨：这姑娘跟这个灰扑扑的平房家属院有点格格不入，倒像是京城总部大院里出来的子弟才有的气场。 难道她是哪个干部子弟？ “小姑娘，你认识周朗吗？” “认识啊。” 周老爷子眸色微动，“周朗刚结婚没多久，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他媳妇？” “认识，很熟。” 周老爷子诧异：“是吗？” “当然！”我还能不认识自己？我对自己可太熟了。 “那她……她这会在家吗？” “两分钟后，就在了。”从这里走回家，差不多就是两分钟的时间。 周老爷子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按照惯例，周老爷子觉得身边的年轻姑娘应该会问他：“老同志，您叹什么气啊？” 结果，这姑娘却问：“您找周朗有事吗？” 周老爷子嘴巴打结：“我……他……我……” 叶舟：“老人家，您怎么那么紧张？该不会是来找周朗要钱的吧？那我可不能带你去，他多不容易啊，总是有人把他当成唐僧肉，各路妖魔鬼怪都想凑上来咬一口。” 周老爷子脸色涨红。 小吴连忙解围：“同志，你别误会，这位是周营长的爷爷。” 叶舟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老爷子。 然后，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不可能吧？这位老同志看着身体挺硬朗的啊。” 小吴急了，“是真的。” 叶舟满脸“你当我傻子”的表情，“我读书挺多的，你不要骗我，我不好骗的。” “千真万确！这就是周营长的爷爷，他从京城来，专门来看周营长。”小吴道。 叶舟看向周老爷子，没吭声，表情却是“你真的很像老骗子哦”。 周老爷子有些心梗，板着脸，声音也高出正常说话几个分贝：“我就是周朗的爷爷！” 这时，他们正好走到大院的八卦聚集地，大榕树下面。 周老爷子的高分贝，传到那些嫂子们的耳朵里。 “叶老师，这是周营长的爷爷啊？” 叶舟说：“他是这样说的。” 周老爷子火气上来：“我就是！不是说说而已。” 叶舟：“好吧，你说是就是。” 周老爷子：！！！！！ 又有嫂子说：“周营长爷爷，怎么这个时候来啊？” 叶舟迅速接话：“所以我才怀疑有什么猫腻啊！ 孙子结婚，人没来就算了，礼也没到。 春节，也没一丁点音讯。 现在，不年不节，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冒出来了。 多奇怪呀。” 周老爷子脸色又青又白，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 小吴赶忙说：“老首长忙，所以……” 叶舟恍然大悟说：“所以，现在忙完就来了？” 周老爷子顺势下台阶，“对，前一阵，我很忙。” 叶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您老人家这次来，是要补上孙子结婚的大礼吧？我听说，周家老爷子一向很公平，给即将结婚的大孙子掏了三千块钱买房。那您给二孙子的钱，应该也不会比这个少吧？” 榕树下的嫂子们，纷纷靠近，好奇地等待答案。 【给叶舟同志一份用爱发电吧】 第74章 周老爷子发怵 第74章 周老爷子发怵 周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跟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要是这会儿还看不出来眼前这姑娘故意给他挖坑，那他这辈子就白活了。 只是周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就是他的孙媳妇。 哪怕刚才听到有人称呼她“叶老师”，他也没往那方面想。 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周老爷子从大儿媳妇那儿得知，周朗娶的媳妇，亲生父母都心术不正的人。她本人也是一个满肚子算计的人，跟眼前这个女孩虽然擅长挖坑，但是和那种算计又不一样。 周老爷子推测：眼前的女孩和周朗相熟，她在为他打抱不平。 很可能就是京城那边的大院子弟，当初周朗在京城的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那个圈子里，混得很开，甚至有些比他大好几岁的人，都服他。 姓叶，谁家的孩子？ 周老爷子刚要细细琢磨的时候，叶舟再次说：“老同志，看你这表情，看来是我猜错了，你不是来送礼的，是来要钱的吧？” 周围的嫂子先是惊讶，然后鄙夷。 周营长的爷爷，看起来不缺吃不缺穿，应该还有退休金的样子，怎么还大老远跑来跟孙子要钱？ 还没等周老爷子开口，叶舟就继续说：“我就知道是这样！周朗的妈妈……”后面的五个字，叶舟的语速变慢，眼神也足够意味深长。 结果，周老爷子的反应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他打断了叶舟，“小姑娘，我可什么都没说，话都被你说了。周朗是我的孙子，我当然不会亏待他。” 结合周朗提供的信息，叶舟猜测周老爷子应该是那种有贪欲，却又自尊自大的人。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说他霸占儿媳妇的家产。 叶舟再接再厉：“嘴巴上说不会亏待，谁不会说呀？嫂子们，你们说是吧？” “就是！我婆婆也说，她对几个孩子一碗水端平，结果呢，总是从我们家那口子的口袋里，把钱扒拉出来，补贴她的小儿子。” “我公公也一样，嘴巴上说，不重男轻女，却想把大伯哥的儿子过继给我们。” “……” 话赶话，说到这，周老爷子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张存款单。 “我不是说说而已！” 叶舟定眼一看，单据的上面写着“工商银行整存整取定活两便储蓄存单”。 存款日期、户名、存款金额都是手写的。 存款金额是两千。 似乎是怕小姑娘再说出点什么不好听的话，周老爷子赶忙说：“走吧，我们去周朗家！” 叶舟见好就收，跟嫂子们再见，带着周老爷子往家的方向走。 远离背后那些探究的目光，周老爷子就对叶舟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叶舟坦诚回答：“我叫叶舟。” “刚才她们叫你老师，你在柳城工作吗？” “对。” “你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怎么就上班了？不考虑读大学吗？” 叶舟说：“我也不想那么早上班啊。谁让恢复高考的时候，我刚16岁呢。周围的人都一门心思准备高考，我不追随大众，就会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就考着玩。没想到考上了。” 从这一点来说，叶舟是真的很佩服原主。 她如果没有被害死，如果没有渴望所谓的父爱，叶卫国就不可能拿捏得了她，她应该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叶舟在心里为原主感伤，没有注意到周老爷子和他的随行人员看她的眼神。 有些震惊，又似乎想说——小姑娘真是……一点也不谦虚，但是透出来的那股自信，却让人挪不开眼睛。 “到了，就是这。”叶舟停在一座平房面前，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 周老爷子诧异，“你怎么会有他们家的钥匙？” 叶舟把开好的锁挂在旁边，推开院门，“我为什么不会有钥匙？” 周老爷子刚想说，再怎么熟，也不应该有别人家的钥匙呀。 倒是他的随行人员小吴反应过来，他问：“你是周营长的爱人？” 当年，小吴刚到周老爷子身边做事的时候，周朗还没有进军营，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小吴能够感觉得到，周朗和普通人不一样。 这几年，周朗在柳城的事情，陆陆续续传回京城，小吴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 在小吴心目中，周朗就算在婚姻的事情上被人算计，他也不可能没有脱身的办法。 他顺势接受，要么就是他恰好需要一段婚姻，要么是他喜欢那个女孩。 从家属院一路走到这儿，小吴已经深刻地感受到，这个女孩和普通的女孩不一样。 她身上的某种气质和周朗如出一辙。 周老爷子听到小吴这样说，猛地回头，牢牢地盯着叶舟。 只见叶舟半点不见慌张，更没有耍得别人团团转的愧疚，她大大方方地点头：“对，我是周朗的爱人。” 周老爷子气得眉毛都抖动得很厉害，“你……你……你为什么要骗人？” 叶舟满脸无辜：“我什么时候骗您了？” 周老爷子质问：“刚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周朗的爱人！？” 叶舟摊手：“拜托，您自始至终没有问好吗？我怎么承认？” 周老爷子说：“我问你是不是跟周朗的爱人很熟，你说是！” “我对我自己很熟，不是理所当然吗？” “你！好，那你为什么没有叫我爷爷？一直都在误导我！” 叶舟叹气，“看来您儿子应该没有跟您说一些事。” 周老爷子心里又一次发怵，“什么事儿？” 叶舟说：“前段时间，周朗的后妈写了一封信来，话里话外都说，周家是重规矩的人。 之后，周朗的亲爸又打来电话，扯东扯西，也想表达，周家这么重规矩，绝对不可能把周朗妈妈留给他的东西，让填房给糟蹋了。 哎哟，我扯得有点远。我应该回答您的问题，我为什么没有直接叫您爷爷？是因为注重规矩的周家，还没有按照规矩给我改口费，所以我尊重您为老同志，这也是合情合理，是尊重你们家规矩的表现，对吧？” 周老爷子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儿子跟他说起周朗小夫妻俩的事情的时候，会有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还有，大儿媳许秀丽扯的都是什么屁话？ 叶舟和她描述中的形象，差得也太远了！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第75章 周老爷子装病 第75章 周老爷子装病 周老爷子突然想起来，大儿媳说，周朗的媳妇叫叶莲。 他的老伴名字也有“莲”字，大儿媳当初说的时候，他老伴还很不高兴。 “你和叶莲，是什么关系？” 周老爷子盯着叶舟。 叶舟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们家以为跟周朗结婚的是叶莲啊？是您大儿媳说的吧？ 哎！老同志您也真是的。 您对您的儿媳妇和孙子也太不理解了吧！ 周朗又不是面团，随便被人揉搓。 您那儿媳妇吧……坏心眼足够多，但是脑子不够好使呀。 周朗怎么可能按照她设计那样，娶一个你们家想让他娶的人。” 周老爷子脸色铁青，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却伶牙俐齿。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会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正常人难道不是该迂回婉转一点吗？ 另外一边，小吴总觉得有些话不是他能听的。站在那里，退也不是，捂住耳朵也不合适。 突然，周老爷子的身体晃了晃，一副要晕倒的模样。 小吴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他。 “老首长，您怎么样？” 叶舟嘀咕道：“咦，原来这个年代也流行装晕啊？” 如果周老爷子听清楚她的话，可能会晕得很彻底。 叶舟叹息：“看来您的身体确实不好！听几句实话，就急火攻心成这样。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赖上我。” 周老爷子一点也不想去医院，他的目的是马上离开，他不想再在这里听叶舟说那些大实话。 他的老脸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撕下来，按在地上摩擦。 最郁闷的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的孙媳妇。 然而，他在她面前，竟然没办法摆出长辈的威严。 怎么会这样？ 大概是因为开场的方式不对，他完全处于被动的地位。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想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才能保住自己的颜面和尊严。 “不用，不用去医院。小吴你……” 还没等周老爷子说完，叶舟就说：“小吴同志，你赶紧去家属院门口，把那辆吉普车叫进来，送老同志去医院。” 小吴也确实担心周老爷子的身体，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周老爷子那么没脸。 年纪大了，万一气出个好歹，他身为随行人员，也是要负责任的。 小吴并没有注意到，周老爷子给他递的眼神，飞快地往外面跑。 坐在屋檐下的周老爷子，现在要单独面对叶舟，天知道他心里压力有多大。 他是真的担心，下一秒，叶舟又会说出些什么难听的话来。 叶舟终于又开口了，她一副好奇的样子，“老同志，你们京城现在四合院，多少钱一套？” 来了来了……她真的惦记上了那套四合院。 周老爷子感觉心口一阵阵疼。 天地良心，叶舟单纯好奇而已，她现在手里有闲钱，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去京城买套四合院，或者去沪市买小洋房，再过十几二十年，她的生活唯一的烦恼，大概就是——什么样的躺平姿势最舒服。 可是这位周老爷子大概是被气狠了，一点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很快，吉普车就开来了。 叶舟直接跑到副驾驶，一副“我很关心老同志的身体，我当然也要跟着一起去”的模样。 周老爷子连拒绝都拒绝不了。 来到医院，叶舟让吉普车直接停在急诊的门口。 小吴扶着周老爷子往里走，叶舟走在他们前面。 叶舟看到一个白大褂从眼前走过，她上前，“医生同志，麻烦你帮这位老同志检查一下。验血验尿还有其他什么仪器，能上的全部上，都给他查一遍。” 楚靖看清楚眼前的人，微微一愣。 很快又把目光挪到叶舟身后的人，只见那位老同志脸色很难看。 “跟我来！”楚靖说道。 叶舟立刻指挥小吴：“赶紧的。” 在医生诊室里，周老爷子被扶着坐下后，立刻说：“医生，我没事，不用做检查。” 叶舟立刻说：“那可不行，得好好检查一下，要不然你回头有什么事儿，赖到我头上，我可承担不起。” 说完，叶舟就对医生说：“医生，听我的，给这位老同志全好好查一查，反正你们医院有的设备，都用一遍。” 楚靖：…… 周老爷子：！！！！！ “小吴同志，你去给老同志弄点水过来喝，多喝点水，一会验尿用得上。” 小吴：！！！！！ 叶舟当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医生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周老爷子又气又恼，“医生，我没事，给我一瓶风油精就好。” 万万没想到，医生竟然听叶舟的。他开了一沓单子，交给老同志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的同志，“按照这上面的去做检查。” 小吴接过来，扶着周老爷子就出了诊室。 出去之后，周老爷子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小吴抢先说：“老首长，还是去做个检查吧。我总觉得，您要是不检查，周营长的爱人恐怕还会让您再做点其他的事情。” 周老爷子梗着脖子说：“我还怕她！” 小吴：“不是怕，我只是觉得，这姑娘有点难缠，您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再说了，检查身体也没坏处。上次您没赶上退休老干部集体体检，正好这次做了。” 周老爷子嫌弃地说：“一个小小的柳城医院，能跟京城的医院比吗？” “当然没办法比，但是体检应该还行吧。” 终于，周老爷子还是乖乖地去做了个体检。 至于叶舟，她当然没打算在这里等。 周老爷子他们离开后，叶舟就起身。 刚站起来，就听见医生问：“那位老同志是你什么人？” 叶舟好奇地打量医生，这才认出来，这位医生就是前几天给小诗月看病的医生。 “是我丈夫的爷爷。” 叶舟终于注意到，医生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医生，有问题吗？” 楚靖摇头：“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跑进来，“楚医生，有病人，喝了农药。” 楚靖立刻跑出去。 叶舟也跟着出来。 正好看到四个人抬着担架跑进急诊室，一个口吐白沫的妇女躺在担架上。 后面有一个老年妇女跑进来，看着担架上的妇女骂骂咧咧。 “你这个只会生赔钱货的贱人，居然还敢喝农药，你怎么不去死。进医院不花钱吗？不救了，让她去死好了。” 老妇人正准备上前扯担架上的女人，就被医生喝斥：“一边去！” 叶舟不由得停住脚步，多看了一眼那个医生。 平心而论，这医生长得还挺好看的，鼻梁挺拔，眉眼俊逸，身上有一股子清冷的气质，再加上白大褂的加持，属于几十年后互联网上比较追捧的制服诱惑的那一挂。 接着就看到医生戴着橡胶手套的手，触摸女患者的脸部，然后听到他跟旁边的护士说：“去报警，患者应该不是自己喝的农药，而是被人灌进去，脸颊上有明显伤痕，应该是掐着她灌药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旁边的老妇人一听，身体抖了抖，那双三角眼，露出明显心虚的眼神。 不过她很快就开始反驳：“你这医生怎么回事！简直胡说八道，是这个小贱人自己喝的农药，她生不出儿子，自己觉得丢人。” 医生根本就不搭理搭她，丝毫不受影响地指挥旁边的辅助人员参与急救。 老妇人想要追进去，被医院的保安拦住。 老妇人眼珠子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光，她不再纠结于里边的人，转身就往外走。 叶舟跟了上去，在老妇人下台阶的时候，伸出一只脚，把她绊倒。 老妇人顺势往前倒。 叶舟飞快地收回腿，远离老妇人。 这个年代可没有监控，只要没有人证，她就是无辜的。 叶舟也没想到，她这一脚威力那么大，老妇人坐起来之后，一嘴的血，往外吐的时候，还带了几颗牙。 咦惹…… 叶舟毫无心理负担地逃离现场。 因为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这个老妇人肯定有问题，而且是违反刑法的那种问题。 回到大院，路过大榕树下，遇到了几个嫂子。 嫂子们也好奇地问：“叶老师，周营长的爷爷就这么走了？” 叶舟叹气：“也不知道怎么的，老人家到我们家，还没坐下，又是头疼，又是胸闷，好像腿也疼，接着就去医院检查去了。” “叶老师，我觉得你们家老爷子可能是装的！刚才看到他的时候，那精神头那么好，怎么突然这疼那疼的。” “依我看，跟钱有关系。之前我婆婆也是，该她出钱的时候，突然就这疼那疼。说不用她出钱，立刻活蹦乱跳。” “对呀，周营长的爷爷应该是不打算给你们一碗水端平。到底还是比较看重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子，他这次来，估计就是装装样子。万一以后周营长比身边的孙子有出息，他也不至于被人挑理。” 叶舟满脸诧异：“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叶老师，你太年轻，事情经历得少，自然看不清这里边的缘由。” 叶舟郁闷地说：“那我得回去跟我们家那口子说一声。” 谁也没看到，叶舟快到自己家的时候，脚步欢快，甚至还哼起了歌。 很快就到了中午，周朗回来了。 叶舟给周朗舀水洗手，一边看着周朗，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快来问我怎么宰年猪”。 周朗非常给面子地问：“怎么样啦？我爷爷是不是被你气得要吐血？” 叶舟非常遗憾地说：“我都没有机会发挥正常水平，他老人家就开始装病。” “哦？然后呢？” “然后我就送给他一份体检套餐呀！带他去医院，各个项目做一遍，就是不知道会被抽几罐血。” 周朗眉眼浸着笑意，“他一如既往地喜欢选择避而不谈。” 叶舟突然想起那张存款单，她跟周朗说起周老爷子掏出存款单的经过，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这老爷子也挺有趣的，出远门，竟然还随身携带存款单。也不怕路上被小偷惦记上。” 周朗说：“可能比起路上的小偷，他更担心家里的小偷吧。” 叶舟听到这话，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个主意，她问周朗说：“你有你后妈的电话吗？” “怎么啦？” “老爷子来柳城，他的孝子贤孙贤惠的儿媳妇们应该也很关心他在这里的情况，我给后妈打电话汇报一下。” 周朗说：“号码应该是有的，我去翻一翻。” 很快，周朗就从书房出来。 他的步履轻松，嘴角上扬，完全是一副赶着去吃瓜的样子。 原来结婚之后的生活这么有意思！ 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找对的人结婚，婚后生活总是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姚铁梅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坐立难安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 可以说，这几天是她结婚这十几年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周景川已经彻底不回家，平时就睡在实验室临时搭起来的床铺上。 姚铁梅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那个叫叶舟的女人真的写信给相关部门，后边引发一连串的事情的话，她肯定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周景川绝对不会为她出头。 儿子也明显看出父母之间的异样，可能是家里气氛太压抑，他放学之后甚至都不愿意回家。 姚铁梅在单位里干的是很轻松的工作，平时只需要送送资料，在各个办公楼之间来回走一走。 但是今天，那么简单的工作，她楞是搞砸了两次。明明要送给研发部门的资料，她拿去了财务室。 应该是给财务室的资料，却出现在采购科。 办公室主任气得不行，但是也不敢对姚铁梅说太严厉的话，毕竟这位是关系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姚铁梅愣愣地坐在那里，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看样子也是不打算接电话的。 办公室主任只好接起来，那边的人说：“你好，我找姚铁梅。” “姚铁梅，找你的。” 姚铁梅听得一哆嗦，“谁？谁找我？” 办公室主任对电话说：“姚铁梅问你是谁？” “大姐，你就跟姚铁梅说，这里是柳城打来的电话。” 柳城？ 姚铁梅眼睛突然亮起来，她觉得应该是公公打来的电话。 总算是有好消息了。 姚铁梅飞快地跑过去，把话筒拿过来，“爸！” 叶舟：“你太客气了，虽然我婆婆是你们的衣食父母，但是你也别叫我爸，叫我名字就行。” 第76章 周老爷子害怕 第76章 周老爷子害怕 年轻的声音，似讥似讽。 姚铁梅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电话那边的人是叶舟。 姚铁梅脸色涨红，又气又恼，却又不敢怒斥叶舟。 毕竟那封信已经足以让姚铁梅知道这个年轻女孩的厉害。 一股浊气，在姚铁梅的心口，出不去也上不来，难受至极。 那边，叶舟已经再次开口。 “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不要以为让你公公大老远过来送2000块钱，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2000块钱？！ 姚铁梅脑子立刻警醒，“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之间的事情不是2000块钱就能够解决得了的！再见！” 叶舟要做的就是在周家放一颗催化剂，以他们的秉性，肯定会如叶舟所愿，催化反应出各种矛盾。 为什么要选姚铁梅呢？ 从姚铁梅模仿周景川的笔迹给周朗写信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一个贪婪又恶毒的人。而且还善于隐藏自己，恐怕周景川都不知道她的真面目。 比起她的妯娌许秀丽，她更是一根名副其实的搅屎棍，有点脑子的那种。 电话打完，叶舟就跟周朗一起去食堂打饭。 叶舟的心思已经不在那些人身上，她说：“家里有卤菜，咱们只需要打一些米饭和蔬菜，就好了。” 自从陈姐的卤菜生意步入正轨，叶舟家里就不缺那一口。隔三差五，就会有人送过来。 陈姐在其他人面前，总是在强调，她和周朗如何的不求回报地帮助他们，叶舟对于这样的赞誉，其实是很心虚的。 她并不是不求回报，她其实是因材施教，顺便把自己的衣食住行安排得妥妥当当。 吃的有卤菜，穿的有制衣工坊，住的带院子的房子，她现在都很满意。 只是出行还不太方便。 快到食堂的时候，就看到徐连长孤单的背影。 叶舟好笑地说：“看来程大姐还没有原谅徐连长，还在一个人吃食堂呢。” 自从徐诗月发高烧抽搐的事情发生之后，程大姐就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以男人为天的妇女。处理起一些事情来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以前缩手缩脚的样子。 徐家和程家想要来打秋风的亲戚，全都灰头土脸地从哪儿来，回哪去，不但没捞着好处，还赔上了住宿和车票钱。 身为直属领导，周朗其实过问过徐连长他家里的事情。 所以，周朗知道程大姐不原谅徐连长的内情。 周朗跟叶舟说，徐连长对他的家人还抱着一丝幻想。 其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当年，徐连长满足随军条件的时候，回老家，亲眼看到自己的妻儿们被老徐家人欺负，怒不可遏。 把老婆孩子接到大院，日子渐渐好过，特别是最近，程大姐能赚钱，一家的生活水平直线提高，徐连长就选择性地忘记了当年妻子孩子的遭遇。 徐连长还跟周朗说：“以前他们之所以那样，是被穷闹的。现在我们生活条件好了，以后就能和平相处了吧？” 周朗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意思是想用钱来换取亲情？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你把他们当亲人，他们把你当随时可以宰杀的连猪年猪。” 叶舟听完，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徐连长的背影。 这也是一个缺爱的人。 原主也是。 童年缺爱，一生都想被爱。 所以，原主会放弃读研究生的机会，听从叶卫国的意见，回了锦城。 徐连长会想摒弃前嫌，跟所谓的家人重归于好。 这样看，程大姐做得对，徐连长确实应该好好被修理一下。 叶舟也不忘敲打周朗：“你可不要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周家人不值得你对他们妥协。” 周朗心里一阵暖，他也是有人维护的了。 他说：“放心，我没那么傻。” 叶舟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我看你就是傻！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那么欺负！我就问你一句，你明明知道他们霸占了咱妈的家产，花咱妈的钱，咱妈一人奶整个周家，他们就相当于吃咱妈的还打她的娃。你这些年怎么不知道反抗呀？” 周朗讨好地拉了拉叶舟的手，解释说：“我不是不反抗，而是一直都在收集证据，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发作。爬得越高，摔得越疼。” 叶舟眨眨眼，“那我岂不是坏了你的计划？” 周朗摇头，“不是，我一个人的时候无所谓，两个人的时候，我的字典里就不存在等待这两个字。” 叶舟笑，“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 周朗果然孺子可教，他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不会让你受那份委屈。” 叶舟反过来抓住他的手，笑得又甜又腻，“周朗，以后这种好听的话一定要多说一点。” 周朗点头，“好。” 这个年代，即便是夫妻，走在大街上，也恨不得要保持一米远的距离。 家属院里，有人看到周朗和叶舟这对小夫妻俩腻腻歪歪的样子，忍不住说：“周营长夫妻俩的感情可真好。” “刚结婚，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能不好吗？” …… …… 姚铁梅果然没有让叶舟失望。 挂断电话后，姚铁梅就直接去找周景川。 周景川正在实验室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颓败。 过去这些天，不仅仅姚铁梅坐立难安，周景川也如此。 周景川压根就沉不下心来做研究，一个课题组里的人，也被他牵连，频繁加班，做一些无用功。 周景川听到别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发怵——他们是不是听说了什么？他们是不是在议论我？他们是不是在鄙视我利用前岳家？ 看到姚铁梅，周景川满脸的不悦。 “你来干什么？” “景川，出事了？” 周景川身体晃了晃，“那个叶舟，真的写信了？谁过来找我了？我没空，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自己去解决。” 姚铁梅脸色有些发白，她可以想象得到，一旦真的有那么一天，周景川根本不会站出来。 但这些都不如现在的事情重要。 钱才是关键。 只要手里分到钱，以后遇到事情才不慌。 姚铁梅嫁到周家那么些年，为了维持人设，她从来不主动跟公公婆婆要好处。 她一直以来的做法都是让儿子周安去讨好公公婆婆。 公公婆婆对这个小孙子也还算上心，几次在家宴上表示，他们老两口会一碗水端平。 嘴巴上说得再好，实际上做出来又是一回事。 周辰结婚要买房子，公公婆婆已经掏了三千块。 现在，叶舟又打电话来说，公公准备拿两千块打发周朗。 姚铁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公公这么没用，居然拿捏不住周朗夫妻俩！ 多给出去两千，就等于他们少了两千。 没准这一笔钱，公公婆婆还算在他们二房的名下。 给了周朗，以后周安怎么办？ 最气人的是，叶舟打电话来的意思是，她根本不满足这两千块！还想要更多。 姚铁梅耐着性子跟周景川说：“咱爸在柳城那边出师不利，你那个儿媳妇，不好对付。” 周景川蹙眉：“你什么意思？” 姚铁梅说：“刚才，你儿媳妇打电话来了。她在电话里说，咱爸想给他们两千块，让他们以后安静过日子，不要来找我们家的麻烦，结果那小贱人还不同意。” 周景川没吭声。 姚铁梅继续说：“景川，咱爸糊涂，你可不能糊涂。 咱爸妈这些年手里还能有多少钱呀？ 当年你妹为了高嫁，家里应该没少添补嫁妆吧？ 我估计爸妈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那两千块，应该是他们留给咱们家小安的。 给了周朗，咱们小安怎么办？” 周景川表情不耐烦，“小安还小，你不要算计那么多！” 姚铁梅忍着气，“景川，不是钱的事儿！你也领教到了你那个儿媳妇的厉害。 她那种人，绝对不会见好就收，她会贪得无厌地要更多。 咱爸把这钱给出去，就相当于开了一个口子，她会隔三差五地跟我们要钱。 她之前可是口口声声说了，我们现在吃得住的穿的，全都是她婆婆供养的！ 刚才她还在电话里说，她婆婆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真正让周景川产生动摇的，是最后这一句话。 周景川的手微微发抖，心口憋着一股气。 太不像话了！ 这是一个晚辈该说的话吗？ 周景川看向姚铁梅，“你去找大嫂商量一下，看看怎么说服我爸，让他不要给钱。” 得到周景川的首肯，姚铁梅马不停蹄地去找许秀丽。 许秀丽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两千块！两块她都不配拿！” 这个下午，许秀丽往柳城的招待所打了十几个电话，接线员都有些不耐烦之后，终于等到了周老爷子来接电话。 周老爷子在医院检查，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回到招待所，就接到了大儿媳妇质问的电话。 质问他，为什么不跟家里商量，就要把钱给周朗。 身心俱疲的周老爷子听到大儿媳妇的质问，心情也很不爽。 “秀丽，你这是在帮我安排我的钱应该怎么花？” 听到这话，许秀丽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太急躁了。 没办法，打了十几个电话才找到人，她能不着急吗？ 万一晚了，钱已经给出去了怎么办？ “不是……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您根本没必要花这笔钱。叶莲不配！” 听到叶莲这个名字，周老爷子更加生气了。 “当初，叶莲算计周朗，你也在旁边出了一份力吧？” 许秀丽一怔，“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爷子冷笑：“把别人当傻子，结果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此时，周老爷子满脑子都是叶舟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话——您那儿媳妇，坏心眼足够多，但是脑子不够好使。周朗怎么可能按照她设计的那样，娶一个你们想让他娶的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大儿媳妇确实够蠢的。 “爸，我这不是傻！是因为我足够了解叶莲，那个女人贪婪得很，两千块根本不足以满足她的胃口。” 旁边的姚铁梅，皱着眉，叶莲又是谁？ “够了！你这个蠢货！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周朗娶的是谁，就在这里质问我！”周老爷子直接把电话挂断。 声音很大，姚铁梅也听清楚了。 姚铁梅连忙问目瞪口呆的许秀丽：“大嫂，你别愣着了，叶莲是谁呀？周朗他媳妇不是叶舟吗？” 许秀丽瞳孔地震：“叶舟？不是叶莲吗？” 姚铁梅克制住自己没用白眼翻许秀丽，她说：“大嫂，你赶紧打电话问问锦城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秀丽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问清楚情况。 周朗结婚的对象叶舟，是叶莲的后爸和前面一个老婆的女儿。 叶莲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不想嫁给周朗，但是她没有直接说，而是用手段想坏周朗和继妹的名声。 上过大学的人，脑子果然是好使的。 继妹直接报警，让警察来查。 结果虽然不了了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里边是怎么回事。 最终，周朗结婚的对象就变成了叶舟。 不仅如此，叶舟也没让叶家人捞着好。 离开锦城之前，叶舟还把她亲爸和后妈一家人住的房子给卖了。 而且是卖给了二溜子，不好惹的那种，搞得叶家人灰头土脸。 周老爷子也没闲着，也跟锦城那边的人联系，了解自己的孙媳妇的情况。 听说叶舟居然让她亲爸一家人都灰头土脸，这么长时间过去，依然是周围的人津津乐道的八卦对象，周老爷子脸色都变了。 这小姑娘，也太不好惹了！ 周老爷子不由得想象了一下，叶舟磨刀霍霍对准他们周家人的样子。 可怕！太可怕了！ 到时候，他们周家难道也会变成被人嘲笑的对象？ 特别是那套四合院…… 一旦闹起来，难堪的可不仅仅是周家，还有亲家…… 周老爷子心有余悸，他突然觉得自己先前在医院折腾了那么久，一项一项地做检查，是正确的选择。 他要是不服从叶舟的安排，她确实有可能像小吴说的那样，会让他做其他的。 所以现在怎么办？ 周老爷子掏出了衣服内口袋里那张存款单，两千块。 花两千块，应该可以消灾避祸了吧？ 【二合一更新，谢谢礼物哦】 第77章 周老爷子肠子悔青 第77章 周老爷子肠子悔青 花2000块钱，解除后患。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周老爷子就按了回去。 他是长辈，他走过的桥，比那小丫头走过的路都多。 他吃过的盐，比那小丫头吃过的米都多。 他凭什么那么短时间内就要跟她妥协？ 周老爷子冷肃着脸，吩咐小吴说：“小吴，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叶舟在什么单位上班。之前在家属院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叶老师，我估计是在哪个学校当老师。应该是高中，你去打听一下，具体是哪个高中。” 小吴能够感觉得到，周老爷子心情的变化，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总觉得周老爷子的孙媳妇看着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一点也不好惹。 老爷子明明已经经历过，怎么不长记性呢？ 万一真的气出个好歹来，得不偿失。 何必呢？ 当然，小吴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该做还是要做。 小吴的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因为不管是周朗，还是叶舟，在家属院都挺出名的。 周朗是因为年轻有为。 叶舟是因为总是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和惊吓。 一开始，很多人都以为，周朗原来也是一个俗人，找媳妇按照脸蛋找的俗人。 后来才知道，人家周营长握着的是一对王炸。 媳妇不仅脸蛋长得好，脑袋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聪明。 小吴带着信息回去跟周老爷子汇报。 周老爷子得知，叶舟的工作单位竟然是柳城大学，还是被狠狠的惊讶了一番。 目瞪口呆之后，周老爷子喃喃地说：“真没想到，周朗那么会钻营，都能给他媳妇安排一个好单位了。” 小吴犹豫了一下，才说：“据说叶老师的工作和周营长没关系，是柳城大学那边直接要人的。” 周老爷子嗤笑：“你呀，太年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有些人，很擅长给自己脸上贴金，一两分的事情，能被说成十分。” 小吴选择了闭嘴。 第二天，叶舟虽然没课，但还是去了学校，编教材的事情，因为被催得太紧。 结果手里的活刚开始进入状态，就有人来敲门，“叶老师，请你去一趟黄副校长办公室。” 叶舟刚想问是什么事情的时候，夏主任已经走过来，“校长为什么要让叶老师过去？有什么事儿？” 来人是黄副校长的助理，“叶老师家里的长辈来了。” 其实学校里的几个领导对叶舟的家庭情况都有一定的了解，因为大家都很好奇，叶舟为什么要放弃F大的保研资格。 难道是因为爱情？ 叶舟一点也不想被人扣上“恋爱脑”的帽子，同时也为了防止以后万一哪一天，叶卫国那一家子找上门来，所以她早就把自己家里的情况抖干净。 前些天，为了获悉一些单位负责人的联系方式，她又把周朗家里的情况跟学校里的一些人说了。 夏主任身为叶舟的直属领导，对她的事情也算是最了解的人。 不管是从领导，还是从长辈的心态，夏主任心里非常心疼这对小夫妻。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此时此刻，夏主任虽然身为男性，但也涌出了无限的母爱。 他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什么长辈？” “应该是叶老师爱人的爷爷。” 叶舟已经从位置上走出来说：“他居然跑到学校来了。” 夏主任看向叶舟：“他之前已经去找过你了？” 叶舟大致地把情况说了一下。 最后说：“对，他老人家好像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火急火燎地从京城赶来了。哦，他还以为周朗娶的媳妇，是我继姐呢。” 夏主任到底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他冷哼说：“他火急火燎赶来，还不是担心自己晚节不保！小叶老师，你该干嘛就干嘛，我去帮你把他打发走。” 叶舟说：“谢谢主任，不过我还是得出面的，毕竟我肩负着使命。” 夏主任有些不解地看着叶舟。 叶舟叹息：“我婆婆留给周朗的东西，都被他们据为己有了，我能便宜他们？” 夏主任说：“那确实不能。” 此刻，在黄副校长办公室里的周老爷子心里有些不太满意。 怎么让一个副校长来接待他？ 他当年在单位好歹也是正职退休的。 “你们的校长呢？”周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派头很足。 黄副校长微微一笑：“现在学校很缺人才，也缺资金，还有方方面面的事情。校长平时大多数时候都在外面出差，无关紧要的事情，都是我这边来处理。” 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是在暗讽他吗？ 周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副校长。 他最讨厌跟文化人打交道了，这些人骂人不带脏字的功力，他招架不住。 当初，他的亲家…… 周老爷子收回思绪，对黄副校长说：“既然校长不在，那么黄副校长，你应该是学校里最大的领导。身为叶舟的长辈，我也希望你这个领导能够好好教育她。” 黄副校长说：“哦？周老同志，您认为叶老师哪方面需要我教育啊？” 周老爷子觉得，叶舟之所以能够混进柳城大学，周朗应该不仅打了他外祖父的招牌，还亮出周家的家世。 他只需要在叶舟的领导们面前，表现出他对这个孙媳妇很不满意，柳城大学的领导就应该知道怎么做。 周老爷子翘起二郎腿，背靠沙发，“我这孙子结婚，都没跟家里说一声。娶了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现在闹得家宅不宁。我一把年纪了，还得来回奔波，调理这事儿。” 话音刚落，就有人推门进来。 “确实！结婚确实应该门当户对。当年，鼎鼎大名的货运公司的千金，下嫁给门不当户不对的人家。结果令人唏嘘。” 说这话的是夏主任。 跟在后面进来的叶舟，明显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周老爷子听到这话之后，不仅脸色骤变，翘起的二郎腿都不由自主地放下来，身体也远离沙发背，整个人都坐直了。 夏主任说的货运公司的千金，难道是她婆婆？ 她之前倒是没怎么了解过婆婆家的情况，她只听周朗说过，他母亲之前是从事卫星控制系统方面研究的，外祖父外祖母也是早期的留学生。 她还以为，婆婆一家是书香门第。 没想到是书香门第和大资本的结合。 夏主任怎么知道的？ 周老爷子脸上火辣辣的疼。 柳城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怎么会有人知道他们家的事情？ “哟，这位就是周朗同志的爷爷吧？你好，我是周朗的爱人叶舟的系主任，我姓夏。老同志你千里迢迢地从京城过来，是为了家产分配的情况来的？” 周老爷子脸色僵硬，“我……” 叶舟上前：“夏主任，您的用词不对。” 夏主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用词确实不准确。不应该叫家产分配，应该叫归还家产。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这里边还涉及到利息。 周老同志看起来刚正不阿的，过去这些年，肯定也没想着要霸占儿媳妇的家产。 你肯定是暂时代为保管，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交还给儿媳妇唯一的继承人。”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小吴，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挪到门外面，他不能听，更加不敢听。 黄副校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周老同志这一趟是为了这事呀？哎哟，这可怎么办呀，京城那边，好多人都误会了周老同志你啦！” 周老爷子脸色苍白，“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副校长说：“你先别激动，我也只是听说，不一定保真。 就是……三十多年前，宋老先生之前不是把货运公司某一个办事处的办公楼，捐给某部门当办公楼吗，我正好有个熟人在那个部门工作。 他说，现在宋家的问题都已经得到妥善解决，上面的人都在彻查，当年诬陷宋家人的人。 查着查着，结果发现，宋老先生的亲家特别不道德，霸占儿媳妇的家产，还用儿媳妇的家产来补贴儿女。 对了，还说，周家女儿高嫁，靠的是嫂子的四合院当陪嫁。” “什么？” “什么！！！”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前面一个声音满是惊慌。 后面一个声音是惊讶加愤怒。 前面是周老爷子。 后面是叶舟。 叶舟是真的生气了，她婆婆的四合院，不用说肯定是她的陪嫁。 陪嫁居然变成了周老爷子女儿的嫁妆？ 脸呢？ 夏主任明显感觉到叶舟非常生气，他连忙拉住她，用只能她听到的声音说：“别急，你又不是没娘家人！一边安静地待着，乖。” 叶舟：…… 周老爷子脸色已经从刚才的苍白，变成了涨红涨红。 他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呀。 为什么想不开跑来找叶舟的领导。 这跟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周老爷子表情僵硬地解释：“误会，都是误会。 那四合院，只不过是暂时借给周朗他姑姑。 你们也知道，过去那十年，有些房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住，很容易受到冲击。 但是房子空在那里，就有可能被别人霸占。 所以才周朗姑姑他们一家暂时住进去，等到合适的时机，就把房子还回来。” 一边说，他还一边把口袋里的存款单拿出来，对叶舟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她招手，“叶舟，你来，这是给你和周朗结婚的礼金。” 叶舟看向旁边的夏主任。 夏主任则问黄副校长：“咱们家孩子要不要收礼金呀？” 黄副校长说：“接呀！怎么能不接呢？这是长辈的一番心意！ 周朗母亲让周老同志帮忙保管的财务，不就是等着周朗成家立业的时候交给他们夫妻两人吗？ 叶舟，你回去跟周朗做做思想工作。让他体谅一下，周老同志千里迢迢来，身上又不可能把全部的家产都带着，暂时就带了这一点，让他不要介意啊。” 叶舟乖乖地点头：“我会的。” 周老爷子身体晃了晃，两千块还不行？ 四合院也得还回去？ 黄副校长作为中介，把存款单从周老爷子手里拿过来，递给叶舟后，说：“你赶紧回去上班！不要总是找借口，说什么家里长辈来了要请假。我看人家周老同志挺好沟通的，怎么可能会让你请假来处理家里的事情。” 叶舟“哦”了一声，转身离开黄副校长的办公室。 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门口惴惴不安的小吴。 小吴和叶舟的目光对上的时候，欲言又止。 他不说，叶舟就当没看见。 叶舟从他身边走过去之后，小吴上前，“叶老师，等一下。” 叶舟回头。 “叶老师，我……我这次的任务是，要让老爷子安全地来回。负责照应他的身体……” 叶舟非常善解人意地说：“老爷子现在还行，还能扛得住。我个人建议，你还是马上带着他返回京城。再多待两天，我怕他会急火攻心。” 赶紧走，回去商量怎么把四合院腾出来吧。 反正周老爷子身上估计也就带了这张存款单，年猪暂时就杀到这里了。 当天晚上，周老爷子就坐着火车离开了。 上车恍惚了好一会儿，周老爷子才意识到，这一趟来柳城，甚至都没有见周朗一面。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周朗娶了一个那么厉害的媳妇，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不能反抗的少年郎？ 拿到存款单的叶舟，心情还不错，她打算中午请黄副校长和夏主任去食堂吃小炒。 黄副校长鄙视地说：“你可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以前怎么没请我吃饭呀？” 夏主任不乐意了，“老黄，你说什么呢？我们家叶舟哪敢随便请你吃饭，一不小心就被别人说，巴结学校领导。” 黄副校长说：“那她请你吃饭就不会被人说了吗？” 夏主任叹气：“我也没被请吃过饭呀，这不是跟你一样，也是第一次吗？ 你看看你，真不会当家长。 孩子请吃饭，高高兴兴地来，开开心心地吃，不就好啦？ 为什么非得要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你这个样子，孩子以后都不想回家了，知道吗？” 叶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夏主任。 老夏这番话，放到几十年后的家长身上都管用。 很多家长，大过年的，拿着孩子们给买的礼物，或者被孩子们请到饭店去吃年夜饭，心里明明很开心，嘴上却总是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希望今天的更新也能让大家的乳腺畅通】 第78章 她的双标 第78章 她的双标 再看黄副校长，听到夏主任的话之后，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点头，语气真诚地说：“老夏你说得对，这一点我确实需要向你学习。” 叶舟在心里给黄副校长点个赞。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听得进去别人的意见，脑子里没有那种自尊自大的意识，非常难得。 反面例子就是那位周老爷子。 叶舟都可以想象得到，周老爷子离开之后肯定会对小吴发一通脾气，顺便在心里咒骂周朗和她。 没准还会把已经过世多年的婆婆翻出来骂一顿，抱怨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好儿子”又找了一个“好儿媳”。 叶舟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问黄副校长说：“黄副校长，您刚才跟那位老爷子说，我婆婆家里是做货运的？” 几十年后，吃上第一波物流红利的人，几乎都是身价上百亿的大佬。 那建国之前搞货运的，岂不是大佬中的大佬？ 黄副校长反而好奇地看着叶舟，“你跟周朗结婚这么久，都没把他家的情况搞清楚？” 叶舟理直气壮：“我只需要搞清楚周朗这个人就可以了！其他的都是附带。” 黄副校长的笑容意有所指，“我要是没猜错，周朗今晚上回家恐怕要睡地板了。” 旁边的夏主任又帮腔说：“睡地板不是活该吗？谁让他连这些事情都让叶舟帮忙操心。” 黄副校长怕夏主任火上浇油，影响小两口的夫妻关系，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叶舟。 宋家，30年代开始，就开始做货运生意。 有内陆的货运，也有海洋货运。 战争年代，宋家冒着危险，替我们组织做过很多后勤保障，武器、药物、还有其他军需方面。 周老爷子之所以能从一个普通人，拥有现在的地位，就是因为当年，他陪同一位将领来找宋家，希望宋家能够帮忙运一批关乎某场战役的重要物资。 那位将领在完成这次使命之后，突发意外牺牲，周老爷子就捡了个便宜，他担任后续和宋家联系的事宜。 个人努力很重要，运气也同样重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老爷子就是运气之子。 有些人明明是运气和别人的帮助，却非得认为是自己的能力。 周老二和宋家的女儿结婚之后，周老爷子的职务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步步高升。 他没有检讨自己的能力，反而认为，他之所以没有往上走，是因为和宋家结亲。 大资本家，连累了他这个根正苗红的家庭。 叶舟好奇地看着黄副校长：“您怎么知道这么多？” 夏主任替黄副校长回答说：“帮你了解那些京城某些部门的联系人的老鲁，他其实是航海方面的专家，曾经在货运公司工作过。” 叶舟再一次在心里感慨，柳城大学，卧虎藏龙。 只是，有些学生并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按照现在的录取分数来说，他们不算是拔尖的，但是却能够享受得到大佬中的大佬的授课。 吃完中午饭之后，叶舟一个人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也想趁这个时间，思考一下接下来应该怎么再让周家把吃下去的给吐出来。 连本带利，全部偿还。 走着走着，就来到一片树林。 这个季节，很多说不上来名字的蔓藤植物开始爬藤，在树和树之间，交织出一张绿色的网。 叶舟正准备转身，去找一个视野更加开阔的地方，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赵芳！你写还是不写？你要是不写的话，我就把你送去派出所！” “赵芳，你还是赶紧写吧。这事要是闹大了，你会被学校开除的。” “赵芳，玉凤这算是对你宽宏大量了。你偷了她的东西，她只是让你写检讨书，没有把你扭送派出所，你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就是呀，只是写个检讨书，事情就过去了，你这又是何必呢？” 赵芳？ 李玉凤？ 叶舟伸手扒开蔓藤的几片叶子，就看到几个女生围着赵芳。 没错，当事人之一就是给她当助手的赵芳。 赵芳会偷东西？ 叶舟并不相信这种可能性，接触一段时间下来，叶舟自认为对这个助理也有一定的了解。 赵芳分明是一个上进又努力，并且还有一颗赤诚的心的女孩。 而且现在指控赵芳是小偷的人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女生李玉凤，叶舟很难不把这件事情往另外一个方面想——李玉凤设计陷害赵芳。 叶舟正想着怎么出来阻止的时候，树林的那一边有人走过来。 “你们几个女生在干什么？” 是一个老教授，应该也是来消食的。 女生们一哄而散。 李玉凤走之前还给赵芳一句话：“赵结巴，我给你一下午的时间考虑，晚上之前要是没有看到你的检讨书，我就会去派出所报案。你就等着被学校开除吧！” 叶舟若有所思的时候，赵芳也已经离开。 等叶舟回到办公室，发现赵芳在她之前，回来了。 为了让赵芳更方便开展助理的工作，叶舟在观察过她，觉得她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之后，就把办公室的备用钥匙给她。 一看到叶舟，赵芳就站了起来。 “叶老师……”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中午不休息一下？”叶舟装作没看出赵芳的异样。 叶舟想看看，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赵芳能不能主动寻求帮助。 学会寻求帮助，也是一种能力。 作为老师，叶舟心里希望自己看重的学生，能够具备这样的能力。 如果没有，她也不介意引导她。 赵芳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和叶舟对视，慢慢地说：“叶老师，请您帮帮我。”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赵芳按照叶舟说的，说话的时候慢慢来，叶舟也一直很耐心地听她慢慢说话。 现在，赵芳跟她说话的时候已经不结巴。 “出什么事了？” 赵芳说，她和李玉凤一个宿舍，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玉凤屡次故意针对她。 昨天晚上，李玉凤从外面洗漱回来之后，就说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手表不见了。 当时宿舍里只有赵芳一个人。 赵芳表示自己压根就没有看到过李玉凤的手表，她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看书。 但是那段时间，宿舍里确实只有赵芳一个人。 其他人要么是去洗漱了，要么是还没有回来。 李玉凤言之凿凿，她去洗漱之前就是把手表放在了公用的桌子上。 现在的大学宿舍，基本都是八人间。 一个门进去，左右两边各放着两个高低床。 中间放着两张桌子，所有人一起用。 卫生间和洗漱区都在外面。 和李玉凤关系比较好的那个女生，也出来作证，她看到李玉凤把手表放在桌子上。从手表放在那里到消失，宿舍里就只有赵芳一个人。 而且在李玉凤的手表丢失之前，宿舍里也曾经发生过东西失窃的情况。 只不过以前丢的是一两块钱，或者是几张饭票，大家都不太确定是自己不小心弄丢的，还是被人偷的。 从昨天晚上被指控到现在，赵芳一直强调，手表不是自己偷的。 中午，赵芳回宿舍拿饭盒，顺便把自己的书放回储物柜里。 储物柜打开，李玉凤就上来，说要搜她的柜子。 赵芳被李玉凤弄得个措手不及，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李玉凤就把她柜子里的东西扒拉出来一部分，然后尖叫：“这是我的手表！你把我的手表藏在你的书里了。” 赵芳跟叶舟说：“叶老师，我真的没有偷李玉凤的手表。 我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是我的父母并没有委屈我，我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还有，我没那么傻，偷手表，风险很大，这毁前程的事情我不会干。 当老师的时间不长，叶舟却也有了为人师的自觉。 听完学生赵芳的叙述，叶舟颇为欣慰。 这孩子，不仅会寻求帮助，也会提供足以说服人的理由。 赵芳说完，眼神忐忑地看着叶老师。 只见比自己大不过两岁的叶老师，竟然用慈爱的目光看着她。 赵芳：……… 同时，不安的心也终于得到了缓解。 叶老师是相信她的。 “赵芳，你刚才说，李玉凤是从几天前开始，突然处处针对你。之前发生过什么？” 赵芳仔细回忆了一下，说：“之前就是有一个李玉凤的老乡，来找她。 她老乡在校门口遇到我，问我经济系大二的女生宿舍在哪里，我就问她找谁，她说找李什么来着，我跟她说我们大二没有这个人。 然后我听到那女孩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像是马上要饿晕的样子，就带她去学校食堂吃了顿饭。 在食堂里遇到了李玉凤，之后，李玉凤就把她老乡带出食堂。” 叶舟若有所思，“赵芳，你再好好想想，李玉凤那个老乡来找她，说要找谁？” 赵芳冥思苦想，“哦！我想起来了，她说要找李明珠。” 叶舟对她说：“好的，我知道了。你就在我办公室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一会我会从办公室外面把门锁起来。” 紧接着，叶舟就去了夏主任的办公室。 叶舟说：“夏主任，有件事情跟你汇报一下。” 夏主任眼神一亮，“新的一章教材已经编好啦？” 叶舟满脸严肃：“主任，除了编教材之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夏主任第一次看到叶舟这样的表情，瞬间坐直，“咋啦？” “如果我们系的学生有人冒名顶替来读大学，应该怎么处理？” 夏主任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你有确切的证据？” 叶舟说：“我没有，但是可以查。” 李玉凤的档案被找出来，档案显示，她来自一个相对比较富庶的沿海省份的农村。 现在不是古代，电话已经普及到了一部分乡镇一级的行政单位，想要调查，不算很难。 但是，谁能保证乡镇一级的单位没有人在这一起冒名顶替读大学的事件中提供帮助？ 叶舟跟夏主任说：“主任，您一会去找校长，问问他这个市里有没有认识的人，让认识的人亲自去一趟，这个村里问问李玉凤的情况。我也去核实一下，现在这个李玉凤到底是不是假的。” 叶舟怎么核实呢？ 方法简单粗暴。 她直接让学校的保安，去教室里叫人。 此时，还没有上课，李玉凤正和室友们在一起。 室友们没有看到赵芳的身影，有人担忧地说：“赵芳怎么没来上课呀？她该不会想不开吧？我听说，隔壁师范学院，有个女生也是这样，因为偷东西，被人发现，又自认为无法承担后果，跳河了。” 李玉凤冷笑：“那你的意思是，赵芳要是有个好歹，是我害的咯？” “不不，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去找一找？” “要找你自己去！” 这时，保安进来，站在教室前门，喊：“李明珠，有人找。” 走廊外面，叶舟就站在窗户边，清晰地看到，李玉凤听到那话，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满是惶恐，几乎是整个教室里第一个人扭头往门口看的人。 好吧，果然没有冤枉她！ 接着，叶舟还有两件事情要处理。 第一件事情，就是给电视台的段从安打电话，给她提供线索和素材。 学校这边调查的手段到底是有限的，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第二件事情，就是处理所谓的盗窃的事情。 叶舟让学校保卫科的人介入调查。 事情的真相不难推敲，李玉凤是因为被冒名顶替的受害者找过来，心生恐惧，担心事情败露，所以故意针对赵芳。 一旦赵芳写了所谓的检讨书，李玉凤就可以拿捏住赵芳。 已经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还想毁掉另外一个。 有些人的坏，是骨子里的坏，和年龄无关，和性别也没关系。 就在这节课下课之后，段从安和她的同事从电视台里赶来。 叶舟指着行色匆匆往学校外面走的李玉凤，对段从安说：“你们跟上她，或许能够遇到那个冒名顶替的受害者。” 刚才上课之前，保安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有学生告诉他班里没有人叫李明珠，就按照叶舟交代的那样，嘟囔了一句：“那乡下小姑娘明明说是叫李明珠呀，奇怪了……” 如此，就在“李玉凤”心里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倘若受害者还没有离开柳城，“李玉凤”一定会去找李玉凤。 “李玉凤”不在学校之后，保卫科的人就开始找宿舍其他人调查所谓的盗窃案件。 六个女生都被叫过去，单独问话。 尤其是重点突破那位给李玉凤作证的女生。 学校保卫科的科长，竟然是专业的侦察兵，干起这活，得心应手。 很快就调查出真相，那位作证的女生在高压之下，承认了是她帮“李玉凤”作伪证陷害赵芳。 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她有一次在宿舍里捡到同学掉落的钱没有归还，这一幕恰好被躺在上铺的“李玉凤”看到。 忙活完这些事情，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叶舟事先已经让门卫的人帮忙给班车司机带话，她今天不回大院。 鉴于周朗之前没有提前交代四合院的问题，她得让他长长记性。 在黄副校长面前，她没有流露出对周朗的不满。 那是因为，她的男人她来教育，其他人可不行。 有什么办法，她就是这么双标。 今晚，她要跟他分居。 哼！ 第79章 男·周妲己 第79章 男·周妲己 叶舟没有去食堂吃晚饭，直接回了教师公寓楼。 前些天，叶舟抽空去百货大楼考察现在的成衣市场，意外地发现这个年代竟然也有方便面，就买了一些回来。 在原来世界里的叶舟，周期性地想吃方便面。 穿来着之后，就没有机会吃过。 并且买方便面也不用票据，叶舟一口气买了不少，就放在学校这边的公寓。 厨房里还有周朗之前买的鸡蛋。 如果有西红柿就好了，把西红柿切成丁，在水里煮开，再下方便面，打个鸡蛋……美滋滋。 结果开门进来，叶舟却听到厨房有动静。 叶舟探头往里看。 厨房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几乎做着跟她一样的动作，探头往门口看。 是周朗。 他没有穿军装，穿的是她给他设计的黑裤子加白衬衫。 衬衣的下摆束进皮带里，袖子被他卷到手肘以上。 腰以下的长腿，笔挺得晃眼。 还有那一张丰神俊逸的脸，露出的笑颜，真是……妥妥的男狐狸精。 男·周妲己。 但是，她可是有原则的人。 叶舟换了鞋子走进去，下巴微微抬起，对周朗视而不见。 周朗立刻跟了过来，“我煮了方便面，按照你之前说的，切了点西红柿进去，给你打了两个鸡蛋，还带了一点熟食过来。” 叶舟鼻尖里已经闻到了西红柿汤酸酸甜甜的味道，肚子的饥饿程度增加了几分。 叶舟用手指点住周朗靠过来的身体，“周营长，是什么让你巴巴地来献殷勤？” 周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其实，今天下午，周朗是跟师领导去军部开会的。 上个星期开始，柳城大学和他们师联合举办的学习班已经开班。 军里的领导听说这件事之后，觉得范围可以扩大一些，让下辖的单位的基层主官都有机会来参加培训班。 于是，军部就让沈师长过去开会，看看后续的工作应该怎么开展。 沈师长索性就把周朗带上，直接把他推到领导面前，“我哪知道工作怎么开展，我们师里能够搭上学习班，是靠家属才把事情干成的。至于后续，我也不知道周朗这枕边风还有没有用了。” 领导：……… 周朗：……… 出门之前，周朗接到了黄副校长的电话。 黄副校长跟他说：“小周呀，看在你很支持我们小叶的工作的份上，我才给你通风报信的。 你爷爷今天跑到学校来，目的是想在让领导给小叶施加压力。 当然了，我们小叶那么聪明，你爷爷未遂。 同时我发现，小叶因为你瞒着她一些事情，她心里应该有些不舒服。 据我了解，小叶可是一个有仇就报的人。 小周啊，你好自为之。” 周朗从军部开完会，就没再跟师长回去，直接来了学校这边。 根据他对他媳妇的了解，周朗觉得今天晚上，媳妇可能会让他独守空房。 火急火燎赶到媳妇的公寓，钥匙能顺利开门的那一刹那，周朗惶恐不安了一下午的心，微微落下。 至少还没到被扫地出门的地步。 周朗进来之后，立刻把外套换掉。 在会议室的时候开会，几个领导都是老烟枪，他被动吸二手烟的同时，也一身的烟味。 媳妇不高兴，他得焚香沐浴，做足准备，才能把媳妇哄好。 衣柜里，有一身她专门给他设计的衣服，之前还没有机会穿。 换上衣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周朗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靠吹枕边风达成某些目的。 万一以后，他老了呢？ 周朗不敢多想，估算了一下，叶舟差不多也该到了下班的时间，赶紧去厨房。 上次她说买到了方便面，她还说了怎么煮方便面最好吃，他就按照她说的来做。 刚做好，她就回来了。 果然是不高兴的样子。 周朗赶忙说：“我什么时候不殷勤了，媳妇，我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之前怕你着急上火，再加上短时间内，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我就暂时没有告诉你，咱妈还给我们留了一套四合院。那套四合院，被周景芳的婆家霸占着。” 叶舟“哼”了一声。 周朗继续说：“我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让他们霸占咱妈的东西。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机会，想把包括四合院在内的东西拿回来。 我让京城的朋友帮我盯着呢，并且找了合适的时机，散布了一些消息。 现在住在四合院里的人，都寝食难安。” 叶舟终于对周朗的产生兴趣，漂亮的眼睛，闪着光，“你让人散布了什么消息？” 周朗说：“方便面泡了太久不好吃，来，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叶舟顺从地被周朗拉进厨房，“你先洗手，我来盛面。” …… …… 京城。 四合院内。 甘丽丽从学校回来，进门就嘟囔，“饭还没做好吗？我都饿死了！” 甘丽丽今年二十二岁，在一个学校读大二。 恢复高考之后，甘丽丽一直都在发力，考了三年，才终于考上了一个大专。 她嫌弃学校的伙食不好，基本上每天都会跑回家吃饭。 她也是学校里为数不多拥有自己的自行车的女生之一。 保姆突然拉住甘丽丽，“丽丽，先别进去，家里长辈在说话。” 如果甘丽丽再往前走两步，一定能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 几分钟前，保姆刚刚端上桌的汤，被甘丽丽的父亲打翻在地。 保姆端上来的时候，特地给这个家的第二代女主人脸上贴金，说：“这是周医生专门炖的，春天滋补的汤。” 周景芳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医生，当年靠着周家二嫂宋诗锦的父母的帮忙，给她在医院的药房找了一份工作，并且还安排一个特别有权威的药房师傅，手把手教她。 结果汤刚端上来，正好下班回来的甘元正，上前就把汤打翻在周景芳脚边。 滚烫的砂锅，就这么被砸了。 周景芳嗷嗷叫，也不知道是被烫的，还是被砂锅的碎片砸到了。 “甘元正！你发什么疯！” “周景芳，你的汤我们甘家可不敢喝！这边刚喝完，你转头就出去跟人说，我们甘家这些年都在吸你的血，供养全家。说我甘元正吃的是软饭！” 第80章 气场全开 第80章 气场全开 这几年，形势一天一个样。 很多人陆续恢复工作和待遇，充公或者被霸占的家产，也陆续返回个人。 甘家隔壁的一家，和甘家老人是老同事，他们住的四合院原来的主人，前两个月，恢复了身份和名誉。 据说对方回京后，直接去找相关部门，提出要求，一定要把四合院要回去。 因此，周围的人都在暗暗地看隔壁这家人的热闹。 当初，上面其实给他们家分的是另外的一套房子，那家人不乐意，说腿上有陈年旧伤，分的房子太潮湿，不利于腿伤。 想住哪里？ 就住某个刚被没收的四合院。 当年怎么风光地搬进来，现在就有多少人等着看他们怎么狼狈地搬出去。 被保姆拦住的甘丽丽，有些不悦，正准备要硬闯进屋一看究竟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有异样的动静。 隔壁四合院的那家人，和甘家也算是老熟人。 中学的时候，甘丽丽暗恋过那家的孙子，结果被那人的妹妹发现。 那女孩就阴阳怪气地说：“我哥是我爷爷的长孙，以后找对象，肯定不可能随便找。 首先外貌肯定得过关，要不然小侄子长得歪瓜裂枣的怎么得了？ 身高也不能太矮，万一生的孩子像妈，像个矮冬瓜，全家上下都跟着丢人。” 甘丽丽从小就长得黑胖矮，一直以来，都被圈子里的人背地里嘲笑。 她妈周景芳告诉她，她的黑胖都是暂时的，以后会好的。 之后，周景芳就给她熬中药，也不知道里边的成分是什么，甘丽丽喝了几年之后，皮肤确实白了不少，人也瘦了下来。 但是个子矮，这一点实在没办法改变。 那以后，甘丽丽喜欢的人就不再是隔壁那家的孙子，但是她也和隔壁那家人的孙女从此不对付。 两人互别苗头，明里暗里打擂台。 包括高考，两人都经历了两次落榜，最后以都考上大专结束。 前段时间，甘丽丽还看到对方穿了一件很漂亮的风衣，把甘丽丽眼馋得不行。 明明只有三分的外貌，那件风衣穿上，就能达到七八分。 特别是从身后看，又飒又美。 甘丽丽忍不住主动去跟对方说话，绕了半天，绕回她的目的，问对方这件风衣在哪买的。 结果对方却阴阳怪气：“丽丽，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因为你的气质和身高一点也不适合穿这样的风衣。” 甘丽丽气成河豚。 最近，听说隔壁住的四合院原来的主人回来了，毫不妥协，必须得把房子要回来。 甘丽丽顿时觉得这个春天特别灿烂。 终于可以看到自己讨厌的人狼狈的样子。 这不，她听到外面有人喊—— “霸占别人的房子，不要脸。” “什么时候才肯搬出来呀？” “你们想多了，人家哪里肯搬呀。住了那么些年，心里都认为这是自己的房子了。” “这也太不要脸了。” “要脸的话，谁会霸占别人的房子。” 甘丽丽从四合院里出来，跟着那些看热闹的人，摇旗呐喊。 只不过这热闹没能看多久，派出所的同志就来了。 住在这个胡同里的，都不是普通人，这样闹可不像话。 甘丽丽满脸兴奋地回来，一进屋，就一边往里跑一边说：“爸妈，你们听到外面吵了吧？太有意思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他们家那么不要脸，霸占别人的四合院，人家来讨要了，还不肯腾地方。” 结果刚进屋，甘丽丽迎来的就是自己父亲一记响亮的耳光。 甘丽丽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过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哇哇大哭。 周景芳气急，“甘元正！你发什么疯！你的气你冲着我还没发够吗？你这么对孩子算什么？” 倘若现在网络够发达，吃瓜群众们肯定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 关于京城的热闹，虽然周朗获悉的情况有些延时，他把他了解和掌握的情况都告诉了叶舟。 说完之后，周朗就发现自己媳妇儿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缓和。 她恢复了眼睛亮亮地看他的状态，她问：“所以，前面这些舆论都是你让人推波助澜的？” “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些建议。” 看着周朗风轻云淡的样子，叶舟笑了。 这个男人果然很腹黑，他并不是善茬，他不想跟你计较的时候，你随便怎么蹦哒。 但是也要做好蹦起来的时候，他随时都有可能伸出一条腿把你下面的垫子踢飞，让你摔个狗血淋头。 哄媳妇这事，对于周朗来说，比让他10公里负荷越野难多了。 但是哄好之后，又乐在其中。 吃过方便面大餐，叶舟有点撑，大剌剌地靠在椅子上，像地主婆指挥长工那样，让周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跟她聊天。 聊的当然就是周家的情况。 叶舟听完，也算是知己知彼了。 叶舟说：“看来，除了你之外，你那些姓周的亲人们，这些年的日子过得都挺滋润的。那咱们可得好好给他们算一笔账，利息什么的，不能少。” 周朗回头就看到叶舟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心里再次泛起暖意。 孤独前行多年的他，终于有了伴。 以前，他以为婚姻会成为累赘。 现在才知道，遇到了合适的人，婚姻带来的幸福感和快乐感，是事业上的成就无法比拟的。 “要不要出去散步？”周朗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听到小道消息说，柳城大学有一部分没有见过他的人，似乎在猜测，他如何的凶神恶煞，吓得刚从大学毕业的叶舟只能妥协，嫁给他。 傍晚的校园，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只可惜，周朗的计划最终还是遇到了意外。 夫妻俩刚从家属楼里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就是叶老师的爱人吧？真是一表人材。” 叶舟微微蹙眉。 眼前这人，就是那天那位直接跑到她办公室来，说要给侄女介绍对象的总务处的韩老师。 明明夏主任已经对她说话很不客气，她怎么还那么执着？ 周朗第一时间看到了媳妇的反应，就知道媳妇不喜欢个中年妇女。 周朗表情疏离地点头。 “看到叶老师的爱人，我就知道找个当兵的对象准没错。我有个侄女，温柔贤惠，特别适合当军嫂。你手下的连长，有没有没结婚的？” 周朗说：“都结婚了，孩子不仅会打酱油，还会打架了。” 韩老师退而求次，“那排长呢？” 周朗说：“有没结婚的。” 韩老师眼前一亮，“条件怎么样？” “条件当然很不错，上过战场立过功，身高一米八，相貌鼎鼎的好。二十五岁，没有不良嗜好，以后也前途无量。” 韩老师脸上的笑容更盛了，“这小伙子条件确实很不错。” “更难得的是，他还特别孝顺，所有的工资都交给父母。家里的侄子侄女们，他也承诺过，要供他们读书，把他们培养成人。” 听到这话，韩老师的表情僵住了，“这哪里是孝顺啊？” 周朗就当没听出来她语气中的嫌弃，特别有兴致地问：“你侄女温柔贤惠，我觉得他们俩挺适合的。夫妻俩齐心协力，把老家的侄子侄女抚养成人，以后年纪大了，除了自己的孩子之外，还有那么多人孝顺。” 韩老师要跳起来，“孝顺个屁！吃那么多年的苦，就为了等老了，有人来孝顺？” 周朗根本不按对方的节奏来，“你侄女现在在哪里？我们那位排长正好在这附近办事，咱们安排见个面吧？” 韩老师甩袖而去，“见什么！不见！” 等对方走远后，叶舟终于憋不住，大笑。 周朗看着她，微笑。 叶舟笑完之后，又跟周朗说了自己今天中午到下午做的所有事情。 说完，歪着脑袋看着他，“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周朗宠溺地看着她，“嗯！特别厉害，从细枝末节，就能推测出全貌。” 对于这样的夸赞，叶舟有些受之有愧。 她可不是从细枝末节推测出全貌的，她是占了穿越的优势。 三四十年之后，很多当年冒名顶替读大学的事情相继被曝光。 几乎每个人被顶替的人，日子过得都很不顺，要么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么是四处打零工。 偷走别人人生的，几乎都拥有编制，过着优越的生活。 站在讲台上，接触那些学生，很容易就能看出，谁是真才实学，谁是糊弄人的。 另外一边，“李玉凤”终于在宿舍关门之前回到宿舍。 回来的路上，“李玉凤”心情很好，因为明天之后，她就能保证，再也不用在柳城看到李玉凤。 这还多亏了她男朋友的帮助。 男朋友的堂哥，在省城，准备开一家饭店，像港城那里的那种饭店，需要很多年轻漂亮的服务员。 她跟那个名副其实的李玉凤说，给她在省城找了一份工作，明天就能把人送过去。 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女孩子就没了清白。 以后拿捏她，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回到宿舍，“李玉凤”明显察觉到室友看她的眼神不对。 再看赵芳，她一如平常，安安静静地靠在床上看书，脸上丝毫没有焦虑的样子，甚至比她被威胁之前更加淡定从容。 “李玉凤”上前，把赵芳手里的书抽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检讨书写好了？” 赵芳立刻把书抢回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开口说话肯定会结巴，所以她一个字也不说，就这么瞪着“李玉凤”。 对上那眼神，“李玉凤”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竟然做出这样的反应，“李玉凤”又有些恼羞成怒，扬起手，上前。 只不过巴掌还没有落下来，就被赵芳牢牢地抓住她的手腕，然后狠狠地甩开。 旁边的人都看呆了。 在同一个宿舍里，住了三个学期，室友们都知道赵芳的性格，唯唯诺诺，不争不抢。 当然了，可能也抢不过，因为她是个结巴。 可是现在，她气场全开，好吓人。 其实，赵芳自己也吓着了。 如果有人仔细看，一定会发现她的手微微发抖。 但是，她知道自己表情不能崩，所以努力地做出怒目圆睁的样子。 下午，叶老师去办公室开门的时候，跟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李玉凤今天回宿舍之后肯定会对你各种欺辱。 你一定要反抗，不然的话，以后回忆起来，你会很后悔自己今天没有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那种后悔的感觉，会伴随你终身。” 赵芳问：“叶老师，那我应该怎么做？” 叶老师说：“咱们是文明人，不跟她吵架。咱们就用眼神瞪她，用表情来凶她，让她觉得，你是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把她扑倒的猛兽。” 在李玉凤回来之前，赵芳表面上是在看书，其实一直都在心里做建设，怎么才让自己更加凶狠如猛兽？ 叶老师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直到看到李玉凤节节溃败，旁边的室友们也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赵芳就知道自己成功了。 赵芳还知道，叶老师之所以让她这样做，是因为她是个结巴。 倘若她是一个口齿伶俐的人，叶老师肯定会给她不一样的办法。 “李玉凤”一脸不可思议之后，就对室友们说：“你们看看，小偷居然还会打人！我不能忍了，就算是同学室友，我也不会再给她机会。我要去找学校，我要报警！” 宿舍长开口说：“不用你找了，学校保卫科已经找过我们了。你的人证，已经跟保卫科的人交代，她是得了你几张饭票之后，帮你一起诬蔑赵芳。” “李玉凤”看向那个同学。 那个同学把饭票扔回给她：“玉凤，你别害我了！” “李玉凤”脸色一僵，“红梅，你这是什么话。” 这时，宿舍管理员上来，对“李玉凤”说：“你跟我下去一趟，学校保卫科找你调查一些事情。” 这之后，“李玉凤”一个晚上都没有回宿舍，第二天上课也没看到人。 叶舟其实已经把这些事情放下，她忙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时间去同步关注冒名顶替事件的进展？ 她虽然没有主动去关注，却在周末的时候，在家属院门口遇到了被电视台的车送回来的段从安。 段从安从车里下来，就喊住了叶舟，她非常感慨地说：“叶老师，这件事情真是得亏了你！如果不是你让我们跟踪那个女人，就不能第一时间解救出那个被卖到省城特殊场所的女孩。” 第81章 命运转折 第81章 命运转折 李玉凤出生于农村，上面有两个哥哥，她最小。 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李父极力支持小女儿参加高考。 李父曾经也算是个读书人，后来家庭变故，不能继续读书。 到两个儿子长大时，高考没了，变成了推荐读工农兵大学。 所以，李父把读大学的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 两个儿子也很支持，给妹妹出生活费和学费。 高考结束，回学校对答案，李玉凤对自己考上大学也很有信心。 甚至还觉得，自己之前的志愿填得有些保守，没准还能去更好的大学。 但是等啊等啊，没有等来录取通知书。 家里为了她，省吃俭用了几年。 因为他们家附近没有大学生，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上大学的学费是国家承担，并且每个月还发补贴。 她的父亲和两个哥哥，为了给她攒大学学费，甚至还去离家几十公里之外的码头，给人搬货。 录取通知书没有等到，却等到了父亲和大哥在码头搬货的时候被货砸到的消息。 父亲从此卧病在床，大哥伤了一条腿，即便恢复之后，走路也不利索，再也干不了重活。 两个嫂子从此对李玉凤横挑鼻子竖挑眼。 父亲每个月得花费不少钱来买药，之前存的钱，都不够给父子俩当医药费。 李玉凤没有来得及为高考落榜而伤心，就得琢磨为生计奔波。 就在这时，她的远房堂伯出现。 这个堂伯在县里工作，是他们李氏家族最有出息的人。 堂伯最小的女儿今年也参加高考，还考上了柳城大学。 李玉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忍不住黯然，她填报的第一志愿也是柳城大学。 堂伯听说了她家的情况，表示同情，并且还给李玉凤介绍了高工资的工作。 堂伯说，他有个朋友在鹏城那边，做贸易生意。 李玉凤高中毕业，当个记账的会计没问题。 堂伯还给她五十块钱做路费。 李玉凤带着满心的感激，收拾行囊，外出打工。 到了鹏城，按照堂伯的地址找过去，李玉凤发现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贸易公司，她去的时候正好碰到有人去找堂伯的朋友要钱，骂他是骗子。 李玉凤多了个心眼，没有贸然进去，而是在附近多观察了几天。 最终，李玉凤确定那个人很不靠谱，就离开去找其他的工作。 然而，她一个独身女孩，想要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容易。 她在工地干过，也在饭馆里给人洗过盘子，也给人搬过货。 一年多下来，李玉凤也算是赚到了一点钱，她基本上都是留够了生活费，剩下的全都寄回家。 半个月前，李玉凤收到家里的信，说是父亲身体有好转，她也离家那么长时间，希望她能回来看看。 李玉凤自己也很想家，就拿着老板给结的工资，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然而，在火车上，她遭遇了小偷。 当时火车正停靠在一个站点，她发现自己被偷的时候，小偷已经跑下车。 她下意识地追出去。 结果就是，小偷没追到，自己的行李还落在了车上。 口袋里只剩下了几块钱，根本不足以让她回家。 她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这个火车站和柳城在同一个省，火车间隔三站地。 当初堂伯带着女儿回村办升学宴的时候，堂伯还指着他女儿跟李玉凤说：“明珠也算是你的姐姐，你去鹏城那边当会计，以后有大出息了，没准你明珠姐姐大学毕业之后还得仰仗你呢。哦，明珠在柳城大学的经济系，经济系里也会学到会计。” 李玉凤爬上了一辆停靠在站点的火车，来到柳城。 然后去了柳城大学，就是想找李明珠帮忙，借她回家的路费。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听下来，经济系大二的学生说，她的同班同学里没有人叫李明珠。 对方可能看她可怜，还带她去食堂吃了顿饭。 就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李明珠。 李明珠可能是嫌弃她这个老乡给她丢人，黑着脸把她从学校带出来。 之后，李明珠就带她去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让她住下。 对于她希望李明珠借钱，买火车票回家的请求，李明珠压根不接茬。 今天下午，李明珠突然来到了小旅馆，跟她说，给她在省城介绍了一份工作，她只需要在那里干一个月，主要负责推销酒水，工资按照销售额来分配，干得好的话，一个月拿200块钱以上都不成问题。 李玉凤有些心动，但是她好歹也是在外面打工一年多时间的人，钱要是有那么好赚，人何必那么辛苦？ 李玉凤拒绝说：“谢谢明珠姐，但是我现在暂时不想去打工，想先回家看看。” 此话一出，李明珠脸上就出现了不悦的表情。 “你这人可真是不识抬举！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说你，打工回来，身上不但一分钱没有，连路费都要借别人的。 你也好意思回家？ 让你靠自己的双手赚钱，你非得要借别人的钱。 你不觉得羞耻吗？” 这时，李明珠的朋友出现。 “明珠，别发火，这都是小事儿。你老乡不想去就别去了，我大哥那边本来就不缺人手。” 说完，那人就递给李玉凤一瓶汽水，“这位小妹妹，你也不要胡思乱想。来，喝瓶汽水，这可是最新上市的橘子味的汽水。喝完了我去火车站给你买车票。” 汽水喝完之后，李玉凤就觉得眼皮很重，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 病床里除了医生之外，还有警察。 医生和警察说：“经过检查，病人体内有大量的安眠药成分。” 以上这些细节，都是段从安了解到的。 听完段从安的描述，叶舟真心地说：“段记者，你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如果是我去电视台当记者，绝对没有你这样的能耐，把那么细节的东西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同时，叶舟心里也能感觉得到，段从安肯定会从受害者的角度，把被冒名顶替之后，受害者的人生发生巨变的一面展现给观众。 希望通过这次报道，能够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让类似的悲剧减少。 关于“李玉凤”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在柳城大学里也开始发酵。 学校方面没有遮掩，甚至还专门给全体学生开会。 学校的态度非常明确——一旦发现有冒名顶替的行为，立刻开除处理。 那么真正的李玉凤呢？她还能有入学的机会吗？ 学校方面在记者采访的时候，给出了明确的答复——学籍本来就是李玉凤的，她当然有入学的机会。九月份，她可以跟新一届的新生一起入学。 至于李明珠，违法违纪的事情，会有专门的职权部门来调查。 事情就结束了吗？ 叶舟给学生上课，课堂的知识讲完之后，发现还有10分钟才下课，她索性就多说了几句课本之外的话。 “同学们，关于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你们应该都已经有一定的了解。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我觉得有必要跟咱们班的女生多说几句。” 讲台下面，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还有男生问：“老师，男生可以听吗？” 叶舟微笑：“当然可以，听完之后，你们可以回家跟自己的姐姐妹妹或者表姐表妹，还有身边的其他女性说，给她们提个醒。” 路过的夏主任，停住脚步。 小叶老师这是要干嘛？ 叶舟脸上的笑意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 “各位女同学，以后出门，一定要多长几个心眼。 比如在火车站，遇到陌生的人搭讪，一定要提高警惕。 曾经有个女生，在火车站，遇到一个求助的老奶奶。 老奶奶说，她的腿脚不方便，希望小姑娘帮自己拎一袋行李。 女生心善，欣然同意。 到了距离火车站不远处的小巷子，老奶奶就递给女生一瓶饮料，让她喝掉，以此感谢。 女生喝了饮料之后，再醒来，已经在人贩子的手里。” 台下听得聚精会神的学生们，个个露出气愤的表情。 “叶老师，后来呢？女生被解救了吗？” 叶舟说：“如果是小说，我们可以给这件事情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好人有好报，恶有恶报。 但是同学们，现实生活和小说的区别很大。 这个女生，不会有那么幸运，恰好被警察解救出来。 她要面临的问题是，卖给山区里娶不到媳妇的老男人当媳妇。 为了提防她逃跑，可能还会给她身上套上铁链子。 如果逃跑，被追回来，一顿毒打都不可能解决问题。 几年后，女生已经被迫给山区的老男人生下儿女。 而她的大学同学，已经大学毕业，在各自的领域里，都是佼佼者。 就算是她的父母得到消息，带着人去解救，可能都走不到村子，就会被人打出来。” 下面的学生，张大嘴巴，哑口无言。 有些情感细腻的女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搓着手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叶舟继续说：“还有个女生，在路上看到一个孕妇向她求助，说自己肚子不舒服，希望女生能够扶她回家。 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同意孕妇的请求，毕竟正常人很难理解，一个孕妇怎么会做恶，她难道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吗？ 我们永远不要用自己的良心去赌概率。 这个女生就赌错了。 她把孕妇送回家，却被孕妇的丈夫女干杀了。” 教室里的氛围变得特别压抑和气愤。 “老师，那我们是不是谁也不能信任了？” 叶舟说：“当然不是，跟大家说这些，就是想让大家明白一个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比如，如果你是在火车站遇到了找你帮助的老奶奶的女生。 你在决定帮助她之前，要问清楚她让你干什么。 比如，老奶奶说让你帮她把行李提到路边，你按照她说的做了。 但是到达目的地之后，她又说往旁边的小巷子去，这时候你就要学会拒绝。 还有，出门在外，一定不要喝任何别人给你的东西。 坐火车的时候，你的杯子如果曾经离开过你的视线，回来也不要再喝杯子里的水。” 同学们纷纷点头。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 同学们还意犹未尽，希望叶老师能够再多讲一讲。 叶舟一点也不想拖堂，她说：“同学们，该讲的都已经讲得差不多了，我认为你们都很聪明，一定会举一反三。” 从教室里出来，叶舟就对上了夏主任那双过分慈爱的目光。 叶舟立刻警醒：“主任，你又想干嘛。” 夏主任有些委屈，“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怎么一副准备对我敬而远之的样子。” 叶舟撇嘴：“您嘴巴上虽然还没说，但是您的眼神明明白白，肯定又要给我找事干！” 夏主任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刚才听叶舟跟学生说的那些话，夏主任突然意识到，大学里除了给学生传授知识之外，也得让学生们学会分辨是非。 那位冒名顶替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叶舟让记者跟过去一起调查的话，这会儿可能已经被省城某些非法团伙控制住。 夏主任琢磨着，要不要让叶舟主持编写一本防管防骗的学生手册。 奈何，还没开口，叶舟就已经窥破了他的内心。 叶舟编写的管理学教材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所有的稿子都已经交给夏主任和其他老教授审核，没有问题之后就可以送去印刷厂。 能者多劳，小叶老师那么多发光点，不能浪费了。 可惜，小叶老师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嗖一下就没人影了。 叶舟坐着班车下班，回到大院。 路过榕树下的时候，就听到热心的嫂子跟她说：“叶老师，你家来客人了。” 客人？ 有谁不请自来吗？ 周老爷子刚被打发回去没多少天，怎么又有客人来了？ 叶舟听到这话一点也不焦虑，兴奋得想要搓手。 不会又有人来送钱了吧？ 是谁？ 不管是周家人还是叶家人，她都照单全收。 第82章 瑟瑟发抖 第82章 瑟瑟发抖 等靠近家门口，看清楚来人，叶舟差点想掉头就走。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对方先看到了她。 来的人是李磊。 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叶舟几乎每天都能接到《百川》杂志社的杜亚军主编打电话来催稿。 ——叶老师，读者催稿的邮件都快把我们杂志社的办公桌给淹没了，您要不下一期多写一万字？ ——叶老师，不得了啦！读者跑到杂志社来了，他们要求下一期一定要多发一点内容。 ——叶老师，广告商也上门了，他们说，如果下一期能够多发一点，他们会跟我们签一年的广告合同。 …… 对于这些催稿电话，叶舟无动于衷。 她只需要跟杜主编说，她还得上课，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没想到，杜主编竟然是个狠人，直接把李磊派来当面催稿。 她还以为自己又能杀年猪。 结果，年猪竟是我自己。 李磊笑呵呵地说：“叶老师，您好！” 叶舟：“李编辑，你怎么来了。” 李磊非常聪明地没有先说稿子的事情，他说：“我要是再不来，卢哥他们往京城发的衣服就不及时了。” 果然，说衣服的事情，李磊明显发现叶老师的表情没有刚才那么警惕。 “看来你姐把京城的市场开发得还不错。” 李磊与有荣焉地说：“对！我也没想到我姐那么能干！她听从叶老师你的意见，租了一个门面。我姐让我来的时候，问问叶老师，门面应该怎么装修比较好。” 周朗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叶舟和李磊坐在屋檐下的休闲区，写写画画。 非常专注，以至于他走进来他们都没发现。 听了几句，周朗就知道他们说的是装修的事情。 “中间这里，留出一点空间，用来做休闲区。休闲区旁边，放一面镜子。”叶舟说。 李磊连连点头：“好，回头我会跟姐姐沟通好。” 叶舟问：“你们现在资金方面有问题吗？” 李磊满脸轻松，“如果是一个月前，叶老师你这样问的话，我肯定咬咬牙，装作很轻松的样子。但是现在，我可以毫无负担地说，资金方面完全没有问题。” 经过之前一个月的零售，李磊姐姐已经攒下了足够支付三个月房租的钱。 至于装修的钱，也不用着急。 一边继续卖衣服，一边装修，资金都能转得动。 叶舟点点头：“你姐确实很能干。” 李磊非常认同：“我姐确实能干，迟早有一天，会让她前夫那一家人悔不当初。” 说完，李磊就看到了周朗。 不知道为什么，李磊每次看到周朗，心里压力都很大。 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比自己高半个头，还是因为他的职业的原因。 压力太大，以至于李磊都不敢把催稿的话说出来，连忙起身告辞。 走到大门口外面的时候，李磊还听到周营长跟叶老师说：“李编辑是不是来催稿的？” 李磊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又听到叶老师说：“应该是的。” “要是寒暑假催稿，你可以配合一下，现在你的工作那么忙，尽量不要让自己累着。” 李磊突然很庆幸，刚才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没有开口说催稿的话。 可是回去应该怎么跟杜主编交代？ 其实对于叶舟来说，完成杜主编期望的稿子工作量，压力不算大，前提是用键盘，而不是手写。 前两天，把管理学的教材所有的稿子都交上去之后，叶舟问了一下夏主任，从手写的稿子到印刷厂那边的印刷流程。 夏主任说，手写的稿子会先送到教务处，让他们用打字机打出，再交给印刷厂。 叶舟专门跑去教务处看了一下那台打字机。 和之前看过的欧美老电影里的老式打字机差不多，由三个部分组成：滚筒、铅字盘、机头。 打字机上方的滚筒放着蜡纸，打印好的内容，通过蜡纸刻印出来。 当时叶舟还尝试了一下，发现用这种老式打印机，如果想要速度快的话，就要记住铅字盘的汉字的位置。 跟几十年之后方便的输入法当然没办法比，但是也比手写的，还是快很多。 刚才和李磊聊天的过程中，叶舟也在不动声色地了解杂志社那边的情况。 听那意思，杂志社现在的广告商还不少，资金充裕。 如果是这样的话，是否可以让杂志社这边帮忙弄一台打字机？ 现如今，打字机可不对个人销售，一般只有机关单位或者大型工厂的办公室才有配置。 周朗把军帽和武装带挂在衣帽架上，出来洗手，问叶舟：“晚上想吃点什么？” 叶舟特别聪明的没有说“随便”。 她看着院子里长得绿油油的韭菜说：“咱们吃点季节性的菜吧，韭菜炒螺肉。再拍根黄瓜，然后西红柿蛋汤。” 周朗眼里都是笑，“好。” 螺蛳养在盆里已经好几天，是上个星期天徐大刚去河里摸的。 周朗负责挑螺肉，叶舟把米饭煮上，就割韭菜，切西红柿。 傍晚的家属院，炊烟袅袅。 这大概就是书里说的人间烟火，叶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 这不就是几十年以后，越来越厌倦城市快节奏的生活的年轻人们想要追求的慢生活吗？ 吃饭的时候，叶舟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爷爷回去也有一段时间了，有没有点有趣的事情发生？” 周朗说：“听说他们想分家，这算有趣的事情吗？” 叶舟蹙眉：“他们想把咱妈的东西分了，都不在你爷爷手里，咱们以后想要讨要，就更难。打的应该是这个主意吧？” 周朗说：“应该是。” 叶舟说：“一会咱们吃完饭，去散步消食，顺便打个电话。” 京城，周家。 周老爷子家里，周家的两个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女儿都回来了。 周景芬是周家最小的女儿，但是现在日子很不好过。 她离过婚，前面的丈夫在那十年受到了影响，她毅然离婚，孩子也没要。 现在的丈夫，没什么本事，当年就靠着一张嘴巴冲锋在前。 听说大嫂撺掇父亲分家，家里日子有些过不去的周景芬，当然不会错过。 听说周景芬回来，周景芳也不甘落后。 刚才在大院门口，姐妹俩还遇到了。 周景芬讽刺地看着她周景芳说：“哟，姐，你们大户人家也这么不讲究，也惦记着娘家的东西啊？” 周景芳给了周景芬一个白眼，“景芬，你知道你这几年为什么会走下坡路吗？就是因为管不住这张嘴。” 周景芬微微一笑：“姐，你就能保证自己永远走上坡路？据我所知，现在大家都在议论姐夫，说他当年之所以娶你，是因为咱家给了你丰厚的嫁妆。而且这嫁妆还是从以前的二嫂的嫁妆里偷出来的。” “你！” 进屋后，姐妹俩又恢复了和谐姐妹的状态。 因为她们都知道，今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说服家里赶紧把财产分了。 能捞着多少是多少。 周景川和周景海兄弟俩都没有开口说分家的事情，他们不用开口，用不着在父母面前找不自在，因为他们有媳妇在前面冲锋陷阵。 有好处，他们拿。 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背锅，那也是媳妇的事情。 周景芳姐妹俩也沉得住气，没有主动开口。 因为她们心里很清楚，她们是外嫁女，就算分家，她们拿到的好处也不能跟两个哥哥相比。 轮不到她们着急。 姚铁梅也很聪明，没有冒头。 许秀丽也不是个傻的，她看到姚铁梅只顾着讨好婆婆，丝毫没有往分家的事情说，顿时来气了。 “铁梅，你儿媳妇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应该没少说难听的话吧？”许秀丽说。 姚铁梅表情僵了一下，“大嫂，怎么说起这个了。” “现在坐在这里的都是你那儿媳妇的长辈，你尽管说出来，那个小丫头在电话里怎么不尊重你，我们好好批判她。”许秀丽继续说。 姚铁梅当然不是吃素的，她说：“说起这事，突然想问问嫂子，你当初不是说，周朗娶的人叫叶莲吗？你还见过叶莲，怎么就变成叶舟了。” 果然，听到这话，周老爷子就有些生气。 如果不是大儿媳妇搞错，他在柳城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的丑。 周老爷子对大儿媳妇说：“秀丽，以后事情没有搞清楚，不要再胡说八道。” 许秀丽委屈：“要不怎么说，周朗跟咱们家不是一条心，眼里也没有我们长辈，在我们的眼皮底下玩心眼。 现在娶的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爸，咱们要是再不做点什么，别人还以为咱们真的被死去的宋家给拿捏住。 那个叶舟，打的不就是宋诗锦的旗号来打我们的脸吗？” 宋诗锦…… 这个名字在周家已经消失很多年了，姚铁梅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周景芬按耐不住说：“一个新婚小媳妇，怎么被你们说成吓人的大老虎。难道周朗娶的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千金不成？” 许秀丽说：“什么高门大户！就一个普通家庭。要我说呀，她没那样的能耐，肯定是周朗在后面使唤的。景川，要我说，你也该好好管管这个儿子了。” 周景川冷着脸没吭声。 姚铁梅帮腔说：“大嫂，周朗几年前就不在京城了，景川就算是想管，也管不到他。” 周景芳淡声说：“谁让你们当初让他去当兵的，直接给他送去乡下当知青，不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了吗？”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周家诡异的安静。 保姆接完电话之后，走过来，有些战战兢兢地说：“是柳城那边打来的电话。” 周老爷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无论是周朗，还是叶舟，周老爷子都不想面对。 但是，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看向二儿子周景川。 周景川也是要脸面的人，他已经见识过叶舟的伶牙俐齿，那股气憋得他到现在都不顺，他才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 周景川对姚铁梅说：“你去接，看看他们又想干什么。” 姚铁梅也很害怕啊。 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地经营贤妻良母的形象，结果这张面具生生地被叶舟撕下来。 她可以想象得到，她要是去接这个电话，其他周家人肯定要让她把电话弄免提，岂不是要被所有人都听到她的脸皮被叶舟撕下来，猛踩。 姚铁梅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周老太太突然站起来，“我来接！” 姚铁梅松了一口气。 许秀丽眼神里闪烁着光芒，她对自己这个婆婆再了解不过了。 宋诗锦这个曾经的妯娌，曾经是这位老太太心中的一根刺。 或者说，从宋诗锦死了以后，这位老太太才终于真正地把头抬起来。 只不过头抬起来没多久，老太太又发现，周朗和他母亲有很多相似之处。 当年，老太太亲自去街道给周朗报名下乡，可惜…… 许秀丽起身，“妈，您可要放平心态，现在的周朗，已经不是以前的周朗。何况他娶的媳妇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听到这话，周老太太更要接这个电话，她“哼”了一声：“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他们难道还敢指责我的鼻子骂不成？” 周老爷子：没错，叶舟还真敢。 姚铁梅：何止是指着鼻子骂。 周景川：这个电话非得接不可吗？ 周老太太已经拿起电话，“是谁这么没规矩，在别人吃饭的时间打电话。” 电话那边，叶舟用询问的眼睛看着周朗。 周朗：“老太太。” 叶舟喜笑颜开，终于有机会跟这位老太太打交道了，还以为得等去京城收房的时候，才能说上话呢。 “周家好像真的很喜欢讲规矩诶，您是传说中的周老太太吧？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在讨论怎么分家产的事情，被电话中断，心里很不爽吧？ 按照规矩，儿媳妇的嫁妆，应该轮不到婆婆来分配吧？ 按照规矩，是不是应该跟周朗说一声——我们要分你妈妈和外祖父外祖母的家产了，你识趣的话就老老实实地闭嘴，否则我就以孝道来挤兑你。” 周老太太感觉有一股气直冲天灵盖。 周老爷子心中喃喃：果然是这样…… 第83章 火力全开 第83章 火力全开 周老太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恢复理智。 “你叫叶舟是吧，你很好！我一会就打个电话去柳城那边问问，周朗的结婚报告到底是怎么审核的，你这种思想不端正的人，怎么混进了军属的队伍！”周老太说道。 叶舟说：“哦，结婚报告呀？我听说正常是审核半个月，但是我们的结婚报告才几天就批下来了，我也很纳闷为什么。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你们着急让周朗结婚，给我们走了特批手续。谢谢哦！” 许秀丽缩起了脖子。 周朗的结婚报告之所以那么快批下来，确实是她在公公耳边游说，让他给柳城那边打电话，直接批的。 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件小事，也能变成搬起来砸到自己脚的石头。 庆幸的是，婆婆没有注意到她。 婆婆对叶舟火力全开：“我们让走特批手续，是因为周朗结婚的对象是叶莲！ 你算哪根葱！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手段抢姐姐的未婚夫。 你周围的人知道你这么无耻吗？ 听说你还是个当老师的，你教出来的学生，以后最大的本事是不是跟你一样，专门吃窝边的草。” 叶舟眯起眼睛。 她可太喜欢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之前和周家其他人PK，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成就感。 还会让她陷入一种困惑中——这些人也不难对付呀，为什么婆婆竟然会被这种家庭给吞噬了？ 而且婆婆是一个知识女性，并不是那种被父母保护得很好，养在深闺中，不知人间险恶的大家闺秀。 叶舟猜测，婆婆绝对不可能看不透他们的真面目，但是周家也一定会有一个特别擅长PUA她的人。 原本叶舟猜测这个人应该是婆婆的丈夫，也就是周朗的亲爹。 但是通过电话之后，叶舟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周景川似乎没这样的能耐，他更擅长缩在后面让别人冲锋陷阵。 这个人终于找到了，原来是周家老太太。 叶舟没有马上给出回应，电话那边的周老太太颇有些得意。 她甚至嘴角都忍不住上扬，小丫头片子，毛还没长齐，就敢跟她叫板。 周老太太心里都已经想好，一会挂断电话，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大儿媳妇许秀丽给她柳城的表外甥女于虹玉打电话。 于虹玉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初她来周家拜访的时候，周老太太一眼就看透，这姑娘心机深沉，特别擅长利用资源和信息。 春节之前，于虹玉在消息还没有确定的情况下，就打电话来报喜，说她男人又立功了。 最后证明这是个乌龙，让周家人都闹了笑话。 之后，周家人就特别默契地当于虹玉这个亲戚不存在。 现在想来，还是非常值得利用一番的。 他们不是住在同一个大院吗？ 让于虹玉去告诉众人，叶舟之所以能嫁给周朗，是因为抢了她姐姐的未婚夫。 妹妹抢姐姐的男人，叶舟的厚脸皮肯定能被扯下几层来。 叶舟终于回应了，她的声音不但没有被吓唬住的谨慎，反而有一种特别明显的兴奋。 她说：“老太太，跟你说句实话，那些信寄出去之后，我还曾经有过一点内疚。 总觉得，你们应该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不要脸，我那么做，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现在，我终于放下心了。 我一点也不过分，只是用对了打狗棒。” 周老太太再一次被气得脸色僵硬，不过还是准确地抓住了关键词，她冷声质问：“信？什么信？” 这次轮到姚铁梅缩脖子了，她想往后退，但是却发现并不容易。 丈夫周景川就站在她的身后。 叶舟笑着说：“你们可真是有意思，前因后果还没有搞明白，就急吼吼地想分家产。 我建议你们呀，赶紧把顺走的东西归拢归拢，一次性还回来。 省得变成全京城的笑话！ 哦，对了。还有那套四合院的事情，和之前的小洋房一样，还得付房租。 老太太，麻烦你提醒一下你女儿，不是搬走就了结了，记得把房租准备好。” 周景芳冲过去，把话筒拿过来，跟叶舟好好掰扯，就算那套四合院是宋家的，跟她叶舟也没关系。 奈何，话筒拿过来的时候，叶舟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周景芳气得跳脚，“周朗怎么娶了这么一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刚结婚，就开始算计夫家的财产！我就不信，这个女人就没有一点软肋！” 没有分到家产，周景芬本来也有些郁闷，但是看到周景芳气成这样，她心里却有些欢喜。 “姐，你这话也太没道理了。那套四合院，本来就是宋家的，你们甘家不会以为住了这么多年就变成你家的了吧？ 我要是你呀，就好好跟周朗沟通，少付一点房租。 你看大嫂，还以为自己技高一筹，没有征得同意，就让周辰住进那套小洋房。 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把房租掏出来，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天下哪有便宜那么好占！” 这下不仅周景芳不乐意了，许秀丽也沉下脸，三个女人吵成一团。 最后还是周老太太拍桌子，“吵什么吵！现在谁来跟我说说，叶舟说的那些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景川直接把姚铁梅推出来，“铁梅，你跟妈解释吧。” 姚铁梅心里也很清楚，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装缩头乌龟，也不能再瞒着。 当然，她也不会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她只说，叶舟写信和打电话威胁，如果周家不把宋诗锦的财产还给他们小夫妻俩，她就给相关部门写信，让他们帮忙主持公道。 给哪些部门写信呢？ 都是当年得到过宋家捐赠的部门和单位。 听到这里，周老爷子猛地站起来。 他想起了当初在柳城大学的时候，黄副校长跟他说的那些话。 黄副校长的意思是，现在收到过宋家捐赠的单位领导，有意牵头，给宋家讨回公道。 还说，他们经过初期的调查，发现宋家的亲家，不仅霸占儿媳妇的家产，而且还用这些钱来补贴儿女，却没有善待宋家的外孙。 周老爷子当时就是因为听到这话之后妥协，连忙把口袋里的存款单拿出来，想要息事宁人。 回来之后，周老爷子也仔细想过，他觉得不会有人牵头做这种事，大概是那个黄副校长吓唬他的。 现在……周老爷子一身冷汗。 第84章 反转 第84章 反转 周老爷子怒不可遏地瞪着老二夫妻俩，“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之前只竟然只字未提！” 周景川没吭声，姚铁梅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也没有想到，叶舟竟然会真的做这样的事情。 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再说了，京城那么多部门，想要找到准确的地址，还有准确的联系人，她在柳城那边，也很难办到。” 周老太太也很生气，她说：“你怎么那么蠢！叶舟没这样的能耐找到人和地址，周朗可是在这里长大的！” 姚铁梅继续为自己辩解，“不是说周朗平时工作很忙吗？他怎么会有时间处理这些事儿……” 周朗的工作确实很忙，但是涉及到他媳妇，他还是能抽出时间的。 叶舟和周老太太通过电话的第二天，周朗在营区的办公楼前见到了贾永源。 贾永源的腿养了一个月之后，就来跟领导汇报工作。 他现在这样的情况自然不可能参加体能方面的训练，但是办公室的日常工作还是没问题的。 贾永源从楼梯上下来，周朗要往楼梯上走。 一上，一下。 明明是站在上面的贾永源，却感觉自己的气势要比周朗弱得多。 自从立功之后，贾永源每次看到周朗，心里都特别别扭。 贾永源也一直都在心里说服自己，他又没有对不起周朗，有什么好别扭的。 所以见到周朗，贾永源总是会下意识地抬起下巴。 可是现在，明明他站在高处，居高临下，但是周朗淡淡地瞥一眼，就让他之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全都功亏一篑。 周朗没有急着上楼，而是站在旁边，等贾永源下来。 贾永源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慢慢下楼。 他以为周朗和以前一样，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口水的时候，却听到周朗冷漠又疏离的声音。 周朗说：“贾永源，请你回去告诉你媳妇，管好自己的嘴巴。” 丢下这话，周朗抬起长腿上了楼梯。 周朗明明是平常的节奏，贾永源反应过来，转身往楼梯上看的时候，周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楼梯口。 贾永源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觉得周朗是在提醒他，让于虹玉别再丢人现眼。 贾永源住院都不好意思回柳城，而是呆在隔壁市医院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因为于虹玉嚷嚷说，他这次又立功了。 他哪里是立功？ 不被追究责任就不错了！ 想到当初领导去医院看望他，跟他说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贾永源恨不得把头埋在沙子里。 贾永源回家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于虹玉的身影。 难道她终于想开，去柳城高级中学上班了？ 回柳城后，贾永源一直都在劝于虹玉快点去学校上班，时间长了，这个岗位都未必会给她留着。 于虹玉根本没听进去，她始终觉得自己的才能去中学教书，太委屈自己。 叶舟都能混成柳城大学的老师，她为什么不能去柳城大学做其他工作？ 于虹玉了解过了，柳城大学很多行政岗位的工作人员，有一部分连中专毕业的学历都没有，她好歹也是大专，怎么就不能胜任了？ 如果没有叶舟做对比，于虹玉应该会去柳城高中，待一段时间再做考虑。 但是现在，于虹玉就是不想去。 明明之前顺风顺水，自从叶舟来了家属院，一切都变了。 贾永源回来之前，于虹玉接了一个京城打来的电话。 是之前她以为再也不会搭理她的表姨许秀丽打来的。 表姨在电话里说，为什么周朗的媳妇变成了大学生呢？ 因为出现了姐妹抢一个男人的情况。 周朗本来是叶舟的准姐夫，他去年休假去锦城，是为了和未婚妻商量婚事。 叶舟大学毕业回锦城，见到了一表人才的周朗。 叶舟不顾伦理道德，用了一些手段，把周朗抢过来。 据说，他们很多邻居都看到了，叶舟和周朗在房间里，衣服穿得很少。 至于他们俩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不言而喻。 于虹玉带着这个新鲜出炉的消息，来到了家属院的八卦聚集地，大榕树下。 于虹玉没有绕多大的圈子，就把话题引到了叶舟和周朗身上。 “我之前确实说过叶舟没什么文化，高中都没读完，为了逃避下乡，在他们当地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其实是我搞错了。” 旁边一位嫂子说：“可不是你搞错了吗？害得我们觉得周营长受了委屈，跟叶老师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 于虹玉没有和对方争辩，继续说：“我为什么会搞错，那是因为之前周营长有婚约的人，其实是叶舟的姐姐。” 听到这话，之前对于虹玉爱搭不理的人，终于提起了兴趣。 “是真的吗？” 于虹玉非常笃定地说：“千真万确！叶舟抢了自己姐姐的姻缘！” 然而，接下来众人的反应却出乎于虹玉的意料。 “你之前不是说，周营长的爱人是靠手段得来的姻缘。那应该就是叶老师那个所谓的姐姐！” “周营长要是和那个女人结婚，才叫倒霉呢！文化跟周营长差那么多，又那么有心机，两人根本吃不到一个锅里。” “就是呀！周营长和叶老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了，之前周营长和叶老师办酒的时候，我们不是说他们两家都没有亲属到场吗？当时我就听说，叶老师的母亲去世了，她的父亲很快就再娶。那一家人对她很不好。” “我也听说了！据说，叶老师本来可以留在学校读研究生，就是因为家里算计，才没读成。” 于虹玉的脸上又青又红，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些长舌妇，怎么都变样了？ 之前她们不是都看不惯叶舟吗？ 现在怎么都变了？ 其实，这些嫂子们受丈夫的影响很深。 最近这些天，她们的丈夫被组织起来去大学里学习，她们还以为是她们之前上过的那种扫盲班。 结果不是。 男人们学习回来之后，都有非常明显的变化，没有之前那么粗鲁，对她们和孩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没耐心，会耐着性子跟她们讲道理。 男人们都说，感谢周营长的爱人，让他们有了新的学习的机会。 以后遇到军内选拔人才去军校学习，他们参加考核的话，胜算就很大。 一边是对自己男人有帮助的人，一边是只会嚼舌根的老鼠屎。 应该帮谁？ 可别把市井小民都当成了傻子。 第85章 心软的神 第85章 心软的神 叶舟压根没把周家人放在心里，她现在的策略就是——想起来的时候，就往周家的水坑里扔几颗石子，他们以为平静的水面，立刻泛起水花。 跟周老太太通完电话，叶舟猜测周家会暂停分家产的心思。 周老爷子那么要脸面的人，他现在肯定是忙着四处打听，想知道她写的那些信的后续。 如果真的被一群人质问他，为什么贪儿媳妇的家产？为什么把儿媳妇留给孙子的四合院给女儿当嫁妆？还有…… 周老爷子简直不敢想象。 叶舟猜测，周老爷子不但不敢分家，甚至还会把宋家的家产好好整理一下。 事实和叶舟预料的一样。 其实，宋家人留下的，除了房子，就是一些“大黄鱼”和“小黄鱼”…… 所谓“大黄鱼”和“小黄鱼”，其实就是金条。 根据重量，被分成“大黄鱼”和“小黄鱼”。 过去那些年，这些东西都不方便拿出来。 不方便不等于不能拿出来，周老爷子曾经将这些东西发挥了应有的作用。 就是不知道周朗是否知道他母亲具体留下了多少东西…… 十八岁就离开京城的周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娶的媳妇，也跟普通人不太一样。 从柳城回来后，周老爷子不仅让人打听叶舟在锦城的事，也让人去她插队的地方，还有她上大学的沪市打听了一番。 插队的地方，是中部省份的乡下。 条件很差，叶舟是当时去插队的人里年纪最小的，才十四岁。 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乡亲们都很嫌弃。 说来，叶舟的运气好像也还不错，她刚到乡下没多久，当地村小学的老师，就生病了。 肺结核，有传染性，不方便再教书。 知青们为了这个老师的名额，明争暗斗，好不热闹。 知青点的负责人，一怒之下，就把临时老师的岗位，给了叶舟。 后来村里人都觉得这是很不错的安排，毕竟叶舟那身子板也赚不了几个工分。 而她教书的能力还不错，比起之前的老师，村里的孩子们显然更喜欢她。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叶舟随主流，跟着知青一起报名。 当时为了有限的复习资料，知青点也没少发生冲突。 整个过程，叶舟就像是一个边缘人物，没有人会特别留意她。 就是这么一个很难让人注意到的小人物，高考成绩却出乎意料的好。 她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F大录取。 通知书送来的时候，大家伙才注意到这个又瘦又矮的小姑娘，竟然如此不平凡。 去打听的人，也没打听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 总结来说，下乡那两年的叶舟，在她的圈子里，没有什么存在感。 上大学后，叶舟就比之前在乡下的时候惹眼很多。 她不仅专业知识扎实，她的外语成绩也比同学强很多。 成绩优异，年年拿奖学金，还被保送读研究生。 即便如此，叶舟在学校的时候，依然是一个尽量低调的人。 反正打听出来的情况，和周老爷子实际接触的叶舟，判若两人。 至少大学期间的叶舟，没跟人发生过冲突。 据说，有一次叶舟参加英语演讲比赛，另外一个女生为了得到第一名，故意给叶舟找事儿，让叶舟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一跤，衣服还摔破了。 但是叶舟却没有找对方算账的勇气，硬生生地把委屈给咽了下去。 现在的叶舟，怼天怼地怼空气，他们全家的嘴皮子加起来都不如叶舟的利索。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叶舟变化那么大？ 难道是周朗跟她说了些什么？ 都说婚姻会改变一个人，叶舟的变化是婚姻带来的？ 周老爷子在念叨叶舟的时候，柳城大学的学校领导也在念叨叶舟。 黄副校长跟夏主任说：“老夏，你让人跟小叶老师换一下课，小叶老师可能要出一趟差。” 夏主任问：“怎么了？出什么差？” 黄副校长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你嘚瑟的！之前你去省城开会的时候，是不是拿着叶舟编写的教材跟人炫耀来着？” 夏主任理直气壮：“我那哪里是炫耀，我这是实事求是。看到其他兄弟学校用的还是之前老旧的教材，我就让他们长长见识，希望他们学会用发展的眼光看待教学。” 其实，夏主任的私心是：让其他学校也用这套教材，这样印刷量就上去了。叶舟作为教材的主编，理所应当拿到出版费。 学校现在的经费有限，就算叶舟费时费力费脑子，编了那么好的教材，学校这边最多是给她发几十块钱的奖金。 知识应该是有价的。 只要教材的销售额上去，叶舟就能拿到更多的出版费。 其他学校的教授们看完教材之后，纷纷赞不绝口。 也不知道怎么的，教材很快就出现在京城着名的学府的经济系教授的办公桌上。 这位教授跟教育部的人沟通，非常感慨，现在的年轻教师，果然非常有才学，后继有人了。 正好教育部要召开大学教研工作的会议，于是，上面就点名让叶舟来参加。 叶舟被夏主任叫到办公室，给了她一张全新的课程表。 原本她一周只有前面三天有课，现在变成了一周都有课。 叶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夏主任：“您是当代高校里的地主老爷吧？就这么剥削长工？” 夏主任说：“你见过有这么和蔼可亲的地主老爷吗？这是在给你调课，你要连续上两周的课，然后给你三个星期的时间，去京城开会，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事情解决一下。” 部里的会议，只有三天的时间，加上来回的路程，一个星期再加上一个周末，足够了。 但是夏主任和黄副校长商量了一下，觉得叶舟应该可以利用一下这次出差的机会，把她家里的事情顺便解决一下。 听完夏主任的话，叶舟川剧变脸一般，给了夏主任一个大大的笑脸，“夏主任，您真是一个心软的神。” 心软的神？ 这是什么玩意？ 破四旧还没过去几年，她一个教育工作者怎么又鬼啊神啊的了。 夏主任对叶舟进行了批评。 叶舟照单全收，然后笑嘻嘻地问：“夏主任，既然我在京城那么长时间，要不要也顺便帮你办一些事情？比如，您当年有没有特别聊得来的女同学需要关心一下？” “滚，滚，滚！” 第86章 献殷勤 第86章 献殷勤 上完课回办公室的，叶舟被来催稿的李磊堵在办公室门口。 李磊嬉皮笑脸地说：“叶老师，您今天的稿子有没有写呀？”给口饭吃吧。 叶舟非常大方地把稿子递给他：“李编辑，这是接下来两期的稿子。” 李磊兴奋地接过来，他想着两期稿子，并在一起发，后面继续催叶老师。主编肯定会对他大加赞赏。 “你别打着两期并一期的主意。”叶舟从对李磊闪烁着光芒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李磊尴尬地挠头：“叶老师，您是不知道呀，吹稿子的人天天去杂志社，主编给读者们承诺，新的一期肯定会多加至少一万字的内容。” “李编辑，接下来我要去京城出差，顺便处理一些事情。真的没办法多写稿子！” 李磊抓住了关键，“叶老师，你要去京城出差？” 杂志社就在京城，到时候可以邀请叶老师去一趟杂志社，让她见识一下读者们的热情。 其实都不用去杂志社，李磊在柳城大学转了一圈，就已经感觉到读者的热情。 《直上云霄》这部连载的小说，已经成为大学生们平时讨论的话题中，热度最高的。 “对，去京城。李编辑，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李磊立刻认真地说：“叶老师，你说，什么事情？” 叶舟说：“我需要一台打字机。” 李磊眼前一亮，“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之后，李磊就去了制衣工坊，找卢星海要衣服。 卢星海按照叶舟之前给的思路，开发代理商，现在衣服不愁销量，愁的是生产跟不上销售。 李磊这次来不仅是当面催稿，还当面催货。 其实，制衣工坊正在面临着一场危机，连卢星海都没有意识到。 之前家属院里的苏梅都能嗅到商机，模仿程大姐做衣服，如果不是质量不过关，苏梅现在赚到的钱，已经比得上他男人10年的工资。 因为供应跟不上销售，卢星海就跟毛巾厂和手套厂合作，借用他们闲置的车间，做衣服。 毛巾厂和手套厂的负责人，家里也有关系户，他们明明有更好的条件，为什么要把钱给别人赚？ 他们可以自己做衣服自己卖，代工才几个钱？ 卖衣服的利润又是多少？ 可是应该怎么抢市场呢？ 毛巾厂厂长的小舅子，和手套厂厂长的外甥，凑到了一起，商量合作的事情。 “我觉得，得一下子把卢星海给干趴下！要不然，他要是缓过来，肯定会加倍报复我们。” “想要把卢星海干趴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团队里有好些个人呢，这些人都是当过兵的，谁知道他们背后有没有靠山。” “拉倒吧！他背后有团队确实没错，也确实都是当过兵的，可那都是伤残后退伍的。 你没看到吗，要么是脸上有疤，要么是缺胳膊断腿。 他们要是真的有靠山，早就去荣养，用得着走南闯北，赚辛苦钱吗？” “除了做衣服之外，卢星海他们还做贸易，好像那个给学校、机关还有国企食堂供应熟食的，也是他们的生意。” “所以说啊，得想一个万全之策，能一棍子把他们打死，这样才能把他们的生意全部接管过来。” “可是……我们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所以说，咱们还得找些外援。这事不着急，从长计议。” 这个天，中午之后没课，叶舟索性就带着赵芳去了一趟制衣工坊那边。 在叶舟的提点下，赵芳已经开始系统地学习会计方面的知识。 叶舟带赵芳过来，就是让她以后帮忙给做账。 做账之前，首先要把各种数据整合。 叶舟带着赵芳，手把手教她。 看到代加工那边的数据，叶舟突然感觉有些不太对。 叶舟问卢星海说：“毛巾厂和手套厂这边的代加工，成本怎么比之前翻了两倍？” 卢星海有些郁闷地说：“这些是回扣的钱。” 叶舟问：“回扣？那这些钱是到了毛巾厂和手套厂的账户上吗？” “不是……最后都给了厂长的亲戚。实在是没办法，之前有两批货赶不出来，经销商那边又很着急，所以只能请毛巾厂和手套厂的工人加班。中间协调的过程不是很顺利，最后还是委托厂长的亲戚帮忙，才把问题解决，货才供上。” 叶舟眉头紧蹙，“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多大肚子就吃多少东西吗？ 超过生产能力的订单，不要接。 就算要接，也要在合同上说明交货期。” 卢星海低着头：“那些经销商也是毛巾厂和手套厂的厂长介绍的，所以签合同的时候没好意思……” 叶舟直接打断他：“卢星海，生意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 你要记住，一旦你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就有可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没有毛巾厂和手套厂，我们还可以开发其他的代工厂。 你要明白一点，你是给这两个工厂送福利的。 至少你要让他们工厂的工人知道，他们现在能赚比之前多一倍的工资，是未来制衣工坊给他们带来的福利，而不是厂长。 更加不是厂长的亲戚！ 你还要让这些工人明白一点——未来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给他们代加工，是厂长和他们的亲戚贪得无厌。” 卢星海醍醐灌顶，“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叶舟索性就把包括隔壁陈姐在内的人都叫过来，给他们这些原始班底的人开个会。 会议的主要目的就是让他们明白，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应该怎么做？ 讲诚信，讲规矩，这是必须的，但是没必要为了所谓的人情往来，拖累自己。 生意上的事情，一是一，二是二。 别人如果对他们使用手段，他们也不能留情面。 无奸不商，这个词在叶舟这里不是贬义词，而是一个中性词。 叶舟说：“我不是让你们对别人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而是希望你们被别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对待的时候，你们能应付自如。” 倒货，和做一个集生产销售为一体的企业，还是有区别的。 叶舟耐心地给他们上了一堂课，回家就晚了。 回到家，叶舟意外地发现，周朗比平时早回来，他把晚饭都做好了，其中还有她喜欢的鱼头豆腐汤。 “周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呀？” 无事献殷勤，说的就是现在的周朗。 难道，还有另外的四合院？ 第87章 进京 第87章 进京 如果还能刨出另外一套四合院，叶舟心里还是开心的。 所以，叶舟也不着急，总归是好事。 周朗也在小心地观察叶舟的情绪，他确定叶舟心情不错之后，又给她盛了一碗鱼汤后，才开始讲正事。 “叶舟，接下来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又出差？还是上次那样，去外地执行任务？” 自从推测出叶莲是重生女之后，叶舟总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来。 叶莲的意思是周朗会在几年后，执行任务牺牲。 叶舟之前觉得自己不用着急，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跟叶莲套话，毕竟那是几年之后的事情。 至少这两年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可是最近，叶舟又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不确定的因素。 这样的不确定可能会让周朗面临着和上辈子不一样的轨迹。 万一他执行的危险任务提前了呢？ 看到叶舟面色焦虑的样子，周朗连忙解释说：“确实是带着任务出差，但是没有任何危险，就是去军校给培训班的学员讲课。” 年前，林市的那次任务，让周朗进入了更高一级的领导的视野。 京城某个专门针对军官级别培训的军校，这段时间，有一个团以上干部的学习培训班，给他们上某一个实战课的教员，没有上过前线，理论知识很丰富，学员们却不是很买账。 学校领导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周朗，就跟相关的领导汇报，希望能把周朗借调过来，给那个培训班上一个月的课。 沈师长得知这个消息，都没有问周朗，就忙不迭地把任务接下来。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以后周朗家里不想让他冒头，但是有了这次当教员的机会，周家的手就没办法伸那么长了。 周朗只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把手头的工作交接，然后就要去京城。 周朗忐忑中说完了前因后果，却发现叶舟眉眼中带着笑，丝毫没有为接下来要分开一个月而苦恼。 他心里突然有点酸涩。 他曾经听一些结婚比较长的人说过，结婚七年之后，夫妻之间很多行为就像是例行公事。 有时候，男人出差，前脚刚出门，后脚女人就欢欣鼓舞，特别享受那种家里没有男人的自在。 他和叶舟才结婚没多久，她就已经那么享受独处的时间了吗？ 出乎意料，接下来却叶舟说：“我跟你一起去京城。” 周朗眼里放光，“你们学校方便请假吗？你的课程不是排到18周吗？” 叶舟歪着头：“我可以调课呀。” 周朗开始在脑子里算计带叶舟一起出差的可行性。 他肯定是会被安排住在学校的招待所，因为是公务出行，带家属一起住招待所，不合适。 只能让叶舟住在学校外面。 住在外面就要涉及到一个安全的问题，他晚上如果不能出去陪她，他又不放心。 如果能够安排叶舟住进大院里的招待所，就会安全许多。 可是这样一来，又会很不方便。 周朗说：“好，那我们一起去，到时候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叶舟觉得周朗的反应很有趣，索性就没跟他说她也是出差，她说：“你打算把我安排在哪住？” 周朗说：“从安全的角度来说，住在大院的招待所最好，但是却不太方便。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查房，毫无隐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外面找一个相对安全的房子。” “有这样的房子吗？” 周朗说：“我来安排。” 叶舟一点也不怀疑周朗的能力，他好歹也在那个城市生活了18年，算是他的主场。 再说了，周朗远在千里之外，都能知道周家准备分家产的事情，他还能没本事给她找一套合适的房子？ 再说了，她也不是让周朗白忙活。 她虽然是去出差，但是会议也就只有三天的时间。 会议结束，就不在公费差旅的范围内，她还是得另外找地方住，来处理私事。 周朗很快就想到了让叶舟住哪里。 他有个发小，过去那些年月，家里受到了影响，最近陆续把家里的东西归还，包括房子。 但是现在，家产还回来了，工作方面还没有完全落实，人都还在外地。 房子还回来的事情上，周朗帮着出了一些力。 并且房子还回来之后，周朗帮着联系装修方面的事宜，把当年被后来的房主移出去的花草树木，全都移回来。 周朗打算明天给发小打电话联系一下，看看是否方便。 周朗说，那套房子距离之前捐给少年宫的房子不远，在一条街上，相隔也就两百米。 这之后，叶舟基本都没闲着，她突然发现出差之前，需要做的事情还不少。 她又画了一些样式，给自己和周朗都添了几件适合在京城穿的衣服。 本来想着出门从简，但是最后收拾出来的，却是两个大包裹。 似乎每样东西都必不可少。 周朗看到她纠结的表情，说：“没事儿，都带着吧，有我在。” 临去京城之前，学校领导又一次找叶舟谈话。 黄副校长说：“叶舟，你虽然年轻，到了京城，也不用害怕自己资历不足，你的能力已经足够让你站在会议现场。” 夏主任给叶舟递过来一张纸：“这上面都是我的老朋友，你在京城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按照这张名单上去找他们，我的面子，他们还是给的。” 叶舟突然想起来，说：“两位领导，这么重要的会议，学校就安排我一个人参加吗？这不太合适吧？” 黄副校长说：“当然不合适，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你到京城之后，先跟咱们校长会合。” 柳城大学的校长？ 成为柳城大学的教师已经有一段时间，叶舟基本上都是专注于自己本职的工作，很少去八卦其他事情。 现在才想起来，学校的工作基本都是黄副校长在主持，校长哪里去了？ “校长他在京城？” 黄副校长反问：“你不知道？” 叶舟问：“我应该知道？” 夏主任乐呵呵地说：“所以说，咱们的小叶老师，专注于自身的学术和工作，所以才没有时间去听外面的议论。 咱们白校长过去那些年，东奔西跑，把很多人都庇护在学校，劳心劳肺，身体也给拖垮了。 去年，被老黄他们押着去了京城的医院，接受治疗。 病不算好治，在医院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又转去了疗养院。 咱们黄副校长有能耐，把小叶老师你这样的人才都挖来了，白校长也终于放心在疗养院里治疗。 这次会议，你和白校长就代表了咱们学校。” 叶舟点点头，然后问：“我需要给白校长带点什么东西吗？” 黄副校长说：“你给老白带一瓶辣椒酱吧。就那个给学校食堂供应熟食的，他们做的辣椒酱，老白肯定很喜欢。” 这也太朴实无华了…… 一直到买车票之前，周朗才知道叶舟这次也是去出差。 两个单位的领导都特别给力，再加上现在不是出行的高峰期，给他们买到了软卧的卧铺票。 上车安顿好行李，周朗正准备去打开水的时候，突然发现隔壁铺位的人有些面熟。 面熟是其次，主要是对方一直盯着他看。 “你是医生？” “对，我是楚靖。” 坐在床铺上的叶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也好奇地探出头来。 原来是那个给徐诗月看病的医生。 这么巧吗？ 第一次在医院见到这个楚医生的时候，周朗就感觉这个楚医生有些怪怪的，特别是看叶舟的眼神，绝对不是医生看病人家属的眼神。 刚才也一样，楚靖看他的眼神满是探究。 这已经超过了陌生人的认知。 叶舟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反而好奇地问楚靖说：“楚医生，那天那个可能是被婆家逼着喝农药的妇女，后来怎么样了？” 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叶舟后来在回家属院的班车上，也听到家属讨论过这件事情，她们说，有一个女人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婆家灌农药。 也有人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是那个女人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把看不惯她的婆婆弄去蹲篱笆子。 叶舟当时没有参与讨论，但是她心里是偏向于儿媳妇是受害者。 面由心生，那个婆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楚靖作为受害者的主治医生，肯定也会接受警方的问询，再加上那个受害者在医院应该也要住一段时间，所以叶舟认为楚靖应该知道一些情况。 楚靖看着叶舟，眼神有些意味不明，他说：“那个妇女确实是被婆婆逼着喝农药，家里还有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物证。当时那个老妇人，听到说要报警的时候，她就想往家里跑，想消灭证据。但是在医院门口摔了个跤，扭伤脚踝，回去得不够及时，最后警察赶到，抓到了证据。” 竟然是这样吗？ 她当时伸的那脚，竟然让整个案子得到顺利解决？ 这年代的人好像都比较外向，听到楚靖这番话，周围的人都凑过来，聊得热火朝天。 有人说：“这婆婆真是够坏的，竟然逼着媳妇喝农药。” 有人说：“这媳妇也是，就不知道反抗吗？” 还有人说：“媳妇对婆婆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心理，所以不敢反抗吧。” “要我说，那个媳妇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生出儿子，不能给婆家传宗接代，心里理亏，所以才不敢反抗。” “……” 叶舟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说：“这可不仅仅是婆婆和媳妇的关系，她的男人是隐形了吗？我就不信，如果他的男人态度够坚定，男人的老妈能够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 车厢里的人沉默了。 周朗把杯子给媳妇递过来，“喝水。” 叶舟接过杯子，回到铺位上。 周朗顺势把帘子拉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的目光。 软卧车厢有一定的私密性，但是隔音效果却不是很好。 外面的人小声地说：“这位女同志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男人生不出儿子，心里压力得多大。” “可不是，听说现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严格地执行计划生育，公职人员还有国企员工，都不能超生，一家只能生一个。要真是生了女儿，男人这辈子的奔头就没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现在很多领导岗位上都有女同志！” “……” 叶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也不可能把这些人的观念扭转过来。 但是，叶舟还是很在乎周朗的想法。 “周朗，你也想要个儿子传宗接代？” 周朗说：“周家没有那么富贵，用不着传宗接代。” “那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周朗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 叶舟看得出来，周朗的答案是认真的。 他现在确实没想要孩子。 从他平时避孕措施做得比她都好，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他确实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港城那边弄到的套子，和他们单位里的卫生干事发的套子相比，薄了很多。 周朗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太安全，每次用之前都会细心地检查一下有没有漏。 用完之后，又做一次检查，确定万无一失之后，才扔进垃圾桶。 叶舟本人也不想，她这个身体才二十一不到，按照年龄来说，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呢。 她也没有做好当妈的心理准备。 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一直往北开。 周朗和叶舟不像其他人那样，出门还带了一堆的干粮。 叶舟只带了一些饼干，打算一日三餐都去餐车吃。 楚靖和他们一样，什么都没带。 在火车上的第一个晚上，叶舟和周朗刚往餐车的方向走，楚靖也跟着去了餐车。 车厢里难免有嘴碎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嘀咕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居然还去餐车吃。据说火车上的餐车一顿饭就得三块钱，他们干什么工作的那么有钱？” “那个男的应该是军人，还有一个是医生，那个年轻的女孩就不知道了。应该是高干子弟，看着很傲，你们没发现吗，她后来都不怎么愿意搭理我们了。” 有人往行李架的方向看。 两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 高干子弟的行李，会不会装着一些不同寻常的贵重物品？ 第88章 到达京城 第88章 到达京城 楚靖来到餐车的时候，正好所有的位置都有人了。 “同志，要不你跟其他人拼一下。”餐车的工作人员说。 楚靖看向刚刚坐下的叶舟和周朗。 显然，他们两个人也是刚刚坐下。 叶舟正好奇地打量餐车，她对面的男人，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她真是把那件事情那个人，忘得干干净净呀…… 在楚靖的思绪有些飘忽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走过去，直接跟叶舟他们说：“同志你们就两个人，跟这位一个人的同志一起拼个桌。” 叶舟和周朗双双看过来，发现要拼桌的对象是楚靖，叶舟欣然同意。 至于周朗，他的意见好像不太重要。 穿来到这个世界，楚靖应该是叶舟心里主动愿意结交的人。 不是因为他满身的正义感，单纯就是因为他的职业。 哪怕几十年以后，如果能够认识一个大医院的医生，那就是无比可贵的人脉。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因为写一部医疗剧的剧本的原因，被投资方安排去某个顶级的医院做过实地的采访，在这个过程中，认识了神外科的优秀医生。 后来，这个人脉让她的朋友成为了受益者。 朋友出车祸，危在旦夕，当地的医疗水平又不够，转院的话，身体可能又承受不住。 最后是叶舟联系了神外的医生，医生过去开的飞刀，把朋友救过来。 朋友后来成为一个特别优秀的律师。 穿越后的叶舟，每次想到自己的死法都特别憋屈，不过她有相信，这个律师朋友一定会给自己讨回公道。 周朗和楚靖已经聊了起来。 楚靖问：“周营长，你们是去京城探亲？” 周朗言简意赅：“出差。” 楚靖又问：“周营长，听你的口音，也是京城人吧？” 叶舟并不太认同楚靖的观点，周朗说话根本不带口音，他的普通话很标准。 倒是楚靖，他的京城口音很明显。 难道楚靖之前也有打听过周朗的情况？ 周朗说：“在京城生活过。” 这时，工作人员过来打断了他们，“你们怎么还没点菜啊？” 这时候在餐车上可以点的菜非常有限，但是凑够三菜一汤还是没问题的。 到底是同床共枕已经有一段时间的亲密爱人，叶舟能感觉得到，周朗对楚靖刻意的疏离。 叶舟就暂停了跟楚靖这个医生搞好关系的想法，紧跟周朗的步伐，和楚靖客客气气地吃了一顿饭，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回车厢的时候，遇到一个补了卧铺车票之后，费劲地拖着行李的老伯。 周朗上前帮忙。 落在后面的楚靖，突然问叶舟说：“你是因为楚端，所以才放弃读研的吗？” 叶舟猛地转过头看楚靖。 他说的什么话呀？ 楚端是谁呀？ 端？靖…… 这两个字都是立字旁，又都姓一个比较稀缺的姓氏。 他们是兄弟？ 楚靖是在问她，她是因为他的兄弟而放弃读研？ 叶舟脑子里快速地把自己和楚靖接触的过程过了一遍，她终于意识到，楚靖的一些举动和普通的医生对病人家属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似乎认识她…… 楚端？这人是谁呀？ 叶舟心里直打鼓。 穿越却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真的很坑。 等等，她好像想起些什么。 原主有写日记的习惯，叶舟为了避免自己以后遇到原主认识的人，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她已经熟读日记上的内容。 其中有一页日记，原主确实提到过楚端这个名字。 但是这个名字写出来之后，原主又给划掉了。 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叶舟仔细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确认那个名字叫楚端。 那篇日记，原主描写的是她的心理情况。 忐忑、担忧、害怕、还有纠结。 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一件事情，她和楚端又是什么关系，日记里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叶舟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动声色。 到底是在剧组里待过的人，耳濡目染中，她的演技也变得炉火纯青。 叶舟对楚靖淡淡一笑，“楚医生说笑了，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为什么要被别人干扰？” 说完，叶舟就快步去追周朗。 这之后，楚靖再也没有单独找叶舟说话，可能也是因为周朗除了上厕所，一直对叶舟寸步不离的原因。 软卧车厢这边的安全状况比其他车厢好很多，晚上的时候，列车员会把车厢连接处的门关上，并且告诫车上的人，不要开车窗。 四月的天气，一路向北，晚上关着车窗，正好可以把寒气挡在外面，车厢里不冷不热，刚刚好。 到达京城前的晚上，在众人睡得正酣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不少人的美梦。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救命啊！” 反应快的人，已经摸出手电筒，往喊叫的人照过去。 只见那人的手，被一个像是老鼠钳的东西钳住。 “这是老鼠钳吗？你怎么会被这东西给夹住？” 又有另外一束手电筒的光，往行李架上照，只见上面有一个行李的拉链被拉开，并且原先锁着的锁头，也被撬开。 “有没有医生呀？快帮帮我，疼死我了。快帮我把这个钳子拿开。”那人发现有人注意到行李架上的情况，连忙用自己的声音把乘客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那一束往行李架上的光，是周朗照的，他说：“你没事儿去翻别人的包干什么？” 其实大家都已经猜出几分，周朗这话一出，算是直接挑明。 那人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记狡辩：“你胡说什么？我哪有翻别人的包？我……我是想翻自己的包，拿草纸去上厕所。晚上车厢的灯暗，我看不太清楚，可能是翻错了。” 周朗说：“那你这错的也够离谱的，你的位置在车厢的最末端，你的行李就放在那里，却跑到中间来翻包。” 这时列车员和乘警都来了。 最后还是他们帮着把老鼠夹给拆开，而小偷的手已经有些血肉模糊。 这时候的人都特别憎恨小偷小摸的行为，毕竟大家手里的余粮都不多，一旦被偷，就可能要饿肚子。 所以确定这人是小偷之后，即便知道车厢里有医生，也没有人提议给小偷做包扎。 乘警还提醒大家：“把自己的随身物品都检查一下，他不可能就偷一个人。” 最后还真的在小偷的行李里搜出别人的东西。 还有人说自己丢了钱丢了票，但是这玩意儿上面又没有写着自己的名字，就很难查证。 其中损失最大的就是楚靖，他丢的是一块手表。 这年头就算是普通的手表也得二三百块，顶得上普通人大半年的工资。 楚靖那块表还不是普通的表，他装在盒子里，乘警把盒子递回来的时候，周朗撇了一眼，这是一款劳力士手表，而且还不是基础款，售价应该在三千块以上。 这医生有点意思。 楚靖拿着失而复得的手表，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周朗，目光真诚，“周营长，谢谢你。” 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谢周朗，叶舟却是知道的。 如果不是因为周朗在行李包里放了老鼠夹，就不能当场抓住小偷，半个小时之后就到站了，小偷很有可能拖着装满赃物的行李，快速下车。 周朗怎么会想到在行李箱里放老鼠夹呢？ 出发前的一个星期，叶舟表示有些担忧路上的安全问题，她辛辛苦苦准备的行李，要是被小偷偷走，她一定会气得挠墙。 就算是软卧车厢，能够把爬火车的小偷隔绝在外，可万一车上有小偷呢？ 周朗当时还有些诧异地说：“软卧车厢也会有小偷？” 按照常理，软卧车厢的票比普通卧铺的票贵一倍以上，一般单位出差，得到一定的级别才能买卧铺票，软卧就更不用说了。 普通老百姓，更不舍得花这个钱。 叶舟说：“职业的小偷，就会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曾经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个人专门买夜行的航班机票。 夜里，趁着机舱里的人昏睡的时候，他就去翻行李架。屡屡得手。 警察后来在他家里搜出各种名贵的手表，还有茅台，现金美金也有不少。 周朗为了安叶舟的心，就自己设计了一个老鼠夹。 周朗拿她画衣服样式的纸和笔，也画了一个老鼠夹的样子，然后拿着图纸，去了铁匠铺子里，选了一些材料，回来自己了四个老鼠夹，分别放在两个行李包里。 结果还真派上用场。 车厢里回归平静的时候，叶舟心里念叨的却是楚靖的劳力士手表。 不仅周朗看到了，叶舟也看清楚了。 劳力士手表也具备有非常高的收藏价值。 几十年后，价值能翻几十倍。 也算是比较好的投资项目。 如果没有之前那样的对话，叶舟没准就会主动问楚靖手表在哪买的，现在她不会问。 火车在黑夜中继续前行，第二天早上9:00，停靠在了终点站，京城到了。 周朗左右两只手分别提着两个大行李，叶舟只拿着随身的包，还有一个装着脸盆的网兜。 “跟着我，出口人多，别走丢了。” “好。” 出了火车站，叶舟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京城还有人力三轮车。 而且这人力三轮车和以后的出租车一样，有专门的单位调动。 火车到站，人力三轮车特别紧张。 想要雇人力三轮车，得先去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岗亭里买票，然后排队。 周朗他们靠近岗亭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刚刚买完票的人嘟囔说：“可能得等一个小时，这天看着一会要下雨了！怎么办呀！” 叶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果然有些阴沉。 “我们能不能坐电车？”叶舟问周朗。 话音刚落，就有一辆电车进站。 乌泱泱一群人，提着行李，挤向电车。 “哎呦，我的鞋！” “别挤了，我的行李都挤掉了。” “别推，前面好像有孕妇。” “孕妇还跑来挤，这不是自找的吗？” “……” 叶舟看得心有余悸，她放弃了坐电车的想法。 “咱们住的地方离这远吗？走过去行不行？” 周朗说：“我来想办法，你看一下行李，我很快就回来。” 周朗前脚刚离开，后脚楚靖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叶舟脚边的行李，问：“要不要送你一程？” 叶舟当然是拒绝。 出乎意料，楚靖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那你保重。” 叶舟的目光忍不住追随楚靖，看到他坐着一辆吉普车离开。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周朗果然和他说的一样，他很快就回来。 一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身上穿着制服，看着应该是火车站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快步去了岗亭那里，拿了一张绿色的票，然后递给周朗，说：“你们走到前面拐弯那里，那里属于特别调度的车队，直接过去就能坐车。” 原来，人力三轮车队也预留了特别调度的车，用来预防一些特殊的情况。 周朗和叶舟顺利地坐上了三轮车。 现在的人力三轮车司机和几十年后的出租车司机一样健谈。 “你们两个年轻的同志是领导的家属吧？” 叶舟：…… 周朗说：“师傅您怎么这样认为呢？” “嗨！我们干这一行的，也算是见多识广。看人一看一个准。你们俩要不是领导的家属，哪能用临时调度的车。” 周朗笑笑不说话。 师傅就觉得自己猜对了，他继续侃侃而谈，说还有另外一个依据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你们去的东山路，那一带在我爷爷年轻那个时候，都是富人住的地方。解放后，有人跑到国外，有人捐了家产。留下来的人，有些遭了难，也有人没有受影响。现在还能住在东山路的，都是领导。” 叶舟：…… 到达目的地，周朗付了钱，等三轮车走了之后，他才转身，动了一下大门旁边的一块砖，很顺利，就把砖挪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钥匙，再把砖重新镶回去。 打开门进来，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小花园。 可以看得出来，花草树木都是重新栽种的。 “你到底是怎么拿到临时调度车车票的？”叶舟迫不及待地问。 周朗说：“我跟那个负责调度的人说，我是咱们那趟火车当班的乘警的战友。” 叶舟回忆了一下，当班的乘警，年龄比较大，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挺有气势的。 周朗耐心地解释说，因为小偷的事件，跟那个乘警多说了几句。 从对方的言语中，周朗推测这个乘警是个领导，因为某些原因带班了那趟火车。 周朗去调度室的时候，先看了一眼旁边的值班表，知道今天值班的人的名字。 进去之后就故意说要找这个人。 那个被点了名字的当事人，有些好奇地打量周朗，“你有事儿？” 周朗直接说那位乘警的名字，说是乘警让他来的。 说话的同时，周朗塞给对方一包烟。 事情就是这么办成的。 叶舟有些意外地看着周朗，“真没想到，我们周营长竟然还有如此出色的社交能力。” 与此同时，一辆电车上，一对青年男女正坐在位置上。 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男人没有回应。 她十分不满地撞了男人一下，“周辰，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周辰脸色有些奇怪地说：“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熟人了。” “谁呀？” “我堂弟，周朗。” 第89章 深谋远虑 第89章 深谋远虑 范晶晶又问：“哪个堂弟？” “还能是哪个！周朗！” 范晶晶对周家的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 她最近也一直都在撺掇周辰，让他多跟跟家里要好处。 范晶晶心里很清楚，周辰是她能够抓得住的最好的对象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爷爷是在那个位置上退休的，而且以前是做后勤工作的，多多少少有点人脉。 虽然周辰的父母工作都很普通，但是只要有钱就行。 范晶晶也已经如愿以偿地让周辰弄到了一套房子，再吊着他，拿一千块彩礼，她就去领结婚证。 前段时间，听说周家要分财产。 范晶晶乐见其成。 范晶晶了解过了，周辰以前的二婶，大资本家出身。 后来虽然捐了家产，但是肯定也留了后手。 不然的话，怎么会有小洋楼还有四合院？ 小洋楼前段时间被捐了，但是四合院还在呢。 周家预备分家产之前，周辰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把四合院的事情也告诉了范晶晶。 范晶晶知道这事后，立刻去打听。 没人知道，外面现在针对甘家霸占宋家四合院的传闻，也有范晶晶帮忙推波助澜。 范晶晶的心思是—— 甘家把房子还回来，就由周家来处置。 房子是宋家的，周朗虽然是宋家的后代，但是他的爷爷是父亲还在。 到时候，让周爷爷和周奶奶说，他们年纪大了，更适合在四合院养老，到时候，周朗还能不把四合院让给他爷爷奶奶住？ 而且周朗在外地工作，根据他的职业和升迁速度来看，这辈子都不可能回京城。 只要住进去，她就有办法把四合院变成她的。 现在，周辰说，他看到周朗回来了。 难道是为了之前闹出的分家的事情？ “你没看错吧？你不是说，周朗在南边，只是个小营长吗？就算调动，至少也得升团长之后，而且是集团军内部调动，他怎么可能在京城？”范晶晶认真地分析。 周辰说：“难道是休假？” 范晶晶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也在部队呆过几年吗，你难道不知道他们这种一线作战部队，假期不可能那么密集吗？周朗元旦的时候刚请过婚假，这还不到五月，他又能请假？你家里之前想分家产，不就是因为周朗不可能请假回来吗？” 周辰被范晶晶这番话说得心里很不舒服，有一种智商被质疑的感觉。 但是周辰还是把心里的不悦压下去，他得把范晶晶娶回家，得到岳家的帮助，他才能往上一步。 周辰淡声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另外一边，因为房子的主人不在，叶舟就没有上楼去参观。 但是从已经修缮好的一楼，叶舟能感受到房子原来主人的品味。 叶舟好奇地问：“后来住在这里的人，竟然那么配合就把房子还回来了？” 几十年后，拆迁暴富的年代，有些人住的是公产房，拆迁的时候还不肯搬，很会谈条件。 像这种独门独院的小洋房，在原主人被下放后，能住进来的，应该也不是普通人，他们竟然那么配合就搬了？ 周朗说：“这套房子并没有被充公，产权不在房管局，还是私产。所以他们不搬也得搬。” 周朗又跟叶舟解释了一番，叶舟才终于明白，原来以前的房子被没收之后，处理的办法却不同。 大多数情况都是充公，房子的产权归房产局，房产局再把房子分配给居民居住，每个月跟居民收房租。 所以有些小洋楼里，一幢楼住进好几户人家。 也有的房子产权没有被登记在房产局名下，而是让一些有门路的人住进去。 这里边就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了。 比如现在这套房子，当初就是前任房主刚被赶出去，后任房主就住进来。 房管局上门来收房，后任的房主操作一番，房管局这边就只能稍微登记一下，没办法把产权变更过来。 产权依然在原来的房主名下。 后面住进来的人打的主意也不难猜，就是等过个十年八年，找合适的机会就把房子变成自己的。 可是等着等着，机会没有等来，原来的房主就被恢复工作待遇、归还家产。 叶舟听完之后恍然大悟，她对周朗说：“所以咱妈那套四合院，你也是故意让甘家人住进去的吧？” 周朗说：“不是我，是咱妈的长远想法。那时候我才多大呀，想不到这方面。” 叶舟说：“所以，这些年你按兵不动，没有主动去把四合院要回来，也是因为时机不成熟吧？” 周朗这次没有否认，他说：“对，我未婚，就算是把房子要回来，根据我爷爷奶奶的性格，他们会想方设法搬进去，再让他们搬出来，就很难了。” 叶舟非常认同这句话：“要脸的人，对付不要脸的人，确实有点难。” 周朗说：“甘家那个老头，很喜欢四合院，这些年一直把房子保养得不错。而且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审美方面比不过我外祖父外祖母，所以也没有开发创新，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叶舟摩拳擦掌，“我们很快就可以把四合院要回来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去领导跟前晃一晃。 夫妻俩把行李安置好，就开始去拜访领导。 首先是周朗这边，叶舟陪他一起去了军校，正好附近有个公园，她在公园那里等着，他去办完事之后来接她。 周朗的事情办得很顺利，只需要去找校长，然后跟校长提要求，他希望晚上可以不用住在学校。 这就不太符合规矩了，校长说：“学习班是封闭式的，学员是这样，教员也应该有要求。而且晚上学员想找你探讨问题的话怎么办？” 周朗有些为难：“我家属正好也来京城出差，她一个人住在外面，我有点不放心。” 校长想了想，给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解决办法，他说：“那就这样，你隔一天出去一趟。” 周朗“勉为其难”地答应。 他本来想的就是这样，但是又不能直接提，索性就提一个更过分的要求。 果然，得到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解决办法。 正式授课在两天之后，周朗可以在两天之后正式来报到。 周朗来到公园的时候，却发现叶舟没有在之前坐的长椅那里。 周朗心里顿时有些焦急，他四处寻找，几分钟过去，依然没有见到叶舟的踪影。 人哪里去了？ 距离长椅不远处，是公园的湖。 如果没有记错，这湖水还挺深的。 第90章 撕伪君子 第90章 撕伪君子 周朗说服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媳妇向来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湖边周围的痕迹都很正常，看起来没有人落水的迹象。 会不会被人骗走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周朗就否认了。 他媳妇还在课堂上教学生们怎么防拐防骗，她在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很丰富，绝对不可能被骗。 那她去哪儿了？ 周朗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下一个目的地，白校长住的疗养院的时候，一个小战士急匆匆地赶来。 “周营长，不好意思，刚才您离开的时候，我正好换岗，错过了。您爱人在我换岗之前，跟我说，让我给您带一个话。” 说完，小战士就把手里的纸条递过来。 看着熟悉的字迹，周朗不由得笑了起来。 然后，周朗就往距离公园不远处的一个胡同走去。 原来，刚才叶舟和周朗分开后没多久，她就看到了比较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的公园，是很多青年男女相亲的首选地址。 叶舟坐在那里不到5分钟，就有三对相亲的男女，从她眼前走过。 无论是原来的她，还是穿越过来，叶舟都没有体验过相亲。 所以看到别人相亲的时候，叶舟感觉很有趣，注意力也情不自禁地落到那些相亲的男女身上。 其中有一对，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戴着一副眼镜，五官俊秀。 他相亲的对象，看着应该也是一个知识女性，五官虽然没那么出挑，但是颇有一些书卷气。 听了几句，叶舟大概知道他们都是马上会调到南方同一个城市的大龄青年。 那女孩对于这样的调动，似乎很坦然。 男人就有一些怨言，说自己可能是得罪了领导，才会被流放。 流放这个词用得就有些过分了。 毕竟那是江南富裕的城市。 这才刚相亲，男人似乎就对女人志在必得，他已经开始安排起女方的事情。 他说：“你下个星期就要去报到了。你比我早半个月去，你到那边之后，我就把我的东西寄过去，你负责接收，我过去之后就不用操心那么多了。” 叶舟这个旁观者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翻白眼，在看那个女孩，她应该也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修养，所以才没翻白眼，叶舟只看到她的双手攥紧，没有说话。 男人竟然没有意识到，继续侃侃而谈。 “你在京城的房子就空出来了，一会儿我们俩再去配一把钥匙，回头这房子就给我弟弟结婚。这两天我弟的对象应该要去看房子，你不在家也不方便。” 那女孩终于忍不住了，她说：“京城的房子，我要卖掉的。” 男人声音一下子拔高：“什么？你要把房子卖掉？你怎么能这样做？你卖掉了房子，我弟拿什么结婚？” 女人冷笑：“你弟结婚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你是嫂子，怎么就不能为家里着想？” “你搞错了，我们只是在相亲，几分钟之后就恢复回陌生人的状态。我没想过用房子来笼络你们家。” 叶舟默默地给那个女孩点赞，同时也忍不住检讨自己，刚才看那男人的第一眼，竟然会觉得他很斯文，是个儒雅的学者模样。 果然啊，知人知面不知心。 此时那个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之前的斯文，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狰狞。 他说：“你还想把房子卖出去？有人买吗？那里边可是死过人的！先是有人被杀，杀人的人，接着自杀。” 女人气得脸色涨红，显然也不会吵架，只是瞪着那男人。 男人对女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讽刺得很明显，“你就算是卖1000块钱，也不会有人买。那么晦气的房子，谁要呀？ 还有你本人也是，你都30了，如果我不娶你，你以为你能嫁得出去？ 还是觉得调到外地，没有人知道你的家庭情况，不知道你有一个杀人犯的母亲，你下半辈子就能过得幸福了？” 那女孩被气得眼睛通红，牙齿都在打颤。 叶舟终于听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他们俩中间，面对着那个男人。 “她要是嫁给你，下半辈子才是噩梦的开始。 拜托你照照镜子，你难道不知道你脸上有几行非常明显的大字吗？ 阴险小人！ 道貌岸然！ 伪君子！ 看看你这样子，有手有脚，应该也算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脑子里却是惦记着吃绝户。 家里没有镜子，你就撒泡尿照照自己呀，你配吗？” 这下轮到男人被气得脸通红，他咬牙切齿，“你算哪根葱？这有你什么事儿呀？！” “前面右转是厕所，请你以后要记住，不要在公共场合大小便。嘴巴喷粪也属于随地大小便的一种！” 说完，叶舟就拉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女孩离开公园。 走出那个男人的视线之后，叶舟就问女孩说：“你要卖房子？正好我要买房子，可以去看看吗？” 女孩对叶舟施以援手的解围非常感激，她先是说谢谢，然后低着头说：“我家那房子……你刚才也听到了。” 叶舟说：“京城建城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咱们现在踩的这块地，还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呢。我不介意的。” 女孩还是没抬头，她小声地说：“我的父母是在五年前，死在那个房子里的……” 她的意思是，死了几百年的人，不足以为惧。 但是死了几年的，而且还是非自然死亡，还是会让人感觉畏惧和晦气。 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刚才替她解围，她怎么能坑她。 叶舟说：“那你能跟我说说他们为什么会那样吗？” 女孩诧异地抬头，看向叶舟。 只见年轻的女孩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闪烁着光。 “他们……他们被诬陷，有人写举报信……他们觉得逃不过了，就……他们用惨烈的死法，是为了替我保住那套房子。” 叶舟秒懂。 虽然说破四旧，让人不要畏惧鬼神。 但是，很多人心里过不去那道坎。 “晦气”的房子，惦记的人自然就少了。 女孩没有细说，叶舟也能想象得到，她父母死的场景应该很惨烈。 叶舟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如果你真的想卖房子，我可以买。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房子以后会升值，如果你经济压力不大，还是留十年后再做打算。” 第91章 京城捡漏买房 第91章 京城捡漏买房 “谢谢你提醒我，我也知道房子以后会涨价。但是，既然我已经申请调去外地，就做好了不回来的打算。 我父母的问题已经解决，那个房子只会让我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卖掉房子，就相当于跟过去做一个了断。 我也可以到外地之后再买房子，以后也会升值的。” 听到对方这样说，叶舟就没有心理负担了。 多少人在卖掉房子，后来看到房价大涨的时候，悔不当初，甚至还有上门找茬的。 叶舟说：“那你就带我去看看吧。我叫叶舟，也在南方工作，来京城出差。” “我叫韩蓉，马上要调去南陵市工作，研究雷达的。” “韩蓉姐，去之前我要给我爱人留个口信。” 韩蓉有些诧异地看着叶舟，“你结婚了？” 叶舟笑着说：“对，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英年早婚。” 韩蓉被逗乐了，刚才被那个男人带来的坏心情，几乎已经消散。 韩蓉的房子就在距离公园不远处的一个胡同里，胡同走到尽头就是她家。 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小的天井。 天井的左边，是卫生间。 右边是厨房。 往里走，是一个客厅。 客厅和书房挨着，再往里是两个房间。 虽然做不到南北通透，但是装修和布局无可挑剔。 叶舟参观完之后就喜欢上了这套房子，她想买。 不仅仅是因为房子可以作为肯定会大涨的固定资产，更是因为她接下来可以住得更加自在。 周朗发小家的小洋房确实很不错，但是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人家吃苦受罪，在外地这么多年，马上要回来了，而且还把房子重新修缮一遍，房主还没有住回来，她就住进去，心里总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且住别人的房子，睡别人的床，她放不开呀。 正准备谈价钱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来敲门。 韩蓉的脸色顿时变了，惨白惨白的。 “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来找你的麻烦？”叶舟关切地问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韩蓉觉得眼前这个刚接触不久，还比自己年轻的女孩值得信赖，她说：“可能是我爷爷奶奶那边来找麻烦，他们知道我想把房子卖掉，要来分钱。” 熟悉的套路。 看来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几十年后，所谓的亲人，为了一套房子，丝毫不介意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现出来。 叶舟安抚她，“没事，有我在。你先到旁边去，我去把他们打发走。” “他们不好惹……” “巧了，我也不好惹。实力不详，遇强则强。” 韩蓉听到这话，又一次忍不住笑起来。 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的叶舟，开门后看到的却不是战斗对象，而是周朗。 周朗看到叶舟，非常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周朗上前，两只手捏住叶舟的肩膀。 叶舟被捏得有些疼，她却没有躲，因为看到周朗的那一瞬间，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深深的焦虑。 “我不是让哨兵给你留了口信吗？” “稍微错过了一下。” “那下次我就给你留两份口信。” 叶舟的调皮让周朗提着的心彻底回归原位，他问她：“你逛个公园，怎么突然想要买房？” “进来，我慢慢跟你说。” 躲在书房门后的韩蓉，听到叶舟婉转动听的声音。 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释清楚。 只是，什么叫渣男？ 哦，男的人渣吧？ 原来现在外面已经发明了这样的名词。 叶舟口中，她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她的父母，在叶舟口中是一对相爱的夫妻，而且用最惨烈的死亡方式，保护了女儿。 韩蓉的眼睛又红了。 叶舟当然不知道这些，她说完之后就问周朗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房子我看过了，特别合适。而且这里距离你接下来要授课的地方很近，走路也就10分钟。而且这附近不远，除了一个军校，还有一个部队机关，安全方面不会有问题。” 周朗点点头：“你喜欢就买吧。” 叶舟展露笑颜，“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办手续。” 这时，韩蓉走出来。 叶舟连忙给他们介绍。 “韩蓉姐，这是我爱人周朗。” “周朗，这就是韩蓉姐，研究雷达的，是个科学家。” 韩蓉有些不好意思，“我哪是什么科学家呀。” 叶舟理所当然：“韩蓉姐，你调去南陵市的研究所，可是要做项目负责人的。不是科学家是什么？” 一番客气之后，韩蓉就满脸严肃地说：“周同志，刚才叶舟还有一些关于房子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我爸爸那边的亲人，对这套房子也是虎视眈眈。 你们买下来之后，他们可能会来找麻烦。我脱手了，他们应该会迁怒于你们。” 叶舟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太过于圣母，这会儿就完全没有那种感觉了。 陌生人之间的善意，也会相互传递。 韩蓉完全可以不必告知他们后续的麻烦，她却没有隐瞒。 周朗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小事情，解决起来不麻烦。” 叶舟就说：“对，我家周朗处理这种事情得心应手。现在我们来谈一下房子的价格吧。” 这套房子，地段很不错，面积在100平左右，按照正常的售价，应该是六千块钱。 韩蓉开的价格是三千。 叶舟没有还价，三个人直接去了房管所。 产权变更手续很简单，双方出具证明，房管所就进行了变更登记。 叶舟拿到了崭新的房屋产权所有证。 上面只有她的名字。 这也是周朗的要求。 韩蓉跟着他们回到胡同的房子里，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 她留在房子里的物件其实不多，需要带走的东西，她之前已经整理好寄去新的单位。 至于大件的东西，韩蓉本来是想抽个时间卖掉，但是现在有新的房主，她就大方地全部送给叶舟。 叶舟实现了买房拎包入住的愿望。 与此同时，郊区的疗养院里，有人时不时地往疗养院门口看过去。 “老白，你这棋还下不下了？老往外面看什么呢？怎么，今天终于有人来看你了？” 白之霖瞪他：“你这话是几个意思啊？什么叫终于有人来看我？我稀罕吗？我稀罕的是辣椒酱，今天有人来给我送辣椒酱，我一口都不会分给你。” 第92章 财不外露 第92章 财不外露 一直到黄昏，白校长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白校长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在门卫那里登记了一下之后被放行，然后朝亭子这边走过来。 旁边的老伙计说：“老白，别看了，肯定不是你要等的人。给你带辣椒酱的，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吗？这小姑娘的年纪，在你们学校当学生还差不多。” 白校长鄙视之，“老丁，你还真是，头发不长，见识也短。 谁说学校的老师就得像你这样胡子花白的！青出于蓝胜于蓝，懂不懂啊？ 你问问老杨，恢复高考的第一届，他们学校还录取了一个13岁的学生。几个月前毕业，毕业年龄才17岁。” 老丁说：“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天才，但是你们柳城大学，怎么可能会那么幸运，拐走一个天才。” 白校长心里燃出一股该死的胜负欲。 他嘚瑟地说：“不好意思，我们柳城大学就是拐走了一个天才。那本教材你看了吧，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就不用我说了吧？那是我们学校今年新进的老师编写的教材。” 原本，白校长打算低调的。 财不露白，富不露相。 人才方面也是一样。 白校长心里很清楚，高等教育断层了十年，各行各业都面临着巨大的人才空缺。 高校也一样。 倘若，柳城大学的宝贝被别人看到，很难保证不会被抢走。 正如老丁所言，柳城大学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在省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更不用说全国范围内。 万一柳城大学挖来的宝贝，被其他更有实力的大学惦记上了呢？ 他们直接找领导，一张调令的事情就解决。 可是现在，被挤兑了一下午的白校长，没办法低调了。 果然，老丁听到白校长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那本管理学教材，真的是几个月前刚毕业的老师编写的？” “我像是会撒谎的人吗？” “不像。那你跟我说说，那个老师是什么情况？毕业于哪所大学？怎么会去柳城大学任教？” 白校长有些嘚瑟，“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我可以让你悔棋。” 白校长蠢蠢欲动。 这时，叶舟和周朗已经走到他们跟前，周朗的目光落在棋盘上。 还没等白校长说话，周朗就说：“不用毁棋，黑棋再走三步，就可以逆风翻盘。” 白校长顿时来了兴致，牢牢地盯着棋盘。 很快，白校长就悟到了。 他哈哈大笑，“老丁，你输了！” 老丁气得瞪眼，“你这年轻人怎么回事啊？知不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 叶舟立刻帮腔，“诱惑别人悔棋也不是真君子呀！” 老丁：……！！！ 白校长再次放声大笑，然后和蔼可亲地问眼前两个年轻人：“你们是来探望谁的？” 叶舟说：“我来给您送辣椒酱呀，白校长。” 白校长满脸惊喜，“你是叶舟！” “回答正确。” 老丁上下打量叶舟，“那本《管理学》教材是你编的？” 对面的老同志灼热的眼神，让叶舟感觉烧得慌，她连忙说：“我只是参与其中，主要是我们主任提供了很好的意见。” “反正你就是那个几个月前刚毕业，然后在柳城大学任教的叶舟，还编写了两本教材，对不对？”老丁继续问。 白校长后悔了，这老丁的反应很像是要抢人的样子。 叶舟挠头说：“我就是参与……简单的参与……” 老丁继续追问：“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叶舟老老实实回答。 老丁恍然大悟，“你们院长姓朱对吧？这小朱是怎么回事，没有留你继续读研究生吗？” 叶舟说：“呃……我确实被保研了，只是出于个人的原因，我要结婚，所以没有继续读研究生。” 这边叶舟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周朗，就感觉到两束冷飕飕的目光，朝他射过来。 分别来自于白校长和老丁。 周朗：…… 叶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解释说：“跟周朗没关系，是我家里的事情。总而言之，我就是被自己的亲爸后妈，他们给坑了。然后，遇到周朗，我们俩双双从火坑里跳上来，就顺便结个婚。” 周朗：…… 白校长&老丁：…… 之后，白校长就让叶舟和周朗跟他一起在疗养院的食堂吃饭。 至于想凑过来的老丁，被白校长无情拒绝。 辣椒酱深得白校长的心，隔壁桌的人，看到白校长吃得很香的样子，也凑过来，要了一点。 馒头掰成两半，中间放一些辣椒酱，咬上一口，美滋滋。 看到这人吃馒头能吃出人间绝世美味的感觉，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往这边来。 不知不觉，一瓶辣椒酱没了。 白校长连忙提醒叶舟：“赶紧把剩下的给我藏好！” 看着大家的热情，叶舟突然想到一个商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之前的世界里，那位陶女士就是在八十年代开始，走街串巷卖辣椒酱。几年之后，创办工厂。 不要小瞧了这辣椒酱…… 叶舟立刻跟大家伙说：“这辣椒酱是柳城的一个牌子，叫陈大姐辣椒酱，回头我让那边再寄一点过来。大家喜欢的话，我让他们先往这边送。” 就连食堂的师傅，也过来预订了几瓶。 看着叶舟应对自如的样子，白校长忍不住跟周朗说：“你小子真是白捡了一个大便宜！我们小叶老师，真是学以致用，不仅有丰富的理论知识，实践能力也很强。她如果做企业管理的话，绝对是一把好手。” 周朗当然不否认，但是他比白校长更了解叶舟，她不会去做企业管理，她嫌累，也不想跟太多的人打交道。 她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猫，愿意待在舒适圈里晒太阳。 除非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她才会给别人做一些指导。 指导完，她跑得飞快，生怕会被赖上。 回来的路上，叶舟眉飞色舞地跟周朗说：“我发现疗养院真是一个宝藏地方！咱们要回四合院，指日可待。可能还得再拿出几瓶辣椒酱才行！失策了，辣椒酱都给校长了，怎么办呢？” 第93章 新房子新事业 第93章 新房子新事业 要回四合院，指日可待。 周朗思忖了一下，就明白了叶舟的计划。 他们去的时候，坐的是出租车。 回来的时候，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给他们安排了疗养院的吉普车，送回来的。 他们先去了小洋楼那边，把之前放在那里的行李搬到现在的房子里。 在小洋楼那边，周朗提前让人买了一些被褥，现在这些东西也得全部搬走。 有吉普车帮忙，一趟车就全部拉走了。 帮忙把东西搬好后，司机正准备离开，被周朗叫住，塞给他一盒大前门。 司机脸上堆着笑：“周营长，您太客气了。” “是我们麻烦您了，本应该下班的时间，却要帮我们搬东西。” “哪的话呀，都是领导们安排的工作。往后有需要用车的地方，你们就跟领导开口，我这边排得开的话，就过来帮忙。” 送走司机回到家里，周朗从里面把大门关上。 关门的时候，周朗就意识到，这门非常厚实。 抬头往上看，黑暗中，可以看得出来，门墙上面，有一层尖锐的玻璃。 周朗瞬间放下心来，这房子从硬件条件来说，也是很安全的。 之前这里住的也是一个单身女性，她本人应该也做了所有能做的措施。 从这一点上来看，这房子买得确实非常划算。 屋里，叶舟把两包行李打开，开始归置物品。 周朗明显能感觉得到叶舟和之前在小洋房里截然不同的态度。 在小洋房的时候，她收拾东西一点也不积极，有点施展不开的感觉。 现在，住的是自己的房子，她的状态就很不一样。 主人和客人，区别很大。 周朗知道叶舟爱干净，他先去了厨房，看看有没有条件烧水。 出乎意料，厨房里不仅有煤气炉，其他的厨房用具，一应俱全。 厨房的角落里还堆着十几块没有用过的蜂窝煤。 周朗立刻把烧水壶洗了洗，然后点燃炉子，把水烧上。 接着，周朗又去卫生间查看了一下。 卫生间也同样很干净整洁，除了淋浴室之外，还装了个马桶。 前些年，市政专门改造过一些胡同的下水管道工程，看来这个胡同属于比较幸运的片区，不用大清早去外面倒马桶。 让叶舟来点评这个房子的缺点的话，最大的缺点就是卫生间离房间太远。 如果起夜的话，好遥远。 幸好现在不是寒冬季节，所以这个困扰也不算很大。 等他们收拾好，已经是凌晨。 相拥而眠，仅此而已。 第二天早上，叶舟是被热醒的。 睁开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热源是周朗。 睡着后，她无意识地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而早上的男人，非常敏感…… 叶舟意识到危险，连忙撤退，但是已经来不及。 周朗翻了个身，占据了主导位置。 叶舟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已经被封住。 缺氧的脑子，失去了理智。 身体被欲望控制…… 过了好一会儿，叶舟终于稳住心神，喃喃的祈求：“周朗，不行……” 周朗暗哑着嗓音说：“我带了东西。” 叶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你不早说。” 周朗：…… 折腾完，叶舟有些精疲力竭，周朗却像是吃了唐僧肉的妖精，神采奕奕。 他在床边，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把水烧好，你要是想洗澡，就洗。我去附近转转，买点早餐回来。” 叶舟很想再睡一会儿，但是想到一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能艰难地爬起来。 周朗这个妖精！ 专门吸阴气的男妖精！ 等她洗好的时候，周朗也带着早餐回来了。 周朗说：“胡同口出去往右转，有不少卖早餐的，后面你开完会，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可以去那边买。继续往前走，是菜市场。买菜也挺方便的，而且有不少是郊区的农民拿过来卖的菜，不需要票。” 只是去买个早餐的时间，周朗就把周围的环境打探清楚。 吃完早餐，叶舟就跟周朗去了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 首先是给柳城那边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卢星海，叶舟让他转告陈姐，让陈姐马上赶制一批辣椒酱，然后通过客运火车送到京城。 辣椒酱的外包装，就按照她之前说的，赶紧联系印刷厂，印出来之后就贴在玻璃瓶外面。 【陈大姐辣椒酱，吃了还想吃】 卢星海说：“好的叶老师，我马上去安排，陈姐这边有做好的辣椒酱，印刷厂那边之前也有安排，我估计快的话，明天就能送上车。正好跟下一批服装一起，到时候我让李磊一起接收。” 李磊上次亲自催稿之后，也很快回了京城。 他着急回来的原因是，他知道叶舟会来京城开会。 回来之后，李磊就把叶舟的需求跟杜主编说了。 经过这些天的运作，杜主编已经顺利弄到了一台打字机。 叶舟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杜主编正和李磊在办公室里调试打字机。 杜主编听到叶舟的声音，嘴角裂到耳根，“叶老师，你应该是这两天到京城吧？我这边已经帮你联系好了招待所，里边带卫生间的那种，一会儿我和李磊就把打字机给你送到招待所房间那边，你开会的空档时间，应该也可以多写一点稿子。” 作者和编辑，除了催稿就没有其他话题了吗？ 叶舟说：“杜主编，麻烦你记下一个地址，直接把打字机送到这个地址来。” 之后，叶舟又给秦杰打电话。 秦杰从《风向》杂志社辞职之后，就注册登记了一个文化传播工作室。 现在，允许个体工商户，但是私营企业还没有正式进入到社会发展的进程。 只要雇佣的员工不超过五个，就不算违法违规。 工作室的名字就叫“乘舟”。 秦杰取的名字，他本人很喜欢。 叶舟有些不好意思，有点像是占了别人便宜似的。 秦杰当时在电话里说：“我觉得这名字寓意很好，并不全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一个舟字。” 秦杰是个文化人，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钱。 工作室的启动资金全部来自于叶舟。 叶舟直接寄了五千块钱给秦杰，用于工作室前期的启动资金。 因为只有秦杰一个人，所以暂时还不需要办公室。 这段时间，秦杰已经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跟以前他认为有天赋的作者联系，让对方写稿子，完成之后，他负责审核，然后支付稿费。 合作方式有点类似于后来的买断方式。 以后，小说出版或者卖出其他的版权，收益和作者都没有关系。 如果作者以后爆火的话，看起来确实是不公平的条约，但是现在这个年代，这就是最合理的合作方式。 如果没有秦杰给这些作者提供机会，他们连展现才华的平台都没有。 想要取得，有时候就得舍。 而且，合作只是针对于书籍，又不是签的卖身契。 以后作者的知名度提高，相应的合作方式也会做出调整。 现在，秦杰已经支付出去了三千多块钱的稿费，但是一分钱盈利都没有。 秦杰有些着急。 叶舟在电话里跟秦杰说：“秦老师，不用着急，我们可以先在港台那边开始出版。” 秦杰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叶舟说：“至于怎么去联系港台那边，秦老师你有路子吗？” 秦杰说：“以前在杂志社的时候，有过相关的文化交流，我会找一下联系方式，应该没问题。对了叶老师，听李磊说，你要来京城开会，到时候我们见一面。” 叶舟说：“我已经在京城了。等我们都忙完，再见面。” “好！” 忙完这些事情，叶舟又想到了这次来京的最主要的目的。 “周朗，我们去看看那套四合院吧？” 叶舟对于接下来的计划，已经有一个清晰的脉络，但是也得去看四合院到底在哪里。 如果用后来的眼光看，这套四合院位于二环内。 房地产高歌猛进的年代，售价上亿。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就是不想便宜这些人。 叶舟了解到的情况是——甘家人住着宋家的四合院，在那特殊的年代，哪怕宋家人都已经去世，他们没事还跳出来踩宋家几脚。 太无耻了。 路过四合院门口的时候，叶舟忍不住责备周朗说：“甘家人恶心人的时候，你怎么能忍得住？” 周朗眸色一暗，“当年的事情不清不楚，我需要有个跳梁小丑在前面开路，才能查清楚真相。”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周朗说：“我始终觉得，外祖父外祖母不是自杀。” 叶舟不由得睁大眼睛，“居然是这样……那现在有线索了吗？” 周朗说：“有，但是都不算直接的证据。” 因为在比较敏感的地方，叶舟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她搂着周朗的胳膊，柔声道歉：“我刚才有些急躁了，我还以为你这些年的忍耐，除了孤立无援之外，是因为你已经习惯。” 周朗微微抬头，看着头顶的蓝天，“有些事情，一辈子都不可能习惯。” 周景芳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距离他们家门口不远处，有一对青年男女，身体黏在一起。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现在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往他们胡同这边走！ 真把他们这里当大杂院啦？ 进屋后，周景芳就跟保姆说：“你不要只顾着家里的情况，偶尔也要出去看一看，看到那些街溜子往这边走，你得去提醒一下他们，这里不是他们普通人来闲逛的地方。” 保姆连忙说：“好的，我知道了。” 两个星期前，周景芳在婆家还有些唯唯诺诺，现在她终于在婆家挺直腰杆。 为什么？ 因为她男人在工作和晋升中遇到了很大的问题，处处被人刁难。 就连公公，当初的老部下也不给他面子。 甘家上上下下盘算了一遍，现在唯一能依靠的竟然是亲家周家。 似乎只有周家出面，帮忙疏通关系，才能解决他们现在的麻烦。 还有现在住的四合院，他们也只能依靠周家人把周朗压下去，才不至于被扫地出门。 甘家人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四合院的产权证明应该是在周老爷子手上，他只需要把产权证明拿出来，让甘家拿去过户，接下来，这房子就跟周朗跟宋家，彻底没了关系。 今天周景芳就是回娘家商量这件事情的。 从周景芳和保姆说话高亢的声音，甘家人就听得出来，她这趟回家事情办得应该很顺利。 甘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四合院怎么过户？过户到谁名下？ 甘家和周家又产生了分歧。 周景芳的意思是，四合院只能过户到她女儿甘丽丽的名下。 甘家其他人哪能乐意？ 甘家是有孙子的，凭什么要过户到一个孙女名下，而且孙女的年纪也大了，过不了几年就要嫁人，房子岂不是变成其他人的了？ 周家那边，两个儿媳妇最先跳出来，过户给了甘家，那周家有什么好处？ 甘家一分钱不掏，白得一套四合院，凭什么呀？ 许秀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爸，我听说现在洋鬼子来咱们这里，除了喜欢去逛古玩街，就是想看四合院。 有人三万块钱卖给老外一套四合院。那四合院和宋家的四合院根本比不上，宋家的四合院怎么也值六万！ 甘家这个姻亲，这些年对咱们家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吧？ 这笔账可不能糊里糊涂的！ 您自己还有孙子呢，总不能为了一个外孙女，孙子都不顾了吧？” 周老爷子没办法讲，他现在觉得四合院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赶紧丢掉，撇清楚关系，才能保住颜面。 他心里有一个猜测——甘家突然倒霉，应该和叶舟写的那些信有关系。 大女婿的直属领导，曾经在文化部门任职，文化部门当年可是接收了不少宋家的货运公司冒着风险，截留了不少走私出境的国宝级文物，为国家挽回很大的损失。 那些人对宋家特别推崇。 周老爷子偷偷了解过，叶舟写信的那些对象，虽然没有给叶舟直接反馈，但是他们却都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被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年轻人拿捏住，周老爷子心里气不过。 甘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让甘家人去前面跳好了。 看看叶舟和周朗能不能跳得过甘家。 这天晚上，失眠了好几天的甘老爷子依然睡不着。 他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突然冷冷地自言自语说：“如果不是我的东西，一把火烧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木质结构占多数的房子，失火不是很正常吗？ 第94章 她的演技 第94章 她的演技 辣椒酱被李磊送过来的时候，周朗已经开始了正常的授课。 叶舟也用打字机写出了一万多字的稿子。 李磊拿着稿子，屁颠屁颠地离开。 之后，叶舟就被白校长带着去参加会议。 会议分三天进行，第一天，叶舟一大早就去跟白校长会合，然后落落大方地跟在白校长身边，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该笑的时候笑，努力做好一个吉祥物。 中午，会议结束，参会人员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伙食相对来说，很不错。 一份红烧肉配两个素菜，还有一份汤。 红烧肉还是现在肚子里普遍缺油水的人特别喜欢的，肥肉多瘦肉少的那种红烧肉。 但是白校长还是忍不住跟叶舟嘟囔一句：“要是再配点辣椒酱就好了。” 之前因为养身体，白校长吃的病号餐，嘴巴淡出鸟来，有辣椒酱后，他能多吃一碗米饭。 就在白校长郁闷的时候，叶舟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瓶辣椒酱。 与此同时，那位点名让叶舟来参加会议的领导，端着餐盘，直接坐在白校长旁边的空位上。 白校长眼疾手快，飞快地把辣椒酱的瓶子盖好，准备揣上衣口袋里。 疗养院食堂的遭遇是白校长的前车之鉴，现在那些不要脸的老同志们，一个个都惦记他的辣椒酱。 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领导拉住白校长的胳膊，“老白，这就是传说中疗养院那边特别受欢迎的辣椒酱吧？快来给我一勺。” 白校长抠搜地挖了一勺。 领导直瞪眼：“老白你这也太抠了！我自己来。” 旁边有人路过，“见者有份。” “这辣椒酱闻着就很香！” “我也来一勺。” 最后，白校长放弃了挣扎。 叶舟赶忙安慰：“校长，我还有，咱们就发扬风格，给他们好了。” 白校长瞪她：“你私底下还留着？” 叶舟说：“不是，是经销商那边拿的。” “经销商？辣椒酱还有经销商？” 叶舟理所当然地说：“现在不是提倡个体经济吗？柳城人民响应号召，用手艺赚钱，做的辣椒酱这么好吃，当然要让全国各地的人分享。京城这边的经销商刚刚拿到货。” 旁边的人听到，立刻问：“在哪里能买得到？” 叶舟就把李磊姐姐店面的地址告诉大家。 叶舟压根没注意到，她在白校长跟前当乖乖女的时候，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眼看着那瓶辣椒酱都要见底了，叶舟还是没有注意他。 这位就是F大经济管理学院的院长老朱同志，他无比郁闷。 早上开会的时候，他的位置虽然在前排，但是他刻意从叶舟前面走过去，可叶舟眼里根本看不到他。 他又走了一遍，叶舟还是没注意到他。 朱院长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特异功能，让自己在叶舟面前变成了隐形人。 现在也是，他就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吃饭，叶舟还是没有看到他。 仔细想想，叶舟当初在F大的时候，他和这孩子也见过好几次，决定让她保送研究生的时候，他也专门找她谈过话。 她后来放弃读研究生，要回锦城工作的时候，他又找她谈过一次话。 当然了，两次谈话，这孩子都低着头，不怎么敢看他。 朱院长忍不住问对面的人：“老田，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大众脸呀？一般人很难分辨？” 对面的人嫌弃地说：“你长得一点也不大众，就是有点爱面子。你非得让学生跟你打招呼才行吗？辣椒酱都快没了，你看不到吗？快去，我都听说了，白校长他们那个叶老师，是你们F大的学生，看这样子吃辣椒酱还得走后门了。” 朱院长：…… 最后，朱院长端着餐盘，坐到叶舟旁边的空位置，也就是领导的对面。 领导看着朱院长幽怨的表情，笑着打趣说：“朱院长，怪不得小叶老师不敢跟你说话，你看你这副表情，就像是要马上把小叶老师抓回学校读研究生一样。”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旁边这人的身份。 朱院长……F大经管学院的朱院长。 熟人呀！ 叶舟稳住心神，从包里拿出一瓶崭新的辣椒酱，双手递给朱院长。 “朱院长，这瓶给您。” 朱院长心里的幽怨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哼了一声，说：“我还以为，这几个月我的容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们的叶舟同学都认不出我来了。” 白校长护犊子地说：“朱院长，话不能这样说。你看你，从见到我们叶舟的那一刻开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我们家叶舟，胆子很小的。哪受得了你这样！” 朱院长很冤枉，“我没有吧？” “你的眼睛还能看得到你的表情吗？我说有就有。” 朱院长：…… 叶舟觉得这时候也该她开口了，她一脸抱歉地说：“朱院长，不好意思……我确实是不敢跟您打招呼，主要是因为读研究生的事情……我……就是……可能……” 她在心里给自己发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白校长就是最好的观众，他又对朱院长说：“你看看！我们叶舟吓得成什么样子了？话都说不完整了。” 朱院子立刻说：“叶舟，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大家都觉得你没有继续读研究生，太可惜了。” 对面的领导说：“朱院长，你怎么知道叶舟同志不会继续读研究生？她完全可以边工作边读研究生呀？” 叶舟满脸错愕。 不，她不想。 朱院长立刻来了兴致，“对对！叶舟，你能编写出那样的教材，可想而知，你的理论知识已经非常丰富。咱们学校那边，你的研究生学籍还保留着，你只要回来参加考试，完成论文，课程什么的都不重要。” 叶舟：…… 对面的领导却说：“可是京大的黄教授，他也想收叶舟这个学生。朱院长，你们可能要竞争一下了。” 叶舟：我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吗？ 既然她现在对于某些人来说，是一块香饽饽，自然得好好利用一下。 叶舟飞快地转移话题：“朱院长，您后天下午会议结束之后，有其他安排吗？” 朱院长说：“没有。”这孩子，是打算找我单独谈谈吗？好幸福。 叶舟笑盈盈地说：“那太好了，我带您去参观一个地方。” 对面的领导也来了兴致：“去哪参观？” 叶舟神秘地说：“暂时保密，到了之后就知道了。绝对是一处很不错的人文景观。” 第95章 看到她了 第95章 看到她了 旁边的人不明所以，问白校长：“你们小叶老师，要带人去哪里参观啊？” 白校长心里也郁闷，他不知道啊。 叶舟没跟他说啊。 但是，面上白校长神秘地说：“现在说了，就没有神秘感了。你们要去吗？” “我们可以去吗？” 白校长说：“人数确实不能太多，但是你们非要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一个。” “要去，要去。” 吃完饭后，白校长终于逮着机会，把叶舟叫到一边。 他干咳了一声，表情有些不太自在地问：“叶舟，后天咱们要去哪里参观啊？” 不问他能不能去，多掉价啊。 他和小叶，就是一伙的呀。 小叶专门给他准备的辣椒酱，这就说明，他在她心里，是一伙的。 叶舟眨了眨眼睛，关于接下来的参观活动，她确实没打算带白校长，这是从他的身体考虑。 虽然疗养院的医生说，白校长再恢复两个月的时间，就能继续回到工作岗位上。 可是现在对上白校长灼热的眼神，叶舟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想了想，叶舟还是把自己后天具体要做的事情告诉了白校长。 白校长听完，满脸严肃地对叶舟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 叶舟心虚地低下头。 算了，算了，这条路走不通，她就换另外一条路。 结果，下一秒却听到白校长又气又急的声音。 “叶舟，难道老黄没有跟你说，学校就是你的娘家，我们这些领导就是你的娘家人。那么大的事情，就应该由长辈出面。记住了，以后有事儿，要跟长辈说。” 叶舟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的时候，鼻子有些酸涩。 当天晚上开完会，白校长回到疗养院，就开始了自己的辣椒酱社交。 “老白，你今天开会的主题不是高校教育会议工作吗？怎么感觉开的是思想品德会议，怎么突然这么大方，把辣椒酱拿出来了？” 白校长老神在在地说：“别不识好人心。之前不给你们，是因为不知道你们肠胃是不是能承受。现在嘛，看到你们都没问题，当然要跟你们一起分享。” 老同志们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分走了辣椒酱。 有人感慨地说：“叶舟开完会一走，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那么好吃的辣椒酱了。要是能买到就好了。” 白校长说：“知道你们馋，所以我们家叶舟就跟柳城那边做辣椒酱的人商量，让她多做了一些。本来这辣椒酱确实只有在柳城那边才能买得到，现在让经销商带到京城来了。” 大家的反响果然很热烈。 白校长就把地址告诉老同志们。 之后，又有人问：“老白，叶舟那姑娘还来不来疗养院呀？上次应该是她走的时候，正好被我孙女看到了。 我孙女说，她身上穿的衣服特别好看，我想问问她，在哪里买的，回头给我孙女买一件。 我这孙女，之前下乡当了几年知青，吃了不少苦。 叶舟要是不来了，你明天去开会的时候就帮我问问。” 其他人一听，也觉得自己身边有需要被偏爱的孙女、外孙女，也想买一套。 白校长又一次成为了焦点。 白校长听叶舟说过，柳城现在的个体工商户发展得还不错。 有人做熟食生意，有人做服装生意，还有人做贸易生意。 当时白校长听得热血沸腾，觉得柳城人的思想跟得上时代。 结果叶舟话题一转，侧着头，有些嘚瑟地说：“这些走在柳城经济开放前列的人，都是我们家周朗扶持的。 他那些退伍的战友和家属，在家乡生活比较困难，我们家周朗就给他们出主意，授之以渔，让他们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白校长，我的眼光是不是特别好？找了一个跨学科的人才。 我家周朗虽然不是学经济的，却储备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也有一定的政策敏感性。” 白校长当时听得翻白眼，“也没人说周朗跟你不配啊！除了你因为他没读研究生。” 叶舟说：“我不是都解释过了嘛。我不读研究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跟周朗没关系。” 白校长“哼”了一声，“拉倒吧！要不是他那张脸在你面前晃，你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会回学校读研了！” 有些男人，比女人还会用自己的脸蛋诱惑年轻的女孩。 哼，男狐狸精！ 不过呢，白校长对周朗的意见不算大。 因为要不是周朗把叶舟带去柳城，柳城大学也不可能捡漏。 “老白，问你话呢？你这一会笑得像傻子，一会眼神吓死人，在想什么呢？” 被人推了一下，白校长才回过神来，“你们说什么？哦，你们问叶舟还来不来啊？她应该不来了，后天下午，开完会，她要带我和其他人去参观一个好地方。” “什么好地方啊？” 白校长一副不想说的样子。 “老白，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自私的人。叶舟只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又不是你的孙女，你这该死的占有欲，鄙视你。” “就是！叶舟叫你白校长，叫我丁爷爷呢。这样算起来，叶舟跟我比你还亲呢。” “快说，叶舟要带你去哪里参观？” 白校长挣扎：“你们不一定感兴趣。”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感兴趣。” “就是！快说！” 最终，白校长“勉为其难”地跟大家说了。 听完，老伙计们反响热烈。 “这种好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我也去！算起来，我这个学建筑的，在这方面还是专家呢。” 会议召开的当天，晚上七点的新闻，播放了一则新闻。 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播音腔读着稿子——“全国高校教育工作在京召开，引领高等教育新篇章。本次会议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教育界专家、学者以及高校的优秀人才，共同探讨高等教育的发展方向和未来趋势。” 周家人一边吃饭一边看向客厅的电视。 周老太太撇嘴，不屑地说：“真是时代不同了，几年前这些臭老九还夹着尾巴做人，现在却堂而皇之地上电视了。” 电视画面一闪而过，周老爷子把碗筷一扔，跑到电视机跟前。 接着，他眼神里满是惊恐地指着电视机说：“我看到她了！我看到她了！” 第96章 叶舟凭什么 第96章 叶舟凭什么 周家其他人都被周老爷子这副有些癫狂的样子给吓到了。 许秀丽撞了撞周景海的胳膊，“爸，这是怎么了？好吓人……” 周景海也觉得吓人，不过还是瞪了一眼许秀丽，“你别胡说八道！” 周辰捏着筷子的手，用力了一些，筷子掉在了地上。 周辰心想：爷爷不会这个时候疯了吧？要是他进医院，肯定会影响我和晶晶的婚事。 周老太太也被吓得不轻，她起身，来到周老爷子跟前，忐忑不安地说：“你看到谁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当年让他们住牛棚的又不是你，回来就回来呗。” 周老太太误以为，周老爷子看到的是当年被他们落井下石的人，现在风风光光地参加全国会议。 以前的事情，哪里说得清呀。 周老爷却丝毫没有被安慰到，他盯着电视机的眼神里的惊恐，又增加了几分。 接着，他甚至双手搭在电视机上，一副恨不得把电视机里的人抠出来，好好看清楚的架势。 周老太太终于被自己男人的样子给吓着了，她回头，对依然坐的餐桌上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吼道：“你们屁股上长钉子了吗？也不知道过来帮忙！” 周景海他们赶忙放下筷子过来。 许秀丽凑近后，忍不住问婆婆：“妈，咱爸看到谁了呀？”许秀丽更好奇的是，当初公公婆婆对别人落井下石的时候，有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当年，不少人被抄家的时候，有人趁乱拿走了值钱的东西。 周老太太瞪儿媳，“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去给你爸倒杯水！” 喝了一杯水之后的周老爷子情绪终于缓和一些，他指着电视说：“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叶舟了！” 周景海：“叶舟，谁啊？” 不是因为周景海对“叶舟”这个名字陌生，是因为他大脑储蓄库里，没有一个叫叶舟的老同志。 周辰一脸不可思议地说：“爷爷，你看到周朗他媳妇了？他媳妇就叫叶舟。” 周景海目瞪口呆：“爸，这不可能吧？不是说，周朗他媳妇才刚大学毕业，比周朗还小五岁，她有什么权利出席这个会议？” 电视里，画面又出现在参会的人员身上。 清一色都是年长者的面孔。 周老太太跟着说：“就是！老头子，你肯定是看走眼了。对，你刚才是不是看到镜头对准了会议上的服务员？误认为是叶舟？” 许秀丽暗暗撇嘴：没想到公公的心理素质这么差，去一趟柳城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疑神疑鬼。 她在锦城的时候，也跟叶舟打过交道，就一个年轻漂亮的小丫头。非得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无外乎就是嘴巴稍微伶俐一点。 只有周辰在若有所思。 那天和范晶晶约会，在电车上，他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载着一对青年男女，还有他们的行李。 当时，周辰就觉得那个男人很像周朗。 就算是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周朗，他还是能看出那张脸的相似之处。 之后，他就转过去看周朗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长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比范晶晶强多了…… 在周辰沉思的时候，周老爷子不过大声地说：“不！我绝对没有看错！你们长没长脑子呀！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联播新闻的会议，会给一个服务员镜头吗？” 周老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怎么就不长脑子了？ 周辰突然说：“我前几天调休，带晶晶去逛百货大楼的时候，在电车上，好像看到周朗了。和他一起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可能就是你们说的叶舟。” “什么！” “什么？？” “什么！？？” “什么！！？？” 周老爷子、周老太太，还有周景川、许秀丽，四个人异口同声，一声却比一声高。 接着，就是周老爷子怒不可遏地说：“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回来之后怎么一声不吭？” 周辰有些委屈地说：“我当时跟晶晶说，那是周朗，她鄙夷地跟我说，我没有一点常识。 周朗是在一线作战部队服役，而且几个月前已经请过婚假和探亲假，不可能又有假期，是我看错了。 我也觉得晶晶的话有道理，所以回来就没说。” 许秀丽忍不住拍了一下儿子的胳膊，“那个范晶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她说让你把咱们家所有的钱都给她，你是不是也要给？” 周辰委屈：“妈，范晶晶不是你看上的儿媳妇吗？” 周老爷子怒斥：“都给我闭嘴！” 说完，周老爷子就去打电话。 几通电话打下来，周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白。 其他人焦急地看着他，催问：“爸，到底怎么回事？周辰那天看到的真的是周朗和那个叶舟？” “刚才新闻上那个不会真的是叶舟吧？” 周老太太喃喃地说：“不会！怎么可能……叶舟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怎么可能出现在电视上。” 周老爷子手肘搭在膝盖上，双手抱了一下头，过了几秒钟才抬头。 他嘴唇干涩地说：“周朗确实回来了。” 许秀丽一脸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呢？他之前连自己的军功都保不住，现在就能找到门路调回京城？” 周景海说：“我给老二打电话问问，是不是他那边帮帮忙操作，毕竟周朗是他儿子。” 周老太太气愤地说：“不孝子孙！周朗回来那么多天，竟然也不上门！” 周辰非常紧张，他说：“周朗是不是因为分家产的事情回来的？还有那个四合院……” 周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周朗不是调回来，是借调。去了国F大学，给团级的培训班学员授课。” “什么？周朗一个营级干部，竟然能给团级的军官讲课？”周辰不解。 周老爷子也不解，但是刚才电话那边的人说，如果不是因为军功被抢，周朗有学历有能力，这会儿早就是团级。 周老爷子脸上是一种早死早托生的决然，他说：“你们还能质疑领导的决定？还有，电视里那个，确实是叶舟，她也来了。她是这次全国高校会议，最年轻的参会人员。” 周老太太声音拔高：“凭什么啊！” 第97章 媳妇是活宝 第97章 媳妇是活宝 这顿晚饭，注定周家人都吃不下去了。 许秀丽努力回忆了一下跟叶舟接触的细节，那丫头除了那张脸，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难道，她是靠着那张脸，被学校的领导带来开会的？ 不行，哪能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焦虑。 许秀丽提议说：“爸妈，上次叶舟打电话来，说得很清楚，她就是惦记咱们家的钱，惦记那套四合院。 是不是要给甘家那边打个电话？ 叶舟这人挺疯的，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周朗自己不出面，明显是让叶舟在前面跟我们叫板。 叶舟对我们都不客气，对甘家更不会客气。” 周老太太当然知道儿媳妇心里的小算盘，但是她也确实担心大女儿。 大女儿是她精心养育长大的，婆家也是她给精挑细选的。 她周围的人里，就她女儿高嫁了。 “你给景芳打个电话。”周老太太说。 甘家。 周景芳接完电话后，目瞪口呆。 餐厅里的人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目光。 只有甘丽丽看到大伯母瞥向她母亲时那鄙夷的目光，心里不舒服，连忙对客厅里喊：“妈！你干嘛呢？谁的电话啊？” 周景芳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边走边说：“爸，你们还是赶紧找房子，早点搬出去吧。这四合院，是住不了几天了。” 现在，不仅是周景芳的男人，甘家三兄弟的工作都受挫，甚至公公任职期间的工作，也被翻出来调查。 甘家的辉煌不再了…… 甘家人都停止了吃饭的动作，看向周景芳。 甘大嫂说：“景芳，你又在危言耸听什么？不就是想把四合院落在丽丽的名下吗？” 周景芳摊手，“你们爱信不信。” 刚才周景芳震惊后，心里也开始盘算起来。 她确实是想给甘家一点心理压力，这样一来，公公才可能拿出一点钱给周家，然后把四合院过户到她女儿名下。 再怎么说，她也是周朗的姑姑。 真要闹起来，她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跟周朗、跟外面的人说，房子是宋诗锦当年为了避祸，卖给她的。 现在的二嫂姚铁梅，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技能——她能模仿别人的笔迹，以假乱真的那种。 今天周景芳已经找姚铁梅聊过，虽然姚铁梅没有马上答应，但是根据她对姚铁梅的了解，她最后还是会帮的。 甘家买四合院的钱，在周家过一手，以她妈对她的爱重，最后肯定还是会回到她手里。 但是一家之主自始至终没有吭声，周景芳也没再继续多说。 不是周景芳沉得住气，是因为她知道公公比她还焦虑。 还有家里这几个男人，没一个不上火的。 她单位分有房子，之前虽然很少住那里，但是分房子的时候，她一点不吃亏，要了一套三房的。 就算被赶出去，一家三口也够住了。 昨天晚上，她还看到公公睡不着，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很吓人。 也让周景芳有些期待。 甘老爷子确实没打算马上搬，但是他也得开始准备后手了。 他心里已经坚定一个想法——如果他必须从四合院搬出来，不是因为被宋家的外孙赶出来，而是因为四合院失火，不方便再住了。 烧掉四合院，他们自己的东西当然不能烧。 于是，第二天晚上，甘老爷子让三个儿子分别弄来三辆车，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先搬走，弄到一个快要倒闭的工厂的仓库里。 这晚，周朗可以从学校回家过夜，他把自己洗得香喷喷，暗示得很明显，一会晚上得发生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 叶舟看了一下手表，晚上十点多了，谁啊？ “该不会是韩蓉姐家那些极品亲戚吧？” 周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会。我出去看看。” 在周朗出去后，叶舟也快速穿衣服。 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外面来的人，显然和周朗认识，那人语速很快地说着什么话，叶舟没听清。 等叶舟走出的房间的时候，周朗也跟那人说完话，转身回来。 他对叶舟说：“甘家人连夜把贵重的东西搬出四合院。” 叶舟警醒地说：“搬贵重的东西？还是晚上搬，他们要干嘛？” 周朗说：“应该是在谋划什么。” 叶舟脑子提溜转，把她的编剧技能都用上了。 反派要是知道自己被灰溜溜赶出去门，他会做什么呢？编剧应该怎么设置反派的反应，才合理呢？ 过了一会，夫妻俩几乎同时从沉思的状态变成恍然大悟。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叶舟：“他们不会要放火烧了四合院吧？” 周朗：“他们可能想放火。” 周朗眼神里拂过一抹冷意。 叶舟说：“走，咱们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家里今天正好多了一辆自行车，傍晚的时候，韩蓉从单位骑过来的。 她说，是她单位一个也一样要调去南陵市的同事想要卖，问问叶舟是否需要。 这算是瞌睡送枕头了，叶舟当然不会拒绝。 根据自行车的崭新程度，叶舟花了六十块，买下这辆车。 从这里骑车到四合院的那个胡同，不到二十分钟。 车骑到胡同口，周朗的长腿一支，车稳稳地停下来。 一个黑影蹿出来，压低声音说：“周哥，他们东西搬了一半了。” 周朗说：“你现在能在最快的时间叫些人来看热闹吗？” “五分钟内，能叫来十个人没问题，这附近有个录像厅，这会儿应该有在看电影。” 周朗：“行，你马上去叫。” 那人正准备转身，叶舟突然叫住他，说：“你去录像厅的时候，就跟人家说，有大户人家半夜搬家，可能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运走。 很可能是当初应该被充公，却被人据为己有的东西。 有兴趣的赶紧来捡漏。 脚慢无。 先到先得。” 那人愣了愣，然后憋着笑，“周哥，你真是找了个活宝媳妇。” 黑暗中，周朗的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他确实是捡到了一块宝。 这时，一束手电筒的光往巷子口照过来，“谁在那里！” 第98章 黑夜里的占有欲 第98章 黑夜里的占有欲 在手电筒照过来之前，周朗抱着叶舟，快速缩到墙后。 叶舟背靠着墙，周朗呼出来的温热气息洒在她脸上。 如果不是氛围不对，叶舟应该会忍不住搂住周朗的脖子。 胡同那头传来声音。 “大哥，你干嘛？” “好像有人。” “这时候有什么人啊，你看错了吧。” 正说着，一只猫的声音传来。 警报解除。 接下来难道要在这里等那个管周朗叫周哥的人叫人来？ 叶舟不打算这样，她问周朗说：“我记得你上次说过，现在住在这附近的人，基本都在部委任职，对吧？” 周朗点头。 很快，周朗就意识到叶舟要干什么，他拉住她说：“你要去敲门？” 叶舟说：“对啊，现在大家的娱乐活动太少，我得提醒大家，好戏不能错过。” 周朗说：“我去吧，你在这里等着。” 如水月光下，叶舟仰着头，对周朗俏皮地笑，然后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你从小都长得好看，就算那么多年没有回来，这些邻居们肯定能认出你。我不想让你被他们看到。” 我不想让你被他们看到…… 她肆无忌惮地表示出对他的占有欲。 周朗心里顿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欢喜居多。 等他稳住心神的时候，叶舟已经转身去敲一户人家的门。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叶舟猜测开门的人应该是保姆或者是其他家庭工作人员，那个中年妇女开门后看到是个年轻的女孩儿，警惕指数降低，后期指数上升。 “你是谁呀？有什么事儿？” “请问这是甘家吗？我师傅让我来的，你们今晚要出的那一批古董，我们……啊，你这门牌号不对啊。我……我什么都没说。”叶舟说到一半，就往门旁边的门牌号看过去，然后一副忐忑又不安的样子，“抱歉抱歉，我搞错了。” 说完，叶舟飞快地跑了。 里面的人看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若有所思，然后关门，去了正屋。 周朗在暗处，将叶舟所有的表情和语言都看得、听得很清楚，嘴角上的弧度，一直都压不下去。 叶舟用同样的办法，敲了五家人的门。 她还想去敲第六家的时候，隐约听到远处的街道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看来是“群演”到了。 叶舟只能回到周朗身边。 周朗拉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戏。” 言罢，周朗就带着叶舟，穿过旁边另外一个胡同，就在叶舟感觉自己要失去方向感的时候，周朗停住脚步。 他微微弯腰，两只手交叠放在前面，说：“来，你踩着我的手，往上爬，然后坐在墙上，等着我。” 叶舟看了一眼周朗的手，撇嘴说：“周朗，我是你媳妇儿，又不是你战友，我踩你的手干嘛？你就不能把我报上去吗？” 说完，叶舟就背对周朗。 周朗微微一怔，不过也没耽误时间，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叶舟纤细的腰身，双手用力，轻而易举地就把叶舟举起来，举到她能爬上墙的高度。 之后，周朗往后退了几步，蓄力跑起来，在墙根下一跃而起，轻而易举地就攀上了围墙，三两下就上来。 他没有丝毫耽误，又跳到了围墙的另外一边。 站稳后，周朗朝叶舟举起手，“来，跳下来，我会抱住你。” 围墙应该有两米多高，叶舟深呼吸，选择相信周朗。 她跳下来的时候，周朗果然准确地抱住了她。 现在他们在的地方，其实是甘家对面的四合院。 这家人前两天刚搬走，房子马上要物归原主，不过现在原来的主人还没回来接收房子。 之后，周朗就在院子乱糟糟的院子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破破烂烂的几个柜子和木板，被他搭了起来。 然后把叶舟抱上去，他再爬上去。 甘家人进进出出搬东西，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围墙上有两双眼睛正看着他们。 其实甘家搬东西的事情并不顺利。 甘老爷子让三个儿子分别叫来三辆车，他的想法是一次性可以多搬走一些东西，不用折腾几次，省得被人发现。 但是，到了三个儿子这里，理解就变成——这次搬东西相当于分家，谁的车拉走哪些东西，这些东西以后就归谁。 所以，东西搬出来之前，甘家兄弟三个就在家里产生分歧。 甘家老大和老二家还分别有三个儿子，而甘老三只有一个女儿，看着大哥和二哥都有儿子帮忙抢家产，甘老三更加觉得自己没有儿子太窝囊。 “这个花瓶还是放我车上吧。这花瓶是咱爸最喜欢的，以后咱爸肯定是要跟我这个长子在一起生活，放你们那里不合适。” “大哥，你这话说的就不合适了。虽然你是长子，但是长孙是我们家老大。既然是咱爸喜欢的花瓶，就应该放在我们车上。” “大哥、二哥，你们也别长子长孙的了！你们出去外面看看，谁家里的老人不是跟幺儿子住。花瓶应该放我车上！” “……” 看着儿子孙子们抢来抢去，甘老爷子一肚子火。 但是，哪怕他用语言压制，收效依然甚微。 三个儿子一副要分家产不顾兄弟亲情的样子，让甘老爷子突然想起前几天有人跟他说的话——“年纪大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积德吧。你难道就不怕上行下效？你的儿女和孙辈，以后因为你抬不起头来，以后还怎么尊重你？” 甘老爷子当时特别不服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的儿子孙子过上好日子，他们还敢不尊重他？ 都已经开始要搬东西一个多小时，却还没搬出去几件东西。 甘老爷子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正准备用最严厉的语言来压制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 “还真的！三辆车！这得转移走多少东西啊？” “既然之前没有被充公，肯定也没有被登记在册，咱们见者有份吧！” “兄弟们！打土豪啦。” 也有阻止的声音—— “你们是谁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看清楚这是什么胡同了吗！这里是你们这些小混混们放肆的地方吗？” “谁让你们开车门的！赶紧滚！” “你们想蹲篱笆子吗！还是想吃花生米，滚！” 第99章 心惊肉跳 第99章 心惊肉跳 屋里的甘家人看不清楚，围墙上的周朗和叶舟却看得清清楚楚。 阻止的人是那三辆车的司机。 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他们对面的人却有三十几个人，把胡同堵得水泄不通。 至于那个被周朗安排去叫人的，非常聪明地躲在人群后面，并不冒头。 别看叶舟嘴巴厉害，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随时可能失控的场面。 她压低声音跟周朗说：“怎么来了那么多人啊？” 其实那人说要去录像厅叫人的时候，周朗就预料到了会来很多人。 他说：“下乡青年陆续返城，城里能提供的工作岗位有限，闲散人员很多，录像厅就是这些人最喜欢去的地方。” 叶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周朗：“周朗，你懂的好多啊。” 周朗：…… 叶舟又踮起脚尖，想看看甘家院内的情况。 可惜，高度有限，看不到。 甘家。 甘家三兄弟个个脸色惨白地看向他们的父亲。 “爸，怎么办？” “外面有好多小混混。” “他们不会真的抢吧？” 甘老爷子的身体微微发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他之所以选择晚上把东西运出去，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 现在这些混混堵进来，他还怎么悄无声息？ 他又气又怒地瞪着他的儿子们，“现在想听我的话了？！刚才我的话你们怎么不听，如果不是你们浪费时间，东西早就搬出去了！” 兄弟三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扒在门缝看外面情况的甘家孙子，看到那些平时他们不屑于多给一个眼神的混子，这会儿竟然要强行打开他们家的车，再也没办法淡定。 几个人都冲出去。 “你们他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谁家的东西你们也敢抢！” “都他妈给我滚！” 甘家少爷耍威风，至少一个月前还是非常管用的。 可是现在，不但没有用，还激发起了混混们的怒意。 都是爹妈生的，凭什么眼前这些公子哥吃香喝辣，养得细皮嫩肉。 他们却要上山下乡，吃了那么多苦，回到城里没工作，家里连张多余的床都没有，只能打地铺。 面对甘家少爷们汹涌的怒意，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惧怕。 “谁家的东西？反正也不是你们家的！”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大半夜偷偷把东西弄出去是为什么？” “因为这些东西也是你们家偷别人的。” “怎么，因为你们爷爷、你们爸爸有点官职，偷别人的东西就不叫偷啦？” “跟他们废什么话呀？赶紧拿东西走人。”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再加上甘家这些少爷们以前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哪里忍得住，拳头挥了起来。 胡同的巷子，变成了刚才这些人在录像厅里看的港片里混战的巷子。 “我艹！” “弄死他！” “踹死你！” “……” 第一次看打群架的叶舟，饶有兴致地点评说：“甘家这几个人，长得牛高马大的，结果却是当沙包的份。他们家没人当兵吗？” 周朗轻扯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们家富养的孙子，吃不了三个月新兵连的苦。” 周朗说完没多久，就看到吃不了苦的孙子们，抱头鼠窜。 一个个纷纷跑回家里。 “爸，快报警！报警抓这些混混！” 外面的人，把目光瞄准了关上车门的车里。 只要拿走一件东西，接下来一年的生计应该都不愁了。 有人从墙根上捡起砖头，准备砸车窗。 围墙上的周朗把食指和拇指环成圈，塞到嘴边里，吹出一个哨声。 人群最末端的那个内应，接收到信号后，立刻说：“好像是警察来了！” 拿砖头的人，把已经扬起的手，放了下来。 “兄弟们，咱们是来捡漏的，不是来抢劫的。甘家人那么黑心肝，一不小心就可能被他们污蔑，咱们可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啊！ 他们不是转移见不得光的家产吗？ 咱们应该在这里当个见证，等警察来了，让公家给咱们一个立功的机会。 立了功，街道办那些孙子，还能不给咱们安排工作。” 这话果然起了作用，那些本来想动手抢的人，都暂时歇了心思。 不过还是有人说：“说得容易，立功哪那么容易！还不如把东西拿到手的实在。” “立功确实比违法难，你信不信，你手里的砖头要是砸下去，甘家人就会拿你杀鸡儆猴。” “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立功？” “当然是让甘家神偷没办法转移赃款！咱们赶紧辨认一下，甘家人到底把什么东西据为己有了。” 说完，那个人就扒在车窗玻璃上。 “嚯！这里有一个花瓶，不会是传说中的青花瓷吧？我听古玩大街那边的人说，老外可喜欢这东西了。买一个，得花好几万的外汇券。” “这辆车上有一个檀木盒，这里面装的不会是珠宝金钗吧？” “……” 甘家人在门后面，听得心惊肉跳。 怎么啊？他们能怎么办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胡同口还有邻居们在看热闹。 “我家老爷子说，甘家老爷子白天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搬，说四合院是他们当年从宋家手里买下来，只是没办手续吗？” “那些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车里装着当年本该充公的东西？” “不知道啊……算了，我还是赶紧回家把这状况告诉我家老爷子吧。” 墙上的叶舟，很好奇地问周朗：“你说，今晚应该怎么收场啊？” 周朗说：“多半是邻居们出面，让闹事的人离开。毕竟这些待业青年在这里晃，也会影响他们的生活和安危。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会让甘老头给个说法。总而言之，甘家人今晚应该是睡不着了。” 后来事情的发展和周朗预料中的差不多。 没过多久，甘家邻居家的警卫出面，让待业青年们离开。 “走走，回去看录像，今晚我请客，今晚大家的汽水我包了。” 虽然没能一夜暴富，但是有机会看一眼传说中的好东西，这趟热闹似乎也值了。 听到门口的人散去，甘老爷子呵斥几个儿子：“还不快点把东西搬回来！” “爸，咱不应该趁现在，赶紧搬吗？” 甘老爷子把身边的茶杯摔到说话的大儿子脚边，“你这是把胡同里的邻居当傻子吗？” 话音刚落，甘家的电话响了。 电话铃声明明和以前一样，但是却让甘家人心惊肉跳。 第100章 浩浩荡荡参观团 第100章 浩浩荡荡参观团 甘老爷子猜到了是谁来的电话，所以他没脸接。 最后，甘老爷子点名让周景芳接。 “老三媳妇，你最擅长处理这些事情了，电话你来接吧。我猜他们是要问我们是不是搬家，你否认就成。” 周景芳心里冷笑。 甘家过好日子的时候，就觉得她高攀。 现在走下坡路了，却觉得她是个能干的儿媳妇了。 周景芳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陈伯伯，这么晚了，您打电话来有事吗？” “搬家？胡说八道！根本没这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那些小混混是从哪里冒出来，陈伯伯您得好好查查，咱们这片胡同，又不是菜市场，哪是那些人想来就来的。” “哦，那三辆车啊……是因为我们家老爷子刚才突然不舒服，然后他们三兄弟都同时叫了车。” “可不是，我们当然得孝顺老人。” “但是车来了，老爷子却死活不肯去医院，说自己没啥事，而且不久前体检都好着呢。” “我们也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不就僵在这里了嘛。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来了一群混子。陈伯伯，您说气人吧？” …… 甘老爷子对周景芳的表现还算满意，除了她拿他的身体不好来当说辞之外。 之后，甘老爷子就怒视三个儿子：“还不快点把车里的东西搬回来！” 甘老爷子眼神满是冷意和戾气——看来短时间内，不能把这四合院烧了。难道真的只能过户？过户后，再被清算，岂不是闹更大的笑话？ 周景芳突然走到公公跟前，说：“爸，如果我有宋诗锦的过户四合院的承诺书，是不是就方便很多了？” 甘老爷子眼神闪过一道精光。 …… 看戏吃瓜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舟和周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两人就得起床，一个要去上课，一个要去开会。 周朗洗漱完之后，把叶舟叫起来，然后他开始煮挂面。 叶舟看了一眼手表，无比庆幸周朗在家，要不然她肯定睡过头。 没有闹钟，就是不方便。 来到会场，叶舟被迫社交了好一会，才来到位置上。 白校长盯着她的脸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叶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还能干嘛，想提案的事情呀。” 白校长好奇地问：“那你想到了什么提案？” 叶舟把早上起床后，飞快地在打字机上打出来的提案递给白校长。 ——加强大学生入学时的学籍审查，谨防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发生。 ——加强大学生的安全教育、防拐防骗教育，以及心理健康教育工作。 白校长满脸欣慰：“好！好！难为你想了一个晚上，果然是很好的提案。” 中午，会议圆满结束。 叶舟跟在白校长后面，做了一轮社交后，终于恢复自由身。 “校长，我先去准备一下下午的参观活动，下午三点，咱们准时见面。” 白校长乐呵呵：“好，一会再见。” 叶舟先是回家，把参加会议穿的比较正式的衣服换下，换上一套时尚的衣服。 里面是红色的衬衫，套一件红色的毛衣背心，外面是一件黑色的风衣，裤子是黑色的。再戴上一顶她让人专门编的短檐草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叶舟非常满意。 出门的时候，叶舟拿出了前两天在附近的河边折的一米长左右的竹竿，背着布包出了门。 快到约定见面的地方，叶舟从布包里拿出一块小红布。 小红布固定在竹竿的一头。 举起来，小红布随风飘扬，上面的字清晰可见——最美夕阳红。 “叶舟，你怎么还准备了小旗子呢？”白校长的棋友老丁同志第一个来到集合点。 叶舟笑盈盈地说：“当然是为了大家不掉队啦。” 很快，人陆陆续续地来了。 这些人里，有高校教授、有桥梁设计专家、有建筑专家、有石油方面的专家，还有历史学家…… 白校长盯着叶舟有些鼓起的布包，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些特别的东西。 果然，叶舟看了一下时间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喇叭？迷你型的喇叭？ 没错，就是迷你型的喇叭。 这也是她为了今天的活动，精心准备的。 她负责动嘴，周朗负责买零件，组装。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 “各位最美夕阳红参观团的团友们，咱们的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有序排队。两人一排，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老朋友，并排前行。参观的过程中，可以跟老朋友叙叙旧，聊聊天。” 话音一落，白校长和老丁就站在最前面。 后面的老同志们纷纷效仿。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往这边看，啥情况啊？ 队伍刚排好，有个年轻人年轻人把自行车停在队伍旁边，自行车后座上还有个箱子。 年轻人停好车后，就说：“各位夕阳红的团友们，我是这次参观活动的赞助单位《百川》杂志社的编辑，我叫李磊，大家叫我小李就成。现在，我给大家每人发一瓶水，还有我们杂志社最新一期的杂志。” 物资发放完毕，叶舟就带着一手拿汽水，一手拿杂志的参观团，往胡同里走。 “好啦，准备好了，我们就可以出发啦。” “今天，我们的团友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外地。还有一部分就算是在京城长大和工作，可能也没有什么机会来领略我们京城的胡同文化。” “叶舟今天就带着大家，领略胡同的一砖一瓦，感受历史，感受京城的文化，感受四合院这种古老的民居跟我们述说的历史。” “京城的胡同大多形成于元朝，到现在已经经过了几百年的演变发展。胡同的走向多为正东正西，宽度一般不过九米。如果站在高处看，就能看到这些区域就像一块豆腐，方方正正，不歪不斜。胡同里的建筑几乎都是四合院。” “每一座四合院，都有自己的历史，都有着传奇般的经历，里面的趣闻掌故，时代的风貌，并蕴含着浓郁的文化气息，好像一座座民俗风情的博物馆。” “接下来，我要带大家参观的四合院是几十年前的宋宅。” 第101章 甘老爷子恐惧 第101章 甘老爷子恐惧 宋宅？ 已经被提前剧透的白校长立刻捧哏地说：“宋宅？是不是几十年前那个用计谋，跟日籍商人竞争，从德国人手里买下货轮，成立远洋货运公司的宋家吗？” 叶舟的声音再次从喇叭里传来—— “对，正是远洋公司的宋家。 宋家在成立远洋货运公司之前，是做实业的，而且都是关乎民生大计的实业。 面粉、纺织、粮油、药材……这些生意都有涉足。 荒年，不涨价。 盛年，不压价。 这就是宋家人的经商之道。 之后，宋家利用资源，暗中资助爱国人士，抵抗外来侵略者。 不仅如此，宋家还会拨出转款，资助生活困难的学子。 这些学子，后来有不少人成为了建设国家的中坚力量。” 人群里，有人哽咽道：“我就是宋家资助的，从读私塾到后来留洋，都是宋家资助。” 但是，宋家后来出事，他却帮不上一丁点忙，因为他本人也自身难保。 叶舟心里有些难受，但是今天的主题不是悼念，是冲锋。 “赵教授，既然您是宋家的学生，那么肯定知道，宋老先生很喜欢四合院。”叶舟的声音欢快地说道。 本来情绪突然低落的赵教授，听到这话后，也跟上了叶舟的节奏，他说：“对，宋老先生很喜欢四合院，他觉得住四合院比住小洋楼接地气。 他每年都会抽空在四合院里宴请我们这些家庭困难的学子，在宴会上，想方设法让我们去赢彩头。 我们都知道，宋老先生是在照顾我们自尊心的前提下，资助我们。” 叶舟继续接话：“宋宅原来是一处王爷的王府，宋老先生买下来之后，根据实际的生活需求，对整个宅院进行了改造。 宋老先生把改造的任务交给了那些他资助的学子。 那些参与改造四合院的人，现在要么是出色的园林设计家，要么是优秀的古建筑家，要么是世界知名的装饰界的翘楚……” 白校长身边的老丁感慨地说：“可不是嘛！当年，宋家把四合院装修好之后，很多人都想效仿，纷纷来取经。” 有人非常感兴趣地问：“取经之后呢？是不是很多四合院都装修成了一样的风格？” 又有知情人说：“怎么可能呢，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来的。” “有钱，未必能请得来优秀的园林设计师、古建筑家……” “我以前也听说过宋宅可圈可点的地方，还以为抗战那些年，被毁了呢。” “确实被毁了。是宋老先生亲自毁的，因为不想房子落入日本人手里。” “不过，日本人赶走之后，当年给宋老先生装修的人，都抽空回来，又把四合院重新修缮了。” “竟然是这样！我倒没有听说重修缮的事情。” 叶舟安静地听着大家的讨论的同时，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曾经的宋家四合院门口。 与此同时，周围的邻居们都已经得到了消息。 因为叶舟一点都不低调，又是小旗子又是小喇叭的。 除了组织来的夕阳红团友之外，路过的人在旁边听下来，也不由得跟在后面。 路人看到没人赶他们走，就理所当然地跟着。 还别说，听这些人说话，怪有意思的，还能长见识。 其他路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是看着那么多人，往胡同里走，跟着旗子走的那些人，年纪都不小，看起来也不是普通人的样子。 后来跟来的路人，发现别人跟着看热闹，都不被阻拦，他们自然而然就跟上去看热闹。 四合院的邻居们，家里要么是保姆，要么是警卫员，都在出门看了一下情况之后，快速回去告诉家主。 “夕阳红参观团？这是个什么团？” “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有几个去大会堂开过会的。” “组织者是个年轻的女孩？” “对，说是要参观宋家的四合院。” 其中有一个年长者突然笑出声来，他说：“听说宋老先生的外孙，娶了个特别能给人带来惊喜的姑娘。不过，甘家要面临的，可能是惊吓了。” 白校长正想小声问叶舟，万一一会甘家人不开门，她该怎么办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甘家的保姆，挎着个篮子，似乎正准备出门买菜。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那么多人，她吓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一步：“你们是谁啊？” 叶舟已经跨入院内，“我们是经房主同意，来参观的。” 进来后，叶舟把喇叭的声音调高。 “大家进来后，可以看到，影壁后面就是花园。 显然，这就是改造后的样子。 如果参观过江南园林的人，一定会从这个花园里找到江南园林的影子。” 屋里的甘家人，瞬间被惊动了，纷纷跑出来。 看到花园里一下子涌进来那么多人，甘家全员懵逼。 再看为首的女孩，竟然还举个旗子！ 还有，她对着喇叭说什么？ “大家有没有觉得这个亭子的位置，特别不合理？ 这不是宋老先生的审美，是后来租住在这里的甘家老先生的所为。 按理说，租户是不能乱动别人的房子格局，大概甘老先生没有这样的自觉吧。 幸亏，甘老先生把亭子挪了位置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审美很糟糕，所以没再动其他地方。 如此，我们现在才能看到四合院其他的景致。” 租住？ 她凭什么这样说？ 甘家的子孙们非常生气，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带着那么多人，私闯民宅！ 就在甘家第三代的老二，要冲上来对叶舟不利的时候，两个老同志不动声色地挡在叶舟前面。 甘老爷子这才注意到，那个小丫头带进来的人里，竟然有好几张是熟悉的面孔。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甘老爷子心里扑通扑通跳，想要阻止他的二孙子，嘴巴刚张开，就看到那个小丫头，拿着举小旗子的竹竿，越过站在她前面的两人，往前面的地上一伸，他的二孙子一个反应不及，扑通跪下。 白校长看着跪在自己前面，却满脸戾气的年轻人，不可思议地说：“甘家人这么封建啊，现在还行着封建社会的跪拜礼。” 第102章 不请自来的租客 第102章 不请自来的租客 去你妈的跪拜礼！ 甘启兵站起来后，在白校长的面前挥舞拳头，“你他妈哪里来的，私闯民宅，知道吗？给我滚出去！” 来凑热闹的路人里，不乏有热血青年。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青年，快速地走到前面，挡在甘启兵的前面。 “你他妈才是私闯民宅吧！” “就是！这里是宋宅，你他妈算什么玩意！” “老子警告你啊，要尊老爱幼，讲礼貌。对老同志挥拳头，你他妈的家教哪里去了！” 虽然这三位热血青年说话含妈量非常高，但是叶舟和老同志们对他们都非常有好感。 只有甘启兵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然后才梗着脖子说：“谁告诉你们这里是宋宅！这里是甘家！你们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你爷爷是谁关我什么事？以后又不用我给他立墓碑。我只知道，这里是宋宅！房管所那边登记备案的，房主就是姓宋。”叶舟再次毒舌起来。 男青年们听到后，跟着起哄，“就是！你爷爷是谁，关我们什么事！” “对了，听说你们家昨天晚上想连夜转移当年本来应该充公，却落入你家库房的东西？正好，给我们参观一下吧？”人群里，不知道谁又说了一句。 屋里的甘家人把外面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却没人敢站出来。 因为都知道，正是自取其辱。 只有周景芳愤愤地说：“爸妈，后悔了吧？你们前几天要是答应我，把四合院过户到丽丽名下，何至于被人这样羞辱？” 甘老头已经不顾上媳妇的无礼，他对周景芳说：“你不是说，你可以弄到宋诗锦的转让协议书吗？快点拿出来啊？” 只是，周景芳现在还拿不出来。 姚铁梅已经同意给她作假，但是作假也需要时间啊。 周景芳说：“最近家里那么乱，我怎么敢放在家里。” 这时，外面又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 “我们继续往里走，大家看，围墙下面种的这排月季花，是有来历的。有谁知道吗？” 马上就有人回答女孩的问题，这个声音浑厚又坚定，他说：“我知道！抗战前期，山河败退。宋老先生告诉我们，这些都是暂时的，只要坚决抵抗外来入侵，胜利终将属于我们。一个省沦陷，他就让那个省的人栽下一株月季花。繁花盛开的时候，就是胜利到来的时候。” 屋内，甘家人脸色越发难看。 他们根本不知道月季花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历，只是觉得各品种的月季花，从春天开到秋天，很漂亮。 甘老爷子突然想起来，之前有人站在这些月季花跟前，似乎有些伤感地说——“这院子的月季花果然开得很漂亮。” 甘老太太主动说：“我没事就喜欢收拾这些花花草草，这月季是我们搬进来之后种的。你要是喜欢，可以折几枝回去。” 那人笑得有些意味深长：“这么好的月季，可不能糟蹋了。” 此刻，甘老爷子看了一眼同样目瞪口呆的老妻，愈发觉得没脸。 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叶舟都能说出些故事来。 通过这些小故事和小细节，众人像是穿越时空，看到一个活生生的宋老先生的模样。 爱国、坚毅、睿智、隐忍、坚强、博爱…… 至于屋内—— 叶舟非常抱歉地跟大家说：“其实屋内更加值得参观，只有进里面，才能领略几十年前装饰设计领域大师带来的惊喜。 非常遗憾的是，现在里边有不请自来的租客。 刚才我们也看到了，其中一个租客情绪特别不稳定。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今天我们暂时就不进去参观了。” 有人说：“既然是不请自来，为什么不把他们赶出去？” 叶舟说：“因为一些特殊的历史原因，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关于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人实时汇报给领导。 参观的人，前脚走出四合院，后脚就有人来到四合院。 “老甘啊，请你们先离开四合院吧。” 甘老爷子终于低头，“好，我们这就搬。” 说完，甘老爷子转身呵斥自己的儿子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收拾东西。” 来人却抬手阻止说：“不，你们不用自己收拾，你们现在马上离开。至于你们的物品，会让人给你们清理出来。不是你们的，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甘老爷子脸色又苍白了一些，“你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要说那么清楚吗？老甘同志，你得认清楚形势，现在不是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年代了。也没有反抗能力的孩子，已经成为中坚力量。” * 夕阳红参观团解散之后，一些领导的办公室电话都被打爆了。 “那么欺负人的吗？宋家的情况都已经调查清楚，为什么还要让人霸占着他们的房子？” “什么？你们把人赶出来就完事儿了？这些年的房租怎么算？” “你们让他们支付房租就完了？那个亭子，被他们挪了位置，破坏了原来的房子结构，难道不应该支付赔偿吗？” “付房租和支付赔偿就完事儿啦？难道不应该登报道歉吗？” “……” 后来，有人好奇地询问去参观的人——“带你们去参观的小姑娘，到底是怎么说甘家人的？怎么他们现在臊得门都不敢出了？” “人家小叶可没说甘家人，小叶一直都在重点介绍四合院。而且小叶还很给甘家人面子，没有带我们进室内参观，因为里面有不请自来的租客。” 不请自来的租客…… 有意思！ 事情告一段落，第二天，叶舟本来想好好享受一下睡到自然醒，结果还是被人打扰了。 来人是李磊。 面对叶舟要杀人的目光，李磊心虚地举起手里的早餐。 “叶老师，我带了很好吃的早餐。” 叶舟把早餐拿过来，但是不打算放人进来。 “李编辑，你是来催稿的还是来催命的？” “叶老师，我是来送早餐的。千真万确！就是……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小喇叭还有用吗？” 这天中午，京城某条街上，路过的人听到一个重复循环的声音—— “陈大姐辣椒酱，下饭的辣椒酱。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多买多优惠。” 第103章 他心痒痒 第103章 他心痒痒 虽然说允许个体户的政策已经出台有一段的时间，但是对于很多人来说，个体户都是很不体面的工作。 只有那些没有被安排工作，或者是返城知青，没办法的选择。 所以，就算是有人摆摊，也不会大声叫卖。 因为觉得丢人。 李磊就不一样了。 他去过柳城，看到过柳城大街上有人大胆叫卖。 越放得开，生意越好。 据说，第一批在大街上叫卖的人卢星海他们。 现在，卢星河他们开始做大生意，小生意才轮到其他人。 脸面什么的，哪有钱实在？ 李雪有些责怪地看弟弟说：“你好歹也是个文化人，有正儿八经的单位，喇叭里都是你的声音，万一被熟人听出来，多丢人呀。” 李磊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这是给大家带来福利！那么好吃的辣椒酱，我不喊出来，他们错过了怎么办？” 姐弟俩正说着，突然有人来询问。 “请问这里是不是有辣椒酱卖？” 这个临街的店铺看起来正在装修的样子，门口摆放着一个桌子，不像是卖辣椒酱的地方呀？ 李雪立刻点头说：“对对，我们这里卖辣椒酱，您可以尝一尝。” 李磊飞快地把辣椒酱从箱子里拿出来。 “不用尝了，之前吃过，我们老教授带回来的。听说你们这里有卖，让我过来看看。”这位朴实的大姐一看就是做家政工作的。 “巧了，我们家也是老先生带回来的，也说这里有卖，我们也来两瓶辣椒酱。” * 周朗上完课刚走出教室，就看到教室门口有人。 “周营长，首长请你去一趟办公室。请跟我来。” 教室里边的学员认出来请周朗的人。 “这不是林首长身边的警卫员吗？他怎么会来请周教员？” 旁边的人说：“估计是那件事情有说法了吧！” 有人好奇问：“什么事情？” 那人有些神秘地说：“那我暂时不能说，事关重大。” 几个人上来，直接把那人按在桌子上，“你小子，别说话只说一半！快点老实交代！” “行行行，但我也只是说说啊！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们心里判断。” “别废话了！说！” “周教员级别比我们低，为什么能来给我们当教员？而且那场战斗，他身负重伤，却没有立功，你们不觉得很蹊跷吗？” “你的意思是，军功被抢？” “我可什么也没说……” “林首长找周教员，难道是恢复应有的待遇？” 周朗看到林首长，想到的却不是军功的事情，他猜测，应该是四合院的事情有说法了。 林首长看到周朗，就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欣慰，最后拍了拍周朗的肩膀，说：“一眨眼，你就这么大了！当年，你来找我，说要去当兵的时候，还一脸孩子气呢。” “首长，您找我，是四合院的事情吧？”周朗直奔主题。 林首长点头，然后又有些好笑地说：“你上哪里找的那么活宝的媳妇！现在，甘家人出门，只要认得他们脸的人，都问他们房租什么时候付。” 前两天晚上，周朗因为工作的原因，都不能回家。 他知道叶舟接下来要带人去四合院参观，他能做的就是找几个靠谱的人，保护好她，还有那些老同志的安全，防止甘家狗急跳墙。 这两天，他找的人，没有来学校找他，这就证明，事情进展顺利。 他是真的很想知道过程。 周朗毫不谦虚地说：“我媳妇确实是个宝。” 林首长犹豫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说：“周朗，最近在开会，有不少国外的记者入境，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有些事情只能低调处理。相关部门会把你外祖父留给你的四合院，过户到你的名下。甘家现在已经搬离，下午你去验收一下，然后去办理手续。” 周朗说：“那我得回去跟媳妇商量一下。” 周朗回来的时候，叶舟正在跟蜂窝煤做斗争，她不会点这玩意。 “我来！”周朗接过钳煤块的铁钳子。 叶舟喜出望外：“周朗，你回来啦！我好想你哦~” 她上扬的尾音，又嗲又娇，听得他心痒痒。 炉子点上，水壶放上去，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对她做点什么。 结果她却非常有原则地说：“先洗手洗脸，换衣服。” 周朗进屋的时候发现，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花也都浇过水，甚至玻璃都很亮。 “你怎么不等我回来，打扫的事情，以后等我回家做。” 叶舟说：“不是我做的，是李磊的姐姐。她刚走没多少会，说是辣椒酱和衣服都卖完了，想来拜访我。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搞得最后叶舟都不好意思让她帮忙生炉子，就把人送走了。 说着说着，叶舟把周朗按在沙发上，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靠在他身上，就仰头看他，说：“周朗，咱妈的四合院，马上就要回来啦。” 叶舟简单地把带老同志们参观的事情告诉了周朗。 表情时而得意、时而讥讽、时而俏皮…… 说完，她的双手还环住他的脖子，“周朗，我厉害吧？” “厉害……” 他也很厉害的…… 胡同外面，停了一辆吉普车。 司机往胡同里张望，嘟囔道：“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啊。” 副驾驶座上的人蹙眉，说：“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听说甘启兵那小子，这两天也不太老实……” 司机说：“要不，我去看看？” 两分钟后，司机来到胡同尽头的房门口，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动静。 似乎……有点奇怪。 司机立刻敲门：“周营长！周营长！请问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 几分钟后，周朗带着叶舟上了吉普车，前往房管所。 办理手续的时候，周朗要求，登记他和叶舟的名字。 从房管所出来，周朗谢绝他们送回家，带着媳妇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司机跟另外一个人说：“周营长是个怕老婆的。” “你怎么知道？” “先前我在他家门口，好像听到他被他媳妇打了，反正声音怪怪的。直到刚才，我明白怎么回事了，肯定是他媳妇用暴力威胁他，让他在产权证上加她的名字。” “啊？不可能吧？” “你没注意到吗？周营长上车后，脸色都很不好看，倒是他媳妇，总是差点要笑出声来的样子。” 第104章 史无前例 第104章 史无前例 等周朗他们走远之后，副驾驶座上那个人拍了一下脑门，说：“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司机问：“啥事儿呀？” 首长安排，让周朗先去四合院验房，没有问题之后再过户。 但是，刚才周郎带着他媳妇儿上车之后，就说直接来房管局。 大概是周朗身上那股子气势，让他一下子就忘了这一茬，情不自禁地跟着周朗的节奏办事儿。 回去后，这人就跟领导汇报情况，说忘记验房的事情。 领导眯着眼睛，笑得有些神秘地说：“不是你忘记了，应该是周朗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周朗对那处四合院的现状，肯定了如指掌，要不然他媳妇带人参观的时候，怎么能说得头头是道。 事实也确实像领导预料中的那样。 周朗带着媳妇儿，一步一步朝四合院走去。 此时，胡同里已经安静下来。 周朗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里面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看到周朗，眼睛瞬间红了，声音有些哽咽，“小朗，你终于回来了。” 叶舟认出来，这位就是之前她带人来“参观”的时候，恰好来开门的甘家保姆。 这时，她的目光也转移到叶舟脸上，脸上变成了又笑又哭的表情，“这就是小朗媳妇吧？长得真俊。” 周朗介绍说：“是的翠姨，这是我媳妇叶舟。叶舟，这是翠姨。” 原来，翠姨是带大周朗的保姆。 既然是这样，甘家人怎么敢聘用她呢？ 当然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了。 周朗出生后，基本是跟着母亲住在前段时间捐出去的小洋楼那里。 那个年代家里是不能用保姆的，会被攻击是资本家作风。 解决的办法就是对外宣称是老家的远房亲戚。 翠姨的父母以前就在林家做事，很容易被熟悉林家的人认出来。 就在宋诗锦纠结的时候，翠姨就展现了她高超的化妆技巧，如此，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留在那个家里帮忙照顾周朗。 后来，得知甘家可能会霸占宋家的四合院，宋诗锦就拜托翠姨帮自己混进宋家，帮忙看着四合院。 翠姨是以她祖辈都是在大户人家做管事，她本人也是在四合院的主家里长大的身份混进了甘家。 在翠姨不动声色的影响下，甘家这群没什么审美的人，果然被唬住了。 翠姨看着那个被挪动的亭子叹气说：“还是被他们动了这个亭子，晦气。” 叶舟说：“咱们再让人给挪回原位。” 翠姨说：“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还得请专门的人来监工。” 叶舟说：“钱当然得甘家掏呀。” 翠姨瞬间睁大眼睛：“真的能让他们掏钱？” 叶舟非常笃定地说：“能！翠姨，你帮我们列个清单，哪些地方需要修缮和复位的，到时候我去找他们要钱。” 翠姨先是满脸喜色，不过很快又谨慎地说：“小舟，甘家人可不是善茬。他们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万一狗急跳墙怎么办？” 叶舟说：“没事的翠姨，我有扑狗神器。” 扑狗神器？ 这是什么东西？ 周朗笑着跟一脸茫然的翠姨说：“翠姨，放心好了，没事的。他们之前嚣张，是仗着权势，现在这些东西没了，他们跳不了多高。” 翠姨点点头：“你们说的有道理。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小朗，你带着小舟好好逛逛。这两天，我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个遍，甘家人的东西，都扔出去了。你看看，是不是跟你小时候一样。” 周朗发现，自己媳妇一边参观一边咧嘴笑。 “看来我们家叶老师很喜欢四合院？”周朗好奇地问。 叶舟点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谁会不喜欢能让自己这辈子躺平的四合院啊？ 她穿来的时候，像这样保存完好的四合院，售价几个小目标。 看着媳妇的反应，周朗似乎明白为什么不喜欢家属院的楼房，而是选择平房。 看来他要努力晋升才行，争取有调回京的机会，这样媳妇就能住进四合院了。 吃饭的时候，叶舟终于明白，翠姨能留在甘家，凭的不仅是虚构的家族履历，还有她的厨艺。 “这牛肉羹也太好吃了。还有这个油焖虾，入味。”叶舟毫不吝啬地夸赞。 翠姨笑得花枝乱颤，“好吃就多吃点。” 饱餐一顿后，叶舟说：“真是便宜甘家了，吃了那么多年翠姨做的好吃的饭。” 翠姨立刻说：“那没有，我才不会让他们吃好喝好。我就烧甘老头和甘老太太喜欢吃的，这俩人都喜欢吃辣的咸的。我就故意把菜烧得又辣又咸，其他人爱不爱吃，我可不管。” 叶舟给翠姨竖起大拇指。 翠姨受之有愧，跟叶舟说：“这办法是小朗替我想出来的。” 叶舟转过脸，看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 俊眉星目的他，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似乎觉得一切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之后，周朗就跟翠姨商议，四合院以后就由她来帮忙维护。 回去的路上，周朗问叶舟：“要不你这段时间，就搬到四合院这里来？”她明明很喜欢这里。 叶舟却摇头说：“不要，这里离你上课的军校太远了。” 原来，媳妇是为他着想。 回到那个小家里，周朗就迫不及待地想进行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当时，媳妇竟然史无前例地用手帮他…… 这一夜，外面的野猫趴在围墙上，好奇地张望。 也有人彻夜难眠。 甘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以如此丢人的方式搬离四合院。 不仅丢人，还成为别人的笑话。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个举旗带人参观的女孩，竟然是周朗的妻子。 最让他匪夷所思的是，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本事，竟然带来那么多各个领域的老同志。 就是这些老同志往最高层的办公室里打电话，才让他们甘家如此狼狈。 现在，甘家老两口被安置在干休所，只有两个房间的干休所。 甘老大和甘老二，为了黏在父母身边，多要好处，这些年都放弃了单位分房。 倒显得老三的媳妇周景芳有先见之明，她要了单位的分房。 周景芳在自己的房子里，越想越气。 这时，她接到了现任二嫂的电话。 第105章 周景川脸面无存 第105章 周景川脸面无存 最近甘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周景川身为宋家的前女婿，自然也会被人问起。 “景川，甘家住的四合院，之前竟然一直都在你大儿子的母亲名下呀？” “宋家的事情，前两年不是已经有了定论嘛？景川，你们怎么没把房子要回来？” “听说，你妹妹嫁入甘家，是用宋家的四合院来做陪嫁？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把房子要回来？” “这也太不合适了吧！房子是人家宋家的，这不就相当于，周家霸占儿媳妇的嫁妆，再用来补贴给女儿吗？” “所以，人家宋家的外孙不乐意了啊。没有长辈出面，就自己争取利益。” “……” 所有这些议论，让周景川脸面无存。 姚铁梅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在单位，就连去卫生间，都能听到有人议论她。 “周工当初是怎么跟姚铁梅在一起的啊？周工前面的爱人，可是宋家精心培养的女儿，方方面面都是碾压姚铁梅的存在。据说，姚铁梅长得也远远不如宋家女儿好看，周工怎么会看上她的呀？”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男人看女人的眼光不一样，特别是结过婚的男人，就喜欢那种关起门来，特别浪的女人。要不古代可以三妻四妾的时候，男人为什么会宠爱小妾，而不喜欢端庄的正室，就是这个道理。” “喜欢小妾又怎么样！长远来看，还是正室生养的儿子最有出息。这不，宋家的外孙，在没有长辈的帮助下，而且还是离开京城几年的情况下，杀得甘家人措手不及。” “……” 姚铁梅的牙都快咬碎了，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思来想去，姚铁梅想到一个好办法。 她相信，现在甘家人比她更恨周朗和叶舟这对夫妻。 那就让甘家人去找他们的麻烦好了。 电话接通后，姚铁梅就用关切的口吻对周景芳说：“景芳，你怎么样？没事吧？” 周景芳冷笑说：“二嫂，怎么这时候想起来关心我了？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姚铁梅叹气：“景芳，瞧你说的，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我是真的关心你，我也是没想到，那个叶舟，年纪不大，心思却那么深沉。” 周景芳说：“二嫂，接下来你可要注意点了。我们甘家，大概也就这样了。但是你不一样，你可是霸占了宋诗锦位置的人。小心周朗对付你。” 姚铁梅握着话筒的手，微微攥紧，她压制住真实的情绪，继续说：“景芳，你之前让我做的那份转让授权书，应该用不上了吧？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也不白拿你的好处，上次你来找我，还给我送了一张彩电的票，抽空我给你还回去。” 周景芳眼珠子一转，说：“别啊！二嫂，你已经写好了吗？” 姚铁梅说：“写好了。” 周景芳说：“你下午方便请假吗？方便的话，你把那份授权书给我送过来。” * 这天下午，叶舟在家里写稿子的时候，翠姨带着乡下买来的土鸡，还有新鲜的鲈鱼来了。 翠姨说：“小舟，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吃饭肯定很对付，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来给你做饭，你别嫌弃。” 叶舟当然不嫌弃。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美极了，平时一个人在家，隔一两天就有稳定的X生活，男人的技巧越来越娴熟。 有了打字机，写稿子的速度翻几倍增长，再也没有写稿子的压力。 工作方面，学校领导隔着老远，通讯也不方便，指挥不到她。 现在还有人专门来给自己做饭，日子太舒服了。 没想到的是，翠姨的鸡汤刚飘出香味，又有人来敲门了。 翠姨开门就看到一个提着两个饭盒站在门口的女人。 这人就是李磊的姐姐，李雪。 李雪看到这张陌生的面孔，也有些疑惑，“叶老师在家吗？” 翠姨连忙点头：“在的，在家。” 原来，李雪也担心叶舟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吃的。 她也炖了汤，还炒了两个菜，一起送过来。 没有冰箱，这么多菜，岂不是要浪费了？ 叶舟灵机一动，提着李雪送来的饭盒，说：“正好，我拿去送给我爱人。” 靠近有卫兵站岗的校门口，叶舟突然意识到自己送饭的行为，有点奇怪。 来都来了，就送了吧。 距离岗哨还有三米远，流动的哨兵就走过来，满脸严肃，“同志，你有事吗？” 叶舟微微抬起提着饭盒的手，“我来给我爱人送饭。” 其实他们这所专门针对军官培训的军校伙食很好，叶舟应该是第一个往里边送饭的人。 哨兵看叶舟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他说：“您爱人是哪个学员队的？” 叶舟说：“我爱人是教员。” 哨兵盯着叶舟那张看起来比他还稚嫩的面孔，顿时化身成侦察兵，这女孩看着漂亮又可爱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那你来这边登记一下。” 登记表格上要求，写清楚拜访对象的名字、职务，还有她本人的名字和单位。 叶舟知道周朗的名字，她在职务那一栏，写：教员。 哨兵拿着登记的表格，跑去后面找警卫连的连长。 这时，校长的车从外面回来。 远远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提着饭盒站在学校门口，他有些好奇地说：“最近学校食堂的伙食不好吗？怎么还有人来送饭？” 校长助理说：“不会啊，食堂的伙食挺好的。前两天五公里越野，44军来培训的团长，差点没达标，他就怪咱们学校的伙食太好，把他给吃胖了。” 司机说：“没准是胆子大的姑娘，来给对象送吃的呢。” 校长觉得有趣，就让车停了下来。 “姑娘，你来给谁送东西啊？” 叶舟看一下车后座上的人，头发花白，精神却很好，眼神坚毅，看着就是老军人的模样。 只是现在的军装没有军衔，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军职。 “给我爱人，周朗。” “周朗啊！我认识，你上来，我带你进去。” 叶舟不太想进去，她还等着回家喝鸡汤呢，翠姨炖的鸡汤，闻着就很香。 “不不，不用，您帮我带进去就行。” 校长还想着以后留周朗下来当正式的教员，笼络好家属，也很关键。 他直接推开车门，“小叶同志，别客气，正好趁这个机会，进来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嘛。来，我跟你一起走进去。” 叶舟：我不想参观呀…… 第106章 有点……尴尬 第106章 有点……尴尬 叶舟手里的饭盒，到了校长助理的手里，他跟在校长和小叶老师身后，忍不住打量这个年轻的女孩。 年纪轻轻，就能编写出让老教授都欣赏的教材的大学老师，谈吐方面果然很得体。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校长，多多少少会有些拘束，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落落大方，脸上的表情也是淡淡的，不热烈，也不疏离。 看着他们进去，刚才的哨兵忍不住跟连长说：“连长，不会有事吧？哪个教员娶那么年轻的爱人啊？真的不是骗子？” 连长说：“你难道觉得你的判断能力比校长强？” 哨兵摇摇头。 此时，正好是下午下课的时间，学员们从教学楼里出来后，排队。 “一二一，一二一……” 整齐有序的口号和步伐，能治好强迫症的那种整齐，让叶舟都有些震撼。 虽然她住在部队家属院也有一段时间，但是平时她基本不去营区，唯一一次去，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终于看到叶舟的表情变得生动起来，校长笑着说：“小叶老师，我们军校和你们地方的大学，很不一样吧？” 叶舟点头。 确实不一样。 地方大学，放学的时候，学生们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去食堂，去晚了，喜欢的肉菜可能就没了。 走了没多远，一个队列从他们身边走过。 领队那位，突然抬起手，给她身边这位老同志敬了个礼，声音洪亮地说：“首长好！” 话音一落，队列也齐声喊：“首长好！” 叶舟被这洪亮的声音震得有些……尴尬。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混进鸭群里的小鸡崽，格格不入。 而且，她能感觉得到，队列的目光几乎都落在她脸上。 就在她琢磨该怎么开口离开的时候，周朗来了。 他先是站在老同志跟前敬了个礼，“首长好！” 老同志乐呵呵地说：“你这眼睛真够好使的，大老远就看到你媳妇啦？你媳妇来给你送吃的，真是好福气。” 按照正常人来说，被首长夸赞几句，小夫妻俩肯定会羞涩一笑，然后邀请首长一起吃饭。 可周朗和叶舟，不是普通人的思维。 周朗隔着老远就看得很清楚，她媳妇跟在首长身边，浑身的不自在。 他说：“谢谢首长！”说完就转身看自己媳妇儿，“叶舟，你还有其他事儿吧？我先送你去门口。” 叶舟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嗯嗯，我突然想起来，家里的炉子还烧着呢。” 如此，老同志想留人都没有借口了。 周朗带着媳妇，往校门口走去。 一路上，又收获了很多注目礼。 “周教员，这位是？” 周朗：“我爱人。” 后来，周朗都学会抢答了，有人看过来，他立刻说：“这是我爱人。” 看着这对小夫妻远去的背影，有人跟旁边的人说：“我有内部消息，关于周教员的，你要不要听？” “少废话，说！” “我一个战友，在机关工作的。就这两天，被领导安排带周教员夫妻俩去办事，意外地发现，周教员是个怕老婆的。” “这不很正常吗？你要有个年纪又小，又漂亮又能干的媳妇儿，你也会宠着，让着。这可不是怕。” “不是的！周教员的媳妇，会用武力。” “啊？真没看出来……” 后来，大家在食堂里看到周教员喝黑鱼汤，更加觉得传闻是真的。 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常规操作。 要不然学校伙食那么好，干嘛要来送吃的？而且送的还是黑鱼汤。 众所周知，黑鱼汤对伤口恢复很有好处。 第二天，叶舟没睡得太晚，她打算去疗养院那边转转，顺便感谢一下大家前些天的帮忙。 刚准备出门，就有人来敲门。 她从门缝往外看，看到了一张熟人面孔。 门外面站的人竟然是之前陪周老爷子去柳城的年轻人，叶舟记得他应该是姓吴。 他敲完门之后，站在门口，看起来有些局促的样子。 看来现在周家人已经知道她的住处了。 比叶舟预料中，要晚一些。 叶舟无所畏惧，她开了门。 和叶舟的镇定相比，外面的小吴却异常紧张。 如果有得选，他是一百个不愿意来。 “叶……叶老师好，又见面了。” 叶舟微笑：“你好呀！谁让你来的呀？” 甘家人？还是周家？ 说起来，甘家的房租和赔偿金还没到账呢。 小吴说：“是周阿姨让我来的。” 说完，发现叶舟眼神疑惑的样子，他赶紧补充说：“周阿姨是周营长的大姑，嫁进了甘家。” 叶舟有点兴趣，她问：“她让你来送房租和赔偿金吗？” 小吴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前，声音也比之前小了许多，他说：“周阿姨让我接您，说是有事要跟您谈。” “在什么地方谈？” “京城饭店。” 叶舟点点头，选的地方还不错，她可以去见见。 小吴开着车，一路把叶舟送去京城饭店。 快到京城饭店的时候，小吴还抱歉地说：“叶老师，一会儿我应该不能再送您回去了。到时候您可以让饭店的前台帮您叫出租车，或者坐电车。电车的话，需要走到旁边这个路口。” 叶舟笑着说：“谢谢啦！” 看着叶舟走进饭店的背影，小吴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自言自语地摇头说：“周阿姨和姚阿姨，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干嘛要去惹她……” 京城饭店，现在在京城是最豪华的饭店。 除了住宿之外也有餐饮。 在这里吃一顿饭，几乎相当于普通人三个月的工资。 所以，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这也是周景芳和姚铁梅选择在这里见叶舟的原因。 叶舟出生在锦城，就在京城隔壁，但是跟京城也是没法比的。 叶舟从小没妈，在后妈手底下讨生活，肯定没见识过什么好东西。 只是，当她们看到一个漂亮明艳的女孩款款朝她们走来的时候，都怔住了。 姚铁梅甚至在叶舟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最后还是周景芳拽了一下她，“二嫂，你干嘛！” 叶舟微微一笑：“我想她应该是想迎接我。” 叶舟一开口，姚铁梅就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答应周景芳，一起来见叶舟。 接下来，不会是自取其辱吧？ 第107章 又报警 第107章 又报警 周景芳觉得比较神奇的是，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叶舟却能在来到二楼后，一眼就认出她们。 那天，叶舟带着人去四合院，她一直待在室内，甚至都不敢靠近窗户的位置，生怕被当众落面子。 今天，叶舟可没人当后盾。 周景芳扬起下巴看叶舟：“你还真是跟传说中的一样，一点家教都没有。见到长辈，你就这态度？这是你妈，也不知道叫人。” 姚铁梅紧张得咽口水，关于这一点，叶舟已经给她上过课了呀。 没给改口费，叫什么妈。 姚铁梅反过来拉住周景芳的手臂，小声地说：“景芳，不要在这种小细节上浪费时间。” 周景芳也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她“哼”了一声，也没再废话，用下巴指了指前面的位置，“坐吧。” 叶舟坐下来之后，立刻招呼服务员，毫不客气地点单。 让叶舟颇为意外的是，在这里竟然能够点到甜点蛋糕，有奶茶。 看到她熟练地点单的样子，周景芳和姚铁梅对视一眼。 难道之前叶舟来过这儿？ 肯定是周朗带她来的…… 穿过来之前，叶舟为了保持身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蛋糕和奶茶。 再次入口，叶舟竟然有一种比之前吃过的都好吃的错觉。 看到叶舟旁若无人吃得美滋滋的样子，周景芳和姚铁梅心里头都很不是滋味儿。 她们想给叶舟下马威，结果却变成看叶舟当吃播。 旁边的外国友人看到叶舟吃得很香的样子，直接跟服务员说，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周景芳终于沉不住气，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对叶舟说：“叶舟，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什么事情吗？” 叶舟把最后一口蛋糕吃掉，拿起纸巾，姿势优雅地擦拭嘴角，微微一笑：“听说，你是高嫁。想必应该在高门大户里学过规矩，是个讲究人。你是来给我送房租和赔偿款的吗？” 周景芳声音一下子拔高，“你做什么白日梦？”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并且服务员还走过来，提醒道：“这位同志，请声音小一点，不要影响其他客人。” 周景芳的脸又青又白，她极力忍住心中的怒火，对叶舟说：“叶舟，本来这事应该跟周朗说，但是听说他很忙，所以我就只能找你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周景芳就把一张纸放在叶舟跟前。 授权转让书？ 叶舟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内容。 这张纸上写着，宋诗锦因为委托甘家办事的原因，故而把四合院转让给周景芳。 日期是二十几年前。 叶舟把目光从委托书上收回，看向姚铁梅。 难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到”，造假的时候，还不忘记拿一张泛黄的旧纸。 对上叶舟的目光，姚铁梅有些心虚。 她立刻把酝酿了很久的话说出来，她说：“叶舟，你大姑觉得，她要是一个人来找你，显得有点欺负小辈。所以才把我叫上。”所以，你有什么火，别冲着我来。 周景芳又说：“叶舟，你肯定会问，既然授权书是二十几年前的，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办理过户？ 事到如今，我也不在乎什么家丑不外扬。 当年，我公公承诺，这四合院最后会给我们这一房。 只是后来我公公反悔了，年纪大之后，还是更加在乎孙子。” 叶舟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周景芳，没说话。 周景芳以为叶舟是被震慑住了，她继续说：“现在，你需要明白的一点是，没有什么房租和补偿金。 你之前闹出那些事情，我也不可能轻轻揭过，你得给我道歉。 我倒是可以跟你索赔，你把事情闹成这样，也得拿出点诚意来。 否则，我会让整个京城的人看看，宋诗锦是怎么背信弃义的！” 叶舟起身。 周景芳跟着站起来，怒喝：“叶舟，你干什么！” 叶舟叹气，“你觉得我还有得选吗？你都拿出我婆婆的授权转让书了。” 周景芳心中一喜，她下意识地以为叶舟是要跟她去房管局办理手续，立刻拿上自己的东西，跟还坐在椅子上的姚铁梅说：“起来呀！赶紧去办事儿。” 姚铁梅心里却是一阵古怪，她一点也不认为叶舟那么容易就跟周景芳妥协。 姚铁梅之所以跟过来，就是想看叶舟对周景芳出言不逊，最好是能打起来。 周景芳没嫁人的时候，就嚣张跋扈惯了，连她这个二嫂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能咽下被叶舟怼的气？ 两个都不会吃亏的人对上，应该打起来呀。 在京城饭店打起来，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 因为这里有老外，据说有不少外国记者住在这个饭店。 上级部门很有可能会追究她们俩破坏国家形象的行为。 下次解决掉两个自己讨厌的人，对于姚铁梅来说，就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事情的发展怎么和她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 姚铁梅隐隐感觉，叶舟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从京城饭店出来，姚铁梅就拉住周景芳，小声地说：“景芳，我觉得叶舟没那么好说话，你可别上当了。” 周景芳冷笑：“二嫂，你没见过什么世面，会这样忧虑也很正常。一个丫头片子，没有周朗在身边支招，她啥也不是！” 又往前走了没多久，叶舟突然拐弯。 周景芳和姚铁梅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舟已经不见了踪影。 “臭丫头居然敢跑！” 等她们两人追到拐弯的地方才发现，叶舟居然进了旁边的公安分局。 她想干什么？ 来公安局想干什么？ 当然是报警呀！ 叶舟进来，就对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说：“同志，我想报警。是一起涉及五万块钱金额以上的案子的报警，请问我应该找谁？” 五万块？ 公安同志一脸严肃，“跟我来！” 叶舟又说：“公安同志，后面跟过来的那两个女人，就是犯罪嫌疑人，我是设计把她们引进来的，请你们赶紧把人控制住。” “好！” 几分钟后，分局的领导都被惊动了。 下面的人跟他们汇报说：“两个中年妇女伪造授权转让书，试图从一个年轻女性那里骗走一套价值五万块钱的四合院。而且中年妇女是在京城饭店跟年轻女孩谈的事情，旁边还有敏感度很强的外国记者。” 岂有此理！ 必须严办！ 第108章 周家炸开了锅 第108章 周家炸开了锅 几乎同一时间，周家、甘家，还有周景川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 甘家刚住进干休所，电话还没有落实，还是隔壁邻居来传的话。 “老甘，我得说句公道话，事情不能这么干呀！那四合院本来就不是你们的，白白住了这么多年，你们也该知足了。现在还要这样欺负人家小辈，弄个假的授权转让书，把人家孩子吓得，只能跑到公安局里去寻求庇护。” 甘老头一脸的酱油色，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儿媳妇的打算，但是也没有阻止。 万一成功了呢？ 只是没想到，不但没成功，事情还闹得这么大。 周家也是炸开了锅。 分局打电话来询问情况，“姚铁梅的丈夫在吗？” 接电话的是周老太太，她蹙眉：“有什么事？” “姚铁梅涉嫌违法，请她丈夫过来协助调查。” 没过多少会儿，警方的人已经赶到周景川和姚铁梅在研究所分的职工房，搜查证据。 两个小时后，周家和甘家的代表，同时来到分局。 所谓的代表，其实就是两个犯罪嫌疑人的丈夫。 分局上面的领导，也终于意识到，这个案子都涉及了哪些人。 这可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也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 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那张稚嫩的面孔，领导有些感慨：没事惹聪明人干嘛！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此时，叶舟正在跟老刑警侃侃而谈。 “纸张肯定是用的几十年前的纸。但是笔迹是新的，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实验，就能够证明。” 老刑警问：“怎么做实验？” 叶舟两手一摊：“这你得问专业人士了。” 另外一边，被“请”进审讯室里的周景芳和姚铁梅，经过一番激烈争论，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掉进坑里。 而且这坑还是自己挖的。 周景芳立刻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姚铁梅。 姚铁梅也不难想象，周景芳会做出什么样的辩解，为了自保，她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把责任推给周景芳。 口说无凭，姚铁梅甚至还提供了证据。 她说，周景芳去找她的时候，她是拒绝的。 但是周景芳非要逼她，她身为周家的儿媳妇，在家里地位不高，只能屈服于小姑子。 担心这种事情以后牵扯不清，小姑子来找她的时候，她还用录音机，录了音。 如此一来，压力就全在周景芳身上。 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 分局领导给周景川和甘老三出主意：你们最好是要得到被害人的谅解，只要她不追究，事情就好谈。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周景川决定跟叶舟谈。 但是来到那间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旁边的警察说，叶舟已经离开。 “你们怎么能让她走呢？” “她是受害者，当然是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周景川追去了军校附近的胡同，但是敲了半天的门，却没有人来开门。 这会儿叶舟已经来到了疗养院。 被人坑骗，还去了一趟警局，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跟长辈们汇报一下。 一看到叶舟，老同志们都很关心四合院的进展。 叶舟耷拉着脸，深深叹气。 “怎么了？甘家人不是已经从四合院搬出去了吗？难道是私底下又去骚扰你们？” “这也太不要脸了！” “叶舟，你快点说，他们又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了？” 叶舟难过地说：“我刚从公安局出来。” “啊？！” 老同志们义愤填膺，都下意识地以为叶舟被人欺负到了公安局去。 叶舟看到大家那么激动，连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大家。 本来她还以为老同志们会觉得她心眼多，结果说完，一个个都特别护犊子。 “干得漂亮！她们违法，你就应该用法律手段解决。” “就是！她们心术不正，也就是遇到了你这样的聪明孩子。要是她们的手段用在普通人身上，别人只有倒霉的份。” “正好，那个分局的领导我也认识，一会儿我打电话去过问一下这件事情的进展。” 叶舟感动地说：“谢谢大家！哼，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欺负我，说我没有娘家人！” “小舟，这就对了！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 叶舟又说：“其实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上，我不找别人麻烦，别人却总是来找我的麻烦。只要他们把过去住的这些年的房租，还有修缮的费用还上，其实我也可以不计较的。” 其中一个在司法部门工作的老同志说：“话可不能这样说！违法的事情，不是说不计较就不计较的。一码归一码！叶舟，这事我来盯着，其他人找你妥协，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这大腿真粗，好抱！ 叶舟还打算继续抱一会儿，就被旁边一个老同志叫走。 “叶舟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帮你处理，你也得专注自己的事业和学业了。” 叶舟认出这位老同志是京大的教授，她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又要编教材吧？ 事业她知道，学业从何说起？ “江教授，我一直很专注的。” 江教授说：“行，你有这样的意识就好！下周三，你来一趟京大，到办公室来找我。” 叶舟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江教授，到底有啥事儿呀？”她不想读书，也没有调到京城的打算啊，她可不想两地分居。 “你来了就知道了。” 之后，叶舟赶紧去找白校长求助。 说来也奇怪，她都来了好一会儿了，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白校长？ 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白校长在会客室，今天有人来找他。 叶舟犹豫了一下，也跟着去了会客室那边。 靠近会客室，叶舟就听到白校长有些激动的声音。 “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你们的母亲！” 安静了几秒钟之后，传来一个声音——“白叔叔，我们就是觉得，她在柳城也挺好的。我们兄弟姐妹，有空的时候也会去柳城探望她。” 白校长依然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心思！身为儿女，你们难道一点都不愧疚吗？” 叶舟立刻推门进去，站在白校长身边，“白校长，部里的领导找您。” 会客室里，其他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叶舟就冷漠地看着他们说：“你们可以走了！” 第109章 躺不平，委屈 第109章 躺不平，委屈 那四个人出门之前，其中有一个还是忍不住跟白校长说：“白叔叔，希望你能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家的事情还是不要让领导们分心的。” 虽然叶舟不知前因后果，但是她也能听得出来，这人应该是担心白校长找上级领导，让他们难堪。 看来她刚才瞎扯说部里领导来找，让这几个人上当了。 叶舟冷着脸说：“你们快点走吧，不要耽误白校长的事情。” 等他们离开后，叶舟就上前问白校长：“他们是唐教授的孩子吧？” 白校长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叶舟叹了一口气，“我在唐教授办公室里看过他们的照片。” 唐教授是柳城大学农学院的教授。 在去柳城大学之前，她其实是京城农业大学的教授，据说是行业里的顶尖人才。 过去那些年，很多事情无能为力。 白校长应该花了不少功夫和人情，才把本来应该发配到西北去的唐教授弄到柳城大学。 现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该归位的时候。 但是，唐教授的四个孩子，却来找白校长，跟他说，他们的母亲没必要回来，继续在柳城待着，挺好的。 原来当年，唐教授出事之后，几个孩子就跟她划清界线，丈夫也跟她离婚。 并且离婚之后也很快就再婚。 如果唐教授回来，当年的事情就会被再翻出来，她的几个孩子就会脸上无光。 最主要的是，她回来之后，她以前单位分的房子，就得回到她手里。 现在这套房子是大儿子一家三口在住，她回来就相当于打破了家庭的格局，还有以往的秩序。 他们觉得，母亲在柳城大学也挺好的，有工作有住房，回来干嘛呢？ 叶舟听完之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得慌。 白校长转移话题，“你是不是听说我下个星期要回柳城，所以找过来的？” 叶舟有些诧异：“下个星期就回去啦！您的身体不是还得恢复一段时间吗？” “没有那么娇气！回去之后按时吃药就行。” “可是……” “你那边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叶舟就把之前的事情简单地跟白校长说了一遍。 白校长听完，手指点了点叶舟，“你这丫头，还不算傻，还知道来这里找救兵。看来我回去之后，也有人罩着你。” 叶舟又把刚才被江教授单独找的事情告诉白校长，“白校长，你说江教授到底想干什么？” 白校长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在其他方面挺精明的，到自己身上怎么就想不明白？你得继续读研究生。” 叶舟连连摆手：“可以不读吗？我不想两地分居，我才刚结婚。” 白校长“哼”了一声，“那个叫周朗的，有那么好吗？” 叶舟：“他很好呀！” 白校长在心里暗暗念叨：狐狸精！ “刚才你也看到了，人这一辈子，婚姻可能靠不住，孩子可能会白养，最终还是得靠自己。趁着年轻，让自己变得更好，手里有更多的筹码，才能有更多的话语权。以后遇到事情，也不用找人给你当后盾，你就是自己的底气。” 叶舟心里很清楚，白校长的话很有道理。 可是，她真的很想躺平。 她可不想身兼数职。 又要授课，又要写小说，还得读书…… 白校长又说：“你的情况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京大这边应该会有比较人性化的解决方案，你姑且去看看再说。” 另一边，周景川找不到叶舟，索性就去军校找周朗。 据说周朗正在上课，周景川等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好些年没见的儿子。 当年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硬朗的军人。 看着门口站着的挺拔的身影，周景川有一种压迫感。 对上那双锐利的眼睛，周景川甚至紧张地咽口水。 “周朗……” 周朗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冰凉，“你有什么事？” 周景川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是老子，对面的是儿子。 老子还要怕儿子吗？ 周景川说：“叶舟和你姚阿姨，还有你大姑闹了一些误会。你跟我去公安那边说清楚，家里的事情，没必要闹得满城皆知。” 周朗蹙眉，“她们欺负叶舟了！” 周景川心梗，“是叶舟欺负她们了！” 周朗眉眼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淡淡地说：“叶舟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欺负别人，除非有人上杆子找茬！” 周景川：“……” 周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我接下来还有一个会，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请回吧！” 周景川只好说：“周朗，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也改变不了我是你父亲的事实，有些事情闹得太难看，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不好相处的人。这对于你的事业，没有任何好处。” 周朗用眼尾扫了一眼周景川，说：“没事儿，我还有一个好母亲！一个就算是去世多年，也能护着我的好母亲。所以你不用担忧！” “你……你……”周景川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景川也终于深刻地认识到，现在的儿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自己揉搓的少年。 既然如此，何必继续站在这里自取其辱？ 周景川起身离开。 只是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一个仿佛从地狱传出的声音—— “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带我去过医院，可是那天晚上，你却执着地要带我去医院，让我妈一个人留在家里。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答案。 你猜，我的答案找得怎么样了？” 周景川转过身，一脸惊恐地看着周朗。 对上周朗鹰隼般的目光，周景川冷汗淋淋。 父子俩对视了不到三秒钟，最后周景川落荒而逃。 其实周朗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会议，周景川离开之后，他也离开学校，往胡同的方向走。 他的叶舟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这段路，周朗走得比平时慢了很多，因为他脑子不受控制地回忆起了和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过去的这些年，周朗一直特别自责，他那天晚上如果不生病的话，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那种深深的愧疚感，伴随了他很多年。 就连周家其他人也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乱吃东西，你妈就不会出事！” 第110章 他的心结 第110章 他的心结 小时候周朗不懂，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确实以为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因为他乱吃东西，闹肚子，上吐下泻，所以父亲不得不把他送去医院，留母亲一个人在家里。 而母亲死于一氧化碳中毒。 “如果不是你贪吃，你妈就不会死。” “宋诗锦那么聪明的女人，竟然因为儿子贪吃，出了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 “宋家老两口要是还活着，估计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外孙。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外孙，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十岁到十八岁，周朗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 直到那天…… 叶舟站在家门口，远远地看到周朗往家的方向走回来。 只是他今天和以往很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精气神被抽走一般，看起来很萎靡。 棱角分明的五官，蒙上一层郁气。 叶舟小跑上前，拉住周朗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担忧地问：“周朗，谁欺负你了？” 她的手，软软的，就这么捏着他的手心，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将之前的郁气冲淡了许多。 “谁敢欺负我呀？”周朗笑。 叶舟却满脸严肃，“还能有谁？那些不要脸的人呗！他们是不是找我没找到，跑到学校去找你了？” 这时，胡同里有人走过，看到周朗和叶舟拉在一起的手，表情有些怪异。 现如今，就算是谈对象，也不好大白天的拉着手。 整体环境还是很内敛的。 叶舟也没有放开周朗的手，她一副恨不得马上帮他去干架的样子。 周朗连忙说：“咱们回家再说。” 在周朗回来之前，翠姨已经来把晚饭做好，然后离开了。 周朗进屋后，就去洗手，然后把放在锅里隔水温着的饭菜端上桌，同时把周景川去找他的事情告诉叶舟。 叶舟突然有些好奇地说：“今天我见到姚铁梅的时候，发现她真没什么过人之处，长得也就普通人，也不算有多聪明，那个男人怎么看上他的？” 周朗说：“有些男人，自以为聪明，结果结婚之后才发现，外面的天地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广阔，也才有机会见识更多优秀的人。而这样开阔眼界的机会，还是妻子给自己带来的，他就会因为自卑而变得自大。” 叶舟恍然大悟，她说：“所以这样的男人，遇到有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就会享受其中。” 周朗正是因为看穿了父母的婚姻，所以在听到别人说他怕老婆的时候，反而觉得很开心。 甚至卢星海暗示他，不要当软饭男的时候，他心里也窃喜。 他娶到了一个和母亲一样优秀的女人，但是他会过上和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他会用实际证明，他母亲的人生悲剧是周景川带来的，而不是她本身的问题。 吃完饭，叶舟突然想起江教授找她的事情，她满脸担忧地说：“我好怕他会把我留在京城读书。” 周朗问：“你是不想留在京城，还是不想继续读研？” 叶舟思忖了一下，“两样都不想……不想留在京城，是不想跟你分开。不想读书，是因为读书太累了……” 周朗有些好笑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白校长不是说了吗，你的情况和普通的学生不太一样，或许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这天晚上，叶舟想到之前周朗萎靡的样子，有些心疼，于是，就带着他，解锁一个新的姿势。 事实证明，心疼男人，是倒霉的开始。 最后还是叶舟求饶，说自己明天还要一早去火车站送人，才被周朗饶过。 第二天，叶舟拿着特意去京城饭店买的蛋糕，还有特意让翠姨帮忙烙的饼，来火车站给韩蓉姐送行。 韩蓉正式结束京城的工作，去南陵市的研究所报到。 来到火车站，叶舟意外地发现，韩蓉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另一个同行人。 男性，看着比韩蓉年轻，他直接把韩蓉手里的行李全部拿过来，肩扛手提，往火车站里走。 叶舟上前，“韩蓉姐，这么多行李啊？” 韩蓉说：“不是，我就一个包，其他的都已经寄过去了。主要是我同事的。” 来到火车站候车厅，把行李归置好，韩蓉才给叶舟介绍说：“王琦，几个月前刚从理工大学毕业，分到我们单位。上个星期，他突然申请，也要去南陵那边，所以我们就一起搭伴儿。” 叶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王琦，虽然说不上有多英俊，但是整体看起来很舒服，个子很高，肩宽腿长，反正他这副长相放在几十年后的理工大学，也算是校草那一挂。 作为恢复高考第一届毕业生，能够留在京城的单位，绝对是无上的荣耀。 他却主动申请去南陵？ 就在叶舟心生纳闷的时候，有个人用扁担扛着行李从他们身边走过，眼看着扁担上的行李就要撞到韩蓉，他伸手把韩蓉拉过来，“当心。” 叶舟恍然大悟！ 有情况呀！ 只不过，目前看来是男方暗恋，女方完全不知情的状态。 叶舟非常有自知之明，没再继续留在这里当电灯泡，把带来的吃食一股脑儿塞到王琦手里。 “王琦同志，接下来麻烦你照顾好韩蓉姐。里边有一张纸条，上面有我在柳城的地址和电话，韩蓉姐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打电话或者写信。” 韩蓉有些莫名其妙，“叶舟，你后面那句话应该是跟我说吧。” 叶舟笑得神秘：“韩蓉姐，你以后会明白的。”多可爱的女科学家呀！ 与此同时，叶舟不由得想起之前在公园见到的那个相亲男。 王琦比他帅，还比他年轻。 可惜，没机会亲眼看到打脸的场面。 韩蓉突然又想起些什么，她问：“对了，我那些所谓的家人，最近没有去胡同里找你麻烦吧？” 叶舟叹气：“没有啊，他们怎么还没来呀？” 即便是对人情世故再迟钝的韩蓉，此刻也听出来叶舟似乎觉得很遗憾，也很期待这一场较量。 韩蓉有些担忧地说：“叶舟，他们很难缠的。” 叶舟：“没事儿，我比他们更难缠。” 站在旁边的王琦，不由得笑出声来。 叶舟转过去看他，做出她认为很凶狠的表情，“王琦同志，请你务必好好照顾好韩蓉姐，否则，我会拎着菜刀去南陵市找你的。” 王琦心里暗道：这凶得还不如野猫可怕呢。 第111章 赔偿清单 第111章 赔偿清单 叶舟是真的盼望韩蓉姐那边所谓的亲戚来闹事，这样一来，她白占了韩蓉姐大便宜的愧疚感，就能减少几分。 从火车站离开，叶舟又去了分局。 此时，甘家和周家两个家主都在分局领导的办公室。 他们一大早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他们心里有多在乎儿媳妇，而是因为他们都在乎脸面。 原本，甘老头是不愿意来的，他想让周家出面。 毕竟，两个被关进去的人，一个是周家的女儿，一个是周家的儿媳妇。 周老爷子一个电话打过去，冷笑道：“白住了那么多年四合院的，又不是我们周家。行吧，你不去也可以，那我就自己去，把当年你们是怎么住进去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 两个老头来到分局，接待的人对他们客客气气，甚至还用上好的茶叶招待。 端茶的人出去后，两个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能自觉给他们上好茶，说明他们的威慑力还在。 那就好办了。 只是，茶都续了三次，分局领导怎么还没过来？ 就在甘老爷子对又一次来续茶的工作人员发脾气的时候，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匆匆走进来。 “两位老同志，真的很抱歉，刚才上级领导来了指示，我得传达下去，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甘老爷子坐回位置上，翘起二郎腿，“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耽误你那么多时间，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而来。那都是一场误会，是我们的家务事，没必要闹到你们这儿来。人你们也关了一个晚上，差不多就得了。” “老同志，您今天不来找我，我也得去找您呢。” 甘老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对方，“你找我干嘛？” 那人叹了一口气，“老同志，现在我们压力很大，跟您的想法一样，也希望这件事情是按照家庭纠纷来处理。” “你什么意思？” 那人又是重重叹气：“老同志，您儿媳妇把人家小姑娘约到了京城饭店去谈事儿，正好旁边一桌是外国记者，人家也很好奇，我们国内的四合院到底是怎么买卖的。结果听着听着，竟然听到了一起诈骗案。现在好了，外国记者想看看我们对诈骗犯的处理力度。” 甘老爷子和周老爷子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那人继续说：“所以，我们比你们更希望这是一起家庭纠纷。刚才上级领导来电话，也特别关心这个案子。经过我们内部协商，一致认为，想要把这起案子变成家庭内部纠纷，最好的办法就是，老同志你这边一定要尽快把过去这些年住在四合院的房租，还有没有经过房主同意，就擅自挪动四合院内部结构的事情做出赔偿。” 甘老爷子脸都黑了。 旁边的周老爷子也跟着劝说：“老甘，事已至此，你赶紧回家拿钱吧。” 如果两个老头子这会儿的注意力在旁边的分局负责人身上，肯定会看到他看向窗外的一个人，然后给那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心领神会，转到门口，敲门。 进来之后说：“领导，部里领导来电话了，问今天是否有一位姓甘的人来咱们分局。” 甘老爷子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你先出去，一会我会给上面的领导回电话。” 之后，负责人就有些难以启齿地跟甘老爷子说：“老同志，事已至此，咱们还是拿出最佳的解决方案来吧。越往后拖，越难办。” 反正不用自己家掏钱，周老爷子也愿意劝一劝。 “老甘，上级领导都已经开始过问这件事情，而且还涉及到外国记者，你还是不要在乎那几个钱了！咱们一把年纪了不要紧，但是咱们也得替孩子们想想对不对？不说孩子，咱们孙子都那么大了，总得替他们想想。” 甘老爷子憋着一股气，他直接冲着周老爷子撒了出来。 “姓周的！你说得倒轻巧，还不是因为你生的蠢货，才惹出这些事情。” 周老爷子冷笑，直接怼了回去，“你们甘家可是靠着蠢货，才住了那么多年的四合院。那你们算什么呢？” 房间里另外一个人，抬头看天花板，他什么也没听见。 等他们俩人吵得差不多了，他再开口问：“老同志，关于房租和赔偿款什么时候能落实呀？您看，上级领导也在打电话催……哎，我也很难办的。” 最终，甘老爷子妥协了。 负责人立刻说：“我马上安排人开车送您回去，顺便把赔偿款一起已交接手续。” 意思很明显，送你回去拿钱。 如此一来，甘老爷子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回到家里，甘老爷子才想起来，房租是多少？所谓的赔偿款又是多少？ 还没商议好，拿什么钱？ 把他送回来的两个人，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 “老同志，您看一下，这些就是这些年的房租，还有需要支付的赔偿款的数据。” 赔偿款居然细致到他们刚住进去的时候，砍掉的一棵柿子树，也得赔。 不仅如此，假山下面的水池养的鱼，死了也要他们赔。 甘老爷子气得手抖，再往下看，总金额居然要三万八千三百五十二元八角。 竟然有零有整！ 这些钱，都购买一套四合院了！ “这金额是怎么算出来的？我不同意！”甘老爷子暴怒。 旁边的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说：“这金额是受害方提出来的同时，部里的领导安排了专门的工作人员进行核实，并且让财政部的工作人员和物价部门的相关人员翻阅过去这些年的物价，还有走访周边的房租市场，得到的数据。” 甘老爷子差点没站稳，“什么？！”连财政部的工作人员都出动了吗？ 工作人员思忖着说：“老同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有外国的记者在盯着，我们总得做的有理有据，才能够堵住这些人瞎说八说的嘴。您说对吧？” 甘家其他人，凑上来，“爸，这到底是什么呀？” 接着，就有人拔高嗓门——“什么！我们得给周朗赔三万多块钱！凭什么啊？！” 第112章 小奶狗 第112章 小奶狗 看到自己的儿子孙子闹起来，甘老爷子反而淡定了。 事情发展到这份上，这可不是那个周朗和叶舟这对小夫妻就能办得到的。 这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推波助澜。 甘老爷子怒斥：“行了！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们在这里嚷嚷！你们也不想想，这件事情再拖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你们难道想继续被人指指点点吗？” 最后还是甘老太太嘟囔了一句：“咱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呀？” 如果当初，早点搬出来，在周朗没有回京城之前，就搬出来，他们就能带出很多东西。 把那些东西转卖，很容易就能凑够这笔钱。 可是现在，如果要把这笔钱拿出来，就意味着他们的存款大大缩水。 甘老爷子说：“没有就去凑！”他还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少钱吗？把这钱赔出去，又不至于把家底全部掏空。 看着工作人员离开的背影，甘老爷子说：“年纪轻轻，揣着那么多钱，这不是吸引混混吗？” …… …… 当天下午，叶舟就接到通知，让她去分局领赔偿金。 而这时候，叶舟正好在疗养院。 叶舟跟白校长说：“白校长，您能陪我去吗？” 白校长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现如今纸币的最高面额是十元，三万多块钱的纸币往那一摞，还是挺震撼的。 叶舟看了又看，在警方这边提出，帮她存进银行的时候，她却突然看向白校长。 “白校长，我和周朗已经商量好，这笔钱，捐给柳城大学做科研基金。” 白校长愣了一下，然后睁大眼睛，“叶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白校长之前心里还想着，叶舟这个随时随地想躲懒的孩子，手里有了这么大一笔钱，是不是更加不愿意奋斗了。 这一路上，他都在心里想着，应该怎么劝说叶舟，平常心看待这笔钱的时候，结果却来了个峰回路转。 叶舟说：“对于我们夫妻来说，确实不是一笔小数目，但是对于学校科研基金来说，还是太少了。” 白校长想了想，满脸严肃，“说说你的想法？” 叶舟说：“我想把这笔科研基金投给农学院。” 在此之前，周朗已经提醒过叶舟，就算能从甘家把钱要回来，他们肯定也会给他们找麻烦。 现在城市里的待业青年实在太多，安全隐患也不小。 倘若让人知道，他们手里有几万块钱，难免会有人铤而走险。 叶舟当时就问周朗：“你想怎么样？” 周朗对她说：“你来处理就好，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叶舟思来想去，觉得捐出去最好。 一方面，她确实是靠着很多人的帮助，才能达到目的。 她的目的是为了要回四合院。 至于房租和所谓的赔偿金，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用来恶心甘家人的。 另一方面，正如周朗所言，让人知道他们身上有那么多钱，确实不安全。 至于捐给谁？ 叶舟也是昨天心里才最终确定下来。 就捐给柳城大学农学院，用来做科研经费。 唐教授不是不被自己的子女待见吗？ 正好可以把这样的顶尖人才留在柳城大学。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优秀的科研人才，没有钱也不行啊。 穿越来这几个月，叶舟吃了不少这个年代无污染的水果和蔬菜，她突然发现以前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原生态无污染的水果，其实并没有几十年之后的好吃。 基本都是又酸又涩。 可想而知，这几十年，农学专家的贡献有多大。 脆甜爽口的8424西瓜、让大家伙吃饱饭的杂交水稻、酸中带甜的西红柿…… 叶舟一边畅想着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吃到酸酸甜甜的水果，一边对白校长说：“这笔钱其实还远远不够农学院的研究经费，不过我想，咱们学校的农学院，其实也可以和个体工商户合作，实现互惠互利。” 白校长眼前一亮，“好！回头你跟唐教授好好聊一聊。” 这笔钱的去向，很快就传到了一些领导的耳朵里。 有人忍不住感慨：“宋老先生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 然后，相关的报社就接到电话，让写一则报道。 【宋家后人将四合院的租金赠与柳城大学用于科研】 叶舟忍痛把目光从那一大沓钞票上移开，然后跟旁边的警察同志说：“同志，我还有一个情况要反映一下。” 叶舟要反映的事情就是—— 姚铁梅不仅仅伪造了授权转让协议，她还模仿过周景川的笔迹，以周景川的语气，给周朗写过很多封信。 以此类推，姚铁梅肯定用这样的“技能”，干过不少坏事。 比如当年，宋老先生之所以被诟病，就是从他书房里搜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内容，他同情某些已经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人。 就算是前两年，宋老先生的名誉得到恢复，但是当年这件事情也是不了了之。 换而言之，如果这件事情不查清楚，宋老先生的名誉就不算是真正的恢复，以后还会被人诟病。 叶舟义正言辞：“关于我爱人外祖父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最终定论！” 警方这边也特别慎重，他们表示一定会彻查。 处理完这些事情，叶舟又专门去了一趟京城饭店，她要买蛋糕。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自然要庆祝一番。 庆祝日，少不了蛋糕。 按理说，昨天周朗已经回来过，今天应该要夜宿在学校。 不过早上周朗出门之前，叶舟提醒他，今天事情应该会有定论，让他晚上回家。 学校这边是有纪律的，周朗直接去找校长。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校长答应得很干脆。 “回去吧！你家小叶老师一个人在家里，人生地不熟的，家里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你确实得回去看看。” 周朗有些疑惑，他家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看到他这个表情，校长就说：“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儿把钱都给捐了。” 周朗面不改色地说：“我媳妇儿有这样的魄力。” 只是，晚上回来后，周朗发现媳妇滔滔不绝说的都是别人的事。 “哇！我是真的没想到，韩蓉姐柳暗花明又一村。摆脱了垃圾男，转身就有小奶狗出现。” 小奶狗？ 小鲜肉？ 小忠犬？ 媳妇儿是嫌弃他年龄大？ 第113章 她喜欢年纪小的？ 第113章 她喜欢年纪小的？ 年龄大怎么了？ 他的身体素质好！ 晚上就是他展现体力好的机会。 叶舟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晚上就被反复碾压。 第二天一早，周朗出门之前，来到床边，贴了贴她的额头。 “明天就可以休息了，我今天晚上还回来。” 迷迷糊糊中的叶舟，隐约闻到周朗身上有一股清香。 起床洗漱后，叶舟往脸上抹护肤品的时候才想起来，早上她闻到的那个味道，就来自于她的护肤品。 现如今，百货大楼出售的护肤品无外乎是雪花膏百雀羚。 不过叶舟的护肤品是从港城那边买的。 她之前让卢星海他们去鹏城进货的时候，帮忙带的。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80年代的护肤品也不便宜。 这么贵的东西，居然要跟周朗一起用！ 叶舟微微有点心疼。 不过心里更多的是好奇，之前冬天的时候，让他用雪花膏，他还觉得用这东西太……娘。 现在怎么不嫌弃啦？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挺难猜的。 今天白天，叶舟依然很忙。 她终于抽出时间跟秦杰见了一面，履行合伙人的职责。 秦杰看到叶舟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投入到正题。 他说，他已经根据叶舟之前的提议，跟港城那边的出版商联系，对方前两天刚收到稿子，打电话过来，表示有强烈的合作意愿。 不仅仅是之前收的那些稿子，秦杰还把叶舟在《百川》杂志社上的稿子也一并跟港城的出版商联系，以后海外出版就由他们负责。 显然港城出版商那边对《直上云霄》这本书也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他们甚至已经决定先支付一部分的定金。 说完之后，秦杰就开始催稿。 “叶老师，听李磊说，您现在已经有打字机，而且您的打字速度比有些专门的打字员还快。您能不能抓紧时间，把《直上云霄》这本书写完。我好拿出去炫耀呀。” 哎！怎么又遇到催稿的了…… 但是叶舟也不得不承认，秦主编说的有道理。 叶舟委屈巴巴地说：“我尽量。” 口头上答应，但是回家后，叶舟却没有马上写连载的稿子。 她总是不由得想到她的婆婆和原主的母亲。 这两个女性，本身都很优秀，却选择了一个很糟糕的丈夫。 或许，如果选择不一样的男人，她们的人生会变得很不一样。 于是，叶舟就手痒痒，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写了一本二十万字的女性重生小说。 这本小说就直接交给秦杰，让他去联系出版商。 秦杰拿到稿子的时候，喜出望外，翻开之后，就沉迷其中，一口气看完。 等他看完去找叶舟的时候，叶舟已经不在京城。 叶舟去了锦城。 锦城距离京城不远，火车只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叶舟这次的目的是想见一见叶莲。 自从她猜测叶莲应该是重生的之后，叶舟就想找机会见一见叶莲。 让叶舟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在火车上遇到了熟人。 楚靖！ 他们是一起坐火车来的京城，在火车站分别之后，再也没有见过。 周朗在军校的工作，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结束了，所以叶舟才会选择今天去一趟锦城，没想到竟然在火车上遇到了楚靖。 两人在同一个车厢，隔了几排位置。 而且是楚靖先注意到叶舟。 楚靖上前，跟坐在叶舟旁边的人说：“同志，可以跟你换个位置吗？” 坐在叶舟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抬头看到楚靖这张清秀俊逸的脸，脸瞬间红了，忙不迭地点头：“可以。” 叶舟早就猜出，应该是原主和楚靖有某种联系，只是日记本上没有写清楚，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叶舟倒是一点也不着急，楚靖爱说不说。 坐下来之后，楚靖就率先开口说：“看来叶老师在京城的事情忙得差不多了，有空回娘家了。” 叶舟微微一笑：“看来楚医生也不忙呀，一个月的时间都在外面溜达。” 关于楚靖的情况，叶舟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不过很快就见识到了。 楚靖刚坐下来没多久，就有人来到楚靖身边，目光虔诚地说：“楚医生，我终于找到你了。” 从楚靖和那人的对话，叶舟基本听出来，楚靖年纪轻轻居然还是个名医，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 他这次从柳城回来，其实是给一个身居高位的人做手术。 这个手术结束之后，又陆陆续续做了几台手术。 今天出门也是受到锦城医院那边的邀请，希望帮忙去协助做一台手术。 这个人就是锦城医院安排来接楚靖的人。 也就是说，楚靖算是国内比较有名的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那他干嘛要去三线城市都靠不上边，估计得排在四线城市的柳城？ 那人还误以为叶舟和楚靖是一起的，下火车之后，他就说：“楚医生，你们慢慢走，我先出站，去找司机。” 楚靖问叶舟：“你今天回京城吗？” 叶舟说：“大概吧。” 楚靖又问：“你一会儿要去哪里？送你一程。” 叶舟说：“谢谢，不过不用了。” 楚靖倒是也没勉强。 出站之后，叶舟拐了个弯，消失在楚靖的视线中。 等那人回来找楚靖的时候，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些好奇地问：“楚医生，你对象呢？” 楚靖反问：“你怎么会觉得她是我对象？”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楚医生你刚才在火车上的时候非常照顾她……难道不是？” 楚靖往人群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 …… 叶舟在火车站附近跟孙满见了面，他现在也有另外一个身份——制衣工坊在锦城的经销商。 孙满以前是周朗带过的兵，他最开始也觉得周朗匆匆忙忙结婚，有些委屈了他的老连长。 但是后来听卢星海他们说了嫂子那些本事，甚至说，他们的老连长是吃软饭的，孙满就在心里对叶舟佩服不已。 所以之后叶舟安排他做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敢怠慢。 见到叶舟，孙满就把叶家最近的情况告诉她。 叶舟对叶家的事情，兴趣不大，她只对叶莲感兴趣。 叶舟对孙满说：“锦城现在最好的饭店是不是锦城饭店？” “对。” “我去那里等着，你想办法帮我把叶莲引过来。” 怎么引？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孙满交代了一番。 第114章 如约而来 第114章 如约而来 叶莲这几天过得并不好。 重生回来后，她特别自信自己这辈子肯定会过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富贵生活。 周朗和叶舟这两个上辈子让她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的人捆一块后，叶莲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难道还是因为他们捆一起之前，还对她倒打一耙吗？ 叶莲说服自己，忘掉这一点，她富有之后，就可以把叶舟踩在脚下。 至于周朗，压根不用放在眼里。 一个短命鬼，又不能在她面前蹦跶。 叶舟去了柳城那山沟里，就算分配工作，也不会有什么好工作。 上辈子她在那破大院里住了几个月，听到最多的八卦就是关于那些家属抢工作的。 为了一个厨房帮厨的工作，都斗得跟乌鸡眼似的。 叶舟就算是大学生又如何，撑死了去当个高中老师。 对了，叶舟去当高中老师，岂不是要跟于虹玉在一个单位。 那于虹玉可不是善茬。 于虹玉的男人和周朗不对付，她看叶舟怎么可能顺眼。 而且于虹玉这女人特别擅长拉帮结派，她都不用出面，就能使唤人来给自己干架。 想必，叶舟已经被她修理得很惨了吧。 只有想到这些，叶莲的心情才能舒畅一些。 叶莲虽然靠着重生的优势，赚到过一些小钱，比如之前卖喇叭裤、卖红色秋衣秋裤。 但是这些钱刚到手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 她现在跟家里人闹翻，租住在外面，没想到这个年代治安竟然差到堂而皇之地入室抢劫。 如果她没有提前把一笔货款藏起来，现在恐怕连房租都付不起。 就在叶莲琢磨着接下来应该去哪里赚快钱的时候，突然听到旁边的人提到一个她熟悉的名字。 周朗！ “对，我之前就在柳城服役，退伍四年了。我的连长是周朗。” “那可巧了，你是一团的吧？我是三团的。” “对！我一团的！现在，我们老连长周朗已经升营长了。听老战友说，他年前还立功了，估计接下来很快就要重新调职。” “那他岂不是会成为全集团军最年轻的团级干部？” “差不多吧。” “那他岂不是很多老首长眼里的乘龙快婿？” “老首长们没机会了，我们老连长已经结婚了，嫂子还是锦城人呢。对了，我们嫂子去京城开会，今天顺便来锦城，她住在锦城饭店，等这批货卖完，我就去锦城饭店，给嫂子带点东西。” “……” 叶莲认出其中一个侃侃而谈的人，就是之前她卖红内衣的时候，他卖得比她还欢的人。 他进货的量，是她的三倍。 当时叶莲都怀疑他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他竟然是周朗带过的兵？ 叶莲躲到柱子后面，又继续听了一下那俩人的对话，最终在心里肯定，这人说的在锦城饭店的人就是叶舟。 叶舟的日子过得那么好吗？ 她居然住上了锦城饭店？ 那可是整个锦城消费最高的地方。 叶舟凭什么？ 周朗升职，叶舟进京开会…… 这怎么可能呢？ 叶莲越想越气，她一个重生的，过得居然没有他们好吗？ 绝对不可能！ 叶莲第一次来锦城饭店的时候，看到走在她前面的一个穿着朴素的人被拒之门外，她立刻转身回去，又换了一身衣服，用有限的化妆工具，化了个妆，还在这阴天的天气里，戴墨镜。 她倒是没有被阻拦，畅通无阻地进入锦城饭店。 锦城饭店除了住宿之外，也有对外营业的餐厅。 叶莲在餐厅里见到了叶舟。 一进来，叶莲就看到了叶舟，她和几个人站在露台旁边的，侃侃而谈。 从那几个人的穿着打扮，叶莲推测这几个人像是国家公职人员。 靠近之后，果然听到他们说到一些对外政策的词汇。 难道是商务部的人？ 叶莲又想靠近，再听一听的时候，突然有工作人员上来，挡在她前面。 “同志，你是来吃饭的吗？” 叶莲点头，然后被带到一个空位上。 在位置上，叶莲听不太清楚叶舟和那些人说些什么，但是却可以看得很清楚，叶舟面对那些看起来位高权重的人，不卑不亢，不热情也不谄媚，举手投足之间，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叶莲不由得想起前世，她在电视里见到的叶舟，就是这个模样。 可那时候的叶舟，已经三十几岁才修炼出这样的本领。 现在的叶舟，她凭什么呀？ 最主要的是，叶舟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她不是在柳城那个山沟沟里吗？ 其实，叶舟也很意外，竟然会在锦城饭店遇到“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也就见过一面。 几个月前，叶舟和周朗在离开锦城的火车上，顺便当了一回翻译。 到站之后下车，叶舟和周朗都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们。 这些人就是商务部的。 叶舟不知道的事，那之后，商务部的领导一直都在打听她的情况。 柳城下车、刚毕业的大学生、会英语、爱人是个军官……领导甚至用这四个条件，让柳城的人帮忙找。 柳城那边还没有传回消息，他们就在锦城饭店意外地遇到了叶舟。 “谢谢领导们的抬爱，不过我挺满意现在的工作，柳城大学挺好的。” 在商务部的领导提出让叶舟调来当翻译的时候，叶舟果断拒绝。 开什么玩笑，翻译是好当的吗？整天出差，太影响她躺平了。 而且这个年代，没有高铁，都是绿皮车。 就算是坐飞机，能到达的城市也很有限。 这样一想，当老师可真是太好了。 排课可以集中在一起，还有寒暑假。 领导说：“柳城和京城的资源可不一样，叶舟同志，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下一代考虑。从小在京城生活学习，孩子的眼界和起点会高过同龄人许多。” 叶舟摇头说：“我觉得在柳城大学更能发挥我的优势，至于孩子，我相信下一代优秀的孩子，并不是都在京城长大。谢谢领导。” 因为领导们还有其他的行程，也不能说太多，留下叶舟的联系方式后，就离开了。 叶舟刚转身，就被一个人挡住。 是叶莲呀。 她真是一点也没让她失望，如约而来。 第115章 三年之后 第115章 三年之后 叶莲努力地掩饰眼神中的嫉妒，装作是刚看到叶舟的样子。 “哟！叶舟！这么巧呀！这才几个月，你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山沟沟里条件艰苦，你住不下去了？想要另谋出路？” 叶舟瞥了一眼叶莲，一句话没说，直接走到旁边的她之前的位置上。 叶莲跟上去，坐在叶舟对面。 叶莲死死地盯着叶舟的脸，试图从上面发现叶舟过得不好的证据。 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叶舟皮肤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好的样子。 而且结合前世那些在男人堆里混出来的经验，叶莲几乎可以断定，叶舟的好气色源自于稳定和谐的X生活。 叶舟那么不挑吗？ 住在那种破房子里，在那种破床上，她也能跟周朗睡！ 叶莲撩了一她专门收拾出来的卷发，“我问你话呢？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吗？” 叶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才对叶莲勾了勾嘴角，“我这是为了你着想，我多说一句，可能就会让你嫉妒得发疯。” 叶莲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露出了很不屑的表情，“就你？我会嫉妒你？” 叶舟笑而不语。 叶莲开始了滔滔不绝。 “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因为你读过大学？ 大学文凭也就现在值钱，再过段时间，有钱才是王道！ 因为你嫁了个军官？我嫉妒你？ 别忘了，那是我不要的，你才有机会。 再说了，你男人的驻地是在山旮旯里，又不是在大城市。 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叶舟慢条斯理地说：“我当然得意了！就算是以后大学文凭不值钱，但是现在值钱呀。 我现在青春年华，拥有值钱的文凭，为什么不得意？ 我男人在山旮旯里又怎么了？ 这叫在基层锻炼！ 以后在关键的阶段，想要提拔上去，基层的带兵经验非常重要。” 叶莲噗哧一声笑了，她说：“叶舟，你想得真够长远的！是不是已经在做将军夫人的美梦？放心好了，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 叶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听说，你这段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所以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说服你自己，你当初设计的那些肮脏事是正确的选择。”叶舟浅笑。 叶莲瞪着叶舟，“谁跟你说，我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我的日子比你好过得多！至少我在城里吃香喝辣，不用在山沟沟里喂蚊子。你也用不着跟我比男人，我以后的男人会比周朗有出息得多！” 叶舟恍然大悟：原来叶莲重生之后，把之前自己精心设计才得到的未婚夫踹开的原因，是惦记上了有出息的男人。 叶舟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把脸转到一边。 她的举动惹怒了叶莲。 叶莲表情有些狰狞地说：“叶舟，别做什么将军夫人的美梦了！周朗可没那样的命！三年后，咱们再对比一下。” 三年？ 叶舟提取到了关键字，但是她却只能表现出不感兴趣的样子。 叶舟淡笑：“三年后？还有六年、九年……你哪来的自信！” 叶莲面露得意之色，“我就是这么有自信！不用六年，更不用九年！只需要三年，你在我面前就笑不出来！” 说完，叶莲就起身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又回头，发现叶舟根本不在意她的话的样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叶舟。 三年后，叶舟就是个寡妇！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周朗跟她生了孩子，那孩子就是个没爹的。 直到叶莲离开后，叶舟才露出真实的情绪。 看来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周朗是三年之后出事的。 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叶舟心里很清楚，现在应该是不可能从叶莲那里打听到了。 不过也不用着急，这事儿可以从长计议。 再说了，事情也可能会因为她这个穿越者变得不一样。 就比如年前那次，按叶莲的记忆，周朗会在那次行动里受伤，而且整个队伍都有损失。 但是因为周朗回去拿她的照片，整个事情就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 之后，叶舟又跟孙满见了一面。 叶舟要求孙满继续盯着叶莲，把她说过的关于周朗的话，一字不差地记住。 孙满之前听叶舟的话，叶莲做什么生意，他就跟着做什么。除了销售未来制衣工坊的衣服之外，他还赚到了不少钱。 所以现在赚得盆满钵满的孙满，对叶舟的话言听计从。 交代清楚，叶舟就去了火车站。 她想趁早回京城，省得再在火车上偶遇楚靖。 那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怪了。 结果世界就是这么小，她没有遇到楚靖，却遇到了楚靖以前的同事。 叶舟这次的座位是两个人一排，靠过道那一侧的位置。 这个空间里，除了她之外，另外三个人都是医生。 落座后，叶舟就闻到他们身上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和楚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 叶舟刚猜出他们职业，就听到他们说出楚靖的名字。 “对了，咱们这次回去，应该会见到楚靖吧。” “未必！我听说，楚靖去医院就是直奔手术室，做完手术就直接离开。” “哎！他也是倒霉……” “你怎么知道他是倒霉！难道不是做了事情不愿意负责？” “楚靖条件那么好，他想要找什么样的对象找不到？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手段？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倒霉。” “那可未必，送到嘴边的，不如抢过来的好吃。” 虽然这几个人说话都特意压低了嗓音，但是坐得那么近，叶舟想要听不到都难。 他们说的话也不是很直白，拥有丰富的网络吃瓜经验的叶舟，还是毫无障碍地听出他们没有说出来的言外之意。 原来楚靖这个优秀的医生，之所以会被调去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柳城，竟然是栽在男女关系的问题上。 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不清不楚，基本上都会被一票否决。 楚靖之所以还有退路，是因为他出色的业务能力。 楚靖是那种会用强的人吗？ 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叶舟虽然觉得楚靖这个人有点怪，但是心里还是不认同他会是那种在男女问题上不清不楚的人。 她更倾向于相信楚靖的人品。 能够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医生，他应该有理智的一面，不至于做出那种事。 第116章 如愿以偿 第116章 如愿以偿 柳城。 叶舟和周朗离开快一个月了。 大院里，总是有人时不时地提到他们夫妻俩。 “想起来就觉得搞笑，叶老师刚来的时候，有人说，叶老师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才有机会嫁给周营长。 还说，叶老师没啥文化，说周营长肤浅，只看脸，不看脑子。 结果，才几个月的时间，之前以为的真相，全颠覆了。”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可不是嘛！人家叶老师，才貌双全，还是大城市来的名牌大学生。咱们整个大院，师长都没上过新闻吧？叶老师年纪轻轻就已经去大会堂开会了。” “周营长的压力肯定很大，媳妇那么优秀。” “……” 于虹玉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些家属的议论。 本来她还想去榕树下待一会儿，把自己的好消息，不动声色地告诉大家，享受一下那些人羡慕的目光。 结果，隔着老远就听到他们奉承叶舟夫妻俩，心里顿时不高兴了，转身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 最终，于虹玉只能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贾永源。 贾永源听罢，一脸怀疑地说：“虹玉，你是不是又搞错了？商务部的人怎么可能会千里迢迢的来找你？需要外语人才，京城那边有外国语大学，想要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恢复高考之后第一批本科生，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商务部的想要人才，最优秀的那一批，也是随便挑的。” 于虹玉听到这话之后就不乐意了，她冷着脸说：“贾永源，你什么意思呀？你是觉得我不配吗？” 贾永源说：“我没有说你不配！我只是觉得，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万一再搞错了，我们夫妻俩就会彻底成为别人的笑柄！” 年前，贾永源还在医院想着自己后续该怎么跟单位领导做检查，结果却总是感觉到周围的医生和护士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后来才知道，是于虹玉根据所谓的蛛丝马迹，推测出他又立功了。 这件事让他被人嘲笑了好久。 甚至连之前立功的事情都被人翻出来，私底下已经有人悄悄议论他，说他抢了周朗的军功。 这段时间，贾永源都在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于虹玉回来说，商务部的人到处打听她，要把她调去商务部。 如果是一年前，贾永源听到这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于虹玉。 今非昔比，听说他之前军功的事情，上级部门已经有人过问。 整天处于惶恐之中的贾永源，心情犹如在等着一只靴子落地。 于虹玉却非常执拗地认为，没有搞错。 她说：“贾永源，你最近是不是吓破胆了？不要把你的事情套用在我身上！我怎么就不能进商务部了？人家是按照几个条件来找我的——第一，军属。第二，外语专业刚毕业。第三，在柳城工作。柳城的领导们找了好几圈，一项一项地核实过，符合条件的只有我一个。” 贾永源忍不住说：“或许人家找的不是刚外语专业毕业，而是会外语。我听说，周朗他爱人，就会外语。当初你们在电视台竞聘的时候，她不就表现得很好吗？” 不提叶舟还好，一提，于虹玉就炸了。 “贾永源，你在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件事情上，还挺擅长的！叶舟算个屁！一个卖弄姿色的小贱人，被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夸得跟才女似的。好，你就等着吧！等我调去商务部，你就自己在柳城待着，让别人嘲笑你抢了周朗的军功！” 这天傍晚，楼房区这边的家属院，几乎都知道贾永源和于虹玉夫妻俩吵架了。 毕竟，楼房挨得太近，也不是很隔音。 众人都很好奇，这对夫妻怎么会吵起来？ 有人疑惑：“难道是为了孩子的事情？他们结婚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一直都没怀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也有人说：“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周营长夫妻俩的名字，还说什么抢军功。” “这话可不要乱说……” 然后有人注意到苏梅也在八卦的人群里，便说：“苏梅，你跟于虹玉的关系好，要不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苏梅在心里冷笑：好个屁！ 当初，贾永源立功后，于虹玉风光无限，她凑上去，成为于虹玉的好朋友。 之后，于虹玉就沾了贾永源的光，保送去读了大专。 她苏梅又没落什么好处。 几个月前，学程大姐做衣服，也是听了于虹玉的建议，为了节省时间不包边，结果衣服质量出问题，赚的钱都不够赔的。 年前，于虹玉号称她男人又立功了，苏梅帮他们宣传出去，结果这事竟然是个大乌龙。 于虹玉夫妻俩丢了脸面，却怪到苏梅身上。 苏梅差点没气死，如果不是为了让男人顺利转业，回地方能有一个好职务，她肯定要跟于虹玉翻脸。 苏梅就想，再忍几个月，她男人转业之后，就不用再忍了。 现在，听到于虹玉夫妻俩吵架，苏梅心里早就乐开花。 不过，她还是“勉为其难”地去于虹玉家打听情况。 于虹玉头发一撩，说：“苏梅，你来得正好，你帮我评评理，你说我们家老贾这是什么心态啊！商务部那边，委托柳城市里的领导来找我，想把我调去商务部。老贾却不乐意，他说，我要是去了商务部，以后我们就得两地分居，不利于夫妻感情。” 借助苏梅这张嘴，于虹玉如愿以偿地让整个大院的人都知道，京城商务部的领导，委托柳城的领导来找她，想把她调去商务部。 这个消息也传到了京城的叶舟耳朵里。 虽然人在京城，叶舟每个星期都会跟柳城这边通一次电话，了解他们的经营销售情况。 程大姐今天主动跟卢星海一起去邮局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叶舟。 “叶老师，这里边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于虹玉何德何能，商务部的领导竟然主动要招揽她！ 我听一个柳城高中的家长说，于虹玉这人特别不是东西！ 上周，有个女生在篮球场上打篮球，篮球飞出球场，撞到她，她就对女生破口大骂。 说人家女生打篮球是犯贱，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来吸引男生的注意，小小年纪不学好。 这种人，当老师都不够格，还能去商务部？” 第117章 正式成为研究生 第117章 正式成为研究生 程大姐身为家长，对教师队伍的素质特别关心。 如果以后自己家孩子考上了柳城高中，于虹玉还在柳城高中的话，难免会被针对。 商务部把这人调走，对柳城高中的学生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但是，这么差劲的人，凭什么高升？ 程大姐心里越想越不舒服，所以才会跟着卢星海一起来给叶舟打电话。 叶舟听完程大姐的话，基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于虹玉绝对不可能会被调到商务部。 因为，商务部的人要找的是她。 于虹玉在柳城高中名声那么不好吗？ 程大姐说：“何止是名声不好！在我看来，她真是半点不配当老师。她自己本身就是个女人，却总是看女学生很不顺眼，特别是长得稍微周正一点的女生，就各种言语打压人家小姑娘。她是不是心里有什么毛病呀！” 如此，这样的人确实很不适合在教师队伍里存在。 叶舟也算是在柳城的教育系统里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人，想要打听点事情，其实并不难。 几个电话下来，叶舟就知道于虹玉在柳城高中的情况。 于虹玉不仅仅对学生来说是个灾难，对于同事来说也一样如此。 奈何，她是军属，而且是正儿八经分配过来的，学校领导也无可奈何。 叶舟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转天，于虹玉在中午快放学的时间才到学校，然后就接到学校领导的安排。 学校领导要让她去乡镇中学帮扶一个月。 这也是教育局的安排，为了平衡城乡的教学质量，每个月会安排市区里的老师去乡镇中学指导工作。 于虹玉当然不干，她直接起身说：“我才不去！” 校长特别不留情面地说：“于老师，你在我们学校一直不带课，闲着也是闲着，这份工作非你莫属。” 于虹玉冷笑：“我说了不去就不去！我吃饱了撑着才会去乡下待一个月。” “你是柳城高中的在编人员，这是学校的安排！如果你不服从，我就直接去你丈夫的单位问一问，凭什么要给我们安排这种服从安排的教职工！” 于虹玉立刻说：“你当我在乎这份破工作？我马上就辞职！” 校长：“好啊！我要看到你的辞职报告！” 于虹玉当场就在校长办公室写了辞职报告。 校长也是一点没耽误，马不停蹄地拿着辞职报告去了教育局。 如此，于虹玉就不再属于柳城高中的在编人员。 …… …… 叶舟今天正式去京打拜访江教授。 周朗还专门请假陪她一起去。 周朗骑着自行车带着叶舟，踩了三十分钟，才到京大。 这个架空世界的京城，和她原来的世界的首都差不多。 就连这所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学，校门都长得一样。 叶舟在心里暗暗感慨：当年想考，考不上。现在，机会送到自己面前，却要退缩。 没办法，她是真的受够了读书的苦。 来到江教授的办公室，叶舟才发现办公室里除了江教授之外，还有其他四个人。 五双灼灼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叶舟身上。 接着，就有一个人迫不及待地说：“叶舟同志，你来看一看，这一段阐述有没有什么问题？” 叶舟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纸张，一看，原来是关于私营经济是否要全面开放的观点。 那一段用红笔框起来的文字表示，鼓励私营经济发展但是也要罗列出各种条条框框，绝对不能让私营经济越过国有经济。 比如，私营经济最多雇佣员工的人数、厂房规模、经营范围……这些都要受到限制。 这怎么可以？ 如果这个观点得到政策的支持，那服装厂和食品厂还怎么玩啊？ 叶舟也顾不上那么多，立刻发表自己的观点说：“我觉得这样的政策无异于是让人戴着脚镣跳舞。出台这样那样的限制政策，根本起不到鼓励的作用，只会让人心里没底，不敢放开手脚，大胆干。” “带着脚铐跳舞？这个形容很不错！那你觉得，私营企业不需要限制吗？” 叶舟说：“我认为，限制的前提是，出台制定各种法律法规，让私营企业主合法经营，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做经营活动。” 对面的人频频摇头。 接着，又有另外一个人向叶舟提问。 叶舟按照自己的经验还有穿越者的优势，做出了还算比较中规中矩的回答。 四个人分别提问完毕之后，江教授就说：“怎么样，几位领导，这场面试你们还算满意吧？我破格录取这样的研究生，你们没意见吧？” 叶舟：啥？面试啊？可以重新再来吗？ 叶舟只能说：“江教授，我几天就要回柳城上班了……不打算读研究生……” 其他几个长者都笑了。 “老江，我们同意了，但是叶舟同志看来没同意。” 江教授老神在在地说：“那是因为我还没有跟她说清楚读研的模式。” 接着，江教授就告诉叶舟，她的情况特殊，不需要和其他研究生一样，参加基础的学习。 她只需要定时完成江教授这个导师安排的论文任务，每个学期期末回学校参加一些必要的考试即可。 那还是要考试啊…… 叶舟还想再挣扎一下，可惜江教授压根不给她机会，把相关的工作人员叫过来，带着叶舟去办理手续。 等周朗再见到叶舟的时候，她是捧着一沓书，从办公楼里走出来的。 只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把书塞给周朗，“我不想读书，我不想考试……” 周朗思忖着说：“要不，我帮你抄作业？” 这大概是今天早上叶舟听到的最美妙的话了。 或许，可以奴役一下周朗。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李磊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他们家门口。 叶舟心想：李磊要是来催稿，她就跟他翻脸。 最近这段时间，她用打字机来写稿子，效率是之前的三倍，交稿的数量也是三倍。 这还要催，就太没人性了。 李磊感觉叶老师的眼神凉飕飕的，他战战兢兢地说：“叶老师，这些是最近两个星期收到的读者来信，我给您带过来了。杜主编说，您有空的时候可以看一下，适当放松，对您的创作灵感有帮助。” 叶舟说：“你来就为这事儿？” 李磊说：“还有其他事……” “说！” “杜主编说，您准备回柳城了，这台打字机，特别沉，怕您带着不方便。所以，他委托别人帮忙先送去柳城。” 哎，还是变相催稿。 不过，这样的处理方式，她还是喜欢的。 李磊刚把打字机搬走，叶舟就指挥周朗看她的专业书。 想帮她抄作业，也得有点专业知识，抄出来的东西才有灵魂啊。 周朗似乎一点不抗拒，甚至看得津津有味。 叶舟懒得看他学霸的样子，去屋檐下看天。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第118章 当泼妇很过瘾 第118章 当泼妇很过瘾 “门怎么锁了！快开门！” “里面的人是谁啊！怎么敢霸占我们韩家的房子！” “开门！再不开门，我就拿梯子了！” “……” 听到这些声音，叶舟脸上的没精打采一扫而光，兴奋地看着已经从屋里走出来的周朗说：“韩蓉姐所谓的家人终于来了。” 等他们等很久了！ 其实韩家人也早就想来了，奈何家里发生了一点小状况。 韩老头中风了。 幸亏中风程度不严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正常行走。 韩老头不出面，韩蓉的那些所谓的伯伯叔叔，就不太方便来抢侄女的房产。 而且来闹之前，韩家人都已经打听清楚，买下这套房子的是一对很年轻的夫妻。 据说，还是小夫妻两人住，双方的父母应该都不在京城。 这样的人，是最合适的欺负对象。 他们想过，从这对小夫妻身上弄走一千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周朗对叶舟说：“你站在这，我去开门。” 叶舟说：“一会儿我要当泼妇哦！你配合一下。” 至于怎么配合，叶舟之前从没想过要提前演练一下，这事当然是要即兴发挥。 周朗开门后，外面的人看清楚他的模样，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年轻确实年轻，只是那双如冰凌的眼神让人生寒。 他们还没从那股压迫感中反应过来，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以前的房主的家人找来了？周朗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抓住他们啊，别让他们跑了！” 啥？什么情况？ 韩家人面面相觑。 声音落下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孩站在门口，她瞪向身边的男人，“你是木头吗？赶紧动起来呀！去胡同口，拦住他们，一个也别让他们跑了。你今天这事儿要是办不好，我就跟你离！” 周朗：…… 最终，周朗按住想撸她脑袋给她顺毛的手，从门后拿出一根棍子。 韩家人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最后还是一个中年妇女被推出来，她一边警惕地看着周朗，一边梗着脖子说：“你们好没有道理！霸占了我们家的房子，还要打人吗？还有没有天理了！” 叶舟冷笑说：“霸占？我花了比正常价格贵两千块的钱，买了这套房子。住进来才知道，这里竟然是凶宅！我这几天一直都在找以前的房主，没找到。他们说，房主卖了房，拿了一半的钱回去给她爷爷奶奶了。我正想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找来了！” 说完，叶舟把手伸到那个中年妇女跟前，理直气壮地说：“把那两千块还给我！要么就把全部的房款还给我，我把这破房子给你们。” 韩家人再一次懵了。 他们是来要钱的，怎么反过来变成被要钱。 他们想着能拿到一千块就好，结果却被人要两千块。 什么情况啊！ 人群后面，韩家老太太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家老头子。 先前，韩蓉确实去医院看过韩老头，当时没人在病房，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难道韩蓉就是那时候把钱给老头的？ 韩家老头老太太其实也不是一条心。 韩老头偏向长子，老太太偏向小儿子。 难道韩老头拿到钱之后，瞒着大家，偷偷地把这两千块钱给了老大家？ 韩老头对上老妻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气的血压飙升，“你这个老婆子！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当时在医院，你追着韩蓉出了医院，是不是就那个时候，你从韩蓉手里弄到了两千块。” 叶舟眨眨眼：你们这么配合，让我对自己的演技很没有成就感啊。 “你们不要转移注意力！快点把钱还给我！”叶舟叉腰，努力地做出泼妇的样子。 周朗拿起棍子，哐哐地敲着脚下的石头门槛。 韩家人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叶舟从台阶上下来，“还钱！两千块，一分钱也不能少。周朗，赶紧去派出所，报警抓他们，就说他们打我了，还不肯还钱。” 现在的年轻女孩怎么这么可怕？ 怎么可以跟他们一样，张口就胡说。 韩家人又往后退了一步。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转身就朝胡同口跑。 有一就有二，第二个怕进派出所的人，也跟着跑了。 最后，跑的是中风后行动有些不方便的韩老头。连他偏爱的长子，都顾不上他，自顾自地跑了。 叶舟对着他们的背影喊：“我告诉你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肯定会查出来你们住哪里？你们有单位的我就上你们单位去闹，没有单位的，我就找小混混给你们家泼狗血泼粪便！两千块钱不还回来，我跟你们没完！” 叶舟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朗笑着看她。 叶舟撇嘴，“笑什么呀？这才哪到哪！我可以比这更泼妇！所以，周朗你最好给我乖乖地学习，要是以后你不能帮我完成研究生的作业，我跟你没完。” 关于叶舟读研的事情，也传回到了柳城大学。 江教授亲自给回到工作岗位上的白校长打的电话，目的除了炫耀自己收了一个好学生之外，就是想让白校长在排课方面通融一下，让叶舟以后每个学期都能有一个月的时间来京大。 白校长很快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黄副校长。 黄副校长得知后，也很想炫耀。 说起来，叶舟还是他找来柳城大学的呢。 跟谁炫耀呢？ 黄副校长还没想好，就接到了沈师长的电话，沈师长希望柳城大学的学习班能够安排多一点优秀的老师来讲课。 结果还没把诉求说出来，就听到黄副校长嘚瑟地说：“沈师长，有个事情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的小叶老师上新闻的事情了，这我就不多说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我们小叶老师现在已经是京大的研究生。 虽然你们周朗也是硕士毕业，但是跟京大的研究生比，还是很有差距的吧。 等周朗回来，你这个领导，记得提醒他，没事多照顾一下爱人，多支持爱人的工作。 万一我们小叶老师发现，有没有丈夫，区别都不大。 那周朗的处境就堪忧啦！ 到时候，我们娘家人可是无条件支持小叶老师的。” 沈师长：……嘚瑟什么啊！我们周朗不能读博吗！ 第119章 失踪的保险箱 第119章 失踪的保险箱 可能是心里惦记的事情解决了一件，中午觉叶舟睡得特别香，以至于都没听到有人来敲门。 如果她醒来的话，一定会发现找上门来的人是上次甘家想晚上搬家的时候，带人来捣乱的人。 “周哥，按照你说的，我让兄弟们注意你爷爷那边的动向，结果还真的有收获。今天早上，周辰找人去城北那一片，放出风，说是知道哪里有肥羊。目标应该是冲着你来的。” 即便八十年代，贫富差距不大的当下，城市也会有明显的贫富区域的划分。 城北，就是这个年代京城的贫民区。 这一带居住的基本是解放前来京城讨生活、以做苦力为生的老百姓。 建国后，他们虽然在京城安家落户，但是因为没什么根基和文化，即便被国企工厂招工，做的也是最底层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 他们住的房子，也比其他地方狭小逼仄。 这几年，知青陆续返城，这些家庭的孩子回城之后，很多找不到工作。 怎么办呢？ 自然而然就有一部分人成为混混队伍里的主力军。 虽然身边有同伴被逮住，吃了牢饭，甚至有吃了花生米的，对他们当中某些人的震慑作用也有限。 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只需要动动手，就能不劳而获一大笔钱，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 周辰让人带话，是三万多块钱。 一对年轻的夫妻，揣着三万多块钱，妥妥的肥羊。 而且男人平时基本不在家，主要是女人在家。 他们家还是在胡同口最里面的那一间，只要操作得当，绝对不会惊动邻居。 那人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周哥，你可不能放过周辰那个混蛋。他妈的！要是你不够警醒，真出了事，嫂子很有可能被人欺负了。” 周朗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阴冷，他说：“既然周辰那么喜欢用这种手段，那就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好了。” 接着，周朗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了那人一番。 听完这话，那人脸上满是愉悦的笑容，“好的，我马上就去办。” 这天晚上，周辰带着范晶晶回家吃饭。 对于周家来说，最近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是周辰和范晶晶领证结婚了。 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领证呢？ 因为范晶晶提醒周辰，她说：“看来你们家都看走眼了，你那堂弟和他媳妇，都不是善茬。不仅把四合院要回去，还逼得甘家掏出三万多块钱。甘家的家底被掏空的同时，还成了笑柄。你那姑姑和二婶都还在接受审查呢！我估摸着，这对夫妻很快就会转过头来对准周家，也让你们周家把老本都掏出来。” 周辰回家后，立刻把这种猜想告诉家里。 许秀丽一听，立刻游说公婆——咱们家可不能像甘家那样，得赶紧把钱转移出去。到时候叶舟再厉害，就算找人来搜，也搜不出钱来。 周家老两口也觉得有点道理。 钱转移到哪里，就成了关键问题。 许秀丽说：“好办啊！先放在周辰那里，他的新房装修好了，我们单位正好购买了几个保险箱，我申请了一个放在我的办公室。到时候，我就先把保险箱搬到那边，藏起来。等风波过去，咱们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周老爷子想了想，说：“给老二打电话，让他回来商量一下，他要是没意见，就这样办。” 许秀丽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周景海立刻心领神会，他说：“爸，我觉得这事不用跟景川说。咱们又不是分家，只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先暂时放到周辰的新房那边。景川最近因为铁梅被调查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咱们就别给他添乱了。” 周老太太想了想，说：“我信得过我的大孙子，但是我信不过别人养的女儿。万一东西放在新房那里，被人据为己有呢。” 许秀丽立刻说：“妈，你放心。我会让人把保险箱直接焊在家里，谁也搬不走。再说了，我那亲家，家庭条件不比咱们家差，肯定不会惦记我们家的东西。” 周老太太仍然不放心，“还没结婚呢。总归是外人！” 周辰把奶奶的意思隐晦地传达给范晶晶之后，范晶晶当即表示可以马上领证结婚。 领完证，就是合法夫妻了。 晚上，范晶晶就以周家孙媳妇的身份来吃饭。 至于那个保险箱，也在夜色降临的时候，被悄无声息地搬到了周辰新装修好的房子里。 范家人对于这段婚事也很满意，他们表示，新房的家具由他们来买。 第二天，范家人就带着木匠师傅去新房量尺寸。 之后，两家人就约在饭店吃饭，商议婚礼的事宜。 晚饭在两家人的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范家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周老太太说：“亲家，新房的钥匙呢？我明天早上也去给两个孩子添置一点东西。” 范母恍然大悟，“瞧我，怎么把钥匙的事情给忘记了。幸亏亲家奶奶提起来。” 说完，范母去翻包拿钥匙。 结果翻了半天，没找到钥匙。 再翻口袋，也没有。 她对旁边喝得有些迷糊的丈夫说：“老范，新房的钥匙是不是在你那？” 范父打了个酒嗝，“钥匙不是在你那里吗！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了。” 此时，周老太太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她瞪了一眼旁边的儿媳妇。 其实许秀丽此时心里也有点慌，亲家母也太不靠谱了，钥匙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吗？ 范母催促丈夫，“你翻翻你的口袋有没有。” 范父翻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依然没有钥匙的踪影。 这下，周家人全都急了，一窝蜂全离开了饭店。 走在后面的范家人被拦住，“先把账结了再走啊！” 范家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是嫁女儿，结果出来吃饭，竟然要他们掏钱吗？ 最后还是范晶晶付的钱，她心里也惴惴不安，一边结账一边抱怨她妈：“妈，你也真是的。怎么能把钥匙给弄丢了呢。” 范母很不高兴：“你还没嫁过去呢，就帮着婆家欺负娘家。再说，那房子有啥啊，空荡荡的，小偷进去都懒得多待一分钟。钥匙丢了，再换把锁不就好了！” 等范家人赶到新房的时候，只听到里面传来混乱的声音。 范母刚走进去，周老太太就扑上来，揪住她的领子，歇斯底里地喊道：“快点把钱还给我！” 第120章 两家相互猜忌 第120章 两家相互猜忌 范母本来心里就有气，突然被周老太太如此对待，也失去了理智，顾不上亲家应该讲究的颜面，一把将周老太太推开。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也是有儿子的人，可不是任由你们欺负的！” 此时的许秀丽也顾不上欣赏婆婆的丑态，她心目中，钱也是最重要的。 按照许秀丽的计划，公公婆婆的钱拿出来，以后就很难再拿回去，她会跟儿子儿媳想方设法把钱留下。 但是她也没想过要便宜外人啊！ 范家算什么东西！ 嫁个女儿过来，就想弄走他们那么多钱。 也不照照镜子，范晶晶值那个钱吗？ 许秀丽上前，对范母说：“亲家母，你是有儿子的人，但是你把亲家的钱，往自己家里搬，用来补贴的儿子，是不是太过分了！” 范母懵了，“你什么意思？” 范晶晶的哥哥站出来，“许阿姨，你把话说明白点！不要扯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许秀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旁边的范晶晶，说：“范晶晶，你自己跟你家里人说！” 此时，在许秀丽心里，范晶晶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人。 之前接触的过程中，许秀丽还觉得这个儿媳很不错，绝对不是那种脑子拎不清，拿婆家的东西回去补贴娘家的糊涂虫。 现在看来，人家在玩大的。 一次性把婆家的家底掏空。 范晶晶心里也膈应得不行，其实她也怀疑是自己的家人把那个保险箱搬走的。 范晶晶可不是那种会把东西往娘家搬的人，她只想自己捞好处。 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的东西，放在她这里都是最好的。 范晶晶的理智也告诉她，这个节骨眼上，不能让娘家人被诟病，否则她以后在周家就很难硬气。 先稳住局面，回头跟娘家把保险箱要回来。 范晶晶说：“妈，你们都别激动，咱们现在要先搞清楚状况。” 周老太太已经被儿子扶起来，战斗值恢复，她说：“还有什么搞不清楚的！昨天我们家刚把放着全部家产的保险箱搬到这里，今天你们范家就要钥匙，说是来量家具尺寸，其实是来把保险箱偷走。还费劲巴力地演一出戏，说什么钥匙不见了。” 范家人都惊住了。 保险箱？ 放着全部财产的保险箱不见了？ 而且这时机，也太巧合了吧？ 范父此时的酒也醒了，他问：“保险箱放在哪里的？我们之前让木工来量尺寸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啊。” 听到这话，周家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范晶晶。 范家人不知道，范晶晶可清楚得很。 昨天，保险箱搬进来之后，就镶嵌进主卧的墙里，外面钉上木板，然后还用石灰粉抹上。 石灰粉干了之后，根本看不出来里面有玄机。 除非有内鬼。 显然，周家人都觉得范晶晶就是那个内鬼。 就连周辰也这样认为，他走到范晶晶跟前，压低声音说：“晶晶，那可是周家全部的家底！” 范晶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可她说了，周家人信吗？ “周辰，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已经是周家人，我怎么会做那种吃里扒外的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对，那个木匠！肯定是那个木匠发现这里面的玄机，然后把钥匙偷走，趁机回来把保险箱搬走。”范晶晶说道。 接着，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去找木匠。 半个小时后，周、范两家，浩浩荡荡十几口人，把木匠家给围了。 邻居见状，立刻跑去报警。 木匠被逼着承认偷了保险箱，他自然是不会认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 “从你们那里量完尺寸，我马上就被下一家人骑车带着离开，你们也看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忙，忙到十几分钟前刚回到家里，饭还没吃完，你们就气势汹汹闯进来，说我偷了东西。” 范家人：“除了我们，就你进了那房子，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 木匠：“好，既然你们非说是我偷的，那就报警，让警察来查！我要让警察还我一个公道！” 报警？ 无论是周家，还是范家，其实都不想报警。 对于周家来说，一旦报警，就得说清楚保险箱里装的是什么。 万一这事传到叶舟的耳朵里，她很有可能会带着人跑来，让人给她主持公道，要分家产。 周家人很肯定，如果被叶舟知道这事，就算保险箱找不回来，她也能自己编撰一份清单，让周家赔一份给她。 范家不想报警，是因为丢人。 这事确实很难说得清。 怎么偏偏就是他们范家人上门之后，失窃了？ 而且钥匙还是他们给弄丢的。 就在他们各怀心思的时候，附近的派出所，全员出动了。 因为去报警的人说，浩浩荡荡几十口人要来打架。 如果不全员出动，怕是镇不住这场面啊。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都被“请”到了派出所。 又过了一个小时，派出所的所长才来跟他们说：“各位，我们刚跟上级领导反应过情况，已经核实各位的身份。另外，根据我们民警的走访调查，木匠确实没有作案时间，他一直都有人证，而且不止一个。人证也可以证明，木匠没有跟其他人接触过，更没有离开去盗窃的可能性。” 期间，范家人早就回忆过木匠去量尺寸的过程，木匠赶时间，根本没有去看房子的异样。 范家人推测：肯定是周家人自己监守自盗。周家也不是一条心，应该是有人趁这个机会，把钱偷走。再往他们范家头上泼脏水。 周家人推测：范晶晶真可怕，太会演戏了。东西到她手里，马不停蹄地联合娘家人，把家产转出去。 所长扫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然后问周老爷子说：“老首长，保险箱里丢失的是什么东西啊？我们马上立案调查，虽然失窃的时间是晚上，不过肯定会有目击证人。” 周老爷子很确定，东西就在范家人手里，两家人坐下来，好好商量，就能解决。 不能闹大，不能让叶舟和周朗知道。 最终，周老爷子说：“不用了，我们回去再看看，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第121章 大事件 第121章 大事件 范晶晶应付着各种不信任，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已经焦头烂额。 甚至连周辰都怀疑她。 周辰把范晶晶带到新房，进门后就劈头盖脸地说：“晶晶，我们是夫妻，你做这种事情之前，怎么能不先跟我商量一下。” 周辰心里已经非常笃定，范晶晶知道保险箱的下落。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范晶晶出主意，让周家人把财物都放在保险箱里。 周辰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范晶晶是站在他们俩人的小家的角度，才谋划了这起失窃事件。 不管是爷爷奶奶的，还是爸爸妈妈的钱，都落入他们夫妻的口袋里。 结果，范晶晶却甩开周辰的手，一副被气死的样子，咬牙切齿地说：“周辰，我再说一遍，保险箱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周辰用审视的目光看着范晶晶，眼神里依然是不信任，“不是你，会是谁？” 范晶晶气得伸手挠了一下周辰，“周辰，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我说了！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周辰面露不耐烦之色，“你确定跟你没关系吗？想到这个主意，让爷爷奶奶他们把钱拿出来的，是你啊！而且，保险箱刚刚搬进来，钥匙送到你家里人手里之后，保险箱就丢了。你说跟你没关系，你自己信吗？” 范晶晶眼珠子一转，说：“我知道了！肯定是跟你二叔家有关系。 周辰，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二叔知道你爷爷奶奶把钱全部都放在你这里，他会怎么想？ 最近这几天，你二叔因为他女人被关起来的事情，应该也回来找过你爷爷奶奶吧。 但是你爷爷奶奶却没有任何动作，你二叔心里能没有意见？ 没准，咱们商量保险箱的事情的时候，你二叔中途回来过，然后听说了这件事，接着就将计就计，瞅准了时机，把保险箱偷走，还顺利地离间了我们的关系。” 周辰思索了一下，却摇头说：“我二叔可没那样的脑子。” 范晶晶说：“你二叔没有这样的脑子，但是他的儿子和儿媳妇有算计人的本事啊。你忘了，甘家人现在是多少人的笑柄？你现在的二婶，还有你大姑，这会儿还在关押调查呢。” 周辰似乎认可了这番话。 接着，范晶晶眼里流露出了狠厉的表情，她说：“咱们也不用着急，今天晚上之后，明天紫薇胡同那边，没准就流传出一个大新闻——一一群小混混入室抢劫，一个独居女人家里被洗劫一空，小混混不仅劫财，还劫色。 我倒要看看，叶舟被几个混混轮过了，周朗还能把她当成宝贝？ 上过新闻又怎么样？ 去过大礼堂开会又怎么样？ 还不是变成一个被人嫌弃的肮脏女人。” 没错，周辰去找小混混透露周朗的财力的事情，是范晶晶暗示他去做的。 但是这会儿听到范晶晶这样说，周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范晶晶是个狠角色…… 这婚，真的结对了吗？ 本着别人比自己更倒霉就会开心的原则，周辰和范晶晶这天晚上过的还不错，他们直接睡在了新房，虽然这里家具还不齐全，不过之前为了方便，周辰早就已经搬进来一张床。 范晶晶为了消除周辰对她的疑虑，也使尽浑身解数讨好周辰，让他这个男人当得很快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背对周辰的时候，周辰看她的眼神却格外冷。 周辰怀疑他根本不是范晶晶的第一个男人。 前些天，他们在这个房子里有了第一次，他也在床单上看到了血迹。 那之后，他们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找机会做那种事。 可是今晚，她竟然能无师自通，换那么多姿势来讨好他。 可能吗？ 想到这里，周辰就觉得范晶晶恶心，他非常用力地捏住她腰上的肉…… 第二天，让范晶晶开心的消息却没有传来，反而是周老太太又找来了，她要范晶晶还钱，还她各种首饰，还她“小黄鱼”…… 保险箱到底去哪里了？ 周朗的课程已经基本结束，并且跟校方表示，他没有留下来担任教员的打算，会继续回基层工作。 这天上午，他请假了。 从学校出来，他换了两辆出租车，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大杂院，不过打理得井井有条，周朗穿过过道，走到最里面的那一间。 敲门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周哥，快进来。” “国庆，怎么样了？” 陶国庆就是之前去紫薇胡同给周朗通风报信的人。 那之后，周朗就安排陶国庆处理后面的事情。 陶国庆说：“保险箱已经打开，一点都不难。” 周朗转过脸，盯着陶国庆看了好几秒钟。 陶国庆被盯得有些发毛，他眼神躲闪地说：“周哥，我真的没乱来，绝对没有干小偷小摸的事。我都是用在正道上！我也不能让宋阿姨失望不是吗？” 陶国庆母子俩小时候受过周朗母亲宋诗锦的恩惠，他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后来宋诗锦去世，他就无依无靠。还是周朗给他出主意，给他送去孤儿院，才有一口饭吃。 并且在孤儿院期间，比他大两个月的周朗，也会时不时地接济他。 跌跌撞撞长这么大，现在也还是只能混着过日子。 之前周朗让卢星海他们做生意，有点起色，还想让陶国庆跟着过去，至少能有还算稳定的收入。 陶国庆拒绝了，他说：“我就在京城呆着，帮周哥你盯着那些人。以后这些信息总会有用得到的地方。再说了，我有手有脚，饿不死。” 陶国庆非常聪明地转移话题说：“周哥，你快点看保险箱，周家人可真是不要脸，霸占了宋阿姨那么多东西。 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些首饰都是宋阿姨的。其中有一个翡翠手镯，当年我还见宋阿姨戴过呢。 周家老太婆跟宋阿姨要，宋阿姨说那是您姥姥留下来的，不给。 周老太婆当时气的不行！ 她还对我指桑骂槐，说宋阿姨有钱给我吃闲饭，没钱孝敬她这个婆婆。 哦对了，还有黄金！ 那些黄金，肯定是周哥你的姥姥姥爷给你留着娶媳妇的。” 周朗打开保险箱，一看，里面的东西果然特别眼熟。 第122章 金灿灿、亮闪闪 第122章 金灿灿、亮闪闪 陶国庆说得没错，这些东西，他之前都在母亲那里见过。 周朗甚至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母亲拒绝奶奶要手镯的理由。 奶奶生气地离开之后，母亲搂着他，温柔地说：“小朗，这手镯，是留给你以后的。等你以后，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孩，想跟她建立一个小家，就把这手镯给她。” 还有那串珍珠项链，也是母亲戴过的。 当时，人们外出，已经不敢在身上戴任何首饰，母亲就在家里戴。 她换上旗袍，戴上珍珠项链，在家里走了一圈，缅怀她的青春。 被中途回来的周景川看到，他还对母亲大发雷霆。 当时小周朗心里就很清楚一点——母亲是漂亮端庄的，父亲是自卑的。他只有在言语上打压母亲，才会让他可悲的自尊心稍微好过一些。 后来，周朗也看到过周景川把母亲的东西往外拿，美其名曰：这东西在你妈妈手里，迟早会成为祸害。 到了周家，就不是祸害了？ 周朗把现金清点了一下，竟然也有四万多块钱。 周朗对陶国庆正色道：“之前我跟你说的，让你找个正儿八经的营生，你考虑清楚没有？” 陶国庆说：“考虑清楚了！周哥，我想做批发的生意。” 周朗看他。 陶国庆解释说：“根据我观察，现在乡镇里有很多人开始搞小卖部，卖东西。这些小店主，得进城进货。 因为东西不一样，还得分别去不同的地方进货。 我就想，我要是能够搞一个综合的批发店，这些人就不用跑来跑去。 我的生意肯定也会好。” 周朗问：“那进货渠道呢？你考察过了吗？” “考察过了！我会直接去跟厂家沟通，直接去拉货，省去他们配送的环节，这样一来，价格就能够压的低一些。”陶国庆无比庆幸自己之前做了准备工作。 周朗说：“那你首先得有一辆车，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吗？” 陶国庆说：“嗯，考虑过了！我会开车，而且已经物色好了一辆机械厂那边有一辆报废的车要处理，我买下来，再找人帮我换一些配件，就能上路了。” 一个小时后，周朗让陶国庆带着钱，来到土地管理局。 就在两个多月前，国家刚刚制定了新的土地管理办法。 根据这个规定，国有土地和集体所有制的土地，可以转让给个人或者私营业主。 土地管理局这边的职工，刚刚把相关的法律法规研究透彻，就有人上门说，他想要买一块地。 而且那块地还是之前发生火灾之后，夷为平地的棚户区。 这简直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呀！ 最终，这个八千平米的郊区地块，被陶国庆以两万块钱的价格买下来。 当然这笔钱不是白给陶国庆的，周朗拿着两份拟好的协议，带着陶国庆回了紫薇胡同的家。 叶舟还没搞清楚状况，周朗就递过来一支笔，说：“这份协议，你跟陶国庆签。” 叶舟看清楚内容，才知道这是一份经营合作协议。 甲方投资，乙方经营。 甲方占比70%，乙方占比30%。 就连叶舟这个见识过各种陷阱的协议的人，都不得不佩服这些条款罗列得很清楚，该提的都提到了。 而且协议上的字迹是周朗的字。 那钱也是吗？ 陶国庆现在雄心壮志，他一会儿还要去找人，把批发市场的房子盖起来，所以他催促叶舟说：“小嫂子，你快点签吧。你有啥问题，一会问周哥。” 叶舟签了。 之后，都不用叶舟问，周朗就简单地把投资的钱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诉叶舟。 叶舟问：“那咱妈留下的那些东西呢？” 周朗指了指刚才他带回来的麻袋。 叶舟打开麻袋一看，金黄色的、亮晶晶的、翠绿的……都是让女人看到会尖叫的宝贝。 叶舟痛心疾首地对周朗说：“你居然用麻袋来装这些东西！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周朗挠头：“陶国庆家里只有麻袋能装东西，所以……” “快去，给我找东西来好好擦一擦！” 原来世界里的叶舟，也算是半个娱乐圈的人，也被邀请出席过一些活动，看到过赞助商往明星身上堆几千万的珠宝首饰，但也只能看看而已。 现在，她可是能摸能戴能亲亲哦。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舟还把这些擦得又亮又闪的首饰，放在床中间，越看越爱。 周朗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舟捧着首饰，傻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 周朗有些无奈地拿着盒子，准备把东西收起来。 叶舟立刻伸手阻止：“周朗，不许动！今晚我要跟这些宝贝东西睡一觉。” 周朗说：“放在中间，咱们睡觉不方便。” 叶舟扬起下巴，“谁说要跟你睡？我今晚跟这些宝贝睡，你去沙发上将就一晚。” 最后，叶舟的想法当然没有得逞，周朗第一次没有迁就她。 不但没迁就，睡觉的时候，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说：“你怎么能喜欢那些东西，更胜过喜欢我？” 叶舟心想：有那些东西，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帅哥没有啊？ 看到她眼珠子提溜转，周朗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看来，不用点手段，她是记不住他的能耐了。 这一晚，外面的野猫叫得更欢了…… …… …… 回柳城，进入倒计时。 周朗和叶舟商议之后，决定把房子租给李雪和李磊姐弟俩。 房租就按照市场价格。 至于叶舟和周朗的东西，就搬去了四合院那边。 以后叶舟期末的时候去京大，就住在四合院。 四合院有翠姨帮忙维护，又有陶国庆暗中处理一些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不可控的事情发现。 把东西送过去的时候，叶舟才知道，翠姨竟然养了四只小狼狗。 翠姨说：“小狗长得很快，几个月就能看家护院了。那时候，之前的风波算是过去，甘家人要是想趁机做点什么，也得看看我们的东南西北乐不乐意。” 四条狗，分别叫东南西北。 叶舟也是从翠姨口中知道，养狗的建议是周朗出的，而且也是他去军犬基地弄回来的小狗崽。 看到叶舟吃惊的样子，翠姨与有荣焉地说：“小叶老师，其实咱们家周朗很能干的。宋家的外孙，只会青出于蓝胜于蓝。” 第123章 回柳城 第123章 回柳城 回柳城之前，叶舟和周朗在四合院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叶舟对四只小狗崽充满了好奇，看它们爬门槛半天爬不上来的样子，能笑好一会。 她看着狗崽笑。 他看着她笑。 翠姨看着他们俩，也笑。 翠姨对周朗说：“小朗，你应该会回京城来吧？你姥姥姥爷给你留下那么大的房子，就是希望以后你们能住在这里。” 周朗对翠姨说：“会回来的。” 听到这话，翠姨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那就好，我会把家里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你们随时都能回来。小叶老师现在年纪小，我估摸着你们应该也暂时不会要孩子。再过几年，你们想要孩子，回京城，我给你们带孩子。” 孩子？ 周朗觉得，这应该是很遥远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想要那么麻烦的小生物。 看，四只小狗，都几乎抢走了她所有的关注力。 要是她生了小宝宝，眼里估计就彻底没有他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的行李比来的时候少了一大半。 毕竟京城有了家，能放东西，以后也时常会来。 前几天，叶舟和周朗也专门逛街，给大家伙都买了礼物。这些东西都被李磊打包带走，跟打字机一起，交给杜主编，让杜主编安排人送上火车，直接送回柳城。 火车到柳城，卢星海那边会安排人来接货。 回去的时候，叶舟本来还想感受一下这个年代的飞机。 结果一看票价，吓人。 而且坐飞机还得开介绍信，部队要团级以上干部才能坐飞机，地方上要县级以上干部才可以。 不过周朗还是弄到了软卧的车票，除了时间漫长，其他的都还好。 一路上，周朗都在认真地看叶舟研究生的专业书。 不仅看，还认真地做笔记。 有疑问的地方，还跟叶舟一起探讨。 叶舟被他感染得，也拿起书一起看，又在周朗跟她探讨的过程中，找到了论文的灵感。 等火车到柳城的时候，她的第一篇论文的大纲已经罗列好。 刚出站，就看到卢星海还有那辆刚入手并且改装过的小汽车。 叶舟之前还专门了解过这个年代的汽车价格，和工资水平相比，简直就是几十年后，赚着几千块的工资，想买江景房的大平层的差距。 不仅如此，现在私人还没资格购买汽车，还得单位申请，上级审批，获得审批，才有资格买车。 卢星海这车跟陶国庆的一样，都是国企报废的车子，他给收过来，再去寻摸一些零件，然后找几个汽车连的老兵，把车子重新组装起来。 这年头对组装车上路，也没那么严格，交警也不会专门去查。 上车后，卢星海就说：“营长、叶老师，咱们先去吃饭吧？半个月前，咱们那附近，开了一家餐馆，厨师的厨艺特别好。” 到那之后，叶舟才知道，开餐馆的是杨有根的父亲。 杨有根是伤残老兵里，残疾等级最高的，伤的是腿。 做生意要东奔西跑的活，他干不来。 在叶舟去京城前，来工坊的时候，就注意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觉得自己拖后腿。 叶舟没有单独找他谈，而是在集体会议上，跟大家说，生意不仅仅是眼前做的这些，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特长和能力，做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现在有很多客商来签订成衣合同，很多人是远途来，要吃饭要住宿，回去的时候，或许还有购买土特产的需求。 杨有根把这话听进去了，他把他父亲从老家叫了过来。他父亲在老家就是给乡亲们做席面的。 乡下人吃席，一般都是请厨子来做，老杨就是这类厨子。 杨有根上战场之前，还对周朗说，他要是活着回来，希望能给他分去炊事班，他想练厨艺，没准以后退伍回老家，能继承老父亲的衣钵。 杨有根提出想法后，大家都很支持。 人多力量大，房子租下来之后，十几号人一起帮忙搞装修，几天就完成。 厨具什么的，有陈姐帮忙把关，也很快就落实。 等杨老爹从老家赶来的时候，整个小饭店就差一个厨师就能正式开业了。 叶舟边吃，边赞不绝口，“杨叔叔，您这厨艺，天生就该开饭店呀！” 杨老爹被夸得羞赧地笑，“那叶老师多吃点。” 杨有根的精气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拄着拐杖，端菜也能稳稳的。 日子果然是越过越好，越来越有奔头。 离开前，叶舟还给杨老爹和杨有根送了礼物，是京城点心店里买的桃酥。 这东西容易碎，随身带着最好。 叶舟说：“杨叔叔，您肯定也会做。到时候，也做一些能放得住的点心，打造成柳城的特色点心，到时候南来北往的客商，少不了要带一些回去给家人朋友尝尝。” 杨老爹一脸不可思议，“我真的能行？我做的东西，能让那么多人吃到？” 叶舟非常笃定地说：“当然行啦！就像那些衣服一样，我在京城都看到缺货的时候，几个人抢呢。还有陈姐做的辣椒酱，在大礼堂开会的领导们都爱吃呢。” 旁边的周朗终于明白商务部的领导为什么想把他媳妇调走了，她太擅长给人方向和成功的自信了。 最后还是周朗担心媳妇坐那么长时间的车太累，打断她，才把她带回大院。 车直接开到靠近山脚下的房子，卢星海把行李提进来后，就自觉地离开。 周朗进屋后，就去生炉子烧水，他知道媳妇肯定要先洗澡洗头，才能彻底放松。 叶舟环顾这个阔别一个月的院子，发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院子就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丝瓜豆角已经开始爬藤了，墙角的花都开了，菜地里的菜也能吃了。 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把这里当成真正的家了，回到这个小院，心都跟着踏实起来。 叶舟去洗澡的时候，周朗就开始收拾行李。 要送人的礼物，周朗全部放在屋檐下面的榻榻米那里。 然后就把叶舟的打字机搬到书房，装了起来。 两人的衣服，该挂的挂好，该洗的拿出来泡。 周朗也发现，回到这个小院，他干起家务来，也比在京城的时候得心应手。 第124章 势均力敌 第124章 势均力敌 等恢复精气神后，叶舟就跟周朗去给京城那边打电话，报平安。 在四合院的事情上，得到了很多老一辈的帮助，叶舟把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记下来了。 有来有往，才能常来常往。 说起来也是意外，这些老一辈，几乎都很喜欢看《直上云霄》，凑在一起闲聊的话题还包括了剧情的走向。 他们甚至还有站CP的。 叶舟把他们的话都记了下来，在故事情节上参考老同志们的意见。 她还让李磊这边拿到样刊，就给老同志送过去，让他们成为第一批先看到连载的读者。 老同志们接到叶舟的电话，都特别开心，他们纷纷表示，期末来京城的时候，去找他们。 叶舟这才知道，她成为京大研究生的事情，老同志们已经知道了。 隔着电话线，就有老同志听出叶舟的意外，老同志笑着说：“我们当然知道啦，因为给你面试的主意，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商议的呀。” 叶舟：…… 导师江教授接到电话，就严肃多了，他在电话里说：“叶舟，虽然你不参加正常的授课，但是课业也不能放松。期末考试，我可不会对你区别对待。另外就是，论文你也得抓紧，有想法了吗？” 叶舟无比庆幸在火车上跟周朗一起探讨的过程，她连忙说：“嗯，有想法了。” 接着，叶舟就把论文的大概想法告诉江教授。 可惜这不是视频电话，叶舟看不到江教授老父亲般欣慰的表情，只听到他严厉的声音。 接着就是周朗给军校那边的领导打电话。 电话那边，大军区级别的校长跟周朗说：“指挥学院那边最近在筹备博士教学点，你留意一下。 我听说，你媳妇去京大读研究生了。 我估摸着她硕士毕业后，肯定还要被推着去读博。 夫妻关系能稳固的前提是势均力敌，你可不能落在你媳妇后面，到时候被人嫌弃，我都替你丢人。” 周朗：…… 叶舟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并没有注意到周朗的表情变化。 学生的身份，论文的压力，让原来世界里当学生的不自在又回来了一些。 她不自在，别人也别想好过。 周朗说电话打完了，要回家的时候，叶舟说：“还有一个电话没打呢。” 京城，周家。 电话铃声响了。 在厨房里忙活保姆看到客厅里的人都不像是要接电话的样子，连忙跑过来，接起电话。 等保姆拿起电话，所有人都看向她。 保险箱的事情，已经让周家连续几天都处于阴霾中。 周家觉得是甘家人偷的。 甘家人觉得是周家人故意陷害的。 周辰提出新观点——东西可能是二叔周景川弄走的，背后还有可能牵扯到周朗。 周老爷子冷笑：“别扯你二叔，那两天，你妈把保险箱搬回来之后，我就担心你二叔多想，让小吴去盯着你二叔。他一直都在单位，甚至连研究所家属院的家都没回。” 周老太太也死死地盯着周辰说：“周辰，你去跟范晶晶说，让她把东西还给我，我可以给她一对珍珠耳环做聘礼。” 周辰苦着脸：“奶奶，东西真的不是晶晶拿走的。” 周老太太说：“如果她嫌弃珍珠耳环不够分量，那我就送她那串珍珠项链。怎么？珍珠项链她还不满足吗？那行，给她那个翡翠手镯，总该可以了吧。” 后来，周辰也开始怀疑，是范晶晶偷走了保险箱。 周辰还想，如果是这样，他也算是占了最大的便宜。 虽然没有让警方那边立案，周老爷子还是让小吴找了人帮忙暗中调查，只是已经几天过去，依然没有线索。 刚才电话响了，没人接，是因为周家人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问题——保险箱到底在哪里？早知道就…… 周老爷子&周老太太：早知道就不要听他们的了，一辈子的积蓄，就这么没了…… 许秀丽&周景海：早知道我就在别人之前先动手，把保险箱搬走。 周辰：早知道我就在范晶晶之前动手，东西在我手上，好过在她手上。 保姆接起来之后，看向周老爷子说：“老首长，您的电话。” 周老爷子还以为是小吴那边的调查有结果了，连忙拿起电话，结果却听到叶舟的声音。 叶舟说：“老爷子，您好呀，我是叶舟。” 周老爷子心里一个激灵：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我们刚从京城回到柳城，给老同志们打电话报平安的时候，听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听说，你们家的保险箱失窃了？ 我想了解一下，当年我婆婆被你们拿去保管的东西，是不是也在保险箱里？” 周老爷子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说：“不是，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 叶舟说：“这样啊……虽然您的信誉不算很高，这次我就姑且相信您。 不过我还是要跟您说明白，我婆婆当年留下来的东西可是有清单的。 清单也有专门的人保管，回来之前，保管的人抄了一份给我们。 您抽空把东西整理一下，周朗已经成家立业，不再需要你们帮忙保管。 您说，对吧？” 周老爷子现在只想挂断电话，他只好顺势说：“好的，我知道了。” 说完，周老爷子飞快地挂断电话，就好像那话筒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周老太太问：“老头子，是不是保险箱的有消息了？” 周老爷子摇头，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许秀丽也忍不住问：“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周老爷子瞪许秀丽说：“怎么回事！你说说你，当初你惦记宋诗锦那些东西干嘛！明目张胆地跑到她家里去拿东西！ 要不是你那次的行为惹恼宋诗锦，她怎么会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列了清单？ 你们不知道吧？这份清单，她竟然交给了专门的人保管。 现在，那人把清单给了叶舟！ 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收场！” 许秀丽傻眼了，她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地往婆婆那边看。 她当年拿的只是小头，大头都被婆婆拿走了。 公公为什么只说她，不说婆婆？ 周辰看到这一幕，也觉得有些丢人。 他母亲手里那些值钱的东西，难道都是当年二婶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吗？ 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周家这边的乱象，不过叶舟有丰富的想象力。 电话挂断，她心里终于舒服了。 原来，郁闷也是可以转移的。 第125章 孩子的快乐 第125章 孩子的快乐 徐大刚和徐诗月两位小朋友都没想到，他们竟然能收到礼物。 这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收到礼物。 多年以后，兄妹俩对这段记忆都特别深刻。 那种欣喜若狂，以及被大人重视的感觉，真的棒极了。 徐大刚收到的是一套玩具，还有一套科普书籍，类似于十万个为什么。 徐诗月收到的是一套漂亮的裙子，外加一套童话故事。 看着一对儿女高兴得又蹦又跳，徐贵说：“瞧你们俩，花了叶老师那么多钱，你们怎么好意思。” 两个孩子听到这话，都变得有些局促起来。 叶舟就不高兴了，她可不会顾虑徐贵年纪比她大，直接说：“徐连长，你这话就不合适了！ 孩子们高兴，作为家长，你应该更高兴才对。 你怎么能在孩子最高兴的时候泼冷水？ 我花钱我乐意，我就乐意看到孩子们高兴。 再说了，花了这点钱，能够让孩子有更大的收获，还有幸福感，有什么不好呢？” 徐连长有些局促不安地给周朗投去一个求助的表情。 结果却等来了一个男女混合双打。 周朗说：“叶老师说得对！徐连长，你都有机会去柳城大学学习班了，怎么就不能好好提高一下自己。除了怎么带好兵，你也该学习一下，怎么当好一个父亲。” 徐连长：“……” 旁边的程大姐无比庆幸，她心里其实也觉得给孩子们花那么多钱，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但是这么做的是叶老师，她就决定嘴巴不要那么快。 这不，她男人嘴巴快，被批评了吧？ 再看两个孩子，看到爸爸被更有本事的人批评之后，暂停的快乐又回来了。 徐连长挠头说：“我们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的……我爹娘好像就是这样教育我们的。” 叶舟一点不留情面地说：“孩子的爷爷奶奶没有受过什么教育，不知道怎么教育孩子，情有可原。徐连长，您现在也算是在学习班受过教育的人，就应该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世界。孩子要多鼓励，而不是随时言语打压。” 徐连长似乎不太理解。 叶舟就用通俗的语言说：“以后看到孩子高兴，你们跟着高兴就对了。” 说完，叶舟就把程大姐的礼物拿出来。 一套护肤品，还有一支口红。 周朗给徐连长送了一支钢笔。 他们离开后，程大姐立刻拿出口红，对着镜子涂了起来。 然后面向丈夫和两个孩子，“好看吗？” 两个孩子连连点头，眼睛也亮了起来，“好看，妈妈真好看。” 徐连长却不赞同地说：“哪好看了！涂成这样，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程大姐一拍桌子，“徐贵！你是不是忘记了刚才叶老师和周营长怎么教育你的？大刚，你给你爸复习一下！” 徐大刚特别机灵地说：“叶阿姨和周叔叔说，看到我们高兴，爸爸跟着快乐就好。” 徐连长：……好吧，这个家里，他再也不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了。他现在回家都得扫地，做饭，洗衣服了。 徐连长的忧伤保持了不到3秒钟，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家营长。 那么优秀的营长，在家里还不是一样扫地做饭洗衣服。 不过，周朗洗衣服的事情，已经可以交给洗衣机了。 在叶舟的要求下，去鹏城的人带回来了三台洗衣机，还有冰箱。 柳城的夏天来得格外早，怎么能没有冰箱呢？ 洗衣机也是非常必备的，叶舟看到周朗每天晚上洗完澡，还得吭哧吭哧洗衣服，她会心疼的呀。 把洗衣服的事情交给洗衣机，他才能来书房陪她一起琢磨论文呀。 榕树下有人议论—— “听说周营长家里买了两台电器，是不是彩电呀？怎么没有孩子去他们家看电视？” “不是彩电！听大刚说，是什么洗衣机，还有冰箱。” “洗衣机？洗衣服的吗？” “对。” “居然还有这玩意儿呢？这不是浪费钱吗？人又不是不能洗衣服。” “人家大城市的人，跟咱们观点不一样。再说了，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吗？他们家是周营长洗衣服，叶老师平时啥也不干。” “也很正常，叶老师可是大学老师，听说学校的领导都很重用她。能顶半边天的妇女，凭啥回家还得伺候男人？” “说得有道理！我要是也有本事赚钱，比男人赚得多，我也不给他们当牛做马。不说别的，就说徐连长家的，她开始做衣服之后，徐连长在家里不是也要干家务了。” “……” 不知不觉间，叶舟和程大姐都成为了家属院军嫂的标杆。 潜移默化中，她们似乎明白了一点——家里谁掌握经济大权，谁说的话越响亮。 可是钱哪是那么好赚的？ 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 去市里的班车上，叶舟上车后，就听到司机热情的打招呼声。 “叶老师，您回来了？” 叶舟从包里拿出一袋点心，递给司机，“是的，回来了，继续去上班。这是一包核桃酥，小刘你拿着吃。” 司机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一些，他双手接过来，真诚道谢。 叶舟和以前一样，坐在司机后面的那个单独的位置上，闭着眼睛，睡个回笼觉。 反正到学校门口，司机会提醒她。 结果刚要入睡，就有人拍她的肩膀。 “叶老师，你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去学校啦。” 叶舟回头一看，觉得对方有些脸熟，再一想，就想起来了，原来这位是江团长的爱人，曲丹霞。 她刚来家属院的时候，曲丹霞还请他们去家里做客。 当然，目的应该是为了给于虹玉撑腰。 那之后，叶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曲丹霞。 其实也很正常，两人工作上没有交集，虽然都是住在大院，但是一个住在楼房区，一个住在平房区。 睡觉被人拍醒，叶舟对这位大姐的印象又一次回到了非常一般的状态。 “是的，今天有课。” “你刚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想到，你竟然还能去柳城大学当老师。更没想到竟然能在新闻里看到你跟老同志们一起开会。” 所以呢？ 叶舟没有说话，淡淡地看着曲丹霞。 曲丹霞继续说：“是这样的，我侄子也在柳城，是毛巾厂的职工。到了找对象的年龄，听说你有个学生叫赵芳，我侄子看上她了。今天中午，我带我侄子去柳城大学，你带着赵芳，咱们一起吃顿饭。” 第126章 炫耀的对象 第126章 炫耀的对象 这个月里发生了什么？ 赵芳怎么会跟曲丹霞的侄子扯上关系？ 根据叶舟对这个学生的了解，她可没心思谈什么恋爱。 赵芳之前就跟叶舟透露过，她希望能够继续考研，读研究生。 一个能把自己的未来规划得明明白白的女孩，怎么可能会突然跟一个毛巾厂的职工扯上关系？ 而且曲丹霞说的那番话，分明是自说自话。 叶舟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的关节——赵芳现在兼职给制衣工坊做会计，工坊每半个月要跟合作的毛巾厂和袜子厂核算一次，卢星海应该是带着赵芳一起去跟两家工厂核算，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赵芳被曲丹霞的侄子看上了。 叶舟淡淡地说：“曲大姐，你应该是误会了。赵芳同学才大二，距离毕业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曲丹霞说：“没关系啊，先谈着呗！两年后再办酒、领结婚证也可以。” 有些人真的是……不把话直接说明白，就干脆装傻。 索性，叶舟直接说：“曲大姐，你侄子毕业于哪所大学呀？” 曲丹霞愣了一下，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了起来，她说：“这没关系吧？我侄子一表人材，想跟他谈对象的人，毛巾厂不知道有多少！” 叶舟说：“当然有关系啦！曲大姐，你会让自己的大学生女儿，嫁给一个高中没毕业的人？” 曲丹霞直接冷脸：“话不是这样说的！” 旁边听到她们对话的人，也忍不住插嘴说：“我觉得叶老师说得很对呀！反正我要是有一个大学生女儿，绝对不可能会找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女婿。” 曲丹霞马上反驳说：“我侄子一表人材，又能干，还分了房子。那个赵芳，是个结巴。大学生又怎么了，有这样的缺陷，也不好嫁人。” 叶舟轻扯嘴角，“你放大别人的缺点，并不能凸显你的优点。赵芳这个缺点以后也是可以改正的，但是你侄子的那些条件能改得掉吗？他能考上大学吗？曲大姐，你不要自说自话了！” 说完，叶舟就转过头，没在搭理曲丹霞。 上班第一天，一大早的心情就被搞得很恶劣。 叶舟的睡意全无。 不过来到学校之后，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那点郁闷，也随之烟消云散。 叶舟刚进办公室，夏主任就出现了。 “回来啦？” “嗯，主任我回来了。” “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您喜欢就好。” 夏主任有些得意地说：“你放心，我绝对不跟白校长和黄副校长他们透露，你单独给我送了礼物。” 叶舟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是个雨露均施之人，没打算独宠哪一个。 送给夏主任的刮胡刀，其实和批发差不多，一口气买了好几个。学校这边关心她的领导和老教授们，都送这个。 女教授们送的是口红和丝巾。 口红颜色是一样的，丝巾是根据她们的气质不同，选的不一样的款式。 叶舟可以想象得到，夏主任要是从别人那里得知残酷的真相，他心里肯定会很失落。 所以直接坦白说：“夏主任，其实我给大家买的礼物都一样……都是刮胡刀……” 夏主任愣了一下，然后说：“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他们羡慕嫉妒我，所以不得不顺手给他们也带一把。没事儿，我不跟他们计较。” 夏主任自我说服能力也太强了吧！ 叶舟连忙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包巧克力，“这包是单独给您的礼物，可千万别让他们知道哦！” 夏主任拿了巧克力，转身就去炫耀了。 当然这些叶舟就不得而知了，她该去上课了。 大概是一个月时间不见，同学们竟然也有点想念她。 下课之后，学生们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叶舟问题。 其中还有不少问题和专业课没有关系。 有人问：“叶老师，您都去大礼堂开过会了，是不是以后也有机会去重点大学？” 叶舟说：“以后的事情说不清楚，不过肯定要带着你们一起毕业。” “叶老师，听说您现在也是京大的研究生，是不是研究生毕业之后你就去京城了？” 叶舟说：“以后的事情，暂时还不知晓。” 觉悟很高的班长，这时候发言说：“同学们，咱们柳城大学虽然不如重点大学，但是咱们现在享受的是重点大学的优质师资，以后上专业课，咱们可不能逃课。 以后回忆起来，没准会恍然发现，这辈子接触过的最牛逼的人，其实是在大学里。” “哈哈哈！” 叶舟留意到了赵芳，她站在人群外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脱身之后，叶舟立刻把赵芳叫到办公室。 赵芳有些激动，“叶……叶老师，您终于回来了。” 叶舟给赵芳一个小盒子，“拿着，给你的小礼物。” 叶舟给赵芳的是头饰，一个蝴蝶结的夹子。 流行的风还没有吹到柳城，不过港剧里的女主角，都已经用上了这样的发饰。 赵芳接过来一看，眼神里满是欢喜，“谢谢叶老师。”这可是如此一份，班里其他同学肯定没有。 兴奋过后，赵芳就跟叶舟汇报兼职的工作情况。 为了不结巴，赵芳说得很慢。 不过语速比一个月前，已经快了一些。 听完之后，叶舟就问赵芳说：“去毛巾厂和袜子厂的时候，有没有人为难你？” 赵芳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人为难我，卢哥挺厉害的，站在他旁边，其他人就特别配合我的工作了。” 叶舟心里更加确定，赵芳对曲丹霞的侄子不可能有任何想法，没准赵芳现在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叶舟决定有空的时候问一问卢星海。 下午又上了一节课，叶舟今天的课就算完成了，她就把之前论文的大纲拿出来，准备写一版初稿。 叶舟的计划是，初稿写好，晚上回家跟周朗探讨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完善的。 脑子里有架构，手上的速度也不慢，一个小时的时间，叶舟就把初稿写出来了。 就在叶舟准备下班的时候，白校长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院系的老师。 只是，那位老师看她的笑容，过分灼热了。 叶舟心里的警报立刻响起——白校长不会又给我找活吧！ 第127章 又被盯上了 第127章 又被盯上了 白校长带来的这位是英语系的系主任，叶舟还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惦记上了。 高考停滞了10年，外语方面的人才特别紧缺，尤其是口语方面的人才。 前不久，商务部的领导一直在打听一个人，据说这人在火车上，给外国客商当翻译，口语方面没得说，甚至还具备了一定的谈判技巧。 商务部的领导非常确定，这人就在柳城。 英语系的杨主任听说这事之后，就蠢蠢欲动，他想到了黄副校长的成功经验，把叶舟那样的人才拉到学校来。 杨主任也决定凭自己的能力，给英语系找来一个优秀的口语老师。 结果却让人非常意外。 商务部的领导直接把电话打给白校长，想要调走叶舟，如此，杨主任才知道商务部要找的人竟然是叶舟。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好办了！ 杨主任在请白校长来找叶舟之前，还专门看了叶舟的排课。 周一到周三，她在经济系那边上课。 岂不是说，周四到周六，她就有时间来英语系上课了。 简直太棒了！ 旁边的黄副校长听到之后，默默地替叶舟默哀。 当初他说动叶舟来柳城大学任教，最主要的条件就是给她的课程安排得很合理，集中在一周的前三天，让她觉得自己有更多的私人空间和时间。 现在好了，杨主任的主意打到叶舟身上了。 杨主任还觉得黄副校长跟叶舟的关系更好一些，希望黄副校长能陪自己一起去说服叶舟。 黄副校长心想：我才不要去，万一被孩子恨上了怎么办？我要当个温柔慈爱的家长…… “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电话，我得赶紧去回电话了。老杨，让白校长陪你去吧。” 白校长笑盈盈地看着叶舟说：“叶舟，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你英语口语那么好呢。 正好有个活动，明天有外商来柳城，市里领导希望我们学校能够帮忙找翻译。 你明天下午正好没有课，你就去帮这个忙吧。 外语系的杨主任正好负责这个事情的对接，明天早上你上完课就去找杨主任。” 原来只是当翻译呀？ 这倒是可以接受。 叶舟欣然同意。 “好的，那明天上完课我就去找杨主任。” 杨主任笑盈盈地说：“好，那明天我等你。还有就是……” 白校长突然打断杨主任，说：“老杨，叶舟还得坐班车回去，你再说下去要耽误她下班了。” 对面的叶舟看得很清楚，白校长说话的同时，还给了杨主任一个奇怪的眼神。 杨主任对上那个眼神，马上露出心领神会的样子，继续笑呵呵地说：“对对，那我们明天下午见。” 叶舟说：“是不是要我提前做准备？杨主任您有事儿就直说吧，班车应该能等我一会儿。” 杨主任刚张开嘴巴，旁边的白校长就重重地咳了一声。 杨主任的话风一转，“没有没有，你赶紧下班吧。明天见！” 看着叶舟远去的背影，杨主任有些不解地问：“校长，您怎么不让我直接跟叶舟说呀？” 白校长叹气：“老杨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怎么不想想，老黄他为什么没跟你来找叶舟？ 他那家伙，可是念叨了很久叶舟，之前老夏拿着叶舟给的巧克力来炫耀的时候，老黄差点跟他急。 你找老黄一起来，多好的机会，却被他拒绝了。 为什么呢？” 杨主任疑惑：“是呀，为什么呢？” 白校长双手背在身后，有些得意地说：“这都看不出来！ 当然是因为这事不好搞啦！ 叶舟这孩子没有太大的事业心，她更喜欢在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乐乐呵呵的。 你都不知道，让她去读研究生，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推着她往前走。” 杨主任顿时觉得压力很大，“那我应该怎么办？” 白校长神秘地说：“最好你要让叶舟欠你一个人情，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白校长非常肯定，如果不是因为四合院的事情，提到读研的事情，叶舟估计会溜得很快。 这丫头，跟一般人不一样。 叶舟回到家的时候，周朗也刚好回来。 两人在大榕树不远处的岔路口遇到，周朗先看到的叶舟。 周朗站在路口，等叶舟走过来。 一看到周朗，叶舟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她说：“周朗！我怀疑我又要被卖了！” 周朗问：“怎么了？” 叶舟叹气：“下班前，白校长带着英语系的系主任来找我。杨主任欲言又止的，都被白校长给打断。你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周朗想了一下，说：“外语系……估计是想让你去那边任课。” 叶舟顿时觉得腿软，一把拉住周朗，“不可以！我拒绝！我不想当生产队的驴！” 周朗能怎么办？只能扶着媳妇往家里走。 远远的，榕树下闲聊的人看到小夫妻俩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羡慕。 “以前真没看出来，周营长竟然是个疼媳妇的人，明明看起来冷冰冰的。” “有个好媳妇儿，当然要疼！我听说，叶老师现在是研究生了，而且是京大的研究生。” “那读完研究生，她肯定不会继续在柳城待着了吧？” “谁知道呢……真是羡慕。” “可不是，明明住在一个大院，人的际遇却不一样。” “想想叶老师刚来的时候，大家伙还觉得她会抢工作，一个个都警惕得不行。结果人家干的工作，咱们根本没办法抢。” “我可没抢啊！都是那个于虹玉搞出来的事情。” “不是说于虹玉要调去商务部了吗？柳城高中那边的工作，她都已经辞掉了，这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后续啊？不会是吹牛的吧？” 贾永源沉着脸回到家的时候，就听到于虹玉打了个喷嚏。 他一进屋就劈头盖脸地问：“于虹玉你把柳城高中的工作辞掉，怎么也没有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于虹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贾永源，“我为什么要跟你商量？这种事情需要商量吗？我马上就要调去商务部了！” 贾永源把手里的武装带扔到一边，没好气地说：“马上？你到底有谱没谱啊？ 有人直接跟你联系过吗？ 人家只是打听，你怎么那么确定是你？ 万一人家要打听的人是叶舟呢？” 第128章 机会来了 第128章 机会来了 其实在听到于虹玉说她会被调去商务部的时候，贾永源心里也有过希望。 自从年前执行任务受伤之后，贾永源就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走霉运。 甚至最近私底下没少听到有人议论他抢军功的事情。 有人说，军功的事情可能会被翻出来。 因为周朗去京城一个月，接触了不少大军区级别的首长。 只要周朗开口，上面的领导就有可能会知道这件事，难道会不调查？ 贾永源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有时候他又想：我怕个屁！当初又不是我冲在前面要这个功劳，还不是上面的人博弈的结果，没有我捡这个便宜，也可能是其他人。 当听到于虹玉说她有可能会被调去商务部，结合前段时间她屡次不靠谱的行为，贾永源开始心里是没谱的，给她泼了好几次冷水。 特别是听说她居然把柳城高中的工作给辞掉的时候，贾永源心里的忐忑几乎达到了顶峰。 万一是乌龙呢？ 万一是有人为了把于虹玉从柳城高中赶走，设置的陷阱呢？ 那他们夫妻岂不是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后来，贾永源又说服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他的运气会回来的。 贾永源也私底下托人打听，确实有商务部委托柳城的领导打听会英语的军嫂的事。 这几天，贾永源甚至带心里畅想，如果于虹玉调去商务部，他也应该可以找机会从柳城调走，离开这山旮旯。 但是今天，他无意中听到的一番话，彻底打碎了他的美梦。 就在一个小时前，贾永源终于找到机会，看到沈师长进了办公室，他想找机会跟沈师长聊几句。 只不过往办公楼上走的时候，被田参谋看到之后叫到一边聊了几句。 田参谋就是负责家属安置的领导之一。 田参谋关心地询问贾永源，为什么于虹玉要把工作辞掉？是个人原因还是单位原因。 贾永源应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脱身。 再来到沈师长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竟然有人。 贾永源听到了周朗的声音后，鬼使神差地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转身离开。 “周朗，听说商务部的领导想要调你们家叶舟去部里工作？真的有这回事？” 周朗简单地说了一下几个月前，他带着叶舟来随军的时候，在火车上的遭遇。 沈师长听完，有些感慨地说：“机会果然是留给优秀，以及有准备的人。周朗，你媳妇这么优秀，你的压力很大吧？” 周朗说：“与有荣焉。” 沈师长哈哈大笑。 贾永源就笑不出来了，他落荒而逃。 从营区回家属院的路上，贾永源满脑子想的都是——他们夫妻又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柄。 就在今天早上，下面还有个连长问他：“贾营长，听我媳妇儿说，你爱人辞掉柳城高中那么好的工作，是因为马上要调去商务部？” 贾永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说：“我们夫妻接下来可能要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了。” “这样的两地分居也是甜蜜的！咱们整个师的家属，估计只有你们家是在部委工作。” 当时听到这话，贾永源的虚荣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现在…… 于虹玉看着贾永源难看的脸色，只觉得莫名其妙。 “贾永源，你有病就赶紧去看病，一回家就冲我发脾气！滚一边去，别打扰我收拾东西。” 贾永源这才发现，房间门口放着一个行李袋，鼓鼓囊囊的。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于虹玉冷笑一声：“还能干什么？难道我要等到调令下来的当天，再收拾东西吗？” 说起来，还是苏梅给了于虹玉灵感。 今天早上，苏梅来串门，说了一句：“于姐，你的调令应该快下来了吧？你怎么还没收拾东西？我听说，部委的调令一般都特别紧急，规定你哪天去报到。” 于虹玉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索性就把自己的东西先收拾出来。 而此时的贾永源，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甚至忍不住去踢了一脚行李包。 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于虹玉！不要再自说自话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调去商务部！” 于虹玉也怒了。 她怒目圆睁：“贾永源！你有病吧！你的工作不如意，就诅咒我跟你一样？我告诉你，我要是去了商务部，你要是没本事调到京城，我就跟你离婚。” 贾永源说：“谁不离谁他妈是孙子！” 他们夫妻俩当然不会知道，他们家门口站着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把耳朵贴在门上，把他们吵架得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八卦就传遍了整个家属大院。 ———于虹玉调去商务部之后就会跟贾永源离婚。 军人和家属的感情问题也属于政工干部的重要工作内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相关的人员就把情况汇报给了上级领导。 沈师长听到这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谁说贾永源的爱人要调去商务部了？” “好像是市里的领导去找于虹玉了解过情况。她的情况正好符合商务部领导的要求，所以……” 沈师长说：“商务部确实想要调人，但不是贾永源的爱人。” 那人好奇地问：“那是谁呀？” 沈师长也不想给周朗两口子拉仇恨，说：“反正不是于虹玉。好了，你们后续的工作自己去处理好。” 叶舟当然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又跟于虹玉扯上关系，她这会儿正在跟杨主任去当翻译的路上。 杨主任说，今天有几个外商来考察，有做手袋的，有做饮料生意的，还有做钢铁生意的。 柳城铁路运输方便，而且还是内陆港口城市，水路也相对比较发达。 所以才会有外商来考察。 但是拥有这样条件的国内城市，不止柳城一个，所以想要吸引外商，还得靠人来谈判。 如此，一个优秀的翻译就显得非常重要。 叶舟听杨主任说完，心里瞬间有了想法。 手袋生意…… 饮料生意…… 如果外资在柳城投产，肯定会带动很多产业。 制衣工坊和陈姐的食品加工，跟在后面都能吃到肉。 杨主任时刻谨记白校长的嘱托，一边说一边观察叶舟的表情。 看到叶舟的眼神比之前亮了许多，杨主任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第129章 再当翻译 第129章 再当翻译 杨主任说：“叶舟，听说你认识那个做辣椒酱和做卤肉的，她应该会做点心吧？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过去，带上一点点心。” 叶舟眼睛更亮了，“这样真的可以吗？” 杨主任笃定地说：“当然可以！我们虽然是翻译，但是也要想得更加周全一些。” 叶舟连连点头，“有道理。” 来到陈姐那里，还意外地看到杨老爹也在。 杨老爹和陈姐正研究做点心呢。 被叶舟点拨之后，杨老爹就浑身的干劲，从昨天开始，饭点之前，以及过了饭点，他就跑到陈姐这里来，两人一起研究。 还别说，经过一天的时间，两人竟然弄出了味道不错的芝麻饼、葱油饼。 焦香酥脆，而且还不腻。 叶舟又跟他们说：“快点帮我去收集一下，能买到的水果，挑好的，酸甜可口的那种。” 叮嘱过这些，叶舟又来到隔壁的制衣工坊。 “程大姐，之前要你做的帽子做好了吗？” 从京城回来之后，叶舟就感觉到柳城的夏天来得有点早，太阳火辣辣的。 如此，布艺的大檐帽自然就该上市了。 叶舟把礼物送去程大姐家的时候，就把帽子的设计图给了程大姐。 这会儿，程大姐已经用做出了四顶帽子。 叶舟拿出来试了一下，还不错。 不过好像还少了些什么…… 叶舟灵机一动，对了，还少了一个这个年代欧美已经流行许久的蝴蝶结。 “帽子后面这个地方，再裁一个蝴蝶结上去。” 安排完这些，叶舟又顺便换了一套衣服。 叶舟换上的是一身收腰阔挺的连衣裙，这款裙子还没有正式在外面销售。 对着镜子照了照，叶舟又觉得少了点东西，然后就地取材，给自己弄了一根腰带，往腰间一系，整套衣服就有了灵魂。 三七分的身材，温婉十足，也不缺精致的气质。 等程大姐那边把蝴蝶结裁好的帽子递过来，叶舟直接戴上。 接着就看到众人惊艳的目光。 如此，叶舟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有多美。 杨主任看到焕然一新的叶舟，也被惊艳得连连点头。 最近这段时间，相关政策稍微宽松一些，杨主任为了更好的教学，弄到了一些现在欧美正在播放的电影。他觉得叶舟这身打扮，时髦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欧美电影里那些女主角的打扮。 很快，叶舟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 卢星海把东西装进吉普车的后备箱之后，说：“叶老师，要不要我跟着你们，如果中途有什么需要，我可以马上回来取。” 叶舟但许地看着卢星海，“好，你跟着吧。不过你未必能够靠近，你就在附近，有需要的话，我会让人出来找你。” 看着叶舟把事情安排得样子，杨主任心里都不禁感慨，小叶老师年纪不大，做事情却那么有条理。 恐怕校长的活，她都能干。 后生可畏呀！ 来到目的地的时候，市里的领导都已经站在门口，准备迎接外商的到来。 据说，火车刚刚到站，去接人的车会直接从月台把人接来。 杨主任说：“领导，在接待外商这方面，我们小叶老师有丰富的经验，让她先去看看接待室的准备情况，如果有不妥当的地方，可以及时调整。” 市里的领导都已经知道叶舟是被商务部的领导想要调去京城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 “对对，叶老师，你赶紧去看看，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不用顾及我们的面子。” 叶舟微微一笑：“谢谢领导的信任，那我去看看。” 叶舟让司机把车里带的点心和水果全部拿下来。 来到接待室的时候，里面负责接待的干事显然也得到了通知。 自己专业是做这个的，结果却被领导要求一个翻译来挑刺，而且还是一个那么年轻的姑娘。 干事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他看着司机拎过来的水果，有些嫌弃地说：“这些不是乡下的野果子吗？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拿来给外商吃，不太好吧！” 叶舟也不跟他计较，说：“对于我们来说，是乡下的野果子，对于有些人来说，就是一些新奇的东西。” 香蕉苹果梨，这些东西对于现在国内很多家庭来说，是很难吃到的奢侈水果，但是对于外商来说，却是司空见惯。 只有新奇的事物，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 叶舟没再搭理那个干事，她分别把往已经摆好的果盘里添加和去掉部分水果。 然后把已经插好的花，重新插了一遍。 旁边的工作人员，为了不得罪那个干事，小声地议论：“还别说，这花重新插了一下，竟然比之前更好看。” “对，还有那些果盘，点缀了那些野果，更好看了。看得我都想吃……” 刚处理完，就有工作急匆匆地跑过来，“叶老师，外商马上到了，请您到楼下来。” 来到楼下，叶舟刚站定，就看到几辆吉普车驶入。 车停稳，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从车里下来。 有男有女。 叶舟跟在主要的领导后面，充当翻译。 刚刚把主要角色的介绍完成，一个惊讶的声音盖过了领导说话的声音。 “哇哦！这位小姐，你这身衣服是从我们国家进口的吗？还挺好看的！没想到这样的衣服穿在东方人身上，也别有韵味。”说话的是一个外国女人。 叶舟微笑地回应：“不是的，这是我们本土的设计师设计的衣服。” 显然外国女人并不相信，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旁边的领导没听懂，但是却能看到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太友好。 领导看向杨主任。 杨主任小声地帮他翻译。 领导心里愤愤不平：太瞧不起人了！我们柳城有一家制衣作坊，衣服卖到全国各地了呢！ 来到接待室，老外们进去之后，被安排落座。 随行的老外，不需要跟领导说话，就肆无忌惮地聊天—— “杰森，你看，我又猜对了！他们这里接待客人，总是香蕉苹果梨。而且本地还不产苹果和梨，估计是千里迢迢运过来。我们看不上的东西，他们却当成宝贝。”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待客礼仪吧！不过不是多了一些其他水果吗？这个红色的小果子，以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可别动，万一有毒呢！听说这里的人很穷，跑到山里的无人区，到处找吃的。没准这红色的果子，就是他们从山里找来的。” 第130章 临场发挥 第130章 临场发挥 叶舟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只见他们都很年轻。 叶舟猜测这些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二代。 年轻气盛，目中无人，高高在上，随时随地都不忘记展示自己的优越感。 也有年轻的女孩依然盯着叶舟看。 “她居然不承认那件衣服是从国外买回来的！这自尊心强得有点可笑。” “看着应该是大牌设计师的作品！上个月我去看过秀，怎么没有看到这件衣服呀。” “可能是因为这件衣服是私人定制？” “哪个设计师这么不讲究，什么单子都接！” …… 叶舟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些二代不长脑子吗？ 私人定制得花多少钱？ 他们这些富二代都得掂量一下，她又哪来的钱，让国外的大牌设计师给自己私人定制？ 才不要跟脑子不好使的人生气！ 叶舟继续当自己的翻译。 不过主要还是杨主任担任领导之间的翻译，她作为辅助人员。 这时，叶舟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外盯着果盘上的红色果子。 叶舟就跟他说：“欧文先生，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水果吗？” 欧文先生点头。 叶舟说：“这叫山楂，根据我国的古书籍《木草图经》记载，山楂的抗衰老作用居群果之首，有消食健胃，行气散瘀等作用，也可医治泻痢腹痛、瘀血经闭、产后瘀阻、心腹刺痛、疝气疼痛、高血脂症。” 欧文有些诧异地看着叶舟，因为这一串的翻译，涉及到了非常专业的词汇。 如果不是具备了专业知识，很难翻译得那么准确。 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欧文先生，顿时提起了兴趣。 他拿起一颗山楂，咬了一口。 酸大过甜，味道也确实很独特。 其实山楂的成熟期是在秋天，也不知道卢星海他们从哪里弄到的。 大概放得久一点，口感反而更加好。 欧文先生吃了一个，又拿起一个。 叶舟已经从名单上知道，欧文先生是饮料厂的技术顾问。 投资可行性，首先得技术顾问觉得原材料过关。 这就是叶舟让人把柳城的水果、野果都收起来的原因。 叶舟又顺势介绍了其他几个水果，她告诉欧文先生说：“这些都是柳城当地产的，有些是野生，有些正在批量种植。” 饮料厂的负责人看到欧文先生吃得津津有味，也对这些水果产生了兴趣，吃了起来。 叶舟转而又跟他介绍了一番。 最后，叶舟还说：“柳城拥有一所综合性的大学，就是柳城大学。 柳城大学的农学院，拥有非常优秀的科研人才。 其中有一位唐教授，毕业于世界一流的农学院，荷兰瓦格宁根大学，她致力于研究水果种植。 而且地方政府非常支持，给唐教授提供了很多便利条件。 而柳城位于北回归线附近，水果资源丰富。” 与此同时，杨主任把叶舟的话，翻译给领导听。 领导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功课还不如叶舟。 如果投资的事情成了，这个功劳叶舟占一半。 果然，听完叶舟的介绍，欧文和他的老板都特别感兴趣。 欧文还提出：“能不能去农学院的实验田里看一看？” 领导有些懵：农学院有实验田吗？ 叶舟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没关系，没有也可以创造出来。 柳城这地方，几乎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会种果树。 想要找一个成片的果树区，应该也不难。 叶舟说：“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要跟唐教授那边联系一下。首先得确定唐教授那边是否方便，欧文先生您应该知道，很多科学家都有自己的个性，大多数人做研究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 听到这话，欧文他们的表情变得更加郑重起来。 “是的没错，我们应该尊重科学家。” 叶舟刚才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字。 写完之后，她把那张纸撕下来，递给领导。 “领导，麻烦您安排人给唐教授打个电话，需要告诉她的内容，都写在纸上了。” 领导拿过来一看，上面竟然清晰地罗列着各种事项。 第一、第二、第三…… 一看就明白。 领导重重地点头：“好的，我马上去安排，叶舟同志，你继续。” 叶舟继续说：“柳城除了水果资源丰富之外，本地人也特别擅长做各种点心。 柳城的点心，有着这个城市独特的味道。 而且这些点心用到的原材料都是柳城特有的，大家不妨尝试一下，毕竟离开柳城，以后就吃不到了。” 经过刚才叶舟的介绍，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就连那几个二代子弟，也忍不住看向碟子里装着的点心。 这点心的外观，和他们国家那些精美的蛋糕比起来，差得不是一丁半点。 欧文非常给面子地尝了一口。 他吃的是芝麻饼，里面裹着的是枣泥，外面洒了一层芝麻，外酥里糯，香口又不粘牙。 他吃了两口之后露出惊艳的表情，同时竖起大拇指：“好吃，非常好吃。” 其他老外见状，也纷纷吃起了点心。 点心有点干，吃完点心就要吃水果。 还别说，这样吃下来，他们竟然都觉得水果很不错。 特别是饮料厂的投资人，已经有些心动了。 原材料这么丰富的地方，确实适合投资建厂。 叶舟一点也没有冷场，从吃的方面展开，说到了历史、人文和地理，把柳城方方面面都介绍了一遍。 其中还重点介绍了柳城大学。 叶舟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外商明白一点——柳城不仅仅有丰富的物产资源，还有人才储备，以及科研实验室。 投资建厂，除了考虑原材料成本之外，还要考虑地理交通，更要考虑人才需求。 就在叶舟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刚才出去打电话的秘书回来了，他跟领导汇报说：“柳城大学那边的唐教授已经安排好。” 领导这才跟外商说：“柳城大学农学院的唐教授听说欧文先生也是农学院毕业的专家，她特别希望能够跟欧文先生一起探讨学习。” 接着大家转移阵地，前往柳城大学。 第131章 又是叶舟 第131章 又是叶舟 叶舟绝对没想到的是，柳城大学农学院还真的有相关的实验基地。 过去那些年，白校长竭尽所能，让学校接收了很多本来会被下放到其他艰苦地区去的学者。 唐教授就是其中之一。 唐教授来到柳城之后，就闷头搞研究。 没有经费，她就节衣缩食，或者就地取材。 柳城周围的山山水水，她比当地人都熟悉。 十年前，柳城大学后面还是一片荒地，这片荒地都被唐教授给利用起来了。 瓜果蔬菜，应有尽有。 农学院的经费，基本都是这些瓜果蔬菜自产自销而来。 学校食堂的蔬菜，都是从这里采购的。 所以接到电话后，白校长立刻和唐教授行动起来。 外宾们的车直接停在了试验田外面。 唐教授完全按照当初在国外读大学的时候的规制来给实验田分区域，身为专业人士，欧文一看到这副景象，忍不住回头对叶舟说：“叶，我还以为你介绍的时候有夸张的成分，没想到这里真的有实验基地。” 叶舟面不改色：“欧文先生，那你一定相信我们的唐教授是最专业的。” 五月的太阳，有些灼热。 叶舟戴上了帽子，还顺手拿了一个，递给在前面等着的唐教授。 唐教授看到这个蝴蝶结的帽子，也有些新奇，“怪好看的，不过这好像是你们年轻的小姑娘戴的。” 叶舟直接帮唐教授戴上，“谁说美丽是年轻的小姑娘的专利！我们唐教授也可以是一个精致的女性！” 还别说，戴上帽子之后，唐教授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她直接用英语和欧文交流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得到她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自信、从容。 那些年轻的白人女孩看到叶舟的帽子，也都不由得眼前一亮。 其中有一个人按捺不住上前：“叶，你的帽子真的很好看，和裙子搭配起来，让人眼前一亮。你这帽子在哪里买的？法国吗？还是荷兰？” 叶舟微微一笑：“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顶。” 说完，叶舟就让司机把车上的帽子送过来。 司机也真是实在，把剩下的两顶帽子都带了过来。 搭话的女孩接过帽子戴上，她的同伴也流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同伴看着叶舟手里的另外一顶帽子，厚着脸皮问：“叶，这帽子可以卖给我吗？” 叶舟微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那人说：“这帽子真的很好看，我非常高兴能收到这么好的礼物。我还有很多堂姐妹还有表姐妹，如果你能告诉我在哪里买，我将十分感谢。” 叶舟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说了你不会相信呀。” “难道真的是你们本土的设计？”坐车来的路上，年轻的女孩们注意到路上的行人，也有人穿着很时髦的衣服。 那些衣服虽然比不上叶舟身上这套好看，但也和他们之前的印象很不一样。 叶舟说：“是的，本土的设计。和我这身衣服一样，出自同一个厂家。” 这番话吸引了皮包公司的投资人的注意。 现在的皮包公司还是真的皮包公司，专门做手提袋的。 西方国家的劳动力成本很高，所以皮包公司才会想到在国外建厂。 节约成本的同时，也节约运费。 亚洲市场，是很大的一个市场。 但是这个行业有一个要求——审美过关。 如果把工厂建在一个不够时髦的地方，以后合作伙伴来参观，或者大客户过来，品牌形象会大打折扣。 现在，突然发现这个小城市竟然还会带来设计上的惊喜，那他们的皮包公司在这里建厂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饮料厂选择在这里投资，以后这片土地的商业氛围会浓重许多，皮包公司也可以互惠互利。 皮包公司的负责人立刻让叶舟帮忙引荐服装公司的负责人。 用卢星海的时候到了！ 当然，还得市里领导帮忙配合一下。 首先，让中文系的教授帮忙在一个牌匾上写：未来制衣厂。 这块牌子被到了毛巾厂那边。 毛巾厂本身的业务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最近几个月，完全是靠着承接制衣工坊的订单才维持下来。 市里领导直接打电话给毛巾厂的厂长，让他配合卢星海，卢星海让干嘛就干嘛。 卢星海到底是当过兵的，执行起来特别快。 也就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毛巾厂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还把其中一个办公室收拾出来，美其名曰样品。 这里边挂的都是叶舟之前让他们做的衣服。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衣服都是直接去家属院里，从叶舟的衣柜里拿出来的。 外商二代们看到样品间的衣服，都特别惊讶，也终于相信了叶舟的话。 其中有一个人真诚地说：“叶，我为我之前的短见向你道歉，你们这里确实有非常好的设计师。这些衣服都很漂亮。” 有一个女孩还对她的父亲撒娇说：“爸爸，你之前不是问我对未来的职业有什么规划吗？我想我已经找到了方向！我决定跟这家制衣厂签订合作协议，我要成为他们的经销商。他们的衣服，一定可以卖得很好。” 旁边的卢星海激动得手都有点抖：我卢星海，也可以替国家创外汇啦？ 叶舟却非常理智地说：“工厂的产能有限，谈判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什么条件都答应。另外就是，想要出口，还得有出口外销证，一会儿要记得跟领导们提。” 卢星海连忙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脑子比嘴巴快。” 谁也没想到，就半天的时间，饮料厂和皮具厂都拍板确定要在柳城投产。 省会城市那边打电话来问，外商是否已经离开，他们要接力，准备接待。 柳城的领导颇为得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你们大概不用接待了，人家已经决定在我们这里投资了。” 电话那边的人有些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就算投资，也应该来我们省会城市投资呀！” “嘿嘿，天时地利人和，机会留给有准备的柳城！” 挂断电话后，柳城的领导又给省里打电话，汇报工作。 省里了领导直接问：“是不是有个叫叶舟的，给你帮忙了？” “您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还能比你少吗？” 第132章 抱她回家 第132章 抱她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叶舟根本没有闲着，忙成陀螺。 如果不是喝水的时候用的是搪瓷缸，叶舟都以为自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又过回了社畜的生活。 每天一大早出门，先去学校上课。 上完课，就被市里的车接走，去商议跟外商的商业谈判细节。 晚上回到家，叶舟累得连话都不想说，洗完澡就呼呼大睡。 这样的日子终于在一个星期后结束了。 那天晚上，省城新闻播了一条新闻——我省首批外企将在柳城市扎根。 柳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也全程跟进谈判的采访工作，这个采访对于柳城电视台而言，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电视台成立以来，最主要的采访任务。 因此，电视台内部竞争也很激烈。 每个记者都希望能成为这项任务采访任务的首席记者。 电视台的领导到了现场才发现，之前来电视台竞聘过的叶舟，竟然是商务谈判的主要成员之一。 于是，电视台的领导一个电话就把落选的段从安叫过来，让她负责跟进采访任务。 其他人不服气，电视台的领导直接怼回去：“论职业素养，段从安不比你们差。 她之前跟踪报道的，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还得到了省台的表扬，同时也被很多兄弟单位引用。 你们有过超越这个新闻的成绩吗？ 而且现在商务谈判的主要成员之一，是段从安同志的熟人，她参与采访，更能快速地获得采访资源。 举贤不避亲，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其他人不知道，电视台的领导是知道的，当初那个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也是叶舟给段从安的新闻素材。 就这样，段从安也跟着整个商务谈判团队连轴转。 这天，工作圆满结束，回到家里，段从安接过丈夫给她递过来的凉白开，一口气喝光之后，上下打量丈夫说：“哟，陆伟国同志，你怎么也往体贴的方向靠拢了？你该不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陆伟国连忙说：“瞧你说的！ 根正苗红的我，怎么可能干对不起你的事儿。 我这是跟有本事的同志学习！ 人家周副团长天天回家洗衣服做饭，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工作也没耽误，夫妻的感情越来越好的同时，双方的事业也越来越好。 所以，我应该学习这种丈夫体贴妻子的行为，这样一来，双方事业肯定能共同进步。” 忙碌的叶舟，甚至都不知道周朗升了副团长。 这天晚上，叶舟跟领导们把外商送去火车站之后，领导安排司机把叶舟送回家属院。 叶舟是真的累了，在颠簸的吉普车上都睡着了。 车停在叶舟家门口，那个站在院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的人就上前，打开车门。 司机回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那双锐利的双眸就看过来。 司机竟然看懂了，他是让他别吵醒了睡着的人。 接着，司机就从后视镜看到，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动作轻柔地把叶老师从车里抱出来。 叶舟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她迷糊了一会，才想到昨晚她最后的记忆是坐在吉普车上。 她刚坐起来，就看到周朗提着热水进来。 “醒了？水刚烧好，你先去洗澡吧。” 叶舟叹气：“人类什么时候能发明自动洗澡机和自动洗头机。” 周朗回头说：“有啊！而且是不同通电的机器。” 这个机器就是周朗本人啦。 他把躺椅从前院搬到后院，让叶舟躺在上面，他给她洗头。 他的指腹在她头皮上不轻不重地按摩，舒服得叶舟哼哼起来。 “周朗，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在对我使用美男计。把我迷得五迷三道，以后就离不开你了，对不对？” 周朗用沾满泡沫的手指在叶舟的鼻子下面，点了一下，说：“怎么，你还想过要离开我？” 叶舟当然不会承认，她说：“哪有，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如果可以，我会把你拴在裤腰带上，一分钟都不跟你离开。” 洗完头，叶舟去浴室洗澡，刚要关门的时候，周朗挤了进来。 叶舟敏锐地发现周朗的眼神灼热得吓人。 现在可是白天啊……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过…… 而且，这里是浴室…… 前院，有人敲门。 敲了一会，都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就扒在门缝往里看。 又有人走过来，“钱婶子，你干嘛呢？” “今天不是星期天嘛，我家那小子，去河里摸了一些虾，听说叶老师爱吃这个，给她送一点过来。你呢？也来找叶老师？” “对，听说叶老师喜欢吃南瓜苗，我家的长得好，掐了一点给叶老师带来。” 两人又扒在门缝上看了一会。 “咦，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还没起床？” “这都九点多了，就算叶老师没起床，周副团长也应该起床了吧？” “算了，东西就放门口吧。” 事后，周朗精神气爽地准备去菜市场买菜，推开远门，才发现门口堆了不少东西。 有河虾，有鲫鱼，还有各种水果蔬菜。 叶舟看着周朗搬回来的东西，有些意外，她说：“周朗，你是不是趁着我前段时间忙，没时间管你，你就去当散财童子啦？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来给你送东西？” 周朗说：“我既没有散财，几个月前也已经不是童子了。” 叶舟疑惑：“那是为什么呀？” 这时，拿着改好的裙子来给叶舟看样式的程大姐来了。 她给叶舟答疑解惑说：“大家不是冲着周副团长来的，是冲着叶老师你才送东西的。” 叶舟更纳闷了，“为什么呀？” “外国人不是要在柳城建厂了嘛。新闻上说，两个工厂，能提供至少一万个工作岗位。而且大家还听说，外企的工资比国企高。所以才给叶老师你送东西，希望能有去外企工作的机会呀。” 叶舟一脸懵：“外企又不是我开的，我能提供什么岗位。” 程大姐说：“因为大家觉得，跟你走得近的，日子都过很好。比如我，比如从安记者。而且外国人能在柳城建厂，你的功劳很大，大家觉得你肯定能说得上话呀。” 叶舟一听，亚历山大。 “周朗，赶紧把东西退回去。” 第133章 久违的二人世界 第133章 久违的二人世界 程大姐笑得不行，她说：“退肯定是退不回去的，你今天要是退了，明天只会收到更多。” 叶舟叹气。 程大姐说：“没事儿，你就收着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平时大家相互之间也会送菜，只不过以前你看着和大院里大家的风格，有些不太一样，大家不好意思靠近罢了。” 叶舟说：“可是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啊……” 程大姐说：“你本来就不欠大家的。大家伙在工坊买衣服，本来就比外面的人便宜。” 接着，两人就聊起了正事儿。 程大姐特别乐呵地说：“那个外国人，一直说要见我们的设计师。 星海也是个神人，很为难地跟那个外国女人说，设计师签了合同，合同条款有一条清楚地写着，设计师要求身份保密。 外国人一听，表情都变得郑重起来，还夸赞星海有契约精神。 还说，设计师越是不愿意暴露身份，就越说明设计师的能力。” 叶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过是拾人牙慧。 跟专业的服装设计师比起来，有很大的差距。 她只是有穿越的金手指，比这个年代的人更知道几十年后的流行趋势，所以才会让老外觉得惊艳。 送走程大姐，叶舟转身就回屋里跟周朗腻歪。 终于可以休息，她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周朗做家务。 明明气质和长相都是霸总那一挂的男人，却挽起袖子在并不宽敞的厨房里，忙忙碌碌。 扮演家庭煮夫的他，冷峻的五官，被烟火气侵染过后，柔和得让她着迷。 叶舟走到周朗身后，抱住他精壮的腰身，脸贴在周朗的后背上。 “周朗，我太不喜欢前几天那种每天回家累得跟狗一样的生活了。我喜欢现在这样。” 周朗回头，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额头，问：“要不要去买块豆腐回来，烧鲫鱼豆腐汤。” 叶舟说：“不要了，我不想你再跑出去。我现在只想享受二人世界。” 只可惜，二人世界的时光非常短暂，很快就被人打扰了。 卢星海一进门，就兴奋地叭叭地说个不停。 经过市里领导跟省里领导请示，决定率先以柳城毛巾厂为示范，进行国有企业改制。 最近五年，毛巾厂一直都处于亏损状态，近一年，工人工资都没有及时发放过。 直到卢星海去找毛巾厂合作，借用车间和工人，才把之前亏欠的工资补发上。 经过商议，领导决定把毛巾厂出售给个人。 车间厂房都卖给未来制衣工坊，哦，现在已经叫未来制衣厂。 条件是，未来制衣厂必须全部接收以前的工人。 制衣工坊暂时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购买也没关系，可以分期付款。 分期付款这个建议，也是叶舟提出来的。 卢星海找叶舟，就是想跟她商量一下，毛巾厂原来的职工接收问题。 国企吃大锅饭，其中还有不少关系户，私企可不养闲人。 怎么处理那些人，就成了问题。 卢星海噼里啪啦说完，才发现周副团长看向他的目光凉飕飕的。 卢星海的大脑飞速运转，却还是没想明白，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合适。 叶舟心里却门清，她要是不快点把卢星海打发走，以后他就要出现在周朗的黑名单上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放心好了，那些关系户、不干活的人，都不用你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就会先找你的麻烦。 国企职工，多体面的工作呀！ 一夜之间，他们就变成了给私人工厂打工的。 高高在上的铁饭碗，说没就没了，你猜他们会怎么样？” 卢星海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对，他们肯定不甘心，一定会闹事。” 叶舟说：“而且，现在他们也知道你跟国外的客户签订了合同，一个月内要出一千套衣服还有帽子，他们应该会内部煽动，让工人不要上工，让你没办法及时完成订单。” 卢星海气愤地说：“我才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周朗插了一句，“嘴上功夫，谁不会说呀？你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现在就应该去处理这件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卢星海马上站起来，正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些什么，看向叶舟，表情有些忐忑地说：“叶老师，您的建议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 叶舟说：“首先，把工人的事情，及时跟上级领导反馈。先礼后兵。 其次，你要做替补人员的招聘的准备。现在会缝纫机的人不少，军属里就有不少嫂子想赚这个钱，你可以给大家透个口风。 第三，要尽快出台毛巾厂原有职工的用人政策，给他们考核的机会，能力达到，就用。不行就刷掉。” 卢星海领悟能力很强，他说：“所以，我们不怕他们闹事，就怕他们不闹事！” 在叶舟三言两语的点拨下，卢星海脑子里已经有了做事情的框架。 一个关节开窍，另外一个关节竟然也跟着开窍，卢星海突然明白为什么周副团长看他的眼神那么冷。 “副团长、叶老师，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刚转身的卢星海，却被周朗叫了回来。 周朗说：“去给我买块豆腐回来你再走。” 卢星海喜滋滋地领了任务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俩的时候，叶舟上下打量周朗，“你什么时候升副团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朗委屈：“周二的时候，你很晚才回来，我想告诉你，你却捂住我的嘴巴说，你不想再听到人类说话了。” 叶舟眨眨眼，“我竟然说过那么丧尽天良的话。”只要不承认，就不存在这回事。 嘴上不承认，但是脑子里已经想起那天的事情。 白天，跟领导一起，和外商唇枪舌战，要合作，也要谈好条件。 叶舟觉得那的话，比她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多。 回到家里，都已经十点多了。 哦对了，她还看到桌子上的菜，周朗做了一桌子的菜。 她当时还问他，是不是没吃饭。 他说吃过了，她就没再管了，回房间倒头就睡。 看，工作太影响夫妻感情了。 第134章 狮子大开口 第134章 狮子大开口 周朗说：“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当你没说过那样的话。” “没问题。” 此时要是犹豫一秒，都是对成年人的欲望的不尊重。 周朗说：“今天就在家里待着，谁来找你，都不要出去，好好休息一下。” 叶舟心里都做好周朗狮子大开口的准备，结果他提的却是一个她也期望的事情。 叶舟转了个身，站在周朗的侧面，大方地说：“没问题，来一个，我打发一个。除了满足这个要求，还有额外奖励。” 额外奖励？ 周朗还没反应过来，脸颊就感觉到一阵温热酥麻。 只是等他想回味这种感觉的时候，她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像个干了坏事得逞的小孩，迅速退到一边，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周朗把手里的南瓜苗一扔，朝叶舟走过来。 刚把人禁锢在门和他的怀之间，外面又传来卢星海的声音。 “周副团长，豆腐买回来了。” 此时，周朗看到叶舟眼神俨然写着——有些人就是不适合做坏男人，总有人适时出现。 周朗大声地说：“放在外面的台子，你可以走了。” 严厉的声音让卢星海仿佛回到当年还在部队的时光，伸出去的那只腿，被他飞快地缩回来。 然后赶紧把豆腐放在台子上，嗖一下就没影了。 出了院门，卢星海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你是周副团长以前的兵吧？怎么站在门口啊？” 卢星海不答反问：“是的嫂子，我以前是周副团长的兵。您这是？” 那嫂子把挎着的篮子往前推，说：“我得了一些鸡蛋，给叶老师和周副团长送一点来。” 卢星海立刻说：“嫂子，你赶紧拿回去吧。叶老师他们肯定不会收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跟他们比您熟啊。嫂子，听我的，赶紧拿回去吧。而且叶老师好不容易休息，您再去打扰她，周副团长也会不高兴的。” 卢星海站在这里守了十几分钟，成功劝退三个想来串门的嫂子。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还能继续站一会。 临走前，卢星海还把徐大刚小朋友叫过来，让他接替自己的任务。 并且还叮嘱徐大刚小朋友说：“等周叔叔有空的时候，你要记得去跟他说，是你卢叔叔给你的英明指示，让你帮忙劝退那些去打扰叶老师的人。明白吗？” 徐大刚小朋友点点头，“明白了，卢叔叔的意思是，做好事要留名。” 卢星海笑，“没错。” 这一天，过得很快。 周朗帮叶舟把论文打印出来后，都已经是黄昏了。 叶舟看着自己的第一篇研究生论文，还挺满意的。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机，对周朗说：“虽然论文写出来了，我绝对不会跟江教授承认的，等过段时间再给他。省得他以为我是个论文批发机器，又催我要第二篇。” 周朗觉得他媳妇太单纯了，竟然以为这种小动作能骗得过那些老狐狸。 盯着他媳妇的，可不仅仅是远在京城的江教授，还有夏主任呢。 周朗没戳破她的美梦，他说：“就算他们催你，我可以陪你的。” 叶舟双手托腮，看着周朗，“周朗，你的回答让我好像又对你心动了。” 一整天，周朗间隔性地收到媳妇的彩虹屁攻击，却依然没有一丁点的免疫力，他眼底含笑看着她说：“晚上想吃什么？” 叶舟说：“去食堂吃吧，省得浪费那么时间去为一顿晚饭折腾。” 在家里待了一天，也该出去晃一晃了。 许久没来食堂，叶舟都能感觉到大家对她的态度变化。 她刚来大院的时候，咸鱼得很快乐，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几乎每天都会有一顿去食堂打饭。 再懒一点，就是让周朗下班从营区回来直接去打饭。 那段时间，很多人在说闲话。 比如，周营长娶了个好看的懒媳妇，也幸亏周营长的工资能养活两个。但是现在不存钱，以后有孩子，是要吃苦头的。 比如，刚结婚的小媳妇都不知道表现一下贤惠，周营长娶了个祖宗回来还挺开心的。就是不知道这份开心能维持多久。 还有人拿老一辈的事情来举例子。 据说五十年代的家属院里，有些农村出来的军官，一门心思想找个有文化的城里媳妇，结果两人根本吃不到一个锅里。有人预言，周营长和他媳妇，估计是要走前辈走过的失败路线。 现在，这些言论早就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 周营长的媳妇竟然被推荐去电视台上班。 周营长的媳妇不想去电视台上班，给领导出主意说要竞聘上岗。 周营长的媳妇竟然去柳城大学当大学老师了！ 叶老师竟然要去京城的大礼堂开会！ 昨晚的全国新闻上，有叶老师的镜头。 …… 就连食堂负责打饭的，看到叶舟，勺子也不抖了，一勺挖下去，土豆牛肉，牛肉比土豆多。 于虹玉今天也来食堂打饭，恰好就跟在叶舟身后，打到的土豆牛肉，牛肉的块数，一只手的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于虹玉正准备发作，就感觉胳膊突然被人用力抓住，疼得她差点叫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是贾永源。 “你安生点吧！别他妈又闹笑话了！”贾永源的眼神里满是警告。 于虹玉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只不过忍得很痛苦，回到家里就发作了。 饭盒往桌子上一扔，于虹玉就对贾永源说：“贾永源，你怎么那么窝囊呢！炊事班的人都敢对你的家属区别！你要是也升了副团，我还能会为几块肉跟人过不去吗？” 贾永源冷笑说：“你要是有份工作，好好的在柳城大学当老师，何至于为了几块肉跟人计较。” 于虹玉一愣，然后朝贾永源扑过去，“贾永源，你什么意思啊！”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叶舟就在班车上听到了于虹玉和贾永源这对夫妻的八卦。 叶舟刚落座，就被人拉着一起八卦。 “叶老师，你们有没有听说于虹玉两口子昨晚吵架的事情啊？” 叶舟摇头。 “于虹玉昨晚被送去医院了！” 叶舟吓一跳，贾永源竟然还家暴吗？ 第135章 给他记一功 第135章 给他记一功 看到叶舟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一个嫂子说：“男人打老婆，很正常的。大概也就只有周副团长那样的文化人，才不会动手。” “就是，男人脾气急起来，难免会动手。最近于虹玉也是过份了，贾营长才会动手。” “大院里的男人算好的了，要是在乡下，女人被打得下不来床，那都是家常便饭。” 其他人纷纷附和。 叶舟忍不住打断她们说：“嫂子，话不是这样说的。家暴的行为，就应该是零容忍。” 零容忍是啥？ 叶舟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了语言说：“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不能说那个男人平时打得少，就是好男人。平时打女人的男人，他们在外面敢打其他人吗？” “那当然是不能打外人了……” “外人不敢打，就敢打女人，为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打外面的人是要被还手的，是要付出代价的。 总结来说，家暴的男人，都是懦夫，只敢欺负比自己软弱，又不用付出成本的人。 这种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垃圾。 所以嫂子们，以后不要在垃圾堆里找糖吃了，都是臭不可闻的玩意罢了。” 嫂子们面面相觑，似乎有点道理。 可是，这和以前她们的认知不太一样啊？ 有人嘟囔了一句说：“可不是谁都像周副团长那样讲理的……” 叶舟没再继续往下说，有些人就愿意比烂，她又不是圣人，凭什么要拯救众生。 班车在靠近市区的时候，有个嫂子上了车，她是于虹玉对门的邻居，昨晚陪于虹玉一起去的医院。 一看到她，其他人立刻问她于虹玉的情况。 原来，于虹玉流产了。 据说，两口子吵架，贾永源推了于虹玉。 于虹玉摔了一跤，下面流血，贾永源吓得不轻，去邻居求助。 生过孩子的邻居嫂子有经验，一看于虹玉腿下面的血迹就猜测可能是流产了。 折腾了一晚上，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庆幸的是，大人没事。 叶舟听完，心里没什么波澜，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感慨。 这两口子，算是自作自受了。 到学校之后，叶舟照常去上课。 在课堂上，叶舟敏锐地发现赵芳走神了。 这孩子以前上她的课，一直都特别专注，生怕漏掉知识点的样子。 今天这是怎么了？ 叶舟走下讲台，一边讲课，一边用手指在赵芳跟前的桌子上敲了敲，才把赵芳飘忽的思绪拉回来。 原本叶舟打算下课后找赵芳聊聊，只是下课后她就被外语系的杨主任偶遇了。 杨主任似乎是刚好路过，看到叶舟被学生围住问问题，站着等了一会，在下节课准备开始之前，杨主任说：“同学们，你们该准备下一节课了。” 看到杨主任的时候，叶舟心里基本有数了，杨主任终于要开口了。 上次白校长带着杨主任去找她，明显是有话要说，但是杨主任一直忍着，忍到现在。 从教学楼出来，叶舟主动说：“杨主任，前些天真的谢谢您了。” 叶舟当然看得很清楚，杨主任在市领导面前，一直都在给她机会。 给她机会，也是给未来制衣厂机会，给她未来的生意机会。 杨主任说：“小叶，你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有事情要找你帮忙。” 叶舟问：“什么事情啊？” 杨主任说：“你也知道，现在外语人才紧缺，你们这届毕业，我去京城和沪市的外国语学院招人，都没招到合适的口语老师。现在才知道，最合适的人才，已经被黄副校长挖过来了。” 叶舟知道杨主任找她肯定跟和英语有关系，她本来还以为以后杨主任这边需要翻译，会找她帮忙，这类的事情。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让她去授课。 可以拒绝吗？ 她不想当生产队的驴啊。 接着就听到杨主任说：“小叶老师，你放心，不会安排很多课时的。一周就四节课，你看怎么样？” 四节课还不多吗？ 这样肯定会打破她一周做三休四的美好生活啊。 可是，拒绝的话叶舟还是没说出口，毕竟前些天，杨主任对她的帮助很大。 再加上，刚刚经历过一整周的连轴转的苦日子，再加四节课，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心里已经有了决策，不过叶舟却没有马上答应。 答应得太干脆，会让杨主任觉得他安排的课时太少。 叶舟为难地说：“杨主任，我这样跨系上课，不太好吧。而且英语系本来就有口语老师，我这不是去砸人家饭碗吗？” 杨主任认真地说：“不存在砸人家饭碗的问题。能者多劳，优秀的人就应该起模范作用。带着大家共同进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以后在工作中，如果有人给你穿小鞋，你就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办公楼。 夏主任正好来找校长签字，结果一上楼，就看到一正一副两个校长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一边看，嘴里还嘀咕着什么，似乎看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似的。 夏主任也走了过去，跟两位校长一样，趴在栏杆上，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接着，夏主任就意外地看到他们经济系的宝贝疙瘩和外语系那个老杨站在校园里说话。 也不知道老杨说了些什么，让那孩子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个老杨…… 夏主任正要跟领导抱怨老杨的时候，就听到黄副校长跟白校长说：“老白，你说老杨能成功不？” 白校长说：“我觉得没问题，咱家叶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你帮她一个小忙，她会十倍以上回报你。” 黄副校长说：“一个星期多了四节口语课，她空闲的时间就没那么多了。这孩子晚上回家之后，肯定会跟周朗抱怨。周朗要是能安抚住这丫头的情绪，我给他记一功。” 白校长说：“那一会给周朗打个电话。” 夏主任终于忍不住说：“两位领导，请问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听那意思，你们把我家孩子给卖了，还瞒着我这个家长？” 白校长看天：“今天的天气不错。” 黄副校长看地：“好像很多花都开了。” 第136章 紧紧他的皮 第136章 紧紧他的皮 白校长和黄副校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们为了不面对叶舟委屈巴巴的眼神，拒绝杨主任的请托。最后还是没逃过要面对另外一张委屈的面孔。 花了好一会时间，才把夏主任安抚好。 夏主任最后冷哼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叶舟是啥性格，把她逼得太紧了，她肯定会撩蹄子不干了。” 黄副校长连忙说：“现在不是人才紧缺嘛。外资也要入住柳城了，英语人才的培养要是跟不上，怎么给外企输送人才？ 恢复高考之后的第一届毕业生，实在太紧俏，很多大机关都在抢人，咱们柳城大学的庙太小，抢不过其他神仙，所以没招到合适的人才。 马上第二届毕业生就毕业了，到时候我们只要招到合适的人，就让叶舟专注经济系的工作。” 白校长也跟着说：“就是呀！夏主任，我们俩和你一样，都是叶舟的家长。我们也不舍得她吃苦呀。” 夏主任叹气说：“你们就算是家长，也是后爹！哼，我不跟你们计较了。一会我来给周朗打电话。” 电话打到部队的专线，找周朗周营长。 通讯连的战士说：“现在周营长已经是周副团长了，您稍等，我这就给您转。” 等周朗来接电话的时候，夏主任和两个校长面面相觑。 “周朗升官了，他会不会飘了，以后还能不能配合做好一个教师家属应该做好的工作？” “所以，我们要给他紧紧皮，不能让他飘了。” “就是！他要是不配合，哼，咱们身边多的是青年才俊。” 周朗接到夏主任的电话，有些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夏主任让他晚上去学校吃饭。 周朗问：“夏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让你来吃饭啦。你下班后，直接过来。” …… …… 下午，赵芳放学后，就想去找叶老师，她遇到了没办法解决的困境，她知道大概只有叶老师才能帮她了，连父母都未必可以。 叶老师这节课是给其他班级上课，就在三楼。 赵芳刚走出教室，就被人叫住了。 “赵芳，我来接你去吃饭。” 赵芳看到那人，身体微微一抖。 她正要壮着胆子拒绝，那人就凑上来说：“你要是不跟过来，我就在你同学面前，把那件事说出来。” 赵芳脸一白，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对方往外走。 周朗正准备过马路的时候，就看到赵芳跟一个年轻男人从校门口走出来。 平时有空的时候，叶舟很喜欢跟周朗说自己身边的事情，之前来柳城大学的教师公寓的时候，周朗也见过赵芳，知道叶舟很喜欢这个女生。 而且这个女生很争气，学习的主动性很强。 叶舟想把她培养成一个优秀的财务人才。 只是她现在这是怎么了？ 脸色惨白地跟在一个男青年身后，那男青年回头看她，她的脸色就又白了几分。 周朗没有任何犹豫，飞快地跑过马路，挡在赵芳和那个男青年前面。 “赵芳，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叶老师不是让你去办公室等她吗？” 赵芳看到周朗，眼神流露出来的神色，和见到救星差不多。 那个男青年不干了，他伸手就要去好拉想往周朗身边靠的赵芳。 只不过手没能碰到赵芳，就被周朗牢牢地抓住。 男青年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敢大声喊叫。 他说：“周朗，你知道我姑父是谁吗？” 周朗冷声道：“你姑父是谁就要去问你姑了。” 言罢，周朗把对方的手甩开。 那人狠狠地瞪周朗，但也没再对周朗有其他动作。 他战术性地后退了几步，才敢看向已经躲到周朗身后的赵芳，说：“赵芳，既然你今天有事，那你明天自己主动过来。” 撂下这话，那人就走了。 周朗转身，问赵芳：“赵芳同学，你没事吧？” 赵芳的脸色依然很白，她摇头，“没，我没事。谢谢师公。” 第一次被人称呼“师公”，周朗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 周朗说：“有什么事，就去找叶老师。” 赵芳点头：“谢谢师公，我会的。” 周朗看着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的赵芳，只好说：“你先回学校吧。” 赵芳如释重负，说了声“好的”，转身就往学校里走。 周朗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几秒钟后，也朝校门口的方向走。 因为身后没有长眼睛，周朗自然不知道刚才那个人从路边的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目光阴仄仄地盯着他的背影。 这人就是曲丹霞的侄子，曲飞。 前些天，曲丹霞原本说好带曲飞来柳城大学吃饭，让赵芳的老师叶舟带上她一起。 吃顿饭，把两人的恋爱关系确定下来。 曲飞见过两次赵芳，两次都是卢星海带赵芳来毛巾厂核算的时候。 曲飞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赵芳，人长得漂亮，还是个大学生。 他们毛巾厂有个管仓库的，他对象也是个大学生，把同龄人给羡慕得不行。 有人问那人，怎么追到女大学生的。 那人得意地传授经验说：“很简单，去高中里，找个成绩好的女孩子，然后看看她有什么缺点。 比如说我这个对象，她脸上有一个比较明显的胎记。 我专门等在她放学的路上，没等几次，就等到了机会。 有小孩追在她后面，说她是脸上有黑疤的丑八怪。 在她难受的时候，我就追上前，把那些小孩赶走。 从此以后，我就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没事就告诉她，除了我，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她脸上的胎记。 这样一来，她还能不对我死心塌地吗？” 曲飞自认为自己比那个人更聪明，他自然也能找个大学生对象。 他能接触到的适龄大学生，就是赵芳。 再看赵芳，人长得漂亮，还在上大学，就能出来当会计。 据说，还能拿工资。 把她拿下后，她的工资都能归他管。 到时候，他岂不是比那个管仓库的更牛逼。 怎么拿下赵芳呢？ 曲飞很快就发现，赵芳有些结巴。 还发现，赵芳的老师竟然跟他姑姑在一个家属院。 那岂不就是姑姑一句话的事！ 只要这事成了，他就是毛巾厂男青年的典范。 第137章 那一晚 第137章 那一晚 毛巾厂的男青年，不仅仅曲飞在打赵芳的主意。 仓库那个男青年看到赵芳后，也大放厥词，说如果不是他已经有了大学生女朋友，分分钟能把赵芳追到手。 在他们的小圈子里，读大学的男人，不算什么本事。 没有读过大学，甚至都没读过高中，就能找个大学生对象，才叫有本事。 另外一个男青年，仗着自己长得俊，在赵芳面前露过脸，而且赵芳还对他笑过，就笃定自己很快就能俘获芳心。 曲飞急了。 幸亏，他有个好姑姑。 曲飞跟姑姑曲丹霞说了一下赵芳的情况，曲丹霞还专门去柳城大学打听过赵芳的情况。 其他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可惜是个结巴。 但是，侄子既然喜欢，那就成全他吧。 曲丹霞信誓旦旦地跟侄子说：“你想跟那个赵芳搞对象，还不是一句话的事！赵芳的老师的男人，就是你姑父手下的营长，我跟她老师说一声，到时候让你们坐下来一起吃顿饭，这事就成了。” 结果，赵芳的老师是回来了，但是姑姑的话却没管用。 这顿饭竟然没吃成。 姑姑被那个叫叶舟的女人气得不行。 姑姑回去让姑父去找叶舟男人的麻烦，却反过来被姑父训斥一番。 接着，曲飞就听到了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毛巾厂竟要被改制，他们好好的国企职工身份，可能会变成给私人老板打工的。 接着，又听说赵芳的老师叶舟得到了市里领导的夸赞，赵芳以后肯定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然后，又听说叶舟的男人升官了，虽然是副团职，比他姑父低一点，但是他比姑父年轻十几岁。 经过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曲飞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前天晚上，十点半的时候，曲飞出现在女生宿舍楼下，让宿管阿姨帮忙把赵芳叫下来。 赵芳下来后，疑惑地看着曲飞。 曲飞说：“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明珠的人？” 赵芳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儿呀？” 曲飞说：“柳河大桥上，有个女的说她叫李明珠，她说她这辈子都被你给毁了，闹着要跳河。” 关于冒名顶替上大学这件事情，可以说是两个月前全国都非常轰动的大新闻。 报纸上有非常详细的报道，电视上也有专门的新闻专题。 据说，很多学校都针对这个现象，把学生的档案都筛查了一遍。 这一轮下来，还真的揪出不少“李玉凤”。 李明珠，替代了李玉凤来柳城大学读大学。 柳城大学的处理方式是让“李玉凤”退学，让真正的李玉凤，今年过了暑假，跟新一届的新生一起入学。 曲丹霞来柳城大学打听赵芳的情况的时候，打听到了一个新闻上没有报道的情况。 原来，李明珠这个冒名顶替的人之所以被揪出来，竟然跟赵芳有关系。 据说，被顶替的人，并不知道自己被顶替，她是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来柳城大学找冒牌货。 却恰好遇到了赵芳。 赵芳信誓旦旦地跟她说，自己这个专业没有叫李明珠的。 然后，学校方面才会注意到可能存在冒名顶替的情况，并且还通知记者这边跟进。 曲丹霞把这事儿告诉曲飞的时候，还有些嫌弃地说：“这个赵芳可真能惹事！ 又不是她被人冒名顶替，结果搞出那么多事情。 万一其他被揪出来冒名顶的人，知道整个事情的源头就是赵芳，没准会报复她。 小飞，你确定真的喜欢这种惹事精？” 曲飞的灵感就源自于他姑姑的这番话。 这不，听到他这样说，赵芳顿时有些慌神。 没有接受过社会历练的女学生，很容易就被人的说法带偏。 曲飞说：“人命关天的事情，赶紧去看看吧。万一那个李明珠真的跳河死了的话，你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听到这话，赵芳就按捺不住地往外跑。 宿管阿姨看到这个场景，追了出来，“都马上要熄灯关门了，怎么还跑出去啊？” 赵芳却没听到。 曲飞就趁机跟宿管阿姨说：“阿姨，我是赵芳的对象，刚刚赵芳的爸妈从老家给我打电话，她家里出了点事。晚上她要是不回来，就是住我那。您放心！” 说完，没等宿管阿姨反应过来，曲飞就追上赵芳。 柳城大学到柳河大桥，有一段不短的路。 离开校门没多远，赵芳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 她放慢脚步。 曲飞就跟她说：“怎么还磨磨唧唧的？赶紧的呀！命关天的事情！” 赵芳忐忑地说：“我觉得这种情况应该先报警吧，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曲飞说：“那还用你说吗！我的同事已经去报警了。哦，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我是毛巾厂的职工！档案室的。我姑姑是军属，她和你们叶老师住在一个大院。” 听到曲飞提到叶老师，赵芳忐忑的心情被安抚了些许，她说：“可是……” “我知道，李明珠的事情被揭发，跟你没什么关系，那是她活该。但是，她今晚要真的死了，明天全国人民的口水就能把你淹死。” 黑夜中，曲飞的话让赵芳不寒而栗。 最终，赵芳还是跟着曲飞一起走了。 但是到了大桥那里，却没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赵芳正纳闷，曲飞又笑呵呵地看着她说：“没有看到人，是好事儿呀！这就说明，警察已经把要跳河的李明珠给带走了。人没死，你就不用被人指责了。” 赵芳又一次觉得不对劲儿，她转身就要回学校。 曲飞说：“我送你回去。” 赵芳拒绝，曲飞却一直跟着她。 这个年代，晚上几乎没什么路灯，赵芳一个人走得也很害怕。 曲飞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没有做出冒犯她的事情，赵芳在心里说服自己：他的姑姑是军属，他应该也是个正直的人，他应该不会骗我……我不会那么倒霉的。 往回走了一段路之后，突然听到前面有一些嘈杂的声音，赵芳停住了脚步，慌乱的心情，又一次回来了。 曲飞上前，小声地说：“可能是联防队的！专门抓那些未婚男青年在街上搂搂抱抱的。遭了，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也被怀疑？” 赵芳更慌：“那怎么办？” 曲飞装作思索了几秒钟说：“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来。” 第138章 撑腰 第138章 撑腰 单纯的女学生，最终还是落入了处心积虑的陷阱。 赵芳跟着曲飞，七拐八拐，就在她失去方向感的时候，被曲飞带到一处房子里。 曲飞突然把门关上，赵芳奋力反抗。 动静很大，把隔壁的老人都给吵醒了。 赵芳趁机从旁边拿起一把菜刀，“你要是敢靠近，我就死给你看。” 曲飞说：“我今晚可以不靠近，但是你也注定是我的人了。 你们的宿管阿姨，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对象，而且你今天晚上还不回学校，跟我住在一起。 此时此刻，你的室友们也知道你夜不归宿，而且是跟一个男人离开。 而且毛巾厂这边有人见过你打听我的办公室，很多人都在议论，你为了找一个有钱的对象，故意往我办公室里钻。 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怎么议论。 真相就是，你今晚夜不归宿。” 赵芳往外冲，曲飞没有阻拦，他在她身后得意洋洋地说：“你尽管跑，反正这会儿你也进不去学校。就算翻墙进了学校，你也进不了宿舍。” 赵芳确实跑回了学校，但是她没有翻围墙，而是直接从门口进去，因为学校的保安认识她。 只是宿舍没能进去，门都已经锁了，宿管阿姨的办公室也黑着灯。 赵芳就在宿舍楼下坐了一个晚上。 开门之后，赵芳第一时间回宿舍。 昨天晚上的惊心动魄，让赵芳也摔了几跤，她回来之后，就第一时间洗澡。 就在她洗澡的时候，曲飞又来了。 他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女性内衣，还拿着一份早餐。 他让赵芳的室友把东西带上去，表情还有些羞涩地说：“小芳一早就走了，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衣服也落在我那里。麻烦你帮我带上去。” 室友是个已婚的知青，一看这东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再结合赵芳回到宿舍就去洗澡的行为，很难不想象出一些别的事情。 谣言，和瘟疫一样，蔓延得很快。 就两天的时间，柳城大学几乎所有认识赵芳的同学都知道她有对象了，对象还是国企职工。 为了笼络住对象，赵芳甚至夜不归宿跟对象住一起。 赵芳试图解释，却没人听她的。 就连室友也觉得她解释得没必要。 毕竟她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回来，而且回来之后第一时间跑去洗澡。 紧接着，她对象就追过来送东西，那内衣还有血迹呢。 什么？你说那内衣不是你的？ 好吧，你不承认就不承认呗。 曲飞今天来找赵芳，跟她说，他要带她去见他姑姑，如果赵芳不顺从的话，他就直接在教室门口说她和他睡过。 赵芳心想，现在是白天，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真的是去见他姑姑，或许可以把事情说清楚。 但是，走到校门口，赵芳突然又觉得不好，对方是个社会人，阴谋诡计比她多。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脱身的时候，叶老师的爱人出现了。 可是自己遭遇的那种羞耻的事情，怎么说得出口？ 对方是师公，不是叶老师。 另外一边，周朗直接去了教师公寓。 他带了一些水果过来，这些是峡山村那对爷孙俩送过来的。 他们这段时间一直都靠着给陈大姐那边送鱼，祖孙俩的生计也终于有了保障。 这两天，上山去摘了不少野果，听说叶舟回来了，就给送了一些过来。 水果刚洗好，叶舟就回来了。 进门看到周朗，叶舟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 “周朗，我以后要过苦日子了！我又多了四节课！我要去英语系教口语。” 周朗顿时明白夏主任给自己打电话的目的。 他拿起旁边的毛巾，快速把手擦干。 上前，捧着那张委屈巴巴的脸，同仇敌忾地说：“确实太过分了，怎么给你安排那么多课。你又要读书，又要带课，万一还要编写教材，怎么忙得过来！不行，我去找杨主任，就跟他说，身为家属，我不同意。实在不行，我就让沈师长出面。” 叶舟眨眨眼睛，“还可以这样操作？让沈师长出面？” 周朗非常肯定地说：“那当然！保障军嫂的权益，也是领导的责任。” 叶舟却叹了一口气：“可是，你们师长在黄副校长面前一直都硬气不起来，难道在杨主任面前就能硬气了？而且，我怀疑这里边还有白校长的阴谋！” 周朗：“……” 叶舟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周朗，“你们再上级的领导，就是军里了吧？军部不是也在柳城吗？咱们还能找到人撑腰吗？” 周朗：“……吃点桑葚，蓝琦和他爷爷上山采的。” 转移话题这招果然很管用。 叶舟一下子就被那些桑葚给吸引。 她拿起一个塞到嘴里，酸酸甜甜，很好吃。 “果然很好吃！那天接待外宾的时候，就有桑葚。那些老外刚开始看到的时候特别嫌弃的样子，没想到最后吃得停不下来，搞得我连一口都没捞着。” “那你多吃点。” 叶舟说：“多吃点，我晚饭就吃不下了。 今晚可是领导请客，他们集体坑我，我们就去把他们吃穷。 周朗，你一会一定要多吃点。 这大概就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了！ 哎！” 看着媳妇委屈巴巴，又气咻咻的样子，周朗想笑又不敢笑。 两人一起去食堂的路上，周朗想起了赵芳的事情，就把自己看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叶舟。 叶舟听完之后皱眉，“你看到的那个人会不会是江团长爱人的侄子？就是曲丹霞她侄子。” 周朗想了想，“好像是他，不过上次我见他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还是排长，江团长还是营长，他有一次找我，说他老家一个亲戚想当兵，放在其他连队可能不太合适，想让我帮忙管。 我让他跟着我们进山训练，才一天的时间，他就放弃了。 之后我就没见过。 不过好像听说江团长花了很大的人情，给他在国企买了个工作。” 听完这番话，叶舟又把之前在班车上遇到曲丹霞的事情告诉周朗。 “这个曲大姐的侄子，该不会用了什么手段吧？不行，我得赶紧去问问，万一有什么事情，那就糟了！” 第139章 造黄谣的代价 第139章 造黄谣的代价 刚说完，旁边一个路过的学生走过，喊了一声：“叶老师好。” 叶舟定眼一看，这个学生和赵芳是同班同学。 “蔡玲同学，能不能帮我找一下赵芳，我有事儿找她。找到她之后，让她去第一食堂找我。” 女生却说：“叶老师，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赵芳。因为刚才放学的时候，我看到赵芳的对象来找她了。没准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叶舟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说：“蔡玲同学，话可不能这样说！” 女生说那样的话，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因为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赵芳是班上的同学里，唯一得到叶老师偏爱的学生。 就因为赵芳是个结巴？ 就因为之前赵芳被那个冒名顶替的李明珠欺负？ 所以叶老师才会同情弱者吗？ 女生说：“叶老师，真不是我胡说八道，前两天，赵芳就是跟她对象晚上出去，没有回来。” 叶舟厉声道：“你说什么？赵芳晚上没有回宿舍？” 女生言之凿凿：“是的没错！宿管阿姨都知道这事儿！ 晚上宿舍快关门的时候，赵芳对象找过来，说是赵芳家里来电话，家里出事了，让她回电话。 然后把人叫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人刚回到宿舍，她对象又把她的衣服送回来。 很多人都看到了。” 叶舟和周朗对视一眼，瞬间感觉不好。 “蔡玲同学，赵芳现在肯定在学校！你去我办公室同一个楼层的教室里找一找，找到她，你亲自把她带到第一食堂。” 女生明显感觉到叶老师的神情凝重，她连忙点头，往教学楼那边跑。 接着，叶舟有些心焦地跟周朗说：“赵芳那天晚上不会出事了吧……曲丹霞的侄子不会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吧……” 周朗眉心也皱了起来，他理性地思考了一下，说：“根据我和那人以前的接触，我觉得他没有那种胆子，最多会使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而且你也应该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如果遇到那样的事情，肯定能想办法逃脱。” 叶舟也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赵芳的状态，她虽然有些精神不济，但看着确实不像是受到那种伤害的样子。 周朗又说：“别胡思乱想，一会见到人，问一下就明白了。” 小两口来到食堂的时候，两个校长和两个主任都已经在了。 第一食堂有一个专门的教工食堂，在二楼。 这时候的食堂虽然还没有包厢，但是学校领导来吃饭，还是会被安排在比较靠窗且安静的位置。 一看到他们夫妻，那几张脸都露出笑容。 但是很快，黄副校长就察觉到不对。 “怎么回事？叶舟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周朗这小子，是不是又惹她不开心了。” 夏主任蹙眉，“在我们的地盘上欺负我们的孩子，周朗这么拎不清吗？” 杨主任也趴在窗户上，往下看，有些忐忑地说：“叶舟这孩子会不会是把对我发不出来的脾气，都发在了周朗身上？” 夏主任说：“即便是这样，周朗也得受着，这才是个好丈夫。” 白校长老神在在地说：“你们呀，怎么这么沉不住气，都坐下吧。一会儿就揭晓答案了。” 十几秒钟后，叶舟一上到二楼，眼神就准确地落在他们这一桌，吭哧吭哧走过来，气鼓鼓地说：“几位领导，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被外面的人欺负了，被造黄谣，咱们学校这边是不是应该采取点什么措施，以此为例，震慑一下那些人。” 造黄谣？ 这个词汇对于老同志们来说特别新鲜，但也不难理解。 白校长表情严肃地问：“怎么回事？” 叶舟说：“我已经让人去把受害女生找过来，一会问清楚就知道前因后果了。我现在就想知道，学校能不能保护好我们的学生。” 白校长说：“那是必须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叶舟也没在纠结，直接让周朗去点菜。 杨主任看着周朗的背影，说：“怎么让周朗去点菜了。” 叶舟有些小得意，“我爱人会吃，也会点菜。” 这是婚后叶舟总结出来的，特别是经过在京城的那一个月的相处，叶舟发现周朗是个会吃会玩的人。 能想象得到，以前姥姥姥爷和妈妈，把他养得很好。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周朗会把吃的、玩的，安排的明明白白。 但是，条件艰苦的时候，他也不会穷讲究。 能屈能伸。 周朗点好菜，回来刚坐下，蔡玲就把赵芳找来了。 赵芳本来还以为就只有叶老师和师公两人，结果上来就看到还有好些领导，顿时心生怯意，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带她来的女生率先说：“叶老师，赵芳来了。” 所有人都看过来，赵芳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叶舟看着脸色苍白的赵芳，指着旁边空出来的两张椅子，对她和另外一个女生说：“你们坐。” 等她们坐下，叶舟就开门见山地说：“赵芳，把你前两天遭遇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不要因为不好意思，有任何隐瞒。记住，你是受害者，应该感觉羞耻的是加害者，而不是你。” 在叶舟的鼓励下，赵芳鼓起勇气，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旁边的女生蔡玲听完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还伴着一丝的恐惧，她说：“那个人也太可怕了！他居然算计得那么精准，趁赵芳刚回宿舍，就拿着所谓的内衣，让宿管阿姨送上来。” 叶舟说：“这不正能说明，这是一场阴谋吗！正儿八经搞对象的，哪个男人会把这东西送到宿舍来？难道是怕对象的名声太好了吗？” 蔡玲恍然大悟的点头：“对啊……之前我怎么没想到？” 叶舟说：“因为看热闹的人，都希望事越大越好。很正常的心理。” 蔡玲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赵芳憋在心里的郁气，终于呼了出来。 另外一边，周朗跟领导说：“白校长、黄副校长，我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先通知学校的保卫科，让他们去派出所那边报警，然后让他们先去把赵芳提到的人正都找过来。那天晚上，学校门口值班的保安，以及曲飞把赵芳带到那个房子的邻居。” 白校长立刻让食堂的工作人员帮忙去找保卫科的负责人。 第140章 当场抓人 第140章 当场抓人 事情要办，饭也要吃。 叶舟对两个女生说：“吃饭吧，一会吃完饭，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吃饭的时候，保卫科的科长来了。 都不用其他人出面，周朗就三言两语地把要求告诉了科长。 科长听完，心里边其实也挺疑惑：造个谣，竟然要搞这么大阵势？ 不过他非常聪明地没有开口，毕竟是学校领导做主的事情。 吃完饭，白校长把筷子放下，就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派出所。” 赵芳有些意外又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白校长。 叶舟脸上堆着笑：“那就谢谢校长了。” 叶舟心里很清楚，即便是几十年后，造黄谣的人，真正受到处罚的也很少。 受害者想要维权的时间成本非常高，付出的代价以及心理压力，是常人很难想象得到的。 这个年代更是如此。 有领导出面，事情就好办多了。 黄副校长和两位主任也表示要跟着去。 并且黄副校长还提醒周朗说：“周朗，那个人的亲戚不是你的领导吗？你要不要先跟他打个招呼？” 周朗说：“不用。” 这会儿，黄谣事件的始作俑者曲飞正在军属大院。 曲丹霞给侄子烧了一桌菜。 江团长刚进屋，就听到一片欢声笑语。 “老江，你怎么才回来呀，菜都快凉了。” 江团长看向曲飞，“你怎么来了？” 都不用曲飞开口，曲丹霞就有些不高兴地说：“瞧你说的！曲飞还不能到姑姑家来吃顿饭了吗？” 江团长正在上高中的大女儿说：“爸，曲飞表哥找了个大学生对象，来给我妈报喜呢。” 听到这话，江团长不但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反而蹙眉，“是上次你们说的那个女孩吗？叶舟的学生？” 上次被叶舟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之后，曲丹霞回家没少跟自己的丈夫抱怨，把叶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骂了一顿。 说这些的目的，曲丹霞就是想让丈夫在工作中给周朗穿小鞋。 然而刚抱怨完，就听到了周朗调职的消息。 曲丹霞心里就感觉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曲飞安慰她说：“没事的姑，咱们不用他们帮忙，我也能追到赵芳。到时候，是赵芳求着我娶，我愿不愿意还得看心情。” 曲丹霞看到丈夫的表情，又不乐意了，“江岳！你这是怎么回事？看不上我们曲家啊！我们曲家有喜事，就那么碍你的眼吗？” 江团长眉心蹙得更深，他说：“我是担心你们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达成的目的！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们，不要去得罪叶舟，你们要是把心计用在叶舟的学生身上，倒霉的只会是你们！” 曲飞下意识地低头，避开姑父投过来的审视的目光。 曲丹霞“哼”了一声，“江岳，你可真会长别人志气！ 叶舟不就是一个大学老师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要是早出生几年，早几年大学老师，肯定被关牛棚！” 江团长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曲丹霞！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眼睛不要老是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多出去看一看，听一听。 你以为地球就绕着你转吗？ 我这个团长，很快就做到头了！ 到时候你去哪里逞威风去！ 跟比自己有本事的人结个善缘，对于你来说很难做到吗？” 曲丹霞也怒了，“叶舟算什么有本事！不就是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会哄男人吗？ 不仅仅会哄自己的男人，学校里的领导，那些老男人，也被她哄得团团转！” 此时此刻，他们家门口站着几个人，除了派出所的同志，还有市局的同志。 柳城大学的保卫科科长，得到吩咐之后，马不停蹄地去派出所报警。 派出所的所长正准备下班，听到科长说是他们校长下的任务，也不敢下班了。 这段时间，柳城的公职人员都知道，柳城大学在引进外资这件事情上，立了很大的功。 因为派出所的辖区包含了柳城大学，市局的领导还亲自给所长打过电话，要求他们所务必要保证好柳城大学附近的治安巡逻。 听说白校长都特别重视的案子，所长毫不含糊，直接打电话跟市局领导汇报。 市局领导立刻安排专员，跟着派出所的人一起出警。 这不，得知曲飞在大院里，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到里面提到叶舟的名字。 这个名字，可是他们内部开会的时候提到的名字。 如果说引进外商的功劳，80%算在柳城大学，那么，柳城大学这边的功臣就是叶老师。 所长再也忍不住，砰砰砰地敲门。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几秒钟之后有人来开门。 屋里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外的人就挤进去。 在他们错愕的目光中，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就直接站在曲飞身后，“曲飞，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曲飞脸色一白，“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 姑，你快点帮帮我。 姑父，我没有犯法，我不去。” 曲丹霞也被惊得不行，她嘴皮有些发抖地说：“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搞错！曲飞，涉嫌人身伤害和拘禁嫌疑，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两个训练有素的警察就把曲飞从椅子上提起来，押送离开。 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家属院的人几乎都在家，看到警车停在楼下，很多人都跑来看热闹。 哪怕是随军十几年的嫂子，也是第一次在家属院里见过来抓人的警车。 谁犯事了？ 看到警察往江团长家走去，大家眼神中的八卦更加明显了。 曲丹霞犯什么事了？ 接着，又看到警察押送一个人往楼下走。 这人不就是曲丹霞的侄子吗？ 今天下午，还听到曲丹霞跟大家伙炫耀说，她侄子找了一个大学生对象。 众人纷纷上前，问道：“警察同志，这是出什么事了呀？” “案子还在调查，暂时无可奉告。” 曲飞身体一直在发抖，直到被推进车里，才回过神，他大声地冲着外面喊：“姑姑！你帮帮我，肯定是跟赵芳有关系！ 她不想跟我搞对象，所以才报警的。 姑父，你帮我去找叶舟！ 赵芳是叶舟的学生，这里边肯定也有叶舟的手笔！” 第141章 文化人的嘴皮子 第141章 文化人的嘴皮子 警车驶离后，很多人都挤到了江团长家里，七嘴八舌地询问情况。 甚至沈师长也亲自过来，问江团长：“你家亲戚这是什么情况？” 江团长满脸羞愧：“师长，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马上跟过去看看。” 曲丹霞说：“师长，我侄子肯定是被冤枉的！ 他绝对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对，多半是跟叶舟有关系。 叶舟是在打击报复我侄子，我之前让她带她学生来跟我侄子一起吃饭，她不但拒绝，而且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说什么我侄子配不上她的学生。 现在，我侄子跟她学生搞对象，叶舟就不乐意了。 然后用手段，让警察来抓我侄子。 他们这些读书人，最擅长这种阴谋诡计。” 人群中，正好有那天早上在班车上的嫂子。 “曲大姐，你这话说的，就太不讲道理了。 那天我听到了你们的所有对话，人家叶老师说的哪句不在理？ 不说别的，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我就问你一句，以后你女儿读大学，你愿意让她找一个你侄子那样的对象吗？” 曲丹霞的女儿听到这话，羞愤地说：“我才不要！” “你听听，你女儿都知道自己的表哥是什么德行。也就你，还以为自己侄子是什么香饽饽。” 曲丹霞咬牙切齿，“你想捧叶舟的臭脚，也犯不着贬低我们！ 我侄子怎么了？他好歹也是国企职工，一个月有40多块钱工资。 光这一点，比多少人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江团长感觉到沈师长冰凉的目光在他脸上一扫，他咽了一下口水，转身就打断他媳妇。 “好了！曲丹霞你快闭嘴吧！你当民警是吃干饭的吗？曲飞有没有犯法，那都是看证据说话！你给我滚回家，我去派出所看看什么情况。” 最终，曲丹霞还是不肯回家，非要跟着江团长一起去派出所。 而此时，人证都已经到齐。 住在曲飞家隔壁的老人家正在做笔录，她回忆的细节比赵芳这个当事人还要细致。 叶舟得知赵芳拿菜刀抵着自己的脖子，逼得曲飞退后，她有些心有余悸。 叶舟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赵芳说：“赵芳，以后你要提高警惕，特别是晚上的时候，不要随便跟人走。 什么事情都要求证一下，再做决定。 另外就是，如果以后真的避不开类似的危险，你要记住一点，生命最重要。 生命比任何其他事情都重要。” 生命比贞操重要多了。 赵芳听懂了，她点头，认真地说：“谢谢叶老师，我懂了。” 走廊的另一边，周朗看到江团长夫妻俩来了，就走过来跟叶舟说：“叶舟，你先带这两个学生回学校吧，等这边忙完，我再跟白校长他们一起回去。” 派出所的同志带着叶舟和两个学生从侧面走，没有跟曲丹霞打照面，然后坐车离开。 曲丹霞一进来，就喊：“叶舟，叶舟是不是也在这里？叶舟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你跟我侄子过不去干什么！不就是搞个对象吗，干嘛闹得这么难看……” 说到这，曲丹霞突然对上周朗冰冷的目光，一肚子骂骂咧咧的话，瞬间憋了回去。 江团长看到周朗的样子，也下意识地吸了一口凉气。 江团长正准备跟周朗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打开，四个老同志走出来，他们的眼神和周朗一样冰冷。 “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欺我。” “你这女同志好没有道理，你侄子犯了错误，你不去教训你侄子，却给无辜的人扣帽子。” “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干坏事，别人不允许反抗。若反抗，就是别人不识好歹？你这简直就是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混蛋的标准要求自己。” “如果你识字的话，我可以送你几本关于法律相关的书籍，你没事好好看一看。这样可以拯救一下你身边的犯罪预备队。” 江团长直冒冷汗，文化人的嘴皮子，果然是一针见血。 “对不起，对不起。我家属不懂事儿，给大家添堵了。回头我会跟叶老师好好道歉。” 曲丹霞在丈夫警告的眼神中，也不敢再说什么。 之后，江团长问周朗说：“周朗，你能跟我说说，曲飞到底犯了什么事吗？” 周朗声音没什么波澜，“江团长，你还是跟派出所的同志了解情况吧，我无可奉告。” 夏主任说：“就是！你找派出所的同志了解去，省得周朗说了，你旁边那位女同志哇哇叫，根本不承认自己的亲属干过那种龌龊事儿。” 杨主任说：“老夏，你的用词不准确，那哪里是龌龊事儿。简直是丧尽天良！这种事情要是放在某些国家，是要上阉刑的！” 曲丹霞听到这话，终于彻底不敢吭声了。 这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白校长他们就离开了。 看到保卫科的科长去开车，白校长说：“让周朗开吧。” 今天一天就要过去了，他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解决呢。 一上车，黄副校长就主动说：“周朗，我们学校英语系缺口语老师，所以杨主任申请让叶舟一周去上四节课。 如此一来，叶舟平时空闲的时间就会减少。 身为家属，你要配合一下。 你这边有什么困难吗？” 周朗说：“没什么困难，我会尽量配合。” 夏主任说：“不仅要配合，你还要有监督的功能。叶舟的论文大纲写出来之后，后面的进展如何？” 进展飞速，稿子都已经写出来了。 但是，周朗不能说啊。 “应该很快就能写完初稿了。”周朗回答。 夏主任说：“所以你要把家里的家务处理好，让叶舟有时间完成论文。” 周朗说：“我会的。” 夏主任说：“我建议你们以后住我们学校的教师公寓，这样一来，你忙的时候，我们能照顾叶舟。学校有食堂，饭菜都很可口。” 周朗说：“可是叶舟比较喜欢带院子的房子。” 夏主任就转而看向白校长，说：“白校长，既然这样，你能不能跟市里提提意见，把叶舟坐的班车经过的路，修得平整一点。” 白校长：…… 第142章 她的噩梦 第142章 她的噩梦 叶舟带着赵芳和蔡玲回到学校后，就让蔡玲先回宿舍，她跟赵芳多说了几句。 “赵芳，这件事情，即便法律给了你公正，你依然会面临一些流言蜚语。 比如，有人会说，如果不是你招惹曲飞，他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还可能有人说，你不应该搞出那么大动静，你又没受什么实际性的伤害，为什么要把人弄进监狱里，说你不够善良，太恶毒。 也可能有人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赵芳沉思了一下，眼神坚定地说：“叶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伤害。比起这些，前两天那种流言，才是真的伤害。” 叶舟欣慰地说：“你能这样想最好。 要是你听到那些流言，你可以直接反驳。 你就说，学校正副两个校长，还有两个主任都亲自帮你讨公道，他们质疑你，就是质疑学校领导人品的正直。 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学校都是你的后盾。” 赵芳听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地说：“好的叶老师，我知道了，谢谢您。” “回宿舍吧，好好睡一觉，醒来都会好的。 啥也不是事，是事就一阵。 就算你要面对那些言论，过段时间就会有新的热点，善变的人类就会被新的热点吸引。 你也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起来，等那些人追过新的热点，又想看你倒霉的时候，却发现你已经高不可攀，跟他们已经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一番话听得赵芳热血沸腾，“我会变得强大起来的！” 看着赵芳情不自禁挺直的腰板的背影，叶舟非常庆幸能帮到她。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的好朋友也曾经被人造黄谣，为此，大学的时候还休学了一年。 甚至在治疗抑郁症的过程中，差点走向绝路。 当时的叶舟，看着痛苦的好朋友，束手无策。 她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寻找各种各样的办法宽慰好朋友。 想到最后竟被叶舟瞎猫撞耗子，找到了个好办法。 那天，叶舟在图书馆翻到了法律审判的相关案例，造黄谣的人被追究刑责的同时，还被罚得倾家荡产。 叶舟带着这本书，去找好朋友。 好朋友看完那本书，本来已经毫无生机的眼睛，注入一束光，她说：“我要换专业，我要学法律。” 复课后，好朋友就转到了法学专业，后来也顺利成长为一名律师，一个有名的律师。 正是因为曾经陪伴过好朋友被造黄谣的整个过程，所以即便叶舟还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只是听蔡玲说了一些情况，叶舟就非常笃定这件事情跟造黄谣有关系。 当初，叶舟看到好朋友那么痛苦，她没少幻想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她一定会在事情发生之初，大杀四方，保护好朋友。 今天，她终于做到了在事情给女孩造成巨大的痛苦之前，把事情平息下来。 其实她把那个叫蔡玲的女生一起带上，就是为了让她当媒介。 让蔡玲把派出所的所见所闻，回去告诉众人。 相信赵芳回宿舍的时候，蔡玲已经把真相传播得差不多。 这样一来，就不用赵芳这个受害者去亲自解释。 回到公寓，叶舟靠在沙发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穿来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她在这个世界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但是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刻意回避去想原来的自己。 因为她死得太憋屈了。 被渣男和小三算计而死，而且小三竟然还是她的助理。 眼瞎、心瞎…… 大概是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现实，所以穿越之后，叶舟很抗拒去想以前的事情。 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叶舟很难不想起她的好朋友。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叶舟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这段浅眠，让叶舟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好朋友。 周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叶舟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但是却睡得不踏实。 她秀眉蹙起，呼吸急促。 周朗正准备把她叫醒，突然听到她说：“珊珊，就是他，是孟晨害死我的，弄死他……” 周朗的手顿住了。 珊珊是谁？ 孟晨又是谁？ 再看她的脸，有些惨白，紧闭的眼睛甚至溢出了泪水。 “叶舟，你怎么了？” 周朗双手搭在叶舟的肩膀上，弯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担忧。 终于，叶舟醒过来。 在她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神满是迷茫，有一种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感觉。 “叶舟，是我，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叶舟缓缓点头。 周朗抱住她，“没事没事，噩梦而已。” 这个晚上，睡觉的时候，虽然没有做那种亲密的事情，但是周朗却一直抱着她，半点不肯松手。 叶舟也发现自己在周朗的怀抱里睡觉，格外有安全感。 第二天，夫妻俩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周朗去看门，就看到一个学生模样的人提着早餐说：“师公您好，我是英语系的学生，来给叶老师送早餐。” 又是师公…… 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周朗依然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 叶舟也走到门口，看着那个陌生的男生，问：“谁让你来送早餐的？” 男生说：“刚才在食堂正好遇到杨主任，杨主任让我送过来的。” 周朗问：“多少钱？” 男生说：“杨主任买好让我带过来的。” 这是一顿丰盛的早餐，豆花、煎饼、鸡蛋，甚至还有牛奶。 周朗吃完早餐准备回营区的时候，竟然还在校园里遇到了杨主任。 杨主任笑眯眯地说：“周朗，回去上班啦？早餐吃的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们学校食堂的配置，比你们营区的食堂好一点？以后，你们就多住这边好了。早上我让学生给你们送早餐，也省得你们来回跑。” 周朗恍然大悟，原来这是糖衣炮弹呀！ 周朗坐最早一班回营区的班车，刚从车上下来，一个人影突然蹿过来。 “周朗，你跟我过来，我找你有事。”曲丹霞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周朗淡声道：“没时间。” 第143章 她害死过人 第143章 她害死过人 曲丹霞冷笑，“周朗，我要跟你说的事跟叶舟有关系，你不听可别后悔。” 周朗没搭理曲丹霞，径直朝营区走去。 曲丹霞就冲着周朗的背影喊：“周朗，叶舟读大学的时候害死过人！” 周朗如曲丹霞所愿，停住了脚步。 只不过周朗转过身来的时候，眼神仿似一把寒刀，接着，就听到他说：“嫂子，你侄子是怎么有牢狱之灾的？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已经看得很清楚，没想到你还想用同样的方式把自己送进去陪你侄子吗？制造谣言，也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曲丹霞彻底闭嘴了。 这天中午，江团长气冲冲地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对曲丹霞吼道：“曲丹霞，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居然还去找周朗胡说八道，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回你们曲家去。 把侄子当儿子养，你看看整个大院，独你一份。 你不为两个女儿着想，我这个当爹的还得为她们想。 你继续留在这里，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 滚吧！” 曲丹霞第一次面对这样暴怒的丈夫，就连昨天晚上，她情绪失控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事情，说了不理智的话，丈夫也没有像现在这样。 曲丹霞抖着身子说：“江岳，我对曲飞好，还不是因为我们没有儿子……以后两个孩子出嫁，没有人撑腰……” 江团长冷笑：“你可拉倒吧！你要真的为两个女儿好，能让曲飞吃的喝的比自己的女儿好？ 因为你生老二的时候，我执行任务不在身边，你摔了一跤之后去医院，留下了后遗症，不能再生育。 所以我对你也有很深的愧疚，明知道你那样补贴娘家不对，我还是忍着。 但是你现在的失心疯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两个女儿，我不可能再纵容你。 你收拾东西，回老家吧！” 曲丹霞急了，她说：“是不是周朗找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军部那边家属院的嫂子说的，她家有亲戚在沪市的大学读书，说叶舟害死过人。” 江团长扬起手，想给女人一个耳光，但是最终还是没打下来，他不想成为打女人的男人。 无处发泄的怒火，让江团长的表情有些扭曲。 “用得找周朗找我吗？师里的领导听说你专门去堵周朗，就把我叫过去训了。咱们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曲飞现在遭受的一切，一部分是他自作自受，另外一部分是你们家给宠出来的。” 之后，江团长专门去找周朗，跟他道歉。 江团长说：“周副团长，真的很抱歉，是我没有约束好家属，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 周朗直接问：“江团长，你爱人说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听到的？” 江团长连忙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都告诉周朗。 原来，曲丹霞有个老乡在军部的家属院，两人关系不错，走动得比较频繁。 前段时间，引进外资的事情，让叶舟又一次成为人们热议的对象。 之前，叶舟和柳城大学的校长去大礼堂开会，还出现在新闻上，也让大家讨论过一阵。 不过那时候大家都说，叶舟是走了狗屎运。 因为她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柳城大学这边的领导想要留住人，才会专门给她这样露脸的机会。 但是招商引资的事情，很多人都亲眼目睹叶舟跟外国人斗智斗勇，这功劳绝对不是吹嘘出来的。 如此，叶舟又一次成为热议的对象。 就连军部的领导都听说叶舟，大家都说，叶舟是整个集团军最优秀的军嫂。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世上总是有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叶舟真的有那么优秀吗？ 既然那么优秀，F大为什么没有让她留校？ 英语说得那么好，为什么不直接进外交部？ 那些名牌大学的优秀学生，不是都留在大城市吗？ 而且还听说，周朗和她是见过一次面，很快就结婚的。 叶舟放弃那么好的条件，千里迢迢跟着周朗来随军，又“高风亮节”地把住楼房的名额让出来，去住平房，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几年前，他们柳城是发生过间谍案的。 于是，又有“热心肠”的人，靠着七拐八拐的关系，打听到叶舟大学里的事情。 据说，叶舟读大学的时候，有个男生追求她，她拒绝别人的时候说了特别难听的话，然后那个男生就跳楼自杀了。 江团长一边说的同时，一边观察周朗的表情，他说：“周副团长，这些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可能是因为曲飞的事情太轰动，让很多人恍然发现，原来瞎传谣言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关于叶舟的所谓谣言，倒是没有传出来。 三天后，周朗下班直接去了市里。 司机下意识地以为周副团长是去柳城大学找媳妇儿，岔路口的时候却听到他说：“去人民医院。” 周朗是来找楚靖的。 别人能打听到的事情，自然也难不倒周朗。 所谓的叶舟害死别人，简直是无稽之谈。 当年确实有一个F大的学生跳楼自杀，自杀之前，他也确实追求过叶舟。 但是当时的叶舟，已经拒绝得很明白。 关于这一点，她宿舍的女生们都知道细节。 甚至班级里的学生也都知道，所以一看到那个男生过来，同学们都下意识地保护叶舟。 那个男生跳楼也确实是在找过叶舟之后，但是这些跟叶舟有什么关系呢？ 非得说得明白的话，她也是这个事情的受害者。 周朗猜测，叶舟之所以放弃保研，回锦城，其中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 继续在学校里读书，难免会想起那件事情。 一想到那天晚上，叶舟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表情痛苦的样子，周朗就心如刀绞。 周朗本来还以为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孟晨，结果出乎意料的是，那个男生叫楚端。 楚端？ 周朗一下子就想起人民医院的那个叫楚靖的医生，当时在火车上，他就跟叶舟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现在，周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第144章 闪闪发光的人生 第144章 闪闪发光的人生 楚靖刚结束了一场手术，就听到护士跟他说：“楚医生，有人找你，在你办公室里等着。” 另外一个护士挤眉弄眼地说：“楚医生，你这个朋友看起来还挺特别的，他有对象了吗？” 楚靖满腹疑惑，去了办公室。 他这种发配来柳城的人，可没有什么所谓的朋友。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正站在窗户边的人，楚靖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周朗转身，“楚医生，有空的话，我们聊聊。” 楚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恢复如初，“可以啊，不过你得请客。” 走出医院，楚靖就说：“中山路上开了一家饭馆，味道还不错。” 到了目的地，周朗最终确定，楚靖要来的饭馆竟然是杨老爹开的饭馆。 看到周朗和一个常客一起进来，杨老爹还疑惑了一下。 周朗对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杨老爹瞬间明白过来，不该说的话不要多说。 “楚医生来了，还是要后面院子里的空位吗？” 这个临街的店铺，后面有一个小院子，院子再往后，可以住人。 最近生意实在是太火爆，他们索性就在院子里放一张桌子，可以满足有些客户的私密要求。 这也是叶老师教的，使用院子的客人，一顿饭需要多交两块钱的服务费。 点好菜，楚靖问周朗：“喝酒吗？” 周朗摇头。 楚靖说：“我是因为职业的原因，所以不喝酒，周副团长又是为了什么呢？” 周朗说：“为了保持头脑清醒。” 楚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收回不及眼底的笑意后，楚靖看着周朗说：“周团长，说实话，我挺意外你来找我的。这样说来，你应该是听说了什么事情吧？而且这事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并不是叶舟跟你说的。” 周朗说：“叶舟当然不需要跟我说那些和我们的未来不相干的事情。” 楚靖点点头，“没错，确实跟你们的未来不相干。 但是，我还是很疑惑，叶舟她怎么能把之前的事情忘记得这么彻底。 想必周副团长已经跟人打听过叶舟以前的事情，那么也应该知道，过去的她，和现在判若两人。” 周朗说：“那又如何？” 楚靖捏着水杯的手，微微握紧。 几秒钟后，楚靖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说：“是呀，那又如何……” 周朗说：“楚医生，我来找你，不是因为你堂弟的事情，而是你的事情。” 楚靖这才用认真的眼神审视周朗。 周朗说：“叶舟是我的爱人，我这辈子都会守护好的人，你没有机会了。所以请你以后不要擅作主张，就算你自甘堕落，叶舟也不会给你分一丝怜悯。” 楚靖的手指微微发抖，几次想张口说话，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楚靖目光直直地盯着周朗。 这时，有人端菜上来，话题也就戛然而止。 之后，周朗就像是完全没有受影响似的，该吃菜吃菜，该喝汤喝汤。 吃到一半的时候，还让打包一份鱼头豆腐汤，他一会儿要送去柳城大学给媳妇喝。 从饭店出来，看着周朗的背影，楚靖露出自嘲的笑容。 叶舟真是选了个好老男人。 嫁给这个男人之后，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事业蒸蒸日上，感情也很幸福。 身上也基本找不到当年的影子。 所以，他还在纠结什么呢？ 就像周朗说的，就算他自暴自弃，叶舟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按照最近听说的叶舟的个性，她不但不会多看她一眼，可能还会说出让他无地自容的话。 回到宿舍，楚靖把角落里的箱子拿出来，打开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的第一页，写着一行字——赠楚医生，愿你的人生闪闪发光。叶舟 少年的楚靖，失去双亲。 父母的葬礼上，他的堂弟楚端拉着他的手说：“哥，你还有家的，你跟我们回家吧。” 说完，楚端又祈求身边的叔叔婶婶说：“爸妈，咱们把哥哥带回家吧，我想跟哥哥一起生活。” 从那之后，楚靖就跟着叔叔婶婶，还有堂弟一起生活。 平心而论，叔叔婶婶对他一直都很不错。 特别是发现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在医学方面有很大的天赋，没有恢复高考之前，就带着他去拜访他母亲以前的老师。 那位医学院的校长，见识过他的能力之后，就把十五岁的他招进医学院，也免去了他下乡的命运。 之后，他也还算争气，用了很短的时间，就走完了别人十年都未必能走完的路。 现如今，他也是神经外科数一数二的年轻主刀医师。 堂弟楚端是一个比较离经叛道的人，恢复高考后，他没有听从父母的安排，读京城的大学，把志愿改成沪市的F大。 改志愿的事情，楚端告诉了楚靖。 录取通知书下来之后，叔叔婶婶发了很大的脾气。 其中也有一部分的脾气是冲着楚靖，他们埋怨他知情不报。 后来楚端顺利入读F大，楚靖有空的时候也会去F大看堂弟。 两年前，楚靖去看堂弟的火车上，遇到了叶舟。 叶舟从锦城上车，两人的位置挨着。 半夜，火车上有扒手，叶舟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偷在扒楚靖的包。 她勇敢地喝斥对方。 结果小偷手里有刀，对着叶舟的脸就要划过来。 关键的时候，楚靖伸手挡了一下。 楚靖的胳膊被划伤，列车员用纱布帮楚靖简单地包扎。 火车到站后，叶舟陪着楚靖一起去医院，她觉得这是她的责任，她要付医药费。 来火车站接人的楚端，当然也跟着一起去。 半年后，楚靖又一次来沪市。 只不过这一次，他多了一个目的，他不仅仅是来看堂弟，还有叶舟。 那天，楚端见到楚靖，他率先开口说：“哥，我给叶舟写了一封情书，你帮我参谋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楚靖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听到这话之后，浑身冰冷。 楚靖问：“你怎么会喜欢叶舟？叔叔婶婶不是说，你那个小学同学……” 楚端没有听完就打断，“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什么事情都被我爸妈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人生。我自己找的女朋友也可以很优秀，我自己走的路，也可以成功。” 第145章 表白 第145章 表白 楚端很快就拿着表白信去找叶舟，叶舟拒绝得很干脆。 当时楚靖就在附近看着，只有他心里知道，看到叶舟拒绝楚端的时候，他心里有多高兴。 就连楚靖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喜欢叶舟，其实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半年的时间里，也只是通了几封信。 大概就喜欢她那种无论遇到多难的事情，都能开解自己，朝着阳光的一面去思考的心态。 出乎意料的是，被拒绝之后的楚端，并没有楚靖想象中的难过。 楚靖问他：“你没事吧？” 楚端无所谓地说：“我又不是很喜欢她，为什么会难过。” 楚靖诧异：“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跟她表白。” 楚端说：“因为她优秀啊，用来堵我爸妈的嘴巴最合适。” 那之后，楚端似乎把追求叶舟当做是一个任务，隔一段时间就去找叶舟。 在京城的楚父楚母，自然也知道儿子大张旗鼓追求女孩的事情，气得不行。 他们甚至还去找过叶舟。 叶舟反问他们：“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不是应该去找楚端吗？他这样的行为，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最后，得知楚端和叶舟认识，是因为楚靖的缘故，他们也忍不住把怒火烧到楚靖身上。 楚家父母的态度非常坚决，儿子只能找门当户对的对象，而且毕业之后，必须得回京城。 临毕业前，准备落实工作的时候，楚端发现自己还是拧不过父母。 沮丧的他，去找了叶舟。 他再一次表白。 叶舟思忖道：“楚端，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因为喜欢我，才跟我表白。谢谢你觉得我对你有用，但是，你这样真的给我造成了困扰。” 楚端狼狈地离开。 之后，楚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至于楚端在电话里跟父母都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就连楚靖这个堂哥，也不知道。 楚靖只知道，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楚端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直到去沪市见到楚端的遗体，楚靖都没反应过来。 高坠的遗体，很恐怖。 楚靖为了避免已经崩溃的叔叔婶婶看到难以承受的画面，极力劝阻他们去太平间看遗体。 办理丧事期间，也不知道是谁跟楚端的父母说，楚端跳楼之前，曾经找过叶舟。 或许，儿子的死，身为父母的需要一个理由，以及一个埋怨的对象。 叶舟就成为了那个对象。 他们似乎都自动忽略了楚端找过叶舟后，曾经给家里打过电话的事实。 如此，楚靖也成为他们埋怨的对象。 理由是——如果没有楚靖，楚端就不会认识叶舟，就不会发生这种不幸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叶舟放弃保送研究生，爱才的朱院长会放人的原因，因为楚端的父母屡次给学校打电话。 或许，换个环境，对叶舟也有好处。 那对失去孩子的父母，变得有些癫狂。 他们甚至相信了那种说法——楚靖就是个丧门星，之前克死了他的父母，现在克死堂弟。 凭什么他们的儿子死了，楚靖却过得好好的？ 当初，如果楚靖能第一时间把楚端想改志愿的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一定能阻止儿子去沪市，就不会发生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情况。 春节，楚靖结束了几天的值班后，即便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还是提着年礼去了叔叔家。 到那后，却发现叔叔婶婶不在家里，家里有个陌生的女孩。 女孩自我介绍说她的婶婶的亲戚，让楚靖进来后，给楚靖倒了一杯水。 刚喝了一口，楚靖就感觉不对劲。 他去卫生间把水吐出来的时候，女孩也跟着过来，还快速地脱掉衣服。 紧接着，婶婶回来了。 女孩一副被楚靖欺负了，崩溃大哭的模样。 婶婶让楚靖负责。 楚靖最终还是没有按照婶婶的意思做。 婶婶一气之下，就带着那女孩去报警。 调解下来，警察都忍不住劝楚靖，前途要紧。如果以后实在过不下去，离婚就是了。 楚靖坚决不调解，他想，就这样吧，就当是把这些年欠叔叔婶婶的恩情，都还了。 只要他们觉得能出气就好。 最后，还是医院的领导出面，把事情处理了。 医院给那个女孩在后勤部门安排了一份工作，让她不要再追究。 楚靖逃过了刑事责任，却没逃过道德的审判。 医院领导的意思也是让楚靖先调去外地，等过几年，风声过去，再调回京。 楚靖说：“我能调去柳城吗？” 医院领导以为楚靖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他之前来柳城给一个将军做过手术。 “也好，在那边有部队上的领导照应着，有人找你麻烦，也得掂量着点。” 来到柳城没多久，楚靖就在急诊室见到了叶舟。 她带着一个发烧的女孩来看病，五官明明还是以前的样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婚姻，让人改变得那么彻底吗？ 其实周朗来找楚靖之前，并不是很确定他对叶舟有想法。 策略性的谈话后，还真炸出来了。 自己媳妇被人惦记上的感觉，不是很好。 周朗带着鱼头汤来到柳城大学的教工宿舍，这时候叶舟还没回来，不过也快了，今天叶舟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口语课。 学生们似乎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周朗估计叶舟还有十分钟才能回来。 他把冰箱里叶舟中午刻意剩下的剩饭拿出来，按照昨晚约定的，给她做了一份蛋炒饭。 叶舟推门回到家，就闻到了蛋炒饭的香味。 她兴冲冲地跑进厨房，从周朗身后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好香啊，怎么还有汤？” “我跟楚医生去杨老爹的饭店吃的晚饭，顺便给你打包的鱼头豆腐汤。” 叶舟把头探向前，疑惑地看着周朗，“楚医生？哦，该不会是人民医院那个楚靖吧？” “对，是他。” 周朗的眼神也锁住了叶舟的脸，没有错过她的细微表情。 她的表情里只有疑惑，没有心虚，更没有提到故人的怅然。 就像是提到一个认识，但是一点也不熟的人。 周朗提着的心，终于回归原位，虽然他也很奇怪为什么他媳妇对楚靖像是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媳妇除了他，并不关心其他男性，即便那个人很优秀。 第146章 全能男人 第146章 全能男人 周朗让叶舟去洗手，他将炒饭起锅装盘，又把重新热过的鱼头豆腐汤端上来。 叶舟一口炒饭下肚，连连夸赞周朗，“我家男人这炒饭的水平，绝。” 周朗坐在她对面，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微笑。 叶舟突然又想起些什么，问：“你怎么会跟楚医生吃饭？你去找的他？” 周朗说：“你吃完饭，咱们去散步，再说这事。” 她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听那些会影响食欲的话比较好。 关于那些传言的话，周朗觉得还是有必要让媳妇知道。 万一哪天有不长眼的人舞到她前面，她也好提前应对。 半个小时后，校园里散步的身影，多了一对小夫妻。 周朗从曲丹霞找他，大放厥词的事情说起。 他坦诚地说：“本来有些话我应该直接问你比较合适，但是我也得去打听一下，他们到底凭什么这样空口白牙污蔑人。然后就打听到了F大的楚端跳楼的事情。” 楚端跳楼？ 叶舟心头一悸。 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真的太不方便了。 现在，叶舟也没做好跟周朗坦诚她不是原来的叶舟的准备。 叶舟唯一能做的，就是低着头，听周朗说完。 周朗不仅往F大那边打听情况，也让京城的人帮忙打听楚端家里的情况。 也正是这全方位的打听，加上一些逻辑上的推测，周朗得到了关于楚端的事情，外人无从知晓的真相。 比如，楚端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父母对他的掌控欲很强，强到让楚端窒息的地步。 比如，楚端的父母当初把失去双亲的楚靖接回家，应该是为了让他这个成绩好、各方面表现都算完美的堂哥，能给楚端做榜样。 甚至，当年楚端的母亲让楚靖早早就去医学院，也不是因为有多爱这个侄子，只是因为想早点送他去寄送学校。 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楚端，性格有很大的问题。 周朗说：“所以，我很怀疑，他明明被你拒绝，却执念一般，每个月去找你一次，应该也是他反抗他父母的一种方式。 同时，楚端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他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会给你带来困扰和麻烦，却依然坚持。” 低着头的叶舟，无比震惊。 原主居然还经历过这种事情？ 也难怪她会在日记里写——或许相比较读研，回锦城是更好的选择。 至于楚靖的事…… 周朗看了一眼媳妇的后脑勺，他决定不要把他的猜测说出来。 楚靖对他媳妇的那点单相思，还是趁早埋葬的好。 周朗只是说：“楚靖之所以会出了个人作风问题，我估计也是他叔叔婶婶下的套。那对夫妻，失去儿子之后，并没有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 叶舟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之一。 如果让他们知道现在的叶舟，毕业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已经过上了截然不同的生活，那对夫妻估计会有点疯。 还有一些以看到优秀的人倒霉为乐的人，肯定会把楚端自杀的事情，添油加醋，屎盆子继续往叶舟头上扣。 叶舟心里消化完这些消息后，才抬起头，看向周朗。 她心里很清楚，周朗已经发现她的古怪，知道她对楚靖的感觉很陌生，不像是曾经认识的人。 但是他没有把话题挑明，而是用第三方观察的角度，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 “周朗……”叶舟看着周朗，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周朗的眼神依然温和，他说：“关于这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先下手为强。” 叶舟睁大眼睛。 周朗说：“你昨，杜主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一家国家级别的报社记者，想要采访你吗？我认为，可以跟这个记者做一个交换。” 叶舟秒懂，“你的意思是，让记者报道一下大学生自杀的事情？” 周朗点头：“你之前不是说，经历过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压备考，上大学之后，有一些学生的心理状况没调整过来吗？那么，大学生的心理状况是不是也应该成为一个受关注的问题？” 叶舟看向周朗的目光，又变得灼热起来，她踮起脚，搂住周朗的脖子，“周副团长，你真是太聪明了！” 周朗表情有些不自在，他喜欢媳妇对他热情，但不是在外面呀。 叶舟听到耳边传来嬉笑声，才反应过来，这会儿还是保守内敛的八十年代初呢。 她松了手，说：“咱们回家吧。” “好，回家。” 周朗还以为这是媳妇给他释放的某种信号，回到家，关上门，周朗脑子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先去洗澡的时候，就听到媳妇说：“我先给从安姐打个电话，你知道楼房家属院那边号码吗？” 一个好的选题，怎么能不通知段从安呢？ 电话那边，段从安听叶舟说完，兴奋地说：“叶舟，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我这正为新的素材发愁呢。你就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你们柳城大学有心理学相关专业的老师吗？到时候，我可能要麻烦你帮我介绍采访对象。” 叶舟说：“心理学方面的学科，目前在我们国内还不是很完善，不过我可以帮你找相关的书籍。柳城大学这边没有相关专业的老师，我也可以帮你电话联系，采访其他学校的老师。” “太好了！” 在叶舟给段从安打电话的时候，周朗拿着笔和本子，在旁边罗列了1234好几点。 等叶舟打完电话，他就把本子递给叶舟，“一会你给杜主编打电话的时候，把这几点告诉他，让他转述给那个记者。” 叶舟一看，这竟然是一个采访的核心纲要。 她男人简直是跨学科人才呀！ 叶舟随即就给杜主编打电话，告诉他，让他转达那位记者，如果想让《直上云霄》的作者接受采访，就让记者先做好一个新闻报道。 什么样的报道呢？ 叶舟把采访专题和核心纲要全部都告诉杜主编。 即便不是新闻行业的从业人士，杜主编听完之后也很兴奋，“叶老师，您这是给人家送青云梯子呢！这个新闻如果做得好，应该会引起各界人士的关注，绝对是一篇好的议题。” 杜主编下意识地以为——叶老师是在考验那位记者，看看记者的调查水平如何，再决定要不要接受采访。 果然，天才处理问题的方式，和他们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第147章 发工资的幸福感 第147章 发工资的幸福感 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柳城大学校园里，确实很热闹，大家都不缺话题。 ——最穷的农学院，自己开垦出来的实验田，到了丰收的季节，果瓜蔬菜，应有尽有，外企的负责人亲自吃过之后，跟农学院签订了技术合同。 ——柳城大学的女生，被外面的社会青年造黄谣，结果被女生反手送进监狱。 ——《直上云霄》的主角开始变得强大起来，打斗的场面，特别热血。 ——有一本重生类型的小说，也特别受欢迎。 故事的女主角，前世选择错了男人，被男人和他的家庭吸血洗髓，感情错付。 重生回来之后，疯狂打脸，吃下去的，翻倍吐出来。 女生们凑在一起：嫁人之前，还是要擦亮眼睛，对那些只会甜言蜜语的男人，要加倍小心了。 当然，社会上也有不少针对这本重生小说批评的声音。 有人在报社的社评专栏发表文章，批评这本书宣扬迷信，不应该出版。 也有人针锋相对——请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世界，文学创作的题材有很多。现在都改革开放了，请看看外面的世界，西方发达国家的畅销书，还有会魔法的。说这本书不该出版的，怕不是因为觉得书是在宣扬封建迷信，而是因为女性在择偶问题上更加理性吧。 吵闹的声音越大，这本书就越火。 叶舟跟秦杰通电话的时候，秦杰的声音一直都透着一股欢快，他说：“叶老师，这个月的出版分成非常丰厚，我下午就去邮局给您汇过去。另外，港城那边的电视台，想买一下这本书的电视版权，您有什么想法吗？” 叶舟能有什么想法，想法就是开开心心地把版权卖掉，早日躺平。 不过这个年代的合同都比较粗糙，她得好好把关，避免掉进坑里。 汇款单到的那天，叶舟看到上面的那串足以让邮局的工作震撼的数字，却没什么感觉。 这时，有人来敲门：“叶老师，去财务室领工资啦。” 今天也是柳城大学发工资的日子。 这年代还不像后来那么方便，工资直接打卡里，依然是现金发放。 除了发现金之外，还有一些票据。 只不过这两年，随着物资丰富起来，票据已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 签字的时候，叶舟发现自己的工资居然比上个月多了两倍，有些诧异，问会计：“没有搞错吧？” 会计笑盈盈地说：“叶老师，当然没搞错，这是我们三个人核对后的数据。这里边包括了你的课时费、基本工资还有奖金。” 叶舟睁大眼睛一看，这工资，怕是要赶上院长的水平了。 她喜气洋洋地签字，拿着钱，乐滋滋地回了家。 叶舟心里还有些纳闷，明明拿到的稿费比工资多了一百多倍，看到稿费分成的汇款单，她心里没什么波澜，但是看到工资，心里却乐开花。 难道这就是拿现金和汇款单的区别？ 还是说，兢兢业业付出的工作拿到的工资，更加有幸福感。 今天，她回的是大院的家。 先去学校食堂打了饭，然后再提着饭盒去坐班车。 经过比较，叶舟发现学校食堂的饭菜确实比大院食堂的饭菜好，大概是因为原材料好吧。 毕竟学校食堂的原材料都源自于农学院，再加上黄副校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厨师，就算是做大锅饭，也一点都不糊弄。 刚上车，就听到段从安的声音。 “叶老师，快过来！坐我旁边。” 叶舟从善如流地坐过去，“从安姐，好些天没见到你了。” 段从安说：“可不是嘛，咱们俩都忙，难得见一面。我下午刚从省城回来，去采访了你推荐给我的袁教授，她非常配合我的采访，给了很多建议。” 叶舟说：“那就好！从安姐，既然你去省城采访，怎么没顺便在娘家住几天？” 段从安说：“工作要紧呀！这个节目的专题，领导们也特别看好，催着我们赶紧把节目做出来。” 像这类型的采访，必须要有有深入的采访，还得有大量的数据做支撑，才能有说服力。 而且电视台和报纸的侧重面还不一样，即便都是关于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的报道，看到的内容也会完全不同。 所以，不存在冲突的情况。 叶舟回家后，就把食堂里带回来的菜，放在锅里隔水热一下，没有微波炉，只能这样。 然后又在院子的菜地里，摘了两个西红柿，准备烧个西红柿蛋汤。 周朗回来，洗好手，就把叶舟准备切西红柿的刀接过来，把西红柿切成块，放到已经烧开的锅里，再去打鸡蛋。 把鸡蛋打好，周朗跟叶舟说：“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是关于楚端父母的事。” “哦？” 之前，叶舟考虑过一个问题——那对失去亲生儿子的父母，如果他们已经悔过，开始从自己身上检讨，那么调查记者就应该把有些信息模糊化，省得给这对父母造成困扰。 周朗让人注意他们的举动，今天接到电话，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他们夫妻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得知楚靖来柳城一个月后，就被医院叫回去，做了好几场手术，他的叔叔婶婶就有些接受不了。 凭什么他们的儿子死了，楚靖就算是作风问题被发配到远方小城市，依然是受人重视的医生。 他们开始打听楚靖在这边的情况，得知楚靖在这里根本不受之前事情的影响，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还有不少女医生和女护士对他流露出好感，他们更加受不了。 他们还疑惑，楚靖在柳城，是不是有什么人罩着？ 要不然，当初楚靖怎么会选择柳城？ 按照他们这种癫狂样，迟早会把火烧到叶舟身上。 叶舟叹气，“既然是他们自找的，就让孙记者如实写吧，也没必要把相关的信息模糊掉。” 周朗说：“或许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 …… 京城。 一个头发已经有些发白的中年妇女，推门进屋，立刻跟丈夫说：“老楚，我刚才听到了一个消息！我终于知道楚靖为什么会选择去柳城！因为那个叫叶舟的小贱人，她就在柳城。” 第148章 她怎么那么命好 第148章 她怎么那么命好 这段时间，叶莲的日子过得特别不顺。 她的生意屡次被人抢，甚至还遭遇了抢劫。 又听说，叶舟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 传出这话的人是叶舟亲妈以前的同事。 那人是建筑设计领域有头有脸的专家，前段时间去京城开会，回来后带回了不少关于叶舟的消息。 这些消息又通过一些渠道传到了叶卫国一家人的耳朵里。 过去这些年，叶卫国靠着老丈人的荣光，在单位里混得不错。 但是自从传出来，叶卫国在跟前面的妻子柳雪宁结婚之前就跟林桂兰勾搭在一起，叶莲很有可能就是他们俩的女儿，根本不是继女。之后，叶卫国就开始在单位被人频繁穿小鞋。 职务被降下来，工资也少拿了不少。 叶卫国和林桂兰能做的挽回损失的办法，就是不停地叶舟身上泼脏水。 ——叶舟很有可能是从她母亲的遗物那里得知，她是她妈对婚姻不忠的产物，她发现这一点之后，才会对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父亲无情无义。 ——叶舟抢走了继姐的未婚夫！一切都是她的圈套，她读过大学，见过世面，知道用什么办法给别人挖坑。 ——叶舟根本没有所谓的放弃读研究生，她是犯了错误，才被取消名额。 …… 这些话传到当年柳雪宁的老同事的耳朵里，大家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 孩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还被所谓的亲人诋毁。 所以，得知叶舟的现状后，就有人故意上门说给他们听。 “你们这家人是不是有什么灾星在啊，叶舟那孩子离开你们家，反而过得风生水起。” “可不是嘛！小小年纪被你们安排去下乡，结果人家到乡下，也不算怎么吃苦，在乡下的小学里当老师。恢复高考之后，考上了好大学。” “大学毕业回一趟家，还能被继母继姐算计。” “现在叶舟那孩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虽然嫁得远，但是人家男人不错。她本身又很争气，当了大学老师，还代表学校去大礼堂开会，上了电视。” “听说叶舟的男人还是名门之后，当年赫赫有名的宋家人。” “对，小两口把京城的四合院都要回来了。” 叶舟居然过上了好日子！ 她居然当上了大学老师？ 叶舟她凭什么呀？ 林桂兰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她并不觉得叶舟能有这样的本事，肯定靠的是周朗。 那些人不是说了吗，周朗是名门之后！ 难道是因为他外祖父那边恢复了名誉，上面给的补偿？ 不仅给了四合院，还给叶舟安排了好工作。 想到这，林桂兰再也按捺不住，跑去找叶莲。 当然，这个亲生女儿也让她很闹心。 如果叶莲不闹腾那一出，叶舟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周朗。 那么，那套四合院就可能是她家的！ 叶莲看到自己的亲妈也很烦，她总是忍不住想到上辈子，林桂兰想尽办法从她手里把钱抠走，用来给宝贝儿子。 后来甚至连她唯一的房子，也被亲妈给卖掉，就为了给儿子一套大房子。 现在也一样，得知她做生意赚到钱，就想方设法要她的钱。 叶莲非常怀疑，抢劫她的人，很有可能是她妈指使的。 所以，看到林桂兰，叶莲立刻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林桂兰还没等她骂人，就率先说：“你不是说，周朗是个没用的人吗？ 说他的驻地在山沟沟里，以后叶舟只有守寡的份。 即便叶舟以后守寡，人家的日子过得也不错，现在都是大学老师了，而且还去京城的大礼堂开过会。 他们在京城还有一套四合院，是当年周朗的外祖父给他留的，用来娶媳妇的。 这日子，你难道就不眼红？ 不听我的话，肠子都悔青了吧！” 叶莲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周朗有四合院？叶舟当了大学老师？” 林桂兰走后，叶莲冥思苦想上辈子的事情。 柳城确实有大学，除了一个师范学院之外，还有一个柳城大学。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离开家属院的时候，有一个家属随军来到大院，被安排到了柳城大学做行政工作，整个大院都轰动了。 做行政的都那么轰动，那叶舟去当老师，岂不是有脸面？ 还有四合院…… 叶莲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她想起来了，上辈子周朗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去了一趟京城，回来之后，她看到周朗往他房间的抽屉里放东西。 他们可以算得上是刚结婚就分房，或者说是根本没有同过房，反正一直是一人一个房间的住着。 第二天，叶莲就趁周朗去上班之后，跑去他房间翻抽屉。 她总觉得周朗可能从京城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结果抽屉刚打开，刚把里边的东西拿出来，才看了一眼，周朗就回来了。 周朗站在门口，质问她想干什么。 因为太过慌张，叶莲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好像是什么产权证，上面还有一个地址。 后来，叶莲从柳城离开后，回到锦城，周旋于各种男人之间时，偶然听到一个生意做得很大的男人说，他看上了一套四合院，提到的那个地址，叶莲感觉很熟悉。 之后，她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见识过产权证，然后突然想起当年翻抽屉的时候见过的东西。 叶莲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想法——难道周朗当年带回来锁进抽屉的是四合院的产权证？ 就算是，那四合院也不可能是周朗的。 或许只有这样想，叶莲心里才平衡。 可是现在，她妈跑来跟她说，周朗和叶舟拥有了一套四合院！ 那可是四合院呀！ 30年后，卖一个亿的！ 叶莲顿时坐不住了。 叶舟凭什么有这种好事？ 三年后，叶舟成了寡妇，却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一套四合院，这辈子岂不是过得比上辈子还要幸福？ 凭什么啊！ 心理严重失衡的叶莲，突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上辈子，叶舟去相亲的时候发生的意外。 第149章 无可奉告 第149章 无可奉告 上辈子，叶舟回到锦城之后，被分配到了一所中专当老师，根本不是什么大学老师。 当然，叶舟之所以能够拥有这份“好工作”，也是叶卫国活动的结果。 那所中专学校，位于整个城市最郊区的地方。 叶舟去上班之后就一直住在那个学校的单身宿舍，林桂兰还想给她介绍乡下的男人，但是都被叶舟给拒绝了。 有一次，似乎是叶舟亲妈生前的好朋友要给她介绍对象，叶舟不得不去。 叶莲听说，那男人的条件还特别好，父母都是当官的，人也是一表人才，工作也特别体面。 给叶莲嫉妒的不行，打听到他们见面的地方，还偷偷跟着去。 结果，都不用叶莲出面帮忙坏叶舟的好姻缘，就冒出一对夫妻。 那对夫妻指着叶舟就骂，说叶舟不要脸，害死他们的儿子，她竟然还有脸跟人相亲。 还说，像叶舟这样的祸害精，就应该一辈子不能结婚，省得害死其他男人。 当时跟叶舟相亲的男人，根本不管叶舟被那个中年妇女牢牢地抓着，一个人跑掉。 看得叶莲爽死了。 大概也是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给叶舟安排相亲。 后来，叶舟被她闹得辞去中专学校的工作，去了京城的外企，算是事业上还比较成功的女人，却一直都单身。 叶莲估摸着跟那对夫妻也有关系。 这辈子，叶舟竟然过得比上辈子还顺风顺水，居然还拥有了四合院，叶莲压根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叶舟和周朗过得幸福美满，带给她的难受，简直比让她穷困潦倒还难受。 于是，叶莲买了车票，去了趟京城。 很顺利地找到那对夫妻，告诉他们，害死他们儿子的叶舟，刚毕业就结婚。 嫁的还是一个军官，虽然说驻地不是什么大城市，但是叶舟随军过去还当上了大学老师，日子过得美滋滋，显然早就忘了被自己害死的人。 那对夫妻一听她说，叶舟现在在的地方叫柳城，瞬间就炸了。 叶莲有理由相信，凭借这俩因为失去儿子变得有些不太正常的夫妻的能耐，肯定能给叶舟找足够的麻烦。 周朗多半也不知道叶舟以前在大学里害死人的事情，到时候，他心里能不膈应？ 周朗绝对会觉得自己绿云压顶，然后看叶舟不顺眼，会迫不及待地跟叶舟离婚。 就是不知道那四合院在周朗死后，便宜了谁…… 离开京城之前，叶莲还专门去了一趟那个四合院。 敲门后，还没等她说话，突然蹿出来几条狗，可把她吓坏了。 紧接着，里面出来一个中年妇女，毫不留情地拒绝她进去参观的请求，对她询问屋主的情况，也只给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不甘心的叶莲，又去附近转悠，打听情况。 结果，被一户领导人家的警卫员留意到，差点让派出所的人来查她。 最后，叶莲只能去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打听。 万万没想到，隔着几条街的居民，竟然也知道这个四合院的情况。 周朗竟然真的是传说中的宋家的后代，而且他爷爷这边，退休之前也是个领导。 听到这些，叶莲差点没吐血。 上辈子，她跟周朗做了几年的夫妻，虽然她只去柳城呆了半年，周朗也基本不回大院，但她好歹也是周朗的妻子啊！ 周朗那个短命鬼后来去世，上面的领导只给了抚恤金，没给她四合院，还有其他宋家留下的家产。 凭什么啊？ 这些东西，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叶舟？ 而且，叶舟占的这个大便宜，竟然还是她拱手相让的。 反观她重生回来之后，却不怎么顺利。 虽然根据先机赚到了点钱，但是钱总是没捂热，就发生各种各样的状况。 她想找的男人，那个上辈子锦城的首富，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就算找到，真的跟他在一起，他也还得至少十五年之后才能发达起来。 可叶舟呢，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拥有了四合院！ 叶莲越想越心呕。 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周朗就是个好色之徒，被叶舟那个狐狸精暂时给迷住了。等那对夫妻去闹，周朗就知道自己绿云压顶，就会跟叶舟离婚！ 楚靖的叔叔婶婶在得知叶舟在柳城之后，恨不得马上飞过去，骂死那对狗男女。 可是他们有工作，这一年，因为儿子的事情，耽误了不少。 单位领导未必会同时给他们假期。 男人说：“没事，我们可以多做准备。那个女人跟楚靖不清不楚，嫁的又是军人，我们谋划一下，没准就能以破坏军婚的罪名，把这对害死我们家端端的人都送进监狱。” 女人说：“对，我们要把他们送进监狱。听说叶舟还当了大学老师，这种害死别人的人，手上沾了人命的人，也配当老师！” 这一天，日报社的孙记者带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报纸，来到主编的办公室。 主编看完稿子后，喜出望外。 “你保证这都是你深入调查的案例吗？” 孙记者无比肯定地说：“我保证。” 主编又问：“这个F大自杀的男生，真的确定心理有问题？” 孙记者说：“该男生同宿舍的两个同学，正好分配在京城。另外还有三个同班同学，我也都采访到了。此外，我还采访了京城师范大学心理系的教授，他们给了非常专业的意见。” 主编说：“好，也不要等下周了，明天就发吧。正好明天的稿子，有一篇我不是很满意，就发这篇。” 第二天，这份全国发行的日报，被送到了各个企业机关等单位。 京城某机关的工作人员，和往常一样，来到单位，用搪瓷缸泡了一杯茶，然后坐下，边喝茶边看报纸。 头版的新闻，似乎没什么看头。 翻开看第二版，竟然是一整版的内容都围绕着一件事。 【大学生心理问题应该引起关注】 啥是心理问题啊？都考上大学了，天之骄子了，还能有啥不开心的？ 第一段内容，就让人吓一跳。 这还不是不开心，竟然自杀。 ——F大的大四学生，在临近大学毕业的时候，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是什么让他走向绝路？ 竟然是心理问题，产生了严重的厌世情绪。 经过记者调查，该同学产生心理问题，很大一部分源自于家庭的压力。 这位来自京城的男生，放弃在本地读书的机会，选择到千里之外的沪市，目的就是为了逃离家庭带来的窒息感。 第150章 提心吊胆的周家 第150章 提心吊胆的周家 孩子积极地自救，父母却始终没有意识到自己有问题。 孩子是怎么自救的呢？ 先是高考志愿填到千里之外，减少和父母见面的次数。 得知父母又想给他找一个他们非常满意的结婚对象，他就先下手为强，找一个他认为以后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女孩，帮他一起应付他的父母。 只是那个女孩更专注于学习，对他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任何反应。 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前，他去找过那个女同学，他说：“很抱歉，以前给你惹了不少麻烦，给你带来了不少困扰，请你原谅我以前的自私。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 之后，他又给家里打了电话。 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分析，这个电话其实是一个求助电话。 倘若他的父母能够跟他妥协，向他释放信号，让他有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他也不会走向绝路。 看到这篇报道，很多人都像是拨云见雾一般，看清楚很多事情。 结合身边的例子，发现很多强势的父母，养出来的孩子确实跟这篇文章写的一样，内向、阴郁、沉默…… 特别是认识楚端父母的人，看完这篇文章，马上就能对号入座。 甚至他们的邻居还能想起另外一件事——恢复高考后，正在家里备考的楚端，有一次跑到顶楼上，坐在楼的边缘，目光呆滞。 当时可把邻居们给吓坏了。 这楼，有八层高，摔下来，就算不死，也得残了。 最后还是楚靖跑上去，把楚端带下来。 事后，邻居问楚端的父母，孩子到底什么情况？是不是高考复习压力太大了？ 他的父母矢口否认，“我们家孩子成绩那么好，就算不能上华大、京大，排在第三的学校，专业也是随便挑，他能有什么压力。他就是想到楼上去看风景。” 柳城。 楚靖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其他同事议论今天报纸上的内容。 “天啊，大好的前程，还是名牌大学的，马上就要大学毕业，却被自己的父母给逼死。” “更可怕的是，儿子被他们逼死，他们大概都没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 “看来这心理健康，也很重要。” “能不重要吗，你们去精神病院那走一圈就知道了，多少人是被逼疯的。”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看到楚靖进来，立刻上前，说：“楚医生，你看看今天的报纸，有一篇文章引起了大家的共鸣。” 刚才听到议论的时候，楚靖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报纸，一目十行，只看了前面的三分之一，楚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身为堂哥，他对楚端的情况的了解，甚至比叔叔婶婶还多。 当初，楚端就是被叔叔婶婶盯得太窒息，所以在他父母的葬礼上，故意当着很多长辈的面，提出要带他去叔叔家生活。 准备高考的时候，楚端爬上顶楼，确实有了轻生的念头。 楚靖上去劝他时，问他，有没有想过暂时离开父母？ 怎么离开？ 当然就是考大学离开。 楚端如愿以偿地考去了外地的学校，楚靖一个人承受来自叔叔婶婶的咆哮。 因为担心堂弟的情况，楚靖只要有空，就会去沪市看他。 最终，还是出事了。 楚端打的最后一个电话，都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 此时，楚端的父母还不知道报纸上的事情，但是他们都注意到，一大早的同事们看他们的眼神就不太对。 不过他们也不在意，他们猜测，同事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知道他们接下来要请假。 结果，到领导那里，要开介绍信的时候，却听到领导冷着脸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认清儿子是被你们逼死的事实？ 为什么要把责任都怪在别人头上？ 你们这次请假，就是为了去找别人的麻烦吗？ 这个假我是不会批的。 你们非要旷工，那就开除处理。” 看着夫妻俩茫然的表情，领导就把一份报纸扔过来，“你们自己看！” 夫妻俩看完内容，脸色惨白。 女人飞快地摇头：“不是的！这是污蔑！我儿子被他们害死，居然还找记者来造谣我们。” 领导懒得废话，对男人说：“记者已经很留情面了，没有把你们对孩子做的那些事情写得太细致。你们也该醒醒了！不要把无辜的人拖入你们的漩涡里，你们不想继续生活，人家就得活该承受你们的痛苦吗？” …… …… 周家。 范晶晶绘声绘色地把自己打听到的关于叶舟的情况告诉周家人。 自从叶舟和周朗离开京城后，周家人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紧绷的状态中度过。 本来，范晶晶和周辰应该在欢天喜地地准备婚礼，却快进到了两看相厌的状态。 周家人始终认为，保险箱是被范家偷走的。 范家却觉得，周家是故意设计他们。周家不想把贪了儿媳妇的东西还给周朗，把屎盆子往他们头上扣。 周辰又怀疑是范晶晶把保险箱藏起来。 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周辰几次逼问范晶晶，范晶晶始终没有承认是自己干的。 周辰跟范晶晶的关系，几乎到了冰点。 至于婚礼的事情，周辰一个字都没再提，甚至还把新房的锁给换了，范晶晶根本进不去。 前几天，周辰甚至听到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阴阳怪气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说他把垃圾当宝贝。 垃圾？ 不会是指范晶晶吧？ 范晶晶也敏锐地发现，周辰似乎要让人查她以前在外地的情况，于是便聪明地转移周家人的注意力。 她说：“不是说叶舟放弃保送研究生的机会吗，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所以我就让人去查了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一停顿，所有人都看向她。 周老太太最先忍不住，她这些天，吃不好睡不好，丢了积攒一辈子的宝贝，老头子还说，叶舟他们手上有清单，肯定还会来跟他们要东西。 这提心吊胆的日子，真是过够了！ “别在那里显摆你的能耐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周老太太说道。 第151章 买小洋楼 第151章 买小洋楼 范晶晶心里又委屈又气愤，这个老太婆，之前不是装得挺好的吗。 有事儿没事，就要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现在却对着她，把屎尿屁挂在嘴边。 许秀丽也忍不住催促：“范晶晶，你别说话只说一半。” 范晶晶只能忍住心中的委屈，说：“叶舟在大学的时候和一个男生不清不楚，可能是攀上了更高的高枝，就把那个男生给甩了。那男生承受不了，跳楼自杀了。” 周家所有人，齐齐看向范晶晶。 周老爷子谨慎地说：“你不是胡说八道吧？” 范晶晶特别笃定：“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家有一个远房亲戚，就在F大工作，我跟他打听的。” 其实这个所谓的亲戚是在食堂工作，所谓的真相，都是那些闲言碎语拼凑出来的。 许秀丽眼前一亮：“你确定？” 范晶晶非常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周景海一副惋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周朗恐怕也被蒙在鼓里，倘若要是让他知道，小两口应该会发生冲突。按照周朗那么骄傲的性格，说不准还会离婚。” 如果他们两口子闹离婚，周朗身边不就少了叶舟这个满脑子都是鬼主意的女人？ 而且他们闹离婚，肯定就想不起来跟他们要回东西。 只是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利用呢？ 大家心里都有算盘，但是鉴于之前和叶舟打交道下来，永远都是自己吃亏的先例，没人想当出头鸟。 目光又一次落到范晶晶脸上。 范晶晶也猜到了这家人心里的想法，她说：“其实都不用我们动手，就会有人替我们把事儿给做了。 那个被叶舟害死的人，就是我们京城人。 他的父母到现在都放不下，如果让他们知道害死他们儿子的女人，不但没有受到良心上的谴责，还过上了好日子，他们会怎么样？” 周辰看着侃侃而谈的范晶晶，心里又升腾出那种古怪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恐怖……但是她的坏，现在对于他们全家来说都是有利的。 …… …… 柳城。 叶舟刚走到校门，就被保安叫住。 保安笑盈盈地说：“叶老师，刚刚邮递员来过，有你的信。” 保安收到信之后，一般会有专门的人分发。 明天是星期天，按照正常流程走，叶舟大约得到星期一才能看到信。 但是她在柳城大学实在是太出名，保安也愿意卖这个人情。 叶舟谢过对方，接过信一看，更开心了。 这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信，而且是韩蓉的来信。 原来的世界里，她上中学的时候已经不流行笔友，毕竟那时候已经有互联网。 来到这个世界，她也没有能够书信交往的人。 突然看到写着自己名字的信封，叶舟难掩高兴的情绪。 本来在车上就想拆开信来看，奈何现在车上的嫂子们越来越热情，总是拉着她家长里短。 其中也说到了前两天日报上的事情，问叶舟是不是也认识那个被父母逼得自杀的男生？ 叶舟说，认识。 但是多余的话没有多说。 终于回到家，叶舟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 信里，韩蓉说她已经在南陵市安顿下来。 研究所虽然在郊区，但是工作环境很不错。 单位分宿舍的时候，韩蓉想起叶舟之前提到过，她在部队大院住的是平房，独门独院，比住楼房惬意多了。 所以，她也选择了带院子的平房。 她的邻居就是跟她一起从京城来研究所的王琦。 王琦的厨艺很不错，休息日的时候，王琦在家里做饭，会邀请她一起吃。 总而言之，在南陵的韩蓉，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过得都很不错。 关心她个人问题的领导也少了很多，大家都更专注于科研。 信里，韩蓉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韩蓉说，她记得当初跟叶舟他们夫妻俩去房管所办手续的时候，听叶舟跟周朗说，在京城拥有四合院，在沪市拥有小洋楼，这辈子就满足了。 恰巧，韩蓉一个同学家里准备出售小洋楼。 这两年，出国的政策稍微宽松一点之后，有一部分人卯足劲地想往外跑。 不少人说，在国外洗一个月的盘子赚到的钱，国内双职工家庭一年都赚不到。 很多人变卖了被陆续返还的家产，子孙们就谋划着把家产卖掉，出国。 因为小洋楼的价格不低，普通人很难一次性凑够那么多钱，所以到现在房子都没有卖出去。 韩蓉就在信里问叶舟，她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帮忙沟通。 叶舟当然感兴趣！ 她转身就回屋里，开始数自己的家底。 数来数去，才发现自己还是很穷。 根本不够呀！ 周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媳妇坐在那里，前面放着存折还有一些现金，叶舟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眉头皱起来。 难道是为了钱发愁？ 周朗上前问：“叶舟，怎么了？” 叶舟看到周朗，目光幽怨地说：“那份清单，你弄好了吗？” 清单？ 周朗愣了一下，才想明白叶舟说的是什么清单。 回柳城后，叶舟给周家打过一个电话，说他母亲名下的东西都有清单，而且这份清单是交给别人保管的。让周家人赶紧清点一下，把该还的东西还回来。 电话打完之后，这段时间他们夫妻俩都很忙，一时间都顾不上去催促京城那边。 周朗问叶舟：“咱们家是不是缺钱了？” 叶舟挑眉：“就算不缺钱，该要的东西也得要回来！” 周朗凑过来一看，叶舟在“四万”这两个字上面画了一个大圆圈。 “咱们急需四万块？” 叶舟也没瞒着，把韩蓉在信里说的事儿告诉周朗。 她说：“小洋楼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特别是这种产权清晰的。” 很多小洋楼，或者是涉及到的继承人太多，几代延绵下来，好几十口人，甚至上百人，还有人在国外，一大家子人各有各的心思。 周朗明白了，钱不够，就得从周家找补。 周朗打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份清单，递给叶舟。 看到那份清单，叶舟愣了一下，这张纸泛黄，用毛笔书写的，看着已经有些年头。 难道…… 第152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周朗 第152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周朗 叶舟一边看清单一边问：“难道还真的有这么一份清单？” 周朗说：“这是我自己列的清单。” 叶舟更加惊讶了，“这是你写的？” 周朗点头。 “你还专门做了旧？什么时候弄好的？” 周朗说，十八岁之前，还没当兵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他调侃地说，那时候无所事事，总得找点事情来做，但是因为年龄还有其他方方面面的限制，他很多事情也做不了。 早些年，戴一个项链出门，都可能会被扣上大帽子。 周朗深知，想要保住母亲和外祖父外祖母留下的东西，只能暂时让东西“寄存”在周家人那里。 以后再找机会把东西全部要回来。 在那之前，也得有很多准备工作。 周朗就根据自己的印象，把妈妈的东西列了一份清单。 让他意外的是，他媳妇的想法竟然和她如出一辙。打电话给周老爷子的时候，用清单来吓唬他。 这大概就是以前无意中听到外祖父跟母亲说的，一对真正适合并且相爱的婚姻，必定也是一对灵魂伴侣。 如果发现两人沟通不到一块，就不合适。 当时，外祖父应该是劝说母亲离婚。 但是最终母亲没有同意，因为那时候外祖父家的情况岌岌可危，她认为这段婚姻或许能够让父母免于遭难。 然而…… 说到这里，叶舟突然想起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一幕。 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一对年夫妻突然来到教室门口，要找一个学生。 凭叶舟的经验，一眼就看出这对夫妻是来闹事的。 叶舟跟他们说：“请不要扰乱课堂秩序，否则我就要请保安把你们送去派出所。”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都很畏惧跟派出所的打交道，所以这话非常管用。 让他们离开教室到楼下去等，之后，叶舟就把他们要找的那个学生叫到旁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学生说，那对夫妻是他的亲妈和后爸。 三年前，他得到去世的父亲的朋友的照应，给他机会去当兵。 结果当兵的名额却被后爸和亲妈抢去给后爸的儿子。 他憋着一股气，考上了大学。 现在那对夫妻来找他，恐怕是因为复员回家的继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想让他帮忙找关系。 大概是过去这十几二十年的年代有些特殊，就算是同父同母家庭的孩子，也因为谁下乡这件事情闹得鸡犬不宁，父母兄弟离心。 他们这种重组家庭里，最弱势的那个，往往是最吃亏的。 包括原主本身就是这样，还不到15岁，就被叶卫国和林桂兰算计去乡下当知青。 所以叶舟好奇地问周朗：“你当兵之前，有没有被他们算计让你下乡当知青？” 只见周朗表情特别淡然地点头，“有啊。” 叶舟一听，炸了。 “什么？他们居然真的干过这种事？气死我了，你怎么不早说？没干的？你要是早点说，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找那人算账了。” 周朗连忙安抚道：“我当场就已经报仇了呀，所以才没跟你说的。” 叶舟顿时来了兴致，“你是怎么报仇的？” 周朗说，周家人虽然看他觉得有些碍眼，但是并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把他安排去下乡。 因为很多人就算不敢光明正大地替宋家出头，但是这么明显地欺负周朗，他们是不敢的。 或许，周老太太希望儿媳许秀丽去做。 但是许秀丽又不傻，不想背锅。 许秀丽寄希望于周朗的后妈姚铁梅，但是姚铁梅拿的是“绝世好后妈”的人设，自然也不会做那种事情。 周家那些道貌岸然的男人们，更不会轻举妄动。 凡事都有个导火索。 促成这事的导火索就是周老太太的娘家人想来吸血。 周老太太的娘家，是京城下面的县城的。 周老太太小的时候，有洋人来传教，在他们村里办了学堂，为了让村民把孩子送去读书，不但没有收学费，反而给送孩子来读书的村民奖励。 因此，周老太太有了读书的机会。 平心而论，周老太太还算是有点上进心，也可能是为了能够有个更好的未来，她很用功读书，把她的弟弟们都比下去了。 后来兵荒马乱的时候，她也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出路。 再后来，认识周老爷子，还凭借自己读文断字的魅力，让周老爷子把老家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的文盲媳妇给离了，娶了她。 就算是读过书识了字，也改变不了她帮衬娘家弟弟的伟大想法。 当然，她的伟大是有条件的。 比如，在不触犯她的利益下。 她娘家弟弟靠着敢打敢斗，那段时间颇受重用，甚至提拔到了市里来。 来市里工作，单位的住房又很紧张，怎么办呢？ 她娘家弟弟找她商量：“你那个短命鬼儿媳妇，在少年宫旁边不是有一幢房子吗？我们就住去那里吧。” 周老太太犹豫着说：“那房子有些邪门，只要我们打那的主意，就会被人敲打。” 她弟弟说：“姐，这哪里是邪门，分明是你那个短命鬼儿媳妇留下的儿子干的。只要把这个臭小子打发得远远的，以后就不会有人找我们的麻烦。” 周老太太谨慎地说：“你可别乱来。” “我怎么乱来了！姐，你放心吧，我这是给你这个孙子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最近，面的领导说，大西北那边急需种树的人才，让沙漠变成绿洲。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肯吃苦，让报名的都没人报。 你这孙子，资本家小姐的后代，就应该去吃吃苦，建功立业后，才能洗刷掉他那资本家的腐朽。 我回去就帮他把名字报上。” 周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把周朗的名字报上去，周朗就把他全家的名字报上去。 全家去西北建功立业，吃着沙子把树种。 做这些的同时，周朗也报名参军了。 拿到了入伍通知书，身穿橄榄绿报效祖国，种树的责任就交给那一家人啦。 周朗离开京城之前，还跟周老太太“推心置腹”——“奶奶，您可要保重身体呀！要不然，舅姥爷他们全家万一以后有幸回来，看到您身体不好，也不放心，是不是？” 第153章 狗咬狗 第153章 狗咬狗 虽然周朗说起这事儿的时候，语气风轻云淡，叶舟却能想象得到，当时周朗一个人面对这种状况时，精神肯定很紧绷。 中间环节但凡出了细微的差错，他就可能去西北吃沙子。 那些自愿去边疆树立沙漠屏障的人，确实值得敬佩。 但是周朗不应该被算计去做一份不适合他的工作。 听完这件事，叶舟心里更加毫无负担地准备让周家出这笔买小洋楼的钱。 去给周家打电话的路上，叶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问：“对了，姚铁梅和周景芳现在怎么样了？” 周朗说：“还在看守所里，估计还得有一两个月才能判。” 姚铁梅之前没少巴结周景芳这个小姑子，伪造文书的事情发生之后，得知周景芳毫不犹豫地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她头上，姚铁梅也一点不客气，把周景芳的所作所为也全都抖露出来。 周景芳在他们单位的财务部门工作，这些年没少干中饱私囊的事儿，扣下了不少本应该发给职工的票据。 这些东西到手之后，周景芳需要一个帮忙销赃的人。 姚铁梅就成为了合适的人选。 姚铁梅也不知道怎么认识黑市上倒卖票据的人，她从周景芳这里拿到了稳定的票据，再转手卖给黑市的人。 狗咬狗一嘴毛。 连审讯的警察都忍不住吐槽说：“周景川不是读过大学的吗？而且是高考中断之前的大学生，脑子应该还算好使吧？要不然以前宋家小姐也不会看上他。可是，后面再娶这个姚铁梅，怎么感觉脑子不是很好使的样子？她提供的关于周景芳犯罪的线索，她自己也有份啊。杀敌八百，自损三千。” 根据现在文件有严打的趋势，这俩人至少得在监狱里待十几年。 叶舟又问：“姚铁梅会不会知道咱妈去世的真相？应该不是单纯的一氧化碳中毒吧？” 周朗说：“嗯，我已经让一个伯伯帮忙，他是个律师，去看守所会见姚铁梅的时候会告诉她，她现在的犯罪事实足以让她在监狱里待十几年。 除非有立功表现。 怎么立功？ 伯伯会暗示她，当年关于我妈的事情，她如果有线索和证据，可以获得我的一份谅解书。” 叶舟听完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又是自责。 原来这些事情，周朗一直都在默默地处理，都没跟她说。 叶舟说：“都怪我，最近太忙了，把咱妈的事情都暂时放一边了。” 周朗说：“没事，咱妈应该很喜欢看到你为了事业奔忙的样子。当年，她应该很想像你这样，可惜她的才学，都没能发挥，就遇到了各种事儿。” 十分钟后，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周家的安静。 周家这边，在范晶晶的牵头下，刚刚八卦过叶舟的情史。 确实是个好把柄，但是怎么利用？让谁出面？他们还没商量好。 保姆接完电话，神色慌张地看着众人说：“是柳城来的电话。” 客厅里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变，不再像刚才那样似乎看到希望的样子。 忐忑不安，几乎都深深地刻在他们脸上。 只有没亲自承受过叶舟的压迫感的范晶晶，很快恢复如初，她微微抬起下巴，问保姆说：“男的女的？” 保姆说：“是叶老师。” 对于保姆的回答，范晶晶有些不太满意。 一个保姆，都搞不清楚吃的是谁家的饭吗？ 居然还叫叶舟做叶老师。 一个害死过青年才俊的女人，也配为人师表。 周老爷子顺势说：“晶晶，你去接电话，你们是一辈人，没准能说上话。” 范晶晶倒也没推辞，她始终觉得，叶舟没多大的本事，恐怕是周家人夸大其词了。 也可能是周朗故意给叶舟添加的光环，叶舟可以跟周家对着干，周朗出面的话，会被人说不孝。 范晶晶接起电话，语气倨傲地说：“你哪位？” 叶舟一听，就猜到电话那边的人的身份，她说：“我叶舟。咱们的时间都很宝贵，不要浪费时间，让一个能做得了周家的主的人来跟我说话。” 被叶舟这么一激，范晶晶的嘴巴就变得比脑子快了。 “叶舟？巧了，我今了一件趣事，关于一所名牌大学的趣事。 听说，有个女生大学快毕业的时候，另攀高枝，把之前的对象给甩了。 对象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和资源，甚至连保送研究生的名额，都是男方给她争取的。 男生气不过，一时想不开，跳楼自杀了。 那女人，为了避免自己被人议论，假装主动放弃保研名额，找了个军官嫁了。 你说，她那个军官老公要是知道她的过去，会怎么样？” 叶舟眨眼睛：原来谣言的扩写，是这个方向啊。 叶舟微微一笑说：“这位女士，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要么是你的想象力很丰富，要么是你有过一段鲜为人知、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儿，以己度人。” 范晶晶一听这话，脸色骤变。 刚才，为了显摆自己的能耐，范晶晶刻意地把电话设置成免提，周家人把叶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周辰猛地抬头看向范晶晶，果然从她脸色上看到了慌乱。 范晶晶对上周辰深沉的目光，心里暗道不妙，她咽了咽口水，说：“叶舟！我倒要看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很快，你身边的人就会知道你都干过什么事！ 那个男同学的父母，如果知道你都等不及他们的儿子忌日一周年，就迫不及待地嫁人，会怎么样？ 他们一定会找去柳城，把你的所作所为，宣扬出去。很快，整个柳城的人就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 这些话，也很快会传到京城。京城大学的教授得知你的事情，还会继续收你做学生吗？ 那些老家伙们，知道你的破事，还会维护你吗？” 说这番话，让范晶晶的口水都飞出来不少。 然而电话那边的叶舟的声线却毫无波澜，她依旧是语气淡淡地说：“我刚才不过是小小的推测，就把你激动成这样，看来你真的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周家人，瞒着你已经领证的合法丈夫啊。 我对你们热衷的裤裆里的八卦没任何兴趣。 我知道你们的电话是免提，那我就直说了，你们听好了。” 第154章 多少钱合适？ 第154章 多少钱合适？ 叶舟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我都已经跟你们说了清单上的事情那么久，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你们竟然没有任何要物归原主的举动，我很失望。 贪婪成性，我读了那么多年书，终于领悟到这个成语的真谛。 一位长者告诉我，贪婪成性的人，也不是不能治。 很高兴地告诉你们，我愿意配合你们的治疗哦。 治疗的办法，是对症下药。 关于这事，收利息，就是最好的对症下药。” 听到这话，周家人哪里还沉得住气，纷纷开口。 周老太太说：“叶舟，你别太过分，哪有什么利息！” 周老爷子说：“都是一家人，帮忙保管东西，怎么会有利息。” 周景海说：“叶舟，你这样威胁长辈，是不是太过分了。” 许秀丽说：“叶舟，就算有清单又怎么样，你又怎么知道东西没还给你婆婆？那些资本家的东西，我们可不敢碰。那个年岁，你也是懂事的年龄，应该知道有些东西是给家里带来祸害的。我们可不会帮人保管祸害人的东西，早就还给你婆婆了！” 此话一出，周家人都看向许秀丽。 似乎所有人都刚发现，许秀丽竟然是个脑袋瓜子如此好使的人。 只是，周家人心中的狂喜还没持续三秒，就听到叶舟说：“许女士的意思是，你在1975年去潘家园，卖给外国人的那只怀表，忘记还给我婆婆了？还是说，你拿着换来的钱给你娘家侄子买了工作，把钱花掉之后，这怀表就相当于是还给我婆婆了？” 周家人看向许秀丽的眼神，如出一辙地冷了下来。 刚结婚的时候，许秀丽没少干补贴娘家的事情，后来被周景海赶她回娘家，差点离婚后，这事就没再发生了。 狗果然改不了吃屎。 许秀丽一直都在干这事，只是花的是偷偷藏起来的东西。 “你……你胡说！叶舟你血口喷人！” 叶舟才懒得跟她打嘴仗，继续说：“还有，去年你卖掉的一套黄花梨家具，一共五百块钱。钱又去哪里了呢？” “不是……我……我没有……” 叶舟：“时间地点人物，我都能给你清楚地列出来。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专门去趟京城，在警察的见证下，把证人找来，我们好好对峙。” 周老爷子终于再次意识到叶舟不好惹，他把话筒拿起来，冷肃着脸，问道：“叶舟，你到底想怎么样？” 叶舟叹气说：“我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还是说，你们压根不打算还东西，所以假装不懂。” 周老爷子说：“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故，那些东西都已经不在我们手上。” 叶舟冷笑：“所以呢？” 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你想要东西，我们给不了。” 叶舟说：“你的意思是，折算成钱？你认为，多少钱合适？” 听到叶舟提钱，周老爷子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他说：“两万。” 周家其他人的眼神里都是不赞许的神色。 其中也包括范晶晶，她双手攥着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插嘴。 凭什么要给叶舟两万？ 她范晶晶可是周家的长媳，她嫁过来，都没多少彩礼，买的房子也不过才花五千块。 叶舟她凭什么可以拿两万！ 不仅仅是这两万，叶舟和周朗现在手头上还有一套四合院。 在四合院之前，周老爷子去柳城，也被叶舟和周朗刮下了一层皮。 而且叶舟和周朗结婚后，小夫妻俩单独过日子，根本没有长辈约束。 逍遥又快活。 她叶舟凭什么啊？ 他们都觉得两万是超级巨款，但是显然叶舟一点也不满意。 因为他们都看到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后就听到他有些破音地吼道：“什么？八万？你怎么不去抢！” 八万？ 哪怕就周家现在全家人都上班，不吃不喝一辈子，也不可能攒够八万。 叶舟说：“老爷子，瞧您说的，抢东西的明明是你们。我只要八万，已经是非常公道的价格。 你敢说，被你们抢走的东西，折现出来，能少于八万？ 不说别的，就说那黄金，能跟外国人兑换多少美元？ 你当然可以拒绝，我也有权利告诉你需要承担什么后果。 我会拿着清单去报警，自然有人会替我和周朗主持公道。” 周老爷子的背彻底佝偻下来，他说：“我们拿不出这么多钱。” 叶舟说：“不要妄自菲薄嘛！您不是还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孙子吗。” 周老爷子混浊的双眼瞬间睁大，“你什么意思？” 叶舟说：“聪明人点到为止。好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钱给我准备好。好。” 说完，也不等周老爷子给任何反应，叶舟就挂断了电话。 然后，叶舟就往南陵市打了电话。 韩蓉接到电话很开心，“刚才听到有人说有我电话，我猜就是你。是不是刚收到我的信？” 隔着电话，叶舟都能想象得到韩蓉姐此刻脸上的笑容有多爽朗，她变得和之前很不一样了。 难道这就是有一份喜爱的工作，还有一个小鲜肉在身边的作用？ 叶舟说：“是的，韩蓉姐，我刚收到信。对你说的小洋楼特别感兴趣。” 韩蓉说：“是吧？我就知道是这样！但是那房子可不便宜。” 叶舟问：“价格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韩蓉说：“恐怕是没有……不过我明天会跟他见面，要不到时候我再帮你问问？” 叶舟说：“好，谢谢韩蓉姐。” 韩蓉又想起比较关键的事情，她问：“如果价钱谈妥了，叶舟你有时间请假去沪市办理手续吗？” 叶舟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我请不了假，可以出具一份授权委托书，让人帮我去办理就行。” 韩蓉有些瞠目结舌，“那可是好几万块钱！你这么放心吗？” 叶舟说：“所以我就让见识过大钱的人帮我去处理呀。” 旁边的周朗听到这，也基本知道叶舟心里的人选应该就是卢星海。 这小子，倒是越来越有用了。 周朗突然想起刚才从营区回来的时候，遇到副师长的爱人，她拐弯抹角地打听卢星海的事。 有钱后，人的桃花运都会变得旺盛起来。 第155章 周老爷子的后手 第155章 周老爷子的后手 打完电话，从服务社回家的路上，叶舟迫不及待地问周朗，“周辰的弟弟，手里真的有钱？周老爷子真的能从他手里弄来八万？” 刚才，叶舟在打电话的时候，周朗就在她身边，一边听，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叶舟就是根据周朗写的，跟周老爷子博弈的。 而且，还赢了。 周朗点头说：“嗯，有钱。十八岁就开始去捣腾黑市的人，能没钱吗？现在，估计还涉及一些古董走私。” 周辉，许秀丽和周景海的二儿子。 也是这对夫妻忽视的儿子。 他跟周朗是同年的，从小养在周老爷子身边。 周老爷子倒是觉得这个二孙子和他很像，所以悉心教导。 周辉没有太多读书的脑子，倒是被周老爷子灌输了不少做生意的脑子。 现在的周辉，就在京城附近的县城活动，是个大忙人。 只不过他的实际情况，除了周老爷子，周家其他人并不知晓。 十八岁那年，周老爷子特意安排周辉下乡。 那时候下乡已经不像一开始那么苦，需要背井离乡，可以选择离家近的乡下。 周老爷子就把周辉安排到了青县。 青县位于京城的东边，周老爷子坐吉普车过去，不用三个小时就能到。 之所以把周辉安排在那里，是因为周老爷子和青县的一些人有着特别的联系。 周辉来到这里后，基本不用干农活，甚至还在县城租了房子。 接着，只用了半年不到的时间，周辉就把持了青县的黑市交易。 一通操作下来，一年没少赚钱。 几年之后，周辉也褪去青涩，变成青县神秘的生意人。 改革开放后，周辉就开始倒货，整个青县，都是他的市场。 不仅如此，他的货也销售到其他地方，江湖人称，周二爷。 传言，周二爷的靠山非常强大，一般人惹不起。 有人不信邪，惹过。 结果就是灰头土脸，倾家荡产，甚至家破人亡。 几次之后，关于周二爷的事情就越来越神秘。 其实周朗对周辉的事情知道得也不算太多，他是凭周老爷子的反应和周辉那边的一些琐碎的信息，推断出来的。 八万块，对于周辉来说，是能拿得出手的钱，而且应该不算费力。 但是，周辉能不能毫无芥蒂地把钱给他爷爷，就不知道了。 叶舟听完之后，有些后悔地说：“早知道我就要十万了！原来周老爷子还培养了一棵摇钱树啊……等等，他能有这样的能耐培养出这样的孙子？该不会是把咱们外祖父培养人的方式，剽窃过去了吧？” 周朗淡淡地说：“他也只能学点皮毛而已。” 叶舟眼珠子一转，“显而易见，周辉的启动资金，肯定是咱妈的钱。又剽窃咱外祖父的生意经，没准还在那基础上用了肮脏的手段。八万块，还是少了。幸亏我刚才也没说这是一锤子买卖，后面利息我会再慢慢跟他们算的。” 京城那边，周老爷子挂断电话后，所有人都看向他。 最先开口的是周辰，他是长孙，自认为最应该得到家里最好的资源。 之前家里的保险箱被盗，周辰最大的感觉是——属于他继承的财产，丢了。 现在，听到爷爷同意要给叶舟和周朗八万块，周辰能不急吗。 “爷爷，你怎么能同意那个小贱人的无礼要求？八万啊！咱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还是说，你另外藏起来的？”周辰几乎破音地喊。 周老太太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家老头子，“你居然瞒着我藏钱了？” 许秀丽用胳膊肘顶了一下丈夫，周景海也从被数据震惊中反应过来，说：“爸，如果钱是你藏起来的，那咱们可要一碗水端平了。你怎么能把钱都给周朗。” 范晶晶也很惊讶，周家居然比她想象中还有钱，就是不知道把八万分出去，还能给他们剩下多少。 周老爷子冷冷地扫了一眼他的家人，冷笑说：“你们也配指责我吗？都给我闭嘴！如果你们不想被叶舟闹得脸面无存，也想去看守所陪姚铁梅和景芳的话，就去闹吧！” 转天，周老爷子去了青县。 青县的老城区里，有一座青砖大瓦房，跟京城的四合院很像，是一座三进的老宅。 解放后，这些房子被分割成几部分，分给不同的人家居住。 几年前，住在这里的人相继搬走，据说是原来的房主回来要房。 房子又被重新修缮过，又变成原来大户人家的模样。 只不过外面的人不知道，毕竟那扇破破烂烂的大门并没有换。 周老爷子让吉普车停在距离房子很远的地方，自己步行过来。 到门口，就被人迎了进去，那人抱歉地跟他说：“老爷子，您得再等一下，周哥去码头上盯货了。” 周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问：“这是要去港城的货吗？” “对，几个瓷器。” 周老爷子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应该是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并且把这个最不起眼的孙子培养成他想要的样子。 六十年代，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短短一年的时间，各地就查抄成千上万的古董，堆在仓库、寺庙、地下室。 没多久，这些“糟粕”就堆成小山。 那些“破烂”，有的被送到钢铁厂，有的被放在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准备廉价卖给外国人。 70年的时候，周老爷子得知沪市一家工艺品进出口公司准备以十块钱一件的价格卖给外国人，他通过一些特别的渠道，花了一千多块钱，买了一大堆东西。 最后还把东西运到青县。 周老爷子始终记得他的亲家，宋先生曾经说过，盛世的古董乱世的黄金，无论什么时候，家里有几件古董珍藏着，子孙们总不会吃不上饭。 他手里可不仅仅是几件！ 半年前，周辉开始往港城卖古董，也让他真正见识什么叫做一本万利。 这比做黑市生意和倒货来钱快得多了。 等了半个小时，周辉回来了。 周辉进门，看到他爷爷的时候，还有些意外，“爷爷，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周朗又给您找麻烦了？” 周老爷子说：“就凭他，能给我找什么麻烦！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麻烦。” 周辉说：“爷爷，保险箱的事情，还是没有消息吗？” 周老爷子摇头：“没有……对了，让你查范家人，那边也没消息吗？如果是范家人偷走的，他们应该会拿出来销赃才对。” 第156章 软饭硬吃 第156章 软饭硬吃 周老爷子以为自己这一趟出门和以前一样，神不知鬼不觉，须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 当天晚上，周朗就接到京城打来的电话。 在电话里，陶国庆有些兴奋地说：“周哥，传说中的周二爷，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周辉！ 我按照你说，跟踪周老头，一直跟到了青县，然后看到他进了那套大房子。 周老头从那房子出来之后，兜了好几圈，才去跟他的司机汇合，还提着一包野味山珍，大概是用来做障眼法。 回到城里之后，周老头就去了邮局，但是他很快就从邮局里出来了。” 下班后，周朗跟叶舟提起这事。 周朗说：“我猜测，他应该进邮局之后，又觉得太快给我们汇款，会让我们觉得他的钱很好拿，所以就改变主意。就是不知道他把钱拿回家，能不能藏得住。” 叶舟一脸的不可思议：“周家这是贼窝啊！” 陶国庆还说，周老头出门的时候，周辰和范晶晶跟了好长一段，只不过被周老头给甩开了。 出门没有盯成功，回来还能不继续盯着？ 京城。 周老爷子回到家，司机就把那一袋子的东西提进来。 周家所有人都关切地围上来。 “老头子，你今天去哪了？” “爸，你怎么一大早出去，也没跟家里说一声。中午吃饭到处找人，找不到，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爷爷，您下次出门，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吧。现在是非常时期，谁知道周朗他们夫妻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范晶晶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蛇皮袋上，“爷爷，您出去这么大半天，带了什么东西回来呀？” 保姆把袋子打开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腊好的野鸡野鸭，还有晒干的蘑菇之类的干菜。 以前，周老爷子几乎每隔几个月，就会出门一趟，然后带回来这些东西。 物资匮乏的那几年，这些东西确实让人眼馋。 可现在，他们家又不缺。 周老爷子没有搭理他们，直接回了楼上的房间。 许秀丽思忖着跟婆婆说：“妈，咱爸真的是去老战友那里了吗？” 周老太太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她哪里知道？她没好气地说：“你管那么多干嘛？” 吃过晚饭后，周老太太终于有机会跟自家老头子独处，她问：“老头子，你今天到底去哪里了？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不要找借口来糊弄我，我知道你肯定是为了那八万块钱去的。钱呢？你真的弄到了？” 周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地说：“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能帮忙吗？” 周老太太一噎，然后声音有些哽咽地说：“你现在嫌弃我不能帮你了？当年……” 周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别扯那么破事，家里的事情，早点平息，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周老爷子当然没把钱带回家里，他反其道而行之，把钱放在周辰和范晶晶的婚房里。 自从发生保险柜失窃的事情之后，范家也没想在继续履行之前的承诺，给新房做家具。 周家也不打算出这笔钱，两家人就这么僵着。 范晶晶似乎娘家也待不下去了，自己就收拾东西住进了周家。 那房子就这么空着。 周老爷子把其中一个房间的木地板撬开，在里边挖了一个小坑，把钱放进去。 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里边放了钱，任谁都看不出来有异样。 但是，那么大一笔钱放在那里，周老爷子也做不到彻底放心，毕竟之前丢过保险箱。 所以，第二天，周老爷子又找了个借口，消失在周家人的眼皮底下。 周辰上班的时候，就接到他妈的电话：“你爷爷又出门了，肯定是去筹钱给周朗！你这个长孙，在你爷爷心目中，竟然还不如周朗。” 下班后，周辰刚出门不就看到了范晶晶。 如果是之前，周辰看到范晶晶来接他一起下班，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高兴，但是听了叶舟在电话里说的那些，周辰总感觉心里有些不对劲儿。 这两天，周辰一直想找机会去打听范晶晶在她父母调来京城之前的情况，但是却一直没机会，除了上班时间，范晶晶几乎都跟他黏在一起。 范晶晶一眼就看出周辰见到她后，眼神里的不悦，她很聪明地转移周辰的注意力，她说：“周辰，咱妈打电话来说，爷爷今天又莫名其妙地从家里消失了，你说，爷爷是不是为了那八万块出门的？” 周辰蹙眉：“我哪知道！” 范晶晶叹气说：“如果这钱是借的，以后爷爷不会让我们还吧？” 周辰怒气冲冲：“凭什么？” 范晶晶叹气：“也可能是爷爷自己攒下来的私房钱，几十年前，他不是做过地下工作，以药材商人的身份，跟人接触过嘛？我听说，那时候流行用金条交易，爷爷私底下留一些金条，没准也不会被发现……” 周辰眼前一亮，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两人边走边说，突然遇到一个熟人。 这大妈以前是周家的邻居，只不过几年前她的男人出事，没了往日的风光，也被迫搬出了大院。 “哟，这不是周辰吗？这是你对象啊？听说你们不准备办了婚宴了？” 周辰沉着脸，没说话。 “是不是缺钱呀？我听说，周朗要跟你们家讨回她母亲和外祖父留下的东西。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些年，你们家可没少花他们的钱。 软饭硬吃，好像都吃习惯了。 哦，对了，刚才我还看到你爷爷在南口胡同那边。 你之前是不是在那里买了套房子做婚房？你妈没少得瑟。 现在，你爷爷应该是打算把那房子给卖了吧？” 听到这话，周辰和范晶晶脸上齐齐变色，骑上自行车就往南口胡同去。 过了几个路口，坐在后座上的范晶晶突然灵机一动，说：“周辰，我觉得你爷爷不是想卖那套房子。 那套房子才几千块钱啊！ 我怀疑，爷爷是在那里藏钱。 那八万块，爷爷昨天出门的时候肯定就带回来了，他知道我们不肯让他把钱给周朗，他把钱藏在我们的房子里！” 第157章 抓贼 第157章 抓贼 在周辰和范晶晶看不到的身后，那大妈笑盈盈地看着一个年轻人说：“小陶，我按照你说的，把话都跟周辰说了。你承诺给我的好处呢？” 陶国庆一点没含糊，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纸条给那位妇女，说：“你把货送到这个地址，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来收购。” 大妈欢天喜地离开后，陶国庆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南口胡同，除了看热闹，他还要适时做点事情。 南口胡同不远处有一处公园，周老爷子去看过那笔钱之后，就绕去那里下棋。 他打算，下午再去房子那边看一眼，然后再回家。 就在周老爷子跟人讨价还价，想要悔棋的时候，周辰和范晶晶来到了他们的婚房。 开门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锁头被换了。 范晶晶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肯定是你爷爷换的锁！看来我猜的没错，你爷爷肯定是把钱放在这里边了。” 周辰也瞬间热血沸腾，那可是八万块啊！ 范晶晶继续说：“没准那个保险箱就是你爷爷瞒着我们偷偷拿走的，然后还故意把矛头指向我家里，你爷爷可真是老狐狸啊！” 周辰似乎听进去了，他眯着的眼睛里，有几分怨气。 范晶晶环顾四周，意外地发现，门口不远处，竟然有一小节钢筋，她立刻捡起来，递给周辰。 周辰接过来，上手就撬锁。 他们一门心思想着里边的钱，压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那人看到他们撬锁即将成功的时候，挥了挥手里拿着的那一束柳树枝。 胡同口的人看到之后，转身就朝公园那边跑。 刚悔棋成功的周老爷子突然听到有人说：“前一阵，那家好像是准备结婚的小夫妻俩，亲家吵起来，说是女方的娘家偷了男方家东西的那一家，刚刚有人去撬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偷。” “这小偷也太猖狂了吧！光天白日之下就敢撬门。” “很正常啊！上个星期，还有小偷在派出所附近白天行窃，也没被现场逮着。等警察抓住他们的时候，‘’偷来的钱都已经花掉，一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的样子。” 周老爷子猛地站起来，跟前的棋盘也哗啦一声，全乱了。 对面的老头皱眉抱怨：“你这个老同志，棋品也太差了！我都已经同意你悔棋，你还要这样。” 周老爷子失魂落魄地往胡同那边跑，哪里还有心情解释。 跑到胡同口，周老爷子已经气喘吁吁。 就在他扶着墙喘气儿的时候，三个警察骑着自行车往胡同这边来，“让一让。” 周老爷子看到那一身橄榄绿，犹如看到了救星，大喊：“快点！你们快点！别让小偷跑了！” 这时有个热心青年扶着站都站不稳的周老爷子，“老同志，咋了，前面遭贼的那是你家呀。” 周老爷子飞快地点头。 “来，我扶您过去。那些小偷，太过分了！” 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对青年男女坐在地上数钱，满脸癫狂的样子。 下一秒，两人都被警察扑倒在地，双手反剪，“不许动！” 另外一个警察，清点钞票。 现在的钱面额最大是十块，八万现金，多得足以震撼人的眼球。 所以即便被摁在地上，周辰和范晶晶依然看着钱，大声叫：“别动我的钱！那是我的钱！” “这是我的房子！这钱是我的！你们不许碰我的钱！” 周老爷子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他的长孙长孙媳说的这些话，那双浑浊的双眼，流露出狠厉的光。 之前的保险箱，肯定也是被这对小夫妻俩偷走的。 周老爷子冲进去，对警察说：“钱是我的！” 范晶晶眼珠子一转，“爷爷，你不能这样呀！这钱明明是我和周辰的，你的钱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婚房里？你就算是想要补贴你的小孙子，也不能用我们的钱呀。” 周辰也从范晶晶的话里得到了启发，也跟着说：“爷爷，这是我们的钱，我是你的长孙，你怎么能这样坑我！” 跟着进来看热闹的人说：“哎哟我去，我还以为我一跤踏入了封建王朝呢！都什么年代了，末代皇帝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还搁这宣扬封建社会那一套呢。 还长孙！ 长孙咋了，长孙就能偷爷爷的东西？ 老人的钱，爱给谁给谁。 你是不是还想说，一家人的事儿，不算偷？” 旁边又有人接话说：“谁说一家人的事不算偷了？我们厂里，副厂长的儿子，偷了家里的钱，就被判刑了。” 最终，警察把所有当事人包括钱都带回了派出所。 周辰和范晶晶夫妻俩在派出所里的态度非常强硬，一口咬定这钱是他们的，就算偷，也是爷爷偷他们的。 他们说这话的时候，警察正好带着周老爷子去商量，让他们夫妻俩认个错。 但是听到这话，周老爷子突然狠下心，不把周辰夫妻俩关几天，他的二孙子肯定也会有想法。 周老爷子心里很清楚，这八万块钱，周辉虽然拿出来了，但是心里还是不满的。 周辉在县城，却对家里的事情了如指掌。 保险柜失窃，还是在他哥周辰的婚房里失窃，他说：“爷爷，这事是不是太巧了？大哥是想要提前分家吗？” 周老爷子当时还替周辰辩解了几句。 周辉又说：“听说，是我那个嫂子出的主意，让你们把东西放在保险箱里？呵呵，世上果然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周老爷子心里也越来越怀疑，保险箱是被周辰夫妻俩搬走了。 最终，周老爷子狠下心，让周辰和范晶晶接受处理。 钱没被偷走，当场抓个现行，但是考虑到房子是他们夫妻俩的，只要承认错误，其实就是教育一下的问题。 奈何周辰和范晶晶都一口咬定，钱就是他们的。 范晶晶还自作聪明地说：“老头子说钱是他的，他有什么证据啊？他是从哪里得到这笔钱的？”她想着，只要老头子说出来，以后他们也有拿钱的办法。 周老爷子叹气，“我确实在钱上用铅笔做了记号。” 众人傻眼。 第158章 马不停蹄寄钱 第158章 马不停蹄寄钱 周老爷子从派出所离开后，一点也没敢耽误，直接去了邮局，把钱寄出去。 走出邮局的时候，周老爷子抬头看天，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惆怅。 他本来是想要让叶舟和周朗明白一点，他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本来想晚几天再寄过去，结果却搞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事情怎么就这么不顺利呢？ 越想，周老爷子就觉得越憋屈，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接着就晕倒在地。 这个年代的人倒是很敢扶老人，周老爷子很快就被热心的群众送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显示，周老爷子有些高血压，血压上来之后，引发了一连串身体的反应，医生建议，住院观察几天。 接到消息的周老太太和大儿子儿媳妇一起赶来，他们确实都担心周老爷子的身体。 倘若老爷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整个周家就彻底没有人罩着了。 周老爷子住院这几天，派出所那边对周辰和范晶晶的处罚也最终落实——治安拘留15天。 这个年代，很多规章制度还不算很完善，再加上周辰是夫妻俩被拘留，所以相关的拘留文书没有送到周家。 周老爷子还以为孙子和孙媳妇被关一个晚上就会放出来，毕竟这是自己家里的事儿。 用一个晚上让他们清醒，也算是买了一个教训。 但是住院几天，这对小夫妻俩都没有出现，周老爷子心里也很窝火。 他以为，他们夫妻俩这是恨上他了。 许秀丽也觉得奇怪，儿子和儿媳妇怎么突然就不回爷爷奶奶这边了？ 她跟丈夫私底下说：“周辰和晶晶这是怎么回事？连爷爷生病也不回来，万一被人说，名声可不好听。” 周景海无所谓地说：“这小两口估计是闹脾气呢！老爷子也真是的，都没有跟我们商量，就同意把钱给叶舟。我觉得他们俩做得对，就应该让老爷子知道，家里人都是有脾气的！而且这钱，老爷子也不告诉我们从哪里来的！” 许秀丽眼里泛光：“你说，这钱会不会是景川收着？当年宋家，虽然对外捐了很多钱，但是肯定也会给后代留了不少。宋诗锦手里的东西，估计只有少部分被你妈拿走，大头还是在你弟手上。” 周景海的脸色有些难看。 许秀丽再接再厉地说：“你爸口口声声说，更加在意你这个长子。其实，根本不是这样。要不然那些钱，怎么不给你呀！” 周景海看到许秀丽幸灾乐祸的样子，冷笑说：“我要是有一个可靠的岳家，我手里也会有花不完的钱。可惜，我那岳家，不但一分钱也给不了我，还总是惦记从我这里拿钱。” 许秀丽的表情僵在脸上。 …… …… 周朗拿到汇款单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 如果不是前几个月，未来制衣厂频繁收到几万块钱的货款，邮局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对几万、十几万金额的汇款单产生了免疫力，周朗手里的汇款单肯定会成为大新闻。 周朗和叶舟一起去邮局，把钱取出来之后，叶舟转身就把八万块交给卢星海。 卢星海连忙说：“叶老师，小洋楼不是谈好了，六万块吗？你怎么给我那么多？难道对方变卦，涨价了？” 叶舟说：“不是，小洋楼确实是六万块，剩下的两万，你再帮我买一套房子。” 上个星期，叶舟被江教授和夏主任追在屁股后面要的论文，正式发表。 看到这篇文章后，F大经济管理学院的朱院长，也给叶舟打来电话。 在电话里，朱院长有些惋惜地说：“如果当时我们学校接受记者的采访，让整个社会都关注大学生的心理状况问题，你应该就不用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应该就会选择保研，继续留在我们学校读研究生了吧！” 叶舟说：“朱院长，已经是事实的事情，就不存在假如啦。” 朱院长又问：“叶舟，你硕士毕业之后有没有考虑过读博？咱们学校的孙教授，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他一门心思想要物色一个关门弟子。” 叶舟吓得话筒都差点掉了，她连忙说：“朱院长，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不过我以后有时间的时候会回学校看你们的。” 朱院长瞬间开心了，“真的吗？你会经常回来？” 叶舟说：“我说到做到，暑假就去一趟。” 朱院长瞬间进入到叶舟暑假过来住哪里的话题？ 住学校的招待所？ 那多不方便呀。 朱院长说，他一个老朋友因为身体不好，准备跟孩子一起出国去治病，孩子也打算在国外发展不回来了，这段时间在找买家，准备把房子卖掉。 朱院长说，那房子估计一时半会儿卖不掉，毕竟价格不便宜，他可以把房子租下来，等叶舟暑假去沪市，就可以住了。 叶舟惊喜地说：“还有这种好事！我买，我买下来。” 朱院长有些不太理解：“你买干嘛？你一年最多过来住一个月，为这个还专门买一套房子，你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吗？” 叶舟说：“朱院长，我是从我的专业角度上推断，随着经济的发展，城市化进程会加快，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口往城市涌。住房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问题，我相信在将来不久，房子会成为很好的投资产品。” 卢星海这次去沪市，除了帮叶舟买两套房子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他带着十几套衣服来参加沪市第二届的时装表演。 早在三年前，改革开放之初，法国的设计师就带着专业团队和模特，来国内进行过时装表演。 当时可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之后，国内就有人专门组织了模特表演队，除了表演之外，最大的作用就是展示服装。 去年是沪市第一届时装表演，但是参加的服装厂收效甚微。 卢星海出发前，还是忍不住去找叶舟说：“叶老师，模特表演队那边的收费可不低，真的有效果吗？这钱要不要试试用在报纸上发广告？” 叶舟说：“报纸上当然是要有广告的，不过，这广告不用花钱。” 卢星海睁大眼睛：“广告怎么会不花钱？” 第159章 买房，两套 第159章 买房，两套 那篇关于大学生心理健康的报道发出来之后，全国日报社的孙记者也获得了很多的荣誉，在报社里的地位都随之水涨船高。 柳城电视台新进来不到半年的段从安也如此，在电视台的地位，水涨船高。 全国日报社和柳城电视台是同一天发的新闻，文字和画面的传播，方式不同，起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电视台这边，那些老记者都忍不住有些酸地问段从安说：“小段，你之所以选择这个选题，是因为你父母的人脉吗？他们不是老记者吗？难道他们知道全国日报社那边会发相关的新闻，所以你就紧随其后？” 段从安微微一笑：“选题方面，确实有人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不是我的父母。与其在这里打听这个，您还不如多关注下一期的选题。” 省台又一次打电话来，决定把段从安这次做的节目也在省台播放。 段从安和孙记者一样，名利双收。 孙记者还想再接再厉，半个月后准时跟杜主编联系，“杜主编，您赶紧帮我联系一下锦鲤老师吧。我可以做关于她的人物专访了吧？” 杜主编说：“当然可以啦！不过，锦鲤老师拒绝面对面的采访。” 孙记者说：“电话采访？也可以啊！您给我电话，我马上就联系。” 杜主编摇头说：“不是……就是……孙记者，你把你的问题写下来，我再把这些问题转交给叶……锦鲤老师。” 这样吗？ 孙记者有些犹豫。 杜主编说：“没办法，锦鲤老师很注重自己的隐私，她本身是有工作的。孙记者想必你也知道，《直上云霄》的书迷的数量有多庞大，锦鲤老师的身边也有不少书迷。倘若让书迷知道她的身份，肯定会影响她的日常工作。” 孙记者争取说：“我一定会保密的。” 杜主编说：“我相信你会保密，但是，有心人也不难查，你去哪里做采访了，又跟谁见过面。 你采访回来，你的领导也会很好奇，问你锦鲤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多大年纪？ 做什么工作的？ 长什么样？ 到时候你怎么办呢？ 是得罪领导，还是坚持保密？” 孙记者目瞪口呆。 杜主编露出狡黠的微笑，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孙记者，你把你的问题写下来吧。” 妥协的孙记者，说：“一张纸不够！我要一张纸写一个问题！到时候让锦鲤老师直接在下面回答我。”如此一来，他也算是一个拥有好多张锦鲤老师“手稿”的人啦！ 李磊又一次开始了又公又私的出差。 李雪的服装店生意很不错，卖衣服卖包卖帽子，赚得盆满钵满。 李雪打算再开一家店，如此一来，就得重新谈供货的问题了。 现在，据说柳城这边，一方面要跟老外合作，一方面还要给其他经销商供货，还有就是工厂那边很多工人都不太合作，仗着自己国企职工的身份，又闹又折腾，生产力跟不上。 李磊想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生产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 叶舟拿到孙记者的问题，刷刷地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其中最后一个问题是：锦鲤老师，虽然有那么多书迷支持你，想必你也会有压力，那你平时都是通过什么方式来排解压力呢？ 叶舟写：我会通过看各种漂亮的衣服来缓解压力。平时喜欢看一些模特的时装表演，这段时间正好沪市在举办时装表演活动，我应该会去看，也会趁机买一些自己喜欢的衣服，毕竟刚刚拿到了一笔稿费，花起来不心疼。 这篇人物专访发出来的时候，正好是时装表演活动开始的前两天。 如果这个年代也有热搜的话，那么热搜的话题榜上绝对有至少四个话题和《直上云霄》有关系。 ——《直上云霄》的作者锦鲤接受记者采访。 ——《直上云霄》的作者锦鲤疑似是女性。 ——叶霄武力值爆棚，打脸当初看不起他的人。 ——《直上云霄》作者的爱好很特别，喜欢看时装表演。 ——如果你现在在沪市看时装表演，有可能会遇到锦鲤。 …… 卢星海来到沪市后，很顺利地就把那两套房子给买下来，他给叶舟打电话的时候有些兴奋地说：“叶老师，我觉得这次时装周会很火，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酒店的前台说，很多人要订酒店，从外地赶来。” 叶舟反应很平静：“所以你就不用焦虑了，等着签单就好。” 卢星海说：“对对！我就等着签单。” 怎么突然时装周就这么火了呢？ 卢星海还是想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他打听了一圈之后得知，跟一个作家采访有关系。 而且这个作家的书也是他在追的，《直上云霄》！ 坐火车来沪市的时候，卢星海还专门带了几本《百川》杂志，这都是他之前不舍得看，专门留着这次出门看的。 结果在火车上，好多人跟他借，整个车厢转了一遍，回到他手里的时候，杂志都皱巴巴的了。 甚至还有一本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被哪个人偷偷私藏，搞得卢星海想要重温第三遍都没机会。 卢星海了解完这些情况之后，又忍不住给叶舟打了第二个电话。 现在叶舟的办公室是有电话的，学校领导直接安排装的。 结果卢星海听到的却是周朗的声音。 “周副团长，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呀？你怎么跑到叶老师办公室去了？我找叶老师！” 周朗声音没什么情绪地说：“她忙。” 卢星海说：“周副团长，我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哦。” 卢星海也不介意周朗反应平淡，他继续用高亢的声音说：“我怀疑叶老师和《直上云霄》的作者认识！ 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周副团长，我在你家里也看到了那本杂志，你肯定也在追小说吧？ 你肯定不知道，咱们叶老师和作者可能认识吧？ 嘿嘿，我是不是有点当侦探的潜质？ 根据一些细微的线索，推测到了真相！ 果然只有让自己变得优秀，就会认识优秀的人！ 叶老师那么优秀，会认识那么优秀的作家，也不足为奇。” 第160章 锦鲤的魅力 第160章 锦鲤的魅力 周朗拧眉：“你花钱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吗？” 卢星海抗议说：“我这可不是废话！ 周副团长，作为你的兵，无论什么时候，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叶老师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优秀。 我只要走出这个房间，就能深刻地感受到叶老师的厉害。 这次的模特时装展示活动，本来没什么水花的，但是《直上云霄》的作者接受采访之后，各路人马纷纷赶来。 现在酒店的房间，全都被订空了，而且都是冲着时装展示活动来的。” 周朗的反应依然很平淡，他说：“你有时间在这激情澎湃，还是想一下，你这个活动成功推销出衣服之后，有没有能力在合同约定的时间内，正常供货。” 卢星海笑不出来了，这个也确实是他担忧的问题。 虽然有市里的领导牵头，让毛巾厂进行改制，国企变私企。 但是很多人的观念都转不过来。 特别是那些基层员工，很容易被人三言两语就煽动。 如果没有大笔订单进来，还能应付。他们只需要等着基层员工闹事，然后处理几个刺头，就可以彻底把事情处理好。 可是这段时间商业机会源源不断，卢星海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拒绝。 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觉得，钱那么好赚。 卢星海稍稍郁闷过后，又有些好奇：“周副团长，你对工厂的事情居然这么了解？” 周朗懒得理他，说：“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卢星海连忙说：“我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你再挂。 周副团长，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在家里多干点家务，别像家属院其他人那样，回家就翘起二郎腿当大爷。 你们家的情况太特殊了，很明显的女强男弱。 你要是不干家务，在这段婚姻中，你就不是必需品了。 万一有更优秀的人出现，叶老师会嫌弃你的。” 卢星海怀疑自己后面那一句，周副团长没听完就挂断了。 接着，卢星海自言自语地说：“怪不得人家说良言苦口呢…… 哎，希望叶老师身边不会有优秀的人出现。 就算有，肯定也没有我们家老连长长得俊。 叶老师为了后代着想，不让孩子变成歪瓜裂枣，至少在生孩子之前，应该不会嫌弃老连长。” 挂断电话后，突然有人来敲门。 周朗抬头就看到赵芳走进来，她手里抱着一沓书。 赵芳飞快地看了一眼周朗，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师公是一个很好的人，和叶老师一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师公身上有一种压迫感，还自带冷意，她飞快地收回目光，低着头说：“师公好，叶老师让我把这些书先帮她送回办公室。” 周朗问：“她还在忙吗？” 赵芳解释说：“有个人来找叶老师，就在博学楼对面。谈完事情，叶老师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周朗点点头，赵芳连忙退出去。 周朗翻了一下被赵芳放在桌子上的书，看来这就是前两天叶舟回家的时候抱怨过的，江教授给她寄过来的美国着名经济学家的原版书籍。 江教授的意思是，让叶舟多看多学习，争取也出一本符合当下国情的书。 纯英文版的，周朗翻看了几页，阅读毫无障碍。 周朗正要翻下一页的时候，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哟，叶老师的爱人在这呀！” 周朗抬头看向那人，是一个40岁左右的妇女。 周朗对这个人有一点印象，前些天，他每次去教师公寓那边，似乎都能遇到她，而她身边也总是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每次这个中年妇女似乎都想找话跟他说，他也没拐弯抹角，回应她的话从来不会超过五个字，然后直接从她身边绕开。 周一的时候，在阳台上的叶舟恰好看到这一幕。 周朗上楼后，叶舟就跟周朗说，这个女人的目的是想给她的侄女还是外甥女来着，介绍一个军官当对象。 之前这妇女就找过叶舟，还是夏主任帮忙解决的。 夏主任的意思也很直白：除非是跟男方有世仇，否则的话，正常人不会做这个媒。 叶舟和周朗都不喜欢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也没有去打听那个女孩的八卦。 周朗蹙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没有敲门就推门进来的习惯。 对方直接忽略掉周朗不悦的表情，侃侃而谈地说：“难道叶老师不知道周副团长今天来接她吗？自己丈夫在办公室里等她，她却在校园里跟另外一个青年才俊聊得开心。” 周朗站起来，眼里的冷意已经非常明显，他看向对方说：“我很好奇，你当初是怎么进学校干行政工作的？” 中年妇女怔了怔，三秒后，满脸恼羞成怒的表情，她就算太迟钝，也听得出来，周朗的言外之意是说她不配在大学里工作。 她当初进学校干行政，确实是用了一些不正当的手段。过去那十几年，用手段不是很正常吗？ 他凭什么这样说自己？ 中年妇女咬牙切齿地说：“周副团长，你别不识好人心！我只不过是想提醒你，叶舟跟一个长得比你还俊的年轻男人在校园里有说有笑，看着比和你在一起笑得更开心。你们在部队工作的，忙起来见不着人，要是有人趁虚而入，我看你怎么办！” 说完这话，中年妇女转身就走，步子很快，一副生怕被周朗揪回去揍一顿的样子。 被对方这么一打断，周朗看书的心情都没了。 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轮廓深刻的面孔，流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此时，叶舟确实和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校园里，但是并没有谈笑风生。 而是坐在一把长椅上。 一人坐一头。 那个男人就是楚靖。 楚靖本来提议在校园里走一走，叶舟拒绝了，她说：“找个地方坐吧，坐下来说。” 开什么玩笑！她刚刚上了两节课，站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还要让她继续走，是想要累死她吗？ 哪怕楚靖这张脸还算好看，也不值得她付出啊。 再说了，天天看着周朗那张俊脸，再看其他人，早就产生了免疫力。 第161章 小心这个人 第161章 小心这个人 其实，楚靖的叔叔婶婶准备来找他的事情，楚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他们对门的邻居，男主人曾经是楚靖从死神的手里救回来的人。 因此他们对楚靖一直都特别感激。 他们也非常相信楚靖的人品，坚决不认同他叔叔婶婶给他扣的帽子。 楚靖被发配到柳城这段时间，那家人也一直帮忙留意对门的情况。 那天一大早，楚靖刚刚到医院准备换上白大褂的时候，就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 “楚医生，不好了！ 你叔叔婶婶要去柳城！ 他们说，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柳城了，因为那个害死了楚端的姑娘也在柳城。 他们还说，那姑娘已经结婚，而且是军婚。 你在那边肯定是要破坏人家的军婚，他们去告发你们，让你们坐牢。” 这个邻居和楚靖的叔叔婶婶家共用一道墙，还没有上大学的楚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在这堵墙上挖了个洞。 只不过这个洞特别隐秘，两家人在这洞的位置都正好放了一张桌子，所以都没有发现。 直到前段时间，对面的人发现家里有耗子，把整个房子都打扫一遍，才发现了这个洞。 把桌子挪开之后，对面那边说话的声音就特别清晰。 接到这个电话，楚靖心里也有些慌。 其实，他来柳城，并不是因为叶舟。 当时领导给他几个备选地方，他就是觉得柳城是他之前来过的，所以才选的。 直到那天晚上，在急诊室值班的时候遇到带一个发烧的女孩来急诊的叶舟，楚靖才知道她也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叶舟看他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 楚靖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当时也没有跟叶舟多说什么。 之后，楚靖查了一下才知道，叶舟竟然结婚了。 毕业后，她带着档案回锦城，准备分配工作的时候，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她突然就结婚，然后随军来了柳城。 她应该是想跟过去彻底告别吧？ 楚端自杀之后，他的父母歇斯底里的行为，严重影响了叶舟的命运轨迹。 楚靖对此也感觉非常抱歉，但是他又能为她做点什么呢？ 接到那个电话，楚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阻止叔叔婶婶来闹。 然而，楚靖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医院的同事就拿着一份报纸跟他讨论说：“楚医生，原来你们京城的大医院，准备要设立心理门诊了吗？居然还有抑郁症这种病？” 楚靖看完那篇报道，脸上流露出整个办公室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笑容。 要知道，自从他来柳城，始终是清清冷冷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和身上的味道一样，似乎都有一种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不好接近。 然而，同事们的问题，楚靖一个字也没有回答，他拿着报纸，出去打电话。 没过多久，楚靖就知道自己和叶舟的危机解除了。 第二天，叔叔婶婶对门的邻居也给楚靖打电话说：“你叔叔婶婶这次是彻底出不去了，单位领导压根就不给他们开介绍信。 不仅如此，单位领导还对他们进行了教育，让他们不要继续再害人害己。 天啊！如果不是看到报纸上的报道，我们都不知道有这样的内情。 我就说嘛，楚端那孩子看起来乖乖巧巧的，怎么会在墙上挖了个洞。 看来那时候，这孩子的心理已经很不正常。 你叔叔婶婶也真是的，自己的孩子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他都已经那么抗拒，为什么还要逼他。” 楚靖原来医院的同事们也很关注这件事情，他们之前就很怀疑，楚靖是被他的叔叔婶婶给坑了，现在彻底确定了。 他原科室的主任，甚至还直接去找院长，想要把人调回来。 这些天，楚靖一直很忙。 除了现在柳城人民医院的工作之外，还接各种关心的电话。 楚靖打听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他隐隐有了一丝猜测——这个新闻和叶舟有关系，很有可能就是她推动的。 推测的理由是——除了全国日报社之外，柳城电视台也播了相关的报道。 柳城电视台的那个记者，和叶舟的关系似乎不错，两人都是同一个大院的军嫂。 而且那个记者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电视台，也有叶舟推波助澜地帮助。 真正让这个记者在电视台站稳脚跟的，是那则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 这个新闻之后，她的身份也从记者变成了主持人兼记者。 新闻行业的从业者私底下还讨论过，今年如果设立新闻奖的话，冒名顶替那个新闻应该能得大奖。 而这个新闻的根源就来自于柳城大学的学生。 柳城大学，叶舟。 她是所有这些事情最关键的角色。 一定是这样。 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叶舟就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眼就能看穿、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小女孩。 她，已经是一个能去大礼堂开会的人。 编写教材、青年教师的骨干、京大知名教授追着她让她读研究生…… 楚靖有些恍惚，难道是因为以前他对她不够了解吗？ 还是说，一段适合的婚姻，让她闪闪发光？ 想到这一点，楚靖有些微微惆怅。 她一副从来不认识他的样子，应该也是想和以前的自己彻底告别吧。 楚靖说：“叶舟，真的很抱歉，你在F大的时候，我叔叔婶婶去闹事，我却没有帮到你。” 叶舟表情很平静，无波无澜。 楚靖确实应该道歉，只不过他们要跟原主道歉。 原主，已经死了。 叶舟不想替原主接受这份道歉。 或许，原主决定放弃保研，回锦城，有叶卫国所谓的父爱的影响，但是被楚端父母折腾肯定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叶舟说：“你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事儿？” 楚靖斟酌了一下，说：“前些天，有一个女的去找我叔叔婶婶，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们，我叔叔婶婶差点就来柳城闹事。我让人帮忙打听过了，那个女人应该是你后妈的女儿。我来是想提醒你一下，小心这个人。” 第162章 妇唱夫随 第162章 妇唱夫随 当年那个眼神清澈的小女孩，在楚靖看不到的大半年里，突然成长为各界大佬都站出来维护的顶尖人才。 楚靖心里很清楚，他们的关系，已经回不到过去。 叔叔婶婶因为楚端的死，迁怒于叶舟的时候，他自顾不暇，也没能给她提供帮助。 现在，楚靖知道，叶舟也不需要他了。 前几天，楚靖也思索了很久，他能以什么借口来找叶舟呢？ 终于，他得知叔叔婶婶之所以萌生来柳城的想法，是因为听了一个二十几岁锦城口音的女孩的话之后，他终于找到来见叶舟的理由。 让楚靖意外的是，叶舟听完他的话，表情却很平静。 其实，叶舟此时心里是愧疚的。 穿过来那么久，她做了很多事情，却没替原主好好报仇。 虽然来柳城前，她做了一些事情，让现在的叶家，和她穿来之前相比，落魄不少。 可林桂兰和叶莲母女俩手上还有原主的人命在呢。 还有叶卫国那个凤凰男，在不过是丢了官职，却依然有班上，有房子住，有工资领。 他们必须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谢谢楚医生，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 楚靖看着叶舟平静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叶舟，没人说过，你变了很多吗？” 叶舟说：“人也不是非得一成不变。” 楚靖怔了怔，然后苦笑：“对，确实是这样。你现在这样，挺好的。” “楚医生，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楚靖连忙说：“叶舟……我……我想说，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楚医生。” 楚靖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他和叶舟，似乎已经从答疑解惑的大哥，变成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楚靖还想再找话说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叶舟的名字。 “叶舟。”声音富有磁性，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宠溺。 循声看去，就看到周朗站在三米远的地方。 落日的余晖，正好照在他的背后，让他颀长的身影像是镀上一层金光。 熠熠生辉。 叶舟看到周朗的那一刻，马上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周朗走去。 “周朗，你来了呀。” 呀~上扬的尾音，似娇似嗲，似乎还有依恋。 被楚靖极力压制的酸涩感，这下彻底压不住，全都释放出来，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原来，有些失去，不是暂时的，而是永远。 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感性，楚靖站起来，也走了过去，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周副团长，不好意思，刚才耽误了叶舟一点时间。话我也说完了，先走了。” 周朗深邃的眸光落到楚靖脸上，客气又疏离地说：“好。” 楚靖走了，背影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叶舟背对着楚靖离开的方向，没看到，周朗却看得很清楚，不过他很快就收回目光，看着叶舟明艳的脸，说：“还要回办公室吗？” 叶舟不答反问：“你怎么来这里找我啦？” 周朗说：“因为有人跟我说，你在这里跟青年才俊见面，这个人比我英俊比我有魅力，所以我就来见识一下。” 叶舟眼珠子一转，问：“是不是那个左嘴角有痣的，姓韩的？” “嗯。” “看来她那个侄女还是没推销出去，所以见不得别人夫妻相亲相爱。”叶舟气鼓鼓。 如此反应的叶舟，取悦了周朗，他嘴角勾起笑意，说：“所以，我们要更加相亲相爱，让她更眼红。” 叶舟：“……” 叶舟还是要先回一趟办公室，一边走她一边把楚靖来找她的目的都告诉了周朗，她总结地说：“叶莲那个女人，透着一股怪异。你少跟他接触，等我暑假里腾出时间，好好收拾她。” 刚说完，叶舟又郁闷地撇嘴说：“我就说，之前的论文交得太早了。和我预料中的一样，交上去，就开始催下一篇论文。江教授又给我寄了那一堆的书，你看到了吧？” “嗯，看到了。” “我真的不能好好混日子吗……郁闷。” “我也被催着写论文和教材呢。” 听到周朗这话，叶舟心里先是平衡了很多，然后是诧异：“你怎么也沦落到我这样的下场了？” 周朗借调去军校当了一个月的教员，除了培训班的学员去听过他的课之外，还有不少领导去旁听过。 所有人都给了周朗很高的评价，特别是校方，想尽办法希望把周朗彻底调过去，担任教员的岗位。 遗憾的是，周朗的原单位不放行，最主要的是周朗本人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愿。 校方这边本来还想，要么从周朗的家属入手？ ——军校在京城，你们在这里安家落户，以后对孩子有很大的好处。 ——我们也可以解决你的工作问题，只要你能说服周朗来京，我们就能给你安排一份好工作，这份工作也能保证你不会影响家庭。 ——周朗来京，每年都有很长的假期，不至于像在基层部队那么忙。 …… 结果，这些说辞，都没派上用场。 打听下来领导才知道，周朗的爱人恐怕也是难以说服的。 年纪轻轻，就去大礼堂参加第一届高校教育工作会议，那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咦，这位叶老师竟然还编写了让专家都非常认可的教材？ 咦，这位叶老师还写了非常有参考意义的论文？ 妇唱夫随，让周朗也来一份同款的工作吧。 校长这边立刻跟上级请示：全职的不行，挂名搞个兼职也行啊！ 只要挂了名，让周朗编写军校高等教育的教材，受众更加广泛，得益者更多。 发点论文，也让地方的高校看看，我们军校的水平。 周朗来柳城大学找叶舟之前，先去的军部。 也不知道军部的领导和京城那边的领导是怎么商议的，周朗现在莫名其妙就背负了这些任务。 似乎，也有点好处。 比如，现在媳妇听说他那么惨，心情就开怀了不少。 她反过来安慰他说：“你们领导应该不像江教授和夏主任他们那样，老挥着小鞭子跟在我后面。” 第163章 马甲被小扒 第163章 马甲被小扒 叶舟和周朗往办公室这边走的时候，刚才那位挑拨离间的中年妇女就站在楼上往下看，目光阴仄。 夏主任正准备来找叶舟谈下一个论文的时候，就看到那女人的眼神。 再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发现她这恐怖的眼神竟然是给叶舟小夫妻俩的。 夏主任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他没再往叶舟办公室去，而是去了校长办公室。 两天后，沪市的时装表演在万众瞩目中开始了。 叶舟在学校里都听到时尚的女学生议论，说要攒钱买时装周的新款衣服。 医院里的小护士们，也在议论这个。 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的李磊，听到那些议论的时候，生出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你们看新闻了吗？时装周很火，据说有很多新款的衣服。” “看到了，我家上周刚买的彩电，看得更加直观，那些衣服可真好看。” “听说，本来大家都不知道时装周的，去年也办过，结果都没什么人关注。一切都多亏那个作家。” “什么作家啊？” “就是那个写《直上云霄》的作家啊，你们没看全国日报的专访吗？” 整个柳城人民医院，不管是医生护士，还是病人，都通过爱漂亮爱热闹爱时尚的小护士的口口相传，知道了时装周，也知道了《直上云霄》的作者喜欢凑这个热闹。 小护士来给李磊换吊针的瓶子时，李磊终于还是憋不住说：“你们看完全国日报的作家采访，难道只注意到时装表演吗？ 难道没注意作家说，她喜欢做的事情是周末的时候，在单位一路闲逛，逛街的同时，买点吃的。 比如当地特别有特色的卤菜和辣椒酱，比如一家私人饭馆的老板做的点心。 你们不觉得，作家说的地方，是柳城吗？ 卤菜和辣椒酱，不是最近外地人来都会带一份走的陈大姐卤菜和辣椒酱？ 还有那会做点心的私人饭馆，难道不是喜杨杨饭馆？ 前段时间，外商来考察，对喜杨杨做的点心也是赞不绝口。” 护士一脸的错愕，“你的意思是，那个作家是我们柳城的？” 李磊亢奋地说完，却又有些后悔。 万一，真的被人顺着线索，扒出叶老师了呢？ 岂不是会给叶老师找麻烦？ 就在李磊想找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凑过来了。 “对对，之前看报纸的时候，我也觉得看着很熟悉。当时就猜，这个作家不会是咱们柳城人吧，没想到还真的是啊。” “天啊！那岂不是说，我可能会在街上遇到锦鲤？” “……” 接着，再也没有李磊纠正的机会，大家已经开始奔走相告。 陈大姐的女儿来给李磊送饭的时候，都听到有人说作家也爱吃她妈妈做的辣椒酱，眼睛睁得又大又亮，“叔叔，是真的吗？” 说起来，李磊这次出门比较倒霉，刚下火车，就直接来了医院。 现在的李磊，算是事业顺风顺水，生活蒸蒸日上。 半年前，他还是一个被人嘲笑带着离婚的姐姐讨生活的可怜虫，老家那些人，包括认识他姐姐李雪的人，都在赌，看李磊什么时候放弃李雪这个大号的拖油瓶。 之前把人从前姐夫家有多豪言壮语，以后就会有多凶猛的嘲笑。 李磊也能察觉得到，姐姐过得小心翼翼，生怕给他惹麻烦。 甚至为了不拖累他，跑去工地搬过建筑材料。 那可是青壮男人都很难承受的苦。 可现在，因为叶老师，他的事业蒸蒸日上。 又靠着叶老师的关系，他姐在京城开了时装店，生意好的时候，一天的盈利就是别人一个家庭一个月的工资。 所以，这次出差，李磊一点没委屈自己，买了不少吃的上火车。 可惜，他忽略了一点，天气越来越热了，熟食根本放不住。 到底是刚吃饱饭没几天，他明明闻到猪蹄的变味了，还是不舍得扔。 他只是对邻座的小朋友看到他把鸡腿拿出来时，口水吧嗒流的样子，视而不见。 为此，小朋友的奶奶气不过骂他抠门不分孩子吃的时候，也坚持原则。 他吃坏肚子，总比害别人吃坏肚子强。 结果，下火车前，拉到虚脱。 下车直奔医院，一通检查下来，说是急性肠炎。 幸亏，他在柳城也是有熟人的。 一个电话打过去，未来制衣厂那边的人就安排人来给他跑腿送饭。 只不过大人们都很忙，唯一能派得出手的，就是陈大姐的女儿。 别看这孩子只有七岁，却很能干。 看到陈丹小朋友亮亮的眼神，李磊终究还是说不出否定的话。 李磊说：“对，作家也非常非常非常喜欢吃你妈妈做的卤菜和辣椒酱。” 陈丹满脸雀跃，“我一会就回家告诉妈妈这个消息。毕竟大学老师还有副团长喜欢她的手艺，作家也喜欢！” 李磊：憋死我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大声说，作家锦鲤就是大学老师啊。 于虹玉因为流产，也住在人民医院。 这次的事情有点大，于虹玉的亲妈都从老家赶来了。 照顾女儿的同时，也忍不住埋怨她说：“虹玉，你也真是的。啥都没确定呢，你怎么能把柳城高中的工作给弄丢了呢？搞得现在住院都不能报销，跟乡下人一样，要自己掏钱。” 于虹玉有些不耐烦地说：“妈，你别再唠唠叨叨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柳城高中那个破工作，我看不上。” “你看不上？那你看上什么了？真想调去京城商务部？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表姨自顾不暇，怎么可能给你运作这事。 你都不知道，你表姨的婆家，前一阵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 你表姨的大儿子，刚扯了结婚证，结果亲家闹掰了。 再说了，你表姨要是有这能耐，她家二儿子还能继续在青县混着？早调回京了！” 于虹玉自动屏蔽掉她妈的碎碎念，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听到的议论。 ——写《直上云霄》的作家，是柳城人。就算不是柳城人，也是在柳城工作和生活的。 ——这个作者很神秘，不打算把真实身份公开。 于虹玉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第164章 脸真大 第164章 脸真大 于虹玉的妈和许秀丽是表姐妹，她自认为，论起来她也是叶舟和周朗的长辈。 于母来到柳城之后，专门给许秀丽打电话控诉过叶舟和周朗，言外之意——叶舟害得她女儿流产，我要是收拾她，你们周家会不会站出来给她撑腰。 许秀丽直接说：“你要有这个本事，你就是我们家的功臣。” 有这话，于母就有恃无恐了。 只不过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伺候好女儿的小月子，等出院之后再说。 于虹玉流产后，贾永源其实也挺懊悔的。 他们夫妻俩结婚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一直没有孩子。 贾永源曾经听到有人嚼舌根，说他们之所以没有孩子，是恶有恶报。 ——抢了别人的军功，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得付出点什么。 于虹玉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 于母看到女儿女婿疏远的样子，还专门给他们做思想工作，总结起来就是——你们俩要是再这样下去，那些看你们不顺眼，嫉妒你们的人，肯定会幸灾乐祸。你们得继续好好过日子，气死那些人。 不知道贾永源听进去没有，反正于虹玉是听进去了，她跟贾永源说：“周朗升职了，你却还在原地踏步，你难道想被他压一头吗？” 贾永源说：“管好你自己吧！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去柳城高中，不要先是要进电视台，然后又声势浩大说自己要去柳城大学工作，甚至还厚颜无耻说商务部的领导点名要让你进商务部。所有这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笑话，都是你给闹出来的。” 夫妻俩又吵了起来。 最后还是于母给劝住了，于母说：“永源，虹玉也是希望自己的事业往上，对你的升迁有帮助。如果没有那个叫叶舟的女人，虹玉不一定办不到。” 刚下班回到家里，准备拿钥匙开院门的叶舟，打了个喷嚏。 周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说：“怎么了？感冒了吗？” 叶舟回头看他，一本正经地说：“大概是有人骂我。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营区那边有事吗？” 只要不是外出驻训，周朗的上下班时间都很固定，基本上叶舟下班的时候，周朗已经到家，开始当煮夫。 周朗摇头说：“又被人拦住了。” 叶舟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之前周朗就说过，一个副师长的爱人，似乎看上了卢星海，想要把她家小保姆介绍给卢星海当对象。 这个年代，所谓的保姆，其实都是老家的亲戚。 用保姆，那是资本家剥削人的行为，好人家怎么能用保姆。 所以，从老家找的保姆都是亲戚，如果有人追究，也可以说是来投靠的亲戚。 周朗之前已经直接拒绝过，对方还是锲而不舍。 言外之意都是——卢星海这辈子都找不到条件那么好的对象。 周朗刚才再一次直白地说：“嫂子，卢星海不是以前的卢星海了。你没必要贬低他，贬低别人，未必能抬高你家保姆的身份。你这样已经影响到我了，我先走了。” 叶舟听完周朗的话，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周朗，你竟然会这么直白地拒绝别人了？” 周朗说：“你之前不是说，八面玲珑如果让自己陷入无聊的社交，那就没必要让自己不舒服。” 孺子可教也！ 叶舟奖励了周朗一个吻。 光天百日下，虽然是在自己家的院子，还是让周朗有些不太自在，他下意识地往门口看了一眼。 “怕什么呀！这是咱们自己家，院门还关着呢。周朗，你行不行啊，玩不了大的？” 事实证明，无论是哪个年代，男人都听不得别人说不行。 这个晚上，家属院这个最靠山脚下的房子附近，野猫的叫声格外响亮，似乎是在抗议什么。 第二天早上，家属院的人注意到，周副团长和叶老师一起出门。夫妻俩一个精神抖擞，一个睡不醒的样子。 周副团长把叶舟送上班车，才转身去了营区。 叶舟上车后发现她平时坐的位置坐着人，也没在意，直接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 头靠在椅背上，叶舟正在思忖找个时间让程大姐给她做一副眼罩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男人平时的工作已经很忙了，你怎么还让人送你到这里来？幸亏你没有婆婆，要是有婆婆，知道你这样使唤人家儿子，不得被你气死了。” 吵死了！ 叶舟微微蹙眉，却没睁眼。 当然，叶舟也没听进去这话，她只知道有人在大声说话，口气也不好。 这时，有人说：“这位大娘，人家夫妻俩的事，你管那么宽干嘛。” “什么夫妻俩的事！这要是传回京城，周家的脸面往哪搁。 我好歹也算是长辈，教育两句，不应该吗？ 你们应该不是生不出儿子的人，以后你们儿子，天天被一个女人这样使唤，你们愿意？” 接着就有人回应说：“我儿子要是有本事给我娶个大学老师回来当媳妇，不仅我儿子可以被使唤，我们全家都乐意被使唤！更何况，这是使唤吗？人家男人就乐意送自己媳妇上班，你眼红什么啊！是不是你在自己家里当牛做马，就看不顾别人当人啊？” 叶舟终于睁开了眼睛，因为她听到了程大姐的声音。 程大姐的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利索了。 几个月前，程大姐跟人说话的时候，还不太敢看别人的眼睛呢。 叶舟睁眼后，就用欣慰的眼神看着程大姐。 干得漂亮，人活在世，不就图个乳腺畅通嘛。 等等，不对啊！ 程大姐刚才的话，娶个大学老师回来当媳妇…… 感情，那位大妈是挤兑她啊！ 叶舟这才打量那位吊着三角眼的大妈，大概是被程大姐气狠了，胸口不停地起伏，“你……你……” 程大姐已经坐到叶舟旁边的空位上，她看出叶舟眼神里的疑惑，跟她解释说：“是于虹玉的亲娘。她这两天，一直在大院里说你和周副团长的坏话呢。她说，她是你们俩的长辈，两家有亲戚关系，她一个长辈来了，你们也不上面探望。” 叶舟发自肺腑地说：“脸这么大呢？” 第165章 吃肉喝汤 第165章 吃肉喝汤 叶舟和程大姐的对话，声音不高也不低，就是平时正常交流的样子，也足够让于母听到了。 于母火冒三丈，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叶舟！怪不得周家人都说，你的名声不好，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了。” 叶舟这才给这位大妈一个正眼，悠悠地说：“名声越不好的人，确实越喜欢说别人名声不好。” “你……” 这时，司机说：“大娘，不坐车的话，请你下车。坐车的话，请坐稳了，要开车了。” 于母被气得五官扭曲，脸色难看至极。 最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没再说话。 程大姐也没再打扰叶舟，她说：“叶老师，你睡吧，一会到了，我叫你。” 最近，家属院的嫂子们，很多都找到了工作，虽然不是国企职工铁饭碗，但是能赚钱。 她们有的去制衣厂上班，有的去卤菜厂上班。 卢星海让人给她们培训的时候，说得清清楚楚，让她们心里有数，有这份工作应该承的是叶老师的情。 ——厂子能办起来，有九成是叶老师的功劳。 ——一开始，叶老师就说，以后厂子能带动就业，首先要考虑的是军嫂就业。 随着家属就业人数的增长，师里还调整了班车次数和路线。 叶舟算是比较早下车的人，她下车后，车上的嫂子们就开始了畅所欲言。 “大娘，你刚才的意思，你是叶老师和周副团长的长辈？” 于母理直气壮，“当然！我骗人干嘛！” “什么长辈啊？” 于母说：“我表妹，是周朗他大伯母。” “这都拐了多少弯的亲啦。不过，既然你们认这个亲，怎么干得出那些事情呢。太欺负人了吧。” 于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们不是跟她一个战壕的。 不是说，大院里很多人都看不惯周朗夫妻俩的嚣张样子吗？ 再说了，这对夫妻明显占了比普通人更多的好处，难道大家都不眼红吗？ 让人眼红，应该被集体讨伐才对啊。 于母脸涨红：“你什么意思啊？欺负老人，真有你的。” “扣帽子，真有你的！” 来到医院的时候，于母已经气成河豚，进门就跟于虹玉告状。 说完，于母就问女儿说：“虹玉，家属院那些女人都说，什么服装厂和卖卤菜的，都跟叶舟关系好，到底怎么回事啊？” 于虹玉此时的表现才符合于母的预设——嫉妒得眼睛发红。 “还能怎么回事，办厂子的人，是周朗以前的兵。早几年，这些人都是投机倒把，是要被枪毙的。听说叶舟在京城的时候，坑了周家不少钱，估计是把这些钱借给那些人，让别人对她感恩戴德呗。” “啥？她有那么多钱呢？”老太太眼里，全是精光。 …… …… 今天在课堂上，叶舟和学生探讨了一个问题——如何看待私营经济的发展趋势？ 有学生站起来说：“我个人觉得，私营经济得到发展后，能带动就业。有工作，才有工资，才能养活一家人。” ——“私人的公司，到底没有国企那么有保障。” ——“我不赞同，现在有的国企，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我爸生病，做手术都需要自己先垫付，找单位报销，都已经大半年了，都没报销下来。据我所知，柳城的未来制衣厂，车间的工人工资，是计价发工资，多劳多得。我觉得这样的方式能激发劳动积极性。” ——“但是……” …… 听着同学们的畅所欲言，叶舟发现开放之初，人民的观念确实很难改变。 如此，毛巾厂的改制，确实有难度。 一个星期后，卢星海带着好几个大合同回到柳城。 本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产能和原材料跟不上，怎么办啊？ 怎么办？ 当然是要主动出击了。 此时，毛巾厂那边，已经有刺头闹起来。 他们堵在车间门口，不让未来制衣厂招来的工人进去上班。 之前，毛巾厂的工人，在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下，都不去上班了。 他们说，未来制衣厂跟老外签了合同，要是不能及时供货，就要赔一大笔钱。 只要产线的工人不去上班，就不能正常供货。 然而，他们都没预料到，制衣厂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几十个女工，直接上产线。 现在，又听说厂长从沪市带回来了很多订单，甚至在沪市的时候，还接受了很多记者采访，其中还有国家级别的电视台。 工厂家属楼那边，厂长家的门被人敲开。 来人直接把两瓶酒放他家茶几上，“曲厂长，刚才我看到工人们去闹了。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大白天的，你拿着酒来，小心被人看到。” “您放心，看到也没什么。您是我亲戚，谁规定走亲戚不能带酒啊？” 毛巾厂经营不下去的时候，卢星海找过来，借用车间，做衣服。 之后，厂长发现了商机，再结合外地某些工厂的经验，只要他操作得当，属于国家属于集体的工厂，就能变成他自己的。 厂长都已经计划好，找个机会，把卢星海踢走，按照他们衣服的样式来做衣服，到时候赚的钱只会比卢星海多。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料到，外商来考察，市里直接让他们配合卢星海那个个体户。 如此一来，只能让工人去闹，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出人命。 曲厂长翘着二郎腿，问：“你找的人，靠谱吗？” “厂长您放心，非常靠谱。今天厂里，肯定有血光之灾。” 刚下课的叶舟，就接到卢星海的电话，“叶老师，闹起来了，终于闹起来了。” 叶舟表情严肃地说：“让你的人，全部往后退，不要跟那些人接触。然后，你马上带着材料去市里。” 挂断电话后，叶舟就去找夏主任，进门就说：“主任，上次咱们讨论过的服装产业经济，您跟领导商量得怎么样啦？” 夏主任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说：“领导看完你写的资料，非常重视，已经开了几轮会议，让你去参加，你还不肯去。现在，功劳变成学校和系里的，跟你都没多大关系了。” 叶舟无所谓地说：“开会多麻烦啊！主任，您快点给领导打电话，问问啥时候开始吃肉喝汤。” 第166章 一起发财 第166章 一起发财 所谓服装产业经济，就是服装这个行业带动的经济发展。 地区平衡发展，才能互惠互利，取长补短。 和柳城相邻的林市，有一个拥有十几万职工的纺织厂，也是全省排名第二的纺织厂。 如果未来制衣厂跟林市纺织厂合作，以后就不用因为原材料的问题有后顾之忧。 这两年，林市纺织厂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机器老化、人力成本高、订单量少。 沿海城市的纺织厂，有便宜质量又好的产品，谁还看得上这些所谓的老牌纺织厂。 前段时间，叶舟给夏主任写了个《关于发展服装产业经济的可行性报告》，然后就让夏主任去牵头处理后面的事情了。 先找市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看完可行性报告，眼前一亮。 立刻给林市的领导打电话——“打这个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柳城不是吃独食的人。外商投资的事情，让我们柳城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变成全省最风光的地方。我们可不像某些地方，站在高处后就用鼻孔看人，我们站得高看得远之后，会伸手拉一把兄弟，跟兄弟一起发财。” 电话那边的林市领导，默默地翻白眼——嘚瑟什么啊！明明是运气好，柳城大学来了个让京城的领导都赏识的人才，拉了柳城一把。要是那个叶老师在我们林市，那吃肉喝汤的，就是我们林市。 可惜，运气这玩意，求不来。 所以，林市领导只能把情绪压下去，一副感激的样子问：“老李啊，谢谢你发达后还想着拉兄弟一把。说说，你打算怎么帮衬穷兄弟啊？” 第二天，林市的领导看到那份可行性发展报告，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真诚道谢：“老李，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我代表林市纺织厂十几万的职工，还有他们的家庭，感谢你们给的这个机会。” 柳城的领导没有了电话里的调侃，认真地说：“要谢就谢柳城大学的学者吧！是他们用理论联系实际，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方向。” 服装的上游企业是纺织厂，纺织厂的上游企业是生产原料包括棉花、羊绒、羊毛、蚕茧丝、化学纤维在内的厂家。 这些厂家，有相当一部分是省内的厂家。 夏主任这些天就是跟这些厂家所在市、还有厂家协调开会。 现在，卢星海在沪市接受了多家电视台的采访，又签回了很多订单。参加会议的工厂负责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些订单足够让他们的厂子动起来，半年的生计不成问题。 压力最大的是纺织厂厂长，在会议上，他主动说：“我们厂有人，但是机器不行。那些机器，很大一部分是五十年代的机器快三十年了。” 可是想要购买新设备，德国进口的，一台就得上百万，把他这个厂长论斤卖掉，也不够买半台机器。 夏主任突然就想到叶舟之前的话，他不由得笑了——这丫头，还真是走一步看十步。 柳城的领导发现夏主任在笑，他连忙凑过去，小声地提醒夏主任：“老夏啊，咱可不能幸灾乐祸，要不然，老林该哭了。” 老林，就是林市的一把手。 夏主任说：“我不是幸灾乐祸，是因为我这里有解决方案。” 说完，夏主任站起来说：“汪厂长，机器的问题，我们柳城大学机械工程系的教授，可以帮忙解决，在旧机器的基础上改造，花不了太多钱。” 汪厂长却没有喜出望外的样子，他说：“夏主任，不瞒你说，前几年，我也专门请过省城大学的教授来帮忙，希望他们能帮忙处理，但是他们说，机器老化很严重，没有改造的价值。” 夏主任微微一笑：“我们柳城大学的教授，可不是普通的教授。” 汪厂长终于眼前一亮，也想起了一些传言。 十几年前，大学里的教授不少被下放农村，柳城大学的白校长顶住了很多压力，把很多身体不好的教授都弄到柳城大学。 这其中就包括了前段时间外商来考察的时候，让外国人都特别敬佩的农学专家唐教授。 据说，唐教授在柳城大学期间，虽然没有分到一分钱的经费，却一直没有停止研究。 难道柳城大学也有隐藏的机械工程系的大佬级别的人物？ 有，当然有！ 叶舟和周朗在这位机械工程系的关教授家里蹭了不少好东西，比如，人工升降的椅子和桌子。有了这两样东西，叶舟再也不怕自己的颈椎过早进入疲劳期了。 …… …… 毛巾厂。 卢星海从市里回来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 一看到卢星海，人群里就有人说：“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别想进车间。你们把我们的铁饭碗砸了，我们就跟你们拼命。” “对，跟你们拼命！” 卢星海说：“别别！用不着拼命，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一声，我们制衣厂现在放在毛巾厂车间里的东西有什么。我就是想来提醒你们一声，所有的东西我们都是登记在册，要是有遗失，我们会报案，要赔偿。” 说完，卢星海就示意身边拿着喇叭的人，那人立刻对着喇叭读清单。 布匹多少、成衣多少、半成品多少……清清楚楚。 来闹事的人面面相觑。 这怎么和剧本中的不一样？ 鼓动他们来闹事的人说，他们趁乱闹事的时候，可以获得很大的好处，不仅能保住国有企业职工的身份，还能趁乱进车间里拿走成衣。 现在未来制衣厂的衣服，一件贵的可以卖到三十几块钱，拿走几件，就能弄到他们几个月的工资。 法不责众，最后他们肯定不会有事。 卢星海又把喇叭拿过来说：“就在刚才，我去市里送了一份检举材料，有人想把国家财产变成私人敛财的工具。 我也知道哪些人是他们的帮凶！ 还知道有人想趁乱给人的后脑勺开瓢，趁机把事情闹大。 你们家里孤儿寡母的，出事之后，很难有人帮忙讨回公道的，千万要注意你们的后脑勺，没准转个身，就会被人开瓢，当了祭品。” 此话一出，那些来闹事的人先自己乱了起来。 卢星海带着人迅速退出，现场就交给了刚刚赶来的民警。 第167章 晚上是他的主场 第167章 晚上是他的主场 闹事的有几百人，最后却都安静如鸡。 以前也见识过闹事的老职工，都很意外，事情竟然就这么平息了？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说：“那个卢总，好像很有计划的样子，就像是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样。” “我也觉得！他好像就在等着人闹，然后一口气解决。” “不会吧……他是神仙吗？” “不是神仙，但是人家认识很厉害的人啊。” “谁啊？” “听说，他以前当兵的老连长，现在都是副团长了。副团长是京城人，爱人好像也特别有门路，认识很多京城的大人物。这些大人物见识过大风大浪，还能搞不定一个小小的毛巾厂？” “也是……” 接下来的两天，柳城发生了一件大事——柳城毛巾厂的厂长、副厂长、还有一个车间主任、财务负责人，都被抓了。 这时，毛巾厂的工人才知道，厂里不仅没钱了，还欠了很多钱。 而包括厂长在内的那几个，家里的床底下放着一家人几辈子吃不完的钱。 要是没有制衣厂掺一脚，他们这几个月连饭都没得吃。 还想着国企铁饭碗？ 工资都发不出来了，捧着碗，天上能掉吃的吗？ 工人们纷纷回头——一切都听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结果，领导说，制衣厂这边也被闹得有些后怕，本来人家是想要全盘接收毛巾厂的职工，现在只能搞竞聘上岗。 煽动闹事的不要！ 以前在毛巾厂上班磨洋工的不要！ 靠关系进来，不务正业的不要！ 搅屎棍属性的不要！ 就这么筛选，最终留下来的工人只有一半。 看到这个字数的时候，叶舟忍不住跟周朗感慨：“一个工厂，养了一半吃闲饭的人，能起得来才怪。对了，那些规章制度你写了吗？” 前两天，闲聊的时候，叶舟从周朗口中得知，以前姥爷在的时候，跟他提到过年轻时代的往事。 姥爷有一个朋友，两家算是世交。 这个朋友是父母的老来得子，全家都宠着，他本人也没有什么危机感。 突然，有一次父母发生意外去世了。家大业大，一直致力于当闲散富二代的他却没有接手的能力。 没几年，家业就被败得差不多了。 那时候，姥爷家主要在北边发展，那朋友在南边，等姥爷知道的时候，他的家业就剩下一家面粉厂了。 姥爷去工厂看过，实地考察后，就给他罗列了一张纸的建议，其中也包括了管理工厂需要的规章制度。 最后这个朋友还真的靠着那张纸，把工厂重新运转过来。 周朗之所以会跟叶舟提起这事儿，是因为叶舟写论文的时候，需要参考资料，他随口就说出应该参考上次江教授寄来的其中一本书。 叶舟翻开那本英文原版书，有些诧异地看着周朗：“你什么时候趁着我不注意看这些书了？” 这书寄来之后，就放在学校这边的宿舍，周朗每次过来，她也在家，并没有看到他单独翻阅。 周朗说：“以前在姥爷的书房里看过。” 姥爷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而且还会学习西方的先进管理知识，书房里有不少这方面的藏书。后来这些书都成为了他的罪证…… 没有书看之后，姥爷就会跟周朗说，管理学是相通的，管理一个工厂和管理军队，在某些方面上是一样的。 …… 听周朗聊完这些，叶舟顿时压力山大。 原来，她男人掌握的理论知识，一点也不亚于她这个讲师。 当然了，压力只存在了一小会。 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喜。 叶舟让周朗也给未来制衣厂写一些相关的管理制度，这样她就不用再动脑子了。 周朗才从旁边的抽屉拿出一张纸，“嗯，写好了。” 叶舟又被惊到了，“你什么时候写的？” 周朗说：“你刚才写那五千字小说的时候。” 叶舟说：“可是你刚才不是在帮我校对错别字，还写把你的教材也整理了吗？” 周朗淡然地说：“那些概括整理起来很快的。” 叶舟突然有一种学校第一突然遇到省状元的感觉，自信心被打击得七零八落。 这时，周朗又说：“所以，你有什么做不完的工作，我当助理很合适的。” 叶舟眨眨眼，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不过，助理的胃口有点大，帮她的时候，是尽心尽力地帮。 晚上，窗帘一拉，灯一关，就是他的主场。 转天是周末，叶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清醒之后，叶舟首先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周朗放过她，是因为套子只剩一个了。 黑夜中，他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声音暗哑地说：“这个还是留着备用吧。” 真的只剩一个了吗？ 明明之前…… 拉开抽屉一看，还真的…… 这个男人……他平时在训练场上，都不需要消耗体力的吗？ 等她走出房间，左看右看，都没看到周朗的身影。 厨房里隐约传来饭菜的香味。 来到厨房，叶舟看到炒菜的锅里有菜，豆角炒肉，一看就知道豆角是刚刚倒进去，然后就被关火了。 出什么事了吗？ 周朗是被人叫走的？ 部队里有什么紧急特殊的任务？ 想到这里，叶舟有些担忧，她连忙去卫生间洗漱，想一会直接回大院，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执行危险的任务。 收拾妥当的叶舟，刚出门，就遇到一个从楼上下来的同事。 同事看到叶舟，说：“叶老师，原来你在家呀。我还以为你去关教授那边了，我之前在阳台看到你爱人往那边跑了呀。” 叶舟问：“关教授？出什么事了？” 同事叹气，“钱闹的……走，赶紧一起去看看，听说关教授以前的媳妇，带着孩子来闹了。” 叶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最近关教授手里有不少进账，其中就包括她帮忙牵线让关教授做的项目，进账有好几万。 关教授来柳城之前，是京城理工大学的教授，解放前留学德国的博士，他的博士同学，现在都是机械行业世界顶级的专家。 他刚出事，老婆孩子就跟他划清界限，积极举报，直接扫地出门。 看来那些曾经的亲人，对他还是很关注的，钱刚到账没几天，人就过来，要分钱。 第168章 西院 第168章 西院 当年，唐教授、关教授他们这批人被白校长排除万难，带到柳城大学后，依然得小心谨慎。 那些年的柳城大学里，可不是个个都像白校长和黄副校长这样，很多把控学校重要岗位的人，其实都没有受过系统性的教育，他们擅长的是斗争。 这帮教授来了之后，那些人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 教师公寓当然也没有他们的份。 别说楼房，就连快要坍塌的平房，那些人都不让他们靠近。 怎么办呢？ 白校长只能让他们自力更生，在学校西边的一片荒地上，自己去捡石头、木头，把房子搭了起来。 也幸亏柳城地处南方，一年到头，10度以下的温度都没有几天，盖一间能遮风避雨的房子就行，不像北方那样，还得讲究保暖。 十多年过去，校园西边的这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有特色的院子。 大家都把这里叫西院。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西院这个名词在柳城大学的某些人嘴里，是贬义词。 整个院子有几千平米，外面用篱笆做成了围墙，篱笆上爬满了各种植物。 篱笆的下面还种着月季，这会儿也开着颜色各异的花。 大院子里面还有小院子。 每个老教授在里边都有一个独门独院的房子，只不过房子都不大，一个卧室，一个书房，还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反正叶舟这个从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人看来，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房子的结构都很合理，室内布置的也特别有野趣，妥妥的田园风。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们当中有人是建筑方面的专家，有人在美术方面有很高的造诣。 过去那个年月，那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人，都不屑于跟他们这帮臭老九接触。整个柳城大学泾渭分明，“清清白白”的人，绝对不会往西边走。 几年前，轰轰烈烈的运动结束了。 上级说那是错误的。 柳城大学经过重新洗牌，又开始专注培养学生知识，而不是斗争经验。 从那之后，冷冷清清的西院，才开始有外人的到来。 西院也空下来了几间房子，但是不多。 空出来的，是因为原来的主人调回了之前的岗位。 十几年过去，早就已经物是人非。 大多数人想要回到原来的岗位和待遇，都有些困难，上级还在协调。 还有一些是家庭的原因，比如唐教授，她的儿女们就十万个不愿意她回去。 关教授对家庭也很失望，他也很享受现在在柳城大学的日子，毕竟他可以继续从事自己的研究，而且最近这段日子，知识转变成了生产力，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穿过校园，还要再越过一片小树林，才到西院。 在小树林的时候，叶舟就听到一个老年妇女的哭喊声：“我不活了！养了一个不孝顺的儿子，我没脸活了。主席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给我做主呀！不孝子欺负我，让我还怎么活，您老人家快点把我带走吧。” 等叶舟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四遍这句话在循环。 走出小树林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在西院的门口围着。 周朗站在木制的门前，冷冷地看着那些闹事的人。 靠近一看，就见到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年妇女直接坐在地上，嘴里依然是刚才那些话，一手拍腿，一手拍心口，眼里没有一滴泪水，只有精光，顺便还时不时地瞪挡在门口的周朗。 老妇人的身边，站着好几个人，从二十几岁到五十几岁不等，其中两个年轻的看起来相貌和关教授有些相似。 叶舟站在那个老妇人面前，义正言辞地说：“你怎么能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呢！” 老妇人的声音戛然而止，看清楚跟自己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姑娘之后，满脸不屑，“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主席是干大事的人，你却想让他成为你坑人的工具人！你说你有多大逆不道！还是说，你自己以为自己年龄大了，就可以百无禁忌！” 这话让老妇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鹅，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旁边那个五十岁的男人见势不妙，立刻把老太太扶起来的同时，对叶舟说：“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果然普通大学的普通学生就是这样，没什么能耐，就会欺负老人。”跟我比扣帽子，你还太嫩了！ 可是说完这话，他发现对面的女孩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恼羞成怒的表情，嘴角甚至还微微勾起，接着就听到她说：“欺负老人的明明是你呀！ 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应该都是要当爷爷的人了吧！ 没有对社会有任何贡献就算了，还要把自己的老妈子当成压榨亲哥的工具人。 刚下火车，都没让老太太休息，就直接带到这里来闹事。 虽然你的老母亲没有哭出一滴泪水，但是这样的表演也很伤神的好不好。 你自己看，这才多少会功夫，她脸上就沟壑纵横，皱纹多了好几条！” 老太太被说得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男人也满脸的羞愤，最后憋出一句话说：“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跟你没关系！” 叶舟说：“家务事？什么意思呀？难道说你们之前写的那些断绝关系的信，是写着玩的呗？” 叶舟扫了一眼另外的那些人。 对上这双漂亮又清透的眼神，稍微年轻一点的，立刻低下头；年长一点的，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从容。 “还是说，你们突然发现，关教授依然可以当成被你们宰的肥羊，不能错过，于是就集体出动。 为什么不单独出动呢，难道是因为你们有一颗大公无私的心，把关教授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之后平分？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们能够料到会被集体打脸，每个人分担一点，就不用那么疼了。”叶舟继续说道。 木门的后面，就站着关教授和另外几个人。 关教授的眼神有些湿润，鼻子又酸又涩，不过不是因为被所谓的亲人伤害，毕竟那种伤痛早就已经愈合。 被人维护的感觉，原来这么好。哪怕已经半截身体入土，还是喜欢这样的感觉。 白校长拍了拍关教授的肩膀，说：“走吧，回去下棋，叶舟夫妻俩能处理好这事儿。” 第169章 速战速决 第169章 速战速决 说这话的同时，叶舟已经不动声色地站在周朗身边，两人就像是两尊门神，站在门口，谁也别想闯进去。 “你来看热闹怎么不叫我呀？”叶舟小声地对周朗说。 “这种热闹有点闹心，所以就不叫你了。”周朗回复。 与此同时，那个男人也不知道在老妇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妇人就一副被打通任督二脉的样子，双手叉腰，三角眼狠狠地瞪着叶舟和周朗，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果然最狠的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脑子都用在了算计别人的钱上！你们不就是想把我们赶走，然后假装关心我儿子，让他以为你们对他好，再把他口袋里的钱装进你们的口袋里！” 来这里保护关教授的人可不仅仅是叶舟和周朗。 自从叶舟入职柳城大学，她在学校空闲的时候特别喜欢往西院这边跑。 很多人这才注意到，西院这些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恢复了名誉和身份。有些人竟然都调回原来的单位了！ 而且这些人在原来的单位还是领导！ 心思活络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些什么。 那么好的人脉，竟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虽然说政策已经执行了几年，但是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是倒霉的那个呢？ 会不会适得其反？ 现在好不容易确定，关教授已经恢复了身份和名誉，京城理工大学也专门跟他联系过，希望他能回去任教。 只是机械工程学院院长的位置，暂时还没办法给他恢复。 关教授拒绝了。 知道这事儿的人都觉得关教授太轴了，京城不比柳城好多了？ 结果没过多久，就听说在叶舟的牵线搭桥下，关教授帮了很多工厂，处理机械方面的问题。 本来需要花上百万才能解决的问题，关教授都用最少的成本，帮忙处理好。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关教授也收获了物质方面的回报。 据说现在，沿海的很多工厂，都跟关教授联系，希望能够帮忙过去改进一下生产线，提高生产效率。 可想而知，关教授就算是不回京，他的前途和钱途，都一片光明。 不仅如此，按照他这么受欢迎和受重视的程度，也会收获很多人脉。 所以，听说关教授所谓的家人来闹事，很多人都过来帮忙。 听到老太太对叶舟和周朗的控诉，都不用他们夫妻回应，就有人义愤填膺地说：“老太太，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哦！关教授对叶老师好，也是理所当然的，上次关教授晕倒，是叶老师发现！” “既然你说的这么好听，你们是关教授的亲人，这些年怎么没看你们给关教授写过一封信啊？” “你们当年对关教授做的事情，又不是没人知道！在登报断绝关系之前，你们还写举报信，说关教授有通敌行为，理由就是他看外文书。” 关家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周朗看了一眼身边的叶舟。 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体能消耗量也很大，早饭又没吃，叶舟的气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那就速战速决吧！ 周朗往前一步，把叶舟护在身后，洪亮的声音把老夫人胡搅蛮缠的话压住，他说：“你们出发之前，当地的街道就已经给柳城大学打电话，把你们的目的说得清清楚楚。 无外乎就是想要关教授的钱，每个月再给你们补贴多少。 关教授已经跟街道那边说过，他会给亲生母亲赡养费。” 听到这话，老妇人心中一喜。 结果接下来却又听到—— “根据现在的生活条件，还有你们当地的生活水平，关教授每个月会给两块八的抚养费。你回去之后应该就能收到一年的抚养费。” 老妇人差点没跳脚，“什么？两块八？他是在打发叫花子吗？” 周朗说：“看来这位老同志不太满意，那你们回去之后会有律师专门找你们。首先，现在你们住的房子，得还给关教授。另外就是，关教授来柳城之前，被你们抢走的家产，也得还回来。” “凭什么？” 周朗没有跟着对方的节奏走，他继续说：“就凭我们是一个法治国家。另外就是，关心关教授的人也很多，他们跟你们的工作单位的领导都能说得上话，把你们调去扫厕所，不难。” 原来，在关教授来柳城之前，已经在理工大学扫了大半年的厕所。 身为他的儿子，竟然还带头去把厕所搞得污秽肮脏，故意为难自己的亲爹，以此来划清阶级立场。 当然，这里面也有他叔伯的鼓动。 关教授是家里的老二，在多子女的家庭，老二往往是不受重视的。 但是，关教授脑袋瓜好使，成为周朗的曾外祖父助学的对象。 周朗和关教授之间的渊源，整个柳城大学，除了叶舟和白校长，很多人都不知道。 现在来闹事的这些人，包括关教授的母亲、弟弟、还有关教授的儿女和侄子。 这些精于算计的人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学校保卫科的人上前，不管男女老少，两个人分别控制一个，直接提溜走。 “别碰我！碰我就告你耍流氓流！”一个年轻的女孩吼道。 保安特别镇定地说：“那也得先把你诈骗的问题先处理好，你再来告我！” “谁说我诈骗了！” “光天化日之下，跑来这里讹钱，还不是诈骗啊！” 乱糟糟的场面终于结束。 叶舟本来想进去看看关教授怎么样，周朗拉住她说：“关教授没事儿的，我们先回家吃饭。” 西院。 关教授隔壁的唐教授也把午饭做好，听到外面安静下来，就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句：“老白、老关，吃饭了！” 白校长和关教授进来的时候，发现唐教授伸长脖子往外看，白校长说：“小唐啊，不用看了，猜也猜得到，叶舟肯定被周朗带回去了。周朗什么都好，就是太黏媳妇。” 关教授说：“这点跟他外祖父有点像。” 唐教授表情突然有些惆怅地说：“黏媳妇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男人才是负责任的！相爱的夫妻，生下来的孩子，也才能教育好吧……” 第170章 叶舟怀孕了？ 第170章 叶舟怀孕了？ 白校长和关教授听到唐教授的话，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他们都很清楚唐教授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去年唐教授的工作就恢复了，她本人其实也想回京城，回原来的单位农业大学。 毕竟农大和柳城大学相比，更适合她的研究。 但是，她的孩子却站出来，极力地阻止她回去，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那些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地戳她的心窝子。 就在唐教授犹豫不决的时候，叶舟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哇，唐教授这些是西瓜苗吗？是不是很快就能吃到无籽西瓜啦？还是又脆又甜的那种？” “这是嫁接的水果吗？口感是不是会更清甜？” “哇，这个香瓜比之前见的大了不少，应该也经过改良了吧？” “……” 就连唐教授最发愁的研究经费，叶舟也给她解决了紧急的那一部分。 更让唐教授坚定留在柳城大学的是农学院跟外企合作，这就代表着她过去的研究成果，终于发挥了作用。 柳城给了她十几年的容身之所，柳城大学西院是她安心的家。跟外企合作，就意味着能更快地把研究变现，给柳城大学带来好处，给柳城当地的老百姓带来好处。 于是，唐教授决定不再回农大，继续在柳城大学。 前一阵，叶舟一直在帮她联系办理申请国际专利的事宜，唐教授心里很清楚，研究成果一旦申请专利成功，再结合当下国内越来越好的环境，科研成果转换很快就能实现，她口袋里的钱会越来越多，一年的收益超过柳城大学收到的经费，非常轻松。 她那四个孩子，如果知道她有钱，绝对调过头来扮演乖孩子。 关教授想到刚才他看到的他那一儿一女，他们看他的眼神，完全不是孩子看父亲的眼神，根本就是狼见到肉的表情。 于是，关教授安慰唐教授说：“小唐，根据我的亲身感受，我能送你的一句话就是——没有期待就不会有伤害。” 白校长赞成地说：“老关说得对！要我说啊，亲人，未必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虽然我没有孩子，但是我以后肯定会有孙子带。不对……应该是带孙女。” 关教授和唐教授双双诧异地看着白校长，异口同声：“叶舟怀孕了？” 白校长警惕地看着他们，反问：“你们怎么知道我打叶舟的孩子的主意？” 关教授悠悠地说：“老白啊，竞争很激烈，你别想截胡。” 白校长挑眉，“你们的意思是，你们也一样？” 关教授和唐教授都没有否认。 白校长顿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 …… 之后的几天，叶舟都没闲着。 期末临近，事情越来越多。 鉴于她的特殊情况，她任教的课程比其他课程早结束，开始期末考试。 考试结束后，她要去京城，以学生的身份参加京大研究生期末的考试。 虽然说京大这边对她的考核侧重点是论文，但是一些重要的课程还是要参加考试，毕竟是要记入档案的。 身为老师，叶舟首先要做的是出题，再把题目交给系里，系里再安排文印室把试卷印出来。 也是在这时候，叶舟才知道现在的大学比后来的还严格。 考试不及格，只有三次重修的机会。 超过三次，是要退学的。 不过如果凭真才实学考上大学，并且上大学之后没有混日子，考及格其实很简单。 但是，叶舟的班级还是发生了意外，期末考试有两个人不及格，其中一个是入学以来，第三次。 这就意味着，后面的两年，他不能再有不及格的课程，否则就要被退学。 赵芳来帮叶舟登记分数的时候，叶舟还问了一下她这个学生的情况。 赵芳不是个热衷社交的人，除了同宿舍的同学，和几个性格鲜明的同学之外，对班上其他的同学其实并不是很熟悉。 “蒋波……他好像很忙，很缺钱的样子。” 赵芳对蒋波有印象，还是因为同宿舍的同学前段时间从外面回来之后，气呼呼地跟室友们控诉。 据说，女生从食堂吃饭回来，发现独自一人的蒋波没带伞，就把自己的伞借给蒋波，和其他女生共用一把伞离开食堂。 结果转天，给女生还雨伞的不是蒋波本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女性。 那女人把伞直接扔给她，然后恶狠狠地说：“蒋波是有对象的人，你勾搭他，要不要脸啊！再有下一次，我会让整个柳城大学都知道你什么德性。” 女生气坏了，回宿舍控诉。 再后来，蒋波私底下找女生道歉。 也因为这件事，宿舍的同学对蒋波多了一些关注。 赵芳就是从室友晚上卧谈会中得知一些蒋波的情况。 蒋波是插队到柳城乡下的知青，恢复高考后，他每年都报名，但是运气都不怎么好，每次考试都会发生各种状况。 要么拉肚子拉到虚脱，要么考试之前摔跤，要么是因为突发状况考试迟早。 庆幸的是，他最终还是考上了柳城大学。 他的对象是知青点所在的生产队队长的女儿。 他考上大学之后，生产队队长也在柳城的毛巾厂给女儿买了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读大学明明有补贴的蒋波，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 除了读书之外，蒋波还想方设法在外面找活干。 这年头，多的是人找不到工作，自然也很难找兼职，除非又脏又累钱又少的活。 有同学说，见到蒋波在码头扛沙袋。 就在考试前的一天晚上，蒋波还在码头干活到凌晨才翻墙回宿舍。 听完后，叶舟蹙眉说：“他算是班里年纪比较大的，也知道第二天要考试，不复习还要凌晨才回来。”成年人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从办公室离开，叶舟先去一趟西院，唐教授昨，她的试验田里收获了一批初夏的瓜果，让她带点回家周末吃。 穿过小树林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争吵。 一男一女，女人明显情绪有些激动。 “毛巾厂的工作，当初我们家可是花了八百块买的，国企职工的身份，说没就没了！我怎么甘心！蒋波，你对我的真心都是骗人的吗？这点小忙你都不肯帮我吗？” 第171章 人在医院 第171章 人在医院 周朗正发愁该怎么结束跟师长的谈话，突然有人推门进来，满脸焦急，“副团长，不好了，嫂子进医院了！” 周朗蹭一下就站起来，“什么？” 沈师长也惊讶，“发生什么事了？” 来通知的人甚至都没来得及回答沈师长的话，就跟着周朗往外跑。 此时，叶舟确实是在人民医院。 一个小时前，叶舟去唐教授那里拿东西，结果却在小树林里听到了一段对话。 哪怕听到学生蒋波的名字，叶舟也无意听别人的隐私。 她正准备加快步子穿过小树林的时候，却又听到那女的提她的名字。 “蒋波，那个叫叶舟的女人明显就是故意为难你，故意让你不及格。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叶舟停下脚步。 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似乎有些生气地说：“你不要胡说八道，叶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不是？就因为她年轻漂亮吗？ 蒋波，你别天真了！ 我都听说了，她能当上大学老师，都是因为那张脸！” 蒋波呵斥：“吴秀玲，你闭嘴！叶老师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都是实话。 毛巾厂会倒闭，也有她的功劳。 我们好好的国企职工，都是因为她才变成了给私人老板打工的人。 她跟那个叫卢星海的人勾结，把国企变成私企。 又利用她男人是京城的高干子弟这一点，让市里、省里的领导都替她说话。” 叶舟眨眨眼：原来我在外人面前，竟然那么有势力。 小树林植被茂盛，除了中间这条路之外，其他的地方蔓藤遍布，杂草丛生，跟原始深林差不多。 一般情况下，很少有人会躲到树林里面说话，除非…… 叶舟说：“你们专门等在这里，到底想达成什么目的？” 话音落下，树林里足足安静了几秒钟，然后就听到蒋波有些羞愧的声音——“叶老师……” 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然后那个跟蒋波说话的女人冲过来，指着叶舟就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也配当老师？” 那女人目光凶狠，上来就要挠叶舟的脸。 “你干什么！” 叶舟一边往旁边躲的同时，听到一声怒喝声。 是关教授。 关教授伸手就拉住那个女人。 女人瞪着关教授：“你居然敢对我耍流氓。” 关教授冷笑：“扣帽子挺娴熟的，看来你很擅长用这顶帽子害了不少男同志。” 叶舟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就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一边靠近一边说：“我们可以作证，你这个老头就是非礼人家年轻小姑娘了。” 叶舟上前一步，把关教授护在身后，“你们干什么？” “我们见义勇为啊！” 另外一边，也走出来几个人。 “保卫科最近是怎么办事的，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学校来。”叶舟回头一看，是住在西院的老教授们。 “不知道死活的老东西！”其中一个二流子吐了一口痰。 叶舟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她说：“用‘老东西’这词骂人，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老的一天，会英年早逝是吧！还有，没人教过你，不要随地吐痰吗？” “你他妈是不是欠艹啊！居然敢跟我们刚哥这样说话。” 电光火石间，就打起来。 年轻?混子VS老年?教授 老年组这边加一个年轻的叶舟。 周朗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幅画面——十几个老教授围着正在上药水的叶舟。 “医生，你轻一点。” “这外伤看着不严重，但是很疼的。” “要不要换个女医生来啊，男医生手太重了。” 叶舟连忙说：“没事，没事，不疼的。楚医生，你赶紧给我上药吧。” 周朗挤进去，看到叶舟曲着手，左手手肘的位置，一片擦伤。 楚靖正在给叶舟上药，蘸了酒精的棉花刚碰到伤口，叶舟就下意识地缩了缩手。 周朗一边打量叶舟身上其他地方，一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之前是学校的门卫往部队这边打电话，说叶舟受伤了，学校把她送去人民医院救治。 团部的通讯员接到电话后，立刻去找周朗，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对上周朗焦急的表情，叶舟心里一暖，连忙说：“没事，就是胳膊肘擦伤了。” 楚靖掀眸看了一眼周朗，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他说：“根据我的经验，没什么大问题。回去上两天药水，就好了。” 这时，旁边的诊室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喊声——“哎哟！疼死我了！” “闭嘴！叫什么叫！欺负老同志的时候，不是很嘚瑟吗？” 周朗敏锐地发现，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叶舟和老教授们交流了一个眼神，得意的眼神。 媳妇打架了？ 还打赢了？ 周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舟没瞒着，三言两语就把刚才的事情跟周朗说清楚了。 她也没想到的是，老教授们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强悍，愣是把那些年轻的混混打得抱头鼠窜。 “嘿嘿，主要是主场优势啦！”听叶舟用惊叹的语气夸他们的时候，关教授插了一句。 过去十几年，老教授们在西院的安宁日子，其实是靠智慧谋取的。 刚开始没少人想去西院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就往小树林里种些荆棘类型的植物，在路的两边设置一些小陷阱和工具。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怎么能干得过拥有创意的陷阱和道具的聪明脑袋呢。 叶舟本来也没事，就是学校保卫科赶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混子要跑，抬脚绊住对方。 蒋波那个对象，趁机撞了叶舟一下，叶舟胳膊肘着地，才摔的。 当然，叶舟也没让她好过，把绊倒混混的腿收回，来了一个横扫踹。 那女人直接倒在后面荆棘遍地的杂草丛里。 周朗肃着脸问：“派出所的同志介入了吗？混混是毛巾厂的？” 叶舟说：“我觉得不是毛巾厂的，我怀疑他们是利用了蒋波，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还得等派出所的同志调查过后才知道。对了，其中有个人，是京城口音。” 医院里出来后，周朗就让老教授们把叶舟送回学校的公寓，他要跟进后续的调查。 蒋波和吴秀玲都是第一次进派出所，两人都紧张得不行。 他们也没想到，事情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大了呢？ 周朗来到派出所，就问民警：“怎么样？问出来了吗？” 第172章 首富的媳妇 第172章 首富的媳妇 派出所的民警很大一部分是军转干部，再加上之前赵芳的事情，大家对周朗和叶舟都非常熟悉。 “周副团长，他们都说不认识那些混混。混混也说，他们只是路过。不过叶老师非常笃定，蒋波肯定认识混混，我们也相信叶老师的判断，已经安排人去走访了。” 周朗沉吟了几秒，然后跟民警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了几句，最后说：“你就按照这个说辞，去跟蒋波谈。” 民警立刻照做。 二十分钟后，民警从审讯室里出来，一脸的喜气。 “周副团长，蒋波交代了！” 蒋波确实很缺钱，因为他的准岳父家逼的。 当初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有一次蒋波因为和返城的机会失之交臂，多喝了几杯酒。 也不知道怎么的，喝多了之后，竟然抱着生产队长的女儿吴秀玲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吴家人全堵在房间里。 蒋波有三个选择。 第一，被吴家人当场打死。 第二，被吴家人扭送公安。这和死差不多，区别就是吃花生米的死法。 第三，跟吴秀玲谈对象。 只要不是想寻死的人，都会第三。 做完选择还不是结束，吴家人让蒋波把整件事都写下来，签名、按手印。 从此以后，蒋波就是吴家的牛马。 蒋波想考大学，吴家人担心考上大学后的蒋波难控制，不允许。 最后是蒋波给吴秀玲下跪，才获得同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蒋波的运气很不好，之前的三年，每次高考的时候都状况百出，第四次才考上。 填志愿的时候，吴家人也有要求，只能填柳城的大学。 蒋波读大学后，吴家也给吴秀玲在城里买了工作，花的八百块钱也是蒋波的钱。 这钱是他在黑市上挣的。 上大学后，蒋波也不敢再拿前途开玩笑，来钱快的红线，他没再碰过。 吴家人对他的压榨依然没有结束，要求他每个月都要给他们六十块钱。美其名曰，把钱存起来，以后结婚给他们在城里买房子。 蒋波只能没日没夜地打工赚钱。 前几天，他兼职的码头有个人突然找他，让他连夜搬货，给他的工钱相当于平时的五倍。 蒋波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选择了钱的代价是，他这个学期的第一门考试不及格。 蒋波还在为考试的事情郁闷，吴秀玲却按时跟他要钱，当时蒋波的情绪有些失控地对吴秀玲吼：“你是想逼死我吗？” 这话正好被混混的头子听到，对方“好意”地帮忙协调，并且给蒋波出谋划策。 那人说：“那个叶舟正好欠我点东西，需要她还。你只需要把叶舟给我骗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后面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蒋波也是二十几的人了，当然能听得出这里面不会是什么好事。 他认为自己这也是走投无路的选择。按照那人说的做，在吴秀玲诋毁叶老师的时候，他出声维护，叶老师很可能承他的情，可能会把他的成绩改成及格。 他跟混混说，叶老师平时很少在外面闲逛，唯一符合他们要求的地点就是校园西边的小树林。 混混们实地考察过，也觉得这地方不错。 审讯的民警差点没被气死，拍着桌子对蒋波怒喝：“你也配是个人！” 周朗那双深邃的眸光透着寒意，他对旁边的所长说：“你们顺着这条线索查，不要打草惊蛇，可能这个案子会成为你们派出所成立以来最大的案子。” 这么邪乎吗？ 所长其实是不太相信的，他下意识地以为，周副团长说的大案子的根据是涉及的当事人。 叶老师确实是个人才，但是大案子……应该算不上吧。 若干年后，现在的李所长，未来的李厅长回忆起过往，都会忍不住跟人分享这起案子。因为这也是他事业转折点的案子。 周朗回到教师公寓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远远地他就看到叶舟站在阳台往路口看。 看到他，叶舟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松，然后转身回了屋里。 等周朗上楼的时候，叶舟就站在门口，给他开门说：“晚饭还没吃吧？快去洗手，我把汤稍微热一下就能吃了。” 从派出所回来后，叶舟被老教授们带去西院，一起吃了晚饭。 离开的时候，又给她打包了鸡汤、红烧肉、蔬菜。 鸡汤凉了上面有一层油，加热后香味浓郁。 看到周朗吃得香，叶舟也忍不住又喝了大半碗汤。 吃饭的同时，叶舟也顺便跟周朗了解案件的调查进展。 说到蒋波和吴秀玲的事情，叶舟猜测说：“没猜错的话，蒋波应该是被吴家算计了。正常来说，算计成功后，吴秀玲应该会马上跟蒋波结婚，结果却耗了几年都没结。我怀疑蒋波就是吴秀玲的备胎。” 备胎？ 周朗又一次听到叶舟用这种他以前从来没听过的形容词，不过也不影响他理解她的意思。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利用蒋波的人。 周朗对叶舟说：“我怀疑那些混混背后是周辉。这段时间，你就住在学校吧，回大院的话，我来接你。” 本学期，叶舟的教学任务基本结束，最多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彻底完成。 叶舟同意周朗的安排，但是她又想到另外一件事，她说：“学校这边的事情结束后，我要去京大，你这次应该没有出公差的任务了吧？” 周朗说：“如果背后是周辉，他不敢在京城搞事情，反而可以放心。” 叶舟有些不可思议地问：“周辉不是搞黑市走私一些古董吗？怎么手伸得这么长，柳城这边都有人手？” 周朗跟叶舟解释说：“柳河是很重要的南方河运枢纽，走私的货物通过这里到达东南亚，他们提前规划路线、安排人手，很合理。” 叶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周朗说：“你们前段时间搞那个服装产业经济的可行性报告，也有提到交通的便利。我参考了一下，得出的结论。” 叶舟眨眨眼，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周朗从商，不用十年，她就能当首富的媳妇。 要不，建议周朗换一个赛道？ 第173章 桌面清理大师 第173章 桌面清理大师 叶舟正要起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叶舟还没看清楚进来的人是谁，对方就扑通跪在地上。 “叶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匍匐倒地的跪姿，叶舟下意识地避开，蹙眉说：“蒋波，你想干什么？” “叶老师，我不是人，我畜生不如……我……” “停停停，你起来，往门口站。”叶舟打断蒋波的话。 蒋波抬头，忐忑地看着叶舟。 叶舟说：“你身上有味，请你站去门口。” 蒋波先是一怔，然后满脸尴尬地站起来，退到门口。 不是叶舟故意为难蒋波，是她实在受不了他身上的味。 此时的蒋波，已经被关在派出所一周。 六月初的柳城，温度和盛夏时节没什么两样。 不洗澡不换衣服一个星期，身上的味道可想而知。 叶舟也退到窗户的位置，大口吸进一口新鲜空气后说：“蒋波，你的目的是什么？道歉吗？没必要。” 蒋波低头，羞愧地说：“叶老师，我就是想谢谢您……谢谢您还给我一条活路。” 穿来后，已经不是第一次和民警打交道，叶舟自然知道这个年代执法的操作空间很大。 蒋波有错，但是罪不至死。 叶舟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圣母，但是蒋波这种倒霉蛋如果真的因为她，在严打时期吃了花生米，她心里迈不过那道坎。 她想要的是蒋波受到应有的惩罚即可。 昨天，学校保卫科的科长还专门来跟她说，蒋波非常积极配合公安，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晚上她把这话告诉周朗，还纳闷地说：“蒋波在码头不是搬货的吗，他还能提供什么线索？” 周朗给叶舟讲了一个姥爷跟他说过的故事。 抗战的时候，姥爷被组织安排了一个秘密任务，希望他帮忙查清楚，到底是哪艘商船帮忙敌军运送战略药材。 时间紧，任务重。姥爷思索良久，最终决定走访码头的搬运工。 这些干体力活的工人，对货物的重量最清楚不过了。 药品很轻，只要工人指出，最近搬运的货物比之前的轻，肯定会有问题。 最后，老爷也确实是靠这个技巧，找到了目标货轮。 组织上根据老爷的消息，直接在下一个港口，把敌军的药品截胡，还顺便给敌军设套，让他们狗咬狗。 所以，不要小看了码头搬运工。 蒋波能考上大学，说明他的脑子不笨，结合民警的问题，他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立功。 叶舟说：“蒋波，别急着谢我，你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你应该能想得到。我也不会替你求情的。” 蒋波点头说：“叶老师，我知道的。我能避免去坐牢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敢奢望继续留在学校。” 叶舟松了一口气。 蒋波突然鼓起勇气一般，抬头跟叶舟对视说：“叶老师，虽然我不能获得大学文凭，但是我非常感谢这学期能成为您的学生。 在课堂上，我学会了很多。我始终记得您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私营经济会得到鼓励和支持，条条大路通罗马，接下来的二十年，我们年轻人的机会很多。 离开学校后，我就去鹏城闯一闯。” 听到这话，叶舟对蒋波多了一丝怜悯。 她说：“你那个对象和准岳家，会放过你吗？假如，你将来真的闯出一点成绩来，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蒋波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有些茫然，“我……” 叶舟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是你的老师，你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我就再给你指一条明路吧。你有没有想过，吴秀玲和吴家，到现在都没催你结婚为什么？正常来说，他们当年算计你成功之后，你又考试大学，难道不应该马上结婚，万一你变心了呢？好好培养感情，难道不比拿着所谓的证据威胁你效果更好吗？” 蒋波瞳孔地震：“叶老师，您的意思是？” 叶舟说：“你自己去查查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 京城，青县。 周辉化身成桌面清理大师，桌子上的东西哗啦啦掉地上，碎了一地。 来通风报信的人，吓得一哆嗦，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接着，周辉阴森森的声音响起，“你确定那批货是在柳城被扣的？” “对，千真万确。当时我表哥窜稀，从船上跳下来，跑进河边的草丛里解决问题，才逃过一劫。他在草丛里看得清清楚楚，拦截我们的货船的，就是派出所的民警。” 周辉气得额头都冒着青筋，“什么玩意！一个派出所的，竟然敢拦船？” “他们的借口是船上有逃犯……逃犯没找到，找到了咱们那批货……出事后，我们也第一时间跟市里的关系联系。结果……派出所的人动作比我们还快，他们直接跟省厅打击文物办的工作组联系。” 周辉气死。 那可是他干这行以来，第一次一次性出这么多货。 那些是港城那边的文物商点名要的东西，他只要把东西运过去，对方就能帮他搞定港城的身份，以后他周辉就是港商了。 不仅能在港城投资，也能在内地靠港商的身份，赚更多的钱。 到时候，他还用在意宋家留下的三瓜两枣吗？ …… …… 叶舟这次去京城，同行人是唐教授。 京城那边的农业大学要接待国际知名的农学家到访，对方点名想见唐教授。 周朗给叶舟收拾行李的时候，叶舟说：“其实只需要带火车上需要的东西就行，还有就是换洗的内衣。其他的，京城都有，翠姨都帮忙准备好了。” 周朗说：“好，我看着收拾。” 叶舟说：“其实，我最想带的，是打字机。李磊那个大嘴巴，竟然告诉杜主编，我要去京城。可想而知，这次去，肯定还是会被当面催稿。还有秦主编那边，明明有那么多作者供稿，还催股东写新书。” 周朗说：“我已经买好一台打字机，在四合院的书房里，你去了就能用。” 叶舟先是诧异，然后跳起来，手搂住周朗的脖子，两条长腿像蔓藤一样缠着他精壮的腰身，“周朗，没有你，我的生活得少多少乐趣啊。” 第174章 再去京城 第174章 再去京城 外面的野猫叫个不停的时候，叶舟后悔了…… 明知道他某些方面体能异常突出，惹他干嘛。 有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呢。 可是好累…… 叶舟决定明天早上再跟他说吧。 结果第二天早上，叶舟醒来的时候，却听到院子里传来热闹的声音。 她收拾妥当，走出房间，就透过玻璃窗户看到好几个家属院的嫂子，其中就包括程大姐和段从安。 她们俩帮着接待其他嫂子。 周朗呢？ 书房里传来动静。 叶舟没有马上出去，而是拐进书房。 周朗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抬头看过来，俊朗的眉目瞬间染上一层笑意，“醒了？” 叶舟依在门框，看着周朗，只见他正在往行李箱里塞装订好的稿纸。 “这是什么？” “之前领导让我写的教材。” 叶舟上前，把手稿拿起来，翻了翻，根据页码来推算，应该有二十万字，她诧异地看着周朗：“你什么时候写的？” 周朗说：“大多数是中午休息的时候。” 前段时间，叶舟基本都是住在学校，中午周朗在食堂吃完饭之后就直接回家属院这边，一个人的时候，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叶舟在心里感慨自己穿越的狗屎运不错的时候，耳边又听到周朗说：“你到京城后，有空的话，就帮我把这份教材送到学校那边给校长。去之前先打个电话，电话号码就在我给你的联系本里。” 听到这话，离别的愁绪，顿时涌上心头。 叶舟说：“半个月，我应该就能处理完所有事情了，我会早点回来的。” 周朗点头：“好。” 门外，动静越来越大，似乎上门的嫂子越来越多了。 这个年代的家属院就是这样，似乎都没有秘密，甚至连谁家晚上吃了些什么菜，想要知道都能知道。 更不用说叶舟又一次去京城的事情。 这个年代，乡下的农民去一趟市里，都是难得的事情。 去省城，去京城，更是很多人觉得一辈子都不能达成的愿望。 所以，听说叶舟又去京城，很多嫂子都来送行。 这些嫂子的想法很淳朴——出远门，总得带一点吃的喝的。 有蒸好的发糕，有烙好的饼子…… 叶舟出去跟大家说：“嫂子们，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这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嫂子们听到这话眼神都有些黯淡。 叶老师为什么不收她们的东西啊？ 人情往来，不就是在送东西中，开始变得有来有往吗？ 叶老师越来越少回家属院，前段时间有两个星期都没见到她回来。 听男人们说，周副团长很快就会被调到军部，到时候能够接触叶老师的机会就更少了。 她们读书不多，但是基本的道理还是懂的。最近她们这些没有工作的家属，都在服装厂找到了工作，加班还有加班费，乱七八糟的福利加起来，甚至比家里男人的工资还高。 自己挣钱之后，腰杆果然挺直。 厂里的领导说得很清楚，之所以优先给家属提供岗位，是因为周副团长夫妻俩，而且工人的薪资计算方式，也是叶老师给做的规范，多劳多得。 叶老师平时也不怎么跟她们往来，甚至都没去榕树下跟她们一起八卦过，但是有实惠的时候，确第一时间想到她们。 昨叶老师要去京城，她们连夜做了不少好东西，可是送过来，却被拒绝了。 “叶老师，我们都知道，现在能有工作，能挣到钱，都是因为你的帮忙。我们也没什么回报你的，听说你下午的火车去京城，就做了点拿手的点心，你带到车上去吃。” “是呀，叶老师，你就收下吧。也不值什么钱。” 段从安看出来叶舟是真不想收，连忙说：“叶老师当然知道大家的心意，但是火车上吃的，周副团长都已经给叶老师准备好了。” 程大姐跟着说：“对呀！我们就不要跟周副团长抢了。而且那么多东西，也带不上车。再说了，现在天气那么热，火车上又那么闷，东西都放坏了。有个从京城来拿衣服的供货商，就是在火车上吃了变质的食物，刚下火车站就直接去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医院，上吐下泻，人都瘦得脱相了。” 好心办坏事，没必要。 听到这话，嫂子们拿着东西的手，终于缩了回去。 叶舟说：“谢谢嫂子们的关心，我知道大家的好意。心领了，但是东西真的不能收。你们都带回去吧，我这还有东西要收拾，也没空接待你们。” 叶舟是真的没空，她还想跟周朗腻歪一会儿。 只是也没能腻歪多久，校长的司机就开着吉普车来接人，说是要先送她去学校，跟老教授们一起吃顿饭，然后再跟唐教授一起去火车站。 周朗有工作要忙，也没办法陪着叶舟去学校。 去火车站之前，叶舟给团部打了个电话，跟周朗说一声之后，就跟唐教授一起出发了。 随行的还有李磊。 学校给买的是软卧车厢，杂志社这边不可能给李磊报销软卧，他的级别还没到，不过他现在也不是在乎那点报销费的人，他给自己买了软卧车票。 为了更方便照顾唐教授和叶老师，李磊还跟人换了个位置，就在她们隔壁。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没有什么波折，叶舟却看出来，唐教授修改论文的时候，偶尔还是会走神，走神的同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还有几个小时到站的时候，唐教授走神的时间变得更加频繁。 叶舟伸手在唐教授的眼前晃了晃，唐教授回过神，有些抱歉地对叶舟说：“舟舟，你跟我说话了？我在想事情呢……哎呀，这个土壤的水分含量问题，我还是没有想出来。” 看着唐教授这样，叶舟心里愈发不好受。 “唐教授，我是跟您商量，到京城之后，您就跟我一起住四合院吧！那里离农业大学也不算远，走出胡同，就有电车直接到农业大学，不到10站路。”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住招待所，多麻烦呀。对了，四合院还养了狗，四条狗。要是有不相干的人找上门，我就放狗咬他们。” 唐教授瞬间明白，她的心事都被叶舟看穿。 看穿后，还小心翼翼地维护她的自尊心。 真的个好孩子。 第175章 回到四合院 第175章 回到四合院 刚从火车上下来，叶舟就听到一个欢快的声音——“叶老师！” 转头一看，就看到陶国庆从几米远的地方跑过来。 “来来，行李给我。”陶国庆伸手就把叶舟手里的行李拿过来。 下一秒，看到手空下来的叶舟往车厢门口伸手，陶国庆立刻又把另外一只手伸过来，“这是唐教授吧？我来我来，行李给我。” 陶国庆脖子上挂着一个包，两只手分别拖着两个行李箱，笑盈盈地跟叶舟和唐教授说：“咱们走特别通道出站，人少一点。” 出站后，陶国庆就直接朝火车站广场的路边走去，他说：“唐教授、叶老师，咱们的车就停在路边。” 叶舟本来以为是摩托三轮车之类的车，结果看到的居然是一辆吉普车。 都不用叶舟提问，陶国庆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有些得意地说：“叶老师，有没有觉得我这车特别帅？我这是特别定制的！” 唐教授忍不住好奇地问：“现在的汽车不是还没有向个人开放购买资质吗？” 陶国庆说：“对，但是我有办法呀。” 叶舟从后视镜看到陶国庆得意的样子，和之前的拥有吉普车的卢星海如出一辙。 唐教授非常配合地问：“哦？什么办法呀？” 从陶国庆兴奋的言语中，叶舟得知情况和自己猜的差不多，跟卢星海一样，周朗给他出主意，让他去打听一下，哪个厂子有报废的吉普车。 再把报废的车买下来，然后收集零件，东拼西凑，再把车里好好到饬一番，就变成了一辆崭新的车。 平心而论，叶舟觉得陶国庆这辆车改装得比卢星海那辆要舒服，特别是座椅，舒适度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听罢，唐教授说：“周朗脑子真的活络！小伙子，你也很不错，这车改造得挺舒服的。” 叶舟突然问了一个之前没有留意过的问题：“改装过的车，交警不管吗？” 陶国庆给问懵了，“为啥要罚呀？” 唐教授倒是能理解叶舟的想法，她说：“现在的机动车还是太少了，交警部门也没有那么细致化。而且这车只要有挂靠的单位，就不会有问题。” 陶国庆说：“对，这车现在挂靠在一个半死不活的厂子里，没啥事，叶老师你放心。” 叶舟当然放心，她只是在想要不要给秦主编也弄一辆车。 现在乘舟文化传播工作室的运营已经走向正轨，实现盈利，跟几个海外出版社都已经建立起合作关系，卖出了版权。 秦主编这人热衷于当面催稿，跟工作室有合作关系的作者，他每个月都去见一面。 这些作者，有不少是在京城郊区。从市里坐车去郊区，又是公交又是班车，折腾得很。 据说，秦主编的爱人很有意见。 车很快就开到四合院。 这边刚熄火，那边四合院的门就开了。 翠姨满脸笑容地说：“小叶老师回来啦。” 回来了…… 叶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确实是回来了。这四合院，是她和周朗另外一个家呀。 “嗯，翠姨，我回来啦。这是唐教授。” 翠姨上前，“唐教授您好，小朗在电话里都已经交代好了，让我把您的房间收拾出来。我这就带您去看看，还需要添置什么，您尽管说。您叫我小翠就行。” 唐教授下意识地看向叶舟。 叶舟是快下火车之前，才跟她提让她一起来四合院这边住。 但是从小翠的话不难听出，叶舟和周朗早就已经决定好，并非临时起意。 这俩孩子，是在考虑她的自尊心。 叶舟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她跟翠姨撒娇说：“翠姨，火车上几天没洗澡，我都觉得自己臭了。我要先洗澡。” 翠姨说：“就知道你要洗！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卫生间里装了热水器，你直接洗就行。” 叶舟又对唐教授说：“唐教授，您也先洗澡吧？” “好。” 翠姨带唐教授去客房的时候说：“唐教授，因为热水器只有一个，您这边的卫生间没有装，我已经给您烧了几壶水。” “麻烦你了。” 绕过影壁，穿过花园，越过廊桥，唐教授来到了客房。 唐教授情不自禁地感慨说：“这四合院和以前宋先生居住的时候，一模一样。” 翠姨好奇地问：“唐教授，您以前来过宋家？哦，我知道了！您是不是宋先生的学生？” 所谓的宋先生的学生，并不是宋先生授课的学生，而是他资助过的学生。 翠姨三代人都替宋家工作过，对过往的事情再了解不过了，现在很多大学里的知识分子，都曾经是宋先生资助出国学习的。 唐教授却摇头说：“我不是，我有几个同事是宋先生的学生。前段时间也没少听他提过宋家四合院，他描绘得很细致，我当时听了就跟身临其境来过一样。这会儿看到，真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翠姨虽然也好奇那个人是谁，不过还是按住了疑惑，反正唐教授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唐教授，您先洗一洗，我去准备午饭。” …… …… 农业大学。 后勤处的一个科长问：“唐玉华应该是今天到京城吧？” 下面的人回答：“对，今天到。柳城大学那边给我们发的传真，火车车次和车厢都写清楚了。”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可是学校的车今天都派出去了，没办法，安排车去接她。” 科长叹气说：“那也没办法，相信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唐教授会理解的。那招待所的房间都安排好了吗？” 下面的人斟酌着说：“临近期末，招待所的房间很紧俏，只剩下了一个房间，而且这间房间靠近厕所，条件不是很好……要不，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帮忙处理一下，让人调换一个房间？” 科长又一次叹气：“唐教授以前不是还扫过厕所吗？住在厕所隔壁，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事情。要是让别人知道我们处理不公，还不知道怎么闹呢？有外宾在学校里，闹起来这事儿可不好看。” “科长您说得对。” 第176章 判刑了 第176章 判刑了 翠姨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好吃，叶舟也不用计算碳水和卡路里，吃了好几块红烧肉，外加一大碗米饭。 陶国庆就更能吃了，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最后一碗饭还用红烧肉的汁来拌饭，吃得香喷喷。 看到陶国庆的样子，唐教授也比之前多吃了一些。 掌勺人翠姨看到大家吃得很香的样子，也特别有成就感，然后还忍不住感慨说：“要是周朗也在就好了。” 叶舟说：“他忙，回头我会打电话跟他说一下四合院的情况。这里真的修缮得和原来差不多了。” 翠姨说：“那当然，很多领导帮忙盯着呢！甘家人掏钱，又有人负责监工，事情处理得很顺利。” 叶舟正想问一下现在甘家的情况，就发现唐教授表情有些疲惫，瞬间想起来唐教授这几天在火车上，因为有心事都没怎么睡，于是便说：“唐教授，您先去休息吧。我去给柳城那边打电话，跟白校长他们汇报一下情况。” 唐教授没推辞，打定在四合院里跟叶舟一起住之后，压在她心口的巨石似乎被搬走，没有了沉重的心理负担，疲惫感就占据了身体，她确实需要修整一下。 翠姨打了一壶水，跟唐教授一起回客房。 陶国庆看得很清楚，叶老师的目光从唐教授的背影收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严肃起来。 陶国庆一改刚才吃饱之后闲适的样子，正襟危坐，看着叶舟，问：“叶老师，有啥事儿需要我做的吗？” 叶舟点头说：“你帮我去一趟农业大学，了解一些情况。” 怎么了解呢？叶舟跟陶国庆如此这般如此那般说了一通。 陶国庆郑重地点头说：“好的，叶老师我这就去农业大学。” 叶舟跟着陶国庆一起出门，她要往柳城打电话。 距离四合院不远，有一个邮电所，这里可以打长途电话。 拨号的时候，叶舟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先给周朗打。 电话转了好几遍，终于转到了团部。 又等了一分多钟，叶舟听到了周朗的声音。 “叶舟，你到了？” “嗯，我到了！刚吃过饭，翠姨烧的红烧肉特别好吃。还有，咱们家的四合院都已经重新装修好，翠姨说跟姥姥姥爷他们当年住的时候差不多。” “路上还顺利吗？有没有其他事情？” “没有，李磊跟我们一起，把我们照顾得挺好的。哎呀，糟了……” “怎么了？” 周朗着急的声音传来。 叶舟叹气说：“下车的时候，我忘记李磊了……” 一下车就看到陶国庆，然后被陶国庆安排得明明白白，都忘记了李磊跟他们一起下车。 周朗说：“李磊不是还带着一堆货吗？他下车后跟你们也不顺路，没事的。” 话虽如此，叶舟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专门往《百川》杂志社打了个电话。 杜主编接的电话，听到叶舟的声音，他就特别兴奋，他说：“叶老师，李磊说你来京城啦？那过两天我和李磊上您那拜访，正好讨论一下后续的剧情。” 心里有愧，叶舟就答应下来。 确定李磊下火车之后一切顺利，叶舟才放下心。 最后，叶舟才给柳城大学校长办公室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先是白校长的声音——“叶舟？你们吃过饭了吗？” 黄副校长问：“路上都顺利吗？” 夏主任：“有人欺负你们吗？” 杨主任：“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跟我们求助。” 接着是关教授的声音：“唐教授，怎么样？她现在去农业大学了？” 叶舟说：“我一个一个回答，大家别着急。” 叶舟说，火车上一切顺利，下火车之后，周朗安排了特别靠谱的人接送，现在她和唐教授住在四合院。 午饭已经吃过，吃的是特别好吃的红烧肉。 现在唐教授已经去休息，她出来打电话，顺便已经安排人去农业大学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跟这些老教授们接触下来，叶舟早就发现了他们特别喜欢听她说那些细节的东西。 比如，今天吃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在课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概他们幻想中和孩子相处就应该是这样吧，聊一些琐事的事情，让他们觉得那才是家的感觉。 打完电话，叶舟慢悠悠地溜达回家。 刚才出门的时候是阴天，这会儿太阳出来了，她专门走树荫，就这样晃晃悠悠地回去了。 到胡同口，就看到翠姨打着一把伞站在那里等她。 翠姨笑盈盈地说：“周朗说，你最怕晒了，胡同里没有树，我出来给你打伞。” 叶舟眨眨眼，“周朗从小就这么细心吗？” 翠姨与有荣焉地说：“主要是因为我们家小姐教得好。”说完，翠姨才意识到自己的用词，眼神有些慌乱地往四处看，发现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放心。 小姐……那是资本家。虽然现在又说不搞斗争那一套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卷土重来一遍。 叶舟知道不会那样，她宽慰翠姨说：“没事，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对了，甘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从京城回柳城后，叶舟很忙，忙得都忘记了一些八卦。 甘家从霸占多年的四合院搬出去之后，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翠姨脸上就浮现了兴奋的笑容。 “所以老人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呀，甘家兄弟几个吵的不可开交呢。什么长子长孙要多分家产，什么孙女没资格分家产，闹出了不少动静。其实啊，甘老头身上应该没有太多钱了，毕竟要赔房子，还要赔房子的维修金。” 叶舟又问：“对了，周景芳和姚铁梅她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判了没有？” 翠姨说：“上周周景芳判了，十五年。她是单位的会计，中饱私囊的事情没少干。姚铁梅提供的证据，就够周景芳判十五年了。姚铁梅还没判呢！” 之前周朗说过，会让律师去看守所见姚铁梅，趁这个机会调查出当年他母亲一氧化碳中毒的内情。 不知道姚铁梅现在交待了没有？ 第177章 打听清楚 第177章 打听清楚 关于姚铁梅案子的细节，其实翠姨也不知道。 叶舟也就没再问，她问翠姨这段时间一个人住在四合院是否习惯？ 翠姨说：“有啥不习惯的呀。我现在可是有任务在身的，我要帮你和周朗看好家，等你们回来。以前给甘家人当保姆，我每天都忍着不往他们的饭里放泻药，憋得可难受了。” 叶舟笑，然后又想起些什么，问：“翠姨，甘家人知道你是卧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啊？” “卧底是啥？ 哦，跟地下党差不多的意思呗？ 哼，他们敢！你们回柳城后，有一次我在买石料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国庆就带着受伤的我，去甘家老头现在住的干休所闹。 国庆的嗓门特别大，引来特别多人围观。 总的说来就是，以后我要是有点啥事，这笔账都算在甘家头上。” 叶舟听罢，赞许地点头，“陶国庆这脑子还挺活络的。” 翠姨纠正她说：“那可不是国庆能想出来的办法，是周朗事先交代他的。” 叶舟笑：“我男人真是绝顶聪明。” 翠姨深表同意，又跟叶舟说了不少周朗小时候的事情。 回到四合院，叶舟又去跟被翠姨暂时关在偏房的那四条狗联络了一下感情。 大概是因为翠姨每次给狗子们喂饭的时候都要强调一下它们的衣食父母到底是谁，已经有了凶悍趋势的狼狗，竟然争先恐后地趴在叶舟的脚边撒娇。 叶舟还没跟狗子玩够，翠姨突然过来说：“舟舟，外面有人找你，说是京大的。” 啪！快乐没了。 人刚到，还没休息好，老师就上门催促交作业？ 叶舟在四合院的花园里见到的人却不是导师江教授，他自我介绍说他算是叶舟的师兄，叫赵小强。 赵小强同志清楚地感觉到，他说完自己的名字之后，这个传说中的师妹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 哦，肯定是江教授在师妹面前经常提起他的缘故。 赵小强不由自主地挺直脊梁，说：“师妹，江教授是让我来跟你说一声，明天早上八点半去学校报到。” 叶舟说：“好的，我知道了。不过你叫我的名字就行，叫我叶舟，不用叫师妹。” 赵小强微微一怔，然后点头，“好。” 这段小插曲让叶舟意识到，江教授对她的要求可不是宽进宽出，绝对是宽进严严严严……出。 哎，当学生的感觉真不好。 叶舟赶忙去把行李箱里带的一部分东西搬到书房，临时抱佛脚一番。 此时的陶国庆已经在农大校园里。 首先，他按照叶舟指导的方向，直接来校办，找校办主任。 “您好，您是主任啊？跟您打听一个人，唐玉华教授怎么联系啊？” 校办主任打量陶国庆，态度冷淡地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听说唐教授研究的玉米品种有突破，我们想引进这个品种来种植，想跟唐教授谈谈。” 校办主任：“她现在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我知道啊！但是不是说她被外国专家点名来农大做交流吗？你们学校难道不负责唐教授的食宿问题吗？” 校办主任有些不高兴，“你这质问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陶国庆挑眉：“我的意思是，外国专家都那么看重的教授，你们学校是怎么安排的？” 校办主任：“我们学校怎么安排？关你什么事！出去出去！” 陶国庆就这么被赶出了办公室。 他出去之后，校办主任犹豫了一下，给后勤处的科长打电话说：“老林，不会有事儿吧？毕竟唐玉华这事儿干系到外宾。” “能有啥事儿呀？ 唐玉华是什么人，咱们又不是不了解。 她难道还敢闹到学校领导那里去？ 我们这样做，不也是为了绝了唐玉华回农大的心思吗？ 你想，当年安排她去扫厕所的，也有你的份吧？ 她要是回农大，肯定得到学校领导的看中，到时候倒霉的就是我们。” 校办主任还是不放心：“你又怎么肯定她这次不会闹到学校领导那里？” 后勤处的科长说：“你忘了，唐玉华的前夫，是我的表哥。我跟我表哥说一声，就能让唐玉华的孩子去找她的麻烦。到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告状？巴不得马上滚出京城呢。” “狠还是你狠呀……但是你也别太过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搞出事情来，我们怕是不好收场。” “哼，怕什么啊！唐玉华不怕自己丢人的同时还给孩子丢人，她就去闹呗。她有那个胆子吗？” “你呀……反正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分了。你应该听说了吧，隔壁理工大学，清理了很大一部分我们这种岗位的人，说是德不配位，其实就是为了给那些改造回京的迂腐书生报仇。我怕你闹得我们也被学校领导注意，学校也来一个清理岗位，对我们可没有一丁点好处。” 门外，去而复返的陶国庆把校办主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接着，陶国庆又去了学校招待所。 他把之前因为工作需要弄的证件，在招待所的前台跟前晃了晃，说：“帮我查一下，唐玉华教授住在哪个房间？” 前台都不用查，就说：“唐教授还没来，不过房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一楼，一直往里走。” 一楼，岂不是又吵蚊子又多？ 陶国庆直接往里走，然后看到了那个在厕所旁边的房间，站在门口，就能闻到一股很大的味儿。 陶国庆磨了磨后牙槽，返回前台，皮笑肉不笑，“你们为什么要给唐教授安排那种房间？” 在社会上摸爬滚几年的陶国庆，身上有一股匪气，前台看到他怒目圆睁的样子，下意识就说了实话：“安排房间的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是上面的领导安排的。” 陶国庆：“哪个领导安排的？” “后勤部的林科长！” 之后，陶国庆又用了几包“大前门”的代价，从一些老校工的口中打听出了一些事情。 傍晚的时候，陶国庆重新回到四合院，跟叶舟汇报工作。 第178章 哭天抢地求原谅 第178章 哭天抢地求原谅 下午，休息好的唐教授起床，跟叶舟一起喝了下午茶，然后就去整理她的资料了。 叶舟也没闲着，疯狂看书，因为不知道明天江教授会用什么方式来考她。 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书房，叶舟起身，伸了个懒腰。 陶国庆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一看到叶舟，哪里还有半点匪气，俨然是受了一肚子委屈的小学生，扁着嘴，就气呼呼地说：“太欺负人了！叶老师，他们太欺负人了！你一定要去收拾他们。” 叶舟指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说。” 陶国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叶舟。 唐教授的前夫，也是农大的职工，祖上十八代的贫农，在那个年月，可以说是最光荣不过了。 前夫的工作就是管理农大的试验田。 一个留洋博士，一个高小学历。 据说，当年还是男追女，外界都不看好，最后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成了。 后来唐教授他们那批人被抓典型，那男人第一时间站出来，跟她离婚，拉着孩子跟唐教授划清界限。 恢复高考后，农大这边就想把唐教授调回来，恢复工作和名誉。 结果，她那几个孩子不停地给她打电话和写信，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回来。 叶舟比陶国庆知道的还多一点，那几个白眼狼不仅打电话和写信，知道白校长在疗养院养病的时候，还跑去骚扰白校长，让白校长看好他们的亲妈，别让她回京，省得破坏他们一家人的和谐关系。 叶舟说：“农大这边也有犹豫吧，否则也不会听那些白眼狼的。” 陶国庆对叶舟竖起大拇指，他说：“对，就是这样。 我花了两包大前门的代价，打听到了一个情况。 据说，农大领导这边犹豫，是因为唐教授那个狗比前夫找领导说，他其实还掌握着唐教授的犯罪证据，当年只是选择离婚，让孩子跟唐教授划清界限，是念在夫妻的情分上，不想让她死。 如果唐教授调回来，可能会影响到他和孩子的生活，他有可能会考虑把证据交上去。 到时候，学校也会跟着一起倒霉。” 叶舟冷笑说：“唐教授前段时间都已经跟农大领导这边说清楚，她不会再调回来，以后就留在柳城大学工作。才不稀罕回来呢！” 陶国庆更气了，他愤愤地说：“唐教授都不打算回来了，他们凭什么还那么欺负人？叶老师，如果你不让唐教授跟你一起住四合院，她就要被狗比前夫的表妹安排住靠近厕所的房间。我实地考察过了，那味儿不是一般的大！我站在门口一会儿，都快要吐了。” 叶舟眼神更冷了，“谁给他们的胆子这样欺负人！” 陶国庆说：“除了那个后勤部的科长，负责接待工作的校办主任也不是什么好鸟。哦对，我听他们打电话，当年他们还逼着唐教授去扫过厕所。” 虽然陶国庆也是刚认识唐教授，但是在打听这些事情的过程中，他也不由得想起周朗母亲和姥姥姥爷当年的遭遇，感同身受的难受。 不是东西！ 太他妈狗比了！ 如果不是因为叶老师是女性，陶国庆早就口吐芬芳。 叶舟努力地平复情绪，然后跟陶国庆说：“一会吃饭的时候，你不要跟唐教授透露这些。” 陶国庆先是点头，然后问：“我要不要叫几个人，把那个狗比和那几只白眼狼收拾一顿。” 叶舟挑眉看陶国庆，“你不看报纸吗？现在是严打期间。杀敌一百，自损三千。划算吗？” 陶国庆讪讪道：“没事的，我们可以做得很小心的。” 叶舟严肃地说：“陶国庆，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商人，而且批发市场的盈利应该还不错吧？多的是人盯着你手上的这块肥肉，京城比你有能力，比你有权势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想抢你的东西，其实不那么费劲。你自己把把柄送上去，别人不接是傻子。” 陶国庆正襟危坐，咽了咽口水，“这么严重……” 叶舟耐着性子跟陶国庆分析了一通。 总结起来就是——处理事情的办法有很多种，违法的事情不能干。珍惜羽毛，才能走的更长远。 吃过晚饭，叶舟跟唐教授说：“唐教授，明天我本来是想陪你先去农大，但是江教授那边要我一早要去京大。这样吧，让陶国庆开车送你去。” 陶国庆立刻说：“对，唐教授，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反正我现在也没啥事儿。” 唐教授的回答却出乎叶舟的意料，她说：“我明天不去农大。外宾要三天后来农大交流，我现在去干嘛。你们有事儿就忙去，我在四合院里住得舒服着呢。正好把之前的论文全部整理好，我可是准备发到国际期刊的。小舟，还有那些申请专利的资料，我也在准备了。” 叶舟又浓又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有些傻呆呆地看着唐教授。 唐教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叶舟的后脑勺，说：“你这孩子，明明那么小，比你的学生还小，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还要给我们这些老家伙遮风挡雨。” 陶国庆反应还算快，他诧异地看着唐教授说：“唐教授，原来您知道农大那边有人会故意欺负你？” 唐教授满脸坦然地说：“我跟那些人接触过，做了那么多年的同事，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处事。既然知道，还上杆子被人侮辱欺负，那我岂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叶舟有些心疼地说：“可是您本不该承受这些。” 唐教授说：“以前觉得自己有软肋，不承受也得承受。 现在我想明白了，我把他们当成软肋，他们却把我当成拖累。 既然这样，那就断得干干净净吧。” 叶舟很清楚，唐教授身为四个孩子的母亲，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 这也是她在火车上辗转难眠的原因。 或许，从下火车的那一刻，唐教授就彻底放下了。 叶舟用笃定的语气对唐教授说：“唐教授，您和关教授一样，都会幸福的。以后他们肯定会跪着你哭天抢地地求原谅！” 第179章 绝不原谅 第179章 绝不原谅 陶国庆说：“再怎么跪，再怎么求，唐教授您都不能原谅他们。这都不是白眼狼能形容的，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叶舟打量着唐教授的表情，发现她听到陶国庆这些形容词，眉眼也没什么变化。 唐教授点头，“嗯，听你们的，绝对不原谅。” 转天，叶舟就去了京大。 刚到江教授的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寒暄，就有人来敲门，说：“叶舟来了是吧？已经准备好了。” 江教授跟叶舟说：“是这样的，上面的人在讨论私营经济的边界线。前不久，京城郊区的农民收购干果、炒干果来卖，很多人举报这个农民走的是资本主义道路。毕竟之前规定，包括雇主本人之内，私营企业主不可以雇佣超过六个人。炒干果，又雇人售卖，已经远远超过六个人。上级让我们对这个现象讨论一下。” 叶舟被带到了一个教室，教室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其中就包括昨天去找她的赵小强。 然后，门口的老师递给叶舟一支笔和一张纸，说：“叶舟你就坐这个位置吧。” 叶舟他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观点写在纸上。 叶舟犹豫了一下，就直接写下标题——现在的“异态”是将来的“常态”。 改革开放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很多人还是转不过弯来。 甚至十年后，摊贩这个职业在很多人眼里，依然是最底层的职业，很多人都觉得，不正经的人才去干买卖。 但是，这个不正经的行业，却给很多人和家庭吃饱饭的机会。 叶舟写完之后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还在皱着眉，谨慎下笔。 她不是原住民，知道未来历史发展的趋势，可以洋洋洒洒地写出自己的见解。 但是这些原住民不是。他们可能经历过了很多磨难，才有机会踏入京大的校门，他们会担心自己的“不当言论”影响前途。 叶舟举手，问老师：“我写好了，可以提前交吗？” “当然可以。” 叶舟刚离开教室，她写的那张纸就被递交上去。 而教室里的人也面面相觑，大概也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同学竟然没有谨慎考虑就交了。 距离这间教室不远的办公室里，有人用传真机准备把叶舟的答卷传真给了一个号码。 旁边有个老师提醒江教授说：“江教授，这传真过去了，上级的领导就看到了。万一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就没办法修正了。叶舟很有可能会受到处分。” 江教授肃着脸说：“我是叶舟的导师，就算处分也是处分我，处分我的学生干什么？传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份传真很快就送到某个领导手里。 领导看完，笑着说：“你们看看，说得很有道理呀。现在觉得是异态，以后就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谈欲望，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秘书后来陆续把后面的十几份传真送过来，写的内容都比较保守，洋洋洒洒写了很多，但是提炼出来，没什么明确的内容。 下午，江教授在跟叶舟讨论下一篇论文的大纲的时候，接到电话。 叶舟明显看到江教授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脸上堆满了笑容，说：“对，这个叶舟，就是那个叶舟。” 叶舟：…… 奈何，江教授似乎没打算跟叶舟讨论电话的事情，挂断电话之后，继续围绕论文的事情说事儿。 谈完之后，江教授又从抽屉里拿出三张卷子说：“这是这个学期必修的课程的卷子，你做一下。” 这一整天，叶舟过得充实得不能再充实。 三张卷子写完，她觉得脑子里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所以，江教授提出带她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叶舟果断拒绝。 这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万一吃完饭，江教授又掏出几份卷子，怎么办？ 看着叶舟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教授摸了摸鼻子：我明明是一个很慈祥的人呀。 叶舟没有马上回四合院，而是去找公用电话给周朗打电话控诉自己被江教授当牛马。 但是，团部的人却告诉叶舟说：“嫂子，副团长刚刚去军部开会了。” 叶舟看了一下外面已经落山的太阳余晖，“刚刚去开会？” “对，刚走没多久。” 平时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唱着军歌往食堂去吃晚饭。 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情况了吗？ 叶舟的心没缘由地揪了一下。 第二天，叶舟继续去学校。 江教授似乎总结了昨天的经验，没一口气拿出三张卷子，而是先拿一张。 叶舟伸长脖子往江教授的抽屉里看了一眼，撇嘴说：“长痛不如短痛，江教授，您都给我吧。” 于是，叶舟开始做卷子。 通过昨天的三张卷子，江教授就知道叶舟一点没忘记另外一个身份——研究生。 她的答卷完成得很好，特别是主观题，答案远远比全日制的研究生强得多。 江教授正盘算以后怎么说服叶舟完成博士学业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听那声音，应该是负责发报纸的行政人员，正挨个办公室发报纸。 怕那人会吵到叶舟，江教授索性起身出去，不用他敲门，就把报纸接过来。 今天的卷子，除了少部分填空，都是选择题。 叶舟怀疑江教授是故意的，昨天给她难的科目，今天给简单的。 只用了半个小时，叶舟就把三份卷子做完。 抬头，意外地发现坐在会客沙发上的江教授，手里拿着报纸，表情格外严肃。 报纸上难道又在为警惕个体户变成资本家展开辩论了？ 叶舟思忖了几秒钟，没说话，而是直接走到江教授身后。 当看到报纸头版的时候，叶舟也愣住了。 南方边境依然还有小规模冲突，新闻说，我方人员撤退的时候，进入了敌方的雷区，导致了重大人员伤亡。 看到触目惊心的伤亡人数，叶舟的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叶舟突然想起昨晚打电话没找到周朗，团部的人说他军部开会。 难道就是因为这事？ 周朗会不会被派去边境排雷？上辈子他出事，是不是就是参加排雷任务？ 第180章 不是找茬，是找死 第180章 不是找茬，是找死 “江教授，我要借您的电话用一下。” 听到身后的声音，正在走神的江教授才发现叶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后面，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应该是看完了报纸上的内容。 “要给周朗打电话是吗？” “对。” “打吧。” 江教授看到报纸之后心里也很难受，那些牺牲的人，背后都有一个家庭…… 他们是谁的儿子？ 谁的丈夫？ 又是谁的父亲？ 因为占线，叶舟花了10分钟时间，终于把电话打到了团部。 电话那边的人还是很抱歉地说：“嫂子，今天一大早，副团长又去军里开会了，所以不能来接电话。” 叶舟说：“那你能记一下这个号码吗？让他回头有空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接着，叶舟就把江教授办公室的电话告诉那边的人。 怎么办呢？ 应该怎么了解南边的事情？ 江教授给叶舟倒了一杯水，安慰说：“周朗不会有事的，他不是从前线下来的吗？而且是重伤退下来的，不可能再回战场。” 叶舟并没有听到江教授说了些什么，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周朗会不会去排雷？ 她记得很清楚，她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学校请了嘉宾来做报告，这位嘉宾就是排雷英雄。 南边的边境，因为这场战事，双方都埋了很多雷。 战争结束，排雷工作持续了很多年。 那位英雄说，他的前辈们更加惨烈，因为最开始的时候排雷仪器不够精密。 之后，物理课上，正好讲到电磁学原理，老师说排雷仪器其实运用到了这方面的知识。如果早些年，国内的科学家能够将相关的知识运用到排雷方面，会减少更多的伤亡。 …… …… 此时，周朗正在会议室里跟领导们汇报说：“我认为应该尽快跟相关的物理学家合作，做出更精密的排雷器。” “可是从研究到生产，时间应该不会短。” 周朗说：“只要找到合适的人，应该就不会难。” 周朗虽然没有系统地学过物理，不过他脑子里有一个概念——排雷器，其实就是金属探测仪。 简单来说就是，当有交流电通过的线圈产生迅速变化的磁场时，这个磁场能在金属做的地雷内部感生涡电流。 涡电流又会产生新的磁场，反过来影响原来的磁场，从而引发探测器的反应，比如发出鸣声或显示信号。 领导突然问周朗说：“说说你的想法？” 周朗说：“我希望能够跟柳城大学的专家合作。” 有人提出质疑：“柳城大学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怎么可能会有相关的物理学家？似乎连物理系都没有吧？” 周朗说：“没有物理系，不等于没有物理方面的专家。” 会议结束，周朗就带着任务去了柳城大学。 周朗直接去找白校长。 白校长一看到周朗，正准备调侃他，是不是怕他们把他媳妇留在京城，所以上班时间都请假跑来跟他们联络感情。 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发现周朗表情格外严肃，立刻问道：“找我有什么正事儿？” 周朗说明来意。 白校长听完，微微皱眉，“你是说要找老任？” 周朗点头。 白校长叹气说：“恐怕有点难度……老任来这里之后，就彻底不搞以前的专业了。” 任老来柳城的时候六十岁，这会儿已经七十二岁，他来这之后，热衷于给唐教授打下手，除了种地，做点木工的活之外，这两年就在学校图书馆帮忙。 周朗说：“我还是想试一下。” 白校长想了想，说：“行吧，你去试试看。之前老任也挺喜欢叶舟的，估计对你也会格外开恩。这会儿老爷子在西院，你直接上那儿去吧。” 周朗走出几步之后，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回头问白校长：“您不跟我一起吗？” 白校长呵呵一笑，只不过笑容有一点不自然，“我一会儿再去，你先去。” 等周朗走远之后，白校长才起身往外走，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着：“我好歹也是个校长了，怎么能跟你一起去挨骂！我只会帮你搬救兵呀！” 接着，白校长就来了黄副校长的办公室，“小黄，赶紧的，把老同志们都叫上，赶紧去西院。” “怎么啦？又有人去找茬了？” 白校长叹气：“不是找茬，是找死。” “啊？” “周朗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居然跑去找老任，说是要做什么排雷仪器。” 黄副校长一下子站起来，“我的天！赶紧赶紧，万一叶舟回来，知道我们没有保护好她男人，跟我们生气了怎么办！” …… …… 叶舟直接从京大回了四合院，她现在唯一能够想到打听南边消息的办法就是通过军校的校长。 想要跟那边取得联系，首先就得拿块敲门砖。 叶舟手里的敲门砖就是周朗让他一起带过来的教材稿子。 看到面色凝重的叶舟回来，唐教授吓一跳，问：“小舟，怎么啦？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那几个所谓的孩子，去找你的麻烦？” 叶舟一怔，然后否认，“不是啊……难道他们来这里了？” 唐教授摇头：“那倒没有。哦，对了，我刚刚给柳城那边打电话，老关说，周朗这会儿在柳城大学。” 叶舟眼睛不由得睁大，“他怎么会跑到柳城大学去了？他不是在开会吗？” 唐教授说：“老关说，周朗去找你任爷爷。” 任爷爷，叶舟确实是这样称呼任教授的。 老爷子是西院里年纪最大的，他的后代要么去世了，要么都在国外。 是一个脾气很古怪的老头子，一开始也不怎么搭理叶舟。叶舟没皮没脸地喊爷爷，喊着喊着，老爷子就心软了。 小树林里的那些陷阱，大部分都出自于老任的设计。 叶舟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任爷爷好像不怎么待见周朗呢，之前都是看在我的份上，稍微搭理一下周朗。” 唐教授笑了，“大家也都很担心这个问题，老关跟我通电话的时候，也没顾上多说什么，就挂了，说是要去西院救周朗。” 柳城大学，西院。 老同志们赶过来的时候，发现任老的院门紧闭。 大家踮脚往里看，意外地看到平时基本敞开的房门，这会儿也关着。 第181章 快救他 第181章 快救他 白校长有些担忧：“怎么静悄悄的？老任不会把电人那玩意儿拿出来用上了吧？” “周朗能扛得住吗？”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没敲门就进去，老任能给咱们好脸色吗？” 最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白校长身上。 那一双双的目光，明晃晃地写着——你是领导，你来做主。 白校长委屈巴巴：“虽然我是领导，但是我的身体不好呀。小黄，你来吧。” 黄副校长捂着心口说：“我的身体也不算好，上个月体检，毛病一堆，血压高血糖高……” 白校长又看向旁边的曹教授，说：“老曹啊，你当年应该接受过周朗外祖父的帮助吧？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是出国的费用就是宋家的奖学金。” 曹教授看向刚刚赶来的关教授，悠悠地说：“我只是本科拿到了宋家的奖学金，老关读博都拿到了宋家的奖学金，我觉得老关比我更有资格。” 关教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曹教授推了进去。 老匹夫！ 真是可恶！ 转身看到一双双寄予厚望的眼神，关教授终究还是放弃了抵抗。 关教授迈着沉重的步伐，靠近房门，轻轻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再敲，还是没有。 关教授急了，直接推门进去。 进去后，看到了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任老的桌子上摆满了发黄的笔记本，周朗坐在任老对面，盯着笔记本看。 任老看周朗的眼神，啐着火，仿似能吃人。 周朗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临近的样子，一脸坦然地翻阅桌子上的笔记本。 关教授看向任老周围，没有能把人瞬间电晕的棍子，也没有那个突然会火光四射的玩意，也没有那个会喷雾的东西。 幸好幸好…… 关教授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任老气呼呼地说：“道歉！” 周朗脸上依然保持着风轻云淡的表情，他说：“任老，我还是不认为自己刚才说错了。” “你就是错了！”任老气吼吼地站起来，用他认为最凶狠的目光瞪着周朗。 关教授看着周朗一副不知道末日临近的表情，急得不行，“周朗，你按照任老说的做呀。” 这时，外面的人都涌了进来。 大家在外面都听到了任老愤怒的声音，都担心周朗出事，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一窝蜂都跑进来了。 进来后，都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啥情况啊？ 关教授自觉地摇头，一副“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周朗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和任老隔着桌子，面对面地站着。 “任老，这日期上写着，您确实比欧文早发现这个物理公式，但是那又如何呢？世人会相信你的话吗？当然不会！因为你的证据只有这个笔记本。” 周朗的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平静。 相反，任老听到这番话之后，布满皱纹的脸不停地抽动，这是被气的。 嘴唇一张一合，最终只说出了一句话：“我不需要别人相信，只需要自己知道就行。” 周朗叹气，“任老，如果你真的甘心，也不用把这些笔记本保留到现在吧？” 被戳中心事的任老，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手下意识地往后伸，像是要找什么东西。 见状，黄副校长上前，牢牢地抓住任老的那只手，“任老，别激动，别激动。孩子不懂事儿，你不能跟他一般计较。” 任老气呼呼：“他哪里是孩子啦！一大把年纪了！叶舟才是孩子！他一大把年纪，专门欺负无知的小姑娘，老牛吃嫩草。” 周朗：……… 众人——— “对对！周朗老牛吃嫩草。” “周朗把咱们家叶舟坑蒙拐骗到这来的。” “周朗太不像话了。” “周朗，快点给任老道歉！” 周朗：……… 任老非常有尊严地“哼”了一声，“谁乐意听他道歉呀！” 周朗斟酌了一下，说：“任老，这些笔记都已经那么多年了，你也放弃物理这么多年。倘若欧文现在来跟你辩论，你的脑子都未必转得过他吧。” 任老又一次激动起来：“你胡扯！我的脑子怎么转不过他了！当年，在实验室的时候，他干什么都比我慢半拍！要不是我看他可怜，拉了他一把，他连博士都未必能毕业。” “我听说，欧文现在的实验室跟一个军工项目合作，目标是做一批特别先进的排雷设备。他甚至都没有参与到这个项目里，直接丢给学生。欧文说，这玩意儿特别简单。” 任老立刻说：“当然简单了！” 与此同时，大家都看到任老眼珠子在转，这是他脑子高速运转的表现。 接着就听任老说：“地雷都是金属做的，排雷设备就是运用了交流电通过线圈产生迅速变化的电磁场时，磁场能感应到金属内部感生的涡电流。” 周朗说：“听起来，确实很简单。而且制作的材料也不难弄到。” 说这话的时候，周朗看向旁边的收音机。 任老没有说话，而是顺着周朗的目光看过去。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任老把那台收音机拿过来。 周朗则是飞快地收拾桌子上的笔记本。 刚收拾好，任老就把收音机放在桌子上，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各种工具，三两下就把收音机给拆了。 周朗扮演着助手的角色，都不用任老开口，他好像就能明白任老的需要，要么给任老递上工具，要么帮忙装零件。 “旁边的柜子里有个铁丝，拿出来。” “好。” “右边的抽屉里有一根电线，拿出来。” “好。” “……” 其他人都没有打扰，不约而同地退后几步，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组装那个叫做排雷器的东西。 这间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智商低的，平均学历都是硕士以上。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们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呢。 原来，周朗用了激将法，准确地拿捏住任老的痛处，逼得任老重出江湖。 只是这个用收音机上的零件，还有其他东西拼拼凑凑出来的排雷器真的管用吗？ 有了这个玩意儿，今天早上报纸上看到的那种惨烈的新闻就不会再发生了吗？ 眼看着那个东西像是要装好了，白校长似乎想起了些什么，说：“快去，咱们去院子里。” 第182章 院子里藏了东西 第182章 院子里藏了东西 周朗和任老把排雷器装好的时候，白校长已经带着大家，在院子里做好准备。 “来来来，院子这边有埋好的东西，来试验一下。” 排雷器前面是一个线圈，连着的是一根长长的棍子。周朗拿着这个东西就去院子，开始了试验。 没过多少会儿，就听到电流吱吱的声音。 黄副校长立刻说：“没错没错，刚才我丢了一个铁片在这里。” 接下来的10分钟时间，周朗把所有大家刚才埋的东西全都找到了。 周朗却没有停下来，继续拿着那东西探索着，然后在院子的角落，又听到了吱吱的声音。 大家面面相觑，“咱们刚才好像没有动那里吧。” “确实没有。” 就在这时，任老走出来，面无表情地说：“我在那里藏了东西。” 众人：！！！！！ 至于是什么东西，周朗没有时间参与这个八卦，他立刻带着东西去了军部。 然后又跟领导一起去了隔壁市里的一家军工研究所。 忙忙碌碌的周朗，根本没有时间和叶舟通话。 但是，周朗这边的事情，叶舟都已经知道了。 那个排雷器做出来之后，白校长就给叶舟打了电话。 电话是打到江教授办公室的。 叶舟回到四合院后，本来是想拿着周朗写好的教材去找军校的校长。 但是听了唐教授的话之后，叶舟就知道周朗这会儿的真正任务是什么。 既然周朗在柳城大学，那么他的一举一动肯定会被白校长他们看在眼里。 事情结束后，一定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于是，叶舟放弃了去军校那边，又跑回了京大，在江教授的办公室里守着。 果不其然，来这半个小时后，叶舟接到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不仅仅是白校长，还有几个老教授。 从他们的言语中，叶舟很快就掌握了刚才的全部情况。 白校长还好奇地问叶舟：“周朗这是什么情况呀？他的物理好像学得很好的样子。” 旁边一个老教授说：“不仅物理学得好，数学也很好。” “物理和数学不是相通的吗。”旁边又有人说。 白校长立刻打断他们：“同志们，你们跑题了，让叶舟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叶舟说：“周朗喜欢看书，看的书也特别杂。没有当兵之前，周家人也不管他，他就又不爱打架，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很多当年本应该被烧掉的书，他也能通过自己的渠道找到，看得多了，就耳濡目染了。” 挂断电话后，白校长跟其他人说：“其实，周朗年纪也不大的，如果他这两年转业，到地方大学来读书，在博士里，都算是年轻的。” “对，年轻！” 老教授们眼神都有些灼热。 之后的几天，周朗一直都很忙。 没办法，他算得上是一线部队里，为数不多能够跟科研人员沟通无障碍的人。 既知道一线部队的需求，也能够了解科研人员的困难和瓶颈。 至于叶舟，她也没有闲着。 京大这边，她应该答的卷子都已经答完，江教授正准备带着她去参加会议的时候，她却往后退一步，“江教授，我不能老是不务正业地参加会议，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么事？” “我要给人当翻译。” 叶舟依然不放心唐教授，让她一个人回农大那边，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不是要见外宾吗？ 她不就是个现成的翻译！ 其实也不用翻译，唐教授是海外的博士背景，虽然当年是在荷兰留学，但是英语早就已经是国外留学生的通用语言。 叶舟先是带着唐教授去了一趟李雪的店里。 店里有未来制衣厂最新款的服装，这些都是李磊跟叶舟他们同乘一趟火车带回来的货。 叶舟给唐教授挑选了一条长裙。 这是时隔几十年后，唐教授第一次穿裙子。 换上裙子，唐教授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掀开更衣室的帘子，探出头说：“小舟，我穿裙子好像不太合适吧。” 叶舟直接上前，把唐教授拉出来，让她站在镜子跟前，“哪里不合适啦！这套裙子，我就是按照唐教授你的气质设计的。” 听到这话，唐教授和李雪都朝叶舟看过来。 李雪反应最快，她看着叶舟，目光灼热地说：“叶老师，未来制衣厂的设计师真的是你呀！我之前就跟李磊说，那个神秘的设计师，没准就是你。李磊还说，你那么忙，肯定没有时间设计衣服。看来我猜对了！” 在柳城生活的人，没人不知道未来制衣厂，即便唐教授对衣着方面没什么要求，也能从周围看得出来，自从市里有了这么一家工厂，周围的人穿衣服的颜色都变得鲜亮起来。 唐教授也特别惊讶：“小舟，你居然还会设计衣服？大街上那些姑娘们穿的漂亮衣服都是你设计的？” 一不小心，马甲就掉了。 看来以后说话真的得注意一点。 叶舟眨眨眼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反而是唐教授先反应过来，她满脸严肃地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叶舟，你没有把这个身份公开出去，做得很对！ 在自己的领域已经优秀到足以让人嫉妒，要是让人知道你还有其他才能，肯定会用放大镜来看你，恨不得在你身上找出错误。 以后，在别人面前说话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别让别人听出来了。” 看到唐教授满脸严肃的表情，李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叶老师，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太激动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传出去的。我发誓，如果我传出去，就不得好死。” 叶舟连忙说：“李雪姐，我当然相信你。” 然后，叶舟又对唐教授郑重地说：“唐教授，我会记住您的话，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说完，叶舟就拉着李雪一起欣赏唐教授的新裙子，“李雪姐，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看？” 唐教授身上穿的这身裙子，不是什么鲜亮的颜色，是深蓝色。 一件圆领短袖的连衣裙，裙摆是百褶裙的设计。 李雪连连点头：“好看！特别好看。” 唐教授鼓起勇气看镜子里的自己，她微微愣神：原来年纪大的我，穿上裙子是这样的。 第183章 刘晓迪 第183章 刘晓迪 叶舟注意到李雪的发型变化，猜测她应该很会拾掇自己，于是就让她帮忙给唐教授做了一个发型。 唐教授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梳起来，挽了一发髻。 李雪露出惊艳的表情：“唐教授，你太适合这个发型了。” 叶舟却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环顾整个服装店，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件薄款的女士西装外套上。 把衣服取下来，叶舟就帮唐教授把衣服穿上。 宽松西装外套配着长裙，几十年后狠狠地流行过一阵。 这会儿看着也特别养眼。 李雪激动得拍了一下手掌，“这样搭配也太好看了！回头我就这样搭配一套放在门口的位置。” 叶舟之所以挑这个外套给唐教授穿上，是因为她察觉到，久违地穿上裙子的唐教授浑身不自在，有外套，她整个人看起来就放松了很多。 唐教授果然很满意，“原来也可以这样穿，也挺好的。” 李雪提出问题：“只是会不会太热了？这身衣服应该更适合在春天的时候穿。” 六月的京城，天气有些奇怪，出太阳的时候很热，不出太阳的时候依然是二十几度的适宜温度。 叶舟说：“不会，接下来的几天是阴天，穿着一身刚刚好。” 说完，叶舟又给唐教授挑选了其他的衣服，第二套是西裤配衬衫。 职业又干练的衣服，再加上唐教授本身的书卷气，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大方。 “明天，我们就这么优雅登场！” 转天，农大的校园门口摆了几盆花，下午门拉了一副横幅——热烈欢迎领导及同行莅临。 几个学校领导都特别重视这次的接待工作，毕竟陪同的还有部里的领导。 校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地检查准备工作。 “翻译到位了吗？” “校长，外宾那边的翻译是外事部门指定的，咱们学校这边，也安排了翻译。翻译是校办刘主任的外甥女。” 校长皱眉：“这是什么操作？这个时候可不是任人唯亲的时候！接待的工作中，如果出现什么纰漏，你负得起责任吗？” 那人连忙解释说：“刘主任这不是任人唯亲，刘主任的外甥女是国家出版社外文部的翻译，是非常专业的人才，恢复高考后，她是第一批外国语大学毕业的学生。现在已经翻译了好几本着作。” 这时，又有人来汇报工作，校长就没有再管这事儿。 那人擦了一把额头并不存在的汗，转身就去跟校办刘主任说了这事。 刘主任也有些紧张：“我外甥女不会有问题的！她的翻译水平很高！她从小……”从小就会说英语！但是这话好像不太好说，毕竟几年前，看外文书籍都是不被允许的事情。 接着，刘主任就转身跟他的外甥女说：“晓迪，一会儿翻译的时候，你尽量不要出头，毕竟外宾那边有专门的翻译。” 刘晓迪没有顺着舅舅的话说，而是反过来问：“舅舅，外宾要见的那个农学院教授，是从柳城回来的？” “对……你问这个干嘛？” 刘晓迪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微微一笑：“没什么，翻译的时候，多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情况比较有利于翻译工作。” 刘主任却浑然不在意地说：“唐玉华算什么主角！你不用在意她！到时候你只需要第一时间把那些外国人的话翻译给农大的学校领导听，就可以立功了。” 刘主任想得很简单，外事部门安排的翻译，肯定是以部里的领导和外宾为主。 他的外甥女能够尽快地把消息传达给学校领导，学校领导这边就能够多一点时间来斟酌回复的词汇。 接待工作结束后，学校领导肯定会非常满意他的安排。 就在这时，后勤科的科长突然找来，脸色有些慌张，“刘主任，出事了。” 正准备转身去看资料的刘晓迪，都停住了脚步。 刘主任压低声音，呵斥：“老林，你这是干什么！不知道现在在忙接待外宾的事情吗？” 林科长说：“那个……那个唐玉华不见了！” “啥？” “今天早上，副校长一大早就让人去我家里找我，让我安排人，早点把唐玉华叫到学校来。结果我去招待所的时候，才听招待所的人说，唐玉华根本没有入住学校的招待所。” 刘主任吓一跳：“没有住学校招待所？那她住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呀！” 刘主任似乎想起了些什么，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林秀莲，你不会是在招待所里安排了特别糟糕的房间，把唐玉华给气跑了吧？还是你让她那些孩子去找她麻烦了？” 林秀莲有些心虚，“我还什么也没做呢……” 这时，又有人走过来，看到林秀莲就质问：“林科长，你怎么在这呀！唐教授呢？” 林秀莲说：“我……我一大早就去招待所找她了，没见人呀。也不知道她跑哪里去了，真是无组织无纪律的。” “唐教授入住的时候，你难道没有跟她说清楚行程安排吗？” “我……我都安排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做了。”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居然安排给下面的人？” …… …… 此时，一辆吉普车停在四合院胡同口的路边。 司机从车里下来，四处张望。 过了一会儿，司机终于看到有人朝车这边走过来。 一个年长的女性，一个年轻的女性。 年长的那位，穿着一身蓝裙，外面套了一个宽松的西装。 年轻的那个穿着黑裤子白衬衫，白衬衫的衣摆塞在裤腰里，整个人显得身材高挑，四肢纤细。 两人有说有笑。 “请问是唐教授吗？” 听到声音，年长的那个抬头，脸上依然挂着笑，“对，我是。” “唐教授，您好。我是部里专门安排来接您的司机，我需要把您送到中山路那边。” “那就麻烦你了。这是我的翻译助理，我们一起。” 司机飞快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女孩，“好的，那我们现在走吧！” 吉普车到达目的地，唐教授和叶舟从车里下来，等了不到两分钟，很快就来了一辆中巴车。 中巴车停稳，一个干部模样的人就从车里下来，“唐教授你好，请上车吧。部里领导和外宾都在车上。” 叶舟跟着唐教授身后上车。 叶舟自始至终努力地当一个透明的工具人，结果刚上车，就被坐在前排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看到，“叶舟！” 【恭喜某些人准备喜提打脸套餐】 第184章 怼你没商量 第184章 怼你没商量 叶舟停顿了一下，看向领导。 领导有些面熟，但是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旁边的秘书特别有眼力见的介绍领导的职务。 原来是商务部的领导，之前上级劝说她调去商务部的时候，这位领导出现过。 叶舟恍然大悟，之前她接触的是副职，现在这位是正职。 今天这活动，商务部的领导怎么也来了？ 叶舟客气有礼地跟领导问候一番，就随着唐教授落座了。 中巴车继续往前开，其中一个外宾已经跟唐教授聊了起来。 “你就是唐博士吧！我见过你在实验室的照片！我叫杰西卡，现在是Van教授收的关门弟子。” 唐教授看向对方，“杰西卡，你好。” 对方继续打量着唐教授，下巴微微上扬，说：“唐，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你当初真的是做了非常错误的选择，放弃留校，回到这里。 结果，你的才华就这么被埋没了。 而当年和你一起入学的同学，都取得了很大的成绩，只有你……” 对方的语气看起来是怜悯，但是眼神却是非常明显的嘲弄。 叶舟看向唐教授，只见她表情没什么变化，气质依然淡雅如兰，嘴角轻扯，说：“杰西卡，你是不是太专注于学术研究，才会消息滞后了。” 杰西卡眯着眼，“你什么意思？” 唐教授笑而不语。 叶舟说：“唐教授的意思是，她的研究成果已经开始和FA集团合作。您的研究成果，目前应该还没实现成果转化吧？” 杰西卡：“你……这就是你们国家的待客之道吗？” 叶舟正准备回应的时候，手被唐教授按了一下。 唐教授微笑道：“杰西卡，尊重是相互的。” 杰西卡正准备再针锋相对的时候，旁边另外一个老外开口了，说：“杰西卡，口舌之争，很幼稚。” 叶舟看向那个人。 他应该就是杰西卡口中的Van教授。 Van教授敏锐地察觉到了叶舟的目光，抬眸和叶舟对视，随即露出和煦的笑容。 很快，Van又挪开目光，开始跟唐教授交谈。 从他们交流内容，叶舟听出来，Van教授竟然是唐教授当年的博导。 但是他看起来并不比唐教授他们大很多。 此时的京城，街道虽然没有后来那么宽阔，但是车也很少，不存在堵车的问题。 车很快就开到了农大，隔着一段距离，叶舟就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 叶舟透过车窗户往校园门口的方向看，校门口站了不少人，除了锣鼓队之外，还有不少列队拿着假花在摇手的学生。 农大在接待工作上，确实是下足功夫，但是……有必要这样吗？ 叶舟收回目光的时候，发现前面的领导脸上也露出不悦的表情。 看来农大负责接待工作的人，会错意了。 本来就是平等的学术交流，却要搞成——你们能来，是看得起我。 车停下后，领导秘书先下车。 叶舟看得很清楚，领导秘书一下车，就直接跟校门口领导模样的人说话。 校领导脸色一变，立刻跟旁边的人交代了些什么。 车里，杰西卡又一次扬起下巴开口说：“唐博士，这里就是你以前工作的大学吗？他们可真是热情，是不是全校都放弃正常教学，来迎接我们了？” 这边的话，自然有相关的翻译说给领导听。 叶舟的眼神掠过领导忍着气的表情，又看了一眼校门口，说：“杰西卡博士，你该不会是认为那些学生和锣鼓队是为你而来吧？ 那你就搞错了。 其实这是学校在排练。 马上就暑假了，我们国家幅员辽阔，地大物博，很多学生因为路途遥远，以及自身学习计划或者其他原因，选择留在学校。 学校自然就会想办法给学校提供兼职的机会，刚才学生们在为暑假的兼职在做准备呢。” 我就是鬼扯，你又能奈我何？ 叶舟话音刚落，校门口的锣鼓队瞬间没了声音。 同一时间，那些拿着假花的学生，也纷纷离开。 一切都像是在印证叶舟的话似的。 前面几个领导，都勾了勾嘴角，脸上再也没有之前的憋闷。 杰西卡当然不信，刚才她就不服气，眼前这个长了一张学生脸的女孩，看到他们交流团的教授们，眼神里竟然没有这几天她已经习以为常的仰慕和羡慕。 “哦？你们这里不是有很多年轻人失业，所以才被赶去农村吗？ 城市青年的就业问题还没解决，还能给大学生提供多余的就业岗位？ 你们这里的人，为了自尊心，居然能这样胡说八道吗？” 说完，杰西卡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叶舟。 车里的气氛，瞬间凝滞。 前面准备下车的人，都停住脚步，纷纷回头，目光在杰西卡和叶舟脸上来回游走。 有担忧，有着急，也有看戏。 只见叶舟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她说：“杰西卡，听你的口音，你是来自南半球。” 杰西卡又得意地点头，“对！” 叶舟说：“据说，你们的先祖，很多都是犯人。” 杰西卡表情僵住了，“你胡说，我们的祖先是去开荒和采矿的！” 叶舟说：“哦，好吧，你说是就是吧。” 杰西卡气死，“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清楚。” 叶舟一脸无辜，“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选择，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决策。 现在的工作岗位确实有限，但是大学生就应该是勇于创新的人群。 他们愿意尝试，校方和政府愿意提供机会，为什么要冷嘲热讽？ 我们只是暂时落后，不是永远落后。” 杰西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接待的负责人适时开口说：“Van教授，我们下车吧？” Van教授把目光从叶舟脸上收回，“好，我们下车。” 校门口，校方的负责人冷汗涔涔。 特别是校办刘主任，他自以为安排得很好，又是锣鼓队，又是在全校范围内选出形象好的学生来列队欢迎，结果刚才车停下后，领导秘书就冷着脸下车，让他立刻马上把这些全都撤走。 第185章 糟糕的翻译 第185章 糟糕的翻译 站在后面的后勤科长，看到跟自己穿一条裤子的校办主任被上级领导扯下脸皮，心里还有些高兴。 毕竟这样一来，事后就有安慰他的机会。 结果心里头刚升腾出来喜悦，耳边就听到校领导问她：“林科长，怎么还没看到唐教授？刚才你没有去找吗？” 关于这一点，她早就已经想好了。 她一脸为难地说：“我当然找了，但是…… 哎！我这个表哥的前妻，实在是太…… 她来京城之后，确实没有住建招待所，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在京城本来就应该有家。 她去找我那几个表侄女、表侄…… 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 这位自以为聪明的林科长，话都是只说一半，给别人留下充分的联想空间。 果然，领导听到这话之后，眉心蹙起的川字，几乎能夹死蚊子。 “唐教授也太公私不分了！”说完，领导也没有时间再说些什么，连忙又走到前面，因为中巴的车门再次打开，车里的人陆续下来。 后勤科长趁机挪到校班主任身边，说：“刘主任，你没事儿吧？ 放心，事情结束后，领导们的怒火肯定不会在你身上。 唐玉华无组织无纪律，没有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学校报道，没有配合学校接待外宾。 有唐玉华在前面当靶子，你不会有事的。” 刘主任似乎被安慰到了，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旁边，刘主任的外甥女提醒说：“舅舅，外宾们下车了，我现在应该去哪里？” 刘主任连忙说：“去，去跟在校领导后面。” 三个人往前走的时候，车里的人几乎都已经全部下来，其中也包括了唐教授。 可能是因为唐教授今天的形象和气质过于温婉端庄，和两年前回来过一趟，灰头土脸的形象南辕北辙，所以跟前这些熟人，没有一个认出她。 带队的人，把外宾一一介绍给接待的校方领导，同时也把校方领导介绍给外宾。 其中一个校领导敏锐地发现，跟在外宾身后，有一个气质端庄温婉的女性，看着就应该是知识分子的那一类，怎么没有介绍她？ 正准备凑上前的时候，就看到Van教授转身，对那个女学者说：“唐，还是你比较熟悉情况，毕竟你在这里工作过，你来跟我们介绍吧。” 唐教授微笑上前，“好。” 随着刘晓迪和官方安排的翻译，把Van教授的话翻译后，校方这边的负责人，几乎同一时间朝唐教授看过来。 错愕、惊讶、不可思议、也有酸溜溜…… 唐教授直接忽略掉这些眼神，该干什么干什么，说什么就说什么，举手投足之间，淡定从容又自信。 有人试图从她身上寻找两年前她回来的时候，崩溃、无助又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却丝毫找不到之前的影子。 她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同时，大家也注意到唐教授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孩。 这女孩长相明艳，身材高挑，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和唐教授如出一辙的自信从容。 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又锐利。 她是谁？ 一行人朝学校办公楼走去的时候，校长助理终于认出了她。 助理没能靠近校长，就跟后面几个领导说：“唐教授身边那个女孩，是柳城大学的老师。之前全国高校改革工作会议上，她参会了。” 刘晓迪听到这话之后，本能地停住脚步，问：“她就是叶舟？” 校长助理看向刘晓迪，微微蹙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不是翻译吗？请你专业一点。” 刘晓迪眼神一暗，抿着唇，连忙走回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之后她总是忍不住看向叶舟，以至于都没有听清楚被翻译对象的话，停顿了且不说，更可怕的是，她还翻译错了。 有细心的领导听出来，校办主任找来的这个翻译，翻译的内容和官方安排的翻译竟然不一样。 官方翻译Van教授的话——我听说你们学校的科研人员正在致力于研究大豆的增产问题。 刘晓迪的翻译却——我听说你们学校的科研人员正在致力于研究土豆的种植问题。 大豆和土豆，是一个东西吗？ 听出异样的领导，立刻对刘晓迪说：“不需要你来翻译了，你站到后面去。” 领导快速地挪到叶舟身边，和颜悦色地说：“叶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们当翻译？” 显然，叶舟也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微微愣了一下。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领导只能解释说：“校办主任找来的翻译，水平不行，刚才还把大豆翻译成了土豆。” 这确实不是闹着玩的。 叶舟点头同意的同时，往之前的翻译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见那个女孩一脸受到屈辱的表情，微不可察地瞪了她一眼。 真是……又蠢又自卑自大。 叶舟当然不会把心思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她记得陶国庆回来说，校办主任不是好东西。 自然，这种心思不放在正道上的人，找来的翻译水平很一般，太正常了。 来到接待室，双方开始交流。 在这个过程中，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唐教授在其中的作用。 对方高高在上的时候，唐教授总能不咸不淡地怼回去。 对方想要打听学术研究成果的时候，唐教授也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中午，接待工作结束。 外宾下午还有其他的安排。 Van教授邀请唐教授一同前往，很多人都羡慕地看着唐教授。 校方这边也以为唐教授肯定会去，毕竟这是提高身价的机会。 提高身价后，再调回农大，她就是没人能惹的大佬。 出乎意料的是，唐教授拒绝了。 唐教授说：“谢谢Van教授，但是后续的行程和我的研究方向不一样，我就不去了。” 杰西卡都诧异地看了一眼唐教授，然后又忍不住嘴欠地跟叶舟说：“你们国家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戴着面具？明明这件事情对唐有帮助，她却要在那里假意推辞。” 叶舟说：“我们这里有一句古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186章 高攀不起 第186章 高攀不起 送走外宾后，唐教授就被人围在中间，嘘寒问暖。 “唐教授，我们去办公室好好谈谈吧，关于你的工作调动回来的问题。 我会给你申请，把过去十几年的工资，一次性补偿给你。 另外就是院长这个位置，也挺适合你的。 你回来之后，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 唐教授微微一笑，“谢谢领导，但是不用了。我在柳城大学干得挺好的。” 人群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中。 过了几秒钟，旁边的校长助理最先反应过来，他说：“唐教授，您是一个大度的人，应该能理解前两年因为一些原因，学校这边不可能完全按照您提的条件。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 旁边另外一个人帮腔说：“是呀，唐教授。这次您回来，学校领导这边都特别重视，安排了专门的人，负责接送您，招待所那边也专门叮嘱人，负责好您的饮食起居。” 此话一出，隐在人群中的校办主任和后勤科长，脸色都变了。 校办主任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勤科长。 后勤科长安慰说：“刘主任，你放心，根据我对唐玉华的了解，她不会说什么的。” “你说的那个什么证据呢？赶紧让唐玉华的孩子来揭发她的罪行啊！再晚一点，领导这边把事情定下来，再让他们打自己的脸，就难了。” 听刘主任这么说，后勤科长才想起来，自己之前跟唐玉华的大儿子打了招呼，让他今天请假，来学校这边，等合适的时机就出现。 这会儿，算是合适的时机了。 可是，人呢？ 左看右看，根本没有看到期盼出现的人。 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另外一边，在众人的目光中，唐教授附在叶舟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看到叶舟露出明艳的笑容。 其实，唐教授是跟叶舟说：“小舟，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帮我出头了，但是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也想尝试一下，那种直接怼回去的快感。” 叶舟说：“那感觉可舒服了，通体舒畅，唐教授，您快试试。” 接着，唐教授就微笑地跟刚才说话的那两人说：“安排人车接车送？ 保证我在招待所里住得很好？ 那我一定是见鬼了，毕竟我下火车之后，没有看到任何一个来接的人。 至于招待所，把我安排在靠近厕所旁边的房间，就是给我最高的优待？ 也是，毕竟我在离开学校，去柳城之前，是扫厕所的。 两年前回来，想联系工作的事情，希望能把我的研究成果一起带回来，我的要求仅仅是给我一片实验田。 结果我带的文件，被扔进厕所。 这次，能给我一间靠近厕所的房间，确实是比之前待遇好很多。” 此话一出，眼前的人脸色通通变了。 接着就听到有人喊：“刘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校办主任躲不过，只能往前走，走的同时还不忘记拽住后勤科长。 “领导，我都按照你们的要求安排下去了。林科长，你赶紧解释一下，为什么出了差错？” 唐教授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直接说：“领导，我很忙，没有时间去听那些费尽心思编造的理由。我再次声明一下，我在柳城大学挺好的，学校方方面面给了我很多的支持，而且现在也跟外资企业有合作，我也不可能会带着科研成果回来了。” 说完，唐教授就转身对上了叶舟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然后说：“小舟，我们走吧。” 叶舟：“好。” 两人往人群外面走，本来想拦着的人，终于还是退到了旁边。 本来以为只要稍微示好，唐教授肯定会感激涕零。 结果，现在看来唐教授已经不是他们能够高攀得起的人。 最主要是她手里的那些研究成果，居然可以实现成果转换！ 两年前，不是说那些所谓的科研成果，其实是她想要回来编造的吗？ 居然是真的？ 还有，从她的穿着打扮、言谈举止，都能看得出来，她和之前完全变了个人。 难道外资企业那边，已经直接真金白银给出来了吗？ 在这些人满脸问号的时候，叶舟和唐教授已经朝向门口走去。 叶舟挽着唐教授的胳膊，叶舟能真切地感受到，唐教授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她的身体有些发抖。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唐教授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天哪，我真的把那些话全都说出来了！” 叶舟说：“唐教授，你可真棒！你的话一个字也没有错！” 唐教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跟人说过话……从来都是忍着。” “忍一时，别人站头上拉屎。退一步，别人得寸进尺。” 唐教授忍俊不禁：“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逗。” 叶舟扬起下巴，“我说的是事实呀。我们又不是平白无故欺负人，我们只是告诉那些人，我们再也不是以前那么好惹！” “对！我又不欠他们的！” 刚走到学校门口，有人突然拦在她们前面。 唐教授发现拦住她们的人，竟然死死地盯着叶舟，立刻上前一步，挡在叶舟前面。 “你想干什么？” 叶舟把头从唐教授身后探出来，看向那人，有些意外。 这人不就是之前把大豆翻译成土豆的翻译吗？ 她这一副被抢了绝世宝贝的样子，几个意思呀？ “我想跟她谈一谈。”这个翻译居然还露出一副孤傲的表情，似乎跟唐教授多说一句话都有损她形象。 叶舟直接说：“我凭什么要跟你谈？” 言罢，叶舟就拉着唐教授走开。 没走几步，那人就在身后说：“叶舟，我要跟你谈的是周朗！” 叶舟连脚步都没有停顿，直接说：“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谈的！” “你……” 走出校门口，叶舟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一辆吉普车。 坐在车里的陶国庆，把头探出来，咧着大白牙笑着说：“唐教授、叶老师，我那边进展一切顺利，你们这边顺利吗？” 叶舟说：“你看一下我身后，那个眼睛像要喷火一样看着我的那个女的，你认识吗？” 第187章 所谓娃娃亲 第187章 所谓娃娃亲 陶国庆的目光越过叶舟，果然看到有个人盯着叶舟的背影看。 看清楚那人的模样，陶国庆的脸色瞬间冷下来。 接着，他就想下车，似乎是要去找她掰扯一番。 但是刚推开车门，他又想到了些什么，停止了动作，飞快地换上笑脸，看着叶舟说：“认识。” 上车后，叶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反而是唐教授提到，她说：“那姑娘我感觉还有点面熟……哦，想起来了，她应该是刘伟的外甥女。” 刘伟，就是校办主任。 唐教授风轻云淡地说起了过往。 过去那个年代，刘伟在单位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唐教授被安排去扫厕所，刘伟“功不可没”。 当然，刘伟是有后台的。 他的依仗就是他的姐姐和姐夫。 他姐夫的家庭在那场风雨中，屹立不倒。 唐教授记得，当年刘伟没少把他外甥女接来住，据说是姐姐姐夫的工作很忙。 说到这里，唐教授一针见血地说：“其实，也不是刘伟对姐姐感情有多深，他这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让人知道，他跟姐夫家的关系很好，他是有依仗的。” “哦，对了，他那个外甥女，应该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好像就是学外语的，哦，名字叫刘晓迪。” 陶国庆心里默默地说：可不是嘛，当初去读工农兵大学的时候，牛逼轰轰。现在，听说工农兵大学一点不值钱，正儿八经参加高考的人，根本看不上这些靠关系读大学的废物。 唐教授刚才跟领导说她忙，其实并非是推辞。 从学校离开后，她就带着之前准备的资料，去部里汇报工作。 下车前，唐教授跟陶国庆说：“小陶，你先送小舟回家，我这里的事情，不确定什么时候结束。结束后，我自己回去就行。” 车拐了个弯，往四合院开去。 “刘晓迪和周朗有过婚约？” 叶舟的声音在车里悠悠地响起。 陶国庆一脚踩刹车，转过来，错愕地看着叶舟。 在惯性的作用下，叶舟差点撞到副驾驶座的车椅，她无语地说：“你这么激动干嘛？” 不就是个有过婚约的人吗？ 陶国庆赶忙道歉，然后问：“叶老师，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周哥告诉你的？”周哥也太傻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媳妇说呢？ 周朗没说过，但是他的大伯母说过啊。 还在锦城的时候，大概是为了让叶舟有自卑感，许秀丽扯了一句，说周朗在京城有过婚约，从小定下来的，对方的家世很好。 此时的陶国庆，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周哥不懂哄媳妇，他得帮着哄。 “叶老师，周哥应该没跟你说清楚，那什么婚姻，都是刘家自己瞎哔哔的。 刘家，当年也是靠着宋家上位的。 宋老爷子本来就打算要捐家产，把一整条街的商铺都上交国家。 听老一辈的说，刚开始，工作很难做。 也很正常，谁会那么痛快地把祖上好几代累积下来的家产捐出去呢？ 宋老爷子决定要做这个表率，把家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登记造册，准备上交。 我父母和爷爷，当年也参与清点这些东西，所以我非常清楚。” 说到这里，陶国庆停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轻蔑。 接着继续说：“刘晓迪的爷爷有亲戚在宋家当佣人，大概是从亲戚口中得知宋家最近忙的事情，推测出宋老爷子肯定会带头捐家产。 然后，他故意跟上级申请，说他能完成全劝说资本家捐家产的任务。 他来宋家几趟，回去就坐享其成。 后面的事情，不用我多说，叶老师您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得到。 反正那之后，刘晓迪的爷爷就从以宋家为台阶，平步青云。 再加上他家祖上几代贫农，又擅长站队，左右逢源，好处占尽。” 看着陶国庆气愤得胸膛起伏的样子，叶舟都忍不住安慰了一句，“物种多样性，别气了。” 陶国庆诧异地看着叶舟说：“宋老爷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当时，知道内情的人，都问宋老爷子，为什么要给刘老头风光的机会，他说的那些，根本不是事实。 宋老爷子说，刘老头这样做也是一种小财，至少那张嘴能宣传，把一些还在犹豫不决的人，都说动了。 那些人，要是犹豫太久，恐怕要吃苦头。 免了那么多人吃苦头，也算是姓刘的本事。” 刘老头的儿子儿媳，和刘老头是一类人。 风雨没来之前，宋家老爷子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是社会地位还是很高。 周朗和刘晓迪相差三天出生，而且是在一个医院出生。 刘晓迪的父母在医院的时候，就要求医院给换病房，住到宋诗锦女士隔壁。 然后，就一厢情愿地跟宋女士说，一儿一女，出生在一家医院，也是缘分。 从小长大，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就结个娃娃亲吧。 宋女士当然不接茬，拒绝了，说孩子们在成长的过程中，会有很多变数，伴侣还是让孩子自己挑选。 刘家却没皮没脸，自说自话，走出医院，回到大院，就跟所有人说两家订了娃娃亲。 叶舟问：“那后来宋家出事，刘家是不是马上就否认了这个所谓的娃娃亲？” 陶国庆气呼呼地说：“可不是嘛！当初，宋老爷子出事，宋阿姨去刘家寻求帮助，刘家人都不让她进门。 后来，宋阿姨出事，我听到周哥说，阿姨出事有蹊跷，我就跑去找刘家，希望他们帮忙给宋阿姨做主。 刘晓迪的老子，一脚把我给踹出来。 他还说……他……” 叶舟蹙眉，“他说什么了？” 陶国庆眼眶泛红，委屈得差点哭了，“他说，我想当狗，还拉着他去当狗。” 叶舟眼神里泛着冷光，“世上无耻的人，真不少。” 不难想象，当初的小周朗，有多难受。 也幸亏，他身边还有翠姨，有陶国庆…… 不过……叶舟看着陶国庆哭得皱巴巴的脸，问：“你比周朗年纪小啊？” 陶国庆摇头：“不是啊，我比周哥大四岁呢。” 叶舟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长得太着急。 凝重的氛围，因为叶舟的提问，恢复正常，陶国庆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叫周哥，是从智商来考虑的。” 叶舟：…… 第188章 当面夸 第188章 当面夸 叶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地说：“好啦，开车吧，回家了。” 陶国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还是担心叶舟对周朗和刘晓迪的关系膈应。 所以，回到四合院，陶国庆没马上走，而是趁叶舟跟四只狗交流的时候，跑进屋。 接着，他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煲汤的翠姨。 三言两语就把今天遇到刘晓迪的事情都告诉了翠姨。 “翠姨，我最笨，我总觉得我可能没劝好叶老师，您晚些时候，再跟叶老师说说呗。” 翠姨却说：“你最笨，但是叶老师脑子不笨。放心吧，你忙你的去吧。不是说，今天要去火车站收货吗？” 陶国庆到火车站的时候，才知道火车晚点一个多小时，他就去找公用电话，给周朗打过去。 柳城。 连轴转的周朗，好不容易回到团部，就听团里的通讯员说：“副团长，叶老师给您打了好几次电话，您有空就给她回个电话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说：“副团长，您的电话，京城来的。” 通讯员就看到副团长化身成一团虚影，嗖一下就没影了。 “是我。”周朗拿起电话。 陶国庆第一次知道，周朗说话的声音竟然还能像语文课本上写的那样——饱含深情。 周哥原来也想他啊！ “周哥，我好想你啊。你这次要是能跟叶老师一起来就好了。” 说完，电话那边过了几秒钟都没声音。 陶国庆敲了敲话筒，“喂喂，周哥，你能听到吗？” “有事说事。” 哎，难得的深情，却不超过两秒。 陶国庆只能回到以前的状态，把之前跟翠姨说过的话，又跟周朗说了一遍。 话末，陶国庆还敲打周朗说：“周哥，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跟叶老师说你和刘晓迪有过婚约呢。那玩意，本来就是刘家人一厢情愿。后来，他们又死不承认。再后来，刘晓迪看到你有出息，又想巴结。自始至终，你跟他们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啊。” 周朗问：“刘晓迪跟叶舟说什么了？” 陶国庆说：“我听唐教授的意思，刘晓迪应该没来得及说什么，叶老师压根不搭理她。” “知道了。” 挂断电话，周朗陷入了沉思。 刘晓迪…… 其实，陶国庆刚才对刘家和刘晓迪的总结非常到位。 但是，陶国庆不知道的是，当初他从战场上受伤，住院期间，刘晓迪来过医院。 那时，周朗苏醒刚一个星期。 刘晓迪出现在病房，跟他嘘寒问暖了一番。 周朗不耐烦应付她，直接打断她，“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刘晓迪愣了一下，然后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周朗，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们曾经也是有婚约的……” 周朗再次打断她，“你要是没有特别的目的，也不会等我醒了，你才来。” 刘晓迪脸上满是被人拆穿的羞愤，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说：“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她说，周朗的军功被抢了。 刘家可以帮他。 不仅可以帮这一次，还能让有军功的他调回京城。 以后的他，也可以使用刘家的资源往上走。 前提是，他是刘家的女婿。 周朗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说：“你们刘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会算计。不好意思，我看不上你。” 周朗怎么可能不明白刘家的心思。 贾永源恐怕都不知道，他能捡这个馅饼，跟刘家的算计有关。 把人丢进泥潭，再给你扔一根绳子，最后以恩人自居。 他们凭什么觉得他会同意？ 刘家为什么突然把算盘打到他身上？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他们再周密的算计也没用，时代变了。 之后，刘家人继续用人脉打压周朗出头，为的就是让他低头。 后来，他身边有了叶舟。 结婚后，周朗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他甚至都忘记了刘晓迪这号人。 现在，刘家人居然跳出来。 不对，他从来没跟叶舟提过刘家的事情，叶舟怎么会知道？ 周朗琢磨了一下，很快就想清楚了——大概是许秀丽之前在锦城的时候，想打压叶舟未遂，然后拿刘家来说事。 周朗想给叶舟打电话，亲自解释，奈何四合院里没电话。 “周副团长，上级通知，去军部开会。” 周朗又开始忙碌起来。 此时的叶舟，正坐在院子里，一边吃被翠姨用井水冰过的西瓜，一边听她说刘家的事情。 出乎意料，翠姨对刘晓迪的事情，竟然了如指掌。 “什么狗屁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外国语大学的毕业生，根本就是工农兵大学生！”翠姨啐了一口。 翠姨说，刘晓迪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生。 为了混淆视听，假装自己是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她还专门休了学，晚一年毕业。 叶舟满头黑线：“这自欺欺人有用吗？大学毕业证又不一样，档案也不一样。” 翠姨说：“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看她的毕业证和档案。反正很多人信的。” 毕业后，刘晓迪还想进外交部当翻译，然而，人家为什么要放弃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不要，要她呢？ 反正刘晓迪没能如愿。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去了出版社外文部当翻译。 翠姨啧啧道：“我去买菜的时候，认识了出版社的一个编辑，旁敲侧击打听过刘晓迪在出版社的情况。 那编辑说，她进去几年，都没翻译出来过一本书，都是跟人一起翻译，她署名。 要我说啊，她的洋文还不如周朗说得好呢。 我们家小姐，小时候就交周朗学洋文。 周朗学前班的时候，就捧着洋文书在看了。” 叶舟适时地说：“我们家周朗真棒。” 翠姨得意：“那是，咱们家周朗和小舟，都很棒。” 叶舟：…… 翠姨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那刘家打的算盘，连我都知道。 他们还以为，周朗没有家族做后盾，这辈子都娶不到比刘晓迪条件好的媳妇。 万万没想到，我们家周朗，娶了的媳妇能去大礼堂开会，是最年轻的大学老师，还能边教书边读京大的研究生。 哦，对了，这研究生，还是京大的知名教授求着读的。” 叶舟眨眨眼：当面听着别人夸自己，有点飘啊。 第189章 喜提拘留套餐 第189章 喜提拘留套餐 叶舟依然很忙，转天，又被江教授叫去学校。 一进江教授的办公室，叶舟就下意识地看向电话机。 江教授一眼就看穿叶舟的心思，他一边把一份资料递给叶舟，一边说：“反正昨天没接到周朗的电话，他应该很忙。” 叶舟有点郁闷。 只是，江教授根本不给她郁闷的时间，资料给她之后，又带着她去跟其他系里的老师讨论问题。 接下来的两天，叶舟都是这么过来的，一早出门，晚上回四合院。 虽然学校派车送她回去，但是到家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以后。 一整天的头脑风暴，叶舟回去就没什么力气，洗洗就睡了。 只有在早餐的时候，叶舟才有时间和精力跟唐教授聊天。 唐教授这两天和叶舟一样，忙得不行，除了去部里汇报工作，就是被领导带去研究所讨论工作。 翠姨看到她们俩这样，心疼得不行。 “我专门去乡下买了几只鸡，想给你们炖汤的。结果现在，你们都是只能早上在家里吃。领导就不能通融一下吗，至少让人晚上能正常回家吃饭呀。” 叶舟往嘴里塞了一口瘦肉粥，说：“我觉得上当了，这研究生，根本不是江教授说的，写几篇论文就能过的事情。” 唐教授笑盈盈地看着叶舟，温和地说：“现阶段，人才断层严重，好不容易有个可用的人，上级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变成四十八小时。” 叶舟点头表示同意。 吃完，叶舟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唐教授说：“唐教授，这两天，那些人有没有去骚扰你啊？” 那些人，指的就是唐教授所谓的儿女，还有儿媳、女婿。 叶舟都不想用“你的那些孩子”这样的形容，晦气。 唐教授摇头，客观又理智地说：“他们欺软怕硬，就算想找我，知道我最近都跟那些人接触，也不敢来堵我。” 叶舟眨眨眼，她还有件事瞒着唐教授呢。 看到唐教授此刻的反应，她也放下心来。 唐教授这样的态度，想来就算知道，也不会生气。 今天唐教授比叶舟早出门，刚吃完饭，接她的车就来了。 他们的目的地是郊县的一个乡镇，似乎是当地农民购买的种子，出了问题。 春天播种，夏天才发现异样，但是又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出问题，所以请包括唐教授在内的几个农学专家去做评估。 翠姨看着唐教授的背影，忍不住感慨说：“但愿不是种子有问题，那可是农民一年的口粮啊。真是种子的问题，现在夏天再重新种，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陶国庆的身影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翠姨，还有吃的没？” “有！我去给你盛。” 陶国庆直接坐在叶舟跟前，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汇报工作。 叶舟这两天也没见过陶国庆，他说，他在火车站接完货之后，就开车去乡下，把货送到乡下的摊贩那里。 现在的批发市场客源还不是很稳固，他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把那些潜在的客户笼络过来。 通过这段时间跟陶国庆的接触，叶舟发现他在经商方面，脑子很活络。 身为批发市场的股东，以后岂不是躺着就能赚钱？ 这个念头冒出来，过去两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 叶舟又问：“对了，唐教授大儿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陶国庆有些得意地说：“还在派出所关着呢，我估摸着，唐教授回柳城之前，他都没机会来骚扰唐教授了。” 接待外宾前一天傍晚，叶舟突然想到陶国庆打听的那些关于唐教授的事情，就想到了唐教授那个在农大当校工的儿子。 这个大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之前分给唐教授的房子。 他占的好处最多，自然也是最反对唐教授回农大的人。 校方要求腾退房子的时候，他自然是认妈的——这是我妈的房子，你们凭什么让我退房！ 那天傍晚，叶舟跟陶国庆说：“你去打探一下，看看这个大孝子，明天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说来也巧，陶国庆去那的时候，就遇到了大孝子的表姑，也就是那个给唐教授安排在厕所旁边的房间的后勤科长。 表姑跟表侄直接躲到一棵大树后面，窃窃私语。 表姑告诉表侄：“如果不想你那个亲妈调回来，你明天就去闹。 闹的时候，也要看准时机。 等外国人走后，学校领导肯定会留唐玉华说话，到时候你就出来，说你手上有她跟外国人的通信。 你也不用说得太清楚，只需要让领导觉得，那信可能是通敌信件就行。 到时候，领导哪里还敢把她调回来。” 大孝子说：“可是，领导要看信，我拿不出来，怎么办？” “你傻啊，你不会说，信拿出来，也可能会连累自己吗？你毕竟是她儿子啊。” “之前不是登报脱离母子关系了吗？” “你是她生的，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 躲在旁边的花坛后面偷听的陶国庆，差点没忍住，冲出去骂人。 回来，陶国庆把这些话一字不漏地说给叶舟听。 叶舟冷笑，“既然大孝子那么孝，就让他喜提拘留套餐吧。” 啥叫喜提拘留套餐？陶国庆正纳闷，就听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他明天要做的事情。 那天早上，在唐教授接待外宾的时候，陶国庆直接去派出所报警——有个混蛋想破坏接待外宾的活动。 派出所的同志，直接把躲在接待室不远处的大孝子给逮个正着。 大孝子就是个窝里横的，被抓之后，竟然吓得把实话都抖出来了，当然也包括他的表姑，来来去去都是——“是我表姑让我做的，跟我没关系。” 陶国庆说：“一会我没事，我再去农大打听一下，看看那个厕所科长进去陪侄子没有。” 说完，陶国庆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刘晓迪有没有来招惹叶老师？ 陶国庆差点问出口的时候，小心地打量叶舟的脸色。 看起来似乎不像是被人骚扰的样子……那就好。 陶国庆决定，一会也要去打听刘晓迪这几天的动向。 第190章 太拉仇恨了 第190章 太拉仇恨了 一个早上的事情结束后，江教授就跟叶舟说：“叶舟，到我家里吃午饭吧。你师母出差回来了，咱们今天就不吃食堂了。” 叶舟正想同意，眼睛的余光就看到同门用艳羡的目光看着她。 去江教授家里吃饭，会拉仇恨？ 这时，有个人影突然蹿出来，说：“谢谢教授，但是叶老师家里给她带午饭了，今天就不用了。” 手里提着两个饭盒的陶国庆，对着江教授咧嘴笑。 今天早上，叶舟走后，翠姨直接把母鸡宰了炖汤。 翠姨想，反正叶舟一直在京大，也没去其他地方，天天吃学校食堂，她的厨艺都没什么机会展示，那怎么行？ 她可以把饭做好，再送过来啊。 只不过送饭的活，被陶国庆抢了。 叶舟觉得，提着这俩饭盒去食堂吃，太拉仇恨了。 于是，就跟陶国庆去了校园里，找了个有桌子的地方。 翠姨准备的饭菜足够两个人吃，两人边吃边聊。 叶舟发现，陶国庆不仅有经商的天赋，还有说相声的天赋。 “那谁，表姑吃的那一肚子坏水，最终喷回到她身上了。” 唐教授的大儿子真是一点没客气，一开始就把表姑供出来。 供出来后，发现警方还是没有放人的意思，大孝子就把他爹的所作所为也给抖露出。 譬如： ——我妈当年是被栽赃陷害的，是我爸跟后妈合谋陷害我妈的。 ——我爸和后妈早就勾搭在一起，只是因为我后妈不能生孩子，所以我爸要让我妈多生几个孩子才离婚。 ——我奶奶他们也都不喜欢我妈，她说，我妈要是调回来，就天天去她办公室里闹，让她把工资都给我们花。我也是为了我妈着想，所以才不想她调回来的。 陶国庆去派出所打听情况的时候，还顺便把唐教授这几天被哪些领导重视的事情，都跟所长说了。 “唐教授可是国家栋梁，你们可要好好处理。我建议啊，你们赶紧把事情往上报，关于那些人应该怎么处理，我估计，只有你们领导的领导，才能有决策。” 把这些事情说完，陶国庆总结说：“我估摸着，这次之后，想恶心唐教授的人，都被处理干净了。唐教授调回京后，就不会被人烦了。” 叶舟喝了一口鸡汤，表情惬意地说：“唐教授可不想回来了。” “啊？”陶国庆惊讶过后，又睁大眼睛，看着叶舟，问：“叶老师，那你和周哥呢，你们会回来吧？” 叶舟想都没想，就说：“嗯，会的。” 陶国庆觉得，叶老师是在敷衍他，但是没有证据。 今早上，他计划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包括打听刘晓迪的事情。 陶国庆打听消息，很有一手。 扎进老阿姨老太太的圈子里，就从口袋里掏出瓜子或者小麻花。 看到大爷就给人点一根大前门。 就这样，打听到了刘晓迪最近的消息—— 刘晓迪想去读研究生，目标是京大。 刘家人直接去京大要名额，京大直接拒绝：水平低的，我们不要。 刘家人怒斥：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有搞特招，如果不特招我们家孩子，我们就去上级反映你们的不合规招生行为。 京大：你指的谁是不符合要求招生进来的。 刘家人直接报叶舟的名字。 京大：呵呵，那你们就去告吧。你们要是不知道投诉的流程，我们可以指路哦。 读研究生无望，刘晓迪想调去部委单位上班。 运作了很久，无结果。 据说，前几天，刘晓迪的舅舅说，有个能让她大放光彩的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给外宾当翻译。 要是干得好，没准有机会调去外交部门。 也可以通过这个契机，到农大来当英语老师，毕竟农大英语老师的岗位，还有很大的空缺。 然而，事情搞砸了。 不仅刘晓迪没能到达直霄云梯，就连她舅舅，也被追究责任。 大妈说起这事，眉飞色舞，就像是亲眼见到似的。 其中一个大妈，甚至还知道周朗。 这个大妈的家，和刘晓迪父母家一墙之隔，两家的阳台还挨着。 站在阳台上说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大妈说，前一阵，她去郊县看大儿子，提前回来了，刘家人不知道，还以为上班时间，隔壁没人，刘晓迪父母就站在阳台说话，都被她给听到了。 刘晓迪的父亲说，根据他得到的可靠消息，军功的事情，已经有人开始调查，周朗前途一片光明。 刘母郁闷地说：“本来以为，压一压周朗的性子，他就能对我们感恩，结果他竟然不声不响，就结婚了。” 刘父冷冷地说：“结婚了又怎么样，又不是不能离婚。” 刘母说：“老刘，你什么意思啊？让周朗离婚后，跟晓迪结婚？嫁个二婚的，总归让我心里有点疙瘩。” “你懂什么啊！二婚怎么了？再说了，晓迪谈过对象，跟结婚有啥区别。” “老刘，你胡说八道什么！哪能这样说自己的亲闺女。” “我问你，你还能找到比周朗更合适的女婿吗？” “我……可是周朗怎么会轻易跟前面那个离婚？听说那个女人很优秀。” “优秀个屁！我猜，肯定是周朗用他外祖父的资源，给那女人抬高身价。” “什么？居然是这样？天啊，这些资源，要是用在咱们晓迪身上，那该多好啊。” “迟早的事！周朗现在贪图的是那个女人的美色，她要是没了这个优点，周朗还能喜欢她？” 至于后面的话，大妈就听不到了，因为那两口子回了屋里。 当然，透露这个消息的大妈，是单独跟陶国庆说的。 想必大妈早就想跟人八卦，但是在一个院里住着，又怕自己管不住嘴，给儿子儿媳惹是非。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外面的人来打听，大妈总算能把憋在心里的八卦吐露出来，自然是恨不得把标点符号都说出来。 陶国庆心里清楚，关于刘父刘母盘算的事，不能跟叶老师说。 万一叶老师因此嫌弃周哥怎么办？ 明明是周哥占便宜，结果到了别人口中，变成了叶老师占周哥的便宜，高攀了周哥。 无耻！ 可恶！ 想打人！ 第191章 耳根泛红 第191章 耳根泛红 吃过饭，陶国庆带着空空的饭盒离开，叶舟就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结果刚走没几步，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转身，叶舟看到了她的研究生同学，赵小强。 赵小强身边还站着一个女青年。 “叶舟同学，你好。”赵小强和那女青年上前。 叶舟礼貌地回应：“你好。”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说。 那女青年用孤傲的眼神打量着叶舟，也没主动说话。 赵小强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语气有些尴尬地说：“叶舟同学，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同志叫刘晓迪，是国家出版社外文部的翻译。” 叶舟看向赵小强说：“你只介绍她，没有介绍我。看来以前，她没少跟你打听我的事情吧？” 赵小强愣住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脸色满是尴尬和无措，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刘晓迪已经开口。 刘晓迪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是想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叶舟。 奈何，她的身高比叶舟矮了半个头，做出这个样子，几乎没有任何效果。 “对啊，没错。我对你这个人确实很感兴趣，毕竟我和周朗的关系非同一般。我好奇周朗为什么突然放弃你的姐姐，转而娶你，确实很感兴趣。” 赵小强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消化不良，还有震惊的样子。 叶舟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你下一句是不是打算说，我上大学的时候，还害得有人跳楼自杀？” 刘晓迪微怔。 她确实是打算这样说的。 另外一边，赵小强似乎反应过来了，他连忙对刘晓迪说：“自杀的那个事情是误会！叶舟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报纸上写的那些详细的信息，晓迪你是不是没有看到呀？” 叶舟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是没看，而是不想承认。” 刘晓迪极力压制住恼羞成怒的表情，说：“我是在出版部门工作，跟报社这种机构多多少少都有联系。人想要洗白，其实并不难。找个合适的笔杆子，黑的都能写成白的。” 叶舟说：“到底是能把大豆翻译成土豆的人，怪不得能说出黑的能写成白的，这样的话。” “你！” 叶舟懒得再给刘晓迪一个眼神。 这战斗力，很一般啊。 叶舟直接回了江教授的教研室。 江教授带的研究生，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教研室里帮忙整理资料。 叶舟确定入学后，他就在这里给叶舟单独留了位置。 而且那还是靠窗的好位置，哪怕叶舟只是期末的时候会过来。 叶舟一坐在位置上，就把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始专注论文的事情。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赵小强回来了。 他磨磨蹭蹭地走到叶舟的桌子跟前，欲言又止。 叶舟很不喜欢做事的时候被人打断，但是现在，又不得不应付。 她抬头，看向赵小强那张窘迫的脸，“你有话就说吧。” 赵小强的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叶舟可没有心情替别人考虑，他不说就拉倒。 叶舟继续低头翻找论文需要的资料。 又过了好一会儿，头顶传来赵小强的声音——“对不起。” 叶舟靠在椅背上，看赵小强，“你喜欢刘晓迪？” 赵小强表情错愕，然后耳根泛红，眼神不敢跟叶舟对视，声若蚊蝇，“我和晓迪是中学同学。” 叶舟一副了然的表情，“那就是喜欢咯。喜欢到你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知道她和我的丈夫有所谓的婚约？” 赵小强无地自容。 叶舟其实挺能理解赵小强的。 大概就类似于段位很高的绿茶女，轻轻松松就能拿捏住感情经历一片白纸的男人。 这几天在京大，和赵小强接触下来，叶舟能感觉得到，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也是，毕竟是恢复高考后，第一届考上京大的。 同时也是这批人里的首批研究生。 叶舟非常有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仰仗穿越的优势，她根本考不过赵小强。 这样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能毁在绿茶手里。 叶舟直接说：“赵小强，你不会看不出来，刘晓迪是拿你当备胎吧？” 备胎？ 叶舟：“就是备用选项！ 收集有前途的男青年，放在身边，若即若离，给人希望，但是又不完全靠近。 需要的时候，给你一个甜美的微笑，让你帮忙冲锋陷阵。 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是个累赘，是一块粘着人家不放的狗皮膏药。 赵小强，你何必呢？” 赵小强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舟，“晓迪她不是……不是这样的人……”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赵小强明显底气不足。 叶舟说：“承认自己看走眼，还有承认自己这么多年的一片真心喂了狗，确实需要勇气。我就问你一点，你难道不知道刘晓迪窥探我的丈夫？” 赵小强瞳孔睁大，“我……我……她说，她和你的丈夫有婚约。” 叶舟嗤笑：“那她一定没告诉过你，所谓的婚约是他们刘家人一厢情愿想攀高枝。 后来，我婆婆家里遭难，他们刘家忙不迭地划清关系，躲着走。 现在，知道我丈夫靠着自己立起来，他们又悔不当初。 怎么看都觉得是我挡了他们的道，抢了他们刘家的乘龙快婿。 你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前因后果了。” 该说的，叶舟都说了，剩下的，就靠赵小强自己体会了。 这时，教研室门口有人敲门。 赵小强似乎是想要逃离当下的窘境，他飞快地说：“我去开门。” 因为这是公共空间，一般人都是敲过门之后就推门进来。 赵小强走到门后的时候，外面的人正好推门，门直接撞到赵小强的额头。 “哎哟……”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同学，你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呀，出血了。” 叶舟抬头就看到门口那俩人，一个躲着摆手，一个非要上前查看情况。 来的人是李磊的姐姐李雪。 在叶舟的调和下，赵小强终于还是让李雪陪着去了学校的医务室。 第192章 预备服装设计师 第192章 预备服装设计师 叶舟来的时候行李带的不多，这几天天气炎热，她发现自己少一顶帽子。 前两天，李磊去四合院催稿的时候，叶舟顺手给他一个帽子的图纸，让他带回去给他姐姐。 之前去李雪的服装店的时候，叶舟看到李雪在店里放了一台缝纫机，有些客户有特殊要求，需要在原来的服装的基础上稍微改动，李雪也能做得到。 所以，叶舟知道李雪在做衣服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 图纸带回去之后的第二天，李磊晚上再过来的时候，顺便帮他姐问：“叶老师，我姐说帽子很，以后能按照这个样子多做一些，放在店里卖吗？” 叶舟说：“当然可以啦。” 其实这帽子和之前在柳城的时候，吸引那些年轻的外国人的帽子，都差不多，只不过是在一些细节上做了改动。 这帽子是可以折叠的，方便塞到包里。 今天，李雪做好帽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拿来给叶舟看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雪也特别渴望得到叶舟的肯定。 只是李雪怎么也没有想到，兴冲冲赶来，结果却伤了人。 叶舟再见到李雪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 这天是星期天，江教授非常大度地给了叶舟休息的时间。 李雪来到四合院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好几顶帽子。 款式都差不多，细节上稍微改动，颜色也各异。 叶舟看过之后，真心夸赞：“李雪姐，你还真有设计天赋。” 李雪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兴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之前看到你在店里帮客人稍微改动那些衣服的时候，我就能看出来了。” “可是我……我不会画图。” “这也没什么难的，可以学。有这方面的相关书籍，到时候我帮你找一下。” 李雪眼睛亮亮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叶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有了这么一个设计师，我以后也不用再为服装厂的新品发愁了。 叶舟心里盘算着，这几顶帽子，她会根据每个人的形象气质的不同，分别送给了唐教授、翠姨、江教授家的师母，还有教研室的两个女同学。 另一边，李雪已经迫不及待地让叶舟教自己一些基础的设计要领。 叶舟本来就不是这方面专业的，也只能说个大概，她说：“设计，其实最主要的是有审美。” 就在叶舟觉得肚子里那点关于审美的知识都快要掏空的时候，翠姨端着水果来到花园，“你们也歇一歇。” 李雪敏锐地察觉到，翠姨应该是觉得她过分打扰叶舟休息了。 这时，翠姨又补充一句说：“除了聊知识，聊点八卦，让脑子休息一下。” 李雪瞬间领悟，可是，她有什么八卦跟叶老师聊呢？ 她来京城后，被弟弟养了三个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工作，直到弟弟去南方出差一趟，带回来一大包衣服。 从那之后，李雪就专注于做卖衣服的个体户。 即便现在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们这些个体户，李雪依然做得风生水起，心里也特别满足现在的好日子。 李雪接触的也都是买衣服的客人，一门心思想着赚钱，存钱，独立起来，不给弟弟拖后腿，也不给老家那些人笑话他们姐弟俩的机会。 哪有什么八卦呀？ 李雪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她对叶舟说：“叶老师，你知道你那个同学赵小强家里的情况吗？” 叶舟摇头。 李雪感慨地说：“这世上还真的有好的后妈。” 原来那天，李雪陪赵小强去医务室之后，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那可是京大的研究生的脑袋呀。 万一有个好歹呢？ 她不是把人给毁了吗？ 于是，李雪买了一堆她能买到的补品，又返回学校，想送给赵小强。 结果在马路对面，就看到赵小强上了电车。 李雪赶过来，也上了电车。 车上人太多，一前一后，李雪也挤不过去。 电车停靠在接近郊区的大杂院的时候，李雪看到前面的赵小强下车，她也跟着下车。 李雪猜测，赵小强应该是回家。 当时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李雪默默地跟在赵小强后面。 刚下车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赵小强拔腿就跑。 李雪跟上去的时候，站在大杂院门口听了几句，大概就听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赵小强的妈在家里吃罐头，被邻居看到之后，非得说赵小强的妈偷了他们家的罐头。 赵小强妈妈委屈得不行：“我没有偷，那是小强给我带回来的罐头。” 对面那个高颧骨的大妈，双手叉腰，眼神讥讽地说：“你可拉倒吧！赵小强凭什么要给你罐头！你可是个后妈！你嫁过来的时候，赵小强都10岁了，也没给你机会养熟，还指望人家赵晓强出人头地之后孝顺你。” 赵小强从人群里挤进去，“那罐头就是我给我妈的！”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赵小强。 只可惜，赵小强应付这些嘴碎的市井小民，没有什么经验，很快，他的声音就被那些胡搅蛮缠的妇女淹没。 李雪适时站出来，替赵小强母子俩解围。 这处大杂院，只有最角落的一间房子属于他们母子俩。 因为是后妈和继子的关系，赵小强知道要避嫌，所以平时很少回来，基本上都是住在学校。 赵小强也没想到，街坊邻居居然这么欺负后妈。 原来，赵小强的后妈嫁给他爸没两年，他爸就工伤去世了。 去世之后，厂里的补偿方案有一项是给工作。 本来这份工作是要给赵小强的后妈，厂里也拟定了协议，后妈接受这份工作之后要尽职尽责，把赵小强抚养成人。 以后赵小强长大了，可以接替工作之后，后妈再把这工作让回给赵小强。 结果，这份工作被赵小强的堂哥抢走。 赵家那边，却没人肯给赵小强一分钱抚养费。 后妈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她四处找零工，抚养赵小强，也没有再婚。 后来，赵小强为了不拖累后妈，高中毕业就报名下乡当知青。 第193章 金龟婿不够金 第193章 金龟婿不够金 庆幸的是，赵小强报名那时候，知青已经不用去很远的地方，只需要去京城的郊区农村。 赵小强能够考上京大，他觉得离不开后妈的帮助。 恢复高考的消息对外公布之前的两个月，后妈就已经知道了消息。 当时后妈找到了一份给人带孩子的工作，那家人住在东交民巷，襁褓中婴儿的爷爷，位高权重。 后妈无意中听到孩子的爷爷让孩子的小叔叔，抓紧时间复习，恢复高考，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后妈又小心地观察这家人买的书，她有空的时候就跑去书店，还有废品收购站，总算把书买齐，然后请假送去乡下给赵小强。 也正是因为后妈非常笃定地说，肯定会恢复高考，赵小强才非常认真地复习看书。 可能本身也有点底子，所以考得还不错。 考上大学之后，赵小强也知恩图报，把国家发的大学生补助，分一半给后妈。 读研究生之后，补贴也更高了。 导师江教授也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师，平时会想方设法地给他们发福利。 那个罐头就是江教授给赵小强的。 他不舍得吃，就拿回来想给后妈补身体。 结果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听李雪说完，叶舟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所以这个金龟婿不够金。” 李雪没听懂，“什么金龟婿不够金？” …… …… 此时，刘家也在讨论赵小强。 刘母有些愤愤地说：“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叫叶舟的女人确实不好惹。 听说是之前她来京城开会的时候，特别会来事，直接去疗养院和干休所，跟那些老干部搞好关系。 现在这些老头们，都成了她的靠山。 周朗估计也觉得叶舟除了那张脸之外，也是个能说会道，善于交际的，以后仕途往上走，叶舟虽然没有家世背景支持，但是她那张嘴可以帮忙呀。 所以我估计，周朗多半不会跟叶舟离婚。” 刘父说：“你懂什么呀！ 叶舟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片子，有什么能耐！ 这一切都是周朗给她包装的！” 刘母算是听出来了，丈夫肯定是认定了周朗这个女婿。 错过了，刘母也觉得很可惜。 谁知道呢，周朗运道说来就来。 他们不过是想让周朗吃瘪，然后再拉他一把。 以恩人自居，才能更好拿捏。 可惜…… 刘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晓迪的年纪也不小了，她再耽误下去，不太好吧？ 上次咱们见过的那个赵小强，京大的研究生，而且听说江教授也挺看重他，方方面面都不错。 最主要的是，赵小强对晓迪有情谊，这样挺好的。” “好个屁！” “我才不要嫁给赵小强！” 刘晓迪父女俩几乎异口同声。 刘父说：“一个大杂院出来的，也配做我刘家的女婿？” 刘晓迪说：“妈，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凭什么别人都能高嫁，我却要低嫁！我就要嫁给周朗！” 说完，刘晓迪就对她爸说：“爸，那个叶舟太不把我们家放在眼里了！我和舅舅的工作都被她连累了！我们一定要给她好看！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来京吗？周朗不在身边，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更方便了！” 刘父凝眉，思索片刻之后，说：“我去一趟你爷爷那里。” …… …… 叶舟已经三天没有见过唐教授，自从她去郊区看种子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叶舟想着该跟谁打听唐教授现在的情况的时候，突然有人来，说给唐教授拿几件换洗的衣服。 问了一下对方才知道，唐教授现在在郊区还回不来。 问题种子的事情很严重。 唐教授本来以为，只有一个乡镇购买了有问题的种子，但是去的路上，唐教授就发现了路两边的庄稼有问题。 这一统计，不得了，京城周围的农村，有70%的庄稼可能不会有收成。 这可是大事情！ 农民辛辛苦苦，秋天没有等来收获，来年没有吃的怎么办？ 现在，不仅要调查这些种子的来源，还要包括唐教授在内的这些农学家想办法，看看采取什么措施才能把损失降低。 叶舟听完这些，心里咯噔一下。 叶舟问：“唐教授现在怎么样？她被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调查这些种子的来源，还有出问题的根源。” 叶舟脸色一变，“这事情为什么要让唐教授负责啊？” 被这么一问，那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也是工作组的人，这两天跟着一起处理事情，在这个过程中，他多多少少知道上面的用意。 唐教授是专家，而且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事实是什么，她就说什么，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遮遮掩掩。 由她来牵头调查，能够更快地找到真相。 然而，涉及到这么重要的事情，真相一旦被扒出来，牵扯到的人肯定不少。 唐教授没打算调回京，这件事情处理好之后肯定就会回柳城，也不用怕得罪人。 所以说，唐教授特别好用。 叶舟也不用对方回答，她自己就能想明白。 她脸色瞬间沉下来，她问：“有人负责唐教授的安全吗？” 那人还是答不上来。 叶舟也没为难他，等他拿着唐教授换洗的衣服离开，叶舟也跟着出门了。 叶舟没有去找别人，而是拿着周朗编写好的教材，去找他们校长。 校长接待叶舟。 看到那份教材，校长露出惊喜的笑容：“还挺快的！我还以为得等到九月份开学之前呢。” 叶舟毫不吝啬地夸赞了自己的男人。 谦虚是个好品质，但是让领导看到个人的努力，也很有必要。 看到校长脸上露出开心和满意的笑容，叶舟就趁机提要求。 听完叶舟的话，校长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你确定吗？” 叶舟说：“我不确定，但是我觉得能猜测得到。校长，请您帮帮我，帮帮唐教授。” “好，你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还是了解一下情况再处理。” 与此同时，刘晓迪的父亲刚来的他父亲家里，意外地发现儿子也在，他诧异地问：“刘通，你怎么在爷爷这里？你不是在鹏城吗？” “爸，我……出事了。我听说那批种子出问题了。” 刘父不解：“什么种子出问题了？” 第194章 盆满钵满 第194章 盆满钵满 刘通在长辈的安排下，这辈子截止到目前过得顺风顺水。 中学毕业，赶上了知识青年下乡，家里人给他安排当兵。 当兵是在机关，没吃什么苦，而且就在京郊的机关大院。 因为考虑到从军路线想要爬得高，必须要从基层做起。 而且那几年，边境的局势不稳，很多位高权重的人，也把孩子送去前线。 刘家心里腹诽别人是做面子工程。 但是前线传来牺牲的消息，刘家人也闭嘴了。 刘家人生怕别人盯着他们家孩子，立刻让刘通复员。 复员后，马上又拿到了交通学院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 毕业后，分配去了机场工作。 那也是特别有面子的工作。 刘通仗着自己家世背景，对待工作并不是那么认真。 但是飞行安全哪里能马虎？ 刘通犯错误了。 正好这时，改革开放了。 南边鹏城的日子一天一个样。 刘老头突然想起之前开会的时候，无意中听到领导提起过一些话。 于是，刘老头做主，让孙子辞职，去鹏城做生意。 再说了，这样做的也不仅仅是他们刘家，其他高门大户也有孩子去鹏城，成为第一批分蛋糕的人。 也不知道是刘通有经商天赋，还是靠着家世背景吃到了独特的时代红利，反正看起来刘通像是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生意做得很不错。 今年春节过后，刘通有一批货跟人有竞争关系，相当于是谁先把东西运回京城，谁就能赚更多的钱。 刘通直接回家找关系。 刘老头在交通部门有一定的能耐，很快就帮自己的孙子搞定了货运的问题。 一个火车车厢都给了刘通，他进的货比竞争对手早了一个星期回到京城，赚得盆满钵满。 被占用的车厢，本来运送的是一批种子，还有一批准备做成饲料的粮食。 种子和粮食要倒腾下来，这事情只能刘通安排人来做。 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没有什么责任心，东西扔下来之后，放得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什么是种子，什么准备用做饲料的粮食。 后来，重新装车，车厢的负责人才拿着清单问，应该怎么区分？ 刘通下面的人找他。 他十分不耐烦地说：“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区分？我他妈又不是农民！” 那怎么办？ 刘通知道自己要做生意，货运方面不能得罪人，有时候小鬼难缠。 所以，他忍住性子，过去跟那个人交代。 怎么区分？ 他随手一指：“这边是种子。” 这批种子被重新装车，又经过了好几个环节，最终落到了农民手里，春天的时候被种下。 然而，春天播种的农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秋天等待他们的不是收获，而是煎熬。 刘通回来求助，也是因为交通部门已经开始在调查种子运输的事情。 曾经那个和他交涉的经手人，已经意识到问题，下午的时候来找他。 刚开始，刘通还不耐烦应付这个人，但是听到那个人提到几个领导的名字，说是这几个领导都在帮忙调查，刘通这才慌了。 刘通并不相信上面的领导会为了农民的种子问题调查那么多事儿，他分析说：“爷爷、爸，你们说，会不会是当年运动中被整的那些人看咱们家不顺眼，想通过这件事情来拉我们下水？” 刘老头冷着一张脸，说：“我去书房打电话问问。” 客厅里只剩下母子俩，刘父就问儿子说：“刘通，你之前不是说去一趟柳城吗？去过了吗？” 刘通也认为，周朗当自己的妹夫很合适。 毕竟到了他们这一代，想要走根正苗红的路线，他们姓刘的都已经不太合适。 只能靠姻亲。 而他们这个圈子里，最合适的人就是周朗。 可谁知道，周朗突然就结婚了。 刘通说：“去过了！我已经跟柳城那边有一定的联系。这事回头再细说吧！” 刘父表示赞同，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说：“周朗现在那个女人在京城。她迷惑住周朗，靠的就是那张脸。那些帮你销货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地痞流氓，你让他们去找一下叶舟的麻烦，帮帮你妹。” 刘通蹙眉，没有顺着他爸的话往下说，而是问：“爸，我刚才在大院门口遇到隔壁姓翟的，她说话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说晓迪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晓迪出什么事了吗？” 刘父表情愤愤地说：“这些垃圾！巴不得看我们家倒霉！也没什么，要怪就怪你舅舅。拉着你妹去当翻译，本来想让你妹妹露个脸，结果你们遇到了很多专业的名词，一时间翻译错了。” 父子俩在客厅里焦虑地等待，直到半个小时后，刘老头才从书房里出来。 刘通父子都看到了刘老头脸上的阴郁，心里都不由得咯噔一下。 刘老头说：“事情不好办。” “爷爷，不就是农民地里刨不出粮食吗？怎么不好办了？” 刘老头语气凉飕飕地说：“本来确实是件小事情，但是这件事情被一个自以为是的教授捅到了部里。” 刘老头得到的消息是——本来就几户农民上报，上报的目的也是为了要赔偿。 但是，农科所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一个姓唐的教授正好在旁边。 唐教授就提到了各种可能性，并且还跟旁边的领导说——“我们应该学习西方的先进经验，种子运输要有专门的渠道，还有建立各种运输保障。不然的话，大批不符合要求的种子被农民买走，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为了印证她的观点，她和工作组一起去乡下考察，结果都没有直接去目的地，在路上的时候就直接停车去田里考察。 这一查不得了，大片的农田有问题。 上级领导非常震怒，要求彻查，到底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刘老头果断做出决策——“第一，要给那个姓唐的一点教训。第二，尽快找出替罪羊，一旦事情深挖，绝对不能影响到我们家！” 两天后。 正在教研室里和同学讨论问题的叶舟，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叶舟，吉普车在楼下等你，你快点去，出事了。” 第195章 他来了 第195章 他来了 叶舟先是一愣，然后飞快地跑出来，问：“唐教授出什么事了？” “路上说。” 这人就是上次去四合院帮唐教授拿换洗衣服的人。 他开着车，带叶舟吉普车飞快地驶离校园。 他简单地跟叶舟说了一下情况。 今天早上，他根据领导的要求，带着唐教授回市里。 唐教授的调查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她回来开会，想办法解决后续的问题。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采取什么补救措施。 让农民把原来那些不会产出粮食的小麦全部铲掉，种植新的农作物，减少损失。 唐教授回来之前，提出去农田里收集一下土壤样本。她的目的是想做土壤分析，才能更好地确定种植什么样的经济作物。 唐教授刚从农田里走出来，一辆失控的拖拉机就撞过来。 “唐教授伤得重不重？”叶舟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 “唐教授还好，幸亏她身边有个人，预料到危险，把她推到一边。救唐教授的那个人，受伤挺重的。” 到医院之后，叶舟很快就见到了唐教授。 唐教授除了脚踝扭到之外，就是胳膊上有擦伤。 救吴教授那个人，是叶舟寻求帮助的时候，军校校长安排的人。 此时，派出所的同志也在处理这起看似是交通意外的案子。 “当时拖拉机真的是失控才撞上去，我也没想到会出事。我赔，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我都赔。” 负责审讯的警察拍桌子，“你知道你撞到的是什么人吗？” “那我哪知道。” “这是一起涉及军方的肇事案件。” 肇事者脸色瞬间苍白，“什么？这怎么可能？他们不就是一帮臭老九吗？” …… 刘家那边也很快得到消息。 刘通一脸不可置信，“这怎么会跟军方牵扯上？” 刘老头脸色也特别难看，“本来简单的事情，突然就变复杂了。上面肯定会彻查的。” 刘父连忙问：“刘通，你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没有留尾巴吧？” 刘通回忆了一遍，笃定地说：“没有。” 刘父：“那会不会有人把你供出来？” “不会！我找的人绝对不可能会背叛我。” …… 几个小时后，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表示伤者抢救过来了，至于后续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还得继续观察。 唐教授和叶舟都松了一口气。 赶来医院的陶国庆开车送她们俩回了四合院。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有人来四合院跟唐教授解释案子的情况。 总结说来就是，间接性的证据证明是刘家所为。 但是没有实际性的证据，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刘家应该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陶国庆听完之后，愤愤地说：“刘通这个混蛋！肯定是他干的！那些人肯定也是他找的！” 唐教授说：“小陶，你可不要轻举妄动，现阶段来看，我们确实没有可能讨回公道。无外乎就是几个替死鬼。” 叶舟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忽明忽暗。 如果这时候周朗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通过叶舟的眼神看出她的情绪。 她在想着应该怎么让刘家倒大霉。 一直到睡觉前，叶舟都在想这个问题。 得知刘通是在鹏城做生意，叶舟的苦恼就是——是先让刘通掏一大笔钱，还是直接让他亏得只剩下裤衩？ 就连在睡梦中，叶舟也觉得自己在想这个事儿，要不然怎么会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她耳边提到“刘通”这个名字。 似乎提到这个名字的人是周朗。 周朗…… 好多天没见到他了，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有找到人，她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叶舟觉得自己大概是太想周朗了，以至于都开始做那种梦了。 而且梦境还特别真实，主要体现在她抱住周朗的时候，梦里的周朗竟然还有回应。 温暖的胸膛、精壮的腰身、有力的胳膊…… 还有那里…… 摸着摸着，叶舟猛地睁开眼睛，结果真的看到了周朗那双灼灼的双眼。 叶舟用力地眨眼睛：不会是做梦吧？ 周朗被叶舟又呆又萌的表情给逗笑了，伸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前，“你没做梦，确实是我来了。” 叶舟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翻了个身，直接躺在周朗上面，双手撑在他的头两侧，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依然是那张五官深邃的脸，眼神里也满是早上那种欲望满满的感觉。 叶舟抬手去摸他的脸颊，大概是因为几天没有刮胡子，冒出来的胡碴，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加硬汉，同时也膈得她的手疼。 “你昨天晚上来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动静？” 周朗又一次把叶舟的脑袋按到自己身上，声音暗哑地说：“一会再说，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这件重要的事情，持续了半个小时，还是在叶舟的催促催促之下才结束。 事后，周朗告诉叶舟，他是凌晨一点多才到的四合院。 刚靠近门口，四条狗就开始叫唤个不停。 很快，翠姨被吵醒。 翠姨一边给周朗煮面条，一边跟周朗告状。 “我估摸着，刘家对唐教授做出那种事情，不全是为了掩盖真相，应该还有部分原因是针对舟舟。据我所知，刘家人还想着让你跟刘晓迪呢！真不要脸，当我们家是收破烂的吗？” 周朗回到房间的时候，叶舟已经睡着。 周朗听到她在睡梦中呢喃：“敢抢我男人！我要让你们全家变成穷光蛋！” …… …… 翠姨伸手敲了一下伸长脖子往餐厅外面看的陶国庆的脑袋，“看什么看！好好吃你的早饭！” 陶国庆有些不甘心地说：“周哥怎么还没起床？他以前从来不睡懒觉的。” 翠姨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呀！” 陶国庆一脸懵：“这不是已经养成习惯了吗？怎么还能改掉？” “等你有媳妇你就懂了！” 陶国庆撇嘴：“翠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变相催着我结婚。” “你都一把年纪了，催你结婚不是很正常吗？” “我还没到三十呢！” “也没几天就到三十了！对了，我觉得那个叫李雪的姑娘不错，要不让舟舟给你撮合一下。” 陶国庆连连摆手：“翠姨，你可别乱点鸳鸯谱！” “怎么的？你难道嫌弃人家离过婚？” 第196章 乱点鸳鸯谱 第196章 乱点鸳鸯谱 陶国庆还没来得及回答，翠姨就开始滔滔不绝。 “国庆啊，你翠姨我活了这么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 李雪那姑娘，绝对适合你。 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她会比任何人都珍惜当下的幸福日子。 别人给她五分真心，她都能回报十分。 虽然离过婚，但是人家年龄跟你差不多。 而且人也很能干，心态又好。 外面那些国企职工，还瞧不起人家干个体户的。 可是人家李雪不在乎这个，笑眯眯的同时，把这些国企职工口袋里的钱都给赚了。 你以后也是要做大买卖的，李雪完全可以当你的左膀右臂。 就像当年宋老夫人和宋老先生那样，相互成就，多好呀。” 陶国庆连连求饶，“翠姨，我当然知道李雪是个好姑娘。 但我不是个好男人。 李雪都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刚从坑里爬上来，怎么还能让她再跳到我这个坑里。” 翠姨把陶国庆准备要去夹的油条端到他够不着的地方，“我看你就是不想结婚。” 陶国庆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唐教授。 唐教授笑着说：“婚姻这事儿吧，讲究缘分。 孽缘，婚姻只会带来不幸。 就算两个很好的人，如果套在一段不合适的婚姻里，也不会幸福。” 陶国庆连连点头：“翠姨，听到了吧？唐教授都这样说了，她也是见多识广呀。” 翠姨叹了一口气，说：“我这不是觉得你周围现在最合适的就是李雪吗？ 而且前段时间我去李雪店里，发现想要给媒说媒的人还不少。 就怕等你想明白的时候，早就被别人捷足先登。” 陶国庆说：“会被抢走的都不是合适的。翠姨，您就别操我的心了。 要我说呀，您应该操周哥和叶老师的心。 你赶紧催着他们生孩子吧。 听说现在开始计划生育了，每家只能生一个孩子。 您要不要趁着政策还没有彻底贯彻下来，让他们抓紧时间多生几个？” 翠姨白了一眼陶国庆，说：“我一个孩子都没生，我干嘛要去催舟舟生孩子？ 再说了，孩子生得多又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生孩子对女人的身体还有损伤，现在这个年代也不讲究什么传宗接代，生那么多干什么？” 不仅陶国庆惊呆了，唐教授也有些诧异地看着翠姨，然后深表同意地说：“孩子确实不是越多越好，我生了四个，就相当于为这个社会贡献了四个白眼狼。” 翠姨说：“所以，孩子的事情，外人就不要掺和了。” 陶国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周朗和叶舟才来到餐厅。 陶国庆打量着周朗，有些不太服气地说：“周哥，你在火车上折腾了几天，又是半夜到的，怎么第二天精神头还能这么好。” 叶舟瞥了一眼周朗，心里暗暗地说：空旷了那么久，得偿所愿，采阴补阳，能不好吗？ 再转过脸，看到翠姨和唐教授眼神都有些意味深长的样子，叶舟顿时有些脸红。 叶舟立刻转移话题，问唐教授说：“唐教授，您的伤怎么样了？” 唐教授说：“本来就是小伤，没多大的事儿。对了，周朗你怎么来了？是出差还是休假？” 周朗说，他是出差。 叶舟眼珠子一转，问：“难道是那个排雷设备的事？” 虽然这段时间没能跟周朗通话，但是柳城大学发生的事情，叶舟尽数掌握。 周朗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点头说：“是的。” 但是细节的事情，因为涉及到保密原则，周朗不能多说。 他这次来京，就是要跟京城的军工方面的研究所接洽。 当然了，来的不仅是他一个人。 一会吃完早饭，他就得马上走，工作得马上开展起来。 放下筷子之后，周朗就跟叶舟说：“刘家东交民巷的四合院，也不是他们家的。” 叶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周朗又跟陶国庆说：“你把刘家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媳妇，特别是要好好调查一下，刘通这几年赚到了多少钱。” “好的好的！”陶国庆的语气欢快又兴奋。 把周朗送出门后，陶国庆就迫不及待地说：“叶老师，咱们是不是要再搞一套四合院？” 翠姨差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你想啥呢？不是自己家的东西能随便拿吗？周朗的意思是，刘家贪得无厌，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应该吐出来。咱们是行侠仗义！” 接着，都不用陶国庆开口，翠姨就把那套四合院的来历说得明明白白。 算起来，那套四合院原来的主人，和宋家有很深的交情。 宋诗锦和那家的女儿是首帕之交。 不过那个阿姨的命比宋诗锦好，她嫁了一个比较有担当的男人。 那场运动也让他们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不过男人不离不弃，带着她去了南方安家落户。 两人是以国企工程师的身份支援三线，现在人也还在外地，暂时没有调回来的可能性。 翠姨说，那家的女儿去年，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回京做了个手术。 休养期间，她想回自己家看一看，都没能靠近，就被刘家人给赶走。 唐教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家原来住的人是不是盛家？周朗母亲的手帕之交叫盛华？” 叶舟、翠姨、陶国庆都好奇地看着唐教授，异口同声地问：“您怎么知道？” 唐教授说，她去年也回过京城。 当年一个对她有过帮助的长者病逝，她回来送对方最后一程。 在医院里遇到了这位盛华女士。 刘家不仅仅不让她进门，居然还跑到医院来，对她盛气凌人。 “那是你的家吗？你的意思是你们家住过，那就永远是你的家咯？” “清朝皇帝还住在故宫呢，你怎么不去号召他们的子子孙孙，回故宫里住呀？” “你现在躺着的这张病床，还死过人呢。你怎么不觉得自己霸占了死人的地方，死人跟你要东西你给不给？” 因为他们说得太难听，唐教授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本来在隔壁病房的唐教授，出来劝架，顺便告知他们：“据我所知，现在上面也有文件，符合条件的会归还个人家产。你们来这里吵闹，该不会是因为符合条件，你们不想搬走，故意来闹的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反正刘家人没有继续骂下去。 叶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所谓的高门大户的素质，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呀？” 第197章 浑水摸鱼 第197章 浑水摸鱼 翠姨听到叶舟这样说，立刻说：“那种靠手段，抢别人东西的人，算什么高门大户！很快就会被打回原形的。” 唐教授有些感慨地说：“世界还真小，原来那位女同志竟然是周朗母亲的朋友。” 翠姨说：“这些年，他们日子都不好过，但是盛小姐还是很关照周朗。当初周朗昏迷不醒，也幸亏有盛小姐帮忙去照顾。” 周朗当时身受重伤昏迷的时候，盛华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去医院陪护，不停地周朗聊起他的母亲，还有外祖父外祖母。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起到了作用，反正在盛华假期到了回去之后的两天，周朗醒了过来。 如此看来，盛阿姨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 可是，叶舟之前怎么没有听周朗提起过这个阿姨？ 叶舟按住心中的疑惑，继续了解那房子的情况。 陶国庆最清楚这个问题，他三言两语就把话说清楚了。 原来，刘家住进这个房子之前，盛华的父亲已经签署了相关的文件，要把这套四合院捐出去。 翠姨说：“虽然不了解里边的内情，但是我估计，盛老先生签捐赠协议，是因为被刘老头恐吓。他那个人最擅长做这种事情。” 叶舟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她说：“也就是说，想要把这套四合院拿回来，必须得找到当初刘老头恐吓盛老先生的证据。” 盛老先生已经过世，当事人只剩下了刘老头。 刘老头肯定不会揭发自己。 这事很难办。 为了不打断叶舟的思路，翠姨小声地跟唐教授说：“刘家可不太好对付，他们比姓甘的，狡猾多了。” 甘家霸占了宋家的四合院，刚开始觉得理所当然，后来发现四合院很有可能会回到周朗手里，才开始想各种各样的补救措施。 刘家就不一样了。 刘家把四合院弄到手之前，就让原来的房主和四合院彻底没了关系。 唐教授有些愤愤，“这也太欺负人了。” 陶国庆也很郁闷，他说：“而且刘家的后代还特别能蹦哒，什么好处都能占，什么苦都不用吃。” 至少在叶舟这次回来京城之前，陶国庆心里从来不认为，刘家人会有苦头吃。 陶国庆私底下跟翠姨说过，刘家这些年遇到过最大的挫折就是算计周朗，没成功。 不仅没成功，还只能看着周朗娶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媳妇儿。 前些天，刘家又遇到了挫折。 这个挫折还跟叶舟有关系。 牛逼哄哄的刘晓迪，居然变成了个笑话。 之前号称要调进外事部门当翻译的刘晓迪，去农大帮忙接待外宾的时候，翻译错误连篇。 也幸亏她是把外边的话翻译给农大的领导听，倘若是做双方的翻译，那就要出大事儿了。 据说现在，刘晓迪之前在单位翻译的那些作品，都被剔出来，重新审核。 这时，叶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问翠姨说：“我怎么觉得刘家和甘家还有周家，在某些程度上非常相似，这三家人关系怎么样？” 这三家人，无一例外都是吸宋家的血，扶摇直上。 三家人的老头子没有退休之前，官职差不多，只不过分别在不同的职能部门。 他们的后代，境遇却不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刘家后代比其他两家人有出息。 翠姨思忖片刻，才谨慎地回答叶舟的问题。 她说，以前那三家人的关系确实还不错，后来渐行渐远。 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接触。 但是，仔细一想，三家人确实在暗暗较量。 叶舟得到了答案，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当年的盟友，肯定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现在的当年条件差不多的人，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其中有两家正在倒霉，他们看着另外这一家蒸蒸日上，心里能舒服？ 但是应该怎么利用甘家和周家呢？ 叶舟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想到了主意。 她对陶国庆说：“你找个好点的渠道，把刘通为了他的货能够早点运到京城赚钱，把本该用来运种子的车厢给霸占的消息，透露给甘家和周家人。特别是那个周辰。” 前几天，陶国庆跟叶舟闲聊的时候提到过周辰。 现在的周辰日子可不好过。 他有心想甩掉范晶晶，但是奈何两个人已经领证。 据说，周辰去查过范晶晶的过往，才知道范晶晶以前嫁过人。 范晶晶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那个男的发生意外，去世了。 范晶晶全然不顾丈夫的父母跪求她给丈夫留下血脉，非常果断地去医院做了引产。 之后，范晶晶就通过父母的关系调离原来的城市，开启了全新的生活。 并且到了新的地方，她一直以未婚女子自居。 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京城，范晶晶更是花了很大的代价，试图隐藏那段过去。 只有隐藏好，才能让她嫁得更好。 周辰膈应得不行。 本以为娶回来一个宝贝，结果是一个把周家的家产全部卷跑的二手货。 周辰非常果断地要跟范晶晶去办理离婚手续。 范晶晶当然不愿意，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她已经怀孕了。 如果周辰非要离婚，她就去周辰的单位闹。 “我这一闹，你可就没工作了。你一个连工作都没有的人，还想跟你堂弟比？人家都已经升副团长了，你还屁都不是。” 除了婚姻不顺，周辰也特别缺钱。 据说，周老爷子要求家里人，必须要上交一半的工资。 刘通正好是那个不缺钱的人，让周辰知道他的把柄，还能不充分利用一下？ 等周辰和甘家人把水搅浑，才能更好地摸鱼。 把事情交代下去后，叶舟也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来京城已经好些天，叶舟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跟秦主编见面。 现在乘舟工作室已经实现了盈利，特别是和港城那边的电视机构合作卖的版权，已经足够让工作室正常运作几年的费用。 秦主编代表叶舟跟港城那边谈《直上云霄》的电视剧版权问题，拉锯战持续了两个多月，现在对方终于肯接受叶舟的报价。 叶舟过去就是为了签合同。 与此同时，《风向》杂志社主编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把秦主编逼得离职的现任吴翔，接完电话后，眼神露出一丝精光。 他随即把自己的得力助手叫过来，“走，我们去揭晓答案，看看那个写《直上云霄》的作者，到底是什么人。” 第198章 装修房子 第198章 装修房子 自从秦主编离职后，《风向》杂志的销量就一天不如一天。 当初被他拒稿的《直上云霄》，在竞争对手《百川》杂志社连载。 这才半年的时间，《百川》杂志社的销量已经远远超越《风向》，广告接个不停。 据说，现在广告的报价也是越来越高。 就连杂志社的工作人员的奖金也越来越高，上个月听说他们的奖金比工资还多两倍。 《风向》杂志社这边，已经有员工开始对吴翔不满。 吴翔已经听到有人议论说，当初要不是他有眼无珠，拒绝了《直上云霄》的稿子，现在他们也能拿到高奖金。 还有人说，如果现在的主编还是秦杰，他们的奖金只会比《百川》现在还多。 吴翔当然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觉得这都是秦杰的阴谋。 特别是他通过渠道得知，秦杰是《直上云霄》的版权代理的时候，更加认定这个事实。 版权代理，对于当下社会来说，还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名词。 电视台要把你的作品拍成电视剧，那是看得起你。 你怎么还能跟电视台要钱呢？ 《直上云霄》的作者就要了，而且要的还不少。 吴翔听到那个数字的时候，惊得下巴都掉了。 他们怎么不去抢？ 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吴翔听说港城电视台那边居然同意了。 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秦杰作为版权代理，是不是也能分到一部分钱？ 就算分到十分之一，也是他当主编到退休都赚不到的钱。 吴翔越想心里就越不甘心。 秦杰是被他扫地出门的人，他就应该无所事事，然后贫困潦倒。 可是，秦杰不但没贫困潦倒，还摇身一变，变成了文化出版行业都高看的主。 吴翔不甘心。 幸亏他的人脉广泛，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并不难。 得知《直上云霄》的作者今天会去签合同，吴翔就准备带人去堵。 那个作者不想在媒体面前公开现实生活的身份，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只要得知对方的真实身份，就能以此来要挟作者。 比如，让作者跟《百川》停止合作。 再比如，让他取代秦杰来做版权代理。 本来，这个秘密让他一个人掌握比较好，但是万一有什么闪失，需要帮手呢？ 错过这个机会，就不知道那个作者什么时候再现身了。 去的路上，吴翔对身边的帮手软硬兼施，无外乎就是想要表达——听我的话，我会让你变得金钱上富有，在单位有权利。不听，你会失去一切。 叶舟是骑自行车来的。 之前韩蓉卖房给她，附赠的自行车，这些天叶舟骑得越来越顺手。 快到工作室的时候，叶舟将车把手一拐，拐进了旁边一个小巷子里。 听到叮铃的自行车声，巷子尽头的门打开了，李磊咧嘴笑：“叶老师您来了。” 李磊上前，把叶舟的自行车扶过来。 “叶老师，欢迎来参观我和姐姐的新家。” 进门后，是一个小院，大概不到十平米。 里面的建筑面积也不大，据李磊说，本来是两间平房加厨房和卫生间，但是他姐姐要求把房间多隔出一间，给他当书房。 房子刚装修好，还得散散味，再过一个月就能搬进来。 在这之前，李磊姐弟俩住的是叶舟从韩蓉手上买的房子。 叶舟让他们住进去的同时，也不忘记提醒他们——如果资金宽裕的情况下，最好买一套属于你们的房子。 李磊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觉得自己没必要买房子，反正单位迟早会分房。 李雪倒是听进去了，她自己寻摸的同时，也让弟弟多留意。 李磊一开始还嘴硬：“姐，不用买房子。 我在单位越来越好，以后肯定能分一套大房子住，到时候我还能不给你房间？ 姐，你是担心我结婚后，媳妇不肯？ 哼，我才不会娶那种容不下我姐姐的人。” 李雪好气又好笑，“我是担心我遇到合适的人，跟你住会影响我们的生活！ 再说了，建议我们买房的可是叶老师。 听聪明人的话，不会有错的。” 李磊被说服了。 同样被叶舟提醒要买房的，还有秦杰。 他爱人单位分的房子，够住的。 叶舟就说：“嫂子的是嫂子的，你得有自己的房子，才能硬气啊。” 秦杰想想，也是。 李雪姐弟俩买的房子，就在乘舟工作室附近，其实是秦杰先接触的买家。 但是秦杰的爱人没看上，觉得院子有点小，她还是比较喜欢楼房。 因此，作罢。 秦杰知道李磊也想买房，就转而介绍给他。 李雪来看房子，一眼就喜欢上。 装修的时候，李雪还执意隔出一个书房给弟弟，理由是——“现在住叶老师的房子，让我觉得有书房的房子，比供奉财神爷更让人有财运。” 叶舟刚参观完房子，带着合同的秦杰就来了。 “叶老师，你快点签合同。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吴翔已经往工作室来了。”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杰就是黄雀。 布局的人，是叶舟。 叶舟从李磊那得知吴翔的一些事情，就觉得这人要是不直接摁死，以后肯定少不了出来恶心人。 叶舟在合同上签好名字，就对跃跃欲试的李磊说：“你这边没问题吧？” 李磊拍着胸脯说：“当然没问题，我都练习很多遍了。” 前段几天，李磊去京大催稿的时候，提到他去新家盯装修的时候，顺便去看秦主编。 那天，李磊恰好遇到一个以前跟《风向》合作的作者去找秦杰。 作者身患精神方面的疾病，却没钱医治。 麻绳专挑细处断，这个作者的儿子也病了。 作者带着稿子来找秦杰，想让他给点稿费，好给儿子治病。 秦杰看了稿子，大概是因为作者生病的原因，作品的质量不高。 身为工作室的合伙人，秦杰不能没有职业道德地收下稿子，他自己掏钱给了那个作者。 李磊跟叶舟感慨说，那个人之所以犯病，跟《风向》杂志的吴翔脱不了干系。 吴翔以前当责编的时候，哄着那个人把他一部特别有灵气有深度的作品，将全部的稿子一次性交出来，并且没有任何底稿。 接着，吴翔就把这部作品给了一个想巴结的主管文化发展领域的领导。 最后，作品以该领导的署名发表。 第199章 黄雀在后 第199章 黄雀在后 吴翔就是靠着这件事成功巴结领导，才坐上主编的位置。 李磊本来也是《风向》杂志社的员工，就是他把那个作者的稿子交给吴翔的。 为了不留隐患，吴翔才找由头，把李磊开除。 幸亏有秦杰帮忙，在李磊被开除之前，把他调去了远远不如《风向》的《百川》。 李磊还告诉叶舟说，吴翔现在恨不得挖地三尺，想把《直上云霄》的作者锦鲤找出来。 他似乎以为，把锦鲤找出来，肯定就会跟他合作。 叶舟听完这些，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问李磊：“吴翔的经济条件怎么样？有钱吗？” 李磊说：“比我们大多数人强得多。当年，他在那什么部门干过。” 那个部门，专门负责抄家之类的工作，把别人家的东西装自己口袋里这种事情，吴翔这人肯定没少干。 以前大概还掖着藏着，这两年，因为改革开放，很多人的日子有起色，吴翔就基本没什么遮掩，特别喜欢跟不如他的人炫耀自己的财力。 叶舟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 她说：“你去跟秦主编说一声，不用他掏钱了。冤有头债有主，这钱当然得吴翔来出。” …… …… 在马路对面的吴翔，被助手提醒说：“吴主编，你看，那里！” 顺着助理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吴翔看到秦杰和一个中年男人。 再仔细一看，这中年男人他竟然也认识！ 这不就是之前那个作者吗？ 吴翔心里咯噔一下。 他对那个作者的情况比谁都了解，当初那人还想跟他对峙，被他几句话就气得七窍生烟。 后来听说他的精神变得有些不正常，吴翔还特别庆幸。 谁会信一个神经病指着一本署名是别人的书说是他写的呢？ 助手说：“吴主编，我怎么觉得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直上云霄》的作者呢。是不是搞错了？ 你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 之前全国日报的采访不是说，作者得了很高的稿费吗？ 那么有钱，穿得跟叫花子都差不多。” 吴翔也有些怀疑——那个疯子真的是作者吗？ 就在这时，吴翔他们都看得很清楚，秦杰从包里拿出几张文件一样的东西，不知道跟疯子说了些什么。 疯子有点不耐烦。 助理在旁边说：“我感觉好像是秦杰让那个进去说，那个人不太愿意。” 这时，秦杰他们身后追上了一个人。 这人吴翔也认识，是李磊。 只见李磊毕恭毕敬的样子，跟疯子说话的时候，微微弯腰。那样子，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助理又开始疑惑：“听说，《百川》那边，李磊是专门跟《直上云霄》作者对接的人。那个邋遢的人，不会真的是锦鲤吧？” 吴翔在助理的问题中，竟然找到了答案。 是他，肯定是他。 《直上云霄》的作者，肯定就是这个疯子！ 要不然，那么好的成名机会，作者为什么要隐藏身份呢？ 说什么为了不耽误本职工作，那都是骗鬼的话。 多少人有本职工作，依然选择出书，名利双收。 出了书，在单位还能被领导、被上级高看。 如果作者是个疯子，那就合理了。 疯子发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好几次。 虽然没闹出人命，但是在他周围都产生了不少风波。 倘若读者知道，他们喜欢的作者不是他们以为的翩翩公子，也不是儒雅的学者，而是一个邋遢又恐怖的疯子，读者会怎么样呢？ 肯定有一部分人不愿意买账了吧？ 还有投放广告的企业，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产品跟一个疯子联系在一起，会滞销？ 对，肯定就是这个疯子！ 吴翔心里确定这一点的同时，已经在心里想好对策。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吴翔发现秦杰和李磊的注意力都在疯子身上，再看他们身后不远处，有一堵墙。 于是，吴翔就跟助理穿过马路，躲在墙后面。 “曹老师，咱们到屋里去讨论，好不好？” “不好！版权合同我都签好了，有什么好谈的。” “曹老师，您手里那本已经写完的，四十万字的小说，真的不能跟我们工作室合作吗？” 这时，李磊帮腔说：“曹老师，您的新书如果直接跟秦主编的工作室合作，您不是更省事吗？啥都是秦主编给您联系，啥事不用干。哦对了，秦主编这里还能一次性结清稿费。四十万字，给您四万块钱。” “哼！我现在差这四万块钱吗？不谈，走了！” 吴翔探出头，就看到疯子气冲冲地走了。 接着，又听到站在原地的李磊叹气说：“秦主编，真是抱歉，没能帮到你。” 秦杰也跟着叹气，“哎，老曹的脾气越来越怪了。” “可能就是因为脾气怪，所以才能写出那么好的作品。港城那边的书商，竟然愿意花十五万买下这本书所有的版权。天啊，十五万，这是什么概念啊。” 秦杰说：“你的目光也太狭隘了。十五万，不算很高。你想，以后这本书，可以拍电影，拍电视剧，甚至可以变成漫画。书商把版权买了，以后就是书商跟想要版权的人议价。转手就翻几倍，稳赚不赔。可惜，老曹不愿意卖给我……我还以为我们的交情不错，结果……” 李磊安慰：“秦主编，大概是因为曹老师的脑子受过伤，或许过两天，他就想明白了。” 秦杰非常不乐观地说：“港城书商已经下榻京城饭店了，明天他们肯定会见面，哪里还轮得到我。曹老师脑子清醒着呢，他不肯跟我进去谈，就是不想给我说服他的机会。走吧，我们进去坐坐。” 四万……四十万字。 十五万……四十万字的小说。 转手就能赚好多倍。 吴翔的眼睛睁得又大又圆，那眼里有欲望、有贪婪，还有狡黠。 等秦杰和李磊离开后，吴翔就对助理说：“没你事了，你回去吧。” 助理似乎有点不甘心，他说：“吴主编，我们要不要跟其他报社的记者爆料，锦鲤就是那个疯子？” 吴翔冷着脸：“你是在教我做事？” 把人打发走，吴翔随即回了家，把藏在墙砖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 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份协议。 最后拿着钱和协议，马不停蹄地去疯子家里。 第200章 掐断苗头 第200章 掐断苗头 快到晚饭时间的时候，叶舟就坐在门口跟四只狗玩。 时不时的，还要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今天早上周朗出门前，也不确定晚上能不能回来。 她是想他的。 人的耳朵果然没有狗子灵。 叶舟什么都没听到，四只狗子突然就扑向大门。 “汪！” “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 叶舟很快就去开门，结果看到的人却不是自己期盼中想见到的。 李磊自然也能清楚地看到叶舟看到他之后，眼神里的失落。 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特别会给自己找补，说：“叶老师，我来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完之后，心里肯定像看到周副团长那样高兴的。” 叶舟：“哦？那个吴翔，掏钱了？” 这么容易猜的吗？ 李磊连连点头：“对！吴翔掏钱了！老曹跟他要了八万块。” 据说，吴翔刚开始就拿了四万五千块钱去找老曹。 然后威胁老曹说，他要是不乖乖签协议，就把他是《直上云霄》的作者宣扬出去。 一个疯子，以后谁还买账。 老曹就根据之前商议好的说，他不怕，大不了，他就等拿到港城电视台的版权费，去港城生活。 吴翔一听，也急了。 他可不想单单就做这一笔买卖。 于是，吴翔又开始讨价还价。 最终，八万块钱成交。 四十万字的小说，确实实实在在地给了吴翔。 只不过，这小说的最值钱的地方应该就是当废纸卖掉。 叶舟眨眨眼，“这么顺利吗？吴翔竟然连稿子都没看过？” 李磊说：“就算看过，就吴翔那个废物，大概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大概还觉得，他越是看不懂的，就越是好东西呢。 我看过那份协议了，吴翔倒是精明得很，写得很清楚，老曹以后的作品，必须由他来代理。 违约的话，老曹要双倍返还他损失。 如果老曹真的有那个能耐，就彻底被吴翔这个无耻的东西拿捏住了。” 叶舟说：“这八万块大概也是吴翔几乎全部的身家了。 你们赶紧安排老曹离开吧。” 李磊说：“嗯。秦主编已经在安排了。 这会儿，老曹父子俩应该已经到火车站了。 秦主编安排朋友接应，让他们父子俩都去医院接受治疗。 老曹的情况应该还不算严重，能治好。” 叶舟点头，“那就好。” 说完这时，李磊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表情有些扭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舟看他，说：“有话就说。” 李磊挠头，有些不好意地说：“叶老师，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是这样的，我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京大是不是有个学生，研究生，叫赵小强的？” “嗯？他怎么了？” 叶舟当然知道前些天，李雪去学校找她的时候，不小心撞伤了赵小强。 后来，李雪出于内疚，带着赵小强去医护室，后续应该有好好处理。 李磊表情严肃起来，他说：“我想了解一下，这个人的人品。” 叶舟问：“你觉得你姐被赵小强骗了？赵小强跟你姐要了多少医药费？” 李磊谨慎地说：“我觉得，赵小强图的，不仅仅是医药费那么简单。叶老师，我姐已经吃过男人的亏，我真的不想让她又被坑一次，请你帮帮我。” 在李磊的絮絮叨叨中，叶舟基本了解了情况。 原来，李雪和赵小强接触了没几天，李雪就把赵小强的妈妈安排到服装店干活。主要负责清洁、盘货。给的工资甚至比外面国企的职工还高。 甚至还把店铺上面隔出来的阁楼，让赵小强的妈妈住进去。 赵小强这几天也频繁地去服装店看他妈，还帮李雪记账、核算成本。 李雪为了感谢赵小强，每次他来，都鸡鸭鱼肉的伺候。 李磊忿忿不平地说：“不就是记账、核算成本吗？我也会啊。只不过，我不是学经济的，没学过会计，表格做的没有赵小强那么好。” 而且赵小强还从京大图书馆借了几本适合李雪的书给她看，有管理学，还有财会方面。 得知李雪想学服装设计，他又去了一趟美院，也不知道怎么弄到，关于设计学基础理论方面的书。 李磊“哼”了一声，“这些书，我也可以给我姐找啊，又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觉得，赵小强就是不安好心。这种用小恩小惠来谋取大利益的人和事，我见多了！我姐之前嫁的那个男人，就是这样鬼样。” 李磊说，他的前任姐夫，就是用几首酸诗，把他姐姐勾走，从此给他们家做牛做马。 如果不是前夫出轨又家暴，还把不能生孩子的屎盆子扣到他姐头上，他姐应该还会继续给那家人做牛做马。 在李磊看来，赵小强和当初那个男人没什么两样。 赵小强只需要动动嘴，找来几本书，就能换来李雪给他妈安排住处，给他吃好喝好。 叶舟和赵小强接触不多，她不敢妄下定论。 她跟李磊说：“我会帮你留意的。不过，你跟你姐谈过这事吗？” 李磊一怔，“没有啊……我能跟我姐谈这个吗？” 叶舟说：“为什么不能？你应该把你的担忧，直接告诉你姐，这样一来，也能了解你姐的直接想法。所谓沟通，是沟通后，才能通啊。” 李磊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我回去跟我姐谈谈。” 最终，叶舟没等到周朗回来吃晚饭。 翠姨本来想给周朗留的饭，最终是被在外面奔波一天的陶国庆全给吃了。 风卷残云地吃完饭后，陶国庆开始滔滔不绝。 他今天打听到了不少消息。 刘家人果然很狡猾，哪怕案子涉及到敏感的人，他们也全部摘了干净。 对唐教授制造出交通事故的人，根本没招供背后有人指使，哪怕知道这事会让他遭受十五年的牢狱之灾。 还有，运送种子的列车车厢，被换成刘通的货物这件事，也有人顶包。 反正就是拿不出证据，表面上，这事跟刘通有关系。 翠姨忿忿不平，“那就这么算了？” 陶国庆说：“当然不是！周哥今天还让我做了另外一件事。” 第201章 围堵刘家 第201章 围堵刘家 周朗早就料到，想用这件事一下子就撂倒刘家，肯定是不可能的。 刘家人没事，口袋里的钱还想捂着，就说不过去了。 今天，陶国庆的主要任务是让人去东交民巷的刘家去堵人。 首先，陶国庆一大早去郊区的菜市场。 这里卖菜的，都是郊区的农民。 陶国庆在这里安排他的小弟们四处转悠的同时，跟农民们说——高干子弟为了做买卖，把本该送去饲料厂的次等粮食，混成了种子，转而到农民手里。 那些倒霉的农民，下半年就没粮食了。 有人问：“上面应该会被补偿吧？” 答：“想得美。人家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农民自认倒霉吧。” “凭什么啊？” “不然呢？你们难道打算直接去找罪魁祸首要补偿？” “难道不行吗？” “大概不行吧……不过，罚不责众，或许一群人去，应该没事吧？” “就是，既然高干子弟是做生意的，还能没钱？” “能用火车拉货的，肯定没少赚。” “就应该让他们给农民补偿损伤。” 郊区的农民谁还能没个亲戚，亲戚又有亲戚。七拐八绕，总是会有人的亲属或者乡邻、朋友，种了不能收获的种子。 一传十，十传百。 再加上，上级确实没有商议出补偿措施，目前看来，更倾向于让农民赶紧把苗拔了，种其他东西来弥补损伤。 凭什么啊？ 损失的体力，就不叫损失吗？ 损失的农家肥，就不叫损失吗？ 陶国庆有些得意地说：“我估计，还有两天，刘通就会被人堵在家里。” 事实证明，陶国庆的估计太保守了。 还不算完全吃饱饭的农民，把粮食看得非常重。 第二天，乌泱泱的农民就堵到刘家。 而刘家所处的胡同，位置又特别敏感，在这里出入的，有相当一部分的外宾。 “赔钱！赔钱！” “赔偿农民的损失！” “赔我粮食！” “那是我们全家的口粮，赔。” 此时，被堵在家里出不来的刘家人，脸色无一例外地惨白。 刘家的电话，响个不停。 “老刘！你怎么回事！赶紧把事情处理好！” “老刘！你应该知道，再这样下去，丢的是谁的脸。” “……” 刘父刘母为了彰显自己的亲民，平时基本住在单位分的房子，最近为了儿子和女儿的事情，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四合院里待着，谁也没想到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就连刘父刘母，还有刘晓迪的单位领导都知道这件事，都打电话来问情况。 顺风顺水这么多年的刘家人，第一次尝到了惶恐的滋味。 刘晓迪挂断领导的电话，就忍不住跟她爷爷说：“爷爷，你快点想想办法啊。那些土老帽居然敢好堵在我们家门口，简直是不知好歹。附近的派出所是吃干饭的吗？爷爷，你快点打电话给派出所，他们不作为，就把身上的警服脱掉。” 这时，保姆一脸惶恐地跑进来，说：“不得了啦，不得了啦，有人用粪水泼院门。我听到他们说，如果再关着门，不给他们说法，就要去借梯子，爬进来跟我们说。” 刘通蹭一下就站起来，“他们算什么玩意！” 刘父拉住儿子，“刘通，你别冲动！” 刘母惶恐地说：“是啊，小通，你不要冲动。这背后，肯定有人设局，就等着看我们家里倒霉呢。” 刘晓迪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她哥，说：“哥，前一阵你弄到的那批彩电，却不知道闷声发财，非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赚钱了。这个局，就是冲着你来的。现在好了，连累全家。爷爷都退休了，还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 刘通不服气，“刘晓迪，有你这样的吗？现在要一致对外，你倒好，在这里内讧。” 又是一阵急促的电话，打断了刘家兄妹的争吵。 刘老头接完电话后，脸上所剩不多的血色，尽数褪去。 他说：“快，刘通，你快点出去跟那些人说，你会赔钱。” 刘家其他人都怔住了，似乎没听懂刘老头的意思。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 刘通讷讷地说：“爷爷，赔钱？是真的赔钱吗？” “废话！快去！半个小时内，让那些人马上离开！要不然，咱们全家都得赔进去。”说完，刘老头又瞪儿子说：“你也去，你们父子马上去，把事情处理掉。给他们赔钱！” “赔多少啊？”刘父问。 “赔到他们愿意走为止！” 关于刘家的事情，也传到了周家。 周辉从青县回来了，是被周母叫回来的。 最近这些天，许秀丽觉得自己受尽委屈。 周辰和范晶晶住在家里，三代同堂，但是范晶晶仗着自己怀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说话也特别不客气。 到现在范晶晶都不承认，她联合娘家人偷走周家的家产。 婆婆怪她，儿子周辰也怪她，就连丈夫，也说是她不对，给周辰张罗相亲，也不知道把亲家的事情打听清楚。 终于，许秀丽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周辉回来，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听说周朗的媳妇现在也在京城。 他爷爷说，那个女人绝非一般人，有点邪门。 根据就是，周朗跟她结婚后，周家就开始倒霉。 周辉想到自己之前掏的八万块，心里就非常不爽。 那女人，有多特别？ 刚回京，就听说刘家的事情。 这个消息对于周辉来说，简直大快人心。 周辉这些年听他爷爷的，给自己搞了个神秘的人设，闷声发财。 刘通就不一样，光明正大，越搞越大。 四九城里，谁不知道刘通是个“商业奇才”。 周辉只能锦衣夜行，憋屈得不行。 之前，周辉和刘通的生意有冲突，刘通占了上风。 周辉跟他爷爷抱怨的时候，周老爷子却劝他：“树大招风，刘通迟早要倒大霉，你犯不着跟他现在杠。你现在要做的是，默默地累积资本。再说了，你现阶段主要是做古董生意，不能暴露自己。” 所以，得知有农民去刘家门口闹事，周辉帮着推波助澜。 刘父说：“虽然官方已经调查，种子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是我们也同情农民的遭遇，会赔偿的，你们放心，明天就会安排人去跟你们协商。你们先回家，好不好？” “好个屁！今天我们回家，明天你们就让村里看着我们，不让出门。” 第202章 买房买地 第202章 买房买地 总而言之，刘家父子发现这些农民一点都不好糊弄。 什么缓兵之计、调虎离山计、秋后算账计，他们只要开口，就会有人堵他们的嘴。 这些农民能有那样的头脑？ 没有！ 后面确实有人推波助澜！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没有办法主导整个事件。 最后，刘父只能同意，根据粮食的产量以及粮食的价格，折算成钱，赔偿给农民。 没拿到钱，农民们还是不放心。 这时，各乡镇的负责人赶来，跟前一起劝，并且做为代表，跟刘家签署了赔偿协议。 刚签好协议，刘老爷子又接到电话，措辞严厉地要求他们最晚后天，一定要把赔偿到位。 刘母拿着协议开始算计，再结合刚才那些乡镇负责人说的农田亩数，越算，脸色越白，然后，她说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 对于刘家也一样。 刘老爷子问刘通说：“你现在有多少钱？” 刘通眼睛腥红，“爷爷，您不会真的要给那些泥腿子赔钱吧？” 刘老头苦笑，“我也不想啊，但是，这是我不想就不想的吗？你们知道刚才是谁亲自打的电话吗？” 刘通要抓狂，“要真的赔的话，我这几年的努力，岂不是白搭了？不但白搭，还得多赔几万块！凭什么？” 刘老头阴沉着脸说：“这事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而且现在的钱，好挣。听我的，先把现在的事情处理掉。回头，我有更赚钱的办法。” 等叶舟再见到周朗的时候，刘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陶国庆特别没眼色地当电灯泡，绘声绘色地把刘家的情况跟周朗说。 据说，刘家这次确实是赔得底朝天，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陶国庆还说，刘通的生意也被抢了。 就在陶国庆还要滔滔不绝的时候，翠姨进来，揪着他的耳朵出去。 小夫妻俩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周朗继续吃饭，叶舟托腮看着他。 周朗吃饭很快，但是吃相并不难看。 看他喝完一碗汤，叶舟又给他加了一碗。 等周朗把碗筷放下，叶舟就迫不及待地问：“你这两天忙得都没时间好好吃饭吗？” 周朗表情有点严肃，他说：“更精密的排雷设备早一点做出来，南边的伤亡就能早一日减少。” 至于具体的细节，周朗一个字也没跟叶舟多透露。 叶舟也很能理解，她只好奇可以好奇的部分。 她说：“对了，任老他老人家还是不肯出山吗？这次他要是能跟你一起来，会不会好一点？” 周朗看她，笑道：“你是不是想，如果任老还是不肯出山，你就想办法？” 被猜中心思的叶舟，撇嘴说：“你的眼睛是装了能窥探别人内心的探照灯吗？” 周朗说：“要真是装了，功能只适用于你。” 叶舟眨眨眼，她被撩了吗？ 接着，就听周朗说：“任老虽然不肯亲自到研究所，但是研究员们遇到问题，给他打电话沟通，他都能给解决方案。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了。” 叶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说：“据说，那个简易的金属探测仪在任老院子的一角探测的时候，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情况。现在破案了吗？任老在那里埋了什么啊？” 周朗摇头说：“没有，任老不打算答疑解惑。对了，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在路口见到蔡伯伯，他说你约他明天见面？” 蔡伯伯就是之前周朗联系的律师，让他去看守所会见过姚铁梅。 叶舟说：“对！不过我不是为了姚铁梅的事情，而是唐教授和那个受伤的战士。” 刘家人要赔偿的对象，可不仅仅是农民！ 关于交通肇事的赔偿，国内现在暂时没几个例子，叶舟就要让刘家成为例子。 刘家躲在背后，就把肇事者告个倾家荡产，几代人都还不清的债务。 到时候，肇事者要么把刘家供出来，要么就让刘家出血。 周朗听完，看叶舟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宠溺，“我媳妇就是能干。” “你怎么不说你媳妇心眼多啊？” “这叫魔高一尺神高一丈。” 周朗明天休息，叶舟猜测应该是研究所要做试验，这个时候周朗不用参与。 所以，夫妻俩一起去见了蔡伯伯。 叶舟让翠姨帮忙准备了不少好东西，有茶叶，有友谊商店才能买到的进口货。 一见面，叶舟就把东西奉上，“蔡伯伯，谢谢您这段时间的帮忙。” 蔡伯伯帮忙处理姚铁梅的事情，是出于对宋家的情分。 但是，情分这东西，会越用越少。 不能把别人对自己的帮忙，当作理所当然。 蔡伯伯推辞，很快就被嘴甜的叶舟说服。 中间叶舟去洗手间的时候，蔡伯伯用欣慰的眼神看着周朗说：“周朗，你娶了个好媳妇。你们俩，一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周朗毫不谦虚地说：“谢谢蔡伯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关于交通肇事的案子，您这边有把握吗？” 蔡伯伯说：“那当然。” 说完，蔡伯伯又说：“对了，姚铁梅还是守口如瓶，不肯透露任何关于你妈妈出事那晚的事情。我估计，她是为了保她的儿子。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对她倒是孝顺的，每隔两周，就要往看守所里送东西。” 周朗无所谓地说：“她不说，总有人会说的，不急。” 跟蔡伯伯分开后，周朗骑着自行车带着叶舟在胡同里转悠。 用叶舟的话来说就是——港城那边的电视剧版权马上就要到账了，钱很多，要花掉。 怎么花？ 买房子，当包租婆啊。 结果，周朗的话让叶舟意识到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 周朗说：“既然钱不少，要不还是买地吧。”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叶舟，双手抓住周朗衣服的下摆，把头往前探，试图看清楚周朗的表情。 他的表情，和他的语气一样风轻云淡吗？ 可惜，叶舟再努力，也不能当长颈鹿。 她说：“买地的话，在哪里买合适？” 第203章 见长辈 第203章 见长辈 国家制定了新的土地管理办法已经有大半年。 根据这个规定，国有土地和集体所有制的土地，可以转让给个人或者私营业主。 但是过去这大半年，实际成交的土地交易，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其中一笔交易还是周朗和叶舟贡献的，现在已经被陶国庆搞成一个小有名气的批发商城。 买地，囤地，十年后……二十年后…… 叶舟越想，心里越火热。 只要她和周朗规规矩矩过日子，现在的资产足以够他们过上财务自由的日子。 如果再买房买地，以后不小心有了孩子的话，孩子从出生就能躺平了。 只是，周朗怎么能想得那么长远呢？ 周朗说：“我看你的那些专业书，有提到城市化。既然西方还有亚洲发达国家都会经历，我们国家肯定也一样。 京城的资源比其他城市多，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才留在这里。 城市会越来越大。 现在是郊区的地方，以后没准就会成为某个产业基地，或者商业圈。” 听到这番话，叶舟再一次产生周朗是专业的，她是占了穿越的便宜。 “那我们就去郊区买地！” 周朗说：“我们不能以个人名义来买。树大招风。” 叶舟表示认同。 周朗又说：“这世上不缺聪明人，更不缺为了抢夺别人的财富，铤而走险的人。在我们能守住财富之前，还是不要露出蛛丝马迹的好。” 叶舟说：“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看地，买地，这些事情最好都不要经他们的手，这样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现在想要买地的人不多，所以也不用担心自己晚一步会丢时机。 那接下来干点什么去呢？ 叶舟提出说：“周朗，带我去见见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咱妈吧。” 上次来京，叶舟就想去的，但是周朗说，外祖父他们的坟都在下面的县城的郊区，来回不太方便。 他正在想办法，把长辈的坟迁回他们的身份匹配的地方。 回到柳城后，叶舟看到过周朗写信或者打电话处理这件事情，每当这个时候，周朗的情绪就会很低落。 叶舟能做的就是陪伴在他身边，并没有多问。 这一次，叶舟觉得不管方不方便，她都要去一趟。 说完之后却意外地看到周朗点头说：“嗯，我们去看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咱妈。” 骑车去郊区墓地的路上，周朗告诉叶舟，上个月，外祖父他们的坟已经迁回到合适的陵园。 快到的时候，叶舟让周朗把自行车停下来，她在路边踩了三把野花。 初夏时节，路边的野花种类也挺多。 叶舟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地取材，做了三个漂亮的花束。 叶舟手捧花束，坐回车后坐上，“走吧，我要去见家长。” 到了陵园，叶舟就发现这里很多墓看着都很新，但是墓碑上显示的去世时间，却都是很久以前。 “他们应该和咱妈一样，都是最近才迁过来的吧？” 周朗点头，说：“对，我给有关部门写信和打电话，诉求就是这个。” 周朗的要求不仅仅是自己的亲人，他希望其他符合条件的逝者，也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 这样做不仅仅是替他们，还有他们的后代讨回公道，也可以让整件事情能够更快地推进。 事情最终也确实按照周朗设想的那样。 外祖父外祖母的坟在半山腰，三座墓，形成一个半弧形。 叶舟上前，分别把三束花放在墓碑前。 “外祖父、外祖母、妈，不好意思，现在才来看你们。 不过我觉得根据你们对周朗的关心程度，应该已经飘在我们身边，见过我了吧？ 也不知道之前给你们烧的纸钱，你们有没有收到。 如果收到的话，不要省着花，想买啥就买啥。 钱要是不够的话，就给我们托梦。 这次来，没带纸钱，也是担心烧得太多，会让你们那边通货膨胀。 至于我和周朗，姥姥姥爷还有妈，你们都不用担心。 我们俩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们不仅会照顾好自己，还会买买买。 现在买房买地，以后买楼，日子肯定不会太差，也不用为了生计奔波，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周朗，眼神一秒都没有离开过叶舟，就这么看着她絮絮叨叨。 他想：姥姥姥爷还有妈妈肯定也特别满意叶舟，倘若他们都还在，肯定会被叶舟哄得笑声不断。 只可惜，这辈子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叶舟又说了很多，然后才意识到周朗还一句话都没说。 “周朗，你快跟姥姥姥爷他们说几句。” 周朗把手放在叶舟的肩膀上，面对长辈们的墓碑，“姥姥姥爷、妈，你们放心，我和叶舟会幸福的。” 准备离开的时候，叶舟突然又想起些什么，前后左右看了一遍。 “周朗，姥姥他们的邻居，好像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哦。” 周朗说：“嗯，都是他们的熟人，左边的那个伯伯，当年和姥姥姥爷一起留洋的。” 叶舟点点头：“那挺好的，这样一来，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个伴。” 周朗忍不住好奇地问叶舟：“你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 叶舟以前确实是不相信的，人就是碳基生物，死了之后一把火就烧成灰了，跟其他动物一样。 可是亲身经历了穿越之后，她觉得这世上可能还真的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情。 相信这些，一方面是给活着的人慰藉，或许也能约束一些作恶的人。 叶舟的回答很含糊，她说：“我觉得应该相信吧。” 周朗没有继续追问。 走出陵园，叶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刚才环顾四周，了解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的邻居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姓盛的。 翠姨之前明明说，盛家的老人也都去世了。 叶舟心里藏不住话，直接问周朗说：“周朗，刘家现在住的四合院的盛家，不是跟咱们姥爷家是世交吗？他们怎么不在姥爷的邻居里？” 周朗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他犹豫了一下才跟叶舟说了长辈的事情。 第204章 盛华其人 第204章 盛华其人 宋家和盛家确实是世交。 宋诗锦和盛华是手帕之交。 但是当年，要捐献家产的时候，盛家却做了一些小动作。 盛家让宋家帮忙捐献家产，以宋家的名义。 盛家给的说辞是：前几年，战况胶灼的时候，他家站错过队，虽然很快就将功补过。但是现在如果捐的家产展现出来，可能会被人误以为盛家当年给敌军提供过庞大的物资，很可能会被秋后算账。 宋老先生表示理解。 于是就在自己的捐献清单里，加上盛家的。 这个时候，可不是捐得越多越光荣，其实还会面临着一些难以言说的麻烦。 盛家不会不知道宋家的为难，但是他们还是这样做了。 但是，到了清点物资的时候，盛家的财产数量却怎么也对不上。 主要是黄金和古董字画。 宋老先生找过去，盛华的父母扑通跪地，求宋老先生想办法。 原来，盛家的两个儿子，带着可以随身带走的黄金和古董字画，通过一些特别的渠道，离开京城，离开了国家。 盛家老两口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是宋老先生心里很清楚，自己被老朋友给耍了。 老朋友夫妻俩早就已经计划好，让两个儿子离开。 所以才会让宋老先生帮他们捐献家产。 到时候东西如果拿不出来，就是宋家承受后果。 听到这的时候，叶舟暴跳如雷，“他们怎么这么无耻啊！ 居然还坑老朋友！ 这是朋友吗？是仇人吧！ 姥爷居然没有发现吗？ 还有，盛家人有那种心思，怎么之前不跑，偏偏要几年后才想起来跑。该不会是专门等这个时机来坑姥爷吧？” 周朗解释说，盛家之前不跑，是因为舍不得庞大的家业。 盛家的大儿子，其实是一个有大义的人，他在很早以前就成为地下工作者。 并且还利用自己家生意的优势，完成了很多艰巨的任务。 他用家里的钱，支援了前方。 解放前夕，身份暴露，英勇就义。 正是因为这一点，宋老先生虽然察觉到盛家的举动，有些不太符合常理，但是也没有过多追究。 之后，也确实一个人扛住了所有的压力，把盛家的事情解决好。 叶舟又问：“他们可以不捐呀，到时候就说是两个儿子跑路了，有大儿子的事情，两个老的也能保住自己。干嘛要坑咱们姥爷！” 周朗说：“因为盛家的账房先生跟他们家不和，如果盛家不做这个表面工作，账房会告发他们。” 至于盛华和宋诗锦，又涉及到了另外一件事。 当年两个人也是一起留洋，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男青年。 这个男青年和宋诗锦相互有好感，而盛华也对男青年有想法。 宋诗锦并不知道好友的心思，平时还会跟好友分享自己的恋情。 盛华终究还是心理失衡，故意在两人之间挑拨离间。 最后这对相爱的人分道扬镳。 宋诗锦后来选择了周景川，其实也是考虑到了未来的形势，选择这个丈夫和婆家，或许可以让她的父母顺利度过一些危机。 然而，宋诗锦的运气实在不好，后来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 叶舟有些好奇地问周朗：“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周朗说：“我之前在医院昏迷的时候，盛华去医院看我，在我病床面前喋喋不休，说了当年的事情。” 盛华这些年应该憋得很难受，在现在的丈夫面前扮演深爱着丈夫的妻子的形象，别人在生活，她在演戏。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很好，也很成功。 再加上宋老先生一家三口都不太说别人的闲话，所以就连在宋家工作的翠姨，都不知道盛华的真面目。 盛华的演技也给她换来了安全又稳定的人生。 现在的丈夫特别宠爱她，明明有两个海外关系的哥哥，她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有人遮风挡雨，有人直面风雨。 但是，演戏的人，其实过得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幸福。 听说周朗昏迷不醒，盛华就跟丈夫说，要过来看看，毕竟她是宋诗锦的好友。 来到医院，询问医生，得知周朗醒过来的机会微乎其微，盛华肚子里的话像泄洪，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想来也很正常，盛华演了这么多年的戏，说的话都是言不由衷，真实的情绪也不敢流露出来。 她心里肯定堵得不行。 好不容易面对周朗这么一个活死人，又是跟她的生活有关系的人，自然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盛华透露出来的消息，恐怕连宋诗锦本人都未必知道。 归根结底来说就是，宋诗锦从小就比同龄的盛华优秀，盛家人一直都拿宋诗锦来跟自己家的女儿比较。 越是这样，盛华对宋诗锦就越是羡慕嫉妒恨。 之前在国外，挑拨宋诗锦和恋人的关系。 后来宋诗锦和周景川结婚，盛华又特别“巧合”地在周景川经过的地方，跟人讨论宋诗锦的事。 ——“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也说服不了诗锦，她既然心里放不下以前那个人，为什么要跟周景川结婚。” ——“诗锦说，只要看到周景川，她就忍不住把两个男人比较，周景川和那个人比差得太多，她的心里落差好大。” ——“诗锦说，只要想到要生一个拥有周景川血缘关系的孩子，就会觉得很恶心。” ——“其实我觉得周景川挺可怜的，虽然他的家庭是泥腿子出生，他的父母也是特别糟糕的那种公婆，明明没什么本事，还要装着自己无所不能。可是，周景川又没办法选择父母。诗锦不应该一边给公婆送东西的同时，一边瞧不起他们。甚至连自己的丈夫也瞧不起……这样只会让诗锦过得更加不幸福。” …… 关于这些细节，盛华在病房里，说得绘声绘色。 她说完这些还对周朗说：“当年生你的时候，你妈难产，你爸却没有尽到丈夫应该尽的责任，你猜猜为什么？ 你肯定也很恨你爸吧？ 所以说，人的目光要看长远。 我在20岁之前，确实处处不如宋诗锦。 但是之后，我哪一点过得不如宋诗锦？ 就连宋诗锦的儿子，跟我的儿子也没法比。 一个短命鬼，生了个小短命鬼。” 第205章 欠的总是要还的 第205章 欠的总是要还的 叶舟听完这些，又气又心疼，她问：“盛华有没有趁着你昏迷，打过你？” 周朗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她不敢。虽然我昏迷，但是她也担心打我，会让我身上留下痕迹。盛华那么擅长表演，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留下露出真面目的把柄。” 叶舟反过来握住周朗，问：“你昏迷的时候，真的能听到周围别人跟你说话？” 关于这件事，周朗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 原本，周朗觉得自己会烂在肚子里，这辈子也不会跟第二个人说。 他也不需要这样的倾诉。 但是，面对叶舟的时候，周朗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坚定，其实不堪一击。 他愿意和她分享他心底最隐秘的事情。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也会愿意和他分享她不愿意被外人知晓的秘密。 周朗跟叶舟说，他昏迷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但是灵魂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病房。 他能看到人来人往，看到医生护士，也能看到那些战友在他病房里痛哭。 后来，盛华来了。 周朗能看到盛华聊起过去的时候，脸上那些真实流露的表情。 羡慕、嫉妒、恨、忿忿不平、意难平、得意、嚣张、小人得志…… 大概也就是因为看到这样的盛华，所以周朗努力说服自己——醒过来！醒过来！你不能就这么死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不能让那些踩着姥姥姥爷和妈妈爬上来的人，继续污蔑他们，欺负他们死人不会说话。 后来，周朗真的醒了。 医院方面都称之为医学奇迹。 还有人把这个功劳推给了盛华。 负责周朗病房的小护士的原话是——“那个盛阿姨真是个好长辈，每天一大早就来病房，跟周排长聊他家里的事情。就像妈妈那样，温柔地跟周排长说话，让他快点醒过来。那天，就是盛阿姨跟周排长说完话，医生进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周排长的手指动了一下。” 其他人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那周排长醒过来了，盛阿姨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啊？” 小护士又特别积极地回复说：“因为盛阿姨本来就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但是看到周排长这个样子，不放心。 一天拖一天，拖了快半个月，没办法，只能回去了。 周排长醒来的那一天，我就在住院楼下看到了盛阿姨。 她跟我说，让我不要在周排长面前提到她，就当她没有来过好了。 省得周排长胡思乱想。 多好的人呀！” 看，这就是盛华的能耐。 只要她愿意演戏，总能取得她想要的效果。 醒来之后，周朗也没有刻意地去跟盛华联系。 不过周朗心里非常确定的是，盛华那边应该非常关注他的情况。 没准医院的护士，还会成为她的耳目。 周朗说完之后发现叶舟脸色不是很好看。 难道她不能接受这种奇怪的事情？ 周朗连忙找补说：“也可能是因为我昏迷的时候，只有脑子可以动，所以会能想出很多奇怪的场景。明明没有看见，但是却能根据对方的声音和语速，想象出那人说话的表情。其实那些不是我看见的。” 他刚说完，就听到叶舟气呼呼地说：“太气人了！亏我之前还一心一意想帮他们争取回那套四合院。他们竟然这么欺负我男人！” 周朗又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维护的甜蜜。 他轻轻地捏了捏叶舟的手心，说：“以后，他们绝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但没有这样的机会，做过的事情也是要遭报应的！”叶舟眼神里闪过一道光亮。 周朗看得很清楚，他甚至能猜到叶舟接下来的打算。 只是，可能会不是很顺利。 周朗提醒说：“盛华的两个哥哥当年带了不少家产出国，所以在国外混得还不错。根据我了解的情况，他们很快就会以华侨商人的身份回国。” 叶舟也明白了周朗话里的意思。 盛家兄弟是华侨商人，现在国内急需他们这样的商人回国投资。 只要人回来投资，上面也会尽量满足他们的需求。 比如说，盛家兄弟如果提出，想要回自己家的四合院。 这样的例子已经不是第一个。 上一次来京开会的时候，叶舟和母校的朱院长打听沪市小洋房的事情，朱院长在闲聊中跟她透露说，有华侨回国投资，上面把当年他们家住宅的小洋房归还给他们。 叶舟用笃定的口吻对周朗说：“归还住宅确实是应该的。但是他们拿到祖宅之后，是不是应该把之前欠咱们外祖父的钱给还了！” 虽然周朗也说不清楚当年外祖父到底是怎么帮盛家处理上交家产的事情，但是基本可以猜得到，外祖父肯定用自己家的一部分补了盛家的窟窿。 而且补的数目肯定也不小。 别说是一套四合院，三套都未必能补得上当年欠的钱。 而且这里边不仅仅是钱的事儿。 可想而知，外祖父当年为了帮助盛家，明面上上交的东西就变少了。 这大概也是后来别人拿来攻击他的地方。 可是外祖父他们被攻击的时候，盛家又做了些什么呢？ 他们选择了明哲保身。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他们做出这样的选择也不奇怪。 但是想要一笔勾销，那就没门了！ 周朗说：“对，欠的债，必须让他们还上！” 眼看着天色也不早了，夫妻俩一路骑车回家，一路商量着后面要做的事情。 两人商量好章程，也快到家了。 周朗刚把车拐进胡同，突然急刹车。 车后座的叶舟猝不及防，脸直接撞上周朗的后背，鼻子一阵酸疼。 叶舟正准备问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听到周朗冰冷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求你……” 那人都没把话说完，叶舟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 等叶舟把头探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自行车正前方跪着一个人。 “求求你了，给我妈一条活路吧！如果你觉得应该要我们偿命的话，你就要我的命好了！” 第206章 周安跪下 第206章 周安跪下 叶舟从自行车上下来，上前一步，看得更清楚了些。 跪在地上的人，是个小孩。 看起来跟程大姐家的徐大刚差不多大。 只不过他眼神里闪过的眸光，却不似徐大刚那样天真无邪。 反正在叶舟这里，已经超过十岁孩子的范畴。 叶舟又扫了一眼他那张脸，然后转身问周朗说：“这是姚铁梅的儿子吧？” “嗯。” 叶舟说：“你说他来这里堵你，是被哪个高人指点的？” 还没等周朗说话，依然保持着跪姿的周安就梗着脖子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来就是想让你们放过我妈妈的。 我妈又不是故意要伪造那个什么文书的，是姑姑让我妈这样做。 我妈是被连累的。 只要你们出一份谅解书，我妈就没事了。 哥，你不是因为你妈死了，咱爸娶了我妈，你就把我妈送进监狱吧。 我妈凭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周安几乎是用喊的声音说的这些话，这会儿又正好是下班的时间，城市的自行车大军和步行大军在街道上混合出现。 这些人都轻而易举地被周安的声音吸引过来，已经开始有人围观。 叶舟拉住正准备开口的周朗，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不要出面，我猜附近肯定有想借你的身份生事的的人，就等着你说话呢。我来处理就好，一个小屁孩，我还能处理不了？” 说完，叶舟就用分贝不低于周安的声音说道：“小朋友，你的语文成绩应该是你各门成绩里最好的吧？ 好奇我怎么知道？ 因为你背诵的能力还不错哦。 指使你来的人，让你说的话，至少你开头都背得挺好，而且还是有感情的背诵。 你别着急否认啊，我还得跟你说重要的事情呢。 首先，你妈被羁押到现在，都还没上法庭，在现在从严从快的判决体系下，她还在看守所里没过堂，是因为她的犯罪事实，越查越多。 伪造文书，确实不是什么大罪。 但是，你妈和你姑姑，狗咬狗，都生怕自己咬对方少一口。 所以，你妈涉及到侵占集体财产还有销赃等各种罪名。 真要谅解，你应该去跪那些被你妈和你姑侵犯了利益的老百姓啊。” 叶舟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看周安的眼神都变了。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住四合院的大户人家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发生冲突。 很像是年龄大的继子，用手段把后妈弄进监狱，后妈的儿子走投无路还求同父异母的哥哥。 原来以为是伦理戏，结果是法制剧。 还有两个月才满11岁的周安，哪里是叶舟的辩论对手，整个人都懵了。 他也没有继续跪在地上，一下子站起来，瞪着叶舟，“你胡说！” 除了这三个字，周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问，周安的亲妈侵犯了多少老百姓的利益？ 周安惶恐地四处张望，似乎是想找帮手。 然而，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周朗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了一步，跟叶舟说：“我们回去吧。”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周朗，等一下。” 周朗和叶舟双双回头。 看清楚那人，周朗微微挑眉。 “周朗，我来是想跟你说，如果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就尽管跟我说。” 叶舟看着那个中年妇女，眼神里有疑惑，不过并不打算马上要答案。 那中年妇女的目光也转到叶舟脸上，她努力地露出和蔼的笑容，说：“你就是叶舟吧？周朗能够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叶舟点点头，并没多说什么。 中年妇女开始了，自我介绍说：“我叫周景芬，周朗的小姑姑。” 叶舟有些意外。 周景芬继续说：“周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他们来找你，你不用顾及什么，想动手就动手，想动嘴就动嘴。” 叶舟眨眨眼。 周景芬又说：“我说的这些人里也包括我自己。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朗开口了，他问：“你怎么在这里？” 周景芬说：“我无意中知道周安来找你，所以跟过来看看。另外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周辉回来了。他这两天好像一直都在打听叶舟的事情。” 周朗的眼神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周景芬又说：“你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给我单位打电话。号码还是那个号码，好了，我也不多打扰你，先走了。” 回到家里，叶舟还没来得及跟周朗了解更多周景芬的事，一辆吉普车就把周朗叫走了。 还是翠姨眼疾手快，赶紧把已经做好的饭菜，装进饭盒，塞给已经上车的周朗。 “别饿着自己。” 于是，最后只能是翠姨给叶舟答疑解惑。 当然，在答疑解惑之前，翠姨照例是把周家人骂个狗血淋头，特别是周景川。 “哼，周景川难道不知道周安的举动？” 旁边的唐教授听着，也越来越同情宋诗锦女士。 似乎比起宋女士，她的情况还相对好一点，至少人还活着。 叶舟努力了好几回，才让翠姨回到正题上。 翠姨说：“周家确实没有一个好东西，周景芬也没好到哪里去。当年，我们家小姐对周家的每个人都很好，哪怕是不懂事的周景芬。” 十几岁的周景芬，跟人搞对象，差点搞出人命来。 还是宋诗锦发现不对劲，让她悬崖勒马。 但是当时的周景芬根本不领情，甚至还觉得二嫂是故意让她难堪。 可能随着年龄增长，周景芬也终于明白了宋诗锦对她的好。 当年，周朗差点被他的亲奶奶安排去乡下当知青，也是周景芬给周朗通风报信。 只不过这通风报信是有代价的，她当时跟周朗要了钱做报酬。 再后来就是周朗在战场上负伤昏迷，周景芬专门去找当年跟宋家有关系的医生，让周朗接受到了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最好的医生的治疗。 人就是这么复杂。 没有绝对的好人，应该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翠姨看到叶舟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是提醒她说：“再怎么说，周景芬也是周家人，你不要太靠近她。” 叶舟点头，“翠姨，您放心好了。” 吃过饭，叶舟就跟唐教授去花园里散步，顺便跟她说另外一件事。 第207章 叉烧儿子 第207章 叉烧儿子 听叶舟说完，唐教授直接点头说：“好啊，你跟蔡律师说，让他有空的时候过来。我跟他签授权委托书。” 一个交通肇事的案子，两个受害人。 唐教授自然也要得到相应的赔偿才行。 这两天，唐教授在养伤，哪里也去不了。 不过陶国庆倒是个能干的，每天都能带回来一些好消息。 让唐教授身心愉悦的好消息。 一开始，陶国庆还有些担心，唐教授接受不了自己的大儿子被行政拘留。 后来发现，唐教授似乎都已经想通了，哪怕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情，也强求不来。 除了公安这边调查之外，学校这边也倒查责任。 现在，已经查得七七八八。 刚才叶舟和周朗回来之前，陶国庆就带回来了新鲜出炉的小道消息。 据说，农大这边已经有了初步的处理意见。 唐教授的前夫还有大儿子，会被学校开除，开除的理由是——试图破坏学校接待外边的工作。 不仅如此，前夫的表妹，也就是那个后勤科的科长，也被开除。 至于校务办刘主任，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说明他和后勤科科长的事情有关系，但是他找来的翻译不合格，如果不是唐教授身边有合适的人，可能会闹笑话。 校办主任的处理结果是——调离领导岗位，以后就是普通的行政人员。而且，还有三年的观察时效。三年内如果再犯错，就会被彻底开除。 唐教授毫不避讳地跟叶舟说：“他们没了工作，学校这边的宿舍肯定也不会让他们住。我估摸着，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希望我调回京，给他们吸血。” 叶舟心疼地看着唐教授，“唐教授……” “你这孩子，怎么还心疼起我来了？我都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这点小事儿，不值一提。反而是你和周朗，要处理的事情一桩又一桩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舟说：“不，唐教授，你能帮得上的。” 叶舟跟唐教授说，后面刘家人肯定会来找唐教授，想要私了之类的，让她坚持住。 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刘家人的动作会那么快。 那边，蔡律师刚刚把诉状递交上去，刘家人就收到了消息。 脚踝肿痛消退后，唐教授就去了研究所，继续开会商议农民应该补种的农作物的选择。 会议正准备开始，就有人来叫唐教授，说有人找。 唐教授出去之后，就看到了她最小的儿子，还有一个陌生人。 小儿子直接上前，用埋怨的口吻说：“你赶紧去法院，把那什么诉状给撤了。你这不是丢人现眼吗！为了几个赔偿的钱，脸都不要了吗？还打官司！你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也不知道是因为早就有心理准备，还是因为对所谓的亲情，已经没有了期待，唐教授的表情波澜不惊。 看小儿子的眼神应该就像是叶舟说的，看一块叉烧的眼神。 “这位同志，我和你不熟。如果你来的目的是为了让我撤诉，那你就白跑一趟了。 我们也没有必要彼此耽误时间，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唐教授转身就走。 叉烧儿子愣了一下，大概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亲妈是这样的反应。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分明用那种饱含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他说一句重话，她哪怕掩饰得再好，他也能从她的眼神看得出来，她非常痛苦。 那又如何呢？ 就因为她，连累他们兄弟姐妹四个被人笑话，要不是爸爸和后妈，他们的日子肯定很难过。 现在，她居然转身走了？ 她不在乎他这个儿子了吗？ 她先是得罪大哥，现在又得罪他。 她不会忘记了她生的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吧？ 大哥被行政拘留，工作也没了，房子也没了，以后肯定很恨她，绝对不可能给她养老送终。 她能靠的，就是他了。 难道她还指望两个姐姐给她养老？ 拉倒吧！两个姐姐清醒得很，绝对不会沾染她。 他今天来这里，开始也担心自己来了之后会被亲妈赖上。 他媳妇的态度也很鲜明——你那个妈要是赖上你，你就跟她说，以后想让我们养老，现在每个月就把全部的工资给我们寄过来。反正她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听说她在柳城大学种地，那些菜不但够她吃的，还能卖钱。卖菜的钱我们就不要了，给她当零花钱。 但是现在…… “唐教授，请留步。” 跟着叉烧儿子一起来的那个人开口了。 唐教授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转身，说：“你只有两分钟的时间，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儿。” 那人还没说话，叉烧儿子就说：“你怎么能这样跟我的领导说话！怪不得我们姐弟四个都不喜欢你，有哪个亲妈会这样跟孩子的领导说话。” 唐教授连个眼风都没给叉烧儿子。 心里也不由得想起叶舟之前安慰关教授的话——你跳出父亲的身份，站在第三方的角度来看，你就会知道，你那些所谓的孩子，对你其实比对普通人还要恶劣。生这样的孩子，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现在，她也跳出了母亲的身份，感受果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人大概也看出来，唐教授对这个儿子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感情，心里顿时有些懊悔自己带他来。 这或许是一个适得其反的决定。 那人拉住叉烧，然后跟唐教授说：“唐教授，为了不耽误您的时间，那我就长话短说。是这样的，那个开拖拉机撞伤您的人，跟我家正好有一点亲戚关系，他家里委托我来找您。希望您能够撤诉。” 唐教授直接说：“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全权委托给律师。你们想要协商还是其他，都去找律师。” 那人脸色一沉，“唐教授，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这时，有人从楼里出来，关切地问：“唐教授，需要帮忙吗？” 唐教授说：“没事，我这马上就好。” 言罢，唐教授就跟那人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如果你们逼我撤诉，是让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人轮番来闹我，就随你们便吧。” 第208章 赔偿金 第208章 赔偿金 带着叉烧儿子一起来的这个人，其实是刘家委托的人。 刘老爷子混到现在的地位，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这也很正常。 他们的计划确实是这样，先带唐教授当年离开京城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小儿子一起来，能够一次性说服唐教授撤诉最好。 如果不行，就让她的四个孩子轮番来闹。 可是现在，唐教授竟然直接把他们后面的计划说出来。 那人终于开始正视唐教授。 只可惜，再打量的时候，唐教授已经彻底转过身。 叉烧儿子也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回过神来之后就是连忙跟领导解释说：“唐玉华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刚才那个样子也是装出来的，她不可能不在乎我。” 即便现在的情况已经注定自己是要站在唐教授的对立面，但是听到唐教授的小儿子这样说，那人还是忍不住皱眉。 一个对自己的母亲直呼其名的儿子，再火热的慈母心，也早就烟消云散。 真他妈晦气！ 这种人，当自己的下属，以后的某一天肯定会背刺。 唐教授并没有多分一点心思给这个叉烧儿子。 跟着那个工作人员一边往里走的同时，一边跟对方说：“麻烦你跟门卫说一下，以后不要再放这两个人进来找我。” 养病这几天，唐教授确实没闲着，她给出了非常好的建议，让农民把不可能再有收获的地全部铲掉，种植甜菜。 甜菜属于种经济类作物，可以用来生产糖。 目前为止，国内的糖产量都非常有限。 以前农民几乎很少种植经济类作物，都是以粮食为主。 毕竟还有很多人吃不饱饭，不可能会种其他经济类作物。 根据唐教授的研究和实验，正常来说，五月底的时候种植甜菜，温度和气候刚好合适。 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稍微晚了一点，不过只要种植技术上稍微改进一下，应该也不成问题。 种植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事项，唐教授也一一列出。 至于其他农科人员，也不知道是因为实在是提不出好的建议和意见，又或者是担心后面经济作物没有收成，需要承担责任，所以都一致地赞同唐教授的意见。 后面，唐教授就开始忙这件事情。 至于农民那边，大家都非常配合。 一方面是已经拿到了相应的补偿，一方面是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拿到补偿，也有唐教授帮忙出了力。 据说这唐教授在南边也种出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嫁接的果子都已经开始跟老外合作了。 怎么播种，怎么施肥，后续应该再做些什么，唐教授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些天，唐教授每次回到四合院，都会提着一大兜的东西。 这些都是当地农民的心意，有的是自己家里种的，有的是从河里捞的，甚至还有去山里打的野味儿。 翠姨特别喜欢这些东西，她说：“老乡们真是实在！这条黑鱼真不错，一看就是野生的。我炖个黑鱼汤，一会送去医院给小赵。” 小赵就是当初救了唐教授的小战士，手术虽然很成功，但是后续要调理很长一段时间。 最近这段时间，翠姨每天都炖点营养的汤送过去。 翠姨一边收拾这些东西一边说：“对了，今天早上我送骨头汤过去的时候，正好碰上医生查房。医生说小赵康复得很不错，应该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唐教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医生虽然这样说，但是蔡律师却能弄到一张鉴定书，鉴定书上说明，小赵以后的生活还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官司进展得很顺利，明天就开庭。 刘家这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开始在家里骂骂咧咧。 肇事司机被关进看守所，但是他姐姐却来过刘家三趟了。 似乎是对方的代理律师去找过这个姐姐，跟这个姐姐说，如果赔偿不到位，没有谅解书，她弟弟会被判死刑。 肇事司机似乎留了后手，根据他姐传达的意思是，如果今天刘家不拿出钱来，明天开庭前，拿不到谅解书，她弟弟就会在法庭上把刘通咬出来。 虽然这件事情在责任方面牵扯不到刘晓迪，但是，如果真的要替代那个肇事司机赔偿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家里的积蓄已经几乎被掏空，再掏的话…… 刘晓迪的思绪突然被她妈打断——“晓迪，你把之前那笔钱拿出来，先应应急吧。” 刘家这几年过得顺风顺水，因为家里不缺钱，而且第三代只有刘晓迪和刘通兄妹俩。 所以，刘家自认为家里不会重男轻女，刘通也很爱护他的妹妹，这几年赚钱容易，他总是随手就给他妹妹一笔钱，一笔在普通职工家庭看来是天文数字。 上个月，刘通倒腾一批彩电，赚得盆满钵满，听说刘晓迪想买一套院子，随手就给了刘晓迪一笔钱。 现在，家里让她把这笔钱拿出来。 可是，为了买那套院子，她已经付了定金，如果后天不能支付全款，不但院子买不成，定金也拿不回来。 看到刘晓迪没有痛快地拿钱，刘通烦躁地说：“让你拿你就拿！这钱又不是你挣的！” 刘晓迪呆住了。 可惜，现在家里人都已经想不起来她本该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囡囡。 就连刘父，也跟着催促：“晓迪，你快点！别耽误事。” 当天傍晚，叶舟跟翠姨一起去医院看小赵的时候，在病房里遇到了蔡律师。 蔡律师笑盈盈地说：“小叶，你来了正好，我一会儿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说完，蔡律师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沓钱，把钱塞到翠姨刚把保温饭盒拿出来的袋子里。 一边放还一边说：“这是唐教授的补偿金，一共2835.9元。钱放在这个袋子里，你们拿回去应该也没事儿，一会还得往里边放饭盒，有坏心思的人也看不出来里边放着钱。” 叶舟毫不意外蔡律师的效率，然后又问：“小赵的补偿金也拿到了原来定的数额了吗？” 第209章 薛文婷 第209章 薛文婷 躺在病床上的小赵，听到这话立刻说：“叶老师，蔡律师刚才把赔偿款给我拿过来了。但是这钱……太多了，我不能要……而且当时我是在执行任务。” 叶舟态度非常坚决地说：“这是法律范围内，你应该得到的赔偿，你拿得有理有据，也理所当然。” 蔡律师笑着说：“对，叶老师说得对。你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法院吧？” 小赵被蔡律师说服了，同时心里也种下了一颗种子——遇到麻烦事，可以找律师。 旁边的翠姨把汤端出来给小赵，然后说：“小赵，你年纪轻轻，手里有这笔不算少的钱，想好该怎么花了吗？” 花钱？ 干嘛要花钱啊？ 他有津贴，在部队也没啥花销，钱存起来，以后复员，这笔钱也足够他未来十几年的花销。 看到小赵有些茫然的样子，翠姨就说：“小赵，我倚老卖老，跟你念叨几句。 你手里有钱，又没成家，要是被身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肯定会找各种理由跟你借钱。 比如自己家的老母亲活得好好的，却跟你说，病入膏肓，如果你不借钱，他的老母亲就会死掉。 你借不借？ 再比如，有的人家里的儿子连初中都考不上，却跟你说考上大学了，连路费都拿不出来，你借不借？” 小赵思忖道：“翠姨，您的意思是，以后有人跟我借钱，我要查清楚，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翠姨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 我的意思是，轻易不要借钱给别人。 欠钱的都是大爷，债主反而是孙子。 你要是不想当憋屈的孙子，就把这钱花在该花的地方。” 前几天，叶舟让翠姨帮忙打听哪里有卖房子的，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改变了主意，不再买房子。 来医院的路上，叶舟说，她正在说服唐教授在京城这边也买一套房子，就用赔偿金还有农大准备给唐教授补发的十年的工资。 翠姨说，她之前打听到有两户人家有卖房子的意愿。 那两家人，都是儿子单位分了房子，但是分的房子比较小，想要换大的房子，就得添点钱跟同事换。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手里基本没有多余的钱。 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家里的平房卖掉。 这两套平房正好一大一小。 翠姨觉得，叶舟既然让唐教授买房子，肯定就亏不了。 她就劝说小赵也买房子，买了之后，就不用担心别人跟他借钱，每个月还能收个10块钱的房租，多好。 回去后，叶舟准备的一箩筐的话还没说完，唐教授就说：“行，小舟你帮我处理就好。” 叶舟眨眨眼睛：“房子您都不去看一看吗？” 唐教授说：“你觉得应该买，肯定是有道理的。 这方面你擅长，反正你不会让我吃亏的。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处理，我有坐享其成的机会，干嘛还要操心？” 智者！ 唐教授的房子和小赵的房子都是同一天过户的，小赵竟然委托翠姨帮忙办理。 晚些时候，看到唐教授，翠姨跟她说：“唐教授，您的房子和小赵的房子挨着，这也算是特别的缘分了。 小赵那孩子也真是的，我就给他送了几次汤，他就那么信任我，让我去给他办这么大的一件事儿。 应该是个心软的孩子，幸亏钱没有留在手里，要不然迟早会被人惦记上。 他还说，以后把房子租出去的事情也交给我，房本也要留在我这里，还要我帮忙收租。 他真是一点没长心眼吗？ 就不怕我转手把他的房子卖掉？” 唐教授笑着说：“我看小赵眼光不错！ 翠姐，既然两套房子挨在一起，我就厚着脸皮也委托您，也帮我个忙，帮我把房子租出去吧。” 翠姨爽快地说：“没问题。” 关于唐教授领到了补偿的十年的工资，以及车祸的赔偿金，她的四个孩子也听说了消息。 依然还在行政拘留的大儿子虽然行动不便，但是他媳妇却是个自由身。 她得知小叔子和两个小姑子都打算去找婆婆要钱，也没落下。 几个人结伴去研究所那里堵唐教授。 那可是几千块钱，都能买一个小院子了。 四家人平分，每家人都能拿到一千出头。 这些孝子贤孙已经开始后悔之前跟唐教授闹得太僵。 他们刚出现在研究所门口，保安就警惕地看着他们。 当听到他们说找唐教授，出来跟他们接触的保安立刻回头，对门卫室里的同伴说：“没错，就是来找唐教授的，赶紧报警。” 孝子贤孙们都懵了，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请到了派出所。 “唐教授负责一个国家级的农业项目，你们的行为就是破坏项目的行为。” 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出来教训他们，然后还以派出所的名义，给他们家庭所在街道办，以及工作单位的领导发函，要求约束他们的行为。 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明明上次他们的亲妈回来的时候，还一副小心翼翼讨好他们的样子。 这次，他们本来也不着急，哪怕大哥被行政拘留，下面的三个人也觉得亲妈是在杀鸡儆猴。 结果，她好像真的一点不在乎他们了。 不仅不在乎，还把他们当成毫不相干的人。 怎么会这样？ 关于唐教授的这些事情，叶舟其实并不清楚，她又开始忙了起来。 江教授要带她去大礼堂参加全国性的经济会议，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其中一项就包括调研。 当然，调研工作除了要参加会议的叶舟，其他研究生也可以报名。 经过筛选，江教授带上赵小强还有另外一个女研究生薛文婷。 今天要调研的是农民私营经济的状况。 想要了解情况，一早去城乡结合部的菜市场，跟那些从乡下带农产品来买的农民深入交流，最合适。 叶舟敏锐地感觉到，薛文婷对她有些敌意。 之前在学校的科研室，叶舟并没有见过她。 就连坐在后座中间位置的赵小强，都能感觉到薛文婷对叶舟的敌意，他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位置。 第210章 大丰收 第210章 大丰收 下车后，薛文婷立刻跟上江教授，嘴里蹦出好几个专业名词。 叶舟根本没把薛文婷放在心上，她按照江教授之前的指点，以及自己的思路，开始了调研工作。 赵小强看了看江教授和薛文婷的背影，又看了看往一边走的叶舟，最终还是跟上了叶舟的脚步。 赵小强跟上的时候，叶舟已经跟旁边来卖鸡蛋的大娘聊起来。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赵小强意外地发现，表面看起来对人很有疏离感的叶舟同学，竟然也有这样的亲和力。 而且她的思维特别敏锐，还特别有沟通技巧，很快就达成目的，获得她想要的信息。 然后，又跟旁边卖绿豆糕的大妈聊起来。 这一次，叶舟不仅获得信息，大妈还非得往她手里塞绿豆糕，一副恨不得把她当失散二十年的女儿的架势。 到了后来，赵小强特别默契地把记录数据的活接过来，叶舟主要负责沟通。 期间，叶舟还做了几次广告。 “闺女，你这帽子还有这衣服真漂亮，我闺女的老师说，她今年高考，肯定能考上大学。到时候，我也想给闺女买你这样的衣服和帽子。” “哇！大姨，您家闺女真幸福！不仅能读高中、考大学，还能穿漂亮衣服。 她能投胎到您肚子里，成您的女儿，肯定是上辈子积善积德的福报。 喏，这就是买衣服和帽子的店的地址，就在市里。 店里有各种漂亮时髦的衣服，也有帽子，后面还会有时髦的包。 您到店里，只要跟老板说，您是给上大学的闺女买衣服，老板娘肯定会给您最低的价格。” 叶舟把赵小强写好的李雪店里的地址的纸张递给那个大姨。 旁边有人撇嘴：“女孩子读大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给别人当媳妇，赚的钱都给别人了。养老也指望不上，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大姨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正准备撸起袖子干架，就听到那个漂亮丫头笑盈盈地说：“大娘，你也是女的，你的意思是，你嫁人之后，你的父母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们是死是活，是生病还是健康，你都不管？ 你的女儿，也是按照这样的方向来培养，你不会供女儿读书，只养她到嫁人，然后女儿跟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毕竟要嫁人，给别人当媳妇，赚的钱都给别人，养老也指望不上。” 那个高颧骨的大娘被叶舟气得一个字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都替叶舟叫好。 于是，叶舟手里又多了点茄子、苦瓜、花生…… 感觉样本数据已经差不多的时候，已经花了差不多三个小时。 叶舟跟赵小强说：“我们往回走，去跟江教授汇合吧。” “好。” 赵小强已经彻底被叶舟的能力折服，走了没几步，他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叶舟同学，薛文婷同学可能是因为你没有参加统一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所以……” 叶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她呢？入学考试，第几名？” 赵小强说：“好像……好像是补录进来的。” 说着说着，就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江教授和薛文婷。 江教授和薛文婷也看到了赵小强和叶舟。 只见叶舟和赵小强怀里抱满了瓜果蔬菜，一副大采购的样子。 薛文婷心里讥讽，嘴里用调侃的口吻说：“江教授，叶舟不会以为买这些东西，学校给报销吧？” 江教授笑而不语。 等叶舟他们靠近，薛文婷的目光快速地扫过叶舟，然后看向赵小强，一副懒得跟叶舟说话的样子，跟赵小强说：“你们花了金钱的代价，买东西做调研，农民伯伯大姨们，是不是给你们透露了很多消息。” 赵小强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问：“什么金钱的代价？” 薛文婷嘴角一勾，“看来你是你掏钱，是叶舟掏钱？” 叶舟打量薛文婷——她嘴好欠，我要不要看在江教授的面子上，不打脸啊？ 这时的赵小强终于反应过来，赶忙解释说：“不不，我们一分钱都没花，都是大爷大妈大姨们自己非要送给叶舟的。” 薛文婷一怔，然后流露出“你骗鬼”的眼神。 赵小强自然也看出来了，他用笃定的口吻说：“我没骗人，就是事实。” 话音刚落，刚才那个说她女儿要读大学的大姨，突然出现，她把一个竹篮子递给叶舟说：“闺女，我的东西都卖完了，这个竹篮子空下来了，你的东西多，用这个装。” 叶舟还没反应过来，那大姨就把叶舟抱着的东西扒拉进竹篮里。 “大姨，我不能再要您的东西了。” “咋不能啊，你刚才说的话，忒解气！再说了，这竹篮不值钱，我家男人自己编的，家里多的是。” 扒拉完叶舟手里的，大姨转身就把篮子放在赵小强跟前，“快，放进来。” 赵小强讷讷照做。 然后，大姨利索地把篮子塞给赵小强，“你帮着拿，怪沉的。” 言罢，大姨一边往路边走，一边跟叶舟挥手告别说：“闺女，我走了啊。回我们镇上的班车，马上就来了。” 江教授看着这满满一篮子的农产品，脸上浸满笑意，他说：“叶舟果然很有亲和力。” 赵小强附和道：“可不是嘛，不要都不行。刚才一个大爷，非得给叶舟一条大黑鱼，说是河里捞的野生鱼。要不是叶舟强烈推辞，说不好拿，他肯定要逼着叶舟带走的。” 薛文婷一副震惊又不相信的样子。 但是，没人再给她解释。 一行人朝车那边走去。 江教授说：“东西放车上，我们去附近的私营饭馆吃午饭。” 叶舟从篮子里拿出几根黄瓜，这些都是洗洗就能吃的。 大夏天的，啃几口清爽的黄瓜，惬意。 私营饭馆也适合做调研，不过叶舟进去后，没再发挥自己的特长，毕竟有薛文婷冲锋之前。 赵小强忍不住把薛文婷的水平和叶舟的对比，心里轻易就得出结论——这也差太多了吧？ 第211章 炫娃狂魔 第211章 炫娃狂魔 赵小强还觉得自己的水平虽然也不如叶舟，但是比薛文婷高一点。当然他也没有出这个风头。 至于叶舟…… 赵小强看了一眼对面坐的叶舟，只见她安安静静地啃黄瓜。 一根很普通黄瓜，她吃起来却很香。 赵小强突然想起李雪姐说的那句话——“这世上真的有人一点缺点都没有，这人你也认识，就是叶舟叶老师啊。” 其实赵小强对叶舟的了解很少，但是江教授却经常提到叶舟。 ——叶舟新的论文，你们看看。 ——叶舟提出的这个观点，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 赵小强一直都很期待见到这个同学。 就在叶舟来的前半个月，已经冷落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刘晓迪，突然来找他。 言外之意就是让赵小强留意一下叶舟，她的入学，可能涉及到相关人员的违规问题。 这不公平！必须要压住这股邪风。 虽然赵小强也不知道刘晓迪这个明显是靠关系，成为最后一批保送工农兵大学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那时候的赵小强对刘晓迪依然有厚重的滤镜，而且他也确实是想报答她。 当年，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赵小强被人欺负，刘晓迪把他从极度的难堪中解救出来。 从那天起，刘晓迪就成为了赵小强心目中的白月光。 哪怕赵小强心里清楚，刘晓迪就是叶舟说的，拿他当备胎。 可他之前还是忍不住想对刘晓迪好。 直到上次，叶舟的话终于把赵小强点醒。 回去后，赵小强回忆了一下，他甚至已经怀疑那次刘晓迪解救他难堪的事情，可能是刘晓迪自导自演。 因为那次事情结束后，刘晓迪让他去学校教导处说她帮助他的事情。 没多久，就听说刘晓迪被推荐去读工农兵大学。 吃完饭，江教授就从口袋里拿钱，准备付钱。 薛文婷立刻说：“江教授，我已经付过了。” 说完，她用眼尾扫了一眼叶舟，却没能从她脸上看出任何表情。 江教授微笑：“这钱怎么能让你出呢。”他抽出钱，递给薛文婷。 “江教授……” “拿好。” 回去的路上，车里，江教授就说：“一会回去后，咱们学院里就有个会议，既然你们都参加了调研，就一起参加吧。” 会议也是为了接下来要参加大礼堂的全国经济会议举办的讨论会。 这一路上，薛文婷都在心里默默地想——一会在会议上，我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领导看到我的能力。叶舟这种靠关系读研究生的人，凭什么能去大礼堂刷履历，我有真凭实学，却不行？ 车停在办公楼前面，司机率先下来，把放在后面的篮子递给赵小强，“一会还有领导用车。” 几个来参加会议的领导，恰好看到这一幕，调侃地对江教授说：“老江，你们这次调研，怎么还顺便买了这么多土特产。见者有份啊！” 江教授说：“那我可做不了主。” “怎么了？你家老伴儿还要对账啊？” 赵小强立刻替江教授解围说：“我们江教授说的不能做主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不是江教授的，是叶舟同学的。” “哦？” 江教授得意地说：“没想到吧？叶舟不仅完成了调研，还能让配合调研的农民兄弟姐妹们非要给她送东西。” “送的啊？” “对啊！你们看，农民能卖的东西，除了肉禽蛋，其他的基本都在这个篮子里。” “这甜瓜看着很不错。” 江教授炫耀的话依然停不下来，把一个大姨非得给叶舟送竹篮，还有他根本没看到的大爷非要送黑鱼的事情也说得绘声绘色，比赵小强这个亲眼看到人说得更像亲历者。 叶舟突然有一种被家长带着参加聚会，然后她是“别人家的孩子”，家长嘚瑟得尾巴翘上天，嘚吧嘚吧，夸自己孩子的一切优点，停都停不下来。 可是，身为当事人，她很尴尬的好吗？ 叶舟在心里默默地想：以后，我有孩子，绝对不会在别人面前成为炫娃狂魔。除了家长本人，没人会觉得你家孩子世界第一可爱。 旁边的薛文婷嫉妒得脸上的表情已经有点管理不好，趁没人注意到她，瞪了一眼叶舟。 叶舟若有所感，偏过脸，正好对上薛文婷嫉妒的眼神。 被抓包的薛文婷，心虚地变脸，露出一个比哭难看一百倍的笑容。 眼前的一幕，让叶舟突然想到一句名言——丑人多作怪。 后续的会议，叶舟那篮赠品还被放在会议室的正中间，大家开始针对农村私营经济开始畅所欲言。 薛文婷之前做的准备确实起了作用，她积极地举手发言。 叶舟听下来只觉得纸上谈兵，各种专业名词往外蹦，但是却说不到关键点。 只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这样的感觉。 叶舟没那么积极，她坐在最后面，努力减少存在感，毕竟刚才江教授的行为，给她造成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然而，会议进行到一半，叶舟就被领导点名，让她聊聊调研感受。 最近这些天，叶舟跟唐教授一起，学了不少农学经济。既然躲不过，她也就实事求是，根据所学所见，以及上辈子积累的知识，发表观点。 听叶舟发言的时候，赵小强都忍不住拿出笔记本，做起了笔记。 赵小强又一次忍不住把叶舟的发言和薛文婷的发言做比较——根本没有可比性啊。 叶舟说完，正准备坐下，就有领导问：“叶舟同学，你怎么会对农业产品那么熟悉？仅仅是依靠今天早上的调研吗？” 叶舟说：“当然不是。我们柳城大学有个特别优秀的农学教授，我是从她那里了解的。” 有人问：“是唐玉华唐教授吗？” 叶舟的眼睛亮起来，“对呀，就是我们唐教授。” 会议结束后，叶舟被留下来，继续探讨。 赵小强和薛文婷等无关人员就可以离开了。 刚走出办公楼，赵小强就被薛文婷叫住：“赵小强！你等一下！” 赵小强停住脚步，他基本能猜到薛文婷会跟她说什么了。 第212章 不会失望的 第212章 不会失望的 果然，薛文婷开口就问：“赵小强，据你所知，除了那个什么唐教授之外，叶舟还走了谁的路子吗？” 赵小强满脸严肃地说：“薛文婷同学，你的措辞不准确，什么叫走了谁的路子？” 薛文婷轻蔑地笑了笑，说：“你不会看不出来，叶舟很会给自己搭戏台吧？” “薛文婷同学，你说话要讲证据！” “赵小强，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以为讨好叶舟，配合她做戏，她的资源就能给你用吗？” 赵小强极力忍着脾气，说：“薛文婷同学，承认别人优秀，对你来说很困难吗？ 你要是对叶舟同学有不满，为什么不去学校领导那里反映情况？ 为什么不直接跟江教授提？ 提了，你应该会得到答案，根本不用像这种这样猜来猜去。” 赵小强平时都是老好人的形象，很少会跟人直接辩论。 这番话说出口，赵小强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 ——原来像叶舟那样，心里有什么说什么，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遮遮掩掩，这种感觉真爽。 与此同时，赵小强也忍不住想到一个人——李雪。 李雪就属于那种总是很擅长发现别人身上优点的人。 不仅擅长发现，而且还能真诚赞美。 学历高，果然不等于人品优秀。 在赵小强脑子飞远的时候，对面的薛文婷依然处于脸色涨红，反驳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小强看了她一眼，“没其他事，我先走了。” 无论是赵小强还薛文婷都没注意到，距离他们几米远处的大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完了。 薛文婷不认识这个人，赵小强却熟悉得很。 刘晓迪最近的日子过得非常不顺，可以说是活了二十六年来，最大的不顺。 家里的钱，从超越京城绝大数家庭，变成了负数。 不仅她的私房钱掏出来，她妈也被逼回家，跟舅舅们把过去刘家给的钱要回一部分。 家里的氛围，一塌糊涂。 听说周朗也在京城，刘晓迪想找周朗聊聊，让他明白一点——只要他尽快跟叶舟离婚，她不嫌弃他二婚，他们刘家的资源都给他。刘家也会拿出最大的诚意，周朗一离婚，就能从柳城那个穷乡僻壤，调回京城。 可惜，刘晓迪却连周朗的影子都见不到。 昨天下午，好不容易打听到周朗在某个研究所，刘晓迪直接找过去。 结果，报了名字给安保人员，安保人员应该是去通知周朗了。 但是后面不知道怎么沟通的，十分钟后，保卫科的领导来了，直接把她带到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轮流盘问。 被盘问一会儿后，刘晓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被当成间谍了。 接下来，保卫科的人直接通知她单位的领导。 领导对于频繁给他们闯祸的刘晓迪也非常不满，要不是刘家威望还在，某个领导说的话肯定比“工农兵大学生跟正儿八经的高考生比，差得真的不是一丁半点”难听得多。 保卫科还让刘晓迪的领导写保证书，保证刘晓迪绝对不能泄露研究所的机密。 刘晓迪本来就被停职在家，这下不知道要被停到什么时候了。 对于停职，刘晓迪本来是不在乎的，她有调动工作的意愿。 至于调去哪里…… 刘晓迪下意识就拿叶舟作为参照物，叶舟在大学里当老师，她就要在更好的大学里任教。 原本，她是想去农大教英语，但是她舅舅被撤职了…… 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他学校又不是没有操作的空间。 可是，现在陷入“疑似间谍”的风波，还被记录进了档案，她还能如愿吗？ 刘晓迪回家的路上，刘家的电话又响了。 刘老爷子的老上级给他打来的，措辞严厉地批评他，让他好好管束后辈。 “事关那么多战士生命安危的研究，如果从你们刘家泄露出去，你还想轻轻揭过？” 昨晚，刘家的灯几乎亮了一个晚上。 刘老爷子决定重新规划刘家以后走的路。 首先是孙子刘通，自然是继续走经商的路线。 没了本金？那也没关系，只要刘家的威望还在，就能保证他在鹏城那边可以空手套白狼。 刘晓迪呢？ 刘老爷子说，不能再把周朗列为孙女婿的人选了。 周朗应该是知道了当年刘家的一些事情，想让他归顺，有点难。 刘老爷子觉得，刘晓迪最好的归宿是，跟门当户对的人联姻。 但是把名单列出来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看上的乘龙快婿，其实都不看得上他们。 而且联姻后，对方也未必会让刘家谋取好处。 综合比较下来，刘家人一致觉得，赵小强最合适。 他没有任何根基，以后只能依附于刘家。 刘家能培养他，还能让他听话。 再者，他自身的条件也很不错。 恢复高考的第一届京大学生，也是这批人里的第一批研究生。 导师的人脉广泛，他身为江教授的大弟子，自然也能拥有这部分人脉。 刘晓迪也想通了，她跟赵小强在一起，以后赵小强的官职绝对不会比周朗低。 而她以后也不会比叶舟差。 周朗，你就后悔去吧。 刘晓迪来京大找赵小强，她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反正按照以往的惯例，她只需要勾勾手指，赵小强就会来讨好她。 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看到赵小强以前从来没有流露过的一面。 一个万年老好人，竟然会为了叶舟跟人吵架。 他的嘴皮子什么时候那么利索了？ 还有，他跟叶舟是什么情况？ 叶舟有男人的情况下，还跟赵小强暧昧不清？ 如果现在有镜子的话，刘晓迪一定会看到自己的五官已经扭曲。 很快，刘晓迪看到那个跟赵小强说话的女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心情顿时舒爽了。 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刘晓迪走出来，对那个女人说：“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要不，我们一起聊聊。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213章 搞臭她 第213章 搞臭她 薛文婷和刘晓迪一见如故。 经过一个小时的交流，薛文婷对叶舟的“了解”就增添了不少。 ——抢了已经跟姐姐订婚的老公。 ——不孝女。为了达到抢姐姐老公的目的，往亲爹身上泼脏水，亲爹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 ——挑拨丈夫和亲人的感情，霸占丈夫的外祖父家的资源。 ——读研究生没有参加考试，也是丈夫给她运作。 刘晓迪还跟薛文婷说，她会成为她守护公平正义的帮手，无论是金钱方面，还是人脉方面。 薛文婷说：“刘同志，回头我会写一份新闻稿，把叶舟的真面目揭露出来，顺便要抨击一下现在高校的不公平招生。 你看能不能帮我找到一个愿意署名字的记者，在他们报社发稿。 并且，还得是有影响力的报纸。 那些地方的小报，不行的。” 最近两年，社会风气发生很大的转变，报社或者电视台的记者，都有成为无冕之王的趋势。 记者们揭露的社会问题，也越来越尖锐。 刘晓迪立刻说：“我在出版社工作，跟报社记者当然熟。不过，你写的报道，真的够吸引眼球吗？” 薛文婷非常笃定地说：“那当然！半年前，不是有记者报道了冒名顶替读大学的事情吗？ 很多学校看到新闻后，严格调查学生的情况和档案，揪出不少冒名顶替的人。 这次的新闻，我要揭露的是研究生入学违法公平公正的原则，你难道不觉得这个跟那个冒名顶替的新闻，有异曲同工之处吗？” 刘晓迪突然就想到了冒名顶替这个案子，是柳城大学发现的，也是柳城电视台先报道的。 她为什么记得？就是因为周朗在柳城。 看到刘晓迪沉思的样子，薛文婷又说：“你也记得这个新闻吧？ 被发现的冒名顶替者，就是柳城大学的学生。 据说，事发后，柳城大学还召开师生大会，说了不少口号，大概就是要维护公平正义，维护学生受教育的公平性。 那么现在，柳城大学的老师读研究生，靠的是歪门邪道，挤占别人受教育的机会。 你猜，这新闻得多轰动？” 刘晓迪看向薛文婷的眼神，已经完全变成看同类的眼神，她嘴角微勾：“交给我吧。” 薛文婷说：“那你要抓紧了。 后天，江教授他们会带着叶舟一起去大礼堂参加全国经济会议。 叶舟这种人，最擅长顺杆爬。 据我所知，参加这次会议的，不乏一些位高权重的领导。 万一叶舟又借这个机会，攀上各种关系。 到时候，上面的领导给报社压力，报道可能就发不出来了。” 刘晓迪对薛文婷有点说教的口吻有点不高兴，她的语气变得淡了些，说：“我心里有数，这一点不用你教。你赶紧回去把稿子写好了给我。” 两人约定明天早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后，就散了。 随即，刘晓迪就去找赵小强。 关于这些，叶舟自然不知道。 会议结束后，学校领导就惦记上了她篮子里那些东西，倒不是贪小便宜，而是想用这些农产品来当话题。 比如，别人看到他拿着两根苦瓜，会不好奇地问：“某某教授，您买菜怎么就买两根苦瓜啊？” 他就可以说：“不是买的，是人家送的。” ——谁送的呀？ ——一个研究生去郊区调研，农民非得送她的，她吃不完，转而送给我的。 ——哪个研究生啊，那么有本事？ ——哪个啊？过两天你看七点的新闻，就能看到啦。 虽然叶舟不是他们的学生，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学校的晚辈，四舍五入，也算他们的学生。 叶舟带着篮子回到四合院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周朗回来了。 他那双向来清冷的眼神，此刻却有藏不住的喜色。 叶舟睁大眼睛，问：“是不是那个设备发挥作用了？” 叶舟猜的确实没错，昨晚，研究所做出来的最新排雷器，已经被送到前线。 今天中午，投入实战。 有了这个设备，前线减少非战斗减员的情况，立竿见影。 但是关于细节，周朗不能跟叶舟透露。 他笑而不语。 她心领神会。 周朗转而问她这菜篮和菜是哪里来的，叶舟简单地跟周朗说了一下。 “对了，你的事情办完，是不是要归队了？”叶舟心里是不舍的，如果能跟他一起回去，漫长的绿皮车才会相对好过一点。 周朗说：“暂时应该走不了。校长给军里打过招呼了，教材的事情，可能还需要我再腾出一个星期来。” 叶舟掐指一算，觉得自己一个星期也差不多完事了，还有唐教授也一样，京城的事情基本都没什么事了。 唐教授在这里一天，就被“薅羊毛”一天。 一个个都想把唐教授调回京，但是她已经非常明确地拒绝。 …… …… 刘晓迪通过中间人，找到了全国日报社的一个记者。 据说，这个记者跟之前报道大学生心理问题，无意中给叶舟洗白的孙记者在单位是竞争的关系。 刘晓迪把薛文婷的稿子递给对方，说：“柴记者，希望你能把握这个让你一战成名的机会。” 柴记者把稿子拿过来，看完后，眉心微微蹙起。 这新闻稿子，确实很会用那些博眼球的词语和句子，也确实很会煽动情绪，但是从头到尾，没有数据支撑，没有相关当事人的采访。 除了所谓的走后门堵研究生的人，有明确性的描述，其他信息毫无说服力。 注意到柴记者蹙眉的表情，刘晓迪勾了勾嘴角，说：“柴记者，我听说孙记者在跟您竞争同一个的职位，他各方面都不如你，仅仅是因为写了两篇报道，就把本来应该属于你的职位抢了，你甘心吗？” 刘晓迪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篇稿子辗转几个小时，最后被放在京城大学校长的办公室。 校长让江教授也来到他的办公室，“拜读”这篇稿子。 江教授看完之后，气得手都有点发抖，“有些人是不是以为，大字报的年代还没过去呢！” 第214章 相煎何太急 第214章 相煎何太急 柴记者是个业务水平，还有各方面能力都还不错的人。 刘晓迪和他说了没几句话，他就知道对方的目的。 不就是想把他当枪使吗？ 他有那么蠢吗？ 柴记者和孙记者之间确实存在着竞争的关系，但是他也绝对不是那种用龌龊手段来达到目的的人。 了解了一番，发现刘晓迪想要陷害的人是叶舟，他就把本来想扔进垃圾桶里的稿子重新拿在手里。 叶舟，年轻的大学讲师，任教的学校虽然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大学，但是她本人并不普通呀。 之前参加过全国高校会议，据说很多老教授都对她特别看重。 这样的人必定有特别之处，还有特别的能力。 如果能够做一篇人物专访，确实很不错。 但是，柴记者也听说，叶老师从来不接受采访，学校方面也都很保护她。 柴记者想：把这篇所谓的稿子交给京大的领导，给领导们卖个好，那么对方会不会给他采访叶舟的机会呢？ 这会儿坐在京大校长的办公室里，柴记者看到校长和那个江教授怒火中烧的样子，突然有点明白之前听说的，领导和教授们都特别保护叶老师是怎么特别保护。 他们愤怒的样子，俨然是看到自己家孩子受委屈了。 校长对江教授说：“你马上查清楚，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 江教授叹了一口气，“不用查了，这字迹我认识。” 平心而论，这字写得非常漂亮，是那种看第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的字。 当初，江教授愿意补录薛文婷，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冲着她的字。 柴记者已经拿出笔记本，一副准备记录江教授的话的意思。 江教授自然也看到了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江教授和校长交流了个眼神。 两人虽然是上下级的关系，但是也是多年的好友，都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心里的意思。 于是，江教授直接说：“写这篇所谓的稿子的人，是我另外一个研究生，薛文婷。” 校长皱眉：“你的研究生？” 柴记者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薛文婷，听着名字应该是个女学生吧？她具体又是个什么情况？” 江教授又跟校长对视一眼，然后才把薛文婷的情况都说出来。 薛文婷考研考上了京大，但是她本科并不是京大的。 而是京城的师范大学。 高考的时候，薛文婷的目标是京大，最后去了师范大学。 上大学的四年里，她目标非常明确——一定要考上京大的研究生。 可能是四年的准备工作，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她考研的成绩还算理想。 但是，想考江教授的研究生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第一批录取名单里，其实并没有薛文婷。 但是临近发通知书的时候，另外一个准备录取的女生突然找到江教授，说她还是决定先选择工作，不打算先读研究生。 江教授跟她谈过之后，得知女生的家庭发生变故，父母双双出意外，她下面还有正在读书的弟弟妹妹，确实应该先工作，缓解家庭的压力。 往后顺延，薛文婷依然没有录取的机会。 她前面还有一个分数比她高两分的男生。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那个男生好像和对象闹矛盾，有人写举报信，说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 最后就是薛文婷被补录进来。 校长问江教授说：“你之前没看出来，这个薛文婷对叶舟有看法吗？” 江教授叹气说：“当然看出来了，所以之前做调研的时候，我才会把薛文婷和叶舟一起带上，目的就是为了让薛文婷看清楚叶舟的能力。非常遗憾……” 柴记者听到这里，脑子已经有了一个文章的雏形。 正如刘晓迪之前说的，研究生的考试中，可能会存在着各种各样不合理的情况，从这个角度来写一篇深入的稿子，绝对会吸引眼球。 只不过，主角不应该是叶舟。 而是薛文婷。 柴记者的经验告诉他，世上不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薛文婷想要读江教授的研究生，前面隔着两个人，两个人都相继出事，她就恰好被补录进来。 一个那么爱作妖的人，跟她靠近的人，却受了妖风，这不同寻常。 柴记者立刻跟江教授要了那两个学生的资料。 转眼，到了叶舟和江教授去大礼堂开会的日子。 一大早，李雪就赶过来，她准备给叶舟做个发型。 李雪也是从弟弟李磊那里得知，叶舟要去大礼堂开会。 之前，叶舟已经去店里拿了一套适合开会穿的比较正式的衣服。 身为服装店的老板，李雪现在对什么衣服配什么发型已经特别有心得。 李雪准备给叶舟梳一个半披的发型，叶舟受到启发，觉得梳一个半披的松垮丸子头也不错。 李雪却说：“这样很好看，但是好像不适合去开会。” 叶舟想想也是，只能放弃。 最终，上面那一半头发没有被梳成丸子，而是编成了辫子。 临出门前，叶舟突然回头跟周朗说：“我这心里突突直跳，总感觉今天有大事发生。” 周朗还没开口，就听旁边的翠姨说：“当然有大事发生！舟舟你今天晚上肯定要上电视！” 周朗上前一步，走到叶舟跟前，声音柔和地说：“有我在，没事的。” …… …… 师范大学家属院里，薛母提着油条和豆浆回到家里。 一进门就用酸溜溜的语气说：“老薛，你猜我刚才在楼下看到谁了？” 坐在沙发上的薛父，没好气地说：“有话就直说！” “就是那个姓刘的！他穿得人模狗样的，说是去大礼堂开会，一路从家属院走到外面，一路听别人恭维的话。他只是个普通教授，身上一官半职都没有，凭什么他能去，你不能去啊！” 薛父脸色更黑了，他说：“上面领导的安排，有你什么事儿！” 薛母一边把豆浆油条放在桌子上，一边说：“我就是替你感到不值！还有咱们闺女也是，明明那么优秀，却被一个走后门的挤了名额！要不然今天晚上就能在电视里看到咱们家闺女！” 第215章 东窗事发 第215章 东窗事发 好薛文婷从房间里出来，她昨天晚上基本没睡好，所以现在才醒。 昨天傍晚，薛文婷又跟刘晓迪见了一面。 刘晓迪跟她笃定地说，那个记者说了，那篇关于研究生招考工作的不公平状况的稿子，今天会见报。 回来之后，薛文婷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 她忍不住开始幻想自己的美好未来—— 她也可以编写教材，而且她编的教材肯定会比叶舟强得多。 江教授所有的资源和人脉都会给她，而不再是叶舟。 叶舟会被很多人唾弃，她在柳城大学的工作可能都没了。 还有，她男人不是很疼爱她吗？ 有这么一个在全国人民面前丢脸的婆娘，他还能始终如一？ 据说她男人还是一个副团长，不到30岁的副团长，年轻有为，仕途光明。 报道出来之后，叶舟就会变成那个副团长的污点，他还能不跟她离婚，划清界线？ 薛文婷越想越痛快，越想越兴奋，以至于很晚都没有睡着。 刚才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天亮了，太阳都已经照到床上。 报纸！ 薛文婷从床上下来之后就直接推门往外走。 薛父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微微蹙眉。 “文婷，你这是干什么呢？衣服都没换就跑出来！万一被对面你张阿姨看到，你就更没希望了。” 对面住的邻居，女主人出身于四九城家庭，她的侄子是很多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薛家努力培养女儿，让她考取京大的研究生，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的硬件条件能够过关。 薛文婷本来也觉得自己十拿九稳。 结果，她都已经被京大录取，那个张阿姨依然没有给她和侄子牵线搭桥的意思。 薛母忍不住炫耀自己女儿的优秀的时候，那个张阿姨就直接说：“要说优秀呀，我觉得文婷的那个研究生女同学更优秀一点。 她的本科就读于F大，也比文婷的师范大学强得多。 而且人家本科的时候就已经被保送读研究生，只不过是出于一些原因放弃了。 虽然放弃，但是京大的教授们慧眼识才，把她特招进来。 年纪轻轻，就去大礼堂开会。 你们可以看看自己周围，有哪个女孩子能有这么优秀？ 可惜呀，这么年轻又有能力的女孩，竟然早早结婚了。 如果不是已经结婚，多少婆婆为这么一个儿媳妇抢破头。” 自从听了这番话之后，薛文婷就对叶舟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同学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 薛文婷绝对不承认是嫉妒。 叶舟真有那么牛的话，她为什么要去柳城？ 她为什么不选择京城的高门子弟？ 就算不来京城，她留在沪市，也才是正常人的选择。 薛文婷就是觉得叶舟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才不敢在大城市待着。 同时又有那么一些运气，所以才会走了，现在的运道。 薛文婷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期末这段时间，然后见到了传说中的叶舟。 见到叶舟的第一眼，薛文婷心里就忍不住泛酸。 叶舟竟然长得还很漂亮！ 那就说得通了！ 都说红颜祸水，没准叶舟读大学的时候，就到处招蜂引蝶。 这段时间，薛文婷每天想的事情就是要把叶舟的真面目曝光出来。 今天，她终于等到了。 薛父看着女儿愣愣的样子，他又一次蹙眉：“文婷！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薛母立刻维护说：“咱们闺女是不是做噩梦了？” 薛文婷终于回过神来，伸手就说：“报纸！今天的报纸呢！全国日报的报纸！” 薛父问：“你要报纸干什么？” 薛文婷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就有人敲门，“薛老师，你们在家吗？” 对面邻居女主人的声音传来。 薛母给了女儿一个眼神，压低声音说：“快进去换衣服，是你张阿姨。” 薛文婷眼睛一亮：张阿姨不会是看到了那篇报道，意识到自己之前看走眼，把叶舟当成完美的参照物，这会儿要过来跟她道歉？ 薛文婷越想越兴奋，立刻转身回房间换衣服。 其实这个年代的房子并不算很隔音，即便在房间里，只要仔细听，还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 但是，薛文婷这会儿的状态不同平常，她真的太兴奋了，以至于会胡思乱想。 满脑子都是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 她爸爸当年误打误撞，留在了师范大学，她妈妈是肥皂厂的职工。 周围亲戚里，就属他们家过得最好，那些穷亲戚根本指望不上，别拖他们家后腿就行。 薛文婷一直都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想要跨越阶层，嫁个好男人是最直接的办法。 纵观周围，她能够接触得上的人就是对面邻居的张阿姨。 之前也见过她侄子，虽然个子有点矮，但是其他方面的条件都很不错。 只要能够顺利嫁给张阿姨的侄子，她以后就能住在有警卫员的房子里。 越想越激动，薛文婷连续换了三套衣服，这才满意地从房间里出来。 推门出去，薛文婷就用羞涩又乖巧的眼神看着张阿姨，“张阿姨早。” 说完，薛文婷突然意识到家里的气氛不对。 她的父母两人的脸色都特别难看，就好像是被人揍过一顿似的。 再一看，那个张阿姨似笑非笑地打量薛文婷，然后阴阳怪气地说：“哟，文婷一大早就精心打扮啦？看来你这心情不错，应该没有料到自己做过的事情会东窗事发吧？” 东窗事发？ 什么意思？ 薛母终究是护女心切，她说：“张处长，你说的话太难听了！再说了，报纸上写的又不是真的！我们家文婷，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这样说话合适吗？” 张阿姨从沙发上站起来，微微一笑，说：“我是看着你们家文婷长大的没错，但是我更喜欢有自知之明的孩子。 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想对策了。 可以想象得到，接下来，肯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找你们了解情况。 希望你们不要影响到我们邻居的生活才好。” “嘭”的一声，门被关上。 薛文婷冲上前，把放在沙发上的报纸拿起来。 一目三行，边看身体边发抖，“不是的不是的……” 第216章 不配为人师 第216章 不配为人师 这篇新闻确实是报道了研究生招考工作中的不公平行为。 只不过，报道的对象从薛文婷以为的叶舟，变成了她自己。 记者不仅采访了那个放弃读研的女生，也采访了被举报作风有问题的男生。 男生还把已经成为他前任对象的女孩找来，接受记者的采访。 那女孩说，有人找到她，说如果她对象去读研究生的话，跟她这个中专生的差距更大。 而且京大毕业的对象，已经能分到很好的工作，只要她配合举报的内容，让对象没法读研究生，他们俩才能最终走到一起。 事后，女孩因为过于惶恐，在对象面前露出端倪，两人的关系也彻底破裂。 男生让她接受记者采访，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就当欠他的，还了吧。 还有那个家庭出变故的女生，虽然她的父母事情确实是意外，但是其实她选择继续读研究生的话，其实也是能养活弟妹的。 女生为什么会放弃读研呢？ 因为她的爷爷奶奶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说她在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后，还要去读书，不管弟弟妹妹，非常可耻。 两个老人出面指责，其他亲戚也纷纷站出来。 她再三解释，自己读研，学校有补贴，也能争取到国家奖学金，这些都能支撑弟弟妹妹的学习和生活，她也能给人补课挣钱。 但是，爷爷奶奶和亲戚都不听。 女生就是京城郊县人，柴记者很容易就采访到了女生的爷爷奶奶，问他们为什么不让孙女读研，读研有补贴，比大学生高得多的补贴，其实也够两个弟弟妹妹的生活费。 两个老人实诚地说：“因为有人跟我们说，如果孙女继续读研究生，在学校里，更容易认识更优秀的人，她可能会很快就把自己给嫁出去，不再管弟弟妹妹。 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再管得动孙辈。 孩子的叔叔伯伯，也都有自己的家庭。 她早点出来工作，工作一般很少变动，她要是不管弟弟妹妹，家里人还能去她单位闹一闹。 可她要是读研究生，毕业后，不想管弟妹，申请分到很远的地方，比如沪市啥的，我们去一趟，都得花不少钱，哪里还能给两个孩子主持公道。” 一个前途光明的准京大研究生，命运就这么被改变了。 当然，她现在的工作也不错，但是她本人也不甘心，她也觉得自己研究生毕业的起点，和现在肯定不一样。 那么，到底是谁在女生的爷爷奶奶和亲戚跟前嚼舌根呢？ 柴记者把之前准备的照片拿出来给老人辨认。 老人从四张照片中，准确地辨认出薛文婷父亲的照片。 至于男生的前对象那里，指认的是薛文婷。 这一家人，确实分工合作明确。 新闻报道提出了很多问题，其中就包括举报的问题。 所谓的生活作风问题，真的只能听信一方的一面之词吗？ 以后在研究生招考的工作中，如果排名在后面的人，想把前面的人挤下去，使用花样百出的手段，校方应该怎么避免呢？ 京大作为全国知名的高校，是不是应该制定相关的政策杜绝此类事情？ 真相被公布后，得逞的人，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这种行为，并不比那些冒名顶替读大学的人光明磊落，性质一样恶劣，当事人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除了得利者之外，参与的人员，比如薛父这种，应该怎么处理呢？ 据说，今天早上，报社又接到了很多电话，都是反映情况的。 有人说，自己考研究生之所以落榜，也是因为被不合理的举报，希望记者帮忙调查。 有人说，薛文婷的父亲本身就是教育工作者，是师范大学的老师。 身为教育工作者，却践踏教育的公平，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师。 …… 当然，京大和薛父的学校办公室，也接到了不少电话，都是要求处理这起不公平的研究生招生行为。 在这个过程中，还被爆出，有些高门子弟，或者有门路的家庭，通过一通操作，获得加分，也挤占了别人受教育的机会。 事情发酵得都出乎柴记者的想象，他一天只睡四个小时，连轴转地整理素材。 报社这边也给他机会，写连续性的报道。 参加完经济会议的叶舟，本来以为自己这次京城之行的任务结束了，准备收拾收拾，给柳城的亲朋好友好长辈们买礼物的时候，又被江教授给叫到学校。 “你脑子活，你帮忙想象，这些事情，应该怎么应对。” 现在，外界争论的话题，已经变成了：一些特殊的人群，是否可以挤占教育公平？ 叶舟抿抿嘴，她能说什么？ 得利者，肯定觉得理所当然。 哪怕几十年后，这样的不公平，依然存在啊。 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 叶舟说：“针对烈士子女的照顾，这一点不应该被质疑，质疑烈士子女待遇问题的，都是人渣，人渣的言论，不值得反驳。 有些人，是祖辈流血流汗，获得了比普通人相对好的资源。 这一点，相信学校方面的压力也很大。 但是，那部分人挤占普通老百姓的资源，老百姓愤怒，很正常啊。 立场不同，想法不同。 我的建议是，每年学校提前列出能特殊照顾的人数，把这些和统招的人数区别开。 比如，今年给特招的名额是十个人，请托的人应该会超过十个，让他们内部竞争这十个名额就行。 这样，就不会挤占普通人的资源，他们内部也有竞争，学校也能从这些人里面筛选出相对优秀的人。” 校领导一听，眼睛都亮了。 这主意，真不错。 叶舟终于得以脱身，下楼就看到扶着自行车在楼下等她的周朗。 两人一起往友谊商店的方向去。 路上，叶舟忍不住感慨地跟周朗说：“周朗，以后我们有孩子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教育孩子，别整出一个学渣来，还死皮赖脸地往大学里塞人。我丢不起这个人。” 第217章 买地 第217章 买地 以后我们有孩子的话！ 以后我们有孩子的话！！ 以后我们有孩子的话！！！ 叶舟说了一长串的话，周朗就只提取出这九个字。 他一直以为，她不想要孩子。 孩子对于她来说，可能是牵绊，她可能会离开…… 虽然，他猜测她离开跟他本人没什么关系，不是因为他不好，也不是因为她不爱她，很可能是其他客观因素。 现在，她说他们会有孩子。 周朗激动得一时间都失语了。 叶舟已经继续说：“周朗，其实子女教育中，父亲的角色特别重要。如果父亲在家庭中，承担更多的家务和子女教育工作，孩子会相对于更聪明，人格也更加健全。” 叶舟心里也承认，她说的这些话算是某种程度上的PUA，但是她真的很担心自己教育不好孩子。 以前上网的时候，经常会看到一句话——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两个熊家长。 她尽量不让自己当熊家长，同时也把希望寄托在周朗身上。 “好！我会教育好我们的孩子！” 周朗的声音有一种沉稳的沙哑，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 显然，叶舟对于周朗的回答非常满意，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她，忍不住晃动双脚，脸上也挂着愉悦的笑容。 这会儿的友谊商店还是只针对外宾或者华侨开放，叶舟也懒得搞冒充华侨的那一套，她手上有外汇券，是之前接待外宾的时候，跟对方换的。 在友谊商店前面的路口，夫妻俩跟陶国庆会合。 陶国庆身边还站着个人，据说，他的什么亲戚是友谊商店的领导。 他平时就是靠着给人在友谊商店里买东西赚点好处费。 叶舟了然：这不就是80年代的代购吗？ 叶舟直接把一个清单交给对方，然后给他外汇券。 “得嘞！我这就去给您处理，半个小时就能完事。” 陶国庆说：“你一会买完东西就直接送到前面路的茶馆来，我们在那里等。” “行，陶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事给办利索了。” 在茶馆刚坐下，周朗就问陶国庆说：“之前说的那块地，你打听清楚了吗？” 放弃买房，转而买地之后，周朗就让陶国庆去帮忙了解他看上的那块地。 陶国庆立刻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周朗。 叶舟大概听了一下，那块地就在现在的批发中心附近。 面积相当于批发中心的五倍。 陶国庆说：“各方面都挺好的，就是一个废弃的厂房，不会涉及到居民的搬迁问题，原来的老厂也愿意把这块地出售，就是价格有点贵。” 据说，这个工厂现在资金方面出现了一些困难，在有关部门的协调下，决定把老厂房这边的这块空地出售。 如果能够达成的话，卖地钱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叶舟问：“他们报价是多少？” 陶国庆说了一个数。 叶舟在心里感慨：这也太便宜了！ 当然，她说的便宜是相对于几十年后来说。 除了她这个穿越来的，哪怕是特别高瞻远瞩的经济学家，也不会猜得到房地产飙升到什么程度。 现在投入的，二十年后，回报率将近一万倍！ 周朗转过来看叶舟，他看到她眼神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兴奋感。 他问：“叶舟，你觉得怎么样？合适吗？” 叶舟说：“先去跟对方还一下价，如果对方实在是不让，就按照这个价格买下来。” 陶国庆说：“如果真的答应他们，咱们这边还有3万块钱的缺口呢。” 叶舟说：“不用担心，三万块，对有些人来说是小意思。” 有些人是谁？ 当然是那些欠债的人咯！ 陶国庆非常感兴趣，双手搓了搓，兴奋地问：“叶老师，这次决定从哪个肥羊下手呀？” 叶舟说：“据说，盛家人已经回京城了？” 陶国庆连连点头：“对呀对呀！盛华的大哥昨天回来了，现在住在京城饭店。 是不是从他身上下手？ 可是有点难吧？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华侨，目前来说是被供起来的身份。 上面负责招商的人，恨不得满足他所有要求，就是为了让他回国投资。” 叶舟说：“他回来之后，刘家人肯定是坐如针毡。毕竟他们现在住的四合院是盛家的！” 陶国庆说：“刘家现在可没钱了，要是搬出身份象征的四合院，他们绝对不甘心。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看着他们狗咬狗？” 听周朗说起那个盛华和盛家的情况之后，第二天，叶舟就把那家人的真面目告诉了翠姨和陶国庆。 他们都是周朗身边信得过的人，盛家人如果想对周朗搞一些小动作，肯定会从他们身上下手。 得防患于未然。 听到事情的真相之后，翠姨和陶国庆都气愤不已，恨不得马上就找他们算账。 现在，陶国庆已经跃跃欲试，想等着那两家人狗咬狗，他适时站出来主持正义。 叶舟看向周朗。 周朗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你决定就好。” 叶舟转而跟陶国庆说：“你找个机会，让人给刘家人透露，就说当年盛家兄弟俩带着家产跑了，是咱们家外祖父给他们兜着，所以留在国内的盛家人，才没有受多大的罪。” 周朗嘴角勾了勾，他媳妇果然很聪明。 陶国庆听完之后，眼珠子提溜地转了几圈，终于回过味儿来。 他连连点头说：“没错没错！ 就应该这样！ 咱们自己喊，盛家占了咱们外祖父的便宜，这么多年过去，又没有什么证据，别人肯定不相信的。 现在，盛家人风风光光地回来了，而且地方上还要有求于他们，他们绝对会提条件，让刘家麻溜地从四合院里滚出来，盛家人住回去。 刘家人一个个的比猴还精，绝对不会妥协。 有了这个消息，刘老头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挖线索，他当年又是做那种工作的，绝对能找到线索。” 叶舟提醒陶国庆说：“你不要直接跟刘家人接触，他们反而会胡思乱想。你只需要给他们送一封信就行，但是得保证他们能够看得到这封信。” 第218章 调职 第218章 调职 把重要的事情都谈妥之后，帮忙代购的人也带着东西回来了。 满满两大包的东西，再加上其他准备好带回柳城的东西，要是让叶舟和周朗自己带回去，估计手脚并用都未必能够带得走。 除了他们两人准备好的东西之外，唐教授那边也收到了很多老朋友们送来的礼物，推迟都推迟不掉。 再收拾收拾，又是好几包的东西。 翠姨听叶舟说，准备通过铁路包裹的方式，先把行李送回柳城，翠姨也自己准备了不少东西，给小夫妻俩带回柳城。 临走前，叶舟又跟秦主编见了一面，聊工作室的事情，还有后续工作的安排。 最后，她还让秦主编把那台打字机搬回工作室使用。 机器这种东西，还是得保持使用频率，闲置反而会坏。 以后她再来京城，再把打字机搬回来就是了。 忙忙碌碌中，又过了两天。 叶舟这才想起来问陶国庆，他们的软卧车票买好了没有。 陶国庆看向周朗。 周朗说：“我们这次坐飞机回去。” 叶舟有些诧异：“待遇升级了？” 周朗这边的待遇确实升级了，但是一些细节的事情，他也不方便跟叶舟说得太细。 至于唐教授那边，相关部门给开的介绍信也特别利索。 在一个晴空万里的早上，他们三人坐上了飞机。 飞机的目的地是省城。 他们需要从省城再换乘其他交通工具。 本来柳城那边是安排了吉普车过来接人，叶舟听到这个安排之后连连摆手：“咱们还是坐火车回去吧。”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高速路，吉普车的椅子硬邦邦的，又不能调节。 颠簸几个小时回到柳城，叶舟有理由怀疑屁股会被颠成几瓣。 火车虽然环境未必那么好，至少稳当呀。 唐教授也很赞成，她对周朗说：“周朗，如果不影响你的工作的话，咱们还是从省城坐火车回去吧。” 周朗点头说：“好。” 仔细算起来，叶舟和唐教授离开柳城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叶舟不由得想起当初江教授哄骗她来读研究生的时候说的话——每个学期期末的时候回学校呆几天，也不耽误你的事儿。 这哪里是几天就能够处理得好的？ 柳城。 程大姐下班，刚上家属院的班车，就听到有人问：“程大姐，叶老师是不是快回来了？” 程大姐脸上满是笑容，“对，应该快了，就这几天。” 就连家里的两个孩子，也几乎每天都问程大姐同一个问题——叶老师什么时候回来？ 直到前两天，卢星海接到李磊的电话，让他准备去火车站接收叶老师他们的行李，程大姐才终于确定叶老师马上要回来了。 他们这些受到叶老师指点，在事业上都有了新突破的人，几乎每个人都盼着叶老师赶紧回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叶老师的人生舞台很大，柳城绝对不是她能够长久待的地方。 包括周副团长也一样，他们夫妻俩迟早会去更合适的地方发挥更大的作用。 叶老师能够早一点回来，他们就能够跟有本事的人多相处一天，就能多学一天东西。 程大姐忍不住在心里盘算，等叶老师回来之后，应该跟她学点什么知识。 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程大姐的思绪。 “程大姐，听说周副团长要调到军部去了？是这样吗？” 程大姐当然也听她爱人徐连长提过一嘴，但是没有板上钉钉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 不仅周副团长要调到军部去，她爱人也被周副团长推举，送去军校学习半年，回来之后，职务也可以往上调一调。 “那我就不知道了。” 有人小声地说：“所以说呀，抢来的终究是抢来的，最终还是被货真价实的给比下去。” 声音很小，但是很多人都听到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大家也都知道是谁。 说起来，贾永源和于虹玉这对夫妻，在家属院里的话题性依然非常高。 以前，大概除了周朗和他的兵，还有部分高层之外，都不知道抢军功的事情。 再加上周朗对自己的下属纪律严明，不该说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所以贾永源和于虹玉夫妻俩风光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贾永源保送去军校学习，升职。 于虹玉也被保送去了师专学习。 于虹玉毕业之后，还听说她能去电视台工作。 还有人说，于虹玉家里有亲戚在京城当大官。 无论怎么看，这对夫妻都是前途一片光明。 没想到情况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似乎就是从叶老师来到家属院之后，于虹玉夫妻俩就没了往日的风光。 于虹玉先是没了板上钉钉的电视台的工作，然后又听说她会去大学里边做行政工作。 结果最后却被分到了柳城高中任教。 显然，于虹玉根本看不上柳城高中的工作，据说学校方面也看不上她。 于虹玉盛气凌人地放弃了柳城高中的工作，说是自己要被调到京城的商务部。 然后就闹了个大笑话。 知情人透露说，商务部那边的人真正想要调走的人，其实是叶老师。 有些心直口快的人，忍不住吐槽说：“这对夫妻俩真有意思，薅羊毛还对着一头羊使劲薅。 男人薅人家周副团长的军功，女人薅副团长爱人的荣誉。 没有那金刚钻，还妄图揽那瓷器活。 那可是商务部！是她一个师专生说进就能进的地方吗？” 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儿之后，有人小声地说：“说起来，最近很少在家属院里看到于虹玉了。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羞愧得都不敢露脸了？” 一个跟于虹玉住在同一个单元楼里的嫂子说：“你对于虹玉也太不了解了，她怎么可能会是那种羞愧得不敢露脸的人。 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做错事情的永远是别人。 她现在，在忙其他事情呢。” 有人好奇地问：“她在忙什么？没有听说她要重新分配工作呀。” 那嫂子有些神秘地说：“她呀……据说在忙着写小说呢。” 第219章 这钱太好赚了 第219章 这钱太好赚了 于虹玉确实在忙着写小说。 确切来说，是忙着改小说。 小改，加抄写。 之前流产在医院住院的时候，于虹玉听到周围的护士讨论《直上云霄》作者很神秘的话题，于虹玉心里就有了个主意。 而且，于虹玉还听说，这小说的作者赚到了不少钱，这还是连载的情况下，要是完结，还能赚更多。 写小说这么赚钱吗？ 于虹玉想到了自己师专的同学。 她们虽然是英语专业，但是显然那个同学对于中文更加感兴趣。 只要自己专业没有课，她就会去中文系蹭课。 那女生还专门拿一个本子来写小说，写完之后也不好意思给别人看。 于虹玉和那女生是同一个宿舍的，注意到她整天拿着个本子写啊写的，还以为那是她的日记。 有一次，趁着所有室友都不在，于虹玉偷偷地把那女生的本子翻出来，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日记里骂她。 结果才发现那是一本小说。 一个乡下来的，还想当才女不成？ 于虹玉正想着怎么羞辱她，机会就来了。 那天，于虹玉帮忙去传达室领回来班里所有同学的信件，其中就包括那个女生的信件。 那是一封退稿信。 于虹玉假装很惊讶的样子，“这是杂志社寄过来的，快让我们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其实，信封的背后有个蓝色的印章，印章上写着两个字——退稿。 也不知道那个杂志社是怎么回事，明晃晃地印着两个字，自尊心强一点的，以后肯定不会再往他们杂志社寄稿子了。 这也正好给了于虹玉发挥的机会。 听到于虹玉的话，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凑过来。 结果看到的却是一封退稿。 可想而知，那个女生的自尊心有多受挫。 那之后，那个女生比之前更加内向了。 但是，于虹玉依然没少看到那女生在晚上熄灯后，躲在被子里照着手电筒，继续写小说。 不过，她应该再也没有给任何杂志社或者刊物投过稿。 毕业后，那个女生就被分到了乡镇初中去教书。 于虹玉很容易就打听到了那个女生的地址，本省乡镇农村，她过去也很方便。 出院后，于虹玉直接坐车去找那个女生。 对方看到以前都不搭理她的同学，突然出现在面前，也很惊讶。 于虹玉说明来意，她说：“当年，我无意中的一句话，让你被杂志社退稿的事情被全班人都知道了，我内疚到了现在。我今天来就是跟你说一声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对面的人手足无措，“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我被退稿的……” 于虹玉说：“你应该还有继续在写小说吧？” “我……我写着玩的……” 于虹玉松了一口气，“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很担心，因为我无心的一句话，让你放弃理想。 这样吧，你把你手里的稿子全部给我，我跟杂志社那边的人熟，我帮你把稿子投过去。” “这……” “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我没有……” 于虹玉并没有怎么费口水，就把那个女生这几年写的所有小说稿子都拿到手里。 拿回来之后，于虹玉把小说主角的名字，还有书名都改了一下，其他的内容基本不变，再把作者的名字改成自己的，投给了杂志社。 于虹玉投的杂志社是《风向》。 很快就等到了那边的回应，稿子被录用了。 稿费也寄过来了。 于虹玉欣喜若狂，这钱也太好赚了。 与此同时，于虹玉也收到了那个女生寄来的信，对方问她，投稿的事情的后续。 虽然那个女生没有明说，但是从字里行间，于虹玉看得出来，她应该是后悔把所有的稿子都交给她了。 于虹玉犹豫了一下，为了稳住对方，象征性地给她寄了10块钱过去。 这点钱，都不够《风向》那边给她的五分之一。 于虹玉给对方写了一封情深意义重的信，信里说，杂志社那边退稿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办法跟柳城师范学院的中文系教授取得联系，让对方帮忙改稿子，以后一定会有出版的可能性。 最近，于虹玉同一个单元楼的人看到她出门都是去邮局。 有人见过，于虹玉从邮局领回来了将近一百多块钱。 据说那是稿费。 于虹玉居然赚了稿费？ 这倒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 叶舟回到家属院的时候，程大姐直接跟厂长卢星海请假，帮叶舟收拾那几大包的行李。 一边收拾，程大姐一边跟叶舟说她离开之后周围发生的事情。 这其中就包括于虹玉。 程大姐撇嘴说：“我怎么不觉得于虹玉有这样的才华呢？听说她现在都不用上班，每天坐在家里随便写一写，一个月就有一百多块钱进账，比她男人一个月的工资都要多。” 叶舟听完也觉得有些意外，兜兜转转，于虹玉没有进电视台，也没有顺利入职柳城大学，还从柳城高中辞职，当然也没有去商务部，最后却变成了她半个同行。 程大姐继续说：“对了，昨，他们几个人在楼房家属院那边玩的时候，还看到于虹玉抱回来一摞书。叶老师，你猜是什么书？” “总不能是《直上云霄》吧？”叶舟开玩笑地说。 程大姐却诧异地反问：“叶老师，你怎么知道？这个于虹玉，不会真的是那本书的作者吧？她就是那个什么锦鲤？” 叶舟愣了愣，“嗯？” 程大姐说：“听说，《直上云霄》的作者就在柳城生活和工作，但是那个作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不愿意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对外只是用笔名。 于虹玉那天抱回来那些书，说是《直上云霄》的第一册。 现在那书都是只能省城的书店能买到，于虹玉却抱回来了不少。 听于虹玉对门的邻居说，好像听到于虹玉和她妈说话，说这书是拿回来签名的，签名之后还要再寄回去。 叶老师，于虹玉不会真的是《直上云霄》的作者吧？” 叶舟：…… 第二天，周朗下班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直上云霄》第一册。 他把书递给叶舟，“有人替你签名了。” 第220章 并不意外 第220章 并不意外 周朗发现叶舟看到那本书，挑了挑眉，并没有多意外的样子。 “不会是贾永源给你的吧？”叶舟问。 周朗说：“没有直接给我。” 关于周朗可能要被调去军部的消息，并非空穴来风。 这半年，周朗在工作方面的成绩，有目共睹。 特别是排雷仪器这件事上，其实周朗的工作内容跟这个设备的研发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却能利用资源，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协调好了相关事宜。 排雷设备用在前线，效果立竿见影。 周朗有多顺畅，贾永源就有多心梗。 毫不夸张地说，最近这段时间，贾永源走在路上，只要看到几个人站在一起说话，往他的方向看一眼，他就敏感地觉得那些人是在议论他抢周朗军功的事情。 就算不是议论这件事，也可能是在议论他把于虹玉打流产的事情。 那件事情分明是意外！ 于虹玉出院后，丈母娘索性就住了下来，他要多养活一口人，而于虹玉一点也没有打算上班的意思，贾永源的心理压力别提有多大了。 突然，于虹玉变成了作家！ 贾永源开始也不相信，毕竟于虹玉前段时间虚晃一枪的事情，发生得实在太频繁。 直到他看到杂志社寄过来的汇款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于虹玉的名字。 除了汇款单之外，还有样刊。 这两年开始，作家的地位开始越来越高。 就连部队里，谁能够在报纸或者刊物上发表过文章，也会成为提干和升职的参考。 更意外的还在后面，前两天下班回家，贾永源就看到家里的桌子上放着十几本的《直上云霄》。 这个小说贾永源也看过，一直都在追《百川》杂志上的连载。 前段时间就听说，之前连载的内容会被整理成第一册出版。 很多人都等着买，结果柳城的书店根本没有货。 据说，实在是太畅销，只有省城那边能买得到。 这么紧俏的书，居然在他家里出现。 于虹玉直接拿笔在书的扉页上签名——锦鲤。 贾永源满脸的意外，“你是锦鲤？” 于虹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地说：“我说我是，你也不会相信啊。” 贾永源本打算把全部签名的书都拿走，拿去送给领导，去去霉运。 于虹玉却只给了他三分之一。 剩下的，于虹玉要高价卖掉。 《直上云霄》的读者的疯狂程度，超乎很多人的想象。 据说，出版社那边都没有几本作者亲笔签名的书。 于虹玉一本就能卖三十块钱。 而小说的定价，一册只有八毛钱。 贾永源把书送给领导的时候，看到周朗在领导办公室里，就“大方”地给了他一本。 领导对这本书当然是很喜欢的，下属送的是书，应该也不属于收礼的范畴。 领导打开书一看，竟然还有作者的亲笔签名，还有一句赠言，更是喜出望外，连忙问贾永源，“你居然有渠道弄到作者的签名？” 贾永源露出一个他以为是风轻云淡的笑容，说：“我爱人平时在家里喜欢创作，在那个全国发行量最高的杂志社《风向》发表过几篇文章，现在也有连载的小说。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弄到作者签名的小说，其实不难。” 贾永源也学聪明了，他不直接说他媳妇就是锦鲤，让别人自己猜。 现在外面都在传，神秘的作者锦鲤，其实是在柳城工作和生活。 贾永源说完这话之后，看到领导看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贾永源也顿时心潮澎湃，只是，下一秒，他发现周朗的眼神有些似笑非笑。 心中的灼热，被浇灭一半。 周朗他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周朗在跟叶舟说这事儿的时候，贾永源也回到家。 一进门，贾永源就质问于虹玉说：“那些签名的书，不会有问题吧？” 于虹玉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问？” 贾永源说：“我就是觉得周朗看到那本书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对。”那样子感觉就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表演，当然，这话贾永源是不会告诉于虹玉的。 于虹玉翻了个白眼，“贾永源，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你以为这次周朗出差回来，他真的能被调去军部。 还有当年军功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 他周朗这是在想屁吃！ 叶舟把周朗能当成靠山的人全都给得罪了，周家不管周朗，甘家那边恨不得踩周朗一脚。 一个小时前我跟我表姨通过电话，她说，叶舟这次在京城，竟然又得罪了刘家！ 刘家老爷子可比周老爷子位高权重。 就这样，周朗还指望高升？” 贾永源依然用质疑的目光看着于虹玉，“今天下午，去军部开会回来的领导，跟周朗说的那些话，可不像是调职不成的样子。” 于虹玉撇嘴，“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学会，当领导的人，首先要做到的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看到周朗，他们难道还能说——你的调职无望，你绝对不可能去军部。 再说了，关于那个位置，我听说竞争很激烈。 有两个来刷履历的高门子弟，也盯上了那个位置。 有那两人在，周朗凭什么能去？” 这边，周朗刚跟叶舟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就打了个喷嚏。 叶舟一本正经地说：“贾永源这会儿肯定回家跟于虹玉说你呢，人家施舍给你一本作者的亲笔签名书，你居然没有感恩戴德。” 周朗转身就去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问叶舟，“赶紧跟出版社那边还有杂志社那边说一声吧。于虹玉这样的行为，犯法了。” 叶舟说：“算是诈骗吧？就是不知道涉及的金额有多少？ 这事我来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对了，你真的要调去军部吗？ 那以后咱们家这个小院，岂不是不能继续住了？” 住了半年，叶舟对这个自己一点一点收拾起来的家，已经有感情。 这座房子，完全符合几十年后互联网上那些憧憬的田园生活。 干净的房子，蔷薇和月季爬满的篱笆墙，院子里还有几垄菜地。 叶老师家的院子。 第221章 没羞没臊 第221章 没羞没臊 周朗其实也很舍不得这个房子。 自从母亲和外祖父外祖母相继去世之后，周朗对家的概念，随着年岁的增加，越来越模糊。 直到他和叶舟把家安在这里。 甚至再次住回四合院，周朗心里惦记的家，却是这个唯一家属院最偏僻的院落的家。 因为这里只属于他和叶舟。 周朗正思忖怎么跟叶舟说的时候，叶舟已经继续说：“军部的家属院，应该也有这种带院子的平房吧？如果真的要调去军部，你也想想办法，要一套这样的房子，可以吗？” 这年头，大家都抢着住楼房，平房不紧俏，稍微操作一下，就能满足媳妇的愿望。 周朗说：“放心，我来处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周朗说“放心”这两字，叶舟就真的放心了。 现在是暑假，叶舟不用上班，她本来想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结果才歇了两天，就被白校长一个电话揪到学校来。 “叶舟啊，听唐教授说，你给我们都带了礼物。 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是放不住的，你不早点拿过来，万一放坏了，岂不是浪费你千里迢迢从京城带回来的苦心？ 我绝对不是惦记礼物啊，我就是为了你着想。” 如果这是一个可视电话的话，叶舟一定可以看到，白校长身边围了一圈人。 一个个都伸长脖子，恨不得自己可以贴在话筒上，也听听叶舟的声音。 “老白，叶舟说什么了？” “咱家孩子是不是下午就会过来？” “老白，你刚才就应该直接跟小舟说，让她必须下午过来，商量招生的事情。” 白校长气呼呼：“哼，现在嫌弃我说的不好，那你们刚才为什么不自己打啊？” 十几分钟后，卢星海开着车，来到柳城大学西院。 “任老，您好，这是叶老师给您带的礼物。” “鲁教授，这礼物您肯定喜欢，是叶老师在京城专门给您买的一套工具，” “关教授，这是您的，也是叶老师精心挑选的礼物。” “……” 得到消息的白校长和黄副校长也从职工公寓那边赶来，结果没看到叶舟不说，他们俩的礼物竟然是最后发的。 黄副校长问：“叶舟怎么没来？” 卢星海说：“黄副校长，不好意思啊，我跟您抢人了。 我们制衣厂那边，不是刚把第二个车间搞好嘛，最近又来了一笔外贸订单，所以就让叶老师帮忙去厂里看看。 主要就是想能用什么办法，提高产能的同时，提供员工的积极性。” 客观地说，经过筛选后的制衣厂职工，比柳城其他企业的职工积极主动得多。 但是，依然还有磨洋工的，哪怕厂里已经出台政策，工资计件，多劳多得。 有些人，以前的厂里给分了房子，现在虽然没了国企职工的身份，但是在制衣厂的工资比当国企职工的时候多了两倍多，而且厂里的伙食又好，他们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拼命。 他们又不是像卢厂长和他那些战友一样，背井离乡来柳城，一无所有的人，才需要打拼。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让他们这些“富户”跟泥腿子一样，玩命地干活，跟以前那些给地主干活的长工，有什么区别？ 叶舟去了解了一下情况，就明白了，症结在思想还不能转变。 就像做辣椒酱的陈大姐一样，哪怕现在陈大姐做的辣椒酱已经卖到京城去，她本人也在柳城买了房子，带着女儿落了户，在那些一个月赚二十块钱，祖孙三代好几口人挤在四十几平的筒子楼里的国企职工，依然看不起陈大姐这样的个体户。 叶舟了解清楚后，就想到了对策。 很简单，还得出台一些奖惩政策才行。 制衣厂生产的服装和帽子，也有高档货和普通货的区别，那么，就让员工也区别开来，表现好的，去生产高档产品。 生产高档货的职工，提成更高，底薪更高。 积极的人跟积极的人在一起，也不给那些磨洋工的人嘲笑他们的机会。 把想法跟卢星海的副手谢飞说完，叶舟就去了柳城大学。 叶舟当然不知道，她刚经过大门，门卫室一个精神的小伙子，立刻走出来，绕过她，飞快地跑去西院那边通风报信。 西院的老教授们听完小伙子的汇报，一个老教授就摘了院子里种的几根嫩黄瓜和两个西红柿给他。 这是酬劳。 小伙子喜滋滋地走了。 其实小伙子也很纳闷，同样的黄瓜和西红柿，但是其他地方种出来，却没有西院里长出来的口感好。 难道是唐教授的秘籍？ 嗯，以后要继续跟老教授搞好关系，特别是唐教授，这样就能吃到更多好吃的。 被小伙子念叨的唐教授说：“好啦，小舟要过来了，怎么着啊，你们是打算讨伐她呢，还是准备留人吃饭？要是留人吃饭，就得赶紧动起来了。” 任老撇嘴说：“哼，她回来都没第一时间来看我们，我们竟然还要给她做饭。想得美！” 唐教授说：“嗯，听您的，不留她吃饭了。” 任老立刻改口说：“不留她吃饭，但是我们也要吃啊。咱们今晚就吃火锅，今天早上熬的牛骨汤，用来当锅底。” 嘴硬心软。 唐教授和其他人相视而笑，都没拆穿任老，各种按照分工忙去了。 叶舟一来到西院，就看到老教授们忙忙碌碌准备晚饭的样子。 西院 如果他们不是偷偷瞥她，被她发现的话，看起来确实很忙。 叶舟眼珠子一转，知道自己这次回来没第一时间来西院，老教授们心里不舒服了。 哎，男色误人啊。 虽然在京城四合院的时候，夫妻俩也有过亲密的时候，但是都不怎么尽兴。 毕竟周朗白天要东奔西跑，忙很重要的事情。 回来柳城的当晚，小夫妻俩没羞没臊地闹腾了大半夜。 第二天，叶舟就几乎起不来。 又到晚上，叶舟看着周朗那张俊脸，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坐在他身上，用手指抬着他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是男狐狸精，是不是真的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阳气。” 然后，又起不来了…… 第222章 咱家孩子 第222章 咱家孩子 叶舟灵机一动，打算化被动为主动。 “任爷爷，我给您写的信，您收到了吗？ 当我听说您只用家里的收音机上的零件，就弄出一台简易的排雷设备，我对您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我其实怎么那么幸运呢？身边认识那么多超厉害的人！” 在这个表达感情都普遍含蓄的年代，叶舟的话让任老感觉微微有点不适，但是心里却异常甜蜜。 其他老教授都瞪向任老。 “任老，您什么时候收到叶舟的信的啊？” “居然瞒着我们吗？” “任老，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叶舟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孙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字面上的意思都是埋怨，但其实心里还是替任老开心，同时也觉得想让任老走出原来的封闭，还真得是叶舟。 虽然不是物理行业的，但是其他老教授都知道，任老在这方面的成就。 同时也知道，任老因为之前发生的事情，把自己封闭起来。 说起来，任老也是他们这批人当中，第一个恢复身份职务和名誉的。 任老收了补发的工资，却迟迟没有回去上班。 当年的学生，也曾经相继上门劝说，但是任老都不为所动。 叶舟混进西院老教授们的圈子的时候，一开始，任老对叶舟也是不冷不热的。 叶舟没有刻意讨好，也没有因为任老的态度冷淡而疏离。 有好吃的，有任老一份。 有好玩的，不吝啬跟任老分享。 遇到郁闷的事情，甚至还觉得任老这种不爱搭理人的，是极佳的树洞人选。 称呼也从最开始的任教授，变成后来的任爷爷。 据说，任老没结过婚，前半生一直沉迷于物理学研究。 来柳城后，他不仅把自己封闭起来，同时也把自己的研究全部锁起来。 叶舟其实也很好奇，任老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把心伤得如此彻底？ 关于这个问题，叶舟也问过白校长。 白校长却没能给叶舟答案，他也不知道。 在京城的时候，叶舟只给任老写信，不给其他人写，确实是故意区别对待。 毕竟，其他的老教授都没封闭自我。 任老，大概也需要一点她的区别对待。 果然，被众人“讨伐”的任老，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的信，为什么要给你们看啊！别愣着了，赶紧干活，还要不要吃饭了。” 叶舟一看，警报解除，连蹦带跳地蹦到任老身边，“爷爷，我想吃豌豆苗！” 任老“哼”了一声，“要求真多！”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脚步也很实诚地转向另外一边的豌豆苗。 叶舟过去帮忙，“任爷爷，您怎么没有给我回信呀？” 任老又心口不一地“哼”了一声，“有什么好回的？又没有什么话非说不可。” 叶舟叹气，“好吧，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任老摘豌豆苗的手顿了一下，说：“寄信那么慢，中部地区最近又在发大水，信肯定会比平时慢，我要是回信，没准正好跟你错开。” 叶舟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这是真心实意的笑容。 任老终于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愿意跟她解释。 “原来是这样！谢谢任爷爷那么为我着想。” 任老：这小丫头，顺杆子往上爬的功力越来越高了。 这顿团聚火锅宴，被搬到院子里来。 西院后面不远处有山，前面又是一片林子，一股清凉的风，从山谷吹过来，这个西院就像拥有一个天然的空调，即便是七月酷暑，却也不冷不热。 吃火锅，一点没有想象中的汗流浃背。 边吃边聊，白校长看到气氛还算好，就跟叶舟说：“小舟啊，暑假有两个月的时间，你打算怎么安排啊？” 怎么安排？ 当然是享受假期咯。 最多再写点稿子。 显然，白校长不愿意看到她太安逸。 叶舟警惕地跟唐教授换了个位置，跟白校长拉开了距离。 “白校长，我不适合去处理招生的工作。” 白校长点头，“嗯，招生的话需要出差，你一个年轻的姑娘确实不太适合。” 那您打的是什么主意啊？ 叶舟立刻向其他老教授们求助。 老教授们其实也不知道白校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纷纷看向他。 任老率先开口说：“编写教材的事儿，叶舟已经尽力而为。小白，你到底还打的什么主意啊？” 白校长把碗筷一放，双手撑在膝盖上，耷拉着脑袋，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我上周不是去省里开会了吗？ 把学校的资金预算提交给省教育部门，但是，上级领导说，我们柳城大学拿不到这么多预算。 省里的经费，首先得紧着那几所比我们柳城大学优秀的学校，然后还要照顾其他有优势的学校项目。 后面就不剩什么了。 可是，学校没有经费，不就等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 叶舟眨眨眼睛，问：“白校长，您是想让我去省里化缘？” 白校长立刻摆手说：“不不！我是觉得，求人不如求自己。 小舟，未来制衣厂，还有那个食品厂，不都是你帮忙整活的吗？ 我们捉摸着，我们柳城大学也可以搞一个校办工厂。” 其他老教授都忍不住惊讶，“校办工厂？” 白校长表情变得郑重起来，他点头说：“没错，校办工厂。” 白校长说，他都已经了解过了，京城那边的清大，几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校办工厂。 旁边的鲁教授忍不住泼冷水说：“人家是有上级领导大力支持的，甚至连校办工厂前期投资的资金，都是财政划拨。他们这个工厂能够办起来，是因为要跟国外的某个企业有合作。咱们柳城大学，有什么呀？” 白校长说：“就是因为我们什么都没有，所以才要想办法。小舟，你想想，咱们学校能做点什么？” 关教授说：“你这也太为难孩子了，咱们一群老家伙都想不出来的办法，你让小舟想。” 叶舟眨眨眼，问：“白校长，只要有合适的项目，学校真的可以办工厂吗？省里有确切的说法吗？” 第223章 一场硬仗 第223章 一场硬仗 白校长说：“我跟省里的领导提了，他们说的，只要我们不违反相关规定，就能搞这个校办工厂。” 叶舟问：“那盈利呢？我们可以学校全权支配？” 白校长犹豫着说：“应该可以吧……” 叶舟立刻说：“哪能是应该啊，必须得确定，才能去做啊。 万一以后校办工厂的盈利可观，上级领导要劫富济贫呢？ 还有，校办工厂的人事人命，是否全权掌握在我们学校手里？ 万一，有人觉得校办工厂适合安排人镀金，或者当自己的钱袋子，安插人员呢？” 包括白校长、黄副校长在内的老教授们，都不擅长经营类的工作，听到叶舟这话，都面面相觑。 不过，知识是相通的。 校办工厂和学校机关单位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白校长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叶舟话里的意思。 他们做的一切，绝对不能给他人做嫁衣。 想要让真正的实惠落到学校，在办工厂之前，得把所有陷阱都填上。 怎么填呢？ 叶舟说：“让省里的主管部门，给我们出一个文件，文件里写清楚，校办工厂的各种权利归属。” 具体细则是什么呢？ 火锅撤下，大家开始群策群力，把能想到的坑，都想到，最后由叶舟来拟定条款。 夜空繁星点点的时候，条款完善了。 黄副校长把那张纸拿过来，说：“我明天就去省里。” 在场的人都明白，谁去省里，谁就要面临着一场硬仗。 黄副校长知道白校长的身体状况，这场硬仗，还是他来打比较好。 白校长却摇头说：“算了，还是我去吧。我是一把手，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我。” 旁边的任老嗤笑一声说：“你可拉倒吧！谁会觉得你是一把手，是校长，就能高看你两眼？要真的高看，哪里至于只要回来不到五万块的经费。” 五万块，都不够更新必要的实验室设备。 更不要说其他研究经费。 过去那些年月，白校长一意孤行，扛住很大的压力接收这些老教授，避免他们被下放偏远农村的命运。 在这个过程中，得罪多少人自然不必说。 大概这也是为什么这次申请经费，柳城大学被区别对待的原因。 前两年为什么没有被区别对待呢？ 因为恢复高考之后，教育警方普遍都不多，只能紧着几个重点高校。 从去年开始，柳城大学就特别抢眼，先是年轻教师获得参加全国高校工作会议，省里却不知道。 然后又是柳城大学先爆出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柳城大学得知记者跟进这件事情，竟然没有马上汇报到省里。 本省发生这样的丑闻，多丢人？ 新闻刚爆出来的时候，有些人坐立难安，恨不得回到事情发生之初，把事情捂住。 虽然新闻扩散后，后面陆续发生的事情是正面的，但是也不能抵消那些人在某段时间承受的焦虑。 年初，开过高校工作会议，相关政策调整。 为了支持教育，财政方面给了很大的支持，拨款比之前增加许多。 只是，增加的福利，没轮到柳城大学。 叶舟看到白校长和黄副校长苦瓜一样的表情，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叶舟说：“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先跟黄副校长一起，先去探探路？” 还没等两个校长表态，任老又说：“你这个丫头是不是傻啊？ 凑这种热闹干嘛？ 都不用想，一个小小的办事员，就能给你脸色看。 话难听，脸难看，眼神居高临下，回来能气得半个月吃不下饭。” 叶舟说：“巧了，我最擅长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任爷爷，您放心，我会让他们反过来一个月吃不下饭的。” 最终，事情还是定下来，明天叶舟跟黄副校长一起去省城。 叶舟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 出乎意料的是，夫妻俩竟然在家属院大门口遇到。 两辆吉普车，一前一后，停在门口。 叶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下来的竟然是周朗。 周朗从车里下来，手里还拿着军帽和武装带。 他长腿迈开，小跑几步，很快就站在叶舟跟前，嘴角含笑道：“我还以为你今晚会在学校宿舍那边呢。”毕竟早上她起床的时候，瞪他，一副要跟他分居的样子。 叶舟瞬间领悟到周朗的意思，她勾了勾嘴角，“明天开始，我要住到更加远的地方。” 周朗挑眉：“你要去招生？” 叶舟摇头说：“不，我要去战斗！” 星空下，小夫妻俩穿过家属院，叶舟把要去省城的原因告诉周朗。 周朗牵着叶舟的手，温声说：“这事挺棘手的，你考虑好了？” 叶舟说：“嗯，不就是得罪人吗？无所谓，大不了，这份工作就不干了呗。想给我穿小鞋，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搭理他们。” 周朗偏头，看着那双月光下目光依然明亮的眼睛，又轻轻地捏她的手心说：“工作不干了，岂不是让小人得逞？想做什么尽管去做，需要的时候，给我打电话。省里，有咱妈的朋友。” 回去后，周朗就帮叶舟收拾了几天的行李。 虽然叶舟说三天就能结束省城之行，但是周朗还是给她收拾出五天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学校的车就开来，把叶舟接走，直奔省城。 从京城回来逃避掉的颠屁股酷刑，这次没能逃掉了。 因为到了省城，要跑的地方很多，有车更方便一点。 车开到省道到，叶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据说八九十年代车匪路霸非常猖狂，这种倒霉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吧？ 叶舟直接问司机说：“冯司机，这条路你经常开吗？有经验吗？” 冯司机说：“叶老师，您放心，去省城这条路，我再熟悉不过了。我复员之前，就在您爱人单位的汽车连，那时候我就经常跑省城。” 原来是个退伍兵啊！ 叶舟稍稍放心，她又问：“那你们平时跑长途，要不要准备防身工具啊？” 冯司机微微一怔，很快就明白叶舟的意思，他笑着说：“叶老师，您放心。车匪路霸一般都是劫货车，还有些是劫大巴车。他们也知道，坐吉普车的，一般惹不起。” 第224章 我行我上 第224章 我行我上 叶舟这才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黄副校长才后知后觉，“叶舟，你考虑问题还挺全面的。” 叶舟说：“那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多憋屈啊。” 后来也证明，多考虑还是有道理的。 司机听了叶舟的话之后，比平时多了几分警惕。 距离省城还有半个小时的一段弯路上，司机拐弯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他立刻采取措施。 刹车，倒车。 “黄副校长、叶老师，你们抓稳了！”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叶舟和黄副校长都下意识地抓住车里能稳定自己的东西。 之后，才往前方看。 这一看，就看到几个混子模样的人，踩着自行车，拿着钉着钉子的木棍，从拐弯的地方冲出来。 冯司机稳稳地固定方向盘，车迅速往后退。 叶舟这一侧可以看得很清楚，车后面就是一个大水坑，直接往后退，很容易会掉进水坑里。 甚至，水坑的旁边有很清晰的车轮印。 显然，之前应该有司机意识到不妙，倒车的时候掉进坑里。 叶舟喊：“小心！” 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感觉身体在惯性的作用下，整个人靠在了车门上。 车完美地避开后侧的水坑，并且速度一点没减，继续往后。 前面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小。 冯司机打了个方向，往一条小路去了。 他解释说：“这条小路比较陡，大概十分钟左右，应该是安全的。黄副校长、叶老师，你们没事吧？” 黄副校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说：“没事，没事。” 叶舟也心有余悸，说起来，“我也还好。后面应该没事了吧？” 冯司机说：“现在走的这条路肯定没事，几公里之外，有驻军。他们的越野规划的路线，就在这条小路旁边。” 听到这话，黄副校长和叶舟的安全感都重新归位。 但是路是真的陡，高高抛起，又重重跌落。 就在叶舟觉得屁股已经不是自己的时候，车终于回到正常的大路上。 而且显然这大路上的车也比之前多了，冯司机说：“马上就到省城了，后面肯定没事了。刚才真的多亏了叶老师，要不是您之前提到车匪路霸，我的警惕性肯定没那么高。” 冯司机说，他一路开过来，脑子都在想，有车匪路霸的话，那些人会在哪里设卡？ 拐弯的时候，他放缓车速的同时，也仔细地观察情况。 然后，他看到了路中间隐藏的铁钉。 当然，也幸亏今天天气好，太阳照在钉子上，竟然有微微的反光。 黄副校长的脸色有些惨白，他心有余悸地说：“这也太猖狂了！幸亏……” 叶舟安慰道：“黄副校长，别担心。我掐指一算，咱们这趟出门，劫难都已经过去，后面都会顺顺利利。” 到省城，一行人先找了家私营饭店吃饭。 毕竟刚遭遇过一场劫难，谁也不想看国营饭店服务员眼睛长在额头上的嘴脸。 吃完饭，冯司机小声地点评说：“这厨师的手艺，不如柳城的杨家饭馆。” 叶舟眼角弯弯，“没错！老杨的厨艺，很少有人比得上。” 冯司机说：“叶老师，我听说那家饭店的老板，是周副团长以前手下的兵？” 叶舟没隐瞒，她说：“对呀。不过厨师是杨有根的父亲，老杨同志不仅厨艺好，还爱学习。” 吃完饭，又去招待所，先办理了入住。 为了节省开支，黄副校长跟冯司机住一间房，叶舟单独一间。 中午稍微休息了一下，他们就去主管部门找领导了。 首先，门卫的关卡就很难过。 冯司机下车交涉了几分钟，门卫都不肯开门。 司机沮丧地回来说：“对不起，黄副校长，门卫说，领导没空。他甚至连电话都不肯给我打。” 黄副校长说：“没事，我去吧。” 叶舟拉住黄副校长，“我去！” 叶舟径直走进门卫室。 黄副校长牢牢地盯着叶舟的背影，嘴里还嘟囔一句，“这孩子，还是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结果，不到两分钟，黄副校长就看到叶舟从门卫室出来，他身边还跟着毕恭毕敬的门卫，门卫把门打开。 叶舟返回车里，让司机把车开进机关大院内。 黄副校长和司机都用“你是怎么办到的”的眼神看着叶舟。 “我就跟他们说，我刚去大礼堂开过会，来跟领导探讨一下工作。” 其实，叶舟是准备拿周朗给她准备好的大前门，结果进去就听到门卫室里的收音机里播放“旧闻”，她就没把烟掏出来，换了个说辞。 司机在车里等着，叶舟跟黄副校长上楼。 叶舟跟黄副校长说：“接下来，投石问路的事情，我来做，老黄同志您的实力要保留在最后，见到领导再开口。记住啦，遇到妖魔鬼怪，我来砍杀，您就负责站在旁边，普度众生。” “哪里那么多妖魔鬼怪，大家都是为人民服务。”黄副校长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穿来这么久，叶舟和这个时代的人接触下来，也觉得现在比较纯粹的人比几十年后多，很多人没有太多的私心，一心为公。 但是不可否认，浑水摸鱼的人也不在少数。 有些人，手里有一丁点权利，就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她的一个学生就说过，他们知青想参加高考，还得去公社开证明。 公社的负责人靠着这点权利，糟蹋了几个女知青…… 很快，叶舟就遇到了第一个小喽啰。 叶舟正在看办公室上的牌子的时候，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说：“你们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 黄副校长刚要开口，突然又想起叶舟刚才的话，立刻闭嘴了。 叶舟看向对方，那男人看起来二十几岁，头发应该打了发蜡，苍蝇站上去会劈叉那种油头。 叶舟扬起下巴，“你这个同志不要倒打一耙！我看你才是鬼鬼祟祟的！你哪个单位哪个办公室的啊？怎么头发梳成这个样子！一副资本家少爷的样子，我看你是怀念姓资的时代吧！” 给人扣帽子，确实不好。 但是，见人说人话，见鬼只能扣鬼帽子。 果然，听到这话，那个男青年脸色骤变，趾高气昂的语气一下就低下去，慌乱地解释：“你胡说什么！我这是准备去参加活动！着装要求的。” 第225章 油盐不进 第225章 油盐不进 叶舟冷哼一声，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我去大礼堂开会都没着装要求，你们单位……”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只需要一个一言难尽的挑剔眼神就足够了。 果然，油头粉面的男青年嚣张的气焰彻底被浇灭，他的眼神变得恭敬起来。 在大礼堂开过会的人？ 那么年轻！ 再一看，脸上未施粉黛，却漂亮得耀眼。 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时髦。 还有那气质…… 男青年丝毫不怀疑叶舟的话，因为她的气质和气场配得上去大礼堂开会。 他的思维甚至已经开始发散——这女孩肯定是哪个领导家的孩子。 他今天确实是要去参加活动，几个单位之间的青年联谊活动。 这样的活动，通俗一点，就是解决机关单位青年的婚恋问题。 他是工农兵大学出身，本人会钻营，所以现在才能在大机关工作。 想要更进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能给他当助力的岳父。 所以，他今天才会想方设法把自己收拾得像只公孔雀。 眼前的女孩，是老天给他机会吗？ 旁边的黄副校长已经看到男青年变来变去的目光变成了像看到猎物的表情，顿时觉得膈应得不行，下意识地挪过去，将他落在叶舟身上的黏糊糊的目光挡住，“梁景辉同志的办公室在哪里？” 黄副校长的气质偏儒雅，但是他严肃起来的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 男青年下意识地指路。 梁景辉就是他们这趟出门要找的负责人，只要让梁景辉在文件上签字、盖章，那就没后患之忧了。 昨晚拟定条款的时候，白校长和黄副校长还有其他知道梁景辉其人的老教授，都给叶舟普及过他的为人。 梁景辉是十年前提拔上来的，十年后，他没有被清算，可想而知，这是一个非常谨慎也很会钻营的人。 或许，也很擅长让别人当刀子。 很不好搞。 敲门后，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蹙眉打量黄副校长和叶舟。 “柳城来的？” “对，董秘书，我们来找来梁主任。” “梁主任很忙，你们怎么说来就来。来之前打报告了吗？”他说完就看向走廊那边还没走的油头青年，又说：“小邓，你问问门卫室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这份工作要是干不好，就别干了。” “好的，董秘书！我这就去打电话！” 叶舟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脸难看事难办”，她也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冷冷地扫了一眼那人，然后阻止了想说话的黄副校长，说：“黄老师，咱们走。回头我给樊部长打电话问问，这流程，不走也罢！” 言罢，叶舟拉着黄副校长就走了。 樊部长？ 樊，这个姓并不常见。 他们系统内的人却基本都知道，因为系统里职务最高的就姓樊。 董秘书确实认识黄副校长，去年白校长生病，柳城大学很多事情都是黄副校长操持，包括来省城开会。 他却是没料到黄副校长身边的女孩竟然敢直接给他没脸，居然转身就走，走之前说的话，听着也像是威胁他的话。 她算哪根葱？ 油头青年并没有马上就去打电话，他也很意外年轻女孩的反应。 他那精明的目光在离开的人的背影和董秘书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上来回游走了两圈后，非常有眼色地跑回董秘书身边，说：“董秘书，刚才那个女的说，她去大礼堂开过会。” 听此，董秘书的眼睛瞬间睁大。 然后往楼梯的方向看去，只是已经看不到两人的背影。 “她就是叶舟？”董秘书自然知道柳城大学有个年轻的女老师去大礼堂开了两次会，他给领导服务的时候，隐约听到他直属领导说，那个女老师很可能是因为嫁了个好男人，所以才能一步登天。 而且，还听说她很擅长利用人脉，似乎把她丈夫的长辈家里的人脉都接手过来。 要不然怎么能连续两次去大礼堂开会呢？ 董秘书知道他的直属领导上次故意为难白校长，就是觉得白校长太迂腐，不懂事。 当时领导暗示白校长，让他把那个女老师带来省城，姓白的却装没听懂。 之后，董秘书为了给领导分忧解难，也亲自去找过白校长，直接挑明——“白校长，下次来开会，你应该把那个叫叶舟的老师一起带上。” 董秘书知道，领导应该是想借用叶舟丈夫的人脉。 但是姓白的竟然油盐不进，说什么叶舟是一线教师，不是行政人员，不适合来省城开这样的会议。 怪不得过去那些年月，这些所谓的知识分子要被关牛棚。 就应该继续关着他们才好！ “董秘书？你没事吧？”油头青年看到董秘书的脸色又青又白的，赶忙问道。 董秘书说：“我没事……你马上去，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走。” 油头青年眼睛一亮，立刻往楼梯的方向跑。 另一边，已经下了两层楼的叶舟小声地安慰有些忐忑的黄副校长说：“黄老师，您放心吧。我的威胁是有用的，他肯定会找过来的。” 黄副校长说：“小鬼难缠……其实咱们可以不用在乎他。” 叶舟却说：“我觉得是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领导，就有什么样的下属。我们柳城大学有白校长和您，就有我这样懂事的一线老师。” 黄副校长：这孩子是在夸自己吗？ 叶舟又说：“还是那句话，对付这样的人，我有的是办法。您就放心吧。” 叶舟其实能感觉到，无论是白校长和黄副校长，都是更擅长学术，不太擅长跟体制内的老油条打交道。 叶舟本人也不擅长，但是她擅长怼人啊。 对付那种热爱钻营的老油条，最好是扯虎皮拉大旗。 他们热衷当孙子，就给他们找几个爷爷。 很快，他们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黄副校长跟叶舟对视一眼，“是来找我们回去的？” 叶舟点头：“肯定是！但是，我们不回去！” 言罢，叶舟带着黄副校长加快脚步。 “同志！你们等一下。” 车里的冯司机看到这一幕——平时走路不算快的黄副校长，在叶老师的搀扶下，健步如飞。 他们后面就像有狗撵似的，步子越来越快。 再往后看，不是狗，是一个油头粉面的男青年。 第226章 护身符 第226章 护身符 油头男追上来的时候，黄副校长和叶舟都已经上车。 冯司机警惕地瞪着油头男，顺便问：“他怎么了？” 黄副校长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说：“小冯，往外开，速度不用太快。” 不用太快，意思就是让人能追上。 车开出机关大门多久，油头男追了上来，拦在车前面。 当然，此时的油头男的发型，因为狂奔，从三七分，变成了中分。 他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喊：“误会……董秘书说……” 至于他说什么，叶舟和黄副校长都不感兴趣。 车里，黄副校长已经在叶舟的启发下，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显然，姓梁的领导不太好打交道，但是必须得拿到他的盖章和签字，怎么办呢？ 刚才一上车，叶舟问黄副校长：“姓梁的，就没有实力相当的对手吗？” 昨晚，周朗帮叶舟收拾出差的衣物时，也跟叶舟说了不少话。 他说，想找大机关的人办事，如果方式得当，或者领导开明，很容易就能达成。 但是实际上，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一旦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结合实际，考虑去找办事的那个的对手。 黄副校长脑子里确实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也恰好是个实干派。 等到油头男确定车不会再开走，他跑到后座车窗外面的时候，就听到年轻女孩跟黄副校长提到了一个名字。 女孩的意思是，还不如去找那个人，京城那边的意思也是让去找那个人，结果来找姓梁的，不但人没见到，连秘书的脸色都那么难看。 黄副校长说，那个人是个副职，还是应该找正职的好。 女孩说，谁知道正的还能正多久。 说完这话，女孩似乎才看到他站在车外面。 女孩脸色骤变，立刻让司机开车离开。 车拐了个弯之后，黄副校长叹了口气说：“终究还是得用计谋……” 叶舟知道黄副校长他们这些知识分子的习惯，他们更倾向于按照规矩办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一旦用点手段，哪怕目的是利国利民的，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再过些年，像他们这样思想越来越纯粹的人，会越来越少。 叶舟说：“黄副校长和黄老师，是有区别的。 只需要专注学术，可您还有个身份是副校长呀。 柳城大学想要发展，但是没有资金，怎么办呢？ 有人当拦路虎，黄副校长您得打老虎啊。” 黄副校长笑了笑，“是啊，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种事情，我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但是每次都要矫情…… 好啦，你这丫头就不要宽慰我了。 你刚才擅自主张，说那样的话。那个人要是把话传到姓梁的耳朵里，你就等着被穿小鞋吧。” 叶舟无所谓地说：“他能给我穿什么小鞋？您别忘了，我还有个护身符呢！” 黄副校长怔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叶舟说的护身符是什么。 是呀，她还有个军属的身份。 而且周朗的事业发展得很好，据说马上又要调整职务。 但是黄校长还是认真地说：“不管怎么说，被小人盯上的感觉都不好受。 后续的事情，我来处理，你该做的基本都做了。” 黄副校长说到做到，让冯司机把叶舟送回招待所之后，他就让冯司机又把他送去刚才的机关。 当然，第二次去黄副校长没有再找那个姓梁的，而是另外一个人。 叶舟搭好的台子，他不能浪费了。 只要过了心理那一关，后续的事情，黄副校长还运用得游刃有余的。 在招待所里的叶舟也坐不住，她分别给学校还有周朗打了电话。 给学校打电话，说的就是出师不利，当然细节方面不能详细说，毕竟电话线上有不少接线员。 给周朗打电话，叶舟说的是差点跟车匪路霸对上的事情。 叶舟可没有报喜不报忧的喜好，她可不希望回去的路上再有状况。 周朗挂断电话后，就去师长办公室了。 师长随即又打了两个电话。 等师长打完电话，周朗自己也联系了省厅的熟人。 傍晚，叶舟在招待所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黄副校长他们回来，就给前台留了个口信，去附近转了转。 省城和柳城相比，确实大了不少，而且也确实更前沿一些。 路边的私营店面明显比柳城多，走出去不到一千米，她就看到两家服装店，而且店里卖的衣服有相当一部分是未来制衣厂的衣服。 看来卢星海在省城这边的市场拓展得也不错。 叶舟继续往前走，准备跟大爷大妈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家合适的私营饭店，犒劳一下奔波了一下午的黄副校长。 正准备凑到一群大爷大妈里，一阵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大爷大妈们都纷纷起身，站在路边张望。 “这是哪里又有人犯事了？” “这阵势，特警都出动了，看来事不小。” “好家伙，荷枪实弹。” 旁边一个大爷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他说：“兴师动众为的什么事？你们竟然不知道吗？” “您知道？” 被若干人反问之后，大爷的虚荣心也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才说：“我儿子的邻居的侄子，在公安部门工作。 我中午去给孙子送吃的时候，正好遇到那个公安从他姑姑家里急匆匆出门。 然后，他姑姑说，他们整个系统都要结束休假，参加打击车匪路霸的活动。” 叶舟听完，满脑子问号。 是巧合吗？她才打过电话几个小时，就有行动了？ 如果是，一个跟参加行动人员拐了几个弯的大爷都知道这事了，那这保密行动是不是吓人了？ 叶舟心里有些惴惴不安，行动能抓住那些害群之马吧？ 此时的叶舟，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几天之后，这次行动却上了国家级的电视台和报纸。 并且重生人士叶莲也因为这些密集的新闻报道，意外地发现，她上辈子的世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有个本该死透的人，却活了。 如果说之前周朗执行任务没有出错，是因为叶舟嫁给他，间接的影响了周朗的命运。 那么，那个应该死的人，跟叶舟应该没有任何关系，他怎么没死呢？ 因为这事，叶莲惶恐得不行，这个世界和原来的，怎么不一样了？ 第227章 善举的回应 第227章 善举的回应 叶舟这个穿越者当然不知道几天后的重生者叶莲的惶恐不安，她看到大爷大妈们热烈地讨论完车匪路霸的问题，就问他们私营饭馆的问题。 这一问，竟然问出了一个私房菜馆。 据说，那人还没钱租门面做饭馆，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支了四张桌椅。 现在只能做熟人或者熟人介绍的生意，但是厨艺真的好。 叶舟能感受到给她推荐的大娘的真诚，问清楚地址后，就转身回了招待所。 一进招待所，叶舟就看到提着油桶的冯司机。 冯司机率先跟叶舟打招呼说：“叶老师，我和副校长回招待所，前台就说你给我们留话了。副校长在房间里休息，我给车加点油。” 叶舟跟着司机一起去招待所后面停车的地方，顺便了解一下他们下午的活动轨迹。 冯司机说，下午去了三个地方，去过机关后，又去了另外两个单位找人。 后面找的两个人，是前几年恢复身份的人，之前都在柳城大学的西院住过。 冯司机最后还跟叶舟透露说：“回来的时候，副校长脸上有喜气，事情肯定会顺利的。” 叶舟又有针对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后，冯司机也把油加好了。 回到三楼的房间，黄副校长已经休息好，应该是洗了把脸，脸上虽然有疲惫，但是眼睛很有精神。 叶舟笑眯眯地说：“黄老师，事情很顺利吧？” “还行！走吧，吃饭去。” 黄副校长本来打算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一顿，不过被叶舟带到了距离这里两条街的一处院子里。 这里的生意确实不好，叶舟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其他客人。 饭店的老板是个额头上有伤疤的中年男人，他歉意地说：“因为肉不能放久，所以吃肉的话，只有腊肉。鱼有新鲜的……” 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出来，打断男人，笑着说：“我们这里有好几种鱼，我男人的厨艺很好，特别是鱼头豆腐汤，来这里吃过的，没人说不好。” 显然中年妇女是担心老实的丈夫不会揽客，把客人吓跑了。 叶舟反而放下心来，她征询黄副校长的意见，“咱们就在这里吃吧？” “行。” 鱼头豆腐汤，腊肉炒蒜苗，炒茄子，还有一个绿叶菜。 菜端上来的时候，叶舟毫不吝啬地夸赞厨师的厨艺好，说：“大哥，您这厨艺，以后有门面了，绝对不缺客人。” 中年男人受宠若惊，手都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好。 黄副校长其实也不擅长夸人，听到叶舟好话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扔，他也跟着说了两句。 他说完，叶舟就说：“看，我们大学的副校长都夸了，我真的没夸张。” 中年女人也很高兴，立刻拉着丈夫又去厨房，准备免费给这三个客人加一个菜。 炒南瓜苗，炒得翠绿翠绿的。 女主人端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道菜是免费的，不要钱。南瓜苗也是自己家里种的，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冯司机立刻把菜接过来，“不嫌弃，怎么会嫌弃。” 叶舟说：“这才看着就有食欲，谢谢大嫂。” 女主人搓着围裙，鼻子有些酸涩地说：“谢啥啊，要谢，也是我谢谢才对。 说实话，我男人总怀疑他的菜炒得不好吃，所以客人少。 刚才你们夸他，他的信心回来不少。” 叶舟倒是知道，这里客人少的原因。 现在外面已经有私营饭馆，除了熟客，谁会来这种开在家里的饭店吃？ 而且这对夫妻看起来都不像是擅长拓展人际关系的样子。 冯司机又跟女主人说了两句，之后女主人就像是话匣子打开的样子，开始滔滔不绝。 原来，前几年，她男人在厂里上班，受工伤。 明明是那机器有问题，厂里却判他操作失误，只是出于人道，给了点医药费，最后连工作都丢了。 之后，夫妻俩就一直以打零工为生。 这两年政策宽松了，他们就在家里开了这个小饭馆。 本来也还能维持下去，但是前两个月，他们的女儿查出来脑子里长了个瘤子。 省医院的医生说，省里的医疗水平不行，建议他们去京城的大医院。 手里的钱，根本不够去京城做手术。 夫妻俩迫切地想赚钱，男人上个月还去鹏城碰运气，结果人刚下火车，就遇到扒手。 他去追扒手，还反过来被扒手和同伙堵在巷子里揍得半死不活。 后来好心的民警帮他买了返乡的车票。 之后，大嫂就再也不肯让丈夫出去冒险。 她劝丈夫，很快就能攒够开饭馆的钱，然后也能攒够给孩子治病的钱。 黄副校长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地去掏口袋，想给大嫂一点钱。 叶舟拉住黄副校长，然后说：“你们的女儿要去京城看的医生，是不是神经外科医生？” 大婶连连点头，眼睛满是希冀地看着叶舟，“您认识京城的医生吗？听说找他们手术，要排很长时间的队。” 叶舟说：“其实你们想找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不一定要去京城。” 这一刻，叶舟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帮素不相识的人。 但是很快她也因为今天的善举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屋里的大哥本来没想出来，他担心自己额头上的疤痕影响客人的食欲，听到叶舟的话，他也终究还是忍不住跑出来，问叶舟能去哪里找医生。 叶舟跟他们说，柳城人民医院有一个叫楚靖的医生，是从京城来的神经外科医生。 大婶问：“京城的优秀医生，怎么会来柳城了？” 叶舟说：“因为被人构陷，估计他很快就会回京城。所以我建议你们，尽快去找他。” 黄副校长比叶舟还更热心，一顿饭吃完，他已经跟这家人协商好，过两天他们省城的事情办完，可以让他们搭顺风车去柳城。 如此，也能省下车票的费用。 饭店老板夫妻俩也提出，让他们这两天在省城，一日三餐他们包。 黄副校长没有拒绝。 这件事确定下来后，叶舟才有机会问黄副校长下午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第228章 查房 第228章 查房 说起下午的事情，黄副校长也没什么忌讳。 毕竟这小院里也没其他的客人，只有朴实的厨师夫妻俩。 黄副校长的意思是，这事情最终肯定能办成，但是也彻底得罪了那个叫梁景辉的领导。 叶舟说：“没关系，他在那个位置上能呆多久还不知道呢。” 黄副校长觉得叶舟还是太乐观了，想彻底把梁景辉拉下马，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梁景辉的岳父不是普通人。 当然，这些话就不用跟叶舟说太多了。 下午回招待所后，黄副校长给白校长打过电话，那边的几个老教授也在，他们用多年的默契，打哑谜似的通话，已经商议出结果。 大家都一致认为，叶舟打了前阵就行，足以给梁景辉造成压力，也让他误以为柳城大学这边有樊姓领导的支持，这就足够了。 后续，就不要让孩子牵扯太深。 毕竟，梁景辉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离开小院之前，沈大嫂还往叶舟手里塞了红薯干，说是自己家里做的，让叶舟带回招待所，晚上饿了可以吃。 第二天早上，叶舟一行三人如约去吃早餐。 结果刚到巷口，就看到沈大婶站在那里，焦急地张望。 看到他们三人，沈大婶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她飞快地迎上来，脸上是庆幸又担忧地说：“你们可算来了，没出事就好，没事就好……” 叶舟狐疑，“大婶，我们能有什么事啊？” 沈大婶左右张望后，压低嗓门说：“到我家再说。” 一进院门，沈大婶就快速地把门关上，然后对站在屋檐下的丈夫说：“快，去下面条。” 叶舟问：“大婶，到底出啥事了？” 沈大婶犹豫着说：“要不你们先吃早饭吧，我怕你们知道了，吃不下。” 黄副校长说：“还是把话说清楚吧，你这样说，我们心里反而更忐忑。” 沈大婶这才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昨晚叶舟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沈大婶他们家里竟然来了四个客人。 其中一个客人，是之前跟人来过的，姓董。 四个人，一个是领导，然后是董秘书，另外两个人一直都在捧着领导和董秘书。 那俩人还带着肉来，让沈大哥直接做。 领导饭饱酒足后，董秘书就送领导出去巷口坐车离开，又重新返回，跟另外两人继续吃吃喝喝。 似乎他们也不觉得一个连门面都租不起的夫妻听到他们的话能有什么影响，所以，聊的话题也是肆无忌惮。 董秘书说，他们要替领导排忧解难。 狗腿子问：“领导遇到什么难事了？” 董秘书说，下午来了个特别不上道的人，来找领导办事，领导没见他们，他们就用京城的人来压领导。 其中一个还是年轻的女人。 那女人仗着嫁了个好老公，她想用老公那边的人脉，把领导拉下台。 他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自然要给你上道的人一些教训！ 怎么教训呢？ 其中一个男青年笑得猥琐地说：“很简单啊！他们不是有男人有女人吗，给那女的整点东西，让她昏迷，扒了衣服，扔到男的房间里，然后正好碰上公安查房。我们之前不是用过同样的办法吗，那对男女都被判了流氓罪，接下来要吃三十五年的牢饭呢。” 董秘书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让那俩人着手去处理。 也幸亏他们说话不避讳，竟然让沈大嫂夫妻俩把他们要害的人，跟愿意给他们提供帮助的人对上了。 他们离开后，沈大嫂夫妻俩就分头行动，去附近的招待所，想找到叶舟他们提醒一下。 然而，大晚上跑出去，找了几个招待所，前台都拒绝配合帮他们查入住的客人的名单。 大概也因为他们夫妻俩根本说不出来三人的名字，只知道他们分别姓黄、叶、冯，是柳城某个大学来的。 最后，他们夫妻俩不得不放弃。 回家后，沈大哥还安慰妻子说，那俩人喝得醉醺醺的，估计今晚不会做什么。 听罢，黄副校长气得身体都有些发抖，“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冯司机也拳头握紧，“无耻！” 叶舟反而是最淡定的那个，她说：“他们想当法制咖，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吃完早饭，叶舟让黄副校长该干嘛干嘛。 按照计划今天要拜访的人，继续去拜访。 她自己则找机会跟前台聊天。 聊天的过程中，叶舟果然问出了想了解的信息。 这个年代，公安确实会频繁来查房。 据说前几年，招待所甚至有公安驻点，每天查房。 叶舟说自己的睡眠不好，是不是单独的女性一个房间，就不会查？ 前台说没这样的规定，遇到查房，不管性别和身份，都会查。 一天结束，叶舟一行三人回到招待所，该安排的，也安排好了。 晚上，快十点的时候，两个穿着军装的军人出现在招待所前台，他们跟前台亮明身份和目的。 他们说，来省城公干，正好帮副团长的军属带东西回去，军属就住在这个招待所。 刚说完，叶舟就从楼梯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你们好准时啊。”叶舟说。 “嫂子好。”两个军人异口同声。 前台有些诧异地看着叶舟，她那么年轻，竟然已经结婚了？嫁的还是副团长？ 叶舟把手里的包袱递过去，“麻烦你们大晚上还跑这一趟。” “嫂子您客气了，顺路的事，我们的学习也确实是今天刚好结束。” 叶舟突然又想起些什么，说：“呀，我忘记了，还有个东西没拿下来。” 转身的时候，叶舟不小心撞到了前台旁边的桌子，她“哎哟”一声，捂住肚子。 其实，叶舟的演技并不好，破绽很大。 幸亏其中一个军人挡住前台的视线。 另外一个人跟前台说：“我上前帮我们嫂子拿东西，可以吗？” 前台点头。 那个军人上楼之后没多久，楼上突然就传来一阵异常的动静，似乎有人惨叫，有人大声呵斥什么。 前台一下子站起来，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两个公安也从门口进来。 叶舟立刻跟公安说：“公安同志，楼上好像出事了，你们赶紧上去看看。” 第229章 被抓 第229章 被抓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招待所里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住宿的人员，都会聊到同一个话题。 ——坏分子想要图谋不轨，翻窗去了三楼一个女同志的房间。庆幸的是，女同志当时不在房间，而且这位女同志是个军嫂，她丈夫的战友帮忙来取东西，正好撞上这一幕，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而且当时是两个坏分子翻窗进来。 在房间里的军人抓住一个，另外一个仓皇而逃的时候，从三楼的房间摔下去，摔断了几根肋骨和一条腿。 被抓住的那个，公安同志赶到的时候身上也没有几块好肉。 据说，当时的情况是，楼层里的其他住户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帮忙。 坏人不但没有束手就擒，还要负隅顽抗。 群众的愤怒被点燃，你一拳我一脚，把坏分子揍得不轻。 住在招待所里的也有不少女同志，她们心有余悸，倘若遭遇不测的是她们，她们能幸运地躲过吗？ 就算是男同志，也不能心安。万一坏人是冲着钱财来的，他们的安危一样会受到威胁。 所以，公安把坏分子控制住的时候，群众们的愤怒依然压不住，摔到楼下的那个人，也被人踹了几脚。 本来就摔断了肋骨，还要被踹一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扎到内脏，他疼得哭爹喊娘的同时，竟然还不忘记威胁人——你们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我会让你们好看的！ 在场的军人立刻警觉起来，说：“公安同志，听这话的意思，这难道是一起预谋的伤害？你们可要好好查一查！这个房间里住的，是军属，而且前不久刚去大礼堂开过会。如果出了意外，你们能负责吗？” 公安带回去连夜审讯。 第二天，叶舟陪着黄副校长再一次去了机关。 院门口的门卫倒是已经认出他们，直接放行。 叶舟把车窗落下来问了一句：“门卫同志，我们今天是来找董秘书的，他已经来上班了吧？” 门卫的表情却有些古怪，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站在车旁边，左看右看，然后才小声地说：“董秘书没有来，听说被请去公安局配合调查了，涉及了刑事案件。” 叶舟恰当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天哪，怎么会这样！” 门卫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我们保卫科的科长，昨天晚上也被公安叫去配合调查。 去年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来机关找董秘书，董秘书直接让我们科长去把那个姑娘轰出去。 之后，听说那姑娘被两个男青年带走。 姑娘当时满脸恐惧地跟我们科长说，她那两个男青年。 男青年却跟科长说，那姑娘是他们的堂妹。 堂妹异想天开，想要攀高枝，说董秘书是她的对象。 想得多了，精神有点问题。 家里派他们来把堂妹带回去。 我们科长当时其实也有些怀疑，但是那两男青年能够清楚地说出那姑娘家的地址，还有家庭情况，科长就没有再管了。”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后来呢？” 门卫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沉重，他说：“早上科长来单位汇报过情况之后逗留了一下，又走了。 他说，那姑娘当时来找董秘书的时候已经怀孕…… 那两个男青年好像也对她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后面的话门卫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因为后面又来了一辆车。 在梁领导办公室的楼层的接待室等了一个小时后，黄副校长也终于见到了梁领导。 对方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黄副校长一眼，最后倒是也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该盖章的盖章，该签字签字。 黄副校长脸上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公事公办，接过盖好章签好字的文件，语气恭敬地说：“谢谢领导。” “黄副校长，你们柳城大学那么能干，都要搞校办工厂。而且你们学校的能人那么多，工厂以后肯定能赚大钱，也用不着我们的批款了。” 黄副校长谦卑地说：“领导您说笑了，我们学校这样做是跟清大学习。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给领导们排忧解难。” 话说得倒是滴水不漏。 梁领导目光阴冷地看了一眼黄副校长，缓缓地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们是怎么排忧解难的。” 事情办成后，黄副校长就带着叶舟，快速离开。 上车后，黄副校长心里的想法其实挺多的，他有些后悔带叶舟出这一趟差。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这次不带叶舟，事情办成的可能性很低。 可是，那姓梁的，分明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如果姓梁的把这笔账算在叶舟头上，那以后叶舟岂不是要处处小心？ 回到招待所，黄副校长就跟冯司机说：“小冯，你赶紧去巷子那边通知小沈他们，让他们收拾东西带上孩子，咱们早点回柳城。” 出乎意料的是，冯司机出去不到15分钟就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沈家一家三口。 叶舟有些惊讶地说：“沈大嫂，你们动作怎么这么快？” 沈大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听了叶老师说柳城那边有合适的医生，当天晚上我们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 沈大嫂的女儿叫沈丽，刚满10岁，瘦瘦小小，她怯生生地看着叶舟。 叶舟立刻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丽丽，拿着。” 吉普车的后座是叶舟和他们一家三口，黄副校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沈丽被爸妈轮流抱着，靠着车窗位置坐的叶舟倒没觉得挤。 从省城返回柳城，一路都很顺利，也没有在遇到之前来的时候那种意外的情况。 到了柳城，先把黄副校长送回柳城大学，他需要第一时间跟白校长他们汇报情况。 然后，冯司机再按照叶舟的要求，把车开到食品作坊那里。 车刚停下，陈大姐的女儿陈丹就凑上来，“叶老师！你们可算来了，我妈妈已经把房子收拾好。” 叶舟把一个小袋子递给陈丹：“拿着，从省城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哇！叶老师对我真好！” 小孩的变化总是很大，去年刚来柳城的时候，陈丹还是瘦瘦小小、性格有些胆怯的样子。 现在已经是一个利落的小大人模样，之前甚至还能去医院照顾李磊，帮忙送病号饭。 第230章 越玩越大 第230章 越玩越大 陈丹也很快注意到旁边的沈丽。 虽然沈丽比陈丹大两岁，但是两人的身高却差不多。 陈丹上前站在沈丽面前，说：“你就是要来看病的姐姐吧？来进来，我妈妈说，你跟我一起睡，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房间。” 决定带沈大嫂他们来柳城的时候，叶舟就往柳城打了个电话，让陈大姐帮忙安排这家人的住宿。 这套房子原本是叶舟买下来，让陈大姐母女俩落户用。 食品工坊运营起来之后，陈大姐很快就赚到了这套房子的钱。 特别是辣椒酱卖到京城之后，现在食品工坊已经有了稳定的客源。 陈大姐不仅把当初叶舟买房子的钱还了，还支付了利息。 这座房子也已经经过修整，前面用来做熟食，后面是生活区。 里面正好有一间空房，之前收拾的时候，陈大姐是给经常来柳城出差的李磊准备的。 因为陈丹很喜欢粘着李磊这个叔叔，听他讲京城的事情。 李磊也特别有耐心地给陈丹小朋友答疑解惑，每次来都会给陈丹带一些她这个年龄看的书，还会帮忙辅导作业。 现在正好把沈大姐他们安排住进去。 后续的事情，包括带他们去人民医院的事儿，陈大姐都包揽过去，叶舟自然就不用操心了，她被司机送回大院。 叶舟刚进院门就闻到了屋里传来的饭菜香味，她百无禁忌地说：“我家好男人给我做什么好吃的啦？让我猜一猜，油焖大虾对不对？对了，你有没有给自己准备猪腰子补一补呀？” 话音刚落，厨房里发出哐当声响。 好像是锅盖掉地上的声音。 但是却没有周朗回应的声音。 叶舟把东西往屋檐下的藤椅一放，走到厨房的窗户边，往里一看，看到的却是一张不属于周朗的面容。 是一个年轻的战士，他满脸通红又有些束手无策地站在厨房里。 叶舟一个机灵。 应该满脸通红的是她自己才对呀！ 既然对方已经这样，她索性就淡定一点，正了正神色，说：“你是不是叫曹卫东？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的，嫂子我叫曹卫东。”小战士被叫出名字，有些受宠若惊。 叶舟记得他，是年前周朗去林市执行任务，疑似有些不好的消息传来，叶舟按捺不住去师里找领导，是这个叫曹卫东的小战士把她领过去的。 论起来，两人只见过那一次，只打过一次交道。 仅仅这一次，就被嫂子记住了名字，而且是心目中的大英雄家的嫂子，曹卫东能不受宠若惊吗？ 叶舟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稳重起来，让小战士忽略到刚才她说的话，她说：“怎么是你在这里做饭？周朗让你来的？” 曹卫东连忙摆手说：“不是，是上级领导安排的。这是考核我的机会？” 饭做好后，周朗也回来了。 而曹卫东也一溜烟地跑了。 叶舟问周朗说：“这是什么情况呀？上级领导怎么还给你安排人来做饭？” 周朗说：“是调职的事情，应该最终确认了。上级领导顺便帮我找一个靠谱的通讯员，小曹就是被考察的对象。” 叶舟突然觉得油焖大虾也不香了，她环顾房子，有些惆怅地说：“我们真的要从这里搬走了吗？这可是我们的第一套房子……” 周朗一边给叶舟剥虾一边说：“我去军部的家属大院看过了，那边也有平房带院子的，结构和咱们这差不多。那边的家属院，以前还是地主家的别院，重新修整的时候，那些房子的青砖大瓦都有保留，比咱们这边还好一些。” 叶舟又问：“有没有像咱们现在的房子这样的，位于最偏僻的角落的？” 周朗摇头说：“那边不靠山。” 叶舟退而求其次，“反正咱们也能住上独门独院的房子对吧？” 周朗肯定地点头，“对。” 其实昨天上级领导就已经开始安排周朗的房子的问题。 军部那边的家属楼也是去年底盖好的，只不过数量比师部这边多。 有一个团职干部转业，正好空出来一套三个房间的楼房，营房部那边安排周朗去看房。 结果去了之后，周朗却提出要看带院子的平房。 于是乎，周朗又被人扣上了高风亮节的帽子。 那套院子周朗也去看过了，院子比现在住的院子还要大一些，当然要符合媳妇的审美，还是得重新修整一番。 周朗没有麻烦后勤处的人，他直接把任务安排给卢星海。 卢星海这边最近正在组建建筑和装修队，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今天白天，卢星海已经带着工人去修整房子。 动作快的话，一个月内就能搬过去。 叶舟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周朗脸上的表情已经严肃起来，他开始询问叶舟在省城遇到的事情的细节。 有些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说得太仔细，虽然他的战友今天早上也归队，做个详细的描述，但是周朗还是希望从叶舟的角度再听一遍。 叶舟看着周朗严肃的表情，也不敢有任何隐瞒，老老实实地把事情都说了。 周朗捏着叶舟的手，“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拿自己当诱饵！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有了。” 叶舟说：“是那个姓梁的太不要脸了。” 叶舟注意到周朗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越来越冷，怕他会消化不良，她也岔开话题，问他说：“对了，我离开这三天，那个《直上云霄》的冒牌作者又卖出去了多少本签名书？” 说到这个，周朗脸上的表情果然没有了之前的冷凝，他有些一言难尽地说：“这事……他们越玩越大了。” 他们？ 叶舟马上就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贾永源也在旁边帮着摇旗呐喊？” 周朗说：“不止他，于虹玉的母亲也一样。” 就在刚才，周朗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于虹玉的母亲。 那个老太太竟然还以周朗家里的长辈自居，说了一些让人无语的话之后，就嘚瑟自己的女儿一本书能卖多少钱，根本不需要像叶舟那样，劳累奔波。 周朗心里很清楚，贾永源这是有些狗急跳墙，才会这样。 周朗前不久刚升职，现在又要调到军部，除了排雷设备的功劳之外，那场战斗的功劳又被重新提起。 第231章 热血 第231章 热血 《直上云霄》的讨论度非常高，就算不看小说的人，也能听到周围的人说一嘴——我想成为叶霄那样的人。 谁是叶霄？ 《直上云霄》的主角。 最近，杂志上的连载里，主角已经开启新的地图，开始新一轮的拼杀。 热血又爽快。 报纸上，很多有不少专栏的供稿人也以《直上云霄》为话题，各种角度地切入。 用几十年后自媒体盛行的年代的话术来说，《直上云霄》养活了很多人。 并且，很多领导也喜欢这本书。 大家也都很好奇作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贾永源还拿着签名书去过军部，送给相关的领导。 领导问他，哪来的？ 贾永源说，他爱人也是做文字创作工作的，拿到签名书不难。 没有直接承认于虹玉是作者锦鲤，但是，也没有否认。 言语中，却给了人足够的遐想空间。 叶舟听完，匪夷所思。 “于虹玉难道是从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人那里得到的灵感吗？连这种也要冒充？ 但是，她的脑子明显不太好使呀！ 杂志社是有编辑的，而且还特别关注第一册的销量，市面上突然冒出来所谓的签名书，杂志社能不知道？ 于虹玉就没有考虑过事情败露吗？” 于虹玉当然考虑过，但是她觉得自己非常聪明，考虑的很周到。 一个作家，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国家级机关的报纸要采访，对方竟然对自己的身份保密。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作者有见不得人的地方。 没准是个劳改犯呢！ 她又不去报纸和电视台宣扬，只是在柳城小范围传播。 贾永源回家的时候就听到丈母娘跟于虹玉吐槽说：“刚才回来的时候，我在大院里看到周朗了！ 论起来，我是他当之无愧的长辈。 我和他的伯母是表姐妹，但是他根本就没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世风日下，现在提拔干部，怎么都不考核一下孝顺不孝顺的问题。 要是古代，周朗连去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老太太的嗓门很大，她似乎恨不得让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听到。 最后也确实如她所愿，对面的邻居听到了。 那家嫂子出来看到贾永源站在门口，就似笑非笑地说：“贾连长，你丈母娘可真有意思，吃着社会主义的饭，却讽刺现在的社会不如封建社会。” 贾永源脸色一白，赶忙说：“不是的，她胡说八道的。” 贾永源没再迟疑，飞快地开门进去，阻止他丈母娘的滔滔不绝。 门外的嫂子“呸”了一声，也重新回了屋。 这嫂子现在在制衣厂里上班，以前她文化低，没工作，整天在家里伺候男人和孩子。 现在在厂里上班，每个月拿的工资比男人都多，有了钱，腰杆子也硬了。 男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回到家就瘫着当大爷。眼里有活了，会帮着照顾孩子和收拾家务。 最主要的是，孩子们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之前那种“妈妈干活天经地义，爸爸干活是妈妈不懂事”的样子。 厂里谁不知道，是在叶老师的帮助下这个制衣厂才办起来的。 而且，办起来之后能够拿到国外的订单，给国家创外汇，功劳也是叶老师。 对面这家人真不是东西！ 就算于虹玉是大作家又怎么样？人品不好，过不了多久，她的书就没人看了。 另一边，贾永源进门后，就忍不住呵斥丈母娘说：“不要在那里犯蠢！伤不到周朗，还给自己招话柄。” 丈母娘被这么一挤对，脸色也很不好看，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于虹玉有些不耐烦地说：“好了！你们不要吵了，让我安静一下！你们这样吵，我怎么写东西？” 此时的于虹玉，心烦意乱。 她当然不需要自己写东西，只需要腾抄一下，再把名字改一下，就能轻轻松松拿到稿费。 她心烦的是今天跟《风向》杂志社的吴主编通过电话，吴主编跟她说，如果还想继续发表文章的话，她的稿费要给他分七成。 还有，之前给的稿费，现在就要掏七成来。 于虹玉当然不愿意，在电话里直接吵起来。 没想到那边的吴主编冷笑一声，说：“你要是不同意的话，那我就直接去找罗巧玲。” 听到这话，于虹玉整个人都僵住了。 罗巧玲就是于虹玉的大专同学，也是她投稿的那些作品的原作者。 可是，吴主编怎么会知道？ 吴翔当然知道，因为这些稿子他之前都看过。 确切地说，这些稿子之前秦杰审稿的时候都通过了，他拿给吴翔的时候，吴翔为了打他的脸，全部驳回。 再看到除了主角的名字之外，其他部分几乎一模一样的稿子，吴翔的心思就活络起来。 上次，吴翔花了八万块，从姓曹的神经病那里买了一本四十万字的小说所有的版权，几乎是把他这些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全都搭进去了。 那个姓曹的，带着儿子彻底消失在京城。 吴翔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而且这个圈套有99%的可能性是秦杰设计的。 但是，吴翔却没有任何办法给自己讨公道。 白纸黑字，一个愿买，一个愿卖。 吴翔没钱了，但是他还得供着上面的人，要不然他主编的位置估计也保不住。 他现在急缺钱。 所以，看到那份稿子的时候，吴翔就动了心思。 对方是一个偷别人的稿子心术不正的人，他为什么不能从对方身上咬下几口肉？ 挂断电话回来之后，于虹玉整个人都处于心神不宁的状态。 吴主编给于虹玉的期限是明天就要把钱汇过去，他甚至都不忌惮自己的身份，直接跟于虹玉摊牌。 第二天，叶舟准备去坐班车去市里，靠近大院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这个小战士是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这个女人有毛病，我和她不熟，你快点把她给我轰走，以后我也不想再看到她！” “于虹玉，你怎么能这样？你……” “罗巧玲，你又想攀咬我！当初我们班同学至少都分到了县级以上的高中，只有你被分到了乡镇的初中，为什么？就因为你心术不正。” 第232章 隐秘的心思 第232章 隐秘的心思 如果是一年前听到于虹玉说别人心术不正，大院里的人基本都会站在于虹玉这边。 但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大家伙对于虹玉都有了一定的了解。 所以，看到于虹玉那样对待一个陌生的女人，有家属迟疑了一下，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只是那个女人情绪很激动，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相反，于虹玉口齿清晰，一顶接一顶帽子往对方头上扣。 “我……我的小说……你不能这样……我……”那女人晕了过去。 如果于虹玉看到叶舟在附近的话，她一定不会不管罗巧玲。 可惜，于虹玉没看到，因为她看到罗巧玲晕过去的时候，冷笑一声，说对方是装的，然后疾步离开。 对于身后那些让她把人送去医院的声音，于虹玉就当没听见。 叶舟上前，让开班车的小刘帮忙把人抱上班车，然后班车先开到人民医院，再去其他线路。 快到医院的时候，罗巧玲已经悠悠转醒，脸色却依然苍白，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舟大概猜得出罗巧玲这副样子应该是急火攻心。 上一世，为了获取编剧素材，叶舟去法院旁听的时候，就看到过情绪激动的被告，听到亲人所谓的指控，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被刺激得直接晕倒。 “你什么都不要说，马上就到医院了。听我的，深呼吸。”叶舟安抚地说。 结果对方听到说去医院，好像又变得激动起来，又憋了好一会儿，说出几个字——“我没钱去医院。” 旁边一个嫂子说：“同志，钱没有命重要，实在不行，嫂子给你凑，先看病，别着急其他的。” 到医院后，小刘又帮着把人扶下车，叶舟让嫂子们该忙的忙去，她来处理就好。 叶舟陪罗巧玲在急诊就医的时候，陈大姐也带着沈丽一家三口在医院，挂好号，正在排队。 楚端自杀的事情在报纸上报道之后，关于楚靖所谓的作风问题，他原来的单位也重新调查。 事情发生的时候，医院的某个领导，顶住压力，安排那起案件另外一个当事人女性在医院后勤科，才保住楚靖没有被“严打”。 一方面是新闻舆论的压力，一方面是警方介入重新调查的压力，那个女人很快就坦白，说是楚靖的叔叔婶婶安排她坑楚靖的。 最终，那女人就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医院恢复楚靖的名誉和工作。 但是楚靖却没有接受原单位的善意，他在电话里跟领导说，当初说他调离京，至少得三年，他怎么也得待满一年。 很多病患也知道京城名医在柳城人民医院，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 柳城人民医院这边，才意识到楚靖的真正实力，再加上他身上的污点已经洗干净，就没再像以前那样限制他，也没有安排他去急诊，而是专注于本行工作。 顺便，还安排医院的青年医生跟着楚靖学习。 陈大姐事先安排好，所以挂的号在前面，等了半个多小时，就轮到了。 一家三口进了诊室，就发现里面有好多个穿白大褂的人。 沈丽顿时有些紧张，牢牢地抓住妈妈的衣摆。 沈大嫂其实也很紧张，她之前带孩子在省城的大医院看过，据说那个医生是省城医院看这种病最权威的医生，但是他的诊室里也没有那么多人。 不过，身为母亲，她必须要给孩子做好表率，她安抚地说：“小丽，没事的，咱们好好听医生的话，问什么就答什么，病很快就会好的。” 与此同时，沈大哥把女儿之前看病的病历递上，这也是叶老师提醒他们带上的。 “楚医生，这是我女儿之前看病的病例。” 楚靖接过来，一边看，一边询问情况。 问得差不多之后，楚靖就跟对面来学习的医生说：“你开个单子，重新拍个片子。” 沈丽听到这话，心里更加紧张。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在省城医院的时候，医生就是看到那个什么片子，脸色一下子就沉下来，然后告诉她爸妈，她的病很难治，得去京城的大医院。 感觉到女儿在发抖，沈大嫂连忙哄道：“小丽，没事的没事的。叶老师不是说了吗，咱们只要找到楚医生，你的病就会好的。” 楚靖写病历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问：“是哪个叶老师介绍你们来的？” 沈大嫂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沈大哥立刻说：“是柳城大学的叶老师。” 后来，片子出来之后，楚医生就给他们安排了住院。 旁边协助的医生还提醒说没有病房了。 楚医生说，可以从旁边的科室调用病房。 住院之后，也很快就安排了手术时间。 手术前一天，护士例行查房的时候，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原来你们就是楚医生多加的那台手术的病人呀！” 旁边病床的病友也好奇地问他们，“你们走的是什么路子呀？居然让楚医生给你们加手术！我听说，楚医生是一个特别有原则的人，就连院长的请托，他也拒绝的。” 沈大哥和沈大嫂心里顿时明白，他们女儿能够顺利入院，是叶老师的缘故。 只是，楚医生和叶老师是什么关系呀？ 脑子里刚冒出这个问题，转身就看到叶老师和一个面容俊逸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 男人手里提着网兜，网兜里有水果和糕点，他上前把东西递给沈大哥。 沈大哥有些手足无措。 叶老师就说：“沈大哥沈大嫂，这是我爱人，周朗。你们拿着吧！” 沈大哥有些不太敢跟这个高大的男人对视，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有压迫力，“谢谢谢谢……” 感觉到他们的不自在，叶舟鼓励了沈丽几句，就带着周朗离开了病房。 出病房后，叶舟忍不住嗔怪道：“看吧，我就说你要是来的话，沈大哥他们会很不自在，你非要跟来。” 周朗心想：如果这里不是楚靖的根据地，他也不会来。 周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靖对他媳妇的隐秘心思。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对方有这样的心思，他管不着。 现在，都已经是他媳妇了，楚靖还这样的话，那就别怪他做出恰当的反击了。 第233章 见分晓 第233章 见分晓 其实今天叶舟来医院要看的不仅仅是沈丽，还有罗巧玲。 前两天被送到医院来的罗巧玲，经过医生检查，心血管方面有问题。 这个问题可大可小，但是按照当时罗巧玲的情况，如果不进行手术的话，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叶舟直接帮忙支付了手术费用。 手术之后，程大姐还来帮忙照顾罗巧玲。 来看沈丽之前，叶舟已经去看过罗巧玲，她一直躺着，眼睛无神地看着窗外，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程大姐说，她手术醒来之后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 经过医生检查，罗巧玲身体方面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有可能是心理方面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选择把自己封闭起来。 程大姐还让人去家属院找过于虹玉，这样才能知道根源，好对症下药。 但是于虹玉根本不搭理。 叶舟和周朗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听到很多人都在议论同一个话题——车匪路霸。 “幸亏公安出现得及时，这个专家抢救过来了！” “可不是嘛！你看报纸上写着，这个专家可是专门从国外请回来的。国外那边还不放人呢，非得要什么赔偿金。专家把几十年的积蓄还有房子都给卖了，才把赔偿金给赔上，然后回国支援建设。” “这要是专家真的没救过来，国外那些报纸还不知道怎么骂我们呢。” “我听我们家亲戚说，现在国外也在骂，讽刺专家回国就遇到那么大的事情，差点死掉，都在幸灾乐祸呢。” “……” 从医院出来，叶舟立刻去旁边的报刊亭买了份报纸。 一看才知道，前几天省城车匪路霸的事情，中间还掺杂着这样的巧合。 ——公安在打击车匪路霸的时候，国际知名的化工专家正在被抢劫，他为了保护重要的资料，跟歹徒搏斗，在这个过程中腹部中刀。公安及时出现，专家送医，保住了性命。资料也没有损失。 周朗看完报纸，心有余悸。 当时，叶舟给他打电话，问他省厅有没有转业的战友，或许可以出面打击一下车匪路霸的嚣张情况，。 周朗确实有这方面的人脉，但是他也没想到老领导那边会那么快采取行动。 这会儿，周朗的老领导正在办公室里频繁地接电话。 其实厅里一直都有打击车匪路霸的综合治理的想法，就看具体什么时候落实。 这段时间，省里又有外商来考察，意见分成了两派。 一部分领导的意思是，等外商走了之后再行动，省得随行的外媒胡说八道。 另外一方则是认为，应该尽快采取行动，早一天治理，老百姓的安全才会有保障，没必要为了别人的看法掖着藏着。 接了周朗电话的老领导，火气一下子就上来。 这次是别人幸运躲过了，万一没躲过呢？ 老领导立刻发话：“综合治理行动，立刻进行！后果由我承担！” 就这么阴差阳错，拯救了化工专家的性命。 随行考察的外媒记者，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知道这件事情，跟着去医院采访。 国内的报纸也没有掖着藏着，该写的都写了出来。 同样看到这份报纸的还有叶莲。 她拿着报纸，一脸不可思议，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专家应该死了，他死了才对呀！” 报刊亭旁边有很多大爷在讨论这件事情，听到叶莲的话，一个个眼神瞬间变了，他们把叶莲围住。 “你不会是间谍吧？！” “居然还盼着专家死！我看你就是间谍！” “对！肯定是，咱们把她送去派出所，让公安好好查一查！” “……” 叶莲最后也真的被扭送去了派出所，她被深刻地教育了一顿，才意识到这个年代的人非常纯粹，她根本不能用几十年后的思维来应对现在的情况。 从派出所出来，叶莲又重新去买了一份报纸，仔仔细细地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读清楚，这才确定自己之前并没有看错，那个化工专家真的没有死。 她之所以清楚地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当时化工专家的死，非常轰动。 不仅国内，国外的媒体也进行了很长时间的报道。 据说，因为这件事情，不仅影响了外商投资，很多想回来报效祖国的科学家，也按下了暂停键。 还有人说，化工专家的去世，导致了国内化工行业发展延迟了至少三十年。 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叶莲已经从柳城的家属大院回到锦城。 那个月，她迟迟没有收到周朗寄过来的生活费，还专门打电话过去问。 周朗没有来接电话，是他下面的战士来接的电话，战士说，周朗被调地方帮忙处理打击车匪路霸的工作。 挂断电话后，叶莲还在心里念叨：最好遇到一个强悍的匪徒，让周朗光荣牺牲，到时候还能一次性领抚恤金，哪里至于像现在这样，每个月给几块钱当生活费，打发叫花子呢？ 后来，周朗果然牺牲了！ 叶莲上辈子觉得自己的嘴巴就跟开过光一样，也正因为如此，叶莲才会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 可是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化工专家怎么会没死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发的地点就在柳城所在的省会，这里边不会跟叶舟有什么关系吧？ 自从叶舟和周朗走到一起之后，很多本应该发生的事情，怎么好像都变了？ 叶舟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要不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跑去了邮局，打长途电话。 叶莲记得上辈子周朗的直属团长的爱人姓曲，好像叫做曲丹霞，她在柳城市里的一家单位上班，平时特别喜欢装老好人，其实背地里嘴巴一点都不严实，特别能八卦别人的底。 电话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那家单位。 “同志你好，我找曲丹霞。” “你是哪里打来的电话？” “我……我是她以前军属大院的邻居，麻烦您让她来接个电话，谢谢。” 叶莲笃定，她一定能够从曲丹霞嘴里套出她想知道的事情。 叶舟是不是跟她一样，也是重生的，一会就能见分晓。 第234章 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第234章 和上辈子完全不同 曲丹霞的侄子曲飞因为柳城大学赵芳的事情被判了流氓罪，刑期三十五年。 那之后，曲丹霞的日子就不好过。 父母怪她没照顾好大孙子。 兄嫂怪她害了自己的儿子。 侄子当初安排工作，有丈夫帮忙出力。 因为这样，丈夫的仕途也受到了影响。 下一批的转业名单，丈夫赫然在列。 大概是看在两个女儿的份上，丈夫虽然没有跟她说难听的话，但是他回家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宁愿在营区里的值班室睡觉。 两个女儿对她也有怨言，甚至已经将她的话视为耳边风。 在单位也一样，她好歹是办公室主任，手下管着两个办事员。 现在，办事员对她没有丝毫的尊重，动不动就在办公室说一些含沙射影的话。 听说有自己的长途电话，曲丹霞下意识地以为是老家那边又来电话跟她要钱。 曲飞坐牢，曲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指望不上了。 毕竟要坐牢三十五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传宗接代的能力。 曲家人打算去乡下找一个男婴来养，养孩子得要钱，钱从哪里来？ 曲家人理所当然地觉得，把曲飞害成这样的曲丹霞应该付钱养孩子。 曲丹霞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她每个月都把自己一大半的工资寄回去。 但是这个月，她还没有寄。 主要是因为前几天女儿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寄钱的事，竟然跟她说——妈，既然我们姐妹俩在你眼里不如你们曲家人，你又何必继续跟我爸过日子？你回你们曲家不行吗？ 钱没有及时寄过去，电话就打来了吗？ 但是接起电话的时候，曲丹霞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那人说，她以前也住在军属大院，丈夫转业后，她也跟着回家，虽然在大院只住了半年，但是非常感谢曲嫂子的照顾。 曲丹霞满脑子问号，这人是谁呀？ 那人紧跟着又说了一番感谢又恭维的话，让曲丹霞心里无比妥帖。 这算得上是几个月以来曲丹霞听过的最舒心的一段话，她甚至忘了去追究对方是谁，完全被对方的思绪牵着走。 “你说的是程盼娣啊？ 呵呵，人家现在可不得了，都学会了嫌弃自己的亲生父母取的名字，给自己改了名字。 她女儿发烧，烧得脑子糊涂？ 医生居然还说孩子可能会变成哑巴？ 你当时也在医院啊？ 那还真是挺可惜的，她女儿那次发烧没有变成哑巴，可能是送医比较及时吧，是周朗他婆娘帮着送去医院的。” “你也见过周朗的婆娘？ 对，就是长得一副狐狸媚子的样子！ 一天天的，就会哄人。 听说，柳城大学的那些老头子们，也被她哄得五迷三道。 哼，以后等孩子生出来，周朗没准会发现孩子跟他长得一点都不像。” “于虹玉没有进电视台呀！ 你在电视上见过于虹玉？ 那你肯定是看错了！ 于虹玉大专毕业之后，本来确实是要分去电视台工作，但不是那个狐狸精叶舟来了吗。 肯定是叶舟让周朗去找的领导，说她也要进电视台。 电视台一看，叶舟是本科生，于虹玉是大专生，就想要学历高一点的。 叶舟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就说什么竞聘上岗。 于虹玉落败，叶舟自己也没选上，倒是被那个段从安摘了桃子。 可笑的是，段从安竟然还觉得叶舟帮了自己大忙，跟叶舟的关系好得不得了。 反正自从叶舟来大院之后，于虹玉两口子的日子都很不好过。 据说，贾永源当初的军功是周朗的。 要我说啊，这也是叶舟编排出来的。 真当上面的领导是傻子吗！ 可惜，叶舟的计谋好像真的要成功了。 现在贾永源还是个营级干部，周朗已经连蹦两级，很快就要去军部任参谋。” 挂断电话后，叶莲整个人的脸色惨白如纸。 变了，全都变了。 大院里那些人的命运全都变了。 上辈子，程盼娣根本没有改名字，唯唯诺诺的，无论什么时候看到她，都是腰间系着围裙的农村妇女模样。 她女儿因为发烧变成哑巴和聋子，她整张脸就变得特别阴郁，笑都没见她再笑过。 可是曲丹霞却说，程盼娣还去什么制衣厂上班了！ 还有于虹玉。上辈子，叶莲在家属院里最羡慕的人就是于虹玉。 她毕业就被分配到了电视台，当出镜记者，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工资还比一般人高。 据说，于虹玉还有强大的靠山，有在京城当领导的亲戚。 至于段从安……叶莲努力地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这号人。 她上辈子根本没有进电视台，而是在乡镇当什么宣传干事。 有一次，段从安找于虹玉，希望电视台能够帮乡镇宣传什么农产品，被于虹玉当众甩脸。 怎么会这样？ 叶舟难道也是重生的？ 不对！叶舟如果是重生的，她干嘛要帮程盼娣？ 上辈子，叶舟跟程盼娣又不认识。 还有段从安，那个女人傲着呢，跟叶舟根本不是一路人，叶舟能帮她从于虹玉手里把电视台的工作抢走？ 这一切，应该是什么“蝴蝶的翅膀”吧…… 如果叶舟是重生的，她肯定知道周朗会死，她为什么还要嫁给周朗？ 如果叶舟是重生的，她肯定知道京城和沪市还有鹏城未来的发展机遇，她完全可以回F大继续读研究生。三年后，研究生毕业，稍微运作一下，留在沪市或者去京城，她的路都能走得很顺畅。又何必嫁给周朗守寡呢！ 周朗死后那点抚恤金和所谓的好处，还不如抓住机遇，摆一个月的摊赚得多呢。 柳城那些家属的命运变了，肯定是因为叶舟在那里搅风搅雨。 哼，叶舟等着吧，那个于虹玉哪里是好惹的。 被叶莲念叨的于虹玉正在家里焦躁不安地走动，突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今天一早起来，于虹玉心里就惴惴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 难道是罗巧玲要出院，会来家属院找她闹？ 不可能，她已经交代了门口站岗的战士，不许放罗巧玲进来。 除非……叶舟把人带进来。 正想着，突然有人敲门。 说是敲门，其实更像是捶门。 “砰砰砰”让人心慌又烦躁。 于母皱眉去开门，“有这么敲门的吗！什么家教啊！你爸妈没教你……” 结果开门，看到门口站着戴大檐帽的公安，于母后面的话都被噎了回去。 第235章 惊讶和鄙视 第235章 惊讶和鄙视 跟着大檐帽一起来的，还有师里的一个干事。 “于虹玉同志，你涉嫌诈骗，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诈骗？ 于虹玉怔了一下，然后脸色苍白，紧接着就面目狰狞，“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诈骗什么了？是不是那个罗巧玲说的？她胡说八道的！ 她有什么证据说那些稿子是她的？她肯定没有证据，那些发表的小说，都是我写的。” 楼道里围满了邻居，眼里满是惊讶和鄙夷。 来配合工作的干事往楼道里看了一眼，说：“大家都别在这里围观了，都回去吧。”不过 说完，又转而跟于虹玉说：“于虹玉同志，你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跟公安同志去做调查。报案的是出版社，出版社那边已经写了公函过来，还有出版社的人也亲自来柳城报案。” 于虹玉差点没站稳，嘴里喃喃道：“出版社……”她的脑子倒是反应过来了，看来不是罗巧玲搞的鬼，而是出版《直上云霄》的出版社？ …… …… 叶舟很忙，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学校忙校办工厂的事情，已经基本没时间回大院。 山脚下小院里的东西，也被周朗安排人整理出来，一部分送到柳城大学的教工宿舍，一部分准备等军部那边的家属院收拾好，再搬过去。 本来略显空档的房子，现在充满了生活气息。 但是叶舟更喜欢西院那边，想搬过去，却被老教授们意见一致地拒绝了。 ——年纪轻轻的，往我们老气横秋的圈子里钻干什么。 ——等你有了孩子，我们可以同意孩子过来住。 叶舟怀疑他们在催生，但是没有证据。 校办工厂的事情，叶舟参与其中，但是却不肯担任领导的职务。 白校长私底下跟老教授们吐槽说：“这孩子明明很聪明，在有些事情上，却一点也没表现出精明来。 校办工厂这事，要是办成了，后面必定有很大的政绩，她却一副不肯沾手的样子。” 任老瞪了白校长一眼，说：“我看孩子的选择很好！纯粹地做事，不搞什么政绩那一套。专注搞学术，不被那些乌七八糟的名利场污染，不好吗？” 白校长笑了笑，没有反驳任老的话。 他们这些老教授，确实都希望纯粹地搞学术。 但是大学可不是书里描述的美好的象牙塔，不然过去那些年月，大学也不会变成那样，他们这些老教授也不会颠沛流离，最终来到柳城。 哪怕是现在的柳城大学，这几年已经有人被清算下台，依然有人没有受到惩罚，虎视眈眈地盯着，还想拿政绩，继续往上爬。 用手段、用阴谋来对付小人，没什么不好的。 心中有沟壑的人，凭什么要把舞台让给那些小人？ 当然，这些话白校长也没必要跟任老说太多。 再者，白校长看得很清楚，叶舟打算帮忙，不打算担任主导地位，纯粹是因为懒。 那孩子，总是一副随时想要躺平偷懒的样子。 可是，柳城大学有很多事情要做，学生们也需要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和硬件条件，身为学校的领导，不得不拉着有能力的叶舟往前冲。 叶舟虽然想躲懒，但是她一旦接受一件事情，也会全力以赴。 花了好多天时间，叶舟最终确定校办工厂要做的项目，最好还是跟食品相关。 首先，柳城大学有唐教授之前的劳动成果，很多农产品都有了改良。 其次，食品行业的市场巨大，衣食住行，食排在第二位呢。 最后，叶舟觉得陈大姐的食品工坊可以帮着要办工厂，轻易地走出第一步。 万事开头难，顺利地度过第一步，尤其重要。 当时，搞架构和方案之前，叶舟也跟陈大姐谈过。 陈大姐听完，喜出望外，“这是好事儿呀！” 陈大姐做的辣椒酱卖得很好，卤菜还有其他小吃，却只能局限于柳城本地。 而且这几个月下来，有不少人开始模仿陈大姐做卤菜。 这世上，其实并不缺厨艺好的人，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甚至可以靠尝几口，就知道卤菜用的是什么料。 现在，有些单位食堂的卤菜订单已经停止跟陈大姐订货。 按照叶舟说的，如果她出技术，柳城大学做校办企业，以后她做的其他吃食，也能跟辣椒酱一样，卖到全国各地，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当然，叶舟也跟她说，辣椒酱的生意还应该是她自己的，要坚持做下去。 连轴转了好几天，叶舟终于把企划方案交给白校长。 白校长拿过来一看，面露惊喜之色，连连点头，然后让人通知相关人员来开会。 本来叶舟也是要开会的，但是她苦着张脸，表示自己很累，她的观点都已经体现在企划方案上，没必要继续参加会议。 说完，麻溜地溜了。 结果躲过了开会，却没能按照自己想的那样，回家好好睡一下午。 因为刚从办公楼里出来，就被风尘仆仆的李磊给堵住了。 “叶老师，你的脸色怎么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最近在熬夜写稿子？哎，我来之前就跟杜主编说，不能把你逼得太急。” 叶舟嫌弃地看了一眼李磊，“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又往这跑了？你不担心你姐被赵小强给迷惑了？会不会你出这趟差回去，赵小强就变成你姐夫了？” 李磊一怔，然后认真地说：“那不会，我跟我姐谈过了，她对赵小强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姐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现在忙事业，忙学习服装设计。她跟赵小强只能算是比较谈得来的朋友，赵小强在传授知识方面有一定的天赋，我姐是跟他学习事半功倍。” “所以，你这次出差是为什么？” 李磊睁大眼睛，“您不知道？当然是为了那个冒牌货的事情了！” 得知于虹玉冒充“锦鲤”的签名，然后高价卖签名书的事情，叶舟给杜主编打过一个电话，之后就没有时间过问，也没有回过家属院，自然不知道于虹玉被公安抓走的事情。 李磊滔滔不绝地说，杜主编接到电话之后，立刻就跟出版社那边联系。 出版社那边随即报警。 第236章 给一个公道 第236章 给一个公道 出版社当初委托秦杰，让作者锦鲤亲签一万本书，用来做特卖。 秦杰跟叶舟商量，叶舟一想到一万本书往柳城寄，她不想暴露也会被爆料。 再说了，一万本签完，手还是她的手吗？ 答应一次，下一次呢？ 叶舟拒绝，出版社那边很遗憾。 庆幸的是，即便没有亲签，书依然卖得很好。 第二个月就加印了。 让出版社比较烦恼的是，市面上竟然有盗版书。 出版社花了不少力气去处理这事，接着又听说，有人冒充作者签名，签了名字的书，甚至卖到了原价的十倍。 岂有此理！ 出版社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来出现签名书的柳城报警。 调查进行到第二天的时候，秦杰就接到柳城这边的电话，希望能配合提供作者的联系方式。 秦杰说，作者授权版权方面的事宜，由乘舟工作室全权负责，没必要找作者。 为此，公安这边还专门跑到柳城大学来找法律方面的老师，问是不是这样。 秦杰和杜主编聊起这事的时候，杜主编兴致特别高地说：“咱们公民有义务配合调查，这样吧，让李磊出趟差。” 李磊来找叶舟之前，已经去公安那边配合调查，顺便还打听到了一些让叶舟意想不到的消息。 李磊说：“吴翔那个王八蛋，这次应该是彻底玩完了。可惜了《风向》，好好一个杂志社，变成现在这样。当初，秦主编在《风向》花了多少心血，才让《风向》成为全国发行量最大的刊物，到了吴翔手里，这才一年的时间，就变成这样了。” 曾经也是《风向》的编辑之一的李磊，说到这里也有些许的感伤。 现在的办案流程并不像后来制度健全后那么严谨，正在调查阶段的案子，李磊竟然也打听到了详细的细节。 于虹玉刚被带到局里的时候，还很嚣张地叫嚣，说自己有亲属是京城的大人物。 公安直接说：“要不，给你个机会，给京城打电话，让大人物给我们施加压力？” 于虹玉真的打了，京城那边直接挂了，还骂于虹玉是水蛭，扒着人吸血。 如果于虹玉是往周家打的电话，叶舟合理怀疑接电话的应该是周辰的媳妇范晶晶。 很快，贾永源也被叫去配合调查。 于虹玉终于意识到没人能帮得了她，她反过来问：“如果我检举别人，能立功吗？” 于虹玉检举的对象就是吴翔。 她口中的事实是——她帮罗巧玲投稿，吴翔看到稿子之后，故意把作者名字写成于虹玉的。她看到杂志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给吴翔打电话，说作者名搞错了。吴翔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说这是他故意的。而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同意了吴翔的安排。但是没想到，吴翔的目的竟然是为了侵占稿费。她对不起罗巧玲，对不起组织…… 于虹玉和吴翔两人相互咬，无论过程怎么样，霸占罗巧玲的稿子是事实。 冒充《直上云霄》的作者，高价买书也是事实。 而且于虹玉签名的那些书，还是吴翔给她寄过来的。 两人被认定是诈骗案的同谋。 接下来，于虹玉和吴翔必定会被判刑，至于刑期是几年，就看怎么判了。 …… …… 贾永源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就听到他的房间里有翻箱倒柜的声音。 走过去一看，竟然是他的丈母娘在翻他的卧室，现场一片狼藉。 “你干什么？” 突然的暴喝声，把老太太吓一跳，没站稳，往前栽，额头磕到被她打开的抽屉的角上。 老太太疼得嗷嗷叫，贾永源却压根没理会，上前就把老太太手里抓的东西抢过来。 原来，于母竟然在女儿女婿的房间里找钱，和一切值钱的东西。 女儿被大檐帽带走已经几天，于母从家属院的人的议论和女婿回来的脸色，基本明白她女儿这次应该是逃不过牢狱之灾。 于母来家属院照顾女儿小月子是其次，主要也是想看看这里有没有好处可图。 于虹玉在家排行老二，在家里不受宠，但是脑子很活络，特别擅长给自己谋划。 安排自己嫁人，安排自己跟嫁了高门的表姨走动，嫁了个好男人。 结婚后，还能通过男人的军功，给自己弄了个保送读大学。 大学毕业分配，她还差点进了电视台工作。 可惜，这女儿从小滑不溜手，家里基本上占不到她半点好处。 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来女儿身边，于母发现女儿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却很会搞钱。 现在，她被带走调查，过几天，大檐帽还会不会再回来，把钱都给带走上缴了？ 于母连忙给自己买好火车票，然后趁女婿不在家，把家里的钱全都翻出来，她就可以带着钱回老家。 让于母意外的是，她竟然翻出了好几根金链子。 这玩意，在早几年，家里有这玩意儿的人不敢拿出来，毕竟这东西姓资。 那十年，这金灿灿的东西其实也不值钱，一个“大金鱼”，也才换了不到半袋的粗粮。 但是这几年，金子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价格。 于母看到东西被女婿抢回去，也顾不上头疼，伸手就去抢。 等邻居们听到不对劲儿的时候赶过来，这对女婿和丈母娘已经打起来。 程大姐来柳城大学给叶舟送她做的小杂鱼拌豆豉，顺便还绘声绘色地把这一段在家属院已经流传了好几个版本的事情告诉叶舟。 程大姐说起这事儿，脸上依然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真的没想到，贾永源看起来一脸正气的样子，居然私底下藏了那么多黄金首饰。而且，听我们家老徐说，那些首饰看起来明显都是老物件，是几十年前那些手艺好的工匠做出来的东西。大家都猜，这应该是抄家的时候，抄出来的。没有上交，偷偷藏起来的。” 叶舟非常感兴趣地问：“贾永源没有交代这东西是哪来的吗？” 程大姐鄙夷道：“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于虹玉身上了。老徐说，沈师长已经把这些东西上报。” 说到这里，程大姐压低嗓门说：“估计沈师长也想趁这个机会，给周副团长一个公道。” 第237章 气急败坏 第237章 气急败坏 叶舟接待完李磊和程大姐后，就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看着餐桌上放的豆豉拌小炸鱼，叶舟就去煮了米饭。 豆豉拌小炸鱼，被程大姐装进了玻璃瓶里，一共四瓶。 程大姐说是她和陈大姐商量出来的做法，里面还有炒得又干又香但是不太辣的辣椒，还有一层辣油。 虽然不符合几十年后专家提倡的少油少盐，不能重油重辣的饮食标准，但是真的很下饭啊。 米饭煮上之后，叶舟又把西院摘的黄瓜削皮，做了个凉拌黄瓜。 之前放冰箱里的鱼丸，可以跟小青菜一起烧个汤，再蒸个蛋羹，晚饭就齐活了。 昨他今晚会过来，叶舟把炒菜前的准备工作处理完，就跑去阳台往路口的方向看。 叶舟刚站在那里不到半分钟，对面楼下的阳台就有人跟她打招呼：“叶老师，你在家呀。” 叶舟往下一看，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只觉得对方眼熟，但是并不熟悉。 叶舟笑了笑，礼貌客气但是也保持着距离感地说：“嗯，在家。” 中年妇女就像看不到叶舟的距离感似的，她说：“叶老师，乡下亲戚带来了一些芋头，又香又糯，我给你点过来。” 叶舟立刻拒绝，“不用不用。” 那妇女根本不听叶舟的话，转身就回屋。 叶舟微微有点郁闷，她一点也不喜欢跟不熟的人打交道，更不喜欢不熟的人来敲自己家的门，也不打算把时间浪费在没必要的社交上。 但是，作为一个社会人，有些事情也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是想彻底的格格不入。 叶舟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屋。 她不想欠人情，把周朗前两天带回来的那一兜苹果，拿出四个来，一会准备回礼。 苹果刚拿在手里，敲门声就响了。 叶舟去看门，果然看到刚才那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只见她一手提着一只装满衣服和床单被套的锡桶，一手握着两只小芋头。 见状，叶舟立刻把手里的苹果放到门旁边的柜子上。 两个小芋头不值得她用四个苹果。 手刚准备有动作，中年妇女就往里边挤，“叶老师，帮我抬一下桶，怪沉的。” 叶舟突然意识到些什么，用力撑住门，没让那个中年妇女进来。 “您到底有什么事儿？”叶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笑容。 中年妇女大概也没想到叶舟居然会挡住她。 通常来说，这种年轻的小姑娘不是脸皮很薄吗？ “我就是来给你送芋头呀！顺便借一下你们家的洗衣机，洗洗床单。” 两个小芋头，就想借洗衣机用？ 而且，洗衣机是能随便借的吗？ 叶舟低头看了一眼桶里的衣服，甚至还有内衣内裤。 叶舟直接拒绝说：“我不借。” 中年妇女的脸也垮下来，“叶老师，你怎么能这样！都是邻居，相互帮助怎么了？你家的洗衣机闲着也是闲着，用一下你也不掉一块肉。” 前几天，山脚下小院的房子里的一些物件陆陆续续往教工宿舍这边搬，被一些有心人看在眼里。 其中就包括这个中年妇女。 冰箱洗衣机还有电风扇，连校长家都没有那么齐全的家具，叶舟家里都齐全了。 大家继续等着看什么时候把彩电搬进来，以后家里的孩子就有福了。 结果接下来都没有看到他们往家里搬彩电，黑白电视机也没有。 平时没少看到叶老师的爱人来这儿的时候，手里都提着水果，还有其他吃的。 如果孩子们能够去叶老师家看电视，还能捞不着一些吃的？ 可是怎么没有彩电呢？ 今天天气格外热，大家在楼下乘凉的时候，还有人说，叶老师也不在家，她家的电风扇也闲着，如果能借过来用就好了。 还有人说，住楼房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洗衣服，羡慕叶老师家有洗衣机。 整个教工宿舍，也就只有这台洗衣机。 家里要洗的大件，手洗费劲，是不是可以去借呢？ “叶老师性格那么好，肯定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我家的床单过几天也该洗了，到时候我去借。” 关于这些，叶舟当然不知道。 此时的叶舟，被中年妇女理直气壮的话给气笑了。 “我家的东西，我有权利拒绝借给你。” 中年妇女脸涨红，她愤愤不平地说：“你不就是瞧不上我男人是后勤的吗？要是教授的爱人来找你，我看你借不借！原来在你这里，人还分成三六九等啊！” 这时，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就是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说——“我应该算得上你口中说的教授的爱人吧，我可不会厚着脸皮上别人家里借洗衣机。而且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来征询意见的，直接把又脏又臭的衣服拿过来，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你……你……”中年妇女气急败坏，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借就不借！我也不稀罕！” 对方把两个芋头放到桶里，气哼哼地走了。 下楼的时候，还想故意撞开口说话的人。 叶舟认出来，替她解围的是英语系的杨主任的爱人。 “谢谢丁老师。” 丁老师微微一笑，说：“你做得对，该拒绝就拒绝，不要勉强自己。脸皮薄的人就是会吃亏。” 叶舟点头，“我知道了。” “对了，我来找你，是帮我们家老杨传句话，明天你有空的时候给他打个电话，他的电话黄副校长办公室的记事本上有。” 杨主任出差了，主要是为了新老师分配的问题。 今年，英语是分来了三个新老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叶舟作为参照物，杨主任接触下来发现，新老师的水平还是不够。 杨主任就想尽最后的努力，去某知名的外国语学院找熟人，看能不能把已经分配的学生再重新调配一下。 这事叶舟是知道的，只是杨主任让她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丁老师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交代完之后，就回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周朗来到教工宿舍楼。 一进院里，周朗就感觉到在树下乘凉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 期间还伴随着一些窃窃私语。 第238章 太劲爆了 第238章 太劲爆了 第238章 太劲爆了 周朗的耳力很好，他听到了叶舟的名字。 ——亏叶舟还是军嫂呢！品格一点不高尚。 ——就是！我估摸着，叶舟家里肯定有彩电，但是不想让家属的孩子占便宜，搬过来的时候偷着藏着。 ——你们看，叶舟男人来了。今晚他也在，等晚点的时候，让孩子们直接上她家里去看电视，我倒要看看军人还能那么不讲理，不让孩子们看电视？ ——看电视不是要有天线吗？可是叶老师家阳台没有看到天线啊。 ——你傻啊，她为了不让孩子们去她家里，没准把天线藏家里了呢？ ——她能做得出来的！要不然，张姐去跟她借洗衣机，她都能当面拒绝，都不让人进门。 周朗基本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年代，住在一个大院里相互借东西的事情其实很正常。 但是，稍微有点分寸的人，不会去占别人的便宜。 之前在山脚下的家属院，院里的人看到他家有家电搬进来，但是却没有那种借洗衣机、借冰箱放东西之类的事情发生。 不是因为军属的素质比教工家属的素质高，而是因为在平房家属区，周朗的职务是最高的，叶舟也凭实力获得家属们的尊重，家属们不愿意麻烦她。 在这里，叶舟不过是众多讲师中的一个。 非说有什么不同，也不过是学校领导比较重视。 还有就是西院那些被下放的人比较看重她。 前几年，老师都是要夹紧尾巴做人的，他们这些在家属院住了十年以上的人，才不需要看那些所谓的领导的眼色。 还有西院那些老家伙们，恢复身份了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儿女嫌弃，被曾经的枕边人捅刀子的可怜虫！ 教工家属院里，两类人泾渭分明。 一类就是那些依然认不清形势，觉得学校里依然是他们天下的人。 另外一类，自然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人和家属。 周朗直接走到树下，看着那些认不清形势的人。 显然，那些人也没有料到周朗竟然会直接走过来，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 周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介于冷笑和轻蔑的笑容，说：“刚才听到你们在这里嚼舌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军人和军嫂就是理所当然被人占便宜的群体。 不给别人占便宜，就是不够高尚。 要不，我给你们做一个高尚的牌坊。 以后让谁都可以自由出入你们家里，想借什么借什么，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之后也可以联系报社，让你们高尚的精神发扬光大。” 所有人都不敢跟周朗对视，反驳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朗说完，也没有再浪费时间，转身回家。 回到家里，周朗立刻去洗手，把叶舟手里的铲子接过来。 叶舟站在旁边，把刚才有人来借洗衣机的事情告诉周朗。 周朗也把刚才在楼下怼人的事情告诉叶舟。 叶舟有些惊喜地看着周朗，“原来你已经替我报仇了呀！” 周朗其实很不喜欢这些口舌之争，但是他更不希望媳妇的时间浪费在应付那些人身上。 暑假之前，媳妇都规划好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暑假，她要好好休息，实现她的“躺平”。 结果，因为校办工厂的事情，她出差甚至还差点遇险。 出差回来之后，又忙着工厂企划的事情，基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现在，还要应付那些不和谐的声音和人。 其实，那拨人里，也有“投诚派”。 稍晚点的时候，散步回来的黄副校长的爱人，就把在外面听到的事情告诉黄副校长。 “老黄，你说叶舟那孩子，继续住在现在的房子里，会不会吃亏啊？ 那些不要脸的人，就是认准她年轻面子薄。 叶舟要是反抗，他们肯定就会到处散播谣言。 这些可是他们最擅长的，当年靠着这种方式，他们整了多少人呀！ 要不，还是去跟任老他们说一声，让叶舟搬到西院去吧。” 黄副校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我看是那些人知道校办工厂带来的名利，所以才会倾巢出动。” 最近，校办工厂开始筹备，那些这几年开始夹着尾巴做人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回家之后肯定也跟家属说了一些什么话，所以，家属才会去骚扰叶舟。 之前没有搭理他们，是因为学校确实缺人。 人才断层，想要修复，总得花点时间。 但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不管是白校长，还是黄副校长，他们心里都有一笔账。 西院那边的老教授们，第二了这个消息。 任老背着手，离开西院，晃晃悠悠来到另外一边的教工宿舍楼。 这边的宿舍区，有一条大路，路两边是高大茂盛的榕树。 树下，很多人在糊纸盒，或者是织一年四季都织不完的毛衣。 任老平时很少离开西院，都没有人认出他来。 再加上他衣着普通，跟附近村里的老农民没什么两样，大家还以为他是好奇大学长什么样的老农民，毕竟家属院里没少看到。 任老晃悠了没多久，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从路的那一头走过来。 那人穿着白衬衣，脚上是大皮鞋，头发应该也精心打理过。 明明已经人到中年，还要一副公孔雀开屏的架势。 他一路走过来，还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彭主任，出门啊？” “对，有老朋友来柳城。” 走着走着，彭主任差点撞到人，脸上的怒气瞬间涌上来，等看清楚自己差点撞到的人是谁的时候，彭主任眼里就只剩下了诧异和不解——“任……任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任老上下打量彭主任，扯了扯嘴角，说：“来找你啊。” 彭主任紧张得喉结上下滚动，“找我什么事？” 任老声音洪亮地说：“听说你媳妇儿连衣服都洗不了，上门找别人借洗衣机。你之前不是说，找媳妇儿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人洗衣服吗？既然你这媳妇连洗衣服都不会，你是不是可以跟她离婚了，把外面那个会洗衣服的人带回来。” 糊纸盒的人也不糊纸盒了，织毛衣的人手上的动作也都停止了，一个个睁大双眼，盯着彭主任。 太劲爆了！ 第239章 痛快倒地 第239章 痛快倒地 第239章 痛快倒地 关于学校的八卦，叶舟还是听陈大姐和程大姐说的。 学校这边确定校办工厂做食品相关之后，叶舟就让陈大姐和程大姐来学校。 陈大姐的厨艺自然不用说，程大姐之前在部队食堂帮厨，也特别会做点心。 除了她们俩，今天还把学校食堂的师傅也请过来，此外还有杨老爹以及卢星海帮忙找的解放前在大饭店当过厨师的老师傅。 叶舟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想法，她觉得依托学校资源，最适合做的就是水果罐头。 现如今，因为交通不便利，南方新鲜的水果很难在北方地区销售。 如果做成水果罐头，就不存在储藏的问题。 但是怎么才能把罐头做得更好吃，这些就得交给专业的人。 只要如何储存，柳城大学不缺懂技术的教授。 再有就是，生产设备的采购，还有玻璃瓶的设计。 有叶舟协调，会议讨论的都是正题，出席的领导也没有一句废话，会议高效地进行了半天，后续工作就安排出来了。 为了表示感谢，学校方面也安排了工作午餐。 午餐就在学校的食堂，叶舟领着陈大姐和程大姐一起过去吃饭。 坐在教工餐厅里，两位大姐兴奋又忐忑。 程大姐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跟叶舟说：“一年前，要是有人跟我说，我会跟大学校长和教授们坐在一起讨论同一件工作，我会觉得那人是想把我弄成白日做梦的神经病。” 陈大姐连连点头，“我也一样。” 叶舟吃了一口红烧鱼块，为了不让食堂的工作人员伤自尊，她压低嗓音说：“我觉得我们食堂大师傅的手艺不如陈姐的。” 陈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自豪，她说：“其实烧鱼块，最好放一种酱，放了酱再炖，就很好吃。那个酱，是我自己做的。” 叶舟灵光一现，这也可以成为一门生意呀。 叶舟还没来得及说，旁边的程大姐就问：“对了，叶老师，你们学校那个彭主任，脸真的被挠花了呀？” 陈大姐说：“我听说不仅脸挠花了，下面那里……那里好像也被打了。” 叶舟眨眨眼，“什么彭主任？” 叶舟对学校的行政领导其实并不是很熟悉，过去这一个学期，她在学校的时候，基本工作重心都在教学上，也很少参加学校的行政会议。 陈大姐说：“就是你们学校的一个领导，至于是什么主任，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姓彭，道貌岸然，乱搞男女关系。” 程大姐附和说：“对，听说，那十年，他在柳城大学特别擅长整人，有几个女老师，都被他挂破鞋，游街。没想到，真正恶心的人是他。” 陈大姐心有余悸地说：“那女的还是小丹的语文老师，听说下个学期要当班主任。幸好！幸好！” 八卦果然是人类的天性，一个食堂工作人员隐约听到点什么，立刻凑过来，然后开始了滔滔不绝。 原来，彭主任就是那个去跟叶舟借洗衣机的中年妇女的爱人。 当年，任老来西院的时候，彭主任还想趁机整过任老。 有老人说，彭主任整任老，是听说任老手里有值钱的东西。 大家都以为，任老那天逃不过，结果本来出差的白校长，突然赶回来，才没让姓彭的得逞。 这几年，老教授们陆续恢复身份和待遇，姓彭的也开始夹着尾巴做人。 前年，还有人看到任老甩姓彭的一个耳光，姓彭的愣是屁都不敢放，之后更是主动绕着西院的老教授们走。 前两天，任老在教工宿舍楼那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最先冲过来的竟然是彭主任的婆娘。 那婆娘指着任老的鼻子骂骂咧咧，脏话连篇。 任老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那个婆娘，而是对脸色惨白的彭主任微微一笑：“怪不得你要在外面养小的，那位好歹也是一个小学老师，再怎么也能把孩子教育好。你在外面那个儿子，肯定比这个生的有教养吧。至少那个女人应该不会满嘴喷粪。” 之后，任老还说了个地址和名字。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事先有人帮忙通知，任老说那话的时候，彭主任名正言顺的小舅子刚好来了。 小舅子飞快地往任老说的地址跑。 家属院好事之人，也跟着跑。 到马路上，路人看到有人往一个方向跑，也好奇地加入。 等小舅子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身后已经好几十人。 小舅子踹门，进去就看一个女人和一个八岁左右的男孩，男孩看着跟他姐夫确实有几分相似。 再往屋里，就看到墙上挂着的玻璃框里，放着好几张相片，有一家三口的，有夫妻俩的，有父亲和儿子的。 原来，他的姐夫真的过着家外有家的好日子。 有钱在外面养女人养儿子，却不肯给他在学校里找一份工作！ 打砸的行为，最终还是惊动了公安。 只不过公安来的时候，这座“外宅”已经被砸得稀巴烂，女人的脸被挠花，孩子吓得嗷嗷哭。 至于彭主任，他甚至都不敢来这里救自己的真爱。 公安去教工宿舍通知他去配合调查的时候，他媳妇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拿着刨萝卜丝的刨子就往他脸上招呼。 他痛苦倒地。 媳妇想继续捶打，结果一脚踩到他的裆…… 大几十年前，都不用净身，直接进宫当太监了。 叶舟眨眨眼，“这么精彩吗？我居然都没看到。” 食堂大姐说：“叶老师，您平时那么忙，哪能有空听这些呀。反正这个彭主任工作肯定没了，会不会被判刑，就不知道了。过去那些年，他坑了多少人呀，就应该让他去蹲大牢，吃花生米都是便宜他。” 叶舟对这件事情更好奇的是，任老怎么知道姓彭的那些龌龊事？ 把程大姐和陈大姐送走后，叶舟就直接去了西院。 刚靠近小树林，就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停在林子外面。 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有人来找西院的老教授。 车子不能穿过林子，只能停在外面。 穿过林子，叶舟就看到唐教授在菜地里摘黄瓜，她立刻上前帮忙。 刚在唐教授身边站稳，就听到不远处的房子里传来任老暴躁的声音——“不去！走！给我走！” 第240章 秘密会议 第240章 秘密会议 第240章 秘密会议 唐教授给叶舟答疑解惑说，是西北那边的研究所负责人来找任老。 这个负责人还是任老的学生，应该是遇到了技术方面的难题，希望任老能够出面帮忙解决。 任老刚恢复名誉的时候，就时常有人上门，希望他能回到工作岗位。 任老非常倔，哪怕是领导出面，他也不给面子。 之后，任老也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年日子。 上次周朗能让任老参与到排雷器的设计和制造，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大概也是听说这件事，所以有人又燃起了希望。 唐教授叹气说：“虽然跟任老在这里生活超过十年，但是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没办法帮他对症下药。” 他们这一代人，荒废十年之后，又能重新专注自己的研究领域，恨不得把一天当48小时来用。 但是任老却不一样，他不再碰他专业的东西，一副要当老农民的架势。 唐教授把瓜塞给叶舟，说：“你去看看，没准能缓和一下气氛。” 叶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来到任老家的时候，客人已经被赶出来。 两人有些束手无策地站在门口，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样子，另外一个似乎是助理。 里面的任老依然中气十足地喊：“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再来打扰我了！” 只是，年长一点那个依然没有转身的样子，默默地站在那里，表情有些颓败。 叶舟收回目光，走到院子的一角，这里有用竹筒做的管子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她很快就把黄瓜洗好。 走到门口，她把黄瓜递给年长的人，“你吃吗？” 那人怔了一下，正准备伸手把黄瓜接过来，门突然开了，任老怒气冲冲地瞪着叶舟，“不许给他吃！” 那人的手悬在半空中，表情有些尴尬。 叶舟塞到那人的手里，又把另外一根黄瓜递给任老，说：“最好吃的给您留着呢！爷爷，别那么小气。” “我这是小气吗？我这是有原则！他不配吃西院里的任何东西。” 那人低着头，脸色暗淡。 叶舟说：“嚯！看来这位是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呀。跟我说说，他到底干嘛了？是不是他身上有臭汗味啊？嗯，我也闻到了。” 那人的表情有些尴尬。 叶舟转身跟他说：“您要不到院子角落那里，好好洗一洗？旁边搭着的棚子，是简易的淋浴间。您身上这味儿真的太重了。” 任老眼睛瞪圆，“我不许他用我的东西。” 叶舟拉着任老回屋，“可是他身上真的很臭呀！让他洗洗吧，要不然一路出去还不知道熏到多少人。” 那人一副生怕任老再说点什么的样子，转身就往角落那边走去，同时还不忘记叮嘱身边的助理，“去车上把我的衣服拿来。” 洗完澡，还得洗衣服。 洗完衣服又要晾衣服。 叶舟透过窗户往外看，回头又对任老说：“他真的是您的学生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呀。不是说，学物理的人都特别聪明吗。您看他，连您做的那个可以收缩的衣架都不会用。” 任老气呼呼的，依然不想搭理叶舟的样子。 叶舟凑过来，说：“爷爷，您别生气啊！我把他留下来，真的是为了帮您出气。” 任老用“你当我是傻子”和“我信你个鬼”的眼神看着叶舟。 叶舟说：“真的！我跟您才是一家人好不好！我为什么要胳膊肘往外拐？我的计划是……”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任老嘀咕了一番。 任老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叶舟：“既然你有这样的打算，干嘛要让他去洗澡？” 叶舟说：“我这是为了我们俩着想呀！一会，咱们要坐下来，跟他一起吃饭吧，臭烘烘的，多影响食欲。” 叶舟刚才跟任老说，唐教授最近发现后山有一种野果，这果子容易让人拉肚子，一拉好几天那种。 一会她要把那果子给那人吃，吃完就把他们打发走。 很幼稚。 任老却没再说什么，“随便你折腾吧。” 叶舟得了这话，立刻开门，对这里的两人说：“你们会做饭吗？” 年轻的那个立刻点头说：“我会！” 叶舟就一副地主使唤长工的样子，“那你来做饭。” 年轻人喜出望外，“好好！” 青菜可以去菜园子里摘，荤菜家里有熏肉。 院子的水缸里还养着几条鲫鱼。 年轻人在做饭的时候，叶舟也没让年长那个人闲着，使唤他扫院子。 院子扫完，叶舟又说：“菜地里有杂草，你去拔草。” 说完，叶舟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我看你这样子，怕是分不出什么是菜，什么是草。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做个指导。” 叶舟跟那人去了菜园里，指了指一面丝瓜藤的篱笆墙。 两人站在篱笆墙后面，叶舟扒拉了一下挨挨挤挤的叶子，往院子的方向看，确定任老不会走过来，才跟那人说：“我叫叶舟，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那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叶舟说：“我姓傅，叫傅经年，是任老的学生。我们在研究方面遇到了困难，想请任老师去研究所帮忙指导工作，但是……” 傅经年？ 叶舟喃喃地说：“姓傅啊，纸片人的大姓……” 傅经年疑惑地问：“什么纸片人？傅是大姓吗？” 叶舟轻咳一声，“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任老的心结到底是什么？你以前到底做过什么对不起任老的事情？” 傅经年低头，像个犯错的孩子，“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得罪老师的事情。” 叶舟撇嘴，“那你知道什么啊？” 傅经年说：“我……那十年，我在西北，干的工作必须得隐姓埋名，直到四年前，我才恢复正常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这时，一阵唰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叶舟以为是任老来了，刚准备板起脸假装教训人，结果看到的却是鲁教授。 鲁教授一副“我没被任老发现”的表情，“你们聊什么呢？我也来听两句。” 紧接着，关教授来了。 再然后，又有人来了…… 丝瓜地里，开启了秘密会议。 第241章 老泪纵横 第241章 老泪纵横 第241章 老泪纵横 傅经年确实是一个典型的科研人员，他对周围的事情不是很敏感，不过经过大家伙的启发，特别是叶舟的点拨下，大家似乎找到了任老的心理的症结。 任老出事之前，收了一个学生。 而且这个学生不是他自己想收的，而是一位故交好友临终前托付他的。 通过一个月的接触，任老找这个叫郑元硕的学生仔细谈过，希望他能换一个专业，物理不适合他。 郑元硕特别固执，不肯换专业。 可能是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任老也不再管对方，给他安排在实验室合适的岗位。 但是在郑元硕看来，任老就是看不起他，不让他接触技术，让他坐冷板凳。 在任老出事之前，他特别看重的几个学生，却相继出了事情。 最受任老看中的一个大弟子，也就是傅经年的师兄，甚至是夫妻俩双双殒命。 据说，当时如果不是郑元硕及时赶到，他们的女儿也救不过来。 那女孩被救回来后，精神方面也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任老去医院看她的时候，被她掐脖子，指控是任老害死了她的父母。 在场的医生护士，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这个十八岁的女孩拉开。 傅经年说，任老就是从医院回来之后，这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一周后，任老自己也出事，被发配到东北条件最艰苦的农场改造。 之后，任老是怎么从东北农场到柳城大学，傅经年就不知道了。 不过鲁教授却是知道的，他当年和任老其实是在一个农场。 零下三十度的冬天，几个人挤在完全不避风的木屋里，烤火取暖。 鲁教授以为自己扛不过这个冬天的时候，突然接到调令，从农场离开。 一起离开的还有任老。 他们从东北先坐火车到京城，然后在京城火车站跟前来接人的白校长汇合。 当年，白校长豁出一生的勇气，去找领导，让领导把身体不好的朋友从条件艰苦的地方，转而调到柳城来。 白校长说，柳城也属于偏远地区，学校附近有农场，一样可以劳动改造。 领导综合了各方面因素来思考，同意了白校长的请求。 白校长观察领导的脸色，得寸进尺地说：“领导，一个也是调，十个也是调。要不，您就多调些人来我们柳城大学的农场，我保证让他们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当然，后来的名单就不是白校长能决定的，但是可以看得到上级领导隐秘的心思。 在柳城大学这些老同志，基本包含了各个领域的精英。 有农学家、物理学家、天文家、航空方面的专家、机械专家、航海技术的专家…… 历史的洪流，人没办法阻止，但是也可以选择一些隐秘的安排，保存实力。 事实也证明，十年前的安排，起到了作用。 老教授们恢复工作和身份之后，都为培养后继人才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即便现在有些人不肯离开柳城大学，他们依然能在这里做好自己领域内的工作。 只有任老，依然固执着，不肯再碰自己的专业。 听完，叶舟问傅经年说：“傅老师，您知道您师兄的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还有那个郑元硕。” 傅经年说：“我只知道郑元硕娶了师兄的女儿，两人还生了两个孩子，郑元硕在老师出事之后，就调去了轻工业部，现在好像是个挺有实权的人。” 旁边关教授说：“是很有实权，是轻工业部计划处的处长。” 大家都用“您怎么知道”的眼神看向关教授。 关教授也没噎着藏着，立刻给大家答疑解惑。 关教授是机械方面的专家，现在国内很多企业都在想办法引进国外的生产线，一些大型的机械设备，价格昂贵，除了省级部门同意之外，还得得到轻工业部计划处的批复才能顺利引进。 所以，关教授知道郑元硕这个人，还知道这个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有人想把郑元硕搞下来，但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违法乱纪的证据。 前两个月，一个国企负责人还来西院找过关教授，让关教授帮忙想办法改造生产线。 那负责人也是一把年纪的人，竟然在关教授面前老泪纵横。 申请采购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轻工部计划处不批。 没有先进的生产线，生产出来的产品不达标，销售不出去，厂里就没有利润。 十万人的厂子，最多只能再支撑半年。 这个负责人是当年穿草鞋过草地的老英雄，工厂也是在他手里从无到有。 他不像有些人国企领导，工厂的死活，跟他们没关系。 工厂倒了，他们还能调去其他地方，继续捧铁饭碗。 甚至有些负责人盼着工厂倒闭，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能跟外商商议收购的事宜，侵吞国有资产。 一进一出，拿到的回扣，可是祖孙三代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任老听到哭声，还去关教授家里看了看。 现在关教授回忆起来，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时，任老听到老厂长提到郑元硕的名字后，脸色顿时变了，有些落荒而逃地离开。 之后的几天，任老看起来都很颓废的样子。 丝瓜藤秘密会议在任老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被迫结束。 叶舟若无其事地带着傅经年回到任老家里，如果傅经年的演技稍微好一点，那就完美了。 傅经年的助理把午饭做好，四个人一起吃饭。 至于叶舟有没有给傅经年的饭里加佐料，任老似乎也不在乎了，菜一上桌，他就捧着碗，夹了点菜，离开饭厅。 叶舟按住想说话的傅经年，跟他们一起吃完饭，然后把他们俩送走。 之后，任老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不管叶舟是打明牌还是旁敲侧击，他都没有吐露任何信息。 叶舟有些挫败地回家，等着周朗回来跟他诉苦。 奈何，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周朗。 一直到晚上九点，也没看到周朗回来。 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明明说今天晚上会回来的。 难道突然有任务，耽误了？ 第242章 这一天终于来了 第242章 这一天终于来了 第242章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今天的周朗确实很忙，他一直都在配合工作组的调查，问题回答了一遍又一遍。 于虹玉被抓之后，一开始，舆论也有些是同情贾永源的。 这些人说，于虹玉瞒着贾永源干那些事情，贾永源也是受害者。 当然也有人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于虹玉有没有水平写出那样的小说，贾永源还能不知道？ 如果于虹玉真有那样的水平，何必等着保送去读个大专？自己考一个名牌大学的中文系不好吗？ 贾永源分明很清楚地意识到，《直上云霄》这本书能够带来的好处，所以才会默许于虹玉的所作所为，他自己站在旁边捞好处。 一旦有反面的事情发生，他还能够找理由，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贾永源竟然和丈母娘打起来了。 邻居们去劝架，却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贾永源家里居然藏着这么多金灿灿的首饰。 邻居们恍然大悟——怪不得于虹玉不在乎柳城高中的工作，原来家里有黄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内部处理肯定不现实，一级一级上报。 上面的动作也很迅速，当天晚上就成立了工作组。 既然要彻查，贾永源冒领军功的事也被重新翻了出来。 周朗身为当事人，需要配合的是把战场上的事情重新复述一遍。 不仅仅是周朗，他当时手下的兵也被要求配合调查。 周朗趁着这个机会，提出申请，希望上级能够把当时没有落实的表彰和荣誉，都归还给他的兄弟们。 从调查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周朗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去了市里。 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叶舟。 下午，配合调查的时候，周朗不能离开，工作组让他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 他靠着墙，睡了一觉。 只不过这个觉睡得特别不踏实，他一直都在做梦。 梦里的场景，光怪陆离。 梦里的他，回到山脚下的小院，却发现小院和现在的家完全不一样。 屋檐下没有那张可以坐可以躺可以吃饭的区域，篱笆墙上也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月季和蔷薇花钱 院子里的菜地也基本不长东西，稀稀拉拉。 最惊悚的是，屋里的人开门，走出来的却不是叶舟。 那是一个陌生的女人…… 不对，周朗又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一看到他，就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我听说你们昨天发工资了，你给我50块钱。不，我要六十块！” 周朗终于认出来，那女人是叶莲。 场景一转，周朗发现自己出现火车站。 叶莲一边提着包袱准备进站，一边咒骂：“周朗，如果你不能每个月按时给我寄钱，我就去你那些战友那里闹！你有钱养那些老弱病残，难道就没有钱给我吗？你没给我安排工作，我有的是时间。你看我会不会挨个去闹！” 然后，周朗又出现在部队礼堂里，他正在当面做检讨。 去林市执行的任务失败，走私团伙全身而退，周朗的战友却出现了伤亡。 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周朗发现不对，立刻带着战友随机应变，并没有按照预先设定的那样执行。 虽然周朗改变计划减少了伤亡，但是没有执行既定的命令是事实。 行动没有取得成果，总得有人背锅。 周朗成了背锅的人。 叶舟怎么不在？ 周朗不停地找，去柳城大学找，没有这个人。 去未来制衣厂找，却发现根本没有制衣厂的存在。 整个柳城，和几年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流动人口，街上也没有多少私营的店面。 醒来之后，周朗感觉心口被挖走了一大块，空落落的。 梦里的真实感，让他都没办法相信那只是一个梦。 似乎更像是他另外一种人生。 梦里的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却只能孤独前行。 分身乏术，叶莲那种有碍观瞻的小人物，他宁愿花钱来解决。 所以即便已经很晚了，周朗依然没办法说服自己等到明天，他现在必须要见到叶舟。 只有见到叶舟，他心里才能踏实。 来到教工宿舍，抬头一看，发现除了自己家的灯是亮的，其他的都已经陷入黑暗。 开门进去，周朗发现是客厅的灯还亮着。 叶舟是专门给他留的灯吗？ 轻手轻脚回到卧室，看到处于熟睡状态的叶舟，周朗终于放下心来。 去卫生间洗漱好，周朗回到卧室就迫不及待地把叶舟抱在怀里。 叶舟被周朗弄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布料…… 这一夜，浮浮沉沉。 早上醒来，太阳已经高高挂起。 让叶舟意外的是，周朗也没有起床，他侧卧面对着她。 看她的眼神，带着钩子。 叶舟眨眨眼睛，“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周朗伸手就把叶舟按在自己怀里，脸贴着她的发顶，说：“如果当初你不跟我来柳城，我的生活应该会一团糟吧。”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周朗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叶莲给周朗打电话或者写信，说上辈子的事情了？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叶莲对你干了什么？” 叶舟挣脱周朗的怀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周朗。 周朗心里也有一阵异样：媳妇儿怎么会这样问？她看起来就跟知道叶莲在他梦里的角色似的…… 周朗脸上却非常平静，反而疑惑地问叶舟：“叶莲？你怎么突然提起她了？我只是觉得，如果没有你的话，除了工作之外，我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当年那些牺牲的战友，还有他们的家属，很多事情都顾不上。” 叶舟依然盯着周朗。 周朗找补地说：“昨天军区的工作组来了，调查之前军功的事情。战友们应该都会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还有他们的家属也一样。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我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叶舟终于信了，她面露喜色，“这一天终于来了！” 周朗暗暗松了一口气，娶一个智商高超的媳妇，自己的脑子也得好使才行。 第243章 通体舒畅 第243章 通体舒畅 第243章 通体舒畅 叶舟依然感觉周朗和平时不太一样，粘乎乎的。 起床后，周朗竟然跟她一起挤到卫生间，并排站在一起刷牙。 带着钩子一般的眼神，几乎没有从她脸上离开过。 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时间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叶舟甚至都要怀疑周朗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洗漱完毕，已经到了吃中午饭的时间。 夏天，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做饭，简直是酷刑。 叶舟提议去老杨的饭馆吃饭。 周朗当然没有意见，骑着自行车就带叶舟出门。 路上，叶舟也把昨天任老的学生来的事情告诉周朗。 同时也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心里的推测。 她说：“周朗，你说会不会是任老觉得对不起他的大弟子，所以心灰意冷，不再做本专业相关的研究？” 周朗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说：“上次做排雷器的时候，我发现任老的专业知识依然很扎实，还有他房间里的那些笔记本，看起来杂乱无章，其实上面应该是他的一些演算公式。我估摸着，任老一直都没有放弃自己的专业，有些事情可能是迫不得已的表面功夫。” 叶舟立刻问：“你之前怎么没有告诉我？” 周朗听出叶舟的语气有些着急，他忙说：“那段时间你也很忙，有些事情没有查清楚，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让你分心。” 叶舟像一只毛被顺平的狗，又恢复了乖乖地状态，她说：“也就是说，之前做排雷器的时候，你已经打听过任老的事情？那你知道那个郑元硕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周朗说：“嗯，知道。我已经让陶国庆安排人盯着他。”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叶舟，听到这话之后，惊喜得脚都忍不住晃动。 “周朗，我们怎么这么合拍呢！我想要做的，你都提前做好了。” 这话让周朗通体舒畅。 他们俩确实很合拍！ 用那些俗话来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不是真的！ 来到老杨的饭馆，叶舟意外地看到了沈大嫂，她又是帮忙点单，又是帮忙收拾桌椅。 沈大嫂看到叶舟，也很惊喜。 “叶老师，你来吃饭呀？刚才我还跟杨叔叔说，不知道能不能在这里看到你。杨叔叔说你很忙，未必会有时间过来。” 老杨从后厨出来，也惊喜地说：“叶老师、周副团长，你们来啦！去后面院子里坐吧，里边正好空出位置来，还有风扇。” 之前把沈大嫂一家托付给陈大姐他们安排，叶舟心里也是因为感激沈大嫂夫妻俩。 如果没有他们通风报信，叶舟未必能躲得过招待所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砍掉梁景辉的左膀右臂。 沈大嫂被老杨安排到院子里，把放在水井里冰的西瓜捞上来，一边切西瓜一边跟叶舟说孩子手术的事情。 手术很成功，楚医生说，继续在医院住半个月，应该就能出院。 这个手术虽然花掉了全家的积蓄，还欠了外债，但是一家人都觉得很轻松，日子也有了盼头。 得知他们的困难，陈大姐就牵线，把他们介绍到老杨的饭馆这边来帮忙。 之前老杨的饭店里其实也有帮工，招的是本地街坊介绍的人。 怎么辞职了？ 沈大姐去前面帮忙之后，周朗给叶舟答疑解惑。 原来，那个帮工一心想撮合老杨的儿子杨有根和她娘家的妹妹。 甚至还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如果不是杨有根警觉，就被他们得逞了。 事情败露之后，那对姐妹不但没有任何歉意，还带着全家上门来辱骂杨有根—— “你一个瘸子，给你找个手全脚全的媳妇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嫌弃！” “就你这样的，有钱又怎么样，还能买回来一条腿吗！” 周朗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卢星海气不过，他打算用一些手段，给那家人一些教训。 但是之前，周朗不止一次警告过卢星海，现在既然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做企业的人，有些手段该收敛就收敛。 杨有根的腿，是和周朗上战场没了。 周朗当然没有拦着卢星海。 叶舟听完这些，也有些生气。 现在的义肢技术，是什么样的水平？叶舟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叶舟和周朗又各自忙碌起来。 校办工厂要办起来，最缺的就是钱。 现如今，已经可以办理贷款。 白校长安排人准备好资料，去办理贷款。 但是，却有人投了反对意见。 ——本来学校就缺经费，你们还要去办理贷款，这不是让学校负债累累吗？ ——你们难道没有了解过吗？很多国企都发不出工资了，你们凭什么自信学校办的工厂就能够比国企强？ ——柳城大学可不能毁在你们的手里！ …… 各种反对的声音传来，叶舟才深刻体会到白校长和黄副校长之前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学校除了校长，还有书记。 不仅仅学校这边有阻力，省里和市里也有。 白校长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叫去开会。 任老冷笑说：“这哪里是去开会，分明是去批斗。” 傍晚，白校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学校。 叶舟看着都心疼，老同志好不容易在疗养院把身体养好，可不能又垮了。 对上叶舟关切的目光，白校长却一脸轻松地说：“你这孩子，瞎操什么心！也太小看我了！这种小事情我还能处理不好吗？” 任老在旁边说：“死的鸭子嘴巴是最硬的。” 叶舟瞪他：“爷爷，你不许说丧气话！” 任老撇嘴，却没有再说其他。 白校长乐呵呵地说：“任老的话其实也没错！不过我今天确实带回来了好消息！省里和市里都已经同意学校办工厂，虽然他们不支持贷款，但是也不妨碍我们用自己的办法筹集资金。” 任老眼珠子动了动。 当天晚上，任老出现在白校长家里。 白校长还没反应过来，任老就把一个东西往他怀里扔，“你拿去开工厂！” 说完，任老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就离开。 白校长看着怀里的东西，目瞪口呆。 第244章 金条的来历 第244章 金条的来历 第244章 金条的来历 被任老塞到白校长怀里的，是一整盒的“大黄鱼”。 民国时期，物价不稳定，当时的政府专门铸了金条，上层社会更喜欢用金条交易。 大的金条被俗称“大黄鱼”，小的叫“小黄鱼”。 大金条大概有十两，外形也很精美。 小金条比较精巧，大概一两左右。 一盒的大金条，金灿灿的，差点能亮瞎人眼。 白校长怔了几秒钟，随即手忙脚乱地把金条的盒子给合起来，出门去追任老。 一直到教工宿舍大门口，才追上任老。 这还是因为任老在门口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叶舟，才被迫停下脚步。 叶舟远远地看到任老，新奇得不得了。 在叶舟的认知里，任老平时基本不会离开西院，最多是在校园里走动，能来教工宿舍这里的情况几乎为零。 前几天，她倒是听说任老来过这边，但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叶舟飞快地跑上前，挡在任老前面，“爷爷，你来找我吗？” 任老侧身，“我不找你。” 叶舟闪身，继续挡住，“您别不好意思啊，找我就找我呗，又不丢人。” 任老暴躁，“都说了，我不找你。” 叶舟继续咧嘴笑，“我不信。” 就在这时，白校长终于追了上来。 叶舟很好地领悟到白校长眼神的意思，挽着任老的胳膊就往白校长家里走。 白校长他们几个校领导的家虽然也在教工宿舍楼这边，但是他们的是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私密性很好。 进门后，白校长立刻把那个盒子打开，满脸严肃地问：“老任，你这是怎么回事？” 任老没回答，叶舟却已经释放天性，把金条捧在手里，“我去，这就是金条啊！传说中的大黄鱼？” 任老嫌弃地看了一眼叶舟，“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周朗的外祖父外祖母不是有给他留不少吗？” 叶舟叹气说：“孤儿寡母，身边一群狼，哪能守得住。” 任老眼神里的嫌弃更加明显，“现在你们还没要回来吗？你之前在京城岂不是雷声大雨点小？” 叶舟辩解说：“这叫有多大碗吃多少饭！ 我和周朗现在还没强大到能跟某些人对抗，而且就算东西全部要回来，也未必能守得住。 不确定能让敌人一击毙命的情况下，为什么要激进冲锋？ 我们可以慢慢瓦解，然后找准时机，直接扑死。” 白校长叫停了一老一小的口舌之争，满脸严肃地说：“任老，这到金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舟立刻站到白校长身边，扬起下巴，“对，您不要转移话题，赶紧交代一下你的问题。金条哪来的？” 任老说：“还能怎么来的？别人给的呗。” 叶舟眨眨眼睛：“哪个冤大头？” 任老说：“冤大头在对岸，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白校长问：“这些东西你之前都是埋在院子的角落里？周朗上次用排雷器扫到的地方？” 任老点头：“对。” 叶舟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多东西金条，您是怎么做到带出京城，去了东北农场，然后又带来柳城的？” 任老简单粗暴地说：“因为我长脑子了。” 叶舟：……有点生气。 白校长没上任老的当，他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问话，也终于把金条的来历问明白了。 原来，解放前夕，任老从国外学成归来，在当时知名的高校任教的同时，也兼顾一些研究工作。 时局瞬息万变，有人要跑去对岸。 去之前，还动员人才跟着跑。 任老没打算跟他们走，他虽然是做研究的，但是又不是没长眼睛，他痛恨那群人的腐败。 但是，有人来动员，他也不能不给对方面子。 任老狮子大开口，跟对方要大黄鱼。 大概是因为任老在那些人一定要带走的名单上，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反正来接触的人，真的抱着一盒子的金条来了。 任老通过小计策，保全自己的同时，也没跟那些人走。 日月换新天之后，任老本来也打算第一时间把金条拿出来，支援国家建设。 但是，屡次有关于他的谣言传出来，他要是把金条拿出来，反而更像是验证那些谣言。 就这样，金条错过了拿出来的时机。 再后来，金条也变得不那么值钱，在黑市上，一根金条也只能换一袋粮食。 任老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的。 至于任老怎么能辗转几个地方，还能把东西顺利带到柳城来，他也没说得太细。 叶舟却非常好奇，追问，却被任老反问说：“你问那么多干嘛？难道你要瞒着周朗藏私房钱？那你混得也太惨了！私房钱还需要藏吗？要藏也应该是周朗被你逼得藏三瓜两枣才是啊。” 白校长再次打断他们，满脸严肃地把盒子盖上，然后跟任老说：“任老，这东西你拿回去，学校不能要。” 任老“哼”了一声，说：“不要的话，你那个工厂能开得起来吗？” 白校长态度坚决地说：“能开得起来！大不了，就从小到大。现在柳城不是有很多个体户吗？我们在校门口旁边的地方，也搞一排门面房，从小的东西开始卖。慢慢积累，总会凑够盖工厂的钱。” 任老嗤笑：“你可拉倒吧？你现在面临的是开厂没钱的事情吗？你面临的是学校缺经费。等你把工厂盖起来，学校的实验室连器材都买不起了。” 白校长沉默了。 叶舟眼珠子一转，说：“要不这样，启动资金既然是爷爷的，那就给爷爷股份呗。算是爷爷投资入股，以后有收益，每年给爷爷分红。” 白校长的眼神亮了亮，“这可以吗？” 叶舟笃定地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其实这样还正好，不用去贷款，也不用欠所谓的领导们的人情。” 任老却反对，他说：“我只出钱，懒得搞那些俗事。我不要什么股份！别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成为股东，你们肯定时不时来找我签名，开会。别想来烦我！这股份，就让这个丫头代持吧。省得她穷得到处藏私房钱。” 叶舟：…… 第245章 当面说比较好 第245章 当面说比较好 第245章 当面说比较好 白校长还是没有拍板，叫上黄副校长一起，去西园开会。 白校长的意思是，任老的金条是他的养老钱，辗转这么多年，一直保留到现在，却拿来给学校办工厂，白校长觉得这样不合适。 黄副校长倒是很心动，他说：“要不，给任老留一半？” 其他教授却一副受到启发的样子，纷纷表示他们可以“入股”。 白校长：…… 最后，事情还是定了下来，任老的金条全部拿出来用掉。 任老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不是说意外的横财要第一时间跟人分享一部分吗，不分享的话，人就会遭厄运。我过去这些年，遇到的那些破事儿，肯定是因为我没有跟人分享。现在有机会，我还不全部拿出来，老天爷要是又惩罚我怎么办？” 叶舟看着任老，很想提醒他老人家——您可是学物理的，怎么还信起这玩意儿来了？ 幸亏她的脑子比嘴巴快，没说出来，要不然老头子估计又要暴躁了。 金条要变现成钱，这个年代其实也不是那么好操作。 银行收不收是另外一回事，收之前肯定会引来一番盘查。 怎么办呢？ 叶舟信心满满地说：“我应该能够找到渠道来兑换。” 叶舟回家跟周朗说这事，周朗立刻就反应过来，他说：“你的意思是，让陶国庆出来金条兑换的事情？” “嗯，你说他能把这么多金条兑了吗？” 周朗说：“他明天应该就能到柳城了，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叶舟惊讶：“他怎么来柳城了？” 陶国庆之所以要来柳城，他在电话里跟周朗说的是——“有些事情当面说比较好。” 现在打电话，有各种接线员，确实不方便说事。 写信，也有被拆的风险。 周朗猜测，陶国庆来这一趟，应该是跟刘家那套四合院有关系。 上周的报纸上，周朗看到了盛家人回国的消息。 当年是踩着宋姥爷跑出去的兄弟俩，二十几年之后再回来，已经是被人捧为座上宾的华侨商人。 不仅如此，周朗也通过自己的渠道得知，在外地的盛华一家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回京城。 周朗把事情稍微跟叶舟说了一下。 叶舟脑子里瞬间又想起白天的时候任老刺她的那些话。 “周朗，你说，我暑假的计划里，是不是应该加一条——吃了我们的，都给我吐出来。” 周朗微微讶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叶舟抚着心口说：“就是突然觉得乳腺不够通畅。” 叶舟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被任老的金条给刺激到了。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啊，不是她之前去剧组看到的道具。 叶舟大概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周朗，最后，她还说：“以前我总觉得我们还不够强大，只需要做一点事情，让他们感觉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惩罚他们。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把他们欠的都要回来。但是，任爷爷的话却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仁慈了。” 周朗认真地思忖了一下，然后跟叶舟说：“我们有自己的生活，没必要时时惦记那些人。 有闲有兴致的时候，露个脸，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没什么不好的。 再说了，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工作，为的不就是要一个他们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吗？ 而且，现在有些政策还不是很明朗，我们没必要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叶舟被周朗说服了。 同时，周朗还告诉叶舟一个消息，关于军功的事情，有定论了。 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处分是内部通报。 周朗和他的战友们都获得了应有的荣誉，贾永源和促成他的功劳背后的人，都被处分。 贾永源按照义务兵复员，他背后的人也被安排转业。 叶舟又问：“那他藏的金条，是哪里来的？” 周朗微微抿唇，忍住笑意。 看来他媳妇今天确实被金条给震撼了。 周朗说：“贾永源说是他参军之前就有的。部队也不打算继续挖他，毕竟有些事情军方调查起来反而不方便。我听上级的意思是，把他按照义务兵退伍之后，会让公安去调查。” 竟然还可以这样？ 周朗说：“他媳妇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说贾永源出事，也跟着跳起来，要检举，想立功脱罪。依我看，这两口子都得进去蹲篱笆。” 第二天，陶国庆风尘仆仆地赶来。 陶国庆都没去家属院那边，而是直接来柳城大学。 叶舟正在整理刚好的打出来的稿子，就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后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陶国庆。 “嫂子！” 叶舟把人迎进来，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去过家属院那边了？” 陶国庆摇头说：“不是，我在火车站遇到李磊了。他跟我说的。” 李磊现在是个把副业干得跟主业一样风风火火的人，催稿的间隙，几乎每天都能从制衣厂那里弄来一些货，再去火车站寄给他姐。 除了衣服之外，还有陈大姐那边做的辣椒酱，还有一些可以存放很久的小吃。 叶舟说：“厨房里有水果，你自己去洗手吃水果，我得去把文件整理一下，要不然一会思路对不上。” “行，您去忙。” 等叶舟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发现陶国庆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他吃掉了一只八斤重的西瓜，一只甜瓜，还有香蕉若干，叶舟也说不上名字来的野果若干。 对上叶舟错愕的目光，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嫂子，柳城的水果可真好吃。西瓜比我以前吃过的甜，甜瓜又脆又好吃，香蕉也是……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 叶舟看向陶国庆那已经明显隆起来的肚子，说：“你大可不必这样，又不是当天就走，你可以慢慢吃。” 陶国庆眼睛亮了，“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水果吗？” 叶舟：…… 今天是周日，周朗早上有事情去处理，中午提着用草绳串起来的几条鱼回了教工宿舍。 陶国庆看到那些鱼，又有些后悔自己水果吃得太多，怕是没空余的肚子来装鱼了。 于是，陶国庆主动把做中午饭的任务包揽过来。 动一动，能消化一些，腾出肚子。 第246章 截胡的证据 第246章 截胡的证据 第246章 截胡的证据 现如今，交通运输还是很不发达的阶段。 水产养殖也没有完全铺开。 在京城的时候，陶国庆能吃的鱼，除了不怎么好吃的鲤鱼，就是刺很多的鲫鱼。 陶国庆虽然孤身一人，但是被翠姨传授了不少厨艺。 每次烧鱼的时候，翠姨就说起她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宋老先生一家住在江南的时候，家里顿顿烧鱼。 什么鱼应该怎么烧，翠姨熟记于心，也能跟陶国庆说得头头是道。 没搞那个批发点之前，陶国庆扒着火车去过不少地方，也让厨艺有过实践。 之前周朗在锦城读硕士的时候，陶国庆跑去锦城，为了有口饭吃，用了点小计谋，让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恨不得收他当徒弟。 叶舟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发现发现陶国庆的动作娴熟，看来确实是会做饭的样子，不至于把好好的食材给糟蹋了。 “这鱼是哪来的？”叶舟问。 虽然叶舟很少去菜市场，不过也知道中午再去菜市场，不可能买得到那么好的鱼。 周朗解释说，是峡山村的蓝老爷子送的。 蓝老爷子祖孙俩因为叶舟的牵线，他们抓到的鱼都可以卖陈大姐，后来还可以给杨老爹的饭店，现在祖孙俩的日子都好过起来。 叶舟突然想起来说：“确实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但是光靠着抓鱼，恐怕也不是长久之计。” 周朗说：“确实是这样……蓝琦在游泳方面有一定的天赋，省里的体校来找苗子，我刚才让他爷爷带他去看看。” 叶舟说：“这倒是一条路。” 陶国庆的动作很利索，很快就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三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陶国庆率先说起这次来的目的。 正如周朗推测的那样，他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就是为了盛家的事。 陶国庆说：“你们有看新闻吗？盛家现在回来的是老二，据说老大还端着架子，让老二打前战。” 周朗说：“我让你给他们的暗示，你处理好了吗？” 陶国庆有些得意：“那当然！做这种事，我最擅长了。” 陶国庆要做的事情其实不简单，他首先得找到盛老二所住的饭店的服务员。 然后要说服至少两个服务员，让他们一唱一和，说一些话给盛老二听到。 但是陶国庆还是做到了。 服务员一唱一和说的就是关于盛家四合院的事情。 “你听说了吧？住在这层楼的那个华侨，他家原来有个四合院。他这次回来好像是为了要回他家的四合院，如果要不回来，就不来投资。” “他想要就要啊？你想得也太简单了！现在住在四合院里的人，又不是普通人，那可是身居高位的。” “可是，上级领导难道不会考量吗？他们可是回国投资的。” “他们是回来投资，又不是回来当活菩萨。投资的意思就是，他们自己也能赚钱。而且，你没看报纸吗？报纸上说了，他们来投资，比去其他地方赚的钱更多。” “哦！我明白了！所以，盛家多半是要不回四合院了吧？” “肯定要不回来！住在那里，可是刘家人！” 这番话还真是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守在饭店门口的陶国庆，很快就看到盛老二出门。 接下来的几天，就陆续传来刘家人倒霉的消息。 其实在这之前，刘家人已经够倒霉的了。 因为郊区农民种子的事件，刘家人几乎把口袋里最后一个钢镚都赔了。 但是，有权势有人脉在，刘通把赔偿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又跑了三次鹏城。 基本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套回来了一批家电、一批原材料、一批国内紧俏的物资。 三批货卖出去，刘通马上又变得富裕起来。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他还没有把货款结给别人。 刘通暂时不考虑把货款结了，主要是因为他打算在京城买地。 鹏城渔村那边，不少村民因为城市开发，获得了好处。 刘通在家里跟父亲和爷爷嘀咕了一句：“一群渔民，竟然翻身了，不就是因为家里有几亩地吗？” 刘老爷子灵光乍现，他突然想起当年周朗的外祖父说过的话——社会趋于安定之后，能买地的时候就买地，能买房的时候就买房。 那么现在是不是好时机呢？ 现在也已经有了政策，土地可以买卖。 前不久，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有第三代的子弟办理土地交易的事情。 刘老爷子立刻说：“咱们也买地！” 只是，他们正准备交易的时候，家里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这人就是盛老二。 同行的还有媒体记者。 盛老二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满脸的郁郁寡欢和悲痛。 先是怀念自己的父母，然后又怀念自己的祖父母，再然后就说这套四合院承载着他们兄弟姐妹的记忆，自己想回来看一看。 当着记者的面，刘家人隐忍着脾气，让盛老二进门。 盛老二参观完四合院，又跟刘家人说了一些诸如“你们住别人的房子居然也住得这么心安理得”之类的阴阳怪气的话，才带记者离开。 他们走后，刘晓迪就有些惊恐地问爷爷：“爷爷，我们家的四合院不会也被收走吧？” 刘晓迪现在已经被停职，在她的圈子里非常没有面子。 但是，幸亏爷爷和爸妈的工作都没有受到影响，家里的四合院也还在。 这就代表着刘家的身份不会被动摇。 她依然可以继续高高在上。 一个破翻译的工作，没了就没了呗。 大不了，她和哥哥一起做生意。 一单生意就是几万、十几万，那些清高的人，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居然还敢看不起她？到时候，她就把钱换成钢镚去砸死他们。 刘老爷子的目光变得阴森起来，他冷笑说：“就凭盛老二也敢舞到我前面来！很快我就会让他知道，惹恼我，是什么后果！” 丢下这句话，刘老爷子就返回他的书房。 把门反锁之后，刘老爷子就把书房角落的花盆挪开。 然后把上面的盖子打开，从里边拿出一个盒子。 当年，宋家掌握的盛家叛逃的证据，被他截胡了。 第247章 一大包的钱 第247章 一大包的钱 第247章 一大包的钱 当年，盛家家主安排两个儿子逃去国外，同时还把包括金条在内的几乎是全部家当都给儿子带走。 其实他们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几代人积累的财富，不是每个人都有魄力和觉悟捐出来的。 盛家不地道的是，他们一边让宋家人帮忙往上递捐的家产清单，一边准备两个儿子逃离母国的事情。 宋老爷子并不愚钝，收到清单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疑惑的。 按照宋老爷子对盛家人的了解，他们做一分好事，恨不得对外宣扬成十分，为什么清单要从他手上过一手？ 盛家人的解释是——官方负责对接的人，跟盛家曾经有矛盾，所以只能拜托宋老爷子。 宋老爷子当然没有全部相信盛家的话，也是留了后手的。 后来，盛家人果然和宋老爷子猜测的那样，把人当枪使。 之后，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宋老爷子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不让其他人效仿盛家，选择暂时性地把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并且把盛家清单上没有的东西补充。 只是，那张补充的清单，某一天下落不明。 宋家当年被攻击，和这张丢失的清单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此刻，刘老爷子看着这张清单，满脸小人得志的笑容。 盛老二，你还是太嫩了！ …… …… 此刻，把京城的事情说完之后的陶国庆，有些感慨地说：“我算是发现了，狗狗一嘴毛。恶狗咬恶狗，除了一嘴毛，还有屎。盛老二也不是怂货，被人拿清单威胁，竟然就直接跟刘家杠上了。” 叶舟把喝鱼汤的碗放下，问：“他们咬到什么程度了？” 陶国庆说：“具体什么程度，我上火车的时候，还没打听出来。不过那边留了可靠的兄弟，只要有消息，咱们也会第一时间知道。现在嘛，属于在相互攀咬的阶段。我估计，刘家当年干的龌龊事，盛家也有证据。” 周朗说：“盛家到底是已经离京二十年，这样吧，有些证据你可以让人传递给盛二。” 陶国庆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吃完饭后，叶舟和周朗就带着陶国庆去了西院。 看到那盒金条的时候，陶国庆的眼睛都直了。 周朗让他把口水擦掉，然后问他，有没有渠道把金条变现。 陶国庆连连点头，“有！必须有！” 白校长他们也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把金条给陶国庆带走。 陶国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再回到柳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 只不过他这次再来，整个人俨然像一个流浪汉，手里还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包。 隔着几米远，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让人足以几天吃不下饭的味道。 开车去车站接陶国庆的卢星海，靠近人的那一刹那，就被“生物武器”给击溃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让陶国庆上车，他这车接下来估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味道都散不去。 车还要接送客户呢…… 还在考虑怎么拒绝让陶国庆上车，就听到陶国庆主动说：“哥们，你把袋子拿走就行，然后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服去河边，我先去河边洗个澡。” 为了感谢陶国庆那么知趣，卢星海不仅把新衣服带来了，还带来了一块肥皂。 陶国庆在河里，洗了一个小时，几乎用掉了半块肥皂，才从河里上来。 至于那个袋子，卢星海已经用把外面的那部分扔了。 袋子里面，用好几层黑色的雨布裹着，倒是没有什么味道。 卢星海虽然好奇陶国庆做的事情，但是他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把人送到西院后，卢星海离开。 穿着新衣扛着新袋子的陶国庆，来到西院，把袋子往任老家的桌子上一放，然后就把脸转到一边，说：“你们快点把钱拿走，我怕我战胜不了心里的恶魔。” 天知道他扛着这袋子足够他和他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都能顿顿喝酒吃肉的钱，却没有跑路，心里经过多少回激烈的斗争。 平时几乎不跟不相熟的人说话的任老，都忍不住拍了拍陶国庆的肩膀，“小伙子，你不错。” 陶国庆说：“那当然！” 任老又说：“我觉得，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造化。” 陶国庆挺直脊梁，“是吗？我好像也有这样的预感。” 叶舟看得很清楚，任老眼神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只是他很快就恢复原本的沉稳，然后说：“不过呢，你得从小事情开始历练。” 怎么历练呢？ 比如，柳城大学的校办工厂，现在有钱了，只有东风，其他啥都缺。 工厂准备设立在哪里？ 工厂由什么人来管理？ 怎么采购生产线？ 生产出来之后的销售，由谁来负责？ 按照叶舟之前的计划，校办工厂可以把柳城那个已经倒闭了半年的罐头厂买下来，包括厂房和生产设备。 罐头厂本来的规模也不大，只有三百多职工。 倒闭之前，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发不出工资。 倒闭之后，厂领导似乎还有倒卖生产设备中饱私囊的念头。 只不过，联系好了买家，被职工代表堵住了他们的交易现场。 违法的领导被带走调查，现在已经进监狱。 之后，也没人再敢动这批设备，就这么被丢在那里。 再加上这几年，开放之后，很多企业开始引进更先进的国外生产线，没人对罐头厂老旧的设备感兴趣。 叶舟已经让关教授去看过生产线，关教授说，只要再买一些零件，他就能把这个设备改造成先进的设备。 而且罐头厂距离柳城大学不远，各方面都很合适。 只是，因为省里某些人的态度，市里某些想捧臭脚的人，也在故意卡着柳城大学搞校办企业。 之前连贷款都不给批，那后续呢？如果知道他们买罐头厂，估计还会故意使绊子。 叶舟眼珠子一转，她大概猜得到任老的想法了。 于是，就顺着任老的话，也跟陶国庆说了几句。 陶国庆越来越激动——我真的那么牛逼啊！ 第248章 办成了 第248章 办成了 第248章 办成了 白校长似乎也明白过来，可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任老直接把白校长赶出去，压低嗓门对他说：“又不是你掏钱，你说的不算！你忙你的事情去，你又不懂办工厂，你以后等着收钱，看钱怎么分配就行！” 把无关的人员轰走，任老和叶舟就开始跟陶国庆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市里某些人不是要听省里的吗？ 那就制造出一个京城背景的人，市里的人还能不配合？ 陶国庆没有正儿八经做生意之前，可没少干过这种“钦差大臣”套路的事情。 叶舟都不需要跟陶国庆说得太具体，他就撸起袖子，满脸期待地说：“这事儿我能干！我有经验！就是以前没玩过这么大的，真的没问题吗？” 任老悠悠地说：“你不用直接跟他们说那些具体身份的话，只需要给他们暗示，让他们自己去想象。再说了，你这样的行为又不是坑蒙拐骗，我们是在为社会做贡献。不要有心理压力。” 陶国庆挠挠头：“我倒是没有心理压力，就是觉得吧，这事儿还挺刺激的。” 接下来，陶国庆就住进了柳城最好的酒店。 转天就去找机关找负责人。 门卫非常负责，仔细盘问，然后往负责人的秘书办公室打电话。 门卫打电话的时候，陶国庆非常不耐烦地往地上吐了口痰，“什么鬼地方，非得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后娘养的崽子，在鹏城赚钱，把我发配到柳城，搞一个破罐头厂！” 秘书本来拒绝见面，但是那口京腔通过电话传过来，秘书不由得站直身子，“我下去看看。” 半个小时后，秘书来到领导办公室汇报。 “来的人姓陶，我看了他的证件，他家住在东交民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很有可能是负责铁路运输的那位领导的儿子。” 秘书说得头头是道。 那位负责人也姓陶，确实是结了两次婚，而且还听说，他本来是更加看重后面的媳妇生的儿子。 但是，前面的儿子的外祖父外祖母，都从农场调回来，他又开始看中这个儿子，给了不少儿子资源。 罐头厂怎么会入了这位领导的眼？ 秘书的解释是——“根据我刚才的旁敲侧击，大概是柳城大学那边哪个老师，跟京城那边有着很紧密的联系，那位领导想要跟更高一层的人结交，又恰好听说柳城大学想要办校办工厂，一时间没有门路，这位领导就想到了用这个办法，帮着把校办工厂办起来，这样就能获得更高层次的机会。”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领导还是不太相信。 于是，领导就自己亲自出马。 只是刚到接待室，看到的就是一张非常不耐烦的脸。 “那个破罐头厂，你们到底卖还是不卖？不卖就赶紧发货，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上赶子的都不是买卖。 领导微微有些犹豫的时候，年轻人已经拿起旁边的包要走。 因为动作太急，包的拉链又没拉好，里面有东西掉出来。 领导眼尖，一眼就看到里边掉出来的是一盒烟。 单说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特别就在于烟盒上面有一行字，这是特供烟。 之前去京城开会的时候，这个领导曾经见过，并且有幸被赠烟，拿回来之后一直都没舍得抽。 领导心里的疑虑全部打消，上前热情地跟陶国庆聊起罐头厂的事情。 陶国庆依然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破事烦死了！而且你们那破机器，都已经丢在那里大半年，还能不能用，这还是个问题。” “您放心，机器如果不好的话，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前后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所有的手续全都批复完毕。 陶国庆带着人来验收的时候，又遇到了职工来堵人。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就是便宜买的设备！我们厂职工不服！” 陶国庆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悠悠地说：“巧了，我也不服！花那么多钱买这些破铜烂铁！你们这里的人真把我当冤大头了，那机器多少零件都人给拆走了！我要报警，这种零件被拆走的机器，我不要！” 来闹事的职工确实是被煽动来的，他们听说，京城来的有钱人，把罐头厂买下来了。 但是，并不打算把他们这些已经没了工作的人请回去。 还有，罐头厂卖掉的钱，上级领导也不打算全部用来补欠他们的工资。 煽动他们来的人说，只要闹了，就能想办法解决。 现在最要紧的是，得有一份工作。 可是闹完之后，事情根本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买家居然还要报警！ 买家振振有词：“生产设备肯定是被人故意破坏的，零件也没了，废铜烂铁让我花那么多钱买！报警！” 来闹事的人面面相觑，眼神都有些躲闪。 因为厂里工资发不出来，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以前厂里负责设备维护的人，知道设备上哪个零件值钱，拆下来去卖。 有人甚至把办公室的桌椅都给搬回家。 说这个罐头厂就剩下一个空壳，也不为过。 经过陶国庆这么一闹，所谓的来讨说法的职工，落荒而逃。 上面的负责人还出来讲话，要求那些把厂里的东西搬走的人必须把东西搬回来，否则以偷窃处理。 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柳城领导，一副生怕陶国庆反悔的样子，督促下面的人赶紧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至于厂里要办的执照，他甚至安排相关的负责人带上公章，上门把执照办好。 帮忙办理执照的工商部门的负责人心里很疑惑，执照的主体人怎么会是柳城大学？ 不是这个京城来的人吗？ 而且之前听说，上级领导其实不是很同意柳城大学办工厂。 怎么突然就变了？ 看着新鲜出炉的执照，工商部门的人也没说什么，恭恭敬敬地把执照递给陶国庆。 对于他们这些办事的人来说，只是按照上面的领导的指示，协助这位陶国庆同志办执照，至于执照的主体人是谁，领导也没有特殊说明。 就这样吧！ 第249章 有说法了 第249章 有说法了 第249章 有说法了 看着新鲜出炉的执照，叶舟乐开花。 万事开头难，最难过的一关已经过去了。 虽然有人使绊子，但是也有开明的领导提供了便利。 面对叶舟好像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倒，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坦诚地叶舟说：“是你爷爷培训得好。” 听到叶舟叫了几次任老爷爷，陶国庆真的以为任老和叶舟是祖孙女。 原来，每一个细节，任老都给陶国庆设想过。 比如，那个“特供烟”也是任老的主意。 为了让陶国庆表演的时候能够自然一点，任老让他练习了拿包的动作几十次。 晚上，躺下的时候，叶舟忍不住跟周朗说起这些事。 周朗听完之后，说：“所以，任老才能从跑去对岸的人手里，弄来那么多金条。也能辗转那么多地方，还能把金条保存完好。” 叶舟抓耳挠腮地说：“真的好想知道细节，可惜爷爷死活也不肯说。他们这一代人，大多数都是书呆子，像爷爷这样的人还真不多。” 说着说着，叶舟突然又想起那个叫做郑元硕的人。 第二天，叶舟和陶国庆见面的时候，就问起郑元硕的事情。 陶国庆之前混迹于市井之间，有狐朋狗友，也有正儿八经的朋友。 来柳城之后，除了忙收购罐头厂的事情，周朗还交代他找人帮忙查一下郑元硕。 “嫂子，我正要跟你说呢。半个小时前我刚给京城那边打过电话，那边的人说，姓郑的也关注了柳城这边的情况。确切的消息就是，柳城这边有几个工厂想要购买更先进的生产线，他这个计划处的处长都没签字。他这啥意思呀？跟柳城有仇吗？” 跟柳城没有仇，但是跟任老肯定有关系。 叶舟思忖了一下，交代陶国庆回京之后帮忙做几件事。 陶国庆听完，有些委屈地说：“嫂子，你怎么这就让我回去了啊？” 论起来，陶国庆比周朗大，那就意味着比叶舟现在的身体更大。 一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男人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叶舟心里有些异样，她眨眨眼，问：“你在柳城还有事？” 叶舟心底里觉得，陶国庆差不多可以回京了。 因为办理校办工厂的执照和罐头厂的收购时，陶国庆参与其中，而且是用了点手段的。 虽然市里大多数的领导乐于看到柳城大学的校办工厂能办起来，但是那些占比小的，却往往是心胸狭隘之人。 万一，他们得知陶国庆并非是他们以为的铁路运输部门负责人的儿子，恼羞成怒，做出伤害陶国庆的事情怎么办？ 陶国庆在柳城确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了，他就是……舍得不。 在这里几天，跟卢星海他们接触下来，陶国庆非常有危机感——原来，在周哥的心里，他的地位根本不是仅次于嫂子。卢星海他们这些，跟周哥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地位比他应该高。 不仅如此，嫂子心目中，似乎也是卢星海他们排在前面。 据说，嫂子跟周哥结婚后，总是时不时地提点卢星海他们。 原来只能靠倒货赚钱的卢星海他们几个，现在都有了更合适的事业。 服装厂开起来了，食品工坊也出名了，就连那个腿部有残疾的退伍兵，也跟父亲一起，把饭馆开起来，生意火爆。 可他呢……孤零零地在京城，天天盼着周哥和嫂子回京。 心里有委屈，却不能说。 陶国庆耷拉着脑袋说：“嫂子，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安排京城那边的人处理的。我就是是……哦，我就是觉得柳城这边的水果太好吃了，鱼也很多，我想多吃几天。” 叶舟才不相信陶国庆的说辞。 但是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还是让叶舟的心软了。 “那行，你就继续多待一阵吧。” 陶国庆喜出望外，“谢谢嫂子。” 说完，陶国庆就看到叶舟身后几米远之外，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陶国庆跟叶舟说：“嫂子，她是来找你吗？” 叶舟回头，意外地看到了罗巧玲。 对上叶舟的视线，罗巧玲又低下头。 不过，她很快又鼓起勇气般抬头，然后朝叶舟走过来。 “叶老师，谢谢你……我来是还你钱的……谢谢你帮我垫付了住院的费用。” 说完，罗巧玲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皱巴巴的钱，这里面大多数还是五毛、两毛面额的。 她有些窘迫地，声音也很小，“叶老师，您点一点。” 叶舟没有接钱，而是说：“罗老师，《风向》杂志社那边的人，应该跟你联系了吧？” 罗巧玲说：“嗯……李编辑帮我转达了。” 叶舟说：“我估计《风向》杂志社那边很快就会把本该属于你的稿费，还给你。这些钱你先拿回去，等《风向》补的稿费到了，再给我。” 罗巧玲眼神闪过一道光，“杂志社真的会有说法？” 李磊没跟罗巧玲细说，但是叶舟昨天跟秦主编通过电话，却有非常确切的消息。 于虹玉锒铛入狱，《风向》的主编吴翔自然也不可能全身而退，敲诈勒索的证据确凿。 杂志社的上级单位连夜展开调查，同时也接到了不少举报信。 吴翔就算不吃花生米，多半也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风向》难道就只能毁在吴翔手里了吗？ 上级领导找到秦杰，希望他能回去继续担任主编，再一次带着《风向》走出困境。 秦杰拒绝。 领导还以为秦杰是在置气，理由是——秦杰现在这个小工作室，怎么能跟一个大杂志社比呢？ 秦杰态度非常坚决，并且给了上级领导合理的建议。 吴翔的所作所为，确实是让《风向》这棵大树长了毒瘤。 但是，捂着毒瘤，绝对不是好办法。 直面问题，在最新一版的杂志上，登文道歉。 像罗巧玲这样的作者，就是道歉的对象。 同时，之前的稿费也应该补给罗巧玲。 至于《风向》以后的主编，秦杰也给领导推举了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现在也在《风向》工作。 叶舟说：“罗老师，你现在还是继续好好养身体吧。很快会有说法的。” 话音刚落，罗巧玲就晕了过去。 第250章 是不是怀孕了 第250章 是不是怀孕了 第250章 是不是怀孕了 罗巧玲被叶舟进医院之后，身体查出了好几个毛病。 庆幸的是，这些病症发现得早，早点治疗就可以痊愈。 稍微再拖一段时间，就有恶化的可能性。 叶舟帮忙预交了住院费用，这些钱也足够罗巧玲治疗了。 今天罗巧玲又一次晕倒，还是被叶舟送来了医院。 医生看到患者又一次进来，有些头疼地凶了叶舟一句：“你这个家属是怎么照顾病人的！刚出院，怎么能让她又出事。” 陶国庆想解释，被叶舟拦住了。 这样“凶”的医生，是好医生。 检查完，得出的结果是：饿晕的。 叶舟：…… 陶国庆果然是一个特别会办事儿的人，去罗巧玲之前住院的病房，还有科室的医生和护士打听了一下，基本就推测出罗巧玲挨饿的原因。 她是自己饿自己。 上一次住院，醒来之后，罗巧玲也确实担心医药费的问题。 得知自己的医药费已经有人帮忙付过，并且知道自己如果不治病可能会死，罗巧玲选择了妥协。 手术后，在病房休养期间，罗巧玲就给自己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帮病友辅导来年高考的孩子。 虽然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病友还是能感觉得到，罗巧玲补课很专业。 跟着她，孩子读书的积极性也很高。 于是，又有人给罗巧玲介绍了几个孩子。 她还叶舟的那些钱，很有可能是跟家长预支的补课费。 为了还钱，罗巧玲甚至都没怎么吃东西，生生把自己饿晕。 叶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给沈丹父女俩送饭的沈大婶，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隐约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连忙倒回来，看到果然是叶舟，惊讶又着急，“叶老师，你怎么在这里？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叶舟本来挺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听到沈大婶的话，突然觉得胃不舒服。 想吐。 压下那股难受，叶舟简单地把话解释了一下。 沈丹往检查室里看了一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那个姑娘呀！程姐还交代过我，让我给孩子送饭的时候稍微关照一下她，但是来给她送了两次饭，她都没有收，说她有人来送饭。” 叶舟微微叹气，这个罗巧玲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最终，沈大嫂把饭菜匀出来一些，给了罗巧玲。 这一次，罗巧玲没有拒绝，她乖乖地把饭盒接过来，一口一口吃完了。 叶舟怀疑是因为陶国庆瞪着罗巧玲的缘故，她才不敢说其他。 吃过东西，罗巧玲的脸色也恢复了血色，叶舟带着她走出医院。 “罗老师，现在是暑假，你学校里应该没什么事儿，接下来你是打算继续留在柳城给学生补课？”叶舟问。 罗巧玲点头，“嗯，我已经收了学费。” 叶舟问：“那你住哪里？” 罗巧玲的头更低了一些，“这个我会想办法。” 叶舟叹气，“罗老师，你是不是从小到大都不习惯，有困难找别人帮忙？” 罗巧玲猛地抬头，然后摇摇头，接着又低头，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叶老师，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旁边的陶国庆有些不耐烦地说：“确实帮了你很多了，但是麻烦你好好保重身体，要不然给你治病有什么用？” 叶舟没有出言阻止，任由陶国庆继续发挥。 “这样吧，我帮你找一间集体宿舍，你在那里住。”说完，陶国庆不等罗巧玲再说什么，就转而跟叶舟说：“嫂子，卢星海那边的工厂宿舍应该还有空的床位，我带她去那里住。” 叶舟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安排，她叮嘱说：“工厂里也有食堂，你跟卢星海说一声，给罗老师安排一个合适的兼职岗位，包食宿。” 既然罗巧玲自尊心那么强，那就让她用劳动换取报酬好了。 陶国庆带着罗巧玲去了制衣厂之后，叶舟站在路边又歇了一会。 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叶舟，你没事吧？” 一个富有磁性且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舟转过脸就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楚靖。 楚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一个饭盒。 叶舟吸了一口气，又一次把不舒服压了下去，“没事。” 楚靖的目光下移，落到了叶舟的肚子上，说：“叶舟，你是不是怀孕了？” 叶舟整个人都愣住了。 怀孕？ 上一次例假是什么时候？ 哎呀，没有专门的APP，她是一点都记不住。 最终，在楚靖的建议下，叶舟还是去医院做了个检查。 等待结果的时候，楚靖邀请叶舟一起去医院的食堂吃饭。 叶舟没拒绝，大大方方地去了。 只是，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她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得劲儿。 吃了一口小炒牛肉，叶舟就尝出来了，这是杨老爹的手艺。 “看来楚医生经常去老杨饭馆？” 楚靖说：“嗯，老杨厨艺不错，隔两天我都会去他那里吃一顿。你是不是暂时不考虑要孩子？” 叶舟确实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现在的条件根本不成熟。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京城那边的事情也没有到收尾的阶段。 总不能顶着个大肚子来回奔波吧？ 楚靖说：“柳城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医生资质，确实有些薄弱，你如果要生孩子的话，我建议你到时候还是回京城。” 叶舟不打算跟楚靖聊这个话题，而是反问楚靖说：“楚医生，你的事情都已经查清楚，听说你原来的单位也要求你回去，你怎么没有回？” 楚靖现在看叶舟的眼神，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让叶舟浑身不舒服的感觉，他现在更像是一个关心叶舟的老朋友。 坦然也坦荡。 楚靖说：“既然来了，就呆满一年吧。 当初是那种情况下来的柳城医院，医院的领导没有嫌弃我，也阻止了那些闲言碎语，不让别人议论我。 我怎么也得报个恩吧？ 计划是呆满一年，给医院方面多培养一些人才。 满一年后，再说。” 叶舟对楚靖露出欣赏之色，“你是个好医生。” 第251章 心结没了 第251章 心结没了 第251章 心结没了 楚靖笑了。 这一笑，心底里最后一点心结也没了。 收回笑意，楚靖看着叶舟，认真地说：“叶舟，之前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处理好我叔叔婶婶的事情，影响了你。” 叶舟心里想，楚靖需要道歉的是原主。 倘若不是楚端父母的无理攻击，原主应该会留在学校继续读研究生，不回锦城，自然也就不会被叶莲母女俩算计。 或许，她被小三推下楼后，也没有穿越来这里认识周朗的机会…… 叶舟浅浅一笑，没说原谅的话。 毕竟，她没资格。 没有得到回应，楚靖倒是也不尴尬，他继续说：“叶舟，我发现你变了很多，你现在这样，很好……” 叶舟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你并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楚靖一怔。 叶舟转移了话题，问：“你叔叔婶婶，现在怎么样了？” 在叶舟看来，他们都是犯错的人，总不能什么代价都没有吧？ 楚靖说：“他们被调去下属的单位了，去了中部一个省份。” “就这？铁饭碗，果然就是铁饭碗……” 楚靖当然能听出来叶舟的讽刺，他说：“虽然是还是铁饭碗，但是跟以前很不一样了。 以前在京城，喝茶看报纸，一天就结束了。 现在去外面是在基层，几乎每天都在户外干活。 据说，也没给他们分房子，就给了一间以前用来装杂物的小房间。 这些跟他们原来的生活相比，已经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听到这些，叶舟心里终于稍微舒服一点了。 然后，叶舟又问那个污蔑楚靖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女性。 “你原来的单位，开除她就算完了？” “开除，然后把处罚通知下发到她家所在的镇上、村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已经是身败名裂了。” 叶舟心情好了。 两人边吃边聊，有说有笑，也有严肃认真，所以都没注意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 …… 周朗的调令下来，他今天正式去军部报到。 其实报道之前，周朗就已经隔三差五以借调的名义被上级安排处理工作。 忙碌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周朗打算先去家属院那边看看房子。 卢星海安排的人效率非常高，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按照他们夫妻的要求，把房子整理好。 该重新添置的家具，还有在师部家属院那边的家具，在他上班的时候，卢星海已经安排人都搬过来。 就连从师部的小院里移栽到篱笆墙旁边的蔷薇花和月季，也已经从蔫吧的状态，变成生机勃勃。 媳妇说，装修好的房子要通风透气，但是看天色，稍晚一些会下大雨。 周朗来这里就是为了把窗户关好。 窗户关好，院门锁好。 周朗一转身，就看到一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跟前。 “你就是周参谋吧？房子收拾好了？什么时候搬进来？” 周朗看人有一套独特的方式，眼前这位家属，脸上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眼神却有算计。 “你有事吗？”周朗的声音冷淡又疏离。 显然，那家属没料到周朗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脸色微微一僵，然后很快就恢复不真诚的笑容， 她说：“我在人民医院工作，我就是想告诉你，今天在医院食堂看到你爱人跟楚医生在一起吃饭。 你爱人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 周参谋，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女人啊，身体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也会选择自己忍着，不告诉你们男人。 何况你们这些当兵的，平时也帮不上忙，更不想让你们操心。 我就想，你爱人那么年轻…… 哎，你还是应该好好关心一下你媳妇才好。” 虽然这人还算会拐弯抹角，但是周朗提炼出她最想表达的意思——你媳妇跟楚靖一起吃饭，肯定是瞒着你的吧？他们有猫腻。 周朗刚进家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掌勺的是陶国庆。 看到他，周朗下意识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陶国庆理直气壮：“校办工厂还需要我呢。翠姨也跟我说，让我在这里多待一阵，给周哥你和嫂子做饭。” 叶舟从房间里出来，跟周朗说：“早上我也劝他走呢，他不肯。” 陶国庆又说：“幸亏我没走，要不然谁替嫂子你送那个什么罗巧玲去医院啊？后面还得带人去制衣厂的宿舍安排后续的事情。” 叶舟说：“好吧，你真能干。” 再转过脸，对上周朗的时候，叶舟依然是以往看帅老公的满足眼神，她说：“赶紧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好。” 他朝卫生间走去，她跟上。 他在洗手，她就靠着门槛看他。 她说：“告诉你一个乌龙事件。” 他：“嗯？” 叶舟说，自己在医院的时候，差点吐了。 站在医院门口的马路边，依然是反胃的感觉，然后遇到了楚靖。 楚靖怀疑她是怀孕了，建议她去做检查。 听到这里，周朗停止了洗手的动作，直愣愣地看着叶舟。 叶舟扬起下巴，有些得意地说：“放心，没有不速之客挤进我们的二人世界。” 听到这话，周朗心里像是少了点什么，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现在确实还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那你是为什么不舒服？”周朗快速地把手上的肥皂冲掉，一边擦手一边问。 叶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贪吃，吃的东西太杂了，肠胃有点不舒服。” 她现在只要去西院，手里总是被塞各种吃的。 夏天，柳城各种瓜果蔬菜，而且相当一部分是唐教授正在试验的品种，比市面上的口感好，她吃得停不下来。 厨房里的陶国庆正好炒完最后一个青菜，他好奇地问：“嫂子，你刚才说什么？你怀孕啦？那翠姨要是知道，岂不是会连夜买火车票来给你顿顿做好吃的。” 周朗悠悠地说：“翠姨现在更着急给你安排相亲。” 陶国庆闭嘴了。 吃完饭，陶国庆还动作麻利地帮忙洗碗，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说自己去找任老下棋，就跑了。 叶舟想起新家的事情，她说：“不知道军部这边的家属好不好相处。” 第252章 我没那么万能 第252章 我没那么万能 第252章 我没那么万能 周朗说：“哪里都有不好相处的人，也有质朴的人。” 叶舟说：“明白，我心里有数的。” 卢星海的制衣厂办起来后，整个厂子能提供的岗位数量大概是五百个。 因为有外贸订单，也有其他单子要赶，所以招的工人大部分都是熟练工。 即便如此，卢星海也听从叶舟的建议，从师部的家属院里招一些没有工作的家属。 勤奋好学的，就算没有学历，也可以来当试用工。 试用三个月，合格就转正。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录用试用工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优先录用的是周朗任职的团家属，然后才是另外两个团的家属。 军部的家属也有人去应聘，录取的比较少，只有五个家庭压力确实比较大的家属。 人心就是这样，没有占到好处，就会下意识地否认你做过的好事。 叶舟却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看不惯她，又打不败她，气死他们。 叶舟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新房子现在是什么样，她跟周朗说明天送他去上班，然后她就去家属院看看。 至于师部原来的房子，得知叶舟他们要搬走的时候，程大姐就催徐营长跟负责的干事说，他们家搬过去。 搬过去的同时，程大姐还额外添置了几样家具，包括一双儿女的书桌。 徐大刚和徐诗月看到自己的专属书桌，眼睛都亮了。 “妈妈，以后我们就不用在饭桌上写作业啦？” 程大姐揉着儿女的发顶，温柔地说：“对，以后你们就有书桌了。” 徐营长却说：“大刚妈，你怎么还买两张书桌啊。其实买一张就够了，他们兄妹俩挨着坐，也够用的。” 听到父亲这话，徐大刚和徐诗月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一大半。 程大姐看在眼里，顿时不乐意了，她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姓徐的，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有名字，我叫程梦华。 以后请叫我的名字，别什么大刚妈的。 我首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谁的女儿，谁的媳妇，谁的妈！ 还有，我愿意给我的儿子和女儿分别买一张书桌，我愿意让他们有自己独立的空间，你不乐意，就给我憋着。 花你的钱了吗？” 若干年后，兄妹俩的记忆里，母亲这番话依然让他们记忆犹新。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那个围着灶头转的母亲在他们的记忆里，越来越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很酷的妈妈。 她有主见，有能力，有本事，也还是那么的爱他们。 当然，他们更加明白，能让妈妈变得更好的，是叶老师。 叶舟自然不知道这些，第二天她就被周朗骑自行带着去师部家属院。 从柳城大学骑自行过去，也就二十分钟。 地理位置属于柳城的郊区。 进了家属院，右拐，沿着路一直骑，就能看到青砖瓦房。 周朗果然没有任何夸张，军部家属院确实比师部那边好。 到底是以前地主家的别院。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跟邻居挨得比较近，几米远，家里厨房飘出来的味道，隔壁都能闻到。 周朗把自行车推进院子，放在旁边的墙下面，然后进屋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就跟叶舟说：“我先去上班了。书房里已经收拾好了，你可以在里面把论文整理一下。” “好，你忙去吧，不用管我。” 叶舟先是把自己的新家参观了一下，心里非常满意。 之前淘的家具，放在这个更加古朴的房子里，更显得搭调。 而且这个房子比之前的房子多了一间，书房和卧室都是更往里面，私密性也更好。 叶舟不打算处理论文的事情，她得给寒假多一点尊重，所以她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躺在屋檐下的躺椅看书。 只是书刚翻了两页，叶舟就感觉眼皮很重，睡着了。 真不怪她，主要是昨天晚上周朗太闹人了。 睡前聊了一下怀孕的事情，她故意刺激他两句，他一发不可收拾…… 家属院里。 有人看着周朗离开的背影，开始嘀嘀咕咕。 “这……能这样直接说吗？” “有啥不能的，你想要工作，又不直接说。你跟人家弯弯绕，这些大学生更能绕，万一她直接装傻呢？” “上大学的事情，她也能处理？” “你不直接问问怎么知道呢。我跟你们说，年轻的女人，脸皮薄，你们一提，没准她就同意了。” 迷迷糊糊中，叶舟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有人吗？有人吗？” “肯定有啊！刚才我都看到了，周参谋骑车带着他媳妇儿来的，后来又是周参谋一个人走的。” “会不会是人家正在忙呀？要不我们先走吧？” “有啥可忙的呀？昨天白天他们搬东西进来的时候，我都看过了，别说家具，锅碗瓢盆都搬进来了。帮忙搬家的人走之前，还把卫生给打扫了。” 叶舟打了个哈欠，终究还是站了起来，然后去开门。 门口站着五个家属模样的人。 一看到叶舟，眼神里有审视，也有好奇的打量。 “你是就是周参谋的爱人吧？”一个看着面容和善的嫂子说道。 叶舟点头，“是的，我叫叶舟。” 有人探头往里看，“你们家都收拾好了？现在算是正式住进来了？” 叶舟说：“还得过一阵。” “也是，你们在柳城大学也分了房子。” 叶舟：…… 那个和善的嫂子连忙说：“叶老师，我以为你们今天要搬了，这是我自己种的黄瓜和西红柿，给你带一点。” 叶舟接受了这份好意。 她转身去放东西的时候，身后的人也跟了进来。 叶舟把东西放进屋里的同时，顺便把房间和书房的门关上。 那些人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过也没人说些不识趣的话。 叶舟让她们坐在屋檐下，开启了闲聊模式。 “叶老师，你们怎么不去住楼房啊？我听说那边有腾出来的房子啊。” 这是叶舟预料到的问题，她说：“我们夫妻俩都喜欢安静，平房挺好的。” “叶老师，我侄女今年高考，也报了柳城大学，你们学校要多少分啊？” 叶舟说：“这个我不知道，我没有参与招生的工作。” “叶老师，听说你跟制衣厂的老板关系很好，我弟媳妇很会做衣服，能不能给安排个工作啊？” 叶舟说：“工厂应该有定期的招工，你们留意一下，去报名就行。” “上次去过，这不是没录上嘛，所以想找你想想办法。咱们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家属，这个小忙你都不能帮吗？” 叶舟面色不变，“我没那么万能啊。” 第253章 心理失衡 第253章 心理失衡 第253章 心理失衡 其实眼前这一幕，跟去年叶舟刚来柳城的时候，情况差不多。 她应付起来很容易。 同时，叶舟心里也很清楚，现在开放了几年，有些人的日子越过越好，过去一起普遍穷的日子很快就会一去不复返。 贫富差距，会让人心理失衡。 看你日子过得好，时不时酸几句。 但是，如果有人觉得她是年轻女孩，面皮薄，阴阳怪气几句，就能从她这里得到想要的好处，那就错了。 那位和善的嫂子看到又有人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连忙阻止，然后说：“叶老师，你忙，我们先走了。” 看得出有人不达目的不甘心走，嫂子又补充了一句说：“咱们糊纸盒的工作还没做完呢，下午就得去交货，要是交不出，人家未必给我们分那么多活了。” 显然这话是戳中了另外四个人的命脉，她们纷纷起身离开。 她们走出十几米后，回头看到关上的院门，有人翻了个白眼说：“真是可笑！看我们走了，就忙不迭地关门。看看整个大院，谁家不是院门敞开，就她家里特殊。” “我估计是怕我们这些穷人跟她借东西吧。吕嫂子不是也在柳城大学工作吗，你们有没有听她说过一件事？” “啥事啊？” “柳城教工宿舍的人，找这个叶老师借洗衣机，她连门都不让人家进。” “洗衣机是大件，很贵。万一用坏了呢？不舍得也正常。” “正常什么啊！不借就不借呗，还跟人家说难听的话，挤兑人家是穷鬼，就不好了。” 叶舟当然不知道自己拒绝借洗衣机的事情已经传到这个家属院，甚至已经传得完全偏离事实。 她也不知道周朗中午下班后，先去食堂打了饭，但是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绕到距离他们家不远的一家人。 开门的就是那个和善的嫂子。 嫂子有些拘谨地说：“周参谋，你来了。” 周朗进屋后，把多打的那份红烧肉放在桌子上，然后问：“嫂子，早上是不是有人去找过我爱人了？” 嫂子立刻把情况告诉周朗。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嫂子。” 回家后，叶舟也跟周朗大致说了一下，叶舟最后的总结陈词是——“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对付这种人，小意思。我相信，大院里这样的人还是少数的。而且都是些没工作的人，才会闲出屁来搞事情。放心，我应付得了。” 下午，周朗去上班之前，叶舟跟他说：“下午你不要去食堂打饭了，我们直接去杨老爹饭店里吃吧。吃完之后回学校那边。” “行，不过我回来可能会稍微晚一点，你等我。” 晚上的时候，周朗果然回来得比较晚。 坐在院子里的叶舟，都已经闻到隔壁邻居飘来的饭香味，周朗还不见人影。 其实，这会儿的周朗已经在家属院里，不过他有拜访任务。 他分别拜访了上午到他家里找过他媳妇的人家，而且这些人男人也都在家。 “我的爱人确实没有办法帮你的亲戚办理柳城大学的入学名额，就像你的爱人没办法给你们亲戚办理当兵的名额一样。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以这个借口去找我爱人，更不要曲解事实。” “你去找我爱人要制衣厂的工作，还不如去找家属就业办的，我爱人似乎没有这个义务帮一个姓什名谁都不知道的人。” “我爱人确实拒绝了别人借洗衣机的要求，但是，我爱人并没有说那个人是穷鬼。反而是那个人恼羞成怒，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你的消息来源是错误的，我建议你再跟对方求证一下。” “我爱人喜欢安静，而且她很忙，除了教书的本职工作，她还有学生的身份。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她不喜欢做事情的时候被突然打扰。而不是目中无人。” 挨个拜访完之后，周朗离开。 这几个女人又尴尬又难堪。 周朗离开后还得面对丈夫的指责。 “你凭什么说我？你的职务要是比他高，他敢这样跟我说话吗？” “你他妈快点闭嘴吧！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错在哪里！ 我看你就是一天天闲的，别人说风你就是雨。 你以为靠着你那张嘴巴就能给自己谋好处？ 被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你不长脑子也麻烦你长长耳朵，去师部家属院那边打听一下，但凡跟这位叶老师报以善意的，哪个日子不是越过越好。 你以后要是再这样没脑子地舞到别人跟前去，就给我滚回老家种地。” “你……你让我回老家，孩子怎么办？” “孩子跟着你这种没脑子的娘，以后也成不了才，还不如我自己带。” 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是类似的对话。 这些叶舟和周朗就管不着了，小夫妻俩已经骑着自行车离开。 穿过家属院的时候，倒是有不少善意的问候。 “周参谋好，这是你们家叶老师吧？果然跟传说中的一样，男才女貌。” “叶老师，我看你们家院子还没有种菜，以后住进来之后，可以到我们家菜地里摘菜。” “叶老师，我觉得你比电视上看到的好看多了，周参谋好福气啊。” “叶老师，咱们家属院门口是三路公交车，正好可以到柳城大学，要是下雨不方便骑车，你可以坐公交车。” “……” 出了家属院，叶舟忍不住跟周朗感慨说：“凡事都有两面性，正面的始终会比负面的多。” 周朗说：“嗯，以后应该不会有人来烦你了。” 虽然说好男不跟女斗，他一个大男人没必要跟那些嘴碎的女人计较，但是凭什么他就不能为了媳妇做点什么？ 在他眼里，她们是打扰到媳妇的人，其次才是女人。 来到杨老爹的饭馆，才发现今天饭馆格外热闹。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京腔在侃侃而谈—— “什么玩意儿！他们真的太把自己当颗蒜了，咱们嫂子可是手拿拍蒜刀的，啪啪啪，全都把这些蒜给拍碎了。” 叶舟和周朗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无语。 第254章 家暴 第254章 家暴 第254章 家暴 原来，陶国庆也跑来这里吃饭。 这会儿，陶国庆正在绘声绘色地跟卢星海他们几个说叶舟在京城跟周家人、甘家人杠的事情。 就连周朗也是第一次发现陶国庆有讲故事的天赋。 夫妻俩走进后院的时候，他们聊得正热闹，甚至都没人注意到他们。 直到周朗咳了一声。 大家纷纷转头，看到他们俩，纷纷起身，然后一副过年的喜庆样子，满脸笑容。 “连长、嫂子，你们来啦。”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咱们连长现在是参谋。” “在我心里，连长永远是那个带我们突围的连长，我就爱叫连长。” “嫂子，你来这里坐，旁边点了蚊香，没蚊子。” “……” 周朗本来想跟媳妇吃两人的专属晚餐，结果硬生生地变成了多人聚会。 其他本来还在处理工作的人，听说连长和嫂子在跟兄弟们吃饭，也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跑来。 有人卷起袖子帮杨老爹打下手，有人跑去陈大姐那里拿“赞助”的卤肉。 叶舟去洗手的时候，意外地看到罗巧玲竟然也在厨房里摘菜。 她没去问罗巧玲，而是回来问陶国庆和卢星海。 陶国庆说：“她啊……医生不是说，她有点营养不良吗。 我怕她又晕过去，给嫂子你添麻烦。制衣厂的食堂，伙食当然不错，但是吃饭基本靠抢，排在后面的，剩下就没几块肉了。 罗巧玲脸皮薄，不好意思去抢，我看她只有吃素的份。 今天跟星海他们约来下馆子，索性就把她带上，让她来厨房帮忙做点事情，给她一顿营养晚餐当报酬。” 听完这话，周朗和叶舟夫妻俩都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陶国庆。 陶国庆被看得脸有些热，“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这也是考虑到罗老师的自尊心才这样的嘛……” 叶舟懒得搭理他，她转而问卢星海，“你那边给罗巧玲安排了什么工作啊？” 卢星海看了一眼陶国庆，然后才说：“安排的是办公室文员的工作，帮忙把文件整理一下。” 其实，卢星海本来是想让罗巧玲帮忙排订单的，这活得跟生产和销售部门协调，得有点脑子的人才能干得好。 罗巧玲是大学生，卢星海觉得这个岗位正好，虽然是兼职，但是他已经考虑给她全职的工资，干两个月，干得好，再给她发点奖金。 可陶国庆说，不能给罗巧玲安排那么累的工作，她要养身体。 卢星海又提议，去销售部做文员。 陶国庆还是说工作量大。 卢星海再提议，陶国庆依然有意见。 卢星海两手一摊，“你直接说吧，怎么样养着她。”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闲职。 可罗巧玲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是在吃白饭，晚上去食堂的时候，都不敢去，一直到食堂的工作人员都准备收拾东西的时候，她才去。 看到她这副样子，陶国庆就说带她来饭馆帮忙。 当时，熟知内情的卢星海是不准备拆陶国庆的台的。 两人虽然刚认识没多久，但也算是一见如故，都是老连长和嫂子的人，是兄弟，自然也得照顾兄弟的自尊心。 叶舟悠悠地看了一眼陶国庆，说：“原来你这样的陶国庆。” 陶国庆满脸不自在，“嫂子，你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 叶舟懒得搭理他，跟卢星海说：“你明天回去重新给罗巧玲安排一份适合她的工作。” 卢星海喜笑颜开，“这样真的可以？” “可以。对了，工厂招聘怎么样？” 卢星海的眼神有些黯然，“不理想。” 制衣厂现在确实在招工，但是缺的不是裁缝纫机的工人，而是有文化的中高层领导。 叶舟之前去京城处理学生身份应该做的事情的时候，也跟白校长通过电话，让学校这边给制衣厂宣讲的机会，看看有没有毕业生愿意去制衣厂工作。 当下的人观念很难改变，哪怕制衣厂开的工资比他们分配后的工资高了至少两倍，依然没人愿意迈出那一步。 好不容易国家恢复高考，好不容易过了高考这座独木桥，没吃上一天的公家饭，就去给私人老板打工？ 那读大学的意义是什么？ 就算有学生因为制衣厂的工资动摇，他们的家里也坚决不允许。 没有招来合适的中高层储备人才，卢星海现在的压力也很大。 叶舟说：“那就再等等。现在不是有兼职的大学生可以用吗，这两年还是能扛过去的。” 上菜之后，卢星海又想到一个关于工厂的问题，想提出来让叶老师帮忙给意见。 刚张口，就对上老连长“你是不想让我媳妇好好吃饭吗”的警告目光，立刻把嘴闭上了。 吃完饭，周朗和叶舟都没再停留，直接走了。 …… …… 京城。 郑元硕回到家里，门一关上，目光瞬间就变得阴仄起来。 客厅里的女人，对上这样的目光，身体一抖，然后就跟儿子说：“你带妹妹回房间睡觉。” 小男孩看向门口的父亲，眼神里也有惧色。 不过，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思，牵着妹妹的手回了房间。 看到孩子的房间门关上后，女人身体一边发抖，一边走回另外一个房间。 不用往后看，她也知道那双黏在她背影上的眼神肯定越来越冷。 回到房间，她就去把窗户关上，窗帘拉上。 大热天的，她也不得不关窗户，因为她不敢保证自己一会是否能忍得住不叫喊，要是被邻居听到，他听到风言风语，只会把她打得更狠。 她把窗帘拉上，回头的时候，看到郑元硕已经把腰间的皮带解下来。 他怒喝：“贱女人，还不赶紧像狗一样爬过来。” 女人瑟瑟发抖，缓缓跪下，然后双手也趴在地上，正准备爬的时候，又听到男人说：“母狗会穿衣服吗？” 女人抖得更厉害了，她的手放在扣子处，但是因为抖得太厉害，扣子怎么也解不开。 这一夜，女人和过去无数一样，被侮辱，被虐打。 而且他打的地方都特别刁钻， 哪怕是夏天穿短袖，外面的人也绝对不会看出来她被打过。 整整三个小时之后，郑元畅才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是不是很想知道今天晚上你为什么挨打？不是因为你在单位有男人帮你倒水，都是那个姓任的。” 第255章 惨叫声一阵接一阵 第255章 惨叫声一阵接一阵 第255章 惨叫声一阵接一阵 郑元硕家就在一楼，唯一轻工业部家属院最后面的一幢楼。 郑元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刻他家窗户外面趴着一个人。 这人是陶国庆安排来的，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虽然还没结婚，但是跟踪郑元硕回来后，就看到他媳妇去房间拉窗帘，他心里也大概能推测出他们夫妻可能是要干造小人的活。 蹲在房间后面听那种事情，耳朵会长水泡吧？ 小伙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郑元硕匪夷所思的话—— “贱女人，还不赶紧像狗一样爬过来。” “母狗会穿衣服吗？” “……” 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小伙子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认知都颠覆了。 他平时是个混不吝的，但是听到房间里男人说的那些话，以及推测出男人正在做的那些事，他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善良的人。 终于结束了，他又听了很久，听到女人传出的痛苦喘息声，他才离开。 回去后，小伙子一夜没睡。 第二天，天蒙蒙亮，小伙子又一次来到轻工业部的家属院。 他看到郑元硕提着公文包，精神奕奕地从家里走出来。 一路上，郑元硕都跟邻居们打招呼。 “大娘，你怎么一个人去买米，当心身体，等你儿子休息的时候跟你一起吧。” “徐大爷，你出院了？以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抽烟了。” “……” 看着郑元硕远去的背影，小伙子把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人模狗样的畜生。” 又过了半个小时，郑元硕看到昨晚被虐打了三个小时的女人出门了。 虽然是住在一楼，但是从单元楼走到外面，还是要下三级的台阶。 只见那个女人扶着墙，艰难地挪动脚步。 正好有邻居路过，看到她，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你又睡到这个时候呀。真是命好，郑处长居然也不要求你做早餐。” 女人脸色惨白，却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继续艰难地挪动脚步。 “你这又是干什么啊？又要装病了？上个星期你可是已经请过一次假了，今天还要请假？” “人家男人是处长，请假怎么了？” “……” 小伙子看着女人一步一步往外走的身影，心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邮电所，打长途电话。 卢星海办公室的电话响了，接起来之后就让人去找陶国庆。 “他肯定是跟那个来兼职的罗老师在一起，罗老师在哪里，你就去哪里找。” 果然，三分钟后，陶国庆被找来了。 随即，约定三分钟后再打过来的电话也响了。 陶国庆一边听电话那边的人说话，一边脸色慢慢变黑。 挂断电话前，陶国庆骂了一句：“他妈的！真他妈畜生！” 卢星海都没机会问陶国庆发生了什么，陶国庆就跑出去了。 只是，很快他又回来了，问卢星海说：“我现在去找周哥，能找到人吗？” 最后，还是卢星海陪着陶国庆去找的周朗。 直到中午，周朗才有时间出来见陶国庆。 周朗听完，眸光微沉，他吩咐陶国庆和卢星海分别去做几件事。 当天傍晚，下班后，周朗直接骑自行车去了西院。 任老看到周朗进来，立刻把手里的笔记本锁进抽屉。 等周朗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张嫌弃他的脸，“哟，怎么想起来往我这跑啦？” 周朗表情非常严肃，“任老，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看到他这副样子，任老顿时感觉有些不太妙，“什么事？边境又出状况了吗？” 周朗把旁边的椅子挪过来，坐在任老对面，说：“谢晴的情况很不好，她被郑元硕虐待了很多年。” 听到这话，任老一下子站了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周朗几乎没有用任何的修饰词语，就把他之前安排陶国庆做的事情都告诉了任老。 包括了昨天晚上陶国庆的人听到的那些暴力行为。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郑元硕对谢晴施暴的地方，都是女性特征的部位。 几十年前的侵略者，审讯革命同志的时候，用的酷刑也不过如此。 任老一边摇头一边说：“这……这怎么可能？我隔段时间就托人打听的，郑元硕对谢晴很好。” “您是跟轻工业部宿舍楼的邻居们打听的吧？嗯，外面的人确实都以为郑元硕对谢晴很好。但是，您是不是忘记了，郑元硕这个人其实很会演戏。” 任老整个人的精气神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差点没站稳。 周朗扶着他坐回去，然后说：“任老，如果您想帮谢晴摆脱现在的困境，还是把关于郑元硕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任老陷入了沉默。 周朗也没有催，就这么坐在旁边静静地陪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的余晖已经尽数淹没的时候，任老终于开口了。 当年，故交好友临终前，把郑元硕托付给任老。 郑元硕跟任老之前，刚好大学毕业，学的是物理。 但是，实际接触的过程中，任老发现郑元硕这个人非常奇怪，他掌握的基础知识其实并不牢靠，自尊心很强，安排他做的一些基础工作都做不好。 任老下定决心让郑元硕离开他的团队，是因为有一天晚上任老突然灵光乍现，想了几个月都没有答案的，呼之欲出。 但是，这需要实验的支持。 任老也顾不上此时已经是凌晨，他直接去了实验室。 在一楼的楼梯拐弯处，任老听到了奇怪的动静。 任老停住脚步，往楼梯间的窗户往后面看。 接下来看到的那一幕，让任老毛骨悚然。 只见郑元硕在实验楼后面，把几只猫捆在树上，手里拿着一个可以发电的电棒，分别电击那些猫。 “你果然是吃了我不少东西，吃得那么肥，都不怕被电了，那我把电压升高一点，看看你叫不叫。” “……” 小猫的惨叫声一阵接一阵。 任老正准备去阻止的时候，安保人员赶来。 他们看到任教授进了实验楼，但是几分钟过去都没看到实验室的灯亮，以为他出事了。 那谢晴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第256章 大案 第256章 大案 第256章 大案 谢晴的父亲是任老的大弟子，也是任老付出心血最多培养的弟子。 这个大弟子方方面面也确实特别合任老的心意，包括任老不耐烦应付的人际关系，也是大弟子帮忙打理。 任老一心扑在学术上，他很讨厌那些物理研究之外的事情。 奈何，他的经历注定了他不可能在他希望的真空研究环境里做学术研究。 任老之前也不知道的是，他的大弟子责任心非常强，不仅仅是大弟子自己，他们夫妻俩都是如此。 妻子虽然不是科研人员，但是她也默默地利用岗位优势，替任老处理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处理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夫妻俩也从来不跟老师邀功。 也正因为如此，直到他们夫妻俩出事之前的两天，任老才知道他的事情已经很严重。 任老去大弟子家里，严肃地跟他们夫妻俩说：“那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们不要牵扯进来。” 大弟子却目光坚毅地说：“老师，您不能有事，您的学术马上就要出成果了，等成果出来，就不会有人再打压你。在成果出来之前，其他事情您就交给我们吧。” 任老态度坚决：“不要自以为是了！ 我让你们停住就停住！ 我不是在警告你们，你们要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后果自负。” 显然，任老是用最凶悍的语气，说出对他们夫妻俩最好的话。 那时候的形势已经紧张到人人自危的程度，任老心里清楚得很，就算他第二天就出研究成果，很多事情也没办法改变。 他孤身寡人一个，有何畏惧？ 大弟子可是拖家带口的人。 说完那些话，任老就摔门而去。 任老不知道的是，他刚下楼，楼梯的拐角处就出来两个人。 一个是郑元硕，一个是谢晴。 郑元硕对谢晴说：“你听到了吧？姓任的根本不是好东西，他压根没把你爸妈当人。你爸妈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情，还不是一样落不着好。你等着吧，你爸妈肯定执迷不悟，还要继续替姓任的肝脑涂地。只可惜，姓任的不值得他们这样做。” 两天后，任老被上级通知去开会。 所谓的开会，其实就是批斗会。 任老无所谓，他跟着来“请”的人出门。 刚走到楼下，就有人急匆匆地跑来：“出事了！” 大弟子夫妻俩都死了，十八岁的女儿也奄奄一息。 任老不顾一切地跑去医院，得到的是大弟子女儿谢晴的谩骂——“最应该死的人是你啊！” 被发配去东北农场之前，任老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大弟子留给他的绝笔信。 大弟子首先表明，他们夫妻都能预料得到往后的艰难，希望老师能原谅他们当懦夫。 其次，他们选择这条路，不完全是因为跟老师是一条船上的人，而是因为夫妻俩都得了绝症。 在东北农场的时候，任老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情，大弟子夫妻俩都得了绝症，可能是跟接触了放射性物质有关。 毕竟，他们的症状很明显。 以前没往那方面去想的时候，没觉得有问题。 一旦觉得逻辑跟得上，就都是问题了。 他的实验室里，确实有放射性物质，但是大弟子不应该能碰上啊？ 就在任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从京城寄来的，他后来查过，寄信的地址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地址。 信上的笔迹，也是他很陌生的。 一页纸的信，只写了几句话，但是却让任老毛骨悚然。 ——不要再碰物理，否则你身边的人都会被物理害死。 ——不信？你身边那几个身体本来好好的人，怎么都突然得了不治之症？ ——如果你不肯听，执意要这样做，会有新的受害者出现。 任老确实不信，他在农场的泥地里，写了几条物理公式，一个星期后，就听说他一个很有建树的学生，突然头发掉了三分之一，口鼻流血。 这不对劲！ 任老想过很多办法，却始终没找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对方又是怎么那么手眼通天，知道他在东北农场的事情。 后来，机缘巧合下，他来到柳城。 在这里，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不敢再让人看出端倪。 他就是要让躲在后面的人知道，他没再碰物理。 在做这些的同时，任老爷很关注大弟子女儿谢晴的情况。 得知谢晴嫁给了郑元硕，任老爷子虽然觉得郑元硕不算良人，但是他的身份和立场，却不能说什么。 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别人，给谢晴经济上的支持。 给到第三次的时候，任老爷子就收到了郑元硕的信，他直接跟任老说——谢晴下半生的幸福掌握在他手里，如果任老想看到谢晴幸福，就要让他的事业进步。 最后，郑元硕也如愿以偿地进入轻工业部的计划处当处长。 任老爷安排人打听过谢晴和郑元硕的情况，左邻右舍都说，谢晴不是个好相处的，郑元硕一直忍让她。 还有人说，谢晴因为她父母的死，受了刺激，脑子有点不正常。 可是现在，周朗带来的消息，却让任老过去给郑元硕的支持变成一个笑话。 周朗努力地消化任老告诉他的所有信息，他对郑元硕和谢晴的事情兴趣不大，他现在更关心的是放射性物质的事情。 周朗问：“这么多年，您把怀疑的对象都排除了吗？” 任老说：“离开京城那么久，那边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也没有能力再深入调查……” “您把怀疑的对象给我列一个名单。” 任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摇头说：“不行，我不能连累你。那人躲在暗处那么多年，甚至能把手伸到东北农场去，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没准柳城大学还有他的眼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替叶舟着想。曾经，他们下手的人，就是我一个朋友的爱人。” 周朗也认真地说：“任老，我给您时间，我也需要时间找合适的人汇报情况。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军人这个职业的敏锐告诉周朗，这里面应该涉及间谍案，可能是大案。 第257章 需要洗眼睛 第257章 需要洗眼睛 第257章 需要洗眼睛 显然，任老很犹豫。 他是真的怕了。 毕竟，他是经历过自己一有动作，对方马上就有下一步行动的。 周朗说：“任老，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处理。” 任老犹豫了很久，最后他看向书房交流的地方，才点头说：“行吧，交给你了。但是，你也务必保证好身边的人的安全。” “我会的。” “谢晴那里……” “陶国庆很擅长处理这事，您放心。” 叶舟从邻居那听说周朗来柳城大学后直奔西院，不过她有夏主任电话遥控让她完成的事情，所以暂时也没空去西院凑热闹。 周朗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饭盒。 “关教授做的，让我带回来。”周朗刚把饭盒打开，叶舟就闻到煎鱼的香味。 煎鱼还是要趁热吃。 叶舟立刻去厨房把碗筷拿出来。 吃饭的时候，周朗就主动跟叶舟说自己去西院的事情，当然他没有说放射性物质的事，只说任老大弟子女儿和那个计划处处长的事情。 叶舟听完，蹙眉，“姓郑的，怕不是个变态吧？” 周朗说：“这事就让陶国庆处理就行，你忙你的。” 叶舟心里想，这事陶国庆确实能处理，但是时间拖得太久的话，会影响好几个工厂的事情。 郑元硕现在不仅仅压着没有给柳城的几个国企批采购引进国外生产线，连省里大型国企也给他穿小鞋。 现在，不仅市里对柳城大学有怨言，省里也开始有不同的声音。 谣言已经变成——柳城大学有几个又臭又硬的老顽固，得罪了京城的人，虽然不是什么大领导，却是手握企业发展机会的实权人物。 现在刚开放，各地都在抢机会。 比别人晚一步，几年后回头看，可能就是落后十年的差距。 谣言传出来，校办工厂手续刚办下来，却面临着更大的阻力。 夏主任今天在省城招生，也是听到了一些传闻，才给叶舟打电话。 夏主任的意思是，让叶舟赶紧写一个校办企业对学校和柳城市都有很大帮助的论点，然后他去找老同学，争取把事情处理掉，不让白校长他们有太多的压力。 叶舟确实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写了几千字的稿子，但是这份稿子她不打算给夏主任，而是直接给全国日报的孙记者。 《柳城大学校办工厂，争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吃完饭后，叶舟就把李磊叫来，然后让他联系孙记者。 当天晚上，李磊就坐火车带着稿子回京城。 除了稿子之外，还有关于郑元硕的一些调查资料，都给李磊带回京城。 但是关于郑元硕的材料，叶舟让李磊带给全国日报社的另一个记者，柴记者。 当初，薛文婷和刘晓迪找柴记者，想让柴记者写稿子，证实叶舟是靠走后门成为京大的研究生。 结果，柴记者根本没有偏听偏信，反而转过来调查薛文婷。 后来，柴记者的报道全国轰动，也引起了很多人对教育公平性的讨论。 同时，上级部门也根据报道，查缺补漏，杜绝了很多教育不公平的事情的发生。 据说现在柴记者已经是报社里炙手可热的调查记者。 叶舟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个记者，但是能感觉得到，他心里装着公平公正还有新闻事实。 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好记者。 同时，他也有调查记者应有的敏锐和思维。 让柴记者去查郑元硕的事情，最好不过了。 当然，柴记者一个人的能力有限，陶国庆在京城的人手，也可以给他调配。 …… …… 看到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十分钟，郑元硕才开始把工作的文件拿出来。 有人路过办公室，看到他眉头紧锁地看文件，忍不住小声地说：“郑处长今天又要加班了吧？” “可不是！郑处长真的很辛苦，这一个月好像基本都在加班。” “这样的领导真的很难得。” “奈何他摊上那样的家属。” “他的家属怎么了？” “你们不知道吗？他的家属……就是……哎，反正就是在家里胡搅蛮缠，也不好好教育孩子。天天跟孩子说郑处长的坏话，现在孩子跟郑处长也不亲。 还有，郑处长老家的伯母来京城看病，就住到侄子家不到三天，就被活活气死了。 哦，她还让两个孩子去偷东西。 郑处长知道后，挨个去别人家里道歉。” “天啊……这样的家属，郑处长怎么还不离婚？” “所以说郑处长人好呀！他当年把他爱人救下来之后，这个女人还是要寻死觅活的。郑处长就跟那女人保证说，他这辈子都会照顾好她，对她不离不弃。” “就为了这种承诺？” “……” 郑元硕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非常满意。 等到天黑的时候，郑元硕才从办公室里离开。 然后，拐弯就去了距离单位不远处的一个胡同。 站在一个房子门口，郑元硕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异样，他才拿钥匙开门进去。 郑元硕怎么也没想到，在他进屋后，一个人影闪现，然后动作灵巧地爬上围墙。 再然后，有个黑影出现在屋顶，瓦片被轻轻挪开。 半个小时后，黑影从屋顶下来，又回到胡同里。 狂奔离开，走出胡同，就被人拉到一边，急切地问：“怎么样？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了？” “哇！”一声呕吐的声音，让他没办法回答对面的人的问题。 吐起来还没完没了，他转到旁边的花坛里吐。 路过一个大娘见状，骂骂咧咧：“臭小子，往哪里吐呢！年纪轻轻的不学好！喝酒喝成这个鬼样，折腾自己也恶心别人。” 小伙子好不容易吐完，委屈巴巴地说：“我没喝酒。” 这时，柴记者已经去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瓶水回来，递给小伙子，“你这到底是咋啦？赶紧漱漱口。” 小伙子更加委屈了，“我觉得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漱口，而是洗眼睛。” 柴记者敏锐地感觉到自己接下来可能会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他立刻拉着小伙子往旁边没有人的地方走去。 第258章 他是个畜生 第258章 他是个畜生 第258章 他是个畜生 小伙子被柴记者拉到一边，急促地问：“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伙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差点又翻涌上来。 柴记者突然就想起自己前一阵调查一个凶杀案，虽然不能靠近凶案现场，但是他看到好几个警察看完现场后，都跑到外面来吐。 “杀人了？”柴记者问。 小伙子把漱口水吐出来，然后摇头说：“不是，是……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 白花花的身体，扭在一起，好恶心…… 小伙子把瓶子里的水倒出来，洗了洗眼睛。 柴记者果然是见多识广，他瞳孔睁大，“你是说，两个男人在做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会做的事情？” “对……比那个还恶心。咦惹……呕……” 柴记者和孙记者在一个办公室，孙记者之前因为F大学生跳楼的事情，采访过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教授，平时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也会探讨心理方面的问题。 比如，柴记者跟进的那个凶杀案，心理学专家说，杀手是个心理畸形的人。 柴记者这几天跟心理学教授接触的过程中，得知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名词——同性恋。 当下，有些人会把这类人归结为心理问题。 柴记者灵光乍现，瞬间想到一个很好的新闻标题。 郑元硕有没有违法违纪滥用职权的问题，柴记者得继续调查，但这些都不妨碍柴记者写一篇报道。 《同妻的悲哀》 这篇稿子刊发在全国日报社上的时候，引起了激烈的反响和讨论。 何为同妻？ 带着问号，看完全文，有人愤怒，有人恍然，有人同情。 文章写了四个同妻的遭遇，其中第四个同妻最让人同情。 这个女性是十八岁那年被所谓的丈夫救了，然后跟他走到一起。 本以为男人给了她第二个生命，结果迎来的是人间炼狱。 男人用跟她结婚来隐藏真正的性向，在外人面前，他是个好领导、好丈夫、好父亲。 但是关起门，他就是一个心理扭曲的施暴者。 既然他喜欢的是男人，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他设计让妻子被人强迫。 如此，他更加可以肆无忌惮地摧毁她的尊严，说她脏，说她贱，说她勾汉子…… 她想自杀，他就威胁她，就算是死，也会往她身上泼粪水，让她已经死了的父母都会被人谩骂。 之后，她怀孕，他就让她流产，以此来让周围的人明白，他结婚好几年都没有孩子，并不是他有问题。 除了家里有名正言顺的妻子之外，他在外面也养了男人。 男人和他是一个单位的，也同样结了婚。 两人在外面有一套房子，房子里住着一个哑巴又瘫痪的老人，两人就借故去照顾老人，其实是在那房子里行苟且之事。 然而在外人眼里，他们却是重情重义，重承诺之人，为了帮忙照顾朋友瘫痪的老父亲，十年如一日。 两个男人在一起，自然没办法传宗接代。 别看他们对女人没有兴趣，但是依然执着于传宗接代这件事。 怎么办呢？ 他们用了极其侮辱女性的方式，让其中一个人的妻子怀孕。 女人怀孕期间，两个人还在打赌，她怀的到底是谁的孩子？ …… 只要是正常人，看完这篇报道，都会被那两个男人的行径给恶心透顶。 这份报纸，当天就被很多人传阅以及议论。 郑元硕刚踏入办公楼，就听到有人说：“你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 郑元硕的脚步顿时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微微有些恐慌。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真恶心，这些人都是心理变态吧。” “不变态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最可怜的是同性恋的爱人，承受了全世界的误解。” “可不是嘛！如果我们身边有这种人，我的唾沫星子一定要把他给淹死。” 郑元硕心里隐隐不安，他冷着脸，从那些人身边走过去。 平时温和有礼的计划处处长，此刻却对别人跟他说“早上好”视而不见。 大家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觑。 “郑处长这是怎么了？” “他冷着张脸看起来好可怕呀！” “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问题呀？” “听说南方那个省，没有给批采购计划，相关的人已经坐火车来京城，估计这两天就会到部里。郑处长应该是因为这事儿不高兴吧……” “也有可能是家里又出事了，他那个媳妇，不是隔三差五就闹幺蛾子吗？” 说着说着，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无一例外地，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惊讶和错愕。 十几秒钟后，有个人小声地说：“怎么感觉这么符合呢……” “郑处长和他那个在行业管理指导司的同学，是不是一起在照顾他们的老同学的老父亲？” “对，那个老人家也是瘫痪在床并且是个哑巴。” “听说以前不是哑巴，瘫痪之后半年，不知道是不是医生开错了药，才哑巴了。” “天啊……不会吧？” “我怎么感觉越看越像？” “可别乱说了，赶紧回去上班。” 郑元硕回到办公室，秘书就送上来今天的报纸。 看完内容，郑元硕勃然大怒，将报纸撕了个粉碎。 他的相好进来的看到他这样样子，也明白他是刚看完报纸。 相好满脸忧色地问：“元硕，我们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谁找记者说的？不会是你那个老婆谢晴吧？” 郑元硕沉着脸，“她敢！”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又不是没有撑腰的人。那个姓任的，不是一直都很关心她吗。听说，很多领导为了让他重新回归岗位，都已经开始三顾茅庐。” 突然，郑元硕的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原来，你们真的是一对！我就说郑元硕你那么变态是为什么，原来你在外面有男人！你有男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来人竟然是谢晴。 明明以前懦弱的谢晴，此时眼神里却满是勇气和坚定，她大喊大叫，很快就把整层楼的人都吸引过来。 人越多，谢晴就越有勇气。 “大家看看，这是我昨天下午去医院验的伤，我身上不能露出来的地方，没一块好肉。郑元硕他是个畜生，还有他的相好，也是个畜生。” 第259章 反抗的序幕 第259章 反抗的序幕 第259章 反抗的序幕 昨天，有人找到谢晴，直接问她，想不想摆脱现在的地狱。 谢晴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 接下来就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医院检查，让医院开具证明。 刚才也是那个人把她送来轻工业部，一路上告诉她，一定要大声地控诉，人越多越好。 至于该怎么控诉，当然就不需要那个人教了。 谢晴心里也很清楚，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 “郑元硕，你不仅打我，还对我精神侮辱。” “你诬蔑我脑子有问题，你看不惯楼上那家人，就用粪水泼人家晒在外面的被子，然后诬蔑是我干的，泼完就跑去替我跟人道歉。” “你嫉妒别人三口之家过得很幸福，你说别人是装的。看到别人的儿子回来，你故意在楼梯上倒菜籽油，那孩子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断了胳膊，你却诬蔑是我干的，又跑去跟人道歉。” “还有，你说你之前办公室隔壁有几个女人特别吵，你趁她们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往她们办公室的水壶里放男人那玩意儿！” “你送给领导家孩子的巧克力，还被你抹了脏东西。你说他们没吃过巧克力，就算闻着味道有点怪，也只会觉得这是巧克力本来应该有的味道。” 谢晴说这些话的时候，郑元硕当然也有反应，他一边喊一边试图出来阻止，但是却被人挡在办公室里。 至于他的声音，竟然没有打断得了谢晴。 谢晴越说声音越响亮。 听到后面，同事们脸上的表情都非常震惊。 特别是之前在郑元硕隔壁办公室的那些女同事，她们甚至一点都不怀疑谢晴的话的真实性。 因为之前她们确实讨论过水壶里的味道有些奇怪，有一股子像竹青，但是比竹青又有些难闻味道。 不会真的是那东西吧？ 有人干呕了。 事情一下子就闹开了。 关于这场闹剧，陶国庆接到电话后就跑去跟叶舟绘声绘色地说。 叶舟正准备跟领导去市里开会，据说是关于校办工厂的事情，又有领导过问了。 召开这次会议的，甚至还有省里来的人。 叶舟跟黄副校长一起去开会，毕竟当初去省里处理这件事，是他们俩去的。 陶国庆主动把司机的活揽了过来，开车送他们俩去开会。 会议竟然提前了半个小时，通知的是十点，但是叶舟和黄校长赶来的时候，被好心的领导秘书提醒说，九点半会议就开始了。 叶舟站在会议室的门外，听了两句就知道了省里带队的人竟然是梁景辉，除了他之外，还有几个省里国企的负责人也来了。 “你们几个也不要太着急了！郑处长那边应该也是有别的原因，所以才会不同意你们采购生产线的计划。” “梁主任，你说话也太委婉了！还能是什么原因？不就是柳城大学那些人不懂事，得罪人了。他们得罪人，凭什么让我们来承担后果。” “就是！生产线的问题要是不能落实，就相当于让我们比别人落后。凭什么因为他们几个人，把我们整个省都给害了！” 会议室门口，黄副校长的脸色很难看，他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叶舟拦住他说：“还是我进去吧，您一会再进来。” 黄副校长还没有反应过来，叶舟已经走进去。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叶舟。 有些人认识她，有些人不认识。 叶舟直接跟梁景辉说：“梁主任，看来您因为董秘书的事情，对我的意见很大呀！怎么提前开会都不通知我一声。” 梁景辉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叶舟会那么直接。 “叶老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旁边立刻有人说。 叶舟说：“您的消息不太灵通吗？梁主任身边的董秘书，因为指使他人犯罪，已经被抓进去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 董秘书倒是个忠心的，也可能是他有致命的把柄在梁景辉手里，反正后面的事情没有牵扯到梁景辉。 甚至还有很多人同情梁景辉，觉得他大好的前程，差点被一个秘书害了。 旁边的国企负责人经过人提醒，知道这个女孩就是叶舟，害他们不能引进生产线的，也有她一份“功劳”，毕竟她跟柳城大学那些榆木疙瘩关系很好。 “你就是叶舟？你不会觉得去大礼堂开过两次会，就可以在柳城为所欲为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省里，好几条想要引进国外先进的生产线都没有被批下来，就是被你们给害的。” 叶舟看向那人，说：“刚才梁主任已经跟你们说得很直白，郑元硕处长没有批复生产线，纯粹是用个人恩怨来阻止你们，你们却没有去找他，反而来这里给我们学校施压。 柿子只会挑软的捏吗？”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几秒钟。 不过很快就有人反驳说：“牙尖嘴利！如果去京城有用的话，我们早就去了，用得着你在这里说吗？ 郑处长的理由是我们省不需要那些机器，沿海的城市更加需要。 但是如果你们跟他没有恩怨的话，我们是可以争取到的。 你们就不能去跟郑处长低头认错吗？” 叶舟非常干脆地说：“不能！” “你！？” 梁景辉说：“年轻人啊……叶老师，你是不是应该重新学习一下大局观。” 叶舟反问：“那么梁主任，你这个拥有大局观的人会怎么做？” 梁景辉立刻说：“我个人认为在这种对全省的经济都有影响的事情面前，个人利益并不重要。 我要是你，就会直接去京城找郑处长，该道歉的道歉，该缓和关系就缓和关系。” 叶舟环顾四周，然后才说：“原来这是正儿八经的机关会议室，听梁主任这话，我差点以为是街道办用来调解纠纷的办公室。 至于什么郑处长，我为什么要跟这种品德败坏的人道歉？” 梁景辉拍桌子，“叶舟！你居然这样说领导！你有什么资格！” 叶舟：“梁主任，你和郑元硕是一路人？” “是！我们……”我们都是领导干部！ 但是叶舟根本没有让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原来梁主任竟然跟郑元硕是一路人啊！你要不要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你的一路人，他这会儿应该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第260章 畅通无阻 第260章 畅通无阻 第260章 畅通无阻 梁景辉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竟然不怀疑叶舟的话，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叶舟是个很高傲的人，她不屑于说假话。 郑处长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梁景辉的岳父确实有老战友在轻工业部，郑处长故意不批他们省里的生产线的事情，梁景辉早就已经打听清楚。 梁景辉只是犹豫了几秒钟，就站起来往外走。 梁景辉出去后，他身边位置上坐着的一个领导就对叶舟招手说：“小叶老师，过来。” 叶舟知道这个领导，他是柳城市的一把手，他其实也是最支持柳城大学办校办工厂的，但是因为他身处的位置，说的话和做的事情都不能太明显。 此前，白校长曾经跟叶舟说过领导的难处。 并且还告诉叶舟，校办工厂的执照顺利下来，还有购买罐头厂的事情，背后其实都有领导的撮合。 所以，叶舟对这个领导也是很尊重的。 在领导身边坐下来后，叶舟注意到整个会议室里的目光都落在她脸上，有几双眼睛似乎恨不得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叶舟情不自禁地嘟囔了一句：“这世界果然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她像胡闹一样，梁景辉何尝又不是？ 领导没听清楚，问：“什么草台班子？” “……没什么，领导，我是想跟您说最新的消息。”叶舟把今天那份全国日报放在领导跟前，指着那篇文章跟领导说：“这篇文章您看过了吧？” 领导当然是看过的，每天早上把几份固定的报纸全部看完，是他们的习惯。 隔着不远的一个国企领导，忍不住说：“现在是说这种八卦的时候吗？你不会是想要转移话题吧？” “您是农用机械厂的厂长吧？你们厂里的生产线虽然很陈旧，是三十年前引进的，但是只要做一个基础的修缮，再增加几个性能，就能和现在最先进的生产线媲美。本来花二十万就能解决的事情，您没必要花两百万啊，花两百万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 如果关教授在这里的话，肯定会纠正叶舟，不是二十万，是十万不到。 叶舟就是故意抬高价格，谁让他们那么凶呢。 机械厂厂长愣了一下，很快脸上就有怒意，“信口雌黄。” 叶舟无奈，“知识的力量，您却不相信，那就算了……反正我们关教授的业务很忙，本来想给您一个的机会，您竟然不要，我就不给了。” 领导打断他们的对话，问叶舟说：“小叶老师，这篇报道是什么意思？” 叶舟轻轻地咳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篇报道的意思是，要警惕当同妻。” 男·领导：“……” 叶舟说：“当然，还要谴责这种骗婚的行为。平时发现身边有骗婚的人，一定要跟这样的人保持距离，毕竟这种人很有可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领导：“……” 叶舟：“一个人，无论做过什么事情都是会有痕迹的。想要全力隐瞒的事情，也迟早会被暴露出来。比如，我刚刚来的时候听说，轻工业部里，那位掌握了很多国企命运的郑处长，被他的同妻爱人找上门。” 郑处长竟然就是报纸上说那种人？ 他喜欢的是男人？ 会议室里针落可闻。 “这种捕风捉影的话，你可不要乱说。”似乎过了几十秒后，有人说道。 叶舟说：“是不是捕风捉影，一会梁主任回来不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梁主任就回来了，黄副校长也跟着进来了。 立刻有人问梁主任：“郑处长真的出事了吗？” 不需要梁主任回答，他的脸色已经给了答案。 虽然说，对于干部而言，生活作风非常关键。 但是这种所谓的有“男相好”的说法，难道上级不调查就有结论了吗？ “郑处长的媳妇去单位一闹，就被处理了？”有人怀疑地说。 叶舟听到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夸赞自己是个大聪明。 今天早上谢晴出场，确实是她策划的，让谢晴说点什么，她确实费了点脑子。 光指责郑元硕对谢晴的无耻行径，效果是不会那么大的。 即便郑元硕真的搞男人，真的对谢晴家暴和虐待，对于其他人来说，依然是旁观者。 最多是给谢晴一些安慰和同情。 叶舟当时就想，以郑元硕心理变态的程度，难免没有对单位的同事做过些过分的事情。 在叶舟的引导下，谢晴果然还真的能说出几件事情来。 所以，谢晴去闹的策略就是，先控诉郑元硕对自己的行为，点到为止，不用过多描述。再把郑元硕对其他同事的所作所为说出来，自然就能引众怒。 郑元硕是领导又怎么样，他可是在女同事的水壶里放了那种恶心的东西。 梁景辉打电话去问情况的时候，那边的人还警惕地问他居心何在。 至于轻工业局那边的人，都担心郑元硕这个变态还能回归岗位，也担心他背后的靠山会打不倒，毕竟，没人愿意身边有个变态。 于是乎，事情发酵不到两个小时，几乎所有跟郑元硕有工作接触的人，都积极地跟领导检举郑元硕违法乱纪的行为。 当然，他们其实也是没有实际证据的，都是一些推测。 寻着这些检举的线索，即便没有证据，只要郑元硕真的做过，也是可以查出来的。 据说，领导安排人去查的时候，还有人在人群里喊了一声：“郑元硕违法乱纪的证据，会不会藏在他跟男相好的秘密基地里啊。” 后续的事情，叶舟就没再关注了，因为她也不想眼睛受到伤害。 一个星期后，叶舟在全国日报上看到了郑元硕的任免新闻，后面还有一句话——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正在调查中。 柳城大学校办工厂，彻底畅通无阻，之前被暗示不能给柳城大学贷款的银行，都伸出橄榄枝。 白校长非常小人得志地说：“啊？贷款啊？不用，我们正好遇到一个很有家底的老头，他给我们砸了很多钱，这些钱够办好几个校办工厂了。” 第261章 新老师 第261章 新老师 第261章 新老师 很有家底的老头打了个喷嚏，然后嫌弃地看向霸占他的藤椅的叶舟说：“你怎么像个无业游民似的，大白天跑到我这里来睡觉。” 叶舟眼睛都没睁，“爷爷，您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无业游民，就不要说我了。再说了，我这是休息。您没看到我前几天被校长使唤得团团转吗？” 任老把刚摘的西瓜吊进水井里，“周朗呢？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他？” 叶舟叹气，“他啊，又出差了。” 任老问：“去哪里出差了？” 叶舟抬头：“我也不知道。” 原本，叶舟计划着这几天就把教工宿舍里的一些东西搬去军部家属院那边，周朗突然出差，一下子就打乱了叶舟的计划。 任老说：“后悔嫁个当兵的了吧？连他去哪里出差都不知道。” 叶舟终于睁开眼睛，瞪任老，“您一个单身几十年的人，哪里懂感情。 天天黏在一起，容易腻。 我们时不时分开一段时间，爱情能保鲜。” 任老嗤笑：“那是你现在的想法，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苦了。 明明是两个人的孩子，却要你一个人操劳一切。”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谁说叶舟有孩子要一个人操劳一切啊！我教数学，老杨教英语，老唐教孩子认识植物，老关会给孩子做玩具，钢琴、绘画、跳舞……这些还没定下来，得竞争上岗。” 经济系的夏主任来了。 任老“哼”了一声，“就你会画大饼，骗人生孩子！ 你以为孩子生下来就能跟着你们学习了？ 不用喝奶，不用拉屎撒尿，不会哭，张嘴就跟你们一加一等于二，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夏主任说：“任老，您没给小孩换过尿布喂过奶，不等于我们没有啊。 这些事，我们都会。到时候都能帮叶舟带孩子的。” 任老说：“你们这些保姆，怎么能替代父亲的作用。” 夏主任：“我们……我们……” 任老懒得看夏主任辩论输了的样子，转而就跟叶舟说：“千万要警惕他们的催生行为。 他们只需要动动嘴，你就得怀胎十个月，经历生产的苦。 小孩子刚生下来，除了会哭，就是要喝奶换尿布，跟你不会有太多的互动。 想要从孩子身上获得情绪上的反馈，还得等好几个月。 在你没有充分认识到这些困难之前，不要轻易选择要孩子。” 叶舟有些诧异地看着任老，老头子的思想也太超前了吧！ 叶舟心里非常肯定，任老之所以选择孤身一人，大概就是不想有限的精力被占据，他更喜欢物理。 可是，他已经放弃物理很多年了。 叶舟正思忖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任老就对夏主任说：“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又想使唤叶舟做什么事情？” 夏主任讪笑道：“任老，我哪里是使唤啊，我这是让叶舟发挥她的作用。” 任老指着院子角落的草说：“那草还有用呢，你怎么不让它发挥作用。” 夏主任只能如实说：“刚才杨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他去招老师的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有个叶舟的校友，主动跟他联系，说是想来柳城大学。” 叶舟饶有兴致地问：“我的校友？” 随着开放的脚步越走越快，国内紧缺外语方面的人才。 柳城大学英语系的教师队伍也一样紧缺，饶是今年白校长和杨主任都提前做好预案，依然只能分到三个水平其实很普通的老师。 杨主任不甘心，就利用自己的人脉，去知名的外国语学院再看看。 如果能让优秀的毕业生重新分配就最好不过了。 然而，这事的难度很大，杨主任求爷爷告奶奶都没能获得想要的效果。 就在杨主任一筹莫展的时候，外国语学院的青年教师突然找到杨主任，说她愿意去柳城大学。 大城市的外国语学院的老师居然会愿意到柳城大学这小地方的不知名的学校任教，她是傻了不成？ 对方似乎一眼就看穿杨主任的心思，她直接说：“杨主任，我还以为有了叶舟的例子，你已经习惯有人放弃大城市的机会，跑去小地方。” 杨主任有些尴尬。 她又说：“我这也算不得放弃吧，毕竟对于我来说，这只是一种选择而已。 选错了，我有改正的机会。” 杨主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个青年老师的语气有些狂，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的选择有很多种，就算是去了你们柳城大学，我也不一定是要一辈子在那山旮旯里，我随时有回来的可能性。 杨主任打电话回来就是跟叶舟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虽然，杨主任自己也在那边打听过了，这个女生的家庭条件优越，从小成绩也很优秀，确实有傲气和狂妄的资本。 在外国语学院的青年教师队伍里，教学工作也比较突出。 “温忆然？”叶舟做出思考的样子。 她只有一部分原主的记忆，似乎是老天爷是为了照顾刚穿越来的她，让她知道她的家庭关系，仅此而已。 至于原主大学里的事情，还有接触过的人，她一无所知。 要不然当初和楚靖在人民医院里见面，她也不至于认不出对方。 但是温忆然这个名字，原主在日记里确实有提到过。 原主的笔下，温忆然是一个活得肆意张扬的女孩。 用几十年后大家经常会用到的说法就是——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女孩应该有的样子。 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一个班里的同学年龄差甚至会达到二十岁，绝大多数人都是吃过生活的苦。 就算没有上山下乡，在大城市里的工厂上班，也不可能事事顺心。 但是温忆然不一样，她就是肆意张扬，别人听说都没有听说过的可乐和巧克力，却是她随便就能拿出来的零食。 原主在日记里提到温忆然，是因为她们在学校举办的第一届英语演讲比赛是对手。 原主知道自己和英语系的学生有差距，但是她没有上来就投降，她跟老师借来了英语磁带，比赛前那段时间能够听到的英语广播，她也基本没落下。 比赛的结果呢？ 第262章 久违的朋友 第262章 久违的朋友 第262章 久违的朋友 比赛结果，温忆然第一名，叶舟第二名。 而叶舟作为第一届英语演讲比赛里，前十名里唯一一个非外语专业的学生，但是也是受到很多关注的。 决赛那天，礼堂里，连过道都挤满人。 很多其他院系的都来给叶舟加油，似乎她就代表着非外语专业的跟外语专业的决战似的。 叶舟看到这篇日记的时候，是可以跳出原主的思维的。 温忆然想必也是从小就是天之骄女，一直以来都是焦点。 但是在决赛的时候，一个输给她的人，却抢走了绝大多数人的关注。 第二名比第一名，更耀眼。 温忆然自然是心有不甘。 她决定来柳城大学，难道是为了跟叶舟再次一决高下吗？ 叶舟倒是也没瞒着，把英语比赛的事情告诉了夏主任。 最后，叶舟客观地说：“温忆然的水平肯定不会差。” 任老却没好气地说：“教师这个职业，可不是文化专业水平高就能胜任的，如果人品差的话，只会变成一根搅屎棍。” 夏主任表情严肃地说：“任老说得对。” 叶舟却说：“但是我觉得温忆然那么高傲的人，应该不屑于用一些肮脏的手段，她不会让自己变成一根搅屎棍。 现在，英语系确实很缺水平高的老师，她来的话，能够解燃眉之急。” 至于学校方面到底是怎么定的，叶舟也不得而知，因为她接到了韩蓉的电话。 之前去京城买的第一套房子，就是从韩蓉手里买的。 两人之后一直有书信往来，一个在柳城，一个在南陵，隔着千山万水，但是叶舟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韩蓉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韩蓉是从事雷达研究的科学家，妥妥的工科女。 但是在书信往来的过程中，叶舟能感觉得到，她其实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不太擅长口头表达。 韩蓉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叶舟甚至感觉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哭过。 “叶舟，你是不是放暑假了？想不想来南陵玩？” 叶舟一听就知道韩蓉应该是希望自己去一趟。 叶舟没有任何犹豫，就说：“韩蓉姐，你总算邀请我了！整个暑假我就在想，韩蓉姐怎么都不邀请我，我脸皮那么薄，又不好意思直接去。” 韩蓉惊喜，“叶舟，你真的可以来吗？” “当然！” 南陵是几朝古都，叶舟和韩蓉刚开始书信往来的时候，就想过要去南陵旅游。 叶舟跟周朗提过想法，周朗告诉她，从柳城去南陵，要先去隔壁市坐火车，到隔壁省的换乘一次，再坐一天一夜的火车之后，继续换乘。 当时听完，叶舟脸都绿了。 高铁还得几十年后才有！真痛苦。 所以，现在的叶舟直接放弃坐火车的打算，她要坐飞机。 现在坐飞机要去省城，而且还得开介绍信，一定级别才可以坐。 谁让她跟白校长关系好呢，她跟白校长说：“校办工厂的事情都已经进入正轨，有陶国庆和卢星海看着，只需要半个月，第一批货就能出来。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有个女科学家需要我去拜访一下。” 白校长的眼睛瞬间亮起来，“女科学家？什么领域的？” “雷达。” 白校长有些遗憾地说：“咱们柳城大学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万一以后有呢……你去吧，我给你开介绍信，跟科学家搞好关系，万一以后她想从事教学工作，让她优先选择我们学校。” 坐飞机依然是要去省城，这次叶舟直接坐火车去的省城。 到省城，直奔民航招待所。 在那里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专门的班车来接去机场的乘客。 班车晃晃悠悠地开了半个小时，才到机场。 韩蓉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打完电话才不到24个小时，她竟然见到了叶舟。 叶舟到南陵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她直接打车到雷达研究所的家属院。 顺便还在家属院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熟食，烤鸭、猪头肉…… 之后，叶舟毫不费劲就打听到韩蓉的宿舍，那是一排平房，一排房子有五个门，想必应该是住了五家人。 应付了几个好奇的“原住民”之后，叶舟看到心事重重的韩蓉。 她手里提着一个饭盒，低头走路。 “韩蓉姐！” 韩蓉一怔，然后狂喜。 进屋后，韩蓉说：“叶舟，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我坐飞机来的呀。” “我再去食堂打点菜……不，我们出去吃吧，外面有私人开的饭馆。” “不用了，我买了点熟食。” 烤鸭配了饼子，主食也有了。 叶舟也没问韩蓉到底出什么事了，韩蓉似乎也因为叶舟的到来冲淡了心事，脸上竟然瞧不见任何愁容。 吃饭的同时，叶舟打量这个房子，一个房间，加一个很小的厨房，吃饭的地方也只能摆在厨房里。 厨房灶头上的东西很少，显然韩蓉姐平时很少在家里吃饭。 房子破旧，但是却很干净。 跟韩蓉在京城的房子比起来，真的天差地别。 吃完饭，韩蓉就拦着不让叶舟收拾，她自己来处理。 “你歇着吧，万一让你爱人知道你大老远来我这里，还得给我洗碗，以后不让你来我这里了。”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家周朗一样。” “能不了解吗！你自己回忆一下你给我写的信，怎么夸你男人的？” ——信就写到这里吧，我家周朗叫我出去散步了。 ——我家周朗在帮我检查论文，我才有时间给你写信哦。 ——我家周朗在洗碗，我就趁这个时间给你写信吧。 似乎就是诸如此类的话。 叶舟仰着下巴，有些小得意地说：“不算夸，就是陈述事实啦。” 叶舟看得出来，韩蓉洗碗的动作也很生疏，平时应该不是经常干家务的样子。 王琦呢？ 之前通信的过程中，韩蓉姐提到过跟她一起从京城来南陵的王琦，他们俩在这里是邻居，挨着一道墙。 刚才韩蓉没回来之前，叶舟去王琦家看过，大夏天的，他的窗户却紧紧地关着。 可见，王琦应该是出远门了。 韩蓉姐的心事，跟王琦有关系吗？ 第263章 韩蓉没有报警 第263章 韩蓉没有报警 第263章 韩蓉没有报警 该不会是王琦辜负了韩蓉姐吧？ 当初在京城火车站送他们的时候，叶舟能清楚地看到王琦看韩蓉姐的眼神拉丝，一副终于跟上偶像小姐姐脚步的迷弟模样。 那时候的叶舟心里觉得，韩蓉姐应该是把一辈子的苦都吃完了，往后余生都是好日子。 感情那么容易就变质吗？ 叶舟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的眼睛那么瞎吗？ 看好的感情，才半年的时间，就变了。 包括原来世界里的她也一样，爱错了男人，连小命都丢了。 韩蓉擦完手回头的时候，发现叶舟的眸色冷凝，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叶舟已经换回了笑容，她问她：“韩蓉姐，你下午几点上班呀？” 韩蓉说：“我下午不去上班了，一会去跟领导说一声，后面这几天，也正好陪你出去玩儿。” “不影响你的工作吗？” 韩蓉笃定地说：“不影响。我来这个研究所之后，已经有两个项目的进度推进，科员都出成果了。领导之前就跟我说，给我几天假期。最近的工作不忙。” 中午，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小憩了一会。 醒来后，韩蓉就跟叶舟说：“叶舟，你洗把脸，我去请假，顺便借一辆车。” 借的当然是自行车，韩蓉本来有一辆，又借了一辆。 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往外面出去，韩蓉说，距离这里不到五公里的地方，就有一个皇陵景区，那地方风景很好。 叶舟有所耳闻，她也好奇这个年代没有开发过的景区到底长什么样。 出乎意料的是，到景区门口的时候，竟然发现有不少人，一车一车的外国游客。 门票是两毛钱一个人，买了票就进去了。 原生态的旅游景区，和后来的区别还挺大。 她想象中的郁郁葱葱根本不存在，很多都是光秃秃的，并没有后来看到的参天大树。 也是，这时候“要想富先种树”的口号应该还没有喊出来。 不过，古迹建筑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一圈逛下来，叶舟发现韩蓉明显体力不支。 叶舟心想：科学家是不是都这样，专注研究，忽略了体育锻炼。 叶舟拉着韩蓉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然后把刚才买的水递给她。 韩蓉仰头，准备喝水的时候，突然一阵反胃，想吐。 然而干呕了几下，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叶舟立刻想起自己之前干呕，被楚靖提醒她是不是怀孕了。 韩蓉这是什么情况呢？ “韩蓉姐，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不会是中午我买的熟食不干净吧？不对啊，我怎么就没事呢……” 韩蓉的脸色明显比之前白了许多，她欲言又止。 叶舟眼珠子一转，面露不可思议之色，然后问：“韩蓉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韩蓉低下头。 叶舟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此时的叶舟后怕得不行，一路骑自行车过来，路可不好走，有很长一段路是土路，颠簸得厉害。 这位孕妇肯定是孕早期，据说前面三个月得非常小心，激烈运动一定是要避免的。 可她刚才竟然跟一个孕妇比赛骑自行，看谁骑得快。 “孩子是王琦的？”叶舟问。 听到这话，韩蓉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过了几秒钟才缓缓摇头。 叶舟讶然，“那是谁的？” 韩蓉艰涩地说：“我也不知道……” 叶舟：！！！！！ 叶舟握住韩蓉的手，“韩蓉姐，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蓉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之后，她才说：“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酒后被人…… 叶舟说：“你没报警吗？到底怎么回事？” 韩蓉最终还是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舟。 月初的时候，韩蓉的研究出了成果，解决了一项非常重要的军工技术。 领导在食堂举行会餐，团队一起庆祝工作的胜利。 韩蓉作为核心成员，少不了也喝了几杯。 以前父母的时候，韩蓉其实跟着他们也喝过各种酒，她的母亲曾经说过，女孩子会喝点酒，不是什么坏事。 韩蓉也自认为酒量很好，别人敬酒，她也不太会推辞，一个晚上下来，喝得晕乎乎的。 直到回到宿舍，体内的酒精好像瞬间爆发一样，韩蓉强撑着去床上，倒下后，就没知觉了。 第二天，韩蓉是被饿醒的。 那时候已经是下午，她醒来就发现自己不仅仅头晕，整个身体也像是被碾压了一样。 下床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下面有些不适。 紧接着，她愕然地发现自己穿的不是昨天的衣服。 跑进卫生间，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有很多绝对不是她自己留下的痕迹。 她洗了一个长达两个小时的澡，洗完，依然觉得自己很脏。 之后，她又把醒来穿的衣服，还有掉在床尾的衣服，以及床单和薄被，都烧了。 过两天，她还趁周末，把那张床给拆了，扔掉，再买了一张新床。 即便做了这些，韩蓉还是觉得自己很脏…… “其实，来到南陵之后，王琦跟我表明心迹，说他喜欢我。 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喜欢？ 人家都说，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我比王琦大了几岁。 他就跟我说，让我给他点时间，证明他的真心，在这段时间里，让我不要接受领导安排的相亲。 我同意了。 后来，在接触的过程中，我也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他。 我本来想，等他这次项目也有成果之后，我就跟他在一起。 可是……” 说到这里，韩蓉终于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她双手抱着膝盖，脸埋在手臂里，极力地忍住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整个身体都在抖动。 叶舟不能谴责她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报警，为什么自己就把犯罪证据给烧了。 哪怕是几十年后，很多不幸的女孩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做到如此理智。 叶舟抱着韩蓉的肩膀，跟她说：“韩蓉姐，你受苦了。” 安慰人的话，叶舟实在不会说，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她。 叶舟基本确定，韩蓉应该是发现自己例假没来，所以才会慌得给她打电话。 那个该死的男人是谁？ 叶舟脑子快速运作，很快，她睁大眼睛——不对啊…… 第264章 熟人作案 第264章 熟人作案 第264章 熟人作案 哪里不对呢？ 雷达研究所是保密单位，访客想进办公区需要好几道审批手续。 家属院这边也不是菜市场那样，想进就能进的。 叶舟早上到家属院的时候，也是被门口的门卫盘问了一番，看过她的介绍信和证件，再结合韩蓉之前在门卫这边的备案，叶舟才被允许放行。 在门卫处接受问询的时候，叶舟还看到门卫室墙上的值班表，夜里家属院都是有人巡逻的。 所以，韩蓉姐的事情，只能是熟人作案。 刚才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时，韩蓉姐非常肯定地说，她是回到家里，关上门，往房间里走的时候才感觉到酒精发作。 第二天感觉自己出事的时候，韩蓉也去查看过门口和窗户，完好无损。 事后，韩蓉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除了私底下把她觉得恶心的东西烧掉处理掉之外，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也想过，如果那歹人再来，她会怎么做。 现在她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把匕首。 前两天，突然意识到例假已经推迟一周多之后，韩蓉心里也很慌。 那种情况下怀下的孩子，不能算是上天的恩赐，而是惩罚。 她该怎么办？ 韩蓉知道最好是趁月份小，赶紧处理掉。 给叶舟打电话前，韩蓉去了医院，没有挂号，只是去妇产科走了一圈。 结果就是她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也希望身边能有人陪。 想来想去，她觉得只有叶舟会理解她。 事实也确实如此，现在把压在心口喘不过的噩梦跟叶舟说完之后，韩蓉没有从她眼神里看到一丁点鄙视。 相反，只有怜爱。 “叶舟，别担心我，跟你说完、哭完之后，我的心情好多了。骑车也没事，要真那么容易这样就流掉，还省得我去医院了。”韩蓉擦了一把脸，挤出来一丝笑容。 叶舟满脸严肃地说：“不要瞎说！这样流掉还是要去医院处理，对你的身体损伤更大。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身体。 韩蓉姐，我想问一下，你出事那天的晚上，王琦不在吗？” 韩蓉刚刚调整好的表情，又出现了龟裂，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痛苦，过了好一会才说：“不在，那天他在郊区的试验基地……” “之后也没有回来过？你没有向他寻求过帮助？” “他……他负责的项目处于实验的关键阶段，，平时很少回来。这一个月，我们就见了两次。一次是出事之后的第二天……还有就是前天……跟他见了一面之后，我就去了医院。” 磕磕巴巴地把这些话说完，韩蓉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痛苦。 叶舟知道韩蓉内心的痛苦，但是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 “出事之后的第二天，王琦怎么会突然回来？” 韩蓉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当时心里很乱，没仔细问。 但是……他应该是闻到了我烧东西的味道，以为我这里出什么事了，所以来敲门。 当时……我当时就是觉得出了这档子事儿，我跟他以后也不会再有可能，所以对他冷着脸。 即便他心里对我表现出来的冷淡也很不舒服，发现我把那床处理的时候，他还帮我把床劈了…… 叶舟，我心里真的好难受，那个混蛋为什么要毁掉我的幸福！” 叶舟脑子里已经有了基本的方向，等韩蓉情绪平复过来之后，就带她从景区回去了。 回去，叶舟是断不敢再让韩蓉骑自行车的。 正好在景区门口遇到一辆送老外来的出租车，叶舟就跟司机商量，把两辆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她们俩坐车回去。 回去后，叶舟就让韩蓉坐下，不要乱动，她自己骑车去了菜市场。 这一次，叶舟没有买熟食，她买了一条鲫鱼，烧鲫鱼豆腐汤，此外还有另外的几个菜。 韩蓉看到叶舟提着的这些菜，知道她是要做给她吃，可是她家的厨房基本是一个摆设，做菜应该有的调料其实并不齐全，以前她如果不去食堂吃的话，是跟王琦搭伙的，饭也是在王琦家里做的。 “小舟，你要做饭吗？那我再去买一些调料回来。” 叶舟说：“不用，韩蓉姐，你把王琦家的钥匙给我就行。” “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你带出来的徒弟，师傅用徒弟的厨房，有何不可？” 韩蓉在心里说服自己——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次了，不要讲究这些。 红烧排骨、鲫鱼豆腐汤、炒青菜、西红柿鸡蛋汤。 这比一些人家过年吃得还丰盛。 韩蓉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她以为叶舟是怕她身体不好，经受不住流产手术。 其实她的身体挺好的，父母去世之后，她一直都有坚持锻炼身体。 韩蓉吃完饭才意识到自己吃的比平时多了很多，这难道是怀孕之后的身体反应吗？她怎么会为一个不应该来的孩子吃了那么多！ 韩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时候，就听到叶舟说：“韩蓉姐，谢谢你给我面子，居然把我做的饭全都给吃光了。” 嗯，她才不是为了这个注定要被流掉的孩子多吃。 她是因为叶舟的饭做得好吃。 吃完，叶舟就让韩蓉回她隔壁的家。 韩蓉以为叶舟是怕她待在王琦的房子里难受，才让她回去。事实上，她也确实难受。 韩蓉走后，叶舟把桌子上的碗筷碟子全放在厨房里洗涮用的盆里，她才不打算洗呢。 处理完这些，叶舟离开去了家属院门口。 门卫已经认得她，自然也就允许她进来坐。 叶舟跟门卫说：“请问你们知道王琦王工在试验场的电话吗？我有急事找他。” 九点半，韩蓉就睡着了，眼皮打架前，她跟叶舟说，大概是今天出去玩累的。 叶舟却觉得她是孕妇有的反应。 这孩子，倒是不闹人，让妈妈能吃能喝能睡。 叶舟躺下后，就仔细地听隔壁的动静。 半个小时之后，叶舟听到了门口有人轻轻踱步的声音，她立刻翻身下床。 第265章 有话当面说清楚 第265章 有话当面说清楚 第265章 有话当面说清楚 叶舟掀开窗帘的缝隙，就看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站在门口踱步。 借助月光，叶舟认出这是王琦。 叶舟轻轻地开门，走了出去。 王琦定住脚步，看向叶舟。 温柔的月光下，女子的脸却显得格外冷艳。 王琦局促不安，正想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叶舟压低嗓音说：“韩蓉姐喝多那天晚上，是你，对不对？” 王琦低下头，声音颓败又懊悔，“是我……” 叶舟说：“太晚了，我现在不想找你算账，明天早上我们再谈。” 言罢，叶舟转身进屋，把门关上。 其实叶舟心里也很想知道事实和她推测的是不是一样，但是现在确实太晚了。 在外面谈，她不想大半夜出去喂蚊子，也不想隔墙有耳。 在王琦家里谈，大晚上的，也不合适。 反正王琦更加受折磨。 想到这里，叶舟心里就舒服多了，躺下后也很快就睡着。 至于王琦，确实像叶舟所想的那样，内心备受折磨。 回到家里，王琦没有开灯，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连夜骑车从郊区的试验场回来，出了一身汗，口干舌燥。 开灯，准备给自己倒水的时候，他才注意到厨房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盆里泡着碗筷，锅也没洗。 这一幕却让王琦欣喜若狂，他猜测应该是韩蓉和叶舟晚上是在他这里做饭的。 王琦灌了一大杯水之后，立刻卷起袖子，心里美滋滋地开始洗碗。 一边洗，王琦还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他知道韩蓉会有庆功宴，但是他有个很重要的试验，他要盯数据。 一直到晚上八点，他的工作才结束。 回到试验场宿舍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刚从研究所去试验场的同事说：“真的没看出来，韩工竟然那么能喝酒，很多人给她敬酒，她来者不拒。我回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喝呢。” 她哪里能喝酒了？ 喝那么多，晚上吐了怎么办？ 王琦跟同事交代明天早上要盯的数据，他就骑车回了研究所这里。 刚到韩蓉家门口，王琦就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动静，他掏出她家的备用钥匙，飞快地进去，就看到她一头扎在床上，口鼻朝下。 他不敢想象，他要是不回来，她会不会发生窒息的事情。 他心里恼她，为什么不拒绝别人的敬酒，一边把她的身体摆好，一边埋怨她，“韩蓉，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韩蓉迷迷糊糊的，突然抱住他的脖子，说了几句和她平时严谨的女科学家的形象大相径庭的话。 王琦面红耳赤的同时，也有些克制不住身体。 “韩蓉，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王琦，你是怂了吗？” 他没怂！ 后面发生的事情，王琦认为自己是遵从了内心的感情和身体的本能。 下半夜，醒来的时候，王琦突然听到有打雷的声音。 他的一部分试验，在这个天气里做是最好的。 他顾不上等她醒来，他得马上去试验场。 争取早点做完试验，早点把项目推进，他就有资格跟她再次求爱。 不对，昨晚她已经算是答应他了，项目推进后，他就能娶她。 然而，等他做完试验回来，却发现她在烧东西，她看他的眼神，冷淡又疏离。 她是在怨恨他的无耻，觉得他昨晚是趁人之危？ 她不仅把他们睡过的床单和被子烧了，连床都劈了，当着他的面。 她就那么恶心他吗？ 是啊，他确实挺恶心的。 他为什么会觉得她酒后说的话是真心话？ 为什么会觉得她也很喜欢他，她抱着他不放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能坚决地挣开？ 之后，王琦也不敢再来韩蓉面前晃，他几乎都在试验场那边。 前两天，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回来，她对他的态度依然冷漠。 之后，他就看到她去医院，他忍不住跟上去。 然后，他听到她问护士传染科在哪里。 传染科……她是不是觉得他很脏？ 王琦离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直到傍晚的时候，他接到叶舟的电话。 叶舟在电话里说：“王琦，你是不是有些事情应该跟我解释一下？” 把碗洗碗，厨房打扫干净，王琦觉得心里的石头也被搬走了一大半。 这一夜，王琦虽然睡得晚，却也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的时候，王琦就醒了。 他立刻起床，拿着小锅，去家属院外面的早餐店买了一小锅的豆浆，又买了油条、鸡蛋饼。 回来忐忑地等了快一个小时，王琦才听到隔壁有动静。 叶舟推门的出来，就看到王琦站在隔壁门口，咧嘴笑，“叶舟你起来了？韩工起了吗？我已经买好早餐了，你们一起过来吃吧。” 韩蓉听到王琦的声音，擦脸的手顿了一下。 “行啊！”叶舟痛快地答应了。 韩蓉拉着叶舟的手，有些忐忑，“叶舟，我今天要去医院的……” “去医院又不妨碍吃早餐，走吧。” 这顿早餐，只有叶舟一个人是在真正的吃早餐，王琦和韩蓉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大概豆浆是甜的还是咸的，他们都没尝出来。 叶舟也不管他们俩，自己吃完后，筷子一放，就问王琦说：“王琦，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一大早跑路了，是不是不想对韩蓉姐负责任？” 韩蓉手里的筷子瞬间掉落，嘴巴和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睁大。 王琦立刻摇头：“不是不是，那天后半夜，我听到雷声，正好要适合做一个天气试验。” 王琦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口气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当然，有叶舟这个外人在，有些细节他自然是没办法说的，他说自己有责任，趁人之危，第二天着急做试验。 做完试验回来，看到韩蓉又是烧床单又是劈床，以为她是恶心他。 误会就是这么来的。 韩蓉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她捂着肚子，“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你？” 这下轮到王琦的筷子掉了，“你怀孕了？” 叶舟无语望天，这都是什么事啊！ “拜托你们俩以后有什么话，就当面说清楚，不要自己在那里猜来猜去的，差点搞出人命，知道吗！” 第266章 马上就结婚 第266章 马上就结婚 第266章 马上就结婚 可不是差点出人命吗，韩蓉心里已经确定好，早上就去医院。 王琦错愕过后，已经从对面走过来，握住韩蓉的手，半蹲在她前面，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来是欣喜若狂还是发癫，他极力地控制情绪说：“韩蓉，你真的怀孕了？我们有孩子了？” 我们有孩子了？ 韩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晚真的是你？” “当然是我！要不然谁会有你家的钥匙啊？” 接着，王琦就说韩蓉迷迷糊糊的时候跟他说的情话。 韩蓉脸红。 叶舟重重地咳了一声，“两位，难道我隐身了吗？你们就这么当我不存在？” 王琦尴尬地挠头，“叶舟，谢谢你把我叫回来。” 韩蓉也红着脸问：“小舟，你是不是猜到那晚是王琦了？” 叶舟叹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王琦想也不想就说：“当然是马上结婚了。” 韩蓉说：“这……会不会太快了。” 王琦说：“哪里快了，孩子不能等。” 叶舟感觉自己像个操碎心的家长，她拍了拍桌子说：“两位，还有孩子的问题，你们在造人之前，一个喝酒了，另外一个呢？有没有吃感冒药，或者其他对胎儿发育不好的药物。” 按理说，这样的氛围下，叶舟这话有点像泼冷水，但是她不得不这样。 万一孩子生下来，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苦的不仅仅是家长，孩子本身也很苦。 韩蓉和王琦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忐忑起来，王琦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叶舟说：“你们单位结婚需要打报告吗？要打报告的话，就赶紧。一会韩蓉姐应该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去医院之前，叶舟给楚靖打了电话。 “楚医生，你认识南陵市的妇产科方面比较权威的医生吗？” 楚靖了解完情况后，让叶舟等一下，他先打电话。 十分钟后，电话回过来的时候，楚靖说：“省人民医院有个医生，你可以带你朋友之间去找她，她今天没有门诊，去医生办公室找。” 按照约定的时间，叶舟带着两个比她年纪大的准夫妻，一起来到了南陵市区的省人民医院。 张医生是一个年近五旬的女医生，面容和蔼，她好奇地打量叶舟一眼，问：“你就是楚靖的朋友？” 叶舟说：“我们认识。” 张医生没再继续她的好奇，转而开始履行医生的职责。 听到准妈妈是喝酒后怀上孩子的，张医生眉心微蹙。 王琦忐忑地问：“医生，这样对孩子有影响吗？” 张医生说：“成年人酒喝多了，都会收到影响，何况是没发育成熟的胚胎。” 王琦担忧地问：“那怎么办？” 张医生说：“之前你们怎么不多想想怎么办！” 韩蓉声音有些颤抖地问：“医生，这个孩子是不是不能要了？” 张医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韩蓉平时喝酒的情况。 “就……除了那一晚，过去一年都没喝过酒。” 张医生又问了王琦和韩蓉平时的饮食习惯还有锻炼的情况，最后一边开检查的单子，一边说：“凡事都有个概率问题，不过你们俩平时生活规律，没有不良嗜好，孩子应该是健康的。以后要定时检查，注意营养，前面三个月，不要行房。” 置身事外的叶舟听到这话，都不由得朝这对准夫妻看过去，只见两人都有些尴尬和脸红。 叶舟有点同情他们，一次中招，导致新婚要戒荤。 啧啧…… 从医院回来后，王琦就把韩蓉安顿在家里，然后去找领导开介绍信。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两个人去的，王琦却把韩蓉的给代劳了，他说：“领导办公室在六楼，医生说了，你前面几个月要少爬楼梯。” 半个小时后，王琦就回来了。 这会儿的叶舟还没打趣够韩蓉呢。 看到王琦那么快就回来，韩蓉还有些担心，问：“领导不开介绍信吗？” 王琦满脸笑容，“开了！领导说，早就看出来我们俩是一对，让我们赶紧去办。” 王琦真的是一秒也等不得，就要带着韩蓉去办结婚证。 叶舟叹了一口气：“冷静一点，好不好？这会儿马上就要到中午了，工作人员也要下班呀。先吃午饭，吃完休息一会儿再去。” 下午，出门之前，叶舟专门给韩蓉打扮了一番。 叶舟秉承的原则是——韩蓉姐的孩子，长大之后，翻出父母的结婚纪念照，也依然觉得母亲走在时尚潮流的最前端。 结婚证新鲜出炉的时候，韩蓉忍不住小声地跟叶舟说：“昨天这个时候，我还在痛苦难受，哪里想得到今天会成为一个幸福的新娘。” 叶舟心里也很感慨，她说：“我也算是见证了你们这段特殊的感情，你们俩都给我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沟通，不要猜来猜去的。 当然啦，感情这事情，也可能会变。 我相信你们这会儿是真心爱着对方，万一以后有改变，也不要变成怨偶。 不喜欢了，也要第一时间告诉对方，不要等把对方伤得伤痕累累的时候，再谈分手。 你们俩都是事业独立，人格独立的人，不存在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 以后也不要为了孩子将就自己，人总得学会爱自己才能更好地爱孩子。” 沉醉于新婚幸福的人，听到这样的话，有人可能会反感，但是王琦和韩蓉却非常感激叶舟。 如果不是叶舟第一时间坐飞机过来，他们俩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韩蓉甚至觉得自己应该一个人去医院做手术了。 而且，叶舟的话非常有道理，现在相爱，确实不代表以后也一直爱。 一辈子不长，不要为负面感情消耗太多情绪。 珍惜当下，爱现在值得爱的人。 叶舟看着他们傻笑的样子，撇嘴说：“结婚不是光领证那么简单，还得办酒席，想好怎么办了吗？” 两人都怔了一下。 叶舟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王琦，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啊？韩蓉姐父母没了，她的婚姻大事是自己做主。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呢？你没跟家里说一声，就结婚了，你妈不会扛着三十米长的大刀砍过来吧？” 第267章 一闪而过 第267章 一闪而过 第267章 一闪而过 韩蓉也愣了一下，然后看向王琦，“对啊，我好像都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 王琦有些茫然，“结婚要先跟父母说吗？这不是我们俩的事情吗？” 叶舟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加起来年龄超过五十岁的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啊！” 韩蓉有些羞赧，“第一次结婚，没经验嘛……” 叶舟赞同地点头，“嗯，经验是累积出来的。” 王琦急了，“不不，结婚这样的事情，一次就可以了。叶舟，你结婚早，给我们传授一下经验吧。” 接着，王琦就把自己家里的事情告诉叶舟。 按照王琦的说法，他的父母都比较开明，家里姐弟俩，他姐姐比他大十岁，早已经成家。 姐姐姐夫和父母都在一个单位上班，现在父母已经退休，但是也没有帮忙照顾外孙和外孙女。 王琦的父母说——把你们姐弟养大，我们父母的责任已经完成，至于你们的孩子，就别指望我们了，偶尔搭把手可以，像其他隔辈无私奉献地照顾，不行。 叶舟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惊讶的。 原来这个年代也有这样清醒理智，不打算替儿女当牛马的家长啊？ 显然，王琦说这话的时候是羞愧的，他有些不敢看韩蓉，继续说：“之前我父母也明确地表示过，找什么样的对象，以及后面抚养孩子的事情，都是我自己做主，所以我才没想起结婚应该先跟他们商量。” 韩蓉说：“既然现在已经领证，我们要不打电话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旁边不远处就是邮电所。 这对新婚夫妻打电话的时候，叶舟也往柳城那边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接电话的人是跟随周朗一起调去军部的通讯员曹卫东。 曹卫东说，周参谋还在出差，没回来。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白校长的，了解一下校办工厂这两天的事情。 第三个电话，叶舟打去了京城。 翠姨在电话里绘声绘色地告诉叶舟，刘家人跟盛家人已经面对面杠起来了，特别热闹。翠姨甚至都没时间跟叶舟说太多，她要赶着去看热闹。 叶舟挂断电话出来，发现韩蓉他们也刚挂断电话。 韩蓉立刻上前挽着叶舟的胳膊说：“王琦的父母听说我们结婚的事情很高兴，他们一会儿就会买火车票过来，帮我们张罗酒席的事情。叶舟，你能在这里多待一个星期吗？吃完喜酒再走。” “当然可以啦！” 一行人从邮电所出来的时候，一辆绿色的吉普车从他们跟前疾驰而过。 叶舟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车后座上的一张侧脸，一闪而过。 韩蓉发现叶舟没跟上来，回头一看，叶舟的眼睛一直盯着那辆已经开远的吉普车。 “叶舟，你怎么了？” 叶舟收回目光，说：“我应该是被你们的新婚甜蜜给嫉妒到了，想我男人了。” 王琦生怕韩蓉累着，他跟叶舟说：“要不这样，你们俩先回去，我去百货大楼买点东西，糖果饼干这些结婚必备的东西，还有其他的。” 韩蓉却怕怠慢了叶舟，年轻的女孩谁不爱逛街呀？何况那还是百货大楼。 “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正好叶舟也可以逛一逛。” 叶舟立刻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不爱逛街。” 回到雷达研究所的家属院的时候，几乎没遇到一个人，就笑盈盈地对韩蓉说：“韩工，听说你和王工今天领证？恭喜恭喜！” “韩工，我们之前都在打赌，看你们什么时候挑明关系，没想到你们直接越过这一条，直奔结婚去。” 当然，也有人盯着韩蓉的肚子看，然后问：“韩工，你们怎么突然想起来要结婚了？” 叶舟立刻说：“因为我这个妹妹来催婚了呗。我来是想把我家韩蓉姐拐去我们学校当老师，王琦怕我真的把韩蓉姐拐跑，所以连夜跑回来，让韩蓉姐嫁给他。” “韩工真是好福气呀！嫁了那么优秀的男人。不过，你结婚后得早点要孩子了，年纪大了，不好生养。” 叶舟说：“您可真是会开玩笑，有福气的是王琦好不好。能娶一个那么优秀的女科学家。” 果然，无论在哪里，只要是熟人社会的圈子里，有人豁达，也有人总是盯着别人，恨人有笑人无。 不好听的话，必须要当面怼回去。 韩蓉能真切地感觉到，一路走回来，遇到真心祝福的人，叶舟就乖乖地站在她身边，笑盈盈地当着吉祥物。 遇到有人阴阳怪气，叶舟立刻亮出獠牙，怼你没商量。 回到家里，韩蓉就抓着叶舟的手不放，“小舟，你真好。” “你别那么肉麻哦，我们都是有丈夫的人。”叶舟打趣。 韩蓉笑，“你也知道同性恋这个名词啦？看来你也看了全国日报那篇文章了吧？” 叶舟眨眨眼，“同妻的报道影响这么大啊？” 韩蓉点头：“那当然！而且，这篇报道出来之后，还拯救了我身边的一个女性呢。” 韩蓉说，她现在研究所里的一个女同事，未婚夫就是同性恋。 之前女同事并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但是也觉得他很怪异。他身边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男性朋友，两人经常同进同出。 看到那篇文章的前一天，女同事下班后，去给自己的新房添置一些小物件，结果开门进去后，看到他们俩身上只穿着短裤。 未婚夫还挑她的刺，说她家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不得不把朋友叫过来帮忙收拾新房，搞得一身汗和灰尘。 女同事看完文章，才恍然大悟。 恰好看完文章的中午，她的准公婆来找她，是来找茬。 女同事暗暗忍下来，跟准公婆说了一些话，为晚上的行动做铺垫。 下班后，女同事联系自己身边几个人，还有未婚夫那边的同事，又一起去了她的新房那里。 在那里，果然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 女同事顺利退婚，男方父母为了儿子的名誉，还掏钱赔偿女方的损失。 叶舟听完心里是欢喜的。 就像之前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报道一样，挽救了很多人被偷的人生。 同妻的文章，也挽救了即将陷入泥潭的女性。 第268章 甜蜜又羞涩 第268章 甜蜜又羞涩 第268章 甜蜜又羞涩 王琦提着大包小包回来后，就把东西放在韩蓉这边的房子里。 然后拿出买的水果，该削皮的削皮，该切块的切块。 果盘放好，又把买来的瓜子花生坚果分别倒出来。 “你们俩边吃边聊，我去买菜做饭。” 不到两分钟，说要去买菜的王琦又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台收音机，“你们可以听听收音机，听说听听歌曲，对宝宝好。” 韩蓉又甜蜜又羞涩，“什么宝宝，现在就是一颗豆芽菜，哪里会听什么歌。” 王琦却一本正经地说：“不要小瞧了小宝宝，他们能听懂的。” 叶舟笑得不行，她故意说：“姐，看来在王姐夫心里，孩子比你重要哦。” 王琦一怔，接着赶紧解释说：“不是不是，妈妈是比孩子重要。” 韩蓉推他出去，“好了，你赶紧去买菜做饭。” 显然，韩蓉也把王琦的话听进去了，她把收音机打开了，是省台的频道。 叶舟问韩蓉说：“姐，你们以后还继续住这里吗？” 韩蓉说：“应该是吧。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虽然小一点，但是有独立的空间。” 以后孩子出生，韩蓉自然也不可能会为了孩子放弃事业，她打算在附近找个阿姨帮忙带孩子。 阿姨正好可以住一间房，也不会打扰到他们夫妻的生活。 孩子两岁，就能送去单位的托儿所。 听到韩蓉这些规划，叶舟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工科学霸就是工科学霸，就算是这个小生命是突然而至，也不会打乱学霸理智的规划。 就在这时，收音机里突然传来一个让叶舟感觉有些熟悉的名字。 再仔细一听，叶舟就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回国投资的华侨盛老二吗？ 之前跟翠姨打电话的时候，恰好提到盛家和刘家的事情，盛华带着全家迁居回京，现在盛华是跟刘家对抗的主力军。 翠姨说，盛华对于要回被刘家霸占的四合院，志在必得。 刘老头也不是个吃素的，招数也不少。 现在还没分出胜负来。 之前，盛老二带着记者去四合院“缅怀父母，回忆往昔”，当时很多人都觉得，刘家肯定要败下阵来，把房子还给盛家。 但是之后的事情却没有按照大家以为的那样发展。 盛、刘两家，居然势均力敌。 听收音机的新闻，盛老二居然在南陵！ 相关领导陪同盛老二考察投资环境。 叶舟的脑子飞快地思索——盛老二这是在给京城那边施压吗？你们不帮我把四合院要回来，我就不在京城投资，我在南陵投资。 盛老二居然要用这样的计策了，可见刘老头那边掌握的盛家的秘密应该非常有牵制作用。 傍晚的时候，叶舟自动回避，给这对新婚夫妻胎教和恩爱的时间，她正好去打电话给陶国庆。 因为周朗和叶舟都不在柳城，陶国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柳城争宠。 陶国庆走之前，带走一批柳城大学校办工厂的水果罐头。 叶舟提议，水果罐头的玻璃瓶上，要有几个醒目的大字——农学院之光。 叶舟的电话来之前，陶国庆正在给批发商推销—— “这水果罐头的原材料，可是咱们国家最优秀的农业科学家最新研制的品种，又甜又脆。 可惜，咱们这距离原产地太远，水果的保质期又有限，做成水果罐头，口感上差不了多少。 你拿点回去试试看，卖得好再来。 对了，这开了一瓶，你可以试吃。” 批发商尝过之后，眼前一亮，“这玩意儿确实好吃，但是那么贵，我怕卖不出去。” “有啥卖不出去的！你就跟人吆喝，说京城里的大户人家，结婚纳彩，必不可少要添置农学院之光的水果罐头。” “行吧，先给我十瓶。” 这时，有人来传话说：“国庆，有你的电话，对方十分钟之后会再打过来。” “得嘞！谢谢张叔，我马上就来。” 去接电话之前，陶国庆还把自己的员工叫到一边，“听到我刚才是怎么推销的了吧，就按照我说的，一会有客人，你就那样来。” “行，老板，你放心。” 陶国庆去接电话的时候，就听到员工推销说：“哟，周老板来啦！正好，我们这里有新货。 看到没，最新的水果罐头。 这玩意，可是咱们国家最牛逼的农业科学家研发出来的。 之前在京城能吃到这个的，都是大领导。 我们老板好不容易通过门路，从厂家弄回来一点，估计也只有这一点，以后能不能再弄到货还不知道呢， 你要不要试试？” 陶国庆：…… 听到叶舟的声音，陶国庆很惊喜，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 “嫂子，我带回来的水果罐头，销量很好。 我估摸着，这三百瓶，明天就能卖完了。 对了，买地事情，果然有后续了。” 之前，从周辰的新房那里弄回来那些本应该属于周朗的钱和首饰、黄金，叶舟就想用这笔钱买地。 但是，看上的地块，那些钱就有点捉襟见肘。 后续，她的稿费还有版权费，慢慢积累下来，也差不多可以凑够了。 刘通因为要赔偿农民的损失，前面几年赚的钱都赔了进去。 但是刘老头特别擅长借势，教出来的孙子也如出一辙。 刘通继续去鹏城捣腾，空手套白狼，套回来了一批家电、一批原材料、一批国内紧俏的物资。 东西转手卖出去之后，刘通却没有把货款结给供应商，一门心思想买地。 而刘通看上的那块地，就是叶舟本来打算买的地。 在刘通去协调买地之前，陶国庆已经去看过，并且已经交了定金。 刘通怎么可能放弃，他开始搞小动作了。 叶舟听说盛华拖家带口调回京城的事情之后，就让陶国庆想办法把刘通要买地的事情透露给盛华。 ——刘家给农民赔了那么大一笔钱，现在又有钱买地，钱从哪里来的？ 听说，他们把四合院抵押给别人，拿到的钱。 如果盛家真的把刘家逼得搬出四合院，刘家就会弄出一个四合院不属于盛家的证明，把四合院给另外一家人。 如此一来，盛华必然会千方百计阻挠刘通买那块地。 叶舟的意思是，让陶国庆传话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第269章 各有谋算 第269章 各有谋算 第269章 各有谋算 盛老二以华侨的身份回国投资，国内相关领导确实非常重视。 盛家兄弟俩在国外这二十多年，也确实累积了不少财富。 他们在国外拥有四家工厂，其中一家工厂在同行业的排名前列。 因此，盛老二得到了有关部门最高规格的接待。 至于四合院的事情，因为涉及到历史遗留问题，并且刘老头也跟上级领导表示，他会妥善解决。 再加上盛家自己也说，他们会跟刘家自行协商，上级部门乐见其成。 提出自行协商之后，盛老二就跟领导说自己妹妹一家在外地多年，受了很多苦。 上级部门经过协商，就决定把盛华一家人调回京，回到他们夫妻原来的单位。 至于盛华的一双儿女，也给安排了工作。 陶国庆打听完盛华的情况后，回去跟翠姨说起来，都忍不住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啊！盛家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盛华的儿子，当初靠着跟他们副厂长的女儿谈恋爱，混到了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 毕业后，又靠着女方的关系，在厂里混了个轻松的工作。 结果，他舅舅以华侨的身份回国，他立刻蹬鼻子上脸。 他媳妇怀孕五个多月了，说是仗着肚子里有孩子，对婆婆趾高气昂，不尊重长辈，不知道怎么的，吵了一架，摔了一跤，差点一尸两命。 他愣是能黑白颠倒，说他媳妇是为了陷害婆婆，用了阴谋，偷鸡不成蚀把米。 借着这事，跟女方离婚，美滋滋地全家回京。 哦，对了。 盛华的女儿也有一个即将结婚的对象，回京之前，也传出那个男的对别人耍流氓，被逮进了局子。 翠姨，这些肯定是盛华设计的，对不对？” 翠姨没有回答陶国庆的问题，而是严肃地问：“你先别扯那些，叶老师给你安排的活，你处理好了吗？” 陶国庆连忙说：“处理好了！我已经让盛华知道，刘家人把四合院拿去跟人抵押，把抵押的钱拿去买地。” …… …… 盛华看到儿子从外面回来，面露愠色，“你怎么又出去乱晃了！” 躺在沙发上的女儿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一边嚼着苹果，一边说：“妈，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哥想让楼下那个女的给你当新的儿媳妇。” 盛华怒斥：“简直胡来！我不是跟你们兄妹说得很清楚了吗！ 这个家属院里的任何人，都配不上你们。 我有很多事情忙，可没空给你们干那种擦屁股的事情。 你们都给我安分点，等你大舅回来，你们的工作还会变动。 到时候，我们还会住回你们外祖父的四合院里。 你们是天上的明月，你们以前接触的那些人，都是你们脚下的蝼蚁。 急什么！” “以前我哥在厂里，碍于他岳父，没女人敢追求他。 现在，我哥好不容易享受到被漂亮女人追求的滋味，抵挡不住，不是很正常吗？” 盛华气急，但是她没功夫处理这些，转而跟她丈夫说：“老郭，你跟他们兄妹说说利害关系，我还得出去一趟，刘家人欺人太甚。” …… …… 刘家人正在筹谋买地的事情。 如果一切顺利，再过两天就能去办手续。 其实今天也能办，但是刘老爷子利用自己的人脉，把地的价格再压低一点。 现在，根据可靠的消息，地还是再压下来五千块钱。 刘通其实是不愿意的，最近他在外面跑，得知很多跟他一样的，拥有祖辈父辈资源的，也开始看上了买地这样的生意。 他要是晚出手，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爷爷，五千块钱而已，不就是我多卖几台彩电的事情吗？要不还是算了，我们还是下午直接去办手续吧，省得夜长梦多。” 之前因为处理赔偿农民损失的事情，刘晓迪被逼从私房钱里拿出几千块钱处理这事，之后无论是家里人还是哥哥，都没有提要给她把这笔损失补回来。 再加上最近在单位，她被调离了原来的部门，去了最基础的行政岗位，家里人也没有替她出气的意思。 直到现在，依然是全家人围着大哥转。 刘晓迪很不服气。 所以，刘晓迪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哥，既然你不在乎这五千块钱，那你就把之前从我这里拿走的那几千块钱给我补回来呗。你也知道，我现在岗位被调整，工资也比之前少了一半。” 刘通也发现以前可爱温柔的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面目可憎，他冷笑说：“刘晓迪，你不会失忆了吧？那几千块钱也是我给你的。不仅给你那些钱，你身上穿的名牌衣服还有手表，哪样不是我给你置办的？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随时拿回来？” 兄妹俩就这样吵起来。 吵到后来，刘通也懒得想买地的事情，晚两天就晚两天吧。 然而，第二天，刘家门口突然来了好些人，他们是来要账的。 “刘老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之前我们可是说得好好的，那批货你销完之后，会第一时间把货款给我们结了。” “货都销完那么久，你一分钱货款都没给我们。” “别以为我们来之前没有做功课，我们都听说了，你要买地。用的就是我们的货款！” “刘老板，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我们也有上游的供应商，供应商压着我们给钱，你拿着我们的钱买地，凭什么？” 这些人正闹着的时候，来了一些穿制服的人，有公安也有其他部门的。 原来，今天东交民巷这里有外宾，刘家门口又有人来闹事，再次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电话又直接打到了刘家。 刘老爷子接完电话，一句废话不敢多说，就安排刘通赶紧把货款结给那些人，让他们赶紧离开，省得闹出不好的影响。 跟刘家处理抵押四合院的另一方，也听说了一些消息，生怕自己钱房两空，也连忙来讨要给刘家的钱，抵押无效。 刘通手里，转眼就只剩下了之前赊账的那几批货的利润。 其实，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刘通非常不满。 他心里开始怨恨爷爷不靠谱的决策，倘若昨天就去把地买下，肯定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与此同时，陶国庆和盛华都出现在土地交易的部门。 第270章 隔岸观火 第270章 隔岸观火 第270章 隔岸观火 盛华和她哥商量了一番，他们兄妹俩都知道刘家是踩着宋家才有今天的日子。 他们俩甚至都能从跟刘老爷子接触的过程中，感觉得到刘老爷子在刻意地模仿宋老爷子说话的语气，以及肢体语言。 难道刘老爷子让他孙子做生意，让他孙子买地，也是模仿宋老爷子？ 仔细一想，宋家当年的生意，主要是远洋货运，但是其实宋家在国内几个大城市都有置业。 现在，政策刚刚松一个口子，刘家人就要买地。 他们应该是跟宋家人学的。 盛华也不愿意承认宋诗锦的父亲比她的父亲有远见、有见识、有谋略、有才能……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父亲当年自己琢磨出来的生意，无一例外都赔本，接受宋父的意见，则是赚得盆满钵满。 没准，买了这块地，也是他们全家回到京城好运的开始。 盛华立刻打起了这块地的主意。 她手里没钱，怎么买地？ 盛华跟工作人员说：“想必你们都知道我兄长回国投资的事情，现在正在商议细节。 我也实话跟你们说，我两位兄长都不是很希望在京城建厂和投资，他们更倾向于在其他城市。 因为他们出国之前，在国内的那段时间，提心吊胆，过得很惶恐。 所以，他们很犹豫。 但是我个人却觉得，在京城投资，很合理。 我们父母的坟，都在京城。 如果你们把那块地批给我，我就说服我兄长，在京城投资。 至于买地的钱，我兄长的工厂正常运转之后，这笔钱自然就会转过来。” 陶国庆最近频繁来土地局，加上他有一张巧嘴，来的时候还揣着各种零食，关心这个人的腿疾，推荐那个人应该去哪里找合适的医生看病……久而久之，土地局里连门外大爷都喜欢他。 因此，陶国庆耳朵贴在门上听盛华跟领导说话，也没人管。 甚至，陶国庆要借办公室的电话打长途，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都出去给陶国庆发挥的空间。 叶舟在南陵，之前跟陶国庆通过电话，陶国庆的电话打到了韩蓉所在的家属院门卫室。 听完陶国庆转述的那些盛华说的话，叶舟都快被气笑了，“盛华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可不，真不要脸。嫂子，我一会就去跟土地局的领导说，盛华就是想一分钱不掏，白得一块地。” 叶舟说：“这话你去说是没什么用的。” 陶国庆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姓盛的得逞吧？嫂子，我你不知道姓盛的这家人有多恶心。” 叶舟微微叹气，“陶老板，你怎么到现在还没学会隔岸观火？这个时候，你应该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刘通啊。盛华分明是看上了那块地，而且还想一分钱不花，就从刘通手里抢过来，还安排人去闹，奸计得逞。” 陶国庆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就学不会呢？得嘞，我马上去处理。” 叶舟挂断电话，跟门卫道谢，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家属院门口有一对年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夫妻。 妻子突然拉住丈夫说：“算了，我们还是先别进去了，还是先去找个招待所住下来吧。” 丈夫说：“为什么呀？王琦不是说，他和他媳妇都有宿舍，应该能给我们腾出一间吧。你不是住不惯招待所吗，隔音不好，你也睡不好。” 妻子说：“跟他们住一起，婆媳接触的机会就会多。咱们这个儿媳妇，不是爹妈都没了吗？也没有个兄弟姐妹帮衬，以后孩子生下来，只能是我们婆家帮衬。我怕接触的时间多了，会心软。我可不想养大了一儿一女，还得继续给他们看孩子。” 丈夫说：“王琦之前不是也跟我们说得很明白，他们夫妻俩商量好了，以后自己请人照顾孩子，不会劳累我们吗？” 妻子说：“没有实际面对的时候，当然可以说商量好了。等孩子生下来，找来的保姆不顶用，甚至可能会虐待孩子，你猜你儿子儿媳妇会不会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丈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妻子继续说：“算了，听我的。防范于未然，我们这次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参加他们的婚礼，给足红包，给足面子。除了这些，其他的都没有。” 门卫室旁边是一棵大树，叶舟正好站在大树后面，王琦的父母都没有注意到有人。 说完那些话，夫妻俩转身就走了。 叶舟看着他们步伐飞快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原来，这世上的父母也有很多种。 有些无私奉献，不求回报。 也有些付出一分，就恨不得告诉孩子——我对你付出的是一百分，你以后但凡没有达到百分之百对我好，你就是不孝。 还有人，把孩子当成工具人。 跟有些父母比起来，叶舟觉得王琦父母这样的其实也不错——我已经尽到了抚养和培养你成才的义务，至于下一代，就是你们当父母的责任，和我们祖父母几乎没有关系。 更何况，王琦的父母也说了，他们会给足红包。 叶舟一路回去，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跟韩蓉说一声。 韩蓉姐没有了父母，万一她渴望从公婆那里获取遗失的亲情呢。 叶舟说得很委婉，韩蓉却明白了叶舟的意思，她说：“王琦都跟我说了，他父母是非常有个性的父母。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父母和孩子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我其实最不赞成的是那种自我感动式的付出。 我公婆这样理性，想必他们的身心会比一般人的健康，以后身体也会很好。 他们身体好，也是给我们子女减轻负担。 挺好的。” 叶舟松了一口气，说：“你能这样想就好。” 之后，王琦的父母果然非常尽职尽责，他们在招待所住下之后，依然没有来家属院找孩子，而且直接托关系，在南陵饭店订了十桌宴席。处理好这些，两人才来家属院。 现如今，南陵饭店可不是普通家庭能吃得起的地方。 一桌就要一百八十块，十桌就是一千八。 都赶上双职工家庭一年的工资了。 叶舟也没想到，自己去吃一顿酒席，竟然撞见一件大事。 第271章 他这是干什么？ 第271章 他这是干什么？ 第271章 他这是干什么？ 韩蓉和王琦在南陵市工作才半年，请来参加婚宴的都是同事和领导。 同事领导听说在南陵饭店办酒席，就拒绝了带家属的提议。 开玩笑，带一个人，多一张嘴，就得多吃人家十几块钱。 哪里好意思。 结果，王琦说：“没事，带上吧，我爸妈定了十桌，钱都付了。” 家属们都把之前不舍得穿的新衣服拿出来，争取不给新郎新娘丢脸。 叶舟以女方家属的身份，帮忙在饭店门口接待。 “一直往里走，就是牡丹厅。门口摆放着一个花篮，你们进去就能看到。”叶舟给这几个宾客指完路，就在宾客名单上打勾。 还有十几个，就来齐了。 叶舟正准备把本子放回到旁边的小桌子上，突然听到有人用法语对话。 “南陵饭店真的是这里最好的酒店吗？为什么一群又一群的乡巴佬往里面走。” 叶舟瞥眼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身穿西装皮鞋的男人站在饭店门口，脸上满是不悦的表情。 他身边的人，应该是他的助理，解释说：“盛先生，南陵饭店确实是本省最好的饭店，今天这里在办婚礼。” “南陵饭店果然不是当年的南陵饭店了，什么阿猫阿狗乡下的土鳖都能进来。 当年，这里要是有重要的客人，饭店前面这条街，都不会让那些下等人靠近。 你说，他们是不是觉得我不够重要？” 助理谨慎地说：“盛先生，或许时局不一样了。” 叶舟听得浑身不舒服。 哪里来的自以为是的狗东西！今天南陵的天气是入夏以来，温度最高的一天，这个狗东西为了装逼，还穿着西装三件套，也不怕自己热中暑了。 而且这狗东西说的法语，其实是存在很大的语法错误。 大概在法国人面前，他会卑微得像条狗，在同胞面前，他却趾高气昂。 这时，又有参加婚礼的人来了。 是一家四口，父母带着一对儿女。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我们是夫妻俩来的，两个孩子非要闹着来……” 女人说：“孩子也是想见见世面嘛。都说南陵饭店的鸭子做得好吃，我们都没吃过。” 男人有些难堪。 西装男眼神里已经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他捏着鼻子跟旁边的助理说：“一会车来了再去房间叫我，这些人很臭。” 虽然他说的是法语，但是对上他鄙夷和厌恶的眼神，但凡长了脑子的，都会知道他是针对谁。 男家长脸色更加难堪，就连振振有词的女家长也有些惶恐不安。 女孩子拉着妈妈的衣服，“妈妈，那个爷爷说什么啊？” 男人的助理没走，他想纠正女孩，不要随便什么人都叫爷爷，她也配？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他就听到接待那些破落户的年轻女孩说：“他在放屁！好啦，你们进去吧，一直往里走，有个牡丹厅，门口摆着花篮。” 转眼门口就剩下男人的助理和叶舟。 助理狠狠地瞪了一眼叶舟，转身就去找服务员：“把你们经理叫来。” 叶舟翻白眼：好无聊的招数。 幸亏，在那人把助理叫来之前，剩下的客人也全都到了，叶舟手上的名单全都打了勾。 经理委婉地说：“饭店正在接待外宾，你们婚宴上的客人进进出出，可能会影响接待工作。” 叶舟说：“饭店本来就应该是客人进进出出，冷冷清清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饭店的生意很差。经理，不要信那些二鬼子的话，听我爷爷说，打仗的时候二鬼子比鬼子还狠呢。” 经理：…… 西装男的助理：…… 叶舟也不等他们做出反应，就离开门口去了牡丹厅。 身为一个有过结婚经验的人，她得进去继续帮忙。 现如今，能够每周吃一顿肉的家庭都是少数，这顿婚宴的菜肴，有好几道荤菜。 可想而知，一会菜端上来之后会面临着什么样的情况。 其实，叶舟挺不赞同王琦父母的决定，还不如直接在研究所的食堂里办婚礼，费用比这里少一半，也能置办出一桌比这里还体面的酒席。 剩下的钱，给小两口当做家庭的启动资金，多好呀！ 当然了，老人的钱，他们说得算。 一会儿如果出现抢菜的情况，确实太尴尬了。 于是，叶舟每张桌子去确定一个“桌长”，桌长的任务是，菜上来之后，桌长转动桌子，每个人只能夹一块，如果有多出的，再重新分配。 其实叶舟心里也很清楚，今天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体面人，但是也不能排除有些“没有占到便宜就是吃亏”的人存在。 今天这场婚宴，或许会成为韩蓉和王琦未来人生回忆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既然花了那么多钱，就不能让婚宴有瑕疵。 或许桌长真的起了很大的作用，也或许是体面人压制住了想占便宜的人，总而言之，婚宴快结束的时候，都没有出乱子。 看着叶舟忙前忙后，王琦的父母都有些过意不去，拉着她坐下来说：“小叶，你也赶紧吃几口饭吧，这鸭子还是得趁热吃。” 叶舟现在其实要解决的是如厕问题，她刚才替新人敬酒，虽然是以茶代酒，但是茶水真的没少喝。 吃了一口鸭子之后，叶舟就跟韩蓉和王琦说一声，她去卫生间。 万万没想到，这层楼的卫生间，也被参加婚宴的客人当做景点一样参观。 “原来这就是马桶啊。” “这墙上也贴那么好看的瓷砖。” “你们闻到香味了吗？厕所居然是香的。” 叶舟生怕自己上厕所都会被围观，连忙转身，她要去楼上的洗手间。 后来叶舟回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没有直接拐去二楼，而是一口气去了三楼。 也正因为她这一口气，替国家挽回了很大的损失。 三楼的楼道里铺着地毯，走在上面没有任何声音。 叶舟突然看到一个男人走在前面，这人她也认识，因为十分钟前刚刚敬过酒，他是王琦的同事。 据说，前段时间都是他跟王琦在负责外场的试验。 叶舟正想打招呼，就看到他停住脚步，即便看不到他的表情，叶舟也能感觉到他应该是在鼓起勇气般地吸了一口气。 他是要干什么？ 刚才敬酒的时候，他明明一副要喝吐的样子。 第272章 危急关头 第272章 危急关头 第272章 危急关头 身为一名军属，叶舟在大院的时候也没少听说间谍的事情。 她还从程大姐那里得知，就在她和周朗结婚前半年，周朗还通过一个家属打的金首饰，推断出那个工匠师傅是间谍。 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叶舟还专门问过周朗，怎么会知道那个工匠是间谍？ 周朗说，那个金首饰的款式，和对岸的旗帜有点相似。 而且那个家属说，打这个首饰，对方都没有收手工费，说她是个有好运气的人。 周朗隐约觉得所谓的好运气，其实对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应该是嘲弄的。 本着谨慎的原则，周朗让人去调查，果然在那个老工匠家不起眼的杂物房里搜出了一台电台。 柳城是驻军重地，老工匠用身份做掩护，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去打首饰的那个家属没什么文化，大致不识几个，所以老工匠产生了嘲弄的心。 他甚至还跟那个家属套话，知道她男人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出去执行任务，并且根据这个细微的细节，推测出军方的行动。 周朗跟叶舟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不忘记提醒她说：“军属也有可能会被居心不良的人盯上，平时你在外面遇到一些形迹可疑的人，你要稍微多长点心。” 之后，有过一段时间，叶舟跟打了鸡血一样，看周围突然要跟她套近乎的人，都免不了往间谍方面想。 随着时间的推移，叶舟慢慢也就平和下来，没有了之前的激情。 但是这会儿，叶舟血脉里沉睡的一些东西突然惊醒。 前面的那个人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突然转过头来往后看。 叶舟提前预判到了对方的预判，她飞快地躲在柱子后面。 接着，叶舟就听到轻轻敲门的声音。 很快，就是开门、关门，非常连贯的声音。 叶舟观察了一下身后的情况，然后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走出来之后，刚才那人进去的对面的房间，门突然打开。 出来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时髦，她看到走廊上有人，锐利的目光立刻扫过来。 叶舟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副恰好路过的路人甲模样。 同样是女性，对方一看到她这副样子就看得出来，她正憋着尿。 而且是一边憋着尿，一边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也正是叶舟这般模样，让那个女人很快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叶舟拐进了楼梯口旁边的卫生间。 她一边使用卫生间，一边在脑子里快速地想，应该怎么阻止那件事情？ 如果王琦的同事真的是叛徒，他这会儿会不会正在跟敌人做交易？ 如果交易的是刚刚得出来的实验成果，相关的数据一旦落入敌人手里，损失不可估量。 虽然王琦和韩蓉口风都很严，但是这几天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叶舟猜测他们的科研成果实现转换的话，在军工方面应该是会取得很大的突破。 刚取得成果，就要被敌人摘取果实。 这怎么可以？ 可是，她应该怎么做呢？ 会不会有相关的部门在后面盯着？ 她贸然行动的话，有没有可能会影响到后面的行动？ 叶舟的心跳越来越快，脑子也转得很快。 突然，一个想法冒出来…… 叶舟深呼吸，从卫生间里出来。 路过刚才那个女人的房间的时候，叶舟若有所感，总感觉那扇门背后，有一双眼睛通过猫眼来观察她。 叶舟快速地回到一楼。 果然，吃饱的孩子们已经呆不住，开始从宴会厅里跑出来，好奇地观察周围。 叶舟看到其中一个孩子的身高正好合适，就走过去跟他说：“你不要乱碰这里的东西，特别是那个红色的按钮。” 小男孩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碰红色的按钮。” 叶舟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你不要碰就不要碰。” 说完，叶舟直接转身走开。 这个年龄的小男孩，是最好动也是逆反心理最重的时候。 越是不让碰，就越是要碰。 叶舟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数数：“1、2、3……” 数到8的时候，如愿以偿地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声音。 这是火灾警报的声音。 即便是80年代初的酒店，可能是因为承担了接待外宾的功能，所以火灾报警系统还是很完善的。 叶舟闪身就进了宴会厅，对里面有些慌乱的人也有些疑惑的人说：“没事儿没事儿，大家继续吃继续喝，是外面有孩子不懂事，按了报警铃。” 说完这话，叶舟快速地走到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一个领导身边，然后若无其事地问：“领导，您旁边坐的这位同志哪里去了？” 领导眼神清明，看起来不像喝多的样子，他没有回答叶舟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了？你找他有事儿？” 叶舟说：“对呀，刚才有服务员问我，他有没有对象，看着应该是对他有意思。” 领导立刻摆手说：“他不想找个服务员当对象。” 叶舟心里的那根弦再一次紧绷。 其实刚才叶舟走过来跟领导说话的时候，其实是想要求助。 只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叶舟脑子又转了一圈，万一领导也是同党呢？ 所以，叶舟问那个人去哪里了的时候，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对方的表情，果然从他的眼神看出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不会真的是同党吧？ 叶舟心里急得慌，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说：“我也觉得，两人应该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就想着提前跟他说一声。毕竟有些服务员在某些方面特别有经验，怕他喝多了之后，让人有机可乘。” 说完，叶舟立刻飘去了隔壁桌，发挥着新娘子家人应该有的作用。 这桌客人里，有一个是负责研究所安全工作的，级别虽然不高，但是看着很可靠的样子。 叶舟举着茶杯，把他叫到旁边，脸上挂着笑容，却小声地说：“同志，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与此同时，楼上的房间里，突然听到警报的声音，正准备要把那份文件交出去的人，立刻把手收回来。 他满脸惊恐地说：“不会是走漏风声了吧？不行，我得先离开。” 说完，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飞快地转身出去。 第273章 爆发力惊人 第273章 爆发力惊人 第273章 爆发力惊人 接头的那个人急了，伸手就想把人拉回来。 大概第一次办这种事的原因，他心里压力大，前所未有的紧张。 人一旦紧张到一定程度，肾上腺素会飙升，爆发力也惊人。 他毫不费力就把拉住他的手甩开，夺门而出。 他刚走出来，对面的门也开了。 之前叶舟见过的那个目光锐利打扮时髦的女人站在门口，“元哥，你忙完啦？” 元哥…… 他姓元，这一声“元哥”，让他尘封许久的记忆开始苏醒。 身后房间的人也追了出来，用力一推，元刚就被推进那个女人的房间。 火警铃声响起后，很多人都往外跑，也有人逆行。 楼梯上跑上来两个人，他们正好看到有人推着一个人进了对面的房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个人继续留在楼层里观察情况，另外一个下去找增援。 …… …… 牡丹厅里，那个负责安全工作的同志，听叶舟简单地说完之后，眼神瞬间变了，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小声地跟叶舟说：“小叶同志，谢谢你汇报的情况。接下来，你就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继续帮韩工处理婚宴的事情。记住，一定不要露出异样。” 这件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叶舟才明白，这位同志让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她。 后续，叶舟也没什么事情忙了，因为大家都吃饱了，也没剩菜让人打包。 但是好不容易有机会来一趟南陵饭店，好些人都不舍得那么快就离开。 最先提出离开的是王琦的父母。 王母先是对叶舟表示感谢，然后跟儿媳妇说，让她保重身体。 说完，王母就给丈夫一个眼色。 王父立刻说：“为了不给你们添麻烦，我们买好回去的火车票了，还有两个小时，火车就发车了。” 韩蓉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舟倒是明白了，这对父母应该是觉得为人父母的最后一个使命完成，迫不及待地交卷离开。 叶舟立刻叫上被人灌酒的王琦，然后让他们小夫妻送父母出门。 新郎的父母都离开了，剩下的人也不好意思再逗留，拿着叶舟派发的伴手礼，喜笑颜开地告辞了。 伴手礼发到那个领导手里的时候，叶舟能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叶舟心里其实也很焦灼，不知道安全保卫的同志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走出饭店的时候，叶舟看到几个穿着便装，但是气质却和普通人很不一样的人快步往里走。 叶舟顿时心安了。 在家属院里住了那么久，叶舟知道那几个穿着便装的人是军人。 他们一定是来抓那些出卖国家机密的人。 叶舟也不敢久留，跟韩蓉他们一起回去。 回去到研究所的家属院，叶舟就堵在韩蓉的宿舍门口，对她说：“法律上，你们已经是领完结婚证的夫妻，受法律保护。民俗上，你们已经办好婚礼，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王姐夫已经把你们的新房布置好了，你还回来干嘛。” 说完，叶舟就对站在旁边笑的嘴角都咧到耳后跟的王琦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媳妇带回去。等明天再回门！” 这大概是史上最近的娘家到婆家的距离了，一墙之隔。 叶舟倒在床上，身体很疲惫，但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有几次叶舟差点忍不住去隔壁敲门，问问王琦他那个同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王琦的同事如果真的出卖国家机密，王琦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舟终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叶舟是被外面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 迷迷糊糊中，叶舟听到“公安”“被抓”“出事”“间谍”这些词汇。 听到“间谍”这个词的时候，叶舟彻底清醒。 她穿戴整齐出门的时候，看到好些人站在隔壁王琦家门口，脸上的表情都特别郑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叶舟问。 站在门口的韩蓉正准备回答，一个热心的家属大姐就抢先说：“所里好像发生了泄密的事情，王工一早就被叫去配合调查。” “听说，昨晚副所长也被带走调查了。韩工，你们之前是不是想让副所长给你们当证婚人来着？” 原本，王琦确实有这个打算。 叶舟当时问了一句：“证婚人是你们的老师吗？” 不是老师，只是接触半年多的领导。 王琦想让这个领导当证婚人，仅仅是因为觉得领导特别好说话。 韩蓉便说：“不是老师，是领导。算了，也别搞什么证婚人了，婚宴不要搞那些复杂的流程，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饭就行。” 如果副所长真的有问题的话，且又是他们的证婚人，岂不是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叶舟注意到餐桌上放着早餐，她三言两语，把看热闹的人打发走。 孕妇得按时吃早饭。 叶舟回隔壁房间洗漱的时候，韩蓉也忍不住跟了过来，她有些后怕地说：“副所长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叶舟说：“韩蓉姐，你难道是应该担心王姐夫有没有事儿吗？” 韩蓉非常确定地说：“王琦肯定不会参与那种事情，我对他这方面还是很了解的。” 叶舟问：“那万一他被泄密的同事连累了呢？比如，资料是从王姐夫这里偷走的。” 韩蓉继续肯定地说：“那也不可能！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他来研究所的时候就是我带的。每一个环节，我都跟他交代得很清楚，资料绝对不可能是从他手里泄密。” 看到韩蓉这么淡定，叶舟提着的心也松下了。 …… …… 某个特殊的审讯室。 被审讯的人，露出轻蔑的笑容，“你们只不过运气好一点，要不是火灾报警器被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孩按了，你以为你们能抓得了我！就算抓到我，该送出去的资料早就已经被送走。” 审讯人微微一笑：“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瞧，老天爷都给我们安排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孩。” 审讯室外面，领导沉着脸，跟旁边的下属说：“你们这次行动，确实是靠运气！如果不是周参谋，你们甚至都不知道去南陵饭店。还有那个按火灾报警器的孩子，也要找来问问，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第274章 夺门而出 第274章 夺门而出 第274章 夺门而出 周朗这次出差，行程还有出差的目的都是保密的，除了单位级别最高的领导，就是京城的领导知道。 周朗把任老的事情汇报给单位的最高领导，这位有魄力的老将军，立刻用专线电话跟京城那边汇报。 之后才有了周朗出差的安排。 周朗本来只是辅助人员，但是参与进来之后，专案组的领导就不愿意放人了。 前些天，专案组寻着线索来到南陵。 综合各方面消息分析，最近有敌方的情报人员潜入南陵，目的是为了窃取某个研究所的最新研究成果。 南陵有好几个涉密的研究所，调查起来范围很广。 时间紧，任务重，如果不能第一时间阻断敌方情报人员的行动，会造成很大的损失。 可是调查了几天，却没有任何进展。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周朗提醒说：“要不排查一下涉外酒店的住户的情况。” 周朗提出这一点，恰好是因为听到广播里传来盛家老二在南陵考察的新闻。 盛老二此时正是住在南陵饭店。 周朗注意到，盛老二回国之后，活动轨迹特别频繁，除了京城之外，他去好几个城市考察过。 南陵饭店的情况也很快得到了反馈，去调查的人说，入住的客人情况都已经摸排清楚，应该不是目标人物。 同时也提到，今天在南陵饭店有人办婚礼，一口气办了10桌，费用将近两千块。 有人多嘴问了一句：“新郎新娘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有钱。” “这我也问过了，不是新郎新娘掏的钱，是新郎的父母，从外地来给孩子办婚礼，大概不知道这里的风俗。以为在最好的地方请了十桌，就是对孩子好。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退。” 调查人员甚至把新郎新娘的名字都调查清楚。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办公室的周朗，听到韩蓉和王琦的名字，他停住了脚步。 周朗回头就问：“现在是韩蓉和王琦在南陵饭店办婚礼？” “对……请的宾客都是他们的同事，有些是农村来的家属，跟饭店的环境格格不入。入住南陵饭店的外宾似乎还投诉了。” 周朗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有人突然跑进来，“快点行动！在城东的山上发现有电台活动的痕迹。” 所有人都开始往外冲。 周朗动作比其他人更快，他找到了行动的领导，让他安排人去南陵饭店打探情况。 领导有些犹豫。 周朗立刻说：“今天在南陵饭店办婚礼的夫妻俩是涉密单位的研究员，其中女方是一个成就很高的女科学家。” 领导一听，立刻安排了四个人前往南陵饭店。 到了目的地之后，两个人在楼下，两个人上去。 上去的人刚到楼梯口，就听到了火警警报的声音。 他们逆行而上。 从疾驰下楼的人群中，国安人员隐约看到了之前在某种场合见过的人。 两人立刻提高警惕，来到三楼，正好看到有人把其中一个人推到对面的房间。 被推的那个人，也是之前他们关注的对象，研究所一个叫做元刚的研究员。 后面抓捕的过程进展得还算顺利，元刚归案后，仅仅沉默了一个小时，就把所有事情交代了。 元刚之所以犯错，和他未婚妻的遭遇分不开。 未婚妻去年大学毕业，跟学校申请希望能够分到南陵市的单位。 本来一切都已经敲定，但是半路冒出来了个程咬金，对方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把分配到南陵的名额抢走。 未婚妻只能去了偏远的地方。 今年五月份，未婚妻正好出差，出差的目的地是南陵隔壁的一个市。 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正好有时间，未婚妻就跟带队的领导说，想来南陵看一看。 领导同意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令人很遗憾，也很痛心。 未婚妻遇上了车匪路霸，行凶的人不仅抢走了钱，还要抢走元刚送给她的一块其实不值钱的饰品。 这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却是元刚的母亲去世之前留下来的东西。 未婚妻反抗也哀求，但是车匪路霸不但没有还给她，还被她身上独特的书卷气息吸引。 她被叫下车，去了路边不远的草地里…… 她没有屈服，偷偷地抢了行凶者身上的刀。 奈何，男女体力方面有着巨大的悬殊。 她仅仅是划伤了对方的皮肤，对方却夺过刀子，直接刺到了她的颈动脉。 未婚妻死了。 带队出差的领导，为了撇清楚关系，否认元刚的未婚妻去南陵是获得他批准的。 也因为如此，元刚的未婚妻出事后，单位该发的抚恤金都没有发。 发生了这种事情，死后还要背负这些污名，元刚心里有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 就在这个时候，所以那位对下属都特别友善和关爱的副所长找到他，给了他很多关照和开解。 甚至还通过自己的人脉，帮他给未婚妻的单位那边施压，最终那个带队出差的领导也受到了处分。 至于车匪路霸，听说也是副所长通过省厅的人脉，抓到了案犯。 对此，元刚是心怀感激的。 同时，元刚也能感觉得到，副所长和他私底下聊天的时候，也会透露出一些对时局的不满。 各种不公平的状况，副所长每次提起来的时候都是义愤填膺。 对此，元刚深有同感。 他的未婚妻就是遭受到了各种不公平的待遇，所以才会香消玉殒。 既然没办法改变，那就离开吧！ 副所长给元刚指了一条“明路”。 只要把某一项科研成果的数据交给接头的人，对方就会安排他出国。 那段时间，元刚几乎被未婚妻的事情弄得没有了独立思考的能力，再加上副所长的刻意引导，仇恨占据了他的理智。 但是把研究成果交给那人的那一刻，元刚清晰地感觉得到自己后悔了。 心里后悔的同时，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元刚立刻把资料抢回来，夺门而出。 如果没有这一招，对方拿到资料之后应该是立刻转身，去窗户边，把资料扔下去，负责接应的人会马上把资料拿走。 第275章 是不是太巧了 第275章 是不是太巧了 第275章 是不是太巧了 元刚交代完所有问题之后，就没有再说话。 两眼无神，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样。 这时，专案组的领导走进来，对元刚郑重地说：“元工，谢谢你的配合。同时也谢谢你最后的犹豫，至于你未婚妻遭受的那些事情，我们会重新调查，会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 听到这话，元刚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反应。 至于王琦，他很快就被送回来。 送王琦回来的工作人员，又去找按报警器的小孩了解情况。 韩蓉嘴上虽然跟叶舟说自己信得过王琦，但是看到王琦回来，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确实王琦并不知道元刚到底是怎么把资料弄出去，他经手的环节是没有错的，问题应该是出在资料管理室那边。 总而言之，王琦并没有被牵连。 王琦回来之后还是忍不住叹气，“其实元刚的科研能力还是很强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辈子大概也出不了头了。” 韩蓉有些不解地说：“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人。” 王琦推测说：“我估计是有人利用他未婚妻的事情大做文章……哎！” 叶舟好奇地问了一句，“他的未婚妻怎么了？” 其实，知道元刚未婚妻出事的人并不多，元刚不是那种会把痛苦不停地跟外人诉说的人。 王琦也仅仅是因为工作和对方接触得比较多，并且对方因为未婚妻的事情精神恍惚，影响到工作，所以王琦才会有所了解。 叶舟听完之后，心里很难受。 韩蓉不愧是工科女，她听完说出了一句极其冷静的话——“王琦，以后我和孩子如果出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把事情放大。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当叛徒。” 此时的叶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那个按报警器的小孩出卖了彻底。 小孩跟调查的叔叔说：“当时，新娘子的妹妹跟我说，让我一定不要去按那个报警器的按钮。如果她没有说，我也不知道那个是报警器。而且按完之后，新娘子的妹妹也没有凶我，她好像还对我笑了。” 新娘子的妹妹是什么来头？ 因为她来家属院的时候是带了介绍信的，所以门卫处也是有备案的。 柳城大学，叶舟。 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呀？ 调查人员带着信息回去，汇报情况的时候，研究所的保卫人员正好站在旁边。 他笑着说：“叶老师不愧是军属，原来警报器也是她安排的。” 当时，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只有四个人在南陵饭店，如果不是研究所的保卫人员帮忙，他们很难完成抓捕任务。 之后，该审讯的审讯，该抓上线的要抓上线，该查线索的查线索。 忙到现在，双方人员刚有时间坐下来核对抓获现场的细节。 研究所的保卫人员刚说完是新娘子的好姐妹察觉到情况不对所以通知他，跟按报警器的小孩了解情况的调查人员就回来了。 周朗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叶舟的名字，他顿了一下。 接着就听到领导说：“周参谋，我没有记错的话，你爱人的工作单位是柳城大学吧？” 周朗点头。 “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叶舟的老师？” 周朗继续点头。 “你爱人和她熟吗？她爱人也是军人？该不会是侦察兵出身吧？” 周朗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旁边就有人说：“我估计是侦察连的家属，要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敏锐性。” “可不是嘛！之前我没有转业的时候，我们单位附近的间谍之所以被抓获，居然是栽在一个小学生手里。小学生的家长就是侦察连长，通过家长知道了电台，然后在那个间谍家里玩的时候，发现那人藏在床底下的电台。” “不得了！这次能够抓住这些出卖国家利益的人，真是多亏了这位军嫂。如果不是她足够机智，我们就算是抓到了人，科研成果也已经被泄密。” “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得给柳城大学发函，把叶舟老师好好表扬嘉奖一番。” 周朗：…… 终于有人想起周朗，问他说：“周参谋，那你认识叶老师的爱人吗？来给我们答疑解惑一下，她爱人到底是什么兵种？” 周朗说：“就我这样的。” “嚯！这么巧？” 旁边的领导突然想起些什么，立刻去翻手边的资料。 紧接着目光从资料挪到周朗脸上，先是恍然大悟，然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周围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领导。 领导拍着周朗的肩膀说：“真有你的！” 说完，领导才对周围那些疑惑的目光说：“叶老师就是我们周参谋的爱人！” “啊？！！” “怪不得！” “周参谋，你们夫妻俩立大功了！” “这难道就是心有灵犀吗？周参谋这段时间肯定没有跟爱人联系过，但是你们夫妻俩都能预判到问题。” 专案组的工作人员都很清楚，周朗绝对不可能会私底下跟他爱人联系，他们都是有纪律的。 周朗问研究所的保卫人员：“我爱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关于这一点，保卫人员确实知道，他说：“叶老师来了有一个星期了。好像是韩工打电话让她来的。 叶老师来之前，韩工的情绪不是很好。 我们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平时其实暗地里也要注意这些工程师的情绪情况。反正一个星期前，韩工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叶老师来了之后，第二天韩工就和王工领证结婚。 然后就是办婚宴。” 了解清楚之后，周朗跟对方道谢，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领导把其他人打发出去之后，对周朗说：“周参谋，你知道我们工作的原则。” 周朗点头：“领导，您放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说完，周朗还主动交代叶舟和韩蓉认识的过程。 这件大案也算是告一段落，昨天晚上几乎每个专案组人员都熬了通宵，周朗被领导要求回临时宿舍休息。 周朗回到宿舍后，直接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 媳妇这会儿应该也在想他吧？ 她居然也在南陵。 盛家人也在南陵……是不是太巧了？ 第276章 由不得他 第276章 由不得他 第276章 由不得他 盛老二猛地打了个喷嚏。 此时的他，脸色非常难看。 “二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电话那边的盛华急得不行，她本来以为自己设计得很好，二哥回京之后，得知她手里多了一块地，肯定会好好表扬她。 而且当时跟土地局的领导说的时候，对方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松动的。 可是没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她看上的那块地，已经被人买走。 据说买地的人还是个个体户，在京城毫无根基可言。 刘家那边，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让人去他们家要货款的，和她盛华有关系，反手就给了她同样的招数。 现在，盛华夫妻俩，还有他们的一对儿女，都听说了各种传闻。 ——盛华的男人是吃软饭的，所谓的对盛华不离不弃，其实两个人是有交易的。 ——盛华号称是宋诗锦的闺蜜，其实当年宋诗锦那些不好听的话，都是盛华传出来的。盛华甚至在已婚的状态时，去勾搭过宋诗锦的丈夫周景川。 ——盛华的儿子是个名副其实的混蛋，在南边的时候靠着女人捡了个工农兵大学名额，现在全家回京，把女人撇下的同时，还往女人身上泼脏水。 ——盛华的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没少干那种勾搭有夫之妇的事儿。 盛华给她二哥打电话之前，就是在办公室里受了很大的气。 他们一家人回京，都给安排了工作。 刚回来，周围的人对他们都还算友善，毕竟大家都知道盛华的兄长是回国投资的华侨。 跟这样的人搞好关系，以后应该能有些好处。 可是听说他们家的人品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敬而远之。 这种人就算是以后一飞冲天，也绝对不会给他们一丁点好处。 也确实有人见识过，盛华的女儿刚跟人笑嘻嘻说话，转身就小声地骂别人是傻逼。 刚才，盛华和前几天一样，把本该她要去派发的文件给了对面的同事，“你去帮我处理一下吧。” 同事连看都不看她，就说：“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我可不想帮你干了活，转身还要被你骂傻逼。”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你能怎么样？” 盛华能干的事情多了，她转身就去领导那里告状。 推门进领导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单位所有的领导都在那里。 “盛华同志，你进门不会敲门吗？还有，你是有直属领导的人，以后有什么事情请你找你的领导，不要直接冲到我这里来。” 盛华离开领导办公室的时候，路过其他办公室，听到那些人议论，她才知道自己一家人面临着什么样的舆论危机。 盛华哪里还坐得住，立刻往南陵那边打电话。 此时的盛老二根本没有心情听他妹妹叨叨，他的心情是惶恐的。 南陵饭店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其他客人以为所谓的大事件是由小孩调皮按了火灾报警器，毕竟这事儿都上了今天的南陵日报。 只有盛老二心里很清楚，不仅仅是这件事情。 好几个人都被抓走了…… 那些被抓的人会不会对他有影响？ 应该不会吧？ 毕竟他跟那些人也没有直接的联系。 “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京？刘老头真的欺人太甚！他那样子是不肯把我们家的四合院还回来的！” 盛老二目光阴冷，“那可由不得他！” 盛老二心里那团郁气正愁无处发泄，刘家就送上门来了。 其实他手里之前一直都握着刘家的把柄，但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刘老头手里同样有他们盛家的把柄。 现在，盛老二需要赌一把。 如果他把刘家的那些龌龊事摆出来，京城有关方面如果选择掩盖的话，那就意味着昨天南陵饭店的事情可能已经波及到他。 如果京城那边处理刘家的事儿，就证明他们还是给他面子，他依然是安全的。 他可以继续留在国内，处理还没有处理完的事情。 …… …… 叶舟当然不知道周朗也在南陵。 那天看到吉普车上一闪而过的侧脸，叶舟觉得很像周朗，但是心里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周朗出差怎么也不可能会来南陵。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想周朗了。 特别是这几天看着王琦对韩蓉腻腻歪歪的样子，叶舟就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当然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叶舟也打算把南陵的名胜古迹都看一遍，达成旅游的愿望，然后就可以收拾东西回柳城了。 柳城大学那边，白校长盼星星盼月亮，希望叶舟能够早点回来。 虽然说校办工厂已经算是进入正轨，但是白校长始终觉得有些不太安心，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叶舟在的话肯定可以第一时间解决。 毕竟整个学校，只有叶舟比较擅长解决这些事儿，他们其他人只会教书育人，生意上的事情几乎一窍不通。 有点焦虑的白校长，忍不住又跑到任老那边。 “任老，我记得你学生时代的时候去过南陵吧？那地方真有那么好玩吗？叶舟这孩子怎么乐不思蜀的，每天去一个景点，也已经去了好几个了，怎么还没听说要回来呀？” 任老没好气地说：“小白呀，你怎么越来越像剥削长工的地主了！现在是暑假期间，你还一副恨不得让叶舟守在学校的样子。她欠你的吗？” 白校长：…… “别跟我说校办工厂的事情，你们不懂。叶舟难道就活该懂吗？ 活该要承受那么多压力吗？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人家小卢不是在帮你们处理了吗？ 还有小陶，都帮你们把东西卖到京城了。 货也是一批一批的出，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白校长有些垂头丧气地说：“就是因为货一批一批的出，会计每天结算出了不少货款。 我真没见过那么多钱……咱们学校以前想申请经费，怎么也批不下来。 现在一个星期赚的货款，就相当于我们以前半年的经费，我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任老气呼呼，“小白！你该不会是忘记了，校办工厂收益不全是学校的！股东是我家叶舟！” 白校长理所当然地说：“所以我才希望叶舟能够早点回来，万一她的钱被糟蹋了呢？” 任老：……我好像被套路了。 第277章 他很眼熟 第277章 他很眼熟 第277章 他很眼熟 韩蓉舍不得叶舟那么快就走。 虽然已经结婚，王琦对她很好，肚子里的宝宝也很乖，没有别人说的那些难受的症状，但是韩蓉还是希望叶舟能继续在身边多待几天。 似乎叶舟在身边，她就会更安心一些。 王琦知道妻子的想法，所以他绞尽脑汁让叶舟多逗留几天。 比如，叶舟打算去过某个景点就回程。 王琦立刻又帮叶舟推销下一个景点——“这个景点虽然不是很出名，但其实风景比你昨天去的地方更好。而且这里还有一处古迹，唯一遗憾的是，古迹的破损比较严重，现在还没有经费修缮。” 叶舟眨眨眼，“听起来不错，那我就去看看吧。” 除了让叶舟玩好，王琦还想办法让叶舟吃好。 为此，王琦还专门去书店买了一本菜谱，按照菜谱做饭，或者是骑着自行车把南陵城最好吃的东西都买回来。 如此，叶舟又多玩了几天。 这天，叶舟从景点骑自行车回来，路过邮局的时候，例行去打电话。 打到军部那边，曹卫东来接电话，他告诉叶舟，周朗还是没有出差回来，也没有带回只言片语。 打给白校长，白校长依然拐弯抹角地让她赶紧回来。 通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黄副校长把话筒接过去，跟叶舟说：“叶舟，你那个同学下周就来报到了。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学校了吧？” 叶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黄副校长的意思。 黄副校长说：“你那个叫温忆然的同学啊，之前是在沪市的外国语学院教书的。” 叶舟纠正黄副校长说：“是校友，不是同学。” “好吧，校友。那你下周能回来吗？” 叶舟说：“我又不负责新老师的培训，干嘛那么着急让我回去。” 黄副校长说：“大家都很想你嘛！” 其实，黄副校长是怕新老师们刚来就跑了。 这次去招老师，英语系的杨主任和经济系的夏主任，发挥了不要皮不要脸的风格，忽悠来了几个优秀的青年教师。 说起来，他们俩还是受了温忆然的启发。 当初，杨主任在外国语学院连连受挫，优秀的学生希望去更好的平台，不想来柳城。普通的毕业生，杨主任又不甘心。 就在杨主任一筹莫展的时候，温忆然主动找过来。 要知道，温忆然从F大的英语系毕业之后就直接来外国语学院任教，工作时间不长，但是教学成果非常显着，外国语学院的领导都不想放人。 温忆然之所以会主动，就是因为叶舟在柳城大学。 温忆然的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杨主任就开始跟那些优秀的毕业生说：“柳城大学这座庙虽然小，但是这里边的得道高僧却是其他大庙里不能比的。 去年在大礼堂召开的全国高校教育会议，我们柳城大学的叶舟老师就被部里的领导点名参加会议。 前两个月，全国经济改革会议，叶舟老师是经济系的老师，也获准参加。 来柳城大学，只要你足够优秀，你就能获得比现在的平台更多展示才华的机会。” 两个主任心里都很清楚，柳城大学的硬件条件实在是太一般，甚至都比不上京城或者沪市一个高中。 人忽悠来了，看到柳城大学的真实模样，心里肯定会有落差。 但是如果叶舟在的话，他们心里的落差应该没有那么大。 没有得到叶舟回来的准信，黄副校长也豁出去了，直接说明真相。 叶舟说：“那还不简单，您就跟他们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叶舟虽然没有给准信儿，但是她心里其实已经是准备回去的。挂断电话后，叶舟就骑车去了南陵饭店。 在南陵饭店吃了一顿婚宴，叶舟也了解到这里有售密封包装的鸭子，她准备买几只带回柳城。 让叶舟意外的是，她在南陵饭店居然看到一个熟人——叶莲。 叶莲打扮得很时髦，化了妆，头发烫卷，墨镜上推，架在额头上，身上穿的是未来制衣厂夏天推出的最新款裙装。 叶舟也不得不承认，经过这么打扮的叶莲，气质上来了，也比之前亮眼得多。 这就是重生女的优势？ 只是，叶莲怎么会出现在南陵。 看她容光焕发的样子，似乎这段日子过得不错嘛。 最近一次知道叶莲的消息，是她被当成间谍，被热心的大爷们押送去派出所接受调查。据说，是因为她看到化工专家被车匪路霸抢劫的新闻，然后面目狰狞地说化工专家应该死了才对。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叶莲怎么变化那么大？ 锦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叶莲跟家里闹掰，之前做生意赚的钱，也没守住。 那她现在的光鲜亮丽，是谁给的？ 就在叶舟疑惑的时候，电梯门开了，一个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 叶莲笑盈盈地迎上去，“周总，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一会我们直接打车过去。” 叶舟看了一眼那男人。 咦，这张脸，看着有点熟悉，之前在哪里见过来着？ 叶舟还没想出答案，这俩人就走出饭店。 叶舟没有让自己疑惑太久，她上前跟前台聊了几句，好话不要钱地说了一串，前台被哄得笑得花枝乱颤，把叶舟想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女的确实是叶莲，男的叫周辉。 女的是锦城人，男的是京城来的。 周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呢。 叶舟用饭店的公用电话打给陶国庆，陶国庆一听周辉的名字，差点没跳起来，“嫂子，周辉去找你了？那孙子，是周家最会玩阴的。嫂子你得当心点他，周辰跟周辉比，那都是小巫见大巫。周老头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暗地里培养这孙子。” 叶舟终于反应过来，“周辉是周辰的弟弟啊？” “对！周老货最疼爱的孙子！当然，没表现出来而已。” 叶舟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他看起来有点眼熟，原来是因为他隔代遗传到了他爷爷的几分相似的容貌啊。” “还遗传到了老奸巨猾。” 第278章 一条粗大腿 第278章 一条粗大腿 第278章 一条粗大腿 关于周辉，陶国庆还知道期末的时候，叶舟回京城时，周辉专门从青县回京，想要找叶舟的麻烦。 这个消息还是周辉的小姑周景芳带给周朗的。 周景芬比起周家其他人，稍微有点良心，但应该也不多。 周朗也不想这些苍蝇在叶舟耳边嗡嗡，所以让陶国庆做了点事情，周辉也就自顾不暇，没来得及去找叶舟的麻烦。 陶国庆当时做的事情就是打电话报警，说看到郊区运河上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夜里扛着箱子上船下船。 之后，就听说警方出动了很多人，附近的特警都去增援，至于到底那艘船上运的是什么东西，陶国庆也无从得知。 后来陶国庆问过周朗，周朗淡淡地说：“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前几天，陶国庆在新闻上看到，国家博物馆重新收藏了一批国家一级文物，这批文物是从文物走私贩子手里收缴回来的。 陶国庆去买报纸的时候，旁边有个老头也正好在看报纸，据说他是京大搞考古的退休教授，看到报纸老泪纵横，说那批文物要是真的被走私出去，国家将面临着很大的损失。 陶国庆不懂古董文物，但是他也听说，道上有人揣了个景德镇出来的青花瓷，从鹏城游去对面的港城。转手把青花瓷卖给港城老板，手里就有了十几万的启动资金。后来又拿着这笔钱做贸易，从R国那边进了一批彩电，然后通过走私渠道卖到鹏城。买入再卖出，身家又翻了几倍。 如果那艘船真的是走私古董，可想而知，涉及的金额有多大。 陶国庆越想越觉得周辉应该就是干这个的。 风险伴随着高利润，同时也证明干这种事的人丧心病狂，手里肯定都沾染过人命。 陶国庆连忙劝叶舟说：“嫂子，你在南陵人生地不熟的，那周辉又不是什么好鸟，你可千万不要跟他正面杠。” 叶舟却问：“周辉是做什么生意的，你知道吗？” 陶国庆说：“他之前是做黑市生意的。 以前没有开放的时候，谁把控了黑市生意，谁就相当于坐在家里数钱。 而且周老头给周辉保驾护航，控制了青县还有隔壁几个县的黑市生意，还给他包装了一个神神秘秘的身份，都没几个人知道周辉其实是幕后黑手。 甚至连周辰都不知道他弟弟一天赚的钱，相当于他们家一年赚的钱。” 叶舟又问：“现在经济开放，黑市基本要退出市场，周辉是怎么转型的？他现在又做什么？” 陶国庆说：“他是京城最早的那批倒爷，手下有一批人，把京城的市场占了一部分之后，周边的市县也有很大的份额。” 叶舟有些惊讶地说：“他应该算得上是京城的首富了吧！” 陶国庆“哼”了一声说：“那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守得住！居心不良的人，是守不住财的。” 叶舟不太苟同陶国庆的话，结合她的经历，总觉得越是没有底线的人，活得越肆意洒脱。 挂断电话前，陶国庆又一次叮嘱叶舟说：“嫂子，你可千万要把我的话听进去，不要去跟周辉接触，他很会玩阴的。” 叶舟倒不是有逆反心理，别人越不让她做，她越要做。 她只是好奇，叶莲怎么会跟周辉搅和在一起？ 是叶莲主动找的周辉？ 还是周辉找的叶莲？ 还有，他们刚才是去哪里？ 叶舟挂断电话的时候，前台也去打水回来了，叶舟又开启了激情聊天模式。 这一次，叶舟又从前台口中了解一些信息。 周辉和叶莲是前天才入住的，前台对叶莲印象深刻，不是因为她打扮时髦，而是因为她的言行举止。 “不知道是那个精神病院没看好跑出来的神经病，一进房间，就要把我们客房部的负责人叫过去，说要保证她的周总的床单被套是崭新的。 还有，他们回来之前，房间里的空调要打开，保证他们进来温度是26度。 还要什么山泉水，烧的水不要。 你说她是不是神经病啊？” 叶舟明白了，叶莲这个重生女是在树立“第一秘书”的人设啊。 叶莲重生之前，应该没少看所谓的商业精英的自传书。 ——助理到总裁的逆袭 ——我是如何从秘书变成总裁 ——金牌秘书秘籍 叶舟心里也基本得出结论——叶莲主动找周辉，上辈子周辉应该是个人物，让叶莲这个重生女觉得他是一条粗大腿。 结论出来后，叶舟心里非常不爽。 老天爷果然不公道啊。 周朗那么好的人，英年早逝。 周辉这种无耻小人，却能驰骋商海，成为成功的企业家。 凭什么啊！ 鬼使神差，叶舟也打了辆出租车，目的地就是刚才叶莲打电话叫出租车的地方。 那是一处茶楼，位于古城河边，两百年前这一片是世家公子哥寻欢作乐的好去处。 新社会，这里有茶楼，大概也没人在这里做诗，谈的都是生意。 叶舟一进茶楼，就把茶楼服务员叫到一边，跟她打听：“刚才是不是来了一男一女，女的应该是男的助理，女人的要求一大堆，听着会让人血压飙升的那种要求。” 服务员听到这话，就像是找到知音一样，连连点头，“对对，有这么一个女的，穿着黑色的裙子。我们老板的裙子跟她一样，她还嘀咕一句‘谁丑谁尴尬’，你说她是不是有病。” 嗯，有病！病得还不轻。 叶舟附和服务员，跟着一起骂了几句，就如愿以偿地被安排到了叶莲和周辉隔壁的包厢。 这里一壶茶就要三块钱，再加点心，一进一出，五块钱就没了。 结合现在的工资水平，这里确实是超高消费场所了。 叶舟进包厢之后，又觉得这钱花得值得。 古朴雅致，布置得一点也不比几十年后差。 唯一欠缺的就是没空调，只有一台风扇在呼呼地吹。 叶舟把风扇关掉，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隔壁包厢的声音也隐隐约约地传到叶舟的耳朵里。 第279章 物以稀为贵 第279章 物以稀为贵 第279章 物以稀为贵 “周总，一会姓刘的来了，就让我来应付吧。”这是叶莲的声音。 周辉懒洋洋地说：“你可以应付？” 叶莲特别自信地说：“周总，你放心吧，姓刘的比之前那个姓赵的好应付多了。姓赵的还有点古董收藏的常识，姓刘的就是一个有钱的装逼犯。” “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啊，嗯？” 紧接着，就听到叶莲的娇笑声，“讨厌……周总，你的手往哪放呢。” 叶舟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叶舟正准备把风扇重新开起，避免再听那些儿童不宜的话，但是手刚放在按钮上，就听到周辉说：“姓刘的可是港商，比姓赵的精明，就算不懂古董，但是他懂生意。叶莲，今天这件事情你要是办不好，就算你再会伺候人，我也不会把你留在我身边。” 叶莲立刻说：“周总，你放心好了，这事我一定给你办妥了。这五十万，我一定会让姓刘的掏出来给你，而且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五十万？ 叶舟震惊。 就算是几十年后，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这个年代五十万的购买力，等同于十套位置绝佳的四合院。 大概相当于她穿来之前的十几个小目标。 叶莲这是要干嘛？ 坑蒙拐骗，卖假古董吗？ 而且，不管哪个年代，古董这个行业水都很深。特别是形成产业链那种，手里往往都是沾染人命的。 叶莲一个重生女，怎么偏要走这条路呢？ 很快，隔壁又传来声音。 “刘总，你来啦。我是周总的秘书，我叫叶莲，你叫我小莲也可以。” 叶舟：…… 一番让叶舟听了浑身不舒服的寒暄后，人似乎都落座了。 其实包厢的窗户要是关上的话，还是很隔音的。空调还要二十年后才普及，窗户只能开着，正好方便叶舟的探听。 叶舟直接走到窗户边。 隔壁，已经进入正题。 “我们刘总也是第一次做古董生意，所以我们会找个专家，鉴定之后，如果确实是刘总需要的货，之前的价格我们可以接受。” 说话的人应该是刘总带来的人，不过他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世界那么小吗？ 紧接着，就听到刘总用舌头不会捋直的别扭口音说：“系的，我要找专家哦。我不好骗的哦。” 叶莲立刻说：“刘总，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们周总是那种人吗？你上来就用‘骗’这个字眼，说明你压根就不相信我们周总。难道你们之前都没打听一下吗？我们周总是京城四九城出来的，爷爷退休前是将军，父亲现在还在重要的岗位上任职。” “叶小姐，我们刘总的意思是，古董生意和其他的生意不一样，我们需要一个权威的认定才好下单。” 叶莲说：“我们周总的意思是，不跟不信任他的人做生意。 跟你们实话实说，同意跟你们见面之前，有一个叫胡力的港商也跟我们联系过，想要买这个青花瓷。 但是，我们周总之前做生意，正好跟一个姓胡的有过节。 所以周总才会决定先跟你们见一面，如果聊得来，你们开的价格又差不多，周总宁愿跟你们做这笔交易，而不是跟那个姓胡的。” 听到这话，刘总似乎有些激动，“你系说，狐狸跟你们联系过啊？狐狸他也要买青花瓷吗？” “刘总，您先别激动……”他身边的人劝。 叶莲不给那人机会，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更倾向于跟那个姓胡的合作。 每一句话就像是精准地踩到刘总的G点，让他越来越激动。 叶舟在心里感慨：这就是重生女的优势，知道一个人的短处，每一句都致命要害。想必，上辈子刘总和胡总应该是相互斗了很多年，让叶莲这个边缘人物都印象深刻。 这不，连刘总身边的助理都劝不住了，叶舟听到隔壁包厢有人开门出去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助理出来了。 助理就是那个让叶舟觉得有些熟悉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到现在为止，叶舟都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叶舟也跟着推门出去，然后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快速地走下楼梯。 背影果然是熟悉的。 叶舟跟上，在他走到楼梯拐角地方的时候，叶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中年男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下意识地朝楼梯上面看过来，四目相对，两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你？” “你……” 就算是对这张脸熟悉，但是叶舟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他就是叶舟刚去柳城的时候，周朗带着她去一个大户人家家里买废旧家具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低价卖给叶舟不少东西，其中还包括好几箱的古书籍。 当时他着急把那些东西变卖，为的就是筹钱去港城。 看样子，他去港城之后混得还不错，才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是随便能拿得出五十万买古董的港商身边的助理。 叶舟快步上前，走到中年男人身边，小声地说：“你老板上杆子当冤大头，你要是不阻止，他肯定要被骗。” 中年男人惊讶地看着叶舟，“你怎么知道？” “包厢不隔音。跟你老板做生意的，不是什么好人。特别是那个男的……你最好马上想到让你老板赶紧离开的办法，要不然你老板赔的不仅仅是五十万的事。” 中年男人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你是周朗的爱人，我信你。” 但是，他能想什么办法呢…… 短时间内，他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原本他是打算去借个电话，给刘总的父亲打电话，至少先知会一声。 叶舟看得出他很着急，便说：“要不这样，你上去跟你老板说，胡总在南陵饭店，他请到了南陵大学的考古系教授，他们正在房间里谈话。你就说，那是天青汝窑，比青花瓷还要值钱。” “天青汝窑？” “对，你就这么说。” 天青汝窑是不是比青花瓷值钱，其实叶舟也不知道，之前写剧本的时候，查过资料，隐约记得汝窑传世的器件极为稀少，物以稀为贵。 第280章 我是你的债主叶舟 第280章 我是你的债主叶舟 第280章 我是你的债主叶舟 听到叶舟的话，中年男人眼睛亮了，他连连点头，“这个话术不错。” 说完，他就要转身往回走。 叶舟拦住他，“别急，你还得想好，这个消息来源是哪里？还有，得到这个消息，你大概需要多久。” 中年男人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叶舟，“你说得对。” 叶舟说：“后面的事情，既然你能处理好，我就先走了。” 中年男人叫住她，“能留一下你的联系方式吗？” 叶舟说：“还是你留给我吧，我现在住的地方，你不太方便来。” 中年男人立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把他现在住的饭店地址和房间号写给叶舟。 拿着地址，叶舟突然想起自己走得有点干脆，高消费的茶和点心都没吃呢。 于是，叶舟返回包厢，一口气把茶喝光，再把没吃的点心都给打包了。 回去的路上，叶舟满脑子都是一个问题——叶莲到底为什么会跟周辉搅和在一起？因为上辈子周辉很风光吗？ 越想，叶舟就越生气。 凭什么啊？ 叶舟再次来到邮电局打电话。 …… …… 周家。 周家鸡飞狗跳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终于安静下来。 一开始，范晶晶仗着自己肚子里怀了周家的长孙，作威作福。 许秀丽这个婆婆也拿她没办法，甚至都不得不跟在青县没回城的小儿子周辉求助。 没想到，周辉的方法竟然简单粗暴。 周辉直接把范晶晶来京之前嫁过人，并且打掉八个月大的胎儿，来京之后装未婚单身女的事情宣扬出去。 但凡认识范晶晶的，或者认识周辰的，都知道这件事了。 周家原本还想遮掩一下，毕竟范晶晶的过往也映射他们有眼无珠。 拿着垃圾当宝贝，太丢人了。 范晶晶也正是利用这一点，在周家破罐破摔，仗着肚子，连周老头和周老太都没放在眼里。 范晶晶的事情弄得人尽皆知之后，周辰总觉得自己绿云罩顶，男人的尊严让他没办法再对范晶晶忍气吞声。 有一次，范晶晶看到周辰衣服上有一根不属于自己的长头发，就跟周辰大吵大闹。 周辰也没惯着她，直接甩了她一个耳光。 范家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集体出动给范晶晶撑腰。 周辰直接把家门打开，让大院里的人来看热闹，他大声地说：“对，我是打范晶晶了。那是因为我他妈不知道她肚子里那块肉是不是我的！她以前嫁过人，流过八个月的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装黄花大闺女，范家全家把我当怨种，我又不是乌龟，没那么能忍。” 舆论一转，大家竟然有些同情周辰。 范晶晶意识到不妙，也不敢再闹了。 周老爷子趁机让周辰和范晶晶赶紧搬出去。 之前给他们准备的婚房，自从出了东西失窃的事情后，双方家长都没往那房子里添置家具，至于他们搬进去怎么办，这就不是周老爷子考虑的事情了。 在周老爷子看来，周家以后的门庭是要靠周辉撑起来的，周辰没找好女人，自己把自己坑了，必须要快刀斩乱麻，把周辰从家里轰出去，省得影响到周辉。 虽然周辉的古董生意遇到了一些问题，准备运出去的货，突然被查扣，不过他事前做了周全的准备，公安那边再怎么查，也查不到周辉身上。 一下子少赚那么多钱，确实令人郁闷。不过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没有成本的生意，因为这些都是当年从别人家里抄家收上来的东西。 心疼，但不多。 前些天，周辉还用一个民国的仿品，充当北宋的东西，卖了个好价钱。 八万块，一下子就把之前被叶舟坑走的钱赚回来了。 这次周辉去南陵，也是卖古董去的。 听说对方是个港商，对古董一窍不通，就知道古董生意能赚钱。 这事要是成了，一下子能赚几十万。 周辉怎么知道那个港商的呢？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年轻的女孩毛遂自荐，说是要给周辉当助理，她保证能帮周辉赚到一些他意想不到的钱。 那个花八万块钱买走仿品的外商，就是女助理找来的。 之后，她又说一个姓刘的港商去南陵到处找古董，他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那个姓刘的港商，家里的老父亲特别能挣钱，又觉得原配生的这个儿子不堪重用，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趁现在精力还行，再找个年轻女孩生一个儿子，花二十年培养接班人。 儿子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迫不及待地找方法赚钱。 他听说，古董买卖，一买一卖，最容易翻几倍的赚，于是就有了南陵之行。 周老头也疑惑那个女助理到底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但是这些暂时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真的靠一个民国的仿品，赚几十万回来。 几十万啊！！！！ 宋老头就算活到现在，在目前的条件下，他也做不到这样的利润吧？ 哼，宋老头的血脉终究还是不如他们周家的血脉，不如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孙子。 想着想着，周老头就忍不住将周朗跟周辉放在一起比较。 前一阵，大院里好事的人，跟他说恭喜，孙子在没有家族的支持下，能够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优秀，又升职了。 周老头回来打听了一圈才知道周朗从基层调去军部。 呵呵，这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大概也就叶舟那个没见识的女人以为周朗以后就能仕途一片光明呢。 越往上，职务越高，就越难升。 周老头心里笃定，周朗最多到副师，就很难升上去了。 到时候看叶舟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的得意。 周老头越想越得意，恨不得马上把时间快进到十年后，看看叶舟气急败坏的嘴脸。 就在这时，家里电话响了。 周老头以为是周辉报喜的电话，立刻接了起来。 “小辉，进展得还顺利吗？” 电话那边的叶舟眸光一冷，看来周老头也知道周辉的所作所为，没准还是他这个老头子在背后出谋划策。 “周老先生，我不是你的小辉，我是你的债主叶舟。 你替我婆婆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保管的那些东西，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啊？ 难道真的要我去登报告知众人吗？ 还是说，你正在筹备现金？ 鉴于你的抵赖态度，我认为我必须采取更加合理的维权措施。” 第281章 厚颜无耻的行为被曝光 第281章 厚颜无耻的行为被曝光 第281章 厚颜无耻的行为被曝光 叶舟说的维权措施，不仅限于登报和找律师，还有找当年的见证者，然后再往上找领导，要说法。 结合以前跟叶舟打交道的经验，周老爷子觉得叶舟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是说到做到的人。 叶舟真的去做那些事情，周家的脸面就彻底被人撕下来往地下踩。 可是凭什么要他一个人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啊？ 当初扒着宋家吸血的人，又不是只有他。 周老头为了给自己缓解火力，把盛家对宋家做过的事情也说给叶舟听。 叶舟对这个新掌握的确实感兴趣，但是…… “周老同志，你是希望我去找盛家的麻烦，然后给你应付我的时间？ 你这样想，简直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不不，我没有。” “你有！” 周老头：“……” 叶舟：“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你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了，大女儿和小儿媳妇坐牢，大孙子踹掉未婚妻，转身娶了个恨不得把你的家都偷光的女人。 你家闹的笑话已经够多的了，你也一把年纪，经不起这样被人笑话了。 再这样下去，你的墓碑上可能要被刻上‘晚节不保’四个字。” 周老头气得五官乱飞，面目有些狰狞，“叶舟，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想看到你的诚意啊！要么还钱，要么暂时还情。” 还钱，周老头不舍得。 还情……周老头心里很清楚，叶舟是让他对付盛家。 开玩笑！ 盛家现在风头正盛，盛家两个儿子这些年在国外赚了很多钱，领导还指望他们回国投资呢。 不过嘛，刘家住着盛家的房子，最近两家人杠上了。 今天早上，周老头还听到一个隐晦的消息，说是盛老二直接跟领导提要求了，希望刘家搬离四合院，把房子还给盛家。 领导似乎同意了，已经去找刘家做工作，希望他们之间搬出来。 刘家如果配合，组织上会给他们重新安排一处房子。 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安排的房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比之前分的房子。 刘家绝对不可能同意搬走。 但是刘家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把盛家拉下水。 挂断电话后，周老头都没心情应付来问他是谁打电话的老伴，他急匆匆地出门。 与此同时，在南陵饭店的盛老二，一直在关注京城那边的消息。 在他提出诉求后，领导确实马上就采取措施，去找刘家。 得到这个消息，盛老二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有暴露…… 只是，之前那么严密的行动，怎么会出差错呢？ 盛老二决定暂时把这事放一边，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 只有把那件事情处理好，他们盛家的任务才算完成…… 第二天，盛老二还在睡梦中，助理突然来敲门，“盛先生，出事了。” 助理手里拿着一份港城的报纸，满脸焦虑。 【盛世集团的前世今生】 港城影响力最大的报纸，针对盛家的事情做了非常详细的报道。 盛家老父亲年轻的时候，是个碌碌无为的人，父辈不算多的家产，他甚至都守不住。 盛家老太爷病重前，以长辈的身份向宋诗锦女士的父亲下跪，希望他能帮助自己不长进的儿子。 宋先生是个仁义的人，正好他也需要用盛家来掩人耳目，把我军需要的物资和药品送去前线。 当然，盛家根本不知道宋先生具体在做些什么，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管理的能力。 解放后，盛华的父亲突然“聪明”起来，把两个儿子都送去国外。 并且送去国外之前，把本应该在捐献清单上的东西全部变卖给儿子带走。 宋家身为盛家的担保人，在盛家两个儿子跑路之后，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盛家人甚至还站出来指证是宋家人建议盛家兄弟俩跑路。 【厚颜无耻和忘恩负义这样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盛家人的所作所为。企业的创始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个企业的灵魂，试问，谁敢跟如此背信弃义的人成为商业合作伙伴？】 盛老二看到这段话，脸色铁青。 “这份报纸是哪里来的？” 助理连忙解释说：“刚才我路过前台的时候，正好有港城来的客人办理入住。报纸是他们今天早上在航班上发的……我听到他们在议论公司的事情，所以听了一下。”然后对方就很好心地把报纸送给他。 “马上给我去查，看看到底是谁在污蔑我们盛家。” 这份报纸在国内一些特殊的场合也有发行，但凡有机会看到这份报纸的人，都是拥有一定话语权的人。 叶舟却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她没机会接触这份报纸。 南陵除了南陵饭店之外，去年新开了一家合资酒店，姓刘的港商就是住在那里。 叶舟寻着地址找过来的时候，被前台拦住，问她找谁。 叶舟虽然知道房间号，却不知道客人叫什么，甚至连姓氏都没办法提供。 “姓刘，我找刘先生的助理。”叶舟灵机一动。 “抱歉，你要是没有跟客人预约，我不能让你上去打扰客人。”前台解释。 叶舟说：“要不你帮我打个电话？” 前台继续说抱歉。 看到前台实在为难地给她解释规章制度，叶舟也不好再为难她，正准备走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他表情严肃声音清冷，“前台同志，你可以帮这位女同志打个电话给她要找的人。” 前台一愣，然后点头。 叶舟朝帮她说话的人看过去，对方却像是刻意避开她的目光似的，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身姿挺拔，步伐稳健。 像是军人…… 他步伐迈得很大，几步就走出酒店大门，然后上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疾驰而去后，叶舟才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 叶舟转过来问前台说：“同志，刚才那个是军人吗？” 前台说：“我不知道，反正我们领导都听他的。” 说完，前台就帮叶舟打电话。 三分钟后，叶舟在大堂旁边的餐厅见到了那个中年男人。 第282章 马不停蹄 第282章 马不停蹄 第282章 马不停蹄 中年男人自我介绍：“上次太匆忙了，都忘记跟你说，我姓顾，顾恒。” 叶舟说：“顾大哥你好，我叫叶舟。” 自我介绍完之后，顾恒立刻进入正题。 他说，昨天按照叶舟的说辞，成功阻止了他的老板上当受骗。 老板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冷静下来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人当成冤大头，毕竟这样的例子没少遇到。 当然了，老板其实并不是很买顾恒的账，大概是因为丢人吧。 反正回来之后，老板把顾恒骂得狗血淋头。 这样些事顾恒自然是不会告诉叶舟。 叶舟也比较好奇，顾恒怎么会变成这个老板的助理。 顾恒没有隐瞒，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叶舟。 原来，顾恒去港城之后，其实各方面也都不算是很顺利，哪怕他手里有一定的积蓄，不像那些身无分文游泳游到港城那边去的人那样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他的情况也没有特别好。 甚至到港城的第三天，他还遭遇了一次抢劫。 正是因为自己被抢过，所以在一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顾恒看到有人被抢劫，再加上喝过一瓶啤酒，酒精上头，暂时忘记了害怕，见义勇为了一次。 万万没想到，这不是他以为的抢劫事件，而是绑架事件。 犯罪团伙内部有些分歧，其中三个人趁着另外一些人不注意，把绑架的对象转移去其他地方，恰好被顾恒遇到。 被绑架的人就是顾恒现在的老板的父亲。 老刘总在港城市数一数二的大老板，身家资产在全港前十。 之后老刘总就把顾恒安排在这个唯一的儿子身边，大概也是想看看这个儿子到底还能不能立起来。 小刘总当然也知道父亲对自己有些失望，甚至都已经萌生了要找名牌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造继承人的计划。 越是想证明自己，就越容易出错。 顾恒跟在这样的小刘总身后，也很是无奈。 叶舟基本听明白了，她问：“你的意思是说，小刘总现在特别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能干，以后是可以继承父亲的家业，是这样吗，顾大哥？” 顾恒点头：“就是这样。” 叶舟说：“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顾恒看着叶舟，嘴上却没说什么，那颗中年男人沧桑的心却在暗暗地嘟囔：年轻就是好，什么都以为很简单。小刘总也是一样，明明三十几岁的人，心态还是那么年轻，以为什么都很简单。 赚钱如果真的那么容易，他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叶舟看到顾恒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也不恼，而是问顾恒说：“顾大哥，你离开柳城那么久，是不是也没有打听过柳城现在的变化？” 顾恒说：“确实没有，我在那里已经没有亲人了。” 叶舟笑盈盈地说：“或许你可以打听一下，现在的柳城变化真的很大，不到一年的时间，已经今非昔比。” 接着，叶舟就把未来制衣厂，还有外资企业来投资的事情都告诉了顾恒。 当然还有校办企业，叶舟说：“港城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肯定特别注重于养生，还有食品安全。柳城大学的校办企业，专注做食品行业，而且背后还有行业内顶尖的农业专家团队做支持。如果你的老板能够跟柳城大学校办工厂合作，而且又是跟高端知识分子打交道的机会，你们老刘总肯定也乐见其成。” 顾恒思索了一下，然后好奇地问叶舟说：“你现在在柳城什么单位工作？” 叶舟说：“我是柳城大学经济系的老师。” 顾恒有些诧异，“你都大学毕业了？” 顾恒还以为叶舟应该是中专毕业，结婚后随军。 毕竟她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样子。 叶舟说：“嗯，大学毕业之后，阴差阳错认识周朗，又阴差阳错地来到柳城，有幸见证了柳城的变化。 顾大哥，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 另外，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你，你们的小刘总在昨天那两个人看来应该是非常好骗的，并且他们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到嘴边的肥肉。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会儿应该正在酝酿一场戏，专门表演给你的小刘总看。 到时候你的小刘总想要清醒理智，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顾恒的面色立刻变得郑重起来。 “谢谢你小叶，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叶舟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把柳城大学的电话号码写给顾恒。 “顾大哥，这是我的电话，有需要的话，你可以联系我。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从酒店出来，叶舟又忍不住想到刚才自己获得帮助的过程。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跟前台说话？ 他不会是周朗的战友吧？ 但是以前好像没有见过呀？ 而且之前也没有听周朗提到过他在南陵有关系很好的战友。 此时此刻，在一辆行驶的吉普车上，被叶舟念叨的人正在跟周朗说话。 他说：“周参谋，你说你爱人会不会猜到是你？我觉得很有可能，她刚才一直看着我上车，她大概看到你坐在车上了。” 司机说：“不会，刚才周参谋斜靠在车后座上，后面的人看不到的。” “哎！周参谋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看到了让爱人安心一下也好，你出来那么长时间，她应该都不知道你的下落，心里肯定是担心的。” 周朗面色平静地说：“她会理解的。” …… 叶舟打了个喷嚏，脑子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她确实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周朗在那辆吉普车上。 既然离得这么近，他却不能大大方方地来跟她说一句话，为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性——他正在执行特殊的任务。 那她在这里会不会有可能坏他的事？ 想到这里，叶舟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准备离开的事情。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叶舟就把该买的礼物都买了。 东西很多，不过她打听过了，托运都能解决。 机票是明天的，订好机票后，叶舟就跟卢星海联系，让他去接。 得知她明天就要走，韩蓉有些不舍得地抱着她，“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第283章 荣华富贵 第283章 荣华富贵 第283章 荣华富贵 王琦看到媳妇儿对叶舟难舍难分的样子，提出了一个他认为很好的建议—— “叶舟，要不你也早点要个孩子吧，到时候我们俩家结成亲家，没事儿的时候经常走动。我们休假的时候去看你们，你有寒暑假的时候就过来。” 韩蓉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说：“对呀对呀！我们可以结成亲家，两个孩子虽然不能经常见面，但也算是青梅竹马。” 叶舟说：“万一你生的是儿子，我生的也是儿子。或者我们俩生的都是女儿，怎么青梅竹马？” 韩蓉说：“如果孩子喜欢同性，也不是不可以。” 叶舟：…… 哪怕韩蓉和王琦说得再好听，叶舟暂时也还是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二人世界。 比如现在周朗执行任务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她可以理解和接受。 但是如果有了孩子，她未必能够这么豁达。 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他总是缺席，她需要承担的太多，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承担得了，毕竟父亲这个角色没有人可以替代。 …… …… 正如叶舟预料中的一样，叶莲和周辉正准备给小刘总准备一台戏。 五十万，岂能就这样失之交臂？ 本来这台戏应该是在今天早上就抬上来，但是周辉被另外一件事情吸引住了眼球，所以计划暂缓。 吸引周辉的就是盛家的事情。 周老爷子专门给周辉打个电话，说了盛家和刘家的纷争。 盛家的事见报，其实对于他们两家人来说是两败俱伤。 刘家肯定是要从四合院里搬出来，而盛家过往的难堪也被摆在明面上。 周老爷子了解到的情况是——宋老爷子的门生还有当年的好友，已经开始奔走活动，不仅仅是为了替宋老爷子正名，还要把当年盛家欠宋家的都讨回来。 事情很有可能会朝这个方向发展——盛家如果不如数还钱，上面的领导有可能会做主，把盛家老宅给周朗。 也就是说，过不了多久，那套四合院跟盛家和刘家都没关系了。 周老爷子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也不由得在心里推测——叶舟的目的应该就是为了那套四合院。 她的心思也太缜密了吧？ 这个女人真可怕！ 年龄不大，心眼比筛子还多。 周老爷子不想让宝贝孙子分心，所以也没有跟他说叶舟打过电话的事情。 出乎周老爷子意料的是，他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周辉竟然问他说：“刘晓迪现在怎么样了？” 自从之前的翻译风波之后，刘晓迪在单位就坐起了冷板凳。 现在，刘家闹成这样，房子都保不住，刘晓迪的脸面肯定也不好看。 周老爷子以为周辉记错了，他纠正地说：“刘家的孙子叫刘通，孙女叫刘晓迪。 你是想知道刘通的情况吧？ 之前我就说过，刘通不如你。 刘家根本就不懂什么时候应该张扬，什么时候应该收敛。 把刘通塑造成一个商业奇才，搞得好像你们这一代人，他刘通最会做生意。 结果呢，这才几个月的时间，刘通把过去两三年赚的钱全都给赔进去了，名声还一塌糊涂。 小辉，你要吸取教训，千万不要张扬，闷声发大财，耐得住寂寞，你会有更高的成就。” 周辉不耐烦听他爷爷继续说下去，找个由头挂断电话。 之后又连续拨打了几个电话，打听刘晓迪的事情。 周辉住的是一个套房，他关起门在房间里打电话，外面的叶莲，耳朵贴在门上，听他打电话。 听到“刘晓迪”这个名字，叶莲脸色顿时变了。 叶莲确实是因为有“先知”，所以才找了合适的机会接触到周辉。 上辈子，其实周辉也不是什么出现在电视里被人采访的成功商人，她知道周辉，是因为她的一个金主和周辉是熟人。 那个金主原来就是周辉手底下的马仔。 有一次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采访成功商人的节目，马仔忍不住感慨地说：“如果我以前的老板没有走错路，他现在肯定比电视里这个人还要成功。” 周辉为什么走错路？ 因为他卖假古董，卖得一发不可收拾。 卖假古董赚钱之后，周辉的胆子就更大了，他就想着搞一批真的古董，岂不是更能卖高价？ 据马仔说，周辉卖假古董赚到钱之后，他爷爷苦口婆心劝他买地，他不肯听，执意要把钱投入到古董生意中。 而且在古董生意上，周辉遇到了给予他很大支持的刘晓迪。 最后，周辉栽在了公安机关的手上，刘晓迪则是提前闻到了风声，带着周辉的钱跑到国外，过上了住了带游泳池的大别墅的国外富婆的生活。 周辉的马仔也是从周辉手里弄到了一些货，骗了几个港商，做成了几笔假古董的买卖，又正好用钱买了一套房子，房子几年之后拆迁，他才有钱当叶莲的金主。 马仔没少跟叶莲说，他当年胆子要是再大一点，肯定能够赚更多的钱。 80到90年代，卖假古董真的赚到飞。 但是，他也只能依靠周辉这个平台，才能接触到那些港商。 重生之后，叶莲的小生意其实做得都不算特别好，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很快又会被败光。 小生意不行，她为什么不能做大生意？ 叶莲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周辉这个人。 叶莲其实还不知道周辉和周朗的关系，她只知道周辉来自京城的新贵家庭，他爷爷很有本事，能够给他很多赚钱的渠道。 几天接触下来，叶莲对周辉非常有好感。 虽然周辉长得不如周朗高大英俊，但是他有钱呀！ 她一定可以成为周辉的贤内助。 在这个古玩市场混乱的年代，先帮助周辉售卖假古董，获取暴利。然后再劝说周辉买京城的地。 那些地，只需要囤积十年，以后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而她，肯定也能凭实力嫁给周辉，以后不仅有钱，而且还是红三代的媳妇。 就算周朗这辈子可能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让他媳妇守寡，但是他们夫妻不管是权势还是钱财方面，都不如她和周辉。 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地把叶舟踩在脚底下。 上辈子，叶舟用看垃圾的眼神来看她。 这辈子，她也会把这样的眼神还给叶舟。 第284章 实在耀眼 第284章 实在耀眼 第284章 实在耀眼 这会儿偷听到周辉打电话去打听刘晓迪的情况，叶莲这个对男人有丰富经验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周辉喜欢刘晓迪，而且是上杆子喜欢。 刘晓迪凭什么啊？ 听起来，刘晓迪出身也不错，她爷爷和周辉的爷爷一样，都是建国后进京当官的。 周辉难道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吗？ 叶莲有些憋屈：投胎好就了不起啊！ 不行，她一定会让周辉看到她的好，看到刘晓迪的真面目。 …… 事实上，周辉对刘晓迪也没有叶莲认为的那种深厚感情。 上中学的时候，周辉和刘晓迪还有周朗在同一个学校。 他们那时候读书读得好已经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校长都能被小将赶去扫厕所。 但是，成绩优秀的周朗依然是耀眼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周朗都是焦点。 哪怕周朗的外祖父一家被判定是大资本家，他身上依然有那股该死的傲气。 刘晓迪算是他们学校当时的校花，出身也不错，家又住在东交民巷，她也是女生里的焦点。 十几岁的少年，如果能够得到漂亮校花的青睐，就是最有面子、最得意的事情。 有一次，刘晓迪来周辉的班级找他，他恰好不在。 等他回来，同学们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告诉他校花来找过他。 大家还纷纷追问，校花是不是在倒追他。 那是周辉长到十几岁，第一次听到那么多人说羡慕他的话。 等周辉去找刘晓迪，他才知道刘晓迪是想让他替她给周朗传话。 周朗和刘晓迪是在同一个医院出生，两人生日就相差几天。刘晓迪的家人抱着刘晓迪，上杆子跟周朗的母亲和外祖父母说，两个孩子有缘，订个娃娃亲。 宋家人拒绝的话说得很明显，刘家人却依然自说自话，甚至在刘晓迪的百日宴上跟宾客单方面证实这件事。 后来，宋家出事，刘家人又忙不迭地出来否认婚约的事情。 周朗上中学后，实在太耀眼。 大概出生在刘家那样的家庭，刘晓迪从小耳闻目染，早就学会了做事情留后手。 刘晓迪让周辉给周朗传话的意思是——我其实是很欣赏你的，我家里人做的选择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保持上进，以后能不靠家里的关系获得社会地位，我还是会跟你好的。 周朗拥有的，周辉都想抢走。 与其说周辉喜欢刘晓迪，不如说刘晓迪是他的执念。 似乎获得刘晓迪的心，就相当于挖了周朗的墙角。 现在刘家面临难处，周朗如果能拉刘晓迪一把，还怕她不钟情他？ 还有，刘通明明在做生意方面不如他，却被捧得那么高，他却只能锦衣夜行。 这次也是一个机会，他要让人看看，刘通想要改变困境，还得靠他周辉拉一把。 能拉刘通起来，也能把刘通踹到泥潭里。 就在周辉准备再打下一个电话的时候，叶莲终于按捺不住敲门。 “周总，我们现在应该尽快去找姓刘的，要不然他身边那个助理催他离开南陵，后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五十万从眼前跑掉呀。” 周辉瞥了一眼叶莲，眼神意味不明，“你以为助理就无所不能，能左右老板的想法？” 叶莲心里一惊，连忙说：“不不，周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姓刘的看起来也不是很有主见的样子。昨天就是因为他助理的几句话，阻止了我们差不多已经达成的交易。我怕夜长梦多。” 周辉说：“安排在晚上！你一会再去给那个假教授再培训一下，让他别出错。” 傍晚的时候，周辉按照计划去酒店找刘总，却被前台告知他已经退房。 叶莲心里竟然有些惊喜，姓刘的走得好，正好让周辉见识一下她的预判能力。 她说要趁早，恐生变数，他不听。 周辉果然变脸了，对她不再阴阳怪气。 此时的刘总，正在飞机上。 顾恒确实花了不少口水，才把刘总从酒店带走，坐飞机去柳城所在的省城。 只是，上飞机后，刘总就后悔了。 “你说的柳城，肯定是乡下地方吧？酒店不会连马桶都没有吧？也没有柏油路，走在路上，我的皮鞋三分钟之后就看不到原来的颜色。 算啦，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我们下飞机吧。” 说完，刘总就要起身。 刘总刚站在过道上，就听到进来的乘客说：“大叔，麻烦你先坐一下，让我先进去。” 刘总气死，“我长得有拉么着急吗？我才三十系岁啊！你多大就叫我大叔。” 叶舟无辜地眨眼，“不好意思啊，刚才只看到你的背影，感觉你有点驼背，以为是大叔，原来是大哥啊。” 刘总气呼呼，已经把下飞机的事情抛之脑后，一门心思想跟这个年轻的女孩纠正自己的年龄。 发现女孩竟然坐在他后面，他就站在自己的位置前面，面对女孩，继续说：“我没有驼背啦，刚才只是怕行李架撞到我的头，所以我才弯腰啦。我个头很高的啦，快一米八，所以我要注意不被碰到啦。” 叶舟一边把行李放好，一边看他，说：“哦，原来你快一米八呀。” 怪不得说男人的身高占比最大是一米八呢，不到一米八的男人，都号称自己一米八。这个传统从八十年代初就有了呀…… 可是眼前这位差得也太多了吧，哪怕他的头发打蜡后梳得根根竖起，充了五厘米。 “怎么，你不信啊？”他气呼呼。 “信，怎么不信啊。”叶舟回应他的同时，跟他旁边的顾恒隐晦地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叶舟心里有些同情顾恒，这个三十四岁的小刘总，看起来确实不太聪明的样子。 老刘总把救命恩人安排在这个儿子身边，真的是为了报恩吗？ “美吕，你要去哪里啊？”小刘总似乎对叶舟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的目的地跟你一样啊。” 小刘总很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里？” 叶舟：“因为这是直达航班，也没给乘客准备降落伞啊。” 旁边的乘客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第285章 习惯就好 第285章 习惯就好 第285章 习惯就好 小刘总特别喜欢跟叶舟说话，但是叶舟能感觉得到，他不是好色才这样，而是真的觉得跟叶舟说话有意思，才会嘚吧嘚吧地说个不停。 叶舟却不想搭理他，公共交通上嘚吧嘚吧，很没礼貌的好不好。 再过几十年，自媒体发达的时代，这样的行为是要被人录视频发到网上，配上文字——今天坐飞机遇到的装逼犯。 飞机飞平稳后，叶舟打开行李架，从里面拿出一包零食递给小刘总。 “哇，你真是人靓心美哦，还送我礼物。” 叶舟淡淡地说：“这是红薯干，你慢慢吃，能堵住你的嘴巴，不要再说话了，影响我睡觉！” 说完，叶舟用一件衣服把头蒙住。 顾恒拉住想继续嘚吧嘚吧的小刘总，“刘总，要不您也休息一下？休息好了，一会才有精力继续聊天啊。” 小刘总被说动了，只不过在睡觉前，他还是先吃了一口红薯干，一边嚼一边说：“哇，很甜哦。” 被衣服罩住脑袋的叶舟，肆无忌惮地翻了个白眼——我看你也很甜，傻白甜。 航程快结束的时候，叶舟去了趟卫生间，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等在门口的顾恒。 两人走到后舱操作间，聊了几句。 顾恒说，小刘总似乎不打算去柳城。 叶舟信心满满，“没事，他会跟我去的。” 叶舟刚回到座位上，小刘总就醒了，他又开启了话痨模式。 叶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哦，你看起来还小，还在读书对不对？” “我又读书又工作。” “哇，你好厉害啊。勤工俭学啊？我以前在英国读书，也想勤工俭学，可是干了三天就被辞退了。” “老板居然能忍你三天，不容易啊。” “哇，你怎么知道老板第一天就是开除我的？” “因为我聪明。” “嗯，我也觉得你聪明。” “……” 飞机落地的时候，叶舟得到小刘总欢喜地评价——“你说话真的好有意思哦。你是在省城读书吗？” “不是。” “那你下飞机后去哪里啊？” “柳城。” 小刘总挠头，“咦，这个地名有点熟悉哦，之前我好像听谁说起过。” 顾恒终于有机会插话了，他说：“刘总，之前我建议您去柳城投资。” 小刘总恍然大悟，“哦！我就说耳熟呢。要不我们也去柳城看看。” 卢星海怎么也没想到，叶老师出机场的时候竟然变成一拖二。 跟在叶老师身后的两个人，双手托着行李箱，脖子上还挂有袋子，其中一个还乐得像个傻子，另外一个……咦，有点眼熟。 “顾大哥！”卢星海满脸诧异。 “小卢？” 顾恒和卢星海都感觉对方的变化很大。 顾恒觉得卢星海不再是之前那个倒货的小老板，气质上跟他在港城见过的老板很像，这是赚大钱了？ 卢星海觉得顾恒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颓败的样子，整个人像是恢复了生机的中年男人。 “不是说大陆地大物博人多吗，怎么你刚出机场就遇到熟人啦？”小刘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顾恒连忙介绍：“小卢，这是我在港城的老板，刘总。” “哎呀，不要那么客气啦，现在赶紧去找的士，先把东西放上车啊，累死我啦。” 叶舟对卢星海说：“我们一起的，你的车呢？” 卢星海暂时压住心里的惊讶，去把刘总脖子上挂的行李袋取下来，“车子就在旁边，跟我来。” 原来，刚才取托运行李的时候，小刘总自告奋勇，要帮叶舟拿行李。 其实小刘总这种娇贵的富二代出门行李也不少，一共四个大号行李箱，这些都是顾恒在处理。 叶舟也一点没跟小刘总客气，托运回来的东西都丢给了小刘总。 送上门来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他们的行李，把后备箱都给装满了。 幸亏这是改装的吉普车，要是现在特别火爆的桑塔纳，肯定装不完。 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叶舟决定先在省城住一个晚上，第二天再回柳城。 小刘总就一句话：“我跟你一样就好。” 叶舟说：“你跟不了我。你是港商，得住专门的酒店。” “那你可以跟我们一起住接待港商的酒店啊。” “太贵了，没钱。” “没关系啊，我有钱，我请客啊。” “不要，无功不受禄。” “去柳城之后，你请我就好啦。” “不要。” “要嘛！你请我吃一顿饭就算回礼了，这样可以了吧？” “好吧。” 卢星海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眼神里写着深深的疑惑——港城果然遍地是黄金吗？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人，竟然也是个大老板。港城已经是傻子都能赚大钱的地方了？ 副驾驶座上的顾恒气定神闲，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习惯就好。 最后，叶舟和卢星海还是占了小刘总的便宜，住进了省城招待外宾的酒店。 拿到房卡的时候，卢星海有些忐忑地问叶舟，“叶老师，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叶舟说：“小刘总花费一点小钱，换来以后的大生意，你以为他吃亏，其实他占了很大的便宜。” 让叶舟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看到小刘总被省里负责招商的领导围住。 难道外商入住酒店后，酒店的负责人就必须把客人的信息传达给相关部门？ 要不然怎么那么快就有对口的领导同志来游说小刘总在省里投资。 小刘总不胜其烦，让顾恒应付领导。 很快，小刘总就看到叶舟，他对她招手，“小舟妹妹，一起吃早餐啊。” 之前外商去柳城考察的时候，有省里负责招商的同志陪同，自然也对叶舟印象深刻。 看到小刘总跟叶舟很熟络的样子，领导诧异又欣喜，“小叶老师，原来你们认识啊？” 小刘总也惊讶：“小舟妹妹，原来你系老西啊？你们幼儿园的小朋友肯定很稀欢你吧？” 叶舟：…… 领导：………… 最后，小刘总拒绝招商的领导的考察邀请，他就要去柳城考察。 领导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郁闷——资源分布不均匀啊！小叶老师再这么能干，柳城获得的外商投资资源比省城还多了。 第286章 我的妹妹 第286章 我的妹妹 第286章 我的妹妹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小刘总这个港商真的在内地投资的话，本省的优势确实不如其他省份，但是叶舟能够有本事把小刘总留在柳城，又促成一个外商投资项目，也是大功一件。 吃过早餐之后，小刘总就迫不及待地催促顾恒，“快点去收拾东西啊。” 说完这句又朝正在另一边跟领导说话的叶舟看了一眼，然后小声地说：“顾恒，我觉得小舟妹妹随时想甩掉我，你得赶紧去把行李放到她车上，这样她就不能轻易地甩开我们了。” 顾恒：…… “你干吗这副表情啊？你难道看不出来，小舟妹妹嫌弃我傻吗？” 顾恒：！！！！ 接下来，顾恒确实很快去收拾东西，并且在卢星海的帮助下，把行李都放在了车上。 做完这些，顾恒就用酒店的电话给港城那边打了个长途。 老刘总听完汇报，语气似乎有些不太赞同地问：“怎么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搞投资？想要尽快出成果的话，去偏僻的地方可不是好的选择。” 顾恒连忙把叶舟之前说的那些关于柳城大学拥有的优势跟老刘总说了一遍。 老刘总听完，语气缓和，“如果没有虚假宣传的话，听起来确实很不错。 算了，反正我之前说过，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不能在一年的时间内实现盈利翻倍，我对这个儿子就彻底放弃了。 以后让他当一个吃喝不愁的闲散二代，也算对得起父子之情。” 叶舟走过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后面那一句话，她大概能猜得到是老刘总对儿子的寄托。 这要是几十年后，互联网上的人听到老父亲这样的发言，估计很多人会毫不吝啬地喊“爸爸”。 挂断电话后，顾恒才看到叶舟，他满脸郑重地问叶舟说：“叶老师，我听星海说，他现在在管理的服装厂，是你这边一手促成的？” 叶舟知道顾恒的意思，他是担心小刘总的钱会打水漂。 就算是真的打水漂，顾恒应该也不会被老刘总追究责任，毕竟他是老刘总的救命恩人。 顾恒能够这样问，也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叶舟说：“顾大哥，柳城现在和你离开的时候真的很不一样，处处存在着商机。你放心好了，你家小刘总绝对不会亏钱。” 看着他们的吉普车离开，省里的领导突然又想起些什么，立刻跟身边的人安排说：“那次全省出动打击车匪路霸之后，最近似乎又有零星的冒头，你们赶紧给沿路的负责单位打电话，可不能让刘总遇到那种不愉快的情况，否则会对投资失去信心。” 叶舟自然不知道领导会有这样的安排，她这一路上也有不少的烦恼，烦恼全部来自于小刘总。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却有那种五六岁猫狗都嫌的气质，废话说个没完。 叶舟默默地在心里记下一笔：以后要孩子的话绝对不能要男孩，太烦了。万一没教育好，三十几岁还出来惹人烦，太对不起社会了。 快到柳城的时候，这位尊贵的少爷突然想起来，问：“我到柳城之后住哪里啊？ 这里的酒店环境肯定不如你们省城的好吧？ 问题是你们省城的酒店已经很糟糕了，小地方的酒店条件肯定会更差，我一定会吃不饱睡不好。” 顾恒说：“刘总您放心，我会跟酒店方面商量，给您最好的房间，其他用品都用我们自己的。” “马桶你不能换吗？床单被套你可以换，床你能换吗？还有房间的门，我看不顺眼你也能换吗？” 卢星海听到这话，之前有点羡慕顾哥给港城大老板当助理的心思已经荡然无存。 还是自己当老板最好。 顾恒一时间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说：“刘总，那您的意思是？” 小刘总立刻转过来笑盈盈地看着叶舟，“小舟妹妹，你家有没有多余的房间？” 叶舟翻了个白眼，“想都别想！知道我爱人是干什么的吗？” “啊？爱人？就是老公咯？你都结婚啦？” 叶舟懒得搭理他。 小刘总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年纪轻轻，怎么那么想不开，这么早就结婚。 你看我，比你大十几岁，我都不打算结婚。 知道为什么吗？ 结婚之后是要被管束的！ 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叶舟说：“汝之砒霜，彼之蜜糖。” “什么意思？你居然会古文？” 叶舟：“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不愿意住酒店的话，可以住顾大哥家里。他家几十年前跟你们家一样富裕，房子比你们家半山别墅还大，而且还古香古色，韵味十足。” “我真的不能住你家里吗？我不是你哥哥了吗？” “我哥没你那么傻！我爱人是军人，你要是不想被当作间谍抓起来，离我远点。” 出乎意料的是，小刘总听到这话之后，竟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 原来小舟妹妹你是个制服控！你喜欢穿制服的男人对不对？ 哎呀，年纪小的小妹妹果然好骗。 男人穿制服你就觉得很威，一门心思想要嫁。 我告诉你哦，穿制服的男人，三十岁之后也会秃头长肚腩，跟普通男人没什么两样哦。” 叶舟瞪他：“你才秃头你才长肚腩！” 叶舟没有再搭理小刘总，而是跟顾恒说：“顾大哥，你家的祖宅没有卖吧？” 顾恒决定去港城之前，家里的东西能卖都给卖掉了。 顾恒确实想过把祖宅卖掉的心思，反正他老爹死之前，对他很冷漠，心思都在小妾和小妾养的儿子那里。 但是周朗劝了他一句，“房子先放着，就当有个根，以后如果在外面真的混不下去，也好有个退路。” 顾恒说：“没有卖，但是那么久没有人住，得花点时间收拾一下。” 叶舟说：“只要有钱，一天就能给你收拾出来。” 放暑假前，叶舟随口跟黄副校长提议了一句，留校的学生可以组织起来，参与勤工俭学活动。 制衣厂需要临时工，卤肉店也需要临时工。 校办工厂第一批货能够那么顺利出来，也得亏了这些勤工俭学的临时工。 去南陵之前，叶舟在校园里遇到了她的学生，顺便关心了一下他们留校的事情。 学生满脸喜色地告诉她，留校一个月的时间，靠勤工俭学赚的钱比老家父母两个月赚的都多。 第287章 又白得一套四合院 第287章 又白得一套四合院 第287章 又白得一套四合院 现如今，大家都不富裕，很多大学生为了省几块钱的车费，即便暑假有两个月时间，也宁愿选择省几块钱车费不回家。 留在学校里，食堂方面会有一定的补助，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得到给高中生补课的工作。 只是今年留校的学生之前都没有想到，他们今年暑假的工作机会竟然那么多。 黄副校长在留校的学生中，推举出一个组织，专门负责调配劳动力。 吉普车开到柳城大学，卢星海帮忙把行李搬到楼上，叶舟就领着顾恒和小刘总去找勤工俭学的负责人。 叶舟直接跟负责人说：“现在有多少同学闲着的，你把这些同学全都叫过来，工作内容就是收拾屋子。” 负责人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叶老师，您的意思是把现在手头上没有工作的同学全部都叫上？” “对。” “可是一共有51个同学呢。” 叶舟听到那么精准的数字，就知道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是很用心的，她微笑着说：“ 51个不算多，正好那个房子很大，你们晚上之前要把房子全部收拾好，其实也不容易。” 负责人喜出望外，“好的，我这就去通知大家。” 之后，叶舟又让卢星海帮忙去采购一些日常用品，然后送去顾家老宅。 安排完这些，叶舟就不再管了，她回了教工宿舍。 开车把顾恒和小刘总送去顾家老宅的时候，卢星海好几次忍不住从后视镜打量小刘总。 第四次的时候，小刘总终于忍不住，抬眼和卢星海的目光对上，“你老盯着我看干什么？有话就说。” 卢星海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有话直说：“刘总，我还以为你不肯去那边住呢。” 小刘总理所当然地说：“这些都是我的小舟妹妹给我安排的，我有什么不乐意？对了，我问你哦，我那个妹夫是不是长得很靓仔？” 顾恒还在旁边翻译：“靓仔就是很英俊的意思。” 卢星海立刻说：“那是当然的！我们家老连长，不仅长得帅，而且还特别有本事。” “真是没想到，我的小舟妹妹也是看脸的人。” …… …… 叶舟回到教工宿舍的家，换了一身衣服，直接出门。 不过她的目的地不是西院，而是去公安局。 之前，码头上的混混找她那个经济困难在码头上兼职的学生来坑她，最后没有得逞。 周朗反手就给本地的公安提供线索，那些混混可能涉及到文物走私。 而文物走私背后的人可能跟周辉有关系。 那次行动，整个柳城调配了很多警力。 因为工作太忙，后续有些事情叶舟并没有关注，不过从段从安那里听了几句，叶舟也知道这起打击文物走私的案子，专案组很多同志都获得了表彰，电视台进行了一个专题报道。 如果不是这次在南陵遇到周辉和叶莲，叶舟都想不起来这号人。 柳城那次文物走私的案子，竟然没有伤到周辉分毫？ 叶莲接近周辉，肯定是重生女利用金手指的行为。 周辉居然能成为叶莲的金手指，这让叶舟心里非常不爽。 叶舟很顺利就见到了那位想见的公安，他确实因为文物走私的案子升职了，从分局的副队长变成现在市局的队长。 年轻有为。 他热情地接待了叶舟。 叶舟单刀直入，问队长那起文物走私的案子最后查到哪里？ 因为案子已经结案，并且已经送到检察机关，法院那边已经判下来，所以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叶舟听完了之后问：“也就是说，这批文物走私，没有涉及古墓盗掘，文物都是之前抄家的时候上缴的。而这些文物又是这批走私团伙盗窃出来的？” “是的，查到的线索显示的就是这样，我们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但是继续往下挖，却没有丝毫线索，而且这些人的口供也都能对得上。上面也就要求结案了。怎么，叶老师，你这里有新的线索吗？” 叶舟摇摇头，“我没有，只是好奇一下。” 从公安局里出来，叶舟脸色有些沉郁。 凭什么坏人日子越过越好？ 周辉有那么大的本事，居然能金蝉脱壳？ 此刻，京城。 周老爷子接周辉从南陵打回来的电话，五十万没戏了。 听到这话，周老爷子心情也有些郁闷。 他们手里能赚钱的文物已经基本没有了，有一批在柳城那边被收缴，还损失了一大批人手。 之后，周老爷子就觉得从港城的渠道出去已经不太可能，还不如直接从京城运河这边出货，结果这一次又栽了个大跟头。 唯一庆幸的是，周老爷子根据之前周朗的外祖父给根据地后方运送医药物资的套路，没有让周辉暴露出来。 事情很严重，但是却没有牵扯到周辉分毫。 以前还想着周辉把那批文物通过南方的渠道运到港城，周晖应该可以顺利获得港城人的身份，以后就是港商，做起生意就更加方便。 可是…… 后面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虽然跟刘通比起来，周辉还算可以，至少做贸易还有倒货的那些生意都还能继续做。 可捣腾那些哪有搞文物来钱快？ 五十万，都已经摸过，结果却飞了。 为了安慰孙子，周老爷子告诉他一件好事儿。 “刘通他爷爷以为找港城那边的报纸曝光盛家的事情，他们家就不用被迫从四合院里搬出来，结果昨天就被扫地出门。” 让周老爷子心有余悸的是，宋家那些门生这一次特别疯狂，四下出动，不到24小时的时间，竟然把当年的事情全部摆在明面上——盛家拖欠宋家的债务，在刘家提供的证据里，盛家用四合院作为抵押。现在，宋老先生还有外孙，那么适合让应该归还给周朗。 刘家人必须马上从四合院里搬出来，相关的过户手续也必须配合着办理，四合院归周朗所有。 周老爷子都能够想象得到，叶舟如果知道这个消息，嘴角肯定都咧到耳后根。 她怎么那么命好！ 又白得一套四合院！ 被周老爷子嫉妒的叶舟，回到柳城大学的时候，保安一看到她就说：“叶老师你可算回来了，你赶紧去校长办公室，听说有你的电话，特别紧急。” 第288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288章 姜还是老的辣 第288章 姜还是老的辣 宋家的门生里，也有跟白校长关系很好的人。 那人打电话来学校找叶舟，让叶舟去京城办理四合院的过户手续。 叶舟一进校长办公室，校长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叶舟说清楚了。 叶舟眨眨眼，天降横财？ 不不，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这些都是外祖父给周朗留的。 叶舟还没来得及回应白校长，电话又响了。 白校长直接往旁边站，“肯定是京城找你的，赶紧接。” 叶舟接起电话，那边问：“老白，叶舟来了没有？” “我是叶舟。” “叶舟啊，你们白校长跟你说了吗？你现在马上来京城，把四合院过户回去。” 叶舟问：“伯伯，周朗暂时没时间，他执行任务去了。” “他又去执行任务啦？” “您不知道啊？” “我又没给他打电话，怎么会知道。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家的事情，还要周朗做主啊？ 叶舟啊，你不能这样想，你得把你们这个小家的主做起来。 当初，你把宋家的四合院从甘家手里弄回来，就很是能做主的样子，以后要保持才是。 你立起来，周家就不敢欺负你们了。” 听到这话叶舟就明白了，电话那边的伯伯之前根本没跟周朗联系，而是直接找她。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把甘家赶出去的成功例子，他们都觉得这事她处理起来比周朗更加得心应手。 叶舟问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说：“伯伯，这事其实我和周朗都不用直接出面，委托蔡伯伯去处理就好了。” “老蔡啊……这事能交给律师来办理？” 叶舟非常肯定地说：“可以的！我这边出具一份授权委托书，剩下的，就交给蔡伯伯全权办理。让某些人感受一下法制的力量，不是哭一哭或者闹一闹，又或者用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达成他们龌龊的目的。” “有道理。” 叶舟其实是不想再动了，才想到要委托蔡律师处理。 现在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她只想避暑，不想再挪窝了。 即便去京城可以坐飞机，但是去机场要先去省城，无论是坐火车还是坐吉普车去省城，都不轻松。 到京城，也不是直奔房管局办理手续那么简单，肯定还要被动地应付刘家和盛家人。 只要把事情交给蔡律师，所有麻烦的事情都能避免。 何乐而不为？ 叶舟挂断电话后，还特别欠揍地跟白校长说：“校长，您也听到了吧，我家马上又要拥有一套京城的四合院啦。一套四合院，得多值钱啊。 我们不卖，租出去，一个月租金顶我一年的工资。 所以，下个学期，您可别再给我安排那么多工作了。” 白校长瞪她，“你威胁我啊？” 叶舟自然是不会承认的，她说：“我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威胁您的。我的意思是，我的精力有限，以后还是专注经济系的教职工作。” 白校长说：“是，你的精力有限，现在赶紧把四合院的事情处理了。” 在白校长的催促下，叶舟给蔡伯伯打了电话。 蔡伯伯也好奇地问了叶舟一句，“小舟，你对法律方面居然也那么了解。有没有兴趣学法学啊？之前京大法学院的教授还打听过你的情况呢。” 叶舟吓得花容失色，“我们经济系也是要学经济法的嘛，学这些的时候，稍微翻了法律专业的书。我没兴趣学法律的，我更喜欢现在的专业。” 旁边的白校长看到叶舟这副样子，有些幸灾乐祸——这孩子，整天想躲懒，活该被吓唬。 电话那边的蔡伯伯遗憾叹气，接着就继续跟叶舟商谈四合院的事宜。 接下来，确实只需要叶舟和周朗出具一份授权委托书，剩下的事情蔡伯伯就能代劳。 叶舟说：“可是我现在也找不到周朗，我自己出具的，不行吗？” 蔡伯伯说：“也不是不行，你们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你可以写一份共同授权书。” 授权书写好，叶舟用白校长办公室的传真发过去。 白校长正想跟叶舟说新同事的事情，叶舟已经找借口跑了。 叶舟回家，把南陵买回来的礼物扛下来，带去西院。 老教授们看到叶舟回来，都很开心。 他们也已经知道叶舟和周朗把盛家欠的债要回来的事情。 “总算还是有了应该有的公道。” “小舟不去京城是对的。虽然说四合院是还债的，但是自古以来，欠债的都是大爷。去京城，肯定会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就是，委托给律师，很好。” 最后，任老悠悠地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们一个个都说好，有没有想过，叶舟和周朗两个年纪轻轻的，马上手头就有两座四合院，接下来得多少人盯上他们。” 大家怔了一下。 接着，唐教授说：“任老说得对，我们之前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我现在刚有点起色，申请到了几项专利，跟我断绝关系的孩子，都恨不得把之前对我的所作所为用橡皮擦来擦掉。 四合院可值不少钱，而且叶舟和周朗都不在京城。 万一周家或者其他人，找理由跟两个孩子讨厌，惹出来的事情肯定也很烦。” 叶舟之前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手头拥有躺平的资本，她不要奋斗了。 姜还是老的辣。 任老看着叶舟睁大的眼睛，有些没好气地说：“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都没想明白？” 叶舟委屈，“我以前聪明，但是我又没有拥有过两套四合院，我怎么知道会有那些麻烦。” 任老嗤笑，“你不会以此类推吗？你现在有洗衣机，别人没有。别人都能找上门跟你借洗衣机。” 叶舟嘟着嘴，不说话了。 其他老教授看着心疼，说：“老任，你看把孩子委屈的。你有话好好说。” “就是啊老任，你说说，那套四合院该怎么处理比较好，是不是要转手卖出去？” 叶舟立刻说：“不，我不卖。” 开玩笑，现在卖才几钱啊。 囤在手里，二十几年后，她轻轻松松达成一个小目标。 要是不卖的话，应该怎么做，才不会太打眼呢？ 第289章 傻大鹅 第289章 傻大鹅 第289章 傻大鹅 任老注意到叶舟眼珠子转了好几圈，就知道她的脑子转起来了。 她能提前防范，肯定能想到处理的办法。 所以，任老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始乐滋滋地拆开叶舟给自己带的礼物。 南陵是省城，能买到的好东西确实比柳城多，而叶舟给大家带的都是南陵的特产。 老教授们几乎是人手一只鸭子，剩下就是大家平时能用得上的东西。 比如，唐教授的礼物是一顶很有特色的帽子，平时去试验田的时候可以戴。 关教授的礼物是叶舟无意间在南陵市的旧货市场淘到的一本机械方面的书籍。 任老的也是一本书，不过是最新版的英文书籍，物理学方面的。叶舟去南陵饭店的时候遇到来交流的外国教授带来的书，她转身去饭店后面的花园里找了几根草，编了个草蜻蜓，换来的。 晚上的时候，整个西院都飘着鸭子的香味。 温忆然和另外一个新分来柳城大学的老师谢红玲正在西院和校园连接的小树林里散步。 谢红玲来自本省距离柳城坐火车五个小时车程的一个市，她的父母是国企双职工，家庭条件比大多数人好，但是家里有四个孩子，她是老大，上大学的时候还得把学校发的补贴匀一点补贴家里，平时能吃肉的次数也少。 谢红玲毕业于省城最好的大学的化学系，这两天刚办好手续，以后会在柳城大学教化学。 她和温忆然现在住在同一套房子里，还是楼房。 这批新来的老师，就她们俩分到了楼房，其他人都是平房的单身宿舍。 楼房有两个房间，她们俩一人一间。 吃鸭子的叶舟已经听老教授们说起新来的老师的情况，叶舟也知道了她的校友温忆然现在就住在她隔壁单元，之前来跟她借洗衣机的女人住的那套房。 借洗衣机的女人的丈夫姓彭，那十年在学校作恶多端，但是却没人能抓到他的把柄。 被任老“点拨”后，彭主任的小舅子带人去姐夫的“外宅”堵人。 自此，彭主任家外有家，甚至还在外面有儿子的事情彻底被曝光。 这件事情还惊动了公安，学校这边的领导也顺水推舟，让他的相好和他户口本上的妻子指认他，积极检举，只要检举的是事实，她们就能避开责罚。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还有一只是临时鸳鸯。 姓彭的被收监，法院很快也判了，死刑。 据说，法院判决下来后，当年被他迫害的柳城大学的教师的后人，还专门买了一挂鞭炮去法院门口放。 判决下来后，学校这边也毫不客气地把姓彭的家属从家属院里赶出去。 所以教工宿舍楼这边就空下来一套房子。 温忆然原本也是要被分到平房的宿舍，但是看到平凡的环境之后，她有些不太能接受，转身就去找夏主任。 夏主任也担心好不容易找来的外语人才跑了，所以马上去找学校领导。 经过一番权衡，黄副校长决定把这套房子分给温忆然。 但是温忆然未婚，而且这套房子有两个房间，于是就把谢红玲也一起分了进来。 几天相处下来，温忆然和谢红玲都已经熟悉起来。 两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食堂的大妈们说起西院的事情。 谢红玲对温忆然说：“我听说柳城大学有不少以前运动的时候，躲到这里避难的知识分子，这些人应该就是住在食堂大妈们说的西院。 我还听说，这几年，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恢复了工作，还有名誉地位，而且大多数都是从京城来的。 但是现在，还是有一部分人依然选择留在柳城大学。 难道西院那边是世外桃源？” 是不是世外桃源，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了过来。 站在树林里，一阵阵肉香味传来。 而且那股香味特别浓郁，即便她们俩都已经吃过饭，还是觉得口水生津。 温忆然突然转身，没有继续往里走。 谢红她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跟着转身走了。 回到教工宿舍，温忆然一直站在阳台，往宿舍门口的方向看。 谢红玲觉得温忆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追根问底。 本来嘛，放弃大城市的外国语学院教职的工作，跑到名不见经传的柳城大学来，就已经很奇怪了。 该不会是为了爱情来柳城吧？ 但是谢红玲观察下来，柳城大学的年轻男老师似乎也没有符合条件的。 叶舟如果知道温忆然一直在等自己，她或许会早点回来。 在西院吃完晚饭之后，叶舟跟老教授们绘声绘色地说起自己在南陵的经历，其中还包括抓间谍的经历。 老教授们听得津津有味，在叶舟停顿的时候就会问——“然后呢？” 叶舟说完之后还不忘记给老教授们普及知识说：“敌对分子无孔不入！特别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平时戒备心比较弱。唐教授，你正在研究的那些种子，也要做好保管工作，可千万不要被居心不良的人给偷走了。” 唐教授连连点头：“没错！我确实得弄出一个章程来，可不能被别有用心的人窃走了劳动果实。” 只有任老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却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什么。 说完这些，叶舟突然想起小刘总那边的事情。 那个矫情的小刘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顾大哥能不能应付得了他？ 叶舟跟老教授们告别说：“我得去看一只傻大鹅，这只傻大鹅可能会时不时啄一下人。” 顾家老宅位于柳城市中心，城市本来就不大，叶舟从学校骑自行车过来，也就十五分钟的时间。 正准备拐进巷口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叶舟拧住刹车，单脚撑地。 紧接着就看到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从巷子里走出来。 “叶老师！”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认出了叶舟。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叶老师”的问候声。 原来是那些被安排到这里做勤工俭学的学生。 叶舟笑着对大家点头说：“你们的工作完成了？” 对面是一张张的笑脸。 “完成了。” “叶老师，谢谢你给我们介绍的这个工作。” “打扫大半天的卫生，一人给我们15块钱的工钱，都够我开学之后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你一个月居然能花15块钱？15块钱都够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哈哈哈。” 叶舟心底里也替他们高兴。 傻大鹅也有傻大鹅的好。 第290章 开启疯狂打脸的人生 第290章 开启疯狂打脸的人生 第290章 开启疯狂打脸的人生 给学生发十五块钱的勤工俭学工资，这不比被人骗走五十万有意义得多？ 进入顾家大宅，叶舟就觉得这些钱花得实在是物超所值。 学生们打扫卫生真的很卖力，连院子里的落叶都清扫得干干净净。 南方的老宅和北方的四合院外观上很不一样，斑驳的白墙更加高大，黑瓦飞檐，承载着厚重的历史。 精致的雕花窗棂，彰显出这个家族曾经的辉煌。 只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在历史的长河里成为一段历史。 叶舟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穿着昂贵的西装裤子和衬衫的小刘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挥舞着双手正在拍蚊子。 而顾恒则是在院子的一角堆放艾草，点燃了驱蚊驱虫。 听到脚步声，小刘总看过来。 “小舟妹妹！你来啦！你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我请你吃宵夜啊！这条路走出去，没多远有一家饭馆，味道很不错。” 叶舟知道那是杨家饭馆。 “吃过了！你们这里收拾得怎么样了？” 小刘总说：“应该收拾好了吧。” 顾恒说：“嗯，那些学生很能干，这些艾草都是他们帮我弄来的。星海也买好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这些都已经放好。” 叶舟饶有兴致地参观了一下。 还别说，有钱就是好，不仅能花钱请人把房子打扫干净，也能一下子把所有生活物资都买好。 显然，小刘总那张床是新买的，上面还有席梦思。 古香古色的房子，别有一番韵味。 只不过……许久没有人住，没有人气的地方，感觉更适合拍鬼片。 当然这话叶舟只是在心里念叨，嘴上却说：“刘总，这个地方很不错哦，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小刘总听了很高兴：“是吗？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古香古色的，要是能再买几个古董摆一摆，那就更好了。” 叶舟说：“买什么古董呀！那都是附庸风雅的人才玩的。你更适合当一个实业家。” 小刘总眨眨眼，“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瞧你这出手大方的样子，以后必定能够在实业界打出一片江山。” 小刘总思忖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说：“可是我一个兄弟说我不适合干实业，干实业得动脑子，我的脑子不是很好使。” 叶舟眨眨眼，忍不住朝顾恒看了一眼。 顾恒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小刘总是一个很实诚的人”。 “你那哥们或许对你也不是很了解。”叶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安慰他的话。 小刘总摇头，“不是的，他对我很了解，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 小时候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他都很帮我的。 长大之后，他很忙，因为他父亲有三房太太，三个太太生了八个儿子，他排行老五，虽然是二房唯一的儿子，但是没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帮衬，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恨不得把他排挤在继承人的圈子范围里，他凡事只能靠自己。” 说到这些的时候，小刘总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忧郁。 叶舟撇嘴说：“你们这些港城的大家族，到底是怎么做到明明很封建，又要标榜自己很开放的。” 小刘总委屈巴巴地说：“我们也是受害者啦！” “那你这个哥们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崛起，开启疯狂打脸的人生？” “打脸？不会啦，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不会打人的。” 叶舟也懒得给小刘总普及什么叫做打脸，脑子里开始思索，接下来应该让小刘总怎么投资。 小刘总却对他哥们的话题放不下，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我这个兄弟现在也在内地，在京城那里做投资。 去年，他父亲给了他三百万，让他三年后翻三倍，以后家族的公司里才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也才会给他股份。 我也想去京城来着，但是又怕去给他添麻烦。” 叶舟有点感兴趣地问：“他现在在京城做什么生意？” 小刘总挠着头，“好像是生产电视机？” 说完又有些不太确定地看着顾恒。 顾恒补充解释说：“李先生是入股的方式，跟京城的一家电器厂合作，帮他们从国外引进生产线还有生产技术。三方合作，李先生的股份虽然只有20%，但是上个季度开始，电器厂实现了盈利，那三百万应该很快就能赚回来。” 小刘总有些惊喜地说：“真的已经开始盈利了吗？我还以为是他宽慰我才说的。” 顾恒非常肯定地点头说：“是的盈利了，而且现在国内居民的生活水平都在提高，凭票购买的年代很快就会过去，电器的销量上来，李总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 小刘总有些不太敢相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顾恒说：“我陪您来内地之前，在董事长的办公室听到他跟李总打电话。” 小刘总脸上露出笑容：“我就知道朝哥很厉害。” 顾恒还说：“董事长还建议李总在京城买一套四合院，因为李总的父亲很喜欢那些古香古色的建筑。 四合院买下来，再按照李总的父亲的喜好装饰一番，李总的父亲肯定会经常去京城。 如此一来父子俩的关系就能得到改善。 想必过不了多久，李总就能够拥有家族企业的股权。” 叶舟脑子快速转了一圈，然后说：“京城好的四合院不一定会有人卖，一般的四合院，想必李总的老父亲应该也看不上吧。” 顾恒说：“董事长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就建议李总买不到的话，可以去租。反正就是用一套房子哄人。” 叶舟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比五月的鲜花还灿烂的笑容，“这不是巧了吗，我手上正好有一套四合院要出租。要不你们帮我跟那个李总联系一下？” 此时，京城。 刘家搬到了组织上给他们重新分的房子里。 这是一套两层小楼，传统意义上的干部楼。 按理来说，各方面其实都还很不错，但是跟四合院比起来，确实小了很多。 刘通愤愤不平地说：“我们家以后居然要住这么破的小房子吗？” 刘老爷子非常淡定地说：“你急什么呀！那四合院不是空着吗？等着吧，过不了两个月，我们就会重新搬回去。” 第291章 好多钱啊 第291章 好多钱啊 第291章 好多钱啊 刘晓迪以为自己听错了，“爷爷你说什么？我们还能搬回四合院？” 刘老爷子用笃定的语气说：“那是当然的！你们想，我们搬出来之后，谁会搬进去？盛家被那些捧宋家臭脚的人盯着，就算去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周家人也不会甘心，肯定也想上来啃一口肉。闹的人多，四合院又处于敏感的地方，到时候上级的领导还能不过问？” 刘通的父亲似乎明白了自家老父亲的意思，他睁大眼睛说：“到时候咱们可以浑水摸鱼，继续搬回去？” 刘老爷子点头，“咱们家搬出来的时候，有些雕花红木家具，我让你们不要搬，就是为了接下来找个合适的机会，说我们要回去搬东西。到时候再让我们搬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初刚解放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多沿街的地主和资本家，收拾细软，带着家眷逃了。 逃难的农民进城后，直接钻进这些空房子里。 后来登记户籍的时候，这些难民变成了拥有住所的本地居民。 刘老爷子之前负责的工作有一部分就是做这个登记工作的，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外地难民摇身一变，变成了京城本地人。 后来还享受招工待遇，从农民变成手捧铁饭碗的国企职工。 他只不过是借鉴一下那些农民的做法，只要继续住进四合院，不搬出来，叶舟和周朗这两个都不在京城的人，能奈何得了他吗？ 没准还要感谢他，要不是他们刘家重新住进去，周家会抢上门。 周朗心里肯定恨死了周家，他也是在帮周朗。 刘晓迪却有些不放心地说：“这样真的可以吗？现在不是说已经陆陆续续在修改法律法规，房子的产权变更后，就不在我们手里。周朗娶的那个女人，很难缠的。而且也特别能豁出脸面，一点不给人面子。” 刘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孙女，说：“所以说，那个女人不适合周朗。晓迪，你和周朗是打小的情分。 有些事情，你自己要努力。 你跟周朗维护好关系，我们继续搬回四合院，是替你们俩看房子。” 听到这话，刘晓迪眼神闪烁着光。 …… 刘老爷子确实了解自己的同类，此时周家也确实是在讨论那套抵债还给周朗的四合院的事情。 连范晶晶都被允许回来一起参加家庭会议。 许秀丽迫不及待地说：“爸，您说句话啊。那套四合院既然是还给周朗，那就算是周家的房产了吧？ 周朗已经把甘家以前住的四合院要回来，他们又不在京城住，那套四合院便宜了一个保姆在那里住。 现在这套，肯定也空着。 您是长辈，周朗必须要孝敬您，让您搬进去养老。 您没事就能在四合院里打打太极，溜溜鸟。” 周老爷子当然也很想占这个便宜，但是一想到叶舟在电话里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张老脸已经不止一次被叶舟撕下来踩在地上，他都这把年纪了，哪里还能遭得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踩脸面。 他也是要脸的。 “我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你们要是想折腾，就自己去折腾。 但是在折腾之前，也要好好想清楚，你们能不能承担得起后果。” 听到老爷子这话，范晶晶比谁都兴奋，她说：“爷爷，您放心好了，这事就交给我和周辰，我们俩一定会帮您实现在四合院养老的愿望。” 范晶晶已经意识到自己以后如果不能在周家站稳脚跟，她这辈子的路基本就走到头了。 如果真的跟周辰离婚，她以后只会更惨。 周辰厌恶范晶晶，不过范晶晶真能给家里弄回来一套四合院，他也不是不能给她机会。 至少户口本上的伴侣的名字，会给范晶晶保留。 …… 盛华一家人这几天都不敢出门。 只要踏出门，他们就会听到那些肆无忌惮的指指点点的声音。 “盛家人真不要脸，踩着宋家当了华侨。” “什么样的父母养出什么样的家长，盛家三代，果然是一脉相承。” “可不是嘛。第一代，利用宋家。第二代，擅长装可怜，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以前我可没少听盛华说宋诗锦的坏话，要不是盛华，我都不知道宋诗锦嫁人后，心里还装着其他人。现在想来，肯定是盛华污蔑宋诗锦。第三代，听说盛华逼着她那个怀孕的儿媳妇引产，然后离婚。打的算盘是回京娶一个家世好的媳妇。” “呸！太不要脸了。” 几天不出门，自然就不能去上班。 之前领导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人家有要回国搞大投资的亲戚。 但是现在，领导们都公事公办，直接给分管的人说——“按照规章制度来，旷工到一定的天数，该劝退的劝退。” 即便处境艰难，盛华依然没有放弃她家的四合院。 盛华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早知道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偷偷把周朗的气管拔了，让他当烈士，现在就不用出来抢我盛家的老宅。” 陶国庆已经得到叶舟的指示，没事就给这三家人传递点“内部”消息。 于是，刘家人知道盛华要去四合院宣誓主权。 盛华知道周家人想先斩后奏搬进四合院。 周家人知道刘家故意把部分家具落在四合院，瞅准时机准备搬回去。 三家人开始了斗法。 这里面的热闹，足够成为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叶舟对这个不感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收房租。 李总果然大手笔，月租金一千块租下四合院。 在电话里，李总跟叶舟说，想签十年的租约，他甚至可以一次性把十年的房租付清。 叶舟心里默念：我又不傻，才不跟你签十年。十年后的租金，一万块都不一定能租到。 “李总我们还是一年一签吧。谁知道以后租房的市场怎么样呢，当然您放心，我可以保证的是，十年内，四合院我都不会出售。如果出售，会优先考虑您这个租户。至于以后的房租，我不能保证不涨价，我也要根据市场行情来定。” 谈妥后，叶舟开始数自己每个月的收益。 京城一套四合院一套小院在收租，沪市一套小洋楼和一套小院在收租，每个月加起来房租就有一千六百块。 还有稿费收益，版权分成…… 好多钱啊！ 如此，她的工资是收益中占比最少的。 第292章 脸皮薄 第292章 脸皮薄 第292章 脸皮薄 在处理租房事宜的同时，叶舟也带着小刘总把柳城参观了一遍。 “你别看柳城破破烂烂的，很快就能通过你的投资，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城市。” “你哥们在京城投资，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一点难度都没有。不适合你这样大智若愚的人。” “你适合什么？你居然不知道？你更适合柳城啊！” “柳城太破？没什么资源？以后这些都是你的资源啊！” 那天参观的行程，最后的目的地定在柳城大学校办工厂。 来到工厂，就不需要叶舟浪费口水了。 暑假能来校办工厂销售部实习的，都是精挑细选的人才，其中市场营销专业的最突出。 经过学生的一番推销，小刘总都觉得自己来得晚了。 隔着玻璃看到小刘总表情的松动，叶舟立刻跟销售部负责人说：“快去准备一份港城的总代理合同。” 虽然以前也没写过总代理合同，但是备考柳城大学的资源，想要快速写出一份面面俱到的总代合同其实也不难。 当天，小刘总就签了这份协议。 不仅如此，叶舟把唐教授的试验田里的瓜果蔬菜都打包卖给了小刘总。 港城连自来水都依托内地，更不用说日常的蔬菜和瓜果。 前面的几十年，内地卖到港城的蔬菜和米粮都是由国家调配，正好也可以赚外汇。 随着开发的步伐，这部分业务也开始有一部分落入港商手里。 港商在鹏城收购米面粮油和蔬菜，再运回港，转手就能卖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价格。 只不过现在大多数港商都热衷于高科技或者金融贸易的买卖，或者是实业行业，大家族看不上这三瓜两枣。 签好协议，叶舟就提醒顾恒说：“你赶紧去市里，拜访相关领导，让他们帮忙联络，给你们批两个车皮，最好能调整列车时刻表，柳城晚上发车，第二天早上到鹏城。” 在顾恒上门之前，其实柳城的领导早就在焦急踱步。 小刘总在从省城离开的第一时间，省城的领导就给柳城这边打电话——你们柳城大学那个特别擅长拉人投资的叶老师带着刘氏集团的刘总去柳城了，你们要抓住机会，促成投资意向。 左等右等，都没等到叶舟带港商来市里，市里的负责人也急了。 几个领导凑到一起，开了个小会。 “之前柳城大学校办工厂的事情，咱们虽然没有使绊子，但是也没有全力支持，叶舟会不会因为这事，对市里有意见了？” “很难说……可是我们当时也为难呀。省里有领导要压，我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当时柳城大学的压力是最大，我们确实没帮上忙。” “要不，我去找叶老师谈谈，跟她说说我们当时面临的情况？” 正开着会，顾恒来了。 小刘总没来，但是顾恒也代表了小刘总。 听完顾恒的诉求，领导惊愕——“你们连协议都签好了？” 领导详细一问，发现小刘总主要合作的是柳城大学。 之前，柳城大学的白校长曾经找过市领导，说他们学校农学院的试验田，有很多瓜果蔬菜即将丰收，希望能跟机关食堂合作。 市里领导问了一下下面的人，后勤部的来汇报说，食堂一直和郊区农民合作，如果照顾柳城大学，就不能照顾农民。 相比较而言，农民更需要照顾。 因此，合作的事情就没有下文了。 现在，听到顾恒说每天要两个车皮，领导都很惊讶——柳城大学能供应那么多东西？ 再一听具体的数字，都是以吨为单位。 好家伙…… 柳城大学不声不响的，怎么搞得那么大。 试验田有那么大的产出吗？ 不管怎么说，满足港商的要求最重要。 领导立刻跟省里汇报诉求。 省里经过开会决定，省内增开一趟列车，从省城出发，终点站是鹏城，拐一个弯，绕到柳城。 如此，柳城就有了直达鹏城的列车。 十年后回头看，柳城的领导被问及柳城能发展起来的关键是什么，领导们无一例外地表示，最关键的是这趟列车的开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把小刘总跟柳城捆绑在一起之后，叶舟就开启了几天隐士的生活。 放飞自我好些天，叶舟的存稿告罄。 李磊和杜主编已经打了几个电话过来，意思很清楚——要是叶舟再不能交稿，杜主编就要亲自来柳城当监工了。 目前对于叶舟来说，最佳的写稿地点就是她和周朗在军部家属院的家。 虽然她和周朗最近都没有住这里，但是周朗的通讯员曹卫东每天都会过来开窗通风，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有菜地浇水。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叶舟就收拾好东西骑车直奔家属院。 靠近家的时候，叶舟就看到有好几个人站在她家门口。 咦？难道她记错了？她的新家不是这里？ 没错啊，门口对面有一棵三角梅，是她家。 再靠近一些，叶舟就看曹卫东挡在他家大门前，而跟前的几个妇女一副想往里冲的样子。 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叶舟按了一下车铃铛，淡淡地扫过那些转过来的脸，声音冷淡又疏离地问：“怎么回事？” 看到叶舟，曹卫东俨然一副找到主心骨的模样，他快步走到叶舟身边说：“叶老师，这几个嫂子说来借房子。” 叶舟蹙眉：“借房子？” 那几个嫂子也在上下打量叶舟，她们当中有人之前已经见过叶舟，有人是第一次见。 第一次见叶舟的，无一例外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这么年轻吗？ 年纪小的小媳妇，脸皮薄。 一个年纪稍长的嫂子率先开口说：“你就是周参谋的爱人吧？你来得正好，我们有事跟你商量一下，我们进去说吧。” 叶舟无动于衷，她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你……大家都是家属，你用不着这样高高在上的吧？” 曹卫东忍不住说：“嫂子，你这话就偏颇了……” 叶舟抬手，阻止曹卫东跟人争论，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我爱人应该跟你们当中的人说过，我喜欢安静，不喜欢家里吵吵闹闹的。有事就在这里说，没事我就进去了。” 第293章 到处在找你 第293章 到处在找你 第293章 到处在找你 其实叶舟刚才扫了那一眼，看到了一张她见过的脸。 如果没记错，这个三十出头的妇女也在柳城大学工作，似乎是在后勤部门工作的。 叶舟去南陵之前的两天，在学校食堂见过她。 那天，这个妇女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一看到她，负责打饭的食堂阿姨脸色就垮下来。 叶舟就是因为看到食堂阿姨脸色的变化，所以才多看了那个妇女几眼。 只见妇女直接把铝饭盒递进去，指着红烧肉说：“给我打这块……我说的是这块！还有这块……是左边这块！这就完了？汤汁呢！多放点汤汁！怎么才这么点，再多一点。” 妇女拿着饭盒走后，食堂阿姨都忍不住跟叶舟抱怨了几句。 “瞧她摆的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大教授呢，其实就是后勤部的小角色。听说她仗着自己是军嫂，就算工作出错，学校也不可能开除她，牛得不行。” 听说那妇女是军嫂，叶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妇女的背影。 这位妇女看着就是眼前这几位嫂子的主心骨，她脸上带着笑意，只不过这笑容有一丝她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讽刺，“叶老师，你这样不好吧。大家都是一个家属院里的军嫂，男人们都是战友，你这样看不起其他军嫂，是不是太应该了。” 叶舟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可真会扣帽子，上来就给我扣一顶看不起其他军嫂的帽子。既然你像你标榜的那样高风亮节，那就把人全部领回你家得了。” “你……”女人气得脸色涨红。 旁边一个嫂子拉住她，说：“吕嫂子，你别气。都是我不好……” 叶舟心里很烦应对这些事情，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已经上演过一轮，有人因为工作的事情找她，有人因为家属上大学的事情找她。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给他们搞定工作的事情、搞定上学的事情，不然就是不顾家属院的情分。 事后，周朗直接找上门，跟她们还有她们的男人都说清楚。 结果现在还是要再上演一轮差不多的事情。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曹卫东开口就特别不给人面子地说：“嫂子，确实是你不好。你家的亲戚来，地方不够住，跟我们周参谋什么关系？跟叶老师更没关系。都没征得房主的同意，你们就一群人非要往人家家里冲。” 那些嫂子脸色都僵了。 叶舟也终于明白她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那个在柳城大学后勤处工作的吕嫂子梗着脖子说：“你一个大头兵，有你什么事？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们说话！” 叶舟说：“大头兵？你男人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官职啊，让你对战士如此趾高气昂。小曹，你一会就去找她们几个人的爱人，跟他们把我家门口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不要添油加醋，只需要如实叙述。” 听到这话，女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你……你怎么可以……” “女人们的事情，干嘛要扯上男人。” “哎！你别走！” 发现曹卫东真的转身了，立刻有人拉住他。 没人挡在大门口，叶舟就上前开门，同时把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至于后续的事情，叶舟就懒得再搭理了，她要赶稿子。 去南陵之前，叶舟已经让卢星海他们帮忙把打字机搬到这里。 住在楼房的弊端不少，她在教工宿舍的时候，有一次晚上十点突然来了灵感，写了几千字后才休息。 结果第二天早上，出门遇到楼下的邻居时，邻居问她晚上家里什么东西在响，哒哒哒的。 打字机的声音，比机械键盘的声音要大不少，夜深人静，文思泉涌的时候，却实在扰民。 经过一段时间的通风，房子里确实没什么异味了。 曹卫东这个小伙子还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把两盆原本养在外面屋檐下的花搬到了书房的窗台下。打字机就摆放在窗台旁边，只要抬头就能看到这盆花团锦簇的花，心情也会跟着明媚起来。 叶舟很快进入状态，房子里很安静，只有打字机哒哒哒的声音。 直到中午，曹卫东再次出现，他手里还提着饭盒。 把稿子整理好的叶舟，起身就看到走进来的曹卫东。 叶舟立刻从书房出来，“小曹同志，你给我打饭，会不会影响不好啊？” 曹卫东立刻说：“嫂子，是军里的首长让我给您打饭的。” 叶舟诧异，“什么？” 曹卫东说：“首长说，周参谋在外面执行任务，我们当然要照顾好家属。” 叶舟便问：“周朗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你知道吗？” 曹卫东摇头说：“嫂子，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有察言观色的能耐，通过观察首长的脸色，我可以肯定的是，周参谋正在执行的任务进展很顺利。” 这话确实安慰到了叶舟，她一边洗手一边问：“小曹，你吃了吗？” “嫂子，我一会就回去吃。我先帮你把炉子点上，烧一壶水。早上把这事给忘记了。” 经过曹卫东这么说，叶舟才想起来自己一个早上没喝水。 曹卫东确实是个面面俱到的小伙子，打的饭还有汤。 吃完午饭，叶舟把饭盒洗干净，然后去院子里转了一圈，果然看到几根嫩黄瓜挂在藤上。 掐下来，用井水洗洗，一口咬下去，又脆又清甜。 之后的几天，叶舟的写稿时间都没再有人来打扰。 一日三餐，都是曹卫东帮忙送来。期间程大姐也来过两次，每次也都是送吃的过来。香味浓郁的骨头汤，还有卤好切好片的牛肉，放在冰箱里，骨头汤可以拿来早上煮面，卤牛肉可以用来加餐。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的时候，叶舟就在院子里转一圈，随手摘个黄瓜或者西红柿，好不惬意。 第五天的时候，叶舟看着可以应付杜主编两个月的稿子，甚是满意。 这时，卢星海找上门，一脸忐忑地说：“叶老师，你是不是躲那个烦人的小刘总，所以才会在这里几天都没回去啊？” 叶舟反问：“他怎么了？” 卢星海耷拉着脸，“他到处去找你，说你是他妹妹。这会儿正在跟任教授吵架呢。” 叶舟：…… 第294章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第294章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第294章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叶舟说：“小刘总哪里吵得过任老，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卢星海叹气说：“确实吵不过，但是……但是……” 叶舟看他，“有话就说。” 卢星海说：“小刘总吵不过，好像哭了。” 叶舟一脸匪夷所思，“不至于吧？” 卢星海挠挠头，“反正我看到小刘总的眼睛红红的，然后任老就跟我说，让我赶紧把叶老师你找回去。” 叶舟收拾东西的时候，卢星海已经把她的自行车塞到吉普车的后备箱里，叶舟出来后就直接上车离开。 回到柳城大学，叶舟直奔西院。 没想到白校长居然也在这里，一看到叶舟，白校长就犹如一副看到救星的样子，“叶舟，你可算回来了。你快进去看看吧。” 叶舟伸长脖子往任老的院子里看了一眼，既没有看到小刘总，也没有看到任老。 “现在是什么情况呀？”叶舟问。 白校长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反正他们俩都不让我们进院子。老任也真是的，跟小刘总较什么劲儿呀。” 叶舟面露难色：“白校长，跟您说实话，其实我也不会安慰人的。要不还是换个会安慰人的人来？对了，小刘总的助理呢？” 白校长说：“顾助理他忙得像陀螺，小刘总啥事儿也不管，凡事都是顾助理出面。” 这是叶舟预想到的情况。 叶舟又问了几句白校长关于小刘总这边和校企合作的情况。 白校长之所以这么重视小刘总被任老气哭这件事情，就是因为小刘总现在是校办企业最大的客户。 前天晚上开始，第一趟从省城发车，目的地是鹏城的列车，已经开始运行。 关于这次和港商的合作，省里的领导亲自督办，本来要一两个月的手续，特事特办，半天就已经把该有的手续办好。 现如今，小刘总已经在柳城注册了一个公司——泛舟贸易公司。 泛舟贸易公司从柳城大学校办工厂采购的货源运上火车，发往鹏城。 这会儿，柳城大学农学院实验基地种出的瓜果蔬菜已经出现在港城的各大超市和农贸市场。 叶舟也有些诧异，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白校长压低嗓门说：“据我所知，京城的领导也有过问，毕竟我们这个校办工厂的步子迈得有点大，刚成立不久，就跟外商合作。还有就是，唐教授的专利在国外已经有所轰动。” 叶舟眨眨眼睛，“岂不是说，以后我们柳城大学坐着就能数钱？” 白校长说：“你想得美！怎么数钱？你看看教学楼，破破烂烂的，盖一个现代化的教学楼，得多少钱？还有实验室需要的东西也不少，我们现在实验室里的仪器都是十几年前就应该被淘汰的，不少设备还得进口，这又是一大笔钱。” 叶舟说：“白校长，我又不是在催你发奖金，你干嘛那么警惕。好啦，我进去看看。” 白校长若有所思地看着叶舟的背影，同时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校办工厂收益的事情。 确实，在外人看来，校办工厂突然赚钱了，市里该不会又想安排人手进来吧？ 幸亏之前叶舟和黄副校长去省里找领导的时候，让领导那边盖章签字，校办工厂的盈利自负。 省教育厅肯定没有资格再调配校办工厂的收益。 可万一他们要是把人安排进来呢？ 白校长又想起之前叶舟说的，工厂的领导层必须都得安排信得过的人，绝对不要给别人插手的机会。 之前白校长还觉得，一个小小的工厂，怎么会那么多人惦记？ 现在账目上的钱，已经足以让人动心。 白校长立刻转身离开西院，他得赶紧想办法把所有的漏洞都给堵上。 柳城大学的教学楼、实验楼、实验设备……各种硬件条件，就得靠校办工厂了！ 另一边，叶舟进院里之后，也没着急继续往里走，而是东张西望。 任老的院子里那棵桃树果然不负众望，已经硕果累累。 前几天偷偷摘了一个果子，没有完全熟，一股的涩味。 这会儿看着应该是熟了，叶舟摘了一颗桃子，然后去水泵边舀水，把桃子洗干净。 一边吃桃子才一边往里走，“爷爷，我回来了。” 任老气呼呼地说：“叶舟！你又偷我的桃子！” “我这是光明正大地摘，哪里偷了。但是确实还不够甜，是不是还得再过几天啊？” 说完这话的同时，叶舟已经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小刘总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而任老则是坐在桌子跟前，头都没抬，不知道在本子上写什么。 叶舟靠近一看，老同志在本子上写着各种物理公式，似乎是在推导什么。 叶舟微微有些诧异，任老以前是压根不会碰任何跟物理有关的东西，之前周朗让他做排雷设备，也是动了脑子花了心思，才让老同志往前走了一步。 角落上的小刘总看到叶舟进来之后都没跟他说话，气呼呼地说：“小舟妹妹，你这几天躲到哪里去啦？” 叶舟这才转过脸看他，目光掠过他的眼睛，还有一点点红，但是已经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 “我哪有躲你，我爱人住在家属院，我去那边住很正常呀。” “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吗？不要以为我没有打听清楚哦，我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哦，那边的房子刚装修好，你大多数时候都是住在学校这里。” 叶舟又咬了一口桃子，“可是现在房子装修好了呀，我过去住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小刘总你有事情找我？” 小刘总再也坐不住，他站起身，走到叶舟身边，拉着她走到门口，小声地说：“这个老人家性格很古怪的啦，我被他欺负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在这里最怕的是谁呀？我要报仇。” 叶舟好奇地问：“他怎么欺负你了？” 小刘总眼里满是愤怒，“他……他说我说话的时候，舌头没有捋直。还说我叫你妹妹是什么屁股贴什么脸。还说，我应该还在喝奶！太欺负人了！” 说着说着，小刘总的声音有些哽咽。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小刘总大概是人生里第一次遇到毒舌吧。 第295章 需要哄 第295章 需要哄 第295章 需要哄 任老头也没抬，“哼”了一声说：“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怎么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而且还是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听不得实话，听完还哭哭啼啼的。” 小刘总简直暴跳如雷：“你胡说八道什么哦，我什么时候哭了？” “好吧，你没有哭，只是沙子进眼睛。” “本来就是啊！换做你，沙子和虫子进眼睛，你的眼睛会不尿尿吗？” 叶舟有些无语，她突然想到小刘总之前说她是幼儿园老师。 可不就是幼儿园老师吗？要处理这么幼稚的事情。 小刘总似乎是想要转移这个话题，不希望叶舟纠结于他哭没哭的话题，他走到任老旁边，看他在本子上写什么。 “让你说话那么难听，活该被报复。物理公式推导不出来了吧！”小刘总说道。 屋里另外两个人眼神里都露出惊讶之色。 任老看着小刘总，正色地问道：“你知道这是物理公式？” 小刘总气哼哼，“我只是有时候不太聪明而已，又不是傻。” 任老又说：“那你知道我在算什么吗？” 小刘总又仔细看了一下，然后才说：“知道呀，你是想知道把这个东西送到这个地方，需要多少燃料的助推。” 说完这话，小刘总又说出了几个公式，还有好些个叶舟听都没听说过的名词。 叶舟从任老惊喜的表情看得出来，小刘总说的这些应该都非常专业，和任老的思路一致。 阿斯伯格症？ 这个名词一下子涌入叶舟的脑海里。 小刘总该不会就是阿斯伯格症吧？ 阿斯伯格症是孤独症的一种谱系，相对于其他刻板印象的孤独症里，共接近于正常人。 而且这一类人，有一些会掌握独特的技能。 数学、美术、音乐等领域的佼佼者中，也有阿斯伯格中患者的存在。 据说着名的物理学家爱因斯坦也是阿斯伯格症患者。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编剧作品里就有过一个男二，设定就是阿斯伯格症患者。 因此，叶舟查过大量的资料。 所以她知道这个病是基因里带来的，后期可以干涉，干涉得早的话，一些可能没办法生活自理的人，后期是可以独立生活的。 也有一些幸运儿，相关的症状比较轻，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如果小刘总真的是阿斯伯格症，他应该算是比较幸运的那种。 任老对小刘总的态度180度转弯，整个人都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已经开始和小刘总探讨物理公式的问题。 讨论过后，任老又问小刘总：“你怎么没有学物理啊？” 小刘总说：“学物理又不能帮我父亲管钱管公司。” “你父亲没有其他孩子吗？” 小刘总怒目圆瞪：“你什么意思？你也希望我父亲去找女大学生，生鹅子系不系？” “我家又不在太平洋，我管得了那么宽吗？ 我就是奇怪，你父亲怎么会只有你一个儿子？ 你们港城那边，一夫多妻制不是合法的吗？ 思想比我们这里封建了几十年，一个个赛着生儿子。 像你们家这种家大业大的，还不得生十个八个来抢家产。” 叶舟情不自禁地点头，表示认可任老这番话。 小刘总没好气地说：“你说的那是普遍现象啦，又不是绝对现象。你这个叫什么……哦，叫做刻板印象。” “也就是说，你老子和那些封建余孽不一样？” 小刘总竟然认真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是我的母亲不一样。” “你母亲？” 小刘总说：“对呀，我母亲数学很厉害的，好几个大学都抢着请我母亲去当教授。 年轻的时候，我父亲主动追的我母亲，追了好久，我母亲才勉为其难地跟他在一起。但是生下我之后，我母亲觉得小孩蛮麻烦的，有点浪费她搞科研的时间。 就把我丢给我父亲啰！ 不过我母亲每年也会抽时间回来看我咯，顺便提醒我父亲，不许虐待我。” 原来小刘总的母亲还是个数学家呀！ 叶舟突然想起在原来世界里查过的资料——智商高的父母，生出的孩子患孤独症的比例比较高。 基因遗传真是神奇。 而旁边的任老，眼睛比刚才又亮了几分，“你母亲是不是叫叶妙凤？” 小刘总声音拔高：“你怎么知道？好可怕呀，你居然查过我？” 任老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隔壁数学系有一个比较有个性的女生，叫叶妙凤。后来听说她去了港城，猜的。” 小刘总说：“可是在我母亲的葬礼上，我没有见过你啊。” 任老诧异：“你母亲去世了？” “对呀，去年的时候，她出车祸去世了。”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生老病死，以及意外，谁也不知道会碰上什么啦。” 叶舟插了一句，“所以你母亲去世之后，你父亲的胆就肥了，打算找个女大学生给你生弟弟？” 小刘总说：“好像系吧……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真心这样想的，还是故意刺激我啦。” 任老说：“所以你父亲让你来内地做生意？” 小刘总说：“也不是他让我来的，他就是说，给我一个机会，看我能不能尽快赚到钱。考察一下我是不是适合当公司的接班人，如果不适合的话，他就要再生儿子了。” 听到这些话，叶舟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情绪在翻腾。 爱情这么不可靠吗？ 儿子也要分好用，不好用？ 任老拍了拍小刘总的肩膀：“你来柳城是对的，很快你就能赚到让你父亲刮目相看的钱。对了，第一批运回去的那些东西，卖出去了吗？” 小刘总嫌弃地把任老的手从自己的肩膀挪开，“你不要这样碰我哦，我不习惯被别人碰的。 第一批运回去的东西，肯定要赚钱呀。我要赚我劳资的钱。 我劳资的公司，有食堂，需要买菜买肉。 而且马上就要中秋节了，运回去那些罐头正好可以做中秋的礼物，送给客户和供应商。 一会我就要打电话催他们给我结货款。” 说完，小刘总又看向叶舟说：“小舟妹妹，这是我来内地赚到的第一笔钱，是你介绍给我的生意哦。你放心好了，货款结了之后，我会给你佣金的哦。” 叶舟：………我是该接受还是拒绝？ 第296章 更赚钱的业务 第296章 更赚钱的业务 第296章 更赚钱的业务 叶舟还没想好怎么说的时候，小刘总就拉着叶舟走到一边说：“我们去吃饭呀！不要带这个奇怪的老头，他说话很烦人的。你跟我去吃午饭，不带他。” 对上叶舟那双又大又圆且黑白分明的眼睛，小刘总有点心虚地解释了一句：“不是我不尊老爱幼啦，是因为他说话会让我消化不良嘛。大不了，我们吃完给他打包呀。” 叶舟：…… 任老“哼”了一声，“你以为跟你吃饭我就能消化良好啊？去去去，别妨碍我。” 最终，叶舟还是跟小刘总一起去了杨家饭店吃饭。 经过半年的运营，杨家饭馆已经成为柳城知名的私营饭馆。 杨家饭馆客源不断之后，也有人看到商机，也开起了饭馆，但是却没有杨家饭店那样的知名度。 现在，外地客商来柳城的制衣厂进货，都会专门去杨家饭馆吃一顿。 开始做饭馆生意的时候，叶舟就提醒杨有根父子俩，手里攒够钱，就跟房东商量，把房子买下来。 饭馆开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房东的儿子看到饭馆生意好，就想涨房租。 这种事情卢星海他们就没让叶舟费心，他们跟踪房东的儿子，抓住他工作上的错处，然后做交易——要么被检举，要么把房子卖了。 当然，房价也没坑房东就是了，是按照市场价买的。 经历过这事，卢星海和杨有根都告诫那些租房做生意的战友——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把租的房子买下来，能避免很多闹心事。 而且杨老爹还发现，房子买下来后，他的心态反而平和多了。就算哪天饭馆不赚钱了，至少有个临街的房子在，以后把房子租出去，也不至于饿着。 大概是心态好了，生意也越做越好。 杨家饭店在柳城大学附近又租下一个门面，开了一家做便宜快餐的饭馆。 三毛钱，一个小荤一个素菜。 五毛钱，一个大荤一个小荤一个素菜。 快餐生意也出奇的好。 至于老店，依然做炒菜生意。 小刘总来柳城之后，老店就成了他的食堂。 看到叶舟和小刘总走进来，刚给客人点菜的沈大嫂有些惊讶，“叶老师，您也认识他啊？” 小刘总不悦地说：“我姓刘啦，不系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 沈大嫂连忙补救说：“刘总好，刘总您居然认识叶老师，看来有本事的人都会认识有本事的人。” 小刘总微微一笑，“小舟妹妹，她说得对哦。走吧，我们去后面，在院子里吃饭很舒服的。” 沈大嫂把水端到院子的时候，叶舟问她说：“沈大姐，丹丹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着呢。出院之后，按时吃药，昨天去复查，楚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九月份丹丹就能回学校，跟其他的孩子一样正常上学。”说这话的时候，沈大嫂满脸笑容，再也没有当初在省城见到她的时候满脸凄苦的模样。 果然，人的幸福是会写在脸上的。 叶舟也替他们一家高兴。 沈大婶还说，沈丹出院后，沈大哥也来杨家饭馆干活。 沈大哥有厨艺在身，本来就是同行，但是杨老爹一点没有避讳他，还把沈大哥安排到快餐店那边去做主厨。 本来杨老爹也让沈大嫂一起去那边，夫妻俩在一起，算是照顾他们。 但是沈大嫂觉得自己在老店这边更能帮到杨老爹，她嘴皮子利索，再加上之前在省城自己家也做吃食的营生，所以她更有经验地记住每个客人的喜好，服务也更加贴心。 沈大婶感慨地说：“一个月前，我们两口子都有一种日子过不下去的感觉。现在，每天都觉得有奔头。我和老沈商量好了，以后就在柳城生活，在杨老爹这样帮忙，我们赚得比省城还多。丹丹也喜欢这里，复查啥的，也方便。” 小刘总发现叶舟全程都在笑盈盈地看着这个大嫂，都没搭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外面又有客人啦，你再不去招待，你老板要炒你鱿鱼啦。” 沈大婶只有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才能基本听懂小刘总的普通话，现在她只听到小刘总说炒鱿鱼，她微笑地跟小刘总解释说：“刘总，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店里没有鱿鱼，您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不要问我，问小舟妹妹啦。”小刘总蹙眉。 叶舟笑得不行。 叶舟也没点菜，她直接跟沈大嫂说：“大婶，您跟杨老爹说，让他随便炒两个菜。” 不点菜，但是杨老爹肯定会做拿手菜，菜端上来的时候就像是开盲盒。快乐！ 不知道怎么的，叶舟的思绪突然飘远了，她想到了周朗。 此时此刻，他在哪里？ 在做什么？ 晚饭吃了吗？ 在一起这大半年，她第一次和他分开那么久。 最郁闷的是，她还不知道他在哪里，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如果不是从叶莲的话里推测出上辈子周朗不是今年出事，她现在必定会很焦虑。 突然，五只手指在叶舟没有焦距的眼前挥了挥。 “你怎么可以坐在我对面还发呆哦。你在想什么呢？系不系想你老公啊？” 叶舟喝了一口大麦茶，说：“小刘总，你还没结婚吗？” 小刘总瞪她，“你系在转移话题吗？” 叶舟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小刘总，你真的没结婚啊？ 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啊？ 如果有的话，你尽快结婚，尽快生孩子。 让你父亲把你的孩子培养成接班人，比他一把年纪去找人生儿子强。 要知道，男人年纪大了，小蝌蚪的能力会变弱，孩子不健康的比例会很大。” 小刘总：“你一个女孩几，怎么可以把小蝌蚪挂在嘴边。我是不介意的，万一你老公介意呢？” 叶舟恍然大悟：“小刘总，你在逃避我的问题哦。我明白了，你有喜欢的人，但是那人很难追，所以你到现在都单身。” “瞎讲！” 好吧，既然他不喜欢说感情生活，那就跟他说赚钱的事情。 叶舟做了个苍蝇搓手的动作，然后说：“小刘总，还有更赚钱的事，你要不要再承接一点业务啊？” 第297章 昨晚出事了 第297章 昨晚出事了 第297章 昨晚出事了 小刘总认真地打量叶舟说：“如果不是我自己先认识的你，我都怀疑你是我爸派到我身边的。干嘛老是让我赚钱啊，赚钱很累的。” 叶舟说：“你以为继承家业就不累啦？ 小刘总，你也太天真的。 有句话叫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 创业就类比于打江山，继承家业相当于守江山。 你要做一个疼惜自己的人，不要让自己那么累，自然就应该创业啊。 你说对不对？” 小刘总认真思索了一番，点点头，“好像你说的也比较有道理哦。 可是，创业结束后，还是要守业啊。 注定以后要过苦日子，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多负担。 我选择少创业，以后就少守一点，就可以轻松啦。” 叶舟笑盈盈地说：“小刘总，你听说过职业经理人吗？ 就是专门请人打理公司，干得好，就让他们继续干。干不好，就请更合适的。 这可比生孩子当继承人划算多了。 孩子不符合预期，你不能塞回肚子里，回炉再造吧？ 但是不适合的管理人员，你随时都能换。” 小刘总茅塞顿开，“我明白了！就像现在顾恒一样咯，我签完合同，后面的事情丢给他就可以了。” 叶舟说：“差不多吧。” 小刘总立刻说：“这样的话，确实不累。我可以！你说吧，我还能怎么赚钱啊？” 叶舟说：“你在柳城开个大超市，如何？” “零售百货啊？我们港城也有啊，但是柳城的人不够多，没有购买力吧？” 叶舟说：“零售百货，又不是奢侈品，不存在什么购买力的问题。不要低估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跑起量来，是大件比不上的。” 就这样，一顿饭吃下来，小刘总已经决定在柳城买一块地，在那块地上盖超市。 除了超市之外，那块地还要盖成商业街，把门面租出去。 回去的时候，小刘总还拉着差点累瘫的顾恒继续喋喋不休—— “小舟妹妹说得很有道理哦。 就算超市不赚钱，租出去的门面也是赚钱的。 以后的大环境改变，至少我们手里还有一块地，不会亏本啦。” 顾恒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提醒小刘总说：“买地，盖商业街，要花的钱可不少。董事长会批吗？” 小刘总一怔，然后说：“我会想办法啦。” …… …… 在小刘总想办法期间，叶舟终于有时间关心任老了。 她先是跑去跟白校长了解一下，任老有没有九月份去担任教职的意思。 白校长从一堆文件中抬头看叶舟，“任老在柳城大学当教职？你知道什么叫大材小用吗？去京大，都是大材小用。” 叶舟眼睛一亮，“那任老准备回原单位了？” 白校长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总而言之，任老的去留，跟柳城大学没关系，跟省里都没关系。” 说完，白校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说：“丫头，老任的事情，你也不要过多掺和。知道吗？” 第一次被白校长叫丫头，叶舟心里有点怪怪的。 对上白校长犹如长辈威严的面容，叶舟情不自禁地点头，“我知道了。” 等叶舟去西院的时候，就看到任老在菜地里浇水。 如果没记错的话，以前这样的活任老很少干。 叶舟刚要靠近，任老就说：“一边去，浇了水的菜地，地上黏糊糊的。” 叶舟去院子里摘了一颗桃子，边吃桃子边往四处看。 “其他人怎么都不在啊？” “你以为谁都像我那么闲啊。” 叶舟似乎从任老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悲凉。 老头子看起来很洒脱，其实心里依然离不开他心心念念的物理嘛。 等任老浇完菜地回来，叶舟跟着他一起进屋，一眼就发现他屋里空了不少。 任老一眼就看穿叶舟的心思，他说：“有些东西给那个港城小老板了。” “爷爷，您要走了吗？”叶舟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 任老对上叶舟那双清亮的眸光，但是很快就挪开，低头洗手，“你们不是一直都盼着我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傅经年每周都打电话。” 叶舟吸了吸鼻子，“想是一回事，可是你真的要走的时候，我还是很难受啊。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多正常啊。有几个人说再见之后还会再见的？到了我这个年纪，说再见，基本都是最后一面了。” 说完好一会都没听到叶舟的回应，任老转过身一看，就看到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你这丫头……”任老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最终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之后的两天，叶舟每天都窝在任老这里，一日三餐都在一起。 但是关于分别的话，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 西院其他的老教授也一样，白天各忙各的，晚上回到西院，就会凑在一起吃大锅饭。 大家依然有说有笑，似乎都不在乎分离。 第三天晚上，叶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到警笛呼啸的声音。 叶舟翻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叶舟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家属院的人聚在楼下，讨论着什么。 叶舟向来不参与这些，她准备加快脚步去西院，昨天晚上任老答应给她烙玉米饼当早餐。 结果刚提起步子，就听到有人叫她。 “叶老师，你知道昨晚出事了吗？” “什么事？” “住西院那边的一个老教授，听说昨天晚上出去买东西，然后在路上遇到了劫匪。” 另外一个人说：“昨天晚上警笛声特别吵，叶老师你没听到吗？” 叶舟身体抖了一下，问：“是哪个老教授出事了？” “我们打听了一圈，也不知道是哪个。但是有人说，快十一点的时候，看到任老出校门。” 对方话音刚落，叶舟就飞快地朝西院跑去。 满脑子想着各种可能性的叶舟，当然没有听到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 叫叶舟的人是温忆然。 来柳城大学好些天，温忆然终于见到叶舟，但是她刚叫她，她却像没听到一样，跑了。 跟着温忆然下楼的谢红玲有些惊讶，“忆然，你认识叶舟啊？” 第298章 一个美好的早晨 第298章 一个美好的早晨 第298章 一个美好的早晨 叶舟来到西院的时候，小树林旁边也站着一些师生。 看到叶舟过来，大家不约而同地让出一条路。 穿过小树林，就看到有几个警察拦在那里。 叶舟认识其中一个警察，他就是周朗的战友。码头那的案子，他是负责人之一。 对方也是一眼就认出叶舟，“叶老师，里面在调查，你不能进去。” 叶舟深呼吸了一下，问：“出什么事了？” 警察有些于心不忍，“一个老教授出事了。” 叶舟扶着旁边的树干才让自己站稳，“哪个老教授出事了？” “姓任的老教授……” 听到这话，叶舟情绪有些失控，她想要往里走。 就在这时，白校长出现，他把叶舟拉住，沉声说：“别闹，跟我走。” 直到被白校长拉到他的办公室，叶舟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校长……任老他……”叶舟先是声音哽咽，然后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白校长嘴巴一张一合，想要说话，却也说不出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走到旁边，往脸盆里倒水，把毛巾搓洗一下，然后塞到叶舟手里。 “别哭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电话的铃声响了。 白校长看了一眼电话机，然后对叶舟说：“丫头，接电话。” 叶舟忙着哭，自然不会搭理白校长。 白校长无奈叹气，上前一步，把叶舟拉到电话机旁边，语气认真地说：“快点接电话，电话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叶舟瞬间睁大眼睛，眼眶里的泪水，也因为这个动作啪嗒地砸下来了几颗豆大的泪珠。 “什么？” “快接！” 叶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没有再犹豫，飞快地跑过去，接起电话。 电话那边却很安静。 电话这边的叶舟要克制住自己哭的情绪，抽抽噎噎的声音传到了那边。 但是两边都没有说话。 几秒钟后，叶舟听到一个熟悉的叹息声。 叶舟又哭又笑，“您没事儿？” “我能有什么事儿？别哭了，哭起来那么丑，还要哭。” “哼，你又看不到，怎么知道我哭起来丑。” “鼻子眼睛嘴巴，皱在一起，能不丑吗？” “我才没有！” “你就嘴硬吧！” 两人突然又都沉默了。 几秒钟后，是叶舟打破了沉默，她小心翼翼地问：“爷爷，你以后不会回来了，是吗？” “我都已经躲懒了那么多年，是时候干活了。丫头，保重好自己。 记住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先考虑自己，照顾好自己。 你好了，比什么都好。 要是周朗给你委屈受，你就离婚。 校办工厂会越来越好，你好歹也是个大股东，以后有分红，这些钱够你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如果喜欢孩子，就生一个。 不喜欢的话，不生也没问题。 工作的事情也一样，喜欢就尽心尽力地做好，如果不喜欢了，也不要太勉强自己。 人生短短几十年，快乐最重要。 很多人没办法快乐，是因为条件不允许。 你现在条件和各方面都允许，自然就有任性的权利。” 听着听着，叶舟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叶舟已经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边似乎有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任老，我们得马上离开了。” “好了，丫头！我要走了，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联系，记住我刚才的话。” 电话就这么被挂断了。 白校长继续把刚才的毛巾递给叶舟。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叶舟从白校长的办公室里出来。 很多人都看到叶舟眼睛红红的，绝对是哭过。 任老真的出事了吗？ 很快，校园里就有这样的传闻—— 昨天晚上，任老身体不舒服，想出门买药，结果遇到了抢劫的混子。 混混把任老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 大概是只抢到了几块钱，混混觉得不爽，对任老辱骂了几句。 任老的脾气本来就不好，就跟混混对骂。 混混一气之下，就把任老扔到了柳河里。 之后，混混还跑到任老西院的家里，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 直到现在，任老的遗体都没有被打捞起来。 任老虽然没有在柳城大学担任教职，但是这些年，特别是高考恢复之后，任老没事的时候会在校园里溜达，给好些个对未来有些迷茫的学生指导迷津。 听说他出事之后，还有学生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摘回来的野花，挂在任老以前院子的门口。 任老出事的第四天，周朗回来了。 任老离开后，叶舟就回了军部的家属院。 这是权衡考虑之后做的决定。叶舟知道任老没事，该哭的都已经哭过，后面的情绪不能再表露出来。 毕竟任老离开似乎还涉及到了保密。 回到家属院，把自己关起来，谁也不知道她在开心大笑。 叶舟甚至还从任老离开这件事情上获得灵感，小说情节重新构思了一下，也设计了一个主角金蝉脱壳的情节。 文思如泉涌，这天晚上叶舟写到了凌晨，才把打字机关掉。 洗了个澡，叶舟躺在床上就秒睡。 许久没有熬夜，身体告诉她，她急需睡眠。 就这样，叶舟睡得特别沉，以至于半夜有人回来她都不知道。 周朗虽然动作很轻，但是对于这个新房子，周朗也不是很熟悉，开柜子拿衣服的时候，柜子里放的盒子掉出来。 “砰砰”的声音，也没有吵醒叶舟。 周朗看到他媳妇儿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第二天早上，叶舟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腰上。 一定是身体空旷许久…… 她有点渴望…… 梦里竟然真的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怪不得年轻的未婚男人总是经常要洗床单。 好重啊…… 叶舟猛地睁开眼，看到了周朗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大概是好几天没有刮胡子，冒出来的胡茬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又更偏硬汉了。 执行任务这些天，可能也没有吃好，脸颊上的肉明显比之前少，五官看起来更加立体。 “周朗……” 周朗没有再给叶舟说话的机会，他的唇覆了上来。 一个美好的早晨。 第299章 多纳税 第299章 多纳税 第299章 多纳税 曹卫东在食堂吃过饭之后就直奔办公室，战友问他：“卫东，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你还没去家属院那边呢。” 曹卫东说：“周参谋昨天晚上回来了，我不用去了。” “啊？周参谋昨天晚上回来，今天早上还要给嫂子做早餐啊？” 曹卫东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对方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虽然你年纪比我大，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比我晚找到对象。” “啥意思？” “意思是你有当单身汉的实力。” “艹！” …… “你别闹了，我要再睡一会儿。”叶舟翻了个身。 接着，叶舟就听到耳边有一个愉悦的声音，“好，你先睡着，我正好去跟首长汇报工作。” 这一汇报就是一个早上，只不过叶舟也没有时间观念，毕竟整个早上她都在睡觉。 等她彻底清醒的时候，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叶舟穿好衣服，来到厨房，靠在门框边，看着周朗熟练地炒菜的样子，心里十分满足。 人间烟火，最能抚平内心。 周朗回头看她，温和地笑着说：“醒了？去洗一下，午饭马上就好。” 这也算是夫妻俩在新家开的第一顿火，菜肴丰盛，三菜一汤。 叶舟说：“你居然能买到牛腩？” 土豆炖牛腩，又软又烂，特别入味。 周朗说：“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让小曹帮我买好菜了。” 叶舟惊讶：“你昨天晚上就想着今天中午做饭？” “对，很想跟你做饭。” 叶舟不由得认真地打量周朗，“你出去这段时间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了吧？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周朗对上她的视线，认真地说：“我只是想弥补一下，看到你却不能跟你相认的愧疚。” 叶舟脑子里瞬间想过些什么，眼睛睁得又大又圆，“你当时也在南陵？” 周朗点点头。 叶舟惊喜地说：“有一天傍晚，我在火车站的时候，看到有一辆吉普车开过，一闪而过的时候，我就觉得后座上那个人特别像你。” 周朗说：“我也看到你了。你怎么会在火车站？” 叶舟反问：“你知道我去南陵干什么吗？” 周朗说：“我猜测你应该是参加韩蓉和王琦的婚礼。” “这个你猜对了，但是你肯定猜不到其他事情。你知道吗？韩蓉姐结婚前就怀孕了，她和王琦之间有一个大乌龙。” 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跟其他人说，但是和自己枕边人说，确实很能满足八卦的心情。 周朗听完之后，满脸严肃地叶舟说：“我们可不能像他们那样，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也都要跟对方说，一个误会，就可能会让相爱的两个人分道扬镳。” 叶舟频频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饭吃完了，叶舟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声音明显可见的低落下来，说：“你要是早回来两天，还能见任老一面。” 周朗洗碗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转过脸对叶舟说：“我见过任老了。” “啊？” 在保密条例允许的范围内，周朗把可以告诉叶舟的事情都说了。 如果叶舟这会儿在柳城大学的话，一定会听说另外一件事情——学校有一个校工被抓了，警察直接上门抓人。 校工平时在学校的风评特别好，谁家有什么帮助的地方，他都会搭把手。 谁家家庭有困难，他也会接济一下。 其实这个校工是专门监督任老的间谍。 除了他之外，柳城还有几个潜伏得很深的间谍。 现在都已经被抓获。 这个组织最重要的任务就是阻止任老从事物理研究工作。 当年，某党的高层，用黄金诱惑任老，想要带着他一起去对岸。 任老表面上是答应了，但是背地里摆了那些人一道。 黄金照常收，人却没有跟着过去。 只是对岸的人也没有搞清楚，任老到底是自己不肯过去，还是阴差阳错掉队。 考虑到任老在物理学方面的造诣，还有国内的形势，这个组织一开始打算用折磨的方式来压垮他的意志——当初你如果是主动留下来的，就让你的肠子悔青。 同时，那些人也担心任老会继续从事物理研究。以他的能力，一旦加入航天研究，必定会让国内的航天领域达到一定的高度。 这也是敌对分子不想看到的。 周朗就是察觉到了任老身边不同寻常的情况，所以第一时间跟上级首长汇报。 首长非常重视这件事情，继续往上汇报。 京城那边的首长觉得周朗在这件事情上有着一定的敏锐度，所以就让他加入到调查组的工作中。 所有的付出都取得了回报，调查组果然查到了背后的团伙。 包括轻工业局那个前段时间因为家暴丑闻落马的郑元硕，竟然也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 一边清除这些害群之马，一边组织上也要做铺垫，让任老回到工作岗位的同时，也要避人耳目。 国内的航天工业，已经浪费了很多年的时间，不能再浪费。 所以，任老重新回归的事情也绝对不能让敌对分子知道。 对方大概也知道国家准备要重新启用任老，所以他们下了追杀令。 我们的人将错就错，所以才会有任老被逼得跳江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叶舟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也非常关键，她那天早上的眼泪没有白流，应该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相信过不了多久，新闻上发布国内航天工业取得重大突破的时候，背后就有任老的贡献。 叶舟听完这些，心潮澎湃。 她穿来的时候，国家的国防工业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嫦娥都已经可以去月球上挖石头。 这些进步的背后，原来有那么多科研工作者隐姓埋名，默默地做出贡献。 除了缺少科研人才，经费也是非常紧缺的。 叶舟说：“我们能做的就是以后多赚钱，多交税。 对了，我把未来柳城的纳税大户从南陵请到柳城来了。 还有，咱们名下又多了一套四合院。刘家人搬出来之后，我就把四合院给租出去了。 你猜现在我们家一个月租金有多少钱？” 周朗说：“租金你收着，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第300章 疼媳妇 第300章 疼媳妇 第300章 疼媳妇 周朗洗完碗，把手擦干净，就走回到房间里，手伸到衣架的军装外套里，掏了一下，掏出几张钱，递给叶舟。 “早上去汇报完工作，顺便把前面两个月的工资领回来了。” 自从卢星海开了公司，杨有根把老父亲接来开饭店，陈大姐开了卤肉店又把辣椒酱卖到京城……周朗需要帮扶的战友和战友的遗孀日子好起来后，周朗就按时上交工资了。 至于沪市买的房子的房子，还有京城的房子的房租，周朗从来都没过问过。 他能给她的，还是太少。 叶舟对周朗上交工资的行为很满意，不过她还是抽出一张十块钱的放回周朗的口袋里，说：“周参谋，给你的零花钱。” 给这零花钱的时候，叶舟绝对没想到，周朗很快就给花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中旬，高考录取工作基本结束。 周朗抽了个时间，去师部那边跟老领导聊了聊，汇报一下新工作的情况。 沈师长看着愈发稳重的周朗，赞许地说：“周朗，当初你躺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说过，你要是醒过来，绝非池中之物。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既然你主动上门，那我也不能放过机会。 你回去跟你媳妇说说呗，柳城大学和我们部队的培训班，能不能再办一期啊？ 学习班的效果真的是立竿见影。 你也能看得到，提干上来那批，文化水平确实薄弱。 先安排他们去柳城大学学习，然后又送去军校学习，咱们这批去柳城大学学习过的，在军校里跟同期学员一比较，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军校那边都专门打电话来问我们是怎么给他们开小灶的。 这小灶，很值得。” 周朗说：“为什么不直接跟柳城大学的领导交涉呢？” 沈师长欲言又止。 周朗：“被拒绝了？” 沈师长点头。 周朗问：“为什么？” 沈师长叹气，“学校觉得年轻军官出入校园，不太好……” 周朗基本明白了，学校的考虑确实很周全。 沈师长说：“哪怕学习班开在夜里也可以的。” 周朗思忖了片刻，说：“要不这样，学习班设在我们部队内部，把老师请进军营。” 沈师长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办法不错。那你去跟你媳妇商量一下，让她给安排综合实力强的老师？” 周朗说：“师长，我媳妇就一个普通的教职，她专注于本职工作，对其他同事了解得其实不多。这事您还是跟学校领导商议比较好。” 周朗离开后，沈师长站在窗户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这小子，伪装得挺好。还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就是不想劳累他媳妇，非得让我去找学校领导。” 刚走出大院，周朗就看到有两个人在路边的树下拉拉扯扯。 “舅舅，我下个星期就能还你钱，你就再借我十块钱吧。” 被唤作舅舅的人，又把身上几个口袋都掏了一遍，很无奈地说：“舅舅现在身上就这点钱了。” 年轻人哀求：“舅舅，你能不能回家拿……” “哎！我回家要是能拿得出来，现在也不至于只能给你二十五块。家里的钱都是你舅妈在管，你表弟今年高考没考上，你舅妈要让他复读，也要花钱。” 说完这话，这人抬头就看到了周朗。 周朗也看到他，是一个副团长。 他快步朝周朗走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周参谋，能不能跟你借十块钱。” 十块钱掏出去，那个外甥也马上骑车走了。 看着外甥远去的背影，副团长忍不住跟周朗诉苦。 “哎，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一群子侄要照应。 能力和口袋里的钱又有限，顾得上这个，顾不上那个。 本来以为今年家里会出个大学生，结果孩子没考好。 想让他去当兵吧，他妈又不让，非说她儿子是文曲星暂时遗忘的，明年一定能考上。 其实我也知道孩子他妈的心思，无非就是怕像前几年那样，有战事，孩子要上战场。 当年我们这一批在前线，后方的家属天天都提心吊胆…… 瞧我，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跟周参谋你诉苦。” 周朗脸上表情没什么波澜，他问：“你家小天大学没考上？” 副团长抹了一把脸，“没考上，连中专都没考上。说来也是邪门，咱们家属院今年一个考上大学的都没有。军部家属院那边，听说也就一个考上了大专。咱们当兵的大老粗，真的不适合教育孩子吗？” 同样的话，叶舟也听现在的邻居说了。 邻居嫂子拿着自己种的丝瓜跟叶舟换了点院子里种的辣椒，顺便说起之前来找叶舟的一个嫂子家里的事。 “她侄女不是今年高考嘛，说想上你们柳城大学，但是分数不够。然后她就找人想办法了。” 叶舟挑眉，“找人想办法？” 关于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情，因为新闻报道，基本卡住了别有用心的人想走这条捷径。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据说，是找能人，降分录取。但是这事要花钱。” 叶舟非常感兴趣地问：“花多少钱啊？” “好像是三千块吧。” “现在办下来了吗？” “要是办下来，她还能跟吕嫂子吵架啊。听说，那个能人就是吕嫂子介绍给她的，她现在联系不上那个能人，就去找吕嫂子要回三千块钱。要不然我们也不知道一个大学名额要三千块钱。” 叶舟突然想起之前查的资料，在网络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针对高考家长的诈骗活动，层出不穷。 有骗子说，有省招办的人脉，能搞定录取的事情。 有骗子号称是某个将军的亲属，可以搞定军校的录取名额。 九十年代的时候，就有不少煤老板为了光耀门庭，给骗子送钱，最后啥也没捞着。 叶舟想着，应该建议段从安做一期针对高考家长诈骗的新闻。 哎，之前怎么没想起来呢。 现在是不是有点晚了？ 能帮到一个算一个吧。 就在叶舟想一会就跟段从安联系的时候，又听到嫂子说：“据说，我们这里附近以前是刑场，风水不好。之前我不信，现在不得不信，今年那么多孩子参加高考，只有一个考上大专。我们军娃比地方的娃，差那么多吗？” 第301章 情绪价值姐妹 第301章 情绪价值姐妹 第301章 情绪价值姐妹 这个嫂子的孩子也上中学了，所以她也很焦虑。 “哎，要真的是风水问题，我想是不是应该让孩子回老家参加高考了。经过前几年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又不舍得让孩子当兵。” 叶舟问：“柳城的高中的录取情况怎么样？” 嫂子说：“今年的文科省状元是柳城高中的，校门口挂着横幅呢，还放了鞭炮。听说，大学录取通知书都是市里领导和学校领导敲锣打鼓送到家里去的。状元还是个女孩子，父母得多骄傲啊。” 之后，叶舟就骑着自行车在柳城市里转了一圈。 首先，叶舟去了电视台。 刚来柳城的时候，来这里参加过一场面试，之后叶舟再也没踏足过。 出乎意料，门卫竟然认得叶舟，“叶老师，您是来找段记者的吗？” 叶舟点头，又诧异地问：“您认识我啊？” “认识啊！当时您来面试的时候，就知道您面试第一名。段记者现在也经常提起您，我们电视台基本都知道您。” 叶舟就这么畅通无阻，并且一路接受好几个人的问好后，来到了段从安的办公室。 因为几次的优秀表现，段从安现在已经是拥有独立办公室的记者兼主持人了。 一看到叶舟，段从安也很开心。 “舟舟，咱们俩很久不见了！去柳城大学采访你们校办工厂的新闻，想见你也见不到。你从南陵带回来的礼物我也收到了，想当面感谢你都找不到人。” 段从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给叶舟倒水。 叶舟说：“最近太忙了。” “知道你忙，但是能不能抽空跟我聚聚呀？每个月见一次也好呀！” 叶舟赶忙说：“好，当然好。那我们每个月就约一次，一起出去吃饭，把男人丢一边。” 段从安笑了，“这才对嘛！我们俩都是外地嫁来的随军家属，除了工作和家属院接触的嫂子们，很难交到朋友。在我心里，可是把你当成在柳城唯一的好朋友了，你要是抛弃我，我会很难过的。” 听到这番话，叶舟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交友圈确实很狭小。 除了工作赚钱就是跟周朗腻腻歪歪，忽略了同样能给自己创造情绪价值的姐妹。 “听你这话的意思，看来最近也没少遇到烦心事？快跟我说说。” 段从安说：“那我就跟你倒一倒心里的垃圾了，最近我确实遇到了一些烦心事。” 原来，段从安的婆婆从老家来催生了。 现在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大街上贴着各种标语。 段从安的丈夫陆伟国，在联勤处任职，事业上也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今年是两人结婚的第三年，还没有生孩子。 年初的时候，陆伟国的大哥冒着超生被罚款的风险，生了第二胎，结果还是个闺女。 陆伟国的母亲坐不住了，觉得他们陆家的香火要断。 幸亏还有个小儿子。 而且小儿子有出息，是军官。 小儿子娶的媳妇还是城里人，亲家也都是吃公家饭的。 儿媳妇去了电视台工作之后，陆家人也感觉脸上有光，哪怕他们那里看不到柳城电视台的节目，也不妨碍他们指着电视上的主持人说：“我家小儿媳妇也是干这个的，在电视里给人播新闻的。” 只是，这种骄傲并不能抵消段从安不生孩子。 段从安跟陆伟国早就商量过了，她暂时不考虑要孩子。 段从安的父母就是三十岁以后才生的她，之所以没有结婚后马上要孩子，是因为感觉条件和时机都不成熟。 和陆伟国结婚的前两年，段从安没有随军，两地分居。 第三年的时候，陆伟国从军校学习回来，职务升了，段从安才符合随军的条件。 刚随军，也没有合适的工作，段从安在这里苦闷了一段时间，只能通过给报社投稿方式，赚取少量的稿费。 段从安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遇到了叶舟。 因为叶舟拉了她一把，她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 段从安也是一个有事业心的女人，她心里很清楚，接下来的两三年对于她的事业都非常关键。 事业上升期，如果怀孕的话，会影响事业。 很有可能她生完孩子回来，电视台已经是另外一片天地。 她跟陆伟国说，她至少要两年之后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她今年26岁，再过两年，也才28岁，甚至都没有她父母生她的时候年岁大。 关于要孩子的规划，陆伟国也是同意的。 两人也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陆母。 陆母说，让段从安尽快怀孕要孩子，老太太甚至都已经打听到说省里医院有专门的设备，胎儿四五个月大的时候，用那个机器就能看出孩子是男是女。 女的话，就流掉。 男孩就生下来。 说到这里，段从安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她说：“舟舟，你知道吗，当时听到这话，我是用了26年积累下来的涵养，才没跟我婆婆说难听的话。我就反问她，知不知道流产对女人的伤害很大？你猜，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 “她说——所以我才让你尽快怀孕啊！你要是担心流产对你的身体不好，你就该早点怀孕。你都一把年纪了，26岁了都没怀孕，我们村里，像你这样结婚三年的，孩子都至少生两个了。万一你福薄，第一胎没怀上儿子，去流产，还得养一养，再怀。运气再不好，第二次还是个丫头片子，又得浪费时间。折腾下来，你就三十岁了。” 段从安学得惟妙惟肖，偶尔还带一句老太太家乡的口音。 叶舟这个旁观者听着都一肚子气，何况是段从安这个亲身经历的人。 “你家陆伟国怎么说？他自己的亲妈他不敢吗？”叶舟问。 段从安叹气，“以前我也没想到陆伟国居然是那种拿捏不住他妈的人。 结婚之前，我跟陆伟国去乡下他家里看过，家里上上下下好像都更愿意听他这个小儿子的，包括他大哥，也跟他拿主意。 但是现在，我发现他连劝他妈回乡下都劝不回去。 他一开口，老太太就上演坐地炮，一边拍腿一边干嚎，说自己命苦，养了白眼狼啥的。 陆伟国担心影响不好，立刻就好声好气地哄。 哄到现在，老太太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天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黑乎乎的水，非要逼着我喝下去，说这样可以生儿子。” 第302章 婆媳矛盾靠儿子 第302章 婆媳矛盾靠儿子 第302章 婆媳矛盾靠儿子 说到最后，段从安眼眶都红了，她声音有些哽咽地说：“舟舟，你说我们女人怎么那么难呢，就因为我们要生孩子，就必须要放弃事业？还得承受生男孩的压力。” 叶舟看着段从安的眼睛，认真地说：“从安姐，你之所以有这样的压力，是因为陆伟国没给你分担压力。 从安姐，你应该态度鲜明地跟陆伟国聊一下。 他自己的妈都搞不定，凭什么要让你出面？ 婆媳有矛盾，往往是儿子不作为。” 段从安先是一愣，然后若有所思。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段老师，你婆婆又来了。你看我要不要帮你拦一下？” 叶舟问段从安：“老太太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 段从安脸色难堪，“来了好几次了，上次甚至还找台里的领导……” 叶舟蹙眉，思忖了两秒后，就跟敲门的那个人说：“同志，麻烦你拦一下老太太。” “好的。” 随即，叶舟就跟段从安说：“从安姐，你现在去跟你的负责领导说，你有一个选题。” 叶舟三言两语就把针对高考诈骗的事跟段从安说了。 段从安听完，瞬间从怨妇切换到职业女性的状态，她站起来，脊梁挺拔，“这确实是一个有意义的新闻，我这就去跟领导汇报。” 段从安的直属领导也是一个有情怀的新闻人，他听完就让段从安放开手去做，而且还叮嘱她注意安全。 在段从安办公室的叶舟也没闲着，她用这里的电话往陆伟国的单位打电话，甚至都没让陆伟国来接电话，而是直接让接电话的人转告—— “麻烦您跟陆干事说一声，他母亲在电视台闹事，让他来把他母亲请回去。” 等段从安从领导办公室回来，立刻就收拾东西，跟叶舟从电视台离开。 段从安是一个业务成熟的记者，具体她会怎么调查，叶舟就没再过问了，她只说：“从安姐，我觉得你应该也不想家里的事情影响你的工作。我和周朗最近都住军部的家属院，我把学校宿舍的钥匙给你，你去那住吧？” 段从安没有接叶舟的钥匙，她摆手说：“不用不用，其实我昨天就想好了，暂时不回家住了。有件事之前没来得及跟你说，之前听程姐说，你一直鼓励他们有钱就买房子。前段时间，我们电视台的同事，调去其他市的宣传部，房子要卖，我给买下来了。我有房子住，自己的房子。”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叶舟明显感觉到段从安的从容和洒脱。 或许，她只需要得到来自朋友的认可吧，她之前只是不确定自己的行为是不是“不孝”。 “从安姐，既然你有自己的房子，就更应该底气十足。” “嗯，你说得对。” 从电视台离开后，叶舟又去了一趟柳城高中。 之前于虹玉在柳城高中的时候，柳城高中的校长每天上班看到于虹玉这号人，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黄副校长和这个校长恰好认识，所以叶舟施以援手，帮校长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此时虽然是暑假期间，校长还在学校忙碌着，亲自把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花名册登记到校门口一侧围墙上的光荣榜上。 叶舟来的时候，校长正拿着毛笔，在红纸贴着的光荣榜上写今天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名册。 越好的学校，通知书来得越早。 叶舟看了一下前面，柳城高中今年有三个京大，两个清大。 确实值得骄傲。 叶舟没有打扰校长，而是默默地站在旁边，等他写完。 即便现在正在写的录取学校是大专，校长写起来也一点没敷衍。 农家孩子，考上大专，以后也不用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看天吃饭了。 校长写完，转过脸才看到叶舟，然后高兴地说：“叶老师，你怎么来了？你看，我们学校今年有十几个学生考上柳城大学，有三个是你们经济系的呢。” 叶舟笑道：“柳城高中今年的高考成绩真不错。” 校长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说：“对！今年是恢复高考五年以来，我们学校考得最好的一次，现在录取通知书还没完全到位，录取人数就比上一年多了三十二个人。过去几年，只有一个考上清大，今年有三个京大，两个清大。” 叶舟顺着校长的话问：“今年怎么提高了这么多？” 校长说：“因为这一届毕业的孩子，赶上了好时候。去年，恢复高考第一届毕业生毕业，我们学校各科都有师范大学毕业的专业人才，大家齐心协力，用大半年的时间，让孩子们的成绩提高了不少。” 和校长聊下来，叶舟得到了想得到的信息——今年整个柳城的高考成绩都很不错。学校有情怀的领导和老师，带着一帮愿意学的孩子，嗷嗷向前冲。 那家属院的军娃们，怎么就掉队了呢？ 周朗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叶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紧锁。 “想什么呢？” 叶舟看向周朗，撇嘴说：“我在想，以后你闺女会不会考不上大学。” 周朗怔了一下，显然是很意外叶舟的话。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就算考不上大学，我闺女也不愁吃不愁穿，开心就行。” “你倒是想得开。” “有什么想不开的……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是不是因为听说大院里参加高考的孩子，都没考好？” 叶舟睁大眼睛，“周朗，你的眼睛带探照功能吗？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周朗说：“今天已经听到四个高考家长在我耳边叹气了。” 叶舟说：“你说，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成绩都不行？” 周朗坐在叶舟旁边，认真地分析说：“部队家属院比较特殊，男家长基本是甩手掌柜，家里的事包括孩子的事，基本都是母亲在管。没恢复高考之前，这些上中学的孩子，基本都是在大院里疯玩。这几年，虽然被送去学校读书，但是性格没改过来，沉不下心，成绩不好也是情理之中。” 叶舟叹气：“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周朗说：“所以，媳妇你有什么办法吗？帮帮那些孩子，也算是替他们的爸爸分忧解难了。高三的家长里，有几个被派去边境处理一些事情，也很难。” 第303章 没文化真可怕 第303章 没文化真可怕 第303章 没文化真可怕 办法当然是有的，但是叶舟不想当出头鸟。 叶舟又不是单纯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可是在名利场的娱乐圈混过的。 有些人就是很奇怪，有了好处，就是自己幸运，至于给他们搭台子让他们有了成名机会的人，反而变成沾了他光的人。 针对军娃的学习班办起来，也不可能每个人都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肯定有人榜上有名，也有人名落孙山。 榜上有名的家长，未必会觉得是学习班的效果好，没准还会因为某个老师一句不太中听的话，记恨老师一辈子。 名落孙山的家长，可能还会来学习班举报老师偏心之类的。 叶舟说：“大城市里，已经开始有针对高考生做辅导的培训班，家属院里的孩子也不少，其实可以张罗出来一个培训班。” 周朗思忖了一下，“这个办法倒是可行。不过……” 叶舟看周朗。 周朗也看着叶舟，认真地说：“每个家长的素质都不一样，何况这还是关系到孩子高考的大事儿。关于办培训班的事情，你就不要出面了，我来跟相关的领导旁敲侧击提醒一下。需要帮忙找靠谱的老师，你再给提点一下就可以。” 叶舟看向周朗的眼神变得灼热了些许，然后黏糊糊地将双手攀上周朗的脖子，声音又腻又甜地说：“老公，你真好。总是替我着想。” 老公…… 周朗感觉自己心里某块空着的地方瞬间被填满，甜蜜的感觉涌出来，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两人腻歪了一会，最后还是叶舟嫌弃周朗像火炉，热得她受不了，把人推开，自己去洗了把脸。 这漫长的夏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空调什么时候才能普及？ 周朗知道叶舟一热就没什么胃口，就做了一份凉面。 凉面加上陈大姐的辣椒酱，叶舟的胃口就好了不少。 吃完凉面，还有用井水冰镇的西瓜。 随着太阳西下和凉丝丝的西瓜下肚，叶舟的精气神终于又恢复如初。 叶舟想起段从安的事情，便跟周朗八卦起来。 说完之后，还做总结说：“真是没想到陆干事居然是这样的人！我就不信他搞不定他老娘，以前能把这些幺蛾子镇压住，怎么现在就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会后悔的。” 其实关于陆伟国的事情，周朗下午回师里的时候，也听说了一些。 从男人的角度，周朗大概能猜到陆伟国的心思。 段从安越来越优秀，陆伟国心里慢慢变得有些自卑。 如果有个孩子，段从安就算比他优秀很多，孩子也能成为两人之间的纽带，在这段婚姻中，他会多一点安全感。 陆伟国错得很离谱，他有这样的心思，应该跟自己的妻子敞开心扉说清楚才对。 他却没有说，而是默许他的老母亲来闹腾。 叶舟听了周朗的分析，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赞成从安姐离婚的。” 此时的陆伟国，正处于惊慌失措的状态。 下午，通讯连的战士突然跑过来通知他说，电视台那边打电话来说他母亲去电视台闹事，请他这个监护人去处理。 之前，他母亲也不是没有去电视台闹过，每次都是媳妇好言好语地劝回来。 这一次，媳妇为什么没有像之前那样了？ 等陆伟国赶到电视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母亲有多丢脸。 老太太竟然直接坐在领导办公室门口，一边拍大腿一边干嚎，“你是要我们老陆家断子绝孙吗？ 段从安都一把年纪了，还没生出孩子，你却给她安排那么多工作。 再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哟！” 陆伟国看到这一幕，头皮发麻，脸色涨红。 他知道他母亲心里分得很清楚，不敢去他部队的领导那里闹，因为这样会影响他的事业。 可是，陆伟国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在电视台竟然是这样的。 毕竟前几次母亲闹腾之后，他安慰妻子的时候，妻子也没有说太难听的话。 所以陆伟国下意识地就以为他母亲其实是有分寸的，只是去妻子的办公室闹腾，给她喝中药。 妻子有独立的办公室，门一关，就算外面能听到一些动静，应该也不会太难看。 “妈！你干什么呢！”陆伟国怒不可遏，上前就把老母亲揪起来。 老太太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被拉起来之后，踉跄了一下。 “伟国……你咋……” 陆伟国呵斥：“你一句话都不要说了！” 这时，领导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你就是段记者的爱人？” 对上领导锐利的目光，陆伟国有些心虚地点头，“我是。” 领导毫不客气地说：“陆同志，虽然你是从农村来的，但是你应该也不是一个没有文化，没有见识的人。 你怎么能连这种小事情都处理不好？ 你母亲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我们电视台的工作。 如果不是因为你职业的特殊性，我们早就报警了。 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有一次，我们就报警处理。” 陆伟国这辈子第一次这么丢人，他连连点头说：“台长，您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带着母亲离开电视台的时候，陆伟国还听到有人小声地说：“段老师真倒霉，摊上这样的婆婆。” “婆婆能做到这份上，还不是因为有儿子撑腰。” “对，就是这样。我听说，很多农村老太太以为自己儿子是军官，带一个官字，就觉得自己儿子官大，儿媳妇怎么也配不上儿子。所以才那么不要脸地来闹。” “没文化真可怕。” 听到这些话的陆伟国，感觉就像是脸皮被人狠狠地撕下来，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 他妈却一点也没有丢人的自觉，听到这些话之后，双手叉腰，一副要大战几个回合的样子。 陆伟国赶紧呵斥：“妈，你给我闭嘴！” 老太太愣了一下，但还是想说点什么。 陆伟国冷声道：“你要是不闭嘴，以后就别想我再认舅舅那边的亲戚。” 老太太彻底闭嘴了。 陆伟国也才得以把他的老母亲带出电视台。 第304章 所有人都想卷她 第304章 所有人都想卷她 第304章 所有人都想卷她 面对儿子的冷脸和威胁，陆家老太太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来的忐忑不安。 回到家属院，陆伟国把门一关，就冷声问：“你前面几次去电视台也是像刚才那样闹？” 陆老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她理直气壮地说：“如果不这样闹的话，段从安怎么可能会妥协给我生孙子？ 老二，你不懂，遇到高傲的女人，就应该要压一压她的脾气 。咱们村里，之前不是也有大城市来的女知青，父母还是专家老师，最后嫁在我们村里，却还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们家就全家齐上阵，公公婆婆妯娌和大伯哥小叔子，甚至连小一辈的都一起出动，这才把她的脾气都给磨没了。 后来可以高考了，她又动起了歪心思，想通过高考离开。 想得倒是挺美，咱们村里根本不给她开介绍信。” 陆伟国看着眉飞色舞地讲述这些事情的母亲，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发寒，以至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愣在原地。 陆老太太却以为儿子被自己说动了，她继续侃侃而谈。 “我知道你们当官的要面子，所以有些事情你也不太方便出面。 你放心好了，有些事情可以交给我们家里帮你处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让你女人怀孕。 四个月大的时候，你就找个借口带她去省城医院。 听说省城的医院有个机器可以照的出来，孩子是男是女。 男孩当然好，要是个丫头片子，你也不用太操心。 到时候我就给你拍电报，说你奶身体不好，估计没几天了。 你再带着段从安回咱们老家，我们帮你想办法，让她滑胎。” 陆伟国听得毛骨悚然，他下意识地走去门口开门，发现门口没有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也没能放松多久，陆伟国很快就想到他们这种住楼房的不太隔音，他妈刚才的嗓门很大，万一被楼上楼下的邻居听到，他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吗？ 万一，邻居把这话告诉从安，她肯定也觉得他的家人是恶魔，以后他在她面前更加抬不起头来。 陆伟国深吸一口气，对他妈冷言道：“你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儿我带你去火车站，你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回去。以后也不要再来了，你要是来，以后家里所有的事情我都不会再管。以前我能给舅舅的好处，以后也一样能收回来。” 陆伟国终于还是把他妈连夜送走了。 从火车站出来，陆伟国又去了一趟电视台。 但是门卫告诉他，除了值班人员，已经没有其他人在台里，包括段记者。 其实，门卫知道段记者出去采访了，但是他才不告诉她爱人呢。 一个连自己的老妈子都管不住的男人，算什么好男人。 段记者多不容易啊，忙里忙外跑新闻，回到台里还要亲自写稿子、出镜播新闻。 无功而返的陆伟国，只能回家属院等。 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媳妇回来。 陆伟国急了。 …… …… 叶舟专门问了一下周朗，她跟小刘总接触的事情会不会对他的工作造成影响。 要知道，几年前家里有海外关系的，都是被批判的对象。 周朗认真地回答说：“小刘总又不是敌对分子，是我们应该团结的人。 你不是说，小刘总马上就会变成柳城的纳税大户吗？ 你把这样的纳税大户招商过来，我身为家属，怎么能不全力支持？ 对了，你今天回一趟学校，我估计会有一个新消息。” 至于是什么新消息，周朗却没继续给叶舟答疑解惑，只说她去学校就知道了。 叶舟刚进校门，就被自己的学生叫住，请教问题。 这个学生是班上成绩还不错的，而且高考成绩分数也很高，只不过这时候的高考志愿是先填报再考试，本来可以到省里最好的大学读书的学生，因为志愿填得保守，所以来了柳城大学。 叶舟给他们上专业课之前，这个学生其实有些自暴自弃，考试也是奔着60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目标去。 后来，听到叶老师说人生还有很多可能性，考研依然是优秀学生拓宽路子的最佳路径。 从此之后，学生开始认真地对待学业。 上个学期，他拿到了省奖学金。 他问完相关的专业问题，又问了一下叶舟关于考研的情况。 叶舟回答完所有问题之后，也敏锐地察觉到学生还有心事，便问他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要掖着藏着，这个答疑解惑的机会错过了。” 学生这才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叶老师，其实我是在想，您下个学期是不是要开始带研究生？我我想考您的研究生。” 叶舟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天啊！真可怕！ 怎么所有人都想卷她。 她真的只是想躺平而已。 叶舟正色道：“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讲师，咱们学院比我优秀的老师多的是，我暂时没有评副教授的资质。 你就不要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了。 再说了，你之前的目标不是要考南大吗？ 柳城大学和南大根本没有可比性，你的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 学生思忖着说：“叶老师，不瞒您说，我家里的家庭状况不是很好，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上学。 我读大学和读研究生都有补贴，确实不花家里的钱。 这个暑假，我没有回家，才有机会在校办工厂工作。 我听工厂的负责人说，以后厂里依然会给我们学生持续地提供岗位。 我算了一下，边读书边在校办工厂工作的话，我一年赚的钱都赶上我家的家庭收入了。 如果去南大读研究生，我就没机会赚钱了……” 叶舟听完，表示理解地点头，不过还是说：“不管是大学还是研究生，你接触的同学老师，最终都会变成你的人脉。 柳城大学该给你的，都已经给了。 有能力的情况下，我的建议还是往高处走。 至于你的经济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读研究生的时候，成为校办工厂的兼职代理商呢？ 校办工厂现在是做食品的，南大那边的经济更发达，人民的生活水平更高。 你做代理商，可比你在校办工厂做基础工人的兼职强多了。” 男生的眼睛一亮。 第305章 他是自愿的 第305章 他是自愿的 第305章 他是自愿的 那么，怎么样才能当一个好的代理商呢？ 叶舟说：“你的营销课程难道白学了吗？ 有理论基础，当然就要有实践。 每个厂里都有营销部，你就要想方设法进去学习啊。 哪怕不要底薪，只要销售提成，只要你沉得住性子去做事，就会有收获。” 男生频频点头，“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随即，男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地跑出校园。 看着他的背影，叶舟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她给一个年纪比她还大的学生当人生导师，心里有多不得劲儿。 转身，看到一张面露慈爱笑容的脸，叶舟又一次往后退，警惕地说：“白校长，您这是干嘛啊。” 白校长脸上慈爱的笑容更深了，他说：“我觉得刚才那个小伙子有一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叶舟警铃大作，把话题岔开，“我听说小刘总来学校借书，然后嫌弃学校的书太少，您就厚着脸皮让人家捐书？” 白校长微笑道：“你可不要听别人嚼舌根哦，是小刘总自愿的。 再说了，你是你把小刘总引到学校来借书的吗？ 我只是帮你把没来得及说的话说出来。 行了，别转移话题。 我觉得你的学生说得不错，你要抓紧时间搞职称的事情。 你写好的论文，别再掖着藏着了，赶紧拿出来发。” 叶舟：…… “我们一起走走。”白校长侧身。 白校长一发不可收拾，继续给叶舟碎碎念。 远远看过来，大家看到的就是白校长一直在说话，叶老师看起来情绪不高的样子。 还有人猜测说：“看来任老的事情对叶老师的打击很大，几天没看到她，现在还是没缓过来。” “可不是嘛。新老师里，只有叶老师跟西院那边有交情。姓彭的在外面养外宅和私生子的事情，要不是任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检举出来呢。任老搞他，很难说不是为了叶老师出气。” 有人压低嗓门说：“我听说，任老有金条有不菲的遗产，这些钱，会不会都给叶老师了？”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要我说啊，叶老师不愧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脑子就是比我们活络。 一来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学校的领导搞好关系，然后就去西院跟老教授们搞好关系。 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叶老师跟那些老教授的关系就非同一般。 你们难道没看到吗，唐教授、关教授还有其他几个教授，跟自己家孩子都断绝了关系，却把叶老师当成自己的孩子。 唐教授申请了好几个国外的专利都批下来了，听我们家那口子说，有专利在手，唐教授手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关教授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外面出差，给大型的国企搞设备升级，出差一趟赚的钱可能比我们一年的工资都高。 这些钱，最后很可能是叶老师得了好处。”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露出羡慕的目光，当然这羡慕里边也掺杂着嫉妒。 也有人特别理智地说：“你这话说得没凭没据的。 我只知道叶老师帮了不少唐教授和关教授的忙。 当初，叶老师说服了外商投资，在柳城建饮料厂，饮料用到唐教授的研究成果。 叶老师借这件事，帮唐教授巩固了地位，也让唐教授的论文保住了第一作者的位置。 还有后面的专利，也是唐教授独享，京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都没了机会。” 看到有人开这个口子，另外也有人说：“我在机械工程系，关教授的事情我也很清楚。 当初，也是叶老师帮忙牵线搭桥，让关教授的才华被更多的人熟知，才会被那些国企请过去做机械设备的升级改造。” “这些都是事实！而且唐教授和关教授获得收益之后，基本把他们得到报酬都投入到系里。要不然，现在农学系和机械工程系怎么可能是全校经费最充足的。” “要我说啊，嫉妒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就得了。嫉妒一个和自己相比简直是天上和地下距离的人，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关于这些议论，叶舟不得而知。 但是，温忆然的室友谢红玲却听得很清楚。 谢红玲专门去了一趟温忆然的办公室，跟她说自己听到的这些话。 “忆然，咱们来报道已经半个月了，你这个同学叶舟也不是不在本地，而且你们的杨主任不是早就跟叶舟说你来报道的事情。她却一直没来跟你打招呼。之前我想不明白，现在似乎懂了。叶舟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人，不是我们能够得着的。” 温忆然抬眸，冷瞥了谢红玲一眼，“你这么闲吗？化学系不是说要重新编教材，难道你没被安排活？还是说，你的水平被教授们质疑，不打算让你参与？” 谢红玲愣了一下，脸色涨红，眼睛也泛起了水汽，“忆然，你……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就是替你不值。” 温忆然淡淡地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是这样的关心我不需要。”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敲锣打鼓，这是干嘛啊？ 为了避开谢红玲委屈巴巴的眼神，温忆然起身站在窗台前。 谢红玲也把暂时的委屈收起来，跟着一起走过去。 只见有三辆车正往办公楼驶来，前面两辆是吉普车，后面一辆是小卡车，小卡车上有穿着军装的军人敲锣打鼓。 这样的阵势，有点阅历的人就看出来，是送荣誉。 难道是学校的学生做了好人好事，获得军方的表彰？ 第一次见这样阵势的温忆然也忍不住想去凑个热闹。 学校领导显然是事先被打过招呼，几个领导都站在行政楼跟前。 再一看，军方这边的代表也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以上的军人，从他锐利的眼神和整个人的气质不难推断出他的职务不低。 叶舟也好奇地探头探脑——这阵势真够大的。白校长干了什么大事吗？哦！一定是白校长十几年前顶住了各方压力，收留那些国家栋梁的老教授，护他们周全。就像任老这样的，完好无损地又送回给国家。军方可不就得敲锣打鼓来感谢一下嘛！ 叶舟心里刚嘀咕完，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叶舟怔愣了几秒，啥情况？ 第306章 第一辆奔驰 第306章 第一辆奔驰 第306章 第一辆奔驰 叶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黄副校长拉到一边，部队这边的战士，直接把一朵红布做的，比叶舟的脑袋还大的红花给叶舟戴上。 机智敏锐、果敢果决、巾帼不让须眉、勇斗分裂分子…… 叶舟满脑子问号：这说的是我吗？我有那么牛逼吗？ 紧接着，一个红彤彤的证书被塞到叶舟手里。 叶舟打开一看，居然是总部发的证书。 天啊？周朗都没有吧？ 那位气场强大的军人最后总结说：“感谢柳城大学的领导培养出那么优秀的教师，替回了国家挽回了很大的损失。” 除了证书之外，还有写了字的水壶、写了字的搪瓷缸。 叶舟抱着这些奖品，依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也没有机会问首长是不是搞错了？ 很快，还有举着照相机的军方人员对着他们拍照。 来得快，去得也快。 首长夸赞叶舟说她是军嫂的表率，以后要再接再厉，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众人看着叶舟被大红花映衬的红扑扑的脸，有些羡慕，但是更多的是好奇。 “叶老师，您做了什么事情，立了那么大的功啊？” 叶舟：……我也不知道啊。 白校长说：“这种事情就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刚才你们没有听到军方首长说吗？这是涉及到国家安全问题的大事儿，万一分裂分子还有潜伏人员呢？都散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黄副校长附和道：“不该问的，大家不要问。” 之后，叶舟就被白校长和黄副校长提溜去了办公室。 刚才义正言辞阻止别人问问题的白校长和黄副校长，现在把门关上，就一左一右盯着叶舟。 白校长：“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去干那么危险的事情了？” 黄副校长：“你是不是给周朗打下手去了？你这丫头，是不是傻啊！周朗的事情，他自己去解决，你掺和什么啊？” 眼看着两个校长就要把火烧到周朗身上，叶舟脑子里那层迷雾才终于被拨开。 对，一定是南陵雷达研究所的事情。 叶舟就大概把在南陵酒店的事情说了一下。 两个校长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这脑子转的也太快了，那种情况下怎么能知道对方是间谍了？” “因为我是军属呀！” “好吧……” 最后黄副校长还不忘记往学校拉人才，他说：“小舟啊，你研究所的朋友如果有意向到大学里任教的话，你让她首选我们学校啊。” 叶舟：…… 一场热闹刚结束，另外一场热闹又上演了。 又是一辆轿车和一辆卡车开进校园。 轿车黑色的，车身很长。 “哇，奔驰！那个车前面的圈圈，就是奔驰的标志。” “奔驰？就是传说中一百万的车？” 本来叶舟不想凑这个热闹，但是听说是奔驰，叶舟也想见识一下这个年代的奔驰好什么样。 靠近就见到了和复古的电影里一模一样的奔驰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奔驰230，还是加长版。 车刚停稳，就有很多人围上来看热闹，就连平时稳重的老师，也忍不住和学生一样伸手摸了一下。 车里的小刘总看到那么多人围上来，本来是不想下车的，他对顾恒说：“顾经理，你去处理捐书的事情吧，我就不下车了。” 顾恒说：“好的，刘总，那我来处理。” 顾恒下车后，正准备问白校长在哪里，就听到自己老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舟妹妹，你也在啊？我给你们学校买了一些书，你来看看啊，系不系很有用。” 叶舟本来躲在人群后面看车，结果，小刘总下车冲着她喊了一声之后，围观的人都顺着小刘总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是叶舟，惊讶又羡慕。 叶舟前面的人，也都自觉地让出路。 小刘总下车后，就朝叶舟走过去。 叶舟心里咆哮：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但是，人已经走到自己跟前，小刘总睁大眼睛仔细打量叶舟，然后说：“知道你前几天伤心难过，所以我也没有打扰你。系不系很贴心啊？好啦，生死由命，任老头子肯定也不想看到你伤心难过的啦。来，你看看我给你们学校买的书。” 叶舟还能怎么办？硬着头跟小刘总走到卡车那里。 “我老豆前段时间，沽名钓誉，给港大的图书馆捐了一批书。我也懒得再动脑子，就根据他的书单，搞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书。” 虽然小刘总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但是旁边的人也基本听懂了。 ——柳城大学拥有了跟港城大学图书馆一样的书！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很兴奋。 黄副校长已经上前握住顾恒的手，“顾经理，你们辛苦了！感谢你们为我们柳城大学做的一切，我代表学校的师生感谢你们。” 小刘总看到很多人围过来，他往后退一步，然后对叶舟说：“小舟妹妹，你过来，我们就不去挤了。这些书，你会有机会看的。” 叶舟一点都不想过去，她不想成为焦点。 但是，得罪学校的财神爷，不明智。 也让她背负卸磨杀驴的负罪感。 “好吧，我们到校园里走走。” 小刘总却说：“校园里有什么好走的，天气那么热。我带你去兜风啊。” 小刘总的动作很快，趁着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在卡车的书上的时候，他转身就去把奔驰车开走。 车停在叶舟身边，“上来啊，带你去转转。” 叶舟一点也不想，这可是全柳城唯一的一辆奔驰啊！ “哎呀，你怕什么呀，我带你去看地啦。你不系让我买地盖商业街吗？你得负责啊，不能光给我出主意，不管后面的事情吧。” 叶舟瞬间被说动了，但是她说：“你下来，我开车。” 小刘总诧异：“你会开车？嗯……也是，我妹辣么聪明，怎么不会开车呢。” 听他这样说，叶舟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年代还没驾照呢。 “算了算了，还是你来开吧。” 车开出校门后，叶舟努力地忽略掉围观群众灼热的目光，跟小刘总说：“你这车是什么时候弄过来的？你爸给你的分家费用？” 第307章 有求必应 第307章 有求必应 第307章 有求必应 小刘总听到这话，开着车都不忘记转过脸来看着叶舟，认真地说：“小舟妹妹，你不要胡说哦。我老豆还没有打算分家啦，他还在考察我呢。” “开车看前面！”叶舟凶巴巴地说。 小刘总却一点不生气，“嗯，小舟妹妹你说得有道理。” 叶舟有点无语，“小刘总，别妹妹长妹妹短的，我没有哥哥，也不打算认哥哥。”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哔哔。” 小刘总不解，“什么是哔哔啊？哦，我来猜一猜，反正就是你对我叫你妹妹不满的意思嘛。没关系啦，我叫你妹妹就可以啦，你不用叫我哥哥的。 你帮我出主意，让我赚钱，就是好妹妹啦。” 叶舟觉得这孩子傻得有点天真，良心发现地点了一句说：“我帮你赚钱的同时，我也赚钱了。我从来不会做吃亏的买卖。” 小刘总说：“正常人都应该这样啦，干嘛要让自己吃亏。那些嘴巴里只会喊奉献，标榜自己大公无私的人，你才要注意呢。嘴里有多少奉献，心里就有多少算计。” 听到这番话，叶舟又一次惊讶地看着小刘总。 果然是个大智若愚型。 叶舟在观察小刘总的同时，小刘总也在观察叶舟。 小刘总不能光明正大地观察，就是偶尔看到前面路上没人，就用眼尾扫叶舟。 几次之后，叶舟就有些不耐烦了，“你干嘛？还能不能好好开车了！” 小刘总说：“我就是想看看你系不系还很难过？那些坏人真是该死！哼，我已经跟柳城市的领导说啦，要是柳城再发生这样的刑事案件，我就不要在柳城投资了。” 听到这话，叶舟不由得想起在电视台的时候，看到从安姐办公桌上放的稿子，看稿子就知道市里在搞治安整治活动，叶舟当时还以为是“严打”的形势又来了。 叶舟赞许道：“小刘总，你提的要求很好哦。” “你不要没大没小，一副哄小孩的样子。哼，我才不吃你这一套，一会到了之后，你跟我的人说一说，应该怎么盖商业街，保证我以后能赚钱，就是感谢我啦。” 叶舟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小刘总的动作很快，她跟他建议之后，他马上就行动起来。 港城那边过来的专业团队已经抵达柳城，开始考察和评估建商业街的地址。 捐给柳城大学的书就是这个团队一起带过来的。 奔驰车也是通过一趟列车运过来的。 “你老豆对你的态度这么纵容的吗？居然有求必应。”叶舟说。 小刘总说：“不系哦，我老豆是见了兔纸才撒鹰。那些远过去的罐头、辣椒酱还有瓜果蔬菜，在港城卖得特别好。很多人开始跟我订货啦。 我觉得赚钱更重要，所以打算停止给刘氏集团的食堂供货。 给他们食堂供货，我赚得又不多，也不利于打出知名度。 可是嘛，由奢入俭难难哦。” 叶舟笑得不行，“没想到小刘总你有这样的心机。” “商人啦，就系要这样啦。” 小刘总的考察团队有市里的领导作陪，领导看到叶舟来，松了一口气，小声地跟叶舟说：“叶老师，你来得太好了，我们刚才还在想要不要把你请过来呢。他们问的问题，有些涉及到非常专业的名词，我们都没听懂。” 这就是人才断档的弊端。 高考停滞了十年，新的人才还没补充上。 叶舟上前交涉之前，小刘总已经警告过他团队的人——这是我的小舟妹妹啦，你们不许为难她。 团队经理心里苦：我们要是不为难她，回去董事长就要为难我们啊。 集团投进来的是钱，又不是废纸。 团队和叶舟接触下来却意外地发现，她的逻辑思维很清晰，而且特别专业。 甚至她都已经提出商业街规划的蓝图，比如，商业街盖成之后，刘氏集团可以在商业街里盖一个公司直营的商场，剩下的商铺用于出租。 商业街往往和人流量以及当地居民的购买力息息相关，柳城有吗？ 叶舟说：“一年前你们问这个问题，我肯定不敢说有。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给你们肯定的答案。有！” 柳城现在有外资企业，有一个月出口额高达三十万美元的服装、皮具厂，还有几家大型的国企。 这个年代考察一个城市的居民购买力，从街上的私营饭馆的数量和大街上年轻人的打扮就能看得出来。 考察团成员们脸上的表情果然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至于后续的事情，叶舟就没再参与了，小刘总也不耐烦参与，又带着叶舟继续专职兜风。 连吉普车都稀罕的年代，奔驰车驰骋市区，可想而知路边围观的群众有多热情。 停在全市唯一的红绿灯跟前，都被一群人上前围观。 叶舟被迫享受了猴子的待遇后，还是提醒他说：“小刘总，你这车实在招摇了，你那么讨厌人多的环境，继续开这辆车，就无法避免被人围观。” 小刘总说：“我知道了，回去我让他们给我弄摩托车来好了。我给你也弄一部摩托车啊，有轻便的，适合女士开的摩托车。” 兜风的终点站，依然是柳城大学。 顾恒还在这里等着呢。 一看到顾恒，叶舟就松了一口气，对他说：“顾大哥，我把你们小刘总完好地送回来了。” 对于小刘总约饭的邀请，叶舟自然是拒绝的，她出门前已经跟周朗说好了，晚上回家一起吃饭。 当然了，做饭是不可能做饭的。 那么热的天气，做好饭，叶舟觉得自己估计就热得没食欲了。 所以，叶舟直接去杨老爹那里打包了两个菜。 本来不想要汤，毕竟骑自行车一路回去，估计都要洒出来了。 杨老爹却拿出一个拧起来的饭盒，说：“这个饭盒是顾经理送来的，一共十几个呢，用这个来盛汤，不会洒的。” 于是，美味的排骨莲藕汤也有了。 周朗今天回来得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他一边洗手一边跟叶舟说：“针对家属院的孩子办的培训班，这两天就开班了。刚才被负责这件事的干事拉着，让我给他建议，去哪里招合适的补课老师。” 第308章 猪脑子 第308章 猪脑子 叶舟问：“那个干事知道是你给首长的建议了？” 周朗摇头说：“不知道，我跟首长说了，培训班最后办成什么样，跟我都没有关系。” 首长当然能理解周朗的心思，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拎得清。 叶舟把干毛巾递给周朗：“那你是怎么建议的？” 周朗说：“我就说，我听说柳城大学的学生组织了勤工俭学的组织，可以去柳城大学的公告栏里贴广告。估计，他估计吃完饭就去贴广告了。” 叶舟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说：“对了，今天那个来送奖品的首长，应该咱们群里咱们军里的吧？” 周朗说：“是京城来的。” 叶舟有些吃惊，“真的是京城来的呀？那岂不是很大的案子？” 根据保密原则，周朗不能把话说得太明白，他只是说：“再大的案子，也都处理好了。” 其实，还有相关的案犯没有抓获，其中就包括盛老二。 这一点，周朗是知道的。 今天京城来的首长也跟周朗单独谈过。 为什么没有抓盛老二呢？ 因为上级想用他来当诱饵，让盛老大回国，所有的账才能一起算。 至于怎么来设置这个诱饵，周朗还给出了一个建议——这个时候盛华应该也要利用上，让盛华“无意”中得知，京城某个项目很赚钱，但是只有有人脉的人才能抢到这个项目。盛家人擅长演戏，我们这里当然也要安排相应的人员来演戏。根据盛家的贪婪程度，以及他们想干一票就跑的心理，很难不上钩。 当然，这些事情周朗就不方便跟叶舟说了。 杨老爹真的太实在了，盛的饭菜量都够三个人吃的了。 叶舟在饭量的基础上也多喝了一碗汤。 吃完，夫妻俩准备出去散散步。 走在前面的叶舟打开院门，却意外地看到有人坐在她家的台阶上，叶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周朗立刻跑上前，“怎么啦？” 台阶上那个人听到动静后，也连忙站起来，转过身来有些尴尬地说：“周参谋，叶老师……” 原来是陆伟国。 此时的陆伟国，整个人就像是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眼神也黯淡无光。 叶舟却一点也同情不起来，毕竟她是见识过陆老太太在电视台怎么闹腾的。 周朗也没什么好脸，语气冷淡地说：“陆干事，你有什么事？” 陆伟国不敢看周朗的眼睛，垂眸道：“我来是想问问叶老师，我媳妇去哪里了……” 叶舟撇嘴，“你媳妇去哪里了，你找我干嘛。” 陆伟国的头更低了，“我……之前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我也把我妈送回老家了……” 叶舟终于还是忍不住讥讽道：“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你妈做得不对，但是你却选择做个泥瓦匠，专门和稀泥。现在，发现从安姐根本不吃你们那套，你才终于慌神了。陆干事，考验感情不是这样考验的。” 陆伟国脸色刷一下全白了，他嘴唇一张一合，却好一会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朗对叶舟说：“你先去散步，我跟陆干事说几句。” 叶舟从陆伟国身边走开后，脑子里也不由得想到一个问题——从安姐给陆伟国的教训能坚持多久？ 陆伟国以后真的能改好吗？ 反正如果是她的话，这件事会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有这根刺在，很难回到从前。 哼，如果周朗敢这样，她分分钟跟他掰扯清楚，离婚走人。 经济自由的事业女性，谁在乎一段不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婚姻啊。 另外一边，其实周朗也没跟陆伟国说太多，他只说：“陆干事，我想段记者跟我家叶老师在性格方面是有些相似的。 她们这样的女性，思想比普通的女性更独立。 相信你以前也是被段记者的独立个性所吸引。 可你之前做的都是什么事啊？ 即想要人家独立，又想要人家被你牵着鼻子走。 想什么美事呢？ 而且，你还不是自己出面，而是让乡下的老娘来替你冲锋陷阵。 连我都能看明白的事实，段记者还能看不明白你那点心思？” 陆伟国无地自容地蹲在地上，扒拉着头发。 周朗继续说：“你也不用来问我家叶老师关于段记者的事情，段记者应该也不是遇到事情会躲避的人。没准现在人家正在忙更重要的事情呢，忙完之后，自然会抽时间处理和你的那些小事情。” 周朗关于大事情和小事情的定义，深深刺痛了陆伟国。 陆伟国心里有多难受，周朗才不管呢。 媳妇本来就是用来哄的，何况还是那么独立的媳妇，不哄着点疼着点，哪天她突然觉得有男人和没男人没区别，甚至更快乐，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猪脑子！ 周朗自认为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也没有给人当情感导师的爱好，立刻把陆伟国打发走了，然后去追媳妇。 晚上，周朗伺候起媳妇来，更加卖力了。 知道她热的时候不爱做运动，他就把冰箱里做的冰块放在盆里，端回卧室。 每个细节都无微不至。 如此这般的周朗，让叶舟不由得想起了以前一个娱乐圈资方的大姐给她推荐的某会所的男头牌——去感受一下你就知道了，又帅又年轻的又会哄人的小鲜肉，真的很能提供情绪价值。 那种……她怕得病啊。 周朗这样的头牌多好，只服务她一个。 卖力工作的周朗，突然感觉媳妇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第二天早上，曹卫东登门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叶舟的包裹，死沉死沉的。 曹卫东抱着往家属院走的时候，就有家属好奇地问：“小曹，这包裹装的什么啊，看起来很沉。” 没等曹卫东吭声，就有人直接凑上来看。 “哟，出版社寄来的啊？” 曹卫东与有荣焉地说：“对啊，出版社寄给叶老师的。” “叶老师出书了？出的什么书啊？” 曹卫东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你们不知道吗？我们叶老师编写了大学教材，这些是出版社寄来的样书。” 样书，这个词，还是曹卫东听叶老师和周参谋聊天的时候学会的。 很有文化的样子。 第309章 因祸得福 第309章 因祸得福 一听说是大学的教材，嫂子们就不太敢碰了。 “现在外面还流传说，《直上云霄》的作者是柳城的，大家都在猜测是谁。看到小曹你抱这些书，我还以为是《直上云霄》呢。” “你还别说，叶老师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会写小说的人，文化人嘛。” “这也不一定吧！我听说叶老师平时很忙的，要教两个专业的学生，哪里还有时间写小说。” “也是……” 曹卫东就把这话当作笑话告诉叶舟。 他把包裹搬进书房后就跟叶舟笑着说：“叶老师，刚才家属院的嫂子们看到这个包裹，她们居然说，这里边可能是那本特别畅销的小说，《直上云霄》。哈哈，她们居然在猜测这本小说是不是你写的。” 叶舟露出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你为什么觉得不是？” 曹卫东理所当然地说：“《直上云霄》我可是一个字不落地看完的，特别精彩的就是武打场面，女同志写不出来那种感觉。” 刻板印象！ 好感度-1。 曹卫东说完还想去旁边的工具箱里找剪刀，准备帮忙把包裹打开。 叶舟立刻阻止他说：“不用你打开，你忙去吧。” 这次一共寄来50本书，真的很沉。 叶舟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才不得不接下签名的活。 出版社那边说，书特别好卖，又再版。 而且这次很多上级领导都希望能够拿到作者签名的书，出版社这边实在是推脱不过。 本来还想让人亲自送100本过来，叶舟非常果断地拒绝。 50本，不能再多了。 其实几十年后，出版社一般会让作者在签名卡上签字，卡片上印着主角的角色画，对于粉丝来说也很有收藏价值。 作者签名只需要把签名卡寄过去，根本不用那么沉。 可是现在不是以后，叶舟只能挨个签。 周朗去上班之后，叶舟就一个人在书房里把这50本都签完了。 签完之后，叶舟也没等周朗回来，直接把这些书打包好，然后用自行车送到邮局。 军部是一个大单位，家属院出来就有一个邮局。 看到叶舟自行车上的那一大包东西，有嫂子好奇地问：“叶老师，这些东西不是早上小曹刚送过去的吗？说是你们的教材？” 叶舟说：“对，是教材。” “那你这是干嘛呀，要送去学校？” “不是，寄回给出版社。” “啊？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有一点印刷错误。” 住在大院的好处有很多，但是不好的地方也特别明显，嫂子们实在是太热情，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扒个底朝天。 叶舟把书全部寄回出版社之后，就从邮局出来。 刚准备跨上自行车，突然听到有人喊她。 “叶老师！” 叶舟顺着声音往后看，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但是她叫什么来着了？ “叶老师，好久不见……之前的事情真的非常感谢你。” 叶舟眨眨眼睛，她还是没有想起来对方是谁，只是礼貌地回应：“没关系。” 对方又说：“对了，叶老师，我的工作已经调到柳城来了。我现在是柳城高中的老师。” “哦……挺好的。” “被于虹玉算计，我竟然也因祸得福。当然啦，如果没有叶老师你的帮忙，我都没办法为自己申冤。” 听到这番话，叶舟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原来她是于虹玉在师专的时候的同学，罗巧玲。 于虹玉为了给自己树立《直上云霄》作者的人设，前面也做了一些铺垫，她把罗巧玲的稿子骗过来，给杂志社投稿。 现在，于虹玉因为诈骗，已经锒铛入狱，她的丈夫也按照义务兵复员处理。 叶舟之所以没有认出罗巧玲，是因为她看起来变化真的很大。 之前看到罗巧玲的时候，她面黄肌瘦，整个人也是病殃殃的状态。 现在面色红润，脸颊上有肉，精气神也特别好。 “你调到柳城高中了？这是跨市调动吧？”通常来说很难办到，叶舟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罗巧玲点头说：“确实是跨市调动，本来我也以为这事儿成不了，是校长跟我开玩笑的，没想到校长还真的把我调过来了。” 一个月前，罗巧玲出院之后，卢星海就把罗巧玲安排住在了服装厂的宿舍，并且给她安排兼职的文员工作。 罗巧玲之前不肯住院，就是因为经济拮据。 医药费都是卢星海帮忙垫付的。 去未来制衣厂当兼职，正好把医药费给还了。 到了制衣厂之后，卢星海又觉得罗巧玲当一个文员兼职有些大材小用，并且她自己也想找更多的兼职，比如给人辅导功课。 卢星海索性就在厂里号召一下：谁家孩子需要补课的，可以召集到厂里的会议室，一起参加补课。 当然啦，补课是有偿的。 现如今，家长口袋里有钱之后，也希望孩子能够读书有出息。 未来制衣厂的工人工资都不算低，他们出得起补课费。 车间一个组长大姐和柳城高中的校长是姐弟，校长去看姐姐的时候，看到外甥拿着一套卷子在做，并且桌子上还有一份学习要点，他顿时特别感兴趣，了解下来才知道罗巧玲这号人。 校长又去罗巧玲毕业的学校打听了一下，学校的老师都给予她很高的评价。 但是比较遗憾的是，罗巧玲因为家庭贫困，又无意中得罪了不好得罪的人，所以毕业分配的时候被分到了比较偏僻的城市的乡镇初中。 后来校长又去制衣厂的辅导班了解了一下，罗巧玲不仅仅是自己专业的英语给出了特别合理的学习大纲，就连数理化也处理得很好。 这么好的老师丢在乡镇初中，真的太浪费人才。 柳城高中很需要这样的人才呀！ 于是，校长就开始活动起来。 本来这件事情是很难办到的，但是谁让柳城高中今年高考的成绩很好呢。省文科状元都出在柳城高中。 反正这件事情最终就是被校长给办成了，罗巧玲的调令已经下来，她甚至都不需要回原来的单位收拾东西。 那些破烂东西有什么可收拾的。 那么，罗巧玲现在出现在家属院是什么事情呢？ 当然是因为家属院要举办军娃的辅导班。 第310章 上杆子送钱的蠢货 第310章 上杆子送钱的蠢货 柳城的驻军很多，双拥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正如周朗预料中的一样，昨天晚上那位负责的干事，连夜去柳城大学贴广告。 看到他贴广告，热心的老师就建议他，可以双管齐下。 柳城大学的学生固然优秀，但是最好也要有专业的高中老师能够来辅导一下，提一些专业的意见。 干事又连夜跑去柳城高中，很顺利地见到了校长。 校长非常支持地说：“我们学校正好有一个新来的老师，特别擅长给孩子们做辅导。明天我让我们罗老师去你们那一趟。” 叶舟刚了解完全部情况，就有人上前，犹豫地问：“请问叶老师，您身边这位是罗老师吗？” 来的人正是那位干事。 昨天晚上他和罗老师其实已经见过，但是当时是在乌漆墨黑的操场上，看得不是很清楚。 看着干事和罗巧玲走进去的背影，叶舟心里很感慨。 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陷入泥潭的人，如果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又正好有人拉一把，糟糕的人生也会迎来锦绣繁华。 罗巧玲脸上的笑容，让叶舟心里洋溢着一种满满的成就感。 世界其实可以很美好。 “啊啊啊啊，只要人人献出一点爱，世界将会变成美好的人间～” 叶舟一边骑车一边忍不住哼了起来。 旁边突然有人冒出来，“这歌还怪好听的，以前好像没听过嘛。” 叶舟被吓了一跳，连忙说：“我瞎哼的。从安姐，你怎么在军部家属院这里。” 段从安拍了拍手里的笔记本，“来采访呀，可惜受害者家属很不配合。” 叶舟反应过来，“你是来采访姓吕的那个嫂子。” 段从安点头，然后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我要忍不住感慨一句了，恢复高考之后，大学生纷纷走上工作岗位，以前那些选上去的工农兵大学生真的没办法看。 那个姓吕的嫂子，就是工农兵大学生，还端着一副文化人的样子，反过来把我教训一顿。 我明明是在替她挽回损失，但是她却觉得我是在坏她亲戚的好事，说我这个记者拿她当素材。” 叶舟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叶舟打量了一下段从安，发现她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一点也不像是夫妻关系不好而受到影响的样子。 于是，叶舟就把昨天晚上陆伟国来过的事情告诉段从安。 段从安听完之后只关心陆伟国有没有烦到叶舟。 “后面是我们家周朗处理的，反正没有影响到我。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段从安洒脱地说：“我其实也还没想好，反正要是过不下去就不过了呗。 我又不是离开男人不行。 但是现在，我暂时还没有时间来整理个人感情的问题，这个新闻真的很关键。 我已经找到了四个案例，综合的采访都已经做完。 本来想让吕嫂子做第五个例子，用这个例子表明，只要能够及时发现不法分子的诈骗意图，还是能够挽回损失。 可惜，吕嫂子不打算配合。” 段从安没有时间继续逗留，她还得赶回电视台，如果顺利的话，新闻今天晚上就能够播出来。 早一天播出来，面临被诈骗的家庭可能就会减少损失。 叶舟跟段从安顺路一起骑车走了一段路，开学临近，叶舟也要回学校做开学前的准备。 结果叶舟在办公室里待了不到半个小时，突然那个吕嫂子气冲冲地出现。 “叶舟，你有病吧！” 叶舟微微蹙眉，看着眼前这个脸红脖子粗的妇女，很是无语。 “这位同志，要不我给你借一下镜子，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副样子是不是更像有病。” 女人气得胸口起伏，“你……你……你不就是仗着你丈夫官职比我丈夫高吗？得意什么呀？” “这位同志，身为军属，请你说话注意一点影响。不了解的人还以为我们家属院里，职务高的军人家属会对基层军官家属趾高气昂。”扯大旗扣帽子，谁还不会了。 “你……你怎么就见不得别人好呢！” “你进来叽叽歪歪到现在，能不能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方这才说到了正题，她说：“是不是你让那个姓段的跑到我家来说做什么采访！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当初我拜托你帮我处理家里孩子上学的事情，你说你无能为力。 现在我委托其他人去帮我，你却让记者来采访我。 我们家孩子的事情，最后如果不成的话，也是被你连累的。 扫把星一个！ 要我说呀，姓任的那个老头之所以死不见尸的，就是因为跟你这个扫把星走得太近。” 她是在段记者离开之后没多久，去坐公交车来学校的。 在公交车上正好看到叶舟和姓段的记者有说有笑地骑车往市区的方向。 听到动静的夏主任走过来，目光不善地看向那个女人，“你来这里吵吵闹闹的干什么？” 吕嫂子一点也不惧，一个系主任而已，就算是校长来了也不怕，她的工作可是铁饭碗。 “说一些事实而已！” 这时，办公室门口也围了好些人，都是来做开学准备的教职人员。 夏主任很生气，他可是都听到了，眼前这个唾沫横飞的女人居然敢骂他的福宝·叶舟·经济是幸运之星·柳城大学财神爷是扫把星！ “这里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要把你平时骂街的习惯带到这里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么维护叶舟，这里边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彬彬有礼的夏主任怎么可能是胡搅蛮缠的女人的对手，听到这话，夏主任被气得脸色铁青。 旁边有老师过来喝斥：“你是后勤处的吧？怎么能说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女人继续无差别地输出。 叶舟打断她说：“行了！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的侄子还是外甥，高考没考好，但是又想上我们柳城大学。 我没本事给你处理这种破格录取的事情。 所以你找了相关的门路。 段记者找上门跟你说，那个能人是个骗子，你觉得段记者是在侮辱你的智商以及坏人你的好事。 我和段记者正好认识，所以你觉得我很可恶。” 三言两语就让围观群众了解了前因后果。 对面的女人双手叉腰：“你阴阳怪气什么！我侄子才看不上柳城大学。” 其实一开始她是打算让那个人帮忙操作柳城大学的名额，但是对方却说，柳城大学这么破的学校也需要操作吗？ 她的胃口也就跟着大了起来，然后就让对方帮忙操作省城的大学。 前两天，约定见面的时候，那人说省城大学的事情，还有两天就可以确定下来。 然后那人还有些好笑地说：“瞧你这谨慎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这次给你们省一共弄了10个名额，只有你们一家是要省城大学的，其他都是京城和沪市的。” 她一听，眼睛亮了，“现在操作京城的大学还有机会吗？” 有，当然有，但是价格要翻倍。 来找叶舟之前，她已经把尾款给那个人。 第311章 必有猫腻 第311章 必有猫腻 一个京城的大学名额，需要五千块。 五千块啊！ 她男人一个月工资64块，她一个月工资44块，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活。 幸亏她在大学后勤部门，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总能花一份钱打两份饭。 她弟弟家庭条件一般，但是这两年她让弟弟学人家做生意，赚到了一点钱。 可弟弟也不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 她妯娌好几个，其他妯娌的出身都比她强，她就想着娘家侄子去京城上大学，以后她在妯娌面前也能扬眉吐气。 所以，她瞒着丈夫把家里全部三千块的存款拿出来，先给弟弟垫付。 弟弟说了，下一批生意做成了，就能还她。 既然事情办成了，她为什么还要来找叶舟的麻烦呢？ 因为她跟那个能人做交易的时候，对方有些不耐烦地问她说：“你是不是去找记者胡说八道了？ 算了，这笔交易我不跟你做了。 我就说你们柳城这里的人太穷，是我发小说你是军属，我想到我爷爷当年也是穿草鞋过草地的人，要不然我才懒得搭理你。 那些可都是扩招的名额，我爷爷的老战友们的孙子都没有呢。 这钱我不挣了，晦气。” 她顿时急了，低声下气连连保证之后，对方才把钱和她侄子的资料收下。 …… 围观的人里，有个年轻老师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吕嫂子说：“这位同志，就算你没被诈骗，这种说是有门路弄到名额的，多半也是冒名顶替。你难道没看新闻吗？这是违法的！” 吕嫂子怒气冲冲，“你懂个屁！那人是京城来的，家住四九城的，家里还有大四合院，门口有警卫站岗，家里有体制内的保姆。他是跟学校打招呼，让学校多招几个人，把名额拿下来，哪里是冒名顶替了？” 叶舟听得忍不住翻白眼，真特么蠢啊。 跟蠢货说话，这不是膈应自己吗。 显然夏主任也是这样想的，他跟叶舟对视一眼，眼里明晃晃地写着“社会主义好，蠢人也能安然无恙地变老”。 年轻教师依然想挽救一下，他继续说：“同志，我在食堂见过你，你应该是我们学校的职工吧？既然在大学里工作，你怎么还能不明白，学校的招生名额是按照计划上报的，不是现在才临时更改的。” 吕嫂子气得跳脚，“你胡说八道！你见过京城住四合院的大领导的孩子吗？你知道京城的大学校长比柳城大学的校长在行政等级上高多少吗？” 围观的人脸上几乎都写着“无语”两个大字。 年轻教师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夏主任打断了，他说：“行了，既然这位同志笃定她可以走这个偏门，你们就不要泼冷水了。 这位同志，建议你也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这副样子真的很丑陋。 我建议你啊，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第一时间拿来给叶老师看，狠狠地打她的脸。” “哼！走着瞧。” 她离开后，围观的人却没离开，纷纷好奇地问叶舟说：“叶老师，她被骗了多少钱啊？” 叶舟摊手，“这我还真不知道，只是听邻居说，她拿钱来买名额，觉得不靠谱。正好电视台的段记者在做相关的节目，想采访她。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最后留在叶舟办公室里的是夏主任。 对上夏主任那双过份慈爱的眼神，叶舟警铃大作，她赶紧说：“夏主任，虽然说这个学期我不用再去英文系教口语，但是我研究生的课程也很紧，昨天江教授又打电话来催论文。您可不能再给我安排其他工作啦，要不然我可能连本职工作都没精力做好。” 夏主任义正言辞，“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地主老财黄世仁，哪能那么剥削你呢。” 叶舟才不信呢，她又不是第一天跟夏主任打交道，往往他露出那样慈爱的笑容，必定有猫腻。 “夏主任，您就直说吧，您这笑容，搞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夏主任先是强调自己绝对不是想给叶舟增加工作量，其次就说到系里的困难。 经济系虽然不像例如化工、机械这些院系，需要购买仪器设备，但是学院的经费还是太少，没钱很多事情就做不成。 现在校办工厂有盈利了，盈利的款项也拨到了学校账户上，夏院长已经去跟校领导争取过了，但是白校长说，让经济系暂时克服困难。 “经济系穷得叮当响，这像话吗？再说了，在校办工厂营销科勤工俭学的，大部分是咱们经济系的学生。凭什么不能给我们先拨一点经费啊。” 叶舟问：“主任，要到经费后，您打算干嘛用？” 夏主任说：“我打算做一个实训实验室。 我们现在专业课，都是给学生灌输理论知识，却没有任何实践。 纸上谈兵，怎么能培养出适合用人单位的人才。 柳城大学的学生，入学的时候分数比其他大学低，但是，我不希望他们毕业的时候掌握的技能比其他学校的学生少。” 叶舟被夏主任说服了。 看到她脸色松动，夏主任再接再厉，“我当然也知道学校的经费紧张，但是校办工厂的盈利是持续性的，他们采购设备的，可以先跟供应商商谈，付小部分的尾款嘛。小叶，你去跟校长好好说说。” 叶舟来到白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在门口就被校长助理拦住。 “叶老师，我劝你一会再进去，校长在气头上呢。” “咋了？” 助理叹气说：“上面的知道咱们学校获捐一批图书，都打电话来‘借用’，省里的大学基本都来电话了。 刚才是省里的领导直接来电话，让校长同意‘借用’，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这些书在咱们柳城大学太浪费了，应该给省里那几所优质高校先使用。 白校长气得够呛。 反正我来校长身边工作这几年，没见白校长发过那么大的火。 我又怕我继续在办公室里呆着，白校长要顾及我，不好发泄情绪，所以就出来等着了。” 叶舟蹙眉，“京城的医生叮嘱过，白校长的身体切忌动气。他大爷的！” 后面四个字，叶舟声音很小，助理怀疑自己听错了。 笑起来甜甜的叶老师，竟然也会骂人？ 第312章 好惨一老头 第312章 好惨一老头 叶舟问：“省里打电话来的领导，是不是姓梁？” 助理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叶舟：“掐指一算。” 助理：我信你个鬼哦。 叶舟思忖了几秒钟，然后跟助理说：“哪个办公室有电话？” 助理带叶舟去了楼上一间办公室。 二十分钟后，那辆引起柳城人热议的奔驰再次开进柳城大学的校园。 小刘总从车里下来，就迫不及待地寻找叶舟的身影。 没看到叶舟，有个人上前对他说：“小刘总，叶老师在校长办公室等您。” 小刘总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叶舟用绵软的声音在跟校长说话。 “您说您，干嘛要跟他们置气。” “对付伪君子，应该单刀直入，不给他们不要脸的机会。” “君子和小人对上，君子最吃亏了。” “……” 小刘总非常自来熟地坐在叶舟身边，疑惑地看着白校长说：“校长，你的脸怎么惨白惨白的？该不会是跟人吵架，没吵过吧？” 白校长：…… 叶舟纠正说：“吵架是有来有往，咱们白校长是被人单方面的输出。” 小刘总同情地看着白校长，“好惨一老头。” 白校长：伤害值＋1 叶舟说：“小刘总，说起来，这件事情跟你也有关的。” 小刘总：“点解？” 叶舟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听完，小刘总气得跳脚，“他们懂不懂什么叫做捐赠啊。捐的东西，受捐对象还要再拿出来做慈善。他们是把我当成冤大头吗？” 叶舟在心里默默地点头：可不是把你当成冤大头吗。 “很过分吧？你看，我们校长就是因为这事，被气得够呛。 特别是那个姓梁的领导，简直就是故意找茬。 最开始他阻挠，不给我们学校拨经费。 我们柳城大学比谁差？不就是自力更生嘛，然后学校计划搞了个校办工厂。 结果呢，姓梁的给我们卡办厂的手续。 要不是我们黄副校长机智勇敢有力气，这事可能都办不下来。 现在，看到我们校办工厂乘坐小刘总你的顺风车，那么快就有盈利，他又想插一杠。 我没猜错的话，他大概已经开始在琢磨，怎么安排自己的人到校办工厂当厂长了。” 白校长：这丫头，在告状方面是有天赋的。 这不，听到这话，小刘总直瞪眼：“扑街啦！太过分了。” 叶舟附和道：“非常过分。” 小刘总说：“我能做什么？” 叶舟立刻把桌子上的座机挪到小刘总跟前，露出腼腆的微笑，“你打个电话，也输出输出。” 电话号码是叶舟跟江教授打听来的。 哼，谁还不会告状了。 小刘总确实还挺会输出的，只可惜他的普通话实在拗口，说到激动的地方，分别说了英语和他的母语。 领导没太听懂，只好和声细语地问小刘总：“请问叶舟在你旁边吗？” 叶舟还没来得及阻止，小刘总就得意洋洋：“当然在啦。”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啊…… 于是，话筒转移到叶舟手里，她充当了翻译的工作，中译中的翻译。 ——我捐给柳城大学的图书，那些衰仔怎么可以惦记，脸皮被狗吃了吗？ 叶翻译：我捐给柳城大学的图书，不应该被任何人任何单位以“借用”的名义弄走。 ——姓梁的衰仔要是敢换柳城大学校办工厂的厂长，我就把新来的衰仔厂长扔出去。 叶翻译：我现在跟柳城大学校办工厂合作得很愉快，听说省里的梁领导很关心校办工厂的发展，打算让一个更加有能力的厂长来接管。我严重怀疑他有私心，我拒绝跟这样的人合作。 小刘总只顾着输出，没怎么听叶舟翻译的内容，叶舟翻译完这段，他还好奇地问：“我就说了一句话，点解你说了一串？” 叶舟面不改色地解释：“我比较喜欢用形容词。” 小刘总看白校长。 白校长看天花板。 挂断电话前，电话那边的领导严肃认真地对小刘总说：“刘总，您放心，后续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非常抱歉让你有不愉快的体验，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同时，领导还跟叶舟说：“小叶老师，请你帮忙跟刘总解释清楚，有些事情是个人所为，我们上级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合规矩的事情发生。” 叶舟是相信领导会处理好的，挂断电话后，她第一时间想继续宽慰白校长，却发现他的脸色依然惨白，额头还在冒汗。 “白校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校长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小刘总：“你们这些老年人怎么回事哦，有病就喜欢硬撑，小毛病拖成大毛病。连累身边的人，忙前忙后啦。” 白校长：…… 于是，白校长有了坐奔驰车去医院看病的机会。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怀疑是心血管方面的疾病，但是要确诊的话，需要住院，然后做后续的检查。 跑腿的工作交给校长助理，叶舟在病房陪校长，同时警告他说：“您不要把自己当机器使用，该休息就休息。再这样下去，我就让您夫人给您的房间上锁了。” 小刘总说：“房间上锁没用的啦，他要上厕所的嘛。” 叶舟转头瞪他：“你闭嘴。” 叶舟继续说：“就说今天这些事情，您有什么好生气的。您直接说，请示一下小刘总，然后再做决定不就完了。” 白校长气呼呼，“他们说我们柳城大学不配拥有，我能不生气吗？” 叶舟说：“您不会说，他们配，就自己去申请呀。干嘛要抢！回头您给我一个名单，我挨个找他们去。” 白校长说：“都是下面的人乱搞，其实跟他们校长没关系。” 小刘总又插话：“肯定是那个姓梁的衰仔，让别人这样干的。就跟有一个想给我老豆生鹅子的女人一样，专门找几个人，带我去干坏事啊。” 叶舟和白校长都好奇地看着小刘总，叶舟问：“你怎么发现的？” 小刘总不满地看着叶舟：“你当我傻吗，我看得出来的呀。平白无故跟我献殷勤，明明一米八几的壮汉，还对我这个不到一米八的人说我挺拔威武。我不够威，我知的啦。” 第313章 露馅了 第313章 露馅了 就在小刘总说得眉飞色舞，叶舟和白校长都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护士进来了。 “这张床的病人来了，请让一下。” 这间病房已经是柳城人民医院最好的病房，两人间。 护士的话是对坐在空床上的小刘总说的。 小刘总立刻站起来，然后说：“两个人休息不好的哦，护士同志，可不可以花钱把床位买下来啊？” 叶舟恨不得上去捂住小刘总的嘴巴。 幸亏，小护士不太听得懂小刘总的塑料普通话，她茫然地看着小刘总，“你说什么？” 叶舟赶紧说：“他说，护士同志你很辛苦。” “为人民服务嘛。”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声音—— “我都说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你们怎么非要我住院。” 这话真是很熟悉啊。 显然小刘总也这样觉得，他摊手说：“老年人怎么都这样。以后我老了，绝对不要当那么讨厌的老头。” 无辜躺枪的白校长抬头看天花板。 脚步声已经到了病房门口，叶舟转过脸，跟一双锐利的目光对上。 那双鹰隼般的眸光，跟叶舟对上后，立刻又柔和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周朗脱口而出后，就注意到躺在病床的上的白校长，“白校长的身体怎么了？” 周朗的领导在办公室里差点晕厥，幸亏被周朗发现，然后让他来医院。 但是倔强的领导不肯去军医院，他担心军医院那边会严格按照规定上报，他正忙着边境的事情，可不想这个时候被上级要求去军区总医院住院，耽误事。 周朗好说歹说，领导才同意来地方医院做个检查。 和白校长一样，医生初步检查后觉得还需要深入检查，先住院。 白校长对领导说：“老张同志，你就别折腾了。我跟你一样，都觉得自己没问题，被年轻人要求住院。但是呢，我觉得孩子们说得对，咱们爱惜自己，才是给身边的人减轻负担，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累赘。” 张首长幸灾乐祸地看着白校长：“老白，原来你也是被逼住院的啊？” 白校长没好气地瞪张首长。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小刘总看到周朗和另外两个随行人员身上的军装后，主动问道：“我系不系要避嫌啊？” 几分钟后，叶舟带着周朗，来到住院楼下。 周朗主动伸手，“刘总你好，我是叶舟的爱人，周朗。” 小刘总打量周朗，“你还挺靓仔的，怪不得小舟妹妹英年早婚了。” 周朗说：“谢谢。” 小刘总看向周朗的眼神多了一丝稀罕，“你居然说谢谢哦，看来不系古板的人，那小舟妹妹嫁给你不算鲜花插在牛粪上啦。” 周朗说：“有空一起吃个饭。” 没说几句，周朗就得走了，他单位还有事。 周朗开吉普车走的，闻着吉普车的尾气，小刘总突然兴致勃勃地说：“哇！我怎么没有想到要开越野车呢，看起来很威的哦。” 叶舟悠悠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威的人开越野车才显得威。” 小刘总说：“小舟妹妹，我要提醒你一句哦，男人也是有花期的。别看你老公现在英俊威武，中年之后，也会秃头驼背，可能还会有大肚腩。” 两人正说着，旁边有人走过来，“叶舟，你怎么也在医院？” 叶舟转身，看到了楚靖。 让她意外的是，楚靖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女性，看起来还有些面熟。 “我们校长生病了，带他来医院做检查。”叶舟如实说。 旁边的女子率先开口说：“叶舟，你似乎很忙，我来柳城大学那么久，一直都在找机会跟你叙叙旧，但是都没能如愿，结果却在医院遇到你了。” 对方这样说，叶舟就知道她是谁了。 温忆然。 “温老师，真的很抱歉，我最近确实挺忙的。”叶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好奇得很，温忆然跟楚靖怎么会认识？ 温忆然之所以来柳城，不会是为了楚靖吧？ 叶舟看向楚靖的时候，楚靖却在看小刘总。 小刘总的目光不避不闪，目光灼灼，似乎是在等楚靖发问。 那表情里还透着一股傻气。 楚靖倒是很配合，“您好，我叫楚靖。” 小刘总咧嘴笑：“你好呀，我姓刘，是小舟妹妹的哥哥哦。” 叶舟：………… 楚靖诧异的目光在小刘总和叶舟脸上来回游走。 为了避免小刘总继续胡说八道，叶舟就解释说：“这位是来柳城投资的刘总。” 楚靖问：“刘总是港城人？” “对啊。” 楚靖恍然大悟：“原来那辆奔驰是你的啊。” 小刘总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 楚靖说：“这两天，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说，柳城有一辆奔驰。” 小刘总这才想起来，“对哦，我的车呢？” 转身一看，车在医院门口的地方，被人团团围住。 医院的保安怕出事，在车的周围拉起警戒线。 叶舟笑得不行，她说：“小刘总，把你的车借我一天，我用来摆摊赚钱。 摸车身，五毛。 摸方向盘，一块。 在车外面拍照，一块五。 摸着方向盘拍照，两块。 轻轻松松就把我半年的工资赚回来了。” 在叶舟说这些话的时候，温忆然一直都在看着叶舟，她明显地感觉到叶舟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学时代的叶舟，虽然也很优秀，但是性格却没那么开朗，甚至还有些内向。 最后，小刘总大方地邀请楚靖和温忆然坐他的奔驰，一起去吃午饭。 当然，副驾驶的位置只能是叶舟。 杨老爹看到他们四个进来，有些惊讶，“原来你们都认识啊？” “是呀，杨老爹，给我们做点开胃菜哈。”叶舟说。 小刘总还不忘记强调一下，“虽然要开胃的，但是不要放辣椒哦，太辣了，我受不了的。” 路过一桌客人，看到那盘辣椒炒肉，小刘总眉头紧锁，然后问楚靖说：“医生，你们医院的肛肠科怎么样啊？病人不少吧？” 楚靖：…… 落座后，叶舟才发现温忆然在打量她。 换芯子的她，露馅了？ 第314章 都是成年人 第314章 都是成年人 虽然有被温忆然怀疑的可能性，但是叶舟一点也不担心。 论起来，楚靖对原主应该比温忆然对原主更了解吧，楚靖不也没有继续怀疑她吗？ 叶舟淡定地迎上温忆然的目光，说：“温老师，我听说你原来在外国语大学任教，而且是你主动找杨主任，想调到柳城大学来。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温忆然怔愣，大概是没想到叶舟竟然会直接问。 几秒钟后，温忆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大概跟你放弃保研一样吧，外人觉得很诧异的事情，对于我们当事人本身，就是一种选择而已。” 叶舟有点遗憾温忆然这样回答，如果她直接说是冲着楚靖来的，事情反而简单很多。 叶舟自认为没看错，温忆然看楚靖的眼神，跟看普通的异性朋友不一样。 为了爱情，放弃自己的事业，这样值得吗？ 所以，叶舟才觉得温忆然应该直接挑明，如果楚靖对她无意的话，她也应该尽早做打算。 不过大家都是成年人，温忆然不接茬，她自然也就不再废话。 另外一边的楚靖，显然对小刘总非常感兴趣，问了他好几个关于港城的问题。 小刘总对楚靖却没什么耐心，回答非常简短。 楚靖再次提出问题的时候，小刘总直接说：“既然你对港城那么感兴趣，可以申请过去学习啊。我听说港城大学医学院开始试点这样的学习交流活动啦。” 温忆然立刻看过来，问：“楚医生，你打算去港城？” 楚靖如实说：“我老师的师弟，现在在港城是神经外科的第一刀，我确实想过去跟他学习一下。” 温忆然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楚医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楚靖说：“这也不是我说的算的。对方愿不愿意让我去学习还是个问题。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也要等我在柳城的工作结束之后。” 温忆然再次惊讶：“楚医生，你不打算长期在柳城工作？” 小刘总用他的母语对叶舟说：“靓女对靓仔有意思，靓仔对她没意思。” 叶舟：“你居然看得出来？” 小刘总：“我只是有点傻，又不是瞎。” 幸亏他们是VIP客户，几分钟就上了第一道热菜，上菜的沈大嫂打破了温忆然的言语造成的怪异氛围。 “这是韭菜炒虾米，虾米都是杨老爹专门挑出来，说是等叶老师你们夫妻俩来吃的时候做这道菜。” 小刘总有些不服气地说：“我为什么没有这样的待遇啊？” 叶舟说：“因为你是超级VIP啦，快点吃吧。吃完还得带饭去给白校长。” 小刘总竟然接收到了叶舟的言外之意，饭吃好，放下筷子后，他就对楚靖说：“我不带乘客啦，你们要去哪里，我不送啦。” 上车后，叶舟突然好奇小刘总的感情历史，问他以前交过女朋友吗？ 小刘总非常认真地说：“我不会告诉你的。” 叶舟：…… 叶舟不仅给白校长带了一份病号饭，给隔壁床的周朗的领导也带了一份。 饭盒放下，叶舟就被白校长轰走了。 “去去去，少在医院晃悠，赶紧回学校准备开学的事情，别耽误工作。” 等叶舟离开后，白校长就得意地跟隔壁床的病友说：“怎么样，我们家这孩子不错吧？工作能力突出，又贴心听话。” 病友微微一笑：“说起来，我们周朗更优秀。要不然，也娶不到那么优秀的媳妇，老白，你说是吧？” 白校长的脸色顿时黑了。 关于这些，叶舟自然无从得知，她回到学校之后，就开始专注工作了。 中途，夏主任也来找过叶舟。 他焦虑的是经费问题，只不过刚开口说完，就自言自语地说：“算了，这事也不要太着急。校长都着急上火生病了。” 其实叶舟有其他办法，但是在事情办成之前，她不打算跟夏主任说。 下午，叶舟一直等到太阳下山，才从办公室里出来。 倒不是她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纯粹是怕晒。 她的皮肤是瓷白的，不太能晒得黑。但是皮肤一旦暴露在太阳下太长时间，就会泛红，然后就会发痒。 大概是有点紫外线过敏。 没有防晒喷雾和防晒衣的年代，叶舟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在太阳下暴晒。 回家之前，叶舟又绕去杨老爹的饭馆。 中午离开的时候，杨老爹跟她说，晚上做一道好菜，让叶舟来取。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叶舟看到很多孩子往礼堂的方向去，有些甚至是端着饭碗跑去礼堂。 “你个死孩子，就不能吃完饭再去看电视吗。” “不能，去晚了，前面就没位置了。” “你要是敢把碗摔了，回来我扒了你的皮！” 听到这话，叶舟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她想起以前在论坛里看到的关于童年的讨论——小时候摔了碗，父母的反应让我觉得碗碎了和天塌了差不多，少不了一顿笋炒肉。 时不时从房子里冒出来一个跑得飞快的孩子，叶舟也怕撞到人，索性下车推着走。 回到家，准备开院门的时候，隔壁的孩子也跑了出来。 “你跑什么啊！刚吃饱，当心肚子疼。”孩子妈追到门口，对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喊道。 孩子当然不听，一溜烟就没影了。 邻居嫂子回头，看到叶舟，便笑着说：“叶老师下班啦？” 叶舟说：“嗯，下班了。今天礼堂放电影吗？” 嫂子说：“是放电视，而且是彩电，21寸的大彩电！” 呃……21寸就是大彩电啦？ 如果没记错的话，她穿过来之前，用的显示器还是23寸的呢。 叶舟随口问了一句：“这是组织上给家属院的福利吗？” 嫂子反而诧异地看着叶舟：“叶老师，你家周参谋没跟你说吗？这彩电是他申请来的。” 说完，嫂子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了个借口，返回家里。 她进屋后，立刻跟丈夫说：“隔壁叶老师居然不知道彩电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是周参谋擅自做主？那可是好几千块钱的大件啊！ 哎，也不知道明天那彩电还能不能继续在礼堂放了。 算了，我也不洗碗了，先去看彩电再说。” 第315章 查无此人 第315章 查无此人 叶舟和周朗前后脚到家。 周朗洗完手，就主动把叶舟手里的饭盒拿过来装盘，顺便还主动解释了一下彩电的事情。 “彩电是谢飞送过来的。他这次去鹏城进货，收获不小。” 叶舟说：“咱们之前不是跟他们几个说清楚了，咱们家不用电视嘛。怎么又送来了。” “谢飞自己理解的是，在以前的大院，咱们可能拒绝不了别人来蹭电视。现在的平房家属院，我的职务相对高许多，可以吓唬孩子。他们觉得，没人能抵挡电视的魅力，咱们俩也一样，所以就送过来了。” 服装厂成立后，卢星海主要的精力都在这上面。 其实厂里也给谢飞他们几个安排了职务，但是谢飞觉得他对这种坐办公室的工作没什么兴趣。 叶舟也觉得贸易的事情丢掉很可惜，正好有擅长的人做这个，就让谢飞继续做原来做的生意。 只不过，该规范的事情还是要规范起来。 违法的事情不能干，风险大的事情也不能碰。 谢飞脸上有道上战场留下的疤痕，再加上他身材魁梧，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反而让他在鹏城那边的贸易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今天彩电搬来之后，周朗就直接让他跟后勤的干事接洽，以谢飞他们几个退伍兵的名义，把彩电捐给了军里，服务军属。 ——周参谋组织几个退伍兵，捐了一部彩电，以后每天晚上六点到晚上十点，礼堂放电视。 最开始的传言是这样的，但是传着传着，就完全变了。 ——周参谋家买了彩电，正好被领导看到，让他先搬到礼堂。 ——退伍兵想给周参谋送礼，正好被领导遇见，周参谋就让他们把彩电捐了。 …… 但是，很快就有新的热点覆盖了捐彩电的事。 七点半后，是本地新闻时间，孩子们喜欢的动画片没有了，就三三两两去礼堂外面玩。 至于他们坐的前排位置，就暂时被家长坐了。 孩子们出去之前，还不忘记交代家长说：“一会八点有电视剧，我们回来看的时候，你要把位置还给我们的。” “你个兔崽子！老娘把你生出来，给你吃给你穿，坐个位置你还讨价还价。” “滚滚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只白眼狼。” “……” 如果叶舟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慨——家长们为什么就不能学会好好说话呢。 柳城本地新闻的头条就是——警惕针对高考家长的诈骗活动。 记者联合警方，一起调查出几起针对家长诈骗的案子。 单个案件的诈骗金额高达三千。 新闻里，主持人段从安说出这个金额的时候，礼堂里传来一阵惊呼声。 天啊！ 三千块啊！ 全家不吃不喝，攒多少年啊？ 惊呼过后，突然有人说：“吕嫂子不是说她娘家侄子要去京城读大学，也是有人帮忙给名额，花费五千块。该不会是诈骗吧？” “天啊！五千块！” 吕嫂子的丈夫今天刚出公差回来，也来礼堂凑热闹。 他们家其实是有电视的，不过是黑白的。 所以，也想来看看彩电的画质。 还别说，这彩电果然就是比黑白的好看，主持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看得到。 听说，主持人是军属，真长脸啊。 还有播的新闻，特别有意义。 骗人钱的，跟小偷一样，都应该被抓到就打死。 这年头，谁家特别富裕呢？ 钱都是一分分抠出来的，居然被他们几句话就给骗走了。 吕嫂子的丈夫边看还边摇头，“这家人还是孩子妈妈做主，都没经过丈夫的同意，就把钱交给骗子。女人脑子不清楚，可是要祸害全家的。我估计啊，他们肯定是要离婚的。” 丈夫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旁边的妻子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直到前排有人回头问：“吕嫂子，你娘家侄子是不是就这种情况啊？说花钱就能弄到名额？你们好像是花了五千块吧？” 旁边的丈夫满脸错愕，“什么？什么五千块？” 没错，吕嫂子还没跟丈夫提这事。 丈夫前段时间都在出差，今天刚回来，她有几次都忍不住想说，不过还是忍住了。 她就想等侄子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再说，到时候就能欣赏丈夫被震惊到的表情，看他到时候还觉不觉得她娘家人没一个读书的料。 吕嫂子辩解说：“我们那个才不是诈骗，是正儿八经拿到的学校的录取名额。 帮拿名额的人，他爷爷是京城住四合院的，门口有警卫员，家政人员是有正规编制的。 我不会被骗的……” 丈夫脸色瞬间黑了，“你他妈是不是没长脑子啊！” 旁边有人说：“吕嫂子，你居然没跟家里商量吗？” “京城住四合院的？吕嫂子，你去京城看到了？” “我听说，周参谋的外祖父也给他留了一套四合院。他爱人还是大学里的老师，也没听说他能弄到大学录取名额啊。” “吕嫂子，你不是在柳城大学工作吗？你去学校招生办问问，应该不难分别出是不是诈骗啊。” 吕嫂子嘴里念念有词：“不不，我不会被骗的……我怎么可能被骗……” 丈夫再也忍不了，把她拉出礼堂，然后借车去派出所报案。 看着他们夫妻的背影，礼堂出来的人都炸锅了。 吕嫂子被骗了五千块！ 住叶舟隔壁的嫂子都忍不住来跟叶舟分享八卦。 当时叶舟和周朗刚散步回来，走到门口，就被她叫住了。 “叶老师，吕嫂子被诈骗了五千块！家属院里都传开了！” 叶舟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说：“报警了？” “嗯，她男人拉她去报警的。她还一直狡辩说不是诈骗，是真的，还是说不能得罪了人家。天啊，真的没想到，她脑子怎么那么不好使。” 第二天，叶舟出门的时候就知道后续了。 估计家属院的人，比平时早起了不少，都已经打听到了具体情况。 报警后，公安同志去酒店找人，没找到。 又让省里的兄弟单位协助，一样查无此人。 最让人无语的是，叶舟居然又被吕嫂子骂了。 不仅仅是叶舟，还有段从安。 第316章 摩拳擦掌 第316章 摩拳擦掌 “都怪叶舟和那个段从安，她们都不安好心，明知道我被骗，她们就站在旁边看笑话。她们如果全力阻止我，我会被骗那么多钱吗？” “她们就是见不得我好！” “不对！我应该不是被骗了。那个人肯定是知道我们报警，觉得不被信任，很生气，所以才不再露面。叶舟和段从安就是罪魁祸首！” 最后还是她丈夫忍无可忍，怒斥：“你这个蠢女人！只会把错误归结给别人！你长不长脑子！” …… 叶舟出门的时候听了一会儿热闹，并没有放在心上，主要是跟她八卦的嫂子，也没好意思把吕嫂子那些不要脸的言论说给她听。 叶舟从家属院离开之后，并没有去学校，而是去了顾家老宅。 出乎意料，小刘总居然不在。 来开门的是一个同样是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标准的中年人，他不动声色地打量叶舟，说：“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们小刘总现在不在家。请问需要给你捎口信吗？” 叶舟并没有错过对方眼神中的猜疑，大大方方地说：“您好，我叫叶舟，来找小刘总主要是想探讨一下工作方面的问题。” 对面的人眼睛瞬间睁大，下一秒，脸上就堆满笑容，发自内心的那种笑。 “原来是叶小姐！幸会幸会。不过真的很抱歉，小刘总确实不在家，他出去工作了。” “他是不是去校办工厂了？” “好像是哦。” 叶舟谢过对方之后，就骑车去了校办工厂。 来到这里，果然找到了小刘总。 小刘总的效率似乎比一般人都高，集团来的考察组成员被他押着开会商量可行性。 没有办公场地不要紧，可以借啊。 校办工厂原来是国企的罐头厂，作为一个风光过的国企，曾经花过大成本盖过办公楼。 校办公厂收购之后，叶舟也曾经来过这里，她给工厂的负责人提建议——有可能的话可以把办公楼出租给别人。 负责人当时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一个笑话来听。 谁会租办公室呀？ 财神爷这不就来了吗？ 叶舟路过小刘总开会的会议室，听到他母语加英语一顿输出。 小刘总居然还有这一面？ 就在叶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开了，顾恒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叶舟，顾恒也有些诧异地问：“叶老师，你来找刘总吗？” “嗯，他在忙，我就等一下。” 顾恒说：“其实就是人手不足的问题，集体公司的人不想来内地工作。所以小刘总很生气。” 叶舟目光炯炯，“这个其实很好解决的，人才储备，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我们柳城有高校，公司跟学校合作，联合培养。来来来，顾助理你到这边来，我跟你讲讲。” 顾恒被叶舟拉到隔壁办公室，她从随身的包里抽出笔和纸，一边跟顾恒说人才储备的重要性，以及应该怎么着手准备，一边在纸上罗列出12345678…… 顾恒听完之后，心里由衷的佩服。 但是脑子里很快又冒出一个问题——小叶老师肯定还有其他目的！ 只是，顾恒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问题问出来，就被叶舟推回会议室。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快去会议室把这些观点阐述出来，晚一秒钟，你们小刘总就会有很大的损失哦。 后续，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叶舟就不得而知了。 下午叶舟被夏主任叫到办公室商量教学安排的事情的时候，小刘总带着集团公司的一个总经理还有顾恒来到经济系，要见夏主任。 联合培养人才的计划，由总经理跟夏主任谈。 夏主任一听对方的来意，就明白是叶舟做了工作，同时也瞬间领会叶舟之前说的话的意思——夏主任，其实系里想要经费，不用盯着学校的账目，可以自己拉赞助。 怎么拉啊？ 叶舟的回答是——赞助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居然这就送上门来了？ “我们公司如果要在本地投资的话，需要大量的管理和营销方面的人才，所以公司决定和你们系里合作。夏主任，希望我们的工作能够得到你们校方的支持。” 夏主任看了一眼淡定的叶舟，也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地说：“您提的建议确实挺吸引人的，特别是我们的学生可以有一个契合的实习场所。” “只是现在你们的学生，应该都更喜欢铁饭碗，不太喜欢到私人企业工作吧？我现在担心的就是，我们公司花费了那么多的投入，最后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主任立刻说：“我们的学生都是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的。而且我相信他们都有一双明辨是非的眼睛，一边是蒸蒸日上的外资企业，一边是即将倒闭的国企，铁饭碗真的有那么铁吗？学生心理是有答案的。” 光说是没有用的，夏主任立刻组织暑假没有回家的学生以及提前返校的学生，开了个座谈会。 刘氏集团的经理直接和学生们交流，学校方面完全不干涉。 论坛搞下来，这个经理心里也基本有数，就开始和夏主任提后续合作的事情。 该怎么合作，要拟个章程出来。 经理问小刘总：“您说我们应该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比较好？” 小刘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个我怎么知道啊？不应该是你们去做吗？我只要知道，在这里投资之后，我有没有人用就可以啦！” 另一边，叶舟也被夏主任叫到了办公室。 “小叶，你觉得合作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够掌握主动权？或者说，我们需要付出什么能够得到更加合理的回报？这个章程应该怎么做？” 叶舟满脸写着“不要又抓我当壮丁”。 “夏主任，这我哪懂呀？您看，学校还有那么多领导呢，他们有的是主意。” 得知夏主任组织学生开座谈会的时候，学校领导都已经惊动了，特别是有些想要做出成绩的领导，摩拳擦掌，想要加入进来。 她干嘛要给自己找事的同时还拉仇恨？ 叶舟立刻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 第317章 枕边风 第317章 枕边风 小刘总本来也想追着叶舟离开，结果被领导拦住，商讨后续的合作事宜。 又完成一件事情，叶舟心里当然是开心的。 开心的事情当然要分享，于是叶舟跑去了西院。 看到叶舟，关教授还开玩笑地说：“小舟啊，我还以为你任爷爷走了之后，你就不爱来这里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任老离开之前，其实已经不动声色地把自己不可能带走的东西分给大家。 这些老教授们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任老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很悲痛，但是很快就通过回忆一些细节，大概猜出任老的去向。 这是好事儿。 别看任老平时是一个很别扭的老头，但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他其实还是非常热爱自己的专业。 对于一个真正的学者来说，封闭了那么多年，不能和自己专业的东西接触，内心是很痛苦的。 终于，在垂暮之年，又有重新出发的机会，任老必定是欢喜的。 一起吃过苦的人，都替这个老头子感到高兴。 当然了，大家是心知肚明，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所以，提过任老之后，大家就纷纷把话题转移到叶舟身上。 叶舟连忙求饶：“我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有事儿！千真万确！对了，我又办成了一件大事。” 叶舟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跟老教授们把她拉刘氏集团给经济系赞助的事情说了。 教授们自然是纷纷夸赞，说叶舟是柳城大学的小福星。 叶舟听到这些话，都觉得如果她长尾巴的话，尾巴已经翘到天上了。 关教授却说：“你搭好桥就跑了，这不是让人把你当成垫脚石吗？玩心机，你们夏主任可玩不过另外一个，到时候把全部功劳都抢走。” 原本，关教授也是一个醉心学术的人，但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再加上 最近半年一直都在被各种大企业聘请，见过太多擅长玩权术的人，他不得不提醒叶舟一句。 叶舟听完，认真地说：“有些功劳，是抢不走的。夏主任也不傻，再说了，刘氏集团也没有傻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 叶舟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她问：“关教授，听说最近你家孩子又来找你了？” “你的消息还挺灵通。” “没办法，我都成了事件的当事人了，消息能不灵通吗？” 关教授蹙眉，“什么情况？” 唐教授把一根洗好的黄瓜递给叶舟，说：“还能什么情况，情况就是你的大孝子，到处跟人说，叶舟骗你的钱。” 关教授的脸顿时变得阴沉，“他是不是有病！” “可不就是有病嘛。一家人都病得不轻。”唐教授没好气地说道，说完，就拉着叶舟回自己家，“走，上我家吃饭，今天给你做一份凉面。” 关教授正想跟上，唐教授身后就像长了眼睛，回头瞪他，“没你的份，不许跟来。” “老关啊，看来你又得罪唐教授了。” “老关啊，你真的，怎么能得罪衣食父母呢？” “最可怕的是，老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老关，你那副象棋要是舍得送给我，我就给你答疑解惑，告诉你错在哪里了。靠你自己琢磨，我估计你这个月都不能去唐教授家里蹭饭了。” “……” 叶舟当然也看出来唐教授在生关教授的气。 上次在西院的时候，叶舟明显能看得出来，唐教授和关教授好事将近的样子。 “唐教授，关教授犯什么错误啦？”叶舟直接问。 唐教授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卤牛肉，一边切片，一边说：“小小年纪，操那么多心干嘛。你不是最怕事情找你吗，看到领导就往后躲。” 叶舟尴尬地挠头，“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还不明显啊？就差把‘别给我安排工作，谁给我安排就是我的仇人’写在脸上了。” 叶舟：……看来以后要学会掩饰情绪。 几秒钟后，叶舟反应过来，唐教授是在转移话题。 差点就成功了。 “唐教授，我是怕事找我，那也要看什么事啊。比如工作上的事，我确实想躲。但是，咱们自己家里人的事情，我怎么能不关心呢。说吧，关教授到底是怎么得罪您了？该不会是他家孩子找来，他心软了？” 叶舟知道关教授的儿子找来，是校门口的保安告诉她的。 有个保安很年轻，二十出头，不用上班的时候，他就去图书馆借书，自学。 有一次，他鼓起勇气跟叶舟请教问题，叶舟耐心地给他解答的同时，还给他推荐了自学需要的书单，对保安自学的行为给予了肯定和鼓励。 那之后，年轻的保安就把叶舟归类为“自己人”的行列。 自然，关系到叶舟的事情，保安就格外在意。 前几天，叶舟刚到学校门口，保安就跑出来跟她说了一件事。 ——关教授的儿子又找来了。 上一次，关教授的老母亲带着一大家子人来，都没讨到一丁点好处。 唯一让关教授出了点蚊子血的是，他按照现在的养老标准，给支付他老母亲一个月两块八毛的养老金，一次性就支付了一年。 按理说，至少一年内，是清净的。 怎么又来了呢？ 关教授的儿子找的理由是——关教授的孙女得了重病，需要医药费。 保安认得他，直接把人拦在学校门口。之后就听这对夫妻在那里嚷嚷，说关教授宁愿把钱给了毫无血缘关系的叶舟，都不肯给亲孙女看病的钱。 保安很无语地呵斥：“谁跟你说叶老师要关教授的钱了？” “知情人透露。” 保安直接打电话给派出所，把人轰走。 叶舟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是，关教授的儿子和儿媳妇被派出所的同志直接带去火车站的时候，在火车站遇到了唐教授。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竟然一眼就认出唐教授，直接跪在唐教授面前。 “求求你了，不要再跟我爸吹那样的枕边风了。你不认你的儿女们，怎么也不让我爸认我们。” “知道你想嫁给我爸，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原配的子女啊。” 当时唐教授正好去火车站送来交流的国外学者，场面非常尴尬。 第318章 看起来很贵 第318章 看起来很贵 唐教授生气的并不是关教授的儿子给她造成的尴尬。 尴尬算什么，再大的难堪，她都经历过。 她生气的是关教授没处理好他儿女的事情。 今天儿子来闹，明天女儿一定也还会来闹。 关教授一儿一女，她则是有四个孩子。 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和叶舟一起去京城，那个四个孩子果然出来作妖。 叶舟替她在前面冲锋陷阵，让她避免了很多难堪。 叶舟不知道的是，事后唐教授自己也做了不少事情。 唐教授做的那些事情的目的就是告诉那几个白眼狼—— “既然已经跟我登报断绝关系，并且之前也阻止我调回京，就不要再因为看到我口袋里多了几块钱，你们就黏上来。 这会让我觉得恶心！ 不要再来跟我谈什么血缘关系，也不要把你们的儿子女儿抱到我面前来找存在感。 我自己生的，都做得出拿刀子捅我的事。 不是我自己生的，也只会把我当血包，扒在我身上吸血，才是你们最真诚的目的。 很抱歉，我对你们的亲情都已经磨没了。 不要再来打扰我，正如你们现在看到的那样，一方面我有钱，另外一方面，我的人脉足以让你们丢饭碗。 已经有前车之鉴，要不你们再去打听核实一下？” 所谓的前车之鉴，就是唐教授的大儿子夫妻俩，他们不仅被单位开除，还被要求搬出现在住的房子。 别看唐教授外表看起来温婉，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对白眼狼的心软，是对自己晚年的残忍。 关教授和她一样，生的都是白眼狼。 但是上次白眼狼被赶走后，关教授就没再做其他事情。 狗改不了吃屎，白眼狼也改不了想占便宜。 这不，白眼狼又上门了。 倘若关教授能提前做点事情，哪里至于有后续的麻烦？ 给自己惹麻烦就算了，还把麻烦烧到别人身上。 叶舟就是受害者之一。 唐教授把最后一块不太好切片的牛肉塞叶舟嘴里，说：“好了，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叶舟在心里默默地替关教授点蜡，看来唐教授不好哄哦。 唐教授做的冷面水准果然很高，大热天吃起来很爽口，非常有食欲。 叶舟灵机一动，问唐教授说：“唐教授，你收徒弟吗？” “做冷面的徒弟？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叶舟如实说是替学校保安的妹妹想的营生。 那女孩很命苦，去年中专还有一年毕业的时候，回校时在火车站被人贩子拐走。 最后还是她哥哥顺着线索在隔壁省的山里找到她…… 至于一些细节的事情，叶舟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因为好奇而去揭别人的伤疤。 上次保安跟叶舟请教问题的时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跟叶舟感慨说：“如果我妹妹的学校当初也有叶老师你这样的老师给她们普及防拐知识，我妹妹一定会提高警惕，不会被人骗的……现在，学校也回不去……想给她找一份工作，但是她好像很抗拒人多的工作场合，不喜欢人靠近她。” 叶舟吃冷面的时候就想，让那女孩做冷面生意其实也不错，自己做小本买卖，不用跟同事领导接触。 唐教授利索地同意了，说：“行啊，你让她明天来，我正好后面几天都有空。” 叶舟回家的时候从唐教授这里带走不少东西，都是吃的。 除了唐教授给的，其他老教授也有。 “这是国外的学生寄来的巧克力，你拿回去。” “这是速溶咖啡，国外的朋友送的，你带回去。” “对了，这套餐具不错，上次出差带回来的，你拿走。” “……” 看着满当当的东西，叶舟发自内心地感慨说：“每次回娘家，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在进货啊。” “回娘家”，这三个字让老教授更开心了。 “等一下，我还有东西。” 叶舟可不敢等，再等的话，自行车可带不走了，得开车来进货。 一路骑车回家属院，叶舟的心情都很不错。 阴天，夏风有些潮湿，不过也在承受的范围内。 路边的稻田里，第二季的秧苗已经插好，生机勃勃。 时不时有孩童在路边奔跑，追着自行车后座上系着木制冰箱的卖冰棍的小商贩，“鸡毛换冰棍可以吗？” 叶舟看了一眼孩子提着的簸箕，鸡毛还没晒干呢，恐怕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偷拿出来卖。 回到家，叶舟就把娘家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然后烧了一壶水，准备给自己冲一杯咖啡。 还别说，穿来这个世界后，她还没喝过咖啡呢。 速溶的，也是稀罕物啊。 带回来的那套瓷茶具正好用来冲泡咖啡。 冲好了之后，喝了一口，叶舟顿时觉得以后赶稿子的时候不用那么痛快了。 “叶老师，你在家吗？刚才门口有个老同志，说他姓蓝，让我给你带条黑鱼。” 叶舟立刻去开门，原来是隔壁的邻居。 “崔大姐，谢谢你啦。” “谢啥啊！顺便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认识那个老同志，以前我也见到过他在家属院门口卖鱼，后来就不见了。刚才问他才知道，原来他现在的鱼都直接送到人家店里去了。咦，这是什么味道？” 叶舟兴致勃勃地说：“这是好东西。崔大姐，你等一下，我给你也泡一杯。” 天青色的瓷茶杯，用来冲泡咖啡，叶舟突然觉得这种视觉和味觉融合一起的感觉也很不错。 可惜，崔大姐就不这样想了。 她双手接过瓷杯，感慨了一句：“这杯子，看起来就很贵。” 咕咚咕咚，崔大姐猛地喝了两口之后，眉头皱成了川字，“这……这东西怎么那么苦啊？” 叶舟：“……可能每个人的接受程度不一样，崔大姐，要是实在觉得苦……” 崔大姐没等叶舟说完，就继续把“苦水”往肚子里灌，“我能喝完。” 晚上，崔大姐跟丈夫感慨地说：“叶老师肯定是生活条件好，甜的东西都吃腻了，都开始喜欢吃那些苦不拉几的东西了。 你不知道，她拿那个看着就很贵的杯子泡水喝，那玩意比中药还苦。 我差点吐了，但是考虑到叶老师喝的东西肯定不便宜，我就忍着，全部喝下去了。 奇怪的是，喝完之后，我觉得心突突跳，现在都十点了，我居然一点都不困。” 第319章 破镜重圆 第319章 破镜重圆 叶舟坐在屋檐下的藤椅等周朗下班。 周朗进门的时候，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锁。 但是一看到叶舟，他脸上就换回了温和的表情，“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叶舟起身，往盆里舀水，给周朗洗手。 “学校的事情忙完就回来了。对了，我今天又干成了一件大事。” 叶舟把小刘总对经济系赞助的事情告诉周朗。 周朗由衷地夸赞：“我媳妇真能干。” 叶舟顺势问他：“你工作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刚才看到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周朗说：“没有，工作上都挺顺利的。” 叶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说：“对了，南陵的事，我得了表彰。那你呢？你出差这么久，也应该有个说法吧？” 其实，周朗处理的这件事情和普通的情报案子不太一样，这里面还涉及到了任老。 为了不被境外别有用心的人窥视到任老的去向，周朗的功劳并不适合被公开表彰。 周朗说：“当然有说法，不过说法和你的不太一样。” 叶舟秒懂，就没有继续再问了。 吃过晚饭后，周朗跟叶舟说，他去打个电话，然后就出门了。 叶舟总觉得周朗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心里有些微微的不安。 周朗确实有事情瞒着叶舟，是跟她有关的事情。 当初，叶舟非常决绝地跟亲生父亲断绝关系，然后跟他一起来了柳城。 两人在一起之后，周朗也明显感觉得到叶舟对那家人不再有感情。 以前渴望的父爱，早就已经被她扔进垃圾桶里。 周朗也把名义上的岳父叶卫国查了个底朝天。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母亲和岳母还挺相似的，都是遇人不淑。 周景川还能伪装得像个人，叶卫国做的事情就太恶心了。 周朗为了替媳妇出气，做过几件事情。 叶舟不知道的是，叶卫国和林桂兰这对夫妻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 周朗稍微用了一下小计谋，让林桂兰的家人以为自己的利益受到侵害，先下手为强，积极举报叶卫国违法乱纪的事情。 就这样，叶卫国的工作丢了。 叶卫国也不是善茬，反手就把之前给了林桂兰一家子的好处全都给收回来。 收不回来的也没关系，他宁愿毁掉。 疯狗一样撕咬了一段时间，两败俱伤。 现在，叶卫国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叱咤叶家村的人物。 叶卫国的老家就在锦城辖区的县城下面的农村里，叶卫国鱼跃龙门之后，他家里就是整个村里最体面的人家，就连镇上的领导，逢年过节都会到他们家里来送节礼。 可是现在，叶卫国工作没了，而且还被处分。 以前叶卫国每个月都会给父母寄十几块钱的养老钱，现在没了工作，这笔钱当然就给不出来。 身为叶卫国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林桂兰的脑回路也让人意外，她竟然直接跑到叶家村，让叶卫国的兄弟还钱。 没有欠条又怎么样？反正你们自己家人这些年都得了叶卫国的好处。 比如说，那几座青砖大瓦房，不就是靠着叶卫国才盖起来的吗？叶卫国的钱，也是她林桂兰的钱。现在，她不同意把钱给他们，他们当然得还回来。 叶卫国的兄弟气得口无遮拦—— “你他妈放屁！ 这青砖大瓦房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 真要掰扯清楚的话，这些钱也是叶卫国前面那个媳妇的钱。 包括你还有你的娘家，能够像蚂蝗一样，靠着吸别人的血过日子，吸的也是叶卫国前面那个媳妇的钱。” 周朗就是因为知道这些话，所以心里才特别不爽。 周朗猜测，叶舟应该也是不知道她亲妈当年被欺负成这样，她以为和那个所谓的父亲断绝关系，就已经彻底放下。 最恶心的是，林桂兰在叶家村没有讨到一丁点好处，就跟他们说：“其实你们还是有赚钱的机会的，就看你们能不能豁出脸面。 当然啦，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毕竟这些年你们一直都在做不要脸的事情。 是这样的，虽然现在叶卫国不行了，但是，他和前面那个女人生的女儿有本事。 她抢了我女儿的未婚夫，嫁了个军官。 那个军官居然是京城人，家里有四合院的那种。 现在，叶舟跟着那个男人吃香喝辣，却从来没想过要孝敬你们这些爷爷奶奶叔叔伯伯。 心里很难受吧？ 这种不孝顺的晚辈，怎么能没有人去提点一下呢。 叶舟的男人从手指缝里漏一点，也够你们全家老小的吃喝了。” 周朗基本上可以断定，叶家人找上门来是迟早的事情。 他得把这件事情直接处理了，省得他媳妇闹心。 周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她在前面冲锋陷阵，替他处理的。 现在也应该轮到他来替她处理污糟事儿了。 周朗隐隐觉得，这背后应该有周辉的推波助澜。 叶莲…… 其实周朗都想不起来叶莲长什么样子，跟这种女人有过牵扯，也算是他的污点。 庆幸的是，他媳妇不介意。 叶莲竟然跟周辉有了牵扯，那事情就不简单了。 叶莲这个女人很古怪，听锦城那边的人说，她总是一副知道先机的样子。 当然，他媳妇也有一点奇怪，但是他媳妇的奇怪却不会让人心里不舒服。 …… 周朗打完电话之后，就准备回家，却突然被人拦住。 拦他的人是陆伟国。 陆伟国整个人看起来比前天更加憔悴，双眼无光。 周朗看到他这副样子就很不爽，“陆干事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忘了你的职业！” 陆伟国微微一颤，情不自禁地把身板挺直，“周参谋，我错了……” 周朗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问：“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陆伟国鼓起勇气说：“周参谋，我想请叶老师帮忙……我媳妇现在听不进我的解释，大概也只有叶老师的话她才能听进去。你能不能帮我跟叶老师说说，让她帮帮我。” 周朗冷笑一声，“你怎么会觉得你们的感情需要一个外人来协调，才能够重归于好？我可以合理怀疑，你这是在给我爱人施加压力。陆干事，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陆伟国脸色瞬间煞白，连连摆手说：“不是不是，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媳妇只会听叶老师的话。” 第320章 瞠目结舌 第320章 瞠目结舌 周朗的脸色又冷了几分，他扯了扯嘴角，说：“陆干事，你的意思是，你们夫妻如果不能和好如初，就是我爱人的责任？” 陆伟国心里确实想过，只要叶舟帮忙，替他说好话，他们夫妻一定会和好。 换一个角度，似乎就是周朗所说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推卸责任吗？ 陆伟国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周朗说：“从我个人的角度，我是一点都不希望我爱人掺和你们的事情。 但是，回去后，我会把你的请求告诉我爱人，我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周朗说到做到，回去就把陆伟国找过来的事情告诉叶舟。 叶舟听完，满脸无语，“他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呀？感情那么私密的事情，他怎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但凡脑子清楚一点，也应该知道他现在最要紧的是跟从安姐表明态度。 当初，从安姐选择他，应该也算是下嫁吧？ 一般选择下嫁的女性，都是源于真爱。 有真爱的基础在，他都不能挽回，说明什么？” 周朗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媳妇儿看待这个事情的角度，果然还是和他很契合。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也不赞成掺和他们两口子的事儿。对了，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看到你的那篇论文，有一个地方好像有点问题。” 话题一转，叶舟的思维也跟着转换，她立刻问：“哪个地方有问题？” “走，我们一起去书房看。” 周朗指出这个问题之后，还把放在书架最底层的一个箱子打开，从里边拿出几本发黄的书，很快就找出了依据。 夫妻俩针对这个问题讨论了一番，顺便还讨论出了另外一个观点，正好可以用在论文上。 有来有往的讨论，非常高效。 几个小时之后，论文的新框架就出来了。 这时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多。 叶舟由衷地感慨说：“周朗，如果被我们江教授发现你的才能，肯定要把你抢走的。” 周朗说：“看来我还是和你有很多共同语言，这就足够了。专业去学的话，我也未必合适。时间不早了，去洗漱吧。” 叶舟进浴室的时候，发现周朗竟然也跟了进来。 周朗满脸认真地说：“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节省时间，一起呗。” 一起呗…… 事实证明，两个人一起并不能节省时间，只会无限延长在浴室里的时间。 第二天早上，叶舟困得一点也不想动，听到旁边有动静，睁开眼睛就看到周朗那张俊逸的脸。 似乎昨天晚上的运动量一点也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更加精神抖擞。 叶舟嘟囔着说了一句：“周朗，你怕不是个专门吸阴气的男妖精吧！” 周朗认真地点头：“我也这样觉得！不过我这个男妖精只对你这样。” 他为什么可以用背语录的表情说出这么不正经的话…… 叶舟休息够了之后才起床，又把昨天晚上两人整理好的论文初稿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后去了学校。 叶舟没有周朗那种采阴补阳的能耐，所以今天出门的时候没有骑自行车，而是坐门口的公交车。 说起来这还是她往返这边的家属院，第一次坐公交车，其实站就在大院门口。 叶舟往公交站点一站，瞬间听到了很多八卦。 嫂子们热情地给叶舟当八卦的搬运工。 她们说，那个被骗了五千块的吕嫂子，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被骗，楼上楼下还有对面的邻居都能听得到，她一直在强调她根本没有被骗，只是因为所谓的新闻报道让高干子弟很不爽，撂蹄子不干了。 她丈夫忍无可忍地反问她：“既然是撂蹄子不干，为什么没有把钱退给你？” 她说：“因为人家前期的工作都已经做了。” 这样的脑回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更好笑的是，吕嫂子的弟弟弟媳妇看到新闻之后，也觉得自己被骗了，找过来要姐姐还钱。 姐弟俩这一闹，吕嫂子的丈夫才知道，她居然瞒着自己把家里全部的积蓄3000块钱拿出来帮小舅子垫付给骗子。 也就是说，小舅子被骗的是2000块，他们家被骗3000块。 小舅子不依不饶，非得让姐夫马上把这2000块钱给他们。 这时候，他们家哪里还能拿得出这笔钱？ 小舅子可不管，直接把自己的老母亲请来，老太太可会哭了，坐在地上拍大腿，边哭边嚎，让女儿女婿还钱。 这叫什么事儿呀？ 叶舟听得瞠目结舌。 这时，公交车来了，叶舟上车后，立刻有一个先上来的嫂子招手对她说：“叶老师，你坐这呗。” 叶舟没有拒绝。 车开出去之后，旁边的嫂子就压低声音对叶舟说：“叶老师，你可得当心点，吕嫂子可能是想找你的麻烦，她把那5000块钱的帐算在你和段记者身上。 我家和吕嫂子家的阳台挨着，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有一双鞋子晾在外面，外面突然刮风，感觉要下雨，我去收鞋子的时候，听到吕嫂子家阳台有人在说话。 我听了一下，吕嫂子正在跟她妈商量，让她妈分别去你的单位，还有段记者的单位闹，让你们还钱。 他们家老太太还说，白天的时候在大院里问过了，你家的家庭条件好，这笔钱你肯定能拿得出来。” 叶舟目瞪口呆，“这……跟我有关系吗？” 嫂子叹气说：“吕嫂子的意思是，你明明知道那是骗子，却没有极力阻止她，所以错的还是你。” 叶舟：……… 看到叶舟脸上只有惊讶，没有着急，嫂子又善意地提醒了一句：“叶老师，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些老太太的战斗力，她们可会闹事儿了。” 叶舟微微一笑：“谢谢嫂子。” 柿子挑软的捏，叶舟猜测，那位老太太想要讨钱，应该也是先去找段从安。 在叶舟看来，这其实是陆伟国打翻身仗最好的机会，他如果能够为自己的媳妇出头，把闹事的老太太处理好，从安姐没准会领陆伟国这份情。 两人能不能破镜重圆，就看陆伟国这次的表现了。 第321章 醍醐灌顶 第321章 醍醐灌顶 叶舟预料的确实没有错，那位老太太一大早就去了师部的家属院，目的就是为了堵段从安。 “你真是个善良心的女人！” “怪不得结婚那么久都生不出孩子，看来是老天给你的报应。” “你赶紧把欠我们家的五千块钱还回来。” “这笔钱你要是不还，我就诅咒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不下蛋的母鸡，怪不得你婆婆会那么讨厌你！” “就你这种生不出孩子来的女人，肯定是丧良心的事情干得太多。” “……” 陆伟国昨天晚上又没睡好，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在疲惫中睡过去。 结果还没听到起床号，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清醒过来，就听到是一个老太太在骂街。 陆伟国一下子坐起来，瞌睡虫都没了。 不会是我妈偷偷跑回来了吧？ 陆伟国跳着下床，鞋子都没穿。 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骂声。 “你这只不下蛋的母鸡！赶紧出来给我还钱！” 陆伟国松了一口气，这声音不是他妈的。 以前他妈在这里的时候，说话也不是很好听，但是那时候他竟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这会儿，听到这个声音，陆伟国突然觉得无比聒噪。 又是哪个老太太来破坏家庭关系了？ 倒霉的人不止他一个！ “段从安！段大记者，你害得我们家损失5000块钱，你凭什么还躲着！你赶紧出来给我还钱！” 已经准备转身回去继续睡觉的陆伟国，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开门出去一看，竟然是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坐在他家门口。 看到有人开门，老太太也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叉腰，怒目圆睁。 看到老太太这副模样，陆伟国再一次想起自己的母亲。 她去电视台那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丑陋？ 这时隔壁邻居也都开门了，楼上楼下的人都凑到这边的楼梯口。 “咋回事儿呀？” “老太太，你怎么一大早就跑来骂人？” “段记者怎么欠你钱了？” 老太太那双吊梢眼，朝陆伟国射出狠毒的光芒，“赶紧把段从安给我叫出来！这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居然还躲在里边！” 陆伟国彻底怒了，“这位老太太！请你说话给我注意点！什么叫不下蛋的老母鸡！你他妈说谁呢？” 此话一出，就连周围的邻居都有些诧异地看向陆伟国。 毕竟陆伟国以前给他们的感觉都是一个比较偏向于书卷气质的军人，脱下军装穿着白衬衫的时候，俨然是个文化人。 也正因为如此，之前陆家老太太来闹事的时候，邻居们都觉得这对夫妻都是文化人，震不住不讲理的老太太。 吕老太太也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战斗力，脖子伸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陆伟国，嗓门又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不下蛋的母鸡就是段从安！ 结婚几年都没有生孩子，不是没下蛋的母鸡是什么？ 你就是她男人？ 真是一点血性都没有！自己的亲妈被一个外人欺负，你竟然一点作为都没有。 听说你妈专门从老家来给段从安调理身体，让她早点生孩子，她不但不领情，还把你老娘赶走。 就这样的女人，你竟然还当个宝贝。 所以说你也是个不孝子！” 陆伟国直接把那只几乎指到自己鼻子的手拍开，毫不客气地说：“我是不是个不孝子，不用你来定义。 但是你肯定是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 同时，你们家孩子也很无耻，有什么事情竟然自己不出面，而是把一个老太太推到前面来。 你一大早在这里喷粪那么久，是不是应该先自报家门。” 邻居们听得也觉得很有道理。 “就是呀老太太，你们家孩子是谁呀？” “我感觉应该是家属吧，要不然也不会知道段记者住在哪里。” “ 5000块钱……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军部家属院的家属吧？” “什么情况？” “你没有听说吗？那边家属院有个家属，花5000块钱，说是要给侄子买一个京城大学的名额。结果是个骗子！段记者了解到情况之后，想阻止对方上当受骗，结果对方根本不领情，还说段记者见不得她好。最后还真的是被骗了。” 众人看老太太的眼神都不对了。 老太太立刻反抗：“你胡说八道！根本不是这样！ 真相就是，段从安故意让我们被骗，好让她的新闻更加有价值。 她分明就是想要踩着我们全家往上爬，一个把所有的心机都用在这上面的人，怪不得生不出孩子。” 陆伟国伸手从门旁边的衣架上拿起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你别在这里诬蔑我爱人，走，我带你去能说理的地方去！顺便提醒你一句，有法律规定，诬蔑别人，造谣生事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老太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陆伟国穿好衣服，没有直接下楼，而是走到楼梯连接处的窗户那里，往楼下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个人躲在楼房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 …… 其实，段从安根本不在家。 新闻播出的当晚，段从安回来过家属院的家。 但是陆伟国认错的态度不够端正，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只是说自己以后一定会严加管束他的母亲，不再让他母亲在段从安这里找麻烦。 在段从安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陆伟国说：“你还是没有认识到我们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 既然是这样，我觉得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在这之前，我心里其实一直觉得我们的感情很好，跟你在一起，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但是我不想我们会走到怨偶的那个地步。 这会让我们双方都很难受。 我知道我们这种情况离婚的话，上面很难批准，但是你也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如果还要继续一起生活的话，你才是关键的那一个。 如果你不想为此做出任何改变，我也不会再让步。” 说完这些，段从安就收拾东西，从家属院里离开。 陆伟国找过周朗之后，虽然很难堪，但是却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他真的知道错在哪里了。 第322章 增加收益的路子 第322章 增加收益的路子 自己几乎要失去的爱人，现在被别人辱骂，陆伟国的怒火已经掩盖不住。 他拉起吕老太太，“走！我们找个能讲理的地方去！你也不要在这里打扰邻居们。” 吕老太太能够明显感觉得到陆伟国身上的低气压，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她，这个男人不好惹。 “你放开我！我跟你说不着！我要找的人是段从安！这是什么记者呀？就是个专门坑别人钱财的坏东西！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 陆伟国毫无征兆地松开老太太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跨下楼梯。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追随着他的身影，然后就发现他走到家属楼下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下。 “别躲着了！要么把你家老太太领回去，要么请你让你家男人过来，我也懒得跟你掰扯。”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站在树后面的吕嫂子。 只要不是傻子都明白了，原来是吕嫂子故意串掇自己家老太太来闹事。 这也太过分了！ 陆伟国的护妻行为一点也没有减弱，他的战斗力让人再次意外，不管是对上老太太还是老太太的女儿，都是毫不留情。 这对母女俩一点没讨着好，灰溜溜地跑了。 陆伟国还对着她们的背影说：“你们是不是还想去找叶老师的麻烦，要点脸吧！” 看热闹的众人，都用陌生的眼神看着陆伟国。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干事” 陆伟国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对众人说：“各位嫂子，我觉得有必要说明一下，我和我爱人结婚几年没要孩子，是我和我爱人商量的。 你们都知道，我爱人现在忙事业，平时也经常有外出采访的任务，暂时不适合要孩子。 身为丈夫，我当然要支持她的事业。 前段时间，我妈来闹，非得要我们生孩子。 我一开始确实也觉得我妈的做法没什么错，反正都要生孩子，早点生也有早生的好处。 后来我才发现，我跟我妈这样的做法，是母子俩一起欺负我爱人。 设身处地想一下，以后如果我的闺女嫁人，本来已经跟丈夫商量好晚点要孩子，但是丈夫转身就联合婆婆给我闺女施压，我肯定不让我闺女受这委屈。” 嫂子们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嫂子们，麻烦帮忙跟其他人说说，事实不是我妈说的那样，我爱人的身体没有一丁点问题。 要真有问题，也只可能是我的身体有问题。 我妈接受不了现实，我也爱面子，才被大家看笑话了。” 陆伟国说完就走了。 嫂子们愣神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 “陆干事这算是在认错吗？” “我觉得是……” “我突然有点羡慕段记者，陆干事好歹会承认自己做得不好，承认他妈故意为难儿媳妇。我们家那个……哼，他妈就算是张口胡说，编排我的不对，故意欺负我，他也只会叫我忍着，说他妈养大他不容易。” “谁他妈容易啊。他们男人的妈不容易，我们就活该忍着吗？”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要我说，段记者这样的处理方法就不错。先礼后兵，一开始也没跟婆婆来硬的。婆婆实在太过分，就直接翻脸，跟男人也翻脸。硬气起来后，男人就怂了。” “段记者有硬气的资本啊。她有那么好的工作，娘家还是省城的。听说家里也只有她一个女儿，有娘家人撑腰。” 程大姐正好赶上了这场热闹的末班车，她一早来楼房家属院这里，是为了跟一个老乡借东西。 自从紧跟叶舟的脚步后，程大姐的思想觉悟也今非昔比了。 程大姐说：“靠谁撑腰都不好使，主要还是得自己立起来。 大家大多数都有工作吧，咱们自己能赚钱，家里孩子也是咱们照顾得多，家务就更不用说了，基本都是咱们女人干。 口袋里有钱，孩子对咱们比对他们爸爸亲，离开男人，咱们家务照干，但是男人离开我们，基本家里只会一团糟。 所以，咱们干嘛要被别人母子俩欺负呢？” 众人看向程大姐的目光有诧异，有疑惑，也有佩服。 程大姐也没多逗留，她很忙的，把事情处理好，她也要去上班了。 现在，程大姐在制衣厂的车间当一个小领导，工资是她男人的三倍以上。 “程大姐真的不一样了……一年前，有人嫉妒她在食堂帮工，还去抗议，然后就大家轮岗。现在，程大姐都已经是制衣厂的小领导了，整个人变得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当然，也有人不认同程大姐的话。 “你们可别听她胡扯，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她要是真敢跟婆婆硬气，男人肯定会嫌弃她。离婚的女人，多丢人啊。” …… …… 叶舟中午的时候才听说这些事，消息来源是程大姐。 程大姐来学校找叶舟，上次叶舟给程大姐提了一下秋天衣服的设计，粗劣地画了个图，程大姐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一件样衣。 来找叶舟，就是问问她有没有修改意见。 叶舟顺便请程大姐在学校食堂吃饭。 现在学生陆陆续续到校，学校食堂基本都开了。 程大姐坐在食堂，毫不掩饰自己对学校氛围的向往说：“我就爱在你们食堂吃饭，感觉在这吃顿饭，我也变成文化人了。” 叶舟说：“程大姐，以后你也会有机会来大学学习的。” 程大姐一怔，然后连连摆手说：“我哪里能行啊，我现在跟着大刚他们兄妹学习，才学到三年级……” “几个月时间，学到三年级，很棒啦！程大姐，真的，你会有机会的。” 叶舟脑子里已经想到另外一个路子，给经济系增加收益的路子。 饭吃到一半，程大姐就给叶舟说起了家属院早上的热闹。 叶舟听得津津有味，就着八卦吃饭，感觉饭都香了不少。 程大姐最后总结说：“陆干事的亲妈来闹的时候，我也觉得陆干事糊涂，还以为段记者肯定跟他过不下去了，没想到他还能幡然悔悟。” 叶舟笑眯眯：“程大姐，你的学习真没白学，幡然悔悟这个成语用得很到位。” 第323章 彼此成全 第323章 彼此成全 夏主任最近的感悟很多——没钱的时候烦恼很多，有钱之后，烦恼一点也不少。 没钱的时候，自己还能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 有钱之后，他的办公室每天都有人造访。 他的搭档更是冲锋陷阵，恨不得把跟刘氏集团联络的事情都包揽过来。 对方甚至很直白地跟夏主任说：“老夏，你只要把这个工作交给我，那么以后你教学方面的安排，我也不干涉，如何？” 这位搭档，是那十年上任的。 在夏主任看来，他压根不懂教学，更擅长做斗争。 现在没有斗争了，按理说他们这些人都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奈何人家就是擅长钻营，像是踩不死的蟑螂。 柳城大学不止他一个这样的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我要靠着这事的功绩，调去省城，我们也算是彼此成全。 夏主任被对方恶心得够呛，但是暂时却又无可奈何。 叶舟来找夏主任的时候，推门就看到夏主任一副犹如吃了屎的表情。 “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夏主任没打算跟叶舟诉苦，他收拾好表情，满脸严肃地说：“我还能怎么了，为你操碎心。你那篇论文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 原本叶舟确实想再捂一段时间，但是此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夏主任心情很不好。 算了，就当哄哄这个不容易的小老头开心吧。 叶舟说：“我这不是知道您最近事情忙，为了不让您操什么多心，所以我就把论文完成再给您看看。” 言罢，叶舟就从包里把论文递给夏主任。 夏主任脸色果然缓和许多，脸上的皱纹也舒展开来，他说：“看来你这个懒躲得不算特别彻底。” 叶舟撇嘴，“我哪里懒了。” “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 叶舟离开后，夏主任就迫不及待地把叶舟的论文拿起来看。 十几分钟后，夏主任兴奋地言自语言自语：“我就说这丫头会让我失望。” 这篇论文如果能够发表到国家级别的期刊，那接下来叶舟评职称的事情基本就没问题了。 孩子有惰性，他只能推着孩子往前走。 让她早点评上副教授，以后柳城大学申请项目，还有研究生教学点，就会增加很多筹码。 世上就是这样，有人自私自利，也有人大公无私。 叶舟自认为做不到大公无私，但是她心里还是很佩服夏主任这样的人。 其实，刚才叶舟去找夏主任，是因为隐约知道有人想要拿跟刘氏集团合作的事情当自己的政绩，把夏主任踹到一边。 叶舟想去夏主任面前晃一圈，他要是跟她说，她会帮他想办法。 可是这小老头真是倔强，竟然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叶舟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的北方的同学从家里带来的苹果，她也不打算带回家，她记得夏主任很喜欢吃苹果，索性就拿去给他好了。 叶舟走出自己办公室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背影往楼梯上面走，她盯着那个背影多看了几秒钟。 主要是因为对方手里拿着的那几张纸，她有些熟悉。 叶舟再次来到夏主任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小老头对着办公室门的方向站在窗户跟前。 看不到他的正面，但是叶舟却能感觉得到他在大口喘气。 倘若能看到正面的话，应该是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 小老头看来是被气得不轻。 叶舟扫了一眼他的办公桌，并没有看到自己走之前放在这里的论文。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刚才上楼的那个人拿的那几张纸，应该就是她的论文初稿。 论文的初稿是昨天晚上周朗给她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打出来之后，他就跟她要好处。 这男人啊，一旦某方面开窍，就像脱缰的野马，她的甜言蜜语都不好使。 之前，她不过是在书房里逗弄了他一次，他现在好像找到了某方面的乐趣一样。 论文初稿的报酬，他就要在书房里讨要。 过程有点激烈，桌子上的墨水瓶被晃倒。 周朗也真够能一心二用，及时发现问题，在稿子被染上一片墨迹之前，捞起来。 刚才叶舟就是看到那人手里拿的纸背后有一片墨迹，所以才感觉很熟悉。 夏主任却不知道进来的是叶舟，他以为是刚才那个人，所以他努力地平息自己的愤怒，确定自己可以正常说话之后，他才义正言辞地说：“我绝对不会答应跟你做这个什么交易的！你好歹也是系里的一把手，你这样把系里搞得乌烟瘴气，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吗？” 说完转过身来，发现是叶舟，他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你这丫头，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赶紧回家吗？” 叶舟把苹果放在一边，说：“这是学生送的，我不爱吃。您拿回去跟阿姨一起吃。” 夏主任本来不想收，但是又怕跟叶舟扯来扯去，她会问他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就该做一个纯粹的学术工作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该她知道的。 “行，放那吧。你赶紧下班，别老在这晃了。” “好吧，那我这次就真的走了。” 叶舟刚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楼上的那位也从楼梯上下来，看到叶舟，他还屈尊降贵，主动跟叶舟打招呼说：“小叶，你下班了？” “是呀。” “我发现你向来下班都很准时嘛。 现在没开学，你来学校的次数是最少的。 开学之后，你是不是又跟以前一样，一下课就见不到人。 以前你这样就算了，毕竟你是学校里资历最年轻的老师，大家不跟你计较。 但是现在新一批教职工已经上岗，你怎么也得做点表率吧。 明天，希望你能全天在学校。” 叶舟在学校待了那么久，只是在系里的全体教职工大会上见过面，平时基本不接触。 西院那边的老教授跟她说过，夏主任和杨主任都很不错，替她挡了很多没用的交际。 叶舟看着对方，没回一个字，只是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地讥笑一声。 第324章 岂有此理 第324章 岂有此理 叶舟的反应激怒了对方，他正准备继续输出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 “我觉得领导你说得对！ 不过，能不能不要严于利人宽以待己。 你的家属在机械工程系教务处，整个学期见不到人，期末安排学生考试的考场，能把五十人的学生安排去只能容纳四十个学生的小教室，把二十个学生参加的考试，安排去礼堂考试。 你要是能把自己家属教育成一个合格的教务，再对别人指手画脚，才有说服力。” “你……” “别拿手指指我，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你的闲气，我要是不舒服了，就不能去给那些大厂工作。他们一天损失几万块，到时候我就让他们找你。” 最终，还是挑事的人先败下阵来，狼狈而逃。 叶舟对关教授竖起大拇指，“关教授，您的战斗力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悍啦。” 关教授叹气，“再不强悍一点，你家唐教授就更不搭理我了。” 叶舟眨眨眼。 关教授老脸一红，然后又用讨好的语气说：“小舟，咱们先下楼，我有事要跟你说。” 叶舟跟着关教授来到校园的一棵大树下。 在叶舟渴望的八卦眼神中，关教授尴尬地开口说：“小舟，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家里的那些事情我也都处理好了，以后他们也绝对不敢再来找我，更不会给你和老唐惹麻烦。 但是，我都已经把话跟唐教授说清楚了，她还是对我冷冷淡淡的。 今天她出差，我想去火车站送她，她都不让我碰她的行李。 小舟，你的点子多，帮我想想办法呗。” 嚯！老年人的爱情，其实也很有意思嘛。 叶舟还挺享受给老同志当情感专家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说：“关教授，您之前肯定也跟唐教授说过，你家里的麻烦事已经解决了，结果……” 关教授目光黯然，“我也没想到他们居然那么不要脸。” “所以啊，有的人是没有下限的。 这次，你觉得你已经够恨了，他们绝对不会再冒头。 你的根据是依据你的下限来。 可你的下限，怎么能等于他们的下限呢。 当年，他们可是登报跟您脱离关系的。” 关教授思忖了几秒钟，然后点头说：“嗯，小舟你说得有道理，我确实不能给他们一丁点冒头的机会，才能跟小唐邀功。” 叶舟又说：“关教授，他们就是知道你有钱，所以才这样不要脸。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的钱其实都有去处，他们不就死心了吗？” 关教授自从跟企业合作后，确实没少赚钱，但他往往是钱还没捂热，就花出去了。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捐给农学院做研究资金，剩下的就是机械系的设备购买。 至于他自己，衬衫都不舍得多买一件，还是叶舟看不下去了，从未来制衣厂带回来几套衣服，关教授的穿着才体面起来。 他们这代人，经历过特殊的时期，方方面面都很谨慎，也很低调。 哪怕做了好事，给学校捐了那么多钱，关教授依然不想自己的所作所为被公众知道。 关教授看着叶舟问：“小舟，你的意思是？” 叶舟说：“关教授，我的意思是，做好事要留名。也好让那些以为你已经是坐拥巨款的人看清楚，你其实还是口袋空空，他们才能死心。而且，也要让学校那些总是对西院那边有意见的人也彻底闭嘴。” 最近，包括刚才那位领导在内的人，没少提出所谓的方案，目的就是为了把西院已经不适合继续授课的老教授赶走，然后把西院重新整合，变成教师公寓。 关教授眸光微闪，似乎被叶舟说动了。 叶舟继续添油加火，“关教授，您如果能够把您做的好事都公布出去，对您和对西院都是有好处的。” 关教授思忖几秒钟之后，说：“那我再考虑一下。” 叶舟喜笑颜开：“行，那您好好考虑一下。” 叶舟转身的那一刻已经开始在盘算，应该让谁来接受这项采访任务。 这样的大好事当然应该是在国家级别的媒体，所以不能交给从安姐了，还是得联系全国日报的孙记者。 “小舟！” 叶舟刚走了几步，突然又听到关教授叫自己。 老头子不会那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转过身来却听到关教授眼神地说：“小舟，你任爷爷虽然不在西院了，但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你。如果你还会遇到刚才那样的事情，也用不着跟他们硬碰硬，直接过来西院跟我们说。” 叶舟心里一暖，“好嘞。” 回去的公交车上，叶舟其实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事情。 下车后，叶舟直奔能够打长途电话的军人服务社。 这个军人服务社正好没有其他人，方便她打电话。 京城。 江教授正准备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接起来听到叶舟的声音，他就忍不住唠叨几句：“我听说你又在躲懒，论文是不是非得到节点才交给我。” 叶舟委屈巴巴地说：“江教授，您可太冤枉我了。 我最近真的很忙，做了不少事儿呢。 您难道没有听说，我又给柳城拉来了一项很重要的投资？ 不仅如此，我还促成了我们经济系和港商的培养人才合作计划。 做这些事情都是要花时间和精力的。 当然了，论文我也没有耽误。 可是，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写出来的论文，却变成别人的了。” 江教授蹙眉，“什么意思？” 叶舟委屈的声音像是要哭了，她说：“我今天下午把论文交给我们夏主任，然后无意中发现，系里另外一个领导把我的论文从夏主任的办公室里偷出来……” 江教授怒不可遏，“怎么有人这么蠢！” 叶舟说：“我听系里一些老师说，他之前就是想利用柳城大学当跳板，然后调去省城。但是恢复高考之后，社会秩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的计划落空……” “所以，他就想走一些旁门左道，给自己包装成金身。 一个搞学术的地方，有人带头搞学术不端！ 岂有此理！” 第32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325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服务社的工作人员忍不住看了叶舟一眼，满脑子问号——周参谋的爱人是怎么做到满脸笑容说着委屈的话的呀？ 叶舟直接忽略掉对方疑惑的目光，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在门口开门的时候，隔壁的嫂子正好出来叫孩子吃饭，张开嘴巴正要喊孩子的名字的时候，看到叶舟，就紧急把嘴巴合上，眼神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叶老师，你听说那件事情了吗？” 叶舟非常配合地问：“哪件事儿呀？” “就是吕嫂子的事情。” 难道还有后续？ 接着，嫂子就滔滔不绝地说起今天的事。 据说，陆伟国一点也不客气，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直接来军部找吕嫂子的爱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虽然您的职务比我高，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清楚。毕竟您爱人到处在散播谣言，说我媳妇不能生。还带着家里的老娘跑去闹事，太不体面了。既然您爱人不讲究体面，那我也不能太好说话。明天，我就去柳城大学后勤科反映情况，您爱人这样的素质根本不适合在大学里工作。 嫂子最后还说：“经过陆干事这么一闹，我估摸着，吕嫂子也不敢来找你麻烦了。” 叶舟对这个八卦很满意，她说：“嫂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有空的时候过来喝咖啡啊。” 嫂子花容失色，连连摆手，“我喝不惯那玩意儿。” 看到叶舟进屋后，嫂子松了一口气，捂着心口，自言自语地说：“天啊，再喝一次那玩意儿，我一整晚上睡不着就算了，心口还突突跳。文化人怎么那么喜欢找罪受？” 叶舟回到家，就把昨天专门放在冰箱里的剩饭拿出来，从院子里摘了一个西红柿。 西红柿去皮切丁，又抓了几只养在盆里的虾，去壳去头，把虾肉切成丁。 西红柿炒成糊糊状，再把虾肉放进去炒，最后把裹着蛋液的米饭倒进去一起炒。 炒饭刚出锅，周朗就回来了。 他今天又比平时晚了。 叶舟明显能够感觉得到，周朗调到军部来之后，比在基层的时候还忙。 他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不多过问，反正也帮不上忙。 再说了，他体力好着呢，再忙再累，也轮不到她操心。 “好香啊！”周朗进门就说了这句话。 叶舟斜了他一眼，说：“炒饭你只能吃两碗，省得你吃太饱，力气多得没地方用。” 周朗笑，“还记仇呢？行，今晚我一定老老实。” 吃完饭，周朗就主动提起吕嫂子的事情，这事不仅仅是家属之间在讨论，他们男人也在说。 吕嫂子的男人脸面尽失，上面的领导还要求他回家管束好家属。 钱没有了，里子面子全丢了。 可想而知，这家人以后日子也不会太平。 不过这也都是自己找的，叶舟对吕嫂子没有生出任何同情心。 周朗说完，叶舟也说了自己学校的事情。 周朗听完蹙眉，“他这是打算拿你的论文据为己有？” 叶舟说：“肯定是这样！他想双管齐下，一边跟刘氏集团接洽，获得政绩。一边发表论文，学术方面有成果。到时候调去省城，也不是不可能。” 周朗冷哼一声，“这样的人，凭什么还要在队伍里祸害人。” 叶舟说：“所以，我找靠山啦。有江教授出面，我就不用再忙活其他啦。” 有些话周朗没跟叶舟说，他不否认江教授在学术方面有办法指出那个人造假，但是江教授到底是个文化人，有些事情江教授处理起来，应该不会那么果断。 这样的人，肯定没少干过需要负法律责任的事儿。 偷了他媳妇的论文，转身还骂他媳妇。他周朗可忍不了，得干点什么。 吃完饭，叶舟正准备和周朗去散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周朗说：“我去看看。” 开门后，周朗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门外的人看到周朗，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忐忑，“请问这是叶老师家吗？” “是。” “我叫罗巧玲，现在给家属院的孩子当补课老师。之前得到过叶老师的帮助，今天上完课，我顺便过来看看叶老师，感谢她。” 罗巧玲一边说话一边低头，话说完的时候，头已经低得几乎垂到胸前，手里提着苹果的网兜，也被她拧得紧紧的。 叶舟已经来到大门口，看到这副模样的罗巧玲，立刻跟周朗说：“你不是要去散步吗？赶紧去吧，我正好跟罗老师聊聊。” 言罢，叶舟上前牵着罗巧玲的手，一起进屋。 周朗回忆了一下今天早上照镜子，镜子里的他，明明还算英俊，怎么罗巧玲看到他，像是看到洪水猛兽。 罗巧玲穿过院子后，悄悄地回头，发现周朗确实没有跟进来，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叶舟有些好笑地问：“我爱人有那么吓人吗？” 罗巧玲说：“其实也不是吓人……怎么说呢？就是气场太强大，反正我接触过的人，都没叶老师你爱人这样的。我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叶舟说：“是卢星海没事儿的时候在你面前吹嘘他的老连长怎么怎么厉害，然后让你下意识地以为，他的老连长三头六臂，一手能劈死一头牛，所以你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罗巧玲笑，“好像是这么回事……啊，对了，叶老师，这苹果您收着吧。我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这是我还完所有的债务之后，剩下的钱买的。” 叶舟爽快地把苹果接过来，“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叶舟把苹果收下，罗巧玲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拘谨了，她说：“叶老师，说句心里话，没有遇到你之前，我真的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明明已经非常努力的生活，但是各种各样的样的样的事情。 来找于虹玉之前，我就想，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于虹玉拼个鱼死网破。 但是一对上于虹玉，我却话都说不利索。 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特别没出息地去走绝路了。” 叶舟说：“所以说嘛，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326章 从头开始 第326章 从头开始 看到罗巧玲笑得明媚的脸，叶舟心里也欢喜。 两个月的时间，那张死气沉沉的脸，已经完全蜕变，重新恢复生机。 这样的罗巧玲让叶舟非常有成就感，比她成功让小刘总来柳城投资还有成就感。 罗巧玲又跟叶舟说起家属院的孩子们补课的情况。 “补课班组建之后，我觉得应该先考核一下孩子们的学习水平，给他们出了一套卷子，通过考试结果来考察他们的实际水平，然后根据实际情况来分班。 本来还挺好的，因为这样可以根据每个孩子的情况不一样，分开授课。 但是，刚分班没几天，今天就有家长找过来，说他们家孩子很聪明，可以到一班去上课。 二班的家长又说，三班的孩子都能去一班，他们的孩子当然也可以。 哎，反正今天晚上的课程乱糟糟的，都没办法好好上课了。” 叶舟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罗巧玲说：“既然让我来当这个补课老师，我觉得应该按照我的方法去做。” 叶舟笑着点头说：“你的想法是对的。” 罗巧玲有些不好意思，她羞赧道：“我就知道叶老师你会支持我，卢经理说的，你最风行的一句话就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在补课方面，我觉得我是专业的。” 听到这番话，叶舟突然有一种感觉——没准十几年后，罗巧玲会创立自己的辅导机构品牌。 其实，罗巧玲今天鼓起勇气来叶舟这里，不仅仅是为了感谢她之前的帮助，主要还是想听听叶舟对她针对补课班做的事情的态度。。 现在，得知叶老师是支持自己的，罗巧玲就说再见了。 刚送走罗巧玲，又有人上门拜访。 段从安手里提着大包小包，进门就直接往台子上一放。 “真是累死我了！快点给姐姐倒杯水。”段从安边说话边用手扇风。 叶舟把屋里的电风扇拿出来，插上电，然后才转身去给段从安泡了杯咖啡。 除了咖啡之外，还给段从安准备了一杯凉白开。 段从安一口就把凉白开给喝光了，然后端着咖啡闻，“嚯，你这小日子过的还真不错，都有咖啡喝了。” “从安姐，你这是干嘛呀？”叶舟已经看到被段从安放在台子上的东西都是吃的。 段从安说：“回了娘家一趟。顺便把我和陆伟国的事情和我爸妈说了，当然还有你帮我的那些事儿。然后，我爸妈就恨不得把你当成亲闺女。非逼着我把这些东西拿来给你，我要是不送到你手里，下回回娘家估计就不让我进门了。所以，为了我还能认爹妈，麻烦你毫无负担地把东西收下。” 叶舟打开袋子一看，居然还有茅台。 “这些也太贵重了！” “再贵重能有我贵重？行了，你就收下吧。” 叶舟没有再推辞，反正东西先收下，以后再想办法还回去就好了。 “这两天陆伟国做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吧？”叶舟问。 段从安喝了一口咖啡，微微一笑，“嗯，知道了。怎么说呢……最少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吧，说明我当初并没有完全看走眼。”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考核咯。” 叶舟说：“你心里有底就行。” 段从安伸长脖子往院子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周朗还没有回来，才跟叶舟说：“小舟，不瞒你说，前段时间跟陆伟国分开，我一个人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享受自己的工作，突然发现婚姻竟然是一种束缚。我甚至幻想过，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应该不会选择结婚。” 叶舟说：“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没有结婚，那肯定就不会随军来柳城，我也不会认识你。” 段从安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对啊，我要是没随军，也肯定没机会参加电视台的竞聘工作，哪里会有机会找到自己的价值。这样看来，陆伟国这个男人还不算太差。” 叶舟说：“你再给他一段考察期吧，他要是不能像你预期的那样，你也别委屈自己。” 段从安点头：“我明白！再给我来一杯咖啡呗。” 咖啡喝了三杯，段从安越来越精神，恨不得要跟叶舟聊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最后还是周朗回来，在段从安面前晃了两下，段从安心虚地起身告辞。 段从安从叶舟家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陆伟国扶着自行车在不远处等她。 ……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这天，叶舟一早来学校，刚掏出钥匙准备开办公室门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办公室门口站着三个人。 一个年长的，一个青年男人，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 “请问你们找谁？”叶舟问。 青年男人有些局促地说：“我们来找叶老师的。” 叶舟说：“我就是叶舟，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三个容貌相似的人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青年男人连忙说：“叶老师您好，我是李玉凤的哥哥。我妹子能上大学，真的非常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妹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叶舟反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原来三人当中的女孩，是冒名顶替案的受害者。 之前事情闹出来之后，柳城大学的处理方式是开除冒名顶替者，同时，恢复被冒名顶替的李玉凤的权益。 考虑到李玉凤自身的原因，学校让她九月份开学后入学，从头开始学。 事情曝光的时候，李玉凤本人也在柳城，叶舟虽然没跟她当面接触，不过还是让段从安给她转交了一套大一课程的书，让她回去可以先看起来。 叶舟把办公室的门打开，笑着说：“原来是李玉凤同学和家属呀，来，进来坐。” 进了办公室后，三人依然很局促，站在沙发上都不敢坐。 看到叶舟给他们倒水，李玉凤赶紧过去说：“不不，叶老师我们不渴。” 叶舟说：“大热天的，喝口水舒服一点。李玉凤同学，你给你爸爸和哥哥倒吧。” 这边李玉凤在倒水，她的哥哥在她父亲眼神的授意下，打开扛来的化肥袋子。 “叶老师，我们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是我们乡下带来的东西，不值什么钱。你收下吧。” 第327章 心潮澎湃 第327章 心潮澎湃 叶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一副开心的样子说：“李同志，你们村里有那么多特产啊。” 李大哥有些惊讶又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叶舟，“叶老师，你知道我姓李啊……” 叶舟说：“李玉凤同学姓李，你可不就是姓李啦。” 李大哥憨憨一笑，“对对……我怎么忘了。” 通常来说，叶舟是不会挑起话题聊天的，但是眼前的三个人都太拘束了，她只能不停地找话说，缓解他们的尴尬。 “李玉凤同学你家里对你可真不错，父亲和哥哥一起送你上大学。” 老人家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搓了搓，终于鼓起勇气说：“叶老师，我家孩子真的是多亏了你，要不然都没大学上……我们一起来送孩子上学，其实也是想顺便来找工作。” 说完后，老人家又觉得自己说的好像不太对，他连忙补充说：“我的意思是工作我们会自己找，不用麻烦别人的。” 李玉凤说：“叶老师，我跟我哥和我爸说了，柳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应该能有工作机会，所以……” 叶舟赞许地说：“李玉凤同学，你的判断是对的，柳城确实有更多的工作机会。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的父亲和你的哥哥都比较有勇气，能够在你打工受挫的情况下还能从家乡走出来。” 话说完，叶舟就感觉到这一家三口的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你们难道是被动出门的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叶舟问。 但是三个人都低着头，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叶舟就对李玉凤说：“李玉凤同学，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因为之前跟段记者接触的关系，李玉凤从段记者那里得知，叶老师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 或许跟叶老师说清楚情况，叶老师的话能够开解到她的父亲。 原来，冒名顶替的事情被揭露之后，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情李玉凤。 他们村里的人就指责李玉凤家里人做得太过分。 ——都是一个村里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着来？怎么就捅到记者那里去了？上了新闻，全国人都知道我们村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大家都是一个老祖宗，都姓李，你们家这样不给人留后路，太过分了！你们家玉凤以后就算是大学毕业，也未必有明珠那样有出息。 ——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还是乡里乡亲，你们都那样不讲情面。 ——好歹明珠她爸爸在城里工作，以前村里有什么事情，明珠爸爸都能帮忙。李玉凤这种狠毒的人就算是大学毕业有出息，肯定也不会帮我们的。 除了这些不友好的议论声之外，李家人还承受了很多事儿。 家里下蛋的老母鸡，莫名其妙消失了。 家里养的猪，眼看着都到了出栏的时候，死了。 家里刚种下去的秧苗，一夜之间都被糟蹋了。 整个村子都排挤他们家，在村子里待的每一天都感觉特别窒息。 临近开学的时候，李玉凤提出一个大胆的建议——全家去柳城打工。 老一辈的想法其实都很固执，他们离不开那片土地，哪怕在地里刨食也就混个温饱。 但是在村里的日子实在太煎熬，最终是李玉凤的父亲和大哥先出来看看，如果这边真的有工作机会，再把家里其他人接过来。 叶舟听完，满脸的匪夷所思。 不过很快就想明白了。 就像几十年后互联网上，讨论一个女孩儿夜里出门的时候受到侵害的案子一样，竟然有不少人跳出来说——活该！那晚上出门自己不会评估风险吗？大晚上穿的这么清凉出门，遇到这种事情不是自找的吗？ 受害者有罪论，一直都存在。 叶舟对李玉凤说：“李玉凤同学，你做得对。 走出来，你们面对的就不再是那种狭隘的思想和人群。 说白了，这世上的人就是欺软怕硬又慕强。 村子里的人之所以合伙起来欺负你们，一方面是嫉妒，另外一方面应该是李明珠家里人授意的。 嫉妒，是因为你们家出了一个是因为你们家出了一个女大学生，村子里第一个。 如果你们能够扛过这一阵风波，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 等你们的日子过得红火起来，他们别说垫起脚尖，就连跳起来都够不上的时候，就会像讨好李明珠的家里人一样讨好你们。” 李大哥说：“他们来讨好我们，我们原谅原谅他们。” 叶舟说：“对呀。到时候你们和他们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也用不着跟这些人置气。” 李玉凤听得心潮澎湃，同时也发现父亲和兄长浑浊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光亮。 至于他们带来的那些土特产，叶舟没有收，她转身去旁边的办公室敲门。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就来了几个老师，叶舟对他们说：“你们看，我们经济系的新生果然也是有经济头脑的。她和家里人从老家带来了一些特产，这可都是咱们柳城买不到的。你们看看喜欢什么，可以买一些。” 叶舟对李玉凤眨眨眼。 李玉凤鼻子一酸，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些特产有晒干的蘑菇、木耳，也有各种风干的野味儿。 最后还是李大哥眼疾手快，把最后一只野山鸡留了下来，“这只野鸡还是给叶老师吧。” 剩下的东西一共卖了三十二块钱。 叶舟没有拒绝那只野鸡，她说：“你们背井离乡来柳城打拼，一开始肯定是缺钱的。卖东西这钱你们就拿去当启动资金，日子会好起来的。” 至于这只野鸡，叶舟也没有自己留着，转身就送给白校长了。 白校长看着那只死不瞑目的野鸡，对叶舟说：“看到我就躲着走的人，怎么突然贿赂我？你又憋着什么事情呢？想给你们经济系拉经费？不对啊，你不是已经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吗？” 叶舟撇嘴，“白校长，在你心目中我竟然是这种人？我来找您，当然是有好事啦。我想到了一个给学校创收的办法！” 第328章 几张汇款单 第328章 几张汇款单 白校长说：“什么创收不创收的，有校办工厂就足够了。 现在开学了，你应该把所有心思放在教学上。 其他的事情，你不要参与太多。 木秀于林 风必摧之。 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舟大咧咧地说：“明白，就是有人嫉妒我太能干了呗。 爷秀于林 孙必摧之。 咱大气，才不跟那些孙子计较。 来来，咱们说说正事。”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对白校长说了一番。 听她说话的过程中，白校长先是睁大眼睛，接着若有所思，然后又是沉思，最后脸上有些喜色。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 叶舟理直气壮地说：“有什么不好的？国外很多大学都是这样干的呀。给不能上大学的人机会，让他们有机会接受再教育，学校收取合适的学费，经过考核后，给参加学习的人颁发证书。双赢的结果呀。” 白校长还是有些犹豫。 叶舟说：“白校长，国内的大学很快也会走这条路，我们只不过是提前走了几步。就跟校办工厂一样，咱们提前走了，后面就会有跟风的。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面临的压力确实大，可是获得的利益却是比那些跟风的人多得多。” 白校长思忖后说：“我会看着办的。你少操心，把心思放在你的学业和教学上。” 叶舟当然知道白校长的意思，看来校办工厂办成后，很多人看到这里面的利益，有人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叶舟做为校办工厂能办成的功臣，会成为那些人眼里碍事的人。 那些人恨不得用放大镜来盯着叶舟，只要她有点逾越的动作，他们就会放大十几倍。 叶舟对此其实无所谓，大不了她不干了呗。 没了柳城大学的教职工作，她更能安心在家躺着当包租婆，没事给周老头打打电话吓人玩，再写写她的连载小说，生活美滋滋。 可惜，没人能懂她的快乐。 叶舟回到自己系里的时候，就看到夏主任沉着脸，正准备拐去上楼梯。 叶舟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住夏主任。 “夏主任，我有事跟您说。” 还没等夏主任反应过来，叶舟已经把夏主任拉回他的办公室。 门一关，叶舟就满脸严肃地说：“夏主任，您现在去找楼上那位，不明智。” 夏主任惊愕地看着叶舟，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他？难道你知道了？” 说完，夏主任脸色就变成了愧疚，他说：“我昨天竟然没看好东西，让他有可乘之机……” 叶舟说：“夏主任，咱能不能不要内耗，明明是别人不要脸，却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凭什么啊？” 内耗？是个啥？ 哦，好像明白了。 年轻人的词汇，真的新鲜。 但是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 “得赶紧把论文拿回来，万一被他据为己有，那就说不清楚了。”夏主任说道。 叶舟给了夏主任一个安心的表情，说：“您放心好啦。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偷的。” 夏主任怔愣，“你有对策了？” 叶舟说：“必须的呀。” 至于什么对策，叶舟表示不能跟夏主任说，因为他的“演技”太烂。 下午，叶舟拿到本学期的课表，很满意。 她的课都安排在周一到周四，而且周四是早上的课，这就相当于她一周工作三天半，休息三天半。 晚上回家，叶舟眉飞色舞地跟周朗说：“其实当老师也挺好的。” 周朗笑，“你开心就好。对了，小曹帮忙把汇款单领回来了，你看看，明天有空可以去邮局把钱取出来。” 叶舟拿起桌子上的汇款单，一看，美滋滋。 一张、两张、三张、四张…… 有沪市那边两套房子的房租，有她小说的版税，还有电视台的版权费，还有一张汇款单是从南陵市寄来的，收款人是周朗，金额两千多。 叶舟好奇地问周朗，“这钱是哪里来的？当地的房管局为什么要给你寄钱？” 周朗说：“外祖父家在南陵有房产，后来被充公。上次去南陵，我去那房子里看了一下，发现那套房子里住了四家人，稍微查了一下，发现他们当年是靠‘检举’外祖父得以住进那套房子。所以我就申请了权益。” 当年充公的房子，很多都变成一笔烂账。 能拿回的产业很少，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那些房子现在的产权基本都在房管局，住在里面的人，每个月只需要付很少的租金。 不知道情况还好，知道之后，周朗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在南陵的任务完成得很完美，上级给他嘉奖的时候，他也一点没客气，直接提到外祖父家的这套房子。 南陵方面非常配合，在周朗回柳城没多久，那边就打电话来告知，房子的产权归还给周朗。 这两千多块钱，就是过去二十几年，那四家人交的房租。 叶舟听完，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她说：“那现在那四家人赶出去没有？” 像这种充公的房子，就算后来把房子的产权归还给个人，但是住在里面的人也还有居住权，只是原来房租交给房管局，现在房租交给个人。 这些人甚至能在住几十年，后来赶上拆迁，他们甚至还能分一杯羹。 他们可是陷害过外祖父的，凭什么啊！ 叶舟心里就是不爽。 周朗说：“我已经跟南陵那边表达了，让他们搬走的。但是短时间内，未必能如愿。” 叶舟说：“这事你别管了，我来想办法。” 终于又有事情做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叶舟脑子里把事情过了一遍，突然又想起在南陵的见闻。 叶舟问：“对了，周辉没坑到小刘总，叶莲的作用应该就不大了。他们俩现在还在狼狈为奸吗？” 听到叶莲的名字，周朗心里就膈应得不行，他摇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 叶舟说：“正好我有空，我来打听一下他们在干嘛。” 此时，被叶舟念叨的叶莲和周辉，确实还在南陵。 到手的五十万，就这么飞了，无论是周辉还是叶莲，都不甘心。 没了小刘总，还有其他冤大头。 第329章 赚大钱 第329章 赚大钱 上辈子，叶莲跟的男人里，其中有一个就是靠倒卖假文物发家的，那人还是周辉手下的马仔。 用那个男人的话来说，八十年代初期，做这一行，简直就是躺着就能把钱赚了。 当然，不是每个都有机会躺着赚钱，前提是他们有路子。 小刘总这只肥羊跑了之后，叶莲帮周辉促成了两个小单子，虽然加起来金额不到五万，但那也是很大的一笔钱。 叶莲心里很清楚，就算没有她，上辈子的周辉也做假文物这一行混得风生水起。 她现在其实就是在周辉身边多唠叨几句，给他一种感觉——我觉得你做这行肯定能赚大钱。 多说几次，周辉难道不认为是她叶莲给了他方向？ 如此一来，她叶莲就是周辉身边的得力干将。 至于那个刘晓迪，就有多远滚多远。 这辈子，她叶莲才是那个借助周辉住带泳池的大别墅的女人。 虽然叶莲有这样的信心，但是昨晚周辉又做成一单一万多块钱的生意后，却依然没有给她分一杯羹，周辉还是把她当做廉价劳动力，十几块钱就把她给打发了。 叶莲心里当然不舒服，但是她现在也不能直接跟周辉要钱，万一惹他不开心，把她撵走怎么办？ 难道是因为周辉觉得古玩生意里没有她，他也能做得好？ 就在叶莲胡思乱想的时候，周辉来敲门，一副老板命令马仔的样子说：“你去老城区给我买个烧饼，好像是叫大桥烧饼。” 叶莲问：“在哪里买？” 周辉挑眉，用挑剔的眼神看着叶莲，“我要是知道在哪里买，还要你这个自称无所不能的助理干什么？记住，是大桥烧饼。” 周辉也是刚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吃烧饼，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周辉的二婶，也就是周朗的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周辉心里其实是很嫉妒周朗的。 因为周朗有个资本家出身的外祖父，还有个大家闺秀的母亲。 那些喊“打倒资本家”喊得最凶的，心里其实恨不得自己是资本家。 谁不想过不用为钱发愁，仆人环绕的日子。 周朗的外祖父家哪怕已经和最辉煌的时候比差了很多，但是周朗拥有的依然是最好的。 有一次，周辉被他妈安排去二婶家，为的就是打探二婶家中秋节收到什么好东西。 那天，有个从南陵来的人拜访二婶。 据说那个人曾经是宋家在南陵的产业中某个店的账房先生。 解放后，宋家在南陵的产业公私合营，归了国家，那个人成了会计。 那人的日子还算好过，可惜唯一的儿子生了病。 全国大概也只有京城的医院能给他儿子做手术，所以他带着儿子从南陵来京城，找到当年宋家的千金小姐，希望能获得帮忙。 周朗的母亲当年也确实不遗余力地帮对方联系医院和医生，而且还给他们找住处。 周辉去二婶家的那天，账房先生为了感谢二婶帮忙，听到二婶提到南陵的大桥烧饼，他二话没说，就卷起袖子去厨房，说他也会做烧饼。 因为材料有限，所以做出的烧饼也有限。 周辉就分到了半个，二婶却让账房先生带走两个，拿去医院给他儿子吃。 那味道，周辉记到现在。 确实很好吃，但是他们凭什么连一个完整的烧饼都不肯给他吃？ 是因为他周辉不配吗？ 现在，他要吃到正宗的大桥烧饼！ 叶莲带着情绪从酒店出来，在老城区里走街串巷地打听。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叶莲终于打听到了具体位置。 当年的大桥烧饼店，关门几十年后，又开始做起了烧饼。 路过一个地方，叶莲突然听到有人吵架。 “就是你这个老娘们！要不是你跑去房管所，想把房子据为己有，上面的人怎么会查我们的房子。现在好了，本来充公的房子，要还给个人。一个月几块钱的房租，我们可以住很久。以后人家要我们一个月50块钱的房租，不然就搬走。” “臭娘们，就你他妈最会占便宜。现在便宜没占到，还连累我们。” “你们才是臭傻逼！当初要不是我们家老头子，你们能住进这个房子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家，想把房子的产权拿下来。我只不过是走在你们前面。” 叶莲循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几个女人已经扭打在一起。 充公的房子，归还给个人…… 叶莲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 对啊！这也是一条路子！ 叶莲把烧饼买回去后，就跟周辉说：“周总，你有没有想过买房子？” 周辉瞥了她一眼，没搭理，拿起一块烧饼咬了一口。 妈的，怎么不是记忆里那个味道？叶莲不会是随便买来应付他的，根本不是大桥烧饼吧。 “周总，未来房地产市场绝对是最火的市场。你要是拥有几套大城市里老城区的房产，一辈子都不用愁了。比如，在京城买四合院，在沪市买小洋楼。刚才我去买烧饼的时候发现南陵的老城区里，也有很不错的小洋楼。凭周总你的能耐，肯定可以用很少的代价，拿到几套小洋楼。” 四合院…… 听到这三个字，周辉觉得手里的烧饼更不香了。 他怎么不知道四合院值钱？ 之前他爷爷跟他说过，甘家住的那套四合院是宋家的房子，爷爷会找个合适的机会，以周朗的名义把四合院要回来，然后过户到他的名下。 结果呢？ 周朗的女人直接出手，把四合院给要了回去。 现在周朗夫妻俩名下居然有两套四合院，另外一套是刘家住着的房子，结果愣是不知道周朗和他的女人是怎么操作的，变成了盛家偿还给宋家的债务。 整个京城，大概只有周朗手里有两套四合院。 周辉把手里的烧饼一扔，看向叶莲的眼神阴冷无比，“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让我拿钱去买四合院和洋楼？你以为四合院是摆在路边的白菜，随便你去挑吗？” 叶莲吓得往后退一步，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周总，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您一分钱不花就有房子过户到您的名下。” 第330章 一定让他后悔 第330章 一定让他后悔 前世，叶莲看报纸，看到过这样的新闻——某个从鹏城偷渡去港城的人，十年后回内地，换了个全新的身份，以某个资本家的后代自居。 这个资本家在解放后去的港城，家里的房子被充公。 那人回内地后，就找有关部门，让把充公的房子还给他。 当时的信息很难查证，对方手里又有几十年前的房产证，而且他提供的一些信息也能对得上。 再加上这个人很会威胁人，话里话外都在威胁当地的领导——如果不把房子还回来，他就接受外国记者的采访，说一些会影响当地引进外资的话。 人是贪心的动物。 他得逞了一次之后，就如法炮制，又去其他城市用这样的招数弄房子。 弄来一套，转手就卖掉。 钱来得太快，他花得也不节制。 就在他搞第五套房子的时候，被原房主的后代抓个现行。 如此，这起轰动全国的诈骗案，才被公之于众。 从那之后，再有类似充公的房子要归还的案例，会先在当地报纸上公示，没有问题才会办理过户手续。 叶莲的想法是让周辉借助他的出身优势，去调查一下，现在充公的房子的情况。 然后挑几套房子，把充公的房子还给个人。 至于还给什么人，她可以帮周辉物色合适的演员。 就算以后东窗事发，也查不到周辉头上。 鉴于周辉最近做的假古董生意都不给她分钱，几十块钱就把她打发了，叶莲心里也有不满，所以她决定做这件事情之前，要跟周辉说清楚，她要有好处才会协助他。 “周总，我的意思是，我有办法让您一分钱不花就有房子过户到您的名下。” 周辉听到这话后，一直盯着叶莲，十几秒钟过去都没有表态。 就在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他们住的酒店是南陵市最好的酒店之一，电话已经可以通过总机转进来。 周辉自己去接的电话。 “晓迪？”周辉的声音惊讶中带着一丝开心。 叶莲本来都想继续扮演一个合格的助理，在老板接电话的时候，她要暂时识趣地离开。 但是听到周辉脱口而出叫的名字，她终究还是挪不动脚步。 刘晓迪……上辈子那个卷走周辉的钱，去国外过好日子的女人。 电话那边的刘晓迪，其实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给周辉打电话。 因为翻译的事情，刘晓迪背了处分，她肚子里的几滴墨水也被人看得真真切切。 单位把她从原来的岗位上撤下来，安排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行政岗位。 紧接着，家里又出事。 她哥哥刘通害得农民颗粒无收，几乎把过去几年赚的钱全赔了进去。 前不久，她哥想买一块地，结果盛家人跳出来，故意使坏，让人去刘家门口堵人。 之后不仅地买不成，她哥还把合作伙伴都给得罪了，以后还想跟那些人做生意的话，对方也不会再给他赊账，必须要款到发货。 刘家好不容易才想办法把事情平息下来，结果盛老二就提出，刘家现在住的房子是盛家的产业，希望能够把房子归还。 上级大概是想让盛老二能回国投资，居然不顾刘家的脸面，同意了。 当天，盛华就带着她的一双儿女上门，一天的时间都不给他们准备，让他们马上搬家。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刘家人是灰溜溜地搬走的。 刘晓迪身边的人还假惺惺地安慰她说：“虽然你们家从四合院搬出来，但是好歹上级部门给你家安排在干休所，也是个独门独院的两层小楼。” 那个破房子，能跟三进的四合院相比吗？ 唯一让刘家人心里稍微舒服一点的是，他们被盛家人赶出来之后，盛家人也没机会住进去。 刘家人把盛华的儿子在外地抛弃的女人还有她的父母兄弟都请到京城来，吵吵闹闹，把盛华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踩。 就在他们吵吵闹闹期间，那套四合院竟然被过户了。 现在周朗夫妻俩变成了四合院的主人。 周朗外祖父当年的门生，纷纷站出来，要替宋家讨回公道。 刘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让港城记者写的报道，也成为四合院易主的关键。 刘家只是想要打盛家的脸，可没想要帮周朗要债啊。 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四合院易主之后，盛华的气焰也彻底被灭了，最近都在老老实实地当缩头乌龟。 可刘晓迪的日子却是一天不如一天。 刘家现在住的地方，和她单位离得很远，每天上班，她需要横跨东西两城，坐电车要换乘四趟车，骑自行车得一个多小时。 迟到几次之后，单位领导直接找她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其实并不适合在我们这种专业性很强的单位上班，既然你们家那么有门路，你要不就跟家里人提一提，换个单位，不要再来祸害我们。 刘晓迪气死。 前几天，几个初中同学凑到一起，还有人故意说：“晓迪，如果你家里没否认你和周朗有婚约，现在你家其实都不用搬出四合院，周朗肯定会大方地给岳家住。” 刘晓迪不由得回忆起跟叶舟的交手，哪怕她心里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在认识她和叶舟的人眼里，无论是容貌还是个人素养上，她都不如叶舟。 但是，叶舟可没有她刘家那样的家世。 周朗怎么就不明白，他现在和周家的关系不好，他外祖父当年的门生，基本都是搞学术的，都没有军方的背景，他以后想达到一定的高位，叶舟根本给不了他助力，但是刘家可以。 刘晓迪突然想到了周朗的堂哥周辉。 如果没记错的话，周辉当年是暗恋自己的。 周辉去青县插队的第二年，已经是工农兵大学生的刘晓迪跟随学校组织的下乡团队去过青县，她专门带了东西去给周辉。 没记错的话，她当时的举动，让周辉在知青队伍里特别有脸面。 听说周辉现在也在做生意，虽然没有她哥刘通做的那么大，不过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她把周辉培养成人上人，也可以让周朗看清楚，靠近她的男人会水涨船高。 到时候，周朗一定会后悔选择叶舟。 第331章 上辈子的变数 第331章 上辈子的变数 刘晓迪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听到周辉回应，她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周辉对她变心了？ “周辉，你在听我吗？” 周辉收起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听着呢，你费尽心思找到我住的酒店的电话，应该不是单纯想叙旧吧？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离开房间的叶莲，听到周辉这样跟刘晓迪说话，心情顿时舒畅了。 电话那边的刘晓迪，怔愣了好一会，才说：“周辉，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费劲心思找到你的电话。电话是找你爷爷要到的，大概他也觉得我挺适合当你的合作伙伴。” “合作？你不是有一份好工作吗，随时能接触外宾，跟我这样没文化的知青，有什么可合作的。” 刘晓迪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情绪，说：“就是因为你没文化，我可以补足。想必你去鹏城已经很多趟，应该知道现在掌握英语的优势。你做外贸，我可以给你当翻译。” 周辉说：“你给我当翻译？你为什么不给你那个商业奇才的哥哥当翻译呢？你难道没听外面的人说吗，你哥的脑子特别适合当商人，要是早几十年出生，十里洋场有一半的家业是他的。” 刘晓迪自然能听出周辉语气中的讽刺，她也终于意识到此时的周辉已经不再是以前暗恋她的周辉。 “周辉，我跟你说实话吧，我从来不觉得我哥在做生意方面能跟你比。我也不认为我家里人能看得到我的才华，所以我想跟你合作。” 听到这句话，周辉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嘴角勾起，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叶莲居然还在房间里。 “你出去！”周辉沉声对叶莲说道。 叶莲咬着唇，像是在做什么抉择，她柔声地说：“周总，刚才的烧饼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再去帮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吃的？你最近一直东奔西跑，工作那么累，要是再吃不好，身体垮了就不好了。” 声音温温柔柔，语气里也全都是关心。 电话那边的刘晓迪自然也听得很清楚，她立刻问周辉：“周辉，谁在跟你说话？我怎么没有听你爷爷说你有对象的事情？” 原本周辉对叶莲的反应有些不满，但是听到刘晓迪的反应，周辉突然又觉得叶莲做得不错。 “你去帮我看看有没有小馄饨，有的话就买，没有的话就算了。也不用跑得太远。” “好的，那周总我先去了。” 周辉何尝不知道叶莲对他的那点小心思，两个人住在酒店里，隔着一堵墙，他想对她做点什么其实也挺方便的。 但是之前叶莲对他特别拿乔，手可以摸一摸，再过分就不行了。 哼，他周辉也不需要强人所难。 此刻，周辉特别享受两个女人因为知道对方的存在，而发生的微妙变化。 两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 …… 叶莲心里那叫一个气啊！ 她先是气刘晓迪居然冒出来想摘桃子，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的，又想起那个失之交臂的五十万。 倘若那天能一举拿下五十万，周辉对她的能力绝对不会怀疑。 她也能大大方方地提条件，跟周辉分成。 五十万，她怎么也能够拿到十万吧。 倘若现在她手里有十万块，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叶莲脑子拂过这五十万的时候，就听到酒店的前台在聊天—— “对了，你看新闻了吗？之前住在咱们酒店的那个港商，居然去一个小地方投资了。” “是不是那个姓刘的港商？我看到报纸上他的照片了，但是他好像不太配合拍照，看得不是很清楚。” “对，就是他。他的样子看不清楚，但是他那个姓顾的助理，却是可以看清楚的。” “哇！投资了好几百万呢！那个地方的领导真是厉害，能拉到这样的投资。” “可不是厉害嘛！那几天，咱们酒店住了好几个外商和华侨，市里招商的领导，都没主动去找刘总，结果呢……看中的老母鸡，没一只下蛋的。他们眼里的瘟鸡，却跑到其他地方去下了大金蛋。” “哈哈，你这个比喻还挺形象的。理儿就是这么个理儿。领导肯定是觉得那个刘总说话傻气，不像是能投资的人。” 叶莲突然拐弯，朝前台走去，“你们是从哪里看到的新闻？” 两个前台先是吓一跳，接着面色都有些尴尬，“我们聊着玩的……” 要是让人告状，说她们前台说领导有眼无珠，她们的工作就有麻烦了。 “说啊！在哪里看到新闻的？” 其中一个前台指了指接待的沙发旁边的报纸架，“哪里，但是不知道报纸还在不在。” 叶莲立刻跑过去翻报纸。 翻了好一会，终于在一张上周的全国日报上看到了前台说的报纸。 报纸上的照片虽然是黑白的，并且拍照的时候姓刘的港商确实把脸转到一边，但是他身边那个姓顾的助理却五官清晰。 果然是那个溜走的五十万！ 再一看报纸的内容，叶莲惊呆了。 姓刘的港商居然去柳城投资！ 这是她以为的那个柳城吗？ 再看省份，没错，就是叶舟现在呆的那个山旮旯柳城。 报纸上还说，除了姓刘的之外，柳城之前还有外资来投资，并且投资的企业都已经进入正轨，开始盈利。 柳城甚至出现了国企职工跳槽到私营企业、外资企业的状况。 报道里重点表扬了柳城相关部门招商引资的成果，还说柳城是全省吸引外资最多的市。 这怎么可能呢？ 叶莲努力地回忆上辈子的柳城。 上辈子，她虽然只在柳城呆了半年，但是去的时候和离开的时候，柳城压根没什么变化，也从来没有听说外商来投资的事情。 国企职工居然辞职去外资和私人企业上班？上辈子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 她在家属院听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军嫂为了工作的机会，斗得跟乌鸡眼似的。 现在报纸上说的似乎在柳城的年轻人，只要勤劳踏实，都能找到工作的机会。 变数，这是区别于上辈子的变数。 第332章 你等我的消息 第332章 你等我的消息 而且柳城的变数还不仅仅是这些，那些家属院的女人们，也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之前她打电话去柳城打听到的情况就很说明问题。 叶莲曾经想过，叶舟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不过最后还是被叶莲否认了。 如果叶舟是重生的，她怎么可能嫁给周朗。 要知道，嫁给周朗，就意味着守寡。 周朗除了那张脸比普通的男人稍微耐看一点，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军人在这个年代地位确实还算高，再过十年，当兵的几乎就跟穷光蛋划等号了。 可是，这辈子的柳城和上辈子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最终叶莲也没心情去买馄饨，她把那份报纸取下来，径直上楼，她要去说服周辉，去一趟柳城。 当然了，去之前，他们应该先在南陵赚两套房子再走。 …… …… 叶舟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曹卫东来了。 “嫂子，有人从南陵打电话来找周参谋，但是周参谋正在开会，我跟对方说，周参谋一时半会结束不了，对方就说，让您接电话也行。” 南陵的电话？ 叶舟马上就想到是房子的事情。 周朗之前就说，会跟南陵那边知会一声，关于房子的事情可以找她。 叶舟本来想过两天卢星海去南陵考察经销商的时候，顺便让他去调查一下住在那套房子里的人的情况，再对症下药，把这些忘恩负义的人全都赶出去。 至于他们被赶出去后有没有房子租，她不会有胡乱发善心，毕竟当年他们积极举报外祖父的时候，可没有那份善心。 叶舟来到学校，才用办公室的座机回了电话。 接电话的是南陵市房管局的一个负责人，对方也是位女同志，听声音是四五十岁的年纪。 “叶同志，之前你丈夫给我们打电话说房租收到的时候，就跟我们说过，你们家房子的事情，主要是你在做主。既然周同志没时间，我觉得找你应该更合适。” “对，我爱人工作忙，大姐您有事就直接跟我说。” “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有个人来房管局，说是你丈夫的家人，他说那套房子必须马上办理过户手续，并且让租户搬出去。房子我们不是已经过户了吗？你丈夫的家人不知道吗？” 这就是工作了很多年的大姐的语言艺术了。 特别是在她们这样的岗位上的人，这几年，这种因为充公归还的房子闹得家人变仇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叶舟说：“他们还真做得出这种事啊！大姐，想必您应该了解，这房子是我丈夫的外祖父的。 我婆婆去世得早，并且去世之前，我丈夫的爷爷一家人都对我婆婆不好，家庭成分就是原罪。 婆婆去世没多久，我丈夫的父亲就再婚了。 哦对了，我丈夫的父亲现在妻子，前不久刚判刑，涉嫌伪造文件，想侵吞我丈夫的家产。” 大姐：…… 叶舟像是才想起来一般，问：“来讨房子的人是谁啊？” 大姐说：“我看了证件，叫周辉，说是你爱人的堂哥。” 叶舟：“那他确实没骗人，确实是堂哥。大姐您没跟他说房子已经过户的事情吧？” 大姐说：“没有，我总得先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叶舟立刻吹起了彩虹屁，“大姐，您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到这种不知廉耻想空手套白狼的无耻之徒，还能沉着应对。换做其他人，肯定脱口而出，说对方是骗子。” 大姐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说：“我也是在工作上没少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 “那也非常了不起了！大姐，您不知道，我爱人有多惨。我婆婆去世后，这家人拿着我婆婆的嫁妆吃香喝辣，还打压我爱人，说他有那样的母亲和外祖很不光彩。现在，已经的错误得到纠正，他们依然惦记我爱人口袋里的东西。 我爱人是军人，职业特殊，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跟他们耗，他们就屡次三番地找我麻烦，希望我们夫妻能妥协，把房子送给他们。” 大姐义愤填膺：“凭什么啊！” “凭他们是长辈呗……” “太欺负人了！我跟你说，你要是让步，他们只会得寸进尺。” 大姐当然不知道，电话这边的叶舟嘴角已经翘起来，表情和她的声音违和。 声音像个受气包，脸上却笑容灿烂。 叶舟的目的是希望大姐能够帮忙隐瞒房子已经过户到周朗名下的事实，这样才方便利用周辉。 周辉能贩卖古董的生意，接触的人里绝对不少是干“黑活”的人。 他想把房子据为己有，肯定要把租客赶走。 狗咬狗，这场戏应该会很精彩。 只是，隔着那么远，怎么才能让他们把这场戏唱起来呢？ 叶舟还在思忖的时候，就又听到大姐说：“你们年纪小，低估了有些人不要脸的程度。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们夫妻俩就当做不知道那个堂哥想占便宜，我们也不告诉他房子已经过户。听他说话那个语气，就是恨不得马上让那些租客滚蛋。正好，我们这边也没办法把租客撵走，就让他来使劲儿好了。” 叶舟怯生生地说：“可是这样的话，会不会连累大姐你啊？等周辉把租客赶走，却发现房子已经过户，万一他找您的麻烦，怎么办？他爷爷虽然已经退休，但是在京城也曾经掌握过实权……” 大姐冷笑一声：“在京城有实权又怎么样！这里是南陵！再说了，他也没问我房子有没有过户啊，他只说房子是他们周家的，要把租客赶走。” “可是……” “傻姑娘，别可是了。就按照我说的做，你们就当没这回事就行。等我消息。” 挂断电话后，叶舟突然有些内疚，她这算不算是利用陌生人啊？ 叶舟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她想了想，又往南陵那边打了个电话。 她找王琦。 王琦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科研人员，他本人其实还是挺有烟火气的。 叶舟把自己遇到的事情跟王琦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说了一通。 王琦听完，声调都变得欢快起来，他说：“说实话，叶老师，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呢，你就把机会送给我了。你等我的消息。” 第333章 整顿职场 第333章 整顿职场 第二天，新生开学典礼。 黄副校长给白校长提建议，要不要让叶舟在开学典礼上讲几句，鼓励学生们的学习热情。 白校长说：“还是别了，现在盯着叶舟的人太多，别让她冒头。再说了，就算是没人盯着她，她也不愿意揽这活。” 黄副校长想了想，也赞同地点头，说：“也是……再给她安排活，下次就是真的看到我们就躲了。你说这丫头，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呢。别人觉得机会不够用，她却嫌麻烦。” 白校长说：“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别人孜孜以求的，是她不屑的。” 正说着，有人敲门进来，进来的两个人是学校另外一个领导带着经济系那位拿走叶舟的论文的人。 听完他们的话，白校长沉着脸说：“书记，这个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应该是毕业典礼才有的环节，放在开学不合适吧？何况所谓的优秀学生代表，还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怎么考量他是不是优秀呢？” 书记拍了拍白校长的肩膀，说：“老白，你以前做事情不是很灵活吗？怎么现在越来越喜欢讲规矩了。当初你们要是讲规矩，怎么会有西院的存在？当年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你是不是也应该灵活变通一下。” 白校长面不改色地说：“当年不讲规矩，可以保留一些东西。现在不讲规矩，却会失去一些东西。” 拿走叶舟论文的那位开口了，他说：“白校长，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学校的未来考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学校在省里的一些领导眼里，是上了黑名单的。这位同学，虽然是今年刚入学的新生，但是经过考核，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很优秀。他的祖辈也是为国家奉献青春，抛头颅洒热血的那批老同志，给这样的老同志的孙子行个方便，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白校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正是因为家里长辈有那样的荣光，我们才不应该给老同志们抹黑。” 叶舟来行政楼办事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面色阴沉地从白校长办公室出来。 为了不跟那两人对上，叶舟转身从另外一个楼下下了楼。 刚回到办公室，叶舟就被一个电话叫上楼。 正是拿走她论文的那个领导。 叶舟没有丝毫胆怯，反而有些期待——他要干嘛？难道是论文的内容看不懂？还是数据没看明白？ 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书记，找我什么事？” 那人抬头看了一眼叶舟，说：“你等一下，我先把手头的事情忙完。” 叶舟看了一眼他正在看的文件，是学校印发的关于开学典礼的文件。 如此，叶舟基本可以确定，他是故意让自己等着。 叶舟可没时间浪费。只要我不想当领导，就没人能领导我。 “书记，我也很忙，有事请你尽快说，没事我就先走了。” 沙发上坐着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得坐直身体，打量叶舟。 书记脸色阴沉，“怎么，我让你等一下你都不肯？ 你是不是也太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了？ 谁把你纵容成这样的？ 还是说，你的靠山能让你这样为所欲为。” 叶舟：“接到你的电话，我立刻就上来了。 你要求的是马上，我也没有拖延。 但是你现在说，让我等着。 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在运用手里那点权利在整人。 另外，我觉得只有喜欢找靠山的人，才把靠山两个字挂嘴边。” 叶舟不是想整顿职场，是对面的人根本不值得她运用情商。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好你个叶舟！看来我们经济系很难容得下你这尊大佛。” 叶舟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容，“请允许我提醒一下，柳城大学是一所公办大学，经济系也不是某个人掌控的一言堂。” “你……好你个叶舟，你……” 他反驳不下去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这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他先接了电话。 “对，我是。 去省城？ 好好，我有空。 下午？ 可以，我下午就能到。” 挂断电话，他对叶舟冷笑说：“既然叶老师嘴巴那么能说，那有些事情我也不好麻烦你了。这位同学是秦老爷子的孙子，是经济系的大一新生。他会在开学典礼上代表优秀学生发言，本来想让你帮忙把他的发言润润色，看来现在不用了，你可以走了。” 叶舟转身就走，也没看一眼那个新生。 “秦晓同学，你看，这……哎，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军嫂的身份，觉得学校不能开除她，就这么目中无人。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希望你还是暂时不要跟你家里人说。” 秦晓看了一眼对方，若有所思。 …… 现在的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差，只要站在门口，就能听到办公室里的人正常的说话。 叶舟怼领导的时候，恰好有人路过。 一个小时后，几乎整个经济系的教职人员都知道这回事了。 夏主任自然也听说了，他去找叶舟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位被怼的人神采奕奕地出门。 夏主任担忧地跟叶舟说：“你这孩子，怎么突然那么沉不住气了？再怎么说，他是领导，给你穿小鞋，你不难受啊。” 叶舟说：“他给小鞋，我不穿，怎么会难受呢？” 夏主任：“刚才我看到他出门，说是去省里。会钻营的人，总归比我们这些死脑筋混得好。道不同不相为谋，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相互不干扰，就好了。” 叶舟知道夏主任是想说服她，怕她被针对。 如果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原住民，不知道几十年后社会的变化，也不知道她手里拥有的房产足够让她经济自由，或许她会忍。 可现在她没有必要啊，为什么要跟自己乳腺过不去？ 叶舟微笑道：“他去省城，不一定是走康庄大道，也有可能是自寻死路啊。” 夏主任睁大眼睛：“什么意思？是因为论文的事情吗？” 叶舟也没瞒着，“我觉得应该是。” 夏主任压低声音：“你都做了些什么？” 第334章 不言而喻 第334章 不言而喻 去省城之前，这位书记专门去找了他的“山头”，跟对方言之凿凿地说，这次去省城，是好事。 一切顺利的话，他们俩应该都能调去省城。 届时，来个釜底抽薪，白校长他们门路再多，也很难应付困境。 心里太过笃定，他甚至让“山头”去落实跟白校长的谈判条件——如果不想影响后续柳城大学的正常教学秩序，就把校办工厂厂长和营销科科长的位置让出来。 看到对方犹豫，他信心十足地说：“您放心好了，这事绝对没问题。省城来电话了，就说明的我论文给了领导很好的建议。那篇论文主要是讲关于招商引资方面的问题，绝对给了上级领导很大的启发。现在什么最重要？就是引进外资，发展自身。我出了那么好的主意，上级领导能不领情？” …… 到了省城，出乎他意料的是，会议室里除了他以为的那几个人之外，竟然还有其他人，而且显然这些人的级别都在他的熟人之上。 “把你叫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你那篇论文的事。” “原来是这样……行，您说，想了解什么？” 他可是做足准备的，这些天几乎没干别的，都在背论文。 毫不夸张地说，他连标点符号都记得。 其中一个看着是学者模样的人说：“那你先说说，你这篇论文的内容。” 如果夏主任在这里，当然知道开口这位是京城大学的江教授，叶舟的研究生导师。 但是夏主任这位搭档却不知道，他开始侃侃而谈，把背下来的论文用他自认为更加完美的语言又说了一遍。 只是说完之后，他发现提问的人表情有些怪异，难道他说错了吗？ 江教授说：“那你说说，你这些数据都是通过考察哪些企业得来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说：“我的数据来源是柳城市的那两家外资企业。”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叶舟写论文的数据依据就是来自于那两个企业，不然的话，她哪里有机会接触其他企业？ 江教授和旁边的人交流了一个眼神，然后说：“你确定吗？” 那人心里有些慌，不过还是点头。 江教授眼神冷了下来，说：“你是经济系的书记，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篇论文真的是你写的吗？” 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他紧张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是，论文是我写的。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让你这样怀疑我？” 江教授说：“因为这篇论文参考的数据，来自于我的团队。参考的企业不是你说的柳城的那两家外资企业，而是京城的三家港资企业。” 那人脸色煞白，嘴唇发抖，脑子快速运转，然后想到了一个听起来似乎很合理的借口——“这个数据是我们经济系的一个老师给我的，我让她去调查的，难道她剽窃了别人的数据？这个问题很严重！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开会讨论，给她处分。” 江教授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继续问：“论文的最后，你提这些建议里，其中有一条是关于税收的。你觉得在税收方面应该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这样我们除了人力成本的优势之外，又多了一个优势。那你根据刚才的那组数据，给我们分析一下税收带来的优势。” 那人懵了。 嘴巴一张一合，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事实是什么？不言而喻。 …… …… 柳城大学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两拨人正在针锋相对。 显然白校长这边并不占优势，他们更擅长的是学术辩论，至于被扣帽子那一套，他们确实不擅长。 “白校长，虽然说你们前期出了很大的力气，把校办工厂办起来。但是，这也是集体的产业，不是你们给自己创收的工具！所以，我认为这个工厂的厂长很有必要让上级部门领导介入，由上级安排厂长还有重要岗位的负责人。” 白校长说：“校办工厂的重要合作伙伴是刘总，他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就乐意跟现在工厂的领导班子合作，如果换人的话，他就不再合作。” “你犯不着把刘总搬出来！商人的目的就是利益，刘总不同意人事更换，不过是担心会影响到供货。我们只要不影响，就不会有问题。” 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来到会议室说：“白校长，省里来电话了，说是我们学校有人涉及到学术不端的问题……” 谁也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造成了一系列的影响。 以江教授为首的老教授们联名提意见——现在的大学领导班子应该进行审查，过去十年通过某些手段混进大学的人，德不配位的，一律清除。大学应该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有些人敛财和升官的跳板。 这份意见还刊登在了全国日报上。 看完内容，唐教授就把报纸扔到一边，说：“这些也只能是暂时的，再过一些年，依然会有心术不正的人混进来。” 关教授说：“确实是这样。不过经过这次，柳城大学确实会清理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咱们的耳根子也能清净不少。” 唐教授没好气地说：“你是你，我是我，别咱们了。” 关教授讨好地说：“你怎么还生气呢。我不是已经用行动表明，我跟他们都不会有联系了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前几天的报纸出来后，我那所谓的儿子和母亲，知道我把钱都捐给学校，他们都打电话来骂我是傻子。以后大概也不会再浪费电话费和车费来跟我上演亲情了。” 唐教授说：“你的意思是，你身无分文，以后要靠我养？” 关教授立刻说：“我可以洗衣服做饭，我保证家里的灯泡坏了，我也会第一时间修好。” 叶舟本来想来蹭饭，结果在门口听到这样的对话，就识趣地去食堂吃饭了。 在食堂刚坐下，对面就坐了一个人。 “我能坐这里吗？” 叶舟怔愣了两秒钟后，点头，“当然。” 第335章 失恋的人 第335章 失恋的人 虽然是在同一个单位上班，但是叶舟自从上次跟温忆然还有楚靖一起吃过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温忆然。 此时的温忆然给叶舟一种憔悴的感觉。 该不会是为爱伤神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叶舟觉得挺可惜的。 以温忆然的条件，只要她不是恋爱脑，其实这辈子可以过得很好。 如果是恋爱脑的话……可惜了。 温忆然坐下后，问叶舟说：“干嘛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叶舟坦然地说：“你看起来很憔悴，怎么，最近很忙？” 温忆然怔愣了一下，另外一只没有拿筷子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然后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叶舟：“真的很憔悴吗？” 叶舟说：“反正我上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温忆然说：“可能是最近熬夜熬的……对了，我听说你上个学期给学生上了口语课，而且反响很好。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教材？” 叶舟有些心虚地说：“我没有用教材……”因为懒得编。 还有就是学生们的底子差，她的首要任务是让学生们大大方方地开口说英语，能做到这一点，就算成功了。 温忆然看了叶舟一眼，说：“没有用教材，你竟然还能把课上得那么好。一会吃完饭，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看看我编写的教材。” 叶舟不想看。 “我知道你不想看，但我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了。我可不想千里迢迢来柳城，最终变成一个笑话……” 叶舟眼里闪过八卦的光芒。 吃完饭，叶舟以为温忆然会提出去她的办公室，结果却听到她说：“你平时应该是回宿舍午休吧？你爱人应该不在，可以去你那里坐会儿吗？我宿舍还有其他人，不太方便。” 叶舟没拒绝。 进门后，叶舟指着旁边的桌椅说：“你坐那里吧。” 温忆然环顾这个格局和她的宿舍一模一样的房子，说：“没想到你这里比我那还简单，连沙发都没有。” 叶舟心想：没有买沙发就是不想浪费时间待客。 不过上门的客人，叶舟还是热情接待。 她拿出家里备用的茶杯，给温忆然泡了一杯茶，然后拿起她那份教材看了起来。 粗略地翻完后，叶舟说：“我这个门外汉觉得还不错，想必你应该也请教过杨主任他们了。再加上你之前在外国语学院任教的经历，我认为我应该提不了什么意见。” 温忆然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说：“好吧，我就是来蹭茶喝的。” 叶舟说：“其实你的主要目的不是教材，是其他事情吧。” 温忆然目光躲闪，低头看茶杯，几秒钟后，突然抬头看叶舟说：“听说你是突然结婚的，你后悔吗？” 叶舟挑眉，“我为什么要后悔？” 温忆然突然又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啊，你为什么要后悔。你现在感情幸福，丈夫也很优秀，工作方面也顺遂。之前大家还同情你因为楚端的事情，不得不放弃保研，回了老家。结果你转眼就过上了让校友们羡慕的日子……人的际遇，真的是难以预料。” 叶舟直接问：“你选择来柳城，是为了寻找新的机遇？” 温忆然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对，我就是想寻找新的机遇。” 一旦开了头，本以为难以启齿的话，也不再难开口。 温忆然说，当年她们英语系能留在沪市的名额还是很少，当年她和另外一个女生竞争外国语学院的名额。 最后，她胜出。 但是到了单位后，温忆然才知道她能胜出，是因为有人帮忙。 帮忙的人直接找她——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侄子。你们早点结婚，结婚后，也可以保证你成为最早一批分到房子的人。 温忆然打听了一下，就知道那人的侄子是个混子，没有被送去蹲篱笆，已经是全家齐上阵擦屁股的原因。 庆幸的是，混子有个喜欢的人，但是他家里人都觉得那个女孩配不上，双方僵持着。 也就是这个时候，温忆然得知杨主任去招老师的事情，索性就找机会调到柳城来。 说到这里，温忆然打量了一下叶舟的表情，才继续说：“其实我是知道楚医生在柳城，所以才有这样的勇气调过来的。” 说完，她发现叶舟一副了然的样子，脸瞬间红了，“你干嘛这副样子！难道在学校的时候，你就看出来我对楚医生有那种意思了吗？” 叶舟说：“没有，上大学的时候，我就知道读书。” 温忆然说：“也是！你那时候甚至都没看出来楚医生对你格外不同吧？” 叶舟认真地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也已经结婚，以前的事情，没必要拿出来说。” 温忆然连忙道歉说：“对不起，我确实冒犯了……你说得对，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不过……叶舟，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现在和大学的时候变了好多。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你现在能这么洒脱……” 温忆然脑子里始终是叶舟被楚端的父母逼得浑身发抖的样子。 叶舟说：“人生苦短，肆意而为。对了，你跟楚靖表明心迹了？” 话题一转，温忆然的眼神也随之暗淡下来，她说：“对，我跟他说了，但是……他拒绝了。” 叶舟一点也不意外。 温忆然又说：“他拒绝我的理由是，他还想要继续深造，可能是想去港城那边。叶舟，你说我是不是还有机会？他深造回来，会再考虑我的建议吧？” 对上温忆然期待的眼神，叶舟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她说：“我觉得楚医生大概是不想让你太难堪，所以找了个借口。” 温忆然抿嘴。 叶舟继续说：“拜托，温忆然你干嘛要在他那棵树上吊死。要我说，他还配不上你呢。首先，他是医生，忙得要死。其次，论长相，你也不差，他要是没有白大褂加持，也就普通人吧。第三，你的前途也不输他啊。” 可惜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叶舟安慰失恋的人的话都是现编的。 第336章 提高魅力 第336章 提高魅力 听温忆然说了那么多，叶舟可以确定她不是恋爱脑之后，对她的好感也不由得增加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温忆然也不像是雌竞的爱好者，她能看到别人的优点，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不会因为自己不如别人嫉妒。 唯一让叶舟有些应付不了的是温忆然说起大学的事情，她接不上话。 没办法，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很有限，如果日记里没有的内容，叶舟一点也记不起来。 温忆然倾诉一番后，心情也好了很多，跟叶舟道别回了她自己的宿舍。 学校这两天的氛围很紧张，领导换了几个，替换上去的人，都是学校本来的教职工。但是学生们却感受不到氛围的紧张，该上课的上课。 直到几天后，学生才感觉到微妙的变化，比如需要找教务部门协调的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难办了。 教师的感受就更加直观了，以前趾高气昂的行政人员，现在都客客气气的。 开学典礼照常进行，似乎没有了新生的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叶舟听到学生们议论最多的是开学典礼上，学校领导让学生举手发言——你梦想的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 据说还有专门的人记录下来，学校会做一个愿望墙，实现之后会在愿望墙上展示。 不少学生的愿望是大学就能赚钱。 学生们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接待新生入学的时候，有个学长安慰某个和名校失之交臂的学弟的时候说：“你去上了名校，未必有在柳城大学好。我可以保证的是，你如果足够聪明和勤奋的话，在柳城大学你上学期间赚的钱没准比你全家的工资加起来都多。” 旁边的人听到这话，纷纷询问。 于是，新生们都知道学校有校办工厂的事情，据说暑假没回家的经济系学生，去销售科兼职，销售提成高的人，赚了两百多块钱。 赵芳也是暑假兼职的学生之一，不过她不是在校办工厂，而是在服装厂。 卢星海来学校给叶舟看报表的时候，提了一句赵芳说：“赵芳做事挺认真的，老会计说她的学习能力也很强。嫂子，你要不要帮忙跟赵芳说一下，她毕业后去我们厂里继续当会计，赚的绝对比她分配的工作多。” 叶舟说：“人各有志，这种事情还是对方主动比较好。我是她的老师，如果我开口，她应该会答应，但她是不是心甘情愿，这就不得而知了。” 卢星海点点头：“还是嫂子想得周到。” 报表显示，服装厂没少赚钱。 特别是外贸订单带来的收益，超过了叶舟的预期。 卢星海偷偷打量叶舟的表情，发现她并没有被那串字数惊喜，心里暗暗思忖——老连长每个月的工资才那么点，嫂子赚的却越来越多，女强男弱，老连长要加油了。 所以从学校离开后，卢星海又提着东西去了家属院。 周朗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卢星海坐在他家大门口的台阶上，台阶下面站着几个家属院的孩子。 “叔叔，你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你家的孩子吃不完吗？” “叔叔我还年轻，没娶媳妇呢。” “那你肯定没孩子吧，我给你当儿子，能每天吃巧克力吗？” “那你得先回家问问你爸，得他同意了，我才能收你这个儿子啊。” “我爸肯定会同意的，他老是揍我，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他想要女儿，结果我又是儿子。他儿子太多了，肯定想把我送人。” “……” 周朗靠近后，小孩们发现他，瞬间拘束起来，包括刚才那个为了吃巧克力要给卢星海当儿子的小男孩，也一溜烟地跑了。 只不过跑之前，跟卢星海约定，他晚上就跟他爸爸商量换爸爸的事情，让卢星海在这之前不要让其他人当他的儿子。 周朗看着卢星海提的大袋子，微微蹙眉，“你这是干嘛？” 卢星海嘿嘿一笑，说：“老连长，这些是我给你精心挑选的，你放好，隔三差五拿出来，送给嫂子。我听说，女人都喜欢收礼物的惊喜的感觉。嫂子那么优秀，赚得还多，你要是不制造点惊喜，我怕嫂子会嫌弃你。” 周朗凉凉的目光扫了过去。 卢星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老连长，我这是见多识广，替你防范未然。最近这段时间，我没少接触开放之后富起来的人，很多人有钱之后，就嫌弃家里的老婆。以此类推，女人优秀，也可以嫌弃男人啊。” 周朗：…… 卢星海继续侃侃而谈：“老连长，话不好听，但是真的要警惕。你看，这些是我跟小刘总打听的，现在港城那边的女性喜欢的东西，有摸脸的，有化妆的，还有头饰，你每周都给嫂子创造一下小惊喜，让嫂子觉得只有跟你在一起才可以享受这样的惊喜，自然就不会嫌弃你啦。” 说完，卢星海自顾自地把袋子塞到书房里的柜子里，“好啦，老连长，东西我放这里了，我先走了。” 叶舟回来的时候没有遇到卢星海，倒是看到一个人在她家院门口走来走去，有一次还鼓起勇气想敲门，但最后还是把手缩了回来。 隔着一段距离，叶舟感觉对方有些眼熟，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认出来他应该是周朗在师部任职的时候，手下的一个排长。 “你找周朗？” 那人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敲门，低着头转身要走的时候，被叶舟拦住了。 “嫂子……我……” 这人的脸色比之前看到的温忆然的脸色还要差，叶舟就不敢让他走了。 把人带进院门，叶舟就对屋里喊：“周朗，有人找你。” 之后，叶舟就把周朗厨房里的活接过来，让周朗去跟那个人谈。 外面谈话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厨房。 叶舟猜的没错，这人就是周朗以前手下的一个排长。 之前在柳城大学的学习班学习了一个月之后，被选派去军校学习了几个月，回来之后提干当了排长。 “周参谋，我这个排长估计是干不成了，我对不起你……” 第337章 闻着味儿就来了 第337章 闻着味儿就来了 锅里的菜装盘后，叶舟又从冰箱里多拿了两个菜，又煮了一份面条，然后探头对外面站着的周朗说：“周朗，你们俩洗手，准备吃饭了。” “周参谋，我……” “没听到吗，你嫂子叫你一起吃饭。” 这排长叫钟飞，叶舟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还是吃完饭再说。 叶舟对他说：“钟排长，听你领导的，先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结婚那么久，叶舟还是第一次主动留客人在家属院的家里吃饭，钟排长显然也知道，所以他没再说什么，默默地接受这份好意。 吃完饭，叶舟就对周朗说：“你去洗碗，这种事情你又不擅长解决，还是交给我来处理。” 钟飞立刻站起来，牢牢抓住自己吃面的碗，“嫂子，还是让我来洗碗吧。” 叶舟满脸严肃，“我得跟你这个当事人了解详细的情况，你去洗碗，我还要等你吗？” 钟飞有些束手无策地看向周朗。 周朗一脸坦然地把钟飞手里的碗拿过来，说：“听你嫂子的。” 接着，钟飞就看到在工作上雷厉风行的周参谋，动作娴熟地端着碗筷碟盆进了隔壁的厨房。 这难道就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你是说，跟你订过婚的女方的父母兄长，来部队告你悔婚？” 叶舟的声音把钟飞的思绪拉回来。 钟飞的眼神黯淡下来，很快这抹黯淡之色里又闪过一丝倔强，他说：“不是我悔婚，是他们先背信弃义的。” 钟飞出身农村，而且是比较偏远的地区的农村。 当年他能当兵，是因为带母亲去县城看病，恰好遇到小偷。 小偷身手敏捷，跑得飞快，连警察都没能追上。 从小山上山下跑的钟飞，就成了小偷的对手，他一路狂奔追上了小偷。 这一幕恰好被来县城征兵的征兵干部遇到，对钟飞的身体素质很满意，再一问，钟飞竟然还读完了小学，不是文盲，对这个兵源就更满意了。 于是，征兵干部就把一个名额给到了钟飞。 落实下去的时候，有些人竟然认为有可乘之机，觉得名额是给钟飞所在的村子的。 村干部就想把名额给自己的儿子。 钟飞甚至是村干部的儿子去参加体检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当兵的名额要被顶替了，钟飞跑去村干部家里闹。 像他们那种村子，一个村里通常就几个姓氏，而且往往是一个姓氏一家独大。 村干部基本都是出自于一个姓氏的宗亲。 钟飞跑去闹，对方的家族就集体出动，把钟飞关起来，省得他真的跑去县里闹。 反正体检结束后，名字就彻底定下来，钟飞再怎么闹也无济于事。 庆幸的是，钟飞给征兵干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体检的时候，本来征兵干部不需要去现场，但是他们还是想见见钟飞，担心他这个山里娃从小在山里摸爬滚打，身上可能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疤痕，会影响招录。 来到现场，发现富强村的名字不是钟飞，而是另外一个人。 征兵干部让他做五十个抱头起立蹲下，他都坚持不到三十个。 对于这种冒领名额的事情，征兵干部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很快就采取应对措施。 先是通报县城武装部，武装部再去找公社，公社再去找村大队。 小县城也是一个小社会，村干部家里在公社也有人脉。 得知事情败露后，他们也马上采取措施。 村干部的说辞是——钟飞喜欢他女儿，但是他家里一贫如洗，拿不出恰当的嫁妆，所以就跟他们家商量，把当兵的名额让给他的准大舅子。 上级的调查也就到此结束，不过钟飞最后还是当了兵，而且还多了个未婚妻。 听到这里，叶舟不由得插了句话，问：“你喜欢这个未婚妻吗？” 钟飞抿了抿嘴，说：“不喜欢……她……她跟乡下的知青关系更好。” 叶舟瞬间明白了。 穿来已经快一年，叶舟没少通过周围的人听说，男知青下乡后，想要日子过得好，自己也豁得出去的话，就跟村干部的未婚女儿搞好关系。 女知青就苦了，遇到一些不当人的村干部，想让他们在返城的文件上签字，甚至需要付出某种代价。 想必钟飞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应该没少被男知青追捧，没准她还在男知青的团体里养鱼。 钟飞入伍的第二年，就上了前线。 得知这个消息，村干部就逼着钟飞身体不好的老母亲主动上门退亲，因为他们家不想女儿落下“克死”未婚妻的名声。 钟飞也是后来探亲的时候从村里的同伴那里听说这件事情，钟飞的母亲后来身体每况愈下，跟那家人脱不了干系。 前线有战事后三个月，他们公社就有阵亡的战士。 具体名单还没传回公社，那家人就跑到钟飞家里，跟他老母亲说，钟飞牺牲了，还说，幸亏他们家女儿已经跟钟飞解除婚约。 钟飞得知母亲去世的时候，已经三个月之后。 当年，周朗昏迷期间，钟飞其实也在住院，不过他伤得比较轻，胳膊骨折。 出院后回家探亲，唯一的亲人已经不在人世。 这次回家探亲，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居然还跑到钟飞跟前炫耀，说她马上就要嫁给一个大学生，而他过不了多久，就会退伍回家当农民，退伍津贴都不够把家里的茅草屋盖成砖瓦房，让他不要再奢想天鹅肉。 钟飞本来是不屑于跟那个女人论是非，但是得知母亲的去世跟她家里脱不了干系，终究还是忍不住讽刺她说：“那我还是要感谢你看不上我，不然我以后都不知道要给谁养儿子。” 之后，钟飞没退伍，立了功，提了干。 而所谓的未婚妻，她心心念念的大学生没回来娶她，也没把她兄弟弄到城里吃商品粮，却也给他们家送了一份大礼——大学生大学毕业，顺利分配工作后，写了一封举报信，举报他们村里的村干部对知青的违法行为。 如此，准岳父的村干部也干不下去了，家里人想进城的美梦破碎了。 就在这时，他们得知钟飞提干的事情，闻着味儿就来了。 不嫁大学生，嫁军官也很体面。 第338章 满头大汗 第338章 满头大汗 现在，所谓的未婚妻一家来了柳城，还带着所谓的证据。 那些证据足以表明，钟飞是一个提干之后就对乡下未婚妻始乱弃终的陈世美。 在他们的证据里，钟飞当兵之后，未婚妻一家人都在帮衬他的寡母。 钟飞的母亲去世，都是他们家帮忙料理后事。 结果，钟飞提干后，就看不起乡下的未婚妻，不承认这门亲事。 这两天，钟飞也尝试联系村里人，希望有人能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遗憾的是，没人愿意为了他得罪村里的第一大姓。 以前的公社，现在的镇，也有那家人的亲戚。 钟飞彻底处于孤立无援的地步。 白天的时候，那家人已经闹到领导面前，面对那些证据，领导也不得不找钟飞谈话。 领导自然是惜才的，不想钟飞因为“现代陈世美”的帽子丢了前途，劝他先应承婚事。 结婚后，不随军，两人不在一起，也闹不出什么事来，主动权就在钟飞。 但是钟飞却不想为了前途被这家人恶心自己。 他们能膈应他一次，后面肯定还有让他无法忍受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钟飞来找周朗之前，那个女人还威胁钟飞说：“明天你要是还不给我一个确切的答复，我就在柳城大桥上表演跳江，我会把事情闹大到你一个人无法承受的程度。我都打听过了，我要是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受处分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还有你的领导都会被牵连。” 钟飞心里更是下定决心，宁可脱掉这身军装，也绝对不要跟这种人纠缠在一起。 所以，钟飞来找周朗。 他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求帮助，而是为了告诉周朗，他辜负了周朗的栽培。 叶舟能感觉到钟飞的无力，所有的证据都表明他是“陈世美”，这样还能逆风翻盘吗？ 已经洗好碗的周朗出来，他说：“你没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颠倒是非。” 叶舟附和道：“对，他们再怎么有能耐，也不可能组织那么多人在这里颠倒黑白。” 钟飞却没有多少信心，“可是……” 叶舟说：“别可是了，你把你们村里的情况跟我说说。” 周朗看到叶舟这样，就知道她心里有了主意。 “你嫂子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周朗对怔愣的钟飞说道。 叶舟说，无论表现得多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都是有弱点的。 那家人的弱点是什么呢？ 看到钟飞不是很理解的样子，周朗只能替他翻译说：“那家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比如，他们家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 钟飞说：“他们家最在乎的应该是儿子。当年那个儿子差点顶替我当兵，事情败露后，上级本来是要处分那人，但是他家好像最后花了钱，把事情给摆平了。之后，他们家找知青帮扶，索取好处，也是从知青能不能帮他儿子入手。” 叶舟说：“你能联系上举报他的知青吗？” 钟飞摇头说：“不能……前两天，我也想过跟举报的知青联系，但是村里没人肯告诉我是哪个知青。” 叶舟又问：“你是把电话打到村公所联系村里人的？” 钟飞回道：“不是，我们村还没通电话，是打到镇上的。” 叶舟叹息说：“镇上有他们家的耳目，你打过去找人，不是让人自投罗网吗？你在外面，你找的人可能几代都要继续在村里生活，确实不敢得罪人，不站出来帮你，也是情有可原。” “那我该怎么办？” 叶舟说：“只能从那家人直接下手了。首先，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之前说的话，句句属实吗？” 钟飞毫不犹豫地点头：“嫂子，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夸张。” 叶舟说：“那行，你去打个电话，把段记者叫过来，让她马上来我这里。” 钟飞没多想，立刻照做。 屋里只剩下夫妻俩之后，周朗说：“你是打算借段记者的身份，吓唬一下他们？让他们自动退缩？” 叶舟说：“干嘛要吓唬？没准这个能成为一个社会新闻呢？你注意到没有，很多知青都反映，在乡下的时候，受到村干部的迫害？” 周朗若有所思。 叶舟继续说：“到现在，还有不少知青因为各种各样的政策没办法返城，有些是村里的干部故意使绊子。正好可以借这次的事情，做一个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的报道，没准能给那些知青的人生迎来一些转机。” 周朗说：“你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涉及到很多问题，你要注意事情的影响。” 叶舟说：“所以呀，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做。从安姐就算是采访了，整合了资料，上面的人不是还要审核吗？最终能够以什么形式来报道，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知道叶舟心里有数，周朗就放心了。 半个小时后，段从安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陆伟国，只见他满头大汗。 段从安有些嫌弃地说：“我想自己来的，他非要骑车送我过来。” 叶舟对钟飞说：“你去院子里打盆水，给陆干事洗把脸。” 说完，叶舟就把段从安拉到书房，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说了一通。 段从安听完，就说：“这件事情确实应该由我出面比较好！也不要等到明天了，我看这家人也没什么底线，万一明天一早，他们又跑去部队闹，对钟飞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差。” 一个小时后。 某个招待所的房间突然被人敲开。 屋里的人警惕地问：“谁啊？” “公安查房。” 过了一会，里面的人开门，一张脸露出谄媚的笑容，“公安同志，怎么来查我们的房啊？我们可是军属，我女婿，是旁边的驻军的排长。我们全家这次来，就是来商议婚事的。” 公安面无表情：“把你们的介绍信和证件拿出来。” 看完他们的介绍信，公安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原来你就是富强村原来的村干部？正好，有记者要找你。” 老男人的脸上僵了一下，“记者找我干嘛？” 话音刚落，段从安和她的搭档出现在房间门口。 第339章 一场戏 第339章 一场戏 段从安进来之后，直接亮出自己的工作证，表明身份之后，就开始对那个人提问。 “根据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你在富强村担任村干部的时候，对下放到当地的知青，做了一些事情。现在想跟你核实一下情况。” 之前对这次柳城之旅志在必得的男人脸上出现了惶恐之色，他往后退了一步，“那些人都是胡说的，我没有做什么事情，他们都是在胡说八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涉嫌虚假举报吗？也就是说，你并没有故意卡知青返城，也没有收受知青的贿赂，还有工农兵大学的名额，你也没有倒卖？” 他当然不承认，“是谁举报的？你让他来跟我对质。” 段从安说：“相关的材料已经送到上级部门，上级部门很快就会下来调查，我们记者也是想要先了解第一手的情况。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可以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处理那些恶意的诬蔑。” 那人听完这话，却没有被诬蔑的人应该有的反应，他说：“我不需要你帮忙，你出去。” 说完就想动手推段从安。 只不过手没有碰到段从安，就被公安同志抓住。 公安同志说：“你知道段记者是什么身份吗？她可是获得全国新闻奖的人，她挖掘事实的能力，并不输给老刑侦。” 段从安谦虚地笑着说：“您过奖了，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还是得调查清楚再用事实说话。” 旁边的段从安的搭档跟着说：“这位同志，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被举报的严重性。 在此之前，知青在农村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并没有被放到台面上来说。 上级部门很有可能会借这次你被举报的契机，调查各地针对知青的违法犯罪问题。 如果你没有做过哪些事情，你应该尽快跟我们说清楚，这样我们也能够替你发声。” “反正我没有做过，我也不需要什么采访，你们快点走。” 搭档有些无奈地看着段从安说：“看来他真的不想接受采访。要不我们还是继续去找那个陵水河的村支书吧？” 段从安说：“那个村支书啊……刚才一路过来，我忘记跟你分享最新消息了，那个村支书已经逃跑了。” 搭档非常意外：“逃跑了？上级还没有调查，他怎么就逃跑了？” 段从安说：“不能理解呀，肯定是被举报的，都是事实，他不跑的话，只能是等着吃花生米。” “也是……那岂不是说，他祸害女知青是真的？” 段从安：“不仅仅是他祸害女知青，就连他的儿子，也做过那畜生不如的事情。 还有，恢复高考的第一年，他们村里有一个男知青考上了大学，他却把人家的录取通知书给卖了，男知青以为自己没有考上，思虑过度，脑子出了问题。 至于那些收受财物的问题，反而变成了小罪过。” 旁边的公安补充一句：“怪不得他会跑，这些罪行全部加起来，确实够他们全家一起吃花生米。”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都没有看到屋里的那几个人脸色煞白的样子。 段从安说：“算了，看来今天采访的计划是泡汤了。咱们俩正好也不用再加班了，明天再去联系新的采访对象吧。” 搭档说：“明天再联系的话，我们的新闻会不会被别人给抢了？毕竟现在大家伙都知道，知青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会成为新闻热点。” 段从安有些无奈的说：“这个富强村的不愿意接受采访呀，咱们也不能勉强他不是吗？算了，还是联系新的采访对象吧。” 说完这话，三个人都从房间里退出来。 三个人边走边说，他们说话的内容从走廊那里传回房间里。 “我这边备选的采访对象，都很有可能是有问题的村干部。万一他们还是不肯接受采访呢？” “不会的，不是每个人都像陵水村的村支书那样，有门路跑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是一辈子都只能在乡下生活，如果自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自然是毫无心理芥蒂地接受采访。如果做过那种事情，也会想方设法狡辩一番。所以你不用担心采访对象的问题。” “我们公安部门最近也接到了很多知青的报案，上级领导说了，哪怕是过去几年发生的伤害案件，也要积极调查。我觉得那些干过坏事的人确实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 房间里的人已经把门关上。 “爹，怎么办呀？之前的事情不会真的被查吧？” “记者怎么会知道我们住在这里？而且都不是一个省的。” “哥，你还没听明白吗？记者的门路很广，他们和公安的关系又好，肯定是知道了有知青举报我们，又知道我们开介绍信来的是柳城，很容易就找过来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以前的事情已经开始有人调查？” “那个公安说，我们做的那些事情会吃花生米……不行，我不要……爹，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回家自投罗网。” “要不要去找钟飞？让他帮我们想办法摆平这些事情？” “哥，你是不是傻呀？钟飞如果知道，恨不得马上把我们送去派出所。” 一家之主沉思片刻之后，最终做出决定——“快点收拾东西，咱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啊？为什么？我和钟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他明天肯定就得给我答复，很快我就可以成为军嫂，有了这个身份，那些想调查我们家的人也该掂量一下。” 老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以为军嫂是免死金牌吗？钟飞只不过是最基层的排长，又不是什么司令！他只不过是你现在能嫁的人里，条件最好的一个。赶紧收拾东西，你要是不想跑的话，就自己留下，能不能抓住钟飞这个救命稻草，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可是……爹，那你们要去哪里？” “去鹏城，然后再找机会去港城！这几天在柳城，也听说了不少，只要能够越过那条河，到那边就能吃香喝辣。” 第340章 我最擅长骂人 第340章 我最擅长骂人 那个年轻的女人不肯收拾东西，还是想赌一把和钟飞的事。 她的父兄也没有继续劝说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心里可能还有一个隐秘的想法——万一她真的成功了，而他们去鹏城之后，进展得不是那么顺利的话，也有一个退路。 父子俩在夜色中离开了招待所。 年轻的女孩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整个人被忐忑不安的情绪包围。 不过她很快就说服自己——我留在这里是对的，只要嫁给钟飞，我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来柳城这两天，她当然也注意到了整个城市的面貌。 通过跟招待所的前台人员聊天就知道，柳城是一个双拥工作做得特别好的城市。 听说，这里的军嫂基本上都没有就业方面的困扰。 市里有好几个新工厂，都是优先军嫂的就业，而且工资还不低。 和钟飞结婚之后，她就可以把户口转到这里来，以后就是城里人，也能在工厂里找一份工作。 到时候，她依然是村里的女孩嫁得最好的一个。 至于钟飞，他绝对不敢用自己的前途来赌，他只能娶自己。 安慰好自己，她终于让紧绷的神经缓和，躺回床上。 只是刚躺下来不到半个小时，还没有睡着，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慌乱中，穿上衣服去开门，她看到门口站的是公安，正准备指控他们扰了自己的清梦，就听到公安同志提到了她父兄的名字，“你是他们的家属吧？” “对……怎么了？” “他们涉嫌一起重大偷窃案件，请你去派出所配合调查。” 其实，段从安他们离开之后，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再剧本里了。 只能说，心术不正的人，面对诱惑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贪婪，从来都不是意外。 父子俩准备连夜坐火车去鹏城的时候，路过那个据说特别出名的饭店的时候，看到一辆小轿车停在那里。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小轿车，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儿子忍不住上去摸了摸，然后感慨地说：“爹，我们去港城之后，是不是也能开这样的车？” “那肯定的！” 老头也停下脚步，去摸那辆车的车门。 让他惊喜的是，车门居然被他打开了。 接着，他们就看到车后座上有一个包裹。 心里那个贪婪的小人不停地呐喊：快点把包裹打开！ 父子俩遵从心中的意愿，把包裹拿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钱，还有其他看起来就很贵重的东西。 父子俩对视一眼，立刻拿着包就走。 走出十几米远，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抓小偷！” 喊这话的人是顾恒。 顾恒和小刘总去省城办事，刚回来。 小刘总回到柳城就要去杨家饭馆吃宵夜，下车之后，顾恒检查了一下这边的车门，然后就跟小刘总一起进了饭馆。 菜端上来之后，顾恒突然发现小刘总没有把随身的包带进来。 小刘总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在车上怎么会丢呢。最近柳城的治安那么好，你就不要自己吓自己啦。” 话虽如此，顾恒还是觉得应该把包拿进来，随身携带。 结果出去就看到有两个人做贼心虚地往前跑。 顾恒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抓小偷，那俩人反而跑得更快了。 两个小偷被抓住之后，小刘总说：“不要着急啦，先拿根绳子捆住，我们先把宵夜吃好再说啦。天大地大，宵夜最大。” 杨老爹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自己蹬自行车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 审讯的过程中，父子俩的狡辩都快把人气笑了。 “车门是开着的，东西就放在车后座上，我就以为他们不要了。” 偷窃的金额巨大，这可不是批评教育就能解决的问题，更何况严打的风声已经越来越紧。 第二天早上，钟飞一早就被人叫起来，说是有人找。 钟飞坦然地去了营区门口，果然看到了那个所谓的未婚妻。 钟飞已经没有了昨天那样的焦躁，他冷淡地看着那个女人，“人在做天在看，这是你们罪有应得。比较遗憾的是，你居然还在外面。你也用不着在这里威胁我，我已经都跟领导坦白，你们所谓的证据，我会用时间来推翻。你尽管去大桥上表演跳江，这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只会把记者找过去，如实报道。” “你……钟飞，如果你不帮我，我会让你这辈子都结不成婚！” 钟飞冷笑说：“对于你们来说，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对于我来说，却是可有可无的事。” 罗巧玲来找程大姐的时候，恰好遇到这一幕。 男的眼神冰冷，女的苦苦哀求。 罗巧玲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走远之后还听到那个女人在喊“陈世美”。 因为之前住院的时候也得到过程大姐的帮助，现在罗巧玲也在想方设法地报答程大姐。 得知程大姐家有两个孩子，而且两个孩子的成绩都还不错，罗巧玲就通过一些渠道，买了一些比较适合两个孩子这个年龄段用的辅导书，还有课外阅读书籍，趁着今天有空，她把东西送过来。 此时的程大姐，正好在榕树下跟军属们聊天。 “你们可不要瞎说，钟排长可不是什么陈世美。明明是那家人欺人太甚！”程大姐声音高亢地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程大姐说：“如果钟排长真的跟那个女人结婚，他去世的老母亲可能要把棺材板都踢烂了。” 程大姐简单明了地把钟排长和那家人的恩恩怨怨都交代清楚，听完这些话，嫉恶如仇的嫂子说：“听说那个女的又找过来了！怎么这么不要脸！简直欺人太甚！这不是明摆着欺负钟排长孤零零一个人吗？当我们这些嫂子不存在呀！我得去帮帮钟排长，男人哪里会吵架呀。” “我也去！” “我最擅长的就是骂这种不要脸的人，我也去。” “等等我，我也去。” “……” 一下子走了十几个人，程大姐才注意到罗巧玲。 “罗老师，你怎么来了？” “程大姐，我给大刚和诗月送几本书。” 正准备带妹妹出去玩的徐大刚，远远地看到罗老师，满脸惊恐地说：“妹妹，咱们的童年好像要到头了。” 第341章 晒幸福 第341章 晒幸福 没有网络的年代，吃瓜的速度并没有慢多少。 叶舟中午上完课，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听说了钟飞的事。 八卦链的链条应该是这样—— 家属院的嫂子在进城的班车上热烈讨论，下车之后，一整个车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嫂子们到市里之后，继续跟周围的人八卦。 柳城大学的食堂工作人员一早去采购，也听到了第一时间的八卦。 采购回来之后，马不停蹄地跟身边的人分享八卦。 早餐吃得晚的人，都知道了。 经过一个早上的传播，柳城大学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现在的在校大学生，有相当一部分都是之前下乡的知青，所以对这件事情比较关注也是情理之中。 传着传着，钟飞就变成了曾经的知识青年心目中的英雄。 ——欺负知识青年的乡下恶霸一家，被现役军人收拾了。 24小时之前，钟飞还以为自己肯定要脱掉军装离开部队，因为他绝对不会跟那家人妥协。 但是转眼间，他就变成了被人同情的同时又崇拜的人。 叶舟打好饭，转过身，恰好看到温忆然对她招手。 叶舟端着饭盒走过去，刚坐在温忆然对面的位置，旁边的位置立刻有人挪过来。 “叶老师，那个叫钟飞的排长，你认识吗？” 叶舟一怔。 旁边又有人立刻把叶舟信息空白的部分都给补充完整——恶女一大早就去营区闹，钟飞毫不退让。紧接着，家属院的嫂子们集体出动，充当钟飞的家人角色，把恶女骂得狗血淋头。 “认识，他是我爱人原来手下的排长。”叶舟如实地说。 “真的啊？那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叶老师，我侄女中师毕业，现在是初中老师，我弟弟两口子都是国企职工，条件和各方面都还不错，能不能安排一下钟排长和我侄女相个亲？” 还没等叶舟答复，旁边又有人说：“你侄女不是有对象吗？” “那个对象不行！我弟弟弟媳妇都不满意。” “那你也得等人家分干净再说呀！还没分，你就忙着给侄女张罗对象，这不是给钟排长招黑吗？” 说完，这人就转而跟叶舟说：“叶老师，我女儿在卫校读护理，明年毕业，我觉得也挺般配的，周末她回来，你帮忙安排一下相亲呗？” 叶舟：…… 柳城大学的教职工人数很多，叶舟也没有每个人都认全，眼前这几个想让她安排相亲的，叶舟就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叶舟直接拒绝说：“不好意思，虽然钟排长是我爱人还算熟悉的人，但是我觉得安排相亲这种事情我不能介入。 钟排长和我爱人的关系，如果我真的安排相亲的话，钟排长有可能首先考虑的不是两个人是否合适，而是会不会让我丢面子。 这样的话对两个年轻人都不公平。 另外就是，经历过这种事情，我觉得钟排长暂时应该也不打算考虑个人感情问题。”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只要稍微明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强求。 叶舟和温忆然也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吃饭。 温忆然说：“如果你真的给他们撮合成功了，按照现在的人结婚的速度，双方觉得满意，两个月内就可以把事情办成。你年纪轻轻，就要坐在媒婆的主位上，想想也挺好玩的。” 叶舟说：“其实当媒婆这种事情，有可能费力不讨好。如果对方两口子恩恩爱爱一辈子，什么都好。万一要是有点不如意，不仅仅是夫妻双方，可能连他们背后的家人，都觉得这笔账户应该算在媒人身上。” 温忆然诧异地看着叶舟，“你居然想得那么长远！工作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怎么感觉你的思想比我成熟那么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比我还小两岁吧？难道说婚姻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 这哪里是婚姻改变一个人，是阅历改变一个人。 没穿来之前，她因为编剧的职业，跟居委会的大妈没少打交道，这都是大妈们传授的真理。 叶舟把话题岔了过去，反问温忆然说：“你这两天有没有跟楚靖联系？” 温忆然神色如常：“没有，也没有什么值得特别联系的。你之前的话很有道理，感情的事情是双方的，只有我一个人保持热情，最终也只会让自己变成一个笑话。” 既然温忆然想得开，叶舟自然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回宿舍，温忆然的室友谢红玲看到她回来，有些阴阳怪气地说：“忆然，你和你的校友一起吃的午饭？你该不会是也想让她给你介绍对象吧？对了，听说她和那个港商也很熟，港商的小轿车她都坐过几次。而且港商还是个单身汉，没准你有机会哦。” 温忆然淡淡地看向对方，说：“谢老师，你说这话有意思吗？如果你是想嫁给港商，可以自己去努力，不要在这里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毕竟我们俩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我不喜欢这种氛围。” “你……我……叶舟之前明明不把你当回事，你都来学校报道那么久，她压根就没有搭理你，你现在上赶子去跟人家亲密，难道就有意思了？” “君子之交，难道还要去比较谁比较热情？成年人，还要按照小学生的交往逻辑？” 谢红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叶舟接到了王琦的电话。 “叶老师，我长话短说哈，一会给你打完电话之后还得回去给阿蓉做饭。她现在很奇怪，食堂里的饭菜都吃不下去，吃一口能把胆汁都给吐出来。只能吃了下午做的饭。” 叶舟怀疑王琦是在晒幸福，但是没有证据。 王琦确实是一个比其他科研人员更多一些烟火气息的人，叶舟让他办的事情，办得非常漂亮。 叶莲和周辉惦记上那个房子，但是又不知道房子已经过户给了周朗。 他们俩去房子那里看过，现在住的几户人，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 周辉给他爷爷打过电话说这个房子的事情，听完孙子的话，周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说：“结合过去大半年发生的事情，我担心你把那些人从房子里赶出来，是替周朗做嫁衣裳，最后什么也没捞着。” 第342章 卷王 第342章 卷王 爷爷的话让周辉心里挺不舒服的。 他怎么可能会替周朗做嫁衣裳？ 就好像是周朗是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他们这些小罗罗所做的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周辉说：“爷爷，你刚才不是说，周朗未必知道他外祖父有这套房子吗？” 周老爷子说：“以前不知道不等于以后不知道，根据叶舟那个邪门的样子，没准你这边刚把那些难缠的租户赶出来，下一秒，叶舟就能出现在那里收房。” 周辉冷笑说：“爷爷，你也太高估了叶舟了吧。” 周老爷子听出来自己的孙子不高兴了，他也不想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但是他的担忧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像刘家之前住的那套四合院一样，谁也没想到，最后房子居然落到了周朗两口子头上。 盛家人捣鼓了那么多，搞得两败俱伤，最后变成叶舟和周朗出来摘桃子。 之前的事情，桩桩件件，周老爷子想起来都觉得叶舟非常邪门。 自从周朗身边多了个叶舟，周老爷子就觉得所有涉及到周朗的事情，都变得很棘手。 甚至他口袋里的钱还没捂热，叶舟就像是能掐会算一样，手一伸就能把他的钱全部要走。 周老爷子担心自己的话惹得孙子不高兴，他只能顺着他的话来说：“叶舟确实不足为惧，我这是担心你们在南陵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些租住在那里的人，当年都是狠角色，千里迢迢从南陵来京城揭发宋家的罪行。这么多年过去，年纪应该也不小了，估计也觉得自己活够了，万一他光脚的不怕你这个穿鞋的，你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周辉总算听进去了，他说：“那我这边暂时不动手。” 王琦看到周辉按兵不动，就知道自己得干点什么了。 王琦也不动声色地从周围的街坊邻居那里打听那几家人的情况，确实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现在，他们内部出现分裂，每家人都觉得是对方的行为不妥，把房主给引回来。 倘若他们齐心协力，不肯搬出去，确实很难拿他们没办法。 那怎么办呢？ 王琦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他跟他们的邻居说，要回这套房子产权的人，其实是当年房主的亲家。 这话很快就被传到了那几户人家耳朵里。 听到这个消息，那几家人立刻从分裂的状态变成了合作的状态。 “什么玩意儿！宋老头的亲家来抢房子，这是什么道理？哪条法律规定他们有这样的继承权？” “绝对没有这样的法律规定！肯定是他们用什么手段来抢的。听说他的亲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在京城有头有脸，但我们这是南陵！真会做白日梦！” “你们别光说呀，得想想办法！” “这还不简单，直接找人，跟他好好商量。” “好好商量”这四个字是加了重音的。 这天晚上，周辉从外面吃宵夜回来，准备回酒店的时候，突然被人套麻袋，拉进旁边的小巷子里。 “艹你大爷！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宋家的房子你也敢惦记！” “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跟宋家人是什么关系！要不是你叔叔入了人家千金小姐的眼，你们周家还在地里刨食呢。” “这房子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惦记！” “识相的话赶紧滚，房子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 叶莲在医院见到周辉的时候，甚至都没认出人来。 整个脑袋肿了一圈，一只眼的眼眶周围全是红肿，看起来面目狰狞。 叶莲吓一跳，“周总，你这是怎么回事？报警了吗？” 周辉直接打断叶莲的喋喋不休，给了她一个电话号码，让她打电话，什么都不用多说，就让电话那边的人带兄弟来南陵。 叶莲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但也不难猜出，周辉是让人来打架。 这种事情在八九十年代很常见，严打确实很要紧，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偷一辆自行车可能会被判十年，但是有些人就算是犯了很大的事儿，也可能全身而退。 三天之后，叶莲去那房子附近，就听到了周围的居民满脸惊恐地议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他家孙子上学路上被人套了麻袋，踹了好几脚，肋骨都踹断了一根，然后连人带麻袋被扔到了河里，如果不是附近有人及时发现，他们家唯一一个孙子可能就没命了。 ——另外一家人的儿子也是，夜班回来的路上，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顿。 ——东边那家的姑娘最可怜，婚事都已经定下来，双方准备都要过礼了，那姑娘脸上被人给划花了。 ——西边那家不也一样，好像说在厂里当会计的儿子，被人举报贪污。 这几家人哪里还住得下，昨天晚上，连夜收拾东西，搬到其他地方去了。 叶莲了解完情况之后立刻去医院，把好消息传达给周辉。 叶莲不知道的是，她刚离开，房管局的人就出现，把院子的门重新弄了个铁门，用一把铁链子把门给锁起来。 王琦在电话里问叶舟说：“要不要我帮你把房子租出去？” 叶舟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租客住在那里也会被找麻烦，算了，还是不要害别人。” 王琦有些遗憾地说：“我都帮你打听清楚了，那地方的房租还挺高的，那么大的一套房子，好好收拾一下，能租给好几个人，一个月收100块钱的房租不成问题。” 叶舟有些好笑地说：“王工，你现在怎么也开始纠结这些事情了？” 王琦说：“等你有孩子了你就知道了，有了孩子之后，很多事情不得不提前准备起来。就比如，孩子生下来之后，能不能给孩子提供一个好点的环境？我们单位的住房很紧张，我和阿蓉商量了一下，准备去单位附近买一间大一点的房子。” “你们居然想得这么长远？”叶舟有点意外。 “当了父母，你就知道了。还有，我们单位没有自己的小学，还得去外面上学。我考察过了，这附近的小学好像还不太好，得去市区的小学读书。” 叶舟不寒而栗：这不就是几十年后的卷王家长吗？ 第343章 落袋为安 第343章 落袋为安 周老爷子当然也不知道南陵的房子已经过户到周朗名下，他犹豫再三，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他出面处理比较妥当。 毕竟房子是宋家的。 他出面，显得更加合理一些。 房子过户到周辉名下，他也可以解释说，周朗是现役军人，不太方便出面，房子可以先暂时落在堂弟的名下。 就算是以后东窗事发，被叶舟那个比猴还精的人知道这套房子的事情，也不至于让周辉被人指责。 周老爷子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的时候，儿媳妇许秀丽突然跟他说：“爸，我陪您一起去南陵吧。” 周老爷子板着脸看儿媳妇。 许秀丽连忙解释说：“爸，我听晓迪说，小辉在南陵那边做生意，身边好像有个女人。我想去看看，万一被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故意靠近小辉，我也能及时帮小辉把人打发走。您说对吧？” 过去这么多年，许秀丽把自己的荣耀，还有以后养老的事情都寄托在大儿子周辰身上。 但是，周辰和范晶晶在一起之后，变成了整个大院的笑话。 范晶晶甚至还破罐破摔，对她这个婆婆也没有一丝尊重。 许秀丽曾经幻想过，她要当自己婆婆那样的婆婆，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宋诗锦那样的千金大小姐把好东西捧到她跟前。 即便宋诗锦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婆婆闭嘴，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和工作。 大号已经废了，幸亏她还有一个小号。 几个月前，许秀丽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依靠小儿子。 直到她从别人那里得知，自己的小儿子虽然一直在青县，但是很早以前就开始做生意。 最近这一年，做生意已经成为了潮流。 特别是那些有远见的，早早就让家里的孩子去鹏城那边扑腾，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不说别的，就说刘晓迪的哥哥刘通，他如果不是最近运气太差，也早已经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赚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既然刘通都能有这样的机遇，她儿子周辉没准也是这样。 这样一想，许秀丽就被后悔的情绪折磨得难受，这些年她为什么忽视了小儿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儿子身上。 不过还来得及。 那么优秀的小儿子，娶媳妇一定要精挑细选，绝对不能再犯大儿子那样的错误。 昨天，在百货大楼遇到刘晓迪，她热情地恭喜说：“伯母，应该很快就能吃到你们家的第二顿喜酒了吧？” 许秀丽这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南陵忙生意的同时，身边居然还有个女人。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凑到她儿子身边！ 然而提出想去南陵的意愿之后，许秀丽看到公公瞬间冷脸。 “小辉的事情，不用你管，你以后还是跟以前一样，把重心放在周辰身上。” 许秀丽怔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爸，再怎么说我也是小辉的妈妈，我……” 周老爷子直接打断她说：“我说了，以前该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小辉不是三岁的孩子，你以前没管他，难道还指望他成年之后，听你的话？你不要去自取其辱。” 许秀丽：……… 许秀丽并没有放弃，她另辟蹊径，找到了婆婆。 自从婆婆收藏的那些东西被盗之后，婆婆的精气神就一天不如一天，原本是对范晶晶有怨念，后来发现这个孙媳妇也不是个善茬，这个老太太就把怨气转移到了儿媳妇身上。 理由似乎也站得住脚——谁让你之前没有好好考察，居然跟范家结亲。不仅让周家成了笑话，还丢了那么多钱和东西。 面对婆婆的冷言冷语，许秀丽极力地忍住，然后才说：“妈，过去的事情，我们已经无能为力。 所以我们要在小辉的婚姻大事上，我们不能重蹈覆辙。 其实，跟小辉适龄的女孩子，有不少家境好的，跟我们门当户对的。 这些人里，还有不少是独生女，如果小辉跟这样的女孩结婚，以后…… 娶一个独生女，好处有多少，妈您应该比我清楚。 咱们小辉可不能被外面的小狐狸精给迷住了，您说是吧？” 老太太瞪她：“许秀丽，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做我很清楚？你想占儿媳妇的便宜，不要把我拉下水！” 老太太这几十年最郁闷的就是别人说她占儿媳妇的便宜。 那哪里叫占便宜？ 分明是儿媳妇自己愿意孝敬的！ 许秀丽最终也没有获得公公的同意，一起去南陵。 那有什么关系呢？她也可以一个人去。 南陵。 叶莲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周辉说：“周总，那几户人都已经搬出来，您什么时候去办理过户手续？” 那些人都已经搬出来好几天了，周辉却一点也不着急，叶莲却急得不行。 以她的重生经验来看，落袋为安。 房子一天没有过户，这房子就跟他没有关系，也有可能会发生变数。 叶莲可是听得很清楚的，这房子和周辉确实没有关系，是他堂弟的外祖父的房子。 叶莲这两天旁敲侧击地跟周辉打听他堂弟的情况，奈何她自以为很隐蔽，却被周辉一眼看穿。 “怎么，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从我堂弟那边下手？你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答案，你没机会，他已经结婚了。” 结了婚不是还能离吗？ 上辈子，她后来跟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都已经结婚的？ 当然，这些话叶莲是不能说的。 叶莲只能给自己找补说：“周总，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我只是好奇，他怎么会那么蠢，连自己有这么一套房子都不知道。” 含糊过去之后，叶莲再也不敢提。 但是今天叶莲又忍不住提房子的事情，她突然觉得周辉蠢得有些可以，怪不得上辈子他的钱会被刘晓迪卷走。 周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我的事情轮得到你质疑吗？” 叶莲缩了缩脖子。 周辉把杯子里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他心里狂吐槽：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比中药还难喝，老外居然都喜欢这种东西？ 虽然不喜欢，但是他也不得不跟风喝，要不然岂不是显得他土鳖。 周辉之所以没有去房管局过户，是因为他觉得他爷爷的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你不要冲锋在前，万一房子的事情被周朗知道，你会很被动。这种得罪人的事情，爷爷帮你处理。 第344章 无师自通 第344章 无师自通 周老爷子自认为自己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他上火车的那一刻，相关的消息就传到周朗这里。 正如叶舟说的那样，陶国庆是一个精力旺盛的人。 除了生意上的事情之外，他竟然还能抽出时间来盯着周家的一举一动。 隔两天，陶国庆就会跑去四合院那里蹭饭的同时，跟翠姨八卦周家的事情。 ——范晶晶可真是个狠人，仗着自己大肚子，拿着刀直接跟许秀丽对骂，许秀丽根本不是对手，看到刀就怂了。 ——许秀丽居然还知道曲线救国，干不过范晶晶，就跑到范晶晶的娘家，跟和自己实力相当的亲家母对骂。 ——周家那个老太太，天天一副自己的传家宝贝被偷，走不出来的样子。她不会忘记那些东西都是从宋阿姨手里坑来的吧？ …… 周老爷子前脚刚把去南陵的火车票买好，陶国庆后脚就知道消息，然后跟着去了火车站，确定老头确实是去了南陵，转身就给周朗打电话。 周朗听完之后说：“知道了。” 陶国庆说：“这老头子一般情况不会离开京城，他突然跑去南陵，肚子里绝对憋着什么坏水。周哥，要不我跟过去，看看他干嘛。没准还能找机会吓唬他，然后跟在后面捡漏。” 周朗声音淡淡地说：“你那么闲吗？服装城盖得怎么样了？” 那块地买下来之后，叶舟的建议是在那块地上盖一个服装城，也不需要搞什么高楼大厦，两层楼就行。 盖好之后出租给专门卖服装的商户，做成一个服装批发商城。 做这个决定之前，叶舟拿着京城的地图，指着那块地问周朗说：“这个地方，你怎么看？” 周朗脑子里突然想起小时候外祖父也曾经拿京城地图对他说：“我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你看，现在京城的市区就这么大，以后发展起来之后，郊区这一片地方，肯定也会变成高楼大厦。” 周朗对叶舟说：“这个地方很靠近市中心，发展起来之后，这里应该会被用作其他商业用途。” 叶舟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周朗，“哇！你好厉害啊，虽然不是专业学经济的，但是你的眼光比很多专业的人还要犀利。 我也觉得这个地方会用作其他商业用途，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搞那么大动作，只需要找一个投入不是那么大的项目开发，一边赚钱的同时，一边等待城市发展的机会。” 衣食住行，和老百姓息息相关。 衣还排在最前面，叶舟觉得在那盖个服装城，以后把这里变成京城着名的服装批发商城，一定能赚钱。 陶国庆就变成落实想法的人。 首先就是要找工程队，把房子盖起来。 工程队这边，是周朗推荐的。 卢星海把服装厂做起来之后，觉得钱没处花的时候，周朗建议他再搞一个工程队。 退伍的战友们，很多都有这方面的技能，把这些人张罗起来，让他们的特长得到发挥，肯定能够抓住城市发展初期的机遇。 工程队分成两批，一批人北上，帮忙盖服装批发城。一批人留在柳城，现在已经跟小刘总的公司签署合同，帮忙盖商场。 隔着电话，听到他周哥声音淡漠，陶国庆就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错了，早知道应该打给叶老师。 叶老师听完之后，肯定会跟他一起八卦。 陶国庆连忙说：“工地上的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批发商城的事情也一样，进货送货，都有条不紊。就算我去南陵，也不会影响。” 周朗说：“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多管。” 陶国庆豁然开朗，“周哥，难道你知道那个老头跑去南陵干嘛？” “嗯。” “他去干嘛呀？” “去了什么也干不了。” 陶国庆壮着胆子说：“周哥，你跟叶老师沟通的时候可不能像现在这样。对于叶老师的问题，你可不能惜字如金。就算叶老师没有问到的问题，你也要主动说起。就比如周老头这事儿，回头你一定要记得主动跟叶老师说。” 之后，陶国庆回到四合院找翠姨倾诉。 “翠姨，你说周哥老师这个样子，那么闷，万一哪天被叶老师嫌弃怎么办？” 正在摘菜的翠姨，朝陶国庆的脸上扔了一个菜梗，“你不要乌鸦嘴！” 陶国庆委屈巴巴地说：“我说的是事实呀。翠姨，你是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呀。 之前去柳城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叶老师有多受欢迎。 还有柳城大学那些卧虎藏龙的老教授们，哪个不是把叶老师当成孙女。 周哥要是做得不好，叶老师的娘家人数量庞大，一口一个唾沫，就能把周哥给淹死。 哦，对了。 我听卢星海那小子说，叶老师全部就帮柳城招商引资，就报纸上报导的那个港商，其实是叶老师帮忙找来的投资商。 那个港商也对叶老师格外关照，完全把叶老师当成妹妹。” 翠姨蹙眉，“你不是在危言耸听吧？” 陶国庆挺直胸膛：“我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吗？我是真的很担心周哥做得不好。” …… …… 吃晚饭的时候，周朗脑子里突然冒出陶国庆电话里说的那句话。 周朗下意识就跟叶舟说：“老爷子去南陵了。” 叶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周辉的爷爷跑去南陵了？” 周朗点头。 叶舟脑子转了转，很快就想明白，她说：“看来周辉真的是他的亲孙子，他担心东窗事发的话，对周辉的名誉有损，索性就自己冲锋陷阵。” 说这话的同时，叶舟看周朗的目光多了一些爱怜。 周朗又想起下班之前接到的翠姨的电话，翠姨说，让他和叶舟相处的过程中，要适当地把周家人对他不好的事透露给叶舟。 周朗不太明白翠姨为什么要这样。 这会儿对上叶舟的目光，周朗似乎明白了。 周朗无师自通地说：“无所谓，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再期待，现在他做什么也不会让我觉得难受。” 叶舟睁着漂亮的眼睛，眼神坚毅地说：“虽然没有期待，但是我们得把该得的东西都得讨回来。姚铁梅都已经被判刑了，却还是没有透露咱妈那晚煤气中毒的事情，估计还是得从周家这边入手。” 第345章 闹鬼 第345章 闹鬼 大概是感觉周朗真的很可怜，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身边的人只有算计他的份。 所以吃完饭之后，叶舟主动把洗碗的活揽过来。 只是她刚准备收拾的时候，周朗却直接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拿过来，说：“我来洗。” 好吧，既然他还是这么体贴，随他吧。 他洗碗，她就站在厨房的窗口跟前，跟他聊天。 “对了，王琦说，他们单位的住房很紧张，就算是结婚之后，夫妻俩都是单位的职工，也很难申请到稍微大一点的房子。不想孩子受委屈，所以他们打算在单位附近买房子。” 周朗说：“那附近的房子估计很少有空出来的吧。” 叶舟：“可不是嘛，想要买合适的房子太难了。话说，我以前也没想到，王琦跟你一样，也会分担家务。现在韩蓉姐因为妊娠反应，根本吃不了食堂的饭菜，王琦每天都得准备一日三餐。” 周朗关注的重点却不是王琦的好男人属性，他说：“妊娠反应那么严重吗？” 叶舟说：“因人而异吧。我听说有些人怀孕的时候，吃什么吐什么，刷牙的时候，把牙刷塞到嘴巴里，都能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也有人能吃能喝能睡，不受影响。” 周朗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叶舟说：“所以我们还是想清楚再要孩子比较好。” 叶舟心里一暖，她说：“我也是这样想的。” 晚上，周朗继续保持着体力运动。 叶舟听到他打开抽屉，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睁开眼睛看他。 只见他拿着那个橡胶制品，在灯下仔细看。 叶舟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周朗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听说这个东西也不是很保险，有可能会漏，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叶舟：……… 酣畅淋漓过后，叶舟觉得身上粘乎乎的，她推开周朗，“每天洗三次澡，都是拜你所赐。” 周朗附在她耳边说：“其实在浴室也挺好的。” 叶舟伸手把他的头推开，“哼，我才不上当。你搞那么长时间，我可站不住。” 周朗真诚地提建议，“我们可以在里边放一把椅子。” 叶舟：……… 第二天，叶舟去上班的时候，跟隔壁的嫂子打了个照面，听她聊了几句，叶舟才知道昨天晚上周朗为什么会那么小心谨慎地检查道具。 嫂子说，前天半夜，家属院里的一个嫂子突然肚子疼，送去医院差点没救过来。 得亏当时有一个京城大医院来的医生也在急诊科，虽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不过他以前在京城的急诊科可能见过相关的病例，推测这个嫂子是宫外孕。 紧急做手术，才保住一条命。 有人猜测，宫外孕的嫂子可能还想再要一个女儿。 现在已经开始实行计划生育，这个嫂子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再要一个女儿，儿女双全凑够一个好字。 她的爱人昨天下午从医院回来，专门跑去相关的领导那里解释——他们并不打算再要孩子，这种违法政策的事情，他们夫妻俩知道厉害关系。事实上，在流产之前，他们夫妻俩都不知道怀孕的事儿，毕竟两人一直坚持用套子避孕。 “你说说，那玩意儿那么厚实，怎么会漏呢？” 叶舟心想，周朗用的那个比计生办发的可薄多了。 对于这件事，叶舟心有余悸的是宫外孕。 哪怕是几十年后，医疗水平已经得到一定的发展，宫外孕依然很危险。 邻居嫂子提到的京城来的医生，很有可能是楚靖。 叶舟骑车去学校的路上，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倘若让温忆然知道楚靖值个夜班还能救了下不是自己专业领域的病人，会不会对楚靖的崇拜之情加深不少？ 今天叶舟的课排得很满，她没有时间去跟温忆然偶遇。 下午，最后一节课上完，叶舟正准备下班的时候，赵芳来办公室提醒她说：“叶老师，前两天您让我帮忙提醒您，今天晚上要替夏主任上一节选修课。” 叶舟恍然地说：“谢谢你提醒我，怪不得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没做。” 赵芳说：“因为您今天的课比较多，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夏主任这两天在省里开会，他的课程由叶舟和另外一个老师分担，所以叶舟今天才会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选修课下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点。 从上选修课的阶梯教室离开，叶舟又回了一趟办公室，她得把书放回办公室，再把办公室的窗户关上才能下班。 就在叶舟关窗户的时候，隐约听到有婴儿的哭声。 大晚上的，怎么会在黑漆漆的办公楼里听到婴儿的哭声？ 叶舟赶紧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 关办公室门的时候，叶舟又一次听到那种婴儿的啼哭声。 虽然没有当母亲的经历，但是叶舟可以肯定的是那种哭声绝对是来自初生的婴儿。 锁门的手抖了一下，与此同时，叶舟满脑子涌入各种鬼故事—— 某大学的教学楼，有一个流传很广的鬼故事。 一个女生半夜的时候来到教学楼，突然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女生吓得赶紧跑，但是越跑那声音就越近。 女生不得已停下来，转身一看，就看到一束奇怪的光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闪烁。 那道光一直引着女生来到教学楼的最底楼。 女生站在那道铁门跟前，才知道自己读了几年的大学的一楼楼梯间的位置居然还有这么一道门。 轻轻一碰，门锁打开。 女生走进去，突然发现这个半地下室在漏水。 女生赶紧去通知学校的教工。 第二天，女生跑去地下室一看，漏水的地方已经弄好。 看到女生进来，年迈的校工诧异地看着她：“小姑娘，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敢跑到这里来。你不知道几十年前打鬼子的时候，鬼子拿婴儿做实验，实验室就是在这里吗？” 女生脸色惨白…… 叶舟回过神，飞快地把钥匙从锁头里抽出来。 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叶舟又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第346章 无言之路 第346章 无言之路 穿越赠送遇鬼见闻？ 叶舟感觉汗毛竖起，她真的不需要这样的赠品啊！ 如果现在是互联网普及的时代，叶舟估计会鼓起勇气冒个险，开通直播后去寻找哭声的来源，没准一不小心火了。 可现在……叶舟只觉得头皮发麻。 叶舟急匆匆地往楼梯的方向跑。 拐弯处，叶舟被绊了一下。 她狼狈地爬起来的时候，啼哭声更加清晰。 叶舟稳住心神，开始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这个该死的路灯，怎么还坏了呢！维修一点不及时。 明天一定要投诉。 叶舟冲出了办公楼。 突然，一只大手拽住她。 叶舟下意识想尖叫，紧接着就听到周朗富有磁性的声音，“是我。” 叶舟立刻转身，牢牢抱住周朗精壮的腰身，“你怎么才来啊，我刚才差点被吓死了。” “怎么了？” “鬼！办公楼里面闹鬼。” 周朗：…… “真的，我听得很清楚，婴儿鬼的哭声。” 周朗：…… 身边有周朗这么一个阳气十足的保护神，叶舟之前的恐惧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好奇。 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叶舟目光炯炯地看着周朗，“我们去抓鬼吧？” 周朗：…… 上楼梯后，叶舟牢牢地挽着周朗的胳膊，整个上半身几乎都贴在周朗身上。 “就是这个声音，你听到了吧？很像刚出生的小孩哭的声音？你说，柳城大学以前不会是日军丧尽天良的实验基地吧？以前怎么没有听白校长说过……” 周朗：…… 来到二楼，婴儿的啼哭声就变得很清晰了。 “好像是在三楼。”周朗说。 叶舟说：“那我们去三楼看看。” 来到三楼，哭声已经变得有些断断续续，听起来像是小婴儿变得很虚弱的声音。 “声音应该是在这边。”周朗指了左边的方向。 三楼楼梯的灯正好坏了，黑漆漆一片，加上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鬼片氛围十足。 最后，两人的脚步站住。 “这是……厕所。”叶舟有些不可思议。 周朗这才想起自己口袋里有手电筒，他把手电筒打开，往上方的标识照了照，是女厕所。 叶舟：“女厕所闹鬼？” 周朗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说：“可能有人在这里生孩子。” 叶舟睁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怔愣了几秒钟后，叶舟对着厕所里边喊：“有人吗？” 回应他们的只有婴儿微弱的哭泣声。 不会是真的吧？ 叶舟伸手想把周朗手里的手电筒拿过来，“我进去看看。” 万一里面真的有生孩子的女人，周朗进去不方便。 周朗却没有松手：“我跟你一起进去。” “没事，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你在门口，我不害怕。” 半个小时后，人民医院的急诊室来了一个初生的婴儿。 婴儿的脐带甚至都没有剪断，身上除了羊水和血迹，还有其他的污渍。 这是一个手脚健全的男婴。 医生很快来检查，确定孩子只是饿，没有其他的外伤。 值班的护士是一个刚休完产假回来上班的护士，她看着孩子那个样子心疼得不行。 “什么爹妈这么丧良心，居然把孩子丢在厕所。” 带着孩子来医院的时候，路过学校的校门，周朗叫了两个值班的保安跟他们一起过来。 现在孩子检查没事儿，周朗就让其中一个保安回学校，明天一早跟领导汇报情况，另外一个保安继续留在医院守着孩子，等明天早上派出所的同志过来调查。 叶舟和周朗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2:00。 周朗骑自行车，叶舟坐在后座上，她双手牢牢地抱着周朗。 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却都能感觉到对方心里的沉重。 那个孩子被护士收拾妥当之后，看起来又乖又可爱。生他下来的人，可能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把他扔到厕所里。 那个地方是下水的位置，只要有人用厕所，稍微一冲，孩子就有可能会被冲进下水道。 回到家，周朗对叶舟说：“别胡思乱想，先洗澡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舟依然是搂着周朗，一条腿还抬高，牢牢地贴着周朗。 她觉得这样的肢体动作可以减轻心里空落落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柳城大学很多人都听说了这么一件事——叶老师夫妻俩晚上在办公楼的厕所里发现了一个被遗弃的男婴。 派出所的同志一大早也来学校调查过，在厕所里发现一滩痕迹，基本可以肯定孩子就是在这个厕所里出生，然后被遗弃。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 有人猜测是柳城大学的女生因为意外怀孕，等发现怀孕的时候，孩子的月份已经大了。 最后不得已，把孩子生在厕所里，还想把孩子冲走。 “真是作孽呀！听保安小王说，那孩子长得可乖了。” “那可是个大胖小子呀！现在计划生育，有人想生儿子生不出，有人生了儿子不要……太作孽了。” “我当初生孩子的时候，疼了一天一夜，才把孩子生下来。那人生孩子怎么跟拉屎一样，轻轻松松就把孩子生下来丢掉了。” “……” 叶舟来学校的时候，已经基本到了上课时间，就算有人很想从她这里打听捡到孩子的情况，也不可能妨碍她正常上课。 课间时间，班上也有同学忍不住问叶舟说：“叶老师，听说你昨天晚上在办公楼的厕所里捡到了一个孩子？” 话音一落，几乎全班同学都朝叶舟看过来。 叶舟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扫了一眼讲台下面的学生们，正色道：“对。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你们说几句。” 讲台上面鸦雀无声。 “怀孕不是女性单方面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没有能力承担怀孕的后果，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学都要小心谨慎。 特别是女同学，因为你们和男性相比，多了一个子宫。 万一真的中招了，吃苦受罪的是女性。 听甜言蜜语的同时，也要问问自己，对方是只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有承担责任的能力。 如果真的是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怀孕，不单单是女性一个人受罪，被带到这个世界来的孩子，才是最可怜的。” 第347章 抢孩子 第347章 抢孩子 即便是几十年后，叶舟穿到这个年代之前，学校的课堂里也依然羞耻于谈两性问题。 据说，中学的生物课，老师是让学生自己看。 稍微好一点的学校和老师，就男生和女生分开，针对某几节课单独授课。 此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学生们脸上的表情几乎都一样，先是惊讶，然后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有些脸皮薄的女生，脸颊泛红。 叶舟继续说：“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人类繁衍生息，就是两性的结合。 作为一个老师，我觉得有必要跟自己的学生多说一句，你们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在面临某些选择的时候，一定要不要让荷尔蒙战胜你们的理智。 女生请保护好自己。 男生请承担自己的责任。” 后来，叶舟在课堂上说的这些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某些思想比较保守的教职工的耳朵里。 那人直接去白校长的办公室告状。 “当老师的，怎么能那样跟学生说话？ 那种事情怎么能放在讲台上说？ 多丢人啊！ 而且她那样说，不就是从侧面承认是我们柳城大学的女生，在厕所生孩子、遗弃孩子。 这样的行为简直是给我们柳城大学抹黑。 校长，这件事情你必须要严肃处理，可不能因为叶舟其他方面的才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校长直接说：“抹黑？我可不这样认为。 恰恰相反，我认为叶老师做得很对，这是爱护我们柳城大学女生的方式，而不是抹黑。 树立正确的婚恋观，让女生看清楚，爱情美好的同时，也可能会结苦瓜。 未婚先孕，对于女性来说，伤害很大。 特别是女大学生，没有出校门，没有阅历支撑她们对靠近她们的男性做出正确的判断，很容易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蒙骗。 叶老师的话，就是撕开那层保护色，让聪明的女生看得清楚。 杜绝一些没必要的事情发生，有什么不好的？” 那人又争辩了几句，都被白校长一一反驳。 最终让那个人闭嘴的话是——“我就问你一句，如果你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儿，你愿意让她听叶舟说那些话，还是把她的耳朵捂起来？” 叶舟并不知道自己的话还引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这两天挺忙的，每天下班后，都会去医院看那个孩子。 这天放学，叶舟正准备骑自行车去人民医院，就听到温忆然叫她。 温忆然说，她也想去医院看看那个小孩。 孩子很健康，和其他出生几天的小婴儿一样，每天吃了睡，醒了吃。 医院里正好有两个还在哺乳期的护士，两个护士轮流喂他。 护士本身也有孩子，奶水就有些不太够。 弃婴的事情也传到了产科那边，有几个新妈妈也主动过来给小男孩喂奶。 温忆然问叶舟说：“我们要不要去买些奶粉？” 叶舟就把昨天下班后去医院了解到的情况告诉温忆然，至少现在那孩子是不缺奶喝的。 温忆然有些感慨地说：“这孩子真的是……又幸运又不幸。” 叶舟说：“是呀……” 温忆然说：“对了，中午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他们问保卫科的科长，据说派出所的同志查到现在，也没有查到孩子的母亲的身份。这孩子估计会被彻底遗弃了……以后是被人领养还是送孤儿院呀？” 这个问题叶舟也回答不了。 来到医院，刚拐到病房的时候，就听到一阵争执的声音。 这个年代也有医闹？ 叶舟刚准备进入戒备状态的时候，就看到医院保卫科的人，揪着一个老太太往外走。 进了小婴儿现在在的病房之后，那天晚上送来的时候给小婴儿清洗的护士看到叶舟，立刻愤愤不平地吐槽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 原来刚才那个老太太是想来抢男婴的。 而且老太太还振振有词。 “这孩子本来就是被人扔掉的，我带回去养，是他的福气。” “你凭什么不让我带走？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想把孩子送给别人？” “我先来要的，孩子就是我的，我要带回去当孙子。” “……” 旁边一个护士，还补充一句说：“这些都是那个老太太的原话，一点都没夸张，真是没见过这种人。” 这时，又一个护士跑进来，她说：“果然，跟护士长预料的一样，那个老太太的儿媳妇就是刚刚生完孩子的产妇，生了个女孩。 产科那边的李姐说，她抱着清洗好的孩子出产房，通知家属的时候，那个老太太一听说是女儿，就不让他儿子抱。 转身就去骂自己的亲家，说人家女儿的肚子不争气。” 温忆然有些不可思议地说：“怎么可以这样？这老太太自己也是个女的呀。” 护士却见怪不怪地说：“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吗，双职工家庭只能生一个，农村最多只能生两个。 很多人根据肚子的形状，判断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觉得是女孩的，就去流产。 有些肚子都已经六七个月大，还要干这种缺德事。 有的被婆婆逼着去把肚子弄掉，结果引产出来的是男婴，一家子对着那个死胎嗷嗷大哭。 要我说呀，这就是活该。” 听到这些话，叶舟和温忆然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不可思议和毛骨悚然。 护士长注意到叶舟的表情，便说：“叶老师，你们家肯定不存在这种重男轻女的问题，你爱人看起来就是以你为重的人。” 至于温忆然，护士长还给了很好的建议，她说：“你还没有结婚的话，谈对象的时候，也得多了解一下他的家人。如果他们家是那种极端重男轻女的家庭，你就得小心了。” 叶舟突然想起穿越来之前，看到不少关于彩礼的问题上热搜。 据说有些农村，彩礼都高达百万。 叶舟说：“二十几年后，这种极端重男轻女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就是——男多女少。到时候，农村的老光棍多了，就不要怪彩礼太高，娶不起老婆。” 第348章 站错CP 第348章 站错CP 旁边一个护士听了，眼睛一亮。 “对呀，现在都想方设法生儿子，以后可不就是男多女少。我们家闺女，以后能够选择的范围不就更多。回头我就把这话跟我老公说说！” 再看床上的男婴，在床上挥舞着双手双脚，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只是不知道这孩子长大后，还能不能无忧无虑。 叶舟注意到，温忆然只要听到病房外面有脚步声，就会下意识地往门口的方向看。 叶舟默默地在心里叹气：嘴上说会做出理智的选择，但是往往内心还是很难脱离。 终于还是被温忆然等到了她想要等的人。 楚靖今天下午有一台手术，做完手术后，拐到这边，看一看那个小男孩。 叶舟和温忆然都在，楚靖有些意外，然后提出请她们俩吃饭。 叶舟想拒绝，她觉得温忆然应该是希望能跟楚靖单独吃饭。 只是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温忆然就挽着叶舟的胳膊说：“好啊！不过我们可以指定餐厅吗？” 楚靖一怔，很快就点头说：“当然可以。” 温忆然说：“那就去上次吃饭那个餐厅吧。环境好，味道也好。” 如果温忆然选择在其他地方吃饭，叶舟肯定会找理由推辞。 如果是在杨老爹的饭馆，叶舟就能自在多了，也能随时抽身离开，给他们两个人说话的机会。 出乎意料的是，来到饭馆后，叶舟发现这里有不少熟人。 原来是因为钟飞的事情顺利解决，战友们请客吃饭庆祝一番。 这个局是卢星海张罗的。 叶舟看到他们才知道，原来卢星海和钟飞他们居然是同一期的兵。 卢星海看到叶舟，也特别兴奋，“叶老师，我刚才还专门去学校找你呢，结果听门口的保安说你早就走了。我还想你是不是回家了，正好可以跟老连长一起来。” 叶舟问：“一会儿周朗也来？” 卢星海挠着头不太确定地说：“应该会来吧。” 他们人多，后院的地方已经多支一张桌子。 沈大嫂看到女儿的医生也来吃饭，也高兴得不行，“楚医生，你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过来吃饭了。” 楚靖说：“最近这段时间工作有点忙。对了，下周沈丹要来复查吧？你们记得准时过来挂号。” 沈大嫂受宠若惊，“楚医生，你那么忙，还记得我们家小丹的事情。” 楚靖说：“应该的，我是医生。” 听到这话，叶舟不由得多看了楚靖一眼。 卢星海警铃大作，立刻站到叶舟跟前，挡住叶舟看向楚靖的视线。 “嫂子，要不然我们一起吃饭吧，反正大家都认识，你们人也少。” 叶舟用目光询问旁边的温忆然。 温忆然没有意见。 至于楚靖的意见……卢星海已经转过身，一只胳膊攀在楚靖的肩膀上，“楚医生，听说前天那个大货车的车祸，你居然把那么重的伤员给救了，太牛逼了。一会一起吃饭，我一定要好好敬你几杯。” 楚靖认真地摆手说：“不好意思，我是个外科大夫，不能喝酒。” 卢星海有些意外地说：“外科大夫居然不能喝酒吗？” 旁边有个声音解释说：“自律的外科医生不会喝酒，因为酒精对身体有影响。” 听到这个声音，叶舟才注意到罗巧玲也来了。 叶舟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说：“罗老师你也在呀。” 罗巧玲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不是很起眼，显然她也很不自在，“卢总让我来的。” 叶舟看向卢星海，只见他面色如常地安排温忆然和楚靖落座。 最后这一桌坐着楚靖、温忆然、叶舟、罗巧玲、卢星海、钟飞、还有一张空着的椅子，准备等一会儿周朗来。 另外两桌，都是卢星海和钟飞的战友们。 那两桌人一点也没有把自己当客人，怕后厨忙不过来，还跑去帮忙。 叶舟已经好奇地跟罗巧玲聊起来。 罗巧玲偷偷地看了一眼卢星海，然后说：“我以为卢总是打算找我来聊孩子们补课的事情，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饭局。” 现在的罗巧玲虽然已经是柳城高中的在编老师，开学之前，罗巧玲准备搬去柳城高中的宿舍。 那天卢星海正好有空，得知她要从服装厂的宿舍搬去柳城高中的宿舍，就主动帮忙，把他的吉普车开过去。 结果到了柳城高中，一看宿舍的环境，罗巧玲都吓一跳。 搬家的前一天正好下雨，屋里好几滩水。 想要搬进来，房子得好好修缮一番，特别是房顶。 卢星海就劝说罗巧玲继续住在服装厂的宿舍，他会尽量给她安排一个单人间。 罗巧玲要是觉得接受这份好意过意不去的话，有空的时候可以帮他整理一些文件，他不再支付她额外的报酬。 罗巧玲心里很清楚，这是卢厂长对她的格外关照，但是那间宿舍确实没办法住，也就只能听从卢星海的安排。 前几天，罗巧玲去大院里正好遇到钟飞被人骂陈世美，回宿舍后遇到卢星海，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叶舟听完罗巧玲的窃窃私语，顿时有了判断——卢星海大概是想给罗巧玲和钟飞做媒。 叶舟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在罗巧玲、卢星海还有钟飞脸上来回游走。 在这之前，叶舟曾经觉得罗巧玲和卢星海有可能会成为一对。 难道站错C P了？ 可是看来看去，钟飞和罗巧玲也不像是一对啊。 再看卢星海，似乎在努力表现得很大度的样子。 这…… 另一边，温忆然和楚靖也聊了起来。 叶舟听了几句，原来温忆然跟楚靖打听他去港城留学的事情。 楚靖说，自己确实是有这个想法，并且也会付诸行动。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很忙，暂时还没有时间整理申请学校的材料。 温忆然说：“楚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 楚靖疑惑：“什么？” “其实我也想去外面看看，如果你这边申请成功了，回头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专业想要申请的话需要哪些材料？” 楚靖有些意外，“你也想去港城？你学的不是外语吗？” 温忆然说：“我外国语学院的老师说了，以后想要一份稳定的教职工作，我们这种专业还是有海外背景比较好。” 第349章 孩子怎么办 第349章 孩子怎么办 菜上了一半之后，周朗才出现。 直到周朗出现，钟飞才鼓起勇气跟叶舟说：“叶老师，真的很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帮忙出主意，我现在可能把自己逼上不能回头的路。” 叶舟微微一笑：“那也不至于，邪不压正。你要真说谢谢的话，应该好好谢谢段记者，后面的事情可都是她在帮忙出力。” 钟飞连忙说：“嗯，我已经跟段记者道过谢了。” 卢星海拍着钟飞的肩膀说：“你呀，早该跟老连长寻求帮助，也不至于被那家人恶心。就算不找老连长，你怎么也不知道找我们？是不是不把我们当兄弟呀。” 钟飞连忙否认说：“我怎么会不把你们当兄弟，我就是知道你们很忙，不想你们因为我的事情分心。” 还有就是，钟飞知道现在是严打期间，战友们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万一被那家人给恶心到，一时冲动，做了无法挽回的事情，他下半辈子都会在内疚中度过。 卢星海嫌弃地说：“我没有什么好分心的！公司的事情又不是离开我们不能运转。你以后记住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跟大家伙说。人多力量大，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说完，卢星海有些生硬地来了个转折，转过脸问旁边的罗巧玲说：“罗老师，你觉得我的话对吧？” 罗巧玲一怔，然后才点头说：“对。” 叶舟注意到，罗巧玲根本没有看钟飞。 至于卢星海，他的表情有些小别扭。 或许是周朗在，另外两桌也有些放不开。别看他们当中有些人年龄比周朗还大，但是在他们心里，周朗是一座高山。 周朗很快就提出跟叶舟先回家。 至于温忆然…… 叶舟看向她。 卢星海一副“我什么都能看穿”的样子说：“楚医生，要不麻烦你一下，送温老师回去？” 楚靖没有拒绝。 接着，卢星海又对钟飞说：“钟飞，你也帮忙送一下罗老师。” 钟飞和罗巧玲都面露惊讶之色。 罗巧玲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这里走回服装厂的宿舍很快的，而且现在治安很好。” 钟飞明显松了一口气。 卢星海却特别坚持地说：“虽然说现在治安好，但是难免遇到有些脑子有毛病的。罗老师，你听我的安排就对了。” 说完，卢星海不由分说地推了一把钟飞。 周朗这趟出门是坐的顺风车，出门之后很自然地去推叶舟的自行车。 这辆女士自行车和周朗的长腿特别不匹配，看起来像是骑玩具车。 叶舟坐上去之后很自然地腾出一只手环着周朗的腰，然后跟他说：“你有没有发现刚才的微妙情况？” 周朗只知道他的媳妇儿，刚才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八卦得很开心的样子，至于八卦谁，他其实没有注意，毕竟媳妇那么好看，还那么可爱，他不想分出心思去关注其他。 “什么情况？” 叶舟说：“卢星海想要撮合罗巧玲和钟飞，但是呢，卢星海对罗巧玲本来就有好感。” 周朗：……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叶舟继续说：“我猜测，卢星海以为罗巧玲喜欢钟飞，所以他就大人有大量，成全自己喜欢的人。 可惜呀，卢星海虽然现在生意做得不错，但是遇到感情方面的问题，他并不能很好地管理自己的面部表情。 他以为自己宽宏大度，其实表情却是一副‘我成全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我的好意，也不要看出我的心痛’，真的太好笑了。” 周朗对于八卦的本身依然不感兴趣，他听到媳妇笑，他也就开心了。 自从那天晚上捡到那个婴儿，媳妇的心情就有些抑郁，这会儿是这几天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回到家属院，依然有不少人在外面乘凉，九月的柳城，晚上的温度终于凉快了一些。 看到他们夫妻俩回来，有人好奇地问：“周参谋叶老师，你们是不是去看那个孩子回来了？孩子的父母找到了吗？” 叶舟说：“孩子的父母还没有找到，现在还在医院里，不过医生和护士把孩子照顾得挺好的。” 有个嫂子说：“今天白天我路过医院的时候也进去看过，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身上皱巴巴的皮褪得也很快，跟差不多大的小孩比起来，俊不少。真不知道这爹妈怎么那么狠心，哎！” 等周朗和叶舟走远之后，有人小声地说：“周参谋和叶老师结婚那么久都没有孩子，突然捡到一个小男孩，你们说他们这对小夫妻会不会收养那个孩子？” 立刻有人反驳说：“怎么可能！他们俩还年轻，干嘛要养别人的孩子？” “可是他们结婚已经那么久，叶老师的肚子都没有动静，会不会……” “这种话还是不要瞎说的好。” “……” 南陵。 周老爷子来到这儿之后，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办理房子过户的事儿，他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来这之后东逛西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来游玩的样子。 周老爷子心里的算盘是：叶舟的耳目众多，她可是去过大礼堂开会的人，万一在大礼堂开会的时候那些人都跟她保持联系，这些人里就有南陵的，万一被那些人告知叶舟，他在南陵办理房子过户的事，就麻烦了。 甚至周老爷子还专门避开孙子入住的那个酒店，住进了另外一家条件还不错的招待所。 许秀丽跟着过来，也入住了招待所，但是却没看到自己的儿子。 没看到儿子之前，许秀丽也不敢跟公公打照面，怕被公公轰回去。 可是等了几天，许秀丽都没有如愿以偿见到儿子。 第四天，许秀丽终于还是坐不住了，给刘晓迪打电话，想问她是否知道周辉现在住在哪里。 让许秀丽意外的是，刘晓迪单位的同事接到电话后直接告诉她说，刘晓迪已经辞职。 许秀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刘晓迪没有了公职的身份，还能配得上我的小儿子吗？ 不管怎么样，得先把儿子身边那个狐狸精赶走才行。 也不知道那个狐狸精从哪儿来的。 许秀丽已经想好了，知道狐狸精的身份之后，她也不直接跟她正面冲突，而是直接去她家，让她的父母有点自知之明。 第350章 如芒在背 第350章 如芒在背 叶莲再次见到许秀丽的时候，并没有认出她来。 毕竟认真算起来的话，叶莲已经有几十年没见过许秀丽了。 上辈子，叶莲听邻居说，对方有个远房亲戚，乡下姑娘，坐火车来锦城探亲。 那姑娘特别会来事，本来这趟出门不该她出门，她不但争取到了出门的机会，还在火车上给自己找了个对象。 那小伙子是锦城一所军校的学员，毕业就是军官。 坐一趟火车，改变命运。 听说这事之后，叶莲就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她爸妈对她比起对叶舟好很多，但是叶莲心里也很清楚，在父母心里，儿子最重要。 她其实是她爸的亲生女儿，并不是别人以为的继父。 她爸叶卫国确实也是有本事的，娶了叶舟的妈之后，顺利留在锦城的好单位，而且岳父岳母的人脉资源给了他很多帮助。 就算叶舟的妈去世，他顺利另娶，那些人也依然把他当晚辈提携。 直到叶舟突然大闹一场…… 叶莲觉得自己肯定也是遗传了叶卫国会钻营的基因，她竟然给自己琢磨出一个改变命运的办法。 她有空的时候就专门跑去那所军校附近，通过听那些外出的军校学员的聊天，她有了目标。 其实叶莲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周朗。 叶莲正准备为自己的计划付出行动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突然出现，说可以帮她。 那女人出现的时候，叶莲才真正领悟到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后来，叶莲才知道那女人是周朗的伯母。 上辈子，直到周朗牺牲，叶莲对周朗的家庭情况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的爷爷奶奶和伯伯家都在京城。 周朗牺牲后，叶莲也担心周家人来跟她抢抚恤金，自然不会主动去打听周家的情况。 通过跟那女人的接触，叶莲也不难猜得到，对方是担心周朗找个有助力的岳父，把他们大房的风头抢走。 叶莲想钓金龟婿，她想给周朗找一个拖后腿的女人。 现在，在酒店的前台，许秀丽一开始也没马上认出叶莲。 她在跟前台交涉，说周辉是她儿子的时候，前台依然没有告诉她房间号的打算。 许秀丽把她公公退休前的职务摆出来，前台才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前台说：“要不，我们先问问周先生的助理叶小姐。” 话音刚落，叶莲就从楼梯上走下来。 前台就对许秀丽说：“你不是周先生的母亲吗，你可以自己去跟叶小姐沟通。我们要是帮你去找周先生的话，可能会被周先生投诉。” 可能是因为叶舟的缘故，许秀丽听到助理姓叶，就特别警惕。 “叶小姐？” 前台指着楼梯的方向，“喏，那就是叶小姐，你没见过吗？” 许秀丽看过去，第一眼就觉得面熟。 在哪里见过来着？ 她姓叶，叫什么？ 也不怪许秀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叶莲，因为叶莲和之前相比，大变样了。 此时的叶莲，基本是参照了此时港城那边的风格打扮，没有了之前那股子土气，也靠打扮掩盖住了小家子气。 叶莲走下楼梯时，下意识地打量大堂里正在办入住的新客人，眼神里流露出一抹精光。 许秀丽对这个眼神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在锦城的军校附近，许秀丽就是看到叶莲这样的眼神，顿时觉得叶莲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那眼神非常直白——这个人能不能成为被我利用的人。 再打听叶莲的情况，许秀丽就更满意——亲妈加继父，还有个弟弟，家庭也不算多突出。 最主要的是，叶莲一看就不是安于室的女人。 叶莲跟周朗在一起，迟早会给周朗戴绿帽。 许秀丽都想到了，真有这么一天，她一定会宣扬出去，让认识宋诗锦的人都好好看看，她儿子是个绿头王八。 可是，叶莲怎么会变成了她小儿子的助理？ 许秀丽杀气腾腾地挡在叶莲前面，“你是叶莲？” 叶莲看了一眼跟前的中年妇女，脑子里立刻有了判断——这女人不是什么豪门贵妇，不属于惹不起的类型。 于是，叶莲退后一步，用一只食指抵住鼻息，一副被对方的口臭熏着的样子。 “大妈，你谁啊？” 许秀丽气得七窍生烟，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叶莲，你钓金龟婿的手法真是越来越娴熟了。以为把脸抹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嘴唇涂成两根红香肠，就没人知道你当初在锦城军校附近转悠，寻找猎物的样子了？” 许秀丽的大嗓门把整个大堂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叶莲脸色涨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恼的。 叶莲没直接跟大妈杠，她敏锐地察觉，这大妈的战斗力不一般，所以她看向前台说：“我要投诉你们，好歹也是一家涉外酒店，怎么什么猫狗都放进来。” 前台立刻说：“叶小姐，我们也没办法，这位同志说她是周总的母亲。” 叶莲脸上的羞恼表情还没收回，就被这话震到了，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僵硬，不过她的眼睛倒是能自由活动，她打量大妈。 还别说，大妈的眼睛和嘴巴跟周辉确实很像…… 不会吧…… 叶莲回忆起刚才自己对大妈说的那些话，顿时悔不当初。 “您是周总的母亲？”叶莲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许秀丽知道自己占了上风，更是得理不饶人，“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勾搭上我家周辉了？” 大堂里众人的目光都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叶莲如芒在背，到底是前世跟金主的原配有过正面冲突经验的人，叶莲很快就镇定下来，上前压低嗓门对许秀丽说：“你要是不想周总变成笑话，把马上要签约的生意给毁了，你尽管继续在这里嚷嚷。” 最终，许秀丽闭嘴跟着叶莲上了楼。 上楼的过程中，叶莲也终于想起来之前自己在哪里见过许秀丽。 锦城，军校附近，钓金龟婿。 这些关键词组合在一起，叶莲很容易就想起许秀丽。 越想，叶莲越心惊——许秀丽是周朗的大伯母，又是周辉的亲妈的话，那么那套还没过户的房子，岂不是周朗的外祖父的房子？ 第351章 盟友反目 第351章 盟友反目 上辈子，周朗外祖父留下的东西，岂不是都便宜了许秀丽他们全家？ 难怪许秀丽要绞尽脑汁帮周朗找媳妇…… 说不准周辉上辈子赚的钱，用的还是周朗外祖父的钱。 那么，他们就约等于是从她手里抢的钱。 想到这里，叶莲顿时不再畏惧许秀丽。 许秀丽也很快发现，叶莲看她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妥协和畏惧，取而代之的是厌恶。 她叶莲凭什么！ 所以，周辉开门后，许秀丽迅速进房间，然后指着叶莲的就对依然处于“我妈怎么来了”的错愕中的周辉说：“小辉，你可千万不要上这个狐狸精的当啊！ 她之前算计周朗，现在又来算计你。 当初她算计周朗的时候，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你不要被她的表象给骗了，她就是那种能拿着鸽子血冒充处女的狐狸精，专门骗你这种没经历过那种事情的毛头小子。” 鸽子血…… 周辉茫然了一下，反应过来。 叶莲脸涨红，气得身体都有些抖。 “阿姨，你不要张口就来。我现在是你儿子的助理，不是你说的那种陪睡丫头。再说周朗的事情，也是你在算计周朗，我只是你算计人用的道具。” 周辉提取到了关键词，他不可思议地盯着叶莲问：“你认识周朗？” 许秀丽抢在叶莲之前开口说：“他们当然认识！周朗是她之前的未婚夫，她是叶舟的继姐。儿子，你可千万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说不准，她就是叶舟故意安排来接触你的。” 周辉看向叶莲。 叶莲深吸一口气，脑子快速运转，上辈子应对突发情况的应变能力还在，她不躲不闪地看着周辉，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也是刚才在大堂面对你妈发疯的时候，才知道你是她的儿子。 我是锦城人，之前我后爸不肯给我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而且还打算让我嫁给比他小不了几岁的领导做续弦。 没办法，我就听从了邻居阿姨的建议，去锦城的军校附近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对象。 然后你妈就找到我，说是帮我撮合。 后来，我跟周朗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只是我也不知道叶舟和周朗怎么突然搞到一起。 如果我知道你和周朗是堂兄弟，我肯定不会找你合作，给你当助理，因为我太了解你妈了，她真的一点也不好惹。 以前，我是她的工具，都不敢得罪她。 现在，我是她眼里的狐狸精，我可不想天天被人指着鼻子骂。” 许秀丽听到这些话差点没背过气，指着叶莲的鼻子“你……你……”，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辉没说话。 叶莲继续说：“周总，你也看到了，你的母亲愿不愿意我在你身边工作。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这两天我也在想，我和你的一些理念可能不太相符，趁着我们现在的合作刚开始没多久，好聚好散。”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叶莲心里可不愿意放弃周辉这个财神爷。 选择周辉，是叶莲能够够得着的最好的人选。 她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在赌。赌周辉和许秀丽的母子关系很一般。 之前在锦城，跟许秀丽接触的过程中，叶莲没少听她炫耀自己的儿子，只不过炫耀的是她的大儿子。 没记错的话，她大儿子应该叫周辰。 许秀丽的姐妹还问她：“你的小儿子呢？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叶莲还特别好奇地竖起耳朵听了许秀丽的答案——“他啊……哎，要不然老人会说一棵果树上结的果子不一定都是甜的。大概可能是因为我家大儿子太能干，太优秀，所以小儿子只能普普通通。不过也没关系，我们这种家庭出生的孩子，就算是普普通通，也比很多人强多了。” 最近这些天，叶莲为了扮演好一个全能的助理的形象，也旁侧击侧击地跟周辉打听他的家庭情况。 叶莲得出的结论就是——周辉和他的父母兄弟感情很一般，说是形同陌路都不过分。他只和他爷爷的关系还不错，似乎他得到过的帮助权来自于他的爷爷。 在看现在，周辉看他亲妈的眼神，也没有普通的儿子看母亲时候的那种敬畏。 叶莲觉得，她要是赌对了，今天这件事情正好能够成为一个契机，让周辉重视她的用处，别想着拿几十块钱工资就把她打发掉。 许秀丽哪里知道叶莲心里这些弯弯绕，她用命令的口吻对周辉说：“周辉，你马上让这个女人滚，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被这种女人缠上，以后就别想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了。她会让你非常掉价。” 周辉的脸色瞬间冷下来，淡淡地瞥了眼他妈，说：“你怎么变得那么喜欢掺和我的事情？难道周辰的事情还不够你发挥吗？” 许秀丽愣住了，“周辉……你……我是你妈……” 周辉自嘲地笑了笑：“难道你以前不是我妈吗？以前我不见你那么热衷于管我？” 许秀丽：“我……以前……” 周辉没再管他，转过来拉住似乎是准备去另谋高就的叶莲。 两人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许秀丽把耳朵贴在房间门上，却什么也听不到。 等他们从里边打开门的时候，许秀丽第一时间就对上了叶莲有些得意的眼神。 “周总，那我先走，您和您母亲好好聊。” 叶莲出去后，许秀丽刚准备开口说叶莲的坏话，就听到她儿子说：“行了，你不用说那些废话，你想说什么我也都知道。 我就想告诉你一点，我六岁、十六岁的时候，你不想管我。 我现在二十六岁了，已经轮不到你来管。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偷偷跟着我爷爷一起来南陵，我建议你还是赶紧离开，不要打扰我和爷爷的事情。 也别想着从我这里拿好处去补贴你的大儿子。” 许秀丽：“我……小辉……” 一个小时后，远在柳城的叶舟都知道叶莲和许秀丽遇到的事情。 不是叶舟在南陵有眼线，而是许秀丽自爆的。 大概是因为在小儿子这里吃瘪，许秀丽郁闷得无处发泄，最终能想到的发泄的办法，居然是给叶舟打电话。 第352章 夜长梦多 第352章 夜长梦多 “叶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知道叶莲是没下限的担心叶莲去柳城坏了你和周朗的好日子，就让叶莲来祸害我家周辉。 叶舟，你会有报应的！” 叶舟听完，疑惑了两秒钟，问：“你是周老爷子的大儿媳啊？” 这下轮到许秀丽怔愣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叶舟这里，她的称呼居然是这个。 “叶舟！你知道什么叫尊重长辈吗？哦，也是，你妈死得早，没人教你。” 叶舟挑眉，说：“你和你儿子应该都父母双全，怎么不见你们学会做个正常人，一天到晚只会算计别人口袋里的东西。” “你……叶舟你好样的！我倒要看看你能伶牙俐齿到什么时候。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不把叶莲从南陵给我弄走，我会让你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我在南陵，还是有人脉的。” 叶舟轻飘飘地说：“哦，好的。” 许秀丽几乎七窍生烟，可又不能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挠花叶舟的脸。 叶舟正准备挂断电话，突然想到些什么，好奇地问：“你现在在南陵？” 许秀丽以为叶舟是怕了，她得意地说：“没错，我在南陵，你识趣的话，让叶莲赶紧滚……”蛋。 可惜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叶舟已经挂断电话。 回家后，叶舟跟周朗说了这事。 虽然和许秀丽接触不多，叶舟却也能推测出她的性格——自以为是、自命不凡、占了别人的便宜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歹毒起来没下限。 到底是周老爷子选的儿媳妇，气味相投。 叶舟说：“真是不知道这位许女士的脑回路怎么那么奇特，居然会觉得我跟叶莲能联手。我膈应还来不及呢。” 从听到叶舟提叶莲名字的那一刻，周朗心里就开始忐忑。 这大半年的婚姻，幸福和谐。越是这样，周朗就越清楚自己当初的行为无异于是脑袋被门挤了。 他和叶莲的事情，他不是躲不开，而是他懒得躲。 那时候的周朗很清楚，他躲过一次，许秀丽就会给他安排第二次、第三次……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甚至可家齐家齐上阵。 周朗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应付这些人身上，所以就顺势而为。 甚至一开始接受叶舟的建议，周朗也是为了避免后续的麻烦。 事实证明，叶舟不是他的麻烦，是他不再孤零零一个人的转折点。 和这段幸福的时光对比，叶莲就变成了他的污点。 以前叶舟也基本没提过他和叶莲的事情，周朗觉得她还是介意的，不然不会刻意避开。 现在，她用了“膈应”这个词。 周朗小心翼翼地开口说：“我觉得叶莲这人挺奇怪的……我对她不是很了解，但是也觉得她后来做的那些事情，不符合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她跟她家人闹掰，又一个人跑去京城，甚至还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周辉合作。种种表现都不太符合她的人生阅历和受教育的程度。” 叶舟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问题——周朗是不是也早就发现我也很奇怪，也不符合这个年代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原来你也发现了？嗯，我也一样，我也觉得叶莲挺奇怪了。” 话题转移到叶莲身上，各怀心思的夫妻俩，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接着，周朗又提到许秀丽，他说：“根据我对她的了解，我觉得接下来她可能会联系锦城那边，让人来找我们的麻烦。” 叶舟非常淡定地说：“其实我早就在想,锦城那边什么时候来人，结果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见人影。” 其实，叶莲早就煽动过叶卫国，想让叶卫国来柳城找叶舟的麻烦。 周朗提前做了安排，叶卫国刚想有动作，周朗安排的人就适当地给叶卫国找点麻烦。 一来二去，叶卫国始终走不开。 一年前的叶处长，现在已经变成单位里跑腿的小喽啰。 当然，前面还有一根胡萝卜吊着他——只要表现好，约束好自己的家属，你还是有官复原职的一天。 现在，有许秀丽出面，叶卫国自己走不开，他可以安排自己的父母或者其他兄弟姐妹走一趟。 周朗把自己的推测告诉叶舟。 叶舟努力地搜罗原主的记忆——爷爷奶奶是什么情况？叔叔，伯伯，姑姑又是什么情况？ 然而，脑子里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这个穿越有点坑，原主的记忆选择性提供。 叶舟淡定地跟周朗说：“来呗，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 …… 许秀丽无能狂怒过后，就回了她住的招待所，直接找公公。 “爸，你快想想办法！不然我们家都被叶舟给祸害了。叶舟这个贱人真不是东西！抢我们家的东西就算了，还让她的继姐来祸害小辉。” 义愤填膺地说完之后，许秀丽从公公淡漠的眼神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公公对于她的出现，竟然一点都不意外。 “爸……” 周老爷子冷笑一声说：“现在知道找我了？偷偷跟我来南陵的时候，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许秀丽低着头解释说：“爸，我太想小辉了……只能偷偷跟您过来。” 周老爷子“呵”了一声，“当初小辉在青县插队，怎么不见你想他。你是想着自己没有炫耀的儿子，才想起小辉。” 许秀丽脸色发白，“爸……” 周老爷子抬手，阻止许秀丽继续辩解。 “我以为，我们很久以前就达成默契，小辉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至于叶莲，也不需要你在这里大呼小叫，小辉的眼光没那么差。叶莲只不过是一个比较趁手的工具。” 许秀丽错愕地看着周老爷子，“爸，你知道叶莲？” 周老爷子老神在在，“我说了，不用你操心，赶紧收拾东西，明天给我离开南陵。” 事实上，周老爷子也是在许秀丽回招待所之前，才知道周辉身边的助理是叶舟的继姐。 周辉主动打电话来给爷爷说明情况。 周辉还说，叶莲这个人有点邪乎，就好像是能预料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样，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很有用。 周老爷子说：“只要你不想娶她，随便你怎么用这个女人，我都不反对。” 周辉立刻说：“我才不要周朗剩下的东西。” 嘴上说不用周朗剩下的东西，却不忘记提醒爷爷，明天要去办理那套房子的过户。 叶莲说得对，夜长梦多。 第353章 隔墙有耳 第353章 隔墙有耳 早在许秀丽把叶莲塞给周朗的时候，周老爷子就对叶莲做过调查。 以前的叶莲，确实足够拖周朗的后腿。 现在的叶莲，也足够能给周辉带来机遇。 周老爷子相信自己的直觉，当年他对宋家就是靠着直觉把握了方向，得了宋家的好处，也没有让家里被宋家影响。 第二天，周辉和叶莲一大早就来招待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叶莲，目光几乎没停留，然后就跟周辉说：“来了？” “嗯，爷爷，我来了。爷爷，您早饭吃了吗？” 周老爷子和孙子说话后，整个人就变成了和煦的长者模样，他微笑着说：“吃了，刚才我去咱们南陵的房子附近的早餐店，吃了烧饼配咸豆花。” 周老爷子并没有注意到，提到烧饼的时候，周辉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 旁边的叶莲，不动声色地观察周辉的表情，她发现了他的异样。 周辉说：“那爷爷，我们现在去房管所？” 周老爷子说：“嗯，现在就去。” 房管所距离这个招待所不远，步行只需要20分钟。 叶莲之前是做过功课的，她也想给周老爷子留下专业的印象，她公事公办地说：“周总，我去前台用电话叫一下出租车？” 周老爷子说：“不用，走着去就行，也不远。有些话我正好可以在路上说一说。” 三人朝房管所走去。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躲在树后面盯着他们。 这人不是别人，是许秀丽。 许秀丽也想知道房子能不能顺利过户。 如果过户成功，她应该怎么从中获得好处？ 许秀丽之前还觉得儿子的就是自己的，但是昨天和儿子接触下来，以及公公说的那些话，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小儿子和她，没有她期望的那种亲情。她甚至不能干涉他的择偶。 过了马路之后，叶莲特别自觉地往前走，和这对祖孙俩拉开距离。 看着叶莲的背影，周老爷子客观地说：“这个叶莲，确实有点东西。” 周辉说：“嗯，我觉得她说的一些话，是有道理的。对了爷爷，叶莲说，那套房子再过十几年，肯定会涨到很高的价格。过户之后，我们要先卖掉吗？” 周老爷子说：“既然十几年后会大涨，我们为什么还要卖掉？咱们现在可不缺钱。” 周辉说：“我这不是考虑到这房子的产权有争议吗。万一被周朗知道，他肯定会让他的女人来当泼妇。” 周老爷子说：“房子过户到你的名下，我们可以说，是我们花钱买下的房子。你让人把那些租客赶走，就是证据。叶舟她再怎么巧言令色，也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周辉差点想纠正他爷爷，应该是把黑的说成白的……算了。 周老爷子继续说：“以前宋家人特别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到处买房置地，据说他们家祖上就是靠着这个发达的。 本来在南边做生意，生意也没多大，就带着钱往北边走，买地买商铺。生意就这样从南做到北，田产也越来越多。 南边发大水，北边的生意不受影响，还能把东西往南送，捐钱捐药材，打起了名声。 南边的危机度过，他们的名声也攒够了，以后的生意越做越顺。 虽然我对宋家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也不妨碍我承认他们确实会钻营做生意，会把自己包装成活菩萨。 所以我觉得，你买房这个策略是对的。” 周辉听到爷爷提宋家人，心里又开始有些不是滋味。 哪怕他心里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说，周朗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是他见过的最有学识和胸怀的人。 他们根本不在乎外人到底怎么看他们，面对各种诽谤也能够淡然处之。 相反，他爷爷特别喜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能看穿爷爷那些虚伪的话术…… 周辉努力地说服自己忽略爷爷的那些废话，只需要提炼精髓——买房买地绝对不会有错，宋家人就是这么干的。 周辉说：“爷爷，虽然说买房买地的策略是对的，但是做这些事情也得需要有资金的支撑。之前那批货，想运出国，结果被罚没。提前做的那些准备工作，已经花掉了这几年积累的一大部分钱。” 周老爷怎么会不明白，孙子这是在哭穷，孙子大概以为他藏了不少钱。 周老爷子心里苦，他确实没多少钱了，现在他的钱，基本就只够养老了。 那些钱，基本都被叶舟给搜刮走了。 每次跟叶舟博弈，周老爷子是面子票子都输，他为了在家人们面前挽回面子，还不敢把钱的事情跟家里人说，包括周辉。 实在瞒不过去，周老爷子也只能把数额打折。 周老爷子稳住心神，说：“叶莲之前不是给你提了建议，有些房子可以趁继承人都不在国内，我们用一些手段就能把房子弄到手。” 周辉说：“我们能想到的，别人难道没想到？再说了，上哪知道有这样的房子？” 周老爷子半眯着眼，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宋家当年的房子遍布大江南北，这些就是我们的资源。” 周辉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等的其实就是这句话。 爷爷口袋里的钱，那才多少，不如宋家的东西更有诱惑力。 周辉克制住情不自禁流露出来的雀跃，轻轻地咳了一声后说：“爷爷，宋家的房子，周朗不知道吗？” 周老爷非常笃定地说：“他不知道。” 周辉正想问为什么不知道，周老爷子已经转过来，对他说：“在外面的时候不要讨论这些，小心隔墙有耳。” 此时，爷孙俩站在十字路口，很多人推着自行车在等红绿灯，这其中就有房管所的那位大姐。 大姐一眼就认出周辉，毕竟他之前去过房管所。 到了单位后，大姐立刻给叶舟打电话。 叶舟说：“谢谢大姐专门给我打电话说这事，您就直接跟他们说，房子已经过户给我爱人了。” “好嘞。” 第354章 聪明人 第354章 聪明人 房管所的大姐是个聪明人，虽然叶舟没有直接挑明了说，但是她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周家人。 十分钟后，大姐亲自接待了周老爷子。 “小赵，赶紧去泡茶。听说叶局刚得了好茶，你去找他要点茶叶。” 周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通体舒畅，同时也不忘记给孙子一个眼神——看吧，你爷爷之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到位的。 周辉也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可是……叶局怎么会把茶叶给我。”那个叫小赵的嘀咕了一句。 “你这个小同志呀……你就去跟局长说，来的这位老同志是战斗英雄的祖父。就是上次在咱们南陵市立了功的周同志！” 大姐此话一出，对面三个人的脸色都僵住了。 战斗英雄？ 南陵立功？ 他们都知道说的是周朗，但是心里又不愿意承认。 大姐仿佛没看到他们脸上的僵硬似的，继续笑盈盈地说：“老同志，你们是为了宋诗锦女士的房产来的吧？ 其实，省里的领导也有指示，尽量把宋诗锦女士的房产归还给她的后人。 上次，周朗同志在南陵市的行动，替我们南陵乃至整个省里挽回了损失，上面的领导就说，要我们配合处理这件事。 对了，那套沁河路的房子，已经办理好过户手续，房产证明我们也第一时间寄给柳城的周同志，他现在应该收到了吧？” 说完，大姐期待地看着周老爷子。 周老爷子脸色不止僵硬，还有些苍白。 他的嘴唇上上下下地动了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周辉已经双手攥拳——难道我之前赶走租客，真的是替周朗做嫁衣？ 叶莲是最快反应过来的人，她问：“你的意思是，户主是周朗的新的房产证明，已经寄到柳城？” 大姐满脸忐忑，“对啊，一个星期前办好之后，我们就第一时间寄出去了，而且记得还是最快的方式。怎么，周同志没有收到吗？寄之前，我还跟周同志仔细核对过地址，应该不会有错呀。” 叶莲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她继续问：“周朗上次来南陵，是什么时候？” 大姐反而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真的是周同志的家人吗？周同志什么时候来的，你们居然不知道吗？周同志在南陵立功了，那么大的事情，家里人居然不知道？这不合理呀！” 局长的好茶，他们三个人自然是喝不上了。 就算真的给他们泡上，他们也没心思喝。 离开房管所，他们一秒不停，回了招待所。 之后，周老爷子打了十几个电话。 “老田，你帮我问问，周朗在南陵立了什么功？” “不不，我不是不关心周朗，是他结婚后……不是，我……” “老领导，再怎么说我也是周朗的爷爷，我打听这些事情，不过分吧？” “不是，我之前没有不管周朗，我是在锻炼他。” “……” 叶莲在旁边听下来，也从周老爷子的言语中不难猜出周朗和周家的相处模式。 包括周老爷子这个爷爷在内的周家人，都担心周朗会出人头地，之前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打压周朗。 周朗和叶舟结婚后，似乎一切都变得顺风顺水。 周家人再也掌控不住周朗，甚至对叶舟也毫无办法。 只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周朗和叶舟这对夫妻俩就爬到了周家人不能爬到的高度。 就连周老爷子过去费心恭维的领导们，也没站在周老爷子这边。 道理很简单——谁会为了一个已经退休，并且后继无人的老头，得罪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 叶莲不由得再看一眼周辉，心里顿时有些索然无味。 她找周辉，其实是下下策。 重生回来之后，叶莲的目标一直都没变，她就是要当首富的女人。 然而，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前世首富。 叶莲慌乱过后也想明白了——找到人之前，我也不能干坐着等。我也得学会包装自己，等找到首富，除了容貌之外，我的能力也能成为我的闪光点。 就像前世的叶舟那样，她虽然一直都没有结婚，但是叶莲却知道，很多优秀的男人在追求叶舟，哪怕她的年纪大了。 有一次在电视上看到叶舟的采访，叶莲面目扭曲地鄙夷道：“再怎么能干也不过是个老处女！” 当时，养她的男人听到这话之后抬头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说：“女人读过书和没读过书的果然区别很大，你这种没读过书的女人，只能用身体换生活的资本，想活得好，靠的是两条腿一张。 你这种女人，再过几年，谁还愿意花钱看你这张老脸？ 至于电视上这个女人，你知道追她的都有谁吗？ 看在你跟了我那么久的份上，我也不妨跟你多说几句，女人要懂得包装自己，想要在男人身边长长久久，不要脑袋空空。” 前世，叶莲是听不进这样的话。 今生，叶莲尝试过自己赚钱自己花钱之后，也不得不承认那个老男人说的话有道理。 凑到周辉身边，叶莲的心理有些矛盾，一方面想要不要直接把周辉直接拿下，万一她真的没有当首富夫人的命呢？ 另外一方面，又想从周辉身上搞钱再去找首富。 此刻，再听到周老爷子打电话，叶莲突然又有一种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感觉。 难道周朗才是那个她能够得上的最优秀的男人？ 跟周老爷子通话的那些人，个个位高权重，他们却一致地看好周朗的仕途，鄙视周家的行径。 怎么会这样？ 上辈子，她和周朗在一起的时候，也确实从家属院那些嘴碎的女人口中得知，周朗工作方面很优秀。 可那又怎么样呢？每个月就那么点死工资，而且还要呆在柳城那个山旮旯里。 不不，周朗绝对不是什么香饽饽。 他不过是她不要的，丢给叶舟的下等货。 而且这个下等货明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出事。 周朗最后会成为烈士，叶舟会在明年变成寡妇！ 叶莲安慰好自己的时候，周老爷子也挂断了最后一个电话，脸色惨白地坐在床边，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第355章 期待 第355章 期待 周辉有些嫌弃地瞪了一眼失魂落魄的爷爷，不过很快就收敛真实的情绪，催促地问：“爷爷，周朗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属于南陵军区的序列，怎么会来南陵立功？” 周老爷子缓缓地抬头，眼底黯然一片，“周朗执行了一个特别的任务，保密级别很高，甚至连你叶伯伯都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立功后，他又升职了…… 至于房子的事情，京城那边似乎也不知道，是南陵军区的人帮忙落实的。 周朗他怎么……”怎么变得越来越像宋家人了。 周老爷子没有说的是，老领导们几乎每个人都非常明确地跟他说，周朗很得领导赏识，京城那些人已经开始准备让周朗调回京。 按照周朗现在的资历，他在基层的锻炼已经足够支撑他以后的履历。 周老爷子脑补了一下周朗调回京后会发生什么，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他的好日子应该到头了。周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叶舟那个女人，轻轻松松就把他们全家怼得只能掏钱解决问题。 周辉对周朗升职的兴趣不大，他甚至觉得，周朗在体制内也很好，爬得高，某一天他就能在恰当的时候，用些手段把周朗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就比如，他插队的青县，原来的县长让侄子跟他抢黑市的生意。 在对方搞他之前，周辉就先用美人计把对方搞得身败名裂。 倘若周朗不在体制内，而是跟他一样，选择经商的话，他反而没信心斗得过周朗。 现在，周辉只需要确定一点——宋家的那些便宜，他是不是不能再占了？ 周辉问得更加直接了，他说：“爷爷，你直接说吧，宋家的房子，咱们还能按照之前的计划处理吗？” 叶莲也看向周老爷子。 只见周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目光紧接着变得阴沉，他说：“当然要按照原来的计划处理，周朗又不知道他外祖父有哪些房子。” …… …… 许秀丽看到周老爷子他们三个人进房管所没多久，很快就出来，而且出来之后，脸上的表情都不好。 不用靠近，不用打听，也知道房子的事情不顺利。 好处没占到……都怪周朗和叶舟，这对不识趣的夫妻。 他们手里已经有京城的两套四合院，怎么还不满足呢？ 怎么连南陵的房子，这对贪心的夫妻，怎么还要跟他们抢呢？ 来到火车站，许秀丽没有买回京的车票，她去了锦城。 叶舟和周朗预料到许秀丽接下来会做的事情，但是并没有特别的防备，对他们的生活和工作，没有任何影响。 周朗甚至隐约感觉他媳妇其实还挺期待锦城来人的。 他媳妇真的很特别，对电视机收音机这些当下人喜欢的娱乐丝毫没兴趣，最热衷的是赚钱，其次是收拾那些欠收拾的人。 如果说叶莲这个人古怪的话，其实他媳妇的古怪程度要翻倍。 周朗觉得，他媳妇像是来自未来。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她似乎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周朗心里其实是惶恐的。 庆幸的是，现在媳妇已经没有那些随时离开的念头，她心里渐渐有他的位置。 晚上，叶舟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天气终于转凉了，洗完澡出来也不觉得热了。” 说完，叶舟就注意到周朗灼灼的目光。 前几天，她可是一直以天气热为借口，差点让他吃素。 叶舟一点也不吝啬，她上前，白皙的手臂攀到周朗的脖子上，“周先生，你有什么梦想吗？我可以帮你实现哦。” 第二天，叶舟醒来的时候无比庆幸自己今天早上没课，她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再看周朗，依然红光满面，就像昨晚出力的人不是他一样。 此时的他，已经穿好衣服，用手压帽檐的时候，他才发现躺在床上的媳妇正幽怨地瞪他。 他展颜一笑，“醒了？锅里温着包子，你起来后记得吃。” “周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以后我要是怀孕，你那几个月怎么办啊？” 周朗一本正经地说：“过门不入，能忍受。” 叶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抄起旁边他的枕头砸向他。 周朗准确地接着枕头，走回床边，把枕头放好，脸上的笑容愈发风流倜傥，“再睡会。” 去办公楼的路上，跟战友们相互打招呼，几乎每个人都发现周参谋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已婚人士基本都能猜到周参谋是昨晚生活和谐，未婚的曹卫东就不知道了。 周朗伸手拿文件的时候，袖子下面那截胳膊露出来，有一小块暗红的颜色，曹卫东关切地问：“周参谋，您的手怎么了？是不是过敏了？” 这个痕迹是叶舟昨晚故意留下的。 他迟迟不肯到，她嫌弃他太久，就翻了身，在上面，然后对他的胳膊下手。 “你要是再不结束，我就让你明天被人笑话。” 她其实还是给他留了面子，在胳膊上面的地方弄的痕迹。 谁知道曹卫东这小子的眼神那么尖。 周朗面色淡定地说：“哦，可能是蚊子咬的。” 曹卫东义愤填膺：“秋蚊子太毒了吧，叮一口，居然留下那么大的痕迹。” 中午，叶舟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曹卫东送来一盘蚊香。 “嫂子，秋蚊子特别毒，周参谋胳膊被咬了很大一个包，您晚上回来，记得点一盘蚊香。” 叶舟：…… 叶舟下午有一节公开课，课程结束后，刚回办公室，就有人来找叶舟。 对方进来后就把她本来敞开的办公室门给关上了，然后拐弯抹角说了其他的话。 叶舟认出来，对方是机械系负责管理实验室的一个校工，之前去找关教授的时候曾经见过她。 “您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在对方又要赞美叶舟的时候，叶舟打断了她。 对方这才犹豫着开口问：“周老师，那个孩子……你打算收养吗？” 叶舟蹙眉。 对方又说：“叶老师，你和你爱人都还年轻，我不建议你们收养那孩子。” 第356章 工作调动 第356章 工作调动 叶舟疑惑地看着对方，“你是听谁说我要收养那个孩子？” “大家都在说啊。” 对面的人说，大家背地里都在观察叶舟，发现她这两天心情很好，就猜测她应该是说服了她爱人，要收养那个孩子。 曾经，有人听叶舟跟任老说过，希望科技进步到可以让女人无痛生孩子。 任老就说——现在也可以无痛生孩子，比如领养。 叶舟当时也没反驳任老的话。 再结合任老和叶舟的关系，叶舟很信任任老，把他的话听进去也不是不可能。 听完这些解释，叶舟非常无语，她又问：“您来找我，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说服我，不要领养那个孩子吧？” 对方没再犹豫，用真诚的口吻说：“叶老师，是这样的，我妹妹想领养这个孩子。” 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估计有五十岁，她的妹妹应该也不小了吧？ 叶舟说：“我不是民政局的，领养孩子这事不归我管。” 那人立刻说：“叶老师，你是救了孩子的人，公安同志和民政局的同志会参考你的意见的，只要你帮忙开口，我妹妹肯定能领养成功那个孩子。” 叶舟问：“你妹妹多大年纪了？她没有孩子吗？” “我妹妹和妹夫都是钢铁厂的职工，单位分了房子，家庭收入也很稳定。他们……他们的儿子去年暑假的时候，去河里游泳，没了……” 叶舟感觉对方的话避重就轻，索性就直接说：“你的意思是，你妹妹有女儿，唯一的儿子出事了，是这个意思吗？” 对方不敢再看叶舟的眼睛，低着头说：“我妹妹真的很不容易，生了三个女儿，才有一个儿子。儿子没生出来的那些年，婆婆天天给她气受。好不容易才得个儿子，结果去年……” 叶舟说：“按照政策，你妹也不能领养吧，毕竟她还有三个孩子。” “我们可以先不上户口，先养着，等以后再想办法。” 叶舟淡声道：“恕我直言，那孩子死里逃生已经很可怜，被领养后还要当黑户，为什么非得让这孩子吃苦呢？” 对方哑口无言。 这时，夏主任来了。 他进来之后就直接对那人说：“你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想领养那个小男孩？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力气用错地方了，找叶老师有什么用。去找民政局啊。” 有领导在，那人也不好意思继续缠着叶舟。 之后，夏主任有些无奈地跟叶舟说：“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是不是倒霉，救了个孩子，还惹出那么多的麻烦。” 叶舟无所谓地说：“至少也救了人呀。对了，咱们系的秘密调查怎么样了？” 厕所产子的事情发生之后，派出所的调查没什么进展，学校内部却不能掉以轻心。 除了开展两性相关的教育之外，学校也决定进行内部排查，找到当事人可以秘密处理，却不能不处理。 夏主任说：“应该不是我们系的。” 叶舟松了口气，“那就好。” 虽然叶舟说关于孩子领养的事情，她不干涉，但是最后那孩子被领养走的事情，却是她撮合的。 去唐教授家里蹭饭的时候，聊到这个弃婴的事情，唐教授叹气说：“这种事情怎么就不能均衡一点呢，想要孩子的要不上，不想要孩子的，都不用去医院，别人上个大号的时间，就能把孩子生在厕所。” 旁边的关教授看着叶舟茫然的样子，就补充解释说：“她感慨的是一个老朋友的儿媳妇。” 原来，唐教授有个朋友在省城，儿子和儿媳妇都是从事化工研究工作的。 可能是工作接触了有毒物质的原因 ，影响到了生育。 儿媳妇怀孕了三次，前面两次不到三个月就流产。 最近这一胎，听从医生的建议，卧床休息了十个月，上周分娩，孩子出来哭了两声后就没动静了。 唐教授的朋友之前看到儿媳妇流产太遭罪，就劝说儿媳妇可以不要孩子，他们家也没有传宗接代的思想。 但是儿媳妇和儿子都喜欢孩子，希望生一个。 关教授说完之后，唐教授说：“不过我昨天去的时候，他们小两口已经想开了，决定领养孩子。他们住的医院，有堂而皇之将女婴扔医院，父母卷铺盖走人的。他们决定领养那个女婴。” 第二天，唐教授又把叶舟叫去，说这对夫妻也听说了厕所弃婴的事情，想把那个男婴也一起领养，两个孩子是同一天出生的，正好登记成龙凤胎。 多年以后，叶舟见到这对传说中的龙凤胎，都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人生的奇妙。 生的人很糟糕，养的人给予足够的爱，孩子依然可以阳光向上。 叶舟去医院看望男婴的时候，正好遇到民政局的同志去处理男婴，准备先把孩子安置在福利院。 叶舟把唐教授儿媳的事情跟民政局的同志说了。 那位大姐立刻说：“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死里逃生，现在领养的家庭还是知识分子家庭。你让对方来办手续吧。” 叶舟让唐教授提醒对方，来办手续的时候，速战速决，不要让那些好事的人盯上。 唐教授说：“嗯，他们也是这样想的。并且还申请调动了，离开现在的单位，去京城的研究所。几个月前，有个回国效力的化工专家的团队在招人，他们夫妻俩的资历都没问题。” 弃婴，变成了拥有京城户口的人生赢家。 叶舟回家跟周朗提这事时候，周朗停止了切菜的动作，看着她说：“你觉得去京城好吗？” 叶舟说：“当然好了！你看看，全国最好的大学的京城，另外还有很多重点院校。孩子拥有京城户口，那么他们拥有的教育资源就领跑全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以后，京城的工作机会也会比其他城市多。医疗和教育资源，京城都是最优选择。” 周朗继续切菜，心里暗暗庆幸：看来媳妇是愿意去京城的。 周朗的工作调动，已经开始有说法。 第357章 结好善缘 第357章 结好善缘 京城那边已经频繁联系，准备把周朗上调的事情。 周朗的上级领导也是已经很明确地跟他说工作调动的事情。 周朗犹豫着要不要跟叶舟提前说声的时候，就听到叶舟说：“我们想要孩子的话，也得工作调去京城之后再考虑。” 叶舟又一次提到孩子，不过周朗晚上用工具的时候依然检查得很仔细。 现在依然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哪怕外面已经有传言说他们俩肯定有一个身体有问题，不然不会结婚快一年都没有怀孕。 周朗的领导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今天白天的时候，跟周朗提了工作可能调动的事情，也提到孩子的问题。 “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医生，要不明天我给你一天假，你去省城找那个医生检查一下？这个可不是讲面子的事情，你现在还年轻，配合治疗，很快会好的。” 周朗直接说：“谢谢首长，我和我爱人身体都很好，也没打算领养孩子，纯粹就是现在还不打算要孩子。我爱人的工作也很忙，除了工作还有学业要兼顾。” 领导相信了周朗的话，回家后，还不忘记叮嘱家属一句：“周朗和他爱人只是暂时不打算要孩子，回头在家属院里再有人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你要记得出面阻止。” 家属有些奇怪地看着丈夫，“你怎么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了？” “周朗非池中物，结好善缘。” 之后的几天，叶舟能明显地感觉到耳根清净了，似乎没人再好奇她是否生孩子的事情。 上完课，叶舟正准备跟来约她的温忆然一起去食堂吃饭，夏主任突然走过来，跟叶舟说：“叶舟，你去趟校长办公室，校长找你有事。” 叶舟抱歉地看着温忆然。 温忆然表示理解：“没事，你去吧。” 下楼后，温忆然和叶舟就往不同的方向走了。 两人都不知道，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几秒钟后，那个人就加快脚步，追上温忆然。 这位就温忆然的室友谢红玲，她说：“忆然，看来你今天又没约到叶老师，又得一个人吃午饭了，一起啊。” 温忆然说：“谢老师，你不跟梁老师吃饭了？” 谢红玲的脸色瞬间垮下来，很快又扬起下巴说：“温老师，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室友，你这样有意思吗？再说了，叶舟压根不怎么搭理你，人家深得领导器重，你热脸贴冷屁股，何必呢？” 温忆然淡淡地瞥了一眼谢红玲，径直往食堂走。 跟谢红玲相处下来，温忆然也基本摸清这个人的性格。 如果老师需要师德培训，温忆然觉得谢红玲是不配为人师。 首先，谢红玲会把学生分成三六九等，不动声色去了解学校的家庭背景。 农村的学生，她不屑于搭理。 城市的学生，也会区分父母的工作背景。 其次，谢红玲基本没把精力放在教学上，她也会打听学校教职工的背景。 刚才温忆然说的梁老师，就是学籍办的一个老师，她爱人是柳城市的领导，儿子也在去年开始工作，在柳城市委机关工作。 这样的人，简直是绝佳的金龟婿人选。 谢红玲讨好梁老师，最近总是制造跟梁老师的偶遇，中午也缠着对方一起吃饭。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大概只有她自己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温忆然烦透了谢红玲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劲。 甚至有点怀疑，谢红玲当初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叶舟不知道温忆然和谢红玲的纠纷，此时她已经来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看到她就起身说：“走，咱们一起去西院蹭饭，听说关教授一早钓了几条肥鱼。” 白校长找叶舟当然不是为了带上孩子方便蹭饭，一口鱼肉吃下去后，白校长就跟叶舟说正事了，他说：“叶舟，省里有个经济方面的培训，领导打电话来，希望你去当培训老师。” 叶舟刚想拒绝，白校长就说：“先别急着拒绝，你去是替我们柳城大学要好处的。你也知道，你们夏主任脸皮薄，很多事情处理不来，这些事情你做正合适。” 白校长说，虽然学校因为校办工厂，暂时度过经费方面的难关，但是本该给学校的经费，依然拖着没给，凭什么？ 叶舟去省城，除了给省里各县市主管经济的领导们上课之外，另外一个任务就是把学校的经费要回来。 唐教授斜了一眼白校长说：“要是老任在的话，得怼死你。这种事情让小舟去处理。” 白校长有些心虚地眨眼，说：“我这不是觉得叶舟很适合做这件事嘛，她先打头阵，然后我接着上。” 叶舟笑眯眯地说：“要钱的事情，我确实比较擅长。但是呢，我这人从来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哦，我去省城可以，不过白校长您得帮我做一件事。” 看到叶舟一脸狐狸般的笑，白校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亏本买卖似的。 白校长挺直腰背，“小舟，啥事啊？” 叶舟说，她所谓亲戚，可能会来柳城找她要钱要东西，应该就在她去省城这半个月，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找到柳城大学来，白校长得帮忙把人打发走。 至于怎么打发，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说了一通。 白校长和关教授还有唐教授听得兴致勃勃。 关教授感慨地说：“小舟，还是你点子多。下次我们再遇到类似这种事情，还是应该请你帮忙。” 白校长说：“小舟，你都把办法告诉我了，我不就是抄作业嘛。放心，我会把这份作业抄得很漂亮的。” 叶舟看着白校长跃跃欲试的表情，也觉得有些好笑。 倒是唐教授有些担忧，吃完饭，关教授和白校长自觉去洗碗的时候，她把叶舟拉到一边，关切地说：“你那样处理没问题吗？万一他们把事情闹大，你的名声还是会受到影响的。还有周朗那边，他们去闹的……” 叶舟气定神闲，“唐教授，您就放心吧，他们贪的是财，眼界也有限。没问题的！” 唐教授又说：“还有，去省里的事情，你自己也悠着点，别冲锋陷阵的。你不是领导，不该你担的责任，不要担。” 叶舟心里暖暖的，她把头靠在唐教授的肩膀上，嗲嗲地说：“知道啦。” 第358章 早点睡 第358章 早点睡 叶舟离开的时候，唐教授还要给她带吃的回家。 “唐教授，我明天都去省城了，这些东西拿回家要放坏的。不拿了，您自己留着吃吧。” 唐教授瞪她说：“又不是只给你吃的，还有周朗。” 叶舟说：“我不在家，周朗也不会回家吃饭的。其实我很清楚，他不喜欢干厨房的杂事，他去食堂吃饭，省事。” 唐教授笑了，“原来你都知道啊？” 叶舟说：“很容易看出来的呀。” “那你应该也知道周朗这个男人有多难得，你对他好一点。” 叶舟嘀咕：“我对他还不够好啊？已经很好啦。” 比如昨天晚上，她明明已经很累，看他兴致勃勃的没吃够的样子，还不是依着他啦。 叶舟转移话题，问唐教授说：“最近关教授的表现不错，您打算什么时候从了他呀？” 唐教授点了一下叶舟的额头，“没大没小的。我们都一把年纪了，搭伙过日子罢了。至于结婚什么，没什么必要。” 叶舟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门外送走白校长后返回，默默地站着没空没打扰她们说话的关教授。 听到唐教授的话，关教授眼神瞬间黯淡。 叶舟说：“我觉得吧，你们俩现在的情况，还是结婚比较好。 搭伙过日子是没错，但是有了结婚证，你们俩的关系也是受保护的。 比如，婚后，夫妻俩赚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 关教授什么都好，就是耳根子软，他不擅长处理家产，我觉得您得帮忙管起来。” 唐教授眸光微闪，似乎听进去了。 叶舟没再说起来，跟唐教授道别，出来的时候还给关教授一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的眼神。 晚上洗完澡，叶舟正思忖该怎么跟周朗说接下来他要吃半个月素的事情。 叶舟觉得，明天早上跟周朗说更合理。 晚上说的话，他可能会把未来半个月不能吃的荤，一口气吃完。 可是明，时间可能来不及收拾东西。 “舟舟，我明天要出差，军区有事，可能要去半个月。” 叶舟抬眸，惊讶地看着周朗。 周朗以为叶舟是因为他的安危，毕竟每次他要外出执行任务，她都很焦虑，很担心他的安危。 周朗坐到床边，挨着她说：“放心好了，是去参加机关的一些培训，不是作训任务，没有危险性。” 叶舟松了一口气，也把自己明天要出差的事情告诉周朗。 周朗眉眼舒展，“挺好，我们出差的时间都一样。” 随即，夫妻俩就开始收拾出差用的行李。 一边做这些的同时，叶舟还把今天唐教授说的那些话告诉周朗，最后还说：“我觉得唐教授越来越像妈妈了。她那么好，当年她那些孩子怎么能那样对她。” 周朗说：“好人未必能遇到一样的好人。不过唐教授现在也不错，有事业，也有被认可的能力，还有你。” 叶舟有些得意地说：“我也觉得我现在运气不错，身边的人都很好。” 周朗觉得，他媳妇大概是暂时性失忆了，她身边的人哪里都很好啦。 不说别的，就说周家那些糟心的人和事一点也不少。 大概她就是这样，只记得好的，很容易忽略那些糟糕的。 这样的心态也很好。 东西收拾好之后，周朗并不像叶舟以为的那样，大吃特吃。 他只是抱着她，温声说：“早点睡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舟在周朗的怀里睡觉特别安心，只要他没有其他动作，她很快就能睡着。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几乎同一时间醒。 周朗一会要跟另外三个领导汇合，一起坐火车去邻省军区总部所在地。 叶舟要先去趟学校，去省城的火车比较晚，火车票也是学校这边买的。 刚到学校门口，那个年轻的门卫就咧嘴对叶舟笑着说：“叶老师，刘总又开着他的奔驰车来学校了，可能是找你的。” 小刘总确实是来找叶舟的，没找到叶舟，就跑去校长办公室喝茶。 喝茶的同时，还不忘记叮嘱白校长说：“校办工厂有没有讨厌的人想插手啊？有的话，你跟我说，不要老是找我的小舟妹妹。知道吗？” 白校长有些心虚地说：“知道了。”等省城拨款的事情处理好，他一定会这样做。 其实叶舟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小刘总了，因为小刘总很忙。 刘氏集团在柳城投资的项目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小刘总被逼得卷起来。 一开始，他还能跟别人说：“不要找我啦，找顾助理啦。” 后来，有一天，小刘总半夜起来喝水，发现顾恒还在灯下处理工作，他一看时间，都凌晨三点了。 转天，顾恒在会议室晕倒送医。 医生说，累的，要好好休息，保证睡眠。 小刘总怕顾恒在他手下猝死，就不敢压榨顾恒太狠了。 庆幸的是，叶舟给小刘总找了几个能力不错的学生去给小刘总他们兼职，一些基础的工作已经慢慢接手，小刘总这才有时间来找叶舟吃顿午饭。 “我下午要去你们省城啦，接下来可能要一段时间才回柳城，一起吃顿饭啦。” 没等叶舟开口，白校长就开心地说：“刘总，你要去省城啊？正好，我们小舟也要去省城办事。” 不用坐绿皮火车，叶舟也很开心。 这趟出门，小刘总和他的随行人员，一共三辆车。 顾恒开车，叶舟和小刘总坐后面。 叶舟关切地问顾恒说：“顾大哥，听说你前一阵晕倒了？没事吧？” 顾恒赶紧说：“没事没事，最近这段时间，小刘总很照顾我，睡眠充足，没啥事了。” 叶舟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恒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心虚。 难道他晕倒还有啥内幕？ 途中休息的时候，趁小刘总去上厕所，顾恒趁机跟叶舟说：“叶老师，你以后不要提我晕倒的事了哈。” 叶舟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为啥啊？这里面是不是有啥计谋呀？” 顾恒叹气：“你们夫妻俩的脑子，怎么都转得那么快。” 第359章 来送钱的 第359章 来送钱的 顾恒对叶舟倒是没有半点隐瞒，他说，他基本每天都会跟港城的董事长汇报小刘总的情况。 在老刘总看来，现在的小刘总确实已经比之前进步，也做出了有盈利的项目，但是距离他这个父亲的预期还有很远的距离。 得知小刘总很擅长把活安排给别人，自己躲得远远的，董事长并不赞同。 一个企业的管理者，首先得知道基层的怎么运营的。 就比如做工程造价的，如果不到一线，你根本不会发现想吃回扣的人会从哪方面坑你的钱。 可是，怎么让小刘总把活干起来呢？ 董事长才不在乎顾恒用什么办法，他只需要知道结果。 顾恒思来想去，最终选择了“演戏”。 小刘总的睡眠其实很好，通常会一觉到天亮。 那天晚上，顾恒故意给小刘总喝了很多水和汤，以及西瓜。 最终，顾恒如愿以偿地等到小刘总起夜。 小刘总看到顾恒凌晨三点还在工作，也很同情，也仅仅是同情。 顾恒找到楚靖，希望他帮忙配合。 说到这里的时候，顾恒眼神里再次心虚地看向叶舟，“我找楚医生的时候，借用了叶老师你的名号。” 叶舟还是要纠正一下，说：“顾大哥，我跟楚医生可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顾恒说：“我当然知道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楚医生虽然很优秀，但是跟周朗比起来，还是有差距。” “你这叫硬抬举。对了，虽然你这是演戏，但是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提起你晕倒的事情？” 顾恒说：“叶老师，你应该也发现了，我们小刘总其实很聪明，智商很高。我怕提得多了，他会忍不住去想，然后发现端倪。” 小刘总确实很聪明，他回来后就跟叶舟说：“这一路上，坑坑洼洼的，坐得我屁股都疼了。既然我老豆非要让我去省城投资，我得让他把省城到柳城的路给修了。修好路，收过路费，老头也不亏。” 叶舟立刻赞扬说：“小刘总，您的想法太英明了。” 经历过化工专家差点出事的事情后，省里打击车匪路霸的工作一直都在持续开展，整个省里的治安都比其他省份强很多。 据说，省里的恶性案件也比其他省份少。 正是因为治安好，所以很多本来有意向去相邻的省份投资的客商，转而来这里考察。 所以，省里才会把下面县市负责经济和招商的负责人召集到一起，进行培训，让他们学会怎么处理客商的需求，争取细水长流。 上车后，叶舟跟小刘总说：“小刘总，我觉得你们刘氏集团修路，可以把整个省的路都承包下来啊。建了一条路之后，肯定就有经验了。刚组合起来的修路团队也不能浪费，继续用起来呀。后来就是一本万利啦。” 小刘总用“你在忽悠我”的眼神看着叶舟，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让我修路。” 叶舟说：“修路没什么不好的呀。 要想赚，先修路。 你想，你们把路修好之后，不仅赚到修路的钱，还赚了名声，最主要的是，你们公司可以获得全省的资源，想要什么原材料，大车就能上路拉走。” 小刘总思忖一下，说：“好像是哦。等到省城，我再跟我老豆说啦。” …… …… 锦城，许秀丽已经在这里待了两天。 许秀丽意外的是，叶家已经变成这个德行了。 之前撮合叶莲的时候，许秀丽心里其实还是犹豫的，因为叶家的条件其实相对来说还是不错的。 让许秀丽下定决心的是，她发现叶莲这个女人不安于室，说直白一点，就是水性杨花。 这种女人，很容易给男人戴绿帽。 许秀丽幻想了一下，没准过几年，周朗突然发现，自己养了几年的孩子，跟自己一点都不像…… 她设想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发生，因为周朗压根没跟叶莲结婚。 叶舟和周朗结婚后，倒霉的不仅仅是他们周家，连叶家也是过得一塌糊涂。 许秀丽来到叶家的时候，这个家里处处透着诡异。 房子很小，只有两个房间，客厅放下一张餐桌之后，几乎没了空余的空间。 其中一个房间用铁链上了锁，而且不止一把锁。 明晃晃地昭告天下——我是在防贼。 家里的房间还要这样？匪夷所思。 许秀丽在打量房间的时候，林桂兰也在打量她。 林桂兰也是过了十几年好日子的，她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个女人身份不同寻常，也有钱。 现在林桂兰和叶卫国的日子几乎过不下去了。 叶舟没把那套房子卖掉之前，这个房子是给林桂兰的弟弟一家住的。 他们一家被叶舟赶出来之后，叶卫国理所当然地要求小舅子一家和丈母娘搬出去，把房子还给他。 占了那么多年便宜，林家人可没那么好打发。 最后，叶卫国用了些手段才如愿以偿，但是两家人也彻底闹翻了。 林桂兰也觉得叶卫国过份，为了补偿娘家，她给她妈钱。 娘家人觉得，林桂兰还是向着他们，趁叶卫国不在家的时候，老太太就来女儿家里拿东西。 等到叶卫国意识到的时候，家里连锅碗瓢盆都被林家人搬走一半。 叶卫国跟林桂兰闹掰了，叶卫国让林桂兰滚，要跟她离婚。 林桂兰冷笑：“你想甩掉我？好啊，那就鱼死网破，这些年，你做过什么事情，我最清楚。你和柳雪宁的女儿只知道一点，就能把你弄得官都丢了，房子也丢了。你说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都抖露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狗咬狗，一嘴毛。谁也没讨着好。 叶卫国每天出门，都会把房间锁起来，防的就是包括林桂兰在内的林家人。 现在林桂兰其实也很后悔她无条件帮娘家，她明明替娘家付出那么多，还要被他们抱怨，现在弄得两头不是人。 可是，她跟叶卫国妥协，叶卫国却一点不信她。 现在宝贝儿子也不着家，天天不知道去哪里鬼混。 今天莫名其妙来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林桂兰脑子一转——难道是来给我送钱的？ 第360章 你到底是谁 第360章 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啊？来找我的吗？” “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心中所想，竟然得到确定的回应。 林桂兰怔愣了几秒钟，有些防备地看着许秀丽，“你是不是找错人了，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 许秀丽说：“不违法，跟自己的女儿女婿要钱，天经地义。” 林桂兰又愣了一下，然后问：“叶莲嫁人了？她真的嫁去京城了？” 最近这段时间，叶卫国基本不给林桂兰生活费，她有时候甚至得饿肚子。 这时候，林桂兰想起来自还有个女儿叶莲。 那个死丫头，不知道中什么邪了，先是把条件那么好的男人推给叶舟。等叶舟离开后，她又反过来闹，说要从这个家里分出去，不给他们当血包。 林桂兰去打听后得知，叶莲去京城了。 据说，京城去京城不仅要赚钱，还要给自己找个大院子弟当老公。 还有人调侃林桂兰——你就等着跟京城大官做亲家吧。 林桂兰满脸惊喜地看着许秀丽，许秀丽听到她的话，瞬间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心想：我就知道叶莲没安好心，想用手段嫁给我的小辉。 许秀丽脱口而出：“你女儿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都不知道跟过多少个男人了，跟以前八大胡同的窑姐都差不多了，就这样还想嫁到京城的好人家？ 你当京城的大院子弟是大白菜，随便一个窑姐来挑啊？” 当面骂别人的女儿是窑姐，当妈的但凡有点脾气都忍不住。 林桂兰噌地站起来，“你他妈哪里来的嘴巴长疮的玩意，你骂谁是窑姐呢？说得头头是道的，该不会是你就是从那里出来从良的吧？从小跟着老鸨，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跑到别人家里来骂人，谁给你的胆子。” 说完，林桂兰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 许秀丽面不改色，也懒得再跟林桂兰纠缠，她说：“你女儿叶莲惦记别人的东西，你背后少不了你给出谋划策吧。 就比如叶舟的亲妈，到死都不知道她的钱还要替男人养他和其他人的女儿。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我来是想告诉你，叶舟和周朗现在手里的钱不少。 他们在京城有两套四合院，一套四合院有几十间房子，身为岳父岳母，你们却住那么寒酸的房子，甘心吗？ 不甘心的话，就去跟他们要钱。” …… …… 两天后，叶卫国的父母还有他的哥哥、妹妹，以及叶卫国的侄女侄子一起坐上了去锦城的火车。 火车票还是许秀丽给买的。 本来许秀丽只同意买坐票，叶卫国的老母亲立刻往地上一坐，“我这把老骨头，可遭不住这个，坐几个小时过去，我的命还是不是我的，都不知道呢。” 除了去程的车票，返程车票的钱，老太太也跟许秀丽要了。 许秀丽咬咬牙，最终还是把这钱掏了。 上火车后，叶卫国的侄女叶金来满脸崇拜地看着她奶，说：“奶奶，你也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人会给我们钱？” 叶老太太得意笑了笑，笑出了满脸的褶子，“那有什么难猜的，她大老远找上门来，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去找叶舟吗？我们不去，她的计划就落空了，这个时候跟她要钱要车费，她不会不答应的。” 叶卫国的妹妹第一次出远门，叶老太太带上她，也是因为她比较能闹。 当初，小学毕业的叶小姑能摇身一变，变成县城里的国企工人，就是靠跟嫂子闹，闹来的工作。 这个嫂子就是叶舟的亲妈。 叶小姑欣赏完卧铺车厢后，感慨地说：“真是没想到，叶舟那丫头片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出息，都当大学老师了。 林桂兰肯定也没想到，叶舟在她手底下居然还能翻身。 也真是邪门，叶舟怎么能有这样的造化呢？ 当初，她不是不满十五岁，就被林桂兰弄到乡下去当知青了吗？” 叶卫国的侄子叶金富说：“知青不是没当满一年，就恢复高考了吗？这政策也真是的，就不能晚一年再执行吗，这样一来，叶舟肯定考不上大学。” 叶金来撇嘴说：“就算叶舟去乡下没多久，能考上大学这事也挺离谱的。 二叔又不管她，后来的二婶想方设法整她，她怎么还能学习好呢？ 前段时间的新闻不是有报道，有些村干部特别会整事，不少城里来的知青，来的时候心高气傲，后来想走都走不了。 有些女知青，为了拿到高考的资格，或者是回城的名额，跟村里的干部睡觉。 有的女知青，还不止跟一个人睡，得跟几个人睡，才能达到目的。” 大概是为了表示对叶舟的鄙视，叶金来说话的声音很大，隔壁铺位以及坐过道边的椅子上的人都往他们这里看过来。 看到说这话的居然是个年轻的姑娘，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察觉到这些眼神，叶大哥呵斥女儿：“你小声点。” 叶金来不服气，“我说的有不是编的，新闻就是这样写的啊。 要我说啊，叶舟很可能就是走这个路子，要不然她年纪不大，怎么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 不知道她男人要是知道她的那些手段，还会不会要她。” 叶小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侄女，然后凑到叶老太太耳边说：“金来的小心思，我一猜就准。她呀，肯定是取代叶舟，当军官的媳妇。” 叶老太太眼睛瞬间泛起金光，“这也不是不可以。” 叶金来的声音虽然小了很多，但是对叶舟的恶意揣测却一直都没有停止，她说：“对了，那个京城来的女人，不是说叶舟结婚那么久都没有孩子吗？会不会是在乡下插队的时候，堕过胎，所以怀不上孩子？” 此话一出，叶家众人都怔了一下。 最后还是叶老汉咳了一声说：“金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不要胡说八道。” 叶金来嘟囔着嘴：“我又不是瞎说的，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 叶家人都没注意到，他们聊这些的时候，隔壁铺位上有个人露出讽刺的笑容。 第361章 如期而至 第361章 如期而至 预料到许秀丽会去找叶家人之后，周朗就做了一些安排。 再怎么说，周朗也是在锦城呆了几年的人，找合适的人手来做合适的事情，对周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入夜后，列车乘务员来车厢提醒：“晚上把窗户关好，小心到站后有扒手。” 其他人都把窗户关上，叶家这边却没有关。 隔壁铺的人看到后，也提醒说道：“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啊？出门在外，要听劝，让你们关窗户就关窗户，万一遇到贼，把你们全部家当都偷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或者是因为说这话的人说他们是第一次出门的时候，眼神有些看不起乡下人那种感觉，让叶家所有人都不舒服。 特别是叶金富，他扬起下巴说：“谢谢你的好心，该怎么做，我们心里有数。” 凌晨两点多，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 扒手如期而至。 扒手正是从叶家人铺位旁边的窗户爬进来的，然后动作娴熟地开始翻东西。 隔壁床位上的人，没有睡。 扒手转过来准备翻他们这边的人的东西的时候，那人腿一伸，拦住对方。 借助外面的月光，扒手看得出来眼前这人不好惹。 但是，钱更重要。 扒手正准备把那只拿着匕首的手伸出来，就看到那人用眼神示意他旁边的行李架。 干火车扒手这一行的，也有自己的行规。 比如现在，有人给指了一条发财的路，就不能再对指路的人动手。 扒手快速去翻行李架上那个包，果然翻到了想要的东西。 这时，隔壁车厢响起了异动，大概是扒手行窃的时候被人当场抓住。 得手后的扒手审时度势，立刻翻窗下车。 第二天早上，叶金富醒来后看到隔壁铺位的男人，还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的经验也不太好使嘛，扒手并没有出现。” 另外一个大娘说：“谁说没有扒手，昨晚隔壁的车厢就有扒手。只不过那个扒手还没有得手，就被抓了个现行。隔壁车厢有几个人是出差的军人，扒手看行李架上放的皮箱，还以为自己遇到大鱼，结果摸到了老虎屁股。” “真的啊？我们车厢是幸运躲过了？” “那谁知道啊。万一是睡着的时候，扒手上来过呢。大家伙还是检查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有没有财物丢失的。” 几分钟后，一个尖锐的叫声响彻整个车厢。 叶老太太坐在那边哭边拍大腿，“天杀的玩意，偷了我们的钱，全部的钱啊！” 叶老太太一点也不夸张，他们这趟出门，一家六口，钱全部在叶老太太这里。 叶小姑跟父母出门，自然不会再自己带钱。 叶大哥带着一双儿女跟着父母出门，出门前，他媳妇也不肯让他拿钱，“你们不是去找侄女要钱吗？你要是拿钱出门，不就是钱还没看到，就要自己往里面搭钱了吗？而且小姑子还跟着一起出门，你对你妹难道还不了解吗，她那个人，要是知道你身上有一分钱，恨不得从你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来。” 叶老太太也不负众望，竟然真的从那个京城的女人手里弄到了钱，而且还不少。确实也够他们全家这趟出门的费用了。 叶老太太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她也很清楚，钱攥在手里，儿女们才听话。 所以钱到手后，就她保管。 钱放在他们行李袋里，最破的包，她缝了几个内衬的口袋，而且布料很结实，她自认为天衣无缝，结果却被扒手直接用刀划开。 叶老太太抱着来了解情况的乘务员的腿，“你得赔我钱，那可是一百二十块钱啊！” “老太太，你什么意思啊？钱又不是我偷的，凭什么我要赔你钱？” “钱是在你们的火车上丢的，你就得赔钱。” “你可真是高看我了，这火车可不是我的，是国家的。而且昨晚我已经提醒过了，注意扒手，你们一家子那么多人，有年迈的也有年轻的，怎么不轮流守夜看着点行李，老老少少都睡得那么死，也没谁了。” 锦城到柳城，需要换乘。 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就要下车换乘。 没钱还怎么换乘？ 一家子在人生地不熟的火车站，仓皇失措。 最后，还是叶老爷子出了主意，说：“给老二打电话，让他想办法让人给我们捎钱过来。” 叶老太太问：“那钱没来之前，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只能睡火车站了。 …… …… 叶舟已经到省城有三天，培训课由她和省城大学另外四个教授一起上。 四个教授对叶舟也表现出了好奇，也都很友好，没有因为倚老卖老，耐心听叶舟的讲解，一起商量着拟定培训的内容。 发现叶舟的想法比较超前和大胆，四个教授在培训之外，还拉着叶舟继续探讨。 除了教授之外，其他县市的负责人听说叶老师给柳城拉来了很多外商的投资，也想方设法地争取“单独授课”。 忙忙叨叨三天后，叶舟才有时间给白校长打电话——“白校长，那家人来了没有啊？” 白校长有些郁闷地说：“没有呢，我这三天，天天跃跃欲试，却没等到他们。小舟，你说他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叶舟挠头：“不会吧……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你在省城，就不来柳城，直接去省城找你了？” 叶舟眼睛一亮，“真的吗？” “你这孩子，好像还挺期待的。别这样，这种小事，不该你来处理，你忙你的事情。” 打完电话，叶舟刚出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人还算是熟人，是故意卡柳城大学经费的梁景辉梁主任。 虽然他的秘书去吃牢饭了，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叶老师，听说你来省城做培训，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没想到真的是你啊。”梁景辉一副和蔼的笑容，仿佛当初放狠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叶舟笑得比他还灿烂，“原来是梁主任啊！好久不见啦！对了，我们学校的经费，有着落了吗？” 第362章 目的不纯 第362章 目的不纯 梁景辉没想到叶舟竟然直接问，她是不是正常人啊？是不是读书人啊？ 问钱的事情，居然坦坦荡荡的，不知道遮掩，没有半点知识分子应该有的含蓄。 梁景辉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说：“叶老师，你们柳城大学不是弄了个校办工厂吗，收益那么好，还用得着惦记拨款的事情吗？” 叶舟却依然笑眯眯，“梁主任，您的意思是，柳城大学有赚钱的能力，省里就不用再做柳城大学的拨款预算了？” 梁景辉说：“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老是催。” 叶舟说：“你们按照规定拨款了，谁还会催啊？” 梁景辉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把心里那股情绪压下去，他说：“叶老师，既然你着急，接下来有空的时候，欢迎来我办公室探讨一下。” 叶舟说：“好啊。” 从大楼里出来后，叶舟忍不住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疑惑：这货跑来跟我偶遇，到底是什么目的啊？ 梁景辉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结交小刘总。 小刘总现在在省城也是财神爷一般的存在。 刘氏集团的董事长已经有策略，光在柳城投资以后可能抓不住大的，所以在省城也准备拓展业务。 小刘总就是带着父亲的使命来省城，这几天他不胜其烦，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他耳边说个没完。 今天好不容易把事情安排给包括顾恒在内的公司员工，他才得以有时间找叶舟一起吃饭。 吃饭的口信还是中午的时候顾恒带来的，他来机关了解一些情况，顺便找叶舟说今晚小刘总想跟她一起吃饭的事情。 这话恰好被一个想巴结梁景辉的办事员听到了，回去之后就把这话告诉梁景辉。 梁景辉隔壁办公室有个领导，对小刘总有浓厚的兴趣，已经开始想办法让他女儿在小刘总面前露脸了。 梁景辉也动了心思，他有个女儿，虽然不跟他姓，这些年也一直养在外面，长得跟她妈一样漂亮。 倘若这个女儿能嫁给小刘总，他也算是港商的岳父了，以后岂不是也有花不完的钱？ 所以，他专门过来跟叶舟偶遇，按照他的设想，他会跟叶舟扯两句，然后会问她干嘛去。 按照当下年轻人的虚荣习惯，叶舟应该会跟他炫耀，她要去跟小刘总吃晚饭。 到时候，他就提出要跟叶舟一起去，想必叶舟就算是心里不愿意，面上也不会拒绝。 结果，事情的走向和他设想中的南辕北辙。 梁景辉站在某扇窗户往外看，正好看到叶舟上了马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 那一定就是小刘总的轿车吧，听说是奔驰，一辆车卖好几十万呢。 他要是也有几十万…… 梁景辉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叶舟怎么跟小刘总走得那么近？她和他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车上，小刘总看到上车后的叶舟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便问：“小舟妹妹，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有人为难你啦？” 在叶舟心里，小刘总就是男闺蜜一般的存在，跟闺蜜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要一起吐槽讨厌的人。 于是，叶舟就把梁景辉的事情都告诉小刘总了。 小刘总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手超级无敌长的扑街啊，老是想着把校办工厂的厂长换掉的人。” 叶舟赞许地看着小刘总说：“哇，小刘总，你最近的智商见涨哦。” 小刘总一点没生气，反而还乐呵呵地说：“那是因为我有妹妹啊，智商差太多，不好啦。” 小刘总带叶舟去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饭店，面积不算大，跟柳城的杨家饭馆一样，看着就是有手艺的人盘了个店面，做起了生意。 “顾助理说的，这个饭店的厨子，原来是他们家的厨子，一会要是不好吃，我回去要扣顾助理工资的。” 第一道菜端上来的时候，叶舟就知道顾助理的工资保住了。 显然小刘总也是这样想了，他一连吃了几口牛肉后，才问叶舟说：“听说你家里人要来找你麻烦啊？” 叶舟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关教授说的啦。” 原来，刘氏集团在隔壁省也有投资，厂子里的机器出了点问题，联系国外的厂家，厂家那边要求提供三个技术人员来国内的全部费用，另外还要二十万的维修费。 小刘总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跟他爸说：“我可以找人帮你处理好，费用只需要一半哦。” 小刘总让关教授去帮忙处理，让他老豆给了十万块。 钱到账后，小刘总就去找关教授，给他五万。 关教授不收。 小刘总以为他嫌少，“关教授，你不要觉得我跟你五五分，你出技术就吃亏了。我当然知道技术值钱，可是没有我，你也赚不到这笔钱对不对？提供信息的，也值钱的啦。” 关教授说：“不不，我不是嫌少，我是说，这钱我不能收，就是简单的帮个忙。你跟我们家小舟关系那么好，我再收你的钱，不合适。” “小舟是我妹妹，怎么是你家的啦。赚钱的事情，不要跟感情扯到一起啦。既然你要讲感情，那我少给你一万，再请你吃饭，好不好呀。” 小刘总当时就觉得自己非常符合奸商的形象了，可惜关教授压根不觉得他是奸商，五万块酬劳变成四万，还开心得不行，说：“四万确实是非常合适的价格，饭我就不吃了，我要回西院，随时待命，小舟娘家人可能随时要来闹事。” 听小刘总说完，叶舟瞪他说：“你居然这样坑关教授！” “哎呀，重点不是这个啦，那一万块，我后面会想办法给他补回去啦。重点是，你的娘家人怎么那么讨厌啊？他们以前怎么对你的？你跟我说说啊？” 如果原主被问这个问题，心里肯定是极痛苦的，毕竟是自己的亲人。 但是叶舟现在用的是第三方的角度，她叙述起来，没什么情绪。 小刘总听完，伸手摸了摸叶舟的后脑勺，“可怜的孩纸，被他们刺伤得都麻木了，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第363章 他们不配 第363章 他们不配 叶舟瞪小刘总：“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小刘总很委屈，“我就是想象了一下你委屈的样子，和我以前养的小狗很像啦。小狗委屈的时候，我就摸它的头，然后它就高兴起来啦。” 叶舟睁大眼睛，“你居然拿我和你养的小狗比。” 小刘总继续解释…… 两人都不知道，这个饭店里还有想和小刘总结交的人。 隔得比较远，听不到小刘总和叶舟的对话，却不妨碍他们通过小刘总的肢体语言解读很多信息。 第二天，叶舟上完培训的课程，和之前一样，又被下面那些比她大不少的“学生”留下来继续提问。 回答了三个问题之后，一个领导突然来到了培训的教室，把叶舟带离。 来到领导的办公室，领导还亲自给叶舟倒了一杯水。 看着领导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舟就直接说：“您找我到底有啥事呀？” 领导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话说清楚。 叶舟听完，一脸不可思议，“什么？居然有人编排我和小刘总？” 领导看到叶舟这副表情，就知道她心中坦荡，绝对没鬼。他用长辈的口吻说：“小叶，这世上就是有些人，总是看不到别人的才华，特别是一些年轻女性的成功，有些人总是归结为她的出身好，要么就是觉得女性是靠能力之外的东西获取成功。我和很多人都看得到你的能力，但是往往我们这些人的声音会被某些恶意的声音掩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舟当然明白。 稍晚些时候，顾恒来招待所给叶舟送小刘总让送的吃食，叶舟拒收，并且把领导的原话告诉顾恒。 顾恒怔了一下，然后露出气愤的表情，“什么畜生不如的东西，居然拿这种事情嚼舌根。” 这种事情，叶舟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处理，就交给拥有精英团队的小刘总吧。 刚送走顾恒，叶舟房间的电话就响了。 让叶舟惊喜的是，这是周朗的电话。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叶舟问。 周朗说：“根据你去省城要做的事情，不难猜出你肯定是住省委招待所。这几天怎么样？还顺利吗？” 叶舟直接说：“不顺利，我现在一肚子气。” 接着，叶舟就把省城这边有人非议她和小刘总的事情告诉周朗。 说到最后，叶舟气呼呼地说：“我老公才貌双全，还年轻，我干嘛要找个年纪比我老公大，还没我老公帅，也没我老公拥有的四合院。我也不缺钱，钱我又不是不能挣。气死我了！” 听到这些话，周朗心里一半甜蜜，一半气愤。 甜蜜的是，在他媳妇心里，他是最好的。 气愤的是，居然敢有人这样编排他媳妇。 幸亏他媳妇的心态一直都好，换做心态不好的人，听到自己被人这样编排，可能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周朗哄道：“我们不要听那些垃圾人说的噪音，胡说八道的人终究会付出代价。” 结束这个通话之后，周朗就连续打了几个电话。 另外一边，顾恒回酒店之后也把叶舟说的话转述给小刘总。 小刘总气得在房间里转圈圈，“这些人怎么这么过分！为什么要害我？我明明是来投资的，能够给他们带来那么大的利益，结果他们却在背后这样害我。以后小舟妹妹不跟我往来了怎么办？气死我了！” 又是一天过去，省里召开外商招待会，京城那边也派了代表过来。 会议还对中外媒体开放，段从安争取了很久，也终于争取到了采访名额。 段从安已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记者，在柳城的时候，她也找过几次机会如愿以偿地采访过小刘总。 所以，在会议开始之前，段从安也想通过这层关系，拿到小刘总的独家采访。 后来，省里的领导无比庆幸段记者在会议开始之前先采访了小刘总，否则的话，很多事情都没办法挽回。 会议开始之前，嘉宾签到之后，会安排在一些休息室。 记者们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去采访自己想采访的嘉宾。 除了小刘总之外，还有十几个外商，这些都是被关注的采访对象。 尤其是小刘总，据说，刘氏集团打算在本省投资高速公路的建造，这可是大新闻。 跟随段从安的记者把镜头对准小刘总后，段从安问：“刘总，您好，请问您是怎么考虑到要在本省投资建造高速公路的呢？” 小刘总说：“是一个目光长远、聪明睿智的妹妹提议的。并且我将这个情况反馈给总部，总部开会决定之后都觉得这是一项非常有前瞻性的投资，而且能够达到互惠互利，共赢的局面。 但是，这个计划应该是推行不下去了。” 段从安心里咯噔一下，问：“既然刘总您说这是互惠互利且共赢的局面，为什么推行不下去呢？是有什么阻力吗？” 小刘总说：“我打算跟集团提议，退出本省除了柳城之外的投资。” 此话一出，旁边跟随来出席会议的刘氏集团的高管，也面面相觑。 最后，那几个高管看向顾恒，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其实顾恒本人也有些震惊，不过很快就想明白，小刘总是因为那些闲言碎语，他要替叶老师出头。 顾恒还可以确定，小刘总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他应该是有退出的心思。 如果不是段记者争取到了这次采访，小刘总可能会直接在会议上提出退出，那时候可是有很多中外媒体在场的。 段从安稳住心神，继续提问。 在段从安富有技巧的提问下，小刘总直接说出了原因——“我来柳城投资，来省会投资，根源是相信一个让我来投资的聪明人，她让我萌生一个信心——只要来这里做合适的事情，就可以让我赚到钱。 事实也确实如此，我赚到钱了。 我喜欢和聪明且正直的人打交道，毕竟我天生缺一根筋，看不懂那些弯弯绕。 她有一个神奇之处，就是能够把我那根筋给搭上，她说话，我很容易听懂。 在我心里，她就是一个聪明的妹妹。 也是这个聪明的妹妹，跟我说来省城投资会让我更好。 可是，现在省城里有些人抹黑我和妹妹的关系。 我厌恶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他们不配得到我的资源。” 第364章 职业的转机 第364章 职业的转机 段从安也没想到，这次采访也成为她职业的转机。 听小刘总说完后，段从安一看时间，距离正式会议开始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 段从安快速说结束词，然后带着摄像师离开。 出来后，段从安开始找领导，省里职务最高的领导。 然而，领导却不是段从安想见就能见的。 今天央台的记者也来了，也想第一时间采访这位领导，但是相关的工作人员都没让记者进去，更何况段从安掏出来的证件只是市台的记者。 段从安急得不行，差点要往里冲，最后还是摄影师拉住她，小声地提醒她说：“段姐，你不要冲动，冷静下来才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段从安按照摄影师说的冷静下来，工作人员又开始应付另外一个想采访领导的记者。 等工作人员把那个记者支开之后，段从安也终于想到了办法，她一脸严肃地跟工作人员说：“同志，我是记者没错，但是我找领导不是为了采访，是叶老师有话要让我带给领导。叶老师，就是叶舟，柳城大学经济系的老师，现在在省里给各市主管经济的负责人培训。 她让我转达领导的话非常关键，要是耽误了，省里很多事情都会受到影响。 今天来采访的还有外籍记者，事情真的非常关键，请你一定要去转达。” 工作人员半信半疑，因为在他们的工作中，很多记者为了达到接近采访对象的目的，能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 摄影师适时开口说：“段姐，我去外面等你。” 之后，段从安再接再厉，“同志您看，我的摄影师都不进去，真的跟采访无关，而且距离会议还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能抢什么头条啊？我一个地级市的小台记者，能抢得过央台的吗？” 工作人员终于被说动了。 段从安见到那位领导的时候，领导身边还有另外两个人，她不清楚那两人的身份，也没时间去想那么多，直接把刚才采访小刘总的时候听到的话公司领导。 眼前的三个人，听完之后齐齐皱眉。 “刘总真的这样说？” “千真万确。” 领导立刻去找小刘总。 很快，工作人员通知，会议推迟半个小时召开。 为什么？ 有人猜测跟小刘总有关系，应该有人看到包括从京城来的领导在内的三个领导去找小刘总。 半个小时后，会议照常进行。 小刘总发言的时候只说一句——“我的普通话不好，就让我们公司的副总发言吧。” 刘氏集团的副总发言，表示了对在本省投资的信心，也有意向在本省投资高速公路。 在媒体位置的段从安听到这些，松了一口气。 会议结束后，有媒体提问的环节。 出乎媒体人的意料，领导第一个点的记者是段从安。 段从安也没浪费这个提问的机会，问了一个高水准的问题。 媒体提问环节结束之前，有个记者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领导：“您为什么一开始就点柳城电视台的记者来提问啊？难道是领导的熟人吗？” 领导笑着说：“因为你们今天来的记者，只有这位记者穿着红色的衣服，很显眼啊。” 段从安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再次感谢叶舟。 现在，段从安出镜的衣服都出自未来制衣厂，她原来还想给钱，叶舟却说：“从安姐，你可是未来制衣厂的广告担当，哪里敢收你的钱啊。你回去跟台里说说，节目结束的时候，在字幕上加上——主持人服装由柳城未来制衣厂提供。” 段从安跟台里说这事，被允许了。 之后，叶舟还跟段从安说：“从安姐，以后你去采访，有那种媒体记者问答的环节，你一定要穿亮色的衣服，这样得到提问的机会更高哦。” 没多久，卢星海这个厂长就亲自送来几套亮颜色的套装给她。 今天也是段从安第一次出席这个有媒体记者问答环节的采访活动，她观察了一下，可以自信地说，她穿得确实是整场最亮眼的。 她获得问答的机会或许不是跟衣服的颜色有关系，但是她确实给了领导一个回应的最好的理由。 采访结束后，段从安做好相关的采编工作后，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同事，她去找叶舟。 叶舟听段从安说了小刘总的事，惊愕的同时，心里也有些暖。 她知道小刘总肯定不会被人这么编排，但是她没想到小刘总竟然要玩大的。 也幸亏是从安姐去采访，然后及时跟上级传递信息，否则后面的事情真的不好收场。 叶舟厌恶那些嚼舌根的人，但是也不希望他们的错误让整个省来买单。 幸亏…… 段从安说：“小舟，说真的，小刘总这人挺不错的，是真的把你当妹妹，护犊子。你以后也对人家好一点。” 叶舟理直气壮，“我对他还不够好啊。” 段从安说：“好什么啊，周朗在的时候，你眼里见不到其他人。上次，我听说在柳城的时候，小刘总发烧，在医院输液，让顾助理去找你，你都没听顾助理说完，就跑回家找周朗了。” 叶舟眨眨眼，“有这事啊……” 段从安说：“有！我不撒谎。你说，会不会是小刘总真的有个妹妹，可能有什么原因，夭折了？所以他才把你当成他妹妹啊？” 叶舟再次见到小刘总的时候，就把段从安的问题问出来了。 小刘总摇头说：“我是有个双胞胎的姐姐啦，不是妹妹。姐姐十岁的时候，发生一个意外，去世了。 去世之前，她看到我哭得很难受，就跟我说，她死之后，会投胎成我的妹妹，以后让我宠妹妹啦。 我姐姐真的很聪明哦，比你还聪明，可能投胎之后，老天爷会收回一点聪明，再多给一点漂亮。 所以，你没我姐姐聪明，但是比我姐姐漂亮。” 叶舟：……他是在夸我吗？ 小刘总注意到叶舟的表情，立刻说：“就是你这个偷偷翻白眼的表情，跟我姐姐很像的。 她小时候嫌弃我笨，又怕伤我自尊，又不想委屈自己迁就我，就是你这样偷偷翻白眼啦。 看来投胎的时候，老天爷忘记给你改造一下了。” 叶舟：…… 第365章 很诡异 第365章 很诡异 跟周朗通过电话的时候，叶舟忍不住跟周朗吐槽说了小刘总跟她说的那些话。 “我真的怀疑他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哼，真把我当妹妹，怎么不见他跟你走动啊？你好歹也是妹夫，对吧？” 周朗笑，然后说：“小刘总应该不是骂你，是真的把你当妹妹。至于我……不都说大舅子和妹夫有天然的敌意吗。” 其实周朗能想得到小刘总为什么不跟他走动，因为他的职业比较特殊，而小刘总也算是海外关系。 所以，小刘总是大智若愚的类型，那些以为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想从他这里捞好处的人，注定是要被小刘总收拾的。 叶舟的培训工作依然继续着，她想着过两天找个合适的时间，越级找领导讨要学校经费的事。 结果，还没等叶舟付出行动，这天她去上课的时候，就发现上课的小礼堂的氛围有些诡异。 上完课，学员们也不像之前那样围着她问问题，而是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些什么。 很快，叶舟心里的疑惑就被解开。 她从礼堂走出来，就看到等她的段从安。 “咦，从安姐，你还在省城啊？” 段从安说：“我也假公济私一回，趁着出差的机会，在娘家多住几天。走，我请你吃饭。” 段从安带叶舟去了附近一家小饭馆，门面虽然不大，但是干净。 “饭店的老板是我发小的哥哥，你放心，厨艺没得说。” 两人边吃边聊，段从安说：“你在机关培训，听到一些风声了吧？” “啥？” “好几个人被纪委带走了。” “啊？” 身为记者，段从安某方面的意识比叶舟敏锐多了，她说那些人被带走，可能跟算计小刘总有关系。 现在正是招商引资的关键时刻，人才也短缺，所以有些事情上级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惜，有些人还以为那场运动结束几年，自己已经安全着陆，又开始放肆起来。 小刘总的事情确实惹恼了上级，然后才有这样的雷霆手段。 段从安甚至还知道名单里有梁景辉。 叶舟诧异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距离风暴中心那么近。 看到叶舟这副表情，段从安说：“你呀，得提前适应这个。你们家周朗，以后的肯定会站在很高的位置，这种事情就见怪不怪了。” 叶舟撇嘴，“他的工作是他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我的工作。” 说到工作，段从安又有话说了。 她思忖着说：“小舟，我很可能会调到省台来，接下来会跟老陆两地分居，我们……你说我该怎么选啊？” 叶舟立刻说：“你但凡有一秒钟的犹豫，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还用想吗，当然是来省台了。” 两人关系那么好，叶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段从安是发自内心喜欢新闻，而且也是一个拥有新闻信仰的人。 省台，比柳城电视台的舞台大得多。 段从安说：“我也觉得自己挺矫情的……实话实说，上次之后，老陆的表现一直可圈可点，工作方面也很支持我，关于孩子的事情，我们也都谈好了，他也一点没有勉强的意思，反正就是以我为重。 我甚至觉得婆婆来闹，反而让我们俩关系更好。 刚蜜里调油，又要分开，就是觉得有点……我怕老陆接受不了两地分居。” 叶舟说：“省城和柳城，火车不过几个小时，周末可以见，假期也可以见。 而且刘氏集团不是要造高速路吗，以后班车也会很方便。 你之前从省城去柳城，已经为陆干事放弃过一次事业。 这一次，你是凭能力到一个更大的舞台，他没理由拦着你。” 听到这话，段从安立刻有了坚定的想法，她点头说：“小舟，你说得对，听你的。 对了，说起来，我能调到省台，跟你也有很大的关系。” 叶舟疑惑地眨眨眼。 段从安说，她得到的消息是，省领导直接跟省台的领导说：“段记者是个好记者。” 省台的领导立刻心领神会，着手开始办理段从安调动的事情。 至于她为什么能在省领导那里挂上名，肯定是跟她把小刘总的采访汇报给领导的结果。 为什么说跟叶舟有很大的关系呢？自然是因为如果她当初没有打叶舟的旗号，也见不到领导。 叶舟眼珠子一转，跟段从安说：“既然是省里领导干涉了，你要不要试试开口，让你家老陆也调省城？不过在你开口之前，最好还是确定一下他的想法。” 段从安明白叶舟的意思——确定一下陆伟国值不值得她跟领导开口。 这段日子，两人确实过得蜜里调油，但是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用橡皮擦从记忆里擦掉。 和叶舟分开后，段从安马不停蹄地去火车站，她要坐最近一班去柳城的火车。 傍晚的时候，段从安回到了熟悉的家属院。 当初叶舟和周朗从这个家属院搬走的时候，段从安还伤感了几天，她们这些军属和男人们一样，男人们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她们是铁打的家属院流水的军属。 没想到她距离搬离家属院的日子也那么快就来了。 看到段从安，立刻有人打招呼，“段记者，前几天又在电视里看到你了，居然是省台的新闻哦。” 段从安笑了笑，“是吗？” “我看的还是彩色电视，你那身衣服真漂亮，一认就认出来了。” “谢谢嫂子，衣服是未来制衣厂赞助的。” “……” 一路回家，一路都有人搭话。 这样的日子，很快就没了。 回到家里，段从安发现自己几天没在家，厨房里自然也没有菜。 段从安立刻去平房家属院那边找程大姐，程大姐不在家，徐大刚兄妹俩已经放学。 一听段阿姨是来摘菜的，徐大刚立刻去给她摘菜。 最鲜嫩的韭菜，还有两根丝瓜，几根茄子。 除此之外，徐大刚还从水缸里捞了一条鲫鱼，“段阿姨，家里吃不完，您带一条回去。” 段从安摸了摸徐大刚的头，“大刚，回头带妹妹去省城找段阿姨。” 第366章 阴阳怪气 第366章 阴阳怪气 陆伟国下班后，正准备去食堂吃饭，结果在路上遇到来打饭的嫂子，被揶揄说：“陆干事，你怎么还来食堂吃饭啊，你们家段记者不是带菜回家做饭了吗？咋了，你对段记者的厨艺不放心啊。” 陆伟国立刻转身回家。 看着他的背景，战友都忍不住调笑道：“陆干事最近像个毛头小子，他家记者一回家，他就忙不迭往家跑。” “等有了孩子，就没这样的激情咯！” 陆伟国开门进屋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 “安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正好趁采访间隙，多陪陪爸妈吗？” 段从安从厨房探头，“下班啦？去洗手，还有一个汤就好了。” 自从段从安去电视台工作后，就很少有时间做饭。 看着眼前的四菜一汤，陆伟国隐约感觉到媳妇可能有话要跟他说。 前几天，媳妇在省台的头条新闻的画面，陆伟国当然也看到了。 周围的人都恭喜他找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媳妇，也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陆干事，你媳妇那么能干，以后你是不是要承包家里的家务和带孩子来扶持媳妇的工作了。” 如果是以前，陆伟国听到这话之后心里肯定很不舒服，但是自从上次去军部那边找叶老师，蹲在她家院子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他才知道周参谋回家后要做饭，甚至还洗碗。 周参谋那样的人都不觉得丢人，他为什么要觉得没面子。 当时陆伟国就说：“瞧你说的，好像男人在家里就理所当然当甩手掌柜。你该看看，家里男人下班后，回来做家务的，家庭通常都比男人当甩手掌柜的幸福和谐。我建议你啊，也多做家务，替爱人多分担分担。” 吃饭的时候，陆伟国以为媳妇会说事，但是她说的都是一些跟他们俩关系不大的闲聊。 吃完饭，陆伟国还特别自觉地洗碗。 段从安拿一只板凳，坐在厨房门口，他洗碗，她跟他闲聊。 这一刻，即便是干着家务，陆伟国心里也是服帖的。 晚上，夫妻俩进行了一场和谐的运动。 结束后，陆伟国搂着媳妇，“安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你都看出来啦？” “咱们好歹也结婚那么久了，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岂不是不合格？” 段从安心里下意识地想：看来之前你妈折腾我的时候，你心里其实也很清楚，只是想袖手旁观。 果然，有了裂痕的镜子，其实还是很难修复。 段从安压住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说：“伟国，我要调去省台了。” 随即，段从安明显感觉到陆伟国的身体僵了一下。 “调去省台？怎么这么突然？” 段从安没跟陆伟国说她找领导说小刘总的事情，只是说：“大概是因为这次的采访，让省里的领导看到我的潜力，所以想把我调到更合适的地方。” 陆伟国想了好一会，才说：“你要是调去省里，采访任务肯定更重，要出差的时间也更多，你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段从安说：“我的身体一直很好啊，别忘了，我少女时代的愿望就是当战地记者。我爸当时就跟我说，想当战地记者，首先就要身体素质过关。我很早就开始练习长跑和其他的体能，身体素质比我们的摄影师还好。” 陆伟国把段从安抱紧了一些，声音有些沉闷地说：“我就是觉得我之前做得不好，现在终于找到我们俩最适合的相处方式，结果你就要调去省里。接下来，就要两地分居了……” 段从安说：“还好呀，省里到柳城的火车有好几趟，几个小时而已。而且据说马上就有高速公路了，坐班车回来，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 陆伟国看向段从安，“你真的要去省台吗？现在台里不是很好吗？在省台，肯定有很多人跟你竞争，但是在柳城，连台长都得给你几分面子。” 段从安的心微微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说：“可是柳城的局限性也显而易见，我是记者，理应去一个更大的舞台。我要是的一份能实现理想的工作，不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伟国，你明白吗？” 陆伟国沉默了几秒钟后，笑着对段从安说：“行，你自己的工作，你决定就好。” 段从安看得出来，陆伟国的笑容有点勉强。 哎…… 最终，段从安还是没跟陆伟国说让他的工作也调动一下去省城的事。 第二天，段从安去了一趟程大姐家。 程大姐的爱人现在已经升了副营，段从安来的时候，看到他正在把程大姐手里的床单拿过来，“我来洗，洗这玩意，费力气。” 看到段从安进来，徐副营长脸上也丝毫不见尴尬，他惊喜地说：“段记者，你来啦？最近走是在电视见你的次数多，冷不丁地看到真人，我都觉得不真实了。” 程大姐拍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就你会说话。” 说完，程大姐就把段从安拉到屋里。 “昨，你让他们兄妹有空去省城找你玩。你是不是要调去省城啦？”程大姐一脸喜色。 丈夫脸上没看到的喜色，却在程大姐脸上看到了，段从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说：“嗯，已经在走调动的程序了。” 程大姐双手一拍，比自己涨工资还兴奋，“这可是大喜事啊！你家陆干事，是不是乐坏了？之前叶老师就说，以后肯定不止在柳城电视台能见到你。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你就能调去省台，岂不是后面还有机会去央台！哈哈，到时候我们去京城就有熟人了。” 段从安心里也开心了些，她笑着说：“那我到省台之后，得加倍努力工作，争取早点调去央台。” 两人聊了好一会，段从安走的时候，又被程大姐塞了不少菜。 徐副营长把床单晾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段从安的背影，说：“段记者都要调去省城了，咋没在家里跟陆干事待着，还有空来串门。” 程大姐叹气说：“恐怕是陆干事不赞成段记者往高处走吧。” 第367章 听人劝吃饱饭 第367章 听人劝吃饱饭 徐副营长满脸的不解，“啥？还有不希望媳妇有出息的？” 程大姐说：“你以为谁都有我现在那么命好啊，有你这样的男人。” 徐副营长憨憨地笑，“说别人就说别人，你咋还夸起我来了。” 程大姐心里暗暗地想：当然要夸啦，越夸你越能变成好男人。 这也是叶舟给程大姐传授的秘籍。 之前有一次，叶舟来程大姐家串门，看到徐副营长在给院子菜园的丝瓜搭棚，程大姐一直在挑刺，这不行那不行。 叶舟给了程大姐一个阻止她继续挑刺的眼神，然后小声跟她说：“程大姐，你再这样挑刺，这就是你男人最后一次给你搭瓜棚了。” 程大姐当时还不解，“可是他真的没搭好啊。” 叶舟说：“没搭好，你也可以夸，说他比之前做得好。后面你再去调整一下，就好啦。男人做事的时候，千万不要挑刺，要想方设法地夸，几次之后，你就会有惊喜。” 程大姐当时确实不理解，但是她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听人劝。 后来，程大姐就按照叶舟教的去做。 男人做了很难吃的饭，她说：老徐，你的厨艺进步也太大了吧，上次吃，我还想打死买盐的，今天一点也不咸。要是这排骨，炒之前先焯一下水就好了。 男人洗衣服没洗干净，她说：老徐，你是不是知道我肚子疼，不方便洗衣服？整个大院，就你最贴心了。咱家诗月爱干净，以后她的衣服，你单独多措两遍。 …… 果不其然，经过一段时间的夸，徐副营长的活越干越好，分担家务的自觉性也越来越高。 程大姐还不停地跟他灌输一个思想——多亏有你帮我分担家务，让我有多余的时间学习，所以在厂里学的东西也比别人快，工资涨得比别人多。要是没有你，我现在还是个不识字的家庭妇女。 程大姐还学会了举一反三，除了夸男人，还夸孩子。 夸着夸着，程大姐发现两个孩子都变得越来越自信了。 所以，徐副营长是真的不明白，陆干事为什么不高兴自己媳妇去省台。 “那可是省台啊！段记者的娘家也是省城吧？她调回去，不是挺好的吗？以后陆干事转业，也能安置在省城。” 程大姐说：“陆干事大概更喜欢有一份稳定工作，工资比他稍微差一点，并且女方家庭没啥负担的爱人吧。” 徐副营长依然表示不理解，“媳妇有出息不好吗？媳妇挣得多不好吗？媳妇挣得多，顿顿有肉吃，多好。” 今天程大姐炖了个红烧肉，两个孩子特别喜欢用里面的汁拌饭。 徐大刚吃得满嘴流油，说：“还是我妈烧的红烧肉最好吃，上次在亮子家里，他妈烧的红烧肉，连酱肉都不舍得放，看着就不好吃。” 徐诗月吃得很斯文，她点头附和：“嗯，我也觉得妈妈烧的红烧肉天下第一好吃。” 程大姐说：“砂锅里还有，晚上再煨一下，更入味。到时候我们请罗老师来吃晚饭，好不好？” 罗老师就是罗巧玲，她现在主要负责给师这边家属院的孩子补课，每周来两次。 徐大刚和徐诗月都还是小学生，还不属于补课的学生范围，程大姐就让他们俩带着作业去补课的礼堂做作业，遇到不会的，就跟罗老师请教。 罗老师也格外关照了这两个爱学习的小学生，专门给他们俩准备了一些题。 程大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她没事就会做些吃的，找各种理由，把罗老师叫到家里来吃饭。 基本上罗老师来吃饭，遇到卢星海来蹭饭的机会也不少。 午休的时候，徐副营长突然问：“说来也奇怪，只要罗老师到咱们家来吃饭，星海肯定也会来。晚上你记得提醒我多煮一点饭。” “哪里奇怪啦，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怎么个说法？” “榆木疙瘩！你少问，后面你就知道了。” …… …… 周朗和叶舟分隔两地，却能保持每晚通话。 叶舟今天的困惑是——“傍晚的时候，我跟白校长通过电话，那些人怎么还没到柳城啊。锦城到柳城，他们是坐火车，又不是步行，怎么还没到柳城啊？” 此时，被叶舟惦记的叶家人，已经在火车站滞留了几天。 给叶卫国打电话的钱，还是叶小姑看到她妈确实没钱了，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来，她身上就带了几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接电话的是林桂兰，她说会告知叶卫国，但是等了好几天，都没信儿。 之后，他们六个人就像盲流一样，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耗着。 个个都说自己没带钱，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你看我，我看你。 其实除了叶老头和叶老太之外，其他四个人都带了几块钱。 四个人都坚持说自己没钱，然后偷偷跑去火车站外面买馒头包子吃。 结果，四个人在包子铺里相遇，场面很尴尬，却都不说破。 回头看到老头老太太快饿得不行了，叶小姑对叶大哥说：“大哥，你是长子，爹妈饿成这样，你不管吗？” 叶大哥立刻跟女儿叶金来说：“金来，你去买两个馒头给你爷爷奶奶。” 叶金来瞪眼，“爸，我哪有钱啊。让我哥去买，平时爷爷奶奶那么疼大哥，给大哥的钱可不少。” 最后一家人竟然为谁给老头老太买馒头吵了起来。 一个路人看到，鄙夷地说：“什么玩意啊，养了一群白眼狼，老头老太太看着都快要饿死了，还在那里吵。你们舍不得买馒头，是想把钱存着给他们买棺材吗？” 老头老太太这才吃上馒头。 啃了几天馒头之后，依然没有钱的消息。 喝水只能喝火车站卫生间里的水，也不能洗澡，出门的时候光鲜亮丽，现在个个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那味道让路过的人都绕着走。 终于在他们快要坚持不下去，想着要找救助的时候，突然有个好心人出现：“我前几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在这里，现在怎么还在这里？你们打算去哪里啊？” 最后，好心人给他们提供帮助——信息方面的帮助。 好心人给他们一张纸，纸上清楚地写着，想去柳城，应该怎么扒火车。 想要免费坐火车，就得扒火车。 第368章 他是不是在骂人 第368章 他是不是在骂人 根据好心人给的路线，他们要想到柳城，得扒三趟火车。 叶金富还问：“为什么是货车？我们不能坐客车吗？” 好心人翻白眼：“你是不是没坐过火车啊？火车要随时查票。万一被抓住，补票是最轻的惩罚。” 好心人还带他们去了距离火车站不远的地方，然后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车刚出站的时候，速度不快，你们抓紧时间爬上去。” 三天后，叶家六个人终于到了柳城。 他们最后扒的是一辆运煤的车，列车进站的时候，速度慢下来，他们相继从车上跳下来。 叶老太最后一个跳车，她腿直哆嗦，“快来拉我一把。” 结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孙子还是孙女，都没有人拉她。 最后还是叶老头冷声说：“到了柳城，能不能拿到钱，还得看你们的妈、你们的奶奶。” 最终，是叶金富父子俩把叶老太太从车上搀扶下来。 他们为什么不愿意靠近叶老太太，就是因为刚才在煤车上，叶老太太绊倒了，身上脸上手上，黑乎乎的。 把老太太扶下车，叶金富父子俩也黑了不少。 这三天，他们扒火车，过得提心吊胆，生怕扒错车。 看到“柳城火车站”五个字，都松了一口气。 六个人走到火车站广场前的那条路上，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甚至还有好心人给他们指出明路——“你们是从外地来讨生活的吧？真没想到，外地人也知道我们柳城的工作机会多。看你们这样子，家里肯定很困难，你们最好是能够找那种包吃包住的工作。未来制衣厂，就有这样的岗位。年纪大的可以做保洁搞卫生，年轻的可以进车间。” 对方明显是好意，但是叶金来却觉得是一种羞辱，“我们才不是来打工的。” “你们不打工啊？难道想要饭？有手有脚的，靠自己双手赚钱，难道不比要饭体面？” 最后还是叶老头稳住局面，他瞪了一眼叶金来，不让她继续说话，转而问那人说：“同志，请问一下，柳城大学怎么走？” “你们要去柳城大学啊？难道你们是想进校办工厂？我估计你们是没有机会的，因为校办工厂主要是大学生提供勤工俭学的岗位。” “不是，我们是去找人。我们在来的路上钱被偷了，我们是来看望孙女的。” “是这样……柳城大学距离火车站还比较远，你们可以从那边的公交车站坐车，好像是15站路就到了。” “走路的话要多久？” “怎么也得半个小时以上吧。” 他们一家人已经拿不出坐公交车的钱， 所剩不多的钱都用来买吃的了，而且昨天下午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程度，幸亏他们下午的时候扒到了一趟运送蔬菜的车，他们把里面的黄瓜西红柿掏来吃，垫了肚子。 到现在，也有将近十二个小时没吃东西。 叶老爷子给他的儿孙们提气说：“走半个小时，我们就有吃的了。走吧，我们这就去找叶舟。” 卢星海的车就停在火车站广场前的路上，他刚送走一个客户，想着要不要再等一下，今天谢飞从老家回来，可以顺便捎他一程。 卢星海坐在车里抽烟，准备把烟抽完就去里边问问工作人员，那趟火车大概晚点多少时间。 结果听到旁边有人说：“你看，那一家子看着就像是来要饭的，推荐他们去未来制衣厂找工作，他们还很生气，一副受侮辱的样子。他们居然说，要去柳城大学找孙女，说孙女是大学老师。” 同伴往那几个人的背影看过去，说：“看这样子，大概连火车票都没买，是扒煤车来的。” 卢星海突然意识到些什么，顺着那两人的眼神看过去，果然看到几个怪异的人。 卢星海把烟头一扔，发动车子，追上那几个人。 还没走出去两百米，他们就有一种体力耗尽的感觉，叶老太太开始哼哼唧唧，说自己走不动，她伸手抓住孙女的胳膊，质问道：“金来，你是不是还藏有钱，赶紧拿出来，我们坐公交车。” 叶金来原本还算干净的胳膊，被她奶奶满是煤灰的手一抓，也变得肮脏不堪。 “你抓我干嘛，脏死了。”叶金来把她奶奶的手甩开，然后试图把胳膊上的煤灰拍掉。 旁边的叶金富也帮腔道：“金来，你快点把钱拿出来，我们坐公交车。到时候拿到钱，多给你几百块，不是挺好的吗？” 叶金来瞪她哥：“是你藏钱了吧？之前我看到你买肉饼了！” “胡说八道！” 眼看着兄妹俩又要吵起来的时候，旁边突然停了一辆吉普车。 吉普车的司机好奇地打量他们，眼神里满是同同情地问：“你们是从哪来的呀？怎么感觉像是遭了大难的样子？” 司机居然是一个年轻的男性，长得也还不错，五官很硬朗的那种类型，穿的衣服看着也特别时髦。叶金来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擦了一下脸，试图以最好的面貌示人。 叶金来抢在其他人之前，上前一步，露出羞涩的笑容，说：“大哥，我们是从锦城来的。在火车上遇到了扒手，把我们的钱都给抢光了。” 她觉得眼前的人肯定是想帮助他们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车停在他们身边，而且语气还特别友好，关切。 结果，话说完之后，这个青年才俊却将身体往她的反方向靠，捏着鼻子说：“你好臭啊。还有你这张脸，是刷了锅底灰了吗？” 叶金来一怔，然后恼羞成怒，“你……你……” 叶老头很是心累，连忙把孙女拉到一边，然后对年轻人说：“小伙子，我们这一路上确实不容易。遇到了扒手，身上的钱一分钱都没了。我家老太婆身体不太好，都快扛不下去了。我们要去柳城大学找孙女，听说柳城大学距离这里还比较远。你能不能行行好，开车捎我们一段。” 卢星海同情地说：“扒手也太可恶了！你们这一路上看着确实很不容易，上车之前肯定是光鲜亮丽的，现在看着像是要饭的。” 叶家众人：他是不是在骂人？ 第369章 终于来了 第369章 终于来了 叶老头姿态很低，继续卖可怜，“可不是嘛，我这么大岁数，突然得受这个罪。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我家这个老太婆……小伙子，你看你能不能把我们送去柳城大学？” 卢星海微笑，扫了一眼他们。 其他人看到他这样的表情，都以为成了。 结果，他们却听到这个年轻人微笑地说：“我也想做好人好事，但是我得对得起我的车呀。我这车呀，每个星期至少要洗一次，你们身上臭烘烘的，上了我的车，估计这味道散几天都散不去。我还靠这车接送客户呢，不允许我做这样的好事。抱歉啊。” 嘴里说抱歉，眼神却是幸灾乐祸，只给叶家人留下车尾气。 最终，叶家人还是走着去的柳城大学。 卢星海则是直接驱车去了柳城大学，找白校长。 白校长听了卢星海的话，眼神有期待，他说：“总算是来了。” 卢星海提醒白校长说：“那几个人臭烘烘的，可别污染了校园，您要不跟门卫打声招呼，别让他们进校门。” 白校长说：“那怎么行，大学不能以貌取人，不能因为他们臭烘烘，就不让他们进来。我们大学要拒绝的是人品低劣的人。小卢，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那六个人终于来到柳城大学。 叶小姑攒了一肚子，她直接去门卫室问：“叶舟在哪里？你去把她找来，就说她爷爷奶奶和大伯姑姑来了。” 门卫用手抵住鼻孔，“你们找叶老师？她不在。” 叶小姑当然不信，她以为是叶舟事先跟门卫打了招呼，她态度强硬地说：“跟你说了，让你去把叶舟找来。她要是不来，她爷爷奶奶就会让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她不孝顺。一个连家里长辈都不孝顺的人，不配当老师。你告诉她，要是想保住这个饭碗，就别当缩头乌龟。我们可以在学校闹，也可以去她男人的单位闹。” 门卫皱眉，“我说了，叶老师不在，她这会儿在省城。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等晚上八点的时候看省台的新闻，没准能看到叶老师。” 叶小姑怔愣了一下，“叶舟能上省台的电视？” 门卫打量叶小姑和她身后的人，满脸怀疑地说：“你们真的是叶老师的家人吗？” “怎么不是！我就是叶舟的小姑！她爸叫叶卫国，是我哥。” 门卫说：“既然是叶老师的家人，怎么对她上省台新闻很惊讶的样子，叶老师很久以前就上过央台的新闻了。而且是不止一次！” 看着门卫与有荣焉的表情，叶小姑依然怀疑，“我说的叶舟是……老家是锦城的，嫁的男人是当兵的，是个营长。” 门卫说：“我们柳城大学只有一个叫叶舟的老师，她老家是哪里的，我不知道。只知道她是F大毕业的高材生，而且现在还是京大的研究生。她爱人确实是个军人，不过现在不是营长，是副参谋。” 一席话让叶家人瞠目结舌。 信息量太大了，他们要慢慢消化一下。 一家子走到旁边的树下，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是不可思议。 特别是叶金来，在叶舟下乡之前，叶金来在二叔家里暂住过一段时间，想让二叔帮她在城里找一份工作。 工作虽然没找成，毕竟二叔家还有叶莲。叶金来也是后来从锦城回去后听她妈说，叶莲应该是二叔跟现在的二婶的亲生女儿。 正是因为知道这事，所以叶金来自认为自己在叶舟面前很有优越感——叶舟和她妈一样，都是叶家不当回事的人。 得知叶舟当了大学老师，叶金来也有点嫉妒，但是她很快就说服自己，让自己心里平衡——叶舟当了大学老师，嫁得再好又怎么样，有爷爷奶奶在，她赚的钱还不是要给叶家人花，还不是得帮叶家人解决工作的事。 叶金来很清楚，爷爷奶奶把她和她哥叶金富带上，就是做两手准备。 她应该会在柳城找个军官嫁我，她哥应该会得到一份工作。 可是现在，门卫说的每句话都透露出叶舟现在很厉害，她男人也很厉害的样子。 那么厉害的人，还能随便被他们拿捏吗？ 叶大哥苦笑说：“看来我这个侄女今非昔比了……怪不得之前听说二弟的事业受到影响是叶舟搞的事情。之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爸妈，我们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叶老太太那张被煤渣涂满的脸，皱成一团黑，她恶狠狠地说：“叶舟她再有本事，她男人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她是我孙女的事实。怎么，难道有本事了，就可以不认爷爷奶奶？老大，你却跟门卫说，我们要找校长。既然叶舟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她不在，她领导就得负责我们的吃喝拉撒。” 叶大哥去问，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门卫说：“我们校长在哪里，会跟我一个门卫说吗？你识字吗，识字的话就自己去找人问，校长的办公室上面会写着‘校长办公室’五个字。” 他们也只能按照门卫说的去问人。 柳城大学的校园里，有的学生背着书包或者手里抱着书，脸上洋溢着自信又青春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叶金来还是叶金富，都无比羡慕。 他们和这些大学生年龄相差不大，恢复高考之后，他们也尝试过报名，结果在答卷上写了名字之后，后面能写的东西就不多了。 再一想，叶舟居然还是这些学生的老师，兄妹俩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咦，这是什么味儿啊？” “我也闻到了，又馊又臭的味道。是不是死老鼠的味道？” 前面几个学生边说边走，还边四处看。 回头的时候，看到叶家六口人，都吓了一跳。 叶金来和叶金富都有些难堪，心里也更恨叶舟。她什么时候去省城出风头不好，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叶舟怎么就不能等在这里，第一时间带他们去柳城最好的酒店，让他们洗澡，给他们买新衣服，再带他们去最好的饭店吃饭。 第370章 不劳而获 第370章 不劳而获 叶金来很想上去跟那几个女生理论，但是看到她们个个衣着整洁，都很有书卷气的模样，顿时自惭形秽，开口的勇气都没了。 叶大伯和叶小姑更不敢吭声，一旦丢脸，他们在小辈面前更加抬不起头。 最后还是叶老头开口，他看着那些女生说：“你们是这里的学生吗？你们校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有个女生问：“你们找我们校长有什么事？” 叶老头面不改色地说：“我们来找我孙女的，但是我孙女现在不在，孙女让我们找校长。” “你孙女是谁啊？” “我孙女叫叶舟。” 叶家人都注意到，听到这话后，对面的几个女生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审视。 过了十几秒后，又一个女生开口问：“原来你们就是叶老师的家人啊？你们是来给叶老师作证的吗？” 叶老太蹙眉，“作证？作什么证？” 女生：“叶老师的亲爹在跟叶老师的母亲结婚之前，就跟别人好，还生了一个比叶老师年纪大的孩子。 然后又伙同外面的女人，霸占叶老师的母亲留下的资源。 叶老师准备对这种行为起诉，要求归还被侵占的家产。 但是法学院的老师说，这种事情要是提告，需要过硬的证据。 商议下来，法学院的老师说，证据如果由叶老师的爷爷奶奶或者叔叔伯伯之类的亲属来提供，官司能赢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叶家人满脸错愕，如果不是脸上的污渍太多，还能清楚地看到他们的恐惧。 叶舟居然要告她的亲爹？ 这年头，普通老百姓都不敢去法院，去法院等同于惹上了大麻烦。 叶老头懵逼了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 叶老太气急败坏地说：“叶舟居然要告她爸？这个白眼狼！” 此时，已经有路过的学生围上来。 “老太太，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叶老师如果明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父亲害的，而且母亲去世后，亲爹和后妈一起欺负她，不到十五岁就把她弄去下乡。她要是什么都不做，对得起她去世的母亲吗？” “就是！坏人要是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社会的秩序就乱了。” “我看这些人不像是来给叶老师作证的，倒像是来打秋风的。” “不会吧？来打秋风，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 此时，白校长和卢星海就站在不远处看热闹。 卢星海听得特别痛快，然后好奇地问白校长说：“校长，你们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叶老师的家世了？” “差不多吧。别人是家丑不外扬，到叶舟家里，却完全没有压力。” 原来，叶舟去省城之前，安排了几件事。 首先，叶舟把自己家的事情交给法学院的老师，让老师带着学生们讨论，看看怎么从法律的角度上讨回公道。 其次，叶舟让唐教授在她的选修课上，额外给同学上一堂课——谨防婚恋市场上的骗子。 用后世的话术来说，就是提防身边那些PUA你的人。 唐教授就用叶舟的母亲举例子，当然也有她自己。 之前有不少人私底下讨论唐教授有钱后跟孩子断绝联系，还说以前孩子跟她断绝联系，是年纪小，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唐教授索性把自己家的事情说清楚，之后，那些编排唐教授的声音反而没了。 有学生听到白校长跟法学院的老师说，叶老师老家的亲戚可能会找过来，但他们是来打秋风的，或者能利用这个机会，说服他们作证。 法学院的老师说，亲属作证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从传统的观念来看，女儿状告父亲，不管父亲有再大的过错，也是不孝。 再者，叶家那些亲属，过去肯定没少获得打压和欺骗叶舟母女俩带来的好处。 听到这些话的学生，转身就跟其他同学说了。 柳城大学的学生们，现在都很同情叶老师。 之前，叶老师在他们心目中是一个从小吃糖长大，早早获得成功的人。 人就是这样，嫉妒轻而易举成功的人。 此前不少人私底下说，叶老师能有这样的成绩，是因为嫁得好，以及长得好，还有嘴巴甜。 现在，得知叶老师在上大学之前的日子其实比很多人都惨，顿时又觉得她很可怜。 得知欺负人的叶家亲属可能会来，柳城大学的学生们私底下都说——正好见识一下无耻的嘴脸到底长什么样。 可算是见到了，但是又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们一个都脏兮兮的，不管男女老少。 “你们该不会是想玩苦肉计，才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似的吧？” “肯定是这样！唐教授的课你们上过的就知道了，这些人最擅长装可怜。对于他们来说，最擅长用的计谋也是苦肉计。” “年纪大的就算了，怎么年纪轻的，也想占叶老师的朋友。” “对啊，这俩人，看着比叶老师大几岁，居然也想来占便宜。自己没手没脚吗？” “这叫一脉相承，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小的可不就有样学样。” “……” 就算让叶家人现在多长两张嘴，也说不过这些学生。 看到时机成熟后，白校长走到人群里边缘。 “怎么回事？” 学生转身看到白校长，个个激动又愤慨地把叶家人来打秋风的事情告诉了白校长。 就这么一会功夫，叶家人已经被贴上“无耻”“打秋风”“脸皮比城墙厚”……这些标签。 叶老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冲到白校长面前，说：“你就是校长？校长，都是误会，我们就是来看孙女的。转车之前，在火车上被扒手偷了钱，我们好不容易才到柳城，你要帮帮我们啊。” 白校长说：“你们被扒手偷了钱？而且还是在转车之前，那你们怎么到柳城的？” “我们扒火车来的。” 此话一出，学生们看他们的眼神就彻底剩下了鄙夷。 扒火车，在学生们心目中，等同于不劳而获。 第371章 白校长的金句 第371章 白校长的金句 白校长脸上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为什么不跟救济部门寻求帮忙？为什么不跟亲属寻求帮助？扒火车，是害人害己的行为。你们年纪大，不明白。这两位中年人也不明白吗？还有另外两位，看着也比叶老师年纪大，你们难道不知道扒火车是违法行为吗？” 叶家人恨不得把脸埋在地上，可现在和脸面比起来，饿肚子的情况更重要。 叶大伯看到他爹已经说不出话来之后，就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就没饭吃了。 “白校长，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事情，也有隐情，您看，能不能让我的父母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一天没吃东西了。” 叶老太太在某些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听到儿子这话之后，她的身体就往旁边歪。 眼看着就要倒在围观的同学身上，那男生眼疾手快，把旁边的叶金富拉过来。 叶老太太就这么倒在她的孙子身上。 男生躲开后，还不忘记提醒校长说：“校长，这些人随时能变成蚂蟥，叶老师不在学校，吸不了叶老师的血，就有可能反过来吸你的血。你给他们一顿饭，他们就敢跟你要十顿。” 白校长一眼就认出那男生是叶舟的学生，据说经济系的学生们，是最同情叶舟的。 一个个都铆足劲，想替他们的叶老师复仇呢。 白校长轻轻地咳了一声，说：“同学们，叶老师如果知道你们都能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肯定很欣慰。 既然大家都替叶老师考虑，自然也不希望叶老师以后被道德审判。 比如，现在不给他们吃饭，他们回去后跟其他人说，叶老师故意不给祖父母吃饭，要饿死他们。 再比如，两个老人回去的路上，有什么意外，叶老师的其他亲属，把账算到叶老师头上呢？ 所谓清者自清，其实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安慰自己的话，这世上更多的是颠倒黑白，众口铄金。” 白校长的话让学生们陷入了沉思，仔细想想，似乎还真的那么回事。 白校长继续说：“叶老师那么优秀，多的是人想看她倒霉，抓她的错处。那些庸俗的人，看到优秀的人倒霉，比他们取得成功还要高兴。所以，真正关心叶老师的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对！校长说得对！”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白校长说：“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给他们提供人道帮助。” 所谓的人道帮助，就是让他们洗个澡，吃顿饭。 叶家人分别被学生带去公共浴室，等他们洗好，就带他们去食堂吃饭。 食堂吃的东西也没有多好，就是剩饭剩菜。 但是这些食物对于已经很久没吃东西的叶家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美味。 那晚上住哪里呢？ 九月份开学之前，柳城大学考虑到有家长会送孩子来报到，又不舍得花钱住酒店，专门打扫出两间教室，让家长在里面打地铺。 叶家人要是不肯走，就让他们暂时住那里。 温忆然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室友谢红玲看到她，立刻满眼八卦地说：“忆然，你听说了吗？” 温忆然淡淡地说：“你想说什么？” 谢红玲说：“我想说，叶舟居然让她爷爷奶奶住那种地方。 刚才下课之后，我绕到那边看了一下，大概九月份之后，那两间空教室都没人打扫过，一地的灰尘。 而且听说那家人吃的都是食堂的剩饭剩菜…… 啧啧，不是说叶舟在京城有四合院吗，居然让她祖父母吃那些东西，住那种房子。 她在学校又不是没宿舍，听说西院那边的老教授有叶舟宿舍的备用钥匙。 难道不该把她的宿舍给她家里人住吗？ 那可是她的爷爷奶奶啊。” 温忆然轻轻地扯了扯嘴角，说：“谢老师，你一定没听大家议论今的金句。” 谢红玲问：“什么金句？” “有些人，看到优秀的人倒霉，比自己获得成功还要高兴。” 谢红玲怔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是被温忆然讽刺了。 “温忆然，你别不识好歹，我是把你当好朋友，才跟你说这些，你却在这里讽刺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样捧叶舟的臭脚，是因为那个医生！ 你以为，你把叶舟哄好，那个医生就会退而求次，愿意要你了？” 温忆然深吸一口气，说：“谢红玲，既然你要撕破脸，我也不妨多说两句。你以为你去讨好西院那些老教授，他们就会像对待叶舟那样对待你，把你当孙女，或者给你介绍一个方方面面条件都很优越的男人？别做白日梦了，老教授们可不傻。” …… …… 叶舟当然不知道有人因为她吵架，她正听卢星海打电话说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呢。 卢星海说：“叶老师，你放心，我跟在厂里兼职的柳城大学的学生说了，让他们回学校的时候有空就去那家人面前挤兑一番。保证你结束省城的工作回来的时候，那家人已经灰溜溜地离开了。” 叶舟说：“那就谢谢卢总啦。” 听说那家人出现的时候，浑身臭烘烘的，叶舟就失去了跟他们正面杠的兴趣。 她可不想污染自己的鼻子。 还有，万一他们身上有虱子，靠近了跳到她身上怎么办？ 听完八卦的叶舟，也很有分享的欲望，她开始等周朗的电话。 然而今晚，叶舟并没有等到周朗的电话。 此时，周朗被领导叫去谈话。 谈话的主题就是——千万要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家务事如果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晋升。 聊了几句之后，周朗就明白了，叶家人已经找到柳城，并且有不少眼睛在盯着，其中就包括他这次晋升的竞争者。 全国的人都想往京城调，但是名额有限。 从某种程度来说，周朗是单打独斗，比某些二代、三代相比，少了不少支持。 但是，这世上不是只有那种规则。 现在有人说周朗夫妻俩都解决不好家庭关系，可能会影响以后的工作形象。 第372章 带她蹭饭 第372章 带她蹭饭 周朗坦然地说：“我和我爱人家里的事情确实和别人家的不一样，如果这次晋升，家庭背景和家庭支持是一部分，而不是考察能力，那也无所谓。” 领导怔了一下，然后说：“周朗，瞧你说的，为什么无所谓。有能力的人，为什么要给别人让步？你给我做好你的事情，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周朗看向领导，“您不用为了我的事情太为难。” “我为难什么了？如果坚持原则，是为难。那我们都不用做工作了！” 之后，周朗就被领导留在家里，喝了几杯酒。 第二天，叶舟去上课的时候，柳城市的领导走到她身边，小声地问：“叶老师，听说你被家里的亲戚找麻烦了，需要帮助吗？” 叶舟有些意外，“您怎么知道？” 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后社交媒体泛滥的时代，昨天在柳城发生的事情，今天在省城培训的领导都知道了。 “秘书给我打电话了。叶老师，需要帮助你就说一声。就算是亲属，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叶舟说：“谢谢领导，我能处理好的。” 领导又委婉地说：“叶老师，这种家庭纠纷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会影响你和你爱人的工作。” 叶舟怔了一下。 领导看到叶舟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就仔细跟她说：“有些工作不一样，晋升的时候要考察的指标很多。位置少，竞争的人多，就会有人使用手段。有人靠背景，有人靠人脉，还有人靠抹黑对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叶舟点头，“谢谢您。” 叶舟似乎明白昨晚为什么没有接到周朗的电话了，看来又有妖魔鬼怪在活动。 想到自己可能会给周朗拖后腿，叶舟心里有些内疚。 培训课程下课后，叶舟又被大家围在一起，讨论招商的事情。 有一家国外的化工厂，想在某市投资，市里很高兴，但是有专家提出意见，说化工厂会导致的相关环境问题，也会危害周围群众的健康。 领导问叶舟怎么看。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参与的某个献礼的剧本里，以某个化工厂的改革为原型创作的剧本。 参与创作期间，叶舟采访了很多专家，还有参加了化工厂内部的一些会议。 因此，现在回答某些问题，也不算是编造。 她说：“我觉得引进化工厂，首先要做好环境评估，这方面一定要请专业的人士来做。毕竟这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健康问题。 引进的时候，也要在相关合同里写清楚，一旦发生环境灾害，外企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个代价不能低，一定得是他们难以承受的上限，这样资方才会方方面面健全生产工艺，想方设法杜绝环境灾害的发生。 另外就是，这种大型的化工项目，不要让他们独资，最好是跟国企合作，双方都有股份，相互制约，也相互学习。 现在发达国家的化工厂想在本国建厂，方方面面需要投入的，远远超过来我们国家投资。 所以，我们不要怕他们跑掉而不敢谈条件。 放心好了，资本从来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他们之所以漂洋过海来谈合作，肯定是因为在这里的各项成本比在本国少得多，能创造更丰厚的利润。” 叶舟说这话的时候，被人围住，并不知道礼堂门口站着几个人。 其中一个人就是前几个月回国的化工专家。 化工专家在路上遇到了车匪路霸，差点出事的时候，正好遇到整治车匪路霸的专项突击活动。 专家受了一点轻伤，没大碍。 熟知内情的人都知道，省厅那位极力促成这次突击活动的二把手，因为专家无碍，受到了京城方面的关注，前一阵也提拔了。 省里本来还担心专家在他们的地界出事，怕他心里会有芥蒂，这次引进外资化工厂的事情，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位大佬参与评估。 庆幸的是，省里派人去找专家，专家愿意来。 听说礼堂里正在培训，培训内容涉及到招商引资的内容，专家提出来听听。 就是这么巧，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叶舟回答别人的提问。 专家询问旁边的领导：“这位是？” 领导把叶舟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专家恍然大悟，“这孩子就是小唐说的叶舟啊。” “您也认识？” 专家笑而不语。 当天晚上，叶舟被叫领导的秘书请去吃饭。 叶舟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去了，我去食堂吃饭就好。” 秘书挡在叶舟前面，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说：“叶老师，是领导点名亲自让您去的，还有一位化工专家。大概是因为之前听到您在礼堂里跟学员们说的关于化工厂招商引资的事情，领导们和专家们都特别感兴趣，所以让您去。” 叶舟叹气，“我真的不能拒绝吗？” “我觉得不可以。” 叶舟想到那种应酬的画面，就觉得头大。 她实在想不通，有啥事为什么非得在餐桌上谈，不怕消化不良吗？ 吃饭的地方倒是环境优美，像是在一个公园里，里面有一排古香古色的房子，还有独立的包厢。 叶舟进去后，就被一个学者模样的人叫到旁边，“小舟，来，坐我旁边。” 叶舟有些诧异，她快速地扫了一眼包厢的众人，发现那个位置似乎也确实是最不起眼的，应该也没有违反就餐礼仪的位置安排，就坐了过去。 坐下来后，叶舟发现似乎没自己什么事，其他人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来回答问题，就好像她是被家里长辈带来蹭饭的。 上菜后，学者模样的人还把菜转到她跟前，等她夹了菜，他才松手。 上了几个菜之后，一桌人似乎都形成了默契，菜都是先转到叶舟跟前，让她先吃。 叶舟：……这也太客气了。 叶舟从来不是一个内耗的人，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旁边这位，大家叫他樊教授，应该就是化工专家。 第373章 俄罗斯方块游戏机 第373章 俄罗斯方块游戏机 把自己喂饱之后，叶舟暗暗地想：味道确实不错，下次带周朗也来尝尝。嗯，也带小刘总来尝尝，谁让他认定她是他转世投胎的姐姐呢。姐姐关心弟弟，天经地义。 叶舟没想到的是，刚在心里念叨的人，很快就见到了。 原来，小刘总和他下面团队的人，今天也在这个饭店吃饭。 身为助理的顾恒，越来越擅长跟领导打交代，他得知领导们在这里吃饭后，就带着两瓶酒过来。 在包厢里，顾恒意外地看到叶舟，不过他的目光在叶舟脸上停留不到一秒钟，说完该说的话，用特别漂亮的话术把两瓶酒留下后，就离开了。 回到他们的包厢，顾恒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把他在那个包厢里看到叶舟的事情告诉了小刘总。 和顾恒预料的一样，他说完，小刘总就起身去找叶老师。 小刘总走后，包厢里的刘氏集团员工们面面相觑。 “顾助理，你干嘛跟刘总说这个。刘总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至少也该等他吃完再说呀。” 顾恒说：“要是吃完饭再说，刘总对我就有意见了。” “那个叶老师，到底有什么能耐啊，刘总为什么那么看重她。” 说这话的，是一个年轻女性，毕业于国外名校，上半年刚进刘氏集团工作，最近被派到内地来工作。 据说，她是主动调来的。 顾恒虽然没结婚，但是年龄和阅历摆在这里，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位女助理的心思。 “叶老师的能耐大了去了。要不是叶老师推荐，刘总也不可能拿下柳城大学农产品以及校办工厂产品的代理权，他在内地的投资计划也不会进展得那么顺利，更不会投资两个月就实现盈利。” “可是……可是现在盈利的只是和柳城大学的合作项目，其他的都是长线的投入。” “你是学经济学的吧？难道看不懂报表？看不懂长线投入后的收益？或者，你要不要再看看其他外资企业，有几个能那么快实现盈利的项目。”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秒钟后，有人打破了尴尬，“来来，我们先吃吧，大家都饿了。” 后来，顾恒也找机会跟这个女经理单独聊过。 顾恒直接说：“其实，如果你脑子里不装那些情情爱爱的话，以你的学历和能力，是能干出一番事业的。 豪门不是那么好嫁的。 进了豪门，每花一分钱都是伸手跟人要的。 但是你工作赚的钱，自己花的却是最有底气的。 豪门给你花五百万，但是你自己也有能力赚一百万。 你自己就能让自己吃穿不愁又自由，何必往牢笼里钻。” 对方还真听进去了，从此以后，以赚钱为首要任务。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小刘总已经来到包厢，他突兀地推门进来，目光锁定叶舟。 领导秘书特别上道，立刻起身，准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小刘总。 小刘总拒绝，他说：“我不要坐啦，我是来找人的。” 叶舟脑子里警铃大作：前世的弟弟啊，希望你不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下一秒，小刘总就看着叶舟说：“舟舟，你要不要去我那边吃？” 叶舟摇头。 小刘总的目光又挪到叶舟跟前的碟子上，那上面的骨头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他满脸认真地说：“嗯，看来你已经吃饱了。那一会吃完你来找我，我送你回招待所。” 叶舟：“哦。” 离开之前，小刘总还对旁边随时准备提供服务的服务员说：“你把那个骨头碟换掉。”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叶舟吃的骨头已经堆了不少。 是个认真吃饭的好同志。 叶舟：…… 十几分钟后，樊教授发现菜转到叶舟跟前，她基本不动筷子了，就温和地问：“小舟，你吃饱了？” 叶舟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樊教授，我吃饱了。” 樊教授说：“刚才那个年轻人和你很熟？你要去找他吗？” 叶舟说：“熟人，等会我就去找他。” “你干坐在这里也没啥意思，你去吧。听说你在省城的工作还有三天结束，有空的时候我会找你聊聊。” 叶舟说好。 门口的秘书特别有眼力见地起身，给叶舟开门。 叶舟连忙跟领导们说再见。 走出包厢后，叶舟有些恍惚，她真的是来蹭饭的啊？ 只是，这位樊教授为什么跟西院那些老教授似的，对她那么好？ 算了，不想了，应该很快会知道答案的。 叶舟本来想直接回去，走了几步，还是回头了。 小刘总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因为她直接走而生气，哄人也是要费心思的。 来到小刘总的包厢，小刘总看到她就露出笑脸，“舟舟妹妹，你吃好啦？来我旁边坐啊。” 咦，这台词好像刚才也听到过。 显然，小刘总旁边的位置是专门给叶舟留的。 但是叶舟一口也吃不下了，她坐在这里，似乎也挺不自在的。 叶舟决定坐一会，就跟小刘总道别。 结果她刚坐下来，小刘总就从他的包里拿出一个和几十年后的智能手机差不多大、粉紫色的玩具，递给她说：“这是俄罗斯方块游戏机，你玩着，等我吃完饭，送你回去哦。” 俄罗斯方块游戏机？ 开机后，叶舟就知道这东西了。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小时候也玩过这种游戏机，显然是这个版本改良后的。 玩过剑三、原神、王者、大话西游，再不济也玩过消消乐的人，这会儿拥有一个俄罗斯方块机，竟然有些激动。 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玩过游戏了！ 开心，超开心！ 小刘总看到叶舟嘴角上扬，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里也美滋滋——果然妹妹喜欢玩哦。 叶舟的余光看到小刘总吃饭很快，边玩边跟他说：“小刘总，你慢点吃，我不着急走。” 小刘总说：“我是太饿了，中午都没时间吃饭。” “为什么不按时吃饭？” “我想吃面条啦，面条买来，我处理事情，忘记吃了。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吃了。” 叶舟看向顾恒，“顾助理，以后你要注意盯着小刘总，别让他忘记吃饭了。” “好的叶老师。” 小刘总心里美滋滋。 第374章 喝酒不开车 第374章 喝酒不开车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果然过得很快。 看到叶舟确实喜欢玩，小刘总说：“回头我问问还有什么好玩的，还给你买。” 两人边说边从饭店出来。 叶舟突然想到，隔壁岛国的游戏行业起步很早，还有动漫制作，早了我们很多年。 “小刘总，我想玩的可多了，你要不要成立一个专门研究游戏和动漫的公司啊？” 小刘总听完之后眼睛亮亮的，“你也觉得游戏和动漫有市场？” 叶舟用力点头：“那当然了！不要小看年轻人的消费能力，这块市场蛋糕已经被岛国吃下了不少，如果想做这个行业，得尽快。” 小刘总说：“我老豆把我从国外弄回来的时候，想让我去公司上班，我很不想去的啦。 他就问我，那我想干什么？ 我当时就说，我想成立一个做游戏的公司，结果你猜我老豆说我什么？” 叶舟：“说你不务正业。” 小刘总兴奋地说：“没有错！我老豆就是这样说我的！我当时还跟他吵，说他的眼光跟不上社会的进步。 反正当时吵得很厉害啦，他觉得有必要给我一个下马威，还把公司高层召集起来开会，让大家看我的方案。 你猜结果怎么着？” 叶舟根本不用费脑子就能猜到结果，哪怕是再过二十年，富一代依然觉得富二代投资游戏行业是不务正业的行为，何况现在是80年代初。 “然后你就被那些高管轮流批判了一番，你听到了好多个不务正业。从此以后，你就把做游戏行业的想法埋在心里，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小刘总转过脸来，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的天哪！这里都能猜得到！看来你真的是我的姐姐的投胎转世，要不然怎么会对我的遭遇那么清楚！” 叶舟伸手把小刘总的脸推回去，“开车要看前面。” 说完这话，叶舟突然意识到小刘总刚才喝了酒。 “快，把车靠边。” 小刘总听这个指令倒是很快，马上就把车靠边，然后问叶舟：“怎么啦？” 叶舟说：“我记得你刚才喝酒了吧？” 小刘总点头：“对呀，我喝了两杯啤酒，没喝多。” 叶舟说：“你以后要记住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小刘总想说自己真的没喝多，头脑很清醒，开车也没事。但是看到叶舟脸上是史无前例的严肃表情，顿时不敢说了，连忙说：“好的，我记住了，我以后喝酒之后，一定不会再开车。” 果然，他保证完之后，就看到他家小舟妹妹严肃的表情有所缓和。 “今天也不行，你下车。” 小刘总满脸的惊悚：“难道我们要把车推回去？” 叶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你有那么大的力气吗？” 小刘总委屈巴巴：“那怎么弄？” 叶舟说：“你是不是忘记我会开车了？” 小刘总拍了一下脑袋，“对哦！” 叶舟又有机会开了一次奔驰，手感棒棒。 把小刘总送回酒店后，叶舟下车准备走人，却听到小刘总说：“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走回去怎么安全？你直接把车开到你住的招待所好了。” 这不太好吧…… “你听我的，把车开走。反正我明天也不用车，用的话我会过去找你的。” 既然是这样，叶舟也不客气了，直接把车开回招待所。 奔驰停在招待所的门口，特别打眼。 不过已经没有人再对小刘总和叶舟的关系，造谣生事。 和叶舟一起参与培训的一个老师看到叶舟停车的样子，忍不住赞叹说：“叶老师，你可真是全能，居然会开小轿车。什么时候学的？” 叶舟说：“在柳城的时候学的。”反正对方也没办法查证。 “哦，对了，刚才路过你的房间，听到你房间里的电话响了好几次。” 叶舟立刻跑上楼。 回到房间之后，叶舟盯着座机，眼睛一眨不眨。 大概过了两分钟，电话响了。 “周朗，不好意思，我刚从外面回来。”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却不是周朗，而是白校长。 “什么？这么晚了，你才从外面回来？小舟，你一个人出门在外，怎么能这么晚了还出去？有人送你回来吗？你没看到报纸吗？这段时间的治安不太好，有一对京城的新婚夫妻，去隔壁省旅游，结果被当地的混混给打了，妻子眼睁睁地看着新婚丈夫被打死。” 叶舟：……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 “我在听呢。咱们省的治安不是挺好的吗？” “这种事情哪里说得清！大方向是好的，万一出现小概率事件呢？” “您放心，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我今天晚上是开车回来的。” “开车？你是不是开的小刘总的车？那更加危险了！” “啊？” “你想想，你开着几十万在路上，不危险吗？那些亡命之徒，看到你一个女孩子开着那么好的车，难道没有想法吗？” 被白校长这么一说，叶舟突然有点后脊梁发寒。 白校长还不打算放过叶舟，又继续教训了好一会儿叶舟。 叶舟一边听着一边冥思苦想，得找一个合适的话题转移白校长的注意力。 这个话题还真被叶舟找到了，她说：“对了，白校长，你认识那位樊教授吗？就是那个前几个月回国的化学专家，今天晚上我就是和樊教授，还有省里的几个领导一起吃晚饭，我感觉樊教授还挺照顾我的。可是我和樊教授根本不认识，他却给我一种很像西院那些老教授的感觉。” “樊教授？樊晨？” “对。” 白校长想了想，说：“这我也不知道，回头我问问，是不是其他人拜托他，让他照顾你的。” “哦……对了，您大晚上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呀？”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儿。 是这样的，傍晚的时候，有学生跑去那间教室的窗户后面，听到那一家子在商量事情，他们知道在咱们学校搞不来好处，还被学生们鄙视，开始琢磨着另辟新路，他们准备去周朗的单位折腾一下。” 第375章 给你们挖的坑 第375章 给你们挖的坑 叶舟还是低估了叶家人的脸皮，他们面对各种白眼，居然能扛这么久。 原本叶舟以为他们在柳城大学遭受冷遇，又被各种白眼，应该很快会灰溜溜地离开。 毕竟叶家人算不上是光脚的，非得跟她这个穿鞋的杠上。 叶小姑和叶大伯都是有工作的人，虽然不是多好的工作，但是在他们镇上也算是铁饭碗了。 叶大伯的两个孩子，在工厂里也有临时工的工作。 他们都能请那么长时间的假吗？ 他们确实不能请那么长时间的假，但是，许秀丽给他们画了一个很大的饼。 原话就是——你们知道叶舟和她男人现在有多有钱吗？叶舟的男人的姥爷，原来是大资本家，平反后，之前的家产慢慢归还。他们夫妻俩不仅在京城有四合院，还有各种古董黄金珠宝字画，都会慢慢回到他们手里。四合院现在租给一个港商，一个月的租金，能抵你们叶家所有人的工资加起来的好几倍。 在火车上，叶金富和叶金来帮叶舟算了一下，她现在有多少钱。 听到他们算出来的数字，叶家人两眼发光。 叶老太信心满满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从叶舟口袋里掏出一半的钱，以后还得让她每个月给我寄三百块。” 叶小姑说：“妈，你是不是算错了？每个月才300块钱吗？他们夫妻俩一个月的工资就不少了，还有房租，还有那些值钱的物件，两口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咱们可是还有一大家子呢！不说别的，金富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之前相亲了好几个，不都是因为他是临时工，别人看不上吗？要是每个月多一点钱帮衬家里，多得是女人往上扑。” 叶老太眼泛金光，“对，我怎么能只要300块钱！怎么着也得每个月让叶舟给我寄500块钱！” 叶小姑有点心累，依然觉得老太太眼界太小。 五百块钱，也就人家房租的一半。 不过不要紧，叶小姑不劝，她大哥父子父女三人也会劝。 叶老太已经想好，除了让叶舟一次性给一大笔钱之外，每个月还得给他们寄一千块。 有了这些钱，叶金富就算是结婚离婚几次，也够了。 其他叶家人，不用上班也有钱花。 叶家人都觉得，他们距离有钱人的距离只差见到叶舟。 因为有这个信念在，所以即便每天看到很多白眼，吃的东西也只能是食堂的剩饭剩菜，睡的地方灰尘满天，他们也不在乎。 可是，叶舟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呢？ 叶金来提出：“我们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呀？叶舟她男人的部队不是在柳城吗？我们直接找过去，让他给我们找招待所住，给我们找饭店吃饭，不是也一样的吗？” 大学和军队是两回事，一个可以闹，另外一个……门口可是有卫兵站岗的。 叶小姑说：“对呀！我们之前怎么没想到呢？部队和大学确实是两回事，不过……爸妈，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策略。” “什么策略？” “你们俩先去找叶舟她男人，这次我们不能全家一起去了。” 这个提议也得到了叶大伯的赞成。 叶舟听完白校长的话，一点也不担心，她说：“您放心好了，卢星海会帮忙解决的。” 卢星海是怎么解决的呢？ 他得知这件事情之后，立刻去厂里找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制衣厂保卫处的，去年刚退伍的兵。 厂里有那么多岗位让他挑，但是他最爱的还是保卫工作，哪怕已经退伍一年，他整个人身上依然兵味十足。 平时出门，身上穿的也是以前的旧军装。 第二天，他和平时一样穿着旧军装出门。 在距离师部不远的地方，他遇到了一家人，那家人站在路边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向来乐于助人，上前问：“老乡，你们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迷路了？” 叶大伯反应很快，他看着对方问：“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 “我是北方人，咋的啦？我虽然是北方人，但是我在柳城生活了好几年了，你们要是问路的话，我肯定能答上来。” 穿着军装，又在柳城生活了几年，肯定是当兵的。 叶大哥说：“同志，你是在这附近当兵的吧？” “咋的啦？你们到底有啥事儿呀？” 叶大伯说：“同志，跟你打听个人，不知道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做周朗，他是个营长。” “当然认识啦！他就是我们营长！”以前的营长也是营长。 “那可真是太巧了！你知道他住哪里吗？这两个老人家是他的爷爷奶奶，你能不能带他们去找周朗？” 对面的人却特别警惕地说：“你们是骗子吧！我们周营长的爷爷奶奶可不长这样！” 叶金来上前一步，温温柔柔地说：“同志，我们不是骗子。” 对面的人往后退一步，俨然一副唐僧躲女儿国国王的样子，“反正我们周营长的爷爷奶奶不长这样！这两个看起来就是种地的农民，周营长的爷爷奶奶是在京城生活的，眼睛长在额头上的那种，不咋待见人的！” 叶家众人：……他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在夸人？ 叶大伯才不得不说：“这是周营长他媳妇的爷爷奶奶。” “原来是叶老师的爷爷奶奶啊！我听说了，你们跑到柳城大学去找叶老师。柳城大学的校长可真好，居然给你们吃给你们住。可是你们已经有吃有住的，跑到这里来干嘛呢？” “……我们这不是没见到叶舟吗，就想着来见见孙女婿。”叶老头说道。 “你们想见周营长可不太好办！” “为什么？他难道躲起来了？” “周营长他忙着呢！你们未必能够找得到他。” “只要他在柳城，我们就能找到。” “你们看到前面那座山没有？翻过那座山，有一个训练场，你们想找人只能去那个训练场找。如果今天不去的话，周营长就要带队去驻训。 驻训，你们懂是什么意思吗？” 六个脑袋同一时间摇了摇。 “驻训的意思是，暂时离开柳城去一个可以模拟战场环境的地方去训练。短则半个月，长的话得一个月。” 听到这话，叶家人决定今天就去找周朗。 只是，那座看起来不高的山，怎么爬也爬不完。 第376章 口说无凭 第376章 口说无凭 叶家人去爬山后，那位热情的小伙子就回了厂里。 回来看到卢厂长在厂门口，他还纳闷地说：“厂长，今天是工作日，你站在这里干嘛？” 卢星海挑眉，“工作日我怎么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工作日的时候，罗老师不会来厂里啊。” 卢星海：…… “厂长，罗老师搬去教工宿舍之后，只有周日有时间来咱们厂里，你干嘛还要帮罗老师修宿舍啊？” 罗巧玲被柳城高中正式聘任之后，就第一时间想搬去教工宿舍。 卢星海“偶遇”罗巧玲搬家，便主动提出帮她搬家。 结果到教工宿舍之后，才发现分到的宿舍年久失修，根本没法住人。 卢星海又把罗巧玲带回制衣厂的宿舍，至于住宿费，就用她兼职帮处理文件来相抵。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罗巧玲非常执着于住教工宿舍，她自己花钱找人修缮那间破宿舍。 因为没有经验，罗巧玲差点被人给骗了。 卢星海看到罗巧玲在街上跟所谓的瓦匠理论，才知道她在修缮宿舍。 卢星海在叶舟的提议下，已经注册了一个建筑公司，公司随便腾出几个人手，花几天时间就能把宿舍修好。 不过修宿舍之前，卢星海瞒着罗巧玲替她出面，跟校方谈了这个宿舍的归属问题。 破旧的宿舍位于学校边缘的角落，两间破旧的房子，一间住人，一间用做厨房，前面有一小片空地。 学校领导表示，房子修好就是罗老师的。 口说无凭，得写字据。 拿到字据后，卢星海就让建筑公司的人来这里盖房子。 两间破房子被推倒，直接盖了一幢三层小楼，而且还是带院子那种。 来收房的时候，罗巧玲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居然住上那么好的房子了吗？ 一楼是厨房和卫生间，除了餐厅之外，就是一个开阔的空间。 卢星海对满脸不可思议的罗巧玲说：“房子的设计参考了叶老师的意见，叶老师说，你特别擅长给学生补课。以后你可以招补课学生，在一楼补课。一个人忙不过来的话，可以找帮手，二楼也可以用来摆桌椅，给学生上课。三楼的楼梯那里上锁，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补课……” 卢星海说：“对啊，补课。叶老师说你很有潜力的，以后做有偿补课，能给你自己增加不少收入。你记住了啊，是有偿补课，不要脸皮薄，不好意思收钱。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就跟我说，我来帮你谈。”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罗老师看到他的眼神总是有些躲闪。 卢星海之前觉得罗老师喜欢钟飞，为了达成她的心愿，还绞尽脑汁组过几次句，让罗老师和钟飞有机会相处。 结果，他再次组局的时候，钟飞直接跟他说：“卢班长，你别乱点鸳鸯谱了，我现在没有搞对象的心思。那件事情给我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至少最近两年我都没有结婚的打算。再说了，你明明喜欢罗老师，干嘛要这样做？” 卢星海差点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程大姐突然冒出来，说：“钟排长才没有胡说八道，我们都没瞎。” 之后，程大姐将卢星海叫到一边，让他正视自己的内心，喜欢一个人说出来也没什么丢脸的。 那之后，卢星海几乎没有跟罗巧玲独处的机会，他意识到罗巧玲在刻意地躲着他。 现在，连看起来一棍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门卫，竟然也一副看透他的样子。 卢星海震惊。 但是，他好歹已经是当厂长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套进去。 卢星海满脸严肃地说：“你该不会是没处理好那件事情，在这里跟我绕呢？” “哪有！我处理得很好。” 他说完，抬起手腕看表，然后说：“如果他们的体力没那么差的话，这会儿应该到191点了。” 这是柳城驻军才能听得懂的术语。 驻地附近的那座山，是他们每个月都要去训练的地方。 新兵连的时候，如果一个小时不能到达那个地点，就会被淘汰。 几年前，有一个身高191的北方兵，特别傲气，他很自信自己考核的时候会第一个到达那个地方，平时训练的时候，特别不用心。 后来的结果就是，191的大个子在这轮里被淘汰。 从此以后，每个新兵连里都会有这个传说，而那个地方就被大家叫做191高地。 已经走到191，想必他们应该不会放弃，一定会继续往前，总觉得再走一段路就能见到想要见的人，毕竟过了今天，想再见到人就得等半个月了。 “厂长，你放心好了。那家人肯定不会怀疑我的话，毕竟我看起来忠厚老实。也难为他们了，扒火车饿肚子来柳城，没几天，又要按照我们新兵连的节奏去翻山越岭。” “怎么，你很同情他们？” “不不，厂长，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那座山还是有点矮。” 那座山也不算是荒山野岭，是有很明显的小路的。山那边的村民农闲的时候还会挑着东西来市里卖，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迷路。 至于吃的，山里多的是野果子，有毒的果子这些年早就被他们训练的时候砍掉了。 正如这位小伙子说的那样，叶家人此时已经累得进退两难。 两个年纪大的说要掉头，另外四个非要坚持。 一直到下午三点，他们才终于翻过那座山，看到了一个村落，却不见驻训的军人。 看到他们狼狈的样子，村民也很疑惑：“你们是打哪里来的啊？来找知青的？我们村里最后一个知青，半年前已经回城了啊。” 叶大伯累得话都说不利索，示意儿子跟对方沟通。 叶金富说了好一会，村民才明白他们的意图。 “哦，你们是来找当兵的啊？最近几天没看到有军人在训练啊。” 叶家人终于确定自己白跑一趟了，叶老太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接下来怎么办？原路返回，可他们真的走不动了。 在村里借宿？ 第377章 不寒而栗 第377章 不寒而栗 如果是两个老人来借宿，村民肯定会接待。 可是这一家人，有老人，有中年人，还有两个青壮年。 提出住宿，却没提给钱的事，而且还让老人出面，另外四个人往后缩。 他们村里人穷，但是不傻。 连续被拒绝后，叶家人也终于认清现实，没人会收留他们，甚至连一口水都不给他们喝。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往回赶，要不然夜里困在山里，很可能迷路。 “什么玩意啊！连给个地方住一晚，吃一顿晚饭都不肯。不是说山里的人都很淳朴吗？我怎么没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丁点的淳朴。” “穷山恶水的，淳朴个屁，连一点小忙都不舍得帮，活该他们一辈子受穷。” “……” 一家子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据说，后来他们回到柳城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食堂早就关门。 没有吃的，怎么办？ 叶家人自己想办法。 来这里已经几天，他们知道学校北边有一片菜地，种了不少东西。 黄瓜西红柿甜瓜，都能果脯。 可能是因为超乎寻常的耐力活动，这个晚上他们全家都睡得特别沉，第二天早上学生出操的声音都没能吵醒他们。 最后是公安把他们叫起来的。 还没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行六人就被带到了派出所。 原来，是柳城大学负责管理试验田的人报案，昨晚有人闯入实验田，摘了实验成果。 此前，京城农大那边就有农民的耕牛啃食试验田的案例。农民和负责看守试验田的人都被判刑。 现在农业发展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刻，上面也给了很大的支持，可不能坏在这些无知的人手里。 “什么？判刑？不就是吃了点黄瓜西红柿吗？我去菜市场买回来赔他们不就好了？”叶大伯听完公安的话，吓得直哆嗦。 公安拍桌子：“你知道那是什么黄瓜西红柿吗？那是试验品！属于国家财产！有手有脚的中年人，居然去偷菜吃。哦对，还是有工作的人。我们会给你的单位发函，让他们协助调查，看你在单位是否也有这种行为。” “不不，不要给我们单位发函。” 这一家人基本都是一个路数，觉得摘了点瓜果，不是什么大事，还把叶舟牵扯进来，说她和公安勾结陷害他们。 两个老的甚至还说，等出去之后，他们就在柳城大学校门口喊，就说叶舟不孝顺。 直到公安把相关案例的报道念给两个老的听，他们都傻眼了。 他们辩解说：“我们不知道那些是试验田啊。我们是外地来的。” 公安冷笑，“这不是你们脱罪的理由！照你们这么说，如果是敌人派来想抢走我们科研成果的人，也是外地来的，我们就不处理了吗？” 直到看到市里的公安领导都出现，来参与审讯，还听说京城那边都打电话来询问试验田的事情，叶家人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大麻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叶家的中年人和青年人都把罪责推到老人身上。 “昨天晚上，我母亲饿得厉害，让我们去摘的。” “我的父母年纪大了，不懂事，他们要做什么，我们晚辈也拦不住啊。” “是我爷爷奶奶的主意，跟我没关系。” “我没去摘，是我爷爷奶奶摘回来给我吃的。” 这家人被关在派出所整整两天，确定他们确实不是故意破坏，再加上唐教授评估后觉得损失可以挽回，他们才没被追究刑责。 刑责可以不追究，其他的惩罚少不了。 公函发到了叶家人的工作单位，哪怕叶金来和叶金富是临时工，他们的单位也得知道情况。 至于叶老头和叶老太，他们没有工作，但是他们镇和村里的干部也有权知道，得帮忙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再干坏事。 这还没完，相关人员还联系了叶卫国的领导。 叶卫国还在兢兢业业地表现自己，让领导看到他的闪光点，想尽快回到处长的职位上，结果却被领导板着脸叫到办公室。 “叶卫国，咱们要点脸行不行！ 你之前对柳雪宁母女俩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把还不满十五岁的柳雪宁的女儿送去乡下当知青的时候，心里不是彻底没了这个女儿吗？ 现在，人家孩子靠自己，活得精彩又潇洒，你们就舔着脸去占便宜。 你自己知道丢脸，就让家里一窝人去找那孩子的麻烦。 你还算个男人吗？ 果然，藤不好，长出来的都是歪瓜裂枣。 你看你们家人干了什么破事。” 看到那份公函，叶卫国脸色惨白。 完了，完了…… 这辈子他永远也回不到处长的位置了。 领导也没给他伤春悲秋的时间，厉色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你爹妈你兄弟姐妹把车票的钱寄过去，你难道还想让那边的人给你垫付？你多大脸啊。” 之前接到母亲在火车打来的电话，说是钱被偷了，叶卫国嘴上说好，心里却不相信。他对他的父母和兄妹再了解不过了，他们也是把他当钱袋子。 特别是之前柳雪宁还活着的时候，他们捞的好处可不少。 所以，接到电话，叶卫国觉得又是他的好大哥和妹妹给父母出主意，找借口让他掏钱。 现在，叶卫国可不敢觉得那张公安发来的函告是假的。 他的父母，他的亲人，居然在柳城搞了那么大的事。 据说京城那边负责抓农业生产的大领导都过问了。 叶卫国不寒而栗。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处理！” 叶家六口人来的时候，心里有多憧憬，回去的时候就有多沮丧。 回去的时候，他们是被公安送上火车，直接交给乘警。 换乘的时候，上一趟列车的乘警又把他们交给换乘站的铁路公安，再由铁路公安把他们送到下一趟车，让那趟车的乘警把他们送下站。 这一路，委屈忐忑又丢脸，但是他们什么也不敢说。 甚至连被乘客用异样的眼光看，嘀咕说他们是罪犯的时候，他们也不敢辩解一句。 第378章 将计就计 第378章 将计就计 更让叶家人想不到的是，下了火车之后，他们竟然迎来了阵容强大的接站团队。 叶小姑、叶大伯和叶金来、叶金富四个的单位的领导来了。 叶家村所在的村和镇上的干部来了。 甚至还有辖区的派出所公安。 叶卫国看到这个架势，都不敢靠近。 后续叶家人面临的情况可想而知，丢工作是必然的。还有他们想去柳城跟叶舟要好处的事情都被周围的人熟知，又被人唾弃了一番。 公安这边还告诫叶家人的领导们——看好这家人，他们差点让我们国家的农产品技术的发展陷入瓶颈！ 此时，许秀丽在京城的家里也在想柳城的事情。 因为柳城那边已经没有熟人，她都没办法第一时间打听到消息。 “于虹玉真是个蠢的！居然把自己给弄进牢里了！搞得我现在想要打听消息都没办法打听。” 范晶晶一眼就看出来她婆婆有心事，一会兴奋，一会又很焦虑的样子。 如果没猜错，她一定在搞什么大事情。 现在范晶晶的肚子已经很大，但是周家人对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期待，周辰甚至连话都不跟她说，也很少回他们的那个小家。 范晶晶今天回周家，是因为她没钱了。 还有就是知道周老爷子不在京城，才敢来周家，看看能不能顺走点东西。 看到她婆婆这个样子，她就知道婆婆大概又在捣鼓什么。 难道婆婆是在算计小叔子的钱？ 范晶晶和周辰也有过蜜里调油的阶段，那时候周辰跟她说：“在我妈眼里，我是最好的。我弟弟得靠后，我妈说过，我弟弟要是真的能在我爷爷的支持下赚到大钱，他的钱至少也得分我一半。” 最近，外面有不少传言说周辉赚钱了。 前一阵，婆婆请假离开京城，似乎就是去找小叔子…… 该不会是小叔子没给她钱，她想办法把钱往自己口袋里装？ 范晶晶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脑子里想：婆婆口袋里有钱之后，我该怎么从她那里把钱要走？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 许秀丽看向范晶晶，“愣着干嘛，去开门！来这里蹭饭，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不要以为自己肚子里揣一个，就有多了不起。没准是个赔钱货呢！” 范晶晶忍着没发作，她转身去开门。 门外的如果是邻居的话，她一定会让邻居们知道她的好婆婆是怎么虐待媳妇的。 然而，开门后，范晶晶却傻眼了。 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其中一个范晶晶感觉有些眼熟，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在电视新闻里见过，是部里的领导。 “你们有事吗？” “许秀丽是住这里吗？” “是……你们找她有什么事？” “她现在在哪里？” “她……她在家里。” 许秀丽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该通过谁打听柳城那边的情况合适，并未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公安已经走到她身边，把她“请”出来。 许秀丽被关押调查，主要是了解她是否跟境外勾结，蓄意破坏我国科研人员的成果。 叶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目瞪口呆。 事情怎么往这方面发展了？她是真的没预料到。 唐教授在电话里给叶舟答疑解惑说：“因为我们国家正在研究的农产品专利技术跟西方某发达国家有冲突。对方想比我们早出成果，然后申请专利，以后我们即使研究出来，也得给他们付专利费，要么就只能跟他们进口种子或者成品。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有人蓄意组织人员来破坏我们的科研成果。” 叶舟非常惊讶，“那片试验田居然种了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没有人值守看护啊？” “战术上叫声东击西，或者，叫‘树上开花’。外面看着我们很重视的东西，其实是普通的作物，像普通菜园子的，其实才是宝贝。” 只是谁也没料到，叶家人居然会跑去试验田摘科研人员的宝贝。 叶舟有些后怕，说：“我不该把他们引到柳城来的。” 唐教授却说：“傻丫头，你别内疚，这叫阴差阳错之后，我们也将计就计。” 从试验田来说，叶家人摘走那些，其实没多大损失。 相关部门确实夸大其词，他们其实是想把事情搞大，然后把已经掌握的线索放在明面上，跟竞争对手叫板。 再趁着这个机会，把专利技术申请下来。 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发放专利的部门再怎么偏袒那个国家，也得掂量一下舆情，应该不会使绊子。 所以，事情当然是闹得越大越好。 叶家人是破坏试验田的人，那他们怎么会来柳城呢？ 根据他们交代，是一个叫许秀丽的京城女人让他们来的。 那么，许秀丽指使叶家那么多人来柳城，又是什么目的呢？ 有没有可能是跟境外人员勾结，用某件事来做掩护，实际上目的是为了破坏试验田和试验成功？ 许秀丽也知道她做的事情很丢人，身为大伯母，见不得侄子两口子过好日子，故意让侄媳妇的娘家人去闹那小两口。 许秀丽坚决不说实话，只说她去锦城访友，恰好得知叶家人想去看望叶舟，跟叶舟修复关系。但是叶家人没钱，她身为周朗的大伯母，慷慨解囊。 “哦，世上居然有那么巧的事情，你偶然去锦城访友，又偶然遇到叶家人。 然后叶家人在钱被偷的情况下，扒过车也得扒到柳城。 又恰好在某个晚上，突然出现在科研人员秘密种植的试验田，还把刚成熟的科研成果给摘了，吃了。 再恰好，这些科研成果是被境外人员窥视的。 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许秀丽听完，傻眼了。 愣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她闯大祸了。 她该不会也要吃牢饭吧？ 可是，让她承认她设计搞事情，让周朗没好日子过，也很丢人。 “不是，我没有……我要跟我公公联系。你们知道我公公是谁吗？虽然他退休了，但是没退休之前，也是个大领导。” 第379章 躲不过 第379章 躲不过 负责审讯的人说：“就算你公公没退休，这件事情他也没办法插手，我们是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你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少人口吗？知道我们国家的耕地有多少吗？ 耕地少，人口多，农业技术要是没办法突破，增产增量，能养活那么多人吗？ 你竟然还蓄意勾结敌对份子，破坏我们的科研成果。 你这样会给我们国家造成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 许秀丽吓得脸色惨白，她怎么可能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紧张和惶恐中，许秀丽的脑子倒是比平常转得快了不少。 “我根正苗红，绝对不会干那种叛徒才会做的事情。 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对，就是叶舟，她有动机。 她嫁给周朗之后，一直故意挑拨周朗和家里人的关系，非得说周朗的母亲肯定留下了很多娶媳妇的本。 揣度周朗跟我公公婆婆闹，让两个老人给他们钱。 可老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叶舟不管老人家有多为难，还让老人跟我们要钱。 现在，她甚至做出陷害我这个大伯母的事情，她太丧良心了。” 审讯人员面无表情，“说话要有根据！” 许秀丽说：“有，我有根据。 那个试验田，是不是跟柳城大学一个姓唐的教授有关？ 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姓唐的跟叶舟关系很好。 姓唐的跟儿女都闹掰了，说不准这里面也有叶舟的手笔。 故意让人家跟儿女闹掰，不再往来，然后她就可以霸占人家的家产。 姓唐的被叶舟哄得团团转，肯定什么都听叶舟的。 对，就是这样！ 叶舟就是借姓唐的手来收拾我的！” 审讯人员依然是那句话——“证据呢？我们不要编来的故事，我们只看证据。” 许秀丽被抓，在他们大院里风波不小。 但是，没人知道她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被抓。 周景海身为丈夫，甚至还是邻居打电话给他，他才知道他媳妇被抓了。 周辰也被叫回家。 进大院的时候，周辰甚至还能听到有人议论说：“周家可真是有意思，这一年怎么经常跟公安打交道。小儿媳妇和大女儿都进去吃牢饭了，难道大儿媳妇也要跟着进去？” “说不准哦。听说把许秀丽带走的人，有部里来的，可见犯的事情不小。” 周辰回到家的时候，看到他爸和他二叔还有奶奶跟范晶晶，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除了范晶晶之外，另外三个人满面愁容。 至于范晶晶……她脸上的表情分明是“你妈犯事了，你周辰可能配不上我了”。 周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为什么被抓？” 范晶晶耸肩：“你们怎么每个人都问我这样的问题，我真的不知道啊。就知道部里的领导亲自带人来抓。 会不会是你弟弟出事了啊？ 你妈前一阵不是专门跑去南陵找你弟弟吗？ 难道是你弟弟赚的钱来路不正，这钱现在被你妈保管，所以人家才把你妈抓起来的。 而且是部里亲自来人抓，没准涉及的金额多到我们没法想象。 你妈也真是沉得住气，从南边回来已经那么多天，竟然一分钱也不拿出来给我们。 你妈明知道现在家里很缺钱的……” 周辰呵斥道：“范晶晶，你他妈在放什么屁！子虚乌有的事情，你说的跟真的一样。” 范晶晶不服气，“周辰，子不言母之过，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你难道也要包庇纵容吗？更何况你分钱也没有拿到，就替你弟弟遮遮掩掩。” 话音刚落，就听到哐当一声。 原来是周景海把旁边的一个木制工艺品给砸了，“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 周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她缓过来之后跟儿子说：“你爸怎么还没回电话？” 周老爷子还在南陵，许秀丽出事之后，周景海也已经第一时间往那边打电话，但是周老爷子不在招待所，只能让招待所的服务员留口信。 都已经过去几个小时，还是没来电话，周景海也觉得焦躁不安。 周老太太看向坐在旁边一直沉默的小儿子，说：“景川，我总感觉突然发生的这些事情，可能跟周朗脱不了干系，要不你给周朗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辰特别赞同奶奶的话，他说：“对，没准跟周朗有关系。仔细想想，咱们家今年一直倒霉，出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些事情绕来绕去，似乎都跟周朗夫妻俩脱不了干系。”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周景海飞快地拿起电话，结果却不是他期盼中的父亲的电话，而是岳父打过来的。 “景海，到底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你们周家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然后让秀丽去顶罪吧？我可告诉你，我们许家人还没死绝呢，你们不要太过份！” 周景海淡淡地说：“您大可放心，这种事情我们做不出来。” 翁婿俩在电话里你来我往，阴阳怪气。 看到他们还没有挂电话的意思，周辰连忙提醒说：“爸，你别跟我姥爷吵了，没什么意思！他们那边不就是这样吗？缺钱的时候才会贴上来！你赶紧挂电话，万一一会儿我爷爷打过来，占线怎么办？” 周景海特别听劝，直接把电话挂断。 说来也巧，电话挂断之后，南陵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周老爷子问：“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周朗还是叶舟又来找麻烦了吗？” 周老爷子最近这段时间没有回京城，就是因为担心他们惦记周朗外祖父那套房子的事情被周朗夫妻俩知道，叶舟又会采取一些让他只能掏钱息事宁人的手段。 暂时躲在外面也挺好的。 周景海说：“秀丽被公安带走了，而且带走她的公安里，级别最高的还是部里的一个副职。爸，你赶紧打电话问问，秀丽到底出什么事了。”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她从南陵回去之后都干了些什么？” 周景海哪里知道，他并不关心许秀丽，他关心的是许秀丽真的出事的话会不会影响到他的事业和名声。 第380章 取错媳妇，耽误三代 第380章 取错媳妇，耽误三代 周老爷子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才最终确定，许秀丽从南陵离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回京城。 难道她去了柳城？ 居然单枪匹马去找周朗和叶舟的麻烦？ 她真是不要命了？ 范晶晶突然开口说：“婆婆从南陵离开之后并不是去柳城。” 所有人都看向范晶晶。 周辰目光锐利地看着范晶晶，“你怎么知道？我妈没有去柳城，那是去了哪里？” 范晶晶怎么知道？当然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 得知婆婆突然从单位请假，说是去看望小儿子，但是她并没有去青县，而是去了南陵，范晶晶当时就很关注。 难道小叔子在南陵那边发财了？ 婆婆出去一个多星期之后再回来，看起来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 范晶晶又开始想东想西——婆婆是没要到钱，还是说小叔子现在干的事情特别危险，让婆婆很操心？ 趁婆婆不注意，范晶晶偷偷去了婆婆的房间翻她的行李包。 只可惜并没有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看到了几张火车票。 根据火车票完全可以拼凑出婆婆前段时间的活动轨迹。 从京城去南陵，然后从南陵去锦城，最后从锦城回了京城。 范晶晶的解释是：“前两天婆婆拿着车票准备去单位报销，我看了一眼，看到了南陵去锦城的车票，还有一张从锦城回京城的。所以我可以非常确定，婆婆没有去柳城。” 锦城？那是个什么地方？ 周家人一点也不熟悉那里，对于他们来说很陌生。 最后还是范晶晶提醒说：“叶舟是锦城人吧？” 所以，绕来绕去，难道真的跟叶舟有关系。 周老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怒其不争地说：“秀丽也真是的，没事儿好好待着不行吗？干嘛要去惹叶舟！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我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辉其实也坐在旁边，听他爷爷打电话。 看到他爷爷挂断电话之后，周辉就迫不及待地问：“我妈怎么了？” 周老爷子叹气：“你妈可能惹到叶舟了。” “叶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居然能够调动部里的公安帮她公报私仇？” 周老爷子愣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好像很小，可是他刚才怎么认定就是事实了呢？ 似乎只要碰上跟叶舟有关的事情，他的脑子就会暂时性短路。 怎么会这样？ 肯定是因为第一次打交道的时候，叶舟让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周老爷子立刻转移话题说：“我还是先打听一下你妈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周老爷子打了好几个电话，并且还打到了公安内部人员那里，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那些人每个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周老爷子，这事您还真问不着我，我也不知道。” “老爷子，我只能跟您说，您儿媳妇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老爷子，据说您儿媳妇的事情是由专案组负责调查，我也没办法过问。” “……” 挂断电话之后，周老爷子感觉自己后脊梁一阵发寒。 大儿媳妇到底干了些什么？ 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周辉也不寒而栗，他惊悚地问：“爷爷，该不会是文物走私的事情被发现了吧？” 周老爷子脸色发白，不过他很快就稳住心神，“不会的！你妈根本不知道你做的生意。再说了，文物的生意，我们早就已经停了。那批货也被查扣了，我们是先都已经把尾巴处理干净，绝对查不到你身上。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周辉有些不理解地说：“那我妈到底怎么了？怎么还会惊动了专案组？” 周老爷子说：“现在打听不到情况，只能等着。” “这样干等着不行……我们得回京。” 周辉说完之后，立刻回酒店，让叶莲收拾东西。 叶莲欢天喜地，“周总，你终于想明白了！我马上去收拾东西，让酒店的前台帮我们买火车票去柳城。” 周辉冷着脸，“谁说去柳城了！回京！” 叶莲一怔，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回京城？周总，之前我说的话，你难道都没有听进去吗？现在，你如果想要高周朗一头，就应该尽早以投资人的身份，去柳城做出一番事业来。到时候，柳城的领导都给你面子，还怕找不到机会来为难周朗两口子吗？” 周辉一副懒得跟叶莲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叶莲却没意识到周辉此时的心情非常暴躁，她依然喋喋不休地说：“周总，你去柳城之后，还不用真金白银地投资，只需要跟他们说，你需要一块地，让他们把那块地卖给你。也不用付一分钱，就让银行给贷款就行。地在你手里，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几年，转手把地卖出去，你就能赚不少钱。” “你他妈闭嘴吧！你是不是不知道跟银行借钱需要利息？还有，柳城那穷山僻壤的地方，地能值几个钱？现在值钱的地皮只在大城市里！你以为我连这都不懂吗？” 叶莲心一颤，突然意识到，这几天自己似乎说得有点多了，她连忙闭嘴，乖乖地去收拾东西。 可是，为什么突然要回京城了呢？ 一直到上了火车，叶莲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一天一夜的火车之后，终于到了京城。 周辰来接站，看到爷爷和弟弟在一起，周辰有些惊讶。 再看到弟弟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女人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更加惊讶。 周老爷子直接问周辰：“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天有消息了吗？” 周辰说：“今天白天的时候，公安那边有人来家里搜查，主要是搜我妈的东西。我爸追问了好一会儿，终于隐约有了答案，我妈涉及的事情可能跟间谍案有关系。” 周老爷子满脸错愕，“什么？涉及到间谍案？你妈怎么这么糊涂！这种事情碰不得的呀！搞不好我们全家都会被毁了！你爸爸还有你的工作也会受到影响！真的是，娶错媳妇，耽误三代！” 第381章 脱不了干系 第381章 脱不了干系 周老爷子很快就想到自己儿媳妇走歪的根源。 他义愤填膺地说：“周辉、周辰，你们的妈妈之所以做错事，多半是跟你们姥爷家脱不了干系！ 前几年开始，你们姥爷家日子就不太好过，你们那三个舅舅，也开始被单位边缘化，你们的妈就想方设法地补贴娘家。 考虑到之前和你们姥爷的关系，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我们家的日子确实比他们好过一些。 可是，许家这样做也太过分了！ 逼着你们妈妈拿钱，却不管你妈的钱从哪里来。” 周辰可能还不太理解他爷爷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是从小跟在周老爷子身边的周辉，却非常明白他的意思。 ——尽量减少这件事情给周家造成的影响，把一切过错都推到许家头上。 之后，周老爷子就带着两个孙子直接去许家。 说起来，周老爷子和许秀丽的父亲是多年的朋友。 当年周老爷子十几岁的时候，老家发大水，本来就贫寒的家庭，雪上加霜。 他的父亲只能让他出来讨生活。 之后，他的父亲带着他，去许家，求当时已经在外面稍微混出点样子来的许老爷子，让他带儿子出去讨生活，能有口饭吃不饿死就行。 最开始，周老爷子确实是靠着许老爷子才能吃上一口饭。 但是后来，周老爷子凭灵活的脑子，在两人的关系中占了上风。 因为有些事情确实得两个人配合着做，周老爷子不能找其他人，只能找一个能够把利益捆绑在一起的人。所以，许老爷子在过去某段时期，和周老爷子是利益共同体。 两人共同升迁，而且还一起留在了京城，也都同时放弃了老家目不识丁的原配妻子，追求了婚姻自由。 孩子成年之后，许老爷子主动提出，两家结为亲家。 原本周老爷子的打算是让女儿嫁到许家，但是那段时间，许老爷子犯了一些事，职务被调整，和一撸到底基本没什么区别。 周老爷子正在打退堂鼓的时候，许家已经反应迅速，让许秀丽和周景海搞到一起。 后来周老爷子也接受现实，毕竟许秀丽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有一定的眼力见，有些小聪明，还有些小计谋。 有些不方便做的事，不方便说的话，她可以代劳。 正是因为第一个儿媳妇不能够提供金钱的助力，所以周老爷子想方设法地跟宋家结亲。 金钱方面也算是彻底有了保障。 现在，也到了该跟许家分清楚的时候。 周老爷子果然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再加上许家也确实有些心虚，全程没有反驳。 周老爷子离开的时候还在门口嚷嚷了几句。 于是乎，他们的圈子里又多了一种声音——许秀丽之所以会干那种对不起国家的缺德事儿，是因为被娘家逼的。 周家也太可怜了，因为一个儿媳妇的选择，毁掉了全家的基业。 周老爷子又带着两个孙子主动去公安部门说明情况。 “我真的没有想到我儿媳妇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算是个老革命，当年我有那么多战友牺牲在战场上，他们的鲜血才换来了今天的国家和平，我也很痛心家里出了这样的叛徒。希望组织上好好调查，不要姑息。” 周老爷子表态完之后，又让两个孙子表态。 这一幕被隔壁办公室的一个领导听到，摇头叹息，“周朗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亲属……” 接下来的几天，周家非常高调，面对周围的人的议论，他们也义正言辞，表示自己会跟许秀丽这种坏分子划清界线。 就在大家伙都觉得周家人很倒霉的时候，电视和报纸齐刷刷地报道了一件事。 ——请某国相关人员停止破坏我国农业科研的间谍活动。 报道有理有据，还有各种海外不同的声音。 报道指出，相关的外交人员也开始跟某些部门提出抗议，并且提交证据。 国外媒体也引用报导，一时间，世界多了很多谴责的声音。 唐教授这边的国际专利申请就变得顺利了很多。 也就是这时候，许秀丽被放回来了。 那天，周老爷子带着两个孙子去说明情况的时候，相关人员有所准备地把许秀丽带去旁边的隐秘办公室。 许秀丽听完那些话，又一次陷入惶恐之中。 许秀丽痛哭流涕，实话实说。 “我真的不是什么间谍，我也没有机会接触那些人。我就是纯粹的看不惯周朗和叶舟过好日子，想给他们找一些不自在。 凭什么周朗和叶舟结婚之后，能够拥有那么多财富，还不停地从我们口袋里掏钱。 所以我就想到了让叶家人去找叶舟的麻烦。 你们完全可以去调查，叶家人也没一个人是好东西。 叶舟的父亲，结婚之前就跟后面娶的那个女人在一起，两人生的孩子比叶舟年龄还大。 还有叶舟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姑姑，全都是蚂蝗一样的人。 我就是想让叶舟被这些蚂蝗给缠住，这样我心里就能平衡一些。” 这些话听得审讯人员直皱眉。 许秀丽以为审讯人员不相信，又继续把自己最阴暗的想法说出来。 甚至还把之前她设计让周朗娶叶莲的事情也都给交代了。 经过调查，许秀丽确实和境外人员没什么关系，公安带着许秀丽回来。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公安把车停在大院外面，两个人带着许秀丽一起回周家。 一路上，大院的邻居们看到许秀丽，纷纷露出鄙夷的眼神。 许秀丽一看到这种眼神就下意识地想解释。 可能是关押审查的这几天让她已经很习惯了解释，毕竟和涉谍案相比，道德有瑕疵是无足轻重的。 “梁阿姨，你不要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我真的不是间谍，我没有出卖国家。 我只是看不惯周朗现在过上了好日子，他结婚之后，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年纪轻轻就有了四合院，还有他外祖父之前留下的钱，也都慢慢回到他口袋里。 我就是不服气，我们全家都不服气。 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让周朗媳妇的娘家人去折腾他们。 我真的不是间谍。” 第382章 全员吃瓜现场 第382章 全员吃瓜现场 为了稀释自己的罪过，许秀丽还把之前在她公公的授意下，周家人对宋家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 比如，宋老爷子之所以被审查，跟周老爷子的匿名举报信有关系。 比如，她婆婆一直都跟宋诗锦要东西，要不到的东西就让家里的保姆去偷。 比如，周家人都不希望周朗有出息。 再比如，周老爷子最近在谋划着带着小孙子，把宋家在外地的房子变成他们自己的。 围观的人越多，许秀丽说得越起劲。 被关押过后的人，似乎已经没有理智可言，许秀丽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我一定不要让别人以为我是间谍，我真的不是间谍，我只是贪图一些不属于我的东西。再说了，贪图东西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很多时候，我都是按照家里的长辈的要求做事，你们要是觉得我的道德有问题，也应该去指责家里的长辈才对。 周家的保姆从外面买菜回来，也在人群里听了个七七八八。 保姆心思很活跃，她觉得这是她立功的机会。 听得差不多之后，保姆提着菜篮子飞快地往家里跑。 “老爷子老太太，不得了了，许阿姨在外面好像说了很多不应该说的话，你们赶紧去看看，去把许阿姨带回来吧。” 等周家人赶过去的时候，许秀丽已经开始第二遍的阐述。 看到周家人，邻居们都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大概是考虑到多年的邻居，倒是没有人说难听的话，只是都用眼神表示出对周家人敬而远之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秀丽说了什么？ 周老爷子依然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他冷着脸对许秀丽说：“许秀丽，你太过分了！你嫁到我们周家来，也有二十几年的时间，这些年我们家不缺你吃不缺你穿，结果你却为了娘家人干那种出卖国家的事情。我们周家要跟你这种人划清界线！” 许秀丽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干那种出卖国家的事情！ 我做的事情都是你引导我做的。 以前你为了霸占宋家的财产，让我配合婆婆，一起打压宋诗锦。 宋诗锦的死也是不明不白。 我记得很清楚，周朗那天吃坏肚子去医院，宋诗锦就是那个晚上煤气中毒死的。 周朗吃的东西就是你让你儿子带回去的。 还有，你最近这段时间专门跑去南陵，就是带着我的小儿子去干霸占别人家产的事情。” 周家人无一例外地满脸慌乱之色，周老爷子甚至有一种脸皮被撕下来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的感觉。 最后还是周景川比较镇定，他对两个侄子说：“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你们的妈带回家。” 旁边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说让带回家就带回家呀，她不是犯罪了吗？” 周景川转过脸，想要寻找说话的人，但是却不知道是谁。 许秀丽又开始了，她情绪依然很激动：“我没有犯罪，我没有出卖国家，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想要让周朗没好日子过的事情。这些事情都是公公婆婆他们让我去做的，我没有犯罪，我没有出卖国家。” 周辰和周辉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采取措施。 因为他们俩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有定论，如果母亲真的犯罪，他们这样做也不合适吧？ 周景川呵斥：“你们俩听没听到！” 既然有小叔兜底，周辉他们也就没有再顾虑，想上前把人带走。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所以公安同志，许秀丽到底有没有犯罪啊？” 公安同志正准备回答，许秀丽又开始了那一套话术—— “我没有犯罪，我做的事情都是周家人让我做的。他们都不想让周朗过好日子，都想看他们夫妻俩倒霉。 包括周景川也一样。 周景川当初能够娶宋诗锦，完全是因为宋老爷子打算让女儿下嫁。 结果结婚之后，周景川却见不得自己的媳妇比自己优秀，郁郁寡欢。 所以，他后来娶了姚铁梅，就是因为姚铁梅特别擅长捧他的臭脚，让他终于找回在婚姻关系中，男人高高在上的感觉。” 周景川面色变成了猪肝色，他看向旁边默不吭声的大哥，“你们家的事情你自己处理！” 丢下这话，周景川就走了。 这时，公安同志好像才找到合适的机会说话似的，其中一个看起来职务比较高的同志说：“经过我们调查，差点毁掉柳城试验田科研成果的那些人确实是许秀丽游说去的。 不过许秀丽和境外人员没有联系，但是这并不等于她没有责任。 相关的处罚后续会下达。 不用追究刑法责任，但是行政责任免不了。 在这里提醒一下你们，不要为了一己私欲，不停地找别人的麻烦。 害人害己，还差点害了国家。” 人群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又蠢又坏又毒，结果都报应到自己身上。 你们姓周的能不能要点脸，老干这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情，报应来了吧！ 还有就是你们周家没有男人吗？ 干什么缺德事情都是把女人推到前面去，出了事情之后就说是女人的问题。 回头是不是还要把许秀丽给休回许家。 还有你们家有个大肚婆，是不是也准备等人家生完孩子就离婚？” 周家人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可惜根本找不到人，那人好像是在人群的最外面。 范晶晶是个懂为自己争取利益的，她开始叽里呱啦说起来，她控诉周辰，自从她怀孕之后就忍着她。 整个大院吃瓜吃到撑。 叶舟稍晚一些的时候也吃到了瓜。 省城培训的工作已经结束，叶舟回到柳城。 下课之后回到办公室就接到陶国庆的电话。 原来，陶国庆也在吃瓜的第一现场，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带去的人。 这个人有点本事，说话的时候嘴唇基本不动，隔得远的话，根本不知道是他在说话。 陶国庆有些遗憾地说：“叶老师，你和周哥都不在现场，你们要是在的话，肯定通体舒畅。” 第383章 稿费，请客 第383章 稿费，请客 但是叶舟并没有通体舒畅的感觉，她就是觉得世界运行的规则有些出乎她的想象。 不知什么时候，本来是站在旁边看戏的人，突然就会变成主角。 人生其实可以变得更加平淡一些，没有必要轰轰烈烈。 虽然这件事情最后导致的都是一系列比较正面的结果，甚至也能给国家争取到利益，但是叶舟还是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第二天，结束出差的周朗回来，叶舟专门去火车站接他。 见面后，叶舟就问他：“那些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周朗点头，“嗯，知道了。” “我是不是有点矫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太开心。” 周朗说：“不开心也是正常的，因为我们都没有预料到，事情居然会往一个我们从来没有想象到的方向发展。 不确定的事情总是会让人心中有惶恐。 这大概就是你不开心的根源。” 叶舟仔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叶舟努力地过起了平平淡淡的日子。 有人来找她罗列周家人的各种罪，叶舟一笑而过。 谁知道这些人跟她说这些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利益？ 在学校的工作也一样，叶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领导安排的工作也尽职尽责地做好。 但是有些花里胡哨的工作，比如去省城参加短期的培训班，这些都被叶舟拒绝了。 白校长还劝叶舟说：“虽然说这样的培训班意义不是很大，但是你身为讲师的话，可以拓展自己的人脉。” 叶舟摇头说：“我不需要这些人脉，如果可以的话给我一个乌龟壳，我缩在里边多好。” 另一边，段从安也已经顺利地调去了省电视台。 就算两人没有机会见面，叶舟从省台新闻也能够经常看到段从安的身影。 可以看得出来，去了更大的舞台之后，段从安越来越自信，业务能力越来越强。 这天，叶舟在老杨饭馆这里和程大姐还有罗老师一起吃饭。 老杨饭馆已经鸟枪换炮，又盘下了一个更大的门面，上下两层，楼上一层是包厢。 楼下一层有二十张桌子，大厅正上方摆上一个电视，生意越来越好。 电视上正在播放省台的新闻，段从安正在播放的是一条关于化工厂招商引资的消息。 经过一系列的评估，本省一家老牌的化工企业和知名的国际化工厂合作，合作的前景广大，互利互惠。 看到电视上的段从安，程大姐也忍不住感慨说：“段记者去省台之后看起来更漂亮了，整个人的……叶老师，你之前说那叫什么来着？哦对，气质，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罗巧玲也跟着点头说：“确实，看着很不一样。” 其实，罗巧玲和段从安基本没什么接触，只是见过几次面，每次段从安也对她客客气气。 程大姐说：“虽然说这话有点缺德，但我还是想说。段记者离开陆干事之后，事业越来越好了。” 罗巧玲睁大眼睛，“男人会影响女人的事业运吗？” 程大姐说：“那也不一定！得看什么样的男人。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们家老徐就很好。 这男人啊，学会豁达，能够看得到妻子的优点，又愿意看到妻子进步，妻子会越来越好，家庭也会越来越好。” 叶舟笑盈盈地看着程大姐，“程大姐说得对。” 程大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当然啦，和周参谋比起来，我们家这个只是跟风学习的。 我们家老徐很听劝的，周参谋跟他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 老徐也经常跟我们家两个孩子说，我们都不是太聪明的人，学着聪明的人怎么做事，我们就不会做错事，也不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这些年，我和老徐就跟着周参谋和叶老师你的路子，果然都走对了。” 罗巧玲若有所思。 叶舟说：“程大姐，你是个懂得提供情绪价值的，这话听得我心花怒放。” “情绪价值是什么？”程大姐问。 罗巧玲也说：“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我大概能猜测到是什么意思。” 说完，罗巧玲就给程大姐解释了一下。 今天这顿饭，其实请客的是罗巧玲。 罗巧玲说，她收到了一笔丰厚的稿费。 现在的罗巧玲，已经是无债一身轻。 不仅如此，她也已经开始攒了一些钱。 除了工资收入之外，她还有补课的费用，以及给未来制衣厂兼职的费用，剩下就是稿费。 叶舟看过罗巧玲的文章，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作者。 于是，叶舟就把罗巧玲推荐给了秦杰主编。 这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毕竟叶舟也是乘舟文化工作室的大股东。 可是罗巧玲不知道呀，她开心又感谢地说：“叶老师真的太感谢你把秦主编推荐给我，我刚收到了一笔稿费，这笔稿费比我三个月的工资还多。 如果之前有人跟我说，我能赚到那么多稿费，我觉得对方一定是要骗我。 但是秦主编是叶老师你推荐的，我就有点怀疑是不是您在帮衬我？ 本来没有那么多的稿费，秦主编看在您的面子上，给我这么多稿费。” 叶舟连忙摆手说：“我可没有这样大的魅力。秦主编给你这个价格，必定是你的文字值得。” 罗巧玲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我读师范的时候就开始投稿，从来没有人认可我的文字。” 叶舟说：“人都是在进步的，你没有放弃这个爱好，挺好的。” 罗巧玲又说：“对了，你们知道吗？乘舟工作室还代理锦鲤老师的作品。” 程大姐眼睛亮了，“罗老师，你说的锦鲤是不是写《直上云霄》的作者？” “对！没错，就是这个锦鲤老师。” 程大姐瞬间激动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么说，以后《直上云霄》第四册出版的时候，我们也可以拿到签名书？罗老师，你可要跟你们的主编搞好关系，到时候跟他要签名书，给我也来一套。” 罗巧玲连连点头：“好的，没问题。” 叶舟：……… 第384章 过夜，留宿 第384章 过夜，留宿 三个人吃着饭，自然而然聊到了未来。 程大姐有些不舍地看着叶舟问：“叶老师，你们家周参谋应该基本定下来了吧？我听老徐说，周参谋春节前应该就会调回京城了。” 叶舟说：“应该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定下了。” 程大姐说：“真好！段记者调去省城，你们要去京城，以后交通发达了，我也带孩子去旅游，不管是去省城还是去京城，咱也是有认识的人了。” 罗巧玲说：“去京城的话，叶老师你可以经常去拜访秦主编，没准有机会能够见到锦鲤老师。” “……好的。” 三个人的饭刚吃到一半，突然有人走过来，直接坐在叶舟旁边的空座上。 “我能加入吗？” 程大姐率先开口：“能呀！太能了！刚才我们还在念叨你呢！” “又看到我播的新闻了吧？”段从安撩一下头发。 “没错！段记者，你现在这样真好。”程大姐由衷地感慨。 叶舟也在笑盈盈地看着段从安，确实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罗巧玲说：“半年前，我还在乡下挣扎，只能在夜里的时候，幻想自己可以在校长给我穿小鞋的时候，直接跟他吵。没想到半年之后，我的生活翻天覆地。我现在能跟那么优秀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叶舟说：“这才拿到哪呀，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在段从安的提议下，她们点了两瓶啤酒。 看到她们点啤酒，老杨还提醒新来的服务员说：“以后她们如果要加啤酒，你可不能给她们。” 服务员好奇地问：“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其中有一个的男人很厉害，男人不让她喝酒。” “是哪个？” “穿白衣服那个。” 叶舟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白衬衫，天气渐冷，外面加了一件米色的开衫。 吃饭的时候热，开衫脱下来放在旁边。 服务员知道这一桌客人和老板认识，所以老早就注意到这一桌客人的情况，听到她们聊天的内容，也很神往。 她们都好优秀呀。 穿白衣服那位好像还是大学老师。 年轻漂亮的大学老师，居然会被男人管得死死的？ 好像有点惨…… 叶舟自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同情了，她关注点在段从安身上。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白天刚跑完新闻，晚上又出现在柳城。” 段从安说：“明天是我家老陆的生日，想给他个惊喜。从火车站出来，看到卢厂长，听他说你们在这里吃饭，所以我就直接过来了。” “看来你家陆干事还不知道你回来？”程大姐问。 段从安说：“不知道，所以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啊。” 叶舟知道的内情比程大姐稍微多一点，她知道陆伟国本来是有机会调到省军区，这是段从安开口就能达成的。 可是现在，夫妻俩依然过着两地分居的日子。 这就说明，两人之间出了一点小问题。 但是段从安依然想着回来给陆伟国过生日，给他惊喜，说明她心里还是放不下这段感情，还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就是不知道陆伟国是不是这样想的。 中间，段从安和罗巧玲一起去厕所的时候，程大姐跟叶舟说：“叶老师，段记者在这里有些话我不方便说，感觉有点挑拨离间的意思。陆干事老家又来人了……看样子，段记者并不知道。” 叶舟一脸不可思议，“陆干事怎么还干这种事情？他妈又来了？” 程大姐摇头说：“这次来的是他的堂弟堂妹，好像是来找工作的。人就住在他们家，估计事先也没跟段记者打招呼。哎！” 他们家有两个房间，现在住着两男一女，段从安今晚如果在家里住的话，就得跟一个可能一辈子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人住一张床上。 根据叶舟对段从安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跟别人睡，哪怕对方是丈夫的堂妹。 更何况陆干事事先甚至都没有跟妻子说一声。 叶舟叹了一口气，“程大姐，一会回去之后，你要么把诗月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估计从安姐今晚会投奔你。” 后续发生的事情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 程大姐回到家之后立刻使唤两个孩子收拾房间。 徐诗月还好奇地问妈妈：“今天晚上有客人吗？是不是老家来人了？” 徐大刚立刻否认说：“才不是老家来人！之前爸爸的叔叔来咱们家，爸爸在家里打地铺，妈妈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跑到叶阿姨那里发泄不满。然后叶阿姨就跟妈妈说，以后老家亲戚来，无论是奶奶那边的亲戚还是姥姥那边的亲戚，全部都安排去住招待所。” 程大姐轻轻地敲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还偷听大人说话呢？” 徐大刚理直气壮地说：“不是你说让我和叶阿姨多学习吗？所以我就喜欢听你们说话喽，而且叶阿姨说的确实有道理。后面亲戚来了之后，把他们安排在外面住，没有影响我们家的生活。那今天来的到底是谁呀？” “一会儿人来了，你们不就知道了！” 程大姐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万一段记者不来这边住，而是选择去市里的酒店呢？ 结果床单和被套刚换好，就听到有人来敲门。 小诗月飞快地去开门，但是看到人之后却愣住了。 “诗月，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段……段阿姨，怎么是你呀？” 段从安反而好奇地问：“难道我们的诗月在等其他人吗？” 诗月摇摇头。 程大姐从屋里出来，“段记者，你来啦。赶紧进来！正好我们家老徐去学习了，没人能打扰我们。” 随后，程大姐就让两个孩子去洗澡，督促他们早点睡觉。 程大姐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崭新的衣服，“要不你穿这个？” 段从安毫不客气，“好，谢谢大姐。” 之后，两个人靠在床头，聊了好久。 段从安有些心塞地说：“大姐，你说我跟他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明明之前他妈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悔过，并且表示以后会跟我好好过日子。可现在……” 第385章 一晚上的动静 第385章 一晚上的动静 程大姐拍了拍段从安的手，“从安，我觉得叶老师那句话说的很对。他那个小池塘，装不下你这条鲤鱼。” 段从安一怔，“你们什么时候说的？” “吃饭的时候，你和罗老师去上厕所，我就把路干事老家来人的事情告诉了叶老师。 从安，很抱歉，当时我没有直接跟你说。” 段从安说：“大姐，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也幸亏你没说，要不然今晚上那顿饭吃得我的快乐都会减半。” 程大姐说：“你不怪我就好……只是你们俩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办呀？” 段从安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目光突然变得清明起来，她说：“我和他其实都还算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也不想耽误他，他也不要耽误我。” 如果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话，程大姐应该会劝几句，但是现在，认识字之后，程大姐也看过不少书，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些女人说，婚姻不应该是女人赖以生存的基础。 “你想清楚就好，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段从安却有些不太乐观地说：“他未必会愿意痛快地放手。就怕到时候搞得一地鸡毛……” “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叶老师出主意。” 段从安突然笑了，“大姐，咱们俩年龄比叶老师大那么多，结果却要叶老师给我们出主意，是不是太没用了。” 程大姐说：“脑子又不会因为我们年龄大变得聪明，听聪明人的话，没有错呀。” “哈哈哈。” 另外一个家属院里，周朗敏锐地发现媳妇儿今天晚上的话特别多。 她平时也喜欢和他说话，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状态。 周朗毫无征兆地捧着叶舟的脸，对着她的嘴唇亲了下去。 舌尖又往里边探索了一番…… 她以为他要做点什么，她正准备给他回应的时候，他却突然松开她，垂眸看她，一脸严肃，“你喝酒了？” 叶舟捂住嘴巴，摇摇头。 “说实话！” 叶舟委屈巴巴，认命地点头。 周朗叹气，“你那点酒量，怎么又去喝酒了。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想喝酒的话，我在场的时候才可以。”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叶舟说为了庆祝拿回四合院，得有酒有肉。 结果几杯下肚，她就变成了一只八爪鱼，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又动嘴…… 那天晚上，周围的野猫都有意见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到周朗脖子上那些斑驳的草莓印，叶舟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干的。 之后，周朗就跟她严肃地谈过，她的酒量很差，除非他和她一起，不然的话不管是跟谁一起吃饭，都不许喝酒。 叶舟老老实实点头答应。 叶舟也觉得自己很冤，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其实很能喝酒的。 跟剧组的人一起去吃饭，有些人故意使坏，想要灌她酒，最后反而把自己喝得趴在桌子底下抱着桌腿，“小宝贝，你的胳膊好细呀，还有肌肉，硬邦邦的。这样抱起来可没有手感，你得多吃点，长肉肉，哥哥才喜欢呀。” 当时叶舟还假装不小心，把一盆汤泼在他身上。 谁知道穿越之后，这个身体对酒精这么敏感。 她对天发誓，今天晚上她真的没怎么喝，就喝了一杯。 之后感觉头有点晕，就没再喝了。 才一杯呀！都不够上辈子的她漱口。 而且叶舟发现自己喝酒之后，意志特别不坚定，周朗问她什么问题，她只能硬扛一次，第二次就老老实实地回答真实的答案。 不仅如此，喝多之后，她看周朗的时候就像是几十年后手机开了滤镜一样，越看越帅。 不仅脸好看，摸着也特别有手感。 “周朗，你要是跟我一起去几十年后的地方，你要是找不到工作，去会所当头牌，肯定有很多富婆为你疯狂。” 几十年后的地方？ 会所当头牌？ 富婆？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一次袭来，让周朗又开始不由得担心她突然把他一个人撇下，回到她口中所说的原来的世界。 心里突然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他只有拼命地要她，才能把那个空缺的地方微微填满。 第二天早上，叶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浑身跟散架一样。 周朗也还在床上，他上半身没穿，手里捧着一本书，靠在床上看书。 又稍微清醒一些，叶舟才看清楚，周朗身上又有很多草莓印。 叶舟脸一红，下意识地把滑落的被子往上提，“你怎么还没起啊。” 周朗叹气：“昨天晚上我答应你，今天早上会在床上陪你一天。” 叶舟一脸震惊，然后连连摇头：“不不不，这么生猛的话，绝对不是我说出来的。” 周朗勾了勾嘴角，“不是你说的是谁？” “大概是有个狐狸精附体到我身上！对，一定是这样！那个狐狸精急需补充阳气，所以才会跟你说那样的话。” 周朗掐了掐叶舟的脸，“那现在狐狸精走了？” 叶舟忙不迭地点头，“走了走了。你千万别在意，该干嘛干嘛去。” 周朗说：“今天是星期天，我确实可以在床上待一天。” ……… 十点多的时候，卢星海又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吉普车来了。 卢星海来找周朗，主要是几个退伍的战友家里的事一些事情，他拿不定主意，所以来找周朗。 另外就是跟叶舟汇报一下，在电视台投入广告的计划。 可是敲了一会儿门都没有人来开门。 这时，隔壁邻居的嫂子出来了。 “你别敲了，周参谋他们可能还在睡觉。” 卢星海看了一下手表，“这都十点多了呀。” 嫂子说：“昨天半夜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家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我听了几句，好像周参谋和叶老师在讨论什么论文的事情。可能写论文写得很晚，所以睡得也晚。”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小狐狸精非要去院子，周朗拧不过她。 听到隔壁邻居有动静，周朗连忙假装在跟媳妇讨论论文。 第386章 离婚怎么办 第386章 离婚怎么办 跟卢星海说完之后，这位嫂子就在家属院里跟其他的家属说：“我突然觉得周参谋和叶老师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半夜的，不能睡觉，还得讨论什么论文。 据说，他们当大学老师的，论文有很高的要求。 这样看来，还是当小学老师和中学老师好。” 卢星海也有些忧心，周参谋还能跟叶老师讨论论文的事儿，两人虽然不是一个行业的，却有那么多共同语言。 如果他真的追到了罗老师，岂不是没话可说？ 读书真的很重要，能够让自己的知识丰富起来。 卢星海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再晚一点过来，他得先去一趟书店，买点书，多看书。 这个周日，夫妻俩确实没出门，后来也没有人打扰。 今天过后，叶舟终于从根源上认识，她以后如果再在他没有在身边的情况下喝酒，他会怎么收拾她。 有点吓人…… 腰很酸，腿很疼…… 直到第二天中午，上完课后下楼的时候，叶舟依然觉得某个地方依然还有些不太舒服。 “小舟！” 叶舟惊喜地看着站在楼下的段从安。 只是还没等她走到楼下，段从安就被几个学生围住。 “请问您是段记者吗？” 段从安笑容和煦地说：“对，我是段从安。” “哇！段记者，你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漂亮。” “段记者，我看过你的采访，真的很棒。之前有一个刑事案，你采访那个杀人犯的过程，害怕吗？” “……” 叶舟站在旁边，等待偶像和粉丝们的见面会结束。 还别说，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追星的热情程度一点也不输给几十年后。 只不过现在追的星不是娱乐圈的爱豆。 段从安耐心地回答粉丝们的问题，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学，现在是中午饭时间。我和你们学校的叶老师约好了一起吃饭，你们看我们能不能先去吃饭呀？” “当然可以，段记者再见。” 段从安和叶舟一起往学校食堂走去。 叶舟打趣道：“从安姐，受年轻人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压力很大！万一我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够好，或者说不符合他们的预期，你说我会不会反过来被他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叶舟有些诧异段从安的反应，毕竟她是原住民，不是从几十年后穿越来的，并不知道粉丝们粉转黑的威力有多大。 叶舟越来越不敢小瞧周围的人的聪明劲儿，大家都有闪光点。 “从安姐，你能够这样想，说明你一定有一颗比较强大的心脏，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能够应对。” “你也太看好我了吧！” “那必须的！你看，这才多长时间，你就已经变成了省电视台的招牌记者。” 叶舟带着段从安去了教工食堂，要了两个炒菜一个汤。 等菜的时候，段从安说：“你刚才夸我的话有点过了。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那几个可圈可点的报道，都是你给我提供的线索，要么就是你给我提供的思路。” 叶舟说：“可是我如果我提供给别人，别人未必会像你做得那么好。就算我自己去做，我也做不出来你那样的报道。好啦，咱们就不要在这里互捧啦。” 段从安说：“那就不互捧了，反正在我心目中，你就是我认识的女性里最优秀的。 哦，对了，那天有大姐和罗老师在，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 现在得跟你说清楚。我不是有机会采访了那个化工专家樊教授吗？ 央台的记者想采访樊教授都被拒绝了，他却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其实也是因为你。” “啊？” “樊教授他说我和你认识，知道我是从柳城调去的，所以才有了电视上的采访，要不然我根本没机会。你和樊教授也认识？” 叶舟疑惑地摇头：“不认识呀……之前在省城的时候，他也带我出去吃过一次饭，当时省里的领导也在，他看起来真的像是纯粹的带我去蹭饭，也没跟我说其他。 真的好奇怪……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当时我还想着回来之后问问周朗，会不会是我婆婆那边的关系。” 段从安说：“也可能是你妈这边的关系呀。你妈不是个大学生吗？而且之前也在国外交流过，会不会跟樊教授有轨迹重合？” 叶舟的脑子瞬间卡壳，她接收到的原主的记忆本来就有限，再加上原主是刚上小学没多久的时候失去母亲，哪里会知道母亲那一辈的事情。 菜端上来之后，这个话题也揭过去了。 等吃得差不多了，段从安突然说：“我接下来应该要离婚了。” 叶舟顿了一下，轻轻叹气，“看来陆干事终于还是没有跟上你的脚步。” “人各有志吧。也有可能是我现在的欲望变大了，野心也变大了。” “这种事情不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两个人在一起生活，难免会有磕磕碰碰，但是其中一个不应该拖住另外一个进步的步伐。如果不能共同进步，就说明两个人不合适。” 段从安感觉鼻子有些酸涩，她看着叶舟说：“小舟，你真的太好了。听你说话就是舒心！就是呀，我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我本来就没有做错。难道我要一辈子平庸，才能对得起这段婚姻？” “离婚就离婚呗，被别人议论也是难免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没办法控制。你只需要考量一点——离婚会不会会让你以后的日子更好。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就不要纠结那么多。过日子的人是你，不要在意太多。” 段从安重重地点头，“你说的很对，谢谢你小舟。” 段从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和叶舟控诉丈夫的欲望，丈夫没有经过她同意，就把亲戚往家里领，而且他堂弟睡得还是他们夫妻俩睡的床。 没有了控诉的欲望，或许也是因为她对这段婚姻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 散了就散了吧。 或许散了之后，他也能找到更合适的。 她也是在放过他。 第387章 来势汹汹 第387章 来势汹汹 至于离婚到底是怎么个章程，段从安决定，等月底的时候，专门请两天假回来跟陆伟国好好谈。 叶舟实话实说：“从安姐，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估计你这个婚很难离。他不会轻易让你离开的。” 从陆伟国前段时间的表现，可以看出来，他心里有段从安的位置，只是那个位置上的段从安不应该太优秀。 段从安说：“我知道，不过我也和他相处了几年，知道怎么跟他谈。小舟你放心好了。” 下午，叶舟还有两节课。 下课后，有学生问叶舟：“叶老师，您和段记者的关系很好吧？能不能邀请段记者来给我们开个讲座？” 叶舟说：“当然可以啦。不过这段时间段记者很忙，等她有空的时候，我一定会邀请她来学校。” 学生能满意地离开。 从教室里出来，叶舟遇到了关教授。 显然，关教授是专门来等她的。 “小舟，你都已经一个星期没来西院了。走，跟我一起去吃晚饭。” 叶舟挠挠头：“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去了吗？” “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来到西院的时候，看到北边那间屋子已经锁起来，叶舟叹了一口气，“鲁教授已经搬走了呀？” 西院的老教授们这一年开始，已经陆续搬走。 之前，这部分留下来的老教授们都特别固执，他们在柳城大学过了十年，已经有一种鸵鸟心态。 哪怕已经恢复名誉，也恢复了原来的待遇，他们却不想回原来的单位工作，也不想回到原来的城市，即便他们之前都是从大城市里来的。 有些心理创伤，只能慢慢治疗。 叶舟和老教授们混熟之后，也从这方面入手，引导着大家慢慢走出来。 他们年轻的时候拼命地努力学习，不应该在往年的时候变成一只不能面对现实的鸵鸟。 当然，老教授们在柳城大学的这段时间，也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鲁教授，他是航海技术方面的专家，但是柳城大学没有开设这方面的专业，他就帮忙带工科专业的课程。 除了鲁教授之外，关教授他们几个理工科的教授，也帮着出谋划策，开设更加有利于学生学习知识的课程。 几年下来，柳城大学的工科专业甚至已经超过一些优质大学。 已经毕业的学生到了工作岗位上之后，用人单位会惊讶地发现，柳城大学的学生能力方面比其他名气在柳城大学之上的学生强很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教授们对柳城大学的回馈，已经足够。 但是，很多岗位上需要老教授们去突破难题。 沪市那个开设了航海技术方面课程的知名大学，最近这一年，频繁派人来请鲁教授。 鲁教授从一开始连人都不见，到了后来视而不见。 叶舟也被那个学校的校长派去当过说客。 叶舟有自己的办法，她没有直接说，而是时不时地收集我国在航海技术方面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的一些报道和论文给鲁教授看。 终于，鲁教授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叶舟这段时间都没有来西院，也是因为不想面对离别。 除了鲁教授之外，另外几个教授应该也会在最近几个月回到最适合他们的工作岗位上。 就连唐教授，也开始被农业部的催促，让她带团队，做更多的科研工作。 柳城大学这个舞台还是太小了。 白校长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这几年也一直都在劝老教授们回归。 但是，老教授们始终觉得自己回馈柳城大学的还不够，他们要把柳城大学变成学术能力强的优质大学。 这一年，柳城大学学术方面获得了很多奖项，老教授们几年的劳动成果也有了显现。 白校长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们：“你们已经给柳城大学留下了足够的财富，放心走吧。” 叶舟发现白校长嘴上不停地劝说老教授们离开，但是走了一个，他就会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好久。 叶舟怀疑白校长是在办公室里哭，只是没有证据。 此时此刻，看着那扇关起来的门，叶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关教授拍了拍叶舟的肩膀说：“别难过了，老鲁去了沪市也挺好的。你知道老鲁去了那个大学之后干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 “当初老鲁被斗的时候，他有一个学生积极检举。 现在这个学生就在那个学院里当老师，老鲁去了之后，就直接去那个学生上课的教室。 然后在讲台下面提问，结果那个学生根本回答不上这些专业的问题。 老鲁直接说，他的学识和才能根本不配当老师，简直就是误人子弟，怪不得这所全国排名前几的学生，到了用人单位，甚至都不如柳城大学的。” 叶舟笑得眉眼弯弯，“真没想到，鲁教授居然也会这样做。他平时都是闷不吭声的，是那种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的人。” 关教授说：“主要是你教得好呀。你之前不是跟老鲁说，去沪市的好处有很多，首先就是能够看到那些想看他倒霉的人，脸上的表情犹如吃了苍蝇一样。” 叶舟终于就被关教授给逗乐了，看像那扇关起来的门也没有之前那样的伤感。 “所以，关教授你和唐教授什么时候离开呀？”叶舟问。 唐教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我是我，他是他，你怎么把我们俩混在一起啊。” 叶舟眨眨眼，总觉得这两个老教授之间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故事。 “关教授，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叶舟小声地问。 “没有啊……就是来了一些外来人种，挑拨离间。” 叶舟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欲望，“第三者出现了？对方的条件怎么样？是不是来势汹汹？” “哼，就那样吧！” “还真的有第三者呀！快跟我说说，对方姓甚名谁，哪里来的？”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问那么多。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关教授，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可是一个很大的助力，没了我的帮助，你被挖墙脚的可能性很大。” 第388章 前世的轨迹 第388章 前世的轨迹 “什么？樊教授居然就是那个第三者？”叶舟满脸不可思议。 关教授眼睛也睁大，“你怎么知道他的？他不会已经找过你了吧？” 叶舟一脸抱歉地说：“我被樊教授带着蹭过饭。” 接着，叶舟就把之前在省城见过樊教授的事情告诉了关教授。 听罢，关教授气得双手叉腰：“我就说这个人诡计多端，你家唐教授还说我多想了。” 叶舟还想多打听一些细节的时候，另外一个当事人唐教授的声音又传来：“你们俩还要不要吃晚饭了。” 饭当然是要吃的，八卦更能下饭。 吃了一口土猪肉，叶舟一脸的满足。 剩饭剩菜喂出来的土猪肉，果然比几十年后吃的那些饲料养出来的猪肉香很多。 且吃且珍惜，叶舟又吃了一口。 “唐教授，你和樊教授是不是之前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 叶舟的直接提问，让唐教授老脸一红。 唐教授瞪了一眼旁边的关教授，“你又跟孩子胡说八道什么？” 关教授说：“那是因为孩子聪明，不说也知道。” 叶舟说：“话题别岔远了，我现在想知道樊教授的事情。” 唐教授说：“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是个老熟人罢了。” 关教授冷哼一声说：“要真只是个老熟人，他会在回国之后先来这个省？要不是因为车匪路霸的事情，他没准还要先来柳城。而且，他还是因为接到你的电话，才最终决定回国。” 唐教授压根不搭理情绪激动的关教授，她跟叶舟说：“小舟，跟你说一个很奇怪的事，我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特别真实，就像是真实发生过一样。” 关教授：“亏你还是科研工作者，居然还信这种东西。” 唐教授：“呵，之前我梦到你掉进水里，你怎么不说我迷信了？你还说那是你要挣大钱的寓意。” 叶舟继续把话题拉回来，问唐教授她做的是什么梦。 唐教授说，她梦到的是樊教授。 其实前两年开始，国家有关方面就跟在国外的樊教授联系，希望他能回国。 樊教授也有自己的考量，再加上国外的工作也没完成，所以他一直没有给答复。 上面的人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得知唐教授和樊教授年轻的时候是很好的朋友，就让唐教授出面，。 最终，樊教授也确实是在跟唐教授联系之后，给有关方面确切的答复，他把国外的工作收尾之后就回国。 唐教授的梦里，樊教授回国后，先来了本省。 樊教授打算先去省会休整一下，然后来柳城看唐教授。 结果，快到省会的时候，樊教授遭受车匪路霸，重伤不治。 唐教授赶去医院的时候，医生把一张沾满血迹的信纸递给她。 原来，樊教授出事前，在车里给唐教授写信。 梦里，唐教授甚至看到了信纸上写的内容，还是上面的血迹触目惊心。 如果只是梦到一次就算了，可是唐教授连续梦到好几次，这让她感觉特别后怕。 “我昨天才知道，老樊回国之后，确实在靠近省城的地界出事。庆幸的是，遇到了打击车匪路霸的专项行动，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打劫他的人，手头上有好几条命案……可想而知，要是公安没有及时出现，老樊会遇到什么状况。所以，我觉得我梦到的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梦里，樊教授出事后，海外媒体也大肆报道。 海外媒体想传达给他们的受众知道——某国现在的治安非常混乱，根本不能保证投资者的安全，毕竟他们连自己千方百计游说回国的专家的安全都没法保证。 因为樊教授的事情，影响到那些想回国的专家的计划，也影响了部分外资的投资进展。 唐教授也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 ——如果我没叫老樊回国，他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如果我没打那个电话，也不会给西方媒体那样的素材。 ——如果…… 梦里的唐教授，后半生几乎都是在自责中度过。 因为这些情绪，让她也没办法专注本职工作，之后的科研成果几乎停滞不前。 这真的是一场噩梦。 叶舟听完，心有余悸。 叶舟觉得唐教授的梦，应该是她的前世真实发生过。 唐教授他们的前世，叶舟没有穿越来…… 而且叶舟很清楚，那次车匪路霸的行动，也跟她有关系，她跟周朗哭诉自己差点出事。周朗立刻跟转业到省厅的战友联系，之后才有了那次专项行动。 叶舟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成为挥动翅膀的蝴蝶。 幸好，幸好…… 叶舟说：“没准这是前世的事情呢。今生，老天爷觉得大家都挺不容易的，就在命运的小册子上，做了一些修改，然后大家就平安无事了。” 唐教授点头，“对，应该就是这样。梦里的我，可难受了，真的要窒息了。” 叶舟说：“以后大家都会好的。” 唐教授说：“回头我让老樊去拜拜……对了，省城不是有一个很灵的寺吗，让他去拜拜佛祖。” 关教授语气毫无波澜地说：“寺里没有佛祖，庙里才有。” “你管得着吗？又不是让你去拜，有什么就拜什么。” 叶舟：…… 吃完晚饭，在校园里散了一会步，再骑车回家属院。 叶舟觉得自己穿来之后，油水和原来的世界一样足，却没有减肥的烦恼，大概和她的运动量有关系。 如果有电子手环，她现在每天的步数肯定可以斩获前世朋友圈运动步数的前三甲。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天已经基本黑了。 远远地，叶舟就看到有个人影在她家院门口晃。 这是谁啊？ 叶舟用力蹬车，在那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行车稳稳地停在他跟前。 “嫂子……” 叶舟认出来了，这人是周朗之前在师部的时候，手底下的一个排长。 “你怎么站在这里啊？找周朗有事？” “嫂子，我……我……” 他似乎难以启齿，别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出来。 眼看着他就要把东西塞进自行车的车篓里，叶舟将车把手一歪，没让他放进去。 “有事说事，你塞东西干嘛。” 第389章 送礼风波 第389章 送礼风波 叶舟的声音不小，屋里的周朗听到之后，出来了。 “怎么回事？” 叶舟无辜地看着周朗，“我也不知道啊。” 那个排长低着头，“周参谋……我……我媳妇从老家带了些土特产来，给您捎一点。” 叶舟瞬间明白了，原来是来送礼的。 周朗说：“不用，你带回去。” 周朗的语气非常生硬，叶舟看到对面的男人一脸难堪的样子，便说：“我爱人的意思是，我们都要遵守纪律，这东西虽然是土特产，但是我们也不能收，你带回去吧。” 叶舟记得这个排长有个女儿，前几个月家属带着孩子来探过亲，她就从包里拿出包装完好的巧克力，这巧克力似乎是小刘总塞她包里的。 “这巧克力你带回去，给你女儿吃。土特产也带回去，我们真的不能收。” 庆幸的是，对方接过巧克力，说了两句客气的话，就带着东西走了。 周朗关院门的时候，叶舟跟他说：“你的职务越高，这样的事情会不会越多？咱们家什么也不缺，周参谋你可千万不要犯错误哦。” “有你在，这样的错误我犯不了。” 来送礼的排长从军部家属院离开后，并没有回家，他带着本来要送礼的东西，去了郊区的一处房子里。 “章大哥，你怎么来了？” 房子的门一开，一股煤油味扑面而来。 “给你送点东西，拿着。”说完，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开门的女人。 往里面看了一眼，又说：“你怎么不开电灯，点煤油灯味太重，对大爷的身体不好。” “没事，就点一会。章大哥，你咋给我们带那么多东西啊，这……” “拿着吧，我先走了。” 回到家属招待所，站在门口，章排长深吸一口气，然后才开门进去。 屋里的女人看到他空着手回来，立刻眉开眼笑，“东西都送给周参谋了？” “嗯。”男人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看，周参谋还是收了吧。你之前还非要跟我倔，说他不会收。你就是太木讷了，不懂变通，所以那个学习的机会才没轮到你。” 女人继续喋喋不休，她说：“那个钟飞，老家的女人都找过来了，一个现代陈世美，还能把事情摆平，然后去军校学习。你们俩一个起点，可人家军校学习回来之后，肯定就升了。 一步晚，步步晚。 以后他站在你前面，你不闹心啊？” 男人有些烦躁，“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陈世美！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报纸上都有报道，是那家人故意搞事情。他们不仅为难钟排长，还祸害下乡插队的知青。” 女人扯出一个不屑的表情，“新闻里说的就是事实啦？ 我听说，报道那个新闻的记者，也是家属院的军嫂，而且和周参谋的爱人关系很好。 没准是周参谋让他爱人去跟记者说的，给钟排长一条生路。 毕竟钟排长也是周参谋提拔起来的，钟排长出那样的丑闻，也会影响他的升迁。” 男人背对着女人，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他此时的表情有多狰狞，直到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儿看到他的脸，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男人连忙把脸上的情绪藏好，露出笑容，走向女儿。 “宝丫，来，爸爸给你吃好吃的。”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打开包装纸，掰了一块，送到女儿嘴里。 第一次吃巧克力的小女孩，舔一口，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好吃，好甜。” “再吃一块。” 女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自始至终都没得到丈夫的回应，回头发现丈夫已经坐在床上逗弄女儿。 她上前，把丈夫手里的巧克力拿过来。 “这是什么？” “妈妈，这是巧克力，好好吃。” 女儿稚嫩的声音并没有抚平女人心里的暴躁。 “巧克力？就是国外人吃的那个糖？” 男人说：“大概是吧。” “你哪里来的？” “周参谋的爱人让我带回来给宝丫的。” 女人痛心疾首地说：“你是不是蠢啊！这么难搞到的东西，你居然给这丫头片子吃了。包装也撕了！你知道不知道，这玩意我带回家，送给领导，我能得多少好处。” 孩子虽然只有三岁多，但是她能听懂妈妈的话，她不配吃巧克力。 看到眼泪在女儿眼眶里打转，男人暴躁地说：“丫头怎么了？丫头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再说，你不也是女的吗，你怎么就看不上女儿？不就是一块巧克力吗？我的女儿凭什么不配吃。” “就是不配！现在计划生育了，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我们不能有儿子。” 男人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抱着女儿从房间里出去了。 …… …… 叶舟正在办公室跟学生谈话，突然有人来敲门。 学生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性。 “请问这是叶老师的办公室吗？” 学生转身对叶舟说：“叶老师，找你的。” 叶舟看过来，女人也自己走了进来，“叶老师，你好，我是章向阳的爱人。” 叶舟满脸问号，章向阳是谁？她又是谁。 “你找我有事啊？” “对呀。没事我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叶舟对她说：“你要不先到外面等一下，我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叶舟在辅导毕业生的论文，这事不好打断。再加上她对眼前这位妇女的感观一般，所以她才不会把重要的事情暂放一边，处理对方的事情。 “叶老师，你该不会是在躲我吧？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你不松口，我怎么能安心回老家呢。” 女人这话让叶舟一头雾水，她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爱人是章向阳，我认识吗？” 对面的女人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啥？你不认识我爱人？不认识我爱人，你收他的礼干嘛？你不会是收了东西，用一块巧克力就把我们打发了吧？亏你还是大学老师呢，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收礼？ 巧克力？ 叶舟终于知道对面的女人是谁了。 第390章 奏控制得很好 两个小时候后，叶舟对这个女人的厉害之处就有了全新的认识。 说不准再过十几二十年，这女人会开辟另外一个职业——医闹。而且是成功率非常高的那种。 首先，她会抓住你最在乎的一点，频繁扣帽子。 接着就开始道德谴责你。 最后，她会告诉你，你要是不让她达到目的，她会把事情闹大，届时你会面临着没法承受的后果。 “叶老师，你和你爱人都很年轻，也算是年轻有为，做错的事情又不是不能补救。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要不是事情闹大，不仅仅对你的工作有影响，最主要的是，你爱人的前途…… 你婆家要是知道是因为你的原因，让他们家最有出息的人前途大毁，他们会怎么看你？ 他们根本容不下你。 你丈夫出事，你周围的同事看你的眼神也是在看丧门星。 你现在是柳城大学很风光的人没错，但是，等你爱人出事，多的是人想看你倒霉，每个人都恨不得踩你一脚。” 叶舟惊叹地点头说：“你说的这些还挺对的。我有点好奇，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对方看着叶舟淡定的样子，怔了一下，然后就脱口而出，说：“我是在街道办工作的。” 叶舟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女人被叶舟丝毫不慌张的样子给激怒了，她说：“叶老师，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吧？” 叶舟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真诚，“不，我知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我知道你在威胁我。” “你……” 叶舟又真诚提问：“你说了那么多，目的是为了你丈夫吧？你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女人气死。 明明她的节奏控制得很好，而且也是最适合这种年轻小媳妇的，可对方这是什么反应？ 整个人就像是在看戏的，看得还挺开心。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事情闹大啊？” 叶舟摇头，“不会啊，我知道你能闹。我就是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你看你这是什么态度，收了礼不办事，你还有理了？” 叶舟又真诚提问：“你丈夫跟你说我们收礼了？” “怎么？你难道还想抵赖？还是说，你觉得一块巧克力就能回礼了？” 叶舟叹气，“或许你应该回去问问你丈夫再来找我。” 女人冷笑：“这还用问吗？再说了，你们又不是只收我们一家人的礼。既然你们能给钟飞排长安排去军校培训，再加一个我们家章向阳怎么了？再怎么说，我们家向阳，方方面面都比钟飞强很多吧？” 叶舟说：“业务能力工作能力强不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跟你说我们收礼了，那么他的人品有待商榷。” “你什么意思？” 叶舟：“我的意思是，你回去跟你丈夫商量一下，要不要继续在这里闹。” “你……你简直是不知好歹！还是说，你心里根本不在乎你的丈夫？你就不怕他的前途毁掉吗？你婆家的人不待见你，你会被休的。” 叶舟轻轻叹气，“你不是解放后的街道办工作人员吗？思想怎么还停留在解放前，难道你们那里革命得不够彻底？妇女的地位那么低吗？有工作，有手有脚的女性，居然还要用‘被休’这个词。” “你……好啊，既然你非要闹得那么难看，我就奉陪到底。现在，我就去找你们校长。” 这时，叶舟的办公室门被推开，白校长和夏主任一起走进来。 白校长说：“谁要找我这个校长啊？” 原来，刚才这位女士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叶舟让她出去，她却把学生轰出去。 叶舟就让学生先出去。 出来之后，学生们就分头去找学校领导。 “校长，有个泼妇去找我们叶老师的茬，感觉就是完全不讲理的那种泼妇。您快点去看看，别让她欺负我们叶老师。” “夏主任，有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来找叶老师的麻烦，非要说叶老师收了她的礼，要达成什么目的。简直可笑，我们叶老师缺她那三瓜两枣吗？” 这会儿，白校长和夏主任一起来了，几个学生又跟着一起回来了。 这几个学生都是大四的学生，还有一个学期才大学毕业，但是夏主任让他们提前把毕业论文准备起来，夏主任的原话是——“你们要抓住最后的机会，咱们柳城大学的庙还是太小，只能算是潜龙暂时歇息的地方。很快，西院那些老教授都会被上级部门调走。咱们经济系的叶老师也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爱人在柳城工作，京城那边早就把人要走了。按理说，你们的毕业论文应该是下学期开学才准备，但是呢，叶老师有可能随时会调走。” 几个学生也都是学校很优秀的学生，他们跟叶老师相处了一段时间，也从叶老师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他们怎么可能会看着叶老师被人欺负。 看到白校长和夏主任进去，学生们松了一口气。 “对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通知一下叶老师的爱人？” “可是我们没有叶老师爱人的电话号码啊？也不知道他具体是哪个单位的。” 有个年纪稍长的学生说：“我刚才去了趟保卫科，我发现每次叶老师的爱人来学校，保卫科的一个工作人员都跟他打招呼，感觉应该是认识的。” “还是你想得周到。” “快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呢。” 里面的女人跟白校长说：“你就是校长？看你这样子，是打算护短了？” 白校长说：“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护短呢？” 女人说：“她和她男人，收了我爱人送的礼，却不给办事，只给了一块巧克力，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白校长一脸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你爱人要贿赂周参谋，没贿赂成功，你很生气？” 女人一噎，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爱人不是贿赂！他就是给周参谋带了一些土特产。” 白校长说：“既然是带了一些土特产，你来找叶老师是为何？来把土特产要回去？”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1章 护短 显然，在过往的人生中，女人很少遇到逻辑辩论方面的对手，脸涨得通红，好一会才憋出一句话——“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 白校长用教书育人的口吻说：“同志，你这话说得不对，送出去的东西，又不是说过的话，当然能收回来。可是，你准备用来换好处的土特产，真的不会在叶老师和她爱人手里。” 女人的声音又一次拔高，“你们身为领导，居然要这样护短吗？我男人亲自给他们送的东西，还带回来一块巧克力，就那个，黑乎乎又有些甜的外国人吃的糖。你们是领导，同时也是大学里的领导，你们这样不分是非，能教育好学生吗？” 白校长说：“就是因为我们是大学里的领导，所以才要讲是非。” 旁边的黄副校长接话说：“而且我们讲话是有逻辑的。首先我们可以非常肯定地说，无论是叶老师还是她的爱人，都不会收你们的东西。 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呢？ 因为叶老师夫妻俩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收别人的土特产。 开学的时候，很多学生都从老家带来了土特产？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教工宿舍楼里一到饭点，不是腊肉的味道，就是腊鸡腊鸭的味道。 那个星期，叶老师连教工宿舍都不敢回。 所以，你觉得叶老师会收你的腊肉吗？” 女人的脸色又青又白又红，她说：“除了腊肉，还有一些山里的干货。” 黄副校长再一次叹息说：“虽然我想护短，但是我也不得不告诉你真相。 我们这个小叶老师，专业知识很扎实，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唯独家务方面，她极其懒。 那些所谓的山里的干货，做起来多麻烦呀！她根本不会碰。 你就算做好了端给她，她还嫌弃要多洗一个碗。” 叶舟汗颜，心里直嘀咕：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结果，白校长还在旁边补刀说：“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是嫌弃的，但是周朗在的话，她可以接受。 哎呀，话题有点偏了。 同志，我们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一点——你们觉得很贵重的礼物，对于有些人来说是负担。” 女人又一次激动起来，“那她干嘛要给我们家孩子巧克力？没有收东西，她为什么要回礼？” 白校长说：“因为对于有些人来说，巧克力是非常贵重的东西。但是，也有人对这种东西习以为常。你应该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吧？” 黄副校长则是责备叶舟说：“你看看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呀？明明是出于好心送别人东西，结果整得别人夫妻不和。她的爱人指不定把东西送给谁了，却栽在你头上。” 叶舟眨眨眼，“还能这样操作？” 黄副校长说：“当然有了！就那个之前老是卡我们学校的款的梁主任，他前段时间进去蹲篱笆之后，交代了一些问题。 原来，他收的礼，有一半是直接给了外面的相好。” 听到这话，女人不淡定了，她连忙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黄副校长说：“反正你的东西叶老师肯定是没有收，到底是谁收了，你最好好好调查一下，别稀里糊涂的。女人在有些事情上往往是比较吃亏的。” 女人也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眼里闪过异样的光，嘴里嘀咕了一句老家话，突然就往外面跑。 办公室里就剩下三个人之后，黄副校长问叶舟说：“是不是觉得我挑拨离间有点过分？” 叶舟立刻摇头：“一点都不过分！她应该没有说假话，她爱人肯定是跟她说，我们收了东西。就凭这一点，男人也不无辜。” 黄副校长笑眯眯地说：“是吧？我突然觉得，偶尔使坏，心情很舒畅。” 叶舟：…… 下班的时候，叶舟意外地发现周朗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 “今天你单位不忙吗？” “还行，腾出时间来接媳妇儿还是可以的。” 当周朗提出很久没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叶舟就跟他告状说：“黄副校长今天说我懒。如果让他看到我们俩又吃食堂，肯定觉得自己又一次看透我。说我是不想干家务，不想洗碗，所以才经常吃食堂。” 周朗说：“这不是很正常吗？谁想干家务，谁想洗碗？” 叶舟反过来问他：“可是在咱们家，你干的比较多，会不会心里不平衡？” 周朗摇头非常肯定地说：“不会啊！我干活的时候你在旁边陪着我，我也喜欢这种感觉。” 叶舟觉得周朗有点双标，不过这种双标她喜欢。 只是两人最终还是没去成食堂吃饭，刚走出教学楼就被关教授给劫走了。 “别吃食堂了，去西院吃。正好有事要跟你们说。” 原来，关教授和唐教授调回京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唐教授已经开始交接工作，上级甚至已经派人来，把一部分试验器材运去京城。 至于柳城大学这边，唐教授也给争取了利益，柳城大学的农学院将会跟农业部直接合作。 想必明年高考的时候，农学院的分数不会低。 关教授接下来也要去京城那边的理工大学帮忙处理实验室的事宜。 他们终究还是要离开柳城了。 唐教授说：“当年来柳城的第三天，我就种了那棵柚子树，现在柚子树那么高了，每年也能结很多果子，送都送不完。” 叶舟看向那棵柚子树，不算很高，却枝繁叶茂，心里也有些伤感。 “唐教授，你们回京之后，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要是那些不懂事的人再去骚扰你们，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找人去收拾他们。” 唐教授笑着说：“不会了，他们知道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就不会来骚扰我了。再说了，你不是也很快就去京城了吗。有你在，谁能欺负我们。” 叶舟一怔，然后连连摇头，说：“不，我不会跟周朗两地分居的。我不会调去京城的。” 第392章 叫老公 唐教授看向周朗，说：“周朗，你是不是没有如实跟小舟交代啊？” 周朗连忙说：“没有，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唐教授，您说的是我工作调动的事情吧？ 这种事情，调令没有下来之前，都有变数。” 关教授蹙眉，“什么变数？该不会又有人来抢你的调职名额吧？他们拿什么来抢？军功，还是他们的爷爷厉害？还是他们的亲爹职务高？” 叶舟顿时恍然大悟，说：“难道说，锦城那边的人来找麻烦，影响到你了？” 周朗如实说：“确实有人想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但是上级领导没那么好忽悠。事情没有定下来，是因为南边还有一些事情没解决。” 后面那句话周朗说得很含糊，不过叶舟他们都听懂了，这里面涉及到保密原则。 边境线依然还有零星的摩擦，周朗是上过前线的人，理论知识又很扎实，上级领导应该也是综合考虑后，才决定让他继续处理一些工作，再把他调去更合适的岗位。 吃完晚饭，小夫妻俩没回家属院，叶舟也没有跟周朗散步的心情，两人直接回了教工宿舍。 进门后，周朗就问叶舟，“怎么了？你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叶舟抬头看着周朗，“周朗，你跟我说实话，你后续要处理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险？” 边境，前线……这些词汇凑到一起，在叶舟这里就等同于危险。 再加上有叶莲那个重生女说的那些挑衅的话，叶舟很难冷静。 周朗将双手放在叶舟的肩膀上，微微弯腰，和她的眼睛平视，眉眼和他的语气一般温柔地说：“放心好了，不会有危险的。但是我是军人，我有我的职责。” 叶舟吸了吸鼻子，“那你要保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你首先要保证安全。因为你还有我啊。 你想想，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不可能守着你一辈子，我会改嫁啊。 万一，你出事的时候，我肚子里正好有颗小豆芽，我还会带着你的孩子改嫁。 你在另外一个世界看着你儿子叫别人爸爸，你不难过吗？ 我也会叫别人老公……” 叶舟的话还没说完，双唇就被周朗覆盖。 这天晚上，周朗的动静很大。 以前住教工宿舍，考虑到邻居挨得近，他会有所节制。 但是今晚，他毫无顾忌。 要不是套子只剩下最后一个，他可能还会让叶舟继续求饶，保证她绝对不会叫别人老公。 第二天，周朗一早就起床走了，他得回去工作。 他穿过校园的时候，正好遇到早起锻炼的白校长和黄副校长。 打过招呼后，周朗就走了。 看着周朗笔挺的背影，白校长拉住准备继续跑的黄副校长，“老黄呀，咱们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黄副校长有些不解，“啥？” “你看看人家，走路都比我们跑得快，你还吭哧吭哧在人家附近跑，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黄副校长的目光也落在周朗那双笔直的长腿上，说：“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走路这么快？” 白校长说：“那是因为你以前见到他的时候，基本都是跟小舟在一起，他会迁就小舟。你还指望他迁就你，做什么梦呢？” 黄副校长突然想到些什么，说：“这俩孩子长得都很好，怎么不早点生孩子，我们没准还能赶上趟，帮着搭把手，带带孩子。” 白校长很不赞同地说：“老黄呀，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再说了。小心任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怼得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小舟是个有主意的，该什么时候要孩子，她心里有数。 没准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孩子，两个人开开心心过一辈子。” 黄副校长痛心疾首地说：“这怎么可以！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白校长说：“浪费就浪费呗，他们俩高兴就好。” 之后，黄副校长还是有些不死心，专门去找叶舟闲聊，话题转到孩子这方面。 “小叶老师，你们楼下的丁老师，女儿从老家回来了，你看到了吧？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是不是很可爱呀？” 叶舟回忆了一下，楼下这两天确实有个小姑娘，似乎刚学会走路，是奶奶带的孩子。 这个年代的长辈大概都没有儿童也要保护隐私的意识，给小女孩儿穿着开裆裤，孩子想尿尿的时候，直接抱着在路边把尿，裤子都不用脱。 叶舟平时基本不住基本不住教工宿舍，却撞见好几回这样的场面。 可爱吗？叶舟没注意看孩子的模样，已经被孩子奶奶的举动给吓跑了。 叶舟叹气说：“尿不湿推广的时候，就是我生孩子的时候。” 什么是尿不湿？ 黄副校长不懂，但是他会不耻下问，他问的人是小刘总。 小刘总这个时刻警惕老豆给他生一个小他三十岁的弟弟的人，对婴儿用品自然也是一无所知。 “鸟不湿？ 鸟当然不会湿啦，你没看到下雨的时候，小鸟还在天上飞吗？ 它们的羽毛和我们人类的头发不一样的啦。 老黄同志，你真的好奇怪哦。 这样的问题你怎么会来问我呢？ 你难道不应该问你们学校的生物老师？ 你系不系觉得问这种问题很丢人？ 你可以说，有一个小朋友问你，你想给小朋友一个更加专业的答案。 这样不就好了吗？” 小刘总见到叶舟的时候，就直接跟叶舟吐槽，“你们那个老黄好奇怪哦，问的问题像个幼稚的小朋友，一点也不像是大学校长的水平。 哦，怪不得他是副的啦。” 叶舟着急下班回家找老公，直接问小刘总说：“你找我什么事情啊？” “当然系有重要的系情啦！” 小刘总一着急，舌头好像更加难捋直，叶舟说：“YoucanspeakEnglish.” 小刘总一拍脑门，用英语说：“我怎么忘记了，我还可以用英语跟你交流啦。” 接着，小刘总就跟叶舟说，他跟他老豆一次提了成立游戏公司的事情，结果一点也不意外，和几年前一样，被驳回。 小刘总说，他并不是多余问一句，他就是想让他老豆以后脸被打肿。 两人在用英语交流的时候，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看着他们。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3章 又走了一个 一个学期即将结束，温忆然在英语系的工作得到了认可，但是她也经常听其他老师说——叶老师一个非英语专业出身的，以前教口语的水平也不比专业的差。 今天下课后，温忆然想找叶舟一起吃顿饭，跟她聊聊楚靖。 结果赶过来就看到叶舟和那个小刘总在用英语对话。 两人你来我往，甚至还说到一些专业术语的单词，温忆然有几个单词都没听懂，还是根据他们其他的话推测单词的意思。 似乎是小刘总想做游戏开发的公司，叶舟建议他真的想干的话，公司不能开在柳城。 叶舟说，游戏行业比较特殊，公司要么在京城要么在沪市，这样可以更好地做到人才储备。 京城和沪市高校众多，并且两个城市的高校汇聚的都是全国最顶尖的人才。 就算是对游戏完全不懂的温忆然，也觉得叶舟说得头头是道。 但是小刘总似乎不是很乐意，他想在柳城开游戏公司。 叶舟叉腰，瞪小刘总，“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进去吗？柳城除了柳城大学，就是一个师范学院，还有一个工学院，都是非常普通的大学。不能满足游戏公司的人才需求！ 另外就是，游戏公司也要讲究眼界，开发者在大城市，眼界会更加开阔，当地的人也更能接受潮流。 你是开公司的，不是做公益的。 刚才你不是说要在游戏行业干出一番事业，打肿你爸的脸吗？ 你这样一意孤行，只有被你爸打脸的份。” 小刘总委屈巴巴，“可是，我要是去那两个城市开公司，以后就很少有机会见到你了。” 叶舟正想说她在柳城呆的时间也不会很长，突然注意到周围站着不少学生，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那样子一看就是在练习英语听力。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自然不方便被其他人听到，叶舟说：“以后交通会越来越发达的，在国内坐飞机也就两三个小时的事情。” 小刘总面露惊恐之色，说：“小舟妹妹，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再投资建个机场吧？这个费用很高的，叠加高速公路的投入，刘氏集团肯定不会批。” 叶舟说：“你想多了！机场轮不到你们外商投资。” 小刘总问：“那你的意思是？” 叶舟说：“走吧，去吃饭。边吃边说。” 往前走了没多久，温忆然突然出现，“叶老师，刘总，你们是去吃饭吗？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舟自然也不好拒绝。 小刘总倒是比较实诚，他看着温忆然说：“可是我有点嫌弃，你可以不一起吗？” 温忆然错愕，随即是尴尬的表情。 叶舟心里微微叹气，她其实猜测到温忆然主要是想接近小刘总，而不是她。 小刘总注意到叶舟无奈的眼神，最终还是妥协说：“算了，既然你想一起，就一起吧。” 换做正常人听到小刘总这样的话，基本上都会放弃同行，但是温忆然没有。叶舟更加笃定自己猜的没错。 前两天，沈大嫂来给叶舟送卤菜的时候提到楚靖在柳城人民医院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他要去港城深造了。 楚靖给沈大嫂的女儿沈丹做完最后一次术后检查跟她说的这话。 沈大嫂当时还问：“楚医生，能去深造，这是好事儿呀！要不叫上叶老师他们，我们在老杨饭馆给你饯行？” 楚靖拒绝说：“算了，大家都挺忙的。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聚。” 沈大嫂犹豫了一下，跟叶舟说：“我觉得楚医生是担心那个温老师也一起来，他好像挺怕跟温老师单独相处。” 和温忆然相处了差不多一个学期的时间，叶舟对她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温忆然其实并不是一个恋爱脑，她有自己的计划。 温忆然确实喜欢楚靖，但是她更喜欢楚靖是京城最知名的医院的医生的身份。 当初在沪市，温忆然被人看中，有跨越阶层的机会。 但是，那个所谓的结婚对象并不理想，温忆然的眼界不局限于前面几年的好日子。 楚靖这种未来前途一片光明的人，才是温忆然的理想对象。 再者说，现在跟了楚靖，两人也不需要吃苦，毕竟都是有工资的人。 温忆然看清现实，楚靖没有给她机会，她只能走其他的路子。 那次吃饭，温忆然得知，小刘总有人脉帮楚靖出介绍信，达成楚靖去港城的医院深造的愿望。 现如今，外面的月亮确实比较圆，在发达国家刷盘子一个月赚的钱，都比国内双职工家庭一年的收入还高。 温忆然应该产生了出境学习的想法。 出境学习，最后留在外面，赚钱高工资，过上梦想中的生活。 叶舟对温忆然的人生规划并不鄙视，每个人追求的目标不一样，有人愿意为国家奉献，有人希望过好自己的日子。 但是，把别人当成自己的跳板，就膈应人了。 温忆然真的很不了解小刘总，她和很多人一样，都以为小刘总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说几句好话就被哄得把好处都掏出来。 原本小刘总是打算跟叶舟去老杨饭馆，但是现在多了一个人，他就无所谓去哪里了。 叶舟索性就选择去了教职工餐厅，点了几个菜。 旁边有不熟悉的人，小刘总的处理方式就是闭麦，除非是叶舟主动和他说话。 温忆然很尴尬，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坐下去。 “叶老师，你听说了吗？楚医生去港城了。” “嗯，听说了。” “楚医生跟你道别了吗？” “没有啊。”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杨饭馆里的沈大嫂，她女儿是楚医生的病人，她跟我说的。” 温忆然满脸意外，喃喃道：“没想到楚医生也没跟你道别……” 叶舟说：“这有什么奇怪的。” 温忆然悄悄地看了一眼小刘总，然后又问：“楚医生去学习的推荐信，是不是刘总帮忙的呀？” 叶舟直接问小刘总说：“是你帮忙的吗？” 小刘总压根没听她们俩说话，他正在专心吃鱼，吃鱼不专心容易被卡喉咙。 “什么？”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4章 风口上的猪 温忆然把话接过来，把问题又说了一遍。 小刘总说：“是啊，怎么了？” 温忆然鼓起勇气，说：“我也想去港城的大学进修，刘总，您能帮忙写推荐信吗？” 小刘总怪异地看着温忆然，“我一个大学没毕业的人，怎么给你写推荐信？我敢写，你敢用吗？” “我……那楚医生他是……” 小刘总说：“楚医生是给人开头颅的啦。就算是港城的医生，能给人开脑袋的，也没几个。正好有医生找不到合适的助手，我就跟人家提了一句呀。” 温忆然不死心地说：“刘总，你在港城应该认识不少大学教授，你能否……” 小刘总说：“你错啦。我在港城认识的人，都觉得我是傻子，你觉得他们会接受一个傻子推荐的人吗？” 温忆然：…… 小刘总继续专心挑鱼刺。 叶舟对温忆然说：“你怎么突然想出去了？” 温忆然说：“我不是学英语专业的嘛，就想出去看看……” 叶舟在心里叹气，既然温忆然不愿意跟她坦诚，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温忆然突然放下筷子，跟叶舟说：“叶舟，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就是想出国，就是想过好日子。我真的苦怕了！” 温忆然说，她在考上大学之前，看着父母为了住房，为了工作名额，跟人低声下气。 她甚至见过她母亲跟人下跪的样子。 做个人上人，做一个一辈子都能站在高处的人，就是温忆然奋斗的目标。 现如今，爬上高处的捷径就是出国，温忆然想出国，想赚钱。 既然温忆然坦诚，叶舟也真诚地说：“国外确实发展得比我们好，但是你也要想一下，你的专业到国外后，好就业吗？ 现在在发达国家刷盘子，一个月挣得比我们俩在学校一年的工资都多，那你想过刷盘子的人住在哪里吗？ 你能接受跟你一起工作的人，可能是文盲吗？ 到时候你的心理能调整好吗？ 还有，国家在发展，其实有很多机会。 如果你能把握住国家的发展机会，你可能就是风口上的猪。” 风口上的猪？ 虽然温忆然没太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叶舟不是在骂她，她是在提醒她。 温忆然说：“叶舟，谢谢你能跟我说这些……可是我的眼界有限，我也不擅长做生意。” 叶舟说：“现在我们国家那么缺外语人才，这就是你的机会啊。国家一年开几次博览会，你可以去当翻译，赚外快。 还有各种贸易公司，跟国外的厂商联系，都需要外语人才。 不说远的，就说柳城现在已经有外资企业，你能发挥专长的地方多了去了。” 多年以后，温忆然回忆过往，总是会想到这个傍晚在教工餐厅听叶舟说的这些话。她无比庆幸自己跟叶舟坦白，也庆幸自己能把叶舟的话听进去。 吃完饭，小刘总送叶舟出校门，他还争分夺秒跟叶舟说游戏公司的事情。 “人才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我开的工资高，就不信没人来。” 叶舟叹息，说：“你开的工资高，人家在你这里赚钱的同时，还学会了不少东西。然后辞职，去京沪开游戏公司，过不了几年，他们的游戏就会远远超越你的公司。你不呕血吗？” 小刘总低着头，没说话。 叶舟继续说：“你这是把自己的公司当游戏公司的黄埔军校，培养人才，自己却被干翻，何必呢。” “那我就不开了。” “为什么不开！我还要入股呢。你不开，我怎么赚奶粉钱啊？” 小刘总的目光从叶舟的脸上下移到她的肚子上，满脸错愕，“你有BB啦？有BB你还骑自行车？你不要命啦！” 叶舟说：“奶粉钱还没着落，我要什么BB啊。” 小刘总松了一口气，“我还没想好怎么当舅舅呢，幸好，幸好……” “好啦！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周朗应该很快会调去京城，你赶紧去京城搞游戏公司的事情。先探探路，等我去了之后，就万事不愁啦。” 小刘总顿时喜笑颜开。 回家后，叶舟跟周朗说了游戏公司的事情。 “我想入股，不知道会不会对你的事业有影响？” 周朗说：“你的事业是你的事业，又不是违法乱纪，也没有政策不允许，不会有影响。” 叶舟说：“我这不是担心我以后身价太高，让人羡慕嫉妒恨，故意给你使绊子嘛。” 周朗说：“不会。那时候，我也会是配得上你的身价。” 关于工作，周朗依然聊得很少，但是叶舟从周围的人对她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周朗一直都在进步，进步很大。 又过了三天，周末。 程大姐在校门口等到了叶舟。 “走吧，这会儿从安应该已经在饭店等我们了。” 三个人的年龄差不小，从事的行业也不同，文化程度也有差异，不知不觉中，却成了每个月至少聚一次的好闺蜜。 白校长在叶舟的建议下，开设了短期学习班。 程大姐第一个报名，参加了一个为期半年的学习班，一三五以及周六下午上课的课程。 叶舟能感觉得到，上了学习班后，程大姐比之前更自信了。 段从安也这么觉得，落座后，她就夸起了程大姐，“大姐，怎么感觉半个月不见，你又变漂亮了。主要是自信，真的很自信。一点都看不出来一年前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的样子。” 程大姐大大方方地接受夸赞，说：“谢谢从安。我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呢。” “杨伯说，今天炖了羊肉，还差点火候，咱们先聊点八卦。大姐，最近家属院有什么八卦吗？”段从安说。 程大姐说：“有啊！而且还是跟叶老师和周参谋有关的八卦呢。” 段从安同情地看着叶舟，说：“你们夫妻俩又遭遇什么无妄之灾啦？” 叶舟好笑：“你怎么知道是我们遭受无妄之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前在省城，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5章 离婚开撕 关于收礼风波的后续，叶舟确实没去了解过，她每天过得那么充实，实在没时间去关注以后可能都不会见一面的人的消息。 程大姐说，那天章排长其实是在柳城大学的门口把他媳妇带走的。 据说，章排长当时的脸色黑得跟锅底差不多。 他媳妇也不是个善茬，直接揪着他的衣领问：“你把我爹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猪腿送给谁了！” 要不是章排长还有点理智，夫妻俩可能就在大街上打起来了。 徐副营长这两天还跟程大姐感慨说：“幸亏章向阳不是我参谋其实也不看好章向阳。但是老丁非要说他是个好苗子……现在好了，出了这样的事情，希望老丁不要被影响才好。” 程大姐说，当初丁营长在战场上负伤，是章向阳把他背下山的，所以丁营长感激他，愿意给他机会。 段从安把程大姐有些偏离的话题拉回来，她问：“所以，这对夫妻之间到底出啥事了？章向阳真的在老家有媳妇的情况下，在驻地还有相好？” 程大姐说：“有工作组在调查了，现在结论还没出来。我估计章向阳没那个胆子，就是对那个女人有好感，看到人家困难，就去照顾人家，给人家好处。” 叶舟挑眉，“恐怕不是好感那么简单……如果那个女人知道他已婚，还接受他的好处和照顾，也是有问题的。” 段从安附和道：“就是！那女人猜不到土特产是章向阳的媳妇从老家带来的吗？这东西也敢收，服气！” 程大姐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叶舟和段从安，说：“果然还是得多读书，不容易被骗。家属院里，就有不少人相信那个女人是无辜的。其实啊，就是得了那个女人的蝇头小利。据说那个女人偶尔在郊区卖鱼虾，遇到我们家属院的家属，就会稍微给便宜一点。事实是，那个女人之所以卖得便宜，是因为她出售的那些鱼虾，是别的男人给她搞来的。” 叶舟明白了，她说：“嚯，原来是八十年代的女海王啊！养的鱼涉及的行业还挺广泛。没准章排长送的土特产，也被她转身拿去卖了。” 程大姐眼里的崇拜之意更浓了，她说：“对！没错！就是被她给卖了！章排长的媳妇气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段从安的关注点却是叶舟前面那句话，她好奇地问叶舟说：“女海王？是不是脚踏几船的另外一种说法？” “……嗯，对。”叶舟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秃噜又把几十年后的术语带过来了。 段从安说：“你们沪市的大学生骂人也比较有文化。” 叶舟连忙把话题岔开，问：“你和陆干事聊得怎么样了？” 段从安的眼神闪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她挤出笑容说：“我很快就会恢复单身了！” 程大姐诧异，“啊？可是陆干事看起来……看起来挺正常的啊。” 段从安说：“大概是因为他也觉得离婚是最好的结果吧。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陆伟国上周亲自去了一趟省城，跟岳父岳母谈，他会跟段从安离婚，但前提是他办理转业，让岳父岳母利用手里的资源，帮他安排进省会城市的供销社。 段从安这次回来，就是把她的东西全部清理好，带走。 叶舟一脸不可置信，“陆伟国想进供销社？” “小舟，你也不看好供销社的前景吧？”段从安看向叶舟。 “显而易见啊！现在都已经开始鼓励私营经济，引进外资企业，供销社迟早要退出历史舞台。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要往垂死的单位里钻？不过，这也证明他的眼界有限，跟我们家从安姐确实不是一路人。” 程大姐有些错愕，“不会吧？供销社那么热门的单位，说冷就冷掉了？天啊，变化也太大了。当年，我们镇上的供销社主任的女儿，是可以整个县城选对象的。” 段从安说：“大姐，这有啥的！ 符合经济发展的，才是应该保持的。 对了，我要把柳城电视台附近那套房子卖掉，然后再回省城卖一套。 大姐你帮我问问，有谁想买房的吗。 而且买方最好不要认识我和陆伟国，省得这笔买房的钱也被他惦记上。 你们是不知道，闹到离婚的地步后，有的人真的会展现最丑陋的一面。” 说完，段从安又无比庆幸自己当初买房的时候没跟陆伟国说。 之前没说，段从安也不是为了提防谁，她就是纯粹地想给陆伟国一个惊喜。 结果还没等她把惊喜呈现给陆伟国，陆伟国他妈就来给她灌黑乎乎的怪药了。 后面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段从安索性就没再开口。 决定离婚后，陆伟国跟段从安说，她结婚后有一年没工作，是他在养家。 所以，家庭存款他要占百分之八十。 程大姐鄙夷地说：“怪不得我看陆伟国这两天走路带风，原来是占了那么大的便宜。他难道不知道，从安进电视台之后，除了工资，还有其他的收入。这些额外的收入，比他多不知道多少倍。无耻！” 段从安听从叶舟的建议，在电视台允许的范围内，去给一些活动当主持人，其中有几个活动还是叶舟推荐的。 因为主持得比较有特色，并且本人有一定的知名度，劳务报酬自然不低。 叶舟却很淡定，她说：“挺好的，花点小钱，摆脱一段孽缘。” 这顿饭吃好，叶舟也跟段从安谈好让她去柳城大学做讲座嘉宾的事情。 答应学生的事情，当然要做到。 回家后，叶舟站在书房，盯着在书房里写文书的周朗看。 周朗抬眸，就对上叶舟略微有些怨气的目光。 周朗心里咯噔一下，忙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周朗，要是我们以后离婚的话，一定要好说好散，我不要看到你最丑陋的一面。我就是想看到你帅帅的，酷酷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6章 她累得半死 周朗上前，捧着她的脸，“说什么傻话呢。我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叶舟哼了一声，“很正常啊！爱情又不是什么永垂不朽的东西。 我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么讨人喜欢，迟早有一天，我会年老色衰，你也会秃头啤酒肚。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相互嫌弃了……” 叶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朗用嘴堵住她的嘴。 又是一通折腾…… 叶舟求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说离婚的话之后，周朗才放过她。 等她清理干净躺下的时候，周朗精神抖擞地去了隔壁书房，继续把他没写完的材料写完。 门没关，叶舟能清晰地听到隔壁书房传来的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通过这个连贯的声音，不用看周朗的动作，叶舟也知道他下笔如飞。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用力的是他，结果却是她累得半死，他却精神抖擞。 果然是吸收阴气的男狐狸精！ 转天，周朗把材料上交的时候，获得领导的赞许。 “周朗同志，你还真是文武双全啊！材料也写得那么好，看来我们不用担心你家小叶老师嫌弃你是个莽夫了。” 周朗：…… “对了，你的调令应该是在半个月后下来，接下来你就把工作交接一下吧。” 周朗剑眉微挑，“这么快？” “不快了，这还是我们要留你一段时间，上面才没急着调人。在你走之前，得去一趟边境，把那件事情处理掉，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第二天，叶舟把期末考试的卷子交给教务处，然后陪着段从安做了一次嘉宾，就提前下班了。 结果到家就看到周朗在收拾行李。 “你这是……要去边境执行任务了？” “嗯，很快的，最多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即便周朗一直强调他会安全回来，叶舟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最后竟然是她缠着他。 中途，周朗突然停了，他哑着嗓音说：“套子刚才没检查，我可能用的是昨天感觉不太好的那个。” 叶舟紧紧地搂着他，“没事，不会中招的。” 一次之后，就停战了。 叶舟担心周朗太累，哪怕他是男狐狸精的体质，这种关键时刻，她不敢赌，就想让他用好的状态去处理接下来的工作。 送走周朗，叶舟回学校。 然后，又在学校里送走了唐教授和关教授。 叶舟的心也像西院一样，变得空荡荡的。 白校长叹了一口气，说：“别难受，老同志们离开，其实是好事。 对国家，对他们个人，都是好事。 你也很快会调走的，今天一早，江教授就打电话给我了。 你这一年，给柳城大学，给柳城，都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现在，也该放你去更高的更适合你的人生舞台了。” 叶舟感觉鼻子酸溜溜的，她看着白校长说：“那您呢？” 以白校长的资历，他在柳城大学当校长，算是屈才。 据叶舟的了解，省城最好的大学的校长，比白校长的资历其实还差一点。 白校长坦然道：“我啊，我就在柳城大学干到干不动为止啦。 过去那些年岁，我是依靠柳城大学才做成很多事情，我可不能卸磨杀驴。 再说了，这里依山傍水的，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你们要是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还没有开始分别，离别的愁绪就开始涌上心头。 叶舟的眼泪差点在眼眶里打转的时候，听到旁边的黄副校长说：“哎，可惜了……当时我还想着呢，叶舟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咱们这里有人教钢琴，有人教体育，其他学科的东西更加不在话下。看来没机会实践了。” 叶舟的眼泪生生被憋了回去，“您就可惜这个啊？” 黄副校长理所当然地说：“这还不值得我可惜吗？我真的很想实践一下，看看基因好的孩子，从小好好培养，能到什么高度。” 叶舟捂住肚子，说：“黄副校长，您可别把我家宝宝吓得不敢来投胎了。还没开始发豆芽呢，您就想着给宝宝安排那么多课程。知道什么叫快乐教育吗？” 黄副校长理直气壮，“聪明的孩子学啥都会，别人花一天的时间学会的东西，我们家小叶小周一个小时就能学会。自然就是别人是魔鬼教育，我们小叶小周是快乐教育。” 叶舟说：“那您应该知道负负得正，聪明的家长生出普通的孩子，几率非常高。” 黄副校长说：“你们俩不算负负得正啊，周朗的脑子好像没你聪明，要不然也不会被他家里人欺负。” 叶舟辩解说：“谁说的！他只是懒得动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叶舟心里那些离别的愁绪都被吵没了。 很快，叶舟又被夏主任叫走。 夏主任的目的非常明确——肥羊要跑了，得抓紧时间薅羊毛。 经济系还有不少工作要做，夏主任以前不好意思薅得太过头，现在他是怕自己薅得少。 叶舟抱怨，夏主任赔笑。 抱怨完，工作量却是一点没有减少。 幸亏这些叶舟都还能应付，毕竟她在原来的世界里可是被资方关在酒店套房里半个月，让她搞出一版剧本来的人。 夏主任还热情地邀请叶舟去他家吃晚饭。 叶舟果断拒绝，“不去！我怕吃了晚饭，还有一场加班。” 夏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您还真是这样想的啊？” 溜了，溜了。 叶舟去食堂解决的晚饭。 她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比较晚，食堂的人不多。 本来想安静地吃顿晚饭，结果却听到一个舌头没捋直的声音—— “你们食堂的伙食也太差啦，怪不得你辣么瘦。以后跟我在一起，你再这么瘦的话，就是我的问题啦。” “我很瘦吗？” “当然瘦啦，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我以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叶舟忍不住看过去，意外地发现是温忆然的室友谢红玲和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 对方的穿着打扮，看起来确实是这个年代的港派潮流。 但是，叶舟却感觉怪怪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7章 狼狈逃跑 男人说的每个字，以及举手投足之间，给叶舟的感觉只有两个字——油腻。 显然谢红玲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除了欣赏和崇拜之外，还有羞涩。 不会是遇到了骗财骗色的混子了吧？ 叶舟和谢红玲接触不多，依稀记得对方似乎跟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 即便如此，叶舟也不会等着看她被人骗财骗色后，站在一边看戏。 毕竟谢红玲是她的同事，是柳城大学的一份子。 谢红玲如果出了什么事，对学校会有一定影响。 白校长和黄副校长也得腾出时间来处理后续的事情。 在叶舟注意到谢红玲的之前，谢红玲已经看到叶舟。 男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她还得意地瞥了一眼叶舟。 可惜她没有从叶舟脸上看到羡慕嫉妒的表情。 从上大学开始，谢红玲的目标就是很明确——通过婚姻改变命运。 大学的时候，她就千方百计接近那些家境好的男生。 可惜，真正家境好的男生看不上她。 看上她的，却是个装出来的家境好。 来柳城工作后，谢红玲突然发现，未必要找父母是领导的男人，有钱的男人也能让她脸上有光的同时，还能达到更多的目的。 一开始，谢红玲看到那辆奔驰轿车开进校园，她还找机会在对方面前展现自己。 可惜，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那个刘总压根没多看她一眼，甚至还嫌弃她挡路。 老天爷还是很眷顾她的，那天被刘总嫌弃后，她刚出校门，就遇到了眼前这位先生。 经过几天的接触，谢红玲对他的情况基本了如指掌。 他叫霍鸿明，来自港城。 他的祖父为了选择一个适合的家族接班人，让他这一代的几个兄弟、堂兄弟来内地创业。 他说，他对内地不熟悉，希望能找个人帮自己。 之所以出现在柳城大学的校门口，是因为觉得大学老师除了知识渊博之外，人品和各方面也都比较过关。 今天白天，他对谢红玲表明心迹，他说，经过几天的相处，他发现她和他以前接触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知性、大方、善良，有才学，以后一定会是他的贤内助。 如果在创业初期，两个人就能在一起，以后就多了同甘共苦的情份。 谢红玲本来还想矜持一下，但是霍鸿明的攻势太猛，而且他规划的未来实在太诱人。 带泳池的半山大别墅，出入有小轿车接送，家里有好几个保姆，比古代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还要体面。 如果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她以前和现在认识的所有人，岂不是都要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她。 包括那些现在羡慕叶舟的人，到时候肯定也会觉得叶舟的日子不如她。 霍鸿明说，确定关系之后，他要宣誓主权。 他让谢红玲带他来她工作的地方，也是宣誓主权的方式。 对于谢红玲来说，有些遗憾的是，来的时间比较晚，来食堂吃饭的同事已经没有多少人。 就在叶舟琢磨着应该怎么提醒谢红玲的时候，谢红玲主动走过来。 “叶老师，你怎么也现在才吃饭呀。” “有点事情要忙。” “要不一起吧？那是我对象！” 叶舟注意到谢红玲表情里的炫耀，顿时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 “不用了，谢谢。” “叶老师，我对象是港城人。” “哦。” 没有在叶舟脸上看到自己期待的羡慕表情，谢红玲心里特别不舒服。 “那你慢慢吃！以后有机会去港城，我再接待你。” 叶舟：…… 好吧，有些人的脑回路真的是不能理解，叶舟不认为自己能够拯救苍生。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叶舟提醒的对象是主管教师工作的黄副校长。 黄副校长很郁闷，“这个谢老师是怎么回事呀！明明业务水平还不错，干嘛老是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男人身上。” 叶舟说：“人各有志，有人想当参天大树，有人想当菟丝花。” 两天后，叶舟终于把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喘口气，开始想周朗的事情的时候，下班的路上突然被人拦住。 这人就是谢红玲的男朋友。 原来那天在食堂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注意到叶舟。 出挑的长相，出众的气质，方方面面都很吸引他。 谢红玲大概是发现他对这个独自吃饭的美女感兴趣，说了两句之后就把话题给绕开。 他知道这个美女已经结婚，男人是个军人。 而且据说她男人身价还可以，有点小钱。 当兵的，哪有那么多时间来陪媳妇。 或许…… “叶老师，你好呀，我们又一次见面啦！” 男人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手里拿着的墨镜还晃了晃。 油腻而不自知。 叶舟往后退一步，生怕自己沾染到对方的油味。 “叶老师，听说你特别优秀。优秀的人应该都希望出国吧，我可以帮你找人写推荐信哦。”男人下钩子。 只可惜，这个钩子直接被人扔掉。 “你是哪里来的扑街！”小刘总从天而降。 那人看到小刘总，怔愣了几秒钟，然后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你怎么可以骂人呢？” “骂的就是你这种人！不要在这里学我说国语，我这种真的不标准，和你这种学出来的不标准，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难道还要我提醒你，现在是严打期间，把你抓进去，蹲个十几年，我看你长不长记性。” “你……真不知道你说什么！算了，有些人不配我给机会。” 说完那个男人就转身走了，叶舟从他的背影看得出一些狼狈逃跑的样子。 叶舟给小刘总竖起拇指：“我们的小刘总果然长本事了！以前是被骗的主，现在能拆穿骗子。” 小刘总有些郁闷地说：“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你还提。我那次之所以差点被骗五十万，是因为我对古董行业一无所知。” 叶舟不客气地说：“一无所知，你还敢买。” “因为我太需要证明我自己啦！现在我已经证明给我老豆看，智商自然就回来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8章 一点不高明 其实叶舟心里还是挺认同小刘总的话，他现在的智商确实越来越在线了。 确切来说，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智商很在线。 在她跟前的时候，看着还是有点蠢萌蠢萌的样子。 叶舟知道他这是把她当成自己人，心里不设防。 小刘总突然想起什么，他说：“对了，前几天我还接到那个骗子的电话呢。” 叶舟一惊，“啊？他们给你打电话了？之前怎么没听你说？” 小刘总一脸的无辜，“这几天我都没机会见到你啊。再说了，我又没有被他们骗钱，所以就没有第一时间来通报你啊。” 接着，小刘总就把电话里对方说的话都告诉了叶舟。 听下来，叶舟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叶莲和周辉知道小刘总来柳城投资，而且还知道这里边有叶舟的牵线搭桥。 叶莲和周晖处理的方式一点也不高明，就是挑拨离间。 他们说，叶舟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才邀请小刘总去柳城投资。 以刘氏集团的财力和实力，进入内地之后，应该直接去一线城市投资。 晚了一步，就会被港城其他家族超越。 叶舟这是在故意害他。 小刘总用一句话就终结了聊天，他说：“哦，所以现在就是，打算拿一个假古董来骗我五十万的人，千方百计弄到我住的酒店的号码，给我打电话提醒我，短短几个月就帮我赚到几十万的人，是个骗子。对吧？” 电话那边的叶莲终究还是绷不住，直接说了两个字：“傻逼。” 小刘总愤愤不平地跟叶舟说：“她怎么可以骂人！她才傻！还说脏话！太过分了！” 叶舟说：“以后会有报仇的机会。放心吧。” 此时此刻，叶莲和周辉其实刚刚从柳城离开。 之前得知小刘总在柳城投资的时候，叶莲他们早就想来这里一探究竟。 只是后来听说，叶家人会来找叶舟的麻烦，叶莲才将计划搁置。 上辈子在柳城待过，叶莲知道这个城市很小，出去晃一圈，能见到好几个熟人。 在叶莲的记忆里，这个所谓的市，就跟后来的一个镇差不多大。 叶莲担心自己来柳城，影响叶家人的发挥。 还有就是，她也担心自己被叶家人缠上。 有上辈子的相处经验，叶莲特别清楚叶家人的战斗力。 不说别的，就说叶老太太，往地上一坐，一边拍大腿一边干嚎，目的基本能达成一半。 还有就是她小姑，那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绵里藏针，坑你没商量。 再加上大伯家的那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贪。 上辈子，叶金来还想叶莲跟周朗离婚之后嫁给周朗呢。 据说，叶金来看上周朗第一眼，就迷得不行。 倒贴也想嫁给周朗。 这一次，如果叶金来有机会住进大院，她肯定会用上那些龌龊的手段。 越想，叶莲就越兴奋，同时还不忘记跟周辉分享自己的猜测。 比较遗憾的是，他们两个人都不能前往看现场。 就在他们等待好消息传来的时候，结果听到的却是噩耗。 周辉的母亲许秀丽居然被安全部门的人抓起来了。 周老爷子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听出来是怎么回事。 绕了一大圈，背后竟然还涉及到了叶家。 因为许秀丽对有关部门控制的事情闹得实在太大，几乎他们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 事情水落石出之后，虽然证明许秀丽并没有出卖国家的犯罪行为，但是真相也让人鄙夷。 ——许秀丽看不惯前妯娌生的儿子比自己家的孩子优秀，娶的媳妇也比自己的儿媳妇优秀得多，就是见不得他们两口子过得好，想方设法恶心那对小夫妻。甚至花钱让侄媳妇那些不干人事的娘家人去闹。 无耻又卑鄙。 周家人的脸面又一次被人撕下来踩在地上。 就连范晶晶这个之前被人鄙夷的人，现在也成为外人同情的对象。 嫁到这样的婆家，太倒霉了。 还有一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细节，就是刘晓迪本来打算去找周辉，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以后两人一起做生意，应该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子。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刘晓迪刚下火车站就打道回府。 周辉这支潜力股还需要再观望一下。 为了这件事情，周老爷子也不得不返回京城，连夜处理儿媳妇给周家带来的影响。 周辉和叶莲郁闷了好一阵，不过叶莲有上辈子的记忆，她记得有一款电子手表特别好卖，让周辉去进货。 显然周辉对叶莲的信任有限，他进的货不是很多，只有一千块手表。 但是这批手表却出奇的好卖，一批货赚了差不多两万块钱。 周辉转头想再去进货的时候，发现进货的价格已经比之前翻了三倍。 想着还是有赚头的，周辉咬着牙又进了三千块的电子手表。 只是这一次因为市场已经有了竞争对手，不是那么好卖。 好不容易倒腾完这批货，周辉提出来柳城看一看。 下火车的那一刻，叶莲看到火车站广场前的景象，整个人都惊呆了。 记忆中那个灰扑扑的小火车站广场，完全不存在。 火车站广场应该是改造过，拓宽了的同时，还建了一排房子。 这排房子用做商铺，有卖特产的，有小吃店，还有一个算得上是小型商店的店铺。 这些店每一家看起来都生意爆火的样子。 有人替就证明了，这个城市是有活力的。 这怎么可能呢？上辈子，柳城绝对不是这个样子。 在这个城市转了一圈，别说叶莲惊讶，就连周辉也很惊讶。 这里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城市，但是跟同等级别的城市比起来，强了不是一丁半点。 新闻里说的难道都是真的？柳城的招商引资那么成功？ 可是这个交通还有其他方面并不算是很发达的地方，凭什么能够招来那么多投资？ 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叶莲看到了一家招牌有些熟悉的饭馆——老杨饭馆。 上辈子，柳城的街头也开了这么一家饭馆。 只不过那家饭馆特别小，里面也只摆了五张桌子。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9章 要分钱 叶莲当时也是从家属院的邻居那里得知，这家饭馆之所以能开起来，是周朗把钱借给了那个腿上有残疾的姓杨的退伍兵。 叶莲听说之后还直接去饭馆，跟那个姓杨的要钱，“你的饭馆也开了，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应该还钱了。” 最终，叶莲确实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钱。 只是回去之后，基本上一个月都不会回家属院的周朗，突然出现。 后来…… 周辉的声音打断了叶莲的回忆，“这家饭馆看起来比南陵的还要强得多，我们进去看看。” 进里边之后，他们发现这个饭馆居然有两层楼，服务员说楼上是包间。 “那就要一个包间。” 服务员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先生，我们的包厢都已经预定完了。您看这样可以吗？那边靠窗的位置其实也不错，我们可以把一个旁边的屏风往前倾斜，可以保证您的私密性。” 叶莲诧异地看着服务员，这个服务员的服务水平已经可以赶超几十年后的服务行业水准。 这个老杨饭馆还是之前那个人开的吗？ 很快，叶莲就有了答案。 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是一个青年男人，他穿着得体，虽然脚上看起来有些不太方便，但是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健全的人没什么两样。 “两位，我们饭店的包厢真的已经全部预定出去了。如果明天你们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优先给你们预定。今天我们可以送你一个菜，你们看可以吗？” 是他，真的是他…… 当年那个被她找过来要债之后，头都抬不起头来的残疾人。 如果上辈子她不跟他要债，他是不是也会把饭店开得这么大？ 她真的阻碍了他的事业？ 活该！他用的本来就不是他的钱，我凭什么要内疚？叶莲在心里说服自己。 同时，她也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周朗多半还是跟上辈子那样，瞒着别人偷偷给姓杨的钱开饭馆。 恐怕叶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叶舟知道了，会不会跟周朗闹起来？ 还有就是，这家饭店的流水，一天肯定超过两千块钱。 那得是多少钱？ 叶舟知道后，肯定也会肉疼这笔钱落入别人的口袋里吧？她一定也会来闹…… 菜上来之后，见多识广的周辉也不得不承认这家饭馆做生意能赚钱是有点本事的。 菜的味道很好，服务也很到位。 就是感觉叶莲那张脸有些扭曲，看得影响食欲。 周辉筷子一放，“你在想什么？” 叶莲说：“周总，我怀疑这个饭店的老板开店的钱是周朗给他的。” 周辉：“你怎么知道？” 叶莲编了个理由说：“我之前也算是周朗的未婚妻，我查过周朗的一切情况。” “可是你并没有来过柳城！你也没有因为周朗未婚妻的身份，进入过周朗的社交圈子。” 叶莲心里一颤，周辉真的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叶莲又编了一个理由说：“刚才那个老板跟你说话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他应该是一个受伤退伍的军人。他们这些当过兵的，特别是上过战场的人，身上都会有一种比较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周辉从小在大院长大，虽然他父亲没有将帅之才，很早以前就已经转业到地方，他自然也能看得出普通人和退伍军人的区别。 所以，周辉接受了叶莲的第二种解释。 周辉冷笑说：“叶莲，以后不要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来糊弄我。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叶莲双手握紧。 接着，周辉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这家饭店确实像是周朗投资的。” 怎么说呢？ 这个饭店进来之后给人的感觉和周围的饭店都很不一样，就连普通的服务员也像是接受过专门的培训似的，又现代又古朴。 周辉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见过周朗的外祖父外祖母还有母亲的场景。 那三个大人对周朗的教育方式和周围的大人很不一样，他们都非常有耐心、细致。 甚至还会教育才几岁的周朗一些审美方面的技巧。 这个饭店的布置，审美方面就特别超前。 周辉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认，整个柳城，大概也只有周朗能够给一家饭馆提供这样的审美和资金支持。 想到这里，在可口的饭菜吃起来也没了滋味。 两个人在柳城住了两个晚上，叶莲还偷偷跑去柳城大学，远远地看了一眼叶舟。 用翻天覆地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叶舟的变化。 叶莲很担心周辉见识过叶舟的气质和气场之后，对她会更加的挑剔。 她找了很久前世的那个首富，到现在都无声无息。 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周辉身上…… 回去之后，叶莲就说服周辉赶紧离开柳城。 其实，周辉不是被叶莲说服的，他是刚刚接到一个消息，青县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必须要尽快回去解决。 小刘总告诉叶舟，接到那个电话之后，他第二天才想起来，让顾恒去打听一下，电话号码的来源。 顺着电话号码，查到了那两个人居然跟他们刘氏集团在柳城的员工住在同一间酒店，而且是同一层楼。 他们只是住了两个晚上就走了。 小刘总有些郁闷地叶舟说：“我应该早点想起来的，没准还可以把他们堵在房间里，把他们揍一顿。然后可以说他们是摔跤摔的，我建议勇为，送他们去医院。” 叶舟被小刘总给逗乐了。 看着叶舟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小刘总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小舟妹妹，你终于笑了！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又因为你的老公不在家呀？” 叶舟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小刘总非常肯定地点头说：“当然啦！非常明显！ 所以，人为什么要结婚呀？烦恼得分成两份。 自己遇到烦心事，要烦恼。 另一半遇到烦恼也得跟着烦恼。” 叶舟说：“按照你这种逻辑的话，其实快乐也可以翻倍呀。 除了自己的事情快乐之外，另一半的快乐也可以跟着快乐。 有了孩子的话，孩子的快乐也可以快乐。” 小刘总惊恐地说：“你不会真的有BB了吧？”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0章 以身相许 叶舟叹息，“刚才还觉得你聪明呢，怎么一下子又变傻了。我没有BB,也暂时不打算要BB。” 小刘总不服气地说：“我才不傻！我的感觉很准的啦。你刚才说到孩子能带来快乐的时候，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温柔，整个人就像被母性光环环绕。可能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是想跟你老公生孩子啦。” 叶舟一怔。 似乎……似乎真的被小刘总说中了。 她竟然已经开始想跟周朗生孩子了吗？ 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和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之前跟周朗在一起的这一年，她确实没想过要孩子…… “你都没谈过恋爱，你懂什么啊。”叶舟嘴硬。 小刘总“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就算没谈过，不是有那句话是这样说的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啊，不对，应该叫旁观者清。” 叶舟对他前面那句话比较好奇，她的眼神里闪烁着八卦，“你谈过恋爱啊？跟我说说，谈了多久？谈了几个？” “你不知道豪门的八卦很贵的吗？这是你不花钱也能听的吗？吃饭去，你去不去？” “去啊，有人请客吃饭，为什么不去。” 这一次，小刘总没带叶舟去饭店吃，而是去了顾家老宅。 回到柳城之后，自己的老板住进了自己家里，顾恒一点不敢怠慢，他把家里修缮了一番。 其实也没怎么修补，据说是小刘总没让，他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古香古色的，不要折腾啦。在港城，想住这样的房子还没机会呢。” 大概是有人住的房子，有了人气，叶舟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房子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顾恒跟叶舟说：“我把老宅以前的家丁找回来两个，他们帮着打理的。” 老汉帮忙打理院子和房子里的大小事，他的老伴负责做饭。 叶舟夸赞老汉打理得好的时候，老汉感慨地说：“这才哪到哪啊，当年……当年顾家鼎盛的时候，这座房子可以称得上是一步一景。屋里摆的那些物件，哪件不是价值连城。” 叶舟突然想起自己从顾恒这里花了一点小钱就扛走两大箱的古书，有些心虚地跟顾恒说：“顾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当时你买给我的那些书，可能很值钱啊？” 他要是后悔了，她也不是不可以还回来，毕竟是熟人，她不好意思赚这笔钱啊…… 顾恒坦然地说：“那些书当时能卖的钱，就是我能拿到的最高价格了。 诚然，我去找收藏家，找古董贩子，可能卖的价格高。 但是，我上哪里找去？而且我当时也确实不认为那些东西值钱。 你们花钱买，我收到了钱，正好凑够去港城的费用。 现在，我也算是混出点样子。 刘氏给我的工资，已经足以抵消所谓的真实价格。” 叶舟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旁边的小刘总突然睁大眼睛，说：“小舟妹妹，你那里有古董啊？我们一起合作赚大钱啊？” 叶舟：“你还想捣腾古董啊？” “不系啦！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特别合适的冤大头啊。挑几本古书卖掉，我们就可以把游戏公司开起来啦。” “还有比你更大的冤大头？” “有啊！比我大，比我老。就是我老豆啦。” 叶舟：…… 等叶舟看向旁边的顾恒的时候，顾恒已经抬头看天花板。 本来叶舟以为小刘总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却很认真地着手准备坑爹。 怎么坑呢？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一台莱卡相机，国内顶级的摄影记者看到都很眼馋的那种配置的相机。 他开着吉普车来找叶舟，把莱卡相机递给她。 叶舟看着吉普车，问：“你把奔驰车卖了？” 小刘总说：“没有啊，我跟卢星海换两天车，他这两天要接待一个难搞的客户，用奔驰车去灭一下对方的威风啦。” 服装厂的生意，叶舟已经基本不参与，毕竟卢星海网罗了不少能干的人。 就连李磊的姐姐李雪也通过学习成为了厂里的设计师兼代理商。 叶舟只看报表，报表清楚地展现工厂的盈利。 “相机，你看相机，系不系很正点啊？” 叶舟这才把注意力落在相机上。 原来的世界里，她那个劈腿男友，就是个野路子摄影师。 因为他拍的照片好看，并且能够给她提供情绪价值。 他偶尔也会在她面前摆弄他的专业知识，有一次，他把一张图片给她看，那是一台莱卡相机，说是八十年代生产的，现在能卖一百多万。 照片里的相机，和她现在手里拿的相机一模一样。 “你这相机哪来的啊？” “跟我老豆要的啊。 我问他，有没有想我。 他果然很敷衍地说想。 然后我就说，想我应该想知道我平时都干什么，我可以用相机把自己的日常记录下来，前提是他得送我一台相机。 这个老头还想用一台普通的相机把我给打发了，幸亏我有所准备，指定了这个最贵的牌子。” 叶舟有点同情老刘总。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拍几张照片来应付你老豆？” 小刘总说：“当然不是啦。你要拿相机去拍你那些古书，拍几本合适卖的，我再拿着照片回港城找我老豆啊。” 叶舟摇头，“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他的钱，如果不买古书，可能就拿去分给以后他和女秘书生的儿子啦。” 叶舟八卦地问：“你老豆不是要找女大学生生继承人吗？怎么又跟秘书搞到一起了？” “有钱的老头就是这么善变的啦。再加上他那个女秘书也确实有点手段。 据说，前段时间，我老豆突然晕倒在家里，要不是她那天晚上去送文件，家里的佣人还要好久才发现他晕倒。 女英雄救有钱老头啦。老头想以身相许。” 叶舟：…… “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钱不要白不要。不对，我们不是白要啦，是买古书赚钱。” 叶舟浅浅地挣扎了一下，点头，“卖。”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1章 抓住把柄 有学校的工作和小刘总安排的坑爹任务，叶舟白天的时候都很忙，晚上回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她还是忍不住想周朗。 傍晚回来的时候，小曹来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水，叶舟还问他有没有周朗的消息。 小曹说：“叶老师，你不用担心，周参谋执行的任务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 所有的人都说不危险，但是叶舟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此时，正在边境的周朗，也没有睡着。 躺在行军袋里的他，扒开一条缝，看向天上的那轮弯月，心里也想着叶舟。 虽然她没有直说，甚至面对他的疑惑的时候，她有些逃避。 但是周朗可以肯定的是，她觉得他执行任务会受伤，甚至可能会发生最糟糕的情况。 之前，周朗觉得自己的媳妇可能是来自未来，后来看到她担心他，又觉得她好像是看到过他的结局似的。 还有叶莲，给他的感觉也很奇怪。 孙满反馈回来的消息说，叶莲没少通过所谓的“先机”赚钱。 周朗对叶舟也很担心，担心自己某天回到家，他媳妇就不见了。 这个晚上，周朗睡得很不踏实，他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舟身边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男人很年轻，特别会哄人，叫叶舟姐姐。声音甜的有些发腻，娘们唧唧的。 ——叶舟身边有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两人一起喝酒，喝酒的同时，旁边还有年轻的男性在陪伴。 早上的时候，周朗是在噩梦中惊醒，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媳妇从很高的楼上掉下去。 他想伸手去拉她，但是却够不着，眼睁睁地看着她撞击地面…… 坐起来之后，周朗依然能够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周参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我去找个水源，洗把脸。” 换做平时，周朗肯定不会暂时脱离队伍去洗脸，但是现在他实在不想让人看到他糟糕的脸色。 驻扎的地方距离水源不到两百米，周朗走得很快。 接近水源的时候，周朗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半个月后，央台的新闻播了一条新闻——军地双方合作，打掉了一个跨境犯罪团伙。 原本说不到半个月就回来的周朗，叶舟却一直没等到人。 叶舟显得有些焦虑，哪怕军部的领导告诉她，周朗没事，他只是还有一些任务在收尾。 焦躁的叶舟，用很多种方式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写稿子。 她笔下的反派变得又疯又魔，和主角对弈起来却变得更加有看头。 拿到稿子的杜主编都忍不住给叶舟打电话问：“叶老师，你是不是没有创作瓶颈？太精彩了！” 给江教授的论文，叶舟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掖着藏着，写好了就直接给江教授。 看着叶舟的论文，江教授给夏主任打电话说：“男人果然会成为叶舟进步的绊脚石，听说最近周朗不在家，看咱们家叶舟这效率！” 除了这些，叶舟还在专心帮小刘总坑他爹的钱。 照片送到港城老刘总手里之后，老刘总还跟叶舟通了个电话。 电话里，老刘总对那几本古书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叶舟自然一点也不客气，开出了高价。 当然，老刘总也还价了。 叶舟直接列举出几个拍卖行拍卖的价格，明明白白地告诉老刘总——给你的价格已经是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 老刘总说：“我再考虑一下。” 考虑一下的结果就是，他的那位秘书出现在柳城。 这天，叶舟被小刘总拉去他的办公室，说他们的游戏公司的钱应该很快就能到位了，他们两个股东应该把游戏公司的事情提上议程。 结果来到他办公室之后，刘氏集团在柳城的主管进进出出，都想跟叶舟混个脸熟，顺便还问她一些工作上的问题。 最后还是小刘总忍不住赶人，“该怎么做？你们自己不会动脑子吗？不会拿到会议上讨论吗？老是想捡现成的，那你们的工资有没有给小舟妹妹分一半？” 清净之后，叶舟跟小刘总提游戏公司开在京城的事情，她说：“第一件事情就是，买地。第二件事情就是盖楼。第三件事情就是招兵买马开公司。” 小刘总说：“好！那我回头就给租你四合院那个李朝打电话，让他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不要小看他哦，在买地买楼这方面，他非常专业的。十八岁之后，他就拿着家里给的钱，在纽约和伦敦还有港城都有投资房产，赚得还不错呢。” 叶舟说：“看来你也知道我买地的用意？” “当然知道啦！你不就是担心我游戏公司不赚钱，起码还有一栋楼可以出租嘛。那这幢楼我是不是应该多盖几层？” 两人正商量的时候，顾恒来敲门。 “刘总，朱秘书来了。” 小刘总说：“哪个朱秘书啊？有没有预约？” 顾恒表情有点僵，“是董事长秘书室的朱秘书。” 小刘总恍然大悟，还不忘记给叶舟解释说：“就是那个救老头的女英雄，朱秘书啦。” 叶舟看到门口有高跟鞋的鞋尖，她只能给小刘总描补说：“哦，原来是救了你父亲的秘书啊。” 既然老头子相信了女秘书，那枕边风的威力就不能小觑。 不要被对方抓住把柄，不能落下风。 小刘总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接收到了叶舟警告的眼神，然后他也看到了那双红色的鞋尖。 “对啊！说来也真是巧，她大晚上去给我老豆送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正好遇到我老豆晕倒。然后，没几天家里的佣人就有一个突然辞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豪门大戏啊！这一点之前倒是没听小刘总提过。 叶舟说：“那你父亲没有深入调查一下吗？” “他哪里有空调查哦，他现在天天忙着拜菩萨呢。” 顾恒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用眼睛余光看到那位秘书的表情，她在深呼吸，平复情绪。 “小刘总……”顾恒提醒了一句。 小刘总似乎才想起来，说：“朱秘书来啦？请她进来吧，我正好想听听她是怎么救我老豆的呢。”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2章 给他生儿子 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西装，配着红色的高跟鞋，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亮眼。 客观地说，她整个人的气质和气场都是女强人的那一挂。 叶舟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她先是跟小刘总打招呼，礼节方面无可挑剔地说：“小刘总，董事长派我过来的，可能打扰到您，也请您谅解，这毕竟是我的工作。” 小刘总说：“无所谓啦！我正好可以当面感谢你救了我老豆啊。谢谢你哦，朱秘书。” 朱秘书不卑不亢地说：“小刘总客气，能够帮助到董事长，也是我的运气。” 小刘总说：“朱秘书确实是我老豆的福音哦。以前在秘书室，默默无闻，工作了十几年，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突然就因为救了我老豆，变成了秘书室最耀眼的人。” 叶舟看向小刘总，只见他笑眯眯的样子。 谁说小刘总不懂阴阳怪气的？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地又说了好几句，最后还是顾恒上前，说：“朱秘书，要不要先带你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 朱琳琳说：“好啊，把我的房间安排在小刘总的房间旁边就可以。” 顾恒说：“这……刘总现在不住在酒店。” 朱琳琳面露诧异之色，“不住酒店？” 小刘总说：“对呀！我住在顾助理的家里呀！你不方便去的哦。” 朱琳琳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如初，她说：“顾助理，麻烦你带着我的行李和证件去酒店先办理手续，晚些时候我再过去。” 言罢，她就把证件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顾恒。 顾恒没有接，而是第一时间看向小刘总。 小刘总说：“朱秘书，顾助理是我身边的助理，我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他来安排的，不方便给你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要不你到外面看看，有不少人都是你熟悉的，你可以去差遣一下。” 身为旁观者，叶舟将眼前三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明显感觉到朱琳琳几乎已经要绷不住。 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人，朱琳琳忍了下来，只不过比刚才多花了两秒钟来调整情绪。 “既然是这样，我确实不敢麻烦顾助理。入住的事情不着急，我们还是来谈谈正事吧。想必这位小姐就是叶舟吧？” 转移话题，控制局面。 叶舟默默在心里感慨对方的手段果然不简单，她微微一笑，“是的，我叫叶舟。” “董事长派我来柳城，就是因为叶小姐。” 叶舟脸上无波澜，“哦？是吗？”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反问：找我干吗？ 可是叶舟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朱琳琳不动声色地打量叶舟，果然和传闻中说的那样，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 漂亮的女人，如果长了脑子的话，确实很难对付。 “是的！叶小姐，你的那些古书籍……似乎并不值你报的那个价格。还有就是，董事长这边后续会安排专业的人士来鉴定。我们董事长确实有这方面的爱好，但是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会买。” 叶舟点点头，“明白了，你们董事长是担心买到假货？没有问题啊，随便鉴定。” 叶舟虽然想帮小刘总赚他爸的钱，但也不会干敲诈勒索的事情。 其实几个月前，叶舟就从那两个箱子里拿出十几件，去西院找一个这方面的老教授帮忙鉴定过。 如果朱秘书要找国内的专家来鉴定的话，那些专家基本都是这个老教授带出来的学生，要么就是骗子。 叶舟拿出来卖给老刘总的这几件东西，就是经过老教授鉴定的。 朱秘书说：“我联系的专家，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不知道叶小姐是否方便现在去把东西取过来。” 小刘总正准备说话，叶舟拉住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过来对朱秘书说：“不方便。” 朱秘书又愣了一下，“叶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给专家鉴定吗？你刚才可是答应得好好的。” “像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提前预约吗？ 身为刘氏集团秘书室的秘书，你应该很擅长这种事情，也很擅长处理那些没有经过预约就想来拜访刘董事长的客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再说了，那些古书籍现在在拍卖市场上的价格都很昂贵，我不可能堂而皇之地拿着在街上招摇。 万一遇到打劫的呢？ 这个损失由谁来承担？” 朱秘书的脸色很难看，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小刘总笑眯眯地说：“朱秘书，我家小舟妹妹说的很对哦。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说要看就看？ 再说了，这东西又不是只有你的老板感兴趣。 小舟妹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给你老板购买的机会。 显然，你的老板不是很珍惜哦。” 朱秘书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应小刘总的话，而是继续看着叶舟说：“那叶小姐，什么时候来做这个鉴定比较方便？” 叶舟说：“明天吧，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会通知你。” 大概是意识到叶舟确实不是好惹的角色，朱琳琳放弃了进攻。 “好的，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一下。” 顾恒非常自觉地去送人。 不到一分钟，顾恒就从外面回来了。 他把门带上之后就对小刘总忧心忡忡地说：“小刘总，朱秘书来者不善呀。” 小刘总看着顾恒说：“说起来，顾助理你也是那个老头的救命恩人，而且当时的情况更加凶险，老头子要是当时完蛋了，身体可能会被打击个窟窿，送去殡仪馆还要修修补补。 比较起来的话，你的恩情可比朱秘书大得多。 可是，你并没有成为老头子的新宠，而是把你丢在我这个看起来基本没什么前途的儿子身边。 所以说，那个老头看重的并不是所谓的救命之恩。 分明是想换一个人给他生儿子！ 大概他觉得这个朱琳琳能够在秘书室蛰伏十几年，又有那么好的计谋，学历和长相都不差，一定可以给他生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顾恒惊讶地看着小刘总。 小刘总心领神会：“干嘛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那么聪明的言论不像我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人说出来的是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3章 一份大礼 还没等顾恒有所反应，小刘总又继续说：“依我看呀，这个老头子的基因不好。 当年他追我老妈，其实就是学历崇拜，智商崇拜。 我老妈那么聪明的人，跟他在一起，生下我这样的人。 但是我老妈那边的亲戚，跟我同辈的，都是国外知名大学的科学家。 结论就是，种子不行，再肥沃的土壤也结不出好瓜！” 注意到叶舟看他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小刘总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说：“后面这句话系唐教授跟我说的。听起来系不系很有文化呀？” 其实叶舟此时心里是有些心酸的。 一个孩子，从小就知道父亲对自己不满意。 父亲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孩子心里门清。 掩饰了几十年，现在这位父亲终于找到一个契机，拥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再生一个孩子。 叶舟踮起脚尖，轻轻地抚摸小刘总的后脑勺，用姐姐的口吻说：“小刘别担心，你还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小刘总身体微微一僵，眼底里的情绪翻涌。 几秒钟后，小刘总突然走到办公室的窗户边，“今晚的夕阳很漂亮哦。” 叶舟和顾恒都听得出来，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第二天，顾恒开着那辆奔驰去酒店接朱琳琳还有那两个鉴定专家。 昨天晚上，叶舟也没闲着，她让顾恒去打听了一下朱琳琳请来的专家的背景。 后续，叶舟又打了几个电话。 安排好所有事情，今天早上叶舟就把那些古书带到顾家老宅。 在这里跟小刘总一起吃了午饭之后，再让顾恒去请朱琳琳他们。 小刘总好奇得不行，他问叶舟说：“小舟妹妹，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啊？” 叶舟说：“别着急，等朱琳琳他们来了，你就知道啦。” 小刘总的脑回路果然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叶舟的说法，不像大多数人的反应那样，会继续追问。 他点头说：“嗯，那我就等一会揭晓答案吧。毕竟我的演技比较差，坏了你的计划就不好啦。” 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朱琳琳摆足了买方的架子，顾恒出去两个小时后，才把朱琳琳和专家接回来。 两个专家五十出头的年纪，叶舟已经问过那位曾经住在西院的老教授，这两个在古书方面的鉴定还算专业。 看到东西，两人的眼神都亮了，随即拿出放大镜，开始仔细鉴别。 朱琳琳微笑地看着顾恒说：“这些古书，又拿回到顾助理家的老宅，难道叶小姐是打算把卖出去的钱，分顾助理一半？” 每个收藏，几乎都有迹可循。 刘董事长之所以看过照片就开始跟叶舟谈价格，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渠道查到，这批古书最后是落入了柳城所在的省份，但是具体是哪家人在收藏，就不太清楚了。 朱琳琳来柳城之后，也没闲着。 她打听到顾恒当初去港城的费用是卖了一些东西给叶舟夫妻俩，才凑集到的钱。 再打听顾恒祖上的消息，不难推测出当初顾恒卖给叶舟的东西里，包括古书。 想必当时卖出去的时候，顾恒也不知道书的价值。 顾恒现在跟在小刘总身边，工资确实比很多人高，但是也要工作十几年，才能买回其中一份古书。 顾恒岂会不知道朱琳琳的用意，他淡然道：“对于我来说，这些古书从我手里脱手的那一刻，就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 早上，叶舟来顾家老宅，又跟顾恒深入地谈过。 顾恒是原配所出，他的父亲却偏爱表妹如夫人。 那位如夫人又有顾家祖母，也就是她姑姑撑腰，顾恒母子俩在顾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那些年岁，如夫人带着她的儿女还有顾家值钱的东西，跑去省城生活。 叶舟也是这几天来顾家老宅吃饭，听那对老夫妻说的。 之后，叶舟就跟京城的蔡律师通电话，问他顾恒是否可以跟如夫人和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讨回家产。 蔡律师好奇，那个年月，恨不得自己穿得破破烂烂的，金银财宝都扔掉，他们是怎么卷东西跑的呢？ 蔡律师有自己的门路，他通过人脉，查到那家人跑之前，其实已经实现了户籍跟顾家脱离。 想必这里面也得到顾恒父亲的帮助。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及他跟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他让他们脱离资产阶级，把他们变成顾家雇佣的佣人的身份。 这些都是有文件查询的。 这两年，为了让华侨回国投资，国家的政策也跟着调整。 回国的华侨，可以把部分祖产要回来。 蔡律师建议，顾恒可以提告，告那家人侵犯他的合法财产。 对于顾恒来说，这辈子最憋屈的事情就是自己的母亲郁郁寡欢，小娘养的那一家子站在他头上拉屎。 所以，早上叶舟把她跟蔡律师商议的事情告诉顾恒的时候，顾恒感激地说：“叶老师，谢谢你！” 叶舟赶忙说：“别谢了，我占了你那么大便宜，能替你做这点事，我心里也舒服些。” 顾恒诚恳地说：“我之前说过的，那些东西，从我手里卖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兑现了对于我来说最大的价值。买定离手，没啥可后悔的。但是，如果没有你帮我向律师打听这件事情可以这样处理，我可能会憋屈一辈子。” 小刘总在旁边泼了顾恒的冷水说：“那还不是因为你没有主动跟我们说你的事情，如果早知道，我也可以帮你安排律师啊。要不是我家小舟妹妹找你家的老佣人聊天，你真的会憋屈一辈子。” 所以，顾恒对叶舟只有感激。 朱琳琳想挑拨离间，根本不可能实现。 顾恒对朱琳琳微微一笑，说：“叶小姐已经给了我一份大礼，这份大礼远远超过这些东西的价值。” 小刘总说：“对了，朱秘书，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十年前就在公司不远处买了一套公寓啊？” “对。”朱琳琳比较得意的投资之一，就包括那套公寓，买完没多久，港城的房价就开始翻倍涨。 而且因为她住得离公司近，很多机动的事情可以很快来公司处理，所以才有机会从行政部调去秘书室。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4章 你怎么不上天 小刘总说：“朱秘书，想必你现在那套房子已经比之前翻了十倍都不止，你是不是也要把房子的盈利返还一半给开发商呀？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显得你很贪？” 朱琳琳一脸便秘的样子。 同时，朱琳琳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年轻男人，和她以前印象里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反应其实很快，辩论逻辑甚至超越了很多人。 难道他以前的傻，都是装出来的？ 那么，他之前在柳城赚的钱，也是他的真才实干？ 并非是身边的工作人员给力？ 朱琳琳再也不敢轻视他。 两位专家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鉴定，给朱琳琳答复——这些古书都是真迹，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 朱琳琳公事公办地压价，“虽然这些古书是真迹，但是参考这一年各大拍卖行拍出来的价格，叶小姐，你开的价格还是高了点。最多只能给你付你开的价格的七成。” 叶舟微微一笑，“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卖了。” 朱琳琳心里很清楚，董事长派她来，也是考验她的。 如果她连这个傻子都搞不定，董事长不会把她留在身边当亲密的人。 傻子的目的也很明显，他就是想跟叶舟合作，从董事长的口袋里套钱。 傻子想要开一个游戏公司，董事长觉得这是不务正业，一分钱也不想掏。 再怎么说，着急的也是他们。 朱琳琳遗憾地说：“要是这样的话，那这笔生意可能就成交不了了。” 叶舟脸上却丝毫没有担忧之色，她说：“没关系，买卖，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 朱琳琳姿态做足，她叫上两个专家转身就离开。 刚从顾家大门跨出来，就看到两辆轿车开过来，稳稳地停在大门口。 司机停好车，立刻下车，走到后座开门。 “钱先生！”朱琳琳带来的两个专家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位被叫做钱先生的人，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 他看过来，发现是两个熟人，也有些惊讶：“两位教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是来给几份古书做鉴定的。” 钱老先生看向旁边的朱琳琳，很快又将目光移走，“我们先进去了，你们慢走。” 无论是两个鉴定专家还是朱琳琳，都明显感觉得到这位钱老先生步履匆匆，就好像是有人在后面撵着他似的。 等钱老先生和他的随从人员都进去之后，朱琳琳问：“这位钱老先生是谁？” “他呀，是一位华裔。在收藏行业特别出名，他最热衷的就是书画和古书收藏。前不久，在家德士拍卖行上，以三百万高价拍下一幅北宋字画的，就是钱老先生。” “钱老先生在收藏方面真的特别有眼光，他之前收藏的藏品，现在的价格都已经翻了好多倍。” 朱琳琳心里一惊：刚才叶舟那么淡定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她事先跟钱老先生联系，刘董事长不买的话，她就转卖给钱老先生？ 那可不行！ 朱琳琳心里很清楚，刘董事长虽然不愿意多给儿子钱，但是他对这些古书是真的喜欢。 似乎，他也打算用这些古书对一些人投其所好，这样也能壮大刘氏集团的版图。 朱琳琳急了。 犹豫了几秒钟，朱琳琳还是转身返回顾家。 敲了好一会儿门，顾家那位耳朵已经有点聋的老人才来开门。 “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东西落下了？是什么东西？我去给你拿，现在家里有其他客人，你去不太方便。” 朱琳琳说：“不是，我还有些话要跟叶小姐说。” 老人有些为难，“可是刚才叶小姐说，不允许有人来打扰。” “那就找顾助理，顾恒。” 老人更为难了，“顾先生在接待客人，更没时间了。” 朱琳琳深吸一口气，用严厉的语气说：“我的雇主是顾恒的大老板，如果耽误了事情，你觉得顾恒能负得起责任吗？” 老人又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她放进来，“那你站在外面，不要进去打扰客人，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再进去找人，可以吗？” 朱琳琳直接跨门进去。 站在门廊下，朱琳琳听到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刚才那两位专家都鉴定过了，我相信他们的实力。叶小姐，价格还是你之前在电话里的报价吗？” “对，就是那个报价。” “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钱老先生，您应该知道这些古书的收藏价值。” “哎……叶小姐，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真的没那么多现金。你可以看看报纸，这两个月，我都参加了几个拍卖行的竞拍，花了不少钱。” “那钱老先生，你可以只买一部分啊。剩下的，我再跟另外的买家谈。” 钱老先生思忖片刻，最终还是说：“算了，我还是全部买下吧。至于钱的事情，我可以另外想办法。” 最终，朱琳琳也没有进去找叶舟或者顾恒。 听到自己想听的内容后，她转身就走，然后回了酒店，第一时间往港城打电话。 两个小时后，小刘总被要求去给他父亲打电话。 小刘总在电话里咆哮，“搞什么嘛！人家小舟妹妹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你一个便宜的价格。结果你呢？觉得人家把你当冤大头。你的秘书上来就说只给报价的百分之七十。 现在，人家直接跟懂行的做交易，价格比你的还多三十万。 你却让我去跟小舟妹妹谈，让她毁约。 你怎么不上天啊。” 父子俩在电话里讨价还价，最终，老刘给儿子开了个条件——刘氏在京城已经谈好了一块地，可以让给儿子，让他买。 小刘总喜笑颜开地跟叶舟说：“那个老鬼，别的很一般，但是他看地的眼光还是值得肯定的。到时候他把钱赚过来，我马上就把京城那块地买下来。” 叶舟比照了一下京城的地图，也不得不承认老头的眼光。 再过二十年，这里确实是寸土寸金。 叶舟说：“真不错！那我一会去送一下钱老，让他大老远出这趟门，真是不容易。”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5章 男人的味道 那位曾经住在西院的老教授跟叶舟说：“其实，古玩行业也有一些门道。既然你觉得那位刘董事长的钱应该挣，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给你想个办法。” 于是，就有了钱老先生的出现。 当然，顾家那位开门的老人演技也非常好。 叶舟夸赞他的时候，他乐呵呵地说：“哪个在大宅门里生活的人，没点演技在身。” 至于那位钱老先生愿意帮忙，一方面是他欠了西院老教授的人情，另外一方面是他确实想买那几份古书，只是价格确实有点高，至少得捂十年，才能获得他想要的收益。 钱老先生对叶舟说：“叶小姐，你手里其他宝贝，如果想出手的话，希望你能够优先考虑我。” “一定，一定。” 钱到位，小刘总也拿出一份合作协议给叶舟。 “这是我这边的律师拟好的协议，小舟妹妹，你也认识律师，你让你的律师也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的游戏公司就可以开起来啦。” 游戏公司的股权分成三份，叶舟百分之五十，小刘总百分之四十八，剩下的百分之二，是顾恒的。 顾恒感觉自己受之有愧。 小刘总说：“你提供的场所，也参与了第一笔原始资金的积累。你现在觉得受之有愧，以后没准也会觉得心里不平衡。最善变的是人心，在你变得讨厌我和小舟妹妹之前，我先拿钱堵住你的嘴和你的心，这是我的策略呀。” 叶舟：……策略是可以这样直接说出来的吗？ 最终，叶舟将自己的名字和小刘总的名字调换，她拿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小刘总百分之五十。 叶舟说：“显而易见，后续我肯定是不会参与公司的经营，对技术方面更是一窍不通，都是你在处理。最善变的是人心，在你变得心里不平衡之前，我先拿股份堵住你的嘴和你的心，这是我的策略呀。” 小刘总立刻说：“我才不是善变的人。” 叶舟说：“我可不敢赌，要是赌输了，我就少了一个亲人。” 最终，合作协议是按照叶舟说的股权签署的。 随后，小刘总就去了京城，该准备的工作要准备起来了。 顾恒这次没跟小刘总去京城，他要先去省城跟蔡律师见面，签署代理合同，后续的事情就交给律师了。 柳城大学的寒假正式来临。 温忆然和叶舟在食堂吃饭，她对叶舟说：“叶老师，真的很谢谢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寒假我找到了两份兼职，都是翻译的工作，薪资也特别客观。我想好了，留在柳城大学，赚点外快，我的日子也不会比别人差。” 叶舟替她高兴，“你能这样想最好。对了，赚钱之后，记得在京沪这种大城市买房啊。” 温忆然不解，“我调去京沪的可能性很低，干嘛要在那里买房？” “在那里买房，你会多一份高一点的房租收入啊。”叶舟没打算深入说。 温忆然心里却不是很认同，花那么多钱买的房子，身为房东，不在当地，房客岂不是会把房子搞得乱七八糟的。 “好，我会看着办的。对了，你听说谢红玲的事情了吗？” 谢红玲？ 叶舟反应了一会，终于想起之前在食堂看到的那个装腔作势的“港商”。 后来，叶舟跟黄副校长提了一句。 黄副校长是负责教师工作的，他倒是尽职尽责，专门去找小刘总，希望小刘总帮忙打假。 结果那天小刘总没空，刘氏集团有个员工，之前是港城警察，有一次巡逻的时候跟扒手搏斗，受了伤，彻底不能实现他的刑警梦想，也不愿意在警队被当成优待对象，就退出阿sir的队伍，进了刘氏集团。 小刘总赏识他，他就跟着小刘总来了内地。 他得知黄副校长的目的，立刻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就可以啦。” 在这位前任阿sir的帮助下，不到两天，就把骗子的资料扒得底朝天。 和叶舟预料的一样，那人根本不是港城人，之前在鹏城那边当过走私犯，被处理过。 后来他发现一个新路子——假冒港商。 不仅来钱快，还可以骗色。 黄副校长把证据给谢红玲看，谢红玲压根不相信，哪怕她已经把自己攒的钱全部给了骗子。不仅如此，谢红玲还跟一个学生的家长借了五百块，说是帮家长投资，三个月就能给他们三倍的回报。 至于骗色…… 温忆然是谢红玲的室友，谢红玲有一个晚上都没回宿舍住。 那个骗子大概是事先听到了风声，连夜跑了。 这几天，谢红玲都在发疯，她依然不肯相信骗子是骗子，她拐的是黄副校长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据说，骗子离开前，在酒店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不信任，对我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走了，希望我以后不会想你。 温忆然说，谢红玲现在天天在宿舍里骂黄副校长，说是黄副校长破坏了她的姻缘。 叶舟说：“她骂的应该不止黄副校长，还有我吧？” 温忆然有些尴尬，“你什么知道。” 叶舟说：“不难猜啊，那天我看到她和那个所谓的豪门贵公子一起吃饭了。” 温忆然叹气，“她能考上重点大学的化学系，智商不算差啊，怎么就看不穿骗子的手段呢。” 叶舟说：“因为骗子准确地抓住她的心理，她想要什么，骗子就想办法让她知道，他可以达成她的愿望。” 吃完饭，叶舟回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如果没出差错，这是她最后一次用这间办公室了。 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她正准备抱着箱子出去的时候，发现箱子不在办公桌上了。 心里正疑惑，眼睛就看到抱着箱子站在旁边的周朗。 他黑了，瘦了，五官的轮廓更明显了，胡子青茬，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叶舟突然感觉鼻子酸溜溜，“你怎么才回来啊！” 周朗上前，“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次还会有其他的事情。” 叶舟往后退一步，“臭死了，你几天没洗澡啦。” 气氛一下子从感伤回到了平常。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6章 告别柳城 为了不让周朗身上的生化武器攻击太多人，叶舟带他回了教工宿舍，进门就让他进浴室。 “没洗够半个小时不许出来。” 久别胜新婚，该有的激情都得有。 周朗突然停止猛烈的动作，问叶舟：“你没怀孕吧？” “你要是太累了，可以让你休息的，不要在我身上找借口。” 这话就像点了炮仗，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叶舟只有求饶的份儿。 第二天，周朗和叶舟的调令都同时来了。 叶舟的单位是京城大学江教授主持工作的经济研究所，她看了一下地图，惊喜地说：“我们俩的单位离得不算远呢。” 如果住在宋家老宅那套四合院里，两人一起去上班的话，叶舟先到单位，周朗再骑十几分钟的车就到了。 离别的时候，终究还是到了。 叶舟计划着该请哪些人吃饭，该怎么收拾东西，她拿出纸，准备写下来的时候，突然接到南陵那边王琦打来的电话。 “好消息，我当爹了。坏消息，我要去山里搞试验。孩子他姨，你放寒假了吧？来帮帮我吧？” 王琦是真的没办法了，才会鼓起勇气不要脸地给叶舟打电话。 他的父母果然说到做到，他结婚后，父母就真的不再管他，也不会帮忙带孩子。 王琦和韩蓉之前都有心理准备，他们在单位附近买了套平房，房子有三个房间。 在韩蓉生产之前，也请好了人帮忙照顾月子。 但是王琦没有预料到的是，工作方面的变动。 王琦实在不放心把韩蓉和孩子交给保姆，要是有个万一，就是无法弥补的过错。 想来想去，只有跟叶舟求助。 “你来了之后，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帮我看着点保姆。 虽然说保姆也是通过单位同事找的，但毕竟是没相处过的外人。 之前报纸上也有报道，说有个保姆，伺候产妇做月子的时候，故意往产妇的汤里加了点东西。 产妇生完孩子就病恹恹的，保姆这样做就是为了长久地留在雇主家里。” 叶舟听到这话，也心惊肉跳。 “行，我这就收拾东西过去。” 叶舟跟周朗商量这事，周朗说：“我跟你一起去南陵吧。” 叶舟和周朗只收拾一些比较私密的东西带走，至于教工宿舍和家属大院里的东西，就委托程大姐和卢星海帮忙收拾，然后托运到京城。 大件的电器，叶舟做主送人。 冰箱，送给一直不舍得买冰箱的白校长。 洗衣机，送给家里还没有洗衣机的黄副校长。 还有之前从顾恒那里买的家具，古香古色，很耐看，甚至可能有收藏价值。 叶舟送给程大姐。 现在两个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独立房间，自然也想把房间布置起来。 卢星海带了几个人来搬家的时候，注意到书房垃圾桶里有手写的稿子。 “真是没看出来，原来周参谋和叶老师也是《直上云霄》的爱好者，竟然还抄写了一些剧情。”卢星海感慨了一句。 东西打包收拾好，可以直接发铁路的货运，京城那边由陶国庆接收。 听到这个消息，翠姨又哭又笑，“小朗和小舟真的回来了！我之前还担心周家人使绊子，两个孩子可能得几年之后才能回来。” 陶国庆说：“周家人可没有那样的能耐，我周哥和叶老师轻轻松松能把他们拍死。” “是啊……宋老先生他们在天有灵，也可以安心了。” 陶国庆说：“翠姨，咱们是不是应该赶紧把房间收拾出来。” 翠姨说：“房间我天天都在收拾，就算他们这次没调回京，也得让他们俩回老宅过年。” …… 叶舟和周朗最终还是没能跟大家好好告别，当天下午就坐上去南陵的飞机。 下飞机，叶舟一个哆嗦。 周朗立刻把事先准备好的大衣套在叶舟身上。 虽然是冬天，柳城只要出太阳，温度依然在二十度以上，叶舟差点都忘记冬天是什么样的了。 南陵的空气是湿冷的，套上军大衣依然挡不住的冷。 出了机场，周朗事先联系的人把他们送到王琦家里。 王琦跟领导争取，明天早上再去跟大部队汇合。 看到叶舟和周朗，王琦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叶舟把他丢给周朗应付，自己先进屋去看产妇和孩子。 平房有三间房，一个卫生间、一间厨房，还有一个小院子。 叶舟进屋的时候，韩蓉正在笨拙地给孩子喂奶。 看到叶舟，韩蓉都快哭了，“小舟……” “别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 旁边的保姆诧异地看着叶舟，“你看起来那么年轻，咋懂得那么多。” “书中自有黄金屋。阿姨，孩子换下来的尿布，你怎么不拿出去洗啊。” 保姆辩解说：“没来得及呢，我这不是在教她怎么喂奶吗。” “孩子没喝奶之前，难道你也一直在教？尿布丢在这里好几条了。” 保姆讪讪地拿着尿布离开了房间。 叶舟跟韩蓉说：“你的姿势太僵硬了，如果坐着不舒服，可以躺下来喂。” “躺下来怎么喂啊？” 在叶舟的指挥下，韩蓉侧卧，叶舟再把宝宝抱着凑过去。 终于妈妈和宝宝都舒服了。 韩蓉又想哭了，“养孩子好难啊。” 叶舟说：“本来就难，你还给自己增加难度。我就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个保姆不称职。” 韩蓉沮丧地说：“可是我能怎么办，现在找个合适的保姆也不容易。特别是到年底了，愿意在过年的时候留下来的保姆几乎没有。” 叶舟说：“有钱赚，你让他们一年不回家都可以。” 为了写剧本，叶舟在居委体验过生活，见的奇葩事情可不少。 韩蓉和王琦，都是比较纯粹的科研人员，再加上身边没有长辈，他们很难发现底层劳动人民的“智慧”。 像这个保姆，多半是在给新手爸妈制造焦虑，或者说是PUA——你们家这种情况，也就是我因为熟人介绍的，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干。你们家的产妇和孩子，是我伺候过的最难伺候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07章 因为我全能 韩蓉有些怔愣，“小舟，你怎么懂这些的？” “因为我全能啊。” 叶舟不仅全能，还擅长当恶人。 她出去，巡视了房子一圈。 除了她今晚会住的房间，其他地方凌乱也不太干净。 厨房里的碗筷甚至都没有洗。 叶舟看向王琦，“我睡的房间是你收拾的？” 王琦点头，“嗯……王阿姨她忙着照顾阿蓉和宝宝，所以是我来收拾的。” 叶舟又问：“这个保姆来了多少天了，你们之前谈的工资是多少？” 王琦如实回答。 叶舟说：“你把工资结给她，让她今天就走吧。” 藏在房间门口的保姆，立刻跳出来，“你什么意思？让我走？你知道你们这个产妇和孩子有多难伺候吗？妈妈恶露不断，孩子又哭又闹。家里条件又简陋。 之前我在上一个雇主家照顾孩子，人家住的地方还有暖气，孩子很乖，产妇也很干净。” 叶舟冷冷地说：“拿上工资，马上给我走人。” 保姆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朗上前一步，站在叶舟的身边。 大概是周朗的气场过于强大，让保姆意识到她再辩解也无意义，就骂骂咧咧地转身去收拾东西。 叶舟对王琦说：“你去看她收拾，别把不是她的东西都给带走了。” 王琦似乎还有些难为情，叶舟说：“她欺负了你老婆孩子一个星期了！你要是敢心软……” 王琦哪里敢心软，赶紧跟上去盯人。 虽然王琦没看到她拿其他东西，但是她来的时候包扁扁的，走的时候两个包鼓鼓的，这就有问题。 王琦直接把包拿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他昨天专门去乡下买的杀好的母鸡，只剩半只了。有之前别人帮忙熏的肉、鸡……还有韩蓉的衣服。 叶舟没眼看了，也不想争吵影响到产妇，她让周朗和王琦一起把人送去派出所。 随后，叶舟去敲隔壁的门。 之前跟韩蓉通信，叶舟就知道隔壁住着祖孙四代人，老人没退休金，主要是靠青年赚钱。 原本韩蓉想请他们家第二代的老人来帮照顾婴儿，但是那位阿姨如实说，她有癫痫，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韩蓉就不敢用了。 叶舟敲门后，跟对方谈，给他们五块钱，帮忙把房子收拾一下，把晚餐做一顿。 隔壁婆媳很乐意接这活，喜笑颜开就来了。 两个小时后，房子清爽了，孩子的尿布和衣服也都洗好了。 周朗和王琦回来的时候，菜也刚做好。 那对婆媳也结束了工作回了隔壁的家。 王琦看着干净的家，有些怔愣，“原来我们家可以这么干净……” 叶舟毫不掩饰地给他翻了白眼，“你知道打电话叫我来，你知道不懂处理这些事情吗？” 王琦羞愧。 叶舟也不忍心再说他了。新手爸妈，都有一个心态变化的过程，再加上没有长辈在身边提醒他们该怎么做，也不像几十年后那样，互联网那么发达，想要的答案可以从网上搜。 “赶紧给你老婆端汤端饭！” 韩蓉确实很疲惫，让她在房间里吃饭就好。 叶舟跟周朗边吃边商量后续的事情。 周朗觉得，王琦不在家，他如果住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 距离这里不到一公里，正好有个招待所，他可以住去那里，白天的时候再过来。 叶舟也同意这样的安排，因为她觉得周朗晚上在这里的话，韩蓉应该也会有些拘束。 现在是产妇和小宝宝最大。 “能不能用一下你在南陵的人脉，找一个靠谱点的保姆？” 周朗点头说：“刚才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已经借他们的电话，给几个人打过电话联系了。快的话明天就有结果。” 第二天，王琦一早起来，做了早餐，对叶舟和周朗一万个感谢，再进屋跟老婆孩子道别，就拿着行李上了单位的吉普车。 上车之前，王琦犹豫了一下，回头跟周朗说：“里面那孩子有可能是你女婿，你千万别嫌那孩子烦，长大了就好了。” 周朗：…… 下午的时候，一个提着包袱的妇女来敲门。 “我是来面试保姆的，是康师长让我来的。” 叶舟打量了对方一眼，她穿的衣服虽然旧，但是整洁干净，看起来年龄大概是五十岁左右。 “你进来吧，我姓叶，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姓韩，孩子才出生两个星期，不知道你在照顾孩子和产妇方面有没有经验？” 妇女说：“叶老师你好，我姓裴，我之前一直在康师长家照顾孩子，他们家六个孩子都是我照顾大的。” 叶舟又问：“那你现在？” 中年妇女如实说：“我男人走得早，康师长和我是一个村子的。 他家当年的条件比我们家苦，我爸妈给他吃过几碗饭。 后来，他回家探亲看我可怜，不忍心看着我被兄嫂嫁给瘸腿打人的老头，就把我带来，给他们家带孩子，洗衣服，做饭，干家务。 现在，他们家孩子都大了，嫂子想把娘家的侄女接过来，家里地方有限，我在继续住下去，就不太合适了。” 叶舟突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几秒钟后，她说：“裴阿姨，你先去跟韩老师打个招呼吧。” 中年妇女把行李放下，说：“那我先洗个手吧。” 这个细节让叶舟对裴阿姨的好感度又增加几分。 韩蓉的主意就是——叶舟觉得好就好。 裴阿姨把产妇屋子稍微收拾一下之后，就去做饭了。 叶舟说：“要是饭做得好，就把人留下来吧。” “行！我觉得这个阿姨比之前的强多了，之前那个，无论我干什么，都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我儿子投胎到我肚子里，是倒了八辈子霉一样。” 裴阿姨做饭的时候，还把产妇的单独做，一点没嫌麻烦。 菜端上来的时候，摆盘也很有一套。 叶舟惊喜地说：“裴阿姨您这饭做的，看着都有食欲。” 裴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也是练出来，康师长的爱人在有些方面比较严格，我刚来的时候，也做得不好……你们喜欢就好。” 第408章 满载而归 裴阿姨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一家的雇主的是非，看着就是个嘴巴严实的。 最主要是裴阿姨带孩子的经验确实很丰富，叶舟观察了一下，就能感觉到这位阿姨是真心爱孩子的。 比如，从外面买菜回来，她除了洗手之外，也会留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绝对不会把寒气带给孩子。 叶舟能看得出来，裴阿姨这些都不是装出来的，是真情流露。 韩蓉经历过两个保姆，体会更加深刻，她拉着叶舟说：“就裴阿姨吧，她真的特别好。” 叶舟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她私底下问周朗：“你能打听到裴阿姨的具体情况吗？” 周朗说：“裴阿姨人是可以靠得住的。” 其实，是康师长主动找周朗，要给他推荐保姆。 康师长的原话是——“周参谋，你们夫妻俩结婚有段时间了，应该也在准备要孩子的事情了吧？我这里有一个很不错的人推荐给你。” 周朗直接说：“康师长，你推荐的保姆具体什么情况？我需要了解真实情况，不然的话，以后闹出事来，搞得很尴尬，这就不好了。” 康师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自曝家丑。 裴阿姨跟叶舟和韩蓉说的是她家里给康师长施舍过几碗饭，事实上，裴家收留了康师长几年，还让他认了字。 后来，鬼子打过来，康师长去投军。 解放后，康师长回家探亲，才知道裴家在那场战争中，就剩下裴阿姨一个人了。 裴阿姨被叔婶卖给一户人家冲喜。 冲喜的丈夫扛了几年，死了。 裴阿姨被婆家扣上“克夫”的帽子。 后来，还想把她卖给一个老头。 其中的各种艰辛，可想而知。 康师长把裴阿姨从乡下接走，让她以亲戚在自己家里住。 但是裴阿姨没有白吃白住，康师长是承认的——他裴姑姑，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裴阿姨到康家的时候，康家的女主人刚怀孕。 女主人因为军嫂的身份，安排了工作，产假有限，家里兄弟姐妹也多，月子指望不上娘家父母。 裴阿姨照顾康家几个孩子，从出生到长大。 现在，大的那个已经准备结婚。 即便如此，康家女主人从来不把裴阿姨当成家里的一份子，她不同意丈夫的意见，给裴阿姨工资，只给吃住。 女主人也挑唆孩子，不要跟裴阿姨亲近——那个乡下人，赖在我们家不走，其实是想等你们给她养老。 这些话，裴阿姨也听到了。 这几年，家庭请保姆的事不像以前那么避讳，裴阿姨主动找过康师长，她想离开，找一份保姆的工作。 至少这样她有工资领。 康家女主人的话确实给裴阿姨警醒：她那么多年，只存下几十块钱的人，该怎么养老？ 那点钱还是康师长背着他爱人偷偷给的。 康师长却不可让裴阿姨走，他说：“要是让老家的人知道你帮我带大几个孩子，却又在你年纪大之后，让你去当保姆，我的脸面何存。” 那之后，康师长强势的跟家里的妻子和孩子说，他们家应该支付裴阿姨工资。 一个月十块钱的工资。 然而，康师长却没想到，给了裴阿姨工资，他的妻子孩子对裴阿姨更加差劲。 其实按照康师长的资历和能力，他还可以走得更远，而不是止步在师长的位置。 为什么会止步？康师长心里很清楚，是因为他的爱人和孩子的品性…… 大儿子带对象回家，大儿子介绍裴阿姨——“这是我们家的保姆，以后我们结婚，可以让她过去给我们干家务做饭。” “她做饭好吃吗？不好吃我可不用。” “多骂几次，她就做得符合要求了。她刚从乡下来的时候，就是什么都不会，被我妈骂出来的。” 裴阿姨当时就忍不住哭了。 那家人还嫌她晦气…… 当然，这些都是康师长多喝了几杯酒之后跟周朗说的。 之后，康师长就知道自己留不住人了，他也活该被人戳脊梁骨。 但是，康师长还是想亲自帮裴阿姨找一个好的雇主。 在他看来，周朗夫妻就是很好的雇主，夫妻俩都是有文化修养的人，也没那么挑剔。 哎，谁家挑剔能挑剔得过他家那几个…… 叶舟听完之后，心里五味杂陈，同时也愈发觉得裴阿姨的人品好。 遭受那么大的委屈，也没有跟人提过康家人的无耻。 叶舟也终于放心把韩蓉交给裴阿姨，她和周朗去南陵上半年刚引进外资盖的商场逛一逛，给韩蓉和孩子还有裴阿姨准备一些年货和其他生活用品。 经过几个小时的购物，两人一人提着两个袋子，满载而归。 距离韩蓉家还有一小段距离的距离，一个人突然跑过来。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快点，你们赶紧快点回去看看，韩工家里有人来闹腾了！” 说话的人是韩蓉的邻居，那天晚上，叶舟把那个恶心的保姆赶走，然后就把邻居婆媳请过去收拾做饭。 “什么？”叶舟蹙眉，同时加快脚步。 周朗的优势明显，他很快就跑到前面去了。 邻居追上叶舟，跟她说：“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还有脸来闹。不仅自己来，还带着自己的孩子来闹。” “哪个？” “就韩工之前的保姆呀。” 叶舟匪夷所思：“她有什么资格闹？” 那晚，在派出所调解，王琦心软，再加上保姆是他们领导介绍的，所以他没有追究对方的偷窃行为。 果然，对恶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恶毒。 周朗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裴阿姨站在门口，身后的门关上，她虽然瘦小，但是却寸步不让，张开双臂，挡住想冲进去的人。 “你们敢进去伤害韩工和孩子试试！我就不信了，这天下没有讲理的地方！王工这会儿还在为国家利益奋斗，不能陪媳妇做月子，你们竟然这样欺负人家科学家夫妻。派出所不管，我就去市里反应！”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个保姆，轮得到你在这里放屁！你把韩蓉给我叫出来！我妈给她伺候月子，结果她恶人先告状，坑了我妈！让她出来给我妈一个说法！” 第409章 灰头土脸 关于前一个保姆的事，叶舟跟韩蓉说，没有必要隐瞒，这不是背后说别人是非，而是就事论事。 裴阿姨当时听完，犹豫了一下，说了一些她的看法。 来这里之前，裴阿姨其实已经开始认真地准备找保姆的工作，为此做了很多准备工作。 她专门跑到其他机关大院，混在保姆堆里，不动声色地打听她们平时是怎么和雇主打交道，怎么跟雇主沟通，怎么才能做好工作。 期间，就听到有些保姆说，最好是找那些家里长辈都不在本地的年轻夫妻，给这样的家庭带孩子，特别方便捞好处。 年轻夫妻，特别是第一次当父母的，就是她们心目中的最佳雇主，轻轻松松就能反过来拿捏他们。 换而言之，裴阿姨对韩蓉之前的保姆的路数非常清楚。 再加上裴阿姨在康师长的大院里待了二十几年，见识不少，她应对这种危机，并不慌乱。 那家人出现在门口，嚷嚷起来后，她立刻跟韩蓉说：“韩工，没事，我来处理，你给宝宝喂奶。” 说完，裴阿姨就利索地把房间门关上，又出来把大门关上。 不管对面的几张嘴说什么，裴阿姨都能有理有据地回怼回去。 “既然你觉得你妈妈那么可怜，被坑了。很简单，去公安那里报案，现在是严打期间，肯定能给你们讨回公道。”裴阿姨说道。 显然，对方没想到裴阿姨居然是这样回应，他们都怔了一下，接着就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让韩蓉出来给他们所谓的交代。 裴阿姨看到来围观的人不少了，就说：“给你们什么交代？ 交代你们的妈把产妇吃的老母鸡带走一半？ 交代给孩子准备的奶粉，少了一大半？ 交代女主人的新衣服不知道被谁拿走？ 交代孩子的小姨给宝宝寄的衣服不翼而飞？” 那家人明显心虚了，特别是那个保姆本人，她往后退了一步。 几秒钟后，似乎是她身边的女儿提醒她，她才意识到不能怂，又扬起脖子，说：“你分明是在污蔑我！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做过。我理解你为了在这家人这里站稳脚跟，替人出头。但是我很同情你，给人挡枪。我可是王琦的领导介绍来的，韩蓉质疑我的人品，是不是在质疑王琦领导的人品？” 周朗和叶舟站在人群外面，把裴阿姨的表现看在眼里，夫妻俩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对裴阿姨的满意，也知道这时候确实该他们站出来了。 叶舟说：“作为孩子的小姨，我确实很质疑王琦领导的人品，他要么是脑子进水，才介绍这种会偷家会虐待产妇和婴儿的保姆。 要么是一肚子坏水，才会这么干。我一会就要去单位，找直接领导反映情况。 一线的科研人员，媳妇做月子都不能在身边照顾，一个小领导还专门介绍这种会闹得家宅不宁的贼进来。 我有理由怀疑，这个小领导是敌对分子安排进来脱我们国家科研后腿的。” 虽然叶舟很烦这种扣帽子的行为，但是这会儿，她也不得不承认，对付有些人，还是扣帽子这一招最好用。 围观的人群里，确实有不少是研究院的家属，其中就包括跟那个小领导相熟的人。 听到这里，那人连忙转身，去跟小领导的爱人反映情况。 周朗则是直接走到那个保姆跟前，眸色冰冷，“那晚我就不赞同王琦和解的做法，看来他确实错了。不过不要紧，相关的证据我们都有保留，可以再去报案，毕竟发现了更多失窃的证据。” 此话一出，那家人彻底闭嘴了，几乎是狼狈逃离。 而叶舟也是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拉着周朗一起去找研究所的大领导。 至于小领导，他确实听说了叶舟之前表示要去找所长要说法，他听完之后冷笑说：“她当我们所长那么闲，谁都有空见啊？韩蓉和王琦，虽然算是技术骨干，但是想见所长，也得排队。” 小领导有这样的底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单位具有保密性质，外面的人不可能一个人闯进办公区域。 小领导倒是挺想看看韩蓉那个所谓的小姨子碰一鼻子灰的样子，他专门泡了杯茶，坐在办公室窗口的位置。 这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办公楼大门入口。 入口，有荷枪实弹的警卫。 事实其实和叶舟说的真相很接近了，他给韩蓉介绍那样的对象确实是故意的。 第一，是因为韩蓉不上道。 他有个侄女，也在研究所，他专门安排跟韩蓉一个项目组。 之前，韩蓉的项目组出了成绩，相关名单报送去京城的时候，并没有他侄女的名字。 他屈尊降贵，亲自去找韩蓉，韩蓉直接问他：“你的意思是，让我在一份本应该是核心人员的名单里，加一个后勤人员都算不上的人员名单？这不是欺骗上级，同时也不尊重科研人员吗。” 再后来，他觉得王琦是一个未来会大有作为的年轻人，想把自己的侄女介绍给王琦。 侄女见过王琦后，也非常满意。 王琦非常警惕，一点机会都没给对方。 幸亏，他手里的资源也不少，又给侄女介绍了一个。 但是，侄女婿却是个短命鬼。夏天的时候，去给侄女钓鱼，淹死在池塘里。 侄女守寡后，就开始盼着王琦死老婆…… 小领导收回思绪，喝了一口茶。 茶还没吞进去，他就看到有一男一女两张陌生的面孔靠近岗亭。 “呵，真把我们研究所当村公所了，想进就能进？” 小领导藐视地说完这话，就看到岗哨听完那个男人的话之后，进了门卫室。 小领导犹豫了一下，决定亲自去现场看热闹，好好看看灰头土脸的具象化。 然而，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守卫恭恭敬敬地对那俩人说：“周同志，叶同志，请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所长的办公室。请谅解，我们单位比较特殊，这个制度必须严格执行。” 小领导下意识地上前，说：“小同志，你搞错了吧，所长怎么会见他们？” 第410章 解决，回京 叶舟往旁边看了一眼。 “王琦的领导，左脸颊长了一颗痦子，上面还有一根毛。那根毛，也不知道他留着干嘛，居然不剪。” 中午吃饭的时候，韩蓉跟叶舟说过这样的话。 此刻，这番话就具象化了。 叶舟微微一笑，说：“没搞错啊。我是来跟所长告状的，所长愿意让我们去。怎么，你有意见？还是想替所长重新做决定。” “你……我……” 卫兵奇怪地看了一眼小领导，心里都忍不住嘀咕——所长明显是很期待这两位客人造访，他为什么要这样？ 刚才，所长的原话是——“嚯，我可算有机会亲自见见他们俩了。” 虽然这个单位是雷达相关的研究所，但是也属于国防军工方面。 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基本都认识任老。 所长和任老之前也有过一些交集，两人算得上在学术方面都很欣赏对方的人。 之前，所长给任老打过电话，劝说任老能够回到自己的研究领域。 任老当时是这样回应的——“我现在更希望享受天伦之乐，有个丫头叫我爷爷，我欢喜得很，就想跟她多待几天。对了，她嫁的男人也还不错，个人条件不错，就是家里一堆极品。” 现在，听说任老的宝贝孙女来拜访，所长确实非常感兴趣。 只是，所长的兴奋维持了没多久，就被任老孙女的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情？”所长震惊。 叶舟说：“对啊！我也匪夷所思，怎么有人那么闲着，居然花时间来谋划这种缺德事。” “小舟啊，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专门来找我，说这些事情，我还被蒙在鼓里，都不知道我们的一线科研人员面临这样的情况。” 周朗在旁边听下来，默默地总结：媳妇是一个告状高手，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不能做对不起媳妇的事情。否则，他可能会体验什么叫骨头都不剩。 告状回来的第二天，小领导的家属就提着东西上门，又是道歉又是讨好。 至于小领导，据说可能会被调离研究所，理由也很充分——没有相关的科研背景，不适合当前的岗位。 后来，叶舟从韩蓉那得知，他们所长还利用这个契机，跟上级说，研究所急缺人才，所以才会出现外行领导内行，严重影响科研成果。所长终于如愿以偿去高校直接招人，捞了不少专业人才。 韩蓉产假结束后，很快就受到提拔，成为小领导。 至于王琦，所长说：“再考察考察，争取跟上你媳妇。同时，也希望你多支持一下你媳妇的工作，回家后，不要一味地把孩子丢给媳妇，人家行政级别比你高，你这样做可不合适。而且啊，根据我观察，男人在家里多替妻子分担家务的，个人成就都会越来越高。”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叶舟和周朗来找所长的时候，韩蓉拿钱给裴阿姨，让她帮忙买些年货还有南陵的特产。 韩蓉内疚地说：“都是我没用，过年前还要麻烦他们夫妻俩千里迢迢走这一趟。” 裴阿姨说：“韩工，你不用自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板，和不擅长处理的事情，很正常。再加上你们夫妻俩都没有长辈在身边，又被无良的人盯上，避不开。这时候确实是要寻找外援。 我看得出来，叶老师夫妻俩都是聪明人和明白人。 朋友之间，相互麻烦，相互帮忙，也会越走越近的。” 裴阿姨还说，根据她对叶老师夫妻俩的观察，他们俩应该不会千里迢迢地带一堆东西上火车，小夫妻俩看着都不缺东西，同时也不喜欢给自己增加旅程麻烦的人。 如果能够找到人，直接把东西带去京城，送到叶老师家里，这样最好。 韩蓉连连点头，“裴阿姨，还是你想得周到。我这样送礼，就成了收礼的有负担，我自己心安理得了。” 叶舟和周朗也觉得一切已经安排妥当，该启程回京了。 晚上，叶舟抱着软绵绵的小宝宝，闻着他身上的奶香味，“女婿，你好好长大啊。” 韩蓉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小舟，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叶舟说：“不着急，现在我们的二人世界很快乐。” 韩蓉突然有些羡慕：“我还没感受二人世界呢……” 上火车的时候，叶舟突然意识到前两天本该来例假的，现在还没来，不会是…… 周朗把行李放好，回头发现叶舟表情怔愣，连忙问：“怎么了？” 叶舟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我们忘记给翠姨买点南陵的特产了。” 周朗说：“没事，只要我们回去，翠姨就很开心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得知叶舟和周朗上火车后，翠姨就开始念叨着夫妻俩回来第一顿该吃什么。 陶国庆不解地问：“这有啥好纠结的啊。吃饺子呀。” 翠姨白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啊，小舟她不太喜欢吃面食，她喜欢吃米饭。” 陶国庆挠头，“没看出来啊……锦城那边，也是吃面食的啊。” 翠姨说：“我之前也纳闷呢，后来想想，应该是小朗的岳母是南方人。虽然很小的时候，小舟的妈妈就不在了，但是小时候的记忆不会骗人。” 翠姨能看得到的，周朗自然也能看到。 这趟列车，是南陵直达京城的，乘务组来自京城。 餐车供应的主食是馒头，叶舟只是吃了小半块，就都给周朗了。 周朗心里不由得想：以前的媳妇是南方人？她生活的年代是怎么样的？ “周朗，你信不信，再过几十年，我们国家会通高铁。就是高速铁路，南陵到京城，不用十个小时。” 没等周朗回答，旁边的乘客听到，哈哈一笑，说：“你这姑娘真是敢想，南陵到京城如果不到十个小时，时速就得两百公里。火车能跑那么快？这怎么可能！” 周朗却很认真地说：“我信，铁轨和列车经过改进，会达到时速两百公里。” 第411章 生女儿吧 叶舟用星星眼看着周朗，他的学识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样。 就算是她，如果是原住民，不是穿越来的话，她肯定也不相信以后会有跑得那么快的高铁，也很难相信以后的房价会那么高。 回京的列车一直很顺利，吃吃睡睡聊聊，列车越往北，车外面几乎就看不到绿色的植物。 这趟出门，叶舟发现周朗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旅游搭子，跟在他一起，她万事不愁。 上辈子，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跟周朗压根没有可比性。 最郁闷的是，她竟然会死在那种人的算计中。 难道是老天爷看她太悲催，所以才给她穿越的机会，让她和周朗认识。 周朗把被子叠好，转身就看到媳妇抱着膝盖看着他，那眼神…… 可惜，现在是在公共场合，要是在家里，被她这样看着，他肯定要把她吃得干干净净。 经过这趟出门，周朗心里倒是坚定了一个想法——不要那么早要孩子。 虽然裴阿姨说，王琦家的儿子算是很乖的宝宝，但是周朗觉得那么乖的宝宝一天都要哭闹好几次，哄他睡觉把他放到床上的时候，动作跟排雷兵似的，一不小心就要炸。 另外，周朗还记住了裴阿姨的一句话——男孩子小时候确实比女孩难带，男孩三岁到七岁，好动活泼，而且基本不听大人的话，哪怕是用棍棒教育，十分钟后就会故技重施。 如果必须要个孩子的话，还是生个女儿吧。 当然，周朗没打算跟叶舟说这个，怕她有心理压力。 火车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停靠在京城火车站的站台，一下车，就能看到陶国庆那辆拉风的吉普车。 男人之间该死的好胜心，让陶国庆从柳城回来后，把自己这辆原本比卢星海那辆破烂的吉普车重新修整了一下。 又红又绿，有点辣眼睛。 叶舟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陶国庆变成老头的时候，估计还会搞一辆越野车，车上贴满各种标语—— 今生必定穿越318。 老年人代步车，请尊老爱幼。 …… “叶老师，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车整得不错？” 注意到叶舟的眼神，陶国庆更兴奋了。 周朗替叶舟回答说：“你应该去美术学院蹭蹭课，提高一下审美。” 陶国庆咧嘴笑，“好的，有空我就去。” 叶舟有些奇怪陶国庆的反应，正常人不被认可的话，不应该是这样啊。 陶国庆一眼就看穿叶舟的心思，他一边把行李放车上，一边跟叶舟说：“叶老师，我这些年的生活哲学就是，听我周哥的话，有肉吃。走吧，上车，翠姨在家里等着呢。” 这辆拉风的吉普车直接从月台开出火车站，往老城里的四合院开去。 也不知道是心境还是什么原因，跨入四合院的那一刻，叶舟心里有一种实实在在的到家了的感觉。 这种心情和之前回大院以及柳城大学的教工宿舍都不一样的归属感。 翠姨已经备好热水，让他们夫妻俩先去洗澡。 叶舟去洗澡后，陶国庆还偷偷跟周朗告状说：“周哥，你们没回来之前，翠姨都不舍得烧暖气，你们一回来，家里每个角落都是暖烘烘的。” 翠姨瞪他，“我一个人住，你偶尔过来一趟，烧暖气不是浪费吗？屋里烧个炉子就够用了。” 陶国庆说：“烧炉子只能暖和一个屋子，您总不能在一个屋子里呆着吧。再说了，咱们家现在又不缺钱了。有钱还是赶紧花，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翠姨高高举起手，又轻轻地落在陶国庆的后背上，“你不要乌鸦嘴，去，赶紧把行李搬进去。” 然后，翠姨就指着客厅一处堆起来的东西说：“对了，小朗，这些东西是一个港城人早上的时候送来的，说是给小舟送来的年礼。我都没搞清楚状况，他就让人把东西搬进来了，他说的话我又听不懂，我说的话，他似乎又不是很理解的样子。最后，他也懒得再说了，就说东西放这里，又不是给你的，是给小舟的，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周朗能想象得到小刘总跟翠姨沟通的场景，大概跟鸡同鸭讲差不多。 “嗯，没事，是小舟的熟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以后应该会经常到咱们家来。” 翠姨说：“是吗？说来也奇怪，家里那几只狗，看到其他人，凶悍得不得了。但是看到那个港城人，就乖得像只猫。” “那位先生姓刘，以后他有什么事，您也尽量帮衬着点。” 周朗和叶舟洗漱好，正好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翠姨炒了几个菜，都是偏南方的口味，叶舟果然多吃了半碗米饭。 吃饭期间，翠姨和陶国庆都分别说了几个很下饭的八卦。 第一个八卦是，范晶晶生孩子了。 据说，那孩子生下来，四分之一的脸被黑色胎记覆盖。 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许秀丽看了一眼孩子，连接都不肯接，就说孩子不是周家。 周家和范家，这对亲家直接在产房门口吵起来。 周辰更是连医院都没去过，他宁愿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承认孩子是他的。 据说，周辰为了甩开范晶晶，还把她之前跟男人暧昧的证据公布，其中还有她之前结过婚，引产过孩子的事情。 但是，范晶晶咬死不肯离婚，她也把周家的家丑往外捅。 甚至，范晶晶当着回家过年的周辉的面说：“你回来干嘛？你难道不知道你爸妈偏心你大哥周辰，在他们眼里，你只配给周辰提供资源，你赚的钱也只能给周辰花，你根本不配花。” 还有许秀丽婆媳俩当年对周朗母亲的恶毒，范晶晶自己就能编造出不少故事来。 周辰扛不住范晶晶的“骚扰”，已经申请调离京。 至于周辉，人现在确实在京城，但是他已经不回家，在外面单过。 叶舟下意识地问：“单过？他买房了？” 坏人怎么可以抢占市场先机呢？ 翠姨摇头说：“不是买的，是租的。周辉也是个爱面子的，租了套小洋楼。小洋楼的屋主，是小朗妈妈的大学同学。我听说周辉要租他的房子，还专门去提醒他，房租要得高一点。他本来100块一个月就租的，我让他租一千，也租出去了。” 第412章 新车 叶舟听得乐呵呵，又多喝了半碗汤。 叶舟比较感兴趣的是，叶莲现在在哪里落脚？ 此时，叶莲也在京城。 她劝说租房子的周辉说：“房子以后真的会涨价，周总，你的房租那么高，为什么不直接买呢？” 周辉冷笑说：“叶莲，这话你跟我说了无数次了。你是想让我买一套房子送给你吗？不该你贪的，不要念叨。” 叶莲气得要死，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跟着周辉，确实是为了钱。 明明前段时间，周辉都已经信任她了，但是自从南陵那套房子没弄到手，周辉对她又变得没了之前的信任。 她现在就想跟着周辉，争取弄到点钱，能当富豪身边的女人固然好，要是没这个机会，她至少也有几套房子傍身。 可是她越强调房子，周辉就越不听她的。 这天，周辉从外面回来，突然捏住叶莲的下巴，说：“叶莲，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如果你不是太贪，得了芝麻丢西瓜，你现在也能住在四合院里，等着周朗一步步往上爬。周朗结婚才一年的时间，就从那穷山僻壤地地方，调回京了。 你的继妹，也跟着一起调回京。 再看看你，只能盯着别人口袋里的钱，想怎么才能多捞一点。” 叶莲甩开周辉的手，“不可能！周朗怎么可能调回京！他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不用一年，他就会让叶舟变成寡妇！” 周辉盯着她，“你怎么那么确定周朗会死？” “因为……”因为那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但是叶莲不敢说。 跟周辉相处下来，叶莲对这个男人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心胸狭隘，而且总想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她如果不想死在他手里，又想利用他的资源，该守住的秘密必须要守住。 “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周朗会死。” 周辉冷笑，“叶莲，你要是再不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可以给我滚了。” 距离春节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候，叶莲被周辉从他租的房子里赶了出去。 周老头上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叶莲的踪影，他有些懊恼地质问周辉：“你怎么让她走了！她对我们来说，还有用。” “爷爷，你到底想干嘛？难道还想让叶莲跟周朗好上？你也不看看，叶莲跟她那个继妹，有可比性吗？只要不瞎，谁会选叶莲？我不想这个女人在我身边，就是不想别人拿我和周朗比较。周朗不要的垃圾，我为什么要去捡。” “我……我怎么可能让你捡周朗不要的垃圾。你难道没感觉到那个女人有点邪门吗，就像是能预知到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以前周朗的外祖父，没事的时候就会召集一些人，商议着投资什么赚钱，买哪里的地赚钱。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这方面的能耐。” 不管周老爷子说什么，周辉都听不进去。 周辉现在能听进去的只有范晶晶说的那些话，他在周家，只不过是个服务于周辰这个长孙的工具人。 爷爷对他所谓的偏爱，不过是隐藏得比他的父母好罢了。 关于这些，叶舟和周朗自然无从得知，也不感兴趣，现在他们俩在专心准备过年的事情。 回京后的第二天，两人都趁着春节放假前，去单位把手续办好，然后回家过年，等春节之后再上班。 得知叶舟调回京，秦主编和杜主编都亲自上门来送年礼，顺便隐晦地催催稿子。 李雪和李磊姐弟俩也来了。 时隔几个月再见到李雪，叶舟能明显发现她的变化。 事业也能让女人回春。 李雪现在除了代理商的身份之外，同时也是制衣厂的设计师，她设计出来的衣服中，有两款算是爆款。 根据协议，会从销量中提取一部分给她做奖金。 李雪满脸笑容地跟叶舟说：“叶老师，我现在在京城也是有房子的人了。” 当初，叶舟买下韩蓉在京城那套房子，小两口暂住了一段时间，离京后，就把房子租给李雪和李磊姐弟俩。 之前，叶舟提醒过李雪和李磊——外地人在京城，有房子才有底气。 销售提成加上设计提成，其实早就足够李雪在京城买一套小点的房子，但是她不敢过那种只有房子没有现金的日子，就继续存钱，存到够买两套房子的时候，她才买。 她给自己买一套，给弟弟买一套。 买了房子，李雪也没有打算自住，她觉得现在租叶舟的那套房子地段好，方方面面都很便利。叶舟也没有把房子收回不租的意思，她就把自己的房子稍微装修一下，租了出去。 至于租金，她自己的房子自己收着，李磊的房子，房租给他。 叶舟突然想起来，问李雪说：“对了，你和赵小强现在怎么样了？” 李雪诧异地看着叶舟，不过很快就管理好脸上的表情，她坦然地说：“我还以为我的那点心思很隐秘呢，没想到还是被叶老师你发现了。我呀，现在就想好好赚钱，感情这种东西，可能真的不适合我。” 叶舟能感觉得到李雪不愿多谈的样子，也就没有多问。 李雪告诉叶舟，说李磊谈了个女朋友，大年初四的时候，会跟对方家长一起吃饭，希望叶舟夫妻俩能一起参加，帮忙撑场面。 叶舟说：“可以啊，那天我们也没什么安排。” 送走李雪姐弟俩，一辆拉风且崭新的宝马车出现在四合院门口。 小刘总和他的新车来了。 小刘总下车后，打开后备箱，搬出一大箱东西。 翠姨上前，“哎哟，刘先生，来就来呗，您怎么还带那么多东西啊。” 小刘总说：“又不是给你带的啦。” 翠姨：“……” 小刘总说：“你也来帮帮忙啊，还有一点没搬完呢。” 翠姨上前帮忙，这才发现箱子上面画着狗，写的都是洋文，她没看懂，但是以前在宋家工作也算是见多识广，她猜测说：“刘先生，这些不会是你给狗子们带的口粮吧？” “对啊，狗粮。所以我说不是给你的啦。” 翠姨：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不要跟个二愣子生气。 第413章 逻辑鬼才 今天也算是认识那么久以来，小刘总第一次在叶舟家里吃饭。 小刘总跟周朗说：“你们俩住那么大的房子，肯定会有很多人羡慕嫉妒你们的啦。那些人还特别喜欢捏软柿子，我家小舟妹妹看起来又是软软的，很好捏的样子。 你系不系应该长点心，别老是让我家小舟妹妹替你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周朗态度诚恳地说：“小刘总，你说得对，我一定会尽量做好分内的事情。” 小刘总嫌弃地说：“你不要叫我小刘总啦，听起来像是我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和官场的交易似的。我叫刘煊，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好啦。” 周朗说：“好。” 叶舟倒是好奇地问：“我也叫你小刘总，你怎么不觉得不合适？” 小刘总说：“你叫什么都可以啦，你跟其他人又不一样。再说了，除非你叫我哥哥，要不然，其他的称呼对于我来说，都一个样。” 叶舟：…… “算了，你也别叫我哥啦。不然，被心术不正的人听了去，也会给你惹麻烦啦。”小刘总说完，就给自己夹了一块炖得很入味的羊肉，又转而跟翠姨说：“没想到阿姨你的狗养得不好，菜做得却很好吃。” 翠姨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没养好狗了？一个个强壮得不行，兽医都说，它们的毛色特别好，比其他人家的狗都好。” 小刘总说：“狗和人一样啦，不是吃得好，就算是养好。狗也有精神追求的嘛。你养狗的，你能理解狗的精神世界，怎么能叫养好狗呢。” 这一次，翠姨的白眼终于还是忍不住翻了出来，“那我这方面确实不如你，我真走不进狗的精神世界。” 小刘总根本听不出翠姨的阴阳怪气，他目光真诚地说：“没有关系啊，我可以教你的。” 接着，翠姨继续阴阳怪气。 小刘总继续听不懂，继续探讨养狗的问题。 最后，还是叶舟打断他们。 叶舟问小刘总说：“小刘总，你春节什么时候回港城？” 小刘总说：“当然是大年三十那天回去吃年夜饭呀。” 叶舟问：“不提前回去跟你老爸搞好关系吗？” 小刘总说：“他都已经决定好要再生个儿子当继承人，我再怎么想跟他搞好关系，也没用啦。但是，年三十我还是必须要回去的，要不然老宅里的人都以为我缴械投降，一门心思想要讨好新的二号主人。” 虽然并不清楚小刘总家里的情况，但是翠姨听到这话，竟然也能推测出七七八八。 刚才还怎么看小刘总都不顺眼的刘姨，顿时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她说：“对，你不仅要回去，而且还得让那些人知道，你不是那么好惹的。我跟你说，你回去的时候还得带一点东西，大张旗鼓地带，让别人看看，你是个孝顺的，是你家那个老头子没良心。” 小刘总很不赞同地说：“可是我一点也不想给老头子花钱啊。” 翠姨说：“是让你花钱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带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回去。比如，你可以拿你带来的那些很高档的礼物的盒子，包一颗大白菜，回去送给那个老头。可以跟他说，这颗大白菜是京城哪个特别有名望的人种的。” 小刘总茅塞顿开，“嚯，听起来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哦。” 接着，就没叶舟和周朗说话的机会了，翠姨不停地给小刘总出主意，小刘总频频点头，还时不时地给翠姨竖起大拇指，“哇，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太有宅斗经验了。” 说到住处，翠姨得知小刘总现在竟然是跟他的好朋友一起住在之前刘家住的大套四合院里，翠姨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傻不傻呀？寄人篱下也就算了，而且对方还是租的房子。这个时候，你难道不应该跟你家那个没良心的老头子要一套房子吗？” 小刘总说：“可是我看了很久都没有人出售四合院了呀。” 翠姨说：“没有也可以创造出来有，你得先把钱拿到手，那才算是你的钱。你听我的，这次春节，你就带着几颗大白菜回去，然后把买大房子的钱拿到手。” 小刘总若有所思，然后说：“可是我老豆不太傻呀，他把钱看得很重的，如果是不赚钱的，他基本上一毛不拔。” 翠姨说：“所以说技巧很重要。这个一点都不难，我很快就能帮你想好主意。” 就这样，吃完饭后，翠姨又带着小刘总一起收拾桌子，再一起转移到厨房，继续刚才的话题。 看着小刘总干起家务来动作娴熟的样子，翠姨更气愤了，看向小刘总的眼神里的怜悯又增加了几分，她说：“出生在那么好的家庭，家里佣人那么多，你竟然还会干家务，可想而知，你家老头有多忽略你。” 小刘总走的时候，偷偷地跟叶舟说：“其实我会干家务不是翠姨说的那个原因哦。真实的情况是，我在国外的时候，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也不喜欢房子里有不熟悉的人，所以都是自己收拾。 但是这些情况你不要跟翠姨说哦，她要是知道真相，就不会尽心尽力地帮我找大白菜了。” 叶舟：…… 翠姨要操心的事情不少，第二天一早，她就对叶舟和周朗说：“年礼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俩早上赶紧把东西送过去。” 看到自己要送的年礼，居然有十几份，叶舟有些震惊，“翠姨，我在京城认识的人很少呀。除了导师，还有关教授唐教授，我还要给谁送礼啊？” 翠姨耐心地说：“虽然说，你在京城就跟你导师比较熟悉，但是当初这套四合院能顺利要回来，有不少人帮忙了。现在你回京，这些关系也要经常走动。” 叶舟眨眨眼，那些帮忙的人，都是之前在疗养院休养的老干部，她现在去走动，岂不是有巴结的嫌疑。 翠姨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别人干这种事情，有巴结的嫌疑，但是你跟别人不一样。” 叶舟不解，“哪里不一样了？” “因为你压根不想巴结人啊。” 翠姨真是个逻辑鬼才。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4章 有点点难受 翠姨还给陶国庆安排了专职司机的活，让他开车带着叶舟和周朗，争取一天的时间把年礼里的活干完。 小刘总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翠姨指挥陶国庆把东西往后备箱里放。 “分头行动不是更快吗？我开车带小舟妹妹去送好了。”少刘总自告奋勇。 翠姨对小刘总的耐心依然保持着，她耐心地解释说：“你那辆车太招风了！一路开过去，多少人盯着。你这就不是帮忙了，而是帮倒忙。你又不是没事干，那四条狗不是还盼着你来跟它们精神沟通吗？” 小刘总盯着翠姨的脸看了几秒钟，“翠姨，你不是在骂我吧？要骂我的话，你要直接说出来哦，不然我听不懂，反而是你自己憋出内伤，这就很不划算了。” 翠姨：…… 叶舟和周朗一起，首先去的就是江教授家里。 进门就感受到了江教授夫妻俩的热情。 特别是师母，拉着叶舟的手，走看看又看看。 “真是太好了！盼了这么久，可算是等到你调回来了。一会儿中午在家里吃顿饭。” 叶舟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江教授家里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都是来送年礼的。 这些人里不仅仅是江教授的学生，还有一些地方要员。 之后，叶舟就处于被动社交中，倒是周朗，应付起这些社交，还算驾轻就熟，他站在江教授身边，帮着挡了不少不合时宜的邀请。 最后，还是心疼叶舟不适应这种场合的师母让他们小两口先回去，大年初二的时候再过来吃顿饭。 出门后，叶舟松了一口气。 陶国庆看到叶舟这副样子，由衷地感慨说：“不得不说，咱们翠姨看人可真是太准了。别人遇到这样的场合，恨不得在这里待着拓展人脉，咱们叶老师却是恨不得原地消失。” 叶舟说：“我这叫不想被束缚在人际关系里。再说了，我有一个能干的男人，我还操什么心呀。” 周朗：……媳妇嘴甜指数又上升了。 来到唐教授家里，叶舟彻底放松，她没骨头一样靠在沙发上，“还是在唐教授这里有回娘家的感觉。” 唐教授指挥周朗把东西摆放在该摆放的地方，回头对叶舟说：“可不就是娘家吗，回京第四天，才想起回娘家。” 叶舟说：“自己人嘛，随时能来，不像别人，还得算时间。对了，过年咱们得一起。翠姨已经把房间收拾出来，这两天您手头上的工作忙完之后，就住过去。还有关教授那间屋子，也收拾出来了。” 今天关教授也在唐教授这里，叶舟正好一起通知了。 关教授喜笑颜开地说：“好，好。我单位那边其实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主要是你唐教授这里，实验室还有不少事情，我过来帮他们装一点机器。” 唐教授一副没眼看的样子，说：“打几个螺丝的事情，你也要亲自上阵。” 关教授说：“打螺丝也是有技巧的，稍有不慎，效果就会有偏差。” “周朗，这些西北带来的滩羊，放在我这里，我也没时间做，你搬到车上，带回去，让翠姨做。”等唐教授又转身指挥周朗把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搬去四合院的时候，关教授坐到叶舟身边，欲言又止。 叶舟直接说：“关教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难道您那些白眼狼孩子，又来找麻烦了？” 关教授连连摆手，小声地说：“没有没有。就是……那个姓樊的，总是频繁跟地上你唐教授家里来蹭饭，可恶得很。” 叶舟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关教授，看来您的追妻之路漫漫啊。” “……我和你唐教授都这把年纪了，过去还有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得不是那么顺利，我就想着我们能够早点结婚，早点把过去不幸的日子都给补回来。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气人。 小舟，你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对不对？” 说完，关教授还把一只苹果递给叶舟。 叶舟接过苹果，咬了一口，吃得嘎嘎香，“我当然是站在您这边的，但是，我也是唐教授的自己人。我当然是希望看到唐教授做最正确的选择，跟最合适的人过一辈子。” 关教授愣了一下，然后用跟领导做保证的语气说：“小舟，我当然是最合适的人了！ 你看，我和你唐教授之前在柳城，算是一起吃过苦，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 你再看那个姓樊的，虽然他们之前认识的早，但是姓樊的在国外呆了几十年，对国内的了解不如我，也未必能够适应国内的生活。” 正说着，有人来敲门。 关教授有些绝望地说：“听这个敲门声，就是那个姓樊的。” 叶舟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去开门，因为她想第一时间证实关教授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开门之后，果然看到樊教授那张儒雅的脸。 樊教授看到是叶舟，也觉得有些意外，然后高兴地说：“小舟，你也在啊。正好，我带了一条鱼，一会烧鱼头汤。” 还没等叶舟说话，关教授就说：“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厨艺有多了不起呢，结果是一个自带厨师的。” 叶舟这才发现樊教授身后还跟着一个30多岁的人，他礼貌性地跟叶舟点点头，然后带着手里的东西进了屋。 五十多平米的房子里，一下子变得热闹又拥挤起来。 叶舟好奇地问樊教授说：“您在京城？我记得前几天在电视里看到您在海滨市呀。” 海滨市要筹备建一个大型的化工厂，樊教授是首席专家。 樊教授说：“考察的工作结束了，就回来了，很多事情还是要在京城这里处理。听说你调回京了？” “对呀。” “春节你们怎么过？” 叶舟说：“我打算邀请唐教授和关教授跟我一起过年，您要一起吗？” 旁边的关教授听到这话，有点小自闭——在小舟舟心里，我的排位似乎不高啊。凭什么姓樊的跟我一样的待遇？有点点难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5章 密切往来 第415章 密切往来 第415章 密切往来 有一点点难受的关教授，采取的措施就是砸钱。 之前几个月，为了不被那几个白眼狼惦记他的钱，赚到钱，关教授都是捐给支持贫困教育的部门。 就在前几天，关教授替一家京城的企业解决了问题，那家企业整体改制了，有门路的人，把企业买下来，准备大干一场。 过去这大半年，关教授接触这类企业也不少，早就已经从单纯的学术人，到现在能看出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很可怜的人，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 前几天的那家企业现在的所有者，很明显就是空手套白狼。 赚这种人的钱，关教授一点也不心虚。 开了一个很高的价格，对方如果不能接受，他正合心意，不用替这种人做事。 万万没想到，对方经过讨价还价，竟然同意了。 如此，关教授手里突然就多了不少过年钱。 叶舟看到那个鞋盒里装的钱，目瞪口呆，“关教授，您这是干嘛呀？” 关教授说：“马上要过年了，给你的压岁钱啊。” “谁家过年给压岁钱把全部身家都给出去的。说吧，您这到底是怎么了？” 关教授犹豫了一下，说：“这么跟你说吧，我也没想到会突然赚这笔钱。” 接着，关教授就把赚到这笔钱的前前后后告诉叶舟。 总结来说就是——他虽然出的是技术，他也认可技术是无价的这样的说法，但是有些人就不认可。他处理那台机器的问题，前前后后只花了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在那个掏钱的人看来，他可能就是敲诈勒索。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头，手里有那么多钱，不安全。 还不如直接把钱送人。 叶舟就是关教授想要送钱的人。 最后，关教授还说：“这钱你就收着吧，不仅仅是给你的压岁钱，也是给周朗的，还有以后你们孩子的。” 叶舟说：“我就算是生一个足球队，拿这些压岁钱也有点太多了。” 关教授才不管，盒子一扔，人跑了。 门口的四只狗看到关教授飞快奔跑的背影，面面相觑，那意思连叶舟这个跟它们精神交流的人都能看得懂——我们可没撵他，是他自己跑的，与我们无关。 晚上，周朗去外面办事回来，叶舟就把鞋盒给他看了。 周朗说：“关教授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叶舟叹气，“我……难道我对樊教授的客气，伤害到了关教授？” “你可千万不要学会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最关键的是唐教授。其实，我们都能看得出来，唐教授更加在乎的其实是关教授，要不然回京之后也不会跟关教授保持着这样密切的往来。 至于唐教授跟樊教授，他们如果真的想在一起的话，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在一起了。” 叶舟说：“好吧，你说得有道理。我就不内耗啦！ 关教授说这是给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的压岁钱，我就跟他说，我们就算是生一个足球队，每人拿一份压岁钱也够多的。” 说到孩子，叶舟突然想起来，自己的例假还是没来。 之前在火车上的时候，她短暂地想起来，例假没有按时到。 现在又过去了几天，还是没有音讯，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可是现在又不像是几十年后那么方便，去药店买个验孕棒，几分钟就知道结果，现在还得去趟医院，验尿。 看到叶舟怔愣的样子，周朗说：“怎么了？是不是例假还没有来？” 叶舟的表情从怔愣变成惊愕，她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例假没来。” “每个月都是那个日子，又不难记。” 周朗说，带她去医院查查。 叶舟想了想，还是摇头说：“算了，暂时不去了。也可能是因为前段时间我们来回奔波，又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身体疲劳，造成例假延迟，也是可能的。春节之后，要是再没来，再去医院。” 周朗尊重叶舟的意见，他说：“行，那接下来你要关注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一点不适，咱们马上去医院。” 事实证明，周朗比叶舟还紧张她的身体。 叶舟正准备去洗澡，周朗就先跑去卫生间，确定干区没有水，才让叶舟进去。 “要不，我站旁边看你吧。”周朗说。 叶舟歪头看他，“你站在旁边看？你确定一会你能像个正常人熬到明天？” 周朗：…… 年味越来越浓。 一大早，周老爷子就和前几天一样坐在客厅里，听到门口有动静，就会第一时间看过去。 今天也一样。 但是，这一次周老爷子注定还是要失望，因为进来的依然不是他想看到的周朗夫妻俩，而是保姆。 保姆看像周老爷子，欲言又止。 然而，周老爷子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要站在门口。” 最终，保姆还是什么都没说，提着菜篮子进了厨房。 其实，保姆是想要提醒周老爷子，他的大儿媳许秀丽又在大院里说一些不太合时宜的话。 就在刚才，她买菜回来的时候听到许秀丽在跟人说—— “是啊，周朗夫妻俩是调回来京城了，这里边没少我们家老爷子出力。但是你们看看，这小两口是怎么回报他们爷爷的？” “已经回来那么多天，都没有来看他们爷爷一眼。老爷子天天坐在家里等，左等右等都见不到人。看得我都心疼。” 有人说：“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之前做的事情太寒心了？” 许秀丽不知羞耻地说：“我们做什么了？” 说完，就继续诋毁周朗两口子，仿佛她拥有一块记忆的橡皮擦，已经把她之前对周朗和叶舟的所作所为的记忆都擦干净了。 保姆想提醒周老爷子，再任由许秀丽在外面胡说八道，他更盼不回周朗。 下午的时候，大院里开进来一辆吉普车。 因为不是预先登记的车牌，警卫拦了车。 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妇女，她声音响亮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来之前确实应该先跟周老爷子说一声的。那同志，麻烦您给周家打个电话，就说周朗的年礼送过来了。” 第416章 翠姨的智慧 第416章 翠姨的智慧 第416章 翠姨的智慧 此时，正好有好几个人从外面采购年货回来，听到有人提到“周家”“周朗”的字眼，纷纷停住脚步回头看。 这些人里，有人认出了说话的人。 “你……你就是当年在宋家干活的人吧？你叫翠啥来着了？” “我叫黎翠！没错，我就是当年宋教授身边的人，照顾周朗到他读小学的黎翠。 现在，周朗长大了，念着我带大他的恩，把我接到家里。 我也不能干吃闲饭不干活是吧？ 这不，周朗太忙了，我来替他给周家送年礼，省得以后有人嚼舌根，说我们周朗回京都不回来送年礼。” 司机探出头，说：“翠姨，咱们能快点把东西送走吗？我怕再耽误一会功夫，我真的忍不住把东西拉回去了。这些都是值钱的东西，凭什么给他们这些没良心的人啊。闹心！” 翠姨回头瞪他，“国庆，不要胡说八道。周家不地道，可咱们周朗是晚辈。” 陶国庆吹鼻子瞪眼，“凭什么晚辈就要受这样的委屈？长辈做错了事情，就能无条件原谅？翠姨，您不会忘记了周家对宋阿姨母子俩做过的事情吧？ 远的咱就不说了，当初宋家出事，有一半的功劳是周家所谓的检举。 宋阿姨死得还不明不白的。 到现在，周家人还说是周朗害死送阿姨，说他胡乱吃东西，所以半夜去医院，害得宋阿姨煤气中毒。 却没人去深究，根本没管过周朗吃饭的周景川，那天晚上突然一反常态，非要给周朗买吃的，要看着他吃完。 宋阿姨尸骨未寒，周景川就娶了新人。 哦，那个女人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呢。” 周围的人听到这番话，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人果然是忘性很大的动物。 听到这段往事之前，大家伙确实已经把这件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再加上最近许秀丽频繁的渲染，有些年纪大的人甚至都开始同情起周老爷子。 ——当年的事情，有一部分是历史的原因，他也很无奈。周朗回京后，却不来看爷爷奶奶，确实有点过分了。 现在听起来，又觉得是另外一回事。 ——虽然是亲爷爷没错，但是亲爷爷一家可能害死自己的亲妈，身为晚辈，不愿意跟亲爸一家走动，很正常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怀胎十个月生下自己的亲妈？ 翠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众人的反应，然后有些不赞同地对陶国庆说：“国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事，稍微有点岁数的人都知道，但是也不妨碍人家就是觉得周朗不孝顺啊。” 陶国庆说：“好，那咱就不说远的，说近的。 前不久，周辉跑去南陵，以宋家后人的身份，想把周朗外祖父家的房产据为己有，周老爷子还专门跑去南陵给周辉当助力。这个怎么说？ 还有，周辉他妈见不得周朗两口子过好日子，出路费给一群混蛋，让混蛋去找周朗两口子的麻烦。 阴差阳错，那些混蛋居然破坏了国家重点研究的项目，周辉他妈还被当间谍抓起来审查。 这事不恶心吗？ 所谓的亲人，恶意满满。 还要给这些人送那么贵重的年礼，凭什么啊！ 我就是觉得，太憋屈了。” 陶国庆越说越激动，甚至都把车后座的门打开了。 站在车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地往车里看。 好家伙，确实是很贵重的年礼——目前国内最贵的白酒、包装精美的各种礼品盒子…… 翠姨叹气，安抚地说：“国庆，你还年轻，不懂得人言可畏。算了，以后你就会懂的。周家人那么多张嘴，咱们周朗只有一张嘴，哪能跟他们扯那么多。里面还有时间成本呢……哎，吃亏就吃亏吧，谁让周朗是晚辈呢。” 听到这话，在场的年轻人都不乐意了。 看向吉普车看向周家的背影，有年轻人说：“晚辈就活该倒霉？这也太没道理了。以后我要是听到谁替周家说话，我就要怼谁。他妈的！” 这一次，周老爷子终于等到了他想等的结果。 门铃响了，保姆飞快地去开门，因为根据这几天的经验，她要是开门晚了，是会被训斥的。 “老爷子，是来送年礼的。” 周家败落，今年来送年礼的比去年少了一大半，该送来的应该都已经差不多，这个时候会是谁？ 就在周老爷子纳闷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说：“好了，国庆，别耍性子。把东西搬进来，回头咱们还有事呢。” 这个声音 ，似乎有点熟悉…… 周老爷子站了起来。 接着，他就看到两个人进门，一个笑盈盈，一个黑着脸。 “哟，周老同志，你老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怪不得能东奔西跑，前不久还能去一趟南陵。” 周老爷子终于认出来，这是宋家以前的追随者，后来还忍辱负重，在甘家工作了好些年。 年初的时候，甘家出事，多半也有她的功劳。 “你想干什么？”许秀丽婆媳俩从屋里走出来。 翠姨说：“还能干嘛，来堵你的嘴呗。你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外面诋毁周朗，说他不孝顺，明明回京了，却当亲爷爷奶奶都死了，年礼都不来送。” “你……” 还没等许秀丽多说一个字，陶国庆像扔沙袋一样，把东西扔到许秀丽脚下。 “东西送来了，你他妈可以闭嘴了吧。”陶国庆凶神恶煞地说道。 翠姨依然笑盈盈，“国庆，大过年的，别说脏话。” 说完，翠姨就对着周家人说：“年礼我们送来了，你们收好了。希望你们能有点良心，大过年的，就别去恶心别人了。” 翠姨和陶国庆也算是速战速决，转身就走，仿佛在周家的客厅多待一秒钟，都会弄脏他们的鞋子。 周家门口不远，还站着几个看热闹的人。 陶国庆声音高亢地说：“翠姨，你看周家人的反应，我们简直就是花钱找膈应。根据我对他们的尿性的了解，我觉得回头许秀丽肯定得出去再造谣。” 翠姨说：“她还能造什么谣啊？” “比如说，咱们送的好酒，她说是白开水。比如咱们礼盒里装的百年人参和虫草，他们说是白菜帮子。” 第417章 大团圆 第417章 大团圆 第417章 大团圆 翠姨嗔怪地瞪了一眼陶国庆，说：“你不要胡说八道，周家人都是聪明人，怎么会这样说。再说了，那也不是白开水和白菜帮子。” 陶国庆回头朝着周家的方向，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他能翻出来的最大的白眼，“哼，这家人就有把白的说成黑的，不知廉耻。” 屋里，周家人自然也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车子发动的声音远去之后，许秀丽恍然大悟说：“他们送来的该不会真的是白开水和白菜帮子吧？” 说完，许秀丽就去翻东西。 酒瓶子打开，鼻子凑到跟前闻了闻，似乎不太确定。 然后，许秀丽又去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顿时一副抓住把柄的样子，拿着盒子跑到周老爷子跟前。 “爸，你看，周朗真的是在耍你。连白菜帮子都不是，是烂菜叶。” 周老爷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说：“就算是这样，你又能怎么样呢？人家早就已经在外面把你们的嘴都给堵住了。” 许秀丽不信邪，她抱着盒子就往外走，“我就让外面的人看看，周朗有多心黑。” 然而，不管许秀丽说什么，哪怕是看到了盒子里的烂菜叶，大院的邻居们看她的眼神却只有鄙视。 鄙视的程度，甚至比之前误以为她的间谍被抓的时候还深。 对面的人越鄙夷，许秀丽越歇斯底里地控诉。 众人对周朗的同情程度又添了几分。 最后还是周老爷子让大儿子去把许秀丽拉回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翠姨往陶国庆碗里夹了块鸡腿，说：“国庆，你今天的表现不错，给你加个鸡腿。” 陶国庆说：“这鸡腿本来是给狗吃的吧，狗不吃，才轮到我。” 说完，陶国庆还幽怨地看了一眼来蹭饭的小刘总，“我说，刘总，你怎么还不回家过年啊？” 小刘总把碗里的牛骨汤喝完才回答说：“我坐飞机很快的啦。对了，叫我刘煊就好啦。” 陶国庆哼了一声，嘟囔一句，“那四只狗也真的没良心，我和翠姨养了大半年，现在竟然对一个外人比我们都亲。” 小刘总认真地说：“你吃醋是没道理的，狗和人之间，跟人和人之间一样，都讲究一个缘分。你们都没有走进狗的精神世界，没有跟它们的关系更加亲密，很正常啦。” 叶舟说：“那你要不要带一只回你港城的老宅，吓唬一下你老豆。” 小刘总摇头说：“不要啦，人和人之间的纠纷，还是不要把狗牵扯进来的好。狗多无辜啊。” 翠姨赞同地点头说：“没错，现在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现在，那个老头子对你还有一些愧疚感，这个时候你要做的就是装可怜，让他的愧疚感加深。然后，你就可以趁机要钱，要东西。一会吃完饭，你过来我仔细跟你讲讲。” 小刘总乖得像个小学生，连连点头，“好的呀。” 大年三十早上，叶舟和周朗开着小刘总的宝马去机场送他。 临走上飞机之前，小刘总豪情万丈地说：“我这次回去，一定会大捞一笔，翠姨真的是个好老师。” 但是叶舟心里却不是很乐观。 毕竟她之前没少了解港城商业大佬的各种历史，对于大多数大佬来说，他们对原配以及原配子女的愧疚感其实都是有限的，有的甚至是没有。 老刘总应该也是一个看不到自己儿子身上闪光点的人，恐怕他眼里，儿子是个傻子…… 能够忍到现在没有养小号，老刘总也绝对不是眷恋原配，大概是有什么外人不知道的原因。 送走小刘总，叶舟和周朗又去把唐教授关教授接回家，之后没多久，樊教授就被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送了过来。 四合院一下子就热闹起来，大家伙关起门来准备过年。 三位教授都是有厨艺在身的，而且厨艺都很好，再加上一个翠姨，年夜饭就没叶舟周朗和陶国庆什么事了。 陶国庆倒是没闲着，他特别乐于给四个长辈跑腿。 叶舟也想参与，但是被赶出来了。 唐教授：“你不需要学这些，出去。” 关教授：“听你唐教授的，你不会做，以后就彻底不用沾手了。” 樊教授：“出去吧，听我们的。” 周朗立刻就把叶舟带离厨房。 翠姨回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周朗，若有所思，然后说：“你们说，咱们家小舟，是不是怀孕了？” 三位教授均是一怔，然后满脸惊喜，再齐齐转身看外面。 只见周朗拉着叶舟，那样子确实足够小心翼翼。 关教授点点头说：“有道理。” 唐教授说：“那么大的喜事，这俩孩子怎么没说呢？” 樊教授说：“难道他们遵从老一辈的说法，不够三个月的时候不说？” 翠姨摇头说：“不会，他们可不会讲究这种。我估计啊，是他们还没去医院查，还没确定。为什么没去医院呢？我估计是小舟暂时不想去。” 年夜饭很丰盛，同时分量也不算多。 饭菜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叶舟突然说：“是不是应该先拜拜啊？” 周朗有点懵，“什么拜拜？” 叶舟说：“就是先让外公外婆和咱妈先吃啊？” 周朗：…… 叶舟转身就去找翠姨。 翠姨连连点头：“对对对，之前不让搞，清明烧纸都得偷偷摸摸。现在好像不怎么管了，确实得把事情做起来。” 接下来，几个教授就辅助翠姨一起，把贡品准备好，该烧香烧香，该烧纸烧纸。 叶舟烧纸的动作最娴熟，她边烧纸边说：“外祖父外祖母，妈，我和周朗回来啦，现在也住进你们原来的房子里了。 你们多拿点钱，在那边也买一套一模一样的房子。 这些吃的，应该符合你们的胃口，因为有一半是翠姨烧的。 另外一半，是唐教授关教授和樊教授烧的。 他们的科研成就比厨艺好，所以，就算是不太符合口味，你们也不要嫌弃。 我也不太清楚那边的投胎制度，反正有名额的话，你们能走掉就走掉吧，早点投胎，能赶上未来高速发展的好时候。” 众人：…… 第418章 越来越好 第418章 越来越好 第418章 越来越好 叶舟絮絮叨叨完之后，很自然地看向周朗说：“你怎么不说几句？” 周朗：“……” 陶国庆倒是兴致很高，他挤了过来，说：“那我说几句呗。” 陶国庆真是个小话痨，他很嘚瑟地说：“宋阿姨，当年我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以后做买卖。别人都笑我，说我是小资本家的思想，只有您鼓励我。 现在，我真的做买卖了。 我有自己的批发商场，还有其他的货运生意。 我现在一个月可以赚到好多钱呢，想吃什么就能买。 当然了，生意能做起来，也多亏有周哥和叶老师帮忙。 宋爷爷宋奶奶，当初我识字很慢，别人都嘲笑我，说我不是读书的料，你们就说，我算术很好，东边不亮西边亮。 嘿嘿，我真的亮起来了呢。” 几个教授和翠姨看着叶舟和陶国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都忍不住加入进来，也都说了几句。 最后还是周朗提醒他们说：“菜都要凉了，两边的人应该都不喜欢吃凉的吧。” 年夜饭开始了，大家吃得都很开心。 最主要的是，每个人对未来都充满希望。 唐教授说：“新的一年，试验田里的成果，一定会越来越好。” 关教授说：“我们所里的新项目，新的一年，一定会顺利达成。” 樊教授说：“新的一年，我回国要做的事情，也一定会按期完成。” 至于翠姨，她认真地想了想，说：“我怎么突然觉得过去十年，我心里的愿望在过去的一年都已经实现了呢。” 陶国庆就说：“既然是这样，翠姨，您就把您的愿望名额给我吧，您帮我祈祷一下，新的一年，我还要再开一个批发商城，比现在的商城大十倍。” 叶舟想了想，她说：“我好像也没有特别的愿望，我就想自己不用那么累，想休息就休息。不用背负那么多。开开心心每一天。” 周朗笑，“看似没有很特别的愿望，其实是最难达成的。” 叶舟理所当然地说：“再难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还有你吗。” 樊教授带了两瓶红酒过来，除了叶舟之外，其他人都喝酒了。 闻着酒味，叶舟馋得不行，但是为了她肚子里那棵疑似已经存在的小豆芽，她忍了。 回到房间之后，叶舟突然想起来，对周朗说：“好像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叶舟说：“今天晚上，怎么没有一个人劝我喝一杯啊？我的酒量虽然很差劲，但是喝一口总归是可以的呀。” 周朗说：“因为现在这个屋子里住着的，都是聪明人。” 果然，第二天，叶舟收到了双份红包。 三个教授和翠姨都说，一份是她的，一份给孩子留着。 叶舟连忙说：“还没确定呢，大家也不用那么着急吧。” “没确定就先存着。确定了，就生。” 翠姨乐呵呵地说：“对对对，家里有个孩子，四合院就不用看起来那么空旷了。” 看来每个长辈其实都是盼着孩子的。 叶舟突然也有点期盼孩子的到来。 趁着现在的环境还没那么卷，体验一下以前没体验过的做母亲的感觉，似乎也不错哦。 随后，叶舟和周朗就开始给外地的朋友们打电话拜年。 叶舟先给柳城大学的白校长打电话，没想到黄副校长他们几个都在白校长家里，大家热热闹闹地聊了好一会。 白校长乐呵呵地说：“春节前，省里教育系统开会，我们学校现在已经有跟省里的一流学校齐头并进的苗头。你们给柳城大学都留下了宝贵的财产。” 挂断电话后，叶舟琢磨白校长这话，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接着，叶舟给江教授打电话，江教授在电话里再三跟叶舟强调：“明天大年初二，带上你的家属，来家里吃饭。” 打电话的同时，他们也接到了打进来的电话。 程大姐说：“叶老师，你们其实刚走没多久，我们却觉得你们走了好久了。 哎，以前你们在军部的家属院，咱们见面的次数也不算多，但是我却没有现在这种分开很久的感觉。” “程大姐，等暑假，你带大刚和诗月一起来京城玩。” 卢星海也打电话来拜年，哪怕他天天往京城打电话，也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柳城的大家，过得都很好。这个春节对于他们来说，是有生以来最富足的一个年。 下午的时候，叶舟又接到了段从安的电话。 虽然是春节，但是现在身为一线记者的段从安也没有休息，她采访回来后就给叶舟打电话。 叶舟在电话里问：“你离婚的进展怎么样了？” 段从安说：“大过年的，说离婚的话题，你不怕不吉利吗？” 叶舟说：“谁说离婚是不吉利的话题了？离婚是纠正错误的一种表现。像从安姐你这样的情况，离婚是值得放鞭炮庆祝的。为什么不吉利？” 段从安发出爽朗的笑声，说：“我就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叶舟听出了言外之意，问：“怎么，周围有人嚼舌根了？” 段从安说，嚼舌根也是难免的，在的舆论环境，对离婚的女性确实很不友好。 再加上她个人的情况还比较“特殊”。 外面的人都说，段从安生不出孩子，所以自己主动跟陆伟国离婚。 陆伟国不在乎她能不能生孩子，但是段从安说，她生不出来担心会被婆家嫌弃。她也不能保证陆伟国以后会不会嫌弃她，所以坚持要离婚。 不用猜也知道，这样的言论是陆伟国这边故意散播出去的。 段从安跟叶舟说：“我都懒得反驳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婚。我能不能生孩子，等以后我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一起生，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听到这番话，叶舟心里也很高兴，姐妹们能活得清醒，真是幸运。 大家都越来越好，有盼头的日子，真的会让人过年的心情都格外舒畅。 叶舟跟周朗说：“今年好像是我记忆里，最有年味的年了。” 第419章 截然相反 第419章 截然相反 第419章 截然相反 大年初二，一大早叶舟和周朗就去江教授家给他拜年。 刚来没多久，江教授家里就来了很多人，热闹程度一点也不输给来送年礼的那天。 其中大部分都是江教授的学生，他们的年龄最小的也比叶舟大十几岁，有人是地方主官，有人是重要国企负责人，有人是大学校长…… 最终，师母也只能忍痛割爱，让叶舟夫妻俩先回家。 他们夫妻俩走后，江教授的一个学生就问：“老师，您把小师妹保护得也太好了吧？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您怎么那么着急让小师妹走了。” 江教授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众学生：“我们能打什么主意？” 旁边的师母说：“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们还想瞒着老江。你，想劝说叶舟跟你从政。你，想把叶舟拐到你们学校当老师。你，想把叶舟弄去你们国企做兼职。” “我们这也是想小师妹有更好的发展嘛。” 江教授说：“你们以为的好，对于当事人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你们的小师妹，想法比较特别，你们就别操她的事业的心了。” 叶舟离开没多久，她的研究生同学也来拜年了。 这位女同学的反应和叶舟天壤之别。 叶舟是被动社交，她是主动社交。 她一眼就认出几个经常在新闻里出现的师兄，主动上前打招呼。 其实江教授的精力有限，再加上那些年他被折腾得身体不太好，恢复工作后，上级单位也经常需要江教授协助出台政策，因此，学校没给他安排太重的教学任务。 但是江教授考虑到自己的情况，身体不知道哪天突然就垮了，国家需要的人才又不能快速跟上，所以他增加了自己的研究生名额。 一个刚走，一个刚来。 很容易让人将两者用来比较。 一比较，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年纪小的叶舟更可爱，更讨喜。 周朗和叶舟没着急回家，叶舟提出来要感受一下原滋原味的年初二逛庙会。 到了庙会，叶舟就被人山人海的架势给吓退了，买了几串冰糖葫芦就撤退。 兜了一圈，回家。 到家后，把冰糖葫芦给了唐教授他们，她就躺倒在沙发上，咬了一口糖葫芦后说：“还是家里最舒服。” 关教授用只能唐教授听到的声音说：“小舟看起来还是一团孩子气呢，很快也要当妈了。” 唐教授说：“没准不是怀孕呢。” 叶舟突然想到些什么，坐直身体，看向三位教授，“咱们家是不是也要迎来一大波来拜年的人？” 唐教授说：“反正不会有人来找我。” 关教授跟着说：“也不会有人来这里妨碍我。” 樊教授犹豫了一下，说：“应该不会有人来找我。” 悠闲了的大年初二过完之后，第二天早上，叶舟刚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唐教授。 “唐教授。” 唐教授朝她招手，“过来。” 叶舟乖乖地靠近。 唐教授说：“洗漱好了吗？洗漱好了就去吃早餐，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唐教授……” 之后，叶舟就乖乖地按照唐教授说的做，吃好早餐，跟着唐教授出门。 距离四合院不远，走路也就十五分钟，就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也是楚靖没有去柳城之前的单位。 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周朗就被单位的电话叫走。 本来约定今天去医院，叶舟打算推迟，但是唐教授不想再让叶舟煎熬一天。 唐教授说：“我之前也是在这个医院生孩子，当年的产科医生现在是主任。我已经跟张医生提前联系好，别担心，放轻松。” 叶舟深吸一口气，如实说：“唐教授，其实我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会儿又想有个孩子挺好的，一会儿又觉得现在要孩子有点早。” 唐教授说：“我看你是被我和关教授家那几个白眼狼给吓着了，所以觉得生孩子的成本很大，却没有任何的收益。像你之前说的，生孩子并不能给我们提供任何的情绪价值。所以，你会有退缩的想法，很正常。” “唐教授……” “不过我们的情况和你的又不一样，这一点你也要多考虑一下。我们当时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关于孩子的事情，我和关教授能做主的都很少。另外一个家长，从小在他们耳边灌输那种白眼狼的思维，跟我们疏远也是必然的。加上又遇到那种事情，他们恨不得跟我们马上断绝关系，就不难理解。” 叶舟心疼地说：“唐教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想明白了，孩子和父母，也是一种缘分。运气好的话，缘分会带来好运。我属于运气不好的那一类，但是你不一样。我们都能看出来，周朗是个好的，他现在是个好丈夫，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虽然是过年期间，但是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少。 叶舟跟着唐教授来到妇产科，那位张主任看到叶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玉华，这就是你的干闺女？” 唐教授说：“在我心里是干闺女。” 张主任一边写检查单子，一边说：“怎么，你到现在都还没好意思跟孩子提呢？” 唐教授有些不太自然地看了叶舟一眼。 叶舟微微一怔，她确实没想过唐教授会有这方面的心思。 两秒钟后，叶舟就搂着唐教授的胳膊说：“唐教授，您之前怎么都不跟我说？您要是说了，我高兴都来不及。” 张主任说：“可不是嘛！咱们都活到这岁数了，遇到那么多事情，有啥可遮遮掩掩的。想要的就开口，不能达成也没什么。之前经历的事情跟这些小挫折相比，算个屁呀！” 唐教授说：“你不要当着小宝宝的面说脏话，对胎教不好。” 张主任把检查单子递过来，“这还没查出来呢，你就着急当外婆了。检查的地方在二楼，去吧。” 叶舟拿着单子，拉着唐教授，“干妈，我们去检查。” 唐教授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停滞了一下。随即，眼眶泛红。 第420章 转身就跑 第420章 转身就跑 第420章 转身就跑 虽然周朗去报到的时候，定下的时间是春节假期之后上班，但是今天早上单位临时有事，就让他过去一趟。 处理完工作的事情，周朗就被允许回家了。 回到家，翠姨告知他，唐教授带叶舟去医院检查了。 周朗一听，转身就跑。 翠姨也想跟着跑，她也想第一时间知道叶舟肚子里到底有没有小宝宝。 奈何，周朗跑了几步就把她甩在后面了。身后那几只大狗又跟着跑出来。 翠姨想了想，说：“算了，在家里等着吧。东南西北，跟我回家。” 四条狗犹犹豫豫的，并不想跟翠姨回家。 翠姨叉腰，“干嘛！刘煊就喂了你们几天狗粮，你们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 “汪汪！” “汪汪！” “汪汪！” “汪汪！” 翠姨说：“都给我回去，大过年的，你们别出去吓到孩子，也别让孩子们的鞭炮吓到你们。走了！” 然而，有一只狗还是不听，它先是“汪汪”地叫了一声，然后转头就往巷子另外一头跑。 最后，站在一棵大树跟前，狂吠。 “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 一人一狗，绕着大树转圈圈。 显然，人处于劣势。 翠姨上前，看了几秒钟才认出来，这人居然是周朗血缘关系上的二姑周景芬。 看到翠姨，周景芬飞快地跑到她身后，“翠姐，你赶紧让那狗停下来！” 翠姨问：“你来干嘛？” 周景芬：“还能干嘛！就是听说周朗夫妻俩回京了，我路过，想来看看。我就是脸皮厚，知道周朗以后会是周家最有出息的人，不想得罪他。哎妈呀，这狗………别咬我裤子啊！这是我最好的裤子了。” 对比起其他周家人，周景芬确实是一股清流，不过翠姨并没有马上叫停狗子，她慢悠悠地说：“反正你买裤子的钱也可能是你妈从宋家薅来的，狗咬坏了就咬坏了呗。” 周景芬说：“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可不怎么待见我，给我的东西有限，给周景芳的那才是大头。” 翠姨悠悠地看了一眼周景芬，才把狗子叫住。 周景芬松了一口气，然后说：“翠姐，你可真是不识好人心。你知道我来这里，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吗？” “有话直说。” “好吧，我说。 昨天，我回娘家，听我爸的意思是，他会约束周家人，以后不让大嫂再出来兴风作浪。 然后呢，他非常重视周朗，觉得周朗以后会走上高位。 至于周辉，还是让他继续做生意。 并且以后会在周朗和叶舟不知道的情况下，用他们的名义开拓生意上的便利。 我爸的原话是，周辉的生意不仅仅在京城，还要在外地拓展。 去外地，就不动声色地打周朗夫妻俩的旗号。” 翠姨目瞪口呆：“怎么这么无耻不要脸！” 周景芬说：“翠姐，你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适应，这不就是周家人的常规操作吗。” 翠姨给了她一个白眼，“你不也是周家人。” “没错啊，但是我的良心只是被狗吃了一半，还有一半呢。行了，我走了，反正也不指望你留我吃饭。” …… …… 周朗跑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唐教授和叶舟从医院里出来。 叶舟挽着唐教授的胳膊，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加亲密了，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说什么。 难道是在讨论孩子？ 周朗能感觉到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叶舟若有所感，抬头看过来，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的周朗。 她朝他挥手。 周朗喊：“我过来，你们站着别动。” 唐教授笑着说：“宋家人把周朗养得很好。” 叶舟表示赞同说：“我也觉得。” 唐教授说：“那你说，一会周朗是失望还是高兴呢？” 叶舟毫不犹豫地说：“他当是高兴了。因为不管我是什么样，他都会高兴的。” 周朗跑过来后，叶舟也没卖关子，她直接说：“检查过了，没怀孕。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东奔西跑，有点劳累。” 周朗果然笑了，“没怀上也好。那医生有没有给你开药？” “没有，医生说，我那么年轻，身体又好，不用吃药。” 这次的乌龙事件，最失望的就是翠姨了，她甚至都已经幻想好，开春后找个装修队，把宝宝的房间装修起来。 第二个失望的就是黄副校长，他在电话里跟关教授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黄副校长直拍大腿，“哎呀！怎么又没怀上啊。周朗怎么回事啊，他应该没问题吧？” 周朗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翠姨听到后，从厨房里探出头，“小朗，你也感冒了？我一会给你煮碗姜汤，可别像刘煊那样，感冒得肺炎了。” 叶舟挑眉，“他怎么得肺炎了？港城不是二十几度吗？从太冷的地方回暖和的地方，不适应了？” 翠姨说：“他的声音哑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我也没能仔细问，早上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护士跟我说明白了他得什么病。” 叶舟赶紧要来小刘总现在在医院的电话，打了过去。 现在打国际非常麻烦，转了好一会，才终于打到港城。 小刘总的声音果然很哑，几乎开不了口，幸亏顾恒已经在今天早上到了港城。 之前，小刘总让顾恒在老家处理他家的事情，宗旨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小娘养的那一家子。 处理这种事情很浪费时间，再加上要过春节，小刘总就让他在柳城过完春节再来找他。 结果，小刘总在自己家里出事了。 大年三十，小刘总吃完年夜饭，就在游泳池边上摔跤，掉进泳池里。 泳池的水冷飕飕的，第二天小刘总就出现了重感冒的症状。 那位朱秘书还贴心地提醒小刘总说：“大过年的去医院不吉利，你可能会把霉运从医院带回来，传给董事长。” 小刘总硬扛了两天之后，肺炎了。 叶舟听完，气得跳脚，“你是不是傻！朱琳琳说不吉利你就不看病啊？你不会反抗吗？” 小刘总哑着声音说：“我也想借这次机会，看看我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 第421章 豪门常见病 第421章 豪门常见病 第421章 豪门常见病 “我也想借这次机会，看看我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 这话让叶舟鼻子酸溜溜的，她把嘴边想骂小刘总的话咽了回去，说：“那你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小刘总的声音好一会都没有传过来。 几秒钟后，是顾恒的声音，他说：“叶老师，我已经跟医生了解过了。今天输液后，体温已经降下来，暂时没什么问题。输液三天，后面再检查一下，没什么事，就能出院了。” 叶舟松了一口气，然后问：“小刘总怎么会在泳池边摔跤？是不是有人在搞鬼？” 顾恒说：“我问过小刘总了，他说当时就感觉地上滑，然后就摔进泳池了。” 叶舟说：“大晚上的，他去泳池干嘛？” 顾恒说：“这个……一会我问问小刘总。” 叶舟说：“我觉得这里面有猫腻。顾大哥，你能不能深入调查一下。” 顾恒说：“当然可以！但是……” “什么？” “叶老师，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董事长他……他的想法其实很难改变的。” 叶舟说：“那可未必！顾大哥，你只需要帮忙查清楚就好。” 结束这个通话之后，叶舟又给秦主编打电话。 《直上云霄》的电影电视剧版权都卖给了港城那边的电视台，这本书的热度在港城文化市场居高不下，港城那边的杂志报社电视台都想方设法采访作者锦鲤。 关于这些，叶舟都是交给秦主编处理。 因此，秦主编成为港城那边的媒体追逐的对象。 叶舟在电话里问秦主编，港城那边哪家杂志社可以在明后天调整一下版面，她想在杂志上刊发一篇文章。 秦主编心中一喜——锦鲤老师终于想做营销了。 “当然可以调整啊！我跟周刊的李主编关系不错，我这就打电话跟他商量一下。李主编要是知道锦鲤老师要在他们周刊发文章，他们得再放一挂鞭炮，比过年还开心。” “秦主编，我不是用锦鲤的名字发文章。给我两个小时，一会我就能把稿子发给您。” 大概是情绪和感情都到位，再加上在原来世界里也看了不少自媒体的文章，写起这篇文章，信手拈来，最后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写了八千字。 ——《豪门常见病——近视＋老年痴呆》 文章以“L”替代豪门，小L是大L唯一的儿子。 当初大L娶小L的妈妈，有几个原因，其中之一是为了改善自己家的低智商劣质基因。 小L妈妈生下一儿一女，就继续醉心学术研究，不想再当生育机器。 小L的姐姐莫名其妙发生意外去世。 所谓的意外，可能是故意的。 大L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非常迷信。 不知道哪个得道高僧告诉他，女儿会克他，让他的财运不好，还会让他减寿。 于是，那场意外发生了。 原配去世那么多年，大L都没有再娶，很多人都夸赞他重情重义，然而真相却让人瞠目结舌。 真相是——得道高僧告诉大L，他必须要保持单身状态，至少在儿子二十八岁之前不能再娶，也不能再生育其他的孩子，否则那个意外死亡一直没有投胎的女儿会反噬他的所有运势。 终于，现在儿子二十八岁了，他可以娶小娇妻，再生一窝儿子。 在此之前，大L眼里，小L是个智力不怎么好的儿子，但是大L也担心自己年纪大了，生不出健康的儿子，所以之前对小L还不算太差，也尝试着让小L去拓展事业。 小L最近一年不再藏拙，生意做得很好，大L突然有些慌了。 一个觉得自己正当年，依然可以在娇妻面前重振雄风的人，岂能忍受一个能干的儿子。 他的小崽子们现在还是细胞呢，等长大成人，还有小崽子们的事吗？ 于是，大年三十，大L默许了他的预备小娇妻对小L做出伤害行为。 小L掉进了被故意放了大冰块的游泳池里，冻得嘴唇发紫。 预备小娇妻尽职尽责地劝说小L——过年吃药看病都是不吉利的，你不能害你老豆不吉利啊。 小L对父亲还残留着孩子对父爱的期盼，他竟然硬扛着没去看病，扛了两天之后，最终住进了医院。 这篇文章写出来之后，叶舟先给三个教授和翠姨看。 三个教授目瞪口呆，纷纷问：“这是真的吗？” 翠姨义愤填膺，撸起袖子，一副恨不得马上杀到港城去的架势。 叶舟说：“有一部分是我杜撰的，想象的。” 唐教授说：“我们家小舟的文字渲染力一点不比那些作家差，看了标题，就想往下看。看了第一段，就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往下看。感觉每一段都有一个钩子，在勾着人想往下寻找答案。” 关教授说：“但是看完之后，却没有答案。感觉还会有后续的样子。” 樊教授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这文章要是发出去，确实会引起很大的关注。” 得到认可，叶舟就更加有自信了，她立刻把稿子给秦主编。 秦主编看完，也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真人真事？” “这爹怎么那么狠心？” “这孩子怎么那么可怜，他现在怎么样了？” “……” 港城周刊的主编看到文章后，大呼过瘾，立刻召集工作人员加班改版面。 第二天，这篇文章出现在了周刊的头版，并且这期周刊的封面非常显眼——豪门有两种常见病，你知系咩？ 近视，就是对近在眼前的事情视而不见。 老年痴呆，就是对原配和原配子女的恶。 刘家老宅负责去采买的佣人们，出门后就听到周围很多人在议论豪门常见病，他们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系咩病啊？ 民众说：“一份周刊又不贵，你们自己买来睇啦。” 看完周刊的内容，刘家佣人已经可以对号入座，所谓的L姓豪门，不就是他们的雇主吗。 他们家少爷这会儿确实在医院里输液呢。 刚才出来采买之前，他们还问管家，要不要买些适合给少爷煲汤的东西。 管家叹气：“先生没发话，我们不要自作主张。” 第422章 专心搞钱 第422章 专心搞钱 第422章 专心搞钱 刘家订的报刊里并不包括那份周刊，因为刘董事长觉得那份周刊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 刘家，不需要看八卦。 可是，八卦却是传播最快的信息。 刘董事长明显感觉到家里佣人有点异样，一个个好眼神像是在躲着他似的。 难道他们是想替刘煊打抱不平？ 他们是不想要这份饭碗了吗？ 刘董事长正准备发怒，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接起来，听到了一个跟他面和心不和的“朋友”的电话。 “刘总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娶过一个数学家的老婆，脑子里应该是讲科学的，结果你呢，满脑子的迷信。之前你不是还嘲笑老朱去教堂做礼拜吗？没想到你比他还迷信。” 刘董事长蹙眉，“大过年的，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好吧，在你心里，你为了财运命理，连亲女都不要了。你不迷信，我迷信。但是说出去谁信啊。” “你到底说什么？” “好，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咱们就说近的。煊仔呢？” “他跟你告状了？” “他要是会告状，哪里会被你害成这样。哎，这孩子真的是可怜啊。我一会就去医院，看看煊仔。他老豆不合格，世伯还是合格的。” 挂断这个电话，刘董事长还没来得及发怒，又有电话打进来。 和之前那个电话一样，刘董事长又被人阴阳怪气了一番。 “你上哪里找的算命的啊？应该挺灵的吧？要不然你这些年事业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好。但是事业发展，要靠减少和子女的亲缘，换我，我是做不到的。” 类似的电话，接到第四个之后，刘董事长终于想起来问别人：“你们到底是从哪里看到什么的？” 半个小时后，那份周刊被管家从外面买来，放到刘董事长面前。 昨晚才被第一次留宿在刘宅的朱琳琳，看到周刊内容后，脸色变得很难看。 “董事长，我马上联系律师，告这个周刊。” 电话打过去，律师接起电话，说：“朱秘书，不瞒你说，我今天一大早就注意到这份周刊的内容。已经研究过站在刘董事长的角度，是否可以追究报社的责任。但是研究过后，我的答案是不行。因为文章里自始至终没有提到刘董事长的姓名，甚至连姓氏都没有写出来。” 朱琳琳脸色很难看，“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写的是刘董事长家里的情况，难道也不能追究吗？” 律师明确地表示：“不能。” 朱琳琳不用单独跟刘董事长汇报情况，因为打电话的时候用的是免提。 朱琳琳跟刘董事长说：“董事长，肯定是刘煊联系的周刊，让周刊记者写的稿子。我们可以把那个记者揪出来，给他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刘家的事情不是随便写的。” “你去处理吧。” 刘董事长直接把事情丢给了朱琳琳。 至于他自己，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他现在急需跟儿子见一面。 今天一早，顾恒把那份报纸给小刘总看了。 小刘总看完，满脸笑容，“我的小舟妹妹蛮会写故事的嘛？我姐姐的死，真的跟那个老头有关系啊？原来老头这些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迷信啊？那个算命的是谁啊？” 顾恒把小刘总的关注点拉回来，他说：“小刘总，今天一早，叶小姐打电话过来，她估计董事长会勃然大怒，应该会亲自来医院看你，好让外面的人看看，他不讲迷信。但是这样一来，你就没有适宜的环境养病了。” 小刘总幽怨地说：“小舟妹妹来过电话啊？为什么不让我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小姐建议你转院。” 小刘总丝毫没有犹豫，说：“小舟妹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呀。” 这家医院是港城还算不错的私立医院，顾恒直接给小刘总转到港城大学医院。 刘董事长来这家医院，自然是扑了个空。 一出门，就被记者围住。 “刘先生，请问你是来医院看儿子的吗？” “刘先生，你不知道你儿子并没有住在这家医院吗？” “刘先生，大家都说那篇文章是说你家的事情，请问你有什么看法？” “刘先生，你真的打算迎娶那位蛰伏十年的秘书吗？” “……” 刘董事长脸都绿了，最后他一个字也没回应，急匆匆上车。 上车后，刘董事长跟管家说：“给顾恒打电话。” 第一次，顾恒没接。 第二次，顾恒接了。 管家用责怪的口吻说：“顾恒，你是怎么回事？身为少爷身边的人，他没有住这个医院，你为什么没有提前告诉董事长？” 顾恒态度谦卑地说：“不好意思管家，这不是没来得及吗。 少爷的舅舅，今天一大早就打电话来，过问了少爷的病情。 少爷说，他没事，再过两天就能出院。 但是，少爷的舅舅不相信，非要让他转到港城大学医院这边来。 我这也是，忙上忙下，刚把少爷安顿下来，然后又接到少爷的舅舅的电话。 刚才又去跟主治医生沟通，我还想着，跟主治医生沟通完，确定少爷没事，我就给董事长打电话。” 管家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说：“那少爷现在在哪个病房？” 顾恒说：“现在？董事长确定要来吗？刚才我在楼下转了一圈，发现有很多周刊记者在这附近守着。” 最后，刘董事长自然没有来医院。 顾恒回到病房的时候，小刘总正在跟京城那边打电话，他说：“小舟妹妹，下一期你还写吗？我真的很期待后续哦。对了，根据我的观察，这期周刊特别畅销，下一期，广告费肯定会增加。你要是再写，记得跟他们要多点稿费。” 叶舟说：“你现在心里好受一点了吗？还想知道你在你老豆心里什么位置吗？” 小刘总怔了一下，语气有些低落地说：“其实已经有答案了，或者说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我不愿意接受事实而已。好啦，以后不会了。我还是专心搞钱吧。” 第423章 破茧成蝶 第423章 破茧成蝶 第423章 破茧成蝶 下定决心专心搞钱的小刘总，让顾恒都感觉有些陌生。 他一边输液一边拿着个本子写东西，顾恒凑过去一看，写的都是英文，看不懂。 “小刘总，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先吃点东西？” “刚才不是已经喝过一碗汤了吗，不饿啦。我现在要想办法搞钱，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顾恒自然没离开病房，他走到一边，坐下，等候小刘总的最新指令。 小刘总认真起来的样子，让顾恒都心生敬畏。 这一刻，顾恒心里有一种感觉——小刘总要破茧成蝶了。 “对了，顾助理，你家里的事情解决得怎么样了？” 小刘总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看向顾恒。 顾恒说，相关证据都已经整理好，并且蔡律师在春节之前，已经把相关的文件递交给法院。 说起来，顾恒也算是沾了小刘总的光。 小刘总因为高速公路投资的事情，现在在省里是个很受尊重的港商，顾恒身为他的助理，自然也会引起重视。 蔡律师递交资料的时候，也专门提到了顾助理这层身份，当天下午，法院方面就有了反馈。 顾恒满脸畅快的表情说：“法院的传票，让那家人过了个坐立不安的年。” 他们刚收到传票，紧接着相关单位就开始放春节假，他们想打听都没地方打听。 可想而知，这些天他们得多煎熬。 关于那家人的一些细节，叶舟比顾恒更早知道。 “叶老师，你知道顾助理小娘养的那一家人多有意思吗？”卢星海可算是找到借口可以给叶舟打电话了。 隔着电话线，叶舟都能想象得到卢星海此时急不可耐地分享瓜田里的瓜的表情。 当初叶舟和周朗离开柳城之前，也专门跟卢星海说过，让他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帮一下顾恒。 有些事情，宗族、家族势力，可能会比法律更有效率。 显然顾恒是孑然一身，顾家人基本没有站在他这一边的。 就连当年划分地主成份，也是他一个人受罪。 根据卢星海说，过年前，顾家人从省城来柳城，去顾家老宅找顾恒。 其实那时候的顾恒在省城，压根不在柳城。 顾家来的人不仅仅有小娘养的那一家，还有顾恒的叔伯们。 在老宅里的，只有那对老年夫妻。 老夫妻俩按照顾恒说的，坚决不给他们开门，最好还要激怒他们。 “哎哟，小娘养的怎么回来了？要认祖归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能认你们的那个人，早就已经埋了，棺材板估计都烂了。” “顾家老宅可不是你们这些人想进就能进的，姓顾又怎么样？你们跟这房子有关系吗？当年不是说，你们跟顾家没有一毛钱关系，顾恒才是地主的儿子吗？” “怎么，现在不搞阶级斗争了，你们又想当地主的儿子？谁有好处就给谁当儿子，果然是小娘养的。” 老夫妻俩对顾家人的德性非常了解，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火点起来。 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对方又只是一对老年人，而且还是之前顾家使唤的佣人，瞬间一拥而上。 有人砸门，有人翻墙，有人骂骂咧咧。 结果，他们刚冲进去，正准备挥起拳头对老年夫妻动手的时候，公安出现了。 对于顾家人来说，这里是顾家老宅。 但是对于公安部门来说，这里是港商租住的房子。 顾家人的行为，等同于破坏投资环境的行为。 报警的就是卢星海，他在火车站的眼线，第一时间把顾家人到来的信息传递给他。 他得到消息之后，就去给那对老年夫妻培训了一下。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凡是动手的人，都被请进局子里，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出不来的，这个春节注定是要在里面过了。 至于没被抓的那些人，也相互埋怨起来。 被埋怨的最多的就是小娘养的那一家子，这一家子竟然没有一个人被带走，反而是帮他们出头的旁支被带走了。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哈哈，被人使唤得家里男人都进局子了，都不知道真正应该怪的人是谁。是该说小娘养的一家子道行高，还是说他们蠢又笨。” 这话一下子把氛围点燃，顾家的旁支纷纷把矛头对准了小娘养的那一家子。 “你们凭什么这样？要不是我们家，你们现在有工作，有房子住吗？之前舔着脸来借钱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那么硬气？”小娘养的一家子也不是善茬。 “狗屁！工作是你给的吗？房子是你的？真论起来，这些跟你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不得不说，现在的卢星海讲故事的能力一流，叶舟听得津津有味，就像是身临其境。 叶舟说：“看这架势，顾大哥争取回自己的利益基本没什么阻力了。” 卢星海说：“确实是这样。但是还是感觉有些意难平，钱财都被那些人挥霍的差不多了，而且他们也过了那么多年的好日子。凭什么呀？” 叶舟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完全公平的事情，顾大哥能够在这个时候出一口气，让他们名誉扫地，无家可归，已经很好了。” 卢星海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叶老师，咱们顾大哥以前的相好，竟然也在京城哦。” 叶舟睁大眼睛，“啥情况？” 卢星海说：“具体啥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听顾家人吵架，拼拼凑凑得出来的结果。” 按照顾家人说的，顾恒当初也有一个青梅竹马，在高考停止之前，考上了大学。 青梅竹马读书的所有费用，都是顾恒资助的。 但是呢，考上大学之后，被顾恒同父异母的小娘养的弟弟横刀夺爱。 那女的读大学期间，一直跟那个人谈，据说大学毕业，也靠着男方花钱，留在京城工作。 据说，当时女的哄男的，说是她在京城安定下来，就想办法把他也调去京城。 为了调动男方，女的跟男方要了不少钱。 结果就是男方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来，男方想去京城找女的算账，社会突发变革，地主家的小儿子得夹起尾巴做人。 第424章 让他大出血 第424章 让他大出血 第424章 让他大出血 卢星海说完之后，还说：“他们都说，顾大哥就是心里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所以到现在都没再找对象。” 叶舟说：“你要是信这样的话，就有点小看顾大哥了。他可不是那种会儿女情长的人。” 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叶舟依然能够感觉得到顾恒是那种事业心很重的人，过去因为时代的原因，他不能成就自己，现在的他，一直都在争分夺秒地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业。 卢星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第二天他给顾恒打电话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听到的这些关于顾恒青梅竹马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卢星海还提醒说：“顾大哥，你可要保持清醒，那样的女人可不值得你浪费时间。” 顾恒淡淡一笑：“放心好了，我确实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不想浪费时间的还有小刘总，他谋划好一些事情之后，就要着急出院。 出院之前，小刘总照了一下镜子，对自己的样子不太满意。 “哎，我这面色红润的样子，不太符合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小刘总灵机一动，跑到护士台那里，跟护士借粉底液。 护士干脆直接帮忙，给他化了一个破碎又憔悴的妆容。 小刘总就是顶着这样的妆容走出医院的。 刚出医院，就被很多记者围住。 “刘先生，请问周刊上的那篇报纸，说的是你们家的事情吗？” “刘先生，请问你姐姐当年的意外是人为的吗？” “刘先生，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不好吗？” “刘先生，听说你父亲会迎娶他的秘书，对此你怎么看？” 小刘总沉默着没有说话，但是看起来步履沉重的样子，走路很慢，双眼无神，脸色惨白。 此时无声胜有声。 当天的晚报，就刊发了小刘总脸色惨白的照片。 《小L脸色苍白，大L面色红润，蛰伏的秘书或将成为最大赢家》 报刊出来之后，刘董事长就让朱琳琳连夜从他的别墅里搬走。 第二天，刘董事长还专门带着小刘总出现在公司，给春节第一天上班的员工派利是。 为了挽回公司以及他自己的形象，老刘总需要做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些。 刘董事长答应了接受电视台的采访，当然了，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采访，而是父子的采访。 当记者问到他们父子的关系到底如何的时候，小刘总率先说：“我们父子的关系当然很好啊。” 旁边的刘董事长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记者来之前对儿子的教育还是有用的，他到底还是把话听进去了。 “之前媒体报导的那些都是子虚乌有，我父亲对我很好的。” 刘董事长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只是接下来他却听到儿子说：“比如说我父亲就非常支持我北上发展，得知我马上要投资一个游戏公司，他就将这个季度集团公司30%的盈利全部给我，让我用于游戏公司的投资。 还有，我父亲得知我北上的这段时间都是租房子住，特别心疼，已经准备好一笔钱，让我春节后去京城把房子买下来。” 刘董事长：！！！！！ 然而，面对记者的镜头，刘董事长只能说一些违心的话。 刘董事长说：“外面那些都是胡说八道的，我和我儿子的关系很好。过去这大半年，我儿子一直北上创业，我也非常支持他。 他也特别懂事，回来过年的时候还专门给我带了很多礼物。” 听到这话，小刘总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接下来整个采访，刘董事长都被自己的儿子牵着鼻子走。 这个儿子突然间不傻了吗？ 刘董事长根本没有机会问这个问题，因为采访结束之后，儿子拍屁股就跑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顾恒，以及一个律师。 那个律师也是刘董事长不能得罪的人，这位可是港城赫赫有名的商业地产律师，他当年和小刘总的母亲是朋友。 捞够了好处，小刘总就北上了。 京城这边，叶舟和周朗已经开始了正常上班的节奏。 夫妻俩一人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早上一起骑自行车出门，叶舟先到学校，周朗再继续骑车去单位。 周朗工作有些特殊，很多时候不能正常时间下班，叶舟通常会在单位等半个小时，周朗如果没有来的话，她就自己先回家。 回到家里，就有热菜热饭在等着她。 而且四合院很大，翠姨又是一个特别知情识趣的人，从来不会影响小两口的生活。 叶舟也清晰地感觉得到，来到京城之后，她和周朗的生活质量直线上升。 这天，回到家，叶舟发现翠姨做了一桌子菜。 “今天晚上家里有客人吗？”叶舟问。 翠姨夹了一块刚出锅的猪蹄，放在碗里，然后将碗筷递给叶舟，“刘煊这会儿在机场回来的路上，上飞机之前就给我打电话，点了好几个菜。喏，这里边有一半都是他爱吃的。” 叶舟刚吃完一块猪蹄，周朗也下班回来了。 叶舟给周朗夹了一块，等他洗完手之后给他递过去。 周朗却没接，而是直接张嘴。 叶舟很自然地喂他。 “翠姨，刘煊回来了，我和周朗是不是要失宠了。”叶舟开玩笑地说。 翠姨说：“怎么会呢！他就是个傻狍子，隔着远的时候，挺让人心疼的。凑近了之后，听他说话，我都想跳起来打人。对了，一会回来，我得问问他，有没有从家里弄到好处，要是没弄到，这菜我就端一些厨房。” 所以，小刘总进门之后，翠姨直接忽略掉他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的礼物，问：“你回去弄到了什么好处？有没有拿到股份？有没有要到钱来买房子？别不会是把自己弄成肺炎住院，你家老头子一毛钱也没出吧？” 小刘总一脸委屈地说：“翠姨，就不能让我先喝口水吗？” 翠姨转身就给小刘总倒水，一边看他喝水，一边盯着他。 小刘总倍感压力，连忙说：“放心，我让他大出血了！” “不是糊弄我的话吧？” “不是啦，电视上都有的嘛！哦，这里的电视看不到。” 第425章 小刘总买房 第425章 小刘总买房 翠姨将信将疑，姑且让小刘总上桌吃饭。 小刘总说：“是真的啦。翠姨，你要是不信的话，明天可以问顾恒啊。” 翠姨说：“我又不认识什么顾恒，我只认识你。你大年三十把自己弄进泳池，得了肺炎，我对你的信心就打折扣了。” 小刘总拍着胸脯说：“我的身体早就已经养好啦。你看，我的脸色很好吧。” 叶舟看翠姨的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发表意见了，她说：“翠姨，我好饿哦。” 翠姨叹了一口气，说：“突然想起宋老先生的一句话，饭桌上不训孩子。好了，准备吃饭吧，我把汤盛出来。” 小刘总松了一口气，对旁边的周朗说：“谢谢你哦。” 周朗：“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外公，没有让我被骂那么久啊。对了，过年的时候，你有多烧纸给外公了吗？元宵节我也给他老人家多烧一点，就是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造成地府的通货膨胀。” 翠姨把汤端上来之后，问小刘总说：“那你呢，过年有给你妈多烧纸吗？” 小刘总说：“我妈葬在国外，我烧的钱她未必能收到啊。收到了，大概也不好兑换。” 翠姨说：“你怎么知道不好兑换，该烧还是要烧。” 小刘总忙不迭地点头说：“好好，我记住了。” 翠姨好可怕，得罪翠姨可能没饭吃。 吃完饭，筷子一放，翠姨的一个眼神看过来，小刘总就老老实实地交代了自己从老刘那里弄到了多少好处。 关于在京城买房子的钱，已经到小刘总的账户上。 小刘总说：“翠姨，麻烦你帮忙打听一下，这附近谁要卖房子的，我也想买四合院，跟你们做邻居。” 翠姨说：“放心好了，我一直都在留意。大概还真有一个机会让你和东南西北成为邻居，不过还得再等等。” 小刘总认真地纠正说：“是跟小舟妹妹做邻居，东南西北是狗啦，狗又不能出现在产证上。” 周朗问：“翠姨，你说的是朱家的那套房子吗？” 翠姨点头，“你也听说啦？” 朱家的事情，也是一笔烂账。 大概就是房子是孩子爷爷的房子，丈夫去世后，女人改嫁，房子也变了个姓，同时女人和前面的男人生的儿子也走失了。 前不久，那个走失的儿子找回来了。 他本人已经在京城之外结婚生子，母亲这边又不配合他落户，恐怕这辈子也回不了京城。 落户不了也没关系，他的诉求就是要把爷爷父亲的房子要回来，亲妈和继父一家子得好从房子里搬出来。 总体说来，这房子是有纠纷的，摆不平的情况下，买家要是买下来，可能还要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叶舟问：“那个人是被他亲妈故意弄丢的吗？” 周朗说：“应该不是。我记得当初他丢了的时候，他妈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一次神情恍惚，还把我错认成他，拉着我的手不放。” 翠姨认同周朗的话说：“我也觉得那个妈不是故意的，她的伤心是真的伤心，儿子丢了之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了老了十岁。 但那又怎么样呢？时间会冲淡很多事情，包括母子亲情。 后来，她跟现在的丈夫，生了四个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现在，大儿子到了结婚的年龄，三个月前，他们还把其中一间房间装修好了，准备被儿子做婚房。 结果，之前的儿子回来了，说房子是爷爷和爸爸留给他的，他得把房子要回来。” 小刘总听完，就说：“人家的诉求没有错啊，本来就是爷爷和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再说了，不是亲妈把他弄丢的，有没有可能是继父给弄丢的啊。” 翠姨说：“当时他继父在外地出差。” 小刘总说：“谁说干这种缺德事的时候他会亲自上阵，没准是让别人做的呢。反正孩子丢了，他是实实在在的受益者。” 叶舟举手赞同小刘总的话。 小刘总表情得意，“我和小舟妹妹果然合拍哦。”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朗一副要把之前以为叶舟怀孕所以没做的事情补回来的架势。 叶舟被折腾了一轮之后，有气无力地说：“你明天不是要早一个小时到单位吗，怎么不给自己节省点体力。” 周朗在她耳边说：“你觉得我需要省吗？” 不需要，不需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周朗混的时间久了，还是因为没有手机玩，叶舟现在懒觉也睡得少了。 早上周朗起床，她也跟着起床。 刚起来没多久，叶舟就听到外面有狗叫声，然后又听到翠姨去门口查看动静的声音。 洗漱好来到餐厅，就听到翠姨说：“我估摸着刘煊想要买的四合院，很快就能成了。” 叶舟好奇：“咋了？有什么最新消息？” 翠姨说：“刚才你听到狗叫了吧？” 叶舟点头。 “是那个孩子找上门来了。真是难得，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记得我。他说，他想尽快把房子卖掉，拿钱回家。让我帮忙找找路子，看有没有人想买。 我问他，那家人肯搬走吗？ 他很笃定地说，这两天就搬走。” 叶舟说：“他既然记得您，那么肯定也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丢的吧？我估摸着，这里面多半是有他继父的手笔。” 翠姨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没错，肯定是这样。他大爷的！亏我之前觉得那个男人还挺好的，毕竟当年那女人跟得了失心疯一样，他在旁边不离不弃。女人住院的时候，他也是一下班就去医院陪护。这些年，看起来也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的形象。” 叶舟说：“所以这种人才更可怕，藏得那么深。” “那我一会就跟刘煊说，让他尽快把房子买下来。” 叶舟吃完早饭就去上班，她现在在江教授挂名的京大经济研究所里上班，不用上课，但是她发现工作量却一点不比当一线教师少。 而且还要经常出去开会，出言献策，提供数据报告。 她的自行车刚骑出胡同口，突然被人拦住。 第426章 一条活路 第426章 一条活路 叶舟紧急刹车，好险没有撞上这个妇女。 “你是周朗他媳妇？” 叶舟反问：“你有事儿吗？” “求求你了，给我们全家一条活路吧。” 叶舟一脸莫名，“你到底是谁呀？” 妇女开始絮絮叨叨，嘴里念念有词，说的话也不是很连贯，叶舟倒是从这些话里猜出了她的身份。 她应该就是那个二十年前丢了孩子的女人。 她的意思是，她丢失的大儿子是周朗招回来的。 大儿子现在要让他们全家搬走，把房子要回去，这是不给他们全家活路。 她认为周朗把她儿子招回来，肯定也有办法解决她儿子。 周朗要是不解决这件事，她嘴里的周朗就是不地道。 叶舟着急去上班，没时间跟对方纠缠，她说：“这位大妈，你这样想就不对了。当年你儿子要不是被人故意丢了，他结婚之后，很有可能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并不在乎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现在，人家找回来，要回自己父亲的财产，合情合理。你要真想要一个公道，就应该去找那个把你儿子丢掉的人算账。你说呢？” 大妈愣在原地。 叶舟将自行车把手拐到一边，骑车离开。 刚来到办公室，江教授就跟她说：“系里一位专业课老师因为高龄怀孕，胎像不太稳，现在需要住院保胎，后续她的课你帮忙去上。” 叶舟眨眨眼，“这不太好吧？再说了，您手下的研究生不止我一个……” 还没等叶舟说完，江教授就看过来，“怎么，你不想在一线教学？” 叶舟说：“我是觉得我的资历不够。” 江教授说：“我看你是不想冒头。” 叶舟算是明白了，她再挣扎也没用。 她确实是不想冒头，她的资历在京大教书，确实会惹人闲话。 学院里除了江教授之外，还有另外的教授，那些教授也有自己的学生。 象牙塔里，也不是一潭清水。 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就有小团体。 江教授又说：“放心好了，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你完全不用操心。” 叶舟说：“那岂不是压力都在您一个人身上。” 江教授说：“你要是心疼我，就早点把一个月前给我的大纲的论文写出来。” 叶舟：…… 新学期，还要下个星期才开始上课，叶舟既然接了任务，就得去教研室那边熟悉一下班级情况，顺便跟那位老师做一些交接的工作。 那位老师看到叶舟的时候，笑着说：“由你来接替我上专业课，学生们肯定很高兴。” 叶舟谦虚地说：“怎么会呢，我的经验可没有您那么丰富。” “教学不仅讲究的是经验，对于我们专业的老师而言，更应该具备的素质是前瞻性。我看过你的论文，也听说了一些你在柳城大学的情况，我认为你的前瞻性非常靠谱。” 幸亏这样的商业吹捧很快就结束，这位老师很快就结束话题，开始跟叶舟处理交接的工作。 接下来这个学期，叶舟需要给两个班上专业课，课时不算多，至少比在柳城大学的时候轻松很多，只不过她还要兼顾研究所那边的工作，总体算起来不算轻松。 刚交接完工作出来，叶舟遇到了赵小强。 赵小强看到叶舟，也有些意外，“叶舟同学，你还好吗？” “挺好的。” 赵小强说：“正好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要不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叶舟心里其实一直很好奇赵小强和李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前段时间忙着过年，没来得及了解情况。 “好啊。”叶舟点头。 赵小强松了一口气，他挠头说：“不瞒你说，我都已经做好被你拒绝的准备了。” 叶舟说：“我为什么要拒绝啊，我还想问问你跟李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赵小强的表情僵了僵，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叶舟同学，你真的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打直球。” 叶舟说：“拐弯抹角多累啊，有话直说，应该适用于我们这样的关系吧？” 赵小强能说什么，当然只能说适用。 来到食堂，赵小强非常主动递上饭票，叶舟也毫不客气地点了两份硬菜。 吃了一口，叶舟有点失望。 虽然京大的食堂补贴远比柳城大学的多，但是味道方面却比柳城大学差了不少。 叶舟不由自主地喃喃道：“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食材普通，再好的厨师也一般。 “什么？”赵小强问。 “没什么，说说吧，你对李雪姐做了什么？” 赵小强脸色暗沉，“其实……我……她……” 经过好一会的心理建设，赵小强才说出了真相。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赵小强主动追求的李雪。 李雪的为人处世和勤奋好学，吸引了赵小强。 特别是见过李雪认真搞设计的样子，赵小强对她身上的成熟气质更是念念不忘。 李雪是有过感情经历的人，她当然看得出来赵小强的心思，她自己对赵小强也有“偶像”情结。 赵小强是名校研究生，态度谦和，博学多才。 在赵小强表达暧昧的想法时，李雪就第一时间告诉他，她结过婚，因为丈夫家暴而离婚。 赵小强表示自己不在乎，学校很多教授也是重组家庭。 然而，两人刚开始没多久，赵小强和一个年纪比他大，还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谈朋友的消息传到赵家人的耳朵里。 赵小强的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们气得跳脚，哪个狐狸精勾走了他们赵家的希望。 以赵小强的条件，娶首长嫁的女儿都绰绰有余，凭什么要栽在一个已婚女人的手里？ 赵伯母根据信息去找李雪，到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京城最出名的服装店的老板。 她在店里不动声色地观察了半天，发现这个服装店真是了不得，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流水居然有一万多。 这是一个能赚钱的女人。 可是，再能赚钱，也是二手货。 她侄子可是京大的研究生啊！导师又是领导经常接见的专家。 第427章 寻人启事 第427章 寻人启事 听到这里，叶舟满脸的疑惑。 “你爷爷奶奶？叔叔伯伯？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不是亲爸去世，后妈抚养你长大。之前李雪不小心弄伤了你，为了给你补偿，给你的后妈在她的服装店里找了份工作。之前怎么没有听说你有其他的家人。” 赵小强的头彻底抬不起来，声音也低了几个分贝，他说：“之前……因为我们很穷，他们……我……” 叶舟恍然大悟，“哦，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赵小强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那一家人都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们知道，赵小强还有很重的生活压力。 直到赵小强的继母有了工作。 他们本来还挺看不上的，给私人老板打工，能是什么好工作？ 他们可是在国企，在机关单位上班的人，最不屑于这种工作。 结果有人告诉他们，赵小强的继母工资很高，卖的衣服多的话，还有销售提成。 之前有一段时间换季促销，她一个月拿到的提成，比他们在国企上班一年的工资都多。 看来这对临时的母子，不再是他们的累赘，可以继续走动起来了。 特别是以赵小强的个人条件，完全可以给首长家里当女婿。 一旦有了这门亲戚关系，身为他的长辈、堂兄弟表兄弟，何愁没有升迁的人脉。 叶舟非常疑惑，她又一次直接问：“你好歹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难道你觉得宗族很重要吗？需要的时候，把你们挤兑出去，还往你们身上泼脏水。感觉你有用的时候，就回头对你勾勾手指，你就乐颠颠地跑上去了？” 赵小强解释说：“是我妈……我妈她觉得我需要家庭的支持，觉得我一个人单打独斗太辛苦。劝我放下……她还说，反正以后在这段家庭关系中，我是起主导作用的，他们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制约我……所以……” 叶舟冷笑一声，“你这话说得吞吞吐吐的，说明明也知道这话很可笑。你后妈难道还能指挥你不成？如果你坚持做某个决定，她会强行要求你吗？” 赵小强无以辩驳。 叶舟懒得再扯这些，她问：“你所谓的家里人，对李雪姐做了什么？” 赵小强不敢瞒着，这事情也瞒不住。 他的伯母先是跟李雪要好处，被拒绝之后，她就到处散播消息，说李雪不要脸，二婚的女人找没有恋爱过的研究生，算盘打得啪啪响。 李磊很快就知道这件事情，他立刻采取措施，把赵小强的后妈辞退，然后揪着赵小强去找赵家人。 “不好意思，我也看不上赵小强！ 他可配不上当我的姐夫！ 他算个屁呀！ 京大的研究生又怎么样，在你们眼里赵小强是个宝贝疙瘩，是个可以待价而沽的玩意儿，但是我和我姐见过的优秀的人，比他优秀得多！ 把你们家的宝贝疙瘩藏好，别再跑来恶心我姐！” 赵小强后来试图去找李雪道歉，但是这对姐弟俩都没有给他机会。 赵小强的后妈也去找过李雪，希望能够继续在服装店里干活，可是李雪也没有同意，哪怕李雪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招到合适的人。 听完这些，叶舟问：“所以你请我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当说客？” “我……我之前真的错得离谱，我是真心想跟李雪道歉。” “你是想抱歉还是想给你后妈把工作找回来？” 赵小强诧异地看着叶舟，很快脸上就浮现尴尬的神色，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我妈那个人……她就是耳根子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最想得到的就是别人的认可，所以做错了一些事情。” “站在你的角度，你会这样觉得也不奇怪。但是站在李磊和李雪姐的角度，他们凭什么要迁就你们？就因为李雪姐的学历没有你高吗？” “不是……我……” 叶舟说：“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相互不打扰，挺好的。过一两年，再看看，李雪姐没有学历，会走到哪一步。” 赵小强说：“不用过一两年，我现在心里就有答案了。她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确实是我不配。” 叶舟说：“你知道就好。” 赵小强叹气，“有的时候稍微犹豫一下，或者没有紧绷神经，就会走出一条天差地别的路。我确实应该吸取这次的教训……” 关于这个话题，叶舟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开始专心吃饭。 赵小强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也没有再继续，而是转而问起叶舟下学期代课的事情。 赵小强说：“遇到什么困难的话，我能帮得上的时候你尽管开口。” “谢谢了。” 吃完午饭，叶舟回到办公室就开始认真地备课。 下午下班的时候，周朗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 叶舟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 “外出执行任务，结束了之后就来你这儿了。” 夫妻俩一起离开。 远远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人好奇地问江教授说：“那位就是叶舟的爱人？” 江教授说：“对。” “听说对方是高干子弟？而且外祖父家的资产都被返还了，家里还有一套四合院。叶舟的运气也真够好的，算是嫁得很好了。” 江教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对方高攀了呢？或者说，人家夫妻俩是最般配的一对，方方面面的般配。” 旁人：…… 另一边，叶舟已经好奇地问了周朗一个问题—— “今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被一个妇女拦住了，她应该就是那个当年丢失亲生孩子的妇女。她说的话我有点听不懂，她说，是你把她儿子招回来的。啥意思呀？” 周朗说：“那是之前去南陵的事了。” 周朗和那个人小时候是住在一个胡同里的，从小认识，只不过周朗不太爱跟同龄的小伙伴玩，他更乐意在家里看书。 那个人最明显的特征是他的后颈处有一块胎记，特别明显。 当年，他母亲到处找孩子的时候，他的继父也去火车站贴过寻人启事。 周朗见过那个寻人启事，很奇怪的是上面遗漏了这个明显的胎记的信息。 第428章 小刘总买下 第428章 小刘总买下 小周朗盯着那个寻人启事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自己从书包里拿出笔，在后面帮忙补充了后颈的那个胎记。 第二天，放学后，周朗还专门去火车站广场那里看过，发现那张寻人启事已经被人撕了。 再后来，孩子的妈妈伤心过度，听说住院了，找孩子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 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周朗还记得那段时间翠姨特别紧张，每天都坚持接送他上学。 为此，他血缘上的父亲周景川还站出来说：“惯子如杀子。” 去年，周朗去南陵执行任务，期间需要深入调查某个疑似出卖国家的人的生活轨迹，这个过程需要找一个当地人配合。 周朗当时是负责研判方面的工作，他需要仔细地观察周围的每一个人，还有他们的各方面的特征。 就在这个过程中，他看到有一个工作人员后颈处有一个明显的胎记。 儿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等整个任务结束之后，周朗专程去拜访那个人。 当时失踪的时候，他的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多多少少也记得一些事情。 周朗刚跟他提起京城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很说明问题——他分明记得自己是京城人。 周朗直接问他说：“既然你记得，长大之后为什么不回去找？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怕回去之后会害死我的妈妈。” 通过他的描述，周朗也知道了当时的情况。 他确实记得自己丢失的整个过程，那天，他和母亲走失之后，就被一个看起来像是和尚还是道士的人拉到一边。 对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然后说他命中带煞，是个妥妥的煞星。 他的亲人都被他克死得差不多了，如果继续留在亲人的身边，剩下的亲人还会被他害死。 而且这位宗教人士还预测，他继续留在他母亲身边的话，他母亲会死得特别惨。 眼珠子被挖，尸体被老鼠啃，肚子被划开…… 他当时听到这些话，感觉整个人如坠入冰窖，吓得浑身冰冷的同时身体都不能动弹。 宗教人士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想要拯救你的母亲，就去火车站，爬上一辆火车，有多远走多远。 他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爬上火车，一路南下，最后来到南陵。 他的运气还不错，就在他饿得几乎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铁路上工作的老爷子。 老爷子无儿无女，就把他带在身边，给他落户。 只是没几年，老爷子也去世了。 那时候的他，也不过才十二岁。 就这么跌跌撞撞地长大，这一路的艰辛，只有他自己能体会。 后来，他在南陵有了工作，也已经结婚生子，岳父岳母一家人对她都很不错。 即便是这样，他心里依然有一根刺。 他担心自己真的是个煞星，会害死岳父岳母一家。 直到周朗出现，告诉他，当年的事情可能另有隐情。 真相其实并不难查，他回到京城，直接去见了继父。 从继父没有来得及掩饰的表情就能推测出真相。 当年那位所谓的宗教人士，基本确定是继父安排的。 母亲当年因为他伤心难过，但是现在，她的爱已经全部转移到她的新家庭。 他可以不怪她。 但是，他也不可能祝福他们全家和和美美。 对于回京，他没有任何兴趣，毕竟岳父岳母和自己的爱人都在南陵。 他唯一能要回来的就是那套房子。 本来就是爷爷和父亲留给他的，凭什么要便宜那些人？ 只是他也不太清楚这里边的规则，也知道想要达成目的很难。 他只能求助于周朗。 周朗给他的建议就是：你不必把房子要回来，可以把房子直接卖掉。 他恍然大悟。 可是去哪里找靠谱的买家呢？ 他又求助于翠姨。 听完这些事情，叶舟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过去那些年月，怎么有那么多荒唐的事情？ 人性的恶，好像都在那一段时间集中爆发似的。 小刘总听说卖家的情况，他也很感慨地说：“我的情况比他还好一点哦！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跟他还价了，就按照他之前报的价格，我直接买下来吧。” 确定好之后，小刘总就给他爸打电话。 “老豆，可能是我妈和家姐在上天保佑我，刚过完年来京城没几天，就有合适的房子了。只是呢，现在四合院院都很紧俏的咯，想买的人多，真正卖的人很少。所以价格比较贵，可能要老豆你大出血了。” 然后，小刘总在电话里报了一个数。 这个数字是卖家报价的三倍。 最后小刘总还在电话里说：“所以老豆，你之前给的买房的钱还不太够，你明天让朱秘书给我打过来啊。” 翠怡欣赏地看着小刘总，跟旁边的叶舟说：“这孩子，稍微调教一下，也是个懂得戳人心窝子的。不错不错。” 因为买家是小刘总，又因为他的身份比较特殊，相关部门给予了一定的配合，所以办理过户的过程很顺利。 至于钱，小刘总当然是直接交给了那位受害者。 和预料中的一样，小刘总去收房的时候，那家人赖着不走，说是没有收到房款。 小刘总上前唇枪舌战，奈何他舌头没捋直说出来的普通话，对方根本听不懂，而对方人多声音又大，一下子显得他是弱势的一方。 这时候，顾恒站到前面。 顾恒的气势本来就吓人，再加上他罗列出12345，让对面的人根本没办法再发声。 “给你们两天的时间，马上搬走，否则的话，我们就报警。除了报警，还会通知报社，让报社把你们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报道一下，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们做的事情。” 听到这话，那家人彻底委靡下来。 小刘总气得不行，他的口才居然没办法发挥。 小刘总不甘心就这样放过那一家人，他灵机一动，去把那四条狗牵过来。 “东南西北，你们来看看，喜欢哪个房间，以后就住哪个房间。” 四条狗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把那家人都给吓得不轻，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第429章 她的梦话 第429章 她的梦话 还别说，这家人收拾东西收拾得还挺干净的，沿着墙根种的花都拔了。 还有那些黄瓜番茄小青菜，也全部都被连根拔起。 他们用行动明明白白地告诉小刘总这个新任房主——别想占我一毛钱便宜。 晚饭的时候，小刘总跟叶舟他们说：“真是可笑！他们以为我会喜欢占这种便宜吗？我还看不上他们种的那些花呢！” 说完，小刘总就跟顾恒说：“顾助理，回头你专门去找一个园艺规划方面的师傅，让师傅来给我好好的规划一下。不用在乎钱，趁着现在还能报销。” 翠姨说：“没错，现在不要在乎钱的事儿。园艺规划方面的师傅，我正好有认识的，以前宋家老宅就是他的父亲帮忙做的规划。” 一顿饭吃下来，小刘总的新房子装修以及和装修有关的一系列问题都已经有了章程。 小刘总心满意足地离开，回到他现在住的地方。 这地方就是之前从刘家和盛家手里弄到的四合院，户主易名成叶舟和周朗夫妻俩之后，就租给了小刘总在京城创业的发小李朝。 李朝现在在京城主要做的是贸易方面的生意，一年下来，也算是赚得盆满钵满。 最主要的是，李朝做的生意回报周期很短，一买一卖，就能很快就能达成预期。 再看小刘总在内地的生意，除了跟柳城大学校办工厂合作出售农产品之外的其他项目，都是回报周期很长的项目。 回报周期长，投入的也很多。 还有接下来要在京城成立的游戏公司，小刘总还需要投入不少。 回到现在住的地方，小刘总就迫不及待地把新鲜出炉的产权证给李朝看。 “嘿嘿，李朝你看，我在京城也有四合院了。” 李朝拿过来一看，有些诧异地问：“你怎么买四合院了？” 小刘总说：“趁着我老豆现在不得不给我花钱，我当然要买四合院啦。” “四合院现在很紧俏，你怎么这么快就遇到合适的了？是不是又是你的小舟妹妹帮忙的？” 小刘总说：“确切地说，应该是妹夫帮忙。” 李朝有些羡慕地说：“你最近这一年的运气好像都很不错。” 小刘总得意地说：“那是，自从遇到小舟妹妹之后，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李朝突然想起些什么，他问：“对了，你的游戏公司现在还需要投资吗？我能不能也加入？” 小刘总说：“好像加入不了了，相关的协议都已经签好。不过等公司成立之后，以后如果需要融资，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到你的。” 李朝有些遗憾，“那好吧。” 小刘总大概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就说：“游戏公司的投资回报战线很长，至少得三年之后才能看到结果。对了，你要不要买地？我和小舟妹妹都觉得，京城的地产市场，会跟港城一样，以后也会是寸土寸金。” 李朝想了想，说：“我同意你们的判断，但是我还是想再等一等。毕竟现在没有什么人脉，也无从知晓哪个地方会最先开发。我手头上的资金也很有限，还是先把外贸的钱赚到手再说吧。” 小刘总没有再劝。 …… 叶舟和周朗从卫生间霍霍到床上，床上继续霍霍。 霍霍结束之后，叶舟躺在被子上，然后抓住被子转了个圈圈，把自己裹成蚕蛹。 她非常清楚周朗的体力，她担心自己不裹得严实，他可能还会再来一次。 说来也奇怪，周朗最近总是这样，总喜欢连开至少两场。 难道是疑似怀孕那段时间，他素得太过，现在想要补偿？ 叶舟来不及深入想，裹着被子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刚入睡，周朗就侧过身子，一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周朗其实不是想要补偿，是因为前段时间她听到她说梦话。 他已经不止一次在她的梦话里听到两个名字——宋珊珊、孟晨。 “你哭什么呀，你可是宋珊珊哦，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宋律师，你肯定能帮我报仇的。” “珊珊，不用犹豫，就是孟晨这个混蛋害死的我。” “好啦，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只看脸了。” “别骂了别骂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当初我就是觉得孟晨的体力好，不想亏待自己，反正钱我也能自己挣。谁知道把命搭进去。” “……” 这一年，叶舟说的梦话周朗基本都能倒背如流。 而且叶舟说梦话有一个周期性的习惯，基本上都是月初和月中两个时间会说梦话。 听得多了，周朗甚至能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推断出一些事情。 他的媳妇是叶舟，又不是叶舟。 在得出这个结论之前，周朗也把媳妇周围的人都查了个遍，她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并没有叫宋珊珊的，更加没有叫孟晨的。 说起宋珊珊的名字时，她的语气亲昵中带着撒娇，俨然是跟闺蜜说话的样子。 提到孟晨的名字，她又会咬牙切齿。 再集合她每次给故去的人烧纸的时候，态度都特别虔诚，跟她受过的教育一点也不相符合，周朗有理由推测——他的媳妇不是一般人，借尸还魂的事情，可能不仅仅存在于小说和神话传说。 那么，他的媳妇是什么时候从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呢？ 分界点是什么？ 经过周朗的分析判断，他觉得从前的叶舟和现在的叶舟的分界点，就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天，在叶家，他和叶舟被叶莲母女俩的算计。 在混乱中，叶舟被推倒，头撞到了柜角。 或许，如果没有借尸还魂的事情发生的话，叶舟的身体就会变冷变硬…… 如果那个时候的叶舟变成另外一个人，那就合理多了。 醒来后的叶舟，她处理问题的方式绝对不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会选择的方式。 快刀斩乱麻，刀刃也稳准狠地对准加害者。 …… 至于那个孟晨，显然是在感情方面背叛了她，而且还害死了她。 而她之所以跟那个叫孟晨的在一起，就是因为他的体力好？活好？ 第430章 愈发般配 第430章 愈发般配 特别是叶舟最近一次说梦话的时候，她反复提到这一点。 可能是梦里的宋珊珊对她非常生气，质问她为什么会跟要了她命的人在一起。 所以，她一直都在解释一点——我看上孟晨，纯粹是因为他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棱角分明，帅气逼人，带出去特别有面子。 除了脸长得好看之外，体力好，活好，又乖，又不黏人。 还能提供很好的情绪价值，她不缺钱，但是需要情绪价值。 周朗有几次都忍不住想问问叶舟，到底谁的体力好，谁的活好…… 到底谁能够提供更好的情绪价值？ 到底谁带出去更有面子？ 还有，她以后还会不会离开？ 最后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周朗突然又想到了要孩子。 如果叶舟是土生土长的叶舟，他不用纠结这个问题。 可是，她身边分明有一种超自然的存在，万一这种超自然的现象又出现，她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离开？ 周朗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生活没有了叶舟，会是什么样子。 周朗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了叶舟，他的生活将会失去一大部分的色彩，可能又回到了从前，除了工作之外，他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如果有了孩子，她会不会顾虑更多？ 第二天早上，叶舟醒来之后，就听到卫生间有洗漱的声音。 叶舟揉揉眼，起床去卫生间。 靠在门框上，叶舟注意到周朗竟然用洗面奶洗脸，洗完脸之后，还用之前小刘总从港城带回来的男士护肤品，往脸上又涂又抹。 叶舟感觉有些稀奇，“你之前不是不肯用吗？” 周朗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过来，面对叶舟，“你不想我用吗？” 叶舟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的观点是，男人和女人一样，也需要保养。你今天看起来真帅。” 周朗捏了捏她的脸，然后低头，想亲。 叶舟侧身躲到一边，“我还没有刷牙。” 闪身进了卫生间，叶舟刷得满嘴泡泡的时候，突然想起些什么，回头问正在穿衣服周朗说：“我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你说什么，你问我什么来着了？” 周朗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吧，我当时肯定听到你说话了，你说什么你和谁比，怎么样来着了？” 周朗一边扣子一边神态自若地说：“哦，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是跟你说话了。但是我说的是，你要不要去买点东西，让人帮忙带去南陵给韩蓉和她儿子。” 那个人顺利地把四合院卖掉，拿到了卖房子的钱，他今天就会回南陵。 晚上的火车，他想在离开之前请周朗夫妻俩吃顿饭。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没有周朗，他不会回京城，可能一辈子都会背负着沉重的枷锁，甚至因为这个枷锁，不敢和自己的爱人，还有岳父岳母太过于亲近，生怕自己这个煞星会克死他们。 和买主交涉的时候，买主一直都在强调，是周朗的爱人给了他信心，他才会愿意买这套可能会带来麻烦的房子。 不管怎么说，周朗夫妻俩就是帮了他很大的忙。 叶舟歪着头，看着周朗，将信将疑，“你当时跟我说的是这件事吗？” 叶舟根本不知道她这副样子看起来有多可爱，周朗上前一步，又轻轻地掐了掐她的脸，“我确实说的是这件事。” “那我们一会儿去商场逛逛，买点东西。” 今天是周末，叶舟终于可以休息了。 吃早饭的时候，叶舟还嘟囔了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双休。” 来蹭饭的小刘总说：“西方发达国家现在都是双休啦，我打算以后游戏公司也双休，这样应该能够吸引到不少人才。” 翠姨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怕就怕你这样不随大众的话，可能会被谴责。” 小刘总说：“那我就实行调休制度，业绩好的人，每周可以多休息一天。” 叶舟说：“你可真是一点也不像资本家。” 小刘总说：“资本家也希望马儿吃草的同时跑得更快呀。对了，今天休息，小舟妹妹，你要不要跟我去逛一逛？” 叶舟说：“抱歉哦，不约，今天我们夫妻俩去逛街。” 小刘总不甘心地看向周朗：“你能不能把小舟妹妹让给我？” 周朗非常认真地回答：“不能。” 小刘总哼了一声，“那我就保佑你，以后经常出差，或者被封闭管理。” 说完，小刘总就死死地盯着周朗的脸看。 看了几秒钟之后，小刘总就转过来对叶舟说：“你要当心点这个男人，他可能想对你施展美男记。你看看他，明显是比以前稍微爱收拾了，看起来比以前帅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周朗脸上。 翠姨说：“刘煊，你不要妒忌我们家周朗，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帅小伙。小时候更加可爱，去拍照，国营照相馆的师傅都想拿他的照片当素材。” 陶国庆说：“对呀，我们周哥从小就很帅，上小学的时候就有高年级比较早熟的女生给他写情书。” 周朗凉凉的目光看过来，陶国庆赶忙补充一句说：“叶老师，你不要误会，那些女生都是一厢情愿的，我们周哥从来不搭理她们。” 小刘总说：“我哪里是嫉妒啦，我也有我的帅好吗？周朗绝对是比之前更注重自己的外表了，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他的发型经过稍微调，配合他的五官，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更帅了呀。还有三天前他脸上有一个痘印，他绝对是采取了什么措施，这个痘印很快就消失了。” 众人又一次打量周朗。 还别说，周朗整个人的气质似乎有所变化。 穿军装的时候气质硬朗英气十足，今天穿的常服，确实和之前相比有一些明显的变化，身上多了一些少年感。 夫妻俩站在一起，看起来愈发般配。 翠姨笑盈盈地说：“采取措施不是很正常吗？谁说男人就不能爱美啦！这叫金童玉女，你要是羡慕嫉妒，自己也找一个对象去。” 第431章 久违的温馨 第431章 久违的温馨 现在商场里能选的东西少，婴儿的奶粉依然是抢手货。 上次通电话的时候，韩蓉姐家的保姆阿姨说家里一切都好，妈妈和孩子都很健康，唯一的烦恼就是小小伙子胃口太好，母乳跟不上。 南陵的奶粉也很缺，即便有票，有时候去到百货大楼，也没货。 站在柜台面前，叶舟对周朗说：“让他帮扛那么重的奶粉回南陵，会不会太不仁道了？” 周朗说：“没准他会更加乐意呢。” 最终，叶舟买了两大包东西，一半是给韩蓉，一半是给孩子的。 叶舟决定看情况，如果对方确实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她就让对方带走一个包，另外一个包就邮寄过去。 傍晚在饭店见到了那个人。 他的实际年龄应该和周朗差不多，但是经历过颠沛流离的生活，看起来却比周朗大好几岁。 “周朗，谢谢你们能来。”他语气真诚地说。 “耀文哥，不用客气。这是我媳妇，叫叶舟。” 叶舟大方地伸手跟对方握了个手。 他的全名叫朱耀文，后来被人收养，那位老爷子也没改过他的名字。 两杯酒下肚后，朱耀文就眼眶泛红地说起往事。 “收养我的爷爷去世的那晚，只有我一个人守灵……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啊，又想起从京城离开的时候那个道士说的话，我是个煞星。我真的觉得是我把爷爷给克死的……迷迷糊糊中，我还感觉到爷爷摇着我的肩膀质问我，为什么他好心收养我，我还能要了他的命……”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 叶舟和周朗知道他们现在说什么都没必要，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聆听。 大概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跟人倾诉。 压在心底二十年的石头终于搬走了。原来不是他的错，收养他的爷爷的死跟他没有关系，他亲生父亲和爷爷奶奶的死，跟他也没有关系。 他再也不用远着爱他的妻子和岳父岳母，他终于可以放心地回馈他们的爱。 通过他的叙述，叶舟和周朗也解开了疑惑。 按理说，他这种封闭自我又生怕连累别人的人，应该不会结婚，但是他却结婚了。 原来，他救了他妻子的命。 妻子是南陵一家国企的职工，被游手好闲的厂二代追求，她拒绝之后，就被厂二代造黄谣。 这个年代给女性造黄谣的后果，足以将人逼死。 她也确实走了绝路，她跳河了。 这一幕恰好被朱耀文看到，他不顾危险，把她救上来。 把她送进医院之后，他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 他和她，在某种程度上是一样的。 如果不做点什么，她活过来之后，依然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说不自爱不检点。 他已经活得那么艰难，这世上没必要再多一个背负枷锁的人。 随即，他回家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刀，直接去找那个厂二代。 现在回忆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隔着几米远，刀子一扔，准确地插到了那个混蛋靠着的树上，刀子几乎是紧贴着混蛋的头顶。 那个混蛋当场就尿裤子了。 当时在现场的有不少人，除了跟混蛋一起玩的猪朋狗友，还有不少厂里职工的小孩。 小孩向来都是口无遮拦，很快就把副厂长儿子尿裤子的事情传播了出去。 混蛋尿裤子的表现，也激发了朱耀文的勇气，他放狠话说：“你他妈要是不把你造谣的事情澄清，老子天天盯着你。 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个煞星，克死了自己的亲爹亲爷爷，又克死了收养我的爷爷。 老子孤身一人，别说你这个尿裤子的煞笔，就算是你那个副厂长老子来了，我照砍不误。 给我听好了，一个星期内，如果老子没听到造黄谣澄清的消息，老子就天天提着刀盯着你，盯着你全家。 按照你爹妈这样养儿子的方式，绝对不是一个屁股干净的，绝对贪污了不少公家的财产。 做不到老子的要求，老子天天盯着，准能找到线索，老子让你们全家都不得好死。” 最终，混子和混子全家都妥协了。 他们真的认认真真道歉，并且给了特别有诚意的金钱赔偿，还把女孩安排回原来的工作岗位。 女孩是独女，她的父母都很感激朱耀文。 女孩后来也是非朱耀文不嫁。 朱耀文自然是躲着走。 后来的一天，女孩终于把朱耀文堵在家里，跟他说，他要是不娶她，她这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外面的人，谁不知道他当初替她出头的事情。 现在，周围的人都在笑话她，说她这辈子都嫁不出去，说她的父母要养一辈子的老姑娘。 她质问他：“你救了我，难道是希望我从一个笑话，变成另外一个笑话吗？” 他有些手足无措，连忙说不是。 就这样，他被她逼着拿户口本，去单位开介绍信，当天下午就把结婚证领了。 领证后，又是岳父岳母做主，办了几桌酒席。 婚后生活，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温馨。 原来每天回家有人在家里等着自己是那种感觉。 原来有人关心你衣服穿少了，是那样的温暖。 …… 叶舟听下来，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说：“没准你之前的苦难是为了让你遇到你现在的家人呀。以前的都过去了，以后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朱耀文擦了一把脸，露出笑容，说：“谢谢弟妹！你说得对，我以后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们。” 周朗提醒说：“耀文哥，你手上多了这笔钱，你妈那边估计会想方设法从你手里要钱，你得想好应对的办法。” 朱耀文说：“谢谢小朗，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岳父岳母已经退休，我爱人在现在的单位工作也不开心，我回去后，就让她辞职。我自己也辞职，然后我们搬走。他们就算是想去南陵找我们，也一时半会找不到。如果他们不在乎住宿的费用，那就另说了。” 叶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说：“你们打算放弃国企的工作，下海？” 第432章 涨工资 第432章 涨工资 朱耀文很坚定地说：“对，辞职，下海。” 现在可是80年代初期，允许个体户还不到两年，国企的铁饭碗依然是这个社会最被认可的工作。 所以听到朱耀文那么肯定的回答，叶舟不由得心生敬佩。 这样的决心从他这个土着民口中说出来，叶舟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以后一定能够闯出一番事业。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愁启动资金。 叶舟对他竖起大拇指说：“耀文哥，你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 朱耀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弟妹你过誉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就是觉得我父亲和爷爷给我留下的这笔资产也不少，我留下一半，存银行，另外一半拿出来做生意。生意如果做不好的话，也还是有退路。” 周朗说：“你打算在哪里做生意？” 朱耀文说：“就在南陵吧……或许你有什么建议吗？” 周朗说：“如果你的家人支持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沪市。现在那里的机会会比南陵多，而且你们搬走之后，就算是那家人从京城找过去，也不会妨碍到你们。” 朱耀文的眼睛亮了，“有道理。” 周朗说：“去沪市之后，我建议你不要把另外一半钱存起来，最好是去买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租出去。房租可以维持生计，另外一半钱用来做生意。” 朱耀文频频点头：“这个主意不错，回去后我就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因为考虑到朱耀文一会还要坐火车，周朗没有让他再喝酒。 他看起来还算清醒，叶舟就问他东西多不多。 看到那两个大包，朱耀文说：“才这么点东西，哪里多了。对了，之前收养我的爷爷就是铁路系统的，我现在也是在铁路系统工作，铁道的维修工。所以在铁路系统也算是有一点人脉，一会做的火车也正好是南陵铁路的乘务组。这点东西我分分钟就能弄上车！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有东西的话一块儿拿过来。” 两天后，叶舟接到了韩蓉的电话。 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现在帮韩蓉带孩子的裴阿姨竟然也认识朱耀文一家。 当初，裴阿姨想从唐家脱离出来，出去找工作的时候，朱耀文的岳母没少给她出主意。 两人是之前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时候认识的。 那个售货人应该是造黄谣的混子的亲戚，售货员当众让朱耀文的岳母难堪，就在这时候，裴阿姨站出来，帮忙据理力争，最后还闹到了百货大楼经理那里，经理让售货员道歉。 从那之后，两人成了好姐妹。 万万没想到，绕了一大圈，居然还是熟人。 韩蓉说：“小舟，真是让你破费了。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你不知道，我儿子真的不愧是属猪的，太能吃了。吃不饱就哭，吃饱了就傻乐。” 叶舟说：“那我以后就有说词了，等你儿子长大了，我可以时刻提醒他——你当初可是喝叶阿姨的奶粉长大的，到时候我就让他给我跳舞，回报我的奶粉之恩。” 韩蓉乐得不行，“我就担心他胖得跟小猪似的，动作不协调，怎么跳舞。” 旁边的裴阿姨听到这话反而不乐意了，“谁说我们嘉嘉像小猪了，我们嘉嘉可是帅小伙。” 王韩嘉小朋友本来是没有小名的，他的爸爸妈妈都是直呼大名。 裴阿姨就不乐意他们这么叫，一直很坚持地叫嘉嘉。 韩蓉偷偷地跟叶舟说：“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说儿子的坏话，否则裴阿姨要生气的。” 自从这个家里有了裴阿姨之后，韩蓉和王琦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手忙脚乱的感觉，生活质量甚至比他们没有孩子之前还要高得多。 裴阿姨真的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做饭也特别好吃，最主要的是还能把孩子带得很好。 韩蓉说：“我观察了一下同样大的孩子，就我们家这个长得最壮实。也是最干净的宝宝。真的，要不是裴阿姨，我可能会后悔的想要把孩子重新塞回肚子里。” 叶舟说：“听得出来，你现在的状态跟之前我去南陵的时候很不一样了，裴阿姨是个功臣。” 韩蓉说：“是个超级大功臣！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好了，真的特别感激裴阿姨。我和王琦已经说好了，以后我们负责给裴阿姨养老，绝对不会再让她去其他人家里找工作。” 听到这话之后，叶舟突然想起之前网上说的——优质的保姆是不在市场上流通的。 优质的保姆，除非雇主家家道中落，否则绝对不会让保姆辞职。 叶舟说：“那该付的工资，你们还是要付。每年也给一定的涨幅。” 韩蓉说：“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叶舟回头也跟周朗说：“我觉得翠姨的工资也要涨一涨了。” 过去这一年，翠姨一个人住在四合院，帮忙照看房子，养狗，事无巨细。 周朗曾经一次性给翠姨钱，翠姨当时说什么也不肯收，周朗就说是房子的修缮和其他的费用。 周朗有些难为情地跟叶舟说：“我们给工资的话，翠姨未必会收。给想一个办法，让她心甘情愿收下。” 叶舟想了想，说：“我试试吧。” 第二天，翠姨发现叶舟下班回来之后，情绪不太好的样子，立刻问：“小舟，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叶舟垂眸，“不是……没有什么。翠姨，我去洗手了。” 紧接着，小刘总也来了。 翠姨就问小刘总：“小舟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你这个二楞子不会说话，惹她不高兴了？” 小刘总气呼呼，“翠姨，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我再怎么不会说话，也不会惹小舟妹妹不开啊。” “那小舟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在学校遇到不高兴的事情了？” 小刘总说：“翠姨，你不要总是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小舟不高兴跟你有关系呢？你也得学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啊。” 第433章 我们是家人 翠姨被小刘总说得一愣，“啥意思？小舟之所以不高兴跟我有关系？” 小刘总非常肯定地点头：“对呀。” 翠姨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干的事情，然后睁大眼睛问：“不会是我给狗子们吃剩饭的事情，被小舟知道了吧？” 结果小刘总听到这话之后跳了起来，“什么？翠姨，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家里有狗粮，你给它们吃狗粮，为什么还要给它们吃剩饭剩菜。吃那些东西对它们的肾脏不好。” 翠姨有些心虚地说：“之前也是这么吃的，它们不是没事儿吗？而且东西扔掉很可惜的。” 小刘总气咻咻的，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翠姨只能举手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小刘总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那我就代表东南西北暂时原谅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非常生气的。”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你跟我说，小舟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小刘总叹了一口气，说：“小舟刚才在外面，因为翠姨你的原因被人骂了。我也没想到，向来伶牙俐齿的小舟妹妹，居然骂不过别人。” “什么？谁骂小舟了？” “我又不认识，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怎么说半天都没有说到重点，快给我说，起因、经过、结果。” 在小刘总的描述中，翠姨总算基本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有这么一个人，突然冒出来，对叶舟严厉指责。 指责叶舟说她比资本家还会剥削人，翠姨就是被叶舟剥削得最狠的对象。 叶舟辩解说自己没有，对方就质问叶舟：“既然没有剥削，那你为什么不给人发工资？你不知道现在保姆都有工资吗？翠姨给你干的活比保姆多得多，结果你一分钱也不花，你不是剥削是什么？你以为给人家一个睡觉吃饭的地方，就是对她好？地主家的长工待遇比这还好一些。” 因为叶舟确实没有给翠姨发工资，所以她说不出辩驳的话，一直被人怼。 翠姨听完气得七窍生烟，“哪里冒出来的傻缺！那你看到之后怎么不帮忙怼回去？” 小刘总有些郁闷地说：“我也很努力地说话了，可是对方直接说我舌头没捋直，根本听不懂我说话。” 翠姨出门要去找那个始作俑者，小刘总拉住她说：“人早跑了！而且跑之前还说，会去小舟妹妹的单位举报她。” 翠姨气得牙痒痒。 正好这时候陶国庆来了。 听说前因后果之后，陶国庆也责怪小刘总没有保护好叶舟。 翠姨说：“国庆，回头你去学校那边盯着，看看是哪个王八蛋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刘总纠正说：“这不是闲吃萝卜淡操心，分明是有人拿放大镜看着小舟妹妹夫妻两个，只要发现一点小小的瑕疵，那些人就能够把小问题说成很大的问题。我们身为他们身边的人，难道不应该把一些问题杜绝吗？” 陶国庆听完之后也觉得有道理，他甚至已经做出了推测，他说：“肯定是周家那群孙子干的龌龊事！” 翠姨也觉得有道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一趟周家？” 小刘总说：“翠姨，你之前不是挺有生活经验的吗？怎么一涉及到你的问题，你就有点乱了分寸。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你得先跟小舟妹妹他们要工资。他们给你发工资的话，就不存在剥削的问题。” 说完，小刘总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钞票，递给翠姨，“我也得给翠姨你支付工资，省得有人说我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 翠姨一脸懵逼，“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小刘总说：“关系很大呀！我基本上一日三餐都来这里蹭饭。还有就是我现在的那个房子，如果不是翠姨你从中帮忙牵线搭桥，我也买不到那么好的房子。在我们港城那边，买房子的话要给中介支付总房款至少3%的佣金，作为报酬。我之前一分钱都没给，这也是不合理的，属于压榨行为。”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怎么能赚你的钱。” “那你就忍心听别人骂我是个只会剥削别人的大资本家吗？” 翠姨怔愣着看着小刘总，又看了看陶国庆。 最后还是陶国庆说：“翠姨，我也觉得小刘总说的有道理。您拿着钱，也好堵住外面那些杂碎的嘴。反正钱在您手上，您就当替他这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少爷存钱好了。” 这番话终于说动了翠姨。 这时，换好衣服洗好手的叶舟出来了。 她似乎觉得外面的氛围有些奇怪，就问：“你们在聊什么呀？” 翠姨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我在跟刘煊算一笔账呢，他说，经常到这儿来蹭饭，再加上给他介绍房源，还有接下来要帮他盯着装修的事情，所以他得给我发工资。” 叶舟目光闪了闪，“翠姨，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翠姨说：“我也有事儿跟你商量呢。小舟啊，你看能不能这样，每个月给我发10块钱的工资。” 叶舟感觉鼻子酸溜溜的，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翠姨还是心疼她和周朗，怕她心里难堪，所以就抢先把话说出来，让她觉得是她主动想要这份工资。 叶舟说：“10块钱也太少了！翠姨，你的劳动力没有那么廉价。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几个人根本没办法安心工作。我觉得，你的工资至少得四十块钱。” 小刘总和陶国庆纷纷表示赞同。 等周朗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确定下来。 翠姨每个月的工资是四十块钱，叶舟和周朗出二十块，小刘总和陶国庆每个人各出十块钱。 翠姨跟周朗说：“小朗，当时我生病，你妈妈给我发了几百块钱治病，我现在还要拿工资……我感觉我这辈子都还不清这笔债了。” 周朗说：“翠姨，要真这么算的话，如果没有你，我们现在的生活可是一团糟。每天上班回来还得做饭，打扫卫生，怎么可能回来就能吃上一口热饭。你是我们的家人，同时你的劳动也应该得到认可。” 第434章 新事业 事情确定下来之后，翠姨转身去厨房看她炖的汤。 叶舟和小刘总交换一个得意的眼神。 陶国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然后凑到周朗身边问：“周哥，所谓的被人骂是资本家的事儿，不会是叶老师和小刘总演的一场戏吧？目的是为了让翠姨把工资收下？” 周朗反问：“你觉得呢？” 陶国庆深深地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子。” 其实今天这场戏也让翠姨突然有了一些别的想法，她记住了小刘总跟她说的那句话——在港城那边给人介绍房源，是可以赚取佣金的。 翠姨总觉得自己在家里干家务是理所当然的，这房子是宋家的老房子，宋家人给了她活下来的希望，她能继续住在这里，替宋家的后人操持家务，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怎么还能拿工资呢？ 而且这工资也不低，相当于国企职工的工资了。 叶舟和周朗每个月月工资也就100块钱左右，还得拿出一部分工资来发给她。 所以，翠姨想到通过自己的能力赚钱，这样就不用成为别人的负担。 她除了做家务之外，还能有什么技能赚钱呢？ 小刘总说的佣金，她没准也能赚得到。 翠姨也是一个想了就去做的人。 半个月后的一天，翠姨通知小刘总和陶国庆周末回来吃饭，还让叶舟通知唐教授关教授还有樊教授也一起过来。 来的路上，唐教授还纳闷地问叶舟说：“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叶舟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反正这两天能够感觉得到翠姨好像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问她，她还要保密呢。” 唐教授说：“那看来她是要等我们全都在的时候揭晓答案。” 刚进门，就能闻到一股霸道的香味。 原来，翠姨竟然在四合院的空地上搭起了一个烧烤架，烤起了烤全羊。 翠姨说，这是从郊区买回来的小羊羔，几个月大，用来烤肉，又嫩又香。 她还重点强调说：“以前宋老先生在的时候，就好这一口。” 唐教授洗完手后上前，“翠姐，我来帮忙吧。” 翠姨也不客气，“行，那就麻烦唐教授你帮忙看着点，过一会儿转一下，给小羊羔翻个面。” 叶舟注意到四条狗躲在院子角落的柱子后面，时不时地探出头往这边看，看着被架在烤炉上的小羊羔，面露惊恐的表情。 那眼神俨然写着——“下一个被烤得不会是我们吧？” 小刘总一进来就看出四只狗的心事，他一边撸着狗的脑袋，一边安慰说：“放心好了，你们会孤独终老的。小羊羔有小羊羔的使命。” 陶国庆搓着手说：“翠姨，咱们好久没有吃这样的烤全羊了，太香了。” “烤肉吃多了会腻，你赶紧把黄瓜拍一下，一会得荤素搭配。” 人多力量大，而且在场的绝大多数都是厨艺高手，很快就把其他的菜准备好，与此同时，烤全羊也烤好了。 翠姨切了一块递给叶舟。 叶舟一口咬下去，满口肉香，果然这种新鲜的烤全羊，味道绝对不是烧烤店里边的烤羊肉串能比的。 “好香，好吃。” 接着，翠姨又给其他人分羊肉。 叶舟凑到周朗耳边说：“翠姨不对劲儿，她看起来真的不一样了，满满的自信，笑容也更加明媚。怎么说呢，跟之前毕业的学生领到第一个月工资回学校看我们这些老师的时候很相似。” 周朗说：“没准就是这样，翠姨赚到钱了。” 叶舟说：“应该不是我们发的工资，是她另外赚的吧。” 唐教授是最好奇的，她被翠姨的笑容感染了，分到羊肉之后就迫不及待地说：“刘煊，你们自己分羊肉。翠姐，你赶紧说说，今天咱们吃大餐庆祝的主题是什么？” 翠姨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说：“你们有文化的人，果然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出我要庆祝。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呀，前两天赚到了五百块钱！所以请大家吃顿大餐。” “哇！”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陶国庆迫不及待地问：“翠姨，你太牛逼了！你怎么能做到一次就赚了别人一年工资的事？” 翠姨说：“说起来，还是刘煊给了我启发。其实我也可以利用资源赚钱的。” 刘煊有点懵，“我给了你什么启发呀？” 翠姨说：“就是你之前说的，你们港城那边，当中间人给别人介绍房源，如果成交之后，可以收取3%的购房房款作为佣金。这其实就是解放前的拉房纤儿，以前宋老先生在外地购房的时候，也是通过这类中介购房。现在改革开放了，个人允许做生意，我给别人提供房源，也能赚这个钱。” 所有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翠姨。 “翠姨，你的脑子也太活络了吧！” “翠姨牛逼！” “翠姐，你是吾辈楷模。” “……” 翠姨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跟你们比起来，我可差远了。 我就是运气好，之前帮刘煊看房子的时候，知道有两套房子想出售，只是不符合刘煊的要求。 平时我一个人没事儿，在附近转悠的时候，也听有些人说自己家亲戚想买房。 我确定要做这个中介的生意的时候，就主动去找买卖双方，跟他们说我要收取中介费，谈好了之后再给他们牵线搭桥。 我也没想到能够那么快就成交。” 刘煊说：“翠姨，你以后要经常开单哦，开单之后我们就可以有大餐吃了。” 翠姨说：“我争取吧！” 吃饭的过程中，大家也给翠姨出谋划策，比如说，让翠姨印个名片，他们周围如果有人想要买房或者卖房的话，就把翠姨的名片给对方。 而且家里有电话，联系起客户也比较方便。 翠姨有些没想到，所有人都那么支持她的工作。 她本来只是想顺便做做，可是现在听叶舟和周朗一唱一和，似乎是想帮她把这个生意做下去，而且还要做大做强。 她真的可以吗？ 她明明只是擅长干家务呀。 第435章 京大追星现场 周朗直接表态，要腾出一个房间来给翠姨做办公室，反正四合院房间很多。 翠姨想拒绝，她不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办公室，有一个本子一支笔，最多是接一下电话，就能把事情办成。 结果还没等翠姨拒绝，小刘总就说：“你们家不太合适啦！你们家在胡同的最里边，而我家正好在马路边。马路边靠门口的位置，正好有一个房间，之前我打算把靠近大门的那个房间给四条狗当客房，现在看来，更合适的作用是用来给翠姨当中介办公室。” 翠姨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哪用得上什么办公室。” 唐教授说：“翠姨，这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你就心安理得地接受吧。大不了到时候你的生意做得好了，你就给刘煊付点房租。” 翠姨思忖后，认真地点头：“好，那就听你们的。” 回京后，一切都进展顺利，甚至连翠姨都搞起了事业，叶舟在感慨这段时间顺风顺水的同时，隐约感觉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忘了。 直到两天后，叶舟站在讲台上跟学生说下课的时候，看到站在走廊上的秦主编和杜主编，她才想起来自己遗忘的是什么事。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写稿子了。 杜主编一脸幽怨地看着叶舟，脸上分明写着——“你还记得自己除了是老师之外，还有一个身份是作者吗？” 叶舟心虚得都不敢看杜主编的眼睛，一边收拾教案，同时快速转动脑子，想着一会应该怎么应对两位主编。 “你看，走廊上的是杜主编吗？” “杜主编是谁？” “就是连载《直上云霄》的杂志社的主编啊！” “没错，是杜主编！寒假的时候，图书馆做活动，《直上云霄》第三册发售的时候，杜主编就在现场，他读了作者锦鲤给广大读者的一封信。” “……” 叶舟刚反应过来拥而出，把杜主编他们团团围住。 叶舟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确实没想好该怎么认错。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把稿子变出来啊。 “杜主编，您为什么会来京大，是不是因为锦鲤老师打算在京大做讲座？” “杜主编，寒假的时候在图书馆，您说锦鲤老师和京大有一定的缘分，是什么意思呢？锦鲤老师真的会来我们京大做讲座吗？” “杜主编，能不能给我们透露一下锦鲤老师的信息啊？我们真的很喜欢锦鲤老师的作品。” “……” 叶舟脸不红心不跳地听着学生们夸赞自己，面无表情地从旁边走过去，顺便还给了秦主编一个口型——我在楼下等你们哦。 十分钟后，杜主编和秦主编终于全身而退，来到教学楼下跟叶舟汇合。 杜主编一见到叶舟，就痛心疾首地说：“叶老师，你也看到了，你的读者们有多喜欢你，喜欢你的作品。都等着看下一期的内容，但是你的稿子呢？” 杜主编的情绪饱满，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不让周围的人听到，如此一来，愤怒和幽怨的情绪就减弱了不少。 叶舟赶紧认错，说：“对不起杜主编，我错了。” 杜主编：…… 接着，叶舟又叹气说：“我也想好好写稿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这一个月，脑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以前写得很连贯的剧情，现在写出来之后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而且总是对自己写的东西陷入怀疑，觉得味儿不对。” 杜主编一听，脸上哪里还有幽怨的表情，全都转化成了关切。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这是陷入了创作的瓶颈期和倦怠期，每个作者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对吧，老秦？” 秦主编也担忧地看着叶舟，说：“叶老师，你这一个月都是这样的状况吗？” 叶舟心虚地低头，“嗯。” 然而，两个主编却把她的作者解读成——她真的很难受，很郁闷。 秦主编连忙安慰说：“杜主编说的确实是事实，几乎每个作者都会遇到的问题。创作到了一定时间，会陷入迷茫期。这时候你不能逼自己，一定要放松，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情绪调整回来。” 杜主编也跟着说：“对对，你也不用想着杂志社连载的事情，大不了下一期我们跟读者解释一下。无论如何，你的身心健康最重要。” 两位主编的反应让叶舟有些内疚，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不，不过分，她确实需要放空一下大脑，前段时间她也确实对自己写的东西不满意。 陷入怀疑的时候，周朗也劝说她写不出来不要硬写，暂时放松一下。 只是没想到她会放松得那么彻底，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作者的身份。 叶舟请两位主编去京大食堂吃饭。 秦主编仔细观察了一下叶舟，他自动理解为叶舟的情绪已经缓和过来，就跟她说了一些工作室的情况。 “春节前那次见面太匆忙，很多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叶老师，咱们工作室的作者的书，在港城那边又卖出去了两个版权。” 叶舟目光闪闪，“是好事啊！但是秦主编，你好像话里有话。是不是作者那边有什么不满了？” 秦主编叹气，说：“叶老师，你果然睿智。确实如此，作者那边不满意了。” 按照作者和工作室的合作模式，工作室是以千字的价格买断了作者的作品，合同里也有这样的条款——倘若卖出版权，工作室会给作者相应的奖金作为奖励。 奖金给多少，工作室说的算。 放在几十年后，合同被挂在网上，会被网友骂工作室是资本家。 但是现在的环境里，码字为生的作者，如果跟其他出版社或者机构合作，拿到的稿费远低于跟工作室合作，而且这样的情况会持续至少二十几年。 现在，卖出版权的作者，觉得奖金少了，工作室赚得多了，打算跟工作室终止合作。 秦主编很郁闷，“他们只看到版权有多少，却不知道我们运营工作室的成本，以及我们跟港城那边联系花费的精力和时间，以及其中的博弈。” 第436章 塞翁失马 叶舟说：“强扭的瓜不甜，他们如果执意要解除合同，那就按照法律程序走。” 秦主编还是有些想不开，他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半年前，他们写的东西都无人问津，我和人物设定的问题，也给了他们很好的意见。 让他们的作品更符合电视剧改编的要求，结果现在……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我们的帮助，反过来指控我们吸他们的血，我们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吃糠咽菜。” 杜主编听得也特别愤怒，“这也太不知好歹了！在跟你们合作之前，他们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吗？ 屡次投稿被拒，没有人相信他们能写出好东西。 如果说他们手头已经有几部畅销作品，再这样翻脸，我觉得还能理解。 可是现在，才刚刚有一部作品冒头，而且冒头的前提是，主编和责编几乎是手把手传授的写作技巧。 忘恩负义的东西！” 叶舟特别淡定，她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好让其他现在暂时没有冒头的作者看一看，他们没走过的另外一条路是什么样子，是否真的适合他们？ 或许经过这一次，大多数签约的作者才能够静下心好好创作。 我们也要让留下来的作者不吃亏就是了。” 秦主编看到叶舟很有成算的样子，心里的难受劲儿也减少了一些。 杜主编还见缝插针地引导叶舟说：“叶老师，像你这种有才华也拎得清的作者真的太少了。 我们之前也有一个合作得很久的，以前的作品名不经传，杂志社开会的时候，都提出他的作品不太适合市场，要把他的作品拿下。 我顶住压力，继续刊登他的作品。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给了他作品很多方面的意见。 他还算是一个听劝的人，按照我的意见修改稿子，在《直上云霄》开始在杂志社连载之前，他的作品突然火了。 火了之后，他整个人也跟着飘了。 其他杂志社挖他，他毫不犹豫地走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理解。 但是我不理解的是，他去了其他杂志社之后，接受采访的过程中，竟然还诋毁我们杂志，说得好像是他的作品在我们杂志上刊登，是他的耻辱。 幸亏后来，《直上云霄》横空出世，给我们杂志社挽回了脸面，也带动了更大的销量。” 秦主编有些诧异地问：“居然还有这事儿！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杜主编说：“那么丢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 秦主编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你那段时间看起来压力很大的样子，每次看到我都让我给你推荐有潜力的作者。” 杜主编憨憨一笑，说：“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厚着脸皮求你，也求不到叶老师的第一篇稿子。” 叶舟说：“所以说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下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叶舟就直接回家了。 她看了一下之前的稿子，脑子也不像之前那么混沌，灵感也终于找回了一部分，她开始写起了稿子。 周朗下班回来的时候，叶舟已经写好了3000字。 和以前一样，叶舟写完稿子之后都是先给周朗看。 周朗看稿子的同时，叶舟也在紧张地看着周朗的面部表情。 叶舟确实有点不自信了。 以前做编剧的时候也一样，她有时候熬了一个大夜写出来的东西，被别人看了几分钟之后就给否了，那种沮丧的情绪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周朗看完之后，给了叶舟一个肯定的答案，他说：“恭喜我家媳妇儿，你的状态回来了。” 叶舟有些迟疑地看着周朗，“你不会是为了哄我才这样说吧？” 周朗：“我会这样吗？” 叶舟说：“可是之前你说过，你觉得这个地方两个人应该要打一场，我没有安排打戏，而是安排了动嘴不动手。你怎么也会认同呢？” 周朗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我觉得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的方式的不同。 对于男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打一架就能解决问题。但是女性会比男性更加细腻，考虑问题会比较全面一些。 而且这个情节我看下来，两个角色动嘴也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们之间积累了很多的误会，吵一架，也可以吵得酣畅淋漓。” 叶舟终于被说服了，她拿起稿子欣赏了一下，“我也觉得我写这场戏酣畅淋漓。” 外边传来翠姨说开饭的声音。 出去之后，周朗和叶舟才发现家里今晚上吃饭的人只有三个人。 “他们两个今天怎么没过来？”叶舟问。 翠姨说：“刘煊晚上有应酬，好像是他父亲的朋友来京城。国庆今天也是，有生意场上的应酬。” 叶舟说：“原来是这样。” 翠姨突然笑起来说：“我这刚有当房屋中介的想法，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周围这些人，好像要逼着我去当媒婆中介。” 叶舟眼神里瞬间闪烁起八卦的光芒，她说：“是不是很多人看上了小刘总和陶国庆这两个钻石王老五？” “钻石王老五是什么东西？哦，是不是指他们很抢手而且很有钱的意思？没错，确实很多人看上了他们手里的钱。拉着我要给他们俩介绍对象。” 叶舟非常感兴趣地问：“有没有优质的女孩呀？” 翠姨撇嘴摇头，“那些看上他们的钱的人，能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一个个的，瞧不起做生意的个体户，又喜欢人家手里的钱。” 翠姨说，今天下午还有一个以前她给甘家做事的时候认识的另外一个人家里的保姆，拉着她叙旧，然后非得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小刘总。 那个外甥女高中毕业，在一个国企当临时工，好像是个出纳。 “我外甥女嫁过去之后，就能帮忙管钱。多好的事儿呀！” 翠姨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那个外甥女本来是有正式工作的，然后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了弟弟，自己去当临时工。这要是嫁人之后，还不得把附加的东西搬空，补贴娘家呀。” 第437章 撞破现场 翠姨越说越生气，因为那些找上门来的人，推荐的女孩在翠姨看来，一点都配不上陶国庆，更不用说小刘总。 说完，翠姨深深地叹息说：“其实我觉得李雪那姑娘挺好的，虽然结过一次婚，但是更成熟更干练，更知道生活本该有的样子。” 叶舟说：“感情的事情，还得是两个人看对眼，外人才好帮忙使力。就比如我跟周朗，虽然是阴差阳错在一起，但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他啦。” 翠姨被逗得咯咯笑，“对对，你们俩这样的，最好了。” 晚上，单独相处的时候，周朗把叶舟禁锢在跟前，低头问她说：“你真的是看我的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 叶舟睁着无辜的大眼，“这还用怀疑吗？我真的是对你一见钟情呀。” “你分明是见色起意。”周朗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 叶舟大言不惭地说：“所谓的一见钟情，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周朗笑了，那笑容清风俊逸中带着一丝欲，他低头，吻了下来。 第二天，叶舟起床的时候，周朗已经不在房间里。 等她洗漱完去餐厅的时候，听到周朗跟翠姨在聊天。 翠姨说：“咦，你手臂上这是怎么了？被什么划伤了吗？” 周朗说：“没事，被一只野猫挠的。” 翠姨说：“野猫？是昨天晚上吗？我昨天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确实听到了像是野猫叫的声音。” 周朗：“嗯。” 翠姨：“被野猫挠了也不能掉以轻心，可能会有病毒，你一会去医院看一下。” 周朗：“好。” 野猫·叶舟：我是带病毒的吗？ 早上前两节没有课，江教授出差了，叶舟也不用去研究所那边，所以今天没有跟周朗一起出门。 周朗出门后，翠姨就跟叶舟说：“东南西北都被刘煊惯得愈发像宠物了，家里都有野猫了。小朗也真是的，看到野猫也不知道躲着点。昨天晚上他就应该直接去医院，有些病毒进入人体很快的。” 叶舟脸上的表情僵了僵，说：“翠姨，放心吧，周朗不会有事儿的。他就是被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皮肤好，所以看起来才有点渗人。” 翠姨一下子就被带偏了，她连连点头说：“对对，小朗的皮肤确实很好，他随了他的外祖母和母亲。当兵之后，气质变得硬朗，再加上经常风吹日晒，皮肤才会变得有点黑。他如果不当兵的话，皮肤真的会很细腻。上小学的时候，那些高年级的孩子，还以为这样的周朗特别好欺负。来挑衅的，全都被周朗揍趴下。” 叶舟与有荣焉地说：“居然敢挑衅我们家周朗，确实是活该！” 随即，翠姨就跟叶舟聊了不少周朗小时候的事。 比如，以前周朗家住现在是少年宫的那幢房子的时候，隔壁邻居有个男人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其实是个很会包装自己的无耻之徒。 那个男人知道周景川和宋诗锦的关系不好，就想方设法对宋诗锦送殷勤。 宋诗锦有时候躲都躲不过。 有一次，周朗在三楼房间的窗户看到那个男人在他家的房间里光着身子，一边看院子里浇花的宋诗锦，一边做猥亵的动作。 没过多久，就听说那个男人晚上在办公室里跟女下属在做那种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时候，被一群人撞破。 那群人是怎么出现的呢？ 是周朗带去的。 周朗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说，他刚才跟同伴们玩捉迷藏的时候，听到有两个人在神秘地碰头，他们说的话很奇怪，很像是电影里特务碰头时说的话。 那段时间，也确实是留在国内的敌特分子活动最猖狂的阶段，派出所的同志也不敢小瞧一个孩子的话。 这孩子说，那两个奇奇怪怪的人说是要把一份东西放在某个单位的某领导的办公室。 派出所的同志就跟上级领导汇报，上级领导非常重视，继续往上汇报。 于是，那天就来了十几个包括部级领导的人，纷纷来到那个单位。 月色下，确实隐隐约约感觉那个办公室有人影闪过。 一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上楼。 强行破门而入，结果却看到了儿童不宜的画面。 如果当时只是派出所的同志，当事者或许还可以利用自己的权利，把事情压下来，奈何来的一大部分都是比那男人级别高的领导。 事情败露之后，那男人别说工作保不住，人也被判刑了。 他被判刑之后，他的家属自然也没有权利继续住在那套房子里。 他们一家人从房子里搬出来的时候，那人的儿子还狠狠地瞪了周朗。 叶舟听到这里，气呼呼地说：“他居然对周朗翻白眼，他怎么不找自己的亲爹骂去？” 翠姨说：“可不是嘛！这种人，总以为自己的好日子是因为别人没的，怎么不想想自己那个胡搞的爹！也活该他们被遣返回原籍。” 叶舟说：“还有另外一个不作为的男人！” 翠姨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舟说的是周景川。 身为丈夫，没有保护好妻子，最终还是儿子出面解决。 翠姨叹气说：“所以啊，女人要是嫁错男人，就是个悲剧。当然了，男人娶错女人，也很倒霉。” 叶舟去上班的时候，车子骑到胡同口，就听到小刘总的声音。 “不，我不喝，我不要。请你带回去。” 然后就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你客气什么呀，不要跟我客气。收下吧，现在这天儿，虽然说已经是春天，还很冷。你喝点儿，身子能热乎些。” 小刘总：“可我知道无功不受禄，以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跟你又不熟，你突然冒出来说你女儿煲的什么汤，非要让我喝。我又不傻，也不穷，为什么平白无故收别人东西啊？你们对我有什么想法和什么企图？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们机会的。赶紧走，要不然我放狗咬你了。” 叶舟刹车，准备去看看热闹。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8章 严峻的问题 叶舟到门口的时候，那个中年妇女已经被顾恒轰出来。 中年妇女看到叶舟，就用打量和警惕的眼神看着她。 顾恒吼道：“看什么看，赶紧走，以后别来了。我们刘总有钱，又不傻。” “哼！谁稀罕啊！”中年妇女甩袖而去。 顾恒三言两语就把话跟叶舟说清楚了。 之前小刘总说不好意思什么事情都麻烦翠姨，所以让顾恒去城乡结合部找几个劳动力，那个中年妇女就是找回来的劳动力之一。 刚来两天，小刘总和顾恒就感觉到她不对劲，眼神里那点算计藏都藏不住，看小刘总的眼神，俨然是在看一头肥羊。 顾恒立刻把人辞退。 两天后，这妇女就提着个饭盒上门，说是自己女儿煲的汤。 “刘总，你在京城肯定很难喝到这种跟你们港城那边的味道差不多的汤。” 顾恒说到这里，小刘总气哼哼地说：“她是瞧不起谁呀？我还能为了她一碗汤出卖我的身体吗？” 叶舟乐得不行。 小刘总瞪她说：“你别只顾着笑，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叶舟狐疑，“什么问题？” “我们来京城那么久，除了翠姨做的饭，在外面根本吃不到可口的饭菜。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厚着脸皮，恨不得天天去你们家里蹭饭。哼，我才不乐意跟你们家周朗在一个餐桌上吃饭呢，太有压迫感了。” 叶舟立刻说：“你有压迫感是你的问题，跟我家周朗可没有关系。你得学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小刘总说：“我当然是在我身上找原因啊。找出来的结果就是，我还是不适应跟周朗一起吃饭。所以，我前两天给柳城那边打电话了。” 叶舟问：“啥？” 小刘总看了一下时间，说：“行了，你该去上班了。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叶舟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确实是该走了。 两天后，叶舟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翠姨神采飞扬地说：“这个周末我继续请大家吃饭，小舟，你记得邀请你干妈他们。” 叶舟惊讶地说：“翠姨，你又成交了一个单子呀？” 翠姨表情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自豪，“对呀。我卖掉了一个门面。” “嚯！这可真是了不得。” “门面就在我们胡同口不远处，其实那房子挺破的，想要住的话还得重新装修，装修也得花不少钱。所以，房主一直想卖，都卖不出去。新的房主，听说是外地来的，感觉那个地方挺合适，就买下来做饭店的生意。哦对了，我没有收买家的钱，只收了卖家的佣金。” 叶舟一边咬着翠姨递过来的洗好的苹果，一边问：“为什么呀？” 翠姨说：“因为买家是顾恒介绍的，而且我看了一下买家父子俩，儿子有残疾，感觉他们挺不容易的。父子俩大老远从外地来京城讨口饭吃，可不能让他们感觉一开始就困难重重。” 叶舟把头靠在翠姨的肩膀上：“翠姨，你真是太善良了。他们能遇到你也算是运气。” 翠姨说：“这话说的我就有些受之有愧了。其实呀，我这也算是狠狠地宰了卖家，我让他们给支付的佣金是房款的5%。他们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厚道的人家，坑他们，我心里其实也毫无压力。” 叶舟非常好奇，“什么情况呀？” 翠姨说，那家房主其实是鬼子被赶跑的那一年住进去的。 原来的房主是解放前的生意人，城里乱起来之后，男主人就想带着妻子孩子回乡下躲避战乱。但是，他出门去找买马车，却再也没有回来。 有人说，他是被鬼子给杀了。 也有人说，他是被抓壮丁抓去当兵了。 总而言之，男主人再也没有回来。 过了半个月，那间房子却住进了另外一家人。 新住进去的人说，那对孤儿寡母把房子卖给他们了。 但是邻居却说，昨天晚上听到隔壁有一些奇怪的动静，很怀疑新住进去的人，是把人赶跑了，甚至可能是杀了…… 翠姨当时也是十几岁的年龄，那家的男人突然失踪之后，她还去看过那个女人。 女人当时就跟她说：“世道再乱我也不会离开这房子，万一他找回来怎么办？” 所以，翠姨坚信他们母子俩肯定是出事了，罪魁祸首就是那家人。 宋老先生当时也帮忙跟警察署沟通，但是却没有查到任何证据。 后来，翠姨听说那家老一代的女主人，总是疯疯癫癫的，说家里闹鬼。 翠姨说：“那个女人当时肯定是看到她家男人和儿子杀人，所以才会这样疯疯癫癫。哦对了，周朗还给他们家搞过恶作剧呢。” 六岁的周朗，有一次利用光学原理，往那家人的院子里整出一个疑似女鬼的光影，吓得他们全家都不得安生，还偷偷去找早就已经失业的道士来做了一场法事。 大概是心里有鬼，再加上其他的原因，他们住进这套临街的房子之后，从来没有给房子修缮过，房子破破烂烂的，再加上有闹鬼的传闻，现在允许房屋买卖，他们想卖了好久，一直都没卖出去。 翠姨不仅帮买家压价，还跟卖家要了更贵的佣金。 叶舟突然想起在原来的世界里看过的新闻——失踪十几年的女儿，在前女婿家的院子里挖到了遗骸。 “翠姨，你说他们会不会把那对母子的遗体埋在房子里啊？比如院子什么的？” 翠姨摇头说：“不会，当年兵荒马乱的，处理遗体其实并不难。哎，那时候的人命，真的不是命……他们估计是在房子里动手，然后把遗体丢出去。” 叶舟叹气：“像他们这种，居然能活到现在，真是让人意难平。” 翠姨说：“老天爷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惩罚他们的。比如，他们家两个儿子，老头偏心大儿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叶舟摇头。 翠姨鄙夷道：“说出来我都怕脏了嘴巴，那老头和大儿媳妇有些不干不净。卖房的钱，也都给了大儿子。” 叶舟手里的苹果掉了。 传说中的扒灰啊！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39章 桃花旺盛 因为翠姨讲的这个故事过于震撼，叶舟下班的时候还跟这几天来第一次跟她一起下班的周朗说：“我们去看看那个房子吧。” 周朗也好奇，“那家人竟然把房子卖出去了？” 叶舟说：“翠姨说，估计他们当年是在房子里把原来的房主给害死了。心里一直有鬼，所以现在房子能买卖了，就把房子卖了，去其他地方买。对了，你当年为什么想要吓他们？” 周朗回忆了一下，说：“好像是因为那家老头莫名其妙地打过陶国庆，陶国庆那家伙怂得不行，压根不敢说是被他打的，只敢趁夜里去偷偷扔石子。正好被我遇见，然后我想起来翠姨说，他们家人最怕鬼。周围的人也说他们家闹鬼，所以我就吓唬吓唬他们。” “啊？陶国庆小时候那么惨啊？” “反正不咋好过。” 也难怪陶国庆现在对周朗死心塌地的，原来是因为小时候就是周朗护着他的。 两人很快就来到那处房子，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进进出出地搬东西。 叶舟说：“看来新房主还动作很快嘛，那么快就找到施工队了。” 再靠近，眼力很好的周朗看到了熟悉的面孔，他笑道：“看来这新房主，是我们的熟人。” 叶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激动地喊：“连长！叶老师！” 现在还叫周朗连长的人，基本都是之前一起上过战场，并且后来复员的。 夫妻俩用力蹬车，很快就到房子跟前。 “杨老爹！”叶舟喜出望外。 老杨一脸憨笑，“叶老师，周首长好。” 周朗说：“杨老爹，咱们之前不是说过了嘛，您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也不是什么首长。” 杨老爹憨憨一笑，“在我们心里你就是。” 叶舟说：“你们怎么来了？这房子是你们买下来的？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小刘总让你们来京城开饭店的？” 杨老爹自认为嘴皮子不利索，他对旁边的儿子说：“你来跟叶老师说。” 叶舟猜的确实没错，其实在春节之前，小刘总就给他们打电话了。 小刘总在电话里说：“你们知道吗，小舟妹妹和她老公，天天都念叨着在京城吃不到好吃的。 除了他们家翠姨烧的饭，无论在哪里吃饭，都到了难以下咽的地步。 小舟妹妹都瘦了一大圈啦。 你们的饭馆把小舟妹妹的嘴巴养刁了，可不能不售后哦。 开饭馆在哪里不是开，你们在柳城不是已经把徒弟培养出来了吗？ 你们可以把柳城的饭馆交给信得过的徒弟来管理，再让卢星海安排人在旁边看着，柳城的饭店可以继续开，你们父子俩再来京城，开拓新的事业的同时，又能把小舟妹妹和他老公喂饱，多好啊。” 杨老爹和杨有根父子俩感觉跟做梦一样，他们也配把饭店开到京城？ 小刘总信誓旦旦：“有什么不配，那些做饭比你们难吃几百倍的人，还不知恬耻地宣传自己是御厨之后呢。你们把饭店开过来，让京城里的人看看，以前的皇帝和老佛爷吃的东西有多难吃。” 卢星海也来劝说：“你们去吧，就算京城人不吃你们做的饭，不是还有小刘总和连长嫂子嘛。柳城这边，我会帮你们看好的，你们要是京城那边太难，可以回来。” 现在，杨老爹憨憨地说：“我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难，京城的房子居然这么便宜。” 旁边的杨有根说：“爹，便宜是因为房子以前死过人。帮忙介绍的那个阿姨之前已经跟我们说清楚了。” 杨老爹浑然不在意地说：“房子死过人，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特别是几十年前，世道那么乱，哪个地方不死人。你也不要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咱们生意好，靠的都是叶老师他们帮衬，可不是什么风水。” 来帮忙装修的人，也是周朗之前带过的兵，他们组了一个施工队，之前就已经接下小刘总在京城的活，现在给杨老爹他们装修，人多力量大，估计十天就能完工。 这座房子也有院子，在后院盖一个房子，杨老爹他们父子住，前面是饭店，可以盖两层。 叶舟注意到，忙碌的身影里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性，她没好意思在叶舟和周朗面前露脸，而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注意到叶舟的目光，杨老爹把叶舟叫到一边，跟她说：“叶老师，有件事情想请您帮忙拿一下主意。” “什么事呀？” 杨老爹说：“你刚才看的女孩，是非要跟着有根一起来京城的。她是柳城 叶舟眨眨眼，“是有根的桃花啊？” 杨老爹叹气，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孩子，是直接写了一封辞职信，按照我们的火车车次买的车票，跟过来的。火车都开出省了，我们才知道她跟来了。要不，叶老师，你跟她说说？” 女孩叫凌青，个子不高，皮肤却很白，五官说不上有多精致，但也称得上是一张看着让人很舒服的面孔。 叶舟把她叫出来，去不远处买了两根糖葫芦，边吃边聊。 凌青有些不安地问：“叶老师，杨老爹是不是想让我回柳城？” 叶舟不答反问：“凌护士，按理说，你的工作挺不错的，你放弃自己的工作，把下半生的幸福都压在男人身上，你难道就不怕以后会发生一些和你的期望值不相符合的事情吗？” 凌青低头说：“我想过……以后我会自己找一份工作的。现在，我觉得我跟出来，对于我人生的现阶段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你家里是什么情况？” 凌青说，她的父母很早以前就去世，因为是女孩，爷爷奶奶都不待见，最后是她外祖父把她接回去，养在身边。 她的外祖父是赤脚医生，解放后被安排到公社的卫生所，她也算是耳闻目染，懂了一些医理。 前几年，她有机会去参加医院里的培训，培训结束之后，就分到了乡镇卫生所当了护士。 前不久，她的舅舅舅妈找她谈，让她嫁给一个鳏夫当老婆，那个男人比她大二十岁。 舅妈说：“我们养大你不容易，你之前一直说会报恩，现在就是你报恩的机会。你要是不嫁，你舅舅可能就要去吃牢饭了，你舅舅有把柄在那个男人手里。”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0章 说真相的勇气 凌青之前确实说过，她非常感激舅舅舅妈，毕竟如果他们不同意外祖父养她的话，外祖父可能也没办法。 而且在凌青成长的过程中，舅妈也确实给她提供了一些帮助。 比如告诉她，来例假的时候，应该怎么处理。 也会把娘家侄女穿不了的旧衣服给她。 可是，这些恩情加起来，凌青依然不想把自己一辈子赔上。 她不想留在老家，被舅舅舅妈逼迫，也不想听到别人骂她白眼狼。 至于工作，她也确实知道一个女性拥有一份工作有多重要。 叶舟又问：“那你为什么选择杨有根？” 凌青犹豫了一下，才说：“因为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们镇卫生院的护士长，看上了杨有根同志，想让他当女婿。 护士长的女儿之前跟别人在一起，被人骗了，还怀孕了。 护士长就在卫生院里给她女儿做流产手术，结果她女儿大出血，就过来之后就不能生孩子了。 护士长觉得自己女儿不能生育，杨有根同志是残疾，不能嫌弃她的女儿。 为了达到目的，就让我陪她女儿经常去杨氏饭馆吃饭。” 按照凌青的说法，护士长的女儿压根看不上杨有根，背地里嫌弃杨有根是个残疾，另外一方面又觉得饭店很赚钱。 如果嫁过去，掌握了经济大权，她的日子也不错。 凌青很厌恶她这种心底里看不上杨有根，又不停地制造跟杨有根相处机会的人。 通常来说，普通人很容易会掉进处心积虑的陷阱。 杨有根也确实掉进去了，他和对方单独约过两次。 凌青听那个女人说，第三次的时候，一定要将杨有根拿下。 凌青最后还是于心不忍，偷偷地给杨有根塞了一张纸条，告诉他，他可能会被对方算计。 杨有根看到纸条之后，确实多了个心眼，没有踩到坑里。 之后没多久就过年了，凌青偷偷去过饭店，听到杨有根父子俩商量去京城的事情。 紧接着，凌青自己又被舅舅舅妈逼迫。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凌青打算破釜沉舟，也跟着来京城。 她想，再怎么样，来京城的饭店里打工，也比在乡镇卫生所当护士嫁给比自己大20岁的鳏夫强多了。 “叶老师，我也知道自己这是在强人所难……我之前跟杨老板说，我想嫁给他，让他不要让我离开。其实我也没有做好嫁人的准备，我只需要一份工作，让我活下来就行。” 叶舟说：“那你为什么跟杨老爹他们不说实话，跟我才说实话？” 凌青把抬起来的头又低了下去，她说：“因为我知道，说一个谎言就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我现在不想撒谎了，您是一个聪明人，我觉得跟聪明的女性说话，我更能说得出口。” 叶舟说：“那你心里能够接受得了那种落差吗？在老家里好歹是一个受人尊敬的护士，时不时有人找你走个后门什么的。但是在经常的饭店里打工，连饭店老板都处于鄙视链的底端，更何况你是一个打工的？” 凌青毫不犹豫地说：“我当然能接受！我也不觉得开饭店有什么丢人的，相反，这是一个人的事业，比在国企干活强多了。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养老板他们父子对员工们都很好。多劳多得少劳少得，如果他们能够给我一个工作的机会，我一定能够在京城养活自己。” 叶舟深深地看了一眼凌青，然后说：“你是打算让我帮你跟杨老爹他们开口吗？” 凌青一怔，说：“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开口吧。” 可能已经开口说过的话，再一次说的话，就不会那么艰难。 凌青回到屋里，对杨有根说：“杨老板，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一下，你方便到这边来一下吗？” 杨有根狐疑地看着凌青，毕竟从在火车上遇到到刚才之前，她对他的称呼一直是“有根”。 另一边，叶舟也把杨老爹叫到一边，跟他说清楚了凌青的情况。 杨老爹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搞得我都有一种感觉像是我把别人家的孩子拐出来了。不过她真的想留在饭店干的话，我们也确实缺人手。后面的房子也能腾出一间来给她住，就先让人留下吧。” 叶舟说：“您安排好就行。” 另外一边，翠姨得知买房的父子俩居然是叶舟和周朗的熟人，立刻就把他们请到家里吃饭。 翠姨还不忘记数落小刘总说：“刘煊你怎么回事呀？熟人买房你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搞得我都没有再往死里压价。” 小刘总说：“翠姨，在商言商，做生意还是不要讲那么多故交的好。再说了，你压的价格本来就已经很低了呀。如果你事先知道是熟人，当时压价的时候，表现反而可能没那么好。” 杨老爹也赶紧说：“您给我们压的价格确实已经很低了，我当时都没有想到京城还能买到那么便宜的房子。” “好吧，既然你这个买主不计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杨老爹已经没有刚开始去柳城的时候那种拘束，到底也是做过老板的人，他对于社交也越来越大方得体，他提出今天晚上由他来炒菜，杨有根打下手。 翠姨也没有丝毫扭捏，把厨房让出来。 食材源自于厨房里有的东西，五个菜一个汤。 翠姨尝了一口，就对杨老爹竖起大拇指：“怪不得您能开饭店呢！味道确实很不错。” 小刘总说：“那是当然的啦！在柳城，谁不知道杨氏饭店的菜好吃。以后翠姨你的生意忙起来，没有时间做饭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去杨老爹那里吃啦。” 翠姨瞪他，“瞧你说的，我一把年纪了，还能像你们年轻人一样，生意不断吗？怎么可能连晚饭都没时间做。” 小刘总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之前肯定也没想到你那么快会成交第二笔订单吧？” 翠姨说：“那还不是你帮忙牵线搭桥。” 叶舟在旁边跟周朗说：“我估摸着，柳城那边还会有人再来京城。”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1章 叶老师整顿职场 柳城的大家伙，一定会越来越好。 现如今，周朗已经不需要再分出精力去看顾那些牺牲或者受伤的战友和他们的家属，卢星海杨有根他们几个就能处理好。 周朗就一个主旨——帮助应该帮助的人，不帮懒汉，不帮三观不正之人。 关于装修，杨老爹和杨有根都很拎得清，他们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 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开饭店前的准备工作，比如供应商环节。 菜好不好吃，厨师水平很关键，但是原材料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唐教授牵线搭桥就帮忙把蔬菜的原材料问题解决了，她说：“现在北方最大的问题就是冬天吃不到绿叶菜，明年我们会尝试一下之前叶舟之前说的温室大棚，如果成功了，以后北方的冬天就不用天天萝卜白菜了。” 来京城后，叶舟突然意识到已经很多天没吃过绿叶菜了，去地窖一看，不是萝卜土豆就是大白菜。 叶舟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交通不便利，大棚种植技术又还没推广，北方城市冬天想吃绿叶菜几乎不可能。 叶舟问唐教授：“现在种植业没有考虑过温室种植吗？” 唐教授说，像农科所和农业大学这种单位会有玻璃的温室，专门用来搞科研和育种。 玻璃温室的成本很高，不太可能大批量地投入。 叶舟隐约记得之前写剧本的时候查过资料，大棚技术主要是塑料薄膜，这种薄膜要选取吸热好，能够将日光辐射吸收并转化为热能，形成温室效应。再人为地干预大棚内部的湿度、温度以及通风效果。 于是，叶舟就把自己的想法跟唐教授说了。 唐教授又马上找到樊教授，看他们化工方面能不能做出这样的塑料薄膜。 樊教授说，对于他们化工行业来说，这不是什么很难的技术，只需要个把月的时间就能做出样品，然后再稍微调整，量产的话，也很快能达成。 真正的结果出来的好时候，叶舟才发现科学家说话就是偏保守，一个月之后，樊教授的团队就已经把成品做出来。 唐教授在春节后就马上就把大棚搭起来，当然这里面也有关教授发挥的作用。 大鹏的结构都是关教授搭的，然后外面盖着樊教授送过来的薄膜。 唐教授种上了韭菜，这东西长得快，浇浇水，就能割一茬。 其实杨老爹的老家虽然从地理分界线上来算，属于南方，但是冬天也会下雪。所以，他的老家冬天也很少能吃上绿叶菜。 所以，听到叶舟和唐教授说明年冬天可能可以吃上绿叶菜，杨老爹很惊讶，“真的可以吗？” 翠姨扬了扬手里那把韭菜，说：“肯定可以，瞧这韭菜，绿油油的，看着就很有食欲。” 晚上，餐桌上最受欢迎的菜就是韭菜炒鸡蛋。 除了韭菜之外，唐教授的大棚还有其他的青菜，收获的时候，叶舟还给江教授送了一些过去。 江教授夫妻俩如获至宝，“还没到三月份，就能吃上绿叶菜了。我没猜错的话，是那位农学家唐教授种的吧？听说她在搞什么温室种植蔬菜，很多人都求到她面前，想尝尝大棚种的蔬菜呢。别人没求到的，我们却有口福了。” 随后，办公室的同事跟叶舟要菜的到时候，叶舟才意识到唐教授给她的绿叶菜有多珍贵。 叶舟抱歉地跟同事说：“不好意思，那些菜也是别人送我的，所以我恐怕不能承诺你什么。” 同事显然有些不太高兴，说：“那个唐教授不是你干妈吗？听说她跟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断绝联系了，认了你一个干女儿。几把蔬菜，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这位同事是研究院行政工作的，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叶舟就能感觉到不是一类人。 不管是在柳城大学还是在京城，行政部门的人似乎都很闲，闲得能花一大半的时间来八卦。 叶舟自然也不会惯着谁，直接说：“我干妈愿意宠着我，我就必须要拿这份宠爱来给你谋福利吗？你是我什么人呢？” 显然对方没料到叶舟竟然会拒绝得那么干脆，怔愣了一下，恼羞成怒地说：“看来叶老师的后台确实像别人说的那样，深不可测啊，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不尊重同事。” “我的后台要真是你说的那么深不可测，我就跟后台建议，没必要的行政机构就不要保留了，省得人闲出毛病来，靠嚼舌根来过日子。” “你……你……真是伶牙俐齿！既然那么清高，你干嘛要给江教授送呢！还不是为了捞好处！” 叶舟说：“我干妈让我送谁我就送谁。既然你觉得我想从江教授那里捞好处，行啊，等一会江教授过来，我们直接问问，江教授能给我什么好处。” “你……哼，我懒得跟你这种小地方来的人吵。” “哦，原来你祖上都在皇城根长大啊？皇亲国戚咯。” 最终对方气得摔门而去。 办公室里另外三个同事，对叶舟竖起大拇指。 “苦行政久矣，还是叶老师你的嘴皮子利索。” 也有人好意提醒说：“学校的行政都是安置领导家属的地方，叶老师你要当心点，别让人给你穿小鞋了。” “是呀，小人难防。你不知道，你代课的杨老师，之前也是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刚才那位，之后给她排的课程乱七八糟的。有一次因为出差参加学术会议，火车晚点，赶不上上课，也提前报备调课。刚才那位接的电话，然后根本没把信息通知到教务那边，整出了个教学事故，杨老师还被通报批评了。” “之前杨老师还说不着急生孩子，不会就是因为被她搞事情搞得改变想法了吧。” “很有可能。所以，叶老师，你要当心点。” 叶舟微笑道：“谢谢大家，我会注意的。不过我始终觉得，大学的首要任务是教学，如果老师的地位在行政之下，很可悲。” “哎，之前我见过江教授去报销的时候，财务科故意不说明白差什么票据，让江教授跑了两趟。他都如此，我们就不用说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2章 有退路就是这么嚣张 用几十年后的话来说，叶舟的行为是在整顿职场。 但是叶舟心里很清楚，有整顿职场的勇气的人，是因为有退路，以及不需要忍让来获得好处。 当初在柳城大学的时候也有这样的妖魔鬼怪，来一个叶舟打一个，来两个，她就两脚踹。 白校长和黄副校长就顺势采取了一些改革措施，现在的柳城大学虽然不能说是一潭清水，但也可以说得上没有人可以兴风作浪故意欺负知识分子。 当然，教研岗位的人，也未必都是正人君子。 “只要你不想当领导，就没人能领导你”，这句话在这个年代也适用。 穿小鞋？她压根不需要别人给她提供鞋子啊。 当然，叶舟也不提倡其他同事和她一样，浑身都是刺的，他们有他们的温和之路。 叶舟说：“谢谢大家，我知道该怎么做。” 随后，叶舟就提前给即将开业的杨氏饭店做了一下广告——在春天的第一茬绿叶菜长出来之前，可以去那里吃。 得知那个大棚真的可以种出青菜出来之后，翠姨就在四合院的后院也搞了一个大棚，种了几样青菜。 小刘总也有样学样，让顾恒去乡下搞了几块地，先种了起来。 有唐教授这个专业的人指导，再加上科技手段，大棚里的菜很快就能长出来。 下班后，叶舟跟周朗说：“真是没想到，绿叶蔬菜在北方还有这样的高光时刻。” 周朗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些什么，问她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要菜了？” 本来叶舟是不打算跟周朗说学校里那点小事，因为有一种小学生跟家长告状的感觉，但是既然周朗猜出来了，她也没瞒着。 说完，叶舟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能惹事了？” “明明是别人找茬，为什么你就必须委屈自己？我媳妇怎么会错，错的都是别人。” 还别说，这种土味情话，从别的地方看感觉很尬，但是自己是被说的对象，叶舟却发现自己心里甜滋滋的。 她说：“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反正那人要是给我穿小鞋，我就直接把鞋子扔了。” 周朗说：“嗯，我支持。” 其实周朗能感觉得到，教职这份工作，叶舟并不算热爱，她读研和担任教职，都是被周围的人和环境一步步推到这个位置的。 她似乎更喜欢作者这个身份，自由，没有约束。 至于别人说的所谓的后台……她就是她自己最大的后台啊。 不需要工作来给自己套光环，也不需要这份教职工作的工资来生活，她一个月的稿费远高于工资。 除此之外，她还管理着他们这个小家的租金，还有资产的买进卖出。 而他，也不需要妻子的事业做光环，他只需要她的陪伴和她的真心。 回到家，又听翠姨说起一件趣事。 “你们知道吗？竟然有人请我当买绿叶菜的中介，哈哈，真的是笑死人了。” 叶舟说：“中间商的存在，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翠姨说：“真是没想到，现在大家伙的生活水平长得那么快，比肉还贵的菜，也舍得吃了。当然了，吃这些的主力军是刘煊这样的老板。赚钱容易，花钱就不心疼了。” 小刘总立刻说：“谁说我赚钱容易啦，也很难的好不好，为此，我春节的时候还住院了啊。” “你少来，你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非得用苦肉计。其实说白了，你就是想看看你爹到底爱不爱你。对了，你爹娶小老婆的事情怎么样了？” 翠姨这么一问，所有人都看向小刘总。 八卦果然是人类的本性。 小刘总说：“好像老头不想娶朱琳琳了，准备找个刚毕业的研究生。但是，朱琳琳好像又怀孕了。” 翠姨诧异：“这么快就怀孕了啊？而且还是在那么关键的时候……根据我的人生经验，这里面可能有诈。” 小刘总说：“朱琳琳今天去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确实是怀孕了。” 叶舟问：“你在医院还有卧底呢？” 小刘总说：“这个卧底你也认识啦，就是楚医生，他好像恰好遇到朱琳琳去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这事了。” 翠姨立刻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恰好的事，刘煊你能不能多动动脑子啊！万一人家是想卖你一个人情呢！” 翠姨是知道楚靖这个人的，当初报纸上的新闻出来后，沸沸扬扬。 翠姨深入打听过，知道叶舟被楚靖的叔叔婶婶坑的经历，虽然楚靖看起来也是受害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翠姨对他就是没有好感。 哼！试图跟周朗抢媳妇的，能是什么好人。 “嗯！还是翠姨高瞻远瞩，一语惊醒梦中人。”小刘总现在拍马屁的技能越来越娴熟了，只不过他的普通话依然没有进步，翠姨基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成语。 叶舟只能把话题拉回来，说：“所以，小刘总你很快就要有跟你分家产的竞争者啦？ 朱琳琳上次来柳城，表现得不算好，看起来没有太大竞争力的样子。 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她不需要跟你正面交锋，她只需要哄好你老豆，就能把你挤到一边。” 小刘总说：“我知道……所以，小舟妹妹，你快找记者给我拍照，拍我落寞的背影之类的，然后把照片寄给港媒，跟他们要稿费。” 叶舟：……… 最后给小刘总拍照片的人是周朗。 构图简洁，主题分明。 照片里，小刘总虽然只是露了一半侧脸，但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无尽的悲伤和心事。 小刘总拿着照片，诧异地看着周朗说：“你怎么那么会！你系不系学过美术？” 翠姨凑过来，“美术和拍照片有什么关系？” 小刘总说：“关系大了！学过美术的人，审美好，会构图，对色彩有一定的把握能力和了解。” 翠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我们家周朗小时候确实学过美术，他的美术老师可是非常有名的画家。” 之后，小刘总偷偷地跟叶舟说：“妹夫果然不是个只会武不会文的莽夫，他其实挺多才多艺的。但是，你好像对他以前的事情了解不多呢，你们都结婚那么久了，怎么可以这样！”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43章 你是穿越来的？ 小刘总用一副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叶舟。 叶舟理直气壮地说：“夫妻之间，保持一点神秘感，也没什么不好的。夫妻如果太透明，反而不利于感情。时间长了，牵手的感觉就像是左手牵着右手，毫无激情。说了你也不懂，毕竟你没有结过婚。” 小刘总满脸认真地说：“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还有就是，旁观者清。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所以不主动去了解周朗以前的事情，是因为你有事情在瞒着周朗。” 听到这话的叶舟，一时间忘记了管理表情，脸上俨然写着“你真是大智若愚型啊”。 小刘总翻了个白眼，“都说啦，我不傻的，我看得很清楚。” 言罢，小刘总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靠近之后，他又压低嗓门用港城的话对叶舟说：“你不想跟周朗说的话，可以先跟我说说啊。然后我也可以替你出谋划策。” 叶舟立刻说：“我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来的，这就是我的秘密。” 小刘总气呼呼：“我要是三岁的小孩，我才会信。我小时候还跟人说，我是坐飞船来的地球呢。” 叶舟耸肩，说：“看，说了你也不信。” 之后，小刘总找到周朗，严肃地说：“周朗，我要跟你说一个我的秘密。” 周朗看向他，“嗯？” 小刘总说：“其实我看起来和你们有点区别，就是……哦，就是有时候我看起来有点傻，有时候又看起来很聪明。那是因为……” 小刘总一边说一边盯着周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然而，即便他用的是吊足胃口的语言，周朗看起来却很平静，脸上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小刘总只好继续说下去，他说：“那是因为我的大脑程序没有指定得太好！我其实也不是我老豆的亲儿子啦，我是坐飞船从外太空来的。我们那个星球的思维方式和地球人不太一样，我启用了先进的系统来吸收人类的行为模式，但依然是没法特别完美地融合，所以外人看我，才会觉得我又傻又聪明的。” 周朗“哦”了一声。 小刘总盯着他问：“怎么，你不相信我是从外太空来的？” 周朗说：“你需要我相信的话，我就相信吧。” 小刘总叹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嘀咕：小舟妹妹，你老公都不相信外太空外星人的说法，怎么可能会相信你是穿越来的呢。 …… …… 周朗确实疑惑小刘总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跟他扯什么外太空，或许小刘总确实是话中有话，只是周朗没时间追问太多。 当天，周朗就被单位的车接走。 周朗来到单位后，领导就跟他说：“周朗同志，之前南边边境用的排雷器，你功不可没。上级领导考虑到你的学识以及你的工作经验，所以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领导说，现阶段，国防工业必须要尽快发展起来，否则就要落后其他发达国家一大截。 恢复高考没几年，人才依然紧缺。 而国内顶尖的人才，依然是在那几所高校里，军事科研院校在高考录取中，人才选拔上目前的优势不算大。 第444章 风波起 第444章 风波起 京城这边要调阅柳城这边几个人的档案，有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到不一样的信息——周参谋大概是要调一些“自己人”去京城。 跟对人，果然会走得比别人快很多啊。 连准备办理转业手续的陆伟国也听到了这样的传闻。 陆伟国去打听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被调阅档案的人，大部分能力和资历都不如他。 那些不如他的人，都能调去京城，他为什么不可以呢？ 陆伟国直接给段从安打电话。 段从安是在省城电视台的办公室接到的陆伟国的电话。 按照两人商量的结果，就是陆伟国转业到省城的供销社之后，两人就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现在，陆伟国在外面营造的形象是——我还爱着段从安，即便她不能生育，我也不嫌弃她。我支持她追求事业，所以我宁愿放弃自己最爱的事业，脱下军装，转业去省城。 这番说辞，信的人还不少。 有不少人指责段从安身在福中不知福，说她太薄情寡义。 而之前陆家老太太对段从安的所作所为，好像就这么被人给遗忘了。 段从安现在每天都在倒计时，赶紧离婚，结束这段关系，她要专心搞事业。 接到陆伟国的电话，段从安还以为他在催促他工作的进度，所以电话拿起来，就直接说：“你工作的事情已经落实好，你转业后就能安置到你想要去的地方，你可以提交转业报告了。” “从安，你怎么那么盼着我转业呢。当初你喜欢我，难道不是因为我军人的身份？其实，我觉得我们应该拥有更好的未来。” 段从安警惕地说：“陆伟国，你什么意思？” 陆伟国叹了一口气，“安安，我们其实还能走得更长远，为什么一定要走到离婚的地步呢？” “陆伟国，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伟国说：“我想说，我的职务要是再高一些，能够去更体面的单位，你是不是就不嫌弃我了。” 段从安深吸一口气，她知道陆伟国绝对不是想挽回这段感情那么简单，记者的素养让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她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追问，他只会说出跟刚才一样恶心她的话来。 原来对一个人的感情消耗光之后，对他的滤镜也会消失，只能看到他狰狞的一面。 现在的陆伟国，对于段从安来说，非常恶心。 段从安调整策略，说：“陆伟国，你怎么到现在还没说到点子上。我确实嫌弃你，但是我也嫌弃自己当年的无知。 你当时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绝对不会让人欺负我。 结果呢，欺负我的人是你家里人，你妈让我喝那些黑乎乎的东西的时候，你不吭声，是因为你不知道那些东西很恶心吗？ 不，是因为喝的人不是你。 你也乐于看到你妈打压我的自尊心。 你的内心，不接受一个比你优秀的妻子。 你更需要的是一个时刻用孺慕、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的妻子。” 果然，说出这番话之后，段从安听到话筒里传来陆伟国急促的呼吸声。 他恼了，他恼羞成怒了。 “段从安！你成为记者后，真是越来越伶牙俐齿，那么会颠倒黑白。” 段从安“呵”了一声，说：“颠倒黑白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你放出去的那些谣言，不正好证明了这一点。” “我懒得跟你扯这些！现在我要跟你说正事！” 言罢，也不等段从安什么反应，他就一股脑儿把话说了出来。 听完后，段从安被气笑了，“陆伟国，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转业到省城来了，因为你有更高的追求。周参谋那边需要调人手进京，你想通过这次机会调去京城。” 陆伟国甚至都听不出来段从安语气里的讽刺之意，他说：“对啊！我调去京城，你不就可以办随军，也有机会进央台了吗？从安，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我们俩都调去京城，以后我们的孩子就能在京城出生，接受全国最好的教育。我们的家族里，也都是第一个在京城工作的人，这可是改变人生的机会啊。” 段从安顿时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她当年到底为什么看上陆伟国？ 是他变了？ 还是她变了？ “陆伟国，人家周参谋凭什么要调你过去？” 陆伟国理直气壮地说：“我听说徐有田都有可能被调走，我为什么就不行呢？ 徐有田没文化，刚入伍的时候，听说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其他的字都不认识。 能够去军校学习几个月，还是周参谋给他争取的。 结业的时候，文化课考试，他甚至都不能把试卷上的题目的字认全，最后还是靠军事技能优秀，军校才给发的培训结业证书，回来才给提干的。 你看，徐有田都能调去京城，我这个正规军校专科毕业的，为什么不可以呢？ 你不是跟周参谋的爱人关系很好吗，你只需要跟她说就行。 我调进京，你随军，以后你们俩又能在一个城市生活，经常能见面，多好啊。” 段从安再次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压了回去，说：“陆伟国，你当初之所以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家是省城人，而且父母都有比较体面的工作吧。” 陆伟国怔了一下，说：“你别扯远了。现在说的是进京的事情，你得赶紧给叶老师打电话，要不然名单定下来，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段从安说：“陆伟国，你有没有发现，虽然徐副营长最开始的条件不如你，但是人家一直都没有放弃学习。 是，人家最开始没什么文化。 但是这一年，人家有空的时候，夫妻俩就去柳城大学蹭课，甚至还带着孩子一起蹭。 你敢说现在的你，除了那张大学毕业证，还有能超越徐副营长的地方吗？” 陆伟国气急败坏，“段从安，原来在你眼里，我都不如那些有妇之夫是吧？那我可真的要怀疑你不肯跟我生孩子，是看上哪个有妇之夫了。为此，你还忍辱负重，跟人家的媳妇变成好朋友。” “陆伟国，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癖好。” 说完，段从安把电话挂断。 第445章 她真的高攀了？ 第445章 她真的高攀了？ 挂断电话后的段从安，下意识就想给叶舟打电话说这事。 号码按到一半，段从安又把话筒放下了。 虽然她打这个电话的本意是要倾诉和控诉陆伟国的无耻，但是也会给叶舟造成情绪上的干扰。 叶舟又没做错什么，她凭什么要当她情绪上的垃圾桶。 这件事，还是得处理完再跟叶舟说。 段从安突然觉得很讽刺，原来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陆伟国。 在这段婚姻中，最开始的她，甚至觉得是她高攀了陆伟国。 原来真相是陆伟国看上的是她的家境和父母的人脉，她只是他想直上青天的梯子。 真要用世俗的眼光看，明明是他高攀了她。 她以前为什么会觉得是她高攀了呢？ 仔细想想，段从安终于明白是为什么。 两人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陆伟国就暗示她，有领导看上他，想让他当女婿。 而且还不止一个领导有这样的想法。 有一次，段从安去军校找陆伟国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他在跟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说话，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漂亮女孩就红着眼睛满脸痛苦的表情走了。 当时段从安心里别提有多酸了。 陆伟国安慰她说：“那女孩是首长的女儿，她想跟我……安安，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喜欢的人是你。 我这辈子都只爱你一个，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好。 娶首长的女儿，我以后获得再大的成功，别人也只会说我靠的是女人。 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来换取前途呢？ 我爱的人是你，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对那些诱惑视而不见。” 哪怕婚姻已经走到尽头，段从安却依然记得陆伟国曾经深深打动过自己的这番表白。 那么，当时的陆伟国真的是拒绝了首长女儿的主动表白吗？ 时隔几年，段从安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没记错，她现在的同事似乎和那个首长的女儿是好朋友。 犹豫了一下，段从安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巧克力去了隔壁办公室。 到底是当过这么长时间记者的人，段从安十分懂得引导问题，以及提问技巧，并且不会让被问的人发现她的真正目的。 同事接过巧克力，开心地说：“太好了，我干女儿就喜欢吃巧克力。她平时不让我抱，有了巧克力，我看她让不让我抱。” 段从安笑：“你都还没结婚，怎么就当干妈了。” “因为那是我好朋友的女儿啊。我的好朋友就是那个，前几天来找我的，段老师你那天也见到了呀，你当时说对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后来，同事说，好朋友住部队大院，段从安是军嫂，可能在大院里见过。 “哦？她都结婚了啊？她看起来很年轻，身材也很好，一点也不像当妈的人。” 同事说：“那是因为嫁对人啦。” 段从安羡慕地说：“能嫁对人真好。她在大院长大，嫁的人应该是青梅竹马吧？双方父母都认识，知根知底的。” 同事摇头说：“不是！哎，别提了，我好朋友也算是苦尽甘来，以前也走过弯路。其实所谓的青梅竹马，未必是适合的。 她当年确实单恋他们大院里的一个人，那个人读军校的时候，她去找他，结果那人从来不见，都是让自己的同学来打发她。 特别不尊重人！ 甚至还让他同学来跟她转速绝情又让人难堪的话。 最后一次，她哭着跑了。然后跑到郊区，站在河边崩溃大哭。 她现在的丈夫当时正好路过，还以为她要自杀，在她哭完去河边洗脸的时候，跑过去，一把将她拽回来。” 段从安喃喃道：“原来如此……” “段老师，你说什么？” 段从安调整表情，微笑着说：“我说，确实是苦尽甘来。你朋友嫁对人，会越来越幸福的。至于那个辜负过她的人，会后悔的。” 同事有些得意地说：“还真让段老师你说对了，那个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回到办公室，段从安就把相关的工作处理好，采访资料整理出来，然后去采编室，做好相关的录播。 处理完，段从安去领导办公室，请了两天假。 当天晚上，段从安就坐火车从省城去了柳城。 走出火车站，她就看到了来接她的程大姐。 “程大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火车站了。” “你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就不对劲，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你，我不安心。走吧，星海的车在路边等着呢。” 去火车站之前，段从安给程大姐打了电话，说她今晚来柳城，想在她家住，晚上给她留个门。 程大姐就让卢星海开车来火车站，一起接人。 上车后，卢星海就问：“段记者，你晚饭还没吃吧？要不先去饭馆吃点？” 段从安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晚饭没吃，连中午饭都没吃。 吃饭的地方是杨氏饭店，不过现在经营饭店的是省城带女儿来看病的沈大哥夫妻俩。 别人都是跑去省城，他们家因为女儿来柳城看病而留在柳城。 但是在他们夫妻俩看来，他们可不是往低处走，柳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这里赚钱的机会更大。 杨老爹父子俩去了京城，去之前，杨老爹就找他们夫妻俩商量——“如果你们暂时不打算回省城开饭店，还需要继续攒钱的话，这个饭店我可以承包给你们。员工工资，还有其他成本，你们支付。房子是我们的，不用付房租。每个月的盈利，我们收一半。” 走之前，杨老爹还再一次给沈大哥培训了一下厨艺。 所以现在即便杨老爹这个主厨不在，但是饭店的生意和之前一样好。 沈大哥看到他们说：“快九点了，吃东西怕不好消化，我给段记者煮一锅粥吧。” 生滚牛肉粥，端上来后，段从安一口气吃了三碗。 放下碗筷，段从安对沈大哥竖起拇指：“这粥真好喝，咱们饭店的菜单上怎么没见过。” 沈大哥的女儿沈丹有些得意地说：“这是我爸爸最近给我妈做的粥，不对外卖的。” 第446章 打蛇打七寸 第446章 打蛇打七寸 吃顿宵夜，感受到了沈大哥和沈大嫂的爱情。 回家属院的路上，卢星海车开得有点快，程大姐对他说：“星海，你开慢点。段记者刚吃过东西，颠起来会难受的。” 卢星海放慢车速的同时，说：“大姐，我这不是怕副营长担心你吗。上次，你在公司加班到晚上九点，副营长急得跟什么似的。” “星海，你这是在拿我们老夫老妻寻开心呢。小心我在罗老师面前说你的坏话，给你增加追罗老师的难度。” 段从安惊讶地说：“哟，现在我们的卢总终于走出第一步了？已经跟罗老师表明心迹了？” 程大姐哈哈一笑，说：“确实表明心迹了，但是把人家罗老师给吓跑了。你知道罗老师说什么吗？” 段从安非常感兴趣地说：“说什么？” “人家罗老师说：我现在不想谈恋爱，就想赚钱。然后，星海这傻小子脱口而出：我赚的钱都是你的。人家罗老师又不是那种什么花……” “菟丝花。”段从安心领神会。 “对，菟丝花。罗老师上课上得好，给人辅导功课也能赚钱，还能写稿子赚稿费。星海这一开口，就像是结婚后让人家罗老师放弃事业回家相夫教子似的。叶老师说过，手心向上的日子，对女人来说，其实就是过牢笼一般的生活。关于这一点，我和段记者的体会最深刻。有了工作之后，整个人感觉像是又投胎了一回。” 卢星海不敢再说话，只能默默地开车。 车开进家属院，还没停稳，徐副营长就把院门打开了。 看到爱人回来，徐副营长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等人下车后，徐副营长就说：“两个孩子已经睡了，旁边的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 段从安挽着程大姐的胳膊说：“大姐，今晚我跟你睡吧。”言罢，段从安又对徐副营长说：“徐副营长，请您批准。” 徐副营长憨憨地说：“那我就先回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程大姐就关切地问：“你突然晚上回来，是不是跟陆伟国的事情进展不顺利啊？” 段从安将身体靠近程大姐，声音苦涩地说：“大姐，我突然觉得前几年的我，活得像个笑话。” 之后，段从安就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大姐。 “我这场婚姻，真的是个笑话。”段从安的情绪前所未有的低落。 程大姐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地说：“幸亏你早发现，能早点从这个坑里爬出来。从另外一个方面说，你要是不跟陆伟国结婚，就未必会从省城随军来柳城，我和叶老师也不会认识你啊。” 段从安被安慰到了，她说：“也是，这段婚姻关系，带给我唯一正面的影响就是认识了你们，还有一份自己热爱的工作。” “你这样想就对了！再说了，你的工作也不是他给你找的，是你争取的，然后又是叶老师慧眼识珠，给你推荐到领导面前的，跟他陆伟国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其实一点都不想你那个时候出去工作，想让你在家里继续无业两年，更方便拿捏你。” 段从安说：“以前我真的好傻，真的觉得他不让我去工作，是因为心疼我。真相其实是，他想告诉我——你没什么能耐，都是我在养你。” “所以，你得尽快从他身边离开。可是，你这婚真的不太好离。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耍性子。而他陆伟国是个好男人，不嫌弃你不能生育。你不知道，我现在在路上看到他，都要克制情绪，要不然可能会忍不住去揍他。” “嗯，我明天就会去找他谈，这婚，得早点离。” “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说，你要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和叶老师都很支持你的。” “谢谢大姐。放心，我知道陆伟国的七寸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段从安就去了她曾经的家。 上次离开的时候，段从安把自己的物品都搬走了，同时也把钥匙留下。 当然，即便现在她有钥匙，她也不会直接开门。 敲了好一会儿门，陆伟国才来开门。 看到门外的段从安，陆伟国有些意外，随即又了然道：“哟，这么一大早来找我，看来你昨天晚上就来柳城了吧？昨晚又去徐副营长家住了？你就不怕人说闲话，说你看到人家徐副营长有希望调去京城，就晚上住进人家家里……” “啪！” 陆伟国还没说完，段从安就扬手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陆伟国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段从安。 段从安冷冷地说：“你要是不想邻居来围观，那我们就在门口把话说清楚。” 陆伟国狠狠地瞪了一眼段从安，最终还是侧身，让段从安进屋。 门一关上，陆伟国就想采取暴力反击，只是手刚扬起来，就被段从安拎起旁边的水壶砸了过去。 “陆伟国，你敢动我一下试试！我们省城的姑娘，可不是你这种乡下小子能惹得起的。”这就是段从安说的陆伟国的七寸。 其实，陆伟国是一个自卑又自大自亢的男人。 段从安从来没有看不起过他是乡下出身，她小时接受的教育就是越穷越光荣。甚至结婚的时候，她还以为嫁了一个农村出身的军人为荣。 果然，听到这话，陆伟国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段从安，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以前不是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吗。” 段从安微微一笑，“说起来，我的演技真的不如你。行了，我们废话少说，现在，你跟我去离婚，然后你的工作依然可以承诺，不用转业随家属安置。” 陆伟国说：“看来我在电话里说的话，你没听懂啊。我要去京城，去不成的话，这婚我不会离。” 段从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只不过讽刺之意非常明显，她说：“哦，这样啊。那我可能就要去找省军区的曹首长聊聊了，当年他女儿受的那些委屈，都是谁给的。又是谁，故意传错话的。” 陆伟国脸色一变，“你……你什么意思？” 第447章 离婚快乐 第447章 离婚快乐 段从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陆伟国，“陆伟国，你确定要我说得很清楚吗？我真的很想保留一些离婚夫妻也可以有的体面，而不是相互撕扯得那么难堪。” 陆伟国却被段从安的眼神给刺激到了，她以前用仰慕的眼神看他，想离婚后，也最多是用平淡无波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他。 可现在，她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件垃圾。 陆伟国心里受不了，他的自尊心更加没办法接受。 “段从安，你装不下去了？是不是因为去电视台工作后，遇到条件更好的男人，现在就嫌弃我是农村出身了？怪不得人家说呢，不能在电视台和文工团里找媳妇，都是些不守妇道的。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陆伟国咬牙切齿地说道。 段从安嘴角勾起更加明显的讽刺笑意，“陆伟国，你这算是什么？我跟你说你的问题，你转身就能给我扣一顶莫名其妙的帽子。提醒你一下，电视台和文工团的优秀女性，确实看不上你，你用不着有这样的担忧。” “你……你……” “别说我了。说你吧，你到底是想现在去离婚，然后我会兑现承诺，保证你转业后，能去省城工作。还是想继续跟我耗着，然后我去跟那位首长说你当年对他女儿的所作所为？” 陆伟国呆滞了好一会，才说：“我怎么能相信你离婚后还能兑现承诺？” 段从安说：“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信啊。” 陆伟国又想打感情牌，只是刚开口就被段从安打断。 “行了，我的时间很有限，你要是不快点选择，我可能会忍不住马上给那位首长打电话。” 最终，陆伟国妥协了。 半个小时后，两人一起去了有关部门办理手续。 拿到离婚证的时候，段从安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京城这边，叶舟一早也接到了程大姐的电话。 程大姐还是有些担心陆伟国会耗着段从安不肯离婚。 昨晚，段从安并没有跟程大姐说陆伟国是因为想调去京城，所以耗着她的真相。段从安说不出口，也想给陆伟国留最后一点体面。 所以程大姐才会给叶舟打电话，表达自己的忧虑，想看看叶舟这边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段从安。 叶舟说：“大姐，你就放心吧，我觉得从安姐既然能肯定地告诉你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没准今天就能把事情办妥了。” 程大姐说：“但愿吧……以前我其实挺认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的说法，但是现在，我竟然挺赞同离婚的。人真的好奇怪啊……好像就是我读书识字后，就感觉以前认的死理，现在却觉得很可笑，甚至有些可悲。怪不得古代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就是占了好处的男人，不想让女人读书，让女人一辈子愚昧，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以夫为天。” 听到这番话，叶舟很是惊喜，她说：“大姐，你的书真的没白读，好样儿的！大刚和诗月能够有你这样的妈妈，真的很幸运。” 之后，叶舟就说：“离婚，确实是一件应该庆祝的事情。大姐，你听我说……” 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程大姐说了一番话。 程大姐听完，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能！怎么不能！你赶紧去找卢星海他们。” 这边，段从安拿到离婚证后那口气刚松下来，就听到办证的工作人员有些鄙夷地看着她说：“段记者，你调去省台了，就嫌弃在小地方工作的军人丈夫，这不太好吧。” 段从安现在经常出现在电视台，在柳城也算是个名人。 特别是她军嫂的身份，也确实获得更多的好感。 段从安挑眉，看了对方一眼，却没回应她，而是看向旁边因为有人替他打抱不平而一脸痛快的陆伟国，说：“看，你身上这身军装给了你多少光环。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却给你的职业蒙羞。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赶紧用这层光环找个条件好的省城姑娘。不过，现在像我以前那么无知好骗的，可不多咯。” 说完，段从安起身就往外走。 对面的工作人员怔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面目扭曲的男方，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陆伟国去追段从安的时候，发现她站在民政局的大门口，看向外面，脊梁挺直。 下一秒，段从安就用手捂住嘴巴，想哭又不敢大声哭的样子。 陆伟国站在段从安的侧面，把段从安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得很清楚。 如此反应的段从安，让陆伟国以为她是后悔跟他离婚了。 陆伟国洋洋得意——哼，嘴巴不是挺硬的吗？也不想想，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得多少人鄙视！男人再婚，容易得很。女人再婚，只会被人嫌弃是个二手货。 陆伟国一边脑补一会段从安求他的时候，他应该怎么羞辱她，一边朝段从安走去。 然而，他刚要靠近她，她就往台阶下走了。 他的目光追随她的背影，然后就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画面——民政局门口站着好几个人，这些人每人举着一张大红纸，每张纸上写着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安姐离婚快乐，未来可期。 去他妈的离婚快乐！ 去他妈的未来可期！ 他这个前夫算什么？ 陆伟国暴怒的时候发现举这些纸的人是卢星海他们那些人，这些人现在都是做生意的好手。 他似乎惹不起…… 如此招摇的庆祝离婚队伍，吸引了不少路人。 有年长者鄙夷地说：“离婚还有脸说！” 卢星海立刻怼回去：“你的意思是，你女儿嫁的男人把她当牛马，婆家也不把她当回事，她也不能离婚？毕竟她亲爹觉得离婚很丢脸。” “你……” 又有人说：“那也不能这样大张旗鼓的啊。” 卢星海说：“好事情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呢？你家有好事，也不庆祝的吗？那我可要说说你了，不庆祝，别人怎么知道你家有喜事啊！” “简直胡说八道，离婚就算不丢脸，也不算喜事。” 卢星海说：“如果之前嫁得不好，离婚后日子反而比结婚的时候更好，就是喜事。大娘，你该改改你的老思想了！” 第448章 大喜事 第448章 大喜事 年轻人们倒是很容易接受卢星海的说法，纷纷点头，“对啊，就是这么个礼。” “就是，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离婚如果能过得更好，就是喜事。” 年轻人们的加入，一下子就让那些思想老旧的人站在了后面。 等看清楚被人庆祝离婚的人竟然是电视台的记者，年轻人们都有些意外。 “段记者，你是因为不能生育，所以才离婚吗？” 这个问题也不用段从安来回答，卢星海旁边的一个人就说：“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段记者的身体好着呢。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们给另外一方留一些面子，实在不方便说太多。” 说完，他就指挥旁边的人说，快点把那个火盆拿过来。 火盆就这么被放在段从安跟前。 “安姐，来跨火盆，去晦气。” 段从安其实也不信这个，但还是照做了。 大家对她的好，她记住了。 跨了火盆之后，又有人拿出一张双喜字，递给段从安说：“安姐，你把这喜字的另外一边撕下来，然后扔火盆里。” 来看热闹的人都忍不住问：“这是个啥意思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新时代新产物！双喜字，烧掉一边，剩下一个喜字。预示离婚之后的人，一个人喜滋滋，美滋滋，喜事不断。” “哈哈！虽然是瞎扯蛋，但是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段从安泪中带笑，按照大家的要求，把那半个喜字给烧了。 红色的纸燃成灰烬，大家热烈鼓掌。 卢星海说：“大喜的日子，当然要吃一顿好的庆祝。走啦，咱们去饭店吃饭。” 至于陆伟国，全程大家伙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来到饭店的时候，沈大哥他们夫妻俩都已经腾出两个相连的包厢，该来的人都请过来了。 这其中也包括段从安在柳城电视台的时候的同事。 能被请过来的都是三观比较正的人，也都是站在段从安的角度考虑问题的人。 所以这顿饭吃得确实很开心。 直到饭局结束后，把一大部分人送走之后，段从安才想起来问旁边的程大姐说：“刚才民政局门口的庆祝仪式，是不是小舟出的主意？” 程大姐乐不可支地说：“除了叶老师，谁能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我当时其实也很想去凑热闹，可惜我们家老徐不让。” 段从安说：“徐副营长是对的，毕竟他和陆伟国现在还算是同事，你身为家属去凑这个热闹，确实会让徐副营长难做。” 程大姐说：“现在家属院里最大的热闹绝对就是你离婚之后有人给你庆祝的事儿！哼，那些之前说你不能生育，陆伟国还不嫌弃你的人，现在也该好好的反思一下了。陆伟国要真是那么完美的人，你至于离婚之后还大张旗鼓地庆祝吗？” 段从安非常淡定地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怎么说，这件大事还是完成了。” 程大姐问：“陆伟国的工作……你真的打算兑现承诺呀？” 段从安说：“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家来说不算什么难事。夫妻一场，帮他这一次，也算是对我这几年的一个了结吧！” 其实刚才在民政局门口，陆伟国还是看到了站在人群外面的程大姐。 陆伟国越想越憋屈，回到营区后，就直接去找徐副营长。 “徐副营长，真是恭喜你了！一个没上过一天学的泥腿子，摇身一变，马上要变成人人艳羡跨军区调动的对象。就是不知道你去了京城之后，会不会被退回来！” 徐副营长看着陆伟国，一脸莫名其妙，“陆干事，你什么意思？” 陆伟国冷笑说：“我什么意思你还不知道吗？你老婆不遗余力地拆散我们夫妻，难道不是为了保证你能够去京城，这样一来也少了我这个竞争对手。” 徐副营长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下来，他看着陆伟国说：“陆干事，之前我确实很不赞成段记者和你离婚，觉得可能是段记者太敏感了，夫妻俩再沟通沟通，再加上有感情基础，怎么会过不下去？现在我知道了，段记者前段时间跟你维持婚姻关系的时候应该很痛苦。你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在身上找原因，永远都是别人迫害你。” “你……” 徐副营长继续说：“哦，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其实段记者调去省城的时候，省里的领导还发话了，问她除了工作调动之外，是否还有其他的要求。当时，段记者想跟省里领导提出，把你也调到省军区去，这样就不用两地分居。” 陆伟国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些也都是有考证的。段记者回来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跟你提，而是只跟你说她调去省电视台的事情。至于后面为什么没有跟你提调动去省城，估计是你的表现，让她非常失望。” 陆伟国脑子里瞬间涌入那段时间的记忆。 那天，段从安跟他说，她要调去省城的时候，他确实是直接给她脸色。 他没有想到段从安事业方面能够发展那么快，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以后很难从她眼睛里看到崇拜的目光？ 他处理的方式就是打压段从安的自信心，话里话外都暗示段从安，她即便是调去了省电视台，她和周围的人也不会相处得好。 还有，她的资历根本不足以进省电视台，诸如此类的言语。 难道就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让她对他失望了？ 她最终做出了离婚的决定，居然是他自己在推波助澜？ 她当时听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像在看一个小丑？ 而他，却以为想要调去省城唯一的方式就是跟她离婚，换取好处。 他……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明明可以早点调去省城的……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对陆伟国说：“陆干事，首长找你。” 民政局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 陆伟国的处分是少不了的，他接受了处分的同时，也递交了转业报告。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种的原因，陆伟国的转业报告批得很快。 第449章 另外一种可能性 第449章 另外一种可能性 叶舟下班回家，到胡同口的时候看到翠姨出门。 翠姨看到前面的公交车要来了，急匆匆地跟叶舟说：“小舟，饭菜都做好了，放在蒸锅里温着，你们自己先吃晚饭，不要等我。我带人去看一套房子。” 说完，也不等叶舟说些什么，翠姨就跑去挤公交车了。 周朗回来，往里屋看了一眼。 叶舟就跟他说：“翠姨去看房子了。现在的人想看房子的，几乎都是安排在下班之后，毕竟请假要扣钱。要不，咱们让翠姨学自行车吧？这样方便一点，挤下班高峰的公交车太不考验人了。” 周朗点头说：“嗯，我们留意一下自行车票。” 刚吃完饭，叶舟就接到了段从安从柳城打来的电话。 “小舟，真的很感谢你送我的这份离婚礼物，我真的太太太喜欢了。” 叶舟说：“你不觉得我擅自做主，让你成为被人议论的对象啊？” 段从安说：“我本身就是一个记者，被人注意到，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要不是因为这个离婚礼物被人议论，多的是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每个地方都存在竞争，电视台的竞争更激烈。 特别是段从安这种因为得到领导的赏识，从市台调到省台之后，又马上得到省台重用的，多少人看她都看出了红眼病。 这些人，大概都在等着她离婚后，往她身上泼脏水呢。 有了这场庆祝段从安顺利跳出火坑的仪式，至少在舆论上让人知道过错方不在她。 不能因为男方的职业光环，就觉得他无辜吧？ 渣男，又不是看职业。 段从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陆伟国突然又不肯离婚的原因告诉了叶舟。 “我感觉周参谋要是真的要带人进京的话，估计会有不少人找周参谋或者找你说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其实周朗很少跟叶舟说他工作上的事情，不过昨天回来后，他还是跟她说了一下，可能会从柳城调几个人过来在他身边工作。 当时叶舟也没多想，只是随口应了一句说：“你们领导想得还挺周到的，身边有熟悉的人，你做起事情来，确实更加得心应手。” 现在被段从安一提醒，她才意识到这里面有那么多的弯弯绕。 “啊？居然会这样啊……”叶舟以前写剧本的时候，没碰过体制内的题材，对这方面确实了解得很少。 段从安知道叶舟确实不懂这些，她掰开揉碎跟叶舟说：“陆伟国为了能够去省城，都能不要皮不要脸。现在可不是去省城，是去京城。去了京城，差不多就是命运的改写，跟乡下孩子考上大学一样，人生会出现另外一种可能性。” 段从安还提到了程大姐夫妻俩，她说：“根据我的观察，程大姐压根不知道这件事。足以见得，徐副营长这人真的相当靠谱，人家根本不把话拿回家说。人品上确实甩了陆伟国几条街。” 程大姐确实是不知道自己爱人可能去京城的事情，还是段从安离婚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出门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的。 预料到陆伟国和段从安离婚的事情会成为家属里热议的话题，所以昨天晚上程大姐在厂里待到很晚才回来。 今天早上，程大姐也没有和往常的时间点一样出门，而是往后挪了半个小时。 过去一年，柳城多了好多企业，自然也提供了不少就业岗位，随军的军属只要不是眼高手低，嫌弃工作不好的，基本都有工作安置。 所以，现在的家属院里，上班时间，已经很少看到以前凑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画面。只有几个老家过来帮忙带孩子的老人凑到一起，说着各地的方言，有些能听懂，有些听不懂。 已经晚半个小时出门的程大姐，还是遇到了几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晚出门的军属。 “程大姐，据说你上班从来不迟到的，今天怎么这么晚出门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程大姐很快就不在这里干了，要去京城了，迟到一次又何妨。” “程大姐，恭喜啊。” 程大姐蹙眉，她当然能听得出来这些人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随着这两年经济的发展，以前经济条件差不多的家庭，现在已经慢慢拉开了差距。 程大姐家就属于跑到前面去的那类型，她也见识了不少“恨人有笑人无”的嘴脸。 但是已经很少听到阴阳怪气的话。 去京城？ 她们怎么知道卢星海准备把服装厂的一部分转移到京城去？ 自从叶老师和周参谋调去京城之后，卢星海就开始谋划把制衣厂一部分业务搬去京城，比如设计部和市场部。以后柳城可能就剩下生产部。 卢星海前不久还问过程大姐，是否愿意去京城。 程大姐当时的回答是：“我家老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一家人还是要呆在一起的好，对孩子们也好。再说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在柳城我还有柳城大学可以去学校，去京城干嘛？当垫底的啊？” 程大姐以为这些阴阳怪气的人是在试探她制衣厂搬去京城的事情，所以她选择沉默应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然后就上了公交车。 然而，上了公交车之后，程大姐的耳朵依然没法消停。 “程大姐，你要是随军去京城，可别忘记我们啊。” “大刚和诗月真是命好啊，转学去京城，接受全国最好的教育，以后考大学得多轻松啊。” “同人不同命！谁让我们男人没跟周参谋搞好关系呢。” “我们就算了，玉芬，你男人以前不也是在周参谋手下当排长吗，还一起上过战场，你男人怎么没有被查阅档案啊？” “我们家那个闷葫芦，嘴巴笨得很，只会做，不会说，哪有这样的命啊。” 程大姐皱眉，她们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晚上下班回来，程大姐又被人围着，问东问西，她才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看到自己家男人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程大姐直接过去问：“你调去京城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50章 各显神通 第450章 各显神通 还没等徐副营长回答，放学回来的徐大刚兄妹俩就回来了。 一跨进院子，徐大刚确定家里大人在家，就说：“爸，妈，外面的人都说我和诗月要去京城读书，是真的吗？” 程大姐看着两个跑进厨房的孩子，问：“外面的人怎么说的？” 徐大刚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他说：“他们就说我们不用在柳城上学了，要跟叶老师他们一起去京城。说周叔叔给我们开后门，是这样吗？” 徐诗月补充说：“那些人说话可难听了，反正就是阴阳怪气的。” 徐大刚挠挠头，他刚才就觉得那些人说话的眼神和语气有些怪怪的，但是没往阴阳怪气方面想。 还是妹妹厉害！ 程大姐说：“那你们怎么跟他们说的？” 徐大刚说：“我嘴巴笨，主要是妹妹跟他们说的。妹妹说，让他们回家照镜子，说他们的眼睛很红。” 说完，徐大刚恍然大悟地转过来看着妹妹说：“小月，原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得了红眼病啊？” 徐诗月小朋友忍住没翻白眼，她没搭理哥哥的茬，而是继续问爸爸妈妈说：“爸妈，我们真的要去京城吗？” 程大姐也看向丈夫。 徐副营长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一下手，满脸严肃地说：“事情还没有定下来，我们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还有，不管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们都没必要跟他们发生争执。” 徐诗月有些不服气地撅着嘴说：“那些人说话很难听，我们也不能回嘴吗？” 徐大刚也跟着说：“就是要爸爸！他们说话阴阳怪气的，明明是很嫉妒我们的样子，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嘴？” 徐副营长沉思了几秒钟，然后说：“吃亏就是福！有些时候，其实没必要辩出个是非黑白。再说了，如果我们真的去京城，以后跟这些人也没什么交集了。十几二十年之后，走的就是另外的路，更不会有交集。” 两个孩子若有所思。 晚上，躺下来之后，徐副营长注意到妻子竟然用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干嘛呀？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徐有田同志，我突然发现你的脑子好像开窍了，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想想以前，你怎么可能说出吃亏就是扶这样的话来，教育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 徐副营长伸手去关灯，然后说：“这不是你的功劳吗？当初逼着我跟你一起去柳城大学学习，又从图书馆借回来那么多书，让我都改掉了一看书就睡觉的毛病。” “所以说呀，读书确实是好事儿！但是你去京城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定下来？” “那谁知道呀！咱们就是听从命令听指挥。现在也只是上级部门调一下档案，还没确定下来呢。”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别人都传得满天飞了，你竟然回家一个字都不跟我透露。” “这有什么好说的，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不算确定下来。再说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清楚。论文化，我没有其他人高，论聪明，我也欠缺。” “你不要这么没有自信好不好！人家周参谋又不是那种会任人唯亲的人，他能跟上级提出想把你调过去，肯定是因为你身上有他能够发掘的别人没有的才能。” “我也相信周参谋不是那种人……对了，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你可不许给叶老师打电话。不要给人家增加没有必要的心理负担。” “我知道，这还用你教吗？” “哎！周参谋这会儿肯定也很难办……这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找他呢。” “啊？为什么？” 徐副营长没有多说，他说：“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早点睡吧。” 京城。 叶舟睡觉之前也在问周朗说：“你刚才一直都在接电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周朗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是柳城那边打过来的。” “嗯？” “知道了我这边需要用人，以前的老领导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 叶舟明白了，她说：“不管你怎么做都很难吧？幸亏我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 事实证明，叶舟这句话还是说得有点早了。 第二天去学校，刚到办公室就被一个人堵在门口。 那位中年妇女对着她笑盈盈的，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最后还是叶舟打断了她，“这位同志，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哎呦，瞧我，说了那么多，都忘记了，跟叶老师你自我介绍了。走，咱们进你办公室说。” 这不是独立的办公室，叶舟一点也不想对方进去说。 但是那中年妇女的动作比她快多了，叶舟还没来得及阻拦，她就已经进去了。 进去之后，她又开始跟另外两个已经先来办公室的叶舟的同事寒暄，同时还把包里的苹果拿出来，一人给了一个。 “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帮我们照应小叶。” 叶舟直截了当地说：“这位同志？你到底是谁啊？我之前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 听到叶舟说这话，另外两个本来就不想接苹果的同事，立刻把苹果还了回去。 中年妇女脸色一僵，然后才说：“小叶，你不记得我了吗？之前在柳城的家属院，我们见过面的呀。” 叶舟打量对方，她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是周朗的师政委的家属啊！” 对方已经自报家门，叶舟对这人还是没有印象，不过倒是听程大姐嘀咕过这个人。 没有记错的话，程大姐说，这位师政委的家属是城里人，大城市来的，她特别看不起乡下人。 在她眼里，乡下人就等同于不讲卫生、土里土气、贪婪、无赖…… 程大姐不是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只是当初提醒叶舟，遇到这尊大佛最好绕着走，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哪句话会得罪她。 不过叶舟在柳城的时候，似乎一直没有跟这位有过任何接触。 “所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呀？” 第451章 西北的消息 第451章 西北的消息 叶舟直接说：“当初在柳城家属院的时候，我跟你也没打过交道啊？没见过你，又怎么可能认识你呢。” 此时的叶舟已经猜出来，对方应该是因为调来京城的名单的事情找过来。 周朗的职务高了之后，叶舟发现自己也多了不少“熟人”。 中年妇女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就调整好，说：“叶老师，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当初你家周朗昏迷的时候，要不是我家老唐，他未必能够得到那么好的治疗。” 叶舟说：“你的意思是，当时候前线的医疗系统没什么用，靠的还是人情，前线医院才会救人？” 对方脸色一白，有些急切地反驳说：“你胡说！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叶舟说：“所以，你到底是想用这个你定义为恩情的大人情，换取什么好处呢？” “你……我……” 另外两个同事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 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俩应该避开才是。 奈何叶老师的辩论实在太精彩了，每一句话都能让对方哑口无言。 想听，不想走。 两人对了一下视线后，就低头，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似乎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 中年妇女最终还是说出了她的目的，她放低姿态，说：“小叶，不好意思，如果刚才我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我跟你道歉。是这样的，听说你家周朗会调几个人来京协助他的工作。我侄子也在柳城服役，而且之前上过军校，是有文凭的。你看你能不能回去跟周朗说一声，让他把我侄子一起调过来。” 她这么一说，叶舟倒是具象化了。 去年暑假之前，叶舟来京城参加期末考试，周朗也因为排雷设备的事情来京做一些协调的工作。 那期间，有一天回家后听翠姨说，今天有个女人带着一个年轻人找上门来。女人说她是周朗领导的家属，年轻的男子是她的侄子。 翠姨当时还把人请进门了，还给人倒茶，端水果。 只不过他们进来不到五分钟，就被翠姨使了个小计策，让他们走了。 翠姨说起这俩人的时候，满脸的鄙夷，“啧啧，那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还一副屈尊降贵才来咱们家的样子。 那女人说，让她侄子住咱们家，让周朗带着他侄子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呵，不就是想让她侄子在大领导面前露面吗。 求人，还没有求人的态度，居高临下的样子。 我能惯着他们吗？ 当然不能啦！然后我就说，周朗平时不在四合院住，所以呢，我就让乡下的一个侄女来住几天。 然后就用挑选侄女婿的眼神看着她侄子，她立刻就带着侄子走了。” 翠姨压根就没什么乡下侄女，这就是她的智慧。 当时听翠姨说的时候，叶舟乐得不行，还打算在自己的小说创作里用上这样的细节。 后来周朗只是提了一句，那女人的侄子可以称得上是个机会份子，别人要下乡的时候，他去当兵。 同年兵准备去前线的时候，他能去军校学习。 军校毕业后，又能分到比较容易立功的单位。 现在，这位擅长帮侄子谋划的女人，又找上门来了。 叶舟说：“看来你爱人经常会答应别人的请托啊？要不然你怎么这么轻车熟路地找到我这里来。可是，你爱人擅长做的事情，我爱人不擅长啊。他比较讲原则，我身为家属，当然不能拖他的后腿了。” 中年妇女的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红，最后还是没忍住，破口大骂：“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走了狗屎运，嫁得好一点吗？然后靠着这张脸，兴风作浪，把婆家搅和得家宅不宁。周家有你这种孙媳妇，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她的话音刚落，门口就出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哪里来的无知蠢妇！” 叶舟看过去，居然是江教授。 江教授紧接着就是一阵输出：“你是周家的亲戚还是朋友啊？还是说，你跟周家人是同盟，都是那种算计儿媳妇嫁妆，然后让人死得不明不白的同类？颠倒黑白的本事那么大，怎么不去下围棋，没准能给国家挣个冠军回来，省得做这种活着都是浪费空气的人。” “你……你谁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是叶舟的家长！你骂我家孩子，经过我同意了吗？” “你……” “你什么你，赶紧给我走，以后也不许再来了！要不然，我就找你单位去！” 结果就是中年妇女落荒而逃。 不仅叶舟目瞪口呆，另外两个同事也惊讶地看着江教授。 “江教授，您骂人的水平可真高啊。” “江教授，以前我怎么不知道您有这本事。” 叶舟心里更多的是感动，她鼻子酸溜溜地说：“江教授，谢谢您。” 江教授潇洒地摆了摆手，说：“谢什么啊！不过……骂人好像真的会心情舒畅哦。” 叶舟和同事：………… 接着，江教授又转过来，看着叶舟，严肃认真地说：“男人真的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叶舟：…… 都不用叶舟跟周朗说这事，今天周朗下班后，来学校接叶舟的时候，在校门口被江教授拦住。 江教授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周朗说了一下今天发生在办公室的事情，江教授甚至发现自己竟然也不知不觉中掌握了“添油加醋”这种技能。 “周朗，你看看，叶舟跟你在一起后，多了多少麻烦。虽然说，夫妻两个人在一起要风雨同舟，但是我们身为女方家长，自然还是希望你自己能多承担一点，不要让我们叶舟担上恶名。” 周朗虚心接受，“谢谢江教授，我会的。” 随后，江教授又让叶舟和周朗去他家里吃饭。 看着一桌子牛羊肉，叶舟都惊呆了，说：“江教授，您什么时候变成大户人家了。” “我这不是沾了你的福气吗！这些牛羊肉，是有人从西北给你带来的。当然也给我带了一部分，还要求我要做给你吃。幸亏你师母是西北人，要不然我可完不成这个任务。” 第452章 摩托车 第452章 摩托车 西北的牛羊肉？ 叶舟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和旁边的周朗交流了一个眼神。 看到他们俩这样的互动，江教授就说：“看来你们知道是谁呀？搞得我心里惴惴不安了一天！还以为是什么骗局呢！” 叶舟有些激动，问：“江教授，送东西来的人，是不是六十多岁，但是身板依然很挺拔，身高有1.8米，左脸颊上有一颗不是很明显的痣？” 江教授摇头说：“不是，是一个开着军用吉普的小伙子。小伙子像背书一样，跟我说了一串话。” ——你不仅仅是叶舟的导师，也应该当好她的家长，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一定要以家长的姿态站出来。 ——遇到泼妇，你也可以骂街。遇到胡搅蛮缠的人，你也可以直接给对方一个耳光。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其实已经不需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怎么开心就怎么做，只要不违法就行。 ——叶舟这孩子跟周朗在一起，其实挺吃亏的。周朗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很多事情不能亲自处理，都是咱们家叶舟冲锋陷阵。次数多了，温柔美丽的姑娘也被别人传成恶毒妇人。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家长冲锋陷阵了。 ——送一些牛羊肉过来，都是最好的。少的那部分留给你，你有空的话给我们家叶舟做一顿饭。剩下那一部分让孩子带回去，她现在肯定是跟一大家子人一起吃饭，少了不够吃。 听完这些，叶舟的鼻子又开始酸酸涩涩的。 她看上旁边的周朗说：“以后是不是都只能收东西见不到人啊？而且我们想要给他东西，也不知道往哪送。” 周朗拍了拍叶舟的肩膀说：“会有机会的。” 江教授很上道，听他们俩对话，都没有明确地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也就没有继续问了。 还别说，这牛羊肉品质确实很不错，再加上师母的厨艺，整栋楼都被这霸道的香味给馋得不行。 楼下还能听到有孩子闹着要吃肉的声音。 走之前，江教授还语重心长地跟叶舟说：“叶舟给你带话的那个人说的没错，你不用委屈自己，特别是你还年轻，无论做什么都不该有人太多的苛责你。” 叶舟眨眨眼，大家怎么对她都这么包容的吗？ 至于另外一部分牛羊肉，江教授已经让人送去四合院。 回到家，叶舟和周朗也闻到了肉的香味，幸亏他们都吃过了，没有被馋哭。 陶国庆一边撸串一边问周朗说：“周哥，你看看我，是不是比春节之前胖了好多？” 周朗说：“没注意。” 陶国庆有些受伤，“你咋不多注意看我几眼。” 叶舟给了他些许的温暖，“看起来确实是比之前胖一点了。” 陶国庆用手指比了一个八字，“叶老师，这段时间我整整胖了八斤。刚才照镜子的时候发现，我胖了之后没有以前那么玉树临风了。哎！” 翠姨瞥了一眼陶国庆，一脸嫌弃地说：“这才吃饱饭不到一年，居然就开始嫌弃自己胖了？怎么地，你还想回到以前面黄肌瘦的状态呀？” 陶国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我要是太胖了不太好看，我还没找媳妇儿呢，得保持一点形象。” 翠姨鄙视地说：“哟，你还想过要找对象呀？我还以为你打算光棍一辈子。” “谁说我要光棍啦？我只是觉得没有遇到合适的之前，不能随随便便的就把大事定下来。” 翠姨突然想起些什么，开始认真地教训陶国庆，“既然你打算认认真真地找对象，以后也要注意着点自己的周围，一不小心就给别人装漏洞。刘煊，你也一样！” 突然被点名的小刘总，一脸无辜，“翠姨，我很聪明的好吗！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给人钻空子，不信你问问小舟妹妹啊。” 翠姨说：“再怎么说人也有会疏忽的时候！小心点，总归不会有错的。对了，小舟，这牛羊肉到底是哪里来的？居然比我上次买的那个小羊羔还要好。” 叶舟说：“从西北那边带过来的，可能会比较地道一些。” 旁边的小刘总眨眨眼睛，他说：“那以后可不可以打通这条进货渠道？这个品相真的很不错哦，要是拿去港城那边卖，我一定可以赚取高价。” 翠姨说：“刘煊，你明天不是要回港城给你爹过生日吗？你带点回去，让一个好点的厨师烧，到时候直接端上餐桌，让你爹那些朋友看看你有多孝顺。到时候你就说你亲自飞去西北那边，实地考察，又跟当地人了解沟通，才买回来品相那么好的牛羊肉。” 小刘总顿时来了兴致，“这样真的可以又弄到一些钱吗？” “那当然可以啦！你那个爹呀，背地里阴险狡猾，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他特别爱面子，特别在意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形象。你就应该利用这一点，好好的敲他一笔。” “嗯！那我这次回去一定要把装修款要回来。” 几天后，小刘总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两辆摩托车。 两辆摩托车从火车站拉回来之后，小刘总立刻把翠姨叫过来，拉出其中一辆偏女式的摩托车，亲自当教练，教翠姨骑摩托车。 翠姨看着那辆摩托车，也满是惊喜，“这玩意儿我也能学？” “当然可以啦！只要会骑自行车，就肯定会骑摩托车。很容易学的，不过你现在这身衣服和这自行车不配。来，先到里面换衣服。” 小刘总是先给准备的这套衣服，用几十年后的术语来说就是特别A，即便已经是五十多岁的翠姨，穿着这身衣服也显得格外飒气。 “不要害怕啦，跟你骑自行车一样，稍微给一点油门，对对对，就是这样。” 很快，翠姨就骑得有模有样的。 同时，摩托车的声音也吸引了不少附近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摩托车呀！ 围观的人，无不用艳羡的目光看着翠姨。 人群中，有那么一个人，看向翠姨的眼神却只有嫉妒。 第453章 防狼神器 第453章 防狼神器 许秀丽现在的日子非常难熬。 公婆嫌弃她，丈夫嫌弃她，就连儿子也嫌弃他。 通常来说，别人都是偏心小儿子，但是许秀丽却偏心大儿子。 可是现在，大儿子周辰因为娶了一个垃圾女人范晶晶，躲到外地去了。 小儿子周辉看起来有点赚钱的本事，可是他却不待见她这个妈。她之前还想过要替周辉子管钱，结果却是，她现在想去周辉租的房子里，都得提前预约。 她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一年多以前，她分明是事事如意，人生得意的典范啊。 今天白天的时候，居然有人来给周老爷子送礼。 这可是周家的稀罕事。自从周朗夫妻俩把那块遮羞布扯下来之后，周家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就连周老爷子以前那些老战友都对他敬而远之，之前的门庭若市早就不复存在。 就连刚过去的春节，也基本没人上门来联络感情。 怎么突然就有人来送礼了呢？ 周老爷子黯淡许久的眼神，因为有人送礼上门而恢复了生机。 他不是贪图这些礼物，他可不缺这些东西，他缺的是久违的被人追捧的感觉。 结果，对方开口就是让周老爷子帮忙去跟周朗说一声，让他儿子能够调回京。 周老爷子和周家其他在家里的人听到这话后，脸色别提有多精彩了。 来送礼的人也是个人精，他当然也听说了一些周朗和周家人关系不好的传闻，但是又不太确定。之所以来送礼，也是因为实在走不通周朗那边的路子。 这会儿看到周老爷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传言不假。 “哎，算了，我还是不让老爷子您为难了。”对方丢下这话，就将自己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带走了。 许秀丽心里那叫一个闹心啊，在她心里，她的大儿子是要成为那种会被人追到家里走后门的人。 可是现在，她的大儿子已经没有前途可言。 再看周朗，已经不是他们能将计策用到身上的人。 凭什么啊？ 许秀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跑到四合院这里，看看周朗和叶舟的日子是不是真的春风得意。 结果没看到周朗和叶舟，倒是看到那个保姆骑摩托车的样子。 许秀丽之前就听说，叶舟跟一个港商的关系很好，港商在柳城有投资，甚至还投资了那个省的高速公路。现在，港商又到京城来投资，已经买下一块地，开春后，就开始在那里盖大楼，好像要搞什么高科技的公司。 这会儿站在人群外面，听其他住在这附近的人议论，许秀丽才知道这个港商竟然也在这里买了一套四合院，而且平时都去叶舟他们那里吃饭，跟这个保姆的关系很好。 “翠姐这辈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养老肯定是没问题了。” “可不是嘛！不单单养老没问题，以后没准还能去港城走一圈呢。你看，整个京城有几辆摩托车啊？刘总就送了翠姐一辆。那么贵的车都送了，以后还能不带去港城见识见识？” “除了小刘总，周朗夫妻俩，还有陶国庆那孩子，哪个不孝顺翠姐啊。听说了吧，他们都给翠姐发工资呢。翠姐每个月的工资，比国企那些十二级的工资还高呢。” “所以啊，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 许秀丽再也看不下去，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把眼珠子抠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保姆还能过那么好的日子？ 等叶舟和周朗下班回来的时候，翠姨已经基本学会怎么骑摩托车。 叶舟星星眼：“哇！咱们家翠姨怎么可以这么帅啊！” 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翠姨，看到孩子们都特别支持自己，也不再别扭，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小刘总这份好意。 翠姨说：“刘煊，我知道这车很贵，但是既然你有心送给我，我自己又很喜欢，我就不推辞了。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能赚够买这辆摩托车的中介费，到时候我也送你一份价值相当的礼物。” 小刘总满脸的惊喜：“好啊，我等着。” 一个不扫兴的长辈，真的会让人感觉心情愉悦。 翠姨继续表扬小刘总送的摩托车很有用，“以后我带人去看房子，就不用挤公交车了，而且比自行车还快。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内就能把事情办完。” 小刘总又鼓动叶舟说：“小舟妹妹，翠姨都开摩托车了，你要不要也开汽车啊？我发现有一款红色的法拉利，跟你的气质很配哦。” 叶舟说：“我可不想开车出门的同时，还要被人围观。” 晚上躺下后，叶舟跟周朗说：“买车还不如买房子呢。现在的路况，开汽车一点也不爽。” 周朗默默地把叶舟的话记下来了，等以后城市的路况好起来，就第一时间给她买辆车。 “不过，翠姨骑摩托车我总感觉不太安全，你记得盯着她，无论天冷还是天热，都得戴头盔。另外，也得当心遇到抢劫的……对了，你能不能搞一个电击棒？” 现在大街上没有摄像头，社会治安也不像几十年后那么好，再加上很多下乡的知青返城后没工作，都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这个时候特别需要“防狼”神器。 “什么电击棒？” 叶舟根据自己的理解，跟周朗说了需求。 听完，周朗点点头，“我明白了，掌握电路原理，做起来不难。” 叶舟又说：“对了，除了电击棒之外，再搞一个警报器。就是那种按一下，就能发出尖锐的警笛声的那种。有些做亏心事的人，听到警笛声，大概都来不及探究声音才从哪里发出来的，就落荒而逃。” 周朗说：“这个应该要用到一个喇叭……我认为理论上也不算难，回头我试试。” 周朗弄这个武器的同时，叶舟就琢磨着科技含量不高的“辣椒水”。 首先，要弄到超级辣的辣椒粉末。 这个对于叶舟来说也不算难，她只需要跟干妈求助。 唐教授听到叶舟的需求，有些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想吃辣了？还什么变态辣？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第454章 实验结果喜人 第454章 实验结果喜人 叶舟拍了拍自己扁平的肚子，“没有啦，近期内，您还当不了姥姥。我要辣椒粉有其他用处。” 接着，叶舟就把自己的打算，跟唐教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唐教授听完之后频频点头，她说：“确实很有必要在身上准备一些防身用的东西。昨天晚上，前面那条路就发生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有个年轻的姑娘，刚订婚，戴着未婚夫送的金耳环，在路上遇到抢劫的。那姑娘不肯把耳环取下来，劫匪就上手去抢，把耳垂都给扯坏了。要是有辣椒水，确实可以趁人不备，喷到对方的眼睛里。” 唐教授去弄辣椒粉的时候，闻讯赶来的关教授也帮忙做了一个简易的喷头。 “这个东西太简陋了，回头我去工厂的时候弄几个好一点的，而且方便携带的。”关教授说。 两天后，这些神器就出现在四合院。 不仅仅有辣椒水，还有周朗这边做好的电击棒和警报器。 警报器很好实验，点开就叫得很大声。 辣椒水和电击棒怎么试验呢？ 小刘总下意识地看向那几条狗。 几条本来蹲在屋檐下看热闹的狗，对上小刘总的目光，瑟瑟发抖。 其中有一条狗已经先溜为敬。 翠姨瞪小刘总说：“你不许打狗的主意！你大老远从港城背狗粮过来，给它们吃的毛光油亮的，居然还舍得这样对它们！” 小刘总赶忙解释说：“不不不，我没有这样想。”坚决不能承认。 陶国庆兴致勃勃地说：“这玩意儿交给我吧，我今天晚上就能试验出结果来。” 翠姨也是不放心，“陶国庆，你又跑去跟人打架啊？我可提醒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没看到外面贴的标语吗？严打，懂吗？再说了，你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你现在好歹也是身家几十万的人，还跟那些混混一般见识干什么？遇到那些找茬的，你得拿起法律的武器。” 陶国庆赶忙解释说：“不是不是，翠姨，我怎么可能跟别人打架！是我这边得到可靠的消息，今天晚上会有人到我们仓库里去偷东西。” 翠姨皱眉，“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陶国庆回到四合院这边几乎没有说过生意中遇到的困难，大家都能够感觉得到得，陶国庆其实很努力，他能处理的事情都是自己处理掉，绝对不让其他人担忧。 那个批发商场，可以说是京城的第一家。 陶国庆非常擅长整合资源，一买一卖，转手就能赚不少的差价。 过去一年，生意也是越来越好。 生意做得好，自然就有人眼红，开始模仿，压低价格，抢客户。 陶国庆开始的时候也很焦虑，他也不是那种遇到问题钻牛角尖不肯求助的人，他当时就给叶舟打过电话，问她遇到这种竞争对手压榨的行为，他应该怎么做？ 叶舟让他首先去调查一下竞争对手的货源是不是有问题，能否跟他的货同样的质量。 如果是同样的质量的话，对方的成本绝对会比他高，这样的压价行为坚持不了多久。 另外就是让陶国庆一定要记住宣传自己的特色和优势，比如，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可以送货上门，毕竟他有货车。 此外，他的货源也是最充足的，种类最丰富的。为什么呢？因为他有来自港城和柳城的支持。 柳城生产的辣椒酱和卤菜、酱菜、水果罐头，这些可都是深受老百姓喜欢的物资，别人那里可没有。 想要进这些货，就得到他这儿来。 叶舟给陶国庆分析过后，陶国庆就冷静下来了。 做一些基础的应对措施，其他的按部就班。 果然两个月之后，生意又恢复到了以前差不多的销量。 竞争不过，就有人想用下三滥的手段。 陶国庆以前也是在道上混过的，各色各样的朋友都交过，而且他发达了之后也不忘记提携值得提携的人。 有这份恩情在，消息也就变得很灵通。 最近这段时间，陶国庆就得到消息，有人找了几个无业游民，让无业游民去偷陶国庆的仓库。 翠姨听到这，有些担忧地问：“偷你的仓库？我没记错的话，你的仓库晚上是有人在那里值班的。值班的只有一个人，别人那么多个人，可别闹出人命来。” 陶国庆说：“翠姨，你放心好了，我那个仓库跟其他的仓库可不一样。周哥之前就帮我在仓库外围弄了个电网，其他人都不知道。只要不断电，这个电网就能发挥作用。” 翠姨说：“只要不断电？现在每天不断电呀？” 陶国庆说：“所以我需要有个值班的在那里看着，只要断电了就启动柴油发电机。” 翠姨：“你们这些新鲜玩意儿怎么这么多呀？” 小刘总也是第一次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周朗，“周同志，你好厉害哦！你要是不当兵的话，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科学家。” 叶舟与有荣焉地说：“那是！我们家周朗可厉害了！那么这些东西的实验就交给陶国庆同志了！” 陶国庆开始兴致勃勃地学习怎么用这些东西。 周朗语气平淡地说：“这还要学吗？按一下就可以了。” 陶国庆：…… 当天晚上，距离批发商城最近的派出所里，好几个人惨叫连连的声音基本都没停过。 派出所的同志看向旁边的陶国庆，“虽然说他们当小偷很无耻，犯了法，但是你要是把他们的眼睛给弄瞎了，后续也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陶国庆非常淡定地说：“不会不会，公安同志，就普通的辣椒水。过会儿就好了！” 公安同志又说：“另外一个怎么看起来腿瘸了的样子？你打人了吗？” “没打，没打，我就是用这个玩意儿摁了一下。” 说完，陶国庆就上前，对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臂又按了一下。 那个人尖叫一声，“啊啊！我的手！” 陶国庆还安慰对方说：“没事儿没事儿，你再忍忍，过一会儿就能恢复知觉了。” 公安同志：“……不是，你这些玩意儿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第455章 也是有房一族 第455章 也是有房一族 公安同志一个没看清楚，另外几个人就分别被陶国庆又给电了一下。 最后，公安同志只能将陶国庆带到旁边的办公室，并且对他手上的东西特别感兴趣。 陶国庆一脸骄傲地说：“这个啊？是一个特别牛逼的军人搞的一个的防狼防贼神器。” 公安同志拿来琢磨了一下，甚至还跟所里的领导汇报，他们都觉得这玩意要是运用到他们平时的工作中，也有很大的作用。 陶国庆听出他们的意图，立刻把东西抱在怀里，“你们可不能拿走，这玩意只有两套。” 所长同志问：“那你能把制作这个的人介绍给我们吗？” 陶国庆把周朗的职务和单位告诉所长，所长和其他人面面相觑。似乎他们不太方便直接去打扰，不过没关系，他们可以跟上级领导汇报，再让领导去接洽。 陶国庆察言观色了一下，很有几番顺杆爬的意思，他说：“公安同志，最近我们批发商场附近有些不太平，你们看看，能不能稍微留意一下，没准能抓几个典型呢。刚才那几个人，没准还是受人指示来干坏事的。这不是破坏我们京城的经商环境吗？我认识的那个港商，听说我这个老板大晚上都要亲自来守仓库，都吓得想把投资的小手缩回去了。” 这番话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派出所这边加强了联防队的巡逻力度，陶国庆的批发商城再也没有发生过需要报警的事情。 经过人体实验的神器最终被叶舟放进一个特制的包里。 包是叶舟去找李雪DIY订制的。要求是斜挎式的，带子还不能太长，遇到抢夺的时候，不会一抢就会被抢走。还有一些特别的口袋，方便打开的同时，也不会掉出来。 李雪的动作很快，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按照叶舟的要求把包做好。 叶舟跟她说：“李雪姐，你也给自己做一个，周末的时候来四合院，我送你个礼物。” 李雪现在可是有钱的单身御姐，是很容易被人盯上的猎物。 李磊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基本上每天下班都会来店里接姐姐，然后再一起回家。 李雪跟叶舟说：“他再这样下去，更找不到对象了。我都已经做好孤家寡人的准备了，他还年轻，应该体验一下美好的感情。” 叶舟就说：“周末你来四合院，我给你的礼物，应该可以让李磊放心让你一个人上下班啦。” 另外一边，柳城调来京城的名单最终确定下来了。 得到确切的消息后，叶舟也很开心，“太好了，程大姐也来了！大刚和诗月得办理转学吧？要不要我帮忙？” 周朗说：“有专门的干事负责对接这个，而且对应的学校师资都很不错。” 叶舟放心地点头：“那就好……那住的地方呢？也是在家属院吗？” 周朗说：“嗯，家属院有房子。不过可能比较小，跟柳城独门独院没法比。” 不仅仅不是独门独院，而且炉子只能支在外面的走廊上，卫生间也是共用的，这就是大城市住房的常态。 叶舟跟程大姐通话的时候，跟程大姐说了一下房子的事。 其实程大姐心里觉得房子不是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当初没随军的时候，她带着两个孩子住在乡下的茅草屋，那才叫不堪回首的住房经历。 但是程大姐考虑到两个孩子，所以就问叶舟说：“京城的房子，很贵吧？” “有贵的，也有便宜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得有合适的。不管怎么说，你们买房子还是很有必要的，京城的房价，会越来越贵。” 后来程大姐跟徐副营长说在京城买房子的事，据说买京城的房子，至少得准备五千块钱。 房子越好就越贵。 五千块钱？！ 徐副营长觉得这是个天文数字，他不管钱，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但是他知道只要买了房子，家里就没什么积蓄了。 他刚想说部队分有房子，何必再买。嘴巴刚张开，突然又想到媳妇之前强调过无数次的话——咱们都不是聪明人，听聪明人的话，跟着聪明人的脚步走，准没错。 过去这一年多，他媳妇就是坚定地跟着叶老师走，先是自己做衣服卖，然后是去制衣厂上班，赚到的钱，比他工资高多了。 然后就是去柳城大学学习，媳妇不仅仅是一个人去学，还拉着他一起学。 事实证明，如果没有这段学习经历，他在前两天的考核中，绝对不能合格。 所以，媳妇说得对，听聪明的人的话没有错。 徐副营长把嘴边的话咽回去，说：“那咱就买房吧！不管怎么说，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也不错。” 没听到扫兴的话，程大姐很开心。 两个孩子回来之后，程大姐就正式通知他们：“你们也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下个星期我们就要搬去京城了。” 兄妹俩高兴得蹦起来，“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去京城上学？” “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叶阿姨了？” 程大姐本来还担心两个孩子舍不得这里的小伙伴，没想到他们对于去京城也是那么期待。 徐诗月说：“当然期待了！去京城，就不用听那些人阴阳怪气的话了。” 徐大刚说：“我想走之前，揍一顿那些说话很难听的人。” 孩子们的世界，其实没有大人们想象的那么单纯。 程大姐安慰两个孩子说：“记得之前妈妈跟你们说什么吗？以后，你们跟这些人交集的可能性很小，就算再碰面，你们也一定会比他们优秀。所以，不要把多余的情绪浪费在他们身上。就像以前我们在老家的时候一样，当时周围的那些人欺负我们，包括你们的大伯、大伯母，还有你们的爷爷奶奶也不站在我们这边。当时我们心里也很难受，那么现在你们对于他们那些人又是什么感觉呢？” 徐诗月认真地想了想，说：“现在他们再来的话我也不会原谅他们，但是好像也不是很恨了，就是想离他们远远的。” 徐大刚点头表示自己想的和妹妹想的一样。 程大姐说：“这就对了！叶老师说过，恨一个人需要更加充沛的情绪，我们没必要在那些人身上浪费情绪。” 第456章 开张大吉 第456章 开张大吉 程大姐买房的事情，自然是交给翠姨。 翠姨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房屋中介。 她说：“他们这样的家庭买房子，主要还是得考虑孩子。一儿一女，孩子很快就长大，得有自己独立的空间。房子的地段也要利于两个大人上班，这样的房子不太好找，不过他们单位有分房，可以先住家属房，有合适的时候再出手。” 小刘总适时地露出崇拜的眼神说：“哇，翠姨，你说得头头是道。” 翠姨瞪他说：“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在京城对人尊敬的时候应该要说您，不要总是你啊你的。你这样子，遇到那些讲老礼的，会觉得你是挑衅。” 小刘总说：“可系，上次我说这个尊称的时候，你不是说我怎么说都是舌头捋不直，说出来更加让人生气吗？” 翠姨叹气，“行吧，你该咋样就咋样。反正出去遇到那些京城的老头老太太，你得注意一点。” 小刘总说：“我当然很注意啦，我问路的时候会说英语，他们听不懂，但是很热情。然后我再说国语，虽然很不标准，但是他们很惊喜，自然也就不在乎我有没有用尊称。” 翠姨：“就你鬼点子多。” 最近还有一件喜事儿——京城的杨氏饭馆正式营业。 原本，杨老爹他们准备第一天营业的食材并不算多，因为按照之前开新店的情况，第一天来的客人不会太多。 而且杨老爹只是打算招待好小刘总和叶舟他们，但是没想到，客人蜂拥而至。 即便是跟客人说，要排队叫号，客人们依然不放弃。 食材不够，只能临时去采购。 只是后面的客人吃不上绿叶菜了，毕竟这东西不是临时采购就能买得到的。 之所以会来这么多客人，竟然是跟叶舟有关系。 此前，叶舟给江教授家里送了一些绿叶菜，然后有一个行政人员直接跟叶舟要，理直气壮的语气，让叶舟心里不舒服，直接拒绝。 结果对方说了一些欠揍的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叶舟送礼讨好自己的导师。 叶舟也没惯着她，继续给怼回去。 那人心里气不过，之后的这些时间里，她几乎是逮着机会就说叶舟的坏话。 也正是因为她的传播，让很多人都知道了春天来之前也能吃上绿叶菜的事情。 还有人直接去问叶舟，上哪里可以买得到？ 叶舟就顺便给大家提了一下准备开张的杨氏饭馆。 没有网络的当下，也不能小瞧了群众们口口相传的作用。 反正今天叶舟是见识到了。 虽然后面来的人吃不上绿叶菜，但是也被其他的菜的味道征服，纷纷表示下次还要来。 下午6点多，本应该是饭店最忙的时候，但是再次采购的食材最终告罄，只能提前关门。 当然了，杨老爹还留着一份食材，用来招待重要的客人。 这些客人包括柳城来的所有人，还有李雪李磊姐弟俩、小刘总和顾恒、叶舟夫妻俩还有翠姨、陶国庆。 人很多，分了两张桌子。 程大姐提前来帮忙打下手，也累得不轻，所以最后这顿招待宾客的饭菜，程大姐被杨有根赶出了厨房，“嫂子，您赶紧去歇一会儿。” 程大姐出来之后，就对缠着叶舟的一双儿女说：“大刚、诗月，你们俩去找李磊叔叔，他比叶老师更知道京城有什么地方好玩儿的。” 两个孩子走到旁边之后，程大姐就小声地跟叶舟说：“里面那个姑娘是怎么回事呀？今天忙起来我都没有时间问有根和杨老爹。” 叶舟问：“你说的是凌青？” “对，她叫凌青。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庆丰镇卫生院的护士吧？” 叶舟就简短地把凌青跟着来柳城的事情跟程大姐说了。 程大姐目瞪口呆：“看来传言是真真的不可信，传得可真是离谱。” 叶舟问：“什么传言？” 自古以来，很多人都特别热衷于传播年轻女性的八卦。 最近这段时间，柳城流传最广的八卦就是——庆丰镇卫生所的女护士凌青，特别擅长兴风作浪。她的领导看她可怜，总是一副吃不饱饭的样子，就让女儿带她去饭店吃饭。结果，凌青嫉妒领导的女儿跟饭店的老板谈恋爱，就故意在男方面前说女方的坏话，把人家的好事儿给搅黄了。 凌青还顺便在这个经常会有有钱人光顾的饭店里找到了合适的目标。 目标就是那个开奔驰的港商。 有人说，凌青已经跟港商睡了，肚子里还怀了种，所以突然辞掉了工作，从柳城跑去京城找港商。 荣华富贵，从她把两条腿张开的时候开始。 听到这样的传言的时候，程大姐和卢星海他们这些跟小刘总有过接触的人，都呵斥了这个所谓的传闻。 女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们无从知晓。 但是小刘总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很清楚。 卢星海之前甚至跑到那个卫生院找那个所谓的领导，指着对方的鼻子就骂：“你要是再继续造刘总的谣，我就报警了。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破坏经商环境！” 今天虽然很忙碌，程大姐也抽出时间来观察了一下凌青，至少程大姐觉得这个凌青做事情很踏实。 小刘总来了之后，也跑去后厨蹭了一块卤猪蹄，当时凌青也没多看小刘总一眼。 现在叶舟给程大姐答疑解惑之后，程大姐特别感慨：“有些人怎么这么贱呢？往清白的人身上泼脏水，就为了让别人跟他们一样脏吗？” 叶舟说：“幸好人是活的，这要是死了，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小刘总看到她们在这里嘀嘀咕咕的，好奇地凑过来：“你们在说什么啊？好像还往我这边看，系不系柳城那边有什么我的传说呀？” 程大姐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反问：“您怎么知道？” 小刘总来了兴趣，“我有什么传说？跟我说说。” 程大姐：……好像不方便说。 叶舟说：“有传言说你喜欢男的。” 小刘总：！！！！ 第457章 什么是龙阳之好 第457章 什么是龙阳之好 之后，吃饭的时候，小刘总突然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跟翠姨和顾恒说：“小舟妹妹果然是个聪明人，一句话点醒了我。 翠姨，顾助理，以后有人想通过你们给我找对象，你们就直接跟他们说，我喜欢男人。 这样一来，应该能省掉不少麻烦。” 话刚说完，翠姨就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刘总的脑门，“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刘总理直气壮地说：“我这个办法不是很好吗？” 翠姨瞪他，“好什么好！你这不是给你那个没良心的爹增加筹码吗？ 那个老混蛋为什么要等到你这么大岁数才去找年轻姑娘给他再生儿子？ 是因为他的本性是又渣又爱面子，这一点上跟周老头很相似，只不过段位比周老头强多了。” 正在家里犹豫着要不要走出门，跟老伙计们重新叙旧的周老头打了个喷嚏。 翠姨继续说：“你今天要是敢让你喜欢男人这个传闻传出去，明天你那个爹就能高兴地宣布——我儿子喜欢男人，男的儿媳妇不能给我生孙子。我也不是迂腐的老父亲，我尊重儿子的选择，，刘家的香火不能断。所以我决定委屈自己，冒着高龄风险再生一个儿子。” 小刘总恍然大悟：“很有道理呢。” 叶舟也有些意外翠姨的见识，她小声地跟周朗说：“翠姨居然还知道同性恋啊？而且好像还很了解似的。” 周朗说：“咱妈当年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身边的同学有同性恋。那个同学来咱们国家做交流的时候，来过咱们家。当时的翠姨已经震惊过了。” 另外一边的徐大刚小朋友就很不理解了，他本着不耻下问的原则问：“刘叔叔是男的呀，他为什么会喜欢男的？男的不应该跟女孩子结婚吗？还有，儿媳妇不应该是男的吗，为什么会有男儿媳妇？” 桌子上的大人们都怔了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还是周朗说：“这世上的人并非是千篇一律的。你要是想知道，回头自己好好看书学习，有个成语叫龙阳之好，等你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就知道了。” 翠姨赶忙将话题揭过去，她说：“这菜的味道真不错啊！而且饭店离咱们家近，以后我忙起来没空做饭，你们就自己来这里吃。” 徐诗月小朋友小声地跟妈妈嘀咕说：“翠奶奶还没吃呢，她怎么知道味道不错呀？” 程大姐硬编了一个理由：“你翠奶奶擅长厨艺，根据菜色和菜的气味，就知道味道肯定好。”其实程大姐心里也惦记着回去后翻书，看看什么叫龙阳之好。 最后一道汤装盘后，杨有根正准备去端，凌青就抢先一步，“我来吧。” 杨有根没跟凌青抢，他的脚确实不方便，稍微不注意，确实有可能会把这盆装得有点满的汤洒出来。 同样也在琢磨“龙阳之好”的陶国庆，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端着那么大的一盆汤，立刻起身去把汤接过来。 至此，今天的菜就上齐了。 杨老爹父子俩走过来，入座。 叶舟往他们身后看了好几眼，都没看到凌青出来。 “凌青，你还没好吗？”叶舟喊了一声。 后厨传来凌青的声音，“我……我就在里边吃就行了。” 叶舟看向杨有根。 杨有根秒懂，刚坐下来的他，起身去了后厨。 很快，杨有根和凌青一起出来，等他们落座后，大家才拿起杯子。 “祝京城的杨氏饭店开张大吉。” “生意兴隆。” “财源广进。” “万事如意。” “五福临门。” “美满幸福。” “……”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演变成了一人说一句吉祥的成语。 轮到徐大刚小朋友的时候，他突然感觉所有吉祥的话都被别人说了，情急之下冒出来一句——“早生贵子。” 众人哄堂大笑。 徐诗月掐了一下哥哥，深深地觉得这个哥哥太丢人了。 徐大刚憨憨地挠头，“我说错了，呵，呵呵。” 叶舟说：“大刚说得没错，早生贵子确实是吉祥的话。以后京城肯定不止一家杨氏饭店，甚至还可以开到其他大城市去，那些后面开的饭店也算是杨氏饭店的儿子闺女呀。” 得到叶老师的认可，徐大刚小朋友笑得一脸灿烂。 程大姐和凌青挨着坐，吃饭的过程中，程大姐也特别照顾凌青的感受。 饭吃到一半，对面的叶舟往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凌青的状态比之前放松了许多。 吃完饭，凌青第一时间站起来准备收拾桌子，程大姐拉住她说：“凌青，你都忙了一天了，收尾的工作让他们几个小伙子去干。饭总不能白吃呀，对不对？” 曹卫东立刻响亮地附和道：“嫂子说得对，剩下的交给我们来收拾。” 曹卫东和钟飞他们几个动作特别麻溜地开始收拾餐桌，程大姐就把凌青叫到一边，按照叶舟说的，跟她聊了几句。 聊了一通下来，凌青非常肯定地说，她并不后悔辞掉卫生院护士的工作。 现在的工作强度凌青也很能接受，她不是什么娇气的人，而且两位杨老板也都是非常厚道的人。 至少她现在的工资是以前在柳城的时候的两倍多，两个杨老板也承诺以后会有相应的奖金。 程大姐叹气说：“我就是觉得你是护士，好歹也是一个技术活，现在当护士都要卫校毕业，这么好的一份工作说没就没了，怪可惜的。” 凌青笑了笑，“护士和医生还是差很多的，如果我是医生的话，可能会不舍得。现在，我这样真的挺好的，至少不用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也不用听到舅舅舅妈苛责我，说我是白眼狼那些话。” 程大姐说：“你能想明白也挺好的！以后遇到困难就跟我说。” 凌青感激地说：“谢谢程大姐，谢谢你们能够理解我的选择。”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杨氏饭店的火爆程度有点超乎杨老爹父子俩的预料，客人太多，最后没办法，只能采取预定的措施。 第458章 消失的记者 第458章 消失的记者 杨氏饭店开张之后，周朗他们的工作也随之进入正轨。 每个人都被周朗安排在了合适的岗位，做起事情来也是事半功倍。 一份份文件和计划书提交上去，领导们对周朗团队的工作也非常认可。 领导们的认可的代价就是，周朗和他的团队有些超负荷的工作。 周朗有的时候都只能睡在单位的宿舍，叶舟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周朗。 叶舟洗手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翠姨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门口的方向。 “翠姨，不用看了，周朗今天也不回来。” 白天的时候，叶舟在办公室里接到曹卫东的电话，跟她说了这个事儿。 翠姨了解下来之后说：“小曹这个小伙子想得挺周到的，难怪周朗会把他从柳城调过来。” 叶舟表示赞同地说：“是的，他确实想得很周到。” 翠姨说：“对了，天气预报说，过两天就升温了，可能会升到20度。周朗在宿舍的衣服会不会太厚了？” 叶舟说：“嗯，今天我在电话里跟小曹说了，让他这两天有空的话过来取衣服。” 翠姨说：“还是我们家小舟想得周到。哎哟，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有个姓段的女同志给你打电话，电话号码我写在电话旁边的本子上了，她让你回来之后给她回电话。电话里能听得出来，她好像有很着急的事儿，就是半个小时前打过来的。” 居然是从安姐？ 难道陆伟国又做了什么让人无语的事情了吗？ 他们都已经离婚成功，应该不会吧？ 叶舟赶忙跑过去回电话。 这个年代的通讯依然不是很方便，打长途电话需要转好几趟，才能转到所要拨打的号码。 等待的过程中，叶舟也在猜测段从安找她到底有什么事儿。 这会儿的段从安并不是在省城，留的电话号码是鹏城的酒店的电话。 难道她是去那里采访，然后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终于电话接通，段从安的声音传过来。 “小舟，是你吗？” “从安姐，是我。出什么事了吗？” “叶舟，你和周朗或者刘总他们有没有认识鹏城这边的人，我一个同事出事了。” 段从安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叶舟。 段从安这次去鹏城采访，主要是针对一个饮料厂做的调查。 前不久，段从安接到一封匿名信，信里的人说，鹏城这边有一家饮料厂，制作的饮料，根本不是宣传的那样，百分之百地使用水果作为原料。 其实用的是化学添加剂。 生产出来的东西，口感很好，但是却是有毒的。 喝得多了，会诱发身体体内的疾病。 反正那个工厂里的职工没人喝。 举报的人，应该就是工厂里的员工。 段从安和自己的采访助手一起来到鹏城，来到这之后，试图以广告商的名义混工厂，但是没有成功。 工厂对于外来人口管理特别严格，段从安和助手更加认定这个工厂里边有问题。 段从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亲自进一趟工厂比较合适。 怎么进去呢？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招工的方式进去。 助手阻止了段从安说：“段老师，您整个人的气质和打工妹一点都不一样。再说了，您好歹也是省台的出镜记者，工厂里面难免不会有看过您节目的人，还是我去吧。” 根据他们的观察，工厂的工人平时都是住在厂里的，周末的时候允许出来半天。 段从安的搭档进去已经两周了，第一周周末的时候没有出来，段从安有点担心，不过她去工厂附近兜了一圈，用不经意的语气和工厂的工人还有附近小吃店的老板聊天，得知这么一种情况——并不是每个人每周都都有机会出来，厂里要加班，可能会轮休，不过也能够保证两周内肯定可以休一次。 又焦虑地等了一个星期之后，段从安依然没有等到搭档从工厂里出来。 段从安再也坐不住。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去找有关部门寻求帮助。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去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人投诉那个饮料厂。 结果，有关部门压根就不听投诉的人投诉的具体内容，直接就给投诉的人扣帽子——“你这是在破坏我们招商引资的行为！” 段从安也不敢轻举妄动，职业的敏感告诉她，事情很复杂，她如果冒然上前亮出身份，她可能也会遭殃。 接下来，她开始不动声色地又调查了外围的情况。 然后得知了这么一个情况——工厂的老板，其实是十几年前，偷渡去港城那边的。 现在回来投资，深受欢迎。 据说，这个老板还特别大方，隔三差五就给附近街道的当地居民发钱。 有关部门的领导跟他的关系也很好。 段从安有点慌，她怀疑自己的搭档可能是暴露了，现在很有可能生命已经受到威胁。 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只能给叶舟打电话寻求帮助。 叶舟听完之后也很心惊，这个所谓的饮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在电视的广告上也曾经见过。 那个饮料居然有那么大的问题吗？ 全国都在卖，这不是害人吗？ 叶舟说：“从安姐，周朗现在不在，我也不太方便联系他。不过我有一个人可以推荐给你，他应该能够帮上你的忙。” 这个人就是蒋波。 之前被柳城大学开除的学生。 蒋波考上大学之前是下乡的知青，被当地的村支书一家人给坑了，即便考上大学依然拉着他做牛做马，所以才不得不走上歧途。 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最后并没有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但也确确实实是违反了学校的规定。 叶舟是受害者，她也说不出原谅蒋波的话，也不可能替他求情，让他继续留在学校完成学业。 成年人就是得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只不过蒋波在离开学校的时候，叶舟给了他一些建议和意见。 蒋波心里一直很感激叶舟。 被学校开除之后，蒋波就来到鹏城打拼事业。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蒋波能够考上大学，并且上大学之后还想方设法赚钱的人，足以证明他的脑子够活络。 这样的人在鹏城这个充满机会的城市，自然不会混得很差。 第459章 真诚最能打动人 第459章 真诚最能打动人 蒋波到鹏城之后，就专门找了销售的工作。 他跟老板谈，不要底薪，只要销售提成，但是提成要得高。 老板一想，这样也不亏，很快就达成了合作。 而且蒋波还不止跟一个老板合作，他很快就成为几个产品的代理商。 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蒋波就赚到了以前压根不敢想的数字。 之后，蒋波也觉得自己基本算得上是混出人样来，不算丢叶老师的脸。 他开始给叶舟写信，每逢节假日，还会给叶舟寄一些礼品。 叶舟开始的时候也没想过给蒋波回信，她不是那种喜欢社交的人，倘若现在有微信，她或许会在微信上回复两句鼓励的话。 可是写信的话，要是只写两句，就会显得很敷衍。 单是写三句话，叶舟就觉得自己会很累。 当收到蒋波的第四封信的时候，叶舟终于还是不好意思再不给他回信。 她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蒋波的真诚，真诚最是打动人。 蒋波在信里的口吻完全是给老师汇报工作的学生，即便他是因为叶舟被开除，年龄也比叶舟大。 信里，除了分享成功的喜悦之外，也有一些困扰。 比如，他发现他开拓出来的销售渠道，被老板知道后，可能会直接跟客户对接，以后就没他什么事了，销售提成赚不到了，怎么办？ 叶舟给他的建议是在跟人合作的时候要签合同，当然现在的法盲还是很多，想要通过法律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权益，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法律手段要用，江湖手段也要用。 至于怎么用江湖手段，蒋波这种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人，也根本不需要叶舟来教。 春节之后，叶舟也有收到蒋波的信，信里，蒋波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她，让她如果在鹏城这边有什么需要可以跟他联系。 虽然不知道蒋波在鹏城的具体情况，叶舟也能从他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他的变化。 他似乎跟道上的朋友有点熟。 当然，他也很有分寸，不会介入到道上的生意里。 他似乎是故意安排了一个无意中救了道上老大的戏码，对方又比较讲义气，总是惦记要报恩。 蒋波自然也没客气，用这份“恩情”换来了不少好处。 比如，那些不想履行合同的老板，就是被这些江湖人士给盯得愿意按照合同来履行。 把蒋波的电话号码给段从安之后，叶舟也开始了焦虑的等待，连晚饭都没能好好吃。 即便很焦虑，叶舟也没停止做其他的事情，她给樊教授打电话，问他们实验室的设备能否检验出用了化学剂的饮料里的化学成份？ 樊教授说，问题不大。 叶舟就问他是否听说过一款饮料。 樊教授他们研究院对面的商场里正好有这个饮料出售，他团队里的年轻人也很爱喝。 不用叶舟亲自去送东西，樊教授就能轻松拿到那款饮料。 看到樊教授出现在实验室，年轻的研究员立刻上前帮忙。 发现是那款最近频繁出现在电视广告上的饮料，研究员还好奇地问：“樊教授，您化验这个饮料干什么？” 樊教授说：“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 研究员也很纳闷，这里面不就是果汁吗？ 虽然纳闷，研究员还是在旁边打下手，顺便闲聊起来，他说：“这个公司的饮料还分两种，周末的时候，我去乡下，发现这个公司针对村镇的购买力，用更便宜的瓶子装的，卖得也更便宜，好像是五分钱一瓶。” 樊教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说什么？” 研究员怔了一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樊教授说：“你现在能不能把那个更便宜的饮料给我弄过来？” 研究生说：“能，能。我当时买了两瓶，喝了一瓶，另外一瓶应该还在包里，我这就回宿舍看看。” 一个小时后，在家里焦虑等待的叶舟，终于接到了蒋波抽空打过来的电话。 原来蒋波跟段从安联系上之后，两人立刻就找地方碰面。 之后，就开始商量进工厂的办法。 再怎么严格管理的工厂，也会有漏洞。 蒋波就跟江湖上的朋友寻求帮助。 江湖上的朋友已经安排两个人翻墙进入工厂，他们现在能做的也是在外面等待消息。 刚挂断电话，叶舟就隐约听到大门口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开门的声音。 周朗竟然回来了！ 原来，周朗突然需要临时出差，明天一早就出发，上级领导让他回家收拾行李，顺便跟家属知会一声。 一起进门的还有樊教授和关教授。 叶舟意外的是——“你们三个怎么遇上了？” 周朗说：“开车回来的路上，看到两位教授在夜里骑车，我也挺意外的。停车一问，两位教授竟然是一起来咱们家。” 樊教授说：“至于我跟老关为什么会一起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份检验报告。” 那个公司出品的两款饮料，针对城市销售的，没有添加对人体有害的化学添加剂。针对乡镇销售的饮料，几乎都是化学添加剂。 樊教授这个资深的化工专家可以很权威地说：“这些化学添加剂对人体是有害的，当然，也要看日积月累的程度。所以，现在必须要阻止这些东西继续在市场上流通。” 关教授气愤不已，“这个工厂太缺德了！怎么能挣这种伤天害理的钱。” 翠姨也说：“农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在车上的时候，周朗已经听樊教授大概说了一下，他问叶舟：“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怎么知道饮料有问题？” 叶舟用最简短的语言把段从安那边的事情跟周朗他们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蒋波的安排。 周朗蹙眉，“这件事非同小可，可能要绕开鹏城才能达成清查的目的。” 樊教授说：“我去打电话！” 关教授也说：“你打完我也打，这事不能没人管。” 两位教授直接给高层打了电话，周朗也没闲着，他也给自己的领导汇报了相关的情况。 远在鹏城的人一定没想到，这个晚上京城的领导连夜开了一个会。 会议上，有领导拍桌子，说出了跟翠姨一模一样的话：“农民的命就不是命吗？查，查到底！” 第460章 投名状 第460章 投名状 深夜，鹏城。 进城的道路上突然驶入十几装满武装警察的卡车，汽车行驶的声音惊醒了看门护院的狗儿，汪汪地叫了几声。 沉睡中的人们并没有被惊醒。 车子停在一家工厂不远的路上，车上的人动作迅速地下车，快速地战术性包围了那家工厂。 十几分钟后，工厂里突然传来尖叫声、叫骂声…… 还有人跳下围墙，只不过刚跳下来就被摁住。 控制人，封锁车间和原材料仓库，抓住工厂负责人，连夜提审…… 这个晚上，鹏城的某些人注定睡不着了。 叶舟是第二天下午在学校办公室的时候接到了段从安抽空打过来的电话，她的语气虽然很疲惫，但是能听得出来，她很兴奋。 “小舟，真的是太谢谢你！ 我那个助手也安然无恙。 现在，上级领导说，让我来做这个新闻，我和助手一起合作。 所以接下来我会很忙，没时间跟你细说，先跟你报个平安，等我忙完，咱们再好好聊聊。” 接到这个电话，叶舟确实轻松了不少。 下班回家后，叶舟又接到了蒋波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蒋波的声音有些忐忑，他说：“不好意思，叶老师，我是根据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的号码打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您。” “不打扰，我很高兴能够接到你的电话。关于那个工厂的事情，还有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到底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蒋波开始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叶舟。 说起来，如果不是蒋波让那个道上的人帮忙，先让两个人潜伏进那个工厂，工厂的人在发现不对劲之后，可能就会毁掉一些重要的证据。 有那两个人在，他们潜伏进去之后已经掌握了工厂主要的可能存在确凿证据的地方，他们非常积极地配合武装警察，才能让所有的证据都保留下来。 至于段记者的助理，也确实很凶险。 这位助理其实已经很尽职尽责，但是工厂这边却还是得到了消息，说他们可能被电视台的记者盯上。 记者最喜欢搞什么暗访，应该会冒充来应聘的工人，在工厂里面搞小动作。 专心来打工赚钱的人和其他有目的的人，往往表现出来的一些特征会非常明显，只是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助理进来的第一个星期就被控制起来了。 助理倒是很机智，他知道自己的不同寻常之处，被对方看在眼里之后，立刻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借口。 他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记者，他说自己进工厂确实是目的不纯，他只是想来工厂里边偷配方。 他脑子转得很快，说自己是柳城人，给一个叫卢星海的老板打工。 卢老板是做贸易和制衣厂的，手下还有一个建筑队，最近这一年赚到了不少钱。 但是卢老板发现，做饮料利润更高，共能赚快钱。 他为了得到卢老板的赏识，就自告奋勇说自己可以弄到饮料厂的配方。 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真真假假，假话里面有一部分真话。 工厂这边只要派人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卢星海这个人的存在。 助理之所以对卢星海的情况那么了解，当然也是因为他跟着段记者。 段记者现在的出镜服装依然是未来制衣厂提供赞助，偶尔电视台这边需要广告业务的时候，卢星海也毫不吝啬地支持。 饮料工厂的人暂时没把助理怎么样，只是把他关起来，然后去调查核实他说的话。 在段从安求助之前，工厂这边的人已经想好了对这个助理的处置——弄去黑工地干苦力。 管他是记者还是来偷秘方的，反正都不会放过他。 原本，记者是要被连夜转运出去，结果就遇到了武装警察围厂。 蒋波不愧是做销售的，说起这些事情来，跌宕起伏，特别能调动人的情绪。 叶舟能感觉到蒋波明显的变化。 所以说，一个人不放弃自己并且愿意努力的话，总是会有光明的未来。 大概从事老师这个职业时间长了，叶舟也免不了喜欢说教。 她提醒蒋波说：“人想要长远发展，还是得当一个守法公民。否则等你到了高位，有人想夺走你的东西，你以前做的事情就会被别人当成筹码。你最好劝一下你江湖上的兄弟，趁这次立功的机会，向上级交一下投名状，以后踏踏实实做人，老实本分地做生意，千万不要在法律的边界线来回横跳。” 蒋波连连点头：“好好，叶老师您说的对，一会挂断电话，我马上去劝说他们。” 一个星期后，一则新闻让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警惕你身边的‘毒’饮料》 最先发布这则新闻的是段从安所在的电视台的省台，省台发布之后一个小时，央台就引用报道，做了一个专题新闻。 第二天，这个新闻就变成了所有人热议的对象。 特别是喝过这款饮料的人，都无比后怕，以及恐慌。 “不是说那个缺德的工厂，做的是两款饮料，一款有毒，一款没毒。有毒的都是卖到乡下去的。你喝的应该不是有毒的那一款吧，不用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万一混装了呢？” “昨天电视新闻里不是有专家说，那个有毒饮料如果不是经常喝的话，应该没事吗？除非是本身有基础疾病，可能会造成损伤。” “为了保险点，明天我请假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给国内刚刚新兴起来的饮料行业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甚至有点停滞不前。 但是上级领导还是拍板说不能把事情隐瞒，老百姓也有知情权。 刮骨疗伤，才能彻底痊愈。 同时也要利用这件事情，告诉那些无良的商家，不要试图赚这种黑心钱，否则牢底坐穿。 叶舟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遇到法学院的老教授，真诚地跟对方提建议，说：“如果颁布《食品安全法》，详细一些细则，有法可依，很多违法的事情就能够被避免。” 第461章 今非昔比 第461章 今非昔比 叶舟哪里知道，她随口说的这句话，就给自己带来了不少工作量。 法学院这边的老教授特别喜欢拉着她聊关于一下法律法规的问题。 叶舟很清楚，她在法律方面知识很匮乏。 之所以还算了解一些皮毛，也是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自己的好闺蜜是律师。 守着那么好的资源，叶舟自然也不能浪费，她写了一本职场剧本，女主的职业就是律师。 在这个过程中，跟闺蜜学了不少法律知识。 闺蜜也特别尽职尽责，把自己方方面面的知识都传授给叶舟。 能用得上的，叶舟可以记住。 用不上的，叶舟自然而然地忽略掉。 脑子的容量有限，哪里能记得那么多。 幸亏江教授把叶舟拯救出来，江教授和法学院的教授们说，叶舟的论文已经到节点了。 回来之后，叶舟自然是要对江教授表示感谢。 结果感谢的话刚说完，江教授就拿出一份文件给她说：“别着急谢，你看看这份资料，然后整理出一份论文来。” 叶舟：…… 什么时候才能开启躺平的人生？ 这天忙完之后，叶舟意外地发现周朗竟然在办公室门口。 “你怎么来了？” 周朗说：“来你们学校开会。” “啊？” “军地联合培养人才的会议。” “哦。” 关于这里面的细节，叶舟一点也不想了解。 就像之前她随口说了一句食品安全法，就被老教授当作业内人士一般对待，还拉着一起参加了几个会议。 现在已经是春天的尾巴，叶舟一直计划着要去郊区踏青，但是大家都很忙，一直没有机会。 就连翠姨也忙得不行，想要租房子的人越来越多了。 翠姨的中介业务自然也就忙起来。 叶舟和周朗一起下班，然后直接去老杨饭馆那里吃晚饭。 饭店一如既往的忙，距离老杨饭馆不远处有一个房子也在装修，看那样子好像也是要做饭店。 正在收银的凌青，最先看到叶舟他们俩。 “叶老师，你们来了？正好靠窗的那个位置空下来，你们要不坐那里吧？” 这时旁边正在等的客人有些不开心地说：“我们先来的，凭什么他们一来就有位置？” 凌青面带笑容地解释说：“因为这两位是我们老板的朋友。” “老板的朋友就可以不排队吗？” 凌青心想：难道不可以吗？更何况人家还是股东之一。 可是服务行业，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下一桌马上就好了，你们再稍微等个3分钟。” “不行！我们就要先吃。” 凌青又说：“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再等一下，一会儿我送您一份凉拌菜。” 有便宜占，对方立刻妥协了，“行吧行吧，我也不是贪你那点便宜，我就是……” 对方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整个过程中凌青都是微笑地听着对方说话，服务意识特别强。 叶舟在旁边观察了一下，她突然觉得凌青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店长。 他们俩人每次来了都不用点菜，杨老爹会看着给做。 叶舟吃了一口最先端上来的卤猪蹄，顿时眼前一亮，伸长脖子往厨房的方向看。 果然，几秒钟之后就看到一个脑袋同样探出头来往他们这边看。 陈大姐一边笑着一边走出来，“叶老师，周参谋，你们好呀。” 叶舟惊喜万分，“陈大姐，你终于肯来了！” 现如今，陈大姐的辣椒酱还有酱菜已经卖到全国各地，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巅峰，但是不久前，她接到叶老师和程大姐从京城打来的电话，她们都说，京城的市场更大，她在这里能够赚到更多的钱，而且女儿陈丹也可以在京城接受到更好的教育。 辣椒酱和酱菜都已经打出了知名度，并且也都申请了专利，工厂只需要交给信得过的人管理，陈大姐就可以来京城发挥更大的作用，赚更多的钱。 陈大姐说：“我先来看看，如果陈丹真的能来京城读书的话，我们就转过来。” 现在的户籍制度还很严格，但是按照叶舟原来生活的那个平行空间的经验，再过十年，会推行买房送户口的政策。 按照陈丹的年龄，正好赶得上在京城高考。 陈大姐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其实叶舟和周朗提议她来京城，主要是因为怕她被老家的人骚扰。 骚扰她的除了婆家，还有娘家。 当初丈夫牺牲之后，婆家人把抚恤金全部抢走，骂她克夫，骂陈丹克亲爹，把母女俩赶出去。 娘家那边，也觉得她们母女俩晦气，不让她们回娘家。 如果不是周朗让卢星海他们几个过去看看母女俩的情况，都不知道她们的日子过得那么惨。 陈大姐也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人，既然最困难的时候，所谓的亲人都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明显是要把她们母女俩逼上绝路，现在日子好过了，她也不会用钱来换亲情。 然而，有些人的敏锐度比谁都高。 陈大姐当初在老家的时候，被逼得几乎无路可走的时候，也自己做过辣椒酱，拿去卖来换口粮。 结果婆家和娘家得知后，都跑去占她的便宜，直接搬走了一大半辣椒酱。 还别说，这玩意儿真好吃。 辣椒酱刚吃完，家里的其他人就催着去找陈大姐要。 等他们赶到村边的茅草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已经没了这对母女俩的身影。 有邻居说，看到几个应该是当兵的人把她们母女俩带走了。 这怎么可能？ 男人都死了，抚恤金也发了，部队还能管她们母女俩以后的生活不成？ 两家人后来也就没有再打听陈大姐的下落。 又过了一段时间，听说有一种辣椒酱特别好吃，京城那边的领导都爱吃，已经卖到全国各地，还不能常常有货。 陈家人好不容易买回一罐辣椒酱，吃起来的时候都感觉味道很熟悉，这分明和那个克夫的女人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再看辣椒酱生产的工厂地址，竟然是在柳城。 这不就是当初她男人当兵的地方吗？ 辣椒酱跟她肯定有关系！ 第462章 砧板上的刀 第462章 砧板上的刀 陈大姐的婆家和娘家相邻的镇子下面的村里，和柳城同属一个省。 几十年后，高铁发达的时候，来回很方便。 但是现在，老家人如果想来柳城，要先去镇上，再坐车去县里，县里再去市里，然后再坐火车，中途还得换乘一趟火车，才能到达柳城。 单程都得一天多的时间。 所以，即便两家人都很怀疑这辣椒酱跟陈大姐有关，但是两家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两边的算盘都是指望对方忍不住先去柳城一探究竟，毕竟陈丹她爸那些战友不是好惹的。 之后，就有传言陆陆续续传到这两家人的耳朵里。 有人说，在陈大姐的男人的战友帮助下，她把做辣椒酱的秘方卖给老板，每个月都能拿到不少分红。 有人说，陈大姐在柳城吃香喝辣，顿顿吃肉，日子美得很。 有人说，陈大姐带着女儿改嫁了，然后把辣椒酱的秘方给了现在的夫家，夫家开了个卖辣椒酱的工厂。 …… 再后来，他们那个封闭的小山村也传来这么一个说法——想赚钱，去柳城。 据说，柳城新开了好多工厂，还有不少工地都招人，能吃得了苦，脑子活络的，都能赚到钱。 村里终于有了第一批跑去柳城打工的人。 这人到了柳城之后，确实很快就找到了一份在工地搬砖的工作，包吃包住，赚的钱都能存下来。 临近春节的时候，那人拿着发的工钱，准备买些年货回家过年。 走在大街上，看到“陈大姐辣椒酱”的字眼，他这个总共认识没多少个字的人，连蒙带猜的，把这六个字给认全了。 然后，他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来柳城之后，只顾着赚钱，都忘记打听之前来的路上很好奇的事。 他跟一个柳城本地人攀谈起来，“大爷，这陈大姐辣椒酱，老板真的姓陈，是女的？” 大爷绘声绘色地说：“对，女的！可能干了呢！男人是烈士，男人牺牲后，战友们就很照顾战友的遗孀。这个陈大姐特别会捣鼓吃的，他们不仅仅有辣椒酱，做的卤味也特别绝。” 从大爷口中打听到陈大姐经常在卤味店里，反而很少去生产辣椒酱和酱菜的食品厂，他就去卤味店对面的街上蹲守。 蹲到第三天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容貌和他们村的陈二的媳妇很像的女人。 长得像，又不像。 以前那个寡妇，看起来土里土气的，是他们村的妇女里看起来最不起眼的。 但是现在，这个女人看起来像是会发光一样，言谈举止间，比他现在工地上的包工头的媳妇还要洋气得多。 一点也不像乡下人。 最终让他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陈二媳妇的是有个小女孩的出现。 小女孩管那个女人叫妈，卤肉店里的其他员工，每个人看到小女孩都笑盈盈地叫丹丹。 陈二的女儿就叫陈丹！ 他确定之后立刻去相认，陈寡妇果然是有本事了！ 在卤肉店里做工肯定比在工地上打工要强得多，瞧那些肉，看着也太馋人了。 在这里上班，管吃管住的话，至少吃的方面比工地上强得多了。 然而，他刚上前把话说清楚，直接对着陈寡妇喊“陈二媳妇”，卤肉店的员工就凶神恶煞地看着他，质问他想干嘛。 至于陈寡妇，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还有那个以前看着别人吃糖，能够站在旁边流口水的陈丹，也俨然是个城里姑娘。 小姑娘那双眼睛里也没有了以前的怯弱，甚至微微抬起下巴，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着他。 最后还是有一个专门负责切卤肉的人，把一个砍刀直接砍在砧板上，把他吓得半死，赶忙离开。 要不是火车票是当天下午的，他肯定还会继续去看看。 回到村里之后，他就把他所谓的真相宣扬出去。 “陈寡妇现在可有钱了！她现在手里的钱，比咱们县里最有钱的人都多不知道多少倍！” “那个陈大姐辣椒酱确实是跟她有关系，她是那个食品厂的股东之一，每个月能拿不少分红。” “多少分红？说出来吓死你！你最引以为傲的不就是你哥哥嫂子都是在市里吃商品粮的吗？你哥哥嫂子一年的工资加起来，都比不上人家陈寡妇一个月的分红。” “除了食品厂的分红之外，还有卤肉店！天呐，我都不敢想，这得多少钱呀！” “一年前，陈丹那丫头还是面黄肌瘦的，去河里捞鱼，拇指大的鱼，回家还能熬一锅鱼汤。现在你们猜怎么着，陈丹那丫头比城里人还像城里人。” “怎么个像法？你们知道港城吧？陈丹那丫头身上穿的衣服，听说都是港城那边最新的样式！那些衣服就连省城都很难买得到。” 经过他这么一传播，陈大姐的婆家人和娘家人都蠢蠢欲动，一心想着怎么去找陈大姐要钱，想得挠肝挠肺的，连年都过不好。 婆家。 年夜饭的时候，三个男孩为了抢两个鸡腿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 “凭什么不让我吃！二叔的抚恤金都让你们花了，我连吃一根鸡腿都不行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都让我们花了？” “就是你们花了！爷爷奶奶把钱拿到手之后就给你们三房了！我们一点好处都没占！现在听说二婶在外面赚了大钱，你们以后又要去跟着二婶吃香喝辣，凭什么不给我吃鸡腿！” “因为你不配！我们才是陈家的命根子！” 很明显，小孩的话都是大人教的。 大人也随之加入了吵架的行列。 眼看着大人也去抢鸡腿，陈老头和陈老太瞥过来，但是没有人注意他们。 最后陈老头拍桌子，终于消停下来。 “你们不想分柳城那边的钱，就继续吵吧！” 此话一出，争吵声终于停了下来。 陈大姐的娘家那边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就连出嫁女也等不及大年初二，女儿女婿都一起回来了，一家人凑到一起商量年后去柳城要钱。 第463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第463章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年前看到那个同村的人之后，陈大姐就做好了相关的措施。 她跟女儿说：“春节之后，你爷爷奶奶还有外公外婆那边的人肯定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占便宜。” 陈丹使劲点头，同时双手攥拳，语气坚定地说：“妈妈你说得对。我们一定不要让他们占便宜！” 别看陈丹年纪小，但是她很早以前就懂事了。 以前，爸爸没有牺牲之前，虽然每个月都把津贴寄回来，但是这钱根本落不到她们娘俩身上。 因为爸爸没有当兵之前根本不受宠，再加上她是个女孩，爷爷奶奶更加看不起她们母女俩。 看不上归看不上，但是钱一分钱也不少收。 而且还逼着她妈去干脏活累活，她妈一个女人挣的工分，比家里的伯伯叔叔都多。 但是分到的食物却是最少的。 她爸爸牺牲之后，消息传到村里，她爷爷奶奶伯伯叔叔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伤心，而是在算计抚恤金能拿多少？ 躲在门后的陈丹，看得很清楚，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 小时候的陈丹不懂他们这是为什么，后来来柳城之后，她听大刚哥哥说，叶老师说话特别有意思，听她说话能够学到不少东西。 所以每次和叶老师相处的时候，陈丹总是会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坚决不让自己错过叶老师说的每个字。 在这个过程中，陈丹小朋友听到叶老师说过这么一句话——“他们是把你当血包，吸你的血，养活剩下的那一家子人。亲情这种东西，其实也是要讲究缘分的。真的没有缘分，其实不用强求。你越在乎，别人就越肆无忌惮。最后伤害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真正爱你的人。” 陈丹小朋友明白了，不仅仅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其他的亲人，都把她爸爸妈妈当作血包。 幸亏爸爸的战友们把她们母女俩从那个可怕的地狱带出来，这才过上好日子。 现在她们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又开始被那些人惦记上。 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陈丹小朋友对自己的妈妈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妈妈觉得身边的叔叔阿姨们已经帮了她们母女俩很多，绝对不能再给大家伙添麻烦。 所以妈妈肯定不会把老家的人出现的事情跟周围的人说。 妈妈不说，她可以说呀。 给人添麻烦，虽然不太好，但是她一定会把大家的好记在心里，等她长大之后会报答大家的。 陈丹小朋友首先想到的就是跟叶老师求助。 不管是大刚哥哥还是诗月，都说他们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就是叶老师和周叔叔。 如果没有周叔叔和叶老师，大家的日子肯定还是苦哈哈的。 而且程阿姨经常说，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一定要多问问聪明人的意见。 那么，她是不是也可以直接给叶老师打电话？ 小陈丹从补课的罗老师那里得到了叶老师的电话号码。 然后，她就带上了自己这一年多攒下来的零钱去了邮局，给叶老师打电话。 叶舟接到小陈丹的电话的时候也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 这个小朋友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成长得很快，而且脑子特别灵活，叶舟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小姑娘。 而且小陈丹还能言简意赅地把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叶舟听完之后就问：“那么丹丹，你需要什么帮助呢？” 陈丹说：“我希望能够得到叔叔们的帮忙，不要让陈家沟的那些人接近我妈妈，他们说话特别难听。虽然我相信我妈妈不会给他们一分钱，但是我怕我妈妈又被他们那些恶毒的话伤害到。我觉得妈妈应该已经把这辈子应该受的苦都受完了，不能再被那些人欺负。” 叶舟说：“丹丹你真棒！现在就已经学会替妈妈着想了。叶阿姨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妈妈再听到那些难听的话。” 这之后，叶舟就跟卢星海联系。 几个厂子开起来之后，卢星海这边能够调动的人很多，想要阻止那些人跑过来找麻烦，非常简单。 所以春节之后，那边的人一直都在应付各种各样的麻烦，没有时间过来找陈丹母女俩。 也就是在这期间，叶舟建议陈大姐母女俩来京城生活。 可以看得出来，她们母女俩的适应能力都很强，无论去哪里都能够扎下根。 更何况，程大姐一家人也先来京城了，三个孩子在柳城的时候本来就玩得很好，一起过来，陈丹绝对能够适应得很快。 大概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陈大姐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她一个人先来京城看看情况。 陈大姐和叶舟刚聊了没几句，旁边的客人看到卤肉之后，也非常感兴趣，想要一份。 有一就有二，饭店里很快又开始忙了起来，陈大姐立刻去帮忙。 叶舟吃得心满意足，周朗也一样。 卤肉卖得很快，小刘总来的时候，最后一份都已经卖完了。 小刘总颇为遗憾地说：“那我只能明天吃了，陈大姐，你可要记得给我留一份。” 陈大姐连连点头说：“好的好的，一定一定！我记得刘总你喜欢吃卤的藕片，明天我给你做。” 小刘总喜笑颜开，“太好了！” 小刘总好似乎才看到周朗，他上下打量了周朗一番说：“原来你不是出外勤，所以整天不见人啊。看起来一点也没有晒黑，你要是穿常服，别人根本认不出你是军人。” 周朗也打量了一番小刘总，他看一眼对方就明白了，小刘总主动提到肤色的问题，原来是在炫耀自己健康的肤色。 周朗非常配合地说：“小刘总，你怎么晒得这么黑？最近跑工地了？” 小刘总果然得意洋洋地说：“我最近做了可多事情了！你发现没有，我不仅晒黑，而且也更加有肌肉感了。” 言罢，小刘总把手臂抬起来，一副要展示自己的二头肌的样子。 只可惜，那二头肌在叶舟看来只有旺仔小馒头那么大。 叶舟说：“所以，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忙着赚钱啊！告诉你一件事，让你开心一下。” 第464章 骂人也是一种能力 第464章 骂人也是一种能力 叶舟疑惑地看着小刘总：“什么好消息？” “你看，这是什么？” 一张大红色的结婚请柬出现在叶舟眼前。 打开一看，男方的名字姓刘，女方的名字居然是朱琳琳。 “你老豆真的要当接盘侠呀？”叶舟疑惑地看向小刘总。 对面的周朗则是目光深邃的看着他媳妇，他媳妇又说一些奇怪的词语了。 接盘侠？他似乎能够理解这个词的意思，但是现在他们这个年代不应该有这个词汇吧？ 叶舟压根没有注意到周朗的目光，她看向小刘总等待他的答案。 小刘总说：“对呀！老头子愿意戴绿帽子，我就成全他呀。再说了，我现在也相当于手上有了那个女人的把柄，以后我想让她做什么，她还能不同意？” 回到家里，把这话跟翠姨一说，翠姨就跳起来了。 “凭什么要埋着雷等以后再爆？ 不要！不可以！根据我的经验，不要以为手里有把柄，就能够干翻他们。 因为有些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不要脸！ 你有底线，别人没有底线，注定你会输。” 显然翠姨想到了很多关于宋家的往事。 小刘总挠头说：“我老豆那个人特别爱面子，他如果知道自己被戴绿帽子，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他肯定会很生气的。” 翠姨说：“人都是会变的！特别是老头！年纪大了之后，脑子就有点不好使，只喜欢听甜言蜜语。朱琳琳那种那么有心机的女人，保证能够把那个老头给哄好。你不要自以为聪明！” 小刘总问：“那怎么办呀？” 翠姨思忖片刻，说：“我跟你一起去参加婚礼。” 小刘总眼前一亮，“太好了！我有人撑腰了！” 翠姨有些同情地看着小刘总说：“话说，你外祖父外祖母这边不是还有亲戚吗？他们不管你啊？” 小刘总说：“他们忙着做实验，没有时间啊。” 翠姨大手一挥，“那就说定了，我跟你一起去港城！” 听到这番话之后，叶舟注意到小刘总和顾恒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叶舟瞬间明白了，小刘总原来在对翠姨使用计谋呀。 现如今，想要办出境手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谁让小刘总现在是财神爷呢？ 小刘总找到有关部门，就被允许特事特办。 三天之后手续下来，翠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恍惚了一下，说：“我竟然真的有护照了？” 小刘总说：“是真的！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收拾吗？咱们下午就坐飞机走了。” 翠姨一愣：“那么快？家里的事情还没交代好呢。” 小刘总说：“那你现在快点交代呀。” 陈大姐来京城之后，就住在四合院的客房里。她主动站出来说：“翠姨，家里的花花草草，我给你伺候着。还有后院的那个菜地，我也会收拾。你就放心去吧。” 这几天陈大姐做事情的麻利劲儿翠姨都看在眼里，把家里的事情交给她，翠姨确实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但是，她还是忐忑呀…… 当年，周朗的妈妈跟她说：“翠姐，你要不要跟我学英语，以后你也会有机会用到的。” 当时的她连连摆手：“我会写字就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学外文！我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出去的。” 虽然去港城和普通意义上的出国不一样，但是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出国了。 翠姨收起回忆，认真地跟小刘总说：“现在我一边收拾东西，你一边教我说你们港城骂人的话。” 所有人：……… 在他们出门之前，周朗对顾恒说：“顾大哥，去港城之后，麻烦你多照顾一下翠姨。” 顾恒点头：“放心，我一定会的。另外就是，小刘总他舅舅虽然没有空管他，不过给他介绍了两个还不错的保镖，现在已经在港城那边候着，这趟回去绝对不会有什么人身安全方面的问题。” 听到这些，叶舟突然想起在她那个世界里，80年代的港城，可是充斥着很多暴力的。 比如富二代被绑架，索要巨额的赎金。 有个别幸运的，绑匪收到钱之后把人给放了。 更多的是绑架之后钱拿到手还撕票的。 原本还觉得小刘总回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脑补了一通之后，叶舟突然也跟着担心起来。 叶舟说：“现在坐飞机都不用安检，你们也可以把那防狼神器带回去，手里有武器，遇到突发情况还能用得上。” 翠姨表示赞同地说：“小舟想得周到，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个电人的东西，带两个。” 叶舟把东西递给周朗：“能不能把电压调高？把人直接电晕，几个小时都醒不来的那种。” 周朗说：“几个小时都醒不来的话，可能就得找法医了。” 叶舟：“……那好吧。辣椒水，这玩意儿也必不可少！” 谁也没想到，最后才决定带的防狼神器，在港城那边竟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翠姨这一路上，确实在努力地跟小刘总学习用港城话骂人。 “麻辣个鸡，我绝对要整镬金嘅你叹！怎么样？像不像？” 小刘总表扬说：“说的很好呀！” 飞机快降落的时候，翠姨有感而发地说：“我觉得你们港城话骂人还是有点太温柔了，什么扑街、冚家富贵……一点气势都没有！你看，我们说闭嘴，你们说收声，哪个更有气势？当然是闭嘴啦！” 小刘总深以为然地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呀！特别是京城人，骂人简直太有意思了。对了，前几天我看到一个老头跟另外一个老头说：?你这病好不了，你得去西鹤年堂买刀创药去。那个老头气得脸色都白了，我还挺纳闷的，然后就跑去问他，为什么他让你去买药，你那么生气？” 翠姨用看傻狍子的眼神看着小刘总说：“最后你挨骂了吧？” 小刘总气愤地点头：“可不是嘛！他转过来就指着我鼻子骂，什么你大爷的你姥姥的你大舅的！骂我大爷可以，骂我老豆也行，但是不能骂我姥姥我大舅呀。” 飞机前后座的人默默地听着，还得努力地憋着笑，真的太难了。 第465章 优雅从容的翠姨 第465章 优雅从容的翠姨 第465章 优雅从容的翠姨 翠姨跟小刘总去港城之后，叶舟心里其实一直都很忐忑。 那个女秘书绝对不是善茬，上次见面的时候，她没有在叶舟手里讨到好处，不是因为实力不强，而是因为叶舟不按套路出牌。 港城那边可是女秘书熟悉的环境，她甚至在老刘总打算放弃她的情况下，还能让老刘总改变主意，把婚礼办得声势浩大的。 可想而知，这个女人不简单。 这两天，叶舟脑子里不停地冒出在原来的世界里看的那些港城豪门纷争。 比如原配被二房三房折磨得了抑郁症，然后被当成疯子关进了精神病院。 比如，想要上位的情人，伙同绑匪，把原配的子女绑架。 …… 在焦虑的煎熬中，叶舟接到了翠姨的电话。 “小舟，是不是很担心我们？放心吧，没事儿，我现在可会骂人了，那个老刘还算上道，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好惹的，反而是那个小妖精，装模作样，我可不惯着她。” 被翠姨安上小妖精名号的朱琳琳果然是方方面面都做好了准备，她在京城这边也是有眼线的，她知道翠姨的身份。 小刘总带着翠姨回到老宅的时候，朱琳琳毫不意外地想给翠姨一个下马威。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翠姨，然后笑盈盈地跟老刘总说：“看来刘煊对这个京城的保姆非常满意，回来一趟还专门把人带回来照顾他。那正好，上次刘煊春节发烧之后，搞出那么多事情，家里的佣人在你回来之前还很担心，不知道应该选谁来照顾你，万一又有点什么事情，搞得人仰马翻。” 小刘总怒目圆睁，正准备反驳的时候，翠姨就拉住他，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紧接着，翠姨就看向朱琳琳。 “刘董事长，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娶这位女秘书了。” 老刘总微微皱眉。 翠姨才不管他什么反应，继续微笑着说：“在您心里，刘煊这个孩子大概是缺根筋，没有长一颗让你觉得八面玲珑的心。 人家都说，缺什么就想补什么。 所以呢，你才会为了有一个八面玲珑的后代，委屈求全，跟这个心眼比筛子还多的秘书一起生个孩子。 其他的我也不了解，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您只是想找一个心眼多的孩子的妈，那您肯定找对了。” 朱琳琳气得脸色都白了，她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的小刘总开口说：“心眼比筛子多的朱秘书，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们翠姨可不是什么保姆，而是家里的长辈。 我舅舅们说了，他们没有时间来看前任妹夫姐夫的婚礼，但是没有个长辈也不合适。 翠姨就是代表我母亲娘家那边的长辈。” 朱琳琳脱口而出：“她算什么长辈？她就是个佣人，是个保姆！” 小刘总压根没看她，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他老豆，“老豆，我这个后妈对我意见那么大吗？我辛辛苦苦在京城创业，她居然还在我周围安插眼线。 可是她安插的那个人能不能好好看清楚，翠姨可不是什么保姆，她是家人的存在。 你见过保姆会在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想方设法替你讨公道吗？ 你见过保姆在别有用心的人往你身边丢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能看出这里边的弯弯绕，并且提醒不要上当吗？” 终于，老刘总发话了，“好了，既然是贵客，就好好的招待。” 翠姨进门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小刘总的房间，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最后，翠姨把门口努力地掩饰住眼神睁的轻视的佣人叫进来说：“把床单被套都给我换了。” 佣人：“为什么？床单被套都是新换上的。” 翠姨冷笑说：“新换上的？在这之前，是被你睡过的吗？” 佣人脸色一变，赶忙上前，按照翠姨的话，上去把床单和被套都换了。 翠姨又冷冷地说：“还有其他的小动作，我只给你一个机会，把那些东西都给我收拾好！否则的话，我会把律师直接请过来。” “好的好的……” 小刘总啧啧称奇，就连旁边的顾恒也很好奇，翠姨怎么会知道佣人做了小动作？ 那床单看起来不是挺正常挺新的吗？反正他们俩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来到隔壁给翠姨安排的客房之后，翠姨才给他们答疑解惑。 翠姨说：“都是千年的妖怪，跟我玩什么聊斋呢！ 你们别忘了，我就是他们嘴里边说的保姆呀。 当初在甘家干活的时候，我几乎每时每刻都想着把那家人从四合院里轰出去，可是当时的条件不允许。 我耐着性子在那里伺候了他们10年，为的是不让他们把宋家的老宅给糟蹋了。 我特别擅长的就是在不被他们看出来的前提下，做一些让他们很不舒服的事情。 刚才我们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个女人嘴角勾着讽刺的笑容。 房间最大的作用就是给人睡觉的，如果真的是要恶心人的话，有90%的概率是在床上动手脚。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床单怎么了，就是随便诈唬一下。 我们内地人怕公安，港城人怕律师，所以我就那样说咯。” 小刘总和顾恒都对翠姨露出崇拜的眼神。 “姜还是老的辣。”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朱琳琳给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佣人就来到翠姨身边说：“女士，你是不是不会用刀子和叉子？我教你吧。” 翠姨微笑地看着主座上的老刘总说：“刘董事长，你这位准新夫人把家管成这样，真的很不合适。” 朱琳琳皮笑肉不笑，“这位女士，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大早的，我没有得罪你吧？” 翠姨微微一笑，两只手分别拿起刀子和叉子，姿势优雅地把跟前餐盘里早餐切块，吃了一口之后，才说：“一个合格的女主人，在有客人来的情况下，并且不确定对方是否会使用西餐具的时候，就不要让别人吃西餐。你这个样子分明是想要居高临下地显示自己的优越感。 好歹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会觉得吃西餐高人一等呢？ 不好意思，没有让你看到笑话。 我在用西餐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第466章 她是不是在骂我 第466章 她是不是在骂我 第466章 她是不是在骂我 翠姨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当年她和周朗的母亲宋诗锦一起长大，宋家人也从来不会把她们分成主仆，宋诗锦有什么，她就有什么。 什么刀子叉子，她几十年前就用过了。 朱琳琳居然想用餐桌礼仪来羞辱她，那就用错地方了。 翠姨最高明的地方是，她不直接跟朱琳琳叫板，而是直接跟老刘总说，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娶的这个媳妇一点都不体面，撑不起你这么大的家业。孩子的妈一股小家子气，后孩子能大气吗？你觉得第一个孩子让你很没有面子，以后的孩子摊上这样的妈，你会发现有可能晚节不保。 翠姨说起话来又是一套一套的，让人觉得有理有据，反驳都没地方反驳。 这顿早餐下来，朱琳琳已经到了难以下咽的状态。 翠姨还不忘记对旁边的小刘总说：“刘煊，你愣着干什么？赶紧吃呀！虽然说，他们准备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你爱吃的，但是身为晚辈，你也要好好吃。要不然，出了这个门，就有人说你故意跟后妈作对，连人家大着肚子精心给你准备的早餐，你一口都不碰。” 小刘总说：“这早餐又不是她做的。” 翠姨看向老刘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刘董事长，您看，这孩子就是这么实在，一点都不懂大宅门里边的弯弯绕。哦，不好意思啊，大宅门说的是我们内地以前的大户人家。你们港城叫什么？哦，豪门！” 随即，翠姨又转过来，慈爱地看着小刘总说：“你妈妈是个科学家，她和普通的主妇不一样，她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做，不能像其他母亲一样，手把手地教你人情世故。 所以，你才会不懂那些弯弯绕。 可惜，如此纯真的你，在某些瞎了狗眼的人看来，你缺了一根筋。” 老刘总：她是不是在骂我？我好像有证据。 翠姨继续说：“准豪门夫人哪里用亲自动手，她只需要站在厨房门口，跟厨房里的工作人员叨叨逼逼几句，就算是精心给你准备早餐了。” 小刘总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还能这样呀？” “可不是嘛！而且人家专门做你不喜欢吃的，这就有了指责你的由头。” 朱琳琳下意识地反驳说：“你胡说，我可没有专门做他不喜欢吃的。我又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翠姨压根不搭理朱琳琳这茬，她跟小刘总说：“看，人家对付你，都不用提前做功课。因为人家心里，你就是缺一根筋，不屑于跟他们这种人争吵。” 老刘总：原来刚才不是骂我瞎了狗眼？ 翠姨：“别人都是出去受了委屈，只有回家才能为所欲为。我们家小刘煊真惨，在外面可以为所欲为，回到家里却是随时被人算计。哎，算了，这早餐不吃也罢。刘煊，你不是说，在京城最想念的就是你们港府的早茶吗？既然回家了，就别委屈自己。走，带我去见识一下你们的早茶。” 就这样，翠姨和小刘总还有顾恒直接出门去喝早茶了。 翠姨给叶舟打电话的时候说到早茶，她说，小刘总说，再找个好点的早茶师傅去京城开个早茶店，他在京城的日子就完美了。 “这孩子，咋想得那么天真。现在京城里，喜欢喝早茶，能喝得起的，有几个人？买个房子开个早茶店，还不如收租的收益高。其实，想喝港式早餐，我就能做啊。”翠姨有些得意地说道。 叶舟早就看出来了，她身边有两个对厨艺一点就通的人。 杨老爹都不属于这个范畴，杨老爹是经过细致的钻研，才练就的好厨艺。 而翠姨和陈大姐，则是吃一次，就大概能猜出一道菜大概选用了什么食材，回去后，尝试几次，就能做出几乎一模一样的味道。 叶舟听到翠姨这番话，立刻捧场地说：“那我就等着翠姨回来给我做好吃的。” “嗯，你等着吧。这两天，我让刘煊再带我去吃几个地方。” 叶舟问：“婚礼还有两天吧，翠姨，你们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神器哦。” “放心，带着呢。还有保镖在，不会有事的。” 此时，正在影楼最后一次试婚纱的朱琳琳，把化妆师支开之后没多久，房间里就进来一个人。 看到对方，朱琳琳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怎么还没动手啊？难道是想在我婚礼的当天才动手吗？我跟你们合作，可不是给自己找晦气的。” 对方打量着朱琳琳说：“恭喜你马上如愿以偿成为刘夫人了。不用那么着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太着急的话，计划会容易有纰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个继子，现在出门都有保镖，我们动手的机会很少。” 朱琳琳急了，“他后面两天也会带着保镖出门，难道你们就不动手了？为了让他提前回港，我费了多少心思你知道吗？” “你看，你又着急了。前面两天，我们也是在摸规律。现在，已经找到了动手的时机，不过得需要你这个刘夫人配合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 “你继子身边跟着那个中年妇女，警惕性很高，你明天最好找机会把她留在家里。” 朱琳琳没有答应，而是直接问：“我把那个老女人留下来，你就能达成目的？” “可以！” 第二天早上，翠姨刚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坐在客厅专属位置上的老刘总旁边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看着快要七十岁的样子的老年男性。 那人跟老刘总说的是港城话，翠姨听不懂，但是她能听懂他跟老刘总提了几次“少爷”。 这个别墅里的佣人都称呼刘煊是“少爷”，听了几次，翠姨就知道了。 老刘总看到翠姨下楼，就对她用比小刘总还不靠谱的普通话说：“这位是当年带大刘煊的老唐，得知你现在跟刘煊的关系很好，就找上门来，想跟你聊聊。” 翠姨不动声色地打量对方，她感觉对方慈眉善目的，不像是肚子里有坏水的人。 第467章 一胎三个儿子 第467章 一胎三个儿子 第467章 一胎三个儿子 看到翠姨，老唐瞬间热泪盈眶，“你就系黎女士咩？真系多谢你把少爷照顾得那么好。当初听说他去了内地，去了京城，我真的很担心他适应不了北方干燥寒冷的气候。”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长句，翠姨就听懂了一句。 这时，旁边一个会国语的佣人立刻给翠姨翻译。 翠姨微笑着说：“您客气啦！其实我也没怎么照顾他，是他自己没了妈之后，再加上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他知道自己没人疼没人爱，就多爱自己一点，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老刘总：她又在阴阳怪气我？ 躲在门口的朱琳琳，把客厅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磨着后牙槽，在心里骂老唐是废物，能不能赶紧进入正题？ 计划绑架小刘总的人要求朱琳琳今天把翠姨留在老宅，不让她跟着小刘总，朱琳琳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想到了老唐。 老唐当年在刘家工作的时候，对小刘总确实是尽职尽责，事无巨细。 刘煊还不到十岁的时候，老唐在去接他放学的路上，摔了一跤，摔到了腰。 从此以后，就不能再干重活。 老唐在刘家工作不算重活，但是照顾孩子，需要经常弯腰，对他的腰伤也不好。 老唐的子女都非常孝顺，在他摔伤之后，就坚决不让他再上班。 那时候，老唐的四个孩子里，已经有三个大学毕业，一个正在上大学。 已经工作的三个孩子商量下来，他们共同承担老四学习和生活费，也共同承担父母的养老。 最后是唐家老大瞒着老父亲来刘家请辞。 当时的老刘总还不愿意放人，他觉得只有这个老唐才能让他这个缺一根筋的儿子不去打扰到他。 最后，还是小刘煊出来，要求老刘总同意老唐退休，并且还要给老唐一笔不菲的退休金。 小刘总为了让老唐心甘情愿地退休，还专门跑去医院跟他说：“你以后不用过来上班啦，万一你又受伤，岂不是显得我是个衰人，谁跟我在一起都倒霉。放心好啦，会有更加合适的人替代你的位置。” 老唐退休之后，隔三差五还是会去看小刘总，直到后来小刘总出国。 前几年，老唐搬到距离城区比较远的乡下，进城不是很方便，但是他也还是依然惦记着小刘总。 昨天，老唐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他孙子想吃他种的水果。 好不容易进城，孝顺的儿孙们都要求他在家里住几天，等周末的时候再送他回村里。 今天早上，老唐去给孩子买早餐的时候，偶遇刘家的佣人。 老唐和以前一样，总是忍不住多问几句关于小刘总现在的情况。 以前，刘家的佣人基本上不会详细地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今天不一样，对方不仅详细地回答，还跟他请教。 得知小刘总现在在京城，也有专门的人照顾他，但是对方好像对小刘总的喜好知道的也不多。 “如果你可以去跟对方聊一聊，没准会更好。” 老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刘家。 小刘总下楼的时候看到老唐，也很惊喜。 叙旧之后，老唐就一心一意地给翠姨说小刘总以前的事情，以及他的喜好。 得知小刘总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最乐意做的事情就是做数学题和物理题，翠姨都惊呆了。 “我嘞个去！我们家小刘煊原来是个天才啊！只可惜，被某些无良的人给耽误了。” 老刘总：她说的某些，难道是在指我吗？而且，刘煊哪里算什么天才？他妈才是天才…… 老唐和翠姨果然很能聊，虽然需要一个翻译，但是一点也不耽误他们心心相惜。 小刘总很犹豫：“翠姨，今天我们还要出街吗？” 翠姨小声地跟小刘总说：“根据我的经验，一个长期不出现的人突然出现，绝对不是巧合。老唐估计是被人当枪使了！咱们也不能让别人失望，是吧？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人是想我留在家里，让你单独出去买东西。那我们就成全他们好了！但是，你该带的装备都给我带上。包括那个小瓶子！” 那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专门调配的化学药剂，撒到人的脸上，会瞬间发痒，但也不会危及人的生命，只是奇痒无比，一般人可顶不住。 小刘总说：“嗯，我明白的。” 小刘总和顾恒前脚出门，朱琳琳后脚就出现在客厅里。 她就像是没有看到老唐似的，该干嘛干嘛。 翠姨直接把老唐带到院子里最好的观景位置，坐在那里该怎么聊就怎么聊。 老唐一副找到知己的模样，眼睛里甚至还有泪水，“这么多年来，少爷心里其实很孤独，没人能够了解他。甚至我也不可以，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少爷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在内地的这段时间，肯定过得很开心，他身边肯定有了解他的人。” 翠姨眨眨眼，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人能了解刘煊吧？倒是叶舟经常忍不住对刘煊翻白眼。 叶舟翻一次白眼，刘煊就很开心的样子。 分明是受虐狂啊。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继续了解刘煊小时候的趣事吧。 翠姨乐呵得不行，当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刘煊在外面的情况。 屋里，朱琳琳也在等消息。 等得焦虑，她就不停地喝水。 喝完水，就不停地跑厕所。 翠姨发现朱琳琳在半个小时内去了三趟厕所，还“善意”地提醒老刘总说：“刘董事长，你的新夫人这么频繁地上厕所，可能是一胎三个儿子哦。通常来说，怀孕四个月以后，还会有尿频的情况。你的新夫人现在就开始尿频，多半是怀了多胞胎。没准你心想事成，一胎三个儿子。三个孩子正好竞争上岗，十八年后，一定能竞争出一个牛逼的继承者。” 老刘总真的很不想忍，这个京城来的女人实在是太会阴阳怪气了，他过去的这些年顺风顺水，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他又不敢，他总觉得这个内地来的女人好像没那么简单。她就像是有尚方宝剑一样，似乎藏着什么筹码没有拿出来。 忍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反正他们离港的机票都已经买了，很快的，很快的。 第468章 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468章 里面发生了什么？ 第468章 里面发生了什么？ 另外一边，小刘总对顾恒恨不得上厕所都要跟着他的举动有些不满意。 “顾助理，你跟我跟得那么紧，我身上带的这些东西都发挥不了作用了。 你好歹也得给别人一点发挥的余地嘛。好啦好啦，不用那么紧张，我上厕所的时候你不用跟着。 搞得我心里很有压力，小便的时候想顺便放个屁，都觉得很不雅观。” 顾恒：…… “你们在门口等着。” 顾恒还是拦住了小刘总，对旁边的其中一个保镖说：“你先进去看看。” 保镖立刻进去。 不到半分钟就出来，说：“顾先生，里面没有可疑的情况。” 顾恒这才让小刘总进去。 小刘总进去之后，也左看右看了一番，他非常好奇，朱琳琳真的会跟外面的人勾结，对他做点什么吗？ 如果真的会这样，那些人是什么来头？ 是要钱不要命的那种类型吗？ 哎，也不知道这些人咋想的，命怎么会没有钱重要？有命赚钱，没命花钱，死不瞑目。 小刘总一边放水一边脑补，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对面这一堵光滑的瓷砖上似乎照出了一个人影。 再仔细一看，不是幻觉。 那人应该是吊着一根绳子，通过窗户从楼上下来。 哎哟，不止一个。 烦死了，撒完尿不能洗手，要先打架。 小刘总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瓷砖，对方一共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走到厕所门口，似乎是要把厕所门关上。 另外两个人已经靠近他，一左一右。 其中右边那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对着他脖子的方向，准备扎下来。 在他的手落下来之前，小刘总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电击棒，对着他的下巴。 那人闷哼一声，重重倒地。 另外一个人目瞪口呆，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小刘总也给了他一下。 小刘总顺势把往下倒的那个人拉了一下，那人的脸就扣在了便池上，腿则是跪在地上。 小刘总非常满意地给自己点了个赞，这个姿势不错，他刚才也没来得及冲便池。 站在门口的人并没有往后看，他听到声音了，不过他以为是绑架目标倒下的声音，他还小声地催促说：“快点把衣服给他换上。” 衣服？ 小刘总这才注意到跪在便池上的那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居然是一条裙子！ 小刘总有点生气，所以他打算用另外一种武器对付门口这个人。 “你好哇，恭喜发财！” 那人一怔，快速转头，看到小刘总微笑的脸，他犹如见鬼一般，随即挥拳对准小刘总。 小刘总掏出辣椒水，对准他的眼睛狂喷。 “啊啊啊啊！” 尖叫声把守在厕所外面的顾恒和保镖吸引过来。 看到小刘总完好无损，顾恒松了一口气。 小刘总是个爱干净的人，他慢条斯理地走到水池边洗手。 这时，也有其他商场的客人来上厕所，听到里面有尖叫声，好奇地问：“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刘总说：“绑架案咯。” 客人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小刘总：“你好淡定哦，遇到那么大件事，居然还能淡定地看热闹。” 小刘总说：“因为绑架的人是我咯，他们没有成功哦。” 客人：！！！ 小刘总说：“你可不可以帮个忙啦？去报个警啊，就说刘氏集团的少爷，在商场里遇到绑匪了。” 客人：“你系刘少爷？” “对啊，我爸后天要结婚，我是他儿子刘煊啦。” “好好，我去帮你报警。” 大概是辣椒水的威力实在太大，那个人叫的声音真的很大，吸引来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也包括了商场的保安。 顾恒让另外两个保镖把三个绑匪控制住，他站出来跟商场保安交涉。 保安的负责人也吓一跳，他们商场居然发生了绑架未遂的事件，而且针对的还是豪门少爷。 这要是被绑匪绑架成功，他们商场的名誉肯定会受损，于是，商场保安也加入了控制那三个绑匪的行列，顺便还偷偷地踩了那三个人几脚。 小刘总发现人群里有个人不同寻常，他看起来是在看热闹，但是他的眼神和其他人不一样。 有个研究心理学的专家跟他说过，他比较缺乏理解别人的情感，建议他可以通过观察别人的面部表情和眼神来推断对方的真实情绪。 久而久之，小刘总就有了一个技能，他只需要看别人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对他是善意还是恶意，或者是虚伪。 所以，他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叶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释放出来的善意。 那是他很久没有看到过的纯粹的善意，善意中还有一种莫名的呵护。 后来，得知他这个技能之后，叶舟问他说：“那你怎么没看出来周辉是要骗你的50万？” 小刘总说：“那是因为他们的眼神里写着是贪婪，跟很多做生意的人一模一样，我当然分不出来啦。” 此时，人群里那个人的眼神，就是恶意的，还有不甘的。 小刘总迅速做出判断——他肯定是里面那三个人的同伙。 正好人群里有人认出小刘总，关切地问：“你系小刘总？绑匪是针对你的吗？你没有受伤吧？” 小刘总顺势上前，双手合十，心有余悸地说：“我系刘煊，谢谢关心。没错，就是针对我的绑匪，幸亏我的保镖够给力。” 一边说话的同时，小刘总一边往外走，看起来像是应激反应，想要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小刘总眼神的余光也一直都在注意那个人，果然和他预料中的一样，那个人靠近他了。 又近了…… 没有人注意到小刘总的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探进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那个人靠近他，手碰到了他的胳膊。 他轻轻摁了一下瓶子，一阵不起眼的雾气洒在那人的手背上。 那人低头去看手的时候，他又对准那个人的脸和脖子，又喷了两下。 很快，那人就松开碰到他胳膊的手，因为很痒，难以忍受的了。 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有几个号称是记者的人围住了小刘总。 第469章 大新闻 第469章 大新闻 第469章 大新闻 记者在两天前接到一个匿名线索，说是有人针对刘氏集团董事长现在唯一的儿子的绑架案。 记者们为了获得头条，并没有报警，而是悄悄地跟在小刘总身后。 果然，有大新闻了。 “刘先生，你刚才遇到绑匪了？” “刘先生，请问你刚才是怎么脱身的？” “刘先生，你知道绑匪是什么身份吗？” 小刘总看着记者们，说：“旁边有个人大喊大叫的，你们要不要先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呀？” 记者们似乎才听到旁边的人喊痒的声音，纷纷转过脸去看那个人。 只见那个人又是挠脸，又是挠手，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癫狂的状态。 怎么说呢，有点像是人类变成僵尸之前的那种感觉。 小刘总真诚提问：“这不会是很厉害的传染病吧？” 此话一出，距离那个癫狂的人比较近的围观群众们，纷纷往后退。 赶过来的商场经理，立刻组织人员拿一个对付抢劫犯的叉子，一把将那个人控制住。 手被束缚起来后，他不能挠身体，整个人更加暴躁起来，嗷嗷叫，眼睛猩红，宛如僵尸。 之后，小刘总就非常配合地跟警察去了警署。 至于那个身上痒的人，小刘总也积极跟警察检举——“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个人拿着个小瓶子朝我走过来，刚刚经历过刚才那种事情，我很害怕的呀，所以就很警惕。那个小瓶子对着我的时候，我就用手挡了一下，似乎瓶子里的东西都往他自己身上泼了。之后记者们就把我围住，过不了多久我就听到他在旁边嗷嗷叫的声音。难道他是想害我，结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阿sir，你们好好查查这个人哦。” 记者们也在警署外面等消息。 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电视台就已经插播新闻——刘氏集团董事长现在唯一的儿子在购物时遭遇绑匪险被绑架。 “现在唯一的儿子”，这七个字在屏幕上是加粗的。 刘家老宅里，电视并没有打开，所以老刘总并没有第一时间得知儿子被绑架的消息。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家里此起彼伏的电话铃声。 “刘董，听说你儿子被绑架了？” “什么？刘董你居然不知道你儿子是什么情况？” “刘董，要不你打开电视看看？” 这边，翠姨刚刚把老唐送走。 翠姨能够感觉得到老唐的良苦用心，所以对他非常尊重，一路把他送到外面的路上，看着他上了来接他的儿子的车，然后才转身离开。 一边走，翠姨又忍不住一边想小刘总的事情。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今天绑匪会有所行动吧？他那些神器应该都能用上吧？ 刚靠近刘家大宅，翠姨就看到门口的佣人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港城话，翠姨一句没听懂，就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多咩咩咩。 “是不是刘煊出事了？” 奈何对方也听不懂她说什么，就指了指屋里。 翠姨飞快地穿过花园跑回屋里，进门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来得及换，因为她看到屋里的电视播放的画面里有老刘总的大头照。 虽然听不懂新闻里的港城话，但是翠姨看得懂新闻上的标题，上面的繁体字，她最熟悉不过了。 险被绑架…… 还好还好，没成功。 但是…… 翠姨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老刘总的鼻子骂：“你儿子都被人绑架了，你居然还在这里气定神闲的！不就是仗着你的新夫人肚子里有三个儿子吗！狗日的！我怀疑是你一手策划了自己儿子被绑架！是不是想给你的三个儿子腾位置呀？” 老刘总往后退了一步，“不系我，你不要胡说！” “我哪个字胡说了？看你这个德性，心里憋着笑吧？是不是觉得这是一份送给你结婚的大礼？没了这个碍事的儿子，更能教育好你的三个儿子。你个老逼登，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前世是喝了鹤顶红死的吧，怎么这么毒！” 老刘总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你胡说！我没有！” “扑街啊你！顶你个肺！食屎啊你！你就饮茶啦讲嘢扯撑尾！”翠姨一口气把最近练习的脏话都骂了出来，还觉得不够，脑子快速运转，还有啥了？ 这时，朱琳琳来到客厅，一护夫狂魔的样子，挡在老刘总前面，“你这个女人，怎么嘴巴这么脏！” 翠姨冷冷地看着朱琳琳，“我嘴巴脏？能比得上你的心肮脏吗？明明是个孕妇，还不知道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你以为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做过的事情都会有痕迹！” 朱琳琳眼神有些心虚，却扬起下巴，“你在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还有哦，我听说现在有一种高科技，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检测出是不是亲生的。” 朱琳琳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你什么意思？” 翠姨目光越过朱琳琳，看向老刘总说：“虽然你特别喜欢标榜自己很现代，但是你的思想还在清朝，身为一个清朝人，你愿意给别人养儿子？愿意把自己费劲巴拉赚来的那点钱给别人的儿子继承？” 老刘总看向翠姨，眸光深沉，“你说话要有根据。” 翠姨淡定回视，“你能力突出，想要查清楚，不是轻而易举吗？”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来。 “先生，外面来了好多记者，还有警察。” 朱琳琳脱口而出：“警察来干什么？” 翠姨：“瞧你这心理素质，听说警察来了，你慌成这样。早知这样，何必干这种缺德事儿？” “你这是在污蔑！” “那你要不要找律师来告我呀？” “你……” 老刘总：“够了！让警察进来。” 在老刘总和朱琳琳接受调查的时候，翠姨接到了小刘总打过来的电话。 “放心啦，我一点事情都没有。就是上完厕所之后不能第一时间洗手，搞得我现在心里还很不舒服，看到水龙头洗手洗手。” 第470章 这婚还能结吗？ 第470章 这婚还能结吗？ 第470章 这婚还能结吗？ 小刘总抱怨完之后说：“家里现在乱糟糟的，肯定不能好好吃午饭，翠姨，你出来吧，我们一起吃午饭。” 翠姨说：“那你要等一下，我要给警察积极提供线索呢。” 挂断电话之后，翠姨就走到警察旁边说：“我跟你说话需要翻译吗？” 警察愣了一下，然后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我可以听得懂国语哦。” 翠姨就开始条理清晰地跟警察反映情况——“有一个情况，我觉得你们应该去调查一下。今天，本来我是要跟小刘总一起出门的，但是突然来了一个客人。当然这个客人也是被人当枪使，他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翠姨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国语，让对方听得不太明白，她要来了笔和纸，清晰地写出来各种逻辑关系，还有关键人物。 原来，在跟老唐交流的时候，翠姨就已经不动声色地问过老唐，他为什么突然会找过来？ 老唐遇到了谁，那个人又跟老唐说了什么话，翠姨都写在纸上。 然后翠姨还跟警察说：“这位唐老先生年纪大了，而且他特别在乎小刘总。所以你们去跟唐老先生核实情况的时候，希望你们用词准确一点，不要让唐老先生以为是他的缘故，害得小刘总遭遇这样的事情。” 老刘总站在不远处正好听到了翠姨说的这番话，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中年妇女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不过她把最凶悍的一面留给了他而已。 因为他不值得吗？ 在老刘总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翠姨已经把自己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趁没有人注意到她，从房子里出来。 结果出了大院门，一下子就被记者围住。 “请问你是刘家的工作人员吗？” “请问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警察都调查了谁？刘先生和他的准新夫人都被调查了吗？” “我知道你，你是跟小刘总从内地来的。你应该是小刘总信任的人，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小刘总他们父子的关系如何？小刘总是不是不同意他父亲的婚事？” 翠姨停住脚步看着那个用生硬的普通话提问的记者，说：“你这个问题真奇怪，继承家业都不是小刘总说的算，老子要娶谁，还能轮得到小刘总发话吗？” 记者眼里泛着金光，“你的意思是说，刘董事长因为对儿子不满意？” “我又不是刘董事长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们别问我了，里面警察马上就要问完话了，人马上就出来，你们在这里围着我可没有新闻哦。” 记者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返回刘家大宅门口。 翠姨趁机溜走，很快就上了路边的一辆车。 翠姨刚上车，顾恒都忍不住好奇地问：“翠姨，您对付记者还挺有一手的，比我还熟练。” “那当然了！我当年可是在宋家呆了好多年的！当年的宋家……哎，算了，不提了。提起来我心里就难受。” 小刘总说：“这就是命运啦！再说了，周朗现在不是很有福气吗？居然能够娶到小舟妹妹，这是多大的运气才能够促成的。” 翠姨非常赞同地点头说：“你这话也没错！所以呀，你这个没有爱情的人，就得专心赚钱。该你的钱一分也不能少！根据我的推断，你那个爹，现在对你还是有一点愧疚感的，一会儿咱们吃饭的时候好好商量一下，应该要多少钱合适。” 小刘总说：“要多少钱都不合适，还是要股份好。” “那就要股份！” 他们几个人在饭店吃饭的照片被媒体拍到，当天晚报的头条就是——惨遭绑架，家都不敢回的富二代，让人浮想联翩。 报道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指向刘家内部出问题。 刘董事长准备要二婚的消息，整个港城都知道，准备结婚之前，唯一的儿子被绑架，又跟家里人有关系，到底是谁作案？不言而喻。 当然也有人说：“不可能吧，朱琳琳会那么蠢吗？她马上就要是刘夫人了，肚子里又有孩子，她那么年轻，就算这一胎不是儿子以后也能生。干嘛要做这种蠢事？” “因为想要的更多呗！为母则刚，肚子里有孩子之后，就会觉得这个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自己孩子的。看到小刘总不顺眼不是很正常吗？” “为母则纲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意思差不多啦！” “……” 当天晚上，小刘总也没有回家住，而是直接住在了酒店。 那么婚礼还能照常进行吗？ 承办这场婚宴的酒店也很担忧，要是不办的话，他们可不退钱。毕竟根据合同至少要提前半个月才能取消退一部分钱。 这个酒店的经理正好是小刘总的同学，他联系到了小刘总，真诚提问：“你老豆这个婚礼还能不能办呀？” 小刘总也真诚地回答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呀。” 最终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也只有老刘总。 老刘总这两天一直被电话轰炸，特别是刘氏集团的其他股东，话里话外都是警告他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影响公司的股价。 老刘总虽然是大股东，掌握了集团公司的最大话语权，但是有时候小股东也是不能得罪的。 这个婚还能结吗？ 当然不能，老刘总可不想给别人养儿子。 不得不说，翠姨之前的话非常有效果，老刘总心中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他开始调查朱琳琳身边的人际关系。 特别是朱琳琳怀孕之前接触到的男性。 此时的朱琳琳已经被带回警局配合调查，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她参与其中。 那个在商场里像个僵尸一样的人，痒得实在太难受，都没等把人带回警局，他自己就全部交代了，他说，是小刘总把他弄成这个样子的，他需要解药。 警方和小刘总联系，小刘总很无辜，“解药？他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没有那个东西，再说了，也不是我给他下药呀。既然问题都交代了，干嘛还要再冤枉我一次？这样能够减轻他的罪行吗？” 如果是别人说这番话，警方可能还会怀疑。 但是说这话的是小刘总，警方反而很相信。 第471章 耿直的小刘总 第471章 耿直的小刘总 第471章 耿直的小刘总 在警方看来，小刘总就是个非常耿直的富二代，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阴谋诡计，直来直往。 记者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记者们的报道里，小刘总就是个小可怜，受了委屈，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懂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喝的道理。他只知道害怕，怕得不敢回家吃饭，不敢回家睡觉。 黑心老豆，恶毒继母，天雷滚滚啊。 听说刘氏集团也要投资食品行业了，这种无良无德的老板的产品，你敢吃吗？ 舆论汹涌，老刘总不得不站出来表态。 首先，他说案件还在调查中，关于绑架案，他不能多说什么。 其次，他说他做的各项决定都是在家庭和睦的前提下，但是显然他也有一叶障目的时候。 接着，他表示他和朱琳琳的婚礼取消。 最后，他说他和儿子的关系很好，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会损害父子俩的关系。为了弥补儿子，他打算把名下10%的股份转给儿子。 新闻出来之后，翠姨就带着小刘总从酒店出来。 刚出酒店就遇到了记者，面对记者的提问，翠姨说：“啊？股份啊？没听说呀？有这回事儿吗？” 当天下午，老刘总就让律师出面，把拟定好的合同拿出来，双方签字。 手续全部办好的时候，也正好赶上飞机。 上飞机之前，翠姨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叶舟不在，接电话的是陈大姐。 “小陈啊，我们一会就坐飞机回去了，如果没有什么差错的话，还能赶上回家吃晚饭。” “那可真是太好了！翠姨，你和小刘总想吃些什么，我准备一下。” “你就不要忙活啦！最近家里的家务肯定也让你累的够呛，你就去饭店那边跟他们知会一声，今天晚上咱们过去吃大餐。” 挂断电话后，小刘总还嘀咕一句：“今天不是周末吗？小舟妹妹怎么会不在家？她平时周末不是都恨不得睡24个小时吗？” 翠姨说：“可能是学校有什么事儿？” 小刘总毫不犹豫地摇头说：“不会的，让小舟妹妹周末加班，无异于割她的肉。” 翠姨又说：“会不会是来京城之后交到好朋友了？女孩子都喜欢逛街，大概是逛街去了。” 小刘总继续摇头：“也不会！小舟妹妹说，外面的马路坑坑洼洼，与其逛街还不如去郊区看蚂蚁搬家。” 翠姨有些无奈地对小刘总说：“你怎么对小舟那么了解！但凡你多花点心思在你老爹身上，也不至于只拿到了10%的股份。” 小刘总说：“我想要的又不是钱……” 翠姨叹了一口气，“可是亲情这东西也讲究缘分，为人父母的，也不是都会爱孩子。” 小刘总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难受。 和小舟妹妹在一起就不会这样，他只要真诚地付出，小舟妹妹就能够回馈给他相应的情绪价值。 反正跟小舟妹妹在一起就是很开心。 要是小舟妹妹生的宝宝是个女宝宝就好了…… 当然，这个女宝宝还得像小舟妹妹，千万不要像她老豆。 她老豆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小姑娘长成这样可不好。 又甜又软又糯又白的小姑娘，才是小舟妹妹的宝宝。 到时候…… 想到这里，小刘总转身跟旁边的顾恒说：“顾助理，回去你记得跟装修的人说一下，朝南的那个大房间，还是不要做成书房了，做成一个儿童游乐房吧。” 顾恒一脸懵逼，啥啊这是？ 翠姨也打量小刘总说：“你装修儿童游乐房干什么？给你的孩子做准备？” 小刘总连忙摇头 翠姨皱眉：“你该不会是要给你爸的未来的儿子准备吧？要上演哥俩好？” 小刘总再一次疯狂摇头：“不，不，不！” “那你是要干什么？” 小刘总挣扎了一下，他决定不说。 万一，他指的是万一。万一小舟妹妹没那么幸运，生了一个跟周朗一模一样的男孩，以后大家伙告诉他——你舅舅希望你是个女孩子。 那他岂不是在小外甥心里排名靠后了？ 翠姨结合老唐说的信息脑补了一下——“哦！我知道了！你小时候家里没有儿童房。所以现在拥有自己的房子，就想把缺少的东西补回来。” 小刘总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也说得过去，就缓缓地点头。 …… …… 正如小刘总说的一样，叶舟是一个周末的时候恨不得睡24个小时的人。 就算不睡这么久，她起来之后也会在家里晃悠，在她心里，全京城最好的地方就是她家的四合院。 她今天却早早地出门，是因为她要去见一个人。 昨天晚上，快睡觉的时候叶舟接到了个电话。 这会儿的叶舟正在跟段从安一起吃早餐。 “从安姐，你现在这样在路上走真的没事儿？”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其实真正能认出我的人没有多少。” 自从那则涉及食品安全的新闻出来之后，段从安俨然成为老百姓心目中的偶像。 叶舟所在的京城大学的新闻社团，都因为这个新闻变得特别火爆。 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从哪里听到的消息，知道叶舟和段记者是朋友，还有不少学生写了信，希望能让叶舟转交给段记者。 叶舟没有辜负那些纯真的学生的心意，确实把信集中在一起寄给了段从安。 段从安给京城大学的新闻社团集体回了一封信，把那些学生们给高兴坏了。 这次新闻之后，段从安和她的助理都得到了台里的嘉奖，台里好像觉得除了发奖金之外，都没有什么能够奖励段从安的了，台长索性就问段从安：“段记者，你希望能够得到什么样的奖励？” 段从安立刻就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她说：“台长，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给我争取一个去广播学院进修的机会？我是一个记者，之前也没有特别系统地学习过新闻，我希望能够通过这次机会系统地进行一次学习。” 台里其实不是很想放人，毕竟段从安的业务能力很强，台里不缺人，但是缺会报道新闻的人。 最后，段从安还是如愿了。 第472章 一块珍宝 第472章 一块珍宝 第472章 一块珍宝 广播学院开办的第一个面向在职的新闻工作者的学习班，学时为一个学期。 学期开学的时候，学习班就开班了。 段从安相当于比别人晚来一个月。 当时台里不放人，段从安就自己跟广播学院的教授联系，态度恳切地表明，她在工作中遇到的瓶颈和困惑，她希望能够通过学习解决这些问题。 广播学院的教授被她说服了，最终是她拿到了学习的名额。 “所以从安姐你现在住在广播学院的宿舍？”叶舟问。 “对啊，我又找回了当年读书的感觉。”段从安的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叶舟想，如果她穿过来之后，是大学生的身份，要住集体宿舍，她肯定会很不适应。 幸亏她穿过来后身边有周朗，跟在他身边，没吃过什么苦，就连这个年代颇为头疼的住房条件的问题，她也没有经历过。 “从安姐，你学习完之后申请留在京城吧。这样我们就有伴儿了！程大姐前两天还跟我念叨着，现在只能在电视上看到你。” 段从安怔了一下，“留在京城？我行吗？” 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怎么不行？你有这个能力！” 说这话的是程大姐，她坐下来后继续说：“等你学习完，也算是一个有理论有实践的高水平记者，留在央台，肯定可以。” 段从安笑道：“也就你们对我那么有信心。” “本来就是呀！你看看你之前的那些报道，谁能做出那么好的题材？”程大姐继续说。 段从安说：“大姐，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其实我做的那些能够引起广泛关注的新闻，都是靠小舟帮忙的。” 叶舟敏锐地捕捉到，段从安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闪过一抹不自信的神色。 “从安姐，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叶舟问。 段从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叶舟和程大姐。 自从那个有毒的饮料的新闻曝光之后，段从安的知名度又拔高了几个层次。 已经转业到省城工作的陆伟国当然也注意到这一点。 陆伟国来到地方工作之后，似乎才意识到没有军装的光环，他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的人。 再看前妻，跟他离婚之后事业反而越来越好。 他在办公室都能听到周围的人议论段从安，说她是一个特别富有正义感的记者，是一个新闻战士。 还有消息灵通的人说，段记者已经离婚，未婚的都有机会。 陆伟国隔壁办公室就有一个大学刚毕业半年的年轻同事，听到前辈们这句话之后跃跃欲试。 陆伟国似乎才发现，他弄丢的是一块珍宝。 当初刚办完离婚手续后，得知段从安其实是有机会走省里的关系，她调去省台，他身为家属可以调去省军区，陆伟国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跟华丽的人生错过的郁闷中。 来到省城之后，陆伟国再次发现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很大。 倘若，他和段从安没有离婚的话，他现在肯定肯定很好过。 人一旦陷入这种后悔的情绪中，就会不停地幻想，幻想自己还有机会。 于是，陆伟国主动跟自己现在的同事说，他是段从安的前夫。 他说，离婚只是一时冲动。 有人纠正他说：“不是吧？听说段记者离婚成功的时候还有人打横幅，庆祝她脱离苦海。” “对，听说她的前夫特别差劲。没想到她那个差劲的前夫居然是你？” 陆伟国忍下了所有的指责，抛弃了所谓的自尊心，一趟又一趟地跑去前岳父岳母家里献殷勤。 时间长了，就连段家周围的邻居都被感动了。 段从安依然保持着理性，她直接跟陆伟国说：“咱们都已经是撕破脸皮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我能看穿你打的什么算盘，何必浪费时间呢？你现在就是配不上我！” 最后这一句，段从安说得非常坚决。 她知道陆伟国是个自尊又自大的人，这句话对他有足够的杀伤力。 然而，陆伟国这次却没有她以为的恼羞成怒，而是非常淡定地笑了笑，然后说：“段从安，其实我们半斤八两。 你以为你现在的成就是你努力的结果吗？你还不是踩着别人上位，却把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你自己说说看，你能够走到现在，你真的是靠你自己的努力吗？ 一开始，你是怎么进电视台的？ 是叶舟放弃了机会让给你的。 你进电视台之后，是怎么站稳脚跟的？ 是叶舟给你提供了新闻线索，做了一个什么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专题，然后才在电视台有了一定的地位。 之后呢？你自己难道没点逼数吗？ 你的所有能够拿得出手的新闻，哪个不是靠叶舟的关系？ 后来你能够采访到省里的领导，得到省领导的赏识，才能调去省台，其中是个什么样的过程，你没有跟我仔细说过，我也能猜测得到这里边有叶舟的缘故。 还有这一次所谓的新闻战士的荣光背后，真的没有叶舟的帮忙？ 你所谓的成功，还不是靠别人的施舍。 结果你明明是条靠别人施舍的狗，却把自己当成一个人。 现在还站在道德的高度，指着我靠你和你父母的荣光才有今天的地位。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吗？” 曾经的夫妻，离婚之后最擅长的一件事情就是往对方心窝子戳刀子。 不得不说，段从安确实是被陆伟国这番话给戳痛了。 她的所谓的成功，真的只是运气吗？ 她真的是一个很卑劣的人吗？ 也正是因为如此，段从安才决定放弃现在台里的地位和位置，她要学习，要提升。 当然，段从安也没有把陆伟国的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叶舟和程大姐听，有些话她真的说不出口。 程大姐听完后，就说：“从安啊，你掉进了陆伟国的陷阱里啦！其实我和你一样，不仅是我和你，还要卢星海，还有我们柳城的那些人，现在能过上好日子，就是靠叶老师和周参谋帮忙啊。前提是，我们得到机会之后愿意努力，我们是扶得上墙的，我们不是烂泥。” 第473章 闺蜜团聚 第473章 闺蜜团聚 第473章 闺蜜团聚 程大姐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现在在任上的大领导，谁还没有个知遇之恩？ 难道领导们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他们遇到了赏识他们的人之后，就可以不努力，不用做任何事情，就能获得现在的成就了？ 我们要感恩知遇之恩，但是，也要看得到自己的努力。” 说完，程大姐看向旁边的叶舟问：“叶老师，我这话是对的吧？” 说话的同时，程大姐发现叶舟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像是大学老师非常赞同学生的发言的那种鼓励又赞许的眼神。 程大姐顿时有些脸红，露出有些羞赧的笑容。 段从安也开始鼓掌称赞，“大姐，你说的真好！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叶舟说：“因为你中了陆伟国的毒太深了。” 随即，叶舟的表情也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她说：“从安姐，在你的职业历程中，我确实提供了一些帮助。 但是如果你真的不适合当记者的话，你怎么可能把报导做得这么好？ 我给你提供的只是新闻线索，又不是给你提供完整的新闻，后面的采编方方面面都是你完成的。 而且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做不到的，怎么会是我成就了你呢？ 还有就是，你做的这些新闻，我也是受益者呀。 比如冒名顶替上大学的，顶替了那个人，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她和她男朋友甚至想对我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新闻出来之后，他们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真要认真论起来，我们其实是相互成就。 还有，程大姐这边也是。 如果没有程大姐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我能拿得到制衣厂那么多的分红吗？ 我现在可以说是躺着赚钱，靠的是谁？靠的不就是程大姐还有卢星海他们这些能干的人吗？ 程大姐说得很对，你就是掉进了陆伟国的陷阱里。 渣男都是这样，想方设法地否定你，然后告诉你，最了解你的人是他，只有他在知道你的真面目的情况下不嫌弃你。 身边一旦有这种人，无论男女，你都要远离。” 段从安和程大姐听完这番话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她们俩对视一眼，然后由衷的感慨—— “咱们俩明明比小舟大那么多，结果，很多东西看得还不如小舟明白。” “大概是因为我们读书少，看来以后还是要多买点书看才好。” 叶舟：……不是呀，是因为我之前的世界互联网很发达，让我在某种意义上能够见多识广。 段从安心里的疙瘩解开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也轻松了很多，她问起了程大姐进京之后的情况。 程大姐说：“一切都很好。” 现在，他们一家四口住在家属院，只不过现在的家属院的条件竟然不如柳城。 卫生间是公用的，想要做饭，也只能在房间门口的走廊上起个炉子。 两个孩子也都已经适应了学校的生活。 不仅大人有势利眼，小孩之间也有自己的江湖。 据说，两个孩子刚转学过来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得知他们是从小地方转学过来的，还有人故意刁难他们。 但是等到单元测试的时候，那些刁难他们的同学就傻眼了。 山沟里转学来的同学，居然考了全班前三名。 小诗月更是全方位的碾压，每门都考了第一名，其中还包括了英语。 连英语老师都觉得很神奇，问她当地的学校小学也开始学习英语了吗？ 现在，全国小学的英语还没有开始普及，只有大城市的小学才会有英语课。 班里有从其他地方转学来的孩子，英语老师都担心课程跟不上。 万万没想到，这个据说是从山区转学来的军娃，成绩居然碾压了班上的其他同学。 程大姐去接孩子的时候，还被老师叫到旁边，问她平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让她在准备召开的家长会上发言。 程大姐说起这事的时候，脸上满是骄傲的表情，“虽然我和他们的爸爸都没有小学文凭，以前都是彻彻底底的文盲，但是我们的孩子成绩都还可以。叶老师，真的感谢你。” 徐大刚和徐诗月兄妹俩的英语之所以这么好，其实是叶舟从京城回去的时候，除了给他们带儿童读物之外，还有英语学习方面的书。 因为叶舟很早之前就发现了徐诗月这孩子有一定的语言天赋。 柳城附近的村子，几乎每个村子的口音都不一样，可以说是五里不同音。 有一次在公交车上，叶舟发现小诗月竟然能够准确地分辨出说话的那些人都是哪个村子的。 这孩子的语言天赋可不能浪费了。 叶舟把英语的教科书给兄妹俩的时候，小诗月如获至宝，徐大刚则是苦哈哈。 事实证明，叶舟的判断是对的，她偶尔腾出时间来教小诗月英语，她真的学得很快，而且也很喜欢。 她自己学会之后还会转过来教哥哥。 徐大刚算是被动学的。 程大姐骄傲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似乎感觉自己说得有点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很俗气啊？人家都说，女人家就爱比较，嫁人之后，比谁嫁得好。生完孩子之后，比谁家的孩子学习好。我现在居然在嘚瑟自己家孩子成绩好。” 段从安说：“以后我的孩子要是有这个成绩，我也嘚瑟！这又不是攀比，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言罢，段从安突然说：“为了以后我的孩子能够享受更好的教育，和他们的叶阿姨在一起，看来我确实是要努力留在京城才行。” 程大姐说：“叶老师和周参谋以后的孩子，成绩肯定特别好。两个人都是会教育孩子的人。” 叶舟眨眨眼，说：“有没有可能，自己的孩子不会教育，都是给别人教育的？” 三个人边说边聊，又过了一会儿，程大姐突然发现叶舟边说话的同时，竟然把她跟前的酸萝卜全部吃光光了。 程大姐看向叶舟说：“叶老师，你是不是怀孕了？我记得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吃酸萝卜的，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把酸萝卜当成零嘴吃。” 第474章 女孩也要学会打架 第474章 女孩也要学会打架 第474章 女孩也要学会打架 叶舟听完立刻摆手，“不是不是。” 她和周朗避孕的工作一直做得很好，怎么可能会怀孕？ 再加上春节前的那次乌龙，让叶舟觉得自己不能大惊小怪。 段从安也谨慎地说：“我听说，怀孕之后，胃口确实会跟以前不太一样，要不然也不会有什么酸儿辣女的说法。” 叶舟说：“喜欢吃酸是要生女儿？听起来似乎不错。” 程大姐又问：“你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我刚才看到你的自行车停在外面，怀孕之后可不能骑自行车。” 叶舟仔细地想了一下，她上个月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例假，不过她的例假也不算是特别准，有时候提前一个星期，有时候又往后挪一个星期。 最近这一个月……周朗其实很忙，回家的次数都比平时少了很多，即便是回来，时间也很晚。 相比以前的日子，最近这一个月过得其实挺素的。 所以，叶舟非常肯定地说：“放心好了，我肯定没怀孕。” 程大姐说：“那你自己还是要当心点，根据我的经验，孩子就是会在你最放松的状态下来的。” 傍晚的时候，翠姨他们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还有两大箱的礼物。 叶舟对自己的礼物非常满意，吹风机、乳液、口红、卷发棒、还有一整套的化妆品。 改革开放已经几年，潮流的风已经吹到了大城市，人们也越来越时尚。 最后大家一起去了老杨饭馆吃晚饭。 进门的时候，小刘总就跟杨老爹说：“杨老板，今天晚上要吃大餐哦，我老豆又大出血了，我得把钱花出去，以后才能够赚更多的钱。” 杨老爹说：“菜都给留着呢，你们吃得开心就好，什么钱不钱的。” 小刘总非常认真地说：“亲兄弟明算账呀！你给我们留的菜肯定都是最好的，我当然要支付相应的价格。再说了，这钱是我老豆那里弄来的，要花掉。” 小刘总讲起迷信来也很认真。 叶舟就跟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杨老爹说：“杨老爹，小刘总的意思是，他如果把钱花掉，就能赚到更多的钱。你听他的就对了。” 杨老爹有些诧异地说：“港城人这么迷信啊？” 翠姨说：“可不是嘛！比咱们内地人迷信多了，我这次去港城，可算是见识了。他们特别讲究什么风水，家里边床摆在什么位置，甚至买盆花回来摆在哪里都有讲究。” 翠姨绘声绘色地说起在港城的经历，她比较遗憾的是——“我骂人的那些话好像不是很标准，也不知道刘老头听懂了没有。” 旁边的小诗月顿时来了兴趣，“港城话是怎么骂人的？” 翠姨摸着小丫头的头说：“月月，咱们不学骂人的话，咱们应该学怎么打架。咱们不用骂人，如果能够用拳头解决问题，就不要浪费口水。” 程大姐：…… 出乎意料的是，叶老师竟然也很赞同翠姨的观点，她说：“是的没错！月月，你得学会打架，有人对你出言不善，明摆着是专门找茬的那种，你就直接动手。当然了，打架也要有技巧。” 翠姨和叶舟你一言我一语，教小诗月应该在什么情况的时候要动手。 徐大刚睁大眼睛，然后对妈妈说：“妈，你听，打人也是对的！” 程大姐：……应该怎么反驳？ 这时小刘总悠悠地说：“你的情况和你妹妹的不一样啦！你这个块头，往那里一站，别人就知道你是个能打的。缺什么就应该补什么，你看起来武力值已经足够了，但是缺少以理服人的能力，所以你得补习文化知识，以后以理服人。” 程大姐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么个道理。” 徐大刚挠挠头：“我看起来难道成绩不是很好的样子吗？” 小刘总说：“反正是不如你妹妹。” 徐大刚嘿嘿一笑，“反正我妹妹成绩好，我脸上也有光。” 叶舟之所以赞同翠姨的观点，确实是因为小诗月有点太文静了，特别是到了京城之后，换了个陌生的环境，她在学校里除了学习，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爱好。 成绩好，文静，看起来又特别好欺负的样子，这样的女孩子很容易被霸凌。 不要把孩子想象成一张白纸，其实他们很早就懂得弱肉强食的道理。 可能是嫉妒，也可能是从众心理，孩子们会跟谁带头的那个人，一起霸凌别人。 这个时候的孩子，听不进去各种道理。 应该怎么办呢？就该让他们明白一点——她其实一点也不好欺负。 晚饭结束的时候，翠姨认真地跟程大姐说：“小程，真的一点也不开玩笑，回去后让孩子爸爸好好教教月月，咱们不主动打人，但是也不能被别人给欺负了。” 程大姐忙不迭地说：“好的好的。” 陈大姐也很赞同地说：“说起来，我家丹丹转学到柳城来之后，我也有被老师叫去学校的经历。 因为我们家丹丹打人了，打人的那个男孩说丹丹没有爸爸，是个煞星。 丹丹直接拿着棍子打那个男孩，打得他满地找牙。 对方的父母来给儿子讨公道，我直接就说，以后他儿子如果再这样说，我家丹丹还要继续打。” 今天周朗他们几个都没来，因为工作忙。 翠姨回到家之后，忍不住念叨了几句，“周朗怎么那么忙，那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岂不是要落到你一个人头上。小舟，这样是不行的，教育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儿。” 叶舟说：“嗯，我知道的，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教育啦。”最好还是周朗唱红脸，她负责当好人，嘿嘿…… 小刘总突然插了一句话，“我也可以帮忙啦！我的数学那么好，以后可以教出一个数学小天才。” 翠姨说：“数学哪里是教出来的！会就是会，不会就是真的不会。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当然啦，我们家小朋友，一定会具有这样的能力的。” 这个晚上，叶舟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辅导孩子做作业，最后捂着胸口逃跑了。 这个笨孩子一定不是她生的！ 第475章 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第475章 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第475章 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周朗是今天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下的火车，这次出差的时间有点长，不过取得的效果很好。 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彻底亮。 听到有动静，两只狗立刻站了起来，其中一只狗正准备狂吠的时候，另外一只狗给了它一个“不要惹事儿”的眼神。 像狂犬的狗嗅了嗅，原来是家里人，又躺了回去。 现在四条狗已经分家，两只在这边，两只在小刘总那边。 周朗近来没有听到狗叫，停下脚步，推门看了一眼狗窝，只见两只狗蹲坐在那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他分别撸了一下狗，然后才往里面走。 回到房间，叶舟还在睡梦中，周朗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叶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周朗赶忙上前，“怎么了？又做噩梦了吗？” 叶舟缓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然后用幽怨的目光看着周朗，“还不是都怪你。你怎么不给孩子辅导作业？这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做？我的命不是命吗？” 周朗：…… 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是周朗很擅长哄她，连忙道歉，然后连连保证，辅导孩子做作业的事情由他来。 在周朗轻柔的话语中，叶舟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接着，叶舟突然想到周朗的话——“又做噩梦了吗？” 他为什么会用“又”字？ 穿越过来之后，叶舟偶尔也会有睡眠不好的时候，这个时候往往都会做噩梦。 梦到的都是关于前世的事情，比如，她梦到渣男和小三居然蒙混过关，害死了她，还逃避了法律的制裁，过上了有钱又自由的日子。 这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醒过来的时候，她得缓很久才能将情绪平复。 叶舟问：“我是不是经常做噩梦？做噩梦的时候会不会说话？你有没有听到过？” 周朗的表情明显一怔，虽然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但是叶舟还是看得很清楚。 周朗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叶舟自己就抢先说：“我做噩梦的时候肯定没有说话，对不对？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该起床了。” 说完，叶舟也不管周朗是什么反应，掀开被子就往卫生间里跑。 周朗看着关上的卫生间的门，心里微微叹气——看来媳妇还没准备好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出差回来后，周朗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他在火车上睡得还不错，所以也不打算补觉了，一会吃完早餐，他打算送媳妇去上班。 脑子里正计划这些事情，他突然听到媳妇从卫生间传来干呕的声音。 周朗跑过去，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舟说：“大概是春夏交替，嗓子有点不舒服。” 现在西北那边的防护林还没种起来，春天的时候，北方的扬沙情况很严重。 过去这个春天，叶舟过得确实很不舒服。 周朗也觉得可能是这个原因，他去厨房的时候，翠姨也已经厨房里开始准备早餐。 “小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翠姨满脸惊喜。 周朗说：“刚回来半个小时。” 翠姨说：“那两只狗都被刘煊给宠坏了，你回来它们也不知道叫一声。” 周朗说：“翠姨，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煮茶对嗓子好的吗？” 翠姨说：“怎么了？你嗓子不舒服？” “不是我，是舟舟。她刚才又干呕了。” “她这体质还是适合在南方山清水秀的地方，来京城也是受罪。家里有罗汉果，一会我煮点。你呢，早上想吃点什么？” 周朗说：“随便什么都行。”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小陈炖的鸡汤，正好拿来煮面，你就吃鸡汤面吧。” 叶舟进客厅的时候，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道，突然又感觉一阵反胃。 周朗立刻跑过来，“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陈大姐说：“不愧是怀孕了吧？” 翠姨满脸期待。 周朗说：“应该不是，之前春节那段时间，也是这样。” 翠姨镇定下来，“那应该就是水土不服。不对，是气候不服。每年应该就好了。” 考虑到叶舟的情况，翠姨又单独给叶舟做了一份清淡的早餐。 之后，周朗送叶舟去上班，翠姨跟陈大姐在家里捣鼓吃的，顺便这几天客户的情况整理一下。 “小程那边还没有合适的房子空出来，适合小陈你的门面倒是有。就在隔壁那条街，比老杨的饭店小一点，也是一个前面可以做店面，后面可以住人的房子。” 陈大姐先是惊喜，然后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翠姨，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在京城立足吗？” 翠姨立刻说：“有啥不可以的？这段时间你还看不到自己的实力吗？你做的卤肉，在饭店里卖得多好呀。就算没有卤肉，你不是还有辣椒酱吗？每个月都有分红，你已经不存在生活压力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做你想做的事情，然后给孩子提供一个更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对自己好一点，好好生活。别再让生活亏欠你。” 陈大姐鼻子酸溜溜的，她吸了吸鼻子，说：“翠姨，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亲妈都不会跟我说……” “你们都是好孩子，值得有更好的生活。” 另一边，周朗送叶舟去上班的路上，叶舟一路说个不停。 主要说的是翠姨在港城的壮举，还有这些天京城发生的事。 周朗一直听着，必要的时候还会发表意见。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周朗真的是一个特别合格的听众。 “对了，你一会要回家吗？还是去单位？”快到教学楼的时候，叶舟问道。 周朗说：“去找你们校长聊聊，如果他在的话，正好有工作方面的事情要跟他沟通。” 叶舟说：“那就是说，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饭咯？” “这么想中午跟我一起吃饭？” “当然了！每次我一个人吃饭，别人都代入自己，觉得我一个人很孤独，非要过来陪我吃饭。然后吧，我就得应付社交。不自在。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周朗直接忽略掉前面的话，提炼精髓——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第476章 越疼越清醒 第476章 越疼越清醒 第476章 越疼越清醒 周朗看着叶舟走进教学楼的背影，心里又冒出来一个想法——她始终对自己的事情保密，在这个世界生活，她应该很孤独吧？ 或许，他应该主动找她谈谈…… “周同志，好久不见。”赵小强的声音打断了周朗的思绪。 周朗收回视线，看向赵小强，“你好。” 对上周朗那双仿似能看穿人心的眼睛，赵小强有点心虚地将视线下移，然后说：“周同志，听说你调回京城了，挺好的。” 周朗淡声说：“赵小强同志，鉴于你和我爱人是研究生同学的关系，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想自己的前途被耽误，就离有些人远一点。” 说完这话，也不等赵小强反应，周朗转身就走。 看着周朗的背影，赵小强满脸错愕。 好一会儿，赵小强才反应过来，他低着头，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用力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木墩子。 下一秒，赵小强疼得龇牙咧嘴。 疼一点，也好让他的脑子清醒一点。 第一节课下课后，赵小强被告知，有人找。 赵小强走到走廊外面，果然看到了刘晓迪。 前些天，刘晓迪又来找赵小强了。 赵小强心里很清楚，刘晓迪是想利用他，她的目标不是叶舟就是周朗。 但是，曾经的女神对自己和颜悦色，还是让赵小强忍不住妥协。 刚才周朗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一句话，让赵小强瞬间清醒。 之前没处理好和李雪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 他脑子里突然又想起前两天路过叶舟上课的教室，听到叶舟对本科生说的话，她说：“对于在座的很多人来说，这辈子最得意的一件事情就是考上京大。人生的路很长，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不要以为上了京大，以后就一定是锦绣前程。人的际遇，和性格有关，和情商有关，和选择有关。成绩不是衡量成功的标准。” 他已经做过一次错误的选择，为什么还要继续犯错？ 就为了那点该死的虚荣心吗？ 赵小强上前，刚站在刘晓迪跟前，就有人轻轻地撞了一下赵小强的胳膊，语气暧昧地说：“小赵，不介绍一下吗？” 刘晓迪适时地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赵小强心里突然有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他大大方方地说：“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刘晓迪。” “刘晓迪同学啊……现在也在读研究生吗？” 刘晓迪没自己回答，她笑盈盈地看着赵小强。 赵小强说：“不是，刘晓迪同学运气不错，不用像我们一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奋战高考。她是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学生。” 问话的人神里瞬间没有了八卦的意思，找了个借口离开。 至于刘晓迪，她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看着赵小强，努力地压制心中愤怒的情绪，“赵小强，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上我是工农兵大学学生？” 赵小强微笑，“我没这个意思呀！工农兵大学生那么多，我还能每个都去瞧不上人家？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是想让我替你引荐叶舟，还是你知道今天周朗送叶舟来上班了？” 刘晓迪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赵小强！别忘了我当年是怎么帮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没准早就已经缺胳膊少腿。” 赵小强做出诧异的样子，“啊？当年不是我帮你吗？如果不是我配合你们那场戏，你也不会因为得到所谓的奋不顾身帮助同学的行为，获得最后一批工农兵大学推荐的名额。” 刘晓迪整个人犹如石化一般，只有眼珠子是活的，只不过那双眼珠子也差点被她瞪出来似的。 赵小强最后叹气说：“本来这件事情我也想埋在心里不再提起，但是，你最近的行为明显是把我当傻子，觉得我很好操控。 刚跟我笑盈盈地说完话，转过身背对我的时候就唾弃我。 我赵小强好歹也是凭自己实力考上京大的本科生和研究生的人，这点脑子我还是有的。 你现在和身败名裂也差不多了，所以你那些威胁的话也不用再说出来，我真的不怕你。 为了维持我们彼此之间最后一点体面，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这话，赵小强转身就走。 叶舟当然不知道赵小强和刘晓迪之间的事情，她上完课之后就迫不及待去找周朗。 只是刚到行政楼，就被江教授截胡了。 江教授说：“你们夏主任过几天来京城开会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叶舟先是有些意外，然后又有些懊恼，“夏主任怎么跟你说了，没跟我说呀？我还以为在他心目中我挺重要的。” 江教授故意往她心窝子上插刀，“这叫人走茶凉，懂不懂？你都不在柳城大学了，夏主任干嘛还要实时跟你汇报？” 这时，旁边一个教授走过来，特别拆台地说：“小叶，别听江教授的！江教授只是刚才看到会议名单，然后故意来刺激你的。” 这个教授和夏主任是同学。 江教授“哼”了一声说：“我哪里是故意刺激啦？本来就是嘛，老夏本来就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叶舟啊。” “没准老夏是要给叶舟一个惊喜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来回怼，谁也没让谁。 最后还是以夏主任的同学被另外一个人叫走结束了这场幼稚的辩论。 等那个教授走后，江教授还特别认真地跟叶舟解释说：“他呀，就是因为他家的狗打不过我家的狗，所以才故意拆我的台呢。” 叶舟睁大眼睛：这些老教授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结果江教授以为叶舟不信，他继续解释说：“你那个港城的朋友，之前来找你的时候看到我遛狗，他就给我送了几袋狗粮。还别说，吃专门的狗粮，狗确实更壮实一些。然后我家的狗就去找以前欺负过它的狗报仇，他们家的狗被我家的按在地上摩擦。嘿嘿！” 叶舟：…… 第478章 女孩嫁人在娘家也有房间 第478章 女孩嫁人在娘家也有房间 第478章 女孩嫁人在娘家也有房间 翠姨帮忙找的房子虽然不是独门独院的房子，但是确实可以保证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这是某个地质所的宿舍楼， 五十年代的房子，但是设计挺超前的，不是那种厕所和卫生间共用的，也不需要再走廊里搭灶台。 和现在盖的宿舍楼差不多，一个楼梯上去两户人家，家里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 这是一个两居室的房子，不过房间很大，翠姨看过之后，觉得可以把其中一个房间隔开，变成两个小房间，两个孩子正好一人一间。 第二天，程大姐专门去接两个孩子放学，然后一起去看房子。 翠姨看到他们母子母女三人走过来，随口问了一句：“孩子爸爸怎么没一起过来看看？他今天应该不用加班吧，周朗都按时下班回家了。” 徐大刚心直口快地说：“黎奶奶，我们家买房子爸爸的意见不重要。” 翠姨哈哈大笑：“对，爸爸的意见不重要，你们和妈妈的意见才是重要的。” 徐大刚有些费解地问：“可是别人家基本上都是爸爸说的算，我们家好像比较特殊。” 翠姨说：“你有没有发现，家里边妈妈说的算的，比那些爸爸说的算的，更加和谐幸福。” 徐大刚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点头表示同意：“对对！” “所以说呀，你也要多支持妈妈。” 看到徐诗月眼珠子滴溜转的样子，翠姨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温柔地说：“小月月，你在想什么呀？” “我想什么都可以说出来吗？” “那当然啦！在自己家里人面前，就应该想什么说什么。”翠姨说。 徐诗月这才说：“我觉得爸爸之所以听妈妈的话，是因为妈妈能赚钱。妈妈赚的钱比爸爸赚的钱多10倍的时候，爸爸在家里就得把决策权交给妈妈了。所以我以后如果想要让别人听我的话，我也得多赚钱。” 翠姨哈哈笑：“我们的小月月就是聪明。” 旁边的徐大刚默默地想：我以后也一定要多赚钱，比我未来的媳妇能赚钱，这样我就不用像爸爸一样了。但是，像爸爸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什么事都不用操心，妈妈赚钱就能解决问题。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呢？算了，还是等长大后再说吧！ 在徐大刚小朋友琢磨这些问题的时候，大家伙已经走到楼上。 这栋楼楼层一共有六楼，房子就在顶楼六楼。 房子的主人是两个老人，两个老人原来都是地质队的，现在已经退休。 老人生有一对儿女，儿女都在外地，都是最早的一批下乡的知识青年，各自成家，目前也没有门路回京。 两个老人也不习惯去外地，但是年龄大了之后，爬楼是个问题。 听说现在房子可以买卖，他们俩就想把顶楼的房子卖掉，换一个不用爬楼的房子。 翠姨已经帮老两口物色到了合适的房子，离这不远，就算是搬去那里老两口也不至于离原来的圈子太远，是一座平房，带一个小院子。 用年轻人的眼光来看，肯定不如住楼房体面，但是对于两个老人来说却是最优的选择。 大概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公用厕所和公共浴室造成的不便，程大姐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房子，而且还是在顶楼，不用怕被楼上吵。 楼层是有点高，但是他们都还年轻，可以爬得动。 这个地方距离两个孩子的学校也不远，门口也有公交车直接到。 而且地质家属院，大多数的人文化程度比较高，相应的素质也比较高，邻居们应该不是特别难相处的。 双方都有意，很快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第二天，去房管所办手续。 拿到产证的时候，徐诗月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妈妈好能干啊！居然给我们在京城买了房子！” “我们的妈妈是最棒的！”徐大刚发现自己不如妹妹会说话，索性就说得直白点。 程大姐也很激动，她居然变成了一个在京城有房子的人。 如果一年前有人跟她说，她一年后会在京城买房子，她肯定是不信的。 房子到手之后，就想尽快搬进来。 所以，程大姐马不停蹄地让负责帮忙装修的人过来看，尽快把那个房间隔出来。 这个年代买房可是大事，听说这个房子卖掉了，而且还准备要装修，就有邻居过来围观。 听说新任房主所以把那个房间隔开，是因为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一个老太太上前跟程大姐说：“你是孩子的娘？” 老太太的口音很重，不过程大姐还是能听得懂。 “是的。” “你家小的那个不是丫头嘛？干嘛要把房间隔开，你现在觉得时间很长，其实时间过得很快。过不了多久，你儿子就该娶媳妇了，丫头也要嫁人。丫头哪里需要什么房间，儿子有个大房间，以后对象不至于挑三拣四。” 徐诗月听到这话之后愣了一下，有些惊恐地看着妈妈。 程大姐握着女儿的手，语气冷淡又疏离地说：“谁说女儿就不能有自己的房间？这个家也是她的家，就算以后要嫁人，这也是她娘家。在娘家就不能有一个房间吗？” 老太太嗤笑道：“你这话就哄哄孩子吧！你看看谁家会给出嫁的女儿留房间？儿子长大之后，结婚了，儿媳妇进门，儿媳妇能没有意见？” 徐大刚气呼呼地说：“谁要是敢对我妹妹有意见，我才不会娶呢！” 老太太说：“你可拉倒吧！娶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是妹子。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呀？” 徐大刚小脸气鼓鼓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真是嘴巴太笨了，以后一定要学着骂人。 程大姐说：“大娘，你家里发生的事情不等于别人家也会发生。反正在我们家里，女儿就算是嫁人，也有自己的房间。” 徐大刚说：“就是！妈妈，靠窗的那个房间，我要让给妹妹！” 程大姐说：“那间本来就是给你妹妹的，你又不爱读书，你妹妹早上喜欢看书，靠着窗户看书，呼吸新鲜空气。” 第479章 暖房酒 第479章 暖房酒 第479章 暖房酒 装修队也算是自己人，干活很麻利，只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把房间隔出来的同时，把整个房子都重新装修了一下。 装修的过程中，叶舟也提供了一些意见和建议。 当然，叶舟是使用几十年后的装修审美来提意见的。 装修下来，房子有储物空间，同时也更加有时尚感。 装修好之后，不少邻居来参观。 “居然还能这样装修！” “这也太好看了。” “这个地方用这种移门，看起来厨房间都变大了。” “拐角这个地方原来可以这样打柜子，又能放东西，又好看。” “我们家也干脆这样装修好了。” 就这样，装修队又来活儿了。 于是，翠姨这边又多了一个活——给人介绍装修队。 退伍兵们组成的原本是一个施工队，慢慢的也干起了装修，施工和装修兼顾，业务越来越多。 程大姐家装修好之后，邻居们还很奇怪，问她说：“你家不是已经装修好了吗？怎么还不搬家？” 程大姐说：“刚装修好的房子里边有味道，对孩子不好，所以要通通风，等过段时间没味道了再搬。” 不知道怎么的，周围的邻居突然有了这么一个传闻——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这个六楼刚装修好的人家就很特殊，特别宝贝女儿。 有人猜测：“会不会儿子是捡来的，女儿才是亲生的？” “那不会！昨天看到他们一家四口了，儿子看就看就是那两口子的亲生儿子，女儿也一样。不过女儿看起来很文气，据说成绩也很好。” “成绩好有什么用？就算是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分配到很好的单位，还不是给别人当儿媳妇，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你自己也是女的，何必这么轻贱自己的性别。” “……” 徐诗月小朋友当然不知道自己没有搬过来就已经成为周围邻居的女孩羡慕的对象。 像她这么大的孩子，很少有自己独立房间的。 不是跟姐姐一张床，就是跟妹妹一张床。 她不仅仅有独立的房间，还有独立的书桌。书桌上面还有书架。 看到自己的新房间之后，徐诗月就兴奋得不行，拿出自己的压岁钱，直奔新华书店，买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书。 新华书店的售货员看到她递过来的钱，还有些犹豫，“小姑娘，你买那么多书经过家里人同意了吗？到时候家长找过来，搞得很麻烦。” 陪着一起来的徐大刚说：“阿姨，我爸爸妈妈非常赞同我妹妹买书。而且这钱是我妹妹自己的压岁钱，她用自己的钱买书，我爸爸妈妈更加不会管。” 售货员很惊讶地说：“你们压岁钱居然有这么多？而且家长也不帮你们保管？” 徐大刚有些得意：“以前我妈是帮我们保管的，从去年过年开始，她就说我们的钱自己做主。而且平时在干家务也有工资哦。” 眼看自己的傻哥哥又要滔滔不绝地跟别人透露自己家里的情况，徐诗月拉了他一下，付完钱就让哥哥抱着书走了。 暖房的时候，叶舟和周朗都抽空过来了。 一起从柳城调过来的钟飞和曹卫东他们也过来帮忙。 几乎每个第一次看到房子内部装修的人都特别赞叹，就连钟飞这个之前信誓旦旦说不结婚的人，看到这套房子之后都忍不住说：“以后我要是结婚，也把婚房装修成这样。” 曹卫东忍不住开涮道：“钟干事，你不是说，你至少5年之内不会考虑找对象的事情吗？现在怎么一副很憧憬的样子？难道是为了房子才结婚？” 钟飞说：“有一个这么温馨的家，谁不期待家里也能有个女主人？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 叶舟发现徐副营长和钟飞调来京城之后，别人对他们的称呼都是干事。 她对他们军机关内的称呼一窍不通，不过倒是能看得出来，大家调到京城之后，精神面貌都很不错。 特别是钟飞，经历过所谓的未婚妻事件之后，即便后面有妥善解决，他看起来有明显的心理阴影。 热热闹闹地吃过暖房酒，回去的路上，叶舟有些感慨地跟周朗说：“我突然有点羡慕程大姐，孩子的事情不用操心了，只需要一心忙事业。” 周朗发现最近这些天，叶舟总是情不自禁地聊起孩子的问题，路上遇到小孩，她也忍不住多看几眼。 特别是路过幼儿园的时候，她还会幻想说：“你女儿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抱着你的大腿嗷嗷大哭，你会怎么办？” 周朗的回答是：“当然是带回家呀。” “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宠孩子。” “幼儿园又不是什么必须要上的，不想上为什么要逼孩子？” “可是孩子慢慢会适应的呀。你不配合的话，孩子岂不是会很久都适应不了幼儿园？” “不是每个孩子都必须读完幼儿园再去读小学，如果我们的孩子不适合这种中规中矩的路，我们没必要逼着孩子。” 暖房酒之后的第二天，夏主任就来京了。 这个会议加培训一共两个星期的时间，夏主任真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薅叶舟的羊毛。 “小叶，你看一下，这是我们柳城大学经济系最近这段时间学生的学习质量，和京城大学的学生区别是不是很大？” “我也觉得很有必要因材施教，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学校和企业之间，应该怎么寻找一个更加合适的平衡点？” “你觉得我们学校还有哪个院系跟地方企业合作更合适？” “……” 当然，夏主任也从柳城带来了不少东西，整整三个大包裹，分别给叶舟和唐教授还有关教授。 看到那三个大袋子，唐教授都惊呆了。 “夏主任，这些都是你一个人从柳城带过来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柳城可没有直达京城的火车。转车的时候你是怎么办到的？” 夏主任说：“花钱雇人呗！就是上车之后被列车员给了好几个白眼，顺便给我普及了一下火车的托运业务。” 第480章 钱太多的烦恼 第480章 钱太多的烦恼 第480章 钱太多的烦恼 关教授问：“那你怎么不托运呢？” 夏主任说：“这里面都是大家让我务必交给你们的礼物，要是少一件，我回去怎么交代，一个个的，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还是得在自己眼皮底下才放心。” 唐教授有些无语地说：“那你晚上不睡觉啦？” “睡当然是要睡的，但是也要时刻保持清醒。” 叶舟看着夏主任那双黑眼圈，心情复杂，她说：“要不，以后柳城大学城里一个物流公司，自己人运输，您就可以放心了。” 夏主任眼睛亮亮的，“就是你之前说的快递公司呗？” 叶舟点头。 夏主任脸上的表情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他说：“我跟白校长商量过了，我也觉得这一块的业务以后需求会很大，能做全国甚至是全世界的生意。但是……咱们学校有一个校办工厂，已经引来那么多争斗，再多一块肥肉，恐怕会有人会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大学可能会变成一个名利场和利益争夺的地方……” 唐教授和关教授瞬间就明白夏主任的意思。 “小舟，柳城大学有一个校办工厂，能够给学校赚取经费，不需要惦记上级的拨款，已经很好了。” “再多一个赚钱的物流业务，白校长他们这几个领导，就会被人当成眼中钉，会被人用放大镜盯着，恨不得他们犯错误。也有可能给他们设置各种陷阱，再把他们从领导的岗位上拉下来，换上自己的人。这样就方便他们才赚钱的校办工厂里套取利益。” 两位教授掰开揉碎了跟叶舟解释。 叶舟恍然大悟，她还是太年轻，不适应那些弯弯绕。 关教授灵机一动，说：“要不，我来搞这个物流公司？最近一个德资企业要跟我合作，我不想搞得那么累，就拒绝了。我不好意思把拒绝的话说得太直白，开了一个很高的价格，结果德国人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昨天下午就迫不及待地把合同拿给我，让我签字。钱有点多，省得被人惦记了，还不如花掉呢。” 叶舟看着关教授为钱太多而苦恼的样子，心里咆哮：我也想有这样的苦恼啊！ 唐教授说：“你一把年纪了，折腾什么啊。上周体检，医生不是说，让你注意休息，不能太劳累吗？” 关教授不以为意地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身体就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很正常的。再说了，我就出钱，其他的也无能为力。” 叶舟脑子在幻想关教授这个机械专家会成为某个国内一流的物流公司背后的大股东的时候，突然听到关教授叫她的名字。 “小舟，你争取快点把这笔钱花出去，做个物流公司。你干妈的实验室，也好有个合作的物流公司，你不知道她现在有时候需要一点东西，要盯很久，才能从外地运过来。” 叶舟连连摆手：“不，我不可以。”我只想躺平。 “不！你可以！” “不！你可以！” “不！你可以！”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关教授、唐教授，还有夏主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最后，叶舟只能把小刘总拉出来。 叶舟对小刘总说：“你看，你们刘氏集团都已经把那么多钱投入到高速公路上，你们当然也要享受这样的便利。要不，你再投资一个物流公司？你放心，这一次你不用全资，关教授也是股东之一。你需要做的就是买几辆大卡车，做专线物流。” 现在做物流公司风险其实还是很高的，毕竟车匪路霸的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不过没有关系，只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岗位上，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 小刘总毫不犹豫地说：“好啊，那就再做一个物流公司呗。” 叶舟已经准备好了一箩筐用来说服小刘总的话，结果都没有派上用场，她眨眨眼，“你就这么相信我呀？你怕赔钱？” 小刘总反而诧异地看着她说：“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不可能会做亏本买卖的人啦，我为什么会怕赔钱？” 叶舟：…… 游戏公司买下那块地之后，很快就开始了商业办公楼的建设，楼还在盖，小刘总和他的团队其实一直都没有闲着，已经开始了招兵买马的工作。 临时办公室是租的，还是秦主编帮忙介绍的场地，就在乘舟工作室的旁边。 用现有的团队，再去策划一个物流公司的组建，不算特别费劲儿。 夏主任开完会之后，听说物流公司的工商执照都已经办下来，他有些目瞪口呆。 这也太快了吧！ 叶舟说：“物流公司很快就能够承接第一笔业务，客户就是您！帮您把东西托运回柳城。走吧，您想买什么东西都可以，无论多大的体积都能给您运回柳城。” 物流公司已经跟铁路部门谈好了合作，租下火车的一节货运车厢，先把京城到柳城所在的省城的业务连接上。 因为小刘总是省城的投资商，省城那边的领导给予了很大的帮助，电话打过去，领导就促成了物流公司和铁路部门的合作。 夏主任满脸认真地说：“我的愿望真的能够达成吗？” 叶舟肯定地点头：“那当然！” 夏主任有些羞涩地说：“小舟，你的门路多。听说你和那个代理《直上云霄》版权工作室的主编也认识，而且听说现在锦鲤老师也在京城定居。你能不能跟工作室的主编商量一下，让我见见那位锦鲤老师？” 叶舟：…… 夏主任看到叶舟表情非常复杂的样子，他就解释说：“其实不仅仅是你们年轻人喜欢这本小说，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也很喜欢呀。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还能保持着跟年轻人一样的节奏，很难得啦。而且我出门之前还跟爱人打了包票，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我不仅能拿到锦鲤老师的签名书，没准还能跟锦鲤老师当面聊天，甚至还有可能合影。” 江教授突然冒出来说：“男人啊，年纪越大越喜欢在媳妇面前吹牛。你还想跟锦鲤老师合影？多少记者想亲自采访都采访不到人呢，你这牛吹得有点过了啊。” 第481章 两个老书迷 第481章 两个老书迷 第481章 两个老书迷 夏主任据理力争，“这哪里是吹牛啦？是美好的愿望！再说了，锦鲤老师不接受记者当面采访，不等于不跟读者合影啊？我又不是那种会把照片公布出去的人。” 江教授哼了一声说：“你真的跟锦鲤老师合影了，你能忍不住不跟人炫耀？” 夏主任犹豫了一下，说：“我只会跟我爱人炫耀。” 江教授又说：“那你爱人能忍不住不跟别人说——我家老夏见过锦鲤老师，还跟他合过影呢。” 夏主任说：“我……我争取不让她说。” 江教授说：“怎么可能会忍不住说呢！你要是跟锦鲤老师合影了，后来一定会发生很多让你控制不住的事情，到时候，你会被读者嫉妒的。所以……” 夏主任看向停顿的江教授说：“所以什么？” “所以不能让你一个人挨骂啊。我可以帮你分担一部分火力。咱们一起去找锦鲤老师啊！上一期杂志上连载的内容，那个排名第三的剑客，居然死了！真的是让我意难平啊！”江教授说。 夏主任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江教授：“你这不是要帮我分担火力，分明是你自己也想见锦鲤老师。” “当然想见啊！你看，剑客死了，我就想问问锦鲤老师，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你看，他在家族里是一个不受重视的人，好不容易脱颖而出，成为万众瞩目的对象，结果才风光了没多久，他就死了！都没看到他回家族里趾高气昂一次，那些欺负过他和看轻他的人，都没能近距离感受他的强大，他就这么死了！” 叶舟默默地往后退，因为她能感觉得到江教授的情绪很激动。 她不就写死了一个人嘛……而且还是配角，咋那么大的反应呢。 夏主任竟然也很认同江教授的话，他说：“对，看到剑客死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难受……应该是苦尽甘来才对，怎么就不能让他把那些人踩在脚底下之后，再死呢。” 江教授好叹息，“我怀疑锦鲤老师的生活中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比如，好不容易平反了，刚准备要从辛苦的地方回到大城市，结果刚刚回来，就病逝了。” 夏主任继续很赞同地说：“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呀？我当时看完的时候，跟你现在的想法一模一样。” 叶舟突然想起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里，她一个写散文的朋友的文章，被收录成为高中生考试的阅读理解题。 “第二段作者描写外婆的相貌，表达了作者什么心情？” 写散文的朋友看完参考答案的时候，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我当时是这样的心情啊？我竟然不知道。” 现在，叶舟的心情和这位写散文的朋友一模一样。 写那个角色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就是写剧情时，突然觉得他差不多时候下线了，毕竟现在是他的高光时刻，再写下去的话，可能会牛逼过头了。 什么样的角色会让读者感觉惋惜呢？ 写过剧本的叶舟，之前在网上没少因为角色挨骂，所以她特别懂读者的痛点。 早点死，可以成为读者心目中的白月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提高讨论度。 两个教授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叶舟还在，两人同时转过头来看叶舟，发现她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一种心虚的表情。 夏主任脑补了一些信息，说：“小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让你跟秦主编说，让他转达锦鲤老师，让锦鲤老师把剑客写死的？” 江教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舟，“你不是不看《直上云霄》吗？办公室里大家都在讨论情节的时候，你从来不参与的。” 叶舟尴尬地笑了笑，“我……觉得夏主任想见锦鲤的想法可能不能如愿了。” 夏主任丝毫不气馁地说：“没关系啊。试过了，如果不能达成，我也是可以接受的。” 江教授也说：“对对，我们俩一起去乘舟工作室。小舟，你下午也没什么事，就带我们一起去吧。” 叶舟脑子快速运作，她应该怎么拒绝呢？ 她的脑子根本没有两个教授的动作快，特别是这种介意理智又思想独立的读者粉，她拒绝的理由根本不够他们反击的。 就这样，叶舟在没法跟秦主编对好口供的情况下，被两个教授带着一起来到了乘舟工作室。 关于叶舟的身份，秦主编也非常保密，除了他身边的助理之外，工作室的其他员工也不知道叶舟的真实身份，都以为她只是工作室的股东之一。 两个教授一见到秦主编，就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期待。 夏主任从怀里拿出几本书，说：“秦主编，你能不能让锦鲤老师给我签名啊？她现在是不是也在工作室里？” 江教授说：“秦主编，你放心好了，我们俩都是嘴巴很严的人，绝对不会说出去。也会跟你一样，对锦鲤老师的身份进行保密。不合影也没关系，我们只要能跟锦鲤老师见一面，跟她聊聊剧情，就心满意足了。” 秦主编下意识地看向叶舟。 叶舟眨眨眼，一脸无辜。 两位教授都注意到秦主编的目光，他们还以为秦主编是责怪叶舟把麻烦带给他。 夏主任有些卑微地说：“到了我这个年纪，其实已经很缺少热爱一个跟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不相干的事务的热情。只有看《直上云霄》的时候，我才有一种回到年轻的感觉。秦主编，你也别怪小舟。如果不方便见人，我们只要签名书就可以。” 江教授说：“当然能够见到真人是最好的，我真的很想当面跟锦鲤老师探讨一下剧情。” 秦主编心里那叫一个纠结啊。 他是真的被夏主任的话给说服了，他很想帮夏主任，但是…… 秦主编又一次看向叶舟。 叶舟：我……我不敢承认啊。天天有人在身边催更，多可怕啊。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主编办公室的门。 “请进。” 秦主编刚说完，门就被推开，小刘总走了进来。 第482章 他什么都知道 第482章 他什么都知道 第482章 他什么都知道 小刘总的临时办公室就在乘舟工作室隔壁的院子里，那个院子也是两层小楼。 刚才，小刘总站在办公室窗户边伸懒腰的时候，看到叶舟和两个教授进了乘舟工作室。 他立刻起身要过来，结果被下属绊住，签了好几个文件之后，才得以出门。 进门后，小刘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大学教授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啊？”小刘总的语气俨然像是小学生发现老师也会玩跳房子的游戏的新鲜感。 夏主任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为了小说来的？” 小刘总满脸“你以为是我傻子吗”的表情，“总不会是来找秦主编要糖吃吧。” 夏主任：…… 江教授眼珠子一转，说：“刘总啊，听说你的办公室就在隔壁，你有没有见过锦鲤老师啊？” 小刘总表情一转，表情变成了“你怕是个傻子”，他说：“我在隔壁都看得到的话，这个工作室就不可能是只有秦主编和他的助理知道啦。” 江教授叹了一口气，“锦鲤老师，为什么不愿意跟读者见面呀？难道是因为有什么难言之隐？她会不会是因为那段特殊的时期，遭遇了什么不公平的事情？” 秦主编也是满脑子的纠结，当事人就站在跟前，他还得不停地找理由，最后也只能干巴巴地说：“我们尊重锦鲤老师的选择。” 另一边，小刘总说：“就是呀！喜欢一个作者，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买她的正版读物啦！见不见得又有什么关系呢。保持着神秘感，和距离感，不是挺好的吗？你们真的想沟通的话，写信不就好啦。” 夏主任说：“你说得倒轻巧，你不知道锦鲤老师每天能够收到几千封，甚至几万封来信吗？她哪里有时间回信？” 小刘总说：“不是还有秦主编吗？你都找上门来了，秦主编还能不帮你吗？” 秦主编忙不迭地点头：“对对，这个忙我一定帮。锦鲤老师一定会给您回信的。” 江教授说：“我的也会吗？” 秦主编：“那必须的。” 秦主编再三保证之后，两位教授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小刘总还特别贴心地让顾恒开着奔驰送两个教授，“你们两个人那么有共同语言，索性就一起再去逛一逛好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看着两个教授离开，叶舟觉得车尾气都好闻了起来，她真的压力好大呀。 小刘总说：“小舟妹妹，你都没有来我的办公室玩过，你进来看看呀！你好歹也算是游戏公司的股东啊。” 叶舟索性就跟着小刘总进去了。 进去后，叶舟突然发现小刘总的审美很不错，他的办公室的装修风格属于那种线条鲜明，用的色彩不多，简约又大方。 “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玩，等我下班好了。” 小刘总办公室靠窗户的旁边有一个躺椅，设计的特别符合人体工学要求，躺下去之后很舒服。 小刘总像变宝一样，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不少零食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这里有零食，小舟妹妹你要是饿了可以吃一点。”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叶舟觉得自己刚才肯定是因为太过于心慌，以及用脑过度，现在有点累，躺在椅子上没多少会儿，就困意来袭。 小刘总一边签字一边说：“小舟妹妹，其实你可以跟我坦白的。” 说完之后，没有等到叶舟的回应，他才朝她看过去。 “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这就睡着了。” 说完，小刘总就拿起一张白纸，在纸上写着——请勿敲门，有事可以直接推门进来。 写好之后就拿到外面去贴在门上。 一些新员工看到上面的字之后，都很好奇，“刘总这是干什么呀？” 之前追随小刘总从港城到柳城，现在又一起来京城的老员工说：“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小刘总的妹妹可能在里边睡着了。小刘总担心我们敲门的声音会影响他妹妹睡觉。” “那是小刘总的亲妹妹吗？不是说董事长只有他一个儿子吗？” “比亲妹妹还亲的妹妹，也未必须要血缘关系啊。更何况这个妹妹还是旺财的！自从咱们小刘总有这个妹妹之后，每天都在赚钱。” 叶舟这一觉就睡了一个多小时，醒来之后都已经到了小刘总下班的时间。 小刘总盯着叶舟的脸说：“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比之前变了？” 叶舟摸着脸：“是不是变丑了？我就说北方的气候不太适合我，总感觉脸上干干的。都夏天了，怎么还是这样。” 小刘总说：“谁说你变丑了！我就是觉得，你身上好像多了一种母性的光环，比之前温柔一点。” 叶舟白了他一眼，“我要不要夸你有父爱啊？” 小刘总非常认真地说：“这倒不用，毕竟我是个做舅舅的，不是做爸爸的。” 叶舟往外面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你要下班了吗？” “当然啦！自己当老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加班啦！走走走，在这里多待一分钟，我都觉得有点亏。” 叶舟有些无语地说：“公司不是你的吗？你居然觉得给自己上班很亏？” “当然亏啦！我这辈子吃最好的住最好的，也就花那么多钱，赚再多的钱，也不能保证我死了以后继续享受。所以，我加班就是亏呀！” 叶舟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这个角度也是我没有考虑过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轿车让顾恒开走了，小刘总还有一辆摩托车在这里。 叶舟跃跃欲试，“让我来开吧。” “好啊，你带我。”小刘总是毫不扭捏，他把其中一个头盔递给叶舟。 然后又说：“之前我就跟你说啦，给你也买一辆摩托车。你又不愿意。” 叶舟说：“摩托车太拉风了，不适合我这种低调的性格。还有你自己也是，骑摩托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肯定会注意啦！摩托车对于我来说是代步工具，又不是耍威风的。” 叶舟试了一下手感，感觉还挺好。 小刘总坐上来之后，她脚踩油门，摩托车不紧不慢地往前开。 身后又传来小刘总说话的声音，“这条路好骑的，你可以骑得快一点。回去之后你不是还要给那两个老读者写回信吗？” 叶舟：！！！！！！ 第483章 分享秘密 第483章 分享秘密 第483章 分享秘密 叶舟差点因为小刘总的话急刹车，庆幸的是此时她的理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的。 “你什么意思？”叶舟深吸一口气。 小刘总语气极其沮丧地说：“难道我不值得你信任吗？我都已经猜到了，你还要瞒着我。” 叶舟通过后视镜看到小刘总一副“我现在很难哄”的样子，连忙说：“我不是不信任你啦。而是因为让你替我保守秘密的话，我心里也有负担啊。我很懂那种怀揣秘密，又不能跟人八卦的感觉啦。” 听到这话，小刘总受伤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说：“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当然啦！不过，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锦鲤的？因为我和秦主编很熟？” 小刘总说：“因为李磊看到你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神仙下凡。” 叶舟：…… 原来，在柳城的时候，小刘总就已经知道叶舟就是锦鲤了。 李磊那个杂志社的编辑，经常像是无业游民似的，时不时从京城往柳城跑。 外人看起来，他像是为了他姐姐代理未来服装厂的生意而来，但是小刘总一看就不对。 判断的依据也很简单——李磊一看就是打工人，家里没背景，也不像他刘煊一样有一个爹可以坑，他凭什么可以公费出差干私活啊？很明显，帮他姐姐谈业务只是顺便。 李磊供职的杂志社是干嘛的？他们的杂志社最出风头的事情就是连载《直上云霄》。 小刘总当然也看这本小说，还买了不少港版的，用来发给员工做福利。 叶舟问：“那你怎么从来没有问过我啊？” 小刘总反问：“那你怎么从来没想过要主动告诉我啊。” 叶舟无言以对。 后视镜里小刘总那张脸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其实，我也有事情瞒着你啦。” 叶舟顿时来了兴致，问：“什么事情？” “其实，我的数学成绩挺好的，我的母校聘我当老师，但是我想回来继承家产。然后，最近你们学校的校长，通过海外的关系联系我，也想聘我。哦，我在国外用的是另外一个身份，所以基本没什么人知道我是威廉的同时，也是我老豆的儿子刘煊。” 叶舟咽了咽口水，“所以，我现在开摩托车栽的是一个数学大牛！” “大牛？我不属牛啦。”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能把数学学得那么好？” “因为数学不会骗人啊。” 叶舟：……突然有点心疼他是怎么回事。 于是，为了补偿小刘总，叶舟就把自己写小说的事情告诉了小刘总。 她最后总结说：“其实，不跟周围的人说，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想应付那么多麻烦事，另外一方面是我觉得自己写小说的初衷也不像读者们以为的那样美好。” 小刘总表示很赞同地说：“很正常啊！就像我当年去国外学习，我也不会跟人说我是我老豆的儿子。我要让自己看起来是一个靠奖学金生活的穷人，这样就不会有人把我当肥羊啦。每个成年人，都拥有自己的秘密。有些人比较幸运，能遇到可以分享秘密的人。有些人可能要一辈子揣着秘密独孤地过完余生。” 如此有哲理的话从小刘总口中说出来，着实让叶舟怔愣了一会。 小刘总的四合院已经装修好了，但还要散味，所以人暂时没搬进来。 两只狗在看门，听到有动静，就摇着尾巴站在门口等着。 小刘总进来后，一点也没有厚此薄彼，分别撸了一下两只狗的脑袋。 叶舟发现自己最近嗅觉特别敏感，狗往前她跟前凑，她鼻息间全是狗几天没洗澡的味道，转身就干呕。 狗子看到叶舟如此反应，便尴尬地收回热情的爪子，然后偷偷地瞥了一眼小刘总。 小刘总说：“最近几天确实太忙了，都忘记给它们洗澡了。” 一洗就要洗四只，幸亏家里的院子够大。 小刘总把摩托车推进来，然后带着两只狗跟叶舟回家。 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陶国庆今天也来了，看到叶舟，他就忍不住要跟叶舟汇报他出差的成果。 小刘总拦住陶国庆说：“拜托，谁下班之后还要说工作。更何况那是你的工作，又不是小舟妹妹的工作。你别那么不懂事，小舟妹妹还有事呢。你来帮我给狗洗澡。” 叶舟脱身后，就回了房间，开始用作者的身份分别给江教授和夏主任写信。 作为一个穿越者，叶舟和这个身体磨合好之后，就发现自己有一个别人很少掌握的技能——写两种笔迹。 一种笔迹是她原来掌握的，一种笔迹是原身的。 平时工作和生活，她用原身的笔迹。作者的身份时，她就用本身的笔迹。 给两个教授的回信，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而且是感情充沛的那种。 写完后，叶舟就交给小刘总，让他明天去上班的时候顺便带给秦主编。 小刘总接过叶舟递过来的信，小心地塞进上衣的口袋里，嘴里还不忘记给陶国庆摊派任务，“别站在那里被狗甩水啦！去把吹风机拿来，把它们的毛吹干。” 上次从港城回来，小刘总就专门带回来一个吹风机专门给狗用。 陶国庆嘟囔道：“狗的待遇比我还好，我还没吹风机呢。”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翠姨听到这话，把头从窗户探出来，说：“明明是你自己甘于降低待遇！给你带的吹风机，你拿去送人了。问你是送给男人还是女人，你都不肯说清楚。” 被翠姨这么一吼，陶国庆“嗖”一下就没影了。 这时，周朗也回来了。 四只狗里最调皮的阿北似乎是想使坏，走到门口，准备等人进来的时候甩身上的水。但是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周朗之后，又讪讪地退了回去。 跟着周朗后面的是曹卫东，他抱着一大摞书进来，看到叶舟就欢快地说：“叶老师，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啊。周参谋下午去你们学校，还想顺便接你下班，但是你办公室的同事说，你跟江教授出门了。” 第484章 马甲掉了 第484章 马甲掉了 第484章 马甲掉了 翠姨特别喜欢嘴甜手脚也勤快的曹卫东，不仅留他吃了一顿饭，走的时候还给他塞了两个苹果。 送完曹卫东，翠姨转身就对上陶国庆幽怨的眼神。 “干啥啊你这是。” “翠姨，我失宠了吗？怎么感觉你没以前那么爱我了。” “一个嘴甜可爱又活泼，一个又老又要人操心，你觉得我能做到一视同仁吗？能做到的，那是圣人。而我呢，是个普通人。” 陶国庆唉声叹气。 之后，翠姨也不管他，拉着小刘总去了小刘总家里。 小刘总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是翠姨帮忙照应着，这也是她的爱好。 家里就剩下周朗和叶舟，周朗正想跟叶舟出去散步，转身就发现叶舟躺在屋檐下的藤椅上，一副不准备出门的样子。 现在还是二十几度的天气，这么快就苦夏了？ 叶舟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躺下后，对周朗说：“你今天又去我们学校啦？工作上的事情？” 最近因为周朗频繁出现在学校里，叶舟都成了学校里年轻的同事羡慕的对象。 周朗说：“是你们校长主动找我，想请我帮个忙。” 叶舟有些新奇，“哦？” 虽然说恢复高考已经好几年，当年的大学教授也基本都恢复工作，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身体或多或少有问题，有的甚至等不到恢复工作就去世，所以大学在人才方面依然急缺。 特别是一些基础学科以及理工科方面。 最近一年，政策一直都在调整，调整的目的主要是希望海外的人才能够回国担任教职。 京大的校长也一直都在做这方面的工作，希望能够让京大的学生能够拥有更好的教职资源。 在这个过程中，京大的校长了解到有那么一个出色的数学华裔博士。 根据可靠的消息，这位英文名叫威廉的数学博士是港城人，他本科入学到获得博士学位，只用了四年的时间。 毕业之后，学校也向他伸出橄榄枝，希望他能够留校担任教职，为了挽留他，学校给的还是终身教职的岗位。 威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他拒绝的理由是——我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 大概就是这句话，让京大的校长觉得可以说服威廉博士来京大任教。 但是，校长通过关系找了一段时间的威廉博士，都无功而返。 港城那边的同仁也表示，几所大学的数学系都没有这位威廉博士任职的消息。 校长之所以找周朗，是因为他外祖父的关系。 当年宋家资助了不少人出国留学，这些人现在基本都在各自的领域成为佼佼者，其中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在国外。威廉博士就读的大学里就有几个教授是当年宋家的门生。 校长是想让周朗帮忙，看看是否能通过这些关系联系上威廉博士。 听到这里，叶舟眼睛眨巴眨巴，心里惊涛骇浪。 之前小刘总跟她说，要跟她分享一个他的秘密的时候，她确实被惊讶到了。 但是，之前的惊讶远远赶不上现在的惊讶。 京大的校长竟然想方设法找小刘总？ 看到叶舟脸上的表情，周朗像是又一次读懂了她心中的惊讶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说：“据说，港城那边的几个大学也一直都在想办法联系威廉，希望他去担任教职。” “啊？”惊讶完，叶舟突然意识到周朗这话有点意思，他似乎话中有话啊。 叶舟睁大眼睛看着周朗说：“你该不会是知道威廉是谁的马甲了吧？” 马甲？ 这个词对于现在的周朗来说已经不算陌生，之前叶舟时不时会说：“我要保护好我的马甲，不能掉。” 自然而然，周朗能理解“马甲”的意思。 周朗点头说：“嗯，知道了。” 叶舟瞳孔地震：“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俩平时即便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也基本没有共同语言啊，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周朗说：“他表现出来的特征，确实给人的感官不一样，但是稍微留意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他的智商超越普通人。另外就是，他的母亲也是研究数学的。他当年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几乎不跟人合影，说明他不希望以后因为数学的事情被人打扰。还有，之前在柳城的时候，他对同样喜欢物理，但是却刻意避开物理的任老，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叶舟心中的惊涛骇浪持续翻滚，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普通。 倘若不是穿越人士，她不知道几十年后发生的事情，按照她的智商和眼界，她肯定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根本不会有机会跟周朗和小刘总这样的人有联系。 突然就自卑了…… 不！有啥好自卑的！ 虽然她的智商不算顶流，但是她的运气是顶流的啊。 努力很重要，自身的条件也很重要，但是运气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她能拥有其中一部分，有什么好自卑的。 叶舟只用了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把自信心重新树立起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呀？”叶舟问周朗。 周朗说：“似乎这个烫手的山芋，我要转交给你了。只有面对你的时候，小刘总才会流露出真实的一面。如果他喜欢做数学，其实担任教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当然，还是要看他自己。” 叶舟说：“其实喜欢数学和会数学，跟教数学是两码事。” 周朗表示赞同地说：“确实是这样，所以说，要看小刘总个人的意愿。” 小刘总当然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扒，第二天早上醒来，他觉得很困，打算下午再去公司。 但是刚闭上眼睛，就想到自己今天还有任务，他要把小舟妹妹的亲笔信交给秦主编，最后只能认命地起床。 从车里下来之前，小刘总跟顾恒说：“顾助理，我先去一趟隔壁。” 看着小刘总的背影，顾恒自言自语地说：“小刘总也想去赌锦鲤？” 小刘总飞快地跑到秦主编的办公室，敲门，推门，嘴里还说：“秦主编，我带着东西来拯救你啦！” 推门进去，小刘总意外地看到江教授和夏主任已经在了，他们俩睁大眼睛看着他。 第485章 所见略同 第485章 所见略同 第485章 所见略同 秦主编的眼珠子提溜转，他似乎明白了小刘总的意思。 看来小刘总也属于叶老师信任的范畴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秦主编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像是本来为数不多的宝贝，又被人分走一部分似的。 江教授和夏主任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下，然后两人的目光就非常一致地在小刘总和秦主编身上来回游走，看样子，似乎是要把小刘总和秦主编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幸亏秦主编之前就无数次设想过——倘若叶老师无意中被人撞破她可能是作者锦鲤，他应该采取什么措施。 秦主编赶忙说：“刘总，你该不会是给我带来了港城那边电视台的消息吧？我们那本书的影视版权，他们感兴趣？” 小刘总到底不是个擅长撒谎和演戏的人，他表情有些僵硬地呵呵笑，其他的一个字也没说。 呵呵笑过之后，小刘总又补救式地跟两个教授打招呼。 两个教授交流了个眼神，也跟小刘总打招呼，“早上好。” 打过招呼后，空气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息。 最后还是秦主编强行接话，他说：“两位教授，版权这个事情还挺着急的，要不你们俩先去旁边的休息室等一下？” 两个教授很好说话地点头：“好，好。” 秦主编亲自带两位教授去了隔壁休息室，本来还想尬聊几句，但是两个教授特别善解人意，他刚开口说了一句话，他们就对他说，正事要紧。 秦主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进去后就马上将门反锁，压低嗓门，用对暗号的口吻说：“刘总，你知道了？” 小刘总说：“知道什么？” 秦主编突然想起来，这位刘总行为处事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只能说得更清楚一点，他说：“刘总，你把信送过来了？” 小刘总立刻把信从口袋里拿出来，“嗯嗯，给你。” 拿到信，秦主编又开始忧心下一个问题——一会该怎么跟两个教授说信是从哪里来的呢？ 对此，小刘总的态度是——“这是你考虑的问题啦，我先走啦。” 秦主编打了一肚子腹稿，才去隔壁把两个教授请回办公室，然后说：“刚才锦鲤老师让人把信送过来了。两个教授，你们拿好了。” “好的，谢谢秦主编。” 寒暄了几句之后，江教授又跟夏主任对了一下眼神，说：“秦主编，您也挺忙的，我们就不打扰您啦。” “对，我们先走啦。我一会还得去火车站呢。” 一分钟后，两个教授站在工作室的门口。 江教授今天专门申请了学校的车，顺便送夏主任去火车站，但是出来后，他们都没有马上上车，因为车上还有司机。 江教授：“老夏，你心里想的，跟我心里想的，是同一件事吧？” 夏主任：“我想是的。” 江教授：“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夏主任：“昨天，你呢？” 江教授：“我也是……所以，我们猜的应该是对的吧？” 夏主任：“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对的。” 江教授：“剩下那百分之一的概率是为什么？” 夏主任：“那个概率就是周朗啊。” 江教授：“英雄所见略同。” 对话结束，两人又开始对视。 几秒钟后，夏主任率先说：“这孩子不想让别人知道，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俩就装做不知道吧。” 江教授有些难过地说：“这孩子跟咱们还是有隔阂啊……” 夏主任说：“别难过，孩子长大了，都是有秘密的。不可能每个孩子都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家长。” 江教授说：“话虽然这样说，但还是有点难过。老夏，你打听一下，唐教授知道吗？唐教授可是干妈。” 夏主任很肯定地说：“唐教授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从招待所退房的时候，我还专门给唐教授和关教授他们分别打了电话。我跟唐教授说，我先来取锦鲤给的回信，然后就直接去火车站。听说我有锦鲤的信，她还很羡慕我。” 夏主任这番话成功地安慰到了江教授，他的脸上重新露出笑容，“这孩子……行吧，我们就尊重孩子的选择。至少我们现在知道了，其他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呢。” 正准备跨进教室上课的叶舟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也隐约感觉有什么事，但是想了好一会，都没想起来自己遗漏了什么，就按照自己的节奏去上课了。 其实一开始，叶舟去给本科生授课的时候，学生群体里还是有不少反对的声音。 同样是在校研究生，有几个是本科就入读京大，而叶舟本科毕业于低一个档次的大学，为什么其他人不能授课，而选了叶舟？ 就因为她之前是柳城大学的老师？以及，她的导师是江教授？ 叶舟第一次上课的时候，教室里塞满人，一半是来看热闹的。 当时的叶舟没有丝毫的慌乱，一整节课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上课，下课之前，还淡定从容地说：“我尊重大家看热闹的权利，但是前提是不要影响班级正常的上课次序，也不希望有人替代点名的事情在我的课堂上发生。” 能考上京大的学生，都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智商也都属于偏上的类型，听了一节课下来，大家自然都能看到叶舟的真正实力。 两周之后，质疑叶舟的声音就没了，现在除了本班学生之外，其他出现在课堂上的人，都是货真价实的来蹭课的人。 听到叶舟打喷嚏，有人上前问：“叶老师，您是不是感冒了？我这有姜茶。” 叶舟认出这个学生，她是其他学校的学生，似乎认识蒋波，蒋波没插队的时候的同学。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蒋波推荐她来听课的。 叶舟对她和善地笑了笑，“不用了，谢谢你。上节课你怎么没有来呀？” 女生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叶老师，您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啦！你之前提的那个关于外贸的问题很好，我打算这节课让大家深入讨论一下。一会希望你也能发表自己的见解。” “我……我也可以发言？” “为什么不可以？” 第486章 追星现场 第486章 追星现场 第486章 追星现场 叶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当老师的时间越长，身上的责任感就越重，看到上进的学生，她就忍不住想要拉对方一把，看到走弯路的学生，也忍不住去提醒。 这节课结束后，学生们意犹未尽，班长跟叶舟说：“叶老师，我们很需要这样的观点碰撞，光是查资料的过程，我们就能学到很多东西，您能不能再多安排这样的课题？” 叶舟说：“这节课是这位外校来旁听的梅文静同学提出的问题，我才有这方面的灵感。以后，希望各位同学也能多提一些自己的观点和疑惑，这样的话，我们的课堂才会更加丰富。” 叶舟不知道的是，下课后，这个叫梅文静的女生就飞奔去公用电话亭给蒋波打电话。 女生激动地说完之后，蒋波与有荣焉地说：“我早就知道叶老师很厉害啦。文静，你很幸运，虽然不是叶老师的学生，但是还有机会跟叶老师学知识。” 梅文静听出蒋波的失落，她连忙说：“蒋波，我会尽快把课堂笔记整理出来寄给你，你看完笔记，也差不多算是继续跟叶老师学习啦。” 关于蒋波，叶舟没有主动联系他，倒是段从安一直跟蒋波有联系。 中午，叶舟和段从安约好，在学校的食堂见面。 段从安很享受现在当学生的日子，她还专门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这样就能让自己的活动半径更大一点，隔三差五还能来学校找叶舟一起吃午饭。 “对了，蒋波过段时间要来京城，他在信里说，到时候有空的话，想跟我一起吃顿饭。我估摸着呀，他更想请你这个老师吃饭。小舟，你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腾出时间？” 对于叶舟来说也不算什么为难的事儿，她说：“等他来了再说吧，万一他来的那段时间我很忙呢？” 两人正吃着饭，段从安就被京大的学生认出来。 京大新闻系的学生消息很灵通，他们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得知那个名声大噪的段记者现在来京学习，刚得到消息没多久，就在学校的食堂偶遇。 当然学生们都特别有素质，一直等到她们俩吃完饭才上前。 “段记者您好，我是京大新闻系的学生，能跟您聊聊吗？” “段记者，您在鹏城的那个新闻是不是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内幕消息？当时的情况一定很凶险吧？” “……” 叶舟默默地站到一边，看着段从安回答她的粉丝们的问题。 这大概就是八十年代的追星现场吧，也挺有意思的。 “你的马甲要是被人知道，你也会被人这样围着问一堆问题。” 叶舟正看得热闹得热闹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小刘总特有的声音。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叶舟有些意外。 小刘总说：“你这两天看到我，总是犹犹豫豫的，还有你老公，也是一样。所以，我就主动过来咯。” 叶舟反问：“有那么明显吗？” “别人看起来不明显，但是我是专门学过表情管理的，我觉得很明显啊。” 突如其来的追星，占用了很多时间，段从安跟粉丝们互动完之后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走之前，段从安还专门跟小刘总打招呼，“小刘总，你的普通话越来越好了。” 小刘总咧嘴笑：“翠姨也是这样说的。” 送走段从安之后，小刘总突然说：“有的婚姻会让女性闪闪发光，比如你。有些单身，会让女性恢复光芒，比如段记者。” 叶舟诧异地看着小刘总，“你怎么这么擅长总结？” “我又不傻！” 两人正说着，京大的校长迎面走过来。 这位校长和柳城大学的白校长一样，看着就是那种一心一意为了学校的发展，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用在工作上的学者派领导。 “小叶老师，这两天你家周参谋好像很忙嘛，都没见到他来接你了。” 叶舟说：“对，他最近是挺忙的。” “那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联系威廉博士的进展？” 听到这话，叶舟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小刘总。 小刘总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他跟“威廉博士”没有任何瓜葛。 叶舟含糊地说：“他工作上的事情很少跟我说。不过威廉博士能不能来学校任教，最终还是得看这位威廉博士吧？联系上了，也得看他是怎么考虑的。” 校长说：“你这话说得对，但是只有联系上了，得到对方的答复，我才能彻底放下。” 叶舟说：“回头我帮您催一下。” 校长面带笑容，“那可就麻烦你了。” 校长匆匆离开后，叶舟和小刘总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叶舟说：“所以，你觉得威廉博士愿意来京大数学系任职吗？” 小刘总看着叶舟，有些惊讶，“你说的威廉博士是我啊？” 叶舟反问：“难道你在国外的时候不是叫威廉吗？” “是……但是，我们那时候有两个威廉啊。那个威廉的数学成绩比我的还好，只是他后来改行了。” 小刘总说起以前的事情有些滔滔不绝，烫嘴的普通话不利于他发挥，他说起了英文。 他说，当时他们学校有两个威廉，他和另外一个。 那个人在数学方面简直是学神，轻而易举就能解出难题，论文一篇又一篇。 但是，这位学神更喜欢的是赚钱，他毕业之后就拍着屁股跟数学说再见，马不停蹄地去创业搞钱了。 小刘总比学神晚一年毕业，对方去搞钱之后，很多得知学神威名的人都慕名来学校找威廉博士。 那一年，小刘总不堪其扰。 然后，他就提前半年毕业了。 毕业之后，小刘总也怕这类麻烦再发生，立刻神隐回港城。 所以，当听说要找威廉博士的时候，小刘总首先想到的就是他那个同学。 再然后，他就想，校长的心愿绝对不能如愿。 叶舟听完，就直接说：“你就不要把光环全给了学神，你自己不也是学神吗？我就不信，这些年没有人去找你担任教职，港城那几所大学难道不是一直在找你吗？” 小刘总第一次露出羞涩的笑容，他说：“其实……我就是……我也想赚钱啦。” 第487章 没法反驳 第487章 没法反驳 第487章 没法反驳 说完之后，看到小刘总的面部表情反应，叶舟基本明白了，小刘总他的内心其实是纠结的。 他喜欢数学，但是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担任教职，免不了要跟学生打交道。 他也不自信自己的社交能力，是否能够把掌握的知识传授给学生。 道德标准让他不会轻易答应别人要求。 叶舟拍了拍小刘总的肩膀说：“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比如，先给学生们带一些社团的课，选修课之类的。” 小刘总眼前一亮说：“这样可以吗？”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考虑一下，再怎么也要以你的感受为主。如果你觉得做这件事情是一种负担，不能给你带来任何快乐，那就毫不犹豫地拒绝。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会让你有成就感，能给你分泌多巴胺，你就尝试一下。” 小刘总咧嘴笑说：“还是小舟妹妹对我好。” 这天晚上，周朗下班回来，就跟小刘总又深入地交流了一次。 这一次是他们两个人交流，叶舟都被排除在外。 翠姨远远地朝书房看了一眼，满脸疑惑地问叶舟说：“他们俩有什么好聊的呀？” “跟小刘总的兼职有关系。” 翠姨说：“他还要搞兼职啊？他看着也是一副不想让自己受累的样子，再加上他又是港城人的身份，替周朗他们做事，合适吗？” 叶舟说：“不是替军方做事，是京大这边提出来的邀约。” 翠姨瞬间来了精神，“这是好事儿呀！我们家刘煊以后不仅有事业，也有一份不错的兼职。比他那个死鬼老爹强多了，他那个老爹当年娶一个做学问的媳妇，不就是想往自己脸上贴金吗？我们刘煊都不需要别人来贴金，他自己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喂完狗的陶国庆走过来，好奇地问：“什么金字招牌啊？” 看到陶国庆，翠姨脸上的和颜悦色瞬间消失，她没好气地说：“什么金字招牌都跟你没关系！跟你说了，让你好好读书，你非不听！现在大学里有函授，让你去读，你还推三阻四的！你看看这个屋里，除了我之外，就你文化水平最低！” 陶国庆连连求饶，翠姨一点也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又连续炮轰了好几句。 “翠姨，你的面粉是不是发酵好了？” “哎哟！只顾着你，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翠姨转身去厨房之后，陶国庆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叶舟有些好奇地看着陶国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陶国庆挠着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有人非要给我介绍对象，翠姨拒绝了。结果对方被拒绝之后还不乐意，数了一通我的缺点，其中就包括我没上过什么学，对方还是个大专毕业。翠姨没办法反驳学历的差距，就逼着我去读书。可我不是那块料呀……” 叶舟乐得不行，“原来翠姨之前跟诗月要的那几本小学课本是给你准备的呀？” 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数学还行，语文不行，外语就更不行了。再说了，我做生意的，会算数就行了呀，没必要会背古诗吧。” 翠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又走出来，听到陶国庆这话，立刻反驳说：“谁说会背古诗没有用！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多看点书，多读点书，你整个人的气质和气场都会不一样。不说别的，就说你以后找媳妇儿，你也不可能找个文盲吧？稍微读点书的，跟你又没有共同语言，你说你到时候怎么办？” 陶国庆勇敢地挣扎着说：“那就找个合适的呗，找不到就不结婚呗。” 翠姨一副怒其不争地表情，“算了，懒得管你！” 翠姨又接了个电话，租客想看房子，她骑着摩托车又出去了。 看着翠姨的背影，陶国庆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跟叶舟控诉说：“自从翠姨做了中介的生意之后，脾气越来越大了，我现在都不敢惹她。” 叶舟说：“很正常呀，有事业的女人，谁都不用忍。” 陶国庆：…… 书房里，周朗和小刘总聊了半个小时。 看到书房的门打开，叶舟立刻上前，“你们聊得怎么样？” 小刘总说：“还行吧。” 周朗说：“明天我和小刘总一起去一趟你们学校。” 小刘总说：“小舟妹妹也一起啊！你不是明天早上有课吗？” “对！” 明天早上是叶舟以学生的身份上的课。 第二天一早，小刘总的奔驰车就开到了胡同里，吃完早饭，三个人就一起去了京大。 叶舟特别想去围观一下京大校长得知威廉博士就是小刘总的时候的表情，可惜她还要去上课。 她只能跟周朗说：“晚上回来好好跟我说说。” 还没等周朗说话，小刘总就有些郁闷地说：“我们中午都可以一起吃饭，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说？” 叶舟扬起下巴，满脸得意地说：“因为你说的肯定不如我家周朗说的生动呀！” 周朗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叶舟的后脑勺，“好。” 小刘总：“哼。” 校长看到周朗和小刘总一起进来，还有些意外。 紧接着校长就脑补了一些信息，然后惊喜地问：“难道这位刘总知道威廉博士的消息？” 周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威廉博士的简历。” 校长迫不及待地把简历拿过来，看完之后又惊又喜，他像看宝贝一样看着小刘总。 “原来您就是威廉博士呀！恕我愚钝，之前竟然没有发现端倪。” 小刘总平淡地说：“这不是很正常吗？我本来就不想让别人知道啊。” “对对……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不能从事您喜欢的数学研究了。根据我得到的资料，您其实还是很喜欢数学的，能不能给我们学校的学生一个机会，跟您一起学数学？” 小刘总看着校长说：“你说话和我们家翠姨一样，好听到我没办法反驳。” 暂时还没有搞懂小刘总路数的校长愣了一下。 周朗说：“刘先生的意思是，他可以考虑您的建议。但是他并不擅长教学，为了不误人子弟，或许可以先从数学社团和选修课入手。” 校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是个好主意！” 第488章 脸火辣辣的疼 第488章 脸火辣辣的疼 第488章 脸火辣辣的疼 小刘总接受京大的聘任的事，最高兴的是翠姨。 聘书下来之后，翠姨打了跨境长途电话给老刘总。 翠姨只知道刘家老宅的电话，打过去那边的管家说老刘总不在家。 翠姨问：“那他在哪里？” 管家特别程式化地说：“董事长的行踪，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翠姨自报家门，之后又似笑非笑地说：“你们董事长的行踪还是不方便告诉我吗？” 回忆起翠姨在港城那几天的战斗力，管家是一点也不敢小觑，只好说，“董事长这会儿应该在公司。” “就把他办公室的电话告诉我。” 管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电话号码说出来。 只不过挂断这个电话之后，管家就飞快地给董事长的秘书打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 秘书接完电话之后也不敢耽误，立刻去跟董事长汇报。 老刘总听完秘书的话，有点头疼，“那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没过多久，他办公桌上的电话真的响了起来。 老刘总在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竟然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那个女人真的是…… 深吸一口气，老刘总才拿起话筒，结果听到的却是下面的一个总经理跟他汇报工作进展。 老刘总心想：多说点，让电话占线才好。 其实翠姨得到老刘总办公室电话号码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打过去。 翠姨早就猜到那个管家会第一时间通知老刘总，这样也挺好的，让他知道自己会打电话，但是一直没有打，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翠姨一边浇花，一边跟旁边的狗子们聊：“你们信不信，那个刘老头这会儿肯定看着电话在骂我。哼，我还怕他骂吗？有本事他跟我当面骂呀？看谁骂得过谁！” 一直到下午，翠姨才打过去。 这会儿的老刘总已经经历过了几个小时的煎熬，就像一把剑悬在头上，一直等着剑落下来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是一个挺成功的人，在某个领域也算是呼风唤雨的角色，怎么面对那个妇女的时候，竟然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如果翠姨知道老刘总心中的疑惑，一定会热心地给他答疑解惑——那是因为我能看穿你的真面目，你那些面具在我面前都不管用，光屁股的人当然羞于站在别人面前。 “黎女士，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儿啦！没事儿，我给你打什么电话呀！你又不是不知道长途电话费很贵的，跟你多说几句，我都得花一个月工资。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家刘煊，被大学聘任了，去教数学。给全国最好的大学的数学系学生教数学哦！” 老刘总听到这话确实很惊讶，“什么？” “哟，你不知道我家刘煊数学好呀？他之前在国外一不小心还混了个博士文凭呢，你也不知道吧？” “不是……这怎么可能？！”老刘总已经站了起来。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们家刘煊就是因为知道你这个爹不看好他，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 但是回家后发现，你压根就不在乎他，他自然就没必要把这些荣誉给你看到咯。 哦，对了，听说你为了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的小儿子铺路，从年初开始，就给港城最好的大学捐钱，想要提前占一个学位。 据我所知，这个大学一直都在找刘煊，希望他能够去担任教职。 而且是终身教职哦！” 老刘总依然喃喃地说：“怎么会……他当时出国之后，就没有好好学习……” “是你的秘书跟你汇报说的吧？要不你再好好去问问？我挂了啊。” “不要，你先别挂，我有问题要问你。” “那可不行，我穷得很，长途电话费又那么贵，我负担不起。” “我来给你充电话费。” “那也得等我看到钱再说呀。” “我该怎么给你钱？” “你不是有刘煊的账户吗？你给他户头上打钱，什么时候钱到了，我再跟你说。” 说完这话，翠姨就把电话挂断了。 之后，翠姨还专门交代顾恒说：“你港城那边的老板给你打电话的话，你就一问三不知，让他有什么事儿找我。” 顾恒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也大概知道翠姨又给老刘总找不自在了。 好像也挺爽的。 果不其然，顾恒很快就接到了老刘总的电话。 老刘总直接问：“听说刘煊现在被聘请给京大的学生教数学？”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好像？你不确定吗？” “应该是确定的，刚才翠姨打电话来说，为了庆祝这件事情，今天晚上集体去饭店吃饭。” 老刘总又问：“刘煊他真的是博士毕业？而且还是数学博士？” 顾恒说：“应该是吧，反正京大的校长因为能够见到小刘总，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刘煊以前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不是没读下去吗？学校换了又换，根本没有完成学业，什么时候有博士学位了？” 顾恒非常实在地说：“董事长，这个我也不知道呀。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小刘总，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还用问你吗？” 顾恒：“抱歉。” 之后，老刘总就通过关系查询国外那几个大学数学系毕业的博士名单，查来查去都没有看到刘煊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煊胆子那么大，给自己搞这种头衔？ 不对呀，京大的校长眼睛又不瞎。 思来想去，老刘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老刘通过内地的关系，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得到了京大校长的电话。 电话打通后，老刘总自报家门，“我是刘煊的父亲。” 校长有些意外地说：“刘先生？您有事儿吗？您是不是不希望威廉博士担任我们的教职？如果您是阻止这件事情的话，那么非常抱歉，我不可能答应你的。” 老刘总脸上火辣辣的疼，他说：“不，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儿子很擅长数学的？” 校长说：“威廉博士的论文发表在各大期刊，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他叫威廉？” 校长：“你到底是谁呀？你居然冒充威廉博士的父亲！我们这边可是有公安的！” 第489章 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第489章 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第489章 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老刘总一直解释自己就是刘煊的父亲，校长却不认同地说：“哪有父亲不知道儿子的情况，反而拐弯抹角来跟别人打听情况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港城那边有很多针对富人的绑架案。你就是想来打听消息，然后干违法的勾当。” 说完，校长就直接挂断电话。 如果老刘总有千里眼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校长脸上丝毫没有揭发预备犯罪分子的愤怒。 相反，校长笑得和颜悦色。 校长转过来就笑眯眯地看着叶舟说：“怎么样？我的反应不错吧？” 叶舟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巴眨巴，“啊？” 校长说：“自从知道威廉博士就是刘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之后，我也对刘煊这个身份进行了一定的了解。那个爹，太不称职了！刚才我是故意臊他呢。” 叶舟心里边不由得感慨：千万别惹文化人，骂人不带脏字，还能让你心里堵得不上不下。 其实校长把叶舟叫来办公室，也是想多了解一下威廉博士的情况。 身为校长，当然是希望人才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可是碍于现实的情况，也不能一步登天。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同时也要做好吃大餐的准备。 结果还没了解完情况，就接到了这么个电话。 叶舟对校长怼老刘总也非常满意，她说：“校长您太厉害了！反应那么快，我估计这会儿老刘总正郁闷呢。” 校长说：“亏他还是个商人呢！那个公司做得还挺大的，不都说商人很精明吗？怎么还能做出这种把宝贝当垃圾的蠢事？” 另一边，翠姨已经开始着手庆祝大餐。 能打电话通知的都打电话通知，没有电话的就骑着摩托车去通知，同时还要去跟杨老爹知会一声，晚上把包房腾出来。 杨老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很感慨，“小刘总好厉害呀！原来还是个读书人，还是个博士呢！这要放在古代，那就是状元了吧。” 翠姨说：“比状元还厉害呢！咱们刘煊不仅会读书，也会做生意。” 旁边的杨有根非常自然地说了一句：“其实叶老师也是这样呀，会读书，也会做生意。 要不是叶老师给我们指出这么多路子，我们这些人哪有今天呀。 还有我们老连长也很厉害啊，他如果一直都在读书的话，肯定也早就博士毕业了。” 翠姨乐呵呵地说：“对对，他们三个都很厉害，我们家孩子就是牛！” 转过来看到凌青满脸艳羡地看着自己，翠姨说：“凌青，一会你也要一起来吃饭，不要等我请了啊。” 凌青有些受宠若惊地说：“我也可以吗？” 翠姨说：“有什么不可以的！对了，最近街坊邻居都说，杨氏饭店特别牛，除了饭做得好吃，关键时候还能保命。你的功劳很大呀！” 凌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天真的是巧合，也幸亏能帮上忙。” 原来，那天有客人来吃饭，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个人突然晕倒。 门口乱成一团。 凌青到底是护士出身，虽然之前是在乡镇卫生所，但是柳城比较特殊，那几年军医院收治的病人很多的时候，人手不够，从地方医院调配人手。 凌青也属于被调配的护士之一。 那几个月，凌青跟在经验丰富的医生后面，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就跑出去，做心肺复苏。 几分钟后，心跳停止的中年妇女恢复了心跳。杨有根又帮忙用板车把人送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下来后跟那位中年妇女说：“如果没有及时给你做心肺复苏，你这条命就没了。” 康复出院之后，中年妇女就带着家人一起去饭店送锦旗，感谢凌青和杨有根。 翠姨就顺便把好人好事传播了一下，也算是给饭店拉拉人气。 不拉人气不行，有人在他们饭店几十米的地方开了一家新饭店，而且对方宣传的招数居然是拉踩。 价格比杨氏饭店便宜，环境比杨氏饭店好，诸如此类的。 翠姨甚至还通过小道消息得知，那个饭店竟然跟人打听杨氏饭店有什么黑料。 打听来打听去，终于让他们感觉有了发挥的空间。 ——杨氏饭店现在这个位置以前闹过鬼，在这种地方吃饭可不吉利。 这个消息刚刚被对方放出来，翠姨就把凌青的好人好事宣传出去。 谁说不吉利啦？ 吉利得很！ 关键时刻还能保命呢！ 与此同时，也有不少人跟翠姨打听凌青。 有没有结婚？没有结婚的话有没有对象？ 家里几口人？老家哪里的？ 翠姨全部都挡了回去，“小凌有对象，你们就歇了这门心思吧。” 其实，翠姨私底下曾经跟叶舟说过，凌青和杨有根应该有戏。 叶舟当时的反应是不可能，杨有根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凌青对杨有根也没那意思。 翠姨说：“以前没有那意思，不等于现在没有呀。青年男女，相处的时间长了，女方又能够明显地看到男方的优点，喜欢上不是很正常吗。今天我去饭店拿菜的时候，有个人盯着有根不方便的腿看，凌青立刻站过去挡住那个人的视线，然后那个人点菜的时候，她还装作没听见，再去点菜的时候也不给送能送的小菜。” 总而言之，翠姨信心满满，觉得很快就能喝上喜酒。 晚上吃什么菜，翠姨也非常讲究，她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港城那边喜欢吃的菜。 按照翠姨的安排，小刘总最后来的，顾恒开车送他过来。 推开，小刘总就看到了包厢被布置得很漂亮，有鲜花有气球，如果能够买得到彩带的话，应该也会有。 小诗月上前送上鲜花，嘴里念着黎奶奶让说的话。 “刘叔叔，恭喜你的人生又多了一个身份。希望你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喝你喜欢喝的酒，吃你喜欢吃的菜。往后余生，平安顺遂。” 小刘总接过鲜花，“哇，要不要搞得这么隆重啊。我现在鼻子酸酸的是怎么回事？” 徐大刚小朋友一本正经地说：“可能是想哭吧。” 第490章 打钱 第490章 打钱 第490章 打钱 翠姨从小跟着宋诗锦长大，宋家的父母一直都是特别有仪式感的人。 他们给宋诗锦过生日，同时也不忘记给翠姨过生日。 孩子们有什么喜事，他们工作再忙，也会抽出时间来搞一个小型的庆祝仪式。 所以，现在生活条件开始好起来之后，翠姨也想起了当年的仪式感。 如此值得庆祝的事情，当然要搞得热闹一点。 翠姨基本都是按照当年宋诗锦拿到国外大学全奖的时候，宋家父母庆祝的仪式来搞的。 自然，鲜花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京城可没有花店，幸亏她平时没少种花。 除了自己家里种的，在小刘总家的院子里也种了不少。 两边都剪了点，再用旧报纸包扎一下，还挺像那么回事。 小刘总吸完鼻子，才发现自己抱着的花，疑似有之前他想剪下来插花瓶的，但是翠姨没让。 “翠姨，你怎么给剪了？之前不是不肯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快来，坐下！今天你坐主位。” 主位的旁边是唐教授关教授还有樊教授他们，坐在他们中间，小刘总怪不适应的，他向叶舟投去求助的目光。 叶舟说：“别看我，我今天坐小孩这桌。” 小刘总只好看向周朗。 周朗说：“是几位教授想跟你坐的。” 小刘总：…… 唐教授立刻慈爱地说：“你这孩子，在柳城的时候，怎么不透露一点。你知道现在白校长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数学老师，有多心痛吗？” 关教授说：“其实最心痛的是黄副校长，他可是雁过拔毛的性格，谁都想拉去学校上课。” 叶舟非常赞同关教授的话，她当初就是这么被黄教授拔毛，拔成了两辈子都没想过要做的教书育人的老师。 接下来，就上菜了。 叶舟跟周朗说：“好奇怪啊，去年夏天，我因为天气热，饭量变小，来京城之后，天气越热，越吃越多。” 周朗也发现叶舟最近饭量涨了，但是他觉得这样很好。 多吃点，长肉，手感好。 顾恒在吃饭的间隙，抬头突然看到门缝那里有人，再一看，还是熟人。 于是，顾恒不动声色地走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外面那个人，是公司的一个经理，从港城跟着过来的。 “徐经理，你这是干啥呢？”顾恒出来直接问。 徐经理满脸尴尬地笑了笑，“没啥，我就是来这里吃饭，然后看到刘总的车停在门口，就想着他可能在包厢吃饭，就过来看看。” 顾恒看着徐经理躲闪的目光说：“是董事长让你来的吧？” 徐经理睁大眼睛，同时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顾助理，你……你怎么知道？” 顾恒叹气：“徐经理，你真的觉得小刘总有那么好糊弄吗？” 徐经理低下头，“当然没有……但是我也没办法，董事长安排我的任务……” 顾恒说：“徐经理，我理解你的身不由己。但是汇报工作也是有技巧的。” 徐经理也是个人精，瞬间明白了顾恒的意思，他立刻问：“顾助理，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汇报工作比较好呢？” 顾恒说：“当然是实话实说啦。你就跟董事长这样说……” 顾恒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徐经理说了一通。 远在港城的刘董事长，晚饭根本吃不下。 饭点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一口没吃。 吃不下，他在等京城的电话。 管家纠结了很久，还是上前说：“董事长，您还是先吃饭先吧，上次体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说让您一定注意按时吃饭吗。” 关系到身体健康，老刘总还是很在意的。 毕竟，他还想生一个健康脑子又聪明的继承人呢。 刘煊他算是聪明人吗？ 不！不算！ 他如果真是聪明人，就应该在他在国外读名校，只用了四年的时间拿到博士学位，就该主动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这个父亲。 如果知道他脑子不笨，作为父亲，肯定会多照顾他一下嘛。 老刘总刚拿起筷子，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 管家飞快地去接起电话，然后对老刘总说：“是京城的徐经理来的电话。” 老刘总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筷子一丢，就跑去接电话。 “京城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刘煊真的那么受欢迎？” 徐经理说：“应该是很受欢迎的。 我跟着小刘总一起来到一家饭店，然后发现那个叫翠姨的，请了很多人来一起吃饭。 包厢还被精心布置过，有气球有鲜花。 据说，庆祝的主题是恭喜小刘总被京大聘任。 小刘总似乎不是很想接受这份兼职，但是翠姨跟他说，这是一份荣誉。有些人连大学的校门都摸不着，还说什么有些人有钱之后，就想跑到学校捐钱，好像只有这样才显得自己不是暴发户。 而小刘总呢，不仅能做生意，还能给大学生授课，是那些暴发户用钱洗三代都洗不出来的清贵。” 老刘总：我怀疑那个女人隔着几千里都在内涵我。 “呵呵，那个叫翠姨的，能请什么人来。不会是让胡同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来凑数吧？” 徐经理说：“好像不是，都挺厉害的。有那个农学教授，就是那个她的试验基地种出来的蔬菜咱们港城那边都抢着要的教授。 还有那个机械专家，就是之前陈氏集团跟德国人合作，拉回来一堆机器，结果人家说要给一百万才肯来帮忙安装调试机器，然后有人推荐了这位教授，他出面之后，直接给陈氏集团省了那笔钱。 另外就是一个姓樊的化工专家，就是之前新闻里说的那个樊教授。” 老刘总一脸的颓败，“真的？” “真的！看得出来，这几个教授都很喜欢小刘总。” “那你知道刘煊出国期间的事情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 挂断电话，老刘总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动不动。 看到他这副样子，管家也是大气不敢透。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后，老刘总突然跟管家说：“明天记得提醒我跟财务说一声，给刘煊打钱。” 第491章 风险转移 第491章 风险转移 第491章 风险转移 第二天一早，老刘总的秘书就把电话打到京城办公室里。 接电话的人却告知，小刘总不在办公室。 什么时候回办公室呢？ 又被告知不知道，只知道今天小刘总去了京大。 老刘总就让秘书把徐经理叫过来接电话，他又给徐经理安排了一个任务——“回头给刘煊住的房子装个电话，省得找人都找不到。” 这个电话结束之后，老刘总经过一番心理挣扎，终于还是又打了翠姨的电话。 其实这会儿翠姨本来要出门，有个客户想要装修，让翠姨帮忙联系装修队。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电话铃声，她以为是客户的电话，结果接起来却听到了让她讨厌的声音。 “钱我已经打到刘煊的账户上，我现在可以问你问题了吧？” 翠姨冷笑道：“你说打了就打了？像你这种不信守承诺的人，没有看到汇款单，我是不会相信的。” 老刘总：！！！！ 翠姨：“等你拿出让我信服的凭证来再说吧，我忙着呢！” 说完也不等老刘总什么反应，翠姨就挂断电话。 跟客户约好的时间，可不能迟到。翠姨时刻记得当年宋老先生的话，遵守时间约定，是一个经商者必备的素质。 电话那头，老刘总几乎要跳脚。 “一个保姆有什么忙的！扫地浇花买菜做饭，这种事情非得现在做吗？” 老刘总发泄完之后，发现自己除了按照翠姨说的提供证据，真的没有办法从其他渠道打探消息。 冷静下来，老刘总联系顾恒，让顾恒去告诉翠姨，他真的给刘煊打款了。 顾行，听到老刘总说，让他现在马上就去四合院那边跟翠姨说，他只能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董事长，我现在如果过去的话，其实也见不到翠姨，她挺忙的。” 老刘总被气笑了，“一个保姆有多忙？” 顾恒认真地解释：“翠姨其实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她现在是京城里挺出名的中介。现在大家买房和卖房都喜欢找她。” 顾恒说的一点都不夸张，现在有人想卖房或者买房的话，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就会跑出来，直接找翠姨。 翠姨已经在叶老师的劝说下，准备再雇一个帮手。 而且小刘总家的四合院门口也开出了一个小间，门口对着街道的，准备用来给翠姨当房产中介的办公室。 所有这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等着翠姨招到合适的人，办公室就能够正式启动。 老刘总听到这些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人这么能折腾？” 顾恒说：“董事长，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京城宋家？就是几十年前，远洋货运生意做得很好的宋家。” “当然知道了！” “翠姨就是跟当年宋家的小姐一起长大的，宋先生和宋夫人对翠姨都很不错，该上学的时候让她上学，宋小姐需要学习的人生道理，翠姨同样也可以在身边跟着学。” 老刘总脱口而出：“怪不得这个女人这么恐怖！” 话说出口之后，老刘总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跟顾恒这样说。 这岂不是暴露了他对那个女人生怯的事实？ 老刘总干咳了一声，“我知道了！那依你看，我什么时候打电话给她，她才会有时间跟我说话？” 顾恒说：“按照往常的惯例，翠姨基本上下午5:00之后，应该会在家里。但是这时候她要忙着做饭，所以这个时候电话打进来的话，会妨碍她做事，即便接电话，她脾气应该也不会好。所以我建议，最好是晚上八点以后再打。” 这个时间点，叶老师肯定也下班回来了，她最喜欢听这些八卦了。 老刘总得到答案之后，终于心满意足地挂断电话。 晚上8:00……还有好久呢。 还有，刘煊这会儿去京大，真的是要去给学生上课？ 就他普通话都不利索的那个样子，怎么给人讲课？ 老刘种的担心有些多余了，小刘总跟校长见面的时候就很直接地说：“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我讲课的时候只能是全英文，只有这样的语言环境，我才能够保证我的课讲的比较流畅。” 校长立刻说：“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正好可以激励学生们好好学习外语。” 京大数学系的师生们都知道，今天有一个讲座，是知名大学的数学系博士主讲。 只要在数学方面下功夫的人，就算是不太留意威廉博士的名字，但是对他的几篇论文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听说这个讲座之后，很多人都报名了。 其中也包括了其他大学的数学老师，纷纷要求学校给个位置。 叶舟陪小刘总来到学校的时候，耳边都能听到学生们讨论这个讲座的事情。 “刘博士，你现在也是个被人追捧的大明星哦。一会人肯定很多，你也不用太紧张，毕竟你讲的都是你擅长的，还有你喜欢的。” 小刘总感觉刘博士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他纠正说：“小舟妹妹，你不要这样叫我好不好，这会让我感觉我和你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叶舟知道小刘总这会儿确实有点紧张。 他本来在自己的舒适范围内，突然被人拉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感觉不舒服也很正常。 “好吧！孩子他舅舅，你一定要加油哦。”让叶舟叫小刘总哥哥，她其实也叫不出口。 孩子他舅舅，这个称呼好像很不错。 小刘总喜出望外，“对对，我以后就是宝宝的舅舅。如果是女宝宝就更好了。” 叶舟乐得不行，“那可不是我说得算的。反正不管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数学老师有着落了，我肯定不用辅导作业的时候气得跳脚。” 风险转移，真棒！ 在叶舟刻意的引导下，小刘总的心情果然放松了很多。 一路来到讲座的礼堂，校长和数学系的系主任，还有几位学校领导都已经在门口等着。 直到看到小刘总，那些校领导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都很担心威廉博士会临时改变主意，毕竟这次讲座来的人真的太多了。而且可以预见得到，这次讲座结束后，国内外数学界的人都会知道威廉博士的身份。 显然，威廉博士是一个怕麻烦、讨厌纷扰的人。 第492章 万众瞩目的焦点 第492章 万众瞩目的焦点 第492章 万众瞩目的焦点 小刘总上台之前，叶舟继续给他打气说：“不要紧张，你只需要讲你的数学就行，用你擅长的表达方式，不用在意别人听不听得懂。” “嗯，我知道了。小舟妹妹，你就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好不好？” 旁边的校长立刻说：“没问题，小叶老师的位置就安排在第一排，您的位置下面。” 校长用的也是流利的英语回答说的。 很快，讲座的主持人，也是数学系的一个老师开始宣布讲座开始，请威廉博士上台。 叶舟跟校长一起坐到位置上。 今天的小刘总穿着西装，打了领带。 出门前，翠姨还拉着他，拿发胶往他头上喷，再用梳子梳了个造型。 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收拾，小刘总还挺有儒雅俊逸的味道。 显然主持人也很激动，他用英语跟小刘总交流的时候还稍微有点卡壳。 小刘总满脸认真地说：“你可以用普通话，我听得懂。” 此话一出，整个礼堂的氛围也变得轻松起来。 之后，主持人提问，小刘总回答。 果然让数学系的老师来当主持人的决策是对的，如果和其他讲座那样，让专业的主持人来主持，反而水准不好。 一问一答间，专业且有思考的空间。 台下的叶舟也突然发现此时的小刘总和平时很不一样，此时的他，整个人是发光的。谈吐和表情，淡定从容，由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自信，让人毫不怀疑他此时就是整个礼堂里的王者。 小刘总大多数的时候都是用英语交流，发现台下的学生可能听不太懂的时候，他也会勉强地用普通话来沟通，主持人再帮忙找到准确的词汇，整场下来，算是沟通无障碍。 讲座预定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其中后面的半个小时是提问时间。 但是台下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很热情，提问环节已经超过四十分钟，台下的人依然举着高高的手。 校长侧过头，问叶舟说：“小叶老师，根据你对威廉博士的了解，他这会儿想要马上结束吗？还是能够接受延长时间？” 叶舟看向台上的时候，小刘总正好回答一个问题，他也看着她。 叶舟眨眨眼。 小刘总心领神会，然后微微点头。 叶舟便跟校长说：“他还可以继续的。” 就这样，时间又延长了半个小时。 讲座开始后，陆陆续续有人赶过来，快结束的时候，不仅礼堂的过道都是席地而坐的人，就连礼堂外面的过道里也都是人。 这些人里还有经过乔装打扮的徐经理，他接到董事长的电话之后，立刻请假，然后换了衣服，戴了一副平光眼镜赶来京大。 此时的徐经理也非常震撼——董事长居然有那么牛逼的儿子！ 可悲的是，董事长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那么牛逼，甚至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还以有这样的儿子为耻。 一个能把数学学得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傻子呢？ 董事长才是傻子吧？ 当然，叶舟和小刘总都没注意到徐经理，讲座结束后，校长上台简单地讲了几句，然后宣布讲座结束。 “各位同学各位老师，讲座结束后，希望大家暂时不要移动，一会我还要说几句，现在先让威廉博士先离开吧。” 众人起立，鼓掌欢送。 在掌声中，叶舟带着小刘总先行离开礼堂。 走出礼堂后，叶舟松了一口气，她说：“我怎么有一种你的经纪人的感觉呢。” 小刘总眼前一亮，“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叶舟给他一个白眼，“想得美，我可没时间。” 礼堂里。 校长在小刘总离开后，拿起话筒跟台下的人说：“在座的各位很多人应该都留意到了，某些方面取得成就的人，都会有一些自己的习惯和性格。 通俗一点来说，天才都是有脾气的。 相信各位已经领略过威廉博士在数学方面的造诣，如果大家想以后能够继续跟这么优秀的人一起学习，我建议大家平时不要过多地打扰威廉博士。 我可以跟大家透露一个情况，国外有很多大学，包括港城的那几所大学都在想方设法邀请威廉博士去担任教职。 可以说，我们学校能够请动威廉博士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所以，希望大家以后无论是在校园内还是在校园外，遇到威廉博士的时候，不要过多地打扰。 大家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显然，大家都很明白，因为叶舟跟小刘总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虽然有很多人投来目光，但是并没有上前打扰。 小刘总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好像还能过跟以前一样的日子。” 下午的时候，周朗来京大，不过是来办公事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领导一起来。 叶舟远远地看到穿着军装的周朗，身姿笔挺地走在领导身边，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办公楼里走。 同办公室的同事顺着叶舟的目光看过去，也看到了周朗的背影。 她开玩笑地说：“怎么的，回家还没看够，在外面看到还迫不及待地多看几眼。” 叶舟大大方方地说：“当然没看够啊，毕竟我爱人那么好看。” 女同事被逗乐了，她说：“说起来，我们小叶老师的运气还是很好的，身边都是那么优秀的人。当然了，你这样的话也会有很多烦恼哦。我如果没有估算错误的话，接下来会有很多人向你打听威廉博士的婚恋情况。” 叶舟：…… “之前那位只是小打小闹，掀不起什么风浪，你也可以直接怼回去。但是，我估摸着接下来，会是大佬或者是大佬的夫人亲自上阵，而且采用的战术都是比较迂回的，让你没办法拒绝，或者说不好意思拒绝。” 叶舟有些无语，“不会吧？” 旁边另外一个大姐说：“小叶老师，你还是太缺少生活经验。怎么不会呢？身居高位的人，挑选女婿也不是随随便便挑的。依我看，那位威廉博士已然是很多夫人眼中的好女婿人选。你就等着吧。” 第493章 万万没想到 第493章 万万没想到 第493章 万万没想到 下班的时候，叶舟是跟周朗一起回去的。 那位领导看到叶舟，说：“小叶老师，不好意思啊，最近单位工作忙，所以给周朗安排了不少活。他忙得不着家的时候，你骂我就行，别骂他。” 叶舟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不会啦，我不骂他，反正我们家人多。” 领导说：“既然人多，那再多个孩子，不是更热闹嘛。” 大意了……居然又遇到一个催生的。 幸亏周朗反应很快，三言两语就让领导没功夫催生，坐着吉普车离开了。 叶舟闻到汽车尾气，突然一阵反胃，转过头干呕。 周朗思索着问：“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例假的？前段时间我出差，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有来例假吗？” 自从来京城之后，叶舟就有些水土不服，例假也不算是特别准时，年前虽然看过医生之后说没事，但是调理下来，有时候会推迟，有时候又提前。 再加上最近好像一直很忙，叶舟对这个也不是很在意。 “没有吧……大概就是最近太忙了。没什么事儿，你放心吧，之前去体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说吗？没有人比我身体更健康。” 周朗又一次若有所思。 回去的时候，周朗骑自行车带叶舟。 叶舟能明显感觉到周朗今天骑车比平时慢很多，她倒不在意这个，她边跟周朗说今天小刘总讲座的事。 最后她总结说：“在这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小刘总居然有这么一面。他专注数学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发光的，你知道吗？就是特别吸引人，仿佛有一种滤镜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帅。” 这一刻，叶舟感觉自己有点词穷。 周朗没有任何吃醋的意思，他说：“我之前专门找过他的论文来看，能够感觉得到你说的滤镜是怎么回事。” 叶舟有些诧异，“你还能看得懂他的那些论文？” “还行吧。” 叶舟突然想起来，翠姨说过，周朗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些基础学科，数理化，他一直都很喜欢，外祖父和母亲也在他学习遇到困难的时候给他相应的指点。 翠姨得知小刘总是个数学博士的时候，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如果我们家周朗不是因为那些特殊的原因，一直按部就班地在学校学习，高考也没有中断的话，肯定也早就读完博士了。没准还能拿下两个以上的博士学位。” “周朗，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学习？” 周朗说：“如果是为了学位的话，其实没有必要，学习的话……我平时不是也一直都在看书吗？” 听到这话，叶舟顿时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 与此同时，心里也有些开心，有一个爱学习的爸爸，以后孩子应该也会遗传一点吧？ 回到家，刚进门，就听到翠姨使唤小刘总的声音。 “你别站在那呀！知道你今天穿的很俊，但是我们家又不需要你这样的摆设。给我干活，筷子洗一下。” 叶舟和周朗进来打过招呼，就先回房间洗手换衣服。 等他们俩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端上桌，小刘总还有些得意地说：“今天这个牛排是我煎的。” 叶舟尝了一口，“还不错哦，挺嫩的。” 小刘总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买不到黄油，要不然应该会更好吃。” 翠姨说：“下次打电话的时候跟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说，让他想办法搞点黄油过来。” 小刘总恍然大悟，“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们在这边其乐融融地吃饭，港城那边的老刘总却有些吃不下。 就在刚才，他又接了徐经理打过来的汇报电话。 其实早上的时候，徐经理去京大的礼堂回来之后就已经第一时间给老刘总打过电话，他绘声绘色地把现场看到的情景全部都告诉了老刘总。 听完这些，老刘总别提有多心塞了。 如果是从小自己培养的孩子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他当然是欢天喜地，与有荣焉。 可是……他打心底里是早早地放弃了这个孩子，而且小时候就觉得有一个傻子儿子很丢人，因此才会早早地把他丢到国外。 谁知道这个傻子在国外的那段时间居然如鱼得水。 唯一庆幸的是，他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所以表面功夫做得还算不错，该给的生活费一分也没有少。 傻儿子回国之后，他也是一副公平公正的样子，为了不让儿子的那几个舅舅突然冒出来抓住他的把柄，他也给傻儿子机会，让傻儿子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一开始的时候都挺顺利的，傻儿子闹了不少笑话。这些笑话也足够用来堵大舅子小舅子们的嘴巴。 但是后来，傻儿子去了内地之后，突然就运气爆棚。 在柳城那边找到了非常合适的商业机会，赚到了不少钱。 钱送到跟前来，他身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不可能不赚钱，所以他还是很支持儿子在那边拓展商机。 万万没想…… 傻人有傻福，生意居然越做越大。 老刘总甚至怀疑，他现在如果介入，想把这些生意拢回手里，都未必能做到。 现在，有人告诉他，傻儿子一点也不傻。 那岂不是傻的是他这个老子？ 整个下午，老刘总都处在一种信息消化不良的状态。 晚饭的时候，徐经理又打电话来汇报。 “董事长，小刘总的讲座结束之后，跟叶老师一起吃午饭，吃完午饭之后就回了公司。 下班之后，小刘总就去了四合院那边。” “那个房子不是还没有入住吗？他去那里干嘛？” “哦，是这样的，叶老师他们家，也就是翠姨家和小刘总的家离得很近，所以小刘总每天下班之后都是去那边吃饭。” “他居然还去那里吃饭？” “是的，而且听说翠姨的原则是不养闲人。小刘总去那里吃饭的话，还要洗碗干家务之类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些话，老刘总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然，他不是因为儿子给人干家务心疼得不是滋味。 而是……儿子好像在别人家里生活更像是一家人。 第494章 一句话一万块 第494章 一句话一万块 第494章 一句话一万块 老刘总坐在餐桌跟前难以下咽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又响了。 他麻木地坐在那里没动，管家去接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管家走过来，语气有些激动地说：“董事长，是港城大学的校长来的电话。” 在这之前，老刘总一直想方设法地跟港城大学的校长交好，并且给这所大学捐赠了不少钱和物。 但是，排队送钱的人可不止他一个，他甚至都没有排上名号。 原来想着，捐赠十几年，以后他的继承人成年之后也就能顺利读大学了。 老刘总郁闷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他赶紧去接电话。 随后，老刘总就听到电话那边的校长却无比兴奋地说：“刘先生，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透露过原来你儿子居然是威廉博士。你们也太低调了！” 老刘总：……原来不是冲着我来的。 “刘先生，不知能否提供一下贵公子的电话？” 这个晚上，老刘总接了好多个这样的电话，有一半是让他告知他儿子电话的，还有另外一半是也会地提到想要结亲的。 结亲？ 多可笑呀！以前他们都在背地里嘲笑他生了个傻子，说他机关算尽，本来是想娶一个聪明的女人改变一下后代的智商，结果生了个傻儿子。 现在，嘲笑他的人，却恭维他，说他有远见，故意藏拙。 老刘总突然又觉得结亲这条路子似乎也不错，他看上了另外一家人正在谈的项目，如果能够参与进去，拿一定的股份，以后赚的也不会少。 琢磨来琢磨去，老刘总第一次觉得这个儿子确实能够带来荣耀，但还是得要多了解他一些。 老刘总看到旁边的挂钟，已经是晚上8点，终于可以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了。 京城。 翠姨听到电话铃响，她就跟客厅里的其他人说：“是港城那个刘老头来的。” 小刘总有些不解：“我老豆怎么敢给你打电话？不是找骂吗？” 翠姨说：“可不是嘛！他还是花钱找骂。” 翠姨用简短的语言，把自己跟老刘总“友好交谈”的内容告诉了小刘总、叶舟和周朗，然后才接起电话。 她接电话的时候，小刘总小声地跟叶舟说：“怪不得我的账户上突然收到了10万块钱。” 叶舟有些羡慕地说：“这笔生意好划算哦！” 小刘总深以为然：“我也觉得，就是不知道这笔生意能不能持续。” 周朗说：“我们要相信翠姨的能力。” 说完，三个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都看向了翠姨。 翠姨已经开始回答老刘总的第一个问题：“没错呀！我家刘煊是博士毕业。” 第二个问题：“他出国之后给自己改了个身份，怎么了？犯法了吗？还是说你家老祖宗会从坟地里跑出来，谴责他的行为？我倒不觉得你家老祖宗会这么做，毕竟像你这么蠢的人不是很多。” 第三个问题：“嗯，他在国外的时候，你安排的所谓照顾他的人，不仅是废物还是毒物，这种人我家刘煊可能会让他们留在身边吗？然后他们回去跟你汇报说刘煊的坏话，你竟然全都信了。所以说，你也是蠢到家了。” 一共回答了十个问题之后，翠姨说：“好了，你付的费，刚好够回答这些问题。下次还有问题的话请自觉缴费，然后再打电话。” 老刘总心梗得要命，一个问题一万块，她怎么不去抢？ “好好，我不问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一下，刘煊小时候定过亲的人家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估计这个月双方家长会见面，你通知一下刘煊，让他下周回港城一趟。” 听到这话，叶舟和周朗都好奇地看着小刘总。 小刘总也是满脸震惊，脸上赫然写着“我什么时候定亲了？” 至于翠姨，她都没往小刘总这边看，就撸起袖子开始骂人。 “你这个爹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脸皮比城墙还厚。 以前嫌弃刘煊给你丢人，现在发现儿子是个比聪明人还要聪明的人，你就开始琢磨这儿子能卖多少钱。 你要不要脸呀？ 什么狗屁的定亲！不就是看到刘煊和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就赶紧先下手为强。 而你呢，东算算，西算算，发现这家给的价格很合适，就想着把儿子卖给他们家。 我告诉你姓刘的，你现在能出这个损招，我明天就能让刘煊改成跟他妈一个姓！ 叫你一声老豆是给你脸了，是吧？ 臭狗屎！” 说完，翠姨也不管老刘总会说些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翠姨是真的被气着了，她正大口呼吸，以此来平复心情。 这时，小刘总认真地解释说：“其实我妈咪也姓叶啦，如果我改成跟我妈咪一个姓的话，那我跟小舟妹妹就真的是兄妹了哦。” 翠姨忍不住给他翻了个白眼，“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要被你爹当配种的小猪仔给卖掉啦。” 小刘总说：“不会啦！他还没那么大的本事，现在又不是几十年前，我还不至于连婚姻自由都没有。” 翠姨说：“我们不说结果，就说这个过程，你说说你家那个刘老头恶心不恶心？” 小刘总说：“好像不是恶心吧？是无耻。” 翠姨：“……我不跟你在这里咬文嚼字，反正你那个爹我是见一次骂一次。对了，以后也不准你接他的电话。有什么事情让我来转达，以后他想跟我说一句话就得给1万块钱。明白了吗？” 小刘总点头：“明白了。” 叶舟突然想到白天的时候在办公室同事跟自己说的话，她说：“接下来恐怕不仅仅是港城那边把小刘总列为最佳女婿的人选，京城这边也会有领导找过来要牵线搭桥，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呢？” 翠姨说：“那我不管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只负责刘老头。” 小刘总竟然也是非常赞同地说：“对啊，当然是我自己来解决啊。这种事情交给别人解决，分明是让别人得罪人，我自己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让别人为难啦。小舟妹妹，如果有人说想认识我的话，你又很难拒绝，可以让我跟对方见面的。到时候我会当面解决。” 第495章 天上会掉馅饼吗 第495章 天上会掉馅饼吗 第495章 天上会掉馅饼吗 老刘总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同时他也确实歇了用父亲的权威让儿子联姻的心思。 他是彻底做不了主了！ 事情怎么突然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呢？ 傻儿子怎么突然就失去掌控了呢？ 就是从儿子去内地发展之后……不对！确切地说，是儿子遇到那个叫叶舟的女孩之后。 小舟妹妹？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 这个问题是由顾恒来回答的。 顾恒隔着电话线都能够感觉得到老刘总发自内心的咆哮，他淡定地说：“董事长，叶老师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老刘总心中一凛，“那她是什么？” 顾恒说：“叶老师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只要靠近她的人，运气都会很不错。而且，很多老同志都把她当成孙女，亲孙女的那种程度，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主动送到她面前。谁要是欺负她，也有人出面解决。” 老刘总哼了一声，“谁要欺负她了！” 顾恒说：“哦，我听小刘总说过，他感觉叶老师像是她姐姐的投胎转世。” 听到这话，老刘总的脸色都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 顾恒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刘总说，感觉很久很久以前就跟叶老师认识了。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就跟家人一样。” 老刘总突然想起自己那个死得有点不明不白的女儿…… 一种莫名的恐慌的焦躁的情绪袭来，老刘总甚至都没来得及说结束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京大这边已经确定下来，让小刘总一周过去上两节课。 而且排课的人还将小刘总的课和叶舟的课重合，这样一来两人可以下课后一起吃饭。 小刘总对这些安排并没什么感觉，他就是觉得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数学的感觉还挺好，至于讲课别人能不能听得懂，他也不是很确定。 每周能够有两个时间固定跟小舟妹妹在四合院以外的地方见面，小刘总还是很开心的。 这天，在学校食堂吃饭的时候，小刘总突然跟叶舟说起自己的事儿。 “你知道李朝吧？” 叶舟第一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两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是我那个房客呀？” 小刘总没有正式搬到四合院这边来之前，一直都是跟李朝一起住，距离正式搬家是下周。 “他怎么了？” 小刘总说：“我觉得他最近有点不对，好像被人骗钱了。” “嗯？” “怎么说呢……我就是发现他突然很缺钱的样子，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还跟我说，有一笔大生意，希望我能够一起入股。我问他多少钱入股，他说要两百万。” 两百万？！ 这个数字对于从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叶舟来说是一个很小的数字，毕竟在她那时候，这个钱连买一线城市郊区老破小都不够。 可现在是八十年代啊。 无异于是天文数字了。 “什么生意需要那么多钱？” 小刘总说：“李朝说，是一个煤矿。 现在煤矿可以私人经营了，京城这边有门路的人，准备去其他省份收购一个煤矿，而且已经请了相关的地质专家勘探过，那个矿非常有价值。 李朝说，京城这边的人不方便出面，就让他来主持这件事情。 他出钱，对方出资源，利益分半。 但是现在，李朝说自己没那么多钱，就希望我能够一起投入。 据说，只要把煤矿收购过来，第二个月马上就会有利润。 经历过之前差点花五十万买假古董的事情之后，我就知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是很可信。” 叶舟点点头：“你的谨慎是有道理的。” 小刘总叹了一口气，“但是李朝好像特别相信，有一种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 “他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小刘总想了想，“可能是跟他家里有关系吧。他老豆有三个老婆，三个老婆都有儿子，他和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竞争很厉害的。现在，他老豆好像准备要提前分一部分家产，透露出来的风声是说，哪个儿子有出息，就能够多分一点家产，美其名曰这样才能守得住李家的家产。” 叶舟鄙夷道：“这样不是为了让儿子们互相残杀吗？李老头是个变态吧，让儿子互相残杀，他高高在上地看着。这人啊，就是不能比较，这样也比较，竟然觉得你家刘老头还不错。” 小刘总表示赞同地说：“对的，所以我之前一直很渴望得到我老豆的认可……不说这个了，小舟妹妹，你能不能跟周朗说一说，看能不能查清那个煤矿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的，回头我跟他说。” 小刘总突然发现，这个话题结束之后，小舟妹妹居然已经把她跟前的饭全都给吃完了，她又开始夹他面前的酸辣藕片。 “小舟妹妹，你最近的胃口怎么这么好？” “我也不知道呀。特别容易饿。” 小刘总眼珠子转了转，然后说：“我不会真的是要当舅舅了吧？” “你想得美！没那回事儿，我就是间歇性的胃口好。” 小刘总点点头：“多吃点好，你长肉之后比之前还好看。” 叶舟对小刘总这种不太会夸人的夸赞方式已经有免疫力，她毫不在意地说：“我谢谢你哦！” 当天晚上，叶舟就把小刘总说的关于李朝的事情告诉了周朗。 “翠姨去那边房子看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朝是一个很好的房客，换个房客还挺麻烦的。” 周朗说：“虽然没有查到，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但听起来就很不靠谱。明天我打个电话问问。” 夫妻俩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聊着聊着，叶舟越挨越近，她已经明显感觉到周朗身体发生的变化。 接着，叶舟翻了个身，周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舟已经坐在他身上。 叶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周朗：“周朗同志，你最近怎么一直都在控制自己的欲望？” 说完，叶舟伸出手指勾了勾周朗的下巴。 周朗顿时感觉气血上涌，浑身燥热。 第496章 恭喜你们升级了 第496章 恭喜你们升级了 第496章 恭喜你们升级了 在叶舟的剧本里，周朗接下来应该会直接坐起来，对她这样那样，然后没羞没臊地折腾小半夜。 然而，周朗坐是坐起来了，但是他的动作和表情方方面面都非常克制。 他轻轻地抱着她说：“媳妇，明天我跟你去一趟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总觉得咱们有孩子了。” 叶舟立刻反驳说：“怎么可能！孩子在我肚子里，怀没怀孕，我不知道吗？” “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爸妈，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叶舟还是非常肯定地说：“不会，我没怀孕。只是最近吃得比较多而已。” 说完，叶舟就将周朗扑倒…… 第二天是周末，翠姨知道他们周末的时候都会睡懒觉，也不着急给他们做早餐，起床之后该干嘛就干嘛。 这期间，翠姨还接了个一万块钱的生意，老刘总打电话过来问他儿子的事情。 “听说刘煊和李朝在做一个生意，但是刘煊居然有拒绝的意思，你赶紧劝一下刘煊，不要以为自己现在赚得多了，就把其他机会拒之门外。” “该你管的时候不管，该你行使当父亲的责任的时候，你躲得远远的，这个时候冒出来干嘛？人家一个博士需要你指手画脚吗？” 挂断电话，翠姨心里美滋滋。 这钱赚得不仅快，还快乐。 翠姨挂断电话之后就开始想着张罗小刘总乔迁之喜的事情。 过几天就正式搬家了，日子也看好了，翠姨直接翻的老黄历，找了一个适合搬家的日子。 现如今，之前不让讲的那些封建迷信，又悄悄冒头了。 翠姨也属于冒头这一类，她不仅看好了日子，连几时几分都定了时间。 需要忙活的事情不少，翠姨给周朗和叶舟留了张纸条，让他们起床之后去外面吃早餐，然后就出去忙活了。 昨天晚上，周朗和叶舟确实有点晚才睡觉，主要是因为…… 叶舟起床的时候甩着酸疼的胳膊，幽怨地瞪了一眼周朗。 周朗很无辜地说：“是你主动要做这个运动的。” “那你为什么要那么久呀！”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 “反正都是你的错。”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咱们赶紧起床吧，一会还有事儿呢。” 叶舟再怎么不情愿，吃完早餐之后，还是被周朗带去了医院。 在路上，叶舟还跟周朗抱怨说：“要是一会医生检查完之后，跟我说——你没有怀孕，你只是最近胃口比较好，吃的比较多，肚子大了一圈。到时候我就找你算账。我就说是你把我当成小猪养，才把我给养胖的。” “没问题，我来承担这个责任。” 来到医院，刚挂完号，就有人叫叶舟的名字。 原来是那位张医生。 春节的时候，唐教授带叶舟来医院专门找的张医生检查。 张医生和唐教授少女时期就是好朋友，现在两个人在同一个城市，又重新回到了少女时代的友情。 因此，张医生看到好朋友的干女儿，自然是很开心的。 “小舟，你怎么来医院了？”说完这话，张医生就开始打量叶舟。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妇产科医生，张医生见过不少孕初期的女性，现在的叶舟确实比起之前见到的丰盈一点，但是看起来和孕妇也不太一样。 叶舟立刻把责任推给周朗，“他非得让我过来检查一下。” 张医生又打量了一下周朗，“还真是郎才女貌，你们两个人生出来的宝宝，绝对很可爱。走吧，正好我有空，我来给你开单子。” 比起上一次，叶舟这一次已经很熟练了，拿到单子应该去哪里检查，她轻车熟路。 半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张医生特意关照过，检查结果出来后，化验部那边如果有空的话，安排人帮忙把单子送过来。 化验部这边有实习的学生，跑腿的工作也干得很顺溜。 张医生拿到单子的时候，叶舟和周朗还在外面的走廊那等着。 怀孕了！ 张医生看着这张单子喜笑颜开，她立刻拿起桌子上的电话给唐教授打过去。 周末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的唐教授接到这个电话，也非常兴奋，“真的吗？这次是真的？” “千真万确！而且已经两个多月了。” “啊？两个多月了，这孩子居然没发现？” “可不是嘛！还是你这干女婿靠谱，据说是他执意要来的。” 唐教授激动得不行，连忙问：“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瞧你这紧张的，你又不是没生过孩子。” 唐教授理所当然地说：“我生的那几个算是孩子吗？而且那时候跟现在可不一样，现在的条件好，当然要给孩子最好的。” “根据我刚才的观察，你可能都没有用武之地。你那个干女婿挺细心的，你就安心的当姥姥吧！” 挂断电话后，张医生就把小夫妻俩叫进来。 另外一边，唐教授也开始联系几个老同志们，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张医生笑盈盈地看着他们说：“恭喜你们，升级了。” 叶舟怔了怔，啥意思？ 还是周朗反应很快，“张医生，您的意思是，小舟怀孕了？” “对，怀孕了。根据最后一次来例假推算，已经有两个多月了。” 叶舟：……… 周朗有些紧张：“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些事情你们得注意一下，三个月前都属于孕早期，这期间得特别注意，房事要避免，身为丈夫，你得克制住。中期和后期也要注意，动作幅度不要太大。” 周朗英俊的脸泛起了红晕，叶舟眼神闪烁，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张医生继续笑盈盈地说：“除了房事之外，其他剧烈的运动也要避免，不要跑跳，注意保持身心舒畅。有脾气就发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周朗连忙说：“知道了，我一定会让着她，不让她发脾气。” 张医生又说：“营养均衡，啥都吃一点，不要挑食。” 至于后面张医生都说了些什么，叶舟都没有听进去，因为这会儿她在神游。 她居然怀孕了……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做成的事情，现在实现了。 那么，她应该不会再回去了吧？ 她会在这个世界跟周朗白头到老，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 第497章 舆论的旋涡 第497章 舆论的旋涡 第497章 舆论的旋涡 回去的路上，周朗甚至都不敢骑车，他让叶舟坐在车上，他推着车走。 叶舟说：“不用那么紧张，咱们就一起走回去吧。” 叶舟发现周朗走路都差点顺拐，这个新手爸爸真的比她紧张太多了。 娃在她肚子里的好处就是这样，至少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 周朗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天。体感也还算凉快，有风，确实适合走路。 “嗯，那我们就走回家，你要是觉得累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们一路走回到家的时候，就意外地在胡同口发现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唐教授、关教授、翠姨、小刘总…… 他们今天不是都有事吗？ 小夫妻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翠姨就上前，“怎么是走回来的？累不累。” 小刘总嘟囔道：“我就说啦，我开车去接啊，你们又不让。” 唐教授微笑：“都别那么紧张，我看小舟的脸色很好，这就很好啦。” 叶舟眨眨眼，“看来大家都知道啦？” 唐教授说：“张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关教授说：“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怀孕了都不知道，赶紧的，先回家吧。召开一个家庭会议，讨论一下后续的事情。” 叶舟：……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事实证明，宝宝虽然在叶舟的肚子里，但是她根本没有发言权。 上下班，她想骑自行车？不可以，家庭会议上，除了她本人之外，全票否决。 平时的饮食，翠姨负责。 叶舟说：“翠姨现在的中介生意刚刚起步，不要因为我怀孕的事情耽误了。” 翠姨说：“耽误不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最佳助手。” 小刘总甚至还贴心地想到了狗子的问题，他说：“小舟妹妹，你怀孕期间离那几只狗远一点，不要跟它们亲密互动。” 叶舟发现她要是反对，就会有几张嘴巴同时跟她讲道理。 算了，接受吧。就安心地当几个月的公主吧。 叶舟不知道的是，在她去睡午觉的时候，家庭会议还召开了一个补充会议。 中心思想就是——如何减少孕妇的心理负担？ 商量到最后，大家都一致表示，想要减少孕妇的心理负担，就是像平常一样，不要搞得太特殊。 平时该工作的工作，该加班的加班，不要过多的嘘寒问暖。 唐教授很赞同，她连忙说：“那我也要再跟白校长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不要太兴师动众。” 先前打电话给白校长他们报喜的时候，白校长高兴得就跟自己抱孙子一样，嚷嚷着要组织大家想名字，男宝和女宝的名字都要想，到时候再投再投票。还说什么要编一本婴儿启蒙读物，包含语数英物化生的知识，等孩子满一周岁的时候送给孩子当礼物。 翠姨最后还把周朗叫到一边，说：“咱们家里有那么多房间，这段时间你要先从先从房间里搬出来？” 周朗老神在在地说：“不用，我们俩知道怎么做。” 翠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让周朗和叶舟知道，省得他们俩闹心。 周家那边其实一直都在注意周朗夫妻俩的动静，现在周家鸡飞狗跳，要是让他们知道叶舟怀孕的消息，嫉妒让他们失去理智，某个周家人再一次发挥心黑的传统，对叶舟做点什么事情…… 大家各自忙去的时候，周朗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 想了好一会，终于想起来是叶舟之前跟他说的关于房客李朝要投资煤矿的事情。 周朗连续打了几个电话之后，没费什么功夫就问清楚了跟李朝接洽的人的情况。 那个人的父亲确实曾经在煤矿大省任过职务，前几年已经调回京城。 根据周朗对那个人的父亲的了解，他是一个非常清廉的父母官，之所以调回京，也是组织上考虑到他前些年在外地身体不好，调回京还方便看病。 难道是他的儿子用他的名誉干空手套白狼的事？ 很快，周朗又查到一个线索——他儿子和刘通最近频繁碰面。 刘通就是刘晓迪的亲哥，刘通坑了农民的事情曝光之前，刘家就住在李朝现在住的四合院里。 那件事之后，刘通的运气就大不如前，以前他能轻轻松松地做一本万利的生意，但是栽了个大跟头之后，刘通的生意就被人惦记上了，他做的，别人也可以做，他能挣的钱，别人也一样能赚。 刘家老爷子也劝说孙子，不要急不要躁，慢慢来，还是会有机会翻身的。 但是已经大半年过去了，刘通都没看到所谓的机会。 相反，当年那些不如他的人，都陆续在南边赚到了钱。 凭什么啊？ 春节后的某一天，刘晓迪突然回来跟刘通说，有个港商看起来很好忽悠的样子，倘若跟那个港商合作，没准他能逆转乾坤。 其实刘晓迪说的是小刘总。 刘晓迪去京大找赵小强被拒后，她依然没死心，想亲自去盯着叶舟，揪出她的错处，再放大数倍，也让她陷入舆论的旋涡。 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能达成把叶舟拖入旋涡中，让叶舟也尝尝当初她遭受的那种被人唾弃的感觉。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刘晓迪发现叶舟跟那个港商很熟悉的样子。 港商很年轻，在京城买了一块地，那块地已经开始动工，据说要盖一幢超过十层的高楼。 高楼建成之后，会用来出租给公司用来做办公楼，而港商自己也有一个专门做游戏的公司，已经开始在招兵买马。 再一查，刘晓迪发现这个刘总有点傻，好像别人让他掏钱，他就会掏钱似的。 叶舟大概也是这样忽悠这个富二代。 刘晓迪就让她哥哥去忽悠小刘总。 刘通接受了妹妹的建议，他制造了跟小刘总在饭店里偶遇，在路上偶遇。 第四次的时候，刘通自以为时机成熟，上前跟小刘总搭讪，说自己手头上有个项目特别能赚钱。 出乎意料，小刘总听刘通说完之后，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你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骗我的钱。前面三次我看你就不像好人，果然如此。” 第498章 祝你生双胞胎儿子 第498章 祝你生双胞胎儿子 第498章 祝你生双胞胎儿子 刘通当时有多气急败坏，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很快，刘通就发现跟小刘总一起住在他家以前的四合院里的那个叫李朝的港城人，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李朝那个人看起来确实比姓刘的精明，但是李朝明显是一个功利性很强的人，他非常渴望一步登天，急需用成功证明自己。 越是渴望成功的人，就越有机会让他掉进坑里。 刘通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找到了一个合作伙伴。 这个人是他以前的小学同学，只不过后来他们全家搬到了煤矿大省，那人的父亲去那个地方任职。 前几年，全家搬回京城。 刘通没有倒霉的时候，意气风发时，特别喜欢组织聚会，小时候那些成绩比他好的人，现在却一个个只能仰视他。 这其中也包括了那个同学，他从外地回来之后，安排进了一个小机关，拿着低廉的薪水，只能看着昔日的小伙伴们风风光光。 刘通找到他，跟他说有一个赚钱的机会，只需要费点口舌而已。 对方一开始也犹豫过，但是回到家里发现，哥哥嫂子吵架，两个嫂子之间也在拌嘴，就是为了住房问题。 虽然他们全家都从外地调回来了，但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工作落实房子却没有落实，祖孙三代十几口人，跟着父母一起挤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 曾经和谐的家庭，挤在一起之后，只剩下了鸡飞狗跳。 再这样下去，家就散了。 这次回家听到争吵之后，他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答应了跟刘通合作。 中途，他也想反悔，但是刘通根本不给他机会。 一步一步就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他也曾经跟刘通说过，不要让对方损失太多，争取在对方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 但是刘通却说：“肥羊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 如果只是几十万，李朝随时可以拿出来。 但是刘通觉得李朝身边的人际关系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以李朝的能力，应该能借个三四百万。 这笔钱到手，再分给合作伙伴一点，他刘通手里依然还有不少钱。他就相当于回到了一年前的水平，甚至还能超越。 可是，想要达到这个目标，就要给李朝去筹钱的时间。 中间如果有什么差错，或者说李朝反应过来，也算是风险的一个环节。 但是刘通非常自信，李朝不会反应过来。因为他真的非常渴望成功。 据说，他港城的老爹那里准备要分家产，具体怎么分，要看儿子们的能力。 没准到时候他还可以配合一下，让李朝港城的爹觉得他在内地大有作为，给李朝多分一些财产。 届时，他又能继续把李朝手里的家产源源不断地骗过来。 这可是一只绝佳的肥羊！ 这天早上，刘通约那个同学见面，商量着下午见李朝的时候应该怎么开口，才能让李朝抓紧时间去借钱。 可是刘通在茶馆里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见到同学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 刘通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小时，依然不见人。 最后没办法，刘通直接找到对方的单位去。 到了那里之后，门卫却告知他说，今天一大早，那人的父亲就来把人带走了。 听起来似乎不太妙…… 难道同学的父亲知道了他们做的事情？ 刘通猜的确实没有错，那位父亲得知儿子做的事情之后，气得直接从病床上跳下来，直奔儿子的单位。 这位正直的父亲揪着儿子直接去了公安局。 进公安局没多久，儿子的心理防线就被击溃，一五一十地交代问题。 公安这边听完，也目瞪口呆。 几百万啊…… 虽然现在损失还没有造成，但是已经在酝酿中，针对的目标还是来投资的港商，一旦出了问题，境外的报纸还不得兴奋起来，借机抨击开放的成果。 公安领导这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可能就在他们内部就解决掉，还得上报。 看着公安部门的领导忙前忙后，那个协助刘通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怕，他发现事情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一旦真的被他们诈骗成功，损失的可不仅仅是李朝这个当事人，更有可能的是危害整个社会的投资环境。 “我错了，爸，我真的错了。” 在他忏悔的时候，刘通已经转身去找李朝。 刘通在心里暗暗地想：该你办事的时候你不见人影，到时候分钱，你就别怪我只给你几万块钱。 刘通和李朝如愿以偿地见面，他的话术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李朝看起来也很着急。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进来，打断了他们。 刘通正准备生气的时候，突然发现进来的一个人是领导，级别比他爷爷退休的时候还要高，他立刻收起脸上已经流露出来的怒容，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容。 然而对方都没看他一眼，而是看相对面的李朝。 这位领导先是自我介绍，然后就说：“李先生，听说你现在想找一些合适的项目做投资？正好，我们有好多项目想要跟您这样的企业家商谈。” 刘通脸色一白。 叶舟知道刘通被请去“喝茶”的事情，已经是几天之后。 小刘总的乔迁仪式如期进行，李朝是小刘总在京城的好朋友，自然也被邀请。 李朝看到叶舟和周朗，立刻上前，表示了自己的感谢。 李朝自嘲地说：“当时领导亲自找过来，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我被骗了，我竟然不相信，满脑子都是别人要断我财路。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听到这话，叶舟也不由得想起前世，电信诈骗非常猖狂的时候，帽子叔叔在银行栏下要给骗子汇款的人，被骗的当事人还一副“你们这是要害死我”的不配合的态度。 叶舟好奇地问：“那现在骗子怎么样了？” 李朝说：“我本人还没有造成损失，他们其中一个是口头警告，另外一个是行政拘留。” 周朗说：“李先生，祝你的新项目顺利进行。” 李朝连连点头：“谢谢周先生，也祝你生一对双胞胎儿子。” 叶舟和周朗：这怎么不太像是祝福呀？ 第499章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第499章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第499章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叶舟突然也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怀上了双胞胎。 毕竟按照她在原来的世界里看小说的经验，传书的女主基本上都能怀上双胞胎，甚至一胎多宝。 她可不想当母猪，一胎三个四个的生。 双胞胎倒是还可以接受。 但是现在的医疗水平似乎还不到B超随时看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 回去之后，叶舟问周朗说：“你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周朗内心里是喜欢女儿的，但是又怕叶舟心里有负担。 “男孩女孩都可以。”周朗只能这样回答。 叶舟撇嘴，“不要当端水大师，你喜欢什么就说什么。” 周朗只好如实回答：“喜欢女孩。” 叶舟倒是有点好奇，“为什么呀？”这个年代的人，又是刚刚实行计划生育最初期的几年，其实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更渴望男孩。 周朗说：“女孩，像你一样的女孩，家里会很热闹，也很欢乐。” 那翠姨也是这样想的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叶舟也问起了翠姨这个问题。 翠姨毫不犹豫地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当然希望能够生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可是性别又不是你来决定的，顺其自然呗。” 没有被问到的小刘总还主动说：“我也觉得是个女孩。我那边的房间肯定装修对了！后面我再找涂料，把房间刷成粉色。” 叶舟：“你那边的房间还是给你以后的孩子留着吧。” 小刘总嘟囔了一句：“我又没打算结婚。” 说完之后看到翠姨在瞪他，顿时不敢再说话了。 周朗走进来，一边接过叶舟递给他的油条，一边问翠姨：“翠姨，您之前说您已经找到助手，那您的办公室是不是要启动了？” 说到自己的事业，翠姨顿时精神抖擞，她说：“没错，我连店面的招牌都已经弄好了。是唐教授帮我找了美术学院的一个教授题的字，我送去专门刻字的地方弄的招牌，今天就会送过来。哦，对了，助手你们也认识，就是老杨饭店的凌青。” 小刘总有些诧异地问：“翠姨，你这不是挖自己人的墙脚吗？” 翠姨说：“你懂什么呀，这叫距离产生美！ 再说了，凌青在饭店里虽然干得很好，但是她的工资是固定的，有根想要给她多发点奖金，她还觉得心里不安。 到我这里干活，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成交一笔订单佣金有多少。 她就没有那样的心理负担，也能多赚点钱。 至于饭店那边，招人也特别简单。 工程队那边很多人的家属不是都来京城了吗？那些家属也特别能干，干起饭店的活，不在话下。 但是干中介，就得需要一些技巧，凌青恰好有这样的优势。 不说别的，就说她那张脸，给人的感觉就特别真诚。” 叶舟在旁边补充说：“嗯，那叫亲和力。拥有一种天然的亲和力的人做销售，确实会有很大的优势。” 翠姨有些得意地说：“我这也算是慧眼识才，对不对？” “必须的！” 这之后的一段时间，叶舟陆陆续续收到了从柳城寄过来的包裹。 果然，大家知道叶舟怀孕之后，对她肚子里的宝宝都特别期待，纷纷寄来了礼物。 中文系的老教授写了一份字帖，数学系的老教授做了一个简易的算术卡片…… 叶舟看着这些礼物，有些哭笑不得，她摸着肚子里的宝宝说：“宝宝你看到了吧，不是妈妈要逼你学习哦。” 突然，叶舟想到了任老，也不知道他那边怎么样了？ 她怀孕的消息，他是否知道呢？ 叶舟问周朗这个问题，周朗认真地想了想，说：“应该过不了就会知道吧。” 这天，叶舟和小刘总上完课之后，在教学楼门口会合，然后一起去吃午饭。 叶舟说：“对了，一会儿段记者也过来，你不介意吧？” 小刘总说：“不介意呀，我会把她当成空气的。” 叶舟：“……你跟别人说话的时候可不能这样说。” 小刘总反而用很怪异的目光看着叶舟：“我跟别人当然不会这样说呀，我只跟你这样说的。” 叶舟：“……” 事实证明，叶舟确实多虑了。 小刘总和段从安都找到和彼此相处的最好的方式——打过招呼之后都把对方当成空气。 吃饭的时候，叶舟和段从安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其实知道叶舟怀孕之后，段从安也专门跑来看过叶舟，这一次见面，段从安由衷地说：“舟舟，我发现你怀孕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温柔了，难道这就是母性的光环？” 这时，在旁边基本没说话的小刘总突然说：“你谈恋爱之后，整个人看起来也更加靓女啦。” 叶舟吃了一惊，然后牢牢地盯着段从安。 段从安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脸颊绯红，“刘先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呀？” “你难道没有谈恋爱吗？”小刘总不答反问。 对上叶舟亮晶晶的目光，段从安有些别扭地说：“其实……其实我还没有正式答应。” 叶舟说：“也就是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 段从安说：“嗯……我们俩还没有正式交往，先尝试一下，如果不合适的话，就及时转身。” 叶舟听得有些懵，“还能这样操作？那你先跟我说说，对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段从安说，对方也是来广播学院学习的，也是离异的状态。 叶舟立刻问：“那他有孩子吗？” 段从安一愣，“这个……我没有问。” “那他知道你有没有孩子？” 段从安说：“我的情况，很多人都知道，前夫不是说我不能生孩子吗？现在这个他说他不在乎。” 叶舟心里立刻给这个人打了个叉，她说：“他说不在乎你能不能生孩子，恐怕是因为他自己有孩子吧？而且有孩子还不先跟你坦白！从安姐，你可是掉进过坑里的人，可不能再一次滚到坑里去了。” 小刘总在旁边说了一句：“良言难劝该死鬼。” 叶舟：……… 段从安：！！！！ 第500章 感情骗子 第500章 感情骗子 第500章 感情骗子 小刘总看到叶舟和段从安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便直接问：“怎么？我说错话了吗？”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是这两天他跟翠姨新学的一种说法，他也不知道是褒义还是贬义，他现在的国语水平其实依然不高。 段从安率先说：“不，刘先生您没说错话，我确实是有点……我就是……” 叶舟打断段从安说：“我们都是肉体凡胎，都有七情六欲，如果有人专门针对你写一部剧本，你会沦陷，也很正常啊。” 怕小刘总再说出什么扎心的话，叶舟又赶忙补充说：“就像李朝一样，平时也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但是却差点被人骗了几百万。 还有小刘总之前也是，差点被人用假古董骗走五十万。 是骗子的骗术高明吗？ 不是！ 是骗子针对每个人的情况，特别定制了一套适合他们的办法。 包括感情骗子也一样。 不要小瞧了有些人这方面的能耐，比如，他们能够准确判断出你在前一段婚姻中缺少的是什么，他们就会根据你缺的，努力地表现出来自己这方面特别完善。 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个人，但是凭借我对从安姐你的了解，你不应该是那种短时间内会完全陷进去的人。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有人专门针对你弄了一个适合你沦陷的剧本。” 听到这番话之后，小刘总和段从安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小刘总认真地点头说：“小舟妹妹说得对，我当初其实能够感觉到那两个骗子可能是在骗我的钱，但是当时我真的很渴望得到老豆的认可，所以就抱着一线的希望，觉得自己不会那么倒霉。事实证明，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下来。” 段从安心里在想什么？叶舟猜测她应该是在回忆跟那个人相处的点滴吧。 叶舟犹豫了一下，说：“从安姐，你们不是还没有开始吗？这样就吧，接下来，你回去之后，就跟平时一样，不要表现出有什么异样。我们这边帮你查一下这个人是什么情况，你看这样可以吗？” 段从安有些愧疚地说：“舟舟，我好像又要麻烦你了。” 叶舟微笑，“好闺蜜不就是这样吗？你来我往，有时候你麻烦我，有时候我麻烦你。再说了，你要是没有从安姐的帮忙，之前我很多事情也办不成呀。” 段从安心里终于好过一点，然后她又想起一个问题，她好奇地问小刘总说：“刘先生，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疑似谈恋爱了？” 小刘总微微挑眉，“因为你表现得很明显啊。” 叶舟说：“很明显吗？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小刘总似乎觉得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而且让他回答一个蠢问题有点折磨他，他就用很快的叙述把前因后果都说了。 他说，刚才第一眼看到段记者，就发现她穿的衣服风格和以前不一样。 “本来是走在时尚的最前沿，现在变成了朴实的路边大姐。” 这是小刘总的原话。 另外就是，段从安的发型也做过调整，总体来说也不如之前时尚，淹没在人群里，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会让人一眼就记住的人。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审美下降。 通常来说，审美伴随的都是生活的不如意。 可是段记者看起来神采奕奕，不像是不如意的样子，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是为某个人而改变的。 小刘总最后说：“开始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的审美很糟糕，小舟妹妹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才意识到你又要栽在男人的手里啦。” 段从安：…… 叶舟这才注意到段从安的发型和衣服，确实像小刘总说的那样，不如以前时尚和高级。 叶舟潜意识地以为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现在的身份是学生，而不是记者，可能会更加追求朴实。 待叶舟把话说出来之后，小刘总立刻反驳说：“不会的！就算是从社会记者的身份转换成学生，也不应该出现这种审美断崖下降的结果，除非是身边有一张嘴巴跟她胡扯，而且她还能听进去。” 不得不说，小刘总很没有情商的话效果却很好，段从安羞愧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她好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人，怎么还能因为别人为她量身打造的剧本而沦陷？ 从段从安从学校离开的时候，叶舟有些担忧，“从安姐……” “放心，我真的没事儿。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次，我一定会大彻大悟，以后就算是最强的编剧团队给我写剧本，我也绝对不会沦陷。” 看到段从安语态轻松的样子，叶舟也松了一口气。 叶舟将目光从段从安骑着自行车离开的背影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小刘总盯着她的肚子看。 “你在看什么啊？我现在的肚子很明显吗？” 小刘总一脸认真地说：“我在想应该怎么给我的外甥女胎教？” 叶舟：…… “宝宝，我是你舅舅，我跟你说哦，以后如果有男人和你说，你现在穿的衣服不漂亮，你现在用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应该要怎么样再怎么样。这样的人你一定要远离他哦，因为他不是什么好人，他通过拉低你的下限，然后再打击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 叶舟感觉有些神奇，“我家宝宝的舅舅居然还能想得到这么多。” 小刘总“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走吧，我们回家。” 自从叶舟怀孕之后，小刘总只要来京大这边，都会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奔驰。 一开始，叶舟也有点拒绝，因为坐这辆车会成为焦点。但是时间长了，她也习惯了。 至少坐在车里不用感受尘土飞扬了。 傍晚，周朗回来后，叶舟就把段从安的事情跟周朗说了，她不是要把段从安的难堪告诉周朗，而是要调查那个男人，还得周朗找人。 周朗听完，就给出了人选，他说：“陶国庆最近闲得发慌，你正好给他找点事情做。” 第501章 溜了溜了 第501章 溜了溜了 第501章 溜了溜了 叶舟跟陶国庆说这事的时候，陶国庆的反应有点出乎叶舟的预料。 陶国庆非常激动又非常愤慨地说：“什么人啊，居然这样对待段记者。垃圾！看我怎么收拾他！” 翠姨听到声音，走过来，好奇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都不用叶舟开口，陶国庆就开始滔滔不绝，很快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叶舟不由得想：我是不是个嘴碎的人？把从安姐的隐私都给透露出来了？ 翠姨双手叉腰，同样也表现出了愤慨。 “这种男人我都不用看到，就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毕竟这样的男人这些年我见多了！国庆，干他丫的！” 叶舟：…… 翠姨出谋划策，陶国庆频频点头。 叶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翠姨都已经交代清楚了，而陶国庆也带着任务出了门。 “段记者来京城那么多天了，来咱们家的时间却很少，其实她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离婚的身份，怕给你填晦气。她估计也是想着能够早点摆脱过去那段关系带来的影响，走在阳光下，越是着急，就越容易犯错误。” 叶舟非常赞同翠姨的话，她说：“善良的人容易犯的错误就是会内耗。” 翠姨疑惑：“内耗是什么东西？” 叶舟想了想，就说：“就是想的东西太多，顾虑的太多。” 翠姨说：“没错，就是这样。对了，小舟，一会儿我和凌青出去看房子，你一个人在家，也别忙活，该躺的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中午我要是赶不回来，老杨那边会让人把饭送过来。你可别自己跑去厨房捣鼓，知道吗？” 叶舟连连点头。 翠姨走后，叶舟就躺在连廊下面的长椅上，初夏的风不热不燥，温度刚刚好。 这日子真的好惬意。 叶舟忍不住比较了一下现在的生活和穿越过来之前的生活，除去娱乐活动不够丰富之外，似乎现在的生活更加惬意。 当然了，不用赶稿就更好了。 躺了没多少会儿，叶舟就起身往书房里走，她要赶稿子了。 万一以后肚子大了，人变懒了，稿子续不上怎么办？ 小刘总被迫出席，不得不参加的会议后回家，刚到巷子门口就看到李磊骑着自行车往这边来。 小刘总的各种车都比较拉风，他今天出门用的是摩托车，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李磊就看过来。 “刘先生，好久不见！” 李磊打完招呼之后，就敏锐地察觉到，小刘总看他的眼神有些敌意。 李磊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我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得罪过小刘总？ 然而脑子里没有一丁点线索。 “你来找我家小舟妹妹吗？”小刘总的声音果然很冷淡。 “对啊，今天是我和叶老师约定见面的时间。”李磊当然不知道，小刘总已经知晓叶老师就是锦鲤老师的身份。 “你跑得有点勤快哦。”小刘总依然是话中带刺。 李磊紧张得不行，他可不敢得罪这位财神爷，据说，财神爷的公司很快也会在他们杂志上发表广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衣食父母怎么能得罪？ 李磊说：“我的工作嘛，就是跑腿的。领导安排了任务，不跑不行呀。刘先生，我先去找叶老师了。” 家里太大的弊端就是有人来的时候，人如果在里面的房间，有人门的话门的话是听不到的。 所以，叶舟如果跟李磊约定时间的话，就会要求他准时，时间差之后之后，她就从书房里出来。 叶舟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两只看门护院的狗子看着她，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样子，只能张大眼睛，不停地甩尾巴。 叶舟知道是小刘总用狗粮来威胁过两只狗，据说是如果它们没有眼力见的话，就会苛扣狗粮。 “以后如果有人来敲门，家里有人的话你们就进去通风报信。”叶舟灵机一动，有了这个移动的门铃，再也不用担心了。 两只狗似乎能听懂她的话，汪汪叫了一声，尾巴摇得更快了。 就在这时，叶舟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靠近之后就听到李磊说：“叶老师，我是李磊。” 叶舟开门让他进来。 李磊一看到叶舟，就满脸委屈地说：“叶老师，你快点给我答疑解惑，我到底哪里得罪刘先生了？刚才在胡同口看到他，感觉他对我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 叶舟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小刘总估计是在心疼他还没出生的外甥女，他知道李磊是来拿稿子的，而她是写稿子的。 “没事儿，他大概觉得你是在压榨我的劳动力。其实不是啦，我交稿子，收获了财富。” 李磊睁大眼睛，“刘先生知道你是锦鲤老师了？” “嗯，被他猜出来了。” 李磊拍了一下额头，“我就说刘先生是大智若愚型。” 接着，叶舟把放在旁边的手稿交给李磊，顺便问他李雪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我姐现在挺好的，特别是程大姐去店里帮忙之后，我姐轻松了很多。就是……” 叶舟看着吞吞吐吐的李磊，问：“怎么啦？” “那个赵小强他妈，又跑回来找我姐，说自己怎么怎么可怜，希望我姐能继续给她提供一份工作。我肯定是不希望再跟这样的人有瓜葛，但是我姐好像挺可怜她的。我总觉得，她再求几次，我姐会答应她。我心里觉得憋屈得。” 叶舟却很肯定地说：“不会的！你姐不会答应的。” 李磊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 叶舟和李雪接触得不多，但是叶舟能够感觉得到这是一个心性很坚定的女性，一旦认准了两个人之间没有可能，她绝对不会拖泥带水。 “真的！我猜，赵小强他妈如果再来的话，你姐可能会让程大姐帮忙出面处理。” 李磊瞬间高兴了，“程大姐肯定会有办法的！” 就在这时，小刘总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小刘总比周朗看起来温和多了，但是经历过刚才的对话，李磊也觉得小刘总身上突然多了一种和周朗差不多的压迫感。 溜了溜了。 第502章 亏妻者财不入 第502章 亏妻者财不入 第502章 亏妻者财不入 待李磊走后，叶舟就跟小刘总说：“你以后对你编辑不要那么凶啦，他就是个打工人，听领导的吩咐，来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小刘总“哼”了一声，“我知道呀，但是谁让他是跑腿的人呢，我又不能对你发脾气，所以就只好对着他咯。” “你还真是什么都明白！但是你不觉得李磊太惨了吗？简直是无妄之灾。” “不会呀，在这个位置上就是要承受这些的。他不想承受的话，就应该努力地升职加薪。” 叶舟：“……”好吧，我无言以对。 但是很快叶舟就发现小刘总其实是个很双标的人。 两人正聊着，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是学校打来的电话，是一个教务处的领导打来的，希望叶舟下午有空的时候去学校帮忙处理一些接待的工作。 叶舟还没有表态，小刘总就把话筒拿过去，直接说：“叶舟又不是你们正儿八经的老师，她只不过是临时代课，为什么要让她周末去处理这些事情？你知道什么叫周末吗？就是理所当然应该休息的时间。” 叶舟：…… 双标的不仅仅是小刘总，叶舟慢慢地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特别双标，周朗也一样。 涉及到她，周朗也很双标。 难道这就是孕妇的特权？ 叶舟在极度惬意的状态中度过了周末，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陶国庆，她还好奇地问了一句。 翠姨说：“他呀，去忙段记者的事情了。” 叶舟说：“我们的陶总好像很擅长打探消息嘛。” 翠姨说：“那要看是对谁了，他最近这几个月，最上心的大概就是段记者这件事了。” 叶舟笑：“真没看出来，原来陶国庆还是我们从安姐的粉丝呢。” 翠姨问：“粉丝是什么？” 小刘总说：“就是Fans的意思。英文翻译过来就是狂热的崇拜者。” 叶舟诧异地看着小刘总，如果现在是她刚穿来的时候，她肯定会以为小刘总是“老乡”，都是穿来的。 小刘总注意到叶舟的表情，问：“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叶舟说：“不，很对，非常对。” 翠姨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来的时候，往门口看了一眼，嘟囔道：“周朗今天加班都不能按时回家吗？” 此时，周朗刚从单位走出来，就有一个黑影从旁边走出来。 曹卫东立刻上前，挡住那个人。 “你是谁？”曹卫东厉声道。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目光越过曹卫东，看向他身后的周朗。 周朗朝他看过来，借助不是很明亮的路灯看清楚那人之后，周朗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意识到周朗不会先开口，再加上他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同志身上的杀气，便只好先开口说：“我是周朗的父亲。” 曹卫东微微有些诧异，他盯着跟前这张脸，还别说，隐约有一点跟周参谋相似的地方。 但是，曹卫东并没有挪开的意思，他回头，询问道：“周参谋，我们要先回家吗？” 周朗说：“没事，你在旁边等一下。” 说完，周朗看向对面的人，“你有什么事儿？” 此人正是周景川。 过去的两年里，周景川过得无比煎熬，他以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的生活会变成这样，特别是最近这半年，周朗夫妻俩调回京后，他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亏妻者财不入”，他们周家人的所作所为好像就是在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周景川也曾经想过，周朗工作的特殊性，想要往高处走，会对家庭进行考核。 周朗应该会选择为了前途而低头，他迟早会转过身和周家修复关系。 是不是真的修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表面功夫要做好。 可是，等了半年，周朗依然没有回头的意思。 最近，还听说叶舟怀孕了。 转眼，周朗也是当父亲的人。 或许，他当父亲之后也会理解他这个父亲当年的选择吧？ 毕竟，因为一个人而拖累整个家庭和子女，是不值得的。 来之前周景川已经给自己很多的心理暗示，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给周朗梯子下，周朗应该会顺着梯子走，以后把表面功夫做好。 现在对上周朗冷淡又疏离的目光，周景川又变得没那么自信了。 “周朗，下周是你爷爷的生日，家里打算大办一场，你到时候跟叶舟一起回来吧。” 周朗说：“就这事？” 周景川争取地说：“周朗，你要为以后着想。” 周朗说：“嗯，谢谢你的提醒，下周也是我外祖父的祭日。” 周景川：…… 之后，周朗就没一句废话，转身就走。 走之前，周朗拒绝了人曹卫东送，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就往家走。 身为一个合格的勤务员，曹卫东对自己领导的事情知道得也不少，周家的所作所为，他门清。 当然这主要得益于翠姨。 翠姨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就是罗列周家那些恶心的事情，得知曹卫东会经常跟在周朗身边，她就想过周家人可能会直接去单位找周朗。 所以，翠姨在第二次见到曹卫东的时候，就把他拉到一边，把周家的破事都告诉了曹卫东。 最后总结说：“反正周家的人跑去找人，你都不用给好脸色。” 从大门口回来之后，曹卫东就往四合院里打电话，“黎阿姨，猪驮着大便来了。” 翠姨秒懂，“周家那群猪来恶心人啦？” “倒没有一群，是一头。” “谁？周景川？是不是来找周朗，说什么爷爷要过生日了，让周朗不要考虑以前的事情，一切都往前看，让周朗回去给那个老头过生日？” 曹卫东的崇拜之意溢于言表，“哇！黎阿姨，你怎么猜得那么准？对，就是说让周参谋和叶老师回去给他们家老头过生日。” 翠姨“哼”了一声说：“他们撅什么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了！周朗怎么回答的？” “周参谋说，谢谢他的提醒，下周是他姥爷的忌日。” “嗯，我家周朗就是不会让我失望。” 走着瞧！ 第503章 他翅膀硬了 第503章 他翅膀硬了 第503章 他翅膀硬了 挂断电话，翠姨才注意到叶舟就坐在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一副等着她八卦的样子。 翠姨看着她啃完一半的苹果，只能把诸如“大便”之类的话咽下去，“周景川去找咱们家周朗了，跟我预料中的一样，他们是打算趁周老头过生日的时候，把你们两口子逼回家。” 叶舟给翠姨竖起大拇指，“我们家翠姨果然料事如神！我也记得春节的时候，您跟国庆从周家送礼回来之后说，咱们至少可以消停到周老爷子过生日。” 谁不喜欢听好话呢，翠姨被夸后也心情舒畅，她说：“其实周老太太的生日在上个月，我就知道他们会延迟一个月，用周老头的生日来搞事情。” 叶舟说：“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恶心他们呀？” 说完，叶舟咬了一口苹果，咔哧咔哧，听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翠姨笑眯眯地说：“周朗已经给我启发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翠姨这般那般地跟叶舟说了自己的打算。 叶舟听完，狠狠地赞同说：“翠姨，您可真是个天才啊！好嘞，咱们就这样办。” 周家。 周老爷子看着已经彻底黑透的天色，心里愈发焦躁，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回踱步。 周家其他人都不敢吭声，当然，现在在家里的人也不多。 周辰已经调去外地，范晶晶一直耗着没离婚，但是这个家门已经不是范晶晶能进来的。 周景海和许秀丽坐在那里不吭声。 周老太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成一团。 坐在周老太太旁边的年轻女孩是甘丽丽，她妈周景芳坐牢之后，她在甘家也不被待见，前段时间哭着回了周家，住下来之后再也不肯挪窝。 周景芬今天是一个人回来的，丈夫和孩子一个都没带。 周老爷子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周围的空气更加窒息。 许秀丽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也不知道景川跟周朗谈得怎么样，周朗不会真的六亲不认，连亲爹的面子都不给吧？啊不是，周朗要是拒绝的话，其实是连亲祖父都不认了。他这样子，也太过分了。亲祖父的生日，他竟然都不回来。” 周景芬瞥了一眼这个大嫂，嗤笑了一声，说：“大婶，你这话说的真是有意思。你不是也有两个儿子吗，你的两个儿子已经确定会回来了？” 许秀丽气得表情有些扭曲，“景芬，你怎么说话呢？周辰现在这样子，能回来吗？他一回来，就被范晶晶缠上。周辉他忙着生意，东奔西跑的，没个定数。周朗呢，人就在京城，情况能一样吗？” 周景芬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按照大嫂你的逻辑，再怎么忙，孝顺的话，还是能抽出时间的嘛。” 许秀丽站了起来，手指着周景芬，说：“周景芬，你这是公然跟爸作对啊！我听说姑爷准备要升职了，终于从小科员升处长了，难道是周朗给你的好处，让你在家里当卧底，搅得家里家长不宁。” 周景芬也不示弱，跟着站起来，说：“大嫂，在你眼里，努力不值一提呗，无论干什么都是需要关系和走后门。怪不得你娘家人总是想方设法从周家要好处，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努力。即便现在周家有自身难保的趋势，你自己的大儿子也混成那样，你还不忘记从婆家给娘家捞好处。” 许秀丽被气得脸色又白了几分，“你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得很。前几天，你从家里把爸的那瓶酒带走，拿去哪里了？要不要回你娘家，问问你爸，喝得差不多了吧？” 周老太太皱眉，“秀丽，你不是说那瓶酒是被丽丽偷偷拿出去的吗？” 本来在旁边看热闹的甘丽丽发现竟然波及自己，顿时不乐意了，也跳了起来，“舅妈，原来你背后是这么编排我的？我回我自己姥姥姥爷家住，你看不惯我，我忍了。但是你怎么能污蔑我偷东西呢？事实明明是你偷东西啊！” 周家吵成一团。 “都给我闭嘴！” 最终是周老爷子的呵斥，才让争吵停止下来。 周老爷子厉色道：“要吵都给我滚出去吵！” 话音落下的时候，门口终于传来动静，周景川来了。 都不用周景川开口，他的脸色已经说明一切。 周老爷子还是皱眉问：“怎么样？” 周景川说：“他翅膀硬了。” 周老爷子眉宇阴冷，“翅膀再怎么硬，也改变不了他是周家血脉的事实。” 周景川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眼睛的余光发现家里人的表情不对，瞬间失去了说话的欲望，他脑海里甚至还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在宋家的情景。他以前的岳父岳母虽然只有宋诗锦一个女儿，但是周末的时候，宋家总是会有客人到访，这些人里大多数都是岳父岳母的学生，或者是他们资助过的人。 所以，宋家的客厅永远是欢快的气氛。 再看现在的周家，似乎每个人眼里都是算计，都是欲望，甚至还有贪婪。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当年的选择真的是错的吗？ 周景川本来想开口说的是周朗拒绝的理由是下周是他外祖父的祭日，但是现在他不想再说什么了。 “爸，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周安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周老爷子却叫住他说：“景川，你等一下。” 然后，父子俩就走出门外，在外面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秀丽又一次忍不住跟周景海嘀咕说：“爸是怎么回事呀？有什么事不方便在家里说的，还单独跟景川说。你不也是他的儿子吗？” 周景芬“呵”了一声，“大嫂，你在这里挑拨离间有意思吗？还不如直接出去开门跟爸说呢。” “你！” 周老爷子在外面刚跟周景川说完话，转身回屋的时候听到家里又吵起来了，他进门之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给我滚！” 周景芬倒是麻溜地滚了。 第504章 送周老爷子的大礼 第504章 送周老爷子的大礼 第504章 送周老爷子的大礼 转天，翠姨带着凌青走街串巷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住。 凌青下意识地挡在翠姨前面，盯着那个人，“你有事儿吗？” 翠姨轻轻地拍了拍凌青的肩膀，“放心没事儿，纸老虎而已。” 被翠姨称之为纸老虎的其实是周景芬。 周景芬扬起下巴，看着翠姨说：“以前真是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那是因为你眼瞎呀！也不想想，宋家的底蕴如何，我从小跟在宋先生和宋夫人身边，也能跟宋小姐一起读书，我还能比你差？” 周景芬被说得一噎，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凌青也放松了警惕，站到旁边。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难道是有钱想买房子啦？还是说没钱，想把房子卖了换钱？”翠姨又说。 周景芬没好气地说：“我不管是买房还是卖房，也不会找你。” “行，知道了。” “你……我来是想让你回去提醒一下周朗，我爸最近可能会有所行动，具体会怎么做我也不清楚。我现在也懒得回娘家。” 翠姨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周景芬。 触及翠姨的目光，周景芬恼羞成怒，“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好心好意来通知你，你不领钱就算了！” 翠姨说：“我只是奇怪一下不行吗？周家一群那么会算计的人，怎么最后是你这个最笨的人现在做出了最聪明的选择。” 周景芬被气笑了，“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你觉得我会夸周家人吗？” “你……行了，我也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让周朗夫妻俩小心点。我爸那个人难缠起来还是很难缠的，你心里也有数。” 丢下这句话，周景芬就走了。 翠姨的目光从周景芬的背影收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凌青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这丫头，干嘛这样看着我。” 凌青毫不掩饰地说：“翠姨，您好厉害呀。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会吵架就好了。” “这叫生活的积累，你还是不要学会的好。之所以像我这么伶牙俐齿，通常都是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情，被迫学会的。” 凌青说：“好像也未必吧，我觉得叶老师怼人的时候也特别精彩。但是叶老师的生活一直都很美满呀。” “那只是你现在看到的。你没看到的时候呢？她也是个从小没妈的可怜孩子，不到16岁就被后妈和亲爹给弄去乡下当知青，多苦多累知道吗？” 凌青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 翠姨看了一下时间，说：“今天就到这吧，你可以回办公室也可以回去休息，我回去炖汤。” 今天下午，叶舟在江教授的研究所里还有工作，中午肯定要在学校里吃饭。 现在翠姨会看情况，有时候中午会专门弄点汤或者叶舟喜欢吃的菜送来学校。 下课后从教学楼里走出来，看到翠姨，叶舟还有些惊喜，“翠姨，您不是说今天没空过来吗？” “本来确实是安排的事情，客户那边临时有事儿，然后我在路上又遇到了周景芬。” 叶舟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她来通风报信的？” 翠姨感慨地说：“以前我真的觉得周家人就属她最不精明，她有心想跟周景芳抢男人，也没抢过。一气之下找了个不上不下的人嫁了，没想到十几年之后，她竟然像是被仙人抚顶，开窍了。知道得罪我们没有好处，想来抱大腿，我们也不可能给她抱，她现在的目的我也能看得懂，她不求回报，只求我们不踩她一脚。” “那她确实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她说周老爷子准备干什么了吗？” “说了等于没说，她只说她爹很难缠，让你和周朗小心点。” 翠姨说完，就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叶舟的肚子。 叶舟说：“翠姨，放心好啦，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他们应该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甚至我觉得他们还盼着我早点生孩子，毕竟多了个孩子，他们就有更多的理由接近我们。” 翠姨想想也觉得叶舟的话有道理，她愤愤不平地说：“这年头真的是，越是不要脸的人，越是能活得更滋润。” “翠姨，我想问一下，现在封建迷信已经彻底放开了吗？” 虽然已经开放了几年，但是过去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贯彻得非常彻底，和尚都被从庙里赶出来回去种地，寺庙里的雕像也被砸得七七八八，老百姓连祖宗都不敢拜，更别说拜佛。 之前在柳城的时候，叶舟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人有钱之后，好像又开始把以前不敢做的事情摆在了台面上，过年过节也开始拜祖宗。 就是不知道京城这边是什么情况。 翠姨对这个确是门清，她说：“去年看起来大家还掖着藏着，今年一下子就彻底放开了。大年初一的时候，雍和宫抢头香的人，凌晨就跑去排队了，听说还有人为了头香的事情打起来。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跑到佛祖眼皮底下打架，就算是抢了第一又怎么样呢？佛祖能保佑他们吗？” 叶舟被翠姨逗笑了。 汤喝完之后，叶舟就说：“既然大家都已经默认又可以稍微讲究一下封建迷信，那咱们也干点封建迷信的事情吧。” 翠姨说：“嗯！我们俩应该是想到一块儿了！我呀，其实已经跟紫薇胡同那边的一个老太太说好，让她帮我包元宝，过两天我让人送到周家去。周老头不是要过生日吗？我就要给他点晦气！” 叶舟说：“光是元宝哪里够呀？当然还得糊点纸人，纸房子……哦，对了，现在不是流行小汽车摩托车嘛，最好也给糊一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手艺人还能不能找得到？” 翠姨双手一拍，“嚯！还是我们家小舟想得周到！光是元宝，哪能行呀！有钱之后去买东西，没准也要排队或者要票之类的，还不如直接收房子，车子！手艺人……有，我一会儿就去找他。” 叶舟已经忍不住联想东西弄出来之后送去周家的画面，她也想去看热闹。 第505章 灰溜溜地走了 第505章 灰溜溜地走了 第505章 灰溜溜地走了 叶舟表示自己下午的事情大概三点就能结束，可以跟翠姨一起去找手艺人。 翠姨却说：“你肚子里有宝宝呢，咱们得注意胎教。” 叶舟想想也觉得有道理，“那好吧，晚上回家听您说进展。” 其实翠姨心里也挺忐忑的，那些东西她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恶心周家人，特别是恶心周老头，但是她不能确定“手艺人”是否愿意出山啊。 都是平头百姓，现在依然有人担心政策不明朗，一步走错，可能会连累全家。 然而实际上翠姨找过去的时候，却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那位老先生已经到了垂暮之年，听到翠姨的诉求，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亮起一束光，“我真的可以做这件事吗？” 翠姨说：“您要是觉得为难，也可以不接这个活的。” 老先生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弄好那些之后，您真的可以把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拿出来？” 翠姨用肯定的语气说：“您要是可以扎出来，我就肯定敢拿出来。” 老先生连连点头：“好！好！” 晚上回家的时候，翠姨在餐桌上说起这件事，陶国庆有些疑惑地问：“那位老先生干嘛要这样呀？” 小刘总看陶国庆的眼神像是在看白痴，他说：“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够得到答案的吗？老先生年纪大了，他大概也希望自己去世的时候，能够给自己烧一套房子，还有车子之类的。” 翠姨笑盈盈地看着小刘总，“还是我们刘煊聪明。” 陶国庆撇撇嘴。 翠姨看他，说：“国庆，你还别不服气。我都跟你说了，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你看，活生生的例子，你想不明白的事情，多读书的人，脑子稍微一转，就想到了。” 陶国庆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竟然说：“嗯，翠姨说的有道理，回头我确实应该找个学上了。” 听到这话，餐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毕竟类似的话，翠姨之前没少跟陶国庆说。 就连叶舟也劝陶国庆去学习，程大姐甚至还现身说法，表示自己参加学习班之后的进步有多大，但是陶国庆自始至终无动于衷。 一说到学习，他就开始打岔。 今天这是怎么了？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最近生意上遇到的一些事情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多读书确实是有好处的。那么多人在我手下讨生活，我这生意要是做不下去了，也是砸大家的饭碗。所以我觉得我不能再任性了，我应该努力学习，跟上社会的节奏，把批发商城越做越大，争取让大家的饭碗都能保住。”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叶舟却是不信的。 叶舟问：“对了，从安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一说起段从安，陶国庆脸上的表情就变得生动起来，他有些愤慨的说：“那个男人简直是太无耻了！” 跟叶舟预料中的一样，那个在广播学院学习班上追求段从安的人，确实是有孩子的男人，他不是离异，而是丧偶。 根据陶国庆的调查，他前面一个媳妇是在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难产死的。 为什么会难产呢？ 因为那个女人是在家里生的孩子，没有去医院。 为什么没有去医院呢？ 是因为男人的要求，据说，他去医院采访的时候得知，妇产科竟然有男医生，他不想让自己的媳妇生孩子的时候被其他男人看到，所以不让他媳妇去医院生孩子。 女方的家长也觉得第二胎没有必要去医院，毕竟有头胎的经验了，在家里生也可以。 后面就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即便是这样，婆家那边还要责怪大出血的女人晦气。 两个儿子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带，男人一门心思放在工作上，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门心思用在怎么努力向上爬。 他特别擅长阿谀奉承的那一套，别的记者的功劳，他因为跟领导关系好，他能把功劳抢过来一部分。 包括这次来学习也一样，本来也应该是他同事来京进修，结果变成了他。 他很快也把目标落在段从安身上。 在他看来，他们一个学习班里的人，段从安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留在京城，没准学习班结束之后可以直接进央台。 只要段从安成功留京，他如果和她是一对的话，自然也能有这个机会。 陶国庆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他假装是对方以前报导过的新闻的受益者，然后接近对方。 送了几次东西，然后就坐在了酒桌上吃饭。 再怎么滴水不漏的人，喝了几杯酒之后，再听到别人阿谀奉承的话，总是会忍不住飘起来。 那人在这边包厢侃侃而谈，另外一个包厢是段从安带着一起来进修的同学们在聚会。 喝过酒的人，点评的不仅仅有段从安，还有其他几个人。 “沪市电视台的那个记者，高高在上的，一副资本家小姐的做派。当谁不知道呢，她不就是靠着电视台领导是她姨夫吗！而且那是姨夫，没有血缘关系的长辈，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其他交易。” “那个鲁台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要别人有问题，他就站出来说这说那，显得自己肚子里很有墨水的样子。其实不也是个中专毕业吗？现在大学生那么多，他算个屁呀！” “哈哈，最好笑的就是那个林台的，她普通话都说不好，口音那么重。NL不分，就这样的人，还想当出镜记者。” “段从安啊？她……我真跟她在一起的话，委屈的其实是我。有多少没结过婚的小姑娘追我，她离过婚，是个名副其实的二手货。但是男人嘛，还是得忍一忍。我得靠她留京，而且她好像还挺有钱的，这钱能帮我养儿子。” “……” 学习班的同学，都是各个地方来的佼佼者，听到这些话，心里不仅仅是不舒服那么简单。 该怎么做呢？ 都是这个系统的人，太知道怎么搞垮这个人了。 陶国庆侃侃而谈的时候，那人应该已经在收拾东西灰溜溜地回去了。 回去之后，单位应该也没有了他的位置。 第506章 不速之客上门 陶国庆说完之后，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 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陶国庆最先看向小刘总，结果发现他满脸写着“不要问我蠢问题”。 再看好说话的叶老师，她竟然跟翠姨一样，完全是用看戏的眼神看着他。 那就只有他周哥了。 “周哥，你们这是干啥呀？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周朗的厌蠢症也要发作了，深吸一口气，他最终还是用关爱弱智儿童的口吻说：“你刚才眉飞色舞地讲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陶国庆实诚地摇头。 周朗说：“你提到段记者的时候眉飞色舞，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咬牙切齿。所以，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知道，你突然提出要去学习，是因为段记者跟你说了什么吧。” 陶国庆捂住嘴巴，眼神惊恐，过了几秒钟才把手放下来，“我……我……” 翠姨说：“别你啊你的了！你想读书，想跟上你的目标是好事儿。但是以你的智商，这条路会比较坎坷，所以你得扬长避短，让自己变成一个比较全能的人。赶紧的，把碗收拾一下，以后都是你洗碗了。” 小刘总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他说：“陶先生，我可以帮你辅导作业。” 翠姨从来不惯着陶国庆和小刘总，在外面，他们一个月能赚很多钱又怎么样，来这里蹭饭，必须得他们洗碗。 两人基本上都是轮班，现在翠姨发话，以后洗碗的活都是陶国庆的了。 陶国庆终于意识到大家可能误会了，他连忙解释说：“翠姨，我对段记者没有那样的想法，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自知之明个鬼！你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不过，你现在这个硬件条件跟人家段记者确实没得比，婚姻是长久的事情，你没文化，跟人家聊不到一块儿去。赶紧的，把碗给洗了。” 把陶国庆打发走之后，翠姨就开始说起后天去周家的事情。 “小朗，那天你就在单位里待着，千万别出来。” 周朗说：“翠姨，我明天去出差，大概得一个星期后才能回京。” 叶舟看向周朗：“又出差啊？这次去哪里？去多久。” 周朗说：“去西北，至少得两个星期。” 西北？ 叶舟对周朗眨眨眼睛。 周朗当然能看懂叶舟眼神里的含义，他说：“我也不太确定能不能见到人。” “那我给你准备点东西，能不能见到人再说，反正你一起带过去。” 叶舟立刻行动起来，回房间帮周朗收拾行李。 周朗对翠姨说：“周家那边……” 翠姨打断他说：“小朗，周家那边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忙你的事情。你出差的时间点正好，在京城反而碍事。” 小刘总难得认同地说：“听翠姨的没有错啦！在这方面，翠姨是绝对的权威。你看，我老豆就被翠姨治得服服贴贴的。” 周朗说：“我相信翠姨，就是觉得我还是应该配合一下。” 翠姨问：“你怎么配合？” 周朗说：“我估计周家还会来人的。”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狗叫的声音。 翠姨疑惑地往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是说，周家还会继续做戏？” “是他们的风格。”周朗说。 翠姨眼珠子一转，就对小刘总说：“刘煊，你去开门。” 小刘总去开门的时候，两只狗就扒在门口，叫得很大声。 熟悉两只狗的秉性的小刘总一看就知道，外面来的人肯定是以前从来没有来过的。 小刘总打开一条门缝，果然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 一老一少。 两个女人。 年纪大的那个，看起来应该有七十岁了，年轻那个女人好像20岁左右吧，他也不太确定。 看到有人开门，门外的人立刻站直身体。 正常人开门之后看到人，肯定会问一句：“你们找谁？” 可是她们眼前看到的这个人却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而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们。 如果是陶国庆来开门的话，第一眼就能认出来眼前的人一个是周老太太，一个是周景芳的女儿甘丽丽。 一年多以前，甘丽丽还是这套房子的主人之一，她有记忆以来都是在这个房子里长大的。 可是现在，她只能站在门外，两条狗还凶悍地盯着她。 最终还是甘丽丽先开口，她刻意提高嗓门说：“让周朗出来。” 小刘总迈过门槛，走了出去，他站在了甘丽丽跟前，然后问：“你的声音喊得那么大，目的是想要把周围的邻居都吸引过来吗？” 甘丽丽一噎，“你说的什么话？我听不懂！” 小刘总虽然来京城已经有一段时间，普通话确实没有什么进步，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对面的人说听不懂，并不是因为他的口音。 “你听不懂是因为你的耳朵有问题吗？还是要假装听不懂？” 甘丽丽：这是哪里来的奇葩！ 很快，甘丽丽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好像就是大舅妈说的港商。 那辆在她当年的小伙伴的圈子里经常会被提到的奔驰轿车，就是这个港商的。 据说，他不仅有钱，而且学历很高。 前几天，甘丽丽去之前和她玩得很好的一个闺蜜家里的时候，对方家的门被保姆打开，她直接走进去，就听到闺蜜的妈妈跟她说，想办法找上面的人，替闺蜜和港商牵线搭桥，那位绝对是绝佳的女婿人选。 甘丽丽一进去，那对母女俩顿时止住这个话题，生怕甘丽丽会把这段姻缘抢走似的。 现在看到话题的主角，甘丽丽惊了一下。 她确实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港商长得竟然还挺好看，面容俊逸，同时身高也不矮，应该有1.78米。 和她之前以为的不到1.7米的南方男人的形象区别很大。 甘丽丽之所以愿意陪奶奶一起走这一趟，其实也是因为听说这个人和传说中的表嫂叶舟关系不错，没准能在这里遇到他。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 甘丽丽脸上泛起了潮红。 第507章 你算什么东西 看到眼前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小刘总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说：“不要用这种看猎物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会变成你的猎物，你也不是我的菜。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选这个时间来，是想吸引晚饭后出门散步的邻居来看热闹？ 喏，看热闹的来了，你们可以继续表演了。” 翠姨为什么让小刘总来应付，因为他就是这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别说甘丽丽接不住小刘总的话，见多识广的周老太太也有点懵。 如果翠姨是几十年后穿越来的话，她一定能给周老太太用一个准确的词——绿茶。 茶浓度超级高的绿茶。 周老太太意识到外孙女接不住这个港城人的话之后，不得不站出来说：“这位同志，你怎么能上来就给人扣帽子呢？算了，我年纪大，不跟你计较。我来找周朗，我是他奶奶，你把他叫出来。” 小刘总说：“什么叫你年纪大不给我计较？扣帽子的人分明是你啊，这句话不就是给我扣一个年纪轻不懂事的帽子吗？年纪大了不起啊？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啊，老而不死是为贼。” 可惜，小刘总的普通话实在不标准，别人听到的是——老二不死是为谁。 不过小刘总对自己的实力有充分的认知，他看到顾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人群走到这里，就看向顾恒说：“你把我刚才的话翻译一下呀。” 在看热闹的人的目光下，顾恒说出了前所未有的标准普通话，把刚才小刘总的话一字不漏地重新说了一遍——“什么叫你年纪大不给我计较？扣帽子的人分明是你啊，这句话不就是给我扣一个年纪轻不懂事的帽子吗？年纪大了不起啊？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啊，老而不死是为贼。” “你！你……”周老太太突然不知道自己该骂哪个人。 甘丽丽扶着周老太太，也终于意识到港城这个男人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她开始对着门里面喊：“表哥！表哥！奶奶来找你，让你过两天回去给爷爷过生日。上个月奶奶的生日你不回去就算了，爷爷的生日你怎么也该回去看看吧。” 小刘总恍然大悟地说：“哦，原来你们真的像翠姨说的一样，非常渴望周朗他们回去啊？” 甘丽丽：…… 周老太太：！！！！！ 小刘总说：“好啦，知道啦。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啦，整个街坊都知道啦，一个老太太亲自上门请孙子。” 人群里，有人发出笑声。 翠姨和热爱八卦的叶舟其实也在门后面，叶舟对翠姨说：“小刘总居然还有这方面的能耐。” 翠姨得意地说：“那是，咱们家的孩子成长得都很快。好啦，轮到我上场了。” 随后，翠姨从门后走出来，径直走到周老太太的跟前。 周老太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甘丽丽却像钉子一样，牢牢地站在原地，目光带刀地瞪着翠姨。 曾几何时，翠姨在甘家，甘丽丽都不需要用正眼看她。 不过是个保姆！没有解放之前，就是个仆人。 甘家当时能够容忍她留在甘家，是因为她擅长处理家务事，特别是这套四合院，她能够打理的得井井有条。 没有她的话，好像别人一进这套四合院，都觉得他们家把四合院搞得很不伦不类，特别土气。 同样的一盆花，翠姨换一个地方摆，看起来就能洋气很多。 所以，甘家才不计较她以前是给宋家干活的，把她留在四合院十几年。 过去别人饿肚子的年月，她好歹也是吃甘家的饭，没让她饿得啃树皮，她竟然不知道感恩。 原来背地里一直都在收集甘家所谓的违法乱纪的证据。 现在，甘家走到这个地步，跟翠姨脱不了干系！ 曾经高高在上的甘家小姐，之前都不用正眼看这个仆人，现在对方却有一种比她还强大的气场，甘丽丽怎么能甘心呢？ 小刘总第一时间注意到甘丽丽的眼神，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瞪着翠姨？” 甘丽丽：…… 翠姨：“还能为什么呀？因为以前她家霸占了周朗外祖父的房子，喏，就是这套四合院。他们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下意识就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了。现在这种错误被纠正，她不甘心呗。” “哦，这样啊。那她应该属于心理比较扭曲的类型，翠姨你要当心点这种人。” 甘丽丽差点要发飙的时候，被周老太太拉了一下。 翠姨也没有浪费时间，她说：“周辉他奶奶，你又何必走这一趟呢。大晚上的，天气也不算特别凉快。你们的诉求我们已经知道了，后天确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想必你的二儿子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打算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办，不知道你们家是什么意见？” 周辉他奶奶……周老太太对于这个称呼确实很不满，但是她能说些什么？ “这不是什么诉求，这是几千年来的传统。哪有爷爷过生日，孙子不回去的。” 翠姨微微一笑，“您这觉悟……我真是拍马也比不上，以前不让讲传统的时候，你们把传统丢得比谁都快。现在逐渐恢复了传统，你们又属于捡起来最快的那一拨。行了，你放心好了，这个传统肯定是要讲的。回去吧，你看你的外孙女，站在这里，眼睛都红了。这也不是她家，你赶紧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吧。总得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自己的东西，迟早会被别人收回去。” 甘丽丽：“你这个老巫婆！这房子跟你又有关系吗？ 你还不是一样，一生一世都是只能给人做仆人，做保姆！ 而且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以后甚至连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 活得那么惨，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趾高气昂。” 小刘总怒了，“谁说翠姨孤家寡人啦？翠姨是我们家的长辈！你家老人有你养老送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孝顺的人到时候怎么给他们送终！” 门后的叶舟也听不下去了，她打了个手势，让两条狗冲出去。 第508章 为了宝宝着想 两条狗被小刘总训练得聪明得像是已经拥有人类幼儿园大班小朋友的智商，居然敢欺负它们的衣食父母，它们很生气。 两只狗跑出来后，分别对着周老太太和甘丽丽叫唤，凶狠的程度让人感觉它们会直接把她们扑倒，然后咬断她们的脖子。 “啊啊啊。” 甘丽丽和她外祖母吓得都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下一秒，甘丽丽就躲到了她外祖母的身后，而且还下意识地把外祖母往前推。 这就是她的孝道吧。 看热闹的人里，大多数都是住这个胡同的，也算是看着甘丽丽长大的。 见到她推周老太太的动作，众人皱眉，也有人呵斥。 这时，叶舟从门后走出来，径直走到翠姨身边，“翠姨，您没事吧？” 小刘总说：“怎么没事，那个女人咒骂我们翠姨孤家寡人，以后没人养老。” 叶舟说：“啊？原来他们家的传统是这样的？那就难怪了……” 话只说一半，给人联想的空间。 周老太太没见过叶舟，甘丽丽倒是知道眼前的人是周朗的妻子叶舟。此前，甘丽丽偷偷跑去京大看叶舟。 去之前，她还跟同伴说：“我那个表哥啊，估计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那些所谓的成绩好的女人，都是因为长得丑，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玩命读书。那个女人估计就是玩命地用所谓的才华来吸引我表哥，真是委屈他了，为了所谓的内在美，牺牲自己的眼睛。” 然而到了京大之后，远远地看到叶舟的那一刻，甘丽丽脸上火辣辣的疼。 特别是发现陪同她一起来凑热闹的同伴看她的眼神充满嘲讽时，甘丽丽就知道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身为当事人，翠姨心里暖暖的。 其实，周朗很早以前就给翠姨养老的本钱，就算她现在不做中介的生意，那些钱也够她养老的。 有养老钱，还有孩子们维护，多少儿女齐全子孙满堂的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翠姨担心叶舟的肚子，她让两只狗退下的同时，也跟叶舟说：“我没事，你赶紧进屋。” 说完，翠姨不由分说地带着叶舟回了家。 站进门槛里面的时候，翠姨回头对周老太太说：“带着你的孝顺外孙女赶紧回去吧，放心，你的诉求会得到满足的。” 小刘总紧跟着也进了门，没在搭理这对祖孙女俩。 门外，有人说：“丽丽，赶紧带你姥姥回去吧，这样闹没什么意思。” “就是！你别老是什么仆人佣人的，大概也就只有你们甘家和周家把人当成仆人和佣人，周朗夫妻俩是实实在在地把人当成长辈来孝顺。” 周老太太这次出门，完全没有用上以前的绿茶技巧，心里憋屈得要命。 特别是刚才被甘丽丽推出去当狗的那一刻，她的心凉透了。 周老太太自认为自己对这个外孙女很不错，包括对她妈也一样，这些年没少把自己弄来的好东西给女儿和这个外孙女。 结果呢？ 甘丽丽甚至都没有道歉的意思，往回走的时候，她对周老太太说：“姥姥，你刚才注意到没有，那个老女人对叶舟说话的时候，下意识地伸手护在叶舟的肚子前面。会不会是叶舟怀孕了？” 周老太太怔了怔，“你说谁？叶舟？” “对啊！” “后面出来那个女人是叶舟？”周老太太完全不敢相信。 刚才周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走出来的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脸上嫩得能掐出水来，身材也纤细，别说有没有看出来怀孕，整个人看着就不像是已经出嫁的人。 她竟然是周朗的媳妇？ 周老太太脑子里突然苏醒了一段记忆——当年的宋诗锦其实也是如此，都已经怀孕五六个月，从背后看，根本看不出来怀孕的样子。 脸上也没有任何浮肿的迹象，整个人看起来依然青春洋溢。 岁月总是对这些人格外的优待，但是却不包括她。 凭什么？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心理上的不平衡，周老太太当年没少挑拨离间二儿子和他媳妇之间的关系。 那种高高在上的女人，就应该打断她的傲骨，看看她还能怎么孤傲。 “姥姥，您在想什么呢？叶舟她真的怀孕了，家里难道不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吗？您看，范晶晶生的那是个野种，跟咱们周家没什么关系。二表哥周辉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对象，现在周朗的女人先怀孕了，那就意味着这个女人可能生下周家的长孙，您甘心吗？” 周老太太一言不发。 回到家里之后，甘丽丽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发现叶舟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周家人。 周老头子听到这个消息，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秀丽这个大舅妈的反应倒是跟甘丽丽想象中的差不多，她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甘丽丽后来还故意刺激许秀丽说：“大舅妈，虽然你生下了周家第三代的第一个儿子，可是现在大表哥明显撑不起门面，连一个女人都甩不掉。咱们周家，以后估计只能靠三表哥咯。毕竟人家生下的还是周家第四代的长孙。” 第二天，周朗一大早就被吉普车接走，他这次提着两个行李箱。 叶舟把他送到门口，“如果不违反保密原则的话，出差的这段时间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知道了。有什么事情就找曹卫东，照顾好自己。” 叶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吉普车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 小刘总突然出现，“还看，人都走了，你还站在这里吸汽车尾气，你能不能替宝宝着想啊。” 叶舟瞥他，“你没有谈过恋爱，你不知道这种跟心爱的人分开一段时间是什么感觉。” 小刘总下意识地反驳说：“谁说我没有谈过恋爱……” 脱口而出之后，注意到叶舟露出玩味的眼神，瞬间闭嘴了，然后转移话题说：“你们校长说，要我跟另外一个教授去参加一个会议。你帮我判断一下，你们校长会不会是采用什么战术，循序渐进，彻底把我拉上讲台。” 第509章 撑场面 叶舟说：“从一开始校长就有这样想法呀，你又不是刚知道。再说了，如果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勉强你。你感兴趣就去做，不感兴趣就可以拒绝。” 小刘总睁大眼睛看着叶舟，说：“小舟妹妹，我怎么感觉你的语气里有些嫉妒？” 叶舟说：“恭喜你，答对了。我难道不应该嫉妒吗？我也想像你一样，感兴趣就去做，不感兴趣就可以拒绝。可是走到这一步，我已经没有拒绝的可能性。” 在一个岗位上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变成一种责任感。 有责任感的人，注定不能随性而为。 小刘总伸手摸了摸叶舟的头，“以后退休就好了。” 叶舟说：“你可真是会安慰人。” 这天下午，翠姨去手艺人那里验货。 回来后，翠姨跟大家伙说：“还别说，老张头的手艺没得说。他就在路边看过刘煊的奔驰车，竟然能搞出一个缩小一倍的奔驰车模型。” 小刘总说：“那他扎得很快嘛，要不要再多扎几个，组成一个车队。” 翠姨说：“算了吧，宋先生不是那种讲究排场的人。” 小刘总说：“还有冰箱洗衣机彩电，这些也别忘记了。” 翠姨说：“嗯，忘不了。今天下午过去的时候，我就是让老张头搞这个。” 转天就是周老爷子的生日了。 晚上的时候，周家人又聚在一起。 涉及的话题和之前讨论的一样。 今天周家的客厅里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周辰，一个是周辉。 周辰是被他妈许秀丽要求回来的，她在电话里说得很直白：“你要是不回来的话，你爷爷本来打算分给你的东西，你最后可能一件都得不到。” 按照行程，这会儿的周辉其实也应该在外地跟人谈生意，最后还是被周老爷子要求回来。 周老爷子考虑的是——他心里有点忐忑，周朗可能不会来。到时候他要是发难的话，其他人可能会帮着周朗说好话。 比如：你其他的孙子也没回来，周朗工作那么忙，不回来也情有可原。 想要把这样的话堵回去，确实得把周辉叫回来。 周辉心里也烦，但是还是回来了。 没有办法，他现在做的生意得用到他爷爷的人脉。 一大家子坐在客厅里，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周朗和叶舟这对夫妻不孝顺，一定要通过明天的生日宴，逼他们俩妥协。 许秀丽始终不忘记上眼药，她说：“爸，没准过了明天这个生日，你就有机会搬去四合院了。之前体检的时候医生说，您的身体小毛病挺多的，得好好养着。我问过中医，老中医说，您如果能够住在那种通风更好、更接地气的房子里，对您的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四合院才有这样的条件。周朗身为晚辈，就应该把您接过去，住在那里好好调理身体。” 周老爷子自认为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明天他请了好几个人过来。 再怎么无耻的人，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第二天，大院里的人都听到了周家这边的热闹。 有人疑惑地问：“这是干嘛呢？” “老周要过生日吧。” “又不是整寿，怎么搞得这么隆重？” “大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呗，想通过这次过生日的机会，把周朗逼回家。” “这可真是……其实没必要呀，相互不打扰，不是挺好的吗？” “我们外人看着挺好，他们当事人觉得很憋屈吧。毕竟以前以为没出息的孩子，现在变成了最有出息的。” 也有人看不惯周老爷子把生日过得这么隆重。 “这才开放几年呀，他就露出真面目，搞得像地主老财似的，还给自己过这么一个隆重的生日。” “人家藏得好，本来就是暴发户土财主。” “你们说，周朗真的会来吗？” “应该不会，我听说周朗出差了。” “那周朗的爱人来？” “也说不准。” 众人都很好奇，周家这个生日宴会会办成什么样。 今天会有热闹看吗？ 客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却始终没有见到周朗和叶舟的身影。 周景川看向门口，发了一会呆。 周景芬看到二哥这副样子，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走到周景川身边说：“二哥，后悔了吧？当年你要是沉得住气，何至于像现在这样。现在好了，多了一个儿子，又多一个坐牢的媳妇。” “闭嘴！” “好，我闭嘴。” 说完，周景芬就麻溜地走到一边，跟她丈夫和一双儿女站在一起。 丈夫说：“景芬，你就别掺和你家这些事情了。” 周景芬说：“你当我乐意掺和啊，我就是觉得他们一个个的，太自以为是了。我有预感，周朗要放大招。再怎么说，也是我娘家，我……哎，算了。”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 众人都好奇地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一、二、三、四、五！ 一共五辆轿车开到周家门口。 周辉身边的一个年轻人惊呼了一声：“哇！整个京城的私人小轿车来了一半啊。” 现如今，汽车是不卖给个人的，想买车，就得以公家或者公司的名义购买。 外资企业或者个人，倒是可以通过正常的通关手续买好的车运进来。 比如小刘总的轿车，就是这么来的。 这几辆车确实是小刘总让李朝帮忙联系的，小刘总不擅长人际关系，但是李朝擅长啊。 李朝很快就联系了那些朋友，问他们能否借车，同时也跟对方说清楚用车装什么东西。 那些人一听，还觉得很有趣，纷纷表示没问题，甚至都不让司机开车，自己就开车来看热闹。 第一辆车就是小刘总的奔驰，车停好，他和翠姨分别从副驾驶座上下来，陶国庆慢了一步，他是从后座上下来的。 陶国庆之所以慢一步，是因为刚才脑子里在复习台词。 屋里，周老爷子请来的人看到门外那些车，还有些羡慕地说：“老周，还是你有面子啊，孙子给你找来那么多轿车撑场面。” 第510章 烧了 周老爷子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也是在赌，赌周朗不敢怎么样。 但是一下子来了几辆轿车，周朗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一次性给足他面子，以后就不会再给了？ 周朗还是太年轻啊…… 有这层血缘关系在，他能逃到哪里去？ 旁边的周辉心里却很不舒服，因为他耳边听到了很多夸赞周朗的话。 能够在爷爷的生日上，叫来那么多车撑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周辉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港商。 之前在南陵第一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周辉觉得他就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随随便便就能从他口袋里骗出几十万。 可是现在再一次见到他，却有一种和以前很不一样的感觉。 据说他还是个数学博士…… 如果当初在南陵，也跟他搞好关系，那么现在会不会很不一样？ 周老爷子的话打断了周辉的胡思乱想，“周辉，外面那些人都是外资企业的负责人，你也是做生意的，一会注意搞好关系。走，我们出去迎一下。” 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周老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着急了，哪有他当爷爷的出来迎接晚辈。 但是已经回不了头了，因为后面跟了很多人出来看热闹。 周老爷子和周家人站在门口的时候，车里的人全都下来了。 周老爷子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周朗，也没看到叶舟。 什么意思？ 又是派黎翠和陶国庆来当代表吗？ 周家所有人都想起了春节的时候这两个人出现的情景。 所有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陶国庆开口了，他看向周老爷子说：“周爷爷，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把客人都叫到家里来了。 干嘛不直接请去饭店呀！ 那么多人在这里，一会烧纸都不好烧，把客人呛着怎么办？ 今天来的客人大多数都是老年人，心肺功能啊，各种功能都在退化，万一呛着了，你说我们要不要赔钱。” 周老爷子立刻说：“烧什么纸！谁说要烧纸了！” 陶国庆说：“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两件事情合在一起办！ 你们周家也没有人专门跑过来提醒一声说不行呀！ 啊，不对，你家周奶奶和那个甘丽丽专门跑过去，我们翠姨就说得很清楚了。 两件事情一起办。” 周老爷子非常警惕，“什么两件事情？” 陶国庆叹气：“当初宋爷爷在的时候，虽然我年纪还小，但是我都能看得很清楚，宋爷爷对你们家那么好，什么事情都帮你们。今天是宋爷爷的忌日呀！那些年，破四旧，消灭一切牛鬼蛇神，所以头七、二七、三七、七七都没有做，今天就一起补回来呗。” 周老爷子气得嘴唇都发抖了，他说：“周朗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的对不对？他如果想要我死，可以直接说。” 翠姨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周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周朗纪念外祖父的方式，你觉得是恶心你？可是，周朗本来就准备给他外祖父做这件事情。 你们家人找过去，周朗没时间，你们就扣帽子。 我就协商说，两件事情在一起办，你们没有拒绝。 怎么现在又大喊大叫的。” 许秀丽觉得这时候应该她发挥作用了，她说：“就算两件事情放在一起办，你们也犯不上来这里烧纸呀！ 这里又不算是宋家的老宅！ 宋家老宅不是被你们住着了吗？ 你们不肯在那里烧纸，跑到这里来烧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存心恶心人吗？” 翠姨在心里默默地表扬了一下许秀丽，这个女人果然是吃亏吃得多了，思路也变得清晰起来。 翠姨说：“这里确实不是宋家的老宅，可是，宋老先生是被人从这里抓走的呀！ 而且三天后，也是被人抬回扔到这里的，最后是在这里咽气的。 按照老一辈传承下来的规矩，就是要在这里做一场法事，去世的人才能无牵无挂地走。 这都已经那么多年了，没人敢做这个。” 陶国庆在旁边疑惑地说：“啊？原来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啊。” 小刘总说：“你又想象了什么？” 陶国庆说：“现在其实也没有几个人敢大张旗鼓地做法事，也没有几个人会那么隆重地过生日。 周家人却一点也不像是会担心别人说三道四的样子，我就以为他们其实是打着过生日的旗号，实际上是希望能够帮宋老先生把这场法事给做了。 毕竟周家人当年做了对不起宋家的事情，而且还不是一桩一件，是很多事情。” 小刘总现在的演技果然有长进，他跟着说：“也就是说，姓周的害死了人，这么多年之后终于良心发现，想要用过生日的由头，把另外一件事情给做好？” 陶国庆说：“我本来以为是这样，但是现在看到这位中年妇女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可能就是误会了。” 小刘总说：“那我们东西都带来了怎么办？” 后面那些开车来看热闹的人说：“还能怎么办？赶紧烧了呗！难道还要带回去啊？” “就是啊！活人也就算了，咱们不能开死人的玩笑啦。” “而且听下来，死去的那位先生还是有冤屈的。越是有冤屈的人，我们越是不能拿人家开玩笑。” “赶紧的把后备箱打开。”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去开后备箱。 本来还以为是纸钱金元宝就差不多了，结果从车里搬下来的那些东西竟然是—— 有房子、有纸人、有车子、还有各种家用电器。 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陶国庆已经飞快地把这些东西堆在周家门口。 台阶上面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时候，陶国庆已经用打火机把纸钱点起来。 “宋爷爷，不好意思，现在才来这里给你烧纸钱。也不知道这些年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哎，肯定过得很憋屈吧，毕竟周家做的事情真的有点不地道。 幸亏周朗现在挺好的，你们就不用操心了。 给你们烧点东西，也希望你们在那边能够过得好一点。 冰箱洗衣机和彩电，都是这几年流行起来的。 回头你们要是不会用的话，可以托个梦，我再把说明书给你们烧过去。” 第511章 刮起了妖风 纸扎的房子、车子、电器……堆在纸钱和金元宝上面，烧得很快。 一团熊熊的大火，就这么在周家门口烧了起来。 隔着大火，翠姨看到周老爷子那张已经变成紫茄子颜色的脸，心里却没有发泄出来之后的痛快感，有的却是无尽的哀思。 当年如果……如果周老爷子能够做出另外一种选择，宋家人何至于此？ 不知不觉间，翠姨泪流满面，她想起了很多事情，心中的不甘情绪越来越浓。 陶国庆看到翠姨这副模样，心里也特别难受，他的嗓门又更大了一些，他说：“宋爷爷宋奶奶宋阿姨，其实如果你们好好活着的话，这些东西也是你们唾手可得的。 可是你们散尽家产，做了那么多好事，却被小人污蔑，早早地去了。 那些干坏事的人，却活得好好的，真不知道老天爷打盹到什么时候。 宋爷爷宋奶奶，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回来找他们聊聊天，问问他们当年的良心到底是被哪只狗给吃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小刘总说：“你不要把责任推给狗啦，干出这种缺德事儿的人，狗其实也不屑于吃他们的良心。” 陶国庆连连点头：“小刘总，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小刘总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翠姨，说：“翠姨，不要哭啦，咱们回去吧。他们根本不是我们以为的那样，找个做生日的借口，给宋老先生做法事。他们就是纯粹想过生日，收礼金。咱们可不能上当哦，大家赚钱都不容易，怎么能随便给别人钱呢。” 几辆轿车轰轰烈烈地来，又轰轰烈烈地离开。 今天本来是一个连柳树都几乎没有晃动的无风天气，不知道怎么的，那几辆车刚开走，突然卷起一阵妖风，把地上烧透的纸产生的灰卷了起来。 瞬间，站在门口的周家人和宾客都被灰吹了一脸。 脸上，身上，都是黑色的灰。 不仅如此，还有相当一部分灰通过敞开的门和窗户，吹进了周家。 有人挥手捂脸，有人咳嗽…… 太邪乎了吧！ 打倒牛鬼蛇神那么多年，很多人都已经相信世上没鬼，但是这一阵风一吹，经历过的人都不怎么坚定了。 之前因为利益关系跟周家跟周老爷子捆绑在一起的人，已经顾不上去洗黑乎乎的脸，连忙起身告辞。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原本热闹的周家，瞬间安静下来。 周景芬才上初中的女儿牢牢地拉住她妈妈的手，声音有些发抖地说：“妈妈，真的有鬼吗？真的是三表哥的姥爷他们回来了吗？” 周景芬连忙安慰女儿：“别怕，别怕，我们一会就走。” 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太诡异，就连周景芬都说不出来不是冤魂回来的话。 周家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特别是周老太太，她的身体开始发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甘丽丽一边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一边问：“当年宋老头的事情不会真的跟我们家有关系吧？他们真的是冤死的吗？” 周景川愣在那里，脸色惨白，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倒是年纪最小的周景川的小儿子周安说：“就算是有鬼，这鬼也不怎么厉害！他们死了那么多年，之前怎么不回来报仇，偏偏这个时候才回来。回来也只是吹一阵风，又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怕个屁！” 周景川突然扬起手给了周安一个巴掌。 周安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爸，下一秒，他那张本应该属于少年人的面孔，突然流露出超越他年龄的凶悍，“周景川！你就是一个只会窝里横的人！你他妈没本事，靠着女人发家致富改变门庭，最后又弄死她。你以为你做样子给那些鬼看，打我一巴掌，那些鬼就不来找你了吗？” 周家又一次乱成一团。 周景芬趁机带着丈夫和一双儿女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地上残留的那些灰迹，周景芬一家子都有些心有余悸，没敢直接踩过去，而是小心翼翼地绕到一边。 一边绕过去的同时，周景芬嘴里念念有词：“二嫂，你千万别怪我，当年的事情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知道，我在这个家里跟透明人没什么区别，但凡家里有什么好事儿也轮不到我。” 虽然现在没有网络，不至于发一个视频两个小时之后点击率就几百万，但是也千万不要小瞧了口口相传的传播力度。 翠姨刚把几个轿车司机请到饭店吃饭，刚往包厢里一坐，就听到了那些妖风的传闻。 得知翠姨就在饭店，还有人专门跑来问当时是什么样的情景。 “听说纸钱刚烧好，突然就刮起一阵风。而且这个季节不应该刮北风，那阵风却是一阵北风，呼啦啦的把那些灰全都吹进了周家，是真的吗？” “听说，每个周家人脸上都黑乎乎的，被请去的人，有些人很黑，有些人不是很黑。据说，跟他们干的缺德事儿有关系，缺德事儿干的少的脸上就没那么黑，是这样吗？” “他们说，宋老先生给你托梦了，让你这样做的，是吗？” “宋老先生是不是在梦里跟你说，他心里特别憋屈，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其实翠姨和陶国庆也很懵逼，那些灰烬居然还能发挥一次作用？真的有传说中的妖风？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几个跟着一起去看热闹的轿车司机，同样非常诧异。 李朝举起酒杯说：“来，我们敬宋先生一杯，宋先生在天有灵，肯定会保佑我们发财的。” “对，宋先生还专门等我们走了之后才刮风，一点都不让我们的车子沾灰，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哦。敬宋先生！大家都发财。” 小刘总端着杯子，若有所思。 吃完饭，回到四合院，他们就看到曹卫东站在门口，拿着个螺丝刀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曹听到脚步声，回头笑眯眯地说：“翠姨，你们回来啦？” 第512章 无妄之灾 翠姨一眼就读懂小曹眼神里的意思——你们快点问问我在干嘛呀。 还没等翠姨开口，陶国庆就先问了，他倒没有看懂小曹眼神里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好奇。 “小曹，你在干嘛呢？” 小曹立刻眉飞色舞地说：“我在按门铃呢。在这里装这个设备，家里客厅再装一个小喇叭，以后有人来，摁门铃的话，即便是在家里也能听得到，再也不用担心家里太大有人敲门听不到了。” “汪汪。” 门口蹲着的两只狗突然叫了起来，似乎是在提醒说——我们俩可不是摆设，也没有吃闲饭，有人敲门我们会通知的。 小刘总撸着狗头说：“你们还有很多重要的工作呢，当门铃用，太大材小用啦。” 陶国庆看着那个小小的按钮，很是好奇，“那么远都能听到啊？这玩意在哪里买的？我之前都没听说过。” 小曹满脸的小傲娇：“外面你肯定买不到啦。陶哥你没听说过也是正常的。” “啊？外面竟然买不到吗？这是你们的军工产品？”陶国庆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给小曹提供了极大的情绪价值。 小曹说：“倒也不是军工产品，只不过做这个的人是军人罢了。” 陶国庆恍然大悟：“你是说，这东西是周哥做的？” 小曹：“对呀！” 陶国庆满脸的崇拜之色，“哇！我周哥可真是太厉害了！简直是牛逼中的牛逼！” 如果周朗在这里听到这些话，大概会非常无语。 其实做这种门铃一点都不难，只要懂得原理，非常简单。 而且这个东西也不是他发明的，早就有人用了。 只不过国内住这么大房子的人没有多少，需求量不大。 前几天，叶舟跟周朗提了一句，说家里应该有个门铃会更方便，周朗就利用手上的工具和零件，做了这个门铃。 做好了之后就交给曹卫东调试，感觉没有问题之后曹卫东就拿过来安装了。 翠姨也感觉这东西比较新奇，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 小刘总安慰好两条狗之后就直接进屋了。 小刘总果然在花园旁边的连廊上见到了叶舟，他看到她，就快步走过去，“小舟妹妹，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叶舟疑惑，“什么怎么办到的？” 小刘总说：“就是那些妖风啊！” “妖风？”叶舟脸上的疑惑更重了。 小刘总若有所思，“难道是周朗干的？” 叶舟：“你说话别只说一半呀，说全了。” 小刘总这才把之前在饭店里听到的那些话告诉叶舟。 叶舟听完，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居然还有这种事情？看来我们的姥姥姥爷都很给力！哦，还有我们的妈妈。” “拜托，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我们要坚定唯物主义，这里面绝对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哼，看来周朗也不是很老实，他做事情居然瞒着你。你要当心哦！没准他还瞒着你在外面有好多房子，好多钱，还有黄金呢。” 叶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少在这里给我挑拨离间。” 难道真的是周朗干的？ 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翠姨却没有这方面的疑惑，她心里认定就是老天爷主持公道了。 回家之后，翠姨就去点了一把香，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拜了拜，“老天有眼。” 陶国庆已经待不住，他把翠姨的专属摩托车都给骑走了，他要去跟目击者打听消息。 那些传闻是真的吗？ 小刘总就特别有探究精神，他去把装好门铃的曹卫东提溜进来。 “周朗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小舟妹妹？” 曹卫东立刻说：“刘先生，你怎么能这样说大舅哥的坏话？”说完，他还看向旁边的叶舟说：“嫂子，你可千万别听信别人的挑拨离间。周参谋怎么可能有事情刻意瞒着你。就算他瞒着你，也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小刘总：“哼，狡辩。” 曹卫东：“才没有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起架来幼稚得像小学生。 最后还是叶舟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俩。 叶舟问曹卫东说：“小曹，早上10点多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曹卫东毫不犹豫地说：“送走周参谋之后，我就在试这个门铃，感觉没有问题了，我就拿过来安装了。” 说到这里，曹卫东恍然大悟，“刘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周参谋并不是真的出差？那你可是冤枉我们周参谋了！他确确实实是出差，而且是跟……我不能再说了，涉及到保密原则。” 叶舟观察了一下曹卫东的表情，就知道那阵妖风跟曹卫东没什么关系。 显然，小刘总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疑惑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真的好奇怪哦。” 这个问题困扰了小刘总很多天。 而这段时间的周家，也一直都处在风口浪尖上。 周家的邻居们，甚至都不敢再靠近他们家，太晦气了。 当天，周辰和周辉兄弟俩就跑没影了。 说起来，这件事情对周家唯一的好处就是周辰跟范晶晶顺利离婚了。 在此之前，范晶晶和范家人的意思就是耗死周辰，除非周家掏一笔可观的赔偿。 但是妖风的传言出来后，范家也不敢再跟周家捆绑在一起，逼着范晶晶去把婚离了。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相继住院，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这也让看热闹的人又多了一些谈资。 大家都说，周老爷子夫妻俩身体突然不好，就是宋家人来算账了。 传言也传到了京大。 这天，叶舟在做研究员的工作的时候，几个人突然来到办公室，问她周家的事情。 “真的有那么玄乎吗？” “周家那两个老的，真的生病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不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吧？” 江教授进来，呵斥道：“你们行政部门那么闲吗？既然那么闲，能不能把我们之前要的东西赶紧采购回来？” 把人轰走之后，办公室的同事同情地看着叶舟说：“你这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第513章 最佳女婿 叶舟眨眨眼，“啥意思？” 江教授叹气说：“你呀，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糊涂了。是威廉博士让你遭受的无妄之灾。” 之前，同事就提醒过叶舟，肯定有不少人将小刘总列入最佳女婿的名单里。 叶舟也非常认可同事的话，最开始那段时间，她是非常警惕的，总想着不让自己掉进坑里。 出乎意料，似乎风平浪静，并没有人找她做媒的意思。 所以，后面她就放松警惕了。 叶舟依然疑惑：“可是他们之前没来找过我说威廉博士的事情啊。” 坐在叶舟斜对面的一个同事说：“叶老师，看来你不知道那件事情吧。” “啥事？” 根据同事说，叶舟才知道小刘总的选修课上竟然发生过那样的事情。 为了让更多真正热爱数学的人能听到小刘总的课，学校安排了一间阶梯教室，可以同时容纳300人上课的教室。 来听课的人有本校的学生和老师，也有外校喜欢数学的学生和老师。 可是，上到第三节课的时候，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第一第二排，据说要提前早去占位置才能抢得到。 第四节课的时候，小刘总一进教室，扫了一眼前排那几个女孩，然后就走到讲台，出了几道数学题，然后让那几个女孩上去解答。 女孩们都愣住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上。 结果就是，几个女孩都是拿着粉笔站在讲台上，甚至连第一步都解不出来，场面非常尴尬。 小刘总完全不给她们面子，说：“连那么简单的函数都答不出来，你们还跑来这里挤占别人的资源。 脑子不好，跟你们关系不大，毕竟是遗传决定的。 人品不好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你们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有厌蠢症。 你们的家长或者亲戚朋友也不要去找我身边的人，不要干这种又蠢又坏的事。” 叶舟听完之后目瞪口呆，“他真的是这样说的？” 办公室里所有的同事都点头，“只字不差。” 叶舟看着天花板，“他……这……我……” 江教授说：“所以那些打威廉博士主意的人，都觉得威廉博士说不出这样的话，是你教他的。” 叶舟沉吟片刻，“难道他真的是受我的影响。” 江教授说：“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那些不了解威廉博士的人，才会觉得人家好骗。只有跟威廉博士说得上话的人，才会深刻地知道一个事实——他的脑子不知道多聪明，而且说的话一点也没错。” 叶舟又好奇地问：“从那之后，是不是没人带着某种目的去蹭课了？” 江教授和其他同事说：“应该是没有了。” 毕竟，不是谁的脸皮都那么厚。 中午吃饭的时候，叶舟也问小刘总同样的问题。 小刘总说：“有啊，有上高中的学生，被家长逼着来听课。那些家长好像以为来听几节课，他们的孩子就能考上京大数学系似的。孩子好可怜……” 叶舟：……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也越来越热，这个学期即将结束。 叶舟算了一下日子，下个月学期期末的时候，她就是孕晚期了，到时候她肯定不可能兼顾那么多事情，于是就找江教授商量自己学业的事情。 江教授一听就知道叶舟是什么打算，他说：“你的论文质量只要能跟上，再按时参加必要的考试，学习方面就没有其他的问题。至于学校交给你的课程安排，也会结合你的身体情况进行相应的调整。但是，你其他的工作，能跟得上吗？” 其他的工作？ 叶舟说：“什么？” 江教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他连忙把话题岔开，他说：“我听说未来制衣厂那边很多事情都喜欢咨询你，这不是担心你太累了吗？” 叶舟说：“虽然，但是，未来制衣厂那边可以给我提供很多论文需要的数据。” 一师一徒刚结束这个话题，赵小强就敲门进来。 赵小强手里拿着一份最新一期的《百川》杂志，他兴致勃勃地说：“江教授，最新一期的杂志来了。这一期，《直上云霄》连载的内容比上一期多了一万多字，看得特别过瘾。” 其他人纷纷上前，“有没有多的？也给我一份。” “小强，我刚才去邮局的时候都没有看到最新的，你上哪里弄到最新的？” “这还用问吗？他认识杂志社的编辑呀。” 听到这话，赵小强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叶舟。 但是，叶舟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虽然经常听到别人讨论自己的作品，但是叶舟还是不太习惯第一时间听到读者们讨论剧情。 就像以前当编剧的时候一样，只要有新剧上映，她身为编剧，她也得配合宣传方发一些微博。 但是每次有新剧的时候，她通常都会把需要发广告的内容发给闺蜜，让闺蜜帮自己登陆账号发微博。她的手机则是卸载微博，坚决不看那些骂她的评论。 虽然夸的也有，但是哪怕是一句骂的，她也不乐意听。 她就是个小小的编剧，有时候一些脑残的剧情根本不是她写出来的，她只不过是为了金钱跟资方低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现在没有网络，叶舟依然会继续催眠自己，不要听太多别人关于角色的探讨，因为她担心别人的情绪会影响她对人物的塑造。 叶舟根本没有注意到江教授时不时地瞟她一眼，她不停地往后退，直到退出人群，然后跟江教授打了个招呼，她就开溜了。 刚走出江教授的办公室没多久，身后突然传来赵小强的脚步声，他追上来之后，有些歉意地说：“叶老师，我和李磊他……我……” 叶舟说：“其实你们之间的事情不用跟我说的。” 赵小强说：“不好意思……我就是……好，我以后就不说了。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对了，我暑假要去实习，去沪市。叶老师，你之前在那里读大学，需不需要我替你给同学朋友或者师长捎一些礼物？” 第514章 眼底的温柔 沪市？ 叶舟怔愣了一下，她差点都忘记了，自己的履历上有在沪市读大学的经历。 占用原主的身体后，叶舟几乎都没维系原主原来的关系网。 跟沪市那边，她也只是跟学校的朱院长有联系。 她之前被赶鸭子上架，被白校长带去开会，期间朱院长对她照顾有佳，同时也很惋惜她（原主）没有继续读研。 她能成为江教授的学生，朱院长也在其中起了推动的作用。 因此，这一年多以来，逢节假日，叶舟都会准备好礼物给朱院长寄过去。 现在赵小强提出这个，叶舟就说：“谢谢了，我没什么要带的。” 今天早上叶舟出门之前，翠姨跟她打过招呼，今天晚上她应该会跟凌青一起带人看房子，让叶舟下班后直接去老杨那边吃饭。 说来也巧，叶舟刚从电车里下来，就看到程大姐带着一双儿女从马路那边走过来。 很快，徐诗月也看到了叶舟。 “叶阿姨！”小姑娘喊了一句，就飞快地朝叶舟跑过来。 现在的学校还没有开始统一的校服，之前叶舟按照自己记忆中看到过的好看的校服画了一张粗略的草图，然后跟李雪口述了一番。 经过几个月的专业学习，李雪已经成长为一个很专业的服装设计师。 叶舟说什么她都能瞬间领悟，并且按照叶舟的意思把完整的图纸画出来。 看到图纸上的作品，李雪都不由得感叹：“小姑娘穿上这衣服，肯定很好看。” 现在，徐诗月身上穿的就是这套衣服。 小姑娘扎着马尾辫，跑起来的时候头发也跟着摆动，及膝的裙子也跟着舞动。 真可爱啊！ 肚子里的宝宝要是女孩就好了，以后可以每天都给她穿漂亮裙子。 “月月，你们放学啦。” “嗯！明天星期天不用上学，妈妈就带我和哥哥来吃饭，还有看叶阿姨跟宝宝。”徐诗月说完，就好奇地盯着叶舟的肚子，“叶阿姨，宝宝春节的时候就会生了，是吗？” 叶舟摸着徐诗月的头，目光温柔，“对呀，到时候就有个小妹妹陪你一起玩啦。” 徐大刚看到妹妹被叶老师摸头，心生羡慕，但他是男子汉，当然不能把心中的这个期望说出来。 “叶阿姨好。” 叶舟看他，笑盈盈地说：“哟，怎么感觉两个星期不见，大刚又长高了呢。” 徐大刚惊喜地说：“真的吗？” 叶舟肯定地点头说：“真的。” 徐大刚咧嘴笑。 徐诗月说：“叶阿姨，你知道我哥为什么笑成这样吗？因为他的同学说他以后肯定长不高。” 程大姐恍然大悟地看着儿子说：“怪不得你最近天天晚上跑到楼下去跳绳，原来是为了长高啊。” 一行四人边往老杨饭馆走，一边聊了起来。 原来小少年徐大刚最近最大的烦恼就是身高的问题。 现在的同学有人嘲笑他以后肯定长不高，最多长到一米六。 徐诗月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哥真的是，别人说什么，他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我们刚转学来的时候，班上调皮的同学故意找茬，我们班的同学故意在我面前说他们学过的英语。我哥他们班的同学故意说他能进这个学校，是靠爸爸的关系。后来呢，我的英语比他们的好，我哥的成绩也在他们班属于上游，然后就又有人说我哥以后长不高了。” 叶舟挑眉，这个年代的小学生居然也会霸凌的那套术语吗？ 徐大刚辩解说：“我观察了一下，我们南方人确实身高没有北方人高啊。” 程大姐听得有些着急，她想开导儿子，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导。 这时，叶舟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并不是说长得越高的人，越厉害。那些嘲笑别人长不高的人，多半是因为自己身上有一些东西不如你，所以故意用这种话来贬低你，以此来让自己的心理平衡。 其实这种人挺可悲的。 世上有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我们怎么能把时间浪费在跟这种人较劲儿上呢。 对不对？” 程大姐在心里默默地点头，同时也记住了这样的话，以后再听到有人贬低她的时候，她就知道怎么怼回去了。 徐诗月一如既往地用看偶像的眼神看着她的叶阿姨。 徐大刚思忖了一下，也狠狠地点头，说：“对！那个说我以后肯定长不高的人，他家里条件好像挺困难的，穿的衣服都是补丁。他有一次看到我穿新衣服，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叶舟又说：“世上有些人，看到别人吃苦受罪，比自己发财还高兴。自然也有看到别人过好日子，就觉得别人不配的人。远离这种人就好。 当然啦，你跳绳这个运动还是要坚持下来。 跳绳和打篮球，都有助于增高哦。” 说着说着，就走到了老杨饭馆。 进门的那一刻，叶舟和程大姐都注意到饭店里的生意不如之前好了。 之前周六的晚上，饭店门口会坐着不少人拿了号码牌等吃饭。 今晚，门口都没人。 大堂里也还有两桌空着没人。 看到叶舟他们，杨有根脸上瞬间堆满笑容，“叶老师，嫂子，你们来啦！哟，月月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大刚好像也长高了嘛。” 程大姐说：“有根，你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张嘴，比之前甜了不少。” “嫂子，你就别拿我逗乐子啦。来，走，咱们到楼上包厢去。” 程大姐诧异，“楼上包厢还空着呢？” “嗯，正好！” 进包厢后，程大姐就迫不及待地问：“有根，店里生意怎么突然变差了。是不是跟前面那个店有关系啊？” 两家店隔着几十米，对方还是看到杨氏饭店生意好之后，才专门在附近开的店。明显是冲着跟他们搞竞争来的。 之前那家店也是小动作不断，但是败给了杨氏饭店的口碑。 俗话说，高端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 杨氏饭店的供应商可是唐教授的实验基地。 第515章 传言都变成这样了？ 看到叶舟若有所思的样子，杨有根还补充说：“叶老师，我们在刘总的公司附近的那家餐馆，已经快要装修好了。我跟我爸商量好了，到时候我去那边管理。” 这时，一个服务员进来，她是建筑施工队那些退伍兵的家属，跟杨有根这个小老板也算熟，她把一锅汤端进来的同时，一边说：“叶老师，杨老爹让杨经理去那边管理，不是因为他青出于蓝胜于蓝，是因为杨老爹觉得在这里离您家里近，给您煲汤方便点。 今天的汤是玉米排骨汤，玉米是今年的第一茬，唐教授说专门给您留的。” 叶舟说：“谢谢陆大姐。” 陆大姐诧异又惊喜，“叶老师，您知道我呀。” “当然知道啦。您爱人是周朗以前当营长的时候带过的兵。” 陆大姐心里一阵暖意，“叶老师，谢谢你们还记得我们两口子。” 杨有根说：“叶老师，我爹说，陆大姐的在厨艺方面的天赋和陈大姐有一比，准备把陆大姐培养成大厨呢。” 陆大姐连连摆手说：“不不，我哪能成啊。我一个女的，怎么能当大厨呢。” 徐诗月小朋友说：“陆阿姨，为什么女的不能当大厨啊。家里做饭的一般都是妈妈呀。” 陆大姐怔了一下说：“家里和外面不太一样吧。” 程大姐说：“有啥不一样的，谁规定说女人不能当大厨啦。一年前，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衣服，还能卖那么多衣服。女人都能开飞机了，当大厨算啥啊。” 叶舟一边喝汤，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说话。 程大姐和小诗月真的进步很大哦。 陆大姐继续去忙了，杨有根有些惭愧地说：“我的腿不能长时间站着，注定我不能当大厨了。” 叶舟说：“开饭店厨师很重要，管理更重要。有根，不要妄自菲薄嘛。对了，听说你去上夜校啦？” “嗯，大家都在学习，我也不敢落下。” 来饭店不用点菜，还能吃到荤素搭配的美味菜肴，叶舟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状态。 饭吃到一半，徐大刚去了趟卫生间，回来之后，他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今天饭店的人那么少了。” 徐诗月问：“为什么啊？” 徐大刚说：“那些人说，饭店以前闹过鬼，在这里吃饭不吉利，可能会被厉鬼缠上。” 程大姐蹙眉，“之前前面那家饭店不是也用过这个诋毁的招数吗？怎么又来了。” 徐大刚说：“刚才在厕所的客人说，之前大家都不相信，毕竟过去破四旧，也没遇到鬼。但是前两天，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有人看到鬼了，吹了一屋子的灰啥的，很多人就信了。” 徐诗月问：“什么鬼吹了一屋子的灰？” 徐大刚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怪不得今天在学校的时候，有人说他们家附近闹鬼，还说很多人都看到了。 说那个鬼是之前平反的大资本家，他其实是个好的，他只是被人陷害了。 死得太惨，所以即便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心有不甘，都不肯去投胎。” 叶舟：……传言都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程大姐也瞬间明白儿子说的是哪件事，她呵斥儿子说：“别胡说八道！既然是去世的好人，就算是去世那么多年，也值得尊重。什么鬼不鬼的。” 叶舟说：“其实他们说的这个人是你们周叔叔的姥爷。” 徐大刚和徐诗月都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来京城之后，两个小朋友都惊叹叶阿姨和周叔叔住那么大的房子，程大姐就告诉孩子们说，这房子是周叔叔的姥爷留下来的，之前被别人霸占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要回来的。 程大姐还把听说来的关于宋家的事情都告诉了一双儿女，然后告诫他们说：“咱们做人要有良心，一定要善待帮助过我们的人。 你们看，黎奶奶和陶叔叔就属于这种知恩图报的人。 懂得感恩的人，才会越来越好。 黎奶奶和陶叔叔现在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相反，那些之前干坏事和霸占别人房子的人，有的坐牢，有的名誉扫地。 所以，千万不要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放弃当人的基本准则。” 在妈妈的引导下，两个孩子都知道宋老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么好的人，就算变成了鬼，那也是好的鬼，有什么好怕的！ 程大姐看到叶舟若有所思的样子，赶忙安慰她说：“饭店生意的事情跟你们姥爷的事情是两码事，叶老师，你可千万不要愧疚。” 叶舟说：“嗯，我不会愧疚的。” 人不能内耗。 叶舟只是有点意外，那家饭店的老板什么时候变聪明了，之前采取的“商战”手段，分明很粗笨。 周家门口刮妖风的事情才两天的时间，他们就能把这件事利用起来，效果还立竿见影，今天杨氏饭店的客人就少了那么多。 难道他们背后有什么军师？ 如果有，恐怕军师不仅仅是针对杨氏饭店那么简单。 叶舟吃饱了，刚放下筷子，杨有根又来了包厢，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自然。 “叶老师，嫂子，你们等一下再下去，陆大姐正在做点心，一会你们带回去当宵夜吃。” 程大姐说不用，哪里用得着吃宵夜，晚饭已经吃得很饱了。 叶舟则是看着杨有根问：“怎么了？是不是楼下有人在闹事？” 杨有根脸色一僵，“叶老师……” 叶舟说：“到底怎么了？” 杨有根看到实在瞒不下去，只能如实告诉叶舟。 此时，饭店门口来了几个人，是饭店这座房子的前任房主。 他们正在门口烧纸钱，一边烧还一边念念有词。 “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你隔三差五出来闹腾，那时候破四旧，不让烧纸。我们不敢给你烧。” “昨天，你又托梦来了。说我们故意丢下你，跑去其他地方住。其实不是这样的啊！是因为饭店的老板逼着我们把房子卖掉的啊。” “你说要我们把房子要回来，但是我们小老百姓，哪里争得过人家啊。” 第516章 反悔了 程大姐听到这些，气得不行。 关于这房子前任房主的事情，程大姐也听翠姨唠叨的事情提到过。 孤儿寡母，突然就失踪了。 那家人在孤儿寡母失踪的当天晚上，就住了进来，说是那对母子俩把房子卖给他们，连夜离开了京城。 他们手上还有房契。 其实真相是，这家人应该是杀了这对母子，并且为了掩人耳目，杀了人之后，直接把母子俩的尸体丢出去。 翠姨猜到那对可怜的母女俩是被这家人给害死了之后，还跟宋老先生提起过这件事。 宋老先生也觉得有些可疑，让 可是那时候的警署，跟现在为人民服务的公安局不一样，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周朗6岁的时候，有一次听到翠姨跟那家人的媳妇发生争执，并且回来之后翠姨又提起了当年那对孤儿寡母可能是被他们杀死的事情，周朗利用光学的原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成功地制造了一起“冤魂回来”的事件。 而且还不止一次。 那之后，这家人就低调了很多，再也不敢满嘴喷粪。 心里有鬼，就会见到鬼。 程大姐说：“上个星期我听翠姨说过，那家人看到饭店的生意好，还跑来几次，说房子卖亏了，让你们加钱，有这事儿吧？” 杨有根点头说：“嗯，他们确实想来耍无赖。不过，都没有得逞。我爹直接拿着菜刀从后厨出来问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话都说不利索就跑了。这会儿居然跑过来烧纸钱，确实有点奇怪。” 叶舟说：“这事儿吧……他们家的老太太有没有来？” 杨有根回忆了一下，说：“刚才好像没有看到年纪大的老太太，就两对中年夫妻。” 叶舟说：“翠姨在哪里？你赶紧去找翠姨，你跟她说，让她去找那家老太太来。” 杨有根虽然纳闷，但还是照做了。 因为翠姨现在唯一的员工是凌青，凌青依然住在饭店后院的一间房子里，所以杨有根对翠姨和凌青的去向还是很清楚的。 他骑着自行车，从后门离开。 与此同时，叶舟让翠姨去把陆大姐叫来。 之前叶舟跟周朗和他的那些兵一起吃饭的时候，几杯酒下肚，那些退伍老兵们也忍不住聊起一些趣事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老兵们提到家属的时候，说起了陆大姐。 陆大姐是一个爽利的人，她嫁人之后，在老家帮着丈夫照顾 老家有人给陆大姐出主意，说她这个当嫂子的没有义务养小叔子和小姑子，况且小姑子也到了可以相看的年龄，完全可以把小姑子嫁出去，再拿一笔彩礼。 其实这个小姑子有一点轻微的智力问题，嫁不了什么好人家，那些所谓的好心帮忙出主意的人，其实是帮亲戚说媒。 男人不是会打人的神经病，就是可以当女方的爹的老鳏夫。 陆大姐当时气得不行，拎着刀子就跑出去，对着那些来说没的人一顿挥舞。 “我家小姑子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啃你家馒头了，还是睡你们家的床穿你们家的衣服了？ 又不是你们养，你们凭什么在这里唧唧歪歪让我把小姑子送走。 既然那些男人那么好，你们怎么不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没有女儿是吧？你们又不是孤家寡人，难道没有亲戚吗？没有侄女外甥女吗？ 这么好的宝贝，给你们家亲戚留着吧！” 立刻有人反驳说：“你们家的情况跟我们能比吗？我们是可怜，你养了一个傻子！帮你把傻子哄出门，你还有钱赚，别不识好歹。” “我谢谢你的好心哦！你这片好心菩萨看到了都会自愧不如，佛祖看到你都得给你磕头，全世界最善的人就是你。” 最终，陆大姐舌战群雄，手里的刀也没忘记挥了又砍。 可谓是文武双全。 陆大姐不知道的是，她跟人在院子里吵架的时候，院子外面自己的男人和几个战友一起回来了。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战友们都对陆大姐刮目相看。 虽然说长嫂如母，但是也有很多人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能够做到这份上，受益的人都应该感恩。 所以来京城之后，大家也尽量把最轻松的工作留给陆大姐。 原本他们是让陆大姐在工地里帮忙看仓库，负责把出货和进货的东西统计一下。 但是陆大姐说，她没什么文化，字都认不全，干不了这份工作。 她表示自己可以去工地的厨房，给大家伙做饭吃。 但是工地的厨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那就是一个临时搭起来的棚子，夏天热死，冬天冻死。 最后，大家伙想到了杨氏饭店，就让陆大姐来这里干活了。 陆大姐被叫进包厢之后，就说：“叶老师，是不是外面那些人烧纸吓到你了？我跟杨老爹说，我去收拾他们，杨老爹不让，他跟另外一个小伙子出去跟那些人理论。” 叶舟说：“陆大姐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因为饭店里有客人，而且有几个小孩子，杨老爹这次出去没有带刀子。没有吓唬那些人的东西，他们当然不怕啦。要我说呀，就应该出去骂死他们！房子卖了又后悔，那他们吃进肚子里的肉涨价了，是不是还得吐出来给别人啊。” 叶舟说：“陆大姐，你会骂人，一会多骂点。这个房子其实背后有另外一个故事。” 叶舟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了。 陆大姐听完，双手叉腰，“看老娘怎么收拾他们！” 丢下这话，陆大姐转身就跑了出去。 徐大刚跃跃欲试，徐诗月也是很想出去看吵架的样子。 其实叶舟也一样，她也很想去听一听。 叶舟起身说：“走，咱们去看看热闹。” 程大姐上前拉住叶舟的胳膊，“叶老师，你得当心点你的肚子。当心有人趁乱的时候搞什么小动作。” 叶舟停顿了一下，手摸着肚子。 难道这个热闹看不成了？ 程大姐说：“对面那个包厢不是没人吗？把窗户打开，咱们在上面看。”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7章 退无可退 楼下，客人们显然已经被这样的情景给搞得没食欲，纷纷放下筷子。 杨老爹出去跟那几个人对峙之前，跟几个客人说：“不好意思了各位，大家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还发生了这种事情，一会结账的时候，只收大家一半的钱。” 此话一出，客人们脸上的怨气消散了不少，甚至有人想再点几个以前嫌贵不舍得吃的菜。 杨老爹确实是个不擅长吵架的人，叶舟他们从窗户往下看去的时候，杨老爹翻来翻去都是说：“你们就是故意找茬的！你们不要不识好歹！你们不要太过份！” 旁边跟着杨老爹一起出来的徒弟，也是如此，表情够凶悍，但是语言毫无杀伤力。 陆大姐冲出来之后，就叉腰扯着嗓门，声音一下子就盖过了那两男两女。 “你们这两个婆娘，脑仁儿只有花生大，嘴巴塞过火车洞，咂吧个嘴，都能看到悬雍垂。” 本来已经盘算好来这里之后就专心烧纸钱，别人说什么他们都不搭理。 可是现在骂人的，怎么就骂她们俩女的，没骂男人呢？ 四个人都下意识地抬头看陆大姐。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鬼附身。我要是鬼附身，就跟着你们来男的走，再去找你们的爹，把当年的仇报了。” 年纪稍微大一点那个男人，手一抖，手上抓着的烧了一半的纸钱上的火光烧到了他的手，他疼得龇牙咧嘴。 陆大姐看他说：“看看，冤死的鬼，确实不会放过你。没法烧死你，也会让你们一家子倒大霉。当年你们杀了那对孤儿寡母，从外乡人变成了京城人，而且还一大家子住那么大的地方，比周围的街坊条件强那么多倍，结果日子却过成这个鬼样子，是因为老天爷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闭着眼睛。” 那个男人跳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看你是手上沾满了血，嘴里还喷着粪。这些年，你应该没少做噩梦，梦到抛尸的场景吧。那小男孩儿那么好小，他先是看着他妈被你们父子糟蹋，然后又被你们杀死。这种冤死的孩子，怨念是最重的，他投不了胎，就一直跟在你们家人身后。你们的孩子下水游泳，他就钻到水里变成水鬼，把你的孩子拖到水里弄死。” 男人的婆娘也站起来，嘴唇有些发抖，“你胡说八道！我儿子根本不是……他没有遇到水鬼，他就是脚抽筋。他没有，他没有……” 看热闹的客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议论，“他们家的孩子还真是淹死啊？这么邪门吗？” “他们当年真的是杀了人，然后霸占了别人家的房子？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活该了。” 楼上的窗户边，程大姐好奇地说：“陆大姐怎么知道那家人的孩子被水淹死了？” 叶舟说：“大概是平时听周围的邻居闲聊的时候提到的。” 程大姐恍然大悟地点头。 楼下陆大姐还在继续：“不要欺负鬼，也不要把鬼说得那么蠢。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当年虽然是在这里害死的人，但是你们把房子卖掉搬走之后，你以为鬼就会继续留在这里吗？ 人家当然是要跟着你们全家走，看着你们全家倒霉死死光光才肯去投胎啊。 瞧你们这一肚子坏水，以前杀人霸占房子，现在跑来这里烧纸钱，又想把卖掉的房子要回去。 没有达成目的，就来干这种龌龊事。 说的好像你们现在住的地方没死过人似的！ 全京城，哪个地方没死过人？ 以前专门砍人头的地方，现在还是菜市场呢。 按照你们的逻辑，那地方不吉利，去买菜没准跟回来一堆冤魂，那是不是就不用去买菜了，每个人都跑去郊区整一块地自己种。” 杨老爹的徒弟说：“菜可以跑去郊区种，但是想吃肉，不能自己养猪吧？” 围观的人有人笑了。 也有人表示赞同地说：“就是，鬼子打过来的那些年，京城哪个地方没有死人？再往前，老佛爷还在的时候，死的也不少。” “前边那个大杂院，之前还被鬼子关进去几十个人，残忍屠杀。鬼子走之后，里面的尸体都还没清理干净，就有一堆人跑进去占房子。这个时候怎么不怕鬼了？” “就像这个大妹子说的一样，鬼又不傻，还能搞不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谁吗。” 说着，有人上前问那个男人，“当年你爹真的杀死了那个寡妇和儿子？”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 又有人说：“恐怕杀人之前，还干了丧尽天良的事吧。” 女人彻底懵了，哪里还记得烧纸钱这茬。 围观的人就有解放前就住在这条街上的老人，老人们也开始议论起当年的事情。 你一言我一语中，很多第一次听说的人都已经开始确信是这家人杀了孤儿寡母霸占房子。 陆大姐还适时地补刀说：“何止是霸占房子哦，我看当年人家的金元宝也被他们霸占了。” 老街坊连连点头说：“对对！这家人号称是买的人家的房子，但是他们看着就不像是拿得出钱买房的人。而且他们住进来之后，还顿顿吃肉。抢来的钱，花起来不心疼。” 那四个人想逃离，却被人围在中间，退无可退。 楼上，叶舟正看得热闹，眼睛的余光看到路口拐角的地方有个人站在那里。 正常人看到这边有热闹看，肯定会往这边走，但是他没有。 现在又不是网络发达的年代，有那么多热闹看，热搜都来不及看，更不用说那么好玩的王者荣耀、原神、黑悟空…… 目前对于广大市民来说，唯一的乐子就是凑热闹。 叶舟朝那人看过去的时候，那人似乎提前预知她会看过去，立刻缩到旁边的巷子里。 见此，叶舟心里更加认定这几个人是受人指使。 那么，应该引导那四个当场交代他们是被人指使的呢？ “看，黎奶奶回来了！”徐大刚小朋友的眼神果然好使，他指着胡同的另外一头说道。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8章 冤有头债有主 翠姨和凌青就在距离这附近四条街的地方看房子，今天的客户属于非常有意向购买的类型。 卖家也是非常想出手。 买卖双方在价钱方面谈不拢，这时候中介的作用就出来了。 翠姨感觉嗓子都快冒烟的时候，买卖双方终于各退一步。 刚从那条街上走出来，翠姨就看到一个老太太走在马路对面，一边走一边双手合掌，拜天又拜地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赶紧去投胎吧，赶紧去投胎吧，不要怪我，跟我没关系，你赶紧走吧。” 凌青顺着翠姨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那个老太太。 凌青跟翠姨说：“那个老太太挺奇怪的，感觉有点脑子不清楚的样子。前一阵，我早上起得早，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饭店门口。一看到有人出来，她就跑了。” 翠姨说：“青啊，你可千万不要同情这种人。这种就属于作恶太多，良心受到谴责了。” 两人正说着，杨有根突然骑着自行车出现，他立刻传达了叶舟的话。 翠姨说：“这不是巧了吗！” 翠姨骑着摩托车带着凌青到了马路对面，凌青从车上下来，拉住那个看起来脑子有点不太正常的老太太。 “老太太，你儿子出事了。” “啊？老大还是老二？肯定是老大对不对？我就说当年……” “赶紧走吧，我们有车，带你过去。” 老太太就坐在翠姨和凌青中间，油门一踩，摩托车很快就回到了饭店附近。 叶舟他们看到翠姨之后，翠姨已经脚踩刹车，把车停下来。 凌青把那个老太太从车上拉下来，翠姨也不知道跟那个老太太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听完之后就飞快地往人群这边跑。 一边跑还一边说：“你不要怪我儿子，都是那个老头子的主意。” “你赶紧走吧，不要再来了。” “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当年我应该给你穿件衣服，再让他们把你扔出去的。” “你也是有儿子的人，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之前请人做法事，是想让你们母子俩去投胎，不是为了要压制你们。” “求求你了，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了。你要怪就怪我们家老头子，主意都是他出的，儿子也只能听老子的。” 围观的人脸上都是匪夷所思的表情。 如果说刚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大家已经非常肯定当年这家人确实干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老太太的儿子和儿媳妇被围在人群中间，听到老太太的那些话，急得不行，又喊又叫。 凌青适时在老太太身边说：“天哪，你儿子真的是被鬼附身了，你听到没有，他们在大喊大叫。你说他们来这烧什么纸钱呀，这不是让鬼更加生气吗？” 老太太又一次双手合十，“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儿子，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我们也不是故意来这里烧纸的，是有人跟我儿子说，如果我们来这里烧纸的话，可以把卖房子少赚的钱要回来。 那个人说我们这套房子卖亏了1000块钱，如果不是他们怂恿，我们也不会来。” 小刘总今天被员工要求加班，那几个管理层真的是，比他这个资本家还要像资本家。 不能按时下班的人，身上的怨气比鬼都重。 好不容易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回来之后就想好好吃一顿饭犒劳自己，结果来到饭店门口看到闹哄哄的。 听了几句之后，小刘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小刘总转身上车，去派出所报警。 这个年头，港商的身份报警还是很有用的。 派出所的同志一点都没怠慢，立刻安排几个公安过来。 小刘总报警的时候说的是——“有人故意扰乱经商秩序，身为一个公司经营者，我也很担心，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哦。今天这个来闹，明天那个来烧纸，公司还要不要经营了。” 最近，小刘总学会了上纲上线。 公安同志也没办法，赶紧来处理。 结果来了之后就听到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说什么有人故意劝说他们来闹事。 小刘总马上就跟身边的公安同志说：“你听听，看来不是简单的扰乱经营，还涉及到其他的问题。阿sir，不是，公安同志，你们得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恶意竞争，还是故意破坏经商秩序，又或者是敲诈勒索。” 公安同志动作非常迅速地把老太太还有她的儿子儿媳妇都带去了派出所。 一看到公安，那两对中年夫妻就怂了。 “公安同志不怪我们，是有人跟我们说这样来闹一闹可以拿到钱。” “公安同志，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公安一身正气，“你们现在必须跟我们回去调查。” 然后又有街坊说：“公安同志，那你们得好好查一查了。他们当年可能是先杀了原来的房主，然后放出风，说他要么是被抓壮丁了，要么是被鬼子给害死了。后来，他们又把留在这个房子里的孤儿寡母给弄死，刚才那个老太太已经自己交代了。” 老太太的大儿子竟然脱口而出：“那都是解放以前的事情了，以前的事情又不归现在的公安管。” 人群中一片哗然。 有看不过去的街坊，拿起路边的小石子就朝那个人扔过去。 最后公安费了一点功夫，才把激动的人劝住，把人带回派出所。 陆大姐说：“各位客人对不起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给大家带来了很不好的就餐体验。刚才我们老板说了给大家优惠，现在事情结束了，大家回去吃饭吧。” 陆大姐就是故意站在门口说这样的话，也算是给饭店做宣传。 果然听到这番话之后之前来看热闹的人，立刻有人问：“那我们现在进去吃饭点菜，可以优惠吗？” 陆大姐看向杨老爹，杨老爹点头：“当然可以啦。” 陆大姐又笑盈盈地看着刚才说话的人说：“我们老板大气！这位同志也很明事理。就算真的有冤魂，人家也是冤有头债有主，跟咱们这些打抱不平的人没关系。” “说的是！要不是杨老板把这套房子买下来，这家人不来闹，他们当年的所作所为都未必会被翻出来。”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19章 招募的全能人才 小刘总一看到翠姨，就走过去说：“翠姨，这些人真烦，怎么不早点报警呀。” 翠姨说：“这就是我们和你们港城人的区别啊！我们这边的老百姓，平时一般都不太喜欢麻烦公安。” 小刘总说：“那这个观念要改一改了，能让公安处理的事情，就让公安处理啊。阿sir……公安同志不都是处理这些事情的吗？” 翠姨说：“观念不同，你不要说服我，我也不去说服你。好啦，进去吃饭。” 叶舟在上面对他们说：“翠姨、小刘总！” 翠姨抬头看到叶舟，连忙说：“小舟，你别在窗口这待着了，那些纸钱烧的灰大。” 楼下，不仅原来的客人多点了菜，还有很多新客人进来。 门口还有一堆的灰要处理。 程大姐就带着一双儿女下去当劳动力，两个孩子负责打扫饭店门口，程大姐则是帮忙招待客人。 叶舟身为怀孕的重点保护对象，她就坐在旁边看着翠姨和小刘总吃饭。 小刘总一口气吃掉半碗米饭之后，才有力气发言说：“我觉得前面那家饭店没有这样的脑子来挑唆那些人来闹事，背后应该还有人。” 翠姨冷笑说：“都不用猜，肯定跟周家有关系。” 叶舟表示赞同。 翠姨说：“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没准时几分钟之前，背后策划的那个人还在仰天大笑，以为自己干了一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大事。” 此时，京城的一处两层小楼里，周辉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才看着眼前那个满头大汗的人说：“你刚才说什么？” “那几个人被公安带走了。” “什么？这么没用吗？” “而且他们被带走的时候，一直都在嚷嚷，说是有人指使他们这样做的。周总，万一他们把我供出来怎么办？我会不会要坐牢啊？” 周辉有些烦躁地看着这个人，“你难道跟他们说的时候还留下自己的身份信息吗？” “我没有……” 意识到周辉已经非常不耐烦，那人连忙从他的房子里离开。 刚才他们俩在说话的时候，叶莲正准备从楼上下来。 听到那个人说的第一句话，叶莲就停住了脚步。 这会儿的叶莲心里其实也挺郁闷的。 那人前脚刚走，周辉突然就回头朝楼梯看过来，语气中带着嘲讽地说：“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是一个特别全能的人才？” 叶莲抿了抿嘴，说：“以后慢慢地应该就会好了。” 叶莲一直找不到前世的那个首富，现在对于她而言，能够握得住的最好的资源和最好的人脉就是周辉。 她已经做好了决定，她又在周辉身边辅佐他，这样能够赚到快钱，应该也有更多的机会打听首富的消息。 一个月前，叶莲在百货大楼门口看到正在摆摊卖鞋子的男人，她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人后来上过电视。 那时候的他，已经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经理，好像是做金融的，有一个很新鲜的词叫什么P2P，他就是帮老板管理公司的。 那个采访就是她穿越回来之前不久看到的。 他在新闻里说，老板之所以赏识他，是因为他的各方面都比较全面，还一一例举了不少实例。 叶莲能够感觉得到自己在能力方面有很大的不足，倘若能够把这个人才弄到这里，她稍微用一些技巧，就能把对方的功劳算在自己身上。 这样一来，她也不用那么费劲的想怎么帮周辉想主意。 倘若叶舟知道叶莲现在的烦恼，她应该会大发善心地告诉叶莲——你要是再多活几年，就会知道P2P涉嫌非法集资，老板早就卷款跑到国外，国内留着的是马仔。 但凡有点脑子的马仔，也不会跑到电视上去侃侃而谈。 叶莲很快就调整表情，说：“大概还是有点年轻，需要再历练历练。但是我坚信他是个潜力股。” 周辉看着她：“什么骨？” 叶莲侃侃而谈地说：“潜力股，指的就是比较有潜力涨起来的股票。 咱们国家现在还没有开始搞股票，像国外发达国家都已经开始搞了，港城那边也有。 咱们这里怎么着也得再发展十年，十年之后就有证券交易中心。 我估计，到时候发行第一批认证股票的时候，那些没有眼力见的人都不会去买。 我们可以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有多少钱就花多少钱来买。 我保证，那些钱会翻至少一百倍。” 周辉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叶莲，“你他妈有病吧！我也真是脑子昏了头，才会把你这个女人留在这里。” 周老爷子一直都跟周辉强调说，叶莲这个女人挺邪门的，好像是能够预知未来似的，虽然有些颠，但是留在身边总比推到外面去好。 而且叶莲和叶舟还有那层关系，以后说不准能够用上。 周辉这会儿烦躁得不行，他本来还想利用闹鬼的事情让周朗身边的人吃点亏，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快就能够扭转局面。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爽感，基本没有体会到。 那天他们轰轰烈烈的闹出那种事情，让很多人都以为这世上就算是没有鬼也有玄学在，做了亏心事的人就必须要做贼心虚。 开玩笑，死了的人都化成灰了，活着的人有什么可心虚的！ 胜利永远都是属于活人的！ 别扯什么因果报应，真有这玩意儿的话，他爷爷能那么长寿？ 不仅仅是他爷爷，他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人，现在身体都好着呢。 当然也有人倒霉，这几年陆陆续续走下坡路。 可是至少他们都还活着呀。 宋家以前的佣人不是喜欢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事情吗，那就让他们也成为鬼的受害者。 据说那个饭店的老板和周朗有着非常亲近的关系，就从饭店入手好了。 其实在此之前，周辉已经成为距离杨氏饭店不远处的那家饭店的幕后老板。 那家饭店刚开一个月，即便小动作不断，一直想取代杨氏饭店，结果都没有成功，甚至还差点倒闭了。 就在这时，周辉出现，成为了这家饭店现在的幕后老板。 因此，他对那附近的情况也特别了解。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0章 依然没放弃 周辉猜测，杨氏饭店可能有周朗夫妻俩的股份，因为那个名义上的老板父子俩里的儿子是周朗以前带过的兵。 周朗带过的兵居然还有不少在京城的，隔三差五，就成群结队地去饭店吃饭。 一吃饭，就聊周朗。 “要是没有老连长和叶老师，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开饭店，我爹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饭能有那么多人爱吃。” “我也一样，要是没有老连长，我还在老家被兄弟们嫌弃回来跟他们抢地种。” “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都是托了老连长的福。” “你别光说老连长呀，还有叶老师。” “对，对对。” “……” 周辉刻意避开可能会认出他的人，去那个饭店吃过几顿饭，基本上每次都能听到老板父子俩提到周朗和叶舟。 每次听到这些话，周辉就觉得那些菜难以下咽。 他路过那家想要抢杨氏饭店的生意的店的时候，突然就有了想法。 他还能竞争不过周朗？ 周朗夫妻俩看起来不缺钱的样子，肯定也有一部分是来自这个饭店的盈利。 周辉觉得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他很小的时候就听爷爷说过，有钱人就喜欢装善人。 手里有钱之后，可以出手大方收买人心。 宋家人就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人。 果然，周朗也遗传到了宋家的道貌岸然，花钱来给自己买好名声。 他那个女人叶舟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周辉立刻就做出一个决定，他要成为跟杨氏饭店有竞争关系的饭店的幕后老板。 那个老板都快要撑不下去了，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要跟他合作，老板当然不会拒绝。 周辉成为饭店的大股东之后，确实找来了一个厨艺好的厨师来掌厨，厨师是从南边带来的，在南边非常出名的大师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师傅烧的菜，在京城却并不怎么受欢迎。 大师傅说，跟原材料有关系，他擅长做的都是南方产的菜。 周辉并没有放弃这个饭店和大师傅，因为他隐隐相信叶莲的话，过不了多久，京城就会汇聚全国的精英人才，除了人才还有那些底层来讨生活的人。 五湖四海汇聚到一起，吃的方面就会根据外地人的口味进行改良。 他周辉就是要当一个有远见，且能走在前面的人。 周朗的仕途光明又如何，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注定他没有那么多自由，有钱也没那么多地方花。 可能周朗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十年后呢？ 周朗不是搞什么闹鬼吗，让整个周家都变成别人耻笑的对象，那就让他也被鬼反噬。 今天，杨氏饭店因为鬼的话题，生意大不如前，周辉得意得不行。 可惜，这种得意却维持不了多久。 废物，都他妈是废物！ 在周辉暴躁的时候，在包厢里看翠姨和小刘总吃饭的叶舟已经开始自己的推理，她说：“多半是周辉干的。” 小刘总蹙眉，“就是那个差点骗走我五十万的骗纸吗？” 翠姨看向小刘总，“啥？你什么时候差点被人骗走五十万啦？而且还是周辉！你当时出门忘记带脑子了吗？” 小刘总连忙说：“小舟妹妹不是说了嘛，人都会被骗的，跟智商没有关系，跟有没有遇到合适的骗人剧本有关系。当时周辉就给我量身打造了一个最合适的剧本，所以我就…… 其实也算是好事啦，要不是因为差点被周辉拿假古董被骗了，我也不会认识小舟妹妹啊。 如果不认识小舟妹妹，我肯定也不会认识那么温柔又疼爱我的翠姨啦。” 翠姨瞥他，“这几个菜也没有哪个菜格外加糖的呀，你这嘴怎么那么甜啦。” 小刘总说：“小舟妹妹说，我们要擅长给身边的人提供情绪价值，当然要嘴巴甜一点啦。” 叶舟三言两语就把当时的情况解释清楚，最后还总结地说：“小刘总为什么会被骗？根源就是跟他老豆有关系。 如果不是他老豆故意给他那种所谓的要证明他价值的压力，而且还明明白白地说，要在短期内赚到多少钱，才能证明小刘总是有用的人。 您知道的呀，之前小刘总是一个极其渴望父爱的人，肯定就会顺着他爸的意思去做咯。” 把锅扣到老刘总的头上，翠姨对小刘总的批评会少一些。 说完，叶舟趁翠姨没看到，对小刘总眨眨眼。 小刘总也偷偷地给她竖起大拇指。 果然，翠姨听到这话，就开始对老刘总骂骂咧咧，“这个老毕登。” 小刘总问：“什么是老毕登？” 翠姨说：“小孩子，不要瞎问。” 小刘总：“啊？那你可不能催我结婚了，我还小呢。” 翠姨：“……” 叶舟乐得不行。 等叶舟笑完，翠姨严肃地说：“那个姓刘的，我得让他翻倍出钱才行。” 此刻，在港城的老刘总换好泳裤，正准备进自己家的泳池游泳，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干嘛把伸进泳池的腿收回来。 前几天体检，医生告诉他，得适当运动，才能保持身体的活力。 保持活力，才能生出健康的继承人。 没错，到现在为止，老刘总还没放弃老来得子的梦想。 老刘总觉得，大儿子跟自己已经离心，人也跑得那么远，以后肯定不会跟他亲近。 给大儿子找个竞争者，他才会对自己好一点。 老话不是说，抢来的都是香的嘛。 有个小儿子，大儿子心里再怎么有怨念，以后也不敢随便拔他的气管。 哎，怎么刚要游泳，就打喷嚏了呢？ 而且现在天气那么热……难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 京城周家闹鬼的事情，今天早上已经传到了港城。 当年，宋家资助去留学的人里，有人留在港城，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 感恩宋家的人，其实也一直都留意国内宋家的消息。 奈何，宋老先生现在唯一的血脉从事的工作比较特殊，他们也不方便直接接触，更不能给他提供实际性的帮助。 听说周家门口那阵妖风的事情，他们也觉得匪夷所思。受过高等教育的他们，其实也算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还是忍不住把消息传出来。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1章 想得真周道 其实老刘总对儿子在内地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叶舟的情况，再就是知道叶舟的丈夫是个军人。 至今为止，老刘总都不知道时不时听人提起过的宋先生竟然是叶舟的丈夫的外祖父。 老刘总非常好奇的是，那阵妖风是真的吗？ 听到传闻之后，老刘总第一时间给京城的徐经理打电话。 接到电话的时候，顾恒正好在电话旁边，徐经理为了表现自己，发挥了他最好的讲故事的才华。 老刘总听得一愣一愣的。 挂断电话后，老刘总还有些做贼心虚，甚至将一个小时之后的会议推迟，先跑回家里烧纸钱。 家里的管家经过深思熟虑，等老刘总从家里离开，他就给顾恒打电话，说老刘总回家烧香烧纸钱的事情。 自从管家知道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傻子”竟然是数学博士之后，他就不敢再轻慢这个刘家的小主人。 能在大人的眼皮底下拿到这个学位，并且家里都没有人知道，可想而知这人得多有本事。 老管家已经投诚了。 之后，顾恒就把老管家说的情况告诉小刘总。 小刘总听完之后头也没抬，就说：“他应该是关门忏悔，这种话怎么可能让别人听到呢？就是不知道他跟我姐姐忏悔什么内容。” 顾恒跟在小刘总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但还是不太清楚小刘总和他的双胞胎姐姐当年的事情，那个女孩又是怎么发生意外的？真的跟老刘总有关系吗？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后来，有一次，顾恒忍不住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讲给翠姨听，翠姨说：“这有啥想不通的，虽然说虎毒不食子，但是家里孩子太多的话，就不值钱啦。你看他们那个年代的男人，如果有三妻四妾的话，生一窝又一窝的孩子，谁还在乎一个女孩儿？他只是没想到，自己后面竟然很难生出孩子。或者说，哪个优秀的算命先生忽悠住了他，让他不敢生孩子。”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老刘总，因为一个喷嚏，彻底放弃了游泳的想法。 他回到客厅里，犹豫了好一会，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把电话打给翠姨。 电话刚接通，老刘总就抢着说：“是我，黎女士，我知道规矩，想要打电话得先打钱。你放心，我很有诚意的，明天一早上班，我就会让会计打钱。” 翠姨说：“不，你不知道规矩，现在价格涨了。” 老刘总错愕，“一万块已经不少了，还要涨？” “现在的价格是一分钟两万块，买卖双方友好商议，不会强买强卖。你要是不能接受，马上挂电话。” 老刘总心梗不已，但是他确实没有想过要挂电话，两万块一分钟的电话他还是打得起的。 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已经交代会计，让会计把钱都记清楚了，以后分家产的时候，会把这笔钱从给刘煊的家产里扣除。 “好好，两万就两万！明天一早，我就让会计打钱，我现在能提前消费吧。” 翠姨说：“当然不能啦！你的小儿子还没生出来，你现在立遗嘱，以后的家产都留给小儿子，港城再牛逼的律师也不可能给你做遗嘱公证啊。” 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啃桃子的叶舟，被翠姨的话逗笑了。 她家翠姨，这口才，再过二十年，流行脱口秀的时候，翠姨要是上台，绝对圈粉无数。 翠姨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跟叶舟说：“小舟，桃子不好吃吗？怎么半天都没吃完。” 叶舟说：“有点酸。” 翠姨立刻想到酸儿辣女……咦，不对，上次小舟吃那些小菜的时候，就喜欢吃酸的。 可是，衣服应该怎么准备呢？ 现在的翠姨，最大的爱好就是给宝宝做衣服，哪怕有未来制衣厂做后盾，她也更喜欢自己做出来。 刚知道叶舟怀孕的那个星期，翠姨就做出来两件后，叶舟摸了摸，感觉确实很舒服，就让程大姐拿去做模版，让制衣厂那边看看能不能腾出生产线，也做一批新生儿的衣服。 那批婴儿服，在半个月前上市的。 还别说，竟然销量挺好的。 果然啊，还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挣，哪怕现在是八零年代。 叶舟看到翠姨苦恼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叶舟说：“翠姨，小宝宝不讲究男孩女孩，准备什么样的都可以。” 翠姨说：“现在有照相机，我反正已经打算好，以后每天都给宝宝照相，记录宝宝每天的样子。 要是男孩，给他穿女孩的衣服，他长大了能没意见？ 特别是十几岁的时候，想法特别多，心里一别扭，没准能趁我们不注意，把他穿女宝宝的衣服给剪了。 要是女宝宝，小姑娘稍微长大一点，肯定会听到周围的人说什么重男轻女。 小姑娘肯定也会觉得，咱们小时候准备了男孩的衣服，其实是在期盼一个男宝宝。 一个感觉自己不是被期待而来的孩子，心里是很受伤的。” 叶舟连连点头，“还是翠姨您想得周到。” 翠姨说：“那是当然的，我都活了几十岁了，人生经验还算丰富。你是第一次当妈妈，没有想到也正常。算了，我就把男孩女孩的都准备起来，如果是男孩儿，女宝宝的衣服就送人。反正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钱。” 日子又往前过了一个多星期，叶舟已经开始准备自己期末考试以及以老师的身份考核学生的试卷。 她刚把试题出好交给教务处的，从教务办公室里出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办公室门口。 周朗回来了。 叶舟满脸惊喜，“你终于回来了。” 周朗的出差时间比计划的要长，叶舟着实担心了几天，即便曹卫东专门来跟她说周朗没啥事。 周朗上前，“嗯，忙完了吗？” “忙完啦！走吧。” 某间办公室里，有人往外面看，看到叶舟夫妻俩的背影，语气有些酸地说：“不是说军人很忙吗？怎么叶舟这个男人，隔三差五就能来接她下班。”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2章 进屋就关门 有人说：“隔着几米远，我就能闻到你身上的醋味。你只看到人家来接媳妇，怎么就看不到人家出差几个月甚至半年呢？” “江教授……”说话的人脸涨成了猪肝色。 江教授说：“我知道，有些人恨不得恢复榜上捉婿的传统，把威廉博士抓回家。你们想抓，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把自己无从下手的无能，迁怒到无关的人身上。” “我……” 江教授说完就走。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不得不说，江教授最近说话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谁说知识分子就应该忍气吞声，做出不争不抢的样子。 据理力争，遇到不对的事情，站出来维护，也是一种人格魅力。 江教授今天说的话很快就散播出去，从此以后，最后一些想要通过叶舟达成目的的人也都消失了。 已经走到校园的主干道上的叶舟，一直盯着周朗。 周朗心领神会，他说：“没有见到人，不过有人让我捎回来了不少东西。东西已经让小曹我带回家了。” 叶舟说：“看来那位老同志身体情况还有各方面都还挺好的，要不然哪有精力给我带礼物呀。” 周朗又说：“嗯，还有补充礼物呢。我收到第一批礼物的时候，跟那位把东西送过来的同志说，我爱人怀孕了。然后，两天后，又有东西送过来了。” “是什么东西呀？” “一个玩具车。” 回到家里看到实物，叶舟乐得不行，一看就是DIY的玩具。 车厢是用木头做的，看来那个顶级的保密单位也有很好的木匠，没有使用一颗螺丝钉，木头做的部分严丝合缝。装上电池，这个车车就能动起来，而且还是遥控操作。 其实现在国外已经有类似的电动玩具，但是这可是顶级科学家的DIY玩具，叶舟视若珍宝，她把遥控器从小刘总手里拿回来，就转身回书房锁柜子里。 陶国庆眼馋得不行，他跟小刘总说：“刘总，你刚才怎么不玩得快一点，让我也操控操控呀。” 小刘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陶国庆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那么贪玩？” 陶国庆心梗，“你不也在玩吗？” 小刘总说：“我是在想产品好不好？我们的公司大楼还有两个月就盖好了，后面就要有产品了，我觉得那个玩具车也可以成为我们产品的一部分。” 陶国庆说：“你们公司不是做游戏的吗？跟玩具车有什么关系？” 小刘总说：“可以开发周边产品呀。， “什么叫周边产品？” 小刘总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等一会儿我妹出来你问她。” 陶国庆直接转身问周朗，“周哥，什么叫周边产品？” 周朗说：“你之前不是喜欢一个女明星吗？如果有一个行李袋，上面印着那个女明星的照片，你就会去买。这种就叫周边产品。” 翠姨一听，立刻停止了摘豆角的动作，问陶国庆说：“你喜欢哪个女明星？” 陶国庆脸一红，“没有没有，就是之前在机场看到的时候感觉有些新奇。毕竟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突然看到活生生的人，感觉有点不一样。” 翠姨收回视线，继续摘豆角。 陶国庆为了转移话题，立刻把之前周家门口发生的事情告诉周朗。 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兴奋，最后，他还总结说：“我就说嘛，我冥冥之中总觉得宋阿姨在保佑我们。” 晚上，回到房间，叶舟就迫不及待地扒周朗的衣服。 周朗吓一跳，他嗓子干涩地说：“虽然已经过了三个月，但是，我们还是再等等吧，再等半个月好不好？” 叶舟解开周朗纪风扣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也往上挪了挪，跟周朗的目光对上。 周朗这才发现，他媳妇的目光清明，没有一丁点的欲。 相处那么久，他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她有那种想法和没想法的时候，眼神是不一样的。 周朗微微有些尴尬，他咳了咳，“我的意思是……” 叶舟将自己的身体贴过来，“你的意思是什么？这么快就把借口想好了？” 周朗只好放弃挣扎，他如实说：“进来就把我抵在门上，很难不让我想歪啊。那媳妇，你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叶舟说：“你自己把衣服解开，我再告诉你。” 周朗照做。 看着周朗用他那双骨分明的手，从上到下，把衣服解开，叶舟本来没有的心思，都开始蠢蠢欲动。 这个男人……他是故意的吧？ “上衣脱掉。”叶舟说。 周朗继续照做。 叶舟往后退一步，盯着他依然有明显腹肌的上身看，又说：“转一圈。” 周朗很听话，依然照做。 看到他的后背，叶舟松了一口气。 周朗也终于明白叶舟的意思，原来她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新的伤疤。 内心深处的柔软又一次被触动了，他上前一步，把她牢牢地抱在怀里，“出门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你说了吗？这次执行的任务没有任何危险性。” 叶舟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你哪次不说没有危险，之前在柳城的时候也一样，如果不是后来听说，我都不知道你那次出席任务还是带武器的。” 周朗一时语塞，抱着她的手又更用力了一些。 叶舟声音稍微大了一点，“你轻点，别吓着宝宝。” 门外，翠姨端着一杯牛奶过来，叶舟因为周朗回来，高兴得都忘记了喝晚上的牛奶。 刚要举手敲门，就听到叶舟嗔怪地对周朗说的话。 翠姨立刻把手缩回来，然后轻手轻脚地往后退。 年轻人啊，真是干柴烈火。 算了，他们有分寸就行，她又没怀过孩子，就不要去指手画脚啦。 那牛奶怎么办？ 翠姨索性就自己喝了，谁知道这俩孩子要闹腾到什么时候呢。 即便如此，第二天早上，翠姨看到先起床的周朗，还是免不了提醒他说：“小朗，虽然医生说那什么，但是你也要注意着点那什么，千万不要那什么。” 周朗：什么跟什么？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3章 手段更隐秘 早上，周朗送叶舟去学校。 走出家门，叶舟突然想起些什么，她对周朗说：“哎！男色误人啊！” 周朗：“……我怎么了？” 叶舟说：“那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你没回来之前，我还想着你回来之后，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你答疑解惑呢。” “什么问题需要我回答？关于那场妖风的事？” 叶舟微微叹气，“哎，我怎么觉得在你面前，我要变成一个透明人了呢。我想什么，你好像都知道。对，妖风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朗说：“其实就是……用电池的风扇。” 前段时间，刚入夏的某一天，天气突然飙升，走在路上，叶舟觉得热，忍不住嘀咕一句：“要是有个在路上也能好用的小风扇就好了。” 了解原理，做起来其实一点都不难。 接几根线，再预留一个电池的位置。 风扇叶就不是周朗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了，他就去找了一个材料方面的老教授。 老教授也是当年宋家资助过的人，看到周朗，很惊喜。 老教授一边帮周朗处理他要的东西，一边问周朗关于周家的事情。 跟着一起来的曹卫东能明显察觉到老教授对周家的怨气，等周朗去处理其他事情后，曹卫东就把他听到翠姨说的扎纸人的事情告诉老教授，以此来平息老教授心中的怒火。 老教授听完之后，若有所思。 之后，曹卫东就带回来老教授的需求，说他也想要几个小风扇，让周朗给他把电路部分搞定，而且只给周朗两天的时间。 周朗第一天就做好了四台让曹卫东帮忙带过去，但是两个小时后，曹卫东就回来说，老教授嫌弃功率不够大。 周朗就按照老教授的要求，又做了一番改进。 据曹卫东后来回来说，这一次，老教授满意了。 当时给老教授做这些的时候，周朗也没多想，他还以为老教授的团队经常需要去户外工作，所以才需要。 昨天，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曹卫东津津有味地跟他说妖风的事情，周朗就猜到应该是老教授的手笔。 当然，还需要确认一下。 把叶舟送到学校后，周朗就去找那位材料专业的老教授了。 时隔半个多月再见到老教授，周朗甚至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头比之前好了不少。 一看到周朗，老人家就挑眉，“怎么，来找我兴师问罪吗？” 周朗笑，“来感谢您的。” 老教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说真的啊？” 周朗说：“嗯，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爱人很好奇，您是怎么做到的？” 老教授打开旁边的抽屉，说：“这些小风扇体量都不大，拿根绳子就能捆在脚上，裤子穿得大一点，别人根本没注意到。” “那声音呢？怎么控制？” “周老狗住的那个大院，年轻人们基本上都是整个京城里最会享受的那一批。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肩上还扛着收音机，满大街乱窜的人，有多少是从他们那个大院里出来的。当时，只需要旁边有收音机的声音，就不会有人注意到哗啦啦的风扇声。” 周朗又说：“所以说，这是您一个人完不成的工作咯。” “整个京城，想找出讨厌周老狗的人，很难吗？” 周朗认真地说：“嗯，不难。” 老人家又打开旁边一个抽屉，拿出一个小风扇，他说：“这个叶片的材料都是很好的，没有异味也不会有化学反应后生毒的可能性。你带回去给媳妇用。” “谢谢您。” 这次出差，周朗其实是昨天一大早就已经回来，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汇报工作。 领导考虑到周朗身边发生的那些事情，给了他三天休息时间，用来处理个人事务。 周朗刚从老教授这里离开，正准备去杨氏饭店看看，就被陶国庆拦住了。 陶国庆义愤填膺地说：“周哥，嫂子的推断果然没有错，就是周辉在搞鬼。” 周辉自认为很隐秘的布线，其实陶国庆不费什么力气就打听到了。 自从翠姨从甘家脱身之后，还能狠狠地踩甘家那群恶狗，陶国庆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打入敌人内部确实很重要。 陶国庆之前听周哥和叶老师聊天的时候说起过，周家还能稍微蹦跶起来的人就是周辉。 周辉有点像是打不死的蟑螂。 之前，走私古董的事情，只是让周辉在经济方面遭受了损失，根本没有付出相应的代价。 本应该是触犯法律的事情，周辉却能够逃之夭夭。 可想而知，周老头子应该也有点能耐和布线。 想要依靠某件事情一次性解决，恐怕有点难度。 陶国庆就想，收拾周辉可能得花点时间，那就得安插一个人打入敌人内部。 陶国庆对那个人有救命之恩，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只不过，周辉也不是一个会完全信任别人的人，那个人现在虽然是在替周辉做事，但是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事。 陶国庆今天一大早就跟那个人见面，他也只是能提供周辉这段时间的活动范围。 其中就提到周辉最近频繁去杨氏饭店附近的那家饭店，而且那家饭店好像会给他预留包厢，每次去老板都亲自接待，然后关在包厢里嘀嘀咕咕好半天。 “周哥，这个周辉真的特别恶心！我那个兄弟说，他看到过周辉站在那家饭店的二楼，盯着叶老师看，眼神意味不明的。” 听到这话，周朗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他说：“知道了。” 陶国庆不了解的事情，周朗是非常了解的。 为什么周辉之前走私文物的事情被放过呢？ 因为确实受到了一些来自高层的阻力。 有些“脑子活络”的二代，发现来钱最快的其实不是从南方运电器来卖，也不是那些倒爷，而是文物走私。 发现儿子孙子在做这种事情，老子们当然要想方设法管控一下，不要把事情闹大。 所以，现在文物走私虽然是犯罪行为，但是上面打击的力度不算特别大。 而周辉也一直都在靠这个发家致富，只不过是手段更加隐秘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4章 又有大新闻 怎么才能让上级把走私文物的事情重视起来呢。 周朗找到小刘总。 小刘总从办公室出来，看到站在马路边的周朗，吓了一跳。 小刘总一步一步挪过去，警惕地问：“你有什么事情非要来这里找我啊？系不系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舟妹妹的事情？我跟你讲哦，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提前来找我，也是没用的。” 周朗问：“我看起来很像是会做对不起媳妇的事情的人吗？” 小刘总的表情无比认真地说：“虽然你的人品不太像，但是你的五官很像啊。难道没有人跟你讲过，你长了一张招蜂引蝶的脸吗？” 周朗：……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小舟妹妹的事情？” 周朗无奈，他说：“不是，我是真的有事情拜托你。跟个人的事情无关，跟国家的事情有关系。” 小刘总一听，就说：“你不要糊弄我，我怎么可能帮得上你的忙？哇，你不会让我去当特工吧？我跟你讲哦，我的身体素质不行哦，我的身体反应速度很慢的，当不了007。” 周朗真诚提问：“什么007？” 小刘总说：“你没看过那部电影吗？哦，你肯定没看过。詹姆斯邦德啦。” 眼看小刘总又扯远了，周朗只能把话题强行拉回来，他问小刘总说：“刘先生，你有认识的关系比较好的记者吗？我指的是境外的媒体。” 小刘总再次警惕起来：“你干嘛啊？” 周朗说：“前段时间，我听说伦敦那边的拍卖行拍出了很高的价格。那个青花瓷并非是解放前在被掳走的文物，而是最近几年被走私出境的。除了那个青花瓷之外，还有不少国宝级别的文物，这些都是近十年被走私出境的。我想，让国外的记者报道一下。” 小刘总似乎明白了周朗的意思，他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啦，但是，据我所知，虽然记者应该是报道新闻事实，可他们也是有国籍的，即便是记者也会站在自己国家的立场写报道。这些文物走私出去，他们是受益方，怎么可能会帮忙写这方面的报道。” 周朗点头表示赞同小刘总的这番话。 “但是，如果记者以为他们的报道不是告诉别人他们占便宜了呢？ 可以让记者以为，我们内部的某些管理，像一盘散沙，随随便便就能把国宝弄出去，到他们国家的人手里。 西方人的傲慢，这时候也该发挥一些作用了。” 小刘总拍了一下脑袋，“对哦！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是，你能给我提供一些资料吗？” “后续陶国庆会跟你联系。” 一个星期后。 叶舟刚上完课，走到历史系附近的教学楼，突然看到几个教授行色匆匆满脸严肃的样子。 来学校约叶舟一起吃饭的段从安顺着叶舟的目光看过去，若有所思。 等叶舟走近之后，段从安就问她说：“那几个是不是历史系的教授？” 京大的教职工很多，其实叶舟也不全都认识，不同的系之间，如果没有工作交集，可能在一个学校工作十几年都不认识的情况也是有的。 “应该是吧，那是历史系和考古系的教学楼。” 段从安说：“难怪……” “怎么了？你好像知道点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段从安说：“嗯，我估计有大事情发生了。走，咱们边去食堂边说。” 段从安在广播学院学习，因为学校是新闻专业，所以学校几乎每天都有渠道获得世界知名媒体最新发布的内容。 昨天，英国那边的媒体发布了一个报道，罗列了不少来自他们国家的收藏家的古董文物。 这些文物几乎都是最近几年从华国流出的。 那个媒体说，华国人自己把文物转移出境，而他们的收藏家是花钱做好事，毕竟东西留在华国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被一群没有文化的野蛮人糟蹋，或者砸了，或者扔进炼钢炉。 傲慢的英国人用傲慢的语气，试图说明一件事——我们在花钱替野蛮人和没文化的某国人擦屁股。 大概是傲慢惯了，他们甚至都没意识到这文章发表之后会引起华国人多大的不满。 或许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在乎。 国内的历史和考古的学者看到报道，震怒不已。 这几年，这些学者恢复工作之后，一直非常在意的就是文物受损的问题。 他们也知道这些年走私文物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却不知道流失的数量竟然会那么大。 何况现在人家直接打脸了，知识分子怎么能忍。 段从安把饭递给叶舟说：“我估计刚才那几个教授应该是去跟上级领导反映情况了，要求严惩走私文物的行为。” 叶舟突然想起她穿越来之前，还看到过盗墓贼为了钓买家，竟然堂而皇之地跟鉴宝主播连线，展现自己的盗墓成果。 警察叔叔不直接顺着网线来抓人，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不尊重。 现在，外国人拿着不到拍卖价格万分之一的钱买走走私的国宝，还在媒体上洋洋得意，这口气谁能咽下去。 叶舟说：“之前针对文物走私的惩罚，确实太轻了。暴利滋生犯罪，犯罪受到的惩罚和产生的后果不匹配，相关法律确实应该修改了。” 这话瞬间给了段从安很大的启发，她眼珠子一转，说：“文物保护法修订！我们的学习有结业的作业，小舟，你说我就以这个来做新闻，你觉得怎么样？” 叶舟眼睛一亮，“很不错啊。” 这个话题揭过去之后，叶舟又问段从安说：“对了，陶国庆说，你那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那个人已经被退回原单位了，你呢，有没有受到影响？” 段从安说：“那个人走之前，确实想散布对我不利的谣言，不过都没编圆，就被陶国庆同志打脸了。对了，小舟，我想找个时间，请陶国庆同志吃饭，应该没事吧？” 叶舟不解，“有啥事？”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5章 又一只公孔雀 段从安说：“我怕陶国庆同志的对象会误会啊。” 叶舟眨眨眼，“你怎么知道陶国庆有对象啊？” 段从安说，之前为了感谢陶国庆，她带着广播学院的同学光顾他的批发商城。 虽然是批发商城，其实也有零售，而且买的数量和金额超过一定的额度，还可以按照批发价格。 段从安和同学到那里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女孩提着一个饭盒去给陶国庆送吃食。 批发商城的工作人员就阻止那个女孩，让她把东西带回去，说他们陶老板是有对象的人，不要让未来的老板娘误会。 注意到叶舟的表情，段从安问：“怎么了？” 叶舟说：“没啥。你要想请陶国庆吃饭，尽管请。你肯定不会被误会的。” 段从安以为叶舟的意思是她和陶国庆在一起不会被人误会，毕竟两个人不是一个知识层次的人，这也是陶国庆和她短暂接触时，他反复强调的。 段从安说：“其实陶老板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怎么说呢，就是……哦，真诚。他待人特别真诚，也不爱装。就比如，他现在的经济条件应该很不错，但是他不会像有些暴发户那样，有钱之后就特别嘚瑟。衣服要穿最好的，手表要戴进口的，就连喝水，好像也开始讲究起来，不是饮料还不喝。” 两天后，叶舟下班回家，就看到陶国庆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裤和白衬衫，在翠姨跟前转圈圈。 翠姨勉为其难地掀起眼皮，看了陶国庆一眼，说：“衣服挺好看的，但是套在你身上，就差那么点意思。” “啥意思啊？” “就……之前前面胡同，二十年前，不是抓了个间谍吗？他潜伏下来的身份是个苦命的人。有一次，街道里开大会，让人扮演蒋和宋，还有其他坏分子，我们群众要做的，就是在台下打倒坏分子。结果呢，那个间谍穿上那种坏分子的军装，有模有样的，看起来就像是他原本就很适应的样子。一下子就被解放军同志给揪出来了。” 陶国庆表情迷茫：“啥意思啊？” 跟叶舟前后脚到家的小刘总说：“我帮你翻译一下啦。翠姨的意思系，衣服很好，但是跟你的气质不符合啦。” 陶国庆有些失落，看向叶舟，“叶老师，你也觉得吗？我穿白衬衫不好看？” 小刘总说：“哎呀，你为什么老是为难小舟妹妹呢。难道你想让小舟妹妹为了照顾你的自尊心说假话吗？你看看你，明明是当黑道大哥的形象，非要把自己包装成儒雅学者，就是不伦不类啦。” 陶国庆想了想，“刘总你说得有道理，算了，我再去换一身。” 看到陶国庆提起一个包，小刘总说：“算啦，我勉为其难帮你去选衣服啦。” 他们俩去了客房之后，翠姨跟叶舟嘀咕说：“我猜呀，他是为了段记者换的衣服。” 叶舟说：“完全正确！” 不到五分钟，被小刘总重新打扮好的陶国庆就穿着另外一套衣服出来了。 灰色衬衫黑色裤子，看起来确实是舒服了不少。 小刘总问他是去跟哪个女朋友约会的时候，陶国庆立刻辩解说，他没对象，他就是跟朋友吃饭。 普通朋友。 陶国庆人还没完全跑出去，小刘总就迫不及待地拆陶国庆的台，说：“翠姨，你不要相信陶国庆的话哦。他肯定是有心仪的女仔了，还不肯承认。跟好笑的是，他有想追的女仔，居然还不去澄清他所谓的已经有对象的传闻是借口。那么傻的人，能追到女仔才怪呢。” 这边小刘总的话音刚落，外面刚跑到二门的陶国庆被门槛绊倒了。 叶舟往窗外一看，一眼就看到陶国庆摔得很狼狈的样子，又被逗乐了。 翠姨和小刘总看到叶舟笑，他们也笑。 小刘总小声地跟翠姨说：“翠姨，你发现没有，自从小舟妹妹怀孕之后，笑得比以前多了。所以，我相信，小舟妹妹怀的应该是女宝宝。毕竟女宝宝喜欢笑嘛，男宝宝像他爹地的话，面无表情的，怎么会爱笑。” 翠姨瞪他：“别胡说八道，谁说我们家周朗面无表情啦。那是对你面无表情，对小舟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体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你有女仔，就明白了。” 小刘总撇嘴：“我就不是你家的啦？” “当然不是，你是刘家的。别忘了，属于你的家产还没要回来呢，你怎么能来投靠我们家！” 小刘总：…… “对了，你那个老豆，今天有打钱吗？” “前两天不是打过了吗？他又要打电话？” 叶舟也好奇地问：“老刘总真的接受一分钟两万块钱的涨价啊？” 翠姨说：“我可没强买强卖啊，是先付费后消费。” 今天晚饭，只有三个人吃，周朗又加班了。 吃完饭，小刘总就接过周朗的任务，陪叶舟散步。 “你不要怪周朗啦，他要管的事情那么多，不能回来陪你吃饭也很正常啦。” 叶舟明显感觉到小刘总这两天会不由自主地替周朗说好话，而以前，小刘总恨不得在周朗和他之间划出一条楚河汉界来。 “你跟周朗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你怎么好像变得跟周朗熟起来了？” 小刘总抬头看天，说：“拜托，我跟他怎么熟啦。我是商人，还是港城来的，他是军人，跟我怎么会熟？你不要胡思乱想啦，我……我只是替我的外甥女着想啦。怀孕的时候，妈咪心情好，才会生出爱笑的小baby啦。” 叶舟看着这个显然不擅长撒谎的人，也没有继续追问，她其实一点也没有怪周朗忙。 以前刚穿来的时候，叶舟觉得周朗是个很合适的伴侣，因为职业注定他很少回家。 结婚，还能保持单身状态，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现在，叶舟的心态已经变了，原来爱一个人，还是会渴望经常在一起。 他忙工作，她理解。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5章 取名权 叶舟收回飘忽的思绪的时候，就看到小刘总的眼神从看天的变成了看墙，就差把“做贼心虚”这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翠姨也笑眯眯地说：“刘煊和周朗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嘛。” “我不是，我没有，不可能。” 小刘总三否认。 然后，小刘总也学会了转移话题，他说起了他老豆的事情。 小刘总说，他老豆又跑去大学里试图找个基因优良的小老婆给他生儿子。 但是，这次他老豆被冷待了。 哪怕他是去大学里捐钱，校方看他好像都很不顺眼的样子。 翠姨说：“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刘老头在别人眼里，就是刘氏集团的掌舵人，而继承人呢，还没生出来呢。自然而言，想从他口袋里掏钱的人，就会奉承他。 现在呢，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了。 特别是港城那几所大学，都无比懊悔比京大晚了一步，没抢到人。 这就跟古代的大臣站队一样，一个是快要入土的老皇帝，一个是能力卓越的皇子，你说大臣们应该怎么选择呢？” 小刘总面露诧异，“翠姨，你比我老豆有文化多了。他肯定说不出来这样的比喻，所以我妈咪跟他才没有共同语言。” 说完，小刘总面露些许的哀伤之色，“我妈咪选择结婚，可能是个错误。” 翠姨说：“不要瞎说！就算你妈妈后悔结婚，但是绝对不会后悔生下你。 只是呢，每个妈妈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 你遇到了一个可能比较含蓄的妈妈。 你那么喜欢数学，而且学得那么好，肯定是小时候受到你妈妈的影响。” 小刘总想了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隐约记得，他跟妈咪相处的时候，妈咪就会把基本数学书给他看。 他遇到不懂的问题，问妈咪的时候，妈咪脸上的笑容就明显比其他时候多。 小刘总突然转过来，对正在跟鸡汤里的鸡腿作战的叶舟说：“小舟妹妹，我外甥女生出来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太内敛，你要告诉她，你很爱她哦。” 叶舟用另外一只手摸肚子，说：“宝宝，你听到没有啊，不仅仅舅舅爱你，奶奶也爱你，妈妈也超级爱你哦。” 奶奶……翠姨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叶舟说的奶奶是她。 她何德何能啊…… 翠姨突然感觉鼻子有些酸涩，正感动的时候，就听到小刘总说：“小茉莉，你要记得哦，你只有一个舅舅，叫刘煊哦。你出来之后，其他让你喊舅舅的，都是假货啦。” 翠姨问：“小茉莉？宝宝什么时候取小名了？” 叶舟跟着说：“是啊，宝宝什么时候取小名了？” 小刘总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今天我听到一首歌，歌词好像是——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临时取的。” 翠姨翻白眼，“干嘛那么随意！而且，虽然说娘亲舅大，但是，小名也不是你取的呀。懂不懂人情世故啊。” 叶舟说：“对于我来说，取名权倒是无所谓，好听最重要。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该征集宝宝的名字啦。” 晚上，周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翠姨问他吃过饭没有，周朗说吃过了，让翠姨早点休息。 周朗回到房间，发现叶舟还没睡觉，她正在书房里写东西。 凑近一看，原来她在写信。 “白校长、黄副校长，你们好……” 信刚写了开头。 周朗的身体在信纸上投射出阴影，叶舟才发现周朗回来了。 她抬头看他，惊喜道：“你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会像昨天晚上那样，等我睡着了，才回来呢。” 之后，叶舟就把周朗推进卫生间去洗澡。 他在里面洗澡，她就搬一把椅子站在卫生间门口跟他聊天。 “你知道我给白校长他们写信说什么吗？” 周朗说：“不知道啊。” 叶舟说：“我还没往下写呢，就是想等你回来，问问你的意见。你对孩子的取名权怎么看？” 周朗似乎明白了，他也实话实说：“我觉得无所谓。如果其他长辈或者其他人能帮忙取一个更好的，当然要替孩子争取一个更好的名字啊。” 叶舟说：“是吧，我也是这样想的呢。所以，我给白校长他们写信，向他们征集孩子的名字。男孩女孩都各自取一个，然后呢，让大家投票，得票最高的，我们就采用。好不好？” 周朗正在搓头发上的泡沫，他现在似乎也越来越习惯用这种港城带过来的洗发香波，比肥皂好用多了。 “好啊！但是呢，十月怀胎的毕竟是你，所以，你拥有一定的特权。比如，投票的时候，别人的一票，就是实打实的一票。你投的一票，就相当于十票。” 叶舟眼睛弯弯，“对哦，确实应该这样。” 叶舟往浴室里看过去，隔着淋浴间的玻璃门，她能清楚地看到周朗洗澡的动作。 五月份之后，他洗澡就不用热水了，所以玻璃上没有蒸腾的热气，她完全能看清楚周朗身材的全貌。 此情此景，她似乎明白了以前写偶像剧本的时候，导演总是会让她加一点男主洗澡的情节。 每次导演提这个要求，叶舟就在心里疯狂吐槽——“男主什么身材你没点b数吗？ 没有腹肌的男人，还想搞个美男出浴图，你这是在恶心谁？ 想看白斩鸡，人家不会去粤式餐厅吗？ 哦，你要给男主贴假腹肌？ 欺诈消费者你知道不知道。” 眼前的美男沐浴图，是动态的，看得见摸得着的，而且还不用氪金。 叶舟觉得自己赚啦。 只是，很快叶舟就有点骄傲不起来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 之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她看到的月份大的孕妇，肚子都很大。 生完孩子，她的身材就会走样吧？ 到时候，她跟周朗之间，岂不是会有很大的差距。 真是郁闷啊，怎么穿到这个年代，还是会有容貌焦虑。 推开淋浴间的玻璃门，周朗围上浴巾的时候，一眼就注意到叶舟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有点不开心了。 第526章 争夺战 周朗顾不上擦头发，上前问道：“什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叶舟突然奶凶奶凶地瞪着周朗说：“周朗，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啊。以后你要是敢嫌弃我，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 周朗：……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周朗不仅要用嘴，还要用身体，这才把媳妇给哄开心了。 关于小宝宝征集姓名的消息，很快就在他们的圈子里传开了。 唐教授和关教授还有樊教授都跃跃欲试。 关教授说：“认真论起来，我还没给小孩取过名字呢。” 终身未婚也没后代的樊教授有些奇怪，问：“你不是有几个孩子吗？” 唐教授说：“有孩子又不等于我们拥有给孩子取名字的权利。” 关教授附和：“就是！” 樊教授：…… 当年，关教授的父母为了控制住他这个最有出息但是他们从小就不看好的儿子，连他孩子的取名权都剥夺了。 取的名字当然也是一言难尽。 十几年前，为了表达忠诚，以及和他这个臭老九彻底划清界限，甚至把名字都改了。 现在叫什么来着？关教授都想不起来了。 唐教授则是因为丈夫压根没给她给孩子取名字的权利，哪怕生了几个孩子，一个机会也不给她。 唐教授说：“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取的名字，最后会不会剥夺小舟和小朗的取名权啊？” 关教授陷入沉思。 樊教授却说：“不会！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既然小舟他们说要征集取名权，说明他们更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把最好的东西送给孩子，包括孩子的名字。” 唐教授和关教授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两人立刻拿出笔和纸，开始琢磨起来。 樊教授说：“要不我争取一个英文的名字取名权？” 除了英文名字之外，还有小名。 杨氏饭店里，老战友们凑到一起，也在讨论老连长家儿子取名字的事情。 今天，卢星海也来京城了，战友们用给他接风的由头，把整个饭店的包厢都给占了。 “哈哈，要是我取的名字被叶老师选中了，这个牛逼我能吹一辈子。”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点能耐！你儿子的名字都能被你取得乱七八糟，还妄想叶老师会选中你的。” “我儿子的名字怎么啦？不是挺好的吗？项宇宙，多霸气呀！整个宇宙都是我们的。” “那你是不是要给老连长的儿子取一个银河，还组建个银河战队。” 大家笑成一团。 卢星海说：“咱们就那点水平，重在参与。你们也不想想看，参与征集的还有柳城大学的那些老教授们，咱们认识几个字儿啊？跟老教授们能比吗？” 与此同时，柳城大学那里也一样，老教授们凑在一起，也在讨论取名字的事情。 夏主任看到杨主任也在，就说：“老杨，你怎么也来啦？” 杨主任挑眉，“怎么？我不能来吗？小舟在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我也有权利参与的。我和你的权利相当，你要是否认我，就等于否认你自己。小舟在柳城大学的时候，也在我们英语系教过口语。” 夏主任说：“我可没有说你没有权利参与，我就是觉得你的水平不行，我还以为你会有点自知之明。” 黄副校长有些疑惑：“老杨怎么会没水平？此话怎讲？” 杨主任瞪夏主任，一副“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揍你”的架势。 夏主任为了达到减少一个竞争对手的目的，特别没节操地把杨主任的黑历史说了出来。 “老杨他孙子，不是前几年生的吗？人家孩子的爸妈写信来，询问他，要不要给孩子取一个名字。你们猜他取了什么名字？” 大家都很好奇，“啥名字？” 老杨已经来不及阻止，夏主任脱口而出：“杨隋。” 老杨脸色涨红，解释说：“那是因为我儿媳妇姓隋，就觉得娶两个人的姓氏挺好的。” 历史系的一个老教授都忍不住叹气说：“那你怎么忘记了杨隋二世而亡啊。” 老杨说：“所以我一定会吸取经验，取一个好名字。老夏，你就不要盯着我了，你看看你还有那么多竞争者呢，这里边还有中文系的，你能竞争得过？” …… 翠姨对这件事情也特别积极，为此，她还专门去书店买了词典、辞典、字典。 在凌青的指点下，翠姨还跑到收破烂的地方，买回来不少抄写本的诗词歌赋。 没事的时候，翠姨就在办公室里翻这些东西，试图也要取一个好名字。 现在，翠姨的房产中介也是拥有正规办公室的，不去看房子的时候，翠姨和凌青都在办公室里。 凌青知道自己的水平，所以她就没打算参与，不过她一直都积极配合翠姨。 翠姨在翻词典的时候，凌青在翻地图。 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凌青突然就爱上了现在这份工作，她真的很喜欢走街串巷去看房子，跟买家谈，跟卖家聊。 还有，翠姨也是一个大方的雇主，之前卖掉一套房子，还给了她佣金的百分之十作为提成。 凌青已经悄悄地计算过了，如果她的运气一直那么好的话，没准两年就能赚到在京城买一套房子的钱了。 那她，也能在京城有个家了。 这时，小刘总走了进来。 中介的办公室是小刘总用四合院的倒座房改造而成的，临街，方便。 小刘总进来之后，就拿起翠姨摆在桌子上的诗经合集。 刚拿到手，就被翠姨抢了回去。 翠姨说：“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你不要翻我的辅助工具。” 小刘总叹气，“翠姨，我们的交情这么易碎吗？” 翠姨说：“这是原则问题。咦，现在才三点多，你怎么下班了？” 小刘总坐在椅子上，调整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后才说：“翠姨，我是老板，我为什么还要跟员工一样，要按时上下班？” “就因为你是老板，所以才要严格要求自己啊。” 小刘总说：“不要，当老板的目的，就是为了不用按时上下班啊。” 第527章 感觉很好 翠姨被小刘总噎得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一会，才憋出一句话——“家产还没抢到手，你就偷懒。” 小刘总说：“抢家产也不用那么累啦。小舟妹妹不是说了吗，作为管理者，其实不用亲力亲为，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只需要管理好几个人就可以啦，那几个人要是干不好，我就把人换掉，换一个适合的人来做。” “在公司干了那么久的人，怎么能说辞退就辞退。” “我要是不辞退他，就是对公司其他员工的不负责任啊。为了所谓的情分，把他留在公司当害群之马，公司迟早要倒闭。公司倒闭了，就影响很多人的饭碗。这些员工里，还有不少是全家指望他们的薪水养家，他们没了工作，就意味着很多家庭没收入。” 翠姨再次被噎住了，“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现在的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利索了。” 小刘总说：“不是啦，我只是比以前更喜欢发表自己的观点啦。以前认识的那些人，让我懒得跟他们说话。他们凭什么可以知晓我说出来的道理啊，又没给我交学费，跟我关系又不好。” 翠姨：…… 旁边的凌青却默默地记住了小刘总的话。 果然，跟优秀的人在一起，确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至少来京城之后，凌青明显感觉自己学到的东西，远远超越过去二十几年。 等翠姨想好怎么反驳小刘总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翠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也真是的，那么累，也不知道说一声。他要是说他上班累了，想回家休息，我还能说他不成。” 凌青也小声说：“那是因为翠姨您把小刘总当成自己的孩子，要不然您才不会好浪费口舌呢。” 翠姨笑，“你这孩子，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就连段从安也听说了叶舟和周朗要给孩子征集名字的消息。 她一边把筷子递给叶舟一边问：“是真的吗？” 叶舟反问：“是陶国庆告诉你的？” “嗯，最近我做那个采访，要去不少地方，他开车带我跑的。有的时候，我直接被门卫拦住，都见不到采访对象，也是陶总帮我把门卫搞定的。” 看到段从安神色如常的样子，叶舟就知道陶国庆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经历过上次的事情，从安姐恐怕也不会再轻易打开心扉。 叶舟问：“你的采访进展得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在电视上看到？” 段从安说：“这个可能要一段时间……根据我采访的第一手消息，据说，历史和考古的相关专家都非常愤怒，他们都通过自己的关系，不仅跟上面反映，也找法学专家比照着外国对于文化保护方面的法律，督促相关的法律法规进行修改。这样一来，肯定会触犯到有些人的利益，进展得并不是很顺利。” 叶舟说：“能想象得到……要不是外国人的傲慢，相关的法律法规还未必能够会被推出来。” “对啊！就是这样！对了，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国外的媒体之所以会做这方面的报道，似乎跟我们国家的人有关系。” “啊？” “怎么说呢……类似于捧杀吧。有人突然找到那个外国记者，跟他说了一番话，顺便又吵了一架，让那个记者觉得，应该写一篇文章来讽刺一下我们。然后才有了那一篇文章，只是记者也没想，写完之后，我们国内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以为我们气急败坏又跳脚的同时，什么也做不了。” 叶舟说：“促成这篇文章的人还挺腹黑的。” 段从安又一次从叶舟口中听到一个他以前没有听过的词，她问：“什么是腹黑？” 叶舟大概解释了一下。 段从安哈哈一笑，说：“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嗯，腹黑。” 叶舟跟段从安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很放松，也是因为她无论说什么，段从安都能接上话。 一开始，她情不自禁地说出几十年后才会流行的名词，段从安会好奇地问她是什么意思，她解释，她立刻就会接受。 感觉很好。 段从安今天来学校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采访京大考古系的老教授，本来老教授忙着文物的事情，不打算接受采访。 段从安拜托叶舟帮忙联系，叶舟跟那边的老同志们也不太熟，就又求到江教授。 江教授直接给考古系的老教授打电话，“老何啊，我知道你们在努力，在争分夺秒，想干什么事情。但是呢，这种事情光靠你们自己是不现实的，你们得获得一定的群众基础才行呀。 怎么获得群众基础呢？当然就得借助媒体啦。 想要采访您的那位记者，就是之前做过好几个很出色的报道的女记者。 冒名顶替上大学，还有前不久的有毒饮料，都是她的作品。 您想啊，记者把你们的诉求传达出去，也让全国的老百姓知道，老祖宗们留下来的宝贝，被一些不孝子孙为了几个钱，卖给了我们的敌人。 老百姓肯定会很生气呀，生气起来不就站在你们这一边，帮你们一起呼吁了吗？” 段从安的采访终于得到了允许。 叶舟上完课之后，就去江教授的办公室找他，表示感谢。 此时，江教授正在跟夏主任通电话。 两个老伙计有一肚子说不完的话，特别是他们两人揣着同一个秘密之后。 江教授对夏主任说：“你说小舟这是怎么回事啊？她一个写小说的，给笔下的角色不知道取了多少个名字，而且每个名字感觉都还不错，她为什么还要征集名字呀？” 夏主任说：“不瞒你说，我也纳闷了好几天了。你说，小舟会不会是对写小说产生了厌倦？连名字都懒得取的那种厌倦？我听中文系的老伙计说过，作家创作到了一定的份上，都会遇到一个瓶颈期。往往这个时候，作者看到手稿都想吐。” 江教授回忆了一下这一阵子看到叶舟的时候她的状态，便说：“不能吧……我感觉最近小舟看起来挺正常的，不像是对创作厌恶的样子。” 门口，叶舟举起手，准备敲门的时候，似乎听到有人提到她的名字。 第528章 魅力指数飙升 江教授所在的办公楼，再过一段时间，开始文物普查工作之后，是要被定为文物保护建筑的。 从建成到现在，基本没维修过，在里面的人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外面的人都能听到。 叶舟听到江教授提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把手收回来。 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叶舟知道自己最近论文的节奏有些拖沓，江教授应该是考虑到她怀孕的缘故，隐忍着没有发作。 可是她也没办法呀，进度搞得太快的话，后面还有接不完的活。 她就是想躺平，不是那么想奋斗。 江教授哪里知道叶舟就在门外，他继续跟夏主任侃侃而谈。 “根据我的观察，她手里头肯定已经有很多稿子，怎么着也有五六万字吧，可是我们都看不到，一点特权都没有。哎！” 夏主任心想：幸好你看不到，要不然我在千里之外的柳城，就只剩下羡慕嫉妒了。 心里这样想，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 “没办法，谁让我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挑明这件事情呢。老江，你也别老琢磨这事儿了，还是想想取名字的事儿吧。你打算参与吗？” 江教授说：“听起来那么有意思的事情，我当然要参与啦。来你说说看，你想好了什么样的名字，我来帮你琢磨一下。” 哼，都是竞争的关系，真当我傻呢。 夏主任含糊了过去。 叶舟终于还是敲门了，一看到叶舟，江教授就一副干了坏事的样子，假装公事公办地跟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一句，“行，我会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建议的，就这样吧，再见。” 挂断电话，江教授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跟叶舟说：“真的是，现在隔三差五有人想要请我去做讲座，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啊。你要不是怀孕的话，就应该让你去了。” 叶舟：…… 算了，老同志们演技很差，却还要非常努力的演戏，她再拆台就有些不地道了。 叶舟就直接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段记者让我谢谢您。” 江教授摆摆手说：“这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只是打了个电话，那些说辞不都是你说的吗？我也是传达了一下。不过你那些话确实很有道理，媒体的宣传确实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下一个论文的论点，其实可以带上媒体的部分。” 叶舟：我终于还是给自己找了事儿。 这天下班，周朗来接的叶舟。 与此同时，小刘总也正好下课。 最后三个人是坐小刘总那辆拉风的车回家的，说起来，周朗还是第一次坐这辆车。 小刘总把车开到马路上就问：“你坐我的车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周朗反问：“你是我的敌人吗？” 小刘总说：“我怎么可能是你的敌人。再说了，那个谁不是还表扬我了吗？” 说完，小刘总眼神有些心虚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叶舟。 叶舟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背后好像有她不了解的情况。 她的目光在周朗和小刘总身上来回游走，“你们俩有什么奸情？” 两位男同志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特别是小刘总，“拜托啦，不要讲这样的话，我又不喜欢男人。 虽然我不歧视喜欢男人的男人，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小周妹妹，你一定要相信我不喜欢男人。” 周朗：…… 叶舟撅嘴，不理他们。 周朗温声说：“晚上回家的时候再跟你慢慢说。” “哼！” 晚上，周朗确实兑现了诺言，跟叶舟说，前几天有一个新闻里经常能够看到的领导跟小刘总见了一面。 叶舟非常诧异，“小刘总跟领导见面的时候会说话吗？” “跟平时一样，没有讨好，也没有奉承，有事儿说事。领导问问题，他就回答问题，最多是担心自己的普通话说不好，让我再翻译一遍。” 叶舟笑了，“这确实是他的风格。不过这位领导好像不是主管教育的呀，他怎么会见小刘总？” “国外那个新闻狠狠地打了我们一巴掌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啦！我们学校历史系和考古系的老教授们脸都气歪了。” “其实那个记者能够写出这篇报道，跟小刘总帮忙操作有关系。” 本来靠在床上的叶舟，一下子坐起来。 清澈的双眸牢牢地盯着周朗，同时脑子也在快速地运转，十几秒钟后，她缓缓地点头说：“明白了，腹黑的人竟然是我的枕边人？” 周朗没听清，“什么？” 叶舟说：“今天从安姐跟我说，那个记者之所以写出那篇报导，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人故意引导对方的。我们俩都把那个引导别人的人好好夸了一番，我哪知道我夸的人竟然是我男人。” 周朗笑了，“你猜到了？” “这不是刚刚才到的吗？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周朗说：“告诉你的话会增加你的烦恼。不过现在看来，上面的人很重视，虽然有一定的阻力，但是结果肯定是按照我们希望的发展。” 叶舟问：“你突然卷起袖子干这件看起来像是闲事的事，是不是因为周辉？” 周朗没有否认。 “我也觉得这个人好讨厌，像是打不死的蟑螂。最好这次能够一下子把他踩死。” 小夫妻俩黏糊糊了好一会儿才睡觉，因为今天周朗在叶舟心目中的魅力值又增加了几分。 一个想要粘着，一个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翠姨听到野猫传来的叫声，忍不住呢喃说了句：“连野猫都看不过去了！这俩孩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早点睡觉，明天当妈的还要去医院检查呢。” 第二天，得知周朗会陪自己去医院做产检，叶舟非常兴奋，“真的吗？你今天不用上班？” 周朗说：“我前几天一直都在加班，领导专门给了我半天的假。” 旁边的小刘总有些遗憾地说：“我还以为今天会是我陪小舟妹妹去呢。” 翠姨说：“这还不简单，你可以当司机呀。开车去，我也可以一起去了。” 第529章 侠女 出门前，翠姨还返回屋里，把那台最近被她练习得运用自如的照相机拿了出来。 “来来，咱们给宝宝照第一张照片。” 叶舟摸着肚子，“啊？” 第一张照片，不应该是b超吗？ 但是这个年代，似乎国内的妇产科还没开始引进b超检查。 没有b超机器，是不是宫外孕也不能及时排除了？ 不过她的月份已经超过三个月，没什么不良反应，想必已经可以排除宫外孕了。 在叶舟脑子神游的时候，翠姨已经把周朗和小刘总赶出镜头，给叶舟拍了张单人照。 翠姨刚才看着镜头，感觉自己捕捉的镜头应该还不错，照片洗出来之后应该可以看到叶舟表情恬静，一手摸着肚子。 当年，宋小姐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似乎也是这样的表情…… 拍完照片，翠姨却说：“好啦，我不去了，我去洗照片。” 所有人：…… 小刘总把车钥匙扔给周朗，“我不要去当电灯泡啦。你自己开车带你老婆去啦。” 周朗把钥匙还给小刘总，他跟叶舟走去医院。 医院离家里其实不远，走路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叶舟本来就跟周朗说好了，她跟他走路去。 适当的运动，有助于顺产。 叶舟在澡堂里见过这个年代妇女剖宫产的疤痕，看过之后，她的感触就是——母亲真伟大。 如果可以选择，她是不想身上留下那样的疤痕。 来到医院，张医生见到叶舟就夸赞说：“气色不错，要保持啊。” 这个年代的产检项目非常有限，没有b超，只有很简单的常规检查，自然也就不指望什么排畸检查了。 即便是简单的检查，当听到张医生说没任何问题的时候，叶舟还是很开心。 “下次再来，就是宝宝五个月大的时候了。当然了，这段时间要是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就随时来找我。” “谢谢张医生。”周朗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医院的时候，周朗说：“就算以后计划生育政策调整，咱们也绝对不能再要二胎了。” 叶舟问：“为什么呀？” “你太辛苦了。” 刚才周朗等在外面的时候，看到一个妇女顶着一个硕大的肚子，一个人来医院。旁边有人窃窃私语，说那个妇女之所以一个人来，是因为她婆婆找了一个有经验的接生婆看过她的肚子，笃定里面是女孩，让她把孩子打掉。她不肯，所以现在都快生了，来做检查，男人也不来，婆婆也不来。 周朗又跟叶舟强调说：“我们不要在意孩子的性别，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我们的宝贝。” 叶舟问：“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啊？” 她以前为了写剧本，在医院蹲守过。 整个医院，都是很有故事的地方。 有人曾经说过，产科是医院里唯一有笑声的地方。 其实这只是相对的。 即便是几十年后，产房门口依然有不少护士把孩子抱出来说是女孩之后，婆婆瞬间冷脸，女方母亲立刻跟亲家道歉的事情。 所以，听到周朗言简意赅地说了一下刚才听到的话，叶舟没有什么惊讶的，她叹气说：“希望这个妈妈能够坚持住。其实这个年代，只要扛得住舆论，一个有工作的女人，其实是能养得起孩子的。” 八十年代，几乎每个单位都有托儿所，即便单位没有，街道也有。 一个人的工资都能养活一大家子，养活一个孩子自然也没问题。 这样一对比，叶舟就觉得自己很幸运，至少她不用担心没人带孩子的问题，也不用担心奶粉钱。 两人晃晃悠悠地回家，叶舟提议要去附近的据说已经有点小吃一条街的雏形的街逛逛。 陈大姐买的房子就在这里。 房子已经在装修，等陈丹放暑假，陈大姐就带着孩子过来。 至于转学手续啥的，程大姐已经帮忙开始跑起来。 来京城后，陈大姐就像之前在柳城一样，继续开一个卤菜店。 有辣椒酱和酱菜的生意的分成，母女俩的生计已经不用愁，但是她不想闲着，能动起来的时候，还是要多赚钱才好。 刚拐到路口，叶舟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舟跟周朗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神里听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个声音是翠姨的。 翠姨跟人吵架了？ 被人欺负了？ 两人快走了两步。 “报警！擅闯民宅，你知道吧？呵，你老子留给你的房子，那就去房管局查啊，看是不是登记在你老子名下。然后你拿出证据来，说明你老子把房子给你了。”这是翠姨的声音。 然后，一个瘦得跟麻杆一样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瞪着翠姨说：“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说了，你以前不是瞧不起这个死老太婆给人做小，不清不楚吗？现在怎么帮她说话啦。” 旁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解释说：“没有，我没有做小。你爷爷奶奶是认我，你们家亲戚也都认我的。你们家里所有人来京城，都是我招待的。我没有做小，我没有做小，就是你爸爸他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他跟你妈订婚，他要是不要你妈妈，你妈妈就去跳河。我不是做小，我没有做小……” 翠姨打断那个老太太的话，说：“我就问你一句，这房子，你要不要腾出来？不想腾出来，你就报警，让公安来管。” “我……我搬出来去哪里住啊，这是我唯一的房子。我都说了，等我百年之后，这房子是给你们兄弟的，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我也不让公安来抓你。”老太太又跟那个干瘦青年说。 翠姨叉腰，“放什么屁呢！你今天不报警，他明天还来。” “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热心群众报警了，还是公安同志正好路过，一个穿着橄榄绿制服的公安挤进人群，“干嘛呢？干嘛呢？！” 翠姨看到公安来了，立刻退出人群，俨然事了福身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女。 第530章 唏嘘 人群里，依然传来那个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声音。 “我跟你爸爸是一起的，我们虽然没有领证，但是那个时候都是这样的。” “房子以后真的会给你的。” “公安同志，你们不要抓他好不好。我会跟他好好说的。” 背对着人群方向的翠姨撇了撇嘴，一副嫌弃的样子。 下一秒，看到叶舟和周朗，翠姨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 “检查完了？孩子和大人都好好的吧？” 叶舟挽着翠姨的胳膊说：“那当然啦！我和宝宝都有专业又高级的营养专家翠姨亲自下厨给我们吃好的，当然好好的。” 翠姨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这孩子嘴就是甜。” “翠姨，那个老太太就是你说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你见识到了吧，也觉得很那个吧？” 叶舟赞同地点头：“确实太那个了。” 旁边的周朗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那个？ 刚来京城居住的时候，有一次叶舟到家好一会儿，才看到翠姨提着菜篮急匆匆地回家。 看得出来，翠姨很不开心。 叶舟正准备上前问是怎么回事，跟着回来的陶国庆就说：“叶老师，没事儿的。翠姨去厨房做几块骨头就好了。” 果然，没过多久，厨房里就传来当当当的剁排骨的声音。 陶国庆跟叶舟说：“翠姨跟人吵架了。” 吵架的对象就是一个老太太。 说起来，翠姨和那个老太太从小就认识，经历方面也很相似。 翠姨相对来说稍微幸运一点，她父母一直都在宋家做事，虽然都是在她年纪不大的时候都病逝了，但是宋家一直都给她提供遮风挡雨的地方，没有把她当成佣人，宋小姐也会带着她学东西。 那个老太太也差不多是跟翠姨一般大的时候，父母没了，变成了孤女。 翠姨好心帮她跟宋家说好话，希望宋家也能够给她一个容身之地。 宋管家都已经出面要去把她接过来，结果她拒绝了。 拒绝的话说得也让人心里很不舒服，她说：“我父母好不容易赎身，我不想再给别人当奴隶了。” 一个孤女，在这乱世怎么活？ 宋家老先生听到管家传回来的这话，也笑了，但是他并不生气，他说：“有想法也是好的。你托人给她安排到工厂里上班吧，不用到我们的工厂，去别人家的就行。” 她在工厂里工作，也能够养活自己。 后面也还算幸运，在工厂里工作没有太久，就解放了。 解放之后，工厂收归国有，她就变成了工人的身份，继续在工厂里干活。 解放之后一直到现在，工人的地位都是很高的。 至于翠姨这种“甘心给人当仆人”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不争气。 过去的三十几年里，翠姨每次和那个人在路上遇到，要么是相互翻白眼，要么就会对骂几句。 陶国庆说到这里的时候，翠姨突然从厨房里出来说：“你可拉倒吧！我才不屑于跟她对骂，浪费口舌。这种女人，蠢得不行，蠢得能把自己给感动了。陶国庆，你别光说我说她的恩怨，你就跟小舟说说她干的那些事儿！” 丢下这话，翠姨就继续去厨房里忙活。 陶国庆也恢复了滔滔不绝的状态。 那位老太太解放之后，就跟工厂里的一个临时工好上了。 老太太好歹还算是个正式工呢，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厂里给分的。 那个房子原来是资本家安置姨太太的房子，解放之后，自然就充公了。 房子被分割成好几间，老太太分到了一间。 相当于她找男人是倒贴的。 毕竟一个是正式工，一个是临时工，一个有房一个没房。 听到这里的时候，叶舟觉得还是挺正常的。 毕竟一个孤女生活在这世上，突然遇到一个男人对她好一点，内心里一直渴望有一个家的她，很难会不点头。 陶国庆话锋一转，说：“问题是那个男人在农村老家是有媳妇的？” 叶舟：“啊？” 说到这里，陶国庆都忍不住摇头，“如此伟大的爱情，是我这种俗人没办法理解的。” 其实，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个男人在农村是有家室的，翠姨也是因为有一次在路上看到有一个农村妇女跟那个男人拉拉扯扯，因为认出这个男人，翠姨走到角落的地方听了几句。 这一听，听出来一个惊天大瓜。 原来，男人在老家有家室，而且还有几个孩子。 在此之前，翠姨已经开始跟那个老太太不对付了，老太太觉得翠姨甘愿给别人当仆人而不去当工人，是堕落。 翠姨觉得她把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当成宝贝，是个笑话。 那时候都已经解放十几年，像男人这种情况，是可以被工厂辞退的。 翠姨还以为女人是被男人蒙在鼓里，好心好意去告诉她情况，结果她却反过来指责翠姨不怀好意，见不得她有男人疼。 叶舟完全能够想象得到，翠姨当时肯定气炸了。 最后，那个女人竟然跪下来求翠姨，让她就装作没看见。 她还说男人根本没有骗她，都跟她说了家里的情况。 在她的描述中，男人的那段婚姻其实是迫不得已的，父母之命，他不能违抗。 他不爱那个乡下女人，他也很痛苦。 而且，跟他相处下来，她才知道自己不能生养。她就更加不会责怪他在老家有女人有孩子。 大概是五年前，那个男人病了，生病住院都是要花钱的。 男人是工厂里的临时工，医药费厂里根本不报销，她和他生活的这些年，领的工资都一起补贴他农村的家，手上也没有余钱。 男人住院后，她还硬着头皮来找翠姨借过钱。 她说的是她自己生病了，翠姨虽然烦她，到底还是把钱借给她了。 然而不到三个月，她又来借钱。 翠姨这才发现不对，她竟然得了那么重的病，要花那么多钱，她看起来也不像是开过刀的样子。 跟在她后面去了医院，才知道她居然是借钱给那个男人看病。 翠姨直接就骂娘了。 第531章 圆满结束 翠姨跟着来到病房的时候，就听到病房里面，有一个老太婆用尖锐刺耳的声音说：“啥，你才拿来一百块？一百块够干嘛的呀？ 这些年，就是因为你没照顾好大饼子，所以他才得了病。 再看你，身体那么好，壮得跟头牛似的。 肯定是你明面上答应我们，会在城里照顾大饼子，背地里让他给你当牛做马。” 病床上的男人虚弱地喊了一声，“娘，你不要这样说。她对我好的。” “你可拉倒吧，她要是对你好，躺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就应该是她。 你看你现在瘦成这样，让她拿钱给你买点好的补一补，她推三阻四，就是不拿钱。” 旁边的年轻人立刻帮腔说：“就是啊，我奶说得对。你不是号称是我们的二妈吗，我们住店不要钱啊，吃不要钱啊。一百块，你打发叫花子呢？” 再看那个可悲的女人，只知道低头抹泪，要么就期期艾艾地看着病床上那个男人。 可那个男人只是瞥了她一眼，再也没给她一个多余的眼神。 等他的妈，他的儿子们轮番把那个女人糟践一遍，他才对她说：“那个姓黎的，应该有钱的。她这些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有，她当年带大的那个孩子，不是当军官了吗？据说每个月还给她寄钱，她身上估计得有一千块钱，你再去跟她借吧。” 女人涨红了脸，“这两次钱，都是跟她借的，再去借，就不合适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些年，虽然你们见面就吵，但是你遇到困难去找她，她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翠姨这暴脾气哪里还能忍。 即便当时她还在甘家做事，她也不怕让甘家人知道。翠姨一个箭步冲进病房，把那一百块钱从老太婆手里抢回来，然后对那个女人说：“好啊，你跟我说是你生病了，自己要看病。结果呢，你竟然是从我这里骗钱来养你男人。哦不，不仅仅是养男人，还要养男人一大家子。” 手里突然空了的老太太朝翠姨扑过来，“你个天杀的，居然敢抢我的钱。” 翠姨当然躲开了，她说：“你才是天杀的呢。你们一家都是天杀的，我跟你们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们全家合计来骗我的钱。” 女人的脸已经变成猪肝色，大概就是那种积攒了一辈子的自尊心突然被人撕掉，扔在地上狠狠地践踏的感觉。她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翠姨，“翠，我……求你。” “现在别他妈求我，等你真的要病死，这个男人也不肯给你治的时候你再来求我吧。” 那个男人说是要死了，结果愣是多活了好几年。 去年死的，葬在京城郊区的公墓。 陶国庆说：“我爹妈也葬在那个公墓，冬至我去扫墓的时候，好巧不巧，居然遇到那个人的儿女去扫墓。嗯，那个倒贴别人的女人也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她带去的贡品，被那些狗东西给抢了，至于她呢，滚边去。不让她去拜。” 陶国庆拜完自己的父母，还好奇地去看了一下那个男人的墓碑。 墓碑上，男人跟原配葬在一起，立碑的是他的子女儿媳孙子们，跟那女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陶国庆下山的时候，看到老太太躲在陵园大门口的大树后面。 冷风潇潇，她就这么躲着，等那个人的儿女们走了，她再重新进了陵园。 陶国庆说起这段的时候，都有些唏嘘。 翠姨冷哼，“纯属活该，自找的。” 叶舟听下来，也赞同翠姨的话。 活该，自找的。不值得同情。 现在，终于见到那个女人的样子，叶舟也很唏嘘。 她应该和翠姨一般大，翠姨依然是姨，她看起来却是个老太太了。 还有翠姨，她…… 叶舟把头靠在翠姨的肩膀上，说：“我们家翠姨真是一个嘴硬心软的女侠啊。” 翠姨轻轻拍叶舟的手，“你这孩子，就知道拿我寻开心。” 关于这件事情，几天后，叶舟和段从安还有程大姐在杨氏饭店姐妹聚会的时候，就听来饭店临时帮忙的凌青说了。 今天陆大姐老家亲戚来京城看病，陆大姐要去陪诊，饭店缺人，翠姨就让凌青过来了。 大概是跟翠姨混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凌青的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而且还特别会找重点，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据说，那个老太太……啊不，老阿姨竟然还把那个男人的儿子当儿子，渴望人家继续喊她二妈。 二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人家要她写字据，她死了之后，房子就归他们。 程大姐问：“她真的写啦？” 段从安说：“她但凡还有一丁点脑子，也不能写啊。写了这个东西，她哪天走夜路摔死都可能。” 凌青说：“叶老师说咱们翠姨是嘴硬心软的女侠，可不就是嘛。翠姨让我跟那个老阿姨的邻居们闲扯了几句，说的就是立了字据，她可能会死得更早。老阿姨最后坚持住了，没立字据，但是能看得出来，她心里很难受，感觉对不起那个男人，对不起男人的儿子。” 啧啧…… 程大姐有些感慨地说：“幸亏我从老家出来了，幸亏我爱上了读书，要不然一辈子在乡下的我，真的不会觉得这个老阿姨有什么问题。” 段从安说：“所以啊，我们要多读书。” 凌青默默地记住了。 天气越来越热，暑假要来了。 叶舟来京城之后的第一个学期，圆满结束。 研究员的身份，她完成了两个课题。 代课老师的身份，她完成了教学任务，学生们也都爱上了她的课。 研究生的身份，她每门成绩都很优秀。 周朗看着她的成绩单的时候，夸赞道：“我媳妇真牛。” 叶舟说：“我可不像你和小刘总，靠的都是天赋，我只能勤奋。” 为了准备研究生的期末考试，叶舟有几个晚上是晚睡的，因为怀孕的关系，她又不能喝咖啡，真是苦了她了。 而段从安的那个报道，竟然在央台播放了。 第532章 一门心思赚钱的女人们 段从安从学校借的拍摄设备，又跟摄影系的学生合作，一起做的这期新闻。 新闻做好之后，段从安还让叶舟先看了一下。 采访不是叶舟的专长。但是，她可能从互联网信息大爆炸的年代穿过来的，怎么吸引眼球，怎么让人产生共鸣，这些她在行啊。 段从安结合叶舟的意见，又把内容做了一番修改，最后当成作业交给学习班的老师。 广播学院的老师，有不少在央台有兼职的身份。 老师看完段从安的作品，马不停蹄地带着带子去央台。 当晚，央台就调整了一下节目顺序，把当天访谈节目的内容替换下来，先播了这个。 全国轰动。 很多媒体也开始跟进报道。 至于段从安，她本该学习结束之后就要回省台的，但是央台已经把调令发到省台，让把她的人事关系转到央台。 省台的领导有些失落，“这个段从安也真是的，做好了新闻，怎么不拿回我们省台播呢。” 旁边的人说：“当初段记者为什么要申请去学习，你忘记啦？人家就是明显感觉到省里的同行排挤，领导故意压她。” 对于段从安的调动，最呕血的就是陆伟国这个前夫了。 如愿以偿地调到省城的供销社之后，陆伟国发现生活跟自己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 但是他的日子，甚至过得还不如以前在柳城的时候。 住房条件也是如此，在柳城，他好歹能分到两居室。 可现在呢，就一个房间，想做饭还得到外面走廊上搭炉子。 房间还小，放个屁，满屋子都是屁味。 如果他跟段从安没离婚的话，他就能去岳父岳母家里住。 他们的住房还算宽敞，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自己洗衣服。 岳母已经退休，她会做这些。 陆伟国就是想到这一点，就想去跟段从安重归于好，结果她的态度却非常决绝。 他想，只要她在省城，他时不时去找她，那些想追求她的人，肯定也会知难而退。 结果呢，他的计划才实施几天，就听说她已经收拾东西去京城的广播学院学习了。 没事，等她回来…… 结果，她不回来了，她彻底在京城扎根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离开他，她越过越好了？ 关于陆伟国怎么悔不当初，段从安是不知道的，因为她的父母从来不跟她说这些闹心事。 就在得知段从安留京的消息的第二天，陆伟国就让他妈来了省城。 他已经没脸去纠缠岳父岳母，但是他妈是个可以没皮没脸的。 没准，纠缠得久了，岳父岳母就会松口了。 就算不松口，也能让他们这段日子过得不舒坦…… 段从安最后还是从叶舟这里得知她父母被骚扰。 卢星海现在在京城，着手准备服装厂部分业务搬到京城来的事宜，几乎每天都要打电话跟柳城和省城那边的员工沟通。 今天，省城这边的销售负责人跟卢星海说，陆伟国的妈和嫂子还有几个七大姑八大姨来省城了，在报社的职工宿舍跪着。 “亲家，你就行行好吧。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磕头，你就让两个孩子重新在一起吧。” “亲家，伟国也调到省城来了，以后他也不可能回老家种地，你们也是只有一个女儿，以后伟国就给你们养老，我们家没有关系的。” “亲家，你就是让伟国入赘，我们家也同意，孩子以后跟你们姓，让你们段家有后。” 段从安的父母气得不行。 可是他们是知识分子，往往这类人拉不下脸面跟人吵，反而让这些野蛮人占了上风。 叶舟之前就跟卢星海说过，段记者来京城学习，她的父母在省城，让省城的人方便的话偶尔去照应一下。 所以，听说这个消息，卢星海就第一时间来跟叶舟说了。 叶舟问：“现在那些闹事的人呢？” 卢星海说：“已经报警让公安去把他们带走了。” 叶舟说：“这样，你让省城那边的人直接去陆伟国的单位闹，他不是喜欢搞这种吗，咱们也还给他一样的礼物。” 现在，段从安可是全国知名的记者，家乡的人与有荣焉。 如果她还在省台，可能效果还一般。 此时，段从安的人事关系已经是京城了。 以后，她要是回家探亲，省里可能都会安排人接站的待遇。 卢星海立刻明白叶舟的意思，直接用四合院的电话打给省城那边。 “你带着人，分别去陆伟国的领导，以及上级单位去闹，就说陆伟国故意破坏段记者的工作。” 陶国庆提着一只从郊区带回来的老母鸡进来的时候，疑惑地看着卢星海，问：“星海，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段记者？咋了？” 翠姨抢在卢星海前面开口说：“段记者老家出事儿了，她那个前夫为了跟她复合，把村里一群老娘们儿集合到段记者的父母家里闹。闹得老两口现在吃不好睡不着。” 陶国庆脸色一变，把那只母鸡直接塞到卢星海手里，“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中午饭也不来吃了。” 看着手里咕咕叫的母鸡，卢星海一脸懵逼，“国庆跟段记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叶舟微微一笑，说：“你跟罗老师呢？现在变熟了没有？” 卢星海脸色有些不自然，“叶老师，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翠姨摇头叹气，“你们这些人啊……当初周朗就教你们打仗的本事，还有赚钱的本事，那你们就不能自学一下追女孩子的本事吗？你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怂得不行。明明有喜欢的女孩，而且还在身边，就是不敢追。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丢人！把鸡给我，你去跟杨有根当难兄难弟去吧。” 卢星海心里苦啊，他感觉自己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他甚至都直接问过罗巧玲，要不要谈朋友。 罗巧玲说：“谈朋友哪有赚钱有意思。” 罗巧玲现在除了工资之外还有补课的钱，另外还有稿费，她一门心思都在赚钱上。 凌青似乎也是这样，她也在努力赚钱。 第533章 老房子着火 翠姨一边拔鸡毛，一边跟叶舟说：“真是奇怪，以前我还催着有根别错过，现在看着凌青努力赚钱，我又有点嫌弃有根，怕他妨碍凌青搞事业。 还有国庆也是，我也担心他影响段记者的事业。 我现在都不爱催他们结婚了。 小舟，你说我这样想应该没什么错吧？” 叶舟说：“当然没错啦。 随着社会的发展，婚姻已经不是人类的必需品。 如果一个人能过得更好，比结婚强，人家选择一个人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的。” 说完，叶舟突然又想到些什么，她跟翠姨说：“翠姨，您也是，如果有老头在一您面前表现出风趣幽默，您也要当心了。” 翠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烦恼。” 晚上散步的时候，叶舟对周朗说：“马路对面，有一个老头，穿着白色衬衫，还带着一顶帽子。看到了吧？” 周朗看过去，发现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便问：“怎么了？” “我怀疑他想追翠姨。不用你出手了，我已经查过这个人。他是附近一个国企退休的，老伴两年前去世，现在跟小儿子一家住在单位分的房子里。祖孙三代人，住在两居室的房子里，肯定是紧巴巴的。他呀，想跟翠姨，当老年赘婿。” 周朗清楚自己媳妇的个性，她这算是给老年人嘴上留情了。 老年赘婿，其实就是想不花一分钱，有人照顾自己，还能住上宽敞的房子。 现在的人都这么会计较吗？ 周朗说：“你放心，咱们翠姨眼光没那么差。也不会被他三言两语就给迷惑住。” 叶舟说：“都说中年人的爱情像是老房子着火，拦都拦不住。老年人的爱情又算是什么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了，翠姨以前真的没谈过对象吗？” 周朗想了想，“应该没有吧？” 陶国庆的答案却非常肯定，他说：“有！”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陶国庆把乡下摘的新鲜的水果送过来。 即便现在手底下有员工可以使唤，陶国庆还是更加乐意没有自己开着那辆改装过的吉普车去乡下送货。 乡下的杂货店老板也越来越喜欢这个爽朗的年轻人，每次他来，还会给他一些乡下的土特产。 当然，不是白送，陶国庆是花钱买的。 有时候是老母鸡，有时候是鱼塘的肥鱼，有的时候是土猪肉。 这些东西运到城里，转手一卖，又能卖个好价钱。 陶国庆想着，现在先跟老乡们搞好关系，以后乡下的货也会越来越值钱，到时候他再搞一个统一收购，只要价格合适，大家也更乐意把东西送到他这里。 今天去的乡下靠山，山上有很多水果，有的是人栽的，有的是野生的。陶国庆得了一篮子老乡们免费送的水果。 已经放暑假的叶舟一个在家，翠姨和周朗都上班去了。 陶国庆一边给叶舟洗水果一边嘟囔了一句：“巷子门口怎么那么多老头啊最近。” 叶舟已经越来越习惯陶国庆这种顺序颠三倒四的语序，她解释了一下，“大概是冲着翠姨来的。” 说完这些事情，叶舟也问了陶国庆以前翠姨是否有喜欢的人。 万万没想到，陶国庆的答案特别肯定。 “真的假的？” “真的啊！”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陶国庆说，大概是十年前，翠姨还在甘家做事，他也还是无业游民，挂靠在街道办 每年过年，甘家让翠姨忙活一天给他们家做好年夜饭，就会嫌弃翠姨在他们家妨碍他们团圆，让她出门。 一般情况下，翠姨跟陶国庆都会凑在一起过年。 那时候，陶国庆的住所就是大杂院最角落的地方搭的一个棚子，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即便是这样，年还是要过的。 陶国庆准备了锅子，跟翠姨一起涮菜吃。 说起这段往事，陶国庆还有些得瑟，“我当年可有本事了，反正每年我都会给翠姨准备一个像样的年夜饭。我们是有肉吃的。” 陶国庆跟别人学着去山上打猎，运气好的时候，收获颇丰。这些东西还能留到过年，然后吃肉。 那个新年，翠姨出现的那一刻，陶国庆就感觉到翠姨的情绪有些不对。 吃饭之前，翠姨还主动问陶国庆有没有酒。 翠姨的酒量不算好，没喝几杯就醉了，然后开始跟陶国庆滔滔不绝地说起往事。 原来，翠姨确实喜欢过一个人。 那个人甚至还算得上是富家少爷，只不过是个庶出。 小少爷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立志从军，改变国家的命运。 翠姨非常支持他。 但是他家里知道他的想法之后，却把他关了起来。 翠姨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他，感觉不对，夜里趁机翻墙去他家里，才知道他被关起来了。 翠姨帮他把锁打开，又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让他凑路费，因为他的想法是去南边考那所很出名的军校。 怕钱不够，翠姨让他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又返回家里，把自己全部的首饰都拿出来，让他一起带走。 他把其中一个发簪递还给她，说：“你怎么能什么东西都不留着，你戴这个很好看，你留着吧。你放心，只要以后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可能就是因为这句话，翠姨一直等着，一直单身。 年三十这天，翠姨在甘家不仅仅要准备年夜饭，还要替来甘家送年礼的客人端茶倒水。 翠姨给不知道第几批有幸在送了年礼之后被留下来喝杯茶的客人泡茶的时候，看到了那张久违的脸。 物是人非。 那人是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来的。 当时翠姨的心情可想而知。 早上，翠姨清醒后，她立刻又恢复了平时铁娘子的样子。 她用警惕的眼神问陶国庆，她昨晚都说了些什么的时候，陶国庆甚至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自尊可能碎掉的样子。 陶国庆哪里敢说实话，他只说，翠姨喝多之后一直在骂人，骂周家，骂甘家，骂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第534章 又是谁啊 叶舟听完，目瞪口呆，“你这事藏得可真好，居然没漏过。” 陶国庆没法判断叶老师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他犹豫着说：“我这不是怕你们知道翠姨的伤心事，心里也不好受嘛。” 叶舟问：“那个人是谁？现在哪里呢？” 陶国庆叹气，“别说了，这十年，我一直都在查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毫无线索啊。” 十几岁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现在二十几岁了，陶国庆依然没有查出来。 为了查那个人，每年年三十那天，陶国庆就会躲在附近，观察来甘家送礼的一家三口，但是看来看去，都没有符合条件的。 倒是让他发现了一条致富路——他看到有人给甘家送礼，转身就去举报。但是他发现，有时候举报竟然没用。怎么办呢？陶国庆就威胁送礼的人，不把什么东西放在指定的地方，他们求的事情就会如何。 陶国庆还特别巧妙地让那些人以为是甘家收了礼，还想吃他们两次。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陶国庆看向叶舟，有些忐忑地说：“叶老师，我是不是犯错误了，我或许不该告诉你这个。” 叶舟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为什么呢？ 陶国庆突然回避这个问题，他说：“叶老师，我先走了，我去给其他人也送点水果。” 按照陶国庆的计划，从四合院出来之后，他应该去电视台的宿舍给段记者送水果，但是到了路口，他打了一下方向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半个小时后，周朗在单位的大门口见到了陶国庆。 陶国庆贼头贼脑地盯着哨兵手上的家伙，小声地问周朗，“周哥，那玩意里真的有子弹啊？” 周朗微微蹙眉，“你要试试？” 陶国庆伸出两只手，疯狂摇摆，“不不不，我就是随口问问。周哥，我来找你，主要是有一件事，我可能是管不住嘴巴了。” 陶国庆一五一十地把他刚才跟叶舟说的话都跟周朗说了。 “周哥，我们其实都能看得出来，叶老师虽然表现得万事不爱管的样子，但是其实她特别护短。她身边的人，但凡有人吃亏，她恨不得扛起十米长的刀去打架。可是，她现在不是怀孕嘛……” 说着说着，陶国庆发现周朗那双深邃的眸子，愈发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周哥……” “好的，我知道了。我家叶老师是一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她现在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的。”至少今天不会。 周朗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他知道今天几队人马的信都到了，给宝宝征集名字的信陆陆续续都在这两天寄过来。 正如周朗预料中的一样，陶国庆刚走，邮局的就来送信了。 叶舟还随手给邮递员两个水果。 三十几岁的邮递员脸上堆满笑容，“谢谢叶老师。” “咦，您知道我？” “当然知道啦，我在这块送了那么多年的信，跟翠姨也很熟了。” “真的呀，那就麻烦您啦。” 叶舟回家后，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打开。 还别说，没有网络的年代，看信的感觉其实还蛮好的。 书写文字的魅力，是电子产品永远没办法达到的。 刚看第一封信，信还没看完，叶舟就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 黄副校长取的名字——奔奔。 啥啊这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特别想要一部奔驰车呢。 这时，叶舟又听到门铃响了。 又是谁啊？ 看到门口站的人，叶舟有些诧异。 “大刚，你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期末考试考砸了，来我这里避难呢？” 徐大刚小朋友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的样子。 听到叶舟这话，他立刻摇头说：“不，不是的！我考得很好的……我……就是……跟人打架了……然后，老师让请家长。” 叶舟乐了，八十年代版的请家长哦。 “那你怎么想到来找我呀？难道你觉得阿姨肚子里的宝宝以后也会经常被请家长，所以你提前让我感受一下。”叶舟戏谑道。 徐大刚小朋友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以后妹妹肯定特别乖，也没人敢欺负她……我就是……我爸肯定没空，我妈工作忙。而且……” “怎么吞吞吐吐的。既然你都有勇气找到这里来了，最大的勇气已经用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呢？” 徐大刚这才鼓起勇气，跟叶舟说了前因后果。 原来，徐大刚刚转学来的时候，成绩在班上也就中等的水平。 但是这次期末考试，他竟然考了班级第五，这让那些之前想孤立他的人更加不爽了。 然后，有人跟老师举报说他考试的时候翻书。 徐大刚当然说自己没抄，别人说他就是抄了。 然后，告状的学生还趁老师转身的时候，对徐大刚做了一个侮辱人的动作，徐大刚一时没忍住，跟他打了起来。 那人特别阴，专门打在看不到的地方，徐大刚则是往对方的脸上招呼。 徐大刚说，他不想让妈妈去，主要是因为感觉妈妈不是那个“阴险小人”的对手。 儿子那么阴险，家长肯定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叶舟撸他的头，说：“所以，你觉得叶老师擅长对付阴险小人？” 徐大刚狠狠点头，“嗯，叶阿姨就是那种人的克星。” 叶舟被徐大刚逗得不行，她往胡同口看去，小刘总那辆奔驰车正停在那里。 “大刚，你去跟小刘总说一声，我们要借他和他的车，我先回去换衣服。” 徐大刚面露喜色：打架之后还能坐奔驰啊！ 小刘总睡眼惺忪地来开门，看到徐大刚，他打了哈欠，“咩事啊？” 徐大刚说：“小刘哥哥，叶老师让您给我们俩当司机，您有空吗？” “有空啊。” 徐大刚跟着进门，他追着小刘总的步子，真诚提问：“小刘哥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跟叶老师一起出去办事吗？” 小刘总停住脚步，伸手把差点撞到他身上的徐大刚固定住，“首先，你这个称呼不对，什么小刘哥哥。难听。 其次，你被请家长，却跑来这里求助，说明你不是我以为的那么笨。” 徐大刚懵逼了，“小刘叔叔，你会算命啊？” 第535章 确实欠揍 小刘总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徐大刚说：“因为我也有过童年。” 小刘总的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他发现自己成绩好的时候，父母都没有关注到他。 有一次，他为了不被后面那个讨厌的人抄答案，写完前面一部分的选择题之后，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这次考试，他不及格。 那时候的港城，也会把分数通知给家长，让家长酌情考虑一下，腾出时间来教育孩子。 出乎小刘总的意料，他的父亲得知他考了那么点分数之后，竟然对他稍微关照了一下，几乎把时间都放在工作上的父亲，竟然会来到他的房间翻他的作业本。 小刘总觉得自己找到了和父亲相处的正确方式，只要他的分数很烂，父亲就会关注他。 从那之后，父亲似乎就以为他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确确实实是个白痴。 父亲怕他在港城的地盘上丢人，把他远远地送出国。 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出国…… 徐大刚聒噪的声音把小刘总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面对徐大刚那张明明白白地写着“博士为什么也会被叫家长”的表情，小刘总反客为主，问他说：“你是考试得了鸭蛋还是打架？” 徐大刚就把刚才已经跟叶阿姨说过的话又跟小刘叔叔说了一遍。 小刘叔叔听完，点头：“确实很欠揍。” 坐在奔驰车上，徐大刚小朋友甚至后悔自己这一架打得晚了，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应该早点动手。 到了学校，门卫大爷探头往外看了一眼，说：“今天我没有接到上级来检查的通知呀？” 在大爷朴素的概念里，开小轿车的都是上级来的领导。 车后座上探出一个小脑袋，小脑袋咧着嘴笑说：“门卫爷爷是我，我因为打架请家长了，麻烦您开一下门。” 门卫大爷认出徐大刚，“嚯，原来是你小子打架啦。对方的家长已经来了，那孩子应该是去医院处理过了，脑袋上缠着一层纱布。你小子当心喽！” 大爷边说边从门卫室里走出来把大铁门给开了。 车里，徐大刚小朋友正在炫耀自己出色的社交能力，他说：“门卫大爷以前也当过兵，他说他还用自制的弹弓打过鬼子。我还跟他学过弹弓呢。” 叶舟适时地夸赞，“大刚，你的社交能力不错，都能给我们带来一手消息了。” 这会儿的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中午返校结束之后，今年的暑假就正式开启了，大概只剩下学校领导和几个值班的老师还在校。 车停在教学楼 现在的小学其实没有特别区分教学楼和办公楼，老师的办公室就在教室的旁边。 来到二楼，拐弯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声音。 “张老师，如果这件事情你不给我妥善处理，那么非常抱歉，我会用我的方式，请教育局的领导来处理。简直欺人太甚！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怎么能纵容这种暴力事件？这种小孩就应该扔到工读学校去改造，从小就是个恶魔的小孩儿，倘若不能及时改造，以后就是社会的毒瘤。” 徐大刚听到这话，小手攥拳，委屈得不行。 “我不是毒瘤，我不是恶魔。” 叶舟牵着他的手，“你当然不是。走，我们讲理去。” 小刘总说：“让我在前面，万一那个真正的小恶魔伤人怎么办。” 听到门口有动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班主任转头，那个气愤的父亲和满脸受伤的儿子也朝门口看过来。 只见门口走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打架的当事小孩，另外两个…… 班主任只觉得这两个人特别年轻，而且还非常有气质，还有一种让人说不上感觉来的气场。 班主任说：“徐大刚，不是让你把你爸爸妈妈叫来吗？这两位是？” 小刘总用烫嘴的普通话说：“来解决问题的不一定是爸爸妈妈，其他的家长难道不可以吗？” 班主任：“可以是可以……徐大刚有没有把情况跟你们说了？他打同学，你看，同学的头都给打破了，这个事情比较严重。我不知道你们两位是否可以做主？” 说完，班主任发现刚才气势逼人的家长，这会儿竟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对面。 再一看，被打的孩子也是如此。 难道是熟人？ 顺着他们父子的目光看过去，班主任发现他们看的是那个年轻的女性。 班主任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听到周安对那个年轻女性喊：“你怎么在这里？” 叶舟其实也很意外，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徐大刚说的那个阴险狡猾的同学居然是熟人。 周安啊…… 那么这位就是……她那个公公了。 叶舟和周朗结婚这么久，却没有跟传说中的公公周景川见过面。 他们等着她这个小辈去低头，多可笑呀，她可能干这种没品的事儿吗？ 周景川……叶舟打量了一下对方，她似乎明白当年婆婆为什么会选择他了。 平心而论，哪怕是现在这个年纪，他也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中年男人。 这个年代的中年男人很少有大肚腩，周景川当然也没有，但是他比其他中年男人的身形挺拔，丝毫没有驼背的迹象，最主要是他的头发依然茂盛，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五十出头的人，看着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 叶舟没有正式见过周景川，但是周景川却是见过叶舟的。 之前，在新闻里见过。 后来，她和周朗来京出差，他也偷偷地躲起来远远地看着他们俩。 去年底，他们正式搬来京城，他也去京大看过她。 还有，他跟她以前也是通过电话的。 另外一边，徐大刚和小刘总也疑惑了。 徐大刚转头看叶舟说：“叶阿姨，你认识周安？” 小刘总一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说：“姓周的啊？是不是那个周？” 叶舟就正式给小刘总介绍说：“这个小的就是周朗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大的应该就是小的这个的爸爸吧？” 第536章 一巴掌 班主任听到叶舟的话，眼神从严肃，变成了吃瓜，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为了更方便吃瓜，也为了给所有当事人一个宽敞的舞台。 至于周安父子，他们却因为叶舟的话浑身不舒服。 周安确实是个会挑软柿子捏的人，他气愤叶舟压根不把他当自己人，更气她竟然代表徐大刚来解决问题。 徐大刚他凭什么啊？ 只不过是一个小地方来的土鳖！ 周安冲着嘴巴张成“o”形之后就没恢复原位的徐大刚喊：“你这个土鳖！你以为把这个姓叶的找来，我他妈就怕你吗？狗东西一个！你以为穿得好，身上总有零食，你就能融入我们京城的圈子了？煞笔！别人吃了你的东西，转身就骂你蠢蛋。你还以为自己有多牛逼啊！” 显然，周景川也很意外自己的儿子居然出口成脏，直到他儿子喷完，他才反应过来，扬手就给了周安一巴掌。 周安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爸，“爸，你居然打我！” “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小刘总打断他们父子之间的争执，他说：“两位，麻烦你们回家再进行家庭教育，现在，我们先把之前的问题解决了。” 周景川涨红了脸，“好，我们把之前的问题解决一下。你们也看到了，周安他……” 小刘总再一次打断他说：“周先生，从刚才你儿子那番发言之后，你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就能够看得出来，你其实对这个儿子并不了解。 那么，也就意味着你儿子跟你说的话并不一定是事实。 现在，我方先阐述我方的观点。 我方观点就是——徐大刚，你说！” 徐大刚丝毫没有犹豫，就说：“我方的观点是——自从我转学来之后，周安就看我不顺眼。 他仗着自己成绩好，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他就明里暗里暗示让那些同学欺负我。 我是军人的儿子，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自己，岂不是辱没了我爸爸的职业。 所以，在被他们欺负的时候，我并不是去找老师告状，我是用自己的拳头反抗。 他们打不过我，都怂了。 后来，他们又因为我有好吃的，如果站在我的对立面，就吃不到我带来的好吃的，所以有一部分人为了吃的折腰了。” 旁边的班主任，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她的眼皮底下，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班主任下意识地相信徐大刚的话。 周安气呼呼，脸上是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戾气，他咬牙切齿：“你胡说！” 徐大刚谨记在来的路上，叶老师提醒他的话——吵架的时候一定要警惕不要落入辩证的误区，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反驳什么，你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我是从小地方来的，过去这些年的见识确实不如京城的同学。 但是，我为什么要原地踏步？ 这半年，我跟老师跟同学都学到了很多东西。 而且我还有一个成绩很好的妹妹，作为哥哥，我的成绩当然也不能太拉垮。 所以，我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学习。 我的期末考试比期中考试进步了很多，这次是班级第五，比周安排名高了一名。 然后，周安就不乐意了，他跟老师举报说是我考试的时候作弊。 我和他都被请到了老师办公室，但是我当时实在是太生气了，一直都在说自己没有抄。” 周安咬牙切齿：“你就是作弊了！你考试的时候拿书抄了。” 徐大刚说：“你看见了，是吧？那你说，我当时是怎么抄的？我翻的是哪本书？翻开之后我做的是哪一道题？” “你……我……”周安说不出来了。 徐大刚说：“在老师办公室的时候，你故意激怒我，等老师转身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一个侮辱性的手势。我气不过跟你打起来。但是，我只是打了你的脸，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不要脸也可以。我绝对没有打你的头，所以我不清楚你脑袋上缠着的这个纱布是几个意思？” “你……就是你打的！” 在这里的大人都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人，这时候如果还看不出来谁有问题，那就是明显的拉偏架了。 叶舟毫不掩饰地用讽刺的眼神看着周景川。 周景川和这个眼神触碰，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她眼神里的意思——周家的种，除了周朗之外，都是坏种。 周景川哪里还呆得住，他拉着周安的手，一边往想外走一边跟班主任说：“张老师，我们先走了，这件事情就算了。” 但是没走两步就被小刘总挡住。 “小的不要脸，老的也不要脸吗？ 你儿子做错事，子不教父之过，这个道理你也不懂吗？ 你可以回家去教训你鹅子，但是，你现在难道不应该让你儿子跟受害者道歉吗？ 还是说，你打算让我在学校附近发传单，说你儿子污蔑人还不负责任？” 听到这话，父子俩的脸色都白了。 最后，周景川还是推着儿子说：“道歉！” 周安很倔强，抿着嘴，一言不发。 小刘总跟叶舟说：“周家人的人品还真是……啧啧。” 周景川踢了一下周安，呵斥：“道歉！” 小刘总又说：“我说的发传单可不是吓唬人哦。我是有公司有人手的，保证让周围的人下午就能看到传单的内容。” 似乎是这话起到了作用，周安用微弱的声音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小刘总又无比真诚地跟周景川说：“说实话，我觉得你这个儿子养废了。他完全是有两副面孔的人，在你面前一副面孔，在别人面前又是一副面孔。这种小孩很可怕的，简直就是恶魔。 我建议你啊，把这恶魔赶紧送去工读学校，没准还有救。 看得出来你是想教育好儿子的，但是儿子有一个坐牢的妈，那个妈在牢里还死不认罪。 儿子在班级里唆使其他同学欺负人，肯定也是遗传了坐牢的妈妈的基因。 咦惹，谁跟这种人同学真的很倒霉哦。” 第537章 用钱砸他 周景川再也呆不住，拉着想冲上去咬人的儿子匆忙离开。 叶舟深深地看了小刘总一眼。 班主任终于说话了，她说：“看来之前的事情确实是误会，大刚，回头我把奖状给你补上。” 小刘总嘲讽地笑了笑，“补上？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不信任大刚呗？” 班主任：“我……” 小刘总转头问徐大刚说：“你们一个年级有几个班？” 徐大刚：“5个班。” “如果让你转去其他班级，你愿意吗？” 徐大刚想了想，其实他还挺愿意的，他现在在二班，但是其实他跟三班的几个人玩的不错，一下课总是在一起打篮球，他们也不嫌弃他打的菜。 “我想去三班。” 小刘总说：“好的！那就这样办。” 班主任：“不是，我……” 小刘总根本不管她，拉着徐大刚出了这间办公室，问他：“校长办公室在哪里？” 之后就没叶舟什么事儿了，她就在校园里稍微晃了晃，等小刘总和徐大刚办理转班手续。 这个小学应该是有很多年的历史，学校里有些楼是民国时候就已经存在的建筑。 估计再过二十年，这附近的房价会飞涨，一个十几平方米的窝棚也能卖出单价二十万，因为是宇宙中心的学区房啊。 没过多久，小刘总就跟徐大刚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校长甚至还出来送人。 车已经开到校门口，叶舟还能从后视镜看到校长依然站在原地摆手再见，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叶舟说：“小刘总，你对校长做了什么？” 后座上的徐大刚抢答说：“小刘叔叔给我们学校捐了很多体育用品，而且还要帮忙把学校的操场重新装修一下。” “原来是用钱砸了呀。” 小刘总更正说：“我这是在支持教育事业。” 小刘总先开车把徐大刚送回家，然后跟他说：“晚上你爸爸妈妈都在家的时候，一定要如实把情况跟你爸爸妈妈说。” 徐大刚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定会的。” 车里就剩下两个人之后，叶舟也单刀直入地问小刘总说：“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是不是被霸凌过？就是被人欺负过。” 小刘总撇嘴，“差不多吧。” “所以你很讨厌那些不作为的老师？” “你又看出来啦？” “你表现得很明显好不好，我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哪里敢说认识你？” “好啦，反正都过去了。” 叶舟说：“那你有没有打听过当年欺负过你的那些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小刘总说：“有人过得好，有人过得糟呗。老天爷又不是一直都睁开眼睛看着，坏人也有过得很好的呀。” 叶舟说：“那可真是让人不爽！所以，刘煊啊，你要加油赚钱，以后用钱砸死他们。” 小刘总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逗乐了，他说：“对，砸死他们。对了，其中有一个人就是在电视台工作的。他好像拍电视剧赚到了不少钱。小舟妹妹，你现在不是放假了吗，肚子里的bb也还算乖，你要不也写一个好剧本，我让他的竞争对手来拍。气死他。” 叶舟想了想，说：“我真的可以直接写剧本？” “为什么不可以？” 叶舟大喜，这可是她的专长啊！ 想当年，她在业内能打响名气，就是靠着一部宫斗剧的剧本。 宫斗剧嘛，现在这个年代也很有市场的。 甚至，她都不怎么需要动脑子，只需要回忆一下当初的剧本，就能完全写出来。 叶舟矜持地说：“可是我很贵的。” 小刘总说：“这不是应该的吗！而且，剧本也不应该买断，我觉得应该用合作分成的方式。也就是说以后产生收益，你都能从中获取抽成。我做投资，你出剧本，再找那个导演来拍。” 后面的那些事情叶舟就不想听了，她觉得累，都说钱难赚，屎难吃。难赚是因为人太难打交道。 叶舟说：“至于怎么合作，你看着办吧。我只负责把剧本写出来，并且我拒绝若干次修改。一个剧本最多能够接受五次的修改，而且是某部分剧情的改动，不是整本改动。” 开车回来的这一段路，两人竟然商量好了一个新的合作。 进了四合院，小刘总一直跟在叶舟身后。 叶舟回头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小刘总：“你不是要写剧本吗？” 叶舟说：“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有灵感。” 小刘总：…… 叶舟说：“现在，我要拆信，关于你外甥的名字，大家积极踊跃地参加了，信也都寄过来了，你要不要一起看？” “当然啊。” 后来，小刘总还打电话给顾恒，让他去买了一个小黑板送过来。 等晚上大家下班的时候，就看到放在屋檐 周奔奔、周叶、周微竹、周贝贝…… 叶钧得、叶允儿、叶单一…… 翠姨说：“这就其他人取的名字？” 小刘总说：“对啊，翠姨，你想好了吗？” 翠姨说：“想是想好了……但是我觉得还可以再想想。” 自从听到陶国庆说的关于翠姨年轻的往事，叶舟看到翠姨的时候，眼里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丝疼惜。 翠姨也敏锐地感觉到叶舟看她的眼神有些不一样，她说：“小舟，你这是怎么了？” 叶舟把头靠在翠姨的肩膀上，“没事，就是想我们家翠姨了。” 翠姨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不就是中午没回来吗？搞得好像你已经半个月没见我了一样。”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 翠姨把手里的菜篮子递给小刘总，“刘煊，拿去厨房，我去接电话。可能前几天看房的客人考虑好了打来的电话。” 叶舟没跟进屋，她站在屋檐下往门口的方向看，周朗今天也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她想他早点回来说翠姨的事呢。 正想着，叶舟就听到屋里的翠姨情绪激动地说：“谁编排我的？你居然敢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没有律师吗？我让律师告你哦！” 第538章 指桑骂槐 叶舟和小刘总都走了过去，看着一手叉腰一手拿话筒的翠姨。 谁惹恼了翠姨啊？ 翠姨说：“姓刘的！你……” 翠姨看到小刘总走过来，就停顿了一下，问他说：“你老豆的全名是什么？” 小刘总说：“原名刘六福，后来改名刘超。” 翠姨又对着话筒说：“刘六福，如果你是因为年老体衰，不小心摔跤然后脑袋还被门给挤了，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你要是再编排我，就等着我给你发律师函吧！” 电话那边的人很委屈，“黎女士，我又没有瞎说，这些事情你的邻居们不是都知道吗？我……我给你打电话也不过是想提醒你，年纪大了也要慎重。千万不要因为别人会甜言蜜语，你就上当。我跟你讲，有些男人就是特别擅长攻略女性的心理，知道你缺爱情，就故意让你感受他浓浓的爱意。” “爱你妈的头！你以为我像你啊，被人哄几句，就以为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了。下次打钱，记得把我的精神损失费一起打过来。” 说完，翠姨“啪”的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接着翠姨又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点大，拿起话筒检查一下，发现没被自己摔坏，才又放心地放了回去。 小刘总一脸的好奇。 叶舟倒是大概能猜出前因后果。 翠姨被人追求的事情，居然都传到港城去了？ 对上小刘总八卦的眼神，翠姨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还愣着干什么，晚饭不要吃啦，快去洗菜。” 丢下这话，翠姨就往外面走了。 小刘总委屈地看着叶舟说：“翠姨为什么要朝我发火啊，是我老豆惹的她，又不是我。” 叶舟说：“你去洗菜，我给你答疑解惑。” 小刘总瞬间就快乐了，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厨房门口，让叶舟坐那里，他系起围裙就当起了大厨。 锅里有中午就煨着的汤，冰箱里有卤好的牛腱子肉，一会拿出来切片就能吃。 只需要再炒两个素菜，晚饭就做好了。 翠姨买回来的是一把韭菜，小刘总打算做个韭菜炒蛋。 还有几个茄子，加一个青椒来炒，也是一道下饭菜。 小刘总动作娴熟地开始做备菜的工作，然后一边催促叶舟快点说。 叶舟说：“你没发现最近往咱们胡同来的老年人变多了吗？” 以问句开头，三言两语后，叶舟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小刘总恍然大悟，“原来那些老头打的是这个主意啊？他们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啊？” 但是，他老豆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概是徐经理跟他老豆说的……但是，徐经理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还是明天上班的时候再问问吧。 周朗今天下班后，没有坐吉普车，他是骑自行车回来的。 他更喜欢这种一边运动一边思考的方式。 刚到胡同口，周朗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杜同志，你怎么又来啦？” 另外一个声音说：“小翠同志，昨天听说你咳嗽了，我给你送俩梨过来。” 周朗用力一蹬，车子往前几米，他看到了拐弯处的情景。 除了翠姨和那个说话的人之外，还有其他几个人。 翠姨还没有发表意见，旁边就有一个人说：“翠，你就收下吧，好歹也是老杜的一番心意。” 翠姨看了一眼那两个梨，说：“老杜同志，这俩梨是你从家里挑选出来的最差的梨吧？” 老杜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翠姨说：“我们家孩子可从来不会让我吃这么差的东西！谢谢你惦记我的咳嗽，不过呢，昨天听到我咳嗽，我家孩子立刻从家里拿出备用的止咳糖浆，喝了就好了。” 老杜更加尴尬了，“小翠，你……” 翠姨说：“不过老杜，你最近怎么老是往外跑？难道是家里儿子儿媳妇容不下你吗？” “不是，我……” 旁边那个女人又帮腔说：“翠，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老杜经常往这边跑。是关心你呀。” 翠姨非常惊讶：“关心我什么？哦，我知道了，老杜是担心我被人骗钱，是吧？ 我们家孩子已经提醒过我了，最近确实有专门针对老年人的诈骗。 现在下乡的知青这几年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但是工作机会没那么多，滋生出了很多无业游民。 有点上进心的，会自己去摆摊做点小生意。 那些游手好闲的，或偷或抢，或者是骗。 我们这种手里比别人多几块闲钱的，可能就会变成那些人诈骗的对象。” 老杜嘴巴张了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翠姨又转而看着其他人说：“你们也一样，也要提高警惕了。 我们家孩子还说，来进行诈骗的人可能还会相互配合。 比如一个年轻，一个年纪大的，两人打配合，一个假装欺负你，一个假装关心你。 等你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的钱掏给对方。 我家孩子交给我一个秘诀——无论什么时候，有人突然靠近你嘘寒问暖的时候，你都要提高警惕。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是苦尽甘来了，有那么大的房子住，几个孩子也都很孝顺我。 我还成了这一片第一个骑摩托车的老阿姨，还能自己做点生意养活自己。 我还缺那些陌生人的关心吗？ 反正我是不会上当的！ 至于你们，也要牢牢地捂紧自己的钱包。” 周朗认出来了，那个老杜就是那天晚上散步的时候，叶舟说的那个想追翠姨，妄想到他们家来当老赘婿的老头。 周朗按了一下车铃铛，“翠姨，你怎么在这里？” 翠姨满脸慈爱的笑容看着周朗，“小朗，你下班啦。我在这里跟老伙计们普及一下防诈骗知识。现在啊，人心险恶，有的人真的是太无耻了，总是想要不劳而获，以为靠着一张抹了蜜的嘴，就能够住上大房子，吃香喝辣，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呵呵，他们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周朗说：“嗯，确实有这种无耻的人。我们不会上当的。” 第539章 让他还钱 看着周朗骑车带着翠姨离开的背影，有人若有所思，有人将探究的目光落在那个老杜身上。 十几秒钟后，有人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她的意思是，老杜想对她进行诈骗啊？” “老杜不是在追求她吗？” “看来啊，老杜打的算盘，人家心里清楚着呢。追求成功，跟黎翠一样，住进四合院，有周朗夫妻俩还有陶国庆更有那个港商给养老。可是老杜，你能出啥啊？两个蔫吧的梨？” 老杜一脸难堪，“你胡说！我没有！” 有个人悠悠地说：“最好没有吧。这算盘珠子，别蹦到别人脸上了，还把人当傻子。” 众人转身，一看，竟然是陶国庆。 陶国庆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老杜，继续说：“各位街坊邻居，我们家翠姨什么人品，你们心里都清楚。那是没得多的。 再有，我们几个以后会给翠姨养老，这是毫无疑问的。 还有，我也得提醒一句，别打我们翠姨的歪主意，我们几个都不是吃素的。 我们翠姨就算是要找老伴，也能找个条件差不多的，而不是那种拖家带口，想白占便宜的人。” 这话就是明晃晃地打脸了，老杜哪里还有脸继续呆在这里，惝恍而逃。 半个小时后，隔着几条街的家属楼里，传来吵架的声音。 “爸，您怎么回来了。这梨没送出去啊？那个女人还挺会端着的嘛！” 老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两只蔫吧的梨带回来了。 他狠狠地把梨摔在地上，对儿媳妇说：“你拿两个蔫吧的梨让我去送你，就这两个蔫吧的梨，你还想捞到好处。做什么白日梦！” “爸，您怎么这样啊！我不是为了您好吗，您住在家里不方便，家里三个孩子也大了，家里那么紧吧，您要是能住进四合院，对您的身体不是也有帮助吗。” “你的算盘珠子都打到别人脸上了，人家早就把你的把戏看穿了，害得我跟着一起丢脸。家里紧吧是谁的错？还不他妈是你们的错！这房子是我的，你们搬走，我不就不紧吧了吗！” …… 相反，四合院里却是一片和谐。 陶国庆绘声绘色地描述翠姨和周朗离开后的情景，最后他还总结说：“以后肯定不会再有这种算盘精来打扰翠姨啦。” 叶舟说：“看来不管男女老少，在婚恋市场上，只要条件好的，都很容易被人盯上。幸亏我下手早，所以周朗是我的啦。” 其他人被猝不及防地喂了一口狗粮，都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周朗也很认真地说：“嗯，我们相互下手都稳准快。” 翠姨说：“其实……那个老杜之前也算是帮助过我。我在甘家干活的时候，有一次去买菜，大冬天的，路上结冰，摔了一跤，他拉了我一把。” 叶舟说：“但是后来您肯定用其他方式感谢过他了，没必要搭上半辈子来还这个人情啊。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他当时是真心实意地帮助您，现在也是真心实意地想算计您，不矛盾。” 这句话成功地让翠姨总感觉哪个地方不通畅的地方瞬间畅通了。 翠姨连连点头，“对对，小舟说得对。” 晚上，回到房间，叶舟就跟周朗交换信息。 今天周朗不在家，家里发生了什么，以及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又去做了什么，她总是喜欢在小两口独处的时候告诉他。 关于徐大刚和周安的冲突，在饭桌上已经讲过了。 周朗对周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要是以为和以前一样，当甩手掌柜就能让他儿子成才，那就等着尝自己种的苦果吧。” 翠姨鄙夷，“什么样的妈，生出什么样的崽子。” 现在，叶舟重点要讲的就是翠姨年轻的时候喜欢过的人。 那个人是谁呢？ 周朗也说了陶国庆去找他说这事，之后，他在工作空闲的时间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脑子里没有一丁点头绪。 大概是他懂事的时候，翠姨已经很擅长隐藏真实的情绪，再加上那些年，社会的整体环境是那样的，谁还有时间去想情情爱爱的事。 叶舟说：“你说，要是那个人突然来找翠姨，翠姨还会心动吗？” 周朗非常肯定地说：“不会，咱们翠姨不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明显是没有遵守约定。” 叶舟有些生气地说：“不遵守约定，其实也没什么，爱情又不是会长期保险的东西。那种动乱的岁月，突然遇到一个革命战友，相互产生情愫，把之前的约定抛弃，也能理解。但是，他起码得把钱还回来是不是？” 周朗点头：“是！” 叶舟说：“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出这个人，让他还钱！” 周朗说：“好。” 接着，叶舟又说她要写剧本的事情。 周朗自然是支持的，他心里很清楚，她绝对不会为了给小刘总面子而硬着头皮把这工作接下来，她愿意接，说明她心里是喜欢的。 “当然没问题，但是你平时要注意，不能在打字机前面坐得太久。” 叶舟说：“我当然会注意，你晚上回来再给我按摩按摩，我保证没事。” 这一按摩，就涉及到肢体动作，然后，小夫妻俩又没忍住深入交流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叶舟甩了甩酸疼的手臂，对已经准备出门去上班的周朗说：“跟翠姨说，我还要睡好久好久，不用等我吃早餐了。” 周朗把叶舟暂时不起来吃早餐的情况转达给翠姨。 翠姨叹息，“周朗啊，我还是直说了，你晚上不要再这样闹小舟了。当心肚子里的宝宝有意见。” 周朗：……不是我要闹啊！ 叶舟是两个小时之后起床的，从房间出来，叶舟就听到程大姐的声音。 叶舟猜她是为了昨天徐大刚被请家长的事情来的。 果然，看到叶舟，程大姐就把已经跟翠姨说过一遍的话，又跟叶舟说了一遍。 “叶老师，真的太谢谢你和小刘总了。但是，那个人是周家人，真的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第540章 跟他探讨一些问题 叶舟说：“当然有影响啊！没准那个家长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好好管束他的宝贝儿子。将来的社会少一个毒瘤，我们的生活不是会更好吗？” 程大姐知道叶舟这是完全不把周家的事情放在心上，但是…… 叶舟接过翠姨递过来的温水，一饮而尽之后，继续跟程大姐说：“大姐，你就是爱胡思乱想。你要想的是，你的儿子是受害者，你的儿子被人欺负了，你就得是一只护崽的妈。 你最应该做的，是找个时间去骂一下那个姓周的父子。 不管是骂爹还是骂儿子，你都是有理的。” 程大姐若有所思。 多年后，徐大刚长大，有人问他关于童年，他记忆最深刻的是什么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说：“当年，我刚来京城的第一个学期期末考试，被人冤枉是作弊。 我跟人打起来，然后被请家长。 我不敢叫我的爸妈，因为我觉得他们俩不能帮忙妥善处理这件事。 当然帮我来处理的叔叔和阿姨都特别牛逼，一下子就让我的处境逆转。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妈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即便事情已经妥善处理，她却还是去找到了对方和他的家长，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那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是一个有后盾的人，在以后的人生中，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可以义无反顾。 因为我妈妈的举动告诉我，无论我的选择面临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是有后盾的。” 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程大姐，若有所思了一会儿之后就离开了四合院。 锅里的鸡汤煮沸，翠姨下了十几个小馄饨进去，她一边用勺子在锅里稍微搅拌，一边跟叶舟说：“真是没想到，周安竟然跟大刚在一个班。” 叶舟说：“是啊，我也没想到。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人竟然是这样当爹的。” 翠姨鄙夷道：“他啊……算了，不说了，说多了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这一天的好心情。” 一个小时后，某研究所的家属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 严格一点来说，不是敲门，是砸门。 首先来开门的不是屋主，而是对面的邻居。 邻居开门，看到竟然是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些好奇，“你找谁呀？” “大娘，您好，我问一下，周安是不是住这里？” “对啊，你有什么事儿呀？” “我想跟他探讨一些问题。” 大娘：“……” 这个来敲门的人就是程大姐，她发现用手拍门手有点疼，索性用脚踹。 终于，里面开门了。 而这时，楼上楼下的邻居都汇聚到了这层楼的楼梯上，好奇地张望。 周景川开门之后看到陌生的女人，也有些意外，“你是谁呀？是不是敲错门了？” 对门的大娘就说：“这位同志说要找你们家周安。” 程大姐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人，还别说，眉宇间和周参谋有一点相似，但是气质方面差了很多。 “你就是周安的爹？” 周景川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但是他又不能否认，“你有什么事儿？” 程大姐撸起袖子，“我有什么事儿？你儿子欺负人，你不知道吗？哦，你是知道的，昨天你也去处理了。你以为轻飘飘地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吗？我捅你儿子一刀，然后跟他说对不起，你看这样行不行？” 周景川脸色白了几分，“你……你不要扯远了，这些事情在学校的时候都已经处理好了。” 程大姐转而看向其他邻居，说：“大家给评评理，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样？事情是这样的，我儿子是春节之后转学来的。转学来之后，周安就带着几个小混蛋一起欺负我儿子。让我儿子从家里带钱带吃的，不带的话就集体欺负我儿子。然后这个学期期末考试，周安考得还不如我儿子，他就污蔑我儿子考试作弊。” 邻居们一片哗然。 毕竟在他们眼里，周安其实是他们家属院里一个比较乖的孩子，而且成绩很好。 他妈坐牢之后，邻居们还挺照应他，觉得他可怜，有时候周景川加班，就会让他来家里吃饭。 仔细想想，大家为什么都觉得周安是一个成绩好的优秀孩子呢？因为他考试的成绩确实不错，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妈没坐牢之前经常在家属院里不动声色地宣传。 周景川脸涨成猪肝色，“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程大姐说：“这叫处理好了？你们是施害者，有没有处理好？不是你们说的算！而应该是我们受害者觉得处理好了才算好！把周安给我叫出来，我倒要看看这个没家教的小兔崽子长什么样。我得让我身边的人回家告诉孩子，离这种未来的社会毒瘤远一点。” 此时的周安，其实并不在家，他在同一个单元楼的邻居家里。 昨天的事情对他确实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他已经想好了，暑假有机会的话去找徐大刚报仇。 当然了，他不能直接出面，他要让其他人出面。 比如，他们单元楼里就有一个小傻子。 小傻子比周安小一岁，周围的人都不愿意跟他玩儿。 在周安还上幼儿园的时候，有一天，她妈正在阳台上晾衣服，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问他：“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周安立刻点头。 他妈姚铁梅说：“你拿着那个木头枪去五楼找那个小傻子，你敲门就说，你要跟他玩。而且进去之后你一定要表现得很喜欢跟他玩儿的样子，然后你就有好吃的了。” 从那之后，周安发现，确实和他妈说的一样，只要他去跟小傻子玩，小傻子的爸妈就会给他很多好吃的。 似乎也是他跟小傻子玩之后，家属院的大人们都越来越喜欢他了。 周安发现，无论他让小傻子干什么，小傻子都会照做。 他已经想好了，哪天带小傻子出门，让他用弹弓射徐大刚的脑袋。 第541章 这个巴掌是你应得的 “小傻子”的妈妈也开门出来看热闹，听到那番话，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周围的邻居也看她，“周安是不是在你家呢？” 程大姐听到这话，立刻抬头朝楼梯上面看，说：“这位同志，你可要当心了，不要引狼入室。这种带头欺负同学的人，就是个坏种。” “小傻子”的妈妈其实之前就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她发现儿子跟周安在一起玩之后，好像…… 她立刻跑回家里，推门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儿子拿着一个弹弓在做瞄准的姿势。 “对，就是这样！打爆他的脑袋！”周安咬牙切齿地说。 女人家里收音机的声音开得很大，因为儿子总是这样，把收音机开得很响，周围的邻居意见也很大。 可是，他们也没有说服儿子的办法。 现在，收音机巨大的声响遮盖了外面的吵闹声，以至于周安都不知道外面有人因为他在楼道里闹起来。她也是要出门买菜，才撞见那一幕。 显然，周安也没料到“小傻子”的妈妈去而复返，到底还是年纪小，还没学会表情收放自如。脸上的戾气没能收回，整个脸僵在那里看着这个阿姨。 女人先是关掉收音机，然后冲到儿子跟前，把那个弹弓抢走，“小东，你不能玩这个。” “玩！哥哥让玩！打破徐大刚的脑袋！我打破徐大刚的脑袋，哥哥表扬我。”他的情绪很激动，喊的声音也很大。 楼梯里的人，都听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 周景川也清楚地听到了，他需要扶着门槛才能站稳。 程大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跑上楼。 其他人怔愣了几秒钟后，也纷纷跟着上楼。 程大姐站在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周安，即便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你就是周安！你爸说你道歉了，这件事就算完了，看来整个过程确实是他一厢情愿。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学校教唆其他同学欺负徐大刚，现在又教唆这个孩子练弹弓打徐大刚！” 那孩子听到“徐大刚”这个名字，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他一边去抢妈妈手里的弹弓，一边喊道：“用弹弓打破徐大刚的脑子，让他死！打死他！他是坏人！打死他，哥哥有奖励。” 所有的成年人都不寒而栗。 看周安的眼神，犹如在看一个魔鬼。 程大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上前，扬起手，狠狠地给了周安一个耳光。 “你妈坐牢真没冤枉，这种妈能养出什么好儿子！你迟早有一天去牢里跟你妈团聚。” 周安咬牙切齿，“臭婊子！” 这时，一只脚踹过来，周安摔倒在地，头还撞到了旁边的椅子。 踹他的是他爹周景川。 周景川还想上去补一脚的时候，程大姐冷笑说：“要收拾自己的儿子回家收拾去，在别人家里做什么戏！” 周景川一言不发，冷着脸把地上的周安拽起来，离开了这里。 小傻子大喊：“哥哥！哥哥！我们去打弹弓，打死徐大刚。” 程大姐深呼吸，又深呼吸，终究还是没忍住，转身跟上那对父子。 在楼梯拐弯的地方，程大姐扬起手，但是她这次打的不是周安，而是周景川。 “子不教父之过！这个巴掌是你应得的。” 程大姐噔噔地下楼，走到楼下才发现儿子站在那里。 徐大刚来了有好一会儿了，他听到了妈妈骂人的声音。 “妈……”徐大刚鼻子酸酸涩涩，他真的很想抱抱妈妈，可他是男子汉…… 程大姐上前，一把抱住儿子，“以后有人欺负你，一定要跟妈妈说。无论是谁，妈妈都不会放过他。” …… …… 小刘总今天不用顾恒这个助理催促，早早就来公司了。 一进办公室，小刘总就看到徐经理缩着脖子，似乎他以为这样子可以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小刘总直接走到他办公桌跟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徐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刘总。”徐经理都快哭了。 他昨天真的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董事长居然把他的话当真了。 徐经理是港城人，他在总部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得到重用，所以想另辟捷径，跟着小刘总来内地看看。 结果，在小刘总的团队里，居然游刃有余，他终于体会到那种工作的时候只需要工作，不需要应付太多的人际关系的舒爽。 可惜，他还肩负着给董事长当卧底的任务。 当然了，现在他这个卧底已经被策反，算是双面间谍。 前一阵，徐经理无意间听到小刘总跟顾助理说，让他也在京城买套房子。 徐经理就想，小刘总该不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才给顾助理这样的建议。 毕竟，他们的小刘总前几天好像被一个神秘的车接走，那个车好像是很高级的领导的。 于是，徐经理就抽空去了小刘总家边上的中介办公室。 中介的老板就是让董事长咬牙切齿的翠姨开的。 徐经理快到中介办公室的时候，就听到三个看起来刚退休没多久的人在边上聊天，他们提到了翠姨。 徐经理竖起耳朵稍微听了几句，就听出来了他们的意思。 原来，他们都想追翠姨。 为什么呢？因为翠姨的条件好啊。 且不说翠姨现在的人脉可以造福他们的子孙，就说翠姨手上的余钱也不少。真的追上之后，两人在一起生活，还不是男人管钱。 徐经理其实挺鄙视这种人，他想着去中介的时候提醒一下翠姨。 但是到那之后看到办公室的门关着，上面贴着一张纸——出去看房，中午回来。 徐经理返回公司。 回来刚坐下就接到了董事长的电话。 不知为什么，电话接起的那一刻，徐经理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中邪了一样，他竟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董事长最近打电话过来的频率越来越高，但是问小刘总的情况的次数越来越少，他似乎更感兴趣的是翠姨的情况。董事长该不会是对翠姨有什么想法吧？ 于是，徐经理就跟董事长说：“黎女士有追求者，而且有几个。” 第542章 你也配？ 徐经理没想到，董事长对这个话题竟然格外感兴趣，这个电话打了二十几分钟呢，算是史无前例了。 挂断电话的时候，徐经理甚至都忍不住想，这个电话要是翠姨接的，能让小刘总的账户上多不少钱呢。 只是后来徐经理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想，要是董事长直接跟翠姨说这事，翠姨生气的话，肯定会骂小刘总。 那么，小刘总肯定会找他算账。 他好难…… 该来的总是来了。 徐经理丝毫不敢隐瞒，低着头，把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说完之后就听到小刘总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会觉得我老豆对翠姨有那种感觉呢？” 徐经理说：“就是欢喜冤家咯。前段时间回港城休假的时候，正好看到一部电视剧，就是说的欢喜冤家。两个人一直吵，一直吵，相互看不顺眼，但是吵到最后居然变成一对。” 小刘总：…… 徐经理看到小刘总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连忙补充说：“当然了，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比较年轻啦。董事长和翠姨，属于老年版。” 小刘总有些嫌弃地说：“不要把翠姨跟我老豆放在一起对比啦，我老豆也配？” 一个星期后。 翠姨带回了周景川父子俩的新消息。 说来也巧，他们那个家属楼有人想要卖房子。 翠姨带着凌青去看房子的时候，有些好奇地问房东说：“你这房子不是挺好的吗？而且你的单位也在这附近，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 房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古时候孟母三迁，现代人也需要如此。 房东觉得自己的儿子和一个有恶魔趋势的小孩走得比较近，虽然她已经教育过儿子，不要再跟那种人玩儿，但是自己又不可能24小时盯着孩子，所以她是不放心的。 这个房子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她卖掉之后可以去单位的家属楼买一套，已经跟那边的房东谈的差不多了。 翠姨问：“你说的那个恶魔是不是叫周安？” 房东吓一跳，“这事情传播的这么快吗？” 翠姨故意说：“可不是嘛！教唆别人用弹弓打人，多可怕呀！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真的会闹出人命。小恶魔可以躲在背后，别人却成了杀人犯。” 房东拍着心口说：“对啊，就是这样。我是真的怕啊，孩子学好不容易，学坏就几天的事情。身边有这种从小就那么会伪装的人，我真的担心孩子会有样学样。” 正聊着，男主人回来了。 男主人说，周景川申请调去外地了，单位很快就批准了，有可能这两天就会走。 女主人好奇：“怎么这么快就批准了？” 男主人说：“领导也住在这个家属院呀，他们也有孩子呀。不怕被教坏吗？” 翠姨说：“既然是这样，你们这个房子就不用卖了。” 女主人却摇头说：“不，要卖的！谁知道这个小区的孩子有没有被带坏的？必须要把孩子之前的人脉给断了。” 翠姨离开的时候，还专门绕到周景川家那栋楼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他好像请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收拾东西。 翠姨在晚饭的餐桌上把这个最新消息告诉大家，然后有些讽刺地说：“当年，周老头费劲巴拉的，就是想留在京城。 现在，他的长孙跑到外面去了。 紧接着，帮他实现阶级跨越的小儿子，这会儿也要收拾东西调走了。 但是我觉得还是便宜了周景川，据说他调去的地方是中部省份，也不是什么穷山僻壤。” 周朗思忖了几秒钟，说：“或许应该让蔡伯伯把这个消息告诉在监狱里服刑的姚铁梅了。” 姚铁梅被判刑的罪名只是伪造公文非法侵占他人财物，她自始至终都没交代当年宋诗锦煤气中毒的内幕。 蔡伯伯就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蔡律师。 吃过晚饭，周朗就骑车去了一趟蔡律师家里。 叶舟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黄昏的街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知道，他被那个真相折磨了很多年。 翠姨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了起来，她看着那个黑板上写着的那些备用名字，喃喃地说：“如果宋小姐还在的话，她应该也会认认真真地想一个名字的。” 周安的事情自然也有人传到了周老爷子住的大院。 “幸亏哦，那个小崽子没有来咱们大院里住，要不然祸害的就是咱们这里的孩子。” “他每年寒暑假不是也会回来吗？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有没有把孩子给带坏？” “这可说不准！他每次来咱们大院，好像都是喜欢跟那些比他小的小孩玩，以前还觉得他懂事儿，作为哥哥会带小弟弟小妹妹玩。现在回头来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其实就是想当老大，年纪比他大的肯定不会听他的。年纪比他小的，再拿点吃的来哄一哄，可不就对他言听计从了吗？” “太可怕了！我得回去问问我们家孩子，有没有被他带着去干过坏事。” “……” 周家人又一次成为别人热议的对象。 有人感慨地说：“所以说，老话真的是有道理的，娶妻当娶贤。亏妻者，财不入。你们看周家，靠着宋家起家，却那样亏待宋诗锦。那个什么姚铁梅，绝对是一肚子坏水，否则也养不出这种心黑的儿子。” 就连许秀丽得知这些事情之后都有些后怕，她想，幸亏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比较大，要不然，岂不是有可能会被周安唆使成了杀人犯。 周辉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阵冷笑——“周朗可真是好手段，竟然连亲爹都没放过。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付我了？” 周朗如果听到这话，他告诉周辉——“我根本没必要对付你啊？对付你的是法律。” 关于文物保护法，已经开始进行修订。 与此同时，公安部门也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负责调查文物盗窃和文物走私。 周辉现在已经在相关部门的重点关注对象的名单里，但是他本人却不知道。 第543章 底气十足 正如翠姨说的那样，当初周老爷子的目标就是在京城扎根，让他的子子孙孙在京城过上好日子。 现在…… 听说小儿子带着小孙子搬去外地，他们竟然都没来跟他知会一声，周老爷子迷茫了。 这些年，他为了家族躲避灾难做出的选择，真的是错误的吗？ 不，才不是。 他是对的，至少他暗暗培养的孙子周辉，就是个有出息的。 根据未来的政策，发展经济是重中之重，周辉肯定会越来越有出息。 比周朗有出息。 最近，周辉有一批货要从鹏城出境，周老爷子明显感觉到上面对走私文物的打击力度。但是，这次还是不能停手，因为他感觉如果这次不出货，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合适的机会了。 这次赚的钱，足够用来给后面的生意做铺垫。 后面，在京城买地盖楼，以后就没几个人能竞争得过周家了。 周老爷子非常相信叶莲的话，十几年之后，房地产市场是坐着就能捡钱的行业。 叶莲这个女人……有点邪门。 …… …… 叶舟的剧本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她其实还是收着了写的，要不是怕自己太超常发挥，让小刘总以为她能半个月就写出一部剧本，以后岂不是要让她成为高产编剧。 这本能写得快，还不是因为她不用动脑子，完全是根据以前写过的再打一遍字。 这天，周朗休息，他帮她装订的时候，也看了一下写好的剧本。 宫廷背景的剧本，女主角从地位分的妃子，成长为皇后。 他虽然没有特别仔细看，但是看得到一个叫宋珊珊的女配角的戏份不少，她虽然不是女主角，但是周朗感觉她比女主角活得肆意自由。她女扮男装，又是皇商，跟女主里应外合，做了不少事情。 女主只能在高墙内，而宋珊珊的舞台却在广阔的天地间。 再一翻，周朗果然又看到了叶舟做噩梦的时候会提到名字——孟晨。 孟晨在这个剧本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反派。 他对女主有好感，得知女主家里可能犯事，马不停蹄地抛去她。 女主最后入宫。 虽然剧本没写完，但是周朗基本能猜测到这个孟晨的结局——他的世子之位变成家里的庶子的，他的儿子，没一个亲生的，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周朗状似无意地问叶舟说：“我觉得宋珊珊这个角色比女主更有魅力，你怎么不让宋珊珊当女主呢？” 叶舟微微诧异，她确实没想过周朗会问这个问题。 为什么让宋珊珊女主呢？ 因为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的闺蜜是宋珊珊啊。 这个剧本，她不算百分之百还原之前写的，而是有轻微的改动。 改动之一就包括女配这个角色，原来的女配也不叫宋珊珊。 还有渣男的名字，也是被她改成的孟晨。 穿来这里之后，她似乎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想念她的好闺蜜，用这样的方式来听别人骂——孟晨是个大傻逼，活他妈该！ 几秒钟后，叶舟说：“因为我喜欢宋珊珊这个角色啊。当皇后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只能在深宫大院里，跟一群女人抢一根老黄瓜。” 周朗：……其实可以不用说得那么直白的。 转天，中午的时候，陶国庆又来送乡下收来的老母鸡。 看着咯咯叫的老母鸡，叶舟有些歉意地说：“我好像吃了不少老母鸡了。” 妨碍了不少小鸡仔的出生吧？ 陶国庆说：“所以，叶老师您也间接帮助很多村里的孩子交学费啦。” 翠姨笑：“看来读书果然是有用的，这张嘴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陶国庆挠头，“还行吧……哦，对了，叶老师，段记者让我跟您说一声，晚上六点，在饭店见面，说你那个姓蒋的学生从鹏城来了。” 蒋波？ 其实在一个多月前，还没放暑假的时候，蒋波就说要来京城，之后似乎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下午五点的时候，叶舟早早就去了饭店，这会儿饭店的客人还不多，叶舟喜欢去二楼那个靠窗的位置坐着，那个位置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整个人就像是拥有了时光机器，真真切切地看着岁月流光。 陆大姐给叶舟端来一杯水。 叶舟发现，几天没见，陆大姐瘦了不少。 “陆大姐，您最近去医院照顾病人很累吧？”叶舟也听说她家老家有人来京城看病。 陆大姐说：“哎！别提了！我那个堂哥堂弟真不是东西！把我二叔送来京城，说好了让我带着去医院挂号就行。等我挂了号，他们跑了，把二叔丢给我一个人。” 叶舟：“……” 陆大姐说：“他们俩还是有工作的人，您敢信？我那个二叔啊，也很心寒，但是他愣是一句儿子的坏话都没说。” 叶舟问：“那您打算怎么办啊？就这么一直照顾下去？” 陆大姐说：“翠姨昨天帮我介绍了个护工，帮我照顾二叔。医生说，半个月就能出院了。我呢，也不是无私奉献的人。我把每一笔花销，都记下来了。等我二叔出院，我就送他回老家，然后跟堂哥堂弟要钱。” 叶舟说：“他们能做出把老人扔给你的事情，难道还能做不出赖账的事？” 陆大姐说：“我可以直接去找他们的领导啊，让他们领导通知财务科，每个月他们的工资就发给我。” 叶舟笑了，“听起来好像不错了。但是，老家那种人情社会，你这样做的话，以后就算是跟亲戚闹掰了吧？您有考虑过吗？” 陆大姐脸上满是无奈，“想过啊，怎么没想过。以前，我就是想得太多了，所以一家子日子过得苦哈哈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啦，我也是有退路的人，我只要勤快一点，也是能在京城扎根的，可以一辈子不回家，也不惦记入老家的祖坟，怕个屁啊！” 底气，对于人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有了底气，才敢反抗不公。 而钱，恰恰能提供底气。 第544章 第二次见面 叶舟发现陆大姐虽然那样说，但是她的眼神里依然透着一些不确定。 于是，叶舟就安慰她说：“陆大姐，您做得对。 您给长辈看病，没有置之不理，已经让那些孝子贤孙无可指摘。 帮衬家乡的父老，人之常情。 但是，前提是有商有量，而不是他们强行让你如何。 孝心外包，那就掏钱啊。 多正常。” 陆大姐眼神里的迷茫瞬间烟消云散，“是吧？我也觉得呢，他们要是跟我商量，说工作忙，请不了那么长时间假。或者说，家里暂时凑不出那么多钱，让我先垫付。我其实是没问题的。 但是，什么也不说，人丢下，就跑了。 用这种方式来逼我，我就是不舒服。 现在逼我给这个看病，下次是不是又来一个人，往医院一躺，我不管就是大不孝？” “可不是嘛，咱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陆大姐开开心心去做事了。 这时，蒋波和段从安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那个经常跑去京大旁听的女生，梅文静。 叶舟看了一会才认出蒋波。 男人真正成熟起来，果然跟阅历有关。 当初被柳城大学开除的时候，蒋波的年龄虽然比大多数同学大几岁，但依然跟“成熟”这个词不挨边。 现在，他整个人身上都有一种被岁月被阅历洗礼过的成熟和稳重，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是一个非常有经历的成熟男性。 跟他比起来，梅文静就是个典型的在校大学生的样子。 她有些拘束地跟叶舟说：“叶老师，您好，希望您不介意我也一起来了。” 叶舟说：“不介意啊，你跟蒋波是同学嘛？” “嗯，我们是一个中学的，然后又一起去了同一个大队插队。” 因为梅文静的拘束，这顿饭吃下来，好像少了点什么。 席间，蒋波郑重地跟叶舟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梅文静诧异地看着他们俩，似乎不知道蒋波曾经对叶舟做过什么。 叶舟说：“你不是已经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嘛。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往前看！” 蒋波说：“叶老师，真的非常感谢您……那种情况下，您还愿意给我指一条生路。” 叶舟说：“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又怎么有机会请你帮我家从安姐呢。” 段从安立刻说：“就是就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良性的循环。蒋总，承蒙以后多多关照啦。我们也算是在鹏城有熟人的人啦。” 吃完饭，段从安说送叶舟回家，让蒋波送梅文静回学校。 分开之后，段从安就跟叶舟说：“梅同学呀，看上蒋波了，但是蒋波好像没有那种意思。” 叶舟说：“从安姐，你看别人看得挺透彻的嘛。那你的事情呢？” 段从安先是迷茫，然后说：“我那件事情不是解决了嘛。以后不可能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我现在要大干一场。你不知道，央台的优秀人才真的太多了。” 叶舟说：“那你要加油啦！以后我家宝宝生出来后，想走电视台的后门，没事上电视台表演个节目啥的。” “没问题！” 然后段从安轻轻地摸了摸叶舟的肚子，温柔地说：“宝宝，我是你姨姨，以后姨姨带你去电视台，看最好看的现场节目。” 段从安送叶舟回四合院，然后又被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等在这里跟段从安偶遇的陶国庆送回电视台的宿舍了， 第二天，叶舟刚送走来拿稿子的李磊，就迎来了蔡律师。 蔡律师说：“小叶，我刚从女子监狱回来，姚铁梅说，想让她开口说点什么的话，她想让你去，她才肯说。” 叶舟疑惑：“我？不是周朗？” “对，是你。” 叶舟说：“可以啊。” 蔡律师说：“你要不要跟周朗商量一下。” 叶舟说：“不是隔着铁栅栏吗？姚铁梅又不能咬我。” 蔡律师：“……” 蔡律师有司机，开着吉普车。 女子监狱在郊区，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现在的探监程序似乎也不算复杂，蔡律师去跟工作人员交涉了一下，工作人员就带着叶舟来到一间屋舍。 确实是隔着铁栅栏，里面放着一张桌椅，外面也一样的设置。 叶舟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那扇关着的门传来动静，紧接着就看到姚铁梅被狱警带进来。 进来的那一刻，姚铁梅就死死地盯着叶舟。 叶舟从从容容地回望。 算起来，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是叶舟来京城短暂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姚铁梅和周景芳约她去京城饭店见面。 原本，她们俩是想在那个豪华的地方杀一杀叶舟的锐气，让她这个没见识的人心理被击溃。 结果最后被击溃的是她们自己。 失去自由的这段时间里，姚铁梅想得最多的一个问题是——如果当初没有同意周景芳的提议，跟叶舟在京城饭店见面，一直躲着她走，躲着周朗走，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关在这里。 此时的叶舟，依然明艳动人，身上还比之前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而她…… 坐下来之后，姚铁梅就用吃人的眼神看着叶舟说：“是不是你们用手段把他们父子俩逼出京城的！” 叶舟靠在椅背上，目光淡淡地看着姚铁梅，“真遗憾你会说这样的话。哎，我还以为你在这里改造之后，能想明白一些事情呢。把他们父子逼走的，不是你吗？” “你胡说什么！” 叶舟说：“其实我也挺纳闷的。你们一家三口，日子其实过得不错啊。至少在你们家属院里，属于条件最好的那一挂了吧。毕竟你丈夫手里有不少前岳父那里弄到的财物。但是，你竟然教唆儿子从那个智商有缺陷的孩子的父母那里骗吃骗喝。” 姚铁梅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你们家属院的人都以为周安是天生坏种，但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觉得他是在你的教育下，才变成小恶魔。蔡律师应该没跟你说，你儿子教唆那个智力残疾的孩子干了什么吧？他让那孩子用弹弓杀人。” 姚铁梅整个人都愣住了。 第545章 跳梁小丑 “你胡说！你污蔑人！你无耻！” 姚铁梅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句话。 旁边的狱警侧面看了她一眼。 叶舟依然是淡然的样子，她说：“真相你心里其实很清楚，不是吗？” 对上叶舟那双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眼睛，姚铁梅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关于那个小傻子的事……她那龌龊的心思，至少在她进监狱后，一直以来都是只有她自己知道的。 当叶舟撕掉那层蒙羞布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暴露了。 为什么暴露？只能是跟她儿子有关系。 她只想让儿子占便宜，但是她不想让儿子变成坏种啊。 小傻子的父母很可笑，明明生下的是个傻子，竟然还当成宝贝。 别人劝他们再生一个，他们竟然说什么再生一个的话，对小傻子不公平，对另外一个孩子更不公平。 他们俩竭尽所能，把能弄到的好东西都给傻子。 那几年，蛋糕多珍贵啊。 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友谊商店弄到了只给外国人和华侨供应的蛋糕。他们提着蛋糕从外面回来，正好遇到姚铁梅带着周安。 但是他们明明看到周安咽口水，却当成没看到。 姚铁梅当时心里就非常不舒服，她也大概猜得到，他们夫妻就是因为周安和其他家属院的孩子一样，管他们的儿子叫小傻子，所以一口蛋糕也不肯分出来。 第二天，姚铁梅在阳台上晒衣服的时候，又看到他们带着好吃的东西从外面回来。 姚铁梅立刻跟儿子说：“你想吃小傻子家的点心，其实很简单，你只要装着想跟他玩就行。而且去他家里之后，要有礼貌，只要小傻子的爸爸妈妈在身边，你就装着维护他的样子。” 周安很聪明，一说就懂了。 毕竟他妈教过他，回爷爷奶奶家应该怎么卖乖，才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似乎就是从那之后，周安就很自然地学会了拥有两副面孔。 以前姚铁梅根本不觉得这算是问题，毕竟大人也是如此，谁不是两副面孔呢？有的人，甚至好几副面孔呢。 姚铁梅只会觉得她儿子真的很聪明，那么小就学会了这样。 但是，当姚铁梅发现儿子对她和周景川也是两副面孔的时候，她又开始慌了。 还没等她想明白，要不要纠正儿子、该怎么纠正的时候，她就失去了自由。 她的儿子，竟然差点成了杀人犯？ 她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信。 对！都怪叶舟和周朗，如果不是这对公母把她弄进监狱，她就能管教好周安。 对面的叶舟把姚铁梅的脸部表情看得很清楚，她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行了，不要把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 周安心里的坏种，不是因为你浇水施肥才能长起来的吗？ 在周安变成恶魔的过程，你起了什么作用，你心里清楚得很，不是你找借口，这个事实就不存在。 你请我来，应该不是为了听你扯淡和骂脏话。 我也没时间跟你探讨教育问题，直奔主题吧，你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周安的事情给她带来的挫败感，还是被叶舟无情地拆穿她的心思之后，姚铁梅最终认清现实，她说：“如果我跟你说是谁害死的宋诗锦，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叶舟目光凉凉地扫了一眼姚铁梅，“什么好处也没有。” 姚铁梅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她倾身上前，双手抓住铁栏杆，“叶舟！你这个臭biao子！” 狱警呵斥：“姚铁梅！你老实点！” 姚铁梅瑟缩地往后，又坐回到椅子上。 然后，姚铁梅就看到叶舟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她再也控制不住，咬牙切齿地说：“叶舟，你是不是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嫁了个好男人？结婚之后，衣食无忧。宋家的大四合院，现在是你们住着。宋家还有一部分家产返还，是你们收着。你看起来比绝大多数同龄人幸福得多，但是，这些不过是表象罢了。” 叶舟一副愿听其详的样子。 姚铁梅继续说：“可是你忘记了，你嫁的人是周朗啊！ 周朗身上流着一半周家人的血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周朗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会算计你，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达到目的用的刀。 而且这把刀，用过之后还会被扔掉。 你看，宋诗锦不就是这样吗？” 叶舟轻轻地笑了一声。 姚铁梅声音又高了几个分贝，她说：“怎么？你不信？ 你自己好好看看周家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 你以为周朗就能例外？不，他只会变本加厉！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能够成功地嫁给周景川吗？ 其实，有周朗的功劳。 你想想看，那时候的周朗才几岁呀？他就能这样谋划。 他之所以会让我嫁给周景川，就是因为知道我没什么太大的能耐。比起来，周景川跟我结婚，比跟一个家世相当的人结婚，对周朗有利。 若不然的话，你以为现在周朗能顺利拿回四合院和宋家那些家产？” 叶舟挑眉，依然没有说话。 姚铁梅说：“至于你，只不过是周朗这几年比较好的选择罢了。 等他需要更高的地位的时候，你绝对会被他抛弃。 就像宋诗锦被周家抛弃一样。 你，绝对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命好。 我们走着瞧！” 叶舟终于说话了，她说：“哦，你的意思是，我婆婆是被周老头主谋害死的？跟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你让我去找他算账，然后放过你。” 姚铁梅一怔，她说了那么多，叶舟竟然还是只想到这一点？ 说完那话，叶舟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似乎是赶时间，要走了。她不在乎姚铁梅再说些什么了。 姚铁梅咬咬牙，说：“如果我把以前的事情都说出来，你能不能保证周安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让他……让他至少能够好好的长大，不要再像以前那样。” “姚女士，我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闲扯，以及编故事。” 第546章 青春的荷尔蒙 那年冬天，周老爷子到了他认为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能够运作得好，他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是他以前根本不敢奢望的。 那么，他真的能站上那个位置吗？ 周老爷子开始审视自己，他发现阻碍他前程的人，就是宋家这个姻亲。 幸好，那对夫妻非常识趣，已经死了。 那就只剩下宋诗锦…… 宋诗锦也要死吗？ 周老爷子盘算了许久，他发现宋诗锦最理想的状态，是当个活死人。 宋诗锦的父母虽然死了，但是她父母当初确实有不少门生，这些门生绝大多数现在都不能再发声，但是也有人随时可能复出，还有一部分人在海外。 所以，宋诗锦不能死。 一旦形势有变，宋家的人脉还能利用上。 活死人，是怎么个活法呢？ 周老爷子想起有个他认识的人，在三反的时候烧炭想自我了断，最后被家属及时发现。 但是人虽然救活了，整个人却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跟个活死人一样。 吃喝拉撒都得让人伺候。 后来，才半年多的时间，那个人的审查结束，他没有问题。 后面为了补偿他，给他的家属很好的待遇。 倘若，宋诗锦也变成了个活死人，周家只要尽心尽力伺候好她，不让她死，那么，周家岂不是在将来的某个时候可以继承宋家的人脉？ 而他，现在也不会因为宋家的关系妨碍他更上一层楼。 周老爷子把周景川叫过来合计这件事儿，周景川不答应。 周老爷子呵斥他，说什么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宋诗锦最后的结局可能比她的父母还惨，连个体面的死法都轮不到。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案例，甚至可以随时找出来。 何况，宋诗锦又不用死。 说不准以后还能醒过来…… 计划最终还是实施了，那个冬天的夜晚，周朗吃坏了肚子，周景川送他去医院，在医院留院观察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清晨回到家里的时候，宋诗锦出事了。 周景川父子回来，看到的是宋诗锦冰冷的尸体。 …… 这些就是姚铁梅跟叶舟描述的过程。 那姚铁梅是怎么知道的呢？ 在宋诗锦“七七”的那天，姚铁梅故意买了些酒来看周景川，哄他喝酒，等他喝多之后，从他口中套话。 之前，姚铁梅也以为宋诗锦是周景川杀死的，她想套出话，用这个话当成威胁周景川的把柄，达到嫁给他的目的。 但是，听下来，姚铁梅发现自己根本抓不住所谓的把柄。 谁烧的碳？ 谁封的窗？ 谁往周朗吃的东西里放了佐料？ 这些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而且，宋诗锦死了，周老爷子以为能上的那个台阶，最终也没能上去。 姚铁梅如愿以偿嫁给周景川，不是因为她有多会哄周景川，让他找到了跟宋诗锦在一起时永远也不可能拥有的被追捧被仰慕的感觉。而是因为周朗推波助澜…… 那天，姚铁梅去周景川家里送单位发的东西。 很巧的，她在周景川缝衣服的时候，周朗带着周景川单位的领导进门。 然后，单位的人都以为周景川和她在一起了，她才如愿以偿。 婚后的第一天，姚铁梅想拿捏周朗，结果周朗冷冷地给她回了一句：“我能让你如愿以偿，也可以让你离婚。” 说这些的时候，姚铁梅一直牢牢地盯着叶舟脸上的表情，希望能从叶舟脸上看到她对周朗的恐惧，哪怕是惊讶也好。 然而，这些都没有。 姚铁梅忍不住质问：“叶舟，你不觉得周朗很可怕吗？他可不仅仅是两副面具，他对你所谓的好，也可以随时扔掉。” 叶舟：“哦。” 姚铁梅继续说：“还有，当年周朗会不会是自己吃坏的肚子呢？封窗的，没准就是他呢？没准宋诗锦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心甘情愿地死呢。你不是号称很聪明吗？没想过这一点？” 叶舟站起来说：“看来我今天真的是浪费时间了。你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 也是，你在周家没什么地位，他们怎么可能让你知道。 我之前确实不太聪明，还以为动手的是你，毕竟你是为了上位。 后来发现你能把儿子养成那样，就知道是我高估了你。 至于你的挑拨离间，一点也不高明。” 出来见到蔡律师，蔡律师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叶舟摇摇头，“不怎么样，看来她跟当年的事情确实没关系。” 蔡律师说：“嗯，应该是的。要不然，以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能力，不应该能坚持到现在。” 晚上周朗回家后，他在洗手的时候，她从身后抱住他。 周朗还不知道她今天去见姚铁梅的事，他温和地问：“怎么了？” 叶舟说：“妈妈走了之后，你一定很苦吧。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我要是早点穿来就好了。 周朗转过身，捧着她的脸，问：“怎么突然这样说？” 叶舟说：“我见到姚铁梅了，她想挑拨离间，说你怎么算计她和你爸在一起，在她新婚第一天，就给她下马威。” 周朗挑眉，“她跟你说这个？” 叶舟：“嗯，她就是想让我讨厌你。但是怎么办，好像适得其反。” 周朗：“所以？” “所以我更爱你啦！笨蛋！” 以前，叶舟写剧本的时候，觉得偶像剧里的甜，其实是青春的荷尔蒙。 等自己亲身感受后，她才发现有些情话在特定的语境下，会情不自禁地说出来。 叶舟一直都知道，周朗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他不想提起以前的事情，她自然就不会去揭他的伤疤。 姚铁梅希望叶舟发现周朗是一个很会算计的人，让她对周朗产生戒备。 多可笑啊，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真心爱他的亲人相继离世，剩下的都是算计他的，他不保护自己，能活下来吗？ 叶舟又有些沮丧地说：“妈妈的事情，看来还是不能查清楚。你说，周辉出事后，他爷爷会为了保他，说出当年的真相吗？” 第547章 衣锦还乡 周朗说：“应该不会，他比谁都更自私。” 他，就是周老头。 叶舟说：“我想会一会他。” 周朗拉着她的手，“不用，胎教很重要。这事还是我来处理吧。” 叶舟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做更能让她乳腺畅通，她说：“我跟你一起呗？” “好。” 只是他们俩还没确定哪天去会一会周老爷子，就传来他生病的消息，而且人还是在外地生病的。 这个消息让周朗和叶舟都非常意外。 叶舟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都说祸害活千年吗？他怎么说中风就中风了？” 唐教授有些无奈地说：“你这孩子，这话只许在家里说，可不能在外面说啊。” “嗯嗯，我知道啦，出去我绝对是个乖宝宝。” 翠姨有点不爽，“中风？真是便宜他了！” 周朗思忖片刻，说：“这里面有蹊跷……他跟周辉在一起，怎么突然就中风了呢？” 周朗有些内部消息，不方便跟大家说。 专案组已经准备对周辉这条线开始收尾，周辉大概也察觉到有异样，然后不知道找了个什么借口，把周老爷子叫过去。 周老爷子刚到鹏城的当晚，突然就中风了。 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周朗刚说完，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我来接。”周朗预感是找他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电话那边的人告诉周朗，周辉从医院失踪了。 周辉跑了！ 稍晚一些时候，又传来消息说，医院那边经过化验，发现周老爷子确实不是中风，是中毒。 当然，经过抢救，周老爷子捡回一条命，但似乎毒物还是影响到了他的大脑，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有关部门经过搜查周辉的几个住处，从中发现一些线索。 线索也指向了周老爷子在协助周辉犯罪。 后续经过审查，周老爷子涉嫌犯罪，但是考虑到他的身体因素以及其他原因，最终处罚变成了取消退休的一切待遇，返回原籍。 这个从小给地主家放牛，后来靠着自己的机敏一步步爬到高位的人，最终在垂暮之年，又被一棍子打回原形。 周老太太被勒令收拾东西离开大院的房子的时候，翠姨和陶国庆又来了。 翠姨直接站在门口说：“知道你想收拾好东西就去赖着周朗不肯走，我劝你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不要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跟周老头在一起那么多年，当年也是让他踹掉前面那个跟你在一起的。 他连自己前面那个生的女儿的生死都不管，只管给你吃香喝辣。 现在他被你们的亲孙子下毒，变成傻子了，你该不会是要抛弃她，缠着周朗给你养老吧？” 周老太太确实是这么算计的。 甘丽丽也给她加油鼓劲，跟她说，周朗要是还顾忌自己的仕途，就不敢把她轰走。 反正那个四合院也大，他们看她不顺眼，就给她一个单独的院落啊，到时候她跟甘丽丽这个外孙女住进去，也不怕没个伴儿。 然而，自己还没付出行动，就有人把她的计划嚷嚷出来。 甘丽丽看到翠姨，俨然看到仇人。 她现在还觉得，如果不是翠姨的话，他们甘家就不会倒，她也不会搬出四合院，她妈也不会坐牢，她也能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 甘丽丽再也控制不住，冲出去就指着翠姨的鼻子骂。 “有你他妈什么事啊！你真把自己当叶舟的婆婆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自己农奴翻身把歌唱了！” 陶国庆上前，把甘丽丽几乎指到翠姨的鼻子上的手指拍掉。 “原来你是奴隶主啊！ 奴隶主不是勾勾手指，就有人给你献殷勤吗？ 可是你为什么却反过来给人献殷勤啊？ 昨晚，你去后海那边跟人牵手亲嘴，你那个田大哥知道吗？ 哦，你跟你的田大哥在搂搂抱抱的时候，那个谭哥哥知道吗？ 谭哥哥知道你还想约他表弟吗？” 甘丽丽脸色血色全无，嘴唇颤抖，“你……你胡说！” 陶国庆转头问那些脸色古怪的围观者，“大家想不想看证据啊？” “想啊！”立刻有人响应。 甘丽丽大喊：“不要！” 如此，围观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甘丽丽就是个女流氓啊！ 现在这种行为是要蹲笆篱子的，再严重点，可能是要吃花生米的。 陶国庆似笑非笑地看着甘丽丽，“你说不要就不要啊！我要是你啊，就赶紧去给你姥姥收拾东西，快点滚蛋！” 甘丽丽返回屋里，浑身发抖。 她哪里错了？她不过是想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本钱，回到原来的生活。 她就是要找个更好的男人嫁，她有什么错？ 十分钟后，陶国庆就发扬风格，帮周老太太的东西放上车。 同时翠姨还不忘记跟围观群众们说：“周朗就是个孝顺孩子，怕他奶奶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东西去火车站，让国庆来帮忙送。” 陶国庆咧着大白牙说：“不只送到火车站，我还让人一路照应到老太太到周家村。” 周老爷子的老家，距离京城坐火车也要两天一夜。 下了火车之后，还得倒班车，然后到县城，县城再自己找车到乡下。 前几年，形势不同以往之后，周老爷子曾经拖家带口衣锦还乡。 那时候，别说县里，就连市里的领导也来了。 离开的时候，周老爷子还把钱给他的堂哥，让堂哥帮他把祖宅修缮一下。 当时他假模假样地说：“叶落归根嘛，说不准啊，过几年，我就想念家乡那口小米面，就回来养老了。” 回来养老是不可能的，他就想下次回来被人仰慕的时候能够住得舒服一点。 再说了，老家的房子气派地挺立在这里，谁看到不得羡慕地感叹几句呢？虽然他听不到，但是能感受到啊。 人算不如天算，周老爷子无论如何也没预料到自己竟然落得这个地步。 他的退休待遇没了！家里收出来的财物都上缴国库了！ 他们全家被从大院里赶出来了…… 而且最先回到老家的是他。 从鹏城的医院出院后，他就被不知道是哪方面的人安排的人送回了周家村。 第548章 退休待遇没了 两个工作人员把周老爷子送回周家村的时候，周老爷子违法犯罪的事情还没传到当地，这里的人还以为他依然是高级退休干部呢。 那两个人也没有拆穿，直接把周老爷子丢给他们，说自己这边还有工作，人放下之后，他们就走了。 市里和县里的人都自行脑补：周老爷子中风之后，执意要回家乡休养，明显他的儿孙，还有其他家里人都不同意，毕竟京城的医疗条件好，更加有利于他休养。 但是这个年纪的老人往往比较固执，他大概是说服不了自己的孩子，索性就安排手底下的人把他送回来。 县市两级的领导都帮忙妥善安排了给周老爷子照顾的人，再加上村里人也想表现自己捞得好处，所以周老爷子回来的这段时间，其实过得还不错，至少比之前在鹏城的医院好多了。 一开始医生和病人对他一视同仁，没有额外的照顾，但是也没有冷待。 直到有一天，有个护士听到警察在病房里讨论问题，立刻把消息散播出去。 原来这个老头居然是把国家的文物规宝走私出境的坏人。 新闻上可都说了，那些外国人买了下这些走私文物，还嘲笑我们的人都是些见钱眼开，完全不懂艺术价值和文物价值。 从那之后，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对他的态度都特别冷淡。 其实周老头醒来之后，脑子确实浑浑噩噩了一段时间，但后来，他已经慢慢恢复过来。 恢复过来的那天晚上，他经过深思熟虑，发现自己最合适的状态就是中风的样子。 他不能清醒，一旦知道他清醒，他面临的处罚会严重得多。 还有，有些审查还没有结束，他如果清醒了，这些审查就会继续下去。 就这样，周老头一直装到了周家村。 脑子无比清晰的他，听到了县里和市里的领导说话的声音，他却没有了之前那种被人追捧之后高高在上的快感。 现在的他心里非常清楚，等到这些领导知道他已经被取消相关待遇，他们必然会恼羞成怒。 那之后，他会非常惨。 甚至连村里的狗都能欺负他。 可是他能怎么办？ 现在突然醒过来，然后跟他们说出真相吗？ 不行，如果这样的话，他面临的情况可能会更糟糕。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 算了，过一天上一天吧…… 没过几天，被尽心尽力照顾他的工作人员推到屋檐下乘凉的周老爷子，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 紧接着，大门被打开。 现在农村的房子，盖得讲究一点的，有院子有大门。 大门打开之后有一个小院，有点钱的人家，院子会铺上水泥地，左右两边是厨房和杂物间。 但是之前为了自己能够过得舒服一点，周老头把本应该是杂物间的地方改成了卫生间。 他暗暗地想过，再过几年看看政策是不是不会再倒退回之前，如果不会的话，就把老宅也盖成四合院的样子。 四进四合院都不足以展现他的财力和能力，怎么着也得再搞个几进。 终究，这些都变成了浮云…… 就在周老头走神的一瞬间，外面的门已经打开了。 同时有一个声音传进来：“婶子，你们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呀？怎么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 说话的人是周老头的堂侄，他边说话同时还警惕地看着旁边的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就是陶国庆。 陶国庆瞥了他一眼，“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给她们委屈受！是这个老头给的！” 陶国庆已经看到周老头，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指着周老头。 周老头坐在轮椅上，依然保持着中风状态的样子。 但是，他心里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动于衷，此时的他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完了完了……好日子今天就到头了…… 早知道现在变成这样，当初我做的那些有必要吗？ 与此同时，稍后跟着的人也都挤了进来。 这些人是县里市里的人。 根据领导的安排，他们每周会过来探访一次，看看老同志有什么需求。 “这位同志，你哪儿来的呀？”有人问陶国庆。 陶国庆用口音特别明显的京城口音说：“京城来的！喏，这个老太太和这个女的我送过来了。省得有人说我虐待她们，你们正好也得做个证。如果以后他们诬蔑我，麻烦你们说句公道话。” “同志，你这是啥意思？” 陶国庆眨眨眼睛，也终于感觉到好像不太对。 周老头现在怎么看起来还一副众星拱月的样子？ 就在陶国庆疑惑的时候，本来在轮椅上坐得好好的周老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栽倒在地。 旁边负责康复的镇卫生所的护士，惊呼一声，“老领导，您这是咋了？” 其他人也一拥而上。 陶国庆愣住了。 周老太太和甘丽丽也有些错愕，这怎么跟她们忐忑了两天一夜想象中的不一样呀？ 老头子看起来还是挺受人追捧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家乡的魅力吗？ 老家的人觉得他还能东山再起？ 周老太太本来已经绝望的心情突然又重新燃起希望，她想：或许回老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在这里不用看别人的白眼。 陶国庆却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 改革开放之后，他走南闯北，发现一个问题：信息传递确实是有时差性的。 他也正是利用这些时差性，赚到了钱。 看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周老头犯了什么事儿。 哼！ 多一天好日子也不能让你们过！ 陶国庆想明白之后立刻说：“周老头，你脑子还没清醒呢？ 没清醒，怎么自己就往地上撞了？ 还是说你终于想起来给你下毒的人是你孙子啊？ 话说，你要不赶紧想起来吧，跟政府交代一下，你的宝贝孙子周辉给你下完毒之后跑去哪里了？ 没准周辉抓住之后，给你一个立功，你被剥夺的退休待遇没准能够恢复一点点。 不能回京城住大院，至少也给你发点退休金，不至于在村里连买肉钱都没有。” 听到这话，有人脸上是错愕，有人脸上是疑惑，还有人是不可思议。 第549章 清脆的巴掌声 原本陶国庆是打算把周老太太和甘丽丽送到周家村之后，就立刻返回京城，毕竟他的课业很重要啊。 暑假开始后，大学里的培训班开设了白天的班，他厚着脸皮求了叶老师，才弄到了京大经济管理系第一届暑假学习班的名额。 这时候，再不争分夺秒地学习，跟段记者就更加没共同语言了…… 可是现在，陶国庆分明感觉到周家村会因为他带来的人和“最新消息”，接下来绝对会热闹非凡。 有热闹不看，是不是太傻了？ 更何况，这可是周老头的热闹啊。 多纠结一秒钟，都是对过去一些人的苦难的不尊重。 于是，陶国庆决定留下来看热闹，顺便给人答疑解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被市里的领导安排过来的人，他哪里还顾得上帮忙把周老爷子扶回轮椅上，他飞快地走到陶国庆跟前，问道：“同志，你的话是啥意思？老领导是被亲孙子下毒？不是中风吗？” 陶国庆正准备回答，旁边的甘丽丽突然反应过来，她推陶国庆说：“你走啊！你不是说把我们送到就走吗？还赖在这里干嘛！” 当初陶国庆在大院里说的那些话，但凡有人把证据丢出来，甘丽丽就会被抓起来。她心里很清楚，她不能继续留在京城，至少要等风声过去。 所以，来农村也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 这会儿甘丽丽也终于反应过来，周家的事情还没传到周家村，甚至连市里的人都不知道。 周家人在这里的待遇还和以前一样。 可是，陶国庆分明是要坏他们的好事。 绝对不行！ 甘丽丽开始大喊大叫，想让陶国庆赶快离开。 她推陶国庆的同时，还喊周家村的人帮忙。 陶国庆瞬间被几个村民围住，开始把他往外推。 但是，他的嘴巴是自由的。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里的消息也太落后了！ 周家祖孙干了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周孙子为了逃避罪责，给他亲爷爷下毒，让他亲爷爷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然后跑了。 周老头被毒成这个鬼样子，国家只是撤销他的退休待遇，让他全家从大院里搬出来。 你们这里居然还把他当老领导供着，哈哈哈。” 市里和县里安排来的人立刻阻止村民对陶国庆的作为，把他拉到一边，仔细询问。 陶国庆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周家村炸了锅。 陶国庆被安排进了镇上唯一的招待所。 之后，招待所的电话响个不停，市里、县里的相关领导都亲自打电话给陶国庆询问情况。 陶国庆每接一个电话也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招待所唯一的一部电话就在前台的位置，每次陶国庆接电话，周围都汇聚了不少人。 毕竟周老头是他们本镇的名人。 往上数几代人，数到清朝，他们镇上最牛逼的人也就清朝的时候出了个秀才。 接下来就是周老头了。 一个给地主家放牛的放牛娃，通过跟地主家的少爷搞好关系，被地主家少爷带进学堂，读了几年私塾。 打仗了，他说想建功立业，就去投军。 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他当年在村里娶的媳妇，也离开村子去找他，走了之后也没回来。 等再得知他的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京城当大官了。 上次周老头回来探亲，那热闹的场面，镇上的人都记忆犹新。 甚至镇上的人出去都有面子—— “对，我们镇上的啊。我爷爷小时候跟老领导一起给地主家放羊呢。” “老领导当年去投军，从我二大爷家门口路过，我二大爷还给了他水喝。” “听说，老领导要给你们镇上修路？” “其实啊，都不用老领导发话，市里县里，就连省里都会安排修路的事，要不然老领导回来探亲多不方便啊。” “……” 整个镇子，以周老爷子为荣。 周家村更是如此。 据说，上次他回来探亲之后，周家村的后生们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女青年都想嫁到周家村，男青年都想成为周家村的女婿。 万一，借到东风了，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呢。 听说，周老领导的堂亲子侄，这几年当兵的、招工进城的，都有。 当初周老头有多光宗耀祖，现在的反噬力量就有多大。 来听陶国庆打电话的，除了镇上的领导，还有镇上的居民，甚至是村里的人。 周家村的人，一牛车一牛车地载着人往镇上来，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于是，陶国庆就成了镇上的名人。 有人想听更多，就邀请他去镇上唯一一个国营饭店吃饭。 有人说：“我家里做的饭比国营饭店还好吃，你去我家里吃吧。” “……” 就这样，陶国庆在镇上住了几天，吃喝不愁。 有人给他送玉米，有人给他摘果子，有人还在他侃侃而谈之后递上一杯水。 陶国庆迎来了人生高光时刻。 万众瞩目，原来就是这种感觉啊。 当然，陶国庆还不忘记打电话回京城汇报情况。 翠姨说：“你差不多就赶紧回来吧！报的学习班不能耽误。” 陶国庆在回京之前，又去了一趟周家村。 只见周老头家门口原本栽种的花都让人给拔了，围墙上隐约有牛屎的痕迹。 进去后，院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垃圾不少。 甘丽丽和周老太太在争执。 “凭什么让我做饭！我活了二十一年，没做过饭。” “你以为你还是京城大领导的外孙女吗？” “还不是因为你傻逼！你当初不去偷周朗他妈的东西，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你……你……白眼狼！” “你又比我高尚吗？你不也是明明知道爷爷有媳妇，还故意接近爷爷。”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陶国庆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看了一下坐在轮椅上的周老头，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周老头在他看过去之前的半秒钟，好像是在瞪他。 陶国庆对着周老头做了个鬼脸，“兜兜转转一辈子，一夜回到解放前。拜拜了您嘞。” 第550章 活成了一场笑话 陶国庆从周家村返回京城，这一路上，县里、市里的人都在他身边旁敲侧击地问他关于周朗的事情，以及周朗对周老头这个爷爷的态度。 周老头现在仅仅是周老头，跟周家村其他老头没什么两样了，但是周朗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 陶国庆在上火车前，对着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哎！当初啊，周老头要是没结上宋家这个亲家，没准早就回村务农了。现在嘛，就是兜兜转转回到最初。 周参谋虽然和他有祖孙的血缘，但是，周参谋是宋家抚养的呀。” 陶国庆觉得自己现在已经达到高人的境界，都学会说模棱两可的话了。 任务完成，回京咯。 陶国庆在火车上幻想，他回家之后，一定会成为餐桌上的主角，大家一定会围着他问在周家村的事情。 结果，他风尘仆仆赶回四合院的时候，翠姨开门看到他，捂着口鼻，嫌弃地说：“你怎么也不知道回家洗个澡再来，一身的臭汗味，跟刚打开的老坛酸菜一样。你看，两只狗都躲着你了。” 陶国庆转过来一看，果然看到两条狗往后退了一步。 翠姨说：“瞧你这委屈的样子，算了，你就在我的浴室里洗吧。洗干净点，一根头发丝也别给我放过，洗完之后，去老杨那里吃饭，天气热，我懒得开火。” 陶国庆在翠姨这里有换洗的衣服，之前陶国庆曾经有过淋雨来的经历，翠姨就让他准备几套衣服放在这里。 叶舟听到陶国庆的声音，从花园那边的窗户探过头来，“国庆回来啦？” 陶国庆咧嘴：“叶老师，我回来啦，我……” 陶国庆正准备滔滔不绝的时候，翠姨转身跟叶舟说：“小舟，你躲开点，他臭死了。你可别把中午吃的都给吐出来了。” 叶舟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那扇精致的窗户边。 陶国庆：…… 真不是叶舟嫌弃陶国庆，不知道为什么，天气变热之后，叶舟的妊娠反应越来越严重。 走在路上，旁边如果有垃圾桶的话，隔着几米远，她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别人根本闻不到的味道，她身上可以放大好多倍。 昨天还去张医生那里看过，张医生说，这是很正常的妊娠反应。 叶舟不解，她前面都没什么事儿，怎么到了孕中期反而会这样？ 张医生说，不是每个孕妇的妊娠反应都是一样的，有的比她还惨，从头吐到尾。 现在，肚子里的宝宝已经有反应了，叶舟能感觉到宝宝在肚子里翻腾，似乎是个调皮的宝宝，动的次数很多。 周朗这个新爸爸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晚上隔着肚皮看宝宝，他的胎教功课做得很好，每天晚上都会跟宝宝有交流。 今天，周朗也难得按时下班，他回来之后也听说陶国庆已经到家的消息，但是他关注的重点依然是媳妇儿。 周朗带着媳妇溜溜达达一起去了老杨那里。 等陶国庆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来齐了，菜也陆陆续续端上来。 然而，大家关注的重点是叶老师肚子里的宝宝，似乎对他去周家村的事情没多大的兴趣。 看着陶国庆屡次想开口都没机会的样子，小刘总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他说：“你难道没看出来吗？在大家心里，周家的事情已经成为过去式。周老头以后过得如何惨，其实对于周朗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受到他们伤害最深的人又不会活过来。不在意，不在乎，看得理睬，才是真正的放下。” 陶国庆恍然大悟。 小刘总说：“当然啦，等大家把正事聊完之后，你也可以提几句让大家开心开心。” 饭吃到最后，陶国庆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周老头前后待遇的落差，大家都能够想象得到，所以确实没什么意外的。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舟突然想起来问：“周景海和许秀丽他们呢？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们从大院里搬出来之后，好像也没有住的地方吧？” 翠姨说：“原本周景海单位是分有房子的，前段时间，许秀丽不是惦记周辉的钱没有成功吗？她突然发现自己手里有钱，非常重要。然后就跟周景海合计，把他们单位的那套房子给卖了。这样一来，他们手里有钱，又能理所当然地赖在公婆身边继续免费吃住。现在呢，他们在租房子，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主要是房东不愿意租给他们。” 陶国庆问：“那他们现在住哪里呀？” 翠姨说：“周景海也是个人才，他住到小舅子家里去了。 以前，许家就是靠着周家，日子好过起来的。 包括许秀丽的弟弟，就是靠着周景海的关系，有现在的工作。 房子也是靠许秀丽在婆家当硕鼠，补贴而来的。 许秀丽的弟弟原本分的房子很小，前两年单位有机会分大房子，但是得个人掏一部分钱，那部分钱就是许秀丽从周家掏出去的。 许秀丽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其实周景海啥都知道。 小舅子当然不乐意了，跟周景海吵起来，周景海直接甩出一个清单，让许家还钱。 这不，吵着吵着，周景海就要求住最大的那间屋子。” 周家，终究活成了一场笑话。 这样看来，在这场笑话开始之前，周景川带着周安去了外地，算是被幸运之神又一次光顾了。 翠姨对着叶舟的肚子说：“我们宝宝出生之后，就再也不用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暑假过半的时候，叶舟把剧本交给准备回港城参加股东大会的小刘总。 小刘总笑得见牙不见眼，“这部戏肯定会火的啦！据我所知，那个欺负过我的人，也在筹划导一部宫斗剧，他肯定不如我们的！” 童年的创伤，让小刘总到现在都想着要报仇，参与校园霸凌的人，能不能都去死！ 叶舟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自觉地在心里发出这样的呐喊，难道是肚子里有了宝宝之后，激素分泌容易造成激动？ 第551章 惊喜连连 小刘总临走之前，在公司里还召开了一个短时会议。 顾恒出去传达这个消息的时候，公司那些实干派的中高层满脸欣慰。 “小刘总终于主动召开会议了。” “小刘总真的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可不是嘛，公司成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上都是我们推着他往前，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召开会议。” “顾助理，你知道小刘总召开会议的主题是什么吗？难道是新的投资项目？” 顾恒隐约有猜测，但是他不能说实话，因为他也不忍心看到诸位同行失望的表情。 虽然说一会注定会要看到，晚一会儿是一会儿。 顾恒连忙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家先去会议室吧。” 等大家来到会议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小刘总居然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 多难得呀！ 以前每次开会，说什么时间，小刘总就完全踩着那个时间来的。 会议结束前，发现到了计划的时间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小刘总还会提醒发言的人要注意掌握会议节奏，不要浪费时间。 真是一点都不像老板！反而像是打工的，生怕被老板多压榨一分钟。 小刘总注意到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怎么一个个都慈眉善目的，像是看到一个突然长大的孩子似的。 而且小刘总还拿着笔记本和笔，看起来像是要认真做笔记的样子，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曾经有个高层提醒过小刘总说：“小刘总，你应该把该记的东西记下来，不然的话，遇到一些想要糊弄你的人，故意把会议内容记错，到时候你不是要吃亏吗？” 小刘总说：“我又不是不长脑子，你们讲的那点东西，我还能记不住？” 以前大家确实认为他记不住，自从得知他是数学博士之后，大家也没有这个怀疑了。 但是，老一辈的人还是觉得，聪明脑袋应该配上勤奋，这样就能无敌了。 跟一个无敌的老板，他们才会越来越好呀。 老板不想努力，他们就推着老板努力向前。 现在，老板突然开窍了！ 好帅呀！ 小刘总注意到他们一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样子，有一点莫名其妙。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性——他们终于开窍了，终于体会到老板不在身边的快乐。他们脸上的喜气洋洋是因为知道他这个老板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不在京城。 等大家落座之后，小刘总说：“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大概10分钟左右吧，希望大家能给我出谋划策。” 年纪最大的那个高层问：“小刘总，难道是总公司那边的董事会要为难你？” 小刘总说：“还没开会呢，我怎么知道他们要不要为难我。” “那是什么事情？” 小刘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家都知道，我马上要当舅舅了。 这次回港城，我应该半年之内都不会再回去了。 现在内地很多东西都买不到，我想给我外甥女买点好的。 嗯，当然外甥女的妈妈也得用好的。 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成家，都已经是当爹地的人，所以我想问问你们，应该给宝宝和宝宝的妈妈准备一些什么东西？” 众人面面相觑。 顾恒抬头看天花板。 会议室里足足安静了五秒钟。 小刘总看到没有人吭声，而且大家的表情都很奇怪，他就用笔敲了敲桌子，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会吧，你们当爹地的居然当得这么随意吗？根本不管孩子的吗？孩子的妈咪怀孕都是靠自己的吗？你们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终于有一个人反应过来，说：“小刘总，我最小的儿子已经六岁了，现在很多东西都已经更新换代，我们那时候用的可能跟不上现在的潮流。吴经理的bb刚刚出生半年，而且bb出生之前，你给了他三个月的假，他这方面应该很懂的。” 被点名的吴经理立刻坐直，他说：“我当时确实买了很多东西，准备了很多。” 小刘总眼睛亮了：“那你说说，都要准备什么？准备多少。” “首先就是纸尿裤啦，这个东西非常有用的，用完就可以扔。内地好像还没有开始流行用这个，都是用尿布，脏了之后再洗，其实很麻烦的。” “然后就是奶粉。妈妈的母乳未必够啊，奶粉也要准备好。奶瓶也要准备多几个，因为要消毒的嘛。” “……” 话题打开之后，其他人纷纷跟着发言。 甚至连一些新生儿常用药，大家都想得到。 小刘总也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清单。 会议结束。 看着小刘总高兴地离开的背影，他的这些经理们又一次面面相觑。 算了，老板是不可能勤奋的，只能他们自己勤奋好了。 小刘总去机场的路上的时候，徐经理就接到了老刘总的电话。 老刘总在电话那头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徐经理突然有些摸不清楚老刘总的套路。 董事长到底想干什么？ 他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徐经理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徐经理知道跟领导打电话不能冷场，他只能没话找话，说了一下刚才小刘总开会的事情。 “他这个舅舅当的还真是心甘情愿！那份清单你看到了吗？看到的话给我一份。”老刘总心想，他那个还没有出生的小儿子没准也可以用得上，虽然现在小儿子会在谁的肚子里诞生还不确定。 徐经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董事长，会议记录是小刘总自己记的，我没有记下来。” 然后，电话又陷入了安静中。 徐经理抓耳挠腮，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话题该怎么继续了。 又过了十几秒钟之后，电话那边传来老刘总咳嗽的声音，他像是在清嗓子。 “那个……刘煊这次回来肯定要买不少东西，他一个人怎么能带回去那么多东西呢？” 徐经理一边疑惑董事长为什么要这样问，一边回答：“小刘总不是一个人回去的。” “真的吗？” 虽然这是一个反问句，但是徐经理明显能够感觉得到老刘总内心的惊喜。 第552章 完美 徐经理非常肯定地说：“当然啦！小刘总需要人照顾的嘛，当然不会一个人回去。” “呵呵，他那么大的人了，需要谁照顾啊？人家不声不响，搞回来一个数学博士学位呢。” 徐经理真的是一点都捉摸不透董事长到底是咩意思，幸好，他们现在基本不见面，都是靠电话沟通。 小刘总回港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也被港城那几所大学的校长知道了。 刚下飞机，小刘总就被几个校长拦住，纷纷请他吃饭。 小刘总警惕地看着他们说：“不要吃饭啦！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你们不就是想让我去你们学校充当门面吗？ 不行啦，我现在一门心思做生意，赚钱啊。 我已经掉进钱眼里，爬不起来啦。 非常抱歉了，各位，我走先啦。” 几个校长哪那么容易放他走，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不会耽误威廉博士你赚钱啦，你每周往返港城的机票，学校可以报销。这样一来，你还可以兼顾港城这边的事情，回家看看刘董事长嘛。” 小刘总猛摇头，“你难道没有听说吗，我老豆不喜欢我，我这样经常回来的话，会影响他的心情啦，让他没办法生儿子。我那么孝顺的人，当然不会这样做啦。” 校长们：…… 趁他们错愕的间隙，小刘总撒腿就跑。 顾恒立刻跟上。 机场的人看到有两个人跑，纷纷问身边的人：“发生佐咩事啊？” “唔知啊。” “系唔系有危险？” “跑先啦。” 有人跟着他们跑起来。 其他人一看，虽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也忍不住跟着跑。 现在的港城，混黑道的不少，帮派玩起武器来，比差佬（警察）还溜。 前不久还有帮派打劫了一辆刚从机场海关清关的载着劳力士的运钞车。 所以，民众的警惕性很高。 万一遇到有人拿机关枪扫射，这条小命差不多就可以交代了。 有人甚至跑得都超过了小刘总和顾恒。 小刘总看着左右两边超过他们的人，疑惑地问顾恒说：“怎么回事？机场今天举办跑步比赛了吗？” 出机场后，两人打车去了酒店。 老刘总根本没想到儿子会住酒店，他今天早早结束工作，回家里等着。 到家后，管家汇报工作，“老爷，少爷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老刘总说：“就收拾了他的？客房呢？” 管家眼珠子一转，他说：“正在收拾。” 其实，管家压根没收拾，客房如果真的有客人来，不过是放一套洗漱用品。 但是老刘总既然这样问了，那就说明他需要把客房按照高标准收拾好。 小刘总会带谁回来呢？难道是那个被小刘总当成妹妹的女孩？ 然而，一桌子菜已经上桌，却始终没等到儿子的身影。 又过了一会，管家从客厅打完电话，就立刻跑到餐厅来跟老刘总汇报说：“老爷，航空公司那边说，少爷乘坐的飞机已经准时到达。也就是说，少爷在两个半小时以前就已经下飞机了。按理说，就算是堵车的话，现在也该到家了。” 老刘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管家冷汗涔涔，他灵机一动，说：“会不会是那些大学听说少爷回来了，所以在半道上把人接走了？” 管家感觉自己这句话说对了，因为他说完之后就看到董事长眉眼间的冷气消散不少。 “那你打电话问问看。” 管家又跑去客厅。 餐厅里的老刘总根本也坐不住，但是碍于身份在，他又不能跑去客厅听管家打电话，只能继续坐在餐桌的主座上，耳朵支棱起来，听管家打电话。 “你确实在机场看到我们家少爷了？” “然后他就跑了？” “整个机场的人都跑个机场的人都跑起来啦？” “所以你也不知道我们少爷跑哪里去了？” ……………… 此时的小刘总已经和顾恒住进了靠近海湾的酒店，他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顾恒叫的送餐服务也刚好到。 “小刘总，先吃饭吧，吃完饭了给京城那边打个电话。” 其实刚才进酒店房间之后，小刘总就已经往四合院打电话想要报平安，但是没有人接。 小刘总看了一下时间，说：“这个时间点，小舟妹妹和翠姨应该是在饭店那边吃饭。” 杨氏饭店那边，自从陆大姐在厨房里帮厨之后，小舟妹妹的胃口越来越好，而且有些汤炖得比翠姨还好。 翠姨丝毫不担心她的厨艺拴不住大家的胃，对陆大姐赞不绝口。 再加上天气热，叶舟也不想翠姨在厨房里满头大汗，所以最近吃饭基本上都是在杨氏饭店。 离家近，氛围好，吃完刚好可以走动一下，完美。 小刘总接过顾恒的筷子，说：“你刚才在楼下办理入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熟人？” 顾恒说：“那倒没有……小刘总，你是担心那些大学校长找过来？” 小刘总说：“那倒不会，他们应该不会这样不择手段。” 顾恒感觉小刘总话中有话，但是他不说，他也不好多问。 现在的小刘总，和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如果还有人用“资本家的傻儿子”来形容小刘总，这样说的人才是个地道的傻子。 吃好之后，趁小刘总去漱口，顾恒让服务员来把餐桌收拾干净，然后他就拨了京城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起来。 “刘煊？是你吗？” 翠姨呼吸急促，顾恒猜测她应该是刚进门就听到电话铃声，四合院的大门离客厅又远，她一路跑过来，才会喘成这样。 怪不得小刘总现在回港城像是出差，只有在京城才感觉是在家里。 “翠姨，是我顾恒，我这就让小刘总来接电话。” “先别，我问你，那个老不死的，有没有对刘煊怎么样？” 顾恒说：“我和小刘总现在在酒店，从机场出来后，就直接来酒店了，所以现在还没见到董事长。” “啊？你们住酒店啊……刘煊这孩子，之前倒是没有说。嗯，住酒店也行，不用吃饭的时候看那张让人倒胃口的脸，但是，报销还是要找他报销的。” 第553章 反应有点奇怪 翠姨又跟顾恒交代了几句，告诉他务必要——那个老不死的要是欺负了刘煊，不管大小事，哪怕是语言上的挤兑，你都给我记下来，回头我要找他赔钱的。 交代好，话筒才转到小刘总手里。 小刘总拿起话筒，整个人就变成了刚离家就想家的孩子，跟翠姨有说不完的话。 当然，后面换叶老师来接电话，他也是一直说个不停。 顾恒听着都感觉像是他们已经分开了很久，其实都不到六个小时。 这个电话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好像是周朗回来了，电话才结束。 之后，顾恒问：“小刘总，要不要给董事长也打个电话？” “我那么孝顺，大晚上的就不要去气他啦。” 小刘总是真心觉得自己不受他老豆的待见，住在酒店，相互不打扰。 以前，他不懂这个道理，总觉得自己能够修复好父子关系。 或者说，他从心里渴望老豆能够多看他一眼。 现在想明白了，再加上他也不认为他还需要那份遥不可及的所谓的父爱，两个人保持距离，挺好的。 第二天，小刘总就和那个导演见了面。 约见面的地方就在酒店旁边的一家茶餐厅。 其实之前小刘总就已经把前面10集的剧本给导演看过，导演看完之后非常感兴趣，催促着要后面的剧集。 这会儿东西全部拿过来，导演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激动。 “这个剧本太棒了，我一定可以拍好的。” 在此之前，小刘总已经跟对方口头上商议好，他算是投资人，合作是分成制。 投资人、编剧、导演、电视台一起合作，最后靠盈利来分成。 投资人和编剧占大头。 导演没什么意见，就算是最后电视剧扑街，他损失的也就是时间和精力，至少金钱方面不亏。 电视台这边虽然是第一次采取这样的合作方式，但是盘算下来，他们能不能赚钱不知道，但是至少可以保证不亏钱，所以也答应了下来。 只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小刘总就把合同敲定下来，至于叶舟这个编剧的那一部分，他带来了叶舟的姓名章，盖上就好。 旁边跟来的顾恒，其实之前并不知道小刘总要投资电视剧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剧本是叶老师写的。 直到看到小刘总从包里把叶老师的章拿出来，他非常惊讶。 当然在外人面前，顾恒还是非常有分寸的，他什么都没有问。 一直到回到酒店，小刘总转过来看顾恒说：“顾助理，你是不是憋得很难受？” “……被您看出来了？” “没错啊，剧本就是我妹妹写的！” 顾恒由衷地感慨：“叶老师还真是全能！怪不得她似乎不是很想当老师，原来她有自己的爱好和追求。” “顾助理，你的爱好和追求是什么？”小刘总突然问道。 顾恒愣了一下。 一年多前，顾恒的追求就是来港城赚大钱。 来港城之后，一开始虽然不是很顺利，自从跟在小刘总身边，似乎一切都变得顺风顺水，特别是小刘总认识叶老师之后。 再然后，顾恒的愿望就变成了有朝一日能够替自己的母亲出一口气。 春节之前，那场官司打下来，这口气也终于出了。 那些所谓的亲族，一个个都败下阵来。 他也终于名正言顺地把被小妾和庶子夺走的东西全部抢回来。 那他现在的理想和追求是什么呢？ “小刘总，我觉得在您身边做事情就已经很好了，好像没有其他的更高的追求了。” 小刘总说：“我是问你爱好，你就没有什么爱好吗？平时我看你的生活都闷得很。” 顾恒挠挠头：“其实，我挺喜欢爬山探险之类的。” “怪不得在京城的时候，一到周末你就往郊区跑，原来是去爬山啊？下次去爬山的时候叫上我。”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顾恒突然发现自己对小刘总的了解其实特别肤浅，原来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人，心里其实很有想法。 就在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 打电话来的人是翠姨。 “你们住酒店，每天的费用是多少？” “翠姨，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老不死的，刚才给我打电话了，旁敲侧击地问你现在在哪里。我当然得让他报销之后再告诉他啊！” 小刘总不知道费用是多少，但是顾恒知道。 得到一个数字之后，翠姨就挂断了电话。 四合院里。 叶舟看着翠姨拨弄计算器，笑得不行。 “翠姨，我发现你套老刘总的钱特别有天赋。” 翠姨说：“他这是在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买单。你别在我跟前杵着了，影响我发挥。” 叶舟很听话地从客厅离开了，她回了房间。 昨天晚上，周朗熬夜加班，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 叶舟回到房间的时候就听到卫生间有动静，她仔细听了一下，就知道周朗在洗澡。 其实早上他回来的时候，上床之前已经洗过一次，这次又洗，难道是…… 叶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自从肚子明显之后，周朗虽然没有完全戒荤，但是动作幅度特别小。 以他以前的能耐，肯定是不能满足的。 周朗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媳妇站在门口，她低着头，盯着肚子，好像是很诧异的样子。 “怎么啦？宝宝闹你了吗？” 叶舟在家里穿的是轻薄柔软的真丝面料做的裙子，肚子的形状特别明显。 她转过脸来看着周朗，“你家宝宝可能是个运动选手，反应很快的那种。” 周朗快步上前，“宝宝踢你了？” “嗯！刚刚踢了上面，然后就翻了个跟斗，踢 “有可能。” 下午，去产检的时候，叶舟也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张医生。 张医生眨眨眼，然后对叶舟说：“你到这边来躺着，我给你检查一下。” 叶舟感觉张医生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照做了。 第554章 一胎N宝 张医生的手在叶舟的肚子上摸了又摸，从左边到右边，从上面到 看到张医生严肃的表情，叶舟心里咯噔一下，她忍不住问：“张医生，宝宝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检查的时候，家属不能进来，周朗就站在门口，他听到了叶舟微微颤抖的声音，心也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孩子有问题？ 周朗上前一步，对叶舟说：“小舟，别怕。” 张医生通过床帘的缝隙看到周朗紧张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新手爸妈就是可爱。 “放心，是好事。”张医生笑盈盈地帮叶舟把衣服拉下来。 周朗疑惑：“什么好事？” 叶舟灵光乍现：“难道是怀了三胞胎？” 她清楚地记得，以前看穿越小说的时候，女主普遍都是三胞胎起步。 什么一胎三宝啊，一胎四宝五宝六七八九宝， 到底她还是知道点科学依据的人，一胎N宝，那完全是把人当母猪。 而且，一次生那么多，对母体的损害也非常大。 叶舟觉得自己还算比较幸运的穿越女，怎么也应该能拿个低配版，一胎三宝。 张医生乐得不行，边笑边说：“怎么，你还想一口气生三个啊。还是说，你的理想是希望有三个孩子。” 叶舟的理想其实就一个，养孩子又不是给孩子吃饱穿暖，更不是多一副筷子的事情。 教育孩子，是一件需要付出心血和精力以及技巧的事情。 陪伴，也非常重要。 叶舟觉得自己除了有自信给孩子提供物质方面的需求之外，其他方面其实并没有多少自信。 养孩子，不在于数量，而是质量啊。 叶舟说：“肚子里有几个就生几个。” 周朗再也站不住，他闯进来，有些忐忑地问张医生：“张医生，小舟没事吧？” 张医生看着突然失去稳重的周朗，忍不住戏谑道：“周参谋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放心，你媳妇没事，你有事。” 周朗：“啊？” “别人家生孩子准备一套衣服，你们家要准备两套了。小舟怀了双胞胎。” 所有人都被这个幸福炸弹给砸晕了，当然了，对叶舟和周朗来说，幸福指数不算高。 叶舟是发愁孩子的教育问题，毕竟她穿过来之前，整个社会都处于高度卷娃鸡娃的状态，每次听到别人讨论教育孩子的问题的时候，叶舟都会惶恐——我肯定当不好妈。 周朗发愁的是——媳妇其实是一个很娇气的人，一下子生俩，她受得了吗？ 消息也传回到柳城。 黄副校长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 “会不会是龙凤胎啊？那我取的名字，入选概率岂不是翻倍了？” 白校长乐呵呵地说：“两个好啊！我就说叶舟和周朗两人那么优秀，生一个孩子有点浪费优秀的基因，现在好了，俩！” 夏主任听到后说：“要是让任老听到我们这些话，肯定要把我们大骂一顿。任老心疼小舟，巴不得她不用受生育之苦呢。” 白校长讪讪道：“虽然……但是……我觉得孩子爸爸是周朗，生孩子挺好的。反正小舟那么多娘家人呢，我们总归是能帮忙的嘛。” 小刘总接到电话的时候，高兴得蹦起来，“哇，两个外甥女啊！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准备两份礼物呢！” 顾恒都有点没眼看他家小刘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当爹了呢。 接完电话后，小刘总就迫不及待地去商场给外甥女买东西。 一进商店就跟人家售货员说：“我外甥女马上就要出生了，而且是双胞胎，你帮我推荐一下买什么东西比较好，最适合新生儿的那种。” 小刘总在疯狂买尿不湿和奶粉的时候，老刘总终于知道儿子的消息。 “什么？他在商场买新生儿用品？”老刘总怒火中烧。 这个逆子！ 从外地回来，不回家，跑去住酒店。 住下两天，依然不回家，也不跟他这个父亲联系， 如果他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还情有可原。 可他呢？居然跑去商场买尿布！ 管家看到老刘总暴怒的样子，来了个脑筋急转弯，说：“老爷，或许少爷买这些东西，是为了带回家呢？” 老刘总看向管家。 管家硬着头皮说：“少爷应该是理解了您的苦衷，知道您希望家里人丁兴旺，理解您想给他生一个弟弟的心。所以，他才去买那些婴儿用品，其实就是给他还没出生的弟弟买的。” 徐经理给他汇报情况的时候，没有说小刘总返港之前开会说的事，老刘总自然不知道。 老刘总琢磨了一下管家的话，“真的有这种可能？” 管家哪里知道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只是想把老爷的情绪安抚下来。 老刘总果然很吃这一套，他露出笑容，说：“所以嘛，那个姓黎的女人再怎么给刘煊洗脑，刘煊也不听她的，还是接受了他没出生的弟弟。” 老刘总越想越得意，他给财务打电话，让财务打钱给刘煊。 财务已经很熟悉这样的操作，他打完款，就电话通知京城分公司那边的会计。 京城的会计也轻车熟路，虽然款还没到账，但是基本不会有差池，他接完电话后，也往四合院这边打电话通知翠姨。 花费充值了哈。 很快，翠姨就接到老刘总的电话。 “谢谢你啊，把我儿子教育得那么好，他都开始期盼有个弟弟了。你看，他刚回来，就去商场大采购，为弟弟买纸尿裤买奶粉。” 老刘总觉得自己的阴阳怪气应该非常有用，翠姨应该在跳脚了，结果翠姨在跟他聊天气。 听说有台风？ 台风什么时候来？ 台风来了人是不是不能出门？ 时间到，挂电话。 挂断电话，翠姨跟叶舟说：“这个老头，脑子真的不好使哦。居然以为刘煊买的奶粉是给他小儿子的。” 叶舟也乐了，“所以啊，他当初找个数学家来结婚，大概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改善后代基因，太重要了。” 翠姨看着叶舟的肚子说：“咱们家这俩，肯定很聪明。” 第555章 又被薅羊毛 孩子是不是聪明，叶舟不知道，她只知道两个孩子一动一静。 有一个特别闹腾，一个基本很安静。 叶舟猜测，应该是龙凤胎。 似乎也不错哦。 转眼，暑假过去了。 新学期，叶舟代课的那个老师休完产假回来了。 江教授本来还想再给叶舟安排每周两节的课，这样不算累。 但是看到叶舟的肚子像吹鼓的气球，他就不敢了。 江教授非常确信，他要是敢这样做的话，旁边那位数学博士可能会跟他发飙。 叶舟就剩下了研究所的工作，以及她身为研究生的课业。 按照之前和江教授商量好的那样，叶舟把论文提前，争取在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论文达到要求。 这个学期，周朗来京大的次数也变多了，因为军地双方联合培养人才的方案最终落地。 同时，他出差的时间也变多了。 他的工作，叶舟很少了解，但是叶舟能够感觉得到，周朗越来越沉稳，身上已经慢慢带上一种上位者的气度。 只是，他转身面对她的时候，一如既往的体贴和温柔。 身为准爸爸，周朗是非常合格的，家里重新布置儿童房的时候，他亲力亲为。 小刘总想参与，周朗拒绝。 当然，周朗需要购置什么东西，京城买不到的时候，他也会跟小刘总求助。 小刘总跟叶舟吐槽说：“你老公真是好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就是担心我这个舅舅会超过他，成为孩子心目中的偶像。” 小刘总在自己家的四合院也给外甥留了儿童房，他甚至还准备好了滑梯，只不过这个滑梯一直都用东西盖住，谁也不给看，包括顾恒和翠姨都没机会见到。 他担心顾恒和翠姨给周朗通风报信，这样的话，周朗肯定也会准备一个滑梯，那他这个舅舅的优势岂不是没了？ 从夏天到秋天，又从秋天到冬天，这个四季的轮回，接近尾声。 转眼，寒假又来了。 这半年里，大家的生活也是越来越好。 小刘总盖的楼，已经竣工，并且装修结束，按照计划，春节之后就可以搬到新的办公场所。 未来制衣厂也买好了一块地，开春之后就动工。 在那幢楼还没有落成之前，公司就先租下小刘总的办公楼。 那幢十几层的楼，现在已经成为京城地标性的建筑，最上面的五层楼，小刘总自己使用， 未来制衣厂现在租了两层。 剩下的，像李朝这种做贸易的港商，也乐意租。 招租的工作其实挺繁琐的，小刘总跟叶舟吐槽说：“现在公司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还要从里面抽调人手搞租赁的事情，好麻烦。现在内地怎么没有成熟的物业公司呢。” 叶舟说：“你怎么把翠姨给忘记啦？这种招租的事情，交给翠姨啊！虽然她之前做的是小中介，但是这方面是相通的。你只需要把成熟的租赁流程告诉翠姨，翠姨肯定能给你处理得妥妥帖帖。” 小刘总眼睛一亮，“对哦！我怎么把翠姨给忘记了。” 小刘总回公司，正准备召集高层开会，让他们拟定一个流程出来，结果就接到了港城来的电话。 老刘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刘煊这个儿子了，现在正好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京城的大厦落成，要招租，刘煊那边的人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其实刘氏集团有一部分业务是地产，他有很成熟的团队在做这个。 于是，老刘总给儿子打电话。 首先，他表达了关心，然后，他说他得知儿子因为租赁的事情烦心，他这个当爸爸的也不忍心，所以，他可以给儿子调拨资源。 小刘总眼睛一亮，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和平时一样，冷淡疏离，他说：“我怎么知道你给我安排的团队是不是合格的，也可能是随便找几个人来糊弄我的呢。” 老刘总立刻说：“我可能做这种事情吗？我是你老豆啊！” “呵，这种事情你做的还少吗？” “哎呀，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啦！再说了，你以前隐瞒我读博的事情，我对你的实力不了解，误会你，做了一些不合适的选择，也是情有可原啊。” “呵呵。” 老刘总又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坑儿子，之后小刘总才松口说：“那我也要先看看合适不合适！这样吧，你让那个团队，给我做一个租赁方案，细节也要写清楚，我比较一下你们和其他人给我的方案，再做选择。” 之后，老刘总就召集团队，做方案。 第二天，方案就传真过来。 小刘总看完，自然是挑刺。 团队整改、调整、细化。 第二稿，小刘总继续挑刺。 几个大圈圈划出来——你们是不是不理解什么叫细则？都给我写清楚一点！ 第三稿，小刘总其实已经满意了。 有了这份方案，他只要找一个团队来，就能把事情做好。 但是小刘总依然没有放过折腾他老豆的机会，又让那边继续优化。 还别说，优化的效果非常好，小刘总绞尽脑汁也找不到茬了。 之后，小刘总就拿着这份方案去找翠姨。 谈工作当然要有谈工作的样子，小刘总直接在中介办公室找翠姨谈。 看到小刘总一本正经公事公办的样子，翠姨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倒是凌青反应很快，“刘总，您的意思是找我们合作帮您做租赁的业务？” 小刘总点头说：“对！租出去后，我们给你们佣金。” 翠姨知道办公楼的租金一点不便宜，佣金的提点自然也不少，这要是把剩下的办公楼全部租完，她和凌青确实能赚不少。 “刘煊，你这是在帮扶我们？”翠姨满脸严肃。 小刘总也很认真地说：“不，我是在请你们帮忙。” 翠姨说：“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是这方面我们没有经验，要是耽误了你们把办公楼租出去，晚租一个月，你们就少收一个月的租金，不划算。” 翠姨也知道，那幢楼也有一部分叶舟的股份，她可不能连累叶舟赚奶粉钱。 第556章 占老刘的便宜 小刘总把那份企划方案拿出来，他说：“我已经让人把方案搞好了，黎经理，你按照上面的来做就好。因为我这边提供了方案，所以，给你们的佣金自然就没有市场价那么多了哦。” 翠姨和凌青拿过方案一看，心里都很清楚，按照这份方案来做，她们确实可以把事情做好。 这上面甚至连怎么做广告都写好了。 翠姨疑惑：“你既然有方案，为什么不安排公司的员工做这件事？” 小刘总说：“现在公司的职员，各司其职，我不想调整。另外就是，这份方案是从我老豆那里坑来的，也只有你可以跟他对骂，所以给你最合适啦。” 小刘总倒是一点没隐瞒，把他和他老豆之间的事情都说了。 “翠姨，你一点也不用有心理负担，我老豆他就是想继续往我这里安插人手，想控制住我。” 翠姨听说方案是从刘老头那里坑来的之后，确实没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 “小舟马上就要生产了，我担心到时候顾不上。” 小刘总说：“没关系啊，不是还有几个大姐吗，她们都很想帮忙啦。” 翠姨想想也是，吃的方面，她不用操心。 带孩子方面，通过柳城这边的关系来京城的，只要生过孩子的，都能够帮衬。 正如小刘总说的一样，她们都很想在这方面能够帮上叶舟和周朗，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够报答他们的恩情。 小刘总又继续添了把火，说他爸之所以那么卖力利用团队做那份方案，其实是想要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甚至可能等待时机，把他在内地经营的生意全部接过去。 听到这话，翠姨果然没有任何犹豫。 “好！这活我接了！” 晚上回去，翠姨还是跟叶舟夫妻俩商量了一下。 周朗非常赞同地说：“这是好事呀！ 翠姨，我记得您之前说过，如果时间能够倒流的话，你跟在我妈身边，一定会多学东西，然后跟母亲一起工作。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妈后来有几年的时间，根本不能碰自己专业上的东西。 那几年，妈妈她郁郁寡欢…… 您现在也算是闯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如果妈妈在天有灵，肯定会很开心。” 叶舟附和道：“就是呀！我们翠姨也算是老年人创业的典范！谁说年纪大的人就应该在家里带孩子做饭，干家务？ 我们家翠姨，见识广又聪明，凭什么要窝在家里？ 至于两个孩子，我和周朗是父母，我们才是孩子的第一责任人。 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人力问题，怎么能让您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 得到两个孩子的认可，翠姨终于放下心来。 紧接着，翠姨又忐忑地表示，虽然有那份完整的方案，但是她还是有些顾虑，毕竟她之前做中介都是小打小闹，犹如杂牌军突然变成正规军，还是有难度的。 叶舟说：“其实最缺的就是人手，对不对？” 翠姨说：“对啊。是缺人手，但是吧，招人的话，把招租的工作完成之后，以后就用不上那么多人了，难道到时候又把人家给辞退？这样有点不地道。” 叶舟说：“其实这个很简单，我们可以招兼职呀。” 翠姨说：“我也想过招兼职，但是吧……能够来做兼职的人，其实很多都是现在找不到工作的。到时候要是不能把人留下，对方可能还会有怨怼。” 叶舟说：“我们不要找社会上的人做兼职，找大学生呀。” 翠姨的眼睛亮了，然后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大学生好，大学生好呀！” 找大学生兼职，就不用有那种之后不能把人留下来的愧疚感。 而且大学生往往会比较纯粹一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只要给足提成，他们会干劲十足。 这天晚上，周朗就用打字机帮翠姨把招聘兼职的招聘广告打出来。 第二天，翠姨就和凌青一起去把招聘广告贴在校园的公告栏里。 后面就是面试、选拔、培训。 后续的事情，叶舟和周朗没有参与，但是他们俩都能够感觉得到，翠姨现在的干劲十足。 事业果然是女人的第二春，周围的人都说，翠姨越来越年轻了，气质也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那些之前想要跟翠姨来一场黄昏恋，住四合院，又有人伺候的老头们，心中的希望被浇灭了一大半。 他们之前以为能够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一颗暂时还算体贴的心，能够俘获翠姨的老芳心。 看到现在的翠姨，他们离家出走很长一段时间的自知之明终于回来了。 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叶舟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让叶舟特别庆幸的是，她居然和那些女明星一样，怀孕的时候只胖肚子，四肢依然保持着纤细。 对此最不满意的就是负责叶舟饮食的陆大姐，她现在已经是杨氏饭店的大厨之一，她最拿手的就是炖各种汤。 看着叶舟把一大碗汤喝下去，而且其他菜也吃了不少，陆大姐还是忍不住叹气说：“叶老师，你一点都没胖，让我特别没有成就感。” 周朗本来其实也有点担心，孩子把营养都给抢走了，委屈了媳妇。 但是今天早上体检的时候，张医生说，叶舟这属于孕妇里边的中大奖，生孩子身行不走样，而且她肚子里揣的还是俩。 不说别的，就看叶舟面色红润的样子，也知道她的营养不会被孩子抢光。 叶舟说：“陆大姐，怎么会没有成就感呢？您看，宝宝圆滚滚的，我面色红润有光泽，生完孩子，身材肯定能很快恢复原样。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您的营养餐，特别适合孕妇呀！以后得给您打个招牌——京城首席孕妇营养专家。” 陆大姐瞬间被逗乐了，“还是你们文化人说话让人心里舒服。” 旁边的小刘总幽幽地说了一句：“陆大姐，你没把小舟妹妹喂胖，但是却把我给喂胖了！” 陆大姐不接这口锅，她说：“周参谋也没少吃，周参谋就没胖！” 第557章 扭转乾坤 小刘总瞥了一眼周朗，虽然嘴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也不得不说认可周朗的身材确实比他的强。 肩宽腰窄。 哼，看他能保持多少年。 叶舟注意到了小刘总的眼神，她也觉得好笑，小刘总这个人挺别扭的，别扭得有些可爱。 “小刘总，你爸那边怎么样啦？”叶舟问。 突然提到他爸，小刘总心里有些别扭。 正如小刘总心里预料的一样，那份方案交给翠姨，他老豆毫无办法，又不能亲自找翠姨算帐，最后只能骚扰他这个儿子。 老刘总好像比之前长进了不少，他骚扰儿子的方式也算是拿捏住了他的七寸。 之前，老刘总知道儿子不是自己以为的傻子，而是被很多人追捧的数学博士之后，也想过让儿子联姻。 只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稍微有点行动的时候，就被翠姨骂得狗血淋头。 因此，老刘总收回了自己的爪子，不敢轻易采取行动。 现在，老刘总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被亲儿子摆了一道。 他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虽然不是封建社会，不讲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但是，身为父亲，身为长辈，被儿子逮到的感觉可不好受。 怎么办呢？ 老刘总很快就想到了办法——你最不喜欢什么，我偏要给你安排什么。 刘煊现在最不喜欢什么呢？ 根据老刘总这边得到的消息，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给他介绍对象。 也最反感被一些年轻女性“偶遇”。 据说，他在京大当客座教授期间，有不少年轻女性主动跟他接触，最后都是落荒而逃。 港城这边，依然有不少人跟老刘总提出想要结清的想法。 老刘总因为被翠姨骂，再也不敢给自己挑姻亲。 但是经过这件事情之后，老刘总也不客气了，直接就跟那些有意结亲的人说：“其实我也很想咱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可是我那个崽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心里也应该很清楚，他太有主意了。 当年他在国外，就把我给他安排的人全都给打发回来，自己偷偷在外面读了个博士，我这个当老子的都不知道。 现在，哪里还能做主给他找老婆？ 我觉得，与其我给他施压，还不如你们管用。” 有了这句话，其他人也就放心大胆地去做了。 这段时间以来，小刘总需要花很多时间来应付这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社交。 今天李伯伯来京城，在电话里说：“我小时候抱过你啊，我也来京城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投资，你已经在这边呆了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吃顿饭，聊一聊，你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 小刘总直接把人带去杨氏饭店吃饭，不管怎么说，这顿饭钱还是要让杨氏饭店来赚。 过两天，又来一个钱伯伯，“小时候，去野餐的时候，你被蚊子咬了一个很大的包，还是我随身带的花露水，解决了你的大麻烦哦。我好不容易来京城一趟，我们一起吃顿饭啊。” 各种伯伯轮番出现，无一例外提到他小时候，又无一例外在吃饭的时候都带着他们的女儿或者侄女之类的。 因为吃饭的地方就在杨氏饭店，所以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叶舟他们耳朵里。 小刘总有点郁闷，“老头子最近是有点烦！可是我没有时间反击，现在游戏公司那么多事情，很忙的啦。” 周朗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就没考虑过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结婚？” 叶舟目光炯炯，显然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小刘总瞪了周朗一眼，说：“你以为谁都像你运气那么好吗？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真的是烦死了，我爹怎么这么讨厌！周朗，你帮我想想办法，看我能不能像你一样，把亲爹老老实实闭嘴，不要再管我的事情。” 周朗说：“我和你的情况又不一样，你心里是渴望父爱的，我很早以前就没有了这样的心思。” 小刘总：…… 叶舟心疼地看着周朗，“没事儿，咱不稀罕那个，你还有我和孩子。” 被猝不及防地喂了一嘴狗粮的小刘总，委屈巴巴地说：“我也需要人安慰啊……” 叶舟说：“那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小刘总有些郁闷，然后就提出要求：“小舟妹妹，反正你也寒假了，研究生也毕业了，就等着生孩子，其他事情也不多，你帮我想想办法呗，要是港城那边又有世伯带着人来跟我吃饭，你说我该怎么办？” 叶舟说：“这不是很简单吗？” 小刘总说：“他们以前对我确实还不错，特别是我姐姐没有发生意外的时候，他们对我姐姐也挺好的，所以我不想用语言来伤害他们。” 这就是他妥协的原因。 叶舟说：“我又没说让你用言语来伤害他们，相反，你要回报他们。” “怎么回报？”小刘总有些警惕力看着叶舟，“你不会是让我以身相许吧？” 叶舟说：“想得美！你以为那些女孩都是心甘情愿跟着父亲来跟你吃饭吗？她们肯定很多人都是被逼着来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不仅仅是你一个。” 小刘总点点头：“那倒是。” 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对他产生抵触感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是很开心的。 “你看，既然他们打着来京城看看有没有投资机会的借口来的，那你就要告诉他们，京城真的有很多机会啊。你可以让他们来投资，投资获益，就相当于你报答了他们以前的恩情。” 坐在旁边的周朗，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媳妇又要做好事不留名了，负责招商引资的部门，都应该给他媳妇发奖章。 小刘总非常赞同，“确实……现在也是投资的好机遇。但是，他们还是很执着于儿女感情的话怎么办？” 叶舟说：“你傻呀！你又不是唯一的一个单身的。李朝，他不也是港城来的，人家还比你风度翩翩，会讨女孩子喜欢，下次吃饭的时候你叫上他。” 小刘总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对哦！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第558章 又是一年春节到 李朝现在依然处于跟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争夺家产的战斗里，他把住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掌控全局。 叶舟稍微听了几句李朝和李家的事情，忍不住评价一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家族。 小刘总非常赞同地点头，他说：“就是啊！我其实也劝过李朝，还是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自己的事业上，没必要惦记老头那里的。 但是，他说不甘心。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我也劝不了他太多。” 一场大雪如期而至，也昭示着春节越来越近了。 叶舟的预产期是在春节前两天，该做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 但是家里的春联都贴上了，叶舟的肚子还没有什么动静。 周朗都忍不住给张医生打电话问：“我听说双胞胎往往会比预产期提前出生，小舟却没动静，这属于正常情况吗？” 张医生笑，“看来你这个爸爸没少做准备工作嘛，连双胞胎会比预产期提前出生都知道。 普遍情况确实如此，但是也有例外嘛。 放心吧，只要宝宝在肚子里欢快着，就没问题。” 周朗确实没少做准备工作，在得知叶舟怀孕后，他就买了能买到所有关于孕产方面的医学书籍，包括英文原版的。 平时有空的时候，周朗就会翻这些书。 有一次他陪叶舟去产检，遇到一个据说已经流产两次的孕妇，从外地赶来，希望能在京城保胎。周朗随口提了一句：“会不会是孕妇溶血症？母亲的血型是o型吗？” 后来经过排查，孕妇确实是溶血症。接诊的年轻医生还专门找到等叶舟产检完的周朗，问他是哪个医院医生。 周朗说自己不是医生。 对方不信。 周朗说自己是医学书籍上看到的，刚才的孕妇对于过去流产的描述，以及她表现出来的症状，都非常符合书上的描写。 医生听完有些怀疑人生，他一个职业的，还不如一个业余的？ 业余的，现在听到张医生这个专业人士的解释，也安心了许多。 叶舟安慰周朗说：“不要担心啦。其实是因为咱们家两个宝宝特别懂事，让大家过个好年再出来跟大家见面。” 翠姨也说：“对，宝宝懂事，咱们都不用那么紧张。” 年夜饭依然在四合院，和去年一样，唐教授、关教授还有樊教授都来了，而且是住在四合院的客房里。 再有就是陶国庆和小刘总以及顾恒。 去年顾恒在老家处理房产纠纷的事宜，现在也算是得偿所愿，无牵无挂。 顾恒留在京城过年，自然就跟小刘总一起，翠姨就让他一起来，看到顾恒面色有些犹豫的时候，翠姨补充一句说：“正好，我可以多一个人打下手。” 翠姨也确实一点都不客气，使唤顾恒干了不少活，比如贴春联、采买一些临时要加的年货。 至于陶国庆，他突然发现自己被翠姨“闲置”了。 他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小刘总：“翠姨是不是觉得我今年太辛苦，所以不使唤我了，改成使唤你的助理？” 小刘总瞥了一眼陶国庆，那眼神陶国庆还挺熟悉的，分明是“关爱弱智儿童”。 可是能怎么办？只能忍着，这样才能听到真正的答案。 “因为你看着就心不在焉的样子，翠姨怎么使唤你？万一你贴对联，把上联贴成下联，怎么办？然后再把本应该贴在狗舍的‘六畜兴旺’贴到房间里，大过年的又不能骂人，多难受。” 陶国庆不服，“我怎么心不在焉了？我没有。” 小刘总叹气：“其实我已经很努力在学习人情世故，可是你非得让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你一直盯着客厅的电话，分明是在等谁的电话。” 陶国庆睁大眼睛，“有那么明显吗？” 小刘总说：“你自己没意识到吗？” 陶国庆有些紧张地问：“连你都发现了，那岂不是翠姨也很容易看出来了？” 小刘总说：“跟你扯了那么多白扯了吗？要不然翠姨为什么不给你安排工作？” 陶国庆低头，“那我注意点。” 小刘总好奇：“这都半年了，你怎么一点进展都没有？” 陶国庆警惕地问：“你什么意思？” 小刘总鄙视：“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当谁看不出来，你在追求段记者。” 陶国庆顿时脸红，下意识还想辩解，但是看到小刘总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神，他就不敢再说言不由衷的话。 过了几秒钟之后，陶国庆才郁闷地说：“段记者现在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根本不考虑个人问题，我再努力好像也没什么用。” 小刘总说：“之所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是因为身边没有合适的人让她兼顾感情和工作。” 陶国庆犹如当头一棒，被打击得不行。 小刘总才不管他，转身就去跟关教授聊天。 这会儿，唐教授正在跟樊教授聊天，两人聊的是一个材料的问题，似乎是唐教授的实验室需要用。 聊这个话题的时候，关教授凑不上。 小刘总一副看透热闹的样子，把刚才跟陶国庆说的话，又用来刺激关教授。 “关教授，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成功追求上唐教授？你看，樊教授越来越意气风发，你不会要成为手下败将吧？” 关教授上下打量小刘总，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学坏了。都学会挑拨离间了！你懂什么呀，唐教授对老樊和颜悦色，那是因为老樊是外人，跟外人说话当然没那么随便。” “是这样吗？”小刘总疑惑。 “当然是啦！不信你看看，小舟是不是对你总是时不时忍不住翻白眼，但是对其他人从来没有这样。说明了什么？” 小刘总：“说明什么？” “说明小舟把你当自己人。” 小刘总咧嘴笑，“那是当然的，我是宝宝的舅舅。” 这个春节，叶舟过得还算惬意，不用东奔西跑送年礼，这些都由周朗一个人完成。 年夜饭自然是很丰盛的，最受大家欢迎的依然是绿色蔬菜。 今年，因为大棚种植技术已经得到推广，普通老百姓的餐桌上也能吃到绿色蔬菜了。 日子越过越红火。 第559章 记忆苏醒 杨老爹的饭店在春节前的一个星期，贴上一张纸条——老板回乡过年，约大年初十之后开张，祝大家新春快乐。 杨老爹父子俩回乡过年，凌青没有回柳城的打算，她心里很清楚，回去之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翠姨本来也想邀请凌青一起到四合院来过年，叶舟却说：“我们看她孤零零一个人或许有些可怜，但是没准她很享受这样的独处呢？” 翠姨又找凌青问了问，结果发现她确实已经计划好了一个人过年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她安排得井井有条，并且说起这些话时，眼里有光和期待。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所以，翠姨最后也就没有强求，就让凌青春节期间有什么事情就来四合院找他们。 程大姐他们一家四口今年也留在了京城过年，房子是自己买的，程大姐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根。 吃年夜饭的时候，徐大刚忍不住开心地问：“以后，我们应该都是在这个家里过年了吧？爸爸就算是转业了，我们也不用回老家了吧？” 徐干事有些严肃地说：“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老家，有空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回去的。你怎么能一副要跟老家撇清关系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本。家里还有那么多亲戚，他们现在还有很多人没吃饱饭，我们现在算是最有出息的，以后也要帮衬点家里的亲戚。” 两个孩子听完爸爸的话，都下意识地看向妈妈，他们都下意识地觉得妈妈的看法和爸爸的应该不一样。 接着，他们就听到妈妈说：“嗯，你们爸说得对，人确实不能忘本。 咱们家能有现在的日子，你们知道靠的是谁吗？”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周叔叔和叶阿姨。” 程大姐笑盈盈地夸赞：“你们说得对，你们都是懂感恩的孩子。 妈妈也希望你们能爱憎分明，不要做那么愚孝之人。 你爸现在确实是亲戚里最有出息的，要不是单位涉及保密原则，老家的人知道他在京城，怕是我们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得有三百天要接待老家的亲戚。” 徐干事脸色有些僵，“哪有那么夸张……” 程大姐说：“嗯，我夸张了。 当年我们娘仨随军去柳城的时候，村里人都说我们是去享福了。 然后，能弄到介绍信的，都跑来柳城，以为能沾光吃香喝辣。 结果，来了之后发现，我跟村里的时候差不多，还得自己种菜吃。 两个孩子也跟在村里的时候一样，得自己捡柴火。 即便知道我们难，也不妨碍他们把能从我们这里顺走的东西都顺走了。” 徐大刚和徐诗月兄妹俩尘封的记忆一下子苏醒。 他们记得，当时只要老家来人，他们走的时候都会把家里米缸的米全部带走，甚至把妈妈刚买回来准备给他们做衣服的布也给带走。他们兄妹俩穿的衣服还满是补丁，都被大院里的同伴笑话呢。 徐干事轻咳一声，说：“村里到底比我们难一点……” 程大姐说：“是啊，村里难得很。当年本来是你去当兵，结果你的堂兄跟你爸妈要走你的名额，想顶替你当兵。 要不是你去体检的时候，跑步很快，很灵活，给征兵干部留下深刻印象，他们的诡计就要得逞了。 你上战场后，镇上有个跟你同姓的牺牲了，县里得到消息，还没正式传到镇上，就有人把消息放出来，因为都是姓徐，传着传着，就变成你牺牲了。 你的父母兄弟，生怕我和孩子会分走你的抚恤金，趁着上面的指示没下来之前，就把我们娘仨赶出去，说我跟人不清不楚，还说两个孩子可能跟你都没关系。” 徐干事干巴巴地说：“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嘛……” 徐大刚和徐诗月确实不知道妈妈说的最后一段话这件事，他们只是依稀记得当初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确实把他们赶出去。 现在，他们大了，再加上在京城见多识广，自然也知道“不清不楚”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兄妹俩嘴巴都鼓起来，有点生气。 程大姐说：“你说我说这个干嘛？我当然是不想我的儿子和女儿过得稀里糊涂的啦。 当然了，我也不能厚此薄彼，光说你们家人的不是。 我家里，父母也没把我当闺女，兄弟也不把我当亲人，只想算计我。 那样的老家，我是不想回的，那样的亲人亲戚，我也是不想见的。 你要是觉得你亏欠生你养你的土地，亏欠你的亲属，你要孝顺，我不拦你。 但是呢，也请你尊重我和我孩子的选择。” 两个孩子立刻说—— “我跟妈妈一起！我不要回老家，我记得当初堂哥抢我的糖，然后还用糖纸裹鸡屎，让我吃。” “我也跟妈妈一起！当初二叔家的堂弟，把我推下池塘，我发烧了，奶奶还骂我赔钱货，说赔钱货就应该去死，省得还得花钱看病。” 徐干事嘴唇微微发抖，最后又干巴巴地说：“不回就不回吧……大过年的，我们说这些干嘛，应该热热闹闹的。” 徐诗月撇嘴，“还不是爸爸你先提这个话题的。” 徐大刚说：“爸爸，你还记得段记者为什么要跟陆叔叔离婚吗？” 徐干事心里一惊，接着就是一阵后怕，然后就不停地找话题，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晚上，守岁的时候，徐干事还跟妻子道歉，说自己思虑不周之类的。 大年初一去四合院拜年的时候，程大姐找到跟叶舟独处的时间，跟叶舟唠叨昨晚的事。 “叶老师，你说我们家老徐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之前在柳城的时候，他明明能把这些事情处理得很好，结果来京城才多久，他就琢磨要跟家里走动起来了。” 叶舟说：“正所谓锦衣不夜行富贵要还乡嘛。徐干事当年在老家的时候，肯定是被无限贬低，被自己的至亲看不起。 正所谓，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大概也是想看到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刮目相看。”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0章 母子平安 原本对丈夫有些怨言的程大姐，听到叶舟的话，却变得有些心疼丈夫。 “是这样吗？” “至于是不是，你可以跟他多沟通啊。” 程大姐点点头，“对，回头我再跟他好好聊聊。” 正说着，凌青走了进来。 她有些腼腆地说：“叶老师，程大姐，我没打扰你们吧？外面又有客人来了，翠姨让我来叫你们。” 大年初一，来四合院拜年的都是相熟的人，叶舟也不用辛苦接待，跟大家打了照面后，哪怕她躺着，大家心里也没意见。 并且到访的客人都特别体贴，为了不打扰叶舟休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大年初二，吃晚饭的时候，叶舟刚拿起筷子就感觉肚子像是往下坠。 坐在旁边的周朗第一时间察觉到叶舟的异样，有些紧张地问：“怎么啦？是不是肚子疼。” 叶舟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吃饭吧。” 叶舟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有丰富的理论知识，这些知识不仅来源于她以前写剧本的时候需要查询，也来自于周朗这段时间的学习。 所以她知道刚才那点痛应该是开始阵痛的表现。 从阵痛，到最后生产的环节，其实还有一段时间。 有的人可能会持续一整天，好一点的话是几个小时。 再怎么她也不可能连吃一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生孩子还是一个力气活，不吃饱哪有力气生孩子。 以前她还听说过，孕妇快要生产之前，医生让孕妇吃巧克力补充体力。 放下筷子后，叶舟才镇定地说：“我可能要生了，我们去医院吧。”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被人点了穴道一样。 只不过3秒钟后又全部都被唤醒，所有人刷一下都站了起来。 “我去拿待产包。” “我去开车。” “我去给张医生打电话。” 开车的是小刘总，翠姨和周朗肯定要跟着，车里就只剩下一个位置，关教授和樊教授自然不能跟唐教授抢。 唐教授出门之前，还交代他们俩说：“你们俩在家里准备一些吃的，明天早上起来，炖点汤，等我电话，我会告诉你们什么时候送。” 叶舟在车上还安慰其他人说：“大家都不要紧张，我现在只是阵痛，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来到医院之后，张医生已经事先跟这边的值班医生打电话，值班医生给叶舟做了基础的检查，说：“放心吧，没啥事儿，宝宝一定会顺利出生，你要保存好体力。” 两个小时后，叶舟被送进产房，张医生也来到医院，她给叶舟接生。 大年初二生产的孕妇居然还不少，看到两个比叶舟先进去的产妇都已经出来，周朗也忍不住焦躁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走动。 护士知道他们是张医生的熟人，就跟周朗说：“不用担心，张医生在呢。刚才那俩都是第三胎，生产过程自然就比头胎的要快很多。” 小刘总虽然坐在椅子上，但是手和脚都在发抖，显然比周朗这个当爸爸的还紧张。 翠姨说：“刘煊，你这个样子搞得我都心慌了。” 小刘总说：“我也不想呀，可是真的很慌……” 最后还是生过几个孩子的唐教授稳住他们的心神。 “都不要紧张，首先我们要相信张医生的能力，她可是国内孕产科最好的大夫。然后我们要相信小舟，她明知道自己快要生了，还能淡定地把晚饭吃完，说明什么呀？说明她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翠姨深吸一口气，点头说：“对，现在医学那么发达，生孩子已经不像过去那样，生个孩子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小舟和孩子都会没事的。” 从叶舟被推进产房，一直到两个孩子抱出来，一共经历了四个小时。 两个护士分别抱着两个孩子，喜气洋洋。 之前大家一直下意识地以为叶舟怀的是龙凤胎，准备的衣服也是一个蓝色一个粉色。 抱着粉色衣服的护士说：“小伙子穿的粉衣服，也很帅气呢。这个是弟弟，比哥哥小10分钟。” 小刘总脑子转了几圈，抓着周朗的胳膊问：“我没有听错吧？护士的意思是两个都是男孩？没有妹妹？” 周朗说：“应该没有错……” 翠姨和唐教授已经欢喜地从护士手里把孩子接过来，熟练地一人抱一个。 周朗已经顾不上小刘总的纠缠，他上前一步，问护士说：“我爱人怎么样？” 护士用欣赏的眼神看周朗说：“我在产房这么久，难得遇到你这样的，比起孩子，更关心妻子的。放心好啦，你爱人没事，母子平安。她还得稍微收拾一下才能出来。” 母子平安。 两个儿子。 周朗心里确实有一点小失落，他之前是盼着能够有一个女儿的。 女儿像妈妈一样，漂亮可爱又活泼。 但是现在…… 就认了吧！ 周朗靠近看着两个儿子，一个皱巴巴的，另外一个倒是睁了一只眼睛，似乎在好奇地打探周围。 睁开眼睛的这个是弟弟，穿着粉色的衣服。 旁边在等着产妇出来的家属，也忍不住上前，羡慕地说：“两个小子呢？真是有福气。” 翠姨说：“不管是闺女还是小子，都是福气。周朗，我和你干妈先把孩子带去病房，你在这里等着小舟。刘煊，你去哪里？” 小刘总似乎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他心心念念的外甥女没有了。 他有些恍惚地说：“我在这里等妹妹。” 翠姨跟唐教授抱着孩子离开后，周朗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说：“装什么装！如果是两个丫头片子，看她还能不能喜气洋洋地说闺女也是福气。” 说这话的就是刚才那个羡慕翠姨他们抱着的是两个小子的老太太，周朗转过脸来正好看到她那双三角眼，这是一个面相让人很不舒服的老太太。 周朗刚要有所反应的时候，小刘总已经上前一步，他气呼呼地说：“你自己不是女人吗？还看不起女人。你自己不喜欢女孩，就觉得别人喜欢女孩都是装出来的。这是什么道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1章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老太太大概也没有意识到，居然会有人直接过来怼人，她愣在那里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旁边坐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儿子，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小刘总和周朗，似乎觉得这两个都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人，就有些不耐烦地跟他妈说：“娘，你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了。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小刘总看那个男人也不顺眼，但是他选择忍了。 毕竟现在心里头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他有些担心小舟妹妹。 肚子里揣着着两个调皮的小子，而且两个还是间隔10分钟生下来的，肯定很难受。 母子平安，轻飘飘的四个字，其实也是在忽略了母亲生产的时候受到的苦。 周朗也是这样认为的，他现在的心情比刚才还焦灼。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再一次被打开，周朗和小刘总都上前一步，结果却看到是一个护士抱着孩子出来。 “许二妮的家属是谁？” 刚才那个老太太和她儿子站了起来。 护士走过去说：“是个女孩，很健康。” 那个老太太立刻把伸过来的手缩回去，声音有些尖锐地说：“什么？是个丫头？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会是把我们家孩子跟别人的给换了吧？明明之前我们找稳婆看过，稳婆说肯定是儿子。” 护士冷下笑脸来，“这位老太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把你们家孩子给换了？这里是医院，你说话可要负责任。” 老太太依然梗着脖子说：“我哪有说错？又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我们老家的医院就有，有关系的人，生的是丫头，生出来之后别人就帮忙给掉包了。现在都是只能生一个，谁不想要个儿子呀。” 护士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而看着那个男人说：“这是你闺女。” 显然那个男人对孩子的性别也不满意，最终还是把孩子接了过去。 小刘总正准备去跟他们理论一番，却听到产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对不起婆家呀，我怎么生了个丫头呀！” 得，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终于，叶舟被推出来。 周朗和小刘总分别在两边关切地问：“没事吧？” 叶舟说：“当然有事儿，我都快要累死了。就想好好睡一觉。” 回到病房，两个宝宝居然没有哭闹，安安静静地躺着。 叶舟看了一眼两个孩子，也很快睡了过去。 周朗想起刚才的事情，心里面还是有些顾虑，他说：“翠姨，咱们给孩子身上做点标记吧。” 唐教授非常赞同地说：“对对对，给孩子做个标记。好像孩子们会统一抱到一个地方去体检、洗澡，要是遇到不负责任的护士，孩子可能会弄混。” 迷迷糊糊中，叶舟是被两个孩子的哭声吵醒的。 两个孩子同时要奶喝。 叶舟终于体会到一个人奶两个孩子有多不容易，双胞胎看起来很可爱，但是一旦闹起来，就是双份的烦恼。 幸好，她有那么多人帮衬。 凌晨五点多生的孩子，早上十点的时候，病房里陆续有人来探望。 为了不打扰大人和小孩休息，大家也都非常克制，匆匆地看了一眼孩子，留下了红包，就离开了。 三天后出院，叶舟不仅带回来两个孩子，还带回来了不少红包。 凌青也加入到了帮忙带娃的队伍里，她说：“我以前在镇卫生所的时候，不仅当过助产士，也算是在儿科帮过忙。带孩子这方面，我也算是个熟练工。” 事实证明，凌青确实比叶舟这个新妈妈更会带孩子。 叶舟每天要做的就是休息好，给孩子喂奶。 才几天的时间，叶舟就明显感觉到两个孩子的性格很不一样。 哥哥相对于比较安静，弟弟则是个很跳脱的性格。 哥哥饿了，要喝奶，用哭来表示自己的诉求。 弟弟明明刚喝过，听到哥哥哭，他也跟着嚎几嗓子。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叶舟都没能睡一个整觉。 周朗有些心疼说：“要不晚上喝夜奶，就让他们喝奶粉吧。” 叶舟却不赞同说：“喝母乳抵抗力强，我辛苦一阵子，总比以后隔三差五带娃去医院强。” 这么点大的孩子几乎每天都有新变化，很快身上皱巴巴的样子就没了，变成两个圆润的小娃娃。 眼睛也彻底睁开，又大又圆，黑白分明。 几乎每个第一次见到两个孩子的人都忍不住感慨，这俩孩子既像爸爸又像妈妈，而且还挑优点长。 除了小刘总非常遗憾没有外甥女之外，遗憾感第二的人应该就是王琦了。 在电话里听到周朗说是两个男孩之后，王琦回家跟韩蓉说的时候都快哭了。 一岁半的儿子王韩嘉疑惑地看了一眼爸爸，然后转身问保姆奶奶说：“裴奶奶，我爸爸是在哭还是在笑啊？” 裴奶奶说：“这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韩蓉也觉得好笑说：“你至于的吗？” 王琦说：“至于啊！怎么不至于！你看咱们儿子那样，才一岁半，就稳重得不行，一看就是以后不懂讨女孩开心的类型。只有从小订娃娃亲，他以后才能讨到媳妇呀。” 韩蓉说：“瞧你这话，就像是自己家不要的东西，求别人帮忙回收。叶舟他们两口子，凭什么要委屈自己的孩子啊？你快打住吧！好好教育自己家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王韩嘉小朋友似乎听懂了，他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地跑进屋，问：“爸爸妈妈，是不是叶阿姨家的宝宝出来了？” 韩蓉抱着儿子，说：“对呀，叶阿姨生了两个小弟弟呢。” 一南一北，两家人却保持着每个月通一次电话的频率。 王韩嘉小朋友虽然没见过叶阿姨，却知道京城有一个漂亮阿姨肚子里有两个宝宝。 爸爸之前一直说里面有两个妹妹，结果是两个弟弟吗？ 王韩嘉小朋友用小手捂住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爸爸，说：“原来爸爸的话也不都是对的啊！以后我可以不用很听爸爸的话啦。”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2章 宋家到底有多富贵？ 周家村。 甘丽丽突然出现，让周老太太有些意外。 去年，周辉被通缉之后，周老爷子被查出来也牵扯其中，自此，周家就落败了。 周老爷子中风后，一直没恢复，上面也就没有再提审他，只是剥夺了他的退休待遇。 之后，甘丽丽和周老太太从那个大院里的房子被赶出来，陶国庆“好意”地代表周朗把她们祖孙女俩送到周家村。 按理，甘丽丽是可以不用来周家村的，毕竟她姓甘，好歹也是个大专生，户口也在京城。 即便现在的甘家也是全无官身，但好歹她的父亲还在，虽然没了官职，也能正常领工资。 甘丽丽之所以跟到周家村来，是因为她觉得她姥爷肯定私底下藏着不少钱或者古董。 因为她听到那些人议论她姥爷的时候，很多人都唾弃他，说他应该是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往自己家里扒拉东西，毕竟当初抄家的事，他没少参与，包括抄宋家。 宋家到底有多富贵？从小住在宋家的四合院里的甘丽丽是深有体会的。 所以，甘丽丽来周家村是想让她姥爷把藏起来的钱和东西给她一部分。 结果呢，在周家村耗了几个月，不仅仅被当地的官员鄙夷，就连村里的农民也敢给她白眼。 而她的好姥爷却一直没松口，依然是一副中风没完全醒来的样子。 为了逼他，她甚至在知道他想上厕所的时候，故意把他的轮椅推到村子里人最多的晒谷场那里。 然后，他当着众人，尿裤子了。 村里的小孩也是嘴巴没把门的，奔走相告——京城的大官尿裤子咯。 即便是尊严全无，周老头依然没有“醒来”的意思。 甘丽丽知道自己确实是讨不到好处，收拾东西走了。 她姥姥哭着求她，不要走。 她甩手，“我为什么不要走？你们家有好处的时候没给我沾，现在又想让我伺候你们？你们的孙辈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别跟蚂蟥一样逮着我吸血。”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什么叫你没沾光？你要是没沾光，你能从小住四合院？” 甘丽丽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最后周老太太终于松手了。 两个老头老太太在周家村生活，日子并不好过。 直到春节前，周景川带着周安来周家村探望他们。 据说，周景川去找了堂伯父，也找了村长，好像还给了钱。 反正那之后，每周堂伯父这边的子侄都会帮周老头两口子买一次肉。 村长也训斥过村里人，没事别去周老头那里嚼舌根，毕竟他还有一个孙子是有出息的。 周老太太正跟周老头自嘲说：“想不到我们想过安稳日子，还要靠周朗……” 话音刚落，甘丽丽就出现了。 甘丽丽自然不是来探望姥姥姥爷的好外孙女，她进门就讽刺：“看来你们过得不错呢，刚才听到你们说周朗，怎么，你们知道叶舟生了双胞胎儿子了？” 这话让周老爷子差点忘记自己的身体“未愈”，他转脸看甘丽丽。 甘丽丽千里迢迢来周家村干嘛？当然是来要钱的。 别人都说现在想赚钱很容易，但是她回京城后却发现，钱跟自己似乎是相互排斥的关系。 别人投资这个赚钱，她跟着投资，却是输得底朝天。 如此几次，甘丽丽已经是负债累累。 为了还债，她甚至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然后，男人提起裤子说什么？他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她说：“我就是想尝尝当年眼高于顶的大小姐的滋味，结果，也就是一股骚味。钱还是要还的，你的身体没那么值钱。” 甘丽丽走投无路，又想到了周老头。 结果进门就听到周老太太提到周朗。 难道周老头打算用钱来跟周朗示好？ 于是，甘丽丽开口就讽刺，讽刺他们在做梦，连周朗生了双胞胎儿子他们都不知道，他们还想再笼络周朗？ 甘丽丽还说，叶舟和周朗手里的钱多到花不完，听说那个港商投资的项目，都有叶舟的股份。 周朗外祖父的房产，又陆陆续续归还了几套。 “你当年怎么那么蠢啊，怎么能得罪这样的人呢？怎么能把无耻的垃圾当成宝贝，却把明珠当成垃圾。” 甘丽丽似乎忘记了自己来这一趟的目的，刚见面就忍不住骂周老头是个蠢货。 蠢货…… 周老头突然想到前一阵，叶莲给他写的信。 周辉出事之后，叶莲因为跟他走得近，也被抓了。 走私方面，叶莲有参与，她该庆幸周辉对她不是很信任，所以她参与的程度不深。 判了刑，八年。 信是叶莲在监狱里给他写的。 周老太太念给他听的，叶莲说，周朗本该是早死的命，周辉应该飞黄腾达，只是后来被刘晓迪卷走了钱。 周老太太读完信，有些莫名其妙，她把信拿去灶头引火去了。 周老头却想了很多。 叶莲这个女人一直有古怪，他是知道的。 有点像是借尸还魂。 也就是说，她应该曾经看到他们周家过着另外一种人生，那个版本里，周朗是个短命鬼，根本不可能生双胞胎，他看重的孙子周辉也确实展现了经商的才能，赚到了不少钱，只不过那些钱最后被刘晓迪卷走了。 周朗…… 京城的周朗刚进屋就打了个喷嚏，翠姨和唐教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听到声音后，立刻抱着孩子背对周朗。 翠姨说：“周朗，你怎么打喷嚏了！让你多穿一件衣服你不穿，感冒还要传染给孩子，你快点出去，不要在这里。” 唐教授说：“回屋里也不要靠小舟太近，她还没出月子呢。” 周朗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跟靠在床上的叶舟告状，“两个小家伙出生后，我在翠姨心里的地位下降了不少。以前我打喷嚏，翠姨的反应是给我炖汤。现在，她嫌弃我，都不让我靠近孩子。” 叶舟笑得不行，“失宠的感觉很不好吧？” 周朗可怜巴巴地看着媳妇，“媳妇，你可不能像翠姨那样。我们才是相伴到老的，那两个小子，长大了是要找媳妇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3章 最有钱的小孩 两个孩子的满月宴当然是在杨氏饭店。 过完春节从老家回来的杨老爹，回来第一天就开始琢磨满月宴的菜品。 宾客的名单也不用叶舟和周朗操心，翠姨和唐教授来拟定。 看到名单的时候，叶舟有些迟疑地跟周朗说：“我怎么觉得我们有借机敛财的嫌疑呢？” 端着汤进来的翠姨直截了当地说：“不用怀疑，我们就是！” “啊？” 翠姨坦荡地说：“你们之前结婚在柳城，份子钱都没收。当年你外祖父他们散了那么多钱出去，难道他们不该还这个人情？” 周朗说：“可是为了这点钱，让那么多不是很熟悉的人来，还得社交，我怎么觉得不划算呢。” 翠姨说：“又不用你和小舟还有宝宝们社交，放心，这事交给我和你们干妈，你们就等着收红包就行。” 其实，很多人在宋老先生的名誉恢复之后，都想跟周朗重新走动。 但是，哪里那么容易。 得知周朗当爸爸之后，很多人用这个借口来送礼。 翠姨和唐教授他们商量了之后，决定给他们送红包的机会。 当然，这些人里也有想重新跟唐教授重归于好的人。 唐教授和翠姨筛选过后，给那些实实在在欠了钱的人发请帖。 只不过请帖上的时间比走得近的亲友们晚了一个小时。 他们也有核对时间的，得知时间不一样，还自圆其说：“杨氏饭店确实不大，不能同时容纳那么多人。” 第一批亲友来的时候，其乐融融，至于红包，一个没收。 第二批人来的时候，陶国庆坐在门口，收礼金，谁给多少，明明白白造册。 “啊，原来你就是住东胡同那个姓孙的啊？十块钱……我记得当年你找宋老爷子借了几次钱，应该都没还，怎么也得有一千多吧。你给十块钱还得管你一顿饭……啧啧……” 对方老脸一红，当场加钱。 有一就有二，陶国庆嫌弃了三个人之后，后面的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这是自投罗网来还债啊。 想要交情，麻烦先把债还了。 晚点的时候，钱和册子送到叶舟和周朗手上。 居然有五千多块钱。 这在八十年代，可是一笔巨款。 翠姨心里还是不解恨说：“比起他们获利的，差远了。” 这里也有唐教授和关教授的人情，他们都说，让叶舟收着。 叶舟也没有推让，收着就收着吧，毕竟孩子是要喊姥姥姥爷的。 叶舟将红包在两个孩子的眼前晃了晃，说：“这是你们奶奶和姥姥姥爷给你们的第一笔钱，妈妈会帮你们存好的。” 叶舟觉得她绝对不是那种号称给孩子存起来，转身就花掉的家长。 高冷的哥哥吐了吐泡泡，没什么反应。 活泼的弟弟蹬了蹬腿，似乎对自己从小就有钱这件事很开心。 周朗伸手，轻轻地碰了一下两个宝宝的脸颊。 小小的娃，脸颊也是软软的。 翠姨突然想起些什么，问：“对了，宝宝的名字，你们想好没有啊。” 周朗说：“嗯，想好了，哥哥叫宋时，弟弟叫宋瞳。” 翠姨看向叶舟，“不是说好了，一个跟你姓吗？” 其实叶舟对于姓氏无所谓，对于孩子随谁姓，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哪个姓好听随哪个。 想来想去，发现外祖父的姓比较合她的眼缘。 那就让孩子们跟姥姥姓吧。 周朗当然表示赞同，至于名字……其实也挺随意的。 得知是双胞胎之后，他们俩就像，找一个词，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字。 比如：敏捷、宇宙、星辰…… 周敏，周捷…… 从医院回家后，叶舟突然看到“时间”两个字，觉得宋和时还挺般配的。 就是宋间不是很好听。 翻了一下词典，看到瞳字，和时字一样，分左右两边，而且瞳字正好比时字多十个笔画。 小的比大的晚出生十分钟，那就瞳吧。 宋时和宋瞳小朋友自从就有了大名了。 孩子满月之后，叶舟又陆续收到几个包裹，其中有一个是从西北寄过来的。 看着包裹里的两辆自制玩具车，叶舟跟两个孩子说：“也不知道等你们会说话的时候，爷爷是不是能回来了。” 又过了几天，周朗下班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回房间换衣服抱儿子，而是打开电视。 此时，电视里正播放新闻，播音员用字正腔圆的声音播报一则新闻——我国自主研发的卫星获得重大突破。 叶舟惊喜地看向周朗，周朗对她点点头。 正在厨房帮忙的陶国庆问翠姨：“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呢？” 翠姨说：“等你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就懂了，心有灵犀一点通，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交流。” 陶国庆：……我就多余问一句。 翠姨还没打算放过陶国庆，继续说：“你到底行不行啊？都大半年了，怎么还没一点进展？” 陶国庆有点沮丧：“她现在眼里只有工作。” 现在的段从安，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在出差，出差回来又一头扎入采编室，跟编导一起看片子，剪辑。 忙得连双胞胎的满月宴都没时间参加。 翠姨说：“凌青眼里的工作也不少，但是也不妨碍有根追到她啊。” 陶国庆感觉只是跟翠姨聊了几句，却被她刀成了筛子。 大厦招租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翠姨和凌青还有那些来兼职的大学生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 凌青手里有钱之后，最先做的事情就是买房子。 如今，她也是有房一族了。 当初从柳城跟在杨有根后面跑出来的凌青，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快就在京城落脚。 有了底气之后，凌青也能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 她发现自己对杨有根是有爱慕之心的。 同样，她也能感觉到杨有根对她的情谊。 虽然以前的事情有些尴尬，但是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有的人越了解对方，就越排斥。 有的人越了解，就越会被吸引。 凌青拿到房契，就主动跟杨有根表白了。 “我能自己赚钱，我也有房子。我们在一起吧，以后我们相互不喜欢的话，分开后，彼此也不用有心理负担。”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4章 没一个靠谱的 据说，凌青主动表白之后，杨有根愣在原地，好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最后，还是杨老爹来到后院，踹了一脚儿子，“你愣着干什么！这么好的媳妇儿，你想让她跑啦。” 这一脚踹下来，腿脚本来就不利索的杨有根差点摔跤。 凌青上前，扶住杨有根，“你没事吧？” 杨有根红着脸，“我没事……但是，凌青，你知道我的腿……” “你的腿怎么了？那也是你光荣的经历留下的，我不在乎。” 两人就这么确定了恋爱关系，翠姨跟杨老爹说，饭店下次承办的宴席应该就杨有根和凌青的婚礼了。 两人进展神速，双胞胎的满月宴之后，他们就准备返乡办结婚证了。 凌青走之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翠姨说：“我这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星期的时间，店里的生意可能要耽误了。” 旁边来兼职的大学生说：“不会的，凌姐，这不是有我们呢吗？” 跟着翠姨干兼职的这几个大学生，现在应该是整个京城靠自己赚钱赚得最多的大学生，赚到的佣金已经足以让他们养活老家的一大家子。 现在大厦的招租基本结束，但是民间房屋买卖和中介，依然有市场，他们还可以继续兼职。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其实也有机会瞒过店里，单独收取佣金，但是有远见的人都不会这样做，这个年代的人能考上大学就说明他们的智商和眼界远高于普通人，他们看得出来，翠姨是一个很好的人脉，没必要为了那点小钱阻碍自己未来的前程。 有了这些兼职员工，翠姨的工作也很轻松，每天快下班的时候去一趟店里就可以，平时基本都围着两个孩子转。 陶国庆也按照周朗的要求，找了两个特别合适的保姆帮忙带孩子和干家务，翠姨基本不用操心。 叶舟发现自己除了要给孩子喂奶，其他时候和没当妈的时候差不多，她依然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当然了，想出门的话，时间依然不能长，因为孩子需要喂奶。 满月之后，两个孩子的食量就很明显地变大了，这时候就需要奶粉辅助了。 小刘总已经学会妥协，不再纠结外甥女，他拿奶瓶给孩子喂奶的动作还特别标准，一板一眼，跟教科书似的。 孩子喝完奶要拍奶嗝，小刘总的姿势比周朗还到位。 喝完奶的两个小家伙，被放在关教授专门给他们做的小床上，手舞足蹈。 翠姨跟小刘总说：“你不要光在那里看，你要跟他们说话。” 小刘总“哦”了一声之后，沉思了两秒钟，就开始说：“若X与Y相互独立，fx与gx为连续函数，则fX与gY也相互独立。” 翠姨皱眉：“你在说什么呢？” 小刘总说：“数学公式啊。” 翠姨翻了个白眼，“他们那么小，哪里听得懂什么数学公式？你不要干这种拔苗助长的事情。” 小刘总说：“那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呀。” 翠姨说：“你可以跟他们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小刘总想了想，认真地说：“早上我先去京大上课。那个白校长果然是个骗子，他之前说好的，不用我代课，只需要上选修课就行。 结果这个学期开学，他跟我说，有个数学老师的腿瘸了，没办法上课，让我代课。 今天我上完课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据说腿瘸的老师，他走路本来好好的，看到我之后就瘸了。 所以，你们俩要记住，以后那个白校长跟你们说话，你们要在脑子里打个问号，不要轻易相信他。” 翠姨：……算了，随他吧。 周朗下班回来后，翠姨觉得有必要让亲爹也跟孩子们多说两句，这样可以冲掉小刘总说的那些话。 周朗思索了一下，就跟孩子说：“今天傍晚的时候下雨了，下雨之后有彩虹。你们知道彩虹是什么原理吗？首先，太阳必须在观察者的背后。这是因为彩虹是由太阳直射的光线照射在水滴上形成的。其次，观察者的位置与太阳和水滴之间的角度也是重要的。” 翠姨心累得不行，她只能跑去跟叶舟抱怨说：“这俩人，没一个靠谱的。” 叶舟乐了，她说：“我有点期待看到孩子上幼儿园之后他们怎么带孩子了。” 翠姨说：“算了，我看你也是不想管他们的，我自己想办法。” 之后，翠姨就把柳城大学老教授们寄过来的儿童读物放在床边，让周朗和小刘总读给孩子们听。 小刘总读完了狼外婆和小红帽，就跟两个孩子说：“其实，小红帽家里没有电话，也没有双胞胎兄弟。你们有啊，遇到坏人，你们就打电话给舅舅，另外一个就放狗咬坏人。” 周朗给孩子们读孙悟空的故事，说：“有后台的妖怪都被带走了，没后台的妖怪才会被打，这种书好像也不适合你们看。” 翠姨再一次跳脚，“你们有能耐自己写适合他们看的故事啊。” 为了安抚翠姨，小刘总把电视打开，说：“还有10分钟有一个电视剧，是我和小舟妹妹一起投资的电视剧，很好看的。” 叶舟也没想到这个年代的电视剧制作周期也挺快的，半年的时间就拍好了。 港城那边和内地同时上映，当然内地这边是配音的。 一天一集，一共30集。 看了第一集，翠姨就迫不及待地问后续。 小刘总说：“这个……你问小舟妹妹啦。” 翠姨刚想问，自己又给否了，“算了，还是自己看比较有意思。” 几天之后，李雪来看双胞胎，跟翠姨聊起这部电视剧，她说：“翠姨，原来你也在看啊。最近来店里买衣服的客人，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这部电视剧。” 翠姨骄傲地说：“这部电视剧是我们家刘煊和小舟一起投资拍摄的呢，我当然看了。” 翠姨也忍不住跟周围的街坊邻居透露这个消息，随后，翠姨就又一次成为胡同里被人追捧的人。 “翠姐，你能不能帮忙问问，贵妃什么时候死啊？” “皇后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被发现啊？”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5章 温柔的她 电视剧的火爆程度超乎导演和演职人员以及港城的电视台的预料，但是小刘总和叶舟都非常淡定，因为在他们的期望值范围内。 现在知道编剧是叶舟的只有周朗和小刘总，毕竟她用的是笔名，相关的分成协议又是跟小刘总这边签的，所以外面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 晚上，翠姨和保姆把两个孩子抱去房间里哄睡觉的时候，周朗跟叶舟说：“舟舟，比起教书，你是不是更喜欢写东西？” 无论是写剧本，还是写小说，她看起来都像是毫不费力的样子。 他在心里猜测，她“以前”应该就是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叶舟现在面对周朗的时候，已经不会再遮掩内心，她说：“因为教书的话，身上有责任感，生怕做不好，会误人子弟。但是写东西的话，就没那样的压力啦。你也知道，我很懒的嘛，随时想躺平，得过且过，责任重大的工作，确实不是很适合我。” 休产假的这段日子，对于叶舟来说，确实是穿到这个世界来之后躺得最平的日子。 当初跟周朗去柳城，刚做好躺平的姿势，就被黄副校长找上门。 之后，她就因为各种各样的机缘，一路走到现在，成为别人口中的“高知”。 现在的小刘总似乎也一样，突然就被人推着往前走，不知不觉间，都正儿八经地带课了。 看到他把作业带回来批改，叶舟笑得幸灾乐祸。 小刘总郁闷得不行，“你还笑，还不是因为你给我介绍了这么个活。” 周朗纠正说：“给你介绍，又不是我媳妇按着你的脑袋同意的。再说了，你接触数学之后，难道不是更加神采奕奕了？” 小刘总摸着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这时，双胞胎突然哼哼唧唧起来。 小刘总把自己手里的红笔塞到周朗手里，“你帮我改作业，我帮你带儿子。” 小刘总早就看出来了，前几天他把作业带回家改的时候，周朗的目光停留在作业本上，他对微积分的知识很熟悉。 周朗倒没有拒绝，拿起作业认真批改起来。 叶舟都不由得好奇地凑过来，只见周朗一目十行，准确地圈出错误的地方。 叶舟心里很清楚，周朗在数学和物理方面有一定的天赋，倘若他不当兵，读的是地方大学的话，应该会选这两个专业。 转天，去外地采访的段从安回来了。 她这次是去西北采访，主要是涉及土地贫瘠地区的农民搬迁的事情。 显而易见，农民继续居住在那里，地里长不出多少粮食，还缺水。 “那地方缺水的程度真是不敢想象。谁家要是有井，哪怕儿子是个瘫痪在床上的残疾人，也能娶到最貌美的姑娘。地里的粮食，真的是看天吃饭，要是不下雨，一家子就这么饿着。我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光秃秃的一片，连耗子都嫌弃。” 翠姨听到这话，都忍不住问：“都穷成这样了，他们还不肯挪地儿呢？” 段从安说：“可不是嘛。年轻人倒是好说服，年纪大的，轴得很，就觉得自己的根在那里，祖坟在那里，不能走。” 翠姨说：“这倒是，年纪大的人啊，就怕变。” 叶舟突然想到在原来的世界里，读大学的时候，隔壁宿舍有个女生就是来自严重缺水地区的。她宿舍的人编排她，说她不洗澡，身上有味。不但不洗澡，甚至也不洗私处，说她恶心。 叶舟就找了个机会，委婉地跟那个女生说，如果很多天不洗澡，身上会有味道，因为这里的天气比她家乡的潮湿。 女生脸红，并且感激地道谢：“谢谢你提醒我。我就是……我老家很难得洗一次澡。” “入乡随俗嘛。在这里，天气热，你就每天洗澡，感觉头发油了，也要尽快洗。冬天不想每天洗澡，就把私处也洗洗。我教你。” 从小地方来的人，不知道怎么融合大城市的环境，她的父母也没有足够的眼界和生活经验传授给她。 侥幸投胎投到发达地区的人，没有必要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嗤笑别人恶心。 这个同学四年都是全国奖学金的获得者，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回老家当老师。 很多人都说她傻，好不容易走出来了，还要回去。 临走之前，她跟叶舟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啊？” “不会啊，我知道你这样选择是有你的道理的。” 她看着叶舟，目光真诚，“我真的非常感谢你当初告诉我，在这里，我可以每天洗澡，经常洗头，让我不再成为别人的笑柄。 但是我的老家，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穷孩子，他们好不容易走出来，却发现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所以我要回去告诉他们，在大城市里，可以吃到冰激凌，在街上想上厕所，可以去商场里找。 在大城市应该怎么跟见多识广的同学相处，才不会自卑，应该怎么学习他们身上的长处。 我只是想让别人比我少走一些弯路，毕竟不是每个都能像我那么幸运，刚入学就能遇到像你那么温柔的同学。” 叶舟也没想到，自己在她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 无意识的传授，竟然能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也不知道她死后，在西北的她会不会来参加她的葬礼。 “小舟，你在想什么呢。”段从安发现叶舟有些走神，轻轻推了她一下。 叶舟回过神，说：“我在想，他们应该搬出来，到更加适合种植农作物的地方生活。但是，搬过去之前，也得让他们看到希望，让他们觉得只要搬走，一定能够让后世的子子孙孙过上好日子，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搬。” 段从安说：“就是这么个理，但是，现在谁能给这样的承诺呢。” 叶舟说：“新找的定居点，至少有水，对吧？” 段从安说：“对，那附近是地质学家考察过的。有水，可以修沟渠。” 叶舟隐约记得自己看过扶贫的纪录片，九十年代，不少农学家前往西北帮扶。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6章 狠狠羞辱 唐教授也回来了，自从宋时和宋瞳出生之后，唐教授往四合院这边来的次数也变多了，生怕错过两个孩子的成长。 她虽然只听到段从安的一半的话，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 她说：“农民嘛，以地为生，除了解决温饱问题，如果还能种一些经济作物，他们能赚到一些钱，就会觉得生活有盼头了。” 段从安灵机一动，说：“唐教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您觉得，西北那个地方能种什么样的经济作物？” 唐教授说：“农学方面也是分很多种，我的研究方向和你想要的答案不太一样，不过我倒是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我给你介绍。” 段从安喜形于色，“我就知道只要有难题，往四合院这边来就对了。” 翠姨看着段从安欢天喜地的样子，心里微微叹气，果然像陶国庆说的那样，小段现在的工作重心全部都在工作上。不仅仅是本职工作，她甚至还要关心自己采访对象的生活。 “从安，你关心当地群众是对的，但是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你看你这趟出差回来，又黑又瘦。后面有时间就天天来这儿，我给你炖汤喝。”翠姨说。 段从安笑着接受了翠姨的好处。 叶舟倒是知道一些翠姨不知道的事情。 京大新闻系的学生也有在央台实习的，段从安的名气比较大，叶舟前两天回过一趟学校，跟江教授一起处理产假前需要收尾的工作，无意中听到新闻系的学生说，段从安在台里有追求者。 追求她的人还是个主持人，长相方面自然非常有优势。 叶舟找了个合适的时机问段从安，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段从安坦诚说：“确实有这回事，他是体育部的主持人，方方面面的条件都很不错。哦，对了，他父母还是高级干部，又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很得宠的。” 叶舟敏锐地察觉到，段从安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起伏，就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一个采访对象，跟自己没有太大的瓜葛。 “所以呢？” 段从安说：“所以，人家的父母和兄嫂，还有姐姐姐夫，自然是不希望他们家的宝贝疙瘩，被我这个二婚的女人抢走。” 叶舟说：“他们家里人来找过你了？是不是那种，上来就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我儿子？” 几十年后，网络小说里，棒打鸳鸯的恶婆婆往往会拿着五百万的支票把女主打发走。 第一次看到这种桥段的时候，叶舟其实还挺羡慕的，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事儿。 段从安惊讶地看着叶舟，“你怎么好像什么都懂？没错，他妈妈和姐姐还有嫂子一起来找的我，那眼神真的是……” 叶舟听着都有些生气，“那你有没有处理好？没吃亏吧？” 段从安说：“要是以前的话，我可能就会忍了。但是现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我干嘛要忍呢。所以我直接怼回去了。” 叶舟顿时兴致高昂，“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怼的？” 其实这是春节之前的事儿了。 那天，段从安刚结束外地的采访任务，在宿舍里洗了个澡，然后上街买点年货，准备回老家过年。 结果刚出门，就被那三个女人拦住。 之后，就去了距离台里不远的一家西餐厅。 现在的西餐厅已经不像前两年那样，那么神秘，只有外国人和华侨才能进去。 段从安坐下之后，正准备直奔主题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抓住主动权，抢先一步说：“段记者，我们全家都很欣赏你的才华。你能够靠着做新闻报导，短短一年的时间，就从地方台到省台，然后到央台。但是，想要成为我们家的儿媳妇，不是靠才华就能行的。你自己的情况，你应该很了解，你和我弟弟不是很配。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有点自知之明，知难而退。” 段从安轻轻一笑，说：“你们没有来找我之前，其实我还因为拒绝他的表白，而感觉有些内疚。 现在，我终于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可不想除了工作之外，还要应付家长里短。 你们这种大家族，确实很不适合我。 我更喜欢人口简单的。” 说完段从安就起身走了。 叶舟听完之后，觉得有点不爽，“就这样就没了？” 段从安狡黠地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当时走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够好，然后我就想，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然后我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就去前台，帮她们点菜。 把我带去西餐厅，不就是想嘲笑我是个土包子吗？ 既然她们那么高尚，自然也要配得上很贵的菜。 我一口气给她们点了十个餐厅里最贵的菜。 其中有一个菜，大概相当于她们三个人加起来的两个月的工资。” 叶舟连连点头，“干得漂亮。” 段从安笑完之后，又认真地说：“我以后一定会比他们的宝贝儿子过得好。” 叶舟说：“那肯定的！” 她们俩在聊这个话题的时候，陶国庆一直躲在花坛后面，他听得真真切切。 关于那个男主持的事情，陶国庆也是知道的。 他甚至知道的比段从安还要多。 春节之后，段从安从老家回来，紧接着就去西北出差，所以不太了解那个男主持的情况。 春节期间，男主持已经在家里人的安排下相亲，跟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正式交往。 那个女人和她的朋友去李雪店里买衣服的时候还聊到段从安，朋友给她出主意，说让一个暴发户假装去追求段从安，拿钱来砸，等段从安屈服于钱的时候，再狠狠地羞辱她。 陶国庆犹豫了一下，假装自己刚来，然后从花坛后面走出来，惊喜地看着段从安，说：“段记者，你来了呀！正好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 段从安疑惑：“什么事？” 陶国庆就把李雪店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段从安。 段从安有些无语地说：“我这算是无妄之灾吧？” 叶舟笑盈盈地说：“要不这样，国庆也算是暴发户吧，让他假装追你。正好也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7章 手段光明磊落 段从安和陶国庆都愣了一下。 还是段从安先反应过来，她说：“这不好吧，别让国庆的对象误会了。” 陶国庆睁大眼睛，“谁说我有对象了？” 段从安惊讶，“你没对象吗？之前我去批发商城，经常看到你对象给你送午饭啊。” 陶国庆赶忙解释：“她不是我对象！她是我雇来做饭的。” 段从安眨眼，“没准是你对她没意思，她对你有想法呢。” 陶国庆说：“那我回头就跟她说清楚。” 叶舟说：“至于你们这个假装搞对象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细节，我要去喂奶了。” 从花园绕回客厅，叶舟就迫不及待地跟翠姨分享八卦。 翠姨皱眉，“那个女孩怎么还在缠着国庆啊。” 唐教授来四合院多了，也爱上了听八卦，她抱着宋瞳凑了过来。 翠姨开始给大家答疑解惑—— 去年，那女孩下夜班的时候，遇到了小混混。 前几年，大量的知青返城，城里又没有那么多岗位提供，这就造成了很多无业青年在社会上晃荡。 治安也跟着乱了起来。 那天，陶国庆路过巷子，救下了被混混围住的女孩。 古往今来，英雄救美，被救的女孩看搭救自己的人，大概都会有滤镜。 在女孩眼里，陶国庆就是盖世英雄。 女孩的家里对陶国庆就更加满意了。 无父无母，没有兄弟，改开的第一年，就开始做生意，据说已经有不少家底。 现在还开了个批发商城，还有一个运输队，雇了几十个人，每个月光发工资就不少钱。 女孩家里三个哥哥，三个哥哥都已经结婚，前面两个哥哥都已经生孩子，一家两个，祖孙三代十几口住在四十几平的大杂院里，可想而知每天如何的鸡飞狗跳。 女孩全家都觉得陶国庆是一个很不错的妹夫（女婿）人选，就让女孩牢牢扒着陶国庆不放手。 陶国庆也不傻，他很快就意识到对方的企图，也跟对方保持距离。 陶国庆的批发商城需要给员工吃饭，但是那附近又没饭馆，就想到了让附近的人家烧饭，他掏钱。 最开始找做饭的那个人其实也挺合适的，但是后来那个大娘的儿子返城了，大娘找陶国庆帮忙在批发商城安排一个工作。 陶国庆想着下乡收购确实缺人手，就用他了。 结果，很快就发现这人不仅手脚不干净，还欺负老乡。 陶国庆把人开除了。 翠姨得知后，觉得有必要找那个做饭的大娘说清楚。 也幸亏翠姨去了，要不然陶国庆他们大概要被恶心死。 翠姨去他们家的时候，当天的午饭已经装好，那个儿子把所有饭盒都打开，往里面吐口水。 那个大娘竟然没有阻止，还拿筷子扒拉一下做遮掩。 翠姨上前拆穿，随后陶国庆带着人赶来。 这次的事情之后，陶国庆都有心理阴影了，再也不敢请外面的人做饭。 但是，吃饭的问题不能不解决啊。 这时，那个女孩站出来，说她可以帮忙做饭。 商场的员工对她的手艺也很满意，就这么一直用了下来。 偶尔，她不用上白班的时候，还会炖一些汤汤水水送过去。 当然了，陶国庆给的钱也很大方，对方一点没吃亏，还增加了他们的家庭收入。 前不久，杨氏饭店的分店开在批发商城附近，其实也用不上再跟他们的家庭作坊合作了。 但是那个女孩有空还是会带着汤汤水水送过来，陶国庆照例让人结账，就当是员工福利了。 陶国庆神经大条，以为这是给员工的福利，殊不知，人家也在利用这个事情，让外人觉得她是陶国庆的相好。 虽然不知道陶国庆和段从安到底有没有决定假扮情侣，但是今晚陶国庆回去之前，还是被翠姨耳提面命一番。 陶国庆受教道：“我明白了，翠姨，放心吧。” 第二天，陶国庆专门在商城里等着。 果然，客人最多的时候，那女孩和她嫂子又端着两盆东西来了，说了银耳羹。 街坊邻居开玩笑说：“阿香又来送东西啦。正好陶老板在。” 女孩羞涩一笑，她嫂子说：“国庆那么忙，我们帮衬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陶国庆突然冒出来，站在她们前面说：“啥？你们帮衬我？不是我帮衬你们吗？现在我们店里不需要你们帮忙做饭，你们非要往这里送汤汤水水，我也照例付钱。你们靠着汤汤水水，每个月赚几十块钱，怎么反过来成了你们帮衬我了。” 说完，陶国庆也不管她们错愕的表情，直接把盖子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蹙眉，“这银耳羹怎么那么稀？就这，也值得我每次付那么多钱？” 街坊邻居围上来，往盆里看。 “这稀得都能当镜子照了！国庆，你要么把炖糖水的活给我吧，我儿媳妇是南方人，她老家就擅长这个。” “就这么一点银耳，成本几毛钱，你们花多少钱啊？” “瞧你说的，什么钱不钱的。这是国庆提前孝敬岳家，是吧，国庆。” 陶国庆往后退了一步，跟那对姑嫂保持距离，“我跟他们家可没关系啊。虽然我没爹没妈，但是我有原则啊。再说了，你们这样说，我对象误会了怎么办。” 老街坊说：“国庆，你怎么还来这招啊。之前有姑娘追着你跑，你就说你有对象。” 陶国庆认真严肃地说：“以前是幌子，现在是真的啊。各位街坊，你们就行行好吧，可别再编排我跟哪个姑娘好了，回头把我对象气跑了。 我这个对象是我高攀了，有学历有才华，很难追的。” 说完，陶国庆就跟旁边的店员说：“今天的银耳羹就收下吧，最后一次，以后想喝糖水，跟杨氏饭店订，别给你们老板整花边新闻。” 店员特别上道，上前端盆的同时，还嘟囔一句说：“以前送来的东西也那么稀，还以为老板你跟他们有交情，我们才不得不花这个冤枉钱呢。” 追求幸福没有错，前提是手段光明磊落。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68章 又一对 陶国庆这里发生的事情，下午就传到正在房产中介店里的翠姨的耳朵里。 街坊邻居之间都是有往来的，更何况现在的陶国庆在街坊大妈的眼里，在婚恋市场上是个香饽饽。 虽然说，陶国庆现在做的事情不如在工厂里当工人体面，但是架不住人家钱多啊。 手里有钱，上面没有父母要赡养， 谁要是能够把他扒拉回家当女婿，就相当于往家里揣了一个金疙瘩。 现在外人也看得很清楚了，翠姨像是陶国庆的长辈，而且还是以后结婚了不用住在一起的长辈，想要争取到这样的女婿，最佳的捷径还是能够获得翠姨这个长辈的认可。 凌青被翠姨带到身边一起做事之后，外面的人还猜测，凌青会不会是翠姨给陶国庆培养的媳妇儿。 再一看，这个能干的女孩居然和杨氏饭店的老板是一对。 那陶国庆这边还是有机会的。 至于给陶国庆送饭那姑娘，家庭条件也就那样，人长得也很一般，街坊大妈们都觉得随时可以挖墙角。 所以，现在听说陶国庆亲自把这个墙角给踹掉，热心的大妈们自然要把这个消息传递给翠姨，顺便打听一下自己有没有机会做媒。 翠姨也直截了当地说：“你们还是把心思花在其他有为青年身上吧，国庆为什么会从粗枝大叶变成心思细腻，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在商场里说的那些话不是敷衍你们，他是真的有一个特别能干的女孩要追。” “别人真的没机会啦？” “肯定没有了。” “那行，大妹子，咱们也算是认识几十年了，你也知道我们家人的人品。我们家养出来的姑娘，不算差。周朗身边肯定有不少优秀的未婚男青年，你帮忙牵个线呗。” 翠姨从店里回来，先去洗手，然后才抱孩子。 一边把弟弟从叶舟手里抱过去，一边说：“虽然说你出了月子，但最好还是要养一养。以前有条件的人家，都要养到孩子一百天呢。现在咱们家也算是条件好的。” 叶舟说：“主要是弟弟有点耍无赖，他可会争宠了呢。哥哥这边换尿布，他听到有人在哥哥身边忙活，他就要抱抱。” 翠姨轻轻地碰了碰弟弟的脸颊，“是个小聪明。” 然后，翠姨就把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叶舟。 “现在啊，外面的人都发现，周朗和你身边的人都很优秀，卯着劲想通过我，当媒婆。 想想也是挺可笑的，几年前，提到周朗提到宋家，他们还觉得很晦气。 还有国庆，以前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看到他，就像看垃圾一样。 如今呢，一个个都把国庆当成金疙瘩，把这个金疙瘩带回家，全家祖孙三代十几口人吃喝不愁。” 叶舟能感觉得到，翠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心酸，又有些痛快。 “以后我们也会越来越好的。” 翠姨非常赞同地点头说：“那可不，我们确实会越来越好。 不过，你说国庆真的能顺利追从安吗？ 我这心里是真的没底…… 一方面，我希望国庆能够如愿以偿。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又有些担心国庆配不上从安。 毕竟两个人的经历和学识还是有很大的差别，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话，婚姻想要维系下去，就跟鸡肋似的。” 叶舟说：“放心吧，他们都是成年人，或者说是一个彻底成熟的人，他们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婚姻。如果真的在一起了，至少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是开心的幸福的，至于以后会怎么样，也无所谓。” 这天，周朗下班后，刚走出机关大门，就看到陶国庆。 陶国庆站在他那辆改装过的吉普车跟前，对周朗露出谄媚的笑容。 周朗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需要我帮你遮掩。” 陶国庆委屈巴巴：“周哥，你得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事物和人，我已经不是当年的陶国庆。” “哦，你没事儿呗。我走了。” 陶国庆上前拦住周朗，“有事儿，有事儿。咱们上车说。” 上车后，陶国庆又偷偷地打量了周朗一眼。 周朗说：“有屁快放。” 陶国庆挠了挠头，“我就是……就是来跟周哥你取经的。” “我不是和尚不念经。” “那当然！周哥，你要是和尚的话，哪里来的两个大胖儿子？” 周朗：…… “好好，我就直奔主题了，周哥，我想问问你，你当初是怎么追到叶老师的？难道是靠脸？嫂子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国家给分配工作，就算她那个不靠谱的爹还有恶毒的后妈从中作梗，她其实也能留在城市工作。她为什么会跟你去柳城？就因为你长得帅？” 周朗下意识地被陶国庆的话带回到了那个冬天…… 媳妇看上他，应该不仅仅是他的脸，似乎还有身材。 可这样的真相能告诉陶国庆吗？不能！ “你想追段记者，所以来找我套取经验？” 陶国庆点头：“嗯。是的。周哥，我现在的情况跟你那时候一样，外在条件都比女方差，女方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周哥，你是怎么把叶老师哄到手的？跟我说说呗？” 一直回到四合院，陶国庆感觉自己都没有套取到有用的信息。 陶国庆有点郁闷，吃完晚饭，他跟小刘总一起出门的时候，忍不住跟小刘总抱怨说：“周哥竟然一点经验都不肯给我传授，他还说什么追老婆又不是套公式，把程序套进去就能追到了。” 小刘总说：“他说得不对！” 陶国庆脸上瞬间浮现有盟友的笑容，“对吧？你也是这样想的。” “我家小舟妹妹不是一般人，追她的经验，跟追其他人的经验当然不一样啦。” 陶国庆撇嘴。 “不过，你想追段记者，我是能帮忙的。” “你？据我所知，你没有对象吧？” “我没有，不等于我不会。你看，至少我很会拒绝追求者啊。哪里像你，被人追，还不自知，还给追你的人贴钱。丢人。” 第569章 他们好单纯哦 陶国庆辩解说：“我的事情那么多，怎么可能去揣测每个接触我的人的目的呢。” 小刘总呵呵一声，“你觉得我的事情比你少？” 陶国庆耷拉着脑袋，说：“好像不是……” 小刘总说：“所以，你得承认我有这个能力。来，到我家里来，我给你上追女仔的课。” 陶国庆被小刘总带到他家里。 这个四合院很大，却只有小刘总和顾恒两个人住，如果不是有两条狗充数，会显得更加空旷。 东边的房间被打开，陶国庆才发现小刘总的家里竟然装修出一间儿童书房，这里甚至还挂了一块黑板。 “小刘总，这是你给宋时他们哥俩准备的？” 小刘总站在黑板跟前，满脸严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事情。快点，坐好了。” 陶国庆下意识地在黑板跟前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搭在膝盖上，俨然乖乖的幼儿园小朋友。 “你想追段记者，首先你得让她周围的人知道你的存在。之前不是有个主持人在追段记者吗？而且他的家里人还觉得段记者自不量力，这个就很没有道理。我们首先就要拿这个人开刀！” 内院里，两只狗似乎能听懂“开刀”两个字，趴在地上，往那个房间里看了一眼，瑟瑟发抖。 顾恒安抚两只狗说：“放心，小刘总不是说对你们开刀。” 转天，小刘总就跟陶国庆一起去电视台。 当然，跟着他们的还有各自的助理。 现在，电视台已经开始走广告赞助的路线，广告费已经变成电视台的收入来源，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能指望上级财政拨款。 如此一来，广告主就成了电视台的财神爷。 陶国庆以前不懂这个道理，今天跟小刘总走一遭，一下子就体会到了。 负责接待的甚至是副台长，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接待。 “刘总，接下来体育赛事，确实很适合投放饮料广告。你们的饮料品牌一定能够一炮而红。” 小刘总和柳城大学的校办工厂合作，不仅有饮料，还有各种水果干。 小刘总说：“我们确实想在体育赛事上投放广告，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场体育赛事你们的主持人是谁？主持人能不能很好地介绍我们的产品？” 副台长闻弦歌知雅意，立刻说：“我们体育部的记者都非常优秀，正好体育部的人在开会，这会儿都在。我让那几个记者都过来，刘总，您可以跟他们交流一下。” 很快，几个记者就来到了会客室，有男有女，不过男的比较多。 其中，那个之前追求过段记者的男主持最为耀眼。 他身上穿着西装，身材体长挺拔，平心而论，外形条件还不错。 看到他，陶国庆不由自主地把腰杆挺直。 体育部的老大竟然是一个很擅长搞关系的人，他眼珠子一转，心里就有了主意，然后对手下的几个主持人说：“你们试着在广告赛事中插入刘总的饮料广告，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难。” 副台长跟着说：“对对，你们想一下台词，然后给小刘总展示一下。” 那个出身好的主持人自然没兴趣讨好一个商人，他嘴巴一撇，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这次的体育赛事肯定是他来承担绝大多数的主持工作，何必去讨好一个赞助商？他们配吗？ 其他几个主持人倒是很配合，把自己在心里编好的台词都说了出来，最后轮到这个男主持的时候，他说：“不好意思，我的专业是传播体育赛事的魅力，而不是做广告。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录播节目，我要去做准备工作了。” 丢下这话，他起身就走。 会客室陷入一阵尴尬的气氛中。 小刘总倒是面色如常，他对正准备跟他道歉的副台长说：“这个主持人就是那个传说中家里父母还有爷爷奶奶都是高官的主持人？” 副台长尴尬地说：“他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刘总，希望你不要介意。” 小刘总皱眉说：“为什么我不能介意？他都给我甩脸色了，我还得讨好他？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众人：……确实没有这样的道理。 陶国庆笑眯眯地说：“各位领导，各位主持人，这就是刘总的风格，你们习惯就好。刘总的意思是，他不希望这个主持人来播报饮料的广告。” 小刘总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这一次我的广告预算是二十万，我要投在这几个节目里。” 小刘总拿着刚才电视台给的一张节目单，已经用笔在几个节目上画圈。 广告部的负责人拿过来一看，这都是这次广告赛是非常重要的节目，根据台里之前商量的结果，有一大半都是刚才那个男主持来做的节目。 这…… 可是谁能抵挡得住二十万的诱惑呢。 去年下半年，台里的广告费激增，总共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万。 男主持的爸爸妈妈再怎么牛逼，那也是他自己的衣食父母，广告商却是整个电视台的衣食父母。 孰重孰轻？ 副台长和体育部的老大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就有了主意。 “那刘总，您觉得这几档节目哪个主持人主持比较合适？” 小刘总立刻看向那个年纪最大的主持人，他已经40岁，方方面面都很专业，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留在体育部的原因。 小刘总说：“我觉得应该由这位老师还有这个女主持一起主持最合适。有经验的带初出茅庐的，给年轻人机会，也能让稳重的人掌控好局面。而且年轻女性，给人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我们国家的体育事业，也正处于一个朝气蓬勃发展的阶段，和她的气质很契合。我们的饮料品牌也一样。” 小刘总不仅谈好了饮料品牌的合作，还说：“你们体育部门的衣服，我也可以联系厂商给你们赞助。未来制衣厂，你们知道吧？” 副台长和体育部的老大连连点头，满脸笑容：“知道，知道。” 天下居然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衣服！漂亮的衣服。 他们甚至都没想到这是在给未来制衣厂做广告。 小刘总：他们真的好单纯哦。 第570章 熟男熟女 其实现在也有其他制衣厂跟电视台合作，但基本都是跟台里的热点节目合作，体育部现在还属于边缘的节目。 至少现在在体育频道投放广告的厂商还很少，小刘总是大手笔，而且衣服还是免费提供，这次谈下来，双方皆大欢喜。 签约结束后，小刘总又问：“能不能帮忙问一下，段从安记者现在有空吗？” 副台长有些惊讶：“你认识段记者？” 小刘总说：“你不是副台长吗？你对自己手下的优秀职员那么不了解吗？她之前做过很多优秀的报道，其中也采访过我呀。” 副台长脑子里瞬间涌进了好几个问号——刘总是在谴责我？刘总是在夸自己？刘总是在夸段记者？ 似乎全都是。 副台长的助理连忙说：“我去找一下段记者。” 小刘总又说：“你就跟她说，她男朋友来了。” 众人诧异地看着小刘总。 段记者居然和这个港商在一起了？ 小刘总皱眉：“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啦，段记者的男朋友是陶总。” 小刘总把陶国庆拉到前面来。 “喏，就是他，非要让我来赞助体育部。” 体育部众人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有些话好像不用说得太清楚，脑补就很精彩了。 果然，小刘总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体育部的众人都凑到了一起，开始了八卦，包括体育部的老大在内。 老大说：“我还以为这位刘总是结合了国外的经验，知道体育节目也会有很多观众，所以慧眼识珠给我们投广告，结果真相是……” “原来是一个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故事呀。” “那岂不是这次节目之后，想要连续性的广告投入，有点难度？” “不管怎么说，姚斌这次肯定是不能上节目了。” 姚斌就是那位追求过段从安的男主持。 其实他决定追求段从安的时候是志在必得的心态，所以也没有瞒着其他人。 或许，他曾经被段从安的才华吸引，他觉得自己不计较她是二婚，决定对她示好，她就应该立刻感激涕零地接受。 可事实却是，她拒绝了。 这让姚斌的脸挂不住。 再加上回家后听到父母还有姐姐嫂子他们说的那些话，姚斌心里也很不爽。 确实应该找一个更好的对象，让段从安自卑去吧。 体育部的人很快又把好奇的目光转到段从安的男朋友身上。 他居然能够说动刘总来投广告，这说明他其实也不是个普通人吧？ 再一打听，就知道那个现在名气特别大的批发商场老板就是他。 而且他还拥有一个运输公司，现在运输公司还有一个市内送货的业务。 前不久，电视台需要把一些设备运到郊区去做节目，台里没有多余的车，有人建议可以找那个运输公司。 后来也确实是靠这个运输公司把设备运过去的，那个公司的员工都特别专业，做事情井井有条。 不仅如此，听说这个老板还有其他的投资项目。 晚上下班，段从安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有人上前搭话。 “段记者，你对象看起来人挺不错的。” “段记者，你对象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你真幸福。” “瞧你们说的，我们段记者也很不错呀。对方有钱是不假，但是我们段记者有才华呀。” 受益最大的体育部的人也站出来说：“你们说的，怎么都说不到重点。重点是，段记者的对象真的很牛逼。 你们知道吗？他特别擅长琢磨政策，改革开放之后，他第一时间跑到南边去做贸易生意。 赚到钱之后，就回京城做批发商城的生意。 这个生意连接了城乡贸易，给农村的父老乡亲们带来了很大的好处。 老百姓足不出户就能够把家里的东西卖到城里。 另外就是，前两年，郊区农民种的小麦种子出了问题，也是这个陶老板帮忙把真相揭露，给农民挽回了很大的损失。 人品杠杠的！ 所以说，段记者和陶老板，方方面面都很般配。” 段从安：…… 两天后的周末，段从安和叶舟还有程大姐约在李雪的服装店里见面。 这家服装店是最近新装修的，位于小刘总的大厦的底楼，面积有300多平，腾出了三十多平米的空间，做成一个休息室。 四个女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惬意地喝着茶聊天。 段从安把这几天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都跟大家伙说了。 李雪好奇地问：“那个姚斌的未婚妻有没有找你的麻烦呀？” 段从安说：“她来过电视台，在我面前说过酸话，不过都不用我开口，体育部那边的人就帮我把这个麻烦给挡了。” 程大姐说：“他们不怕得罪姚斌啊？” “现阶段来说，他们更加怕得罪财神爷。”段从安回道。 叶舟说：“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从安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和国庆在一起？” 段从安倒是一点也没有掩饰，她说：“实话实说，以前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但是这两天沉下心来，我发现他好像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在追我，只不过他没有说清楚，我也觉得他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现在想明白了，我觉得还行。 至少他是真心实意对我好，也能扛事。” 叶舟说：“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是他对你真心实意的好，你在被动接受。 而应该是面对他的时候，你有心动的感觉。 如果没有的话，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 段从安喝了一口茶，说：“心动的感觉，其实也是有的……昨天他抱我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回到了十几岁的感觉。” 程大姐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都已经抱过啦？” 李雪抿嘴笑，“程大姐，你至于那么惊讶吗？这有什么奇怪的，成熟男女，谈恋爱，难道不是随心而动？别说抱了，亲嘴都很正常呀。” 程大姐再一次睁大眼睛，然后问段从安，“真的吗？从安，你们亲嘴啦？” 段从安有些不好意思，“大姐……你怎么问的这么直接。” 第571章 成熟女性的话题 程大姐笑着说：“咱们四个，都不是没吃过荤的小姑娘，有什么不好说的。 在乡下，河边洗衣服的女人，说的还要直白呢。 当初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听那些婶子大娘们聊天，然后就知道男女之间那点事啦。 要不是因为我有这个基础，新婚夜，我们家那口子连门都找不到。” 正在喝茶的叶舟，差点没喷出来，为了不殃及旁边的李雪，她只能把茶水咽下去，结果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雪一边帮叶舟拍背，一边说：“叶老师虽然已经生了孩子，却还是面嫩的，毕竟年纪小嘛。咱们这些老大姐注意着点。” 程大姐歉意地对叶舟说：“叶老师，不好意思啊，我好像太直接了。进城之后，都没怎么听到过这种话了。” 段从安说：“其实……我们那么熟了，聊这个话题也不是不可以。 你们知道吗，我之前有个采访对象，离婚了，你们猜是为什么？” 叶舟脱口而出：“性生活不和谐。” 段从安由衷地佩服，说：“果然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叶老师家的书房像个小型图书馆，看的书多，懂得也多。” 叶舟：……其实再过二十年，网络普及了，啥都知道啦。 李雪求知欲很强，她问：“那种事情不和谐？女人干那事，还能舒服呢？”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李雪。 很快，大家就想明白了，李雪是被家暴离婚了。 家暴男，很有可能是生理上的因素，造成的自卑。 这种自卑，在某些男人那里，就会转换成变态的心理。 向女人挥舞拳头，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英武。 而且李雪被家暴，婆婆还跟外面的人说，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所以男人才暴躁得动手。 理由跟陆伟国差不多，只不过陆伟国不敢对段从安动手。 程大姐心疼地看着李雪说：“你……他……他对你干那事的时候，也打你？” 李雪没隐瞒，她说：“有时候会打。” 段从安愤愤道：“这个人渣！” 叶舟则是问：“李雪姐，那男人那里，有多大啊？” 程大姐&段从安：！！！！！ 李雪怔了一下，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又有些不太确定地问：“叶老师，你是说男人的那个玩意儿吗？” 叶舟点头，说：“对，撒尿的那个。” 李雪先是伸出大拇指，然后犹豫了一下，又缩了回来，换成小拇指，“应该是这么大，这么长吧。” 此话一出，程大姐和段从安异口同声：“什么？这么小！” 叶舟说：“大树挂辣椒。” 经过程大姐和段从安的一番盘问，李雪和那个男人的事情全都被问清楚了。 果然，男人不行。 李雪问：“也就是说，男人行的话，女人也很快乐？” 段从安说：“那肯定呀！要不然我那个采访对象什么要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找不到快乐了呀。” 成熟女性的话题，也会激发一些奇妙的反应。 晚上回家，把两个小的哄睡着之后，叶舟和周朗回到房间。 周朗说：“你先洗吧，我给你拿衣服。” 等周朗把衣服拿进浴室的时候，就被叶舟伸手拽了进去。 周朗呼吸一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现在可以了吗？” 第二天早上，翠姨看起来没睡好的样子。 小刘总就问：“翠姨，是不是这两个小的又闹腾了？” “可不是嘛，一个醒了，另外一个也跟着闹。” “那小舟妹妹岂不是没睡好？” 刚说完，小刘总就看到走进来的周朗，他发现周朗气色很好的样子，面色红润，丝毫没有夜里被迫起来带娃的可怜相。 周朗注意到小刘总的眼神，立刻转移话题说：“昨天你学生的作业，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小刘总果然没有再看他的脸色，转而问：“什么有意思的？” 周朗说：“有个学生用的解题方式比较特别，他应该是在数学方面有一定的天赋，你可以适当考察一下。” 小刘总立刻去翻作业本。 刚吃完早饭，家里的电话就响了，打电话来的是江教授。 江教授说，如果叶舟今天早上有空的话，去一趟学校。 叶舟索性就坐小刘总的车一起去学校，他早上正好有课。 到了学校后，小刘总和叶舟就各自忙活去了。 小刘总拿着那个学生的作业去找系主任，没想到校长也在系主任这里。 其实校长是来找系主任了解小刘总教学的情况，当然了，小刘总对校长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丝毫没有兴趣，他直奔主题，把那份作业拿出来给系主任说：“这个学生的解题方式挺好的，一看就是在数学方面有天赋的。你是系主任，你来挖掘他的潜能吧。” 系主任立刻把作业本拿过去，看了一下，如获至宝，“刘老师，谢谢你能够慧眼识珠，这学生应该很不错。” 小刘总说：“不是我认识猪啦。是周朗。” 周朗？ 这名字听起来怎么那么熟悉呢？系主任还在琢磨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的时候，校长已经惊喜地问：“你是说，叶老师的爱人看到这份作业，然后跟你说的。难道，这份作业是他批改的？” 小刘总说：“对啊！我帮他带儿子，他帮我批改作业，这是很公平的交易，有问题吗？” 系主任诧异：“他在数学方面还有一定的研究？” “还行吧，他好像挺喜欢数学的，他家的书房有不少这方面的书。好了，我去上课了，剩下的你们自己研究吧。” 校长跟系主任交流了一个眼神，似乎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想法。 另外一边，叶舟意识到江教授跟她说话总是说不到主题上的时候，心里就不由得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江教授这是要干嘛？ 又要给她的躺平之路设置绊脚石吗？ 叶舟决定先下手为强，先溜为敬。 “江教授，我突然想起来了，今天宝宝要去打预防针，我要先走了。” 没曾想，江教授竟然灵活地挡在叶舟跟前，说：“等一下，我跟你说完，你再走。” 第572章 大佬抢人 叶舟心里疯狂呐喊：不！我一点也不想听。 奈何情感和理智都告诉她，不能说出来。 于是，江教授就毫无阻力地把话说清楚了，他说：“叶舟，你的硕士学位已经下来了，学校今年博士的招生工作已经正式开展，你反正也闲来无事，就考一个玩玩呗。” 博士？考来玩玩？ 她只不过是占了穿越的优势，知道社会的发展变革，所以投机取巧，她真的不是学神级别的人啊。 江教授他们看她似乎毫不费力的样子，其实不是啊。 她真的要花费不少心思，才能把基础知识消化掉。 充其量，她只是算是个勤奋的小学霸，距离他们误以为的学神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 …… 下午，周朗被领导叫去办公室。 进去后，周朗才发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 那是一个威严的领导，之前周朗只在某些场合远远地看到过。 今年，军装改革，恢复了二十年前的军衔服装。 这位领导，肩膀上有三颗将星。 单位的领导立刻跟周朗说：“领导是来考察工作的，周朗，你汇报一下工作进展。跟各大高校的合作进展如何了？” 周朗一五一十地汇报，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把困难遮掩，完全是实事求是。 大领导听完之后，又问了周朗几个问题。 周朗也如实回答。 之后，大领导说：“国防崛起，军工方面的研究不能再耽误了。 培养军工人才，迫在眉睫。 科研人才，也得有个懂技术的人才能领导。 周朗，你得在技术方面有点建树才行。 这样吧，你去京大读个博士吧。你不是跟京大的校长谈好了，已经请他们给我们委培干部，你就当一个吃螃蟹的人。” …… …… 两个小时之前，京大校长的电话打到这位大领导的办公室。 别看两人一文一武，其实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 京大校长说：“人在你手下，真的太浪费了。你要帮忙让他转业，我这边绝对能把他放在最合适的科研岗位。” 大领导冷笑，“你把挖墙脚的话说得那么优美动听，我差点就被你感动了。 把你占便宜的手收回去吧，说的好像我的人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似的，谁说我们就不能有学术型的干部？ 我们的人能文能武，不像你们，最多只能占一个。” 校长：“不带你这样埋汰人的！宋家的血脉，终归还是更适合读书嘛。你就别跟我抢了，周朗确实在数学方面有很高的天赋，浪费了不好。” 大领导：“谁说浪费了？航空用不到数学吗？导弹用不到数学吗？你别扯这些没用的，既然天赋不能浪费，那你们倒是给他上学的机会呀！又不是非得脱下军装才能去读书！ 我的人，不像你的人那么娇气，只能专心读书，不能干点其他的。 周朗跟着你的学生一起读书，就算他依然要处理自己的工作，没准学位比你的学生还要更快拿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把周朗读博的事情敲定下来。 只不过挂断电话之前，校长还是忍不住征求意见说：“其实，周朗专心搞学术，应该更符合宋老先生的期望……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大领导又冷笑一声，“宋老先生的期望是民族崛起，我认为这条路最适合周朗。” 如此，校长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当然，这些周朗是不可能知道的。 大领导跟他聊过之后，就让他去找校长了。 周朗站在京大的校园里，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间，他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之前来京大接媳妇的时候，周朗偶尔也会忍不住想，倘若外祖父外祖母和母亲没出事，他是不是在这所大学读书？ 当年，外祖父带他来京大拜访过老朋友，那位老先生还考教了他一番，然后跟他说：“以后你是要来这里读书的，所以，你要跟我家的猫搞好关系，要不然你来我家的时候，猫会挠你的。” 只是后来，这位老先生也没熬过去，他的猫……应该变成流浪猫了。 就在周朗有些走神的时候，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种工作，还能逃班啊？” 虽然在内地已经呆了一段时间，小刘总说普通话依然没能把舌头捋直。 周朗转身看他，“我有事。” 小刘总狐疑：“是吗？哦，中午我跟小舟妹妹一起吃午饭的时候，感觉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但是我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又没说。 她中午回去给孩子喂奶之后，又来学校了，我们约好一会一起回家，要等你吗？” 周朗说：“方便的话，就等我一下吧。” 小刘总很快就等到了叶舟，他看到人之后，就一直盯着她的脸，发现她依然没有情绪转好的样子。 “我帮你拿。”小刘总把叶舟手上那个看着有点沉的袋子接了过去。 然后，又问：“小舟妹妹，你到底怎么了啊？是不是那个江教授又给你安排工作了？哼，要是这样的话，你就把他最喜欢的那个《直上青云》里的配角给写死了。” 叶舟瞥他说：“我才不要干这种杀敌一百自损一万的做法的呢。我也喜欢那个配角。” “袋子里的是书吗？江教授让你干嘛？编教材？还是让你代课？还是让你写论文？”他一边说，一边拉开车后座的门让她上车。 叶舟还奇怪他怎么让自己坐后面，而不是副驾驶，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还要带人吗？” 小刘总说：“带你老公啊。” 小刘总便说了他刚才看到周朗的事。 叶舟说：“太好了，我可以早点见到周朗，跟他诉苦了。” 小刘总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为什么不能跟我诉苦啊？我是宝宝的舅舅啊！” 叶舟看着小刘总，理直气壮地说：“因为我跟你说了，你丝毫不能跟我共情啊！你是超级学神，随随便便就把博士学位读下来了。你怎么能理解我等凡夫俗子的难处。” 第573章 你哄哄她 没过多久，周朗就从办公楼里出来了。 小刘总和叶舟透过前窗玻璃打量周朗，只见他的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稳，脸上也是淡淡的表情，但是叶舟却发现他身上的微妙变化——他的眼神格外清明。 夫妻相处这么长时间，叶舟对周朗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她不需要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只要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工作进展很顺利。 除了工作之外，生活上的进展顺利，他也是这样。 比如，儿子夜里顺利戒断母乳，她终于能睡个整觉，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看到他这个样子，叶舟沉郁的心情也消散不少。 待到周朗准备上车，小刘总就说：“小舟妹妹心情不好，你哄哄她。坐后面去。” 周朗上车，看着叶舟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说：“没事，有我陪你呢，你不是一个人在读博，我也要读。” 原来，刚才周朗去找校长的时候，校长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数学系的系主任，一个是江教授。 周朗抬手准备敲门的时候，就听到江教授提到他媳妇的名字。 “你们不知道，看到叶舟垂头丧气的样子，我花了多少力气才把笑意给憋下去。”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炫耀呢。你巴巴地来校长这里，不就是炫耀你马上要收到一个博士的好苗子了嘛。” “我说的是事实嘛，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值得炫耀罢了。叶舟这孩子啊，就是有点知足常乐。身为老师，我当然得循序渐进，我就告诉她，喏，你再跑两步，就到山顶了。等她到了她以为的山顶，才发现那是半山腰。我再引导她继续往上爬嘛。” 周朗听到这里，就知道小刘总说中午的事情叶舟情绪不佳的原因了。 现在，叶舟听到周朗的话，眼睛睁大，“啥意思？他们也没放过你啊？你要去哪里读书啊？” 小刘总说：“在京大，读数学？” 周朗点头：“对。” 数学博士？ 待叶舟问清楚，周朗还不是脱产学习，是除了自己的工作之外，抽时间来学习的那种，顿时对他非常同情。 她好歹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至于写小说或者写剧本，那是她的爱好，谈不上是负担。 翠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却开心得不行。 “读书好！读书好！” 晚上，回到房间，叶舟说：“读书好，可是我读起来很费力的嘛。” 周朗说：“我帮你啊。” 叶舟看着那份数学系的系主任给周朗列的书籍清单，有些戚戚然地说：“你自己也很辛苦的……” 周朗说：“不辛苦，这些书，我以前看过。” 叶舟犹如当头一棒，“什么，你看过？你还能记住？”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本科读的是一个排名前几的985高校，硕士是在国外读。 读本科的时候，叶舟就发现自己的智商在同学里很普通，周围牛人很多。 有人翻了一遍书本，就能领悟到一大半的知识点。而她，考试前一天，是要喝三杯咖啡熬夜看书的。 别人毫不费力，她要付出三倍努力才能赶上。 去国外读书，她终于摆脱了一部分学霸同学造成的心理阴影。 毕业后，她甚至刻意避开自己的专业，另辟蹊径，写起了剧本，庆幸的是还小有成就。 现在好了，阴影又回来了。 周朗摸着她的脑袋说：“你能写小说，写剧本，还会赚钱，我要是再没一点长处，在你面前，我岂不是太没用了。” 叶舟成功地被安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还有些谦虚地说：“哪里哪里，我那就是普通的爱好。” “普通的爱好能够转换成一种资源，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接下来，小夫妻俩就去了书房，周朗帮叶舟把她书单上的书稍微捋了一下，然后跟她一起学习。 叶舟仍然需要通过统一考试，考试通过之后，下个学期九月份正式入学。 周朗算是特批入学，走的是委培的路线，军地双方相关的手续办好就行。 学了几天，终于等到周末，叶舟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参加姐妹聚会。 聚会的地点依然位于李雪的服装店。 叶舟来的时候，李雪正在接待客人，她跟叶舟说：“从安和梦华还没来，叶老师，你到里边去等一会儿。” “好，你忙你的。” 其实服装店里有店员，李雪接待的也是比较重要的客人，这是隔壁省来的，走的是高端定制服装的路线。 李雪把这个客人送走之后，就看到段从安和程大姐一起来了。 “从安，梦华，快来，叶老师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程大姐听到李雪叫自己的名字，她就特别开心。虽然她已经改了名字，不再叫盼睇，但是平时很少有机会听到别人叫她的名字。 现在在服装厂这边工作，同事们基本上都叫她程姐，包括卢星海他们。 叶舟和段从安是打心底里把她当成姐姐，她们叫她大姐，当然这也是她喜欢听的称呼。 至于其他人，有人叫她“徐干事家的”“大刚妈”“诗月妈”…… 程大姐亲昵地挽着李雪的胳膊说：“刚才我们在那边的水果店买水果的时候，听卖水果的老板说，这两天有个男人经常在他那里买水果给你送过来。老实交代，什么情况呀？” 李雪不愧是做过一段时间生意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岔开，话题瞬间转移到叶舟身上。 “叶老师今天来的这么早，是不是因为家里两个小伙子在闹？我这里有个店员说，带孩子比上班还累。”李雪说道。 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叶舟。 程大姐说：“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居然还嫌弃。我想拐回家，翠姨还不乐意呢。” 叶舟说：“他们之所以那么可爱，是因为还没有受过学习的苦。等他们像他们妈妈一样，被逼着读博士，你们就只能看到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了。” 程大姐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段从安马上就能从这句话里提炼出有用的消息，她惊喜地问：“小舟，你要读博啦？” “我想收获的是同情，为什么你要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绝交三分钟。” 第574章 那就结婚吧 话题又转移到段从安身上，李雪说：“从安，我昨天去电视台送衣服的时候，听到你的八卦啦。” 段从安坦荡地说：“什么八卦？” “还能是什么，无外乎就是你家陶国庆，好像是专门打听姚斌的未婚妻去电视台的时间。 那女的给姚斌送蛋糕，陶国庆就给你送一个更大的。 那女的给姚斌送吃的，陶国庆送的东西香味就盖过她的。 那女的让人从法国带回一个包，跑去电视台炫耀，陶国庆转手就给你买一个更漂亮的包。” 程大姐一脸不可置信，“国庆这么会打人脸呢。真没看出来，毕竟他之前掖着藏着，都不敢跟从安表白。” 叶舟也由衷地说：“陶国庆同志是很擅长运用钞能力的。” 段从安说：“实话跟你们说，国庆对我做的这些，我还挺开心的。 怎么说呢，我突然发现自己挺虚荣的。 你们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说完，段从安看向叶舟。 叶舟说：“这不是虚荣，是小嘚瑟。 喜欢的男人对自己好，我们为什么不能开心啊？ 过去那些年月，社会教育我们，要压制内心的欲望。 其实这是不好的。 是人，就有欲望。 只要取之有道，凭什么不可以。” 程大姐赞同：“就是！我凭本事赚了钱，我想享受，想过好日子，却非要在我耳边说，要我艰苦朴素，凭什么啊？ 我那么努力，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啊。” 李雪听出了程大姐的弦外之音，她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家那口子让你艰苦朴素啦？” 程大姐撩了一下刚做的波浪卷，说：“那倒不是，他现在不敢，老实着呢。” 接着，程大姐就跟大家聊起自己的事情。 原来，前两天，学校开期中考试之后的家长会，程大姐亲自去的。 几年前，还在柳城的时候，学校开家长会，要是她家老徐没空，她是很怯场的，怕自己看不懂字，给孩子丢人，索性就不去。反正也不是每个家长都会参加。 现在，程大姐在大学的学习班都上过学，手里是有结业证的人，哪里还会怯场，即便老徐有空，她也要去参加家长会。 这次的家长会上，程大姐发现自己竟然是最时髦的家长，她毫不谦虚地说：“可以说，从头发丝到脚丫子，在座的家长没人能比得过我。 对了，大刚他们学校，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子弟学校，反正几个研究所和大院的子弟，都在那里读书。 然后呢，家长会上，我就遇到了很久没见的邻居。” 所谓的邻居，就是程大姐他们刚来京城，住在军属院里的邻居。 一开始听说一家是从柳城来，而他们这些在京城已经住了好几年的邻居们还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 结果，后来发现山旮旯里走运道调来京城的人，穿得比他们好，吃得也比他们好。 因为厨房都是搭在走道里的，程大姐家里隔天就炖肉，把楼里的小孩都馋哭了，几乎天天都有小孩闹着要吃肉，在家里挨揍的声音。 可以想象得到，程大姐他们一家搬走之后，有多少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大概也有眼红的。 家长会上的那个邻居应该就属于眼红的类型。 毕竟，有些女人一旦被困在方寸之间，生活就只剩下鸡毛蒜皮，平时要么比老公有出息，要么比谁的孩子成绩好。 比不过，就只剩下嫉妒了。 那女邻居直接在家长上讽刺程大姐身为军属，穿得花枝招展，一点也不知道艰苦朴素，不知道给孩子树立好的榜样。 程大姐直接怼了回去：“没饭吃的时候，当然要喊一喊艰苦朴素。 我现在能给孩子吃好穿好，却非要饿着孩子，让孩子穿有补丁的衣服，我有病啊？ 我又不是后妈，为什么要这样虐待自己的孩子？ 我那么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让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呀。” 旁边有人来和稀泥，程大姐压根没搭理，有话直接说。 最后，程大姐还大笔一挥，指着那几扇破裂的窗户说：“身为家长，我就是不舍得让孩子吃苦，那几扇窗户破了，我打算自己出钱找人维修。但是我担心有些想让孩子吃苦的家长不想让我修，怎么办呢？我修还是不修呢？” 别人掏钱，自己的孩子捞到好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转眼间，和稀泥的家长也站在程大姐这边。 听完这些话，叶舟有些感慨地说：“程大姐，你的变化真的好大呀！越来越好了。” 程大姐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也不看看我的师傅是谁！叶老师，真的很感谢你。” 虽然大家都已经很亲近了，完全是按照姐妹闺蜜的方式来相处，但是程大姐依然坚持叫叶舟做叶老师，就是因为对叶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和崇拜。 话题又转移到陶国庆和段从安身上。 李雪笑盈盈地问：“从安，喝了凌青和有根的喜酒，是不是很快要轮到你们的了？” 段从安说：“嗯，快了。” 叶舟倒是有些惊讶，“你居然答应得这么利索？看来国庆最近的表现真的很得你的心意。” 两之间相处的细节，自然是有些不太方便告诉大家的，即便是闺蜜。 段从安找了个借口说：“反正都是要嫁，就没必要拖着了。” 聚会结束后，段从安回到自己的宿舍，就看到陶国庆也在，他正往床头旁边的柜子里放东西。 段从安上前，“你放什么呢？” 陶国庆太过于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身后的情况，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本来就心虚的他，手里的东西掉了下来。 段从安低头一看，原来是计生用品。 饶是她这个已经经历过事情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你……你怎么把这个放在这里了。” 陶国庆说：“那不是因为……怕像前两天那样，控制不住嘛……要不，我们早点结婚吧。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段从安将两只手攀上陶国庆的胳膊，“好啊。那就结婚吧。” 第575章 原来他不是第一次 上次姐妹聚会的时候，叶舟那个“大树挂辣椒”的形容词，给段从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并且后来，叶舟还给李雪上了一课——以后找对象的时候千万要擦亮眼睛，至少得把对方的尺寸掌握清楚。除了要掌握清楚这一点之外，还得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女人，万一是个喜欢男人的呢？ 男人喜欢男人？ 程大姐和李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但是，记者生涯以来，接触过方方面面的人变多之后，段从安是相信的。 再说了，这也不算是什么新鲜事，从古到今都有，男人喜欢男人，太正常了。 叶舟说，有些男人明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却要娶一个女人放在身边遮人耳目，顺便传宗接代。 这就叫做“形婚”。 这种男人最无耻，所以一定要在婚前睁大眼睛，绝对不能被这种男人给骗了。 那天聚会回来之后，段从安在路上遇到陶国庆，陶国庆应该是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借口，说是自己的房子要换一个窗帘，但是不知道选什么颜色的，希望段从安能够帮忙挑选。 段从安当然知道陶国庆是找借口和自己多交流，他心里应该还是认定她只是不得不妥协跟他假装在交往。 她也想借这个机会跟他挑明，她不是假装在跟他交往，而是真心实意。 孤男寡女，熟男熟女，呆在同一个空间里，气氛到了之后，难免会有一些动作。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的，在陶国庆靠近的时候，段从安突然就想到了大树挂辣椒，得验货。 下一秒，陶国庆的身体就僵住了。 紧接着就是热辣又滚烫的情绪喷涌而出，成年人已经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下一步。 段从安对这次验货非常满意，这一对比，她以后的性福也算是有保障了。 现如今，虽然不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婚前方方面面还是得注意，一不小心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举报。 尝过一次滋味之后，段从安自然也想趁着自己身体还年轻，多吃一点。 那就结婚吧，别拖着了。 所以，陶国庆提出来要结婚，段从安很爽快答应了。 陶国庆一激动，抱着段从安情动，心也动。 结束之后，段从安靠在陶国庆怀里，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说：“你不是有空的时候就去四合院那边吃晚饭吗？怎么没听你说起过小舟读博的事？难道叶舟没在家里说起过？” 陶国庆说：“叶老师确实在家里说起过，她好像并不是很心甘情愿去读书。之所以没有跟你说，是因为翠姨跟我们几个人都交代过了，以后家里听到的话，不要随便传出去。” 说完之后，陶国庆担心段从安心里不舒服，他连忙补充说：“我们俩当然是一起的，我肯定不会隐瞒你什么不该隐瞒的事。 但是翠姨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周哥的工作比较特殊，而且他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家里的人得学会保密，嘴巴要严实。 所以涉及到周哥和叶老师的事，除非是叶老师亲自告诉你们，否则的话我也不合适先透露。” 段从安轻轻地掐了一下陶国庆，“瞧把你紧张的！我又没说你这样做得不对。” 陶国庆明显松了一口气，“你真的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你的嘴巴要是不严实，我才要介意呢。你要是口风不紧，迟早要跟周参谋他们渐行渐远。大树底下好乘凉，咱们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什么要把路给走窄了。” 另一边，叶舟回来后，就跟翠姨说：“翠姨，看来接下来你要有得忙咯。” “嗯？” “陶国庆结婚，您是长辈，还不得忙活起来吗？” 翠姨一喜，“真的？从安那边，真的从了？” “据我观察，是这样的。” 周朗在旁边说：“嗯，我也觉得是快了。” 夫妻俩交流了一个眼神，但是因为客厅里还有其他人，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晚上，回到房间，关起门后，叶舟就迫不及待地问周朗：“陶国庆去找过你了？” “嗯，前几天，中午的时候他跑去找我。看他红光满面的样子，我估摸着，他是兴奋得抑制不住，又不知道找谁分享，然后就跑到我那里，说话都有些颠三倒四。” 叶舟有些惊讶，“国庆他居然还是个童子鸡呀！” 本以为像他这种很早之前就出来混市井的人，应该已经荤素不忌，结果…… 夫妻俩正聊着，外面传来儿子的啼哭声。 接连几个晚上都是这样，帮忙带孩子的保姆都忍不住说：“看来弟弟是想跟爸爸妈妈一起睡。” 哥哥一如既往的稳重，弟弟老是出幺蛾子。 这天，周朗因为外出办事，所以回来得比较早。 回来之后，保姆有事儿外出，翠姨店里也有事情，周朗正好可以带孩子。 他把两个孩子带到花园里晒太阳，医生说这样可以补钙。 两只狗看到孩子出来，也乐颠颠地跑上来，一只狗守护一个娃。 周朗突然想起些什么，他走到弟弟这边，对着这个手脚挥舞，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儿子说：“宋瞳，以后晚上不许哭了，你再这样的话，我会打你屁股的。想跟妈妈睡是不是？你得体谅一下妈妈，她为了你们兄弟俩，前面几个月晚上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你再闹，我就带妈妈出去，让你几天见不到妈妈。” 小不点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因为爸爸的措辞比较严厉，把小家伙给吓坏了，嘴巴一扁，眼睛泪汪汪，嗷嗷哭了起来。 旁边的狗子心疼得不行，它用爪子推了一下周朗，然后又鼓起勇气对周朗汪汪叫了几声。 另一只狗子也跟着过来，看了看周朗，又看了看那个嗷嗷哭的娃，也有些不满地对周朗汪汪叫。 就在这时，叶舟回来了。 听到孩子哭，她加快脚步。 进来就看到周朗和两个孩子还有两只狗在花园里，“是不是弟弟哭了？饿了还是尿了？” “刚喝过奶，也刚换过尿不湿。是被狗吓着了。” 两只狗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朗。 你比狗还狗。 第576章 吉祥物 叶舟上前，把周朗怀里的儿子抱过来，温柔地哄道：“不哭不哭，妈妈回来了。” 周朗说：“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本身是个小姑娘，投错胎了，怎么那么喜欢哭。” 叶舟瞪他说：“不许这样说我儿子。那么点小的孩子，连哭的自由都没有吗？” 周朗：…… 再看叶舟怀里的孩子，已经止住哭声，小手小脚又开始挥舞起来。 周朗说：“听说小孩抱得太多的话，就会很习惯让人抱。不哭了，就把他放在小床上吧。” 叶舟刚把孩子放下来，小家伙就开始哭。 如此两下，叶舟就放弃了，只能抱着。 周朗说：“我来抱吧，你刚才去学校了？” 叶舟说：“不是去学校，是去一个会议现场临时当一下翻译。” “哦？怎么这么突然？” 叶舟在商务部也算是挂了名的人，之前他们还想挖人来着，但是没挖走。 这一次接待的外宾，是去柳城投资的外边介绍的，方方面面都准备得很妥当，翻译也准备了备选的。 但是会议开始前的两个小时，领导突然想到叶舟，就让 这个项目是关于汽车行业相关的合作，倘若能够谈成功，就意味着国内也可以引进生产线，跟外资品牌一起合作。 事关重大，上上下下都非常重视。 叶舟并不知道，领导让她过去，其实有一种玄学的心态。 几个领导在一起，也问了 负责这方面的主管人员说：“我们准备了三个梯队，都是特别优秀的人，翻译不成问题。” 领导还是想到了叶舟，其中一个人说：“我听说，叶舟之前在南边的时候，只要是来投资的外商，谈判的时候，她在场的话，往往都能达到目的。要不我们也迷信一下，把她叫过来给我们当一下吉祥物。” 叶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叫去的。 看到周朗疑惑的表情，她说：“其实我也很纳闷，为什么把我叫过去。说是让我去当翻译，但是翻译也不缺，我就在领导身边跟着，整个过程下来，领导问了我几个问题，问我觉得对方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若是这样的话，这方面我并不是很专业呀。” 周朗顺势把叶舟怀里的儿子抱过来，然后说：“大概是想把你带过去当个吉祥物。” 叶舟：“啊？” 周朗说：“我们来京城之后，南边的招商工作不是很顺利，被其他省份抢了不少，南边的领导前段时间来京城开会，被别人戳心窝子的时候，他就开玩笑说，你这个吉祥物来京城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同时领导还有些嘚瑟地说，现在就算是吃老本，也比其他兄弟省份走得快。” 叶舟有些无语地说：“这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周朗：媳妇又开始说一些我能够理解，但是第一次听到的话。 两口子正聊着，就听到门铃响了。 周朗对狗子说：“去看看，如果是熟人就开门。” 没错，这两只狗是会开门的，被小刘总训练出来的。 小刘总觉得四合院太大，从里面走到外面开门太麻烦。 于是就给狗子训练了一下，白天如果家里有人，狗子过去先看一下，如果是熟人，就开门让人进来。 如果不是，狗仔会跑回来通知家里。 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杨有根和凌青走进来了。 准备当新郎的杨有根，意气风发，走路带风。 凌青整个人看起来也是越来越自信。 还别说，越看越般配。 原来，他们俩回老家已经把结婚证领好了。 回京城之后，就第一时间来四合院。 叶舟说：“你们这次回家的时间还挺长的，是不是不太顺利呀？” 能够想象得到，凌青的户口在柳城，回去的话必然会遇到熟人，她所谓的亲人肯定也会知道。 凌青说：“确实遇到了一点事情，不过都已经解决了。” 凌青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了叶舟。 现在领结婚证的程序和前两年相比，已经算是简便了许多，带上双方的证件去相关部门领证，已经不再需要单位出具介绍信。 凌青和杨有根先去了柳城，在柳城把结婚证领了。 接着，就拿出户口迁移证明，把凌青的户口迁到杨有根的老家。 他们刚把户口迁移的事情办好，从派出所里出来，就遇到了带着人上来堵的凌青的舅舅舅妈。 凌青说：“当时我真的吓坏了，毕竟他们那么多人，我们才两个。结果，有根把我挡在身后，也不需要用武力，只需要一张嘴，就直接把我舅舅舅妈说得面红耳赤。然后，那些来帮忙的人，也对我很同情。” 叶舟看得出来，凌青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里情意绵绵。 杨有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那是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他们还有脸的话，当然不敢怎么样。哪有这样的，凌青是外公养大的，舅舅舅妈稍微帮衬一下，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等着把凌青卖掉给自己赚好处吗？这也太没道理了。” 凌青眼底的情愫又浓了几分，她继续说：“他还瞒着我干了一件大事儿。” 叶舟特别感兴趣地问：“什么大事呀？” “他买了喜糖和喜饼，一个人去我原来工作的卫生院，给我那些同事发。 一边发还一边告诉他们，说他和我在一起了，但不是我们那个护士长说的那样，我没有挖墙角，是他主动追求我的。 还说我们那个护士长，想把跟别人不清不楚的女儿塞给他，让他当乌龟，他又没有戴绿帽子的癖好。 走之前还郑重地跟门卫大爷说，以后护士长说的话，一定要当是放屁。” 叶舟不可思议地说：“有根，你的嘴皮子什么时候这么利索了？” 杨有根挠挠头：“我是暗中跟叶老师你学习的，骂人不带脏字，其实很难学的。我去之前，专门写了稿子，然后背下来的。” 凌青又羞涩又幸福，“我怎么不知道。” “哪好意思让你知道呀。” 之后他们俩就说出了这次上门的目的。 第577章 两人都很紧张 杨有根有些忐忑地看着叶舟说：“叶老师，我和凌青想请您当我们俩的证婚人。” 叶舟：…… 证婚人？ 穿来这个世界后，叶舟参加过的唯一一场婚礼就是她是新娘的婚礼。 在她看来，那都算不上是婚礼，就是简单的婚宴。 不过也不妨碍她知道证婚人这个身份，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算得上是大龄未婚女青年，同龄人的二婚婚礼，她都参加过好几场。 在叶舟的心里，证婚人往往都是年纪稍大，在新郎新娘的圈子里，是个德高望重的人。 她跟德高望重，完全不搭界呀。 她甚至比新郎新娘的年龄还要小，让她去当证婚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杨有根和凌青都清楚地看到叶舟脸上的纠结，两人都很紧张。 周朗轻轻地咳了一声，把这对准新郎新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紧接着，杨有根就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周朗，希望他能够帮忙说服叶舟。 周朗说：“你们怎么想起来让我家叶老师当证婚人了？” 杨有根解释说：“这次回柳城，在咱们的饭店里正好遇到有人办婚礼。别人就有证婚人，我感觉这个环节挺好的。叶老师如果给我们当证婚人的话，我们的婚姻也一定会很幸福。” 周朗说：“哦，原来你们是把我家叶老师当成吉祥物？想讨个好彩头？” 杨有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青连忙补充道：“其实我们的目的是办一个终身难忘的婚礼，婚礼上每个重要的环节都是我们非常重要的人。” 杨有根连连点头：“对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周朗说：“那么重要的日子，你们俩是当之无的主角，我家叶老师要是上台当证婚人的话，就有点喧宾夺主了。” 叶舟看了周朗一眼，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他，才能把炫耀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他媳妇能跑到别人婚礼上喧宾夺主…… 杨有根和凌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朗就继续说：“通常来说，当证婚人的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我家叶老师腹有诗书，才华横溢，漂亮大方，但是暂时跟德高望重这个词有差距。我觉得，你们的证婚人应该换一个。” 杨有根问：“老连长，您要给我们当证婚人？” 周朗又轻轻地咳了一声，“我也不想喧宾夺主。” 叶舟差点没笑出声来。 凌青倒是懂了，她的面色有些微微的尴尬，“周参谋，您觉得我们的证婚人应该请谁？” 周朗说：“唐教授和关教授都很适合呀。” 杨有根和凌青对视一眼，然后动作一致地转过去看周朗，再异口同声地问：“我们真的能请两位教授吗？” 这时，翠姨也回来了。 从门口一路进来，一直到花园，翠姨虽然没有完全听完，但也知道了个大概。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两个教授都是你们的长辈。不过，证婚人往往是一个人，你们只能在两个教授里选一个。然后剩下那一个，在国庆和从安的婚礼上做证婚人。” 这下轮到杨有根和凌青惊讶了。 他们只是离开京城半个多月，怎么变化那么大，国庆哥都追到段记者啦？ 翠姨一眼就读懂他们脸上的表情，她说：“这有啥好惊讶的，他们之前认识的嘛。而且国庆惦记从安那么久，好不容易捅破那层窗户纸，就直奔结婚的目的，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 周朗怀里的宋瞳大概也听到奶奶的声音了，而且奶奶都回来好一会都不来抱他，于是，小家伙开始挥舞手脚，嘴里又开始哼哼唧唧。 翠姨一听到声音，果然就被小家伙吸引，她上前，柔声细语：“瞳瞳知道黎奶奶回来了，要跟黎奶奶打招呼，对不对？黎奶奶先去洗个手，再换个衣服，然后抱你，好不好？” 虽然周朗和叶舟已经非常明确，两个孩子是要叫翠姨做奶奶的，但是翠姨本人并没有托大，她在孩子面前会把自己的姓氏带上。 对此，周朗和叶舟也很无奈，但是也尊重翠姨。 叶舟的目光从小儿子的身上收回的时候，发现杨有根和凌青这对小夫妻看起来都有些不太自在的样子，看来他们一个是对周朗有畏惧的心理，一个对她有敬畏之心。 “你们回去在柳城也呆了一些天，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呀？”叶舟问道。 说到这个，他们俩都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把柳城的新鲜事都告诉了叶舟。 “叶老师，你记得江团长吧？他爱人姓曲的那个。”杨有根问。 叶舟说：“记得啊。我去柳城后，那个曲大姐，马不停蹄地张罗一顿晚饭。”美其名曰是给叶舟和周朗庆祝新婚，接风洗尘，其实是给她难堪，只不过没有达成目的。 凌青听出来叶老师说这话的语气应该是带着讽刺，她说：“这个曲大姐的侄子，不是流氓罪被关起来了嘛。那时候虽然我跟你们不认识，但是我也大概听说了，他居然想对女大学生下手，真不要脸。就仗着他姑父是个团长？” 杨有根说：“当初我还在连队当兵的时候，江团长还是营长，那时就感觉他家嫂子挺势利眼的。对于我们这些农村兵，不冷不淡。对那些家里条件稍微好一些的，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不少。现在，他们离婚了，我觉得对于江团长来说是个好事儿。” 当初，曲飞的事情闹得很大，对江团长肯定是有影响的。 本来叶舟以为，江团长应该会在部队待到任期满为止，然后转业。 杨有根带回来的消息是，江团长去年底主动申请转业。 转业到柳城一个清水衙门，之后就跟曲丹霞提出离婚。 曲丹霞自然不肯，就去他单位闹，闹得特别难看。 显然，江团长应该也预料到她会这样闹，他似乎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申请转业到一个清水衙门，这样也不用妨碍别人。 现在江团长让两个女儿都住校，尽量减少她们被家庭影响。 杨有根离开柳城之前，江团长还请他吃了顿饭，饭桌上多喝了两杯，江团长说：“有根，你这个媳妇选得不错，毕竟这是周朗家的叶老师替你把过关的。女人嫁错男人，一辈子毁了。男人娶错女人，也一样。” 第578章 早生贵子 杨有根问过江团长后面的打算，他说：“我这个工作啊，怕是也差不多要被她给闹没了。没了就没了吧，你们都能靠自己的双手攒下那么大的家业，我应该也可以。” 听到这话，叶舟对这个江团长倒是多了一丝好感。 之后，叶舟又问沈大哥他们一家在柳城的情况。 沈大哥他们是为了女儿治病去的柳城，从省城去市里，从现在的观念来说，算是往低处走。 但是，在柳城，他们是实实在在地赚到了钱，女儿的病也治好了。 杨老爹他们来京城之后，就把柳城的两家饭店交给沈大哥来管理，他也确实做得很好，他也非常积极地开发新的菜品，饭店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特别是靠近火车站的快餐店，经济实惠，很受欢迎。 杨有根说：“我已经把叶老师你的意思跟沈大哥说了，让他抓紧时间培养下一个在柳城的接班人，让他们一家三口早点回省城。” 叶舟说：“沈丽现在的病已经好了，回省城，把饭店开起来，对于他们一家三口来说确实是更好的选择。” 自从两个小家伙出生之后，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在家里开火，如果来不及做，也是陆大姐让人把饭菜送过来。 翠姨洗完手出来抱宋瞳的时候，陆大姐提着一个大饭盒进来了，“有根，快来帮忙。你爸让你们两口子在叶老师家里帮忙带孩子，你们就在这里一起吃饭吧。”I好 把饭盒给了杨有根，陆大姐飞快地跟两个小宝宝打招呼，然后转身跑了，“店里现在很忙，我先去忙了。” 看到陆大姐这副模样，叶舟看到的是热气腾腾的，鲜活的八零年代。 这个时候，还没那么卷，这时虽然还有很多不便利的地方，没有高铁，没有良好的治安，也没有干净整洁的街道，但是人只要心正和勤奋，日子就会有盼头，生活也越来越好。 转眼，到了杨有根和凌青结婚的日子。 他们的证婚人是唐教授。 唐教授试验田里的蔬菜供应给杨氏饭店，算是合作伙伴，所以她跟关教授商量下来，就由她来当这对新郎新娘的证婚人，关教授给陶国庆和段从安当证婚人。 翠姨在带孩子的间隙，也腾出时间来安排婚礼的细节。 原本杨有根和凌青以为结婚办一个婚礼就已经很隆重了，但是翠姨说，既然现在以前不允许的事情，又开始讲究了，咱们也不能不讲究。 首先，就是接亲的环节不能少。 凌青现在买了房子，她是有产业的人，当然要从自己家里出嫁。 新房位于杨氏饭店院子后面的房子里，杨老爹已经请人把新房重新装修过，家具也都是新的。 即便如此，翠姨也还是找人把凌青自己的房子也收拾了一番。 当时来帮忙收拾的邻居大姐还疑惑的问：“翠姨，凌青结婚后又不住这里，不是都准备租出去了吗，为了个接亲环节，还要把房子收拾一下，不浪费吗？” 翠姨说：“浪费什么啊！这就是要告诉男方，虽然我们凌青孤身一人，没有亲族依靠，但是她自己就能成为自己的依靠。男人对她不好，她是有底气离婚的。她有家可以回，能自己养活自己。” 买东西回来的叶舟和凌青当时正好走到门口，听到翠姨这番话，叶舟感慨地说：“还是翠姨想得周到。” 叶舟转过脸来，才发现凌青已经泪流满面。 婚礼当天，叶舟给两个儿子穿上了大牌设计师李雪设计的婴儿装，红艳艳的颜色，特别喜庆。 叶舟的闺蜜团四个人都以娘家人的身份在凌青的房子里给凌青送嫁，陆大姐也带着店里一半的员工来充当娘家人。 虽然都是熟人，但是该卡的关键，娘家人一点没退让，穿着西装的新郎杨有根急得满头大汗。 最后还是凌青心疼老公，让大家放水。 陆大姐双手叉腰对杨有根说：“听到没有，要不是新娘子心疼你，你可不会那么顺利。所以以后一定要对我们青儿好，不好的话，我们娘家人可不会放过你。” 结亲结束，乌泱泱一群人又来到新郎这边。 翠姨和陆大姐分别抱着宋时和宋瞳放在红彤彤的喜被上，“来，滚一滚，让你们的杨叔叔凌阿姨也早生贵子。” 小宋时茫然地看着周围喜气洋洋的大人们，象征性地挥舞一下手脚，就闭着眼睛睡觉了。 小宋瞳乌溜溜的眼珠子转呀转，看到妈妈之后就扁嘴，要哭要抱。 这是双胞胎兄弟来到人世间后，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大人们都很满意。 这一对的婚礼结束后，就到了陶国庆和段从安这一对。 段从安的父母健在，翠姨就以男方长辈的身份，给段从安的父母打电话。 用翠姨的话来说——该有的礼数，都得有。娶媳妇，要学会低头。 隔着几百公里，翠姨亲自上门不方便，幸亏现在有电话。 段家父母接完翠姨的电话，感慨万千。 段父说：“咱们从安这次应该嫁对人了。虽然说，他父母早逝，但是有翠姨这么个长辈在，怎么也不会长歪的。” 段母说：“可不是嘛。想当初，陆伟国的父母……算了，不提也罢。” 段父说：“现在陆伟国还想着咱们从安吃回头草，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段母鄙夷道：“陆伟国这个人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想让从安走回头路，整天往咱们这里跑，跑得很勤快，却一分钱不花。想想也是可笑。” 两人刚说完，外面就有人敲门。 段母说：“我要是猜的没错，肯定是陆伟国。” 打开门，果然是他。 段母一改从前冷言冷语的样子，笑盈盈地说：“小陆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有事托你帮忙呢。” 陆伟国一怔：“妈，您有啥事儿呀？” 段母说：“单位给我们分了一个小院子，需要搬砖砌墙，我们俩年纪大了，搬不动。你去帮我们搬一下吧。” 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小院子，看到那一大堆砖头，陆伟国立刻就退缩了，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还有事儿，但是他可以帮他们请人来搬砖。 段母皱眉，“请人得花钱吧？这个钱你帮忙出吗？” 陆伟国自然是不愿意，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段家父母也不用再花心思应付这个人。 至于段从安要再婚的消息，段家父母也没打算张扬。 第579章 前女婿现女婿 段父段母自然也没把陆伟国的事情瞒着女儿，打电话的时候都说了。 段从安在李雪店里量尺寸，准备做嫁衣的时候，就把这事也跟姐妹团的人说了。 程大姐特别气愤，“以前在柳城的时候真的没看出来，陆伟国居然那么恶心。” 段从安倒是很淡定，她说：“别说你们看不出来，连我都没看出来。” 叶舟说：“人性就是这样，离婚前，竭尽所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婚姻存在期间，或许有时候懒得遮掩。离婚之后，就能看到彼此最丑陋的一面。” 李雪也是离过婚的人，她非常赞同叶舟的说法，她说：“可不是嘛！我那个短小的前夫，闹离婚的时候才是他最恐怖的时候。如果不是李磊把我接来京城，我怀疑现在我的命都没了。” 短小的前夫…… 本来挺严肃的话题，听到这个形容词之后，她们都乐了。 程大姐戏谑道：“阿雪，那你再找对象的时候可要当心了，可千万不要再找到同款的了。那个整天给你送水果的男人，最好是能够考察一下，确定大小，再考虑要不要交往。毕竟你现在可是个有钱的女人，一不小心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男人看上，很有可能被啃得骨头都不剩。” 回来后，晚上的话题，叶舟也说到了陆伟国。 她跟周朗说：“这个人可真是……明明已经算是走出农家，就算没有和从安姐结婚，凭他的履历，也可以有一番作为。何必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窄。” 周朗把手表摘下来，一边上发条一边说：“性格和眼界决定命运。当他决定要靠女人往上走的时候，就注定他一辈子没出息了。” 叶舟非常同意：“就是！他分明就是软饭硬吃。 其实老老实实吃软饭也不是不可以，他只要能够提供情绪价值，把家里照顾得好好的，女人可以放心奋斗，也挺好的。 但是他这种一分不想付出，却想要一万分的收获，哪来的脸？”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陶国庆正好来送东西，是刚刚买回来的新鲜鱼虾，水库里弄到的。 周朗把陶国庆叫到一边，说：“你不是要娶媳妇了吗？有些事情你应该要处理一下，你去一趟段家。” 陶国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提亲？翠姨已经给我岳父岳母打过电话了，算是正式提亲了。” 周朗说：“你知道段记者有个很讨厌的前夫吗？” 陶国庆说：“当然知道啦。” “那你知道这个讨厌的前夫现在还在骚扰你的岳父岳母吗？” 陶国庆还真的不知道，因为段从安没有跟他说。 如此，陶国庆心里就有数了。 陶国庆立刻回去收拾行李，买了当天的票，前往岳父岳母家。 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火车，来到段家所在的省城，正好是早上。 陶国庆没有直接前往段家，而是先去找了个酒店，从头到脚收拾了一番。 然后又去去年才开张的一家商场买礼物。 东西买好之后，陶国庆打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段家住的家属院。 现如今汽车很少，哪怕是出租车，开进的家属院也会引起注意，毕竟打车的人很少，打一趟车都够吃一顿肉了。 所以出租车开进来之后，正在纳凉带孙的老人们都朝这边看过来。 衣着光鲜的陶国庆把头探出车窗，问旁边的一个大娘：“大娘，您好呀，跟您打听一下，央台的记者段从安，她父母住在哪栋楼？” 旁边的司机瞄了陶国庆一眼，心道：这人真奇怪，刚才进家属院的时候，他已经说了是几栋，怎么现在又问别人？难道是为了确定一下。还有，他要去的居然是那个着名的记者家里！ 没错，陶国庆就是故意的。 这不，大娘在回答问题之前，先问陶国庆说：“你上老段他们家干嘛去啊？” “我是他们家女婿，新女婿上门。” 旁边的人听到之后也立刻凑过来，盯着陶国庆看。 有人指路，有人问：“你真是老段家的女婿？从安又要结婚了？” 陶国庆看上这个把“又”字用得很有灵魂的大妈，说：“我媳妇这是脱离苦海，重新找到幸福！” 出租车停在段家的单元楼跟前，司机跟陶国庆一起下来。 打开后备箱，跟着过来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居然一个后备箱的礼物。 有些是带包装的，有些没有包装。 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不便宜，而且也很实用。 段从安是从这个大院里出去的着名记者，大多数人都与有荣焉。 她事业顺风顺水，但是婚姻不幸福，也冲淡了很多人对段家的嫉妒。 可是现在看来，她二婚的这个男人对她居然还很不错的样子。 老段家到底是走了什么运道呀？ 这时，也有人跑上楼，敲开了段家的门。 “老段，你家新女婿来了。就在楼下。不过我说老段，你也太不厚道了，咱们都是多年的同事和邻居，你家从安又找了个对象，你咋都没有透露一下。” “就是呀，老段。前几天还看到你那个前女婿往这跑，我还以为他们准备要复婚了。结果来了一个生面孔。” 段父没搭理这些酸溜溜的话，他心里虽然也很疑惑新女婿怎么突然上门，但是并没有表露出来，他立刻下楼。 来到楼下，段父就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站在车后备箱那里，他的脚下放着一堆堆的东西。 邻居们看着那些东西都忍不住眼红。 第580章 新女婿上门 翁婿俩之前通电话的次数也不少，但是终究是没见过面。 段母前两天还在电话里跟女儿说，让女儿寄张女婿的照片回来，省得去京城的时候认错人。 但是这会儿，隔着几米远，看到那个年轻的小伙，段父第一眼就感觉这是自己的女婿。不是因为他被人簇拥被人围观，仅仅是感觉。 即便没有其他人告知女婿来了，他直接出现在眼前，段父也觉得自己肯定能认出这就是陶国庆。 “爸！您怎么下来啦！” 围观的人也没人提醒陶国庆这位从楼上下来的人就是他岳父，陶国庆竟然也是一眼就认出来自己的岳父。 段父上前，“你这孩子，怎么买那么多东西。” 陶国庆说：“不多，都是您和我妈能用到的东西。” 段父上前，帮陶国庆把东西拿上楼。 即便有四只手，东西拿起来还是有些费劲。 对面的邻居便帮忙搭把手，说：“老段，我看你这个女婿可以，第一次上门，诚意十足。” 有人酸溜溜，自然也是有人真诚祝福。 不少看热闹的人跟着一起去了段家。 陶国庆大大方方地任凭大家打量，同时也把准备好的糖果饼干分给来看热闹的人。 “从安说，我爸不抽烟，所以我就没买烟，各位抽烟的叔叔伯伯，不好意思啊，今天没烟。”陶国庆笑眯眯地说道。 并且分糖果饼干的时候，看到抱孩子的，还多给一些，顺便夸孩子长得可爱，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等他把东西分完，众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多了不少好感。 这么一对比，段家现在这个女婿确实比之前那个靠谱不少。 有人问：“听你的口音，是京城的？父母是干嘛的啊？你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段父段母交流了一个眼神——他们都担心陶国庆无父无母会被人看不起。 两人正准备解围，就听到他们家女婿大大方方地说：“我是京城来的，我的父母是干嘛的？你们大家伙应该都知道呀。” 说完，陶国庆走到段父段母中间，两只胳膊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动作特别亲密，完全是一家人的样子，他说：“喏，我爸妈是省报的编辑和记者。” 大家被逗乐了。 很多人家里，就算是亲生的父母，也做不到看起来这么亲密的样子，陶国庆如此表现一下子就赢得了所有上了年纪的人的好感。 酸吗？是有点酸的。 但是这种亲缘的事情真的是羡慕不来。 段母趁着这个机会，跟大家说：“谢谢大家来看热闹，也谢谢大家关心我家女婿，但是我家女婿千里迢迢过来，也挺累的。让他先休息一下，等有空了再跟大家聊。” 如此，看热闹的人终于走了。 门一关上，段父就问陶国庆说：“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从安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火车站接你。” 陶国庆咧嘴笑：“爸，我走南闯北的，之前也来过咱们省城，熟得很，不怕丢。 再说了，坐了两天的火车，邋里邋遢的，怎么能用那种形象来见岳父岳母？ 所以啊，我才不让安安跟你们说的。 我下火车之后，专门去酒店洗澡换衣服，把胡子也给刮了。 爸妈，我现在这个样子帅吧？” 段父段母都被逗得哈哈笑。 其实之前在电话里，陶国庆也充分展示了自己幽默的语言艺术，老两口还有些担心女儿怕是被哄得失去了判断力，所以才在仓促的情况下打算结婚。 女儿反过来安慰他们说：“国庆是周参谋的父母看顾过的孩子，他的人品毋庸置疑。 再说了，叶老师和周参谋能够跟他那么好，这就相当于是帮我审查过了。 你们有啥不放心的呢？”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 现在，看到真人，段父段母已经把“油嘴滑舌”这个词从陶国庆身上删除。 他除了会把人哄开心，说的话也是句句妥帖。 段母说：“你还没吃饭呢吧？我去给你做饭。” 陶国庆说：“那我就给您打下手。” “不用不用，你坐着休息，我给你妈打下手。” “那多不好呀，让翠姨知道，回去非得抽我不可。要不咱就一起下厨，反正我看咱们家厨房也够大。” 就这样，三人一起在厨房里开始做饭。 同楼层的邻居，都能听到段家厨房里传来欢声笑语。 邻居忍不住感慨说：“老段他们这次估计是找对女婿咯。小伙子特别讨喜，看起来也是个孝顺的。” “就怕是个吃软饭的！从安现在是京城的户口，组织关系又在央台，听说现在还当了制片人。单位又给分宿舍，出差补贴也特别高。一个人养全家都没问题。没了生活压力，事业顺风顺水，有个吃软饭的靠上了，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就把人吃得死死的。” “不会吧！从安也算是吃了一次亏，不可能会再看不清人。” “有什么不会的！人同一个坑里掉进去的可能性很高的。再说了，你没注意到一个细节吗，老段两口子明显是知道女儿再婚，但是却没跟我们透露。 为什么呀？因为这个女婿没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呗。” “好像还真是这样……刚才大家伙儿问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他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买了那么多东西来，那些东西可花不老少钱呢。” “没准是从安给他，用来撑面子的。” 不管别人是怎么议论的，段家这里，段父段母上扬的嘴角基本都没下来过，当年女儿和陆伟国蜜里调油的阶段，他们都不像现在这么开心。 吃饭的时候，陶国庆把岳母的厨艺夸得天花乱坠，“妈，您这次去京城，可一定要多住几天，要不然我想吃您做的饭，还得等安安休假呢。” 段母说：“国庆，你少奉承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爱吃的饭是你的翠姨烧的。安安都跟我说了。” “那不一样！翠姨那是我从小眷恋的味道，您这是妈妈的味道。”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1章 一拳打掉牙 几年后，见识过陶国庆的种种表现，叶舟对他的点评是——端水大师。 端水大师的同时，还能提供良好的情绪价值。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陶国庆，确实很享受被岳父岳母关注的状态。 吃完午饭，陶国庆还抢着洗碗。 “爸妈，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也不要跟我说我是客人之类的。 洗碗这活，就该是我的。 我在翠姨那里也是一样的，总不能光吃而不付出劳动吧。” 说完，陶国庆就把碗筷端进厨房。 “爸妈，你们不用进来啦，在客厅里好好歇着。” 段父段母确实没有进来，老两口坐在客厅观察着女婿。 从陶国庆娴熟的洗碗动作来看，他平时应该没少洗碗。并且洗完碗的同时，还会把灶头擦一擦。 段母又一次忍不住感慨地跟丈夫说：“咱们家安安，这次应该是找对人了。” 段父也很满意地说：“可不是嘛！那个姓陆的，还是咱们家女婿的时候，探亲假来咱们家，进厨房就是给自己添饭和打汤，什么时候给咱们洗过碗呀？” 姓陆的此时也接到了消息，说是段家有新女婿上门。 陆伟国顿时不淡定了。 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种种行为很无耻，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也希望回到他妈没来作妖之前，他只需要用一张嘴哄着段从安，没准现在被周朗点名要的人就是他，而不是姓徐的。 在那之前，他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段从安竟然能从柳城这个小地方到京城的央台。 一念之间…… 明明他有一条康庄大道，结果现在却在一条歧路上。 而且这是很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甘心。 他知道自己的手段很下作，但是除了去纠缠段从安的父母，让那些对段从安有想法的人知难而退之外，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 在单位，已经没有前途可言。 婚恋市场上，别人给他介绍的，要么是城里的寡妇，要么是乡下的土妞。 凭什么啊！ 不行，他一定要去破坏段从安的新姻缘。 陶国庆刚洗好碗，陆伟国就来了。 段母开门，看到陆伟国，就想把门重新关上，陆伟国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陆伟国用力一推，在门里的段母差点摔跤。 陶国庆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几乎往后倒的段母。 而这时，陆伟国也已经走了进来。 他先是看向陶国庆，然后就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哎呀，妈，你没事吧？” 段母厉色道：“你别胡说八道！谁是你妈！” 陆伟国：“妈，瞧你说这话，太见外了，不是吗？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婿呀。别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可叫了你几年的妈，当然得叫一辈子。” 陶国庆觉得岳母已经站定之后，他松开岳母，上前一步，挥起拳头就给了陆伟国一下。 拳头打在陆伟国的脸上，他后退一步，脑袋似乎被打得有些懵，眼神有一瞬间是迷茫的。 几秒钟之后，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传来，陆伟国才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你他妈是哪根葱啊？居然敢打我。” “怎么着？要不要报警？” 其实，陆伟国看到陶国庆的第一眼，心里是有些自卑的。 毕竟对方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大汉。 刚才挨了那一拳头，陆伟国也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不仅身材高大，应该也是那种特别会打架的人。 那个拳头的力度掌握得很好，如果不是经常打架的人，做不到这样收放自如。 输人不输阵，陆伟国冷冷地瞥向陶国庆，“你是觉得我不敢报警吗？” 陶国庆说：“不，不，不！我觉得你以后会很擅长报警。” 陆伟国警觉地说：“你什么意思？” 陶国庆说：“意思是，我已经找好人，看着你。如果你以后再来找我爸妈的麻烦，我就让他们揍你。而且再有下一次，就不是我那样的力度了。” 陆伟国心惊，他一点也不觉得眼前的人是在跟他开玩笑，毕竟对方身上散出来的戾气很明显。 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吗？ 陆伟国当然不甘心！ “呵，真是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人那么喜欢穿别人的破鞋。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段从安跟了我好几年吧？说起来还是她主动追的我，写了情书给我，一副非我不嫁的架势。” 段父段母气得浑身发抖，可惜两老都是文化人，一点也不擅长骂人。 “陆伟国，你真是个混蛋！”段父最后也只是挤出这么一句话。 陆伟国却是越说越得意，他看着陶国庆，露出无比膈应人的笑容，“段从安在床上，也很会讨好我……” 只不过话没说完，陶国庆就给了他一拳。 这一次，陶国庆没有收着力气，是用力抽上去的。 陆伟国被打倒在地，他捂着脸颊，突然感觉口腔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流血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陆伟国把那口含着浓重血腥味的痰吐出来，才发现这口痰里还带出了两颗牙齿。 “我艹你大爷！”陆伟国骂道。 陶国庆说：“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大爷，我爸是独苗。要不你去跟我爷爷商量一下，让他给帮忙生个大爷。” 原本看到陆伟国被打掉牙齿这一幕的段父段母都很心惊，但是被陶国庆这番话说得，心里的忐忑也减少了几分。 这时，陶国庆回头看着他们俩，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说：“爸妈，给派出所的同志打个电话，就说有人来家里闹事了。” 陆伟国看到被打落的牙齿，怒不可遏，“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严打期间？我会让你……” “对对对，现在是严打期间，确实应该把你这种骚扰老人的人抓进去。” 这天下午，陶国庆和段家父母都是在派出所里度过。 陆伟国控诉自己遭受了暴力，他要让施暴者得到惩罚。 陶国庆则是很无辜地跟同志说：“他想打我岳父岳母，我是正当防卫。你们可以去家属院里调查一下，这个姓陆的，一直都在骚扰我的岳父岳母。 我岳父岳母顾念旧情，所以没有麻烦你们这些同志出面。 结果他呢，三番五次地折腾老人。 我爱人在京城，工作很忙，难得回来一趟，家里老人可不就得麻烦你们这些同志帮忙看顾一下了，你们说是吧？” 记者，虽然是一个很普通的职业，但是因为段从安之前做的几个报道都非常引人关注，得到了京城有关领导的赏识。 也正因为如此，段从安正式入职央台后，回省城，省里宣传部的领导亲自去接站。 有些权利，该用的时候，要用起来。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2章 我已婚，已当爹 陶国庆咬死是陆伟国对两个老人动手，还言语辱骂，他动手也情急之下。 最后，陶国庆还扯大旗：“我这样做，难道不是为了让段记者能安心工作吗？她上次回来探亲，宣传部的同志不是跟她说，让她安心工作，组织上会帮忙照顾好她的父母吗？我现在做的这些，难道不是替组织上处理事务？” 要锤，就要锤死。 在陶国庆的“胡搅蛮缠”之下，上面的领导来了，陆伟国单位的领导也来了。 最后，陆伟国被要求调去了，没有通公路，甚至牛车都不能全通，有一段路只能靠两只脚爬山。 事情尘埃落定后，陶国庆就带着岳父岳母离开派出所，去饭店吃饭。 吃完饭，段父段母就让陶国庆去酒店收拾行李，去家里住。 “你们都领证了，在法律层面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住到岳家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嘛。”段父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爽朗了。 陶国庆知道自己被岳父岳母认可之后，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 他说：“天黑了，我先送爸妈回家，我再去酒店拿行李。” 回家后，段家父母就给京城的女儿打电话了。 第二天，段从安就提着礼物来了四合院，她对翠姨说：“翠姨，你把国庆教得很好。” 翠姨连连摆手说：“我可不敢揽这个功劳。其实啊，国庆小时候是跟周朗一起长大的，宋小姐一直看顾着。这次国庆去你家里，也是周朗提点的。” 陶国庆在岳父岳母家也就住了三天，就不得不回京了。 因为他这个新郎要筹划婚礼的事情。 现在结婚，已经开始恢复伴郎伴娘，陶国庆觉得自己也得有。 伴郎该找谁呢？ 陶国庆去找周朗。 周朗用关爱弱智儿童的眼神看着陶国庆，说：“我已婚，已当爹。” 陶国庆挠挠头，原来伴郎要未婚的啊。 陶国庆又跑去小刘总的公司。 现如今，小刘总的公司已经搬到落成的大厦，他的办公室在顶楼。 但是电梯只能坐到倒数第三层，从电梯里出来，就是公司前台。 前台得知陶国庆要找刘总，笑眯眯地问：“您有预约吗？” 预约是什么玩意？ 陶国庆说：“我和你们刘总是朋友，不用预约。” 前台脸上的笑容不减，继续说：“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预约，我可不能放您进去，不然就是我的工作失职。” 陶国庆往前台后面的玻璃门看去，只见那个大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看起来真的很专业……跟港剧里的大公司一模一样。 陶国庆突然感受到了差距，他的批发商场跟这里一比，感觉就像个草台班子。 一个职业，一个业余。 就在陶国庆想要不要回去等晚上小刘总下班后再去找他的时候，顾恒突然从外面回来了。 顾恒也有些意外：“陶总，你从你岳母家回来了？” 陶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对啊。我岳父岳母本来还想多留我几天，但是我不是要回来筹办婚礼嘛，所以就早点回来了。” 顾恒觉得陶国庆是在跟自己炫耀他被岳父岳母喜欢，但是，他是个老光棍啊…… “陶总，你筹办婚礼，来这里是？” 陶国庆才想起正事的样子，他说：“我找你们刘总。” 顾恒把陶国庆带到了最顶楼。 一路上去，陶国庆忍不住东张西望，看看这，看看那。 陶国庆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这里装修的也太好看了，虽然没什么装饰物，但是给人的感觉就是简洁大方，跟他以前见识过的办公室都很不一样。 甚至，比港剧里那些大公司大财团的办公室还要好看。 进了小刘总的办公室，陶国庆更是大开眼界。 彻底露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睛盯着办公室里的每个细节，然后感慨地说：“小刘总，你这里装修的也太好看了吧！你当初读博士的时候，难道还去专门学了个装修？” 小刘总颇为得意地说：“没有啊！这些都是我的小舟妹妹帮忙想的装修风格，我也超级喜欢。” 陶国庆先是吃惊，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叶老师居然还会装修方面的事情？” “我的小舟妹妹本来就是个全才呀。” 陶国庆又有些失落，“叶老师都没说过……” 小刘总更得意了，“我是宝宝的舅舅啊，你不过是个伯伯，关系能一样吗？” 陶国庆：…… 算了，有求于人，陶国庆决定忍下小刘总的炫耀，他对小刘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结果，还没开口，就把小刘总吓得往后退一步。 “你干嘛这样对我笑，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你……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哼，怎么不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回去，看到双胞胎玩我买的玩具，你就把我的玩具拿走，把你买的玩具给他们。” 陶国庆有些心虚地辩解说：“我这不是想着玩具可以轮番玩，怕他们玩腻了嘛。” 小刘总不依不饶，“旁边还有很多我买的玩具，你为什么不拿那些，就拿你自己买的？你就是在狡辩！” 陶国庆连连保证：“不会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干这种事情。” 小刘总依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陶国庆，“你居然那么快就认怂，和你平时的形象不符合。说吧，你到底打算让我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3章 今晚不是你的洞房 陶国庆继续忍着，继续露出讨好的笑容，说：“小刘总，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在我的婚礼上当伴郎。” 小刘总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要。” 陶国庆问：“为什么呀？” 小刘总说：“任务重大，我的普通话是塑料味的，不适合。” 陶国庆说：“没关系啊，婚礼上大家都是熟人，都是适应了你的塑料味的。” 小刘总还是拒绝，“不要。” 陶国庆急了，他说：“小刘总，咱们关系那么好了，对不对？你怎么就不能帮我一次呢？以后你结婚，我也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忙。” 小刘总完全没有被说服，他淡淡地说：“我又没打算结婚。” 陶国庆说：“就算你不打算结婚，以后你宣布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我也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你的决定。” “谁说我喜欢男人了！” “那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真的很难找到伴郎了。伴郎要求是未婚的，你看，跟我关系好的未婚的就是你。” 小刘总说：“虽然我不能给你当伴郎，但是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陶国庆问：“谁呀？” “顾助理啊。” 端着茶进来的顾恒听到这话，茶差点撒了。 “小刘总，话可不能这样说。我虽然未婚，但是年龄不合适呀。我是个老男人。” “老男人也失去了当伴郎的资格吗？”小刘总有些不太懂。 顾恒说：“伴郎当然是要跟新郎差不多年龄的比较好。陶总既然来问了，肯定是您比较合适。要不您再考虑一下？或者回去问问叶老师的意见。” 说完，顾恒不动声色地给了陶国庆一个眼神。 陶国庆立刻心领神会，他说：“对对，小刘总你再考虑一下。我先走了。” 走之前，陶国庆把顾恒端来的茶一饮而尽。 从小刘总的公司离开之后，陶国庆就去了京大。 现在叶舟忙着博士生入学考试，很多资料只能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所以她每天会有固定的时间来图书馆。 陶国庆来的时候，叶舟刚好结束了在图书馆的学习。 看到陶国庆，叶舟也有些意外：“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不去找你媳妇儿？” 陶国庆刚想说伴郎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另外一件事情也很重要，他好奇地问：“叶老师，我刚才去小刘总的公司，他们的公司装修得特别好看，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却很舒服，您之前也学过装修？” 叶舟有些心虚，“我就是看了一些书，还有电视剧，感觉未来的审美趋势应该是那样的。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让我帮你装修新房吧？你媳妇不是已经在做这事了吗？” 陶国庆连忙说：“不是，我就是想以后我的办公室也装修一下，这样上档次。” 叶舟：…… 发现叶舟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陶国庆才直奔主题，说他想请小刘总当伴郎，但是被拒绝，希望叶舟能够帮忙说服小刘总。 叶舟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但是小刘总同不同意是另外一回事。 伴郎没有确定好，叶舟却知道这场婚礼的伴娘是李雪。 李雪被段从安邀请的时候，也是下意识要拒绝，“这不太好吧，我毕竟是离过婚的。” 段从安说：“那不是正好吗？我也是离过婚的二婚人士。” 晚上，吃完饭之后，小刘总和叶舟一人抱一个孩子在花园里遛娃。 叶舟还没开口，小刘总就主动说：“陶国庆去找你当说客了吧？哼，顾恒以为自己说得很隐晦，我听不懂，其实我什么都知道的。” “那当然！我们家宝宝的舅舅聪明着呢！但是我猜来猜去，还是猜不到你为什么不愿意做伴郎？” 小刘总说：“因为我觉得伴郎和新郎一样，在婚礼上就跟演员似的，被那么多人看着表演，表演深情，表演以后会恩爱，表演未来会很幸福。挺没意思的。” 叶舟有些意外地看着小刘总。 说实话，她在原来的世界里也参加过很多婚礼，她其实并不喜欢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婚礼，请司仪，走流程，万众瞩目。 她理想中的婚礼就是亲朋好友在一起吃顿饭，告诉大家伙我们结婚了，就好了。 如果不是为了把送出去的红包收回来，这顿饭能省就省。 叶舟说：“因为你见多识广，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但是，国庆现在的想法和你不一样，他就是想按照现在世俗的眼光，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完美的婚礼。身为朋友，我觉得我们应该鼎力相助。要不你克服一下心理上的障碍，帮帮忙？” 小刘总想了想，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他说：“可是我又不是很会笑，在婚礼上不笑的伴郎，不是给人晦气吗？” 叶舟说：“不会啊，大家都知道你的性格。”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半个月后，陶国庆和段从安的婚礼在京城饭店的宴会厅举办。 因为只有这个宴会厅能够同时容纳二十桌客人。 整个婚礼的流程和几十年后的差不多，也请了婚礼主持人。 主持人是段从安现在在央台的同事，可以说是规格很高了。 证婚人是关教授，含金量也很高。 和这个婚礼一对比，就显得全部就杨有根和凌青办的那场婚礼有点寒酸。 杨有根小声地跟媳妇说：“青儿，我是不是委屈你了，早知道我们也来京城饭店这边办婚礼了。” 凌青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咱们干吗要跟别人比？段记者之前的婚姻不幸福，国庆哥想要弥补段记者，所以想方设法把最好的给段记者。这是他们这场婚礼的意义。 咱们家自己有饭店，把这钱给别人赚干什么？ 再说了，咱们的婚礼也不寒酸，都是我喜欢的。” 其实，周朗也有同样的想法。 婚礼在进行的过程中，周朗看了好几次自己的媳妇。 他甚至都没有给她办一个婚礼。 晚上，回到房间后，周朗突然抱住叶舟。 叶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周朗为什么会这样，她说：“你干嘛急吼吼的，今晚又不是你的洞房。” “媳妇，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叶舟终于意识到周朗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他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低沉了不少。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4章 坦白她的身世 叶舟的脑子快速运转，很快就猜到周朗为什么会情绪低落。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礼和国庆他们的比起来，差太多了？” 周朗的头埋在她颈边，她听到耳边传来他“嗯”了一声，依然很闷。 “我一点也不觉得我们差什么呀。 我们那样没什么不好的，领了结婚证，告诉别人一声，我们结婚了。 然后，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跟你结婚之后，我的生活越来越好，这就足够啦。 我并不是说，国庆和从安姐的豪华婚礼没什么不好，只不过这种豪华适合他们。 我们也有自己的好。” 周朗把头从她的颈边抬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神是清澈的，表情是笃定的。 他的媳妇，真的跟别人很不一样。 或者说，跟这个时代的人不一样。 在婚礼上，周朗其实也注意到媳妇的表情，她真的没有羡慕，全程都是朋友祝福的心态。 在婚礼进行的过程中，他听到了很多羡慕的言语。有些未婚的男性痛心疾首，都说陶国庆把婚礼行情抬高了，影响他们后面办婚礼。 周朗的手指抚摸着叶舟的脸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媳妇，为什么你的想法和这个时代的人那么不一样，以后的人，是不是都是你这样的想法。” 言罢，周朗感觉到叶舟的身体僵了一下，她的表情也凝固了。 几秒钟后，叶舟就反应过来了，周朗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不合理之处呢？ 只是，过去他从来没有拆穿她，甚至还在不动声色地帮她处理一些扫尾的工作。 怀孕到生产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激素的作用，叶舟会间歇性地胡思乱想。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怀孕生子，穿书的人往往会有危险，我在这个世界会不会难产而亡，回到原来的世界，让周朗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 ——我要是回去了，周朗和两个孩子怎么办？ ——我是不是应该跟周朗提前打一下预防针？都说离别给人最大的伤害是不辞而别，要是提前跟周朗说一声，他的痛苦会减半吧？ 每次感觉酝酿得差不多的时候，都会被其他的事情打岔。 也可能是因为她确实没做好心理准备跟周朗坦诚吧。 换位思考，如果她没穿书的话，身边有个很亲密的人跟她说，他是从古代或者是几十年后穿来的，她应该陪他去精神科挂号。 孩子生好，她平安无事，也没回到原来的世界。 当时被推出产房之前，叶舟还恍惚一下。 是啊，她怎么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她当时从那么高的楼摔下来，直接砸在骨头碎裂的声音。 殡仪馆见多识广的工作人员来看到估计都得吐一吐…… 这样的她，回到原来的世界，也是孤魂野鬼一个。 两个儿子一天天长大，一天一个样。她和周朗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已经是用眼神就能无声交流的程度。 周围的一切，顺风顺水。 现在就算给叶舟回去的机会，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周朗……我……” 周朗的指尖继续摩挲叶舟的脸颊，“没关系，如果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可以不回答。” 叶舟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不，不难回答。我们先洗澡吧，一会再说。” 之后，房间里就陷入安静中，只剩下浴室里的声音。 半个小时后，夫妻俩躺在床上。 叶舟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床头的灯关掉。 黑暗，似乎能给她勇气。 “周朗，你信吗，再过二十年，咱们家这个四合院，能卖一个亿。”叶舟靠在周朗的怀里，说出了第一句话， 周朗说：“我信。” 叶舟反问：“你怎么会信？就因为是我这样说的吗？” 周朗说：“参考西方发达国家，以前一些贵族的古堡，现在的价格也不菲。跟二战后相比，涨了一千倍、一万倍。我们国家经济开放后，老百姓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虽然跟西方发达国家依然会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相信抓住机遇先富起来的人也不会少。这部分人的购买力，足够把紧俏的房产推上一个高度。” 叶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说：“确实是这样……还有，我们国家也会有高铁技术，以后我们从京城回柳城，不用坐几天几夜的火车，坐高铁，朝发夕至，你信吗？” 周朗说：“这也是必然的。我们国家的物产丰富，想要发展起来，必须要解决交通问题。” 之后，叶舟又跟周朗说了网络，说了通讯的便利，他都能从自己的认识出发，认同她说的“几十年后”。 最后，周朗抱着叶舟的手紧了紧，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说：“几十年后那么便利，你刚来的时候，肯定很不习惯吧？” 叶舟很自然地说：“还好吧，毕竟我刚来，就遇到你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说完，叶舟才意识到自己回答的是一个带陷阱的问题，她还没进展到跟他说她是从几十年后来的。 不过，回答完这个问题，叶舟却感觉心头一阵轻松。 最难开的口，终于开了。 “我就说嘛，那时候你的反应不像是遇到重大事情的样子，而且好奇地打量周围，就像是误入羊群的小狼崽，没搞清楚状况时的迷茫。” 叶舟被他逗笑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感觉我货不对板的？”叶舟问。 周朗说：“我们从锦城回柳城的火车上，你的表现就挺奇怪的。” 叶舟说：“啊？那么明显吗？我怎么没意识到被你看出来了？” 周朗说：“因为我没表现出来啊。” 叶舟脑子里闪过灵感，“你当时该不会怀疑我是间谍吧？美女间谍，故意靠近年轻有为的军官，是不是？” 黑暗里，周朗“噗嗤”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啊。”叶舟娇嗔道。 周朗说：“你这话对了一半。确实是美女，但不是间谍。我自认为自己还不算太差劲，给我安排间谍，至少也得专业一点才能迷惑我。怎么可能安排一个说几句话就让人觉得有点奇怪的美女呢？” 叶舟“哼”了一声，说：“万一人家觉得，你这个童子鸡，关键时刻，是用肾思考问题，不是用脑子呢。” 很快，叶舟就发现自己又自爆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5章 她释放了 形容周朗，下一秒，就听到周朗声线暗沉地问：“那个叫孟晨的，是不是很坏？” 叶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朗他……怎么会知道孟晨那个渣男？ “你在怀孕前，每个月都会有一两天做噩梦。梦里，你对这个叫孟晨的男人，咬牙切齿。他欺负过你？是不是他害了你？” 叶舟没有马上回答，房间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朗突然感觉胸膛有冰凉的感觉。 周朗一下子坐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媳妇，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的。” 叶舟的哭声变大了。 周朗更加手足无措，不停道歉，说自己错了。 此时，周朗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巴真的很笨，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媳妇。 周朗开始后悔自己问那个男人，他为什么就不能当做不知道呢？这种事情有那么值得去追究吗？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的她是爱他的，这就足够了。 其实，叶舟的眼泪和伤心完全没有关系。 确切来说，叶舟这是释放的眼泪。 原来的她，死得太憋屈了。 她不算什么成功人士，但好歹有拿得出手的学历，高于平均水平的颜值，读书期间就赚到不菲的稿费。 毕业后，没有从事专业相关，跨行当编剧，第一部剧就爆款，只要花钱不是大手大脚，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财富自由。 见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见过太多破碎的爱情，她就想找个给提供情绪价值的小奶狗。 她以为自己掌控了自己的人生，结果却被人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所谓的小奶狗，居然睡她的房子，拿她的钱养女人，然后人家这对真心相爱的人联合起来要她的命。 憋屈！ 太憋屈了！ 死后，穿到这个世界，叶舟甚至都没机会痛骂过这个渣男。 现在，周朗提到孟晨，叶舟其实是想痛快地控诉孟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委屈的眼泪。收都收不住的眼泪。 叶舟抽抽噎噎地对乱了阵脚的周朗说：“没事，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周朗紧紧地抱着她说：“过去了，都过去了。你有我，还有我们的儿子。” “还是难受……” 周朗抱着她的力度又大了一些，他说：“那个人应该还没出生吧？以后，让我们儿子去揍他，揍坏蛋，不算霸凌。” 叶舟破涕为笑，轻轻地捶了一下周朗的后背，“你说什么呢。不过，我们儿子是没机会去霸凌那个坏蛋了。” 周朗好奇：“为什么啊？” 叶舟说：“这里和我生活的那里，好像不太一样。” 周朗恍然大悟，“架空世界？” 叶舟诧异：“你怎么知道？” 周朗说：“你指导别人写小说的时候说到过这个词啊。” 叶舟想起来了，之前她看罗巧玲写的东西的时候，跟罗巧玲提到过这么一个词。 周朗已经不再想知道那个什么孟晨是什么情况，只要他媳妇以后不再做噩梦就行。再说了，不是架空的世界吗？反正媳妇以后不会遇到那个渣男，所以，他再也不用担心他变老的时候，冒出来一个比他年轻的男人，跟他抢媳妇。 心里有数之后，周朗就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比如，几十年后，私家车会不会很普遍？大家会不会很热衷于旅游？冬天北方是不是能吃到各种绿叶菜？ 聊着聊着，周朗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多了起来。 本来聊得就很晚，再加上运动的时间，这一晚，夫妻俩一直到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 第二天是休息日，小刘总睡了懒觉才来这边当舅舅。 听到动静，弟弟就转过头，大概发现不是妈妈，就又把头转回去。 小刘总轻轻地用手指弹了弹弟弟Q弹的脸颊，“你妈咪还没起来吗？不想跟舅舅玩啊？那我就跟哥哥玩咯。” 两个孩子摆在小床上，哥哥盯着上面五颜六色的小玩具挥舞着手脚，自娱自乐。弟弟却格外注意周围的动静。 翠姨昨晚起来给两个孩子喂奶粉的时候，倒是听到了一些动静，她隐约听到小舟哭了，当时也挺担心，后来…… “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了，昨天当伴郎的时候，你不是说，一天就把你一个月的运动量完成了吗？” 小刘总说：“本来就是啊，结婚居然要早上四点起来，太可怕了。既然中午办酒席要早起，为什么不在晚上办啊？新郎新娘还有伴郎伴娘都要起那么早，肯定不能把最好的状态展现给宾客啊。” 翠姨说：“因为规矩就是中午办啊。京城这里的规矩是，头婚在中午，二婚在晚上。” 小刘总还是不能理解，“其他地方在晚上，这里为什么不能改改？折腾人。” “你少胡说八道，风俗如此，大家也乐意遵守，干嘛要为了你改。就好比，你觉得佛祖光头不好看，你非得让人家留长发，好吗？” 小刘总保留意见，没再纠结这个话题，他突然想起些什么，说：“对了，翠姨，我老豆打了好多话费，你不打算消费一下吗？” 自从叶舟怀孕的时候月份大了，翠姨除了中介的工作之外，就把精力放在给叶舟搞好营养三餐这方面。 两个宝宝出生后，她更是没有空闲。 谁还爱搭理港城那个老头啊。 话费给得高，她还不屑于赚呢。 她把刘煊的办公楼租出去后，赚的佣金不少，见过大钱，已经看不上那些小钱。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6章 医院风波 翠姨说：“啥意思啊，那个老头把钱打到你卡上了，还想要回去啊？” 小刘总说：“他好像还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就是唠唠叨叨的，烦人。” “烦你，又没烦我。我不管。” 小刘总委屈巴巴。 翠姨突然想起些什么，问：“对了，那个老头找到合适的小女朋友没有？是不是也快要当爹了。” 小刘总说：“好像没有吧，没听说。” 此时，在港城的老刘总突然打了个喷嚏，缓过来之后，他就问管家说：“刚才家里的电话响过？” 管家连忙说：“是的，董事长，是配送蔬菜的公司来电话确认下个月的品类。” 老刘总又问：“最近你们有没有漏接电话？” 管家说：“董事长，肯定不会有漏接的电话，家里一直有人的。您看，最近一个月，每天我们接到的电话记录都在这里。” 老刘总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本子，扫了一眼，确实没看到京城来的电话。 有点郁闷。 老刘总也搞不清楚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态，之前每次跟那个姓黎的女人通电话，基本每次都会被她呛得七窍生烟，但是这大半年，她再没“消费”过，又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管家特别擅长察言观色，他早就感觉到老刘总对京城那位黎女士的态度很不一样，但是他也不敢直接拆穿。 “刘煊春节都没有回来，这几个月也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对了，听说京城初夏时节，很漂亮。正好后面一段时间公司没什么事情，我们去京城看看吧。毕竟，公司在内地有那么多投资项目，不去看看说不过去。你明天去把机票落实一下。” 管家在心里吐槽：京城最漂亮的季节明是秋天。少爷春节的时候确实没回来，但是大年三十的时候也没觉得你看起来很孤单。在内地确实有很多投资项目，但是并不在京城。京城的，都是小刘总自己搞的，跟刘氏集团也没关系。 嗯，董事长就是冲着黎女士去的。 管家把老刘总的心思揣摩得透透的，他说：“董事长，要不，您明天先去公司看看，公司这边确定没有事情的话，我这边再准备出行的事宜。” “也行。” 管家现在已经完全倒戈到小刘总这边，因为他能够明显感觉得到，少主得力，未来可期。 就算老刘总以后真的想不开生了小儿子，一个奶娃加一个老头，怎么可能斗得过一个智商超群的年轻男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 俊杰·管家把晚上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就跑出去给小刘总打电话——二级警报，你老豆要去京城找你啦。 接到管家的电话，小刘总也很无语，他跟顾恒吐槽说：“你说这个老头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京城了？他之前不是号称说，他不会来内地的吗？” 顾恒说：“人都是会变的嘛！老刘总之前说他不来内地，是说，不想用他的影响力给你谋取方便。现在，发现你根本不需要他所谓的影响力，他心里又有些失落。” 小刘总说：“不会，我老豆来京城，不是因为我来的。他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管家给小刘总打电话，是示好。 如果小刘总不希望他老豆来京，应该会自己想办法阻止。 但是小刘总没有阻止，他喜欢直面问题。 小刘总第二天又去四合院，想把这件事告诉翠姨。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翠姨摊派了任务。 “刘煊你来得正好，你开车带小舟和周朗还有两个孩子去医院。” 小刘总吓一跳，飞快地跑上前，“宝宝，怎么了？” 叶舟说：“没事，我们是去医院打预防针。” 现如今，儿童疫苗还不像几十年之后那么完善，去社区卫生中心就能够解决，现在要打预防针的话得去医院。 翠姨想起来两个孩子应该打预防针的时候，发现她今天约了客户谈买房子的事儿。 那个客户比较难搞，凌青和实习的大学生应该搞不定。 小刘总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打预防针啊，好，我去开车。” 翠姨拽住他，把相机塞给他，说：“宝宝打针的时候你记得拍照。”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之后，翠姨已经变成了半专业的摄影师，双胞胎才几个月大，就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本相册。 来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有几辆警车停在医院里，走动的医务人员看起来都面色凝重的样子。 叶舟看得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个年代就已经有医闹了吗？ 下车后，小刘总也察觉到不对劲，他说：“警察好像在妇产科这边，这里出什么事啦？” 很快，他们就有了答案。 去打预防针的时候，护士认识叶舟和她的双胞胎儿子，就跟他们说：“确实是妇产科那边出事了，有两个孩子丢了。” 叶舟“啊”了一声，“怎么会丢孩子？” 护士有些庆幸地说：“你当时来产检的时候，跟张医生说，新生儿生出来之后，都是抱在一起集中管理，很容易搞错。建议张医生，孩子出生以后应该跟妈妈在一起，并且还要给孩子做一个手环，手环上写着母亲和孩子的信息，这样就不会给别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机。这次丢孩子的事儿，可能就是因为犯罪分子没有可乘之机，才把孩子给抱走的。” 现在计划生育，有些人固执地觉得自己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必须得生儿子才行。 自己生不了，就去偷别人的。 看到叶舟满脸惊讶又不可思议的样子，护士说：“你生完孩子之后很快就出院了，所以那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 叶舟问：“啥事啊？” 护士说：“跟你同一个时间生的一个产妇，生的女儿，她的婆家和男人都很不满意。据说，那孩子是二胎，还是靠政策允许生的二胎，大约就是第一个孩子是残疾，才允许生第二个。你们出院后，那个小女孩就出意外了。” 叶舟突然想起来，她当时刚生完两个孩子，精疲力尽，然后产房里，另外一个妇女毫不费力地就生完了。 叶舟听到动静的时候还羡慕了一下，生孩子居然还能那么轻松。 紧接着，却又听到那个妇女的哭声，因为助产士告诉她，喜得千金。 显然，那女人并不喜。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7章 见故人 小刘总和周朗对视一眼，他们也都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 当时他们俩等在产房外面，那对母子，听到把孩子抱出来的护士说，是个女孩的时候，这对母子同时翻脸。 他们当时都能够想象得到产妇和小女婴后面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出了意外，是什么样的意外？ 护士说：“那个可怜的小女婴，死了。” 叶舟抱着孩子的手抖了抖。 她看向怀里的儿子，几个月大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样子，稍微长开之后，玉雪可爱。 那个小女婴和孩子同一天出生，只是小十几分钟，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就是差不多大…… 想到这，叶舟心里就特别难受。 小刘总则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们把孩子弄死，难道阿sir……不是，难道公安不管吗？” 护士反而有些奇怪地反问：“公安怎么管啊？他们一口咬定说，晚上睡觉的时候，孩子自己把被子扯过来，被子盖在脸上，小孩呼吸不了，死了。” 小刘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护士又继续说：“而且这家人特别无耻，还想让我们医院赔钱。说是以前小孩都是放在一起集中管理，现在放在病房里跟母亲在一起，所以才会出这样的状况。幸好我们的副院长没有惯着他们，说一句给怼一句，才让他们落荒而逃。” 叶舟心里特别难受，她又问：“那现在医院丢失的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护士说：“丢的孩子有一个是男孩，一个是女孩。男孩应该是被人偷走的，女孩有可能是被自己的奶奶给扔掉了。” 小刘总又一次被震撼到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大人！这么执着要儿子，家里有万贯家产要继承吗？” 周朗虽然全程没有说话，但是眉头紧锁，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或许法律应该进行修改，杀婴，也得付法律责任。婴儿不应该是家长的附属品，生命不应该被如此糟践。” 叶舟心里头感觉闷闷的，她在原来的世界里，没有特别直观地感受过这种传说中女婴被放弃的事情，只不过是在网上看到很多地方说高彩礼，农村一堆的光棍，有人说这是恶报，彩礼越高，光棍越多的地方，二三十年前肯定存在女婴被处理的情况。 她低头看了一眼儿子，刚才打针的时候象征性地哭了几声，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宋时啊，你可要努力了。等你长大的时候，男女比例估计要失调，你得跟一百个同性竞争，才有可能娶上媳妇。”叶舟发自内心地教育儿子。 他们正准备拉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您是从柳城来的吗？” 叶舟回头，看到一家三口站在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 是个小男孩，穿着这个年代显得特别时尚的背带裤，看着就是被照顾得很好的那种。父亲抱着儿子，看得出来这个父亲也不是那种甩手掌柜，平时生活中应该也积极参与育儿工作，因为他抱儿子的动作很娴熟，眼神和手部动作都有跟孩子互动。 只是这对夫妻，叶舟一点印象都没有。 叶舟看向周朗。 显然，周朗也觉得对方很陌生，以前应该没有打过照面。 小刘总则是直接问：“你们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那个年轻的母亲走过来，说：“是的，我想问问，您是叶老师吗？” 叶舟点头，“我姓叶。” 这位母亲展颜一笑，说：“叶老师，您比电视上看起来还漂亮。” 叶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上过电视了吧？您上哪看到我的？” “之前的新闻呀。这孩子是您的吧？听说您生了对双胞胎。” 叶舟点点头。 “哎呀，瞧我，扯了那么多，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丁宁，那是我爱人，吴恩华。我们俩是从事化学研究工作的，我们的儿子快两岁了。”说到这儿，她发现叶老师表情依然有些迷茫的样子，就把儿子的生日告诉叶舟。 叶舟瞬间反应过来，她想起来了，原来是那个孩子！ 在柳城大学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她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很晚，突然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还以为是闹鬼了。 心里虽然害怕，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去厕所一探究竟。 然后就意外地看到了一个刚出生的血淋淋的孩子。 之后，孩子被送去医院，由儿科的护士和医生暂时照顾。 大概是小孩很健康，又是个男孩，竟然有不少人求到叶舟这里，想让她帮忙协调一下，养这个孩子。 也有人不怀好意，说叶舟结婚那么久都没有怀孕，而且自身条件又好，应该领养那个孩子。不领养，就是没有爱心。 叶舟当然不会被那些外界的声音影响，她坚持本心。 最后，也是柳城大学教授帮忙联系了一对有意向领养的夫妻。 据说这对夫妻因为工作接触化学试剂的原因，影响了生育，但是两个人又很想要孩子。 叶舟听老教授们说了这对夫妻的条件，他们在京城，也算是高知，这应该是孩子能够找到的条件最好、最合适的养父母了。 时隔快两年，再一次看到孩子，他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被照顾的很好的样子。 “原来是您呀！时间真快，当初皱巴巴的孩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来医院了，孩子生病了吗？”叶舟关切地问道。 丁宁说：“春夏交替，感冒了，前几天吃了药，已经好了。但是他爸爸不放心，想来医院再检查一下。” 吴恩华也抱着孩子上前，然后跟孩子说：“吴旭，这是叶阿姨，来打个招呼。” 小男孩好奇地打量叶舟，看到漂亮的阿姨对自己笑，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往爸爸的脸上贴，然后说：“叶阿姨好。” “还有这两位叔叔，也打个招呼。” 小男孩依次照做。 打完招呼，小男孩就好奇地看着叔叔和阿姨抱着的小宝宝。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8章 不许他进门 他们从医院回来后，翠姨也忙完工作上的事情了。 翠姨把小刘总手里的相机拿过来的时候问：“拍了几张照片呀？” 小刘总有些心虚：“今天医院里发生了挺多事情的，我担心有状况，所以没有把相机拿出来。” 翠姨问：“什么状况？” 小刘总难得的嘴皮利索地把今天在医院听到的、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翠姨。 最后还总结说：“有人偷孩子，我觉得肯定也会有人抢孩子。我们家双胞胎那么可爱，这张脸，绝对超过99%的孩子，万一被坏人惦记上呢？所以，我就没有把相机拿出来，而是专心当保镖。” 翠姨果然很自然地原谅了小刘总，同时还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可不是嘛，现在有些人真是丧尽天良。拐卖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有女孩儿。今天带人去看房子的时候，听说，那个胡同里有个女孩儿，上高一，放学路上突然被几个人带走，警察也来调查了，但是没有线索，只知道那伙人把女孩带去火车站……” 说到这里，翠姨的情绪也变得很低落。 叶舟就帮忙转移话题，说起了吴旭那个孩子的事情。 之前，叶舟跟翠姨闲聊的时候，说起过自己在学校的厕所捡到过一个弃婴的事情。 当时翠姨也很感慨地说：“这孩子命好。虽然被遗弃，但是以后肯定过得不错。” 翠姨果然心情好了不少，她说：“既然都在京城，而且孩子的父母看起来也像是想跟你们走动的样子，以后可以让他们把孩子带来跟咱们家宋时和宋瞳玩。相差不到2岁，这个年龄差正好。小不点就喜欢跟大不点一起玩。” 如今，陶国庆结婚后，晚上就基本不会来四合院吃饭了，除非他媳妇段从安出差。 倒是小刘总雷打不动，每天都来四合院报到。 晚饭，小刘总吃完饭放下筷子，就跟翠姨说：“翠姨，我老豆明天来京城。” 翠姨说：“来就来呗，你跟我说这干嘛？” 小刘总说：“我就是想问问你，到时候允许他来拜访你吗？要是不允许的话，我把这里的那两条狗也好好训练一下，让他们吓唬他，他就不敢来了。” 叶舟好笑地问：“怎么，你要把你那边的两条狗训练好，不让你老豆住你那里？” 小刘总说：“对啊，那个房子是我的领地，我可不想让他来做我的主。” 叶舟说：“你老豆肯定不会死皮赖脸要住在我们家的，所以我们家这两条狗就不麻烦你训练了。” 小刘总点点头：“也是，那我就先走了，毕竟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起身，走到屋檐下，小刘总又想起些什么，跑了回来，对那两个在吐奶泡的娃娃说：“你们俩也要当心了，有一个老头，特别喜欢你们这种一看就漂亮可爱又聪明的男孩子，到时候他要是想抱你们，你们就给他撒尿。” 叶舟：…… 小刘总回去之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顾恒看到他急匆匆地跑回家，还有些不放心地跟进来，看到这一幕就问：“小刘总，你在找什么？” 小刘总说：“顾助理，你来得正好，我想问你，家里有没有我老豆的照片？” 顾恒说：“应该没有吧……” 小刘总说：“之前我们不是从港城带回来一些财经报纸吗？你去翻翻那些报纸有没有他的照片。” 还别说，真的在那沓报纸里找到了老刘总接受采访的照片。 小刘总在顾恒好奇的目光中，拿来一把剪刀，把老刘总的照片剪下来。 顾恒依然没有搞懂小刘总的目的是什么？他只知道老刘总明天会来京城，并且小刘总没有在家里给老刘总安排房间的打算。 “你不要愣着啦！帮我去把那两条狗带进来。” 顾恒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果然，两只狗进来之后，小刘总立刻把那张剪下来的照片放在两只狗的跟前，“你们看清楚了，就是这个人，明天可能会来咱们家，他来了之后，你们要有多凶就有多凶，吓唬他。目的就是不让他住在咱们家里，明白吗？” 两只狗似乎有些迷茫。 小刘总继续说：“你们俩可不要装着看不清楚的样子，我知道你们狗看东西，只有黑白两种颜色，这照片也正好是黑白色的。快点，好好看看。要是表现不佳的话，我就扣你们的狗粮。” “汪汪！” “汪汪！！” 顾恒：…… 不管怎么说，该安排接机还是要安排接机。 第二天准备去接机的时候，顾恒怕小刘总不同意，还是说：“小刘总，去机场还是要开小车比较方便，毕竟骑摩托车的话，回来可能就变成一个小灰人了。我们倒是没事，老刘总年纪大了可能会受不了。” 小刘总说：“我又没说不同意你开车去。不过你得跟我老豆说，这辆奔驰的后备箱太小了，放东西不太方便，委婉地传达一下，让他再给我买一辆奔驰越野。上次回港城的时候我看到广告了，那辆车看起来特别帅，我觉得小舟妹妹也会喜欢。以后宋时和宋瞳大了，坐大车也会舒服一点。” 顾恒：…… 老刘总正在港城的机场候机。 贵宾候机室里，基本上都是熟人。 听说老刘总要去京城，大家还挺好奇的。 “刘董，你这是要去京城投资吗？” “说起来，刘老弟你在内地的投资都比我们多，是不是你儿子在内地听到什么风声了？” “你儿子现在不是在京城当客座教授吗？他是不是只擅长教书，不擅长做生意？” “……” 老刘总深刻的感受到，现在出门别人跟他聊天的话题基本上没聊几句就会拐到他的儿子身上。 哼，至于的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89章 很精彩 以前，别人跟老刘总提到他儿子的时候，都会劝他，抓紧时间再生一个，要不然那么大的家业没人继承。 老刘总因为迷信，同时也顾虑舅兄那边，生怕他们采取些措施，把他这些年来经营的好名声都毁了。 好名声和他的风水是息息相关的。 当年他就是维护了好名声，才发财了。 这些年，风水大师也一直提醒他，他还不适合再要儿子。 直到两年前，大师说，可以着手准备再找一个妻子结婚生子了。 他也很快就采取行动，结果朱琳琳揣了别人的种想来坑他。 真无耻，当他傻啊。 不过，也因为朱琳琳的事情，让老刘总变得谨慎很多了。 虽然说，他知道年轻名校女孩能大概率地提高孩子的健康和智商，但是现在看到靠近他的女孩，他都会非常警惕。 前几天，他就又见到了风水大师的小女儿，这个女孩子他之前也见过…… 说起来，风水大师就是多子体质，他前面生的几个孩子，都是儿子，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女儿。现在女儿二十岁…… 在老刘总胡思乱想的时候，空乘笑盈盈地跟他说：“刘先生，飞机马上就落地了。” 老刘总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到京城了…… 他很快要见到那个姓黎的贪钱的女人了，她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啊？ 还有刘煊，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房间布置好。 哼，要是房间布置得不合心意，他就直接挑刺。 这次跟老刘总同行的，除了两个保镖，还有管家以及一个得用的佣人。 五个人一同走出机场，老刘总突然有点后悔，随行人员好像少了，不够有气势。 出了机场，老刘总却没看到儿子，只有顾恒一个人。 老刘总蹙眉，正准备甩脸的时候，就听顾恒说：“董事长，您来啦。哎呀，这么多人啊。咱们的车子有点小，可装不下那么多人。哎，之前我就建议小刘总，再买一辆车，但是……董事长，我先带你们去放行李，然后我去打辆车。” 来到车边，自然要抱怨一下车子的后备箱小，装不下那么多行李。 打车的时候，也不是那么方便，来回跑，才把出租车确定下来。 顾恒开车带着老刘总还有两个保镖上路。 管家和佣人则是坐出租车。 出租车上，管家问旁边的佣人：“我刚才没有听错吧？顾助理是跟司机说，送我们去京城饭店？” 佣人说：“应该是吧？” 管家叹气：“这可怎么办啊……”没有谁比管家更清楚，董事长是想跟小刘总住一起的了。 半个多小时后，车停在京城饭店。 老刘总蹙眉，“怎么住在这里？” 顾恒心里也很郁闷，他只能胡说八道地说：“董事长，小刘总的房子那边没有预备那么多房间，您这次的随行人员比较多，还是住饭店比较合适。还有，小刘总打听到KM集团的负责人也来京城了，或许你们可以通过这个机会详细聊聊。” KM集团是一家很知名的外资企业，刘总一直都希望跟对方合作，开发远洋贸易。奈何，他想了很多种办法，甚至出国参加高端的会议，依然没有跟对方的负责人详谈。 或许这次真的是个机会！ 老刘总就这么被说服了，他下车了。 管家坐的出租车比他们早到几分钟，他已经尽职尽责地把入住手续办好。 老刘总住在套房，他进房间后，就说要洗澡。 佣人立刻去卫生间做准备工作。 老刘总又让管家去找顾恒，“你让顾恒打听清楚，KM集团的人住在哪个房间？” 管家立刻按照吩咐去做，他跑了一头汗，才在顾恒准备发动汽车离开的时候拦住他。 “顾助理，你现在还不能走，董事长找你。” 顾恒说：“可是小刘总那边也找我呀。” 管家一脸哀求：“顾助理，请你体谅一下我的工作，董事长想让你去打听一下KM集团的负责人住在哪个房间。” 顾恒叹气：“这不是很小的事情吗？管家你都能出色完成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 管家说：“顾助理，你就不要挤兑我了。现在不是在京城嘛，要是在港城，我肯定不麻烦你。” 顾恒说：“好吧。” 接着，顾恒就带着管家直接来到前台，然后对前台说：“这位港城来的先生想打听一下昨天下午那个加国的客人住在哪个房间。” 管家：…… 前台打量了一下管家，然后抱歉地说：“先生，对不起，我们不方便透露客人的隐私。” 顾恒说：“就是呀！客人的隐私哪能随便透露给你？人家好歹也是住套房的，套房就那么几间，万一你挨个去敲门，酒店的工作人员岂不是要被批评了？” 管家：！！！！！ 旁边的经理听到这话，立刻走过来，对管家说：“先生，您可不能去敲客人的门，这样的话我们的工作很难做的。” 管家：…… 顾恒说：“经理，你也别为难他，他跟我们一样都是跑腿办事的。 老板让他打听，他可不就得来了吗？ 根据我对他的老板的了解，他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办好的话，老板肯定会迁怒他。 他这个年纪正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港城那边的房贷，很高的。 要是失业，他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所以，我怀疑他得不到答案肯定会去敲别人的门。” 前台有些愤愤不平地说：“资本家真坏！” 经理呵斥：“不要瞎说。” 顾恒说：“可不是嘛！资本家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追逐的是利益至上。要不，经理您就通融一下，告诉他那个家国的客人住哪个房间？ 放心，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是告诉老板而已。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他的老板年纪不小了，打肯定是打不起来的。 这个老板可能是想要跟加国的客人寻求合作的机会，我们也算是帮忙牵线搭桥。” 如此，管家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前台小妹妹甚至还安慰他：“资本家那么坏，你也得多为自己着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管家：……他预感接下来在京城的生活应该很精彩，毕竟小刘总身边第一的得力干将顾助理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0章 宝刀未老 在套房里的老刘总突然冷静下来。 他已经到了一定的年纪，赚再多的钱，也是给儿子继承。 他理想中的继承人还没生下来呢。 或者说，能不能生出来还不一定呢。 至于刘煊……即便老刘总嘴上不愿意承认，心里却很清楚，这个儿子现在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渴望得到他的肯定，对他继承人的位置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刘煊想要的只是他母亲的那一部分。 十几年前，老刘总执着于想跟KM集团合作，就是想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 刘氏集团的资产，在港城排名前十，但是距离顶尖的位置还有很大的差距。那时候的他，依然雄心勃勃，正值中年，却有一颗少年般的奋斗的心。 奈何，无论他花多少精力，付出多少代价，都没能跟KM集团合作。 虽然不知道KM集团到底是谁来的京城，但是根据之前的新闻推测，肯定是有决策权的绝对高层。 老刘总心里很清楚，他入住的消息肯定也已经传到京城的高层那里，负责招商引资的官员，应该很快就会来跟他打招呼。 届时，只需要让官员帮忙引荐，就能跟KM集团高层搭上话，根本就不需要让人去打听对方住什么房间。 那他刚才为什么要给管家下那样的指令呢？ 冷静下来后，老刘总觉得自己就是变得幼稚了，他想让顾恒回去跟刘煊提到自己的时候有话说。 至少得让刘煊知道，他老豆宝刀未老，依然可以闯出一番新事业。 管家回到套房，恭恭敬敬地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老刘总。其实，这会儿管家的心理也是挺激动的，毕竟他第一次帮老刘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而不再是生活中的琐碎事。 然而，说完之后，管家却发现，董事长看起来情绪很不高的样子，难道他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KM集团的人住在哪个房间啦？ 就在管家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到董事长吩咐他说：“你抽空去买一些礼物，我们要去登门拜访重要的人。” 管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拜访的人多大年纪？需要买什么类型的礼物？” 老刘总压根没有注意到管家的问题，他有些走神，喃喃自语地说：“这趟出门确实仓促了……京城能买到什么好东西，应该从港城带来的，也能更有诚意。” “董事长……”管家忐忑。 老刘总看着管家说：“之前刘煊回港城，最喜欢买什么类型的东西，你就按照那类型去买。” 管家立刻心领神会。 小刘总回港城买什么呢？ 小宝宝喝的奶粉，还有尿不湿，还有婴儿洗护用品。 小宝宝是小刘总在内地认的一个妹妹生的双胞胎，跟黎女士的关系也特别好。 还有女性的护肤品，应该是给小刘总的妹妹和黎女士买的。 有钱又有身份，办起事儿来特别方便。 先是给前台打电话，让前台帮忙叫出租车。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出租车就来了。 然后直奔针对华人华侨和外国人开放的商场，在这里果然看到了港城卖的东西。 买了整整一个后备箱的东西，管家返回饭店。 刚准备从车里下来，佣人就上前说：“董事长说东西不用卸下来了，我们再叫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少爷那里。” 此时，小刘总正在四合院里跟两个小朋友玩，一边玩一边回答翠姨的问题。 “所以，你觉得你老爹会老老实实地住在饭店？” 小刘总说：“不知道啊，反正已经把人打发去饭店了，暂时还骚扰不到我。而且，我给了他那么大的鱼饵，他总要吃到KM集团的好处，才会来烦我吧。” 翠姨说：“你也太理所当然了。要我说啊，你家这个老头，现在的事业心没有那么旺盛了，他未必会咬你放的鱼饵。” 小刘总迟疑地问：“翠姨，你是怎么得出这样的结论的？” 翠姨一边摘菜一边说：“你当我这些年比你多活的年头都白活了吗？我之前跟他通那么多次电话，也不是白聊的。我能感觉得到，这个老头心态上的变化。他的事业心已经变得没那么重了，他应该很羡慕我的生活。看，他没办法靠近的儿子，跟我的关系那么好。” 小刘总有些想象不到，他说：“我一点没看出来他会羡慕别人的生活！” 翠姨说：“你很快就能看到了！我估摸着，他很快就会往咱们家来了。” 小刘总哼了一声说：“他要是不怕狗的话，就让他来呗。昨天，我给两只狗都做了相关的训练啦。” “他可不会直接去你那边，而是来这里。” 小刘总一下子站起来，“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干嘛要骚扰不相关的人。” 翠姨好笑，“这时候，我们跟你就不相关啦？” 小刘总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们跟他不相关啦。” “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我们跟你处成家人，你在血缘上是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不相关呢？当然啦，你放心，无论是我还是小舟，都不会让你老豆占便宜的。” 小刘总问：“那周朗呢？” 翠姨说：“周朗跟他都不是一个赛道的，杀猪不用牛刀。” 出租车行驶在京城的大街上，看起来灰扑扑的，墙上还有不少没被清理干净的标语。 老刘总心里冒出一个疑惑——刘煊从小在港城长大，中学后去了最发达的国家，他怎么能适应内地的生活呢？就因为那个黎女士和他所谓的小舟妹妹？ 车越往前，老刘总不由得变得有些紧张，他开始设想，黎女士要是不让他进门，他该怎么办？ 哎，早知道就让商务部的领导陪同一起来的，这样黎女士应该不敢当着领导的面放肆。 忐忑中，车停在胡同里，司机说：“先生，到了。” 老刘总磨蹭着从车里下来，而管家的动作却特别麻溜地把东西从后备箱搬下来。 这个管家，怎么又变得那么没有眼力见了！老刘总气闷。 这时，有人路过，好奇地打量老刘总和管家，以及他们带来的礼物。 “你们是周家的亲戚？”有人好奇地问道。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1章 果然有猫腻 “你们是周家的亲戚？” 老刘总脱口而出：“我是黎女士的朋友。” “黎女士？你是说黎翠？” 现如今，翠姨可是这一片城区里，中老年人热议的对象。 一开始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但是后来大家发现，自己嫉妒的人，跟自己早就已经天差地别，嫉妒就消退了，只剩下了羡慕。 当然，还有一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一家之主”，依然同情翠姨那么大年纪身边没有个男人疼。 有人看上了翠姨的钱，想着要是把她追到手，不仅自己养老问题解决了，儿子孙子也能跟着吃香喝辣。 可是，明晃晃地说出来就会被人说是想吃天鹅肉。 时间长了，这部分人就把心思藏起来，用自以为不动声色的手段来追求翠姨。 对于翠姨来说，她一眼就看穿那些人的心思，但是没有妨碍到她的正常生活，也就装着不知道。 她也不动声色地用语言和行动告诉那些人——你们真的配不上我。 奈何，这些自以为是的老男人总觉得没有结婚的女人就是比自己矮一截。钱再多，也还得靠他们这些老男人帮着花，对于女人的一生来说才算是圆满。 此时，问老刘总的那个人就是这些老男人之一。 这些人里有的人已经退休，退休之后时间多，没事儿就到胡同里溜达一圈，总能跟黎翠遇到。 制造机会多聊几句，展现自己的机会也多了，成功拿下的机会不就多了？ 老刘总也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穿得灰扑扑的，还在上衣的口袋里插了三支钢笔。 哦，听说内地的人都喜欢往上衣口袋里插钢笔，以此来显示自己是文化人。 以老刘总锐利的目光来看，眼前这个同龄人像是求偶的公孔雀。 难道是…… 老刘总说：“对啊！黎翠，黎女士？怎么，你跟我家黎翠很熟吗？” 老刘总努力地让自己的国语听起来很标准，争取不让别人有歧义。 对方听到这话，脸顿时变了。 嘿嘿，果然有猫腻。 这个姓黎的，居然这么能招桃花呢。 “你们家的？你和黎翠是什么关系啊？” 老刘总叹了口气，“听说她这些年一直都没有结婚成家？哎，终究还是我对不起她。” 管家：……… 这时，胡同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又有人说话：“叶老师你回来啦？你们家来亲戚了，好像是来找翠姨的。” 老刘总顿时收回脸上演戏的表情，脸色变得郑重起来，他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她一边走过来还一边打量他。 “你就是小舟？这不就巧了吗？我刚到，你就回来了。”老刘总表现出了极大的热络。 旁边又有人问：“叶老师，这人是翠姨的什么人啊？” 叶舟说：“我还以为大家伙眼睛就算不好使，耳朵应该也很好使，这都听不出来吗？这位是小刘总的父亲，老刘总。” 老刘总心里一阵郁闷，他刚刚给黎翠挖的坑，被这个小丫头两三句话就给填平了。 果然，刚才那个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的老男人，这会儿竟然如释重负，“原来你是小刘总的父亲呀！居然还说自己是小黎的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年轻的时候跟小黎认识。老伙计，你干嘛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叶舟说：“很正常呀！小刘总和我们家翠姨那么熟，跟老刘总认识，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言罢，叶舟就对老刘总说：“刘先生，你不先去小刘总家里吗？先要拜访一下我们翠姨？” 老刘总正色道：“刘煊在京城那么长时间以来多亏了黎女士的照顾，来这里，我当然要第一时间先拜访一下黎女士。” “那您跟我来吧。” 两分钟后，小刘总看到自己的小舟妹妹居然带着他老豆进来，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为什么是小舟妹妹！ 小刘总委屈巴巴地看着叶舟。 叶舟只好解释说：“刘先生在胡同外面跟人说，他和咱们家翠姨是老相识，让人浮想联翩，为了不让谣言扩散，我当然得把人请进来。” 老刘总：！！！！ 管家：………京城果然是一个特别精彩的地方。 翠姨从厨房里走出来，淡淡地看着老刘总。 老刘总一看到她，顿时心虚地把脸转到一边，“我只是开玩笑……而且我这儿也是为了帮你处理那些烂桃花。我听说，很多死了老婆的老男人，看上了你手里的钱，想带着一家老小替你花钱。你这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得罪这些街坊邻居，没有把话说此死。我说那些真的能替你挡烂桃花的……” 翠姨冷笑一声：“看来我还得谢谢你咯？” “不用那么客气，毕竟你也帮我照顾了刘煊。” 小刘总抱着宋瞳，他说：“宋瞳，你看看，这个就是我老豆。 我老豆和你的老豆比起来，区别很大，对不对？ 我老豆没有你老豆长得好看，但是他特别擅长说漂亮话，当初大概就是这样把我妈咪哄到手的。 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要这样哦，嘴巴甜用来哄妈咪和奶奶就够了，不要用来骗人。” 老刘总气死，“你怎么能跟小朋友说这些。小朋友的世界多单纯呀，你不要早早的让小朋友失去了单纯。” 管家这时候就发挥了作用，他趁着他们父子吵起来之前，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对叶舟说：“叶老师，你看这些礼物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好？” 叶舟看向翠姨。 收还是不收，翠姨做主。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家里的长辈说了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2章 贱骨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刘总确实没有想到黎女士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会这么高，这对年轻的夫妻真的把她当成长辈。 老刘总之前一直从自己培养的“间谍”那里了解京城这边的事情，所以，他知道黎女士有很多追求者。也知道叶舟什么时候生的双胞胎儿子，更加知道刘煊一直以两个孩子的舅舅自居。 当然，他也知道周朗是名门之后，还有叶舟是一个颇受学术界的大佬们看中的后辈。 至于黎女士，几十年前，她不过是一个被家主看中的佣人的女儿，她只是有幸得到雇主的看重，让她和家里的大小姐一起长大。 战争结束，进入和平年代，她依然是给别人当保姆。 虽然说这十几年的保姆也算是在蛰伏，但是也就是个保姆而已。 外界都说叶舟和周朗尊重她，再怎么尊重，也不过是给她养老钱吧？ 可是现在，亲眼所见之后，老刘总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想法。 叶舟是发自内心地把黎女士当成自己家里的长辈，他送来的礼物，能不能被收下，是黎女士说得算。 老刘总顿时有些紧张地看着翠姨。 翠姨看了一下那些东西，说：“给宝宝用的东西可以留下，其他的让他带走。当然，如果他能够全部带走，那就更好了。” 老刘总立刻跟管家说：“快快，把BB用的东西放好。” 因为翠姨的话，老刘总觉得能够把宝宝的东西留下来已经很好了。 “黎女士，听说你成立了一个中介公司，是你的公司帮忙处理刘煊的招租事宜，你真是能干。”老刘总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了可以聊下去的话题。 奈何，翠姨根本就不接招，她整理着身上的围裙，“不好意思，我要做饭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先回了。” 这是不打算留饭的意思。 老刘总有些郁闷，“我……” 耳边突然传来小宝宝咿咿哑哑的声音，老刘总灵机一动，走到两个宝宝身边，说：“我们那边有风俗，第一次见到宝宝，要给红包的。” 管家立刻上前，把事先准备的红包递给老刘总。 老刘总就把两个红包分别放在两个宝宝的手上。 小朋友抓东西的手劲大，红包拿在手里挥舞了两下，大概是觉得没有玩具好玩，就扔到一边，继续拿玩具来玩。 小刘总则是把红包拿起来，掂量了一下厚度，其实还行。 但是该挑刺还是要挑刺，“给红包是你们那里的规矩，京城还有更多的规矩。比如用黄金来打个长命锁呀。” 老刘总说：“明天就去弄。” 叶舟说：“不用不用。” 老刘总不由分说：“该有的还是得有。” 老刘总伸手要去抱孩子，又被小刘总阻止，“你又没有抱孩子的经验，别拿我外甥当试验品。” 老刘总气死，“你小时候我又不是没抱过你。” 小刘总淡淡地说：“第一次抱我就被我尿了，第二天你的生意亏了，你觉得是我那把尿把你的运气都给冲没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抱过我。你说话别那么理直气壮，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刘总一愣，似乎想辩解，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来一个字。 原本，叶舟是不打算掺和到这对父子俩的纷争，但是听到这话，她也有些生气。 从生下来就缺少父爱的孩子，从懂事起，就一直在渴望父爱，希望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当初在南陵，遇到小刘总的时候，他应该也是黔驴技穷，实在是想不到办法怎么获得父亲的认可，所以才会让周辉和叶莲有了可乘之机，差点被他们骗了几十万。 那之后，小刘总也幡然醒悟，他已经长大，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再需要所谓的父爱，也不需要父亲的承认。 没有父亲，他也能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真的放下之后，他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可笑的是，他放下了，不再需要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却贴了上来，把以前求之不得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有意思吗？ 特别没意思！ 叶舟说：“刘先生，原来你那么讲究这个呀。 我这两个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撒尿了，可不能让他们俩坏了你的运气。 我送你们出去吧，外面还晾着尿布，万一冲撞了你们就不好了。” 老刘总当然知道叶舟是在下逐客令，可是他又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只能讪讪地说：“也行，那我今天就不多打扰了，我去跟黎女士说一声。” 说完，生怕会被拒绝似的，老刘总就往厨房那边走。 厨房里，翠姨正在剁排骨，刀起刀落，排骨被切断。 看到这一幕，老刘总有些心惊，他把已经跨进厨房的脚又收回来，站在厨房门口，有些忐忑地说：“黎女士，我先回去了，你忙。” 翠姨回头瞥了他一眼，“记得把其他东西带回去，省得我们又得给你送回去，麻烦。” “好好，一定不会让你麻烦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出去之后，老刘总要鼓起勇气跟小刘总说：“刘煊，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刘总坐在婴儿床旁边，屁股一点没有挪动的意思，他说：“我没空啦，你没看到我正在带孩子吗？” 老刘总只好作罢。 兴冲冲地来，最后落寞地离开。 可以说，这是二十几年来，他第一次送上门给人打脸。 老刘总心里很郁闷。 旁边的管家尽量减少存在感，他知道这次董事长肯定不会顺利，但是没想到那么不顺利。 小刘总是真的不在乎这个父亲了。 哎，人真的是个贱骨头。 当然，管家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重新走回到胡同里，老刘总突然转过来问管家说：“刘煊买的四合院也在这个胡同，说是在胡同口的位置，我们去看看。” 地方并不难找，因为有一个地标性的地方——房屋中介。 老刘总从“间谍”那里得知，黎女士的房屋中介的办公地点，用的就是刘煊买下的四合院的罩房。 临街，只需要开一个门，稍微装修一下，就可以当作办公室。 很快，他们就站在了中介门口。 这个办公室搞了一面很大的玻璃窗，玻璃窗上贴着——房屋中介、挂牌、出租、销售。 窗户边是门，门来着。 老刘总和管家站在门口，立刻有人热情地迎上来。 “老同志您好，请问您是要买房还是要租房子？”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3章 谁先低头 老刘总和管家都感觉有些意外，因为出来的工作人员说话都很专业的样子。 他们下飞机到现在，能明显地感觉得到，京城和港城区别很大，经济发展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虽然饭店的工作人员看起来很专业，但也只是片面而已。 那些工作人员，对他们这些客人很热情，但是转身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就像别人欠他们几万块似的。 中介的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和饭店工作人员的笑容也不一样，一个是发自内心，一个则是虚假的。 听说，能去接待外宾的饭店当服务员的人，还得家里有关系。 挺可笑的。 老刘总心想：黎女士肯定是去港城的时候，学习那边的经验，回来给员工培训的。 上前跟老刘总说话的人是凌青，她正准备关门下班，结果就来了客人。 只是，她打过招呼，门口这两人却没什么反应。 年纪大的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就像是走神的样子。 年轻的那个，看着年纪大的那个，又看看凌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老同志，您是想买房还是租房子啊？” 凌青再次开口，总算把老刘总的思绪拉回来。 “我随便看看，你是这里的员工？”老刘总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慈爱的样子。 说完这话，老刘总就发现年轻女孩看他的眼神就变了，已然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只剩下疏离。 “老同志，你姓刘？”凌青问。 “你怎么知道呀？是不是黎女士跟你提到过我啊？”老刘总有些激动。 旁边的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董事长的判断力怎么来京城之后下降了那么多，这位小姐明显是冷淡了啊。 凌青说：“你说话舌头捋不直的样子，就知道啦。我不是歧视普通话说不好，小刘总普通话说不好，就很可爱。” 老刘总说：“你跟刘煊也很熟吗？你叫什么名字？” 凌青说：“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跟小刘总熟也是工作上熟，我已经结婚了。” 老刘总：“……你们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凌青说：“啊？误会啊？也就是说，你以前对小刘总不好的事情，是误会？其实你是一个特别完美的父亲？” 凌青和翠姨几乎天天在一起，翠姨平时除了传授工作技巧、沟通技巧给凌青，当然也会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 老刘总就是翠姨的批判对象。 苛待儿子，利用原配，还有一个莫名其妙在泳池发生意外去世的女儿。 凌青自小没了父母，她也不太清楚父子父女之间相处的模式，但是她看到公公和丈夫相处的样子。 公公不善言谈，但是他处处关心儿子。 儿子的腿残疾，他会很注意家里的边边角角，生怕儿子磕碰。 看到别人盯着儿子的腿看，他就大大方方地说：“这是上战场发生的意外。” 再看小刘总，从小家里条件好，那么有钱的爹，却那么吝啬自己的爱。 如果不是小刘总现在有出息，这个老头肯定连正眼都不看小刘总一眼。 当爹的，对自己的孩子也那么势利眼。 最可恨的是，当爹的竟然在孩子已经那么大的情况下，明晃晃地告诉他——你不配继承我的家业，我要生一个继承人。 翠姨说，当父母的确实有权利处置自己的家产，给谁，不给谁，他可以自己做决定。 可问题是，这个爹现在之所以能发家，当初也是靠了小刘总的母亲。 再怎么说，家业也有小刘总的一半。 现在，小刘总的目标也很明确，把自己那一半要回来就行，至于另外一半，他不惦记。 凌青也不管老刘总脸色难看，她说：“不好意思啊，我要下班了。” 边说，还边把老刘总和管家往外推。 站在关上门的中介门口好一会，两人又走到十几米远之外的四合院大门。 刚在门口站定，隔着门就传来一阵犬叫声。 管家拉着老刘总，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徐经理说，小刘总这里养了狗，看来这狗还挺凶的。” 老刘总默不吭声，站在门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管家有些踌躇不安的时候，老刘总终于说话了。 “走吧。” 周朗和以前一样，让小曹把车停在大路边，不用开进胡同里，他从车里下来后，就看到两个人站在小刘总家门口。 年纪大的那个，眉宇间跟小刘总有些相似。 回到家里，周朗直接用花园边的水龙头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问小刘总：“你父亲来过了？” 小刘总兴致不高的样子，“嗯。” 叶舟问：“你看到了？” 周朗把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说了。 小刘总“哼”了一声，“我训练过的狗，当然不会让他进门。” 周朗说：“其实……你不觉得你这样有点幼稚吗？” 小刘总气咻咻地站起来，“哪里幼稚了！当年，他也养过狗，不让我回家，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去国外读书。”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愣住了。 翠姨也从厨房里跑出来，“刘煊，你刚才说什么？他当年竟然养狗，不让你回家？” 小刘总委屈得不行，“对。” 叶舟气死，“那你不早说！” “我……就是……挺丢人的。” 翠姨深吸一口气，才勉强把怒火压下去，“丢人的是他！不是你！你刚才要是说，我连门都不让他进！这个老毕登！” 叶舟说：“他造孽太多，应该让他多花点钱来将功补过。” 周朗看向叶舟：“你有什么主意？” 叶舟说：“我去给从安姐打电话。” 另外一边，老刘总回到饭店，立刻有人上前，“请问您是港城刘氏集团的刘先生吗？” “你是？” “我是商务部干事，我叫……” 晚上，老刘总就被商务部的相关人员热情地接待了。 其实，这趟出门，老刘总从来没想过要在内地投资，刘煊喜欢，就让他来搞好了。 南边的高速路，已经投了不少钱，集团公司的发展方向不在内地，而是海外。 老刘总虽然觉得自己能捂住口袋，不在内地投资，但是他并不拒绝跟这些工作人员接触。 他想，他可以通过这些人，让刘煊跟他低头。 父子之间，本就应该是儿子低头。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4章 薅羊毛 老刘总确实后悔自己以前没善待这个儿子，但是谁让儿子以前看起来那么傻气呢？ 现在他知道了，高智商的人，有些怪异的举止，可以前他不知道，能怪他吗？ 再说了，风水大师就是这样说的，他也严格按照风水大师说的去做。 风水大师有错吗？ 老刘总仔细地想了想，应该是没错的，毕竟他这些年按照大师的指点下来，财富也确实达到了年轻的时候渴望的程度。 不管怎么说，他虽然对儿子不好，也攒下了这份家业。 也正是有了这份家业，刘煊才能出国学习，才能不动声色地读了个博士学位。 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但却是个合格的商人。 他可以不在内地投资，但是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脉，让别人来投资，这也算是帮了这些官员。 想清楚这些关节之后，老刘总心里毫无负担。 酒过三巡，回到房间后，老刘总还是有些失落，因为他想起了黎女士。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能左右他的思绪。 难道是因为他的心思总是能被她看穿？ 第二天，管家笑着从外面进来。 老刘总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管家说：“董事长，我就是跟一个记者在餐厅遇到，聊了几句。” 管家起床后，先去餐厅看一下，餐厅的早餐如果不符合董事长的胃口，还得单独点。 “记者？” “嗯，就是那个在内地电视台挺出名的记者。哦，对，记者前段时间结婚，是咱们少爷当的伴郎。” “哦？她怎么会在饭店里？你怎么认出她的？” 管家觉得这事也确实很巧，他刚来到餐厅，就听到有人跟那个记者打招呼，然后那人说：“段记者，你真的不能牵线搭桥，让我们跟你的伴郎再见一面？” “朱先生，你就别为难我啦。小刘总哪里是我能随便请的人，再说了，小刘总似乎现在也没找女朋友的打算。” “刘煊真的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为什么啊？” “这我还真不知道。” 听到熟悉的名字，管家自然要找机会上前问问。 就这么跟记者聊了起来。 还别说，从记者这里，管家又了解到了徐经理那里了解不到的信息，段记者似乎知道不少小刘总生活里的趣事，也知道他去京大教书的一些事情。 管家正听得入迷，记者的同事就把她叫走了，说是采访的时间到了。 一边想着记者说的关于少爷的事情，管家一边走进来，就忍不住嘴角上扬，被董事长抓了个现行。 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事情都告诉老刘总，老刘总说：“记者？你再去跟她联系一下。” 管家后来又出去了几趟，总算再次找到了段记者。 段记者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最近的采访安排都挺满的，实在是抽不出时间。” 管家怀疑段记者也是受到翠姨他们的影响，所以不高兴接触老刘总。 “段记者，我们老刘总也可以接受采访的。” 段记者说：“哦？你们老刘总有投资的打算？” 管家就不好替老刘总做主了，他之所以敢说老刘总可以接受采访，也是因为出门的时候，老刘总说，记者肯定想采访他，他也可以在她的镜头面前多说两句。 留下段记者的电话，管家回去报告了老刘总。 老刘总沉吟片刻，说：“嗯，你跟她说，我来京城就是为了寻求合适的项目，她可以帮忙牵线搭桥的话，再好不过了。” 做记者的，能没有点功利心吗？ 老刘总觉得，段记者会上钩的。 接完电话，段从安就下班了。 走出电视台就看到来接她的陶国庆。 “你怎么又来啦？我不是说，以后我坐电车就可以了嘛。我们这是始发站，又不挤。” 陶国庆咧着嘴笑：“我有空呀！这就是自己当老板的好处，接老婆自由。” 旁边路过的同事都抿嘴笑，也有人打趣道：“段记者，你家男人是怕你太受欢迎。” 二婚的甜蜜程度也有点超过段从安的预料，她也愈发觉得之前的那段婚姻算是白白浪费了青春。 来到四合院，陶国庆就钻进厨房，他还带来了一个大骨头，他亲自下厨熬大骨头汤。 “我媳妇要补一补，她最近总是加班。”陶国庆跟翠姨解释说。 翠姨好笑：“我还能拦着你对媳妇好不成。” 外面，段从安伸手想去抱宋瞳，宋瞳看清楚人之后，把脸转到一边，表示拒绝。 “嘿！这小子，居然还嫌弃他姨。那我就抱哥哥咯。” 就这样，段从安抱哥哥，叶舟抱弟弟，一起去花园里遛娃。 段从安说：“一切顺利，鱼儿已经上钩。” 叶舟说：“那西北那边的人也已经过来了？” 段从安说：“嗯，已经来了，今天早上刚住进招待所。不过……小舟，这个办法真的能行得通吗？我真的害怕给了他们希望，最后又看不到希望，那他们就真的会彻底自暴自弃了。” 上次，段从安去那个极度缺水的地方采访回来，跟叶舟聊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特别沉重。 特别是看到一些年轻的女孩，因为一口井，能嫁给身体残疾的老男人，身为女性，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叶舟就帮着牵线搭桥，让唐教授介绍研究旱地种植的相关专家给当地的负责人，想帮忙拉着那里的父老乡亲走出贫瘠的土地。 奈何，做什么都需要钱。 当地真的拿不出钱来做这件事。 长远来看，投资当地的农业和养殖业，能赚钱。 但是，现在的有钱人更愿意赚快钱。 叶舟也不好意思逮着小刘总一个人薅羊毛。 这不，老刘总就送上门来了。 他以前做了那么多错事，可不就得行善积德嘛。 叶舟心里毫无负担。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5章 准确地掉坑里 当然了，这件事也得小刘总的配合。 虽然小刘总当过自己婚礼的伴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段从安始终觉得小刘总很有距离感，她很难靠近。 因为叶舟进屋去给小宋瞳喂母乳，恰好小刘总刚从外面回来，段从安就跟他说：“小刘总，你回来啦。对了，明天的事情，你这边有问题吗？” 小刘总反问：“你就给我三句台词，这还有问题？” 看到小刘总满脸写着“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的表情，段从安噎了一下，然后尴笑说：“没问题就好，没问题就好。” 小刘总看到段从安抱宋时的动作不熟练，整个人的姿势都有些别扭，小心翼翼的，身体又很僵硬。 她不舒服，宝宝肯定也不舒服。 幸亏这是哥哥，要是弟弟的话，肯定要嗷嗷哭表示抗议了。 小刘总微微蹙眉，说：“你不会抱孩子，给我。” 段从安：…… 陶国庆已经把砂锅里的骨头炖上，从厨房出来就看到这一幕，他立刻化身成护妻狂魔，说：“小刘总，你跟我媳妇说话能不能温柔一点啊。我媳妇以前没那么多时间跟宝宝相处，抱宝宝的动作不熟练，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小刘总：“我要是跟你媳妇说话温柔，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就会用吃人的眼神看我了。” 陶国庆：…… 段从安抿嘴笑，然后说：“可不是嘛。小刘总只有一个妹妹，又不打算认姐姐，对我温柔干嘛。” 正聊着，翠姨回来了。 陶国庆有些诧异地说：“翠姨，刚才我和安安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往家里走，怎么现在才到家啊？是不是店里有什么事？” 翠姨瞪了一眼小刘总，说：“还不是因为他老子搞出来的事情，个个都拉着我问东问西。” 即便昨天叶舟及时地把坑填上，但是大家也能明显察觉到那个港城来的大老板跟翠姨应该很熟。 这年头，没多少娱乐项目，八卦一下港城来的有钱人，也挺不错的。 小刘总对上翠姨的眼神，很无辜地说：“关我什么事哦，他是他，我是我。要不，你再跟他谈一下精神损失费？” 第二天，出门之前，老刘总还精心地打扮了一下，力求给刘煊的记者朋友留下好的印象。 见面的地方在一个什么驻京办事处的楼里，据说段记者就是在这里采访，采访结束后，就要去外地出差，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空余。 来到那个办事处，管家在前面开路，很快就被工作人员引到一边的会客室。 “段记者已经跟我们交代过了，请你们在这里等她，她和刘总的采访结束后就过来。” 老刘总问：“段记者现在采访的人也姓刘啊？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做游戏产业的吧，据说已经拿到岛国那边的订单了。” “……刘煊？” “对。” 老刘总站起来，“是我儿子啊！我去看看，他们采访什么。” “这……先生，采访已经开始了，您这样进去可能不太好。这样，我带您到旁边来，旁边有一个帘子挡着，不会影响采访。” 显然，这个会场是精心布置过的，除了主持人之外，还有五把椅子，上面坐着五个嘉宾，前方还架着两个摄像机。 以老刘总毒辣的眼光来看，五个嘉宾里，有两个应该是级别很高的官员，看着就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采访。 这小子，都混得这么好了？ 就在老刘总有些酸溜溜的时候，段记者说：“领导，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领导却转过来，问坐在最后面的小刘总说：“刘总，你这边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开始吧？” 小刘总说：“好。” 老刘总扶额：这个小子，情商真的是O。 记者拿起话筒，旁边的灯也跟着亮起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打开。 见状，段记者跟现场的工作人员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进来的人满头大汗地说：“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是京大的，我找刘博士有重要的事情。” 言罢，那个人就上前，在小刘总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什么。 小刘总立刻起身往外走，“那快点走。” 小刘总跟那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段从安微微一怔：这怎么跟之前预先设计的不一样？小舟临时改剧本了？ “这……刘总临时有事，我们这个采访可能进行不下去了。本来这个采访是需要一个商人参与的……”段从安继续自己的台词。 老刘总灵机一动，转身就给管家一个眼神。 管家心领神会，他立刻找到陪同小刘总一起来，但是又被落下的顾恒，说：“董事长正好在这里，要不，让他来替代少爷做这个采访？” 顾恒说：“这样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刚才段记者不是说，今天的采访需要一个商人的角色吗？” “可是……”可是，接受采访之后，是要真金白银往外掏的呀。 顾恒心里的话自然不用说出口，因为这时老刘总已经走过来，冷着脸说：“顾恒，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顾恒赶紧说：“不是，董事长，主要是这个采访不是一般的采访，您要不要先……”先了解一下得投入多少钱再说。 老刘总再次打断顾恒的话，“我走过的桥都比你走过的路多，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一个小小的采访，我还需要做什么准备？你马上去！” 顾恒只好进去会场跟段记者沟通。 段记者向领导请示，“可以吗？” 领导自然没有反对。 段记者立刻出去跟老刘总沟通，她说：“刘先生，您这边真的没问题吗？” 老刘总十分自信地说：“当然没问题啦。” 段记者松了一口气，“那就太好了。我还以为今天的采访要无限期延后了呢，毕竟一个领导是出差来京的。” 把老刘总带进去后，段记者立刻跟老刘总介绍另外四个嘉宾。 跟老刘总预料的一样，其中两个是部级的大领导，一个是外省哪个他没听说过的市的负责人，还有一个是搞旱地种植的农业专家。 老刘总跟几个嘉宾游刃有余地攀谈着，同时也在心里对自己的表现给予肯定。 他相信其他几个嘉宾肯定也会把他和他儿子做对比，儿子的情商有待提高啊。 他才是最合适的采访对象，不是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6章 妥妥的财神爷 然而，采访进行十几分钟后，老刘总才感觉到不对劲。 听起来，是要扶贫啊？ 他这个采访对象，是要掏钱的啊？ 看到老刘总的脸色有变化，段从安立刻让种植专家发言。 专家说：“其实上半年的时候，我带着学生去当地考察过，当地如果搞经济作物种植，是一条不错的路。只要农民从山里搬出来，种植经济作物，有人负责购销，老百姓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负责购销的企业，利润也会很可观，就是一个周期的问题。” 老刘总心想：周期长，回报有多少，待定。这项目，谁会做啊？而且是扶贫……越穷的地方，民智越不开化。除了扶贫，还得教育要跟上，不然的话，干再多也白搭。 教育要投入，也得花钱啊。 段从安又对老刘总说：“刘先生，关于农产品购销问题，您是怎么看的呢？” 老刘总像是被架在架子上下不来，在领导殷切的目光中，他用商人的角度，说了不少关于购销的话题，甚至也提到了教育的问题。 领导也跟老刘总互动，一来一往，像是已经在勾勒贫困地区的蓝图。 段从安一直在把控着采访的节奏，恰当的时候，她又用现场的录像机播放一段她之前采访当地贫困家庭的录像。 家徒四壁的房子里，住着残疾的父亲，瘦骨嶙峋的母亲和孩子，最大的孩子只有十三岁，就已经开始承担家庭重任。 父亲之所以残疾，是因为挖井。 以前缺水，现在更缺水了。 小的孩子，只比水桶高一点，就要跟兄弟姐妹一起去很远的地方抬水。 被这画面一刺激，老刘总当场就跟领导承诺接下来刘氏集团会投入第一批两百万，让山上缺水的村民搬到宜居的地方。 当天晚上，八点多的访谈节目就播放了这个采访。 叶舟和翠姨都在电视机前看完了这段采访。 翠姨说：“人年纪大了，果然就会心软。以前不舍得多给亲儿子多一分钱，现在倒是能痛快地给了两百万。” 叶舟说：“翠姨，您说他冷静下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当时是脑子发热啊？” 翠姨说：“那是肯定会后悔的。毕竟一个人的本性在那里，他把自己口袋里的钱看得那么重要，不可能不后悔。这项投资，是先慈善，后有盈利，过程很长。” 叶舟说：“那我们得想一个让他持续投入的办法。” 翠姨说：“嗯，是得想想。” 过了一会，翠姨就看到叶舟眼珠子一转。 “怎么？想到办法了？” 叶舟搂着翠姨的胳膊，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嗯，想是想出来了，不过呢，得您配合一下。” …… …… 采访结束，回到酒店的老刘总，确实如翠姨说的那样，后悔了。 两百万拿出来，对他来说湿湿碎，可问题是，这只是个开始，后面还要源源不断的投入。 怎么办呢？ 反悔？ 幸亏签约的是前期两百万的投入。 算了，就当这两百万是用来做善事吧。 安抚好自己之后，老刘总才走出房间，“走吧，去吃饭。” 管家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要知道，他的老板接受采访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脸色很难看。 如果不是采访之后一起吃的午餐，管家怀疑老刘总一个人的话，可能连午饭都吃不下了。 就这么忐忑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天黑透了，老板都是冷着脸的样子。 他不吃饭， 两个保镖早就饿得咕咕叫，管家也只能找一些零食给他们俩垫肚子。 这会儿听到老板说要去餐厅，而且面色愉悦的样子，管家当然松了一口气。 “董事长，您想吃点什么？要不我先去跟餐厅的工作人员沟通一下？” 老刘总说：“算了，餐厅有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吧，不要那么矫情了。” 其实是因为段记者放的那段录像，让老刘总心里也很震撼。 这世上还有那么穷的人，而且和他一样的肤色，甚至语言沟通应该问题也不算特别大。那些人穷成那个样子，他还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有点不太合适。 刚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一行人就遇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一看到他，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刘先生好。” 老刘总明显地察觉到，这些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和笑容都不太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是出于工作的原因，不得不对他笑，那么现在，这些笑容就是发自内心的。 真是奇怪…… 不过心里有些舒服就是了。 老刘总也报以同样的微笑，“你们好，辛苦了，这么晚还没下班吗？”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而且我们是晚班的，刚来上班没多久。” 来到餐厅，餐厅的工作人员也一样，看到老刘总一行人，立刻展颜，“刘先生，这么晚了，您还没吃晚饭吗？” 老刘总往里边看，发现似乎是有工作人员已经准备下班，“看来我来得真的很晚了，是不是耽误你们下班了？” 这时一个餐厅负责人跑过来，“不耽误不耽误，刘先生，您先进来点餐，就是时间太晚了，有些太可能没有了。” “没关系，你们有什么做什么。能吃饱肚子就行。” 餐厅经理由衷地说：“刘先生，您果然是深明大义的人。” 老刘总一边往里走，一边接受别人善意又崇拜的目光。 这是怎么了？ 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坐下后，老刘总就问管家说：“饭店的工作人员是不是重新培训过了？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管家当然感觉到了，他也好奇，这些人看老刘总怎么像是在看活菩萨。 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管家说：“董事长，大概是因为大家知道您和少爷的关系了吧。看来咱们少爷在京城还是有点影响力的，听说他的公司给当地提供了不少岗位，还交那么多税。妥妥的财神爷，您可是财神爷的爸爸，对您的态度好也很正常。”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7章 神奇的转变 真实的情况是，关于那个采访的电视节目，刚刚播放完。 节目的最后，主持人段从安语言真诚地表达贫困地区的百姓对刘氏集团的董事长表示感谢。 如今的老刘总，在普通观众眼里，跟活菩萨没什么区别。 两百万啊！ 这可是天文数字，他为了贫困地区的老百姓能够喝上水，让贫困的孩子们不用再翻山越岭去抬水，他献出了自己的爱心。 不管他的以前做过什么事情，但是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件天大的善事。 他是一个值得尊重和尊敬的人。 吃完饭，老刘总说：“现在居然都已经九点多了，我得去花园里消消食，饭店里边很安全，你们不用跟着了。一会儿我就上去。” 老刘总独自一人坐电梯穿过大堂，正准备往花园那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刘总！原来真的是你呀？” 老刘总转过去，发现居然是港城的熟人，论起来，这个人还是自己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之前港城的时候，凑巧在同一家饭店吃饭，两个人就算是遇到，也不会打招呼，因为年轻的时候曾经针尖对麦芒。 难道是现在年纪大了，又因为是在他乡的缘故，终于可以一笑泯恩仇？ 还是说，对方在挖坑等着他跳下去？ 老刘总警惕地看着对方：“这么巧，你也来京城了。” 那人看他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样，冷淡又疏离，取而代之的是友善。 “是的，前两天就来了，想来看看这边有什么合适的投资机会。刘总，以前我对你好像还真的不是很了解。” 老刘总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他现在可是一个人，对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呢，还是先溜的好。 跟自己的敌人有什么好叙旧的？ “不了解不是很正常吗？自己同床共枕的人都未必了解呢，我先去那边了，你忙。” 说完，老刘总转身就走。 那个人站在原地，磨磨牙，他有理由怀疑老刘总是在讽刺他。 因为前不久，他三婚娶的老婆居然和他的司机不清不楚。 他明明已经秘密处理掉了，怎么还是传出来了？ 而且还是传到这个姓刘的耳朵里！ 太过分了！该不会是那个司机是他的人吧？ 刚才看电视，发现这个姓刘的居然那么有爱心，舍得掏出那么多钱来做好事，他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来，姓刘的善心这辈子都不会给他一分一毫了。 老刘总在悠哉悠哉地散步的时候，叶舟频繁地往门口的方向看，今天周朗没有回来，小刘总也没有。 真是奇怪…… 采访结束后，段从安还抽空给叶舟打电话，问她怎么改变剧本了。 按照之前计划的，叶舟是让顾恒去打断采访，然后让老刘总替上。 但是却突然冒出一个号称是京大的工作人员，把小刘总给叫走了。 至于那个工作人员跟小刘总都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叶舟开始还有些担心，怕小刘总遇到了诈骗犯和绑架。 她给京大数学系的主任打电话，主任告诉她，确实是因为有重要的事情把小刘总叫走了，一起的还有周朗。 他们俩居然也有一起共事的时候？ 叶舟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恨不得马上知道答案。 可是一直等到快十点，他们俩都没有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就在叶舟焦躁不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铃响了。 叶舟飞快地跑去开门。 看到是曹卫东的时候，叶舟心里就安定了不少，“周朗让你来的？” “是的嫂子，周参谋今天晚上肯定是不能回家了，他和刘先生在一起。周参谋让我来跟您说一声，顺便帮刘先生带一些换洗的衣服过去。” 叶舟松了一口气，“好，你跟我来。” 叶舟带着曹卫东去了小刘总家里。 两只狗正准备发挥开门护院的作用，结果看到是叶舟，立刻摇起了尾巴。 叶舟顺手撸了一下两只狗头，就往里走。 听到动静的顾恒也迎了出来，“叶老师，有小刘总的消息了吗？” 叶舟说：“他现在跟周朗在一起，处理一些事情，有保密原则，所以我也不能多问。” 顾恒看到叶舟身后穿着军装的小战士，觉得有些魔幻，他家小刘总居然……居然干起了保密的事情，而且看样子还跟军方有关。 太不可思议了！ 叶舟看到顾恒眼睛嘴巴，甚至连鼻孔都睁大的样子，有些好笑，她说：“顾助理，小刘总需要换洗的衣服，你帮忙去取一下。” 既然是保密，不能多问，那么能不能旁敲侧击呢？ 顾恒说：“要一天的还是两天的？” 小曹说：“都准备两套吧，有备无患。” 好吧，说了等于没说。 小曹拿到衣服之后就急匆匆地开吉普车离开。 顾恒则是耐不住好奇问：“叶老师，应该没有搞错吧？我们小刘总居然和周参谋一起干活？周参谋不是军人吗？小刘总他这个政审啥的，好像也都没做过呀？” 叶舟说：“其实我也很好奇，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心吧，政审啥的，没准早就已经不动声色地做过了，只是咱们不知道而已。” 回到自己家的时候，刚把两个孩子哄睡着的翠姨走了出来，问：“刚才是不是小曹来了？” 叶舟就把事情告诉了翠姨。 翠姨喜笑颜开：“我就说嘛，博士就应该有博士的派头，搞学术的，就应该为国家多做贡献。那个老东西，可不能拖儿子的后腿。” 正在花园里散步的老刘总打了个喷嚏，他喃喃自语地说：“年纪大了，身体确实不太好了，这么热的天还打喷嚏。”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98章 功德一件 第二天，老刘总起床的时间和平时差不多，起来之后就去餐厅吃早餐，他打算吃完早餐后，就去儿子在京城的游戏公司看看。 他觉得这个公司肯定亏死，现在那么多人都吃不饱饭，还搞什么游戏，哪里有人来消费。 黎女士要的那些话费，最终都打到刘煊的账户上，那上面的钱，估计就是用来补贴公司的运营。 虽然说那也没有多少钱，但好歹他也出钱了啊，所以他去公司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 和昨天一样，老刘总出门遇到工作人员，每个人都笑意盈盈。 来到餐厅，有几个港城那边来的，也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 他一夜之间就变得那么受欢迎了？ 有个年纪比小刘总大不了多少的港城后辈，也专门走过来，说：“刘总，你是楷模，我们也尽量向你学习。” 老刘总是在疑惑，“你是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的电视我们都看过啦！刘总，你能够对贫困地区慷慨解囊，是我们都没办法做到的。” 昨天晚上的电视？ 采访这么快就出来了吗？ 这顿早餐，老刘总吃得飞快，回到房间，刚准备打开电视，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 港城那边公司的董事打电话过来，问刘总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是以公司的名义去做这件事情？还是以你个人的名义？以公司的名义，难道不应该是先开会商量一下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投资是很长时间才能够得到回报的吗？” 原本，老刘总心里是后悔的，但是听到电话那边的人声音带着些咆哮，他也恼火了。 可能年龄到了一定的程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 老刘总扬起下巴说：“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你反对的声音那么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居心？ 再说了，开会决定，也是我的决定。 我的股份占比是绝大多数，你们那么一丁点股份，也好意思在我这里嚷嚷。” 管家在旁边听得瞠目结舌。 股东似乎也没有料到老刘总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应该说了一些软话。 在挂断电话之前，老刘总气咻咻地说：“哼，公司的资金链又不是不允许做这种好事。而且国内的市场那么巨大，你们的眼光不要老是盯着那弹丸之地，目光要放长远一点。舍得了这几百万，以后就是金山银山。” 金山银山……好像这是昨天段记者的台词。 电视打开，调了好几个台，竟然还真的让他们看到了那个节目的重播。 还别说，经过后期的制作和剪辑，还有主持人的最后陈词，老刘总整个人的形象都光辉起来。 管家看老刘总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真的能够帮助那么多贫困家庭，确实是功德一件。 老刘总浑身的热血恢复正常之后，他顿时明白了，他昨天晚上以为两百万就能收手不干，肯定是不行了，除非他不要脸，刘氏集团也不要信誉。 活了这么大岁数，最要的不就是脸面吗？ 老刘总有点郁闷，但是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做。 他只能给港城那边打电话，让几个部门的高管赶紧开会，成立一个工作组，专门来负责协调资金的拨款，以及后期的使用、审计等情况。 下午，公司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工作组已经成立，公司的员工报名都很积极，特别是一些还有不少近亲在内地的员工，他们都希望能够参与到这件事里。 听到这个消息，老刘总都有些恍惚，他问身边的人说：“你们说，我做这件事情真的是对的？” 管家立刻表态说：“当然是对的！董事长，这几年，你可能没有去过口岸那里。很多回内地探亲的人，身上背着大包小包，就是回来资助内地的亲属。我们公司有很多人的家属在内地，大家都希望亲人能吃饱饭。你的义举，就相当于给员工们一个希望，让我们都知道内地的亲人会越来越好。” 旁边的佣人和保镖也纷纷表态。 如此，老刘总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员工们既然那么支持，那就证明他们在刘氏集团工作越来越有干劲，应该也能创造更多的利润。 这个买卖似乎不亏。 看到老刘总的情绪缓过来，管家问：“董事长，还要去少爷公司那边吗？” 老刘总哼了一声，“不去！被他坑了一把，我还要主动去找他，没这个道理。” 管家有点听不明白，少爷怎么坑董事长了？ 难道昨天晚上睡觉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如果还不明白自己那个所谓的采访是被自己的儿子和记者一起架上去的，老刘总这辈子就白活了。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合格的奸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呢？ 老刘总说：“你帮我约一下当地的那个官员，我想跟他聊一下。” 钱给出去，他也得知道这钱应该怎么花，不能钱还没到老百姓手里，就被分个七七八八。 管家立刻去做。 接着，老刘总又说：“你再给顾恒打个电话，让他从他们那边调配两个财务和审计方面的人过来，我要带着他们俩一起去谈。” 老刘总的气势瞬间就上来了。 至于老刘总做的这些，也从顾恒这里陆陆续续传到叶舟和翠姨耳朵里。 除了过年过节，平时顾恒是不会到这边来打扰的，但是现在小刘总突然不知去向，顾恒自然就要过来汇报一下，同时也顺便打听小刘总的消息。 翠姨听完，倒是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这个老东西干起人事来，其实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顾恒忽略掉“老东西”这个词，他说：“是啊，财务部的同事回来也跟我们感慨说，原来董事长私底下还有这样的一面。从港城那边反馈回来的消息，大家伙也觉得与有荣焉，毕竟刘氏集团先走上这一条扶贫的路。” 翠姨就问叶舟说：“小舟，你让人算过了吗？在当地盖一所小学要花多少钱？” 昨天，叶舟说想到的不让老刘总退缩的办法，就是跟在刘氏集团后面，盖一所希望小学。 钱就由她来出，以翠姨的名义捐赠。 老刘总看到翠姨都扶持当地的教育事业了，哪里好意思退缩？ 怎么也得坚持几个回合吧。 第599章 上交国家的男人 以叶舟现在的人脉，核算在当地建一所希望小学的费用其实并不难，今天早上跟人提起，下午的时候就得到答案了。 叶舟说了一个数，然后又说：“学校建起来其实很简单，难就难在，家长未必肯送孩子来读书。” 翠姨说：“这确实是个问题。 不过没关系，只要学校盖起来，总是会有办法的。怎么能不读书呢？ 读书多好呀！ 当年我要是没有读书的话，现在就真的是稀里糊涂过一辈子了。” 翠姨不止一次跟凌青和叶舟提到过读书的好处，特别是那些别有用心的老头去中介店的时候，翠姨三言两语就把人赶走，她转身就跟凌青说：“我要是没有读书，应该就没有点自己的想法，没准现在就被他们给忽悠了。 女人还是得读书，读书之后能看到更大的世界，而不是男人孩子和厨房。 到了我这个年纪，遇到志同道合的，年纪也适合的男性的几率很小。 但是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 一个人如果结婚后，生活得不如以前幸福，就没必要结婚。 那些人的心思，我看得透透的，又惦记我手里的钱，又指望我照顾他们全家。 做什么白日梦呢！ 老娘就是当一辈子老姑娘，也不会自讨苦吃。” 也有人讨不着好处之后，讽刺翠姨，说她上赶子给周朗和叶舟当一辈子保姆。 翠姨也没必要跟那些外人强调周朗他们会给自己养老，她只说：“我在这个家里当保姆，可以住四合院，每个月的工资比你们的还高，自己当中介开店还能赚钱，跟你我有什么好处？难道是惦记你身上的老人味？还是惦记你的孝子贤孙伸手要钱要的不够多？” 就是因为自己淋过雨，又有人送了伞，翠姨也希望能给别人撑起一片天。 如果经济条件不允许也就算了，她去年可是赚到了不少的中介费。 看到翠姨迫不及待想要实施的样子，叶舟搂着她的肩膀说：“翠姨，您不用着急，事情一件一件的做。” 翠姨说：“嗯，说的是呢。马上就要暑假了，也不太可能两个月就把学校盖好。理想的结果，明年九月份，才开始把孩子归拢到一起。” 叶舟说：“就是呀，所以翠姨您就别好操心了，我会让人安排好的。” 翠姨突然想到些什么，她严肃又认真地说：“小舟，盖学校的钱，必须我来出，我出得起，你不要替我掏钱。” 叶舟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您掏钱盖小学，我和周朗盖一个中学。” 翠姨喜笑颜开，“对对，这样好。到时候，给孩子们设立奖学金，只要愿意上学，都能上。” 那一瞬间，叶舟突然想到原来的世界里那个来自西北的大学同学，她毕业后选择回了家乡。 跟那个女同学相比，她只出钱，让别人出力，她做不到像女同学那样伟大…… 只希望，这些钱，能够让很多像女同学那样的孩子能走出大山，实现自我价值。 这个话题揭过，翠姨又忍不住往外看一眼，说：“周朗和刘煊怎么还没回来啊！” 叶舟说：“上交国家的男人，估计就是这样吧。” 翠姨说：“就算是上交国家，也得照顾人家家里的情况嘛。十天半个月后再回来，两个孩子都不认识亲爹了。” 叶舟说：“所以呀，我们家要是没有翠姨，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两个孩子肯定照顾不好。” “就你嘴甜。” …… …… 这次闺蜜聚会，多了三个，一个是凌青，另外两个是双胞胎。 叶舟邀请凌青的时候，凌青兴奋得不行，“叶老师，我真的可以去吗？” “为什么不可以？以前你未婚，我们的话题不适合你，现在你是已婚人士，当然可以一起啦。” 凌青脱口而出：“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早点结婚了。” 之前，凌青就知道叶舟、段从安、程大姐还有李雪每个月都会找时间来聚一聚，她真的很羡慕，也想能够走进她们的圈子。 平时，她和程大姐还有叶老师相处的都很不错，去李雪的服装店的时候，跟李雪也聊得来，见到段记者的时候，也可以聊上几句，但是她始终觉得没能走进她们真正的圈子。 她私底下还跟杨有根说过，她很羡慕程大姐，能通过学习，跟叶老师她们成为好朋友。 凌青已经私底下打听过，有些大学已经开展成年教育，她也打算9月份的时候去读一个。 今天翠姨也有她的事情忙，通常家里边得有一个人在家里协助两个保姆看孩子，因为两个保姆最多只能单独带三个小时，时间一长，小的那个肯定要闹。 弟弟一闹，哥哥也会跟着闹腾。 凌青建议说：“要不我们把他们俩也带去吧？” 叶舟想了想，说：“算了，把他们俩带去的话，得准备一大堆东西，奶粉尿不湿小毛巾奶瓶……这样吧，我给两个保姆放假，你打电话通知李雪姐，让她们直接到家里来。” 叶舟去跟两个保姆说放假，她们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跟几十年后的打工人完全不一样。她穿过来之前，每次节假日调休，打工人可是骂上热搜的。 怎么有人放假还不高兴？ 叶舟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这是给你们的福利，虽然给你们放假，但是不扣工资。” 保姆果然喜出望外，“真的吗？” “那当然！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干活嘛。” “谢谢叶老师。” “谢谢叶老师。” 不到半个小时，李雪她们三个就结伴来到了四合院。 在这段时间里，凌青也特别麻溜地把四合院的小花园布置起来。大阳伞打开，阳伞茶台，可以同时容纳十几个人。 特制的婴儿床也拖了出来，放在茶台旁边，大家可以边聊天边看顾孩子。 茶台上也已经摆着各种点心、水果。 水果是家里有的，点心是凌青使唤她男人杨有根从饭店那边带过来的。 李雪进来之后就感慨说：“还是这里更得劲。” 段从安笑道：“雪啊，你这口音串得挺厉害的。” 李雪有些傲娇地说：“那是，我的语言天赋其实还行。” 凌青有些羡慕李雪身上透出来的自信，希望有一天，她也可以。 第600章 酒壮怂人胆 叶舟说：“你们满意的这些布置，都是凌青弄的，跟我没啥关系啊，我只负责出场地。” 程大姐把凌青拉过来，让她坐下，然后说：“早就知道咱们青儿能干，有根那小子，傻人有傻福。” 凌青立刻认真地解释说：“不是的，大姐，有根他一点都不傻。” 其他人都笑了。 “看，这就护上了。” “新婚燕尔，果然让人羡慕呀。” 凌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李雪姐，你是不是忘记了，从安姐也是新婚。” 段从安说：“你这丫头倒是挺会转移矛盾的。我是新婚呀，但是我以前结过婚呀，跟你的状态又不一样。” 可能是因为目前为止，第二段婚姻还很幸福，段从安一点也不介意提起这是自己的第二段婚姻。 这才是彻底的放下了。 李雪看着旁边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便问了一句说：“你们两个有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段从安说：“我现在在做制片人，工作很忙，今年累肯定是不行的。” 凌青说：“我们随缘，孩子来了就要，孩子暂时不着急来跟我们见面，我们也可以接受晚几年。” 程大姐说：“我要是你们，就早点生。喏，最好是跟旁边这两个年纪差不了太多，以后没准能青梅竹马，结个亲家。” 段从安听得很心动，搓搓手，说：“这个主意很不错。我要是生个闺女，就把这个亲家给结了。谁也不许跟我抢。” 凌青说：“不是有两个吗，我们一人一个女婿。” 李雪咳了一声，说：“你们就当着我的面给分完了？以后我闺女怎么办？” 段从安说：“你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怎么，那个给你送水果的男人，终于还是把你给打动了？” 李雪撇嘴，说：“别说那个男人了，扫兴。” 可是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了，纷纷问李雪，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来，那个男人的条件其实挺合适的。 年龄和李雪相仿，恢复高考之前，是下乡的知青。 恢复高考之后，他就报名参加高考，也成功考上了京大的学校，学历大专。 毕业之后，分配在一个设计单位。 设计单位跟美院那边有合作，李雪去美院学习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男人。 男人对李雪非常欣赏，所以主动追求。 经历过失败的婚姻，还有之前赵小强无疾而终的恋情，李雪长了个心眼，好好考察过这个人。 家庭方面，他家里有三个孩子，上面有哥哥姐姐，都已经结婚。 哥哥姐姐还有父母因为他当年下乡，对他都有亏欠感，父母表示以后不跟他一起住，结婚后也不会有婆媳矛盾。 他单位分了一套房子，筒子楼，相当于是有正儿八经的工作，又有住房的黄金单身汉。 根据李雪了解的情况，他单位里有不少热心的大姐想给他介绍对象。 李雪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接受那些大姐的好意，毕竟介绍的对象里有不少都是未婚的。 他看像李雪的眼神却很深情，他说：“你放心，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因为你有多少家产。你也知道的，最开始我认识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还开服装店，第一次看到你画画的样子，就已经打动了我。怦然心动的感觉，我也形容不上来。” 之前聚会的时候，叶舟说的那四个字，“大树挂辣椒”给李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确认交往之前，或许找个合适的机会确认一下，省得后面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该怎么确认呢？ 酒壮怂人胆。 那天，李磊正好带回来一瓶酒，说是港城那边的合作出版社给的。 好像是红酒，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李雪就把酒带到了服装店，下班之后，那个男人果然又来找她送水果。 她就把人请到后面的接待室，给他喝了几杯酒。 万万没想到，她只觉得这酒有点好喝，跟饮料一样，但是那个男人却是不胜酒力。 三杯红酒下肚，他的话就开始滔滔不绝。 他都说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雪卖了个关子，说：“你们来猜猜，他都说了些什么？” 程大姐说：“难道是喝过酒之后，他承认了他就是看上了你的钱？” 段从安说：“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咱们雪儿现在还是有分辨这种男人的能力的。” 凌青说：“难道他自己承认自己那方面不行？” 众人都笑了。 程大姐说：“还是你们这个年轻小媳妇生猛，啥都敢说。” 凌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是图钱，又不介意李雪姐的过去，号称自己完全是被李雪姐的魅力吸引，反正我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刚接触没多久，又不是我跟有根这种情况。” 之前一直没有发言的叶舟，突然说了一句，“难道他是把李雪姐当成了替身？” 李雪先是诧异，然后有些感慨，“叶老师，你的脑子是不是跟我们不太一样呀？ 为什么你那么聪明呢？ 没错，被你猜到了。 他就是把我当成了一个替身，他以前插队的时候，有一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对象，那个女的名字里也有一个雪字，据说也是一个爱画画的人。 那个女人在恢复高考的消息传来之前，发生意外，去世了。 好像还是为了这个男的发生的意外。 然后呢，这个男人就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其他人。 结果遇到了我，他认为我这个二婚的女人，能够嫁给他这样的男人应该很幸运，也不能再奢望太多的爱情。 跟我将就一下，又不妨碍他缅怀爱人，也解决了婚恋问题。” “这个王八蛋！” “他有病吧！” “什么东西！” “无耻之徒。” 第601章 当场就出气 大家把那个男人都骂了一嘴之后，凌青就忍不住问：“那后来呢？李雪姐，你有没有跟他当场撕破脸啊？” 李雪微微一笑，说：“当场撕破脸，那是小年轻才会干的事，我这个年纪的人，就不讲究这个了。” 凌青忿忿不平，“那岂不是便宜他了？” 李雪跟凌青说：“每个处理的方式都不一样，像我这种做生意的，得讲究以和为贵，报仇也得找对方法。 像叶老师这种，就没必要给那种人留情面，可以当场就出气。 这些人情世故，等你再多几年的阅历，自然就会懂的。” 程大姐说：“对呀，那个男人不是说，在很多人眼里，是很好的女婿、对象的人选嘛。 服装店是做女人生意的，有些女人，考虑问题不是用脑子，而是用脚丫子，当场出那口气，他估计也会转过来，利用那些资源来搅和服装店的生意。 虽然说，多半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但是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还是很膈应。” 段从安问李雪说：“现在你的反击到什么程度啦？” 李雪说，反击过几次了，其中这还多亏了她弟弟李磊。 姐弟俩在京城相依为命那么久，感情自然是非常好的。 李雪也积极采纳了叶舟之前给的意见——有什么事，就要跟最亲近的人沟通，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能搞好的事情就不去麻烦亲友。需要帮助，及时开口，亲友也会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中找到自己的意义。 李磊听了姐姐说的事之后，对那个男人非常鄙夷。 趁那个男人又去送水果，李磊提着一大兜只能在友谊商场才能买到的东西去找姐姐。 “姐，上次送你的那瓶红酒，你喝完了啊？笑死了，我一个同事拿回家，家里听说这玩意能花掉一家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不舍得拿来喝，锁在柜子里，而且柜子还上了两把锁。” 李雪诧异，“那么贵啊？你怎么不早说，要是知道那么贵，我就不喝了。留着送人也好啊。” 李磊大手一挥，“为啥不喝，我姐又不是喝不起。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因为李雪还没正式把男人介绍给李磊，所以李磊当做不认识他。 男人看到李磊手里提的东西，再看他兜里那几个瓜果，一下子就显得寒酸了。 男人不好再说什么，把东西放下，朝李雪看了一眼，就走了。 刚走出门，他就听到李磊说：“姐，那个男的是谁啊？推销水果的吗？但是既然是推销的，为什么每次都拿这种卖相那么差的水果？送人当样品，又不舍得给好点的样品。这种人干销售，肯定卖不出去东西。” 那个男人之后又带着他的嫂子和姐姐来李雪的服装店，他应该是跟那俩人说了他在追求李雪，那两个女人来店里以为自己可以花很少的钱买到几件最漂亮的衣服，或者被赠送。 这时，李磊又出现了，他“小声”地问店员说：“那俩女人是谁啊？那个推销劣质水果的男人的亲戚吗？他不会是觉得往店里送几次那种那么难吃的水果，就能让店里给他打折了吧？” 李雪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眉飞色舞，眼神里也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她说：“我这个弟弟很不错，对不对？” 段从安说：“那还用说吗！当初，李磊能果断地让你跟那个打人的人渣离婚，带你来京城，就说明他这个弟弟很好。” 李雪说：“对啊。爹妈不让离，哥嫂怕我离，只有弟弟义无反顾地告诉我——没事，有我在，姐你一定会好的。” 程大姐问：“李磊那么好的人，应该也有不少追求者吧？” 李雪摇头说：“他都不太跟我说这些，我也不催他。他心里肯定比我有数。就是老家的爹妈和哥嫂，说我弟的婚事就是被我耽误了。” 凌青问：“老家的人不知道李雪姐你现在在做生意？” 李雪说：“对啊，他们都以为，我现在靠李磊养活，拖累死他了。李磊也不让我说，省得以后要养全家。其实，给父母养老，我是心甘情愿的，且不说他们对我怎么样，毕竟生了我。但是两个哥嫂还有那些侄子侄女，我没那个义务。” 关于李家的事情，叶舟甚至还知道一些李雪都不知道的事情。 李磊是叶舟的责编，日常负责催稿，几乎每周都会跟叶舟见面。 有的时候，叶舟懒得修改错别字，或者有些情节把握不准的时候，会跟李磊探讨。 探讨的过程中，难免会聊到一些话题。 李磊心目中，叶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要不然她也不能解决好周家那些破事和烂人。 李磊说，他的父母和兄嫂们对李雪都很有意见，因为他们觉得因为李雪跟李磊在京城，花了不少李磊的钱，而这些钱本应该寄回家接济家里。 其实李磊记事起，一直都是姐姐在照顾他。 上学也是，家里不让上，说没钱，姐姐就说如果不让弟弟读书，她就不帮兄嫂带侄子侄女。 大概也是因为姐姐太护着她，跟全家人站在对立面，所以家里才会为了高彩礼，把她嫁给那样一个烂人，还不让她离婚。 李磊跟叶舟倾诉这些，是因为他也拿不准自己这样的行为是不是真的像他爹妈骂的那样，是个不孝子。 毕竟这个年代，跳出农门的农家子，是要反哺全家的。 叶舟明确地跟李磊说，他不是不孝，只是比一般人更加清醒一点罢了。 赡养父母，他只要不推脱责任，就不是不孝。 上半年，李磊也曾经谈过一个对象。 这个对象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暗恋的对象。 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对方的家庭天壤之别，对方是京城人，父母有公职，兄弟姐妹的发展也都很不错，所以他把那份感情埋在心里。 女同学在大学快毕业的时候，也结交到了家庭背景相当的男朋友，按理说，他们应该很快会结婚，一辈子幸福。 去年，两人也进入到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男方家里出事了。 好像是男方的父母在特殊的那个年月，栽赃陷害上级，上级被下放去了北大荒。 前两年，领导恢复了名誉身份和工作，缓过来之后就对男方的家庭采取措施。 总结说了，女同学的未婚夫的仕途到头了。 女同学蓦然回首，看到了曾经对她遥遥相望的李磊。 第602章 惊疑不定 无论男女，对初恋或者暗恋的人，都有滤镜。 一来一往几次之后，李磊发现自己和女同学确实也有聊不完的话题，方方面面看着似乎也都很合适。 就在李磊准备把对象介绍给周围的人以及姐姐的时候，女同学突然问他，他买的房子是不是跟他姐姐一起持有？ 其实，姐弟俩现在手里的房子一共有三套。 买的第一套房子，确实是姐弟俩共同持有。 李雪的服装店赚钱之后，她就瞒着弟弟，买下一间小房子，房子只挂在弟弟的名下。 李磊后来知道之后，就劝姐姐再买一套，房子也只写姐姐的名字。 李雪当时还不想买，她觉得没必要买那么多房子。 李磊就跟她说：叶老师说了，有钱就买房买地，不会错的。 姐弟俩当然也知道低调的道理，从来不跟人说那另外两套房的事情，不过还是透露了第一套房子的事，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低，他们姐弟俩在京城是有落脚的地方。 李磊跟女同学说，房子确实是他和姐姐持有，那是姐姐的娘家。 女同学撇嘴，说她结婚后不打算跟公婆或者大姑姐住一起，她还说，她去看过服装店，服装店里面的那个休息室其实也能住人。 言外之意，就是让李磊把姐姐赶出去，住到服装店里去。 看到李磊沉默，女同学又说：“我跟你在一起，算是下嫁了。 下嫁的前提是，婚后不想受一丁点的委屈。 你姐姐是个个体户，又是离婚的女人，挺那个什么的…… 你也别嫌弃我说话难听，你姐姐做个体户虽然赚到一点钱，但是个体户能有什么好名声。” 李磊最终拒绝了女同学的提议，表示自己配不上她，结束了。 结束的那天，李磊去叶舟的书房，看着稿子发呆。 叶舟三言两语，就把李磊的心事挖了个干净。 “个体户哪里丢人了？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怎么丢人了？”李磊依然忿忿不平。 叶舟说：“有些人，一边说看不起个体户，一边又嫉妒人家能赚钱。所以，就会用这种语言来贬低别人，以此来寻找心里的平衡。” 李磊沮丧：“我之前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以前她表现出来的，就是你喜欢的那一部分。” 李磊被安慰好之后，还叮嘱叶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姐姐。 其实，叶舟想说，他姐姐现在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强大了，压根不屑于搭理这些以后和她的生活毫不相干的人的言语。 此刻，叶舟笑盈盈地看着李雪炫耀弟弟。 李磊确实是个好弟弟。 当然，李雪也是个好姐姐。 凌青感慨地说：“有兄弟姐妹相互扶持，其实也挺好的。” 说完，凌青看向旁边的双胞胎，“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以后很少会有兄弟姐妹啦。” 程大姐说：“那也得看兄弟姐妹们之间是不是和睦啦。当然，兄弟姐妹是不是和睦，很大程度也取决于父母。父母如果不慈，兄弟姐妹之间不和睦的也不少。” 段从安说：“大姐说得对！我采访接触的人来看，确实是这样的。对了，翠姨今天去哪里了？青儿在这里，翠姨应该不是处理中介的工作吧？” 叶舟说：“找老刘总去了。” 程大姐睁大眼睛：“打电话一分钟那么多钱，见面聊，是不是得收更多的钱啊？小刘总又要发财了。” 大家都乐了。 叶舟说：“这次翠姨去找老刘总，倒不是帮小刘总赚话费的，是翠姨要花钱了。” 段从安问：“啥意思，老刘总想反悔，不再去西北投资帮扶了？” 叶舟说：“他那么要脸的人，至少前期的两百万不会毁约，而且他已经组织相关的员工开始着手办理后续的事情。翠姨是想让他能持续下去，所以翠姨也投一部分钱，跟在刘氏集团后面，在当地建希望小学。” 希望小学？ 叶舟跟姐妹们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让叶舟没想到的是，说完这些，姐妹们竟然也积极响应。 “这是好事啊！我虽然没啥钱，但是我知道读书的好处，也算我一份。”程大姐说。 “我回头跟国庆说一声，这事也算我们一份。”段从安说。 “我也跟有根哥说一声，我们也出钱。”凌青说。 …… …… 四合院的聚会还在进行的时候，翠姨和老刘总的谈话还在继续。 老刘总得知翠姨约他在饭店附近的茶馆见面的时候，惊疑不定。 他让管家给翠姨再打个电话，换个地方约。 茶馆，那可是有茶水的地方。 按照那个黎女士泼辣的个性，一言不合，可能就会泼他一脸茶水。 他不要脸的吗？ 管家刚拿起电话，老刘总又说：“算了，不要打了，你帮我收拾出一套备用的衣服吧。” 管家满腹疑惑：去跟黎女士见面，还要备一套衣服？难道老刘总打算跟黎女士出去住一个晚上？ 想到这里，管家脱口而出，问：“董事长，要放洗漱用品吗？” 老刘总黑着脸：“不用。” 出门的时候，老刘总带了一个保镖，他进茶馆之前，跟保镖交代说：“就算黎女士对我动手，只要不是下死手，你就不要出现，明白吗？” “……明白。” 老刘总走进茶馆，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见到了黎女士。 他坐下来之前，还瞥了一眼椅子。嗯，上面没有针之类的暗器。 翠姨喝了一口茶，打量着老刘总，说：“你这是什么表情，视死如归的。” 老刘总立刻靠在椅背上，还翘起二郎腿，做出一副闲适的状态，说：“你看错了。” 翠姨说：“你要喝什么茶？” 老刘总睁大眼睛：“你请我？” 翠姨从叶舟和小刘总那里学了一个词，她说：“AA制，你自己点，自己付钱。” 老刘总嘟囔道：“你好歹是本地人，我来这里，你怎么就不能尽地主之谊，请我喝一壶茶呢？” 翠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你赚那么多钱，连一壶茶都不舍得自己买吗？” 老刘总：“因为我刚刚花掉两百万啊！你难道没有看电视吗？我跟西北那边合作，我花钱让当地住在山上不宜居的农民，搬到宜居的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老刘总都没意识到，他脸上满是“求表扬”。 第603章 你还嫌少 老刘总心里想：我干了利国利民的好事，黎女士应该不好意思拿茶水泼我了。 对面的翠姨说：“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是刘煊去做的，既然你想以身作则，正好这段时间刘煊又不在，那有些事情我就跟你交代一下吧。” 老刘总有些没听懂，“什么意思？刘煊不在？你要跟我交代什么？” “你听不懂国语吗？” 翠姨这么一反问，老刘总的气势又马上弱了下去，他有些郁闷地说：“以前我可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是我毕竟是长辈啊。 我来京城，刘煊这个当儿子的却避开我，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也会耻笑刘煊不孝顺啊。 你我都是活了一把年纪的人，应该都知道，父母和子女的关系里，父母肯定是占据更大的主动权嘛…… 我都已经有低头的意思了，他怎么能这样。 在港城，男人娶几房太太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我没有娶几个太太，也没有给他生一堆的兄弟姐妹来竞争，已经很好了。” 一秃噜说了那么多，老刘总又开始担心自己被泼茶了，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靠，眼睛死死地盯着翠姨的手。 翠姨嗤笑一声说：“您这半殖民地半封建的脑子，就不要带到我们京城来了。 我跟你产生不了共鸣，我也懒得跟你掰扯那些，毕竟我没有义务帮你处理你脑子里的垃圾。 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你投那两百万太少了。” 老刘总一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你还嫌少？ 哦，听说你在宋家生活过，跟宋家当年捐出来的钱相比，我那两百万，确实是湿湿碎。 但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嘛。 电视新闻里不是都说了吗，一切以发展经济为基础。 领导都号召大家努力赚钱了，我捐钱，已经属于一股清流啦。” 翠姨压根不按照他的节奏走，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说：“两百万，要是用不好，就相当于石子扔进大海，什么水花也没有。 要想致富，首先得改变一个人的观念。 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就得提高当地的教育水平。” 老刘总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翠姨的眼神也跟着明亮起来。 她的想法，倒是跟他的一样。 看来当初她在宋家生活的时候，宋家确实没把她当仆人，是真的让她也好好读书了。 “你的意思是，这两百万里，要拨付一部分来支持教育？” 翠姨说：“我们之前跟刘煊商量好了，教育方面，我来筹备。 现在已经筹备足够建一所希望小学和一所中学的费用。 我的意思是，你的团队做计划的时候，可以跟我保持沟通。” 老刘总又问：“你捐钱盖学校啊？你的钱不是存着养老的吗？” 翠姨端起茶，目光凉凉地瞥了老刘总一眼。 老刘总再次将身体往后靠——母老虎你可千万别发作啊！ 翠姨喝了一口茶，才说：“我没老刘总你那么老，所以暂时还不用考虑养老的问题。至于我的钱怎么花，也不劳你费心。要不是刘煊干好事的事情被你抢了，我也不用勉强自己来干你聊。” 老刘总噎了噎，说：“刘煊本来真的是要做这件事？他不是跟人一起算计让我来掏钱的吗？” 翠姨看过来。 老刘总赶紧摆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我觉得我们父子之间，有话应该好好沟通嘛。 他现在去哪里了啊？ 公司的人说，他这两天也没去公司，家里也没人。 我给柳城那边打电话，他也没在那边。” 老刘总碎碎念着，心里的委屈愈发加重。 看到翠姨丝毫没有同情他的样子，老刘总说：“我来儿子这里，居然要住酒店，他买的那个四合院，明明有那么多间房，你说，这像话吗？ 我一靠近，那狗就大喊大叫，一副要扑我的样子。 我这心里，真的不舒服。 我是他爸啊！” 翠姨说：“这不是很正常吗？上次刘煊回港城，还不是住酒店。” “情况不一样啊！他是自己要出去住的。” 翠姨“呵”了一声，说：“以前呢？ 刘煊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暑假返港，你让司机接了他之后，就把他扔酒店了。 他从酒店一个人回家，到门口的时候，有狼狗冲他吼，那时他才多大啊？” 老刘总恍惚了一下，下意识想否认，但是话到嘴边，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这……那次是因为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也是有苦衷……”老刘总无力地狡辩。 那年，老刘总的生意出了些问题，订单接二连三被竞争对手抢走，他走了霉运。 没办法，他只能把风水先生找来，让风水先生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风水先生经过一系列的推测，说刘煊这一年有点“灾星”属性，虽然他人在国外，但是父子俩也有通电话。 只要有交流，就会被牵连。 想要改变背运，就得远离灾星。 那次刘煊放暑假返港，老刘总虽然没有直接跟他说不让他回来，但是严格地控制他的生活费，根据估算，他手上的钱只够生活，不可能买得起机票。 结果，刘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竟然买机票回来了。 临上飞机之前，刘煊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是佣人接的。 佣人转告给老刘总，他大惊失色，连忙安排司机去接机，再让司机把人带去酒店。 风水大师又提醒，万一刘煊住在酒店后又回家呢？他在家门口闹的话，多难看？ 不如，让狗来吓退他。 第604章 比被泼茶水还难堪 翠姨鄙夷的眼神让老刘总非常难堪，这比被她直接泼茶水还要难堪。 “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当时公司出了一些问题，风水大师说，我如果不那样做，公司就保不住了。” 情急之中，老刘总就把这个鲜为人知的缘由告诉了翠姨。 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后，老刘总就发现翠姨的眼神里除了鄙夷还有嘲讽。 他也听说，内地经过那些年，不太相信风水之说，他又继续解释说：“不是我迷信，港城很多人都信这个。而且根据我的经验，也确实是听从了风水大师的安排，我这一路走过来，也顺利了不少。” 生怕翠姨不相信，老刘总就把这些年风水大师替自己出谋划策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翠姨。 听完这些，翠姨匪夷所思，“你之所以疏远刘煊，就是因为风水大师说他克你？ 你这些年所谓的守身如玉，没有再婚，也是因为风水大师说你还不能近女色。” 翠姨的眼神俨然是在看一个傻子，老刘总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本来也不相信，但是我……反正我就是试图想找个合适的女主人帮我管家的时候，我就会遇到倒霉的事。真的，我不骗你，这不是我的托词，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那么请问，你每年给风水先生多少钱？” “这……几十万吧。” 其实根本不止，除了每年给对方的钱之外，这些年，也给风水大师购置过房产。 那个风水大师年龄比老刘总小几岁，继承的是父亲的事业，据说民国时期，他的父亲和军阀高层的关系都很好，一直都给那些人看风水。 似乎也是因为他父亲帮人看风水，让那些人能够提前离开，一起来了港城。 风水大师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当年这些人里，有些人不听我父亲的劝，留在内地，现在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听劝的人，来了港城，或者出国的，生活都过得不错。” 只有听劝，才能过得好。 老刘总也觉得，自己这些人听劝，所以生意才能做得这么好。 毕竟十几岁的时候的他，连饭都吃不饱。 他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攒下的家业，说崩就崩。 就在老刘总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能够说服黎女士的时候，突然听到她问：“那个风水大师是不是有女儿？” 老刘总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不过还是回答说：“大师他父亲去世之前，在港城选了一个房子做老宅，又给自己选了一个墓地，双重保证之下，大师生了很多儿子，一共有九个儿子，才生了一个女儿。女儿现在应该是20岁吧。” 翠姨一副了然的表情，“也就是说，两年前，这个所谓的大师跟你说，你可以破戒了，可以再娶第二房太太了。通知你之后，就经常带着他女儿跟你见面。” 老刘总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直接回答我，这两年，你的御用大师跟你见面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带着他女儿？” 又在阴阳怪气了…… 但是老刘总心里没有太多计较，他思忖了好一会儿，突然发现，黎女士的话很对，过去的两年，他似乎经常能够见到大师的女儿。 老刘总之前还以为大师是打算把自己的本事传给女儿，以后大概是让女儿来接班。 难道不是这样？ 黎女士为什么能够猜出来？ 她又不在港城，她怎么会懂那么多？ 大师有问题？ 一连串的问号冒出来之后，老刘总脸上已经是惊疑不定。 “黎女士，我不太明白你说这些话的意思。” 翠姨翻了个白眼，她说：“跟蠢货沟通，真的很影响心情。 首先，生九个儿子，不是什么荣耀的事情。你要是有九个儿子，你的刘氏集团早就一片乌烟瘴气。 你的大师，用你给的钱养儿子，又不停地生，就是想生下一个女儿，然后成为你的岳父。 等他的女儿生下你的儿子，以后又成为刘氏集团的继承人。 总结来说，你把他当成大师，他把你当成给他打工的。 没准等他的外孙生出来，就给你一碗符水，送你上西天。” 丢下这些话，翠姨也懒得再看老刘总的反应。 蠢死了，跟这种人多待一秒钟，都担心拉低自己的智商。 翠姨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凌青她们几个都没走，而且已经开始张罗着做晚饭。 凌青跟翠姨说：“我说让饭店送过来的，程大姐她们说，再这样下去，她们的厨艺就废了，非得在家里做。” 翠姨就跟程大姐说：“废了就废了呗，反正你现在的日子好过，该享福就享福。” 程大姐说：“那不行，我觉得给自己喜欢的人做饭，听他们夸我的饭做得好吃，我还是很有成就感的。我不想废。” 翠姨哈哈一笑，“看来我们俩的想法一样。” 程大姐松了一口气，“换做以前，我可没勇气跟长辈说这样的话，现在我好像越来越适应，有话就说了。” “好事呀！” 人多力量大，有说有笑，很快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翠姨还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葡萄酒，“既然这么高兴，咱们应该喝一杯。”说完，翠姨又对跃跃欲试的叶舟说：“小舟，只能给你喝白开水。” 好吧，母乳喂养的妈妈，暂时不能有反对意见。 吃饭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挺乖的，不哭不闹。 程大姐都有些感慨地说：“宋瞳今天都变得懂事了，会不会是想爸爸了？” 叶舟说：“应该是吧，他现在一听到动静，就会转过头来看，发现不是爸爸，又把头转回来。” 吃完饭，东西收拾好之后，凌青就让其他三个人先离开，她说：“我住得近，走回去不到10分钟，你们先走吧，我帮叶老师先把宝宝哄睡觉。” 两个孩子洗完澡，喝了奶粉，就被翠姨和凌青哄睡着了。 这边孩子刚哄睡着，外面就传来门铃声。 翠姨说：“不用去看我也知道是有根来接你了，青儿，你赶紧回去吧。” 看着凌青轻快又有些幸福的背影，翠姨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周朗和刘煊两个人说走就走，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也幸亏叶舟不计较这些。 第605章 那个脾气暴躁的老头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朗和小刘总依然没有音讯。 叶舟都有些坐不住了，她直接去找数学系的系主任。 结果到数学系的时候，才知道数学系主任出差了，出差的时间和周朗他们被叫走的时间一致。 什么情况呀？ 叶舟想了想，又去了校长办公室。 说起来，叶舟来京大之后，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校长。 当初，任老离开之前，曾经跟他聊到过这个校长。 任老的原话就是——你和周朗在柳城待的时间不会太久，迟早会有人把你们带走的。时代的洪流，会裹挟着人往前走。识时务者为俊杰，择一隅静谧享一时安然，偶尔享受一下就够了。现在国家需要人才，不可能让你们清闲。但是，也不要委屈自己。京城那种地方，多的是有后台的妖怪，你要是被欺负，也可以去找后台。 校长就是任老给她找的后台。 校长看到叶舟的时候，也有些惊讶。 “叶舟，你怎么来了？因为读博的事？你又不想读了？” 下周就是考试时间了，校长昨天刚刚开过会，强调博士生入学考试一定要公平公正，不能成为某些人利用权力操控考试的工具。 叶舟说：“不是，我会按时参加考试。我是想来问问我爱人的事情，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校长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去问周朗单位的领导吗？” 叶舟说：“人是被京大的人叫走的，我去问他们单位的人干嘛。” 真实的情况是——叶舟知道去周朗单位问的话，对方可能只会跟他说保密原则。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儿子因为想爸爸，情绪不高的样子，叶舟才会想来问一问，她不需要知道周朗现在在做什么？在哪里？她只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有就是，根据叶莲这个重生者反馈的消息来看，上辈子的周朗发生了意外。 或许这个意外的时间已经度过，但是万一命数改变不了呢？ 大概是因为有了孩子，叶舟的胆子也越来越小。 拥有得越多，她就越害怕失去。 校长哈哈笑，说：“他们确实是京大的人叫走的，但是跟我们学校没关系啊。有些脾气奇怪的人，就喜欢搞一些很突然的事情。” 叶舟一愣，脑子一下子恢复清醒。 前面一句话不是关键，后面一句话才是重点。 脾气奇怪的人…… 叶舟喜出望外，正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校长就挥手赶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问我。赶紧走吧，省得我看到你清闲，忍不住抓你壮丁。你看，这些文件我还没处理呢，听柳城大学的老白说，你处理这些其实也很擅长。” “校长，再见！” 校长的话音刚落，叶舟嗖一下就没影了。 校办主任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刚要举手开门，门就开了，然后就看到叶舟飞快地离开的背影。 校办主任有些摸不着头脑，进去看着笑眯眯的校长说：“校长，怎么回事呀？叶舟像是后面着火似的，跑得真快。” 校长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她生怕被我逮着干活呗。” 校办主任也笑了，“这个小叶真有意思，果然跟江教授说的一样，就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校长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她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做了不少事情。” “什么事情？” 校长没回答。 关于港城的刘氏集团支持西部扶贫的事情，校长已经基本知道前因后果。 还知道这是叶舟给那位刘董事长挖的坑。 刘董事长跳进去了，受益的却是贫困地区的群众。 读书，然后教书育人，对于知识分子来说很重要。 更重要的是，不读死书，能够利用自己的资源帮助更多的人。 在叶舟的影响下，翠姨也没有之前那么焦虑了，周朗他们虽然没回来，只要安全就行。 这期间，翠姨做了不少事情，她跟刘氏集团的人沟通，又跟西北那边的人沟通，争取把学校的事情早点落实。 叶舟也参加了博士研究生的招考考试。 现在这个考试还不是全国范围的，学校有更大的主动权，也正因为如此，导师有很大的话语权。 阅卷结束，名单还没有确定下来，江教授就接到了好几张请托的字条。 一山还比一山高。 江教授有些无语，他今年只带三个博士生，叶舟考试成绩和面试成绩都很优秀，她肯定是要录取的。 另外两个……还有这些字条。 江教授有些难办，只好去找校长。 校长一边修剪窗台上的文竹，一边说：“要是不修剪的话，长得乱七八糟，等想起来重新修剪的时候，就得花很大的力气了。” 江教授抹了一把脸，“行吧，我就按照规矩来，反正天塌下来有校长顶着。” 校长气笑了：“关我什么事。” “谁让你是校长。” 名单还没有落实的时候，叶舟来学校图书馆还书，突然被人拦住。 叶舟看了一眼对方，“我认识你吗？” 因为对方看她的眼神写满了来者不善，叶舟自然也不用客气。 “你在博士考试之前去找过校长，你承认吗？” “所以呢？” “所以我怀疑你在这次博士考试中存在舞弊行为。” “然后呢？” “你难道不应该以此为耻吗？为了给自己贴一个才女的光环，居然用这样的下作手段！” “哦，你说完了吗？” 对方看着叶舟表情淡淡的样子，有些气急败坏，“装什么风轻云淡呀！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人唾弃！而且你还在教职的岗位上，你这种品行的人能够教育得好学生吗？” 叶舟深吸一口气说：“首先，你说我在考试的过程中存在舞弊的行为，你得拿出证据。 其次，你在侮辱我，我还要给你一个说法，你觉得我是受虐狂，还是你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我必须要给你一个所谓的交代？ 最后，你这个样子很莫名其妙，也很丑陋。” “你……叶舟，你不会以为你嫁了个好男人，他就可以护着你为所欲为了吧？” 叶舟真诚提问：“你认识我爱人？” 第606章 这里面有猫腻 那个女人微微抬起下巴，“当然认识，而且我还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叶舟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们国家有些部门的保密工作做得并不是很好，或者说，有些工作人员和家属眼里根本没有保密原则。” 此话一出，那个女人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你这是在给人扣帽子！现在不允许这种行为，你可真无耻。”那个女人叫嚣道。 叶舟说：“好狗不挡道，让开。” 言罢，叶舟直接往楼梯上走。 靠近的时候，那个女人不自觉地让到旁边。 叶舟刚刚把书还了，赵小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叶舟同学，有空一起吃饭吗？” 叶舟有些惊讶地看着赵小强，“你怎么回来了？” 去年，赵小强突然提出去外地实习，让叶舟几个同学都感觉颇为意外。 根据他们这一届同学履历，基本都是可以留京的。 赵小强本身也是本地人，他去外地实习，实习的单位如果看上人，就会打申请，让留人。 如果不想去外地工作的话，选择去外面实习是给自己的人生增加变数。 而且一直以来，赵小强给大家的感觉是，他有一颗向上进取的心。 京城，就是很多外地人向往的目标。 他一个起点比别人高的人，怎么还会倒过来走呢？ 赵小强对叶舟笑了笑说：“回来跟母校申请一些资源。” 叶舟：“你确定在外地工作了？” 赵小强点头：“对啊，在一所院校当老师，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在那边压力没那么大，而且有很大的自主权。我们去食堂边吃边聊？” 叶舟没有拒绝。 一路走去食堂，叶舟观察了一下赵小强，发现他整个人都变得很不一样了，确实比之前成熟了不少。 黑了，却更加有精神了。 赵小强去打饭，却伸手跟叶舟要饭票，他说：“我这个毕业的人，已经没有学校的饭票了。” 叶舟爽快地递给他。 很快，赵小强就把饭打回来，他说：“不花自己的饭票打饭，我就是舍得，我打了两个荤菜。” 一个红烧肉，一个鱼块。 叶舟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打算在外地扎根了？不会后悔吗？外地人都想方设法往京城来，你却要往外地走。” 赵小强说：“换做一年前，我如果知道一年后的我做这样的打算，也肯定会想把一年后的我的脑袋好好晃一晃，看看能不能晃出水来。 现在我觉得，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追求吧，至少我现在是喜欢那份工作的。至少我开心快乐，而且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怎么说呢，以前的人说宁做鸡头不做凤尾，我现在体会到了做鸡头的快乐。” 叶舟说：“你能这样想的话，看来心态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赵小强说：“人都是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我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不过也是值得的。” 吃了几口饭之后，赵小强突然抬起头说：“刚才一直都在说我，差点忘了跟你说正事了。刚才拦住你的那个女的，你知道是谁吗？” 叶舟反问：“我有必要知道吗？” 赵小强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他说：“不愧是我们的叶舟同学，一如既往的硬气！” 叶舟撇嘴，“看来你们没少在背后说坏话。” “哪有！我们是在佩服你！咱们同学里，谁能像你这样，心里想啥就说啥，看到不公就怼。只有你这样有退路的人，才可以毫无顾忌。” 叶舟说：“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大家佩服我，只能感觉到大家对我敬而远之。” 赵小强纠正说：“不是敬而远之，是因为大家没有勇气，也担心自己靠近的行为会对你造成困扰。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刘博士，像个门神一样，大家不好意思靠近也是很正常的。哎呀，我又扯远了，我得跟你说说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是谁呢？ 即便是已经去外地一段时间的赵小强对她也算熟悉，因为他们中学的时候在一个学校，叫卢宁玉。 卢宁玉的父母都是科学家，很出色的那种，而且研究的也是国家一直以来致力于想要发展的那种，动乱的年代，他们家庭也没有受到影响。 她大伯现在还是主持国防工业发展工作的领导。 出乎意料的事，她考大学的时候没有选择父母和家里长辈从事的工作，她考上的是财经大学，会计专业。 她在财经大学读的本科和研究生，那几年，年年都拿到了国家级的奖励，非常优秀。 据说，在大学的这些年，她一直都在大型国企里实习，已经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 可以说，卢宁玉一直以来都很优秀，优秀到身边的人都觉得她没有一丁点瑕疵。 据说，卢宁玉研究生毕业之前，好几个企业都想抢人，几个老总都来财经大学，找学校领导，想把她要走，去他们企业的财务科工作。 卢宁玉拒绝，表示自己还要读博士。 卢宁玉的导师亲自给她写了推荐信，本来以为，拿着推荐信，卢宁玉就可以免试读博。 但是江教授这边非常明确地说：不可能！ 所有想读博的，都必须参加考试选拔。 卢宁玉没当回事，她自认为自己很优秀，足够应付这种考试。 但是看到试题的时候，卢宁玉慌了。 她和叶舟在一个考场，叶舟还坐在她的斜对面。 她看得很清楚，叶舟拿到试卷就刷刷地做题，看起来就像是事先知道答案一样，答题也很快。 至于其他人，没有哪个人像叶舟那样快的。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卢宁玉一直都很骄傲，她不允许自己失败。 她甚至已经想到了，如果身边的人知道她读博失利，会怎么嘲笑她。 第607章 被人庇护 卢宁玉想好了，如果自己的博士入学资格没有落空的话，在名单确定下来之前，她不会揭露叶舟的作弊行为。 毕竟，叶舟能够提前拿到试题，肯定跟教授有关系。 她早就已经打听过了，江教授对叶舟格外关照。 之前叶舟怀孕，江教授还配合她提前把论文交稿，顺利获得研究生的学位。 而且卢宁玉还听说，叶舟研究生的入学似乎也存在一些瑕疵。 当初，他们同一个批次的研究生里，有人指出这一点，并且还让上级介入调查。 结果，调查的结果那个指出问题的学生才是入学有问题的人。 卢宁玉总觉得叶舟还是被人庇护了。 为什么庇护呢？ 因为叶舟是被某些人造出来的“神”。 谁造的呢？ 卢宁玉和相关的人分析过，把叶舟造成神的，是柳城大学那些老教授。 特殊的年代，有部分人遭遇了一些事情，柳城大学的校长胆子倒是很大，收留了不少人。 这些人，哪怕吃了好些年的苦，依然“心高气傲”。 前几年，政策一改，给那些人恢复工作，但是却有相当一部分人拿乔，不肯回到岗位上。 叶舟应该就是这些人包装出来的“神”，天才年轻女教师横空出世，编写教材，参加全国经济会议，参加全国高校教育改革会议…… 如此一来，高层就会注意到柳城大学，知道柳城大学还有不少“人才”没回到工作岗位。 这几年，国家急缺人才，上级为了让他们回来，就会许诺给他们更多的好处。 晚几年离开那个山旮旯，对于他们来说，不亏。 真的好算计啊。 叶舟被他们包装出来的神，可以当他们再续青云路的敲门砖。 那现在叶舟都在京城了，为什么还能得到庇护呢？ 因为如果叶舟那么快就跌落神坛的话，领导们也会脸上无光，毕竟叶舟参加过两个很重要的会议。 还有一个原因，卢宁玉觉得跟叶舟嫁的人有关系。 周朗…… 当初在四九城，少年周朗的名声在外。 他聪明，他俊朗、他身上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现在，宋家恢复了名誉，宋家的家产也部分返还。 最重要的是，当年受到宋家帮助的人很多，这些人很多都是知识分子。 周朗因为职业的特殊性，他们帮不上忙，却能帮到叶舟。 宋家的资源，转眼就变成了叶舟的资源。 命怎么那么好呢！ 听说，宋家以前的仆人，还尽职尽责地帮叶舟带孩子，她生完孩子跟没生一样，该玩的时候玩，想出门就出门，应该不用被孩子束缚。 周朗也是可笑……以前觉得他还挺正经的，结果跟其他男人也没什么区别，都是见色起意的货色。 他之所以跟叶舟在一起，总不会是被她的才华吸引吧，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 卢宁玉忿忿不平，前两天，同学聚会，她去了。 聚会的时候，大家伙难免会提到那些原本以为这辈子都翻不了身，结果转眼人家就通过高考，或者父辈、祖辈恢复工作，过得比他们好的那些人。 其中就有人提到周朗。 卢宁玉就说：“你们要嫉妒也该嫉妒他娶的那个女人啊，宋家的资源，全都落到那个女人手里了。” 姗姗来迟的赵小强，正好听到这番话。 接着，赵小强就被同学拉着打听周朗的媳妇的情况。 虽然赵小强对叶舟私人的事情了解不多，但是他很清楚的一点就是——李雪的服装店是靠叶舟开起来的。 之前，赵小强的后妈还在李雪的服装店里干活的时候，也听李雪提到过叶舟的事情。 李雪口中，叶舟帮了很多人，让这些原本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都过上了好日子。 叶舟能帮这些人过好日子，她口袋里肯定也不会缺钱。 叶舟占了周朗的便宜？ 李雪他们这些人可不这样认为，他们都觉得，这对夫妻旗鼓相当，方方面面都是特别般配的一对。 赵小强非常公道地说：“我不认为叶舟占了谁的便宜，总不能因为一个人比自己优秀很多，就觉得对方是在作弊。 走出去多看看，就会发现，这世上比我们优秀的人多的是。 发现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取长补短？ 一味的嫉妒，只会让人面目全非。” 这话说出来之后是真真正正地得罪了卢宁玉，不过赵小强也无所谓了，反正他现在不在京城混。 聚会结束后，一个同学跟赵小强说：“卢宁玉之所以那么大的反应，是因为她在考博士。她呀，这些年还是过得太顺利了，受不得一点挫折。” 赵小强来找叶舟，竟然看到了卢宁玉拦住叶舟的那一幕。 这顿饭吃完，赵小强别把自己知道的都跟叶舟说了。 最后，赵小强还提醒叶舟说：“卢宁玉的大伯没有孩子，大伯母也把卢宁玉当成自己的孩子。卢宁玉选择学会计，应该是跟她大伯母有关系，她大伯母在财政部工作。 至于她大伯……你回去看看新闻，应该能经常听到他的名字。 倘若大领导施压，我感觉你可能会面临一些压力。” 说完，赵小强发现叶舟丝毫被冒犯的苦恼，眼神里反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最近生活平静无波，正好有点事情做，转移一下注意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叶舟说道。 赵小强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不过很快也想明白了，叶舟本来就是这么与众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就是——别人孜孜以求的，是她唾手可得的。别人非常在乎的，她其实都很无所谓。这个博士，没准是江教授逼着她读的。 “你要真想谢我，能不能帮个忙？” 叶舟警惕地说：“你要干什么？想让我在李雪姐面前说你的好话？那你就别做梦了。” 赵小强苦涩一笑，说：“我当然知道已经不配再提这个事儿……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我现在在的那个学校，方方面面都很缺，特别是图书数量。我回学校，也是想借点书。结果咱们学校的行政老师说，咱们的图书馆也很缺。特别是一些国外的原版书籍……叶舟，你帮忙想想办法呗？” 第608章 造神 叶舟明白了赵小强的诉求——想要一些原版的国外的书籍。 现在，翻译方面的人才还跟不上需求，很多专业的书籍都没翻译好。 这些书想买原版的，其实也不便宜。 大学本来经费就非常有限，想要买这些书，除了渠道问题，还有钱的问题。 叶舟说：“我倒是可以替你想一个渠道的办法，这个中间的人你也认识。” 赵小强立刻问：“谁呀？” 叶舟有些为难地说：“但是我觉得你知道他是谁，也不敢去问。” 赵小强立刻说：“不会的，我有啥不敢的。你也知道，那些书真的很重要。” “李磊，他和港城那边的书商有联系。他在杂志社工作，港城的书商跟杂志社有合作。” 其实秦主编这边也有关系，但是叶舟知道最近乘风工作室这边特别忙，秦主编手里的工作特别多。 他又是那种特别负责的人，如果知道是叶舟介绍赵小强过去的，秦主编应该会亲力亲为。 据说，秦主编的爱人都有意见了，因为他总是没完没了的加班。 上次，叶舟去工作室的时候，还专门找秦主编聊过。 秦主编说：“我也不想这么拼命工作，但是我就是害怕，万一以后政策又变了，这些作者的书可能因为题材问题都没办法出版。那就太可惜了……所以，我就想，我能够抓紧时间的话，这些书都能被读者看到。” 叶舟心里很清楚，秦主编是因为前些年的事情有些应激反应。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这些作者的书，我也看了，没有什么问题的。就算再过10年，20年，也不会有问题。您要是不放心，完全可以多请几个人，增加人手，而不是靠您自己。万一哪天您的身体吃不消，我找谁合作去啊？” 那之后，叶舟就让秦主编的助理去招人。 正儿八经的大学中文系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几乎不会选择来私营的工作室工作，毕竟他们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最近半年入职的新员工，基本都是大学毕业后被分配的工作不理想的，跟自己人生的规划不一致的，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辞职，返回京城，来工作室应聘。 叶舟跟助理说：“这边可以一直长期招，实在招不到，可以招兼职的。” 上个星期，叶舟和秦主编的助理通过电话，助理说，秦主编这些天确实松快了不少，也慢慢学会把工作丢给别人来分担。 这时候，可不能再给秦主编找事儿了。 听到李磊的名字，赵小强果然脸色僵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如常，说：“叶舟同学，谢谢你告诉我，我会自己去联系李磊。” 赵小强离开之后，叶舟并没有从学校离开，她去江教授跟前晃了一下，又去经济研究所那边晃了一下。 她的目的是想看看，卢宁玉是不是已经开始用后招。 可是一圈晃下来，叶舟发现大家都面色如常，不像是听到什么传闻的样子。 不会又是一个纸老虎吧？ 好没意思！ 卢宁玉刚才被叶舟无视之后，心里确实非常不爽。 但是她最终还是沉住气了，她可不想像之前那个检举叶舟的研究生入学资格有瑕疵的女同学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大伯。 她的大伯虽然现在身居高位，他依然很疼自己这个侄女。 如果大伯能够出面帮忙，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 至于大伯母……她还是能力有限。 之前，她读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都是在大伯母的朋友和同学关照着，所以她有很多机会出头。 明明已经有了很多优秀的头衔，却不能走保送读博的路线。 京大出台各种政策来卡人，她大伯母那边也无能为力。 最终还是得看大伯！ 该怎么说服大伯呢？ 卢宁玉很清楚的一点就是，她大伯当年差点折了，就是因为手底下的人造假。 手下的人为了所谓的荣誉，明明没有任何进展的实验，结果被写得天花乱坠。 而且对方还是越过他，直接把实验报告提交给上级。 就相当于农民说亩产万斤，媒体也帮着宣传，上上下下喜气洋洋。 大伯想要挽回，根本没有机会，整个人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幸亏后来绝境逢生，大伯才没有受到牵连。 但是这件事情之后，大伯特别厌恶那些造神的行为。 可是该怎么联系大伯呢？ 卢宁玉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大伯了，他去西北有很重要的工作。 卢宁玉回到大伯家，只有大伯母在家。 大伯母有些好奇地问：“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你不是说，会在京大呆一天吗？我都没做你的饭。” 卢宁玉说：“心里不太舒服，所以我就回来了。” 看到卢宁玉沮丧的样子，大伯母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卢宁玉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叶舟贬损了一通。 “当初考试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有猫腻，她卷子答得飞快，那么难的题目，她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说她事先没有看过试卷，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当时也不想声张，毕竟她是江教授的研究生。 可是她刚才实在太过分了，在图书馆的时候，把我撞到一边，还不道歉。 我不是吃不了亏，我是吃了这样的人的亏，觉得很难受。” 大伯母听到这话，果然很生气。 就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竟然是她大伯从西北打回来的电话。 他大伯说西北那边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问问爱人和侄女，想要点什么特产，他从那边带回来。 大伯母说：“带什么东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能不能打个电话，问问京大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好的博士招考工作，按照工作流程来，结果现在搞得是什么事儿呀！” 都不用卢宁玉开口，大伯母就生气地把卢宁玉遭受到的不公平说了出来，最后大伯母还总结陈词说：“我们家的孩子都要受这样的委屈，平头老百姓的孩子怎么办？ 而且，他们为了造神，就这么一直错误地走下去，这样合适吗？ 我也不得不佩服他们，想得那么长远，造的神不是学理工科的，而是弄了一个经济类的，揣摩上面的意思，解读所谓的政策，让她有冒头的机会。 这要是理工科，她分分钟就会被打成圆形。” 老卢挂断电话之后，脸色有些难看。 秘书走过来，询问说：“领导，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任老来了吗？” “来了，就在楼下。” 他来到楼下一看，发现任老居然不是一个人，他还带着两个年轻人。 老卢知道这两个年轻人是京大的，数学系的。 前两周，好像是需要运算一个轨道，得需要数学系的人帮忙计算，任老点了两个人。 难道任老把这两个年轻人带来，是希望提拔他们吗？ 很快，老卢就发现自己搞错了。 任老带那两个年轻来，根本就不是指望他提拔他们，而是纯粹的来蹭饭的。 “你们俩赶紧点菜，最近这些天，吃的都不太行，今天得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任老一发话，那个普通话不太好的小伙子立刻说：“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吃的饭！今天如果再吃不好，我可就不能保证后面我的脑子能够清醒地算出东西来。” “你别威胁我！又不是我没让你们吃好。前段时间刮沙尘暴，食品供应量出了问题。” 年轻人气哼哼地说：“供应量出问题，至少也得保障干净吧。” “连水都没有，怎么保证干净啊？用口水来洗吗？” “吃饭之前，拜托你不要说这么恶心的话！”年轻人依然很生气。 第609章 这个老头是在骂人吗？ 秘书在旁边看到他们三个人都没怎么搭理老卢同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任老就算了，他德高望重，而且也是这次任务的总设计师，另外两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难道不看新闻吗？ 就算不看新闻，这几天都没有听到有领导来考察的消息吗？ 秘书上前，“领导，您看要点什么菜？” 领导说：“让任老他们点，我随便。” 这个地方是领导下榻的招待所。 距离实验基地几十公里，距离试验场更远，物资方面比较充足。 周朗倒是没有参与点菜，不是因为谦虚，是因为他知道任老这次来就是吃吃喝喝，小刘总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由他们俩来点菜，一会儿肯定能吃顿好的。 还别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确实有点苦。 老卢很快就注意到周朗。 他以为周朗仅仅是京城大学数学系的研究生，他原来是搞学术的，现在是主管科技的领导。 这一次军工和地方合作，因为是分管领导，他在这个省出差，就顺便来看一看。 任老算是老熟人，所以请他吃饭，叙叙旧。 因为保密原则，任老不能跟外面联系，老卢原本以为，自己请老朋友吃饭，老朋友肯定和自己有说不完的话。 结果呢？ 对方竟然带来了两个年轻人，完全是来蹭饭的。 好吧，看来是他多想了。 把秘书打发走之后，注意到周朗没有参与点菜的意思，老卢立刻跟他搭话。 “你是京大的研究生？” 周朗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点头：“是的领导。” “是博士？你们学校的博士招考工作，是统一进行的？” 周朗说：“是的。” “那真是奇怪了……怎么还会有人钻各种漏洞。还是你们这种理工科的招考工作比较正常一点，那些偏文科的，好像有人走歪门邪道了。”老卢有些感慨地说道。 这边，任老已经点好餐，他听到了后面的一句话，就对老卢说：“既然有人走歪门邪道，你手上那么大的权力，就不能动一动？” 老卢说：“哎！我也是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想效仿以前那些荒唐的时候，造神，给人提高身价。 这种脏手，伸进大学校园，确实是个问题。 这种行为，太无耻了！ 我也很失望，高等学府的学者帮忙造这种神。” 任老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说：“你在这唠叨有用吗？ 难道还指望年轻人帮你出头啊？ 我们家孩子可不当这个出头鸟。” 老卢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被这个老头阴阳了。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臭脾气。 老卢说：“我就发几句牢骚不行吗？ 他们俩正好是京大的，我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总归可以吧？” 小刘总说：“那你快点了解啊，一会上菜了，忙着吃饭，应该没有空回答你的问题。” 老卢：“……好吧，那我就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在京大，有没有听说经济系有一个女生，她的硕士研究生好像就有点问题，有人帮着把论文都给搞好。 现在，在博士的招考工作中，可能又出现了走人情的情况。 据说女方的丈夫家里有些门路，别人为了给她丈夫卖好，所以帮着造神。” 小刘总听不懂这些弯弯绕，他微微皱眉，说：“也就是说，你手头上根本没有证据呗？只有两个字：据说？ 那你这样的行为跟胡同口的大妈也差不多呀。” 老卢：…… 任老跟周朗交流了一个眼神，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懂了一个意思——说的不会是我们家叶舟吧？ 周朗问：“您听谁说的？” 老卢说：“我侄女。” 任老瞥了他一眼说：“就是你之前说的，想要给她找一个合适的对象的侄女？” 前两天，在实验基地的时候，老卢确实跟任老提到过这个侄女，因为任老有不少学生在京城的研究所工作。 身为长辈，再加上家族里大多数人都是搞学术的，老卢其实还是更希望侄女找一个专注于学术领域的对象。 在老卢眼里，任老这个人眼睛还是挺毒辣的，哪个年轻人在学术方面将来会有建树，他能看得准。 “对，就是这个侄女。她也参加了今年经常的博士招考，就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现有些问题。” 任老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秀于人孙必摧之。” 老卢有些不太确定：这个老头是在骂人吗？ 第610章 打回原形 这时，第一道菜上桌了，葱爆羊肉。 小刘总拿着筷子，看到领导和任老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有些不满。这些人怎么回事啊，就不能吃完饭再说诗词吗？ “羊肉应该是要趁热吃吧？”小刘总说。 老卢和任老这才拿起筷子。 任老夹了一筷子羊肉，吃下去。 老卢把筷子伸到盘子上空，突然又收回去，盯着任老看。 小刘总思忖：任老已经先动筷子，剩下那个是他自己收手的，我已经做到尊重领导尊重长辈了，开吃！ 下一秒，小刘总伸手就夹了一块肉。 满嘴留香。 还别说，这地方的羊肉居然没膻味。 小刘总正准备跟周朗交流一下羊肉的味道，转过脸才发现周朗虽然在吃，但是明显是在想事情。 “你在想什么啊？想我妹妹，还是在想我外甥啊？” 周朗还没回答，对面的领导突然放下筷子，看着任老说：“任老，您刚才说的‘孙必摧之’这里面的‘孙’，指的是我侄女吗？” 小刘总茫然：“什么孙什么侄女的？你们能不能说得直白一点，我小时候最差的功课就是国文课啊，之乎者也，我背不好的。八卦好下饭，但是你们这种要靠人来猜的八卦，不但不下饭未还影响食欲。” 任老说：“那我就给你答疑解惑。 这位领导的侄女，据说很优秀，在财经大学读的会计系，本科和研究生都是拿了国家奖学金的。 然后呢，这个优秀的人，想要到京大读博士。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优秀，并且还有相关教授的推荐，完全可以免试入读。 可惜呢，京大这边一点都不给面子，要求必须参加考试选拔。 她参加考试，但是感觉自己考的不怎么样，然后呢，她注意到有一个女生考试的时候比她的表现好。 她就去打听了那个女生的情况。 打听一番下来，发现她本人所谓的优秀跟那个女生相比，差了一大截。 于是，她就勇敢地挖掘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挖来挖去，发现那个女生的优秀实在是有点超乎寻常，因此她觉得这是有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联合起来把这个女生推到优秀的神坛。” 老卢脸色有些难看，此时他已经非常确定任老确实是在阴阳怪气。 “任老，我侄女不是那种人，她从小就很乖。”老卢说。 小刘总说：“我从小还被人说成是傻子呢，这个又怎么说？” 老卢：…… 任老说：“领导啊，你看看，你对你侄女的用词是‘乖’，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脑子并不算是特别聪明吧？ 至少跟你们家大多数人比起来，还是差一点的。 要不然你们也不会让她选择另外一条路，去财经大学读会计。 我们之前都在国外留学过，见识过来自全球的聪明脑袋，在那种环境里，我们才会发现原来优秀的自己，跟很多人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而你那个侄女呢？ 在她有限的圈子里，可能很优秀，再加上有人因为你们夫妻俩的关系对她比较照顾，没准所谓的国家级的奖金，也有这方面的因素。 跳出原来的圈子，终于没人捧她，她也终于见识到真正的牛人。 非常可惜的是，你这侄女见识到比自己优秀的人，不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而是觉得对方是假优秀。 对了，我听说你这侄女还是被你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你怎么把孩子教成这样啊？ 你这侄女人品不行，我知道你请我吃饭是啥意思，就是想让我帮你侄女在京城介绍靠谱的对象，你这不是让我害人吗？” 老卢的脸色很难看。 虽然他是搞科研出身，但是这几年在领导的岗位上，已经很少听到这么难听的话了。 “任老，你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你见都没见过宁玉，怎么能对一个晚辈做出这样的评价。” 任老淡淡地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你那个侄女，但是我知道她嫉妒的人是谁。” 小刘总灵光乍现，他的目光在任老和周朗脸上来回游走了两圈。好 任老眼神满是藐视，周朗的表情冷淡中似乎夹带着一丝的嘲讽。 小刘总立刻伸手，把刚刚端上来被放在领导面前的那盘牛肉挪到任老跟前，同时嘴里说：“哦！原来他侄女嫉妒的是我家小舟妹妹啊？这个不要脸的！考试考不过别人，就说别人作弊。居然趁我们不在京城，这么欺负我妹妹。” 老卢怔了一下，“什么？你妹妹？” 小刘总转身，对招待所的服务员说：“同记，请你帮我把这个领导的秘书叫过来下。” 情绪有波动的时候，小刘总的普通话很容易被打回原形。 很快，那个秘书被叫进来。 小刘总就跟秘书说：“你去打电话问问，你领导的侄女嫉妒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叶舟。” 秘书听出来小刘总的语气不善，而且他怎么能那样形容领导的侄女。 秘书当然没有回应小刘总，而是看向领导。 老卢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你给家里打电话问一下，刚才阿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提到的那个女生是不是叫叶舟。” “好，我这就去。” 小刘总夹了一口牛肉，用力嚼。 周朗沉着脸，似乎没什么食欲。 任老说：“周朗，你多吃点。虽然那些苍蝇很讨厌，但是咱们家小舟又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即便你们不在京城，这种只会用嘴巴嚼是非的人，在她哪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老卢的脸色愈发阴沉。 其实之前老卢听说过，任老在柳城的时候，把一个女孩儿当孙女，据说那个女孩很优秀。到底有多优秀？老卢没有打听过。 但是根据他对任老的了解，他心里很清楚，老卢的眼光很毒辣，一般人确实入不了他的眼。 他已经信了一大半，他的侄女估计是有问题的。 老卢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发现那个普通话说的不太好的小伙子一边嚼肉一边瞪他。 哎！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吃。” 言罢，老卢起身离开。 第611章 放大招 老卢起身刚走，第三道菜就端上来了。 任老说：“快吃！快吃！最好是他打完电话回来，咱们把菜吃光。” 端菜的服务员的手抖了一下，她知道刚才起身的是大领导，她有些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任老。 小刘总积极响应任老的号召，很快就把嘴巴填满，腮帮子鼓鼓的，像只仓鼠。 周朗也没矜持，该吃的吃，他吃得很快，但是吃相并不难看。 任老盯着周朗看了几秒钟，心里暗暗感慨：当了两个孩子的爹的人，依然是只男狐狸精，这副皮囊，确实挺能勾人。 再看小刘总，俨然一副“吃领导的肉，让领导无肉可吃”的样子。 招待所的电话在前台，老卢来到前台的时候，秘书刚跟老卢的爱人通完电话。 回头看到领导，秘书有些惊讶，接着他就汇报说：“领导，刚才接电话的是宁玉同学，她说，那个京大的学生，确实是叫叶舟。” 领导说：“知道了，你去吧。” 秘书离开后，领导就用这部电话一连打了几个电话。 京大校长、江教授，还有财经大学那边的负责人，甚至还有卢宁玉的高中班主任。 高中班主任接到电话的时候吓了一跳，面对领导的询问，他犹豫了一下，最终也道出了他眼里真实的卢宁玉——优秀，但算不上出类拔萃。只能算是家庭出身优越的子弟里，还算是比较好学的。她考上财经大学，有三十分是政策照顾类的加分。 再一对比，叶舟的优秀确实是卢宁玉无法挨边的。 刚才任老的话，像一记耳光，直接打在了老卢的脸上。 这老头，眼光和嘴巴一样毒辣。 老卢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餐厅的时候，任老他们已经吃饱了，光盘。 秘书在老卢回来之前，还来冒过泡，看到比他的脸还干净的餐盘，表情一言难尽。秘书连忙又去让厨房再炒一份。 看到老卢回来，任老他们三个脸色丝毫没有吃光东西不等人的愧疚，小刘总甚至还说：“应该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们能不能先走？” 任老让周朗和小刘总去外面等他。 他们俩离开后，任老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这领导也当了几年的时间了，怎么还没学会喜怒不显于形？瞧你这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你刚才获得什么样的真相了。” 老卢叹了一口气，“在你面前我要是还得端着，是不是也太可笑了？不过我还是得感慨一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宁玉对上的人居然是你的孙女。” 任老说：“你这个侄女对上的人应该不少，只不过这一次比较倒霉，踢到了铁板上。” 老卢一噎。 任老毫不客气地说：“我说的肯定是有依据的！她那么飞扬跋扈的人，那么喜欢狗仗人势的人，在过去的人生里，难道就没有这样整过人？” 老卢又一次叹气，“怎么会这样……我明明不是那样教她的……” 任老说：“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似乎说过，你这个侄女是主动要到你家里来的？” 老卢点头：“是这样的……以前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和爱人聚少离多，年轻的时候没能要成孩子。 后来，我爱人35岁了才怀孕，可能是因为我们俩的年纪都比较大，孩子生下来之后比较孱弱，有一次得了肺炎，送去医院就没能回来。 八岁的宁玉，就抱着我爱人说，她可以替妹妹照顾伯母。 那之后，我们俩就让宁玉住到家里。” 任老说：“不要小瞧了8岁孩子的心机。你弟弟家里，肯定生了不止一个孩子吧？我来猜一下，至少应该有三个。” 老卢艰涩地点头：“宁玉兄弟姐妹五个，她排行第二。” 任老说：“第二个孩子，在家庭里往往是被忽略的那个，她倒是很聪明，给自己另外找一条活路。” 老卢觉得，任老说的“聪明”，肯定是打了双引号的。 任老看了一下时间，说：“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伤春悲秋，更加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聊家庭教育的问题。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马儿吃完草，得让他们跑起来。 至于后续的事情，希望你处理好，我要是听说我家小舟被你那个什么侄女欺负，我是要报复回去的。” …… …… 京城，叶舟开始跃跃欲试，等着卢宁玉放大招。 但是，博士录取名单公示了，都没等到人。 江教授的博士名单，没有这个人。 叶舟又去看其他教授的学生名单，也没有这个人。 叶舟只能找江教授答疑解惑。 “卢宁玉？你怎么会认识她？”江教授有些疑惑。 “因为她来找过我呀，她提醒我，走后门读博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我去找过校长，我一定会身败名裂。”叶舟一点也不觉得把自己被人威胁的事情告诉老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儿。 江教授皱眉，“居然还有这种事儿！那你之前怎么没有跟我说？” 叶舟说：“因为我其实很期待她到底会拿出什么样的证据，来证明我是作弊呀！” 江教授“哼”了一声，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你就是希望对方闹大，然后你再来跟我说，你不继续读书了。” 叶舟被戳破心思之后，表情有些尴尬，她说：“其实也不是啦……我怎么可能会吃亏呢。再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江教授说：“你给我好好读书吧！再说了，你家周朗都在读了，你的学历不能比他低。” 叶舟无语：夫妻俩还比什么学历啊？ 卢宁玉到底怎么样了呢？ 几天之后，叶舟在学校里又一次遇到来打她秋风让她请客的赵小强。 这次依然是吃食堂，赵小强比上次多点了一个菜，还是荤菜。 看他风卷残云的吃相，叶舟连忙往自己碗里夹了几个菜，剩下的都给赵小强了。 吃到一半，感觉赵小强已经稍微缓过来的时候，叶舟问道：“你这几天是去了一趟难民营吗？怎么饿成这样了？” 赵小强有些委屈地说：“不瞒你说，我这几天一直是一天一个馒头加咸菜。真的要饿得受不了。” “你被打劫了？” 赵小强摇摇头，然后又点头。 “哦，原来是李磊打你的劫了？” 赵小强不得不用佩服的眼神看着叶舟说：“叶舟同学，你就是牛逼！什么也瞒不过你。” 那天，跟叶舟分开后，赵小强就鼓起勇气去找李磊。 李磊看到赵小强，果然没有好脸色。 赵小强忍着，把自己的诉求跟李磊提了。 李磊说：“这种忙我一般是帮朋友，你又不是我朋友，我没有义务帮你。” 赵小强只能采取死缠烂打的方式。 李磊去吃饭，他跟在后面付钱。 一连三天，李磊吃得满嘴流油。 赵小强手里本来就没多少钱，一下子就花得差不多了。 李磊吃得好，他却只能啃馒头。 这口气出完之后，李磊才正儿八经地跟赵小强谈正事。 现在，港城那边的书商已经同意帮忙采购赵小强清单上列出来的书。 赵小强跟叶舟感慨地说：“我听下来的意思是，港城的书商之所以给李磊这个面子，是因为他是《直上云霄》的作者的编辑。哎，我要是也认识这个作者就好了。” 叶舟：…… 第612章 绝佳的主意 赵小强说完那话，看到叶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便补充说：“我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李磊现在走到哪里都那么吃得开，就是靠着当《直上云霄》的编辑。 他出门的时候，包里随时塞着两本作者的签名书，遇到难办的事儿，一本签名书递上去，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叶舟嘴角抽了抽，“这么管用啊？” “千真万确！这几天我不是都跟着他吗？他正好去文化部办点事儿，去那之后，人家办事的人对他爱搭不理的，他把那本书拿出来，人家就把事儿都给他办了。” 叶舟：…… 赵小强突然又笑了，他说：“但是你知道他有多过分吗？事情办完之后，他竟然又把书要回来了。” “啊？” 赵小强说：“当然啦，不是他自己去要，是使唤我去要的。” 说完，赵小强就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那本最新出版的第五册《直上云霄》，还把签名的扉页翻开给叶舟看。 献宝似地说：“看，真的是作者亲笔签的名。我直接去那个人的办公室，跟那个人说，这本书是我的，被李磊临时借走，她必须得还给我。不还给我的话，我就去上级告状，说她接受好处才肯办事。那个女工作人员当时气得脸都歪了，哈哈哈。” 叶舟说：“你拿到书之后，转过来骗李磊说，你没拿回来？” 赵小强洋洋得意：“对呀！他这几天可没少让我吃苦头，我总得要回点好处吧。” 说完，赵小强注意到叶舟盯着那本书看，他飞快地把书合上，往包里塞，说：“等我下次再弄到作者的签名书，我再送给你一本。” 叶舟：…… 吃完饭，赵小强又跟叶舟说起了卢宁玉的事情。 “我也是从其他高中同学口中得知的，听说卢宁玉不打算读博了，去一家央企当会计。她说的是自己放弃了，我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一会儿我去跟江教授打听一下。得到确切消息，我再去同学那里散播一下。” 叶舟有些好笑地问：“卢宁玉以前读书的时候得罪过你？” 赵小强说：“倒也说不上是得罪吧，就是她看人总是高高在上的，对我们这些家境普通的同学，总是戴着有色眼镜。从她身边走过，她还会捂着鼻子，就好像我们身上有臭味一样。看她一直很嘚瑟，我就是不爽！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拆穿她，我当然不能放过。” 少男少女，都有很敏感的时候。 敏感的时期，被人不公平地对待过，往往会记得一辈子。 如果有机会，把当年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确实有利于心理健康。 叶舟非常能理解赵小强的行为，就像是一些被校园霸凌的同学长大之后，在网上看到当年霸凌自己的同学竟然成为网红，也会忍不住爆料。 凭什么霸凌别人的，做错事的人，长大后可以不受到任何惩罚？ 这顿饭吃完，叶舟获得了一个信息——卢宁玉大概是舞不到她面前来了。 赵小强也是说到做到，下午果然又跑去找江教授。 江教授的回答是：“卢宁玉让你来查她的考试成绩？试卷在那呢，这两天已经来了好几拨人来看了，答得一塌糊涂，连她自己专业的会计知识，也没有答对。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我们的招考工作不够透明，不公平不公正！” 赵小强脑子一转，说：“江教授，我估计接下来还有不少人会来查。我觉得您应该化被动为主动。” 江教授看他，“怎么个化法？” 赵小强其实也是从李磊那里得到的启发。 这几天，赵小强一直都在跟李磊道歉，说自己之前的处理方式确实不合适诸如此类的。 李磊不耐烦，直接丢给他一张纸和笔，“把你的道歉信写下来。” 有求于人，赵小强不得不这么做。 道歉信写好，李磊直接贴在自己办公桌的旁边，他的同事进来都会问一句，赵小强挺难堪的。 不过也幸好，他至少几年后不会回京，会在外地工作。 被嘲笑被议论，那也是李磊圈子里的人，反正他们也不认识他。 现在，赵小强给江教授的提议是—— “竟然那么多人怀疑咱们学院博士考试的权威性，这个也觉得有人作弊，那个也觉得有人走后门。 不如这样好了，把这批参加考试的人的试卷都贴到公告栏里。 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懂吧？ 至少看到卢宁玉的试卷，绝对不会觉得她这种水平的人能考上。” 江教授缓缓地点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是有一种把别人的脸皮撕下来往地上踩的感觉。” “他们自己先不要脸的，怪谁呀？” 第613章 就事论事 身为一个经济系的教授，江教授觉得发展经济的前提是和平。 人也应该以和为贵，所以，一开始他并不打算采纳赵小强的建议。 但是，他刚拒绝赵小强，就接到一个同行的电话，电话还是从沪市打过来的。 “老江啊，听说你也遇到了情不得已的事情，接手了别人塞给你的学生。正好，我这里也面临这样的压力，以后顶不住的话，我也跟你取取经，看看这种学生怎么带。” 江教授气死。 再这样下去，他和叶舟的名誉都要别人诋毁得差不多了。 “行吧，你把那些卷子拿出去贴！”江教授对赵小强说。 赵小强立刻照做，他还专门选择了一块有玻璃隔开的公告栏，这样一来，试卷的正反两面都能看得到。再拿上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买了一把锁头。 把那十几份试卷贴上去后，他还跟江教授的其他学生借来毛笔和纸，写下了一行醒目的大字——本年度经济系博士研究生招考工作试卷公示。 试卷贴好，锁头锁上。 …… …… 卢宁玉不但去央企任职，还回母校担任兼职教师。 她返校办理相关手续的时候，有人诧异地问：“宁玉，你不是要去京大读博吗？” 卢宁玉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家里的长辈让我不要掺和那些事……” 话说得模棱两可。 立刻有人帮她解释说：“那种歪风邪气又刮到校园来了！以前文盲都能读工农兵大学生，现在，家里有背景的少夫人，想要去搞一个才女人设，全国屈指一数的大学也帮着处理。真是让人鄙视。” “不会吧？宁玉家的背景不是挺……我实在没办法想象，如果宁玉都能遭遇到不公平的对待，我们普通人会怎么样？” 大家看向卢宁玉。 卢宁玉满脸的无奈，依然是欲言又止，最终又是一个字也没说。 这副样子，只会让人觉得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时，一个特别不合时宜的轻笑声打断了有点沉重的氛围。 大家又把目光落到那个人身上，都有些不太赞成他的反应。 那人说：“我刚从京大回来，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该不会是很多人知道了京大在招考过程中有不公平的现象，去讨要说法了吧？” 那人说：“大概真的有人去质问了，所以京大那边给了说法。” 卢宁玉隐隐感觉那人的眼睛余光扫过来的时候，有些嘲讽之意。 “京大给什么说法了？”卢宁玉问。 那人说：“京大把这次参加博士生考试的人的试卷都贴出来了。” 卢宁玉的脸色顿时僵住了。她心里太清楚自己答得怎么样了，她只答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没写。 当时没写，是因为被叶舟写的太快，干扰了情绪。然后她就赌气，觉得自己就算不写，也能够被录取。 现在，博士研究生的入学考试还没有加入面试的环节，以笔试成绩为主，本科和硕士研究生的成绩为考察依据。 大家当然注意到卢宁玉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有人问：“你看到宁玉的试卷了吗？” 那人说：“看到了。反正我要是答成那样，会心服口服地承认输给别人，而不是在这里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一片安静。 几秒钟后，卢宁玉怒不可遏地说：“你凭什么这样说？你难道不知道有些人可以提前拿到试卷吗？” 看到卢宁玉的反应，有人小声地问：“宁玉是不是答得很糟糕啊？” 那人说：“不单答得很糟糕，而且她一个会计专业的，连会计的题型都没有答出来。” 这时，一个教授走了进来，他说：“以后不要随便说京大的招考考试试卷泄题了。据我所知，这次京大的博士生考试，是专门请外校的、以及相关部门的学者帮忙出的题，考卷严格保密，一直到考试的时候，京大的系主任都是才知道试题。” “原来是这样……” 教授又说：“据说，我们学校最近很多人都在讨论京大的招生不公平。所以，上级部门安排人来审核我们学校的招考工作是不是能做到公平公正。以后，我们的考试只能请外校的专业教授帮忙出题。” 说完，教授深深地看了一眼卢宁玉。 众人哗然。 教授似乎还要再说些什么，最后却又没再说，转身走了。 教授一走，刚才那人就继续说：“我要是没听错的话，是某个经常走捷径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想走的捷径被人堵住了，然后大声嚷嚷，说别人走捷径，说别人无耻。” 卢宁玉狠狠地瞪了那个人一眼，“不就是当初我拒绝跟你交往吗，你就这样诋毁我？小肚鸡肠的男人。” 众人诧异。 那人微微蹙眉，“我什么时候眼光那么差了，我还能看上你这种天天张嘴闭嘴都是你家什么亲戚的人？哦，你是说当时我给你的那封信啊？那我就要跟你纠正一下了，当时是我隔壁宿舍的一个给你写的，想让我转交。我打赌输给他，不得不帮忙。还有，据我所知，那封信也不是什么情书。” 有人噗嗤笑了，“竟然还有这样的误会啊。我们可是听说了几年，财大的大才子，因为追不上某人，单身了几年。” 卢宁玉羞愤地离开。 她刚走出来，突然遇到了教务处的老师，对方看到她，就说：“我正找你的。” 卢宁玉飞快地调整好心情，“办理手续是吧？我这就来。” 教务处的老师摇头，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不是……是那个什么……你不用来办手续了。” 卢宁玉脱口而出：“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有人说，你之前本来加分30分考上我们学校涉嫌违规操作，还说我们学校的研究生选拔有问题，现在学校在面临做检查呢。马上要放暑假了，结果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放假都不能准时了。” 卢宁玉整个人都僵住了。 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卢大小姐，你要不要去找你家亲戚好好说道说道，太委屈你了吧。” 卢宁玉羞愤地跑开了。 之后，有人问那人说：“你到底什么情况啊？真的跟卢宁玉没仇吧？” “我就事论事。” 但是，他说的也不全是实话，他怼卢宁玉，确实是有私心，是跟另外一个当事人有关。 第614章 你都知道什么了 之前，京大的学生和教师确实有部分人问起关于叶舟的事情。 “叶舟真的有那么优秀？” “很奇怪吗？京大优秀的人就是很优秀啊。” 京大的师生见识过的优秀的人很多，像威廉博士这种有性格的数学天才，才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叶舟这种参加过国家级会议的，其实不算特别吸引眼球。 毕竟，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毕业生，走上工作岗位后，都很耀眼。 有人进了外交部，有人去了电视台，有人去了部级机关……很多人都去参加过国家级别的会议了，在电视屏幕上见到校友，也是屡见不鲜的事。 所以，有人说叶舟在考博的考试上作弊，认识她的京大师生都只当这是个笑话。 经济研究所的同事——“作弊？要是能不考上，叶舟估计做梦都笑醒。还不是因为江教授在她身后挥舞一根无形的鞭子，逼着她永攀知识的高峰。” 学生：作弊？叶老师参与教科书的修订，参与很多政策的制定的会议，作弊的话，试卷应该是考数学系的吧？ 公告栏贴出来之后，叶舟收到了很多的问候。 “叶老师，外面那些胡说八道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嫉妒会让人面目全非，你别搭理那些人，不了解你的人，才会恶意揣测。” “……” 听到大家的安慰，叶舟才知道答卷被贴在了公告栏。 叶舟也有些好奇，传说中的被好几个大企业抢着要的人才卢宁玉到底答成什么样？ 趁着人少的时候，叶舟去公告栏看了一眼。 呃……这…… 叶舟看完就走，心里都懒得吐槽。 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强劲的对手，结果就这水平……她都不好意思跟对方pK，显得有点欺负人。 转身的时候，叶舟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年轻的男人。 “叶舟……” 叶舟停住脚步，看向对方，眼前有些疑惑，“你叫我？” 黄伟明心里很清楚，叶舟不记得他了。 小时候，叶舟一直跟在他身后叫哥哥…… 他曾经也把她当成妹妹，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我……我想跟你说，你很棒。”黄伟明说道。 叶舟嘴角抽了抽，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话听着更像是熟悉的人给她的鼓励。 眼前这个人，她不认识啊。 叶舟礼貌地说：“谢谢。” 看着叶舟的背影，黄伟明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有点堵。 她真的不认识他了，一点也不记得他了。明明小时候她很喜欢黏着他…… 黄伟明回到家里，黄母看到他，有些意外，“伟明，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黄伟明已经研究生毕业，并且分配到部里工作，黄家父母脸上都有光。 黄家住在设计院的家属院，按理说，他们子弟应该会选择子承父业，大学学建筑设计一类的专业。 但是黄家的父母并没有让黄伟明学这个专业。 “妈，我今天见到舟舟了。” 黄母怔了一下，“谁？” “柳阿姨还在的话，看到舟舟那么有出息，应该会很高兴吧。” 黄母大惊失色，“你去找叶舟了？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听话呢？你是想惹你爸爸犯病是不是！万一叶舟赖上你，你爸怎么办？” 黄伟明喃喃地说：“妈，你放心，舟舟压根就没认出我来，她早就把我忘记了。” 黄母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慌张地脱口而出，“伟明，你是不是……”说到这里，她又戛然而止。 黄伟明苦笑，说：“妈，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黄母慌忙说：“当年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啊，你知道也不奇怪。” 黄伟明看向黄母，说：“妈，我说的是真正的真相，而不是外界以为的真相。” 黄母大惊失色，“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黄伟明苦笑说：“妈，我已经不是几岁的小孩了。而且我现在已经参加工作，我也都听你们的安排，放弃自己的爱好，选择另外一条路。你们还瞒着我，有意义吗？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直面问题，而不是一直这样逃避？” 黄母脸色惨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嘭”的声音。 黄母意识到什么，也顾不上儿子了，赶忙跑去开门，果然看到丈夫站在门外，网兜提着的西瓜掉在地上，已经摔碎了。 对门的邻居大概也听到动静，开门查看，看到摔碎的西瓜，再看看黄父脸色惨白的样子，便打趣说：“老黄，不就是摔了个西瓜嘛，瞧你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你家伟明过两天就去上班啦，家里三个人挣工资，还差一只西瓜吗。” 黄母顺着对方的意思说：“我们家老黄是专门给伟明买的西瓜，结果到家门口摔了，可不就心疼嘛。” 屋里的黄伟明已经拿着扫把和簸箕出来。 黄母把东西从儿子手里抢过来，对丈夫说：“老黄，你先进去。” 黄母很快就把门口的烂西瓜收拾好，进来后发现丈夫不在客厅，她飞快地把扫把和簸箕扔到一边，跑到卫生间门口。 推门，门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黄母着急地拍门，“老黄！老黄！你快点开门，你别这样。” 黄伟明看着母亲，双手攥拳，眉心紧蹙。 “伟明，你别站在那里，赶紧来叫你爸出来啊。” 黄伟明深吸一口气，从客厅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螺丝批，走到卫生间门口。 “咔哒”一声，门被他撬开了。 黄母推门进去，就看到丈夫呆愣地站在那里，脸色似乎又比之前白了几分。 “老黄，你没事吧？你别胡思乱想，伟明他不是那个意思……” 黄伟明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父亲，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几分钟后，在黄母温柔的安抚下，黄父终于走出卫生间，坐在餐桌的椅子上。 这个年代的房子，客厅都很小，基本是放一张餐桌，就没有太多空余的地方。 黄伟明坐在他父亲的对面，垂眸，自始至终都没看他父亲一眼。 黄母看着丈夫和儿子的样子，有心想缓和气氛，但是尝试了几次，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黄父突然抬头，看向儿子，“你都知道什么了？” 第615章 来不及说再见 过去十几年，一直想要忘记的记忆，这会儿无比清晰地出现在黄父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还在锦城的设计院工作。 他的直属领导是柳雪宁。 在这个行业里，男人比女人多，像柳雪宁这种年纪轻轻就在领导岗位上的女性，凤毛麟角。 他们单位负责一座大桥的桥梁施工，柳雪宁分管了很重要的工作。 有一天，柳雪宁听到天气预报说，东部沿海城市可能有台风登陆。 她就组织施工单位和设计院的人一起开会，让所有人提防暴风暴雨。 柳雪宁刚把她想说的说完，就有人来把她叫走，是另外一个她主管设计的项目在施工中遇到一些问题，让她去接电话。 起身之前，柳雪宁对她的下属说：“关于预防灾害的事情，你来监督。” 这个下属就是黄父。 柳雪宁刚走，会议室里就议论开了。 “台风在沪市那边登陆，距离咱们这里，隔着几个省呢。她一个做设计的，还管起天气预报的事情来了。” “人家搞设计的，又不管我们施工的进度。上级给我们的完工节点，如果不加班加点，根本干不完。听她的意思，我们得停工几天。瞎胡闹呢。” “所以说啊，女人就是喜欢胡思乱想。隔着那么远的台风，就算吹到我们这里，也变成微风了，让这个夏天稍微凉快一两度吧。” “……” 黄父当时也觉得柳雪宁有点小题大做，他跟着施工单位在现场，也很理解他们赶进度的急切，所以，他认为自己可以把领导的话当成耳边风，全力支持施工队的工作。 最后，台风确实是在隔着几个省的沿海登陆，但是登陆之后却一直北上，跟北下的云团一汇合，就变成了强降雨。 强降雨来得也特别突然，早上还风平浪静，下午就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雨还没下下来的时候，柳雪宁刚从临市的项目工地赶回来，没在设计院看到黄父，就问同事他怎么没回来？ 按理说，他们如果按照她的要求，这会儿应该停工，在办公室里才对。 柳雪宁立刻让司机开车送她去工地。 还没到工地，狂风大作。 柳雪宁从车里下来，就往工地里冲，让人赶紧撤离。 那些执着要施工的人，根本没把柳雪宁的话听进去，甚至安排工人把好几吨的水泥和石灰搬出来。 这两个材料一旦被雨淋，基本就废了。 这损失，谁能承担得起。 黄父和其他人太清楚这一点了，他们赶忙去处理这些。 柳雪宁看到现场的情景，有些傻眼，他们不但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停工，竟然还在赶工。 但是现在不是骂娘的时候，她参与到挽回损失的工作中。 愧疚心理作祟，黄父干得特别卖力，甚至顾不上周围环境的变化，也可能是风声和雨声太大了，他没听到柳雪宁喊他赶紧离开。 他去搬那个可能会冲到河道里的机器的时候，不远处的三脚架砸下来。 柳雪宁下意识地上前去拉他，他得救了，柳雪宁出事了…… 没人看到柳雪宁出事的过程，面对问责，黄父选择了逃避。 事后统计，上级发现即便他们已经采取措施，依然损失巨大。 伤亡五人，死亡的还是优秀的设计专家，伤的是几个工地的民工和黄父，黄父的腿骨折。 再深入调查，上级发现柳雪宁在几天前已经提出这两天停止施工，并且做好工地安全。 问责展开的时候，黄父没有提柳雪宁是为了救他出事，只说她和他都是为了抢救施工设备，他受伤她身亡。 虽然黄父没有强力阻止施工，也没被追究责任，因为调查组发现，他确实跟施工单位提了，对方不采用，他也无能为力。 问责结束，该表彰的也要表彰。 柳雪宁追授烈士，黄父也因为积极保护国家财产，受到了表彰。 很长一段时间里，黄父都不敢看柳雪宁留下的女儿叶舟。 路过家属院，小女孩上前，拉着他的裤子，怯生生地喊：“黄叔叔……” 黄父先是僵硬，然后直接跑开。 家属院的人都说，黄父是看到叶舟就想到柳雪宁死的惨状。 柳雪宁去世后没多久，林桂兰就登堂入室，她呵斥小叶舟：“不许去打扰黄叔叔，你妈把人害得看到你都像见鬼。” 作为妻子，黄母更清楚丈夫的情况。 自从出事后，丈夫整宿整宿睡不着，有一次崩溃后，跟她说出了真相。 黄母也很震惊，但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 身为妻子和儿子的母亲，她不能让丈夫倒下，也不想让儿子变成别人议论的对象。 于是，黄母找到领导，跟领导提出希望能调离锦城。 考虑到京城的设计院那边确实缺人，并且黄父又刚刚立过功，上级同意了申请。 黄伟明得知要搬家去京城的时候，下意识地问：“那小舟妹妹怎么办？她家那个阿姨会欺负她的。我昨天看到那个阿姨打她了，说她克母，还不让她吃饭。我们能不能把小舟妹妹带走？” 黄父一下子站起来，“不能！不能！我不想看到她！” 黄伟明吓一跳。 黄母连忙安抚儿子，“你爸爸的意思是，他现在看到小舟，就想到你柳阿姨，他心里难受。再说了，你小舟妹妹不是还有叶叔叔吗，叶叔叔怎么会让我们把小舟带走呢。” 黄伟明说：“可是叶叔叔也不管那个女人打小舟妹妹，我们走之前，能去跟叶叔叔说一声，让他照顾好小舟妹妹吗？” 黄伟明想，走的时候，他会把他全部的零花钱给小舟妹妹。 但是，那天晚上，他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被母亲抱上车，他都没来得及跟小舟妹妹说再见。 第616章 她世界再也不可能有他 搬家后，黄伟明见过几次父亲半夜的时候缩在角落痛哭，他也被吓得不轻。 他妈跟他说：“你爸爸是因为事故的事情做噩梦，所以，你千万不要在他面前提锦城的事情，更加不要提叶舟的事。” 黄伟明只能把小舟妹妹的事情压在心底。 那时候的黄伟明，特别渴望快点长大，长大后，他就可以一个人出门，可以去看小舟妹妹了。 因为是独子，黄伟明不用下乡，他基本没吃什么苦。 再加上父亲立功的事情，调到京城来之后，单位给他妈妈安排的工作也很轻松，他得到了很好的照顾。 黄伟明一直以来成绩也很不错，那十年，学校几乎处于停摆的状态，他也没参与那些事情，平时基本都是在家里乖乖地看书。 那些被扔掉的教科书，他偷偷捡回家看。 看完之后，无所事事的他，又去翻父亲的专业书。 越看这些专业书，黄伟明就越感兴趣，他也开始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建筑或者桥梁设计师。 恢复高考的那一年，黄伟明也准备得很充分，他打算报考的是华大的建筑系。 然而，填志愿的时候，父子之间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黄父坚决不肯让儿子从事这个行业，至今黄伟明都记得，父亲跟他说那话的时候，双眼腥红，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整个人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他摇晃着儿子的肩膀，歇斯底里地说：“干这份工作，没有责任感，没有相应的判断力，没有丰富的知识，会死人的，你知道吗？你能保证自己做得到万无一失吗？你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会害死人吗？” 就在黄伟明手足无措的时候，他母亲回来了。 然后，他的父亲又犯病了，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胡言乱语。 黄伟明当然不想妥协，他母亲安抚好父亲，找他聊的时候，他始终不肯退让。 当年的事故是意外，他以后尽量避免就是了。 因为白天的争执，黄伟明晚上也没睡好，一直都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想着白天的时候怎么说服父母。 越想越睡不着。 他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听到父母的房间有动静，他隐约听到父亲提到了柳阿姨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父母的房间，隔着门，听到父母的对话。 父亲提起了当年的真相，说完后，他说：“我就是不想让他走我的老路，我的水平就是不够，所以当初没有听柳雪宁的话，害死了人，害得国家遭受了那么大的损失……我的儿子，能超过我的才华吗？我一点都不敢去赌，我只是不想让他害死人，像我这样，背辈子的包袱，我有错吗？他怎么就不听话呢？” 黄伟明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到房间的，那天晚上，他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黑着眼圈通知父母，他不会报考建筑系。 至于报考什么专业？他们还没来得及跟他商量，他就出门了。 他的成绩其实很好，高中母校的老师看到他的志愿，也吓了一跳。 “你的成绩其实不错，至少前面两次模拟考试，你都是全校第一，而且比第二名高不少。我觉得你可以拼一下华大和京大，干嘛要报财大啊？” 为什么是财大？ 因为他知道，只有财大没有和建筑类相关的专业。 不管是京大还是华大，又或者是理工大，都有相关专业涉及。 不如就彻底斩断自己的念想吧。 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 高考的分数出来，老师扼腕——全市排名前三十的成绩，京大华大的专业基本可以随便选，他却被财经大学录取了。 黄父黄母也觉得特别可惜，那种惋惜的心情持续了好几年。 原本，黄伟明是打算考上大学后，回一趟锦城，打听一下小舟妹妹的情况。 但是得知真相后，黄伟明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舟妹妹。 逃避的心态，年复一年。 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小舟妹妹应该过得还行，毕竟她住在家属院，她妈妈是烈士，单位的领导肯定会照顾她的。那个阿姨再怎么厉害，也要顾及脸面…… 直到去年，黄伟明听高中考上京大的同学说，他们数学系有个讲座，讲座的嘉宾是威廉博士，一个特别牛逼的数学天才，问黄伟明是否有兴趣一起去听一听？ 当年上学的时候，黄伟明的数学成绩也很不错。 同学还有些遗憾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建筑系，我还以为你不考建筑系之后会选择数学系，结果你却选了个会计系。” 至少会计跟算术也有关系…… 黄伟明一直很避讳去京大和华大，那天却鬼使神差地答应去了。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那天黄伟明去得很早，跟高中同学一起占了礼堂第二排的位置。 威廉博士是跟一个年轻的女孩儿一起走进会场的，看到女孩那张明艳的脸，黄伟明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已经十几年不见，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就是他的小舟妹妹。她和他想象中长大的样子基本重合，因为她长得很像柳阿姨。 那之后，黄伟明经常去京大，也开始打听叶舟的消息。 原来她已经结婚了。 很快，又听说她怀孕了。 让黄伟明心酸的是，曾经只有他叫她小舟妹妹，现在那样叫她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那个威廉博士看起来对她关怀备至，她怀孕之后，几乎天天都车接车送。 她的爱人是军人，外形条件也没得说，他远远地看到过那个男人接她下班。男人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爱意。 她和他幻想的那样，确实过得很好…… 但是，她世界再也不可能有他。 实习选单位的时候，黄伟明专门选了锦城的单位，得知他要去锦城，他父亲又一副要犯病的样子，母亲又是默默流泪。 黄伟明冷淡地说：“当年我听从你们的意见，不报建筑系，甚至为了不让自己有这方面的幻想，专门选择一个没有建筑相关专业的学校，你们还不满意吗？现在连我想去哪里实习，你们也要管？” 那一天，父母才知道当年他避开京大华大填志愿的原因。 多可笑啊。 第617章 没能占便宜 那之后，黄伟明也明显地感觉到父母在他面前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不再像以前那么强势地干涉他。 大概是担心他会留在锦城的实习单位工作吧。 他们时不时地流露出柔弱的一面，让他知道，他们没有他，日子会很凄苦。 他怎么可能会留在锦城呢？ 毕竟他们是单位关照的对象，这么多年来，登报立功的人没几个。照顾他们，也照顾他这个儿子。 如他们所愿，研究生毕业后，他被分到了很好的单位，部级单位，专业对口。 身为父母，他们非常满意，从他们最近的喜悦心情来看，似乎这份喜悦已经足够冲淡他们得知他故意不选择京大华大的悲伤。 黄伟明的心情却始终很压抑。 在锦城实习的那两个月，他去小时候住过的家属院打听过叶舟的情况。 从小后妈对她就不好，如果不是因为她有烈士子女的津贴，可能很早就“意外”了。 单位领导不管吗？ 人走茶凉，亲爹都不管，外人怎么管呢？而且那些年，有些乱，谁敢乱管别人家的事情，稍有不慎，被人记恨，别人有的是办法整你。 之前就有人拿报纸剪鞋底模子，被人举报故意剪报纸上的领导的照片，被拉去斗。 后来，不满十五岁，叶舟就被后妈安排顶替她的亲女儿叶莲去下乡。 在乡下，吃了多少苦也没人知道。 反正现在家属院里的人提起叶舟，都说她已经苦尽甘来，后妈和亲爹当年不厚道，都已经遭受了反噬。 他们的亲儿子，现在就是一个烂人，是派出所的常客，迟早是要蹲篱笆子。 叶莲，据说已经在京城这边被判刑。 叶卫国的父母跟林桂兰家里也在闹…… 至于叶舟，家属院里有人说：“去年我们家孩子考上了京城的学校，本来想去京大那边找叶舟，希望她帮忙关照一下孩子，好歹当年也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但是去看到人，叶舟却是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旁边听到的人也叹气：“叶舟这是在责怪我们当年在她困难的时候没有伸手帮一把。那个年月大家都难，她不理解也很正常。当年咱们没帮到人，总不能现在她的日子好过了，咱们又贴上去，确实有些不地道。” “算起来，她也是嫁人之后日子才好过起来。嫁的男人有本事，娘家本来就不能给助力，当然也很讨厌有人贴上去沾光。我们都理解一下。” “……” 关于这些，叶舟当然不知道。 她从公告栏走远之后，忍不住回头，发现刚才那个跟她说话的男人依然站在原地看着她，目光里是她看不懂的悲凉。 这是什么情况呀？ 难道是原主认识的人？ 说起来，她和原主的生活已经彻底岔开，即便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也不妨碍她过好现在的生活。 以前的大学同学找来，她可以套两句话，就知道对方身份，能把天聊下去。 该不会又是跟楚端一样，是烂桃花吧？ 叶舟再回头，再看，确定对方的眼神里有伤感，但应该不是情爱那种伤感。 叶舟倒也没有好奇地想知道对方是谁，她得赶紧回家了。 奶胀得厉害，得回家让儿子们处理一下他们的口粮。 叶舟急匆匆地赶回来，洗过手，迅速换好衣服，就抱着儿子喂奶，而且她现在已经学会了一次性喂两个的技能。 看到叶舟这副样子，翠姨都有些心疼地说：“家里有孩子喝奶，当妈的都走不远。叶舟，下个学期开学，你索性就把奶给断了吧。” 旁边的保姆都忍不住看了一眼翠姨，在保姆朴素观念里，女人奶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更何况翠姨算是男方这边的长辈，居然会主动提出让女方断奶，真是稀罕。 叶舟说：“到时候再看吧，还有两个多月呢。” 翠姨说：“也是，马上就暑假了。哎呀，我都忘记了，今天有人送了些吃的来，牛羊肉，还有大西瓜，看着应该是西北那边的。送东西来的那个人，就是前年来过的小伙子，不太爱说话，还有点吓人的那个。” 叶舟瞬间就知道是任老安排人送来的了。 “他有没有说什么啊？” 翠姨说：“说了，但是说的话我都听不懂，说什么两个助手很好用。” 叶舟眼睛一亮，她懂了。 翠姨看到叶舟这样的反应，就问：“啥意思啊？” 基本的保密原则叶舟还是有的，虽然她知道任老稍微透露给她，应该不算违反纪律，但是她也不能再传出去。 “大概说的是送肉来的助手很好用吧。” 翠姨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孩子，看着就冷言冷语的，话也不会说，以后怕是找不到对象咯。” 叶舟转移话题，问：“对了，翠姨，这两天没听您唠叨老刘总，他干人事啦？” “在我眼皮底下，他还敢不干人事，他现在没空处理其他的事，他在处理家务事呢。” 翠姨跟老刘总在茶馆聊过之后，直接就跟他说，他那个风水大师有问题，老刘总听进去了。 这些天，除了扶持西北的项目的事情之外，他也开始着手调查风水大师的事情。 至于怎么调查，翠姨就不清楚了，也不关心。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什么狗屁大师，我看是骗钱大师吧。 以前庙里的和尚想要香火钱，至少给个什么念过经的什么佛珠之类的。 好嘛，这个大师，啥也不给，每年捞那么多钱，还想把他整个家产都掏走，他竟然一点都没意识到。 所以说嘛，亏待原配和原配子女的，都会有报应的。 要不是刘煊，我都不稀罕提醒他。” 刚说完封建迷信不能搞，聊着聊着，翠姨突然想起过几天是双胞胎的奶奶的冥寿，她说：“我一会去买点纸钱，叠金元宝，去烧点纸。” 叶舟说：“嗯，到时候把宝宝们带去，给他们奶奶看看。” 翠姨说：“他们还小呢，不能去，墓地那种地方，终归阴气比较重，万一带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呢？” 第618章 我好想你啊 叶舟说：“没关系啊，咱们的人多。有太姥姥太姥爷还有姥姥，那里还有很多太姥爷的熟人。要是有脏东西，太姥爷他们会帮宝宝解决的。” 翠姨思忖了一下，说：“如果那天周朗回来，就带宝宝去。他那副样子，鬼见了都要让三分。” 叶舟好笑，“哪有啊，咱们家周朗是帅，又不是鬼见愁。” “那是在你面前没有鬼见愁的一面。”翠姨说着，发现弟弟喝饱之后，又开始蹬腿了，就把弟弟抱走，然后说：“在宝宝面前，也是个好爸爸。” 大概是能听懂“爸爸”这个词的意思，弟弟在翠姨的怀里挣扎一下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保姆在旁边说：“宝宝是想爸爸啦。” 身为穿越人士，叶舟对这个时代的电视没什么兴趣，翠姨和保姆都喜欢看电视，而且家里有声音，对两个宝宝来说也是好事。 家里的电视，一到傍晚，就会打开。 七点，新闻会准时播放。 主持人播到新闻提要的时候，精神振奋地播报——我国自主研发的民用卫星发射成功。 叶舟下意识地看向电视画面，有一个镜头在发射指挥大厅一扫而过。 之后，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任爷爷是不是带着周朗和小刘总参与到这个项目里了？ 今天，同样在看新闻的还有卢宁玉和她的大伯母。 读博的事情无望，在学校兼职担任教职的事情也没后续，卢宁玉最近确实有些灰头土脸。 但是，她有一个真心疼爱她的大伯母。 这几天，天天跟在大伯母身边，示弱、撒娇，大伯母就原谅了她。 说到底，大人吃了那么多苦，不就是希望晚辈少吃些苦吗。 小姑娘的方式方法不对，但也不算是十恶不赦，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就好了。 丈夫在出差，也打了几次电话回来，嘱咐她不要再纵容宁玉。 丈夫甚至都没跟她商量，就跟财大那边说，宁玉的学识不足以传道授业解惑，兼任教职的事情作罢。 新闻里，卢领导跟卫星研发团队的科研人员握手，卢宁玉就对大伯母说：“伯父的白头发好像多了几根，过两天他回来，我得煲点汤，给伯父好好补补。” “你这孩子，就知道心疼你大伯。” “那是因为我大伯和大伯母也心疼我啊。” 听到这话，大伯母的心又柔和了几分。 孩子是犯了点小错误，但是他们家的孩子，又不是犯不起。 大伯母目光柔和地看着卢宁玉，开始琢磨给她介绍对象的事情。 听丈夫的秘书说，这次丈夫接触的科研团队里，有好几个条件很不错的单身青年。 其中有一个之前她也听说过，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家庭，都想让京大校长牵线搭桥，对方是个港城来的数学博士。 他本人还经营企业，身价不菲。 脑子里有才华，肚子里有墨水，口袋里有闲钱。 这次，他又去参与国家级别的科研项目，说明政审方面不会有问题，国家已经帮忙筛查过了。 “大伯母，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呀。”卢宁玉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伯母。 “我在想呀，得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宁玉。” “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就要陪着大伯母和大伯一辈子。” “傻孩子。” 两天后，周朗和小刘总跟着领导一行人回京。 上飞机后，他们才发现他们的位置跟领导是前后挨着。 飞机飞平稳之后，几个坐的后面的人，就上前跟领导聊天。 上飞机后倒头就睡的周朗和小刘总都被吵醒了。 周朗正准备提出换位置的时候，旁边用衣服蒙住大半张脸的小刘总说：“飞行器升空后，要注意平衡，那么多人跑到这里来，是想让飞机的重量失衡，制造出一点意外吗？” 那些人大惊失色，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 如此一来，周朗和小刘总都睡了个好觉。 下飞机后，卢领导说：“你们俩跟我走吧，我让司机送你们。” 小刘总说：“这算是我让你在飞机上得到了清净的感谢吗？” 看着小刘总认真的表情，卢领导说：“对，是为了感谢。” 小刘总说：“那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秘书：…… 一个小时后，周朗和小刘总回到了阔别将近一个月的四合院。 走的时候，天气还有些凉快，再回来，已经暑气很重了。 看到他们俩，两只狗都很兴奋，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周朗根本没搭理狗，飞快地往里走。 走到花园，他就看到了一副和自己想想中一模一样的画面——叶舟坐在专门给宝宝搭在屋檐下的小床上，一边轻轻地给孩子扇扇子，一边读着柳城大学那边的老教授给宝宝写的儿童读物。 叶舟神情专注，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周朗，直到有一抹阴影落到本子上。 “你回来啦！”叶舟把本子一丢，站起来就抱住周朗。 周朗也抱着她，“嗯。” “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小刘总已经跟上来，他凑到兄弟俩跟前，说：“你们的爸比回来都不先搭理你们，所以，在你们爸比心目中，妈咪排在你们前面哦。” 宋瞳直勾勾地盯着小刘总，似乎是在辨认这个挑拨离间的家伙是谁。 也不怪宋瞳认不出他来，毕竟这些天他晒黑了不少。 旁边有小刘总这个电灯泡，叶舟也没一点不自然，调整了一下姿势，从面对面的拥抱，变成了侧身拥抱，好让周朗能看清楚两个孩子。 “怎么长得那么快，感觉变了好多。”周朗说。 宋时听到爸爸的声音，把头转过来，看看爸爸，又看看舅舅。 宋瞳也是差不多的动作。 最终，两个孩子确定了这是爸爸和舅舅，几乎动作一致地抿嘴，然后委屈地哭了起来。 第619章 甚是想念 儿子哭了，周朗才松开媳妇，上前要抱儿子。 小刘总和周朗，分别把手伸过来，准备一人抱一个的时候，翠姨回来了，对着他们喊道：“你们几天没洗澡了？洗手了吗？换衣服了吗？啥都没干，就想抱孩子。” 两人都把手收回来。 翠姨上前，嫌弃地挥挥手，“去洗，臭死了。” 小刘总去客房，周朗回自己的卧室。 分开前，小刘总叹气说：“我们那么久没回来，翠姨心里，我们两个人的位置都不如狗。” 周朗：“你跟狗争什么？” 小刘总瞪他，“反正我跟你是一样的。” “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有媳妇儿，有儿子。” 小刘总：“我有妹妹，有外甥。” 保姆听到他们俩的对话，都有些好笑。 在这个家里干活，没那么累，雇主家吃什么，她们也吃什么。 听他们说话又能长见识，而且还特别有趣。 也正因为如此，保姆心里都很清楚，能获得这样的一份工作算是运气，所以干起活来特别卖力。 其中负责做饭的保姆特别有眼力见，出来问翠姨和叶舟说：“翠姐，叶老师，我要不要再去买个菜？” 翠姨说：“现在去买菜来不及，你直接去饭店那边让他们做两个菜。” 直到在餐桌上吃饭，小刘总才感受到了翠姨久违的关怀。 “你们怎么晒得这么黑？不会是被安排去挖煤了吧？而且还瘦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把你们养出一点肉，都给我弄没了。”翠姨一边絮絮叨叨，一边让着他们多吃点。 小刘总和周朗却对绿叶菜情有独钟。 翠姨不解，“你们怎么变成食草动物了？” 小刘总说：“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吃到青菜，甚是想念。” 周朗说：“这几天建议家里不要出现任何烤肉。” 叶舟听到这些话就知道前段时间他们在西北，跟自己猜测中的应该差不多。 晚上和周朗回到房间，叶舟刚想问周朗的时候，嘴巴就被他堵住了。 一个急切又带着浓烈的欲的吻落下。 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机会，叶舟又想说话，耳边传来周朗暗哑的嗓音——“先把事办完，再说其他的。” 这事办起来需要体力，也需要时间。 过程愉快，和谐。 只是结束后，叶舟再也没力气问周朗任何问题，倒头就睡。 第二天，家里人都默契地给小两口时间，翠姨和保姆带着孩子去了附近的公园，遛狗遛娃。 一只狗跟着一个娃，已经成为公园最抢眼的风景。 昨晚睡觉前，小刘总还想早上早点起来，去跟两个小的搞好关系，抢在周朗之前，让他们适应他黑了几个色系的皮肤。 结果，早上醒来，睁眼迷瞪一下，翻身继续睡了。 终于不用半夜醒来满脸沙子了。 顾恒看到指针指向11点，不得不硬着头皮去敲门。 小刘总气呼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必须让我起来的理由。” 顾恒说：“公司那边积累了很多文件，需要您签字。” “明天再说。” 顾恒听得出来，小刘总应该是用枕头捂住脑袋说的话。 公司也没想到老板突然会离开那么长时间，签字流程都卡在那里，老板确实不得不去一趟。 可是，遇到这么不上进的老板，身为助理真的很为难。 一边是员工们特别紧迫，恨不得把下个月的工作都处理好，一边是老板恨不得天天休假。 今天一大早，公司的几个高管看到只有顾恒一个人来公司，就特别不满。 “顾助理，你怎么自己来公司啦？小刘总呢？” “小刘总刚从外面回来，挺累的，今天应该是在家里休息一天。” “顾助理，你就惯着他吧！积累了那么长时间的事，他回来之后我们没有要求他加班加点把事情处理完，就已经很不错了。你居然还想让他在家里待一天？有你这样的助理，小刘总能勤快起来才怪。你赶紧回去叫他来公司。” 顾恒实在没办法，只能回来叫人。 回来之后，又等了一个小时，才叫人，还是这个结果。 顾恒很无奈。 最后，他灵机一动，说：“小刘总，双胞胎好像往这边来了。” “他们来找舅舅？我马上就起。” 小刘总起来之后，当然没有见到双胞胎。 顾恒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们待不住，已经去公园那边了。要不，咱们稍微晚一点再回来看他们？先去公司处理事情？” 小刘总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被顾恒开车带去公司。 见到黑了几个色号的小刘总，前台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发自内心地说：“刘总，您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更有男人味儿。” 小刘总：“我谢谢你哦！” 别看小刘总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顾恒带到公司来，但是一旦要做事情，他就不是那种会拖拉的人，做事情的效率很高。 文件要签字，小刘总也不是那种拿笔就签字的人，他得了解清楚缘由。 快到下班的时候，顾恒都累得团团转，再看小刘总，竟然是要今天把事情全部处理完的架势。 顾恒正准备去叫下一个负责人准备好材料去跟小刘总汇报的时候，行政经理突然带着一个人走过来。 那人虽然陌生，但是从他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特征，顾恒猜测他应该是公职部门的。 果然，行政经理过来就跟顾恒说：“顾助理，这是卢领导的秘书，他来找小刘总。” 顾恒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有预约吗？” 行政经理和秘书都怔了一下。 行政经理反应过来之后，上前一步，小声地跟顾恒说：“这是卢领导的秘书啊。” 顾恒在心里叹气，卢领导的秘书又如何呢？小刘总那脾气…… “秘书同志，您先去会客室等一下，我们刘总正在忙，我看他什么时候忙完。” 顾恒进办公室的时候，小刘总正在喝咖啡提神。 最后一口咖啡刚咽下去，小刘总就警惕地看着顾恒说：“你干嘛要用讨好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又打算让我做什么事情？” 顾恒尴尬一笑，“小刘总，您别多想，就是……来客人了，你抽出点时间，见一见？” “谁？” “卢领导身边的秘书。” “不见。” “可是……” “说了不见。” “我们的行政经理会很为难的。” “那你们就让我为难啊？” 第620章 价高者得 顾恒去了会客室，委婉地说：“秘书同志，不好意思，我们刘总现在很忙。他前段时间不在京城，工作积累了很多……” 其实顾恒和其他高管也不知道前段时间他们的老板干嘛去了，叶舟跟顾恒说，小刘总有些事情需要去处理。 顾恒只需要知道小刘总是否安全即可。 之后，公司的高管问起来，顾恒也只说小刘总不在京城。 至于去了哪里，无可奉告。 高管们倒是觉得，这很符合他们对小刘总的印象。 自然，顾恒也不知道这位秘书之前就见过小刘总。 所以，看到秘书听他说完，依然脸色不变的样子，顾恒还挺纳闷的。 按理说，这种级别的秘书出现在这里，他本人应该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才对。 秘书笑盈盈地说：“刘总这段时间不在，确实应该很忙。没关系，我在这里等他。” 等？ 顾恒索性就直接说：“刘总肯定会在今天之内把之前的工作全部处理完，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可能会耽误您很多时间。要不，改天？” 秘书的脸上僵了僵，“这……” 行政经理给顾恒使了个眼色，然后说：“我们刘总就是这样，特别敬业。对待工作的事情一丝不苟，我去劝劝他。” 行政经理和顾恒从会客室里出来，“咋回事？你没跟刘总说清楚来的人是谁的秘书吗？” 顾恒叹气，“你对咱们刘总是不是还不够了解？别说是秘书，就算是领导亲自来，没有预约的话，他也是这个态度。” 行政经理突然想起之前确实有主管经济方面的领导带人来公司，刘总该开会的开会，一点没有腾出时间来接待领导，而是让其他高管来处理。 “那我来吧。” 行政经理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不到两分钟，顾恒就看到他出来了。 顾恒喃喃自语：“果然是这样。” 行政经理对着顾恒叹气，“算了，我去跟秘书说吧，你不要去了。” 几分钟后，秘书从公司离开。 距离小刘总公司不远，新开了一家饭店，饭店的老板自然是姓杨。 秘书离开后，直接前往那个饭店，饭店的包厢里此时有两个人。 “嫂子，很抱歉，刘总正忙着，没空来吃饭。” 卢宁玉看向秘书，有些意外，“您跟他说是我大伯母请他吃饭了吗？” 秘书说：“说了。但是刘总的性格就是这样，之前在基地的时候，他跟领导说话也很随便。” 大伯母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我倒是听你大伯回来提到过那些事情，有本事的人，有些脾气是很正常的。宁玉啊，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登山吗？还是因为有挑战。有本事的人，就像是高不可攀的山，征服起来才有意义。” …… …… 其实周朗比小刘总早一个小时出门，他要回单位汇报工作。 一边起床，一边跟还躺着的叶舟说了一些可以说的事。 叶舟好奇的是——“小刘总的审查那么快的吗？居然让他直接参与那么重要的项目。”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小刘总也算是外籍。 周朗说：“小刘总的母亲，其实是一个爱国科学家。” 有些话，点到为止。 叶舟有些意外。 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说：“所以，其实刘氏集团能突然做得那么大，也有某些助力咯？” 周朗说：“或许吧。” 叶舟说：“呵呵，老刘总还心心念念地觉得，他之所以能够鸟枪换炮，是因为风水大师的好主意。” 周朗问：“他现在还在京城吗？” “人家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家翠姨是宝，老刘总那是废饲料。翠姨听老刘总三言两语就知道他们家那个风水大师有问题，已经回港城去处理风水大师的事情。” 周朗去单位之后，叶舟稍微拉伸一下，给昨天晚上折腾了的身体恢复元气，也起床了。 现在正是暑假，不用再回学校，她可以专心把《直上云霄》最后一册的内容写完。 其实，叶舟心里还挺奇怪的，江教授居然没有给她安排暑假的任务。 被叶舟念叨的江教授，这会儿正在跟柳城的夏主任通电话，吐槽的对象正是叶舟。 江教授跟夏主任说：“老夏，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难受。看着别人手里拿着的最新出版的《直上云霄》，而且还有签名，我却什么都没有。” 其实夏主任手里有一本，是蒋波送给他的。 蒋波当年被学校开除，他自己去鹏城，有了一番作为。 前几个月，他返回母校，给学校图书馆捐了一批书，还单独给经济系捐了一笔款，用作奖学金费。 夏主任当然不能跟江教授说他有签名书，要不然这个天天守着叶舟又不能拆穿身份的人，估计要破防。 “你也别难受了，再怎么说，广大读者能不能在暑假期间看到大结局，主动权在你手上。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给叶舟安排很多工作上的事情，她肯定就没办法写稿子了。” 江教授说：“现在的情况不同，前两年了，很多政策都已经明确下来，也确实不需要我们继续提供数据，工作量没那么大，我也不能干那种没事儿找事儿干的事儿。读者们肯定能够等到大结局。我这心里就是不舒服呀，我为什么不能拿到新鲜的，热乎的签名书。” 电话挂断后，江教授就摸着旁边的签名书，露出得意的笑，他喃喃自语地说：“听老夏的意思，他手头肯定没有签名书。” 嘿嘿，爽了。 其实这本书是江教授从赵小强手里顺走的。 那天，赵小强来找江教授告别，顺便提醒他，卢宁玉那个人脑子有点拎不清，自以为是，又有身世背景可以倚仗，没准后面可能还会做出一些令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至于江教授有没有把赵小强的话听进去，赵小强不知道。他只能深刻地感受到被挖肉的感觉。 这本珍贵的作者签名书，赵小强本来打算出手卖掉，价高者得，结果被导师看上了。 哎，失策。 第621章 人生哲学 周朗刚到单位，领导的车从他身边路过，车窗落下，车停在他旁边。 立正，敬礼。 领导对他说：“周朗，上车。” 周朗突然就被领导带去了大机关，又跟上次见过面的大领导碰了面。 周朗心态平常，对于他来说，就是换了个地方汇报工作的区别。 汇报完，领导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整个过程，周朗荣辱不惊。 之后，看到时间差不多，大领导又留周朗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午，周朗回到单位，远远地就看到翘首以盼的小曹。 看到小曹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的样子，周朗说：“你这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小曹乐滋滋地说：“周参谋，听说您跟大领导一起吃饭啦。” 周朗蹙眉，“谁说的？” 小曹说：“都在传啊，说您得了大领导的赏识，很快就又要升职了。” 周朗厉色道：“这种传言，别人传就罢了，你们也跟着翘尾巴？去把所有人叫过来开会！” 时隔多天看到自己手下的这些得力干将，周朗明显察觉到他们的表情和小曹差不多，掩饰不住的兴奋，就连徐贵这个憨人也是嘴巴咧着笑。 周朗肃着脸，说：“我出差之前给你们安排的工作都处理好了吗？” 大家很快就跟着周朗的话回到了工作状态，老老实实汇报工作。 钟飞的工作没有如期完成，他解释了原因，这些都是外部原因，以他的能力和人脉确实没办法协调。 周朗面无表情地说：“解决的办法有很多种，等和靠，从来不应该是首选。” 钟飞表情有些尴尬，他说：“是，我以后会注意的。” 接下来，周朗该批评的批评，该表扬的表扬。 工作的事情谈完之后，周朗就开始说其他的。 “捕风捉影的事情，你们也跟着兴奋，这样合适吗？ 不要忘了，你们才从柳城调来京城多久？ 踏踏实实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不要去议论，也不要去参与。” 会议室里的人，除了小曹没有跟周朗上过战场，其他人都跟周朗在血水里滚过。 在他们的印象里，周参谋在医院里醒来之后，人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是脾气明显比之前温和了不少。 以理服人，必要的时候，也会展现武力值。 因此，突然听到周参谋严厉的语气，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把本来就挺拔的身体再挺了挺。 会议结束，工作该怎么做就继续做。 小曹也暗暗地在心里检讨：下次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京城确实跟柳城不一样。 小曹又不由得想起当初调令下来的时候，沈师长把他们这些人都叫去，聊了几句。 沈师长没有说得太直白，他只是说：全国人们都想往京城跑，职位却有限。越往上，竞争就越厉害。你们要谨言慎行，不要给周朗拖后腿。要学会规避风险，学会走一步看十步。 快下班的时候，小曹找了个机会，缓解一下紧绷了一个下午的氛围，趁着周参谋伸懒腰的时候，把刚续上水的茶杯放在周参谋跟前，然后说：“周参谋，西北那边的蚊子是不是挺能咬人的，我看你脖子 说完，小曹发现向来没什么表情的周参谋，脸色微微怔了一下。 嗯？ 再看其他人，都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钟飞摸了摸小曹的脑袋，用关爱青少年的语气说：“等你长大了，蚊子也会咬你的。” 其他人注意到周参谋微微不自在的表情，终于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烟火气息，大家不想错过，睁大眼睛盯着看。 周朗用淡淡的语气说出最冷酷的语言：“刚才下发的任务，节点在本周前。另外，你们现在虽然在机关，体能不能荒废，收拾一下，去跑五公里。” …… …… 叶舟哪里会想到昨晚她在周朗身上留下的痕迹会带来这样的连锁反应。 昨天，周朗和小刘总站在一起，明显能感觉到小刘总比周朗黑几个色号。 对比有点惨烈，让叶舟都有点怀疑周朗是不是使唤小刘总干活，他躲在阴凉处。 她有疑问，当然直接问出来。 但是她不知道，他可不想做那种事情的她提别的男人。 哪怕那个男人把她当亲妹妹。 他强势了起来。 她又不是逆来顺受的人，自然要反击，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最后还是他求饶，让她别整得他明天没法去汇报工作。 结果，扣上风纪扣还是没彻底捂住痕迹，被小曹那个缺心眼看到了。 还蚊子…… 西北的大蚊子…… 明明是只小母老虎。 两天之后，叶舟终于有机会当面问小刘总，他为什么会晒得那么黑。 小刘总有些郁闷地说：“还不是因为那个老头！他不是死了吗，又复活，我觉得很稀奇嘛。我就当面问他，他为什么死了又活，他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就故意折腾我，今天说什么沙漠那边的景色很好看，明天说什么有沙漠版的海市蜃楼。” 叶舟乐得笑得直不起腰，两个儿子看到她笑，也跟着笑，手脚挥舞。 小刘总又很认真地说：“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天天晚上做面膜，过几天就好啦。” “你居然还准备了面膜？男式的？” 小刘总警惕地说：“你想干嘛？” 叶舟说：“还能干嘛，给我家孩子的爸爸也来一份呗。” 小刘总“哼”了一声，“给他干嘛啊，养成一个小白脸，在他同行里，就变成嘴上眉毛办事不牢的小白脸，不好升职，人家会说他还年轻，机会留给老同志。” 叶舟有些稀奇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人生哲学了？” 第622章 小刘总相亲 小刘总不满地瞪叶舟说：“都跟你说了，我又不是傻，我有耳朵有眼睛，会听会看啊。” 小刘总以前没接触周朗的圈子，这次出门，跟周朗吃在一起，睡在一个房间，也见识到了周朗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一面。 正是有了这样的认识，小刘总已经可以非常确定，周朗对他的小舟妹妹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既然是这样，就对周朗稍微好一点吧。 叶舟正准备探究的时候，小刘总突然换了个话题，满脸严肃地问：“小舟妹妹，我和周朗不在京城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没有啊，谁能欺负我？” “小舟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人欺负。那个女人都编排你考博士有黑幕，你还说没被欺负。总不能因为她没得逞，就不算被欺负吧。” 其实叶舟已经把卢宁玉这号人给忘记了，其实如果不是赵小强在她面前提起，她对那个突然拦住自己的人，更是毫无印象。 “垃圾掉在面前，踢掉就好啦，谁还会去想一个垃圾啊。” 小刘总蹙眉，他应该是不认同叶舟的话，但是也没有辩解，他转身去逗弄两个双胞胎。 “宋时、宋瞳，舅舅今晚不跟你们一起吃晚饭啦，不过明天开始，舅舅就恢复以前的作息，天天有时间跟你们玩啦。” 叶舟问了一句，“你今晚不在家里吃饭？” “嗯，有应酬啦。” 叶舟以为是跟李朝之间的应酬。 李朝是小刘总在京城唯一的朋友。 现在，李朝的生意也越做越好，已经想把重心放在内地。 李朝之前也想跟小刘总一样，跟他们当好朋友往来，但是接触几次，大家都发现，当朋友好像缘分还差一点，当生意伙伴倒是很不错。 显然，李朝也这样认为，他倒没有再凑上来，该做生意做生意。 李朝和小刘总的关系倒是一直非常稳固。 前段时间，叶舟看过港城的报纸，发现李家的继承者之战，挺热闹。明天或许可以问问小刘总，李朝还有没有优势。 其实，小刘总不是去见李朝，是去赴约。 那个秘书，这两天都是一上班，就把电话打给行政经理。 行政经理今天上班是带着绳子去上班的，待着机会，跑进小刘总的办公室。 小刘总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拿着绳子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刘总，您要是再不肯去跟卢小姐吃饭，我就吊死在您的办公室。” “卢小姐？” 行政经理说：“对啊，卢小姐！你以为人家秘书愿意一趟趟电话打过来啊，你们这些上位者，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们姐，约你出门的任务交给了秘书。我是你的行政经理，秘书又给我施压。我以后想顺利处理好跟官方的关系，又不能得罪秘书，我好难啊。” 小刘总“哼”了一声，“你不也是在欺负我吗？换个老板，你敢拿着绳子在老板面前假装上吊？” 行政经理缩了缩脖子，“确实不敢……但是，我应该可以用其他方法说服老板。” “你给我问清楚，那个卢小姐是什么情况。” 行政经理立刻把绳子收起来，“好嘞。” 秘书接到行政经理的电话，立刻来了兴致，把领导的侄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了解完情况，行政经理就去跟小刘总汇报。 汇报到最后，行政经理竟然忍不住吐槽说：“真逗，一个侄女，也好意思是说可以把领导的人脉继承过去，当我们刘总是那种需要靠裙带关系的人吗？” 小刘总又“哼”了一声，说：“有你在中间传话，人家秘书能不这样想吗？有本事你跟别人吐槽去啊。” 行政经理：…… 小刘总忿忿不平，“居然拿我当垃圾桶！出去，这个月的奖金，我绝对不会给你那么多了。” 今天，陆大姐在新店这边帮忙，因为有个厨师老家有事，需要请假几天。 看到小刘总，她还挺惊讶——怎么舍近求远了？ 这时，秘书已经迎出来，把小刘总带去了楼上的包厢。 陆大姐进厨房之前，跟服务员关照了一声，说：“201包厢的客人，你们注意着点，那个普通话不太好的小伙子，酒量不行，如果里面的人在劝酒，让服务员倒酒的话，你们机灵点，给那个小伙子倒点白开水。” 201的客人点完菜后，服务员去后厨跟陆大姐汇报说：“他们两男两女，看着应该是相亲局，应该不会灌酒。” 相亲？小刘总相亲？ 陆大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他们不会是觉得小刘总有点傻，来个先斩后奏吧？ 实在是不放心，陆大姐让一个服务员往四合院打了个电话。 翠姨接的电话，她也一头雾水。 然后，翠姨就把顾恒叫过来。 顾恒果然很清楚，他连忙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翠姨说了。 如此，翠姨才知道叶舟考博的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插曲。 别人什么情况，翠姨不知道。但是叶舟的事情，翠姨太了解了。 叶舟本人是没那么想上进，是江教授在背后推着她往前走。 但是确定下来的事情，叶舟也一点不含糊，该学习的还是要学习。 出了月子没多久，叶舟就很专心地开始看考博相关的书籍，周朗有空的时候也在她身边加油打气。 她明明那么努力，却被人说是毫不费力地走后门。 看到翠姨气成河豚，叶舟赶忙上前安慰说：“翠姨，别生气，那个叫卢宁玉的，不是也被反噬了嘛。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卷子答得一塌糊涂，听说，财大那边都因为她的缘故，以后考研抓得很严，没什么漏洞可以走了。她这就相当于，上了车之后，就把车门焊死，让后面想走捷径的人没办法上车。那些人，找她麻烦，也够她吃一壶的。” 顾恒跟着安慰说：“是啊，翠姐，你别生气了。小刘总之所以答应去见那个卢宁玉，肯定是当面让她好看，没准这会儿，卢宁玉已经被小刘总撕掉脸皮，狠狠踩几脚了呢。” 第623章 心里过不去 老卢下班回家，发现爱人不在家。 他心想，也好，可以跟侄女好好聊一聊。 结果，家里的勤务员告知他，爱人和侄女都出去了。 大概是对小刘总志在必得的心态，出门前，卢宁玉毫无掩饰地跟大伯母说小刘总的事情。 比如：大伯母，您放心，就算结婚，我也不会跟他去港城，我就要在京城待着，天天回来看大伯母。 再比如：他那个四合院，离大伯母这里也不算太远，开车就几脚油门的事情。对了，听说他最近又买了一辆很大的车，到时候我就开车经常回来。 因此，勤务员也知道了卢宁玉和港商的事情。 老卢听说爱人和侄女竟然是去跟小刘总吃饭后，差点没气笑了。 他脑子里立刻闪过在西北的时候的画面，当时那个叫刘煊的港城青年，得知他质疑那个叫叶舟的女孩在考博的过程中有违规操作的时候，刘煊看他的眼神，可是一点不忌惮他的身份，鄙夷、鄙视、还有愤怒。 刘煊对上他，都可以不给面子。 对上宁玉这个当事人呢？ 老卢有点不敢想象。 再一想，他又觉得侄女一点没吸取教训。 他已经让人跟财大那边打招呼，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出差回来后，工作忙，他也没时间跟爱人好好聊聊侄女的事。 看来，侄女自己也没实事求是，好好跟她大伯母说。 难道，他真的不适合养孩子？ 他独自一人刚吃完晚饭，就听到外面传来动静。 “宁玉，你这是怎么了？”勤务员惊呼一声。 紧接着，就看到卢宁玉边哭边跑进来。 进来，看到她大伯，卢宁玉哭得就更大声了。 紧跟着进来的大伯母瞪了一眼丝毫不着急的丈夫，安慰侄女说：“宁玉，你先回房间，洗澡，换衣服。” 卢宁玉希冀地看向大伯，却发现大伯压根没看她，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还是按照大伯母说的去做了。 勤务员关切地问：“宁老师，宁玉这是怎么了？” 通常来说，他们这种家庭里，领导的爱人都会被家里的工作人员称为老师，跟职业无关，纯属尊称。 宁老师嘴巴张开，有些说不出口，她总不能跟外人说，家里的晚辈被相亲对象泼了一碗茶吧？ “你们该下班的，现在下班吧。”领导发话了。 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俩之后，宁老师就打量丈夫说：“看你这淡定的样子，是秘书给你打电话汇报过情况了？” 老卢皱眉：“原来是秘书把刘煊约出来的吗？我就说，以你的面子，根本不可能。” 宁老师一噎，然后有些生气地说：“老卢，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侄女被人欺负了？你媳妇被人无视了！你竟然还这么淡定！” 老卢说：“我早就被人无视过了！在西北的时候，我当着人家的家里人的面，说人家的孩子的坏话。我当时的窘境，又有谁来化解呢？” 宁老师一怔，“什么意思？” 老卢叹气，“你光听宁玉怎么说，你有没有自己去调查过真相呢？” “什么？” 老卢把爱人叫到书房，门关上，脸上的表情就严肃起来，“宁玉大学和研究生期间，是不是借着我们的势，得了很多好处？” 宁老师有些心虚，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宁玉本来就优秀，那些奖项，她努力就能争取的。” “以前，她可以努力把别人的荣誉抢过来，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老卢把事情大致地跟爱人说了。 宁老师听完，脸色变了变，说：“宁玉她到底是我们养大的孩子……” 老卢说：“或许，我们确实不适合养孩子。她现在工作了，单位应该有宿舍，没有的话，你就再帮她一次，跟单位打个招呼，给她分一套单身宿舍，让她从咱们家里搬出去吧。” 宁老师不愿意，到底是自己带大的孩子，做得确实不对，但是…… “老卢，咱们吃了那么多苦，隐忍了也很多。难道就不能让自己家孩子过得肆意一些吗，又不算什么大错。” 老卢看一眼爱人，说：“我们家孩子是宝，别人家的孩子是草？” “反正我心里就是过不去！” “你要是心里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你以为宁玉这次踢到的只是一块铁板吗？你以为只有刘煊给她难堪吗？我要是不拿正确的态度来，接下来，就是我被泼了。” “什么？他们敢！那女的不就是嫁得稍微好一点吗？她男人的外祖父是宋家，宋家那些门生，还会为了她出头？” “人家靠的是自己！她有个爷爷姓任！” “谁？” “算了，我跟你说不着。你按照我说的做，让宁玉搬出去。以后她要是踏踏实实的，我也不吝啬给她机会，但她要是不知好歹，我也只能袖手旁观。” …… …… 叶舟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大姐一大早就送来两根新鲜的筒骨，饭店的供应商送货来饭店，陆大姐接收后，就拿着东西过来。 陆大姐把东西送过来，就直接进厨房，帮忙处理，顺便把汤炖上。 边忙活，边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叶舟。 “什么？小刘总拿茶水泼人？”叶舟有点想象不出来，在她心目中，小刘总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绅士，但是他绝对不会对女人动粗。 陆大姐说：“对，那个年轻女孩，哭着跑出来的。但是包厢里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翠姨问：“那我们家刘煊没事吧？” 陆大姐说：“没事，那个女的跟她妈还是谁啊，先走了。然后那个中年男人，拉着小刘总，想让他去跟那个女的道歉。” 翠姨问：“刘煊去道歉了？” 这时，小刘总的声音传来，他说：“我当然没去啊。” 当事人一出现，昨天晚上包厢里发生的事情就明了了。 小刘总进包厢后，普通话水平就回到了两年前刚来内地的时候，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但听不懂，还有些折磨耳朵。 最后，小刘总直接跟卢宁玉说：“youspeakEnglish?” 第624章 很靠谱 按理来说，这个年代的研究生，属于人中龙凤。 稍微上进一点的，就算不是英语专业，也会主动学习英语。 卢宁玉那些研究生同学就是如此。 学校里举办的英语演讲比赛，是很多人展现才华的舞台。 之前有一个女生，据说本来毕业分配是不能留京的，她就在英语演讲比赛里得了一等奖，靠着这个被外经贸部要走了。 此后，财大的英语演讲比赛就特别引人关注，学生们参与的热情高涨。 卢宁玉为了更加引人注目，也通过大伯母的关系，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英语老师，让别人给她写稿子，最后拿到了二等奖。 用英语交流，基础的，她还是没问题的。 所以，她很自信地跟回答小刘总：“yes！” 但是呢，接下来，小刘总用英语问了她就几个问题，她目瞪口呆。 旁边的秘书都急得都亲自上阵充当中英文翻译，高考中断前，他读的就是外文系。 卢宁玉很快就反应过来，港商这是在耍她。 小刘总用还算标准的普通说：“就你这水平，还读博，回中学回炉再造吧。学术水平不行，造谣第一名。” 卢宁玉气得五官扭曲，“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投胎投得好吗！投在了港城，你嘚瑟什么啊！” 小刘总说：“你的意思是，你投胎在内地，是命不好咯” 卢宁玉又气又闹，端起茶水就想往小刘总身上泼，小刘总立刻握住她的手，让她变成了自己泼自己。 翠姨听完，说：“你没吃亏就行。” 小刘总说：“我当然没吃亏啦。” 叶舟倒是有些担心小刘总的公司会被使绊子。 趁翠姨去给两个孩子冲奶粉的时候，叶舟跟小刘总说：“有些垃圾，你绕开走就好，没必要直接踩一脚，脏了自己的脚，不划算。” 小刘总说：“小舟妹妹，我知道你是担心公司的事情，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这样做，是有底气的啦。也是有人授意我做的。是谁授意的，你懂的啦。” 叶舟脑子里立刻冒出任老那张脸。 “牛羊肉？” “是他啦。他说的，那个卢宁玉的大伯，怕他的嘛。” 叶舟：…… 就算是隔着万水千山，他还是关心她。 这个穿越的人生，是美妙的一生吧。 翠姨给两个小的喂过奶粉后，问小刘总有没有时间带娃。 “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好啦，我今天给自己放假带宝宝啦。” 叶舟看了小刘总一脸不知道疾苦的模样，他怎么会觉得上班比带娃辛苦呢？ 翠姨说：“既然你在，那看着孩子吧，我今天要带两个人去看装修。” 现在翠姨的生意越来越忙了。 装修队装修了几处房子之后，包括程大姐在内的房子，都被很多人当成了样板间，都想按照这个样子来装修。 除了房产买卖和租赁，介绍装修的生意，翠姨也赚到了十几笔佣金。 今天，据说是一个机关大院里的干部家里想装修，他们家的保姆上门，请翠姨和装修队的人去看看，然后给个方案。 翠姨心想，她还真的要去看看。 如果能在机关大院里产生一套“装修样品房”，装修队以后的生意会更好。 翠姨先是去店里，跟凌青说一声。 凌青说：“翠姨，要我跟您一起去吗？” “不用，你就在店里看着吧。”翠姨注意到，凌青这两天总是下意识地掐腰，翠姨怀疑凌青可能是怀孕了。 年轻的小夫妻，结婚后没避孕措施，怀孕很正常。 翠姨可不想让一个孕妇跟着自己跑。 翠姨骑着摩托车，带着装修队的小年轻出门。 小年轻看着摩托车，眼馋地说：“翠姨，要不，我开车带您。” “等你车技赶上我再说吧，把头盔戴好！” 有摩托车就是方便，对方是在京城西南角的方向，坐公交车的话要转好几趟，两个小时要是能到，算快的。 摩托车不用半个小时，就到了。 那家人的保姆就等在大院门口，看到摩托车就迎了上来。 保姆有保姆的圈子，这个保姆和翠姨家里的保姆是老乡。 上次休息，老乡一起去邮局给老家的人寄东西，这个保姆就说，雇主想要给家里的房子装修，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 翠姨家的保姆就说，翠姨和一个装修队有联系，而且这个装修队背后还有一个建筑工程队，很靠谱。 保姆就想，如果雇主家里介绍了靠谱的装修队，雇主应该也会看到她的价值，省得动不动就用挑剔的眼光看她。 翠姨让小伙子推着摩托车进去，她跟保姆了解雇主家的情况。 雇主夫妻恩爱，现在雇主一儿一女，儿子还有三个月结婚，分到的房子有点小，不如这个夫妻俩住的两层宽敞。 所以，女主人想要把房子好好装修一下，让儿子媳妇住在家里。 保姆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靠近，她又凑到翠姨耳边说：“我怀疑，雇主之所以想把房子重新装修，是想把房子占为己有。” 现在，上级部门正在拟定相关政策，一线的干部退休之后，之前居住的房产，按照政策应该腾退。 单位会给安排专门的干部退休公寓。 雇主还有一年就退休了，他们就想，把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的，这属于自己的投入，上级想要腾退的话，也得好好掂量一下。 翠姨皱眉，“这……政策如果下来，总不能因为你装修的好就不退了吧。” 如果房主真的有这方面的想法，翠姨有点不想给这种人装修，难搞。 但是，来都来了，还是要去看一下。 保姆先进来，然后说：“林老师，装修公司的人来了。” 客厅里的女人撩起眼皮往门口看，“你去拿两张报纸，让他们把脚包起来。再去打盆水，让他们把手洗干净再进来。” 第625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翠姨看相客厅里那个女人，年龄和她相仿，以前见过。 显然，那个女人也认出了翠姨。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环胸，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翠姨。 不过她个子比翠姨矮半个头，做出这个样子，只能把下巴抬得高高的，让她整个人的面相看起来非常刻薄。 装修队的人，现在在比较重要的岗位上的，都是周朗以前带过的兵。 春节前，建筑队和装修队的财务核算过之后，发现大家都能赚到不少钱，特别是装修队，预约的业务都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手里有钱，大家当然最感谢的就是让他们发家致富的老连长周朗，还有嫂子叶老师。 装修队能够那么受欢迎，也是因为装修的时候，叶老师帮忙提意见，装修得比这个年代普遍时髦，跟电视里港城人的家庭差不多。 所以春节前，在回家过年之前，大家请老连长和叶老师一起吃了饭。 周朗知道翠姨给装修队的人揽生意，平时也会出去帮着谈业务，饭桌上，周朗对装修队的人说：“跟翠姨出门的时候，不要让翠姨受气。有些钱，可以不挣，有些气，可以不用受。” 刚才听到屋里的女人说出那番话，跟来的小伙子就想直接掉头走人，但是看到翠姨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他才没有开口说话。 现在，那个女人又是这个鬼样子，小伙子哪里还能忍？ “哎哟喂，瞧你这副鬼样子，前面那十年，把你憋得够呛吧。明明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还要装着跟别人很平等。是不是每天出门都感觉是在吃屎，让你吃了10年的屎，真是为难你了。”小伙子说道。 女人的脸，瞬间面目全非，“哪里来的货色，也配这样跟我说话。” 保姆站在旁边，愣住了，心里也在想：完了，这份工作要没了。 翠姨看到保姆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 翠姨也没搭理那个女人，而是直接跟保姆说：“她肯定会迁怒于你，不过这种雇主确实不是什么好雇主，没了这份工作，对于你来说不算很大的损失。我这里有更适合你的雇主，你被开除之后，直接来找我。” 那个女人瞬间爆发，她对着翠姨冷笑，“果然是当过保姆的人，在这个行业，有人脉也是正常的。” 说完，她就转过来对保姆说：“你现在被开除了，马上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保姆从同乡那里知道翠姨的人品，她说了会给自己找工作，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但是…… “那你要把我上个月的工资，还有这个月这几天的工资，都给我结了，我马上就走。” 那个女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的轻蔑笑容，无比刺眼。 翠姨给旁边的小伙子使了个眼色。 小伙子心领神会，立刻转身出去，站在门口，大声喊：“这是什么世道呀！ 黄世仁又回来了吗？ 拖欠工资就算了，居然还找借口，把人开除一分工资不给。 用不起保姆就别用呀！ 用完之后不给发工资，还讲不讲理了！” 这一番话果然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路过去的人，纷纷停住脚步往这边看过来。 有人打开窗户，往外看。 “怎么回事啊？” 能跟翠姨一起出来谈业务的人，自然是经过筛选的嘴皮利索的人，小伙子三言两语就把事情交代清楚。 在他交代的事实里，真相就是——这个房子里的女主人，简直就是女版黄世仁和周扒皮的结合体，找保姆来干活，不能按时发工资。拖欠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月也干了几天，找了个理由就想把保姆开除，让保姆马上滚蛋。 女主人气得浑身发抖，也不妨碍她跑出来，跟邻居们澄清事实。 “根本不是这样，他就是想做我家的装修生意，我没看上他们，他们就这样诋毁我。” 翠姨说：“你的意思是，刚才你没让保姆滚蛋？你没有拖欠人家的工资？” “我……” 保姆大概是之前没少忍受女主人的刁难，她生出了莫大的勇气站出来，一一列举了女主人刁难自己的事情。 甚至还包括，女主人在背后说邻居们坏话。 “别人好心好意给她送鸡蛋，她笑盈盈地接受。转身别人离开，她就说人家拿着乡下的玩意儿当宝贝。泥腿子上岸那么多年，依然是一股土味。” 邻居哗然。 等保姆说个痛快之后，翠姨就说：“赶紧收拾东西，拿上工资走吧。” 那个女人恨不得马上把保姆打发走，自然也没有拖欠工资，转身就去把钱数好。 十几分钟后，翠姨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个人和一个包袱，离开了这个家属院。 回去的路上，翠姨已经安排好了这个保姆的去处。 小刘总的公司最近缺一个保洁，公司很大，一个保洁好像有些不够用。 处理完这些，翠姨回到了中介办公室。 一进门，凌青就明显感觉到翠姨的表情有些不太对。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翠姨，谈得不顺利吗？” 还没等翠姨开口，装修队的那个小伙子就气愤地说：“根本不用谈，那家人不好说话。就算他们跪下来求我们给她装修，这生意我也不会做。” 翠姨看起来有些疲惫，她喝了凌青端过来的水，就说自己先回家了。 回到四合院，翠姨从冰箱里拿出鲜肉，开始剁起来。 砧板剁肉的声音，特别有穿透力。 叶舟和小刘总刚把两个孩子哄睡着，出来就听到这个声音。 和翠姨相处那么长时间，叶舟对她有一定的了解。 通常来说，翠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突然想做饺子，因为剁肉馅的时候，能让她郁闷的心情得到释放。 今天，翠姨明明有事忙，怎么突然从外面回来之后就要做饺子？ 在外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叶舟对小刘总说：“我去中介那边看看。” 小刘总：“我也去。” 两个孩子刚睡着，按照平时的习惯，两个小时内肯定不会醒。 于是，叶舟和小刘总一起出了门。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陶国庆。 自从结婚后，陶国庆来这边的时间变少了。 说起来，陶国庆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小刘总。 突然看到黑了几个色号的小刘总，陶国庆感觉有些惊讶。 “还别说，你这副样子看起来比以前帅，没那么小白脸了。看起来不是那么好骗的那种了。” 小刘总送他一句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6章 直击灵魂的疑问 装修队的小伙子嘴皮子很利索，之前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凌青他们说过。 叶舟他们三个人来了之后，他又一字不差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 听完之后，叶舟陷入沉思。 根据叶舟对翠姨的了解，遇到这种欠骂的人，她不会给予这种人太多的关注，当场怼回去，这事就算完了。 可是现在，翠姨心里明显还有过不去的坎，所以还要用剁肉的方式来发泄情绪。 这是为什么呢？ 另一边，陶国庆听完也很生气，他双手叉腰，怒不可遏。 他问装修队的小伙子说：“那是哪家的娘们？居然敢欺负我们家翠姨，我也得给她找点事儿干！” 小伙子必须把对方的身份报出来。 那家的男主人是铁路部门的领导，不算特别大的官，但是有实权。 女主人虽然也是在铁路部门工作，不过是在清闲的部门，想起来的时候就去一趟办公室。 一直若有所思的叶舟突然问：“铁路部门的是不是以前转业的？” 陶国庆说：“最开始的那一批，基本都是军转的，铁道兵转成铁路系统，很常见。叶老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叶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把陶国庆叫到一边，说：“你先别喊打喊杀的，去查一下这家人，特别是那个男主人，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陶国庆难得脑子清明了一些，他睁大眼睛看着叶舟，“叶老师，你是觉得这家人有什么问题吗？” 小刘总也跟了上来，他对陶国庆说：“让你去你就去啦，问那么多干什么。” 陶国庆挠挠头：“我就是好奇嘛。你也真是的，干嘛老是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都已经结婚了，你给我点面子不行吗？” “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别人给他。” 陶国庆还想再说些什么，叶舟打断了他，说：“你吵不过他的，放弃吧。赶紧去干正事儿，这事情很重要，所以只能安排你去。” 一听到这话，陶国庆立刻来了精神。 重要的事情，叶老师才安排他去的。开心！ 陶国庆走之前，还暗搓搓地得意地看了一眼小刘总。 小刘总对着陶国庆的背景，来了一个直击灵魂的疑问句——“结婚也未必会让人变得成熟嘛？” 说完，没有得到小舟妹妹的回应，小刘总就说：“小舟妹妹，那家人是什么情啊？铁路上的，我可能见过哦。” 生意往来，最重要的是运输环节。 小刘总来京城这段时间，事业的重心是他的游戏事业，但是也不妨碍他赚其他的钱，毕竟游戏事业是一条长线，足够的现金流，才是公司维持下去的基础。 刚来京城的时候，叶舟就跟小刘总说：知道你不想特别努力，但是看着钱在自己前面不赚，你不难受吗？而且这些钱，你只需要打几个电话，见几个人，就能赚到，为什么要躲懒？ 于是，小刘总刚来京城那半年，他就致力于做贸易方面的生意。 直接从港城的港口进货，转运到内地，找准了销路，找到靠谱的合作人，一来一回，就能赚到翻好几倍的价格。 其中最主要的环节就是铁路运输，想要跟铁路方面长期保持合作，小刘总也需要花一点功夫。 庆幸的是，他之前在柳城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是白费的，在港商里，他有一定的知名度。 来京城之后，京城这边也给了他不少的便利，其中就包括铁路的运输。 为此，顾恒还组过一个局，让小刘总出席，跟铁路相关的领导一起吃过饭。 那之后，跟铁路方面的关系需要打点的地方，就交给了顾恒还有公司的行政经理。 小刘总有一套自己的记忆法则，如果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打交道的人，联系过后，他会从自己的脑子里删除。以后如果有需要，他也还能恢复这一部分的数据。 现在，小刘总试图恢复一下数据，然后脑子里就闪过一个人。 顾恒说，那个人是一个实权的领导，专门负责批铁皮的，简而言之就是，一趟货运列车，要运哪些货，他来批准。 在顾恒这个助理的清单里，他属于不能得罪的类型。 小刘总刚刚在京大露脸，成为京大的特聘教授的时候，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想把小刘总拉回家当乘龙快婿。 那个领导也跟顾恒暗示过，自己有一个条件相当的女儿。 顾恒哪里敢做这个主，他跟那个领导说：“其实我们小刘总之所以从港城来内地，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躲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哪里好在内地找对象？ 万一港城那边那个女孩找上门来，对小刘总现在的对象，做出一些很难收场的事情，对女方也是不负责任的。” 这番话成功击退了那个领导。 或者说，不算完全击退，因为那个领导跟顾恒说：“那我就等着刘总把家务事处理好。” 既然对方要等，顾恒也不敢再自己兜着，只能跟不老板汇报他拿老板当挡箭牌的事儿。 小刘总听完之后就一句话：“那就让他等着呗。”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人姓文，他们都叫他文局长。 小刘总又问叶舟说：“你是不是有关于翠姨的事情没有让我知道呀？难道那家的男人以前欺负过翠姨？” 叶舟有些诧异小刘总的敏锐度，他什么时候对这种事情也能那么敏感了？ “那都是没谱的事儿，得查清楚再说。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们都不要造谣。” 正说着，叶舟就看到周朗坐吉普车回来了。 周朗一出现，小刘总就没什么位置了。 副驾驶座上的周朗也第一时间看到了叶舟，他跟小曹说：“路边停就好。” 叶舟挽着周朗的胳膊朝家的方向走，两人嘀嘀咕咕，不打算让外人介入的样子。 小刘总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撇撇嘴，“当我愿意当你们的电灯泡吗？我也有事情做的，好吗！” 嘀咕完，小刘总就转身回家，再怎么说，家里还有两只单身狗陪着他。 回到家里跟两只狗互动了没多久，小刘总就听到家里的电话响个不停。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7章 你不要自作多情 电话接起来，小刘总听到是他爸的声音，差点就要直接挂断。 他从西北回来之后，他老豆从港城打来过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老豆在那边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第二个电话，老豆好像哭着说对不起他。 好没意思哦！这种忏悔，身为成年人，他好像已经不需要了。 或许早两年，他没认识小舟妹妹之前，听到这样的忏悔，可能会很开心。 吃过好的，谁还看得上那些剩菜。 小刘总可不想再听到他老豆说那些肉麻的话，他的鸡皮疙瘩不允许。 就在他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他老豆歇斯底里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不要挂电话！我要跟你说的是黎女士的事情！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找你说关于我们的事。” 嗯，这才是父子之间正确的沟通方式。 小刘总说：“我没有对你自作多情，你难道对翠姨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的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我问你，黎女士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我打电话给她，她居然骂我。” 小刘总说：“翠姨骂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老刘总说：“这次骂的和以前骂的不一样。以前的骂，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这次，她是发自内心的咆哮。 就好像我辜负过她一样。 根据我的经验，她这应该属于情绪失控。 她以前是不是被什么人伤害过？你知道吗？ 或者说，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刘总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一个词：借刀杀人。 他老豆这把刀应该挺好使的。 他老豆开始着手处理跟西北那边的合作之后，听说特别擅长于跟政府部门打交道。 用行政经理的话来说：“你要是有董事长一半的自觉，我哪里至于天天像个孙子一样。” 小刘总当时直接回复行政经理：“那么省事儿的话，我还给你开那么高的工资干什么？我又不傻。” 昨天，他大概地翻了一下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他老豆的一些行程安排。 其中就有跟部门的人见面的记录，似乎是他想让上级部门协调，至少要在西北那边通直达京城的铁路。 想要把西北的土黄色变成五颜六色，首先就得把路通起来。 如果翠姨真的和那个人有感情方面的纠葛的话，绝对是那个混蛋辜负了翠姨。 翠姨单身到现在，没准就是因为那个人。 虽然说单身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前提不应该是被迫的选择。 小刘总回复他老豆说：“翠姨她今天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老熟人，然后被那个老熟人的老婆欺负。” 老刘总顿时来了兴致：“那个人是什么情况呀？黎女士和他是什么程度的老熟人？” “不知道啊！要不你自己问问？” “你告诉我那个老熟人是谁？” “京城铁路部门的，好像是姓文。” 此时的叶舟和周朗，回到家里后，看着翠姨挂断电话就继续去厨房剁肉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夫妻俩回到书房，叶舟就问：“你之前有听说过那个姓文的是什么情况吗？” 周朗摇摇头：“没有。不过那边有熟人，倒是可以打听一下。” 书房里也有一个电话分机，周朗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十分钟后，姓文的资料就被周朗了解得差不多了。 文光辉，京城人。 解放前投军，不过投的是跑到对岸那边的军。 刚投军不到半年，他的主官就投降了。 兜兜转转，他改换了门庭，成为铁道兵的一员。 但是，他可不是铁道兵那样志在四方，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调回了京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帮他转业回京城的人应该就是甘家。 文光辉的妻子是一个特别擅长处理这种关系的人，甘家当年应该没有少收这对夫妻俩的好处。 夫妻俩育有一儿一女。 有人说其实不止一儿一女，确切的说来应该有四个孩子，有两个有病，他们回京的时候，说是在火车站弄丢了。 健康的孩子没有弄丢，生病的孩子却弄丢了？ 有人说他们是故意丢掉的，省得被两个病孩子拖累。 毕竟那两个孩子都是脑子有问题，俗称傻子。 家里有个傻子，不仅是一种拖累，有些人还觉得丢人。 现在在身边的儿子过几个月就结婚了，也是在铁路部门工作，是机关的坐办公室的。 儿媳妇的出身不错，也是出身干部家庭，在铁路子弟学校当老师。 女儿在铁道学院读书，还有一年毕业。 叶舟听完，有些不太确定地说：“这个姓文的应该不是当年那个庶出的少爷吧？ 不是说这个少爷是要去考军校的吗？” 周朗说：“那也未必，以前考军校，能考上的都是凤毛麟角。他未必有那样的资质。” 叶舟想想也是。 晚饭前，陶国庆回来了。 一看到周朗，陶国庆似乎就有一肚子话要说。 翠姨端着饺子从厨房里出来，周朗立刻给了陶国庆一个制止的眼神：先吃完饭再说。 小刘总把他们的眼神交流都看在眼里，他暗暗地想：我一会也要留下来，怎么能有我跟不上的信息！ 就是这饺子吧……小刘总不爱吃面食。 叶舟也一样，她是个地道的南方人，在原来的世界里，一年吃三顿饺子已经算是极限。 翠姨也早就发现他们俩不太吃面食，家里一直都比较照顾他们俩，一般用面食当主食的话，也会另外蒸一些米饭。 但是今天是纯粹的饺子。 猪肉白菜馅儿的、韭菜鸡蛋馅的…… 翠姨看到叶舟小口地吃饺子的样子，似乎才反应过来，“哎呀，我怎么把米饭给忘了。” 翠姨正要起身，餐桌上所有的人都放下筷子伸手拉她。 坐在对面的周朗，甚至站了起来。 看着那几只手，还有一双双关切的眼神，翠姨突然感觉鼻子酸涩，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8章 像狗一样被赶出去 不管是叶舟还是周朗，还有陶国庆和小刘总，都非常默契地当做没看到翠姨的异样。 叶舟说：“翠姨，我可以光吃馅，把饺子皮给周朗吃啊。” 小刘总看向旁边的陶国庆。 陶国庆立刻捂住碗口，“你只是我的伴郎，又不是我的新娘，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饺子皮！” 小刘总“呵”了一声，“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稀罕让你吃吗？”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此时，翠姨心里也特别感慨。 孩子们那么好，她不比任何人差。 那年，在甘家当佣人的时候，也是在这套四合院里，那时候的她，每天都过得很煎熬。 看着甘家人住宋家的房子，还时不时地诋毁宋家人，她心里的憋屈和难受，无人能理解。 若干次，她拿着菜刀剁肉的时候，都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们，把他们全杀光。 她要达成目的应该不算特别难，只需要在饭菜里边加一点料，就能让他们甘家全家都不省人事。 最后始终是理智战胜冲动。 甘家人可没有资格死在这套房子里！ 他们就应该像狗一样被赶出去！ 那一天肯定会到来。 翠姨本来以为自己每天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和保持理智，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她才发现自己还会被其他的事情左右。 甘家人道貌岸然，装得很正派，但是每年春节前，都会通过别人送礼的方式，捞得盆满钵满。 翠姨把这些送礼的名单都暗暗记下来。 哪年哪月，谁，都送了些什么？甘家又应允了什么？ 因为她是负责倒茶水，有些记录的不算是很清晰。即便如此，甘家倒台的时候，这份清单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 当年送礼的人，走了甘家捷径的人，也有一部分人被处理。 但是这些后来被处理的人里，不包括文光辉。 那天，翠姨午饭都没有时间吃，就被甘家人使唤得团团转，她一直都在帮着接待客人，端茶倒水。 也不知道来了第几拨人，翠姨饿得胃都有些痉挛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哪怕那个人离开的时候才20岁，现在已经是中年，她还是隔着门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了心中理想，毅然违背父母长辈意愿的热血青年。 中年的他，已经是汲汲营营之辈。 他带着妻子和儿子一起来的甘家，竭尽所能地讨好甘老头。 翠姨低着头进去，把茶水端上。 他的妻子来之前应该对甘家的情况做了特别系统的了解，那女人拼命地踩低宋家，她进来奉茶这么点时间，那女人就罗列出宋家的几条罪证。 ——宋诗锦是个荡妇，她嫁人之前，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宋诗锦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之所以只有宋诗锦一个女儿，不是因为他有多专情，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逛多了花街柳巷，身体早就熬坏了。宋诗锦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还不知道呢。 ——宋诗锦的母亲，说是名门之后，其实不过是别人家的养女。人家不舍得把亲生女儿推出来联姻，才把养女推出来。 这些话果然取悦了甘老头。 似乎在甘老头心里，宋家被描述得越不堪，他霸占宋家的房子和财产就显得理所当然。 甘老头还装着一副诧异的样子，“不会吧……” 那女人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您老宽容，还留了宋家以前的佣人在这里，问问她就知道是不是了。” 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翠姨身上，其中也包括那个男人。 翠姨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之后，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慌张地转移目光。 翠姨刚才给那个侃侃而谈的女人放茶杯的时候，故意放在靠边的位置，她急着想让翠姨站出来证实她的话，抬手想拉住翠姨，却碰到了那杯茶。 清脆的瓷器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翠姨看向旁边的甘老头，“领导，这套茶具可是以前大总统家里收藏的……这可怎么办呀？” 那个女人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的儿子立刻跳起来说：“是你没把茶杯放好！要赔也是你赔。” 翠姨往后退一步，说：“我在甘家工作这么多年，连一只碗都没有打碎过。如果你们赔不起的话，我来赔就是了，也用不着让一个孩子出面。” 第二天，甘家老太太对翠姨格外的和颜悦色，翠姨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昨天那一家三口离开开之后应该送来了不少赔偿款。 至于那个所谓的被以前的大总统收藏过的茶具，是无稽之谈。 甘家人自动认为——宋家留下的这个佣人真是好用，她能一眼就看出那家人是肥羊，随口编了一句话，就让肥羊割肉。 翠姨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家人是什么来头？ 甘老太太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说，他们一家在外地，想要调回京。 现在想要来京的人多了去了，他们是京城人又怎么了，也不是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翠姨心里始终咽不下那口气，那个女人凭什么诋毁宋家。 还有，那个男人当初为什么要骗她。 从他们儿子的年龄不难看出，他离开京城没几年，应该就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 翠姨这些年一直单着，有一部分因素是担心他突然回来，物是人非。 要说对那个人的感情有多深，其实也说不上。 更多的应该是一种承诺吧。 答应过别人的事情，她不想违背承诺。 她的地址一直没变，宋家人离开，甘家人住进来，她还守着这里。 他但凡写一封信，她都能收到。 他如果告诉她，他已经娶妻生子，她也不是不会祝福他。 可是呢，他带着他的妻子来找甘家人，还踩踏宋家人的尊严。 他们凭什么？ 那女人什么来头，她不知道。但是姓文的应该很清楚，他们文家的生意当初出问题，是靠宋家才度过难关的啊。 他的父母长辈，都承过宋家的恩。 不求他们回报，至少也应该做到不要编造是非来拉踩吧？ 那天，翠姨产生了很大的挫败感。 识人不清，造成的后果有多严重，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宋小姐就是错看了周景川，宋先生也是错看了周老头。 她怎么也错看了姓文的？ 这事就这么算了？ 第629章 把柄在别人手里 翠姨当然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算了，她开始找机会打听姓文的下落。 那时候的翠姨，基本没有助力，身边就陶国庆这个半大的孩子。 而且这个孩子还特别容易冲动。 最后，翠姨也只是模糊地得到一个答案，姓文的一家人都在外地，甘家人应该没帮他们办理掉来京的事情。 事实是，甘家确实没有帮忙，但是姓文的夫妻俩都特别会钻营，他们打着甘家的旗号，跟相关职权部门的人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某些人以为他们真的走通了甘家的关系，让他们调回了京城。 以前翠姨没查到这家人的情况，还有一个原因是，姓文的改名字了。 他的本名叫文瑞飞，后来改名叫文光辉。 翠姨不知道他改过名，再加上整个京城姓文的也不算少，她唯一能留意的就是姓文的领导。 看到能出现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的领导，几乎没有姓文的，就算有，也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翠姨就放心了。 只要对方过得不算特别好，她心里多少能平衡一些。 当然，翠姨得知那个男人很狗之后，也做了一件大事。 文家人，嫡出的那一脉，已经没人了。 算起来，文家就只剩下跑出去投军的文瑞飞还活着。 解放后，也不知道他是没跟家里联系，还是跟家里人秘密联系，但是人没回来。 文家人在五十年代清算的时候，就没剩几个人。到了后来，文家夫人跟儿子儿媳还有孙子投河之后，文家在京城就没人了。 前几年，当年的事情陆续被纠正，充公的家产也陆续返还给个人。 负责调查登记的人还算是负责，他也正好知道翠姨跟文家人相熟，问她是否知道文家人还有没有人活着，房产和当年充公的东西，可以返还给文家。包括已经去了国外的人，回国的话，也能返还。 翠姨的回答非常干脆——没有！文家人，没人出国。 为了断绝姓文的回来要文家的家产，翠姨甚至还提供了文家当年借贷别人的凭证。也就是说，现在登记在文家名下的房子，其实已经拿来抵债，只不过因为解放前动乱的年代，债主举家逃亡。 如此一来，文家的家产就理所当然被全部充公。 那时候，正好是外地知青陆续返程，城里特别缺房子，祖孙几代人十几口住在二三十平的房子里，这都是非常普遍的情况。 能够多出那么一套房子不用归还给个人，也算是缓解了有关部门的压力。 …… 一顿饺子吃完，翠姨已经收拾好心情。 她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昂扬斗志，她也没再瞒着，放下筷子之后就跟四个晚辈说清楚，当年她和姓文的之间的事情。 说完之后，翠姨还特意强调一点：“你们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单身到现在是为了等那个男人。其实，要是遇到合适的，我也不会那么死心眼。我没那么情深意重，一方面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另外一方面是心里边有对别人的承诺。” 小刘总率先表示自己相信翠姨对那个男人的态度。 翠姨又继续说当年甘家住这个四合院的时候，姓文的来送礼的事情，以及后来关于文家房产的事情。 翠姨把细节都说得很清楚了，包括姓文的他媳妇说宋家人的坏话的事情。 说到这里，翠姨就很懊悔地说：“今天在那个女人家里，我竟然没发挥正常的水平！我只是帮一个保姆出了气，却没给宋小姐和宋先生他们出气。所以我回来之后才那么郁闷……” 翠姨看向周朗。 周朗说：“翠姨，您别郁闷。人的脑子突然接受到意料之外的信息，不能第一时间采取自己认为最合适的方式，这是很正常的。人除了有大脑之外还有情绪，方方面面的功能都会牵制一个人做出来的举动。” 陶国庆眨眨眼，他周哥说话很有水平，但是他好像不太能听懂。 叶舟也跟着说：“就是呀。就像我们平时很多人吵架一样，面对面吵架的时候，很多话都想不起来怎么反击。回来之后，就会忍不住在脑子里复盘——当时我为什么不说这句话？当时我为什么不用这件事情来堵对方的嘴？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您当时已经处理得很好了，至少通过保姆的事情，让她的邻居们知道她并不像她表露出来的那样温和有礼。 其实也是一个为了钱，算计到骨子里的人。” 小刘总也提供了自己的意见，他说：“保姆的工资其实没有多少钱啦，她都能晚几天不发，说明什么？说明她其实很缺钱。不是说，她的儿子准备要结婚吗？我估计，他们是高攀了女方家里，为了撑面子，买了不少不符合他们家庭收入的东西。” 经过详细调查的陶国庆，不由得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小刘总。 脑子好的人，果然都一样，他周哥也是如此，总是能通过一些细节推测出事情的原貌。 陶国庆连连点头说：“对对，小刘总说得对。 我下午去调查过他们的情况了。 文瑞飞，现在改名叫文光辉。 至于他为什么改这个名字，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查出来，但是我感觉他改名字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文光辉现在确实很缺钱，为了钱，他也开始跟房管部门的人沟通，说文家的房产应该归还给他。 房管部门的人让他提供他是文家人的证据，他就把文家的家谱背一遍，却没说自己是文瑞飞。 房管部门的人直接怼他：我也找一个人的家谱背一背，是不是就可以把别人的4合院归到我的名下？” 叶舟皱眉说：“不应该呀……文光辉不是在一个实权部门吗？有些人想要提前把货运走，就要通过他的安排，他应该能捞到不少好处。他也在这个岗位上待了好几年，怎么还会那么缺钱？” 周朗说：“大概是因为他手里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攥着，他每个月都得上供，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也没存下什么钱。” 叶舟觉得周朗的话很有道理，她的眼珠子一转，说：“所以说，他这些年其实也是过得提心吊胆的。干了缺德事儿的人，怎么可能会一帆风顺呢！” 至于是什么把柄，确实很让人好奇。 第630章 我不骗女人的钱 之后，叶舟又单独安慰了一下翠姨，告诉她，踩着宋家往上爬的人，她和周朗更希望亲自收拾，所以翠姨不要为白天的事情内疚。 翠姨拍了拍叶舟的手说：“你这孩子就是会安慰人。放心吧，我心里这关已经过去了。” 叶舟立刻说：“那可不行！怎么能过了呢？那个男人当初可是拿着您的钱，还有首饰跑的。当时那些钱和首饰的购买力，怎么着也能买一个小院了吧？这钱得让他还回来！” 翠姨点头说：“对呀！我居然把这茬给忘了，他确实应该还我钱。” 叶舟说：“就算他不认账，我们也可以采取其他方式把钱要回来。” 出乎叶舟意料的是，翠姨竟然跟她说：“他凭什么不认账？我当年是让他写借据的。” “啊？” 最开始，听陶国庆说，那年翠姨喝多了之后提起她年轻的时候的这段往事，叶舟是真的觉得那时候的翠姨，应该是一个被情爱左右的年轻女孩。 用几十年后的术语来说，就是有点恋爱脑。 要不然怎么会把自己的积蓄还有首饰都给一个年轻男人。 看到叶舟的表情，翠姨也大概猜出来她心里想什么。 翠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可是我全部的积蓄，而且我也知道，感情这东西挺不靠谱的。那时候，我在宋家做事，听说过不少文化人离婚的事情。好的时候是真的好，有的为了追求自由的爱情，跟家里闹翻，不承认包办婚姻，千辛万苦得到的爱情，也过不了几年就过保质期了。只有赚到的钱不会背叛自己。” 翠姨说，她把钱给文光辉的时候，其实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让他留下借据。 叶舟问：“那后来您是怎么开口的呢？” 翠姨说：“他跟我表白呀，说了不少男子对喜欢的女子才会说的话。 又说，他绝对不会辜负我。 然后我就说：你不用有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不要觉得拿了我的钱感觉就要对我负起很大的责任。我也不愿意让你背负那么沉重的负担，你的心里应该腾出位置装下更多的国家大义。要不你就给我写个借据吧，就说你收了我这些东西，以后会还给我的。” 听到这里，叶舟彻底确定她家翠姨没有恋爱脑。 翠姨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侠女，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现在那个借据您还留着？” “那当然啦！但是这孙子改名字了，他估计不会认。 如果他认了，他可能就会借这个机会把文家之前的房子要回来，我岂不是变成替他作证了？ 这我也是不愿意的。” 叶舟说：“总是会有办法的，咱们不着急。现在着急的是他！毕竟他缺钱。” 翠姨连连点头，“就是！该着急的也是他们。” 另外一边，周朗对陶国庆说：“你这几天有空的话去查一查那个姓文的，他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缺钱。” 陶国庆说：“好的，我会处理的。” 周朗看到陶国庆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补充了一句说：“有些事情急不来，你不要太冲动，省得坏了后面的事儿。” 陶国庆有些不服气的说：“那个女人那么讨厌，当年还那样说宋阿姨，我就是想先给她一个教训也不行吗？” “上去对骂两句，也算是给她教训吗？” 陶国庆答不上来了。 跟小刘总从四合院里离开，刚踏出门口，陶国庆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小刘总说：“小刘总，用你聪明的脑袋帮我想想，我如果不跟那个女人对骂的话，该怎么出这口气呢？” 小刘总说：“你不是说，那个女人除了一个儿子之外，还有一个女儿吗？” 陶国庆突然意识到些什么，他这半天的调查，了解的情况，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他也知道以前小刘总和姓文的有过接触。 “小刘总，姓文的是不是想过让你当乘龙快婿？” 小刘总挑眉：“你打算让我出卖色相？” 陶国庆说：“那倒没有！你的价码太高了，你说李总能不能帮这个忙？” 李总就是李朝。 最近这一年，李朝的生意做得不错，他本人也特别擅长搞些人际关系，也是一些人眼里的女婿人选。只不过比起小刘总的受欢迎程度稍微差一点。 毕竟李朝看起来更像一个花花公子。 小刘总说：“你找他谈不就好了。” 回到家的小刘总，又接到了港城那边的老豆来的电话。 他老豆果然非常关心翠姨的事情。 电话接起来，老刘总就迫不及待地问：“你都问清楚了吗？那个人当年真的辜负过黎女士？” 小刘总说：“对呀！刚才在那边吃饺子的时候，翠姨把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 那个男人真不是东西，跟你也算是半斤八两了，利用女人达成所愿。 达到目的之后，又翻脸不认账。 他当年骗翠姨的钱，把翠姨所有的钱和首饰都给卷走了，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一定会回来娶翠姨。 结果呢，他离开京城没多久，就跟别人结婚生儿子了。” 老刘总连忙说：“你不要把我跟那种人等同在一起。 当年我跟你母亲结婚，性质跟那种人不一样，我是很欣赏你母亲的才华。 只不过我们两个人性格不合，我想赚钱，你母亲想要搞学术。 我赚到了钱，也可以支持你母亲搞学术。 我不骗女人的钱。 这一点区别还是很大的。” 小刘总说：“你问那么多关于翠姨的事情干什么？你是不是居心不良？” 老刘总立刻说：“你怎么可以这样揣测你的父亲！我当黎女士是朋友嘛！再怎么说，她和我在做慈善方面的意图是一致的嘛！” 挂断电话后，老刘总就迫不及待地让管家赶紧把机票定下来。 第631章 非常诡异 管家一听说要订机票，还是提醒了一句说：“董事长，你约了大师明天来家里，我们还要订早上的机票吗？” 老刘总当初突然从京城回来，管家也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 现在接了小刘总的电话，似乎说的是关于黎女士的话题，又突然要去京城。 老刘总确实忽略了明天要见大师的事情。 这些天，回港城之后，老刘总就让他私底下用的侦探调查大师的事情，包括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 调查的消息，当天都有反馈。 每天知道一点，现在积累下来，老刘总已经完全相信了黎女士的话——他脑子里的糊了屎，所以才会被大师给骗了。 老刘总在心里辩解过：大师的话术是为了他量身打造的，一个人如果拿出一百分的精力来骗一个人，当事人很难理智对待。 大师不仅从他这里领大红包，还以他御用风水大师的身份，收受刘氏集团供应商的好处。 这些年累计下来，大师手里有了不少物业。 靠着这些物业收租，他和他的儿子们至少三辈子都衣食无忧。 昨天，私家侦探晚上的工作总结开始涉及到了大师的女儿。 大师的女儿在国外读大学，没记错的话，是在国内成绩不好，才送去国外上了一个很不怎么样的大学。 现在是暑假，她返港过暑假。 侦探拍到她在夜店狂欢的照片，跟年轻的男性举止亲密，而且还不止一个。 照片里的女孩，化着很浓的烟熏妆，穿着也特别性感清凉，跟老刘总之前见过的端庄淑女判若两人。 侦探说，他靠近大师的女儿的时候，还听到她说：“我得趁着现在能享受，赶紧享受，年轻的身体多刺激啊，以后就要闻老人味儿了。” 男人问她，为什么要闻老人味儿？ 她说，为了钱呀！为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老刘总听到这话，就已经可以确定和黎女士说的一样，大师这些年拼命生女儿，就是想把女儿塞给他，以后就让大师的外孙继承刘氏的产业。 按照大师女儿的放荡行为，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他的血脉还不知道呢。 真把他当成绿乌龟了！ 这口气怎么可能就这么咽下去！ 老刘总已经做了其他的安排。 关于这些安排，管家当然不配知道。 这会儿听到管家说明天大师要过来，老刘总才想起来，昨天他突然想看看大师的表演是不是真的天衣无缝，若不然他这些年怎么会一点破绽都没看出来？于是，老刘总让管家通知大师，说他明天早上有空，大师可以过来。 管家得到这样的吩咐的时候，心里其实也觉得有些怪异，以往董事长要找大师的话，都是亲自打电话，这次居然让他来转达，真的很奇怪。 这里边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管家有一种预感，大师可能要走向没落了。 这些年，大师一直都在潜移默化地给董事长表达一个观点——少爷是董事长的克星，父子俩不能长时间地在一起，少爷必须要打发得远远的。 现在，董事长希望能够和少爷的关系缓和，自然就得学会忽略大师的那些话。 看来要变天了。 此时，大师家里也是另外的一副景象。 化着浓妆的女儿被大师的另外两个儿子拦住，被拽进了大师平时会客的房间。 “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打扮的跟个鸡一样，要是被刘总看到你这副鬼样，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嫁进去当刘太太吗？”都不用大师吭声，他的儿子就替他发声。 这个女儿却毫不在乎地说：“放心好啦，我去的是夜店。那个老头又不会去夜店，他的儿子也不可能在那里。不是说他儿子一直都在内地吗？” 大师看到女儿这副样子，怒火中烧，把旁边的杯子直接砸到女儿的脚底下。 反弹的碎片划破她的脚腕，她惊叫了一声。 “衰女！我给你铺了那么好的路，你非要特立独行，显得你有能耐，是不是！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也可以彻底放弃你。你以为我必须用亲生女儿才能达到目的吗？我也可以拥有干女儿！” 大师的女儿终于不敢吭声了。 “滚回去！给我好好在家里待着，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去刘家。” 大师心里这几天一直都在惴惴不安，总感觉老刘总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之前突然得知老刘总去京城的事情，他心里是有些慌的。 老刘总去京城，岂不是说明他想要缓和跟儿子之间的关系。 刘煊可是老刘总唯一的儿子。 再者说，刘煊根本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是一个傻子。 相反，人家比一般人聪明得多了，竟然还是个数学博士。 港城几个大学都抢着想要把他聘为教授，刘煊还不搭理。 事情突然有些难以掌控，大师很慌。 不过他已经想好对策，准备跟人合作，给刘氏集团的工地找点小麻烦，到时候就可以跟老刘总说，是因为刘煊带来的霉运。 只是工地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又突然听说老刘总从京城回港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老刘总从外地回来都会给他打电话，听他说说运势。 可是这一次，老刘总根本没有联系他。 事情非常诡异…… 想来想去，大师觉得很有可能是女儿去泡夜店的事情被老刘总知道了。 于是，大师主动打电话过去。 接电话的却是管家，管家说，董事长很忙，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这也是以前没有过的，董事长再忙，也基本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就算正在开会，开完会之后也会把电话回过来。 昨晚，大师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终于是老刘总接的电话。 老刘总说，明天早上让他过去。 大师决定把女儿一起带过去，争取这次把事情挑明，让老刘总相信，他的女儿可以给老刘总带来好运。 第二天一大早，老刘总起来之后就问管家，“那几只狗已经带过来了吧？” 管家说：“是的，董事长，昨天晚上已经安排人连夜把狗带过来。” 老刘总说：“后面的事情你安排谁来负责了？” 这时，负责刘家花园养护的一个工作人员站出来，他说：“董事长，后面的事情我来负责。您放心，那几只狗之前也一直都是我去郊区的狗舍喂养的，它们很听我的话。” 老刘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一会来客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我知道怎么做。” 第632章 花匠 老刘总和管家并不知道，负责刘家半山别墅的花匠的这个工人，和小刘总的关系匪浅。 那时候的小刘总，被老刘总扔到国外，有一次他偷偷返港，生怕老豆生气，不敢冒头，只是躲在老豆回家的必经之路，远远地看着老豆。 无意中，遇到一个被雇主赶出来的可怜男人。 那个男人无意中看到女主人有出轨的行为，然后被女主人找了个由头，污蔑他偷窃，让警察把他抓走。 他结束了一年多的牢狱之灾后，出来发现自己一无所有，想要吃饭也是身无分文。 他只能回原来的雇主家，想把自己之前没有结清的一个月工资要回来。 等来的只有羞辱，以及拳打脚踢。 小刘总把他带去私人诊所，给他支付了诊金，还请他吃了一份叉烧饭。 男人跟他道谢的时候，小刘总说：“你不用谢我，我帮你不是什么善心，纯粹是因为我没有事情可以做。” 接下来，身无分文的男人还是跟着小刘总混了两天饭。 小刘总说：“我的钱也不够，你再这样下去会把我吃穷的。算了，你还是找份工作吧。” 小刘总躲在自己家附近的时候，听到佣人们聊天，得知他老豆最近想换一个花匠，之前那个花匠修剪出来的花园没有什么美感，老刘总因此被人嘲笑身上的泥那么久了都没洗干净，依然是一股土味儿。 这个男人恰好是个花匠，就让他去面试好了。 小刘总对自己的父亲有一定的了解，他教授给这个男人面试的技巧，应该怎么回答问题才会被录用。 后来，男人也确确实实被录用了。 再后来，小刘总老老实实地回到学校，继续读书。 前几年，小刘总以一无所成的形象返港，住回刘家，他也没有跟那个花匠有什么特别的联系。 只是有一次，小刘总又被老刘总苛责，他有些颓废地坐在花园里好半天，花匠才走过来对他说：“少爷，如果你没事干的话，要不要跟我去郊区看看狗？” 花匠心里当然是感激小刘总的，这些年，他在刘家干活，吃住不愁，还有一笔不菲的工资。 那年，小刘总被几只狗给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花匠都记在心里。 花匠担心小刘总会因为这件事情留下心理阴影，所以，他主动跟老刘总提出，那几只狗可以由他来抚养。 当时的老刘总结合大师的话，觉得这几只狗以后应该还会有用，就同意了花匠的建议。 养在哪里呢？ 刘家在乡下地方也有地，那里盖了屋舍。 花匠就把狗养在那里，他本人也从半山别墅的佣人房搬到了那里。 花匠这次想把小刘总带去看狗，也是想用这次机会，把那次他被狗吓到的阴影祛除。 结果，到了狗舍，花匠才发现，小刘总根本不怕狗，他在训练狗方面甚至还很有一套。 小刘总看到花匠惊讶的眼神，就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觉得太无聊了，也会养狗啊。” 花匠突然发现自己能报答少爷的机会几乎为零。 虽然是刘家的佣人，但是他基本都是在外围工作，很少接触老刘总。 他不知道刘家父子俩为什么产生隔阂，但是他却很清楚那几条狼狗是风水大师让老刘总弄来吓唬儿子的。 现在，老刘总说，明天要让几条狗在门口“迎接”风水大师，他就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的很漂亮。 第二天，一大早，风水大师其中一个儿子就殷勤地出现在他面前，说自己已经把父亲今天要出门开的车准备好。 另外一个儿子出现，说：“你想给爸爸准备车，也麻烦你用点心，好不好？你让爸爸开着豪车去刘家，万一刘董因为妹妹的事情迁怒爸爸，看爸爸开的豪车也很不顺眼，你这样的准备就是给爸爸找麻烦。” 儿子太多，即便家业不薄，竞争啊？也很激 最终，风水大师还是开了一辆相对中等的车去刘家，开车的是他其中一个比较稳重的儿子，他带着打扮端庄的女儿一起出了门。 他们到刘家没多久，一辆救护车就疾驰上山。 救护车开走后，刘家山下的邻居的佣人都有些好奇地上来询问：“你们刘总身体不适吗？” “哎呦，你可不要乱讲！我们刘总身体好着呢，更何况我们刘总根本不在，人这会儿在飞机上呢，你这种谣言传出去会影响公司股价的。” “可是刚才那辆救护车是怎么回事？” “是那个姓许的风水大师，他带着一儿一女，非要闯进来。说是刘总约了他，我们说没这回事儿，许大师的儿女却压根不听解释，横冲直撞，就好像这房子是他们家的似的。结果，那几只在花园里适应环境的狗就扑上来了。” “啊？许大师不是跟刘总的关系很好吗？” “哎，谁说不是呢？但是关系再好，也不能在主人不在家的情况下，横冲直撞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刘总不在港城，他这个风水大师就是刘家的代言人。” …… 此时，许家三口在救护车上，疼得嗷嗷叫。 扑咬他们的那几只狼狗，是前些年，风水大师专门挑来吓唬小刘总狗的后代。 花匠把狗崽子从小养大，暗中训练。 之前，风水大师没少往刘家跑，他在刘家甚至还有专用的坐垫。大师做法的时候，仪式感很足，坐垫什么的，都是必不可少的。 花匠通过一些渠道把坐垫拿到狗舍那里，给狗训练。 刚才，大师被花匠拦在门口，并且出言不逊，向来在刘家春风得意的大师，哪里受得了这个？ 特别是他的那一双儿女，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一副要把不知好歹的花匠收拾一番、替自己的父亲挽尊的样子。 花匠抱着头，往后退，他们更是不肯罢休。 这一家三口还以为，刘总突然有事离开，管家也不在家， 小鬼难缠，虽然事后可以借助刘总的手来收拾小鬼，但是不能当场出气，也有损大师的尊严。 一家三口就这么霸道地冲进来。 紧接着，几条狗突然从花园的那边一跃而出，朝着这一家三口扑过来。 如果不是花匠眼疾手快，呵斥了一番，其中有条狗已经直接对着大师的脖子咬下去。 救护车上的大师，摸着脖子，身上阵阵寒意。 第633章 舅舅吃醋了 关于港城发生的事情，顾恒比飞机上的老刘总还早得知。 花匠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小刘总在京城的家里的电话号码，直接打了过来，是顾恒接的。 顾恒接完电话，就跑去胡同不远处的叶老师家里。 今天，他的老板又给自己放假了。 放假的老板，最热爱的事情就是带外甥。 根据顾恒的观察，他觉得老板之所以那么殷勤带外甥，是因为晒黑之后，两个外甥对舅舅有点陌生，相比而言，两个孩子比之前更喜欢和爸爸玩。 舅舅吃醋了。 顾恒不是一个会讲故事的人，他只是把电话里花匠说的话复述一遍。 翠姨和叶舟都在家里，也跟着听完了全过程。 听完，叶舟好奇地看向小刘总说：“这个花匠是你的人？” 小刘总摇头说：“不是啊。我跟他不熟……当年我的零花钱很少，买了返程机票就只够我自己吃饭，他还死皮赖脸要跟着我混了两天饭，吃得还多，害得我后面只能吃车仔面，而且还不太够。他赚工资后，也没还我钱。” 这是重点吗？ 叶舟说：“那他大概是想用其他方式来还你的人情。” 小刘总撇嘴说：“可是当时我只能吃一碗车仔面，很饿啊。” 翠姨说：“看来当时我们家刘煊确实很饿，要不然也不至于记到现在。要怪就怪那个刘老头，这样苛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小刘总说：“好像是这样，那我就暂时原谅花匠吧。” 说完，小刘总就问顾恒说：“花匠报警了吗？” “报警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花匠说，警察上门了，所以才挂断的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顾恒主动打电话过去，询问报警的结果。 花匠说，不仅是他这边报警了，那个姓许的大师居然也好意思报警。 花匠报警的理由是：私闯民宅。 许大师报警是：被人恶意伤害。 花匠这边甚至能够提供tv（监控视频），警察查看下来，发现确实是许家父子父女三人强行要进入，被花匠阻拦之后，不仅口出狂言，还动手。 花匠自始至终都没有还手，还一直强调，让他们不要私闯民宅。 证据在那里，完全不支持许大师这边的控告。 所谓的恶意伤害，根本不存在。 许大师怒不可遏，在医院听到警察的结论后，立刻给律师打电话。 看到许大师拿出律师的名片的时候，警察心里也忍不住嘀咕：有点麻烦。 因为那是港城很知名的律师的名片，这个律师打过几个很有名的官司，当事人有罪都变成了无罪，就因为警方取证的过程中，存在不严谨的行为。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从大哥大里传来的律师的声音，说的却是——“大师，我很忙，没有空接你的小案子啦。再说了，以前替你办的那些事情，你一分钱律师费都没有给，我怎么可能放下大案子去给你跑腿呢？” 许大师的后脊梁骨一阵寒意…… 律师是老刘总授意的？ 不对，老刘总的举动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难道是小刘总？ 小傻子竟然变成聪明人了？能够掌控老刘总的资源的聪明人…… 不对，听说小傻子在内地有个妹妹，那个妹妹是个聪明人，那个女人没少替他出谋划策。除了那个所谓的妹妹之外，还有一个妇女，也很了不得。 内地的女人，都那么厉害吗？ 翠姨打了个喷嚏，然后跟小刘总说：“你家那个老不死的，没那么可靠，别指望他现在彻底幡然悔悟，自己的仇还是自己来报的好。看来那个花匠也是个很靠得住的人，你就让他来负责帮你收拾大师吧，我看好他。” 小刘总说：“好的，知道了。” 转身，小刘总又小声地跟叶舟嘀咕说：“他真的没有还我钱，翠姨怎么会觉得他可靠呢。” 叶舟：…… 家里有翠姨和小刘总带孩子，叶舟又可以参加姐妹聚会了。 这天聚会的主题，和平时不太一样。 叶舟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文光辉夫妻俩的名字还有单位以及家庭住址。 “姐妹们，接下来，咱们要做一件事。”叶舟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姐妹们交代一番。 每个人都安排到了任务，聚会结束。 徐干事下班回家，进门后就坐在沙发上。 突然，媳妇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徐贵，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回到家里先洗手，你怎么到现在都没养成这个习惯？” 徐干事一下子站起来，有些尴尬地说：“你怎么在家呀？我还以为你跟叶老师他们一起吃饭了。” 程大姐冷笑一声，“我不在家你就不洗手了，是吗？人家周参谋，从外面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手。人家家里还大，绕一大圈都要去先洗手。再看看你，门左边就是卫生间，就是不肯去洗手。” 被媳妇拿来和领导比较，徐干事一点没有抵触，他赔笑说：“我以前真的按你说的，回家就洗手。不信你问两个孩子。今天就是有点儿累，回来就想先坐一下。” “你再怎么累？能有周参谋累吗？” “也是……” “行了，你也别洗手了。你去把两个孩子给我叫回来，我有事跟他们商量。” “不是……你有事儿不应该是跟我商量吗？怎么是跟孩子商量？” 程大姐说：“这事儿吧，你还真帮不上忙。” 第634章 夸，使劲夸 程大姐现在工作很忙，因为是暑假，她也把儿子徐大刚给训练成一个家务小能手。 现在，家里一日三餐都是徐大刚操持，妹妹徐诗月打下手。 暑假后，徐诗月隔三差五也会跑去四合院看两个弟弟。 最开始，徐大刚也跟着去。 但是去了几次后，徐大刚发现叶老师竟然会给他们兄妹俩布置看书的任务。 妹妹是喜欢看书的，但是他不喜欢啊。 之后，徐大刚就找借口不去四合院了，哪怕他真的很想跟两个奶娃子玩，也觉得他们吐奶泡很可爱。但是都暑假了，还要看书，太可怕。 所以，现在如果妹妹想去叶老师那里，徐大刚会把妹妹送去，到胡同口他就原路返回。 不去叶老师家，他也得找点事情做啊。 于是，家里的家务包括做饭，就被徐大刚这个预备初中生给包圆了。 一开始，徐贵还说儿子这样不好，哪有男孩子干家务活的，传出去被人笑话。 程大姐瞪他说：“怎么没有？人家周参谋以前在柳城的时候，也包揽家里的活，哪里像你，回来就当大爷。会干家务的男人，以后在婚恋市场上是可以加分的。” 徐干事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能听劝。 媳妇如此这般教育他，又有周参谋当例子，徐干事也就接受了儿子承担家务的事。 有时候他下班早，也会跟着儿子一起干活。 有邻居看到这对父子在阳台忙碌的身影，转身就把自己家男人和小男人拉出来——“看别人，再看看你们？” 据说，后来有人“小男人”反抗说：“妈，人家程阿姨一个月能挣不老少钱，掌握家庭财政大权的人，才在家庭里拥有绝对的发言权。您要是也跟程阿姨一样，一个月能挣比爸爸多几倍，我们也像徐大刚和徐叔叔一样，把家里的家务都包圆了。” 今天下午，徐大刚带着妹妹去了一趟市图书馆，回来的路上，还顺便买了菜。 徐诗月看着哥哥熟练地跟从郊区来城里买菜的大爷大妈还价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崇拜她哥哥。 虽然哥哥不爱学习，又调皮捣蛋，但是他很会讨价还价啊。 叶老师说的话果然没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 回到家里，发现妈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徐大刚看着手里的菜，有些心疼地说：“那我买的菜岂不是用不上啦。” 程大姐说：“放在冰箱里，明天烧。” 徐大刚说：“就算是放在冰箱里，蔬菜的口感和新鲜的时候比，也会变得不一样嘛。” 说完，徐大刚发现爸妈和妹妹都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吗？” 程大姐时刻谨记叶老师传授的教子秘诀——夸，使劲夸。 “妈妈是惊讶我儿子怎么那么能干！九月份才上初中，就能总结出这样的经验了，你爸都没这样的能耐呢。我这儿子生的，果然是来报恩的。” 徐诗月说：“妈妈，那我呢。” “我闺女当然也是来报恩的啦。年级第一，把京城那些从小有好资源的同学都给考下去了。” 吃完饭，徐干事就迫不及待地问：“媳妇，你到底要给两个孩子安排什么任务啊？” 两个孩子立刻看向妈妈。 程大姐对丈夫说：“既然我要给孩子们安排任务，那就麻烦老徐同志你去把碗给刷了。” 徐干事用商量的口吻说：“媳妇，让我也听听呗，听完之后，我再去刷碗。” 程大姐说：“那行吧，不过你要认清楚自己是旁听的角色，不许乱插嘴，也不许发表意见。不然的话，下次旁听席就没有你的位置了。” 徐干事连忙点头答应。 两个孩子眼睛亮亮的，他们觉得妈妈这是在把他们当成大人，都开始跟他们商量事情了，连爸爸都要靠边。 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开心的莫过于大人把自己当成大人看待。 程大姐说：“有一家人非常讨厌，他们欺负你们的黎奶奶，还往你们周叔叔的母亲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身上泼脏水。这种人非常讨厌，对不对？” 两个孩子立刻点头。 徐大刚有些愤怒地说：“居然敢欺负我们的黎奶奶！他们家有没有孙子？我去揍他们。” 程大姐一点也不觉得儿子打算采取暴力行为有什么不对，她说：“非常可惜的是他们的孙子还没生出来，所以，现在要对付的是大人。问题就在于，我们对这家人了解的情况比较少。” 徐诗月眼珠子一转，“妈妈，你的意思是，让我和哥哥去打听那家人的消息？” 程大姐摸着女儿的脑袋，笑着说：“我家闺女就是聪明！没错，妈妈希望你们能够帮助查探那家人的情况。” 想要了解一家人的情况，跟大爷大妈们聊天是一个渠道，跟孩子们聊天也同样是一个渠道。 现在，叶舟的班子里，除了翠姨之外，其他人其实都不适合去跟铁路家属院的大爷大妈们聊天。 不管是程大姐还是李雪，亦或者段从安和凌青，还有叶舟本人，她们几个人的气质都已经有些区别于普通的女性，她们现在要是扎到大爷大妈的人堆里，大爷大妈对她们的兴趣反而更加浓厚。 所以打听消息的任务交给孩子更加合适。 徐大刚和徐诗月跃跃欲试。 “我一会儿就去铁路家属院。”徐大刚起身。 程大姐拉住儿子，“急什么呀，明天再去。今天晚上，你们兄妹俩就在家里好好谋划一下，明天去铁路家属院应该怎么跟别人聊，怎么寻找切入点。” …… …… 李雪的任务就是联系一个客户。 这个客户之前一直都在李雪这里买衣服。 李雪在做生意上有自己的一套，她准确地记住客户的职业、年龄、爱好、供职单位…… 姐妹们开会的时候，叶舟说完计划，李雪脑子里就冒出一个很合适的人。 这个人也住在铁路家属院，平时聊天的时候，李雪没少听她提到过，她婆婆家的邻居，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女人，跟她婆婆有些龌龊。 邻居瞧不起她婆婆，没少说阴阳怪气的话。 她从李雪这里买了不少适合她婆婆的衣服，给婆婆找回了场子。 她还跟李雪要求：不许把衣服卖给那个女人。 当时李雪只能说：“我当然可以保证我在店里的时候，不会卖给她。但是我们有好几个店，万一她去其他店里呢？” 结合叶舟提供的信息，李雪觉得没准那个讨厌的邻居，就是姓文的媳妇。 傍晚，那个女客户又来了。 李雪跟她套了几句话。 得出结论，李雪眼前一黑。 td！她之前卖的衣服，居然穿到了欺负翠姨的女人身上。 那个女客户，竟然是姓文的儿媳妇。 还没结婚，叫什么婆婆啊！ 李雪把那个女人手里拿的衣服拿回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件衣服已经有客人预定了。” 第635章 打得一手算盘 女客户再去拿旁边的一件，李雪继续微笑着说：“这件也有客户订下来了。” 对方又拿起旁边的，李雪说：“这件衣服得皮肤白皙的穿起来才好看，你的皮肤偏黄，穿这个衣服就是把你的缺点放大。” 女客户终于意识到李雪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 “你一个外地来的个体户，是在故意跟我过不去吗？” 这时，李磊刚好来了。 身为编辑，他本来就能言善辩，再加上跟在叶舟身后磨炼了那么久，他的嘴皮子也越来越利索了。 “你祖上几代都是京城人啊？就算是清朝老皇帝，不也是外地来的。现在国家号召大家，发展经济，鼓励个体经营，怎么到你这里，变成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你比制定政策、签发政策的领导牛逼呗？”李磊说道。 那女人憋红了脸，最后扔下一句话：“你们给我等着，我会让我周围的人不再来这里买衣服！” 李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就关切地问他姐说：“这女人欺负你了？” 根据他对他姐的了解，再难缠的客户，到他姐手里，也能应对自如。 能把他姐逼得发飙的，当场不给对方面子的，绝对是十恶不赦。 李雪靠在货柜旁边，打量着弟弟，说：“你什么时候能对心仪的姑娘英雄救美啊？下班总往我这里跑，你哪有机会接触合适的姑娘啊。” 店里的员工开玩笑地说：“雪姐，你看我合适当你弟妹不？我不需要磊哥英雄救美，我可以救英雄。” 李磊大大方方地回应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还是努力跟着你雪姐好好赚钱吧，手里有钱，哪里还看得上我啊。” 姐弟俩走到里面的休息室。 门关上后，李雪说：“你以后没事少来我们店里，这里大部分都是单身没对象的姑娘，虽然你也不算特别优秀吧，但是万一真把我的优秀员工迷住了，纯属给我找麻烦。” 李磊说：“我要是不来，怎么会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姐，到底咋回事，刚才那人是谁啊？” 李雪简单地把翠姨和文光辉的事情跟李磊说了一下，说完，还不忘记提醒李磊：“嘴巴严实点，别跟别人说。” 李磊嘟囔道：“很难找到比我嘴巴严实的人了，我掌握一个巨大的秘密，到现在跟谁都没透露过，憋死我了。” 李雪说：“要不，我替你分担一下压力，你告诉我，我不跟别人透露。” 李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他说：“那不行，这事事关我的荣华富贵，坚决不能说。” 不是他信不过他姐，是因为他姐也是“锦鲤”的重度爱好者，她可是为了看《直上云霄》，一直都自己花钱买杂志，出版成册的书出来之后，也一直都买来收藏。 要是让他姐知道自己最崇拜的作家竟然是每个月都会跟自己聚会的闺蜜，他姐看叶老师的眼神能掩饰得住才怪。 现实生活中，叶老师已经是他姐的最崇拜的人，再叠加一个作家的身份，很难保证她姐面对叶老师的时候能不激动。 人家叶老师就是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一点不想被人当成神。 李磊找准时机，转移话题，他说：“其实铁路部门，我也认识一些人啊。姐，你别忘记了，当初咱们的服装从柳城运到京城，我就是靠着跟乘务组的人拉关系，才保证每批货都能顺利拿到手。” 李雪说：“那你快点用你的关系，去打听一下情况。” 群策群力，三天后，姐妹们又在服装店的休息室里见面。 段从安歉意地说：“这三天，我啥也没帮上忙。” 段从安现在已经不再是纯粹的记者，她还担任一档社会类节目的制片人，工作很忙。 叶舟说：“夫妻是一体，你家老陶可没少忙活。” 程大姐说：“就是啊。你靠男人撑场子，我靠两个孩子撑着，我都没嫌弃自己呢。” 大家伙将信息汇总，大概就知道姓文的一家人是什么状况了。 文光辉当年是铁道兵，后来转业回了京城。 他的老丈人当年是地主家赶马车的车夫，机缘巧合下，被队伍征用，帮队伍给前线运送药物之类的急需用品，得到了表彰。 解放后，有关部门把他老丈人一家安置在县城，给他的几个孩子都在县城安排了工作。 文光辉转业，他爱人的工作也跟着调动，一起来了京城。 按理说，文光辉在实权部门，再加上他们夫妻俩都特别“上进”，口袋里应该不缺钱，但是随着文光辉儿子的婚期临近，他们似乎很缺钱。 没钱为什么还要装修房子？ 根据信息汇总，叶舟得出结论说：“他们肯定是没钱装修的，估计是想白嫖。” 白嫖…… 这个词对于其他几个人来说，是新鲜名词，但是大家伙琢磨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段从安说：“先让装修队装修，然后挑刺，说这不好那不好，就是不给钱？他们居然打这样的算盘。要不要脸啊。” 叶舟说：“也可能是，他们会跟求他们办事的人暗示一下，自然就会有人把装修款付给装修队。” 程大姐说：“这样一来，贿赂的钱都没经过他们的手。真是打得一手算盘。” 对付无耻的人，自然也不用顾虑太多。 结合徐大刚兄妹和李雪这里反馈回来的消息，已经弄清楚文家在家属院里跟谁的关系不好。 那家人，正好是文家的邻居。 两家人，房子挨着。 文家是东边那套，那家是西边那套。 西边那家人孩子多，本来已经分到了东边那套房子，东边的房子旁边的空地，可以搭一间房子出来。 结果，文光辉夫妻俩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房子变成了他们家的。 等那家人从外地收拾东西过来的时候，发现文家已经住进去。 自从，两家的梁子就结下了。 叶舟给凌青安排了任务。 凌青眼里都是兴奋，她说：“叶老师，我一定会把这事谈下来的。” 凌青的任务就是去找文家的死对头——帮你们免费装修房子。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那家人肯定觉得里面有猫腻，肯定会问清楚。 真相当然不能跟他们说得太具体，凌青只说：“文光辉欠钱不还，还不认账，所以，我们就是故意恶心他们家。” 凌青负责跑动这个事情的时候，程大姐有些不甘心地说：“大刚他们打听回来的消息，让我非常确定这一家人特别道貌岸然，为了恶心他们，还得免费给他们邻居装修，我觉得心里不爽。” 叶舟一边画装修的草图，一边说：“大姐，你家的房子装修好之后，是不是给装修队做了很好的广告？” 程大姐一怔，很快就想明白叶舟的用意，“叶老师，你的意思是，用那套房子，打开那个片区的装修业务？” “对啊！而且，还得让他们知道，装修队里有翠姨的股份。” 第636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翠姨这两天不胜其烦。 几乎每天出门，都能遇到那个姓刘的。 老刘总从港城再次来京城，下飞机后，他直奔这个胡同，试图住进儿子家里。 可惜，那两只狗压根不给他机会。 老刘总倒是也没勉强，他立刻跟前段时间在京城维护好的关系联系，说是希望在这附近买一套房子，有的话租，也可以。 说来也巧，宋家老宅的对面，那家人的老爷子到了退休的年龄，房子要腾退。 其实他们家如果坚持不肯腾退的话，房管部门也不能采取强制措施，毕竟老爷子的级别在那里。想要让他们全家腾退，大概要等到老爷子寿终正寝。 但是不知道谁跟那家的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他竟然非常配合腾退房子。 老刘总就有了租住这个房子的机会。 直到老刘总派管家来送糕点，翠姨和叶舟才知道老刘总租下了对面的房子。 前两天，对面的人搬家的时候，叶舟正好从外面回来，跟对面人家的女儿打了个照面，那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叶舟。 叶舟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回家后还跟周朗还有翠姨告状——我被人瞪了。 翠姨鄙夷地说：“那个老头也是革命成功后换媳妇的典范，二婚的婆娘生的孩子没一个争气的。反而是前面那个生的孩子功立业。我估摸着，他们从这房子里搬走，可能是原配的子女用了点力气。” 叶舟注意到翠姨说这话的时候，周朗逗弄儿子的手停顿了一下。 晚上回到房间，叶舟就问周朗，“隔壁的人搬家，是不是有你帮忙推波助澜？” 周朗没有否认。 “你是看不惯那个老头那样对待原配？” 周朗含糊地说：“之前在南边的战场上，我跟他大儿子有交集。” 其实真相是，周朗不止一次听到那个被叶舟告状说瞪她的女人说他媳妇的坏话。 那个女人以邻居的身份，编排了不少他媳妇的闲话。 至于根源，应该是小刘总这个蓝颜祸水。 那个女人以小刘总为攻略目标，每天在胡同里偶遇多次，但是小刘总自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她。 于是，她就编排出了一下叶舟和小刘总似是而非的事情。 当然了，这个谣言刚刚编排出来没多久，就传到了周朗的耳朵里。 周朗这种把媳妇看的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前些天，周朗在附近的公园找到了那家老头子，跟他一起下了一盘棋，那盘棋最后的结果就是老头子被杀得片甲不留。 下棋的同时，周朗还跟老头子说了一些话。 那之后，老头子就主动跟房管部门说自己可以搬出去。 只是没想到这事居然便宜了老刘总。 老刘总进来之后，就让管家在门口的枣树上搭一个梯子，他有时间就往梯子上爬，美其名曰观察枣树的生长情况。 只要脖子上架了个脑袋的人，都知道老刘总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站在梯子上观察对面的情况，只要看到有人开门，他就飞快地从梯子上下来，跑出门，来一场偶遇。 管家觉得，自己家老板每天这样爬上爬下，又时不时来一场冲刺，身体不比以前在港城的时候好了不少。 翠姨几乎每次出门都会被老刘总堵个正着。 真烦啊！ 翠姨烦躁的结果就是，让老刘总掏更多的钱。 “西北那边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搬迁，但是修建灌溉农田的沟渠需要钱，当地财政部门暂时还没有办法拨款，农田灌溉可不能耽误。一耽误，就是一整年。”翠姨如是说。 老刘总咬咬牙：“我来想办法。” 当然了，老刘总不仅仅是对翠姨围追堵截，他每天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他在儿子建的大厦也租了几间办公室，找的是跟翠姨有联系的装修队来帮忙装修，他也准备把一部分业务转移到京城来。 现在，刘氏集团已经在京城买下了两块地，准备盖商品房。 另外就是，老刘总也在调查那个文光辉的情况。 查到的都是别人也能看得到的情况，但是这也不妨碍老刘总给文光辉使绊子。 跟领导吃饭的时候，老刘总会跟领导说：“铁路部门那个叫文光辉的，怎么老是给我制造困难啊？我想从西北那边运点煤出来，他老是阻碍我。我不卖煤，怎么有钱继续扶贫啊？” 第637章 泼他们一盆狗血 文光辉的邻居家里，已经开始装修。 装修队的负责人跟他们保证说：“我们可以结合你们家的人口数量，装修出足够住的空间。” 现在的房子，房间都普遍比较大，格局挪动一下，就能两房变三房。 叶舟穿来之前，自己有过两套房子的装修经历，也写过设计师为主角的剧本，在这方面是有点底子的。 家属院的邻居们，经过房主的宣扬，都知道了一个事实——文光辉的媳妇欺负保姆，保姆还好意地帮他们家联系好的装修队来装修房子，结果文光辉的媳妇还故意给人难堪。装修队的人不乐意了，人家也不缺钱，纯粹就为了争口气，以及恶心文家，帮忙免费给文家的邻居装修房子。 文光辉下班前，刚被领导叫去办公批评了一通——贪婪也得有个限度，你不想为人民服务，而是想中饱私囊，最好现在滚蛋，不要等着上级来查你。 这话说得是一点也不留情面，直到从领导办公室出来，文光辉都没反应过来。 最近，文光辉很忙，工作的同时，还穿插着出差，昨天晚上出差回来，今天来上班。 早上，在家属院的时候，文光辉就感觉邻居们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对。 来到单位，又感觉同事们似乎在背着他窃窃私语，就连下属，看他的眼神也不像以前那么尊重。 被领导毫不留情面地批评之后，文光辉心里也慌得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文光辉立刻下班回家。 他猜测，多半是自己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他爱人闯祸了。 那段特殊的岁月，他媳妇特别有发挥的空间，他们全家也因此获利。 今时不同往日，他媳妇现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稍微动点心思，就能让人倒霉，让他们家占便宜。 相反，这几年，他们家的日子都不算好过，以前被他媳妇整垮的人，也有不少重新回到工作岗位的。 这些人，现在也不是善茬。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儿子凭那张帅气的脸，找了个不错的儿媳妇。 亲家在京城有人脉，也有实力，只要把这场婚事定下来，那些想看他们家倒霉的人，也得掂量一下能不能惹得起。 文光辉怒气冲冲地回到家属院，骑着自行车，脑子里想的都是各种可能性，以至于都没注意到旁边有一辆小货车开过，他差点撞倒。 小货车却没有停留的意思，给他留了一串汽车尾气，就开进家属院。 回到家里，文光辉才注意到那辆货车居然是停在自己家邻居门口。 文光辉按捺住不悦，打算先回家问问清楚。 跨进门的时候，文光辉还在心里埋怨：这个婆娘，昨天晚上我回来虽然有点晚，但是她又不是没时间跟我说话，竟然一个字也没透露。这段婚姻，或许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有那么一个女人，为了他，终身未嫁，而且手里还握着不少财产…… 刚要开门，文光辉就听到未来儿媳妇的声音。 “阿姨，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一路走进来，家属院的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就好像我选择做您的儿媳妇，是一个愚蠢的选择。 还有，隔壁那家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们母女俩居然在服装店里说你的坏话，说你以前在外地的时候，故意整人，手段卑劣。 本来我还想让周围的姐妹不要去那家服装店买衣服，结果，周围的人反而觉得我是在胡搅蛮缠。” 文光辉进来，儿媳妇就不吭声了，找了个借口，把对象叫出门，把时间和空间留给未来公婆。 文光辉把手里的包一扔，怒气冲冲：“杨四妞，你他妈瞒着我都干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又收不该收的钱了？” 杨四妞早就给自己改名了，解放后，她全家搬到县城，她改了一个特别不响亮的名字——杨得胜。 因为思想觉悟高，在单位里一直混的特别好。 突然听到文光辉叫自己以前的名字，杨得胜还怔了一下。 不过杨得胜也不是吃素的，她冷笑说：“文瑞飞，你他妈又瞒着我干了什么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正盘算着两个孩子结婚后，你就把我打发回老家。至于是骨灰回老家还是到老家再死，你恐怕都已经想好了。” 文光辉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往门口看，然后上前一步，站在杨得胜面前，“你胡说八道什么？” 杨得胜说：“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文瑞飞，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就不要装着有多纯良了。我以为那件事情之后，咱们这辈子都会捆绑在一起，显然，你不这样认为。那好，我们鱼死网破！” 文光辉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好一会儿才把心中的情绪压下去，他冷冷地说：“鱼死网破？让你儿子和女儿一起吗？” “文光辉！那不光是我的儿子和女儿，他们俩可跟你姓！” “行了！我不想跟你吵，你现在跟我说清楚，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不过是出差了不到两个星期，回来之后怎么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 杨得胜冷冷地看着文光辉，说：“这么着急往我头上扣帽子，你怎么不想想是你的问题。 我问你，你之前做梦梦到的那个什么翠，是不是叫黎翠？ 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跟她好过？ 你前些天说，文家的房子你能弄回来，是不是想让那个女人帮你作证？ 她这些年一直没有结婚，是在等你？” 文光辉脸色有些凝固。 看到他这副样子，杨得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二十几年前，她和文光辉刚结婚没多久，有一次文光辉喝醉了之后提到一个女人的名字。 文光辉酒品不是很好，喝多了之后话很多。 第二天，她就故意又让文光辉喝酒，套了他的一些话。 文光辉吐露出了一些消息——他承诺过会娶那个叫黎翠的女人，她把她全部的家当都给了他。那个女人对他满满的爱意。 要是让翠姨听到，高低得泼他们一盆狗血——谁他妈对他满满的爱意了！她爱的是他心怀天下、赶走侵略者的决心。她不能做的事情，他若能做到，她很敬佩。 老刘总也觉得翠姨是为了文光辉，才一辈子不嫁。 他对文光辉的恶感又增加了几分。 这天，老刘总专门去饭店订了饭，送去文光辉邻居家，给装修工人吃饭。 盒饭送到，老刘总站在门口，跟路过的邻居打招呼。 然后，又把巧克力拿出来，跟小孩们说：“你们知道文光辉吧？他们家干过什么讨厌的事情，说出来一件，我给你们一块巧克力。” 这事，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四合院。 叶舟感慨了一句：“这世界真的是个草台班子。” 老刘总的商战模式，大概也是给对家的发财树浇开水的手段。 第638章 口无遮拦 翠姨看了一眼小刘总，然后小声地跟叶舟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刘家这对父子的办事风格挺相似的。手法都是让人很难理解……但是吧，效果却出奇的好。” 叶舟深以为然地点头，“对对。” 小刘总若有所感，他看过来，微微蹙眉，“翠姨、小舟妹妹，你们在说我吗？” 翠姨和叶舟都默契地摇头，坚决否认，“没有啊。” 她们俩都知道，要是让小刘总知道她们觉得他和他老豆相似，他估计要像狗子一样炸毛了。 此时的文光辉已经被老刘总的操作给整懵逼了。 隔壁邻居门口，半大的孩子聚集在一起，集体说他们家人的坏话。 “他们家爱占便宜，还爱装。天天为了证明自己是地道的京城人，说话的时候，把儿话音托得老长。” “他们家闺女，上的铁道学院，听说分数差了好大一截，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得的录取资格。” “他们家儿子，读的书可能都没有我这个初中生多，在办公室后勤部门，靠着一张脸，和能说会道的嘴巴，把我们子弟学校的老师给哄住了。快要结婚了。” “就算结了婚，也得离。听说老师的父母不乐意他们在一起，所以要了很高的彩礼。” “还有他们家那个男的，还想冒充资本家的后人，想占人家的房子。” “……” 半大的孩子，正是口无遮拦的时候，嘴巴没把门，又有人赞赏，他们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孩子们知晓这些，当然是因为平时家长在家里说话的时候，不注意避开孩子。 一开始，家长听到自己家孩子在那瞎扯，还想去把孩子叫回来。 后来发现其他家的孩子也在积极发言，而且尺度比自己家孩子还要大，也就不管了。 毕竟，文家人真的很讨厌。 再有就是今天大家伙都听说，文光辉刚出差回来，就被领导毫不留情面地批评了。 文光辉大概是摊上大事了。 又有消息灵通的人说，那个让孩子们积极发言的普通话不好的人，是港城那边很知名的企业家。 心思活络的人凑在一起，得出一个结论——文光辉得罪了港商，港商在领导面前有话语权，文光辉要死翘翘了。 既然如此，就让孩子们去哄港商开心去吧。 不是他们踩低捧高，是文家人实在太不招人待见，尤其是那个杨得胜，大家都怀疑，很多匿名举报信都是她写的。 文光辉和杨得胜一开始还想出去把那些小孩赶走，不让他们胡说八道，但是听那些小孩说了几句话之后，都没有勇气走出门。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家在家属院里的名声这么差。 文光辉怒不可遏地对杨得胜说：“我让你管好家，你就是这样管的？你听听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的？就连我们两个孩子，也被他们这样编排！” 杨得胜瑟缩地说：“我又没有做什么……” “你还说你没做！这几年，风向早就变了，而你呢，还用以前的那一套，他们肯定是知道你写举报信了。” 杨得胜被指责，头脑又突然变得清醒起来，她瞪着文光辉说：“我写举报信让你得到好处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现在又把锅直接扣到我的头上，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的话，现在就出去跟那个老头对骂呀？我看你是年纪越大，脑子越不清醒了，现在招的祸，没准就是因为你得罪了那个老头。” 文光辉怔了一下，也开始思索杨得胜这番话的可能性。 他真的得罪那个港城人了吗？ 思来想去，文光辉觉得如果得罪的话，也是得罪了对方的儿子。 没错，文光辉已经推测出那个老头是小刘总的父亲。 父子俩眉宇间还是有些相似之处的，还有这个很难让人忽略的口音，简直是如出一辙。 他应该没有得罪小刘总呀……不但没有得罪，他还特别赏识他，想过要把小刘总当作乘龙快婿…… 难道就因为自己惦记对方的儿子，让这个港城老头不高兴了？ 外面的小孩越说越不像话了，文光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走了出去，被老刘总说：“这位同志，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这把年纪，应该听说过什么叫谨言慎行吧？” 老刘总挑眉，“我这把年纪？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比你老？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老头呢？” 文光辉脸色一僵。 老刘总立刻转过去，对那些孩子说：“你们说说，我和他看起来谁比较老？” 老刘总穿着黑裤子白衬衫，身材挺拔，头上虽然有一些白头发，但是他打了摩丝，看起来很精神。 孩子们丝毫没有犹豫，异口同声说：“您看起来比他年轻！” 管家立刻把手里剩下的巧克力分给孩子们。 老刘总扬起下巴，打量了一下文光辉。 这个男人年轻的时候应该有一点魅力，年纪大了，也就那样吧。反正老刘总觉得不如自己。 文光辉磨磨牙，上前，用只能老刘总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知道你来这里闹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我想撮合你儿子和我女儿吗？你放心，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老刘总往后退了一步，挑剔地看着文光辉，说：“什么？你居然还打过我儿子的主意？想让我儿子给你当女婿？你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当我儿子没吃过好的吗？” 旁边的孩子们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最新的八卦。 有个孩子说：“伯伯，你看不上他家女儿就对了。他女儿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就跟好几个人谈过，跟这个谈的时候，发现另外一个条件更好，就故意找茬分手。” 文光辉怒不可遏，瞪向那个孩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咋滴？就学你家闺女瞎搞八搞，还不许别人说出真相？” 老刘总和蔼可亲地对着那个孩子说：“有些人就是这样，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 如果老刘总的普通话说得更好一点，这句话会更加引起共鸣。 老刘总说完之后，对面那群孩子有些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这时有个孩子帮忙翻译了一下，“伯伯的意思是说，文家人最喜欢用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用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怪不得他们家那么喜欢写举报信，伯伯你看人可真准。” …… …… 老刘总从这儿回去之后，就去了胡同口的杨氏饭店吃饭。 来京城之后，老刘总也习惯了把这里当成自己的食堂。 老刘总坐下来之后，又一次跟老板杨老爹提意见说：“杨老板，你就不能拓展一下早餐的业务吗？” 一日三餐，现在老刘总只有中餐和晚餐有保证。 杨老爹说：“当然不能，晚上营业到9:00，不管是厨师还是服务员都很累，还要一大早起来，再折腾早餐的事情，这哪能行？” 老刘总说：“那你可以分两班倒呀。” 杨老爹说：“让谁上晚班，谁上早班呢？不好管理。” 老刘总有些郁闷：“你们真的不考虑吗？” 杨老爹坚决说：“不考虑。” 老刘总叹气，“那我就开一个吧。” 老刘总又问：“距离你们不远处的那家饭店，看着是要倒闭的样子，他们转卖吗？” 那家饭店就是周辉在背后当老板，想要把杨氏饭店搞垮的饭店。 自从周辉变成通缉犯之后，这个饭店就没有了资金储备，干一天赔一天。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把这家饭店跟杨氏饭店作比较，对方之前想走的高端路线也走不通了。 杨老爹说：“卖不卖，我也不知道，你得去问专业人士。” 老刘总说：“你儿媳妇不就是专业人士吗？” 杨老爹说：“所以你要去店里问一问呀。” 杨老爹暗忖：我儿媳妇早就跟我说过了，只要眼前这个港城的大老板问关于双胞胎的奶奶的话题，一定要及时打住。他肯定是想把话题引到双胞胎奶奶那边，我才不上当。 老刘总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希望能够跟黎女士一起去找那个饭店的老板谈，把饭店买下来，开一家早茶店。 只可惜，杨老爹好像不接招，明显不愿意帮自己牵线搭桥，而是让自己去找他的儿媳妇。 第二天，老刘总又是一大早上树，看到对面有动静，他又马上从梯子上下来，跑去开门偶遇。 翠姨早就已经习惯，她对老刘总熟视无睹。 老刘总也一如既往地自说自话：“黎女士，早上好呀。”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高几度，你可千万要注意防暑降温。” “还有你们家那两个小孩，听说已经会爬了，这时候身边应该离不开人了吧？我今天也没什么安排，需要我帮你看孩子吗？” “你这是要去买早餐吗？” “我昨天尝试了一下你们这里的豆汁，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吃不惯。” “你之前去港城的时候，应该也吃过我们那里的早茶吧？早茶有很多吃的，各种点心，甜品和粥类，应有尽有。”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也开一家早茶店，生意应该会好吧。” 虽然翠姨一个字也没有给他回应，也不妨碍老刘总不停地往下说。 直到一阵凶悍的狗叫声把老刘总的意识拉回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地跟着黎女士来到儿子家大门口。 两只狗叫得很凶，一副坚决不让他进门的样子。 老刘总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跟狗讲道理：“你们不要这么凶，我是你们的主人的老爸。你们可以看看，我们父子俩长得很像的。” 翠姨压根不搭理老刘总，正准备把门关上的时候，老刘总鼓起勇气，推着门，说：“黎女士，你让我一起进去吧，我正好有些话要跟刘煊讲。” 翠姨冷笑说：“你有什么好跟他说的？跟他道歉？说你错信了风水大师的话？说你这些苛待他，可以补偿？” 老刘总的脸色僵了僵，然后辩解说：“是人都是会犯错误的嘛。而且你也是啊……你当年不就是错看了那个姓文的，把他当成是可以托付的人……” 翠姨踹了一脚老刘总，直接把门关上。 往房子里走了几步之后，回头对着大门啐了一声，“什么玩意儿呀！这眼睛是用来当摆设的吗？还有这脑子里的水还没有倒干净吗？居然觉得我和姓文的是那种关系！” 翠姨之所以一大早来这边，是因为刚才顾恒打电话过去说小刘总生病了。 今天，根据工作安排，小刘总要去公司开会。 所以7:00的时候，顾恒去房间门口叫小刘总起床。 小刘总回应的声音有些异样，顾恒进去之后才发现小刘总烧得满脸通红。 顾恒让小刘总起来去医院，小刘总不肯。 没办法，顾恒只能寻求翠姨或者叶老师的帮助。 翠姨让叶舟看孩子，她过来查看情况。 一进房间，看到小刘总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翠姨心疼得不行。 “都烧成这样了！赶紧给我起来去医院。”翠姨拿起旁边的衣服就要往小刘总身上套。 小刘总有气无力地扒开翠姨的手，“不要去医院。” 翠姨说：“乖，我们去医院好得快一点。” “不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生病的样子。” 他？ 翠姨立刻想到了老刘总。 翠姨有些后悔刚才自己踹的那脚有些轻了。 “他算个屁呀！你就算是生病，我们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那个死老头又给孩子留下了什么阴影呀？怎么连生病都要避开他？ 第639章 又买地了 老刘总站在儿子家门口，本来是想等翠姨出来的时候再跟她解释，但是没有等到她出来，又看到叶舟急匆匆地进去。 又过了2分钟，那辆他刚刚买来讨好儿子的奔驰越野车，从四合院里开出来。 老刘总往车里看，却没看清楚车里是什么情况，只看到开车的是叶舟，车就开过去了。 叶舟把车开上马路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躺在后座上的小刘总。 “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你坚持一下。” 小刘总用干涩的嗓音说：“我都说了，我没事，干嘛一定要去医院。” “好好，你没事，我们就去医院晃一下，让医生看一下，买一个安心。没事儿，我们马上就回来。” 完全是哄双胞胎的时候的语气。 小刘总有点郁闷，但是这会儿他确实没什么力气来纠正。 迷迷糊糊中，就感觉车停下来，车熄火，车门被打开。 小刘总拒绝被叶舟扶，自己从车里下来。 就诊的过程还算顺利，医生把这个年代的医疗检查设施都用过，最终确定小刘总只是发高烧，没有肺炎。 打了退烧针，开了点药，就能回去了。 小刘总坐在那里输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头，整个人显得有些蔫蔫的。 叶舟把车上的杯子拿下来，找护士要了点温水。 “喝点水，你的嘴唇看起来很干。” 小刘总接过来，喝了半杯。 “之前你在港城的时候，不是也住过医院吗？为什么你这次那么抗拒来医院？发生了什么？”叶舟坐在他身边。 小刘总抿着唇，似乎不太想说。 “肯定是那个老头又对你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这会儿翠姨肯定在收拾他。” 叶舟嘴巴毫不留情，连续数落老刘总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这个时候，好像只有说这样的话比较合适。 因为小刘总看起来和以前都很不一样，生病的人，心灵也会变得比平时脆弱。 旁边一个陪儿子来看病的中年妇女听到叶舟数落的话，也忍不住安慰小刘总说：“小伙子，别难过。那样的爹，你就当他不存在。他不然你小，你就别养他老。什么尊老爱幼，他不爱幼，你就不要尊老。” 小刘总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一点也不适应和陌生人说话。 但是因为对方是好意，他又不好意思摆出一副冷脸。 他只能“哦”了一声。 中年妇女又说：“幸亏你还有个妹妹，你们兄妹俩相互有个照应不是也挺好的。” 小刘总的眼睛亮了，他看向中年妇女，“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妹妹？我们俩长得像吗？” 中年妇女说：“听你们俩说话就知道了，不是亲兄妹也得是表兄妹。不过你妹长得比你好看。” 小刘总一改刚才不适应跟陌生人说话的状态，咧嘴笑着说：“对，我妹妹长得好看。” 叶舟：…… 从医院里出来，叶舟去买了两份早餐，车停在路边，两人在车上吃早餐。 小刘总胃口不佳，但还是强撑着把早餐吃完了。 吃完之后，小刘总低着头说：“小舟妹妹，你知道哪里有买纸钱的地方吗？” “知道，我带你去。” 这年头香烛店已经慢慢恢复，因为老百姓有需求。 叶舟跟老板要了叠好的金元宝，又问对方有没有糊好的房子之类的。 老板笑眯眯地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跟鞋盒差不多大小的纸房子，“还有车子冰箱彩电，要吗？” “要。” 满满当当地装了一个后备箱，叶舟又把车开到郊外。 从车里下来后，小刘总默默地走到车后面，把刚才买的东西搬下来。 他声音有些闷地说：“小舟妹妹，你怎么没有问问我，我要拜祭谁？”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你妈妈咯。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可以让翠姨找人扎更漂亮的房子。” 身为一个穿越者，叶舟现在是很双标的，她自己迷信，也允许周围的人迷信，但是如果有人告诉她，命中注定之类的话，她又是会反驳的。 小刘总的声音更沉闷了，“因为我也忘记了妈妈的忌日……都已经过去一个星期，我才想起来。我居然忘得一干二净，我跟那个人有什么区别。” 那个人，就是老刘总。 叶舟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刘总刚才一直很抗拒见到老刘总的原因。 叶舟没有去安慰小刘总，而是帮着把那些纸钱摆好，一边摆弄一边说：“叶阿姨，您好呀，我叫叶舟。 您应该知道了吧，我是……我是刘煊哥哥的妹妹。” 小刘总突然抬头看向叶舟。 虽然他一直叫叶舟做小舟妹妹，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小舟妹妹是懒得跟他计较，也懒得纠正他。 她应该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朋友，一个比普通朋友关系更好的朋友，但是并没有当成哥哥那样的亲人。 她对他的称呼一直都跟其他人一样，就叫小刘总。 现在，她叫他刘煊哥哥！ 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叶阿姨，说来也巧，我们俩居然是一个姓。 不过我是跟着父姓，那也是一个不合格的男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改姓有点麻烦，现在正好，您姓叶，我叫您儿子哥哥，那么就算是我跟着您姓吧。 我跟您说，我哥忘记了您的忌日，思虑过重，都给自己整发烧了。” 我哥…… 小刘总咧嘴笑。 “您忌日那天，我哥刚从西北回来没多久，有很多事情忙，所以把这么重要的时间给忘了。 但是我知道您一定不会责备我哥的，对不对？ 我哥现在可厉害了，他继承了您的优良基因，不仅能够替国家做事，还跟我一个学校教数学，同时又能开公司赚钱。 因为我哥哥有出息，老刘总悔不当初，恨不得重新跟我哥搞好关系。 就是因为他总是在附近胡搅蛮缠，我哥想要忽略他，所以才不小心把您的忌日给错过了。” 小刘总心里又甜蜜，又复杂，他能够在小舟妹妹这里得到认可，居然还得靠他妈。 小刘总把打火机从叶舟手里拿过来，把纸钱点着。 他说：“妈咪，我找的这个妹妹很漂亮吧？ 她的妈咪和家婆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 她们一个叫做宋诗锦，一个叫做柳雪宁。 或许你们可以做朋友哦。 你们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嫁了一个很不怎么样的丈夫。 你们三个见面的话，一定要总结经验，转世之后，不要犯同样的错误啦。” 叶舟说：“不止是一个共同点啦，她们的孩子都很优秀啊。” 小刘总连连点头表示附和：“对哦，我们都很优秀哦。” 穿来这个世界之后，叶舟每次烧纸钱的时候都特别虔诚。 她相信有另外一个世界，这三位独立又优秀的女性，一定已经过上了另外一个人生。 她们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她们会幸福的。 回市区的时候，小刘总发现附近在造一条公路，路牌上写着是一条高速路，通往其他城市的。 小刘总说：“这个地方以后应该会变成交通枢纽，地皮应该会涨，回头我让他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地出售，买块地皮放着。” 叶舟有上帝的视角，当然知道京城的地皮以后会越来越值钱，但是小刘总没有上帝视角呀。 他有的只有自己的见识，还有知识积累。他竟然能够想到这一点。 或许还有他妈咪在上天保佑吧。 在叶舟陪小刘总期间，翠姨确实是在收拾老刘总。 在大马路上骂人，翠姨觉得有损自己的颜面，就把人叫到她的中介办公室，让早早来办公室的凌青先出去。 后来陆续有其他员工来上班，看到凌青站在门口，还有些诧异：“青姐，干嘛要站在这里？” “翠姨在里面收拾人呢，不方便进去。” 老刘总被骂得灰头土脸，他说：“我真的不知道刘煊为什么不肯去医院，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呀。哦对，难道是跟他妈咪有关系吗？” 如此，翠姨才知道小刘总妈妈的忌日是一个星期前。 翠姨也懒得再跟这个男人浪费口水，她直接去菜市场买菜，回家亲自做饭。 叶舟带着小刘总回来的时候，院子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上了饭。 烧香磕头跪拜，翠姨在旁边指挥，小刘总把全套流程都做了下来。 翠姨把一杯酒洒在刚刚燃尽的纸灰上，念念有词地说：“叶小姐，你不用担心你儿子了，这孩子非常有出息，你该投胎的就投胎去吧，过好你的日子，过好你的人生。我替你照顾孩子。” 老刘总站在枣树上，拿着望远镜，看到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也能大概猜得出来。 他们确确实实是把刘煊当成了家人。 这么一对比，他这个父亲真的很垃圾。 管家看着自己家老板有些失魂落魄地从树上下来，担忧地问：“董事长，您没事吧？” “给花匠打电话。” 花匠？ 管家隐隐觉得，那个平平无奇的花匠，在董事长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样了。 花匠在电话里说，风水大师已经被警方羁押，除了私闯名宅之外，花匠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给他弄了个强J罪。 此外，刘氏集团的法务也去警方提供相关证据，指证风水大师借用老刘总的名义，收受公司供应商的好处。 法务这边预计，风水大师肯定要在监狱里养老，他贪走的钱也可以要回来绝大部分。 老刘总跟法务说：“要回来的钱全部打给刘煊。” 那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后来，刘煊看到账户上多出来的钱，就买了块地。 第640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老刘总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待了一天。 管家有些担心，但是又不敢去找少爷，最后只能找到顾恒。 “顾助理，你帮帮忙好不好，去跟少爷说一声，让他来看看董事长。董事长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顾恒不为所动，“董事长又不是小孩子，饿了会吃的。” “顾助理，我这也不全是为了董事长才来求你的。 你想呀，董事长的身体要是有什么闪失，那些媒体肯定会瞎八写。 到时候公司的股价应该会受到影响，马上就要到发年终奖的时间，公司那么多员工，养家糊口，少了奖金，大家怎么办？” 顾恒挑眉说：“你的意思是要把这笔账算在小刘总头上了？” 管家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不就完了吗？反正跟我们家小刘总没关系。” 管家对着顾恒的背影嘟囔：“当初你可是救过董事长的……你应该效忠董事长才对。” 在顾恒心里，他家小刘总就是个小可怜，至于董事长，他就不做任何评价了。 回来没多久多，小刘总也回来了。 顾恒发现早上病殃殃的小刘总，再回到这个家里，已经变成了神采奕奕。 看到顾恒，小刘总咧嘴笑：“顾助理，今天有人说我和我妹妹长得很像，你觉得呢？” 顾恒说不出违心的话，他说：“我觉得不像。” 小刘总说：“不是容貌方面长得像啦，是神韵！以及相处的方式。” 顾恒又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摇头说：“不像啊……” 小刘总气呼呼：“你可真不会说话！用我妹的话来说就是，你一点也不会提供情绪价值。” 顾恒说：“我比较喜欢当忠臣。” 小刘总：“哼！现在还有什么君臣，新社会了啦！再说了，你还在公司有股份呢。对了，那个姓文的，收拾得怎么样了？” 顾恒说：“应该很快就倒霉了吧，毕竟老刘总把这件事情当成他的首要任务来抓。” 这也是顾恒觉得没必要担心老刘总会绝食的原因。 老刘总还忙着在翠姨面前改变自己的形象，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小刘总说：“那就随他去吧。” 事实也和顾恒说的差不多，老刘总有事情做，不会让自己垮掉。 管家来找过顾恒之后，回到家里没多久，老刘总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该吃吃，该喝喝。 很快，整个人又恢复了精气神，他说：“那个姓文的和他老婆，似乎也不是一条心。枕边人最了解枕边人，姓文的想要隐藏的秘密，他老婆肯定都知道。想个办法，让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瓦解。” 第二天，老刘总就主动找到陶国庆，他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也知道你是这次任务的主要实施人，要不我们俩合作吧，人多力量大。顺便把消息共享一下。” 陶国庆还真的被说动了，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都告诉了老刘总。 事后，陶国庆又觉得有些不妥。 他跑来四合院，把老刘总找他的事情如实说了。 翠姨浑然不在意地说：“他愿意帮我们办事，这是好事呀。你也别老是把事情放在那个人身上，别把你的生意给耽误了。我今天可听说了，城北那边也开了一家跟你差不多的批发商场，明摆着是要跟你竞争。你再不上点心，生意就被别人抢了。” 陶国庆说：“市场份额那么大，我一个人也做不完。再说了，我的客源都是固定的，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抢不走。” 翠姨看着陶国庆叹气说：“我怎么觉得你结婚之后对待事业的心态就变了呢？有一种得过且过的感觉。 国庆，我们都能看得到，从安以后会越来越好，你如果越来越退步的话，可就跟不上从安的步伐了。” 陶国庆听得心里一惊，“我不会退步的。” 姐妹聚会的时候，叶舟直接把翠姨和陶国庆的对话告诉段从安。 段从安听完之后就说：“他这是为了我。 最近我工作忙，下班也晚，有时候还要出差。 他生怕我吃不好睡不好，粘人得很，一日三餐都操心。” 叶舟说：“这种可以交给保姆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亲力亲为。当然，他和你如果都乐在其中的话就另说。” 段从安说：“我当然不希望他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事业。更何况，你不是说这10年是经济增长最快的阶段，他完全可以继续努力10年，努力过以后不后悔。也能有更多的选择。” 聚会结束之后，程大姐回家就拿着存折在算账。 徐干事回来发现她的举动，问她说：“你这是在干嘛？” “算钱啊，看看10年后我能赚多少钱。” 徐干事突然很有压力，媳妇比自己挣得多，不是一般的多。 自从媳妇赚钱之后，在两个孩子心里，妈妈的地位也比他这个爸爸的高。 徐干事差点想说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够花就行。 幸亏脑子比嘴巴快，他突然想到之前周参谋说的话——不要因为自己的媳妇比自己能干，就故意在言语方面打压她们。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有出息的。一个真正的男人，应该对自己妻子的进步感到高兴，并且认同。而不是在妻子变得比自己更好的时候，为了那点狭隘的自尊心，故意说些相反的话。 能表扬就表扬，能说好话就说好话，实在不会说就闭嘴。 徐干事绞尽脑汁，说了一句好话：“我媳妇怎么这么能干！这两年赚了这么多钱，让我们全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那么多。我们还有了自己的房子，不是单位的分房，这都是靠媳妇努力得来的。” 程大姐怔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感动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男人，“瞧你说的什么呀。我还不是因为嫁了你，才有机会过这样的好日子。如果不是跟着你随军，我哪会认识叶老师，哪里会有赚钱的门道。而且咱们全家能够来京城，也是因为你的工作调动。” 徐干事心里也暖洋洋的，夸媳妇，也会反过来被媳妇夸。 所以以后说话确实要注意一点，不要说那些扫兴的话。 另外一边，凌青回到家里，也跟杨有根说：“今天叶老师说，接下来的10年，是赚钱最容易的十年，你说咱们要不要再拓展一些业务？” 杨有根说：“我跟爸就守着饭店，最多再开几家分店。你要是有想法，尽管去做，我和爸都支持你。” 凌青心里暖暖的，“你怎么这么好，我说什么你都支持呀？” 杨有根憨憨地挠头说：“我又不是聪明人，但是可以学着聪明人做事。我们老连长不就是特别支持叶老师，无论叶老师说什么做什么，他都特别支持，从来不泼冷水。我觉得跟着老连长学习，肯定不会错。” 凌青噗嗤笑了，她说：“你们这帮人呀，确实该好好跟老连长学习。” 被人模仿学习的周朗，这会儿也在书房里学习。 他是正儿八经地把自己当成一个博士生了，即便现在是暑假，他也保持着学习的状态。 看到他这个样子，叶舟都不好意思偷懒，也跟着看起书来。 半个月后，铁路家属院那边就有了说法。 装修队的负责人看完热闹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来找翠姨分享最新的消息。 老刘总的挑拨离间确实非常管用，杨得胜当年写举报信诬蔑人的消息得到证实之后，老刘总还帮着被诬蔑的人去找领导要说法。 老刘总现在接触的高层职位都很高，上面给了指示， 再加上现在大家伙都很痛恨当年那些靠着一张嘴，就把别人的人生打入地狱的人。 杨得胜变成了一部分人的发泄口。 杨得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人生就被颠覆了。 不仅如此，她的两个孩子也被人举报，入学程序有问题。 现在一个被停学，一个被停职在家，未婚妻也表示这婚不结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文光辉第一时间表示要跟杨得胜离婚，跟她划清界线。 至于一对儿女，他也表示，他对于孩子的违纪问题不清楚，都是他们的妈妈一手操作的。 杨得胜哪里认得下这口气，果然像老刘总预想的那样，她开始跟组织上交代问题，交代的却是文光辉的问题。 “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文光辉！他冒用了别人的身份！” 第641章 雄孔雀 文光辉大小也是个干部，他冒用别人的身份，这事就大了。 上级部门立刻派人来调查，文家四口人，分别被羁押审查。 此时的杨得胜已经后悔了，她当时是被文光辉的无情气得失去理智，现在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揭露文光辉，其实也是要把她的一双儿女推入深渊。 这不是她想要的。 然而，在面对审查的时候，杨得胜发现自己的理智已经没多大作用，面对专业的审讯人员，她毫无招架之力。 还有她的一双儿女，为了自保，不仅积极举报他们的父母，也没放过自己的手足，还有在外地的外祖父一家人。 一天的时间，水落石出。 领导看到审讯结果，都忍不住感慨一句：“真是家学渊源。” 杨得胜靠着举报他人，捏造事实，让自己和丈夫升官发财。 现在，他们的孩子也在积极地举报父母。 文光辉，原名文瑞飞。 三十几年前，文瑞飞带着细软，从京城出来，想去南方考军校，建功立业，这样一来，被人用来跟嫡兄对比时，就不会再落下风。 走出京城，文瑞飞才发现，困难和艰险远比他想象中的大得多。 可是，就这样回头，他又不甘心。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个受伤的地下工作者。 地下工作者身负重伤，身上又带着必须要传达出去的消息。 临终前，他只能抓住文瑞飞这个唯一的希望，希望文瑞飞能帮自己送信。 文瑞飞看得出来，对方应该不是一个小角色，他活不下去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用他的资历活下去呢？ 这样一来，就省下去考军校和投军的麻烦，直接到达一定的高度…… 文瑞飞心里有了计较之后，也确实尽心尽力地帮助了对方，甚至还把黎翠帮他准备的一些基础的药物也给对方用了。 有了这些药物，真正的文光辉也多撑了几天，并且在文瑞飞的帮助下，成功地把消息传达到位。 真正的文光辉跟杨家有过接触，所以，在文瑞飞以文光辉的身份接触他们的时候，他们并没有马上揭露文瑞飞，而是也跟着琢磨他们家能不能从这件事里得到好处。 世上就是有这样的巧合存在，见过文光辉的上下线基本都牺牲了，文瑞飞和杨家人终于还是瞒天过海，达成了各自的目的。 一个用文光辉同志的身份迎来了解放，一个得到“文光辉”的认定，认定他们一家都在抗战期间在后方帮助运输药品。 为了关系更加稳固，文瑞飞娶了杨家的四妞。 得知真相的翠姨，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当年她“投资”的人，居然是这副德性。 周朗安慰翠姨说：“这个投资也不算特别亏，至少文瑞飞当年送的那封信，让一支五千人的队伍幸免被敌人伏击。” 翠姨一听，心里果然轻松不少，“那他还不算一个彻底的废物。” 也是因为这个功绩，文光辉的刑期得到了一定的减免，杨家人基本就是一撸到底，坐牢的坐牢，免职的免职，从哪来回哪去。 叶舟发现翠姨心里还是有些不得劲儿，就提出去郊区出游。 现在的郊区，几十年后会盖起单价十万的房子。 叶舟没那么多钱，也不想那么惹眼，就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在郊区买了一块地。 买之前，也问过翠姨的意见。 翠姨说，那片地方，原来也是宋家的田产，以前那附近的村民有相当一部分是给宋家种地的。 叶舟去实地考察过，风景不错，可以盖一个八十年代版的农家乐。 一个大院子，里面还有房子，房子修缮一下，就能住不少人。 早在两个月前，叶舟就让装修队的人帮忙装修好。 叶舟之前是想着儿子大了之后，有空就带儿子来乡下玩泥巴，钓鱼，游泳，摘菜，这些都是在城里体会不到的童年乐趣。 叶舟通知大家伙儿，谁想去，踊跃报名。 可惜，现在大家赚钱的热情高涨，响应号召的人不多。 除了小刘总之外，就是几个孩子。 徐大刚、徐诗月，还有陈大姐家的陈丹。 陈大姐是这个暑假才彻底从柳城搬到京城来的。 陈丹来京城后，并不觉得孤单，并且很快就融合到了现在的环境里。 她最喜欢的就是来四合院看两个双胞胎，给双胞胎当姐姐的感觉很好。 陈大姐本来是要忙着京城的店铺，想9月份的时候正式开张，她也没计划要来郊区，但是得知其他人都没有空，她就跟着一起来了。 毕竟这次孩子比较多，虽然说有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但到底也是孩子。按照叶老师的个性，肯定也要看顾他们三个，那就太费心了。 两辆车，开到了郊区。 徐大刚参观完这个接下来要住一段时间的院子，就跟徐诗月和陈丹说：“这里跟乡下差不多嘛！虽然很漂亮，但是我觉得还不如叶老师在柳城的家属院的院子漂亮，只是那个院子小一点而已。”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这话正好被叶舟听到，叶舟说：“大刚好眼光啊。我以前住的那个院子确实很漂亮，为什么呢？因为院子小，好打理啊。还有就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南方各种花花草草都比北方多，看起来当然漂亮。这个院子很大，有瓜果蔬菜，和以前的风格不一样。这些果树都是新种的，再过几年，这个院子就是另外一番光景啦。” 最喜欢这个小院子的是小刘总，他说：“这里不错，我也要在这里买个小院子。” 地上铺上席子，双胞胎往上面一放，他们就开始满地爬，好几次都要爬出席子外面，每次都被陈丹看到。 “弟弟你又跑出来啦。” “外面有虫虫，会咬你的PP。” 陈大姐看着满院子的菜，撸起袖子就说：“搬来京城之前，我还想以后做菜找不到那么新鲜的食材了，这不就来了吗。” 想吃肉，可以跟邻居买鸡买鸭。 遇到村里人杀猪，也能吃上新鲜的猪肉。 八月中旬的京城，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孩子们在这里玩得很不亦乐乎。 小刘总也玩得很好，他对乡下的一切似乎都很感兴趣，甚至还跑到人家地里，要给人家插秧。 农民还以为来了一个免费劳动力，很快就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这个普通话说不好的小伙子，插秧的水平比他的普通话还差几条街，不仅是插得七扭八歪的问题，他能把人家插好的踩上几脚。 农民没办法，只好跑去找翠姨：“您行行好吧，可看好他了，别让他再跑出来添乱了。” 陈大姐看到小刘总委屈巴巴的样子，就指着院子里一小块空地，跟小刘总说：“小刘总，您能不能帮我种点韭菜啊？韭菜和秧苗长得差不多。” 小刘总欣然同意。 翠姨拉着叶舟有些不确定地说：“刘煊是不是又恢复了傻气啊？” 叶舟说：“一个长期从事脑力劳动的人，到了从事体力劳动的环境，就会想尝试一下。” 翠姨点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 在郊区住了两个星期后，周朗和顾恒分别开着两辆车来接人。 看到明显比之前黑了一度的两个儿子，周朗眨眨眼睛。 小刘总说：“怎么，嫌弃我外甥长得黑啊？翠姨说，那是因为他们俩像你，学会爬之后，恨不得在整个院子里标记自己。” 周朗：“标记自己？” 小刘总：“领会精神。” 回到城里，叶舟也开始忙碌起来，准备开学的事宜。 各自归位几天之后，有一天，叶舟突然反应过来，说：“对面的邻居，怎么没跟咱们翠姨偶遇啦？” 小刘总说：“因为人不在京城啊。” “回港城了？” “没有，去西北了。” 叶舟很惊讶，“他亲自去啦？” 小刘总说：“我也很惊讶。就是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天。” 贫困县里，最好的招待所，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刘总之前是见识过的，他不认为他那个连喝水都很讲究的老豆，能在西北坚持多久。 犹豫了一下，小刘总在叶舟耳边小声地说：“我觉得我老豆现在有点像雄孔雀，想在翠姨面前展现自己的过人之处，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跑去西北。你说，翠姨应该不会被那只老雄孔雀给吸引了吧？” 叶舟诧异地看着小刘总，“哥，你好像在感情方面开窍了不少，这都能看出来。” “妹啊，我一直很开窍好不好，区别在于，我想不想脑子。” 此时，老刘总正在西北，跟旱厕大作战。 管家苦口婆心地劝说：“董事长，您都三天没上大号了，这样下去不行啊。您就忍一忍吧，去上一个。” 老刘总飞快地摇头，“不行，我上不了那样的厕所。你给我买张票，我要去他们的省城，省城的宾馆里，肯定有马桶。”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2章 转眼又一年 老刘总也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下去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西北呆了整整三个月。 在这三个月里，他跟着当地的基层干部，一起爬山，去动员不肯搬迁的农民，让他们从山上下来，去更适合的地方定居。 老刘总的普通话没说好，倒是学了不少当地的方言。 管家和保镖的职能也全都变了，遇到老乡搬家，帮着搬。 遇到老乡在新的定居点盖房子，他们帮着搬砖。 老刘总拥有一副好口才，再加上年龄摆在那里，他动员起那些不肯下山的老人，竟然非常有一套，让当地的工作人员都叹为观止。 “我知道你们想守在这里，毕竟从小在这里出生长大，但是你们在这里就没过上过好日子。为什么不拼一次呢？再差还能差得到哪去？” “你们难道想让孩子跟你们一样，活到这个岁数还不知道不用为了水发愁是什么滋味吗？” “孙子们到了新的地方，还可以有更好的环境读书。难道不好吗？” “我为什么好心？因为我有钱呀，有钱不干好事儿，我怕我的钱守不住。” “……” 有些镜头被电视台的录像机给记录了下来。 最开始，老刘总知道摄像机的存在，还有些端着，希望摄像机能把自己英俊的、正气的一面拍下来。 没过多久，老刘总就忽略了摄像机的存在，他遇到那些脑子一根筋，压根劝不动的老人，也会又气又急，跟对方吵起来。 如此生动的老刘总，被全方位的记录。 记录的录像，很快就出现在段从安的采编室。 剪辑完当天的内容，段从安就来到胡同这边。 今天他们夫妻俩一起来蹭饭，饭桌上果然看到了小刘总。 小刘总和周朗一人端着一个小碗，给两个孩子喂辅食。 段从安说：“小刘总，您的父亲变化真的很大，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想过，他真的能放下架子，跟当地人同吃同住，还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小刘总没有太多的情绪，他说：“可能他发现了人生价值吧。” 春节之前，一部分村民搬迁完毕，住进了新的定居点。 老刘总要离开的时候，被村民围住。 “老刘，你还会回来的吧？” “你可别是把我们骗下山，然后你就跑了。” “你可不要忘记了，你说我们下山之后，就能带我们大家发家致富。” “……” 老刘总说：“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们呀！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也很久没有见到我的儿子了，得回去看看。 还有就是，你们养的那些羊，也都可以宰杀了，我得收购，回京城卖。 你们这几天，赶紧把家里的羊盘点一下，看看要卖多少。 有多少我收多少。” 老刘总给的收购价格也不算低，至少比他们平时卖得要贵一点。 但是，老刘总给他们画的大饼实在是太诱人，说得好像他们很快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人万一跑了，或者去其他地方了，他们找谁去啊？ 老刘总一边统计收购羊的数量，一边跟他们说：“那个农业专家，之前来过的，春节之后也会带着团队来，给大家安排春种，到时候我肯定会来的。我可跟你们讲好了，开春后开学，你们得把家里到了上学年龄的孩子都给我送去学校。谁要是不送孩子去上学，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女娃娃也要上学吗？” 老刘总瞪说话的人，“女娃娃怎么就不能上学？” “上了学也没用啊，迟早要嫁到别人家里去。这不是相当于花钱给别人养儿媳妇吗？” 老刘总说：“那你儿子不娶儿媳妇吗？你儿媳妇的父母也是你这种想法的话，那你以后娶回来的儿媳妇，不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这样的儿媳妇怎么能带好孩子？” “那相亲的时候可以了解清楚对方的情况嘛……” “呵，你这种连自己女儿都不好好对待的人，人家能指望你对别人的女儿好？凭什么要把有文化的姑娘送到你家里来？” 那人撇嘴，心里不服，嘴上却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老刘总又继续跟大家伙说：“记住我的话，是所有到了年龄的孩子都得去上学，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做，后面有些政策下来，会对你们造成影响，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人情。” 老刘总走后，村民们交头接耳。 “真的要让女娃娃去读书啊？” “老刘不是说了吗？不让去读书的话，就不是他的朋友。” “女娃娃去读书，家里的家务谁干呀？” 有个妇女站出来说：“说得好像家里的家务必须是女娃娃干一样！老刘都说了，必须让女娃娃去读书，我就听他的！学校盖得那么好，又是免费的，这个便宜不占，就是个傻子。” “可不是嘛！新学校我去看过了，还有火墙，冬天烧起来，娃娃们也不会觉得冷。可能比在家里还舒服，干嘛不让娃娃去读书？” “……”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这些也被镜头记录了下来，节目在春节前播出，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而这时，老刘总已经回到京城。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几百头羊。 在此之前，老刘总已经让人联系好了屠宰场。 货车直接把羊从火车站拉到屠宰场，一部分送入市场售卖，一部分被相关的机关单位买走，当作年底的福利。 小刘总的公司和陶国庆这边，分别要了几十头。 就连秦主编这里也要了一些。 这也算是扶贫的一种方式。 还有杨老爹的饭店，推出了羊肉煲。 来的客人吃到了这个新菜，都有些惊叹，“这羊肉真不错，没有一点膻味。” 饭店也积极地推销说：“这是西北那边来的羊肉，品质很好，很难得，数量有限。想要吃的话，可能得再等几个月了。” 叶舟让段从安在她的扶贫节目里，给那些羊多几个镜头，这就是最好的广告。 果然这些食客吃完之后，都问：“这就是电视里说的那些羊肉吗？” “对！” “还真是好东西。” 春节之前，西北那边的基层工作人员都得到了消息——京城人都很喜欢吃他们这边的羊肉，赶紧组织村民多养羊。 不管怎么说，只要羊养起来，农民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老刘总还不忘记跟当地领导说：“回头收购的时候，得先紧着我。” “那当然！那当然！” 时隔小半年，再一次在家门口遇到老刘总，翠姨真是一点也没认出来。 那个恨不得把西装焊在身上的老刘总，这会儿变得跟农民没什么两样，皮肤黝黑，身上穿的是军大衣，头发好像也有一段时间没洗也没有修剪。 老刘总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收拾好就被黎女士撞个正着，有些懊恼。 结果却听到黎女士主动跟他打招呼，“刘先生，你回来啦？” 老刘总受宠若惊，“我回来了……黎女士，好久不见。” 翠姨对他微微点头，然后从他跟前走过。 “董事长，我们先进去吧？”旁边的管家提醒了一声。 “对对对，先回去收拾一下。” 把这房子租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住了一个月，然后他们就去了西北。 本来以为就是去那里监督一下希望小学和希望中学的进度。 但是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当地的贫困情况有点超乎想象。 小学和中学盖好，山上的村民没有搬到新的定居点的话，孩子们根本没办法去上学。 老刘总就跟着当地的工作人员一起去动员村民搬家，投入了时间和精力进去，就很难再抽身离开。 一开始，上厕所都有心理障碍，饮食还有气候方面都很不习惯，却不知不觉地呆了小半年。 感觉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每次想要放弃回来的时候，老刘总就接到儿子的电话：“公司在港城的股价又涨了，因为你在做扶贫工作，公司的形象很正面。内地给予了你很大的肯定，京城这边的投资也很顺利，带动了公司的股价上涨。” 好吧……他做好事，公司的股价上涨。这好像比较风水大师管用。 反正这半年下来，除了扶贫投入之外，公司的股价的市值涨了几千万。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琢磨竞争对手的手段，也不用天天盯着那些文件，只需要去做好事，就能达成这样的效果，老刘总觉得自己还可以继续干下去。 特别是刚才在门口，黎女士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而且没有阴阳怪气，就是纯粹的问候。 做一个好人，其实也不错。 转眼就要到春节，翠姨开始忙活今年过年的事情。 九月份开始博士课程的学习之后，叶舟的日子也过得很充实，她除了自己的学习之外，也给本科生上课。 周朗每个星期也至少有一天会来学校，去数学系学习。 周朗和小刘总在一起讨论数学题的次数也很多，回到家里，一人带一个娃，然后开始讨论数学题。 两个孩子马上就要满一周岁，已经可以扶着椅子走路。 听到舅舅和爸爸讨论数学题，两个小家伙开始的时候还觉得有趣，后来听不懂，就不高兴听了。 两个孩子会趁着舅舅和爸爸不注意，飞快地从他们的视线范围内爬走，然后扶着墙，试图跑出去找妈妈。 两只狗用慈爱的目光看着这俩人类幼崽，还会帮他们打掩护。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3章 厚厚的红包 现在天气冷，室内和室外的温差有三十度。 在屋里穿着单衣的小兄弟，在两只狗子的掩护下走，如愿以偿地爬到门边。 小手扒拉了好一会，门终于打开。 兄弟俩肩并肩，正准备往外爬，结果迎面而来的冷空气，把他们冷哭了。 只不过他们没有哭出声，只是扁着嘴。 外面的世界真可怕，还是回到爸爸和舅舅身边吧。 宋瞳小手一拍，门就被关上了。 宋时跟弟弟用婴语交流，兄弟俩哟哟哦哦了几声之后，就转身，往回走。 两只狗狗继续护送兄弟俩回到屋内，继续玩玩具。 春节的气氛越来越浓，翠姨知会大家：她统筹安排采购年货，分别送到各家，忙工作的人，不用为这些事情分心。 程大姐和段从安一下子就省心了不少，她们俩年底确实是最忙的时候，基本没时间专门采购年货。 叶舟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她要分别给柳城那边的老教授们准备年礼。 年礼包括了衣服、围巾、包包、食物、书籍等。 基本上每个的礼包都不一样。 衣服也是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和尺寸做的。 叶舟想好样式，跟李雪交流，李雪的悟性很高，很快就能按照叶舟的想法把衣服的样图画出来。 程大姐拿到图纸之后，熟练地按照图纸剪裁，上缝纫机。 半个月的时间，衣服就全部做好了。 柳城的冬天不冷，留在柳城过年的人，叶舟几乎都是给他们做的风衣。 不在柳城过年的，叶舟就做棉袄，款式时髦。 程大姐把衣服做好之后，制衣厂负责销售的经理眼前一亮，拿着模版去找生产经理。 现在临近春节，已经有一部分工人请假回老家，生产效率比较低，销售经理急得跳脚，跑去找程大姐。 程大姐笑着说：“急什么啊，这钱迟早能赚到手。这些衣服是叶老师给老教授们准备的礼物，你也该让老教授们享受多些独一无二的感觉。春节后，按照春装上市，不是也很好吗？” “也是哦。” 小刘总开车帮忙把这些春节大礼包送去火车站的时候，有些酸溜溜地说：“小舟妹妹，你给那么多人准备了衣服啊。” 叶舟听出了小刘总冒出来的酸味，她说：“你是不是想说，给长辈们准备了，怎么不给家里人准备啊？” 小刘总连连点头。 “我是那种出门对别人笑，把外面的脾气都撒在家里的人吗？我当然给家里人也准备好啦。连翠姨也不知道，你可不要泄密哦。” 听到这话，小刘总瞬间开心了。 叶舟把脸转到车窗外，实在不忍心看小刘总这不值钱的傻笑。 …… …… 管家看到自己家董事长看起来已经休整好的样子，便问：“董事长，快过年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把年货备起来？” 老刘总说：“备什么？我们又不在京城过年。” 管家有些诧异地看着老刘总。 老刘总说：“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回港城。” “就回去了？”管家下意识地嘟囔道。 老刘总说：“你一会去商场，买一些儿童玩具。我得给那对双胞胎送年礼再走。” 管家买了礼物回来之后，老刘总就往院子去，准备爬树。 管家立刻阻止道：“董事长，外面那么冷，可不能冻着了。” 老刘总说：“没事，就一会。” 管家又说：“董事长，现在对面应该就叶小姐和双胞胎在家里。我刚才从外面回来后，看到少爷开车出去了，车上坐的是黎女士和周先生。” 老刘总眼睛一亮，说：“赶紧把红包给我。” 几分钟后，老刘总就揣着两个厚厚的红包，带着刚买回来的玩具去敲对面的门。 保姆把老刘总带进来的时候，叶舟正一个人看顾两个儿子。 一岁的男孩，精力逐步旺盛，刚阻止这个去爬柜子，另外一个就跑去翻窗户了。 老刘总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叶舟在教训两个儿子，两只狗分别在两个小孩身边，似乎是随时等着女主人打孩子的时候，它们要护着的架势。 听到门口有动静，两只狗回头，“汪汪！” 很凶的叫唤声，不是很友好。 老刘总下意识地止住脚步，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两只狗，跟刘煊那两只，不是亲戚就是朋友的关系。 叶舟看过来，“刘总，您请坐。” 老刘总把手里的玩具放在茶几上，对两个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的小朋友挥挥手，“小朋友，你们好啊。我来提前给你们送新年礼物。” 玩具放下后，老刘总又把口袋里的红包掏出来，上前，把两个厚厚的红包分别给两个孩子。 兄弟俩一点没客气，直接就抓在手里，继续好奇地打量这个黑黑的爷爷。 以前好像没见过…… 叶舟也没想到老刘总竟然晒成这样了，电视里的他也黑，但是周围有一圈原住民，他就显得没那么黑了。 说实话，叶舟也没想到老刘总能在西北坚持那么久，而且还是在乡下，跟当地老百姓同吃同住，亲自监督希望小学和希望中心的建设进度。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不管怎么说，在这一点上，他是值得敬佩的。 叶舟说：“刘总，您这也太客气了。” 老刘总看着这两个漂亮的小男孩，眼馋得不行，想抱。 但是看到那两只狗，老刘总就克制了，他说：“这是礼节，小叶老师，你没拒绝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对了，我明天就回港城过年了，刘煊肯定不会回去的，麻烦你们帮忙照顾他了。” 叶舟意外，“您明天就回港城了？” “对啊。离开了小半年，总得回去露脸，公司也要开年会。” “刘总，您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叶舟直言道。 听到这话，老刘总也怔了一下。 这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他那个浑身冒着傻气，不被人理解的儿子，偏偏和叶舟合得来的原因。 她很真诚。 她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而不是等他走后，再跟其他人说。 老刘总微微叹气，说：“有些话说出来可能有些矫情，但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以前，我觉得有些人穷，就是懒，是自找的。 到了那边之后，我才知道，很多人穷，真的是迫不得已。 在那种环境下，个人再怎么努力，也对抗不了大环境。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挺可笑的。 以前，我觉得我能让刘氏集团变成这样的规模，很了不起。 去过那里，我觉得我应该还能做更加了不起的事情。” 说完，老刘总都有些不好意思看叶舟。 这些都是他的真实想法，连管家都不知道。 大概，管家觉得他是在作秀，在给刘氏集团做最牛逼的广告。 当然了，做好事的同时，能给公司做广告，也很好。 公司赚钱了，他也能有更多的钱花在扶贫工作上。 好一会没听到叶舟说话，老刘总抬头，就撞上了叶舟笑眯眯的眼睛。 她笑起来真好看啊，是个货真价实的靓女。 “叶小姐？” 叶舟对老刘总竖起大拇指，说：“刘总，您真的很了不起。您做的事情，利国利民。您大可以直接捐钱，但是您却还亲力亲为。普通人，真的做不到您这样。” 老刘总叹气说：“不亲力亲为没办法啊，你都不知道那些住在山上的老人有多顽固，家里唯一的家产就是一只老母鸡，宁愿抱着老母鸡在家徒四壁的房子里，都不肯搬。 当地的基层人员去劝说，还被赶出来。 按照那样的进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搬下来。 看得我急死了，只能去帮忙啦。 每劝说一户人搬下山，我就很有成就感，那种成就感，不是公司赚多少钱能比的。 也不是风水大师说我的命数有多好的开心能比的。” 突然说到风水大师，老刘总有些懊恼，他怎么提这个了…… 叶小姐肯定也知道风水大师的事情。 再看叶小姐，只见她依然是笑盈盈的样子，她没有嫌弃他呢。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从叶小姐这里打探一些消息呢？ 老刘总灵机一动。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4章 单身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老刘总问：“叶小姐，我在西北的时候听说那个姓文的，说他冒名顶替，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让他恢复原来的身份，那就要把他的房子还给他。后来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老刘总还听说，姓文的要恢复身份，其中免不了要让以前认识他的人指认。 他要求翠姨帮自己证实自己过去的身份。 老刘总不知道翠姨最后是怎么给那个人做证的。 叶舟倒是也没瞒着，大大方方地告诉了老刘总。 负责审查的人来找到翠姨，言明相关情况，翠姨当即表示，自己可以去跟这个姓文的见一见。 两人见面，姓文的就不迫不及待地跟翠姨说：“小翠，不是我辜负你，我也不知道你等了我这么多年。如果我知道的话，回京之前，我肯定跟那个女人离婚。” 负责审查的人还在办公室里，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翠姨。 翠姨微微一笑，“我确实等你等了很多年。” 文瑞飞满脸喜色，他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认得这么干脆。 足以见得，他在她心目中，还是有很大的地位。 那么，他就有机会让她帮忙把自己弄出去。毕竟她和宋家的关系摆在那里，宋家的外孙，现在可是把她当成长辈来奉养。 就在文瑞飞心潮澎湃地觉得自己又可以开启另外一种人生的时候，就看到翠姨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旁边表情有些诡异的领导说：“当年，文瑞飞说，他不要苟且偷生，他要投军报效祖国，为民造福，赶走侵略者。我是很佩服他的。” 领导接过那张纸，看到上面的内容，表情变得更加古怪。 文瑞飞突然有些紧张，他不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也隐约感觉到，黎翠可能不会像他期望中的那样。 紧接着就听到黎翠说：“我当时也有过保家卫国的梦想，奈何能力有限。所以听说文瑞飞要去投军，我还是很赞成的。 他当时跟我说，他要去南方考军校，从这条路开始报国。 但他被家里人关起来，不让他走。 我觉得他们家人做得不对，侵略者已经打到家门口，谁也不能遗世独立，都有遭殃的时候。 所以我就连夜跑去文家，把他放出来。 那种情况下，文家当然不可能会给他盘缠。 我就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希望他能成功考取军校，赶走侵略者。 给他钱的时候，我也很担心他没有把这些钱用在刀刃上。 因此，我让他给我写了借据。 喏，这就是那张借据。 领导，你们帮忙换算一下，这些钱，放到现在，值多少钱？ 文瑞飞的家产是不是要被罚没？能不能先把钱还给我呀？” 文瑞飞：……… 领导及审讯人员：…… 如此一来，所谓的黎翠喜欢文瑞飞，年轻的时候和他私定终身，为了等他，几十年都独生一人，自始至终不婚不嫁的谣言不攻自破。 黎翠还特别较真，后来陆续来找过相关领导，询问她借出去的钱，能不能得到返还？ 文光辉的身份名下的财产，肯定不能用来还给黎翠。因为这个烈士老家还有亲属，亲属也以为他早就去世。 名下的财产要用来偿还给那对年迈的父母。 至于文瑞飞名下的家产，就是文家的那套房子。 那房子早就在几年前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核，认为文家已经没有后人继承房子，已经被房管部门把房子分割，给十几户人家住。 如果要把房子收回，就得把这十几户人赶出去。 现在哪有那么多地方来安置这些人？ 领导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最后，领导居然去京大找叶舟，希望叶舟帮忙给翠姨做做思想工作，让她允许那十几户人家继续住在那套房子里，不然的话，街道办的工作很不好做。 叶舟说：“现在那十几户人家的房租是交给房管局的，既然债权责任上级是承认的，那么这些房租是不是就应该交给我家翠姨？” 领导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那就这样吧，咱们组织几个方面签一份协议。协议上表明，这个房子是文瑞飞因为欠债用来抵押给我家翠姨的。 以后，住在这里的人本应该交给房管局的房租，都应该转而交给我家翠姨。 还有就是，房子以后如果涉及到拆迁之类的，产权归属也要明确，这是属于翠姨的权利，和租户互不相干。” 领导听到这些，松了一口气。 他们觉得，叶舟提出的方案非常好，住在那里的人一如既往的交房租，只不过房租交的对象变了。 皆大欢喜。 叶舟却知道这里边没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穿越来的人，能够预料得到，再过十几二十年，京沪这种大城市靠着拆迁致富的人，大有人在。 像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产权归属明确的话，拆迁得到的利益，基本上可以保证几辈子衣食无忧。 住在里面的人，是租户，他们如果不愿意搬迁的话，也会很麻烦。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所以，现在至少要把产权归属明确下来，有法律依据，以后就好办了。 至于那些租户，翠姨早前就去打听过了，那些人大部分是以前在宋家的面粉厂工作的工人。 宋先生和宋太太倒霉的时候，他们没少出来积极揭露资本家剥削穷苦人民罪行。 这种人也没办法清算，虽然说当时的环境，他们也身不由己，但至少可以不用那么“积极”。 他们选择的却是积极揭露。 得知这样的情况之后，叶舟心里也就有底了。 即便以后拆迁有难度，跟翠姨也没关系，那是负责拆迁的人的手段了。 老刘总得知翠姨和那个姓文的之间，原来只是债务的关系，整个人看起来都轻松不少。 他满脸笑意：“我觉得用那个院子做偿还，好像还是少了点。当年兵荒马乱的，京城的房子可不值钱，还是黄金值钱。” 叶舟把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的儿子捞起来，一边对老刘总说：“那也没办法，对方身上就这么点东西。适可而止。” 老刘总还想再说些什么，发现另外一个孩子又爬到窗户边，他连忙过去把孩子抱下来。 双胞胎，哪里是双份幸福呀，简直是双份糟心…… 老刘总回忆了一下，当年，他有一对龙凤胎，刘煊是弟弟，那个女儿…… 风水大师说，那个女儿和父母相克。 他观察了一下，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每次他们夫妻俩和孩子亲近完之后，都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后来那个孩子在家里的游泳池发生意外，他也没有多伤心，甚至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现在想起这件事，他心里突然觉得一阵绞痛。 他怎么会突然魔怔了呢？ 他为什么会相信一个风水大师的说法？ 老刘总突然有些不敢看这两个小孩子，因为会让他想起一些刻意埋藏起来的记忆。 “叶小姐，那你先忙，我先回去了。” 老刘总的脸色突然有些不太对，然后提出要回去，叶舟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功夫去探究。 “行，那您慢走。” 老刘总走后，叶舟就把两个红包收起来，“妈妈帮你们保管，长大了给你们。” 终究，她也变成了会说这句话的家长。 …… 翠姨和周朗还有小刘总一起出门，是去拜年。 翠姨的观点是：你们俩现在都在数学系，有一定的交集，就一起把年拜了。 数学系的系主任，还有另外两个教授看着一同前来的周朗和小刘总，都感觉有些怪异。 周朗就算了，他智商和情商都很正常。 刘煊……他应该是不需要情商这个东西。 刘煊看到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索性直接说出来：“家里长辈让我来的。” 众人：…… 周朗：“……其实他也可以不来。” 刘煊：“……” 从学校离开之后，两人继续按照翠姨的安排，去拜访刘煊的母亲在世的时候，有过往来的人。 这些人里，大部分也都是搞学术的，也有从政的。 看到刘煊，他们也都非常感慨。 “你这孩子，来京城这么久，终于想起我们来了。” 其实他们之前就已经跟刘煊主动打过招呼，在京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都可以找他们。 但是刘煊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绝对不会打扰的架势。 现在看到人上门，这些长辈都挺欣慰的。 小刘总按照翠姨耳提面命的话说：“不好意思，之前是我这个晚辈做得不对，希望你们多多原谅。” 小刘总为什么听话了？ 因为翠姨跟他说：“人脉是需要经营的。你不要老觉得你的小圈子足够了，总有一天你会需要更大的人脉。 又不要你出卖色相，也没让你巴结谁，就是让你正常走动。 不用费什么事儿，让别人开心，你也没少一块肉。 再说了，你不是心疼两个外甥吗？ 这俩小子，长大之后，社会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光景，万一那时候很注重人情社会呢？ 你现在维护好的这些关系，以后都能成为两个孩子的人脉。” 小刘总这才被说服。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总算把年拜完，回来的路上，小刘总还有些得意周朗说：“我这个舅舅很合格吧？为了他们，我都主动出来半年了。” 周朗说：“嗯，回去我叫他们说舅舅。” 小刘总说：“我们打个赌，看看宝宝是先会叫舅舅还是先会叫爸爸。” 周朗说：“不用赌，肯定是先会叫妈妈。” 小刘总“哼”了一声：“你就是会哄人，我妹妹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有一张会哄人的嘴巴。” 坐在后座上的翠姨说：“这是优点，怎么被你说得跟缺点似的。你单身到现在，是有原因的。” 小刘总撇嘴：“我又没打算结婚。”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5章 离别的车站 周朗他们三个人回家的时候，唐教授和关教授也在。 翠姨说：“你们来得正好，咱们一起把年夜饭的菜单拟一下。” 叶舟说：“干妈和关教授今年不跟我们一起过年。” 翠姨有些惊讶，“为什么呀？” 唐教授说：“我在南边有一片试验田，春节这段时间比较关键，我打算亲自去那边盯着。” 翠姨转而看向关教授：“那您呢？” 关教授大大方方地说：“我春节期间没什么事儿，我陪小唐去南边。” 翠姨说：“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得带点东西过去，好不容易过上了好日子，过年可不能含糊。” 叶舟说：“对，我刚才也是这样跟干妈说的。吃的方面，绝对不能含糊。就该吃好喝好，不许再吃苦，日子也不能再将就。” 在叶舟看来，他们俩过了十几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就该把过去的苦日子都补回来。 之后，叶舟就张罗着给两个教授准备东西。 只要能带上火车的，都不成问题。 准备这些东西的同时，叶舟也问唐教授，到那边之后，当地会安排人接站吗？ 唐教授下意识说：“到当地之后，我们自己想办法。” 大概是经历过那段岁月，他们并不太习惯麻烦别人，宁愿自己苦一点。 叶舟不愿意了，她说：“为什么要自己想办法？当地部门有责任也有义务安排和照顾好你们。” 说完，叶舟直接拿起电话跟唐教授的助理联系，让对方跟南边的有关责任人联系好。 助理听叶舟说完之后，他还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叶老师，之前都没有把工作做好，是唐教授说不想麻烦别人的。” 叶舟直接说：“这种事情你还需要请示唐教授吗？身为助理，你就应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而不是询问唐教授的意见。 你明知道唐教授是那种不乐意麻烦别人的人，你偏要问，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准备动动嘴，就给自己减少工作量？” 电话那边的助理连忙否认，然后表示自己今后在工作中一定会注意。 其实以前叶舟就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唐教授工作不忙的时候也会来四合院这边住，逗逗两个小家伙，过一下当姥姥的瘾。 在这个过程中，叶舟就发现唐教授的助理并不是很负责任，比如，唐教授的工作行程都得她自己亲力亲为，询问行政部的人有没有把车票买好之类的小事。 叶舟也不动声色地问过唐教授这个助理是什么情况，唐教授说，助理是农科所以前一个老教授的孩子。 老教授没能熬到回京，就冻死在北大荒。 单位也有心照顾他的孩子，所以把人安排给唐教授当助理。 看到叶舟为了自己打电话去对助理发难，唐教授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暖心，又有些酸涩。 旁边的关教授说：“你看，小舟也觉得那个助理不合格吧？” 挂断电话之前，叶舟非常严肃地说：“如果你干不好这份助理的工作，可以跟领导提，给你换其他的岗位。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看着唐教授不跟你计较，你就这样敷衍。” “不会的，不会的……以后的工作，我会尽量注意。” “那就请你先把唐教授的接站安排好，还有到了南边之后的食宿问题，也不能马虎。” “好好，我马上就去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叶舟就一脸严肃地对唐教授说：“干妈，上次您要去出差，行政部买回来的居然是一张坐票，我就说您的助理不合格，您还要替他说话。这一次，我反正是忍不了了。” 唐教授连忙说：“他也不容易，他大概觉得如果他父亲没有去世的话，他会有更好的未来，也可以成为一名学术工作者。让他当一个助理，他觉得有些委屈吧。” 叶舟说：“他父亲的事情，又不是您造成的。前几年恢复高考的时候，他也有机会参加高考改变命运，他没有考上大学，从事相关的研究工作，这更加不是您的错。既然他在助理的岗位上，就应该做好本职工作。做不好，就让适合的人上来。他不容易，您就容易吗？” 叶舟平时在家里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两个儿子似乎也觉得这样的妈妈有些可怕。 被小刘总抱在怀里的小宋瞳把头埋在舅舅的怀里，又偷偷露出一只眼睛看妈妈。 感觉到怀里的宋瞳的异样，小刘总压低声音教育外甥说：“看，你妈妈凶起来的时候很像老虎是不是？你要是不听话，也会被凶的，把你的小屁屁打开花。” 好可怕的妈妈！小宋瞳不敢再看老虎妈妈了，腾出一只手护住小屁屁，继续把头埋在舅舅的怀里。 另一边，翠姨附和叶舟说：“就是呀，小舟说得句句在理。 唐教授，您那个助理的苦难确实不是您造成的，凭什么要您来迁就他？ 您再怎么迁就，他也不见得领您的情。 若是领情的话，肯定会把关于您出行的事情方方面面地安排好。”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唐教授是个听劝的人，最主要的是，她绝对不会为了外人冷叶舟的心。 “嗯，有道理。我以后会注意的。” 叶舟说：“那我会检查的，他要是做得不好，我会越级反映。” 唐教授认真地说：“回头我会认真挑刺。” 叶舟纠正说：“那不叫挑刺，是指正他的工作。一个助理连基础的东西都做不好，还坐在那里怨天尤人说自己本来可以走一条学术的道路，他自己信吗？” 旁边的关教授也反省了一下自己，他在工作中，好像也有些狠不下心来的地方，让一些人占便宜。 比如，某个项目，跟某个人其实没有关系，他可能就帮着打了一两个电话，然后就过来跟他说，申报项目的时候要把他的名字加上去。关教授同意了。 这事要是让小舟知道，肯定也要把他批评一顿。 有的时候，人真的不能太善良。 人善被人欺。 有些人不值得被善良对待。 在周朗的配合下，叶舟很快就帮着唐教授他们把过年的东西准备好，两个大大的包裹，放在后备箱，送到了火车站。 车停稳，叶舟刚从车里下来，就看到唐教授的助理一路小跑冲过来。 “叶老师，我已这边联系好了，也和火车站这边打过招呼，一会儿唐教授他们上车之后，列车长会安排列车员照应的。” 叶舟以前去唐教授单位送东西的时候也跟这个助理打过照面，不过没有认真打量过对方。 现在仔细看，只见这人三十岁出头的年纪，比她大好几岁。 小时候应该生活条件不错，后来一落千丈，有机会回京，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对待工作躺平、摆烂。 叶舟认同躺平的前提是：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要给同事增加负担。 更何况，他摆烂之后，吃亏受罪的是唐教授。 自认为很双标的叶舟，怎么可能给他好脸。 叶舟面无表情地说：“看来你处理这些工作还是很游刃有余的嘛，以前没有处理好，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 那人垂眸，“不好意思……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这时，周朗已经绕到后备箱。 也不知道是助理突然变得有眼色，还是因为叶舟的目光太有压迫感，他看到周朗开后备箱就立刻说：“我去帮忙拿行李。” 两个大包，都被这个助理拿在手里，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朝火车站进站口走去。 关教授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一句：“他好像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应该能改过来。” 叶舟说：“再看吧，反正助理这份活，可替代的人很多，他要是不抓住机会，我们也不必要心软。” 唐教授说：“听你的。” 叶舟撇嘴：“您要是早点听我的，之前哪用那么心烦。” 上火车后，唐教授他们确实被列车员安顿得很好，叶舟他们也到月台相送。 列车缓缓驶离火车站，唐教授挥手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感慨地跟关教授说：“我们俩的运气，好像在认识小舟之后又回来了。” “所以以后咱们就听孩子的，该强硬的时候就强硬一点。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没有孩子心疼，以后年纪大了没有孩子养老，谁都可以踩上一脚。”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6章 所谓恩赐 回去的路上，周朗对叶舟说：“看刚才那个助理的表现，他应该是识时务了。” 叶舟“哼”了一声，“这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明知道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当一个合格的助理。但是他没有那样做，不就是觉得我干妈好欺负吗？” 周朗说：“对，他就是这样的想法。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确实不好用，我们就直接找干妈的领导，把助理换掉。” 叶舟突然就想到了小曹这个通讯员，没有比这小伙子更好用的人了，真的是处处省心，处处贴心。 “小曹以后退伍了，你可千万要把人给我留下来。”叶舟说道。 周朗笑，“你要是惦记他，五年之内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叶舟叹气，“我想找个女助理，生活助理兼工作助理，这样能省不少事。” 周朗说：“你以前也有助理吗？你就按照以前的标准来找，一定要让你用得趁手才好。” 叶舟知道周朗说的“以前”，指的是原来的世界里的她。 陶国庆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她跟他坦言她的来历之后，他接受良好。 并且从那之后，他会想方设法地让她的生活水准达到她以前过惯的样子。 没有高铁，没有便捷的交通，她出门，他会在条件允许的范围内，让她舒心称心。 娱乐方面，他也会尽量弄来一些她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听到周朗提到以前的助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涌上心头。 要是按照她以前找助理的标准，助理最后会挖她的墙角，背叛她。 情感和工作的双重背叛。 从这个层面来说，她真的没有识人的本领。 叶舟抿嘴说：“有的时候，我有吸渣的体质，找助理这事，还是有劳我们家周参谋帮忙吧。” 周朗隐约猜到叶舟所谓的“吸渣”体质是怎么回事，他便问：“说说你身为雇主的要求。” 叶舟说：“首先当然是要嘴巴严，不会把我们家的事情到处乱传。 然后呢，最好是我的作品的粉丝……就是爱好者，喜欢我写的故事，才能配合好我做一些基础的工作。 第三条，得有一定的统筹能力和应变能力。” 说到这里，叶舟又说：“其实我这样的要求不低，能够达到我的标准的人，在其他的岗位上也能做得很好。 现在的人，连放弃铁饭碗的勇气的人都凤毛麟角，又有几个会愿意给人当私人助理呢。” 周朗说：“那也未必。有眼光的人，不会拘泥于形式。” 自此，周朗在心里记下了新年的首要任务是给媳妇找一个适合的助理。 春节如期而至。 小刘总穿上他妹妹亲自监督做的新衣服，洋洋得意地跟顾恒说：“我家小舟妹妹真是个全能人才，瞧这衣服，穿上之后，我的帅气指数飙升了不少。” 顾恒脸别到一边，“嗯嗯。是是。” 小刘总同情地看着顾恒说：“顾助理，你这孤家寡人的，也怪可怜的，连过年的衣服都没有人给你准备。我是你的老板，也不忍心看着你那么可怜，这样吧，你去李小姐的店里也挑选一身衣服吧，我报销。” 李小姐，李雪。 小刘总虽然跟李雪接触不多，基本上每次见到她，都是小舟妹妹也在旁边。 从李雪和小舟妹妹的谈吐，小刘有种感觉李雪是一个合格的商人，有脑子，有魄力，还有很强的行动力。 再加上小舟妹妹替她牵线搭桥，给一些节目做服装支持，现在他们的衣服已经有一部分开始走高端路线。 顾恒说：“那就谢谢老板了。” 小刘总说：“不用客气啦！公司已经放假了，反正你下午没事，你下午就去李小姐的店里，把衣服买回来吧。再晚一点，李小姐他们应该也要放假了。” 顾恒确实没跟小刘总客气，小刘总愿意给他的，他就欣然接受。 跟小刘总接触这么久，顾恒早就摸清楚了这个老板的脾气，他愿意对你好，你高高兴兴地接受，他才会开心。 公司放假后，顾恒确实没什么事儿。 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工作顺心，老板厚道，住房舒适，还有狗撸。顾恒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如果非要挑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前段时间柳城老家来人，顾家族人。 那人在柳城机关任职，普通的基层工作人员，据说还是因为他顾恒是小刘总的助理的关系，那人才有机会跟领导来京城出差。 那人来京城，带的是顾氏一族的期望来的。 对方找到公司来，顾恒抽了点时间跟他见了一面。 结果，却听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话。 那人说：“三叔公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大家都知道，二哥你现在发达了，省城里的房子也归了你。 咱们族里向来如此，有出息之后，帮族里修祖坟和祠堂。 前些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咱们顾家的祖坟和祠堂都被破坏了。 现在，政策没那么严格了，隔壁的李氏，有个在港城发家的人，上半年的时候回村里，帮忙把祖坟和祠堂都重新修起来。 现在，李家人可神气了，隐隐有一种踩在我们顾家人头上的感觉。 三叔公说，二哥你现在是咱们祖里，最有能力办这件事的人。 所以，族里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出钱修祠堂和祖坟。 这件事情办成之后，族谱上，会把你的名字排在前面，还会把你母亲的名字加进来。” 顾恒当时都快气笑了。 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觉得在族谱上把名字排在前面，以及加上母亲的名字是一种施舍？ 当年，他们母子被那个所谓的父亲和他的小妾欺负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解放后，看到形势不对，那个死老头子第一时间找族人配合，把小妾和庶子弄去省城，把他变成一个之前没有享受过地主家儿子待遇，被斗的时候，却是名副其实的地主家的儿子。 现在，他们居然有脸来让他出钱修祠堂和祖坟。 顾恒被这些人的无耻和愚昧弄得都失去了第一时间应该有的反应。 最后还是小刘总推门进来，说：“哇，好大的恩赐哦。 这个恩赐，还是给你们族里需要的人吧。 顾助理的母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名字要被记在你们家的族谱上，怕是气得棺材板都要踢烂了。 死了，都还要跟你们顾家人捆绑在一起，跟那个宠妾灭妻的混蛋继续捆绑。 跟那群没有良心，眼里只有利益的所谓的族人的名字挨在一起。 顾助理又不是钱多得没地方花，非得给自己花钱买屎吃。” 那人的脸色被小刘总的话挤兑得很一阵红一阵青，最后硬着头皮说：“刘总，我们当地的规矩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族人支持，很难走远。” “拜托啦！现在是新社会，你们怎么可以享受新社会的便利，还要怀念封建社会。 顾助理有现在的生活，难道是你们族人支持的？ 他从柳城走到港城，是你们的祖宗保佑的？ 他又从港城来到京城，是你们祖坟的风水好？ 就算你们的祖宗会保佑，祖坟的风水好，不应该先保佑你们这些时刻都惦记着修祖坟和祠堂的子弟吗？哪里轮得到顾助理啊？” 顾恒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笑。 那人出差回去之后，顾恒也接到过所谓的三叔公的电话。 三叔公在电话里跟他讲感情，讲人情世故，讲有族人帮扶的好处。 顾恒就一句话；“我需要族人的时候，族人不需要我。我现在不需要族人了，你们又需要我。我们大概是没缘分吧。那就祝族里，早点找到一个有缘人来给祖宗们修祖坟吧。” 孑然一身，有什么不好的呢？ 顾恒觉得翠姨……啊不，他这个年龄，应该叫翠姐比较合适。 翠姐现在一个人，日子过得不是也很滋润。 当然了，顾恒也很清楚，翠姐现在过得好，是因为遇到了很好的人。 他现在遇到的人也不错，老板对他很好，已经不缺钱。 这年啊，过得又比上一年强不少。 顾恒悠哉悠哉地来到李雪的店里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你就是个狐狸精！靠卖笑来赚男人的钱！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外地来的个体户，想留在京城，就便利的途径就是嫁给京城的男人。没结婚的男人看不上你这个老女人，你就惦记上了别人的男人。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啊！” 顾恒快步进去一看，就见到一个女人叉着腰，指着李雪骂。 李雪面色淡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我没那么饥不择食，你当成宝贝的东西，在我这里没那么值钱。来我这里买衣服的男人多了，我就算有你说的那样的想法，我为什么不挑个好点的，非得去垃圾堆里找。” “你这个贱人。” 女人扬起手，正准备往李雪脸上招呼，手举到半空中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腕抓住。 “穿过的衣服，想退，就直接说。不丢人。用诋毁女老板的方式来达到目的，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的单位或者你爱人的单位问问，他们有这样的职工，不嫌丢人吗？”顾恒说。 第647章 新年中大奖 春节这天，四合院里很热闹。 唐教授和关教授不在，翠姨就跟叶舟建议说：“要不，把那些不回老家的人，都叫到四合院里来过年。人多，热闹。” 几十年后，大家越来越讲究边界感，在原来的世界里的叶舟，也属于那种住了几年都不会跟邻居认识的人。 但是现在，身处这样的环境里，叶舟发现自己也特别喜欢人多的热闹。 有独处的时间，也有人多热闹的时间。 这样的生活谁不爱？ 当然了，叶舟也要考虑别人的意见。 有些比较传统的人，会觉得过年还是要在自己家里比较好。 叶舟分别通知大家，如果想来四合院一起过年，就过来。 接到通知，大家一致表态：太好了！ 今年过年，杨老爹最终决定不回老家了。 衣锦还乡，去年已经体会过。 杨老爹和儿子说：“在外面呆的时间久了，感觉回老家也没什么意思。 咱们现在的日子好过，村里人都有些泛酸。 一个个都觉得我们有钱，理所当然应该借钱给他们。 还有的非要来投奔我们，来了之后又不好好干活，反而欺负那些老老实实干活的人，一副二老板的架势。 所以今年就不回去了，过年难得开心，咱也没必要带着先媳妇回去听那些糟心的话。” 杨有根表示赞同。 把话传达给媳妇儿凌青的，凌青眼睛亮亮的，“真的不回老家呀？我也觉得留在京城挺好的。想要回老家，也不用非得过年。” 家里年货备好，听到叶老师邀请去四合院过年，他们也积极响应。 凌青并没有像翠姨猜测的那样已经怀孕，她之前腰酸是因为运动过量。 他们夫妻俩都已经商量好，再晚两年再要孩子。现在还是忙赚钱吧。 陈丹听说可以去四合院过年，一蹦老高，“妈妈，我们赶紧过去吧，我可以帮忙带弟弟们。” 陈大姐也没想到叶老师会邀请自己母女过去过年，也很开心。 来京城这半年，多亏了叶老师照应，她的熟食生意比柳城还好，再加上柳城那边辣椒酱和一些酱菜的分成，她们母女俩完全没有经济方面的困扰。 陈丹和徐大刚兄妹俩在一个学校，能相互照应。 叶老师还说，过几年政策会有所调整，她们母女俩的户口能迁来京城，以后孩子能在京城高考。 程大姐接到消息后通知孩子们，两个孩子都欢欣雀跃。 徐干事有些扫兴地说了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过年要去别人家里，会打扰别人吧？” 程大姐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叶老师是那种会觉得别人打扰自己还要口是心非地邀请你的人吗？叶老师肯定是喜欢大家在一起热闹，才会邀请。你要是有顾虑，就自己在家里待着吧。” 徐干事连忙说：“那不行，我当然是得跟老婆孩子在一起。”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给我记住了，到那里之后不要说扫兴的话。大过年的，大家开开心心的，你突然说一句扫兴的话，就相当于在一张白布上弄了一滴墨汁，闹心。” 徐诗月小声地跟哥哥说：“妈妈现在越来越像一个文化人了，她的形容比语文老师教的还要好。” 徐大刚狠狠点头表示赞同。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值班的钟飞和小曹，都来了四合院。 李雪和李磊姐弟俩也一起来了，小刘总这边也没有让顾恒一个人待着，也带了过来。 三个孩子带两个孩子，大人们开始张罗年夜饭。 确切说来，是男人们在张罗年夜饭，女人们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 当然，周朗和小刘总这种水准的是不允许进厨房的，他们俩索性就去书房讨论数学问题。 两个双胞胎穿上了红彤彤的唐装，跟年画里的童子差不多，十分可爱。 一大早换上衣服之后，翠姨拿着相机咔嚓咔嚓拍了不少照片。 现在相机已经又重新换上了一个新的胶卷，李雪对相机很感兴趣，跟翠姨请教了一会儿之后，也拿着相机拍了一通。 叶舟突然发现一个细节——李雪和顾恒有几次目光触碰，然后又像触电一样挪开。 他们俩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这个疑问刚刚冒出来，那边就听到儿子闹着要出门。 两个孩子似乎在家里待不住，每天总想出去溜一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狗相处的时间长了，受到影响，不出去遛一遛，心里不舒服。 叶舟过去严厉批评他们，“外面那么冷，你们要出去的话，得穿一层又一层的衣服。给你们穿衣服都得花不少时间，出去还得陪你们受冻。回来再像剥洋葱一样，一件又一件的扒衣服。不许去，家里的客厅够你们玩的了。” 两个儿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妈妈。 眼泪一下子就把又长又密的睫毛打湿，扁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这一幕可让陈丹和徐诗月这两个姐姐心疼坏了。 一人抱着一个，“不哭不哭。” “叶阿姨，要不我们俩给他们穿衣服出去吧？” 翠姨也心疼，她说：“带他们去花房那边，就当出去了。” 算了，大过年的不凶孩子。 叶舟就把权力放给了两个小姐姐，她们带好弟弟就行。 有杨老爹这个厨师在，年夜饭的质量当然不在话下，有炒菜，有火锅，也有凉菜。 吃完之后，又一起看了春节晚会。 孩子们还能在院子里放烟花。 伴随着《难忘今宵》的歌声，春节晚会结束，大家也按照事先分配好的那样，去客房里休息。 人太多，客房也有限。 不过小刘总家那边也有客房。 最后，李雪和李磊姐弟俩被安排去了小刘总那边。 凌青他们家三口人家离得比较近，他们就直接回去了，明天大年初一再过来拜年。 陈大姐母女俩和程大姐一家，还有钟飞和小曹安排在这边的客房。 虽然已经是凌晨，钟飞和小曹往床上一躺，却毫无睡意。 小曹感慨地说：“钟干事，我觉得等我年纪大了之后，也还会记得这个年是这样过的。 真的太开心了！ 吃得好，喝得好，餐桌上也没有那些废话，没有人问工作的情况，也没有人问个人问题，聊得都是开心的问题。” 钟飞双手枕在脑后，他也特别认同小曹的话。 最开始，周参谋邀请他们来家里过年的时候，钟飞心里还有些打鼓，生怕来了之后热情的大姐们会关心他的个人问题。 之前在柳城的时候，钟飞差点因为所谓的未婚妻事件，转业回家，他对感情生活就没有了期待，他觉得干好事业比什么都重要，至少现阶段，他完全不考虑个人问题。 大姐们如果关心他的个人问题也是好心，他又怕自己应付不来。 纠结中还是决定来这里过年。 结果发现氛围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叶老师特别会掌控气氛，很容易就把话题引到其他方面，大家伙没人问单身的感情问题，也没人问已婚夫妻什么时候要孩子，也没人问孩子们的成绩。 真好呀。 钟飞也说：“嗯！我以后也会记得的。”他以后如果组建家庭的话，也希望对方能够像叶老师这样…… 但是肯定很难找到…… 第二天一早，家里的电话铃就响了。 翠姨接起电话就听到陶国庆的声音。 “翠姨，我是不是第一个给您拜年的？” “是是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早起啊？去岳父岳母家有没有好好表现？” “我当然有好好表现啦！这不，我是全家第一个起来的，刚把早餐吃的包子蒸上，就给您打电话了。” “你岳父岳母那边怎么样？一切都还好吧？” “好着呢！家属院里的人都说，我这个女婿不错。” 翠姨说：“那是！我们家孩子给人当女婿都是最优秀的女婿。” 陶国庆咧嘴笑，“翠姨，您越来越像叶老师说的，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也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 “两个小家伙醒了吗？让他们过来跟我讲两句呗？” “还没呢，让他们俩多睡会儿。昨天人多，两个小家伙皮得不行，也闹腾到很晚才睡。” 一直到十点，所有人才全部起床。 家里的电话一直不断，电话半年已经开始兴起。 再过十年就是短信拜年。 再后来，就是微信拜年。 叶舟正想给南陵那边的韩蓉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就先打过来了。 韩蓉说：“一个小时前就往你们家打电话了，一直在占线。这会儿拨通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新年中大奖的感觉，哈哈。” 隔着电话线，叶舟都能感觉到韩蓉的开心，她似乎又变了不少，已经不再是刚开始认识的那个沉默的女工程师。 “韩蓉姐，新年快乐！心想事成！全家幸福。” “你也一样！心想事成！话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第648章 新年快乐啊 韩蓉和王琦要调回京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当初，韩蓉和王琦主动申请调去南陵的研究所，出发的时候，他们俩确实是想一辈子扎根在南陵。 人的想法都是会变的。 在南陵，他们俩也确实是技术骨干，经手的项目都获得了重大突破。 他们夫妻俩都是雷达行业紧缺的人才。 京城这边希望他们夫妻俩有一个能调回来，主持工作。 王琦直接拒绝说：“我们不想两地分居，孩子也还小，不可能让孩子离开父母其中的一个。” 他可以奉献，但是领导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却想让他们夫妻俩牺牲个人的利益，凭什么啊？ 最主要的是，当初韩蓉之所以申请调去南陵，是因为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排挤。 虽然说现在排挤韩蓉的人，也因为能力和各方面的原因不再担任领导岗位，但是也不能就当这事不存在吧？ 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也别给人扣“没有奉献精神”的帽子，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人，有疼爱的孩子。 王琦没让韩蓉出面，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跟上级领导谈。 因为在王琦眼里，他媳妇就是个很好欺负的人，她很擅长搞科研，但是不擅长应付那些弯弯绕。 在王琦的据理力争之下，他们夫妻在一个月后，就调回京了。 人还没回来，王琦就已经把京城这边的住房问题也都落实了。 京城这边的单位住房紧张，王琦还是跟领导争取到了两室的房子。 理由就是——我们夫妻俩工作忙，肯定不可能自己带孩子，得找保姆带。保姆又不可能跟我们夫妻俩挤一个房间。 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之后，王琦才同意跟韩蓉一起调回来。 韩蓉在电话里跟叶舟说起王琦的所作所为，叶舟能听得出来，韩蓉非常骄傲。 以前叶舟还狭隘地觉得，姐弟恋的关系里，往往是姐姐要照顾弟弟。 弟弟只负责提供情绪价值。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王琦这个弟弟，不仅可以提供情绪价值，也能充当一家之主。 叶舟说：“韩蓉姐，单位的房子住的大概还是不太舒服。要不你之前卖给我的房子……” 叶舟还没说完就被韩蓉打断了，她说：“小舟，那房子已经是你的啦。我也从来没有后悔卖给你。更何况拿着那笔卖房款，这几年我的生活也没有为钱发愁，我在南陵这边也买了房子。 回京之后，南陵的房子会租出去。 现在，已经找好租客，以后每个月的房租也是一笔收入。 那套卖给你的房子，我要是再回去住，我爷爷奶奶还有他们的儿子女儿孙子，就会像蝗虫一样扑过来。 我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放心吧，单位分的房子也不错，虽然说是在顶楼六楼，每天爬楼有点累。 但是，至少能够保证不被楼上的人吵到。 而且房子里边有卫生间和厨房，不是那种公用的。” 说到最后，韩蓉还有些得意地补充了一句：“原本单位是打算给我们分筒子楼，厨房卫生间都要在楼道里，大家一起的那种。也是我家王琦跟领导据理力争，说我们俩属于专家级别的待遇，自然住房方面也要跟上，总不能因为我们年轻，就不给我们同级别的待遇吧。” 挂断电话后，叶舟就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旁边的周朗。 其他人都不认识韩蓉和王琦，但是听说这两人都是搞科研的，心里也非常尊重。 翠姨倒是经常听叶舟提起过韩蓉，也知道她有个比双胞胎大一岁多的儿子。 “那可真是太好了，他们家的孩子跟我们家这两个能玩到一块儿。”翠姨说道。 周朗突然想起王琦之前的话——以后当亲家，即便双方都是同一个性别，也不要拘泥于形式。 王琦可真能做梦！ 周朗问叶舟说：“那位裴阿姨也会跟着一起来吧？” “那当然，裴阿姨现在也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正聊着的时候，小刘总和李磊李雪一起过来了。 三人都分别拿着红包，给小朋友们发红包。 徐大刚和徐诗月还有陈丹，大大方方地接过红包，嘴巴也都像抹了蜜一样说吉祥话。 翠姨往他们三人身后看，然后问：“顾恒怎么没一起过来呀？” 叶舟注意到李雪听到这话之后表情有些僵，不过很快就调整回来。 小刘总说：“他的脚崴了。” 翠姨问：“怎么会崴脚了呢？昨天走夜路伤到的？你们回去的时候不是拿着两把手电筒吗？” 李磊说：“不是回去的路上崴的，是昨晚我姐睡的那间客房暖气不足，顾大哥帮忙生炉子，去找炉子的时候，天黑，崴了一下。” 翠姨说：“那一会中午饭给他带过去。” 中午饭做好的时候，叶舟看到李雪把饭盒从李磊手里拿过来。 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细节，晚上回房间的时候，叶舟跟周朗说起了自己的发现。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周朗老神在在地说：“其实也很正常，他们的阅历相当，年龄方面也还算合适。比起以前你那个研究生同学，我很看好顾助理。” 叶舟说：“我只是想不通，他们两个好像没什么交集呀？而且春节之前，我和李雪姐接触下来，我也感觉她暂时没有考虑感情方面的打算。顾助理就更不用说了，他给人的感觉就是特别享受单身，怎么突然就？” 周朗说：“感情的事情，说来就来，就跟我们当初一样，睁开眼睛，看对方一眼，就觉得接下来的路可以一起走下去。” 因为周朗这句话，叶舟不由得回忆起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那时其实是被周朗的美色俘获…… 不知不觉，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年，他们还有了孩子。 气氛到了，夫妻俩抱在一起，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突然听到有拍门的声音。 拍门的力度很小，还伴随着咿咿呀呀的声音。 夫妻俩停止动作，翻身下床。 开门后，果然看到两个儿子坐在门边。 他们穿着睡衣，一人抱着一个小毯子，眼巴巴地看着妈妈，奶声奶气地喊：“妈妈，睡。” 这是要跟妈妈一起睡的意思。 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大多数时候都是翠姨和保姆在带着睡觉。 叶舟也刻意在房间的大床旁边加了一张小床，偶尔也会跟两个孩子睡一起。 周朗在家的话，基本不会让两个孩子得逞，他们断了夜奶之后，他就充当哄孩子睡觉的角色，两个孩子睡着，他就回房间。 明明刚才已经把两个孩子哄睡着，怎么又醒了？ 为了跟妈妈睡，他们居然都会叫妈妈了！ 叶舟有些兴奋地抱起刚才说话的大儿子，“再叫一声妈妈来听听。” 宋时往妈妈怀里拱，奶声奶气地说：“妈～妈～” 看到妈妈居然抱哥哥不抱自己，宋瞳急得嗷嗷叫。 周朗伸手一捞，就把小儿子捞起来。 “你们这俩小子，怎么不好好睡觉。”周朗一边说一边去查看隔壁房间的情况。 叶舟让木匠给两个儿子分别做了两个小床，小床很矮，就算是孩子从床上翻下来，也不会摔着。 这俩小子大概是还没睡熟，被外面的鞭炮吵醒，就想约一起来找妈妈。 对他们来说，最大的难度就是把门打开。 考虑到两个孩子的情况，门是不会上锁的，只是合上而已。 “好了，赶紧把孩子抱回来，别让孩子给冻着了。”叶舟已经母爱泛滥。 其实家里的地暖很足，两个孩子不会冻着，但是儿子刚学会说话，就是跑过来要求跟她一起睡，叶舟怎么可能拒绝。 周朗抱着小儿子回房间，随手就把孩子放在旁边的小床上。 结果这小子一翻身，立刻就爬起来，往旁边的大床爬。 叶舟也把大儿子放在自己床上。 小儿子飞快地爬过来，把哥哥挤到一边，一副要跟妈妈挨着的样子。 叶舟乐得不行，她逗小儿子，“你叫妈妈，妈妈就跟你挨着。” “妈～” 叶舟心都要化了。 最终，弟弟得逞，他挨着妈妈睡。 哥哥一边挨着弟弟，一边是爸爸。 哥哥转过来看爸爸，眼神好像有点嫌弃，又把脸转过去，看到弟弟的后脑勺，似乎又有点生气。 都是跟自己抢妈妈的人，好讨厌。 小家伙自己把床单拉起来，睡觉觉吧。 二人世界没了，变成了四口之家挤一张床。 周朗关灯前还提醒叶舟说：“你当心点，别掉下去了。” “放心吧，没事儿。” 周朗本来还打着两个儿子睡着之后把他们抱到旁边的小床上的主意，结果这俩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手刚碰到他们，就像通了电的玩具，立刻有了反应。 叶舟打了个哈欠，“你就别折腾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醒来，看到两个儿子乖乖地躺在他们俩中间，身上还有淡淡的奶香味，叶舟心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一瞬间，叶舟终于理解了以前朋友圈里总是能刷到那些新妈妈晒宝宝的心情。 在妈妈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无敌可爱，忍住不炫耀，好难哦。 如果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叶舟觉得自己应该也控制不住每天发九宫格，装满自己的两个孩子。 周朗注意到媳妇的表情，警觉地说：“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睡习惯了，省得以后有分床焦虑。”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49章 吃相太难看了 这个春节，两个孩子基本都处于给大家表演叫“妈妈”的状态中。 有了这个特长，他们也收到了不少红包。 这个年代普遍红包都是几毛钱的时候，这对兄弟居然收到了上千块钱的红包。 当然啦，主要是老刘总和小刘总这对父子的红包特别给力。 叶舟看了一眼旁边在努力地教外甥喊舅舅的小刘总，然后问他说：“哥，你有没有给你老豆打过电话呀？” 小刘总说：“没有。” “他什么时候还会来呀？” “过了年开工之后就会来的。” “你没打电话，怎么会对他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因为他自己每天都打电话过来啊。” 叶舟明白了。 父子关系里，儿子小的时候渴望父爱，父亲不给。 儿子长大之后，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父爱，也可以过得很好，不再需要父亲的庇护，父亲却反过来想要补偿。 叶舟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家长。 春节一过，回老家过年的人也陆续回来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早点回来赚钱，年底的时候才能开开心心回家。 装修队的人回来之后，叶舟就让他们帮忙去把韩蓉和王琦分到的房子收拾一下。 叶舟在电话里跟韩蓉沟通，问她喜欢什么风格的。 韩蓉说：“温馨一点就行，就是那种下班之后会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的那种。另外就是给我和王琦一张书桌，可以同时容纳两个人一起工作的那种，他总是喜欢陪着我一起看书和讨论问题。” 询问甲方需求，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 现在装修队的活确实很多，因为广告打起来了。 铁路家属院那里，给文瑞飞的邻居装修完之后，很多人看到效果，都很惊叹。 房子原来可以这样装修！ 稍微改变一下房子的格局，就能够多出这么多空间。 看到实际效果之后，光是铁路家属院的人，就有不少主动上来询问的。 还有口口相传的口碑，春节后，翠姨就帮着他们签了好几份合同。 得知韩蓉这对夫妻的情况，翠姨还亲自上阵，帮他们挑选家具，盯着装修进度。 因为要求比较高，即便人手充足，这套房子完成装修也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而这时候，韩蓉他们一家四口也要从南陵回来了。 房子装修好了之后，也得散散味才能住。 叶舟的意思是，让他们先住进四合院，等那边可以搬了再搬过去。 王琦在电话里说：“谢谢小姨子的好意，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住在单位附近比较合适。万一我们装修的那么漂亮的房子被人惦记上呢？所以还是麻烦翠姨先帮我们在那附近租一套房子。” 已经分给个人，并且个人已经把房子装修好，居然还会被人惦记？ 叶舟相信王琦不会委屈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也就不再管。 这会儿正好开学，她要忙的事情也不少，再加上两个小家伙越来越黏人，她的精力很有限，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因为课业的原因，周朗出现在京大的时间也变多了。 只要时间允许，周朗在学校里都会陪叶舟一起吃饭。 爱情最甜蜜的阶段是暧昧阶段，而他们俩现在都很熟悉了，虽然还没到牵手犹如左手握右手的状态，但是也没有普通的心动的感觉。 所以即便肩并肩走在校园里，叶舟却没有谈恋爱的感觉。 今天是三个人一起吃饭，发现小舟妹妹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刘总有些莫名其妙。 “小舟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难道刚开学，姜教授就给你很大的压力？” “没有，我是在想，你还有机会经历一下感情暧昧的阶段，有点羡慕。” 小刘总看向微微顿住的周朗，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我妹妹嫌弃跟你在一起像喝白开水，没滋没味。” 叶舟没想到小刘总居然反应那么快，她用筷子的一头轻轻地敲了一下小刘总的手，“你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小刘总说：“还不承认！我都看到你走在路上盯着人家情侣看。” 叶舟不搭理小刘总，转而跟周朗解释说：“这个刘老板，非要让我写下一个剧本，其中有一段是校园情感剧，我怎么写也写不出想要的感觉。本来想拉着你体验一下，可是这几次体验下来，还是找不回那种感觉。” 没等周朗说话，小刘总就抢先说，“这不就是我刚才的意思吗？带着人来体验恋爱的感觉，反反复复都没找到。” 这天晚上，两个儿子洗完澡又像之前一样想赖在爸爸妈妈的房间，但是他们发现今天爸爸一点都不好说话，凶巴巴的，勒令他们必须回去睡觉。 哭也没用。 看着两个儿子泪眼汪汪队看着自己，叶舟微微叹气：“你们爸爸现在特别难哄，你们还是好好听话吧，乖乖睡觉去。” 两人分别把两个儿子哄睡着，叶舟也等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惩罚”。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浮浮沉沉，无休无止…… “老公，我错了。” “老公，我爱你。” “老公，你是最好的。” “……” 叶舟几乎把自己写过的女主角会说的甜蜜术语全都用出来，周朗才放过她。 一切归于平静后，周朗声音呢喃道：“我们确实没有好好谈恋爱就结婚，我欠你的，会补回来的。” “我们是先婚后爱，你不欠我的，我喜欢你。”叶舟几乎是下意识说出了这样的话。 先婚后爱？ 周朗突然觉得两个儿子有点多余，如果不是他们抢走了媳妇的精力，媳妇肯定不会觉得现在的日子太平淡。 第二天早上，两个小家伙一早就跑进房间，想跟妈妈贴贴。 贴贴的时候，细心的哥哥发现妈妈脖子 就像他摔跤之后，奶奶给他吹吹一样。 叶舟拿起旁边的枕头就砸向笑得幸灾乐祸的周朗，“都是你干的好事。” 两个儿子茫然地看着爸爸妈妈，他们打架了吗？ 果然，小小娃，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娃玩。 王嘉韩小朋友第一天上门，两个小朋友就围着这个小哥哥，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是昨天到的京城，已经搬进出来的房子里。 三个月的租金已经付好，住满三个月之后就搬回单位的房子里。 王琦充当了一家之主的角色，对翠姨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的好话。 翠姨被哄得笑得花枝乱颤，她说：“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还是个搞科研的，这么能说会道。” 王琦说：“我媳妇属于您想象中的那种搞科研的，家里总得有一个活跃气氛的，要不然不得闷死了。我的学术能力不如我媳妇，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我了。” 翠姨对闲不下来的裴阿姨说：“裴大姐，你是客人，怎么还往厨房里钻。” 裴阿姨有些意外地看着翠姨，“您知道我？” 翠姨说：“早就听我们家小舟说过您了！说起来我们的经历有些相似，但是我比您幸运，我带大的孩子，都是真心待我的。当然啦，您现在也是苦尽甘来，我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得出来，王琦和韩蓉夫妻俩是把您当自己的家人呢。” 裴阿姨感慨地说：“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他们都是好孩子。” 感觉到裴阿姨坐在客厅里有些不太自在，翠姨索性就让她一起去厨房。 “嘉韩喜欢吃什么，由您来做。”翠姨说。 果然，来到厨房之后，裴阿姨确实自在了不少。 翠姨在心里微微叹气：这个大姐，估计是被前面一家人给伤着了，即便王琦和韩蓉把她当成自己人，她本人却不敢给自己这样的定位。 “裴大姐，京城这边的气候和南陵的区别还是很大的，你在这边生活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 裴阿姨说：“其实我是北方人，去南陵生活了30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北方。” “哦，这么巧呀。” “是啊，我家离京城，也就200公里。” 翠姨和裴阿姨在厨房里聊的时候，叶舟也问韩蓉说：“裴阿姨跟着一起过来是心甘情愿的吧？” 韩蓉说：“当然是啦。现在王嘉韩可是裴阿姨的心肝宝贝，那家人通通得往后排。” “什么情况？那家人还来找过裴阿姨？” 韩蓉说：“是呀，特别不要脸！那家的女主人，生怕裴阿姨在他们家养老，我们和裴阿姨接触之前，她想方设法把裴阿姨赶出来，压根不顾念裴阿姨的父母对他丈夫的帮助，还直接忽略掉裴阿姨帮她带大了几个孩子。 得知我们给裴阿姨开工资之后，那个女人又怂恿她的小儿子来找裴阿姨，说他们来帮裴阿姨把钱存起来。” 叶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她男人也算是有官职地位的人，她这样做……未免吃相太难看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0章 人生的新阶段 韩蓉说：“裴姨说，他们家男人虽然有官职，但是，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不会收别人的好处。 那家的女人呢，是读过书的。以前其实可以随军去比较有前途的单位工作，她本人却不高兴去，就想去清闲的单位耗时间，工资正常发。 这几年，所谓的清闲的单位是什么光景？ 有的合并，有的直接倒闭，职工要么自谋出路，要么就买断工龄等退休。 他们家几个孩子，几乎都是隔两年生一个，生了一窝，丢给裴姨带。 以前，她省事，都不用给孩子洗尿布，孩子就长大了。 现在，孩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哪样不要钱啊？ 她大概是觉得裴姨对她的小儿子不错，小儿子又会哄人，让那小子来哄几句，裴姨就会把自己这两年存下的钱给她小儿子以后娶媳妇。” 叶舟满脸的匪夷所思，“这也太……太不讲究了。” 韩蓉也无语，“是吧？我当时听到的时候都气死了。” 叶舟又问：“那个女人怎么知道裴姨有钱啊？” 裴姨为人厚道，在保姆圈里的名声很好。 特别是在原来的大院里，裴姨在那里带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突然就被扫地出门，引起很多人的议论。 即便那家人说，裴姨是自己离开的，跟他们没关系。裴姨也没在背后说说他们的不是，但是大家都长了眼睛，能看得到真相。 裴姨虽然离开了大院，但依然在南陵，她也会去惯去的菜市场买菜，自然也会跟以前认识的人碰面。 一个人过得好不好，真的很容易从面色来判断。 裴姨即便背着孩子去买菜，大家也能看得出来她红光满面，跟孩子也有很好的互动。 聊天的过程中，大家就知道她现在干活的家庭的情况。 年轻的夫妻是搞科研工作的，并且是在单位附近买了一套小院，裴姨在那里还有独立的房间，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睡觉的地方就在楼梯，塞到旁边的柜子里，省得有客人来的时候看到不好看。 除此之外，夫妻俩每个月还给裴姨开工资，换季的时候，还给裴姨买全套的衣服。 有一次，大院里那个女主人和别人发生矛盾，对面的人一点也不给面子，直接撕下她的脸皮：“你装什么装呢？你是什么人，看你怎么对待你家大姐就知道了。 对外说，裴大姐是你家男人村里的寡姐，你们把她当亲人。 实际呢？她在你们家里干的是保姆的活，却没拿过一分钱工资。 你是不是觉得，给她一碗饭吃，就是感恩戴德了？ 人家从你们家离开后，去给别人家带孩子，不仅每个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每年还有好几身新衣服。 现在，人家裴大姐都存了几百块钱养老钱了。 你们有没有亏待裴大姐，这么明显的对比，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啊？” 那个女人虽然丢了脸面，却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裴姨手里有几百块钱的存款。 她的小儿子，从小比较娇惯，他老子本来是给他安排去当兵，他不想吃当兵的苦，坚决不肯去。 她心疼儿子，就劝男人不要勉强儿子。 男人就丢下一句狠话：既然这样，他以后干什么我都不管了。 恢复高考之后，很多工作已经不再要他这种初中生，可谓是高不成低不就。 前几年，他又学别人去做生意，结果就是亏得底裤都不剩。 亏了之后，就绞尽脑汁想要把钱赚回来，可本钱在哪里呢？ 裴姨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惦记上的。 叶舟问：“他没有得逞吧？” 韩蓉有些得意地说：“当然没有啦，被王琦发现了。” 有一天，王琦从郊区的实验基地回来，索性就拐个弯，回家跟儿子贴贴。 结果站在院子门口，就听到裴姨呵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王琦听了一会就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立刻叫邻居过来，让对方去派出所报警，就说有个年轻人欲抢夺他家裴姨的财物。 派出所的同志一来，事情不就闹大了。 王琦就理所当然地联系那家男人。 那对夫妻是一起来的派出所，一看到那个男人，王琦就毫不留情面地戳穿说：“这位老同志，您好歹也是身居高位的人，这样对待恩人，未免也太恩将仇报了吧。 裴姨已经离开你们家，不指望你们顾念她帮你们家把孩子拉扯大，几十年如1日递给你们家干家务，只希望你们能不要再给她找麻烦。 结果呢？你们的宝贝儿子，跑到我们家来，非要把裴姨养老的积蓄拿走，美其名曰给裴姨保管。 他这是把人当傻子呢？” 那个父亲一言不发，走到儿子身边，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之后，那家人确实没有来找过裴姨的麻烦了。 叶舟看向客厅另一头，正在跟周朗交流育儿经验的王琦一眼，眼神中带着欣赏，“王琦这事儿干得很漂亮！” 韩蓉说：“我也觉得！反正从那之后，我也能感觉得到，裴姨在我们家里的心境好像都不一样了。以前，她应该只是把我们家当成一个临时落脚点，迟早有一天要离开。那之后，她是真心实意把我们当成可以托付的人。” 厨房里，裴姨也在跟翠姨说起这些事。 翠姨听完之后说：“裴大姐，人和人的相处，确实讲究缘分。 虽然我和韩蓉他们夫妻俩没什么接触，但是他们和叶舟还有周朗能合得来，而且关系还这么好，我就可以非常笃定地告诉你，他们值得。” 裴姨说：“嗯，我知道的，他们真的很好。” “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就带嘉韩到这里来玩儿，你看那两个小子都很喜欢这个小哥哥。” 另一边，王琦看着宋瞳和宋时那两双漂亮的大眼睛，啧啧称奇。 “男孩子还能长这么浓这么密还那么长的睫毛！你说你们俩，怎么就不能是女孩子呢？”王琦还在遗憾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没着落。 小刘总不乐意了，“孩子已经这么大，而且能听得懂人话，不许你再这样说。” 王琦有些心虚地挠头，然后又想起些什么，他说：“我可听说了，你这个舅舅把你家的儿童房装修成了女孩子喜欢的样子，后来改回来了？” 小刘总给了他一个白眼，“要你管？” 王琦又对周朗说：“你的大舅子好凶啊。我的小姨子那么温柔，跟他一点也不像兄妹。” 小刘总把宋瞳抱给王琦，“你先帮忙抱一下。” 王琦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裤子传来一阵温热的感觉。 宋瞳尿到他身上了。 这是小刘总的报复。 最终，王琦换上了小刘总的新裤子，他还挺乐呵，“嚯，这裤子的版型还不错。” 吃完饭，要走的时候，王嘉韩小朋友还不乐意，一手牵着一个弟弟，“能把弟弟带回家吗？” 小刘总说：“当然不能啦。” 王嘉韩小朋友松开一只手，很好商量的样子，“那我能带走一个弟弟吗？” 王琦怕小刘总把自己儿子的心给伤着，连忙蹲下来跟儿子说：“他们俩是双胞胎，在小姨肚子里的时候就没分开过，我们也不能让他们现在分开，对不对？弟弟也会伤心的。” 王嘉韩小朋友眼珠子一转，“我有办法了！那我就不回家了，我在这里睡觉觉。” 王琦：…… 最终，王嘉韩小朋友还是被他的裴奶奶哄走了，只不过裴奶奶答应明天一早就会带他来。 走之前，翠姨跟裴姨说：“裴大姐，明天来的时候，把嘉韩的衣服收拾出几套来，还有你的。家里有客房，你们住得下。韩蓉和王琦工作要是忙，你们就直接在这边住下。” 第二天，王嘉韩小朋友醒来，就跑去翻自己的包包，表示要带去跟弟弟们一起玩。 看着无比积极的儿子，王琦再一次表示了自己的遗憾：“要是周朗家的是闺女多好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怕以后让儿子当上门女婿，也很划算。” 韩蓉嗔怪道：“就你会打算盘！就算小舟妹妹生的是闺女，凭什么人家就要跟你结亲家啊？人家又不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你还是想着把儿子培养得优秀一点，以后才不至于找不到媳妇。” 王琦自我开解的能力很强，他又说：“他们家有那种挑剔的舅舅，就算是生的闺女，咱们家儿子肯定也被从小挑刺，不利于儿子的心理健康。” 韩蓉笑得不行，“你这么记仇啊？你不是说那条裤子很值得那泡尿吗？” “一码归一码，我是真的觉得小刘总这个舅舅太护短了。对了，你知道吗？别人家孩子睡觉前，听的是童话故事，你知道小刘总这个舅舅和周朗这个爸爸给两个孩子讲什么吗？” “那我哪知道？” “他们给孩子讲微积分，讲数学……真是恐怖。” 韩蓉由衷地说：“这俩孩子的睡眠肯定很好。” 调侃完别人，王琦带着媳妇开开心心地去单位办理手续，人生的新阶段，开始了。 只是，刚办理好手续，王琦和韩蓉就被单方面通知了一个消息。 第651章 不容错过的热闹 虽然调去南陵之前，王琦在京城的单位只是一个实习生。 但是，他卓越的社交能力，在这里还是有一些保持联系的人脉。 所以，在了解到一些情况之后，王琦拒绝了叶舟邀请他们住进四合院过渡的好意。 小姨子帮忙把房子装修到一半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那房子会成为整个家属院最时髦也是最实用的房子。 有人告诉王琦，说是听到有人跟领导说，那套房子虽然说是要分给王琦和韩蓉，但是正式的书面手续不是还没办嘛。 有个领导的儿子，最近准备结婚。 而且领导父子俩都在这个研究所里工作，儿子的结婚报告打上去之后，单位里也是准备要分房的。 分给领导的儿子。 王琦和韩蓉办手续的时候，负责管理住房的后勤主任表情有些古怪地说：“那个……房子的事情……是这样的…… 虽然说，房子之前是准备分给你们的，但是你们没回来签字，手续就没正式办下来。 另外一个同志要结婚，就把房子先分给他了。 你们的房子…… 再过三个月，会有人腾退，到时候再分给你们。” 韩蓉差点气笑了，她嘴巴一张一合，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琦说：“哦，是这样啊？那么，我们装修的费用呢？” “这个，你们列个清单，费用多少，到时候他们会付的。” 说完，他似乎也怕王琦狮子大开口，还提醒了一句说：“大家都知道是一个装修公司来给你们装修的，而且也有其他人预约了找他们装修。你列的清单如果离谱的话，对你们夫妻俩的名誉也是有损害的。” 韩蓉这次终于忍不住了，她说：“什么意思呀？是想把我们夫妻俩的嘴巴彻底堵住呗，你干嘛不直接说，这个亏我们俩是吃定了。” 后勤主任脸色有些挂不住，他说：“这事儿又不是我说的算，你们发脾气也发不到我头上。” 王琦拉住韩蓉，对后勤主任说：“您说的是，我们发脾气是发不到您头上，我们确实应该去找这别人吃屎还想让人感恩戴德的人。那就麻烦主任告诉我们，到底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后勤主任不吭声了。 王琦把笔一扔，没打算签字，带着韩蓉就走了。 他们夫妻一走，之前探头的人都纷纷来到主任的办公室。 “他们没签字呀？” “人家搞科研的，脑子好使着呢，又不是傻子，谁会签呀？” “可是要房子的人不是领导吗？他们回来就跟领导对着干，这是不想以后了吗？” “要我说呀，也确实是有点欺人太甚！人家装修好的房子，还能要走。” “其实，王琦和韩蓉大可以把这个亏吃下去，领导也承情，以后他们夫妻俩的路也能走得更顺畅一点。” “我可不这样认为，现在能逼着人把装修好的房子让出来，以后就能逼着他们把项目成果让出来。” “……” 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夫妻俩非常默契地朝家属院走去。 来到那套装修好的房子，王琦拿出钥匙开门，果然，和他预料中的一样，门已经打不开了，对方换锁了。 对门的邻居出来，是个老太太。 现在是上班时间，在家里的基本都是来帮忙带孩子的家属。 这些家属往往是有闲有时间，把各家的情况摸得透透的。 眼前这对年轻夫妻，虽然以前没有打过照面，但是老太太也基本能猜出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本来住在这里的吧？”老太太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她已经听儿子和儿媳妇说了，这套房子本来是给从外地调回京的一对夫妻，但是领导的儿子看上了这套房子，并且领导的儿子正在筹备婚事，只要房子拿到手，就可以尽快办婚礼。 房子突然就变成了别人的。 王琦说：“本来？大娘，我们可没答应跟别人换房子。” 大娘说：“可是他们已经来把锁给换了。” 王琦说：“这还不简单啊，我们也可以换呀。” 王琦又问：“大娘，您家里有电话吧？借我用一下。” 还真有。 王琦直接电话打给翠姨，但是四合院那边的保姆接起电话后却说，翠姨和裴姨带着三个孩子出去了。 怎么办呢？ 王琦打给了周朗。 “妹夫，你说他们是不是欺人太甚？我一个人受委屈就算了，我可不能让媳妇和儿子也受这样的窝囊气。” 周朗说：“你确定要反抗吗？” “当然了！” “好，你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单元楼下，楼上下来好几个人。 家属院里，也有不少人从邻居老太太这里得到了一手消息——闹起来了。 这样的热闹怎么能错过？ 虽然说已经立春，今天的天气依然很冷，却也抵挡不住大家看热闹的心情。 看到陌生的吉普车开进来，本来在光秃秃的树下聊八卦的大爷大妈们纷纷往这边走。 陶国庆带着几个人从车里下来，看到大爷大妈们往这边走，还热情地打招呼。 “哟，大爷大妈，你们慢点，为了看这点热闹摔着了可不值当。” 说完，陶国庆就跟其中一个背着工具箱的人说：“赶紧的，你先上去把锁给换了。” 昨天刚被换掉的锁，今天又被换一次。 办公区那边也有人得到了消息。 帮领导分忧解难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暴跳如雷，“这个王琦和韩蓉真是不知好歹！锁都换了，他们难道还想撬门？” “还真是这样！我家老太太说，有辆吉普车开进来，车上下来的人看起来都很不好惹的样子，其中有个人好像是换锁的，成套的工具都带来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把门给撬开了。” “后勤那边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没说清楚呀，这房子可是邓工的婚房。” 邓工，就是一个姓邓的领导的儿子，全名叫邓为民。 邓为民和王琦其实是毕业于同一个学校，并且同时分到单位。 当时，王琦就盯上了韩蓉，跟着韩蓉做事。 而邓为民因为有一个好父亲，刚毕业就被安排到技术大牛的手下，起点高。 可是几年下来，邓为民却和王琦在技术方面拉开了差距。 用王琦的话来说就是——“我好歹是货真价实考上的大学，他是靠各种加分，上大学之后又转系才读的这个专业。脑子本来就不是一个起点，他有个好爹又怎么样，好爹又不能把他回炉再造，给他一个比我优秀的脑子。” 可是，人家没有一个好脑子，却有好的资源。 婚恋方面，也不输别人。 已经领证的妻子，和他们家世相当，妻子还在外贸部门工作，说出去也特别有面子。 昨天，还是这位善于替领导排忧解难的人帮着联系的锁匠，把锁头给换了。 刚换好锁没多久，邓为民就带着自己的新婚妻子来了。 看到房子内部，那个新娘子果然特别喜欢，而且不是简单的喜欢，她当即就把自己的一部分东西搬进来。 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个新娘子把半个衣柜的东西装满。 现在，王琦他们居然带着人又把锁给换回来，他这个替领导分忧解难的人，也不能干坐着。 他带着自己办公室的两个人一起去了家属院那边。 他们赶来的时候，门锁确实已经被打开。 王琦担心韩蓉一会被气出个好歹来，帮手们来赶来之后，王琦就让韩蓉先离开。 王琦说：“这会儿小姨子应该在京大，你就直接去京大找小姨子吧。然后跟小姨子一起回四合院，等我这边处理完再去找你。” 陶国庆听到这句话就知道王琦说的小姨子是叶老师。 叶老师这是什么体质呀？到处吸引亲戚。 小刘总是大舅子…… 陶国庆收回思绪，把车钥匙丢给旁边的一个人说：“你开车送韩工去京大找叶老师。” “好嘞！” 韩蓉走之后，王琦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王琦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和叶舟他们夫妻俩的关系，他未必有勇气跟领导叫板。 敢于跟领导叫板的人，要么是自己有绝对的实力，要么是有强大的后盾。 王琦觉得他和媳妇在科研方面的能力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是距离“绝对实力”还有点差距。 再说了，科研和行政又不是彻底分开，他不能保证以后在工作中不会被人穿小鞋。 现在不一样，小姨子夫妻俩有这样的实力帮自己，凭什么还要受这窝囊气？ 陶国庆看到餐桌上的花瓶插着花，微微蹙眉，“啥情况？他们不会已经把东西搬进来了吧？” 说完，陶国庆就去开柜子，果然在房间的衣柜里看到了一排挂好的衣服。 如果没有认错的话，这些衣服应该还是从李雪的店里买的，他媳妇从安的衣柜里也有不少同款。 王琦凑过来，无比嫌弃，他的媳妇的衣服还没往这放呢，就被别人放进来了。 “各位兄弟，帮忙把这衣服扔出去。”王琦气死。 第652章 这也太欺负人了 陶国庆带来的人都是特别好使唤的，听到王琦这样说，立刻进来。 陶国庆知道这些衣服不便宜，但是也没提醒王琦。 既然他都叫叶老师做小姨子了，真的不用怕闹大。 房子装修好，被人捡现成。 陶国庆觉得，换做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三个彪形大汉，一人搂一下，就把衣服全部从衣柜里抱了出来。 “让一让了您。”走在前面的人对站在门口围观的大爷大妈说道。 大爷大妈们下意识地侧身，大汉就把手里的衣服扔在门口。 带着两个手下来查看情况的人，就是在最后一个人正准备扔衣服的时候赶到的。 “住手！谁让你们扔东西的。”那人喝斥。 抱着衣服的人停顿了一下，看向那人，“衣服是你的呀？” 那人说：“不是我的，你也不能这样扔。” “那我就换一个扔法呗。”衣服直接扔到那个人怀里。 这些衣服是女性的衣服，颜色也比较鲜艳。 突然被扔了个满怀，那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其中有一件红色的衣服还直接挂在他的脑门上。 有个大妈笑着说：“钟干事，你这样子跟新娘子似的。” 周围一阵哄笑。 就连跟着钟干事来的那两个手下也忍不住差点笑出声。 “笑什么笑！”那人把衣服塞到自己手下怀里，怒气冲冲地跑进屋。 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一个人拦住，“你谁呀？” 陶国庆以前没有正儿八经做生意的时候，混迹于市井之间，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能够顺利长大，多少也是有点唬人的本事。 这会儿他微微挑眉的样子，就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钟干事只是微微顿了一下，目光越过陶国庆，看像里面站着的王琦，说：“王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真没想到，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科研工作者，怎么跟社会上的闲杂人混在一起。前几年严打，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还没等王琦反驳，陶国庆就说：“哦，原来你还挺有法律意识的，还知道严打。 怎么地？严打不打你们单位呗？ 严打不打那些道貌岸然的货色呗？ 分给别人的房子，看到别人装修好了，不仅得了红眼病，还变成了抢夺分子，把别人的房子都给抢了。 是谁这么不要脸呀？你倒是说说看。” 钟干事立刻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单位分的房子，没有签字之前，都是可以更改的。” 陶国庆说：“那你们怎么早不更改晚不更改？偏偏等人家房子都装修好了再更改！ 这期间，你们可有的是时间来操作。 装修队进来的时候，敲敲打打那么大动静，你们不说更改。 房子装修好了，还没有打扫的时候，你们不说更改。 就等着人家把房子装修好，卫生打扫好，连家里的灯泡全部安装好，你们就说要改了。 你们这算是新时代的鬼子进村吧！” 围观的大爷大妈们都笑了。 陶国庆朝大爷大妈们看过去，“大爷大娘，你们说对不对啊？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当初人在外地的时候，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催，说是单位需要他们夫妻这样的人才。 他们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 人家就提一个条件，分一套这样的房子。 单位这边也答应了，装修队装房子的时候，也是去跟后勤部门的人拿的钥匙。 当时拿钥匙的时候，装修队的人为了保险起见，生怕装修错房子，还让后勤部门的人签了个字。 结果现在，他们说房子不是王琦和韩蓉的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呀？ 大爷大娘，你们想想，哪天你们家孩子出差，单位的人突然来跟你们说，已经说好了，你们家得把房子腾出来，让你们马上搬走。你们怎么办？” 大爷大妈们面色一变。 “哪能这样呀！” “这也太欺负人了。” “房子的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就是呀，就凭领导一句话，本来定好的事情就变了，没有这样的道理。” “……” 钟干事的脸色变得又青又白，他咬牙切齿地说：“我跟你说不着，我跟王琦说。” 王琦上前一步，面色淡然，丝毫不见慌张和不知所措，“钟干事，我跟你也说不着吧？首先，你不是管理房子分配的，其次你也不是我的直属领导，你就一个搞行政的，你来跟我说，说什么呢？” 钟干事的脸又变成了猪肝色，他用威胁的语气说：“你知道现在选中这个房子的人是谁吗？你把人家的东西丢出去，你这是不想在单位混了吗？” 王琦说：“我在哪个单位都不想混，我是正儿八经搞科研的人，我为什么要混？我是堂堂正正干工作的。” “你……好吧，我就直接跟你说了，现在住这个房子的人是邓为民同志！他跟你是同期进单位的，对于邓为民同志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 陶国庆在旁边嗤笑一声，嘴角的讽刺笑意特别明显，他说：“邓为民？这名字取的，也太不名副其实了吧。 嘴上说着为民，实际上是抢人民的。 他老子给他取这样的名字，不觉得羞愧吗？” 门口的大爷大妈们想笑，但是又不好意思笑得太明显，毕竟那个给儿子取名字的老子是他们的儿女们的领导。 钟干事气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他回头对自己带来的那两个人说：“你们俩把他刚才说的话都给记住了，回头把这笔账算到王琦头上。” 陶国庆收敛了笑容，看着钟干事说：“你这样又蹦又跳又叫的，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是邓为民的代言人？ 还是说，你在替邓为民的老子抢别人的东西？ 你这是想当别人的老子，还是想当领导的走狗啊？” 钟干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如果陶国庆能够听到他的心声的话，也不会吝啬于告诉他答案。 ——有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曾经告诉过我，有强大的后盾的时候，受欺负的时候，没有必要前怕狼后怕虎中间还担心突然来个如来佛祖，该放肆就放肆。不然别人会反过来觉得你好欺负，只会让你憋出内伤。放过自己，把憋出内伤的机会让给别人吧。 这个老师姓叶。 围观的群众也没有见过这样的骂战，这骂得也太痛快了吧！ 钟干事带来的两个人里，有一个还抱着衣服，另外一个倒是还算比较机灵，他看得出来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的领导脸面全无。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上前一步，“钟干事，还有10分钟就要开会了，咱们再不走的话就要迟到了。” 钟干事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了一口，他顺着这个台阶下，只不过走之前还狐假虎威地转过头来瞪了一眼陶国庆：“你给我等着。” 陶国庆上前一步，“你这就跑啦？别呀，咱们在讨论讨论，你这么喜欢替代领导给人当爹，领导知道吗？” 钟干事飞快地推开挡在前面的大爷，往楼梯 他的两个手下，一个跟了上去。 另外一个手里还抱着衣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抱着衣服跑了下去。 跑到楼下，就问钟干事说：“钟干事，这衣服怎么办？” 看着自己手下的人居然抱着衣服跑下来，钟干事气恼不已，“你有病吧！” 那人立刻把手松开，衣服就这么散落在了单元楼下。 钟干事已经气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另外一个人说：“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对，走。” 走到半路，脑子相对比较灵活的手下就对钟干事说：“王工明显是不会让步的，这事情有些难办。钟干事，这事肯定会闹大的，您得想想办法，可别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钟干事已经无比头大，他咬牙切齿地说：“怪不得之前称呼他们这些人叫臭老九，确实够臭的！活该那时候被揍！” “钟干事，话可不能乱说，让别人听到可不得了。”下属提醒。 “我还不知道不能乱说吗？这不是没有其他人吗？还是说你会把我说的话传出去？” 下属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不会这样。只是现在和以前的环境不一样了，现在都很尊重他们这些知识分子，特别是这些在科研方面有突出贡献的人。要不然之前领导开会的时候也不会把房子定下来给韩工和王工。” 下属这是在提醒他，当初决定把这套房子分给韩蓉和王琦是单位的几个领导开会决定的。 后来，是钟干事这个善于替领导排忧解难的人，看到其中一个领导的儿子想要尽快办婚礼，奈何房子没有落实好，所以帮忙想了这么一个计策。 至于钟干事是怎么跟领导谈的，其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行政和后勤，上上下下都动了起来，帮忙把房子弄到邓为民的名下。 也有人暗地里嘀咕：这也太欺负人了。 当然也有人替他们说话：人家不是说会把装修的费用结了吗？也不算让他们太吃亏。他们夫妻俩没准还能够通过这件事情，跟大领导搭上话，也算是一件好事。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琦居然会那么刚，居然直接把事情给闹大。 接下来该怎么办？ 钟干事跟下属说：“你赶紧去后勤那边跟老张说，让老张去找王琦。房子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不能改，让王琦接受现实。哦，对，不要找王琦，我感觉找韩蓉会比较容易达成目的。” “好的，我这就去找张主任。” 回到办公室的钟干事，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已经想到了对付王琦的办法。 王琦是本市人，他的父母都在本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的父母也在科研系统工作，只不过已经退休。 王琦的父母接到钟干事的电话的时候都愣住了，他们并不知道王琦已经调回京。 第653章 走，告状去 王琦和韩蓉结婚的时候，叶舟接触过王琦的父母。 叶舟对王琦父母的印象是——坚决不给儿女当牛马的父母。 王琦有一个比他大十几岁的姐姐，早就已经成家，是最早一批下的知青，早就已经成家立业，现在在下乡的省城工作，通过招工进城的方式。 这辈子，如果想以工作调动的方式回京，肯定是不可能了。 王琦的父母当时去南陵参加儿子的婚礼时，话也说得很清楚——身为父母，我们对你的义务已经尽数完成，以后你就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我们相互不要给对方找麻烦，包括以后你生儿育女，我们肯定也不会帮你带孩子。 王琦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太一样，开始还觉得委屈韩蓉，韩蓉反过来安慰他说：“凡事都是有利有弊，你父母这样的，我反而省去了婆媳矛盾。” 即便是这样，逢年过节，韩蓉还是会准备一些礼物，让王琦寄给他的父母。 孩子出生之后，韩蓉也让王琦写信告知他的父母，孩子的满月照百日照、一周岁的照片，韩蓉都让王琦寄给他的父母。 此刻，王父王母面面相觑，“王琦居然调回京了……他事先怎么没有跟我们说一声？” 王母说：“大概是没来得及？他调回来了，以后他们的孩子谁带？会不会是丢给我们？这个事情一会见面的时候要说清楚的。” 王父说：“当时他结婚的时候我们已经说清楚了，身为父母，该尽的义务都已经尽完了，我们是不会帮忙带孩子的。” 王母又说：“王琦这几年一直都在外地，我们也没有接触，真不知道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跟领导直接发生冲突……他这个样子是会给我们惹麻烦的。” 王父说：“刚才那个干事在电话里的意思是说，让我们去跟王琦说，他们单位后勤的人跟我们俩协商过，我们俩同意，人家才换的房子。这是想让我们当父母的来压制王琦，可是……” 王母说：“可是什么？王琦要是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领导，以后我们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省心呢！” 王父说：“别抱怨了，先过去看看吧。” …… …… 叶舟看到韩蓉的时候有些诧异，“韩蓉姐，你怎么来了？”下一秒叶舟就发现韩蓉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出什么事了吗？” 坐在一个暂时没有安排课的空闲教室里，韩蓉把房子的事情跟叶舟说了。 叶舟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她喃喃地说了一句：“再过几十年，依然有人为了房子做出更加无耻的举动……” 韩蓉说：“我觉得领导未必有这个意思，都是来当垫脚石。” 叶舟说：“韩蓉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们夫妻俩一起调回来的事情，并且提出要求的细节，领导还能不知道？他大儿子把房子要走，都准备在那房子里结婚了，他当爹的能不知道？” 韩蓉怔愣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那他也太不要脸了！” 叶舟说：“你们把事情闹大是对的。得让他们知道，科研人员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不爱跟他们计较，不等于会忍气吞声。” 韩蓉说：“嗯，我以前忍气吞声，是因为是我孤身一人。现在有丈夫有儿子，还有朋友，我是不怕闹大的。小舟，你办法多，你帮我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给我讨公道。” 叶舟狡黠一笑，“必须有啊。” 当年，第一次进京的时候，跟白校长在疗养院当了好些天的团宠。 之后，又举着小旗子，带着老同志们参观四合院。也是在老同志们的帮助下，被甘家霸占的四合院才顺利回到周朗的名下。 叶舟虽然没跟老同志们频繁走动，但是逢年过节，或者老同志们过生日的时候，都会送上礼物。 陈大姐做的辣椒酱深受老同志们的喜爱，叶舟就把他们的辣椒酱给包圆了。 也会根据他们的年龄、性格、还有相貌，帮他们做出席正式场合的服装。 叶舟带着韩蓉，先去了陈大姐那里拿了几瓶辣椒酱。 陈大姐不知道她们要干嘛，她又把自己刚刚卤好的牛腱子肉拿出来，“把这个也带走吧，刚刚卤好的，配方也是我改良过的，丹丹那张越来越挑剔的嘴巴都喜欢吃呢。” 叶舟说：“那我就不客气了，都带走了，拿去送礼。” 陈大姐一怔：“送礼怎么能来这么寒碜的东西呀？” 叶舟说：“哪里寒碜了？现在市面上能买得到味道这么好的东西吗？” 半个小时后，叶舟带着韩蓉来到一个单位。 韩蓉看着警卫旁边竖立着写着单位名字的牌子，怔了怔，“咱们来找谁呀？” 叶舟说：“当然是来找领导啦。” 叶舟大大方方地走到岗亭，说自己和韩蓉的单位和名字，又说要找谁。 岗亭的战士帮忙去联系领导的秘书。 秘书以前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叶舟，但是却从领导口中听到过好几次这个名字，而且每次听到的时候都是赞许的口吻，所以秘书也没敢耽误，直接去找领导。 此刻，领导办公室里其实也有其他人，是姓卢的领导。 两个领导以前是同学，师出同门。 卢领导跟同学抱怨，说他爱人有些认死理，从小养到大的侄女又不争气。都说儿女是生来讨债的，为什么他养一个侄女也变成是来讨债的？ 两人正聊着，秘书就来通报了。 听到叶舟的名字，卢领导非常感兴趣，还没等同学应允，他就跟秘书说：“赶紧让她进来吧。” 叶舟和韩蓉进来的时候，发现领导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人之前在电视里经常见过，竟然是那个卢宁玉的伯伯…… 叶舟直接忽略掉卢领导，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钱伯伯，我是不是打扰您了？” 钱伯伯故意板着脸说：“上个月我过生日的时候，你怎么光送东西来？让你过来吃饭，你也不来。” 叶舟笑得眉眼弯弯，“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就怕人多长辈多的场合，就像是小学生害怕看到老师。您过生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我像只小鹌鹑一样，多扫兴呀！” “那你今天来是什么情况啊？” 叶舟大大方方地说：“来告状呀！” 旁边正在喝茶的卢领导，差点没被呛着。 老任这孙女……确实与众不同。 钱伯伯饶有兴致地说：“哦？告什么状？” 叶舟说：“首先我要介绍一下，这位是韩蓉同志。前段时间，让咱们国家航天探测又往前迈进一步的相控阵雷达的研究，是韩蓉同志主持的工作。” 钱伯伯和卢领导看向韩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钱伯伯说：“原来是韩蓉同志，这么年轻就能获得这么大的成就，你很了不起。” 韩蓉有些腼腆地笑了笑，“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团队努力的结果。” 钱伯伯说：“我看过你的论文，半个月前跟你们单位的领导开会，听他们提到过你会调来京城。” 韩蓉说：“是的，我和我爱人都一起调过来了。之前那个项目我和我爱人是一起研究的。” 钱伯伯也是技术干部出身，他又问了好几个问题。 韩蓉对答如流。 钱伯伯看韩蓉的目光中的欣赏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他说：“韩蓉同志，你和你爱人能专注这项领域的研究，非常了不起。航天事业的进步，离不开你们的工作。回京后，是不是有什么麻烦？工作的安排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吗？” 叶舟抢先说：“古代打仗，都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后勤工作很重要。科研人员如果想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至少得把后勤保障给解决了吧？” 钱伯伯看向叶舟：“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舟展现出了嘴皮子利索的一面，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全部说清楚了。 旁边的卢领导听得直皱眉，还没等钱伯伯开口，他就说：“简直是在瞎搞！” 钱伯伯冷肃着眉，“这件事情如果解决不好，可就寒了一批科研工作者的心。” 卢领导对叶舟和韩蓉说：“你们俩先回去，我们会处理这事的。” 听到这话，韩蓉立刻起身，叶舟却坐在那里没动。 第654章 太阳下山前解决 卢领导看着叶舟，有些好笑，“叶舟同志，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叶舟似乎就在等这句话，她立刻说：“领导、钱伯伯，我知道你们心里面肯定也很气愤，这些猪一样的队友，害得你们还得抽出时间来给他们擦屁股，才不让一线的科研工作者寒心。 我也相信你们处置这件事情的决心。 但是，你们开会要时间，会议上商量处理的办法又需要时间，把会议精神传达下来，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了。 就像我带来的这个卤牛肉，如果不趁早吃的话，就会腐烂变质。 这种事情，如果不趁早解决，吃亏的永远是弱者。 让弱者先吃亏，然后再对上面站出来说话的领导感恩戴德，这不太好吧？” 卢领导和钱伯伯交流了一个眼神。 叶舟没看懂他们在打什么机锋，但是并不紧张。 反而是韩蓉有些忐忑，她拉了拉叶舟的手。 叶舟转过来看韩蓉，韩蓉对她摇摇头，意思也很明显——不用为了我得罪领导。 叶舟给了韩蓉一个安抚的眼神。 卢领导说：“那小叶同志，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叶舟说：“那我哪知道，我又没当过领导。 我就是站在受害者的角度上看问题而已，辛辛苦苦装修好的房子，别人动动嘴皮子就不再属于自己。 是不是也意味着以后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项目，领导说主要负责人的名字应该换一个？” 卢领导和钱伯伯的脸色都变了，两人表情严肃，又一次对视一眼。 钱伯伯对叶舟说：“小舟，我理解你的意思。放心，今天太阳下山之前，这事情是有说法的。” 叶舟脸上再次浮现刚才进门的时候那般甜美的笑容，“钱伯伯，您真好！我就知道来找您没有错。” 旁边的卢领导说：“看来我真是个摆设啊！这卤牛肉没有我的份呗？” 钱伯伯说：“你要实在馋，我也不是不能匀你一点。或者说，咱们先把事情办好，一起回来喝酒吃牛肉。” 卢领导说：“不是都答应那丫头太阳下山之前把事情解决吗？我又不可能食言！再说了，我也怕这丫头告状呀。上一次，把我搞得灰头土脸的，这一次怎么着也得挽回一点颜面。” 钱伯伯说：“人家找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在这儿听到了全部，又不能把听到的话从耳朵里掏出来。行了，合计一下吧，怎么弄？” 钱伯伯说：“刚才你不是说，想要鼓励一线科研人员的斗志吗？我觉得领导到家里去慰问一下，鼓励科研人员努力工作，也是提升士气的一种手段。” 卢领导说：“对，你这个主意不错。那就去组织一下吧，叫几个人，咱们去慰问一下年轻的科研工作者。” 领导发话，秘书就动起来，很快就采购好了慰问品，几辆车一起开向某研究所的家属院。 此时的家属院里，有个热心的大妈来给王琦通风报信。 “小王工，我听说那个钟干事打电话给你爸妈了，你爸妈一会儿肯定会找过来。而且钟干事让你爸妈承认，房子是他们帮你同意调换的。” 王琦眼前一黑，“什么玩意儿！？” 陶国庆有些同情地看着王琦，“你这爸妈还挺闹心的。” 王琦深吸一口气，“陶大哥，你帮我看着房子，我去家属院门口拦我爸妈。” 陶国庆拉住王琦，“算了吧，你哪能拉得住。他们是父母，天生占据了压制你的优势。这事还是我帮你解决吧。” 王琦说：“可是你不认识我爸妈。” 陶国庆说：“这不是很简单吗？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脸上的表情是轻松又八卦。至于你爸妈，肯定是跑来找儿子算账的，表情必定不一样呀。” 王琦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陶国庆。 陶国庆对另外两个小弟说：“你们继续看好这里啊，可别让咱们王工被人欺负了。” “放心吧，陶哥。” 陶国庆刚下楼，邓为民和他的未婚妻就来了。 一起来的还有他们的几个朋友。 朋友们，听说他们的新房装修得很漂亮，想来参观一下。 邓为民夫妻俩也有心想要炫耀，毕竟他们自己也很喜欢这套房子，所以就欣然同意带朋友前往。 结果来到楼下，就发现不对劲。 地下这些衣服是什么情况？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跟着一起来的朋友，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们这楼里住的人也太富裕了吧，这衣服那么好就扔了！我没认错的话，这是华贸那边那家服装店的衣服。” 旁边一个老太太立刻答疑解惑说：“这不是因为穿不了或者嫌弃才扔的，就是说，不是穿着衣服的人扔的。是房子的主人扔的。” 这什么跟什么呀？ 旁边一个老大爷觉得老太太肯定没有说明白，就补充说：“六楼那间房子，本来是给那对从外地调回来的年轻夫妻的，人家都把房子给装修好了，然后领导的儿子说自己要结婚，强行把人家的房子要去。 刚才人家房主过来了，发现锁被换了，就给家里人打电话。 他哥知道之后就不乐意了，带着兄弟过来，又把锁头给换回来。 他哥的兄弟打开柜子，发现里面居然有别人的东西，就拿出来扔了。” 邓为民脸色一僵。 他的未婚妻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跑去把那衣服捡起来，捡了几件之后，又突然把衣服扔地上，转过脸来看着邓为民，“邓为民！你在搞什么啊？！这些衣服，他们怎么给我扔出来的，就得给我原价赔回来。” 一起陪同来的朋友，面面相觑。 不过他们并不觉得邓为民他们夫妻俩有什么错，错的就应该是那对所谓的原房主。 也太不知好歹了，不就是基层的科研人员吗？ 领导的孩子想要的房子，他们居然不让。 书读得太多，就会假清高了。 他们父辈努力付出那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这些二代子弟行使一些特权吗？ 这有问题吗？ 又不是要他们的性命，不就是一套装修好的房子吗？ 第655章 靠山 邓为民小夫妻俩和他们的朋友们怒气冲冲地上楼。 这次如果不让那些人好好看看，以后岂不是一个个都对他们这样出身的人蹬鼻子上脸？ 走到楼上，发现门口两边还有不少衣服。 还能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上看到鞋印。 欺人太甚！ 邓为民用力敲门：“给我开门！” 旁边的朋友准备帮着用脚踹门的时候，门开了。 抬腿要踹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差点栽倒的一刹那，被人捞住腿。 “怎么这么没家教啊，没看人家家里干干净净的，没换鞋就想往里冲。” 壮汉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那条腿往外推。 “哎哟。”单脚跳了两下之后，就往后倒。 幸亏门口空间狭窄，有同伴在后面挡住，他才不至于摔跤，但是踉跄的时候，却踩了好几脚那些衣服。 壮汉从房子里走出来，还顺便把门关上，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门口，同时还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那几个年轻人。 邓为民的未婚妻哪里受得了这个，现在遇到的事情，算是她出生以来面对的最大的坎了。 她表情羞愤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说：“邓为民，你还是不是男人？我们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我的衣服还被人从家里扔出来！这就是你给我的结婚后会幸福的保证？” 邓为民被这么一激，立刻撸起袖子，对上壮汉。 壮汉伸手，轻轻松松握住邓为民的手腕。 邓为民的朋友们上前帮忙，壮汉手脚并用，一点也没让自己吃亏，顺便还跟站在楼梯 家属院门口，陶国庆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从公交车上下来之后就急匆匆地往这边跑。 陶国庆挡在他们前面，“请问是王大爷吗？” 王父打量着陶国庆，有些警惕地问：“你是谁呀？” 陶国庆说：“我是王琦的朋友。大爷，领导给你打电话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 王父听到这话立刻皱眉，“王琦有点不像话，自己没有根基，却要跟领导对着干。你们这些所谓的朋友也不拦着？” 陶国庆说：“大爷，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呀？分明是您儿子被人欺负了呀！房子装修好，却被人抢走，上哪说都没有这样的道理。” 旁边的王母说：“吃亏是福，你们懂不懂！算了，我们跟你也说不着，我们去找王琦。” 陶国庆没有让，他说：“大爷大妈，你们现在去找没用的。里面已经打起来了。” 王父王母脸色骤变。 陶国庆继续说：“你们这会儿要是去的话，那些别有用心的领导，会把你们一起批评。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脸面也不好看，对不对？所以你们还是回家吧。” 王父有些生气地说：“刚回京就把事情闹成这样！他何必如此。” 陶国庆说：“人嘛，都是有血性的。再加上没有家庭做后盾，自己的利益只能自己争取。大爷大妈，我觉得你们给不了支持，至少也别拖后腿吧？” 这对父母愣了一下。 几秒钟后，王父愤愤地说：“好好，我也不管了。反正他结婚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身为父母，我们该尽的义务都已经完成。现在他不领情，我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 陶国庆双手一拍，“这就对了嘛！你们二老呀，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也别中了别人的圈套，说什么是你们同意换房子的。你们直接说啥也不清楚，啥也不知道就好了。” 老夫妻俩原路返回。 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王母还有些忐忑地问丈夫：“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得劲儿呢？” 王父说：“大概是因为以前王琦在外地，咱们说切割就可以切割干净。现在人回到身边，在同一个城市生活，如果切割得干干净净的话，可能会被别人说我们冷情吧……” …… 距离家属院不远处的办公区，领导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了电话的领导，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把秘书叫过来说：“赶紧通知另外几个领导，一会儿上级会过来慰问我们单位的青年科研工作者。” 秘书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上级的安排，怎么可能给你提前透风声。赶紧去落实。” 十几分钟后，几个领导一起走到办公室楼下，准备迎接上级领导的到来。 “老邓，你这是干嘛？刚才不在办公室吗？” 看到同事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进来，领导挑眉。 这就是邓为民的父亲，他听说儿子那边出了乱子，闹得很大，他正准备过去看看，希望先用自己的威严把事情压下来，后面的事情再解决。 可是刚到家属院，秘书就跑来跟他说，上级领导要来，他只能转身回来。 “我……我刚才在处理其他的事情。”他含糊地说道。 “老邓，你家为民下个月要办婚礼？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要把房子装修好之后再办婚礼吗？” “家里老人突然讲起了老礼，说是最近半年就下个月的日子是好日子。” 站在身后的一个秘书说：“我听说邓工的房子已经解决了，装修得还挺漂亮的，很多人都去参观，想按照哪个样子来装修呢。” 邓为民的父亲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显然有些不满意被人这样说。 有些事情可以偷偷地做，但是放在台面上还说不合适。 更何况现在家属院那边已经闹起来。 王琦和韩蓉，真是没规矩。 就在他腹诽的时候，突然有人急匆匆地从大门跑进来。 “上级领导的车队去了家属院那边，说是先去家属院那边慰问，了解一下青年科研人员的住房条件。” 此话一出，领导们立刻往家属院那边去。 邓为民的父亲满头大汗，可千万不要撞见了……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发现那几辆车就停在围了很多人的单元楼下。 远远地看到随行人员，领导都有些惊讶：“卢部长也来了？” 几分钟前，车停在单元楼下，众人下车，其中一个随行人员问旁边满脸惊讶的大爷大妈说：“老同志们，请问一下，王琦和韩蓉家住哪里啊？” 大妈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爷倒是反应很快，“大概也许可能是六楼吧，不太确定，反正房子是他们装修的，后面又有人来换锁，说不给他们了。刚才王琦又回来说，不换。反正人在楼上呢。派出所的同志也来了。” 一行人纷纷上楼。 楼上，派出所的同志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你们报警，我们也处理不了呀。分房子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邓为民说：“分房子的事情不归你们管，但是他们恶意破坏别人的财物，这事总归你们管了吧？这些衣服，被他们扔出来，价值可不少。” “你们直接去服装店问问，这些衣服加起来有多少钱，足够把他们关进监狱了。”朋友帮腔说。 彪形大汉冷笑说：“就你们上班挣的那几个钱，能买得起这么多衣服吗？依我看呀，指不定是通过什么歪门邪道弄到的钱。警察同志，你们正好好好查一查，看看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是不是涉及了经济问题。没准挖出来个大蛀虫！” “你说谁呢？！” 这些人再一次一拥而上。 警察在旁边拉着，“别打了，别打了！” 就是在这时，卢领导和钱伯伯来到了五楼和六楼连接的楼梯上。 他们的随行人员呵斥：“这是什么情况呀？” 动手的人都停了下来，往下一看，脸色都变了。 即便平时没有和。 这是什么情况？ 派出所的同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出个警，怎么遇到了大领导呢？ 随行人员又说：“这里是韩蓉同志和王琦同志的家吗？” 彪形大汉立刻说：“对对对！” 邓为民生出了莫大的勇气，“不是！” 彪形大汉怒目圆睁，“不是他们的，难道是你的？” “我……” 这时，门开了。 王琦从里面走出来，“是不是有人要找我呀？” 随即，领导们都被迎进了房子里。 装修得崭新的房子，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钱伯伯都忍不住在心里想：怪不得会被人惦记上，房子确实很不错。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爱人韩蓉同志呢？” 王琦说：“让领导们看笑话了，刚才外头的情景……我怕我媳妇吓着，就让她先走了。” 单位的领导们赶到楼下，已经从看热闹的大爷大妈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全过程。 几个领导纷纷看向姓邓的领导。 往楼梯上走，又看到了邓为民小夫妻俩和他的朋友们，他们被堵在门外，却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一把手转过来看着姓邓的说：“老邓啊，赶紧让你儿子从哪来回哪去。” 那几个年轻人本来还想告状，看到这几个领导的脸色都很难看，哪里还开得了口，也终于在这一刻，他们心里产生一个疑问——不会是闯祸了吧？ 单位的领导和上级的领导在房子里碰面，一把手立刻检讨自己的工作不到位。 钱伯伯说：“你们的工作做得确实不到位。年轻的同志从外地调回来，没有长辈帮忙照顾，单位就应该帮忙添置一些家电。我记得上个月给你们单位奖励了好几台彩电和冰箱，没有拿来分给做出贡献的年轻科研人员吗？” 这些家电确实还放在单位的仓库里，因为没有确定下来到底要分给谁。 上面确实是说给年轻的科研人员，但是所里有那么多老同志，年轻人不应该让着老同志吗？ 一把手立刻说：“是是，我们是准备要分给科研人员的，后面会陆陆续续发放下来。” 卢领导说：“我们这么多人浩浩荡荡地来，把人家新房子的地板都给踩脏了。王琦同志，请多多担待。” 王琦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脸色平静地说，“领导客气了，这房子本来我们就要重新打扫的，毕竟被别人换过锁进来弄得乱七八糟的。” 邓为民的父亲冷汗直流。 钱伯伯对一把手说：“你们单位的规矩也太有弹性了吧？已经定下来的事情还能改来改去，这不是让年轻人心里有浮动吗？” 一把手认真地解释说：“从我们领导的层面来说，并不允许这样的政策改来改去。大概是有些人觉得自己手里的权利允许，回头我们一定会好好调查。那些觉得自己有特权的人，确实应该好好学习一下，如果不适合继续担任领导岗位，就退居二线。” 从王琦家里出来之后，上级领导又陆续去了另外几个年轻科研人员的家里，认真倾听他们生活上还有工作上的困难。 可以说，上级领导此行确实解决了他们面临的问题。 等领导们走了之后，他们几个人还凑到一起，有些不太确定地问：“我们是不是沾了王工和韩工的好处了？” “应该是的！” …… 这边的事情结束后，已经是傍晚。 钱伯伯他们确实兑现了承诺，太阳下山之前解决。 沐浴着夕阳，王琦和陶国庆一起往四合院那边去了。 经过这件事，王琦和陶国庆也熟悉了起来。 得知陶国庆的爱人是段从安，王琦的心思又活络起来，“陶大哥，你们以后一定要生个女宝宝，我会尽量把我儿子培养得优秀一点，以后咱们结个亲家。” 陶国庆毫不留情地拒绝说：“我要是生了个闺女，肯定是要跟我周哥结亲家。” 王琦叹气，“也是……我们家只能当被备选。” 四合院里，韩蓉看到王琦喜笑颜开的样子，才终于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解决了？” “解决了！有小姨子这个靠山，咱们不用怕。” 叶舟：“我可不是什么靠山，我只是一个会狐假虎威的人。” 王琦说：“那我就努力成为靠山！” 第656章 买房送户口 “那我就努力成为靠山。” 王琦这话不是随口说的大话，说完之后，他也深深地记在心里。 若干年后，王琦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裴姨是听到他们说，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心疼韩蓉和王琦被人欺负，又担心他们以后在单位会被人穿小鞋，最后又自我说服：强硬点，总比被人欺负好。 在裴姨关心韩蓉和王琦的时候，翠姨跟叶舟念叨说：“王琦居然是父母都在世啊……” 难听的话，翠姨也说不出来。 叶舟说：“父母和子女，其实也讲究缘分吧。像杨老爹和杨有根这样的父子，父亲一心为孩子的，其实也不少。只是我们几个比较凑巧，运气都不怎么样。” 翠姨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我算是知道王琦怎么那么会带孩子了，分明是他以前很欠缺，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王琦确实是一个非常合格的父亲，叶舟深表认同。 这个年代的父母，基本上都是父亲承担家庭重任，母亲生儿育女，哪怕母亲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似乎整个社会也是默认母亲承担家务和照顾孩子。 王琦和周朗一样，每天下班回来，都主动承担带娃的责任，睡觉也是他们哄睡的。 现在王嘉韩小朋友到了应该启蒙的阶段，王琦每天也会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伴孩子。听裴姨说，之前在南陵的时候，王琦周末还带着儿子去博物馆，钓鱼，抓昆虫…… 确实是个好爸爸。 哪怕是几十年后，已经有全职爸爸出现，很多全职爸爸可能都做不到王琦这份上。 翠姨很快又说：“根据我的经验，我觉得王琦的父母，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推翻自己的那些理论，用粘过来，想跟儿子和孙子搞好关系。” 叶舟说：“真有这么一天的话，韩蓉姐可能会被连累。” 翠姨说：“可不是嘛！儿子和父母不合的话，那些人只会说是儿媳妇撺掇的，却很少会去追究深层次的原因。” 叶舟往王琦和韩蓉的方向看过去，这会儿的王琦用一只手抱着儿子，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韩蓉的肩膀上，虽然听不到他说什么，不过也不难猜，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安抚韩蓉。 “我相信到时候王琦肯定可以处理好的。”叶舟非常笃定地说。 小刘总回来的时候，看到王琦一家三口都在，还有些疑惑，“你们单位不忙吗？这么早下班？” 一边的陶国庆立刻滔滔不绝，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小刘总。 “我帮着王工把他父母哄走之后，就没机会再进屋，但是也不妨碍我看八卦。真的是笑死我了，那对抢房子的夫妻，灰头土脸。那个马上要当公公的领导，跟在上级领导后面，脸色比墙还白。”陶国庆最后总结说道。 小刘总微微皱眉：“最近已经听到好多个为了房子露出大事来的八卦。” 陶国庆说：“那肯定啦！房子可是大事儿！反正从我记事起，就听到不少人说关于房子的事儿。那些国企里的职工，等分房，也闹出不少事儿。” 小刘总思忖说：“所以房子还是要多盖一点！” 陶国庆觉得小刘总的脑回路有些奇怪，说的是八卦，他怎么又想房子的事情了？ 小刘总压根不屑于跟陶国庆说，因为说再多也是鸡同鸭讲。 看到周朗回来，小刘总正准备上前跟他说话，两个双胞胎就对周朗伸手喊爸爸。 王琦也抱着儿子走过来，“周朗，今天真的多亏你和小姨子帮忙。” 周朗一手抱着一个儿子，然后跟王琦说：“事情处理好就行。” 王琦说：“都已经处理好了，可以预料得到，往后可以安安心心搞科研，不用老想着应对那些奇奇怪怪的社交关系。” 两个男人在说话，他们抱着的三个孩子却开始交流起来，双胞胎咿咿呀呀，说的婴语，大人们听不懂，王嘉韩这个小哥哥似乎能听懂。 “我爸爸也很厉害的。” “我爸爸也可以抱两个的，但是我妈妈说不能再给我生哥哥了。” “我没有舅舅，但是我有小姨。” “……” 最后三个孩子又玩到了一起，周朗解放了双手。 小刘总这才有时间把周朗拉到叶舟跟前，说：“小舟妹妹，你说京城的房子那么紧俏，完全得靠单位福利分房，现在人那么多，房子又那么少。是不是到了可以发展商品房的阶段了？” 周朗看着小刘总，没有说话。 小刘总就跟周朗说：“我知道你不是经商的，也不是搞经济的，但是你不是帮我妹整理论文吗？这方面你肯定懂的。” 周朗：…… 叶舟：“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的论文没有周朗我就完不成似的。” 小刘总说：“哦……下次我记住了，看破不说破。” 叶舟：…… 小刘总又看着周朗，“你说说，现在搞商品房行不行？” 周朗说：“首先，你得把搞商品房之后的房子单价算出来，再跟现在的收入水平对比一下。然后再考察一下高端收入的人数，就知道行不行了。” 听到这话，叶舟看向周朗的眼神亮晶晶的，眼神里满是与有荣焉的爱意。 她是穿越过来的，在某种程度上拥有“上帝的视觉”。 周朗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土着，他有这样的认识，完全是源于他的学识。 现在开发商品房，确实很难推广。 叶舟并不吝啬于给小刘总提供这两天自己刚刚拿到的一组新数据，她说：“现在全国年均收入1800块，你如果盖商品房的话，每平米单价总不会低于一千块吧？会有谁买呢？ 是，你现在接触的人里，收入都不低，但是你盖一个小区，怎么着也有几百户吧？ 能有多少人能消化？ 我们这种不靠工资生活的人，毕竟凤毛麟角。” 小刘总微微叹气，“看来还得再等等。” 叶舟说：“盖房子的事情可以不着急，买地的事情还是要跟进。” 小刘总眼前一亮，“对哦！那就先买地。” 叶舟说：“可是光买地，不盖楼，这样也不合适。” 小刘总挠头：“那怎么办呀？” 叶舟说：“要不先盖一个小区？小区不用大，但是品质要有保证，绿化方方面面都要达标。争取做成一个商品房的样板，等以后商品房兴起的时候，你再盖其他小区的话，最先盖的这个小区就能变成广告。” 周朗眼神疑惑地看着叶舟。 叶舟继续跟小刘总说：“京城不是申办亚运会成功了吗？这个小区就叫亚运小区，最好是在亚运会场馆不远，这样能成为卖点。” 小刘总眼前一亮，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些什么，他绷着脸，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问叶舟说：“小舟妹妹，你又想到了什么鬼主意？” 叶舟眨眨眼，“有那么明显吗？” “哼，你不是都叫我哥了吗？我还能不了解你？” 叶舟就坦言说：“如果你想在商品房上尽快获利，现在投资商品房确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是从长远的角度来看，现在投入，就相当于给10年后的公司做广告。 广告公司还没有实现大的盈利，如果要盖这个商品房，现在只能用刘氏集团来资助。 目前的情况就是，老刘总想要讨好你，你花他的钱，他肯定很高兴。 用他的钱，给10年后的你做广告，我觉得是划算的。” 她说完，周朗就问：“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房子如果卖不出去，应该给什么优惠？” 叶舟笑眯眯地看着周朗，“还得是我老公了解我。我觉得房子如果和京城户口捆绑，或许可以卖出去不少。”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京沪这种一线大城市，在商品房改革初期，为了促进商品房的销售，政府给予了很大的支持，推行了买房送蓝印户口的政策。 大概是90年代末和20年代初期的几年，郊区的楼盘，打的广告就是买房送户口。 那时候的京漂和沪漂，如果走出了这一步，买了房子，又拥有了户口，在十年后，他们都会无比庆幸自己的选择。 因为10年后，房子翻了好几倍，这两个地方的户口也越来越值钱，毕竟对于孩子读书的性价比来说特别高。 跟随周朗一起来京城奋斗的这些人，因为户口的问题，现在很多人都只能把孩子放在老家。 如果买房送户口，他们这些人的户口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其中也包括了陈大姐。 小刘总看看周朗，又看了看叶舟，他并不是很明白户口有那么重要吗？ “送户口，会有人买房子？”小刘总有些疑惑。 叶舟说：“有户口，最大的好处就是孩子可以在京城学习，高考。对于很多外地来京城做生意的人，可以说是很大的诱惑。而现在，能买得起商品房的人，也主要是这些做生意的人。” 小刘总说：“这些父母，愿意为了孩子的户口，花那么多钱买房子？” 他这个从小没有感受过父爱的人，想不明白也很正常。 叶舟说：“要不你明天问问陈大姐，看看她乐意不乐意。” 小刘总立刻说：“陈大姐肯定是乐意的。” 叶舟又说：“还有杨老爹，你也可以问问他，如果他买房子，可以让他没有出生的孙子或者孙女是京城户口，以后可以在这里读书，不用想着高考又回老家，你看看他是否乐意？” 小刘总被说服了。 可是，拿什么来说服政府配合买房送户口呢？ 晚上的时候，周朗和叶舟就在书房里商量这个问题。 第657章 时机到了 周朗说：“其实挺简单的，亚运会筹备工作压力其实挺大的，刘氏集团如果帮忙，修一个场馆，就可以跟上级提出这样的要求。” 叶舟笑得像一只狡黠的小狐狸，“我也是这样想的。” 远在西北的老刘总，正准备吃刚烤熟的土豆，突然打了个喷嚏。 老刘总喃喃自语：“会不会是黎女士在念叨我了……” 旁边跟着一起发配西北的管家心里吐槽：黎女士能想起你来才怪。 嘴上却说：“肯定是啊！咱们这次过完春节之后，从港城回京城那几天，黎女士看到你之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甚至还对你微笑。而且我们这次从京城来西北，黎女士还送我们走出胡同口。” 其实真实的情况是，那天他们出门的时候，翠姨正好也出门。 听到管家这话，老刘总脸上瞬间堆满笑容，“黎女士确实很不错！自从认识她，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比之前清醒了不少。” 管家心里吐槽：以前你也觉得自己很清醒，所以才那样对待少爷。 但是想到那个风水大师现在全家人的下场，管家也担心自己会步风水大师的后尘，毕竟之前董事长听信风水大师的话，对少爷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他选择袖手旁观。 所以，现在他虽然更想留在港城的半山别墅里工作，风吹不到，日晒不着，但是他如果还想保住这份高薪工作的话，只能跟董事长一起来西北吃沙子。 “黎女士当然很不错，她在自己刚富裕起来没多久的情况下，还掏出积蓄给这里的人盖学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善心。”管家投其所好地说道。 老刘总对管家的话非常满意，他说：“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这样也挺好，正好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过几天，唐教授介绍的一个农学家来镇上，教农民种蘑菇。 现在了解下来，这些农民没几个愿意学的，因为种蘑菇需要专门的房子，盖这样的房子得花钱，农民不肯投入。 你那么能说会道，一定有办法让农民去学习的。” 管家心里那叫一个郁闷，他是会哄老板开心，不等于他会哄农民啊。 即便心不甘情不愿，第二天管家还是带着任务出门了。 现在老刘总住在镇上的一套新盖的房子里。 去年春节，老刘总在回港城过年之前，就跟市里、县里、镇上的领导谈妥，他买下了镇上这个以前地主家的二进小院。 前些年，这处房子是镇上的袜子厂的仓库。 袜子厂前两年就倒闭了。 老刘总愿意花钱买这处房子，买房的钱，正好把拖欠的工资填补一部分，市县镇三级领导都乐见其成。 买下这处房子之后，老刘总就让人把房子修缮。 旱厕，不存在。 卫生间，必须要有。 如此，这个房子里有了整个镇上的第一个马桶。 老刘总不知道的是，当初施工的工人把马桶安上后，镇上有不少人跑来参观。 “这玩意就是马桶啊？坐着拉屎？ “可不是吗，上一次厕所，冲一次，每天得多少水啊。” “咱们就别替大老板担心水的问题了，人家马上就要把院子里那口井重新清理，还能缺水。” “……” 此地的人，哪怕从山上搬下来，依然改不了对水的态度。 这些老刘总自然是不知道，春节后，他再来西北，住进这座新房子，就比去年舒心了不少，毕竟这里面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基本都是从港城运来的。 这次来，老刘总依然带着保镖，四个彪形大汉，又养了几只猎犬。这些都给了镇上还有附近的一些混混不少震慑。 老刘总一点也不相信所谓的民风淳朴，他只知道穷凶极恶。 他天天吃肉，用抽水马桶，难免会被一些想不劳而获的人惦记上。 在有些人眼里，他大概就是“干一票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的代名词。 老刘总惜命，他可不敢赌。 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他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今天，管家去找农民种蘑菇的事情，老刘总就去看矿上的事情了。 老刘总之所以心甘情愿留在西北做事实，当然也是因为有利可图。 去年，他出发来西北之前，在胡同口遇到他儿子的妹妹叶小姐。 叶小姐跟他说：“西北缺水，但是听说煤矿有不少，您去那边，是不是要顺便投资几座煤矿啊？” 到了这里，老刘总才发现，想拿下煤矿，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各种关系，错综复杂。 投资几个？现在拿下一个，老刘总都已经花了不少力气。 很难搞，但是真的赚钱。 老刘总打算再接再厉。 他也确实做到了，把煤矿上的盈利，用很大一部来扶贫。上面的人，还能不兑现承诺？ 大家都不是江湖小白，互惠互利。 他出钱扶贫，可以给别人做政绩。有些人也不能光要政绩不帮他干事吧？ 他是个商人，但也是个有底线的商人，犯法的事情，他不干，但是也别当他好拿捏。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老刘总又谈下了一个煤矿。 所有的手续办理好之后，老刘总抽空回了一趟京城。 此时的京城，春暖花开，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老刘总只带着一个保镖就回来了，没看到他身边能几乎随时对她露出谄媚笑容的管家，翠姨还挺意外的。 又是在家门口遇到，翠姨没急着进门，她站在门口，听老刘总把话说完。 老刘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的普通话是港味加新鲜加入的西北味，翠姨要集中精力，才能连猜带蒙地理解老刘总的话的意思。 ——希望小学和希望中学运营良好，大部分孩子都能顺利入学。 ——孩子们学习很刻苦，他们都知道京城有个黎女士是他们的资助者。 ——他会继续投入，给孩子们营养的早餐和午餐。 翠姨听完，就问一句说：“听说您在西北的事业进展得也不错？” 突然被黎女士主动问问题，老刘总受宠若惊，把自己拿下第二个煤矿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最后，他还上前一步，压低嗓门，说：“我已经请地质大学的教授帮忙勘探过，这个矿的储量惊人。” 翠姨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收回自己的小心思，问：“你那个管家呢？” 老刘总听到翠姨居然主动问管家的情况，心里有些泛酸，不过还是如实回答说：“他在卖蘑菇，所以没时间跟我回京城。” 老刘总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翠姨已经往后退一步，说：“刘先生，你刚回来，肯定还有很多事情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言罢，翠姨就推门回家。 看着从里面关上的门，老刘总心里空落落的。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带着那个保镖一起回了对面的家。 老刘总租下这个房子，却很少住，但是每天都有人收拾。 收拾房子的人，是翠姨给他介绍的，就是在杨氏饭店当厨师的陆大姐。 这个能干的女人，似乎总有花不完的力气和精力。每个星期休息的那一天，她还跑去工地卖盒饭。 每天饭店没开始忙的时候，陆大姐就来四合院这边做打扫的工作，花花草草也护理得很好。 老刘总回来之前，跟陆大姐打过招呼，陆大姐已经把床单换好，被子也晒好。 老刘总洗完澡，感觉通体舒畅，似乎也不比在港城的时候差多少。 洗完澡的时候，陆大姐已经让店里的员工把饭菜送来。 老刘总非常满意，还让唯一跟回来的保镖坐下来跟他一起吃饭。 在西北的时候，保镖也习惯了跟老板一个桌子吃饭，倒是也一点不扭捏，端起碗就吃。 有荤有素，味道很不错。 老刘总在心里盘算着从杨氏饭店顺走一个厨师去西北的可能性，耳边就听到保镖思忖着问：“董事长，我们在京城呆几天啊？什么时候回西北？” 老刘总抬头看保镖，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怎么，惦记你那些蘑菇？” 保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这还是我第一次做生意，所以……” 老刘总摆摆手说：“理解理解，你不用解释。放心吧，就算我们暂时不回西北，你的蘑菇也有人照料。” 对面的四合院里，小刘总和叶舟一起回来的。 一看到他们，翠姨就兴奋地说：“刘煊，你想盖商品房的时机到了。对面那个，拿下了一个大煤矿，煤矿的储存量比之前预估的高了十几倍。” 第658章 煤老板 两个多月前的某一天，翠姨无意中听到叶舟和小刘总在说盖商品房的事情。 之所以还没行动起来，是因为没钱。 这笔钱，得让老刘总出。 让老刘总掏钱，得有一个契机。 听到翠姨的话，小刘总眼前一亮，“他买的那个煤矿，果然很抵啊。” 翠姨疑惑：“什么很抵？” 叶舟帮忙翻译说：“港城话就是很划算的意思。” 翠姨连连点头说：“对，抵！非常抵！他说起这个煤矿的时候，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虽然是个奸商，但是说话其实不会有夸张的成分。再结合他的表情，可想而知这个煤矿能让他预期的赚多很多倍。” 小刘总眨眨眼睛，说：“怪不得今天下午的时候，路过他们公司门口，看到他们负责外联的经理去铁路部门。看来是要联系车皮，把煤运出来。” 刘氏集团已经在京城设立了分公司，公司就租在小刘总他们的大厦的四楼。 按理说，他们港城人很注重风水和楼层，四楼开公司，是很避讳的。 但是小刘总的租赁部就是非常明确地告诉他们：其他地方都租出去了，也不可能为了你们把租客赶走，爱租不租。 那就租吧。 刘氏集团的行政还想讨价还价：既然是四楼，楼层不太好，那么能不能便宜点？ 得到的回复依然是——爱租不租，房租一分都不少。 老刘总听到汇报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得做出决策——租！ 老刘总本来以为想从港城那边把人调到京城来，可能要指名道姓才能达成，没想到的是，他春节的时候，在会议上提出这事儿，很快就有人响应，表示愿意来京城。 一开始，老刘总还以为自己的魅力很大，他走到哪里都有人追随。 等到这些人跟着他一起从港城来京城，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虽然在四楼办公，却热衷于往楼上跑。 原来，人家想追随的是他儿子。 大概在这些员工的眼里，他这个老头已经生不出其他的儿子，以后刘氏集团就是刘煊继承。来京城，就意味着可以跟以后刘氏集团的掌舵人混个眼熟。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公司也一样。 老刘总有些心酸，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只能默默承受，然后继续去西北那边开疆破土。 因为有这些热情地跟他打招呼的员工，小刘总对自己老豆的动向多多少少有点了解。 去铁路部门协商，就意味着有大宗货物需要运。 原来是运煤呀！ 叶舟虽然对煤炭交易不是很了解，但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她知道梅老板可是风光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改革开放之后，一直到房地产行业的兴起，这段时间里，煤老板这个名词几乎等同于资本。 煤老板有钱之后，有一部分人热衷于投资影视行业，那段时间，煤老板的审美可比后来她写剧本的时候的资本强多了。 至少煤老板投资影视的时代，屏幕上看到的俊男靓女的质量，远远比她写剧本的时候高得多。 结合这些信息，不难得出，现在卖煤就是赚钱。 看来，老刘总是把她当初在胡同口跟他说的话听进去了。 赚钱了好呀，毕竟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小刘总眼睛也亮了起来，他确实盼望着早点把商品房盖起来，倒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花老豆的钱很有成就感。 “那我明天去见见我老豆。” 话音刚落，脚底下就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宝宝也要见老豆。” 三个大人低头，这才发现刚才在院子里的沙坑里玩沙子的兄弟俩，竟然走过来了。 小刘总一只手捞起一个，说：“你们的老豆还没下班呢，跟舅舅玩好不好。” 周朗回来的时候，两个儿子就冲过来。 “老豆！” “爸爸是老豆。” 周朗看向小刘总。 小刘总一脸无辜：“你儿子模仿能力强，怪我吗？” 晚上，周朗花了不少功夫，给儿子们讲睡前故事，才把儿子们纠正回来，不再叫老豆，叫爸爸。 第二天，两个孩子就见到了舅舅说的老豆。 老刘总把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去了一趟友谊商店，买了礼物，就来登门了。 相比较而言，双胞胎觉得眼前这个长得黑黢黢的爷爷，比那些玩具更加有吸引力。 那些玩具，就是汽车飞机，还有变形金刚。他们早就有了呀。 黑黢黢的爷爷，说话好奇怪，他们不是很能听懂，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哥哥的，这个是弟弟的。你们俩都有，一模一样，不用抢哦。” 哥哥睁大眼睛，“嘉韩哥哥的呢？” 弟弟说：“都给嘉韩哥哥！” 这些玩具，兄弟俩都没多看几眼，就跑去玩沙子了。 那个沙坑其实是上个星期他们的妈妈才指挥他们的爸爸和舅舅弄好的。 两个小家伙对家里所有的玩具好像都失去了兴趣，去公园玩的时候，听到别的小朋友背古诗被表扬，他们就背微积分公式。 叶舟大惊失色，回来对周朗和小刘总耳提面面：“不许拔苗助长，绝对不能让《伤仲永》的事情发生在我们家。” 怎么才能恢复孩子们的童心？ 叶舟突然想起来，在原来的世界里，她当编剧赚到钱可以买房子的时候，钱不是很多，只能买一套稍微过得去的二手房。 房子买下来，稍微装修一下就住进去了。 住进去之后才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她家楼下不远处是小区的一个沙坑，从早到晚都有孩子在那里玩沙子。 又笑又跳又闹，还有的宝宝辛辛苦苦用沙子堆起来的宝塔被人撞倒之后嗷嗷大哭。 从那之后，叶舟再买房子都会在买房子都会避开小区里的儿童乐园的位置。 曾几何，她站在窗户边看孩子们玩沙子的时候，看他们笑的那么开心，也很疑惑——沙子有那么好玩吗？ 弄这个沙坑之前，叶舟还专门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一趟建筑工地，找了一堆沙子给他们玩。 果不其然，沙子对于他们这些小朋友来说，吸引力很大。 特别是可以一边玩沙子一边看挖掘机。 那天，两个小子从早上玩到傍晚，连中午饭都是在工地吃的。 第二天早上，还自己爬起来穿好衣服，脖子上挂个水壶就咚咚咚地来敲爸爸妈妈的房门，“粑粑麻麻，起来啦，去工地上班啦。”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叶舟组织家里的劳动力，在院子的一角挖了个沙坑。 看着自己买的玩具不被双胞胎喜欢，老刘总还挺失落的，他跑去蹲在沙坑旁边，一边看兄弟俩玩，一边问：“嘉韩哥哥是谁啊？” “嘉韩哥哥就是嘉韩哥哥啊。” “那黑爷爷你是谁啊？” 黑爷爷？他怎么会有这种名字？ 老刘总感觉眼前一黑。 “其实爷爷长得挺白的，就是去西北的时候晒黑的。” 西北？ 这个名词兄弟俩倒是听大人们提起过。 哥哥若有所思，然后说：“你是老豆啊！” 弟弟听到这话，也停止了玩沙子的动作，看向黑爷爷。 “哥哥，老豆是坏蛋哦。” 老刘总：…… 就在老刘总很受伤的时候，翠姨从屋里出来了。 老刘总正准备跟黎女士诉苦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咦？刘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啊？刚才吃早餐的时候，听到刘煊说，一会儿去公司找你谈事情呢。” 老刘总为之一振：儿子居然主动找他了？这算是父子关系破冰的信号吗？ “谢谢黎女士你告诉我这个信息！我这不是从西北回来吗，想先来看看这两个孩子。真是不得了，才几个月的时间，就长那么大了。” 按照常理来说，夸别人家的孩子，往往会得到孩子的长辈和父母的欢喜。 可是，老刘总却看到黎女士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讽刺笑意，她说：“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却表现出一副很惊奇的样子。你见得你以前没有好好带自己的孩子。” 老刘总脸色一变，强撑着说：“也不算吧……我其实也带孩子的……” 翠姨说：“那你说说，刘煊是什么时候会走路的？他第一句会说的话是什么？” 老刘总嘴巴一张一合，回答不上来。 翠姨手一挥，“忙你的去吧。” 老刘总带着深深的负罪感，离开了四合院。 等看到老刘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翠姨就对两个小孩说：“你们继续玩，我去给你们舅舅打个电话。” 电话打到小刘总的办公室，翠姨说：“刚才，我帮你把你爹的愧疚指数又上升了十几个点，一会见到他之后，你可以大胆地跟他提要求。” 小刘总说：“谢谢翠姨！以后那个商品房盖起来，我会给你留一套的。” 翠姨说：“我才不要呢！我不喜欢住楼房，我就喜欢住四合院。” “又不是给你住，是给你收租的啦。” “我现在赚的钱已经够养老了，以后还会赚更多的钱，惦记你的房子干什么？” 小刘总挂断电话后就跟顾恒说：“我家翠姨跟那些人真的很不一样。” 顾恒点头说：“那是自然的。” 小刘总突然感觉顾恒身上有一些明显的变化，他上下打量着顾恒。 顾恒被老板看得有些莫名，“小刘总，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小刘总说：“顾助理，你最近看起来变帅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第659章 财大气粗 谈恋爱？ 顾恒怔了一下。 小刘总就补充说：“拍拖啊！你是不是拍拖了？” 顾恒表情有些不自然，“小刘总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都说了，因为你变帅啦！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了！之前我带给你的时候你不用，怎么突然用起来了？女为悦己者容，公孔雀也会开屏啊。你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只行走的公孔雀，没人跟你说过吗？” 顾恒：…… 小刘总也没有挖下属隐私的习惯，他说完之后就把这话抛到脑后了，他说：“接下来要应付我老豆了，让他掏钱，还是得费点脑子的。” 小刘总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跟顾恒交代了一番。 顾恒从小刘总办公室出来之后，立刻叫来几个高管，也跟着如此这般如此那般地交代。 一个小时后，老刘总果然出现了。 老刘总进来之后，就发现公司的氛围有些不太对。 老刘总立刻去了自己培养的“间谍”的办公室。 “公司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游戏测试不顺利？” 徐经理说：“董事长，您不用担心，公司第一款游戏已经在申请版权，还有专利，测试也很顺利。” 老刘总皱眉：“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怎么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愁眉苦脸的。” 徐经理说：“是因为……哎，小刘总他说，想要在亚运会上做游戏的广告。 这个问题在公司内部引起了分歧。 大部分人觉得亚运会上投入广告对于游戏产品来说，并不是很划算。 可是，小刘总有些一意孤行……” “他向来都这样，决定好了的事情，别人很难改变他。”老刘总做出了这样的评判。 徐经理叹气：“可是公司的流动资金很有限，游戏这个行业就是这样，前面很烧钱，回报虽然很大，但是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亚运会投广告，不应该是开亚运会的时候才投吗？你们现在就担心几年后的事情了？” 徐经理答疑解惑说：“和相关方面沟通，想要在亚运会做广告的话，现在就得开始支持场馆建设。” 老刘总恍然点头，“原来是这样。” 徐经理看着老刘总的脸色，继续说：“小刘总正在让财务算账呢，柳城那边的工厂投入的收益，他估计也要调过来。” 老刘总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在南边的省份投入的高速公路，也还没有开始有收益。 现在看来，最赚钱的还是煤矿。 半个月后，第一批煤就可以拉出来卖了。 从徐经理的办公室出去之后，老刘总又转了一圈，他没有机会见到儿子，因为儿子的办公室一直有人进进出出。 每个人从儿子办公室出来，脸色都有些不太对。 老刘总又把顾恒拉到旁边问：“现在什么情况呀？” 顾恒叹气：“都是钱闹的。我跟在刘总身边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他为了钱发愁。” 老刘总轻轻一咳：“钱这个事儿好吧，其实挺好解决的。但是首先得确定，投这个钱进去之后能有回报吗？打水漂的可不行。” 顾恒说：“那肯定不能打水漂呀！这几年，小刘总的投资眼光有目共睹。” 老刘总直言道：“他这几年确实发挥得很不错，但那不是因为他有个妹妹吗？要是没有这个妹妹帮他出谋划策，未必有现在的局面。” 顾恒就说：“其实……小刘总之所以想要花那笔钱，就是因为叶老师提到的，叶老师觉得可行。” 老刘总眼珠子一转：“真的吗？” 叶小姐觉得可行，老刘总就觉得靠谱了。 作为一个商人，老刘总早就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看得出来，这个叶小姐的目光独特，她的建议通常都是很靠谱的。 就比如他的煤矿生意。 刚开始去西北的时候，他也确实想过靠其他的把投入的钱赚回来。 脑子里想过各种项目，到了当地之后，他最终还是摒弃掉了自己的想法，选择了投资煤矿。 果然省时省力又赚钱。 老刘总说：“投多少钱啊？” 顾恒说：“我光顾着劝架了，没太注意那个数字。” 老刘总终于有机会去儿子的办公室，看到那个数字，他也吓一跳。 “怎么那么多钱啊？” 小刘总说：“又不是只建场馆，这不是还想盖一个商品房小区吗？” 老刘总说：“盖商品房小区？你到底有没有了解过，现在内地的人均年收入水平是多少？不到两千块！而且他们单位都会分房子，怎么可能会有人花钱买房子！” 小刘总一副不愿意跟他多谈的样子，“你不懂！好啦，你已经在这里打扰我很长时间了，你可以走啦！” 被儿子下逐客令，老刘总很伤心，他说：“我来是因为听说你需要钱，我正好手头上有可以匀出来的钱，我多问几句，又不是不行。你跟我说清楚了，我才可以放心大胆地把钱给你啊。” 小刘总很有志气地说：“不需要。” 老刘总突然想起些什么，问：“黎女士说，你在公司等我，所以你等我是什么事情呀？” 小刘总说：“我以为你会抢我的广告投资，想提前知会你一声，不要跟我抢。现在看来，我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忧。” 老刘总心梗。 几秒钟后，他大手一挥，“可是你现在没有钱，我有钱呀！一个公司没有现金流，有多难，你还能不知道？而且你的游戏还在烧钱的阶段，一个地方卡壳，就会造成整个环节的错漏。” 小刘总警惕地看着他：“所以你还是要跟我抢广告投资？” 老刘总说：“我不抢呀！我是把钱借给你。” 小刘总嫌弃地摆手：“我不借。借钱，我不会跟别人借吗？干嘛要跟你借！” “不是…我这属于投资，要是赚钱了，你分我点好处。要是亏了，就算我的。”叶小姐说要投资的，基本不会亏。 老刘总觉得自己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儿子应该很感动。 结果呢？他儿子依然拒绝。 不要！ 老刘总：“不，你一定要！我的钱，你可以拿去花。” 小刘总：“我花钱也可以，但是你得去接受采访，我才不要上电视。” 老刘总：“没问题。” 老刘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刘总已经把电话打给了段从安。 “段记者，你不是要采访港商支持亚运场馆建设吗？我老豆回来了，你可以采访他。” 就这样，老刘总下午的时间就被安排上了。 采访的地点就在老刘总四楼的公司，电视台来了不少人，一下子把四楼挤得满满当当的。 段从安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老子的办公室比儿子的小好多。 正好可以把办公室的全貌全部拍出来，让观众看一看：拥有一颗爱国情怀的港商，对自己很朴素，确实得投入几百万资源国家建设场馆。 老刘总又一次被架起来。 两天后，电视上播放了这段采访。 出门的时候，遇到正准备带孩子去公园玩的黎女士。 黎女士真诚地夸赞他：“刘先生，昨天晚上在电视里看到您的采访了。看来我之前可能是误会您了，您的思想境界是我们普通人比不了的，几百万书拿出来就拿出来支援场馆建设。扶贫和建设现代化都有您的身影，牛。” 老刘总热血沸腾。 因为口音的关系，他虽然说不了“您”这个字，但是他知道，在京城这个地界，尊重一个人的时候要说“您”。 以前黎女士称呼他都是“你”，现在是“您”。 这可是巨大的进步。 去公司后，听到财务跟他说：“董事长，小刘总打算盖的那个亚运公寓，投资还不少。按照规划图，那快递其实可以建四栋楼，但是小刘总说，建三栋，可以多空地搞绿化。” “四栋？不好听啦！三栋就三栋啦。” “可是少盖楼的话，以后回收的资金就会变少。” “没有关系啦，不是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吗？盖这个商品房，其实是为了十年年以后的公司发展打基础。楼靓，住得舒心，以后商品房成为常态之后，公司盖的房子肯定都能卖得很好呀。缺钱是吗？不用在意啦？西北那边的煤矿多拉几趟货车就出来了。” 老刘总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此时，他从西北唯一带回来的保镖正在顶楼到处找顾恒。 顾恒疑惑地看着他：“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顾助理，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看看董事长什么时候能回西北。” “瞧你这个样子，好像很着急回去。怎么，你在那边找了个花儿？” “不是！是我的蘑菇！” 第660章 赚外快 蘑菇？ 顾恒一头雾水，“你跟蘑菇有什么关系？” 保镖：“我跟蘑菇的关系很深。” “什么？你喜欢的姑娘叫蘑菇？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让她改个名字。” 保镖跺脚，“是蘑菇，真的蘑菇，吃的蘑菇，不是姑娘。我有一个很大的蘑菇房。” 顾恒更不懂了，“你去西北，不是负责董事长的安全吗？你怎么会有蘑菇房？” 保镖叹气，“那不是因为当地农民都不觉得种蘑菇能赚钱嘛，然后我们就种了。” 顾恒拉了一把椅子过来，让保镖坐下，“来，说说你们种蘑菇的事情。” 保镖刚说了没几句，旁边去茶水间的同事听到声音，感觉有些好奇，就凑过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保镖绘声绘色地说起西北种蘑菇的事情，听众们越听越上头。 “后来呢？” “居然可以这样？” “再后来呢？” 这样的问题此起彼伏。 大家伙听完之后，也终于明白保镖为什么着急赶回西北了。 原来，当初老刘总忙着煤矿的事情，就让管家去负责说服那些村民——想致富，种蘑菇。 村民们不听劝。 “蘑菇是啥玩意儿咧？我活了70多岁都没吃过那个玩意儿，不光是我没吃过，整个镇子上的人也没有人吃过。种出来之后，恐怕都没有人买，因为没人吃。你说种这玩意儿能发财，当我傻呀？” “教授说好卖就好卖啊？这东西运出去不要钱啊？” “还得专门搞一个房子来做蘑菇，盖房子不要钱啊？” “真的有那么赚钱，你们自己怎么不种？” “……” 管家欲哭无泪，回来后就把村民们说的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老刘总。 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老刘总：我真的尽力了，他们真的不听我的。 但是他说了这么多，老刘总就听进去了后面那句话。 老刘总喃喃地说：“他们说得有点道理，你们确实可以种蘑菇。” 接下来就变成了老刘总反过来说服管家：“你跟着我大老远来西北也不容易，不能只靠着那点工资吧？我支持你赚外快。” 管家面色一变，连忙表示自己绝对不用赚外快，他的精力都在董事长这边，绝对没有偷懒的意思。 看到管家这副样子，老刘总就对旁边的几个保镖说：“你们也可以赚外快，这样吧，你们都投资种蘑菇吧。” 其实，投入一个中等的蘑菇种植房，到收入变现，总共的投入是3000块钱。 这3000块钱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都不算很大的数目，毕竟老刘总给开的工资不低。 几个人商量过后，觉得花3000块钱来讨好老板，也算是给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投资，在他们的承受范围内，那就种呗。 老刘总让教授过来给他们几个人上课，还帮着他们出谋划策，在哪里建蘑菇房。 这一搞，居然又搞大了。 教授说：“既然你们决定一起做蘑菇，那就应该做出点成绩来。3000块钱，小打小闹的一个家庭式的蘑菇房，对于你们这些大老板来说，有点吃亏了。 不然这样，你们几个人干脆合伙搞一个蘑菇基地。 我给你们算过了，投入这么一个数字是最理想的数字。 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 教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这个数字他们几个人凑起来，确实可以拿得出来，但是也就意味着把大部分的存款都掏出来了。 真的要搞吗？ 他们真的只想投入3000块钱而已啊！ 老刘总说：“来都来了，就干一场呗。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没钱。这样吧，投资的一半，我先垫付给你们，赚钱了之后还给我。” 他们所在的新港镇，就拥有了蘑菇基地。 蘑菇房的建筑面积超过了两千平方米。 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他们几个人当然也得分开区域。 每个人负责自己的。 教授来指导，他们要么亲自上阵干活，要么雇佣村里的劳动力。 老刘总决定回京城之前的一个星期，第一批蘑菇长成了。 京城这边的唐教授帮忙牵线搭桥，有个南方沿海省份的老板，正好在西北，他去看过了这批蘑菇，当即表示自己可以收购。 当然，这位老板没有全部收购，他只是先收购了一部分，先在市场上跑一跑，如果收益好的话，他才会继续来新港镇收购。 至少有了一个好的开端了。 可是蘑菇长得真的很快。 第一批收获没几天，第二批又开始长成了。 这怎么办呢？ 只能开启零售的路线。 管家索性骑着自己新买的三轮车，带着另外两个人，一起去县里的菜市场卖蘑菇。 他们这次出门不仅带了蘑菇，还带了一个便携式的小锅。 到了菜市场外面，做了一个蘑菇烧肉。 香味很快就吸引了很多人。 管家麻溜地跟大家介绍起蘑菇的吃法，欢迎试吃。 这个办法还挺管用，三轮车拉去的蘑菇不到半天就卖完了。 第二天再去，三轮车还没停好，就有人走过来，问他们是不是卖蘑菇的。 他们是从市里来的，听口音还是外地人。 交流下来才知道，这些人是从南方来的，是来做煤矿生意的。 来到这，牛羊肉虽然好吃，但是吃多了也腻。 蔬菜不是萝卜土豆就是大白菜。 昨天听说，县城里有人卖蘑菇，老板就让 周围的人一听，嚯，大老板都要吃，他们也买点。 反正这玩意儿不算贵。 听那个卖蘑菇的人说，这玩意儿还很有营养价值。 管家又跟那些来买蘑菇的人说：“我们是新港镇蘑菇基地的，这次是我们直接来零售。你们如果想要批发，也可以直接去我们基地拿货。我们可以给批发商一个能赚钱的价格，至于批发商能不能卖出去以及能卖多少，就看你们个人的能力。” 现在，西北这边也没有人在说什么投机倒把，听说沿海地方早就已经开放，个体户到处都是。 沿海那边，胆子大的，早就已经赚到大钱了。 管家这话，果然让很多人躁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蘑菇基地就来了好些个人。 只是这些人，有些人根本没有钱，想先把货卖出去再结款。 还有一些虽然来拿货，但是也就拿个十几斤。 管家只能再一次调整策略：不赊帐！50斤起享受批发价。 反正这个保镖跟着老刘总和经常之前，他们的政策还在查缺补漏阶段。 即便如此，他们也做了初步的计算，这一批蘑菇卖出去后，他们真的可以翻倍赚钱。 蘑菇房的成本已经投入在那里，以后再种的话，这个成本就不用再计算了，也就是一些人工费，还有肥料等等的杂费。 这么一看，他们跟着老刘总在西北确实能赚不少钱。 因为这是自己第一次投入成本来做生意，保镖也特别希望自己在那里看着蘑菇变成钱。 这种心情只有创业者才能够理解。 即便管家在他出门之前一再表示，他们几个留在西北的人一定会帮他把蘑菇卖出去，保镖还是想亲自回去看自己的产业。 保镖说完之后，旁边的一个员工说：“我的天，原来那些蘑菇是你们种的呀？昨天下班的时候，我去菜市场了，看到有卖蘑菇的，正想去买呢，结果前面排了好多人，轮到我的时候没了。那个菜贩子说，这蘑菇是从西北培育的，好多个教授一起研究的，还说那边的蘑菇基地怎么怎么牛逼，这玩意儿怎么怎么好吃，还特别有营养。” “我好像也听到有人讨论蘑菇的事情了。” 保镖有些得意地说：“那也不算是特别夸张啦，反正那个蘑菇基地在县城挺出名的。记者还来采访过呢。” “那蘑菇真的很好吃吗？” 保镖说：“好吃啊！炖汤，炒肉，清炒，那味道鲜得不得了。” 说完之后，保镖又问顾恒：“董事长这边的事情什么时候忙完呀？顾助理，你不知道吗？” 顾恒也觉得保镖挺可爱的。 因为职业的原因，那几个保镖以前都是面无表情的，似乎只有这样能够让他们看起来更加专业一点。 可是现在，这个保镖正在眉飞色舞地跟大家推荐蘑菇。 而且也能够想象得到，他们种蘑菇的时候又是什么情景。 种蘑菇需要用到一些肥料，那味道堪比旱厕的味道，他们每天需要闷在那个房里好几个小时的时间。 港城人，明明可以穿皮鞋西装系领带，结果他们换上了西北农民的衣服，钻进了臭烘烘的房子里种蘑菇。 看这样子，现在也是种得心甘情愿。 该不该说，老刘总这个人其实还是有些能耐的。 顾恒对保镖说：“董事长的安排，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小刘总。” 保镖说：“小刘总已经下班了，顾助理，你赶紧回家问问。” 顾恒当然知道，他家老板把老子忽悠得不停地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之后，老板整个人就像是压力得到释放一样，这几天每天不到下班的时间就跑了。 老板的工作态度真的很有问题。 顾恒觉得应该赞同人事经理的建议，每天下班要搞一个签到表。 老板的名字放在表格的第一页，所有人都知道老板下班跑得比谁都快。 第661章 匪夷所思 顾恒在四合院里，和预料中的一样见到了提前下班回来带外甥的小刘总。 双胞胎长得真的很快，顾恒记得前不久在胡同里看到他们，说话还是单个字往外蹦，现在已经会说：“顾伯伯。” 软软糯糯的奶音，顾恒的心都要化了，上前想抱。 正被小刘总抱在怀里的宋瞳，看到顾伯伯伸过来的手，立刻把小脑袋转过来，小手环住舅舅的脖子，一副坚决不给抱的样子。 小刘总得意地跟顾恒说：“我的外甥，可不是谁都能抱的。” 顾恒心里忍不住吐槽：舅舅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是伯伯呢。 翠姨从屋里拿出两块干净的汗巾，准备给刚才调皮捣蛋出了一身汗的兄弟俩换上，看到顾恒，说：“小顾，好像好些天没看到你了。你看起来，也更俊了。” 叶舟和周朗刚好从外面回来，叶舟明显看到翠姨说完这话后，顾恒的背影僵了一下。 确实，最近顾恒的衣品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两个孩子看到妈妈，立刻闹腾着要找妈妈。 小刘总怀里的宋瞳，像个泥鳅一样，翻腾着要下地，找妈妈，再晚点，就要被哥哥抢先了。 最终，宋瞳还是晚了一步，被哥哥宋时抢了先。 看到妈妈抱哥哥，宋瞳委屈得正想哭，就被他爸爸单手捞了起来。 另外一边，顾恒已经转移话题，说起管家和保镖在西北种蘑菇的事情。 顾恒实在觉得这事挺让人乐呵的，所以迫不及待地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听完这话，翠姨也觉得很好玩，“真没想到，这个刘老头还会用这样的办法。那现在，他的人赚钱了，村民们没赚钱，人家肯定要找他的。我看他，他挑这个时间回京，就是故意的。肯定要等村民们闹腾完之后，他才会回去。” 小刘总有些不解，“村民为什么要闹啊？让他们种蘑菇，他们不肯种，别人赚钱，他们闹什么啊？” 翠姨说：“这你就不懂了吧。乡土里的小老百姓，没有文化，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想法，他们就觉得你们承诺他们从山上搬下来之后能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你们赚钱了，他们却还在喝西北风。不管怎么样，总是要闹一闹，然后获得一些好处。” 小刘总有些匪夷所思。 这个层面也是叶舟没有想到的。 为了印证翠姨的想法，小刘总让顾恒给西北那边打电话。 西北那边，老刘总在新港镇的房子里装了电话，小刘总一次都没打过，对于这个号码顾恒还是很熟悉的。 线路换了好几次，终于听到管家接电话。 管家还以为是老刘总打来的，接起来之后声音就带着一些哭腔，“董事长，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今天一整天，村民都来找你。” 顾恒问：“我是顾恒，那边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管家说：“顾助理你快点跟董事长说一说，我们这边出事了。今天来收蘑菇的人，差点都没走掉。最后还是市里和县里安排人过来协调，才让人把蘑菇带走。” 管家把发生的事情都跟顾恒说了。 电话开的是免提，大家都能听得到。 听完之后，对翠姨的佩服之情完全不再掩饰。 翠姨摆摆手说：“可别这样看着我，我这也是跟宋老先生学的。以前，宋家做药材生意的时候，也找了一个适合种植药材的镇子合作，后来发生的事情和现在西北那边发生的事情差不多。” 小刘总问：“那后来宋老先生是怎么解决的？” 翠姨说：“宋老先生肯定不会养懒汉啊，不肯付出劳动，也不肯承担风险的人，凭什么要得到回报？而且你现在给他们好处，只会滋长一部分人的懒惰和贪婪。明明把他们从山上搬迁下来，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引路人。但是在有些人眼里，他们是背井离乡，按照你说的搬走，就得给他们吃香喝辣。这种人千万不能惯着。” 叶舟喃喃自语：“确实是这样。” 因为这件事，第二天，他老豆推开他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小刘总没有赶人，而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西北？” 老刘总说：“你这么着急着赶我干什么？给你的钱还不是一步到位，你就迫不及待地把我赶走。我可是你老豆！” 小刘总说：“种蘑菇的事情，不是正在发酵吗？你不打算回去展现你的个人魅力？” 老刘总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舒适一些。 他说：“我的个人魅力又不用在那些人面前展示，现在是管家要展现个人魅力。就那点蘑菇，他都搞不好，以后也不可能搞得定其他的事情。” 小刘总知道他老豆说这话是想问让他问：你还打算做什么事？ 奈何，他对他老豆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他现在就想搞商品房的事情。 看到儿子不接话，已经开始闷头看文件，老刘总伸长脖子一看，见到是关于商品房的，他忍不住泼冷水说：“现在能买得起商品房的人少之又少，你操作不好，会输得很惨。” 小刘总淡淡地说：“反正输的又不是我的钱。” 老刘总一噎。最后，他也没再自讨没趣，回楼下处理自己的工作，又给西北那边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回了四合院。 老刘总始终觉得，黎女士是能理解他的人。 刚走到胡同口，老刘总就看到黎女士和保姆一人带着一个宝宝，还有一个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妇女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儿走出胡同。 “嘉韩怎么不要去幼儿园啦？”黎女士问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幼儿园不好玩，我想跟弟弟玩。” 两个双胞胎双手扑腾，“跟哥哥玩。” 老刘总走过去，把保姆牵着的宋时接过来说：“要不我来帮忙带吧？” 保姆看向翠姨。 翠姨对保姆说：“那你就去买菜吧。” 之后，翠姨就介绍说：“裴大姐，这位是刘先生，是小刘总的父亲。” 裴阿姨和翠姨这边的人际关系已经熟悉起来，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老刘总，似乎是觉得这对父子不是很像。 宋瞳适时地说：“黑爷爷。” 翠姨和裴阿姨都忍不住笑了。 王嘉韩小朋友看到两个奶奶都笑，还认真地补充说：“这个爷爷是很黑。” 老刘总说：“那是因为爷爷去西北风吹日晒了。” 浓重的口音，王嘉韩小朋友一时间领会不过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两个奶奶。 翠姨说：“黑爷爷说，他在西北那边，被风吹，被太阳晒，所以才有这样的肤色。” 王嘉韩小朋友点点头：“农民伯伯也是这样的。”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距离胡同口不远的公园，这里是遛娃圣地。 孩子放下来之后，翠姨就把包里的玩具拿出来，“不要走远，就在这里玩。” 王嘉韩小朋友挺着小小的胸脯说：“黎奶奶，我会看好弟弟的。” 看着虎头虎脑的三个孩子，老刘总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羡慕。 翠姨刚把目光从孩子身上挪走，就看到老刘总这副样子，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说：“刘先生，你这次从西北回来，是打算给自己物色小老婆，准备再生几个儿子？” 听到这话，裴阿姨睁大眼睛看着老刘总，一副看到了怪物的样子。 老刘总脸上滚烫烫的，如果不是皮肤黑，应该能看到他脸红，他连忙解释说：“黎女士，你不要这样说嘛。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会改变的，环境不一样，心境不一样，做出的选择就会不一样。” 翠姨说：“哦，也就是说，你以前想要找貌美如花的大学生给你生儿子，是当时的想法。现在你又不想生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你以后不想。” 老刘总说：“我以前之所以有那样的想法，是因为不知道刘煊有能力继承刘氏集团，毕竟公司那么多员工，如果公司经营不善的话，会让很多人丢掉饭碗。港城人的生活压力很大的，有些人买了房子，一个月有大部分的薪水用来还贷款。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这话你就骗骗自己吧。跟我说不着。” 翠姨说完就没再搭理老刘总，转而问起旁边的裴阿姨，“韩蓉和王琦两口子现在怎么样？在单位里没有被人为难吧？他们的房子的事情还有人在议论吗？” 裴阿姨说：“他们俩在单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但是通过他们下班回来的心情，我感觉应该是不错的。房子的事，我昨天去给房子开窗通风的时候，跟几个邻居聊了聊，大家伙当然是站在王琦他们这边的。” 翠姨说：“那当然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老刘总目光灼灼地看着翠姨：黎女士真的是一个通透的人。 为了把黎女士的注意力抢过来，老刘总就说：“黎女士，我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662章 融入 翠姨说：“什么事情？找到新的风水大师了？” 老刘总面色尴尬，“我现在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拉倒吧，我怎么听说，你觉得办公室里的一盆花摆放的位置不对，不利于风水。” 老刘总有些郁闷，公司里的事情，黎女士怎么也会知道？ 翠姨一眼就看穿他心中所想，便直接说：“你们公司的保洁，是我这里帮忙联系的。那盆花，你让人家搬来搬去好几次，不在背后吐槽你才怪。你是不是还想回去把人给开除了？” 老刘总连忙说：“不不不，我不会的。” 翠姨说：“你这人做事情也太没有原则了吧？这种在你公司做事，出门就把你公司的事情宣扬出去的人，真的合适在你们公司干活吗？” 老刘总一时半会儿搞不清楚黎女士到底是什么意思？ 开除，还是不开除？ 翠姨说：“你是觉得保洁队伍是我帮忙联系的，你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开除？” 老刘总觉得这是一道可能是送命，也可能是送分的题，他脑子在高速运转，最终说：“我当然不会觉得保洁队伍是你联系的，就会无限度地容忍。开公司不能这样……” 一边说这话，老刘总一边观察翠姨的表情，看到她没有生气，紧张的心情稍微缓和。 继续说：“我那么忙，一个清洁工还不至于让我费心，我会把事情告诉下属，这种人事管理的工作，他们如果都处理不好，也不配拿那么高的薪资。” 老刘总觉得自己回答得很好，结果说完，却没得到黎女士的回应，原来黎女士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那三个孩子身上。 有个稍微大点的孩子，眼馋他们手中的玩具，上来就直接抢。 年龄最大的王嘉韩就充当了保护玩具的重要角色，小家伙仰着脑袋，双手叉腰，“你怎么可以抢我们的玩具！” “我要玩！” “这是我们的！” 王嘉韩说完就去抢。 对方年龄应该在六岁以上，比王嘉韩高了大半个头，王嘉韩当然抢不过。 王嘉韩被那个男孩推倒。 两个小的上来帮忙。 宋瞳拿起自己的飞机玩具，往那个大男孩的腿上砸。 下一秒，大男孩就嗷嗷哭了起来。 翠姨就是在宋瞳拿玩具砸大男孩的腿的时候，注意到这边的动向。 她哪里还会听老刘总说什么，她起身就往孩子这边走。 裴姨刚才的注意力也在听老刘总说话上，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听到孩子的哭声，裴姨的反应和翠姨一样，立刻起身朝孩子走过去。 等她们靠近的时候，大男孩的奶奶已经抱住自己的孙子，抬脚就想踹宋瞳，“你个小兔崽子！这么小就会武斗了！” 老刘总一个箭步上前，在那个老太太把脚踹过来之前，把宋瞳从地上抱起来。 老太太踢了个空，在惯性的作用下，踉跄往前。 可惜的是，她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身体，并没有摔跤。 老刘总黑着一张脸，“你是不是一个月没刷牙了！嘴巴怎么这么臭！” 因为他的口音有问题，这句话并不能被人第一时间理解，因此效果打折。 翠姨和裴姨分别把另外两个孩子抱起来。 这时，那个老太太已经转过来，她瞪着眼前的三个人说：“怎么地！想要以多欺少呀！讲不讲道理啊，刚才这个小崽子，拿玩具来砸我孙子。” 那个孙子特别配合奶奶，哭声更大了，“疼，好疼。” 王嘉韩说：“是他要抢弟弟的玩具。” 宋时：“是。” 宋瞳：“对。” 老太太说：“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孙子抢东西了？有什么证据？但是小崽子打人是实实在在的。” 说完，老太太就把孙子的裤子撸起来，“大家快来评评理呀！这么点小的孩子就那么凶狠，拿东西砸人。我孙子这腿都被砸得红了一大片。” 老刘总正准备继续理论，胳膊就被人拉了一下。 翠姨示意他不要吭声，她来。 翠姨说：“既然让大家来评理，那就好好评，不是谁声音高，谁就有理。你家孩子如果不抢别人的东西，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老太太立刻说：“我孙子才不会抢你们的玩具！谁稀罕呀！” 翠姨立刻跟旁边的孩子们说：“小朋友们，你们能不能说说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呀？” 双胞胎的玩具，除了友谊商店里买到的来自国外受人追捧的玩具之外，还有不少是老教授们亲自做的玩具。 关教授特别擅长于做手工，叶舟又特别有想法，关教授经常能把叶舟的想法落实，做出各种各样的玩具。 叶舟还让人去申请什么专利，好像是在过段时间要在玩具厂里生产。 可想而知，双胞胎他们玩的玩具都是别的小朋友没有的，对于这些小朋友来说是特别有吸引力的。 所以，双胞胎和王嘉韩把玩具掏出来，就吸引了很多孩子的目光。 老刘总在旁边补充了一句：“小朋友们，你们看到什么就说出来，一会爷爷给你们买冰激凌吃。” 翠姨说：“还可以把玩具送给你们。” 小朋友们开始积极发言。 “他抢玩具，还推人。小弟弟才打他。” “对，他抢玩具。” “我也看到了。” “……” 突然被那么多人指控，打人的男孩儿有些手足无措，脱口而出：“谁让他不给我玩的！不给我玩我就抢！” 如此，事情就明了了。 可是他的奶奶却不觉得，她依然梗着脖子说：“你们这是拿好处让这些小孩替你们说话。” 言罢，老太太就恶狠狠地瞪着那些小朋友，“小小年纪就知道占小朋友，长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朋友们的家长不干了，纷纷上前指责那个老太太。 最终，老太太带着孙子落荒而逃。 老刘总对着老太太的背影说：“你这个老太太思想有问题，应该回炉再造，省得教坏孙子。” 之后，老刘总就很大方地请小朋友和他们的家长们吃冰棍。 为什么不吃冰激凌呢？ 现在的冰激凌，似乎只有高档的饭店里才有。 买回来，都化了。 老刘总直接喊住一个骑着自行车，后面放着木箱子的年轻人，然后豪气地说：“这箱冰棍，我包了。” 另外一边，翠姨也跟三个小朋友做工作：“小朋友们帮我们说出真相，我们也应该跟他们分享玩具，对不对？” 可是玩具是他们刚拿到的，还没怎么玩呢。 最终，他们还是跟小朋友们一起玩，等回家的时候，就大方地赠送给了其他小朋友。 发生的这个小插曲，让老刘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帮忙，让他融入了带娃的队伍。 回去的时候，他还帮忙抱一个，抱的是最有分量的王嘉韩。 王嘉韩小朋友也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黑爷爷，“黑爷爷，你真的是舅舅的爸爸吗？” 自从跟双胞胎一起玩之后，王嘉韩也跟双胞胎一样叫小刘总做舅舅。 小刘总一开始还纠正王嘉韩，“我不是你舅舅哦。” 王嘉韩小朋友问：“那我舅舅呢？” 小刘总说：“你要问你妈妈呀。” 后来，王嘉韩小朋友问妈妈了，妈妈告诉她，妈妈的哥哥或者弟弟是舅舅，但是，妈妈没有哥哥和弟弟，所以，他没有舅舅。 好难过哦。 再听到双胞胎叫舅舅的时候，王嘉韩小朋友盯着小刘总，眼泪一颗一颗地砸下来。 无声的流泪。 叶舟第一时间发现王嘉韩在哭，吓一跳，把他抱起来，问：“怎么哭了呀？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嘉韩边哭边说：“我没有舅舅……呼呼……” 叶舟就教训小刘总说：“孩子叫你舅舅，分明是你占便宜了。以后不要再纠正他了。” 小刘总叹气：“好吧，那我就再当一个小朋友的舅舅。再多我可就不愿意了啊！” 老刘总听到王嘉韩的话，心里不由得有些羡慕儿子，他又给别人当舅舅了。 而他，只是个黑爷爷。 “对啊，我们一个姓，都姓刘，他是我儿子。” 王嘉韩小朋友说：“儿子一定要跟爸爸姓吗？” 宋瞳在后面说：“不是。”他虽然说不出很长的话，但是他听妈妈说过，他们不是跟爸爸姓，他们是跟姥姥一个姓的。 老刘总有些尴尬：“嗯，不一定的。” 裴姨不清楚老刘总到底是什么情况，因为翠姨没跟她听到过老刘总之前的荒唐事儿，但是刚才，老刘总确实在孩子的纠纷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回到宋家的四合院后，她说：“我去厨房帮忙，你们俩看孩子。” 三个孩子其实不用看着，回到家之后就一头扎进了沙坑里。 他们还没玩腻沙子。 当然，如果能够一边玩沙子，一边看挖掘机就更好了。 老刘总终于有机会单独跟翠姨说话，他说：“黎女士，虽然我跟你接触不多，但是我能感觉到，你受宋老先生的影响挺大的。所以有一件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翠姨微微挑眉：“什么事情？” 第663章 躺着赚钱的机会 老刘总说：“希望小学盖起来了，但是吧，我感觉学校里的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跟京城里的孩子，差别真的很大。” 翠姨说：“这不废话吗！生活条件不一样，面临的压力不一样，脸上的笑容能一样？” 老刘总说：“你说得对。但是看到我们盖起来的学校里的孩子们愁眉苦脸的，我这心里也很难受。 想要解决问题，其实还是要让他们的父母富裕起来。 要不然孩子们在学校里读书，感觉就像是亏欠父母的一样。 有些懂事的女孩，觉得能帮家里多捡几个驴粪蛋子，都是好的。” 听到这番话，翠姨眼神有些怪异地看着老刘总。 这个资本家，怎么会这么体恤民情了？ 老刘总被看得有些莫名，“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翠姨跳过他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要让这些家长富裕起来，才能让孩子们更加安心地在学校学习。” 翠姨说：“他们不是没听你的话种蘑菇吗？” 老刘总说：“市场的份额有限，整个镇上如果都种蘑菇，价格就会变得低廉，农民们真正赚到的钱就会少很多。我觉得应该发展多种经济作物的种植，所以当初，才没有让管家他们执拗地去劝说村民们种蘑菇。” 翠姨明白了。 这个资本家的意思是，全镇人都种蘑菇的话，价格可能上不去。 所以要多种经济作物一起发展，这样一来，蘑菇不赚钱的时候，其他也能赚钱。 资本家果然不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箩筐里。 他因为有煤矿赚钱，也不着急逼着农民一起发家致富。 故意让农民看着他的人赚钱，眼红。 然后，他再站出来说：“让你们不听我的话，错过了赚钱的机会。以后，你们要是还不听，就活该穷一辈子。” 气氛烘托到这个份上，农民们肯定后悔得不行，恨不得穿越回几个月前，把蘑菇种上，这会儿就能隔三差五吃顿肉了。 翠姨说：“那你的打算是？” 老刘总说：“想在当地搞一个农业经济点，但是这方面得需要农学家的技术支持。你家叶老师的干妈有这方面的人脉，你能不能帮我从中协调一下。” 翠姨说：“一会儿唐教授刚好要过来，你直接问她。” 唐教授春节是在南边的实验田里度过的，一直到春天的尾巴过掉，她才从南边回来。 据说收获很大。 回来之后，唐教授就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其他的实验田里，来四合院这边看孩子的时间都变少了。 今天一大早，带孩子们出去玩之前，翠姨接到唐教授的电话，实验田里第一批瓜果收获了，她今天正好有时间，一会儿中午的时候会送过来，在这边吃顿饭。 话音刚落，唐教授果然来了。 后面跟着的是她那个助理。 助理一手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瓜果蔬菜。 翠姨看了一眼助理，这人被叶舟教育过之后，确实眼里有活了。 之前唐教授忙的时候，也是这个助理往四合院这边送东西。 东西放下之后，助理就说：“唐教授，我先走了，一会儿我再过来接您。” 唐教授说：“好。” 老刘总正准备上前自我介绍，他有些担心自己晒得太黑，唐教授认不出自己。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黎女士跟唐教授说：“你这个助理，好像改造得还不错。” 唐教授说：“可不是嘛！多亏了小舟，要不然我现在很多事情都得自己亲力亲为，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现在想起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之前为什么那么傻，居然就放着助理在那里不用。甚至都不好意思跟他提意见。” 翠姨说：“那是因为你在柳城呆的时间太久了。” 言外之意，受到那些年的改造运动影响太深刻。 唐教授说：“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助理就该干助理该做的活，以后就算是换了个助理，你也不要觉得自己压迫了别人。你这是给他们工作的机会。” “翠啊，你说话怎么那么有道理呢！” 老刘总终于可以有机会插话，他说：“黎女士跟在宋老先生身边，能有这样的见识，很正常。” 唐教授这才注意到老刘总。 晒得可真黑呀！ 唐教授说：“刘先生，你怎么会晒得这么黑？在西北那边都没有用防晒措施吗？” “防晒措施？” 唐教授立刻从自己随身的包里翻出帽子之类的东西，“你看着帽子，专门给我做的帽子，我去实验田的时候戴着这个，基本不会被晒到。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这个袖套，面料也比较有讲究，带上去凉丝丝的，夏天也不会太热。 除了这个还有手套。 这一系列的装备用上，根本不会被晒得那么黑。” 老刘总怀疑唐教授是在炫耀自己有人关心，但是他没有证据。 老刘总看着那些东西有些羡慕地说：“这东西能够买得到吗？回头我也去买一些。” 唐教授说：“当然是买不到的，这些都是我干女儿给我准备的。” 老刘总：…… 等到唐教授炫耀完之后，老刘总就直奔主题，说起自己想搞农业开发的事。 老刘总跟着唐教授这个专业人士就说得更加具体了。 他打算自己投入，也不用当地政府想办法给农民贷款，当地政府恐怕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贷款给农民，让农民种东西，可以种蘑菇可以种土豆，也可以养牛养猪。 无息贷款。 农产品收获之后，老刘总这边来统一收购，再统一销售。 当然在干这些之前都得签合同，他至少得保证拥有十年的主动权。 今后的十年，当地的农民的农产品只能让他来收购，他再卖到全国各地。 相当于是某种意义上的垄断。 果然是资本家，很会赚钱。 同时，唐教授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办法对于当地来说是很划算的。 政府不需要出钱，由企业出钱，有企业出面来调动农民的积极性。 “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就是选择和适当地土质环境的农产品，所以需要唐教授帮忙。”老刘总最后说。 唐教授说：“刘先生，你过誉了。 其实按照你现在的社会地位，完全可以直接找上级，上级在安排相关的农学家帮忙。” 老刘总目光真诚地说：“上级安排的固然很重要，但是我更加相信唐教授的能力和水平。当然我后面也会去跟上级申请，只是在这之前还是希望能够得到唐教授心甘情愿的帮忙。” 吃完中午饭，唐教授被助理接走。 上车后，唐教授就跟助理说：“去京大。” 助理猜到唐教授肯定是去找叶舟。 现在助理看到叶舟，相当于耗子见到猫。 把唐教授送到目的地，助理就像鹌鹑一样缩在驾驶座上，不敢下车，生怕见到叶舟。 唐教授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叶舟和小刘总，然后把老刘总跟她说的话告诉他们俩。 说完之后，唐教授用欣赏的语气说：“虽然老刘总这个爹当得非常不合格，但是他的商业眼光确实让人佩服。国家会慢慢发展起来，人们的生活水平也会渐渐提高。他这个生意，我估摸着过两年就能够回本。” 这三年，唐教授除了专注于研究之外，也受到叶舟的影响，开始注意农业经济的问题。 衣食住行，关乎民生。 农业经济，现在还很少人注意，老刘总这一步相当于走在了很多人的前面。 小刘总若有所思，“唐教授，你专门过来跟我们说这个，难道是希望我们俩入股？” 唐教授欣慰地说：“没错！刘煊不愧是有一颗聪明的脑袋，一听就明白我的意思。你这个爹以前愧对了你，总不能他吃香喝辣，你吃残羹冷炙。回头你就跟他说，你要股份。” 叶舟嘴角勾起来。 她的干妈和翠姨在某个方面也是越来越像了，她们护犊子，生怕自己家孩子吃亏。 小刘总说：“唐教授，你是在关心我？” “废话！你傻乎乎的，不关心你关心谁呀？你那个游戏公司，听说很烧钱，到现在还没开始赚钱，需要花钱的地方多。你只要把自己的股份要到手，也不要投钱进去，赚钱了你就分，亏钱了，你就躲得远远的。不过根据我的判断，你爹这个想法很不错，绝对不会亏钱。” 小刘总有点感动，不过还是纠正了唐教授的说法，“唐教授，我不傻的。你刚才还说我聪明呢。” “你是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傻！小舟，这方面你的脑子活络，你帮刘煊想想办法，让那个老刘心甘情愿地给刘煊股份。然后我这边也好安排一些合适的人帮忙跟进。” 叶舟说：“干妈，你放心吧，这种躺着就能赚钱的机会，我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唐教授说：“那你们俩一会下课之后早点回去，刚才吃中午饭的时候，我听说三个小孩早上出去玩的时候，被人给欺负了。你们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孩子。” 第664章 丢失的孩子 最近涉及到孩子的问题，叶舟都比较敏感。 因为隔壁航天大学的教工宿舍那边出了一件涉及到孩子的大事。 两个青年教师，生了孩子，因为父母都不在本地，并且父母也都年迈，不能帮忙来带孩子。 孩子出生后，女方请姐姐过来帮忙伺候月子以及带孩子，每个月给予一定的费用。 结果男方那边的兄弟姐妹听到之后，又不乐意了。 ——全家人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现在有出息了，赚钱的事，居然留给你媳妇那边的人。我们家里人那么多人可以干，你为什么不让家里人过去？你这是忘恩负义！ 没办法，女方只能在孩子满100天之后，让自己姐姐回老家，但是也没让男方的亲属过来。 毕竟能够想象得到，来了之后这个小家肯定会有矛盾。 男方也同意这样的安排，于是就琢磨着请了个保姆。 两人都是农村出身，这个年代就是这样，供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孩子，全家人都要靠这个大学生来拉扯。 所以两人即便是已经有了孩子，每个月还要把工资的一半用来救济家里。 如此一来，留给他们支配的钱不多。 想要请合适的保姆，钱也不够多。 恰好，女方去菜市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大姐，大姐表示自己可以给她当保姆，为了证明自己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她还当场把年轻的母亲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抱过来，哄几下就哄停了。 至于工资，大姐表示自己可以不多要，但是雇主得提供住宿，还有一日三餐。 年轻的母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谨慎地说可以先试用一个星期。 那个大姐也欣然同意。 跟着来到这个小家之后，大姐看起来也是尽心尽力的，除了带孩子之外，也是一个眼里有活的人。 总而言之，这对年轻的夫妻都觉得自己可能是走了运道，花很少的钱请了一个很合适的保姆。 自从保姆来家里之后，两人都不需要为了带孩子发愁，又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中。 这股喜悦维持了没多久。 上个星期的星期一，夫妻俩下班回家之后没有看到保姆，也没有看到孩子。 跟邻居打听，邻居说看到保姆带着孩子出门了，说是孩子在家里闷，带着出去耍一耍。 可是，一直到天黑都没有见人回来。 夫妻俩还是更晚一些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儿，他们放在床底下的盒子被人打开，里面放的钱全没了。 再打开衣柜，女主人的几套好点的衣服也都没了。 报警，公安同志进行了细致的调查，但是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孩子都没有找回来。 自从做了母亲之后，叶舟每次听到这种涉及孩子的案件，心里都特别难受。 在原来的世界里，叶舟不止一次在网上看到拐卖儿童的消息。 有些孩子明明出生在很好的家庭，却被拐卖到偏远农村一心想要儿子的家庭里，二十几年后，亲子鉴定普遍运用时，等亲生父母找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变成一个初中没有读完，就去沿海省份打工。 如果没有被拐卖的话，在自己父母身边，肯定不会初中都没毕业就要去打工。 叶舟又想起之前带孩子去体检的时候，护士还提醒她说：“你们家两个孩子那么可爱，可千万要看住了。现在人贩子特别猖狂。” 下课后，叶舟就迫不及待地回家。 因为着急，叶舟直接把车钥匙从小刘总手里拿过来。 这辆奔驰车和送周朗回来的吉普车正好一前一后地到达胡同口。 叶舟下车后连周朗都顾不上，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走。 看着媳妇的背影，周朗疑惑地看向小刘总，“我老婆怎么了？” 听小刘总说得多了，周朗现在运用“老婆”这词汇已经变得特别熟练。 小刘总说：“唐教授去学校找我们俩说事，顺便提到了我外甥今天早上在那边公园玩的时候被人欺负了。你要不要教我外甥打人啊？我们不主动欺负别人，但是别人欺负我们，至少能还手。打坏了，咱们也赔得起。” 周朗说：“尿都控制不住的年龄，你就指望他们打架？” 小刘总：…… 周朗和小刘总进来的时候，翠姨已经把早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叶舟。 旁边的保姆说：“那个老太太我也知道的，之前去买菜，有个乡下的农民在菜市场门口卖鸡蛋，那个老太太想买，但是又不好好说话，就站在那里挑剔鸡蛋，说这不好那不好的。 说这些话无外乎是想要压价。 但是那话也真是太难听了，农民听的都不乐意了，表示绝对不会按照这个价格卖给她。 说来也巧，我从菜市场买完菜出来的时候，突然就下雨了。 农民大概也想赶紧把鸡蛋卖掉，早点回家。 正好有人来问，农民就以刚才那个老太太压的价格卖给了别人。 农民在称鸡蛋的时候，那个老太太就冲上来，骂农民凭什么给这个价格别人却不给她。 又过了几天，农民又挑鸡蛋来卖。 刚走到路口的时候，被几个踢球的孩子踢中，摔了一跤，鸡蛋碎了不少。 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老太太看着那边笑，那笑容挺渗人的。 而且之后我又看到这个老太太把几个串串给那几个踢球的孩子，可想而知，那几个小孩就是得到老太太的授意才这样做。” 叶舟听得不由得皱眉，她说：“这个老太太的报复心理也太强了，以后还是远着点他们。” 听到叶舟这话，小刘总忍不住跟周朗嘀咕说：“你怎么把我妹妹养得越来越怕事了。” 周朗说：“你又不当妈，你怎么知道妈妈保护孩子的方式。” 小刘总说：“我倒是想当妈呀，但是我没长子宫。” 说完，小刘总就看到周朗若有所思的表情。 小刘总眼珠子一转，压低嗓门问：“妹夫，你是不是想防范于未然？” 周朗坦诚点头，“没错。” 小刘总睁大眼睛：“你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翠姨之前经常说，坏人一定会有恶报，该不会是你在背后先把人给爆了吧？” 周朗并没有否认。 当年他确实没少干这种事，甚至还装神弄鬼过，把人吓得精神都出了问题。 但是，周朗丝毫没有内疚，他收拾的那些人，都是罪有应得。 比如，他无意中听到有个人打死了前面一个老婆的男人，想把翠姨娶回家，翠姨自然不会跟这种男人有瓜葛。 周朗那时候才十岁，他的母亲和祖父外祖母都已经去世，他知道只有自己才能保护好翠姨。 跟踪那个男人几次之后，周朗就发现了男人活动的规律。 当然，那时候的周朗还有一个帮手，陶国庆。 周朗做了周密的布置，陶国庆负责把人带到陷阱。 那个家暴男就因为作风问题，被人当场抓了个现行，陶国庆趁乱跟着进去看热闹，在那个男人被按在地上的时候，往他那玩意踩了一脚。 那惨叫声，让当时撞见的男人们都心有戚戚。 这个声音也在很长时间内提醒这些男人——可千万别在伴侣之外的人面前松了裤腰带。 现在作风问题依然是很严重的问题，更别提那些特殊的岁月。 小刘总目光炯炯地凑过来，周朗就知道他想跟着一起把事儿给办了。 “你怎么那么闲？家产争夺还没有耗尽你的精力吗？”周朗说。 小刘总说：“最艰难的岁月已经过去！多亏了翠姨，已经帮我把老豆从猛兽改造成绵羊。” 周朗说：“那你就跟着吧。” 吃完饭后，周朗和小刘总就一起出门了。 双胞胎还闹着要一起去，周朗说：“你们俩都去了，嘉韩小哥哥怎么办？” 宋瞳：“小哥哥也去。” 王嘉韩到现在还有些怕周朗，他感觉小姨夫很凶的，小姨夫好像只会跟小姨和两个弟弟笑。 所以听到这话，王嘉韩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哥哥不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翠姨有些稀罕地说：“这两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那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大晚上的一起出门。他们这是干嘛去呀？” 叶舟心想：肯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个老太太很好打听，小刘总直接去公园那里，往正坐在花坛边上的阿姨们跟前一蹲，“大姨们，跟你们打听个事，早上我外甥被人欺负了，那个老太太是谁家的？” 小刘总在这一片还是挺出名的，他经常带着双胞胎出来遛弯，还有他的特色口音，都很出名。 更出名的是，不少人拐弯抹角地跟他们这些街坊邻居打听小刘总，他们私底下交流情况才知道，这个港城人居然还是个博士，自己做生意的同时，还在京城教书。那些拐弯抹角的人，是想给自己招乘龙快婿。 大家平时的谈资，也包括了——小刘先生以后会是谁家的女婿？还是会娶港城人？ 难得小刘总主动跟她们说话，其中一个阿姨说：“小刘先生，孩子之间打闹，是难免的。你不要太在意。” “话也不是这么说，那个老太太的孙子，确实欺负过不少人。爹妈不教，爷爷奶奶不教，可不就得让外人教了！” 第665章 被人追着送钱 周朗也不是闲着没事干的人，最近已经听说好几例儿童丢失的案子。 他转业到公安的战友曾经跟他透露过，疑犯在他们家这片胡同有过活动的轨迹。 犯罪团伙之间，相互不联系，而是由主犯安排工作。 现在抓到了一个团伙成员，交代的线索非常有限。 公安提供的线索说，在这片胡同活动的，应该是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是外地来京帮忙带孩子的。 可是，整个京城，有不少来京带孩子的老太太，很难排查。 公安做了相关工作，感觉这些老太太都很慈眉善目，做不出拐卖儿童的事情。 事关自己的儿子，周朗不敢赌那个万一。 那个是一个国企的家属院，纺织厂的。 随着改革开放，南方沿海不少私营企业做了纺织的生意，国企纺织厂的效益已经一年不如一年，有些厂子已经半年没发工资了。 这个纺织厂还好，厂里领导积极寻求出路，跟一些私营企业合作，至少机器还在运转，工人的手没有停，口自然就不用停。 到了目的地，小刘总如法炮制，准备去找院里散步的大爷大妈。 周朗拉住了他，“到了陌生的环境，你不适合干这项工作。” 小刘总瞪眼：“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的口音太特别了。” 小刘总正想反驳，周朗又补充了一句：“而且长得也太帅。” 话音刚落，陶国庆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周哥，小刘总，我是不是迟到了？” 三个男人就这么凑到了一起。 在之后的工作安排中，小刘总也明显能够感觉得到陶国庆真的很能领会周朗的意图，而且能把周朗的话贯彻到底。 事实证明，陶国庆确实比他更合适跟那些陌生的大爷大妈们套近乎，半个小时后，陶国庆从大爷大妈们那里回来，就套回来了不少信息。 那个老太太确实是外地来带孙子的，而且已经来了几年。 她儿子是之前的工农兵大学生，毕业之后也不知道找的什么门路，留在了京城。 她的儿子和儿媳妇是计划生育实行之后结婚的，儿媳妇结婚之后很快就有了身孕。 儿媳妇是回老家生的孩子，据说因为在乡下，医疗条件有限，孩子生下来就死了。 也幸亏儿媳妇的身体条件还不错，前面一个孩子死了不到一年，又怀上了，生了个大胖小子。 纺织厂的家属院分的房子都不大，筒子楼，没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 做饭就是在走廊上搭的灶台。 谁家吃什么，邻居们看得清清楚楚。 邻居们都说，他们家的伙食比别人的都好。 按理说，他们家虽然是双职工家庭，但是不是什么高管，男的在宣传科，女的在仓库，工资拿到手加起来也就100块钱出头。 要养儿子还有老娘，邻居们还能看得到，他们每个月还会往老家寄东西。 邻居们也都很好奇：他们家到底哪来的闲钱？ 那老太太说，她儿子有出息，给报纸上写文章，给杂志社也写文章，得了稿费。 可是人家问他们，在什么报纸什么杂志上写的文章？他们说用的是笔名，不方便说。 陶国庆把这些情况说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说：“这年头，如果能够赚稿费，怎么可能会不告诉别人笔名！ 要是我赚了稿费，肯定会把发表我文章的杂志都给买下来，送给我认识的人，人手一份。 而且那老太太的儿子还是在厂里的宣传科，这么好出名的机会，他还遮遮掩掩。这很不正常。 赚了稿费，不往外说的，都是骗子。” 小刘总蹙眉：“你胡说八道！谁跟你说赚了稿费不往外说的都是骗子！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出名，不喜欢被那么多人围着，不喜欢那些热闹，打扰自己的清静，很奇怪吗？” 陶国庆有些懵，他看着明显有些怒意的小刘总，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我这话哪里说错啦？他怎么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陶国庆转过来用求助的目光看着他周哥，这才发现他周哥也是皱眉的样子。 “那什么……哦对！确实有些人不喜欢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公之于众，比如那个《直上云霄》的作者锦鲤，到现在都没人知道这个作家在现实生活中是什么身份。”陶国庆连忙给自己找补。 小刘总微微扬起下巴，“这还差不多。” 周朗已经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他说：“也就是说，这家人的收入和花销是不成正比的。” 陶国庆说：“没错！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就算是利用工作之便来捞外快，也绝对不能养得这么肥。” 周朗看向陶国庆说：“你一会继续盯一下，明天早上，最好能够套一下那个小男孩的话。” 陶国庆立刻领悟精神，“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小刘总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周朗一起回去。 上车后，小刘总嘀咕说：“晚上我们也可以继续盯着呀。”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周朗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你想在这里喂蚊子？” 小刘总立刻喜笑颜开：“看来在你的心目中，我这个大舅子的地位比你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要高一点。” 周朗没搭理他。 家里人都发现，最近周朗和小刘总还有陶国庆突然凑到了一起，三个人嘀嘀咕咕的。 有的时候在这边吃完饭就去小刘总家那边，继续去嘀嘀咕咕。 至于他们三个人到底在做什么事，叶舟这个周朗的枕边人倒是清楚的。 但是事情还没有明了之前，叶舟没打算跟翠姨他们说，只是让他们出去的时候把孩子看好。 处理这件事情的同时，小刘总也得找机会跟自己的老豆要好处。 西北农业经济合作社的事情，儿子居然想要股份？ 老刘总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他刚从西北回来，就被儿子下套，鬼使神差地答应他，支持亚运会的场馆建设，又掏钱给儿子盖亚运公寓。 突然被架得那么高，他这段时间都有些下不来台，钱不停地往外掏，他也只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把这些钱赚回来。 好不容易跟上级谈妥了西北农业合作的问题，这小子就跳出来要摘桃子。 前几天他跑前跑后跟领导谈这些事情的时候，儿子怎么不说陪同？ 想用车，还得等儿子不用的时候才能用。 窝火。 “股份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想了。你现在还是想着把你的亚运公寓盖起来吧！我听说，你已经找了好几个设计院，对他们的稿子都不太满意。”老刘总试图转移话题。 小刘总压根不接招，他说：“老豆，我跟你要股份是为了你好。” 老刘总不说话，但是他的表情非常明显地写着“你当我跟你一样傻吗”。 小刘总继续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这个道理你比我懂。” 老刘总“呵”了一声，“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子里，这个说法不是这样用的。” 小刘总说：“我在内地比你呆的时间长，我说是就是！你之所以跟领导谈合同期限是10年起步，不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生意赚钱吗？民以食为天，生活水平提高之后，农产品会越来越重要。只要农学家那边能够提供得当的帮助，今后你是稳赚不赔。除了刚开始成本投入比较高之外，后面基本上是坐着收钱。” 难得听儿子说这么一长串有道理的话，老刘总还有些惊讶。 小刘总继续说：“一旦别人发现你是躺在那里就收钱，肯定会有人打你的生意的主意。 有合同又怎么样？ 照样有人会想办法让你的合同不生效。 有的时候，土霸王可比法律法规管用多了。 只要别人想，就会想方设法把你赶走。” 老刘总听得一颤，“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说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里。这里面如果有我的股份的话，他们要搞定的人就不单单是你一个，还有我。” 老刘总听完，深以为然地点头，“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你应该把股份给我吧？” 老刘总说：“给你的话，我们是父子俩，在别人看来，就是一起的。依然是一个箩筐。” “那你想怎么样？” 老刘总说：“我觉得这个股份不能给你，给叶小姐比较合适。 我相信叶小姐的人品，她不稀罕你这三瓜两枣。” 小刘总：“你和我妹熟吗？就说这样的话！” “虽然接触得不多！但是我知道那部赚了很多钱的宫斗剧，是叶小姐编剧的。现在制作方一直都在想让叶小姐写下一部剧本，而且开出了非常诱人的条件，她都没有动笔，可想而知，她并不是很在乎这些钱。” …… 看到合同的时候，叶舟一脸懵逼，“啥意思呀？怎么还有人上赶子送人股份的？” 她的命怎么这么好啦？ 被人追着送钱。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6章 可爱指数有点高 资本的本质就是剥削。 叶舟清楚地记得中学课本上有这么一句话。 老刘总这个名副其实的大资本家，居然上赶子要给她送钱，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叶舟是万万不敢签字的。 老刘总看到叶舟往后退一步的样子，心里却对叶舟更加赞赏——叶小姐果然不贪钱。 当然，老刘总也知道，人都是会变的。 现在的想法，不代表以后的想法。 到了他这个年纪，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自然是知道人心最难测。 老刘总签这份协议的初衷，还是希望钱能到自己儿子手里。 所以，他有第二手准备。 “叶小姐，我这里还有第二份协议。” 叶舟犹豫着把那份协议拿过来，一目三行看完了协议的内容。 协议里写得很清楚，农业经济社的股份，叶舟是替小刘总代持。 老刘总也没亏待叶舟，代持的费用，写得很清楚。 前面三年，给予叶舟固定金额的报酬。 后面，就按照盈利的百分之一。 老刘总还解释说：“前面三年以固定方式给叶小姐你结算，是因为我感觉前面三年赚的钱不会多，成本要持续投入。” 叶舟问：“刘先生，您其实可以让其他更可靠的人代持。” 老刘总就说：“但是其他人可没有您这样的人脉。刘煊说得很对，这个经济合作社要是搞起来，后面会源源不断地赚钱。 钱多了之后，惦记的人就多了。 现在感谢我往当地投钱的人，以后可能就会觉得我赚的钱都应该是他们的。 强龙终究压不过地头蛇。 叶小姐，相信你的人脉会让一些想要抢劫的人，有所忌惮。” 叶舟微微挑眉，“可是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麻烦事儿。我向来讨厌麻烦。” 老刘总表示理解地说：“我当然知道叶小姐讨厌麻烦。倘若真的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让叶小姐亲自出马，我只需要借叶小姐的名号行事。” 叶舟并没有签字，她说，需要考虑一下。 这天晚上，叶舟召开了家庭会议。 会议成员包括翠姨、周朗、小刘总和叶舟。 叶舟把老刘总找自己说的话以及协议的内容都跟大家说了。 小刘总有些烦躁地扒拉了一下头发，“这个老头，还是要来麻烦小舟妹妹。” 叶舟对周朗说：“你的职业特殊，以后也一定会站在高位。我担心我代持的事情，以后会影响你的事业。” 周朗说：“只要没有贪腐的行为，经得起别人查，这其实无所谓。” 叶舟还是摇头说：“不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才不要为了这点蝇头小利，让你将来的一天有可能要站出来辩解一番。” 翠姨赞许地看着叶舟。 平心而论，老刘总给的报酬确实很可观，坐在家里就收钱，啥事儿也不用干，普通人很难抵挡住这样的利益诱惑。 翠姨说：“我去跟刘老头谈。” 小刘总说：“我也去。” 两人刚准备起身，陶国庆就来了。 陶国庆进来之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就自己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大家注视的目光下，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那个老太太真的可能是个人贩子。” 翠姨问：“哪个老太太？” 叶舟对翠姨说：“就是那个特别护犊子的老太太。” 翠姨一脸不可思议，“她……她……怎么这样。” 翠姨有些后怕。 等听完陶国庆说的话，翠姨更加后怕了。 陶国庆按照周朗说的，带了一把糖，跟那老太太的孙子套话。 前面几天，那个老太太盯得紧，陶国庆根本没有机会。 陶国庆只好另辟蹊径，找来几个自己熟悉的老阿姨，跟那个老太太搭话，三言两语，就把那老太太捧得找不着北，享受着那种氛围的老太太，自然就忽略掉了孙子。 反正都在家属院这，孙子也跑不出去。 吃了糖的大孙子，也对眼前这个叔叔的问题知而不言，言无不尽。 “你奶奶好像除了你之外也很喜欢其他孩子。” “你胡说八道！我奶奶才不会喜欢其他孩子。其他孩子不听话是要挨打的。” “我才不信呢！你奶奶敢打其他孩子，其他孩子的家长，早就把你奶奶打的满地找牙。” “他们的爸爸妈妈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怎么会打我奶奶！” 陶国庆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的惊讶程度差点都掩饰不住。 他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回想起他媳妇在节目里跟嘉宾提问的技巧。 “你爸爸妈妈不拦着奶奶吗？要是被人发现多不好。” “为什么要拦啊，家里有肉吃。” 难道他们是全家行动拐卖儿童？ 陶国庆说完之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意，“这他妈都什么人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自己明明有孩子，居然还干这种勾当。他们不知道父母丢了孩子之后是什么心情吗？”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周朗说：“你跟我来，去一趟分局。” 小刘总也站起来说：“我也去。” 他们走后，翠姨依然惊疑未定。 她喃喃地说：“伤天害理，畜生不如，应该下地狱。” 说完，翠姨又跑到电话机旁边，说：“我得给裴姐打个电话，让她这两天带孩子的时候注意点。不对，我得让她把孩子带到咱们家来，咱们家里大，孩子闷不着。” 叶舟第一次看到翠姨因为着急而变得有些焦虑，可想而知，两个孩子在翠姨心目中的分量。 叶舟上前，挽着翠姨的手，说：“翠姨，不要着急。你忘了，裴姨他们现在现在住在租的房子里，没有电话。你放心，明天一大早，我就去给裴姨带话。” 正说着，在儿童房里玩的兄弟俩，噔噔噔地跑到客厅。 “咦，爸爸呢？” “舅舅呢？”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养成习惯，吃完饭之后会去儿童房玩一下，玩好了之后就到了洗澡时间。 他们一岁之后，叶舟就有意培养他们俩的性别意识，洗澡的事情就交给了他们的爸爸或者舅舅。 洗澡时间到，爸爸和舅舅却不在。 翠姨被两个小子转移了注意力，刚才心里那股子焦虑情绪也褪去了不少。 她撸起袖子说：“你们爸爸和舅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来给你们洗澡。” 两个小小的人儿，听到奶奶这话，表情一致地露出惊恐之色，然后动作一致地捂住 “不可以。” “我们是男宝宝。” 可爱指数有点高。 叶舟看着两个儿子，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竟然能生出这么可爱的宝宝。 翠姨说：“哦，洗澡的时候是男宝宝，给你们换尿不湿的时候，你们就不是男宝宝啦。” 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能装的理论知识依然很少，对于奶奶的话，他们一时间想不出来反驳的理由。 最终，两个小家伙跑到妈妈身边，一人抱着妈妈的一条腿，“妈妈洗。” 给他们洗澡其实很简单，很早以前就让木匠打了一个能装得下他们的浴桶。 浴桶里放水，又丢了几个塑料的鸭子进去，两个宝宝已经会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毕竟夏天的衣服很轻薄。 叶舟把他们俩抱进浴桶的时候，他们俩还有些羞涩。 叶舟忍不住想起一个问题：这俩孩子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江教授给她的办公室里，她听研究所的同事说，他们家一岁多的孩子，就知道吃喝拉撒玩，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一句。 哪怕是初夏时节，翠姨还是怕他们冻着，站在门口拿着大号毛巾在等着。 听到叶舟说洗好了，翠姨就进来了。 “奶奶不看你们的小鸟，只给你们擦身子，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非常勉强地说：“好吧。” 叶舟不像其他家长一样，把孩子的头发剪得秃秃的，她让理发师稍微留了点头发，再用儿童专用的沐浴露洗澡洗头。 洗好澡，两个奶娃香喷喷的。 叶舟想起刚才的疑问，就直接跟翠姨说了。 翠姨说：“每个孩子的情况都不一样的。 有些孩子3岁才会说话。 咱们家这两个孩子呀，其实是像爸爸。 他们爸爸当年也差不多是这样，很小的时候就出来聪明样了。 周朗三岁的时候，去幼儿园，他还嫌弃周围的孩子太幼稚呢。” 叶舟笑，“啊？他居然还有这么一面呀！” “可不是嘛！当时宋小姐劝了很久，最后说，让他去幼儿园是给老师们当助手，让小朋友们不要哭，他才肯去的幼儿园。” 叶舟问：“那后来呢？” 翠姨未语先笑，笑得还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过了好一会才稳住节奏，说：“后来啊，周朗真的给老师们当助手，不让那些小朋友哭了。你猜，他是怎么做到的？” 叶舟说：“应该不是用武力来制服，难道是恐吓？” 翠姨说：“你还真是了解他！他呀，从家里带了笔和纸去学校，画骷髅头之类的画，跟那些小朋友们说，谁要是哭的话，画上面的魔鬼，晚上就会跟他们回去。班里的孩子都给吓傻了。第二天，很多小朋友都不肯来幼儿园，说是来了会把魔鬼带回家。”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7章 案子查清 周朗是在叶舟把孩子哄睡着，又去书房写完五千字的稿子之后才回来的。 翠姨也没睡着，她躺下后就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到狗叫声，她立刻起床。 周朗跨入花园的时候，翠姨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小朗，怎么样？公安这边查出来了吗？那个老太太一家子真的是人贩子？” 周朗说：“公安连夜去查了，具体消息还要再等等。翠姨，你早点睡吧。” 翠姨情绪又上来了，她愤愤地说：“人贩子就应该拉去枪毙！害得别人骨肉分离的，都是魔鬼。” 周朗知道翠姨之所以那么冲动，是因为有心结。 说起来，翠姨其实是有个娃娃亲的。 那家人和翠姨的父母一样，都是替宋家做事的。 两家人的关系也很好，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同事，而且又是邻居。 那个年代，娃娃亲是很正常的。 两家人甚至还找到了宋老先生，希望宋老先生帮忙写一份婚书。 宋老先生当时还笑，说：“孩子这么小，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双方父母都说，虽然是娃娃亲，但是长大后孩子如果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继续履行。 不管是哪一方有更好的选择，都会祝福对方。 宋老先生就说：“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写什么婚书了。我给他们每个人都提一副字，如果他们以后想在一起，这两幅字合在一起就会变成一份婚书。” 世事难料，在这个娃娃亲五岁的时候，他母亲带他上街，遇到了拐子。 孩子丢了，找不回来。 母亲陷入了自责，父亲想安慰妻子，但是母亲却觉得父亲在阴阳怪气自己。 夫妻双方，无论说什么话，对方都会曲解成另外一种意思。 大概是因为中间有了一根刺，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散了。 那时候，翠姨已经有些懂事，她眼睁睁地看着邻居伯伯婶婶从恩爱的夫妻变成了吵吵闹闹的怨偶。 一切的根源都是拐子。 对于有些家庭来说，孩子丢了，一家人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到过去。 周朗搂着翠姨的肩膀往里走，说：“翠姨，外面露水重，您别站着了。放心吧，公安内部对这件事情非常重视，已经成立了专案组。” 翠姨说：“以后出门，我这眼睛都不能离开孩子了。” 周朗说：“看着孩子是对的，但是我们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解决方式也很简单，就是让违法犯罪的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早点去休息吧，我估摸着小舟肯定也没睡，也在等你回来。” 周朗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果然看到自己的媳妇站在卧室里，她手里拿着睡衣，看向周朗：“一起洗吗？” 周朗单手去解扣子，“一起。” 叶舟对天发誓，她真的只是单纯地邀请他一起洗，没想干别的，毕竟时间已经不早。 可是有些事情，真不是她能掌控的。 幸亏第二天是周末…… 又过了一个星期，叶舟来到学校，准备去江教授的办公室讨论论文的事情。 刚拐到楼梯口，就有个人影慌慌忙忙地跑过来，如果不是叶舟躲闪及时，就要被撞到了。 “不好意思，叶老师，我有急事儿。” 叶舟还没来得及回应，那个人就跑远了。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说：“叶老师你别见怪，他就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想着赶紧去核实一下。” 又有人问：“什么好消息啊？难道是他那个老乡的孩子找回来了？”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叶舟才知道刚才匆忙跑出去的人是隔壁航天大学丢失孩子的家长的老乡。 有消息比较灵通的人说，孩子暂时还没有找回来，但是已经抓到了人贩子。 现在，公安要顺着人贩子交代的情况去找孩子。 隔壁航天大学的老师的孩子，据说是被暂时送到了乡下的一个地方，还没有来得及送离京城。 为什么没有来得及呢？ 是因为航天大学的领导特别给力，他们给有关部门施压，铁路和客运各种出京渠道都严加防范，犯罪分子担心会暴露，所以才把孩子藏在了乡下的.据点。 到了下午的时候，八卦已经越来越精确了。 有人说，人贩子的重要成员居然是一个老太太，她的儿子儿媳妇也知道她在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甚至还帮忙掩护。 旁边的人听了之后愤怒不已，“他们难道没有孩子吗？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不仅有孩子，而且这个老太太还专门带着自己的孙子，让孙子去引诱拐卖的对象。” “真是匪夷所思！” 这个案子也引起了段从安的兴趣，她想去公安部门采访，但是被拒绝了，因为案子还在侦查阶段。 被吃了闭门羹的段从安，找自己男人问，“到底什么情况呀？” 陶国庆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们这些良好市民只是提供线索，调查又不是我们调查的。”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周朗了解的情况却比陶国庆他们多得多，毕竟他转业的战友就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一个月后，案子就已经调查清楚。 然而截止到目前，这个团伙已经拐卖了二十几个儿童。 被公安找回来的也就十几个。 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被卖到了外地，而且到了当地之后，他们转手卖掉，买家又转手…… 事实证明，有些真相不是普通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比如这个案子里，那个主谋之一的老太太之所以走上拐卖儿童这条路，居然是跟她的亲孙女有关系。 工农兵大学生的儿子留在了京城，老太太一家子都觉得光宗耀祖。 刚刚实行的计划生育政策，她儿子这个群体是必须要严格遵守的，要不然连工作都没了。 儿媳妇怀孕之后，老太太从乡下来，看到儿媳妇的肚子就叹气：“看着肚子的形状，多半是个闺女。” 儿子和儿媳妇都不想要女儿。 在这一点上全家是一致的。 怎么办呢？ 老太太说：“那我们就回乡下，把这孩子弄掉。” 月份大的孕妇，可不是想堕胎就能堕胎的，稍有不慎，母亲也保不住。 老太太对儿媳妇自然没什么珍惜的，但是，她也担心儿媳妇死了之后，那份工资也没了。 儿子如果再娶的话，又未必能够娶到有工作的媳妇。 儿媳妇大概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她想要儿子，但是也不想丢了小命。 她主动跟婆婆说，月份大了，索性就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之后再处理。 老太太也觉得有道理，这年头虽然大家都稀罕儿子，但是有些生了好几个小子的家庭，还是想要个闺女。 没有闺女的话，家里的衣服谁洗？家务谁来干？ 总不能让儿子干吧？ 因此，也有不少生不出闺女的家庭，跟人要被扔掉的姑娘。 养几年，就能帮着家里喂鸡喂鸭。 再过几年，洗衣服做饭干家务。 儿媳妇没有生，这个老太太就开始物色人选。 可不能白白送给别人，还得换个好价钱。 这么一找，还真让她给找到了。 买家有三个儿子，其中老二还是个残疾，小儿麻痹。 老太太找过去，直接说明来意，并且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都是大学生，而且两人长得都不错，以后孩子生下来肯定是聪明漂亮的。 给他们家当闺女，以后不仅可以帮着家里干家务，长大了之后，聪明漂亮可以嫁个好人家，反过来帮衬娘家。 如果不舍得把她嫁出去，也可以给残疾的儿子当童养媳。 乡下人并不太清楚工农兵大学和正儿八经考大学的大学生有什么区别，但是大学生这个名头真的很能唬人。 对方真的同意了，花了1000块钱买了个孩子。 老太太的儿媳妇，春节期间生下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一看，果然是个闺女。 一家人看都没看一眼，拿块破布裹起来，就送到买家那里。 卖孩子可真赚钱呀！ 老太太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再到后来，她儿媳妇总算如愿以偿地生下了儿子，她来京城帮忙照顾孙子的时候，在火车上遇到了两个带着孩子的男女。 可能是嗅到了对方同类的气息，老太太一眼就感觉他们俩是卖孩子的。 因为他们带的那个孩子一路上都在昏睡，一看就是给吃了只会睡觉的药。 来到京城之后的某一天，老太太居然在大街上又看到了这对夫妻。 而当时他们正准备诱拐一个孩子。 老太太发现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换了，看起来都像是有钱人的样子。 看来他们之前卖的那个孩子赚到了不少钱。 一想到自己儿子的工资才那么点儿，吃肉都得半个月吃一次，老太太就决定跟他们一起干。 那对夫妻差点被人发现的时候，老太太带着孙子自觉上去帮忙打掩护。 至此，他们开始臭味相投。 卖掉一个孩子，老太太可以得到200到300块钱不等的报酬。 这一年下来，这家人的生活水平都肉眼可见地提高了。 同时，也有几十个家庭变得支离破碎。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8章 完全颠倒的家庭地位 周末，再过三天就是端午节。 翠姨让叶舟通知大家，周末到四合院来吃饭，正好一起包粽子。 四合院里有一个大土灶，包好的粽子用大土灶来煮，省时省力。 王琦和韩蓉一家来了，陶国庆夫妻俩自然不必说，此外还有程大姐一家、陈丹陈大姐母女俩，还有凌青也来了。 凌青进门就解释说：“今天店里的客人不少，我爸和有根走不开，我当代表。” 过了一会，李磊来了。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卷起袖子，“翠姨，我也来了。去年您包的咸蛋黄肉粽的味道，我记了一整年。” 王琦惊恐地压低声音跟韩蓉说：“肉粽？我就算是爱吃肉，也接受不了咸口的粽子。” 韩蓉瞪他，“又没让你吃。你没看到啊，翠姨和咱裴姨准备了很多种馅料，有你喜欢吃的甜口的。” 王琦又说：“蓉儿，你可千万不要叛变啊，一定坚持跟我一样喜欢吃甜的。” 韩蓉用胳膊肘击他，“你肉麻不肉麻啊！” 正在一边树下铺着的凉席上玩的王嘉韩小朋友，正好看到妈妈打爸爸的场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陈丹和徐诗月正好看到这个小小的人叹气的样子，忍俊不禁。 陈丹摸着王嘉韩的脑袋问：“嘉韩，你叹什么气呀？” 王嘉韩说：“我妈妈又打爸爸了。爸爸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宋瞳抬头，“爸爸懂事，舅舅懂事，妈妈不打。” 宋时点头：“对。” 陈丹和徐诗月被三个弟弟给逗乐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徐大刚凑过来，“你们笑什么呀？” 徐诗月：“哥，你不要来跟我们抢弟弟，你去给黎奶奶他们当跑腿的。” 徐大刚看了一眼蹲在凉席外面，等着弟弟们把球弄到外面来的时候立刻去捡的两只狗，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妹妹们眼里，地位可能还不如狗。 还有，这个院里的妇女，地位都比男人高。 徐大刚凑到李磊叔叔身边，小声地说：“李叔叔，你要是不想当怕媳妇的人，可千万别让黎奶奶和叶阿姨她们给你介绍对象。” 李磊看着徐大刚认真的表情，忍住笑意，问：“大刚，你怎么会这么说？” 徐大刚一本正经地解释说：“李叔叔，我这样说是因为跟黎奶奶和叶阿姨关系好的女性，在家庭里的社会地位都很高。 就算原来不高的，也会变高，比如我妈。 以前我们刚随军到柳城的时候，我爸下班回来，跟地主老财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 李磊：十指不沾阳春水，是这样用的吗？ 徐大刚继续说：“但是你看现在，我爸下班回家，是要跟我一起干家务的。周末休息的时候，我妈睡懒觉，我爸要起来做早餐。他们的家庭地位，完全颠倒啦！一切的开端，就是从叶阿姨住进家属院开始。” 李磊说：“那你喜欢你爸妈家庭地位颠倒吗？” 徐大刚点头：“喜欢是喜欢的。毕竟现在妈妈给我们买东西从来不手软，我爸爸让我们去干不喜欢的事情，我们也可以拒绝。” 李磊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经济决定家庭地位。 你们家之所以会出现家庭地位颠倒，是因为你妈赚的比你爸多得多。 女性本来就承担生孩子的责任，现在赚的又多，对家庭的奉献比男性多，凭什么还要让女性赚了钱，回家还要给一大家子当保姆。 男人，不能太贪心。” 徐大刚似懂非懂。 另外一边的韩蓉好奇地问起关于人贩子的事情。 房子的事情轰轰烈烈，但是也很快归于平静。 上级领导来慰问后，第二天，单位的领导就把韩蓉和王琦叫到办公室，给他们承诺——房子的事情不会再变，工作的事情也会照常。 韩蓉和王琦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这段时间也确实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回到家除了把所剩不多的精力给儿子，压根没时间再八卦。 最近京城的街头巷尾，聊得最多的话题都是关于人贩子的事情。 跟那个老太太接触过的人，就是这些八卦的主力军。 甚至老太太去买过菜的摊贩，都能八卦上几句——那个老太太来我这里买菜的时候，我就感觉她不是什么好人，她那眼睛贼溜溜的，除了挑菜，好像就喜欢看别人带的孩子。 段从安最近一直在跟进这个案子，警方也结案了，她的节目会等到法院的判决下来之后播出，所以她知道的细节更多一点。 比前期提供线索的陶国庆还多。 段从安有些后怕地说：“这个人贩子团伙，特别缜密，团伙的头目把这个当成一门生意，像老板一样，每做一单，都会查缺补漏。 公安查到头目的笔记本，他甚至还想到了要开个小型的贸易公司来做掩护。 除此之外，头目还张罗着准备给人贩子培训，教他们怎么掩人耳目，甚至还采购好了给孩子们吃的安眠药。 倘若公安没有及时捣毁他们这个团伙，后面会有越来越多的孩子遭遇。” 韩蓉气愤不已，“这些狗东西，就应该全部枪毙。” 王琦说：“枪毙也太便宜他们了，应该让家属一人剐一刀。” 段从安继续说：“还有，他们会专门去大学和科研机构的家属院踩点。 他们觉得这些地方的父母，生出的孩子比较聪明。 有些想要儿子光宗耀祖的人，愿意花大价钱买聪明的儿子。” 韩蓉大惊失色，“这也太……恐怖了。” 程大姐说：“之前航天大学的老师的孩子，幸亏找回来了。要不然那个家估计得散了。 听说，那个保姆就是团伙成员，是吧？ 抓到了吗？” 段从安说：“抓到了。那个保姆，已经在城西那边的变压器厂又找到了保姆的工作。公安去抓人，把她的所作所为告诉雇主的时候，女主人吓得腿软，抱着儿子都不敢松手。” 听到他们在议论，四合院里的两个保姆也忍不住嘀咕：“保姆这个行业，就要被那颗老鼠屎给祸害了。我今天去买菜，遇到几个同行，愁眉苦脸的，说是雇主家里有孩子的，都不放心她们了。准备从亲朋好友那里找人来帮忙干保姆的活，要把她们辞退。” 另外一个也叹气，“我有个老乡，已经被辞退了。” “你说，咱们这工作还能保得住吗？毕竟叶老师这对双胞胎儿子特别宝贝。” “应该可以吧……叶老师和翠姐，应该不是那种见风就是雨的。” “但愿吧，要是这份工作没了，我们再出去找，肯定找不到这么好的。” “可不是嘛。雇主客气，工资又高，吃得好，住得也好，两个孩子还那么可爱。” “……” 粽子包到一半的时候，李雪来了。 现在的李雪，俨然都市丽人的范儿。 用几十年后的眼光来看，就是成熟御姐。 她设计的衣服也越来越符合当下的时尚审美。 看着她走过来，程大姐打趣道：“雪啊，你从那边走过来，我都以为这花园里搭了t台了呢。” 段从安说：“雪姐最近越来越好看了。” 凌青说：“可不是，不仅好看，还越来越年轻了。” 陈丹有些羡慕地说：“雪就是特别会穿衣服，我就不会。” 现在的李雪，面对夸赞，已经学会大大方方地回应了，她说：“陈姐，你来买衣服的时候，我不是都帮你搭配好了吗？怎么又不会穿啦？” 陈丹告状说：“雪阿姨，因为我妈回来后就把贵的衣服放在那里，不舍得穿。” 陈大姐：“你这丫头。” 李雪说：“陈姐，你要穿起来啊。你这么有经济实力的人都不穿，那谁还来买我们的衣服呢。” 陈丹说：“就是！我妈妈要是按照雪阿姨搭配的衣服来穿，肯定是卤肉西施。” 这话把大家都给逗笑了。 让陈大姐松一口气的是，大家笑完之后，并没有劝她穿衣服的事情。 陈大姐当然知道自己赚钱了，那些衣服都能买得起，但是她心底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婚，穿得太漂亮，会让人惦记上。 她耳根子软，担心自己会被人三言两语给哄得找不着北。 到时候，骗了她的钱，她的丹丹怎么办啊？ 现在，她经营卤菜，附近的人都能根据客流量来猜测她赚到钱了，还有媒婆上门来给介绍对象。 前不久，还有个男人说，如果她把卤肉配方给他，他可以考虑娶他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外地女人。 粽子吃了，雄黄酒喝了，六月黄的蟹上市了，又一个暑假来了。 周朗告诉叶舟说：“前面两年我都没休假，最近单位正好没什么事，我就在暑假里把今年的假期给休了，我们要不要去旅游？” 周朗清楚地记得，叶舟说，几十年后，高铁和飞机都特别方便，很多地方可以朝发夕至。以前的她，结束一个周期的工作，最喜欢的就是直奔高铁站，随手买一张车票，去一个地方慢慢走，慢慢逛。 叶舟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她说：“我们现在可以有两个拖油瓶的人，怎么可能去旅游，去趟郊区那个农庄就不错了。” 周朗毫无负担地说：“我们可以不带拖油瓶，就我们俩。” 叶舟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朗，眼神里流露出很直白的意思——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爸爸。 周朗轻轻一咳，说：“他们俩在家里，会被照顾得很好。” 叶舟说：“可我还没离开过他们呢。” 周朗说：“所以，你可以从这次开始，学会适应啊。” 怎么感觉哪儿不对呢？ 第669章 男人的尊严 又过了两天，暑假正式开始的时候，周朗去学校接叶舟，两人直接在学校的食堂吃了晚饭。 因为吃完晚饭后，他们要一起去看电影。 平行世界里的电影，是叶舟以前没看过的，所以她还挺感兴趣的。 只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她总是会忍不住用编剧的思维来看——这个地方不应该安排这样的情节，女主的家世背景和她的性格不符合…… 京大的食堂伙食越来越好了，很多教职工都提着饭盒来食堂打饭，回家全家吃。 叶舟跟周朗说：“要是没有翠姨帮忙照顾家里，咱们俩估计也是这样，每天下班第一件事就是冲进食堂抢土豆牛肉。还有肉沫炖蛋，你儿子喜欢吃。” 周朗说：“咱们好不容易在外面单独吃饭，你怎么又提到儿子了。” 叶舟说：“因为儿子是我生的啊。” 周朗：“我没出力？” 叶舟：“你就贡献了十几分钟，他们却是在我肚子里待了整整十个月。我能感受到他们的心跳。” 周朗挑眉，“十几分钟？” 有什么不对？ 下一秒，叶舟突然意识到些什么，她连忙补充说：“不不，不是十几分钟，是几十分钟。” 外面看起来再牛逼的男人，在自己女人面前，似乎依然很在意他的时长。 这难道就男人的尊严？ 电影院距离京大不远，不是外面的电影院，是部委内部的电影院，并不对外开放。 周朗总是有办法搞到这种票。 这个电影院和后来的电影院一样，也有卖小吃和饮料的。 饮料还是柳城校办工厂生产的饮料。 工厂现在一共有五种口味的饮料，基本都是果汁，并且已经在国家级的电视台做广告，销量很好。 上次跟柳城那边通电话，叶舟还听说，柳城农学院的教授忙得不可开交，他们除了授课之外，还要去田间地头的果园指导农户。 现如今，柳城市的财政收入甚至已经超过省会城市。 除了柳城之外，临近的几个市也贴上来，请农学院的老师帮忙去指导。 他们也想种水果，他们也想致富。 看到叶舟看那些饮料，周朗问：“要买吗？” 叶舟摇头说：“刚吃过饭，不要了。” 说完，两人一起走进电影院。 夫妻俩并不知道，身后有两双目光在盯着他们。 刚才叶舟看到那些饮料的时候，微微停住脚步，后面有个刚好跨上台阶的人就注意到她。 叶舟的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相貌也很出众，而且穿着也很时髦，无论在哪里都很容易被人第一眼注意到。 卢宁玉今天是跟刚确定恋爱关系的对象一起来看电影的，她刚去窗口取票，转身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对象目光正落在一个女性身上。 无论是哪个女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心里都会很不舒服。 卢宁玉顺着她新鲜出炉的对象的目光看过去，发现他看的人居然是叶舟，心里本来是五分的怒意，一下子增到了十分。 对上叶舟，她顺风顺水的人生，开始逆水。 想到京大读博的事情泡汤，然后就是跟港商相亲的事情变成了一个笑话。 她大伯已经彻底不管她了，要不是因为跟大伯母的感情好，她现在在大伯家里可能连个房间都没了。 现在，她在一家大型央企的财务部门工作，又有研究生的学历加持，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大伯，但是外人并不知道她大伯对她的态度已经改变。所以，在婚恋市场上，她还算是抢手的。 前段时间她大伯母也一直都在积极地帮她物色合适的相亲对象。 其实她的同龄人很多人都已经结婚，她算是晚婚的。 之前之所以没有把感情的事情确定下来，是因为她知道她大伯还会继续往上升。 她是大伯和大伯母养大的孩子，自然也可以因为大伯的官职，有更高的选择。 所以，一直拖到了研究生毕业。 这两年，开始热衷于出国，也不再羞涩于谈个人欲望和钱。 嫁港商，或者华侨，成为很多人追求的目标。 原本卢宁玉对刘煊志在必得，结果换来的却是一场羞辱。 卢宁玉当然不甘心，她还想过嫁其他年轻有为的港二代，狠狠地打刘煊的脸。 也就在她萌生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身边确实出现了一个港二代，对方说话的口音和刘煊如出一辙，就是长得不如刘煊帅气，也没刘煊那么高。 但是接触下来，卢宁玉发现对方的家族企业比刘氏集团共有财力。 有这一点在，其实可以忽略掉容貌和身高这些外在的。 两人交往了半个月，卢宁玉甚至还用央企会计的身份，帮港二代把一批原材料卖到公司。 卢宁玉需要做的就是跟采购那边知会一声，采购经理知道她是某人的侄女，自然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 港二代也说了，这批货的款到账之后，他就带她返港，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家人。 卢宁玉也想得到男方家人的认可之后再跟大伯母说这件事。 结果，她这边签字把货款打给港二代之后，男人就消失了。 他是不是突然被港城的家人叫回去，没来得及跟她告别？ 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现在的治安还是有些不好，他那么有钱，很容易成为犯罪分子的目标。 ……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周，直到采购经理找到她，说那批原材料的质量不合格，卢宁玉才意识到自己被骗财骗色。 卢宁玉只好用自己的手段跟采购经理一起把这批材料的质量的问题隐瞒下来，同时也特别积极地回应大伯母的相亲安排。 现在这个对象，家是外省的省委大院的。 父母虽然不在京，但是他本人也从政，以后会有很好的前途。 卢宁玉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跟他交往。 说来也巧，卢宁玉和对象的位置正好就在叶舟和周朗身后，隔了一排的位置。 坐下来之后，卢宁玉就注意到对象在看叶舟和周朗。 卢宁玉状似无意地问：“你看谁呢？遇到熟人了？” 对象说：“嗯。或许是，我对她熟，她对我不熟。” 卢宁玉心里警铃大作，“谁啊？” 对象说：“以前在乡下插队的时候，一个知青点的。真是没想到，人的境遇会变成这样。” 叶舟下过乡？ 卢宁玉脑子里突然想到前段时间听隔壁办公室一个男出纳说，乡下很多女知青，想要村里给开证明高考，或者想要返城的证明，男的送礼，女的嘛……不少人是衣服一脱，腿一张…… 叶舟这种长得漂亮的女知青，该不会…… 卢宁玉压抑住心里的兴奋，状似无意地四处看，哪个是你认识的知青啊？ 对象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说：“那里。” 卢宁玉故作惊讶地说：“叶舟？” 对象转过来看着卢宁玉：“你认识？” “认识啊！她嫁得好，很多人都说，她属于靠着结婚改变命运。” 两人窃窃私语的时候，电影开场了，灯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因为这是部委的电影院，两人也不好再说话打扰别人。 这场电影是一部西方引进的，做了配音，同时也有中英文字幕，是一部爱情和战争题材融合的。 叶舟看下来之后觉得，感情线其实可以不要，专注战争题材可能会更好。 或者，感情线可以几个镜头就带过。 电影结束，灯光再次亮起，不过叶舟和周朗都没有马上起身去跟别人挤，他们继续坐在位置上讨论剧情。 叶舟说：“我觉得这部电影，站在女主的角度来说，应该叫《男人影响我拔枪》的速度。”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看向叶舟，边笑边说，“这个同志说的对。” 叶舟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大，她对大家笑了笑，然后往周朗的身上靠。 坐在他们后面的人，把叶舟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卢宁玉在心里骂：真不要脸！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嫁得好？ 很快，卢宁玉就安慰自己：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叶舟现在得意，以后可未必。她未来的公公，还有升迁的机会，她的伯伯，也没有到退休的年龄。她的对象，也会更加进步。 周朗呢？ 爷爷在乡下痴痴呆呆，父亲甚至都不在京城，只是在一个研究所里混日子。 没有人扶持，周朗能走多远？ 这么一想，卢宁玉心里就平衡了，她善解人意地问对象说：“你要不要去跟叶舟打招呼？” 他说：“不了。” 卢宁玉隐约感觉，她对象似乎有些怕对上叶舟。 第670章 实现双休的第一个企业 看完电影回家，周朗第一时间去把两个儿子哄睡着，然后回房间证明他的时间不止十几分钟。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叶舟把腿抬高，环住周朗精壮的腰身…… *** 第二天早上，周朗还是平时的点醒来，他要继续上班。 走之前，看到床上那张恬静的睡脸，周朗忍不住上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迷迷糊糊中，叶舟微微蹙眉，她翻了个身，“不要了……” 软乎乎的人，软乎乎的声音，让周朗再一次意识到体内的冲动。 但是，时间不早了。 周朗直起身，走到门口，拿起衣帽架上的大檐帽，出了房间。 刚出来就看到两个穿着尿不湿的儿子相约往父母的房间来，周朗把帽子戴上，一手捞起一个儿子，分别夹在腋窝 “妈妈还没醒，我们不要吵妈妈。” 腋窝下的两个孩子果然不乐意了，双手双脚扑腾，“要妈妈！” 最终，周朗把儿子带到餐厅，“再吵着要妈妈，爸爸就不带你们看火箭了。” 这话终于起了效果，两个孩子乖乖地坐在了宝宝椅上，准备跟爸爸一起吃早餐。 房子大的好处这时候就展现出来了，儿子调皮捣蛋，大喊大叫，依然影响不到在房间里睡觉的妈妈。 周朗吃完早餐去上班前，还不忘记继续教育儿子说：“宋时、宋瞳，一会吃完早饭自己玩，不要去吵妈妈，等十点以后，再去找妈妈。知道吗？” 双胞胎头也没抬，继续用勺子干饭，只是“哦”了一声。 两个小朋友除了吃饭之外，奶粉也没有断，光是奶粉，每个月就花不少钱。 当然了，这点钱在这个家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两个保姆私底下有些感慨——投胎投得好，生下来天生就是享福的。那么点大，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好的，玩的也是最好的。 别人家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要么穿哥哥姐姐淘汰下来的旧衣服，要么是亲戚送来的旧衣服，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特别费衣服，不是滚就是爬，好衣服没几天就会磨破。 可是这俩孩子从来没有穿过旧衣服，全部都是新衣服，料子摸上去也是很贵的那种。 磨破了，家长也不心疼。 今天两个小家伙穿的又是一套新衣服，蓝色的T恤，配上卡其色的中裤，衬得他们越发帅气可爱。 翠姨忍不住又拿起相机拍了几张两个孩子的照片。 其实这两个孩子穿的衣服都是未来制衣厂的童装，只要有新款，都是这两个孩子先穿上。 有相当一部分是叶舟描述，李雪把图画出来。 李雪跟柳城那边的卢星海通电话的时候，卢星海忍不住跟李雪嘀咕说：“自从叶老师有了孩子之后，她基本上就只关注厂里的童装了。” 李雪说：“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再说了，现在你的厂里都已经有了专门的设计部，我也在帮忙出设计稿，你怎么还想着逮着叶老师使劲薅羊毛。叶老师可忙着呢，要读书，要带孩子，还得替你们这些人操心。” 卢星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样说来，我好像是有些过分哦。” 打完这个电话后，卢星海就去火车站买了两张车票。 现如今，飞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的，还是得开介绍信。 部队要团级以上干部，地方要县级以上干部才能坐。 所以卢星海即便是有钱，也是火车出行。 未来制衣厂有一部分业务转到京城之后，卢星海却没有留在京城，而是让另外一个人负责京城这边的业务，他又回了柳城。 在闺蜜的聚会上，李雪提到了卢星海。 程大姐就说：“那是因为，星海在柳城有喜欢的人呗。” 李雪有些意外：“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段从安也采访过卢星海，对他的印象深刻，而且这几年陆陆续续采访了一些成功的企业家之后，段从安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叶舟扶持周朗那些战友的时候，会让卢星海来当这个主要负责人。 卢星海在商业管理方面，确实有一定的天赋，也有手腕。 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下海”这个名词对于当下的人来说已经不陌生。 这两年，私营企业的老板已经从以前被人看不起，到开始被人追捧。 当然啦，被追捧的，是有一定规模的企业。 比如未来制衣厂这种规模的。 所以，卢星海在婚恋市场上也是非常有竞争力的。 周朗没有调来京城之前，已经有好些个领导找过周朗，让他牵线搭桥，给家里的侄女或者外甥女介绍。 也有家属院的嫂子找过叶舟，对卢星海志在必得。 不过叶舟和周朗都没有管这档子的事儿。 卢星海心里有喜欢的人，他也在积极地追求，他们也没必要插手。 卢星海喜欢的人就是罗巧玲，她是柳城高中的老师。 罗巧玲也是个苦日子过怕了的人，好不容易生活和工作有了起色，她就想方设法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除了正常的教书工作之外，她依然继续写稿子，赚稿费。 除此之外，她寒暑假和周末的时候也会给学生补课，有偿补课。 有人对她这种有偿补课的行为表示鄙视，她也曾经迷茫过，她问过叶舟的意见。 叶舟是这样跟她说的——付出劳动，获得回报，天经地义。那些歌颂苦难的，都是希望自己可以不劳而获的。有偿补课的同时，本职工作也尽职尽责地做好，并没有为了补课而对自己的学生故意讲漏知识点，就没有任何问题。 罗巧玲当然不会那样做，她对自己的学生都非常尽职，而且他补课的对象主要是其他班的学生，还有就是其他学校的。 得到叶舟的开解之后，罗巧玲就没有了心理负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三年，罗巧玲可以说是专心搞事业，压根没想过谈恋爱。 付出之后就有了回报。 罗巧玲用了三年的时间，工资加稿费再加补课费，不仅让她摆脱贫困状态，还让她有钱买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房。 这套房子位于柳城的老城区，两间房加一个小院。 拥有了这套房子之后，罗巧玲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种伴随她很多年的无依无靠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她也是一个有家的人了。 今年的高考成绩出来，她带的学生成为了高考单科省状元，这也是对她工作的肯定。 消息传出来之后，很多家长又找到了罗巧玲，希望自己孩子暑假能跟罗老师补课。 罗巧玲抱歉地跟家长们解释说：“不好意思各位家长，这个暑假我不安排补课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罗巧玲接受了卢星海的建议，暑假跟他一起去京城。 罗巧玲现在也是乘舟工作室的签约作者，秦主编和她一直都有通信，在写作这条路上，秦主编给了她很多很好的建议，她也想趁这个机会跟秦主编当面谈谈。 罗巧玲出发之前还专门给秦主编打了电话，秦主编收到消息之后也告诉了叶舟。 秦主编在电话里还跟叶舟说：“叶老师，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来过咱们工作室了。你该不会是忘记了，你是这个工作室的大股东了吧？” 叶舟有些心虚地说：“这不是因为孩子还小嘛，我的学习和工作也很忙，还得写稿子，所以没那么多时间。” 秦主编：“呵呵。” 叶舟：“今天我正好有空，要不一会儿我就过去？” 秦主编说：“那可真是太好了，正好我我这里有几篇稿子，我觉得还不错，但是其他人的意见又不一样，你正好过来帮我参谋参谋。” 最近这三年，工作室的发展很快，已经有一套非常成熟的经营模式。 而且工作室的员工们也很固定，没有一个辞职的，大家伙特别享受现在这种工作氛围。 工资高，假期有保障，福利待遇比那些所谓的国企强不知道多少倍。 三年前，叶舟就跟秦主编提出，一个星期工作五天足矣，不要搞六天，五天内，高效地把工作完成，休息好，才能更好地上班。 当年那些嘲笑他们去私营企业打工的亲朋好友，只有羡慕的份。 每次跟同学或者亲戚吃饭，大家问的最多的问题是：你们那里还招人吗？ 光是能双休这一点，就已经让人很羡慕了。 叶舟来到工作室的时候，就被门口的秦主编的助理直接带了进去。 穿过公共办公区域，职员们看到叶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这是工作室的签约作者吗？ 长得还怪好看的。 助理把人送进主编办公室之后，再出来就被职员门围住，“那个女孩是咱们的签约作者吗？” 助理保守这个秘密已经保守了几年，他可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他面不改色地说：“不是，她是秦主编的朋友，京大的在读博士，经济学方面的。秦主编大概是想找叶博士谈谈，咱们工作室是否也可以展开一些投资项目。” 大家伙一听，心里瞬间热了。 工作室投资赚了钱，他们的福利待遇又要继续提高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1章 不要阻碍我躺平 秦主编给叶舟看的第一部短篇小说是知青题材的。 叶舟看书很快，一目十行。 她一边翻书的同时，秦主编一边跟她说：“其实我挺看好这本小说的，而且现在这类题材的小说也比较少，稍微整合一下，应该能畅销。” 叶舟看完之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她说：“我并不觉得这是一本好的小说。虽然说文学创作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是这本小说里，完全美化了苦难，后期又歌颂苦难。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虽然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但是通过原主的日记，叶舟也能感觉得到原主之前，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过得其实并不轻松，哪怕原主是在乡下的小学里教书，不像其他人一样，需要从事繁重的劳动。 可想而知，那些从事繁重劳力的知青，过得肯定都不容易。 在这篇小说里，感觉所有人都是好人，没有一个人有自己的私欲，每一个都在无私奉献。 简直就是乌托邦。 这不是真实的人性。 听叶舟这么一说，秦主编也觉得有道理。 他说：“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你再看看这一本。” 叶舟连续看了几本小说，也都把自己的观点都跟秦主编如实道来。 秦主编又聊起工作室这一年多的成绩，他说：“咱们工作室是越来越好了，叶老师，你当初的决策基本上都对，工作室的作品，越来越优秀。很多年轻的作者也都成长起来了，包括罗巧玲也一样。她写的校园短文，越来越好看。” 叶舟有些警惕地看着秦主编：“您打算跟我说什么？” 秦主编咳嗽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其实我就是想说，叶老师你好歹也是股东，给咱们的员工那么大的福利，也应该让他们惦记你的好，省得他们都以为是我的功劳。” 叶舟说：“本来就是您的功劳呀。都已经双休了，您星期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往工作室跑。” 秦主编尴尬地笑了笑，“你怎么知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秦主编，该休息的时候休息，工作总有做完的时候。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前些年，你是担心现在的环境可能还会有变化，所以争分夺秒地工作，这样才能看得到更多作者写的优秀作品。领导不是都说了吗，政策不会改的，至少接下来的20年不会改。您就按部就班做好自己的事情，该休息的休息，有好的身体才能干得更久。” 秦主编说：“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怎么能用在这里呢！对了，《直上云霄》的影视版权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真的不考虑自己当编剧？” 叶舟摇摇头说：“我看过对方给的编剧阵容，我相信他们的实力。” 版权是卖给了港城那边的一个大公司，这个公司有自己的编剧团队。而且根据这个公司的行为习惯，编剧也要经常参与开会，讨论剧情。 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她真的只想躺平。 她就是穿越女里边最懒的，她承认这一点。 超前的认知已经足够她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又不是搞技术的，能够带着几十年后的技术来到现代，改变现阶段的国家科技能力。 她不觉得自己躺平有什么不对。 只可惜，身边的人总是让她躺不平，时不时地做一下仰卧起坐。 《直上云霄》还在写结局的时候，李磊就恨不得一副要给叶舟当牛做马的样子，跟以前宫里的太监对贵人的谄媚不相上下。 叶舟知道，李磊这是在变相地催她：大结局之后可别忘了新书哦。 真是太难了！ 也幸亏叶舟有所准备，她的新书依然是武侠题材，是另一个江湖的故事。 李磊拿着两万字开头回去跟主编邀功，主编也确实不吝啬地表扬他，甚至还准备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李磊当对象。 李磊连忙往后退一步，“主编，您要不换一种方式对我好吧。” “你说你也一大把年纪了，工作还算不错，钱也没少挣，听说你和你姐还一起买了房子。方方面面条件都很不错，怎么就不着急找对象？你该不会是……喜欢男的？” 李磊大惊失色，立刻否认：“主编，我好不容易才让锦鲤老师把新书的开头写出来，以后新书也继续在我们杂志社连载，做了那么大的贡献，您居然诬蔑我喜欢男的。” 主编说：“不是就不是嘛，干嘛那么大的反应。身为你的领导，我也很关心你的个人问题。只有个人问题解决了，家庭稳定下来，才能更好地工作嘛。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考虑结婚？” 李磊如实说：“我就是觉得，单身状态好像比结婚日子会好过一点，所以就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的。” 主编说：“怎么会呢！结婚多好呀，回到家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家务有媳妇帮忙收拾，生孩子也不用你生，带孩子也主要是媳妇儿带。对于男人来说，结婚带来的福利可多了去了。”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李磊直言不讳地说：“主编，幸亏不是您亲自跟叶老师接洽，要不然，她听到您说的这些话，绝对不会再考虑跟我们杂志社合作。 谁说女性就活该得干家务做饭带孩子？ 男人也应该帮忙承担！ 再说了，现在男女同工同酬，女性也不少赚，我们身为男人性，怎么可以蒙住眼睛看不到女性的艰苦和付出？ 换位思考一下，您也有女儿，难道您希望以后自己的女婿回家就翘起二郎腿当大爷，啥事儿也不干？” 主编一时语塞。 这会儿其实有一个来实习的员工站在主编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她对李磊的好感度瞬间暴涨。 李磊出来的时候，差点撞到站在门口若有所思的小实习生。 “哎妈呀，你怎么站在这儿，吓死我了。”李磊唠叨了一句，就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李磊突然发现这个小实习生对他格外优待，早上帮他买早餐，打来的开水也第一个帮他泡茶。 李磊都忍不住自作多情地在心里问一句：这小实习生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上卫生间的时候，李磊还专门照了一下镜子。 然后对着镜子摇头，他非常有自知之明，小实习生肯定不会喜欢他这个样子。 最近，为了让叶老师能在暑假把新书开起来，李磊忙前忙后，头发也没时间去剪，胡子也懒得刮。 他忙前忙后做的那些事情都相当于是叶舟助理的工作，都是对内沟通，又不对外，所以不注意形象也是很正常的。 年轻的小姑娘，其实都是看脸的，李磊很清楚，自己这几天的脸不好看。 所以这姑娘讨好他，绝对不是因为想跟他搞对象。 她到底想干？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磊又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女孩做事情特别细心周到，她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地方就是她特别喜欢锦鲤老师。 《直上云霄》的内容也背得滚瓜烂熟，无论谁提一句哪个情节在哪一章，她都能脱口而出。 李磊突然生出了一个危机感：这个小实习生不会是来抢我饭碗的吧？我才是锦鲤老师的责编呀！ 他们杂志社因为做出了成绩，汇报的直属部门已经变成了更高一级的部门。 但是这对于他们在这里边上班的员工来说，也并不全都意味着好事。 因为会有更有权势的领导把人安排进来。 小实习生不会就是领导的亲属吧？ 李磊专门找了个机会去人事部门查小实习生的档案。 小实习生是今年本科毕业的，家在外地，京城的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他们杂志社。 可奇怪的地方就是，她并不是中文系毕业，也不是图书、编辑相关专业毕业。 而是一个学物理的。 一个理科生跑到他们这种文科单位来，绝对是走后门的。 李磊竖起了警备，小实习生再给他倒水的时候，他拒绝了。 小时习生要帮他送文件的时候，他又拒绝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小实习生端着餐盘直接坐在他对面，他说：“不好意思，这有人了，你换个地儿。” 小实习生却一动不动，“李老师，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磊：我才没有误会你！你就是想抢我饭碗！要不然你一个学物理的怎么可能可以进我们单位？ 锦鲤老师是我的作者！ 谁也别想抢走！ 李磊阴阳怪气地说：“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哦，瞧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小实习生鼓起勇气，对李磊说：“李老师，其实我来咱们单位只是一个过渡，三个月实习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的。” 李磊一怔。 小实习生要用笃定的语气说：“李老师请你相信我，我就是来学习的。据说，您是杂志社里做事情最细致的，所以我想跟您学习。学到本领之后我就走了。” 居然是这样吗？ “是谁安排你来这里实习的？” “我哥哥是烈士，哥哥的战友一直资助我学习，哥哥的战友说，能够帮我达成心愿。” 喜欢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请大家收藏：八零军婚：从夺回家产开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72章 小实习生的梦想 烈士的妹妹？ 李磊突然想起了什么。 眼睛睁大，试探地问：“你认识周参谋？” 小实习生眨眨眼睛，“周参谋？” 李磊又问：“那就是认识卢星海？” 听到卢星海的名字，小实习生的眼睛亮了，“是的，我认识卢大哥。我哥和卢大哥当年就是战友。” 关于卢星海在做的事情，李磊当然也知道不少。 毕竟卢星海从小打小闹过渡到规模经营企业，从某种程度上，李磊也算是见证者。 并且，李磊的姐姐是卢星海的公司最优秀的经销商。 之前叶老师还在柳城的时候，李磊每次去柳城，基本都是卢星海帮忙招待，两人也算是很好的兄弟。 交流得多了，李磊自然也知道卢星海正在做的一些事情。 知道得越多，李磊对周参谋还有卢星海他们这些人，就愈发敬佩。 那场战事，让很多父母失去孩子，妻子失去丈夫，也有人失去了兄弟…… 有人活着回来。 活着回来的人，并没有忘记他们的战友。 卢星海的公司，每年会拿出盈利的一部分，用来资助战友的遗属。 当然，他们也不是无限制地去帮忙，而是有着自己的考量。 比如那种，用死去的儿子的钱去补贴其他儿子，这种情况，是绝无可能补贴的。 有读书的才华的，绝对不会因为金钱的关系而辍学。 现如今，初中毕业之后考中专是趋势，中专的分数也很高，但是卢星海他们会劝那些成绩好的资助对象，目光要放得长远一些，不要着急就业，读高中考大学。 在他们的帮助下，这几年，似乎有好几个人考上大学了。 小实习生应该就是这类被帮助的人。 李磊想清楚这其中的关节，就知道小实习生不会是来抢自己饭碗的，他以后依然是锦鲤老师的责编。 他收回了之前竖起来的根根刺，和颜悦色地问：“那你只打算来实习三个月是为什么？按理说，你们现在毕业之后会分配到以后工作的单位，实习也是在工作的单位实习。” 小实习生说：“我不打算服从分配呀。” 这两年，外资企业开始在国内开办工厂，私营企业也发展的蒸蒸日上，规模越来越大，需要的人才也越来越多。 考虑到这方面的用人要求，毕业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分配或者自行就业。 “那你打算干什么？” 小实习生说：“李老师，不瞒您说，我想在锦鲤老师身边工作。卢大哥当时来问我，我的梦想是什么，我就实话实说了。等我面临着分配以及就业的时候，卢大哥又来找到我，说是可以帮我安排到咱们杂志社来工作一段时间，让我先学习。” “学习什么？” 小实习生说：“学习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助理，一个真正能够帮上锦鲤老师的助理。” 李磊心里突然有些失落：难道卢星海也知道锦鲤是叶老师了吗？ 以前保守秘密，保守得很辛苦。 现在，突然听说有另外的人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李磊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卢星海来京城的消息，李磊也是知道的。 以前，卢星海来京城，李磊也会负责接待。 这一次，卢星海刚住进酒店，李磊就上门了。 “你可是半年没来了，走，我们喝酒去。”李磊见到人就单刀直入地说。 换做以前，卢星海肯定会想也不想地答应，可是今天他的表情有些扭捏。 “今天可能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咱们每次喝酒都很讲究个度，又不是往死里喝，就是喝得开心的程度。绝对不会影响你第二天工作。” 卢星海正准备组织语言，再一次拒绝的时候，旁边的房间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她对他们说：“卢总，你有事儿你就先忙去吧，我一个人没事儿的。而且我手上有地图，我可以自己找过去。” 李磊很快就认出这个人是罗巧玲。 因为罗巧玲是秦主编那边的签约作者，之前李磊去柳城的时候，也会替秦主编带一些资料去给罗巧玲。 但是自从叶老师来京城之后，李磊基本就没再去过柳城，也就没有机会再见到罗巧玲。 人的气质真的可以发生变化。 比如说这位罗老师，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李磊就能从她的表情和神态推测，她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有一种苦相。 他姐李雪之前也是这种。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罗老师，已经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神采奕奕，眼里有光。 她……居然和卢星海一起来的京城？ 再看卢星海有些扭捏的表情，李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看来卢星海马上要告别单身了。 他兴致勃勃地过来，结果是来当电灯泡的。 李磊非常自觉地说：“罗老师也来啦？不好意思，之前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星海是一个人呢，担心他太寂寞，所以我才来找他喝酒。既然罗老师在，星海肯定是要给你当导游，我就不掺和了。” 罗巧玲哪里会让李磊就这么走了，她说：“我们正准备去饭店吃饭，一起吧。” 卢星海想着反正要去吃饭的地方是杨有根那里，大家都是熟人，也没那么多讲究，索性也就邀请李磊一起去了。 出租车是李磊之前叫好的，上了出租车之后，李磊就假装不经意地问起了小实习生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卢星海听到李磊说的事，居然露出惊讶的表情：“吴晓冰居然是去你们杂志社实习的呀？我还真不知道。” 李磊说：“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小吴说是你安排的呀？” 卢星海摆摆手说：“我哪有那样的能耐？就算是在柳城，我想插手这种工作安排的事情，除了是我们企业内部的岗位，像你们这种文化单位，我能说得上话？更何况这里可是京城。” “那是谁呀？周参谋？” 卢星海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李磊，认真地说：“肯定不会跟我们周参谋有关系！周参谋从来不会用自己的权力，安排这种事情。” 李磊有些懵，“那就奇怪了……会是谁安排的呀？小吴明明说，你之前问她，毕业之后的职业规划和梦想，然后就被安排到我们杂志社来了。” 第673章 卖出大户型房子 卢星海说：“没错，这些都是我上次来京城的时候问的，回头我就把这件事情跟叶老师说了。 不仅仅是小吴的事情，还有其他几个今年刚毕业的战友的亲属，我也跟叶老师说了一下情况。 毕竟你也知道，叶老师在职业规划方面是有一套的。 我们这些人，就是靠着叶老师帮忙，现在才闯出一点名头来。 大家都在自己喜欢的岗位上，不仅能赚钱，干得还是自己喜欢的工作。” 罗巧玲也跟着附和说：“叶老师确实有这方面的才能。之前我写文章的时候，她也说我的文笔和见识，更适合写校园题材的故事。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李磊恍然大悟：原来小实习生的事情和卢星海没有太大的关系，跟周参谋也没有特别大的关系，是叶老师安排的。 叶老师肯定不会让小实习生抢走他的饭碗。 也就是说，叶老师也没有把自己事情里的身份告诉卢星海。 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依然是之前的那些人。 想到这，李磊又开心了。 看到李磊突然笑起来的样子，卢星海还以为李磊是因为叶老师的优秀而与有容焉。 卢星海不得不提醒李磊说：“瞧你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比我们跟叶老师更熟悉呢。 我们和叶老师的关系比你更近，好不好！” 李磊就说：“对对对，你们的关系更近。但是也不妨碍我崇拜叶老师呀！ 总结来说就是，谁跟叶老师关系好，谁愿意听叶老师的话，就能过上好日子。 我们姐弟俩也是活生生的例子。” 罗巧玲说：“也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见到叶老师？” 李磊说：“那就未必了。叶老师现在的重心是在两个孩子身上，连周参谋都得靠后。” 排名已经落到自己儿子后面的周朗，下班回来之后就递给了叶舟几张纸，说：“叶老师，看看这个。” 周朗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叶舟还以为又有什么大事情了。 结果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的竟然是旅游路线。 这是周朗的笔迹。 一共有好几条路线，去东北的，西北的，西南的…… 哪天到哪里，去什么景点玩，当地有什么特色小吃，写得清清楚楚。 堪比几十年后某书上面的旅游攻略。 叶舟惊讶地看着周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朗坐在她的旁边，说：“看完了？你可以选择三条路线，我一个月的假期，刚好可以用完。不紧不慢的节奏，玩得也不会很累。你可以把这次旅游当成采风，我看你新书上写的门派，都有自己的地理特色。正好到当地亲自看一看，应该会给你更多的灵感。” 叶舟心里酸酸涩涩的，同时又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的感觉。 周朗一直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可是…… 叶舟看向那两个正在跟狗玩皮球的儿子。 周朗说：“现在的通讯那么发达，咱们就算是出门，也能打电话。 我们出去之后，可以每天给孩子打电话。 再说了，家里有那么多人支持我们，宋时和宋瞳会被带得很好的。” 自从放暑假之后，白天四合院里孩子很多，徐大刚兄妹、陈丹、王嘉韩，每天都不缺席。 除了四个孩子，还有两只狗。 大人们更不用说了，保姆尽职尽责，小刘总休息的时候基本上也都在这里，翠姨更是无微不至，还有裴姨，都是很会照顾孩子的人。 这样一想，叶舟确实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至于两个小的，晚上也都是独立睡觉，她不应该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 说起来，是因为她这个当妈的不舍得孩子。 转过脸，对上周朗那双祈求的眼神，叶舟顿时心软了。 “好吧，那我们就出去玩吧。” 吃晚饭的时候，周朗放下筷子就公布了这个消息。 然后还对坐在小朋友那一桌的徐大刚说：“大刚，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看好弟弟妹妹们。当好哥哥，知道吗？” 徐大刚小朋友瞬间有一种被委以重任的荣誉感，胸脯不由得挺直，“是！我知道了！请周叔叔和叶阿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 两个小的拿着勺子一边吃饭，一边看着大哥哥和爸爸妈妈，似乎有些不明白，一个月不在家里是什么意思。 小刘总看着周朗，冷笑一声。 翠姨以为小刘总要说出扫兴的话，她得阻止。 其实翠姨心里也非常支持周朗带叶舟出去游山玩水。 赚钱的意义不就在这里吗？ 他们明明有那么好的条件，没必要被工作和家庭绊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开心就好。 只是没有等翠姨开口，小刘总就说：“你就是这么当丈夫的？结婚那么久，孩子都一岁半了，你才终于想起来要给我妹妹补蜜月。哼！” 周朗虚心接受：“大舅子批评得对！” 小刘总又说：“我就一个要求，出去玩，不许省钱。” 周朗真心提问：“我做了什么会给你这样的错觉，让你觉得我会省钱？” 小刘总说：“因为你是那种把你丢到树林里，野外生存，也能好好活下来的人。” 周朗：“这是在夸我吗？” 小刘总说：“反正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出去玩，每天都要打电话回来，报平安。还有就是，我妹妹体重要是掉一两肉，我会找你算账的。” 叶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围，她最近其实不是很满意自己的体重，过于丰盈了。 夏天来了，穿裙子的美感会稍微有所欠缺。 当天晚上，周朗就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出发，他明天再回单位把工作交接一下。 叶舟坐在旁边看看周朗收拾行李的同时，又看了看周朗写的旅游攻略。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知道旅游景点很正常，但是还能知道现在那些地方什么地方的饭店好吃，这就得花费很大的功夫了。” 周朗说：“因为我们当兵的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想要了解，多问问就行。” 确实哦…… 最终，叶舟选择了西北和东北，还有西南三条路线。 夏天出去玩，这三个地方会比较凉快一点。 当然啦，西北的戈壁滩也会很热，不过晚上太阳下山后，会凉快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叶舟也想去靠近任老的地方。 都已经好几年了，任老依然没有解密的意思，他负责的项目一件接着一件。 国家在航天技术方面也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几乎每半年就能看到相关的新闻。 那个倔强又有些暴躁的老头，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会不会为了工作废寝忘食？ 这个老头其实在饮食方面挺挑剔的，能够吃饱饭之后，如果不是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他真的是一点都不碰。 也不知道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能不能把他照顾好？ 带着这样的想法，叶舟和周朗坐上了火车。 卢星海和罗巧玲就这么跟他们擦肩而过。 原本，他们打算到京城之后就去拜访叶老师，但是前一天晚上跟战友们还有李磊一起吃过饭之后，战友们就商量好第二天再聚一次，因为有一些事情要商量。 卢星海去忙这些事情的时候，罗巧玲也去工作室那边跟秦主编见面，等他们来到四合院的时候，才知道这趟来京城想要见的人已经出去玩了。 宋瞳似乎还不明白自己晚上会见不到爸爸妈妈，他还大大方方地跟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叔叔和阿姨说：“妈妈晚上会回来的。” 宋时：“不会的，一个月的时间很长很长很长的。” 宋瞳：“会的。” 宋时：“不会的。” 兄弟俩谁也不让谁。 徐大刚立刻站在他们俩中间，“不要吵啦。” 罗巧玲看着双胞胎兄弟，有些眼馋地说：“叶老师真厉害，一下子生了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 翠姨说：“你以后的孩子也会很可爱的。” 罗巧玲有些不好意思，“那可不一定。” 翠姨说：“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罗巧玲愣了一下，脸有些红，“我们还没开始……我们还没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 “只要你们有这份心，婚前准备，简单得很。”翠姨说。 卢星海也有些愣，巧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意思是，她已经考虑恋爱的事情了？ 翠姨看着卢星海傻乎乎的样子，有些没眼看。 周朗的这些兵，个人能力其实都很不错，但是感情方面，好像都缺一根弦。 翠姨就问卢星海说：“你们结婚后，是打算在京城生活，还是继续留在柳城？” 卢星海看向罗巧玲。 罗巧玲有些脸红，“你别看我，你有什么想法就说。” 卢星海说：“我……我可以两边跑的。” 旁边的小刘总本来不想多管闲事，这时候却忍不住说：“两边跑？我见过太多你这种了，两边跑，跑着跑着就累了，然后就会跟另外一方说：我为了你，如何如何，然后感情就淡了。” 卢星海和罗巧玲脸色都变了。 小刘总继续说：“既然有条件，为什么不选择对你们最好的呢？干嘛非得要吃苦？这样才能显得你们的情比金坚？” 卢星海：“不是不是，其实我们……”其实我们没有在谈恋爱，你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可别说巧玲。 罗巧玲似乎知道卢星海想说什么，她打断了卢星海的话，看着小刘总说：“那刘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呢？” 小刘总说：“全国的人都想在京城工作，你们难道不是？卢先生，你公司的业务已经有很大一部分都搬到京城来了，你难道不想在这里工作？罗小姐，你是觉得你在当地的教职工作特别宝贝吗？没了这份工作，你就没有更好的出路？哪怕在京城，你也不能自食其力？” 罗巧玲说：“如果是两年前，您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不觉得我在京城能够自食其力，但是现在我有底气说可以。” 再不济，她可以赚稿费。 自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她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那种感觉就相当于自己有退路了，再也不用畏手畏脚。 静下心来发现，她其实运气很好。 卢星海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三年多，她要是再不回应，她可能就会失去他。 现在的爱是真的，就算以后会改变，她也没什么遗憾。 拥有过，她就满足了。 而且，她有自己的房子，这就是她的底气和退路。 在他面前，她再也不是那个被施舍的人。 对于卢星海来说，事业的重心已经转到京城，凭什么要为了她一个高中老师，继续窝在柳城？ 她没有了那份教职，她也可以在京城当补课老师，还可以赚稿费。 卢星海听到罗巧玲的回答，又一次愣住了。 小刘总翻了个白眼，他实在是不明白卢星海怎么老是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大概是陷入爱情的人，不管其他方面再怎么精明，都会变成一个白痴。 赚白痴的钱，小刘总觉得自己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情情爱爱什么的，真是好无聊。小刘总开始推销起自己的楼盘来，他说：“卢先生，我们公司正在开发一个楼盘，商品房，就在亚运会场馆的附近，最小的面积是85平，两室一厅。 但是你这种大老板，买这么小的房子不符合你的身份地位，所以我们公司专门针对你这种类型的客户，设计了一百五十平四室两厅两卫的豪华户型。 一切顺利的话，明年就可以交房。 而且买我们的房子，应该可以解决京城的户口。 不过我们那么熟，我也没必要骗你，关于户口的事情，我们公司还在跟有关部门在协调中，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 但是我觉得，不会有问题。 只要你买下我们的房子，你就能拥有本地户口，以后你们的孩子上学就不会有问题。 如果感兴趣，明天可以到我们公司的售楼处洽谈。” 最大户型的房子还没有卖出去一套，卢星海必须得买一套！ 第674章 买商品房 小刘总说的这些确实让卢星海很心动。 买房子居然能解决户口问题？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去年，国家开始取消介绍信，取而代之的是发放身份证，以后出门只需要带身份证就好。 当时就有人说，户口也会陆续取消。 听到这种说法的时候，卢星海正好在京城，他问了叶老师，户口真的会取消吗？ 叶老师当时跟他说，至少40年之内不会，如果取消户口限制。 至于具体的原因，叶老师也没有说。 卢星海却是相信的，站在他个人的角度来看，他现在已经不缺钱，可以说全国的城市，他想在哪里生活都可以生活得很好。 当然要首选大城市。 如果没有户口限制，他肯定会选择在京城这样的大城市生活，毕竟这里有很多好的大学，集合了全国最优质的资源，以后小孩可以享受多少的便利。 他都能这样想，其他赚了钱的人难道不这样想？ 京城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涌入那么多人，蛋糕固定在那里，分蛋糕的人变多了，分到的蛋糕就会变少。 现在，小刘总告诉他，只要花钱买一套房子，他就能拥有京城的户口。 还有这种好事儿？ 卢星海忙不迭地答应：“这房子我买。” 翠姨提醒他说：“你这孩子，怎么别人刚开口你就说要买。都不问问价钱！” 小刘总不满地看着翠姨：“翠姨，你到底是谁家的？怎么还替外人说话呢？” 翠姨说：“我就是把你当家里的，才会跟你说这话。你看看你们房子卖得那么贵，有几个人买得起的？除非是那些不劳而获的人，才会不心疼钱，才会买你们的房子。” 小刘总说：“我们的房子就是值这么多钱呀！之前的房型平面图你也看到了，这种大户型的，是一梯一户，没有邻居。” 翠姨说：“没有邻居算什么好条件？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小刘总说：“商品房，又不是家属院。干嘛非得每家每户都认识？再说了，住在家属院得被动社交，住进商品房，社交的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 主动权，多可贵呀！ 还有，小区的园林，是小舟妹妹帮我找的国内最优秀的园林方面的教授来设计的，光看平面图，我们就能够想象得到以后小区的居民都不用去公园，我们的小区就是公园。 除此之外，小区还有游泳池，儿童乐园。 以后，还会在附近建学校，让那些好的小学和中学都搬过来。 在这里买房子，就相当于以后孩子可以读很好的学校。 卢先生，你难道不心动吗？” 卢星海立刻点头，“心动！心动！” 小刘总又说：“你不跟你太太商量一下吗？你一个人就做主啦？” 卢星海表情有些扭捏，想看罗巧玲又不好意思看，想说的话也说不出来，和平时做生意的时候的样子，判若两人。 罗巧玲之前虽然有些迟钝，但是她一旦想通之后，很多事情都能够接得上。 比如现在，卢星海和平时雷厉风行的样子不一样，就是因为在乎她。 没有表白又怎么样？ 心意相通，就能在一起了。 罗巧玲想起之前在小说里看到的欣赏的女主角，这类女主角往往都很大方，不扭捏，她看到的时候就想着自己也能变成这样的人。 现在，她就要往那方面靠拢。 所以罗巧玲看着卢星海说：“我觉得刘总说的房子挺好的，确实很符合我们的要求。” 之后，翠姨看着他们俩眉来眼去的，忍不住说：“你们俩也真是的，怎么不在柳城的时候就把结婚的事情定下来。直接把结婚证领了多好，住酒店也不用开两间房了，浪费钱。马上要买房子，这得是多大的一笔开销呀！” 难道住一间房？ 卢星海和罗巧玲的脸都红了。 小刘总没有给他们消化情绪的机会，又继续趁热打铁说：“卢先生，你做生意这么长时间，肯定认识不少老板，也介绍他们来买房子呀。早点买，优惠会很大。” 这天下午，卢星海和罗巧玲就把购房合同给签好了。 为了庆祝自己买房，还有感情的事情确定下来，当天晚上，卢星海就在杨有根的饭店里请客。 这顿饭吃完，大家各自散去。 但是回到家里的每个人都在议论买房的事情。 杨老爹非常坚定地说：“咱们也买，跟星海一样，买最大的那个户型。” 之前，叶老师就跟他们说过，以后可能会有相关的政策，买房送户口。 小刘总也正在跟有关部门在协调，他不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事情差不多定下来，他才会说出口。 有了户口，他们一家人以及未来出生的孙子或者孙女，就是京城人，至少可以在这里读书，不用骨肉分离。 杨有根和凌青对视一眼，最后是凌青这个儿媳妇来说，她说：“爸，咱们不用买太大的房子，买一个两居室就够了。大的房子真的太贵了，相当于把咱们所有的钱全部掏空。而且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您的辛苦钱，我和有根不能看着您花那么多钱。” 杨老爹说：“你这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的饭店还会继续赚钱，花了还能赚。 买小房子干什么，要买就一步到位，买个大房子。 我们家的孙子或者孙女，生下来就有自己的房间。 而且是京城的房子的房间！ 就这么说定了！买大房子！ 但是……咱们家现在的现金确实不太够，还得再赚两个月的钱。 那我们两个月之后再去买，明天有根你去找小刘总，让他一定要给我们家留一套。” 李磊回家后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如果买房子，也有了户口，就算是在这里彻底扎根了。 那些惦记他姐的钱的穷丑老京男，以后再也不能说：“你要是嫁给我，以后还有把户口迁过来的可能，孩子生下来也是本地户口。” 去他妈的！ 只是说完，李磊发现姐姐好像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似乎早就已经得到了相关的消息。 “姐，是不是叶老师之前跟你说过了？” 李雪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 之前闺蜜聚会的时候，叶老师确实提过一嘴，但是那时候李雪并没有放在心上。 买房送户口，她总觉得不太可能。 以前乡下户口想要迁到城里，哪怕是他们老家的小县城，都是很难的。 这里可是京城啊！ 前些天，那个人告诉她，相关部门已经开会研究过，表示会支持亚运公寓的建设，用买房送户口的政策来促进商品房的销售。 李雪连忙把话岔过去，她说：“叶老师确实跟我们说过。” 李磊立刻问：“姐，那你应该早就有决策了吧？赶紧把房子买了吧，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雪说：“我会的。” “姐，那你打算买哪种户型的？最贵的那种四个房间，我看了房子的平面图，布局特别合理。就是太贵了……我现在都后悔看了，看完那个大房子就觉得两个房间的房子差点意思。” 李雪说：“李磊，你也买一套吧，80平的那套。” 李磊立刻摇头说：“不要不要，我们单位以后会分房。而且我的户口本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另一边，程大姐回去跟丈夫说要买房，徐干事洗碗的手都抖了一下，如果不是儿子飞快地接住，可能就要摔碎了。 徐干事把碗推给儿子洗，来到客厅，说：“怎么又想起来要买房了？我也听说了，那个亚运公寓是什么商品房，很贵的。我们已经有房子了，干嘛还要再买呀？” 程大姐说：“我们确实有房子了，就这么个小房子，以后孩子长大了呢？孩子眨眼就长大，没等你反应过来，可能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 现如今，没有房子结婚都成问题，难道10年后这种状况会有所改善？ 没有房子就结婚，去睡大马路吗？ 而且咱们还是两个孩子，就这么一套小房子，你要留给谁？” 正在洗碗的徐大刚，听到妈妈这话，立刻回头说：“妈妈，房子留给妹妹，我是男子汉，我可以赚钱自己买房子。” 程大姐：“洗你的碗，别添乱。” 徐诗月听到哥哥的话，也不由得卷起袖子过来厨房帮忙。 徐干事垂死挣扎地说：“你如果还想再买一套的话，可以在我们现在这个家属院里买呀。这样不仅便宜，而且两套房子挨得近，分给孩子之后，常来常往，多好呀。” “好个屁！挨得那么近，未必是什么好事儿。远香近臭，就是这么个道理。而且才两套房，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以后要跟儿媳妇或者女婿住一起？万一被人家嫌弃怎么办？” 徐干事睁大眼睛，声音都有些哆嗦地问：“那你是啥意思？还要买两套啊？加上这套三套？” 程大姐说：“我确实有这个想法，可是我的口袋不允许啊。最便宜的两个房间的房子，我都付不出全款。明天我问问，买两套的话，贷款一个月要还多少。” 徐干事脸色已经苍白，“你这不是瞎胡闹吗？怎么还要去贷款？贷款这种事情是我们能碰的吗？” 这个年代的人，并不习惯贷款。特别是个人贷款。 借钱就得付利息，旧社会的时候，因为利息，搞得家破人亡的事情比比皆是，这种事情经常会被老一辈的人用来教育年轻人。 贷款碰不得！ 程大姐说：“贷款也是我还，你着急上火什么呀？我就是要买！” 第675章 买房是人生的分水岭 最终，程大姐还是决定了贷款买房，买两套。 陈大姐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程大姐一起，贷款买两套。 反而是卢星海带出来的那些兄弟很犹豫——商品房真的太贵了，一平米就要2000块钱，最小面积的一套房子就要十几万。 他们当中，很多手里已经有几万块钱的积蓄，用来付首付，绰绰有余。 平时赚的工资，是每个月还款额度的好几倍，可他们就是不舍得。 那么贵的房子，有买的必要吗？ 想在京城买房子，又不是非得买商品房不可。 这些年，被充公的房子陆续归还，一个大院子隔成几套小的。房主会拿出一部分来卖，买这样的房子几万块钱就能到手。 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在京城有房子了。 至于买房送户口，户口有那么重要吗？ 孩子努力读书的话，在老家也一样能读大学。 徐干事陪着媳妇来签合同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些或是以前带过的兵，或是以前的战友。 听到他们的议论，徐干事终于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 也跟着他们一起蛐蛐。 “我们家两个孩子因为随军的政策，都已经是京城的户口，而且已经有了一套房，可是孩子他妈还是要买。一买就买两套，我真的是……以后大概每天醒来都会告诉自己，还欠着银行好多钱。” “老徐啊，你要重振夫纲了。” “家里的钱还是得爷们管着，这也太败家了。” “也不能这样说，钱毕竟是嫂子赚的。” “要不是嫁给老徐，她有这个赚钱的机会吗？” 徐干事听到别人这样说自己的媳妇，他心里又有些不得劲儿，连忙说：“我媳妇确实很能花钱，但是也能赚钱。我就是发两句牢骚，你们别太当真了。 我们家确实不需要为了户口买房子，但是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 为了孩子着想，你们或许可以买。” 这些人有人心动，有人不为所动。 卢星海也都看在眼里。 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兄弟，自然是希望大家越来越好。 但是，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境遇也不一样，没必要强求。 特别是现在，大家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个人的想法也越来越多。 就比如建筑工程公司和装修公司里的人，已经陆续有人想跑出去单干。 拧成一股绳，力量会越来越大，赚了钱，大家都有好处。 但是有人觉得自己没必要依附于别人，想要出来当老板，也是人之常情。 和背叛没关系，这就是人性。 卢星海还是提醒一句说：“现在机会难得，大家如果手头有钱，买房子还是很划算的。除了户口之外，以后房子应该会升值，比放在银行里的利息要高。” 话说了，别人能不能听进去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亚运公寓销售的广告已经在报纸上刊登，买房送户口成了很大的噱头。 广告上刊登了小区的平面图、户型等信息。 卢宁玉一上班就听到办公室里的人在讨论这个房子的事情。 “我们家邻居，有人在国外，最近正好回来探亲，对方看到报纸上的广告，说这个小区盖得跟国外的房子一样，应该很漂亮。” “花园式住宅，就是那个数学博士的公司开发的，我感觉应该会很实在。可惜我没有钱，一套最小面积的房子都得十几万，算了一下，我们全家人不吃不喝，20年也买不起。” “但是我听说，这几天去签约的人还不少呢。” “去买房的人都是做生意的吧？这年头，除了做生意的，要么就是祖上有祖产，充公后又被返回来的。” 听到这些议论，卢宁玉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之前，她对刘煊志在必得。 她以为凭着自己大伯的关系，刘煊会倾慕她。 跟刘煊结婚，她轻而易举地就能获得港城的身份，刘氏集团也会变成她的金库。 她虽然不知道刘氏集团有多少钱，但是从亚运公寓的销售来看，不难看出，对于她来说是天文数字。 一套房就卖十几万，贵的甚至几十万。 整个小区有两百多套房子，全部卖出去，扣除成本，也是非常惊人的数字。 可这些都和她无关了。 卢宁玉始终认为，刘煊之所以看不上她，是因为她之前去找叶舟的麻烦，然后叶舟就在刘煊那里说自己的坏话。 叶舟应该还不止这样做，没准还跟她的丈夫周朗诉苦。然后周朗就动用自己外祖父的关系，把状告到伯父那里，伯父才会对她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 看到卢宁玉一声不吭地坐回到位置上，办公室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把话题引到她身上。 “宁玉，你和你对象应该准备结婚了吧？上次听你说，想要在婚房上面花点心思。你们两边的家世都那么好，正好可以两边凑点钱，买亚运公寓的房子来当婚房。” “就是呀。房子买下来，以后没准还可以在家的阳台上看亚运开幕式呢。” 卢宁玉撩了一下头发，淡淡地说：“亚运公寓？就是那个买房送户口的所谓的商品房？” “对……据说是港商开发的，他们公司支援建设了其中的一个场馆，然后就要了一块地，在场馆附近建了公寓。房型都蛮好的，房间大客厅大。” 卢宁玉面露鄙夷之色，说：“这种公寓我才不会买呢！” “为什么呀？是哪里不好吗？有什么内部消息是我们不知道的？资本家是不是坑我们呢？” 卢宁玉说：“古代孟母为什么要三迁？就是因为邻居不行呀！ 买这个所谓的公寓的人，很多人都是冲着京城户口来的。 我都不用去现场看，也能想象得到现在买这些房子的都是什么人。 不就是那些外地做生意的人吗？ 这几年，做生意做得好的都是些什么人？ 无外乎就是以前没有工作，家里又没有门路，脸皮厚，没有自尊心，就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跟坑蒙拐骗都差不多了。 花那么多钱，跟这种人成为邻居？ 我是脑子有坑，才会这么做。”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 不过还是有个人说：“话也不能这样说，做生意能赚到钱的也不都是靠着歪门邪道。 现在很多地方不是都提倡让人放下铁饭碗下海经商吗？ 听说南方那边很多人都这么干了。” “也是……我听说亚运公寓也对外国人销售。有几个港城人也在那个公寓里买了房子。” 卢宁玉冷笑：“既然你们那么喜欢，你们就去买好了。用不着在这里劝说我。” 卢宁玉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走出办公室。 等她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里，大家伙忍不住小声蛐蛐。 “她这是干嘛呀！一副例假来之前的暴躁样子。” “不会是跟对象闹别扭了吧？她对象居然不哄着她？不会不知道她大伯是谁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来咱们这里第一天，整个办公楼的人都知道了。再说了，人家男方也没有高攀呀。” “也是，男方虽然父母不在京城，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封疆大吏。她大伯虽然在那个位置上，但又不是她的亲爹。” “没准真的是跟对象闹别扭了。” 其实办公室里的同事猜得差不多，卢宁玉确实和自己的对象闹别扭了。 之前在电影院遇到叶舟和周朗，卢宁玉就感觉到对象有些不对劲儿。 卢宁玉旁敲侧击地问对象之前在乡下插队的时候叶舟的情况，对象却没有一次正面回答过她的问题。 如此，卢宁玉非常怀疑自己的对象是不是以前喜欢过叶舟。 想到这，卢宁玉就无比恶心。 叶舟怎么像个瘟神一样，沾上她，她就倒霉透顶。 昨天，两人又一次约着吃饭看电影。 而且这次吃的是西餐，卢宁玉还想着西餐厅里氛围好，没准以前对象和叶舟的事情就能套出来了。 一口红酒喝下去，卢宁玉就问：“你以前当知青的时候，是不是过得挺苦的？”她让自己的眼神里装满了关切。 然而即便是这样，对象依然没有顺她的心意，他冷淡地说：“你那么想知道知青过得苦不苦，当初为什么不下乡？” 此时，正在火车上的叶舟和周朗，听到了火车上的广播，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达下一个站点了。 好熟悉的站名。 叶舟稍微思索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叶舟”之前插队的地方。 叶舟突然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兴趣，睁大眼睛往窗外看。 第676章 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周朗第一时间注意到叶舟表情的变化。 这个站点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周朗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想清楚原因。 “你能想起以前插队的事情？”周朗轻声问。 自从叶舟跟他坦诚之后，周朗心里就认定自己的妻子是那个来自未来的叶舟。 至于原主……周朗刻意地没有去想过。 叶舟轻轻摇头，“没有，但是当初她在这里插队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写日记。” 字里行间，叶舟感受最大的就是那个十五岁的女孩的孤独和苦闷，以及坚韧。 二十年后，义务教育普遍之后，十五岁其实就是上初三或者高一的年龄。 没有父母的庇护，离开熟悉的家乡，来到千里之外的农村，终日面对繁重的劳动。叶舟想想都觉得窒息，也很庆幸自己穿来的时候，原主已经不再是知青的身份。 原主在日记里也写到，幸亏她在乡下获得村小学教师的工作，才避免了更繁重的劳动。 大概是因为在农村生活期间，原主也没有能聊得来的朋友，但是人的情绪需要一个排泄口。 所以原主选择了写日记。 ——村小学的老师有空缺，很多知青给大队干部送礼，想得到这个职位。校长主张考核，择优录取。她才有机会获得这个岗位。 ——去村小学后，她在知青宿舍的床铺被人“不小心”泼了水。 ——后来，她去了村小学的宿舍里住。 ——恢复高考后，她的复习资料不翼而飞。 …… 总的说来，并不是很愉快的经历。 所以，秦主编拿那份稿子给叶舟看的时候，叶舟并不喜欢这种赞扬插队苦难题材的小说。 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苦。 美化别人亲身经历的苦难，在叶舟看来，是不道德的。 看完原主的日记，叶舟就知道原主有多不容易。 原主也非常优秀，在那种艰苦的条件下，依然能考上全国顶尖的大学。 倘若将来有一天能够见面，叶舟一定会向原主真挚地说声谢谢。 这个知青点，原主唯一感谢的人就是当初让她去村小学教书的老校长。 老校长是大队长干部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所以即便大队干部拿了知青的好处，也不敢踩老校长的脸面，而是同意了竞争上岗。 原主的优势是，她的知识很全面，语文数学能教，美术音乐也能教，科学知识也能说上几句。 后来恢复高考，原主能去参加高考的盖章证明，也有些波折，最后也是老校长帮她弄到的。 原主考上大学后，跟老校长有通信。 叶舟穿过来后，很快就跟周朗去柳城，基本没有继承原主的社交。 不过到柳城安顿下来后，叶舟翻看原主的东西，也给那个老校长写信。 生活条件好起来后，叶舟也给老校长寄东西和一些钱。 卢星海负责牺牲的战友们亲属的事宜，之前每年都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外面跑，用来了解送出去的钱，是不是真的用到亲属身上。 叶舟也让卢星海帮自己来曾经的知青点了解老校长的情况。 原来，叶舟考上大学离开后的第三年，老校长唯一的老来得子，因为连续三年没考上大学，又因为听说接下来的高考资格不会像之前那么宽松，他这种超过30岁的人，不一定可以再继续考了。 苦闷之下，他喝得醉醺醺，掉进河里，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结婚之后媳妇也一直没有生孩子，他死后，妻子就被娘家人接走，重新再嫁。 老校长孤零零一个人，日子并不好过。 也幸亏是叶舟及时寄来了钱和物，让老校长的日子可以过下去。 后来，族里的人跟老校长说，要给他过继一个儿子，省得百年之后，连个摔盘扛幡的都没有。 其实就是各取所需，老的能有人送终，年轻的以后可以继承老的宅基地。 卢星海打听到的情况是，想给老校长当儿子的人还不少，不仅仅是因为宅基地，也因为老校长的责任田，更是因为叶舟隔三差五寄过来的东西。 那么大的一个包裹，四季的衣服，还有各种吃的。 村里的孩子能够吃上第一颗大白兔奶糖，还是叶舟寄来的。 叶舟可以替原主感谢老校长，但是并不想被麻烦找上门。 刚去柳城没多久，叶舟就见识过家属院里，有隔着好几代的亲戚居然拖家带口找过来，一副不给点好处就不会走的样子。 叶舟很会举一反三，万一老校长收到东西，村里其他人看到之后，很难不羡慕。 万一村里人根据地址找过来呢？她应付这些人也得花时间和精力。 所以她寄这些东西，虽然是用的真名，但留的地址都不是她的真实地址。 每次寄东西，她都是把包裹准备好，卢星海或者其他人出差，就让他们帮忙带上，下火车之后去邮局把东西寄出去。 就算有心人根据邮戳找过来，也是不同的邮戳地址。 叶舟也考虑到了老校长的实际情况，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情寻求她的帮助，也可以给她写信。信的地址，是卢星海给叶舟准备的。是鹏城那边的一个供货商的地址，供货商如果收到信，就会打电话给卢星海，把信的内容告知。 卢星海第三次去知青点，是两年前，到那里才知道，老校长已经去世大半年。 为了能够继续收叶舟寄来的东西，他们还隐瞒事实，跟老校长一样，每个月往鹏城写信，而且每次都写各种难处。 叶舟心里微微存疑，不过因为她能给得起，也没太在意。 直到卢星海有空，她才让他去看看。 看到村里有陌生人，都特别警惕。 因为过继的儿子跟村里人说，如果能继续收到包裹，会给他们分一半，前提是他们得帮忙保守老校长已经去世的消息。 在物资匮乏、贫穷的地方，其实最考验人性。 叶舟早就已经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什么好愤怒的。 火车突然路过这个知青点所在的城市，叶舟心里还是难免会想到一些事情。 叶舟喃喃地说：“也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她是否还满意……” 周朗知道叶舟说的“她”，是哪个“她”，可他也不可能替代别人给出答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握着她的手。 火车到站，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 他们是在软卧车厢，周朗为了叶舟能睡得舒服一点，把另外两个铺位的票也买了下来，门一关上，就是夫妻两个人。 外面的走廊传来一阵动静，上车的乘客也都归置好了。 很快，外面就传来一阵交流的声音。 “廖镇长，你不是要去京城吗？怎么会上这趟火车？” “想来想去，去京城也是白去，还不如去另外一个地方撞撞大运。” 这年头火车上的娱乐除了打牌、看书之外，大概就剩下听别人聊天了。 隔着门听了十几分钟，叶舟和周朗基本能够通过外面几个人聊天的内容拼凑出一个大概。 原来是为了建一条省二级公路的事情。 现如今很多人都已经明白一个道理——要想富，先修路。 每个乡镇的主官都希望公路能够通到自己的镇上，这样能更好地带领父老乡亲们致富，他们这些父母官也才能够做出一些政绩来。 所以，几个乡镇之间相互竞争，八方过海，各显神通。 廖镇长本来是想去京城找当年在他们镇里插过队的知青，想让知青帮忙出出力，没准公路的事情就定下来了。 廖镇长本来也是兴致勃勃地安排下去，正准备起身去京城，突然又觉得自己贸然前往不太合适，应该带一个当年跟知青相熟的老乡一起去。 结果到乡下一打听，差点没气笑了。 什么玩意儿呀！ 他要去找的这个知青，当年在乡下过得并不算好，无论是大队长还是村民们，其实都没提供过实际性的帮助。 唯一给知青帮助的，是当年村小学的老校长。 老校长已经去世将近三年，并且在老校长去世前，知青一直都有给他寄钱寄东西。 为了继续享受这份好处，全村人一起把老校长去世的事情瞒了下来，不明真相的知青，在老校长去世后，又寄了半年的东西。 东窗事发后，知青当然没再往这里寄东西。 知青必定是生气了，当初替知青来打听消息的人，本来是要收购一批干辣椒的，收购的数量有限，如果收购他们村的，可以让他们村的人增加一笔额外收入。 结果那人转身就去其他村收购，他们村的人只能干瞪眼看着别的村的人突然发了一笔小财。 气人啊。 廖镇长说完，就怒不可遏地说：“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要不是我临时想起让人去村里打听，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而且，我们镇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他们村里出来的人，竟然也没跟我说实话。 我要是直接去京城，不仅浪费了公家的车费，还碰一鼻子灰。这帮缺德带冒烟的货色！ 现在报应来了吧！ 倘若他们当初但凡对人家小知青好一点，结交善缘，何至于此？ 再看人家老校长，就因为这个善缘，至少去世之前那几年，日子是过得舒坦的。” 听到这里，叶舟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身上？ 外面的谈话还在继续，又有一个人说：“我听说，那个村里的知青，还有一个男的在京城，你可以去找那个男的啊？” 又有人好奇地问：“嚯，那个村运气那么好，考上大学的人里，有两个人在京城？而且是一男一女，这两人，不会成了一对吧？一起下乡的情谊，又差不多时间考上大学，最后又都在京城工作。” 叶舟蹙眉，什么玩意？ 第677章 旅行第一站 叶舟下意识地看向周朗，然后说：“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没来找过我啊。” 周朗说：“是吗？” 叶舟重重地点头：“当然啦！再说了，就算来找我，我大概也不知道他是谁。” 周朗自然是相信叶舟的，再说了，就算那个人来找，他要找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外面的廖镇长并没有马上回答别人的问题，而是有些卖关子地说：“我说了那么大半天，你们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我都渴死了。” 立刻有人说：“来来，杯子给我，我去帮你打水。” 又有人拿出自己带的水果，说：“廖镇长，来，吃个桃子。” 吃吃喝喝之后，廖镇长才继续说：“那个男的呀……呵呵，我估计他一开始没看上人家女知青，后来嘛，人家女知青有的是比他更好的选择。” “男知青是什么情况呀？” “他啊，高干子弟。来村里也就不到两年的时间，恢复高考之后，就走了。在村里的时候，他一年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病假，村里干部拿了好处，自然也就没有为难他。”廖镇长说道。 “原来是有个好爹呀！老子英雄儿子好汉，现在都去京城了，以后估计前途不会差，毕竟有人帮着铺路。” “可是廖镇长，你为什么不去找他？是有什么顾虑吗？” 廖镇长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说：“你们呀！这都想不明白吗？很简单的道理呀！” “廖镇长，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呀？他当年在这里当知青的时候，病假能够批下来，说明他是获得了很大的人情，他不应该回报一二吗？”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嘛，他有老子帮忙铺路，以后仕途一片光明。那就意味着，他下乡的时候，用病假条来逃避劳动，就是他的污点。他恨不得抹掉所有见证他偷懒的人的记忆，我还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提醒他，他的知青岁月得到过别人的关照。我有病吗？” 众人恍然大悟。 有人可惜地说：“也就是说，你们镇上出了两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上你们。以后想贴上去都没办法。” 廖镇长说：“可不是嘛！”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 “谁说我放弃了！我这不是在继续想办法吗？” “那你这次出门是准备找谁呀？” “这可不能告诉你们，万一你们给其他镇的人通风报信呢？” 聊着聊着，他们还是觉得放弃京城的关系特别可惜。 “要是村里那个老校长还活着的话，没准还能帮忙当说客。都是命呀！” 廖镇长说：“可不就是命吗！老校长的儿子要是没有横死，老校长的身体也不会越来越差。 当初，老校长的儿子屡次考不上，他们村里的人还笑话他，当面笑话的那种。 说什么不要考了，还不如回家种地，浪费钱。 反正话说得都挺难听的。 要不是这样的话，老校长的儿子落榜之后，心理压力也不会那么大，不至于喝得醉醺醺的。 这也算是连锁反应吧，最后吃亏的都是这些嘲笑过别人的人。” 老校长的儿子居然考了三年都没有考上吗？ 叶舟回忆了一下原主日记里的内容。 原主在日记里也提到了老校长的儿子。 老校长的儿子是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其实也还行，原主在复习高考的时候，也跟他一起讨论过问题。 原主拿到录取通知书，准备离开的时候，还专门去老校长家里，把自己用过的笔记本都给了老校长的儿子。 还安慰对方说：“你报的是省里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应该比我的来的要晚一点。或许这些笔记本里用不上。” 也有可能有些人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考运也一般，所以平时成绩好，但是到了关键的考试，却总是差一点。 听到这里，叶舟也很认可外面那个廖镇长的话。 她跟周朗说：“确实像这个镇长说的一样，如果老校长没有去世的话，他直接上门来找我，我应该会给他点面子。” 周朗说：“这些事情，你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那些都不是你的责任。” 叶舟还是忍不住叹气说：“蝴蝶稍微煽动一下翅膀，确实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比较戏剧性的是，叶舟和周朗居然是和那个廖镇长在同一个火车站下车。 廖镇长当然认不出叶舟，他下车前，还专门去洗了把脸，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看到他把行李放下来之后深吸一口气的样子，叶舟都忍不住好奇，这个镇长打算来这里找谁帮忙呢？ 还有就是，他这个级别出差应该不能报销软卧车票吧？那几个跟他聊天的，其实都是做生意的，买得起软卧车票。 难道，他是接受了那些生意人的好处？ 火车的终点站是在西北的省城城市，和他的镇所在的城市中间隔着几个省份呢。 下火车后，叶舟全程听周朗的安排。 出了火车站，顺利上了出租车，去了酒店。 现在已经有经营头脑的人开始涉及私营酒店的经营，基本上省会城市都有类似的高端酒店。 叶舟进房间之后很满意，毕竟干净，清爽，也有独立的卫浴。 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都不能洗澡，入住后，周朗就把行李箱打开，把叶舟换洗的衣服拿出来，“你先去洗澡。” 等叶舟洗完澡出来，周朗就把一份菜单递给她说：“这是酒店对面一家还不错的餐厅的菜单，你看一下，一会儿我们直接过去吃。” 周朗自己又去了浴室洗澡。 两人清清爽爽地来到对面餐厅，这会儿正好是吃饭的时间，餐厅里的人还不少，不过井然有序。 叶舟情不自禁地把这个餐厅和老杨的饭店拿来比较，很快就得出结论——这里的服务员服务意识比老杨那里的差多了。 他们俩进去之后，服务员明明看到他们，却没有搭理。 周朗带着叶舟，走向一个刚刚收拾好的桌子。 旁边的服务员看到他们坐下来，就把一份菜单放在桌子上，“看好了之后叫我们。” 叶舟说：“现在就可以点了。” 叶舟点了三个菜，一个汤。 服务员挑眉，“就你们两个人吃吗？” 叶舟说：“对。” 服务员毫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人吃不完，减一半。” 叶舟：“啊？” 服务员指着旁边的桌子，“这就是你点的一份牛肉的量，羊肉也差不多是这个量，你们哪能吃的完呀？人家五个人才点三个菜，你们两个人就点四个菜，吃不完，浪费。” 叶舟看了一下，发现量确实很大。 正常应该是用碟子装菜吧，可是眼前看到的却像是盆，小盆。 周朗说：“这里没有小份的菜吗？” 服务员撇嘴：“这么大一口锅，炒那么一丢丢的菜，有啥意思？” 叶舟说：“那汤不要了，你就来一份牛肉，一份凉拌黄瓜，再来一份凉皮。” 服务员看着叶舟，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等到菜上来之后，叶舟就知道为什么服务员会欲言又止，因为那份凉皮的量也很大。 四个人吃完，不用吃其他菜，也饱了。 幸好凉皮可以存放，叶舟让服务员拿来打包盒，把吃不掉的凉皮打包好，下午饿了可以拿来吃。 还别说，这里的牛肉还挺好吃的，做法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但是特别入味。 正吃着，叶舟和周朗突然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不就是那个廖镇长吗！ 原来，廖镇长坐在他们身后的位置上，只不过两张桌子之间有一个一米多高的屏风隔着，如果不是廖镇长站起来跟人打招呼，叶舟和周朗确实不会注意到他。 “这里这里！” 顺着廖镇长的目光看去，叶舟意外地看到了一个30岁出头的女性，和廖镇长的年龄应该是相仿的。 从女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叶舟猜测对方应该是在公职部门工作。 目光在转移到廖镇长身上，他眼神里有热络，却也有局促。 叶舟压低声音跟周朗说：“我要是没有猜错的话，咱们这顿饭应该可以就着八卦吃。” “廖辉，你来之前为什么都没有事先跟我打个招呼？” “我……我是出差，路过你们这里，就从火车上下来看看。真的不骗你，你看，这是我的火车票，我今天晚上就走。” 第678章 一段奇妙的相遇 男人的态度卑微，女人的态度强硬。 周朗对这种八卦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刚才看到女人的第一眼，他感觉有些眼熟，他之前应该在见过。 周朗有一套自己的记忆法则，比如，记人的时候，第一次打交道，他心里会有判断，将人分类为两种，一种是以后会再打交道，另外就是以后都不会再见面。 那么，他之前应该是见过这位女同志一次，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 周朗又在记忆库里搜索一番，很快就想起他在何时何地因何见过这位女性。 之前，他和小刘总一起来西北，见过这个女同志，她应该是接待方的一员。 那时候的她，态度毕恭毕敬，跟现在盛气凌人的样子，确实大相径庭。 男人道歉，又讨好，女人依然没有平息怒意。 她压低嗓门说：“廖辉，你到底想干什么？已经不欠你什么了！当初，也是你自己主动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给我。” 廖辉说：“是啊，确实是我主动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给你。但是你也说了，如果我让给你，你毕业回来之后，嫁给我。” 女人声音里已经多了几分怒意，“我说要嫁给你的前提是，你没有上成大学。我去读大学的第二年，你不是又弄到了名额吗？我们俩都读了大学，都可以去争取更好的未来和更好的伴侣，你为什么非得在我这棵树上吊死？” 廖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说：“其实我一直挺好奇的，你当初跟我一样在镇上工作，怎么突然间就跨省调动了。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答疑解惑？” 女人怒不可遏，“无可奉告。” 廖辉也没有了之前的卑微，他叹了一口气，说：“一个人如果钟情于另一个人的时候，往往在有些事情上，是不带脑子的。” 女人警惕：“你什么意思？” 可能是有一个屏风挡着的缘故，他们俩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有人。大概是店里的生意太好，叶舟和周朗这一桌，跟他们俩那桌，其实是临时加的，再加上中间有个屏风，如果没站起来，压根不知道这边有人。 显然，廖辉和那个女人都是不知道有人挨他们那么近，他们声音虽小，但是也只能将其他的客人隔绝。 廖辉没有直接回答女人的问题，而是娓娓道来。 他说：“算起来，咱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吧？ 当年，你爸带着你和你哥，跟你那个同样带着两个孩子的后妈结婚，你在我放学必经之路上哭。 我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问你怎么了，你说已经好几天没吃饱了。 我把我的包子分了你一半。 那些年，谁家都不容易，我家虽然只有我一个孩子，但也不是顿顿能吃饱。 长身体的年龄，我把自己的口粮分了你一半。” 女人又恼，“廖辉，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不会挟恩图报吗？” 叶舟对周朗眨眨眼。 周朗自然知道叶舟的意思，她是真的喜欢听这些八卦。 而且从她写的故事也能看得出来，她总是能把听到的、看到的，以及周围发生的事情融合到她的作品里。 没有一个八卦是白听的。 但是，饭也要吃呀。 周朗把一块带了一点筋的牛肉夹到叶舟碗里，“快吃！” 那边，廖辉又继续说：“后来，化肥厂招工，也是我把消息告诉你，并且通过我母亲的关系，帮你拿到了报名表。 当时的岗位竞争有多激烈，应该不用我提醒你想起来了吧。 你最后是怎么成为化肥厂的职工，又是谁帮忙？ 是我啊。 在化肥厂工作期间，我对你的帮助，我也不用再替你回忆了。 因为我工作突出，拿到了工农兵大学名额，你又来找我。 你当时说什么来着？ 你说，如果你是个大学生的话，才能更配得上我。 你说，大学毕业回来之后，一定会跟我结婚。 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上学的名额让给了你。” 啧啧，这是男版的恋爱脑啊。 事实证明，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爱自己，再爱一个值得爱的人。 女人说：“有些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当年我确实是跟你这样说的，但是后来之所以没有履行承诺，是因为你有更好的选择。我是为了成全你，所以才退到一边。再说了，你第二年又获得读大学的名额，你根本没损失什么。” 廖辉说：“呵呵，你真这样认为啊？” 女人：“本来就是！你晚一年读大学，还跟市里领导的女儿在一个班，你占了便宜却不愿意承认。” 廖辉“呵呵”了一声，说：“这么跟你说吧，工农兵大学名额让给你之后，我真的很后悔。 读大学的机会那么难得，我为什么要让呢？ 每天在化肥厂里扛化肥，很苦，很累。 读大学回来，至少可以在办公室工作。 我本就不是什么高尚的人，就是觉得从小在你身上投资的太多，怎么也得捞回来吧？ 小时候要是不分给你吃，我能多吃几口的话，不至于长得这么矮。 所以你去读大学之后，我每天都在想办法，到底怎么样才能重新获得一个名额。 那一年的洪水有多恐怖，也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就是为了那个名额，我只能一头跳进洪水里救人。 一共救了8个人，我的英雄事迹上报纸了，也终于凭着这个机会，如愿以偿上了大学。” 叶舟默默地点评：即便动机是为了读大学，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而且是救了8个人，也是值得佩服的。 廖辉好像也不在乎女人能不能听进去他的话，他现在就是想倾诉，想把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 “两年的大学，我有多努力呢？你应该也能看得到，毕竟我们是在同一个大学的。 那时候工农兵大学，甚至有写自己的名字都缺胳膊少腿的人也能上。 学校里正儿八经教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我为了能够学到东西，有空的时候就泡在图书馆，要么就去跟老师们请教问题。 虽然说那时候的老师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他们依然喜欢愿意刻苦学习的学生，也愿意尽自己微博之力帮助学生。 所以，我分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单位，在市机关工作。 你比我早一年毕业，你回了化肥厂，只不过从车间女工变成了坐办公室的干事。 得知我分到了市机关，你又来找我。 你说你在化肥厂工作得不愉快，而且身体的原因，闻不得化肥厂里的那些味道。你如何如何的痛苦，如何如何的难受。” 女人说：“这次工作调动，并没有花费你什么人情！” 廖辉说：“是什么给你这样的错觉？你怎么会觉得我没有花费人情？ 就因为我没有跟你说，你就理所当然地觉得我一句话就能办成？就能把你调去公社当妇女主任？ 你猜，我到现在还在镇长的位置上没有挪动，是因为得罪了谁？ 当初，公社妇女主任的位置其实是另外一个领导给自己家属准备的，结果被我有人把你安置在那个位置上，从此以后，那人就不停地给我穿小鞋。” 女人不为所动，“那也是你的事情。” 廖辉叹气，“对啊，确实是我的事情，我识人不清，咎由自取。 但是，我现在打算改邪归正，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吃亏了。 以前给你的好处，我都得向你讨要回来。” 女人咬牙切齿：“廖辉，我再提醒你一次，我压根不欠你什么了。 是，是我以前吃了你的东西，但是我还给你钱了。 我调来这里之前，给了你300块钱，这些钱远远超过你当时给我的吃的。 而且走之前，我也帮你牵线搭桥，给你找了一个好岳父，是你自己不愿意娶。 你单身到现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廖辉说：“给了我300块钱，你就觉得不欠我的了？ 那你能不能把我本应该长起来的身高补给我？ 你确实给我找了个好岳父，他更加是一个好父亲，女儿精神不正常，他还想给女儿找一个对象。 你那300块钱不会是介绍费吧？” “你……廖辉，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走了。我很忙，要接待很多领导，没时间在这里听你说废话。” 廖辉说：“好吧，那我就说正事儿吧。 前面那些话，我是真的憋屈了几年，说出来之后心里舒服多了。 那么，现在咱们就来说说你的事情。 其实我来呢，是想请你帮忙。 省里要建一条二级公路，现在规划到我们市里，几个乡镇的竞争激烈，各显神通，都希望那条路能够从我们管辖的镇通过。 我不想一辈子被压在那个镇上，我也想在仕途上有所作为。 那些明明能力不如我的，却都升上去了。 而我呢，因为你的缘故，一直被打压。 如果公路能够从我的镇上过，我有信心带领父老乡亲发家致富，只需要三年的时间，我就能做出一定的成绩。 到时候我会靠着这份成绩升迁。” 女人孤傲地说：“你是说，让我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让那条路绕到你们镇上？” “是。” “廖辉，你想得是不是太简单了！我们压根不在一个省！我认识的人脉，你用不上。” 廖辉说：“怎么会呢！你认识的人脉可有能耐着呢！刚恢复高考的那一年，人家不就你办了一件大事，你也给人家办得妥妥贴贴的。为了感谢你，人家也帮着你跨省调动，给了你现在这么舒适方便的工作，每天工作的同时还能见到那么多大领导。” 女人的声音又变回了刚才愤怒的样子，“廖辉，你胡说八道什么！” 叶舟用力咬了一口牛肉，她基本能够猜测得到，廖辉所说的办的大事，多半就是冒名顶替上大学，要么就是找人替考之类的。 替考的可能性很小，毕竟第一年恢复高考，谁也不知道谁的实力如何。 更大的可能性是冒名顶替上大学。 廖辉说：“我其实挺好奇的，前几年，就是82年的时候，有一次电视台放了一个新闻，说的就是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 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柳城大学的老师，发现一个学生的成绩很差，正好呢，成绩很差的学生的老乡找来，想请她帮忙个小忙。 结果呢，成绩差的学生不但不帮忙，还想把这个女老乡卖给人贩子。 女老乡运气不错，遇到贵人，避免祸事。 结果一调查，发现了案中案。 除了拐卖人口，还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事。 这新闻最后还上了央台，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想必你们单位也组织人员观看了这个新闻了吧？” 听到这里，叶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廖辉这个人吧……挺复杂的，不是单纯的好人，也不是单纯的坏人，应该是一个还算有用的人。 而且他口中说的事，跟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 真是一段奇妙的相遇。 第679章 不断往上爬的女人 廖辉看着眼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嘲的对象是他自己，也是她。 他这些都干了什么啊？ 今天，脑子里进的水，一定要全部倒干净。 廖辉心里很清楚，女人之所以坐在这里听他前面说的那些怨言，是因为她怕他去她单位闹。 毕竟，她现在已经有对象，而他还是单身。 她怕他闹，她的对象会黄。 三十岁的她还没结婚，已经算是晚婚。 但是在这里，因为科研单位和试验场，还有军队驻扎，晚婚的男性比女性多得多。 所以，她能在这种男多女少的环境里，挑选一个合适的对象。 她那么多年都没把对象的事情定下来，就是为了能够靠婚姻，让人生更有价值。 她现在确定的对象已经交往小半年。 对象的家境虽然一般，但好处是结婚后不用跟公婆住在一起，也不用给公婆养老，更不用扶持公婆的其他儿女。 最大的好处是，对象完成这个项目后，就去京城了。 之后，他单位给他们牵线搭桥的大姐说，结婚后，上级会把她的工作也调去京城。 到了京城，他那样的人才也会有分房待遇。 当年，她妈没去世之前，家里就她和她哥两个孩子，家里有什么东西都是先紧着她哥。 有一次，她哥又在吃鸡蛋羹，她忍不住，要吃。 她哥端着碗，跑了。 她妈出来骂她：“你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蛋羹。以后你长大了，是要靠你哥的。不吃鸡蛋羹，你哥哪有好的身体。那么想吃鸡蛋羹，你怎么不投胎去干部家庭，投来我们家干嘛。” 现在她想吃一口鸡蛋羹，哥哥都不给，还能指望他以后给自己撑腰？ 是她不想投胎去干部家庭吗？是这个穷鬼家庭非要生的她。 后来，她妈死了，病死的。 再后来，她爸很快又结婚了，那女人也带了两个孩子。 四个孩子的家庭，她更吃不上鸡蛋羹了，当然，她哥也没了这样的待遇，毕竟厨房是那个女人把持的。 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世上谁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想要过好日子，等和靠，都是不行的。 她接触不到干部家庭的孩子，她能接触到的家庭条件最好的就是廖辉。 听那些嚼舌根的大爷大妈们说，廖辉的爸爸受过伤，这辈子就只能有他一个孩子。 父母是双职工，就养一个孩子，他的口粮肯定富裕。 她还见过廖辉给流浪猫喂过包子。 既然他那么有爱心，为什么不能把包子分给她呢？ 她在他上学的路上哭，果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自从认识廖辉后，她确实吃饱了。 正如廖辉说的，她就是纯粹的利用他，在她眼里，他就是工具人。 倘若，她没有读大学，她最好的选择确实是廖辉。 可是，上了大学，即便是工农兵大学，她认识的人的层次一下子就提高了很多，廖辉已经不再是最优选择。 比如，她就有同学因为跟领导的儿子搞对象，毕业之后留在了省城。 她为什么不可以？ 可恶的是，她本来想挖女同学的墙角，没想到那个男的却对那个女同学情深意重，反手就把她的毕业分配弄成了从哪来回哪去，她又回到了化肥厂。 一个破化肥厂能有什么前途！ 廖辉的运气倒是很不错，他居然能连续两年拿到工农兵大学的名额，毕业分配也进了市机关。 到底还是廖辉这个人她更好拿捏。 她跟她说自己的苦闷，她也想去机关工作。 廖辉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告诉她只有 居然是公社的…… 不过幸好那个公社不算很偏僻，她无意中又听说，在那个公社插队的知青，有几个是干部家庭出来的孩子。 服务好那些干部家庭出身的知青，她岂不是也有机会升迁？ 想好之后，她就让廖辉帮自己运作。 调过去之后没多久，她也被人找麻烦，说是这个岗位本就不应该是她的。 她一股脑儿地把责任全都推到廖辉身上。 廖辉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被人穿小鞋，她如愿以偿地攀上关系，跨省调动的时候，廖辉也终于被别人抓住错处，从市机关调到了 那时候已经不再叫公社，改成了乡镇。 她调到现在的单位之后，也一直端着，不见兔子不撒鹰。 她始终坚信自己能够找到更好的，毕竟她这些年的梦想都实现了。 所谓的家人，也早就被她抛弃，没有人能成为她的累赘。 挑挑拣拣，一蹉跎，就又是几年。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真的找到了最合适自己的对象。 就在她盘算着去京城之后，她应该去哪个单位工作的时候，突然接到廖辉的电话。 他居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她本是不愿意见的，因为她知道廖辉到现在都没结婚，也没有谈对象。 以前，她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之前，听说廖辉依然是单身，心里还挺开心，毕竟有人能够为她那么长情。 但是现在，她有了最好的选择后，廖辉这种单身汉就是危险的存在。 她就想，来见他一面，把他哄回去。 等她结婚，跟她男人去京城之后，就绝对不会再跟他有往来。 出乎意料，廖辉这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了，他居然直接指责她，然后威胁她。 当年……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冷笑，“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扯什么电视新闻啊！你要是没什么可说的，我就走了，我真的很忙，没空在这里听你瞎扯淡。” 廖辉说：“我是不是扯淡，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的要求就是，你去找那个领导，让他帮忙搞定公路的事情。 这件事情解决，我们两不相欠。” “我没你想的那么大能耐，认识的最大的领导就是我们单位的领导，手没那么长。” 廖辉说：“所以，你就是这个态度呗。 那行，我就不跟你多说了，我直接找记者。 正好我这里有段从安记者的电话，回头我就跟她说，几年前她做的第一个轰动全国的新闻，还可以再继续报道。 冒名顶替上大学，触发的人间悲剧，不仅影响一个家庭，还影响了整个村子。 那个被你劫走通知书的受害者，后面又参加了两次高考，都没考上。 他大概到死都不知道，后面的两次补考，其实都是在浪费时间，就算考了个全省第一名的成绩，也不可能被录取。 因为他的档案都被人提走了，他考再多的分也没用。 第三次高考落榜后，他喝酒淹死了。没过几年，他爸也去世了。” 说到后面，廖辉的声音明显地低落下来，他应该是替受害者感到惋惜。 叶舟听完之后却有些后怕，原主所在的环境里，发生过这种类似的事情，也幸好这种事情没有发生在原主身上。 “你胡说八道！” “我要是没有证据，我会在这里跟你说这些吗？ 我还知道，当初还有一个女知青考上了F大，你还攥着人家的通知书不给，打算卖个好价钱。 幸亏，人家考上的是F大，名牌大学，不学无术的人去了未必能毕业。 还有就是那个女知青天天往邮局跑，其他人也有样学样，跟着去邮局问。 你担心后面再来通知书，会被那些考上大学的人直接从邮局拿走，所以你才把录取通知书给了那个女知青。” 叶舟见着周朗，指了一下自己，“说的应该是我。” 周朗眉宇间闪过一道厉色。 第680章 意外的情况 叶舟也没想到原主的录取通知书差点被人给卖了。 原主之所以幸免成为受害者，一方面是因为她被录取的学校实在太好，一般人够不着。 另外是原主的执着。她相信自己的水平，知道自己肯定能考上，所以才一次一次地去邮局。 那个女人的声音软了下来，她说：“廖辉，菜凉了，先吃饭吧。你看你，就点了一个凉拌荤菜，哪够吃啊，我再点一个，这家的羊肉很好吃，你尝尝。” 廖辉并没有拒绝。 和她从他这里得到的，别说她请他吃羊肉，就是请龙肉，也是应该的。 还有她的态度，已经完全回到了以前那个柔弱又温顺的模样。 他真的很吃她这一套，一吃就是十几年，把自己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跟她分享。 一直到过三十岁生日的那天，整个人就像是突然顿悟了一般。 没过多久，他就因为想去京城寻求帮忙，就去乡下了解当年那位考上F大的知青的情况。 结果，查到了一些让他意外的情况。 村里人说到那个女知青，自然就会说到老校长，说到老校长。 说到老校长，就不得不提到他那个考了三次大学都落榜的儿子。 廖辉听到这事儿的时候，突然联想起自己在办公室里听同事说起过这么个人。 那个同事说，他有个同学考了三次大学都没考上，第三次落榜的时候醉酒淹死。还说这个人其实是当年他们班成绩最好的，并且恢复高考那年第一次参加高考之前，学校还组织了辅导班，他们又回到了学校学习。在学校的模拟考试中，他几乎每次都是第一名。 最后，他却什么学校也没考上，挺匪夷所思的。 然后有人说：“该不会是被人把录取通知书给截胡了吧？之前不是有过一个新闻吗？冒名顶替上大学，那之后，教育部门和公安部门才联合出台了相关的政策和法规，协助他人冒名顶替上大学的，还有当事人都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样的事情才被杜绝不少。” 那同事说：“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他的爸爸好歹是校长，叔伯又是大队干部。” “那可没准儿！我记得前几年，大学录取通知书还在公社的办公室里倒一手，负责去邮局取录取通知书的就是妇女主任。录取通知书经过那么多人，最后才到当事人手里，谁知道这其中会有什么差错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对于他们镇办公室来说，最大的未解之谜就是——上一任妇女主任，不知道是通过谁的关系，跨省调动，调去了西北一个省会城市，省机关里专门负责接待工作。 有人说，是因为妇女主任在出差的时候，无意中帮助了某个大领导。 有人说，妇女主任其实是某个大领导遗失的女儿。 就连廖辉这个知道她底细的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高升的。 大概是锦衣夜行很难做到，她也一样。 高升之后，她还打电话回来给同事们炫耀。 有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表示不相信她调去了那么好的单位，还能拥有一份那么好的工作。 没过多久，办公室里就收到了她从现在的单位寄过来的包裹，寄信地址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她现在单位的地址。 包裹里除了少量的牛肉干之外，就是印有她单位名称的毛巾。 如果不是这样，廖辉还不知道现在上哪里去找她。 羊肉上来之后，廖辉喝了一口羊汤，终于觉得自己来的这趟，不算是完全倒贴了。 他说：“我知道，一般来说自私的人会活的更加好一点。你一路踩着别人往上爬，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是成功的。 但是，我这个被你踩着的人，心里不甘心，你能理解吧？” 她说：“廖辉，我……我知道你对我的好，但是感情的事情没办法勉强。 要不这样，我给你们市里打个电话，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市办公室主任的女儿条件很不错，长得好，师范毕业，在一所中专当老师。 你和她结婚，肯定能调回市里，之前为难你的人也不敢再为难你。” 廖辉又吃了一口羊肉，说：“其实呀，我已经悟出了一个道理，悟出来比你晚了十几年。”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应该向你学习，时刻提醒自己，想要往高处走，不能指望别人，而是应该自己努力找机会。 虽然我没有天天照镜子，但也很有自知之明。 我长得就是一般人，个子也不高，人家凭什么看上我呀？ 你确实可以打电话，但是你打电话是去画大饼的，大饼没有实现，最终承受后果的是我。 所以，我想要升迁，还是得靠自己做出政绩来。 我现在就是要带着全镇的人发家致富。 不给我修路，我怎么发财。 反正我就一个诉求，你得跟那位领导沟通，务必得把公路绕到我们镇。” 那个女人呼吸急促的声音连叶舟都听到了。 最后，她说：“自从调来这里之后，我跟他们就没有联系了。 我不一定能帮到你。” 廖辉说：“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你……廖辉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你就等我消息吧！” 女人起身就要走。 廖辉说：“先别着急走，去把单买了。” “你……” “还有，我会在这里等你答复，我最多给你三天的时间。” “你刚才不是说你买了今天晚上的车票吗？” “我这不是根据你的表现，改变主意了吗？” 买单的人刚走，廖辉就听到自己身后有一个声音说：“听起来羊肉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今天晚上咱们就来喝羊汤吃牛肉。” 声音怎么这么清晰？ 廖辉猛地回头看，发现身后是屏风。 “好，那晚上来喝羊汤。” 这时，说话的两个人已经站起来。 男的正对着他，女的坐下来的时候应该和他背对背，但是女人站起来之后，很刻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个年轻的男人也跟着她一起看过来。 男俊女靓，很般配的一对。 他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意和嘲讽。 廖辉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肯定都被别人听去了。 他们不会做什么吧？ 直到看到这两人走出饭店，没有再回头看他，他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也是，这年头的人都忙着搞钱，谁会想着帮素不相识的人找回公平公正？ 走出饭店后，叶舟和周朗就径直回了酒店。 叶舟愤愤地跟周朗说：“按照他们的说法，老校长的儿子当年肯定是考上大学了，但是被大领导的儿子冒名顶替。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帮凶。她也是靠着帮了大领导这个忙，平步青云。” 周朗说：“日记上有没有提到过那个大领导的儿子？” 叶舟摇摇头：“她其实是一个不太擅长社交的人。在村里安排的知青宿舍也没住多久，就去学校那住了。” 周朗说：“一会回去我打个电话，查清楚并不难。” 当兵就是有这点好处，五湖四海的战友都认识。 周朗打了三个电话之后，就拜托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去帮忙打听情况。 等他们午觉刚醒，酒店房间里的电话就响了。 第681章 我不是正经人？ 电话那边的人说，当年跟叶舟在一个知青点的，确实有一个干部子弟。 其实他当年是不用下乡的，他上面的哥哥已经下乡，他是弟弟，可以不去，家里也能给他安排工作。 他却非要闹着要下乡。 当然后来也搞清楚了，他要下乡其实是为了一个女孩儿。 只不过这份情谊到了乡下没几天，就被苦闷的农村生活给磨没了。 他开始后悔，想让家里把他弄回去。 他瞒着家里报名，知青办也受理之后，省里的报纸还用他来当典型宣传。 领导干部的子女身先士卒下乡，有些人却谎报病情，拖着不肯下乡。 儿子一个月前还被当成典型来宣传，一个月后却打电话回来想回城。 这怎么可能？ 幸亏这种日子没有持续多久，他在乡下坚持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恢复高考了。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孩子回城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高考。 可是刚恢复高考的那一年，从报名人数和录取人数来看，绝对称得上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而且早在恢复高考的消息正式发布之前，他的父母就已经买好了复习资料，提前一个月寄给他。 但是临高考前，他还是打电话回来说，他没有能力考上大学。 他完了，他这辈子都完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打电话的时候，旁边来打电话的人里有个女人，她是公社的妇女主任。 等他走出邮局的时候，那个妇女主任跟上去，跟他聊天套话。 得知他的家庭情况后，那个女人的眼神明显地亮了起来。 女人告诉他，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她可以帮他，但是也需要他父母的配合。 最终，他还是把父母的电话给了这个女人，也曾经一起去邮局给他的父母打过电话，在电话里商量对策。 距离高考半个月，他在知青点就做出一副顿悟的样子，似乎是越学越顺，越学越吸收得越好。 但是，别人跟他请教问题的时候，他一律不回答，表示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 就连那个他当初追随而来的女孩儿问他数学题应该怎么解，他也没有帮忙。 最终，他真的考上了。 考上的是省里的一所理工大学。 只不过上了半年后，他对理工科的专业兴趣不大，就转学到了一个文科学校，换了专业。 关于这些细节，调查完之后给周朗打电话的人当然不知道，他只能看到明显上的东西。 当年，这个好大儿转学到文科类的大学。 这个文科学校和那个理工大学比起来，知名度确实差不少，大概也是他顺利转过来的原因之一。 转学后，他改名了。 从陈东，改成了陈安。 陈安毕业后，分配到了京城的机关单位。 陈东…… 叶舟突然想起原主在日记里写到的“东子哥”、“陈校长”。 这俩人，是原主在知青岁月里，给过她光亮的人。 周朗虽然不知道原主日记的事，但是他已经猜出真相，挂断电话后，他就跟叶舟说：“老校长的儿子应该叫陈东吧？” 叶舟点头说：“对，插队的地方就叫陈家村。老校长姓陈，他儿子叫陈东，东子哥……” 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叶舟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本来可以前途光明的人，却因为别人用手中的那点权力，害得家破人亡。 当年，新闻上报道冒名顶替的事情之后，方方面面都开始查缺补漏，同时也对做了这种类似的事情的人开始追责。 很多大学排查的时候，都重点关注成绩跟不上的学生，以及改名字的学生。 陈安却能安然无恙。 想必除了他父母帮忙行方便之外，也因为他的本名就叫陈安，而且改名的节点是转学，所以排查不到他身上。 叶舟跟周朗说：“老校长是个好人，我不能不管这事儿。” 周朗说：“放心，这事儿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周朗又往京城打了个电话，让那边的人帮忙了解一下陈安是什么情况。 接电话的人说：“这不是巧了吗！昨天晚上跟人吃饭的时候刚好聊到陈安这个人，你就打电话来问了。说起来，他的对象你应该也听说过，之前她想把自己包装成才女，弄个博士的头衔，结果被刷下去，她就去找你媳妇的茬。” “姓卢？”周朗只知道是卢领导的侄女，至于那女人叫什么，他根本不屑腾出记忆库来记她的名字。 “没错。卢宁玉！她跟陈安在谈对象，似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不过，听说传说中的大伯没打算给卢宁玉做脸。 昨天，男方的父母来京城，商谈婚事。 卢大伯都没去，似乎也没让他媳妇去，就让卢宁玉的父母自己去谈。” 周朗说：“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那边的人得意地笑，“这不是巧了吗？昨天，我也在他们吃饭的饭店吃饭。吃到一半出来放水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安脸色铁青地跟那个卢宁玉包从厢里出来。 你也知道，我这人从小就喜欢看八卦，就跟着他们来到后面的花园。 他们俩在假山后面说话，我就靠在柱子上听。 陈安倒是一点也没有掩饰，直接跟卢宁玉说，他跟她在一起，主要是因为她大伯父的缘故。 他的父母从外地来，卢宁玉的大伯居然不露面，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个人结婚之后，她大伯也不会把他们陈家当成亲家来走动。” 周朗对这种八卦没什么兴趣，他说：“你对陈安似乎格外关注，你是不是跟他有仇？” “周哥……这你都听出来了？没错，我就是跟他有仇。 之前我舅舅家的表姐出事，我找你帮忙联系过医院。 表姐之所以自杀，就是因为这个王八蛋。 搞对象，不成就不成呗。 但是，你一个男人为了达到分手的目的，把一个女人说得一无是处，就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周朗明白了。 接着，周朗就毫无心理负担地说：“看来你一直都在找机会看陈安的笑话，正好我这里有点线索。” 电话那边的人果然来了兴趣，“什么线索？” 周朗把串起来的线索都告诉了对方，最后还特别提醒一句，“你查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 别人好不容易到了今天的位置，一旦知道有不利于自己的地方，难免会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 “谢谢周哥，放心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一直坐在旁边听周朗打电话的叶舟，不得不佩服她家男人。 本以为她要花点时间亲自盯的事情，他很快就找到一个可靠的、并且有动机去做这件事情的人。 她男人的圈子和社交，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 十分钟之前，她还在心里默默地罗列计划，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替老校长父子俩报仇。 结果，周朗一个电话，就水灵灵地解决了。 他们的旅游计划，自然不会因此而改变。 叶舟的心情瞬间好了。 “我们出去逛逛吧，不是说，这个城市有一条老街吗，那里有汁原味的古建筑，我想去看看。” “好。” 没有经过商业化开发的原始古建筑，看上去整条街都灰扑扑的，没有卖臭豆腐，也没有卖鱿鱼串，但是却别有一番风味。 周朗用相机，把叶舟几个生动的表情都给记录了下来。 这条街逛完，太阳也下山了。 叶舟非常有安全意识地跟周朗说：“咱们俩看起来好像都很有钱的样子，现在的治安不太好，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们住的酒店附近就是整个省城最繁华的地方，治安条件自然会好一些。 回到人多的地方，叶舟就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真不是她胆子小，是因为听到了太多案例，现在没有摄像头，陈年旧案几十年后都破不了。 这一圈逛下来，也吃了一点当地的小吃，所以他们俩都还不饿，就决定去商场逛逛，如果有合适的纪念品，就买一些下来，寄回去给家人朋友。 叶舟对商场里的手工编织地毯有点兴趣，花纹和色彩都是她喜欢的。 冬天的时候，放在房间或者书房的地毯上，舒服也美观。 就在叶舟跟营业员了解地毯的时候，周朗突然碰了一下叶舟的胳膊。 顺着周朗的眼神看过去，叶舟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对男女，女的就是中午的时候在饭店里见过的，跟廖辉一起吃饭吵架的女人。 男的不是廖辉，却也是叶舟和周朗都见过的人。 叶舟脱口而出：“傅经年！” 周朗说：“是他！” 傅经年，当初在柳城，听他自我介绍的时候，叶舟还脱口而出说他的姓氏是纸片人的大姓。 傅经年还一脸疑惑：“什么是纸片人。” 叶舟对他印象深刻，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因为他是任老的学生。 叶舟满脸不可思议地说：“不会这么巧吧？” 周朗：“恐怕就是这么巧。” 叶舟对营业员说：“我们明天再来看。” 说完，就拉着周朗跟上傅经年和那个女人。 傅经年看起来和以前一样，依然是一个性格内敛的知识分子的模样，旁边的女笑盈盈的，一边说话，一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傅经年。 叶舟问周朗：“你和小刘总之前来西北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他？” 这不算什么保密问题，周朗点头。 叶舟说：“他竟然还没有结婚呀……” 周朗说：“在这里工作的人挺多，没有结婚的。性别比例偏差比较大。而且他们一年的时间可能有很大一部分时间会在实验场，个人问题无暇顾及。” 叶舟听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傅经年无疑是一个值得尊重的知识分子，他如果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已经深到一定的程度，那么揭露女人的真面目后，他心里肯定也会很难受。 哎！ 周朗似乎知道叶舟心中所想，他跟叶舟说：“在这段关系里，感觉傅工应该是被动的。” “你怎么知道？” 周朗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说：“傅工虽然不善言辞，但是他有眼睛啊。 就比如我，我们俩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说很多的话，但是，我的目光不舍得离开你。 你看，他们俩，一直都是那个女的看傅工，傅工几乎都是目不斜视。” “万一傅工是正经人呢？” 周朗挑眉，“我不是正经人？” 叶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我是说，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嘛。” “性格再怎么不一样，爱情的定律是一样的。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其中一方的眼神不关注另外一方的话，这段感情就是一厢情愿。” 叶舟突然想，她和周朗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看他，可是，她应该不是因为有很深的感情和爱意，她纯粹是因为觉得他很帅，仅是脸，连身材也都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当时就想着多看一眼是一眼，万一下一秒又穿回去了呢？ 当然，心里的大实话她现在是不敢跟周朗说的。 他的报复心理强着呢，而且报复通常是在晚上…… 睡服为止。 第682章 直接拒绝她 第682章 直接拒绝她 叶舟按照周朗提供的眼神鉴别法则，确实发现傅经年没怎么看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带着傅经年来到了男装销售的区域。 “经年，天气马上就要热了，我想给你买一件衬衫。” 傅经年立刻说：“不用不用，我有衣服。” “你看，这件白衬衫就很适合你。”女人直接忽略掉傅经年的拒绝，让营业员把那件白衬衫叉下来。 叶舟和周朗上前，走到傅经年的视线里。 下一秒，傅经年就看到了他们俩，他惊喜地说：“周朗！叶老师！” 周朗和叶舟回头。 周朗表情没什么变化，没有惊讶，更加没有惊喜，就跟平时走在路上被人打招呼没什么区别。 叶舟适当地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说：“傅工？” “对，我是傅经年。” 那个女人也不再管那件被营业员刚刚叉下来的衬衣，走傅经年身边，“经年，这两位是？” 她最开始看到的是叶舟，对上叶舟那张明艳漂亮的脸，她立刻生出危机感。 下一秒，看到漂亮女人身边站着的男人高大俊朗，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 傅经年感觉身边的人贴上来，他下意识地挪动身体，微微避开，脸上露出不是很自然的笑容，说：“是……是同事和他的爱人。” 傅经年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才好，想到周朗之前和他们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说是同事，也没有什么差错。 站在正对面的叶舟，清楚地看到女人表情微微有些僵硬。 叶舟知道她这样的反应是因为傅经年只介绍他们，却没把她介绍给他们。 至此，叶舟才终于认同周朗的话，傅经年确实不喜欢这个女人。 意识到那个女人要说话，叶舟故意抢先说：“傅工，你好像还欠我一顿饭哦。” 当初在柳城，叶舟给傅经年和他的同伴帮了不少忙，没让他们被任老扫地出门，离开柳城的时候，傅经年说要请叶舟吃饭。 叶舟当时有事，没去，还让他们去杨老爹的饭馆报她的名字，不仅给他们优惠，杨老爹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火车上吃的干粮。 傅经年立刻说：“对对，我还欠叶老师你一顿饭。你们晚饭没吃吧？走，我请你们吃饭。” 叶舟说：“那饭店可得我来定，小饭店我可不要去。” 傅经年说：“当然，当然。” 旁边女人的脸色和叶舟预料中的一样，更差了。 她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傅经年就跟她说：“不好意思，我要请同事吃饭，我们改天再逛吧。” 女人把真实的情绪按下去，恢复笑盈盈的模样，说：“既然是同事，我们就一起吃饭吧。” 傅经年僵了一下。 其实，如果傅经年愿意的话，叶舟倒是愿意带上她看乐子。 但是现在看来，傅经年不愿意，那就不要影响大家的食欲了。 叶舟直接看着那个女人说：“是我们三个人，你们还没结婚吧？确实不方便带你。” 那个女人说完刚才那话就已经做好准备，迈开步子。 结果却听到被直接拒绝的话。 她愣住了，迈出去的腿，收回来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还有脸上的表情，像是被定格在那里一样。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 傅经年还真是个绅士，看到那个女人这副样子，他解释说：“他们俩远道而来，我得好好招待一下。不好意思，你先回吧。”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傅经年还从口袋里掏出钱，说：“你打车回去吧。” 那女人终于找回了表情管理的主动权，她恢复了笑容，说：“经年，你怎么还跟我客气上了？你忙去吧，那你有空的时候我们再来逛街。我肯定是要给你买件衬衫的。” 走出商场，叶舟回头，果然看到那个女人也跟了下楼，就站在百货大楼门口看着他们。 叶舟突然回头，让那个女人躲闪不及，她怔愣了一下，然后一个闪身，躲到了旁边的柱子后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敢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而这时候，三个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她的那视线所及的范围内。 她磨着后牙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刚才，大概是她这些年来丢过最大的脸。 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居然不给她脸。 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突然觉得那张漂亮明艳的脸蛋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了？ 电视上？ 还是生活中？ 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叶舟也很直接地跟傅经年提问说：“刚才那个是你对象吗？” 傅经年点点头，又摇摇头。 叶舟有些无语，“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傅经年说：“我……我觉得不太合适，今天出来是想跟她说清楚的。” 叶舟嗤笑，“既然是出来准备说清楚的，怎么还一块去逛商场买衣服？” 可能是长期在实验场待着的原因，傅经年的肤色有些黑，所以看不出来他脸红，但是耳朵却有着明显的变化。 “我……我就是……嗯，叶老师批评得对，下次我一定直接说。” 叶舟毫不掩饰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哪个字批评你了？” 傅经年一本正经地说：“虽然你的言语里没有批评的字，但是你的眼神和表情告诉我，我拖拖拉拉的行为是应该被鄙视和批评的。”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傅经年本来还想向周朗求助，可是往周朗看去，就见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他媳妇。 得了，还是自己消化吧。 吃饭的饭店还是中午叶舟和周朗吃饭的饭店，傅经年以为他们俩第一次来，还特意给他们介绍说，这家饭店的牛羊肉好吃。 这次他们的运气还不错，刚好空出一间包厢。 只是服务员看到他们只有三个人却要了包厢的时候，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 傅经年竟然还认真地给服务员解释说：“包厢里方便说话。” 在叶舟有技巧的提问下，傅经年说出了他和他准备分手的对象来往的细节。 自从他们的项目一个接一个的成功之后，上级领导都非常关心这些为国家做贡献的青年工作者的个人问题。 已经结婚还没孩子的，安排假期回家探亲，争取在假期种下希望的种子。 有对象没结婚的，给假期，给福利，给奖金，回去结婚吧。 没对象的，领导就让相关的领导找单位搞联谊。 傅经年就是赶鸭子上架，去了联谊会。 领导家嫂子觉得省机关负责招待的一个女同志特别合适他，特意在联谊会上给他们牵线。 而且，嫂子还有售后，每次知道他休息，就提供电影票、文工团演出票…… 在这种外力的推动下，一步一步的，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难道真的就这样结婚了？ 嫂子和领导都跟他说，成家立业，成家后，才能更好地立业。 如果结婚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或许……就趁这个机会结了吧。 就在傅经年鼓起勇气迈出这个坎的时候，任老鄙夷地对他说：“你是个苦哈哈的科研狗，又不是什么品种优越的战马，要拿去配种，马生才有意义。 你就为了让人家觉得你是个正常人，就去相亲，然后跟一个自己压根不了解，甚至都没共同语言的人结婚？” 傅经年豁然开朗。 难道他相亲之后莫名的焦虑，也很害怕听到有人说他有电话，原来是因为自己压根就不期待这段关系再进一步啊。 当然，任老说的那些话，傅经年是不好意思跟叶舟和周朗说的。 第683章 你怎么那么狠心 第683章 你怎么那么狠心 叶舟问：“她是什么情况啊？” 傅经年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两秒钟后，他问：“你是说小贺同志啊？” “你对象姓贺？” 被冠以对方的对象这样的称呼，让傅经年有些别扭。 犹豫了一下，傅经年纠正说：“马上就不是对象了。她姓贺，叫贺锦丽。” 傅经年说，他对贺锦丽了解的也不多，虽然说两人确定对象的关系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见面的次数是一个手的手指就能数得过来。 他们单位在省城有办公场所，但是他主要是在靠近沙漠的试验场呆的时间比较多。 每次见面，贺锦丽都是主动的一方，往往是她问他问题，他回答。 至于贺锦丽的情况，他知道的基本都是介绍的嫂子说的。 比如，工作能力很强，很有上进心，之前一心扑在工作上，所以耽误了个人问题。 再比如，她的老家在外地，父母跟兄弟在一起，以后她也不用跟她的父母住在一起。 诸如此类。 说完，傅经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虽然他跟周朗和叶舟夫妻俩接触得不多，但是也基本能判断出他们俩的为人。 他们夫妻俩不像是那种会对别人的私事刨根问底的人，除非是贺锦丽这个人不对劲。 傅经年突然生出一股寒意，他不会闯祸了吧？ 几年前，他的一个同事，结识了一个漂亮大方的女孩，很快就坠入爱河。 结果，刚交往不到三个月，安全部门的人就找上门来，女方是间谍。 同事之所以中招，他们都说是因为他年轻，对方又是个投其所好的漂亮姑娘。 可他呢……三十好几的人了，对方也不是什么绝色佳人，他竟然也栽跟头，多丢人啊。 傅经年的嘴唇都有些发抖，“她……贺锦丽是间谍？” 叶舟和周朗都没料到傅经年是这样联想的，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看到他们俩笑，傅经年更加不安。 “真的是啊？” 周朗把勾起的嘴角压平，说：“如果是的话，也不该是我们俩来跟你谈。” 傅经年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那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周朗说：“跟间谍没关系，但是应该涉及到了其他的违法行为。你最好尽快跟她说清楚，如果你真的对她无意的话。” 傅经年挺直腰背，“我是真的无意跟她交往的。” 接下来，这顿饭就吃得很快了。 周朗和叶舟都感受得到傅经年的迫切，如果不是因为要招待客人，他可能就直接撂下筷子去找贺锦丽说清楚了。 傅经年的运气还不错，从饭店出来，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 刚拉开车门，傅经年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回头看着周朗和叶舟，表情有些不太自在地说：“周朗，叶老师，我和贺锦丽的事情，你们能不能不要跟老师说。” 他的老师，就是任老。 这几年，随着科研的推进，任老的保密级别已经下降，有些话是可以直接说的。 叶舟说：“傅工，我爷爷可不是一般人，他如果感兴趣的话，三言两语就能够问出前因后果。” 傅经年叹气，“说的也是……那我先走了。” 看着傅经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叶舟乐得不行，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点像是把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快乐之上，她收起笑容说：“忘记问了，傅工多大年纪呀？领导怎么会觉得给他介绍对象成功之后是一件功劳。” 周朗说：“比我大10岁。他是任老的接班人，领导自然是很重视的。” 叶舟翻了个白眼，“重视的结果就是把这么一个人介绍给傅工？” 周朗说：“大概是在有些人看来，科学家不应该有七情六欲，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切！” 叶舟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也不知道傅工能不能顺利处理好这件事？” 周朗说：“不要太小看傅工，一旦有事实依据的论证摆在他面前，他的态度会很坚定的。” 在叶舟和周朗回到酒店的时候，傅经年也来到了介绍人的家楼下。 付了出租车费之后，他抬头，看到那家人的灯亮着，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今天晚上就能解决了。 傅经年敲门，很快门就开了，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居然是贺锦丽。 傅经年怔住了。 贺锦丽伸手拉傅经年，“经年，你怎么来了？嫂子正说起我们俩的事呢。” 那位嫂子惊喜地说：“经年，你们俩可真是有默契，锦丽刚才说，她想去楼下等你，你就来了。这还没结婚呢，你们就养成这样的默契。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傅经年避开贺锦丽的手，进了屋。 进去一看，发现嫂子夫妻俩都在。 正好。 而这时，贺锦丽一副羞涩的表情说：“经年，你那么忙，不用来接我的，就几步路，我就能回去了。” 此前，贺锦丽也是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语言，让周围的人都觉得傅经年特别的爱重她，反正傅经年也不会当面说什么。 刚才，在傅经年来之前，贺锦丽就跟介绍人夫妻俩暗示，他们俩的感情很稳定，但是他们双方都没有长辈帮忙操持婚礼。 嫂子立刻就说，她来帮忙。 如果进展顺利的话，领导和嫂子回头就会催傅经年跟她抓紧时间领结婚证，只要走到这一步，她就赢了。 到时候，就算廖辉想要闹，想必领导这边也会帮忙压下去，毕竟傅经年现在是中流砥柱。 然而这一次，贺锦丽发现她说完这话，傅经年却不像之前那样手足无措，他往旁边挪了一下，跟贺锦丽拉开距离，然后看着领导和嫂子说：“经过深思熟虑，我觉得我和贺锦丽同志并不合适，我们俩不能成为伴侣。而且之前我们总共也没见几次面，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趁早把话说清楚。” 贺锦丽呆若木鸡。 领导夫妻俩也愣住了。 最后，领导先反应过来，“傅工，你们俩不是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吗？” “并没有。每次都是嫂子给我打电话，我才不得不出门，我和贺同志真的不合适。” 贺锦丽急了，“傅经年，你都那样了，却不肯对我负责？” 那样了？ 哪怕在感情方面很迟钝的傅经年，也知道贺锦丽是什么意思。 这年头，作风问题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 傅经年肃着脸说：“贺锦丽同志，你用不着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我连你的手都没碰过。每次见面也都是在公共场合。并且我们俩私底下见面的第一次，我就已经跟你说，我们俩不合适。但是你却一直都在自说自话。” 贺锦丽难堪不已，她正想反驳，傅经年又转过来看着领导夫妻说：“嫂子，我当时也跟您说了，不合适。您说，让我再接触接触，一定会发现贺同志的好。 现在，我可以非常认真地说，贺同志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我们肯定是不合适的。” 领导夫妻俩面面相觑。 好心给人介绍对象，怎么感觉还落下埋怨了？ 这时，贺锦丽突然反应过来，她楚楚可怜地说：“是不是因为你那个同事？ 你觉得你同事的媳妇的条件比我好，所以你不甘心找我这样的？ 傅经年，你怎么那么狠心啊。 下午我们还一起去买衣服，怎么你跟你同事夫妻俩吃了顿晚饭，就来闹这一出？ 还是说，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竟然还有这种事？ 哪个同事？ 领导和嫂子都看了过来。 傅经年突然有些庆幸，庆幸任老跟他说的那些话，也庆幸今晚遇到周朗夫妻俩，如果不是他们给他勇气，他可能就在这种被动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就结婚了。 贺锦丽真的太可怕了，她好像每说一句话都是算计。 真要跟这样的人结婚，他肯定是不想回家的。 傅经年跟领导说：“是之前京城来的周朗同志和他媳妇。” 周朗？ 领导心里顿时有了自己的判断，他对周朗也不熟悉，也没什么机会接触，但是有些人的气质和气场摆在那里，领导知道周朗绝对不是贺锦丽暗示的那种嚼舌根的人。 傅经年继续说：“我做出这个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今天下午，我本来也是要跟贺同志说清楚的，但是贺同志总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非要带着我去商场。 当然，我也有错，我不应该被她打断之后，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所以，我不打算把话留到明天了。 谢谢领导和嫂子关心我的个人问题，这事就算了吧。” 贺锦丽当然不愿意，傅经年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以后肯定也是。 只要结婚，她就能去京城。 从乡镇到县里，再到市里，现在在省城，她还有一步就走到京城了。 “经年，我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就在这时，又有人来敲门了。 女主人立刻去开门。 这种时候，可不适合有人来添乱。她本来还想呢，这对要是促成了，她以后也算劳苦功高，毕竟傅经年是一个有光明前途的科学家，要不是她家没有年龄适合的女孩，也不会促成贺锦丽和傅经年。 谁能想到，平时话都不会多说一句的傅经年，竟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 门打开，发现居然是任老，女主人表情不自然，“任老，您怎么来了？” 任老径直走进来，“我要是再不来，恐怕有些人就要让民政局晚上加班，让我的学生把结婚证领了。” 男主人连忙站起来，尴尬道：“任老，您怎么这样说，我们绝对不会这样的。” 任老：“呵呵，你们这些人啊，总想着给人施恩，然后挟恩图报。 可是，给人介绍一个不适合的伴侣，这他妈算什么恩啊？ 是仇好吧？ 没事少给人做媒，算是给自己积德。 看看你们俩这表情，一副别人不知道好歹的样子。 傅经年是凭本事单身到现在，你们居然觉得自己给他介绍对象是多大的恩情。 怎么，这世上就你们俩认识未婚女性了？” 这对夫妻都非常尴尬，并且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他们就是真的觉得给傅经年解决个人问题是功劳一件。 傅经年看着自己的老师，眼里满是孺慕，他是老师的亲学生啊！老师真是护犊子。 心里暖暖的。 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老师对他横眉冷对，“傅经年，你的嘴巴是用来当摆设的吗？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你拖拖拉拉到现在。 还是说，你的时间太富裕，就喜欢看别人搭台唱戏？” “老师，我……我错了。” “给我滚回去干活！” 第684章 实战过吗 第684章 实战过吗 屋里的人都能看得到，傅经年刚走出这家人的家门，任老就抬脚去踹傅经年的屁股。 “你这个蠢蛋！既然不喜欢，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你还出去浪费时间。” 傅经年委屈：“我想出来说清楚的。” “那你说清楚了没有？” “……没有。” 任老又一次抬起腿，“你个没用的东西。” 这会儿两人已经走到楼梯上，傅经年担心老师摔跤，就站在那里让老师踹。 但是，预料中的大脚并没有落下来，转头发现老师重心有些不稳，他赶忙转身扶住老师。 “老师，您没事吧？” “你盼着我有事啊？” “不，不是……” 这时，楼下有人开门，看到任老和傅经年，那人有些诧异，然后就用恭维的语气说：“都说傅工是任老最看重的学生，果然如此。任老，您是以长辈的身份来谈傅工结婚的事情吧？” 眼看着老师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傅经年连忙说：“误会，误会。我和那个贺同志不合适，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那人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不合适吗？可是……可是他们说你特别喜欢贺同志，方方面面都以她为先。” 傅经年认真地解释说：“绝对没有这回事儿！您听说的那些都是单方面的说辞，也从来没有人到我这边来问过具体情况。现在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真相告诉您，我跟贺同志不合适。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已经跟她和介绍人嫂子说清楚了。希望以后相关的误会不要再传播，谢谢您。” 说完这话，傅经年还用眼睛的余光打量老师。 发现老师脸上的表情有些缓和，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几年跟老师几乎每天都打交道，傅经年也算是摸清楚了老师的脾气。 是最讨厌有人说话拐弯抹角，有啥说啥，绝对不会在沟通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老师，我们走吧。” 任老继续往下走。 至于贺锦丽和那家的男女主人，自然也隔着门听到了这段对话。 男主人还是很拎得清的，他说：“小贺同志，既然傅工对你没意思，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你是女同志，心有不甘，也很正常。 但是你也要考虑到影响，不要再纠缠，否则只会越来越难堪。” 贺锦丽确实心有不甘，可是人家都说这话了，她还能怎么办？ 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她想起了之前在商场里见到的那对男女，肯定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多半是他们跟傅经年说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变故。 毁人姻缘，真应该天打雷劈。 贺锦丽突然想起前几的事，据说现在省城里有个犯罪团伙特别猖狂，有个从外省调来的干部，司机开着桑塔纳把人和家属一起接来，结果在郊区的时候被那伙人给抢了。 团伙成员看到干部的女儿有几分姿色，还动歹念。 如果不是得到消息的公安及时赶到，肯定是要发生大事的。 据说，那伙人被抓后，又有另外一伙人冒头，取而代之，成为黑道上的老大。 要是那伙人能够盯上那对夫妻就好了！ 把贺锦丽打发走之后，男人也忍不住抱怨女人说：“你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啊！” 女人郁闷，“我做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不是说以后他们这些科研人员都去京城，只有特定的时候才会来实验场。 傅工有那么好的前途，以后肯定是学术型领导，给他做媒，他还能不念着我们的好？ 趁着你在退休前，没准好能借助傅工的关系动一动。 任老一句话的事，就能决定你的调动。 调去京城，咱们家的孩子起点也会变得很不一样。 当时我张罗的时候你不吭声，现在事情没成，就变成是我的责任了！” 关于他们夫妻俩的争吵，傅经年自然不知道，也不会介意。 现在傅经年最介意的是老师看他很不爽。 他干的这事儿确实很拖泥带水，不符合老师的期望。 但是，也不能让老师气出个好歹来。 傅经年连忙说了些让老师高兴的事儿，他说：“老师，你一定没想到，我今天晚上跟谁一起吃饭了？” 任老才懒得搭理他这茬。 任老突然停住脚步打量傅经年问：“对了，你多少岁来着？” 傅经年有些伤心，“老师，您居然忘了我多少岁了……” 当年，他不到十五岁就读大学，学校和科研所有联系，有些实验是去科研所完成的。 任老当年一眼就看上他这个中学生容貌的大学生。 自此，师生情缘开启。 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任老还送了他一支派克钢笔做礼物。 现在，老师忘记他的年龄了。 伤心。 任老有些心虚，但是表面上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他理直气壮地说：“你现在又入不了我关心的人的前三名，我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来记你的年龄。 别一副被辜负的样子，当年我好歹还给你过过生日，可我现在呢？ 连给自己关心的人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 前面一句话，傅经年更伤心了。 不过后面两句话一下子就将傅经年的心口愈合。 算起来也确实是这样，老师只给他一个人过过生日。 心情转好的傅经年这才回答老师的问题说：“老师，我今年三十六了。” 任老恍惚道：“原来你这么老了……” 傅经年：！！！！！ 任老又说：“怪不得那么多人惦记着给你介绍对象。不过，你这把年纪了，怎么没找对象？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 看到老师的目光盯着自己那个地方，傅经年脑袋都要炸了。 四处看了看，幸亏没有其他人。 傅经年窘迫地解释说：“老师，你不要瞎说。我没有毛病。” 任老又说：“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毛病？” “确定！！” “怎么确定的？实战过吗？” “老师！！！” 任老叹气说：“你急什么呀！人之常情，人类繁衍后代，靠的就是这些你难以启齿的话题。我也不是什么老不羞，我这是在关心你。” “谢谢老师关心！我反正没有你说的那种问题。” “那我要再确定一点，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 傅经年睁大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师怎么能问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男人能喜欢男人吗？ 任老一眼就看穿傅经年心中所想，他说：“瞧你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喜欢男人的男人多了去了！这种人还故意找女人结婚，繁衍后代，以此来掩护自己真正的性取向。” 傅经年觉得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的心脏受不了。 老师太前卫，他跟不上。 “老师，我今晚跟您孙女一起吃饭了。” 任老正想继续跟傅经年探讨刚才的话题，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生动起来。 先是诧异，然后是惊喜。 “你说什么？小舟在这里？” “对啊！刚才我就想跟你说了，结果你扯了一堆没用的。我晚饭就是跟叶老师和周朗一起吃的。” 任老哈哈一笑，“这大概就是默契吧！我这边刚刚解除那些条条框框的保密原则，我的孙女就来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傅经年说了酒店的名字。 任老说：“他们家的早餐不错，咸口味的豆花特别好吃，明天早去吃。” 傅经年提醒任老说：“老师，您要不要先去理个发，再把胡子好好刮一刮？” 这几年，任老为了不浪费时间，连理发刮胡子这种男性经常需要打理的活，他都是能省就省。 现在的任老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刮胡子，胡子拉碴的，头发也是，特别潦草。 任老难得用赞许的目光看着傅经年，说：“你终于难得说一回正常的话了！我确实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走，去理发店。” 傅经年抬起手腕看表，提醒任老说：“现在都快九点了，服务社的理发店肯定早就关门了。” 任老不听，非要去碰碰运气。 到那的时候正好看到已经被私人承包的理发店老板准备关门，任老上前，“别关门，我可以给你两倍的价格，帮我剪头刮胡子。” 第二天，天刚亮，任老就出门了。 住在隔壁的傅经年听到动静，也开门出来。 在被任老拒绝之前，傅经年就说：“任老，您现在还不能单独行动。” “就你们事儿多！” 任老出门，现在是有两个警卫随行的。 既然如此，多傅经年一个，也不显得太碍眼。 叶舟当然不知道有惊喜在等着她，昨晚周朗发挥得太好，她也放肆了一回，体力劳动后，深睡眠的时间也变长，早上醒得就晚了。 周朗倒是照常起床。 醒来后，他把叶舟搭在他腰上的手臂轻轻地挪开，起床。 昨天见到傅经年，周朗猜测任老应该已经知道他们夫妻俩在这里。 即便任老在试验场那边，到省城也不费事。 周朗在休假之前，也已经从领导那得知任老的保密级别调整的事情。 接下来，任老只需要继续在学术界消失就好。也就是说，不参加相关的学术会议，也不能在国内外的学术周刊上发论文。 京城的航天大院已经盖好，很多机构都会从西南西北搬回京。 任老是真心实意把他媳妇当孙女，周朗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猜测，今天应该能见到任老。 周朗起床后，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便签纸，告诉叶舟他下楼了。 之后就去了酒店大堂。 周朗下来不到十分钟，就见到了任老。 任老在看到周朗后，目光立刻向周朗的周围扫射。 没有看到他想看的人，任老有些失望。 周朗快步上前，靠近任老的时候，两个警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挡在周朗前面。 傅经年赶忙跟警卫说：“任老的孙女婿，没事。” 任老“哼”了一声，说：“你懂什么啊！孙女是孙女，孙女婿可以不要。” 傅经年有些同情地看向周朗。 周朗表情不变，反正在任老眼里，他就是配不上他孙女的。 任老最耿耿于怀的事情，大概就是叶舟英年早婚。 可是，要是他不跟叶舟结婚，叶舟去柳城的概率几乎为零，大家怎么能认识她呢。 周朗直接忽略掉任老的话，说：“任老，小舟还在睡觉。您早餐吃了吗？” 任老：“我就是来吃早餐的，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啊？碰巧遇到而已。” 傅经年：！！！！老师，您怎么可以那么不诚实！ 也就是这一刻，傅经年才在老师身上感受到一丝烟火气息，他终于也有了其他普通的老头的样子。 楼上，叶舟正好醒来，看到周朗的字条，叶舟混沌的脑子稍微思索了一下，周朗为什么会丢下她一个人下楼？穿好衣服不认账？不伺候她起床了？ 几秒钟后，叶舟突然清醒过来。 周朗想到的问题，她也想到了。 虽然她不知道任爷爷解密的事，但是她看到了傅经年，所以觉得见到爷爷也有很大的可能性在这个城市。 当初，她选择这个省作为第一个旅游目的地，不就是想碰碰运气，能不能见到爷爷吗。 叶舟立刻起身。 楼下，周朗和任老他们已经坐在餐厅里。 周朗接过服务员的茶壶，亲自给任老倒茶。 但是任老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一副不怎么待见周朗的样子。 傅经年突然有些同情周朗——我可以证明，老师真的很难哄的。 傅经年准备给周朗帮忙，毕竟昨天周朗和叶老师给了他回去拒绝贺锦丽的勇气。 要是再晚点拒绝，老师可能会更生气。 只是，傅经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周朗从口袋里拿出一沓照片，说：“任老，您看，这是宋时和宋瞳的最新照片。” 任老眼前一亮，没有丝毫的停顿，伸手就把照片拿走。 任老一边看，周朗还一边做解说。 “这是一岁生日的时候，说来也巧，那天他们刚好可以自己站起来，走几步。” “这是他们俩第一次打架，弟弟很凶，哥哥一副不愿意跟他计较的样子。” “……” 再看任老，哪里还有之前不待见周朗的样子。 傅经年：怪不得柳城的老教授私底下说周朗是男狐狸精。 第685章 软肋 第685章 软肋 看完照片，任老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傅经年也忍不住好奇地凑过来，照片上的两个孩子，玉雪可爱，特别是那双眼睛，看着就特别机灵。 “感觉宝宝跟周朗比较像。”傅经年由衷地感慨。 任老刚被哄好的心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瞪傅经年说：“胡说八道，像妈妈！” 傅经年不擅长说瞎话，他认真地说：“明明是更像周朗啊。看脸型，嘴巴，鼻子，都是更像爸爸，只有眼睛像妈妈。” 任老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你看一个人，难道不是先看眼睛？眼睛像，就等于更像。” 周朗：“任老说得对。” 傅经年：…… 就在这时，叶舟下来了。 “爷爷！” 几年不见，叶舟觉得任老苍老了很多，双眼对视，叶舟就感觉鼻子酸酸涩涩。 任老看到叶舟，心里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年他离开柳城之前，其实悄悄地把叶舟的样子记在了脑海里，那时候的叶舟，如果不说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是一个已经结婚的姑娘。 率真，善良，又青春。 现在，叶舟成熟了，沉稳了，脸上多了些岁月的沉淀。 不过依然漂亮，褪去了婴儿肥，那张漂亮的脸更明艳更张扬了。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早饭。”任老对叶舟招手。 叶舟走过来。 原本，周朗和傅经年分别坐在任老的左右两边，任老发现自己说完话之后傅经年居然不知道换位置，抬脚就踢他，“走开。” 傅经年委屈巴巴，“老师，你为什么不让周朗让位置。” “我这两天见不得你这张蠢脸。” 傅经年一边挪位置一边向叶舟寻求帮助，“叶老师，老师因为贺锦丽的事情说我蠢。你昨天也看到了，她基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对吧？” 叶舟已经在任老身边坐下来，任老说：“别搭理他，咱们点餐，赶紧吃好早餐。” 叶舟说：“让周朗点。爷爷，您身体还好吧？” “当然好了，你看，我的背都没弯。” 傅经年：“背是没有弯，但是老腰各种毛病，还不听话，不肯好好休息。” 叶舟微微蹙眉，“那您有没有好好吃饭？” 任老：“当然了！之前在柳城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嘛，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在吃的问题上委屈自己。” 傅经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老师经常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吃饭，因为有的实验室需要换防静电的衣服，他为了不换衣服，往往会选择一口气把事情做完再吃饭。所谓的中午饭，吃上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了。” 叶舟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那肯定也没有按时休息咯？” 任老：“怎么会，我困了就睡。” 傅经年：“老师是在玩文字游戏，工作的时候他可以说自己不困。有一次他……” 没等傅经年告完状，任老就制止他，“傅经年你给我闭嘴！你现在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了，都学会抢答了！那之前怎么抢不过那个什么丽啊。我看你就是装的，一方面在享受别人对你的崇拜，一方面又觉得别人配不上你这个老光棍。” 傅经年瞬间蔫吧了，嘟囔道：“不是的……” 叶舟严肃地跟任老说：“爷爷，你别转移话题！回头去做个体检，傅工，这个怎么操作？上面会有安排吗？” 任老想抢答，不过被叶舟瞪了之后，他就不敢说了。 傅经年得意地朝任老扬起下巴，然后才回答叶舟的问题：“上级每半年会给专家们体检，但是老师体检完，并不听医生的话，我行我素。也不按时吃药，每次让他吃药，他就骂人。” 此时此刻，傅经年突然理解了小朋友喜欢告状的心理，告状，有人收拾告状的对象，感觉真的很爽。 叶舟果然气呼呼，“爷爷！你怎么能变成医生最讨厌的那类人！” 说完，叶舟就把任老手里拿着的照片抢走。 “一点都不注意身体的人，还看什么照片啊。 接下来，这俩孩子要进入长达数年的调皮捣蛋阶段，您没有一个好的身体，怎么跟他们玩啊？ 别看了，省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徒增烦恼。” 傅经年：“就是，别看了，徒增烦恼。给我看。” 刚才的任老，跟那些抠抠搜搜的普通老头没什么两样，看照片的时候，故意不让他看，他都没能看几张。 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一饱眼福了。 同在一张桌子上坐着的两个警卫，看得瞠目结舌。 原来，任老是这样的任老。 原来，任老也是有软肋的。 这时，周朗已经把早餐点好。 “小舟，别生气。任老以后肯定听话，对吧，任老？” 任老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医生说了，我的身体没什么大毛病，小毛病嘛，养养就好了。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保证！我要是做不到，就不让我跟双胞胎玩。” 好可怕的誓言…… 叶舟扁嘴：“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跟他们见面呢。” 任老笑眯眯地说：“很快的，就几个月后。” 说这话的时候，任老往周朗那边看了一眼。 关于他们这些人要回京的事，周朗肯定已经知道，毕竟航天大院盖好了，之前没有说明用途，现在高层已经有风声。 周朗知道，却没跟自己的枕边人说。 保密原则坚持得挺好。 现在，这个在他们单位已经不算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很多人上个星期已经开始办理家属随迁。 傅经年终于帮腔说：“叶老师，在这一点上，老师确实没骗你。我跟老师一起去京城，大概九月份。” 叶舟恍然大悟，她说：“怪不得那个贺锦丽对你志在必得呢！原来傅工你要调去京城了啊！” 傅经年表情有些别扭：“怎么又说起她了……我现在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昨天晚上，我已经把话跟她还有介绍人说清楚了。老师可以作证。” 任老却好奇：“小舟，听起来，你对那个女人有所了解？” 听到这话，叶舟和周朗夫妻俩默契地对视一眼。 他们俩都从任老这话听出来，他对傅工这个学生其实是很关心的。 第686章 大人物来了 第686章 大人物来了 傅经年却没听出来，他以为老师又要揪住他的小辫子批评他了。 “老师，瞧您说的。 叶老师怎么可能认识她呢！ 两人隔着几千公里距离呢。那事已经过去了，解决了。 您别再提了。 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在找对象的问题上，绝对不会再出错。” 任老斜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大不了你不结婚了。” 傅经年一本正经地说：“昨天晚上，我确实想过，大不了不结婚了。但是刚才看到叶老师的孩子的照片，我就改变主意了。 我觉得吧，结婚，生两个小孩，挺好的。” 旁边的警卫都忍不住提醒傅经年一句说：“傅工，现在只能生一个。” 傅经年说：“万一我也生双胞胎呢。” 任老看傅经年，说：“你怎么不说三胞胎。” 也不知道傅经年是不是真的没听出来任老的阴阳怪气，他还非常认真地解释说：“老师，三胞胎的概率比双胞胎的还要小得多。而且多胎的话会影响母体，现在的医疗条件对母亲不太友好，所以我就不去奢望三胞胎了。” 叶舟忍俊不禁，之前和傅经年接触的时候，真的没注意到他竟然是那么有意思的人。 怎么说呢，好像跟小刘总有点相似。 大智若愚。 只不过小刘总的嘴巴比傅经年利索，而且是那种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真是不敢想象，倘若傅工真的被贺锦丽拿捏住了，恐怕这个女人就会成为傅工人生的污点了。 任老已经不耐烦听傅经年胡扯，他再次问叶舟说：“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服务员已经把早餐端上来，周朗便说：“任老，时间不早了，你们大家应该也都饿了。你们吃着，我来说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别说，叶舟确实饿了。 任老倒是也没拒绝，他把旁边的醋碟挪到叶舟跟前，就示意周朗赶紧说。 周朗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听完这些，傅经年却有些吃不下去了。 他睁大双眼：“什么？贺锦丽居然是这样的人？” 周朗说：“目前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不过有人会查清楚的。” 傅经年后怕地说：“幸亏周朗你们来这里，也恰好遇到贺锦丽和她的朋友，要不然，我很有可能就在这件事情上栽跟头了。” 周朗说：“倒也不会，任老肯定不会让你稀里糊涂地结婚的。” 傅经年又看着任老说：“老师，成为您的学生真的很幸运。” “不会拍马屁就别拍，大夏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刚吃好饭，突然有人上前打招呼。 是一个跟任老差不多年龄的人，他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派头很大。 “老任？真的是你啊！” 任老回头，看清楚那人，微微挑眉，“是我怎么了？” “你瞧瞧你，这脾气真是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改。老朋友见面，你怎么一点没有欢喜。” “要不我笑一个给你看看？” “笑不出来也不用勉强。” 那人旁边的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说：“吴老师，我们得出发了。” 被称为吴老师的老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本来还想跟你好好叙叙旧，时间不允许。这几年，忙得很。” “那你忙吧，再见。”任老毫不客气地说。 那几个人转身离开餐厅，叶舟看向他们离开的背影的时候，发现那个吴老师还有一个年轻的女性搀着手一起走。 这是什么来历呀？ 叶舟还没有来得及问更多，之前吃完就去打电话的警卫回来了，他跟任老和傅经年说：“任老，傅工，咱们也得回去了。” 显然，任老和傅工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任老就跟叶舟说：“你们俩该玩就去玩，不用围着我这个老头子转，也不用替傅经年擦屁股。回头我这边忙完会给你打电话。” 叶舟说：“我知道了，爷爷。那您要注意休息，还有按时吃饭。” 傅经年说：“叶老师，你放心，我一定会监督好老师的。” 他们离开后，周朗按照之前的计划，带叶舟去了距离市区没多远的一处古寺。 周朗说服叶舟去那里的理由是——参观完之后，你应该会找到写飞檐走壁的打戏的灵感。 现在的出租车还算方便，得知周朗他们是去郊区的古寺庙，司机还挺开心的，因为路程远，这一单下来，可以顶半天。 车开到前面路口的时候，突然有几辆车开到出租车前面。 无论哪个年代哪个城市的出租车司机，似乎都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知道各种时政，也很关心国内外局势。 司机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不会就是前面那个车队的人一起来的吧？” 叶舟搭话说：“哦？前面的车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司机说：“以前不算什么大人物，那些年，是关牛棚的。不过嘛，现在又把他们叫回去干大事了。 那个车队是京城的设计院的。 现在，很多地方都开始造高楼，每个省会都想盖出有特色又现代化的房子，这样也能引来更多的投资。 需求多了，设计院的活不就多了吗。 所以，搞设计的建筑家，都被从牛棚里拉回来干活了。 我们省能把专家请来，是因为我们省的领导和建筑家的关系好。 领导给建筑家打电话，说：咱们那么多年的关系，你无论如何也得给我这个面子，先来帮我们把房子设计好。” 叶舟听了很想笑，这绘声绘色的，就好像领导打电话的时候，司机就在旁边一样。 一路上都是司机在聊，叶舟附和，让司机的倾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到了地方后，司机还说：“这地方你们想打车回去很难的，坐公交车的话，你们还得走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有站点。” 叶舟露出为难的表情，“那怎么办呀？” 司机说：“这样好了，你们玩儿两个小时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一会过来接你们。” “那可真是太好了。” 距离那些年时间不远，站在庙门口看着，寺庙看起来保存完整。 叶舟由衷的感慨一句说：“这里看起来还挺好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这时，旁边一个正在扫地的小和尚说：“那是因为老师傅在这里烧死了。” 叶舟脸上写着“我不信”。 看起来不到10岁的小和尚鼓起腮帮子说：“我说的是真的，我又没骗人。 那是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有人想来拆走佛像，还要把庙给烧了，我师傅的师傅的师傅就坐在大殿里，把自己烧了。 然后就把那些人给吓跑了，之后又听说寺庙里闹鬼，反正没有人来了。” 叶舟包里拿出一块糖递给小和尚说：“那就谢谢你告诉我哦。要买门票吗？” 小和尚盯着糖，咽了咽口水，想吃，但似乎和他师傅的教诲违背，他在极力地忍耐。 “我不要！” “不，你要。你还是个孩子，不用跟自己太较劲。偶尔吃颗糖，佛祖会原谅你的。” 小和尚：…… 小和尚被甜得眉眼弯弯，然后回答叶舟的问题说：“不用买门票，但是你们要烧香的话，最好要买师兄卖的香，要不然师兄会不高兴的。” 叶舟又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拜哪个菩萨最灵？” 小和尚先是睁大眼睛，然后是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憋了几秒钟，他才说：“心诚则灵。” 真是可爱啊。 也不知道双胞胎长到这么大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 大概是怕叶舟再问出什么可怕的问题，他拿起笤帚。 寺庙很大，文保部门应该还没有开始涉及这类古建筑的保护，至少三十年内都没有修缮过。 正如周朗说的那样，置身其中，确实很容易想到两个武林高手在这里飞檐走壁地过招。 叶舟跟小和尚的师兄买了两捆香，自己一把，周朗一把。 叶舟说：“虔诚一点，没准真的会灵的。” 周朗无奈，依着她。 进入大殿的时候，他们俩就看到了正中间的有一团黑乎乎的印记。 这大概就是小和尚说的老和尚的悲壮事迹。 参观完整个大殿，即便不懂古建筑和雕刻艺术以及佛教历史的人，都能感觉到整个大殿有着浓厚的历史韵味。 叶舟烧香的时候默念：老和尚您真了不起。如果您正好遇到柳雪宁女士和宋诗锦女士，麻烦您也帮忙照顾好这两位女士。 等他们把整个寺庙参观完，准备走出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老和尚带着几个年轻的和尚急匆匆地从一侧的居住区走出来。 “怎么突然有人来参观了？” “师傅，会不会是上级同意了我们的申请，给我们拨钱修缮？” “你想得美！怎么可能会给寺庙拨钱？再等十年还差不多。” 老和尚一言不发，带着弟子们一直往寺庙的大门口走去。 叶舟和周朗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外走。 周朗手里的相机也没闲着，拍了好几张照片后，才带着叶舟从偏殿走到前面。 此时，大殿前面的空地上，已经站着好些人。 来参观的人，竟然还不少。 第687章 文物贩子 第687章 文物贩子 “吴老，您看，是不是和当年您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一样？没什么变化吧？” 被人称之为吴老的，竟然就是稍早些的时候，在酒店的餐厅里见到的那一位。 叶舟和周朗对视一眼。 还挺巧的。 “哪能没什么变化呀！当年我来这儿的时候，我才二十几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那时候，角落上的这棵树，也就比我高一点，看看现在，都已经是参天大树了。” 旁边扶着他的女人说：“您现在也是一棵参天大树，给我们大家伙遮风挡雨呢。” “小师母说得对！吴老师，您现在是一棵参天大树，给我们这些晚辈遮风挡雨。” 其他随行人员也纷纷附和。 显然这番话让那位吴老师特别受用，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叶舟小声地对周朗说：“怪不得咱们家老爷子不待见他，毕竟不是一路人。” 他们家任老爷子才不喜欢这种被人众星拱月的感觉。 就在这时，吴老师身边那位青年注意到了叶舟和周朗，应该也认出他们俩是早上在酒店的餐厅里见过的人。 青年立刻对旁边当地的随行人员说：“不是让你们提前过来，不要让无关人员打扰吴老师吗？这里怎么还有其他游客？” 随行人员这才注意到叶舟和周朗，他又转身跟寺庙的住持说：“怎么没有让其他人离开？” 住持说：“阿弥陀佛，寺庙很大，佛祖并不介意人多。” 佛祖都不介意，你们介意什么？ 青年看到住持那个样子，知道肯定不能借他的手处理那两个年轻人。 他也不是非得找那两个人的茬，就是因为刚才他看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那对男女眼神里有不屑。 他们肯定是在心里嘲笑他和小师母…… 最后这个人直接走到周朗和叶舟跟前说：“两位，请你们不要在这里耽误吴老的参观，请你们马上离开。” 周朗说：“要不你让吴道文来亲自跟我说？” “你！你谁呀？口气这么狂妄！” “哪有你狂妄呀，把师弟的小寡妇送到老师家里。” “你！” 周朗没再理会他，拉着叶舟，按照他们的节奏，该干嘛就干嘛。 叶舟眼神里闪烁着八卦，频频回头看那些人。 吴道文，肯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吴老师。 师弟的小寡妇……难道就是那个特别会捧哏的年轻女人？ 被称之为小师母的？ 还有被送到老师家里是什么情况？ 叶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周朗说：“快跟我说说，到底是啥情况呀？” 这些污糟的事，周朗一点也不想跟叶舟说。 但是，她问起来了，周朗也没有瞒着。 之前，小刘总准备搞亚运公寓的时候，跟几个设计院的人都接触过，小刘总还拉着周朗一起去找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吴道文在建筑设计领域确实是大师级别的人物。 这几年也特别受追捧，他的团队并不是每个单子都接，因为忙不过来。 供不应求的局面，他们的团队自然就牛逼哄哄。 筛选的时候，直接把小刘总的见面申请丢出来。 “一个住宅设计，也想请吴老！是他们太把自己当回事，还是太不把吴老当回事！” 周朗和小刘总都听到了这句话，两人脸都黑了。 他们俩转身就走，周朗对小刘总说：“名气最大的，其实并不是最适合的，我给你另外介绍一个人吧。” 最后介绍的人是当初宋家资助出国留学的一个建筑家，他和吴道文是大学建筑系的同事，现在也同样兼任设计院的职务。 只不过他为人不善言谈，并且经历过那些年之后，性格也比较孤僻，身边的人也不擅长营销，几年下来，和吴道文的差距就显现出来了。 但是小刘总的团队和那位教授接触下来，都非常满意。 小刘总甚至很庆幸当初被姓吴的下面的人拒绝，才有机会跟这位教授合作。 有些时候，实干的人，往往没有长了一巧嘴的人混得好。 至于这位姓吴的，之前也没少被折腾，而且他被折腾的原因是因为被学生检举。 他说过什么话，对谁不敬，诸如此类的。 那个学生就是刚才过来请他们离开的青年。 所谓的学生，其实也就中专毕业。 中专毕业之后，家里人找关系让他去给吴道文打下手。 所谓的打下手也是学习的过程。 当时吴道文的团队里，清一色都是大学生，他这个中专生显然不够看。 可能是学历不如别人，他总觉得老师看不起他。 然后机会就来了，高高在上的老师，也可以因为他的一句话干翻。 那些年，他上蹿下跳得特别欢。 也正因为如此，他还升官了。 万万没想到，前些年，吴道文的问题解决了，他又重新回来了。 学生担心会被老师报复，思来想去，竟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老师刚回京，当天晚上，他就带着师弟留下的小寡妇，去帮老师收拾东西。 当天晚上，师弟的小寡妇就留下来了。 没过多久，小寡妇就变成了小师母。 小师母没事就帮忙吹吹枕边风，老师就大度地原谅了这个当年给自己造成很大伤害的学生。 不仅原谅了学生，很多重要的项目也都让他一起加入。 叶舟听完之后，一脸不可思议。 “这位吴教授还真是不讲究呀！看来咱们家老爷子也知道他的事，要不然，早上的时候也不会那样对他。” 两人从寺庙里出来，就看到出租车停在距离寺庙比较远的路上。 站在车边的司机也看到了他们，朝他们挥手。 走到车边，司机满眼兴奋问：“你们居然一直留在庙里啊？是不是看到大领导了？大领导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叶舟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大领导？刚才那些人是大领导呀？我不知道呀。” 司机一脸的痛惜，“你们咋能不知道呢？领导的派头跟我们普通人不一样的嘛！一起来的，还有经常来的建筑家。离得那么近，你居然没有好好看看。” 叶舟问：“所以你的车才停得这么远吗？” “那当然啦，领导身边也是有警卫的嘛，靠得太近，警卫肯定不让的。” 叶舟突然听到车后备箱有些奇怪的动静。 “师傅，后面是什么情况呀？” 司机说：“那什么……我岳父家就是在这附近的村子里住的，刚才我等你们的时候顺便去看了一下岳父。岳父给我抓了两只鸡，放后备箱里呢。” 叶舟说：“那这样算来，您也算是这附近的半个本地人。您跟我说说这个庙呗。刚才我们在里面看到那个住持，感觉年纪很大了，像是在这个庙里呆了很多年的样子。” 说到这个，司机又有说不完的话。 他绘声绘色地从以前的老和尚用极端的方式逼退来砸庙砸佛像的人开始说起，又说到寺庙里闹过鬼。 总而言之，自从老和尚以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之后，外人很少敢靠近寺庙。 这几年，陆陆续续又有人去寺庙里烧香拜佛，之前被逼着回家种地的和尚也又回来了。 司机甚至还提到叶舟见到的那个小和尚。 据说小和尚是刚出生之后被丢在寺庙门口。 小和尚的手指有六个，可能是家里人觉得是个不祥之人，所以生下来就把孩子遗弃了。 老和尚把小和尚养大，还送去学校上学。 村里的学校距离寺庙不算远，小和尚每天过得乐乐呵呵的，别人取笑他有六个手指，他说自己多一个手指，就不怕手指受伤，少了一个手指，还有一个可以补充上来。 司机说到这个还哈哈大笑：“小和尚倒是还挺会自我安慰的。” 晃了一圈回来，叶舟和周朗又回到了昨天吃饭的饭店吃饭。 进去之前，叶舟还跟周朗说：“我们今天会不会又遇到贺锦丽和她的前任男朋友？” 周朗说：“那个镇长看起来口袋已经没几个钱了，估计不会再来吃了。” 叶舟说：“有道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那个镇长算是个干实事的人。他又怎么会舍得花钱买卧铺票的？这个肯定不会报销，难道是他接受了别人的行贿？” 周朗说：“也有可能他是捡到的火车票。” 说来也巧，他们昨天坐的位置刚好空出来，叶舟直接过去坐下，然后又对着昨天的服务员说：“我们今天吃点昨天没吃过的菜，你给推荐一下。” 服务员麻溜地推荐了两个菜一个汤。 点好菜，叶舟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周朗看着包厢的方向，若有所思。 顺着周朗的目光看过去，叶舟正好看到一个包厢的门关上。 “怎么了？真的遇到熟人了？” 等服务员走开后，周朗才跟叶舟说：“不算是熟人，但是是认识的人。” “不是什么好人吧？”叶舟从周朗蹙眉的表情判断出来的。 周朗说：“是文物贩子。” 说好听点是文物贩子，这帮人这几年特别猖狂。 周辉之前就是跟这帮人有联系的。 周辉现在下落不明，他们却依然逍遥法外。 第688章 没处理干净的后果 第688章 没处理干净的后果 叶舟之前在学校食堂里也遇到过历史系的教授们痛斥盗墓贼文物贩子，据说，现在有不少二代勾结这些不法分子，把文物倒卖出境，给国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说，经历过前几年一起重大文物走私案子，文保部门督促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以此来打击盗墓和走私文物的行为。 但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多的是人愿意继续顶风作案。 他们背后的保护伞，反而是越来越牢固。 叶舟突然想起些什么，她有些紧张地问周朗：“刚才那些人认识你吗？” 做这种勾当的人，有了些年头后，手上往往都会沾上血，法律什么的，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张废纸。 但凡他们觉得有人会妨碍他们发财，他们都不会心慈手软。 周朗给叶舟倒了一杯茶，说：“放心，他不认识我，我知道他。” 周朗跟叶舟解释了一下缘由。 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个人，祖上其实就是做摸金校尉这个行当的。 当年，他们家老太爷还带鬼子去挖过帝王陵。 后来摇身一变，变了文物商人。 他们家还想租宋家的门面来做这个生意，宋老爷子无意中得知他们想租赁商铺的事，还专门叮嘱管家，不许把房子租给这种人。 周朗知道他们家的事情，还是因为在包厢里吃饭那人的爸爸。 外祖父出事的时候，周朗已经到了记事的年龄。 那天，周朗的外公被人从家里带走之后，周朗在大街上遇到那人的爸爸。 那人唾沫横飞地跟周围的人说宋家的事情。 “就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当初，宋家傲得很，觉得他们的铺子租给我爷爷和我爹，是侮辱了他们宋家的清贵。 人家就是不肯把店铺租给我们，而是租给一个卖字画的。 结果呢，卖字画的，发达了。 我们家没落了。 转眼，时代又变了，解放了！ 卖字画的那家人，解放后划分阶级的时候，是资产阶级。 我们家一贫如洗，是穷苦百姓。 说起来，还真得谢谢宋家看不起我们家，让我们家根本没有发财的机会。” 之后，那个人还时不时地“检举”宋家的罪行。 前几年，他们父子俩在潘家园弄了一个门面，专门给外国人卖“老物件”，凭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及他祖上带鬼子去挖过皇陵的“光辉事迹”，真的让他们高价卖出了不少没什么价值的东西。 但是，在周朗看来，那个店面是掩人耳目的，他们真正做的大生意是团伙式的盗墓和走私文物。 并且，他们背后应该有靠山。 此前，周朗用隐蔽的方式给有关部门提供过线索，最后却没有看到他们被顺藤摸瓜往下查。 结果仅仅是周辉不知所踪，周辉手下的小喽啰被逮起来，而跟周辉有合作的那些人，却完美隐身，沉寂了一两年时间。 一个文物走私贩子出现在一个文物古迹众多的地方，绝对不是一种巧合。 叶舟喃喃地说：“我现在估计是有柯南的体质。” 去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发生案子。 她才来到这里两天，第一天就疑似发现了当年冒名顶替的案子，今天更雷，直接遇到了文物走私犯。 周朗没听懂什么叫“柯南体质”，但是他猜测应该和叶舟在原来的世界相关。 叶舟对上周朗的眼神，就知道他为何疑惑，大大方方地给周朗解释了一下。 周朗说：“咱们还算好，不至于是命案。” 在周朗说这话的时候，贺锦丽脑子里闪过让廖辉丧命的想法。 今天整个早上，从贺锦丽出门见到第一个人开始，几乎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还有人直接问她和傅经年的事情。 自从她掌控自己的人生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 甚至还有人问她：“是不是因为你在老家有对象的事情被傅工和他的老师知道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贺锦丽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没让自己表现出慌张的神色。 难道廖辉跟她周围的人胡说八道了？ 中午，贺锦丽的惶恐不安几乎到了让她无法承受的程度。 她趁着办公室没人的时候，尝试过给那位领导打电话。 当然，她只知道秘书的电话。 秘书听到知道是她，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贺锦丽，你不该再来打扰领导。”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当年的事情可能被人注意到了。” “你说什么？你之前不是说，细枝末节全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吗？” “改档案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亲力亲为的。而且，他上学的时候用的也是校长儿子的名字，只要有人怀疑，到学校去调查，肯定能看到。跟我有没有处理干净没有关系。” “被谁注意到了？” 贺锦丽刚想说廖辉，不过脑子还算转得快，廖辉和她之间的事情，对方只要一打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贺锦丽早就习惯了应付人的谎话张嘴就来，她说：“我是这两天无意中听人说，有人去镇上问一些关于村小学老校长父子俩的事情，所以我怀疑有人注意到了陈同志的事情。 当年，和陈同志在一个知青点的女知青，有一个人考得很好，去了F大。 据说，她现在在京城，她当年在乡下的时候，村小学的老校长很照顾她。 没准，她这会儿出人头地了，想要搞一个喝水不忘挖井人的感恩行动呢？ 大概突然想起来，应该报恩，所以就让人打听老校长的事情，然后就猜到陈同志的录取通知书可能是老校长儿子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贺锦丽又一次在心里夸自己机智。 以前也是这样，在很关键的时候，她总是脑筋转得很快，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她绝对不能让她光明的未来被别人给毁了。 没有了傅经年，也会有其他的青年才俊给她选择。 反正和傅经年这样的单身汉一大堆，她再选一个也不是不可以。 只不过，另外的人没有傅经年的前途罢了。 至于那些嘲笑她和傅经年是她一厢情愿的人，她也无所谓，被嘲笑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再说了，她的目标是找一个能够进京的对象，只要成功，她以后就不用再跟今天嘲笑过她的那些同事再有往来。 就像当年在镇上一样，很多人都知道她在利用廖辉，鄙视她。 最后呢，她跨省调动，拿到调令的时候，那些鄙视她的人，哪个不来讨好她。 刚和那个秘书结束通话，就有人来办公室跟她说：“贺锦丽，门口有人来找你。” “谁啊？” “那我哪知道！不过听说口音跟你很像，没准是你老乡。” 贺锦丽心里咯噔一下。 来到大门口果然看到了廖辉。 那一刻，贺锦丽心里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杀人不犯法，我现在最想杀的就是廖辉。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自从廖辉出现，她的情况就急转直下。 贺锦丽甚至怀疑，傅经年那个所谓的老师应该是让人查过她以前的情况，所以才会出现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都怪廖辉。 廖辉自然看得出来，贺锦丽现在非常不待见他。 那又如何？他现在就是要让她偿还她该还的。 “你来干什么！我昨天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让你不要来找我，有事我会跟你联系。” 廖辉说：“也不想来看你这张臭脸，但是怎么办呢？ 我这人就是太倒霉了，今天早上去吃早餐，回到招待所的时候，钱被偷了。 报警，派出所的同志说，是流窜作案，多半是找不回来了。 身无分文，身在异乡，只能来找你了。 首先我得把中午饭给解决了吧。” 贺锦丽不想被太多人看见，带着廖辉去了距离单位两条街的地方的一家面馆。 贺锦丽直接帮廖辉点了一碗面。 廖辉在后面补充说：“加5毛钱的牛肉。” 落座后，贺锦丽嘲讽地说：“你倒是挺会占便宜的。” 廖辉说：“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吗？当年，你知道我带了猪肉脯，你就跟我，猪肉脯小小一片，你要小的，不要大的包子。大的包子留给我吃。” “你！”贺锦丽有些恼羞成怒。 廖辉嘲讽一笑，“当年的我真是个白痴！明明也能看穿你那点小把戏，却还要装着吃大包子是好的。” “那你就好好吃加肉的面吧！我走了。” “着什么急呀？我总不能吃了这顿就没有下一顿了吧？” “我可以给你买火车票，你今天就走。” “公路的事情解决了吗？” “那不是我能解决得了的事情。廖辉，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那位领导要是知道你拿他儿子来威胁，你的仕途也到此结束了。” 廖辉说：“无所谓啊！反正那条公路如果不能绕到我们镇上，我的仕途也结束了。我已经做好了被记者采访的准备，揭露当年的事情，你们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贺锦丽的牙都要咬碎了。 那些小偷也是没能耐的，还不如直接拿刀把人捅死了，省得她还要在这里听廖辉叽叽歪歪。 第689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 第689章 还有这样的好事 京城。 陈安挂断电话后惶恐不安。 几个月前，跟卢宁玉在电影院里看到叶舟，陈安心里就有些不安。 同时，陈安也发现，现在看到的叶舟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人确实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可是现在的叶舟，给陈安的感觉却像是彻彻底底换了一个人。 当初，叶舟在F大的时候，陈安也去沪市见过她。 当然，他没有上前打招呼。 毕竟他入学的事情有些不太光明正大，还是要尽量避免跟以前的人有牵扯。 陈安得知叶舟在学校里混得不错的时候，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能够想象得到，叶舟如果靠着学历翻身，又有那么多老师看好的话，她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鉴于她和老校长的关系…… 陈安有些不太敢想…… 事情就是这么巧，在陈安想着要不要让家里人干预叶舟毕业分配和毕业读研的事情的时候，她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上。 她的一个追求者跳楼自杀。 有人说，那人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屡次跟叶舟表白被拒绝，为情所困，所以自杀。 F大的高材生，因为一个女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如此一来，叶舟就变成了红颜祸水的代名词。 男生的父母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把身上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叶舟身上。 陈安在旁边看了好几场戏，他当时就觉得老天爷是站在他这边的。 根本不需要做什么，有可能发现当年秘密的人，就已经倒霉了。 那之后，陈安就没太关注过叶舟。 他只知道毕业后，叶舟没有读成研究生，而是选择就业。 分配工作的时候，她也没有去大城市，而是准备回家乡。 陈安后来也去了解过，叶舟分配到了家乡的哪个单位，他想知道那个单位会不会让叶舟有高升的可能。 结果了解到的消息却是，叶舟还没等到工作分配下来，就嫁人了。 然后跟着她男人随军走了。 再一打听，随军的地方还是在比较偏的地方。 陈安当时差点没笑出声来，亏他之前还有些惶恐不安，结果叶舟自己就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 如此，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刚高兴完没多久，电视里突然播放冒名顶替上大学的新闻，并且勒令学校严查，把这部分人给揪出来。 学校也确实是这样做的，那段时间，干过这种事情的人都惶恐不安。 不说百分之百的人都被揪出来，至少也有90%的人被打回原形。 陈安属于比较幸运的那10%。 他父亲的秘书是一个比较稳妥的人，他入学后，秘书那边就已经开始给他着手办理转学的事情。 跨省转学，比较难操作，秘书还是办到了。 用了半年别人的名字，陈安心里本来就不爽。 转了学之后，又能用回自己的名字，也不用再担心东窗事发。 所以说，投胎真的很重要。 有父母帮忙，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但是几个月前，遇到叶舟之后，陈安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再一查，他才知道叶舟居然有那样的运势。 她虽然随军去了偏远的地方，但是她嫁的男人居然是有军功在身的。 而且这个男人居然还是宋家的后人！ 那个名字如雷贯耳的人，居然是他的外祖父。 而叶舟也不是默默无闻之辈。 原来之前听大学里的老师提到过的，年轻教师去参加大礼堂的会议的人，不是同名同姓，而是真的叶舟。 也怪他，听到别人追捧一个人，他就刻意避开，绝对没有那样的好奇心去追究别人为什么那么优秀。 越是追究，他心里就越不爽。 那些没有人提携的人，凭什么可以优秀？ 鸵鸟的心态，最终害了他。 以至于几年之后，他才知道叶舟已经拥有了不可撼动的地位。 在电影院见过叶舟后，他又去打听了一下，看看叶舟是否有跟乡下的人联系。 果然，叶舟发达了之后，确实没有忘记当年帮助过她的老校长。 前几年，她一直都给老校长寄钱寄东西。 老校长去世之后，村里人还一起瞒着叶舟，叶舟又持续寄了一段东西，直到有人去村里了解情况才知道老校长已经去世大半年。 那之后，叶舟就没有再跟那个村子有任何瓜葛。 陈安又一次松了一口气。 反正老校长的儿子已经死了，不会有人再想起他考三次大学都没考上的原因。 村里那些人贪婪着呢，他们只能想到自己的利益，或者嘲笑别人没有考上大学，怎么可能会帮着深挖问题。 结果现在，秘书打电话来说，叶舟可能让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就在陈安心烦意乱的时候，卢宁玉来了。 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但是关于房子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 亚运公寓很贵，他们买不起，也不应该买。 毕竟价钱在那里，他们的工资也算是透明的，祖上也不是什么富贵的人，也没有充公后归还的家产，他们如果真的把房子买下来，别人就会猜测钱是通过什么不正规的渠道来的。 这样会影响双方的家庭，特别是陈安的爸爸。 靠单位分房，卢宁玉已经了解过，就算是最好的情况，单位给他们分一套两居室的，那也是筒子楼，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这些年，卢宁玉一直住在大伯家，她才不要住那种公用浴室和公用卫生间的房子。 所以，卢宁玉就跟陈安商量，他们买房子住，带小院和卫生间的房子。 这种房子可不好找，而且价钱也不会低。 就像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四合院，被充公之后，分隔成几十年间，厨房和卫生间就变成了公用的。 终于，卢宁玉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人要卖掉祖产出国，那房子是一个小的花园洋房，刚才卢宁玉已经去看过。 只要买下这个房子，她这个婚就结得更加体面了。 卢宁玉兴奋地跟陈安说着房子的事情，结果说完之后发现陈安压根没有在听她说话。 卢宁玉控制不住，拍了一下桌子，“陈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结婚难道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吗？” 双方父母见面之后，卢宁玉明显能感觉到，陈安和他的父母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微妙。 她知道，那是因为家长见面的时候，她的大伯父和大伯母都没有出现，来的只有她的父母。 陈安找她，当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因为她大伯的职务。 当然，她也一样，她选择陈安，也不是因为爱情。 既然各取所需，那就明码标价呗。 卢宁玉找陈安谈，她说，大伯之所以没有出席双方家长的见面，是因为大伯母生病了，大伯父心疼她，所以才没来。 再怎么，也抹杀不了她在大伯家生活了十几年，以及大伯父大伯母把她当成家人的事实。 第二天，卢宁玉就跟大伯母一起，约陈安的母亲一起去友谊商城买东西。 那时候，陈安和陈家对卢宁玉的态度又恢复如初，双方开始积极地准备结婚的事情。 卢宁玉提出要买房子，陈家有些犹豫，他们以为卢宁玉要买的是最近讨论热度很高的亚运公寓。 一套十几万，他们虽然拿不出那么多，但是只要开口，有的是商人愿意替他们支付。 但是，现在不合适。 卢宁玉直接说，她想买个带花园的小院。 现在，这样的小院跟亚运公寓比起来，便宜不少。 可，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卢宁玉说，她自己可以掏一半的钱。 陈家同意了。 可她现在这么积极，陈安却是这副鬼样子，卢宁玉很不爽。 陈安本来就心烦意乱，卢宁玉还这副样子，他烦躁地拍掉卢宁玉的手，说：“买房子？钱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让你们单位的供应商给你回扣。那可是几万块钱，卢宁玉，你也不怕把自己撑死了！” 两人自然是不欢而散。 卢宁玉始终觉得，陈安对她的态度转变，是因为叶舟。 当初，他们俩可是一块在乡下插队的。 年轻貌美的女知青，和英俊帅气的男知青，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 即便卢宁玉不愿意承认叶舟长得漂亮。 刚从陈安的单位出来，卢宁玉迎面就看到几个扛着尿素袋的农民站在门卫室，怯生生地跟门卫沟通。 “同志，麻烦您再打个电话问问吧。就说俺们是当年他插队的地方的老乡。” 卢宁玉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加快了步子，生怕被他们身上的穷酸味给熏着。 走了几米远，卢宁玉突然回头，看着那几个农民，若有所思。 她突然想起当年他们大院有个人，在单位里当了个小领导，村里人知道消息后，一拨又一拨的人找来，就算要不到钱，也能来吃顿饱的。 叶舟不也是当知青的时候考上的大学吗？ 那么，她也应该让村里人沾沾她的光。 卢宁玉脑子里闪过了一个计划。 当天晚上，卢宁玉就把计划落实，她往那个村里的大队部打了电话。 大队干部接完电话，满眼放光：还有这样的好事！？ 第690章 真的后悔啊 第690章 真的后悔啊 村大队部入夏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少人在这里乘凉、聊天。 大队部有几间瓦房，瓦房前面是一个大型的晒谷场，晒谷场旁边还有几棵大树。 一到晚上，干了一天农活的村民就会拿着小板凳和蒲扇，来到晒谷场纳凉。 以前小孩儿们也喜欢在晒谷场玩，自从村里有一家人买电视之后，现在到了晚上，村里的小孩基本上都跑去那家人的院子里看电视。 大队部的电话响的时候，靠得近的人都凑上去。 村里这几年也陆续有人去外面打工，所以虽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但是万一是跟自己沾亲带故的呢？没准还能聊上两句，问问外面的情况，家里的孩子也可以根据情况丢出去赚钱。 所以，卢宁玉在电话里说的话，除了大队干部之外，好几个人都听到了。 大队干部在惊喜中慢慢地恢复理智，他觉得似乎不太可能是叶舟的意思。 他对那几个兴奋的人说：“你们傻乐什么呀！天底下能有这样的好事儿？你们忘记啦，之前地里摘回来的辣椒都烂在家里，都没有人来收购。” 那一次，村里突然来了个人，看起来就是个老板派头。 谁能想到，这个老板鬼精鬼精的，三言两语就套出他们村里的很多事情。 其中就包括老校长早已经去世的事情。 原来，那个老板是来帮叶舟探听情况的。 那几年，村里虽然已经分了责任田，但是日子依然好过，一个月能吃上一回肉就不错了。 老校长孤零零一个人，每个月却能收到叶舟寄过来的肉罐头、钱…… 老校长吃不完的时候，也会分点给其他人。 可这老头他就是不长命，不到70岁就死了。 村里人谁不惦记那些罐头肉还有各种能放的很久的点心、糖。 所以全村人才合计，坚决瞒着老校长去世的事实。 这样一来，每个月都能收到一个大包裹。 遇上过节，还能额外收的更多。 这都是穷闹的。 但凡能吃得起肉，穿得上好衣服，大家也不会惦记着用死人来捞好处。 那次被那个外地老板揭露真相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包裹。 不仅如此，那一次，外地老板还专门绕开他们村收购辣椒。 收购之前，外地老板还故意传出风声，收购辣椒的时候会给他们村的人更高的价格。 辣椒的产量有限，价格如果更高的话，只能在辣椒的重量上下功夫。 怎么下功夫呢？ 收购的是干辣椒，他们可以不把辣椒晒得很干，这样重量就上来了。 结果呢，那个老板压根没有来他们村收购，而他们因为辣椒没有晒干，全都发霉了。 每家每户都有损失。 周围其他村知道这件事后都嘲笑他们。 甚至从他们村里嫁出去的外嫁女，据说在婆家都抬不起头来。 ——我们村的人那么会偷奸耍滑，你可别把你们村的心眼用在我们家里。 说来也怪，从那之后，他们村里发展的确实不如周围的几个村子，明明从地理位置和天然条件来看，他们村更好。 他们都知道叶舟考上了很好的大学，但是并不知道叶舟现在是干什么工作的，在哪里上班。因为她寄来的包裹，每次的邮戳都不一样。 他们还有人猜测，叶舟可能是做生意的，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有人反驳说，读那么好的大学怎么可能去做生意？她肯定是分到了大单位，正好又认识了几个商人。 比如他们镇上有一个大学生，大学毕业之后分配到省里，好几个老板都抢着往他家里送钱。 老家的父母兄弟，都得到过老板们的好处。 此时的大队办公室里，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敲桌子，D咚咚咚的声音，让几个人都回了神。 “二伯，要我说呀，你就是太谨慎了。 刚才电话里那个人不是说了吗？ 叶舟现在在京城，而且嫁了高门大户，她现在特别爱惜自己的名声。 她也想方设法落个好名声，这样才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所以，才打电话让我们去京城。” 又有人说：“对，我家老三去打工的那个厂子，老板娘就是高嫁，为了给自己搞个好名声，还有给自己弄一个强大的娘家团队，即便是以前村子里的人对她不好，还把村子里的人弄到工厂里上班，为的就是跟老板前面那个老婆打擂台。” “你的意思是，叶舟需要我们去给她充当娘家人？” “肯定是这样！你们记得吧，当初叶舟来咱们这插队的时候，从来没有收到过信和包裹。当时村里人不就都猜测，她肯定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所以只能把我们这些她曾经插过队的老乡当成是娘家人。” “我们去京城真的可以吃香喝辣？” “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吗？不仅给咱们安排住宿和吃饭，叶舟跟几个老板很熟，还能给我们安排到工厂里上班。那可是京城的工厂啊！” 安排谁去呢？ 为此，几个人又吵起来。 大队干部开始后悔，刚才接电话的时候不应该让那么多人听到。 如果没那么多人听到，他就可以安排自己家里人全部都去京城…… 现在，只能每家都安排一个，谁也不愿意吃亏。 安排到每家人，家里人又开始为让谁去京城吵起来。 因为在他们心里已经认定这次去京城是改变人生的机会，有很大的可能性就留在京城工作了。 特别是家里兄弟多的，谁也不让谁，吵得不可开交。 第二天，要去京城的人集合到了大队部，几乎每个人眼睛里满是疲惫。 包括大队长本人，他的三个儿子也吵得不行，他们都想替代父亲去京城。 众人准备出发的时候，还有人追过来，骂骂咧咧。 可想而知，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的亲情，犹如一盘散沙。 中午的时候，在京城的卢宁玉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说，他们一行二十人，已经买到了前往京城的火车票，后天早上就能到京城。 卢宁玉挂断电话差点笑出声来。 之后，卢宁玉又打了两个电话。 在京城，不止她卢宁玉一个人见不得叶舟过得好。 比如还在京城的周家人，比如那个惦记着周朗的刘晓迪，比如叶舟之前硕士的同门薛文婷…… 刘晓迪被开除后，名誉扫地，但是现在在外贸公司当翻译，却意外地赚了不少钱。还结识了不少大老板，已经拥有一定的强大又稳固的社会关系。 想必，那二十几个乡巴佬下火车之后，这些人会替她好好利用，给叶舟添堵。 叶舟刚进酒店，就打了个喷嚏，她跟周朗说：“肯定是儿子们想我了。” 一进房间，叶舟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 昨天晚上，因为周朗抢走了她全部的关注，以至于她都忘记给儿子打电话了。 接电话的是小刘总。 他冷哼一声，说：“你终于想起来打电话啦！” “哥，你猜我在这里遇到谁了？”解决矛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话题。 小刘总却压根不上当，他说：“你遇到谁，跟你忘记给你儿子打电话有关系吗？” 昨晚，因为没等到爸爸妈妈的电话，宋瞳哭得跟被抛弃的小可怜似的。 保姆哄不好，翠姨也哄不好。 最后还是小刘总从自己家里过来，陪着宋瞳玩了不少游戏，最后这小子才精疲力竭地睡着了。 至于宋时，他是到点就睡，睡得四仰八叉的，弟弟在旁边哭，丝毫没有影响他的睡眠。 早上，小刘总问宋瞳，还要爸爸妈妈吗？ 宋瞳认真地考虑了一下，“不要了。” “为什么呢？” “爸爸妈妈也不要哥哥呀。” “……” 虽然嘴上说不要爸爸妈妈，但是听说妈妈的电话来了，宋瞳把手里的玩具一扔，颠儿颠儿地跑了过来。 宋时也一样。 发现哥哥跑的比自己快，宋瞳还伸手拉住哥哥，让哥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加快脚步跑过来。 “妈妈，哥哥哭了。” 宋瞳的第一句话把小刘总惊呆了。 这小子，怕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的吧？这么点大就这么有心眼了。 这个电话打了二十几分钟，母慈子孝。 正在干家务的两个保姆又忍不住小声交流：“打那么长时间的电话得多少钱呀？就为了听两个孩子话都说不清楚的咿咿呀呀声。” “叶老师宠孩子的时候，从来都是很舍得花钱的。不仅是她的两个孩子，你看她给徐家兄妹、陈丹还有嘉韩，买的东西从来不看价钱。” “这些孩子投胎投得好。” “……” 叶舟刚挂断电话，房间里的电话又响了。 周朗说：“应该是找我的，我来接。” 和周朗预料中的一样，是京城找他的电话。 “周哥，谢谢你帮忙提供的线索，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就拿到陈安冒名顶替上大学的关键证据了。” “这么顺利？这里边不会有其他事儿吧？” “绝对没有！之所以那么快拿到证据，是因为陈安只读了半年的那个大学里，有我姑父的熟人。前几年彻查冒名顶替的学生，那个学校正好把一部分的学生的档案给封存，这里面就包括已经转学走的陈安。当时没有查他，是因为他已经转学。陈安父亲的秘书也曾经打电话去那边问过情况，那边的人偷懒，并没有把原始的档案抽出来，而是跟他保证说，他们那边没问题。” 现在，那份原始档案已经有人坐火车送来京城。 “我后天早上就能拿到档案。周哥，这件事无论如何，真的得谢谢你。 我表姐到现在都郁郁寡欢。 再看陈安，仕途顺利，婚姻顺利。 我们都咽不下这口气，但是却什么也干不了。 现在好了，至少可以让陈安扒一层皮。” 第691章 一起去看乐子 第691章 一起去看乐子 给周朗打电话那个人是分局的一个基层警察，他表姐之前和陈安是大学里的同学。 是陈安转学之后的大学同学。 那时候他表姐并不知道陈安的家庭背景，她本人也是普通的家庭出身，就是很纯粹的谈恋爱，毕业之后，两人也一起分到了京城。 结果到了京城之后，陈安马上翻脸。 为了达到马上分手的目的，陈安跟那个女孩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说她死皮赖脸讨好他，是因为看上了他的家庭。 说她把衣服脱得那么干脆，以前肯定是有过这方面的经验。 女孩被羞辱的意识之间想不开，做了极端的事儿。 幸亏那天她表弟在那附近查一个偷窃案，想着表姐就住在这附近，顺便去提醒一下表姐，防止类似的事情发生。 结果就看到了已经危在旦夕的表姐。 附近的医院说情况很严重，没办法收治。 情急之下，他给周朗打了电话。 周朗帮忙联系医院和医生。 人救过来了，但是整个人还是抑郁寡欢。 罪魁祸首却一直春风得意。 这真的让人意难平。 幸亏，现在有让陈安身败名裂的办法了。 送原始档案来的人到的那一天，他专门跟单位请了假，早早就去了火车站。 到火车站的时候，他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身为基层民警，他跟很多犯罪预备队打过交道，他甚至能够估算出，哪个人可能会闯祸。 眼前的那两张面孔，就在他犯罪预备队的名单上。 这两人，特别适合干那种诈骗的事儿。 他们平时替外贸公司做事，手里时不时拿出一些号称是外国货出来卖。 出于职业的敏感，他不动声色地靠近那两个人。 结果非常意外地听到了他们俩的对话提到他熟悉的名字。 听完他们的话，他不由得笑了起来。 之前还想着，又欠了周朗一个大恩情，应该怎么还？ 这不就来了吗？ 他加快脚步，越过那两个人，直接走到进站口，掏出工作证，跟工作人员说：“进去接人。” 看到他的工作证，工作人员立刻放行。 他要等的人和那两个人提到的那些人正好是坐的同一趟火车。 从那个人手里接过档案后，他转身就在月台上找到了那些人。 这些人很好认，因为他们人多，并且都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 他上前，跟他们说了几句，他们就放松神经跟着他出了火车站。 首先，他带着他们坐了公交车，直接去了陈安的单位。 在公交车上，他说：“你们来得很不巧，昨天叶舟同志出差了。” 那些人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都露出慌张的样子。 “怎么突然出差了呢？不是她让人把我们叫来的吗？” “就是呀，人生地不熟的，她不在的话，我们怎么办？” 只见那个年轻人微笑着说：“老乡们不要慌！你们难道不知道，从你们村的知青点走出来的知青，除了叶舟同志之外，另外一个更加有出息。” 那些人面面相觑。 “谁呀？” “不应该吧？恢复高考之后，包括知青和我们村里的，总共考上大学的也就三个。其中就是叶舟考得最好，另外两个是大专，一个毕业后分配在县城的高中教书，另外一个在搞什么举重训练。” “对呀，搞举重那个是我们村里的孩子，教书的那个是知青。我们都知道的。” 年轻人继续微笑着说：“你们难道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安的消息？” “陈安？” 公交车上的其他乘客，因为这群乡巴佬涌上来，车里的味道变得很奇怪，乘客和售票员本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听到他们聊天的内容，也不由得竖起耳朵。 看来这群乡巴佬是来投靠有出息的人。 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得有多出息。 大队长很快就想起了陈安。 当年，他抽了不少陈安送来的大前门，给陈安批了不少假期。有他这个大队长当靠山，陈安就算是干活，也是最轻松的活。 原本，大队长拿了陈安的好处，还想把叶舟村小学代课老师的岗位给陈安，要不是老校长坚决不同意，搞了个什么竞争上岗，陈安也可以拿到这份轻松的工作。 陈安考上大学了？ 大队长仔细想了一下，似乎没有啊。 当年，陈安突然来大队找他，让他盖章签字。 至于那上面的内容，他根本没有看到，因为陈安不让。 手里拿了他的100块钱，不看就不看吧。 盖完章之后，陈安就彻底搬离知青点。 大队长那会儿也没多想，就觉得陈安有一个那样的爹，怎么操作都很正常。 当年跟他一起来插队那个姑娘，在陈安离开后，哭了好多天。 “陈安当时考上大学了？我们没有听说呀。”大队长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他不是返城吗？怎么变成考上大学了？” 年轻人说：“他这个人比较低调，大概也是担心有什么麻烦事吧，所以没有跟你们说考上大学的事儿，拿着录取通知书直接走人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了！当初他有个相好的在乡下，难道是因为怕被那个姑娘缠住，所以才没跟大家伙说考上大学的事儿。” “那他最后去哪读大学了呀？” “最后在省城的理工大学。”年轻人回答。 大队长有些恍惚地说：“原来他考上了省城的理工大学呀！老校长的儿子当时就是想考这所大学来着，三次高考报的都是这个大学，结果都没考上。” 年轻人微不可察地冷笑一声，考上是考上了，结果通知书被人拿走了。 另外有人说：“叔，好端端的你提老校长他们父子干嘛。都不吉利！” 又有人问年轻人说：“那陈安现在在哪个单位呢？” 年轻人丝毫没有卖关子，直接跟他们说了陈安现在工作的单位。 虽然他们都没什么文化，这里边最高学历就是初中，但是都能听出这个单位的名称特别有分量。 就连眼高于顶的售票员，眼神也变得很不一样了。 年轻人继续说：“陈安同志可比叶舟同志有出息得多了。叶舟同志其实还在读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岗位。” “叶舟还在读书？她不是说都已经嫁人了吗？而且嫁得很好。” 年轻人说：“嫁人了也可以读书啊。嫁得好吗？好像就一般吧，跟陈安家里比起来差得远了。” 年轻人故意提前一站下车，下来之后，没有了其他乘客和售票员的关注，他才能更好地发挥。 走到陈安单位的时候，这些老乡们心目中的陈安已经变成了无所不能，叶舟远远比不上陈安，无论是财力还是能力还是官职。 陈安只需要动动嘴，就能够给他们安排工作。 不仅能够够安排他们的工作，还能给他们村里谋很大的福利。 像他们这种老乡来找当年插队的知青的事情，在他们这种大机关里屡见不鲜。 而且几乎这些老乡都能够得到妥善安排。 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在机关里工作的人有这样的能力，也知恩图报。要是表现得太凉薄，上级领导会不愿意提拔。 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跟陈安提，千万别客气。 把人带到了单位的门卫处，年轻人就恰到好处地消失了。 开完会的陈安，刚从会议室里出来，就有人来通知他说：“陈安同志，外面来了好多老乡，说是当年你插队的知青点的老乡。你赶紧去看看吧。” 什么？ 陈安只觉得五雷轰顶。 那些泥腿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这时，又有人跟陈安说：“你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陈安：“我这就去接电话。” 通知他有老乡来的人，对着他的背影喊：“那楼下的事情，你抓紧时间去解决一下，那么多老乡蹲在单位的大门口不好看。” 打电话过来的是卢宁玉。 陈安有些烦躁地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呀？工作时间你这么闲吗？” 卢宁玉说：“瞧你！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正好我可以给你一个好消息，让你降降火。 那起叶舟的时候，感觉你对她也有意见。我就给那个村里的人打电话，让村里人拖家带口来京城，让叶舟不得不负责他们的吃喝玩乐。 这会儿，叶舟应该在焦头烂额呢。 你中午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们一起去看乐子吧？” 第692章 饭饱酒足后 第692章 饭饱酒足后 “你他妈真是个臭傻逼！” 陈安怒不可遏，脱口而出就是一句脏话。 电话那边的卢宁玉懵了好一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电话串线了。 “陈安，是你吗？” “卢宁玉，我他妈跟你有什么仇！跟你沾上关系，我他妈跟踩了狗屎一样。” 卢宁玉嘴唇都在发抖，“陈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说完，卢宁玉就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嘟嘟”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陈安……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我！ 不仅仅是卢宁玉一个人目瞪口呆，陈安的同事也如此。 陈安的办公室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刚才不在，陈安接电话的时候，那人正带着几个同事来办公室取文件。 一行人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陈安飙出来的那句国骂。 众人面面相觑，准备推门的人，也把手缩了回去。 陈安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个谦谦君子，虽然有一个身居要职的父亲，但是他在单位里一直表现得很低调。 能力方面有所欠缺，但是行为处事却让人感觉很妥帖。 所以，陈安咆哮着飙出一句国骂，非常颠覆平时的形象。 难道是听错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紧接着就听到陈安指名道姓地骂人。 卢宁玉？ 这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单位里的人谁不知道，陈安的婚姻是强强联合。 该不会是卢宁玉临结婚前突然反悔，给陈安戴了一顶绿帽子吧？ 不然的话，陈安怎么会有这样的怒气？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陈安从里面拉开，他浑身冷气地走出来。 几米远外，站在走廊上的人及时地给尴尬地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解围，他说：“陈安同志，门口那些老乡非得要见到你才肯走。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陈安冷淡地说：“不用。” 等陈安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就把那人拉过来，“门口的老乡是什么情况呀？”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来了二十几个人，说是陈安当年插队的知青点的老乡。” “原来是这样……陈安也要面对这种接待老乡的情况。可是，刚才他跟卢宁玉是什么情况呀？” “没准真的就是那种情况……”说这话的人压低嗓门，眼神乱飞。 大家伙基本都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不会吧……陈家也不是好惹的。” “那谁说得清楚呢。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是控制不住的嘛。而且，在陈安之前，我在西餐厅里见过那位卢会计，跟一个港商吃饭，两人看着很甜蜜，一看就是在搞对象。结果不到两个星期，就听说陈安在卢宁玉在搞对象……” 众人一副“你再展开说说”的眼神，那人却及时闭嘴了。 “大家听过就过了啊，该干嘛干嘛去。” 此时，陈安已经走到单位大门口。 在这之前，只要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蹲在大门口一侧的人就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准备迎接陈安。 但是站起来几次之后，发现都不是，再加上他们的肚子这会儿都在唱空城计，后面再有人出来，他们都不再站起来了。 陈安出来的时候，隔着铁门看到那些遥远又陌生的面孔，差点又一次没法管理好表情。 娶妻娶贤，卢宁玉绝对不是什么贤。 真他妈会给他惹麻烦。 门卫看到陈安站在那里不动，连忙提醒说：“陈科长，门口那些老乡是来找你的。”刚才大领导的车从外面回来，还专门在门口停了一下，问门卫是什么情况。言外之意就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好，不要给单位造成影响。 他一个门卫又处理不了，只能是陈安这个当事人来。 结果呢，陈安来了之后站在门的这边不动了。 陈安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走到门的另外一边，就看到那些人蹲在地上，目光非常一致地看着马路边的行人。 陈安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了憧憬和贪婪。 卢宁玉打电话让这些乡巴佬来京城给叶舟找麻烦，麻烦却找到了他这里。 虽然不知道中间到底有什么差错，但是陈安可以肯定的是他被人给盯上了。 当年冒名顶替的事情会不会被揭露出来？ 他应该相信父亲的秘书的话吗？当年的证据真的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 就在陈安冒出这些疑问的时候，大队长终于看到陈安。 还别说，此时的陈安和当初的知青陈安，判若两人。 那时候的陈安给大队长的感觉就是一个就算继续在农村待几年，也不会有作为的城里纨绔。 现在，他看着就是一个当官的样子，那派头，比他们镇上的廖书记威慑力强多了。 “陈知青！真的是你啊！听说你考上大学在京城当官了，之前我还不信，现在是真的信了。” “陈知青，你当年是考上大学离开我们村的吗？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拿着通知书悄无声息地走了。倒是知道你考上大学，我们村里怎么也得给你弄一个欢送仪式？” “就是呀陈知青，我们都不知道你当年考上了理工大学。” 大队长一开头，其他人就不甘示弱，争取在陈安面前刷存在感。 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马屁拍到了马蹄上。 陈安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在这里提他当年考上大学的事情，结果他们每个人开口说的都是这事。 要是让单位的同事听到，肯定会引起他们的猜疑。 毕竟之前知青考上大学，基本都不会悄悄地拿着通知书就走，除非这里边有猫腻。 就和锦衣不夜行是一个道理，再低调的人，考上大学谁不炫耀一番？ 陈安生怕他们再说出点让人怀疑的话来，赶忙打住他们说：“各位老乡你们远道而来，这会儿也该吃午饭了。你们应该都饿了吧？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十几分钟后，这二十几个人坐在了一个街边的面馆。 居然只是吃一碗面吗？ 当了那么大的官，不应该请他们这些老乡去大饭店搓一顿吗？ 刚才带他们来的那个年轻人说了，在这附近有一家杨氏饭馆，是京城最好的饭馆，里面还有什么包厢，吃完饭之后还给送水果。 年轻人说，以陈安现在的能耐，能请他们去那里吃一个月不重样的。 陈安当然能看得出来这些人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一群贪得无厌的人！ 陈安冷淡地说：“看来你们好像不太想吃面，那就算了。我就先回去上班了。” 听到这话，大队长连忙说：“陈同志，你误会了，我们怎么可能不想吃面呢。知道你工作忙，我们突然赶来，肯定打乱了你的工作节奏。我们就先吃面吧，这一顿就不麻烦陈同志了。” 虽然说是吃面，但是听到老板说可以加浇头，这些人是一点也不客气。 牛肉、肥肠、猪排、卤蛋……几乎每个人都加了满满一大碗，面都快要溢出来。 陈安付钱的时候脸都黑了。 这帮人是猪吗？ 饭饱酒足后，当然就要开始讨论他们去哪里的问题。 陈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各位老乡，我现在工作很忙，而且我明天就要出差了。我可以帮你们买返程的车票，今天下午也可以安排人带你们在京城逛一逛。你们看怎么样？” 大队长看到陈安的表情，突然想起那个年轻人的话——我估摸着陈安请你们吃了一顿饭，就想把你们打发走了，能不能留下来就要看你们怎么发挥了。 他们还虚心请教年轻人，应该怎么发挥才能够留下来？ 年轻人说——你们就一直跟他提他当年考大学的事情。 “陈同志，这个不急，我们就是挺奇怪的，你当年考上大学后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呀？是不是我们村里平时对你不够好？所以你才不想让我们给你办欢送宴？” “陈同志，我们村里对你应该还不错吧，当年你们这批知青，除了在村小学当代课老师的以外，就你一个人没干过重活。” “你考上的是理工大学……难道你知道老校长的儿子大军报的也是理工大学，怕他心里不得劲儿，所以你才没有跟村里人说？” “陈同志，你的心肠也太好了。大军的心理素质确实不怎么样，后面没有考上之后，整个人都郁郁寡欢的，整整三年我都没见他笑过。要是知道你考上了，他平时成绩那么好的人还没考上，他没准早就已经把自己喝死了。” “……” 陈安的脑子嗡嗡的，心里也慌得不行，他打断了他们的话说：“那各位老乡，你们不打算回家吗？” “回去干啥呀……我们既然出来了也是想要在京城打工赚钱。村里现在的日子不好过，虽然说责任到户，但是在地里刨食，能刨出多少来？都说京城现在的厂子很多，陈同志，你给我们安排一个地方去上班呗。” “是啊陈同志，我们有手有脚，别人能干的活儿我们肯定也能干。我听说，京城有一个汽车厂，外国人来投资的，工资很高，一个月300块钱，比我们县长的工资都高。你就帮我们安排进那个汽车厂上班，干到年底，我们再回家。” 第693章 他们真的很难缠 第693章 他们真的很难缠 陈安冷淡地说：“我可没那本事给你们安排进汽车厂。” 听到这话，那些老乡们却没有被拒绝的不快，他们的表情有些古怪，陈安完全看不懂。 其实他们心里想——陈安的反应真的跟那个年轻人说的一模一样。 幸好那个年轻人给他们支了招。 年轻人说，这个时候就要让陈安知道，他们留在京城的决心。如果陈安不好好安置他们，他们每天都会去他单位等他上下班。 当时大队长还擦了一把汗，说：“这样不太好吧？” “确实有些威胁的感觉，但是你们这辈子大概也就只有这次机会了。再往后，陈安绝对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年轻人离开后，他们这些人也凑在一起讨论过那个年轻人和陈安是什么关系。 他们也不傻，当然能够猜得出来那个年轻人和陈安不对付。 真的要听年轻人的吗？ 但是他们这趟出门，来到京城，就已经算是得罪了陈安。 都已经走了一步，跟走一百步也没什么区别。 硬着头皮往前走，还能给自己捞点好处。 再说了，就算没有得罪陈安，他们也不过是在村里默默无闻。 确实跟那个年轻人说的一样，机会就是留给啥都不管不顾往前冲的人。 就像他们村里那个以前老是搞投机倒把的二赖子一样，谁能想到他现在居然是整个村子里唯一的一个万元户。 而且他们那么多人，怕个啥呀！ 实实在在地把工作弄到手才是真的。 “陈同志，你弄不到汽车厂的工作就帮我们弄其他厂的工作呗。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才来投靠你的。” “陈同志，我们地里的活都已经干完了，你就给我们介绍个工作，干到年底，我们就回去了。” “就是呀，你早点给我们找一个包吃包住的工作，我们也不用麻烦你给我们找宾馆住了。” 听到这话，陈安再也维持不住情绪，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地说：“我还得管你们住？” “我们是真的没有钱呀。给我们打电话的那个女的说，只要来京城，在我们找到工作之前就会有人管饭和住，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来呀。” 陈安又在心里把卢宁玉骂了个狗血淋头。 之后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表明，如果陈安不给找地方住，不给找工作，他们每天都会去陈安的单位门口坐着等他。 陈安能怎么办？ 他只能真的给这些人找地方住了。 幸亏现在已经有私人的小旅馆，不再是那种需要介绍信才能入住的招待所。 住招待所的费用可不低。 陈安之前在食堂的时候听同事诉苦，说老家又来人了，每个月光是给这些人安排住宿都要花不少钱。 旁边就有个同事说，他知道有一个地方的小旅馆费用不高，一个屋子塞了好几张床，一个床铺一块钱一天。 即便如此，这二十多个人，安排一天的住宿，也要花掉他二十几块钱。 陈安直接掏出60块钱，跟小旅馆的老板娘讨价还价，用这60块钱付三天的房租。 老板娘调笑说：“看在你这小伙子长得那么俊的份上，我就给你这个优惠。” 陈安从小旅馆离开前，身后还传来那些人的声音——“陈同志，住旅馆费用还挺高的，你还是赶紧给我们找工作吧。” 陈安飞快地从这一片杂乱的地方离开，他恨不得马上给卢宁玉一个耳光。 这个傻逼女人办的什么破事儿呀？！ 她肯定是想坑叶舟，结果把他给坑了。 而且那些乡下人看起来目的性很强，背后绝对有人给他们出主意。 难道是叶舟？ 那天陈安怀疑当年冒名顶替的事情被人察觉之后，不仅跟父亲的秘书通了电话，也让人去关注了一下叶舟的情况。 叶舟的丈夫申请了休假，他们夫妻俩现在都不在京城，说是出去旅游了。 难道跟叶舟没有关系？ 是谁在背后搞鬼呢？ 在背后搞鬼的那个人，从一棵大树下走出来，看着陈安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无比痛快。 这时候的卢宁玉，哪里还有心情继续在单位待着。 她居然被陈安用那么粗俗的语言来骂。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骂傻逼。 至少当着她的面是第一次。 陈安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不是觉得他是一个有潜力的人，她才不会对他伏低做小。 再说了，以她大伯父的地位，她又不是找不到陈安更好地。 大不了就是她找一个家里条件一般的，但是本人努力上进的，以后也可以靠着大伯的人脉，步步高升。 这个鸟气，她也不受了！ 卢宁玉哭丧着脸去找大伯母。 现在她的大伯母已经退休在家，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写点东西。 年轻的时候，憧憬着要当个作家，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出版过任何作品，趁着现在退休，她想着能够写出点东西来。 就在她文思如泉涌的时候，侄女来了。 卢宁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抱着大伯母就哭个不停。 “这是怎么了呀？发生什么事了？” “大伯母，我不要再跟陈安一起了，他太欺负人了。” 听到这话，大伯母皱了一下眉头。 这也太儿戏了！ 当初安排卢宁玉跟陈安相亲的时候，丈夫就不同意。 丈夫说得很清楚，对方就是因为卢宁玉是他的侄女，才会安排这场相亲。他以后又不可能给他们仕途方面的帮助，这样的婚姻还是不要的好。 怎么就不能找一个和她条件差不多的，最主要的是有感情基础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过一辈子。 可是宁玉不肯听，她非得说她想去看看。 两个年轻人确定关系后，丈夫依然不看好。 如果不是她提供帮助，宁玉和陈安未必能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而且现在周围的人都知道她养大的女孩马上要嫁人了，结果宁玉又哭着说不要嫁了。 大伯母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宁玉，先别哭，发生了什么事？” 卢宁玉开始控诉陈安。 在她的描述中，陈安变成了当初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有一个相好的。 为了那个相好的，陈安刚才用最粗俗的语言骂她。 大伯母有些不可思议，“陈安跟乡下的女知青还有联系？” “也不是……大伯母，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原来那个叫叶舟的，当初跟陈安在一个知青点插队。” …… 叶舟当然不知道自己居然被人编排成了跟陈安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人。 这会儿的她正跟周朗爬山呢。 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不一样，更为粗旷荒凉。 叶舟听说这座山在冷兵器时代，其实是阻隔了游牧民族进犯的屏障，顿时也有些感兴趣。 据说站在山顶的位置，可以看得到山的另外一边是一片平原。 叶舟喜欢看这种以前没有看过的景致，所以才跟周朗一起来爬山。 这一路上，正好遇到了大学考古系的老师带着学生去山顶考察遗迹。 看到叶舟和周朗，他们还以为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得知他们已经结婚，一个调皮的男生还调侃地说：“现在的漂亮姐姐怎么结婚这么早。” 一个女生说：“因为漂亮哥哥下手早呀。” 被夸赞的两个当事人，大大方方地接受了他们的赞美，丝毫不扭捏。 叶舟对他们的考古行为还挺感兴趣，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知道他们是要搞一个抢救性的考古挖掘。 山顶上居然有一个破庙，据说几百年前是一个香火鼎盛的寺庙，后来王朝更迭，寺庙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日渐衰败。 前段时间，考古系的教授从友人处得知，有一个佛头在国外某个艺术品品牌卖拍卖，看起来很像是这个庙里的佛头。 教授记得两年前上山的时候，这个佛头还在，难道真的丢了吗？ 所以教授带着学生一起上山看一看情况。 来到山上，叶舟和周朗跟着教授和学生一起去了那个破败的寺庙里，当年辉煌的大殿早已经变成残垣断壁，正中间的三个佛像都已经没了佛头。 看到这一幕，教授一屁股坐在地上，默默垂泪。 学生们看着教授这个样子，心里也非常不好受。 靠近叶舟的一个女生，忍不住跟她说：“我们老师前两年就给相关的部门写过好几次信，也亲自去有些部门反映过，希望相关部门能够拨款修缮这个寺庙，就算是不修缮，也应该安排人来这里看护，省得发生这样的情况。结果老师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些该死的文物贩子！” 周朗上前，查看了一下情况，他转身说：“这上面的脚印还算新鲜，从这个踩下去的脚印又重新积灰的情况来看，应该也就是两三个月前发生的。” 教授的目光落在周朗身上，“你是警察？那你能不能跟你们单位的人反映一下，尽快把东西追回来。这几个佛头的价值并不普通，在文物方面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周朗说：“我不是警察。” 教授眼里的光又灭了。 第694章 走捷径的人应该承受的 第694章 走捷径的人应该承受的 从山上下来后，叶舟一个人吃掉了一大碗面。 一方面是累的，一方面是心里难受的时候，她就喜欢多吃东西。 别人是吃不下，叶舟正好相反，她总是有一个信念——心里难受，当然要多吃，要不岂不是让那些想让我难受的人更加欢喜。 来到这个世界后，叶舟没有那么多闹心的事情，但是这个习惯依然没有改。 显然，周朗也知道叶舟心里难受。 周朗安慰她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你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叶舟突然抬头看向周朗，“你说会不会是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人干的？” 周朗说：“这个很难说。” 叶舟继续叹气。 其实在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可玩的了，但是叶舟还是想着能够跟任老当面说一声，然后再离开。 任老以后是要回京的，那么他住的地方上级部门应该已经有安排，她可以提前先把房子要过来，让人帮忙收拾一下，等任老回京的时候就可以直接住，而且能够住得更加舒服一些。 两人回到酒店，站在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个人急匆匆地走出来。 对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压根没注意看人，差点撞到叶舟。 还是周朗眼疾手快，把叶舟拉到一边。 两人都认出来，急匆匆的人就是那位吴教授的学生。 就是那位连夜把师弟的小寡妇送到刚刚平返的老师家里帮忙收拾的男人。 对方也意识到自己差点撞到人，却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道歉。 夫妻俩不约而同地转过来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都有一股冷意。 接着，他们夫妻俩就看到有一辆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而刚才那个人就是走向了那辆车。 那虽然是一辆小轿车，显然车里边是没有装空调的，车里的窗户全部都落下，也让叶舟和周朗看清楚车里坐的人。 等那辆车开走后，夫妻俩对视，叶舟有些不太确定地说：“刚才那个男的跟那个盗墓的认识？” 周朗点头：“应该是的。” 回到房间，叶舟开始分析。 “这俩人一个搞建筑设计的一个是盗墓走私的，怎么会搞到一起？” 周朗说：“那天我们去郊区的那个古寺，除了有建筑方面的研究价值之外，还有考古研究价值。” 叶舟恍然大悟，“没错！寺庙外面还有个塔碑，上面的书法感觉就很有价值。而且那些年寺庙里边的东西都没有被破坏，保存下来的东西应该都很完整。所以说，那个吴教授带着人去那个寺庙，应该是有其他目的！” 能够把学生的寡妇娶回来的人，除了道德感方面没那么高之外，大概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 周朗说：“那位吴教授可能也被蒙在鼓里……不过还是要探听一下。”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周朗和叶舟没有再去外面吃，而是直接在酒店的餐厅吃饭。 6:00准时从房间里出来，他们果然在电梯里遇到了那位吴教授，还有他现在的妻子。 年轻的妻子满眼都是吴教授，哪怕电梯里进来其他人，她也依然看着他满眼温柔地说：“老吴，你可要记住了，到点就得跟我来吃饭。可不能再亏待你的胃了，过去那些年吃过的苦已经够了，绝对不能再委屈自己。工作再重要，也得注意身体。” 叶舟听起来却感觉这个女人是故意在有人的地方说这样的话，以此来显得自己对老男人的关心。 老男人似乎也很受用，轻轻地拍了她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笑盈盈地说：“听你的，都听你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叶舟觉得一会得多吃两份青菜才能去掉这份油腻。 叶舟转过脸，尽量不让自己的眼光看到这对老夫少妻。 可能是她的动作太过明显，那位吴教授注意到了她。 吴教授看看叶舟，又看看周朗，很快就认出他们是之前跟任老一起吃饭的人。 他看向周朗说：“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认识任老？” 周朗和叶舟选择这个时间点进电梯，就是因为之前跟任老遇到吴教授他们一行人的时候，那位传说中的小师母埋怨他6:00没有准时吃晚饭。 听到他的话，周朗和叶舟都转过脸来。 周朗点点头。 吴教授又问：“你是他的学生？” 周朗说：“一起工作过。” 吴教授说：“原来如此！你跟任老一起工作，还能够跟他一起吃饭，想必你们的关系处得应该还不错。他那个人脾气古怪着呢，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想跟他一起吃饭，很难的。” 周朗笑了笑。 吴教授又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漂亮女孩，“这位也是吗？” 周朗说：“这是我爱人。” 那位小师母有些警惕地看着叶舟。 叶舟对吴教授微微点头，等到吴教授看着周朗说他们男才女貌很般配的时候，叶舟毫不掩饰地对着传说中的小师母翻了个白眼。 小师母居然也能看懂这个白眼的含义——我男人年轻帅气，我还能惦记你的糟老头。 小师母握紧拳头。 就在这时，小师母却听到她的男人跟这对夫妻说：“既然你们也是去楼下餐厅吃饭，那就一起吧。” 周朗和叶舟对视一眼，并没有马上答应。 吴教授又说：“我和你们的任老年轻的时候是朋友，也算是你们的长辈，在外面遇到请晚辈吃饭，很正常。” 夫妻俩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菜单拿上来，小师母就说：“老吴有些东西是要忌口的，我来点菜。” 叶舟幽怨地看着周朗，眼神明晃晃地写着“干嘛要跟他们吃饭，连自己想吃什么都不能决定”。 这个眼神又被吴教授读懂了。 他说：“我吃我的，他们年轻人吃他们的，你们也点菜。” 叶舟拿过菜单，毫不客气地点了两个自己爱吃的菜。 小师母那叫一个气呀，但是温柔大方的人设不能崩。 吃饭的时候，吴教授表现得确实很像一个长辈，关切地询问年轻夫妻俩的工作情况。 他大概是下意识地以为周朗也是从事研究工作的，一年有很多时间是要在西北这边度过，还宽慰叶舟，让她多多支持周朗的工作。 感觉吃得差不多饱了之后，叶舟擦了擦嘴，说：“其实那天在那个寺庙里，我们也看到你们了。” 吴教授有些意外，“哦？是吗？你们怎么没上来打招呼？” 叶舟说：“哪敢呀，您身边有人，还凶庙里的和尚，说你们来参观，还不把我们这些闲杂人清理出去。” 吴教授一听就知道叶舟说的是谁。 他哑然失笑说：“那个是我的学生，他现在也是对我处处谨慎，没想到无意中得罪了你们。也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周朗说：“吴教授，听说你来这里是为了设计办公大楼的，怎么突然想起去寺庙了？” 吴教授说：“说起来还是我那个学生给我提议的。他帮我整理年轻的时候的照片时，发现我有一张照片是在那个寺庙里拍的。 那时候我还年轻，比你现在还年轻。 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机缘巧合下，也来到这个省，然后听说那个古寺庙的建筑特别有特点，就去看了看。” 很多这个岁数的人，大概都有回忆青春的毛病，而且说起来还刹不住车。 周朗有意无意地引导，吴教授更加滔滔不绝。 在对方的叙述中，周朗和叶舟都提炼出了非常关键的消息，同时也能让那位时刻关注他们的小师母并不知道他们关注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吃完饭，小师母就立刻跟她的宝贝男人说：“老吴咱们去散步消食，你可不能偷懒。” 吴教授显然还想继续跟周朗他们聊天，他看过来的时候，周朗就说：“我们就不去了，我爱人今天出去逛了一天，挺累的。” “你们年轻人呀，更应该多锻炼身体，可别几年后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同志。” 叶舟说：“吴教授，您老当益壮。” 那位小师母朝叶舟看过来，她大概觉得叶舟是在讽刺她。 走捷径的人，通常会变得很敏感。 这也是该他们承受的。 回到房间，叶舟就跟周朗说：“看来你的判断是对的，吴老头的那个学生绝对是跟盗墓贼勾结，准备对那个寺庙里的东西动手。” 周朗沉思了几秒钟之后说：“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不知道这背后会不会有他们的保护伞在帮忙。”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周朗说：“之前吃早餐的时候，那个跟你打招呼的港城记者，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那个记者之所以跟叶舟打招呼，是因为对方认识小刘总。 他和小刘总以前是小学同学，去年开始，他被电视台派到内地采访，在京城呆的时间也比较多，他现在租的房子还是从翠姨那里租的。 有空的时候也会去杨氏饭店吃饭。 自然而然也知道了叶舟和小刘总的关系亲近，平时见面也会打招呼。 叶舟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周朗的对策。 第695章 全城热议 第695章 全城热议 又过了几天，叶舟和周朗再一次见到任佬的时候，是在距离酒店不远的茶馆。 当时已经过了早餐时间，距离中午饭时间又有点早，任老看到这家新开的茶馆，就说要进去看看。 进去之后，发现茶馆里有一半的位置已经坐满，客人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同一个话题。 而且明明不认识的人，还能串桌聊。 “昨天，警察在酒店抓人的时候，我家亲戚看到了。我姐夫的大姐家的女儿，就在这个酒店里当服务员。当时那阵势，真是吓死个人。” “听说是荷枪实弹去抓人的，真的吗？” 隔壁桌的人回头说：“当然是真的！武装警察都来了。怪吓人的。” “说是把人抓走之后，有个京城来的老同志还从房间里跑出来，说公安抓错人了。” “京城来的？是不是是什么大官呀？” 刚才那位号称自己的亲戚的亲戚在酒店里当服务员的人又有了发挥的空间，他说：“倒也不是什么大官，但是好像说话很管用，自从他来了咱们这里，省里的领导几乎挨个跟他见了面。” “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呀？” “好像是设计大楼的。据说现在很多省都在盖大楼，这样才能够引来更多的人投资。可是能够设计房子的人，又很少。那个人就奇货可居了。” “那被抓的人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他的学生。” 傅经年这个不怎么热衷八卦的人，也被茶馆里的气氛感染，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听到这里，他睁大眼睛，看着任老，“老师，怎么听起来他们说的是吴教授呀？” 任老没有回答傅经年，他继续听着那些人的八卦。 “既然被抓的人的老师有那么大的能耐，是不是能够把他保住呀？” 隔着两桌的大爷探头往这边看，大爷说：“这事儿现在可由不得我们省里的人说的算了！昨天，那个寺庙里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港城的记者就在现场。他拿录像机偷偷把现场的画面全都拍了下来，然后偷偷离开。下午的时候就坐上了回港城的飞机，晚上的时候，寺庙里发生的事儿，就在港城的电视里放出来了。” “那岂不是得靠京城那边的人才能摆平了？” “估计谁都摆不平！港城新闻说，那些走私文物的，背后有保护伞。还罗列了一大堆最近在国外拍卖的东西，都是有保护伞的文物贩子弄出去的。” “前几年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吗？电视新闻里也在放，盗墓的和走私文物的特别可恨，给国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这才没多久，又死灰复燃了。” “这次情况不一样！上次可没有提到这些人背后的保护伞。” “可不是嘛，我听说港城的专题报道里，画面特别惊悚，记者如果不是躲得好，肯定会被这些人直接杀了埋了。” “这些人太可恨了！简直就是黑社会！确实应该好好整治一下！我侄女在医院当护士，听说昨天一共去了四辆救护车去郊区那个寺庙里，拉回来了好几个和尚。” 听到这，任老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叶舟和周朗，说：“看来这几天你们也没闲着呀？说说，都干了什么？” 叶舟一副没听懂任老话外的模样，歪着头说：“这几天我们把这附近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 任老说：“看来那些人说的寺庙，你们也去过了？” 傅经年大惊失色：“叶老师，你们跑去那里干什么？” 任老喝了一口茶，然后起身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们住的酒店。” 看着老师严肃的样子，傅经年大气不敢出，但是他又怎么都想不明白老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往外走的时候，傅经年拉住周朗，小声地询问：“周朗，老师这是怎么了？是我惹他不高兴了，还是你们？” 周朗说：“傅工，你放心，跟你没有关系。” 傅经年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松懈下来，但是他很快又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些不够义气，又转过来安慰周朗说：“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叶老师在，老师也不会对你太凶的。” 来到酒店之后，傅经年跟在后面刚要进电梯，任老就冷冷地对他说：“没你的事儿！在下面等着！” 傅经年立刻从电梯里退出来。 不用被老师的怒火波及挺好的，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好好奇。 傅经年在大堂里来回走了一会儿，发现前台的服务员一直盯着他看，他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就上前，对前台说：“刚才进电梯的那对夫妻，就是长得很好看的那对夫妻，你们知道吧？” 前台：“同志你有什么事儿？” “我就是想让你们帮忙转告一声，一会儿他们夫妻俩跟那位老先生下来之后，如果我不在这里的话，你就帮忙跟他们说，我在茶馆里等着。” 傅经年觉得还是那些八卦好听，比在这里无聊得没事干强一点，早知道他就随身带一本书出来了。 而这时，任老已经冷着脸问周朗：“你是不是带着叶舟做危险的事情了？” 有错的绝对不是自己家孩子！ 都是别人把自己家孩子给带坏的！ 周朗说：“任老，我怎么可能会让叶舟陷入危险中呢！您放心，那件事情无论背后的人有多有能耐，都查不到我们头上。” 任老拍桌子，“世上可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叶舟想要上来劝两句，任老一个眼神就瞪过来，“你给我坐到旁边去，我没让你说话的时候不许说话。” 周朗给了叶舟一个安抚的眼神，就开始跟任老交代前因后果。 从他们吃饭的时候，无意中看到那个文物走私贩子，然后看到吴道文的学生上了走私贩子的车，再联系起那个学生之前出现在颇有历史价值的古寺里，他和叶舟就怀疑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古寺里的文物。 “您也知道，我们俩都是非常有正义感的人，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国家的文物瑰宝弄到别人的地盘去。 所以我们俩就用聪明的脑袋想出了一个还算完美的计划。 首先，我们也考虑到了背后有保护伞的问题。 所以，我们就想到了利用港城的媒体，让他们直接把相关的场面报出来。 不过还是有些失策，我们都低估了这伙人的残暴，他们真的能对那些和尚动手。” 商量好对策后，叶舟和周朗去市场上买了一些衣服，还有假发、口罩。 她给周朗化了一个妆，化好妆之后的周朗，俨然比现在老了十岁，穿的也和当地的民工差不多。 叶舟还让周朗走路的时候微微弯腰，让他的身材看起来没那么挺拔，即便是熟悉他的人，也很难认出他来。 乔装打扮过的周朗，分别找到那个港城的记者，然后带着这个记者去了郊区的那个寺庙，找到了那位住持。 周朗跟住持直接摊牌说，有人惦记上了他们寺庙里的东西，会带着人来偷。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解决的好，以后寺庙的维修资金也有了，住持想要守护的寺庙也会完好无损。 同时，周朗也把危险性都告诉了住持。 住持只是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跟周朗合作。 寺庙这边特别要解决的问题就是给记者提供一个好的藏身之处，而且这个地方要能够拍摄得到文物走私犯的所作所为。 记者看到寺庙这么大，他还提议说：“那些人来了之后肯定不止在一个地方搞事情，我可以弄到四台微型的摄像机，再加上我本人拿着的摄像机，一共要给我找五个位置。” 除了这些之外，周朗还建议住持找外援。 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不是他们几个和尚能够对付得了的。 住持最后还真的去附近的村里找了些年轻力壮的人，也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件事情有危险。 这些人本身或者自己家里人都受过寺庙的恩惠，自然没有拒绝。 他们刚刚部署好一切的第三天，文物贩子这边就开始行动。 那天半夜，即便文物贩子手里有武器，住持还能镇定地故意把人引到记者能够拍摄的范围内，并且还把大殿里的蜡烛给点燃，让记者能够把现场拍摄得更清楚一些，然后问了那个头目很多话。 对方大概也觉得老和尚活不到明天，也没有阻碍他点蜡烛的行为，而且对住持的提问，知无不言。 其中就包括了他们有保护伞的事情。 就在对方要动手杀死住持的时候，那些埋伏在周围的人一拥而上。 对方都是亡命之徒，可以想象得到当时有多惨烈。 据说，打起来的时候，寺庙里的小和尚还跑去附近的村子里求助。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点着火把来把寺庙给围住。 附近的派出所也出动了。 再后来，救护车也来了。 混乱中，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有个人从房梁上下来，他又去了其他几个地方，把摄像机带走。 不到24个小时，相关的报道就出现在了港城的新闻上。 周朗说完，又一次重点表扬了叶舟的化妆技术。 “任老，小舟的化妆技术真的很过关，我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所以，公安这边就算是有住持配合提供我的消息，也给不了我的真实面貌。更何况，住持绝对不会提到我。港城的记者也不会暴露线人，这样才能显得他的采访更加有价值。” 第696章 没有谁无可替代 第696章 没有谁无可替代 叶舟觉得不会查到周朗，她的化妆技术当然功不可没，但是最主要的是现在没有天网，整个省城都没有一个监控。 还有就是，周朗去跟那些人接触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人，不可能有人跟踪。 除了周朗本人在观察周围之外，叶舟隔着一段距离帮忙查看情况，如果需要补救，她也有办法。 不过周朗处理得非常妥当，根本没有给叶舟发挥才干的机会。 总而言之，现在事情顺利解决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走。 港城的新闻播出之后，京城那边连夜开会，公安部门还安排专员，连夜飞到省城这边来督察工作。 连夜审讯，很快就揪出了吴道文的学生。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和那些文物贩子到底牵扯了哪些案子，但是他绝对不无辜。 在任老来之前，周朗也跟京城那边公安这条线上的熟人刚通过电话，对方说接下来两天会很忙，因为要借调去办理文物走私的案子。 通过这些周边的线索，基本可以推测出整个案子的进展。 任老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不阻止你们干这种好事，但是凡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你们自己也很清楚，这些人都丧心病狂，手里肯定不止一条人命。” 叶舟上前，“爷爷，您放心，我们比谁都惜命。主要就是不爽，明明知道这些干坏事，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心里会更加不舒服。” 出乎意料，任老竟然点头说：“干得漂亮！之前我还想着，怎么看那个姓吴的都不爽。现在好了，他的学生居然倒卖文物，看他还怎么嘚瑟。” 叶舟：…… 周朗：…… 叶舟好奇地问：“爷爷，你跟那个姓吴的有什么矛盾吗？” 任老眼神有些躲闪，“哪有什么矛盾，就是看他不爽。” 叶舟争取了一下：“如果有的话，我可以继续帮忙干点事情哦。” 任老已经转移话题，他说：“我想听听那两个大胖小子说话。” 电话打回了京城的四合院，遗憾的是，两个小子不在家。 接电话的保姆说：“昨天嘉韩小朋友说，他们家搬了新家，邀请小朋友们到家里聚，大刚兄妹俩还有陈丹他们也都去了。咱们家这两个小的也被带着去了，所以都没在家。” 原来韩蓉和王琦正式搬家了呀。 任老有点遗憾。 叶舟马上就转移话题，她说：“爷爷，你回京城之后跟我们一起住吧？家里的房子很大，我们现在几个人住着都很空旷。” 任老说：“我才不上当！再大的房子，还是走的一个大门。岂不是以后多喝两口酒都被人管着？还有就是，单位给我分了房子，我不去住，岂不是便宜了别人。” 叶舟还想再说些什么，周朗按住她的手，然后跟任老说：“任老，那单位分给您的房子已经落实了吗？要是落实了，我们帮您添置点东西，这样您回京之后，能住得舒服一点。” “这个主意不错。” 任老坦然接受了这份好意。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我老了，也不要成为任何一个人的负担，住进四合院，就会无形中成为小舟的负担，生病啥的，她都要操心。 他只不过是占了个认识她的便宜，仗着脸皮厚，让她叫爷爷。哪能真的让她养老送终。 至于装修房子，这个钱他出得起，让周朗安排人跑跑腿也挺好。 周朗仔细询问了一下任老希望把房子装修成什么风格。 任老毫不客气地说：“我喜欢法式的风格。” 当年，没有被下放前，任老也有自己的房子，他刚装修好不到两个月，就出事了。 之后在柳城过起了田园生活，他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 老都老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去见马克思了，就按照自己的心意活吧。 差不多该到吃午饭的时间，任老都不用提醒，自己就站了起来，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我们去吃饭。” 说完，任老还跟叶舟邀功说：“现在相信我改了以前的毛病了吧？我最近真的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叶舟毫不吝啬地表扬了一番。 巧合的事又发生了，他们在电梯里遇到吴教授和他的小娇妻。 吴教授明显看起来憔悴了，已经没有前几天那样的意气风发。 小娇妻看起来也不再面色红润气血足。 看到任老，吴教授率先开口，他说：“任老！遇到你太好了，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我可没你那么大的能耐！你自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找我更解决不了。” 吴教授并没有放弃，他说：“任老，你肯定能帮忙的。” 任老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就比你大两个月，你就这样叫我。是觉得的二婚婆娘年轻，你就觉得自己年轻30岁？” 呃……这个好像不是现在应该争论的话题吧？ 叶舟瞥了一眼那个小师母，只见她咬着嘴唇，一副受辱的样子。 吴教授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然后说：“任南飞！你别扯这些，再婚的人，又不止我一个，你不用这样跟我过不去。” “吴道文，你再婚不再婚，干我屁事！” “你……好了，我不跟你吵。我就是想请你看在当初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你生病时我照顾过你的情分上，帮我打听一下我学生的事情。他被文物走私犯污蔑，被公安带走了。我的很多工作是他在帮忙处理的，其他人处理不来。他在公安那边耽误一天，我这里的事情也被耽误。” 任老冷笑说：“没有谁在工作中是不可取代的。 我也是，你也是。 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助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个所谓的学生，其实是中专毕业，甚至都没怎么系统学习过建筑设计的课程，怎么在你嘴里，就变成了一个无可替代的人才。 还是有人跟你说，他犹如有三头六臂，一个顶十个？” 吴教授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妻子，然后又否认说：“任南飞，我的工作跟你的工作不一样，我这个活杂事儿比较多，一点小小的事情，就会影响整件事情的进度。”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一楼，门开了。 任老毫不留恋地往前走。 吴教授追了上去。 “任南飞，这是在请求你的帮助。” 任老停住脚步，看着吴教授，语气和他的眼神一样冷淡，“吴道文，你真的觉得他是被冤枉的吗？” 吴教授肯定地点头，“那当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建议你一会抽空去医院查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提前进入了老年痴呆的阶段。 那种小人，你居然到现在都没看透？ 当年，你本来可以不用被下放，是谁孜孜不倦地提供所谓的线索？ 又是谁带着人来抄你的家？ 你的前妻不堪受辱而自杀，你难道是要告诉我，当年他这样做其实是为了等10年之后，给你找一个年轻的小寡妇当媳妇，一切都是为了你更好的晚年着想？” 吴教授怔住了，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小娇妻上前，拉住吴教授，“老吴，我们赶紧走吧。” 再不走的话，火就要烧到她身上了。 她已经嫁给亡夫的老师有几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摆脱掉那些议论，让周围的人从鄙夷变成了羡慕她。 就算是刚开始的时候，也没人敢当着她的面或者老吴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很难堪，但是更担心这个姓任的老头说的话会让吴教授改变对她的心意。 她可是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姓任的几乎每一句话都直击要害，她确实是给吴教授灌输了那个被抓走的人无可替代的想法。 没办法，从那晚她被他安排去给吴教授收拾东西开始，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就捆绑在了一起。 吴教授没有走，他深吸一口气，看向任老，然后说：“你的观点太感情用事了！我和他一起工作了那么久，我对他也算有了解。 当年的事情，他做得当然不对。 我只是不想带着仇恨继续过下半辈子，所以选择原谅，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一个搞建筑设计的，怎么可能会跟文物贩子有联系呢？” 任老说：“前面两条街，有一个庙，庙里好像只有一个佛像。你去把那个佛像弄下来，你坐上去吧。” 吴教授茫然，“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少年从旁边走过，他热情地替吴教授答疑解惑，他说：“这个爷爷的意思是，您是个大善人，比那个寺庙里的佛还要佛，所以让你去坐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