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九皇子，杀敌就变强！》 第1章 贬谪至北疆，激活杀敌变强系统！ 天空阴沉沉的，看不到一束阳光。 遥远的长空，乌云层层堆叠，仿佛酝酿着一场疾风暴雨。 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颠簸不已的山道上。 这是一个很坏的天气，空气黏稠而潮湿。 萧瑟的冷风，仿佛从京都拂掠而来，裹胁着阴狠的算计和狡诈的心思。 苏言静静地感受着冷风，静静地凝望着远方。 一个多月前，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风。 彼时自己刚刚穿越，成为大乾帝国九皇子，正意气风发之际，却遭遇诸位皇子针对，合力上书于康乾帝，污蔑自己意图谋反。 康乾帝年老昏聩，疑心甚重，竟不由分说便要捉拿问审。 幸而在朝堂之上凭机智沉着应对，指出物证有缺，又无人证，这才侥幸保住性命。 即便如此，却仍被康乾帝猜忌，最终发配至北疆戍边。 从此，大乾九皇子苏言，与皇位再无瓜葛。 想到这里，苏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穿越成皇子，享受了还没三天，竟被流放到边疆来了。” 话音刚落，山坡密林里，忽地飞起大群鸟雀！ 紧接着，便传来大片的喊杀声！ “兄弟们，来活了！” “拦下那辆马车！” 吵嚷里，一群山贼从密林里钻了出来！ 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大片，怕是有上百人！ “保护殿下！” 几名亲卫大声呼喊，拔出剑来，挡在了马车前面。 看到这一幕，苏言心头一紧。 自己这趟流放，毕竟是皇家身份，除一应用度外，随行还带了一名贴身小太监，以及二十名皇子府亲卫。 这些亲卫跟随自己很长时间，算是仅有的班底。 “一对五，情况不妙啊。” 苏言心中自语，跳下马车。 “殿下，快回马车！” 小太监陈炳声音颤抖，他不过十来岁，常年居于宫闱之中，哪里见过这种凶煞场面？ 眼下哆哆嗦嗦地站在马车旁，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马车太过惹眼，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苏言摇摇头，否决了陈炳的提议。 “殿下，咱们该怎么做？” 一名亲卫走上前，低声询问。 “传令下去，准备战斗！” 苏言说完，忧心忡忡地望向奔来的山贼群。 这些家伙各个神情狰狞，满脸的贪婪，想要以财物换取对方让路，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今之计，只有拼死搏杀，方能争得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 亲卫队里突然爆发出杂乱的呼喊！ “山贼过来了，快逃！” “快走，快走，晚了就走不掉了！” 一群亲卫神情慌张，竟抛下了兵刃，没命地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刹那间。 苏言身边竟只剩下小太监陈炳，以及十名年岁不大的亲卫！ “该死！” “这帮懦夫，竟然连迎敌的勇气都没有！” 苏言看着一哄而散的亲卫们，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原身记忆里认定可倚为心腹的亲卫们，竟然废物到这种地步！ 一个个丢盔弃甲，不战而逃！ “哈哈哈哈！” “一帮废物，看见老子尿都吓出来了！” “就这样的护卫，还敢带着万两银子出门！” 身材魁梧的山贼首领放声大笑，那几个江湖高手说得还挺夸张，什么亲卫忠心耿耿，不可轻敌！ 没想到竟是一群废物，他一人便足以杀干净！ 山贼们呼号着，眼中泛着狰狞绿光，越来越近！ “迎敌！” 苏言断喝一声，神情冷冽！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经历生死搏杀！ 他的心中生出一股恐慌，但转瞬间，恐慌便被决绝所取代！ 身为堂堂皇子，他绝不能像那些废物一样逃跑！ 更不能束手待毙！ “老子就算死在这，临死前也得拉几个垫背的！” 想到这里，苏言心中凭空生出一股狠劲，脖颈鼓起青筋，死死地瞪着冲来的山贼喽啰！ 噌! 右手握住剑柄，用力抽出长剑！ 突然。 一阵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检测到生死危机，杀敌变强系统激活】 【杀敌便可以得到属性、积分！】 “杀敌变强系统？” 苏言心中愕然，眼看山贼冲到了面前，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杀！” 他爆喝一声，下意识地挺剑刺去！ 噗嗤！ 长剑擦着肋骨，刺进了心脏！ 一蓬滚烫的鲜血，喷溅在苏言脸上！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喽啰，脸上闪过一抹错愕！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呆愣在原地的年轻人，竟然爆发出如此勇气！ 而且，还是一个练家子！ 山贼喽啰身体一软，无力地砸落在地。 【属性点+1】 【积分+100】 “真的获得了！” 苏言心中大喜，本来想着拼死换几个，没曾想却阴差阳错激活了系统！ 还能杀敌获得属性和积分！ “既然如此，干脆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杀他们一波！” 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自己被诬陷的一幕幕场景！ 想到了诸位皇兄皇弟丑恶的嘴脸！ 正是这些家伙，将自己逼迫到如今的地步！ 现在，反抗的机会就在眼前！ 哪怕代价是有可能身死，他也必须抓住！ “与其蝇营狗苟的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苏言放声大喝，挺剑冲向一丈开外的山贼喽啰！ 噗嗤！ 长剑贯穿了对方的后胸！ 大量的鲜血从伤口里喷出来，染红了对面的亲卫！ “殿下都如此英勇，咱们岂能畏畏缩缩！” “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 一众亲卫神情激昂，招式都变得凌厉起来！ 苏言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一抹欣慰，旋即又收敛心神，挺剑迎向山贼！ 突然！ 一道冷厉的刀光劈来！ 苏言汗毛倒竖，下意识地抬剑挡格！ 砰！ 右手虎口略微一麻！ “不对劲，这人不是寻常山贼！” 苏言迅速冷静下来，招式变幻，连连刺去！ 连续七八个回合，两人竟斗得不分上下！ “殿下，我来助你！” 一名亲卫呼喝着，朝那灰衣山贼脊背砍来！ 后者连忙闪躲，仓促间却见一道剑光刺来！ 噗嗤！ 长剑穿胸而过！ “殿下威武！” 看到这一幕，不明就里的亲卫大声地叫嚷道。 “他妈的，干死这些山贼！” “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亲卫们越发激奋，滚烫的热血喷溅在脸庞上，刺激着他们的精神！ 就连十来岁的小太监陈炳，都激动得满脸通红！ “殿下，小的也要杀贼！” 他心中大叫一声，鼓起十二分勇气，费力地提着长剑，冲向正在鏖战的山贼！ 噗！ 长剑砍落，山贼惨叫一声，脊背鲜血狂喷！ 第2章 奋勇杀贼，属性获得提升！ “老大，这帮混蛋全疯了！” 山贼喽啰们神情惊惧，且战且退！ 只有三四个山贼满脸杀气，丝毫不肯退后！ 反而拼命朝着苏言的方向攻去！ 只不过，他们被亲卫牢牢纠缠，一直脱不开身！ 这些山贼们明明占据了人数优势，只要一鼓作气，拼着舍却性命，定能将眼前的亲卫们杀光。 但他们人人自私，抢财物跑得比谁都快，遇到真正要搏命的场面，心中却没了胆气！ “都他妈的给老子上！” “谁要是敢跑，老子第一个废了他！” 山贼头领挥起大刀，眼看着旁边的喽啰想跑，一刀砍了上去！ 咔嚓！ 椭圆的脑袋应声落地！ “谁敢跑，这个就是例子！” 山贼头领拽起地上的首级，高高地举起，大声地威胁着众多小弟。 与此同时。 苏言攻杀十几招，瞥见破绽刺死杀到面前的灰衣山贼，抬头看向远处的山贼头领。 “现在亲卫们凭着一腔热血，勉强能战个平手，若是僵持下去，必定全军覆没！” “为今之计，必须斩杀山贼首领，威慑众贼！” 念及于此，苏言身形跑动，提剑冲向山贼首领！ “好胆！” 眼看有人敢冲向自己，山贼首领不怒反笑！ 一挥手中鬼头大刀，重重地砍向苏言！ 砰！ 长剑与大刀撞在一起！ “好强！” 苏言后撤一步，脸上露出慌张之色，佯装不敌。 “想跑？” 山贼首领冷喝一声，迅速追赶！ 就在这时！ “死！” 苏言一声断喝，身形一顿，长剑倏地刺出！ 剑锋如灵蛇出窍！ 噗嗤！ 轻盈地避开了鬼头大刀，刺穿了对方的胸膛！ 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 山贼首领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言。 “不对，你不是他们说的普通商队……” 话音未落，倒地毙命！ 苏言眉头一皱，心中涌起一抹疑惑。 顾不得思索太多，迅速奔到尸体旁边，一剑削下了对方的头颅。 接着用剑尖穿起，高高地举了起来！ “山贼首领已经伏诛！” 他厉声大喝，声音冰冷！ 这话一出，在场的普通山贼全都惊骇地望过来！ “老大竟然死了！” “快逃，快！” 本就不愿死战的山贼们，心中惊惧到了极点！ 拢共丢下了数十具尸体，抛弃了兵刃，头也不回地朝林子里跑去！ 一时间，场上只剩下两三个被围攻的山贼！ “杀了他们！” 苏言狂喝一声，提剑刺去！ 砰砰！ 金石交击声不断！ 在亲卫们的围攻下，这几个灰衣山贼再也招架不住！ 神情一狠，不见有什么动作，嘴角溢出黑色血液！ 刹那间，跌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这些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竟然服毒自尽！” 苏言心中惊疑，绝对不是寻常的山贼！ 看起武功路数，反而像……久经厮杀的江湖高手！ 这时。 苏言转身看向战场，只见一众亲卫里，能够站着的也就两三个了。 剩下的或躺或坐，鲜血染红了衣裳，手臂、大腿等各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他来到一众躺在地上的亲卫身边，打量着伤口，亲卫们所受的伤，多数都是那几个灰衣山贼造成的！ 就连小太监陈炳，胳膊上也划了几道刀口。 “刚才，山贼首领说我们不是普通商队，换言之，一定是有人给他传了假的情报！” “还有那些隐藏在山贼里的江湖高手，江湖高手……” 苏言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自己穿越以来，因为夺嫡之事，与诸位皇子关系紧张，如果说有谁会暗中害自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 而在这些皇子中，唯有大皇子最喜欢招揽江湖门客！ 这件事，十之八九是他指使！ 一旁。 “小武！” 一名亲卫抱着同伴的身子，声音几乎嘶哑。 被唤作小武的年轻亲卫，脸色苍白如纸，鼻息奄奄，腹部一道狰狞伤口，几乎看得到蠕动的肠子！ 而在他不远处，亦有一名身受重伤的亲卫，已经晕死过去。 “兄弟，咱们不是说好的，冬天还要一起吃酒吗……” 几名伤势较轻的亲卫，神色惨然。 眼看着生死与共的同伴，就这样即将牺牲在山贼手中，人们的心中痛如刀绞！ “呜呜呜……” 小太监陈炳捂着伤臂，伏在倒地亲卫身边，低低地哭泣着。 “唉！” 看到这一幕，苏言心中叹息。 经过刚才的血战，足以证明他们的忠诚。 眼睁睁地看着值得信任的亲卫们，生命如雪花般飞速消逝，苏言的心中亦是极为难受，分外憋闷。 “若是在京师，或许能让太医挽回他们的性命……” 他无端的想着，一行人带的行李里，确实有治疗外伤的药物，但对于这样重的伤势，寻常的药物压根就没用！ “除非……” 苏言心中一动，或许可以依靠系统救命！ “系统，是否有疗伤药？” 【金疮药，商城出售，可治刀斧损伤，售价100积分，是否兑换？】 “兑换！” 苏言心中一喜，没有半分犹豫。 下一刻。 一份精致的油纸包，出现在苏言的袍袖中。 “别哭了，我来救治！” 苏言说着，快步奔走过来，从袍袖里取出刚刚兑换的金疮药药粉，分出一半，均匀地撒在翻卷的皮肉上。 流动的鲜血以极快的速度凝固，伤势得到缓解。 “不愧是系统出品，效果立竿见影！” 苏言心中自语，又来到第二人身边，以同样的手法，将药粉撒在伤口上。 暴露在空气里的血肉，渐渐被凝固的血痂遮掩住，甚至无需缝合。 “殿下竟然亲自为我们敷药……” “而且，为了救咱们，不惜动用如此珍贵的神药！” 一众亲卫看到这一幕，心中极为感动。 他们见识不多，却也知道寻常的药物绝没有救治的可能！ 像这样将濒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药粉的价值何止千金！ 自己的命压根就不值那么多！ 一众亲卫对视一眼，脸上皆流露出坚定之色，艰难地站起身，走到苏言面前。 “殿下！” 众人齐刷刷地抱拳，单膝下跪！ “我等发誓，从此追随殿下左右，上刀山下火海，任由殿下差遣！” “如有违背，愿受天诛！” “起来吧。” 苏言很是欣慰，脸上泛起一抹笑容，“你们的忠诚，我已经通过战斗看到了。” “现在，抓紧时间休整，照顾好他俩。” “把他俩抬到马车上去。” “遵命！” 一众亲卫动容，殿下待人之诚，竟愿意将马车让给身份卑微的侍卫！ 吩咐完毕，苏言没有多加过问。 继续研究起系统。 这一战，系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可加属性点：7】 “一战累积了7点属性？先加点再说。” 苏言心中自语，意念选择属性点，加在了武力之上。 顿时，武力数值发生了变化。 【武力：77（基础70）】 与此同时，身体丹田处，涌起一股热流，流入了四肢百骸。 肌肉和骨骼等，纷纷得到了少量的强化。 “现在的力量水平，差不多达到了军中力士级别。” 苏言握了握拳头，用力挥了挥手臂，暗暗评判。 像这样的力量强度，在军队里也算出类拔萃了。 感受完身体的变化，苏言继续朝系统面板看去。 【积分：2250】 【当前可十连抽，是否抽取？】 【首次十连抽只需1000积分，之后十连抽每次10000积分】 系统询问的同时，适时地给出提示。 “这是新手期福利？” 苏言挑了挑眉头，略略沉吟。 眼下人人带伤，距离北疆流放之地还有一段路程，最好赶紧提升队伍或己身实力。 考虑到这点，他果断点头： “抽取！” 第3章 武将典韦，逃兵归来！ 眼前的景象蓦地一变。 如游戏里的抽卡页面一般，十张卡片依次排开。 在苏言的注视下，一张张卡片缓缓揭开，一道道灰色的光芒迸发出来！ “第一次十连，总得来点好的吧？” 他心中自语，暗暗握紧了拳头。 突然！ 一道璀璨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页面！ “出金了！” 念及于此，定睛细看，竟是一张金色卡片，表面光华流转，熠熠生辉！ 苏言心中一阵狂喜，连忙凝神感知。 【武将召唤卡：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以我这运气，召唤名将不成问题吧？” 一瞬间，苏言想到了历史中的诸多名将！ 这些名垂千古的将帅，岂不是都有机会收于麾下！ 想到这里，他心中喜色更浓。 当即在心中默念： “使用武将召唤卡！” 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卡片，化作星星点点的萤光。 【武将典韦已在此方世界生成，身份背景等皆融入本世界】 “典韦？！” 苏言心中大喜！ 这尊大神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 一双短戟天下无双，说是以一敌百都不为过！ 片刻。 苏言冷静下来，抬头环视左右，只见山道崎岖，密林幽暗，哪里有半个人影？ “系统，典韦在哪？” 【典韦身陷囹圄，被关在前方中牟县大牢里，需要宿主自行救出】 “身陷囹圄？还需要我去救？” 苏言皱了皱眉头，想不到寻获武将还这么麻烦。 要是直接发到身边…… 想到这里，苏言摇摇头，“系统如此安排，倒也合情合理。” “中牟县乃必经之路，本来就要去，倒也不会费多少功夫。” “况且，典韦是融入到此方世界，而非凭空出现，这样收归于我时，其他人也不会看出什么端倪。” 心中思量完毕，苏言转身看向一众亲卫。 伤势较轻的亲卫们，已经涂抹了自带的跌打损伤药品，扯下衣袖等布料，紧紧地裹在伤口上。 经过短暂的休息，人们的神情缓和了许多，体力有所恢复。 “休息的怎么样了？” 苏言走过去，看向陈炳。 见殿下如此关切自己，小太监脸上满是激动之色，连连拍着胸脯，“殿下，小的不妨事，现在要出发吗？” “再休息两刻钟，咱们就出发！” 苏言说罢，走到一旁，观察着情况。 虽然山贼被打退了，但此地亦不可久留，谁也说不准他们会不会折返回来。 只不过人们的体力损耗严重，强行赶路也是徒劳。 就在这时。 放哨的亲卫突然快步跑回来。 “殿下，有情况！” 他伸手指着远处的山道，神情激愤！ 苏言扭头看去，来人再熟悉不过，正是自己视为心腹的亲卫们！ “这些家伙逃走了，竟然还敢回来！” 苏言心中自语，沉声吩咐道：“去，问问他们想做什么！” “遵命！” 这名亲卫领命而去，上前拦住了逃兵们。 “站住！” “你们临阵脱逃，现在竟还有脸回来！” 这名亲卫神情愤懑，若不是没得到殿下的命令，他现在就想一剑都杀光！ “胡说！” “谁告诉你我们临阵脱逃了？” “我们是见情况危急，趁着山贼还没完成包围，寻到机会去搬救兵！” 一名模样滑稽的亲卫，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么说来，你们还是有功之臣了？” “要不要我代你们，向殿下请赏啊？” 听到这话，亲卫冷冷一笑。 “我们的功劳也不多，还是不必请赏了。” “毕竟，谁也没想到，殿下竟然如此英勇，率领大家伙击溃了山贼！” “这份功劳不仅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嘛！” 这话一出，在场经过血战的亲卫们，眼睛顿时红了！ 一个个死死地瞪着逃兵们，心中怒火滔天！ “无耻！” “当了逃兵，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小太监陈炳气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瞪着逃兵。 “什么叫无耻？” “陈公公这话可不地道了。” “要是没有我们去搬救兵，你觉得就凭这么几个人，能惊退山贼？” “还不是担心有官兵赶来，这才仓促退走？” 一群逃兵吵吵嚷嚷着，看了眼横陈在地的尸体。 “一派胡言！” 众亲卫怒发冲冠。 这样一群懦夫，临战时转身就跑，眼看着山贼被杀退了，又赶紧过来邀功！ 这样卑鄙无耻的行径，简直连地上的山贼都不如！ 只不过，没有苏言发话，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逃兵们！ 众人心中恨恨，下意识地看向了苏言。 “你们说得有理。” 苏言神情淡然，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心中却越发冰冷，若是这群人逃之夭夭了，自己拿他们还没什么办法。 这样一群无耻之徒，竟然还敢回来？ 真当自己是泥捏的？ “方才逃跑的时候，这些家伙丢弃了刀剑，手上没有威胁……” 苏言一边朝前走，一边在心中盘算。 自己的亲卫们个个负伤，但刀兵在手，真打起来还是稳握胜券。 “你们觉得，我该如何赏赐诸位？” 苏言望着一众逃兵，脸上泛起一抹微笑。 北疆危机重重，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像这样的搏杀场面，以后只会更多！ 接下来的每一个敌人，恐怕都比山贼们凶狠、残暴！ 这些逃兵毫无忠义可言，遇到事情就望风而逃，像这样的废物懦夫，留着只会浪费粮食！ 留下他们的性命，就是在自己身边插了一把把刀剑！ 随时可能刺向自己！ “我等也没发挥太多的作用，殿下若是赏赐……” 逃兵们脸上闪过惊喜之色，连连推辞。 心道九皇子果然年轻不经事，随便编了个理由，就将其糊弄了过去！ 甚至还能得到赏赐！ “当然要赏，尔等助我击溃了山贼，非但要赏，还要重赏！” “我看，到了北疆之后，每人赏金百两！” 苏言笑容更甚，右手缓缓搭在了剑柄上。 看到这一幕。 陈炳眼睛一亮，与旁边的亲卫对视一眼。 一众亲卫纷纷会意。 众人缓缓朝前走去，不动声色地将逃兵们围了起来。 第4章 典韦入狱始末，百姓民不聊生！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被赏赐诱惑的逃兵们，猛地发现情况有点不妙！ 这些人神情冰冷，手持刀剑，已然将自己等人团团围住！ “你们要是敢乱来，殿下绝不会轻饶！” “告诉你们，殿下可是亲口许诺，等到了北疆，要赏我……” 噗嗤！ 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直挺挺地刺来！ “赏你什么？” 苏言浑不在意地看着剑上的鲜血。 “你出尔反尔！” “卑鄙！” 一众逃兵看着队友转瞬死去，狂乱的叫骂起来。 “就你们这群懦夫，也配得到我的赏赐？” “我要是赏赐了你们这群叛徒，岂不是叫随我拼命厮杀的将士们寒心？！” 苏言神情越来越冷，迅速抽回剑，再度刺去！ 噗！ 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来！ “杀得好！” “这群家伙寡廉鲜耻，早就该死了！” 一群亲卫放声高呼，望向苏言的目光里，充溢着钦佩之意！ 只有这样杀伐果断的殿下，才能带着他们在北疆活下来！ 【属性点+1】 【属性点+1】 …… 直到逃兵死光，苏言才收起长剑。 他看向系统面板，又积攒出10点属性。 心念一动，加到了武力属性上。 【武力：87】 一股热流从丹田里涌出，流遍全身。 身体各部位的肌肉传来鼓胀之感，武力再度得到提升！ 他握紧了拳头，心中细细感觉，暗道，“87点的武力，放在军中，也属于实力强横之流了吧？” 随后，苏言上前一步。 “如今叛徒尽数伏诛，休整的也差不多了，继续出发！” “遵命！” 一众亲卫精神一振。 说罢，苏言一甩袍袖，举步朝前而去。 目标，正是中牟县！ 众多亲卫连忙跟上。 在他们身后，马车载着两名重伤号，摇摇晃晃地跟随着。 一直走了很久。 穿过密林险道，地势愈发平坦。 一座屹立在辽阔大地上的县城，渐渐映入人们的眼帘。 进入县城。 灰尘遍地，黄叶飘零。 抬眼望去，脏乱的街道上，商贩寥寥可数。 行走在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神情麻木呆板，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 一个个乞丐瑟缩在屋檐下，呆愣愣地望着过往的人群，时不时抬起发僵的手，敲一敲破烂不堪的碗。 “行行好吧……” 一句句断续的呢喃，宛若尖针，直刺入苏言的心间。 “这中牟县怎么会是这般景象？” 苏言心中很是惊诧，中某县距离京城不是很远，沾不上京师的富裕之气，却也不该败落到这种地步。 放眼看去，百姓们衣不蔽体，骨瘦伶仃，哪里有半分活着的感觉？ “看来，这中牟县的县令，十有八九是个草菅人命、贪婪无耻的贪官！” “若非如此，百姓不至于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 想到这里，苏言心中闪过一抹冷意。 眼下还未饿殍遍地、浮尸千里，却也有往这种惨案演变的趋势了！ 兵书上云：谋定而后动。 苏言摇摇头，收敛心神，调整情绪，转头看向陈炳。 “去打听一下中某县勇士典韦，以及县令李勇的事情。” “切记，谨慎行事，不要被他人觉察。” “是！” 陈炳领命。 众人穿的都是便装，寻常人很难看出身份。 陈炳绕着长街转了一圈，走进了一间破败的酒馆。 不多时，折返回来。 “殿下，打探清楚了。” 陈炳说着，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典韦之所以身陷囹圄，还与县令李勇脱不开干系。 李勇垂涎书生刘固之妻，暗中设计将刘固害死，后又欲行暴虐之事，想玷污刘固之妻。 而刘固之妻性情刚烈，拼死不从，自杀身亡。 典韦知道此事后，欲替友人刘固报仇，于是单枪匹马前去刺杀县令李勇。 “也就是说，李勇提前得知了消息，设下埋伏，使了阴谋手段，将典韦擒住？” 苏言心中叹息，典韦果然有情有义，单枪匹马刺杀奸贼，只可惜身陷埋伏，寡不敌众，被抓到了大牢里。 “在中牟县，典韦的名气很大，很多人敬仰这位侠肝义胆的好汉，”陈炳说着，“李勇也不敢私下弄死他，只能一直关押在大牢里，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 “估计在罗织罪名。” 苏言点点头，这类贪官行径，他多多少少听说过。 “那李勇本人呢？你可调查了？” “回禀殿下，调查过了。” 陈炳脸上闪过一抹怒色，“李勇此人，好色如鬼，贪婪如魔。” “中牟县的百姓们，人人都骂李勇是地狱来的饿死鬼，专门吞吃百姓们的钱粮！” “就任不过三年，贪婪无度，逼得城中富裕商户走的走，破产的破产……” 说到这里，陈炳拍了拍胸脯，顺了顺气。 “他多次提高赋税，又假借朝廷的名义，强行征收什么清洁税、行路税……” “搞得民不聊生，人人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苏言一时间没有说话。 一旁，亲卫们纷纷皱紧眉头。 “好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像这样的人渣，竟然也配当县令！”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亲卫们神情愤懑，难怪这里的百姓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倘若自己摊上这样的父母官，下场怕也好不了多少！ 人们一想到这里，心中的愤怒更加强盛！ “这李勇，身为一县之长，不思造福一方，竟祸害民众到家破人亡的境地！” “我看他这县令，也快当到头了！” 苏言语气冰冷，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他原本只打算救出典韦，现在意外得知李勇的行径竟如此恶劣，心中怒气横生，不禁生出了除掉李勇的念头！ 斩杀李勇，为此地的百姓们报仇，方不负自己这皇子身份！ 陈炳一直小心留意着苏言的神情，看到他脸色冰冷，手搭在了剑柄上，瞬间领悟了殿下的意图。 “殿下，切莫着急。” “我从酒馆里的人说，他们曾看到李勇身边跟着两名好手。” “当初埋伏典韦时，这两人出了大力，据说……” “据说什么？不必吞吞吐吐！” 苏言沉声喝问。 “据说，他们来自京城！” 第5章 设计谋划，李勇前来拜见！ “京城来的？” 苏言眉头一挑，“确定？” “在场的人们都这么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 闻言。 苏言略略颔首，沉吟不语。 京城来的，又跟随在县令身边，定然是有一定身份的。 这样一来…… “要说哪里江湖门客最多，非大皇兄莫属。” 苏言想到这里，心中一动，大皇子历来喜欢招揽门客，又时常往地方安插心腹。 这李勇即任三年，行事乖张暴戾，身后要说没有撑腰的，怕是连鬼都不信。 “如此说来，这李勇十之八九是大皇子的人！” 苏言眼神一寒，杀气渐渐涌上来。 话说回来，自己这位大皇兄，待自己可真是好得不得了。 朝会上弹劾自己的官员，有不少都与这厮来往密切！ 而且，私下里，有不少太监看到大皇子经常面见康乾帝，估计着也在康乾帝面前，替自己进了不少谗言！ 若不是这家伙，自己还未必流放到北疆！ 苏言的心中涌起恨意，旋即被他强行压下去。 眼下自己势力不够强大，自身的实力也不够，没必要将仇恨表露在外。 “李勇，呵！” 念头回转过来，苏言默念着这个名字，冷冷一笑。 身为县令，鱼肉乡里。 谋害刘固，困典韦于牢狱之中。 又是大皇子的心腹官员。 一瞬间，三条罪状罗列而出！ “看来，这李勇是取死有道！” “不过，还不能当面爆发冲突，需要调虎离山。” 在中牟县，即便自己是大乾皇子，可山高皇帝远，若是李勇铁了心反抗，凭着自己十来个人，未必能拿得下他！ 一旦撕破脸面，自己这边胜算渺茫！ 这般想着，苏言很快冷静下来。 举目打量周围，看到一间客栈招牌，心中有了打算。 “走，先去客栈住下来。” 苏言一挥手，抬腿朝前走去。 亲卫们压抑住心中的怒气，默默地跟着。 片刻。 众人停在破落的客栈前。 斑驳的牌匾，半掩的房门，一副濒临倒闭的景象。 五十来岁的掌柜伏在柜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瞌睡。 “掌柜！” 陈炳走上前，喊醒了掌柜。 “今天竟然有客人？” 掌门揉揉惺忪睡眼，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嘀咕着。 这中牟县穷得令人发指，苛捐杂税无数，来往的客商都绕着走，谁也不敢踏足此间。 没曾想，今天竟然来了客人，还是这么一大群人！ “开一间上房，再备上一桌好酒好菜！” 陈炳说着，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柜台上，“好生伺候着，少不了你的银子！” “是是是！” 掌柜连忙忙碌起来，引着苏言朝楼上走去。 片刻。 一碟碟青菜和少许鱼肉，端到了房间里。 “这位爷，咱们这里食物匮乏，还请您多担待些！” “无妨！” 苏言摇摇头，不以为意。 百姓们生活窘迫，又没来往客商，大鱼大肉当然不可能出现。 简单地用过餐，苏言坐在椅子上，盘算着该怎么办。 不多时。 “陈炳！” 苏言唤了一声，侍候在外的小太监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您有何吩咐？” “你拿着帖，去县衙找到李勇，勒令他们前来觐见。” 苏言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书帖。 按照大乾律例，凡是皇子车驾抵达，当地的官员都需赶来觐见。 凡是不到者，以违背朝律论处，轻则罚俸数年，重则押入大狱。 “您的意思是……” 陈炳眼睛一亮，心念转动，隐隐猜到了苏言的心思。 “你持帖，将其钓出来，如果他想带着江湖中人，或者其他的闲杂人等，你明白该怎么做。” “遵命！” 陈炳领命，双手捧起书帖，装入袖口，转身离开。 拜谒皇子，寻常人当然不能跟随。 就算是京城里来的好手，也是没有资格随行。 如此一来，就算撕破脸面，自己也有充足的武力将其镇压，不用担心遭到反抗。 另一边。 县衙附近，一幢气势非凡的宅院里。 家丁仆从忙碌纷纷，个个趾高气扬，神气十足。 “本老爷的茶呢？” 李勇慢悠悠的唤了声。 片刻。 一名身材窈窕的侍女，端着茶水，缓缓走了进来。 “不错，不错。” 李勇看了眼侍女，不知是在夸茶水，还是夸侍女本身。 “下去吧。” 待侍女转身走后，他起身来到卧室里，手指在床铺上轻轻一捻，沾了几滴鲜血。 “这茶啊，还是得沾点腥味，不然的话，香味不够醇厚。”说着，手指搭在瓷杯边缘，轻轻地顿了顿。 殷红的血珠融入到茶水里，妖冶的血丝慢慢扩散开来。 “只可惜，你不识好歹，没滋味品尝这等美味喽！” 李勇一脸的惋惜，无奈地摇摇头。 床铺上躺着一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这是一位年方二八的少女，虽然生在农家，衣着素朴，却难掩清秀的姿容。 本应享受美好年华，如今却躺在冰冷的床铺上，沦为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这就是命啊！” “谁叫你不从了老爷呢？” 李勇看着肢体扭曲的少女，脸上闪过一抹讥讽。 就在这时。 “老爷，有一名宦官来访！” 身材肥胖的管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宦官？” “是九皇子身边的内宦，吩咐您去客栈拜谒九皇子！” 听到这话，李勇脸上闪过一抹阴霾，心里像吃了死老鼠般，腻歪得很。 自己乃是大皇子的心腹，哪有什么兴致，拜谒自己老大的死对头？ 但心中这般想着，明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行，告诉那宦官，就说李勇马上就去。” 李勇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不想与这宦官交谈，更没兴趣打点，干脆吩咐下人打发对方离开。 接着，又叫来一名侍从。 “去一趟县衙，告诉主簿、县丞和县尉，让他们赶紧过来！” “是！” 一切安排完毕，李勇神情平静下来。 淡淡地瞥了眼房间里的尸体，从容不迫地换好了衣服，起身朝外走去。 不多时。 “大人，怎么回事？” 县里的一干人员闻讯而来，迎头撞上李勇，忙不迭地询问起来。 “来了个九皇子，要咱们去觐见！”李勇没好气地摆摆手，“全都打起精神，收起这副懒样子！” 喝令罢，李勇一挥手。 “走吧，随本官去客栈拜见九皇子。” 第6章 李勇到来，全部砍翻！ 客栈内。 “大爷，您的上房已经收拾好了，请来这边。” 一名瘦骨嶙峋的跑堂，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 “好。” 苏言微微颔首，举步走出房间。 客栈里久无人来，上房闲置许久，收拾起来倒也迅速。 随着小二走出包厢，穿过过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竟是一处百十平方的别致小院。 一丛丛灌木点缀着院落，沿着青石小路往前，便是正房，在正房附近，设有一排偏房，看起来应是为招待随从众多的客商而修建的。 走进正房，小二见苏言没有别的需求，转身离开。 “李勇。” 苏言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人行事早已触犯大乾律法，若是遣人回去，上书于朝廷……” 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请朝廷派人来调查李勇，然后将其明正典刑，这的确是一条可行之路。 但这样的方法，有诸多弊端。 若是从中牟县遣人送书信，忠诚无从考察，书信能否送到都是个问题；若是抽调自身侍卫，眼下距流放之地尚远，减弱自身的防护力量，几乎是找死。 况且，一旦如自己所猜测般，李勇的背后站着大皇子，有这样的靠山，想通过正规的渠道，几乎是弄不死对方的。 “看来，得另辟蹊径了。” 苏言抬起头，凝视着候在门外的侍卫们。 唯有先斩后奏，以雷霆手段惩治贪官，方能为中牟县百姓出一口恶气。 念及于此，苏言咳嗽一声。 “殿下，有何吩咐？” “贪官为祸一方，其罪当诛。” “尔等分散开来，藏匿于偏房和院落隐蔽处，待李勇等人到来，听我号令。” 苏言说着，抬手指了指偏房和繁茂的灌木丛。 “遵命！” 亲卫们眼睛一亮，满脸的钦佩。 与此同时。 身着官服的李勇，率领县丞等人，慢腾腾地走到客栈外。 “李大人光临小店，实在是令本店蓬荜生辉……” 一看到李勇，掌柜全身都在发颤！ 他忙不迭地奔过来，心中惊惧至极，不住地思量，“这厮莫不是又发明了什么税法，赶着来敲骨吸髓？” 往常都是衙役过来，今天竟然县令亲自到场，自己怕是得大出血了！ 这般想着，心中暗暗咬牙，脸上却挤满了阿谀奉承之色。 “哼，少啰嗦！” “本官问你，你这客栈里，刚刚是不是住进一群人？” “这……确实有一群人。” “他们住在哪了，带我过去！” “就在上房。” 掌柜谦卑地弓着身子，宛如煮熟了的虾米，“大人请随我来。” “莫非这群客人进城时露了财物，被李扒皮觊觎，这会儿过来索钱了？” 自从李勇上任开始，这样的事见过没一百也有八十次了，种种行径，惹得天怒人怨，商户苦不堪言。 掌柜心里思索着，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 “大人，就在里面了。” 掌柜说完，小心谨慎地陪着笑脸，退到一旁。 “嗯！” 李勇颔首，也不往前走，眼中闪过一抹傲然。 抬眼瞧去，只见廊檐的躺椅上，躺着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人。 一猜便知，定然是点名道姓要自己过来的九皇子苏言！ “大人，咱们……” 县丞压低了声音，想知道该怎么办。 “过去便是。” 李勇冷冷一笑，轻蔑地瞥了眼苏言。 心中很是不屑，若不是朝廷律例明文规定，自己都懒得来，就算来了，也不过是场面上应付一下！ 想从自己这里讨点好处？ 做梦！ 就算苏言心中不忿，这样一个废物皇子，没半点权力，又能拿自己怎么样？ 李勇说完，一甩袍袖，大咧咧地朝前走去。 走出几步，余光瞥到县丞等人的惶恐神色，当即冷喝道：“都挺起胸膛来，莫要丢了本县的脸面！” 说罢，他望向苏言。 就这样的货色，还敢与大皇子称兄道弟，他都替大皇子感到耻辱！ 这时。 苏言略略挑眉。 李勇的话，不轻不重地落入耳中。 他与其是在教训县丞等人，不如说在告诉苏言，自己跟他苏言不是一路人！ “真是找死啊。” 苏言喃喃自语，望着昂首阔步而来的众人，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本来就想先斩后奏，现在更不用犹豫。 “通通拿下！” 他一声轻喝，神情冷酷。 呼！ 一股寒风掠过！ 刹那间，一群亲卫从藏身处跳出，杀气腾腾地冲向李勇等人！ “什么？！” “本县乃朝廷命官，你们想干什么！” 李勇浑身一震，满脸惊愕！ 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苏言，想不通眼前的这家伙，竟然敢这般乱来！ 不加审问，便想拿下自己？ 身为朝廷命官，就算触犯了律法，也不容他这般侮辱！ “闭嘴吧你！” 一名亲卫一脚踹翻李勇，接着一刀劈去！ 眼看着刀锋劈来，李勇慌忙抬起手臂，想要挡住这一击！ 噗！ 大半截手臂落在地上。 大量的鲜血于一坨肥肉里喷涌而出！ “快跑！” 县丞等人凄厉地大喊。 苏言躺在躺椅上，神情不变，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幕。 噗！ 一柄长刀后发先至，砍在了县丞的小腿上！ “啊！！！” 县丞发出嘶哑至极的惨叫！ 噗通！噗通！ 旁边的县尉等人，全都被砍翻在地！ “你们……你们！” 县尉满脸惊骇，指着苏言说不出话！ 他之前听了李勇的话，没把苏言放在心上。 全然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少他妈啰嗦！” 亲卫听得直皱眉头，一巴掌抽了过去！ 县尉浑身疼得直冒冷汗，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盯着苏言！ “做得不错。” 苏言微微一笑。 现在亲卫们也和自己形成了默契，无需吩咐，就知道留下他们的性命，等自己过来补刀。 或许在他们眼中，苏言是想亲手惩治恶徒！ 而这样的举动，落在客栈掌柜眼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们，他们竟然把县太爷砍倒了？” “这，这是不要命了？！” 掌柜满心惊骇，吓得浑身发僵。 他呆愣愣地看着苏言，怎么也想不通，如此和气的青年，居然会是一个杀神！ 第7章 斩杀县令李勇，入大牢见典韦！ “李勇，你可知道，为何将你拿下？” 苏言缓缓起身，神情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慢悠悠地抽出长剑。 “你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然知道。” 苏言平静地望着李勇，闲庭信步般走来。 “你即任三年，身为一县之父母，却害得治下百姓悲惨至极，人人饥寒困苦，难觅生路……” “而这，不过是你犯下的第一宗罪！” 苏言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这第二宗罪，谋害他人妻女，祸乱乡里，更将为民出头的义士，囚于牢狱之中！” “你说，像他这样的县官，该不该杀？” 他看向浑身哆嗦着的县丞，露出和善的微笑。 “这……该，不该……” 县丞声音颤抖，几乎吓得晕厥过去。 噗嗤！ 长剑刺入了县丞的胸膛！ 【属性点+1】 【积分+200】 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来，落在苏言的脸庞上。 原本俊朗清逸的青年，沾满了鲜血后，竟宛若地狱里来的索命阎罗！ “你竟敢！” 李勇几乎被吓破了胆！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苏言竟然敢杀朝廷官员！ 一个被流放的皇子，谁给他的这份权力！ 反应过来后，心中只剩下纯粹的慌张和绝望！ 噗！噗！ 县尉、主簿身死！ 滚烫的鲜血，溅了李勇一脸。 “求求你饶了我！我给你很多钱！”他再也承受不住，疯狂大叫，“饶了我，只要饶了我，今天的事绝不……呃！” 李勇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刺入胸膛的长剑，脸上的乞求之色缓缓凝固。 【属性点+1】 【积分+1000】 “看来我错怪李勇了。” 苏言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微微一笑，“本来以为这家伙没半点作用，现在看来，还是很有作用的，至少这积分给得够多啊！” 一个李勇，居然爆出来1000积分，远远超过了当初所杀的山贼。 “从实力来看，李勇还比不上山贼，为何积分会超出这么多？”苏言心中若有所思，目光落在染血的官服上，“因为身份？” 身份越高，杀了之后积分给得越多？ 这般说来，要是哪天把大皇子宰了，岂不是爆出海量积分？ “话说回来，属性点倒是没什么变化。” 苏言摇摇头，收敛思绪，擦拭了长剑后，收到鞘内。 这时。 客栈掌柜终于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走上前。 “杀害朝廷命官，这是造反啊！” “你们……唉，闯了这么大的祸，趁现在，你们还是赶紧跑吧！” 这群人斩杀了李勇，就是为中牟县除了首恶，他实在不愿看着这样的好汉，落在那些吃人无度的贪官污吏手中！ “跑？” “为何要跑？” 听到这话，苏言神情平静，脸上泛起一抹微笑，“不就一个李勇，有什么可跑的？” “你们……” 掌柜大吃一惊，指着李勇的尸身叫道：“这可是县太爷，官府知道了消息，定会将你们抓住处死啊！” “哈哈哈哈！” 看到掌柜神态焦急，一众亲卫大笑起来。 走过来拍拍对方肩膀，安慰道，“不妨事，不妨事。” “你可知道这位是谁？” “实话告诉你，你眼前的这位，乃是当今陛下的九皇子！” 亲卫满脸钦佩地看着苏言，继续说道：“以殿下的身份，杀个残暴的贪官，那就是为民除害的义举，是理所应当的事，谁敢来抓？” “九……九皇子？” “草民不识殿下……” 掌柜满脸呆滞，全身一震！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认定的江湖义士，身份竟如此尊贵！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就要下跪行礼。 “不必多礼！” 苏言上前一步，一把扶住。 “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担忧。” “不过，现在还要请你在院子里待一会儿。” 苏言的话说得很客气，掌柜连连点头。 说着，苏言又吩咐了四名亲卫守在小院，仔细地叮嘱一番。 这番行为，倒不是不信掌柜，而是担心有人误闯进来，走漏了风声。 “好了，剩下的人随我来！” 苏言一挥手，率领一众亲卫，赶往中牟县县衙。 不多时。 众人来到县衙外。 “九皇子驾临，尔等还不出来参见！” 小太监陈炳走出人群，来到县衙之内。 听到这话，留守在县衙里的小吏们，纷纷露出震惊之色，忙不迭地跟着陈炳出来，齐刷刷地跪了一排。 “参见九殿下！” “嗯，起来吧。” 苏言看着诚惶诚恐的小吏们，淡淡地点点头，“县衙牢狱在哪？前面带路！” “是！” 小吏们忙不迭地点头。 牢头走在前面，引着众人朝衙门内走去。 片刻。 衙门后院，一个窄窄的门户出现在眼前。 “殿下，这就是大牢入口。” “嗯！” 苏言点点头，走进牢狱。 霎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光线极暗，入目唯有脏乱污浊的牢房，以及衣衫褴褛的犯人。 “典韦在哪？” 苏言望向领路的牢头。 “请随小人来。” 牢头略一迟疑，摸不准苏言的想法，犹豫着上前领路。 穿过狭窄的过道，一直来到牢狱的最深处。 只见黑黢黢的牢房里，竖着一根粗木桩，一个身材魁梧，肌肉凸起如岩石的壮汉，被五花大绑地捆缚在上面。 壮汉即便身陷囹圄，鞭痕遍身，却仍目光凛然，犹如利箭！ “这位就是典韦？” 苏言望着披头散发的典韦，转头看向牢头，心中暗赞，“看其身形威风凛凛，即便捆缚着，亦无损其威势，不愧是有古之恶来之称啊！” “回禀殿下，此人正是行刺县太爷的凶徒典韦。” “别看他凶神恶煞，中了软筋的迷药，是虎也得老实地盘着！” 闻言，苏言眉头一挑，心中微动。 “好，打开牢门。” “这……小人没得到县太爷命令，恕难从命！” 牢头浑身一僵，硬着头皮说道。 “果然。” 苏言眼神一寒。 刚才听到这家伙说话，就估计着应是李勇的心腹，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不等苏言有所命令，却听一声爆喝。 “小小牢头，也敢放肆，找死！” 亲卫上前一步，抽刀就砍！ 噗！ 牢头浑身一僵，身首分离，软倒在地。 【积分+50】 又是一笔积分入账。 第8章 典韦复仇，属性再度增加！ “杀得好！” “这厮为虎作伥，早就该死了！” 典韦双目圆瞪，冷冷地打量着地上的尸体。 “果然血性！” 苏言赞叹一声，眼神示意。 亲卫走上前，捡拾起地上的钥匙，将牢房打开。 抽出佩刀，斩断了绳索。 “他奶奶的，这狗官关了我多日，今天总算是出来了！” “多亏几位壮士出手搭救，典某不胜感激！” 典韦说着，走到苏言面前，抱拳行礼。 “你眼前的这位可不是江湖游勇，该称殿下才是！” 陈炳知道苏言是为典韦而来，当即主动走了出来，“殿下得知你被李勇关押于牢狱之中，一怒之下斩杀李勇，为中牟县除去祸害……” 他绘声绘色地说着，典韦越听，脸上的惊愕之色越浓！ “好，好，好！” 听到李勇等人被一剑斩杀，县丞县尉等人尽皆伏诛，典韦忍不住放声大笑！ 这鱼肉乡里，害死自己好友的一干畜生，如今终于见了阎王！ “殿下之恩，典韦没齿难忘！” “从此愿追随殿下左右，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典韦郑重行礼，神情激昂，拜倒在苏言面前。 “好！” 苏言亦被其心中的情绪感染，重重地拍拍对方的肩膀，双手扶起，朗声问道，“还能杀否？” “当然！” 典韦拍拍胸脯，战意盎然，“殿下欲要杀谁？” “李勇爪牙！” 苏言遥遥一指，赫然是早就打听清楚的李勇宅邸方向。 “无需诸位出手，某定当斩尽杀绝！” 典韦战意暴涨，心中涌起滔天怒火，双目爆射凛凛神威！ 见状，苏言满意地点点头，举步朝外走去。 在他身后，一群人无视了吓呆的小吏，杀气腾腾地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 李勇宅邸。 奢华的房间里，熏香袅袅。 两名身穿灰袍的马脸男子，双手搂着几名美貌侍女，满脸的贪婪与得意。 “要我说，还是中牟县畅快，比京城快活多了！” “废话，这边又没人敢管咱们！” 男子说着，狠狠地捏了把侍女的臀部，一脸的猥琐，“今天把大爷伺候好了，以后少不得你们的好处！” 突然。 “快跑……” 断断续续的惊叫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前院闹腾什么呢？” “大白天的也不叫人清静！” 马脸男子脸色一变，放开侍女，起身欲要察看。 砰！ 刚走到门前，房门爆碎！ 纷飞的木屑里，赫然站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 “典韦！” 一看到雪亮的双戟，马脸男子脸色狂变！ 他后撤一步，厉声呵斥，“你这厮好大的能耐，竟从大牢里逃出来了！” “哼，两个废物！” 典韦双目圆睁，冷冷地看着这厮。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哪里肯啰嗦，提戟便刺！ 砰！ 仓促之中，马脸男子拔剑格挡！ 另一名男子见状，迅速抽出剑，从侧面杀至！ “好胆！” 典韦断喝一声，随手一戟打去！ 轰！ 一声爆响！ 马脸男子险些持不住剑，踉跄退了七八步。 “这厮好大的力气！” 他心中暗忖，不敢硬碰硬，便在旁游走起来。 “你他妈的干什么呢！” 另一人被典韦压得抬不起头，好不容易抽出空，却看见同伴在那里左右腾挪，剑刃就是不敢刺过去！ “两个废物，还敢叫嚣！” 典韦大喝一声，杀气狂涌而出！ 两人如坠冰窟，浑身一僵，眼睁睁地看着双戟扫来！ “该死！” 这两个京城来的好手，拼了命的格挡！ 砰砰！ 两声闷响！ 长剑齐齐落在地上，手臂瞬间折断！ “就你们两个废物，还敢在我面前逞凶！” “上次若不是中了李勇的阴谋诡计，早就结果了你们！” 听到这话，两人对视一眼，心胆俱颤。 他们确实不如典韦，但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生机，当即叫嚷起来： “我们可是京城来的！” “若是死了，李勇必定奏报朝廷，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免不了一死！” “哈哈哈！” 典韦放声大笑，“李勇？他已经先你们一步了！” “现在，轮到你们两个畜生了！” 说罢，高高地扬起了双戟！ “李勇竟然死了？” 两人惊惧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典韦！ 就在这时。 苏言一步跨过门槛，沉声道：“且慢！” “殿下？” 典韦收住动作，不解地看向苏言。 虽然他不知道苏言为何喊话，但只要是苏言的命令，自己需要做的唯有遵守！ 苏言走上前来，鄙夷地瞪着两人。 “这样的卑劣之徒，身为皇子，理应亲手斩杀！” “唯有这般，方可涤荡世间的歪风邪气！” 苏言说罢，抽出剑来。 一剑一个！ 【属性点+1】 【积分+100】 【……】 连续两声提示音，属性点增加了2。 “之前从死掉的李勇等人身上，刷到了4属性点。” “这些鱼肉乡里的畜生，也就这么点作用了！” 苏言心中自语，旋即看向系统面板。 【可用属性点：6】 他心念一动，将其加在了武力上。 【武力：93】 一股暖流于丹田而出，涌进四肢百骸，实力再度提升。 苏言感受着身体的变化，肌肉鼓鼓胀胀，似乎蕴藏着极为可怕的力量！ “93点武力，双臂足有千斤之力！” “就算在所向披靡的军队里，也算得上一名骁勇之将了。” 感受完身体的变化，苏言抬头瞥了眼外面。 奢靡的庭院里，一个个下人神情惊惶，跑的跑、藏的藏，谁都不敢出现在苏言等人的视野里。 而此时，典韦和一众亲卫站在原地，等候着苏言的吩咐。 “李勇这厮祸害一方，谋得钱财无数，似这等不义之财，理应被收缴！” 苏言沉声说着，指了指前后两院。 “你们分头行动，将李勇收刮来的不义之财，全都收缴起来！” “遵命！” 亲卫们纷纷领命，手脚极为麻利，踹翻了门柜，砸烂了箱子。 没多久。 一件件名贵珠宝，以及成箱的黄金和白银，堆积在苏言面前。 传世的名人字画，精美的瓷器古董…… 阳光的照射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第9章 皇朝迟暮，大皇子派人伏击！ 苏言神情冰冷，凝视着李勇费尽心思收刮来的民脂民膏。 一般而言，身为皇子，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挥霍无度，对底层人的生活，缺乏必要的了解。 但他不同，他是穿越来的。 “芸芸百姓，每逢灾年，债务丛集，如牛负重……’” 苏言喃喃自语，叹息一声。 “大乾虽未到荒年，中牟县却比之凄惨十倍。” “敲骨吸髓，害我大乾江山社稷，害得天下民不聊生……”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看向众人。 “将白银、黄金等财物抽出七成，分与中牟百姓。” 说罢，转身离开。 听到这话，典韦、陈炳以及一众亲卫，无不抬头看来，目光中充溢着钦佩！ 这就是他们敬仰的殿下，忠心追随的殿下！ 无惧朝堂上的阴谋诡计，行事果决而勇敢，却又心怀仁德，体恤天下万民！ “遵命！” 得到苏言的准允，人们快速地行动起来。 亲卫们维持着秩序，典韦在一旁监督，纵然有人想趁乱多贪多占，看到如此魁梧凶煞的汉子，小心思也悄然息了。 翌日，清晨。 “殿下，您不多歇息两天吗？” 掌柜听闻苏言将要离开，满心的诧异和不舍。 “此去北疆，路途尚远，耽误不得。” 苏言微微一笑，“如今除去了李勇，客栈的生意必定会好起来吧。” 不多时。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县城外驶去。 两名重伤亲卫已经醒来，但还没有行动的能力，只得躺在马车里。 苏言依旧徒步而行，神情淡然，凝望着远方。 “殿下！” 小太监陈炳忽然轻唤一声，指着远处，“您快看！” “嗯？” 苏言扭头看去，为之一怔。 青石长街上，挤满了衣衫褴褛的百姓们。 这些行尸走肉般的百姓，被无数贪官污吏敲骨吸髓的百姓，眼中竟亮起微弱的萤光。 那微弱的萤光，倒映着渐渐远去的车马，倒映着为中牟改天换地的苏言。 人们自发地跟随着马车，走了不知多远。 直到苏言命令典韦前去劝返，百姓们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中牟县之北，乃是牧野县。” 苏言看着手中的地图，喃喃自语。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着。 官道时而崎岖，时而平坦，许久未曾见过行人，亦无车马。 放眼望去，田垄里农人寥寥，偶尔看到一两个，也都身形佝偻，孱弱不堪。 本该种满粮食的耕地里，却是杂草丛生。 “此番景象，竟不比中牟好多少……” 苏言心中自语，莫非牧野县亦是贪官作乱？ 还是说……整个天下，整个大乾，都陷落在凉薄的秋日了呢？ 秋日，这本该是收获的季节。 但不知为何，眺望着澄净的天空，反而感受到无可言喻的迟暮，那种沉重的迟暮，侵袭着每一个人。 仿佛下一刻，大乾帝国便将分崩离析。 “唉！” 苏言长长叹息，神思不属。 “殿下……” 典韦凝视着苏言，见他脸色极为难看，明白是因眼前的颓败景象而忧愁。 “殿下不必自责，实际上，从康乾三十年起，百姓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样么？” 苏言点点头，静静地聆听。 “如今已是康乾六十年，唉，说句不该说的……” “这三十年来，朝廷苛捐杂税不断，官吏昏庸，一味想着多贪多占。” “百姓们早就苦不堪言，活不下去了……” 典韦握紧了拳头，又颓然松开。 纵然自己有强横的武力，能以一敌百，在这样腐朽的大环境，垂垂朽矣的王朝面前，又能做什么呢？ 闻言，苏言沉默了。 当一个王朝走到末期，土地兼并极为剧烈，贫民百姓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土地，被迫出卖劳动力而苟且偷生……接下来，要么造反，要么等死。 康乾帝活得太久了，要是早死个三十年，大乾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境地。 “我们明白，殿下是知道百姓艰辛的。” 典韦说着，猛地仰起头，凝视着苏言，仿佛在望着新生的希望。 苏言笑了笑，抬头望向远方。 与此同时。 京师。 飞驰而来的骏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一则加急的情报，呈送到大皇子的桌案上。 “中牟县……苏言！” “真该死啊！” “这是第二次了！” 大皇子神情冰冷，怒火熊熊，他怎么也想不到，被流放的苏言，居然如此胆大妄为！ 之前派去江湖高手，蛊惑山贼暗中伏杀，被其侥幸逃脱！ 现在，自己安插在中牟县的心腹，竟然被这厮杀死！ 派去的江湖好手，居然也没活下来！ 大皇子站在桌案前，死死地攥着书信，直到其皱到不成样子，才用烛火引燃。 “可惜，父皇年老昏庸，否则的话，单凭这件事，就足以压得你翻不起身！” 大皇子神情冷酷，他没办法将这件事捅到康乾帝那里，一来无法解释自己为何比朝廷先一步收到消息，若是解释，肯定会招致皇帝猜忌。 二来，父皇越发昏聩，就算冒着被猜忌的风险捅过去，他也未必在意几个小官吏之死，更休说把苏言怎么样了。 这般想着，大皇子看着地上的灰烬，冷冷道：“传令下去，府邸上的江湖门客，到我这里集合！” 不多时。 一众服饰各异的江湖门客，聚集在了书房里。 “我与苏言不对付，你们也都清楚。” “如今，苏言正赶往北疆，身边防卫力量极弱，正是除去此人的好机会！” 大皇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杀气越发凝实，“尔等可兵分两路，一路直接北上，赶在苏言前方，知会三山五岳的高手，伏击苏言等人！” “另外一路，则暗中尾随，伺机刺杀！” 听到这话，一众江湖门客露出不解之色。 “殿下，咱们个个实力强横，斩杀苏言轻而易举。” “何必费这般心思，只消命我等前去，三五人足矣！”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大皇子并未理会门客们的话语，摆摆手不再多言。 他转身凝望着北方，心中隐隐有所感觉，自己这皇弟，未必如众人想象的那般废物！ 他很可能是一个变数，一个影响自己争夺大统的变数！ 自己决不允许这样的变数存在！ 见大皇子如此果决，众江湖门客对视一眼，纷纷抱拳： “遵命！” “我等这就前去！” 第10章 抵达云台地界，又遇山贼拦路！ 穿过长长的官道，就是牧野县。 相较于中牟，牧野的天更蓝些，官员也更好些。 虽然谈不上两袖清风，但对百姓还算不错，肯脚踏实地，没有一味地追求政绩。 在这王朝迟暮的光景里，已经是难得的好官了。 县城里的景象，人人仍面色如土，身躯瘦弱，但眼睛里至少有点光亮。 “于艰难竭蹶之中，存聊以卒岁之想……” 苏言自语着，这句话用来形容牧野的百姓，再合适不过。 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了县城，一如它摇摇晃晃的来。 摇晃着的马车，迎着飘摇的黄叶，渐渐消失在远方。 道路越发崎岖。 苏言走在路上，神情平静。 一种微弱的怪异感觉，在心间萦绕。 仿佛有某种掠食者，藏匿在齐腰高的枯草中，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 “典韦。” 苏言转头看向典韦，“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是有种被盯上的感觉。” 典韦点点头，握紧了双戟。 “可能是什么贼人的哨探？” 苏言说着，暗暗提高了警惕。 此间杂草丛生，藏匿个把人再轻松不过，自己等人对地势不够熟悉，想要捉住灵活的贼人，无疑是很困难的。 “都打起精神来，小心着些！” 苏言提醒一声。 太阳升上中天，远方拂来的风里夹杂了一丝燥热。 牧野已被远远甩在后面，按地图所标注，此地乃云台山地界。 官道越发崎岖，马车走得很慢。 两侧山峦起伏，荒草丛生，一株株黄杨矗立在乱石之间，光秃秃的枝干遥指着苍穹，仿佛一柄柄出鞘的刀剑。 苏言凝望着远方的黄杨，敏锐地感知到一丝杀气。 “停下来。” 苏言脸色微变，连忙止住队伍。 众亲卫听了，当即抓握住兵刃，随时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 “杀！” “兄弟们，拦住他们！” 一道道喊杀声传来，惊飞了大群的鸟雀。 一大群穿着破烂衣衫的山贼，手持长刀短剑、棍棒叉子，乌压压地从高地上冲来。 “殿下神机妙算，果然有贼人！” 小太监陈炳心中惴惴，脸色略显苍白。 转眼间，众人便被团团围住。 两名身穿灰褐色褂裤的中年男子，腰佩长刀，越众而出。 “都给爷听好了！” “咱云台寨的兄弟们最近手头紧，想要借点银钱使使！” “也别说不给你们活路，只要把车上的银钱交出来，哄得咱们开心了，兴许能放你们过去！” 听到寨主发话，其他的山贼喽啰跟着吆喝起来： “要是识相，就按大当家说的做！” “不然，老子们一刀一个，休想囫囵走出云台山！” 闻言，苏言眉头微皱。 看这架势，应该是出城就被盯上了。 山贼的数量倒还好，百十来人，不比上次遇到的多。 两名寨主也在观察着苏言等人。 “看见那年轻人没，衣服质料上乘，消息定然没错！” “这厮必定是来上任的贪官！” “这么年轻的贪官，估计是家里豪富，帮着买了个官！” 两人对视一眼，杀意不加掩饰。 数日前，云台寨就接到了绿林令，通报有一大贪官，携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伪装成普通队伍，赶赴北地上任。 希望沿途的英雄好汉，替天行道，除掉这祸害一方的恶官。 云台寨身为绿林势力，惩奸除恶义不容辞，两名寨主接到绿林令后，迅速铺设了眼线，本来想着还得三五天，没料想来得这么快！ 身为贪官，这么着急赶路，不是急着去吸食民脂民膏，还能是什么？ 念及于此，两名寨主冷冷一喝。 “都他妈的不识趣是吧？” “既然如此，就休怪老子不留情面了！” “杀！” “杀！！！” 一群山贼喽啰吆喝着，疯狂地冲了上来！ “猖狂！” 苏言神色冷峻，并不慌乱。 之前面对百十号山贼，身边也就十个亲卫，都能凭着一腔悍勇杀退。 现在更有悍将典韦在侧，区区百十个山贼，怕还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殿下，某去也！” 典韦握紧双戟，虎目爆射精光！ 轰！ 一股恐怖的气势迸发开来，仿佛下山猛虎，悍然迎了上去！ 砰砰！ 双戟荡开，宛若再世修罗，杀气纵横！ 山贼喽啰们大吃一惊，仓促防御，手中刀剑尽皆断折！ 刹那间，血肉横飞！ 见状。 “尔等在此防守，不必多加厮杀。” 苏言吩咐一声，抽出长剑，挺身杀入敌群！ 噗！ 利刃捅穿喽啰胸膛，脚步不停，又杀向下一个！ “殿下好强的身手！” “咱们还保护殿下，现在反过来竟要殿下保护……” 一想到自己的职责，亲卫们脸色赧然，又没有苏言的命令，不好冲杀。 只得在心中暗暗立誓，一定要苦练武艺，熬炼身体，绝不能丢了殿下的脸面！ 噗嗤！ 剑光闪动！ 一颗秃头飞起，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苏言一脚踹开跌过来的尸身，挺剑荡开刀剑，反手一削！ 两三个围过来的山贼喽啰，全都难以置信地捂着脖颈，踉跄着往后跌去！ “哼！” 苏言冷哼一声。 自己一路走来，实力提升飞快。 即便比不上典韦这种绝世猛将，却也不逊色军中骁将！ 像这种仗着人多势众，连武艺都不通的山贼喽啰，哪里能是自己的对手？ 不过是移动的积分和属性点罢了！ 念及于此，苏言剑势更加凌厉！ 一道道剑光如游龙出海，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该死！” “这厮武力怎么这么高！” 山贼喽啰们几乎吓到崩溃！ 离苏言比较近的喽啰，纷纷转头朝远处跑去。 看到这一幕，云台寨两位寨主眼珠发红，心中怒气狂涌！ “好你个狗贪官，死到临头了还敢逞凶！” “等落到老子手里，定把你剖心挖肺，祭奠死去的兄弟！” 两位寨主抄起兵刃，一边狂喝，一边赶杀而来！ “殿下当心！” 亲卫们脸色骤变，高声提醒！ 这两人绝非寻常山贼，一出手就给他们极强的危机感！ 仿佛羔羊被猛虎盯上，心中很是惊惧！ 亲卫们对视一眼，心提到了嗓子眼，纷纷握住刀剑，随时准备驰援！ 第11章 激战匪首，招揽两名寨主！ “兀那凶徒，拿命来！” 大寨主神情冷厉，狂喝一声，使动大刀，杀向典韦！ “来得好！” 典韦大笑，一戟荡开，扫飞了碍事的喽啰。 右手一挥，短戟卷起狂风，迎上了大刀！ 砰！ 一股巨力袭来！ 大寨主后退了五六步，脸色狂变！ 低头瞥了眼持刀的双手，却见左右手的虎口，竟全都震得裂开了！ “好贼人！” “有这样的本事，居然卖命贪官！” 大寨主心中暗骂，又看到一地的伏尸，心中血气狂涌！ 砰！ 大刀再度被短戟打歪！ “就这样的本事，也敢拦路！” 不等对方反应过来，另一支短戟赶将上来！ 锋利的戟尖，定格在对方的胸膛前！ “你！” 大寨主看着胸前的短戟，脸色涨得通红，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了。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没本事，连个贪官的护卫都打不过！ 这般想着，他脸色变了又变，化为黯淡的死灰色。 “快逃啊！” “大寨主被拿下了，咱们快跑！” 一群山贼呼叫着，再也顾不上贪官和银钱，丢弃了碍事的兵刃，拔腿朝山野里跑去。 另一边。 苏言使动长剑，激战正酣。 两人身形腾挪，招式变幻，一时间难分胜负。 砰砰！ 长剑与长刀连连碰撞，火花四溅。 “殿下力量确实不弱。” 典韦喃喃自语，招招手，示意亲卫上来看着大寨主。 接着，他手持双戟，来到三五丈外站定，静静地打量着两人的拼斗。 自家殿下的力量尚可，武艺也还不错，但欠缺战斗经验。 而眼下与二寨主拼斗厮杀，却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场上。 苏言余光瞥见典韦的动作，顿时明白他的用意。 “场面已经控制住，倒是不必着急了。” 他心中自语，剑法越发沉稳。 砰！ 长剑递出，携着七分力道。 眼看长刀劈来，略一交击，顺势变刺为削！ 噌！ 二寨主本能地低下头，头上的帽子飞出去半截！ 只剩下虎皮帽耳垂在脸颊上，看着好不滑稽。 “该死！” “这狗贪官！” “看着年纪轻轻，怎么力道这么重！” 二寨主一时间拿不下苏言，又看到大寨主被擒，心中愈发焦躁！ 尤其是那持戟的汉子，更是有如芒在背之感！ 他越是着急，刀法越乱！ 砰砰！ 连续对了七八招。 苏言的剑招越来越平稳，招式越来越连贯！ 不知不觉间，隐隐有一种冷厉的美。 “殿下的实力进步很快啊！” 典韦注意到苏言剑法的变化，心中暗暗感慨。 “你败了！” 苏言忽地断喝一声，长剑连出！ “可恶！” 二寨主脸色狂变！ 下一刻。 一剑刺去，剑锋及体时，陡然放平，重重一拍！ 砰！ 二寨主身形踉跄，肩头剧痛，跌坐在地上。 “敢拦路打劫，确实有几分伎俩。” 苏言打量着二寨主，沉声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狗官！” “你这挨千刀的狗贪官！” “尔等贪婪无度之辈，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二寨主大睁着眼睛，眼珠通红！ 即便败了，依旧一副桀骜神情，心中更是恨极！ “放肆！” “死到临头还敢叫骂！” 一众亲卫神情冷厉，抽出了刀剑，欲要斩杀侮辱殿下的狂徒！ “且慢！” 苏言抬手，制止了属下的动作。 他打量着坐倒在地的二寨主，暗忖，这两名寨主武功不俗，不似一般的贼寇，又极其憎恨贪官污吏，或可为我所用…… 打定了主意，脸上泛起一抹笑容，“你确定我是贪官？” “不是贪官，又是何人？” “看你年纪轻轻就出了仕，家里定是贿赂了不少吧！” 二寨主满脸不屑，神情越发桀骜。 像这样的狗官，自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竟然还有脸反问自己！ “哈哈哈哈！” “谁若是往我家贿赂，怕是嫌脑袋掉得不够快！” 苏言摇头，哑然失笑。 “也不瞒你，我乃康乾帝第九子，大乾的九皇子苏言是也。” “如今赶往北地戍边，绝非什么赶着去吃人喝血！” 说到这里，苏言收起佩剑，看向一众亲卫，“若你不信，这些亲卫皆可作证。” 这些亲卫都是苏言自己人，作证肯定没什么效力，但听到苏言的一番话，两名寨主早就傻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作证的事？ “九……九皇子？” “莫非是中牟县除李勇的那位殿下？” 两人脸色变了又变，声音颤抖，心中惊愕至极。 “正是！” 小太监陈炳上前一步，“殿下的仁德之名，你们既然听到，还不速速拜见！” 闻言，两名寨主浑身一震！ “我等猪油蒙了眼，居然将殿下错认为贪官污吏！” “枉自称绿林好汉，真是蠢猪都不如！” 两人满脸的懊恼与羞愧！ 抬起右手，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一边扇，一边拜倒！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早前听到除李勇的消息，自己还为苏言殿下的壮举，连浮三大白！ 今天竟然昏了头，将殿下当成了贪官污吏，竟想害杀他！ “我等做梦都想杀尽贪官，如今一事无成，却险些害了殿下！” “如此作为，实非男儿！” 两名寨主心中惭愧至极，对视一眼，纷纷抽出腰间匕首！ 对准了自己胸膛，狠狠地刺去！ 砰砰！ 长剑短戟一动，击落了匕首。 “两位何故如此！” 苏言脸色一冷，“身为英雄豪杰，不思为天下众生谋福祉，竟因些许小事，生出轻生之念！” “若你们还有雄心壮志，那就随我一同前往北疆！” “殿下竟然想招揽我等！” 两名寨主对视一眼，领会了苏言的意思。 “我等愿追随殿下！” “从此鞍前马后，任凭差遣，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两人心中诚惶诚恐，自己犯下弥天大错，竟还得到了宽恕…… 遥想当年修习武道，满腔热血，发誓建功立业，谋取百世之名……却为生活所迫，辗转半生，在这云台山落草为寇！ 到如今，一事无成，更是错将仁义无双的九皇子错认为贪官污吏！ “殿下！” 两人激动至极，呜咽着哭泣起来。 第12章 回返云台寨，麾下再添五十名精壮山贼！ “不必哭泣。” 苏言略微颔首，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这两人行事虽然莽撞，但都是性情中人，招揽到麾下，必然是一股助力。 毕竟，越是这样的人才，越不容易背叛！ 不多时。 两人控制住情绪，擦去脸上的泪水，再度拜倒在地，神情郑重，介绍起自己身份。 “小人名叫李达，江湖人称‘下山虎’。” “小人张彪，诨名‘飞天虎’。” “我俩在云台山闯出些名声，绿林中人便唤我们‘云台二虎’。” 张彪的脸色闪过一抹羞愧，自己这飞天虎，遇到了殿下，被打得连走地猫都不如。 但转念一想，殿下自当是天下无双的，又不觉得羞愧难当了。 “原来如此。” 苏言上前一步，将两人扶起，心中有种怪异而荒诞的感觉。 大寨主下山虎，二寨主飞天虎，仿佛一不留神来到了水浒世界，什么矮脚虎、天杀星之流。 就在这时。 【宿主麾下已拥有三名将领，将领属性面板开启】 一道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嗯？” “将领属性面板？” 苏言眉头一挑，心中默念开启。 眼前顿时浮现出虚幻的面板，上面标注着各人的名字。 【李达】 【武力：83】 【智力：31】 【统率：34】 【政治：27】 苏言瞥了眼下面的数据，没一个超过智力。 关闭李达的属性面板，看向下面的张彪。 【张彪】 【武力：80】 【智力：28】 【统率：30】 【政治：22】 “这智力比李达还低……” 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毕竟被制服了，还满脸的桀骜，怎么说都算不上聪明。 其他的属性更是惨不忍睹，苏言连比较的兴致都没了。 “四肢发达的莽夫。” 苏言默默地评判着，倒是没觉得失望，寨主又不是狗头军师，不可能出现个智力超群的人物。 “不知道典韦什么属性？” 苏言心中泛起一抹好奇，当即打开。 【典韦】 【武力：318】 【智力：54】 【统率：72】 【政治：35】 “318的武力！！！” “拉满了，拉满了……” “武力强横到没边，统率也还凑合，就是这智力和政治……” 苏言默默地摇头，看来不管是典韦，还是李达和张彪，以后只适合充当自己的中军亲卫，不太适合统军作战。 片刻。 “殿下。” 李达和张彪走上前，态度恭敬。 “何事？” 苏言挑挑眉头。 “我等麾下还有一批山贼，若是回云台寨整顿一番，定可带来为殿下效力！” “不知殿下是否准允？” 李达说着，脸上闪过一抹期待，心中却泛起一丝忧虑。 自己刚刚投诚，却说要回一趟云台山，就算殿下英明仁义，也很难放下心来同意吧。 “当然可以。” 苏言微微一笑，看穿了两人的心思，“你们需要多久？” “启禀殿下，日落之前，定能赶回来！” 李达两人又惊又喜，连忙拍着胸脯保证。 得到准允，两人收拾起兵刃，顾不得整理衣衫，快步朝着云台寨的方向掠去。 “殿下……” “您宅心仁厚，相信匪徒，可是，这些山贼都是言而无信之辈……” “就这样放他们离去，会不会有放虎归山之嫌？” 小太监陈炳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满满的忧虑。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达、张彪二人既然立誓追随，若还不愿加以信任，岂非寒了壮士的心？” 苏言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 “可是……” 陈炳想要劝谏，又看到苏言的坚决神态，心中暗暗叹气。 一旁的亲卫们亦是低低自语。 “殿下哪里都好，就是待人太真诚了。” “像这样的山贼，为了活命，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一旦回去，就很难指望着遵守诺言了。” 时间渐渐推移。 橘红色的夕阳渐渐落于山巅。 红霞似火，绵延万里，宛若一条条仙子遗失的飘带。 人们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重，碍于苏言的权威，不敢吐露出来，只好在心中默默地咒骂李达两人不讲信用。 就在这时。 远处的杂草堆里，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保护殿下！” 亲卫们话音未落，却见李达、张彪二人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两人手中没拿兵刃，满脸的激动，身后更是跟着五十名精壮悍勇的山贼！ “这……他俩竟然回来了！” 小太监陈炳惊得险些咬掉了舌头。 自己还觉得殿下过于信任山贼，没想到是自己眼拙！ 人家非但没跑，还带来了五十多个下属！ 一旁。 “真回来了？” 亲卫们愕然，一个个识趣地收起刀剑，脸上闪过一抹惭愧。 “我等见识浅薄，实在是不及殿下万分！” “殿下这份识人之明，我们就是学一辈子，也未必能学会半成啊！” 众人小声地讨论着，不住地看向苏言，满心的钦佩！ 换做他们，这李达张彪还想回去，早就身首分家，尸体躺地上都快凉透了！ 这般想着，对苏言越发敬仰，也越发的忠诚！ 这就是自己愿意拼死为之效力的殿下！ 这时。 “殿下，属下幸不辱命，给您带来了五十人！” “这些人都是我等精挑细选的，也跟着战斗了不少次，经得住考验！” 李达张彪二人走上前，单膝行礼。 他们神情坚毅，语气却略略发颤，遮掩不住心中的感动。 两人又不是聋子，亲卫和小太监的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件事换做是谁，恐怕都会认定是找借口逃跑，甚至还会觉得，想去拉一批人过来复仇！ 可苏言殿下非但没这样想，还完全的信任自己，没有半点动摇！ “做得不错。” 苏言拍拍两人的肩膀。 一旁。 “看来老大没骗咱们，这位殿下果真英明神武！” “还叫老大？现在老大只有一个，那就是苏言殿下！” 新来的山贼们看到这一幕，亦是敬佩不已。 不等苏言和其他人提醒，主动将老大的称谓，换到了苏言头上。 “……” 苏言神情不变，一副风轻云淡之色。 心中却哑然失笑，“系统都绑定了李达和张彪，就说明已是铁心追随，又怎么可能行背叛之举？” 第13章 十连抽出金，神兵霸王戟！ 接下来的两日，人们继续北行。 山道崎岖难行，又有马车和一干金银财物，行走起来更是缓慢。 穿过云台山地界不久，接连遇到山贼袭扰。 噗嗤！ 长剑捅穿了山贼喽啰的胸膛。 滚烫的鲜血喷了一身。 苏言一脚踢开碍事的尸体，提着长剑杀向下一个！ “这是第几批了？” 他一边杀贼，一边询问。 这小半天，耳畔全都是叮铃铃的提示声，可谓又喜又烦。 喜得是积分和属性点都在增长，烦的是山贼跟苍蝇似的，一个劲地冲来。 “第三批了！” 小太监陈炳挥舞着长剑，连他都斩杀了两名山贼。 噗！ 长剑一闪！ 身材魁梧的山贼首领，捂着脖颈仰面倒去！ “下辈子莫要贪婪钱财了！” 苏言摇摇头，看向幸存的山贼喽啰们。 一众喽啰眼看着老大被杀，吓得全身发抖，再无斗志。 丢弃了刀剑，没命地往远处跑去。 “不必追杀。” 苏言摇摇头，沉声发令。 听到命令，亲卫和新加入的山贼们，各自忙碌起来，包扎伤口、清理兵刃，派出哨探，以防还有敌人趁机袭扰。 而苏言此时，则开启了系统面板。 【可用属性点：17】 “这么快就攒了17点？” 想到死去的山贼们，苏言突然觉得没那么烦了。 都是行走的属性点和积分，没有他们舍命相助，自己的实力怎么提升？ “继续加武力吧。” 眼下的情形，什么都没有实力重要！ 而武力，就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式！ 心念一动，将其加在了武力之上。 【武力：110】 呼！ 他悠悠地吐出一口气。 身体深处涌出一股灼热的能量流，于丹田处起始，灌入四肢百骸！ 在能量的反复冲刷下，骨骼、肌肉等全都得到了飞跃式的提升！ 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一拳打出，足以将天打个窟窿！ 噌！ 他随手抽出长剑，砍向旁边的巨石！ 但见剑光一闪！ 剑锋没感受到多少阻碍，如切豆腐般顺滑！ 咔！ 一声脆响。 青灰色的巨石裂为两半，断面光滑如镜！ “双臂之力暴涨到万斤，还得多亏了山贼们啊！” 苏言心中自语，脸上泛起一抹喜色。 一旁。 “好大的力气！” 典韦看到这一幕，心中略略惊愕。 以他的眼界自然看得出来，这一剑没有半点招法，就是蛮力！ 殿下的实力一路飞涨，单看臂力，都能令自己提起点兴致了！ “好家伙！” “一剑就斩断了？” 一众下属们看着断为两半的青石，更是连连咋舌。 这样的一剑，要是落在自己身上，焉能有命在？ 就连武力达到83的李达，扪心自问，也不敢说能稳稳挡住一剑！ 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追随的殿下，众人心中的惊愕又化为满腔的佩服！ 殿下的实力越是强横，自己越能沾上几分荣耀，甚至建功立业博得青史留名，亦非幻想！ 苏言没有理会众人的惊讶，收起长剑，继续往下看去。 【积分：11350】 “积分破一万了？” “那来个十连抽！” 他心念一动，十连抽界面出现在面前。 十张精致的卡片依次排开。 在苏言的注视下，缓缓掀开，一道道光芒迸发出来！ 刹那间，九色光芒闪耀，照得人睁不开眼。 片刻。 光晕渐渐凝聚，分化做金、紫、白三道光芒。 “这次运气这么好？” 苏言眉头一挑，不仅出了金色卡片，还来个一张紫色卡？ 至于其他的白色奖励，他看都懒得看，自动存入系统仓库就是。 “呼！” “冷静，冷静！” 苏言心中默念，凝神仔细感知金色卡片。 【神兵：霸王戟】 “霸王戟？！” 有那么一瞬间，苏言想到了威名赫赫的项羽！ 放眼古今，也唯有这样一位英豪，称得上‘霸王’！ “霸王戟，再配以万斤之力，使将开来，天下又能有多少敌手？” 苏言即便强迫着自己冷静，心中还是生出几分豪迈之情！ 【霸王戟将会以一种合乎逻辑的方式，归于宿主手中】 不等苏言询问，系统提示传来。 有了典韦的例子，苏言也没感到意外，微微颔首，收敛了心神，看向紫色卡片。 【武将召唤卡：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又是召唤卡？” 苏言心中微喜，旋即默念，“使用！” 紫色的光华闪烁，化作星星点点的萤光消散。 【‘陷阵之主高顺’现世，融入此方世界，将以合情合理的方式出现在宿主面前】 “竟然是高顺？” 先有典韦，后有高顺。 在武力方面，高顺或许没有典韦突出，但领兵作战方面，却超过典韦太多了！ 其麾下的陷阵营，更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这样一来，倒是弥补了缺少帅才的短板。” 正思量间，李达张彪突然走来。 “殿下，我等有事禀报！” “嗯？” 苏言回过神，看向两人。 “再向前不远，便是武乡县。” 李达说着，遥遥指了指远方，“这凶贼极为恶毒，手段令人发指，与我等截财物的山贼不同，乃是真正的草菅人命之辈！” “说来听听。” “遵命！” 李达应声，继续说道：“江湖传闻，此獠甚至杀害了武乡县的县令，盘踞乡里，自己做起了县太爷！” “不过，这件事我等并未探查，不能断定真假。”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无不面露震惊之色！ “竟然还有这种事！” “这厮胆子也太大了些！” “连县太爷都敢杀了，不怕朝廷的兵马？” 纵观各路匪类，打家劫舍也好，拦路抢劫也罢，无论杀害了多少性命，还是抢夺了多少财物，终归还是匪患。 可明晃晃的杀害官员，甚至取而代之，这哪里还是匪徒，简直就是在造反！ “此等贼人，居然敢如此猖狂！” “他眼中究竟还有没有王法？” 小太监陈炳连连怒骂，气得脸色苍白。 “……” 李达、张彪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闪过些许尴尬。 陈炳这话说得没问题，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落在两人的耳中，意味多少有点变了。 说句实话，自己盘踞云台山，就算是打着为民除害、行侠仗义的由头，可真的探究起来，眼中又何尝有大乾律法？ 第14章 借宿枣岭村，高顺和霸王戟的下落！ “如你所言，此獠的确恶毒。” 苏言一开口，人们全都安静下来，齐齐地朝他望来。 “殿下的意思是……” 李达瞧着苏言的脸色，猜不透他的想法。 “此去北疆戍边，乃是为国杀贼。” “外患是贼，内患亦是贼，”苏言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既然被我遇上，断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殿下高义！” 李达拍手叫好，满腔的钦佩。 纵观大乾多少官僚，听任境内贼寇肆虐，甚至互相勾结，以谋利益。 而苏言一流放皇子，非但没有怨恨自身境遇，反而怀着满心的热忱，明知贼寇凶狠，亦一往无前！ 人们凝望着苏言，心中的敬仰溢于言表。 “走！” 苏言看了眼地图，长身而起，剑指武乡！ 与此同时。 崎岖的山道上，一群灰衣人走走停停。 “这苏言的护卫力量越来越强了……” 刀疤男子神情凝重，心下发寒。 自从接到大殿下的命令，自己率领一路人马，远远地缀在后面，等候着合适的刺杀机会。 本以为对方与云台山贼厮杀过后，定是损兵折将，只消到了夜里，自己等人趁乱袭杀，苏言必死无疑。 谁料想，这厮居然收服了云台寨的山匪，队伍的力量非但没减弱，反而大大的增强了！ 尤其是那云台二虎，在绿林中也小有名气，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居然这么没骨气，臣服一个破落皇子！ “呸！” 刀疤男子越想越气，脸色越发难看。 “哥，咱们怎么办？” “这苏言是越杀越猛了，多少山贼死于他手！” “再拖下去，恐怕……” 旁边的灰衣人脸色沉重，尤其是看到被一剑斩断的巨石后，心中更是惴惴难安。 “你说得有理，不能再等了。” 刀疤男子遥望着前方，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今晚就行动，斩杀此贼！” 秋风萧瑟。 天色将晚，暮霭沉沉。 “看起来，今天是到不了武乡县了。” 苏言望着渐渐垂落的夕阳，放眼望去，夜色侵袭而至，吞没了远山。 “殿下，咱们是找个村庄借住，还是就地扎营？” 小太监陈炳上前征询意见，“我看地图上，有一处村落离这不远。” “哦？” 苏言挑挑眉头，看了眼众人。 连日与山贼厮杀，亲卫和精壮山贼们身上多少带点伤。 神情坚毅，眉宇间却难掩疲惫之色。 “一路上风餐露宿，是该找个地方休整一晚。” 苏言思忖着，抬头看向陈炳，一指地图，“传令下去，就去枣岭村。” 枣岭村，在地图上还没有米粒大，坐落于山麓上，距这里三四里路。 “遵命！” 一众下属应声，转变了路线。 霞云浸染了夜色，化为一抹深邃缥缈的灰。 明月皎皎，星辰稀疏。 呼啸而过的山风，吹拂着人们的脸庞。 “殿下，就在前面了。” 陈炳走上前，指了指远处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排低矮的石墙，棱角分明，覆满了细雪般的白霜。 “你去招呼一声，莫要以势压人。” “是！” 陈炳领命，快步朝前走去。 不多时。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随着陈炳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老人身形佝偻，仿佛活着的石墙，沟壑纵横，斑纹密布，杂乱的胡须久未修剪，仿佛霜打了的青苔。 他来到苏言面前，仔仔细细地瞧了瞧，脸上才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这位贵公子，欢迎您来本村……” 在陈炳的介绍里，苏言得知这位便是枣岭村的村长，年近六旬。 客套的寒暄几句，苏言命陈炳拿出几锭银钱，交于村长手中，“这是我们借宿的费用，饭菜之类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村长本能地想要推辞，但看着近在眼前的银钱，还是收下了。 “大家随我来吧。” “村子里空置的房屋甚多，不嫌弃就好。” 几名男子奔走出来，帮着安置亲卫和山贼们，苏言与典韦、李达等人，则一起来到了村长的家中。 简单地炒了两个青菜，陈炳又摸出一小锭银子交于对方，算是几人的饭钱。 这样一来二去，几人便熟络了，聊了会儿家常，村长待人的语气渐渐亲和起来。 “说实在的，要不是看你们个个仪表不凡，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你们进来。”村长话锋一转，或是为初见时的冷淡辩护。 “这是为何？” 苏言看着村长，“枣岭村毗邻官道，若是能做住宿的生意，你们的生活也会好些吧？” “话是这么说，可如今世道不太平，良善不分。” “之前有人提过这主意，我也觉得靠谱，但是高顺那小子坚决反对。” 村长摸了摸胡须，叹了口气。 “高顺？” 苏言心中一动。 “我们村里最壮实的汉子，也多亏了他，每天带着村民训练，这才保得村子平安。”村长说着，顺势说起前些天遭遇的窃贼。 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夜里摸进枣岭村，结果被守夜的高顺抓住。 “他天天提醒我们，不要轻易收留陌生人，免得引来祸端。”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心中大喜，连忙道：“我向来喜欢结识这类勇士，不知村长有没有空，帮着引荐一番？” “引荐倒是不难。”村长说着，脸上却露出难色，“你们要是多待几天，我倒是可以带你去见他。” “高顺不在村里？” “去武乡县了。” 村长又灌了口凉水，“据说县大王最近得了什么宝贝，好像是一件神兵？” “我也不清楚什么神兵，反正他邀请周边村子的勇士们前去赏宝，高顺名气挺大，于是也被邀请去了。” “这样啊。” “这倒不妨事，反正我们也要去武乡县，到时候去见一面就是。” 苏言眉头一挑，心中更喜。 这所谓的神兵，十之八九就是霸王戟！ 没想到竟落在了县大王的手里，还搞什么赏宝大会…… 与此同时。 刀疤男子抬手做了个手势，指了指枣岭村。 灰衣刺客们快速行动起来，借着石墙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枣岭村。 第15章 斩杀刺客，赐死苏言！ 突然。 典韦的脸色微变，转头朝外面看去。 一双虎目凝望着黑暗处，宛若盯上猎物的猛虎，潜入在茂密的草丛中，随时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 他收回目光，以眼神提醒苏言。 瞧见典韦的神色，苏言心中一凛，猜到定是有贼人来了。 “究竟是来袭击我们的，还是恰巧摸进来行窃的？” 苏言皱眉，转而看向旁边的李达，压低了声音道：“传令亲卫们，保护好百姓。” 守候在院子里的五六个亲卫，立刻行动起来，手持刀剑，护住了村长及其家人。 典韦、李达、张彪等武功出色者，全都来到了院子里，静候贼人上门。 片刻。 细微的声响传来。 两道身影落在地上，刚想往前走，立刻看到守候在一旁的典韦等人！ “该死！中埋伏了！” 刀疤男子暗骂，自己如此谨慎，还是被发现了！ “杀！” 眼看行踪暴露，他们也不含糊，挥着弯刀就杀了上去。 与此同时，其他的院落里，也传来暴怒的喊杀声，显然也被发现了。 “通通围住，不要放走一人！” 苏言冷喝一声，抽出长剑。 这贼人身手不凡，绝非寻常毛贼！ “遵命！” 典韦等人闻言，改换了路数，双戟护住身体，旨在围困。 他们全都清楚，殿下这是要亲手杀贼！ 噌！ 苏言抽出长剑，闪身刺向刀疤男子！ “找死！” 他狂吼一声，抽刀猛攻！ 砰砰！ 连续几声脆响！ 刀剑相击，火光迸溅！ 明亮的火星映照着阴毒的双眼！ “给我死！” 刀疤男子厉喝！ 看到这一幕，另一名刺客亦持刀劈来！ “来得好！” 苏言临危不惧，神情淡然。 身形后退数步，手中长剑连刺！ 嗤！ 剑锋穿过衣衫，擦着刀疤男子的胸膛而过。 刀疤男子脸色骤变，慌忙后退！ “这厮实力怎么会这么强！”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却猛然看到追魂索命的剑光！ 他退的很快，剑光追得更快！ 噗嗤！ 这一次，剑锋穿透了胸膛！ 刀疤男子眼中闪过一抹惊愕，自己一路尾随，知道苏言在成长变强，不是往日那个废物…… 可到了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眼前之人究竟成长到何种恐怖的境地！ 噗嗤！ 又一声。 冰冷的剑锋穿透了心脏，夺走了所剩无多的生机。 “哥！” 另一名刺客悲吼一声！ 他满眼通红，死死地盯着苏言！ “还是兄弟俩？” 苏言冷冷一笑，“既然如此，你便陪他去吧！” 话音刚落，剑锋一闪！ 皎洁的月华下，长剑泛着微弱的银芒。 银芒越来越近，飘忽不定，变幻万千！ “你……” 刺客惊骇地看着刺来的长剑，还没来得及抵挡，便觉咽喉一痛！ 下一刻，长剑一削！ 怒目圆睁的头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积分+500】 苏言看了眼提示，两名刺客给自己提供了1000多积分。 “去看看其他的刺客。” 李达领命而去，纵身一跃翻过墙头，来到隔壁院子。 定睛看去，一名名山贼持刀而立，在他们脚边，躺着七八个穿着灰衣的刺客，胸膛不见起伏，已然毙命。 “启禀殿下，刺客们皆已被斩杀，没有村民受伤！” “做得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松了口气，“将这些尸体处理掉，然后取些银钱，交付给受惊的村民。” “遵命！” 众人领命，各自忙碌起来。 分派完毕，苏言望着被拖走的尸体，刚才典韦上前搜身，没有任何发现，很明显是专职于暗杀的。 “这些刺客用的是江湖路数，又是专业人士……” 苏言皱着眉头，心中暗忖，“这般看来，多半是大皇子派来的！” 一想到这位皇兄如此看重自己，还没到北疆就派人暗杀，苏言心中冷极，这笔仇恨他记下了！ “待我在北疆成了气候，必定率兵杀回京师！” 苏言心中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是担心自己争夺天下吗，这天下自己还就夺定了！ 不多时。 在银钱的魅力下，村长和百姓们心神稍定。 次日，苏言众人告别了村长，离开枣岭村，继续朝武乡县而去。 另一边，京师。 御书房内。 “这消息属实？” 康乾帝将手里的奏折，重重地拍在书案上。 自己那被流放的逆子，居然不加请示，擅自杀害朝廷命官！ 这样的行为，简直是不把整个朝廷，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康乾帝气得心里直哆嗦，“朝廷命官都敢滥杀，是想造反不成？！” “父皇息怒，息怒。”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旋即看向其他的皇子，以眼神示意赶紧行动。 众皇子早就视苏言为竞争对手，眼下抓住机会火上浇油，纷纷上前。 “父皇，您念着骨肉亲情，赦免了苏言大部分罪过，只将其流放到北疆……” 二皇子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阴冷，“他既然有不臣之心，若是在北疆暗中发展，勾结官员将领，或许会渐渐坐大！” “是啊，父皇，倘若放任苏言坐大，到时候尾大不掉，定会兴起祸乱！” “父皇，您心肠宽厚，可苏言早就权欲熏心，万万不可纵容他啊！” 一众皇子脸上流露出恨其不争的表情，合力将苏言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所言有理。” 康乾帝琢磨着，脸色变换不定。 他抬头看向昏暗的天空，自己乃天命帝皇，怎么能任由一介逆子篡权夺位？ “拟旨。” 康乾帝看向旁边的太监，“待苏言抵达北疆后，赐死！” 听到这话，一众皇子脸上满是悲痛、惋惜，仿佛这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太好了，苏言这厮死定了！” “苏言一死，总算少了个竞争对手！” 皇子们心中狂喜，脸上的悲痛之色越来越浓！ 回到府邸。 大皇子坐在书房里，神思不属。 “赐死苏言，苏言又不是傻子，会不会反抗？” “还是知会北疆节度使吴九桂一声，令其暗中除掉苏言！” 他越想越觉得不保险，当即挥毫泼墨，修书一封，交予心腹下属。 “将此信送与北疆，务必亲手交给吴九桂！” 第16章 武乡县惨状，县令程风吃人！ 与此同时。 苏言等人一番奔波。 官道尽头，隐隐现出灰色的城廓。 “殿下，武乡县到了！” 陈炳遥遥指着县城，回头看向苏言。 “嗯。” 苏言颔首，凝视着县城。 县城的大门敞开着，顶部悬着一块青石，字迹斑驳，隐约可见“武乡”两字。 不知为何，整座县城看起来没什么奇怪的，却给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觉，仿佛藏匿在鬼气森森的地狱，而非阳光照射着的人间！ 更匪夷所思的是，明明是上午，城门口却没什么行人，连守城的兵士都没看到。 这绝不寻常，苏言敏锐地意识到这一点。 强行按压下心中的疑惑，苏言率领着众人，缓缓进入城池。 城中之景，更显凋零。 街道上覆满灰尘，黄叶飘摇，散落一地。 街头巷尾，几乎看不到百姓的身影，沿街的商铺，大多紧闭着门户，全无开门待客的打算。 整座县城静悄悄的，一派死寂，仿佛浸没在死水中。 “实在古怪。” 苏言眉头微皱。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来到了酆都！” 中牟县人人衣衫褴褛，至少有人走动，反观武乡县，连人影都瞧不见！ 难不成这真的是阴间城池，只有到夜深人静时，才有魑魅魍魉钻出来？ 念及于此，苏言看向陈炳：“去打探一番。” “是！” 小太监陈炳领命而去。 咚咚！ 他上前敲着商铺的店门，许久没有回应。 如此反复，一直朝前而去。 “看来武乡县的问题，比中牟县还要严重！” 苏言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他想到了李达所说的传言，人人闭门不出的情况，或许与这条传言有关。 “贪官吃人，匪徒吃人，这年头的百姓，生活得真是不易……” “本以为中牟够惨了，没成想武乡比之还要惨！” 典韦沉沉地叹息一声，或许是想到了好友李固，以及自己所受的牢狱之灾吧。 一个时辰后。 街道多了个人影，飘飘乎渐渐接近，赫然是小太监陈炳。 “殿下，打听到了！” 陈炳的脸色格外难看，紧紧地攥着拳头，快步跑来。 他这一路敲得手都疼了，好不容易从酒铺掌柜的口中，得到了消息。 而这消息，震得他七晕八素，半天回不过神！ “脸色这般难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言凝视着陈炳，心中觉得很不对劲，“速速说来，莫要错过细节！” “是！” 陈炳松开拳头，先解释了耗费过久的原因，然后将打听到的事情细细说来。 原来，一切都是拜这武乡县县令程风所赐。 如果说中牟县的李勇是贪婪无度，收刮民脂民膏，那么这位武乡县的县令，凶恶的程度更上一层楼。 “百姓们都叫这厮人魔！” “人魔？” 苏言皱紧眉头。 “就是吃人的魔头！” 说到这里，陈炳脸色一阵苍白，“这程风在武乡县肆意妄为，看中谁家女子就拉去县衙，心情好了，那就奸淫后杀掉……” “心情不好，甚至会将女子烹杀，分与一众手下食之！” “吃人？！” 这可不是比喻上的吃人，而是真真切切地食用人肉！ “对！” 陈炳干呕一声，“对于这行当他颇为自得，还会广为宣扬，人的哪个部位最为美味，或是少女、婴儿哪种最为鲜嫩……” 这段话陈炳说得很乱，只因他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冲击。 任何一个正常人，即便双手沾染了鲜血，也断然无法接受吃人的行径！ “该死！” “人魔，人魔，难怪百姓们这么唤他！” 典韦神情冰冷，怒火冲霄！ “殿下！” “我等愿去杀贼！” “恳求殿下准允！” 人们纷纷拜倒在苏言面前，请求出战，斩杀县令程风！ “好一个凶恶贼子！” “身为皇子，断不能饶恕！” 苏言神情冷酷至极，眼中满是杀气！ 无论是作为皇子，还是作为单纯的人，他都不能容忍这样的行径！ 甚至，还专门去吞吃少女、婴孩！ 这样的贼寇，已经不能算人！ “走！” “去县衙！” 苏言神情冷厉，抽出了长剑！ “遵命！” 一行人齐齐抱拳行礼，杀气腾腾地朝县衙奔去！ 就连小太监陈炳，也抽出了长剑，随时准备给程风来一剑！ 苏言之所以直冲县衙，没有仔细地谋划一番，并非出于鲁莽和愤怒，而是陈炳已经打探清楚了程风的底细。 据酒铺掌柜所言，程风这人早年是武乡县里的屠户，干着宰猪杀羊的行当。 后来妻子红杏出墙，每天趁他卖肉之时，与落魄的小白脸勾勾搭搭，暗中挪了不少银钱资助奸夫。 好景不长，两人幽会时被程风撞见，狂怒之下捅死了妻子和奸夫，舍了家当，去附近的山里落草为寇。 落草为寇之后，这厮仗着一身肥膘，又有杀人的胆气，渐渐坐上了山寨之主的位置，手下集结了百十号山贼。 然而，程风这厮又耐不住贫瘠日子，毕竟来往都没什么客商，于是与麾下的贼人们一合计，干脆潜入了武乡县，谋害了县中的官员和衙役等人并取而代之！ 现在的武乡县，从县令、主簿到一干衙役，合计一百来人，全都是程风及其手下山贼！ 这些人整日为祸乡里，害得百姓们连逃都不敢，生怕出门被抓住剥了吃了。 “程风，呵呵……” 苏言冷冷地望着长街，杀意毫不掩饰。 如果程风只是杀了奸夫淫妇，就算落草为寇，他也承认对方算半个汉子。 可这厮的所作所为，却过分到非人的地步！ 杀害官员，取而代之，简直就是造反！ 甚至还敢吃人！ 吃人！ 在苏言的心中，这是绝对不可触碰的底线！ “这种东西，真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苏言握紧剑柄，冷冷地望着县衙的方向！ 如果说没有收服李达张彪和云台山贼，苏言还会暂且停下谋划一番，以免走漏了贼寇。 但现在，他手下只大将就有三员，更有亲卫和一干精锐山贼！ 如今要做的，就是替这群该死的贼寇，想一个符合他们行径的死法！ 第17章 鸿门之宴，杀进县衙！ 与此同时。 县衙大堂，程风正忙着款待宾客。 犹如皇帝宴请群臣，一张张木桌依次排开，摆着鲜嫩的鱼、鸡等菜品，谈不上山珍海味，却也算不上普通。 他高居首位，俯瞰着下面的众人，两侧，假的县丞、主簿等人，殷切地侍候着。 旁边兵器架上，放着一支神武非凡的长戟，赫然是邀请函里的宝物。 而堂下的宾客，正是受邀前来赏宝的一众乡勇！ “诸位好不容易来一趟县城，本县也当表示表示，都敞开了吃，别跟老子客气！” 程风高坐首位，文绉绉地说了半句，后面便暴露了原形。 “县太爷发话了，你们就赶紧吃！” “平时没吃过这么好的东西吧？现在有机会就得珍惜！” 假县丞、主簿等人，在旁边附和着，看向沉默的众人，“这都是县太爷看得起你们！” 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一众乡勇面面相觑。 人们的目光扫过面前的饭菜，又看向高座上的程风，脸色凝重，谁也不敢动筷子。 “尔等可是不饿？” “没关系，待会儿就该饿了。” 程风瞧着众人的神情，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兵器架。 “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欣赏欣赏我这宝贝！” “瞧见了没，多威风啊！” “谁要是被这戟捅了，保准活不过半天！” 众人闻言，抬头看向竖在兵器架上的长戟。 这杆戟长约一丈二尺，通体漆黑，泛着奇异的金属光泽，仿佛由传说中的陨铁打造，戟杆之上，盘绕着一条威武神龙。 戟尖如雪，月牙形锋刃反射着寒芒，仅仅是目光瞧去，心中便不自禁地生出寒意，仿佛遇到了极为可怕的杀器！ “县大王是怕吓着你们，真要是面对这杆神兵，有些人呀，怕是走不出三步！” 假主簿脸上堆满了笑容，话语里却透着刻骨的寒意！ 从大堂到县衙外，何止三步？ 他这话与其在夸赞长戟锋锐无双，不如说在威胁！ 赤裸裸地威胁！ “哈哈哈哈！” “瞧你说得，咱是那粗暴的人？” 程风哈哈大笑，重重地拍了拍主簿的肩膀，“尔等都别愣着，赶紧吃饭！” 人们听到这话，越发的沉默。 一个个神情戒备，压根不动筷子。 这些菜品确实美味，可程风这种下三滥的家伙，会不会在里面投毒？ 况且，对于程风设宴的目的，众人更是心知肚明！ 自从这狗贼霸占县城后，一直暴虐滥杀，害得多少人家，种种惨绝人寰的悲惨事件，吓得人人自危，不敢安睡。 见此情景，武乡县辖下的各个村庄，只得抓紧时间训练村勇自保。 毕竟，屠刀指不定哪天落在自己头上！ 正因如此，程风又坐不住了。 乡勇训练起来，名义上是说自保，可谁能断定会不会联合起来攻入县城，把自己的脑袋给摘了？ 于是，便设下计谋，以赏宝之名，邀请各个村庄的勇士赴宴。 这可是县大王的命令，谁要是敢不来，那就是蔑视“官家”！ 正可以堂而皇之的率衙役攻打！ 这样的阳谋，逼得众村庄不敢不应，只好派村里的乡勇过来赴宴，枣岭村的高顺亦在其中。 高顺坐在桌前，神情凝重，偶尔抬头看向程风。 “尔等还是觉得饭菜不合胃口？” 程风说着，朝县尉使了个眼色。 早在宴会开始之前，他就命令在院子的偏房和两侧的屏风后，埋伏了三十多名持刀的衙役，只要这些人不肯归顺，那就直接砍杀！ 县尉点点头，看向程风手中的酒杯。 只要酒杯落地，他一声令下，这些人就会被乱刀砍死！ “沉默寡言，莫非是瞧不上本县令？” 程风看着沉默的众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冰冷！ 自己邀请他们过来，那是给他们脸面！ 摆在面前的饭菜，竟然没人去动！ 这什么意思？ “都他妈的给老子听着！” 程风越来越不耐烦，干脆也不打算装了。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问你们想不想跟老子干！” “识相的，跟老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不识相的，呵呵……” 说着，扫了眼众人。 大堂内依旧一片沉默，静得令人心慌。 “该死！” “都他妈的哑巴？” 程风怒骂，猛地一拍桌子，冷冷地瞪向众人！ 听到这话，高顺等一干乡勇，纷纷露出厌恶之色，谁都没有搭理他。 自己好好的百姓，跟着你去干这种吃人的勾当？ “好好好！” “都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啪！ 程风怒极，摔碎了酒杯！ 看到这一幕，人们脸色骤变！ 下意识地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周围！ “将这伙人全都杀了！” 得到暗号，县尉及其他人，全都叫嚷起来！ 砰砰！ “杀！！！” “敢忤逆县大王，找死！” 假衙役们踢烂了屏风，抄着锋利的长刀，朝着众人杀来！ “这就是不识趣的代价！” 程风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今天除掉了这些刺头，那些村民就是一盘散沙！ 从今以后，整个武乡县，再没有能威胁到自己的人！ 就在这时。 啊啊啊！ 大堂外突然爆发出一阵惨叫声！ 噗嗤！ “死到临头了，叫什么叫！” 苏言厌恶地看了眼濒死的衙役，一剑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敢闯县衙，找死！” 另外几名衙役扑过来！ 砰砰！ 苏言一剑荡开，剑光连动！ 一朵朵血花飞溅！ 衙役们惊骇地捂着咽喉，死死地瞪着苏言！ 他神情冰冷，毫不在意地收回剑，又杀向另一个！ 这些衙役都是些山贼，跟着程风做尽了恶事，杀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自己的剑不够快，杀得太慢了！ 砰！ 典韦一戟扫去，假衙役浑身骨骼尽碎，横飞出去！ 尸体砸落在大堂前，血溅到了程风脸上！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凶徒！” 程风神情大变，眼看着就要斩杀众乡勇，却没想到杀出来一伙凶人！ “别愣着，上！” 高顺感激地看了眼苏言等人，率先反应过来。 吆喝一声，抄起桌案，重重地砸向假衙役！ 一众乡勇回过神，纷纷抄起桌案、长凳，杀向众衙役！ 第18章 霸王戟到手，高顺拜服！ 砰！ 长凳重重地砸在持刀衙役的脑袋上! 噗嗤！ 苏言顺势补了一剑，夺走了对方的性命。 “好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下接连死于非命，程风顿时怒了！ 霸王戟重达三百斤，以他的力气，自然挥舞不动。 反手抓起兵器架上的鬼头大刀，杀气腾腾地迎上苏言！ 程风一刀劈来，满脸煞气！ “一介屠户，也敢嚣张！” 苏言神情冰冷，长剑递出，挑开鬼头刀！ 噗！ 剑锋迅疾，刺中左臂！ 一蓬血花溅落。 “你他妈找死！” 程风勃然大怒，越发凶悍！ 受到他的鼓舞，一众假衙役拼起命来，想要反扑！ 砰！ 典韦双戟打向众衙役，宛若地狱来的杀神！ 裹挟着万钧之力的双戟，碰着即死，擦着即伤！ 大堂里刮起一股血雨腥风！ 一块块骨骼碎肉凌空飞起！ 砰砰！ 假衙役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好不容易鼓起的斗志，顿时被吓得无影无踪！ “不要啊！我投降！” 一群衙役惊骇欲绝，生怕铁戟砸在自己头上！ “殿下？” 典韦看向苏言。 “一个不留！” 苏言神情冷漠，一群害人无数的匪徒，现在知道投降了？ 晚了！ 噗嗤！ 长剑穿胸而过！ 程风错愕地看着没入胸膛的长剑，喉结一阵滚动。 【属性点+1】 苏言淡漠地抽出长剑，转身杀向旁边的主簿！ “大侠！饶我一命，我给你花不完的钱！” 假主簿眼睁睁地看着程风身死，吓得浑身颤抖，忙不迭地求饶。 “哦？” 苏言挑挑眉头，冷冷一笑。 剑光一闪！ 一颗布满惊惧和谄媚的头颅，高高地飞起。 不多时。 假县尉、县丞一死，假衙役彻底失去了斗志，连逃跑的想法都没了！ 典韦防止他们跑路，一人持戟守在门口，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他的身上沾满了碎肉和骨片，铁戟挂满肉泥！ 哀嚎声渐渐低落下去，大堂里一片死寂。 “殿下！” 典韦双手捧着霸王戟，来到苏言面前。 “这就是那程风偶然得到的神兵？” 苏言说着，心知这就是抽奖得到的霸王戟，伸手抓握住戟杆。 “好一杆神兵！” 苏言忍不住出言赞叹，抚摸着戟杆。 这杆霸王戟不知是何种技艺铸造而成，表面既不粗糙，也不光滑，抓握起来极为舒适，挥动间更是猎猎生风，绝无拖泥带水之感。 欣赏片刻，苏言凝神看向系统面板。 【可加属性点：15】 “又累积了不少。” 继续往下看去。 【积分：5750】 十连抽之后，从刺客手中得到一千多积分，现在竟逼近六千……苏言心中盘算着，这一战下来，竟刷了三千？ 这般想着，看地上的尸体也顺眼许多。 正思量间，一众乡勇朝苏言走来。 “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是啊，若不是壮士及时援救，我等早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苏言微微一笑，摆摆手。 像程风这种恶徒，祸害一县百姓不说，竟然还敢吃人！ 若是放任这种人活着，他这皇子也不配当了！ 至于救下一众乡勇，也是顺手的事。 这时。 “壮士救命之恩，高顺没齿难忘！” 浑身染血的高顺走了过来，郑重地抱拳行礼。 听到高顺之名，苏言眉头微挑，转头朝其看来。 “你就是高顺？” 苏言凝视着眼前的汉子，只见高顺眼神坚定，眉宇间充斥着沙场征战之气，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沉稳勇毅之感！ “好汉子！” “要不要跟我干！” 苏言重重地一拍高顺的肩膀，这可是系统钦定的“陷阵之主”！ 他凝视着高顺，眼神说不出的炙热！ “这……” 高顺略显迟疑，皱了皱眉头，“还不知壮士在何处高就？” 先有程风为祸一方，倘若识人不明，误跟了匪徒，岂不害自己于两难之地？ 看到这一幕，周围的乡勇和亲卫们，自觉地朝远处走去。 全神贯注地搬运起地上的尸体，给两人谈话交流的空间。 “我乃大乾帝国九皇子，赶往边疆戍边。” “九皇子？！” 高顺全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苏言。 “不必这般吃惊。” “如今家国颓败，异族袭扰，民不聊生。” “身为良才，屈居于乡野之间，纵有满腔抱负，却无施展之地，岂不可惜？” 苏言说着，深深地凝视着高顺。 “殿下！” 高顺动容，低低地唤了声。 “若是英杰，可敢随我征异族、荡贼寇，重整山河？！” 苏言猛地抽出长剑，遥指北疆！ 剑光映着高顺的脸庞，他久久不能言语，最终拜倒在地！ “在下愿随！” “好！” 苏言扶起高顺，脸上泛起笑容，心中满意至极。 这时。 “殿下！” “程风收割来的财物，已经尽数收缴，应该如何处置？” 陈炳看苏言忙完了，恭恭敬敬地走上前。 “干得不错！” 苏言微微一笑，起身随陈炳去往后院。 后院的空地上，堆放着十来只红褐色箱子，存放着大量的黄金白银，各种珠宝、古董字画，零零散散地堆放在一边。 “瞧这数目，程风应是洗掠了不少富户豪绅吧。” 苏言心中自语，看向陈炳，“依中牟旧例，取七成分与当地百姓。” “另外，派云台山众敲锣打鼓，务必告知百姓们，恶贼程风已经被剿除！” “遵命！” 小太监陈炳领命而去，亲卫们和典韦维护秩序，精锐山贼们则去通知百姓。 小一个时辰后。 “真的假的？” “别是程风的诡计吧？” 许多百姓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敲锣打鼓的精锐山贼。 “你们在家待着，我过去瞧瞧！” 总有胆大的，贴着墙角走出家门，往县衙方向溜去。 不多时。 街道上响起一声声惊呼！ 人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县衙门前，被鲜血染红的地砖上，赫然摆放着一颗颗丑陋恶毒的头颅！ 中间那个满脸横肉的脑袋，俨然便是程风！ “是真的！” “恶贼真的死了！” 这一幕在多少家院里上演，人们喜极而泣，欢声震天！ “刚才那位官爷说，是九皇子剿除的程风！” “这是殿下在替天行道啊！” 百姓们欢呼着，大笑着，不知不觉间，眼泪夺眶而出！ 多少被欺凌的乡户，多少被害杀的亲人，他们的仇恨，终于被九皇子苏言报了！ 第19章 告别武乡，抵达北疆！ “看到了吗？” 苏言望着奔走相告，涕泪横流的百姓们，“武乡县，不过是一个缩影。” 他回过头，深深地凝视着高顺，“在村落里训练乡勇，终究只能护佑一时，倘若精兵无数，强将如云，试问还有程风之流敢于作乱乎？” “殿下之言，高顺明白了。” 高顺神情凝重，他听懂了殿下对自己的期望，心中不可自抑地生出炽热的情感，恨不得现在就投身行伍之间，操练出一批精兵强将守土戍边！ 回到县衙，高顺手书一封，交与熟识的乡勇，请求其将信件代转给村长，算是与枣岭村作别。 待一干财物分赠完毕，天色已晚。 见此，苏言决定在县衙休整一晚，次日再赶路。 不多时。 饭菜准备完毕，众人走入后院。 程风掳掠来的女子，早就被解救出去，现在房间腾出来，用来吃饭倒还不错。 “今天杀得可还痛快？” 苏言放下酒杯，脸带笑意地望向典韦。 “痛快，实在是痛快！” 典韦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地痛饮起来。 闻言，李达张彪亦哈哈大笑起来，端着酒碗痛饮。 苏言看着众人豪迈的吃香，微微一笑，也不介意。 不多时。 酒过三巡，越发热闹起来。 唯有高顺，一直沉稳地坐在凳子上，放在面前的酒碗仍然是干燥的。 看到这一幕，苏言心中暗暗赞许。 “果然如史书记载般，不好饮酒，清白有威严！” 念及于此，苏言放下酒杯，看向李达、张彪二人。 “我今有意将云台五十山贼，交与高顺统率，尔等觉得如何？” 听到这话，李达和典韦等人，齐刷刷地看向高顺。 “殿下，高顺新加入，寸功未立……” 高顺长身而起，脸上闪过一抹迟疑，他有心想要带兵，但自己是个新人，一来就抢夺同僚的兵权，总归不太合适。 “殿下慧眼识人，我等没有异议！” 李达张彪和典韦对视一眼，纷纷抱拳行礼。 说罢，又看向高顺，脸上满是笑容。 “恭喜高兄弟，能得殿下赏识，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这些手下跟了我们好久，如今归于高兄弟麾下，必定能练成一支精兵！” 李达张彪等人心知肚明，自己就是个莽夫，上去帮忙砍人，守护在苏言身边还成，调兵遣将那是两眼一抹黑。 看到这一幕，苏言暗暗颔首，不争不抢，足见众人忠心耿耿。 用完餐。 苏言回到房间，心中渐渐平静下来。 坐在椅子上，凝神看向系统面板。 早先只看了属性，还没来得及加点，就被赶着道谢的乡勇们打断。 【苏言】 【武力：110】 【统率：50（基础50）】 “咦？” “出现新的属性了？” 苏言眉头微挑，之前看见武将面板的属性还有点疑惑，自己怎么只有一项武力，没想到现在出现了个“统率”。 不过，这统率数值实在寒碜，想来也是，享誉大乾的废物之名，统率若是高了，那才是奇怪的事。 略一沉吟，苏言将17属性点全部加在了统率上。 【统率：67】 身体素质没有发生变化，容貌俊朗依旧，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刹那间，一种沉稳干练的气势，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 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将领，浸透了鲜血和黄沙！ 感受完气度的变化，苏言平心静气，接着看向高顺的面板。 【高顺】 【武力：172】 【智力：93】 【统率：180】 【政治：77】 “这属性，啧啧！” 180点的统率，超出典韦等人一大截，武力亦是不弱，纵然不是典韦这种绝世狠人的对手，却也碾压了李达、张彪二人。 “不愧是系统钦定的“陷阵之主”啊，这属性，跻身名将之列轻而易举。” 苏言心中大喜，有如此帅才，可谓弥补了一大短板。 翌日。 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启明星熠熠生辉。 苏言等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县衙，做贼般望了望左右，趁着街头无人，火速离开了武乡县城。 “堂堂皇子，竟然像贼人般溜出城……” 苏言心中好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是被百姓们知道，定会争抢相送，耽误时间不说，也劳费百姓们的精神。 如他所料，待百姓们发现县衙大开，皇子殿下早已离去后，一个个心中懊恼，后悔不已。 匆忙追出五六里路，然只见车辙，不见人踪，只好无奈回返。 过了武乡县，一路太平了许多。 沿途的几个县，都没有李勇、程风等畜生之流，也未遇到山贼袭扰。 到了月底，苏言等一干人马，终于踏足北疆地界。 “北疆。” 苏言凝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凝望着掠过天际的雄鹰。 一声声刺破荒野的唳叫，在耳畔久久回荡。 湍急而冰冷的河水，将草原与丘陵分割开来，仿佛一柄锋利的铡刀，越过河水，便铡去了以往的一切。 一个旧时代迎来终结，一个新时代如朝阳般冉冉升起。 吴九桂缓缓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身为北疆节度使，他已经看腻了枯燥无味的蓝天，也待腻了这座府邸。 设立在代郡的节度使府，仿佛一个囚笼，将骁勇善战的自己牢牢困住。 生于将门世家，年轻时带兵驰骋沙场，立下赫赫战功……回忆着过往，吴九桂端起酒杯，眯着眼打量着甘醇的酒液。 玲珑剔透的夜光杯，仿佛一面镜子，倒映出鹰隼般的眼瞳，眼瞳里闪耀着炽热的权欲之火。 “唉！” 吴九桂叹了口气，再度拿起桌案上的书信。 年轻时的骁勇不能吃一辈子，想要往上爬，处事就得油滑，吴九桂深谙这个道理，所以他暗中投靠了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大皇子。 然而，大皇子却给他出了个难题。 再怎么说，苏言都是皇子，倘若死在自己的地盘上，会不会给仕途带来极大的影响？ 大皇子呼声再高，眼下当政的却还是康乾帝。 吴九桂默默地盘算着此间利弊。 廊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 “大人！” 管家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恭声道：“九皇子到了。” 第20章 镇守怀来堡，吴九桂的图谋！ 节度使府前院。 “九皇子殿下。” 身材臃肿的管家举步走来，“节度使大人的命令到了。” “哦？” “说来听听。” 苏言敏锐地捕捉到命令一词。 “殿下可自行前往上谷怀来堡，以后怀来堡便交由殿下镇守。” 管家说完，略略拱手，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 典韦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冷冷喝道：“你就这样走了？” “怎么？” 管家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微笑。 “吴九桂在哪？” “为何不出来见殿下？” 高顺、李达等人越众而出，脸色发黑。 身为大乾臣子，居然不来面见皇子，这分明是刻意藐视！ “节度使大人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管家说着，也不理会众人，再次朝苏言拱拱手，转头离开。 “殿下，咱们该怎么做？” 典韦猛地握住戟杆，转头看向苏言。 只要苏言一声令下，他当即就敢拆掉整座节度使府！ “殿下！” 一众亲卫上前，手搭在了刀柄上。 身为苏言的亲卫，他们绝不容许殿下受到这般轻视！ “全都住手！” 苏言沉喝一声，摆了摆手，“你们有所不知，吴九桂身为北疆最高统帅，实权在手，地位并不比皇子低。” “到了北疆，哪怕是皇子都要听从节度使的命令，更别说，我还背负着流放之刑！” “所以说，吴九桂的安排看似唐突，实则并无不妥。” 被判流放的皇子，地位根本就不相等，吴九桂有权利决定是否接见，想通此节，众人的脸色缓和下来。 “这吴九桂，真是狗眼看人低！” “等殿下崛起了，定要这厮爬着来见！” 众人心里骂了几句，既然苏言发话，便不再计较此事。 “好了，走吧。” 苏言摇摇头，神情平静，率领众人朝外走去。 院落深处，管家停下脚步。 “真以为我家大人的安排，会这么简单？” “怀来堡……呵呵！” 他凝视着苏言一行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阴冷。 离开了代郡，苏言一行人加快了速度，朝着上谷而去。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苏言看着手里的地图，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怀来堡……” 他默念着这个地名，手指搭在一条边界线上。 弯弯曲曲的边界线，宛若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将大乾帝国和草原匈蛮部隔绝开来，而怀来堡，正坐落在这条鸿沟之上！ 也就是说，怀来堡地处北疆防线的最前沿，一旦匈蛮部发动袭击，怀来堡首当其冲。 而这，正是吴九桂派遣苏言驻扎于此的真正目的！ 他接收到大皇子的密信，若不执行，定会被大皇子怪罪；若是直接害杀苏言，又必定成为替罪羊。 故此，吴九桂借助匈蛮人之手，只要苏言死于敌军手中，既能完成大皇子的命令，又不会惹上半点官司！ “好险恶的用心！” 苏言稍稍琢磨，便想通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虽然还不清楚吴九桂投靠了哪位皇子，但他必定投靠了某一个！ 否则，吴九桂压根没必要得罪自己！ “好一个吴九桂！” 苏言抬起头，冷冷地望向代郡方向。 倘若一般的流放皇子，真就极有可能被他搞死，从而获得不小的功劳。 但很可惜，吴九桂遇到的是他苏言！ “阴差阳错，反倒助了我一臂之力。” 苏言脸上泛起一抹冷笑，摇了摇头，想当初，在朝堂之上自请流放北疆，本来就抱着杀草原异族，不断磨砺变强的目的。 后来更是绑定了杀敌变强系统，正需要不断地杀敌！ 杀山贼提升太慢，想要飞速成长，还是要杀外敌！ 而外敌最多的地方，正是怀来堡！ “吴九桂啊吴九桂……” 苏言摇摇头，一跃出了马车。 看到苏言下车，典韦、高顺等人全都靠拢过来。 “你们来得正好。” 苏言扬了扬手里的地图，“吴九桂的目的，我已猜出大概。” “怀来堡地处北疆防线最前沿，他应该是想借匈蛮人之手害我，但究竟幕后之人是谁，眼下无从得知。” “什么？！” “这狗东西，竟然敢包藏祸心！” 典韦勃然大怒，当即抄起双戟，杀气一下子激发出来！ “殿下，咱们这就折返代郡，先杀了这厮！” “我等就是舍却性命，也要替殿下报仇！” 高顺、李达等人满脸怒色，恨不得现在就杀回节度使府！ 本来殿下受到轻视，就已经令众人不快，现在竟得知，吴九桂还暗藏着这样的险恶心思！ 这要是不砍死他，怎么对得起待己至诚的殿下！ “不必忧心。” 苏言微微一笑，心中略感欣慰。 有道是主辱臣死，自己麾下众将这般气愤，忠诚之心可见一斑。 “我道破吴九桂的阴谋，是叫你们警醒，以后多加提防。” “吴九桂乃至他麾下的亲信、眷属，都不可轻信！” 苏言收起地图，神情郑重。 “殿下，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张彪愤愤不平地叫嚷着，一众亲卫和精锐山贼们，也都面露激愤之色。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吴九桂之流，终日只知蝇营狗苟。” 苏言神情淡然，眺望着无垠的原野，“殊不知，我苏言自请流放北疆，本就是为了荡尽贼寇，杀尽匈蛮！” “杀尽贼寇……” 高顺凝视着苏言，身体不禁战栗！ 苏言看向高顺，微微一笑，看穿了他的激动，“剿除边患不过是第一步，身为男儿，当有更高的追求！”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蓦地抽出长剑，遥指苍穹，沉喝道：“生平全此四事，虽死无憾！” 剑光倒映着坚毅的脸庞，倒映着缥缈难寻的幻梦。 这遥远而不可触的幻梦，却如一道道惊雷，撼动了人们的心神！ “生平全此四事，虽死无憾！” “虽死无憾！” 典韦等人下意识地念着，眼睛越来越亮，满腔热血越发澎湃！ 众人望向苏言的目光，也越来越崇敬！ 这就是他们誓死追随的殿下！ 殿下的理想，必将指引着他们前进！ 第21章 抵达怀来堡，骄兵质疑！ 一晃数日。 上谷，怀来堡。 “的确是一座坚固的堡垒。” 苏言等人望着紧闭的大门，停下了脚步。 厚重的灰褐色墙壁，高约三丈有余，上面堆积着大量的军械器材，一名名士卒神情凛然，如鹰隼般盯着下方的众人。 “准备开门！” 堡中的将领吆喝一声。 他早就收到了快马送来的文书，知道会是大乾皇子前来交接。 确认过身份后，坚固的大门缓缓打开。 “怀来堡属于军事要塞，地处北疆防线最前沿……” 驻扎在此地的陈姓将军，一边邀请苏言等人进门，一边为其介绍着怀来堡的情况。 怀来堡总共有五百驻军，皆是厮杀惯了的精兵。 “五百精兵？” 听到这里，苏言暗暗点头。 作为前沿堡垒，这个数量并不多，但都是精兵的话，指挥起来亦可成为一柄利剑，协助自己斩杀敌寇。 不多时。 清点完了军械、粮草等物，确定没有什么疏漏之处，交接正式完成。 “总体就是这样，殿下既然来了，末将也该回去复命了。” 陈将军说着，朝苏言拱拱手转头离去，难掩笑容。 自己在这危险地方驻扎这么久，每天脑袋别到裤腰上，随时可能送命。 好不容易等来了继任者，竟然还是一位流放皇子，也不知道这皇子怎么想来这种鬼地方…… 不管怎样，反正自己是脱离苦海了，战功固然重要，可哪里比得过小命？ 陈将军乐呵呵地琢磨着，骑着灰毛大马渐渐远去。 目送对方离开，苏言很快进入状态，正了正衣衫。 举步穿过摆放着军用器械的空地，朝着营帐后面走去。 “传令，击鼓！” 苏言转头看向典韦，沉声发令。 “遵命！” 典韦神情凛然，抱拳领命而去。 百步开外，一只巨大的铜皮战鼓，在太阳下反射着暗淡的光泽。 咚！ 咚咚！！ 咚咚咚！！！ 浑厚如闷雷的鼓声，在整个营寨里回荡！ “快点！集合了！” “走走！” 凡是听到这鼓声的士卒们，无不舍弃了手头的事务，急匆匆地朝集合地点赶来！ 片刻。 五百名士卒，全都集结在营帐后的空地上。 一股久经沙场的血煞之气，不由自主地发散出来。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他能看得出来，的确是一群久经厮杀的悍勇精锐。 估计吴九桂不想背上任何嫌疑，这才没有在士卒上动手脚，苏言心中思索着，继续审视一干士卒。 “这就是新来的将军？” “怎么是个小白脸啊，看起来不怎么样！” 士卒们打量着苏言，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议论着。 “果然是一群骄兵。” 听到他们的议论，苏言也不意外。 在听陈将军说皆是精兵时，他便猜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毕竟，精锐多是性格凶狠、血性极重，面对初来乍到的将军，没什么怀疑和讨论才是怪事。 想到这里，他朝着典韦一挥手。 “列队！” 典韦沉声一喝！ 五百名士卒听到命令，迅速地行动起来。 一阵齐整的踏步声后，整齐的队列出现在眼前！ 见状，苏言上前一步，正式检阅。 这群士卒的神情多半是不屑和轻蔑，毫不畏惧地与苏言对视着，全没有面对将军时的那种尊敬神态。 毕竟，新来的将军不仅年轻，而且面白无须、斯文俊美，怎么看都不值得信任。 这样的小白脸，历来为怀来堡军士厌恶。 如果听任这样的小白脸指挥作战，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纰漏！ 到时候，付出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生命！ 这般想着，众士卒心中更是烦闷、鄙夷。 仅仅用蔑视的目光，而没有闹腾起来，已经算得上严守军法了。 苏言目光扫过，立刻猜出了人们的所思所想。 “诸位这种眼神，看来是很不服啊？” 他微微一笑，昂首直面着众多士卒，神情淡然自若，“既然如此，不如与我打个赌如何？” “打赌？” “赌什么？” 士卒们狐疑地看着苏言，想知道这白面将军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难道是担心镇不住，想要通过打赌贿赂？ “赌这主将的位置！” 苏言笑了笑，指了指身前的地面，“我就在这站着，你们哪个不服气，觉得自己有本事，那就上来比划比划！” “谁要是胜了，主将的位置就是谁的！” 这话一出，五百名士卒纷纷一怔。 “哈哈哈哈！” “你把这将位当大白菜啊，想让给谁就让给谁？” “就是，没有节度使的命令，你说这话有什么用？” 反应过来后，队列里瞬间爆发出连片的嗤笑声。 士卒们的神情更加不屑，看来这厮不仅没什么厮杀经验，还是个满口扯大话的蠢货！ “哼！” “一群有眼无珠的家伙！” “告诉你们，这可是大乾帝国的九皇子殿下！” “殿下向来一诺千金，岂容尔等质疑！” 一众亲卫看不下去了，纷纷走上前来，指着士卒们厉声呵斥！ “皇子？” “这……真的假的？” 士卒们面面相觑，质疑的声音渐渐小了。 “应该没人敢冒充皇子，但……” 几名年长的士卒感到难以置信，身份何其尊贵的皇子，怎么会跑到这前线营寨里做主将？ 就算是要战功，也该在后方坐镇指挥才对！ “殿下与你们想象的不同！” 看到人们的疑惑，高顺上前一步，“殿下的理想，乃是驱逐匈蛮贼寇，还大乾太平！” “还大乾太平？” “说这种话之前，还是先拿出来实力吧！” “仅凭皇子的身份，可折服不了我们！” 一名悍卒越众而出，神情冷然。 “你想挑战我？” 苏言微微一笑，脸色平静如常。 他看得出来，这人身材魁梧，气势浑厚，其他士卒望向他时，眼神里充满了佩服和尊敬。 毫无疑问，这人定是军伍中的佼佼者！ “不错！” 魁梧悍卒朗声答道。 “赵兴大哥竟然出手了！” “我本来还想凑凑热闹，没曾想被老赵抢先一步！” “你们说，九皇子会不会真把主将位置让出来？” 一众士卒看向苏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看来这一战过后，主将的位置就要易主了！ 第22章 收服骄兵悍将，太监到来！ “这些家伙……” “真以为自己赢定了啊？” 听到士卒们自信满满的议论声，亲卫们暗觉好笑。 大家可都是亲眼目睹，殿下是如何一路变强的，尤其是一剑斩断青石，每每想起都觉得无比震撼！ 这样的恐怖实力，别说一介小卒，就是大将来了，在殿下面前也绝不够看！ 就在这时。 “你先出手吧！” 苏言平静地望着悍卒赵兴。 “让我先出手？” “居然还敢小瞧我！” 赵兴脸色一冷，本来还想着给这家伙留点面子，但他如此猖狂，看来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干脆拿出实力碾压，让他灰溜溜地滚出怀来堡！ 这般想着，他狂吼一声，率先出手！ 一记平平无奇的长拳，朝着苏言的胸膛打来！ 这一记拳法看似普通，实则是在沙场搏杀里练就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朴实无华，却又能达到最强的杀敌效果！ 砰！ 苏言一拳击出，留了六七分的力气。 “嘶！” 即便如此，赵兴的脸色也一顿狂变！ “好大的力道！” “生得如此白净，哪来这等蛮力！” 他心中惊愕至极，连连后退卸去余力。 接着变招，鼓荡劲力，攻向苏言左肋！ 砰！ 苏言动也不动，挥拳便打，照例收了力气。 他实在不能使出全力，搞不好会出人命。 “你……” 赵兴只觉一股巨力袭来，震得气血翻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不等他说完，苏言一步踏出。 右手猛地抓住对方手臂，朝前一带，脚下一挑！ 噗通！ 在士卒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认定必胜的赵兴，如青蛙般摔在了地上！ “赵大哥竟然败了！” “这九皇子好大的力气！” 士卒们对视一眼，心中的惊愕与困惑，交织成一张大网，将他们牢牢地捆缚住。 “我败了！” 赵兴的脸色变幻不定，想到自己走不过三招，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他艰难地爬起来，垂着头来到苏言面前。 “刚才出言不逊，请将军责罚！” 说着，他重重地拜倒在地，认同了苏言的将军身份。 “无妨。” “我初来乍到，你们有所质疑再正常不过。” 苏言双手将其扶起，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宽慰。 安抚完赵兴，苏言转身看向一众士卒，微微一笑：“若还有不服气的，尽管上来挑战。” “我不服！” “我也不服！” 顿时，六七个满脸凶悍的士卒跳了出来。 “不错，不错。” “既然如此，你们一起上吧！”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士卒，要是战胜一个就全都吓趴下了，那还怎么称得上精兵？ “什么？” “叫我们一起上？！” “战胜了老赵，就开始瞧不起人了？” 众士卒勃然大怒！ 对视一眼，纷纷撸起袖子，朝着苏言扑来，打定主意要狠狠地给个教训！ 砰砰！ 苏言身形连动，一拳接一拳打过去！ 悍卒们凡是中拳者，无不连连后退，脸色涨得通红！ 转瞬三五个回合过去。 苏言一掌拍出，将最后一名悍卒放倒。 “如何？” 他收回手，看着趴了一地的悍卒们。 “这……” “将军的实力确实远超我们！” “我们服了！” 悍卒们又羞又愧，脸庞火辣辣的，浑身仿佛有蚂蚁在爬。 看到他们这般模样，苏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走过来将悍卒们一一扶起。 “还有没有不服的？” 苏言说着，目光掠过所有士卒。 身为将军，自然要将所有人折服，否则士卒们阳奉阴违，有的是头疼事。 就在这时，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块巨石。 定睛看去，应是军营里用来拴马的石头，磨得很是光滑，看起来极为沉重，少说有上千斤。 “谁若是举得起这个，我可赏金百两！” 苏言心中一动，指着巨石，顺势发布了个悬赏。 “这石头两个人抬都费劲，还要举起来？” “这样的赏金，谁能拿得到？” 士卒们面面相觑，搞不清苏言的用意。 听到此言，苏言微微一笑。 闲庭信步般来到拴马石旁，双手轻轻拍了拍，接着搭在石块上，双臂微微用力！ 下一刻。 在所有士卒惊骇的眼神中，重达千斤的巨石，竟被举了起来！ “嘶……”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声！ 谁都没有想到，这位相貌俊逸的九殿下，居然能力拔千钧！ “将军！” “我等参见将军！” 士卒们彻底被镇住！ 军伍之中最服强者，何况是力能举千斤之石的强者！ 砰！ 石块重重地落在地上，地面震了三震。 “既然你们承认我为将军，那就听好了。” “今日尔等不清楚我之实力，故生出质疑，这无可厚非，”苏言顿了顿，脸色蓦地冷厉下来，“但我希望，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再有质疑军令者，有如此石！” 剑光斩落，巨石瞬断！ “遵命！” 众士卒看到这一幕，无不头皮发麻，纷纷抱拳郑重回应。 另一边。 节度使府。 身穿青灰色宦官服的太监，在管家的陪同下，走进了书房。 “王公公怎么来了？可有何事？” 吴九桂一看到太监，心知此人在宫中颇有分量，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相迎。 “确实有件事要询问吴节度使。” 王公公一甩拂尘，深深地看了眼吴九桂，“不知九皇子苏言，而今在何处？” “九皇子？” “他已被我派往怀来堡驻守。” 吴九桂指了指墙上的地图，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不知公公找九皇子是为何事，可须本官派人召来？” “这倒不必，只是陛下下旨，训斥苏言殿下罢了。” 王公公说着，凝神看向地图，暗暗皱起眉头，他此番是来执行康乾帝的旨意，也就是处死九皇子苏言。 但陛下极为爱惜羽毛，绝不可能明着写出杀子这种为后世所诟病的诏书。 自己所带的圣旨，确如方才所说，是训斥苏言品行不端……就算宣读出来，对苏言也没有多大影响。 “这件事事关陛下声誉，越少人知道越好。” 考虑到这里，王公公暗暗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无法借助吴九桂的力量……” “看来，还是要亲自去一趟怀来堡，找个机会暗中弄死苏言！” 第23章 匈蛮人南下，宣旨太监抵达怀来堡 怀来堡。 黎明时淡灰色的天空闪烁着寥廓的晨星。 一群负重奔跑的士卒，在荒野上投下淡淡的影子，晶莹的汗水沿着沾满风沙的脸庞滑入脖颈，浸透了敞开着的衣领。 在高顺的训练下，五百名士卒各方面素质大幅提升，他们本就是厮杀里磨砺出的精锐，如今得到名将指点、打磨，战斗力愈发强悍。 体能熬炼、战阵演练……在艰苦的训练里，大乾版的陷阵营渐渐出炉。 至于一路追随苏言的云台山贼和亲卫们，则被编入了苏言的亲卫军，同样训练不辍。 至此，苏言彻底掌控了怀来堡的军。 一日。 “报！” 门外传来一声拉长音的报告声。 “进来！” 苏言朝门瞥了眼。 “报告将军，本堡大门外，有一群土蛮人想拜见将军！” 一名亲卫神态严肃，抱拳行礼。 “哦？” 苏言皱了皱眉头。 自从来到怀来堡后，他对当地的情况做了调查，土蛮人世居草原，是一支小部族，人口不多，向来与大乾亲善。 平日里往大乾输送些牲畜，以换取当地难以获取的生活物资，如茶叶等。 “随我去看看。” 苏言长身而起，朝外走去。 穿过前方的空地，沿着石阶走上城头。 离怀来堡二三十米的道路上，一群穿着兽皮麻衣的土蛮人，身上多有刀箭伤痕，神情惶惶，似乎遭遇了什么危险。 “叫他们首领上来见我。” “遵命！” 亲卫领命走下去。 堡垒大门略略开启，仅容一人通过。 守城的士卒神情冷冽，右手搭在刀柄上，只要来人敢有异动，定当诛杀不饶。 “将军！” 一名身穿灰色褂裤的土蛮人，在亲卫的带领下登上城楼，一看到苏言，当即拜倒在地，悲愤地唤了一声。 “尔等率众前来，所为何事？” “匈蛮人南下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言微微一怔，脸色严肃起来。 “将你知道的尽数说来！” “好……” 土蛮人首领的脸上闪过一抹恐惧之色，旋即讲述起土蛮一族的遭遇。 不久前，匈蛮一族的先锋军袭击了这支土蛮部落，杀死了大量的土蛮族人，趁着对方掳掠牲畜和女人的时候，他带着一批幸存者侥幸逃脱。 好不容易聚拢了一些幸存者，人们却找不到落脚点，眼看着就要饿死在草原上，只好求救于怀来堡，毕竟怀来堡是大乾最近的一处据点。 “你认得那是匈蛮先锋军，而非寻常的劫掠队伍？” 苏言审视着土蛮首领，目光落在那因恐惧而略显扭曲的脸庞上。 饱经风霜的脸庞，狠狠地抽动了一下，仿佛暴露在外的伤口，突然被撒上了盐巴。 “我父亲他们，曾经就死在这样的旗帜下……” “寻常的劫掠队伍，不会打那样的旗帜。” 闻言，苏言微微颔首。 匈蛮率军南下，耗费财力物力，必定不会只屠戮洗掠小型的部族，这些小部族星星点点的散落在草原上，劫掠起来收益太小。 匈蛮军队最有可能袭击的目标，就是大乾。 眼前是秋季，粮食收获完毕，只要劫掠一通，匈蛮人就不愁过冬的困苦。 想到这里，苏言皱了皱眉头，怀来堡作为大乾防线的最前沿，势必会遭到匈蛮人攻打，五百名士卒加上亲卫军，也超不过六百。 “我可收留你们，但需要答应一定的条件！” “将军请讲！” 土蛮首领脸色一喜，赶忙拜倒在地。 “你们总共来了多少人，其中多少青壮，多少妇孺？” “回将军，差不多四百青壮，至于妇孺……”土蛮首领眼中闪过一抹悲哀之色，“恐怕不足两百。” “好，凡是能拿动武器，敢于杀匈蛮的，全都去军营里报道。” “至于妇孺，我会遣亲卫前去安置，保障他们基础的生活物资。” 苏言沉吟片刻，道出了要求。 “好，好，多谢将军！” “将军大恩大德，小人绝不敢忘！” 土蛮首领又惊又喜，他们本就与匈蛮人有血海深仇，眼下不仅妇孺有了安置之处，还有机会报仇杀贼，岂不正遂了自己的心意！ 他一边呼喊着，一边砰砰地叩起首。 回到房间。 “高顺，这四百名土蛮青壮，交由你来归置，切记，可以用之，但不可尽信之。” 苏言叮嘱一番，随后看向地图。 “现在怀来堡兵力近千，抽调两百人防守怀来堡，另外八百人……” “殿下的意思，是想来一场突袭？” 高顺眼睛一亮，瞬间领会了苏言的意图。 “不错！” “匈蛮人劫掠一路，多半志满气骄，有心算无心之下，必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苏言猛地一拍地图，脸上掠过一抹杀气。 “遵命！” “属下这就去安排！” 高顺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两个时辰后。 “殿下，士卒已经调派完毕，马匹已经喂饱！” “出发！” 苏言收起地图，起身朝外走去。 就在这时。 “禀告殿下，有一名太监来到堡门前，自称携圣旨而来，要求您开门领旨！” 一名亲卫走过来，飞快地报告着情况。 “太监？” 苏言眉头微皱，携着圣旨而来，以康乾帝的脾性，准没什么好事。 多半是杀死贪官李勇的事情，被康乾帝知晓，这才颁布了旨意！ “告诉他，让他在外等着，本将军这就开门。” 苏言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又吩咐道：“传令下去，多备一匹快马！” 城门外。 王公公面露不豫之色，自己携着圣旨而来，那就如陛下亲至，这苏言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敢迟迟不开城门？ 就在这时，城门突然开启。 “算你们识相！” 王公公心中冷笑，还未说话，便看一名持双戟的壮汉，骑着高头大马，朝着自己而来。 “上马！” “你干什么？” “匈蛮袭掠，随军杀敌！” 典韦一把抓住王公公的肩膀，将其放到了马背上。 “你，你这是……” 正说话间，却听隆隆的马蹄声传来，接着便觉身体颠簸起来！ “哎哟妈呀！” 王公公惨叫一声，面如土色，随波逐流地跟着骑兵队伍，心中求遍了诸天神佛，保佑自己能活着回来！ 第24章 绕后奔袭，斩首三千！ 八百骑兵犹如一道灰色的浪潮，在枯黄的草原上纵横驰骋。 “报告将军！” “发现匈蛮先锋军位置！” 一名斥候说着，将标注好的地图呈给苏言。 苏言接过，定睛瞧去。 “看他们的动向，应该是想去劫掠乌蛮族！” 乌蛮族比土蛮族还弱小，与大乾的关系尚可，平常都是些生意往来。 族地距此四十余里，匈蛮先锋军烧杀劫掠，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趁此机会，正可以绕到后方发动突袭！ 思虑清楚后，苏言拿定主意，率领着八百精骑，朝着匈蛮先锋军的屁股摸去。 另一边。 噗嗤！ 沾满鲜血的弯刀，仿佛夺命的魔鬼，朝着躺在地上的老弱妇孺砍杀而去！ 一颗颗瞪大了眼睛的首级，无声地望着苍天，滚烫的鲜血肆意流淌，在低凹处聚成了血洼。 黏稠的鲜血染红了枯草和大地，牛羊牲畜的哞叫与人类绝望的哀嚎混成一片，分不出具体的意义，一切都模糊了。 唯有染血的弯刀，越来越狰狞！ “真他妈的痛快！” 匈蛮先锋戈达哈一刀捅死了身下的女人，抬手举起刀刃，如魔头般贪婪地舔舐着温热的鲜血。 “把这些牲畜女人全都抓起来，回头送去换奖赏！” 戈达哈割下女人的头颅，放在手中把玩欣赏着，待看得烦腻了，如丢垃圾般随意地抛掷在了草地上。 头颅滚动着，无神的眼瞳沉默地望着苍天，仿佛在质问，为何命运如此不公，为何自己和族人要遭受生死磨难！ 在一片哀嚎和屠夫的狂笑声里，谁也没有发现，一颗颗头颅微微地震动起来，仿佛有一股恐怖的浪潮，从遥远的原野上奔袭而来！ “杀！！！” 苏言一马当先，霸王戟遥指前方！ 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无论大乾人还是土蛮人，眼珠全都红了！ “杀！！！” “杀！！！” 人们愤怒地咆哮着，驱使着战马狂奔而来！ “敌袭！” “快……” 戈达哈喊出了生命中最后的三个字！ 霸王戟当胸刺过，拖着软烂不堪的尸体，狂暴地刺向另一人！ 噗！ 锋利无双的戟尖，接连贯穿了数人胸膛！ 横扫开来，周围数丈内，再无活人！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大乾骑兵！” 一群匈蛮先锋军士惊慌失措地叫喊着，匆忙拿起武器，被迫迎向霸王戟！ 阳光下的霸王戟，泛着凄艳的光，宛若神佛审判世人的权柄，无情地收割着一个又一个野蛮而贪婪的魂灵！ 所有人发出愤怒地嘶吼，发挥出平生最强的实力！ 典韦双目含怒，跳下战马，双戟大开大合，势如疯魔！ 凡是被双戟触到的，皆惨叫着横飞出去，还未落到地上便没了性命！ 砰砰砰！ 大片的骨骼和碎肉飞溅，沾了满头满脸！ “妖怪！” “这不是人，这是个妖怪！” 匈蛮士卒恐惧地叫喊着，挣扎着想要逃离！ 好不容易避开了疯魔般的典韦，迎来的不是希望的曙光，而是高顺及其麾下的陷阵营！ 大乾版的陷阵营！ 噗！噗！ 一柄柄兵刃穿透了敌人的胸膛！ 匈蛮人越来越惊恐，越来越慌乱！ “杀！！！” “把他们全杀光！！！” 人们愤怒地吼叫着，杀气越来越浓郁！ 一具具尸体被战马踏烂，一个个匈蛮人接连受死！ 冰冷的狂风掠过原野，掀起凄艳而妖冶的血色浪涛，刺激着此间的每一个人！ “快逃啊！” “戈达哈将军已经死了！” 八百精锐的杀戮下，匈蛮士卒毫无抵抗之力，慌乱到了极点！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发现到主将身死！ 拼命挣扎一番后，仅剩下百十人骑上战马，狼狈地逃窜而去！ 不多时。 战场清点完毕，一名亲卫走上前来禀报情况。 “殿下，这一战共歼灭了近三千匈蛮！” “不错！” 听到这个数目，苏言微微颔首。 “竟然杀了这么多！” “这些匈蛮畜生，老子刚才一刀一个，真他妈爽！” 全军上下听到战况，连连大呼杀得痛快。 就在这时。 “将军！” “这支匈蛮军队仅仅是先锋军的前哨！” “真正的匈蛮大将，乃是匈蛮小王子泰古莽，他的手上估计还有万余士卒！” 之前加入骑兵队伍的土蛮族首领，焦急地找到苏言，汇报着情况。 “你如何得知？” 苏言皱了皱眉头。 “就在刚刚，一个垂死的匈蛮士卒说的，他想用这情报换一条命。” “他说完就死了，但高顺将军就在旁边，他也听到了！” 土蛮首领指了指远处的高顺。 “这样。” 苏言唤来高顺，对证一番后确认无误，当即发布命令，火速返回怀来堡。 一路驰骋，回到堡垒内。 “对了，之前随军出征的宣旨太监呢，怎么没看到他？” 苏言环顾众将领，这才发现少了个阉人。 “殿下！” 李达张彪走近前，对视一眼，压低了声音，“宣旨太监已经死在匈蛮人的刀下。” 就在苏言命令让宣旨太监随军出征时，两个人精便领会到苏言的意图，若不是想借机弄死太监，又岂会让没什么战斗能力的太监出征？ 于是，两人故意调离了太监身边的士卒，使其在战斗中被匈蛮人乱刀砍死。 “嗯，我知道了。” 苏言点点头，向两人投以满意的眼神。 见状，李达张彪心中大喜，强忍着没有表现在脸上。 毕竟，能为殿下做这种事，而且殿下还感到满意，说明自己两人定成为了心腹要将！ 随后。 苏言唤来高顺，安排他去布放，防止匈蛮人趁机反扑。 待房间里无人后，苏言查看起系统面板。 【可用属性点：71】 “一场奔袭战，收获了这么多属性？” 查看完属性点，苏言继续往下看去。 【积分：31600】 “这么多积分？” 之前的积分还未破万，而这一场战斗下来，竟然达到了三万！ 转念一想，杀得人身份越高，提供的积分也就越多，这样看来，这先锋军的主将，恐怕给自己不少积分！ 可惜获取积分的提示茫茫如海，他也没那心思翻阅。 第25章 武力统率双提升，名臣蒋琬 “先将属性点加了。” 苏言自语着，看向两项属性。 沉吟片刻，他意念一动，先给武力添加了20点。 【武力：130】 一股滚烫的能量，从丹田处奔涌而出，涌进了四肢百骸。 刹那间，身体的各方面素质都在快速的变强着，一块块肌肉棱角分明，却又不感突兀，形成了漂亮俊美的流线型身材。 苏言握紧霸王戟，几步来到室外空地上。 呼！ 略一用力，戟杆便裹挟起狂暴劲风！ 双臂猛地发力，朝前一刺！ 霸王戟仿佛一条凶狠蛮横的黑龙，杀气疯狂地奔涌而出！ “好强横的气势！” “殿下的实力，竟然又变强了！” 正在忙着教导士卒的高顺，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钦佩。 依照这样的架势，恐怕用不了多久，殿下就能超越自己！ “做得不错，继续忙。” 苏言拍拍高顺的肩膀以示鼓励，提着霸王戟返回房间，将其放置在旁边的兵器架上。 “剩下的属性点，就加给统率吧。” 没有多少犹豫，将剩余的属性点全都投到了统率上面。 【统率：118】 属性变化的瞬间，苏言周身的气势一变。 相貌和身体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自然而然地给人一种感觉，仿佛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 但当他握住霸王戟后，气势顿然一变！ 他有一种感觉，戟锋所指，麾下将领兵士定一往无前！ 换言之，统率的增长，使得他的统率魅力大幅度提升，麾下之人更容易受到苏言的感染，发挥出超越以往的战斗力！ 试想，两支军队交战，兵士和将领的实力差相仿佛，一方的士气却狂暴如猛虎！ 这样的军队，必定是士气高昂者碾压另一方！ 苏言站在原地，渐渐平静下来。 “三万积分，也该来点十连抽了。” 心念一动，十张卡片依次排列在虚空之中。 “抽取！” 在苏言的注视下，一张张卡片徐徐揭开，一道道灰蒙蒙的光芒迸发而来！ 转瞬间，光芒变得暗淡。 “不能吧？” 苏言心头一跳，有点不妙。 下一刻。 一排白色的卡片里面，放着一张光泽暗淡的绿色卡片。 【募兵卡：使用后，陆陆续续会有乡勇来投，上限一千人】 “就这？” “运气不太行啊。” “一张绿卡可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 苏言摇摇头，抬头看了眼积分，还有两万。 如今怀来堡的士卒近千人，不出意外的话，军伍里的士卒会越来越多，两千、三千，乃至过万…… 自己麾下的将领，暂且还能保证作战无虞，但却缺少一个出色的文人，来担任军中主簿，替自己处理后勤问题。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乃重中之重，眼下是高顺一并处理，但长此以往肯定不是个事。 “继续抽！” 花费了一万积分，十张卡片徐徐揭开！ 灰蒙蒙的光芒渐渐消散，在一片白茫茫里，一张紫色卡片熠熠生辉。 “这次运气还行！” 苏言自语，凝神感知。 【文臣召唤卡：随机召唤一名文臣】 感知到卡片的内容，苏言眉头一挑，紫色的卡片，应该不会出现诸葛亮这样的千古名相，但也绝对不太弱！ 心念一动，当即使用。 紫色光芒一闪而逝。 【季汉名臣蒋琬已经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居然是蒋琬！” 苏言心中泛起一抹喜色，这位名臣的名气虽然不算太大，但作为诸葛亮的接班人，能力自然不可小觑。 执政期间，总揽军政大权，种种举措，令蜀汉上下政通人和，经济复苏，乃是后期当之无愧的中流砥柱。 这样一位名臣，担任小小的军中主簿，甚至都嫌屈才了。 回过神，关掉系统面板，苏言继续看向地图。 “此番消灭了三千匈蛮，势必会遭致报复，还需早做准备。” “就是不知道募兵卡里的乡勇，什么时候会到来。” 半个时辰后。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报！” 一名亲卫来到门外。 “进来。” “启禀殿下，怀来堡大门外，有一些魁梧汉子聚集。” 亲卫走进门，恭敬地行礼。 “哦？” “随我去看看。” 苏言起身朝外走去，心道应该是募兵卡发挥了作用。 不多时，来到城楼上。 俯视而去，只见大门前的空地上，站着百十号身材高大，体魄魁梧的汉子。 “将军！” 守城的士卒看到苏言，快步走过来。 “可有询问过他们的来路？” “询问清楚了，来自怀来堡附近的村落。” 士卒说着，抬手朝怀来堡后方指去，“当地的村民知道匈蛮来袭，所以纷纷鼓动村中的勇士前来投军！” “原来如此。” 苏言点点头，朝一众壮汉看去。 这定然是系统的安排，将募兵卡里的兵士，安了乡勇的身份。 眼前只有百十号，估计是系统考虑到投军的合理性，按照路程的远近，陆陆续续地抵达。 “通知高顺，让他来见我。” 苏言说着，举步离开。 不多时。 高顺依循命令，来到房间。 “门前的那些乡勇，既然他们有志投军，我们也不可寒了他们的心。” “这些乡勇加入堡垒后，就交由你来安排。” 苏言敲敲桌案，深深地看着高顺，“这些人交付于你，务必训练出一支精兵！” “遵命！” “属下定不负殿下所托！” 高顺抱拳行礼，神情郑重。 他也见到了那些乡勇，一个个身材魁梧，可谓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这要是不训练成精锐之兵，自己也没脸面见殿下了。 安排好这件事后，苏言又照例问询几句，如哨探派遣的如何，有无发现匈蛮大军动向等待。 高顺刚离开不久，又有亲卫匆匆来报。 “报告殿下！” “在那些投军的乡勇中，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声称要见殿下！”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一动。 自己登城楼时没瞧见，应该是刚刚到来的，书生打扮的男子，多半是蒋琬了。 “传令，让这名男子来见我！” “遵命！” 亲卫抱拳，领命而去。 第26章 拜蒋琬为军中主簿，泰古莽来袭！ 不多时。 “启禀殿下，人已经带到。” 亲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名男子。 男子三十来岁，书生打扮，穿青色长袍，昂然而立。 “在下蒋琬，拜见将军。” 蒋琬拱拱手，略表一礼，神态不卑不亢。 “蒋琬。” 苏言微微颔首，审视着对方。 纵然之前猜到是蒋琬，但现在亲眼见到，心中仍感到一阵激动。 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沉声问询道：“你称要见我，是为何事？” “在下听闻将军求贤若渴，特此来投。” “不错，不错。” “既如此，怀来堡的形势你可清楚？” 苏言目光灼灼地望着蒋琬，期待着他的回答。 闻言，蒋琬微微一笑，心知这是将军在考校自己。 “怀来堡地处大乾第一线，人马虽是精锐，但想要抵挡南下的匈蛮人并非易事。而将军的忧困之处，却在于……” 他深深地看了眼苏言，“身为大乾皇子，却被派到这等危险地方驻守，恐怕那吴九桂，多半藏了什么心思。” “先生对大乾有何看法？” 苏言不置可否，换了个话题。 “民生凋敝，王朝迟暮，若无一位有魄力的明君，恐难扭转乾坤。” “何为有魄力？” 苏言挑了挑眉头，凝视着蒋琬。 “施行仁政，民为贵，社稷次之，还富于民……但在这些之前，还需要一番彻底的清洗！” “清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地乃民生之本。天下的土地皆应收归君王所有，再以适当的措施分配给黎民百姓……” 蒋琬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前的大乾，百姓与官僚、豪户的矛盾愈发激烈，已经到了爆发的前夕。沉疴当下猛药……” “说得不错。” 苏言微微一笑，阻止他再说下去。 “先生之言，甚得我心。” 说罢，长身而起，来到蒋琬身边，郑重一礼：“我愿拜先生为军中主簿，总管怀来堡一应辎重粮秣事宜……” 听到此言，蒋琬微微一怔，自己一介微末书生，初来乍到，不过是一炷香的工夫，竟被委以如此重任！ “殿下！” 蒋琬回过神，一揖及地，“蒋琬必不负殿下所托！” “好，好！” 苏言笑着扶起蒋琬，心中甚是欢喜。 正在这时。 “殿下，高顺求见！” “进！” 得到准允，高顺大踏步的走进房间，一向严肃冷漠的脸庞上，极为罕见地挂着满满的喜色。 “何事如此高兴？” 苏言好奇地望着高顺。 “回禀殿下，您有所不知，刚刚投军的那些乡勇，不仅个个身强力壮，而且似乎都还学过军阵之事！” “如此一来，他们都能无缝融入军伍之中，竟无需额外的操练！” 高顺越说越激动，脸庞微微涨红，“方才我令新来的乡勇与老卒比试，全然不落下风，咱们怀来堡可谓凭空多了一支精锐！” “竟有此事？” “可有清点人数？一共来了多少？” 苏言当然知道这是系统的手段，他们本来就是精兵，不过是以乡勇的名头投军罢了。 “回殿下，总共有八百余人，据来投的乡勇说，还有几个较远的村子的乡勇，正往怀来堡这边赶，约莫二百人！” “不错，不错。” 苏言适时地露出欣喜之色，看向高顺，“既如此，这一千精锐，全都归于你麾下，务必将他们打造成精锐中的精锐！” “遵命！” 高顺抱拳，激动得脸庞通红。 “不必这般激动，来，给你介绍一位大才。” 苏言摆摆手，转头看向蒋琬，介绍道：“这位便是蒋琬，胸怀韬略，学识渊博，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现在，我已经拜先生为军中主簿，以后你们便是同僚。” 听到这话，高顺眼睛一亮。 之前都是他协助管理后勤之事，现在来了一位分忧之人，而且还颇受殿下赏识，当即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 “将军折煞在下了。” 蒋琬客气地推辞着，同样郑重行礼。 寒暄之际。 “报！” 远远地传来一声喊。 “是我派遣出去的斥候，这般着急，应该是有所发现！” 高顺神情一凛，瞬间冷静下来。 闻言，苏言连忙将其召进来。 “殿下，发现了匈蛮先锋军的踪迹！” 一名满身风沙的斥候，飞快地拜倒在地，将手中的地图呈报给苏言。 苏言接过，凝目瞧去。 一个极为鲜明的墨点，标注在距怀来堡三十多里外的辽阔原野上。 依照匈蛮先锋军的行进速度，至多一个时辰，便能看到匈蛮军队的旌旗！ “高顺！” 苏言放下地图，“传令全军，准备守城！” “遵命！” 高顺领命而去，新上任还未熟悉情况的蒋琬，也随着一同离开。 “来得倒是挺快。” 苏言起身走出房间，缓步登上城楼。 天空黑沉沉的，大块的阴云遮蔽了太阳，冰冷的狂风夹带着砂砾，抽打在人们的脸庞上。 怀来堡的士卒们，在高顺的调动下，飞快地行动起来。 大约有五六百人，分布在城墙各处以及周边的位置上，或持弯弓，或操持强弩和其他的守城器械。 考虑到一万人不会同时投入作战，高顺将士卒们分成三队，另抽调部分之前受伤的士卒，协助输送守城物资和救护伤员等事。 两刻钟后，最后的二百余人抵达了怀来堡，为沉闷凝重的堡垒添了一分生气。 “一场血战啊。” 苏言凝望着漫天的阴云，云层里仿佛映出了即将发生的大战。 这支由匈蛮王子泰古莽率领的先锋军，可不是之前歼灭的三千前哨所能比较的，况且，之前还是奇袭作战，占尽了先机。 泰古莽这些年声名鹊起，率领匈蛮军队四处掠夺，一众草原小部族畏之如虎，除此外，更是屡屡侵犯大乾边境，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对手。 没过多久。 一只只狰狞的旌旗，由远及近，朝着怀来堡奔袭而来。 顷刻间，尘沙飞扬，马蹄如雷。 黑压压的大军侵压而至，铺陈开来！ 大战一触即发！ 第27章 怀来堡血战，蒋琬献策！ 城下。 一群亲卫拱卫着匈蛮小王子泰古莽。 “王子殿下，这怀来堡一直是难啃的硬骨头，这些年进攻了数次，始终没能将其拿下……”拱卫在泰古莽身旁的副将，满脸的忧虑之色。 “那是过往的将帅不够狠辣！” 泰古莽冷冷地望着远处的坚城，眼中杀意凛然。 匈蛮人确实不擅长攻城，多少次在怀来堡折戟沉沙，但自己之所以敢来，就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 不擅长攻城，那就拿人命去填！ 自己麾下的这支万人军团，只有三千是匈蛮老营精锐。 余下七千，皆是从匈蛮族统治下的各小部族里召集来的，为的就是攻城杀敌时作先锋队！ 倘若他们不愿奋勇拼杀，背后的部族和家人都会受到牵连惩处！ 如此一来，就算怀来堡城防坚固，也必然会被活活耗死！ “传令诸将，准备攻城！” 泰古莽遥遥地望着屹立在草原上的怀来堡，这将是他彻底打响声名的一战！ 这一战过后，怀来堡将化为一堆齑粉，而他泰古莽，将成为草原上最耀眼的一颗将星！ “遵命！” 一众将领神情狰狞，贪婪而凶狠地望着怀来堡。 呼！ 冰冷的狂风卷动旌旗，一股血煞之气冲上九霄！ 匈蛮族老营精锐全都动了起来，亮出嗜血的弯刀和长弓，如赶牛羊牲畜般，赶着三千小部族勇士冲向了怀来堡！ 杀！！！ 一声声含糊不清的嘶吼，化作模糊而恐怖的浪潮！ 这些人被裹挟着，没有办法逃避，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迎接他们的，却是满天的箭雨！ 一只只抛射而来的羽箭，闪耀着夺命的乌光！ 噗！ 箭矢穿透了兽皮，穿透了心脏！ 热血从伤口里喷涌而出，喷溅在同伴的身上！ 被迫而战的各部族勇士，心中野蛮的血性彻底引燃！ 仿佛成群的野狼，前赴后继地冲向难啃的骨头！ 噗噗噗！ 每一轮齐射，都夺走百十条性命！ 苏言沉默地看着这一幕，握紧了霸王戟。 “敌人快上来了！” 不知是谁发了声喊，声音里充斥着焦躁！ “继续射箭，不要停！” “上铁蒺藜！” 高顺神情凝重，站在城楼前，沉稳地发布着一条条命令。 “遵命！” 士卒们呼喝着，将铁蒺藜、木擂搬上城墙，等待着敌军！ 砰！砰！ 一架架简陋的云梯搭在了城墙上。 “这匈蛮人确实不可小觑，居然还有云梯。” 苏言皱了皱眉头，据他了解，往常的守城战例里，都没有云梯出现，这也是怀来堡屹立不倒的主要原因。 这些云梯虽然做工粗糙，用料极差，但依然给怀来堡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大乾势力竟弱到这种地步，还是说吴九桂太过废物？” 这说明匈蛮人几乎掌控了草原！ 苏言心中发寒，一荡霸王戟！ 戟锋扫中云梯！ 咔！ 一声脆响，云梯瞬间断折！ 六七个往上攀爬的草原士卒，当即惨叫着摔下去！ 噗噗！ 落地的士卒还未爬起，就被踩成了肉泥！ “杀！！！” 一道道喊杀声震天！ 泰古莽看到草原部族士卒抵达了城下，当即发布命令，驱使着更多的士卒攻杀而来！ “继续迎敌，不要乱！” 高顺神情越发凝重，来回巡视着。 更多的士卒投入战场，局势渐渐发生了变化！ 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城墙上，草原士卒们接二连三地冲上来，城头的大多数地方，已经陷入了苦战！ 砰砰！ 苏言挥动着霸王戟，砸飞了三人！ 但下一刻，又有五六人冲了过来！ 杀！ 他们叽哩哇啦地嘶吼着，想要斩杀苏言！ “找死！” 苏言神情冰冷，霸王戟一往无前！ 噗！ 凡是被戟杆扫中者，全都横着跌下墙去！ “第二队，迅速上来支援！” 高顺一刀砍杀了草原士卒，厉声发布着命令！ “把这些蛮子杀光！！！” 这些悍勇士卒愤怒地咆哮着，提刀掩杀上来！ 所有的弓箭、守城器械全都失去了作用，唯有极致的肉搏、厮杀！ 大量的血肉、骨骼四处横飞，到处都是凄惨的哀嚎和绝望的尖叫！ 匈蛮人带来的七千敢死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成功将整个怀来堡拉入了覆亡的泥淖之中！ “亲卫队，全都上去！” 苏言一戟打杀了敌人，将最后的兵力投到了城头上！ 这一战打得昏天黑地，所有人都杀得疯狂了，几乎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忘记了生死！ 人们的眼中只有血、只有敌人，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敌人！ 一具具尸体，横在城头上，鲜血模糊了颜色，分不清草原士卒还是大乾兵士！ 直到傍晚。 “这大乾人真他妈顽强！” 泰古莽恨恨不已，眼见夜色将至，只好鸣金收兵。 在响彻云霄的钲声里，草原士卒们抛下了两千余尸体，如潮水般退去。 “泰古莽。” 苏言握紧了霸王戟，浑身盔甲上沾满了碎肉和骨片。 一众士卒浑身疲惫不堪，再也坚持不住，大口地喘着粗气。 明明是退兵了，眼神中非但没有庆幸，反而还带着些许忧愁……一个念头在人们的心头徘徊，倘若再来第二次，第三次，真的能够坚持住吗？ 很快，战况统计完毕，汇报上来。 怀来堡的士卒们，伤亡了近五分之一，上至高顺、李达等将领，下至士卒，几乎人人负伤。 唯二没有负伤的，也就苏言和典韦两人。 入夜。 营房之内。 “殿下！” “照匈蛮人这个攻法，怀来堡恐怕守不住！” 李达、张彪等人走进来，忧心忡忡地望着苏言，“殿下，咱们还是及早派人突围，向节度使府请求援军吧！” 闻言，苏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又何尝不知怀来堡守城之艰难，但吴九桂本就有借匈蛮人之手除掉自己的打算，不可能派遣援兵来此。 况且，匈蛮人大举南下，主力部队还不知道在攻打哪里，在这样复杂多变的局势下，吴九桂又怎么可能抽调其他地方的驻军，前来援助一个死对头？ “吴九桂指望不上，但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苏言心中自语，皱着眉头苦思。 “殿下，我倒是有一计！” 蒋琬突然走上前，“月黑风高，夜袭营地！” 第28章 夜袭匈蛮大营，斩杀泰古莽！ 袭营！ 轻飘飘的话语，在营房里掀起轩然大波！ 高顺等将领皱起眉头，不住地思索着计策的可能性。 “详细说来。” 苏言相信蒋琬不会无的放矢，他敢于提出这等险策，必定有自己的考究。 “殿下请看。” 蒋琬上前一步，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地图上标记着斥候探查到的，被匈蛮族劫掠的小部族族地。 “匈蛮族一路南下，劫掠无数，士气高昂。” “泰古莽本就是蛮横狠辣的性子，接连获胜，其心态定然愈发跋扈骄狂。” 蒋琬顿了顿，手指落在地图的怀来堡上，“白昼血战，匈蛮人占据上风，以他的心态，必定小觑大乾将士，绝对想不到我们敢出城袭营！” 闻言，苏言点点头，蒋琬虽非谋士，但好歹是智力过160的主，这点分析的能耐还是有的。 况且，按照正常的逻辑，怀来堡应当固守待援，这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泰古莽压根不清楚苏言和吴九桂的矛盾，当然会先入为主地认定怀来堡会固守不出，很难想到夜间劫营之事。 “这计策固然危险，但这般局势下，不用险招难以破敌！” 高顺亦点头称是，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既如此，众将听令！” 苏言拍板，沉声发布命令：“典韦，你点五百伤势较轻的士卒，于今晚三更，随我出城劫营！” “高顺，你负责居中策应，遇事可与蒋琬商议。” “李达张彪，你二人听从高顺调遣，但有所令，不可违逆！” “遵命！！！” 一众将领抱拳，各自领命而去。 三更。 夜色如墨，一块块灰色的阴云盘踞天际，遮蔽了月亮。 五百名伤势较轻的士卒，多半是参与袭杀戈达哈的精锐，此时整齐地排布在城门前，等候着开门的一刻。 “出发！” 大门缓缓开启，苏言和典韦一马当先。 一众士卒卷甲衔枚，如鬼魅般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不多时。 “殿下，解决了！” 两名身手矫捷的斥候，将手中的匈蛮人首级抛到地上。 “做得不错！” 看到地上还未睁眼的首级，苏言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这泰古莽果然没把小小的怀来堡放在眼中，偌大的营寨，只布置了两个明哨，显然压根没觉得自己敢来劫营！ “上马。” 苏言压低了声音。 下一刻。 苏言跃马而出！ 典韦及五百士卒紧随其后！ 军马速度越来越快，犹如鬼魅般袭向匈蛮大营！ 轰隆隆！ 马蹄声如同惊雷，大地都在震荡！ “杀！” 苏言狂喝一声，纵马跃入营帐，霸王戟横扫！ “发生了什么？” “哪里来的敌人！” 猝然惊醒的士卒们，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一戟打飞！ 更多的匈蛮士卒，直接被狂奔的军马踩成了肉泥！ “纵火！纵火！” 大乾士卒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引火之物，朝着各处营帐抛掷上去，橘红色的烈焰腾地爆燃起来！ 刹那间，整片大营熊熊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天空！ “杀光他们！” 苏言狂喝一声，霸王戟连连刺出！ 典韦在旁守护，如同神魔降世，杀伐无双！ 砰砰！ 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骸横飞出去，砸在乱腾腾的人群里！ 谁都分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弄不清究竟来了多少敌人！ 匈蛮士卒们满心惶惧，本能地朝着中军大营靠拢，却又在火光中迷失了方向！ “冲！！！” 苏言和典韦一路猛冲，径直朝中军大营杀去！ 凡是挡路的士卒，全都被一戟扫飞！ “怎么回事！” “来人，来人！” 泰古莽猛然惊醒，满脸骇然！ 环顾左右，入目唯有赤红的鲜血和赤红的火焰！ 火光照亮了扭曲的脸庞！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被自己视为一群废物的大乾将帅，居然敢杀出来劫营！ “该死！该死！” 泰古莽连连狂骂，慌慌张张地朝盔甲扑去，抓起来头盔就想往头上戴。 就在此时。 “受死！” 一声爆喝！ 冰冷的杀气淹没了心神！ 泰古莽浑身一颤，如坠冰窟，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却见一杆锋锐无双的霸王戟，携万钧之势，如闪电般朝自己刺来！ 噗嗤！ 泰古莽只觉胸膛剧痛，身体便被挑飞起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滚烫的鲜血从七窍里狂涌而出！ “咯……” 泰古莽一时还未断气，嘴里不住地喷着血沫！ “死！” 苏言冷冷地扫了一眼，看了眼极为醒目的主将盔甲，霸王戟再次扫过！ 泛着寒芒的戟锋，削豆腐般斩落了泰古莽的脑袋！ 【属性点+1】 【积分+50000】 一道道冰冷的机械声传来。 “杀一个泰古莽，居然给了这么多积分？！” 苏言看着无头的尸体，心道不愧是匈蛮王子，奖励就是丰厚。 一旁。 典韦右手发力，铁戟穿进泰古莽死不瞑目的脑袋！ “泰古莽已死！” “泰古莽已死！” 他高举着铁戟，疯狂地大喝着！ 闷雷般的声音，震得匈蛮士卒魂不守舍，一个个惊慌失措地看过来，入目只有火光！ 到处都是火光，分不清彼此！ “快逃啊！” “王子死了！王子死了！” 匈蛮士卒狂乱地叫喊着，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一时间，场面愈发的混乱，溃败之军胡乱践踏推挤，死伤无数！ 与此同时。 怀来堡城头。 “匈蛮大营起火了！” “好猛烈的火势！” 高顺、蒋琬等人激动不已，紧紧地握住兵刃，恨不得现在就提刀纵马去砍杀！ 一众士卒亦神情振奋，知道这是殿下创下了奇功！ “高顺将军！” 蒋琬冷静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对方，“可否再战？” “先生的意思是……” 高顺神情一凛，瞬间明悟。 殿下既然劫营成功，匈蛮军大乱，理当趁势出击，既能接应殿下，又能多斩杀一批匈蛮士卒！ “好！高某这便去！” 高顺慨然答应，迅速转身，抽调出三百多伤势尚可的士卒。 怀来堡厚重的城门，今夜再度开启。 “杀！” 高顺一挥兵刃，遥指匈蛮大营！ “杀！！！” 鏖战一天的士卒们，比往常还要凶狠百倍，咬牙切齿地驱使着军马，朝着火光熊熊的匈蛮营地杀去！ 第29章 疯狂杀戮，匈蛮先锋军近乎全灭！ “快逃！” 草原士卒们惊慌失措地嚎叫着！ 火焰越来越旺盛，血腥味越来越浓郁！ 无论是匈蛮老营士卒，还是草原部族的勇士，全都惊惧地朝大营外逃去！ 一股股的溃兵，漫山遍野地胡乱奔跑着，仿佛被狼群驱赶的牛羊，恨不得爹娘多生几条腿！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生的希望，而是冰冷的飞箭！ “杀！！！” 怀来堡赶来支援的士卒们，张弓搭箭，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去！ 噗噗！ 箭矢没入血肉，夺走了大片的生命！ “全数杀光！” “一个不留！” 高顺狂喝着，纵马挥刀砍杀上来！ 一个个士卒同样狂喝着，脸上闪耀着快意的光！ 曾几何时，这些匈蛮贼人猛攻怀来堡，杀害了多少同袍！ 而现在，却被殿下一把火烧得灰飞烟灭！ 这些未被烧死的渣滓，好运不会眷顾第二次！ “杀！！！” 士卒们纵马狂杀，眼珠通红！ “快反击！” “再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一名匈蛮副将仓皇失措地叫嚷着，妄想聚拢一批溃兵做抵抗。 但溃兵们只听箭矢破空，刀光乱眼，哪里弄得清究竟有多少大乾士卒？ 一个个早就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只顾着奔逃！ 噗嗤！ 高顺一刀削下副将首级，随手抛掷到地上。 “继续杀！” 无需他发号施令，众士卒早就杀红了眼睛！ 一个个匈蛮士卒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觉身体一轻，丑陋的脑袋重重地摔落在地！ 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大地！ 在高顺及士卒的疯狂砍杀下，这些溃兵只得调转方向，又朝着匈蛮大营奔去！ 他们已经完全迷失了，心中充溢着绝望，根本分不清敌我！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惊惧的脸庞！ “殿下！” 高顺奔马赶到，来到苏言身边。 “来得正好！” 苏言一挥霸王戟，打杀了两名士卒，“制造混乱，趁势砍杀！” “遵命！” 高顺领命，率领士卒们飞快地行动起来。 滚滚烟尘、熊熊烈火，以及大量的死状凄惨的尸体，彻底攫住了匈蛮人的心神！ 夜色越来越黑暗，狂风越来越冰冷！ 人们的身上浸透了鲜血，双臂机械地举起、砍落！ 辽阔的草原上，回荡着起此彼伏的哀嚎。 这是极为漫长的一夜，时间仿佛冻结了。 慢得使人恐惧，使人手足无措。 甚至就连一直在挥刀砍杀的大乾士卒，心神都变得恍惚。 太多了，也太轻松了，一切都仿佛虚无缥缈的幻梦…… 人们心中甚至升起一丝恐惧和忧虑，唯恐一梦醒来，又是被围困的白昼，又是四面楚歌的绝境！ 待到黎明时分，东方的天空亮起一抹鱼肚白，人们抹掉头脸上黏糊糊的鲜血，这才勉强看清战场的状况。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残破的尸体。 大部分的尸体上，并没有刀剑之类的锐器伤，而是死于混乱中的推搡、踩踏！ 这一场袭营战后，匈蛮先锋军近乎全军覆没！ 唯有零星的运气较好的士卒，在第一波袭营里离得较远，得以侥幸逃脱。 可这样的士卒加起来，数量也超不过两百。 “不必追杀了。” 苏言看着慌乱逃亡的士卒们，激动的心情逐渐冷却下来。 自己的这些士卒，个个都杀得筋疲力尽，若是追赶这二百溃兵，也许会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可惜，这八千先锋军，大多数死于混乱时的踩踏……” 苏言心中很是惋惜，这样一来，真是白白少了一波积分。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没有当真——倘若八千先锋军没有混乱、踩踏，那自己这些人绝不可能活着回来。 “殿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高顺走上前，抱拳询问。 苏言看着满脸疲惫的高顺，又看向鲜血浸透全身，头发都粘在一起的士卒们，沉吟片刻，一扬马鞭，遥遥指向怀来堡。 “回营！” 高顺会意，替苏言发布着命令。 众人就地集合，返回怀来堡。 怀来堡大门敞开，蒋琬等人一直在城楼上观望，看到苏言带队回返，当即上前迎接。 “殿下！” 蒋琬郑重行礼，满脸的喜色，“殿下的勇武表现，实在叫我等钦佩不已！” “是啊，这一场劫营，足足剿灭了一支先锋大军！” 李达张彪连连附和，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这也多亏了诸位。” 苏言摆摆手，并不居功，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着：“先生需起草一份战报，咱们要上报给节度使府。” “好，我这就去起草。” 蒋琬痛快地应下，举步去找高顺和其他人，询问具体的战况。 “殿下。” 侍立在旁的典韦，眼中闪过一抹迟疑。 “你觉得吴九桂不会给咱们记功？” 苏言猜出典韦的想法，微微一笑，摇头说道：“吴九桂确实居心叵测，但他绝不敢耍什么花样。” 这场胜仗打得太过耀眼，太过辉煌，前后出动不足千人，绞杀了一支先锋大军，这样的战绩，放在整个大乾国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没有人蠢到在这样的事上动手脚，除非他是真的活腻了。 相应的，这样辉煌的功绩，纵然苏言本人不在乎，但他麾下的将领却不同，这很可能是彻底改变他们命运的战功！ 所以，苏言即使和吴九桂不对付，也要上报为麾下众将请功！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言返回自己的住所。 “怀来堡的危机，眼下算是消除了。”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感到浑身轻松。 闭目休息片刻，打开了系统面板，仔细瞧去。 【可用属性点：113】 【积分：290100】 “一个泰古莽，足足贡献了五万积分。” 苏言回忆起惨死的泰古莽，如此看来，还是要多多斩杀地位尊崇、实力不俗的敌将，方能收获更多的积分！ “先来波十连，等下再加点吧！” 乍拥有了这么多积分，不赶紧消费一下，总觉得不舒服。 心念一动。 十张卡片依次排开。 “抽取！” 苏言心中默念，认真地盯着卡片。 只见一道道灰蒙蒙的光芒依次闪亮，又逐渐暗淡。 最终，凝聚为一道紫色光芒！ 【名驹‘乌骓’现世】 第30章 土蛮首领献宝，天然马场！ “乌骓？！” 苏言挑了挑眉，难掩心中的喜色。 对于一名策马杀敌的将士而言，没有什么比身下的战马更重要。 纵观古今，在一众史册留名的战马中，乌骓绝对算得上其中的佼佼者！ 霸王的坐骑！ 能够被霸王那般英豪看中的战马，又怎么可能会差！ “乌骓现世，不知会以何种方式现世？” 苏言皱着眉头思索片刻，理不出想要的头绪。 按捺住心中的迫切，转而看向属性点，沉吟片刻后，将属性点分别投入到两项属性上。 【武力：200】 【统率：161】 “二百的武力，比高顺还要猛了！” 苏言自语着，精神振奋。 刹那间，一股汹涌的力量，涌进了四肢百骸！ 本觉得疲乏的身躯，顿时充满了力量，恨不得现在提起霸王戟，杀他个七进七出！ 就在这时。 “殿下，土蛮首领求见！” “进来！” 苏言看向汇报消息的亲卫，又看向房门处。 “多谢殿下剿除匈蛮贼军，替我等报了血仇！” “为了表达谢意，我愿代表土蛮族，向殿下进献一处宝地！” 土蛮族首领说着，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近乎虔诚地跪倒在地，双手托举着地图高过头顶。 “什么宝地？” 苏言接过羊皮地图，仔细地打量。 地图上绘着歪歪扭扭的文字，并非大乾文字。 一条粗线描摹的河流，从怀来堡一侧，向着远处无限绵延。 在河流旁边，赫然有一块细线圈出来的地区，应当就是土蛮首领所说的宝地。 “回殿下，这是一处天然的马场！” “此地有野马无数，殿下如能得到，定可组建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 土蛮族首领说着，眼中闪过一抹沉痛。 “原来如此。” 苏言点点头，心道，看来乌骓就在这天然马场之中了。 “传我命令，典韦、高顺速来议事！” “遵命！” 一名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 典韦和高顺相继来到房间。 “殿下，急召我等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高顺上前一步，转头看了眼土蛮首领，又看向苏言。 “确实有件事。” “这位土蛮族的首领，赠了咱们一份宝图，上面标注着一处天然马场！” 苏言说着，扬了扬羊皮地图。 “竟有此事？” 高顺的眼睛一亮，现在怀来堡里的军马并不多，战斗时又有损伤，亟需补充。 如果能借助这马场里的野马，组建出一批精锐骑兵，不需要太多，将骑兵的数量扩张到两千、三千，就将是草原上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高顺期待地望着苏言，隐隐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错，如你们所想。” “我召你俩过来，就是让你们随我去一趟马场！” 说着，苏言将手中的羊皮地图递给高顺，后者接过，仔细地端详。 地图上所标注的地点，距离怀来堡约有百里，远离大乾的各处据点、要塞，无须担心遭遇匈蛮主力。 “遵命！” 高顺和典韦对视一眼，难掩心中的激动。 不多时。 一匹匹军马驰骋而去。 临近天然马场时，众人才放缓了速度。 “你是如何发现的这块宝地？” 苏言一边骑着马前行，一边问向土蛮首领。 “回殿下，并非我发现的此地，而是有族人放牧时，走失了两匹良马，在寻找良马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处宝地……” 土蛮首领见苏言有意探询，便继续说下去，“我们本想着将里面的野马收服，到时候可以训练组建一批骑兵。” 土蛮人也是有士卒的，听到对方打算组建骑兵，苏言倒也没觉得意外。 “但谁也没想到，还没挑选出合适的骑兵，匈蛮人就杀到了。” 土蛮首领的神色低落下去，或许又想起了那悲惨的一幕。 目睹自己的族人惨死在匈蛮族的屠刀下，目睹滚烫的鲜血染红了草地，目睹熠熠生辉的眼瞳归于死寂…… 他的眼眶红了，不觉泪流满面。 好半晌才回过神，抬手擦了擦泪水，“自那之后，族人死的死逃的逃，到现在聚拢起来的也没过一千。” “部族里的青壮更是死伤惨重，再也不配拥有这样的宝地……” 土蛮首领长长的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殿下又剿灭了匈蛮先锋军，为我土蛮族报了血海深仇，如今将宝地献给殿下，也算聊表我们的感激之情。” “更何况，殿下这等英雄豪杰，理应是宝地的真正主人！” 闻言。 “说得好！” “殿下确实出类拔萃，世间难寻！” “能将宝地献给殿下，这是你们土蛮族的荣幸，而且，殿下宅心仁厚，定也不会亏待你们。” 典韦和高顺连连附和，听到土蛮首领夸苏言，比听到夸自己还高兴。 连带着看向土蛮首领的眼神，都变得和善了不少。 沿着湍急的河水，穿过枯黄的灌木，往前走了五六里路，绕过弯角般的山冈后，视野里陡然多了一分鲜活的绿意。 这是河水浸漫过来的浅滩，滋养了丰茂的水草。 在浅滩之后，却是大片的阔野，遍布着马蹄践踏的痕印。 起伏的山冈，挡住了森冷的秋风，使得水草仍保持着深色的绿。 但仔细瞧去，却见草叶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黄色，恐怕若不是被土蛮人发现，过不了一个月，这天然马场里的野马便会迁徙离去。 “果然是一片天然马场，好，好！” 苏言喜不自胜，抚掌而笑。 就在这时。 地面微微地震颤起来，流水惊惧不安地颤抖着。 轰隆隆！ 极为密集的马蹄声，仿佛六月的闷雷，由远及近，朝着这边奔涌而来。 “快看！” 土蛮首领指着前方，失声惊呼。 众人抬头看去，眼中皆闪过浓浓的震撼之色！ 只见一匹乌黑色的神骏之马撒欢驰骋，身形如电，惊起大片的尘沙。 昏黄的尘沙里，跟随着无数野马，嘶鸣间鬃毛飘扬，马尾凌空，浩浩汤汤，不可计数，场面蔚为壮观。 突然间。 土蛮首领盯着为首的黑色骏马，脸色陡变，蓦地跪倒在地，口中大声呼喝： “天马！” “此乃天马！” 第31章 神驹乌骓，吴九桂的谋划！ “天马？！” 典韦和高顺惊呼一声，皆感到难以置信。 但看到土蛮首领虔诚的神情，心中连连猜测，就算不是天上的仙马，也应是一匹世间罕有的神驹！ “好一匹神骏的马儿。” 苏言喃喃自语，眼睛发亮。 这匹耀眼夺目的黑色骏马，显然是自己十连的奖励——神驹乌骓！ “看这般模样，想要得到乌骓，还得由我亲自驯服。” 苏言紧紧地盯着奔腾驰骋的乌骓，这匹神驹实在惊艳，矫健的身姿仿佛有奇异的魔力，叫人一眼沉沦，难以自拔。 “殿下！” 典韦抱拳请命，“某愿为殿下降服此马！” “这倒不必。” “此马不凡，我当亲自驯服之！” 苏言微微一笑，自己好歹也是武力上了二百的猛人，岂能驯服不了一匹骏马？ 乌骓这等神骏之物，多半心高气傲，一旦认定了主人，断没有再转认他人的可能！ 如果由典韦出手驯服，到时候乌骓愿不愿意认自己都不好说。 说罢，上前一步，准备翻身上马。 “殿下且慢！” 土蛮首领连忙抓住辔头。 看到土蛮首领这般举动，典韦和高顺的脸色微变，难道这厮觉得天马高贵不可亵渎，不愿殿下驯服此马？ 正猜测间，却听土蛮首领说道： “殿下，想要驯服天马，需要等其落单才行。” “这般么。” 苏言挑了挑眉头，松开了缰绳。 土蛮人是草原上最擅长驯马的部族之一，身为该族首领，驯马的经验更是丰富。 考虑到这点，苏言当即虚心纳谏，站在原地等待起来。 另一边。 节度使府。 “大人，怀来堡战报。” 管家站在门前，安静地等候着吴九桂的吩咐。 “进来吧。” 吴九桂淡淡地瞥了眼管家，又扭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 地图上绘着弯弯曲曲的墨线，以及一个个圆点，俨然是匈蛮主力军的行动路线和交战据点。 “方才怀来堡加急送来了战报，大人请过目。” 管家上前两步，双手握着战报，呈递给吴九桂。 “念。” 吴九桂头也不回。 “日前，于草原乌蛮族附近，以八百骑击溃戈达哈部，斩敌三千！” 听到这里，吴九桂霍然抬首。 “斩敌三千？” “苏言那厮只带了八百人，斩杀了戈达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管家，心道应该是巧合，戈达哈被苏言偷袭，这才被斩杀一空。 这般想着，吴九桂的心态平复下来，沉声道： “继续念！” “匈蛮小王子泰古莽，率一万先锋军，欲攻陷怀来堡，我方据城坚守，折损士卒三百，杀敌两千，战至日落，敌军退去扎营……” 管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犹豫着不敢念下去。 他甚至不能想象，自家老爷听到这个消息，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怎么不念了？” “难道是来求援？” 吴九桂询问着，连声催促。 “夜半三更之时，苏言殿下亲率五百士卒，袭击匈蛮泰古莽大营……” “拿来！” 吴九桂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一把夺过战报。 看清了战报的内容后，吴九桂的脸色蓦地一白，又一阵铁青！ “怎么可能！” “前后还不到千人，打穿了八千敌军？” “他妈的！这泰古莽的脑子，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吴九桂本能地觉得不可能，但战报这种事，一些小的战绩可以作假，像这样史无前例的大捷，极大可能是真的！ 愤怒过后，吴九桂疲惫地倚在椅子上，心中涌起浓浓的忧虑。 各方据点的斥候，早就探查到了匈蛮人的动向，而他刻意向怀来堡隐瞒了此事，为的就是借匈蛮人之手，将苏言合乎情理地弄死！ 而这样的所作所为，苏言绝不可能猜不到！ “该死！” 吴九桂破口大骂，苏言要是废物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么骁勇善战！ 自己与这样的家伙结下死仇，以后恐怕是没什么安生日子，甚至有一定的可能，会被苏言整得家破人亡！ 想到这里，吴九桂愈发不安，来回地踱起步。 “大人，切勿忧虑。” 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正是协助吴九桂分析军情的心腹谋士。 “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吴九桂蓦地停住，紧紧地盯着谋士，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卑职建议，调苏言驰援上谷郡，那边是匈蛮主力攻打的对象……” 谋士冷冷一笑，抬手指了指地图，眼中闪过一抹狠辣，“届时，就算苏言再骁勇，对上近十万的匈蛮人，也只有死路一条！” “嗯？” 吴九桂沉吟片刻，连连抚掌，“不错，正该如此！” “来人！” “即刻前往怀来堡，传令苏言部驰援上谷郡！” “遵命！” 一名小校领命而去。 安排完苏言之事，吴九桂皱眉思忖良久，又铺开信纸，修书一封：“苏言勇猛，急切难以除之，还望殿下多宽限些时日……” 写完后，装入信封之中，又用火漆封好，接着唤来一名心腹亲卫。 “你秘密去一趟京城，务必将信亲手交到大皇子手中！” “遵命！” 亲卫郑重地收起信，起身离开。 另一边。 澄澈的浅水里，倒映着橘红色的夕阳。 绯红的霞云和暮色融和在一起，笼罩住一望无际的原野。 一刻钟前，马蹄声渐渐低沉下去，给人带来坚持的希望，人们已经在此等候了数个时辰，早已饥肠辘辘。 “殿下！” “应该差不多了。” 土蛮首领瞪大了眼睛，瞧着速度渐缓的马群。 为首的乌骓打着响鼻，悠然地甩着修长浓密的鬃毛，脱离了野马群，自顾自地朝着天然马场的深处走去。 橘色的阳光照在黑色的皮毛上，衬托着健壮修美的躯干，仿佛镀了一层明媚柔和的仙光，竟颇有天马的风姿。 “殿下，我等随您一起……” “不用！” 苏言摇摇头，拒绝了众人同去的请求。 随后，几个纵跃，踏着浅滩里的灰石，稳稳地落在了对面的草地上。 苏言无视了周围啃食青草的野马，一路尾随着乌骓，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第32章 收服神驹乌骓，节度使府小校传令！ 乌黑的骏马走走停停。 苏言紧紧地盯着乌骓，脚步轻快，如同矫健的花豹。 “就是现在！” 乌骓停下的刹那，苏言眼睛一亮，脚下发力，如闪电般腾跃过去！ 他猛地伸出右手，攀住乌骓的肩头，身体如灵猴般跃起，轻松地跨坐在宽阔的马背上！ 咴咴！ 乌骓大吃一惊，疯狂地朝前奔去！ 健硕的身躯不住地晃动，欲要将脊背上的男人甩开！ 身为万马之王，它不容许有人触动自己的威严！ 咴咴！ 乌骓猛地顿住，人立而起，两只前蹄疯狂地刨动！ “好一匹烈马！” 苏言心中赞叹，双手犹如铁箍，任凭乌骓如何挣扎，仍是岿然不动！ 乌骓愤怒地狂奔着，修长的鬃毛飘荡起来，仿佛纯色的缎带，分外妖娆。 冰凉的狂风吹打着苏言的面庞。 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任由乌骓跑得越来越快。 奔跑中的乌骓，不知道朝前奔出多少里，又猛地折返回来，朝着浅滩的方向奔去！ 苏言始终平稳地端坐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地夹着马腹，直到它的速度渐渐缓下来。 咴咴…… 乌骓不甘地嘶叫着，无可奈何地甩甩脑袋。 这一路它使出百般手段，哪怕作出同归于尽的架势，却仍无法甩脱苏言。 乌骓马的步伐越来越慢，最终变作认命般的踱步。 垂着头，颓丧地走着，漫无目的地朝浅滩走去。 众人的视野里，渐渐有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鲜明。 “殿下果然成功了！” 典韦和高顺对视一眼，满心的钦佩和欢喜。 “天神！” “苏言殿下定是天神下凡！” 土蛮首领难以置信地望着苏言，激动得全身颤抖不停，一边举起双手高声呼喝，一边虔诚地拜倒在地，近乎疯狂地叩起首来。 “吁！” 苏言用力夹紧马腹，旋即松开。 短短的时间里，乌骓马已经意识到这是叫自己停住，当即按照苏言的号令停下脚步。 “这人什么情况？” 苏言看着额头通红、沾满草叶和湿泥的土蛮首领，心中甚是惊异。 自己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仿佛鬼上身了？ “回禀殿下，他看到您骑着神驹过来，认定您是天神下凡了。” 高顺无奈地一笑，绘声绘色地讲述起土蛮首领的一番表现。 “殿下本就是天神下凡！” 土蛮首领听到旁人说话，跪着来到苏言身边，虔诚地望着乌骓和苏言，“我们族内故老相传，草原上的天马，唯有天神才能驯服！” 说着，便详细地讲述起久远的传说，听得众人连连咂舌。 “原来如此。” 听完土蛮首领的讲述，苏言莞尔一笑。 他不打算说破，土蛮首领认定自己是天神下凡，越发的敬畏，而越是敬畏，就越方便自己收服土蛮残部。 这时。 “恭喜殿下收获神驹！” “也唯有这般神骏的马儿，才能配得上殿下！” 典韦和高顺回过神，满脸羡慕地望着苏言，连连恭贺。 “哈哈哈！” “你们不必羡慕，这批野马之中还有良驹存在。” 苏言指了指远处的马群，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 倘若他俩能够驯到良驹，对自己来说亦是不小的助力。 “太好了！” “竟然还有良驹，某定当驯服一匹！” 典韦和高顺满脸的兴奋，大踏步地越过浅滩，朝着远处的原野奔去。 苏言望着两人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不多时。 “这匹黑马不错，甚合吾意！” 典韦瞪着十来丈外的高头大马，眼睛闪闪发亮。 咴！ 眼看有猛虎般的汉子冲来，黑马受惊，抬腿便朝着远处奔去。 见状，典韦手疾眼快，抛出短戟！ 砰！ 戟杆斜着插入了泥土里，拦住了黑马的去路。 黑马大惊，人立而起！ 刚想调转方向，便见典韦奔到眼前，双臂猛地发力，将它牢牢地拖拽住。 在近乎无解的压制力下，坚持了片刻，最终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另一边。 高顺亦稳坐在马背上，驯着一匹被毛油亮的白色宝驹。 很快，高顺彻底压制住白马，两人御马朝浅滩而去。 “殿下！” “我等皆寻获良驹，请殿下赐名！” 典韦高顺下马，抱拳行礼。 “好！”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打量着两匹骏马，目露欣慰之色，“这匹通体黝黑的马，就叫做‘绝影’。” “而这匹纯白宝驹，便唤作‘疾电’！” “谢殿下赐名！” 典韦和高顺满脸喜色，不住地抚摸着自个宝驹的鬃毛，眼神里透着说不出的喜爱。 “不仅殿下实力非凡，就连属下都如此神勇！” “天意，殿下是秉承天意而下凡的！” 一旁的土蛮首领看到两匹宝驹，更是如遭雷击。 神神叨叨地嘀咕着，猛地扑倒在苏言面前，重重地叩首：“殿下乃天神降世，请务必收留我土蛮族！” “小人代表土蛮所有族人，恳求殿下准允我等追随！” 苏言望着不住叩首的土蛮首领，刻意沉吟不语，直到对方脸色惶惶，才缓缓开口说道：“念你诚心可嘉，土蛮族从此可追随于我。” “多谢殿下！” “小的定肝脑涂地，永不负殿下！” 土蛮族首领大喜，再次叩起首来。 另一边。 怀来堡。 节度使府小校跳下马，拍了拍身上的沙尘。 “主将苏言何在？” “节度使大人有令，速速出来迎接！” “苏言殿下不在，阁下奔波一路，不妨先去休息一番……” 蒋琬上前迎接，邀请对方去营房里略作休息。 “军令要紧，哪有空与你耽搁？” 小校满脸气愤，一把推开蒋琬，冷冷地喝道，“苏言不在？身为主将，竟敢擅离职守！” “我这就回禀大人，治他个渎职之罪！” 听到这话，李达张彪瞬间瞪起了眼睛。 “你他妈说什么？” “有胆再说一句，看老子揍不揍你！” 见状，蒋琬连连走过来，将两人隔到一旁。 小校脸色一白，瞪了眼李达张彪，又觉打不过他俩，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 一声马嘶。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去，却见苏言及典韦、高顺，皆骑着威武不凡的骏马，从容地走进了怀来堡。 第33章 识破阳谋，驰援上谷郡！ “殿下！” “恭喜殿下收获神驹！” 李达、张彪等人纷纷上前恭贺，满脸都是喜色。 “这番出来，运气确实不错。” 苏言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脸色铁青的节度使府小校身上，“这位是？” “我乃节度使府小校，特来传节度使大人之令！” “上谷郡遭受匈奴主力攻击！” 小校神情冷酷，扫了眼李达张彪等人，又盯向苏言，“吴大人有令，着令苏言部即刻驰援上谷郡，不得延误，否则军法从事！” 说罢，猛地将手中的军令抛给苏言，不等苏言等人说话，怒气冲冲地上马离去。 “这人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苏言皱了皱眉头，看向李达。 “回禀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李达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一道出，重点强调了这厮说话放肆，丝毫不尊敬殿下。 “一个跑腿的罢了，哪来这么大的脸，敢轻视殿下？” “你俩心还是太软了，骂两句就算？” 典韦毫不客气地批评着李达张彪，要是换他在这里，早就大耳瓜子扇上去了！ “无妨，小事而已。” 苏言摆摆手，阻止典韦说下去。 李达张彪没出手教训对方，当然是不想为苏言惹事，至于这小校目中无人的态度，他更是心知肚明。 这厮定然是吴九桂的心腹，很清楚吴九桂对自己的态度，所以全程都没有行礼，没有将自己的皇子身份看在眼里。 说话间，苏言带领着众人朝房间走去。 房间里。 苏言看着地图上的上谷郡，沉声说道：“关于这份军令，你们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殿下！” 高顺上前一步，指着地图说道：“军令上说要我们即刻驰援，但将士们昨夜厮杀拼斗，体力耗损严重，我认为应休整一晚。” “高顺将军言之有理。” “这条军令看似要求我们驰援上谷郡，但驰援是假，实则是想借匈蛮主力，除掉殿下。” 蒋琬上前一步，继续分析着当下的形势，认定这是吴九桂的阳谋。 “说得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脸上现出一抹冷色。 匈奴先锋军都有一万三千多人，主力至少是先锋军的好几倍！ 这时候调怀来堡的千余人过去，凭什么解上谷郡之围？ 这种情况甚至无需细想，便能猜透吴九桂的险恶心思，但关键的一点在于，吴九桂压根不怕苏言猜！ “但吴九桂毕竟是北疆节度使，是咱们的上官。” 苏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整个北疆地图上，上官的军令他不得不听，除非现在就扯起大旗，反了这没前途的大乾！ 但就现在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吴九桂当真该死！” “殿下，干脆让我们摸去节度使府，给他……” 李达张彪怒不可遏，土匪的脾气顿时涌了上来，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胡闹！” 苏言一瞪眼睛，节度使府戒备森严，这样过去杀了，一旦暴露，真就开始造反？ “殿下，那您觉得该怎么办？” 人们找不出合适的破局之策，无奈地看向苏言。 “依我看，上谷郡要去。” 苏言看向地图，沉吟片刻，匈蛮人的注意力全在上谷郡，自己兵力较少，未必是一件坏事。 面对这样的敌人，还是要发挥起自身的机动性，不能一味地拼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样出类拔萃的游击战指导思想，眼下借用起来完全没问题。 片刻。 商议完毕后，苏言拍板下了决定。 “李达、张彪镇守怀来堡，蒋琬辅佐，遇事三思而后行，多听蒋琬的建议！” “遵命！” 李达张彪抱拳行礼，蒋琬亦拱手应下。 “典韦、高顺，你们随我一起驰援上谷郡。” “遵命！” 典韦高顺纷纷抱拳，神情坚毅。 经过刚才的探讨，考虑到上谷郡与怀来堡有不短的距离，苏言这次只准备带骑兵驰援。 再者，倘若带了步兵，很容易被匈蛮主力包围吃掉，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现在堡里有多少战马？” “本来有差不多一千三，但与先锋军交锋后折损了不少，能动用的也就七百。” 蒋琬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勉勉强强抽调出七百战马，这样小规模的骑兵，前途实在是不怎么明朗。 “数量确实太少了。” “倘若能将那天然马场利用起来……” 苏言摇摇头，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土蛮首领身上。 注意到苏言的目光，土蛮首领神情一动，主动站了出来，“殿下，小人愿意带着族人前去驯马，明天一早，定给您带来一批战马！” “嗯？” 苏言望着土蛮首领，“军中无戏言，你可确定？” “小人绝不敢哄骗殿下，如若殿下不信，愿立下军令！” “军令就不必了，你去挑选一批人，明日一早，我要看到不少于五百匹战马！” “遵命！” 土蛮首领大喜，为帮到天神般的殿下而兴奋。 一旁的众将看到土蛮首领的神色，心中很是惊奇，驯马并非简单之事，一夜之间驯出五百匹能够作战的军马，这难度甚至比驯服千里马还要大！ 毕竟，军马可不是能跑能骑就行！ 但他话都说到这份上，甚至甘愿立下军令，人们只能按捺住好奇心，静静地等候对方的消息了。 翌日，清晨。 怀来堡大门缓缓打开。 苏言等将领站在城楼上，眺望着马场的方向。 辽阔的原野上，渐渐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一道道黑乎乎的影子破开晨雾，朝着怀来堡奔涌而来。 “干得好！” 苏言赞叹一声，当即下令，命高顺点出军中善骑者。 不多时。 “殿下！” “精锐骑兵组建完毕，合计千人！” 高顺快速地挑选好了骑兵，上前复命。 “做得不错！” 苏言望着神情坚毅的一众骑兵，满意地点点头。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接着转头看向留守的诸将，神情郑重，“切记多听蒋琬之言！” “定不负殿下所托！” 李达张彪和蒋琬纷纷行礼。 “好，出发！” “驰援上谷郡！” 苏言一扬马鞭，遥遥指向上谷郡的方向。 “誓死追随殿下！” 典韦、高顺、土蛮首领，以及一千精锐骑兵纷纷大吼着，纵马跟随而去。 第34章 宣化城岌岌可危，苏言袭扰匈蛮大营！ 上谷郡，宣化城。 呼啸的寒风里，夹杂着浓郁到不能更浓郁的血腥味。 残破不堪的城楼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结了厚厚的块。 猩红的鲜血浸透了城砖，阳光一照，反射出妖异的色彩。 无论将帅还是士卒，大量的鲜血染红了盔甲，在表面形成一层灰蒙蒙的痂。 人们倚着墙壁，神情疲惫地望着天空，眼中隐含着绝望，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看到明日的朝阳。 匈蛮主力已经猛攻了三日，守军苦苦坚持了三日，人们几乎麻木了。 这日。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血海般的战场！ 满脸残忍疯狂的匈蛮各部，在各自的猛将率领下，踏过残缺破碎的尸骨，朝着屹立着的宣化城冲去！ “杀！！！” 匈蛮族疯狂地嘶吼着！ 一架架云梯搭在了宣化城的城头上！ 这支匈蛮人和以往的异族不同，给了人们极大的压力。 不仅擅长野外骑射作战，在攻城方面，竟也颇有手段！ 不仅云梯使得如臂所指，就连冲车都造了出来！ 人们甚至怀疑，如果再给这些匈蛮人时间，他们会不会搬出投石机！ “杀啊！” “杀光蛮狗！” 城上城下，所有士卒都拼尽全力地抵抗着！ 弓箭手的双臂早就麻木，却还拼命地射出一支支箭矢！ 谁也不敢懈怠，懈怠就代表着死亡！ “杀光大乾人！” “杀光！抢光！” 一个个身材魁梧凶悍的猛将，攀着云梯冲上了城头。 连续猛攻了三天，大乾人绝对坚持不住，今天必定能拿下宣化城！ 到时候，城池里的所有财物、女人，全都是自己的！ “快杀！” “别让他们上来！” 大乾士卒们鼓起血勇扑过来，挥舞着一柄柄长刀，戈矛，却无法阻挡滚滚洪流！ 噗嗤！ 被血染红的弯刀，收割着大乾士卒的性命。 士卒们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却如风吹的麦浪般接连倒下！ 宣化城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 一道道尖锐的钲声传来！ 赫然来自于后方的匈蛮大营！ “该死，怎么回事！” “他妈的，是不是疯了！” 明明已经攻上了城头，再猛攻一两刻钟，定能将宣化城拿下。 在这紧要关头，大营那边却选择鸣金收兵！ “快撤！” “又他妈让这些人多活一天！” 匈蛮士卒们愤愤地骂着，砍杀了离得近的大乾士卒后，借着云梯退了下去。 “退……退走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在做梦？” 匈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突然的变故让大乾士卒们有种做梦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濒死时的幻觉？ 重重地捏了把大腿，疼痛刺激着精神，人们意识到匈蛮人确实退去，心中顿感无比的庆幸！ 又活了一天！ 不管明天会不会活着，但起码今天不会死！ 城下。 与士卒们的庆幸截然相反，谢振心中只有困惑和疑虑。 “匈蛮人绝不可能主动退去，三日来压根没有这种情况！” 他不住地在营房里踱来踱去，时而抬头看向外面，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来人！” 谢振唤来一名亲卫，“速去打探匈蛮大营发生了什么！” “遵命！” 亲卫抱拳领命而去。 在谢振的注目下，亲卫火速奔上城楼，命人找来吊篮，将自己放下去。 看到这一幕，谢振叹了口气。 “会不会是……”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又觉得太匪夷所思。 但如果不是援军来了，以匈蛮人的性情，又怎么可能放弃即将到手的宣化城？ “究竟是不是，看来只能等亲卫了。” 谢振长叹，他亲卫给他带来好消息，但心中无比清楚，这个好消息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无他，只因他谢振不是吴九桂的心腹，甚至早年间，与吴九桂还有一段恩怨。 自从来到北疆，这些年来一直遭受吴九桂麾下众将排挤，最终被发配到这样的最前线郡城驻守！ “吴九桂……” “像他这样小肚鸡肠的家伙，会派来援军？” 谢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自宣化城的斥候发现匈蛮入侵后，自己第一时间就往节度使报告，言明宣化城兵力短缺，希望能派遣一批士卒过来。 然而，一连这么多天，信使一个接一个的派出去，却始终不见节度使府反应！ 就在两天前，众将士拼死帮着信使突围，希望吴九桂能派来援军解围，可百十号人的牺牲，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来！ 在这样窘困的情况下，他谢振甚至做好了与城池共存亡的准备！ 宣化城破的那一刻，就是他为大乾殉国的时刻！ 与此同时。 宣化城外，匈蛮大营背后。 一片残破的匈蛮大营，不少士卒的尸体横在地上。 奔腾的战马如洪流，冲刷着残破的匈蛮大营。 “殿下，他们反应过来了！” 高顺望着朝这边围过来的匈蛮士卒，高声呼喝起来。 “所有人听令！” “调转方向，杀出去！” 苏言扫了眼狂奔而来的匈蛮士卒，并没有放在心上。 指望着用两条腿挡住骑兵，简直是在做梦。 “杀！” 他狂喝一声，横挥霸王戟！ 冰冷的戟锋如同魔王的镰刀，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长戟所到之处，匈蛮士卒全数毙命！ 奔腾而起的乌骓，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破开了重重拦阻！ 苏言轻松地荡碎了匆忙放置的拒马桩，率领一千精骑杀出血淋淋的道路，就此扬长而去！ “他妈的！” “哪里来的大乾骑兵！” “周边的斥候都他妈的吃马粪了？” 一众匈蛮族将领气得暴跳如雷，疯狂地摔打着身边的器物！ 堂堂匈蛮族，以骑射闻名天下的匈蛮族，大营居然会被一支千余人的骑兵杀穿！ 甚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开，拿不出半点阻拦的手段！ “废物！一群废物！” “再让老子遇到，一定宰了你们！” 从城头赶回来的匈蛮士卒们，亦是惊怒交加的望着飞扬的尘沙。 就是这么一伙人，害得自己放弃了到手的战功，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宣化城！ 第35章 拟定策略，遣斥候联络宣化守军！ 宣化城外，无名山谷。 一群膘肥体壮的军马，正低头啃食着泛黄的草叶，一匹乌黑色高头大马分外惹眼，赫然便是绝世乌骓。 袭扰了匈蛮大营后，苏言便率众暂居山谷休整。 苏言坐在灰褐色的石块上，凝望着山谷的入口处，眉头微微皱起。 在袭营之前，提前派出的斥候已经弄清楚了匈蛮主力的兵力，除掉后勤外，恐怕有近十万大军。 而自己麾下，满打满算也就一千之数。 这也是之前袭营时一击即走的原因，倘若被十万主力合围，自己这些人必定全军覆没。 “该如何破局呢？” 苏言皱紧眉头，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只依靠着自己这一千人，顶多在外围袭扰。 “高顺！” 苏言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高顺。 “殿下！” 高顺快步走过来。 “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破局？” 由于蒋琬需要镇守怀来堡，免得李达张彪两个莽夫丢了大本营，眼下能够商议的，也就高顺一个了。 “回殿下，末将认为，当前的局势很不乐观，咱们只有一千人，可谓孤掌难鸣。” 高顺说着，伸手指向宣化城方向。 “殿下若是派人联系上宣化城，与城内守军配合，遥相呼应，或可有一定的斡旋余地。” “宣化城么。” 苏言沉吟不语，他也想到了宣化城，但看城池的状况，恐怕也不乐观。 但无论如何，单凭自己这一千人，很难战胜匈蛮十万大军。 考虑到这里，苏言当即看向高顺，“既如此，找个足够机灵的斥候，绕过匈蛮主力，尽可能地与宣化守军联系上。” “遵命！” 高顺抱拳，朝着远处的士卒走去。 片刻，身材精瘦的斥候，骑着马朝山谷外而去。 “殿下，斥候已经派出去了。”高顺前来复命。 “好。” 苏言颔首。 时间渐渐推移。 宣化城内。 主将谢振踱来踱去，眉头紧锁，时不时抬头看向地图，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仿佛发了什么疯病。 突然，谢振驻足看向地图，“老王，你说究竟会不会是援军到了！” 谢振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副将，这副将跟随自己多少年了，深得信任，这会儿询问他，也是希望从对方口中得到肯定的话语。 “末将觉得应该如此。” 王副将皱紧眉头，下意识地看向地图。 地图上绘制着友军的防区，以及大致的兵力，但看来看去，都看不出究竟来得是哪一支。 “将军，您觉得会是哪路援军来了？” 王副将只能将这个问题抛给谢振。 “这……唉！” “我若是能猜得出，就不会在这里干瞪眼了。” 谢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看向副将，苦笑一声，“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对咱们的境况了解得还不够深么。” “吴九桂向来阴狠，行事不择手段，眼下好不容易有了除掉我这老对头的机会，他能轻易放过？” 听到这话，副将亦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些年他追随着谢振，连带着遭受了不少打压，以至于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个小小的副将，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以那家伙的行事作风，宁愿坐视宣化城陷落，也不会派人驰援。” 谢振说着，眉头越皱越紧，不是吴九桂的人，还能是谁？ 就在这时。 一名小校脚步匆忙，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 “将军，有急报！” 小校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房间，噗通拜倒在地，顺势说了起来：“城外援军着人联系将军！” “有人来了？” 谢振满脸惊讶，旋即涌出浓浓的喜色！ “人在何处？” “回将军，就在外面候着！” 小校伸手指了指外面。 “好！好！好！” “天无绝人之路啊！” “快，赶紧将人请进来！” 谢振激动不已，连连抚掌，副将亦是满脸狂喜。 片刻。 身材精瘦的斥候，在两名小校的陪同下，快步走了进来。 “参见将军！” 斥候上前见礼，等候着问话。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这把老骨头熬了这么久，可算把你们盼来了！” 谢振连忙扶起斥候，宣化城到了这种地步，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份尊卑？ “之前若没有你们解围，这会儿宣化城怕已经城破人亡了！” 说着，谢振话锋一转，一脸期待地盯着斥候，“不知你们是哪一郡的驻军，主将又是哪位同僚？” “回将军，我们是怀来堡驻军，归属于大乾九皇子苏言殿下！” 斥候挺起胸膛，想起苏言驰骋厮杀的骁勇模样，眼中闪过浓浓的崇敬。 “苏言殿下？！” 谢振心头一动，与副将对视一眼。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朝思暮想盼来的援军，竟然是流放至此的九皇子！ “九殿下来了吗？” “不错，殿下亲自统率我等，袭扰了匈蛮大营。” 听到这话，谢振不觉动容。 九皇子被流放到北疆的消息，宣化城这边也听说了，得知吴九桂安排苏言去镇守怀来堡时，自己还骂过吴九桂用心歹毒。 当时自己觉得苏言多半要殒命在怀来堡，却没想到，此次匈蛮大举入侵，苏言竟然还有余力驰援宣化城，而且还不顾危险，亲自率军！ “待我见到苏言殿下，定亲自向他致谢！” 谢振说着，又好奇地看向斥候，“怀来堡地处大乾第一线，殿下怎么有余力支援的？” “这自然多亏了殿下神勇无双！” 斥候满脸的狂热，当即将苏言的种种壮举说了出来。 以八百精骑，奔袭三千先锋军，斩杀主将戈达哈！ 又在一万匈蛮先锋军围攻怀来堡时，浴血奋战，于夜间使出奇招，一举杀得先锋军近乎全军覆没！ 更重要的是，还斩杀了匈蛮小王子泰古莽！ 斥候越说越激昂，一连串的战绩仿佛沉闷的雷声，震得众人久久说不出话！ “这，这……” “泰古莽竟也死了？！” “一夜之间，一万先锋军灰飞烟灭？！” 谢振瞠目结舌，死死地瞪着斥候，他甚至本能地觉得是假的，但这种惊世的战绩，根本就没人敢作假！ 第36章 孩儿安在？替我灭了这群该死的大乾士卒！ 整个房间里，好半天没人说话。 无论谢振还是副将，以及参谋、小校，全都被苏言近乎不可能的战绩惊住了！ 好半晌。 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谢振的脸色复杂难明。 他自己属于中立派，没有投靠任何皇子，又由于性格的原因，对苏言这个曾经的废物皇子，心里没有半点好感。 可如今，自己危在旦夕的时刻，来驰援的却是九皇子苏言！ “九殿下真是……” “如此年纪轻轻，却展现出这般锋芒！” 谢振突然觉得大半辈子都白活了，打了这么些年的仗，没有一仗能有这般漂亮！ “不知道殿下此次带了多少人马？” 谢振看向斥候，心中估计着如果能来个一万人，以九殿下的神勇，定能解宣化城之围。 但心里又觉得一万人不太可能，怀来堡的兵力并不多，这样算来，能有个五千人，也能缓解燃眉之急了。 正思量间，却听斥候朗声说道：“此次驰援上谷郡，殿下点选一千精骑！” “一千？！” 谢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自己在这里满打满算考虑了几个来回，九殿下结果只带来一千人？ 这一千人就算是精锐，放到十万人的战场上，又能发挥出什么作用？ “这人马也太少了些……” 谢振喃喃自语，满脸的失望，一千人，打个穿插都未必够！ 十万大军放在那任由砍杀，都要把他们累个半死。 从满心欢喜认定宣化城得救，到得知仅有一千人，这巨大的落差使得谢振更苍老了几分，满脸的皱纹挤成一团，俨然变成了一朵凋零的黄花。 “将军不必失望，殿下自然派小卒前来，定然有自己的考量。” 斥候没有在意谢振的神情，没见识殿下的神勇之前，换谁也难以相信一千人能够威胁到十万人。 “殿下遣我过来，就是想知会各位将军，殿下欲夜袭匈蛮大营，希望宣化这边到时候能及时派出援军！” “啊？” 副将大吃一惊，失声惊叫。 “九殿下想夜袭匈蛮大营？” “十万人的大营，这袭杀的难度……” 谢振险些惊呆了，第一反应是苏言当真胆大包天，一千人去冲击十万人大营，简直是发了疯！ 十万人的大营，单单是占地面积，少说都有四百亩地！ “殿下如此决策，定然是有把握的。” 斥候沉声说着，语调铿锵，充满了对苏言的信任。 “老王，你怎么看？” 谢振看向王副将，眉头皱成了川字。 “将军，咱们……” 王副将面露迟疑之色，顿了顿，“咱们恐怕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此话一出，谢振沉默了。 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可能直到宣化城陷落，来支援的也就苏言这一千人马…… 谢振的脸色变幻不定，思考良久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也罢，反正是一场豪赌，老夫就舍命相陪了！” “苏言殿下决意在何时夜袭？” 谢振目光灼灼地看向斥候，仿佛换了个人。 在做出决定前，他还百般犹豫，一旦确定要做，心中就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也要拼死完成，绝不让匈蛮狗好过！ “三更，城外火起，将军便可率军杀出，支援殿下。” “好！” 谢振重重点头。 “小卒告退！” 斥候见任务完成，不敢耽搁，飞快地朝外走去。 无名山谷。 “殿下，事情都办妥了！” 斥候将谢振的话语全部带到，顺便将他们的表现一一说了出来，以方便苏言判断。 “做得不错！” 苏言夸赞一声，勉励地拍拍对方肩膀。 “十万大军，夜袭营地……” 苏言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这次之所以重提袭营之策，是仔细观察匈蛮大军后做出的决定——相比起泰古莽率领的先锋军，这支匈蛮大军主力，更是目空一切，压根没把大乾军队放在眼里。 在外围哨探的布置上，可谓十分松懈，这一点在之前的突袭战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敌人这样轻敌，来一次故技重施，夜间发动突袭，十有八九能再次成功。 与此同时。 匈蛮大营。 砰！砰！ “一群废物！” “一个小小的宣化城，拖了我十万大军这么多天！” 匈蛮可汗赤哈努满脸狂怒，疯狂地摔打着大帐里的器物。 “说！究竟怎么回事！” “大营为何会受到突袭，究竟来了多少援军！” 赤哈努发泄一通后，瞪着血红的眼珠，看向了后军将领。 “启禀可汗，那军队拢共有……” 这将领额头渗出冷汗，也不敢揩拭，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说下去。 “快说！” “有一支骑兵，大概千余人！” 后军将领认命般闭上了眼睛，知道等候自己的是可汗的滔天怒火！ “千余人？！” “你他妈的干什么吃的！” “千余人袭了大营，还他娘的让人跑了！” 赤哈努气得头冒青烟，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的将领，“斥候呢？赶紧派出去，给老子把他们揪出来！” 不多时。 一个个身形矫健的匈蛮斥候，策马奔出了大营。 这些匈蛮斥候乃匈蛮族的精锐，多是射雕手，身手非同一般，而且人人养着海东青，侦查能力极为恐怖。 只要海东青升空，便可俯瞰苍茫大地，就侦查的效率来说，大乾斥候是望尘莫及。 唳！唳！ 不多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声尖锐的鹰唳。 “可汗！” “启禀可汗，斥候已经找到这支队伍！” 负责调遣斥候的将军，飞快地赶回大帐汇报情况。 “不错！” 赤哈努满意地点点头，“看来也不全是废物！” “尔等既然都在这里，可有谁愿意出列，替我灭了这群该死的大乾士卒！” 这话一出，那名后军将领当即想要出列雪耻！ “父汗！” “孩儿愿为父汗分忧，定将这千人小队斩尽杀绝！” 大王子善代抢先一步，越众而出，单膝跪倒在赤哈努面前。 “好！” “不愧是我的种！” 赤哈努满意地颔首，“你可统本部三千老营士卒，务必歼灭这支小队！” “父汗放心，孩儿定不辱命！” 第37章 敌军来袭，烧个灰飞烟灭！ 无名山谷中。 苏言突然站起身来，皱眉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或许是统率已经过百，或许是经历了多场厮杀，他的战争嗅觉变得极其敏锐，此刻心中隐隐有一种战斗将至的危机感。 “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被发现了？” 苏言打量着周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抬头看向天空，目光扫过缥缈的云雾，落在盘旋不走的海东青上。 “高顺！” 苏言指了指头顶的海东青，“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 “的确有些怪异感觉，心惊肉跳的。” 高顺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海东青，“这些扁毛畜牲，好像是在盯着咱们！” 他和苏言都不能确定海东青是否盯着，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不敢去赌，两人对视一眼，当即决定采取对策。 “殿下！” “咱们的藏身之处恐怕已经暴露，倘使如此，匈蛮贼军定会过来围剿！” 高顺神情凝重，“咱们必须做好准备。” “你有何策略？” 苏言望着高顺，又看向山谷入口，心中渐渐有了计划。 “不如这样行事……” 高顺捡起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 眼下的这座山谷，地形颇像个葫芦，进去容易出去难，只有入口一条路。 山谷里草木茂盛，眼下又是秋季，遇火极其容易爆燃，若是能将敌人引到山谷之内，再以火攻之，定能烧他个全军覆没。 高顺的计划与苏言的想法不谋而合，苏言当即拍板。 “快！快！” “全都埋伏好，听令行事！”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埋伏起来，静静地等候着来敌。 不多时。 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众人心头一凛，知道定是匈蛮贼军来了！ 隔着繁茂的草木，苏言从山石后探头看去，只见一凶恶汉子，满脸都是黑黢黢的胡须，率领着两三千人马，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果然在这！” 善代看到山谷里旌旗飘摇，人影闪动，眼中闪过一抹鄙夷。 仗着草木幽深，就觉得躲藏在山谷里不会被发现，也太小瞧海东青的侦查能力了！ 别说人和马这么明显的玩意儿，就是草地上跑的兔子老鼠，也逃不过海东青的眼睛！ “随我冲进去，杀光大乾狗！” 善代狂吼一声，杀气凛然！ 父汗因这支小队发了那么大的火，他便要用这小队首领的脑袋，平息父汗的怒火！ 就在这时。 “不对！” 猛地冲到了山谷之内，善代看清了摇动的旌旗和人影，冷汗倏地流了下来。 这些人影，居然是一个个仓促扎起的草人，上面挂了些大乾士卒的衣物！ 抬头再往深处看去，却见一杆旌旗插在地上，旁边哪有半点人影？ “快退！” “快！” 善代心中惶惶，连忙勒马，催促着众士卒撤离。 “杀！！！” 突然间，喊杀声漫天！ 只见两侧的山崖上，乱箭齐发！ 一根根浸透了火油的箭矢，瞬间点燃了山谷里的草木！ 呼！ 熊熊大火腾地扩散开来！ 霎时间浓烟滚滚，犹如黑色的帷幕，将大半个山谷遮住。 “咳咳！咳咳！” “大王子，怎么办！” 匈蛮副将拼命拍马，来到善代身边。 噗！ 连着几根箭矢射来，副将还未等到善代的决断，便先一步赴了黄泉！ “快逃！” 三千匈蛮士卒本能地四处逃亡！ 一个个狂乱地躲避着箭矢，躲避着火焰，却难以避开滚滚浓烟！ 在呛人的浓烟里，士卒和马匹全都陷入了极大的惊骇，完全失去了方寸，朝着山谷内奔去！ “慌什么！” “随我杀出去！” 善代终于反应过来，愤怒地狂吼几声。 怎奈何身边的士卒早就被熏得神志不清，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王子！ “一群废物！” 善代见听令者寥寥可数，当即大骂一声，刀背重重地拍向坐骑的屁股！ 咴咴！ 灰毛大马发出凄惨的嘶叫，在善代的勒止下，强行调转过头，朝着火焰最为旺盛的谷口冲去！ 他心知肚明，对方敢在谷口设伏，里面多半没有逃生的路！ “待老子调兵回来，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善代冲出了山谷，双臂死死地控制住辔头，免得马匹受惊乱跑。 就在这时。 一道乌黑色的幻影奔袭而来！ “哪里走！” 但听一声断喝，善代神情惊惧，怔怔地看向璀璨夺目的戟锋！ 他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被火光照亮的戟锋，轻易地斩落了自己的脑袋！ 砰！ 无头的身躯狂奔出数丈，无力地跌落在地。 【属性+1】 【积分+50000】 苏言的耳畔传来悦耳的机械声，令他心情大好。 “又是个值钱的家伙！” 瞥了眼地上的尸体，随后看向身后的众多士卒，“全都行动起来，堵住谷口！” 嗖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袭去，大火越来越旺盛！ 箭矢和火焰双重威胁匈蛮士卒！ “山谷里根本没有出路！” “怎么办！” 匈蛮士卒们惊恐地叫嚷着，想要冲出山谷，又被密密麻麻的箭矢逼了回来！ 凡是慢了一步的，全都被射成了刺猬！ “堵住谷口，莫要放走一人！” “今天誓要将这些匈蛮贼子，全数烧死在山谷里！” 苏言勒马持戟，在火光的映照下，犹如从天而降的战神。 橘红色的火焰越来越旺盛，浓烟越来越刺鼻！ 山谷里到处都是刺耳的哀嚎，一个个想要攀越陡峭的石壁，想要逃离这绝望的囚笼……但在飞速蔓延的烈火侵袭下，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徒劳。 大火炽烈地燃烧着，直到声音渐渐沉寂下去。 直到草木化作灰烬，血肉也被烧得焦黑，这场火才不甘地熄灭了。 “这……” “三千精锐，全都死了？！” 迟迟不见善代归来，以为他陷入鏖战而来支援的匈蛮将领，在看到山谷里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后，心中只剩下战栗！ “报告！” “没找到那伙敌军！” 下属上前奏报，看都不敢看善代的尸体。 哐当！ 这将领神情呆滞，身体晃了晃，重重地摔下马来。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第38章 开启高级抽奖功能，粮秣无多 此时的苏言，早就率领着队伍藏入了荒山之中。 上谷多山，地势复杂多变，草木蓊郁，藏匿千余人绰绰有余。 更何况，在之前的战斗里，苏言已经洞悉了海东青与匈蛮族的联系，躲藏时格外留神。 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有海东青相助，短时间内也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 荒山，山谷。 久无人踏足的山谷，到处爬满了深褐色的苔藓。 湿漉漉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芬芳，与腐叶的独特气味交织在一起。 “自由休整！” 苏言下马，来到灰褐色的岩石旁。 “遵命！” 一众精锐骑兵纷纷下马，或坐或躺，任由军马啃食着泛黄的草叶。 所有人都珍惜着难得的安宁，尽可能地恢复着体力，以待今晚的大战。 “不知这次收获如何？” 苏言腾出了手，凝目看向系统面板。 【可用属性点：49】 “属性点倒是不算多。” 苏言心中自语，却也没觉得失望。 一次袭击匈蛮大营，一次山谷中烧死三千匈蛮兵，战斗的过程都极短，获得的属性点亦是不多。 尤其是第二战，包括大王子善代在内，拢共斩杀了不足十人。 毕竟匈蛮士卒被烈火、箭矢封路，始终没有突围。 自己也不可能为了属性点，单枪匹马地杀进去。 略一沉吟，苏言照例选择提升两项属性。 心念一动，分出30属性点加给了武力。 【武力：230】 属性变化的同时，一股凶悍的力量从丹田狂奔而出，冲入了四肢百骸！ 他的精神一振，全身感到充满了力量！ 猛地握住霸王戟，用力挥舞一通。 呼！ 霸王戟裹挟着狂暴的气劲，戟锋还未接近，草木便纷纷碎裂开来！ 砰！ 霸王戟一声轻响，如刺豆腐般，贯穿了青石！ “这一次下来，双臂力量何止万斤！” 苏言心中甚为满意，转而集中精神，又将剩余的属性点加在了统率上。 【统率：180】 一股儒雅沉稳的大将之风，不自觉地发散开来。 一举一动仿佛有某种神奇的魔力，足以使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一往无前！ 分配完属性点，苏言继续往下看去。 【积分：513300】 “竟然这么多了！” 不知不觉间，积分来了一波暴涨！ 苏言翻了翻系统提示，刚刚烧死匈蛮兵的那一战，竟为自己加了近二十万积分！ 其中，大王子善代是最大的积分提供者。 “若非部分匈蛮士卒死于大火，积分恐怕还不止这些吧。” 苏言自语着，心中一动：“既如此，要不要多来几波抽奖？” 思量间，一道机械声传来。 【检测到积分达到500000，高级抽奖功能已开启】 【高级抽奖每次十连抽消耗100000积分，奖项的品阶上限提升至红色品质】 “上限提升至红色品质？” 关于抽奖物品的品阶，他自然很清楚，由低到高分别为白、绿、蓝、紫、金、红等六个品阶。 “之前我还奇怪，抽奖的次数也不少了，连一次红色品阶物品都没见过，”苏言顿了顿，摇头失笑，“原来普通的抽奖，最高只能是金色品质！” 但转念一想，自己好像就出过一次金色，不禁默然。 【商城板块内，更多物品已解锁】 “咦？” 之前的商城里，效果最好的也就金疮药。 其他的都是普通的东西，比大乾制式武器还差些的兵刃、以及一些粗制滥造的防护用具，并非甲胄。 “打开商城！” 苏言默念一句，眼前的景象一变。 半透明的系统面板上，如货架般摆放着一系列的物品。 苏言的目光落在粮袋状的图案上，‘军粮’一词旋即浮现。 顺势再往后看去，‘武器’、‘甲胄’全都可以兑换了。 “这是多了个无限物资供应商啊！” 组建一支劲旅，最要紧的莫过于这三样，古往今来多少以少胜多的战役，都赢在了军粮之上。 如官渡之战时的乌巢之火，一把烧得袁绍粮草断绝，为接下来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如今强敌环伺，内部又有大皇子之流构陷使绊，”苏言抬头望向大乾国都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冷色，“粮草方面能够自给自足，无疑有了纵横天下的资本！” 至于武器和甲胄，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军粮：10个积分可兑换一名士卒一天的口粮】 “兑换比例10比1？” 苏言挑挑眉头，脸上喜色更浓。 按照一天一人三斤来算，或按照麾下精锐士卒的口粮来算，一天五斤左右……10个积分换五斤粮食，这真可谓物美价廉。 像之前的这场火烧匈蛮士卒的战斗，足足收获了二十万积分，倘使全换成粮草…… 苏言默默地算着，心情愈发激动。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接着朝后看去。 【兵器：100积分可兑换一件兵器】 【甲胄：100积分可兑换一件甲胄】 “100积分？” 苏言眼睛一亮，这个价格相比粮草，也是够便宜的了。 兵器可能还贵些（相较于粮草和甲胄而言），但贵的兵器，肯定在锻造工艺上有一定的提升，至少比大乾的兵器强得多。 至于甲胄，轻骑兵的甲胄、重骑兵的甲胄、重步兵的甲胄……这些价值不同的甲胄，无论哪一种，都远超了100积分本身。 这时。 “殿下！” 高顺脚步匆忙地走来，脸上现出一抹忧虑之色。 “嗯？何事？” 苏言关掉系统面板，看向高顺。 “事情是这样的。”高顺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只粮袋，脸色越发凝重，“咱们随行所带的粮秣已经不多了。” “方才我统计了一下，若发生战事，至多一日半便会断粮。” 高顺暗暗叹了口气，他苦思冥想，却找不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在山林谷地里，军马的食物尚可将就，吃草的话能勉强支撑三五天，但人的食物，始终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殿下。” 高顺皱紧了眉头，“以我之见，唯有短时间内进入宣化城，才能缓解此次危机。” 但宣化城又岂是那般好进，固然定下了袭营之策，谁又能担保必定成功？ 第39章 十连抽出货，神将李存孝！ “原来是这事。” 苏言微微颔首，看了眼近乎空了的粮袋。 转念想到系统商城的变化，不由得泛起古怪的感觉。 “这不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么？” 系统商城刚刚开启了兑换军粮的功能，这边军中就缺粮了，难道说，系统来了一波预判？ 苏言思索着，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殿下，您觉得该怎么办？” “事关紧急，必须要做出决断啊！” 一向冷静的高顺，在面对断粮的危机时，也表现出一定的焦急。 “嗯，我明白。” 苏言摆摆手，示意高顺冷静下来，“粮秣的事情我会解决，不必担忧。” “这……” 高顺心中狐疑，猜不透殿下的想法。 难道殿下认定今晚袭营必大获全胜，所以不将粮秣之事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想，高顺只能抱拳领命，转身离开。 待高顺离开，苏言重新打开系统面板。 “先来一波高级十连抽试试水。” 苏言自语着，系统界面悄然变化，一个较以往精致了许多的界面浮现在眼前。 十张背面绘着云纹的卡片，依次排列开来。 “看起来确实不一般。” “抽取！” 一道道六色光芒冲起！ 淡淡的光华流转不定，化作蒙蒙雾气，将卡片尽数笼罩。 转眼间。 卡片的光芒与雾气融和，仿佛九天垂落的彗星，坠在两张精致的卡片上。 一道金色的光芒迸发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更加夺目的红色光芒亦迸发而出！ “出货了！” 苏言心中激动，还得是高级抽奖，上来就整了个大的！ 想想之前，总共也就出过一次金色……苏言按捺住心头的情绪，凝神感知抽取出的金色卡片。 【召兵卡：召唤三千名玄甲骑兵】 “玄甲骑兵？！” 苏言不由动容，这可是秦王李世民的玄甲骑兵，助秦王立下赫赫战功的绝世兵种！ 像这样的骑兵，一来就是三千？ “感觉都可以打代郡了……” 苏言下意识地吐槽一句，摇摇头甩去荒谬的想法，一时间感慨良多。 这金色的召兵卡，可比那绿色的募兵卡强了何止百倍！ “本来还有些担心袭营一千人不够，现在多了三千玄甲骑兵……” 苏言的眼睛里闪耀着寒芒，如此一来，匈蛮人应该是很难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围攻怀来堡、围攻宣化城时有多嚣张，匈蛮族今晚就会有多狼狈！ 甚至要较怀来堡之夜狼狈十倍、百倍！ 心中为匈蛮族判了死刑后，苏言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平静下来，凝神感知那张最为耀眼的红色卡片。 【武将卡：随机抽取一名武将】 “红色的武将卡，不知能抽出哪尊大神？” 苏言看着面前的武将卡，竟显得有几分紧张。 虽然不清楚系统对武将档次的划分，但纵观史册，战功卓着的武将并不多，来个卫青、霍去病，或者岳武穆…… “考验运气的时候到了。” 苏言心中一动，使用了武将卡。 精致的云纹卡片化作妖冶的红光，消失在茫茫天际。 【神将李存孝融入此方世界】 “李存孝？！” 苏言怔了怔，心中有点茫然，自己今天这是转运了？ 还是说，抽了这么多次紫色积攒下来的运气，用在今天的抽奖上了？ 先来了三千玄甲骑兵，现在又来了一尊猛将！ 将不过李的李存孝！ 五代第一猛人！ “不知道李存孝今在何处？” 苏言心中问询，期待着系统的回应。 【李存孝将以合情合理的方式，出现在宿主面前】 一听这话，苏言就知道暂时没什么希望了。 现在的情况，与抽到高顺时有些相似。 “看不到李存孝的面板，甚是遗憾啊！” 苏言摇摇头，关闭系统面板。 与此同时。 匈蛮大营。 大帐之内，气氛无比压抑，仿佛暴风雨将至，空气黏稠潮湿。 人们紧绷着脸庞，谁也不敢露出多余的表情，唯恐惹祸上身。 如今的匈蛮族可汗赤哈努，再没有委派善代时的狂横模样，脸色阴沉如水，额头青筋暴起。 “废物，都他妈的一群废物！” 赤哈努的语气格外的冰冷！ 一众将领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以他们对可汗的了解，不难想象赤哈努心中该是何等的狂怒！ “攻宣化城时，眼看着就要拿下，却被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偷袭了大营！” “你们他妈的究竟干什么吃的！” 赤哈努旧事重提，神情愈发冷冽，大帐里仿佛将要结冰了。 这当然不是他赤哈努最恼火的事，但善代之事，他却找不到宣泄的点！ 自己的大儿子率了三倍的人马，结果呢，被烧得全军覆没！ 就连善代自己，脑袋都被人斩下来了！ “该死！该死！” 赤哈努一想到那支骑兵，心中越是愤恨！ 苍老的脸庞为之扭曲，仿佛变成了地狱里逃出的魔鬼，怨恨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全都该死！” 赤哈努心中狂叫，如今想要宣泄心中的怒火，只有屠了整个宣化城！ 他要这宣化城里再无活物！ 不仅屠城，还要纵火烧它个十天十夜！ “都给我听好了！” “明天若还拿不下宣化城，全都提头来见！” 赤哈努愤怒地喝着，阴鸷的目光盯着每一个人。 “遵命！” 一众将领脸色发苦，宣化城守军见来了援军，一个个鼓起了精神，哪里能是一天攻得下来的？ 心中这般想着，嘴上却不敢有什么表示。 毕竟，半个时辰前，已经有人做出了榜样。 议会刚开始没多久，一个不太熟的部落头人，像是没长眼的跳了出来，向可汗进言，称宣化城得了援军，士气已经提了上来，急切之下难以破之。 不如大军转攻怀安县城，走大同这一路，或可扭转战局，夺回攻宣化损失的时间，重新占据战略上的主动。 这个建议没什么问题，将领们本来想附和，却不料赤哈努听后顿时暴怒！ 当即喝令亲卫将其拿下，亲自执长鞭，重重地抽了三十鞭！ 到现在，那不长眼的部落头人，还在营地木桩上绑着呢！ 第40章 赤哈努狂怒，杖毙小鲜卑首领！ 大帐外。 “赤哈努这个混账东西！” “好好的建议不听，竟还当众鞭笞！” 李存孝脸色冰冷，眼中燃烧着愤恨的火焰。 一想到赤哈努的所作所为，也不顾什么地位尊卑，只管在心里狂骂起来。 他本是草原沙陀族之人，一直是匈蛮族的附庸，对匈蛮人也算忠心，想着维护匈蛮族的利益，这才在今天的议会上提出建议。 毕竟，宣化城攻城失利，后面又有敌军袭扰，肯定会陷入僵持之势。 大军进攻，步步为求先机，倘若等大乾军队彻底反应过来，甚至将匈蛮主力团团围住，可想而知损失会多么惨重！ 因此，他便向老可汗赤哈努提议，希望放弃宣化，转道去打怀安县。 怀安县乃大同城之门户，只要攻破了怀安，兵锋便可直面大同。 届时，整个大乾北疆防线，都将被调动起来！ 到那时，无论是对大同城围而不攻，设伏以消灭援军；还是乘援军尽出之时，以少量兵力迷惑敌人，主力重新折返回去猛攻宣化城……不管采取哪一种，都将使匈蛮族牢牢占据主动地位。 “他妈的！” “赤哈努这个老不死！” 李存孝越想越是愤怒，这么好的提议，不予采纳也就罢了。 结果还降罪于自己，不由分说便鞭打三十，又挂在柱子上羞辱！ “士可杀不可辱！” “赤哈努，老子这一腔忠心都喂了狗！” 李存孝心中咆哮，看着来来往往的士卒，不由生出几分萧索凄凉之意。 说到底，沙陀人终究不是匈蛮嫡系，自己就是把心掏出来，人家也未必看上一眼。 既然如此，又何必替匈蛮人卖命？ 正愤怒间，一名亲卫走出大帐，冷冷地瞧了眼李存孝，拔出刀砍断了绳索。 “可汗有令，着令李存孝滚回自己营地！” “明日攻城，沙陀部将作为攻城先登！” 说到这里，亲卫刻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若破不了宣化城，沙陀部全军皆斩！” “什么？！” 李存孝又惊又怒！ 赤哈努这老东西，竟然将沙陀部当成了敢死队！ 而且，宣化城守军有了援军相助，士气明显提升，攻城哪有那么容易！ 这分明就是想杀了自己！ “赶紧滚！” 亲卫一把抛出军令，转头懒得理会这不长眼的东西。 李存孝捡起军令，看着上面的命令，仿佛看到了明日即将处斩的自己！ 当下没有多言，愤愤地回到营地。 营帐里。 李存孝拿出军令，交与众人传看。 “这赤哈努究竟怎么想的！” “一日攻城不下，竟要斩了咱们全军？” 一众将领又惊又怒，脸色铁青，眼中闪烁起凶光！ “将军！” 一名副将走了出来，神情冰冷，“往日里咱们慑于匈蛮族淫威，只能忍气吞声，但现在匈蛮人已经不给咱们活路了！” “将军，咱们干脆……” “对，还不如反了他娘的！” 又几名将领走出来，满脸的愤然。 自己为匈蛮部立下不少功劳，就因为不是嫡系，得到的口头奖励远多于物资奖励。 就这也罢了，现在竟还迁怒沙陀部，立下此等不讲理的军令！ 死了儿子就这么大脾气，沙陀部凭什么要听你的？ “嗯？” 李存孝看着众人，心中颇为意动。 来时路上就考虑过，想要活命，指望破城肯定不行，须得找个办法脱离匈蛮部。 “不要贸然行事。” 李存孝脸色变换，“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为了咱们沙陀部，还得伺机行事才是。” 见李存孝这般说，其他的将领对视一眼，勉强压下揭竿而起的急迫心情。 时间渐渐推移。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匈蛮营地上空，亦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咱们……唉！” 一众部落首领走出营帐，脸上多有惊惧之色。 就在刚才，一名与自己等人身份相当的部落首领，竟被匈蛮可汗赤哈努下令，用军杖活活打死在了营帐里！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人们的耳畔还回荡着刺耳的惨叫！ 而事情的起因，却与早前的李存孝如出一辙，好心向赤哈努进言，说大乾人狡诈多端，还请可汗多加防备，以免对方趁机袭营。 这建议同样是好建议，可碰上了醉酒的赤哈努，落到耳朵的建议却变成了满满的讽刺！ 赤哈努死了儿子，心情极差，傍晚时多饮了几坛酒，人几乎是半醉了。 恰逢这个时候，听到了‘大乾’两字！ 醉醺醺的赤哈努，当即联想到死去的善代，认定这部落首领不忠，借防备大乾袭营之名，暗讽自己年老丧子！ 醉意怒意一相逢，赤哈努当即下令，就地杖毙此人！ “话说起来，咱们在匈蛮人眼中，真是不如一条狗啊！” 一个与死者相熟的部落首领，苦闷地摇了摇头。 想想自己在部落里，也是被族人尊崇敬仰，等到了匈蛮族大帐，却沦为了一念可杀的牲畜！ 听到这话，一众部落首领，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觉。 毕竟，被打死的那位严格算来，身份上还胜过自己等人一筹，乃是最早追随匈蛮族的小鲜卑一族，可以说对匈蛮老汗忠心耿耿！ “赤哈努可汗是怒火攻心了啊。” “追随可汗那么久的小鲜卑首领都死了，咱们要是攻城不利，岂不是……” 一时间，一众部落首领人人自危。 谁也不敢保证，下一个死的会不会自己！ 不久。 沙陀部营地。 “确有此事？” 李存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亲卫。 这名亲卫是他派去匈蛮大营，用以盯着匈蛮人动向的哨探，目的自然是为脱离匈蛮族做准备。 但令李存孝没想到的是，赤哈努这老匹夫，居然杖毙了最忠心的追随者！ “千真万确！” 亲卫一再保证，他是亲眼看着尸体被拖出来，怎么可能有误。 “好！好！” 李存孝心中发寒，又觉得此事正合己意。 当即看向心腹亲卫，脸色严肃起来，“既然如此，你便走一趟小鲜卑营地，切记，莫要被人看到！” “遵命！” 亲卫领命而去。 待亲卫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李存孝转过身，冷冷地望着匈蛮大帐。 这一次，定要给匈蛮人来一记狠的！ 第41章 联合小鲜卑，大乾奇兵杀到！ 匈蛮大帐里人影摇动，隐隐能听到赤哈努的咆哮。 “现在大乾多了一支神出鬼没的奇兵，老匹夫不想着怎么把他们揪出来，反而一门心思攻城，何其愚蠢！” 一想到赤哈努狂怒的模样，李存孝不禁心头发冷，沙陀部跟着这样的家伙，就算没有今天之事，以后也多半会跟着遭受损失。 偌大的匈蛮族，很可能会被赤哈努害得衰败，甚至覆亡！ “那支大乾奇兵绝对会搞事。” 李存孝心中自语，尽管他不清楚这支奇兵有多少人马，但冥冥中有一种奇异的本能，一直在提示自己警惕大乾奇兵。 甚至，他在想到这支奇兵时，隐隐感觉到心惊肉跳，仿佛这支奇兵能大败匈蛮主力！ “再这样下去，草原的天，恐怕要变了！” 李存孝抬头望着夜空，作为神将，他的战争嗅觉自然格外敏锐。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燎原的战火熊熊的燃烧着，只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足以使匈蛮主力覆亡的时机！ 正因为心头产生了这样的危机感，加上对形势的分析，李存孝才会向赤哈努进言，希望其调转兵马，转攻怀安县城。 “老匹夫！”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屈辱，李存孝心中恨意狂涌！ 赤哈努不仅不纳谏，反而还当众鞭笞，又捆在了门外的柱子上！ 这是何其的该死！ “该死的老狗！” 李存孝心中咬牙切齿地骂着，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任由白昼的遭遇化作深深的怨念，一直在心中萦绕。 李存孝自问自己从来不是宽宏大量之人，谁若是招惹，定会遭受连番打击。 而这一次，赤哈努老狗不仅无视了自己的忠心，还如此折辱自己！ “他妈的，老子反定了！” 李存孝心中咆哮着，杀意疯狂地涌动起来。 与此同时。 小鲜卑营地。 橘黄色的火焰照亮了营帐，里面一片死寂。 营帐的中间，放置着一张毛皮毡子，上面放置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看不清面容，但可想而知，定是被杖毙的小鲜卑首领。 小鲜卑的高层将领，全都立在死去首领的两边，脸色极其难看，阴沉得仿佛能滴水，心中怒火狂涌，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老可汗赤哈努！ “你接着说。” 小鲜卑的一名将军，转头看向李存孝派来的亲卫。 亲卫已经将李存孝的遭遇说了出来，在场的并非傻子，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过来，定然是有什么图谋。 “我们将军想问问诸位，你们的首领死得冤不冤！” “废话！” “只是劝了两句，就被赤哈努当场杖毙，这还不够冤？” 一众将领、军师纷纷叫嚷起来，脸上挂满了愤怒、骇然和憎恨！ “说说你的意图吧，我不觉得李将军遣你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 那名身材魁梧的将军，在首领死后，临时担任起主将的职责，他摆摆手示意安静下来，等待着亲卫的话语。 “我们将军想联合诸位，发起对赤哈努的复仇！” “当然，你们要是不敢，觉得首领牺牲无所谓，也可以将我绑了，送到赤哈努那里去领赏。” 亲卫说着，当即将了一军。 事情突然，要快速激起人们的怒火，倘若任由他们一直思量，或许会考虑到自身得失，而产生不必要的危机。 “放屁！” “你们想怎么复仇？” 主将怒骂一声，瞪着亲卫。 “先说说你们的想法，我会禀报给将军。” 听到亲卫的话，一众将领和军师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事关整个小鲜卑族，心中仍愤恨不已，但已经能够思索复仇的计划。 良久。 “今晚三更，趁匈蛮人入睡后，于匈蛮营地里纵火制造混乱，若是可以的话，需要李将军配合，趁机杀入中军大帐，斩杀赤哈努！” 小鲜卑的将领们仔细地商议着，也将李存孝囊括在内。 “可以，杀了赤哈努，咱们可以借此机会转投大乾，有老贼的脑袋，被收留的可能性应该不低。” “若杀不了赤哈努，则趁势脱离匈蛮人，提前返回草原，将部族迁走，以免匈蛮人结束战争后报复。” 匈蛮人如今深陷战争泥淖，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价，应该能脱离匈蛮族的掌控，至于以后如何逃亡，眼下却很难作出有效的分析。 “可以，我将你们的计划转呈给将军。” 亲卫说罢，转身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沙陀部。 “这计划可以，你再走一趟小鲜卑营地，就说我同意了！” 李存孝大喜过望，与小鲜卑合作，各自的劣势得到弥补，沙陀部士卒实力稍弱，唯有自己足够强横，打起来和单枪匹马相差不大。 而小鲜卑族恰恰相反，首领实力孱弱，部族却勇猛无比，士卒清一色的铁甲骑兵。 “有小鲜卑相助，今夜必杀老狗！” 李存孝的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同时找来亲卫，将计划贯彻下去。 时间渐渐推移。 临近三更。 “传令集合，切莫发出声音！” 李存孝发布命令，早有准备的士卒们，纷纷走出营帐，在空地上集结起来。 人们神情凛然，随时准备跟随李存孝出发，去小鲜卑那边汇合。 就在这时。 一阵沉闷的马蹄声传来！ 李存孝抬头看去，顿时皱紧了眉头，来者竟然是那支大乾奇兵！ 之前猜测对方会搞事情，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杀！” 这支骑兵直冲匈蛮大营，见人就杀，四处纵火！ 橘红色的火焰点燃了天际，滚滚浓烟被狂风卷动，呛得无数人咳嗽不停！ 匈蛮大营被各路部族营地围在中间，沙陀部自然也受到冲击，只不过士卒都在这里，一时间没有产生多少伤亡。 “不行，要表明态度！” 李存孝心念急转，倘若这样杀下去，自己的士卒必定要反击，到时候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 好端端的一场复仇行动，说不定还会变成拯救赤哈努老狗！ “住……” 李存孝翻身上马，还没来得及喊完，心中危机感暴起！ 侧身猛地看去，但见一条杀气腾腾的莽大汉，抬起手中的双戟当头劈来！ 第42章 两军合作，匈蛮大军强势反扑！ “该死！” 李存孝暗骂一声。 他又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就算计划被打乱，首先也要活下去！ 禹王槊猛挥！ 砰！ 两杆狂横的兵器撞在一起，迸溅出明亮的火星。 “来人实力不弱！” 李存孝挥着禹王槊猛攻，心中暗暗惊异，要知道，自己的力量在匈蛮军中，几乎找不到相抗衡者！ 眼前这个莽大汉，却与自己战个不停！ 大乾的将士里，竟然还有这般猛将！ “好强的力道！” 典韦挥动着双戟，左右猛打，招招都是硬碰硬！ 砰砰！ 双戟不断地传来强横的反震之力！ “匈蛮大军里，居然还藏着这么个强人！” 典韦越打越是惊讶，自己向来在军中没有敌手，这才过了几招，竟隐隐落了下风！ 一旁。 苏言看到典韦被压着打，脸色也随之变了。 心中一动，猛地反应过来，能压着典韦打的还有谁，必然是自己抽到的神将李存孝！ “住手！” “敌将何人，报上名来！” 苏言拍马赶上，猛地使动霸王戟！ 砰！ 霸王戟与两杆兵器撞在一起，一股强横的力道传至手上。 这一击过后，两人也趁势脱离了战圈，各自勒马瞪着对方。 “又来一个！” 李存孝心中震撼，又一个武力几乎不逊色莽大汉的骁将！ 这大乾奇兵怎么回事，不世出的猛将扎堆？ 一时间，李存孝只觉压力极大，脸色分外难看，也没有了相斗的心思。 “我乃李存孝，沙陀部人！” 李存孝连忙报了名号，“我与那赤哈努老狗有血仇，本定于今夜制造混乱，趁势宰掉那老狗！” “既然你们大乾人来了，若你们愿意同意合作，我沙陀部定全力配合！” “殿下，莫要信他！” 典韦狂喝一声，欲挺戟再刺。 “且慢动手。” 苏言确定是李存孝，心中一喜。 “原来是李将军，既然你与那老汗有仇，今晚正是报仇的好时机！” “你那有多少人马，可随我一同冲杀！” 听到这话，李存孝大喜过望。 “没问题，我沙陀部共三千人马！” “三千人马？” 苏言挑了挑眉头，话锋一转，“你们这三千人袭营之后，事后可定了去处？” “将军的意思是……” 李存孝仔细地打量着苏言，心道此将军看着年轻，但气度非凡，麾下又有如此猛士，身份定然尊贵！ 况且，自己之前就想着杀了老狗赤哈努，用他的脑袋在大乾换个立足之地，想到这里，李存孝心中涌现惊喜之感。 这将军既然这般询问自己，定然是起了招纳的心思，倒恰恰合了自己心思。 “杀！！！” 耳畔不断地传来喊杀声。 见状，苏言猛地一荡霸王戟，刺死了冲杀来的匈蛮士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机，带着你的人与我会合，先杀了这些匈蛮兵！” “好！” 李存孝当即响应，回头看向厮杀里的士卒们，“沙陀部的儿郎，随我冲！” “杀！！！” 三千沙陀士卒愤怒地咆哮着，朝着匈蛮士卒杀去！ 噗嗤！噗嗤！ 一柄柄弯刀捅入了匈蛮士卒的胸膛！ 凄艳的鲜血染红了盔甲，染红了冰冷的草地。 “纵火！纵火！” 沙陀士卒们狂叫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引火之物，朝着匈蛮部各处的营帐抛去！ 呼！ 狂风中，火焰如浪！ 炽烈的火焰熊熊燃烧，烧红了整个天空！ “将这些贼人全都拿下！” 一些匈蛮将领反应过来，匆忙地披上甲胄，手持利刃冲了出来。 “找死！” 苏言冷冷一喝，拍马杀去！ 这将领还在聚拢部卒，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身体凌空而起！ 霸王戟挑飞了将领，重重地抛到了营帐上！ 砰！ 鲜血和泥土一并崩了起来。 “杀！” “拿下大乾人！” 更多的匈蛮士卒被聚集起来，听从着大小将领的指挥，抄着兵刃反向攻杀过来！ “情况不妙！” 苏言心头一凛，抬头看向四周，只见匈蛮士卒们一批一批的聚集起来，大乾士卒和沙陀士卒，全都受到了不弱的抵抗！ “匈蛮族不愧是草原霸主，竟然这么快就控制了混乱。” 苏言自语，挥动霸王戟越众而出，刺死了正在发号施令的将领。 “将军，情况危急！” “咱们的人根本杀不过去！” 李存孝麾下的副将们，纷纷皱紧了眉头，希望李存孝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场乌龙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倘若没有遇上大乾人，自己联合小鲜卑，无论杀的成与不成，至少不会陷入如此窘境。 亦或者，大乾人没有遇上自己等人，纵马拼杀一番后，趁着匈蛮人还没反应过来，也可以轻易地撤离！ 正思索间，李存孝突然留意到小鲜卑部！ “将军！” “小鲜卑人也有反心，并与我约好了，今晚一同作乱！” 李存孝一槊砸死了杀来的匈蛮士卒，连忙朝苏言呼喊。 “小鲜卑部？” 苏言皱起眉头，审视着李存孝，“你确定他们可靠？” “他们的首领被赤哈努杀了，至少有七八成可能造反！”李存孝简明扼要地说了杖毙一事。 “既如此，前面带路，去小鲜卑部！” “好！” 李存孝拍马，挥动着禹王槊，率先杀了出去！ 一杆八百斤重的禹王槊，挥舞起来当真有万夫不当之勇，近前的匈蛮士卒还没来得及动作，身子便咔嚓地横飞出去！ “兄弟们，杀！” “杀！！！” 其余的士卒受到激励，亦是奋勇的厮杀着。 苏言和典韦紧随其后，一边屠戮着冲上来的士卒们，一边朝小鲜卑部而去！ 与此同时，匈蛮大帐内。 “怎么回事，大营为何乱了起来！” 被喊杀声惊醒的老汗赤哈努，顾不上醉酒的头痛，连忙召来心腹将领询问情况。 “可汗，沙陀部李存孝造反，与大乾人联合起来想袭营！” “不过，现在已经被咱们压制住，正往小鲜卑部方向逃窜！” “李存孝，找死！” 赤哈努气得脸庞扭曲，愤怒地一拍桌案，“传令小鲜卑部，拦截李存孝，其他部族，全力追杀！” 第43章 玄甲铁骑现世，直指赤哈努大帐！ “杀！” 苏言狂喝着，一戟斩杀了跑得最快的匈蛮副将。 麾下的精锐骑兵们，亦快刀砍杀了追过来的百十个匈蛮士卒。 周围的追兵暂且被清理一空。 “将军，就在前面了。” 李存孝看了眼甩在远处的追兵，脸色松缓几分。 “好！” 苏言纵马，带着精锐骑兵们冲入了小鲜卑营地。 来的路上已经强调过，小鲜卑部很可能是友军，所以骑兵们神情戒备，却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由于到了约定的时间，小鲜卑部也已经整军完毕，士卒们全都骑在马上，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只不过包括主将在内，人们的脸色都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不解： 这沙陀部的李存孝不是与自己等人说好了，先在营地里会合后，再去匈蛮营地制造混乱么？ 怎么眼下喊杀声震天，自己提前动手了？！ 尤其是这支陌生的精锐骑兵，更是加深了人们的疑惑。 “将军，我来解释！” 李存孝越众而出，来到苏言旁边。 “我本来按照约定的计划……” 他简要地说明了之前的遭遇，然后看向小鲜卑主将，“这位是大乾的苏将军，麾下有一千精骑，我已经和他合作，共讨老狗赤哈努！ “为今之计，咱们最好联合起来作战，否则，很容易被匈蛮部逐个击破！” “原来如此。” 小鲜卑主将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旋即打量着苏言和浑身带血的精锐骑兵们。 “可以联合，我们也听任苏将军统率！” 局势危急，小鲜卑主将没多想，答应得很痛快，其他人闻言也没有表示反对。 对于与大乾人合作，小鲜卑人其实并不陌生。 事实上，原本的小鲜卑族就是大乾的附庸，只不过因为大乾的贪官吸血吸得太狠，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这才脱离大乾投靠了匈蛮部。 如今赤哈努作出杖毙恶事，而大乾又抛来橄榄枝，两种境况相比较下，小鲜卑人哪里有什么抗拒排斥的道理？ “好。” 一旁，听着两人的交谈，苏言微微颔首。 同时，借着火光，他也看清了小鲜卑人的模样。 只见一排排杀气腾腾的骑兵，全都穿着黑衣黑甲，身材魁梧壮硕，仿佛经历了千百次血战，磨砺出一身的冷酷气势！ “这他妈……” “小鲜卑的骑兵，比自己的还要精锐？” 苏言突然觉得不对劲，仔细瞅了瞅，心中恍然，这不就是自己在系统那里抽到的三千玄甲骑兵么？ 本来还以为是跟募兵卡似的陆续来投，一天能聚集个差不多，结果现在竟然变成了小鲜卑一族？ 嗖！ 正诧异间，忽听箭矢激射而来！ 啪！ 苏言抽剑格开箭矢。 转头看去，却见匈蛮及各部附庸，聚集了大批的骑兵冲杀而来！ “迎战！” 苏言反手长剑归鞘，霸王戟遥指！ 轰隆隆！ 沉闷的马蹄声如闷雷！ 乌骓嘶叫一声，仿佛激发了悍勇血气，如闪电般朝着敌人冲去！ 在苏言身后，李存孝、典韦，以及三千玄甲骑兵，全都跟随着冲杀而去！ 砰！ 苏言一戟震飞了匈蛮大将的弯刀，乌骓去势未止！ 两匹马相接的刹那，苏言拔剑猛刺！ 噗！ 匈蛮大将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言，重重地摔下马去！ 霸王戟再扫，瞬间清空了周围的匈蛮人！ “将军死了！” “将军被杀了！” 一众匈蛮士卒大惊失色，惊慌地叫嚷着。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信赖最敬仰的将军，居然挡不住一合！ 反观大乾这边，李存孝、典韦皆是绝世猛将，生平罕有敌手！ 苏言如今的武力亦极为可观，放在当世亦可称一句猛将！ 三人联手，匈蛮将领如何抵挡得住！ 砰！砰！ 一道道兵器碰撞声过后，典韦、李存孝纷纷建功，匈蛮大将接连落下马来！ “杀得好！” 乌骓闷头狂冲，苏言疯狂挥戟！ 一人一戟，仿佛化身为地狱里走出的杀神！ 所到之处，敌方士卒纷纷避退！ 闪躲不及者，勉强挥舞起兵刃想要抵挡，却被霸王戟无情地收割掉性命！ “杀！！！” 眼看领头的三人杀出血路，三千玄甲骑兵随之掩杀而至！ 当年秦王李世民纵横天下的玄甲骑兵，再度展露出嗜血的獠牙，疯狂地杀戮起来！ 噗嗤！噗嗤！ 鲜血四溅，碎肉横飞！ 包围过来的匈蛮和各部族士卒，全都被这一幕震得胆寒！ 在这些骑兵眼中，自己等人仿佛只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杀！！！” 苏言麾下的一千精骑，以及李存孝的三千沙陀士卒，全都拼命地砍杀着！ 珠玉在前，他们也绝不甘落后！ 敌人少说有七八万人，包围得可谓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可面对如此凶悍的七千人，却硬生生地被杀出了一条血路！ “将军死了！” “咱们的首领死了！” “别杀我，快逃！” 眼看着首领、主将、副将一个接一个的阵亡，失去了指挥统帅后，这些草原士卒再也承受不住，恐惧地大叫着，拍马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别管跑到哪里，只要不遇上那七千魔头就行！ 整个包围圈被扯裂，犹如溃塌的堤坝，裂口越来越大！ 到了后面，甚至都不怎么出刀，溃兵们便推搡踩踏，自动地让开了一条路。 “诸位，随我冲杀！” “直指赤哈努中军大帐！” 苏言浑身浴血，抓握着霸王戟，乌骓驰骋如电！ 与此同时。 看到七千贼军竟冲出了包围圈，直挺挺地朝着中军大帐而来，观战的赤哈努瞬间慌了。 小鲜卑部竟也勾结了大乾人，联合起来想要谋害自己！ “该死！怎么可能！” “这些人都他妈的废物吗！” “这么多精锐派了过去，竟然还能被杀穿！” 赤哈努一边骂着，一边看向周围的士卒。 这些士卒都是攻城时拉下来的伤兵，老弱病残之辈，战斗力基本没有。 连精锐们都抵挡不住，若指望这些个残兵，自己的安全哪里能有保障！ “照这样下去，岂不是……” 赤哈努神情惊惧，心中泛起浓浓的危机感： 弄不好，今夜会死在这里！ 第44章 斩杀匈蛮可汗赤哈努，招揽李存孝！ 念及于此，赤哈努看向一众亲卫，焦急喝道：“快！护着本汗转移！” “遵命！” 亲卫们慌慌张张地护着赤哈努，刚前来战马，却听耳畔传来猎猎风声！ 这风声里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激得人们全都汗毛倒竖！ “老狗休走！” 苏言冷冷地盯着被围在中间的赤哈努，此人装束不凡，年龄又大，一猜便是匈蛮可汗赤哈努！ 乌骓狂奔着，仿佛一道黑色闪电，倏地冲到了亲卫们面前！ 砰！ 苏言一戟打飞七八名亲卫，而后举起霸王戟！ “护驾！” 赤哈努狂吼一声，翻身上马！ 手中的马鞭高高地扬起，心中惶惧到了极点！ “死！” 但听一声爆喝！ 赤哈努被吓得浑身一颤，竭力地扭头看来。 噗！ 戟锋痛快地斩落，削掉了苍老而丑陋的头颅。 【属性点+5】 【积分+250000】 砰！ 无头的身躯喷出滚烫的鲜血，溅了亲兵们满头满脸，人们呆愣愣地看着死不瞑目的赤哈努，看着无头的身躯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窝蜂地朝远处冲去！ “杀了这匈蛮老狗，奖励竟然这么丰富？” “就连一直加1的属性点，如今都翻了五倍！” 苏言狂喜，这匈蛮老狗爆的积分更是恐怖，足足是大王子善代的五倍！ 这时。 典韦看到地上的尸体和瞪着眼的脑袋，脸上闪过一抹振奋之色。 “匈蛮老狗赤哈努已死！” 典韦咆哮般喊叫着，声音洪亮如滚滚雷霆！ 恐怖的声浪淹没了战场里的匈蛮人，麾下的附庸部族也全都朝大帐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 赤哈努竟然死了！ 作为草原当之无愧的霸主，谁都没有想过，赤哈努会这样死去！ “老狗已死！” 李存孝更是跃马上前，挥动禹王槊！ 禹王槊携着劲风，砍在了中军大帐旁的大纛上！ 咔！ 绣着黑色狼头的大纛，迅速断为两截，砸落在地。 “赤哈努已死！” 三千玄甲骑兵全都大声地吼叫起来！ 厮杀拼斗中的匈蛮士卒和附庸各部，发现看不到飘扬的大纛后，心中最后的勇气彻底磨灭，再无一丝战意！ 士卒们丢盔弃甲，不知道往何处逃窜，却也不愿意死在战场上！ 另一边。 宣化城。 焦急等待中的谢振，收到了下属的探报，当即朝外跑去。 “匈蛮大营起火了！” “尔等速去接应！” 谢振发着号令，在亲卫的陪同下，翻身上马，朝着匈蛮大营杀来！ 不多时。 等谢振率军杀到匈蛮大营时，眼前的景象使他目瞪口呆！ “匈蛮人竟然被杀得四散奔逃？” 谢振又惊又喜，想不通苏言凭着千把人，怎么能杀得匈蛮十万人溃败至此！ “全军听令，速速追杀败军！” “务必将贼军全部击杀，不得放走一人！” 谢振很快反应过来，指挥着各将领，将兵力分散开来，朝着溃兵们杀去。 “杀！” 宣化城的守军们日前以为死定了，现在却遇到了惊天转变，从弱势方变为了强势方，当然不可能错过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人们红着眼珠，疯狂地砍杀着溃逃的匈蛮士卒！ 狠狠地杀！ 杀到再无一个匈蛮人！ “杀！！！” 苏言挥舞着霸王戟，浑身染血！ 乌骓浓密油亮的被毛，此时已经浸透了血污。 谁都说不清究竟杀了有多久，从最初的解恨到冷漠，人们的心神越发麻木，机械地追赶、劈砍、杀戮！ 如墨的夜色晕染开来，东方现出一抹鱼肚白。 熊熊烈火也失去了凶狠的气势，恹恹地伏在大地上。 空气里飘荡着刺鼻的焦臭，和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味，每个人身上都在流血，盔甲和内里的衣裳，全都变成了凄艳的暗红色。 如果抛开民族间的仇恨，这无疑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但仇恨是抛不开的，被血浸透的大地，唯有敌人的鲜血能够洗刷。 匈蛮人自从称霸草原后，百余年间屡屡南下侵犯大乾，犯下的杀戮数不胜数，多少黎民百姓死于马蹄下、屠刀下！ 所以，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杀戮，无论苏言还是谢振，心中都没有任何同情。 如果同情现在的匈蛮人，百余年间死去的大乾百姓，恐怕在九泉之下都难以合眼。 天越来越亮。 “打扫战场。” 苏言看着遍地的尸骸，留出一部分士卒清扫战场。 宣化城的守军也来帮忙，包括留守在城内的那部分。 这时，谢振带着麾下的将领朝苏言走来，被血染红的脸颊略显麻木，但眼睛里仍能看出浓浓的感激和钦佩。 “拜见九殿下！” 谢振率众将郑重拜倒在地。 谁都明白，若没有苏言，今天死的绝不是匈蛮人。 “九殿下？” 听到谢振的话，李存孝和玄甲骑兵统领全都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言。 “没想到吧，这位便是大乾九皇子苏言殿下！” 典韦得意地朝李存孝笑笑，望向苏言的目光里充满了崇敬。 “啊？” “见过九殿下！” “见过九殿下！” 李存孝和玄甲骑兵统领全都拜倒在地，心中慌乱不已。 身份如此尊贵的皇子，居然与自己等人并肩战斗了一夜，这传出去谁能相信！ “诸位请起！” 苏言微微一笑，连忙扶起李存孝和谢振等人，接着朗声说道： “李将军，还有各位统领，客套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愿不愿意从今以后与我并肩作战，荡尽贼寇，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等愿意！” 李存孝和一众统领想都没想，激动地连忙答应。 不等苏言再说什么，全都自发地立下誓言： “我等从此效忠殿下，上刀山下火海，亦在所不辞！” 一旁。 谢振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情恍惚。 有那么一瞬，竟依稀看到了一条蛰伏在渊底的潜龙，乘风扶摇而起！ “满朝文武皆视殿下为废物……” 一想到苏言那古来罕有的战绩，谢振不由感到莫大的讽刺。 这些朝臣，连同以前的自己，全都是有眼无珠的家伙啊！ 第45章 谢振设宴，吴九桂毒计！ “今夜多亏谢老将军了。” 苏言走上前，与谢振寒暄着。 对于谢振，他并没有出言招揽的打算。一来，谢振的职位比自己高，二来，谢振还是出了名的中立派。 中立派自然是效忠皇帝，谁当皇帝就效忠谁，这样的人没有从龙之功这样天大的功劳，却也不会陷入夺嫡站队危机。 苏言自己此刻是戴罪皇子身份，还处在流放期间，就算抛出橄榄枝，谢振也未必会答应效忠。 与其说出来造成尴尬的局面，倒不如笼络好关系，谋取合适的助力。 “殿下之言，实在是羞煞老夫了。” 谢振连忙摇头，这场仗完全是苏言及其麾下的功劳，自己就出来帮着杀了杀溃兵，哪里称得上什么‘多亏’？ “谢老将军此言差矣，若没有宣化守军相助，我们也不会杀得匈蛮溃败百不存一。” 众人说这话，拥着苏言朝宣化城而去。 一路上，谢振表现得极为恭敬。 或许是感激苏言的援救之恩，或是被苏言惊人的表现震慑，谢振虽然没有言明要效忠他，但语气和态度都透着亲近。 这也顺了苏言的心意。 眼下这些人态度亲近，以后就算不效忠自己，应该也不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走进宣化城。 看到城中景象，苏言暗暗叹息。 长街上满是被拆毁的房屋，匈蛮人抛射来的箭矢散落一地，零乱的尸体有些还没来得及处理，蜷缩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连续守了几日，为防止守城器械不够，我们便动员百姓们把房屋拆了，石块和房梁都能用来守城……” 谢振介绍着宣化城里的状况，看着百姓们的惨状，心底亦不由叹息。 在城主府前，众人暂且分离。 在仆役的引领下，苏言来到房间，沐浴更衣。 接连血战，盔甲和衣服早就干巴巴的，摸起来煞是坚硬，用力一捏，竟发出咔吧咔吧的响声。 换下衣服，换好仆役准备的新衣服。 这时。 “殿下！” “谢将军请您去赴宴。” 一名仆役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候着苏言的回答。 “好，这就去。” 本想查看一下系统，清点清点收获，但既然谢振相邀，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般想着，在仆役的引领下，朝城主府的厅堂走去。 另一边。 节度使府。 八百里加急的战报，隔了没多久就送到了府邸上。 “大人，宣化城的战报！” 一名小校捧着战报，脚步匆忙地奔到书房。 “拿过来！” 吴九桂接过战报，心中期待着苏言的死讯。 自己命他支援宣化城，他一个怀来堡能抽调出多少兵力，去迎击匈蛮大军主力，定然是去送死！ 如果这战报是想求援，正好可以治他个援助不利之罪！ 这般想着，吴九桂揭下战报封口上的火漆，将信纸抽了出来，迫不及待地看去。 “宣化城大捷，苏言殿下……” 吴九桂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他妈真的假的？” “苏言这厮该不会逃跑了，怕我追究，故意捏造了一份战报吧？” 吴九桂难以置信地看着战报，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苏言当然不会捏造这样的战报，只要一个人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都不会捏造这样一眼假的战报！ 一支千余人的队伍，联合几千叛军，杀得匈蛮主力溃不成军！ 不仅解了宣化之围，还连赤哈努…… “这他妈的赤哈努是吃草长大的？” “脑子里是不是只剩下马粪了！” 吴九桂越想越气，一个宣化城攻了多日未果，这也就罢了。 可怎么连几千人的叛军都搞不定？ 这是那个称霸草原数十年的赤哈努？！ “真他妈的废物，堂堂一个匈蛮可汗，死在了最废物的九皇子手中！” “特娘的两个废物碰面了？” 吴九桂气得口不择言，头脑昏昏沉沉的，只觉得整件事玄幻无比，压根不能为常人理解。 “大人，冷静！” 一旁的心腹小校听到吴九桂的谩骂，赶忙上前相劝。 “冷静？” 吴九桂一把抓起战报，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我他妈的怎么冷静！” 以一千人冲击匈蛮大营，杀得八九万匈蛮人溃不成军，甚至斩杀了老汗赤哈努……这样匪夷所思的战绩，哪怕是他这个节度使，都没办法遮掩！ 甚至都不敢遮掩！ 而且，还得用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城！ “说起来，苏言闯下的盖世奇功，我这节度使也能趁机分润些功劳，可大皇子那边……” 吴九桂心中长叹，满腹忧愁。 之前好不容易宽限了几日，难道再请求宽限？ 想到这里，吴九桂看向小校，焦急道：“传令，叫赵安前来见我！” “遵命！” 小校领命而去。 不多时，心腹谋士赵安，推门走进了书房。 “大人，何事如此着急？” “唉！” 吴九桂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战报递给了赵安，他现在也确实想不到好办法，不然不会叫对方过来。 赵安审视着战报，眉头挤成了个‘川’字。 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的震撼，仔细盘算许久，脸上现出一抹阴狠。 “大人，依我之见，不如速速奏明朝廷，言赤哈努身死，草原必定分裂，乃是出兵草原的最佳时机。” 赵安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剿灭收服了草原各部，大乾必定威震天下，待那时，说不定四方蛮夷会尊皇帝为‘天可汗’！” “天可汗？！” 吴九桂听到赵安之言，顿时会意。 康乾帝好大喜功，听到天可汗，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你是打算派苏言出兵草原，让其死在草原上？”吴九桂眼中的狠辣越来越浓。 “不止要派他去，还不能给他补充兵马，后面更是要断了他的粮秣供给！”赵安抚了抚胡须，“届时，苏言孤军深入，任他如何勇猛，又能有什么用，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妙计！妙计！” 吴九桂激动地站起身来，看向军事地图。 地图上的茫茫草原，一瞬间仿佛变成了诸多阴险的陷阱，等候着苏言这只被盯上的猎物！ 第46章 积分破百万，鬼谋郭嘉！ 宣化城。 相较于节度使府的慌乱和沉闷，宣化城主府里一派喜庆。 “殿下，您所需的物资已经备好了。” 一名粮草官恭恭敬敬地走过来，苏言微微颔首，举步随他朝外走去。 这批物资是苏言向谢振讨要的，包括银钱、粮秣等，对方答应得很痛快，不仅给了两倍之数，还表示不够尽管拿。 用谢振的话说，连性命都是殿下救的，区区物资又算得了什么？ 除了物资外，对于宣化一众将领在宴席上的表现，苏言也很是满意。 包括谢振在内，众将领轮番上阵，借酒诉说着心中的感激和钦佩之情，言词也多有亲近之意。 这样看下来，宣化城的人心，估计收拢得差不多了。 不多时。 一车车物资拉到了军营之中。 “殿下！” 一看到苏言进来，麾下的精锐骑兵、玄甲铁骑和沙陀部，全都激动地站了起来，等候着苏言发号施令。 “休息得如何？” 苏言微微一笑，接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这些是特意犒劳你们的，所有人都有！” “多谢殿下！” 众士卒满脸喜色，崇敬地望着苏言。 玄甲军和沙陀部更加激动，还得是跟着这样的殿下，不仅能打胜仗，还有奖赏可拿！ 像之前在匈蛮部，打了胜仗也是口头嘉奖，什么时候犒赏过？ “继续休息，养精蓄锐！” 苏言说罢，在士卒们的欢呼声里，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 “终于有空了。” 苏言坐在椅子上，早就想查看收获，一直没腾出空。 【可用属性点：177】 “又是丰收的一天啊。” 苏言看着属性点，心中很是欢喜。 要不是厮杀中典韦和李存孝都在身边，自己还能多来点属性。 这两个家伙实力恐怖，双戟和禹王槊杀起来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尤其是李存孝，估计是存着投效的心思，有意表现，自己身边的溃兵就他杀得最多。 苏言沉吟片刻，将分配了100属性点给武力，剩下的则给了统率。 【武力：330】 【统率：257】 属性变化的一瞬间，熟悉的力量洪流从丹田涌出，灌入了四肢百骸。 得益于统率的提升，苏言对战争的嗅觉也越发灵敏，整个人儒雅中带着几分铁血无情，仿佛一个冉冉而升的名帅。 【积分：1220000】 “一百二十多万的积分？！” 苏言惊讶地挑了挑眉头，这可是首次突破了一百万！ 转念一想，毕竟匈蛮主力近乎十万。 也就昨夜匈蛮人更多的死于混乱，而非死在自己麾下兵马之手，否则，这积分还会更多。 “来个高级十连抽再说。” 坐拥百万积分，不抽奖怎么能行！ 心念一动，十张精致的云纹卡片出现在眼前。 “抽取！” 抽奖抽得多了，对卡片的外观都没什么感觉了，苏言懒得多看，直接抽。 一道道白色光芒冲天而起！ 光芒变化着、融合着，转瞬间，一张卡片脱颖而出！ 云纹卡片闪耀着刺眼的金色光芒，没有出来红色，却也没差很多。 【文臣卡：随机召唤一名文臣】 “咦，这次运气可以啊！” 感知到卡片的属性，苏言心中欣然，对于现在来说，这可比武将卡好多了。 如今武将方面有典韦、高顺，还有神将李存孝，暂时肯定是够用了。 唯独文臣，只有一个蒋琬，每次都在怀来堡留守，完全不能分顾两头，实在是捉襟见肘。 这般想着，苏言深深地吸了口气，心境渐渐平静下来，暗暗地嘀咕着，“最好来个谋士，现在是真心缺谋臣啊！” “使用！” 话音未落，金色光芒冲霄而起，消失不见。 【鬼谋郭嘉已经融入此方世界】 “鬼谋郭嘉？！” 听到系统的提示声，苏言差点爆了粗口！ “金色卡片也能出郭嘉？不应该在红卡里吗？” 苏言难以置信地看着系统提示，强烈的幸福感将他团团包围，不仅出了个谋士，还超乎所料出来个极品！ “等到收服了郭嘉，我这最大的短板也就补齐了。” 苏言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望着大乾国都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正如决定水桶容量的是最短的那块木板，决定一个人前程的，也是大差不差的道理……极为突出的优势、显赫的战功，有时候非但不能帮助自己，还会招引来可怕的灾难。 纵观史书，有多少将帅战功赫赫，最后却因功高震主，身陷囹圄，甚至连家族都被株连。 自己虽然是皇子，可康乾帝这老皇帝，实在是越发昏庸了。 面对朝廷里那帮口蜜腹剑的臣子和皇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听信谗言，将战功视为僭越的桥梁，再给自己判个死刑。 难不成到时候要效仿屈原，站在汨罗江般长叹，“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反信馋而齌怒？” “屈原有一个就够了。” 苏言自语着，凝视着窗外的天空，“有了郭嘉相助，这些朝廷臣子、皇子的阴谋诡计，就可以从容应对，甚至反杀了！” 【积分：1120000】 “这些积分先不动用了。” 收回目光，苏言又看了眼积分，决定将它们留下来，应该会有大作用。 此番驰援宣化城，以数千之军击溃了匈蛮十万大军，而且斩杀了匈蛮老汗赤哈努，这样的战功，纵观整个大乾国史，也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甚至，还不必考虑赤哈努死后的其他影响，比如草原各部是否继续附庸匈蛮部，匈蛮部本身会不会分崩离析等等。 单单是最基本的战功，就足以帮着自己洗刷掉之前的罪名了！ 毕竟，那些罪名不过强加之言，就算康乾帝满心的不情愿，为了服众，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老皇帝也必须赐给自己一块封地！ “封地，不知道会封在何处？” 苏言皱着眉头思索着，之所以将积分留下，就是想等封地下来后再用。 想一想商城里的军粮、兵器和甲胄，一旦有了自己的地盘，便可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精兵！ 到那时候，自己这废物九皇子，才算是真正的潜龙飞天！ 第47章 郭氏流放，遣往怀来堡！ 在宣化城休整了一日。 翌日清晨，苏言率领着数千兵马，浩浩荡荡地朝怀来堡赶去。 在他策马前往怀来堡时，心中仍盘算着郭嘉应在何处，殊不知，郭嘉也在赶路的途中。 而事情的起因，还要往前推。 那是一个多月前。 燥热的夏风已经转凉，天气愈发凉爽，天空湛蓝，白云浩渺。 在这样丰收的时节，一桩桩冤案却堆在了山东总督郭泰的桌案上。 身为新任总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到任没多久，就遇上了这样的难题。 牢狱里关押着上百名百姓，而他们的罪名只有一种——污蔑衍圣公府，污蔑衍圣公，藐视朝廷律法。 这些人都是去官府门前擂鼓喊冤时被抓的，而他们擂鼓喊冤的原因，同样只有一个——自家的田产、店铺被衍圣公府的贵人们侵吞了。 冤情只有一种，罪名只有一种，当郭泰注意到这些时，心中自然产生了浓浓的疑惑，身为孔圣人后代，难道真的做了这种恶事？ 当他打定主意细查后，遇到的第一重阻力，就是官府本身。 下属和其他的官员，多与衍圣公往来密切，一听查衍圣公府，当即摆手推辞。 阻碍重重，郭泰只能派遣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们，以牢狱里的百姓为线索，在整个山东地界暗中查访。 没过几天，一桩桩案件便得以查证，全都指向了衍圣公府——横征暴敛、贪婪无度，大量侵吞百姓土地，谋夺商户店铺、地产，致使百姓们多活不下去，加入了白莲邪教。 种种可恶行径，罄竹难书，可以说，山东地界的白莲教之乱越演越烈，首要的原因就在衍圣公府。 郭泰本就是眼中揉不得沙子的清官，当即将案情汇总后，写了一封密奏，亲自赴京，意图上报给康乾帝。 然而，郭泰万万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将密奏交上去，奏折的内容就被泄露了出去，顷刻传遍了整个京都。 翌日，朝堂之上。 一众朝臣神情不善，脸色阴沉，望向郭泰的眼神里，透着愤怒和鄙夷。 身为堂堂总督，居然搞什么廉洁，他若是廉洁了，自己这些人跟着喝西北风去？ “郭泰！” “你污蔑衍圣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竟然说什么衍圣公府横征暴敛，你以为捏造些证据，我们就会相信，陛下就会相信？” “收起你那肮脏可鄙的心思吧！” 朝堂上的文臣武将，矛头全对准了郭泰，混淆黑白对错，连连弹劾。 “陛下明鉴！” “臣乃圣人之后，一向洁身自好，规训子弟，从未发生过害民伤民之事！” 衍圣公亲自跳出来，大倒腹中苦水，借着先贤的名声，为自己洗刷着‘冤屈’。 好一通诉苦后，话锋一转，矛头又对准了郭泰。 “陛下，郭泰与白莲教频频接头，或许有不轨之心！” “山东境内的白莲邪教，极有可能就是郭泰暗中扶持！” 衍圣公的这番话，使得群臣找到了新的构陷点，顿时默契地联合起来，好一通捏造诬陷，喷得郭泰体无完肤，几乎成了祸国殃民的存在。 这看似闹剧的弹劾诬陷，却使得康乾帝当场暴怒，不由分说便令中车府将郭泰拿下，押入大牢等候受审。 康乾帝本就年迈，被这件事气得不轻，顿时没了议事的心情，草草退朝。 对于郭泰本人来说，被污蔑下狱也无妨，只要等陛下查清了真相，定会洗刷自己的冤屈，重重惩办那些奸佞之臣。 然而，洗刷冤屈的圣旨一直未到。 几日后，反倒等来了一句‘罪证确凿，满门抄斩’。 刑场上的郭泰，至死都在回想着朝堂上的弹劾，群臣的污蔑，以及康乾帝的刻薄无情、荒谬无道。 郭家满门人头落地的时候，朝堂上的一幕仍存留在他们的脑海。 这样的悲惨一幕，也铭刻在被牵连流放的郭氏族人心中。 郭氏族人被判处流放北疆。 离开京师的那日，正是匈蛮大军南下之时。 一路千里万里，颠沛流离，老弱病残皆倒在了路上。 待匈蛮大军被苏言杀崩，匈蛮可汗赤哈努授首后，被无辜流放的郭氏一族，总算抵达了北疆。 代郡，节度使府。 “大人，被流放的郭氏一族来了。” 管家急匆匆地走进书房，等候着吴九桂的吩咐。 “郭氏一族？” 吴九桂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抹讥讽，“是山东总督郭泰的族人？” 在说到山东总督一词时，刻意加重了语气。 毕竟他实在想不通，身为总督，怎么能糊涂到这个份上？ 真觉得披上官袍，就是百姓的生身父母了？ 也不看看朝廷里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举报这个，定会牵连那个，牵扯来牵扯去，最后像藤蔓一般扯起一大团。 作为军政大权一把抓的节度使，吴九桂深谙其中的要点，冷冷地摇摇头，转而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 “怀来堡不是有个被流放的苏言么，正好让这些人过去。” 吴九桂玩味地笑着，“正好两边都是流放，凑一起还能探讨一下经验！” “大人英明！” 管家恭维几句，转身去传达吴九桂的命令。 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吴九桂摇摇头，顶梁柱郭泰都死了，这郭氏一族又能有什么用处，留在代郡让他们白吃粮食？ 然而，令吴九桂始料未及的是，在被流放的郭氏族人里，隐藏着一位真正的大才——鬼谋郭嘉！ 此方世界的郭嘉被系统安排了这么个身份，别说是吴九桂了，就连苏言都未曾想到。 “这一路上都没遇到郭嘉，对方究竟身在何处？” 苏言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熟悉的景色。 灰蒙蒙的地平线尽头，一座堡垒轮廓若隐若现，仿佛藏身在缥缈的云雾之中。 一众骏马驰骋着，马蹄声沉闷如滚雷。 守在城头的士卒们，紧张地看着远处的骑兵，直到看清殿下的旌旗，这才露出激动的神情，准备开门迎接。 怀来堡大门缓缓打开。 苏言一骑绝尘，还未下马，便看到蒋琬负手而立，身畔站着一名俊秀少年，两人相谈甚欢。 第48章 返回怀来堡，收服郭嘉 “殿下！”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一看到苏言，蒋琬、李达、张彪等人，全都激动地迎了上来。 怀来堡留守的士卒们，亦满脸兴奋地围了过来。 自从苏言驰援上谷郡后，人们是昼思夜想，纵然觉得殿下神勇无双，可想到麾下拢共一千兵力，实在是忧愁烦闷得紧。 如今看到殿下平安归来，自然喜不自胜。 “殿下，您麾下人马……” 蒋琬又是激动又是惊奇，明明带去了一千人，回来怎么有六七千之多？ 这样离奇的变故，实在是让他这个军中主簿大吃一惊。 “都是在战斗时收服的。” 眼下不是详谈的时候，苏言略略解释一句，然后看向高顺等人，示意他们先将兵马安置下去。 一旁。 郭嘉藏在人群之中，好奇地打量着苏言，时不时面露思索之色。 作为郭泰的族人，九皇子苏言的废物名头也听过多次，可今天一见，却觉得有些蹊跷。 容貌儒雅俊逸，身材颀长，配上那杆霸王戟，气势威武不凡，哪里如世人所说，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废物？ “方才的蒋主簿乃是有真材实料的大才，连他这样的人都臣服九皇子，如此看来……” 他虽年轻，对人对事却又非凡的洞见，此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眼前的将领，包括蒋琬在内，全都是真心实意臣服苏言的！ 郭嘉抿了抿嘴唇，心中一动，看来这位九皇子，绝非简单之辈！ “不过，倒也不急着自荐。” 郭嘉心中暗忖，还是先暗中观察观察。 倘若对方能力优秀，人品上佳，有明主之风范，自己定会认其为主，辅佐效力，助苏言君临天下。 待苏言日后登了皇位，多半能替郭家平反，替郭泰洗刷冤屈。 这时。 “殿下！” “在下想为殿下推举一位栋梁之材！” 寒暄中，蒋琬突然话锋一转，转过身来，目光投向身后的一群百姓。 “哦？” 苏言眉头一挑，心中瞬间反应过来，看蒋琬这模样，定然是郭嘉已经现身！ 这一路都没遇到，原来是在怀来堡里，想来真是有趣。 念及于此，苏言顺着蒋琬的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群百姓。 这群百姓衣衫褴褛，但衣服的布料上佳，脸上虽有风霜之色，可仔细瞧去，多是新磨出来，显然此前没经受过什么劳苦。 苏言的目光锁定了人群中的一名俊朗少年。 在这些人中，这少年风度翩然，宛若鹤立鸡群，实在是出众的不像话。 “唉！” 郭嘉迎上苏言的目光，知道自己被注意到了，只好举步走了出来。 “郭氏罪人拜见殿下！” 郭嘉弯腰行礼，并没有吐露自己的名字。 “不必多礼。” “不过，罪人之说，又从何而来？” 苏言审视着郭嘉，想了想，又转而看向蒋琬。 “殿下有所不知……” 蒋琬上前一步，将郭泰的遭遇说出。 郭泰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蒋琬说得简短，细节之处全都省略，即便如此，苏言也能想象到这些人悲惨的遭遇。 自己身为皇子，一路走来都异常艰辛，而这些被牵连的郭氏族人，无权无势，甚至得罪了满朝官吏，实在是很难想象怎么走到北疆来的。 没有死在路上，也多半是那些官吏们不敢打破默认的规矩，没有对这些人落井下石吧。 听蒋琬说完，苏言凝视着郭嘉，“早就听闻郭氏有一麒麟子名曰郭嘉，却不知是不是先生？” “这……” “郭嘉一戍边罪人，哪里能被殿下称为先生？” 饶是郭嘉能谋善断，在被苏言唤作先生时，心中仍是感动不已。 毕竟，面前的这位身份尊贵，乃是大乾帝国的九皇子，自己与对方的身份差距何止千里万里！ 更别说，自己与苏言年龄相仿，不过稍稍大了几岁，如此，却被苏言尊称为先生，这又是何等的重视？ “罪人之说，不过是奸佞之臣构陷，倘我得势，定为郭总督及郭氏族人平冤昭雪，”苏言顿了顿，凝视着郭嘉，“况且，先生才识过人，学富五车，理应尊为‘先生’！” “殿下教诲的是。” 郭嘉动容，心中叹息一声，不知道什么滋味。 这一路受尽了白眼，本想考察一番，可听到苏言的肺腑之言，心中再没有了犹豫，当即郑重拜倒。 “郭嘉愿为殿下效劳，还望准允。” “哈哈哈！” 苏言心中大喜，赶忙上前扶起郭嘉，“能得先生之助，实乃我之幸事啊！” 说罢，当即看向蒋琬。 “快去安排酒宴，咱们一起替郭家和郭氏族人接风洗尘！” “另外，怀来堡军民守城艰辛，如今战胜了匈蛮贼军，理应犒赏！” 说到这里，苏言想了想，打开了系统面板。 打开商城板块后，苏言看着上面的物品，在最前面的一列里，选中了银两。 【银两：10积分兑换1两银钱】 怀来堡仓库里银钱原本就不多，来北疆的路上，收缴的银钱七成分给了百姓，留下的多是难以变现的珠宝、古玩字画。 加上吴九桂那边刻意针对，之前消耗的守城器械全都得自己花钱制作，一来二去，库里的银钱越来越少。 “先兑换1000两，用来犒赏吧。” 【银两已通过合理的方式，出现在仓库里】 看着系统的话语，苏言也没有多究，谁知道系统会安排个怎样的理由，只要能糊弄过主簿蒋琬就行。 不多时。 蒋琬带着一众士卒，将盛放银钱的箱子搬了出来。 “殿下有令，犒赏怀来堡军民！” “多谢殿下！” “殿下万岁！” 一众军民连连拜谢，心中感激不已。 其他的士卒在宣化城时就得到了赏赐，心中也没有嫉妒，整个怀来堡上上下下欢腾一片，高呼万岁。 一旁。 郭嘉听到‘万岁’这等大逆不道之言，趁机暗暗观察起苏言。 只见苏言神情平静，并未欣喜若狂，依旧稳稳当当的站在原地，嘴角只是噙着一抹浅笑。 “殿下这……” 郭嘉看着苏言的神态，心中若有所思。 第49章 醉酒做文抄公，郭嘉献策定吴九桂！ 在蒋琬和亲卫们的忙活下，酒宴很快摆开。 宴席上，苏言望着新收服的郭嘉，越看越觉欢喜。 “来，干杯！” 苏言拿起酒杯，一众将领纷纷举起，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苏言便说起驰援上谷郡的一系列事情——袭扰匈蛮大营，火烧三千匈蛮士卒，又一场夜袭，联合李存孝和玄甲骑兵，杀得匈蛮主力一败涂地！ “殿下果然神武无双！” “试问这世间诸将，有谁能闯下如此战绩！” 一众将领赞扬不已，连连为苏言斟酒。 端坐着饮酒的郭嘉，亦听得眼睛发亮，这位殿下的勇武，还在自己预期之上！ 数千破十万，这是何等辉煌的战绩！ 一杯杯酒水入喉，苏言也渐渐有了几分醉意。 “只可惜，虽然杀得匈蛮溃败，对于整个大乾帝国，却没有多少作用！” 苏言长长的叹了口气，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旋即睁着眼，遥遥望了眼国都方向，转而拉住郭嘉的衣袖，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以先生才学，亦能看出大乾风雨飘摇之势吧？” “诸皇子争夺大统，皇帝年迈，任由底下官吏胡作非为！” “害得民不聊生，多少人无家可归！” 苏言说到这里，心中更感烦闷，“农户失去土地，被迫当牛做马，被豪绅官吏敲骨吸髓，又被贼寇屠戮……” “殿下说的是。” 郭嘉听着苏言吐槽大乾的种种弊端，颔首称是。 身为纯粹的谋士，在内政方面，他不想发表什么意见，这种问题，交给蒋琬回答更合适些。 “大乾需要一场暴动，一场暴烈的行动，是要流血，是要死人的……非流血死人，不足以拯救大乾！” 苏言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睛越来越迷蒙。 “看来，殿下亦有雄心壮志，倒正合我意。” 郭嘉听得苏言的话语，心中泛起几分明悟，一时很是满意。 交谈间，或许是酒意上涌，或许是得遇郭嘉太过欣喜，苏言猛地长身而起，朗声唤道：“拿纸笔来！” “遵命！” 亲卫走进来，将纸笔奉上。 苏言定定地看着宣纸，洁白的宣纸，仿佛绘有万顷山河。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借着醉意，苏言挥毫泼墨，笔走龙蛇，将一首《沁园春·雪》镌刻在了宣纸上。 “好文采！” “殿下的雄心壮志，可谓一词道尽！” 看着宣纸上大气磅礴的词句，郭嘉和蒋琬两个文人，眼睛登时亮了，看向苏言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敬佩！ 此间世界虽非历史世界，但诗词也是主流，伟人之词又何等气魄！ 就连高顺、典韦等武将，虽然不懂诗词里的门门道道，却也能读出气吞万里如虎的英雄气概，顿时心中涌起豪情，纷纷起身敬酒！ 一直到次日上午，苏言才昏昏沉沉的醒来。 “昨天宴会上……” 苏言揉了揉眉心，隐约回忆起自己意气风发挥毫泼墨的样子，脸上顿时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这一不留神就当了文抄公，而且还剽窃的伟人的诗词…… 这时。 “殿下！” 郭嘉突然出现。 看着站在房门外的郭嘉，苏言正了正表情，赶紧上前相迎。 “昨晚是我喝多了，日后定当引以为鉴，还望先生莫怪。” “无妨，无妨。” 郭嘉怔了怔，脸上浮现出笑容，没想到殿下竟如此虚心反省，这倒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自己是谋士，并非铮臣，喝酒之事自然不会计较。 转念想到自己酷爱饮酒，却还没有像殿下这般反省过，不由得琢磨起以后要不要少喝些酒。 “不知先生过来，是有何事？” 苏言见郭嘉没有怪罪，也就放下心来。 “确实有一件要紧的事。” 郭嘉脸色严肃起来，忽地抬手指了指代郡的方向，“我想提醒殿下，一定要当心节度使吴九桂！” “何出此言？” 苏言当然知道吴九桂不是个东西，从他派遣自己驰援上谷郡就看出来了。 但他想听听郭嘉的看法，以及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 “自从我来怀来堡后，李达、张彪等将军，没有说过吴九桂半句好话，话里话外都是他对殿下的不敬。 “再者，昨天宴会上殿下说起上谷之事后，我回去思索后，觉得吴九桂定然居心叵测！” 郭嘉想了想，又强调道，“眼下匈蛮虽被击溃，但吴九桂绝不肯善罢甘休，必定会使出别的阴险法子！” “原来如此！” 苏言示意郭嘉先别说，反身走出房间。 捧起冷水泼在脸上，确定自己完全清醒、冷静后，重新走进房间，“那依先生之见，应该如何应对？” “此事易尔。” 郭嘉微微一笑，抬手指了指宣化城方向，“宣化将军谢振，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谢振？” 苏言皱了皱眉头，谢振固然有亲近之意，但他要怎么助自己？ “只要宣化将军谢振上书弹劾吴九桂，称其对匈蛮畏惧如虎便是。”郭嘉说着，“吴九桂坐视宣化城被攻一直不救，谢振必定恨极了他。” “只要殿下修书一封，谢振定会上书，到那时候，不管吴九桂对殿下的态度如何，也不管他有何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郭嘉的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只要让他自顾不暇，陷入自证的泥淖，这位北疆节度使自然抽不出精力来对付殿下！” “然后，我们便可徐徐图之，等时机成熟，再除掉这吴九桂！” 听到郭嘉的分析和策略，苏言眼睛一亮。 如郭嘉所言，谢振恨透了吴九桂，答应自己上书，一方面恶心老对头，一方面还能得到自己的人情。 再以康乾帝那昏庸的脑子，吴九桂多半会焦头烂额，从而给自己赢来一定的发育时间。 “妙计！” “便依先生所言，请宣化将军上书！” 苏言满脸喜色，欣慰地看着郭嘉。 传说中的鬼谋郭嘉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三言两语，便使局势转变，解决了吴九桂这个隐患！ 第50章 巡视军营，小鲜卑一族的由来！ 商议完吴九桂之事，苏言抬头看了看天色，约莫该去巡视军营了。 本想直接过去，但看到身边的郭嘉，心中突然一动。 “先生，可想随我一同，去军营里巡视一番？” “巡视军营？” 在宴席上时，郭嘉听得苏言和典韦等将领的讲述，本就对这些士卒好奇，略一思忖，欣然同行。 两人并肩走出房间，穿过廊道和空地，朝不远处的军营走去。 军营是怀来堡的主要设施，占地面积最大，里面放置着一应训练和搏杀器械。 “殿下！” 正在操练士卒的高顺，赶紧上来打招呼。 “练得不错，这些是沙陀部？” 苏言看着操练阵势的士卒们，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回殿下，正是沙陀部。” 高顺看到郭嘉，有意为其讲解，“这些沙陀士卒因是新归顺的，虽然作战骁勇，但也缺乏了一定的纪律性。” “我协助李将军训练，额外训练阵势，提升他们的协同作战能力。” “做得不错。” 苏言颔首，带着高顺和郭嘉朝前走去。 现在的沙陀部士卒还缺操练，只能算一般的精锐。 他想给郭嘉看的，乃是高顺亲手训练出的大乾版陷阵营，以及名震天下的玄甲骑兵！ “殿下请来这边。” 穿过宽敞的训练场，来到陷阵营所在的营区。 还未接近，便觉一股血煞之气扑面而来！ “参见殿下！” 不到两千的陷阵营，喊出雷霆般的声势！ 整齐划一的动作，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错，不错。” 苏言看着神情坚毅的陷阵营士卒，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这批精锐是真正厮杀磨砺出的，当初突袭戈达哈、夜袭匈蛮先锋军，以及后面的驰援上谷郡，都全有他们的身影。 可以说，这是一批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精锐！ “殿下这支精锐，叫什么名字？” 郭嘉眼中异彩连连，有这样一支神武的军队，大事何愁不能成？ “陷阵营！” 这是高顺为他们取的名字。 “陷阵营！” 郭嘉默念着这个名字，对眼前的高顺，以及怀来堡的众多将领，有了新的认识。 不仅作战勇猛无双，在训练士卒一道上，亦是冠绝当世！ “殿下麾下何止陷阵营一支，新加入的玄甲骑兵，同样军纪严明，战斗力极强。” 高顺钦佩地望着苏言，在那场夜袭匈蛮主力的血战里，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玄甲骑兵的威势！ 三千玄甲骑兵，在苏言的率领下，硬生生地杀穿了七八万匈蛮人的包围圈！ “能被高将军夸赞战斗力极强，实在是令在下好奇不已。” 郭嘉望着远处的营房，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 “随我来。” 苏言微微一笑，决定给郭嘉再来点震撼。 一踏入玄甲骑兵的营区，整个人顿时有了别样的感觉。 如果说陷阵营给人的感觉是有死无生，那么玄甲骑兵的感觉就是厚重如山岳，灵动如疾风。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交织缠绕，实在是使人惊异。 黑色的明光铠甲，将士卒们包裹得严严实实，马厩里的战马，全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每一匹拿出，都可价值千金。 “先生觉得这支军队如何？” 苏言微笑着看向郭嘉，却看到后者眼中闪过的震撼之色。 “实在没想到，世间竟还有如此精锐！” 郭嘉沉默了好久才开口，在看到玄甲军之前，自己已经认为陷阵营古来罕有，但现在，他却发现玄甲军绝不弱于陷阵营！ 而更令郭嘉感到震撼的是，苏言来怀来堡才多久，就已经拥有了如此恐怖的军队！ 看来，自己效忠的这位九皇子，当真称得上一句天命所归！ 这时。 苏言看着训练中的玄甲军，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他听说过鲜卑一族，但却不知道小鲜卑和鲜卑有何关联。 当他抛出这个问题时，高顺和郭嘉也提起好奇心，唤来一名玄甲军统领。 “见过殿下！” 玄甲军统领郑重参拜，盔甲哗啦作响。 “免礼。” 苏言弯腰将其扶起，“你与我说说，为何你们叫‘小鲜卑’，而非鲜卑？” “殿下有所不知。” 玄甲军统领挠头一笑，便将这段历史如数道来。 原来，所谓的小鲜卑族，指的是汉族和鲜卑族的混血后裔。 在严格意义上，他们不能算是鲜卑人，而应该被归为汉人。 “为何是汉人？” 苏言好奇地看着玄甲军统领。 “当初大乾威震四海时，曾扫荡过草原，几次血战之后，正值巅峰的鲜卑族直接被打残，到后面更是几近灭族。” 玄甲军统领继续说着，他没有将大战的始末，只是一语带过，毕竟详细的说下去，一来他知道的也不全，二来耗费的时间太长。 鲜卑族即将灭族时，一部分部族脱离了鲜卑，转而归附了大乾。 在大乾收容了鲜卑部族后，将不少鲜卑妇女赐给了汉人士卒，从而诞生了一批混血儿。 后来，大乾为了进一步的掌控草原，免得原本的鲜卑卷土重来，或者其他的部族取而代之，干脆将这批混血派遣到草原上，继承了原来的鲜卑部族领地和名号。 “所以，草原各族为了更好的区分原鲜卑和混血鲜卑，也就将后者称之为‘小鲜卑’。”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操练中的玄甲军，“那小鲜卑为何归附匈蛮人了？” “唉！这事说来……” “但说无妨。” 苏言看出了玄甲军统领的迟疑。 “小鲜卑一族向来是大乾的死忠，只是到了康乾帝晚年，贪官污吏横行，祸害了太多百姓。” “就连小鲜卑的子民，也遭到了酷烈的欺压和剥削，年轻人被运往大乾各地充作奴隶，马匹牛羊等牲畜，无论喂养还是售卖，都要缴纳高额税费！” “难怪你们会跑。” 苏言听着官吏们的昏庸行径，心下唏嘘不已。 同样的，在知道了小鲜卑的历史渊源后，无论苏言还是高顺、郭嘉，对玄甲军的认同感都增加不少。 与此同时。 宽阔的官道上一骑绝尘。 赫然是吴九桂派出的红翎信使，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到了京师。 第51章 文武百官皆愁，红翎信使抵达！ 朝堂之上。 “诸位爱卿，对匈蛮南下之事，可有良策？” 康乾帝端坐在华贵的龙椅之上，布满细密皱纹的额头皱成了‘川’字，眼底透着说不出的疲惫和无奈。 自从得到匈蛮人南下的消息后，康乾帝是吃不好睡不好，做梦都会梦到赤哈努挥师南下。 “启禀陛下，兵部已经连发五道命令，严令北疆节度使吴九桂，不惜一切代价挡住匈蛮人，不能使其袭扰大乾腹地分毫！” 一名相貌富态的男人越众而出，话说得铿锵有力，但心底却没有什么底气。 “哦？” 康乾帝抬了抬眼皮，“你们兵部研判，觉得有几成把握？” “这……” 兵部朝臣脸色微变，低下头去。 他和下属们商议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次得出过符合预期的结论。 大乾已经很多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战争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各地卫所军糜烂不堪，整日别说训练了，里面有多少士卒都是未知数。 指望这些家伙去抵御匈蛮大军，怕是螳臂当车，送菜罢了！ 而边军因为常年遭受草原各部袭扰，军队的质量好一些，但更大的麻烦在于，这帮边关将领最擅长的就是吃空饷！ 反正经常有小股草原部族袭扰，他们也不怕查证，上面来人去查，下面就说战死沙场了，还得额外给一笔抚恤金。 倘若再往下细查，恐怕就要有小股流寇、草原匪徒屠灭村户等事了。 是以，兵部对这些情况心知肚明，却没有什么办法，也懒得多想办法，所以到现在，谁都不知道北疆的边关士卒真实人数究竟是多少。 至于说他们能不能抵挡得住来势汹汹的十万匈蛮大军，那更是未知数了。 “倘若吴九桂不成，谁愿带兵出征？” 康乾帝审视着一众臣子，只见这些朝臣脸上挂满担忧。 “陛下，以臣之见，兵部尚书的侄儿，乃是一名骁勇之将，若其为先锋，再配以……” “胡言乱语！” “我那侄儿能打得了什么大仗，战功也……” 兵部尚书眉头狂跳，自己侄儿什么水准，自己还不清楚？ 过去别说打仗了，送死还差不多！ “陛下，周将军乃是我朝元老，或可……” 又一名武勋站了出来，看向敌对派系的周将军，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只要糊弄住康乾帝，派遣敌对派系的武勋们送死，这样一来，自己又能趁机安插些心腹之将了！ “放屁！” 周老将军气得胡须直颤，“你怎么不亲率大军过去？” “全都闭嘴！” 龙椅之上，康乾帝声音冰冷。 他审视着这群武勋，除了被迫拉出来的，剩下的全都跟鸵鸟似的装死，一个个缩着脖子，唯恐点到自己。 “平时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什么平定四方，什么扬我大乾国威！” “现在呢？一个小小的赤哈努，就全都吓成了乌龟！” 康乾帝大为不满，恨不得将这些家伙撤职查办！ 但撤下了这些家伙，又能找到谁来替代？ 这般想着，康乾帝只好按捺住怒火，看向其他的朝臣。 “尔等还有何良策？” “这赤哈努愈发猖狂，难不成要等他兵临城下，尔等才能想出办法？！” 康乾帝冷冷地扫视着这群臣子，心中直骂废物。 “陛下，臣有一策。” 一名文臣越众而出，小心翼翼地瞟了眼皇帝的脸色，“现在匈蛮势大，咱们不必触其兵锋，倘若派遣一使者……” “是啊，陛下，如果咱们能效仿前朝，与草原异族结兄弟之盟，这也不失为妙策啊！” 见有人起了头，七八个文臣跳了出来，提出了求和之策。 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反正是打不过，那就求和吧，付出点代价，待赤哈努一走，照样是歌舞升平的大乾盛世。 “尔等的意思是，要朕与赤哈努称兄道弟，要向匈蛮人纳岁币以换取平安？” 康乾帝声音冰冷，脸色铁青。 大离朝就这么干的，结果民间百姓议论纷纷，现在还被戳脊梁骨！ 想自己堂堂千古一帝，早年间打得匈蛮人抱头鼠窜，杀得草原各部心胆皆寒。 临到晚年，居然反过来要向匈蛮人、向赤哈努纳岁币求和？ 这岂不是让自己英明神武的一生，添上重重的污点！ “陛下，若早些遣使臣过去……” “闭嘴！” 康乾帝脸色漆黑，嘴唇哆嗦不已，伸手指着这群文臣，“来人，将这些投降派拿下，廷仗四十！” “陛下息怒！” “陛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这群文臣被侍卫们拉扯着，拖出了大殿。 旋即，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传来。 大殿里的朝臣噤若寒蝉，以自己这身子骨，真要是打上四十廷仗，那可别想有命在了。 就在这时。 “陛下，北疆节度使吴九桂急报！” 吴九桂派来的红翎信使，赶到了大殿外。 “进来！” 康乾帝脸色越来越冷，一旁的太监打了个哆嗦，赶忙传话。 下一刻。 红翎信使走进大殿，郑重地拜倒在地。 “吴九桂想说什么，求援，还是想撤退？” 康乾帝冷冰冰地盯着红翎信使，这时候能送来的消息，除了这俩还有什么！ 倘若吴九桂想求和，他也不介意给他一番惩处！ 正思量间，却听红翎信使朗声奏报： “启禀陛下，匈蛮主力共十万众，被我军杀得大败而逃，北疆之危已解！” “吴九桂……” 康乾帝本想呵斥，猛地听到危机解除，不由得怔在原地！ 吴九桂还有这等本事，居然击退了十万匈蛮大军？ “哈哈哈哈！” “好，好！” 康乾帝回过神，望向北疆方向，龙颜大悦。 “竟有此事？” “这北疆节度使居然这么猛？”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震惊不已，自己等人吵得难解难分，吴九桂那边把匈蛮人杀跑了？ 一旁的大皇子，听到这些官员的议论声，心中暗暗窃喜，吴九桂这么大的功劳，自己从中运作一番，定能让他再升一升！ 到时候，自己麾下势力将会更大！ 兴奋之余，大皇子连忙帮吴九桂露露脸： “速速将此战经过详细道来！” 第52章 立功的竟是苏言，大皇子懵圈！ “不错，速将战况说与朕听。” 康乾帝欣慰地望着红翎信使，看来吴九桂这节度使干得不错，可以考虑着给他往上提一提。 “遵命！” 红翎信使行礼，展开战报，一一道出。 “九皇子于怀来堡，血战一日后，夜袭匈蛮先锋军大营，击溃一万先锋军！” “随后，接到节度使大人军令，以千人驰援上谷郡，先解宣化城之围，于山谷中烧杀三千匈蛮军，斩大王子善代！” “又于夜间三更之时，奇袭匈蛮大营，联合匈蛮叛军，共七千余人，一战击溃匈蛮主力！” 听着红翎信使铿锵话语，朝堂上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全都僵住了。 这战报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节度使吴九桂什么事，反而句句都提到一个名字——苏言！ “那个被流放的九皇子苏言？” “击溃了十万匈蛮大军？” “这，这……九皇子什么时候这么骁勇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心中震撼难明。 怎么回事，那苏言不是人尽皆知的废物吗？ 一想到苏言往日的废物名头，文武百官们仿佛置身于梦境，恍恍惚惚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什么？！” 旁边，大皇子瞪圆了眼睛，错愕地盯着红翎信使，脸都已经绿了。 “这他妈的不是吴九桂干的事？” “怎么句句都不离苏言那废物？” 大皇子在心中狂骂，眉头狂跳，恨不得现在就奔到北疆去质问吴九桂！ 破匈蛮的是苏言，解宣化之围的也是苏言，甚至，斩杀匈蛮老汗赤哈努的还是苏言！ 苏言，苏言，全他妈的都是苏言！ 这吴九桂难不成在吃屎！ “吴九桂，你他妈这个废物！” 大皇子心中气血狂涌，脸又黑又红，变幻不定。 亏得自己还想帮他运作，看能不能提到权力中枢来！ 现在听了详细的战报，这还提个鬼？！ 一时间，大皇子掐死吴九桂的心都有了！ “杀个苏言拖延那么久，打个匈蛮连功劳都抢不到！” 龙椅之上。 “竟然是朕的儿子立功？” 听到红翎信使的奏报，康乾帝眼中亦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他之前觉得吴九桂不足委以重任，后面听到战报，还觉得对方干得不错，可能是没发掘出他的潜力…… 结果倒好，竟然是被自己下令流放的九子！ “苏言确实出乎朕的预料啊！” “流放北疆，居然还能有如此作为！” 这般想着，康乾帝又瞥见大皇子的神情，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老实说，皇子们的明争暗斗，自己都清楚得很。 只是觉得这种事没必要去管，而且可以决出最强者，从而接替自己，成为大乾帝国的掌控者。 而彼时的苏言，在康乾帝自己眼中，就属于夺嫡失败，已经没能力与其他皇子争雄，不过是被踢出局的废物罢了。 “想不到，你居然给朕这么大的惊喜，斩十万匈蛮大军，哈哈哈！” 康乾帝遥遥地望着北疆，心中热血沸腾。 这个不被自己在意的子嗣，京城人尽皆知的废物皇子，居然如此的骁勇善战，硬生生杀溃了十万匈蛮大军？ 这是何等的荒谬！又是何等的精彩！ 康乾帝觉得荒谬的同时，心底又涌起浓浓的欣喜。 连匈蛮可汗都给斩了，自己这九子可是大大的给自己长脸！ 对整个大乾帝国来说，这都是从未有过的战果，毫无疑问，这正彰显了康乾朝的赫赫武功！ 一瞬间，康乾帝甚至能够想到后人对自己的赞扬崇拜！ “好！杀得好！” 康乾帝抚掌大笑，如此大的功绩，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他大声地夸赞着，心中对这个视若弃履的九子，突然生出了几分喜爱。 “看来，应该好好的封赏苏言！” 康乾帝说着，看向朝臣，等候着他们开口。 对苏言的封赏越是丰厚，越能衬托出自己的英明神武，衬托出整个康乾朝的辉煌与强大！ “陛下英明！” 朝中的文武百官多是人精，看到康乾帝龙颜大悦，当即有人越众而出。 “九皇子立下如此战功，扬我天朝国威，确实应该重重封赏！” “九皇子能征善战，乃我大乾之福，乃陛下之福！” 百官们纷纷应着皇帝的心思，连连地夸赞起苏言和康乾帝，话语之激昂，仿佛打了胜仗的是他们自己。 所有的朝臣，再没有最初的死气沉沉！ 整个朝堂上洋溢着一片喜色，缩头的武勋们也眉飞色舞，唯独立在大殿上的皇子们，流露出阴沉、错愕的神情。 “依尔等之见，该如何封赏苏言？” 康乾帝望着朝臣们，脸上的满意之色越来越浓。 “臣倒是有个主意。” 吏部官员走出来，郑重地望着康乾帝，“九皇子立下此等大功，在整个国史上都是独一份。” “按理说，往昔的罪名应该被赦免，而且，还应加以封赏！” 听到这话，其他的朝臣纷纷出言附和，希望康乾帝能够封赏苏言。 众人对康乾帝的喜好摸得清楚，如此功绩，陛下必定大加封赏，自己不过是顺着他的意思说出来罢了。 “众爱卿之言，甚合朕意。” 康乾帝满意地点点头，望着一众朝臣，“既如此，便封……” “不可！” 大皇子听得焦急不已，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他满脑子都是废物吴九桂，压根没留意当前的氛围，一听到父皇想封赏苏言，本能地阻止。 热闹的大殿瞬间静了下来。 “嗯？” 高居龙椅上的康乾帝，或大殿上的朝廷百官，人人皆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大皇子。 毕竟，你夺嫡是正常之事，明争暗斗大家都清楚，但现在当众出言阻止，实在是有点违反了默认的规则。 立功得不到封赏，以后谁还肯卖命？ 无论皇子还是官员，谁不渴望声名利禄？ “呃……” 留意到父皇和朝臣们的目光，大皇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 这种时候出言阻止，非但一点作用没有，还容易惹得父皇厌恶，但无论如何，自己这话是说出去了。 大皇子心念急转，飞快地思索着补救之策。 第53章 吴九桂设庆功宴，谢振准备弹劾！ 远在怀来堡的苏言，自然不清楚京都朝堂上的事情。 匈蛮人的威胁解除后，不必整日奔波厮杀，却也少了属性点和积分来源，只能待在怀来堡训练士卒。 不过，身在代郡的吴九桂，并不希望这个眼中钉肉中刺闲适下来，一名小校策马抵达了怀来堡，送上一封请柬。 送走了小校，苏言坐在书桌前，凝视着请柬。 “为庆匈蛮覆灭，北疆之危解除……” 请柬的内容很平常，吴九桂邀请苏言前往代郡，参加击败匈蛮大军的庆功宴。 但苏言看着请柬，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按理说，吴九桂身为节度使，举办一场庆功宴也是分内之事，况且又是极为罕见的大胜，不举办都说不过去。 “一场平平无奇的庆功宴么？” 苏言喃喃自语，觉得不太可能。 吴九桂和自己势同水火，之前的种种举动，早就注定了两人的关系不可能缓和。 那么，现在邀请自己参加庆功宴，如何确定他不会酝酿什么阴谋？ 念及于此，苏言当即传令。 “来人，速将郭嘉先生请来。” 不多时。 在亲卫的陪同下，郭嘉走进房间，还没等开口，苏言便将请柬递了过去。 “先生请看，这是吴九桂送来的请柬。” “嗯？” 郭嘉接过请柬，细细打量。 “殿下召我过来，莫非是觉得吴九桂有所图谋？” “正是。” 苏言颔首，“以先生之见，是否有这种可能？” “吴九桂此举确实有猫腻。” 郭嘉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认同苏言的想法。 他将请柬放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桌案，“只不过，在表面来看，很难挑出吴九桂的毛病。” 吴九桂身为北疆的最高统帅，在大胜匈蛮族的前提下，设下庆功宴，为有功的将士庆功，这是一件极其合理的事。 但他想要在这样的事情上动手脚，方法也很多。 “还有一点，殿下纵然知道吴九桂有阴谋，却还不能拒绝。”郭嘉敲着请柬，深深地看向苏言，“他毕竟是殿下的上司，直接拒绝会被安上藐视上司的罪名。” “确实，不去的话很容易授人以柄。” 苏言颔首，朝着代郡的方向看了眼，脸色略显阴沉。 “那么，先生觉得该当如何？” “这个简单。” 郭嘉微微一笑，“我随殿下一同赴宴，到时候见招拆招便是。” 他的脸上闪耀着自信的辉光，眼瞳熠熠生辉。 苏言凝视着这双深邃如潭水的眼睛，心神霎时沉凝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沉稳之风，平静地拿起请柬。 “就依先生之言。” 苏言笑了笑，朗声道：“传令诸将，速来书房议事。” “遵命！” 一名名亲卫前去传令，不多时，房间里聚满了将领。 “殿下！” 众将抱拳行礼。 “此番叫你们过来，是要去一趟代郡。” 苏言说着，将请柬和郭嘉的分析复述一遍，待众将都思虑清楚后，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此次去往代郡，典韦、李存孝，郭嘉随我同去，”苏言顿了顿，看向诸将，“再抽调一百玄甲铁骑跟随。” “蒋琬、高顺及李达、张彪，你们负责留守怀来堡，凡事多思量，以保持怀来堡安稳为要务。” “遵命！” 众将齐齐领命。 一百玄甲军看起来有点少，但吴九桂还没胆子做出围杀的行径，就算遇到围杀，千把人也不够典韦和李存孝杀的。 再说了，苏言的实力已经逼近典韦，同样是一名绝世猛将。 翌日。 苏言率领着典韦等人，抵达了代郡。 “相较于怀来堡，代郡强了何止一个层次。” 苏言望着代郡，心中感慨，这里的军民数量和经济水平，可比怀来堡强多了，要是自己有这么块封地，早就杀得匈蛮不敢入大乾半步了。 “代郡确实不错，可惜摊上个吴九桂。” 郭嘉感慨地摇摇头，不知是不是想起了郭泰的旧事，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郭泰若是像吴九桂这般不负责，如今应该还安安稳稳地坐他的山东总督。 正说话间，城门处又传来一阵马嘶声。 苏言等人回头看去，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这么快就遇到了熟人。 “好久不见。” 苏言上前相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宣化将军谢振！ “几日不见，殿下风采依旧啊！” 谢振带着五六名心腹，赶忙抱拳问好。 说着，抬头扫了眼一众将领，典韦和李存孝他都见识过，心中敬佩两人的本事，也没有在意官职差距，同样抱拳互相问好。 “咦，这位公子是？” 轮到郭嘉时，谢振略显疑惑，这青年公子面生得很。 “这位是郭嘉先生，如今我拜为帐下谋士，是前山东总督郭泰公的族人。” 苏言上前介绍一番。 “原来是郭泰公的族人！” 谢振肃然起敬，郭泰的事迹他有所耳闻，对这位一心为民的总督钦佩不已。 每每想到郭泰含冤而死，总忍不住心中叹惋。 “戴罪之身罢了。” 郭嘉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寂寥之色。 “此言差矣。” “郭泰公为国为民，哪里能是什么罪人！” 谢振连连摇头，并不赞同郭嘉的言语。 “虽然这么说，但为官之道，还是要圆滑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郭嘉意有所指，轻飘飘地望了眼节度使府，“像节度使大人那般，一心守成，待匈蛮人被击溃后，自然有天大的功劳。” 这话一出，谢振的脸色登时变了。 “吴九桂这厮，也配与郭泰公相提并论？” “要不是殿下解围，老夫就被这厮害死了！” 一想到吴九桂对匈蛮人畏之如虎，又放任宣化城被攻迟迟不救，谢振的怒火越来越旺盛，恨不得现在就去对峙。 一旁，苏言看着两人，自然知道郭嘉的用意，也没有出言相劝。 “话是这么说，可节度使还是有功劳，陛下恐怕会赐下大笔赏赐。” “他还想要奖赏？” “老夫回去就上奏弹劾，定叫他滚下节度使位置！” 谢振气得胡须乱颤。 “将军果真是刚正不阿。” 闻言，苏言与郭嘉相视一笑。 第54章 邬道人回京，苏言有二凤之姿！ 京师那边。 大皇子府，书房。 啪！ 大皇子愤愤地砸烂了手边的瓷瓶，心中又气又恼，一张脸黑得锅底一般。 一想到日前朝堂上的那一幕，心中的火气越发凶猛，恨不得现在就撕烂苏言，将其剥皮抽筋！ 在失言阻止康乾帝封赏苏言之事后，他脑子一片混沌，压根没想出来合适的理由，结果不言而喻，被康乾帝狠狠地训斥一通。 而这件事，理所当然地又加在了苏言头上，对前者的仇恨更上一层楼。 “废物苏言，你怎么不死在北疆！” 大皇子咬牙切齿地骂着，还有吴九桂那个废物，三番两次弄不死苏言，反而让对方屡立奇功！ 到现在，连他妈的匈蛮老汗都被苏言斩了！ 这样的功绩，落到康乾帝眼里该是什么样，大皇子几乎不用想象。 就朝堂上那喜形于色的模样，以及询问朝臣如何大加封赏……种种态度，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苏言这个曾经被踢出局的废物，极有可能又有了夺嫡的资本！ “你他妈的怎么不死！” “怎么不死！” 大皇子脸庞扭曲，声音冰冷至极。 碎裂的瓷片倒映着烛火，橘黄色的火焰，仿佛变成了一张畸形而充满仇恨的眼睛！ 这双眼睛死死地望着北疆，望着怀来堡，望着代郡！ 他本以为派到了怀来堡，苏言肯定死在这大乾最前沿防线上，结果却是，苏言用恐怖的战绩，一次又一次，给了自己沉重的打击！ “不行，绝对不行！” “若是放任苏言参与夺嫡……” 大皇子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抹忧虑。 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自己虽然是一众皇子中最年长的一个，但出身并不好！ 每一个皇子，都是潜在的威胁，尤其是苏言这种被父皇赏识的。 自己不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这些年也就仗着年龄优势，以及一贯摆出的礼贤下士之风，这才在众多皇子中，稍稍占据了上风。 现在苏言异军突起，自己的地位将受到极大的冲击！ 毕竟说到底，再怎么礼贤下士，于国于民，都没有什么功绩！ “一定要想个法子，必须要搞死苏言！” “就算弄不死，也得遏制住他的势头，绝不能任由其发展！” 大皇子神情阴狠，脑子里却愈发混沌，直到烛火熄灭，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次日一早。 “殿下，邬先生归京了！” 皇子府里的亲卫，一路小跑送来消息。 这邬先生又名邬道人，是大皇子的心腹谋士，早前被派了出去，大皇子一直让亲卫们盯着，只要邬道人归京，第一时间告知他。 “速速请来！” 大皇子大喜过望，脸都顾不上洗，忙朝书房冲去。 自己确实想不出对付苏言的好主意，但邬道人可就不一样了，以他的智谋，拿捏一个苏言再轻松不过！ 能够被大皇子如此信赖，倚为心腹，其人自然有过人之处。 邬道人曾经是江南第一才子，年少成名，冠绝天下，一度被誉为大乾开国以来，最具才华的才子。 但后来因为年少轻狂，得罪了权贵，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腿断之后，算是没了科举入仕的希望，遭受如此沉重的打击，邬道人心灰意冷，索性远离了尘世，入住了一处道观，就此潜修。 只不过，在世人叹息邬道人可悲遭遇之时，却谁也不知道，他在道观里研修的根本不是道法，而是真正的屠龙术！ 直到大皇子广招贤才，从他人口中听到这段轶事，这才动了心思。 毕竟，无法科举入仕，又不耽误做自己的谋士，这样的人才正可以笼络过来，帮助自己夺得大统之位。 于是，大皇子为了展示自己的诚意和礼贤下士的风度，亲自前往道观请出邬道人，邀请他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而邬道人知晓了大皇子身份后，为了报复当初害自己的权贵，当即同意，拜入了皇子门下做了谋士。 这段往事知晓的人很少，就算大皇子府里的人，也不清楚这位谋士的来历。 “殿下，邬先生来了。” 亲卫恭敬地站在书房外，等候着大皇子的命令。 “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灰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五十来岁，脸庞瘦削，一双眼睛略显阴鸷，仿佛躲藏在暗处的豺狼，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压抑之感。 “先生，多日不见，实在是想煞我也！” 大皇子上前一步，态度格外热切。 “殿下如此着急地唤我过来，可是北疆发生了什么变故？” 邬道人一眼洞悉了大皇子的心思，眼神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色彩，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险恶心思。 他素来是这般神情，善于谋断，计策狠辣无情，是个不择不扣的毒士，大皇子早就习惯了他的表情，也没有在意。 “如先生所料，被流放北疆的苏言，立下了盖世奇功！” 大皇子将红翎信使的奏报一一道来，没有半分隐瞒。 “竟有此事？” 邬道人亦露出惊愕之色，旋即隐没，“看来，殿下是觉得苏言极具威胁？” “不错。” “我思来想去，都想不出除掉苏言的办法。” 大皇子看着新换的花瓶，又想起朝堂上失言的一幕，脸上浮现怒色。 “这个好办。” 邬道人冷冷一笑，抚了抚胡须，“殿下只需一言。” “一言？” “九弟有二凤之姿！” 说完，邬道人得意地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 “二凤之姿？！” 大皇子皱着眉头琢磨片刻，脸上猛地浮现喜色，一拍大腿，“好一个二凤之姿，妙计！妙计！” 经由邬道人这一点拨，大皇子反应过来。 这世界虽没有大唐，也没有李世民，但前朝却有个经历极其相似的秦王李二凤！ 同样是战功赫赫，所向披靡，甚至也搞了一处玄武门之变！ “将苏言比作李二凤，哈哈哈哈！” 大皇子笑得极为畅快，若是自己在父皇面前这般说，不管父皇当面如何，事后必定会对苏言多加猜忌！ 第55章 改封呼伦贝尔，吴九桂的谋划！ 康乾帝老迈而不肯放下权力，若是苏言来个政变，把他推到太上皇的位置！ 无须再想下去，大皇子已经料定了苏言的结局！ “我这便入宫请罪！” 大皇子精神振奋，仔细地整理了仪容仪表，唤来马车入宫而去。 一路行至御书房。 正在批阅奏章的康乾帝，听到大皇子求见，当即准允。 “父皇！” “儿臣有罪！” 大皇子一进门，熟练地跪倒在地，脸上流露出悔恨之色，眼中适时地浮现出一抹羞愧。 “哦？你有何罪？” 康乾帝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奏章。 “孩儿昨日嫉妒九弟，故而在朝堂上失言，实在是愧对父皇的教诲！” 大皇子悔恨之色更浓，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孩儿一夜反思，认清楚了自己和九弟的差距……” “说来听听。” 康乾帝依旧批阅着奏章。 “九弟乃人中龙凤，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一战斩杀赤哈努，正有秦王李二凤之姿！” “反观孩儿，不过是凡夫俗子，着实比不得九弟！” 说到这里，大皇子哐哐磕了数个响头，“孩儿定痛改前非，往后必不再嫉妒九弟，从此愿做一个好兄长！” 听到这里，康乾帝终于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便洞悉了大皇子的心思，暗道这是给苏言上眼药呢。 “李二凤！” 康乾帝看着大皇子，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前朝李二凤的种种作为，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当然不想沦为高高在上的太上皇，自己还没老到那个份上，还能在龙椅上坐几年。 “行了，说完就退下吧。” 康乾帝摆摆手，赶走了满脸愧色的大皇子。 待大皇子走后，康乾帝久久地没有拿起朱笔，心中下意识地将苏言和李二凤对比起来。 “苏言会不会发动政变？” 他头一次认真地审视这个问题。 以前苏言不过是个废物皇子，赶走就赶走了。 但现在不同，他在北疆建下的战功太多，也太大了。 假以时日，保守匈蛮袭扰的黎民百姓，必定对苏言多加推崇，有了一定的民心，手上又有精兵强将…… 尽管苏言是自己的儿子，但有威望又所向披靡的皇子，对于任何帝王，都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威胁！ 另一边。 大皇子出宫之后，当即吩咐心腹亲卫，密切地留意着有关苏言的消息。 没过一个时辰，便有一份情报，从被买通的小太监手中，经由亲卫，送到了大皇子的书桌上。 “苏言的封地居然改地方了！” 大皇子看着手中的密信，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在朝堂上时，康乾帝打算将富庶的冀州、邺城一带赐给苏言做封地，当时没有定下来，但现在却变成了呼伦贝尔一带做封地！ “看来邬道人的计策成功了。” “堂堂皇子，封地居然会是荒蛮的大草原，哈哈哈哈！” 大皇子心中畅快至极，被封到草原上，放眼整个大乾国史，还是头一份！ 想到这里，大皇子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抹快意。 “呼伦贝尔，多好的地方。” “只要你封地在此，以后钱粮等物资，就休想自给自足！” 大皇子仿佛想到了苏言的窘境，只要苏言受限于物资，以后就别想有大的发展。 要知道，北疆的节度使，可是听任自己指挥！ 到时候，断了他的钱粮，任他兵精将猛，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另一边。 身在北疆节度使府的苏言，还在忙于宴席之事，压根不清楚自己的封地已经改变，自己被大皇子视为了砧板上的鱼肉。 “来来，请坐，请坐！” “九殿下和谢将军，可都是大乾的肱骨重臣啊！” “若没有你们，匈蛮人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少杀戮！” 庆功宴一开始，吴九桂便表现得极不对劲，态度之热情，仿佛见到了亲生父母般。 甚至犹有过之。 吴九桂的这份热情，不仅在苏言，就连对宣化将军谢振，这个多少年的死对头，都表现出非同寻常的热切。 “九殿下建立盖世之功，实在叫我等羡慕至极啊！” “诸位，为九殿下的神勇干杯！” 吴九桂连连恭维着，站起身来环视众人，一饮而尽。 身为节度使，北疆的最高官员，他都作出表率了，其他人纵然困惑，也只能有样学样地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庆功宴的氛围更加热烈。 “这厮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苏言放下酒杯，心中大为警惕，吴九桂必然有所图谋，几乎写到脸上了。 坐在旁边的谢振，也与心腹将领对视一眼，同样意识到吴九桂很不对劲。 就在这时。 吴九桂突然放下酒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现在匈蛮老汗身死，草原各部生出异心，已然四分五裂。” “倘若在这时候进军草原，必能够建功立业，杀得匈蛮及草原各族，从此不敢踏足大乾国土半步！” 说着，吴九桂朝心腹谋士看去，问道，“你觉得如何？” “大人此言甚对，不过在场的都是英雄豪杰，这出征的人选，恐怕要互相争抢……” 这谋士一唱一和，配合得十分巧妙。 “大家都是同僚，万万不能伤了和气。” 吴九桂故作不满，摆摆手说道，“要我说，还是要按功劳，在座的诸位，哪个能比苏言殿下功劳大？” “一场奔袭，杀得十万匈蛮主力溃不成军！” “草原各族提到殿下之名，更是能令小儿止啼！” 吴九桂说到这里，目光扫向一众节度使府的官员，以及一众边疆将领，眼中露出探询之色，似乎想要知道他们的意见。 “大人说得极是！” “咱们能有什么功劳，若非苏言殿下，现在都还为匈蛮人焦头烂额呢！” 一众官员、边疆将领虽然弄不清吴九桂的意图，但也不敢得罪，全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去。 见状，吴九桂甚是满意，又举起酒杯，“让咱们为苏言殿下干杯！” “干杯！” 众人纷纷起身，满是恭维之意。 一时间，竟不知不觉将苏言架了起来。 第56章 答应吴九桂，众将不解 听到吴九桂之言，郭嘉心中一动，嘴角噙着一抹淡笑。 难怪表现得如此热情，原来是打着这般主意，好一招借刀杀人的计谋！ “殿下。” 郭嘉趁着众人饮酒交谈，压低了声音提醒苏言。 “此乃吴九桂借刀杀人之计，明面上抬高殿下的地位，实际上却将烫手山芋抛了过来，殿下不如直接拒绝。” 之所以说是烫手山芋，是因为匈蛮老汗赤哈努虽然死了，但匈蛮人整体实力仍在，草原各部就算分裂，也只是推算之间，并没有相关的准确消息传出。 况且，赤哈努的几个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赤哈努的第八子吉台皇，更是极具手腕之人。 许多草原小部族之人，听到吉台皇的名字，更是吓得连觉都不敢睡，生怕睡梦中被那恐怖的魔头弄死！ 相较于骁勇的善代，吉台皇的威胁更大，尤其是前者死后，他理当成为大乾最麻烦的对手。 “殿下，吉台皇此人，我在中原时便听过他的名头。” “坦率的说，就是那赤哈努自己，在手段和智谋上，都比不过吉台皇！” 郭嘉的声音很轻，但话语里的意义却很重。 若是苏言真的按照吴九桂的说法，孤军北上杀入草原，一旦遭遇匈蛮及草原部族围攻，后果定不堪设想！ 更别说封狼居胥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 “先生言之有理。” 苏言凝视着手边的酒杯，心中反复地盘算着。 澄澈的酒液泛起涟漪，他的心境亦如酒液，同样的难以平静。 郭嘉的分析道出了草原的危险，但郭嘉有所不知的是，自己身怀杀敌变强系统，敌人不仅是危机，亦是极大的收益。 如果一直待在怀来堡，或者待在封地里，到时候又如何快速变强呢？ “苏言殿下不知考虑得如何，是否愿意承着大家的期盼，杀向草原，为大乾荡平祸患？”吴九桂把玩着酒杯，再度相激。 “既然诸位都这么相信我，那本皇子便应下这差事！” 苏言猛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听到这话，郭嘉脸色微变，困惑的望着苏言，想不通他为何答应。 “殿下平日里那般冷静，怎会轻易中了激将法？” 再者，自己已经将深入草原的危险，详细地说了出来，苏言也表示赞同……既然如此，又为何会答应？ 在郭嘉困惑之际，吴九桂的脸上，闪过一抹狂喜。 “哈哈哈哈！” “苏言殿下果真英勇，那我等在此，预祝殿下凯旋！” 吴九桂连忙举杯，将这件事敲定，不给苏言反悔的机会。 坐在旁边的谢振等宣化城的将领，脸上同样流露出困惑担忧之色，大家都是久经沙场之辈，哪里不清楚草原的危险？ 倘若真的如吴九桂所说，带着大军杀就完了，那这天大的功劳，吴九桂自己还会在这大放厥词？怕是早就率军亲征了！ 只是这件事定了下来，军中无戏言，想改也不能改了。 吴九桂目的得逞后，也懒得再应付苏言和谢振等人，没一会儿便借故离开。 庆功宴结束后，众人回到房间休憩。 “殿下，宣化将军来了。” 典韦走了进来，询问是否请对方进来。 “谢老将军来了？” 苏言连忙出门相迎，心道多半是因为出征草原之事来的。 “殿下！” “方才宴席上，吴九桂那厮就是故意激你！” 谢振一进入房间，立刻大声地嚷嚷起来，胡须乱跳，唾沫横飞。 “怎么能上了那厮的当，孤军深入草原，说得倒是容易，你看他吴九桂怎么不去？” “他妈的吴九桂，自己对匈蛮畏之如虎，反而一个劲地害大乾忠良！” 谢振越说越气，伸手抹了把胡须上的唾沫，还想再喷。 “老将军息怒，息怒。” 苏言尴尬地笑了笑，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两步。 “息怒？” 谢振吹胡子瞪眼。 “吴九桂的图谋，我确实考虑到了。” 苏言微微摇头，不便说出系统之事，在他人看来，答应吴九桂确实不理智。 一边说着，心中略一思忖，笑道：“不过，答应并非受激，而是心里有数，老将军静待佳音即可。” “唉！” 谢振深深地看着苏言，长叹一声。 他有心再劝，可苏言心意已决，再劝也没什么意思。 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想起什么，郑重地看向苏言，“殿下，老夫回到宣化城，便立即弹劾吴九桂。” “殿下最好缓缓出兵，若是朝廷因弹劾而调查吴九桂，那么他刚才的将令，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既如此，那多谢老将军了。” 听到这话，苏言笑了笑，抱拳称谢。 谢振摆摆手，嘱咐苏言万事小心，旋即转身离开。 在房间里休憩一会儿，酒意稍稍退去后，苏言率领众人，踏上了返程之旅。 萧瑟的秋风拂过脸颊，卸去了满身的酒气。 “适才匆忙，没有与先生细说。” 苏言望着远方，郭嘉为自己出谋划策，自己却执意答应了出兵草原，当然要委婉地解释一下。 “殿下有自己的考量。” 郭嘉笑了笑，倒是没有太在意。 “嗯，先生应该明白，如今的大乾风雨飘摇，经不起连年的折腾。” “正如先生之前所说，吉台皇野心勃勃，若是放任不管，等此人掌控了草原，危害必将远超赤哈努。” 听到此言，郭嘉不由一怔，“所以殿下想要趁此机会，击溃吉台皇？” “这实在算不上多好的机会，但却是唯一的机会。” 苏言叹了口气，他说这些话并非刻意编造，除去系统本身带来的利益外，本身就有这方面的考量。 “为了给大乾争取时间，尽可能地恢复几分国力，我宁愿深入草原除掉吉台皇。” “除掉吉台皇！” 郭嘉彻底地怔住了。 毫无疑问，这是极其危险的举动，但殿下甘愿冒险，只为了给大乾争取喘息的时间。 “殿下的良苦用心，郭嘉明白了。” 郭嘉肃然，钦佩地望着苏言，沉默有顷，脸上亦露出一抹决绝。 “在下愿追随殿下，一同完成如此盛举！” 第57章 出征在即，朝廷封赏！ 骏马驰骋在寥廓的原野上。 天空那抹忧郁的蓝色，与草原上枯黄的草色融和在一起，仿佛一层柔软的被褥，铺在了冰冷坚硬的泥地上。 视野尽头，渐渐现出怀来堡的轮廓。 “殿下！” 待苏言走进堡垒，蒋琬、高顺等将领，全都上前迎接。 “怎么样，我离开的这几天，怀来堡没事吧？” 苏言看着一众将领，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相较于代郡，他更喜欢风气素朴的怀来堡，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只有铿锵入耳的兵戈之声。 回到房间。 高顺和蒋琬汇报了这几日的工作。 等两人汇报完后，苏言这才颔首，站起身指了指地图：“之前在代郡，我答应了出征草原，你们说说各自的看法。” “出征草原？” 高顺和蒋琬对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敢问殿下，有几支军队与我们配合？” “应该没有。” 这话一出，两人的脸色彻底变了。 “这……孤军深入，实在不太妙啊！” 蒋琬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出兵草原，封狼居胥，听起来确实够豪迈，够大气。 可仔细地一想，仔细地去分析此举的可行性，里面潜藏的危险便彻底地暴露出来。 蒋琬和高顺抽丝剥茧地为苏言分析起来。 “殿下，咱们从怀来堡攻入草原，战线何止百里千里……” 高顺皱着眉头，战线过长，注定得不到代郡的支援，就连怀来堡的支援，都要延迟数天之久！ 几乎可以确定，只要深入草原，无论后续有没有援军，自己这支军队都是孤军！ 一旦被包围，后果不堪设想。 “高顺将军言之有理。” 蒋琬连连点头，眼中忧虑之色更浓，“再者，粮秣亦是极大的问题。” 要供应七千骑兵，需要的粮草无疑是个大数目，在缺乏运输工具的怀来堡，指望后勤供给，无异于痴人说梦。 尤其是在草原作战，那些小部族归附于匈蛮族，除非个个都是打下来就铁了心归降大乾，否则休想从他们手里获取物资。 人家也不是傻子，占据着地利人和，大乾军队还没到，恐怕就拉扯着部族人们转移了。 茫茫草原，在不熟悉地形地势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 “殿下！” 两人仔细地分析了一通，旋即拜倒在地，“希望殿下三思，万万不可鲁莽啊！” “你们所言不错。” 苏言连连颔首，他也知道两人分析的有道理。 实际上，如果不是有系统商城，他也绝不可能接下这种任务。 谁都知道封狼居胥，可是完成此等壮举，也是有先决条件的，而眼下的大乾，肯定不具备同等的条件。 “那殿下为何要答应出征？” 蒋琬和高顺不解地望着苏言，心中愈发的困惑了。 “因为大乾。” 苏言叹息一声，遥遥地望着京都方向。 “大乾国力衰弱，风雨飘摇，经年累月饱受异族袭扰，百姓无法生产，商户难以经商。”苏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内部的忧患我现在还无法清除，但外患，却是能够去尝试。” “如果放任草原威胁步步壮大，那势必有第二个赤哈努，甚至比赤哈努更加凶残，威胁更加严重。” “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在此国力凋敝之机，若还不肯站出来，迎接大乾的唯有灭亡！” 苏言深深地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然，“我不愿百姓们做亡国奴，所以出征草原，与其说在征伐，不如说是救亡图存。” 救亡图存。 听到这句话，蒋琬和高顺沉默了。 “殿下这番话，使我等受益良多。” “我等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必定击溃匈蛮部，彻底荡清草原边患！” 高顺和蒋琬面露决然之色。 这是一场十死无生的出征，但是陪着这样的殿下，纵然赴死，亦无所畏惧！ 看到这一幕，郭嘉亦露出满意的笑容。 “殿下之前和我说时，我又仔细地思考了一番，大军的粮草问题也未必不能解决。”说着，冷冷地笑了笑。 “如何解决？” “就食于敌！” 从郭嘉口中说出的这句话，仿佛一道刺骨的冷风。 蒋琬和高顺等将，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齐齐打了个寒颤。 两人望向郭嘉的眼神里，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想不到郭嘉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年，心思也挺毒的啊！ 这可不像是什么吃敌人的粮食，十有八九是吃…… “果然玩心眼的人，心都够脏。” 高顺摇摇头，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怕被郭嘉传染。 “粮秣之事另外再说。” “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用此办法。” 苏言摇摇头，算是将出征一事彻底定了下来。 见状。 众人精神一振，纷纷忙碌起来。 高顺和李存孝等将，全都去整军备战，为北上草原做准备。 接下来的几日，得知了即将出征草原，以及苏言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士卒们士气高昂，操练亦愈发拼命。 一日。 苏言的铁骑还没有出征，怀来堡却迎来了朝廷天使。 宣旨太监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进了怀来堡，在人们好奇的目光里，一名年老的太监走下马车。 见状，亲卫赶忙去找苏言汇报情况。 “陛下得知九皇子苏言击溃匈蛮大军，斩杀匈蛮可汗赤哈努……” 宣旨太监站在门前空地上，尖锐的声音在怀来堡里回荡。 “朝廷的封赏到了！” 一众士卒喜气洋洋，小声地议论起来，心中极为好奇。 殿下立下如此奇功，封赏必定极为丰厚。 这般说来，自己等人肯定也能获得不菲的赏赐！ 书房里。 “果然到了。” 听着亲卫汇报，苏言脸色不变。 凝望着窗外，神情平静如昔，仿佛早已经预料到朝廷天使会在近日出现。 毕竟，他料定吴九桂不敢隐瞒，而康乾帝又好大喜功，只要看到战报，必然会给予赏赐。 不过赏赐究竟为何，眼下却不清楚。 “走，随我去接旨。” 苏言长身而起，不慌不忙地率领着一众下属朝外走去。 第58章 封赏全军，封地呼伦贝尔！ 率众将领来到房间外。 宣旨太监看到苏言，眼睛一亮，笑道：“陛下的封赏到了，请九殿下上前接旨。” “好。” 苏言平静地看着太监，上前一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九子苏言骁勇善战……” 宣旨太监尖锐的嗓音，在整个怀来堡里传扬。 典韦、李存孝等将领，以及一众士卒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心中满是期待。 “凡参战的士卒，皆赐银十两。” “凡斩首数超过十级者，皆升迁一级。” 宣旨太监念到这里，微微一顿，转头看向周围的士卒们。 “赏银十两，咱老赵也有钱讨个婆娘了！” “陛下可真是大方，咱们这场仗打得值！” “多亏了殿下啊，带着咱们杀敌无数，这才有了如今的赏赐！” 士卒们满脸惊喜之色，没想到皇帝陛下赐下的奖励这般丰厚！ 一时间，更是夸赞起苏言的英明神武，以及康乾帝的慷慨！ 赏银十两，怀来堡七八千多人参战，总共就是八万多两。 按照大乾的生活水平，一户寻常的人家，一年的吃穿用度应是三到五两，但考虑到民生凋敝、粮食缺乏等情况，十两银子也足够一家人活一年了。 再加上后面的一条，这些士卒全是以少打多，斩首超过十级者众多！ 也就是说，大多数士卒不仅得到了赏银，俸禄也有一定的增长。 “大家稍稍安静。” 苏言见众士卒兴奋吵嚷，于是抬手制止。 士卒们听到殿下的话语，纷纷压住心头的激动，全都安静下来。 “公公继续念吧。” 苏言微微一笑，看向太监。 见状，宣旨太监深深地看了眼苏言，“请诸位将军上前听封。” “皇九子苏言麾下高顺，战功卓着，特封为破虏将军，俸禄……” “谢陛下圣恩！” 高顺听着封赏，心中甚是惊喜，上前郑重谢恩。 从今以后，自己也有了正式的封号，破虏将军！ “皇九子苏言麾下李存孝，战功卓着，特封为荡寇将军，俸禄……” 听到自己的名字，李存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投诚还没多久，居然也被破格赐予了杂号将军封号。 怔了怔后，赶忙上前谢恩。 宣旨太监继续往下念去，“特封典韦为骁果将军，俸禄……” “某竟然也成将军了？” 典韦挠挠头，脸上泛起一抹喜色，上前谢恩。 一番封赏下来，就连山贼出身的李达、张彪也没落下，虽没有得到杂号将军封号，但也被封为杂号校尉。 “咱们居然也能被封为校尉！” 李达张彪想到自己山贼身份，心中不由惭愧。 倘若没有遇到苏言殿下，现在恐怕还在云台山烧杀劫掠吧？ 就算打着绿林好汉的名义，可行的依旧是杀人之事，又怎么能比得过现在？ “殿下！” 李达张彪纷纷拜倒在苏言面前，满脸感激。 “快起来，快起来。” 苏言乐呵呵地扶起李达张彪，拍拍两人的肩膀，“好好干，以后你们也可当将军！” “遵命！” 李达张彪纷纷抱拳，仿佛接下了军令。 这样的一幕，又为欢庆的氛围添了几分喜意。 “如此一来，倒是没有辜负追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 “康乾帝这次倒是舍得。” 看着跟随自己血战沙场的众将士，如今都得到了应有的封赏，苏言微微一笑，心下甚是满意。 一旁。 听到宣旨太监大封士卒和一众将领，郭嘉和蒋琬的脸上，却不见多少喜色。 “陛下这般封赏，恐怕别有用心啊！”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虑之色。 每个士卒都领到一笔不菲的赏银，而高顺等将领，更是被破格提拔为杂号将军。 这样的封赏，放在康乾朝里，也是极为罕见的。 如果康乾帝试图用奖赏分化人心，那么接下来对苏言的封赏，几乎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现在圣旨就在这里，很快就会念到封赏苏言的内容，两人考虑到这点，也就没上前多说什么。 “凡是牺牲的将士，抚恤金按三倍发放。” “牺牲者为独子者，抚恤金按五倍发放……” 宣旨太监念到这里，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苏言，“殿下，请上前领赏吧。” “嗯。” 苏言颔首，上前一步。 “皇九子苏言能征善战，以八百众袭杀戈达哈部，斩首三千；” “怀来堡血战，一举击溃匈蛮先锋军……” “宣化城之战，以七千击十万，斩杀匈蛮老汗赤哈努，如此功绩，古今罕有。” “朕观朝廷诸将，虽善战者众，然能比之苏言者，却无一人。” 宣旨太监缓缓念着对苏言的赞赏之词，时不时地抬头看向苏言。 “陛下如此夸赞殿下，封赏想必丰厚得很啊！” “不知道会将哪方富庶之地，封赏给殿下？” 高顺等将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憧憬之色。 殿下得到富庶的封地，以后自己也会跟着飞黄腾达，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众将屏息凝神，等待着封地揭晓。 下一刻。 “特赐呼伦贝尔为皇九子封地。” 宣旨太监尖利的嗓音刚落，四周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士卒们难以置信地望着圣旨，下意识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北疆人，还有草原人士，哪里不清楚呼伦贝尔在哪？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离富庶之地相差十万八千里！ 原本喜形于色期待着的众将们，亦是愣愣地看着宣旨太监。 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的苏言殿下，居然被康乾帝封到了荒芜的大草原？ 这老皇帝一边大封众将，一边对自己的皇子抠抠搜搜，脑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众将领、众多士卒，全都没有说话。 偌大的怀来堡内，仿佛有无形的冷风刮过。 气氛变得格外凝重、死寂，静得诡异，静得落针可闻。 人们冷冷地盯着宣旨太监，眼神不善，仿佛站在这里的不是朝廷天使，而是敌国来招降的使臣！ 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宛若惊涛骇浪，朝着宣旨太监席卷而来！ 第59章 众将暴怒，欲杀朝廷天使！ “尔等……” “尔等想做什么……” 宣旨太监被众人盯着，心惊肉跳，慌乱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捧着圣旨的双手，也本能地哆嗦起来，心中更是一个劲地嘀咕： 明明刚才这群臭丘八，听到自己的封赏还一个个乐得直咧嘴，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一个个恨不得吃了自己？ 这至于吗？ 不就是没好好封赏九皇子而已，值得这样盯着自己？ 身为朝廷天使，这些士卒全都是朝廷的兵，理应对自己格外敬重……可现在这些人在干什么，一个个视自己为仇敌！ 宣旨太监心下腹诽，却没胆量把心里话说出来。 倘若说出个一句半句，他毫不怀疑这些人会生吃了自己！ 今天是宣旨太监，明天就是草原上的狼粪！ 想到这里，宣旨太监哭丧着脸，心惊胆战地朝苏言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这位九皇子大人有大量，至少放自己活着回去。 苏言瞧见宣旨太监的眼神，还未有动作，却听身后一声脆响！ 啪！ “什么狗娘养的校尉，老子不干了！” “谁他妈的爱干谁干！” 李达张彪气得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 方才被视若珍宝的校尉令牌，此时如烂木头般砸在了地上。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没立多少功劳，被破格封赏为了校尉，立下汗马功劳的苏言殿下，居然被如此草率的敷衍！ “他妈的，封赏呼伦贝尔，亏他想得出来！” “朝廷欺人太甚，殿下何必受这鸟气！” “咱们还不如反了他丫的！” 李达张彪骂骂咧咧，越想越是生气，一直被压抑住的匪气，这会儿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仿佛又回到了云台山当山贼，杀气凛然。 反手抽出了兵刃，虎视眈眈地盯着宣旨太监。 “殿下！” 高顺典韦等其他将领呼喝一声，虽然没有如李达张彪那般冲动，脸色却也冰冷至极。 一个个将手搭在了剑柄上，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保管叫这阉人身首分家！ “你们……你们别冲动！” 宣旨太监脸色煞白，满脸惊惧，慌忙摆手。 他有心想往后跑，但余光瞥见周围的士卒，登时吓得动也不敢动。 怀来堡的全体士卒，本就极为钦佩苏言，现在听到殿下居然被封到呼伦贝尔，心中顿时愤恨到了极点。 一些不熟悉地图规划的士卒，在听到旁人解释呼伦贝尔的情况后，也都目露凶光，抽出了兵刃！ 怀来堡的气氛凉寒彻骨，杀意如尖针，刺激着宣旨太监的心神。 他唯恐惹怒这群杀神，又想出言解释，一时间难为至极，头脑混乱想不出办法。 “诸位军爷……” 宣旨太监噗通一声跪坐在地，嘴唇哆嗦不停。 “小的就是个跑腿的，这殿下的封赏，小的也没权力去碰呀！” 他一边哀求着，身段放到了最低，一边看向苏言，希望对方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以苏言的威信，只要他说上一句，自己这条小命今天就保住了。 “殿下，殿下……” “您心里清楚，圣旨的事情和小的没关系……” “小的就陛下的一条狗，您就是把小的杀了，那也换不来什么呀。” 宣旨太监说到这里，眼看着苏言迟迟不说话，心中惶惧更甚。 “求殿下宽宏大量，饶了小的吧！” 不由分说地丢下圣旨，砰砰地磕起响头。 看到这一幕，苏言转过身，朝蒋琬和郭嘉使了个眼色。 两人登时会意，目光落在磕头不停的宣旨太监身上，快步朝他走去，一左一右夹着对方的胳膊，转身入了中军大营。 “殿下！” “不能放走这厮！” 李达张彪及其他将领，皆愤愤不平地抽出刀剑，快步朝中军大营赶去。 这皇帝不识抬举，居然拿荒芜草原做封地，这大乾待也罢！ 反正自己效忠的是苏言，又不是那康乾帝！ “杀了这太监，反了他妈的大乾！” “对，杀了这厮！” 眼看着众将奔到中军大营跟前，苏言连忙喝止。 “全都站住！” “杀宣旨太监，当真要造反不成！” 他猛地一甩袍袖，脸色冷了下来，一股将帅之威散发出来。 听到这话，众将微微一怔。 “殿下！” “咱们不造反还等什么！” 李达张彪最为激动，想往前冲，又不敢违逆苏言的命令。 “收起刀剑！” “且听我说，朝廷如此封赏，倘若换做其他皇子或许无法接受，”苏言顿了顿，“但对我而言，却正合我意。” “这……” “殿下莫不是气昏了头？” “咱们都是跟着您一路杀过来的，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您开口，看中哪块封地就占下哪块！” 典韦等将也被激发出了火气，呼伦贝尔这等茫茫草原，怎么能够做封地？ 难道殿下带着自己这些人，过去拓荒？ 危机四伏的草原，怕是撑不到冬天，就要被活生生饿死！ “殿下，就算咱们前往草原，也必定受制于人！” “那吴九桂作为节度使，倘若断了咱们的粮秣，以后岂不是任由他拿捏？” 高顺为苏言解释着呼伦贝尔的危害，只当殿下宅心仁厚，不愿兴起杀戮，所以才吃下这个闷亏。 “放心，我还没糊涂到这个份上。”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但呼伦贝尔确实是块宝地。” 虽然众将以为苏言是吃个闷亏，但苏言的这番话，确确实实是真心话。 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封地在内地，那样的话，他这边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落在其他人的眼中。 倘若真的打起来，也是四面受敌的局面。 然而，康乾帝这次封赏，却将封地定在了关外草原，四周无人掣肘，顶多有草原蛮族罢了。 如此一来，岂非天赐王霸之基业？ 至于草原上物资匮乏，这种问题在系统商城面前，又有什么难的？ 看着众将领仍旧难以相信，苏言微微一笑，没有做更多的解释。 时间会证明他的正确，也会证明康乾帝的短见。 这般想着，苏言脸色一板， “现在，全军听令，收起兵刃！” 第60章 收服宣旨太监，兑换物资 即便心中困惑不解，但听到苏言的命令，众将领和士卒们还是收起了兵刃。 “好了，各自归营，此事不必再提。” 苏言摆摆手，将众将领赶走。 高顺等人对视一眼，无奈地转身离开，各自整合、操练士卒去了。 “行了，该去看看那太监了。” 待众人全都离去，苏言转身走向中军营帐。 刚来到营帐门口，却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帘布掀起，露出郭嘉那张清秀的脸庞。 “殿下！” 郭嘉并未多说话，使了个眼色。 “嗯。” 苏言登时会意，脸上泛起微笑，随着郭嘉走出一段路。 绕过中军大帐，来到一处偏僻无人的隐蔽角落。 “事情做得如何？” 苏言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问道。 “启禀殿下，那宣旨太监已经被我和蒋琬收服。” “殿下远在北疆，虽然被赦免了流放之罪，但朝廷之内还是缺乏根基，”郭嘉顿了顿，“长此以往，会对殿下极为不利。” “嗯，有道理。” 苏言微微颔首，他带兵在外，又骁勇善战，肯定会被朝中庸人嫉妒。 那一帮子只会勾心斗角的玩意儿，打仗不行，整人那是厉害得很，尤其是依附了皇子的官员们，定会不遗余力得给自己上眼药。 就从这次的封赏便能看出，康乾帝已经对自己有所忌惮，不然也不能封到呼伦贝尔去。 见苏言点头，郭嘉继续说下去。 “咱们索性趁此机会，收服一个宫中太监，日后也能给殿下充当朝中耳目。” “以免再发生类似今天的事情，让人措手不及。” 今天的事情，着实惹怒了众将士。 康乾帝重赏将领士卒，分明就是想收买人心，如果朝中有人，尤其是太监这样的关键角色，那便可以提前知晓早做打算。 而且，相较于朝臣，能够整日接触皇帝的太监，在获取情报方面格外具有优势。 “做得不错！” “有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苏言大喜过望，也没有询问郭嘉如何收服的宣旨太监。 这压根不需要多考虑，堂堂金卡谋臣，大名鼎鼎的鬼谋郭嘉，若是拿捏不了一个阉人，那才是一桩怪事呢。 “殿下，还有一件事。” 郭嘉话锋一转，凝视着苏言，“关于封地呼伦贝尔之事，我以为这是好事。” “哦？” “说来听听。” 苏言早就注意郭嘉在听到圣旨时，神态和行为与众将截然不同，当即提起兴趣，想听听郭嘉的看法。 “呼伦贝尔草原，表面来看危机四伏，但带来的收益超乎想象。” “草原多马匹，部族人善骑射……” 郭嘉详细地分析着呼伦贝尔的好处，如果能够稳定下来，极可能组建出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 况且，在草原就需要作战，作战就要招兵，苏言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拥有一支兵马，只不过要注意兵马的数量，既能给朝廷安全感，又不能触碰到康乾帝的敏感线。 至于兵马如何掩藏数量，办法多得是，这一点别说军伍中人了，就连各地的富族豪绅，都有数不尽的方法。 “所以，殿下无论是争夺大统，还是……” “总之，呼伦贝尔是天赐殿下的王霸之基，断断不可拒绝。” 郭嘉微微一笑，没有说下去，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哪怕是没继承皇位，准备起兵造反，呼伦贝尔也能提供关键性的帮助。 “先生言之有理。” 苏言微微一笑，呼伦贝尔就是一处前途远大的待开发之地，只要自己谋划得当，必将成为核心的助力。 “在他人看来呼伦贝尔荒蛮无用，但在我看来，确实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宝地。” 苏言没有再往下说，粮草物资这种是草原的局限，尤其边疆有吴九桂，现在讨论也讨论不出所以然。 系统之事定然不能拿到明面上。 “殿下英明！” 郭嘉目光灼灼地望着苏言，心中甚是欣慰。 倘若换成其他人，自己不知要费多少口舌，也未必能劝说得动。 但在苏言这里，甚至没等自己说，殿下早就已经意识到呼伦贝尔的优势。 这样胆大心细，又极富远见的殿下，当真具有明主之姿！ 封赏之事告一段落，宣旨太监也被收服，自然没有留下他的必要。 目送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怀来堡后，出兵草原之事，再次提上日程。 书房里。 “现在将士们得了封赏，士气昂扬，正是整顿的好时机。” “尔等需加紧整备，不日便将出征草原！” 苏言大手一挥，按在地图上。 “遵命！” 众将纷纷领命，抓紧时间整顿士卒，随时准备出征草原，剿杀日益强大的吉台皇等草原蛮族。 随着一条条将令发出，士卒们全都忙碌起来。 是夜，三更。 本该熟睡的苏言，却猛然睁开了眼睛。 披了件灰色的单衣，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悄来到了辎重营房。 “现在粮秣辎重还是个问题。” 苏言看着略显空落的营地，心中叹息。 草原上就是这点麻烦，物资输送困难。 怀来堡又在大乾防线最前沿，补给困难不说，还有个该死的吴九桂。 苏言摇摇头，打开了系统面板。 这也是他今晚悄悄来营地的原因。 【积分：1110000】 在兑换了1000两银钱后，积分基本没动过。 扫了眼积分后，苏言目光转向商城板块。 【军粮：10积分可兑换一名士卒一天的口粮】 “怀来堡要留守一部分士卒，但出征肯定要带上玄甲军，沙陀部的骑兵也要带上一部分……” 眼下虽然没有具体的出征人数，但苏言估算着，起码也要带四五千人，不然的话，很难对草原蛮族造成有效的杀伤。 “按照五千人计算……” 苏言看着面板上的积分，一人一天就是五万积分。 除了这些，还要算上军马的那份，外出打仗肯定不能只吃草，不然三天下来就没战斗力了。 估算片刻，苏言一咬牙，积分顿时疯狂下降，直接降到了三十来万。 刹那间。 营地里猛地多出了一批便于携带的罐头和干粮。 第61章 辎重营神迹，苏言有神仙庇佑！ 次日一早。 蒋琬照例去辎重营巡视，还未靠近，便听到杂乱的吵嚷惊呼之声。 “声音似从辎重营传来，难道……” 蒋琬脸上掠过一抹疑惑，平日里也没这般动静，难不成昨天夜里走水了？ 但营中士卒一向遵守禁令，火把之类的东西，一向储备到其他地方，断没有引发火灾的道理…… 思索之际，蒋琬快步朝辎重营跑去。 “何故在此吵嚷？” 蒋琬冷着脸冲进来，还没找人询问，便愣在了原地。 原本该是空地的地方，居然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物资！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军中多了这么多物资？” 蒋琬一脑门的疑问，有心想找士卒们询问，可看着这些人大呼小叫的模样，便知也是不清楚内里情况。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惊愕，从士卒们身边挤进去，拿起一个罐头细细端详。 这罐头外表的材质看不出来，不似寻常制作罐头的陶器和瓷器，入手较轻，触感温凉，略一摇晃，依稀能听到汤汁滚动的声音。 “打开看看！” 蒋琬将罐头递给旁边的士卒，神情格外严肃。 咔！ 士卒拔掉了容器的封口，一股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 “牛肉！” 蒋琬嗅闻着香味，瞬间反应过来。 当即从士卒手中夺过，伸出手指勾出肉条，仔细地端详。 大乾对于牲畜，尤其是耕牛的管控极严，轻易不能宰杀耕牛，但这些年朝廷腐败，也就渐渐缺少了约束。 可再缺少约束，也不该被大批量地制作成罐头……蒋琬作为掌管后勤的主簿，只觉心中的困惑越来越多。 这些物资究竟从何而来？ 又是通过怎样的手段，制作出的罐头？ 种种事情，连自己这个军中主簿都瞒过了，实在是怪异至极。 “昨夜守营的士卒何在？” 蒋琬放下罐头，又端详起地上的干粮，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些干粮全都是精粮，单看其品相，怕是比那些大户人家吃得还好！ “小人在此。” 守营士卒快步走来。 “你们守营之时，可曾听到什么动静，或可知晓这些物资从何而来？”蒋琬连珠般询问着，严肃地审视着对方。 “禀报主簿大人，无人来此。” “我等守夜至天明，从未听到有什么动静。” 守夜士卒信誓旦旦地说着。 “行，我知道了。” 蒋琬将手中的牛肉罐头递给旁边士卒，吩咐其去验证一番，看看是否能食用，随后转身朝中军营帐走去。 他看得出来，守夜士卒没有撒谎，而且运送这么多的物资，肯定要发出极大的动静，都是厮杀惯了的士卒，不可能睡得太死听不到。 其他的士卒没有蒋琬那么多想法，见主簿离开，又兴奋地争抢起那盒罐头。 “我来尝尝！” “想得美，还是让我来尝！” “这肯定是殿下得到了神仙庇佑，咱们才能吃到此种美食！” 士卒们争抢着品尝着牛肉罐头，压根没想过会不会有毒，在他们看来，物资凭空出现，定然是托殿下之福！ 中军营帐里。 “来了。” 苏言看着急匆匆走来的蒋琬，微笑着打了招呼。 “殿下，咱们辎重营……”蒋琬顾不上行礼，抬手指了指辎重营，便想让苏言随自己过去看看。 “军需之事不必疑神疑鬼，这是我办的。” 苏言微微一笑，早就料到蒋琬会这般惊疑，换做是他，看到凭空出现这么多物资，也会惊疑不定。 “竟然是殿下做的……” 蒋琬大吃一惊，怔怔地看着苏言，眼中渐渐燃起狂热的光芒。 “殿下请受蒋琬一拜！” 蒋琬说罢，纳头便拜。 这般举动，直把旁边的郭嘉看得满头雾水。 平日里格外稳重的蒋琬，怎么会现出如此狂热的眼神，而且这般跪拜，与其说在跪拜上级，不如说在拜……神佛？ 郭嘉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快快请起。” “这事不必忧虑。” 苏言连忙扶起蒋琬，示意他不必再多探究。 片刻。 处理完此事，蒋琬终于松了口气，告退离开了中军大营。 看着蒋琬离去的背影，郭嘉按捺不住心中好奇，连忙起身跟了出去。 “先生，方才何故……” 郭嘉忙唤住蒋琬，道出心中的疑惑。 蒋琬驻足，转头看向郭嘉，先是定定地瞧了片刻，然后说道，“咱们辎重营里，凭空多了大量的物资……” 他详细地描述了牛肉罐头和精粮干粮，接着带着郭嘉朝辎重营走去。 不多时。 “竟有此事！” “这么多物资，居然是殿下的手笔！” 郭嘉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罐头和干粮，浓郁的肉香刺激着心神，使他意识到这确确实实存在，并非喝醉后的幻梦。 一种无法言说的震撼，在郭嘉的心中流动，直到流遍了全身，方才从震撼中清醒过来。 他转头看向中军大营，殿下居然能凭空生出如此多的物资，莫非……殿下压根不是凡人，而是仙佛降世？ 与此同时。 苏言得到神仙庇佑的传闻，也在怀来堡里流传开来。 守夜的士卒们描述得神乎其神，说是夜间有一老翁，仙风道骨，只轻飘飘地一挥拂尘，地上便现出大量的罐头和干粮。 而那特殊材质的罐头外壳，正是仙界的产物。 在这样的传述下，不断有各营士卒跑来观望神迹。 尤其是见识到生平没尝过几回的精粮后，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拔，全军上下都陷入了某种奇异的狂热！ “殿下有神仙相助，此次出兵草原，必能大胜而归！” “肯定是天上的仙神觉得匈蛮人杀孽太重，所以庇护殿下，希望他能代天除害！” 士卒们口口相传，渐渐演变出多种版本。 一些话本故事里的九天玄女梦中赐宝之事，也渐渐归拢到苏言身上。 “没想到偷偷兑换物资，还有这样的效果。” 稳坐在中军营帐里的苏言，听着外面狂热的呼喊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过，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既不必去费脑筋找看似合理的解释，还能借此拔高军心，正是两全其美。 第62章 吴九桂窘境，备厚礼前往怀来堡！ 节度使府。 “好啊，好啊。” “终于要出兵了。” 吴九桂看着怀来堡方面送来的报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这苏言果然是年轻气盛，自己不过在庆功宴上吹捧一番，就骄狂到以为能彻底荡清草原蛮族了。 一想到苏言孤军深入，被吉台皇及草原蛮族团团包围，最终力战而亡的场面，吴九桂便感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斩杀赤哈努又怎样，击溃十万匈蛮大军又怎样，还不是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 接下来只要按照之前的谋划，等苏言出兵后，断掉他的粮秣，这厮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乖乖地死在草原上！ 九皇子的战功，注定成为自己向上爬的垫脚石！ 正得意之际，耳畔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 “大人，您的京中故友来了。” “哦？” 吴九桂挑了挑眉头，“速速请来。” 这所谓的京中故友，只是明面上的托词，对方的真实身份，定然是大皇子派来的联络之人。 “这人来得正好，帮我把苏言出兵的消息告诉大殿下，也许能谋来不少好处。” 吴九桂这般想着，朝书房之门看去。 片刻。 一名身穿灰色布袍的江湖青年，举步走进了书房。 “见过节度使大人。” “这是殿下命我送来的密信。” 青年行礼后，从怀里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上前两步，递给吴九桂。 “好，好。” 吴九桂忙不迭地接过，脸上闪过一抹期待。 不知道大皇子看在自己忙碌这么久的份上，会给出怎样的奖赏？ 他好奇地想着，小心翼翼地拆下火漆，将信件抽出来。 “尔身为北疆节度使，本该信手拿捏苏言，却屡屡助其立下奇功……” 一看清密信上的内容，吴九桂登时老脸漆黑，心中憋闷不已。 “办事不力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苏言斩杀可汗赤哈努，功劳应分你一半，依本皇子看，你不该是北疆节度使，还是准备准备，去呼伦贝尔做你的封疆大吏吧！” “这……” 吴九桂嘴角连连抽搐，额头青筋暴起。 预想中的褒奖压根没有，反而不留情面地训斥了一顿！ 自己为了大皇子，劳心劳力忙碌了那么久，谁能料定苏言次次化险为夷？ 这他妈的苏言也得罪死了，赏赐也没有，自己这是图得什么，图自己活得太自在，特意找点麻烦？ “呼……” 吴九桂越想越是憋屈，这大皇子实在是刻薄寡恩，只注重结果，丝毫不体谅下属……这般想着，不由对大皇子生出一丝不满。 但信使当面，又不敢表现出来。 按捺着情绪写了封回信，帮自己迂回辩解一通，随后交给了信使，顺带着塞了张银票，希望对方美言几句。 信使离开不久。 “大人，又有京中之人到了。” 书房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吴九桂心头一突，下意识地觉得没有好事。 “让他进来。” 吴九桂抬手揉了揉眉心。 片刻。 一名信使走了进来，送上一封密信。 吴九桂看了眼信封火漆的标记，知道这是自己安插在京城里的暗子所写，心中那不好的预感，猛地增强了好几倍。 “大人，形势危急，宣化将军谢振……” 一看到信件内容，吴九桂蓦地站起身来，脸色变了又变，额头隐隐冒出冷汗。 宣化将军谢振，联合其麾下的众将，以及与谢振关系较好的将军，竟然联名上书弹劾自己，说什么畏敌如虎，面对匈蛮大举入侵，却选择避而不战。 甚至，坐视友军陷入绝境而不予以援救，坐视宣化城被攻…… 一系列的罪名，罗列在薄薄的信纸上。 “他妈的，该死的谢振！” “你怎么不死在宣化城，不死在城楼上！” 吴九桂心中怒火升腾，这老东西居然搞这一手，居然联名上书弹劾！ “大人，陛下接到奏章后，为此龙颜大怒，在朝会上当众呵斥责骂于您，更着令中车府和御史台，双管齐下即刻调查此事……” 看到这里，吴九桂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信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信件发出时，中车府和御史台的人已经启程。 换言之，不消几日，这两尊大佛就要抵达北疆，就要对自己展开调查！ “该死！” 吴九桂重重地一拂桌案，笔墨纸砚洒落一地。 这些年自己在北疆干过的不法之事数不胜数，之前仗着天高皇帝远，没人来查自己，现在突然来了御史台和中车府，这些罪证又岂能瞒得住？！ “速召赵安过来！” 吴九桂遣走信使，连忙召来心腹谋士赵安。 “大人。” “速看，赶紧拿主意。” 赵安进门行礼，还未询问，吴九桂便将信纸递了过去。 “这是……” 赵安接过信纸，仔细地看去，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看到最后，更是凝重的仿佛结了冰。 房间里气氛格外压抑。 吴九桂紧张地盯着赵安，后者沉吟许久，终于出声，“大人，如今想要自救，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吴九桂紧紧攥着拳头，手心被冷汗濡湿。 “九皇子。” 赵安指了指地图，“想要自救，唯有托庇于九皇子苏言。” “托庇于苏言？！” 吴九桂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赵安。 自己前面还跟大皇子保证了，一定会尽心尽力搞死苏言。 信使还没出代郡，自己自救的希望，就落在了苏言身上？ “大人莫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赵安摆摆手，示意吴九桂稍安勿躁，“首先，经过上次大战，九皇子在北疆边军中的威望已是如日中天，就算是大人您，也难以与他相比。” “其次，苏言解宣化之围，与谢振等人有大恩……”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眼吴九桂，“如果九皇子愿意庇护大人，那么就算朝廷想治主公之罪，那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你说得有理。” 吴九桂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喜又忧。 喜得是有救了，忧得却是自己和苏言势同水火。 思索良久后，吴九桂猛地一拍大腿，心中决意一试，“来人！” “速备厚礼，前往怀来堡！” 第63章 谋士到访怀来堡，希望苏言出言说和！ 怀来堡内。 一辆载着银钱珠宝的马车，停在了中军大营外。 “拜见九皇子殿下。” 吴九桂的心腹谋臣赵安，郑重地俯身一礼。 此次来怀来堡，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以及被有心人盯上，吴九桂并没有亲自过来。 “嗯。” 苏言微微颔首，打量着赵安。 赵安亦打量着苏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算计眼前这人多少次，每一次都化险为夷，甚至还害得自家大人被大皇子问责……赵安不知道苏言究竟是太过骁勇，还是运气太好。 “不在代郡待着，来怀来堡是有何事？” 之前进门的时候，赵安已经通报了自己的身份。 令苏言感到好奇的是，吴九桂有什么事，一向都是由小校或亲卫通传，如今怎会派来一个文人？ 瞧着脸色煞白的样子，便知道赶路甚急，颠簸得不轻。 “早就听闻殿下骁勇善战，用兵如神，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赵安并未回答苏言的话，反而满脸谄媚地恭维起来，接着从怀里取出一幅书画，“吴公近日偶得一幅佳作，思来想去，觉得与殿下最为相配。” 这是一幅沙场征战之图，一笔一墨都无比苍劲，骏马驰骋间鬃毛飞扬，衬托着马上的将军勇武非凡。 “呵。” 苏言收回目光，没有接话，“还是说说来意吧，至于别的，我不想听。” “这……好吧，其实是为了庆功宴之事。” 赵安依旧满脸的谄媚，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苏言的神色，“早前在庆功宴上，吴公提及的出兵草原之事，不过戏言尔，还望殿下莫要当真。” “戏言尔?” 苏言微微一怔，心中大为讶异。 吴九桂莫名其妙地派人过来，先是送礼讨好，又说出兵草原之事为戏言，究竟是打着什么目的？ 还是说，这厮又要玩什么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总不能送幅画，然后举报自己受贿吧……苏言不觉得吴九桂蠢到这种地步。 正疑惑之时，却瞥到站在旁边的郭嘉，悄悄地朝着自己使眼色。 一边使着眼色，一边将右手放在袍袖里，只露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图，又指了指方向。 顺着郭嘉的手势，苏言先看了眼地图，又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连日来培养的默契，顿时巧妙地发挥出来。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一笑，顿时明白了吴九桂的目的。 郭嘉所指的是宣化城的方向，也就是说，宣化将军谢振，多半已经上书弹劾吴九桂，并且弹劾已经生效了。 眼下之所以派人过来示好，自然是因为陷入焦头烂额之中，忙着应付朝廷那边，不敢再分心招惹自己。 “吴九桂也有今天，啧。” “不知道这次弹劾，会不会被暴怒的康乾帝直接弄死？” 苏言对吴九桂没有好感，吴九桂对苏言也没有好感。 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对方却不得不向自己低头示好，感受到这种奇妙的变化，苏言心中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弹劾得好啊，谢振还是可以的。 想到代郡之别时，谢振郑重相劝的模样，苏言的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当初吴公是因为钦佩殿下的骁勇，所以起了玩笑心思。” “现在回想起来，担心殿下误会，这才派我过来解释。” 赵安的姿态放得很低，脸上的谄媚阿谀之色越来越浓，仿佛一条等候着投喂的哈巴狗，连连摇动着尾巴。 “节度使倒是有心了。” “既然如此，那请你代我谢过节度使。” 苏言顺着赵安的话往下说，想要看看他何时会忍不住。 “小人来之前，吴公便说殿下宅心仁厚，如今一见，果然如此。”赵安顿了顿，意有所指，“不知殿下是否知晓，吴公与宣化将军谢振往日有些恩怨。” “希望殿下能帮着出面说和说和，也免得发生什么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听到这话，苏言抿了抿唇。 他审视着赵安，想让自己帮吴九桂说和，看来吴九桂的处境极为不妙啊。 “咱们都是为了守卫大乾边疆，眼下匈蛮虽败，但草原各部并未大伤元气……” “如果因为往日的恩怨，影响到边军的和睦，那岂不是正遂了草原蛮族的心意？” 赵安说到这里，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脸上适时地流露出大义凛然的表情。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在此，定会被这厮的演技迷惑，从而真的相信吴九桂是个忠于大乾的贤良之士。 但这样的话落在苏言耳中，丝毫没起正面作用。 “看来这吴九桂是真的怂了，居然跑到我这里求援。” 苏言心中嗤笑，整日想着整死自己，现在却要找自己救命，说来也真是讽刺。 不过，讽刺归讽刺，既然吴九桂求到自己头上了，怎么说也要帮一帮——正如眼前之人所言，一切为了大乾，为了边疆。 苏言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沉吟片刻，颔首道：“这件事我记下了，边军确实应该团结一心，不能被其他人乘了空子。” “至于宣化将军那边，我会修书一封，尽量替两位说和，争取早日化解陈年恩怨。” 此话一出，赵安喜不自胜，忙不迭地拜倒在地。 “多谢殿下！” “殿下深明大义，实在是我等边军之福啊！” “大乾有殿下这般英杰，何愁不能荡清敌寇！” 赵安连连恭维着，着实没想到苏言这么好说话，看来还是太年轻了。 不过，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正好可以被自己利用，先撤除谢振的奏章，使吴公脱离当前的困境。 “嗯，还有什么事吗？” “殿下能帮着说和，已经是天大的恩情，小人怎敢再多叨扰。” 赵安说完，向苏言告辞。 待对方离开后，苏言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看到苏言的动作，郭嘉亦是一笑，“殿下答应说和，莫非是想离间大皇子和吴九桂？” “不错。” “就知道瞒不过你。” 苏言颔首，脸上笑容更盛。 虽然这离间计瞒不过鬼谋郭嘉，但对火烧眉毛的吴九桂而言，却是好不容易抓住的救命稻草！ 第64章 出征草原，初级强体丸 “吴九桂希望我帮着说和，但他又是大皇子的人。” 按理来说，吴九桂遇到了麻烦，肯定先找大皇子，眼下却找到了自己，这里面就有一个微妙的问题：吴九桂有没有找过大皇子，是他没找，还是大皇子没帮他？ 甚至，大皇子已经帮忙，但是没帮上忙，这也是一种可能。 但不管哪种可能，都给了自己制造间隙的机会。 听着苏言的话语，郭嘉笑着点点头，“殿下既然想让大皇子猜忌吴九桂，那就交给我来办吧，定能使殿下满意。” “好，那就拜托先生了。” 苏言微微一笑，以鬼谋郭嘉的手段，谋划个离间计岂不是信手拈来。 到时候，或许能借大皇子之手，彻底除掉吴九桂！ 吴九桂早就列在了苏言的必杀名单上，现在被弹劾知道求救了，早干嘛去了。 当他将自己发配到怀来堡，想借助匈蛮人杀死自己时，两人的仇恨就注定没有和解的可能。 能死在鬼谋郭嘉的谋划下，吴九桂应该感到荣幸。 吴九桂之事告一段落后，苏言传令继续整备士卒，明日出征。 出征草原，不仅是吴九桂之前的命令，也是苏言自身变强的需求，一直待在怀来堡，实力上涨得太慢了。 所以，就算吴九桂真心修好，也断然改变不了出征的决议，士卒们斗志昂扬，知道殿下有神仙相助，无不渴望着跟随他建功立业。 翌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照在整齐的军列上，怀来堡所有士卒全部到齐，等候着苏言的命令。 苏言站在军列的最前方，审视着这支悍勇之军。 陷阵营，玄甲铁骑，沙陀部骑兵，这些无不是精锐，全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怀来堡血战，宣化城血战…… 苏言的眼前浮现一幕幕光景。 出征草原，注定会有人埋骨沙场，但没有人害怕，没有人恐惧，这些士卒仿佛地狱里走出的杀神，浑身散发着凛然杀气。 “众将听令！” 苏言看向李存孝，“李存孝！” “到！” “你点三千玄甲军，两千沙陀部，准备出发！” “遵命！” 李存孝抱拳领命，迅速过去抽调精锐中的精锐。 “高顺、典韦！” “到！” “你二人与蒋琬先生，共同镇守怀来堡！” “遵命！” 高顺看向麾下的陷阵营，从容不迫地安排起站岗守卫的任务。 作为校尉，李达张彪也没有闲着，跟随在高顺和典韦顺便，算是他们的副手。 至于郭嘉，自然也是随军出征。 这次出征，苏言只带了骑兵，毕竟草原蛮族擅长骑射，步兵不到一定的规模，很难发挥出作用。 调遣完毕后，苏言望着高高扬起的旌旗，猛地举起霸王戟。 “出发！” 一声令下。 五千精锐骑兵浩浩荡荡地冲出怀来堡。 整齐的马蹄声仿佛六月的闷雷，大地也为之震颤。 “李存孝，由你带路！” “遵命！” 李存孝咧嘴一笑，他一直生活在草原上，常年随匈蛮人征战，早就对草原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再者，除了李存孝，玄甲骑兵和沙陀部，也都在草原上生活了多年。 这带路的任务极其轻松，每个士卒都是向导。 不必担心迷路，军队的行动速度极快。 辽阔的草原上，军马狂奔，掀起黄澄澄的尘土。 “殿下，此番出征，定将那吉台皇斩杀！” “哈哈哈哈！” 感受着拂面的疾风，人们的心头畅快无比。 在怀来堡闷了这些天，总算能够厮杀拼搏，跟随殿下建功立业。 这一路急行军，没有停歇。 其他的将士依旧斗志昂扬，随时都可投入战斗，但身体孱弱的郭嘉，脸色却苍白如纸，险些被颠散了架。 “殿下……呕！” 郭嘉艰难地捂着胸脯，一个劲地干呕。 “郭嘉先生这身体状况……” 君子六艺里，也有骑马之道，但看郭嘉的模样，显然是很不擅长。 能骑马，但却承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身子骨太弱。 这种情况找军医作用也不大，略一思忖，苏言赶忙打开系统的商城板块。 凝目翻找一通后，目光落在一枚药丸上。 【初级强体丸：服用后可强健体魄】 【售价：10000积分】 “一万积分？” 苏言没有犹豫，迅速兑换了一颗。 霎时，掌心里多了一枚深棕色的药丸，质感柔软，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服下这个！” 苏言先把药丸递过去，又拧开水壶。 看着郭嘉将药丸放到嘴里，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能够强健体魄，多少能缓解眼下的情况，历史中的郭嘉本来就短命，他可不希望如此宝贝的谋士，被活活累死在马上。 咕咚咕咚！ 郭嘉猛灌了几口，咽下药丸，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殿下，这……” 他放下水壶，本想问个究竟，话还未说完，竟感觉肚腹里涌起一团热流，温暖了五脏六腑，又徐徐流淌至手臂、大腿等身体各处。 随着热流的流淌，他清楚得感觉到身体在发生奇妙的变化，原本孱弱无力的手臂，竟然有了满满的力量感！ “殿下，这，这……” 一向能谋善断的郭嘉，都压抑不住心头的惊愕了。 一枚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药丸，居然使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世间当真有如此灵丹妙药？ 还是说……这药根本不是人间之物？！ “殿下莫非是活神仙？” 郭嘉心里嘀咕着，又想起凭空出现的军粮。 现在骑兵们带着的军粮，就是苏言的手笔，牛肉罐头加精粮，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时间，郭嘉看向苏言的眼神里，都透着说不出的狂热，仿佛确信苏言就是神仙下凡来拯救黎民众生的。 趁着郭嘉发怔的时候，苏言打开了系统面板，查看起郭嘉的属性。 【郭嘉】 【武力：108】 【智力：392】 【统率：98】 【政治：178】 “智力没变，还是392。” “但这武力，居然翻了四倍有余？！” 苏言清楚地记着，郭嘉原本的武力只有24点，可谓手无缚鸡之力。 一枚药丸下肚，居然暴涨到了108！ 第65章 积分太少，蒋琬施计！ “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武力值却过了百！”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 以郭嘉现在的武力值，已经超过了山贼出身的李达和张彪！ “若是郭嘉正式学些刀剑拳脚，应该能与玄甲士卒较量一番了。”苏言看了看郭嘉，又看了眼后方的玄甲军。 在怀来堡这些天，苏言曾见过李达张彪与玄甲士卒较量，两人接连挑战了五六名玄甲士卒，数次较量全败。 自己堂堂校尉，却连底下的士卒都打不过，李达张彪心中出现了极大的落差，平日的操练也更加卖力。 但从属性面板上看，两人拼命熬炼身体，提升亦是微乎其微，数值都没有变化。 “若是李达张彪服用了这药丸……” 苏言凝视着系统商城，看着售价一万的药丸，一枚药丸，带来的提升何其之大，抵得过数年乃至十余年的苦练。 “看来积分的妙用很多，还得多多留意商品才是。” 之前开启高级抽奖的时候，苏言曾仔细地浏览过系统商城，但商城里并没有这款药丸，现在出现，也许是积分达到了一定额度才解锁。 “殿下！” 郭嘉回过神，激动得展示着隆起的肌肉。 “感觉如何？” “浑身充满了力量，随时可以上阵杀敌！” “这就不必了。” 苏言摆摆手，“如果再服用一枚药丸，你觉得力量能增长多少？” “这……” 郭嘉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回忆着服下药丸后的身体变化，“恐怕收效甚微。” 在药丸发挥药力的时候，一开始的热感和膨胀感最为明显，但随着药效的发挥，这种感觉便逐步减弱。 听到郭嘉的估计，苏言微微颔首。 看来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并不是每次都提升固定的数值，而是如寻常的草药般，第一次用效果最好，用得次数越多，效果也就越差。 郭嘉一次暴涨到108，应该也与其基础力量太差有关，这点类似于士卒操练：同样训练一个月，新兵提升的幅度远高于老兵。 想到这里，苏言瞥了眼系统面板，在初级强体丸旁边，还有另外几款药丸。 【中级强体丸：服用后可强健体魄】 【售价：100000积分】 虽然介绍上没有写出能提升多少，但根据名称也能猜出，后续武力值想要有提升，应该会落在它身上。 在中级后面，则是售价百万的‘高级强体丸’，以及售价高达千万的‘终极强体丸’。 “一千万积分……” 苏言看着终极强体丸的价格，不禁叹息。 在兑换了军粮之后，总共剩下了三十来万积分。 若是不看昂贵之物还好，现在猛地见识到效果非凡又价格昂贵的药丸，瞬间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穷了。 “之前觉得能抽几次高级抽奖，就已经不错了，现在看来……” 苏言关掉系统界面，遥遥地望着正北方无垠的原野，既然如此，这次北上征伐，必须要逮着草原蛮族，狠狠地薅一笔积分！ 与此同时。 在苏言出征草原之际，蒋琬也并未闲着。 “主簿大人。” “御史台的人已经抵达节度使府。” 一名斥候走进营帐，向蒋琬汇报着节度使府的情况。 自从吴九桂的心腹谋士前来拜访后，郭嘉接下了谋划吴九桂的任务，在他随军出征后，便交待与了蒋琬。 而眼下汇报情况的斥候，就是郭嘉派去代郡，专门盯着节度使府。 “终于到了么。” 蒋琬微微一笑，御史台的人抵达代郡，定会调查审问吴九桂，如此一来，正到了行动的时候。 “备马车，随我走一趟代郡。” “遵命！” 斥候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驶离了怀来堡。 马车之上飘扬着独属于九皇子的旗帜，格外招摇，仿佛唯恐他人不知道这是九皇子苏言的马车。 然而这般招摇，本就是蒋琬的谋划之一。 在去代郡的路上，每每遇到人多的村落和镇子，更是借着与斥候交谈，大声痛斥着朝廷调查吴九桂的种种举动。 就这样，马车穿过长长的官道，到了代郡。 “这好像是九皇子的车辇？” 刚入代郡城门，在繁华的街道上，响起一道惊讶的声音。 这声音主人其貌不扬，自然是蒋琬提前派出去的斥候，这会儿突然出声，瞬间引得人们齐齐朝马车看去。 “那位斩杀赤哈努的九皇子？” “他不是在怀来堡驻守吗，怎么来代郡了？” 人群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九皇子突然到来，难道北疆又有战事？ 听到这话，蒋琬微微一笑，摆出愤然之色，掀开车帘，“当然是因为朝廷有失公允，欲自毁长城，听信他人谗言，谋害吴节度使！” “谋害吴节度使？！” 人群瞬间一惊，斥候喊得最响亮。 “不错！” 蒋琬握紧拳头，“这件事本来与我怀来堡无关，但我家殿下来北疆后，曾得吴节度使庇佑！” “多亏了吴节度使，殿下这才立下赫赫战功。” 蒋琬刻意避开了谋害之事，并没有出言解释，正因如此，周围的人们反而好奇心更重，纷纷朝马车靠来。 “原来吴节度使还和九殿下有这等关系。” “守望相助，一同抗击匈蛮族，现在匈蛮族败退，朝廷怎么会如此糊涂？” 安排在人群里的斥候们，换了个位置后继续发力。 “还不是因为小人作祟！” “殿下向来知恩图报，虽然挥师草原无法亲自赶来，但我蒋某身为殿下下属，又岂能坐视吴节度使受小人坑害！” “这次来到代郡，必定替吴节度使讨个公道！” “说得好！” 看着蒋琬慷慨激昂、视死如归的模样，几名斥候登时振臂疾呼。 “不愧是九皇子的下属，为了伸张正义，甚至不怕丢掉性命！” “有殿下这样的皇子，有吴节度使这样的忠臣，何愁大乾不兴！” 周围的百姓们情绪燃起，竟跟着振臂疾呼起来。 吴九桂遭到小人坑害之事，也在长街上传扬起来，跟着议论、声讨的人越来越多。 不远处。 隐藏在人群中的中车府密谍，无声地凝视着马车上的蒋琬，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66章 密谍中计，屠灭铁狼部族！ “这个吴九桂……明明追随了大皇子，竟还与苏言勾勾搭搭？” 密谍眼神一寒，不着痕迹地朝节度使府扫了一眼，暗暗地记了下来。 虽然他是中车府密谍，按理说应该忠诚于康乾帝。 但因为康乾帝老迈，这些年愈发昏庸，所以就连他一手创办的中车府，里面的密谍及其他人，也是人心浮动，暗暗分成了数派，押宝各个皇子。 而当下的密谍，便将宝压在了大皇子身上。 “这姓蒋的过来，还说什么要替吴九桂讨个公道，呵呵……” 密谍心下冰冷，这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御史台到了才来，这说明什么，说明吴九桂早就与苏言暗中勾结！ 眼前在这些百姓面前痛斥朝廷枉害忠良，显然是吴九桂想借助天下悠悠之口，帮助自己免去刑罚！ 至于说苏言有没有可能与吴九桂有仇，故意做戏想整死吴九桂，这个可能性在密谍心中一闪而过，并未多加思考。 之所以没有考虑这种情况，是因为在来之前，中车府的投靠大皇子的密谍们，就私下里分析过两人的关系。 当初苏言击退十万匈蛮大军，斩杀老汗赤哈努的战报传到京城，这些密谍便分析过此事，并得出了结论：吴九桂必然有猫腻。 北疆是吴九桂的地盘，他在此经营了多年，无论是人心还是地利，全都被他占据。 以这厮的手段，对付一个刚到北疆立足未稳的废物皇子，却接二连三的弄出纰漏！ 非但没有弄死苏言，还让对方立下了赫赫战功！ 这样的情况，就是谁去分析，都会感觉到其中的诡异。 甚至还有可能，苏言击杀戈达哈、斩首善代、斩首赤哈努等辉煌战绩，也都是吴九桂刻意弄出来的！ 杀赤哈努的另有其人，击溃十万匈蛮大军的也是他人，只不过在吴九桂的帮助下，全都按在了苏言身上。 当初中车府的人提出这样的猜测，即便密谍们心思沉稳，也不禁感到困惑。 但结合吴九桂屡屡写信，求大皇子再宽限些时日……将这些事归拢到一起，很快便可得出上述结论。 吴九桂压根没想弄死苏言，而是想投资苏言，所以制造了诸多战功，并且一直写信拖延时间，帮助苏言在北疆立足。 这厮表面上投靠着大皇子，但大皇子追随的官员没一百也有八十，节度使确实不小，但重要性也因人多而降低。 反观苏言，没权没势一个废物，吴九桂帮着他立足、制造声势，这些证据都抓在吴九桂手中，操作得当的话，还能使苏言这废物成为他的傀儡！ 这些是中车府里，押宝大皇子的那些官员分析出的，作为府中密谍，他当然也知晓。 所以，在看到蒋琬的举动后，密谍本能地认定吴九桂有异心。 “吴九桂暗中扶持九皇子苏言，现在苏言反过来替他壮声势，啧啧……” “还真是双方互相扶持，苏言得到康乾帝的认可，甚至免去了流放刑罚，而现在，吴九桂被调查，轮到苏言帮忙了……” 密谍越想越觉得合理，心中盘算着，必须将此事报告给大皇子。 这件事干系重大，汇报上去后，自己定然能得不少赏赐。 这般想着，密谍深深地看了眼鼓舞人群的蒋琬，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鼓动起来又有什么用？ 背叛大皇子，就算苏言想保吴九桂，也绝对保不住！ 与此同时。 寥廓的草原上，刮着冰冷的狂风。 血腥味刺激着人们的嗅觉，到处都是尸骸，到处都是盔甲兵刃。 “杀！！！” 一众玄甲军杀声震天，纵马朝着所剩无多的蛮族冲去。 砰！砰！ 狂奔的军马撞飞了惊慌失措的蛮族，一个个还没落地，便被锋利的兵戈夺走了生命！ 噗嗤！ 苏言一戟劈死了眼前的蛮族男子，纵马杀向三五丈外的男人。 “饶命！” 这蛮族男人浑身颤抖，兵刃都抓不住了。 “死！” 苏言对求饶之声充耳不闻，霸王戟一扫！ 裹着羊皮的蛮族男子，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无神的双眼瞪得滚圆。 就在这时。 “殿下！” “那群蛮子想要投降！” 一名玄甲军统领驰奔而来。 “投降？” 苏言皱了皱眉头，朝玄甲军看去。 大概有百十个草原蛮族，被杀气腾腾的玄甲军团团围住，十来个胆小的跪在地上不停叩首，乞求着这些士卒能饶他们一命。 苏言骑着乌骓，缓缓走了过去。 “殿下，该怎么处理？” 玄甲统领沉声询问，等候着苏言的命令。 “这位殿下！” “我族与大乾无冤无仇，求求你们饶我等一命！” 几名蛮族男子看向苏言，从他的装束和其他士卒的举动看出，这些人应该都听苏言调遣，于是连连向他磕头求饶。 “呵。” 苏言听着这些人的哭叫，冷冷一笑。 早在袭击这部落之前，李存孝就已经说过，这是一支死忠于匈蛮族的部落，以前与沙陀部也发生过不愉快。 身为匈蛮爪牙，这些年跟随匈蛮侵扰大乾，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无冤无仇，这话留着与被你们害死的百姓说吧！” 苏言神情冷漠，当即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杀！” 玄甲军得令，染血的兵刃指向一众蛮族之人。 噗！噗！ 每一声轻响，都有一个草原蛮族倒下！ 滚烫的鲜血从胸膛里涌出来，染红了枯草和大地。 绝望的哀嚎在风中回荡，人们沉默地杀戮着，坚决执行着苏言的命令，屠灭整个部族，没有一丝怜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言看着保持着跪姿而死的蛮人，不禁想到怀来堡血战时，那被匈蛮人杀死的同胞。 如果说这些年被他们杀死的百姓，说起来只是冰冷的数字，但那些亲眼看着死去的同胞，却如一块块滚烫的火炭，将仇恨和愤怒，烙印在了苏言心中！ “杀得好！” 就连郭嘉都提刀砍伤了一个。 他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对苏言发布的屠杀命令没有任何异议。 甚至，在这种非同寻常的杀戮命令里，郭嘉还看到了苏言的另一面——自己追随的这位殿下，不仅有儒雅宽厚之风，面对敌人亦杀伐果决！ 如此作为，当是雄主之姿！ 第67章 夜袭蛮熊部，屠灭！ “就地休整半个时辰。” 苏言扫了眼遍地的尸骸，没有命令士卒们打扫战场。 总共五千兵力，要在草原蛮族反应过来之前，尽力取得最大的战果。 得到命令，一众士卒并未卸甲，就地休息起来。 一罐罐牛肉罐头飘起浓浓的香味，配着上好的精粮干粮，快速补充着厮杀损耗的体力。 军马也在嚼着草料，时不时打了个响鼻。 苏言站在染血的草地上，眺望着遥远的长空，白云变幻莫测，或如岛屿，或如浪涛。 在偏东北方的白云下方，便是蛮熊部的方向。 蛮熊部，就是下一个袭击的目标。 在袭击铁狼部之前，苏言便在李存孝的帮助下，规划了一条路线。 草原上没有特别具体的地图，各个部落也会随水草而迁徙，但长年累月生活在草原的李存孝，自然清楚这些部落的大概位置。 虽然部落逐水草而迁移，但每次的路线基本是固定的，除非发生了不可抗力的灾难。 “蛮熊部，据说个个都是勇士。” 苏言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战意。 蛮熊部以多出骁勇之士闻名于草原蛮族，同样作为匈蛮爪牙，比李存孝的沙陀部强了很多。 他们极度信奉力量，甚至能生撕虎豹，战斗起来不管不顾，打到酣处大有不惜与敌同归于尽的架势。 纵观古今历史，凡是战争，多遵循着‘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原则，这句话几乎是一切战争行动的依据。 但蛮熊部恰恰相反，极其嗜血，草原各部可谓闻之而色变。 不过，蛮熊部臣服的并非老汗赤哈努，而是赤哈努的第八子吉台皇。 之前匈蛮人大举南下入侵大乾，赤哈努并没有带上吉台皇，而是留他在草原坐镇，以免有异心的小部族趁机作乱。 作为吉台皇的拥趸，蛮熊部的勇士自然留在了草原之上。 “吉台皇，蛮熊部……” 苏言喃喃自语，心中很是清楚，自己若要一统草原，无论吉台皇还是其麾下的蛮熊部，都是绕不过去的存在。 他抬起头，凝望着蓝湛湛的天空，淡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枯叶上的鲜血熠熠生辉。 殷红的血珠渐渐凝固，变成令人作呕的黑褐色。 黑褐色的血斑，一寸寸地蔓延开来，在奔腾的马蹄声里，速度越来越快，面积越来越广。 直到与夜色相融，才失去了本身的颜色。 这是个寂寥的夜晚，也是个杀人的夜晚。 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袭，苏言等部出现在距离蛮熊部十几里的原野上，在他的指挥下，钳马衔枚，如鬼魅般朝蛮熊部驻地摸去。 夜色越来越黑。 远方摇曳的篝火越来越亮，越来越近。 “全军有令，上马！” 苏言望着远处的蛮熊部族地，这些家伙极为松懈，大概是在草原上横行惯了，压根没派人放哨。 轰隆隆！ 马蹄声由轻到沉，一如六月里的闷雷。 军马驰骋着，速度越来越快，盔甲里的衬衣随风飘起，发散着浓烈的汗臭和血腥气。 “杀！” 苏言一声爆喝，乌骓隐没在夜色里，宛若一道飘忽的影子。 唯有霸王戟，反射着明亮的火光。 “杀！！！” “杀！！！” 玄甲铁骑，沙陀士卒，全都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狂奔的军马撞烂了简陋的栅栏，撞翻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蛮熊青壮！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敌人！” 蛮熊部的人们惊慌地叫喊着，呜哩哇啦听不真切。 许多蛮熊青壮反应过来后，随手抄起腰刀，悍不畏死地冲向了骑兵们。 “果然是嗜血的部族。” 苏言神情冰冷，霸王戟毫不留情。 篝火的照耀下，冰冷的戟尖燃烧着火焰。 噗嗤！噗嗤！ 凡是冲杀过来的蛮熊青壮，顿时横飞了出去，还未落地便断做两截！ 鲜血从断口处狂涌而出，花花绿绿的内脏淋了敌人一头。 “杀！！！” 李存孝大喝一声，禹王槊猎猎生风。 仿佛一条混世蛟龙，一人独战五六名蛮熊青壮，招招凶狠，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这部族的人数有些少？” 苏言杀光了身边的十来个蛮熊青壮，皱眉看向战场。 这族地里的青壮人数，明显与李存孝说的对不上，倒是老弱妇孺的人数相差不大。 就在苏言疑惑人数之时，蛮熊部人亦是恼火得不行，这群贼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好钻了部落人少的空子。 由于吉台皇与老汗赤哈努的其他儿子争夺汗位，故此征调了一批蛮熊部青壮。 却没想到，正好便宜了苏言。 “杀！” “一个都不放过！” 苏言声音冰冷，玄甲铁骑和沙陀士卒，全都杀红了眼！ 篝火无情地燃烧着，蔓延开来，吞没了血淋淋的营地。 在浓浓的血腥味和绝望的哀嚎声里，人们手起刀落，纵情厮杀！ 苏言骑着乌骓，化身恐怖杀神，收割着一个个蛮熊青壮的性命，不知不觉间，硬生生地杀了个对穿。 噗嗤！ 一戟捅死了头戴兽皮帽的蛮熊部族老，随意地瞥了一眼，听到一笔积分入账，不由心情大好。 时间渐渐推移。 人们仍不知疲倦地杀戮着，蛮熊部的反抗越来越弱。 到了后面，更是只剩下伤者绝望的嚎叫。 无需苏言命令，麾下士卒们自觉地补刀，一刀一个，将最后的蛮熊部人解决。 这时，苏言抬头看去，遥远的东方已现出一抹鱼肚白。 “集合，清点人数。” 苏言看了眼李存孝，后者当即行动起来。 不多时。 士卒们集合于蛮熊部营地外。 苏言凝视着士卒们，经过一夜的厮杀，鲜血浸透了每个人的盔甲，人们的脸上多有疲惫之色。 “殿下，咱们的人数清点出来了。”李存孝说着，便将大致的情况报给苏言。 玄甲铁骑里有三百多人受伤，大多数都是轻伤，但沙陀部士卒情况不行，带伤的暂且不论，仅牺牲的便有百来人。 听到这话，苏言微微颔首，脸色凝重。 之前屠灭铁狼部时，压根没人牺牲，现在与蛮熊部交锋，陡然牺牲了百十人……这足可证明蛮熊部的骁勇，同时也给苏言提了个醒。 以后与吉台皇交锋时，一定要格外警惕对方身边的蛮熊军！ 第68章 殿下真神转世，部曲板块开启！ 现在有个问题摆在面前。 两支军队的伤兵较多，虽然是轻伤，但也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 “先兑换些疗伤药吧。” 苏言喃喃自语，之前凭空生出军粮，已经展现过一次神迹了，将士们应该不会太惊愕。 这般想着，走到了一旁，打开了系统面板。 【金疮药：可治刀斧损伤】 【售价：100积分】 这种疗伤药，很久之前就使用过，效果非凡。 苏言想了想，先兑换了100份，花费了10000积分。 金疮药并非一人一份，反正是膏状物，依受伤的轻重，可以灵活地决定使用多少。 “你们几个过来。” 兑换完毕后，苏言喊了几个士卒，指了指地上的金疮药，“将这些分发给受伤的同袍，涂抹在伤口处即可。” “遵命！” 这几名士卒也没问苏言哪里来的药，在他们眼中，苏言自然是无所不能的。 都有能力带着自己所向披靡，区区一些疗伤药算得了什么。 很快，金疮药便分发完毕。 一众士卒依照苏言嘱咐的，用手指蘸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处。 苏言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 “咦？” “怎么这么清凉？” 刚抹上金疮药，士卒们便感到说不出的舒适。 还没等他们从舒适的感觉里缓过来，便看到破损的血肉和皮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这……这什么情况！” 饶是将士们厮杀惯了，时常与药物打交道。 但药膏抹上去还没一刻钟，伤口竟全都愈合了……这样的怪事，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瞬间，人们全都想起苏言在怀来堡里展露的神迹。 心中暗暗惊奇，殿下这般手段，真乃天人！ “这是神迹！” “殿下竟然赐予我们圣药！” 相较于玄甲骑兵的冷静表现，一向迷信的沙陀人，在看到神奇的药效后，登时大呼起来。 他们本能地联想到自己信奉的神只，当即站起身，虔诚地望着苏言。 “殿下是真神转世！” “伟大的殿下，庇佑着我们沙陀！” 沙陀部卒们连连高呼，不住地叩拜，满脸的狂热！ “你们……” 苏言刚想打断叩拜，耳畔却传来一声提示。 【玄甲骑兵和沙陀部卒的忠诚度达到MAX，部曲板块开启】 “嗯？” “部曲板块？” 苏言放下刚抬起来的手，好奇地打开了系统面板。 在面板上扫寻一番后，落在了武将板块下面的部曲板块上。 心念一动，打开了部曲板块。 【玄甲骑兵】 【攻击：95】 【防御：95】 【速度：95】 “竟然能看到士卒的属性了？” “这攻击、防御，应该和武将的武力类似？” 苏言眉头一挑，而且这玄甲骑兵的数值有些恐怖，全都达到了95，怪不得能胜过李达张彪两人。 这般想着，继续往下看去。 【陷阵营】 【攻击：85】 【防御：99】 【速度：70】 陷阵营的总属性不如玄甲骑兵，但防御一项格外突出，居然有99点，堪称步军里的人肉城墙了。 若是应用在正面战场拖住敌人，再辅以玄甲骑兵于侧面杀出……苏言本能地联想到作战之法，眼睛越来越亮。 高顺果然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练出了一支精兵！ 【沙陀士卒】 【攻击：85】 【防御：84】 【速度：84】 相较于玄甲军的三围爆表，以及陷阵营的专精防御，沙陀士卒就略显中庸。 但这所谓的中庸，是与两支精锐里的精锐比较的，如果放在一般的军队里，沙陀部亦是核心精锐。 查看完沙陀士卒的属性，苏言接着向下看去。 最下面是一个选项，同时，一则提示传来。 【部曲待补充：113】 【当麾下的部曲折损后，可通过积分进行补充，每名士卒需消耗100积分】 “还能这样？！” 苏言微微一怔，即使经历了大风大浪，在看到这选项后，也不禁愕然。 也就是说，只要麾下的军队忠诚度拉满，一旦有人牺牲，便可以消耗积分补充……这不就是只要有积分，就有打不完的军队？ 回过神，关闭系统面板。 苏言看向痊愈的士卒们，“全军休整。” “遵命！” 得到休整的命令，玄甲军统领安排了斥候在外围警戒。 士卒们放松下来，纷纷拿出行军罐头，配着精粮干粮，吃得格外满意。 “平时一年到头都吃不上牛肉，现在跟随着殿下征战，牛肉罐头吃到撑……” “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等美味，就是让咱们打一辈子仗都行啊！” 看到士卒们吃得甚香，苏言微微一笑，心道天天吃美食可以，打一辈子仗还是算了。 打仗是为了长久的和平，这才是他的追求。 这时。 “殿下！” 李存孝遥遥地唤了一声，快步走来，“咱们收拢了蛮熊部不少物资，现在该如何处置？” “物资？” “带我去看看。” 苏言微微一怔，倒是有点好奇有多少物资。 闻言，李存孝当即陪着苏言朝前走去。 穿过鲜血遍地的营地，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外围的空地上。 “殿下，都在这里了。” 李存孝指了指堆放得宛若小山的银钱珠宝，还有不远处聚拢起来的牛羊牲畜，同时向苏言道出心中的纠结之处。 金银珠宝倒是还好，每个人携带一些，五千人总能带走。 但牛羊牲畜就不同了，乌泱泱的一大群牛羊，看上去何止千头。 “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这些牛羊。” 李存孝望着低头啃食着枯草的牲畜，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自己这些骑兵，如果带着牛羊去打仗，那真是荒唐到没边了，但舍弃又觉得不甘心。 如此一大笔财富，就这样抛舍掉，对草原上长大的李存孝来说，实在是心痛。 毕竟，毛皮、肉、乃至牛筋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军需物资，合理运用，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如果送往怀来堡，还得分出一部分士卒，这样一来，咱们的兵力又被削减，再战斗难免力不从心…… “殿下，您觉得该怎么办？” 李存孝越说越头疼，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苏言。 第69章 牛羊凭空消失，大皇子惊怒！ “数千头牛羊，确实不能放弃。” 正如李存孝所言，这批牛羊是十分重要的战略物资。 虽然苏言能够，通过系统商城，兑换所需的兵器、军粮和银钱，但能省下一批积分也是好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 李存孝望着苏言，好奇着殿下该如何抉择。 无论哪种办法，都有一定的缺陷，除非……殿下能再次得到神仙庇佑，就像凭空制造出大量的罐头和精粮干粮那般，将这些物资凭空挪移至怀来堡。 但这种神迹，想想也不可能多次施展吧？ 李存孝正思量间，耳畔传来苏言淡淡的声音。 “自然是这般。” 苏言大手一挥，瞬间将面前的牛羊和金银等物资，全数收到了系统空间内。 反正周围也没别人，李存孝完全忠于自己，本身还是系统召唤出来的神将，施展些神异手段也不担心泄露出去。 “嘶！” 李存孝目瞪口呆地望着空荡荡的原野。 自己刚才还想着不能多次施展，结果转眼就全都消失了？ “殿下的手段，当真是神鬼莫测……” 李存孝心中惊叹，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好奇心，没有仔细探询如何施展，或者挪移到了何处。 殿下行事有殿下的理由，身为下属，只需要尽忠职守即可，其余的事没必要多想多探究。 收走了这些物资，苏言望了眼空空如也的原野，转身朝来处走去。 士卒们已经吃完了饭，正躺在草地上闭目休息。 见状，苏言也不着急。 休整了一个时辰后，士卒们恢复了体力，精神焕发。 “传令全军，停止休整，继续前进！” 苏言唤来李存孝和玄甲军统领，后者立刻去传达命令。 士卒们纷纷上马，整备了各自的物品。 五千骑兵跟随在苏言身后，速度并不快。 这次出发不同于之前，没有设定具体的目标，比如铁狼部和蛮熊部。 因为就在刚才，外派出去的斥候探查到一个情况：四十里外，有两伙草原蛮族正在交战厮杀！ 斥候来自于沙陀部，认出了两支草原蛮族的归属，正是赤哈努的两个儿子泰巴阿和泰布巴。 这个两个名字拗口的家伙，都属于匈蛮族，却打得难解难分……苏言猜测着，多半是为了争夺汗位。 而这样的情况，却正好便宜了苏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泰巴阿打得越凶，苏言的便宜捡得就越大。 最好都打个半死，躺在地上等着补刀。 这般想着，苏言率领着五千骑兵，渐渐接近两支草原蛮部，随时准备着将他们一口吞掉。 与此同时。 京城，大皇子府，书房里。 “殿下，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大皇子头也不抬地说着，继续审视着手中的书信。 这封信正是吴九桂写的回信。 “这废物吴九桂，居然还敢辩解。” “想要我再宽限几日？也不看看这都宽限多久了！” 大皇子脸色铁青，恨不得现在就给吴九桂几巴掌，但碍于此人远在北疆，只好作罢。 就在这时。 一名身着灰袍，模样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殿下！” “这是有关北疆的密信。” 这人一来，当即拜倒在地，并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 “嗯？” 大皇子看着来人，心头有萌生出一丝不祥之感。 此人是中车府的密谍，若非紧要事情，断不会于白昼来到大皇子府。 他连忙起身接过密信，随手撕开信封，取出密信细细地看去。 书信的第一行的前三个字，便是‘吴九桂’。 “又是这个吴九桂！” 大皇子心中自语，涌起一抹冷意。 “吴九桂与九皇子苏言暗中勾结，后者得知御史台前来调查，特派人赶往代郡，煽动群众欲以百姓之言，替吴九桂免除祸患……” 看到这里，大皇子只觉脑袋里‘嗡’得一声！ 这信上的事件极可能是真的，中车府的密谍办事的能力很强，不会连这种事都弄出纰漏。 也就是说，苏言的确派人赶往了代郡，并且煽动民众替吴九桂脱罪！ “该死的狗东西！” “这吴九桂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大皇子又惊又怒，继续朝下看去，后面的内容是密谍的推论，也就是吴九桂和苏言勾结，伪造战功，扶持傀儡皇子之事。 这推论真伪暂且不论，其言却是字字诛心！ 砰！ 大皇子又惊又怒，重重地一拍桌案！ “这吴九桂居然敢背叛我！” “居然暗中倒向了那废物苏言！” 大皇子咬牙切齿，第一反应就是信件里的推论是真的！ 之前北疆的战报传来时，大皇子心中就觉得蹊跷，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 毕竟，就苏言在京城里待了十几年，没有一天不是废物，要说短短几个月时间，突然就变得骁勇善战，次次以少胜多，这种事鬼都不信！ 必定是吴九桂扶持，表面上效忠自己，暗地里却想谋图更高的权位！ “好了，你下去吧。”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 待密谍离开后，大皇子唤来心腹下属，命令对方赶紧去请邬道人。 两刻钟后。 邬道人走进书房。 “殿下，何故如此着急唤我前来？” “先生且看这信。” 大皇子神情冰冷，将信递给了邬道人。 后者接过，仔细地查看，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 邬道人将信交还给大皇子，随后询问道，“殿下莫非觉得，吴九桂与苏言暗中勾结？” “难道不是？” 大皇子意识到邬道人话中有话，微微一怔。 “吴九桂未必会与苏言勾搭，但生有异心是有可能的。” 邬道人摇摇头：“这人本身就不可靠，北疆的兵权又很关键，只有掌握在真正的自己人手中才可放心。” “先生的意思是……” 大皇子心中一动。 “殿下可在朝堂上发力，直接将吴九桂罪名钉死！” “好！” “就依先生之言。” 大皇子死死地捏着信纸，眼中掠过一抹寒意。 这吴九桂做事废物到这种程度，留着也没什么作用！ 况且，还敢背叛自己！ 这一次，他就要用吴九桂的人头，昭告那些追随者，谁若是胆敢背叛自己，只有死路一条！ 第70章 弹劾吴九桂，争夺节度使位置！ 做出了决定后，大皇子心中宣判了吴九桂死刑。 当即行动起来，传讯一众党羽，于明日朝会弹劾吴九桂，必须致其于死地！ 一夜，大皇子都未阖眼。 脑海里全都是吴九桂的影子，全都是这个卑鄙的背叛者的影子！ 时间渐渐流逝，终于到了朝会的时刻。 朝堂上。 康乾帝旁边的小太监刚例行询问完有无启奏者，便有七八名朝臣越众而出，满脸的凝重，眉宇间泛着激愤之色，仿佛对即将上奏的事情痛恶到了极点。 “启奏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陛下，微臣亦有事启奏！” “陛下，臣等……” 吏部、工部等大大小小的官员，同时有事奏报，有朝臣知道这是大皇子那派的人，皆感到好奇。 难道又是针对苏言？ 这也不太可能啊，大皇子应该不会冒着被康乾帝厌恶的风险，堂而皇之的攻击为大乾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苏言。 “何事？” 康乾帝淡淡地扫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大皇子，亦感到好奇。 “臣等要弹劾北疆节度使吴九桂！” 这几名官员纷纷上前，将手中的奏折递了上去。 太监接过，转呈给康乾帝。 朝堂上的众臣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惊容，想不通吴九桂怎么得罪了大皇子一系。 难道说大皇子相招揽吴九桂，却被对方拒绝，所以恼羞成怒？ 吴九桂是暗中投效的大皇子，且远在边陲，所以这些朝臣几乎不知道吴九桂究竟属于哪个派系。 “吴九桂！” 康乾帝浏览着奏折，脸色渐渐发青。 台下的大皇子瞥见父皇的脸色，心中暗暗冷笑，这些罪证都是自己派人暗中搜集的，当初是为了更好的掌控吴九桂，如今既然决定放弃这厮，正好拿来废物利用。 大皇子的信心很足，他所搜集的证据，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是什么品行不端的花边绯闻，而是直指吴九桂命脉的要事！ 康乾帝已经看见了这‘要事’，脸色越来越青，眉头皱成了川字，脖颈青筋毕露。 “吴九桂啊吴九桂！” “你若是吃空饷喝兵血，朕倒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竟敢……” 康乾帝心下一片冰冷，在基于北疆稳定的因素下，他并不想轻易地去动镇守北疆多年的吴九桂。 哪怕是之前派出了中车府和御史台，去往代郡调查吴九桂，也不过是明面上安抚谢振等其他将领的心罢了。 事实上，就算中车府和御史台真的调查出什么空饷，或者坐视宣化被围等事，吴九桂也顶多被罚去数年的俸禄，或者用其他的手段小惩大诫一番。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胆子不该肥到这种地步！ 奏折上写得清清白白，吴九桂这厮居然敢私通匈蛮人！ “康乾五十五年六月，吴九桂于代郡，秘密会见匈蛮使者……” “康乾五十七年八月，吴九桂委派下属，将五百套甲胄、兵戈送与匈蛮人，并从后者手中收取酬金千两……” 这一桩桩的事情，加起来足有二三十起！ 数额较小的有千两，数额较大的足有五六万两银钱！ 更令康乾帝惊怒的是，吴九桂居然伙同匈蛮人，放任匈蛮人劫掠后，又派亲兵将死去的大乾百姓的头颅割下，声称这些乃是匈蛮人的附庸，为自己挣得许多军功！ “好，好一个吴九桂！” 康乾帝猛地拂开奏折，脸色黑如锅底！ 这件事已经深深地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臣子活在世上！ “拟旨！” 康乾帝声音冰冷，“着令锦衣府即刻赶赴北疆，捉拿吴九桂，押往京城！” “京城内所有吴家之人，尽数捉拿！” “其家资产，尽数抄没！” 这道杀气凛然的圣旨一经拟出，朝堂上的气氛顿时诡谲起来。 惹得康乾帝盛怒，吴九桂已经完蛋了。 现在摆在人们面前的，却是北疆节度使这个位置！ 封疆大吏，总揽北疆军政，这样的权力，没有哪个派系不想拿到。 不说别的，光北疆十万边军的兵权，就足以让这些派系的首脑，也就是一众皇子们心动！ “父皇！” 二皇子眼睛发亮，越众而出，“儿臣以为，北疆时刻有匈蛮人袭扰，节度使之位不可空悬！” “父皇，儿臣斗胆举荐……” 二皇子的话还没说完，三皇子登时就急了。 这好事怎么能被二哥夺走，立马越众而出，“父皇，儿臣有一合适人选，现于兵部任职，担任节度使正合适！” “哦？” 康乾帝收敛了怒容，眯着眼打量着一众皇子，“可还有谁想举荐，或者想担任这北疆节度使？” 此话一出，朝臣们的脸色微变。 以他们对康乾帝的了解，陛下这样询问，多半是心头不悦。 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而已经在出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互相恨恨地瞪了一眼，没有得到康乾帝的准允，也不敢乱动。 “看来是没人了？” 康乾帝的目光扫过一众皇子，心中冷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把手伸向兵权，是想干什么，准备着谋反吗？ 见所有人都沉默不言，康乾帝满意地点点头，“北疆节度使，总览北疆军政，听着确实权力够大。” “但朕想问问，昔日匈蛮人南下，尔等为何不站出来率兵迎战？” “如今匈蛮败退，反而又打起节度使的主意？凭你们，守得住北疆吗？！” 康乾帝冷冷地盯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又看了眼刚才被举荐出来的几名官员，“既然你们觉得自己能够担任这节度使，看来现在的位置是满足不了尔等了。” “既如此，那就趁早回家养老去吧。” “陛下！” “臣……” 刚才还被举荐为节度使，转眼就被罢免。 这几名朝臣神情呆滞，想要辩解，可又不敢触怒康乾帝。 看到父皇这般处理，明显是在惩戒自己等人，一众皇子脸色颓败，如丧考妣。 “还好邬先生提醒过我，不要上前争这节度使位置。” 大皇子想起日前邬道人的提醒，没有跳出来，听着父皇痛斥其他兄弟，心中暗暗窃喜。 “尔等以后多像你们兄长学习！” 康乾帝满意地看着大皇子，“不争不抢，这才是真正的为大乾效力！” 第71章 斩杀泰巴阿和泰布巴，武统皆过300！ 节度使一事，伴随着康乾帝的夸奖而告一段落。 被训诫的二皇子、三皇子等人，眼神不善地盯着兄长，却不敢有丝毫表示。 大皇子没有理会他们，应付过康乾帝后，便默默地思量起事情。 直到朝会结束。 大皇子匆匆回到府邸，刚走进书房，立马喊道，“来人！” “速去请邬先生！” “遵命！” 心腹侍卫匆忙离去。 没多久，穿着灰布长袍的邬道人，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书房。 “殿下急召我来，可是为了节度使之事？”邬道人一瞧见大皇子的脸色，便知道康乾帝并没有定下节度使人选。 “不错。” “今日在朝堂之上……” 大皇子颔首皱眉，将朝堂上的事情一一道来。 现在摆在两人面前的问题是，虽然大皇子因没有出头，而得到了康乾帝的夸奖，但北疆节度使的位置依旧空悬着。 节度使事关十万边军的兵权，又总揽地方军事大权，这样的位置不拿到手中，大皇子说什么都不会甘心。 “殿下没有出言举荐担任节度使的人选，这一点做得很对。”邬道人微微一笑，“至于节度使位置之事，殿下莫要着急，我自有妙计。” “哦？” 大皇子面露喜色，惊讶地看着邬道人。 他对邬道人向来极为信赖，既然邬道人这般说，说明定有十足的把握。 见邬道人没有接着说下去，大皇子知道对方不想透露，也识趣地不再追问，反正以邬先生的手段，早晚能令自己如愿。 不提邬道人暗中谋划，却说草原这边。 辽阔的原野上血雾弥漫，到处是受伤的士卒和尚且温热的尸体，无神的眼瞳绝望地瞪着天空，仿佛在质问着苍天不公。 “杀！！！” 震耳的喊杀声响彻原野。 泰巴阿部和泰布巴部的战斗越发激烈。 这些士卒来自于草原各蛮族，也有不少匈蛮人，现在却因争夺汗位而疯狂内斗，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他们已经完全杀红了眼，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这样打下去，到最后只会便宜了其他的兄弟。 汩汩而流的鲜血，在泥泞的草地上越聚越多，归拢到低洼处，汇聚成一方浅浅的水洼。 这殷红的水洼，仿佛草原本身睁开的眼瞳，淡漠而又冰冷，随时准备吞没一切敌人。 在暗中，的确有一双眼睛。 在这双眼睛背后，足足有五千人在等待。 不多时。 “殿下！” “这两支匈蛮军，已经呈现出两败俱伤之势！” 一名斥候飞马来报。 “哦？” 苏言眼睛一亮，自己派斥候盯了他们许久，总算等到了。 想到这里，苏言猛地拔出长剑，遥遥地对准匈蛮人交战的方位，断喝道，“全军听令，全速前进，剿杀匈蛮人！” “剿杀匈蛮人！” “剿杀匈蛮人！” 士卒们斗志昂扬，追随着驰奔而去的乌骓，杀向那可怖的人间炼狱！ “杀！！！” “杀！！！” 两支匈蛮军队打得难解难分，士卒们满脸疲态，都快握不住兵刃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阵阵喊杀声！ “什么情况！” “哪里来的敌人！” 泰巴阿和泰布巴神情惊骇，全都以为是对方搬来的援军。 周围的士卒和亲卫们，看到自家首领的神情，一时间也茫然无措，不清楚究竟是哪边的援军。 砰！ 闪电般的乌骓，接连撞翻了七八个挡路的匈蛮士卒。 这些士卒里既有泰巴阿部，也有泰布巴部！ “是大乾人！” “怎么会来的大乾人！” 泰布巴率先反应过来，想要传讯发号，指挥军队先攻击大乾骑兵。 但军令还没传出去几仗，但见密密麻麻的箭矢射了过来！ 噗嗤！噗嗤！ 十几个精神疲惫的匈蛮人，连带着传讯迎战的亲卫，全都射成了刺猬。 凄艳的鲜血从身体的各处要害里喷出来，滚烫的血液浸染了大地，连天空都沾染上几分萧索。 “杀！” 苏言率领着麾下的骑兵，毫不留情地剿杀！ 砰！ 苏言一戟砸飞了发号施令着的泰布巴，后者重重地摔在草地上，嘴巴里不停地喷出鲜血，没一会儿脖子一歪，就此没了声息。 【积分+50000】 悦耳的系统提示声响起，苏言微微挑眉。 不愧是赤哈努的儿子，脑袋比其他的草原蛮族值钱多了。 “泰布巴已死！” 李存孝斩下泰布巴的脑袋，抬手举过头顶，放声厉喝。 这话一出，本就无心恋战的匈蛮士卒，再也顾不得什么，丢盔弃甲四散奔逃。 “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苏言冷冷地发着命令，驾驭着乌骓冲向分外惹眼的泰巴阿。 乌骓凌空跃起，越过了死命护着泰巴阿的亲卫们，霸王戟跟着横扫！ 噗嗤！ 戟锋拦腰而过，斩断了七八名亲卫，接着直指泰巴阿！ “不！！！” 泰巴阿绝望地嘶吼着，想要逃跑。 刚跑出两步，只觉身体骤然一轻，怔怔地低头看去，却见戟尖透胸而出！ 随着泰巴阿和泰布巴被斩杀，两只匈蛮军彻底没了勇气，在五千精锐的砍杀下，没多久便尽数杀死！ 至此，苏言北上草原以来，连战连捷！ 剿灭了泰巴阿、泰布巴部，以及铁狼部和蛮熊部，战果丰硕，实乃这些年罕有的大胜！ “就地休整。” 苏言发布命令，然后开启了系统面板。 【积分：1337000】 “总算赚回来了。” 他自语着，这一路厮杀没白费，收获颇多。 看完积分后，又将目光投向属性点，之前都没加，现在正好一并加上。 【可用属性点：167】 略一思忖，先往武力上投了60点，接着又将剩下的加到了统率上。 毕竟，接下来一路都要统兵打仗，统率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武力：390】 【统率：364】 “这才过了多久，武力都超过了典韦，直追神将李存孝！”苏言看着双双暴涨的属性，心中甚是欣喜。 加点完毕，一股熟悉的热流自腹部涌出，灌入四肢百骸，厮杀奔波所带来的疲惫，顿时被清扫一空！ “至于积分的话，还是先攒着吧，等回到封地后，定然需要海量的积分。” 念及于此，又扫了眼破百万的积分，满意地关掉了系统面板。 第72章 草原各部人人自危，匈蛮王子们齐聚一堂！ 随着泰巴阿和泰布巴部的覆灭，大乾军队的名号，再度响彻草原。 苏言率领着五千骑兵，一路势如破竹，接连剿灭铁狼部、蛮熊部族地，又剿灭了匈蛮老汗的两个儿子。 这样的恐怖战果，终于引起了草原各部族的恐慌。 投靠向匈蛮人的草原蛮族们，无不想除这支大乾军队，奈何这骑兵来无影去无踪，太过神出鬼没，仿佛从天而降似的，根本没有人能锁定他们。 即便有人遇上，也是苏言主动找上他们。 那些小部族遇上苏言的精锐骑兵，压根没有抗衡之力，只能被一边倒的屠杀。 而那些大部族，虽然有抗衡骑兵的实力，却找不到骑兵的踪影，浑身力气再多也没处使，只能憋在族地里生闷气。 这样的情形，使得草原各族一时间人人自危，唯恐睡梦中骑兵杀到。 苏言所率领的这支军队，使得草原各族想起了以往被大乾朝支配的恐惧，每个小部族的族老、族长，以及一些年富力强有地位的男子，全都在商议一件事： 要不要舍弃匈蛮族，重新投归到大乾的怀抱。 匈蛮族自上次南征失败后，一直表现得不尽人意，明面上虽然还没有分崩离析，但暗地里老汗的儿子们率军互相征伐，哪里有闲工夫管这些小族？ 倘若不脱离匈蛮族，早晚有一天遇上大乾军队。 到了那时，谁都不能确定，临阵变节能不能保全性命！ 这些人可都是听说了铁狼部、蛮熊部的遭遇，无论老弱妇孺，还是精壮男子，大乾军队一个都没留，尽数杀死！ 这样凶残而恐怖的一面，令多少族老都不敢置信，软弱了多年的大乾，居然还有这样的铁血将领！ 眼下草原上的风声鹤唳，也正是苏言想要达到的效果。 草原蛮族缺少教化，畏威而不怀德，想要尽可能地解决草原边患，必须要狠狠地打，狠狠地杀！ 杀到他们不敢入侵，杀到他们提起大乾之名就心神皆惧！ 这日。 匈蛮王庭。 八王子吉台皇，三王子拜阿，四王子代古汤等匈蛮族中的实力派，罕见的齐聚一堂，皆是神情凝重，眉头紧锁。 “诸位，泰巴阿和泰布巴部，已经被苏言率领的大乾军队袭灭了。”吉台皇审视着众人，“咱们必须拿出有力的举措除掉他。” “否则，我匈蛮族将有灭族危机！” 起初吉台皇也不知是苏言，但大乾边军将领里，就苏言这一个能打的，而且作战的风格极其相似，擅长奇袭作战，故而推断是苏言率军北征了。 吉台皇的话不乏夸大之嫌，但众王子谁都没有反驳。 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里，就是因为苏言这支神出鬼没的大乾军队，袭杀了泰巴阿和泰布巴部。 倘若这支军队一直袭扰小部族，他们还没空理会，但泰巴阿等人也是汗位的争夺者，他们一死，说明大乾军队的胃口极大，野心也极大！ 故而，纵然彼此间脑浆子都快打出来了，也还是不得不坐在这里，先讨论出一个解决大乾军队的办法。 作为此次会议的发起人，吉台皇并不急着拿主意。 “依我之见，这支骑兵虽然来去如风，却很难长此以往，咱们不如在……”一名匈蛮王子站起身来，说到一半就尴尬地挠起了头皮。 “要我说，空出几个族地，等大乾军队过来，咱们趁机袭杀！”拜阿冷冷发声，面露得意之色，对自己的谋划很是满意。 “呵。” “真是可笑。” 代古汤冷笑，“藏起来谁不会，关键是你连行踪都掌握不定！” 一听这话，众王子登时熄了火。 赤哈努的这些儿子，虽然骁勇，但绝大多数都是莽撞而无谋之辈，骑在马上纵情厮杀没问题，可轮到动脑筋时，一个个全都哑了火。 “咱们得组建联军！” “集中兵力于一处，肯定能吃掉大乾军！” 又有人开口，还是没顾忌到最棘手的问题——根本就抓不到大乾军队在何处。 盲目地集中兵力，相当于敞开肚腹让人随便捅刀子，能不能抓到大乾军队还是两说，但造成的损失一定极高。 众王子七言八语地说着，没一会儿话题便拐了弯。 虽然拿不出个章程，但各家肯定都得派兵，谁若是拿到这行动的指挥权，岂不是自己的实力就变强了？ 这般想着，稍微有些智慧的拜阿，骄傲地笑了笑，“在咱们这些人里，我算是最聪慧者，围剿苏言骑兵一事，理应由我来主持！” “去你妈的！” “你还最聪慧了，胡扯什么！” 四王子代古汤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反正不是一个妈生的，骂起来也没什么顾忌。 “你说什么？” 拜阿蓦地站起身来，怒视着代古汤。 “说你他妈的是头蠢牛！” “就你这点水平，还想主持剿杀大乾军队的行动，黄不荒唐！” 代古汤和拜阿早就看彼此不顺眼，现在一方站起来争夺权力位置，另一方当然不肯让他得逞。 两人越说越是愤怒，就差大打出手了。 “唉。”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吉台皇，看到这些王子仿佛脑子缺根筋似的，也不禁暗暗摇头。 若不是有大乾军队的威胁，吉台皇才懒得管他们，可惜，滑溜的敌军在侧，再这么吵下去，人家就该砍到匈蛮王庭来了。 这般想着，吉台皇长身而起，“都静一静，且听我一言！” 其他的王子们见吉台皇说话，全都好奇地望过来，倒是没有接着吵骂。 “既然你们找不出合适的办法，那干脆这样。”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要是能斩杀了苏言，替父汗报了仇，谁就来当大汗！” 吉台皇说着，目光一一掠过众王子。 “这倒是挺公平的，谁都有机会。” “还行，我也同意！” “我同意！” 就连互相看不顺眼的拜阿和代古汤，也纷纷同意。 “好。” “既然你们同意，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吉台皇看了眼拜阿等人，接着说道，“那么我说说我的计划。” 他的计划很简单，让众王子回到各自的部落，然后带着麾下的兵马，于四面八方出击，朝匈蛮王庭合围而来。 如此一来，一个大范围的包围圈逐次缩减，苏言军必将插翅难飞！ 第73章 兵锋直指匈蛮王庭！ 另一边。 苏言所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一路驰骋，已经渐渐接近了他的封地——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片辽阔无垠的草原，恰恰也是匈蛮王庭所在。 “封地封到了匈蛮王庭处，啧啧。” 苏言望着蓝湛湛的天空，望着地平线尽头的那抹枯黄，想到康乾帝的圣旨，心中甚感好笑。 由此可见，康乾帝肯定自己立下了功劳，但也因此生出了忌惮。 苏言多少了解这个老皇帝，好大喜功，对权力看得比命还重。一个能征善战的将领，尚且因功高而被皇帝猜疑，如今自己又是皇子身份，如何能让康乾帝放心的下？ 可以说，康乾帝根本就没想给封地，不过是做做样子，堵一堵自己和悠悠万民之口罢了。 除却封地之事，还有一件事令苏言感到烦忧。 ——越是靠近匈蛮王庭，部族就越少，自己率军一路驰骋而来，已经有三天没有歼灭任何草原部族了。 没有歼灭草原部族，就无法得到有效补给。 苏言只能通过兑换军粮来维持士卒和军马的战力，看着渐渐减少的积分，甚是心痛。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不依靠系统商城，恐怕就只能退兵折返了。 退兵折返的话，还有一个问题。 草原上诸多部族如惊弓之鸟，时刻准备着逃亡，在这样的情况下，李存孝和麾下的骑兵们，很难判断出他们族地的位置。 草原蛮族身为游牧民族，逐水草而生，面对着大乾的威胁，临时更改迁徙的路线，甚至舍弃一部分牲畜也正常不过。 除非一直撤回到怀来堡，否则回去攻击其他蛮族也意义不大。 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苏言宁愿动用积分去兑换军粮，也要继续深入寻求战机。 正思量之际。 “殿下！” 作为先锋的李存孝，急匆匆地找到苏言，“您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说来听听。” 苏言心中微动，抬头看了眼原野。 “即便现在接近匈蛮王庭，也不该一连三天都遇不到敌人，”李存孝皱了皱眉头，“匈蛮人虽然经历了南征失败，但人口还有很多。” “我怀疑，匈蛮人可能在酝酿什么阴谋。” 李存孝握紧了禹王槊，脸色略显凝重，他倒是不怕敌人围剿，但将领不能呈个人之勇，自己能杀出重围，麾下的骑兵却不一定。 虽然此方世界的李存孝并没有读过兵书，但身为神将，战争嗅觉却极其敏锐，一连三天都没有遇到敌人，太过反常，这使他本能地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究竟是什么阴谋，眼下自然无从得知。 “言之有理。” 苏言微微颔首，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看了眼李存孝，又转头望着仿佛无限绵延的原野。 平平坦坦的原野上，似乎隐藏着万千杀机，朗朗晴日，似乎酝酿着狂风暴雨。 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掀起风浪，化作无可阻挡的浪潮，将这支骑兵及其统帅一并吞没。 这两天苏言便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毕竟再怎么靠近匈蛮王庭，这里也不该一支草原蛮族部落也没有。 “除非……” 苏言喃喃自语，深深地看了眼李存孝，“除非有人将这些部族给迁移走了。” “迁移走了？” 李存孝怔了怔，脸色微微一变。 这是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最基本的一点就是，匈蛮人会不会已经掌握了自己等人的行踪？ 他们究竟是普遍地迁移走了大量部落，还是针对性地迁移走了自己行进路上的部落？ 李存孝反复思索着，脸色愈发难看。 “殿下，咱们该怎么办？” 李存孝没有想出办法，抬头望向苏言。 “不必着急。” 苏言摇摇头，转身催着乌骓，朝着后面的骑兵队伍而去。 片刻。 “郭嘉先生。” “咱们接连没遇到敌人，我怀疑是有人提前安排他们迁移了。” 苏言找到郭嘉，将李存孝和自己的猜测如数告知。 “殿下所料不错。” 郭嘉叹息一声，他自然也看出了形势异常。 但判断形势异常与否，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印证，加之骑兵的行进速度本来就快，所以郭嘉断定，如果匈蛮人采取了行动，那么现在自己这支精锐骑兵，多半已经被匈蛮人包围了。 “包围了么。” 苏言听着郭嘉的分析，眉头渐渐皱紧。 “也不至于完全包围，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匈蛮人应该还没来得及。”郭嘉的脸色也很凝重，“但到了这一步，所谓的计策已经难起作用了。” 现在的形势是即将被敌人包围，也就是内线作战，按照一般的战争模式而言，或许要采用防御的方式，在防御中寻求突围的时机。 但寻求这样的时机所付出的代价，却是将领们难以接受的。 郭嘉继续为苏言分析着当前的局势，以及该有的作战计划，“如果尝试原路返回，有一定机会脱离包围圈……” 一定机会脱离包围圈，也有概率导致包围圈快速缩小，己方的活动范围进一步受限，从而彻底丧失作战的自由权。 苏言默默地倾听着，没有说话，以免打断郭嘉的思路。 “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在内线作战里实行外线作战，于包围之中实施反包围……”郭嘉指了指前方茫茫无垠的草原。 在包围尚未完成之前，集中全部兵力，消灭其中一部，从而调动敌人的其他兵力，迫使他们援救……无论援救与否，己方的活动空间将大大提升，从而在整体形势的被动里，抓握住有限的主动。 军队战斗最重要的莫过于自由，也就是主动权，主动权丢失是失败的开始。 匈蛮人也是骑兵，骑兵追逐骑兵，在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的情况下，逃亡无异于自寻死路。 “在如今的形势下，最容易打痛敌人，也最能帮助咱们争取主动的，莫过于匈蛮王庭，”郭嘉微微一顿，解释道，“匈蛮王庭是死目标，其他的却是移动的。” 说到这里，郭嘉深吸一口气， “所以，我的建议是，要么原路撤离，尝试逃离，要么……” “集中全部兵力，力克匈蛮王庭！” 第74章 轻装前行，抵达匈蛮王庭！ 说起来，匈蛮王庭其实也算一座城池。 虽然不如大乾的那些城池，但用来抵挡匈蛮骑兵，进而为己方争取主动权，也是足够用了。 听完郭嘉的话语，苏言旋即眺望向匈蛮王庭的方向，眼中现出一抹决然之色，“就依先生之言，力克匈蛮王庭！” 半道而废不是他的性格，既然率军出征，便要打痛匈蛮人，打得草原蛮族不敢搅扰大乾边疆。 况且，原路返回也未必能脱离包围圈，还不如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 “好。” 郭嘉脸上的凝重之色稍退，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似乎早就预料到苏言会这般选择。 毕竟，苏言的性格一向如此，他追随的殿下骁勇善战，还没有过望风而逃的举动。 “兵贵神速，殿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前进。” “最好今晚就能袭击匈蛮王庭！”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一动。 以当前的行进速度，若是今晚突袭，这个要求其实有点超出军马的承受能力。 尤其是玄甲军，三千玄甲军的明光铠质量极佳，重量也是够沉，军马负载着一路狂奔，多半会死在路上。 就算不死，也很难再有战斗力。 郭嘉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只说‘最好今晚袭击’，而非‘今晚必须袭击’。 郭嘉继续解释道，“匈蛮人就算预料到咱们会朝王庭而来，但也绝不会想到我们的速度这么快！” “到时候十之八九能打匈蛮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 “先生之策，确实可行。” 苏言一边听一边思索，匈蛮人也不全都是莽夫，肯定有人能想到自己有可能不管不顾，直冲匈蛮王庭。 所以兵贵神速是必要的，今晚袭击匈蛮王庭也是必要的。 这个要求超出了军马的承受能力，但他又岂会被这种问题难住？ 苏言朝一众玄甲军望去，旋即传令于玄甲军统领，“传令，下马卸甲！” “卸甲？” 玄甲军统领愣了愣，赶忙去传达军令。 “殿下有令，下马卸甲！” “殿下有令，下马卸甲！” 传令兵们在玄甲军和沙陀部骑兵之间吆喝着，大军很快止住了行动。 “殿下怎么会突然要求咱们卸甲？” “别管了，咱们殿下的命令，只管遵守就是了。” “对，反正殿下不会出差错，卸甲定有深意！” 玄甲军和沙陀士卒尽管想不通苏言为何如此，但一直以来跟随着苏言连战连捷，对苏言的指挥能力极为信服。 于是，众多士卒并未犹豫，迅速地下了马，卸掉了身上厚重的铁甲。 沉重的盔甲放在了地上，士卒们站在盔甲前，等候着苏言的命令。 “报告，全军尽已卸甲！” 玄甲军统领走来汇报，李存孝也过来汇报沙陀部的情况。 “好。”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传我命令，全军舍弃盔甲，继续前进！” “舍弃盔甲？！” 李存孝吃了一惊，这样一来，岂不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 苏言麾下的这五千精锐骑兵，一来是士卒的身体素质和作战技艺超出匈蛮人一截，二来就是玄甲军极为坚固厚实的明光铠。 尤其是明光铠，防御力极强，这在之前对战蛮熊部时，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嗯，执行命令吧。” 苏言微微颔首，没有多做解释。 军令如山，李存孝尽管心中疑惑，还是迅速地传达了军令。 在他的率领下，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匈蛮王庭驰骋而去。 苏言没有跟随军队前行，待骑兵们的身影即将消失于视野中时，他当即朝前走了几步，大手一挥。 刹那间，堆放在草地上的盔甲，顿时被收纳入了系统仓库。 “这样一来，速度和防御便可兼顾了。” 苏言微微一笑，在听到郭嘉说最好今晚袭击匈蛮王庭时，他便打起了系统仓库的主意。 将沉重的盔甲收到仓库里，帮助军马减少负担，从而达到战术目的。 “驾！” 苏言一拍乌骓，后者撒开四蹄，纵情地驰奔起来。 这些天乌骓一直压着自己的速度，不然的话，无论玄甲军还是沙陀部，谁都别想跟上它。 现在终于有了追逐的机会，表现得甚是兴奋。 很快，苏言重新带领着军队，朝着匈蛮王庭杀去。 舍弃了厚重的盔甲，队伍的行进速度提高不少。 一路奔袭，直至傍晚，匈蛮王庭隐约可见。 望着地平线尽头的匈蛮王庭，苏言的脸色格外冷冽，这一战至关重要，飞马而来，为的便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将盔甲从仓库里取出穿戴。 “传令，全军休整！” 苏言迅速发布命令，传令兵们飞快地传达着命令。 驰骋了大半天的士卒们，纷纷取出罐头和干粮吃起来，美味可口的牛肉下肚，脸上的疲惫之色渐渐得以缓解。 就在这时。 苏言大手一挥，从仓库里拿出甲胄，放到了面前的空地上。 “啊？” “这……这些盔甲不是丢弃了吗？” 周围休整的士卒们，看到这凭空出现的甲胄，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 士卒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甲胄，只感觉活见鬼似的。 “会不会和之前的军粮那般……” “殿下有神仙庇佑？！” 士卒们联想到这些天里吃的军粮，顿时安静下来。 殿下这般英明神武，天定的雄主，又有神仙庇佑，运送个甲胄有什么问题！ 苏言没有在意他人的言语，安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临。 夜色渐浓。 早前派出去的斥候，带着一脸的喜色找到了苏言。 “禀报殿下，整个匈蛮王庭几乎不设防！”斥候说着，讲述其自身探查到的，以及抓到的舌头所供出的详细结果。 苏言一边听一边颔首，心道果然如郭嘉所料，匈蛮人根本没料想到自己会来的如此之快，整个王庭几乎没设置岗哨。 甚至负责镇守王庭的齐哈尔穆，更喝得酩酊大醉！ “做得不错。” 听罢斥候的报告，苏言勉励几句，记下功劳。 转而望向远处篝火招摇的匈蛮王庭，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此时袭击匈蛮王庭，正是最佳时机！ 第75章 斩杀齐哈尔穆，攻破匈蛮王庭！ “传令，全军上马！” 苏言迅速发布命令，传令兵们跑得飞快，小声地传达着军令。 很快，五千精锐骑兵整装待发，战意昂扬，心中豪气横生！ 不远处就是匈蛮王庭，匈蛮族最核心的王庭！ 大乾多少年没有完成的功业，没有抵达的地方，如今触手可及！ 只待一场尽情的厮杀，一场血与火的洗礼，这盘踞在茫茫草原上的毒瘤，便会被彻底的拔除！ “杀！！！” “杀！！！” 一阵阵喊杀声里，马蹄声雷动！ 轰隆隆！ 大地剧烈得震颤着，肃杀之意笼罩了整座王庭！ 负责看守大门的匈蛮士卒，懵懵懂懂地听着喊杀声，还以为身处梦中！ 若不是在梦中，又怎么会凭空出现一群大乾士卒？！ 看着那飘扬的旌旗，守城的士卒直到头颅飞起，也没能从惊愕与困惑中醒来！ 砰！砰！ 狂奔的军马直接冲入了王庭里，见人就砍，见敌就杀！ 苏言一马当先，霸王戟猎猎生风，犹如天神降世！ 无情的长戟扫飞了围上来的匈蛮士卒，一片血雨劈头盖脸地砸在人群头脸之上。 在匈蛮士卒惊骇的注视下，乌骓高高地跃起，霸王戟重劈而下！ “杀！” 苏言一戟破开了简陋的栅栏，杀入宫闱！ 直到这一刻，齐哈尔穆还沉浸在美妙的醉梦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王庭的危机。 这个老汗赤哈努的弟弟，年轻的时候也是骁勇善战之辈，但光阴不饶人，渐渐老去的齐哈尔穆，体力精力大不如前。 身体素质每况愈下，早年就有嗜酒的毛病，老年后更是愈演愈烈，一个月至少有二十天喝得醉醺醺。 原本镇守王庭是件毫无风险的美差，但谁能想到，会有这样一支疾如风的神勇之军？ 砰！ 乌骓大发神威，撞飞了拦路的敌军，直接闯入了狭窄的过道里。 对于需要开阔场地的军马来说，这无疑是极为危险的，但在苏言威势无双的霸王戟下，居然没有一个匈蛮人敢靠近！ 这些手持弯刀的匈蛮人，本就从睡梦中仓促惊醒，连甲胄都没有一件。 这种情况下，谁敢上去找死？ “齐哈尔穆何在？！” 苏言暴吼一声，冷冷地环顾左右。 就在这时。 被亲卫摇起来的齐哈尔穆，迷瞪着眼睛，“谁，哪个敢唤……” “死！” 齐哈尔穆话还没说完，便见锋锐的戟尖当胸刺来！ 直至这一刻，他还没有清醒过来，居然嬉笑着伸出手，试图去抓住霸王戟！ 噗嗤！ 霸王戟穿透了齐哈尔穆的胸膛！ “守将已死！” “齐哈尔穆已死！” 苏言用力挑起齐哈尔穆软烂的尸体，骑乘着乌骓冲向匈蛮人的聚集处。 “什么？” “齐哈尔穆死了？！” 这些被玄甲骑兵围剿的匈蛮人，惊惧地望着天神下凡般的苏言，眼中的骇然浓郁到无法化解！ “杀！！！” 苏言蓦地挑飞齐哈尔穆的尸体，一戟削去对方头颅，高高地抛入人群之中。 仅剩的匈蛮人士气暴跌，再没有反抗的心思，心中唯有绝望！ “杀！！！” 玄甲骑兵和沙陀部纵情砍杀！ 殿下如此神勇，单枪匹马斩杀了齐哈尔穆，自己等人也必须拿出精锐之姿！ 要让这些该死的匈蛮人，在死之前记住大乾士卒英勇的身姿！ 接下来便是一边倒的屠杀！ 没过多久，王庭里的匈蛮人被斩杀一空。 “迅速接管防务！” 苏言派出一部分士卒打扫战场，一部分士卒去接管城中防务。 时间紧迫，任务繁重。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便要靠着这座‘土城’，抵挡四面八方赶来救援的匈蛮各部。 次日。 天还未亮，风甚凉寒。 “这怎么可能！” “王庭怎么可能陷落，齐哈尔穆那老东西难道是吃马粪长大的！” 吉台皇等匈蛮王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战报。 这是拼死逃出来的王庭守军送来的，这人没撑到营帐便失去了生机，被巡逻的哨探发现后带了回来。 随后，吉台皇又将战报分别送给了布置着包围圈的众王子们，于是在各处的营帐里，出现了极为相像的呆滞场面。 这样堪称可怕的消息，又一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该死！该死！” 吉台皇脸色阴沉，嘴唇不住地哆嗦。 在他原本的设想里，将匈蛮王庭作为诱饵，吸引苏言军团前去攻打。 以他们玄甲军那些沉重盔甲，想要抵达王庭必然要耗费极多的时间，等他们花上两三天抵达王庭，自己这边的包围圈早就收拢完毕！ 届时，苏言军团想要攻击王庭，就要被四周的匈蛮骑兵围攻。 想要突围逃跑，有玄甲军那种沉重盔甲拖累着，不需要厮杀，仅仅是追逐个一两天，就能把他们活活累死！ “他妈的！” “这齐哈尔穆死不足惜！” 吉台皇破口大骂，多好的谋划，被这个废物搅得一团糟！ 凭着王庭的守军，又有城墙掩护，怎么能被苏言提前攻下来！ 片刻。 吉台皇勉强冷静下来，心中沉吟。 匈蛮王庭乃匈蛮人的至高象征，对整个匈蛮族而言意义重大，自己身为匈蛮王子，又要声望去争夺大汗之位，救援势在必行。 但…… 就在吉台皇沉吟之时。 “他妈的苏言！” “胆敢侵犯我匈蛮王庭，找死！” 性情急躁的拜阿和代古汤等人，气得在各自的营帐里破口大骂。 当即没有多想，脑子里满是肌肉的他们，只剩下一个想法——夺回匈蛮王庭，诛杀苏言！ 一条条军令传达下去，旌旗飘扬，匈蛮骑兵们逐步朝匈蛮王庭进发！ 与此同时。 吉台皇审视着挂在营帐上的地图，脸色阴晴不定。 虽然此举有希望斩杀苏言，而且之前也有过约定，谁若是斩杀了苏言，那就是匈蛮族新一代的大汗。 吉台皇反复地权衡着，作为匈蛮王子里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他很清楚匈蛮骑兵的弱点——不擅长攻城。 就算自己那些兄弟赶到了匈蛮王庭，城池也不是那么容易能攻破的，倒不如先按兵不动，待局势明晰后再做打算。 第76章 攻城血战，绕后奇袭！ “加快速度！” “谁落在后面，就等着吃老子马鞭吧！” 拜阿愤怒地催促着麾下的骑兵们，一想到匈蛮王庭被大乾狗东西占据，他就恨不得将这些渣滓碎尸万段！ 一向孱弱的大乾，被匈蛮族打得边境都不敢出，现在居然有本事占了至高的王庭！ 这是匈蛮族的耻辱，是全体匈蛮人无法接受的奇耻大辱！ 若是父汗赤哈努活着，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另一边。 代古汤亦疯狂地催促着匈蛮骑兵，以最快的速度杀向匈蛮王庭！ 许久。 两路匈蛮大军一路疾驰，终于见到了矗立在地平线上的匈蛮王庭。 以往被视为至高的匈蛮王庭，城楼上居然飘着玄底赤色的苏字大旗！ “该死！” “该死！” 拜阿和代古汤破口大骂！ 这王庭矗立在这里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攻陷。 像这样的羞耻事件，注定要被载入史书！ 到时候，他们所有的匈蛮王子，所有的匈蛮人，都将沦为大乾人的笑柄！ 在愤怒的驱使下，拜阿和代古汤居然摒弃前嫌，破天荒地合兵一处。 很快。 匈蛮骑兵兵临城下，虎视眈眈地望着匈蛮王庭。 “传令，立刻攻城！” “谁若是斩杀苏言，老子赏他千金！” 拜阿疯狂地咆哮着，脸庞扭曲。 方才是远远地瞥见苏字旌旗，现在离得近了，那玄底赤色的旗帜，如同冰冷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的灵魂！ 无法言喻的怒火在心中蔓延，也在代古汤心中蔓延，两人同时下达了攻城命令，催促着士卒们冲向匈蛮王庭！ 听到两位王子的喝令，这些匈蛮士卒心神复杂，只能硬着头皮朝前冲去。 愤而攻城的拜阿和代古汤，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的守军，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致命的错误。 本质上，匈蛮人根本不擅长攻城。 以前的匈蛮军团能够威胁到大乾的城池，多半靠的是各部落的仆从军，用人命硬生生地堆出来的战果。 而匈蛮本部的九旗士卒，对于攻城却没有太多的经验。 反观大乾这边，玄甲骑兵恰恰与之相反，他们上马便是天下第一等的骑兵，下马则又能化身精锐步卒。 “放箭！” “放箭！” 城头山的玄甲军统领，冷静地指挥着士卒们。 一波波箭雨抛射而下，铺天盖地，仿佛一团团浓黑如墨的乌云，笼罩在匈蛮士卒的头顶。 这些匈蛮士卒惶惧不安地抬头望去，本能地想找地方躲避，却被从天而降的箭矢，穿透了头颅、胸膛、手臂！ 运气好的，勉强躲过箭雨；运气差的，当场就没了生息。 “全他妈的给老子冲！” “拿不下王庭，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拜阿暴怒大喝，马鞭抽打着麾下的将领，逼迫着他们亲自出马。 将领们心惊胆战，唯恐被王子砍杀，只能咬着牙硬冲。 砰！ 几架云梯仓促地搭在城楼上。 一群匈蛮士卒蜂拥而上，攀爬了几步，竟被同伴挤了下来。 “就这水平也敢攻城。” 苏言冷冷地瞧着，心中并未放下警惕。 不多时。 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后，这些匈蛮士卒终于爬上城楼。 “杀！！！” 还没等他们松口气，便看到早就等待着的大乾步卒，狞笑着砍了过来！ 噗嗤！ 噗嗤！ 锋利的兵刃砍入脖颈，一个个匈蛮士卒痛苦得捂着脖颈，摇摇晃晃得跌下城去。 密密麻麻的尸体，或砸落在其他士卒头上，或砸落在地上，凄艳的血花和滚滚的尘烟飞腾而起，勾勒出一幅凄美而妖异的画卷。 这画卷的主题是血与恨，底色是鲜红的，一条条生命镌刻在画卷上，垂死挣扎和奋力搏杀仿佛成为永恒的光景。 一次次的冲杀，一次次的击退。 “废物！全他妈的废物！” “攻个破土墙，死了这么多还没拿下来！” 代古汤的脸色早就黑如锅底，拜阿的脸色比他还差，若非亲卫死死拦着，这会儿已经冲上城头，不知道抛尸在哪个角落了。 “都他妈的给老子冲！” “再拿不下王庭，你们也不用活着了！” 两人疯狂地嘶吼着，就来受伤退下来的士卒也没放过。 但凡还有行动能力的，全都被逼着拿起兵刃，冲向那吞没了一切生命的王庭！ 噗！噗！ 一根根箭矢穿透了伤兵的胸膛。 好不容易登上城楼，又被无情地砍杀，匈蛮人无法动用骑兵，兵刃又无法穿透明光铠防护，这几乎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城楼内。 郭嘉观察着攻城的光景，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匈蛮营地处。 这草草搭建的营地，压根没有什么防备，匈蛮士卒全都被派了出去攻城。 “殿下。” 郭嘉冷冷一笑，计上心来，“且看匈蛮大营。” 他抬手指了指飘扬着旌旗的匈蛮营地，“现在匈蛮人多在攻城，敌将的注意力也在王庭上，若殿下在此时亲率千余铁骑……” “先生是想……” 苏言眼睛一亮。 “不错。” “若殿下率兵于北城门出去，绕行至匈蛮人后方，必能大破匈蛮人！” 郭嘉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好！” “就依先生之言。” 苏言微微颔首，转头唤来李存孝，叮嘱他照料好郭嘉。 郭嘉的实力虽不弱于玄甲军，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又没有盔甲护身，自己的宝贝谋士不能折在这样的地方。 安排完毕后，苏言走出城楼。 “传令玄甲军预备队，即刻上马，北城门集合！” “遵命！” 传令兵飞快地传达着命令。 之前被安排为预备队的一千玄甲军，全都上马，快速地赶往北城门。 “诸位将士，匈蛮攻城心切，后方空虚！” “尔等随我绕于后方冲杀，斩尽匈蛮狗！” 苏言骑着乌骓，手持霸王戟，满面肃杀之色。 “斩尽匈蛮狗！” “斩尽匈蛮狗！” 一千玄甲军斗志昂扬，摩拳擦掌。 在人们的呼喝声里，被匈蛮人忽视的北城门缓缓打开，乌骓化作一道黑色闪电，驰奔向遥远的丘陵。 玄甲军们整齐划一，追随着苏言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第77章 突袭匈蛮大营，拜阿代古汤毙命！ 一千精骑驰骋在辽阔的原野上，士卒们神情坚毅，心中满怀着复仇的渴望。 这些匈蛮人行事猖狂，视自己等人为砧板上的鱼肉，这是对玄甲军的蔑视，更是对殿下的蔑视！ 既然他们遗忘了殿下的骁勇，那就用锋利的兵刃，重新唤醒他们对殿下、对大乾那骨子里的恐惧！ 隆隆的马蹄声，被战场上绝望的嚎叫和喊杀声掩盖，谁也没有留意到一支骑兵消失了。 直到半个时辰后。 苏言率领着一千精骑，经由远处的丘陵绕至匈蛮大营后方。 拜阿和代古汤愤怒地指挥匈蛮士卒竭力攻城，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身后突然降下一支神兵！ “这拜阿和代古汤能活到今天，也实在是命大。” 看着匈蛮士卒如飞蛾扑火般，殒命于匈蛮王庭的土墙下，苏言心中感慨。 平心而论，这些士卒死得不值。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被这样丝毫不懂战争艺术的统帅呵斥着去送死，实在是荒唐可笑。 但这些匈蛮士卒不死，死得就是自己，死得就是大乾百姓。 苏言心中没有怜悯，只有平静。 在平静中，等待着战机。 没过多久。 连续的失败，使得早就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拜阿和代古汤，几乎将全部的兵力投入进去，侧翼和后方根本没有防备。 “就是现在！” 苏言当即传令，玄底赤色旌旗蓦地扬起！ 呼！ 萧索的冷风吹动旌旗，旌旗如火，如血。 乌骓马化作一道流光，率先冲向了毫无防备的敌军大营！ 在苏言身后，一千精骑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将士们双目通红，渴望着杀戮！ “杀！！！” 人们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兵戈！ 来不及反应的敌军亲卫，被狂奔的军马撞飞出十来米，落地即被踩成了肉泥！ 一道道寒芒闪动，一片片凄艳的血花飞溅！ 妖异而火热的鲜血，喷溅在所有人的盔甲、脸庞上，沾满了匈蛮人鲜血的玄甲军，宛若复仇的魔神，无情而精准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哪里来的敌军！” “快！灭了这支大乾军！” 拜阿和代古汤凄厉地呼喊着，慌乱之中，激发出凶悍本性。 两人拔出佩剑，高声传达着命令，试图召集攻城的士卒，反身将这支人数不多的贼军剿灭！ “杀！！！” 一阵阵震天的喊杀声里，玄甲军已经突破了孱弱的栅栏和亲卫防线！ 玄甲军恐怖的速度超乎了两人想象，传令兵冲出大帐，还没跑出去多远，便被冲来的霸王戟斩落了头颅！ 砰！ 喷着血的头颅重重地砸在地上。 亡者眼中的骇然还未褪去，却永远地定格了。 “杀！” 苏言扫了眼头颅，霸王戟化作夺命镰刀！ 凡是冲上来的亲卫士卒，还未靠近乌骓，便被斩成了两截！ 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一地，这些被腰斩的士卒一时没有死去，痛苦而绝望地嚎叫着！ 刺耳的声音骇得人们不敢近前，下意识地后退欲逃，却抵不过乌骓的速度。 噗嗤！ 苏言一戟劈死了挡路的士卒，接着猛地一刺！ “贼将何在？” “速来受死！” 苏言持戟而立，神情冷酷如魔神！ 殷红的血浸透了盔甲的内衬，就连灰色的乌骓，也被染得血淋淋的。 霸王戟泛着寒芒，鲜血沿着戟杆汩汩而流。 “找死！” “他妈的大乾狗！” 拜阿和代古汤瞧见这人如此嚣张，气得眼珠子通红。 一把推开了碍事的亲卫，不由分说跳上战马，持着长矛便朝苏言杀去！ “大乾狗受死！” 拜阿狂吼一声，长矛凶狠刺来！ “来得好！” 苏言冷笑，不闪不避，霸王戟狂猛地迎击！ 砰！ 戟尖撞上矛尖！ 刺耳的金石交击声里，拜阿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半个身子都酸麻不堪！ “这厮好大的力气！” 他心下胆寒，哪里还敢再战，当即拨马欲逃！ 就在这时。 一股冷冽的疾风袭来，拜阿脖颈一凉，但见周围的景物全都胡乱晃动起来！ 砰！ 无头的身躯喷出尺许高的血泉，重重地砸落在草地上。 “怎么可能！” “拜阿居然走不过一合！” 拍马赶来的代古汤，看到这一幕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论武力，他自忖与拜阿相差无几，眼见拜阿被贼将一戟削首，换成自己又能抵挡几何？ “该死！该死！” 代古汤怯意暴涨，死命地勒马回转，马鞭狂抽！ “快！赶快！” 代古汤疯狂地催促着身下的骏马，甚至不敢回头去瞧，唯恐看到苏言出现在自己身后。 骏马臀部痛苦难当，撒开四蹄跑得飞快，唇齿里喷出细密的白沫，几乎到了极限速度。 “嗯？” “想跑？” 苏言一戟扫死了碍事的匈蛮士卒，冷冷地瞧着逃亡的代古汤。 有乌骓在此，他岂能放任这‘行走的积分’逃掉？ “驾！” 苏言沉喝一声。 乌骓会意，四蹄动如疾风！ 不消片刻，乌骓便追上了逃亡的代古汤。 “死！” 苏言狂喝一声，乌骓高高跃起！ 染血的霸王戟在半空中划过妖异的弧线，仿佛催魂夺命的镰刀，重重地劈在代古汤的脊背上！ 噗！ 狂奔中的代古汤，连同身下的骏马，竟一同劈成了两半！ 冒着热气的内脏与鲜血溅落一地，与马匹的内脏和鲜血混杂一起，难以分出彼此。 【积分+50000】 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声，苏言心中一动，和大王子善代一样的积分，看来又是个匈蛮王子。 “王子死了！” “快逃啊！” 附近的匈蛮九旗士卒看到这一幕，无不骇得魂飞魄散！ 谁也顾不上厮杀拼斗，士气暴跌到了冰点，竟丢盔弃甲一哄而逃！ “尽数杀光！” 苏言扬起霸王戟，指挥着玄甲军趁势掩杀！ “杀！！！” 玄甲军们士气大震，纵马疯狂砍杀！ 霎时，哀嚎声连绵不绝，人们全都红了眼，就算有人投降也照杀不误！ 与此同时。 “殿下成了！” “玄甲军尚能战者，随我出城掩杀！” 王庭城头督战的李存孝，看到匈蛮士卒大败，心中激动至极。 当机立断，召集起尚有余力的玄甲军，披坚执锐冲出王庭，向着草原上溃逃的匈蛮九旗士卒杀去！ 第78章 疯狂掩杀，红卡雨化田！ “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李存孝一马当先，挥起禹王槊见人便打！ 新生力量加入，使得本就崩溃的阵线，演变到几乎惨绝人寰的地步。 大量的匈蛮士卒被践踏成肉泥，侥幸逃过同伴的踩踏，也被赶来的玄甲军无情收割，鲜血肆意蔓延，在草地上勾勒出妖异的纹路。 没有人怜悯，没有人留情。 苏言和李存孝率领着近两千玄甲军，疯狂地追杀着匈蛮溃兵，哪里人多杀向哪里，杀得溃兵们只恨少生了四条腿。 与此同时。 在溃兵的最前方，赤哈努十四子格济阿亲率麾下大军，朝着王庭赶来，准备驰援围攻王庭的代古汤和拜阿。 但他怎么也没料想，自己刚接近王庭地界，便遇到大量亡命奔逃的溃兵！ “怎么这么多溃兵！” “难道兄长们已经败了？！” 格济阿心头惊骇，无法想象两位兄长是怎么败的！ 正惊疑之时，副将神情急躁地冲来，“王子，快传令喝住溃兵，命令他们就地转向，不得冲击中军阵线啊！” “对，快些传令！” 格济阿经过提醒，旋即反应过来。 倘若任由溃兵冲击中军阵线，骑兵无法冲锋，如何面对掩杀而来的铁骑？ 他甚至能看见远处腾腾烟尘，赫然便是赶杀上来的玄甲军！ “所有溃兵，立刻撤至阵线两翼！” “谁敢拦阻，格杀勿论！” 格济阿迅速发令，副将和传令兵们全都行动起来，不敢怠慢。 然而，让格济阿始料未及的是，这些溃兵对命令置若罔闻，只顾着逃亡！ 唯恐被玄甲军的箭矢追上，还大着胆子往中军阵线里钻！ “全他妈昏了头了！” “杀！杀！” 格济阿连连咆哮！ 中军骑兵得到命令，挥起兵刃砍向自己族人！ 噗！噗！ 一颗颗因惊惧而扭曲的头颅掉在地上，溃兵们被自家人袭击，惊骇之下，愈发的狂乱慌张，没头没脑地乱冲起来！ “该死！” 格济阿怒骂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玄甲军杀至！ 砰！ 乌骓仿佛一道闪电，撞飞了溃兵和匈蛮兵！ “受死！” 苏言狂吼一声，隔着老远就盯上了盔甲式样最为鲜明的格济阿！ 这厮穿得人模狗样，多半也是个王子！ 话音未落。 霸王戟高高扬起，重重斩去！ 闪耀着寒芒的霸王戟，璀璨如流星！ “不！！！” 格济阿亡魂大冒，惊骇欲绝地瞪着霸王戟！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来得竟然这么快，自己麾下的亲卫竟完全没办法拦阻！ 砰！ 惊恐的头颅高高地飞起，砸落在地上。 【积分+50000】 一道悦耳的机械声传来。 至此，赤哈努的十八个儿子，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折损在苏言手中！ “王子！” “贼将，我必杀你！” 附近传令的副将目眦欲裂，抄着长刀冲杀而来！ 苏言冷冷一瞪，霸王戟一往无前！ 噗！ 锋利的戟尖穿透了盔甲，戟杆没入胸膛！ 苏言双臂发力，猛地一惯，失去生机的尸体砸在了亲卫身上。 “王子死了！” “副将大人也死了！” 本就被溃兵们搅得不知所措的匈蛮士卒，猛地听到自家的统帅皆已身亡，顿时没有了抗争的信念。 被溃兵拦在战场中间的骑兵们，干脆抛弃了碍事的军马，徒步迈过遍地的尸骸，挣扎着朝四周跑去。 外围的骑兵们哪敢逗留，当即拨马狂逃！ “继续掩杀！” 苏言和李存孝冲杀不停！ 人人衣襟被鲜血浸透，血浆还未凝固，又染上新的血液！ 李存孝连连挥舞着禹王槊，每一次挥扫，都带走五六条鲜活的生命！ 这些溃兵们亡魂大冒，宁愿直面玄甲铁骑，也不愿面对杀神般的李存孝！ “杀！！！” 玄甲铁骑毫不留情地砍杀着。 直到战场上再看不到一个站着的溃兵，战斗才算中止。 这一战打得极为混乱，压根就不清楚格济阿有多少人，也不清楚逃走了多少人，但遍地的尸骸和浓郁的血腥味，足以说明此战的惨烈！ 就连天空，似也被无边的血色染红！ “返回王庭！” 苏言看了眼战场，形势不由人，必须快速回到王庭，防御下一波的进攻，没办法打扫战场。 得到命令，玄甲军们浩浩荡荡地赶回王庭。 王庭，大营之内。 苏言打开了系统面板，查看此战的收获。 【积分：1543000】 “居然累积到一百五十万了。” 苏言喃喃自语，由于之前路上没遇到草原部落，只能兑换军粮维持补给，所以积分跌到了百万以下。 而这连番战斗之后，居然暴涨了这么多！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这些匈蛮王子，把王庭拱手相让，还送上大笔的积分！ “来一次高级抽奖吧。” 他略一考虑，自从受封封地打算攒积分后，已经很久没有抽奖了，攒了这么久的运气，肯定能出个好东西。 心念一动，抽奖界面缓缓出现在面前。 十张绘着云纹的精致卡片，依次呈现在苏言面前。 伴随着一声‘抽取’，云纹卡片陡然放射出七彩光华，犹如横贯视界虹彩，分外妖娆。 下一刻。 虹彩凝聚为一，化作一张红色卡片。 【特殊角色召唤卡：召唤厂花雨化田】 “出红了？” “特殊的召唤卡？！” 苏言脸色一喜，看清楚上面的字样后，惊讶地挑挑眉头。 与之前的文臣武将召唤卡的随机召唤不同，这张卡直接指定了人选——雨化田！ “雨化田……” 苏言微微一怔，旋即想起这位是谁。 西厂掌印督主雨化田，心思缜密、绝顶聪明，武功极为高强……更重要的是，此人是搞情报的一把好手！ 苏言顿时大喜，眼神火热。 如今自己精兵猛将都不缺，李存孝和玄甲军杀敌勇猛无双，后勤和谋略方面也有出色人选。 但无论蒋琬还是郭嘉，都对情报方面涉猎不多，这也导致自己在情报方面薄弱得很。 而作为西厂厂公的雨化田，无疑能弥补自己最后一块短板！ “使用！” 苏言当即默念，红色的召唤卡冲天而起，消散不见。 紧接着，一则系统提示传来： 【雨化田将在三日后投奔宿主】 第79章 吉台皇退缩，三兄弟跑路！ 与此同时。 王庭数十里外，中军大帐里。 “代古汤殿下与拜阿殿下，合力征伐王庭……” “我部士卒不擅攻坚，久攻不下，两位殿下怒极，大量抽调后备兵力，全数投入到正面战场。” “却不料贼将苏言亲率千余骑兵，绕至大营后方……” 一名斥候拜倒在吉台皇面前，面色凝重，飞快地读着手中的紧急军情。 吉台皇静静地听着，随着斥候的汇报，拳头渐渐地握紧。 沉默良久。 吉台皇怔怔地望着被风吹动的营帐，望着摆放在两旁的油灯，眼神略略恍惚。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代古汤和拜阿惊慌失措的模样，看到了大好的本族士卒被疯狂砍杀，看到了惊骇的败军疯狂逃窜，打乱了格济阿的阵势…… 他仿佛什么都看到了，这一切仿佛都映在了摇曳的灯火中，明明是白昼，自己为何要点燃油灯呢？ 昏黄的灯火仿佛离得太过遥远，不足以照亮他的脸庞，那坚毅里却惨白如霜雪的脸庞，透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悲哀。 这些亡故的兄弟，固然因为争夺汗位而打斗不休，但年幼之时的感情，却随着他们的死讯一同涌出。 年幼时的习武练箭，纵情驰骋于茫茫原野，这一段段被掩藏的记忆，如今因沉重的打击而浮现。 此情此景，又如何不悲伤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 吉台皇长长叹息，没有理会告退的士卒。 他怔怔地望着被风吹得飘摇不定的灯火，方才一闪而过的疑惑，又重新占据了心神——本是白昼，大帐里尚且看得清晰，自己又为何燃起油灯呢？ 这个念头牢牢地占据着心神，直到心神里陡然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苏言！” 吉台皇悚然一惊，蓦地站起身来。 自从苏言来到北疆后，匈蛮一族行事便次次不顺，大举行进的南征，本该一举击溃北疆步卒，进而占据北疆，为匈蛮部开疆拓土，为彻底占据整个大乾奠定基础。 然而，在苏言那近乎不可思议的战术行动下，一次次的杀伤本族士卒，直至一场夜袭，彻底击垮了十万匈蛮大军。 就连父汗赤哈努，也被这人斩杀，沦为对方建功立业的基石。 南征尚且如此，遑论在草原上的战斗了。 本该战无不胜的匈蛮士卒，仿佛遇到了天敌，屡战屡败，一败再败，败得连匈蛮族的至高象征都丢了。 这一切，都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将身处大帐的吉台皇完全笼罩。 于是他下意识地点燃了手边的油灯，这才看到一丝灯火。 可灯火是如此的飘摇，随时可能熄灭。 “难道……” 吉台皇仿佛感受到身处的黑暗，默默地抬头凝望着辽阔的草原，“生养匈蛮一族的草原，难道不再属于匈蛮人了吗？” “在苏言到来后，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就连那浩浩天命，也不在匈蛮族了吗？” 正茫然无措之际。 “殿下，十四王子和十五王子求见。” 一名亲卫走进来，向吉台皇传达衮尔多和铎多就在帐外的消息。 “让他们进来。” “是！” 亲卫领命而去。 下一刻，衮尔多和铎多焦急地冲进来。 “八哥，咱们何时出兵王庭？” 衮尔多焦躁地望着吉台皇，他也听说早前的那场战斗了，拜阿等人被打得尸骨无存，实在是令人错愕。 但苏言斩杀拜阿和代古汤等人，自身也不会太轻松，趁着这个机会去攻击王庭，多半能一举建立奇功。 不过，他们尽管心中焦躁，却还是坚决等候着吉台皇的命令。 衮尔多和铎多是吉台皇一母同胞的兄弟，和代古汤等人不同，关系亲善，对吉台皇向来是马首是瞻。 吉台皇没说话。 沉默有顷，心底长长叹息，“收兵，北上雅克萨。” “收兵？！” “八哥，咱们马上就要斩杀苏言了，干嘛要收兵?” 衮尔多和铎多大惑不解，险些跳起来。 这话也就是吉台皇来说，换做是其他的王子，这会儿早就被骂个狗血淋头。 “你们道我愿收兵？” 吉台皇无奈地摇摇头，脸色分外凝重，“苏言这番血战，连着斩杀三名王子。” 在说起被杀的王子时，吉台皇的语气又恢复了冷漠，他毕竟是铁血英豪，不会被旧时的感情一直影响心境。 “这般情况下，苏言的名号已经打了出来，成了气候。” “如今草原各部对其畏之如虎，别说去攻城了，就是见到都会打哆嗦。” 吉台皇深深地看了眼兄弟们，摇头道，“未战先怯，攻城必定难以成功，而这些草原部族不敢攻城，难不成靠我们九旗士卒去攻？” 九旗士卒不擅攻城，代古汤他们忘记了，吉台皇却不敢忘。 这种情况下再去进攻王庭，就算不会重蹈灭亡覆辙，但也会大量牺牲本部兵马，进而衰减己方实力。 这对立志于争夺大汗之位的吉台皇来说，绝对不是好的选项。 “兄长言之有理。” “可咱们去雅克萨的话，岂不是要直面罗刹人？” 铎多皱紧眉头，雅克萨也不是无主之地。 “不错。” 吉台皇微微颔首，“就是要北上与罗刹人争锋！” “相比已成气候的苏言，罗刹人的威胁要低一些，只要咱们夺了罗刹人的地盘，早晚能够重新入主草原！” 吉台皇猛地一拍地图，眼中迸发出精芒。 就算苏言骁勇善战，他也不会放弃草原，甚至，他的野心绝不止草原，而是整个大乾，整个天下！ “原来如此，那咱们就和罗刹人干一场！” 衮尔多和铎多对视一眼，他们向来信服吉台皇，而且自家兄长还给出了充分的理由，焉能有不同意之理？ 之前想着打，是想得没有那么深远，现在被兄长点醒，当然意识到再打下去对自己没半点好处。 就算真的耗死了苏言，自己本部兵马能剩下多少？ 难不成真有人天真到，以为其他王子会信守承诺，谁斩杀了苏言，谁就是新的大汗？ 没有人是蠢货。 说到底，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兄弟三人一拍即合，当即看向地图，商议起相关的撤退事宜。 第80章 惊闻吉台皇跑路，雨化田到来！ 另一边。 赤哈努剩余的几个儿子布慕赖、果扬费、拜塔等人，已经合兵一处，聚在中军大帐里，等候着消息。 “这他妈都几天了，吉台皇被马踹了还是被羊撅了，怎么还没过来？”布慕赖气冲冲地拽着胡须，时不时地站起身看向远方。 辽阔的原野上，始终没有吉台皇部的身影。 按照之前的约定，吉台皇三兄弟要与自己等人合兵一处，共同出兵攻打王庭。 但一连在这空等了几天，都没等到吉台皇等人。 “这厮难道是想让咱们打头阵，他在后面捡便宜？” 果扬费不安好心地说着，在来之前他自己就抱着这样的打算，攻城的时候少出些力气，等其他兄弟的本部兵马死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出手弄死苏言，夺得大汗之位！ “我看差不多！” 布慕赖嘟囔着，刚想再骂几句，却见一斥候慌乱奔来。 “何故如此慌张！” 布慕赖脸色不悦，呵斥一声。 “启禀殿下，八王子连同十四、十五王子，已经率军撤走了！”斥候慌不迭地说着，将打探到的情况呈给布慕赖。 “什么？！” 布慕赖蓦地夺过情报，眼睛陡然瞪圆，“居然撤兵北上了？！” “撤兵北上？” 果扬费和拜塔面面相觑，站起身凑到布慕赖身边，一同查看情报。 “八王子吉台皇，十四王子衮尔多，十五王子铎多，已于数日前撤兵北上……” 看到信件上的字样，三人目瞪口呆。 “这他妈的怎么跑了？” “难道不要王庭了？！” 一想到吉台皇早就率军撤退，害得自己在这空等了好几天，布慕赖就气得头脑发胀，恨不得逮住那三个混蛋，挨个给他们大嘴巴子！ 除了痛殴吉台皇三兄弟外，更关键的问题还摆在眼前——究竟要不要继续攻打王庭？ 继续攻打，自己等人本部的兵力有些不足，未必能打得下来；不打的话，心中又实在不甘，老家都被人占了，传到草原上脸都丢尽。 三人对视一眼，一时拿不准主意，愤怒之余，又将矛头对准了逃跑的吉台皇三人。 “这个该死的狗东西，是不是被人灌了马尿！” “父汗怎么生出来这么些个废物，王庭被大乾人占了，都没胆子夺回来！” 就在吉台皇三兄弟被疯狂戳脊梁骨时。 匈蛮王庭这边，却多了一道身影。 这瘦削身影悄无声息地走进了大营，而负责守卫营地的亲卫们，仍尽忠职守地扫视着周围，丝毫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出现在苏言面前。 “嗯？” “来者何人？” 苏言皱眉看向来人，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时间上也符合，莫非是……他心中一动，稍稍放下两分警惕。 就在这时。 侍立在门外的亲卫们，听到苏言的声音，脸色蓦地一变！ 居然有人惊扰到了殿下，而自己等人站在这里，却丝毫没有觉察到。 “护驾！” 来不及多想，亲卫们拔出兵刃，齐刷刷地冲了进来！ 刹那间。 三四柄雪亮的兵刃，稳稳地对准了来人，只待自家殿下一声令下，定将这人砍成肉泥！ “不必慌张。” 苏言微微一笑，随意地摆摆手，“来者是友非敌。” “是友非敌？！” 几名亲卫对视一眼，心中诧异得很。 不过，既然是殿下的话，他们也不能多问。 接着纷纷拜倒在地，恳请苏言责罚。 毕竟就算是友人，毫无防备地让人家摸到了殿下房间，自己这些亲卫也该受到惩罚。 见状，苏言摇头失笑，不打算追究他们的责任。 自己实力比亲卫们强出很多，却还是进了房间后才察觉到，如此一来，责罚于实力更弱的亲卫，实在是没什么必要。 挥手令亲卫离开，苏言看向来人。 “殿下果然智勇过人，仅一眼便瞧出小人非敌。” “小人雨化田，拜见殿下！” 雨化田脸上浮现钦佩之色，当即拜倒在地。 “果然如此。” 苏言心中颔首，仔细打量起来，对方身高七尺有余，面目俊美，眼角狭长，长相略显阴柔，穿着一身太监服饰。 太监服饰……这雨化田难不成在这方世界也是太监？ 不等他询问，雨化田已经道出了自己的来历。 “小人本是您母妃身边的贴身太监，自从娘娘去世后，便代殿下为娘娘守孝三年。” “如今三年孝期已过，小人听闻殿下被流放北疆，于是离开京师，前来寻找殿下。”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很是吃惊，雨化田居然是自己娘亲的贴身太监？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仔细地回忆起来。 片刻。 苏言抬头打量着眼前的雨化田，此人确实与那贴身太监极为相像，虽然隔了三年，但能肯定就是此人。 不过，那时这人根本不叫雨化田，应该是叫耿元，颇受自己母妃信赖。 除此之外，耿元也不会武功，更别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营里了。 “我若记得不错，你之前是叫耿元？” 苏言沉吟片刻，凝视着雨化田，心道也不知那小太监，究竟是怎么变成雨化田的。 “殿下记忆绝佳，小人以前确实叫耿元。” “不过这个名字，现在已经被弃之不用了。” 雨化田谦卑一笑，似乎察觉到苏言心中的疑惑，便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变化始末。 “之所以有这般变化，是因为小人为娘娘守墓期间，无意中得到了奇遇。” “奇遇？” 苏言挑挑眉头。 “小人无意间收罗到一个木盒，里面是前朝太监传承下来的一本武诀，名唤《葵花诀》，此诀只有太监可练，要求苛刻，但修行的速度极快。” “仅仅不到三年，小人就神功大成，一跃成为宗师强者。” 雨化田笑了笑，见自家殿下感兴趣，便仔细地说了说。 “原来如此，那你又因何更名为雨化田？” 苏言听到‘葵花诀’三字，不由得想到前世的《葵花宝典》，两者都是净身后方可修炼……心中一笑，甩去无聊的杂思。 “是为了感念前朝太监，小人就将自己原本的姓氏改成了前朝太监的雨姓，并取名为雨化田。” 第81章 组建情报机构，这方世界未必简单！ “嗯。前朝太监传下《葵花诀》，确实于你恩情甚大。” 苏言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雨化田的想法。 “多谢殿下。” 雨化田大喜，再度拜倒在地。 苏言这样说，无疑是认可了自己的行为，毕竟改名是自己私自做的，若是苏言不同意，他也只能改回来。 对于雨化田的道谢，苏言摆摆手没有多说。 现在摆在苏言面前的，不是纠结名字问题，而是该如何合理地运用雨化田这个大高手，就刚才的表现，已经让苏言产生了一些想法。 站在原地沉吟片刻，雨化田恭恭敬敬地侍立在旁。 “这样。”苏言回过神，紧紧地盯着雨化田，“你尽快组建出情报机构，此乃紧要之事，需尽力去做。” “我军需要掌控朝廷动向，掌控草原动向，这些方面，情报机构都要涵盖到。” “另外，其他方面的重要消息，也不可遗漏。” “是，小人谨记。” 雨化田连忙抱拳应下，将苏言的要求记在心里。 听到雨化田应下，苏言微微颔首，转念想到对方的鬼魅身手，心中一动，升起一个新念头，如果用来刺杀敌对的统帅或核心人物…… “除此之外，若是可以的话，尽可能地刺杀匈蛮八王子吉台皇、衮尔多和铎多三兄弟，”苏言深深地凝视着雨化田，想了想又补充道，“此任务视情况而定，若无机会则不必强求。” 说起来，以雨化田的实力，刺杀吉台皇等人应该信手拈来……但纵观历史，信手拈来的刺杀有很多次，却都被其他的因素影响，导致刺杀失败。 再者，自己也不能肯定匈蛮那边有没有抗衡雨化田的高手，匈蛮族纵横草原几十载，虽然被自己打得节节败退，可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被咬一口也不好受。 “其他的匈蛮王子，多是酒囊饭袋，唯有这三人，是真正的大敌。”苏言告诫着雨化田，也在告诫着自己。 在草原的这些日子，苏言听过许多遍八王子的名字，也渐渐认识到三兄弟的可怕之处。 那些被斩杀的草原蛮族里，在临死时经常嚷嚷着八王子会替自己报仇…… 更甚者，在忠于其他王子的部族里，也会有蛮人这般呼喊，这透露出一个可怕的事实：吉台皇在草原上的威信很高，不消灭他，就是真的统一了草原，还是有不小的隐患。 除了威信，这三人本就在一众匈蛮王子中占有优势——吉台皇行事果决却不鲁莽，极富胆略，颇有雄主之姿； 而衮尔多和铎多唯吉台皇是瞻，自身能征善战，用兵能力极为高明。 此三人绝非一般的莽夫王子所能比较，若雨化田能提前除掉他们，以后统一草原必然会轻松很多。 “殿下的吩咐，小人谨记。” 雨化田再次领命，将苏言的话语牢牢地记在心里。 郑重地再拜后，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不见。 “咦？” “竟然消失得如此突兀？” 看到雨化田猝然消失，苏言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仍是多少有些惊异。 方才进来的时候才感知到，现在离得更近，亲眼看着对方消失，却没有察觉到他究竟是如何离去的。 至于门外尽忠职守的亲卫们，更是想都别想了。 “有趣。” 苏言颔首，雨化田这能力确实怪异得紧。 是因为修炼《葵花诀》的缘故，还是雨化田口中的‘宗师强者’的缘故？ 苏言有一种感觉——若论武力，雨化田绝对比不过自己，他有信心将对方斩于马下；可若论及暗杀，如今日这般悄然潜入突然出手，那死的一定是自己。 “看来，雨化田的属性，应该和典韦、李存孝等军中将领完全不一样。”苏言皱了皱眉头，对雨化田所谓的‘宗师强者’产生了些许好奇。 “说起来，雨化田也该有面板吧？” “是在武将里面，还是在单独一项里？” 这人忠于自己，但不是文臣武将，苏言也不太确定，当即打开系统面板查看。 目光落在系统面板上一一扫去，很快，便找到了雨化田的名字。 他的名字，竟然和典韦、李存孝等将领在一处。 【雨化田】 【境界：宗师境】 【武功：葵花诀】 “没有武力、统率等属性么？” 苏言喃喃自语，这一点倒是和自己刚才所猜猜得很像。 压根没有统率等数值，只有笼统的宗师境。 一个宗师境的雨化田，对将帅或朝廷高层的威胁度，要比武力值达到三四百的将领还高，前者行迹匿如鬼魅，任你守卫严密，总能找到刺杀的机会。 这样的威胁，不得不令苏言深思。 自己这边有雨化田，其他的敌人那里，会不会有云化田，风化田？ “看来，此方世界可能未必如我想象的那般简单。”苏言喃喃自语，不由得回忆起遇到的第一波山贼。 那伙山贼就是被江湖门客蛊惑，误以为自己携带着大量银钱，结果被自己反杀，送了第一笔积分。 此方世界亦有江湖，侠客如过江之鲫，京师或是郡县，都有这些人的身影。 诚然，大皇子招揽的那些江湖门客，实力一个个都不怎么样，但这不代表江湖中就没有能人强者。 恰恰相反，以大乾的人口规模和侠客数量，江湖中必然有类似雨化田这样的人物存在！ 如果这样的敌人被高官厚禄或金钱名望裹挟，投到其他的敌人那里，对于自己的威胁实在太大。 “看来，或许得多抽一些江湖高手才行。” 苏言抬眼望了望外面，脸色略显凝重，如果没有强大的江湖高手相护，自己贸然与这等层次的敌人对上，吃亏的必定是自己。 就算自己武力又有提升，可面对雨化田这般敌人，还是会很棘手……况且，还有一个麻烦的问题，如果敌方的宗师高手不杀自己，转而刺杀郭嘉、蒋琬这等左膀右臂呢？ 失去了臂助，自己单枪匹马，前是敌人的明枪，后是朝廷里的暗箭，只会进退维谷，一步步落入下风。 而这，却是苏言绝不愿看到的。 第82章 匈蛮夜袭，瓮中捉鳖！ 就在苏言委派雨化田组建情报机构之时，匈蛮部的布慕赖、果扬费及拜塔等人，仍在商议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究竟是直面苏言，兵锋直指王庭，豁出命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还是就这样一箭不发，灰溜溜地滚蛋？ 大帐里，布慕赖等人脸色凝重，心中纠结。 “咱们要是跑了，岂不是遂了吉台皇那王八蛋的意？” “苏言占据了匈蛮王庭，这是我匈蛮人的奇耻大辱，吉台皇一箭不发就跑路，咱们若是跟他学……” 几人越说越是纠结，而且这是挣得声望的大好机会。 你吉台皇跑路了，我们把匈蛮王庭打下来一雪前耻，底下的匈蛮族人会听谁的，以后会跟着谁？ 到时候，就算你吉台皇再有手腕，也没希望争大汗之位！ 等即位之后，找个理由弄死吉台皇，这草原还是归属于自己！ 三人的想法大差不差，既幻想着自己荣登汗位，又为远在天边的吉台皇安排好了后事。 而这一切，就只待攻陷王庭，斩杀苏言了！ “要我说，想要夺回王庭，只有一个办法！”布慕赖压低了声音。 “什么办法？” “赶紧说，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果扬费和拜塔连连催促，紧紧地盯着布慕赖。 “夜袭。” 布慕赖猛地一拍地图，意气风发，“他大乾人不是喜欢搞夜袭吗？那就让他们尝尝夜袭的滋味！” “你确定？” 果扬费眉头狂跳。 明知道大乾人最擅长夜袭，自己还要跟着去夜袭，这不是拿自己的短处与敌人的长处碰吗？ “呵，肤浅。” 布慕赖哂笑，“大乾人确实擅长，咱们确实不擅长。” 他没有再解释，但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在大乾人的认知里，一向不擅长夜袭的匈蛮人，怎么可能会采取夜袭战的方式？ 而这，恰恰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有道理！” “这样的话，弄不好还真能一战功成！” 果扬费回过味来，遥遥地朝着王庭望去，这突然发起的夜袭战，或许还有机会一举消灭苏言这个匈蛮人的死对头！ 三人对视一眼，火速拟定了行动细节，随后快速地安排下去。 是夜。 布慕赖、果扬费及拜塔，各自率领着麾下的士卒，于一个方向，借着漆黑的夜色，悄悄地接近了王庭。 不算高的土墙上，残留着血战后的黑褐色痕迹，在夜色的浸染下，宛若妖魔留下的爪印，分外狰狞。 城楼上火把摇曳。 相隔七八尺外，一个个守城士卒东倒西歪，缩在黑乎乎的角落里，没有半点动静。 零零散散十来个士卒，根本就没料想到会有人夜袭。 想来也是，谁让匈蛮人本就不会夜袭呢？ “好机会！” “大乾人果然愚笨如猪，料想不到咱们夜袭！” 布慕赖等人大喜过望，迅速召来传令兵，“速速挑选五名身手矫健者，攀过城头，打开王庭大门！” “遵命！” 传令兵火速离开。 不多时。 各营里走出十五个身手最为矫健的匈蛮人，身上皆缠着一圈圈的绳索，绳索的一头系有特制的钩爪，只要抛到了城头上，顷刻便能爬上去。 “机不可失，速去！” 布慕赖和果扬费等人，迅速地派遣出去。 用黑衣裹着盔甲的匈蛮人们，全都紧张地注视着这十来个匈蛮人。 噌！ 一声声细微的声响，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耳。 “不会惊醒吧？” 布慕赖心脏跳得飞快，死死地盯着城楼上的大乾士卒。 虽然看不清脸庞，但也瞧得出大乾士卒并没有什么反应。 “很好，这些蠢猪睡得很死。” “夜袭大乾人，这些家伙果然猜不到。” 布慕赖心下腹诽，看着十来个匈蛮士卒攀上了城头。 为了防止惊扰到大乾人，他们非但没有上前扭断对方的脖颈，反而小心翼翼地避开，从城墙上的土阶梯溜进了城里。 片刻。 吱嘎…… 城门宛若睡梦里惊醒似的，发出绵长的声响。 但这会儿的声响，已经全然不重要了。 “全军有令，随我速速掩杀！” 布慕赖快速发号施令，匈蛮大军迅速地行动起来。 “哈哈哈！” “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布慕赖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现在他已经不必忍着了！ 兵马已经冲到了城门前，不消片刻就能杀穿整个王庭。 就算大乾人听到，现在才醒，不等他们披上甲胄应战，自己就能先一步砍下他们的脑袋！ “给我杀！” “功成名就，在此一举！” 布慕赖激动地叫喊着，匈蛮骑兵乌泱泱地冲进王庭！ 果扬费和拜塔亦身先士卒，率领着麾下的兵马冲入了王庭！ 三人聚到一起，看着失而复得的王庭，脸上浮现出浓浓的喜色！ 吉台皇算什么东西！ 被苏言吓走的废物罢了！ 今晚斩杀了苏言，大汗之位只能在自己三人中决出！ 就在这时。 “殿下！” “你有没有觉得不对，这王庭里怎么如此安静！” 一名副将心中觉得不对劲，赶忙出言提醒。 “嗯？” 布慕赖等人皱了皱眉头，纵目望去，只见王庭里静悄悄一片，明明自己笑得那么洪亮，可压根就没有什么反应！ 甚至就连半点灯火都看不到！ “糟了！” “他妈的中计了！” 三人齐齐反应过来，原本涨得通红的脸庞，瞬间惊得血色全无。 颤抖着扬起马鞭，疯狂地呼喊道，“后队变前队，快快撤离，快快撤……” 撤退的话语还未喊完，却猛觉冷冽的寒风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喊杀声！ “杀！！！” “杀光匈蛮狗！！！” 这喊杀声仿佛来自于四面八方，分辨不清究竟有多少敌人！ “该死！该死！” 布慕赖拍马狂逃！ 现在他也顾不上士卒了，只想着自己逃跑。 但跑了还没几丈，便看到夜空中陡然亮起无数星辰！ 他错愕而惊骇地盯着流星，一根根燃烧着烈焰的箭矢，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王庭完全笼罩！ “不！” “快护我撤退！” 布慕赖等王子们惊惶地嚎叫着。 王庭里的各个建筑被火箭射中，本就是木质结构，登时熊熊燃烧起来！ 橘红色的大火照亮了脸庞扭曲的布慕赖等人，照亮了绝望的匈蛮士卒，化作滔天的烈焰，吞没了整个王庭！ 第83章 火烧匈蛮王庭，三百年来头一遭！ “咳咳！” “咳咳咳！” 炽烈的火焰升腾着，浓烟滚滚。 被困在大火浓烟里的布慕赖等王子，艰难地维持着身形，不至于跌下马来。 可坚持了还没半盏茶，受惊的马匹再也经受不住烈火的炙烤，人立而起，发狂般朝着各处狂奔而去！ 噗通！ 布慕赖重重地摔倒在地，手按在滚烫的木块上，发出一声尖叫。 “殿下！” 亲卫们慌忙扶起布慕赖，拔出弯刀护在左右，时不时劈砍开射来的箭矢。 “蠢货，快护我出城！” 布慕赖愤愤地骂着，扯下地上伤兵外面的灰衣，裹在了自己头上。 周围都是烈火，能抵挡一些也是好的。 “遵命！” 一众匈蛮亲卫咬着牙冲向大火，将挡在路上的被烧死的士卒拉开，勉勉强强清出来一条能走动的路。 他们也不想清理出道路，可滚滚浓烟里，万一殿下跌倒，想要找到可就难了。 “殿下，快走！” 亲卫们浑身黑乎乎的，身上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布慕赖及果扬费、拜塔，看了眼熊熊火墙，抓着亲卫的手臂，咬着牙跟着狂冲过去！ 直到冲出火墙，三人才终于松懈了半分，周围被射伤、烧伤的士卒的惨叫，清晰地传入各人的耳中。 他们这才有功夫扫视全场，但入目唯有烈火浓烟，根本就不清楚还剩下多少人。 在这样惨绝人寰的地狱里，就算有人活着，失去了指挥，也休想发挥出战斗力。 “快！” “打开城门！” 布慕赖浑身颤抖，死死地盯着城门。 自己这番中了毒计，想要活命只有向苏言投降……以自己王子的身份，苏言必定会接纳自己。 现在的他，根本就不再想什么汗位，只希望能活下来！ 但下一刻，亲卫绝望的喊叫声落入耳中！ “殿下！根本就打不开！” “城门从外面堵死了！” 周围冲过来的士卒们，闻言瞬间愣住了。 “什么？！” “这不可能！” 听到这话，布慕赖及果扬费等人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对视一眼，齐齐地拔出佩刀，疯狂地朝着城门劈砍！ 只不过，尚且挡得住千军的城门，又岂是孱弱的刀剑所能劈开的？ 竭尽全力的劈砍，终归只留下浅浅的痕印！ “苏言！” “你该死！” 布慕赖绝望地嚎叫着，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也终于看清了所谓的守军。 那压根就不是什么士卒，而是披着甲胄的草人！ 只是先前有火光摇曳，它们又缩在了角落里，看上去让人以为是士卒在打瞌睡！ “苏言！” 布慕赖嘶声力竭地喝骂着，平生所听过的最恶毒的诅咒，所能想象到的最残酷的诅咒，全都施加在了苏言身上！ 他恨极了苏言，可再如何诅咒，仍改变不了自己的结局！ “兄弟，我好后悔！” “吉台皇那厮做对了，我们也该走啊！” 疯狂地发泄过后，布慕赖、果扬费和拜塔，绝望地看着越来越近的烈火，浓烟已经侵蚀了一切，视界里唯有一片赤红。 三人抱头痛哭，呜咽声里夹杂着零星的哀嚎。 仅仅一小会儿，烈火升腾的王庭里，只剩下火焰噼啪的爆燃声。 王庭外。 苏言坐在乌骓马上，持戟而望。 橘红色的火焰烧穿了天际，滚滚浓烟随风飘至无垠的远空。 风中裹着刺鼻的焦臭味，耳边系统的提示声不绝于耳。 “火烧匈蛮王庭……” 苏言凝望着烈焰里的匈蛮王庭，这是大乾立国以来的第一次，不知多少将士毕生的梦想，自己就这样实现了。 强烈的满足感里，甚至夹杂着淡淡的空虚。 这一切来得仿佛很容易，只是一场烈火……在这样烧烂了天空的火焰里，强绝的武力也好，凶悍的血勇也罢，似乎全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一刻，火焰仿佛成为了永恒。 这一幕深深地镌刻在每个士卒的心中。 在苏言殿下的指挥下，自己参与并完成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壮举！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苏氏子孙，也算对得起历代先帝了。”苏言心下自语，转头眺望着京师方向，目光深邃而遥远，“假若真有朝一日，带甲百万杀回京师，夺了皇位……” “想来大乾历代先帝们，在九泉之下亦会支持自己吧。” 苏言正感慨间，一道略有不同的系统提示声传来。 【布慕赖等人皆已身死，积分+150000】 “不错，又一笔积分到账。” 积分到账的喜悦，冲走了心中的感慨，方才他一直命令士卒们放箭，即便大火燃烧起来也不要停，目标就是为了积分。 毕竟之前火烧善代的那一仗，许多匈蛮士卒被烧死，导致自己少了很多积分，而现在有了经验，自然要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这三个家伙还值十五万。” 苏言瞥了眼匈蛮王庭，暗暗摇头，布慕赖、果扬费和拜塔三人虽然是赤哈努的儿子，但相比起早先的泰古莽等王子，无疑平庸了一些。 原本以为每个人也就两三万，谁料想系统给一视同仁了。 这样说来，布慕赖三人死得也算值了。 匈蛮王庭的大火还在燃烧着，并没有因布慕赖等人死去而熄灭，火焰无情地吞没了一切。 至此，纵横草原数十年的匈蛮老汗赤哈努，其子嗣已经所剩无几，算起来也只剩下吉台皇、衮尔多、铎多三人罢了。 “这三人确实是个麻烦。” 苏言早先就对雨化田说过，吉台皇三人与其他王子不同，现在大胜之下，当然也不会被冲昏头脑，认定他们不值一提。 布慕赖死于自负轻敌，死于鲁莽无知，这不仅为他们敲响了丧钟，同样也给自己敲响警钟，行军打仗，若是小觑敌人，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苏言略一沉吟，转头看向传令兵，命令斥候来见。 不多时。 “见过殿下！” 数十名斥候跟随着传令兵，来到苏言面前。 “嗯。” 苏言微微颔首，“尔等听令，即日起全力打探吉台皇部下落，有何发现，速速与我汇报。” “遵命！” 斥候们纷纷抱拳，领命而去。 第84章 率军回返，吴九桂被抓！ 时间渐渐流逝。 待天明。 昔日的匈蛮族象征，无数匈蛮人的精神支柱，——匈蛮王庭，就这样化作了一片废墟。 熊熊烈火烧尽了一切，只剩下飘零在寒风里的飞灰。 唯有浓郁的血腥味，仿佛镌刻在了大地深处，直到此刻还未消散。 这是注定载入史册的一夜，不仅匈蛮王庭化为废墟，身陷其中的匈蛮王子布慕赖、果扬费和拜塔，连同他们麾下的三万匈蛮精锐，也都一并葬身于火海，自始至终无一人逃脱。 苏言平静地凝望着匈蛮王庭。 这时。 “殿下！” 昨夜派遣出去的斥候，一大早便赶来汇报，“已经发现了吉台皇的动向。” “哦？” 苏言转身看向斥候，举步朝大帐走去。 “经多方查证，吉台皇部连同衮尔多、铎多，于昨日白昼就已率军北上，现不知去向。”斥候汇报完，等候着苏言的命令。 “北上……” 苏言转过身，不由得叹了口气，遥遥地望向正北方向，“跑得倒是够快。” 以自己之前对吉台皇的评价，认定此人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本以为攻取了王庭后，能借助王庭将吉台皇钓出来。 这王庭鱼饵撒下了，网也布好，等来的却是布慕赖等人。 真正想要抓住的吉台皇，这厮压根就不和自己交战，竟然直接跑路了！ 能放任匈蛮族的精神象征被占而无动于衷，甚至转身直接逃跑……吉台皇所承受的压力和骂名可想而知，但这人还是坚决地跑路了。 “这样的对手可不好搞啊。” 苏言喃喃自语，敌人确实有魄力。 但不管怎样，吉台皇跑路了，苏言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挥挥手示意斥候退下，苏言又深深地看了眼废墟般的匈蛮王庭，这个鱼饵也算没有浪费，好歹烧死了三万精锐，进一步削弱了匈蛮人的实力。 至于为何定下火烧王庭的计策，却是在雨化田离去后，郭嘉找到苏言献上的毒计。 郭嘉料定布慕赖等人不愿抛舍王庭，但前面的几个王子被杀得一败涂地，使得他们不敢轻易攻城。 不敢强攻，又不舍得退，以这几个王子酒囊饭袋般的脑袋，十之八九就要想到夜袭，毕竟大乾人连连夜袭建功。 谁料，布慕赖等人策划的夜袭，却尽在郭嘉的掌握之中，所谓的给大乾一个教训，最终也落得东施效颦般的结局。 “殿下。” 郭嘉见苏言神思不属，当即上前，“恭喜殿下大获全胜。” “布慕赖等人身亡，吉台皇三兄弟远遁，从此草原各部群龙无首，必将彼此攻杀！” “嗯。” 苏言微微颔首。 以草原蛮族尚武的风气，之前上面有众多王子压着也就罢了，现在王子们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草原再无掌控之人，必然会爆发出一场场血战！ “以先生之见，下一步该当如何？” 苏言望着抹去了大多数匈蛮疆域的草原地图，眼中焕发出明亮光彩。 “殿下只需按部就班地发展自己的封地，坐山观猴斗，待时间成熟，直接一统草原！” 郭嘉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危险之色，压低了声音道，“而后……带甲百万挥师南下，则天下大业可定！” “好一个天下大业可定！” “哈哈哈哈哈！” 苏言一掌拍在地图上，胸中升起万丈雄心！ 这才是自己要走的路，这才是成就王霸基业的正途！ 带甲百万挥师南下，明枪也好，暗箭也罢，在无可抵挡的洪流面前，敌人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俯首投降！ “传令，尽快打扫战场！” 苏言走出营帐，望着时而飘起缕缕青烟的匈蛮王庭。 两个时辰后。 “全军有令，返回怀来堡！” 苏言一声令下，全军迅速行动起来。 染血的旌旗高高地飘扬着，迎着凛冽的寒风，五千精锐浩浩荡荡地朝怀来堡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 代郡，节度使府。 “通通围住，莫要跑掉一人！” 府邸外猛然传令一声呼喝，还没等管家出去察看情况，节度使府的正门被人一脚踹开，接着闯进来一群如狼似虎的中车府番子！ “吴九桂何在！” 带头之人吆喝一声。 “这位大人，您这是……” 一众吴家奴仆神情惊恐，管家虽然不知所措，碍于自身的职责，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问询。 “少他妈啰嗦！” 这中车府番子双眼一翻，对着管家就是两个大嘴巴子！ 接着一脚踹倒管家，举步朝前冲去。 刚穿过前院，便在走廊里看到了吴九桂，脸上登时现出一抹狰狞。 “速速将其拿下！” 番子头领拔出佩刀，冷冷地瞪着吴九桂。 “你们想干什么！” “胆敢闯入朝廷命官府邸，莫不是活腻了！” 吴九桂一眼就看出了对方中车府身份，心中惊慌不已，色厉内荏地呵斥起来。 “拿下！” 番子头领懒得与吴九桂多说，猛地一挥手。 身后的七八个番子全都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将吴九桂团团围住！ “找死！” 吴九桂又急又怒，拔剑便欲反抗。 这些家伙如此猖狂，自己多半是完蛋了，眼下唯有杀出重围方能活命！ 他瞬间理清楚思绪，举剑砍向最前面的番子！ 砰！ 那番子侧身一躲，抬脚踢在了吴九桂手腕上。 固然吴九桂早年间武艺不错，但这么多年的奢靡生活，早就掏空了身子，就这么一脚，长剑居然脱手而飞！ 其他的番子见状，一窝蜂地拥上来，将吴九桂按倒在地！ “不错，全都拿下！” 番子头领看着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吴九桂，满意地点点头，指挥着下属们，将节度使府里的吴九桂发妻、妾室乃至兄弟至亲，全都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有了吴九桂的前车之鉴，谁都没敢反抗，一个个神情惨淡，内心惊惶，仿佛遇到了人生末日。 一众中车府番子将吴九桂等人押进了特制的马车，旋即出了代郡，直奔京师。 “节度使被抓了！” “吴九桂全家都被抓走了！” 在代郡百姓们惊愕的叫嚷声里，马车越来越远。 至此，屹立于边关二十年的节度使吴家，就此轰然倒塌！ 第85章 中车府密信，邬道人相劝！ 不久之后，怀来堡。 “蒋主簿，吴九桂已经被中车府的人抓走！” 被蒋琬派遣至代郡，负责盯着吴九桂动向的斥候，迅速呈上整理好的情报。 “这么快么。” 蒋琬心中一动，接过信件。 情报上记录的正是吴九桂被抓的经过，除吴九桂本人外，连带着他的妻子、家人，全都被押往了京师。 看完情报，蒋琬将其收好，脸上泛起一抹冷笑。 吴九桂之所以倒得这么快，其中必然有大皇子的手笔，看来这厮确实中计，舍弃了吴九桂。 若是大皇子力保吴九桂，中车府有所忌惮，铁定不会这么快动手。 “吴九桂，选错了主子的下场啊。” 蒋琬摇摇头，心中却无半分怜悯，只觉此人愚昧荒唐，死不足惜。 不过，随着吴九桂的倒台，郭嘉交给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有了吴九桂的前车之鉴，加之殿下本身已经展露出强悍的能力，从今以后无论谁来当这个节度使，也都没办法掣肘殿下了。 “也算是为殿下除去一个麻烦。” 念及于此，蒋琬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抬头凝望着草原的方向。 虽然还不清楚殿下战况如何，但想来以殿下的骁勇，定能扫平匈蛮，还北疆安宁。 “时至今日，殿下总算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蒋琬喃喃自语，想到自己投奔而来的时候，那会儿正逢匈蛮先锋军攻城，殿下一场夜袭，拉开了反击匈蛮的序幕。 谁能想到，被视为大胜的怀来堡夜袭战，不过是一道开胃小菜？ 思及过往，蒋琬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殿下尚且在草原上征战，身为他最可靠的主簿，也得多加努力，给殿下多准备一些战略物资了，免得殿下到了封地捉襟见肘。 毕竟呼伦贝尔名为封地，实为荒芜草原，军民到了那里，吃穿用度以及征战的一应物资，全都是不能少的。 这般想着，蒋琬只觉动力十足，继续忙碌起来。 另一边。 京师，大皇子府。 “殿下，中车府送来的加急密报！” 一名心腹侍卫急匆匆地走进书房，从怀里取出火漆封口的密信，郑重地交付到大皇子手中。 “哦？” 大皇子看着密信，心中微动。 接过密信后，小心翼翼地取下火漆，看了眼侍卫，后者自觉离开。 “北疆节度使吴九桂已被擒获，正押往京师……” “抓得这么快！” 大皇子刚看到信件的第一行，心中便格外快意，迫不及待地往下看去，在看到吴九桂及其家人、兄弟全都抓住后，更是激动得攥紧拳头！ “他妈的吴九桂，叫你背叛孤王！” 大皇子死死地盯着信纸，脸色冷然，“这下知道孤王的手段了吧！” 他一直看到了信件末尾，才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将信纸连同信封，一同点燃。 橘黄色的火焰吞没了信件，却没有吞没大皇子的恶意。 现在中车府只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恶气，真正能让自己彻底出气的，还得等吴九桂入京之后！ 大皇子越想越是快意，正暗暗幸灾乐祸之时，忽听外面亲卫喊道： “殿下，谋士邬道人求见。” “哦？” 大皇子赶忙起身迎了出来，“邬先生来了？快请上座。” 他今天惩处了吴九桂，心情大好，待人显得愈发的体贴，知道邬道人腿脚不便，主动帮着搬了搬椅子。 “殿下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两人略作寒暄，邬道人话锋一转，“今日登门，是希望殿下能做一件事。” “何事？” “吴九桂。” 邬道人抚了抚胡须，面色略显凝重，“殿下一定要上书，保住吴九桂！” “这是为何？” 大皇子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自己刚刚收到中车府送来的密信，到现在过了还没一盏茶的功夫，邬道人又是从何处得知的吴九桂被抓之事？ 虽然心中诧异消息从何得知，但更令大皇子愕然的，却是邬道人居然希望自己上书保住吴九桂！ 总不能是吴九桂觉得自己快要完蛋，提前给邬道人送了信？ 这想法当然是没端由的，大皇子收敛了心神，严肃地望着邬道人，等候着对方的解释。 “自然是为了朝廷考量。” 邬道人伸出手指向北方，“吴九桂虽然品性不佳，但镇守边关多年。” “朝廷若贸然动他，恐将引来边关震动。” 说到这里，邬道人的脸色更加肃然，“倘若草原异族趁势南下，边关必将沦陷，北疆的一干百姓，性命亦是岌岌可危！” “这……” 大皇子眉头皱紧，邬道人这话确实有道理。 那些边关将领多是吴九桂的亲信，他植根北疆二十载，安插的亲信数不胜数，这人突然倒了，肯定会致使边军人心惶惶。 大皇子略一犹豫，刚想出言答应，转念又想到吴九桂背叛之事。 如若自己上书保一个叛徒，其他的追随者看到，会不会也跟着两面三刀，反正自己心慈手软，叛徒都会去保？ 而且，这吴九桂还是跟苏言合谋，更是可恨！ 这厮若单纯的办事不力也就罢了，可他却与苏言勾勾搭搭，大皇子心中怒火升腾，悄悄瞄了眼邬道人，暗暗思量起合适的理由。 邬道人这些年帮着自己出谋划策，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断不可直接拒绝。 “先生言之有理，但北疆方面，匈蛮大军死去十万，恐怕没有余力再南征吧。”大皇子将苏言搬了出来，尽管他不确定这功绩是不是苏言打下的。 “匈蛮虽亡十万，但仍有数万精锐，倘若……” 邬道人听出大皇子的意思，却有些不甘心。 “先生，您也明白，吴九桂不止是我这边，更是父皇的意思……”大皇子放低了声音，仿佛在表示自己上书可以，但如何更改陛下的决定？ “这……唉！” 邬道人闻言，重重叹息，沉默良久。 “既如此，在下先告退了。”邬道人拱拱手，意兴阑珊地撑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离开。 待走出大皇子府，邬道人怔怔地望着北疆方向，想着大皇子的种种表现，心中烦闷至极，不由仰天长叹： “乱大乾者，必苏诚也！” 第86章 众将密谋，设伏诱杀！ 另一边。 北疆，大同府。 镇守将军江林宅邸内，原本应该驻守在怀安、兴和等城的守将，如今却齐聚在江林府中。 之所以聚在这里，自然是收到了代郡的消息。 宽大的书房里，阳光甚是明亮，地板上投下拉长的灰色影子。 可房间里却像是笼罩着一层浓雾，空气仿佛黏稠而潮湿，每个人脸色凝重，满面愁容，冷汗布满额头。 “诸位究竟有没有内幕消息，现在这关头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拿出来吧！”江林看着沉默的同僚们，声音略显沙哑。 自从得知吴九桂被抓后，他粒米未进，满心忧虑，故而传讯相邀一众同僚。 “妈的，能有什么内幕消息？” 旁边的怀安守将皱着眉头，气得骂了一声。 他们这些人都是吴九桂在边军中的心腹将领，和吴九桂的牵扯极深，无论是利益输送还是人情往来，都经不起细查。 再说了，这些年风平浪静，一些行贿受贿之事做得毫无顾忌，别说细查了，就是去大街上问一问，都能问出点儿事来！ “你们都不清楚？” 江林也明白大家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还是不死心地询问。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如今吴九桂突然倒台，被中车府的人抓走，谁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事，事情爆发的太突然，吴九桂也没和自己这些属下通气。 “会不会是吃空饷？” 江林憋了半天，闷声闷气地嘟囔一句。 “吃空饷？” “这都吃了多少年了，朝廷至于动北疆节度使？” 兴和守将连连摇头，若是真因为吃空饷被抓，那倒也不必担心了，顶多就是撤职滚蛋，自己捞了这么多年，早就捞够了。 “那会不会是……” 江林话还没说出来，声音已经压得格外低。 其他的守将心中一突，脸色狂变，谁都知道江林指得是什么，也唯有这件事，真正的令自己等人忧心忡忡。 ——自己这些守将，这些年来一直和吴九桂一起走私物资军械于草原！ 这件事若是被查出来，可不是撤职滚蛋那么轻松了，必然是抄家灭族的结局！ 人们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言语，房间里一片死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 “要不……” 怀安守将幽幽一叹，“咱们跑路吧。” 这些年自己和一众同僚，跟着吴九桂一起走私，早就吃得满嘴流油，要是趁中车府或朝廷军队抓捕之前跑路，说不定还能保住财富和性命！ 无非就是换个地方继续作威作福，没有兵权会难受些，但总比丢了性命好。 “不行！” “你难道不清楚跑路意味着什么？！” 这话刚一说出口，其他的守将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跑路，说得倒是轻巧。 但那不仅意味着整个大乾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也意味着自己将要失去所有的权力！ 跑到草原上去，人家会因为积攒的财富而畏惧你？ 多半会想法设法谋财害命！ 自己就是召集了一批人马，到头来也是个孤魂野鬼。 再说回来，怀来堡还窝着个苏言，那家伙虎视眈眈盯着草原，跑过去不是送死？ “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办。” 见众人完全不赞同，怀安守将也不生气。 他这提议只是抛砖引玉罢了，事实上就连他自己，也没想过跑路。 享受过权力后，再想舍弃可就太难了，回到普通人或带着少量人马奔波逃亡，那样的日子想想就可怕。 “要我说，咱们拿出一部分银钱，托门路贿赂中车府。”兴和守将眼珠一转，“一万两不足以免罪，五万两呢，十万两呢？” “这一笔笔钱砸下去，那中车府就是贪一辈子，能贪出这么多吗？” “蠢货！” 旁边的守将连连摇头，“你耗费那么大的代价，到头来自己能剩下多少？” “再者，人家抄家灭族后，抄出多少银钱，还不是动动嘴的事？” 一听这话，兴和守将也没了脾气。 吭哧吭哧憋了半晌，脸上闪过一抹厉色，“若是派死士追上中车府马车，将吴九桂灭口……” 众人心头一惊，齐刷刷地看向兴和守将。 本来觉得这主意不错，刚想赞同，但转念思忖一番，杀人灭口说得容易，却是把中车府的人当成了酒囊饭袋罢了。 若是真有这样的死士，能在中车府的保护下杀掉吴九桂，那他妈的还不如直接杀了康乾帝，至少后者更出其不意，成功的机会说不定还大一些！ “投他妈的九皇子得了。” 怀安守将嘟囔着，往怀来堡的方向看了眼。 吴九桂死了，自己等人没了靠山，干脆重新找个靠山。 一听这话，又有几个守将不乐意了，之前拼死拼活地针对人家，怀来堡被围不去救，宣化被攻也不去救，现在指望人家给你当靠山？ 众人一时间争论不休，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全都闭嘴！” 眼看场面越来越混乱，坐在上首的江林，猛地一拍桌案。 他冷冷地扫过众人，眼中杀气凛然，“既然大家都拿不定主意，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设伏诱杀宣化将军等人！” “设伏诱杀？！” 众将吃了一惊。 “不错，反正他们与咱们不是一派，这些家伙死了，边关十万大军……”江林刻意地顿了顿，压低了声调，“岂不是尽落入我们之手？” 十万大军！ 掌控着十万大军，那可比节度使吴九桂还猛！ 吴九桂尚且有谢振他们掣肘，自己等人却可以毫无顾忌。 到时候无论朝廷，还是什么狗屁九皇子，统统都要看自己的脸色行事！ 江林的话仿佛有某种奇异的魔力，对于权力的渴望，促使他们难以避开对方的目光。 “这倒是有些可行性！” “杀了谢振，掌握十万边军……” 经过短暂的沉默，众将心中活泛起来，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件大事！ ——倘若真的掌握了十万边军，自己等人岂不是有机会割据一方，甚至登基称帝！ “好主意！” “既然康乾帝不仁，休怪咱们不义！” 霎时，众将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心中火热至极！ 第87章 展开行动，谢振赴大同！ “好。” “既然诸位同意了，那便歃血为盟！” 江林面色肃然，拔出匕首，雪亮的刀刃搭在了手腕上。 这件事关系到每个人的九族，绝不容许有谁走漏风声，唯有盟誓相互捆绑，才能使众人完全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好！” “歃血为盟！” 众守将纷纷自腰间拔出匕首，搭在了手腕上。 轻轻划过，殷红的血珠滚落到酒中，醇厚的酒液染上一抹血色。 “干！” 江林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众守将如他这般，同样一饮而尽。 片刻，众人饮罢血酒，抬手摔碎了酒杯。 破碎的瓷片倒映着一只只火热的眼睛，贪婪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催促着各方将领离开府邸，各自前去依计行事。 这时。 江林送走了守将们，转身回到书房，看着幅员辽阔的北疆地图，眼神炙热。 略作沉吟，唤来心腹小校，“即刻前往宣化城，邀请宣化将军谢振及其麾下的主要将领，前来商议布防之事。” “遵命！” 小校领命，抱拳离去。 目送小校离开，江林坐在高背椅上，揉了揉发酸的脸庞，心中思量着该如何给谢振上演一场大戏。 与此同时。 离开了将军府邸后，怀安、兴和二将亦迅速地行动起来，率领各自部曲，绕到秘密前往宣化城。 准备利用谢振不在之时，夺取宣化兵权。 这样双管齐下，无论谢振那边死没死，只要兵权被夺走，他都翻不起什么风浪。 待宣化城到手，大同、怀安、兴和、宣化四城将形成固若金汤的防线，彼此间遥相呼应，足可抵挡来犯之敌。 接下来，众将拥兵自重，若一旦天下有变，凭借他们手中的兵马地盘，进可南下争夺天下，尝试登临大统之位； 退可北上草原，圈地为王，亦不失一条好退路。 此番谋划，占尽天时地利，众将甚至由衷地感谢吴九桂，若是他不死，自己等人还没有如此远大的前途！ 不得不说，江林的谋划确实前景美好，而且大有可为。 若真被他们夺了北疆兵权，凭借着这条坚固防线，还真有可能将苏言隔绝在草原之外。 而康乾帝本就对苏言心生忌惮，投鼠忌器之下，也未必敢大举攻打他们。 毕竟四城十万边军，想要攻克遥相呼应的城池，没有四五十万兵马都不太可能……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以大乾当前的国力，想要抽调四五十万兵马谈何容易，民生本就凋敝，一仗打不完，兴许各地就大举义兵开始造反了。 百姓们都活不下去，谁管你北疆不北疆。 届时，朝廷非但要面对四城兵马威胁，还要提防着苏言这骁勇善战的皇子！ 康乾帝可不认为苏言会安分守己待在封地里，他若是相信苏言会安分守己，早就无视大皇子的眼药，封一个富庶之地了。 另一边。 宣化城中，宣化将军府邸。 “禀报将军，江林将军派来一小校，正在外面候着。”一名亲卫走进来，向谢振汇报情况。 “嗯？” “让他进来。” 谢振疑惑地皱皱眉头，平时两人也没什么来往，一边是属于吴九桂的心腹，一边是吴九桂的眼中钉，怎么突然派小校过来了。 得到准允，小校匆匆走来。 “江林派你过来，所为何事？”谢振严肃地盯着小校。 “禀报将军。” 小校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江将军邀请宣化将军及副将，前往大同商议布防之事。” “布防之事？” 谢振打量着面前的小校，暗暗思索。 估计还是和吴九桂倒台有关，不然的话，江林也不会找到自己头上。 这样做倒是合情合理，毕竟在吴九桂倒台后，原本归属于吴九桂统率的各部之间，免不了会起摩擦。 各个将领都是厮杀里出来的，又养尊处优了一二十年，早就养出了嚣张跋扈的混账性子。 在他们眼里，吴九桂是老大，自己就是老二，彼此间谁也不服谁。 沉吟片刻，谢振看向小校，“江林还说些什么？” “禀将军，我们将军只是说了布防之事，有没有其他事，小的一概不知。”小校摇摇头，他说得是实话。 像他这样的身份，若是知道一堆事才是怪事，纵然是心腹，可心腹也分等级。 “嗯，我知道了。” 谢振不疑有他，微微颔首。 按他的推断，江林应该是想着调整一下众将领的防区，以免各部惹出祸端。 将上面的人换走，或者更换掉一批中层军官，使得上下之间没有足够的联系，如此一来，就算有人想兵变或者挑事，也得想想远在他城的家人。 “调整防区的话，看来是有的忙了。” 谢振揉了揉眉心，看向地图。 这是个大工程，估计要耗费三五个月之久。 但维持北疆安稳，尤其是在这种形势下，本就是自己职权所在，劳心劳力也没办法。 毕竟，从职位上来讲，自己和江林属于北疆的二、三号人物，仅次于吴九桂，吴九桂完蛋后，必须拿出有效的举措。 也正因为职权所在，只要不是特别大规模的调动，倒也无需先上奏朝廷，只消在换防完毕后集中奏报即可。 思虑片刻后，谢振唤来一名亲信，“点上少许亲兵，随我去一趟大同。” “将军要去大同？” 这亲信也知道自家主将与江林等人合不来，心中甚是惊奇。 不过，毕竟是谢振的命令，他也不能违逆，火速按照谢振的吩咐，点了数十名身手矫健的亲兵。 片刻。 谢振命人牵来陪了自己多年的战马。 “走，出发！” 在亲兵的护卫下，连同小校一起出了宣化城，一路驰骋朝大同而去。 骏马飞驰而过，干燥的泥地上惊起大片的尘埃。 尘埃遮蔽了渐渐远去的谢振等人，待尘埃落定，人影已经看不见了。 然而，就在这时。 隆隆！ 一阵阵滚雷般的马蹄声从另一边由远及近，出现在宣化城郊外。 翻腾的尘埃里，玄底旌旗飘扬。 赫然是怀安、兴和两方守将的兵马！ 第88章 转道宣化，匈蛮残兵？ 另一边。 苏言率领着五千精锐骑兵一路疾行。 一连数日，昼夜少歇，穿越了茫茫草原，终于踏入大乾的地界。 “总算是回家了。” 苏言望着属于大乾的边疆土地，轻轻叹息。 这一趟征伐草原，几乎消灭了匈蛮族，杀得对方失去了袭扰大乾的能力。 草原蛮族人人闻大乾而色变，边疆的百姓们也总算能过个安稳日子了。 正沉思时，余光忽瞥到李存孝打马而来。 “殿下！” 李存孝行礼，“咱们连日赶路，士卒们多已疲惫不堪，前方就是宣化城……” 说着，他朝宣化城的方向指了指，“是否让玄甲军和沙陀部进入宣化暂作休整，待士卒体力恢复后再返回怀来堡？” “进入宣化城休整？” 苏言挑了挑眉头，看了眼宣化方向，又转而看向身后的士卒们。 如李存孝所说，这一路上驰骋而来，虽然补给方面没问题，但长时间的赶路颠簸，人们的脸上多是疲惫之色，看起来没半点胜利之军的模样。 这个样子赶回怀来堡，怕是要被人以为他九皇子打了败仗，被匈蛮人一路追杀狼狈而归呢。 “末将也知道这事不太合规矩，但……” 李存孝尴尬地笑了笑，挠挠头没有说下去。 听到这话，苏言略略颔首。 按照大乾的规矩，各部之间若无明确的军令，不得擅自进入其他将领防区。 这样一来避免各部因沟通不力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比如作战时伤害到友军；二来，也防着下面的人密谋联合，暗暗生起兵变等事。 所以说，李存孝的建议，确实不符合大乾军方的潜规则。 若是换了不熟悉的城池，说不定还会被拒之门外，接着便引起一连串的斥责和弹劾。 但相较于普通的将领，苏言却不一样。 他是堂堂大乾皇子，加上本就与宣化城的将领们关系不错，就算率军赶过去也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也好，该让谢振出点血。” 苏言莞尔一笑，同意下来。 自己这一路征伐，获得海量积分，消耗的积分也不少。 荡平了匈蛮人，使北疆免于受到草原蛮族侵袭，谢振拿出点粮秣来，怎么说都是合情合理的。 “遵命。” 李存孝咧嘴一笑。 传令兵立马行动起来，飞快地传达着苏言的军令。 听到很快就能进入宣化城休息，五千骑兵精神大振，跟随着苏言朝宣化方向而去。 “倒有几分‘望梅止渴’的意味。” 苏言看着恢复了精神的士卒们，不由得失笑，心道还好前方确实有梅子。 与此同时。 宣化城外，一干兵马已经抵达城下。 “城上守军，速速打开城门！” 怀安、兴和两守将越众而出，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喊。 “尔等何人？” “为何来我宣化？” 城头上的守军头领眉头紧皱，有心想报给谢振，可谢振连着副将们一起，全都去往了大同，实在是不巧得很。 “我方接到密报，有草原匈蛮部的溃兵，已经越过大乾防线，一路南逃而来！”怀安守将故作焦急、忧虑之色。 “匈蛮溃兵？！” 守军头领吃了一惊，好端端的哪里来的匈蛮人？ 但看下面将领的模样，也不像是说假话，而且他们说假话的意义何在？ “大同将军江林为免宣化有失，故特令怀安、兴和抽出兵马，前来驰援宣化。”怀安守将说罢，“你们若是不信，只管去找大同将军问询。” “但本将军要提醒一声，若是你们迟迟不肯开门，倘若真致使宣化失守，尔等皆是我大乾的千古罪人！” 这话一出，城楼上的守军齐齐色变。 人们下意识地想起当日匈蛮攻城的场面，如果再来一次，没有谢振坐镇，谁都不敢保证能不能守住。 一旦失守，城中的百姓必被屠杀！ “既如此，速开城门，迎友军进来。”守军头领吩咐下去，随后跟着来到城门前，准备迎接友军。 吱嘎…… 坚固的城门缓缓开启。 怀安、兴和两方的守将眼中凶光一闪，很巧妙地掩饰住了。 只要自己等人进入城内，第一时间拿下对方，再给谢振安排个叛国的罪名，扰乱基层士卒的思绪，便可暂且稳定住局面。 就在这时。 轰隆隆！ 地面突然传来剧烈得震颤！ 人们齐刷刷地抬头看去，远方竟有大量的骑兵疾驰而来！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骑兵？” 怀安、兴和二将目瞪口呆，所谓的匈蛮残兵不过随口编造的，怎么突然冒出来了一支骑兵？ 看这悍勇肃杀的阵势，比匈蛮人还要恐怖几分！ “难不成真被我们说中了？” “还是说，匈蛮又起了大军，准备南征？！” 这两人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也顾不上合不合理，只想弄清楚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城门前的守军头领同样听到了马蹄声，脸色狂变，仅仅是瞥了一眼，便看到乌泱泱的骑兵杀气腾腾地冲来！ “快关城门！” “准备迎敌！” 宣化城的军士们只道真是匈蛮人出现了，忙不迭地推动城门，传令士卒们准备迎战。 轰！ 城门轰然关闭。 大片的尘埃溅起，怀安、兴和守将目瞪口呆，险些愣在原地。 这宣化城的守军是不是有些问题，怎么看到匈蛮人反应的这么迅速，自己这数千兵马就这样晾在了外面？！ “军情如火，两位速速撤离，待匈蛮暂且退却后，可挥军掩杀上来！”守军头领不管有没有用，扯着嗓子吆喝一声，同时命令弓箭手随时待命。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那他妈是骑兵，老子怎么撤！” 怀安兴和二将反应过来后，又惊又怒！ 这群混账玩意儿肯定是被匈蛮人打惨了，遇事根本就不顾友军！ 两人对视一眼，看着阵势威武可怖的骑兵们，只觉口舌发干，手足无措。 “要不……投了？” 投降的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实施，便看到骑兵奔到了百丈之外。 飘扬的玄底赤色旌旗映入眼帘，赫然是独属于九皇子苏言的特殊军旗！ 第89章 谋划落空，擒拿二将！ “是九殿下的军旗！” “全军停止戒备，来人是苏言殿下！” 城楼上的守军头领松了口气，大声地吆喝起来，传令于一干士卒。 看到是苏言的旗帜，这些宣化守军全都放松下来，人们的脸上全都绽放出浓浓的喜色。 苏言可是整个宣化城的救命恩人，现在率兵来到了这里，甭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都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 要知道，在得知苏言殿下毅然决然选择出征草原时，自己这些人也跟着担心良久，现在看到他平安归来，如何不高兴呢。 “妈的，是苏言！” “这家伙怎么来了？” 怀安、兴和二将对视一眼，宛若吃了死苍蝇，脸色格外得难看。 苏言从草原回来了，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先不说匈蛮那边情况如何，还能不能作为自己等人的退路。 仅仅着眼于眼下的谋划，也可就此宣告彻底落空。 毕竟，有这骁勇的九皇子在，又岂能容许自己窃取北疆兵权？ 相对于老迈的谢振，苏言可就太难对付了，根本没有获胜的希望！ “怎么办？” “别他妈愣着，快想办法！” 二人面面相觑，只感觉进退维谷，脑袋里一片混沌。 功败垂成，这样的打击太过沉重，而且自己还没办法解释为何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照着刚才的情况，用匈蛮残部南下的消息，跟苏言在那胡扯？ 对方是从草原杀回来的，怎么可能不了解匈蛮动向？ 如若编造别的理由，那他妈的还有一群守军，都知道自己是接到江林的命令，帮着宣化防守匈蛮残部来了。 就在这时。 五千精锐骑兵抵达了城下。 苏言骑在乌骓上，手持霸王戟越众而出。 “尔等为何在此？！” 他打量着神情复杂的怀安、兴和守将，脸色略显冰冷。 这两人之前在庆功宴上见过，属于吴九桂的人马，现在居然带兵跑到了宣化城，难道也想着打一打谢振的秋风？ 还是说，想打一打谢振？ “这……” 怀安、兴和二将对视一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艰难地抬起头瞥了眼苏言，迎上那冰冷的目光，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恐慌。 心中一横，干脆赌一把，直接将方才被否决的匈蛮说辞搬出来。 “我等接到江林将军的军令，说是有一支匈蛮残部南下……”怀安守将硬着头皮说着，越说越是没底气。 听着这话，苏言的脸色越来越冷。 自己一路打杀过来，匈蛮部近乎全灭，难不成北上的吉台皇生出一对翅膀，飞也似的赶在自己前头，横跨了大半个草原来入侵大乾了？ “胡言乱语！” 郭嘉毫不留情地戳穿，“我看你们根本不清楚匈蛮动向！” “匈蛮仅剩的吉台皇都被打得北上跑路，从哪里冒出来的残部？！” “尔等擅自率军至此，怕是居心叵测吧！” 听到这话，两人面色陡变。 两张脸涨得通红，颤抖着抬起手臂，指着郭嘉：“你……” “你休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郭嘉冷冷一笑，“你们难道还能辩驳？” 怀安、兴和二将不说话了。 诚如郭嘉之言，这谎话本就是随意捏造的，哪里能去辩驳什么？ “妈的，这两人真不是个东西！” “亏咱们信以为真，当他们是好人！” 听着郭嘉的质问，再看到两个守将如斗败的公鸡，垂着脑袋讷讷不语，城楼之上的宣化将士们恍然醒悟。 倘若放这些家伙进来，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祸患！ 众将士心中愤然，恨不得现在就把对方一箭射死！ “李存孝，将他们拿下！” 苏言淡淡地扫了眼两个守将。 “遵命！” 李存孝上前几步，狞笑一声，古铜色大手朝着两人的肩头抓去。 “你敢！” “我们乃朝廷任命的守将，你有什么权力抓！” 怀安、兴和二将呼喝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全军听令，这苏言擒拿朝廷将士，定是谋反无疑！” “速速与我冲杀，将此獠拿下！” 话音未落，却见李存孝一步跨前。 啪啪！ 左右两巴掌落在两个守将脸上，打得牙齿飞出去大半！ “还他妈谋反？” 李存孝冷冷地瞪着两人，只要殿下一声令下，立马就捏死这两个玩意儿！ “你！” 怀安、兴和二将捂着嘴巴，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去。 他们转身望着无动于衷的士卒们，眼神中满是愕然，自己这些士卒跟随了多年，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候不动弹？ 殊不知，九皇子苏言如今已经名震北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堪称北疆战神。 他们麾下的士卒多少年没参加过战斗，哪里敢在苏言面前逞凶，甚至心底都没生出反抗的念头！ “过来吧你！” 李存孝一手一个，像擒小鸡仔般将两人拿下，交付与麾下的士卒好生看守。 这时。 “殿下，适才守军所言，谢振将军已经随小校赶往大同……” 就在李存孝和苏言拿下两个守将时，郭嘉与宣化守军交流一番，得知谢振已经赶赴大同，而且还是江林派人来邀请的，顿时心中觉得不妙。 “眼下形势危急，殿下务必率军驰援。” “否则一旦谢振有失，整个北疆必出乱子。” 说到这里，郭嘉深深地吸了口气。 “嗯，谢振确实不能死。” 闻言，苏言看了眼被擒拿下去的两个守将，又看了眼城头上的将士们，对郭嘉的说法深以为然。 在北疆有段时日了，他对这里的情况也大多清楚： 北疆的边军中大致可分为两派，像刚才被抓的这两个，就是吴九桂为首的关宁武勋，彼辈于康乾三十七年与匈蛮人的大战中发家，自此牢牢地掌握了北疆兵权。 康乾帝为了平衡吴九桂等武勋，免得他们的权力过大，产生不必要的念头和举动，于是陆续往北疆派了一批新锐，也就是以谢振为首的京师籍将领。 而现在，谢振一旦死在了大同，无异于武勋派对新锐派的宣战。 这样一来，本来就不和的两只派系，矛盾将会彻底地爆发，十有八九会爆发出一场恐怖的内讧！ 第90章 大同有诈，守军掩杀！ 另一边。 谢振率领着副将及一众亲卫，与大同来的小校一起驰骋于茫茫原野。 “宣化将军，还请再快些。” “若是耽误了军情，小的实在担待不起。” 小校策马与谢振并行，面露焦急之色，时不时地催促谢振加快速度。 “好。” 听到这话，谢振微微颔首。 马鞭重重地抽打着，马匹吃痛，跑得更加快了。 这一路上小校不知道催了多少次，谢振和亲卫们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对方给出的理由很充分。 对一个小校而言，倘若贻误了军情，最轻也得挨上数十军杖。 若是重大军情，丢掉性命也极有可能。 眼下吴九桂倒台，各部之间很有可能爆发出矛盾，显然属于重大军情，故此，谢振并未生出疑心。 一路疾驰。 越过茫茫原野，矗立在地平线尽头的大同城，仿佛一个沉睡的巨人。 萧索的寒风里，仿佛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总算快到了。” 小校看着熟悉的大同，不自觉松了口气。 虽然在委派自己任务时，将军并没有透露多少内容，但跟随着江林多少年了，早就清楚将军的秉性。 而且其他地方的守将也赶来密谈，也使他捕捉到蛛丝马迹……将军多半是想对付这谢振，这才命令自己唤他过来。 “还好这谢振没什么心眼。” “明明与将军不对付，居然一句话就乖乖地跟来了。” 小校略略瞥了眼谢振及其亲卫们，见其面色如常，顿时放下心来。 这一路自己提心吊胆，唯恐谢振觉察出什么，让将军功败垂成。 精神紧绷了一路，好不容易看到了大同城，现在就算谢振察觉出什么，想跑也是没得跑了。 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搞定后，自己会得到怎样的赏赐，若是赏赐银钱的话，倒是又可以痛快地喝几顿花酒了。 小校心下暗暗窃喜，至于说谢振会是怎样的下场，他可懒得多想，将军如何处置谢振，都有其本身的道理。 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阵闷雷般的巨响遥遥传来，地面都隐隐的震颤。 “什么玩意儿？” 正想得入神的大同小校骇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待看清楚飘扬的军旗，以及那格外醒目的长戟时，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他怎么来了！” “这怎么可能？” 小校望着灰色的乌骓马，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言竟会出现在这里！ 都说九皇子去出征草原了，这才过了多久，难道是打了胜仗凯旋而归？ 小校心底不安，如果苏言打了败仗，早该灰溜溜地滚回怀来堡了……他慌乱地胡想着，全然失了方寸。 本来以为赚谢振到了大同，自己就可以安心的领赏了，现在陡然杀出来个苏言，能不能活着回到城中都是未知！ 小校心底格外复杂，慌乱得思考起对策。 同时，并行着的谢振眉头一皱，勒住马匹，与亲卫们一起扭头看去。 不远处，一群打着玄底赤色旌旗的骑兵，正朝着这边策马狂奔。 “是苏言殿下麾下的骑兵！” “他们怎么来这边了？” 谢振和副将微微一怔，难道说殿下自草原回来了？ 征伐匈蛮，耗费的时日这么短？！ 以前打赤哈努，一仗打得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现在去征伐草原，莫非也立下了不世之功？！ 谢振没来由得想起自己昔日的担忧，现在想想当真是可笑。 正思量间，骑兵席卷而至。 众骑兵神情坚毅，一看便是战场里厮杀惯了的。 而最前方雄骏的乌骓马上，稳稳地坐着一个潇洒俊逸的年轻人，霸王戟寒芒闪耀，赫然是出征草原的九殿下苏言！ “果然是殿下！” “这下好了！” 谢振看到不远处的苏言，心情激动至极。 现在正值危急时刻，吴九桂倒台，整个北疆局势不稳，苏言这位骁勇善战的皇子归来，必定能够震慑那些有不轨之心的宵小之辈！ 这般想着，谢振露出笑容，看向旁边的小校，“这下江林将军不必着急了，有苏言殿下在，那些骄兵悍将掀不起什么风浪！” “呃……” 小校脸色变了又变。 谢振自然不清楚小校的心路历程，只是瞧着对方惨淡的脸色，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总不该是骑马颠簸导致的吧？ 正疑惑间，忽听朗朗声音传来！ “将军速回，大同有诈！” 听到这话，谢振猛然色变。 下意识地看了眼副将，却见副将和亲卫们，也跟着变了脸色。 大同居然有诈，难道那江林在暗中谋划着什么？ 而这时。 “妈的！” 小校暗骂一声，本来还想着糊弄过去，说不定还能将苏言赚进大同。 还没等计划实施，苏言居然道破了将军的谋划，这厮究竟是从哪里得知的？！ “此地不宜久留！” 眼看着骑兵奔来，小校哪还顾得了许多，拍马朝着大同城飞驰而去。 “果然有诈！” 一看到小校的动作，谢振哪里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分明就是江林想害自己，这才找了借口哄骗自己过来！ “他妈的狗东西！” “要不是殿下及时赶到，老夫多半死定了！” 谢振又气又恼，副将和亲卫们亦是怒骂连连。 但就在这时。 咚咚咚！ 一连串的战鼓声，仿佛一柄重锤，重重地敲击在谢振等人的心头上。 “怎么回事？” 谢振悚然，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但见大同城门洞开，黑压压的大同守军掩杀而来！ 狂乱的喊杀声里，地面震动不休。 “该死，这江林竟做得这么绝！” “居然明目张胆调派军马，莫非是想造反不成！” 谢振怒骂，当即拨马率领着众人往苏言处奔去。 城楼上。 “想往哪跑？” “既然来了大同，就乖乖地死在这吧！” 江林冷冷地瞧着试图逃跑的谢振，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他本来是想把谢振引诱进大同后再解决他，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谢振居然没进大同转头要跑。 看到这一幕时，已经替谢振判了死刑的江林，哪里能放任对方逃跑，当即派遣大同守军杀了出来！ 第91章 一人断后，震慑千军！ 片刻间。 “殿下！” 谢振及一众亲卫奔到了苏言身前，与其合兵一处。 说是合兵，实际上兵力寥寥无几。 由于大军连续奔波，士卒和军马的体能损耗严重，苏言只能挑选出尚能远行的军马和士卒，拢共才四五十骑。 而谢振身边的亲卫也不多，两边加起来可战之兵还不足百人。 “这江林倒是够狠。” 苏言看着驰骋而来的大同守军，微微摇头，乌泱泱的人马少说都有数千人，看来是非杀谢振不可了。 “谢老将军，如今形势危急，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苏言转头看向谢振。 闻言，谢振愣了愣，自己就这样离去，居然让殿下为自己断后……纵然心情复杂，但形势不饶人，谁也不敢多说。 “好，殿下保重！” 谢振猛地点点头，看了眼黑压压的大同守军。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照苏言所说的去做，此时自己这边兵力奇少，几乎不可能击退大同军。 自己年老，体力不复当年，若是留在这里，多半会白白送了性命。 以苏言的骁勇，虽然无法击溃大同守军，但从中突围出来却是不难！ 谢振也不客套，马鞭高高地扬起！ 啪！ 清脆的声响里，军马长嘶，撒开四蹄朝来时的路奔去。 一众亲卫神情复杂，如果说谢振还有宣化将军的身份，那自己不过是寻常的士卒，怎么值得殿下亲自殿后？ 若是换做薄情冷酷的将帅，只怕还会下达进攻的命令，让自己等人拼命拖延时间！ 亲卫们满心的感动，跟随着谢振驰骋离去。 目送谢振离开，苏言脸色冷峻下来，转头望了眼身后的玄甲骑兵。 自己这些玄甲骑兵都是血火中拼杀出来的，无需多言，只消一个眼神，便可以领会彼此的所思所想。 “江林么。” 苏言冷冷地望着大同城，轻轻拍了拍马背，乌骓会意，朝着大同军奔去。 他要会一会这大同军马，看看城楼上的江林究竟有多大的杀心！ 与此同时。 “那是锦州来的士卒？” “怎么跟谢振掺和到一块了？” 大同守军遥遥地望着苏言及麾下骑兵，心中诧异得紧。 “锦州来的也没用，该杀还是要杀！” “只要后面处理得利索，谁能知道事情真相？” 几名军将对视一眼，为前方的四五十名骑兵判了死刑。 在隆隆的鼓声里，大同守军杀气腾腾地冲向前！ 突然。 最前面的一排守军仿佛看到了什么凶悍之物，全身猛地一僵，愣在了马上。、 第二排的还没等询问状况，一抬眼便看清了玄底赤色旌旗！ 这支旌旗实在有名，毕竟独属于大乾九皇子，——苏言殿下！ 骁勇善战，一战打得十万匈蛮灰飞烟灭的苏言！ 就连老汗赤哈努，也饮恨于宣化城下！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咱们真的要与苏言殿下为敌？” 冲在前方的守军们心下一颤，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这可是北疆战神苏言啊，哪个活腻了，敢去触这尊大神的霉头！ 众守军越想越是畏惧，竟下意识地停在了原地，保持着数十丈的距离，警惕而惊惧地望着苏言。 “都他妈的干什么呢！” “不就是一个苏言吗，至于怕成这种模样！” “全他妈的给老子冲！” 数个军将连连喝骂，手中的马鞭重重地抽打在士卒的脊背上。 凡是被马鞭抽打的士卒，无不疼得龇牙咧嘴，可尽管如此，却仍旧不敢上前一步！ 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平坦的原野，而是足以吞没一切人的血海！ 站在数十丈外的也不是苏言，而是一尊嗜血的杀神！ “这样的军队……” 看到这一幕，苏言心绪复杂。 他既为自己闯下的威名而骄傲，又对大同守军的懦弱而悲愤。 像这样的士卒，这样的军队，如何能够抵挡匈蛮，抵挡草原蛮族？ 看不到丝毫的血性，眼中透露出的唯有恐惧！ “难怪大乾对外战争屡屡失败，有这样的军队，又如何不败？”苏言暗暗摇头。 原野上的氛围格外凝重，萧索的寒风拂过，人们脸上的惧色更浓。 看来这一仗多半不用打了，苏言心下自语，纵马朝前奔出数丈，吓得对方的第一排士卒慌忙后退。 “尔等大同守军听着！” 苏言审视着不远处的大同士卒，冷冷喝道，“孤手上不想沾染袍泽鲜血，若识趣，速速退去！” “若冥顽不灵，那就休怪孤不念同袍之情了！” 说罢，苏言猛地扬起霸王戟！ 饱饮了匈蛮人鲜血的霸王戟，仿佛一柄收割世间生灵的恐怖魔兵。 下一刻。 不知是谁嘶声力竭地喊叫起来，霎时引起一片的回应。 “快逃！” “快，快！” 数千大同士卒宛若吓破了胆似的，慌乱得叫嚷着，彼此间互相拥挤，一些更是跌下马来，恨不得连沉重的盔甲也抛弃掉。 就连方才呵斥众士卒的军将们，这会儿也无法喝止住，只能任由乱兵裹挟着，朝着大同方向而去。 见状，苏言暗暗摇头。 若是临阵对敌，他遣兵趁势掩杀上去，这些人能活下来一成都算命大！ 城头上。 “妈的，一群废物！” “几千号人，居然被一个人吓回来了！” 密切关注此战的江林，看到麾下士卒这般不中用，气得脸都绿了。 这些家伙吃着粮饷，难道养的是几千头蠢猪？ 就是换成猪去冲锋，几千头猪也能啃得苏言大败而逃！ 江林心底发泄一通，渐渐冷静下来，望着仍停在原地的苏言，心中隐隐生出后悔之意。 “若是早知道九皇子如此神威，那又何必舍近求远？” 他越想越是烦闷，本来凭借自己北疆三把手的身份，投靠到苏言一方，以后必然跟着吃香喝辣，平步青云亦不在话下。 可现在一通谋划，非但没搞定谢振，连带着苏言也给得罪死了！ “该死，他怎么就能出现在这里！” 江林怔怔地望着苏言，若是苏言没有出现，谢振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但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既然发展到了如今的地步，后悔亦是无用了。 第92章 江林震怖，谢振抉择！ 与此同时。 “殿下竟有如此神威！” 还未跟上来的玄甲军们目瞪口呆，还未走远的谢振亲卫们，亦是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一人一骑，竟喝退了千军万马！ 人们只感觉心神震颤，鸡皮疙瘩生了一身。 这是何等的威势！ 古往今来又有谁人能做到！ 众人望着狼狈而逃的大同守军，望着如天神般的苏言，热血涌遍全身，脸庞激动得通红！ “万岁！” “苏言殿下万岁！” “殿下神威，光耀古今！” 不知道是谁嘶喊一声，紧接着，喊声如雷！ 人们崇敬地望着苏言，这就是自己追随的殿下！ 在洪亮如雷的万岁里，大同士卒愈发惊惧，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仿佛被千万兵马追赶，连滚带爬的逃回了大同城！ 一些慌乱中遗弃的战马，呆呆地候在城门前，完全不清楚为何人们会惊惧至此。 “该死！” “该死！！！” 城楼上的江林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地骂着。 还没骂几句，心底突然涌出一丝惊恐，不可避免地想到，如果苏言率军攻城，自己岂不是…… 他毫不怀疑，以苏言现在的威势，哪怕是形单影只的过来，也能杀上城楼将自己拿下！ 这些士卒已经丧尽了胆气，别说正面对敌了，就是看都不敢看苏言一眼！ 在他们的眼中，苏言已经成了怪物，世间最恐怖的怪物！ “关上城门！” “快，赶紧关上城门！” 江林反应过来后，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苏言。 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只感觉似有冰刀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随时可能杀进来，一戟刺穿胸膛！ 这样的目光不仅来自于苏言，还来自于大同城内的大大小小的将领。 这些跟着江林参与夺权计划的将军们，个个满脸的阴郁，望着城楼上丑相毕露的江林，恨不得上去就是一刀！ “妈的，这个废物！” “士卒是废物，将军也他妈是废物！” 众将军心中狂骂，一个个冷着脸走过来，怒视江林。 “将军，这就是你跟我们说的万无一失的计划？” 不知是哪个发出的质问，以他们的地位，以前断然不敢和江林这般说话。 但现在这情况，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哪里还在乎什么地位！ 这他妈没弄死谢振，还被苏言给喝退了，成全了对方的名声不说，兵权也没有夺到。 倘若夺到了兵权，自然万事大吉，但眼下白白落了个形同造反的罪名，离抄家灭族怕是只有一步之遥！ 这时。 “还算识趣，知道撤退。” 看到大同士卒退去，苏言也悄然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怕这些士卒，但大同军到底还是大乾的子民，双方能不打自然再好不过。 这些愚蠢的将帅为了权力，拿着底下人的性命去挥霍，身为一城守将，不考虑着如何防备外敌入侵…… 想到这里，苏言抬起头，再度扫了眼城楼上的一众将领。 这一次，心中的杀意喷薄欲出！ “走！” 苏言收回目光，蓦地一挥手。 玄甲骑兵们看到动作，当即拨转马头，追随着苏言绝尘而去。 雷霆般的马蹄声里，烟尘弥漫开来。 久久无雨，大地甚是干燥。 城楼上的众多将领，亦是口干舌燥，苏言临走时杀意凛然的一眼，宛若冰寒的铁锥，深深地刺入了他们的骨髓！ “咱们……” 方才想冲着江林发火的将领们，这会儿话也说不利索了。 心中的怒火被一盆冷水浇灭，余下的唯有恐惧！ 自己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这根绳索的两端，却已经燃起可怕的火焰，随时可能烧得所有人灰飞烟灭！ 他们惊惧地望着苏言的背影，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一个绝望的念头在心中萦绕不息，——抄家灭族恐已临近！ 苏言没有理会后面的大同城，一路驰骋与谢振等人会合。 “殿下！” 谢振慌忙下马行礼。 按理说，他的职位比苏言还高些，本不该行礼。 但苏言方才的壮举，却实打实地救了自己的命！ “不必多礼。” 苏言慌忙扶起谢振，“将军日后需得小心些，人心诡谲啊。” “是啊，若非殿下搭救，老夫今天死于非命也。” “殿下的一骑退千敌，实在是……” 听到这话，谢振一阵唏嘘，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震撼。 初见苏言时，他的麾下不过千骑，表现得虽然干练，却没有如今的这种威势。 现在的苏言，已经成长为一位极其出色的统率，他所建立的功业，也远远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今后的天下，必将是这位九皇子的舞台了……” 谢振望着苏言，这英姿勃发的年轻人，实在是太过耀眼，他所展露出的锋芒，别说是自己了，就是其他的皇子加起来，也莫能与之相比！ 作为京师籍出身的将领，谢振当然清楚其他皇子的秉性。 大皇子表面上礼贤下士，似有贤君之风，但实则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这样的人若是成了君主，恐是朝臣百姓的弥天之祸。 相较于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等人表现得更差，或是暴虐，或是平庸，或是荒唐……若是没有康乾帝压着，这些家伙不知道会做出何等的丑事恶事！ 但即便上面有老皇帝，也没一个表现出帝王风范的。 “想来真是无常，”谢振遥遥地望了眼京师方向，心中自语，“向来被世人认定为废物的九皇子，却已经展露出了明主之姿。” 自从来到北疆，苏言的一系列战绩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由此不难猜测，或许苏言在京师里表现得废物平庸，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毕竟那些皇兄的性情，一个个都不像正常人，真的展露出雄才大略，反而会遭受疯狂地打压！ 更何况，现在的苏言已经连连招受打压！ “招受打压而奋起，斩杀赤哈努，征伐匈蛮……”谢振的眼前浮现一幕幕场景，目光重新落在苏言身上，“这样的皇子，不正是天命之君么？” 望着雄姿英发的苏言，谢振心中隐隐有了选择。 第93章 众将意欲投靠，新节度使竟是文人？ 另一边。 大同将军府内。 冰冷的穿堂风拂过，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众人脸色惨白，默默地呆立在那里，宛若一尊沉默的石雕，看不出属于人的生机。 人们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士卒们溃逃时的叫喊，回荡着苏言掷地有声的话语，那最后的一瞥，使得骨髓还在隐隐作痛。 众将领内心惶惶不安，夺权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是不是不甘心？ 当然不甘。 可无论怎样的不甘，他们都必须面对一个事实——计划非但失败，而且失败得极为彻底，连苏言都牵扯进去了。 相比用不了多久，自己等人就会迎来朝廷的清算，抄家灭族，从此不复存在。 所有的财富，所有的野心，都将在朝廷的雷霆手段下消亡，一想到这个，人们心中的惊惧更甚。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任由朝廷的屠刀落下，任由人头落地，任由鲜血横流？ 自己所掌握了大半辈子的权力，就这样归拢到继任者手中，自己的名字还将载入史册，被人永远的唾弃！ “不，不行！” 江林在心底嘶声裂肺地叫着，他不甘心，所有人都不甘心！ 爬到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怎能看着它从手中溜走！ 人们沉默的站在原地，不知沉默了多久。 直到江林再也忍受不住，幽幽的打破了沉默。 “事已至此……” 江林的声音格外嘶哑，仿佛被掐住喉咙的公鸭，但众人没有留意，全都抬起头望向江林，等候着他给出一个合适的办法。 夺权是他提出来的，自己等人之所以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因为这个家伙！ 如果他不给出办法，腰间的刀恐怕就要拔出来了！ “如今只剩下两个选择。”江林扫视着众人，艰难地喘息着。 听到这话，人们脸色一变。 也顾不上怨恨江林了，宛若溺水之人摸到一根稻草，“哪两个选择？” “第一个出路，就是北上逃亡草原。” 江林抬手指了指地图，现在已经知道的就是苏言征伐草原归来，但不知道他扫清了多少异族。 不过，草原之辽阔，又岂止匈蛮一个部族？ 只要避开苏言征伐的区域，投奔较远的其他部族，凭借着自己等人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也足够富裕的过完一生了。 江林说完，立马看向在场的将领。 “不行！” “这根本不是出路！” 没等他询问是否同意，众将领就齐齐摇头。 这主意听起来似乎很安稳，但草原异族那也算人？ 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豺狼罢了！ 手中没有权力，当个富家翁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在草原异族的统治下，想安稳做个富家翁都是奢望！ “谁知道咱们逃去后，会不会被人家吞得一干二净？” “与其出逃，还不如隐姓埋名呢！” 隐姓埋名当然没啥用，但被大乾的中车府抓到，也比落在异族手里强百倍，后者那玩意儿是真有可能吃人的。 “既然你们否决，那还有第二条。”江林点点头，也没意外。 “说来听听。” 众将不太抱希望，到现在为止，这厮提出来的全身馊主意。 但自己等人搜肠刮肚也拿不出主意，权且耐心听听，就算不行也没多大损失，顶多先把他砍成肉泥罢了。 瞥见众将一闪而过的怨恨神色，江林心头一凛，不敢卖关子，“咱们去投靠新上任的北疆节度使！” “如今北疆节度使虽还未抵达，但此人空降而来，没有半点根基。” “他若是想要站稳脚跟，少不得要借助我等。” 一听此言，众将挑了挑眉头。 相较于第一个提议，这个就靠谱多了，至少看得见可行性。 瞥见众将的神色，江林脸上泛起一抹笑意，“你们说，有了新节度使撑腰，朝廷还会清算我等么？” “当然不会！” “朝廷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清算！” 众将无不大喜过望，看来江林也不是一味地出馊主意。 人们望着对方，迅速反应过来，边疆的派系何其复杂，就算有吴九桂在时，都分成了两大派，而且还是康乾帝有意施为形成的两大派。 现在空降下来一个节度使，没有半点根基，单凭自身不可能在边关立足。 至于说依靠谢振派系，谢振那边走的与苏言那么近，人家可未必会鸟一个空降的新节度使！ 再者，就算谢振和苏言想拉拢，康乾帝也不可能允许，本来为了防止吴九桂坐大而派来谢振等人，若是新节度使与谢振勾搭，不就是翻版的吴九桂？ 一个统一的北疆，而且跟九皇子关系密切，康乾帝只要不是昏了头，都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毕竟，放任北疆一统，十万边军打得可不一定是草原蛮族！ “好，既然大家不反对，那就这样定了！” “现在，咱们所拼的就是时间了！” 江林果断拍板，其他将领对视一眼，没有半句反对。 见状，江林迅速召来小校，吩咐派出大同城内的探马，严密注意新任节度使的动向！ 只要在朝廷的清算下来前抱上节度使大腿，自身和家族无虞矣！ 另一边。 就在江林等人拼命地搜罗节度使的动向时，朝廷方面新委任的节度使，此时已经在侍卫的拱卫下，乘马车来到了北疆地界。 作为接替吴九桂的新节度使，却让多少朝臣为之愕然——此人并非武将出身，而是正儿八经的文人！ 一个文人，居然去接管十万边军，实在是匪夷所思。 其于康乾五十一年状元出身，就任节度使前，曾经在兵部任职。 听起来似乎唬人，但仔细想来，一无征战沙场的资历，二无指挥兵马的经验，就这样去掌管边疆安危，而且是草原蛮族虎视眈眈的北疆！ 曾经立下赫赫战功的吴九桂，尚且被草原蛮族打得龟缩不敢出，现在换做一个毫无经验的文人，岂不是将北疆拱手送与异族？！ 面对这种堪称诡异的委任，那些朝臣们纵使想破了脑袋，也搞不清楚康乾帝怎会派此人接掌北疆兵权！ 第94章 度使李修文，谢振归心！ 另一边。 脱离了大同城的威胁，苏言和谢振等人一路返回了宣化。 回到宣化后，士卒们奔波多日，早就需要休息，加上谢振为表谢意，坚决挽留苏言在此休整一日。 五千精锐骑兵在宣化城里休整，谢振又主动从库房里拨出一笔银钱，算是为苏言出资犒赏麾下部卒。 也算是通过这一步，聊表自己对苏言的感激之情。 犒赏完毕后，苏言在谢振的邀请下，参加了接风洗尘的宴席。 “殿下，请！” 谢振和一众副将、谋士举杯，再次为苏言的仗义搭救致谢。 “请！” 苏言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酒水入喉，霎时传来一股火辣之感。 他鲜少饮酒，自出征草原后更是滴酒未碰，现在感受着喉中的火热，仿佛又回到了吴九桂的庆功宴上。 彼时的吴九桂还满腹算计，这才过了多久，便被大皇子弃如敝履，连一家老小的性命都难以保全。 “那吴九桂若是能知道殿下征伐归来的消息，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谢振不无好笑地说着，自己当初也在劝着不要去，现在殿下竟凯旋而归，又建下不世之功，想想真是感慨不已。 “现在吴九桂如何了，听说朝廷又委任了新的节度使？”苏言好奇地望着谢振。 来宣化的途中，苏言也收到了北疆已经委任新节度使的消息，不过碍于情报系统尚未搭建完成，只能初步的探知到人已经委任，却不清楚究竟是谁。 “吴九桂嘛，以陛下的性格，多半是死透了。” “至于新节度使，我倒是知道一二。” 如今北疆多已经听到风声，但却很少有人知道新节度使究竟是谁，苏言又一直在草原征伐，不清楚也正常。 “老夫在京师那边有点关系，倒是先一步知道了新节度使的身份。”谢振微微摇头，仿佛在叹气，“新节度使是前状元郎，兵部侍郎李修文。” “李修文？” 苏言放下酒杯，皱紧了眉头，“居然是他？” 这人可不陌生，大皇子门下的走狗之一，没想到会被委任为北疆节度使。 当然，说走狗是夸张了一些，但李修文这人无疑是支持大皇子上位的人，而且在文官中颇有名气。 “是啊，说来是不是奇怪的很？” 谢振连连摇头，自己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皱紧了眉头。 堂堂北疆节度使，弄一个文人过来，这算怎么回事？ 纵然腹中有些墨水，难道能用来运筹帷幄？ “确实。” “但也不算多奇怪。” 苏言微微颔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朝廷的用意。 以往的北疆节度使都是由武将担任的，毕竟北疆毗邻草原，面临着草原蛮族的诸多威胁，大规模的作战暂且不论，单单是每年秋收时节的袭扰，就足以使节度使头痛不已。 各个城池的边军虽然有各自的防区，可面对着草原异族，一个个都想着尽可能的少损失兵马，能不打就不打。 自己这边人马少了，在派系里的话语权就弱，久而久之就变得不被重视，后续的粮饷也好，偏门收入也罢，都会大幅度的衰减。 在这种情况下，武将来了都未必能行，更别说让一个文人来当节度使了。 空有节度使的名号有何用，底下的人都是些骄兵悍将，谁会服一个没战功的废物？ “看来，匈蛮被打残了，朝廷那边也随之动了心思啊。”苏言喃喃自语，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如今自己一番穷追猛打，打得匈蛮族支离破碎，剩下的部族听见大乾的名号就瑟瑟发抖，唯恐屠刀落在自己头上。 纵然有一部分没被征伐，也只是一盘散沙，对大乾边疆的威胁几乎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方面必然要逐步收回北疆兵权，不可能再任由武夫坐大了。 一个吴九桂已经猖狂到敢和草原异族做生意了，甚至攻打边疆的物资，还有一部分是他提供的！ 像这样的情况，朝廷方面怎么可能允许再度发生？ 但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 更重要的一点，却在于苏言本身。 一个骁勇善战的皇子，不仅斩杀了横行草原数十载的赤哈努，而且出征草原还捷报连连，这是什么概念？ 到后面演化成，一骑惊退数千兵士！ 尽管康乾帝不知道这一幕，可他绝非傻子，对苏言的猜忌早就达到了顶峰！ 而觊觎皇位已久的大皇子，对苏言也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地欲要除掉苏言。 “派李修文这种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真亏老皇帝想得出来！” 苏言摇摇头，不确定是不是大皇子举荐的。 但是谁举荐的都不重要，李修文在北疆起到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制衡苏言。 不仅武将之间不能一方坐大，皇子之间更不能一方坐大！ 相较于前者，后者对皇权的威胁更大！ “呵。” “真以为一个李修文就能压制住我？” 苏言低头把玩着酒杯，心下暗暗冷笑，在这方面，大皇子也好，康乾帝也罢，都表现得过于天真了。 指望一个文人担任节度使，就想制衡一个如日中天的皇子，想想都觉得荒谬。 一旁的谢振抓握着酒杯，默默地打量着苏言。 见苏言在听到李修文的名字便沉默不语，且嘴角露出冷笑时，谢振挥手示意下属离开，待众人离开后，长身而起。 他心中略一迟疑，脸上旋即涌起一抹决然： “殿下，那新来的节度使，也未必那么容易在北疆站稳脚跟！” “嗯？” 苏言心中一动，回过神来看向谢振。 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眉宇间泛着坚毅和果决，亦是肃然地盯着苏言，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与我这一派的将领，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殿下。” 听到谢振会站到自己这边，并没有出乎意料。 自从宣化城的一战后，谢振等人就对自己很有好感，加上这段时间的表现，充分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更别说还有救命的恩情。 “不错。” 苏言凝视着谢振，忽然伸出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这一刻，新生代的年轻皇子，与老一代久经沙场的北疆二号人物，观念彻底达成一致，彼此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第95章 返回怀来堡，封赏将领！ 在宣化城休整了一天后，苏言再度启程，带着玄甲骑兵和沙陀部，浩浩荡荡地朝着怀来堡赶去。 望着茫茫无垠的草原，望着冉冉升起的骄阳，苏言精神振奋，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怀来堡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飘扬的旌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的工程，怕是比征伐草原还要浩大了。” 苏言喃喃自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就要将在怀来堡的基本盘，转移到呼伦贝尔大草原了。 得益于此番征伐，呼伦贝尔草原上的部族，已经被扫荡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大猫小猫三两只，也是闻大乾之名而两股战战，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对抗念头。 因此，在呼伦贝尔建立封国，不会出现任何阻碍。 不过，身为大乾皇子，苏言断无可能如草原蛮族般逐水草而栖，待抵达呼伦贝尔大草原后，必然会建造一座城池。 之前在宣化城时，苏言曾与郭嘉谈及此事。 郭嘉亦表示草原上建城不是小事，希望主公早做准备。 正沉吟时，怀来堡越来越近了。 “是殿下！” “殿下归来了！” 城楼上的士卒们看到飘扬的玄底赤色旌旗，顿时欢声雷动！ 这是他们誓死效忠的苏言殿下的旗帜！ 殿下的旗帜到来，必然代表着殿下凯旋而归！ 听着遥遥传来的欢呼声，苏言收敛思绪，脸上笑容更甚。 与此同时，怀来堡内。 “蒋主簿，殿下回来了！” 一名亲卫满脸狂喜，兴奋地冲进了中军营房。 “殿下回来了？” “速去通知高顺、典韦等将军！” 说罢，蒋琬大踏步地朝营房外走去。 刚走出营房，便看到被欢呼声惊动的高顺典韦等将领，全都自觉地往怀来堡大门赶去。 “走，咱们去迎接殿下！” 怀来堡里留守的众多将领，全都走出怀来堡，目光灼灼地望着驰骋而来的骑兵军团，心中激动至极！ 其他的守军们也冲了出来，自觉地立在大道的两侧，恭迎苏言回归！ 不多时。 浩浩荡荡的骑兵大军抵近怀来堡。 苏言看着近在眼前的蒋琬等人，勒住乌骓，翻身下马。 “参见殿下！” 众将纷纷拜倒在地。 “诸位请起。” 苏言扶起众将领，微笑问询道，“怀来堡一切可好？” “回禀殿下，一切安稳如常。” 蒋琬微微一笑，深深地凝望着苏言的面容，只感觉殿下这次出征后，眉宇间的英武气概愈发浓厚了。 心下略一沉吟，好奇问道，“殿下此番征伐草原，怎么归来的如此之快？” “这个嘛。” 苏言笑了笑，旋即讲述起一连串的经历。 听着骑兵们在草原上纵横驰骋，杀得草原蛮族人人自危，众人无不精神振奋。 在听到接连斩杀匈蛮王子，就连匈蛮人的至高象征，匈蛮王庭都被烈火焚烧为灰烬后，典韦、高顺等将领几乎忍耐不住，连连叫好！ “殿下此番出征，真乃千古奇功！” 众人满心的佩服，有这样的强悍手段，难怪征伐归来的如此之快。 寒暄完毕后。 苏言站在中军营房前，转身看着神情激动的士卒们，朗声喝道， “传我命令，犒赏全军！” “犒赏全军！” “殿下万岁！” 周围的士卒们大声地呼喝着，声音越来越洪亮。 顷刻间，整个怀来堡欢声雷动！ 所有的士卒激动地望着苏言，目光里满是敬仰崇拜！ 自从跟随了苏言殿下，自己这些底层士卒，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滋润。 尤其是跟着殿下还能一直打胜仗，自身还没有多少伤亡，这样的统帅，纵观古今也唯有殿下一人！ “誓死追随殿下！” “誓死追随殿下！！！” 士卒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个对苏言的崇拜达到了极点。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能够追随这样的殿下，追随这样古今罕有的统帅，必定是自己等人此生最大的荣耀！ 听着士卒们的高呼，苏言心下暗暗颔首。 就现在来看，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自己让他们反了大乾，估摸着他们也会二话不说跟着就干！ 当然，这指得是原怀来堡士卒，以及后来收拢的土蛮族等草原部族军，至于系统召唤来的军队本就是满忠诚的，当然不在此列。 随着一箱箱银钱搬出，士卒们的欢呼声震破天际。 安置完士卒之事后，蒋琬等人设宴，为苏言、郭嘉和李存孝接风洗尘。 中军大营内。 简易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碟碟菜肴，瓷杯里酒液甘冽，香气四溢。 “此番征伐草原大胜而归，全赖诸位同心协力……”苏言说着，举杯而起。 众将连忙起身，一边推辞，一边举杯同饮。 随着几杯酒下肚，席间的氛围愈发热烈，李存孝扯着嗓子讲述起火烧匈蛮王庭的详细场面，引得众人连连侧目。 “殿下。” 趁着众将谈论，无人搅扰，蒋琬看向苏言，“考虑到殿下将要建立封国，我这边筹备了一部分物资。” “哦？” 苏言挑了挑眉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收购，堡内粮秣的储量，足以支持大军五到六月连续作战，”蒋琬顿了顿，继续说道，“同时，建立封国所需的石块、木料等，也有所筹备。” “此事浩大，可有搅扰百姓？” “殿下放心，绝无此事。”蒋琬微微一笑，明白苏言的顾虑。 听到这话，苏言眼睛一亮。 若是换做一般的主簿，别说是否扰民了，以大乾的现状，强抢都未必能筹备得出来！ 可以说蒋琬的能力，在这次准备物资的事情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先生之才，当一军中主簿实在可惜。” 听到苏言之言，众将全都好奇地看过来，似乎猜测到什么。 “即日起，先生为北疆王主簿，掌管一应后勤物资！” “多谢殿下！” 蒋琬郑重拜倒，满脸惊喜。 苏言扶起蒋琬，拍拍对方肩膀以示勉励，接着看向众将，“荡寇将军李存孝，战功卓着，擢升两级！” “破虏将军高顺，屡立功勋……” 一番封赏下来，包括郭嘉在内，众将皆有升迁。 “多谢殿下！” “吾等定不负殿下期望！” 众将领纷纷拜倒谢恩，无不大喜过望。 第96章 谋划四族，康巴什之虑！ 接风宴之后，众将各自忙碌开来。 毕竟即将去往呼伦贝尔，事务不可能不繁多。 房间里。 苏言亦在考虑封地之事，坐在新绘制出的草原地图前，望着呼伦贝尔陷入沉思。 与记忆里的历史不一样，此方世界并没有蒙古这一部族。 据李存孝等熟悉草原势力分布的将领所言，以及斥候们的探索，如今盘踞在呼伦贝尔草原的大致有四个部族。 一为鄂斯族。 鄂斯人向来爱好和平，能歌善舞，虽然是草原异族，却从未入侵过大乾。 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苏言甚是惊讶，草原蛮族亡大乾之心不死，茫茫原野上却有这样一支异族，实在是惊奇。 除却鄂斯族，剩下的三族分别是巴鲁族、孤狼部和秃鹫部。 相较于载歌载舞的鄂斯族，这三族便是极具草原蛮族性情的部族，凶残而野蛮，崇尚武力。 不过，三个部族的人口远不如鄂斯人，故而一同生活在呼伦贝尔，也没有爆发出什么摩擦，大体上算是相安无事。 另外，从李存孝口中得知，四大部族的先人都曾被匈蛮人奴役过。 那段凄惨的岁月苦不堪言，后来鄂斯人为了避免一直被匈蛮人压迫，将部族迁徙至了呼伦贝尔草原。 巴鲁族、孤狼部和秃鹫部，也随之分派出一部分的族人，跟着鄂斯人一并迁移到了呼伦贝尔。 至于其他的族人，则照常追随着匈蛮人，一直至今。 “咱们出征草原时，剿灭的部族里，就有巴鲁、孤狼和秃鹫部族人吧？”苏言回忆着不久前的战事，一路驰骋厮杀，剿灭大小部族无数。 不过，具体是何时剿灭的，其实也难以分辨清楚。 当时压根不曾在意，反正都是不值一提的部族，也就勉强记了个名字。 “嗯。” 郭嘉略一思索，点点头，“确实有这几支部族。” 听到此言，苏言颔首，转而继续看向地图。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问题是，如果在呼伦贝尔建立封国，必然要与这四族打交道。 如何打交道，却是一件值得考量的事。 倘若直接出兵赶杀，虽然战胜的可能性极高，但未必全然符合自己的利益。 思忖片刻后，苏言将整理好的问题抛给郭嘉，询问对方有无良策。 “对付这四族的话……” 郭嘉眼神明亮，不住地扫视着地图，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既然鄂斯人向来和平，殿下可以与之结好。” “若是可以的话，不妨纳一名鄂斯女子为妃，虽不一定是正妃，但给个侧妃名分，用以收服鄂斯人人心，也无伤大雅。”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一动，又看向另外三族，“他们呢？” “这三族，当可恩威并施！” 郭嘉微微一笑，伸手将鄂斯族囊括在内，“鄂斯人与殿下联姻，可作为封地的中流砥柱，巴鲁、孤狼和秃鹫三部，则在外围拱卫封地。” “既如此，彼时呼伦贝尔草原自会人心安定。” 郭嘉说罢，目光灼灼地望着苏言。 苏言一时没有回答，皱眉仔细地思索起来。 郭嘉的这个计策倒是不错，呼伦贝尔最大的麻烦就是鄂斯人，若通过联姻，兵不血刃地收服这支部族，自己平白多了一大笔助力。 当今世道人口珍惜，能收拢一批就收拢一批。 至于另外三族，哪个敢嚣张跋扈，带着玄甲军过去溜达一圈，想必他们还是愿意载歌载舞的。 “好，就依先生之言。” 苏言思虑清楚后，决定采纳此策。 另一边。 呼伦贝尔草原，鄂斯部。 一座座燃烧着的篝火，照亮了老人苍老的面容。 此人正是鄂斯族的族长，名叫康巴什，拥有着鄂斯族最为古老的血统。 早年间，在大乾尚未破败凋零时，康巴什还慕名去过大乾，并对富饶美丽的大乾深深向往。 只不过鄂斯人天性不好战，虽然大乾的美丽富饶一直吸引着康巴什，但他却也从未想过，如匈蛮人那般南征入侵占据大乾土地。 他所希望的乃是举族并入大乾，从此成为高贵的大乾人。 族人们不必与牛羊牲畜为伍，穿着绫罗绸缎，品着难得一见的香茶，尽情享受美好难得的富庶生活。 于是，怀揣着这份梦想，康巴什派遣出使者，主动送上投奔内附的文书，希望康乾帝能够恩准。 然而，在康乾帝眼中，鄂斯人对自己并无作用。 一来不够强大，就算依附过来，也起不到威慑草原宵小的作用；二来人口众多，倘若通通迁移至大乾，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祸患。 要知道，草原异族的生活习性与大乾百姓截然不同，纵然后续能渐渐归化，也得耗费数十载乃至上百载之久。 至于说让鄂斯人留在原地，那大乾平白给他们银钱，更是亏的不能再亏。 于是，康巴什的提议被康乾帝无情否决，这一度成为前者毕生的遗憾，每每想起都感慨万分。 康巴什凝望着篝火，仿佛看到年轻时矫健的身影，策马于草原上奔驰。 而现在…… 康巴什低下头，打量着皴裂如枯草的双手，现在的自己已经年近五旬，草原上寒暑不息的狂风，早就将那个矫健的身影，消磨成了垂垂老矣的无用之人。 “唉！” 康巴什叹了口气。 现在有一个极大的问题摆在面前，始终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的膝下拢共两人，一子一女。 长女乌仁图娅年方十六，虽然聪明伶俐，机敏过人，但到底是女儿身，在男人为尊的草原传统里，乌仁图娅没有继承部落的可能。 而次子巴特尔年方十岁，性子又太过柔弱，却也很难担起部落大任。 这样的情况，或许要寄希望于巴特尔成长起来，可成长磨砺到十七八岁，这期间漫长的时间，自己当真还熬得住吗？ 康巴什看着围着篝火跳舞的巴特尔，眼眸里现出深深的忧虑，眉头皱成了川字。 倘若有朝一日自己撒手人寰，现在平和安宁的部族，会不会被其他的部族觊觎，而趁势兴起不休的战火？ 第97章 欲要联姻，草原圈地！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 大乾九皇子苏言即将驻兵草原，并在呼伦贝尔筑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草原各部。 草原上的消息说灵通也灵通，说闭塞也闭塞，但苏言打得匈蛮险些灭族，纵横草原数十载的老汗赤哈努，子嗣几乎被其斩尽杀绝等事，却早就落入了各部族耳中。 现在又听到苏言驻兵草原，一些部族可谓一日三惊，人人自危，生怕‘生性凶残’的九皇子苏言，会借机吞并他们的部落。 在这种威胁下，斥候不要钱般撒出，生怕苏言来个突袭！ 但转念想到匈蛮族的下场，又不禁感到深深的绝望，似乎只要苏言征伐，根本就没有阻拦的办法。 而有些部族则欣喜若狂，尤其是那些武力不强盛的小部族，更是眼巴巴地盼望着苏言早日进驻草原。 之所以有这种亲善想法，是因为他们长年累月地遭受匈蛮族压迫。 苏言出兵赶走了匈蛮族，无形中帮助他们解放出来，故而认定苏言乃是不世出的仁慈皇子。 对于这些小部族而言，与其被其他的凶残部族吞并奴役，还不如去追随向来仁慈可靠的大乾皇子呢。 在大部族中，鄂斯人自然是万分期盼苏言到来。 作为部族的族长，康巴什更是满心欢喜。 自己本就想要投入大乾的怀抱，之前被康乾帝拒绝，但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不用搬迁到大乾境内，就能成为高贵的大乾人，而且还是英勇善战的九皇子苏言的领地子民！ 这样的好事上哪里去找？ 康巴什一接到族人送来的消息，就陷入难以自拔的狂喜之中。 “父亲！” 乌仁图娅清脆悦耳的声音远远传来。 康巴什循声望去，十六岁的乌仁图娅坐在雄骏的枣红马上，眼瞳清澈明亮。 在她怀中，十岁的巴特尔怯生生地抓握着马鬃，娇嫩的脸蛋上残存着日晒的痕印。 “去吧，记得当心些！” 康巴什叮嘱一声，知道女儿是带着弟弟策马玩耍。 “父亲放心！” 乌仁图娅挥挥手，枣红马渐行渐远。 “若是巴特尔能尽快成长起来……”康巴什一想到巴特尔那怯生生的模样，心中就倍感无奈。 这样下去，自己百年之后，鄂斯族该如何…… 正思量间，康巴什的目光落在族人送来的消息上，又抬头看着女儿渐渐模糊的背影，心中突然多了个想法。 鄂斯族必须找到可靠的支柱，否则纵然没有自相残杀，也会被周围的三族吞吃殆尽！ 而这个支柱，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康巴什凝视着大乾九皇子的名字，眼睛渐渐地瞪大，如果乌仁图娅能够联姻，嫁给九皇子苏言，有了这样强硬的关系，哪个不长眼的敢来侵犯鄂斯族？ 强横如匈蛮族又有何用，还不是被九皇子的铁骑打得近乎灭族？ 倘若真的能够联姻，到时候就算自己回归长生天了，看在乌仁图娅的份上，鄂斯族也还有九皇子照拂！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再也无法控制。 “来人！” “速将族老们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康巴什宛若着了魔，眼睛发红，一声令下，旁边侍立的族人慌忙奔走而去。 不多时。 族长康巴什和数名白发苍苍的族老，齐聚在大帐里。 “族长，火急火燎召我们过来，究竟是有何要事？” 几名族老望着康巴什，想不通什么事情如此紧急。 “自然是鄂斯族的未来。”康巴什微微一笑，将手中的信递出，“且看，九皇子苏言即将驻兵草原！” “这个事我也听说了，可这和咱们的未来……” 鄂斯族的现状，他们也一清二楚，如今似乎只有期望巴特尔尽快成长，改掉那柔弱的性格，难不成要让他跟着苏言去征战厮杀？！ 众族老被这想法吓了一跳。 “联姻！” “乌仁图娅也到了嫁人的年龄，若是能嫁给九皇子……” 康巴什说到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 一众族老瞪圆了眼睛，被他这个想法震到，但很快反应过来。 倘若能与九皇子联姻，对整个鄂斯族都是天大的好事！ 从此飞黄腾达不在话下！ “不过，乌仁图娅贵为鄂斯族巴依，又是鄂斯第一美人……” 鄂斯族巴依，含义与大乾公主相似，地位高贵，又貌美绝伦，可以说部族里的青少年汉子，十之八九都爱慕着乌仁图娅！ 若是被他们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巴依要嫁人了，多半会引起祸端！ 听到这话，康巴什也反应过来，思索片刻，“既然如此，那暂且按捺下此事，先派人去九皇子那边探探口风再说！” 众族老闻言，纷纷松了口气，老脸皆笑开了花。 而在各族传闻纷纷，鄂斯族谋划联姻之际。 苏言在草原上也没闲着，将相关的规划图交付于蒋琬后，又给他派遣了一队士卒听候调遣。 “圈土地之事，就拜托先生了。” “殿下放心，定不负所托！” 蒋琬神情郑重，怀揣着图纸，带着相关的人员和士卒转身离去。 苏言凝望着蒋琬的背影，目光越发悠远，直抵云地相接的地平线尽头。 他对这座城格外重视。 纵观古今，草原异族之患，之所以屡禁不绝，与茫茫大草原既无可驻兵的城池，也与草原各部并不群居有关。 但若是在草原上修建数座坚城，将草原分割成几个区域，彼此间且保持着一定的联系，那异族之患，不说彻底消弭，至少也不复往日之危害。 若将草原异族比作茫茫多的牛羊，屹立在草原上的坚城，就是凶狠的牧羊犬，一旦羊群里有异动者，可迅速给予雷霆打击！ 草原异族并不团结，团结的匈蛮族已经被打得几乎灭族，在一盘散沙的前提下，城池的功效便能够完美的发挥出来。 正因如此，苏言不惜重金，请来设计边关城池的专业匠师和筑城工匠，为的就是建造一座足堪大任的城池！ 为了实现封锁草原异族的战略意图，这第一座城池极为关键，乃是众城里的定海神针，不仅面积要大，还要坚固异常！ 第98章 鄂斯人联姻，吴九桂到京！ 待蒋琬率领匠师和士卒离开后不久，一名草原异族策马来到营地。 “禀报殿下。” 大帐里，一名亲卫走进来，“一名鄂斯使者求见。” “鄂斯人？” 听到这个名头，苏言挑了挑眉头。 没想到最先和自己联系的，居然会是爱好和平的鄂斯人。 在他的预想里，应该是巴鲁、孤狼和秃鹫三部先与自己联系，这三族崇尚蛮力，卧榻之上绝不愿有他人安睡。 故此，必然要派上些使者过来，试着探探自己的虚实。 反观鄂斯族一向与世无争，不管是谁入主草原，对鄂斯人来说似乎都没有区别。 “他们想来做什么？” 苏言略一沉思，突然想到鄂斯人对待大乾的态度，心下微动。 鄂斯人一向对大乾亲善，欲要加入大乾而不得，现在看到自己在此建城，又生出了亲近的想法？ 念及于此，苏言抬头看向亲卫，“唤他进来。” “遵命！” 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一名穿着羊皮坎肩的老人走进来。 “见过九皇子。” 老人拜倒在地，“族长听闻九皇子殿下欲要在呼伦贝尔驻兵，特令小人前来拜会。” 这老人正是商议联姻之事的族老之一，因为事情需要保密，所以没有委派给有可能倾慕乌仁图娅的小辈，干脆自己过来探探口风。 “鄂斯族倒是有心。” 苏言轻笑一声，“尔等可是有何事？” “不瞒殿下，确实有事。”族老满脸堆笑，“我们鄂斯族全体，欢迎九皇子殿下入主草原，而且，我们皆愿尊九皇子为主。” “哦？” 苏言挑挑眉头。 他审视着鄂斯人使者，心道这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除此之外，为表诚意，族长愿将我族巴依嫁给九皇子。”族老说到这里，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事关鄂斯族的未来，能不能攀上九皇子的高枝，或将决定鄂斯族的存亡。 三族环伺，一旦老族长康巴什回归长生天，鄂斯族的下场几乎不用去想，最好的结果也是被吞并。 “巴依？” 苏言知道这是公主的意思，但这鄂斯族上来就嫁公主拉关系，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些？ 他心下略感荒诞，就算想投入大乾怀抱，也太直接了。 但转念一想，自己征伐匈蛮，闯下赫赫威名，整个草原听闻九皇子之名，无不悚然，鄂斯人有这样的反应和举措，倒是也正常。 “殿下，我族真心实意请求联姻，还望您多多思量。” 族老看着苏言坐在那沉吟不语，心中顿时急了。 自己还指望着联姻搏未来，结果这位九皇子压根无动于衷，难道是看不上乌仁图娅？ “您有所不知，我族巴依虽生在草原，却也明眸皓齿，钟灵毓秀，”族老一狠心，穷尽能想到的赞美之词，夸赞起乌仁图娅来。 他的话倒非虚假，乌仁图娅虽然生在草原蛮荒之地，但面貌姣好，肤质细腻，仿佛草原上彻骨的寒风，永远都是绕着她走似的，竟没留下一丝痕迹。 听到这话，苏言瞥了眼族老。 “殿下。” 旁边的郭嘉动了心思，上前小声提醒，“既然鄂斯族有附庸之意，不妨答应下来。” 这件事对苏言百利而无一害，就算看不上鄂斯族巴依，逢场作戏也是无妨，能够借此收拢一族人心，这才是最关键的。 闻言，苏言略略颔首。 早在之前，自己就与郭嘉商议过了，联姻之事，身为上位者是必不可免的，他也没指望过有什么自由恋爱。 在大业面前，个人的儿女情长实在无足轻重。 通过一个妃子之位，换取一族的依附，这利益实在是让人心动。 单纯的武力征伐，能够开拓疆土，但想要征服异族人心，却需要耗费极长的时日……这些异族固然没有国家的概念，但族落观念亦是深植于心。 草原异族里，不乏顽固之辈，只允许族群内部通婚，绝不同意族人嫁娶他族人员。 现在与鄂斯族联姻，非但能收拢鄂斯族人心，还能给其他的族落立个榜样，他这大乾皇子并非顽固派，而是有着包容万民的仁心。 想到这里，苏言抬头看向鄂斯使者。 “既然你们有心，我也不愿拂了好意。”苏言微微一笑，“两方联姻，于己于彼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一听这话，族老的眼睛猛地亮了。 九皇子同意联姻，整个鄂斯族就有了希望。 接下来只需全力促成此事，鄂斯族便能结结实实地抱上大腿！ “多谢殿下！” “我鄂斯族愿永远追随殿下左右，永不相负！” 族老再度拜倒在地，心中狂喜。 自己终于是不负所托，替族长分了忧，也替乌仁图娅找了个好去处。 毕竟眼前的九皇子英明神武，相貌俊朗无双，乌仁图娅能嫁给这等人物，传出去不知会羡煞多少女子。 另一边。 京城，大皇子府邸。 和缓的乐曲里，十来名身姿曼妙的舞女翩然起舞，长袖飘飘。 大皇子坐在高位，兴致勃勃地欣赏着歌舞，旁边的两名侍女熟练地剥着水果。 这些天来，他难得有这般心情。 虽然不知道邬道人那边是怎么操作的，但北疆节度使的位置，却成功落到他的手中，实在是令人满意到不能更满意。 新上任的节度使李修文一向看好自己，也不止一次表示愿意扶持自己上位，现在他去了北疆，不比那不听话的吴九桂强百倍？ 那狗东西暗中与苏言勾勾搭搭，竟敢背叛自己，现在换成李修文，相当于自己间接掌控了十万边军！ 兵马在手，再笼络一批朝臣，登上大位不是轻轻松松？ 正志得意满间，一名家奴闯了进来。 看到家奴进来，堂下的舞女霎时退到了两侧，乐师们也安静下来。 “你们退下吧。” 大皇子见状，心知定有什么事，挥手命舞女等人退下。 “禀报殿下！” 待堂上只有大皇子和自己后，家奴这才将事情道出，“中车府押送吴九桂的车马，已经驶入京城。” “此人现在正被押往刑部大牢！” 第99章 前往刑部，邬道人失望！ “哦？” “中车府干得还不错，这厮总算到京城了。” 一听到押送吴九桂的车马抵达了京师，大皇子脸上顿时泛起狰狞表情。 自从中车府的人出发后，大皇子就迫切地期待着这一刻了。 如今这狗东西总算是到了，不枉自己等了这么久！ 他的心胸向来不宽广，任何惹到他的人，下场十有八九都很凄惨。 而这个吴九桂犯下的事情，比过往那些人犯得更狠，居然胆大到了背叛自己，还与那该死的苏言搅和到一块！ 自己屡次暗令他弄死苏言，都被这厮找借口推诿，还屡屡上书求宽限时日……一想到吴九桂把自己当傻子耍来耍去，心中更是火大。 这样的仇必须报，不仅要报，还要去当面问一问，问问这蠢不可及的吴九桂有没有后悔！ 大皇子越想越怒，心中快意与愤怒交织缠绕，表情狰狞而扭曲，宛若即将复仇的魔头，说不出的恐怖。 咔嚓！ 反手将瓷碟砸在地上，水果撒了一地。 “混账东西！” 大皇子愤愤出声。 家奴仅是瞥了一眼，就自觉地低下头颅。 尽管知道不是在骂自己，还是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他可不敢触怒大皇子，这位主子的性格，绝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速去备车，去刑部一趟！” 大皇子回过神看向家奴。 “遵命！” 家奴不敢怠慢，迅速退出大堂，匆匆忙忙备车去了。 不多时，一辆富丽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大皇子府邸之前的街道上。 大皇子面色冷然，跨上马车。 车夫早就得到了吩咐，不待吩咐，自觉地朝刑部赶去。 与此同时。 邬道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来到皇子府邸。 “大皇子的马车？” “这般匆忙，是去做何事了？” 邬道人听见远处的声响，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旁边的府邸门子，忍不住问道，“殿下出行了？” “殿下去了刑部。” 那门子看了眼邬道人，知道对方深受大皇子器重，也不敢有所隐瞒。 “刑部？” “殿下去了刑部……” 一听到刑部两字，邬道人脸色微变。 能令这位殿下走一趟刑部，多半是那吴九桂来了。 不过，根本没和自己商量，莫非他…… “该不会是去报仇了吧。” 邬道人眉头皱紧，心下自语，看了眼手边的拐杖。 上一次自己就提醒过对方，待吴九桂入京之后，一定要想办法救出吴九桂。 但如今大皇子孤身前往刑部，没有找自己问询拿主意，估计很大可能是没有听取自己的劝谏！ 想到这里，邬道人脸色一暗，心底一阵失落。 在他看来，吴九桂不可能背叛大皇子，之所以被误解，多半是苏言那边搞的离间计罢了。 但大皇子非但不听劝谏，现在还急匆匆前往刑部，岂不是正中苏言的下怀？ “苏言在边疆立下赫赫战功，本来就是殿下的大敌。” “现在殿下非但不去搭救下属，反而趁机落井下石，这样一来二去，岂不是落尽下风？” 这些天来，苏言的恐怖战绩令邬道人难以入睡，每每想起都觉得分外棘手。 苏言表现得如此出彩，康乾帝忌惮不假，可那些中立的朝臣，未必没有投靠对方的心思，毕竟其他的皇子，表现得实在太差！ 而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可以说是关乎生死的局势下，大皇子居然罔顾自己的劝谏，独自跑去刑部复仇了？！ “殿下如此狭隘，睚眦必报，终究是没有人主之相啊！”邬道人心中叹息，面色复杂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才能，定能让大皇子言听计从，倘若真的如此，凭借着他的谋划，后者未来必然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现在一个小小的吴九桂，居然就使得大皇子失去分寸，看来还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心里只想着如何报复，却不思量其中的缘由。 有这吴九桂做先例，其他亲善大皇子的朝臣会怎么想，岂不是人人自危！ 久而久之，好不容易笼络来的人心，也将渐渐散去…… 邬道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往下想去。 吴九桂倒台，若是听从自己的谋划，还能帮大皇子树立伟光正的形象，使底下的人更加尊崇，其他的中立派看到殿下宽仁，也更可能倒向他。 如此，方能与战功赫赫的苏言相抗衡。 “唉！” 邬道人无奈地叹息一声，在门人面前没有什么表示，举步转过街角，又驻足望着大皇子府邸。 富丽堂皇的大皇子府，宛若一颗明珠，镶嵌在京师繁华之所。 然而，这颗明珠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终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邬道人摇摇头，难掩失望之色，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远去。 与此同时，王府不远处。 人来人往的茶楼里，客人众多。 来往的富商游客，多在此逗留，听些京师里的趣事，谈论些来京时的沿途见闻。 像这样的热闹场所，正适合探听消息。 消失于草原的雨化田，此时坐在二楼靠窗处，眸光冰冷，一眨不眨的盯着渐渐远去的邬道人。 “这老家伙看起来很失落。” 雨化田皱了皱眉头，想起刚刚大皇子仓促出行的一幕，接着端起一杯茶水做掩护，仿佛在无意识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自从他被苏言派遣组建情报机构后，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京师。 既然要组建情报机构，自当从京城入手。 京城乃是朝廷的核心之地，而苏言的敌人，多数都来自于政治的核心圈子，也就是那几个皇子，以及康乾帝本身。 身为宗师强者，尽管各皇子和朝臣的府邸戒备森严，但也对他没什么威胁，探查起来如履平地。 仅仅用了几天，就将这些对手的底细探查得一清二楚。 根据他的判断，一众政敌里，对苏言威胁最大的就是大皇子。 只不过，大皇子本身不足为虑，才疏学浅，性格缺陷严重，唯有远去的这个老家伙邬道人，真正算得上殿下的心腹之患。 第100章 报复吴九桂，考虑立储！ 刑部大牢内。 吴九桂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堂堂北疆节度使，风光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抛入牢狱之中，这样的落差委实太大，极大的摧残了他的精神意志。 站在大牢门前的大皇子，打量着远处牢房里的吴九桂，心情甚是愉悦。 之前不是屡屡不听话吗，现在狼狈落魄，当真是活该。 若是一直听从自己的吩咐，现在还是那北疆节度使，又岂会在这牢狱之内？ 大皇子冷冷地想着，脸上的笑容更甚。 举步上前，来到牢房前。 “吴九桂。” 大皇子居高临下俯视着对方，微笑道：“背叛了孤，可曾想过有今日下场？” 听到这声音，吴九桂悚然一惊，抬头看去，正迎上大皇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殿下，臣……” “你也配称臣？” 大皇子毫不客气的出言呵斥。 现在的吴九桂，还当他是那北疆节度使呢？ 吴九桂浑身一颤，慌忙改口，“小人绝对没有背叛殿下，请殿下明鉴……” “这些年小人一直忠心追随殿下，求殿下开恩，饶小人一命！” 现在的吴九桂已经被磨得失去了心气，哪里敢怨恨眼前的大皇子，就算知道是对方施为，也只是一个劲地求饶。 “呵，你莫非是觉得我愚蠢无知？” “这段时间你与苏言眉来眼去，屡次帮他建立战功。” 大皇子冷笑，“就是不知道，那苏言现在能不能帮得上你？” 听到这话，吴九桂又是一颤，赶忙跪倒在地，不住地叩首，嘴里反复念叨着求饶话语，希望大皇子能够饶他全家性命。 “废物！” “有胆背叛，为何还要哀求？” 见吴九桂如此怂包，大皇子也失去了折辱的兴趣。 眼珠一转，看向旁边的狱卒，“这吴九桂的家眷何在？” 狱卒听到大皇子询问，自然不敢得罪，脸上露出阿谀之色，忙不迭地指了指隔壁的牢房，“启禀殿下，都在隔壁的牢房呢。” “不错，不错，哈哈哈！” 大皇子快意大笑，全家都逮到了牢房里，做得确实不错。 待笑了一阵，转头玩味地看向吴九桂，“听说这老东西艳福不浅，新纳了个名妓，似乎叫‘付圆圆’来着？” 不等吴九桂说话，又吩咐道，“去，安排一间单人牢房，孤要亲自审问那付圆圆！” “小的这就去办！” 狱卒忙不迭地安排去了。 “你！” “你堂堂皇子，竟如此卑鄙！” 旁边的吴九桂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大皇子。 饶是他心气已失，此时听见大皇子的命令，也不禁血气上涌，恨不得与之拼个死活！ 付圆圆本就是他最爱的女人，而大皇子这畜生，竟然去动他的女人！ “哈哈哈哈！” “这就急了？” “有胆量骂孤，倒是有几分节度使风采。” 大皇子讥嘲地望着吴九桂，后者亦怒目瞪着大皇子。 吴九桂只恨自己没有早看清此人的真实面目，没有早些揭穿此人的伪善！ 在牢狱之中，堂而皇之的去动他人妻女，这他妈也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苏诚，你不得好死！” 吴九桂愤怒地咆哮着。 “哈哈哈！” 大皇子猖狂而笑。 这时。 “殿下，一切安排妥当。” 狱卒适时小跑过来，满脸谄媚，等候着大皇子的吩咐。 “不错，随孤过去。” 大皇子满意地点点头，又讥讽似的看了眼吴九桂，转身大踏步的离去。 “你他妈的该死啊！” “淫人妻女，枉为皇子！” 哐哐！！！ 吴九桂望着大皇子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愤怒地砸着牢门。 现在的他哪里还顾忌什么生死之事，心中唯有无止尽的愤怒！ 但任由他如何咆哮，都无法阻止！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畜生，去‘审问’自己最爱的人！ “这老东西中气还挺足，回头记得好好招待招待。” 听着吴九桂嘶声力竭的咆哮，大皇子转头看向狱卒，后者赶忙答应下来。 刑部作为大皇子的势力，他在大牢里再怎么为所欲为，也没有人会捅出去。 所以审问付圆圆也好，招待吴九桂也罢，全都可以按他的心意。 与此同时。 深宫中的康乾帝，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正在公报私仇。 今日下了朝会，忽感身体乏累，派人遣来御医后，虽然没诊出什么病症，却也叮嘱一定要多多休息，切勿劳神烦忧。 而康乾帝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来，却是愈发的力不从心。 “看来，也是时候立储了。” 康乾帝揉了揉眉心，以往他一直避忌提起此事，不肯将权力放下。 只可惜，身体却不允许他再坚持，还想着多活几年看看大乾的未来，如今只好将此事提上日程。 “大皇子苏诚……” 康乾帝坐在桌案前，皱眉考虑着自己的众多皇子。 大皇子睚眦必报，表面伪善，实则小肚鸡肠，国家若是交付到他的手里，多半会弄得离心离德。 二皇子、三皇子等人，或是蛮横残暴，或是奢靡无度，这样的人别说当皇帝，就是当个闲散王爷，都可能为祸一方。 至于其他的皇子…… 康乾帝越是盘算，眉宇间的愁容越深。 脸庞和额头上的皱纹堆积在一起，眼底的老人斑愈发深重。 “这么多儿子，竟然没有一个具备帝王心性，真是可笑。”康乾帝说着可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在这些皇子里，唯有一个各方面都脱颖而出的苏言，但这苏言却因自己的忌惮，被打发到茫茫草原吃土去了。 一想到这里，康乾帝心中不觉有些悲哀，“偌大的大乾江山，竟无人可继承了吗？” 他唯一能想到的继承者，就是苏言。 “难道要传位给苏言？” 平心而论，苏言确实能够担当此任，但立储于他，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 这样一来，朝臣们如何看待自己，史书如何写述自己？ 一向英明神武的康乾帝，却猜忌自己的儿子，在皇权无人继承后，又不得不将被猜忌的儿子立为储君？！ “唉！” 这般想着，康乾帝长长地叹了口气，心底实在是不甘心。 第101章 婉拒‘天可汗’，草原通商！ 康乾帝尚忧心储君人选之际，寥廓无垠的草原上，各方人马齐动。 城池已经规划完毕，前期的准备工作业已完成，今日便是归化城——苏言亲自命名的城池的奠基仪式。 所谓归化，意为使草原蛮族尽数归服于大乾。 之所以取这个名字，一是代表着这份远大的期望，二是此城是草原蛮族归化臣服的起点和基石。 天气渐寒凉，淡金色的阳光倾泻在原野上，枯草若燎原之火，蔓延到地平线尽头，仿佛霞云也为之燃起，泛着一抹绯红。 苏言眺望着远方，望着驰骋而来的骏马，望着飘扬的旗帜。 一幅幅绣着豺狼、苍鹰、奔马的旗帜，由远及近，渐渐放缓了速度。 “见过九皇子！” “久闻九皇子骁勇无双，今日一见，真乃神人！” 各部落的头人轮番来到苏言面前见礼，苏言微微颔首，笑面相迎。 偌大的呼伦贝尔草原，几乎没有不到场的，纵然有人因疾病或急事缠身无法到场，也派遣了各自的继承人出席此次奠基仪式。 没过多久，人全都到齐。 苏言登上搭建好的高台，一声令下，宣布奠基仪式正式开始。 所谓的奠基仪式，其实很简单，主要就是展露军威。 轰隆隆！ 一阵雷霆般的马蹄声，如浪涛般朝着这边狂涌而来！ 李存孝和典韦两大杀神策马狂奔，身后的数千玄甲军阵容齐整，厚重的明光铠闪耀着寒芒，宛若一支战无不胜的天神之军！ 锋利的兵戈透着无法言说的杀气，煞气直冲云霄！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草原部族头人和继承人们，全都脸色发白，心下惴惴不安。 在玄甲军之后，沙陀部亦不甘示弱，宛若追猎的狼群呼啸而过！ 士卒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喊杀声震天！ “好恐怖的骑兵！” “难怪九皇子能够扫荡匈蛮一族！” 众部落头人喃喃自语，浑身冰凉，谁都不敢动弹。 尽管知道这些人不会伤害自己，可还是吓得手脚酸软。 片刻，五千精锐骑兵呼啸而去，地面的震颤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震动得更加剧烈！ 草原异族们骑来的马匹，全都不安地嘶叫起来，仿佛感受到恐怖的天敌。 “杀！” “杀！！” “杀！！！” 连续的喊杀声里，披坚执锐的陷阵营缓缓走来！ 武装到牙齿的将士，宛若地狱里走来的杀神，足以摧毁一切！ “这……” 各部族头人看到这里，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但凡有幸接触过兵法者，无不想到这句话，这便是九皇子麾下军团的最好写照！ 这一刻，纵然之前抱有些许小念头，现在也完全被震得消散了。 看着立在前方雄姿英发的苏言，人们的心头一阵战栗，能够统率这样一支军团，这位九皇子岂非天命之主！ 这样的想法，在鄂斯族族长康巴什的心里久久盘旋。 “诸位！” “我有一提议！” 康巴什激动而崇拜地望着苏言，双手高高地举起，“我鄂斯族愿推举九皇子殿下为‘天可汗’！” “天可汗！” “天可汗！” 鄂斯族族人们，激动地跟着大吼起来。 其他的族长或继承人心中一动，这时不跟着表忠心，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他们刚要起身附和，却见苏言转身，连连摆手。 “诸位抬爱，孤心领了。” “但大乾自有规矩，若领天可汗，乃是置我于水火之间。” 苏言微微一笑，止住了众人的呼喊。 这名号固然响亮，但现在自己还是皇子，倘若真的接受了天可汗的名号，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再者，京师里的那位康乾帝，本来就猜忌心甚重，自己扯出如此大旗，多半要以为自己谋反在即了。 正因如此，苏言果断拒绝，不能因一时的名利而迷失了心智。 充分展示了军威后，苏言登上高台，照例做了一番讲演，描绘一番未来草原的盛景。 很快，奠基仪式宣告结束。 各部族的头人和继承人们并未离开，而是被苏言召集到大帐之中，商议起未来规划之事。 “殿下，不知这未来规划，指的是什么？” 几名部族头人听到未来规划，心中着实好奇，在他们眼中，苏言乃是大乾皇子，背靠大乾，现在召集自己等人，多半有一定的利益。 只是这利益究竟是什么，眼下却好奇得紧。 “我想问问诸位，草原上何种物资最为缺乏？”苏言不答，反而抛出问题，勾引着众人的好奇心。 “当然是盐和茶叶！” 众人吆喝一声，心中猛然一动，难道说……这位殿下，有想通商的打算？ 这可是了不得的事！ 大乾有多少年都没和草原通商了！ “正如各位所想。” 苏言看穿众人的想法，微微一笑，“我会组建商会，用以和草原各部通商。” “届时，尔等可用相对低廉的价格，换来盐、茶叶、烈酒、粮食等物资！” “此言当真？！” 几个部落头人失声惊呼，他们并非不信，只是太过震惊。 相对低廉的价格，换取珍贵的盐和茶叶，还能换取烈酒和粮食，这是什么天降的好事？ 以前大家伙之所以顺从匈蛮人，不正因如此？ 多年前大乾断了和草原通商，导致各部族的日子越发艰难，而匈蛮人却能带着各部袭扰抢掠大乾。 现在有苏言这句话，就代表着自己等族不需要损失一兵一卒，根本不用动用武力，就能换取大乾的各种物资！ 能够用牛羊牲畜去换去买的，谁愿意用命去抢夺？ 各部族本就人口稀缺，能够安稳活着如何不好？ “殿下英明！” “待通商达成，我等族人必日日敬颂殿下恩德！” 众多部落头人和继承人，激动之下，纷纷大礼参拜！ 如果说见识了精锐骑兵和陷阵营的威势后，他们对苏言只是单纯的畏惧，那么得知了通商的消息，他们的心中明显多了份认同和尊敬！ 毕竟，对于这些草原部族来说，谁若是能带着自己过上好日子，他们自然就会认同谁。 第102章 篝火晚会，明珠献舞！ 探讨完商会之事，苏言邀请各部族头人，参加夜间的篝火晚会。 众头人和继承人欣然应允，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维护关系的好机会，谁也不愿错过。 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渐渐暗淡下去。 浓墨般的夜色侵袭而至，呼啸的寒风吹拂着面颊。 呼！ 几支火把抛到堆好的柴堆上，顷刻间蔓延开来。 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夜空，熊熊烈火的光辉下，皎月与星辰亦为之失色。 在篝火的周围，人们席地而坐，面前铺着一碟碟精致菜肴。 “诸位，请！” 苏言猛地举起酒杯，豪爽高呼，仰头痛饮。 “请！” 各部落头人纷纷照着苏言的样子，嘴唇刚触及酒液，忽然感觉到一股奇香。 本想着一饮而尽的头人们，心底突然升起不舍之感，小口的啜饮起来，任由醇厚的酒液在舌喉间流转。 入喉的火辣之后，回味竟说不出的香醇，叫人想起神话传说里的仙酿！ 或许至高的神灵所品味的美酒，也不过如此吧。 “殿下竟还有如此美酒！” “这等佳酿，真乃闻所未闻！” 众部落头人不舍得舔舐着嘴唇，心中回味着飘然欲仙的奇妙之感。 闻言，苏言微微一笑，并不多做介绍。 这些当然不是传统的美酒，而是自己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酱香美酒，就是在另个世界，也是酒中的上品。 现在拿出来让众人品尝，当然是为了彻底勾起他们通商的欲望！ 趁着众头领兴致正浓，负责政务的蒋琬周旋于众人之间，与各部族签订了不少订单，粮食、盐、茶，更重要的就是烈酒！ 喝上这一次，只觉平生所有美酒全都黯然失色！ 但除却美酒外，佳肴亦是非凡。 一碟碟后世才有的精致菜肴，飘散着诱人的香味，看不出种类的鱼虾，以及为众人熟悉的牛羊牲畜等肉，全都以截然不同的味道，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恨不生在大乾！” “这等佳肴，若是天天品尝，就是给个神仙也不换啊！” 一众部落头人眼睛发光，想想以前吃的都是什么，相比起来连水草都不如！ 转念想到这都是大乾的美食，心中对大乾更加向往，又是美酒又是佳肴，大乾人怎这般懂得享受生活？！ 听着众头人的感慨，郭嘉和蒋琬等人，亦是难掩心中的震撼。 他们也是头一次吃到这等美食，那些样式精美，香气馥郁的菜肴，殿下究竟是如何弄到的？ 想来，也只有得到仙神庇佑的殿下，才能有此洪福吧！ 众将想到这里，心底连连感慨，看来今天是跟着殿下享福了。 篝火熊熊燃烧着，火光照亮了人们的脸庞。 香醇到匪夷所思的美酒，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叫人回味无穷。 众人不停地饮着，品尝着毕生未享用过的佳肴，被风沙吹得褐红色的脸庞上，渐渐晕起暗暗的坨红。 “殿下高义，如此款待，我们合该敬您一杯！” “对，齐敬殿下！” 众部落头人眯着眼，站起身来，举杯一饮而尽。 待众人重新坐下后，鄂斯族族长康巴什，略略挑了挑眉毛，以眼神提醒自己的宝贝女儿乌仁图娅。 自那日族老回去后，便知会了乌仁图娅此事。 眼看父亲提醒，乌仁图娅会意一笑，当即站了起来，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苏言，“妾身愿为殿下献舞，以助酒兴。” “嗯？” 苏言看着乌仁图娅，略感意外。 转而看向康巴什期盼的眼睛，于是含笑颔首。 得到准允，乌仁图娅款步来到篝火之前。 这是一支传统的鄂斯族舞蹈。 乌仁图娅起初略有羞意，但随着舞蹈的行进，渐渐融入了其中。 篝火的映衬下，额头垂下的银饰淙淙鸣响。 火光照耀着光洁的脸庞，眼眸盈润着水光，倒映着苏言的身影，娇嫩的身躯时而舒展，时而轻旋，长长的裙摆宛若盛开的百合花。 白得仿佛透明的手臂与纤瘦的手指伸展颤动，一动一静间，宛若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和谐。 苏言凝视着沉浸在舞蹈中的乌仁图娅。 千娇百媚倏地向他袭来。 旁边的郭嘉瞧了瞧苏言的神情，笑着打趣道：“恭喜殿下喜获佳人。” 闻言，苏言一笑，心中亦是欣喜。 他虽然知道与自己联姻的鄂斯族明珠相貌并不会差，却没想到会如此出众。 如此美好的一幕，引得众人忘却了眼前的美酒佳肴，全都专心致志地欣赏着舞姿，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盛景。 待一曲舞罢，人们才恍然回神。 “鄂斯族的明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各族头人连连赞叹，心中甚是羡慕康巴什，老家伙居然有这般水灵的女儿，这下鄂斯族算是彻底抱上大乾的大腿了。 “殿下！” 乌仁图娅提着裙摆，来到苏言身边。 那双情意绵绵的眼瞳，仿佛在询问，能否坐在他的身畔。 “好。” 苏言微微一笑，往旁边挪了挪。 地方本来足够大，但往旁边挪动，却能说明对乌仁图娅的重视。 乌仁图娅的脸庞蓦地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苏言身边，神情略显拘谨，宛若怕生的小鹿，不敢直直地瞧着心上人的眼睛。 但当苏言转头与他人交谈时，那双盈着秋水的眼瞳，便又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在今天第一眼看到苏言时，那雄姿英发的身影，便悄然烙印在她的心底，每每想起，都觉心神摇曳。 这就是她未来的夫君，一人压服整个草原的大英雄，乌仁图娅默默地凝视着苏言，至今仍觉得恍若身处梦中。 坐在不远处的鄂斯族族长，一直悄悄打量着两人。 留意到苏言的动作，以及女儿脸上流露出的绵绵情意后，当即心中一动。 “看来联姻这事是成了！” “既帮宝贝女儿找了归宿，又给鄂斯族找了依靠……” 康巴什越想越满意，连连拿起酒杯开怀畅饮，醇厚的酒液入喉。 幻想着鄂斯族美好的未来，康巴什这张苍老的脸庞，皱纹随之舒展开来，笑意止不住地扩散，老脸笑开了花。 第103章 连续抽奖，两红三金！ 翌日，天刚蒙蒙亮。 稀疏的晨星闪烁着微光，刺骨的寒风传来微弱的呜咽声，仿佛某种怪异的鬼怪在哭泣，隐隐可听到离群的孤狼的低沉嚎叫。 苏言穿戴好衣物，冲洗了脸颊，眼神登时清明。 昨夜的酒液固然浓醇，但苏言的身板早就远超寻常武将，故此并未造成多少影响。 依照着一直以来的习惯，刚拿起霸王戟走出营帐，准备去练武，却见蒋琬迎头走来。 “殿下起得这么早。” 蒋琬手捧着一沓文书，顶着黑眼圈，“昨夜饮到那么晚，还以为您会多休息些呢。” “几杯酒罢了，算不得什么。” 苏言摆手一笑，旋即打量着蒋琬，目光落在醒目的黑眼圈上，“你怎么还不睡？” 对方脸色发白，眼皮肿胀，一看就知道是熬了个通宵。 而且，恐怕不止熬了一个通宵。 “处理完这些就睡了。”一听到睡字，蒋琬本能地打了个哈欠，脸庞上的疲倦之色显露无疑。 不知是不是错觉，眼前的蒋琬比怀来堡初见时，似乎苍老了些。 “苍老……” 苏言心中一凛，盯着乌青乌青的黑眼圈，皱了皱眉头，“先不必忙了，事务再急，也要以身体为重。” “累垮了身体，一切晚矣！” 说罢，一把夺过蒋琬手中的文书，不由分说抓着对方，朝着蒋琬所住的营帐走去。 “殿下！殿下！” “待我处理完这些……” 蒋琬挣扎着想要夺回来，脸色焦急。 但他这身板哪里拗得动苏言，任凭如何挣扎，仍是逃脱不得。 甚至，若非苏言刻意收敛了力道，怕是骨头都要受伤。 “不必多言！” “今日若是睡不足，孤就命人把你捆在床上！” 苏言眼神危险，不无威胁之意，杀气腾腾地瞪着蒋琬。 这可是自己处理政务的宝贝，居然劳累到这种地步，委实心痛！ 一直扯着蒋琬来到营帐，将文书放到桌上，转头喊来两名亲卫，“尔等盯着蒋先生，他若是睡不足，你们便将他捆在床上！” 两名亲卫面面相觑，心中疑惑，却还是沉声道：“遵命！” 强迫着蒋琬回去休息，苏言这才走出营帐，继续拿起霸王戟练武。 不过，练武之时，心中也随之警醒。 这些天来，王府的诸多政务本就是蒋琬一人在负责，而昨晚一番洽谈，又多了许多商事，照这样下去…… 就蒋琬这样普通的文人身板，长此以往必定会积劳成疾，若是与郭嘉那般，一万积分兑换一颗丸药，倒是能有些作用。 “但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苏言嘴角微微抽搐，担心蒋琬累倒，所以帮他身体强化到武将那般，继续十二个时辰使唤十一个？ 就是任人使唤的骡马，还有休息的时间呢。 这要是被有心人看见，还不得给自己戴上一顶苛责属下的大帽子？！ “算了，还是抽奖吧。” 苏言摇摇头，找些人帮着分担一下才是正途。 而且，之前在考虑组建商部时，他就考虑过再抽一些历史名臣，既能帮着自己处理政务，也能看看能否找出专业人士，专门处理商业上的事务。 只不过，这想法还没实施，就被奠基仪式的事情给耽误了。 念及于此，苏言打开了系统面板。 目光在面板上一扫， 【积分：604500】 “还有六十万。” 之前的积分，一部分用来兑换建城的物资，一部分用来兑换成与各部交易的商品，所剩虽然不多，却还能抽几次。 “既如此，就先来五次高级抽奖，留下十万积分防止意外吧。”苏言自语，心中微动，抽奖界面迅速展现在面前。 随着十万积分的扣除，十张绘着精致云纹的卡片，徐徐呈现在苏言面前。 伴随着一声‘抽取’，七彩光芒冲天而起，不断闪烁！ 下一刻。 璀璨的光芒交相融合，落在一张卡片上。 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出现在苏言面前。 “金卡么？” 苏言看着面前的卡片，运气不好也不坏，换做普通抽奖那会儿，估计乐得已经合不拢嘴了，但现在最顶级的卡片是红色，自己对抽奖的预期，也随之拔升到了红色卡片。 心念一动，感知起金色卡片。 【武将卡：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武将卡，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啊。” 金色的武将卡，说起来其实不错，但现在自己最缺少的是商业专业人才，或者蒋琬这样的内政人才，武将的作用反而不大。 想到这里，苏言默念，“抽取！” 十张云纹卡片再度闪耀起七彩光芒。 待光芒融合而落后，其中的一张卡片迸发出金色光芒。 “又是金色，这运气……” 苏言略有些郁闷，也懒得再去感知，直接默念，“抽取！” 下一刻。 云纹卡片闪耀着，重重光华从天而降。 璀璨的光芒融合后，最左边的那张卡片，闪耀起醒目的红色光芒。 略一感知，眼睛登时亮了起来。 【特殊人物卡：随机召唤一名特殊人物】 “果然还是有运气的，还是一张特殊人物卡！” 苏言挑了挑眉头，果然抽卡就要猛抽，早晚能出顶级！ 有了红卡保底，后面就算全出蓝绿都不亏，怀揣着激动期待的心情，再度抽取！ 同样的精致云纹，同样的光芒！ 剩下的两连抽并没有出现可怕的蓝绿。 一道红色光华闪过，仓库里再多一张红色卡片。 最后一抽时，众多无用白卡里，赫然闪烁着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五十万积分，两张红卡，三张金卡。” “算起来这概率还真不低。” “难道是太久没有抽奖，积攒的人品大爆发？” 看着系统仓库里的五张不凡卡片，苏言的脸上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 自己这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至少不会抽个十次二十次都是蓝绿废物。 念及于此，苏言转而看向方才的第一张特殊人物卡。 “不知道会来哪尊大神？” 思索着记忆里的知名历史人物，不管如何，能是红色价值的特殊人物，相信绝对能让自己满意。 想到这里，当即默念：“使用！” 刹那间。 红色卡片猛地旋转起来，化作一道璀璨红光冲向苍穹。 在苏言希冀的目光里，一则系统提示适时传来。 【特殊人物沈万三融入此方世界】 第104章 千古名相诸葛亮，沈万三到来！ “沈万三？” 听到悦耳的系统提示声，苏言微微一怔，不由失笑。 亏得自己还在计较什么运气好坏，现在连沈万三都抽出来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好运气？ 真就是缺什么就来什么，刚才还想着如何搞定商部问题，转眼就送来个富可敌国的沈万三！ 历史中的沈万三，乃是有名的江南富商，甚至当太祖皇帝询问‘百万军能遍赏乎’时，竟能给出皆可犒赏一两的答复。 动辄百万两银钱，这是什么概念？ 有这样的人才加入，何愁商部发展不起来？ 假以时日，贫瘠荒凉的草原，必定成为被大乾羡慕的风水宝地！ “不知这沈万三何时到来？” 苏言喃喃自语，转念想到还有卡片亟待使用。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喜悦，转而看向第二张红卡，仔细感知。 【文臣卡：随机召唤一名文臣】 “文臣卡，也是缓解了燃眉之急。” 苏言喃喃自语，想着方才蒋琬未老先衰的模样。 以红卡的水准，定然能召唤出分忧之臣。 念及于此，苏言心中一动，默念道：“使用！” 下一刻。 精致的红色卡片猛地旋转起来，化作一道璀璨红光冲向苍穹！ 在苏言期待的目光中，一则悦耳的系统提示传来。 【千古名相诸葛亮融入此方世界】 “谁？！” “诸葛亮？” 苏言愣愣地看着系统提示，不禁目瞪口呆。 自己这已经不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了，可以说，做梦都不敢想竟会开出来诸葛亮！ 要知道，这可是丞相啊！ 千古年来被多少人尊崇的丞相！ 隆中对、出师表，哪个不是传颂千百年？！ 甚至，以一己之力，拔高了整个诸葛姓氏的地位！ 纵观百家姓氏，休论祖上出过多少帝王将相，哪一个提及起来，也没有‘诸葛’来的响亮！ 但凡有人姓诸葛，人们便本能地觉得对方聪慧不凡！ 这就是丞相带来的深刻影响！ 苏言怔怔地望着系统提示，仿佛身处梦中。 这可是自己少年时期的偶像，如今竟能真切地出现在身边，还能辅佐自己？ 当初昭烈帝于微末之际崛起，终成就三分天下之大业。 现在辅佐势力远超昭烈帝的自己，岂不是天下唾手可得？ “不行，冷静，冷静。” 苏言承认自己过于兴奋，赶忙连连深呼吸，强行将心中的狂喜压制住。 调整了片刻后，方冷静下来，看向剩余的三张金卡。 略一感知，最后那张金卡与前面的相同，都是武将卡。 “使用！” 苏言默念，注视着金卡化作金光消失不见。 【白马银枪赵子龙融入此方世界】 “丞相来了，子龙也来？” “该不会哪天凑齐个五虎上将吧？” “于大乾重振蜀汉雄威？！” 苏言看着系统提示，心中亦有喜悦。 若是平时单单抽出了赵子龙，苏言多半会喜出望外，奈何如今丞相珠玉在前，相较之下，赵云到来的喜悦感，只能衰减了几分。 摇摇头甩去心中的念头，继续默念抽取，再用一张金色卡片。 待金色的光芒消失后，提示传来。 【大明第一猛将常遇春融入此方世界】 “这也是尊悍将。” 苏言喃喃自语，大明开国的历次战役里，常遇春功勋卓着，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血战衢州，大破陈友谅，种种战绩强悍至极。 “这番下来，统兵的大将又添一位。” 苏言喃喃自语，旋即收敛了心神，看向最后一张金色卡片。 心中默念，“使用！” 【虎痴许褚融入此方世界】 在看到系统提示的一瞬间，苏言心中泛起淡淡的无语。 这位虎痴正是历史上典韦的同僚，这下倒好，虎痴恶来全都搜集齐了。 “有这么两尊护卫，是不是有些像……” 昔日的曹丞相的身影，浮现在苏言的眼前。 难道说，其实系统希望自己当曹贼？ 苏言心底吐槽，回头该不会完成曹贼未竟之愿，把江东二乔也给抽出来？ 然后高筑铜雀台，待来年春暖花开时节，上演一出‘铜雀春深锁二乔’？ 摇摇头甩去无聊的遐想，自己的目标终归是天下大业，自然不可能被美色耽搁。 被美色耽搁而戒酒的吕奉先，已经作出了应有的榜样。 “就是不知道这些名臣将相，何时才能赶来投奔？” 苏言心中甚是期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五张卡片使用完毕，苏言转身朝大帐走去，现在立足草原不久，百废待兴，总不能一直逮着蒋琬压榨。 坐在桌案前，苏言拿起一份份文书，皱着眉头批阅起来。 文书涵盖的范围很广，修建归化城的种种事务，军团里的种种事务，乃至于现在新出来的商部，全都要批阅审查。 更甚者，下面还有一摞恭贺归化奠基的文书。 “这些家伙来就来，还要送上什么文书……”苏言轻握朱笔，快速地批阅起来。 许久。 处理完一部分公务后，苏言伸了个懒腰，“总算能休息一会儿了。” 说罢，抬头朝大帐外看去，盘算着是否骑着乌骓去茫茫原野上驰骋一圈。 然而，他的眼中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殿下。” 郭嘉走进大帐，眼含笑意，“有大乾商队出现，说是要与殿下商谈合作之事。” “哦？” 苏言挑挑眉头，心下甚是好奇。 自己昨天夜里才开放了与草原部族的通商，第二天早上就有商队巴巴的上门洽谈合作事宜？ “既如此，那便请对方进来吧。” 无论人家消息灵通与否，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郭嘉点点头，毕竟是第一支商队，他亲自出去邀请，也是给足了商贾面子。 不多时。 大帐外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一个身材矮小，身着绸缎锦袍的男人，跟随着郭嘉走进了大帐。 “小民沈万三，参见殿下！”男人说罢，一揖到地。 “沈万三？” “来得竟然这么快？” 苏言心下自语，眼睛瞬间亮了，赶忙上前扶起对方。 看着面前的沈万三，心道难怪商队来得这么快，原来是沈万三来了。 不过，事关商部之事，自然来得越早越好。 第105章 收服沈万三，李修文头疼！ 扶起沈万三后，苏言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凝目审视着眼前的男人。 对于这个历史上极负盛名的商贾，他心里实在好奇。 略一思忖，当即询问道，“不知你这支商队是从何而来？” “回禀殿下，是从江南而来。” 沈万三说着，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继续解释起来，“小民做了多年生意，也算积累了不少银钱……” 与历史上的沈万三不同，大乾的沈万三已经是江南有名的大富商。 换做以往，沈万三自然不可能亲自带着商队走南闯北，更不会出现在危机遍地的荒蛮草原上。 都不必等匈蛮族出手，单单是那些嗜血尚武的草原异族，就足以将商队啃食殆尽。 之所以他愿意亲自带队，是因为苏言征伐匈蛮人，在草原连战连捷的消息传到了江南，引得百姓为之沸腾。 作为专精于经商的沈万三，敏锐地察觉到苏言的不凡。 其他的皇子，大皇子也好，二皇子也罢，全都是平庸无用之辈，本事没有多少，毛病和脾气一个比一个大。 反观苏言，只要提起他的名字，百姓们无不交口称赞，再加上骁勇善战，打得匈蛮族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种种情况叠加起来，沈万三当即预感苏言绝对不是池中之物。 果然，没过多久，康乾帝为了表彰苏言立下的功绩，一道圣旨将苏言册封到了草原之上。 说到这里，沈万三微微一顿，“小民立马意识到，草原恐怕会因殿下而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于是，便亲率商队赶往草原，一来是想见见您这位武功赫赫的神秘皇子；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开辟一条新的商路。”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微微一笑，“现在你已经见到，感觉如何？” “小民只有一个感觉，殿下乃天人也。” 沈万三不卑不亢地说着，仿佛并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 “殿下麾下精兵猛将如云，小民虽未见过，却也能想象到那是何等的雄壮。”沈万三说着，目露憧憬之色。 他没见过苏言麾下的将士，但苏言闯下的赫赫战功，却一个比一个惊人。 从刚开始的破十万匈蛮南征军，一直到主动征伐草原，打得匈蛮人几近灭族，若没有一支骁勇军团，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再者，殿下的下属不因商贾身份而轻视，实属难得，更能说明殿下宽仁待人。”沈万三看了眼旁边的郭嘉。 所谓士农工商，沈万三虽然是豪富，但地位上还是差之一等。 在面对没他有钱的对象，或者权力不够大的对象时，地位上的差距还显现不出。 可若是面对着诸位皇子，这样的地位差距便显现出来，皇子身边的人，纵然品阶不高，也瞧不上他这大富商，至多想着结识后如何谋夺钱财罢了。 反观苏言这边，自己的商队刚来到草原，立刻受到了北疆王府的热情接待。 听到这里，苏言颔首一笑。 所谓北疆王府，指的就是自己这边。 康乾帝册封自己为北疆王，名义上草原也属于北疆，只不过实控是匈蛮人等草原异族罢了。 “小民这才知道殿下准允了与草原各部通商，于是灵机一动，提出了与北疆王府合作的请求。” 后面的事，自然就是郭嘉带着沈万三前来觐见。 “原来如此，这下却是明白了。” 苏言点点头，脸上泛起微笑。 心中则在暗暗感慨，系统果然强大，居然会以这种方式，将沈万三融入此方世界。 沈万三都安排得如此妥当，却不知诸葛亮等名臣将相，会以怎样的方式与自己相见？ 一想到诸葛武侯，苏言心中一片火热。 现在沈万三到来，解决了商部的难题，只待诸葛丞相一到，这些纠缠着自己不肯放的公务，便能交由丞相负责！ 念及于此，苏言抬头望向沈万三。 “沈万三，单单是合作，未免大材小用。”苏言眼底含笑，“方才你提到身份地位太低，那可愿在我麾下做事？” “殿下的意思是……” 沈万三霍然抬首，眼睛猛地一亮。 自己说起来是豪富不假，可面对皇权、军权等一系列的权势，终究是砧板上的肥肉，谁都来切上一刀。 若是遇到个贪婪之辈，说不定还会细细的剁成臊子，连着砧板都给一锅端。 “若你愿意，孤可任你为商曹掾。” 商曹掾乃是亲王府的属官之一，负责商事，同样是商业事务，却与之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背后站着亲王，哪个不长眼的敢放肆？ “小民愿意！” “小民定竭尽全力，绝不负殿下信任！” 沈万三激动拜倒，眼含热泪。 闻言，苏言微微颔首，将商部全权交给沈万三处理，正是术业有专攻。 他也不担心沈万三有什么私心，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忠诚度方面全都锁死了满值，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人背叛。 另一边，北疆节度使府。 新到任的节度使李修文，已经传令众将，齐聚于府邸之中。 他本想着自己召见众将后，必定是对自己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违逆。 然而，情况却与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京籍派的谢振等人，一见到归属于北疆派的江林等将领，眼睛登时就红了，还没客气两句话，立刻指着鼻子争吵起来。 “混账东西，害老夫不成，现在还敢现身！”谢振暴怒，他派系的一众将领，亦满脸愤怒，指责江林居心叵测。 毕竟当初在大同城外，若没有苏言搭救，这条老命指定是交待了。 现在看到江林，哪里还能不怒不恨！ “放你的狗屁！” “老子会害你？休要血口喷人！” 江林亦不甘示弱地回骂，不管之前做过什么，现在也绝不能落了下风。 否则，口诛笔伐之下，新任的节度使万一失了理智，将自己等人治罪呢？ “妈的。” “都是些什么东西！” 坐在高位上的李修文脸色极其难看，竟也默默爆了句粗口。 听着众将的吵嚷，一时间脑仁涨得生疼。 第106章 江林投效，挑选侍女！ 李修文乃是传统的文臣出身，之前更是高中状元，可谓学富五车。 从兵部的寻常官员，骤然升任到封疆大吏，李修文本以为自己建功立业、牧守一方的时刻到了，却没想到，第一次召集众将，就给自己上演这么一出。 “一个个跋扈得要命，全然不将本官放在眼中啊！” 李修文望着吵得脸红脖子粗的将领们，脸色阴晴不定，心底怒火熊熊燃烧。 可任由怒火灼烧，他也无法做出有效的对策，——自己初来乍到，立足未稳，就算想拿其中一方开刀，杀鸡儆猴，也多半没什么效果。 没有兵权的节度使，那就跟纸老虎一般，人家敬着你，还能装模作样的演一演，若是不敬…… 李修文甚至怀疑，如果真的将他们撤职查办，自己恐怕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全都闭嘴！” 李修文压住心底的愤怒，“吵吵嚷嚷像什么话！” 闻言，众将愤愤不平地瞪了几眼，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行了，全都回去吧，本官没空听你们吵架！” 李修文恼怒地摆摆手，拂袖而去。 见状，双方留下个‘走着瞧’的凶狠眼神后，各自离去。 待这些跋扈嚣张的边军将领离开后，李修文回到书房，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越想越是头痛：“该死，早知道是这个局面，还不如在兵部！” 但现在说这话已经没用，为今之计是想办法打开北疆局面，但该用怎样的办法，压根不熟悉北疆形势的李修文，只觉额头阵阵疼痛。 就在这时。 跟随李修文赴任北疆的管家，突然敲了敲书房的门。 “大人，大同将军江林求见。” “嗯？” 听到管家的话语，李修文眉头微皱。 方才喝令江林离开，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总不能是气不过，来找自己这节度使撒气吧，李修文不觉得边军将领跋扈到这种地步。 念及于此，当即吩咐道：“传他进来。” 片刻。 江林推门而入。 “大同将军去而复返，所为何事？”李修文审视着江林。 “末将是为大人排忧解难而来。” 江林说着，抬头凝视着李修文，“而今大人新到，手无寸兵，故谢振一方跋扈至此。” “我等北疆边军将领，皆不愿与谢振同流合污，故愿效忠于大人，从此鞍前马后，绝无怨言。” “嗯？” 李修文诧异得看着江林，虽然知道对方投效自己，也是存着利用的心思，但心底仍是暗暗欣喜。 自己手中没有兵马，本来就只能互相利用，若是北疆派倒向自己，剩下的京籍派也就不足为虑了。 “江将军的忠诚，本官看到了。” “能为朝廷分忧解难，为本官分忧解难，这实属不易。” “既如此，本官便接受尔等效忠。” 李修文满意地颔首微笑，略一提点，“江将军可还有别的事？” “大人英明！” 江林站起身来，迅速会意，这分明是让自己找点借口整治政敌啊！ 谢振最大的靠山是谁，自己最大的敌人是谁？ 必然是北疆王苏言！ 江林念及于此，眼珠一转，趁机进献谗言：“现在我边军忧患重重，大人需得小心提防，那北疆王苏言已经将手伸向了北疆军。” “因怀安、兴和二将不肯配合，苏言竟无旨斩杀了二将！”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闻言，李修文霍然起身！ 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愤怒和错愕，惊呼道：“竟有此事！” 但在心底，已然乐开了花。 他又不傻，自然知道江林这话掺杂了水份，但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对李修文而言，最重要的莫过于自己有了合适的借口，可以名正言顺地辖制起北疆王府！ 虽然理论上北疆王府的级别更高，但李修文本就是康乾帝和大皇子用来制衡苏言的人，故而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特权。 “末将所言，绝非虚事！” “恳请大人明察！” 江林见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慷慨陈词一番后，告退离去。 待江林一走，李修文立马传令，召来随行而来的中车府督司。 “尔等中车府需尽快行动起来，往北疆王府安插下眼线！” “本官要知道苏言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李修文猛地一拍桌案，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自己刚来北疆就收服一派边军，还找到了辖制苏言的理由，这可比前任那个废物强的多了。 “遵命！” 中车府督司一抱拳，领命而去。 数日后。 王府内，已经升任王府总管的小太监陈炳，正在调教着一群婢女。 虽然王府还没有建成，眼下只能用几个蒙古包替代，但王府里的侍女不可缺少，特意通过商部渠道采买了一批。 毕竟现在殿下身份尊贵，已经不是被流放不受重视的废物皇子了。 王府上了规格，下属们的忠诚也会随之增长，谁不愿追随地位更高，前途更广大的统帅？ “你们能有资格侍奉殿下，乃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全都用心着点，这些规矩全都得记住！” 陈炳尽心尽力地教导着新买来的侍女，事关殿下，他力求达到完美。 不过，这些女子毕竟没有经受过相关的教育，即便陈炳耳提面命，进展依然谈不上多么乐观。 “唉，若是都如青儿那般聪慧，咱家也不必劳心费神了。” 陈炳心下叹气，这些侍女里就一个出类拔萃的，前几天教授礼仪时，她便最先学会，后面的其他事务，学起来亦是一点即通。 这时。 一个长相清纯柔美，身段窈窕的侍女举起手道：“总管，奴婢已经全记下了。” “果然，还是青儿聪敏过人。” 陈炳面露笑容，心中微微一动，若是将她安排到殿下身边，也能更好的服侍照料殿下吧？ 他可不想安排些粗笨侍女，照顾不好殿下不说，还搅扰殿下的心情。 念及于此，当即沉声说道： “念你如此出色，以后就为殿下的贴身侍女吧。” “切不可因之得意忘形，一切须以殿下为重！” “多谢总管，多谢总管！” 侍女青儿大喜过望，赶忙行礼道谢。 第107章 看穿身份，留着暗子！ 另一边，蒙古包里。 埋首于桌案的苏言，正忙碌着繁杂的政务，心中期待着诸葛亮早日到来，帮助自己脱离苦海。 他宁愿驰骋于茫茫草原，纵情厮杀，也不想每天对着琐碎的政务。 想到这里，苏言更是对蒋琬佩服之至，能够耐得住性子，每天忙碌九、十个时辰，实非常人也。 “殿下，请用茶。” 柔和温婉的声音传来。 苏言蓦然抬头，朝着大帐门口望去。 一名容貌清纯柔美的女子，着水青色侍女服饰，怯生生地望着自己，仿佛害怕自己目光似的，眼角略略下垂，脸颊泛着红霞。 “嗯？” “谁派你来的？” 苏言挑了挑眉头，看着端茶走来的侍女。 “奴婢名唤青儿，是陈总管新买来的，见奴婢机灵，于是安排为殿下的贴身侍女。”青儿说着，放下了茶盏，站在一旁侍立，又流露出一副敬畏的表情。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原来是陈炳安排来的。 之前陈炳购置侍女之事，他也有所耳闻，一直懒得去操心。 话说回来，身为大乾皇子，又是威名赫赫的北疆王，身边有几个美貌的侍女，倒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而从陈炳的角度来看，自然要安排最机灵、相貌最出众的来做贴身侍女。 念及于此，苏言倒也没有在意。 看了眼青儿后，收回目光，“以后处理公务的时候，无需在旁侍候。” “是，殿下。” 青儿朝公务瞥了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奴婢告退。” 她刚往前走出两步，来到桌案边时。 谁料苏言却抬手欲翻公务，一不注意，竟将桌案上的茶盏打翻，热茶连着精美的茶盏一同坠去。 青儿下意识地一把伸手接过，放在了桌案上。 “还好你反应快。” 苏言瞥了眼侍女青儿，又瞥了眼桌上的茶盏，微微一笑，“若不然，这上好的汝瓷茶盏，弄不好就要摔坏了。” “奴婢也只是碰巧。” “嗯。” 苏言颔首，目露赞许之色，“回去后，你和陈炳说一句，就说孤王很喜欢你，以后孤王身边就只由你来伺候着。” “谢谢殿下！” 青儿面露惊喜之色，连忙行礼谢恩。 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身为奴婢，能够专门伺候北疆王，这是何等的殊荣！ 而且，没有了其他人的搅扰，也能助自己更进一步，从而…… 青儿心下更喜，却巧妙地收敛了多余的情绪，受宠若惊的同时，还留下一丝惶恐和敬畏，像极了新伺候王爷的新人。 “好了，你下去吧。” 苏言摆摆手，继续埋头处理公务。 侍女青儿闻言，款款行礼，慢慢地朝外走去。 待对方走出了蒙古包后，苏言这才抬起头来，想着方才青儿的表情和动作，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会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呢？” 苏言心下自语，在看到这侍女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本能地意识到这女人很不简单。 要知道，北疆草原上，有几个如乌仁图娅似的，皮肤娇嫩光滑？ 而眼前的侍女，非但容貌姣好，肤质细腻，就连走动时，也没有草原女子的豪爽气概，反倒是透着江南水乡般的柔美。 草原上若是有这样的女子，早就被各个部族的头人或高层子弟看中了，哪里还会被卖到北疆王府来？ 正因如此，苏言便不着痕迹地打翻了茶盏，借机小小的试探一下，对方果然就露出了破绽。 “换作普通的侍女，茶盏只怕已经碎了。” “她却稳稳地抄在手中，甚至没有顾忌里面的热水。” 苏言喃喃自语，看着地上的水渍。 茶水倒也不是很烫，但青儿的反应速度却远超常人，明显是久经锻炼，也就是身怀武功之辈。 想到这里，苏言遥遥地朝京师方向看去。 看来自己这北疆王，让某些人坐不住了啊。 “青儿的来历，十有八九是中车府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甚至，中间可能还有李修文插手。” 苏言摇摇头，拿起压在公务下面的一封文书，文书上赫然写着‘新任节度使李修文已经上任’。 信件是几天前送过来的，早就已经看过数遍。 苏言审视着文书，目光落在李修文三字上，眼眸深邃而平静。 以李修文的身份背景，走得与大皇子如此之近，而大皇子又掌握着一部分的中车府势力……如此一来，他身边岂能没有中车府的密谍？ “话说回来，对方倒也煞费苦心。” “挑一个各方面都很出挑的女子，是想凭借美貌，一步步攀到更高的位置？” 按理说，中车府不该做出这种蠢事，除非他们本就想图谋更多的东西。 比如说，从贴身侍女一步步往上爬，甚至可能被苏言看中，虽然不大可能成为妃子，却也能从枕边风里，得到更多的情报。 “这样看来，倒是被中车府的人小觑了。” 苏言哑然失笑，将公文收起来。 洞悉了中车府和李修文的阴谋，苏言心中有了些计较。 对于眼前的侍女青儿，倒是不打算拆穿，有些时候，一个暴露了身份的暗子，起到的作用可未必会小。 当年蒋干投周公瑾，抵足而眠时，却‘意外’看到了蔡瑁、张允写给周瑜的书信，盗走此信后，使得两将死于非命。 现在这侍女青儿，倘若自己谋划妥当，也未必不能发挥类似的作用。 念及于此，苏言心中一动，朗声道：“去，将郭嘉先生找来。” “遵命！” 侍立在帐外的亲卫领命。 不多时，郭嘉脚步匆忙的走进大帐。 “殿下唤我来，所为何事？” “是有一件趣事要与先生分享。” “方才我那贴身侍女……” 苏言微微一笑，将侍女青儿的事简单提及，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殿下果然英明。” 郭嘉听完，微微一笑，瞬间明白了苏言的意图。 身为北疆王，自然不可能一直盯着一个侍女，而这种事情，自己反倒是拿手的很。 这般想着，郭嘉笑道， “殿下放心，有我盯着，决计不会出问题。” 第108章 赵云认主，苏言竟然好色？ “嗯，有先生盯着，无忧矣。” 苏言欣慰一笑，这就是顶尖谋士的好处，只需要吩咐几句，一切都能安排妥当。 两人商议完毕，郭嘉本欲离开，却见亲卫大踏步走来。 “禀报殿下，有一勇士慕名前来投奔殿下！” “勇士投奔？”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一动，旋即想到自己抽到的数名武将。 勇士的话，断然不可能是诸葛亮，那投奔而来的，究竟是白马银枪的赵云，还是大明第一猛将常遇春？ 虎痴许褚的话，也有可能。 想着三个威名赫赫的武将，苏言心中甚喜，当即道：“速速请来！” “遵命！” 亲卫抱拳领命。 不一会儿。 在亲卫的带领下，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走进了蒙古包。 “禀殿下，人已经带到。” “嗯。” 苏言颔首，深深的凝视着面前之人。 来者身高八尺，体魄强健。 身着一袭素白常服，面目俊朗，眼眸明亮如星，嘴角挂着一抹笑容。 虽然看上去气质温和，但给苏言的感觉，却像是一柄隐藏在鞘内的宝剑。 “这应该是赵云了。” 苏言心下自语，上上下下打量着对方，越看越是满意。 正在这时，赵云上前一步，俯身拜倒。 “草民乃常山人氏，姓赵名云，字子龙。”赵云说着，微微一顿，“因奉师命下山历练，听闻殿下横扫草原，心中仰慕，特此来投！”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大喜。 一直期盼着的历史武将，终于投奔到自己的麾下。 原本抽卡时，因为丞相的出现，苏言对赵云等名将的期待感还没那么强，但现在一看到赵云，历史中的种种名场面霎时浮在心头！ 不说别的，单是长坂坡一战，赵子龙七进七出，就足以使无数人震撼！ 面对曹操八十万大军，毅然决然返身救主，这是何等的忠义！ “能得子龙这般勇士来投，亦是孤之幸事！” 苏言说罢，赶忙快步上前，双手将赵云扶起。 “谢殿下夸赞！” 赵云听闻苏言夸奖，亦激动得脸庞泛红。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郭嘉啧啧称奇。 “殿下这威名着实响亮，连这等英雄豪杰都吸引来了。” 他虽然不认识赵云，却也能看得出对方内敛的气势，明明是随意地站在那里，身姿却挺拔得如同一杆长枪！ 再加上那魁梧的体格，想来定是一员猛将！ 就是相比起战功赫赫的典韦，怕是也不逊色了。 待苏言扶起赵云后，便与赵云寒暄起来，询问来草原的路途可否顺利。 “回殿下，若是往年，草原异族横行，一路都难得安稳。”赵云说着，想到边疆百姓的惨状，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匈蛮肆虐草原多年，别说百姓了，就是边关将士都畏之如虎。” “然而殿下率军大破匈蛮老汗，又征伐草原连战连捷，即便在山中随师修习，却也时常听到殿下的惊人战果！” 赵云越说越激动，百姓受苦了多少年，就连自己的家乡，也是艰难困顿。 他虽然没有进入朝野，却也听说过一众皇子都不成器，唯有九皇子苏言出类拔萃！ 正因如此，在师父命令自己下山历练后，赵云立刻选择投奔苏言。 在他心里，也唯有苏言有人主之姿，能够带领着大乾走向辉煌！ 听着赵云的述说，苏言微微颔首。 “子龙千里来投，其心可嘉。” “既如此，孤任命你为亲卫统领，暂时与典韦一并掌管亲卫军。”苏言说着，拍拍赵云的肩膀。 “待日后孤组建起轻骑兵后，再行调任。” 这的确是苏言的考量，自从抽取到赵云后，便在规划这件事了。 眼下的骑兵里，玄甲军是重骑兵，全身的明光铠何其沉重，况且李存孝战功赫赫，安排一个没有战功的赵云过去，也说不过去。 虽然李存孝、玄甲军和沙陀部的忠诚都拉满了，但作为北疆王，受到身份地位的限制，还需要考虑其他方面的影响。 李存孝和麾下士卒不反对，不代表其他的人不反对，比如他的一群政敌，如果借这样的事情来宣传苏言任人唯亲，那将不利于自己收服民心和良才。 但若以后抽取了白马义从等轻骑兵，再交给赵云统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支新组建的军团，就没有这种麻烦了。 听着苏言的话语，赵云一时愣在了原地。 自己刚刚投奔，寸功未立，竟然被委任为亲卫统领，这是何等的信任？ 不是心腹，如何能统领亲卫军？！ “殿下！” “云从此愿追随殿下，鞍前马后……” 赵云眼眶泛红，重重拜倒在地，当即认苏言为主！ 看到这一幕，郭嘉亦面露笑容，连连恭贺： “恭贺殿下，又得一员大将！” 另一边。 侍女青儿在离开了蒙古包后，很快就通过早就安排好的隐秘渠道，联系起了中车府督司，将所见所闻，尤其是苏言对自己的信任，全部记录到信件上，交付过去。 很快，信件一路送到了督司手中。 “不愧是我中车府密谍，进展竟如此之快。” “这苏言也是个好色之徒，身在高位，却连美色都抵挡不住，啧啧。” 督司远远地朝草原方向望去，仿佛已经看得到，苏言对青儿垂涎欲滴的丑态。 念及于此，当即将消息报告给了李修文。 “此言当真？” 李修文错愕地看着督司。 “请看，这是中车府密谍送来的信件，清楚明白地写着，苏言已经让她转告总管陈炳，以后只让她一人贴身侍候！” 督司得意洋洋地掏出信件，递给了李修文。 李修文怔怔地看着密信，反应过来后一把夺过。 在看完信件的内容后，脸上的错愕已经化作了狂喜，“想不到一向战无不胜的苏言，居然还有这样致命的缺点！” “好色，哈哈哈哈！” 李修文捏着信件，都道男人好色，看来这苏言未来也多半死在女人身上！ “此事必须得报告给大皇子，看看大皇子那边能不能有操作的余地！”这般想着，李修文修书一封，连带着密信本身，一并交付到心腹手中。 心腹下属马不停蹄赶往京城！ 第109章 夺兵权，大皇子糊涂！ 京城。 边疆与京师相隔千里万里，纵然李修文的下属一路驰奔，密信交付到大皇子手中时，仍然过去了好几天之久。 书房里，大皇子死死地盯着密信。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一想到苏言居然被一介侍女迷惑，甚至对其动了心思，就止不住地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苏言这蠢货，老子都他妈忘了！” 大皇子连连拍着大腿，这段时间天天听着苏言能征善战，搅得心头烦乱不宁。 差点忘了这畜生在京城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色中饿鬼！ 现在到了北疆又犯了老毛病，倒是可以让御史台的言官们，狠狠地参苏言一本！ “嗯，让我想想……” 大皇子摩挲着下巴，眼睛里闪烁着阴狠的光。 片刻，猛地拍手，站起身来，“对，就说苏言在封地强抢民女，荒淫无度！” 这样的罪名搬出来，康乾帝必然会震怒。 身为一地封王，居然会色迷心窍，这不仅是苏言本身的问题，还重重地给了老皇帝一巴掌！ 这可是他亲口封的王，现在却这般混账！ 而且，就算是苏言想要自证清白，自己也能利用侍女青儿倒打一耙，只需让她说乃是被掳掠来的，以中车府的手段，伪造起来并不难！ 反正康乾帝多半会让中车府的人去调查。 “哈哈哈哈！” “苏言，你死期已到！” 大皇子越想越是兴奋，虽然还不能整死苏言，但这一次也得给他来个痛的！ 真以为在北疆就能高枕无忧？ 做梦！ 翌日，朝会之上。 康乾帝刚刚坐稳屁股，就见一群言官越众而出，满脸悲愤之色。 “尔等有何事？” 康乾帝皱了皱眉头。 这些言官只要跳出来，准是逮到了某些官员的把柄，这次却不知是谁被抓到了。 老皇帝心里思量着，一般不是多大的事，处理起来也算容易，斥责一通或罚些俸禄就是。 康乾帝正思考着，耳畔突然蹦出苏言的名字。 “我等皆为弹劾北疆王苏言！” “北疆王在封地之中倒行逆施，强行掳掠数百民女，甚至大肆挑选，择其中容貌姣好者收入府中玩弄！” “封地中百姓苦不堪言，谁若是敢说话，多半会惨遭士卒捉拿砍杀！” 这些言官神情悲愤，直接将苏言形容成了色中恶鬼。 “混账！” 康乾帝老脸冰冷，眉头狂跳。 他死死地盯着下面的言官们，却见言官毫不畏惧地望着自己，似乎极有底气。 “亏得朕以为他去了北疆能打胜仗有出息了，现在看来，到底还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般作为，亏他还算北疆王！” 康乾帝心中怒火汹涌，自己的一世英名，断不能因为苏言的混账行为而毁于一旦！ 朝堂上的其他皇子，低着头听着老皇帝的喝骂，心底却诧异得很。 大皇子近来也消停了些日子，怎么会突然又朝苏言发难？ 但转念一想，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自己等人本来就与苏言不对付，他威势越来越盛，能打压绝不能错过！ 念及于此，皇子们当即转头看向各自的党羽，以眼神示意赶紧跟着落井下石，绝不能放过苏言。 “陛下，臣亦有事启奏！” “北疆王苏言如此行径，已经触犯到我大乾根本！” “倘若任由他胡作非为，势必会激起民变，届时乃我大乾之痛啊！” 一众朝官越众而出，大声地痛斥着苏言的过错。 此情此景，甚至都不能说越众而出，只因站在原地的官员，还不足四分之一！ 在众人的声讨里，苏言竟沦为了盗大乾之根本的硕鼠！ 龙椅之上，康乾帝心中火气更盛。 沉吟片刻后，看向旁边的太监，冷声道：“传旨北疆节度使李修文，让其代天子训斥北疆王苏言，责令其闭门思过。” “至于其兵权……”康乾帝顿了顿，“暂由北疆节度使府掌管！” 此言一出，全场霎时安静下来。 众官员愣了数息后，猛然反应过来，全都露出崇敬之色，山呼道： “陛下英明！” “陛下此举，定能恢复封地民心！” “草原异族，定当铭记陛下隆恩！” 听着大殿之上的颂赞，康乾帝心中的怒火总算稍稍退去，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笑容。 高台之下的众多皇子，虽然没有看到彼此的表情，却也知道彼此都是暗暗满意。 老实说，苏言突然在北疆崛起，确实让不少皇子有了危机感。 大家都废物得好好的，唯独你能征善战，这显得自己等人算什么？ 况且，一个掌管着兵权，又极其擅长打仗的兄弟，就算不会因此封为太子，却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鬼知道会不会兴兵造反？ 众皇子可不觉得自己能比老汗赤哈努善战。 “眼下若朝廷能趁机夺了苏言的兵权，那仅剩下一个光杆北疆王，就算他再善战也不足为虑！” 众皇子心中振奋，老虎可怕，没爪没牙的老虎还可怕吗？ 朝会之后，大皇子径直回到府邸。 还没踏入书房，便看到了正在走廊里等候的邬道人。 “先生怎么来了？” 大皇子心情甚好，不等邬道人说话，便笑问道：“莫非先生神机妙算，已经算出我的谋划，故提前来此恭贺？” “谋划？” “在下不才，愿闻其详。” 邬道人怔了怔，疑惑地望着对方，心道该不会将吴九桂给弄死了吧？ 正思量间，却听大皇子清了清嗓子，随即拉着邬道人走进书房。 “先生，我日前接到节度使李修文密信，言苏言好色，已对中车府密谍起了色心……”大皇子将自己的谋划全盘托出。 随后，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现在父皇已经下旨，夺了苏言的兵权！” “待圣旨一到，掌管兵权者，乃我之节度使府也！” 大皇子越想越是兴奋，同时掌管着边军和苏言的军团，自己的实力能够强横到何种地步？ 如此一来，大位岂非唾手可得！ “先生，你以为此计如何？” 大皇子收起心思，期待着邬道人的夸赞。 然而，邬道人的脸上唯有错愕。 一张老脸直勾勾地瞪着大皇子，愣了好半天后，脱口叫道： “大皇子糊涂！” 第110章 邬道人心灰意冷，奏乐起舞！ 大皇子脸色一僵。 难以置信地瞥向邬道人，在确认对方没有说错话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的心情原本喜滋滋的，既搞定了苏言，又能掌握兵权，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从此以后，那些中立派的朝臣，或者说原本有意投效苏言的朝臣，渐渐也会归拢到自己麾下。 如此一来，势力此消彼长，自己荣登大宝的可能性更高。 然而，这么完美的谋划，落在邬道人这里就变成了‘大皇子糊涂’！ 糊涂什么？ 若非邬道人一向是自己倚重的谋士，这会儿非得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地质问自己究竟哪里糊涂！ “说孤糊涂，孤倒觉得是你这老东西糊涂吧！” 大皇子心底愤愤，看着邬道人这张，布满错愕和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脸庞，他心中也渐渐生出不满。 自己谋划一番，不在旁边夸赞赞美也就罢了，怎么还接二连三地唱反调？ 这瘸子已经跟自己唱了多少次反调了？ 真就觉得自己功劳足够大，离了他不行？ “真是岂有此理！” 大皇子脸色阴沉得仿佛滴下水来。 要不是邬道人长久来一直辅佐自己，他现在都要怀疑，是不是邬道人也在暗中与苏言勾勾搭搭，故而护着苏言！ “殿下。” “此事欠妥啊！” 邬道人无奈地摇摇头，全然没有注意大皇子的脸色变化。 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他也不在乎。 “欠妥？如何欠妥？” 大皇子压抑着心头的不悦，“先生倒是说个一二。” 邬道人略一思忖，撑着拐杖来到挂在墙壁的北疆地图边，指着北疆的方位，“如今苏言羽翼已丰，他在外，不受朝廷管辖。” “而其麾下的骄兵悍将，皆是与他征伐匈蛮的旧部。” 说到这里，邬道人深深地看了眼大皇子，“殿下难道以为，这样的忠诚下属，是朝廷一道圣旨、一封文书就能夺走的？” 不等大皇子回答，邬道人连连摇头，“朝廷现在如此刺激苏言，只会适得其反！” “真要是逼得苏言离心离德了，未来有朝一日，他带着草原虎狼之师南下……” 邬道人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大乾的末日。 深吸了一口气后，死死地盯着大皇子，一字一顿地问道：“彼时，大乾拿什么来抵挡这支善战之师？！” “先生原来是担心这个。” 大皇子听完，瞥了眼邬道人按着的北疆区域，面露不以为然之色，“这说得确实可怕，可在孤看来，根本不至于。” “不至于？” 邬道人眉头大皱。 “先生有所不知，苏言能打又如何，说到底不过是个贪花好色的废物罢了。”大皇子得意一笑，从桌案上拿起密信，交付到邬道人手中。 “中车府和李修文已经确定，苏言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居然对一个侍女动了心思，想要搞到床上去！” “像这样的货色，父皇和朝堂衮衮诸公，岂不是轻易就能把他玩死？” 大皇子看向重新露出来的北疆地图，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 邬道人终归是知道的太少，所以才觉得自己糊涂。 他若是看完密信，当然会明白自己做得有多正确！ 还什么大乾如何抵挡，大乾需要抵挡吗？ 苏言麾下的这支兵马，就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到头来还不是归自己所用？ 这般想着，心底愈发的满意。 反观旁边的邬道人，一直皱眉审阅着北疆来的密信，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信件上的内容，哪里是什么苏言轻信侍女青儿，分明就是识破了青儿的身份，还故意上演了这样的一幕给这边看！ “殿下！” 邬道人忍不住了，一把掷出密信，“难道殿下就没有怀疑过，苏言根本就是伪装的，早就已经识破了中车府的谋划？！” “哈哈哈哈！” “先生啊先生，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大皇子放声大笑，刚才他就在心里骂对方糊涂，现在终于当面说出来，顿感全身说不出的舒爽！ “苏言打小就是个色胚，大了更是出了名的色中饿鬼，寻花问柳的事干了不知道多少次，惹得废物之名传遍了整个大乾。” “先生觉得，像这样的货色，突然拥有了莫大的权力，会不会继续贪花好色？” 大皇子不等邬道人开口，便拍拍后者的肩膀安慰道，“先生深谋远虑，孤很是佩服，但这件事上，先生的话却太过危言耸听了！” “殿下……” 邬道人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得意忘形的大皇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阻。 “好了，这事已经定下，再说无益。” 大皇子摆摆手，不想再与邬道人争论。 听到这话，邬道人脸上现出浓浓的失望之色，本来还想着如何劝阻，现在只感觉一颗心渐渐冷却。 看着眼前的大皇子，不觉想起当初。 早在当初众皇子准备向苏言发难时，他就持反对意见，既然要夺嫡，手腕就得更加狠辣，直接弄死苏言不就行了？ 有着自己的谋划，加上其他皇子助力，以康乾帝的性情，弄死他也没多大难度。 结果呢，几个皇子谋划半天，非要来一出发配边疆，这不是平白让苏言掌握了兵权？！ 一想到这事，邬道人越来越恼。 大好的局面弄成这个样子，真是愚不可及！ “想想满朝文武竟无人觉得不妥，呵……”邬道人又想起大皇子得逞后与自己报喜的模样。 从上到下都是一群蠢材，这大乾多半是没救了！ 念及于此，邬道人不由叹息一声，倍感心灰意冷。 “殿下，在下告退。” 邬道人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去。 大皇子瞥了眼邬道人，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待对方刚离开后院，便迫不及待地朝客堂走去。 “府中舞姬何在？” 来到客堂，大皇子志得意满。 一声招呼，美酒佳肴纷纷送至。 一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舞姬，排着队来到堂里，眼眸含羞得望着大皇子。 “哈哈哈哈！” 大皇子畅快至极，想象着苏言绝望的模样，举杯一饮而尽。 “奏乐，起舞！” 第111章 谋划离间，草原各族隐隐融合！ 另一边。 抵达京城多日的雨化田，经过一番的谋划运作后，已经搭建出了西厂的基本框架。 之所以取名为西厂，是因为苏言给了雨化田‘锦衣卫’、‘东厂’、‘西厂’三个命名选择，而雨化田想也不想就选择了西厂。 现在西厂已经运作起来，虽不能说对京城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了如指掌，但对于重点监视的目标，对方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很快，房门敲响。 “厂公，有一封关于邬道人的密信。” 下属的声音传来。 “进来。” 雨化田挑挑眉头，瞥了眼来人。 邬道人属于重点关注的目标，有关他的密信，不管事情大小都要亲自审阅。 心腹下属递交了密信后，自觉地转身离开，掩上了房门。 雨化田审视着密信，信件以火漆密封，确保不会被经手之手查看。 确认了火漆完好后，雨化田手指微颤，一股劲力传递于火漆之上，火漆顿时脱落。 “辰时，邬道人面色不悦，气冲冲离开大皇子府。” 密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看着这份情报，雨化田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邬道人气冲冲地离开，能令他生气的，也只有大皇子一人。” 以邬道人的身份地位，绝没有第二个人敢惹他生气。 毕竟，大皇子之所以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最被康乾帝所重视，依靠的就是邬道人在背后出谋划策。 这样的心腹谋士，大皇子府的人只会绕着走，绝没有敢触其霉头的。 可偏偏邬道人气冲冲地冲出了大皇子府。 这就是一件很耐人寻味的事了。 雨化田翻来覆去地审阅着密信，眉头时而皱紧，时而舒展，心中暗暗猜测着究竟是什么情况。 如今邬道人怒而离府，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和大皇子闹翻了？ 或者说，两人之间还没有闹翻，但是已经生出了嫌隙？ 受限于没有更多的情报用来佐证，雨化田只能在心里猜测，而不能给出准确的判断，无法确定内情是否如此。 “但话说回来，就算两人还没闹翻，我又何尝不能在背后推一把？”雨化田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以大皇子那蠢货睚眦必报的性格，只要自己略施手段，他与邬道人的嫌隙定会越来越大，直至分道扬镳！ 到那时，邬道人的处境，恐怕会危险的紧……但现在还不必考虑这个，雨化田想到这里，转而传令：“速召锦衣书生！” “遵命！” 一名心腹下属快步离去。 锦衣书生是最近才被他收服的江湖邪士，做事阴狠毒辣，又因为是读书人，所以较寻常的恶人又多了几分坏水。 可谓满腹墨水染黑了心肝脾，像这样的人，用好了就是人才，用不好就是祸患。 不过对于雨化田而言，他有把握拿捏对方。 片刻，锦衣书生推门而进，行礼道：“见过厂公，不知厂公有何吩咐？” “召你前来，是为了大皇子和邬道人。” “他们俩？” 锦衣书生眉头一挑。 邬道人和大皇子向来关系紧密，现在召自己前来，厂公终于要对他们动手了？ 正猜测间，却听雨化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速去散播流言。” “务必离间大皇子和邬道人，最好能使两者反目成仇！” “遵命！” 锦衣书生阴恻恻地一笑。 这种事情他再拿手不过，只消小小的谋划一番，定能将两人拿下。 不过，转念想到这是自己投效以来最重要的一战，锦衣书生决定拿出十二分本事，凡是能制造舆论声势者，如说书先生、乞丐，乃至寻常的孩童，全都得充分利用起来！ 一瞬间，锦衣书生便想出数条毒计。 确定雨化田没有别的吩咐后，方行礼离去。 另一边。 北疆，归化城。 在苏言和蒋琬双重物资保障下，归化城的建造进度神速。 现在，整座城池地基已经夯实，城墙等一应建筑，也在紧锣密鼓的修建之中。 若从高空俯瞰，自能瞧出整个归化城，已经隐隐有了城池的轮廓。 “苏言殿下的这座城池，可比咱们族地大多了！” “咱们要是也能搬进去……” 正在修建的城墙旁，一群草原异族的妇孺儿童，羡慕地望着眼前的奇观。 这样一座城池，别说在空无一城的草原了，就是放眼偌大的北疆边界，也找不出比它面积更大的了！ 而在修建城墙的工匠里，时不时可以看到穿着羊皮袄的草原族人。 这些天来，他们每到闲暇之时，经常跑来观看，甚至还时不时的帮着搬运砖块、木料、石材。 在这番热火朝天的景象里，苏言敏锐地发现，原本与大乾颇有隔阂的草原异族，如今竟隐隐有融入大乾的迹象。 对此，苏言自然是乐见其成，他本就想收服草原异族的民心，免得他们再度搅扰大乾边疆。 就连建造归化城也是出于这个想法，现在看到各族人们如此，高兴之余更是毫不吝啬，大笔一挥，便将赏赐之事交付给了蒋琬。 蒋琬在有了沈万三相助后，已经不必为商部忧心，赏赐各族帮忙之人，只需要从后勤仓库里抽调极少的物资即可。 而在这时。 数辆载着物资的车马摇摇晃晃驶来，正是为了今日的赏赐。 “大家都有份，自觉排队，不得争抢！” 一众士卒押送着运送物资的牛车，手中的兵刃泛着寒芒。 这些都是厮杀惯了的兵士，尽管脸上带着笑容，却还是给人不小的危机感。 “凡是领到的自觉让开！” 士卒们将大乾常见的粮食物资，交付到排队的妇孺手中。 帮忙筑城的草原汉子们见状，拼劲更加足了。 “多谢，多谢！” 一群妇孺领到粮食，激动地连连道谢。 她们分外感激苏言，仅仅是消耗闲暇的时间，就能换取难得一见的粮食，这可比在帐篷里待着强多了。 在这样的举措影响下。 一时间，苏言在草原上的名声愈发如日中天，各族对他的态度和印象也大为改观，不再是一味的惧怕，而是又敬又畏！ 第112章 两将来投，暴民四起！ 时间一晃过去数日。 苏言正在蒙古包里处理政务时，突然听到亲卫的奏报。 “启禀殿下，有两名勇士慕名来投，其中一位携带着大批的家眷族人。” 听到亲卫的话，苏言心中一动。 来者应当是常遇春和许褚了，不过，为何会带着大批的家眷族人？ “速速有请！” 苏言回过神，吩咐下去。 亲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两名猛虎般的汉子，大踏步地走进大帐。 “常遇春（许褚），参见九皇子殿下！” 两人齐齐下拜行礼。 “快快免礼。” 苏言上前扶起两人，仔细地审视着盼了许久的两员虎将。 两者皆身材魁梧壮硕，许褚高约八尺，腰大十围；常遇春更高一些，身长九尺，脸色严肃，自有一股悍勇肃杀之气。 “方才亲兵来报，说有一位勇士携带着家眷宗族，不知是谁？”苏言好奇地望着两人，目光扫寻不定。 “启禀殿下，是某。” 许褚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望着苏言，解释道：“我们两人都打算去投军，但后来听到苏言殿下扬威草原之事，故而改了主意，决意北上投奔殿下。” 说到这里，许褚的眼神一阵火热。 他也从传扬纷纷的战报里，听过苏言是如何征伐草原，甚至一把火烧掉了至高的匈蛮王庭！ 正是这种种前所未有的功业，使得他和常遇春改变了主意。 反正都是投军效力，与其投奔大乾其他军队，还不如跟随九皇子征伐草原呢。 毕竟，偌大的大乾，能打胜仗、敢打硬仗的军团，也就苏言这么一支！ “但我俩若是北上，常兄倒是还好，但我那一大家子人，却实在放心不下。”许褚尴尬地挠了挠头，也知道携着宗族投奔实在是不合常理。 可是没办法，宗族里若是少了自己这个武力天花板坐镇，将会遭受各路暴民冲击。 正是出于这样的缘由，干脆就带着整个宗族一并北上了。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看向亲卫，唤道：“速将蒋琬先生请来！” 片刻，蒋琬急匆匆赶来。 一看到蒋琬，苏言立刻发布命令：“这位许褚壮士慕名来投，因担心宗族安危，故而一并带来。” “此事就由先生安排，一定要安置妥当！” “遵命！” 蒋琬行礼，好奇地看了眼许褚。 看着新来的两个壮硕如塔的汉子，亦是暗暗点头。 单看两人的体格，就不逊于典韦将军和新加入的赵云，一想到殿下麾下连连加入虎将，蒋琬心中欣喜更甚。 “某在此谢过先生！” 许褚转身朝蒋琬行礼，后者慌忙摆手，转身去安置了。 目送蒋琬离开，许褚和常遇春对视一眼。 在来之前，他们心中还有些忐忑，不知道苏言会不会接纳这些族人。 毕竟打仗的队伍里，怎么能带着家眷宗族，传出去定会贻笑大方！ 而苏言却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一听自己带着族人来了，直接就帮着将宗族妥善安置下去，这是何等的仁德！ 在这样的殿下面前，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念及于此，两人再度拜倒在地，神情坚毅，郑重地望着苏言： “承蒙殿下收留，如若不弃，我等愿永远追随殿下左右！” “从此上刀山下火海，纵死不辞！” “好，好！” 苏言心中大喜，连忙上前，再度扶起两人。 麾下再添两员虎将，日后对付起朝廷和北疆的那些渣滓就更轻松了。 三人略略寒暄一番后，苏言继续询问起中原的情况。 “方才你们所说暴民，究竟是凶徒还是强盗？” 自己赶往北疆的时候，一路上强盗匪徒众多，难道中原也变得遍地都是匪盗了？ 听到苏言的问询，许褚和常遇春对视苦笑。 “殿下有所不知……” 他俩将中原的形势全数道来，苏言沉默的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许久没有关注的中原大地，乃至于整个大乾都已经是风雨飘摇，各地到处都是流民。 民怨沸腾，哀鸿遍野，缺衣少粮的百姓们在部分野心家的煽动下，都转化成了一路奸淫掳掠，犹如蝗虫般的暴民！ 这些暴民冲击地方衙门，已经于造反无异。 “在这些暴民之中，最大的一伙叛军势力，正是白莲教！” 一听到白莲教三字，苏言的面有不豫之色，凝视着许褚和常遇春，“白莲教又蹦出来了，之前是在山东地界活动吧？” “应当是在那边。” 许褚和常遇春对视一眼，他们没有进行过详细的了解，但从逃难的百姓口中，偶尔也听到过白莲教的活跃之地。 闻言，苏言微微点头，皱紧了眉头。 对于这个专门从事造反的邪教，他没有任何好感。 苏言略一思忖后，派遣亲卫找来郭嘉。 “先生，大乾风雨飘摇，而白莲教再兴兵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苏言凝望着郭嘉，他是希望灭掉白莲教的。 闻言，郭嘉面色凝重，沉默有顷。 “此事非人力所能逆之。”郭嘉抬起头，凝视着大帐之外的南方，仿佛看到了被血与火笼罩的大乾。 百姓流离失所，善恶一片混沌，人人都沦为荒蛮的野兽。 “如今的大乾早已积弊重重，就算灭掉了白莲教，恐怕还会有红莲教、黑莲教出现。” “白莲教之所以成规模，不如说就是官吏和豪绅们一手逼迫的，而这些人存在，就一定还会有新的反抗。” 人若是活不下去，那就只能提起武器反抗，不必说戈矛甲胄，就是有把菜刀，也会抄起来砍在压迫者的头上。 眼下的暴民正因此而诞生，如若强行镇压，也不过是将灭亡的结局再往后拖延几年，或者十几年。 听到郭嘉的解释，苏言微微颔首，继续问询道：“那先生觉得该如何去做？” “殿下要力挽狂澜，与其想着各地平息叛乱，顺利接手皇位……” 郭嘉顿了顿，目光灼灼地望着苏言，眼眸中闪过一抹光芒，“倒不如索性让这些暴民推翻了大乾，殿下再挥师南下，定鼎天下！” 第113章 长痛不如短痛，李修文率兵北上！ “定鼎天下……” 苏言喃喃自语，抬头望向中原方向。 他当然知道郭嘉的建议，才是上上之策。 借助暴民的力量，将腐朽的康乾朝掀翻，自己再挥师南下，一路上不会遇到太多的阻碍，毕竟暴民面对着草原里厮杀出来的骑兵，可以说不堪一击。 别的不说，单单是三千玄甲军，就足以正面击溃数以万计的暴民。 直面重骑兵冲锋，在冷兵器时代还没谁有这个胆量，经过训练的军队尚且难以做到，何况一路劫掠、组织极度混乱的暴民呢？ 只要自己利用得好，暴民就是一柄直插康乾朝心脏的刀，只要自己麾下有精兵猛将，刀柄就在自己手中。 若是换一种策略，靠着草原的兵力现在就去征伐，即使成功夺得了皇位，到头来得到的仍是个病入膏肓的朝廷和江山。 与其到时候绞尽脑汁变法革新去为大乾续命，还不如索性借暴民这柄锋利的刀破而后立呢。 至于百姓…… 诚然，暴民袭掠，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但纵然剿灭了暴民，百姓的生活就会变好吗？ 朝廷里的官吏，地方的豪绅绝不会痛改前非，他们只会吸髓敲骨，变本加厉，直至把百姓的血肉榨干。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没有吸取任何教训。 从剿灭到恢复朝廷平稳，再到变法革新，这中间耗费的功夫，何止数年、十年？ “长痛和短痛，”苏言顿了顿，朝郭嘉点点头，“还是短痛最为合适。” 听到这话，郭嘉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笑容。 他拱拱手，赞道：“殿下英明！” 另一边。 代郡，节度使府。 在李修文满满的期盼里，康乾帝的圣旨终于到来。 “陛下竟然将苏言的兵权剥夺了，还交到了我手中！”李修文一时间难以置信，反复捧着圣旨看了又看，脸上乐开了花。 如此一来，苏言没了兵权，就如同拔了爪牙的老虎，还能有什么能耐？ “苏言大势已去！” 李修文满心激动，当即召来心腹，“速去通知江林，让他带人来见我！” “遵命！” 心腹小校领命而去。 不多时。 一直在代郡没走的江林等将领，全都来到了节度使府。 “大人，不知您召见我等……” 江林上前一步，疑惑地望着李修文，不知道这般着急是为了何事。 难道是大皇子那边又传来了什么消息，或者发布了什么指令？ “苏言已经被陛下剥夺了兵权！” 李修文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出这个重磅消息。 “什么？” “真的假的？！” 江林等人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李修文。 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居然这般质问节度使大人，脸色微微一变，赶忙解释。 “我等实在吃惊，故而……” “无妨，无妨。” 李修文满意地看着众将的反应，他自己的惊讶不比众人少。 “大人，既然如此，何不快快北上，夺取苏言军权？”江林等将满脸的激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倘若调集大军赶赴北疆，抵达后再拿出圣旨！ 江林完全能够想象得出，苏言看到圣旨后会有多么绝望！ 之前这厮破掉了自己的图谋，本来就满肚子的仇怨，一想到苏言绝望地交出兵权任由宰割，脸上瞬间布满了快意！ “对啊大人，此事必须要快！” “趁他病要他命！” 众将纷纷抱拳相劝，希望李修文快快发兵。 要知道现在圣旨刚到，苏言那边对此毫不知情，若是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等到那厮也听到剥夺兵权的风声，多半会生出变故！ 苏言本就骁勇善战，麾下的将士都是跟着厮杀出来的，就算圣旨命令他交出兵权，麾下的将士哪肯愿意？ 但自己先行调派大军将他们包围，然后再迅速搬出圣旨，不给他谋划联络的时间，这样一来，夺权的把握就大大增加了。 听着江林等将军们的解释分析，李修文亦是颔首，深以为然： “说得不错。” “既如此，尔等即刻返回调兵。” “明日，随我一同北上草原，逼苏言交出兵权！” “遵命！” 众将大喜，纷纷抱拳领命。 谁都不敢耽搁，火速返回各自的城池，召集重兵，赶赴代郡。 次日。 江林等将领来到节度使府。 “大人，我等兵马皆已到齐！” 众将齐齐望着李修文，等候着这位节度使的命令。 只要一声令下，大军即刻赶赴北疆，拿下苏言！ “不错。” “传我命令，即刻赶赴草原！” 李修文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代郡原本就有数万兵马，加上众将麾下的精锐士卒，总兵力合计五万！ 这是他做官以来，第一次指挥大军。 一想到麾下五万大军任由驱使，心中顿时生出万丈豪情！ 只要夺权成功，自己就是真正的北疆节度使，比之前的吴九桂还猛！ 毕竟草原也属于北疆，可吴九桂从未踏足过草原半步，一直都被匈蛮族打得跟缩头乌龟似的！ 自己今朝，必然开创历史新局面！ “诸位，此去草原，万事需留心！” “待事成，尔等皆有大功！” 李修文志得意满地给江林等将画着大饼，众将满心激动，连连道谢，恨不得即刻征伐了苏言！ 当然，他们此去草原，并不是为了打仗。 虽然说尽量不起兵戈，但也得防着苏言翻脸，以苏言的性格，哪里会轻易交出兵权，就是有圣旨都难说！ 顾忌着这一点，若是不带足了兵马，李修文和江林诸将又怎能心安？ 不过，事情在一开始就超出了李修文等人的预料。 他们本以为会打苏言个措手不及，却没有想到，大军才刚刚出了代郡，一封密信就送交到了苏言手中。 “代郡兵马异常调动，李修文召集五万大军，在江林等将的陪同下，欲要北上草原夺取殿下兵权……” “看来这李修文，也是迫不及待想要搞事了。” “调集这么多人马，是怕我弄死他？” 看完亲卫代为呈送的密信，苏言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他还没有去找李修文的麻烦呢，这厮竟然主动蹦出来了！ 居然昏了头想要夺权，当真是不知死活！ 第114章 欲要独立，传令草原各部！ 之所以能迅速地收到代郡的消息，要得益于草原各部。 在通商、共同建造归化城等一系列的举措下，再辅以雄壮的军威，战功赫赫的威名，苏言以恩威并施的手段，令草原各部纷纷归附。 这些部族散布在草原的各个地方，正如辐射开来的情报网。 有草原各部作为耳目，可以说北疆的任何风吹草动，苏言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更何况，李修文调兵遣将声势浩大，为了力图最快抵达草原，根本就没做什么隐蔽行军的手段。 如此一来，动辄万余军队汇聚到代郡，哪里能瞒得过各部落的耳目？ 苏言放下密信，心中发狠，当即发令： “速请郭嘉先生前来议事！” “遵命！” 一名亲卫迅速抱拳，领命而去。 没多久，在亲卫的陪同下，郭嘉脚步匆匆地赶来。 “见过殿下。” 郭嘉拱手行礼。 “嗯，先生且看。” 苏言点点头，将手中的密信递给郭嘉，“探子打探出，李修文接到一道圣旨，老皇帝已经宣布将北疆王府的兵权，转移到了节度使府那边。” “现在李修文跳起来了，召集五万兵马赶赴草原，先生觉得该如何应对？” “哦？” “兵权移交给了节度使府？” 郭嘉怔了怔，似是没想到康乾帝居然会这样做，反应过来后，赶忙接过密信。 信件内容很短，郭嘉看完后，眉头略略皱起。 虽然眼前的问题是李修文带着五万大军来夺权，但究其根本，却还在康乾帝的那道圣旨上。 如果没有移交兵权的圣旨，就是给李修文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来草原招惹苏言。 郭嘉沉吟片刻，并没有给出可行的计策，反而转而凝视着苏言，沉声问询道：“殿下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结果？” 苏言一怔，旋即冷笑，“自然要北疆所有兵权，要朝廷再也无法掣肘于我！” 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之前一个吴九桂，到处想着法与自己为难，谋划弄的倒台之后，又派来一个李修文！ 说来当真可笑，身为北疆王，居然还有个节度使府屡屡限制自己，现在更是将兵权移交出去，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就封到了荒蛮的呼伦贝尔，现在又来夺兵权！ 没有了兵权，自己岂不是任人宰割？ “现在草原各族归心，又何须他们来搅扰？” “若没有我征伐草原，整个草原现在还是匈蛮一族的天下！” “那会儿的朝廷别说染指草原了，就是防备匈蛮人进攻都来不及！” 苏言声音冷酷，对康乾帝下达的圣旨失望到了极点。 自己征伐草原，战功赫赫，打得匈蛮几乎灭族，这才换来了草原如今的和平。 现在居然二话不说就要派人夺权，这吃相岂止是难看！ 简直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没有将自己麾下的所有将士放在眼里！ 况且现在对苏言来说，草原上的形势一片大好，归化城正在建造，草原各部多已归心，自身的势力随之得到极大的发展。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如何还能再容忍头上有个大乾朝廷，屡次三番的对着自己指手画脚了。 说到这里，苏言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冷地瞧着郭嘉手中的密信，脸上现出一抹讥讽似的微笑。 换言之，苏言就是要用夺权的方式，来告知整个大乾朝廷，告知那高高在上的康乾帝，自己已经独立了！ 现在的他是北疆王，不再是那个废物皇子！ 更他妈的再拿什么君臣父子那套玩意儿来掣肘他了！ “殿下既然有此意，那就简单了。” 郭嘉仿佛早就料到，面露笑容，转头看向代郡方向，眼中掠过一抹冷色，“代郡节度使，这颗脑袋正好借来一用！” “嗯？” “先生欲要杀李修文？” 苏言心中一动，脸上也跟着起了杀气。 “不错。” “杀李修文，相当于昭告朝廷殿下已经独立。”郭嘉说着，指了指地图上代郡的方向，又指了指京师，“况且，只要有北疆兵权在手，料那朝廷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修文就是杀鸡儆猴里的鸡，他死了，朝廷就会明白苏言的意图。 就算是再派遣节度使，下一个节度使也不敢再来生事，反而会尽量的讨好苏言。 “我明白了。” 苏言微微颔首，对郭嘉的话深以为然。 正如郭嘉所言，杀了李修文是最干净利索的处理方法。 不弄死个重要臣子，康乾帝就感觉不到疼痛，故而，李修文必须死，他的死，将成为自己独立的号角！ 至于朝廷本身，根本就不足为虑。 如今大乾叛军四起，到处都是暴民，本身能不能镇压清缴都是未知，更别说调派一支大军赶赴草原征伐自己了。 就算康乾帝震怒之余派兵杀来，纵观大乾那些孱弱兵马，又如何抵得过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的自己？ 更别说，苏言还只是夺权。 他并没有公开表示脱离大乾，也没有表示要造反夺皇位。 这样一来，就大大减少了朝廷方面震怒的可能。 ——震怒也得有底气，没有底气的话，朝廷内部的那些贪官奸臣，自然会找出种种理由来给大乾脸上贴金，给康乾帝脸上贴金。 毕竟他们的目的不在于大乾有多富饶，有多兴旺。 贪官奸臣的目的就是尽可能地搜刮钱财，使生活更加奢靡，使家族兴旺传承千秋万代。 出于这种目的，谁愿意惹怒一个骁勇善战的皇子？ 念及于此，苏言不再迟疑。 转头看向帐外亲卫，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召集草原各部头人，速来归化城议事！” “遵命！” 亲卫抱拳领命，火速传令。 霎时间，一匹匹骏马疾驰而去！ 一条条命令传到草原各部头人手中，告知他们苏言殿下有令，速来归化，不得有误！ 苏言举步走出大帐，目光遥遥地落在京师方向，眼中杀气凛然。 既然决定了要夺权，那就干脆一点，当着草原各部的面去夺！ 通过这一次夺权，他要告诉草原各部。 他不仅是草原之王，还是北疆至高无上的王者！ 第115章 派人传旨，小校反劝苏言！ 李修文麾下的大军渐渐远离了代郡。 望着飘扬的旌旗，望着麾下的精兵猛将，李修文心中的豪迈达到了顶峰！ 只要自己赶到归化城，搬出无上圣旨，苏言就得乖乖地交出兵权，任由自己宰割！ 就算他不想交，自己可是有五万大军！ 他苏言又有多少兵马，充其量能过一万吗？ 算他两万又何妨！ 在这样得意而骄狂的心情下，李修文一路连连催促，仅仅用了三日，大军便出现在尚未建成的归化城外。 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轮廓，李修文目光遥远，意气风发。 这样一座雄伟的城池，即将不再属于苏言，从此改归节度使府，改姓李了！ 待拿下了苏言的兵权，自己就是掌管着北疆，掌管着草原的最高官员，表面是节度使，实际上却是北疆王！ 比苏言这个名义上的北疆王强出百倍！ “全军有令，暂缓进军！” 李修文发号施令，江林等人连忙照做。 大军在归化城数里外扎营，士卒们赶路本就疲惫，这下总算歇了口气。 “大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要不要休整之后，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归化？” 江林等人安排好大军休整，折返回来等候李修文的下一步动作。 若是换做他们等人，多半要将归化城团团围住，逼迫苏言交出兵权。 “何须如此麻烦？” “且派一小校传旨足矣！” 李修文得意一笑，摆摆手，旋即召来随行的小校，“你去通知苏言，让其速速来此接旨！” 小校闻言，赶忙抱拳领命，大踏步的离开。 “大人……大人英明！” “苏言定惶恐而来！” 见状，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江林等人，也只能安心地等待起来。 说到底，他们是主动投靠节度使的，还得仰仗着对方，凡事不能多做主张。 至于李修文，心里则早就稳操胜券。 在他看来，苏言毕竟是皇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公然拒绝接旨，既是君臣又是父子，他凭什么不接旨？ 到时候，只要苏言一到，自己立马下令拿人！ 届时，任凭苏言如何勇猛，却也只是孤身一人。 难不成他还能一人一马杀穿五万大军？简直是做梦！ 想到这里，李修文更感得意，眺望着远处的归化城，摩挲着下巴冷笑起来。 当然，不得不说李修文的如意算盘打得很不错，但他和朝中的那些文臣一样，骨子里有股子傲气，就是看不上那些武夫。 一群只知道厮杀的蛮子能懂个屁的计谋？ 自己苦读十余载，肚子里的墨水足够把他们都淹死！ 只要自己略施小计，就能将这些一根筋的家伙耍得团团转！ 另一边。 负责传令的小校策马一路奔走。 在一堆蒙古包里艰难找寻，总算找到了‘王府’。 “节度使麾下小校，拜见北疆王！” 越过一众亲卫，小校走进大帐，拜倒在地。 “嗯。”苏言微微颔首，“李修文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启禀殿下，节度使让殿下前去接旨。” 这番话刚说完，苏言还没有开口，他身边的一众草原头人全都忍不住了，满脸的惊怒，怒视着小校。 “他妈的，这厮安得什么心！” “李修文莫非觉得我等是傻子不成！” 众头人煞气腾腾，恨不得现在就活撕了李修文！ 如今对方陈兵数万于归化城外，却偏偏只唤苏言一人去接旨，如此明目张胆的险恶心思，就连傻子都瞒不过！ 众人越想越气，但想到是圣旨，不免担忧苏言会同意，赶忙劝谏： “殿下，千万不要去接旨！” “纵然他陈兵数万，咱们亦有精兵猛将，完全不必惧他！” “什么狗屁皇帝的圣旨，还能管到咱们草原的天可汗不成？！” 自从草原通商后，各部的生活日渐改善，而且苏言本身极富魅力，乃是天定的雄主。 各部头人谁都不愿意苏言有任何意外，当下纷纷拜倒在地！ 原本拜倒在一旁的小校，这会儿已经站了起来。 听着一众草原头人的叱骂和恳求，非但没有露出惊怒之色，看向苏言的目光反而愈发的钦佩了。 转念想到以前听闻的种种战绩，打得不可一世的匈蛮族几近灭族，这样举世罕有的战神，怎能倒在卑劣小人的阴谋下？！ 念及于此，小校立马抱拳，没有半分犹豫，“启禀殿下，那李修文不怀好意，要夺取殿下兵权！” 说到这里，小校亦拜倒在地，满脸肃然，“殿下，切莫中了小人之计！” “嗯？” 苏言看着再度拜倒在地的小校，挑挑眉头。 他当然知道李修文的目的，不然也不会召集众多头人在此等待，但这名出自于李修文麾下的小校，现在居然将对方的谋划全盘托出…… “你可知道，若是李修文得知此事，断不会容你。”苏言微微一笑，审视着小校。 “小的知道！” “但殿下乃不世出的英杰，小的不忍看着殿下被害！” “我大乾边军被匈蛮族压了多少年，从未打过一场胜仗，从未涉足过草原腹地，” 小校郑重地望着苏言，满脸决绝，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唯有殿下横空出世，不仅破了南征大军，还灭了匈蛮！” “我等闻殿下之举，无不激动得彻夜难眠！” “如今殿下被小人算计，小的纵然一死，也要阻止殿下前往！” 听到这话，一众草原头人看向小校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没有想到，李修文麾下的小校，居然会这般钦佩自己的天可汗。 在这一刻，他们对苏言的崇拜更上一层楼，就连敌军都如此推崇殿下，这是何等的雄才伟略？！ “你说得有道理。” “身负着还天下太平的重任，岂能孤身涉险？” 苏言上前扶起小校，欣慰地看着对方。 本就决意好夺取兵权，现在更感到信心十足。 诚然，现在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一个小校，但从他的言语间却不难看出，十万边军对自己很是崇拜。 这样一来，就算自己强行夺取了北疆兵权，军中士卒也多半不会出现反弹！ 第116章 团团包围，诛杀叛贼！ 距归化城数里之外。 李修文走出大帐，不耐地看着天色。 “这小校委实废物，传个旨居然用了这么久！” “还是说，那苏言欲要抗旨不遵，已经将小校给宰了？” 此时此刻，饶是李修文笃定苏言不敢抗旨，但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疑虑。 心道还好自己小心谨慎，提前带了五万大军，就算苏言真的打定主意抗旨，最终也还得乖乖的交出兵权。 正在思量之时，地面突然传来隆隆的声响。 “打雷了？” 李修文抬头看向白惨惨的天空，根本没有打雷的迹象。 还没等他弄清楚究竟什么缘故，却见茫茫原野的尽头，已然现出一支支飘扬的旌旗！ 玄底赤色的旌旗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意席卷而来！ “玄甲军！” 江林突然冲出大帐，放声惊呼。 李修文初来乍到不了解情况，他可是对玄甲军如雷贯耳！ 当初的匈蛮人有多强，现在就被玄甲军打得有多惨！ 比以前挨打的大乾还要惨十倍！ “苏言？！” 听到江林的呼喊，李修文也反应过来，又惊又怒！ 放眼望去，在清一色的玄甲军周围，赫然还有不少草原骑兵。 花花绿绿的旌旗拱卫着醒目的‘苏’字，俨然拱卫着草原上的王者。 “混账！” “他怎敢抗旨！” 李修文脸色狂变，四面八方都是军马，自己居然被对方包围了！ “江林，事不宜迟，速速整军备战！” “这苏言看着来势汹汹，但兵马不比咱们。” 经过短暂的愣神，李修文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近在眼前的玄甲军，脸上恢复了几分冷静。 他苏言满打满算有个两三万人，自己这边可是有五万大军！ “遵命！” 江林迅速应下，拔腿便要去发号施令。 就在这时。 已经来到三五十丈外的玄甲军突然勒马，全都亮出兵刃，杀气腾腾地盯着李修文等一众将领。 仿佛只要敢动一步，立刻就会死于非命！ 江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哗啦啦！ 一阵清脆的甲胄交击声里。 整齐雄壮的玄甲军军阵突然分开，一道骑在灰黑色骏马上的伟岸身影，缓缓朝着众人而来。 赫然便是骑着乌骓，手持霸王戟的苏言！ 此刻的苏言，仿佛居高临下的天神，俯瞰着芸芸众生。 无形的威势发散开来，所有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中渐渐迸发出狂热的光！ “是战神殿下！” “拜见边疆战神！” 李修文麾下的五万大军，竟齐刷刷地拜倒在地！ 甲胄和兵戈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人们满脸狂热，崇拜地望着高坐在乌骓马上的苏言！ 这是他们崇拜了不知多久的边疆战神，杀得匈蛮几近灭族的战神！ “这！” “这他妈什么情况！” 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让李修文和江林等人全都石化。 一个个僵硬的愣在原地，直惊得遍体生寒！ 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麾下的士卒居然会如此崇拜苏言！ 这他妈的怎么可能？他们连苏言的面都没怎么见过！ “妈的，这下怎么办？” “没了军心，咱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江林等将心生不妙，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欲要找到缺口逃跑，却见对方围得严丝合缝，根本不容自己脱身！ 而在这时，陷入惊愕的李修文，猛地反应过来。 “反了！” “全他妈的反了！” 李修文看着跪倒一地的士卒们，勃然大怒！ 心中的怒火遏制不住，太阳穴突突狂跳，青筋暴起！ “江林，斩杀此贼！” “带头降敌，罪不容诛！” 李修文指着最先拜倒在地的那个士卒，心中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苏言冷冷地瞪着李修文，猛地一挥马鞭。 “此乃乱臣贼子！” “无诏犯孤封地，形同造反！” 马鞭遥指着李修文，“谁愿与孤分忧，诛杀此獠！” 话音刚落，大军瞬间爆发出一阵喊杀！ 杀声震天！ 不仅是玄甲军和草原士卒满脸杀意，就连北疆军士卒，也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还没等李修文和江林反应过来，却见原本护卫在他们身旁的亲卫们，猛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噗嗤！ 刀光斩落，大好的头颅跌到地上！ 大量的鲜血狂喷出来，溅了人们一脸。 这些亲卫浑不在意，满心激动地拽住被鲜血濡湿的头颅，高高地举了起来。 “奉殿下之令，已诛叛贼李修文！” 这话一出，众士卒无不大声欢呼。 周围的亲卫们似仍不解恨，抄着腰刀冷冷地瞪着江林等将领，只待苏言一声令下，便要将他们斩杀！ 江林看着喷血不止的尸骸，亡魂大冒，慌忙拜倒在地，“殿下饶命！” “我等是被那李修文威逼，实非本意啊！” “只要您肯饶过我等，日后定追随殿下，永不背叛！” 其他的士卒听见这话，不约而同地看向苏言，等候着苏言的命令。 “呵，一派胡言！” “竟用这般荒唐言语糊弄，莫非当孤三岁小儿不成！” 说到这里，苏言的眼中爆发出杀气。 “彼辈从贼，亦是叛贼！” 双目扫向全军士卒，再度扬起马鞭，指向江林等将。 “遵殿下之令，除贼！” “杀！！！” 话音未落，浑身染血的亲卫和周边的北疆军士卒，全都抄起腰刀砍向江林等人！ 这些北疆军被刚才的血勇刺激到，厮杀起来浑不要命，招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搏杀！ “该死！” “全他妈疯了！” 江林等人心慌意乱，本能地拔剑反击。 他们本是军中宿将，也是战场里杀出来的，若是一对一，自然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人人扑上来，一个个悍不畏死，故而瞬间落尽下风！ 仅仅只撑了几息，便被乱刀砍成了肉泥！ “做得不错。” 苏言满意地颔首，扫了眼李修文的尸体，以及江林等将领的肉酱。 直至此刻，一场由节度使府发动的声势浩大的夺权行动，就这样离奇的落下了帷幕。 草原上只留下几具死不瞑目的尸骸。 而北疆的十万精锐，至此尽归苏言之手！ 第117章 中车府撤离，谢振誓死效忠！ 另一边，节度使府。 几个狼狈逃回的中车府密谍，满脸绝望地找到中车府督司。 “督司大人，情况危急！” “李修文及江林等人率兵夺权不成，皆被苏言杀死！” 原本端坐在节度使府等好消息的督司，听到这消息后，脸色亦布满了惊惧之色。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李修文和江林等人，居然就这么死了！ “怎么回事！” “速速详细道来！” 中车府督司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苏言将五万兵马团团包围，随后单枪匹马出阵，只言片语就降服了北疆军！” “整整五万大军，尽数倒戈！” 几名密谍脸色苍白，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督司亦愣在了原地。 顷刻间五万大军倒戈，苏言是怎么做到的？ 在没有提前联络军事主官，只凭借着几句话，居然能降服数万大军！ 这他妈的还是人？ “跑！” “必须迅速撤离！” 中车府督司脑海里蹦出逃亡的念头。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就冲向马厩，随便挑了匹骏马奔出了代郡。 之所以逃亡，他心里想得很清楚。 如今草原上发生这样的事情，苏言居然明目张胆的夺权，接下来必然会派人来灭了自己等中车府密谍的口！ 如此一来，方能保证北疆的消息不会第一时间被朝廷方面知道。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向来狡猾的中车府督司，哪里会留在节度使府等死？ 一众中车府密谍纵马跟随，脸色苍白如纸，唯恐苏言派人追杀！ “妈的！” “老子一个督司，居然混到这种地步。” “这李修文也他妈的废物，亏得大皇子这么看重他！” “好不容易谋到了剥夺兵权的机会，却弄成了这般！” 中车府督司也时不时惊惧地回头瞧，不安的同时，又觉得实在是可恶。 为今之计，只能尽快回到京城，将苏言夺权、斩杀李修文等人的消息，尽数报告给大皇子和陛下。 想到这里，督司的眼中掠过一抹冷色。 现在自己仓促而逃，但等到了京城，局势就将逆转！ 到时候他就可以尽情地欣赏一番，看看那可恶的苏言究竟是怎么死的！ 另一边。 茫茫草原上，又一支骑兵赶来。 飘扬的旌旗上书着‘谢’字，赫然是宣化将军谢振！ “快！加快速度！” “殿下安危不容有失，绝不能让李修文得逞！” 谢振满脸焦急，连连催促着麾下的将士。 他本来在宣化城镇守，结果听到了代郡方面调集兵马的消息，那新上任的节度使李修文，居然想对苏言殿下出手！ 考虑到李修文这边足有五万兵马，尽管相信苏言能够战胜，却也不敢放任，当即点起一支兵马驰援而来！ 白惨惨的天空下，这支骑兵越来越快，宛若狂风呼啸而至！ “待会儿赶到，若是那李修文已经动手，我们便率军于后方突袭……”谢振快速地安排着战术，却见属下愕然得张大了嘴巴。 “将军，情况好像不对劲！” 副将困惑地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旌旗，露在外围的分明是玄底赤色旌旗！ “这……” 谢振怔了怔，困惑地望着玄甲军军阵，皱紧了眉头。 怎么会是玄甲军在外面，难不成李修文已经被苏言给包围了？ 这新任节度使还能这般酒囊饭袋的吗？ “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一时间谢振也拿不出太好的主意，只能等靠近了再说。 不多时。 谢振拍马赶到阵线外围，眼中的愕然之色越来越浓，根本就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 情报上写得清清楚楚，李修文要对苏言动手…… 可这里根本就没有打仗的迹象，军阵齐整，人人面露喜色，别说打仗了，说是郊游来的他都要信！ “谢老将军怎么来了？” 老远就瞧见了谢振，苏言骑着乌骓迎了上来。 “那李修文呢？” “他不是想动殿下吗？！” 谢振瞪着眼睛左右扫寻，却找不见对方的身影。 “早就死了！” 不知道是谁呼喊一声。 一听这话，谢振顿时愣在了原地。 “事情是这样的……” 苏言哑然失笑，只好将方才的事情娓娓道来。 来自宣化城的将领们，听完苏言的讲述，心中茫然无措，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怎么可能？ 隶属于李修文和江林等人的五万军马，居然就这样臣服了？！ 众将对视一眼，心中只剩下震撼。 他们知道苏言能打，甚至能以少胜多干翻这五万人，可现在看着苏言不费一兵一卒，单单几句话就让北疆士卒归心，仍旧感到满腔的不可置信！ 但现在士卒们都在，无论玄甲军、草原士卒，还是原本的北疆士卒，哪有一点剑拔弩张的模样？ 就是不信也得信！ “这真是……” 谢振咂咂嘴，感觉喉咙一阵发干，望向苏言的目光透着满满的佩服。 众将愣了好一阵子，回过神后对视一眼，心中瞬间涌起钦佩崇敬之情，竟齐齐下马拜倒： “殿下神威！” “我等皆愿誓死效忠殿下！” 听到这话，苏言嘴角含笑，上前扶起谢振等人。 一旁的郭嘉亦走上前，来到谢振旁边，耳语道：“你们效忠殿下的事，心里知道就行，明面上非但不能如此，反而要与殿下公然决裂！” “嗯？” 谢振微怔，旋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毕竟苏言这番举动太过惹眼，自己这边明面上保持决裂，在朝廷方面看来，就有一支勉强制衡苏言的势力。 倘若朝廷方面想借助自己等人谋划苏言，自己还能暗中通传。 谢振这边完事，其他的将领纷纷凑了上来。 “殿下，咱们现在有件要紧事！” 众将面露希冀之色，拥簇着苏言朝‘王府’里走去。 说是王府，自然还是那蒙古包，谢振等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何事？” 苏言好奇地看着众将。 “现在大同已经空置下来，殿下是否要移师坐镇大同？”众将满脸的期盼，等候着苏言的回答。 一旁，郭嘉瞧着众将神色热切，不觉皱紧了眉头。 表面上来看移师大同很是美好，可实际上却隐含忧患，若是殿下听取了他们的意见，那可就不太妙了。 第118章 拒绝移师，大皇子狂喜！ “尔等的好意，孤心里明白。” “但移师大同之事，即日起不必再提。” 苏言微微一笑，摆手拒绝了众将的提议。 “殿下为何拒绝？” “草原如此荒蛮，归化城还在建造之中，就连这王府，也只能用帐篷替代！”众将满心困惑，实在弄不懂苏言为何不肯移师大同。 与其在这荒凉的草原上吃土，还不如坐镇繁华的大同。 反正麾下有精兵猛将，既无惧朝廷施压，又不担心草原南下，岂不美哉？ 看着众将疑惑的眼神，苏言摇头一笑，抬手指了指地图上的大同，“大同固然生活条件好，但对草原而言，却是鞭长莫及。” 他当然明白，只要自己坐镇大同，凭借着手中的军马，足以遏制住草原异族的南征。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匈蛮族，面对着所向披靡的玄甲军、陷阵营，以及城防坚固的大同城，亦是休想前进半步。 但自己守得了一时，还能守得了一世？ 若是想固守一方，又何必苦巴巴的修建归化城？ 苏言审视着众将，一股豪迈气概油然而生，“须知道，孤要的不是守住边关，而是要收服整个草原部族！” “如此，大乾百姓方可得享太平，边疆再不受异族袭扰之苦！” 听到此言，众将纷纷一愣。 互相看了看，脸上全都流露出惭愧之色。 “殿下深谋远虑，我等实在是不及！” “收服整个草原部族，这是何等气魄！” 众将纷纷拜服，心中感慨连连。 知晓了苏言的目标后，再也不提什么坐镇大营之言了。 “殿下竟有如此远大的目标！” 一同陪着的草原各部头人，在听到苏言的规划后，同样露出钦佩神色。 对于他们来说，苏言本就是草原之王，是他们举族公认的天可汗！ 在天可汗的号召下，与大乾成为紧密的一份子，甚至融入大乾，那也是一件求之不得的美事。 旁边的郭嘉亦是连连颔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心下甚是欣慰。 殿下果然还是那个雄才大略的殿下，没有因为眼前的胜利而冲昏头脑。 即便收服了五万边军士卒，仍保持着冷静。 想到这里，郭嘉哑然失笑，亏他先前他还担心苏言受不住诱惑，被众将拐骗真去坐镇大同了呢。 苏言看着对自己钦佩不已的众将，微微一笑，“但又说回来，你们的这番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从建立归化城之初，一直是他在规划，没有与众将们透露。 以至于他们只知道自己要建城，但这座城用来做什么，该如何发挥其效用，却是两眼一抹黑。 “今天趁着大家都在，索性与你们透露些近期的计划。”苏言起身，取出一部分归化城蓝图。 “殿下，这是何物？” 众将呼啦啦地凑上来，瞪大了眼睛，却弄不懂这是何物。 若是行军打仗的地形图，看起来没什么难度，可这四四方方满是线条的图画，却叫人摸不清头脑。 “这是归化城的规划图，整座城池就按照它来建造。”苏言略略解释一句，然后指着城池一角，“在这个区域，修建的乃是炼钢厂。” “炼钢厂？” 众将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一种类似铁的金属材料，但远胜于铁，以它锻造的兵刃……”苏言没有解释如何建造，也没有讲述炼钢厂如何运作。 这种东西解释起来太过麻烦，缺少相关的知识，众将也难以理解，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是了。 众将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钢刀钢盔的强度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以其打造的盔甲，箭矢根本不破防！ 这样的兵戈和甲胄，军队配备以后该有多恐怖？ 只要经过训练，恐怕人人都能以一敌五，甚至更多！ 眼见众人来了兴趣，苏言继续介绍，“除了炼钢厂，还有制糖厂、制盐厂等等……” 众将愣愣地听着，一个个满头雾水，只知道殿下的规划很大，心中莫名崇拜起来。 倒是一旁的蒋琬，似早就知道些许，竟能够跟得上苏言的描述，不停地抚须，频频点头。 之所以蒋琬能够听懂，是因为苏言早就做了相应的工作。 事实上，早在归化城建造之初，苏言就用积分，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制盐、制糖及炼钢的配方和工艺，交由蒋琬招募大乾流民和一些草原部族，开始建造相关的生产工厂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建造，如今各个厂子算是已经搭建起来。 假以时日，未来的归化城一步步发展，必定成为草原的工业中心。 到那时候，草原各族就将改变现有的游牧生活，不必漫山遍野地逐水草而生，更不必苦巴巴地南下打草谷了。 届时，别说不让他们南下，就是赶着他们南下都未必愿意！ 另一边。 京师。 经过数日的疾驰，中车府督司终于赶到了京城。 这些天中车府众人昼夜不歇，唯恐闭眼时被苏言派来的追兵割下脑袋，现在眼看大皇子府邸近在眼前，总算松了口气。 “速速禀报殿下，就说北疆有急事！”督司来到王府管家面前，后者不敢怠慢，慌忙前去禀报。 片刻，中车府督司来到书房。 “你不在北疆待着，急匆匆来此，莫非是李修文已经拿下了苏言？” 大皇子好奇地看着督司，目光落在对面格外醒目的黑眼圈上。 “李修文……” 看着眼中隐含期待的大皇子，督司一时间哑然。 自己仓促来报这种事，会不会触怒这位殿下？ 但犹豫了一瞬，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李修文纠集五万大军，前去逼迫苏言交出兵权，结果却被苏言反杀！” “嗯？” 大皇子挑挑眉头，“详细说来！” “情况是这样的……” 中车府督司小心翼翼地看着大皇子，说得尽可能的委婉，可再怎么说，都绕不过苏言不费一兵一卒，就降服了五万大军！ “擅自斩杀李修文，尽夺北疆兵权？” “哈哈哈哈！” “做得好啊！” 大皇子听完中车府督司的叙述，当即蹦了起来。 第一反应不是惊怒，而是狂喜！ 第119章 报与康乾帝，密旨！ 中车府督司看着笑声不止的大皇子，一时间愣住了。 苏言都已经夺走了北疆兵权，还杀了大皇子派系的李修文，可以说断绝了大皇子染指北疆的可能。 现在他非但不恼怒，反而在这里傻笑？ 中车府督司甚至怀疑，是不是大皇子被气得太狠，眼下有点失心疯。 但这样的话非但不敢说出口，就是连表露都不敢表露，只能垂下头不作声，默默地等待大皇子冷静下来。 片刻，大皇子深吸一口气。 “既然苏言有这种举动，你也不必闲着，即刻入宫，将此事报于父皇！” “切记，不得有任何隐瞒疏漏！” “遵命！” 中车府督司慌忙领命，不敢再待下去。 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后，总算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朝王府大门走去。 大皇子看着窗外渐行渐远的中车府督司，眼中闪烁着阴沉沉的光，直到对方彻底不见，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苏言啊苏言，你可真够蠢的！” 大皇子遥遥地望着北疆方向，满脸讥嘲。 正如中车府督司所想那般，苏言斩杀了李修文，自己想要插手北疆兵权，可就没有现在那么容易了。 但也正是苏言斩杀了李修文，却使他漏出了极大的破绽！ 擅自斩杀朝廷任命的节度使，这是什么行为？ 之前他杀一个县城里的官吏，就已经惹得康乾帝不快，现在居然敢擅杀朝廷大员！ 而且，还夺去了北疆兵权！ 这岂不是在告诉康乾帝，他苏言要造反？ 康乾帝的性情，朝廷里的臣子以及众皇子，都摸得清清楚楚。 小打小闹无所谓，若是试图染指兵权，那可少不了受到猜忌——苏言现在可是夺走了边关兵权，父皇最是忌惮这个！ 这次，苏言必然因为他的愚蠢，而死无葬身之地！ 皇宫内，御书房。 “陛下，苏言抗旨不遵，害杀了节度使李修文，并且收拢了五万边军！” 中车府督司满脸惶然，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 他自己没有见识那恐怖的一幕，但麾下逃回来的探子却描述得分外详细。 “竟有此事！” “斩杀李修文，夺边关兵权，好，好！” “好一个九皇子，好一个苏言！” 康乾帝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从中车府督司的话语里，他不难想象出那种浩大的场面。 砰！ 康乾帝一把抓起旁边的茶盏，重重地掷在督司身旁。 督司骇然，赶忙缩紧脖子，唯恐引火烧身。 房间里的气氛愈发凝重，空气似乎极为潮湿，一呼一吸间都极为费力。 中车府督司额头渗出冷汗，官袍已经被汗水濡湿，眼睛里淌进了汗珠，一阵刺痛，却不敢抬手擦拭。 康乾帝没有再言语。 若是督司现在敢抬起头，定能清楚地看到老皇帝的双手在颤抖。 “出去！” 康乾帝冷冷地瞧着督司。 督司一颤，仿佛被寒霜侵袭，赶忙垂着头退了出去。 看着轻轻关上的房门，康乾帝闭上眼睛，神情说不出的疲惫。 他已经老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大权在握，臣民无不畏惧。 本以为就这样安稳到退位，史书也会大书特书自己的文治武功，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自己垂垂老矣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生了个好儿子啊！” “若是早知道……” 康乾帝目光落在北疆方向，偏偏在晚年遇到这种野心毫不掩饰的皇子，这样突如其来的事件，使他产生了一种无力感。 ——仿佛事情逐步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不再是那个大权在握的帝王，不再是那个威震天下的康乾帝！ “唉！” 康乾帝叹了口气。 双肘撑到桌案上，两手扶着额头。 或许真的是太老了，就连生气都感到力不从心。 康乾帝感受着指尖的湿润，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渗出了冷汗，心底不由得萌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感觉。 与大皇子那种愚蠢短视的家伙不同，康乾帝可以说是从阴谋诡计里厮杀出来的帝王。 一个皇子手握重兵是什么后果，他再清楚不过。 不说太远，单单是前朝的那个李二凤，不就是靠着军权和威望，杀了他的兄弟，逼迫着自己的父皇让位么？ “让位……” 康乾帝抬起头，下意识地想要拿起茶盏。 手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朝着地上的碎片看去。 破碎的瓷片格外光亮，倒映出苍老疲惫的面容，看起来全然不像自己。 ——在意识到这张老脸是自己后，康乾帝心中竟生出说不出的惶恐，被无数人敬畏的康乾帝，被天下尊崇的帝王，如今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难道，自己当真会迎来前朝皇帝的命运，被迫退位坐太上皇吗？ 康乾帝看着瓷片里的自己，看着皱纹里夹杂着的担忧和恐慌，心中复杂到了极点。 沉默良久。 “唉……” 康乾帝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是泄了气般，瘫软到座椅上。 怔怔地望着装饰华美的天花，嗓子眼里挤出声音，“来人！” 吱嘎！ 御书房的门响了。 房门一向没什么声音，现在落到康乾帝耳中，却宛若一道惊雷。 他甚至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从未留意过近在耳畔的声音，难道是身居高位太久，自己已经渐渐迷失了吗？ 说不出的颓丧萦绕在脸庞上。 追随康乾帝多年的心腹太监，看清了康乾帝的表情后，登时吓了一跳，慌忙快步奔过来，关切地问道：“陛下，您……” “朕无妨。” “即刻拟旨，发给九皇子苏言，就说……” 康乾帝摆摆手，自顾自地述说起来。 旁边的太监沉默的听着，将老皇帝的话语誊录到明黄色的圣旨上。 不多时，封起来的圣旨摆在了桌案上。 康乾帝看着密旨，除了自己和心腹太监，这道旨意谁都不能知晓。 念及于此，康乾帝看向老太监。 “去，将密旨交由内卫，即刻送往苏言手中！” 密旨关系重大，他甚至不放心中车府，直接动用了自己手中最隐秘的内卫！ “遵旨！” 老太监领命，躬身行礼后，匆匆而去。 第120章 各方皆动，坐山观虎斗！ 御书房的门再度开启时，房间里响起老太监的声音。 “陛下，内卫已经携旨出发。” “好。” 康乾帝微微颔首，脸上倦容更甚。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要不去歇息……”老太监颤声问询着，还是头一次看到这般疲惫的康乾帝，心中亦一阵惶然。 “朕知道了。” 康乾帝摆摆手，老太监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待心腹太监离开，御书房安静下来。 穿堂而过的冷风，吹拂着苍老的脸庞，他眺望着北疆方向，神思不属。 自己生的这些好大儿，一个个都不省心。 就连中车府都与他们勾勾搭搭，这也是选择由内卫送旨的主要原因。 不过，尽管中车府靠不住，但至少内宫还是被自己牢牢掌控，没有给那些皇子插手的空间。 他这般想着。 殊不知，在漫长的岁月里，各个皇子早已把内宫渗透成筛子了。 康乾帝的密旨刚刚让内卫送走，各个皇子便已经接到宫中送来的消息。 二皇子府。 “殿下，宫里送来的密信！” 一名心腹亲卫走进来，向二皇子苏晔汇报宫内情况。 “密信？念。” 苏晔皱紧眉头。 “苏言夺了北疆兵权，陛下龙颜大怒。” “拟定一份密旨，已经交由内卫送往北疆……” 亲卫念着念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苏晔。 这时的二皇子，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他本来听到康乾帝龙颜大怒，脸上还涌出一抹喜色，但不等他笑出声，就听到老皇帝居然拟定了一份密旨！ 又是密旨，又是苏言，父皇究竟想做什么！ “该死！” 苏晔猛地站起身来，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亲卫骇了一跳，慌忙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妈的，该死！” “该死的苏言！” 苏晔暴怒，脸庞气得煞白，双手抓住桌案，用力猛推！ 哐当！ 桌子掀翻倒地，各种杂物及文书散落一地。 看着遍地狼藉，苏晔仍旧不解气。 最近苏言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大破匈蛮，在朝中可谓风光无限，已经让自己够憋闷了。 走几步路都能听见称赞苏言的人，现在父皇居然还拟定密旨！ 毫无疑问，这必然是以后的传位诏书！ “父皇这是认定了苏言啊！” “该死！该死！” 苏晔嘟囔着，抄起佩剑气冲冲地踹开房门。 “啊！” 走廊里端着茶水的侍女吓了一跳，险些撒了茶水，不顾滚烫，赶忙用手护住。 “你叫什么？” “你他妈也看笑话，是不是！” 暴怒之下，苏晔双目通红，死死地瞪着侍女。 侍女满脸惊恐，慌忙跪倒在地，哆嗦着连连摇头。 “找死！” 苏晔越看越怒，举剑便刺！ 噗！ 剑尖斜着刺进了侍女的胸膛，滚烫的鲜血喷溅而出。 剧痛袭来，侍女脸庞惊恐而扭曲，难以置信地看着二皇子，想要出声求饶。 冷着脸的苏晔全然无视了侍女，拔出剑再度刺去！ 噗！ 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地板。 侍女一声不吭软倒在地，眼瞳中的惊惧和绝望定格。 周围的侍女见状，无不惊叫而逃，不料落在苏晔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群贱人，想投苏言不成！” 苏晔狂喝一声，持剑砍杀而去！ 不多时。 庭院里多了几具尚且温热的尸骸。 原本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失去了生息，看着地上扭曲的尸体，苏晔总算宣泄了心头的恶气，转而唤来心腹。 “速去调拨刺客，不惜一切代价，弄死苏言！” “遵命！” 心腹迅速领命，转身离去。 看着对方离开，二皇子冷冷一笑，“苏言，这是你逼我的！” “明的玩不过，可别怪我无情！” 论打仗，他确实比不上苏言，但这不代表自己就束手无策。 要知道，二皇子苏晔本人虽然没有啥出众的地方，但架不住他出身好，母族中有一支脉，干的就是杀手勾当！ 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阎王殿’，正是他母族中的支脉所创！ 与此同时。 三皇子、四皇子等人，也是小动作不断。 他们也想到了传位诏书。 毕竟苏言连边疆军权都夺走了，康乾帝非但没有暴怒惩处，反而发出一道密旨！ 这代表着什么，还用多想？ 若不是将他视为下一代君王，以父皇的性格，如何能够容忍！ 念及于此，众皇子全都忙活起来。 或是如二皇子那般，派遣心腹死士去刺杀苏言；或是纠集一众党羽，密谋在下次朝会时弹劾苏言。 总之，人人皆欲置苏言于死地，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大皇子府。 书房里。 “竟有这种事？！” “可恶，苏言这厮究竟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 满心期待着康乾帝发怒的大皇子，这会儿听完心腹的报告，彻底僵住了。 艰难地揉了揉脸颊，仍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放了苏言一马不说，竟然还拟旨送往北疆？ 他可不觉得这密旨是勒令苏言自裁！ 像那样的旨意，早就用过了，压根没起到半分作用。 “迅速通知刑部尚书、礼部……”一向志大才疏的大皇子，这会儿已经被怒火和惊愕攫住了心神，想都不想就发号施令。 “告诉他们，迅速拿出章程，联合起来上书弹劾苏言！” “切记，言词一定要够狠，务必将苏言的狼子野心着重点出！” 闻言，心腹抱拳领命，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 房门突然打开，却见一个瘸拐的身影走了进来。 “邬先生怎么来了？” 大皇子诧异地挑挑眉头，转而看向心腹，“速去。” “且慢。” 邬道人举了举拐杖，拦下了心腹侍卫。 看到这一幕，大皇子皱着眉头，脸色变了变，试探道： “先生已经知道了宫中的情况？” “各方动作不断，就是想不知都难啊！” “既然如此，先生为何阻止我弹劾？” 大皇子面露不解之色，凝视着邬道人。 难道他不清楚，倘若自己任由苏言安稳接旨，岂不是再没机会继承大统？ 正困惑间，却听邬道人阴恻恻说道： “殿下何必趟这滩浑水，坐山观虎斗不好么？” 第121章 西厂诛杀令，白糖！ 就在各方纷纷行动，欲要除苏言而后快之时，一个瘦小寻常的身影，脚步匆忙地走过长街，钻进了一处宅邸。 此地曾属于朝中一致仕官员，但如今却已经成了西厂在京师的据点。 “禀报厂公，各皇子得知宫中消息，已经展开行动。” 探子说着，脸上现出一抹愤怒，“不仅纠集党羽准备弹劾，还暗中联络了江湖杀手，派出了豢养的死士，皆欲刺杀殿下！” “嗯。” 雨化田倚在座椅上，面无表情的听着。 直到下属汇报完各皇子的动作，眼中方才闪过一抹狠辣神色。 这么一群废物皇子，一个个没什么能耐，却胆大包天，居然要派杀手刺杀殿下！ 既然这些家伙破坏了规矩，那就休怪他不客气！ 念及于此，雨化田脸色冰冷，盯着探子，“传令下去，即日起，不管是各个皇子，还是皇子党羽中的重臣，但凡见到落单……” 雨化田微微一顿，眼中杀意凛然，断喝道： “但凡落单，直接诛杀！” “遵命！” 探子抱拳领命，火速将消息传达给各处的同伴。 看着探子离开，雨化田心中杀意不减。 既然各皇子如此不择手段，自己也不必收敛，就趁这次机会，让整个京城彻底地乱起来！ 考虑到这里，雨化田再度喝令：“传令四大督司，速来见我！” “是！” 一名心腹离去。 所谓四大督司，乃是雨化田招揽到的江湖高手。 随着这段时间的发展，如今的西厂已经初具规模，雨化田一路也招揽了不少江湖高手，分派到各个地方执行任务。 而这些人中，有四人实力更是不凡，仅差一步便达到宗师境界。 于是，雨化田便赐封此四人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督司。 不多时，四人出现在雨化田面前。 “见过厂公！” “嗯。” 雨化田微微颔首，“哨探那边，本厂公已安排完毕。” 他略略讲述了事情的经过，继续发布命令，“但那些江湖杀手里，不免也有高手，尔等统筹调度的同时，亦须留心！” “记住，本厂公只有一个要求，不许任何人威胁到苏言殿下！” “遵命！” 青龙白虎等四大督司，满脸杀气的接下命令。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苏言，但也知道苏言一系列的功绩。 能为这样的殿下效力，本就是江湖人的荣幸，如今岂能容一群宵小暗害！ 四人抱着相同的想法，杀气腾腾的离开。 在他们的调度下，整个西厂瞬间运转起来。 草原之上。 蓝湛湛的天空飘荡着朵朵白云，分外贴近地面，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 苏言站在渐渐建造起来的归化城前，纵目望向寥廓原野，神采飞扬。 这是属于自己的土地，夺得兵权后，不必忧心有吴九桂、李修文之流前来搅扰，更不必理会朝廷方面的指手画脚。 现在的草原，可以任由自己施为。 他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种种事情，就算知道，也决计不会放在心上。 现在苏言的身边有许褚、典韦、赵云三尊神将护卫，再加上自身强横超绝的武力，区区江湖杀手根本不足为惧。 除非众皇子派出的杀手，已经达到了雨化田这般宗师之境。 但这样的杀手，又岂会被人轻易驱使？！ “三位，且随我来。” 苏言听到脚步声，微微一笑。 早前，他派了亲卫去通知蒋琬、郭嘉和沈万三，邀请他们去制糖厂参观一番。 毕竟多日前传来消息，原材料已经备齐，制糖厂算是正式投产了。 作为制糖厂的发起人，自然要亲自去看一看。 “殿下，这制糖厂究竟为何物？” 沈万三好奇地望着苏言，在来的路上，他就缠着蒋琬询问，怎奈对方口风太紧，任凭他使尽办法也撬不出来。 之所以如此好奇，主要是‘糖’之一物实在贵重。 以眼下的大乾，就算是在江南等富庶之地，寻常人家也很难吃到。 殿下却有能力制作糖，实在是超乎想象，——在此之前，他可没想过苏言还精通民生方面的种种技艺。 “一去便知。” 苏言微微一笑，并不透露。 这引得郭嘉和沈万三更加好奇，恨不得现在就奔过去瞧个仔细。 没过多久，穿过一大块布满车辙的空地，众人来到制糖厂前。 “这是……” 越过宽敞的大门，沈万三看着堆放整齐的植物，略略一怔。 这些植物看起来很像萝卜，但比萝卜丑了些，记得应当是用做牲畜饲料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制糖厂？ “菾菜，制糖之原料。” 苏言为其解惑，菾菜，也就是后世的甜菜。 作为制糖的原材料，菾菜的好处就是耐寒，就算是在草原之上，亦能够种植。 解释过后，苏言继续往前走去。 简陋的栅栏旁，放置着一张张案板，一群人手持菜刀，不断地将清洗好的甜菜切片，然后由专人收集转运往下一区域。 这座制糖厂虽然不是后世的现代化工厂，但也使没有见过流水线作业的郭嘉、沈万三等人大开眼界，连呼神奇。 一路走来，直到制糖厂的最后区域。 这里毗邻后门，摆放着一个个大而椭圆的陶罐。 一些工人正忙着往里面添加石灰，一些则将制作完成的白糖装到瓷器里储存。 “看那里。” “这就是我要带你们看的，白糖。” 苏言指了指生产出来的白糖。 “白糖？” “糖还有白的？” 蒋琬倒是还好，但郭嘉和沈万三已经忍不住了，居然还有白糖，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两人小跑过去，看着洁白如雪的白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蘸了蘸，以舌头轻轻舔舐。 一瞬间，甜味弥漫开来。 沈万三如遭雷击！ “果真是糖！” “世间竟有如此纯白之糖，神物，此乃神物！” 沈万三失声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 眼前的白糖改变了他的认知，被视作牲畜饲料的菾菜，居然能制作出如此美味的白糖！ 这得是多大的商机？ 意识到这一点，沈万三不禁战栗。 几乎是疯魔般跑到苏言面前，手心里捧着些许白糖，声音颤抖： “殿下，有此神物，在下必能让殿下富可敌国！” “就算是朝廷，也再也无法再钱粮方面掣肘殿下！” 第122章 卧龙消息，赶赴大同！ “莫急，且随我来。” 苏言微微一笑。 他相信沈万三的话，但仅仅一个制糖厂，带来的震撼还不够。 现在的建设规划里，又何止一个制糖厂？ 制盐、炼钢等工厂也已经展开了生产，正好带着他们去参观一番。 众人离开了制糖厂，沿着平整的官道朝前而去。 很快便看到放在栅栏旁的白花花食盐。 “殿下，这是……” 沈万三惊疑不定地指着食盐。 这摆放在木制器具里的东西，看起来像是白糖，可又比白糖更加精细！ “细盐。” “人们常吃的盐，但改进了工艺。” 苏言走进大门，沈万三、郭嘉赶忙小跑过去，紧紧地盯着细盐，心中震撼难言。 作为江南有名的商贾，沈万三自然见识过食盐，色泽暗淡、大小不均，哪里可能是这般模样？ 不信邪地伸出手指，照着之前那般尝了尝。 一股咸味在嘴里扩散开来，只有纯正的咸味，丝毫没有寻常食盐的苦涩味道！ 见状，沈万三再度跑到苏言面前。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听苏言笑道： “走，再去看看百炼钢。” 闻言，沈万三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种种想法，好奇地跟着苏言往前而去。 建造钢铁的工厂，距离两工厂稍远。 还未走近，便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锻打之声。 进入工厂之后，灼热之感扑面而来。 眼下天气甚寒，沈万三、蒋琬等都穿着厚衣，反观工人们，全都穿着单衣，脸庞通红，不断地挥着锤子锻打着钢材。 经过反复地折叠、锻打，一块块百炼钢出炉。 “拿去试试。” 苏言捡起一柄百炼钢锻成的样品腰刀，以及一柄普通的士卒佩刀，递给了沈万三。 沈万三会意，抄起百锻刀狠狠地砍向普通佩刀。 咔！ 一声脆响传来。 却见百锻刀锋刃完好依旧，而那普通佩刀，却崩开指甲大的豁口。 “这还只是第一代产品，未来的产品会更强。”苏言拿过百锻刀，随手挽了几个刀花，看着寒光闪闪的刀身，心下甚是满意。 明亮的火光里，百锻刀仿佛有某种奇异的魔力。 或者说，这里的百锻钢，乃至于霜糖、细盐，全都具有一种奇异的魔力。 作为一个出色的商人，沈万三整个人都麻了。 这样的产品自殿下手中横空出世，对整个大乾来说都是难以估量的冲击，他已经能够预想到，这等物品出现在市场上后，会引起多么剧烈得震动！ “神物……神物！” 沈万三目光火热，心思飞快地运转起来。 大乾固然风雨飘摇，可有钱人依旧多如牛毛。 尤其是江南等地的官绅阶层，日常所用奢靡无比。 若是他们接触到霜糖、细盐，又岂会不疯狂地追捧？！ 一想到这些，沈万三甚至都不敢确定，到时候会有多少银钱进入王府库房！ 恐怕得再建起一座归化城，方能放置如此多的银两！ 看着激动到难以自已的沈万三，苏言微微一笑，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不必如此激动，这些还算不得什么。” “你继续在各地招募更多的流民，接下来还有水泥厂、玻璃厂等等要开设。” 一听这话，沈万三瞬间愣住了。 自己本以为霜糖、细盐就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殿下手中还有新鲜玩意儿！ 虽然不清楚那些是什么，但只要想想眼前的物品，就知道绝对是足以改变乾坤的恐怖之物！ “遵命！” “定不负殿下所托！” 沈万三满脸激动，慌忙拜倒，心中干劲十足。 殿下能够将这样的重担交付于自己，这是多么珍贵的信任！ “不必多礼。” 苏言哑然失笑，连忙扶起沈万三。 这样的一幕，看得郭嘉和蒋琬好笑不已。 他们一路走来，自也明白霜糖等新鲜物品，对大乾的影响将有多大，旋即调侃道： “以后沈兄可不止江南富商了，怕要改称天下第一豪富喽！” 这话若是放在京都朝堂之上，自然是在上眼药，但北疆没有这种风气，只是寻常的玩笑调侃。 苏言亦是拍拍沈万三肩膀，“天下第一豪富，未来可期！” 正说笑间。 有快马一骑绝尘。 众人抬头看去，却是一名亲卫。 “殿下！” “您让寻找的卧龙先生已经找到。” “就在大同郊外的一处村庄中，隐居于此躬耕为乐。” 亲卫拜倒在地，快速禀报着消息。 “卧龙先生找到了？” “消息确定无疑？” 苏言挑挑眉头，惊讶地看着亲卫。 “启禀殿下，确凿无疑！” “我等亲耳听到当地村民提及卧龙先生之名，亦询问过当地百姓。” 亲卫说着，简略地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做得不错！” 听对方说完，苏言脸上浮现一抹喜色。 自从开出诸葛亮卡后，已经过去了好些天。 其他赵云、许褚、常遇春、沈万三等人，皆陆续投入到他的门下。 唯独诸葛亮迟迟没有出现。 对此等不及的苏言，便派出了亲卫四下打听，看看是否有个叫卧龙先生孔明的人。 “这段时间忙得足不点地，险些将这事忘了。” 苏言喃喃自语，不过现在也不迟，毕竟刚刚找到。 一想到千古明相诸葛亮已经现世，苏言心中便一阵火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只要招揽到诸葛丞相，还需烦忧军政大事？ 只要交付到丞相手中，一切无虞！ “你去通知赵云统领，告诉他去王府等候。”苏言吩咐了亲卫后，随即带着众人朝王府赶去。 待到众人来到王府，赵云已经在此等候。 “殿下！” 赵云上前拜见，好奇地望着苏言，“不知匆忙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你与郭嘉先生一起，随我去趟大同，邀请卧龙先生出山。”苏言指了指旁边的郭嘉，微微一笑。 闻言，赵云微微一怔。 他身为亲卫军统领，自然知道相关消息。 刚将消息报告给殿下，立马就要过去，能值得殿下这般着急，又得是怎样的人杰？ 见赵云发怔，苏言拍拍对方肩膀，仿佛看穿了想法： “这位卧龙先生，乃千古奇才。” “走，随我赶赴大同！” 第123章 卧龙之名，抵达大同！ 寥廓的原野上，官道笔直，骏马飞驰。 高高的白云泛着微光，飘浮在澄净的蓝天上，看上去仿佛倒映在湖水中似的。 凉寒的风声里，枯草摇曳。 苏言遥遥地望着大同方向，一颗心已经飘到了诸葛亮所在的村落。 自己期盼了多少天的诸葛丞相，如今终于找寻到下落。 这趟出来得甚急，除了赵云和郭嘉外，就只带了一队亲卫。 正是他们找到的卧龙先生，也需要他们带路。 “我等奉命找寻卧龙先生，来到大同周边时，意外听到了一个村庄的名字……”亲卫策马在旁，向苏言讲述着当时的情景。 之前在炼钢厂时，只是大概地叙述，现在却是仔细道来。 众人听得格外仔细。 从苏言焦急赶来的态度来看，这位卧龙先生必然是贤才，但究竟贤到了何种程度，众人却不清楚。 在大同城外，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庄，原叫什么鸦儿村，但后面不知为何，突然改成了卧龙村。 “我等听到卧龙村，转而想起卧龙先生，赶忙过去探访。”亲卫继续说着，像是回忆起什么，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外间之人并不理解鸦儿村为何改名，但卧龙村的村民们，却都知道这是为了感念卧龙先生的大恩，故而自发地为村庄改名。 说到这里，亲卫更加详细地说起村民们如何夸奖卧龙先生，种种赞美之词，几乎让人想象不出，为何普通的村民，能懂得那么多词语和典故。 “据村民说，卧龙先生来到此地时，尚未及弱冠之年。” 卧龙先生在鸦儿村一待就是十来年，如今已是个雄姿英发的俊美青年。 虽然年纪尚轻，但村民们却对他尊敬得不得了。 听到这里，赵云好奇地打断亲卫的话，问道：“这是为何？” 在他的印象里，村庄里的话事人，往往是上了年岁的老人，这样的老人见识多，经验足，能够帮着村民指点迷津，指引前路。 “因为卧龙先生带着他们脱离了贫困，不再挨饿受冻。”亲卫为统领解惑，“当时我们也甚为吃惊，虽然村民们仍穿着麻衣，但精神十足，面貌红润。” “细问之后才知道，正是卧龙先生一系列的举措，改进了种植的方法、帮着村庄找到了合适的经商方略……” “除此外，更是日日教村民识字读书，村中年轻一辈，多通经典。”亲卫说到这里，脸上难掩对卧龙先生的敬佩。 “竟有这般奇人！” 听到这话，赵云微微沉默，心中好奇的同时，亦感到佩服。 难怪殿下如此着急，如换做自己，也定会第一时间想来一见。 “不愧是诸葛亮。” “纵然躬耕于陇亩之间，亦能造福一方。” 苏言连连感叹，对这趟行程愈发的期待起来。 旁边的郭嘉亦是惊叹不已。 长久以来，蜗居在固定的村落里的民众，遇到新的知识，第一反应往往是抗拒和不信任。 卧龙先生能够扭转村民们的顽固想法，甚至带着他们脱贫，不再忍饥挨饿，这样的人物绝对是当世罕见的大贤！ 只是不知殿下究竟从何得知卧龙先生之名的！ 宽阔平整的官道上扬起细密的尘沙，骏马驰骋间，远方渐渐现出灰色的轮廓，正是屹立在北疆的大同府。 如今的大同府不同于往日，再不必担心有江林之流派兵掩杀。 江林死后，谢振分派出一名将领，接管了大同。 很快，一则消息送到了大同府守将的府邸里。 “殿下居然来大同了？” “哎呀，怎么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快快备马，全都随我出城迎接！” 大同守将赶忙忙活起来，又惊又喜。 临出门前，不忘嘱咐府邸管家，赶紧置备上好酒宴，等着为殿下接风洗尘。 不多时。 大同城里传来阵阵马蹄声。 满脸喜色的大同守将一路奔到苏言身前，翻身下马，“末将拜见殿下！” “免礼！” 苏言摆摆手，亦下了马。 “殿下怎么突然来大同了？” “末将已经吩咐管家置备了酒宴，还请殿下入城，容末将为您接风洗尘！” 大同守将一招呼，心腹们哗啦啦围了过来，皆是满脸期待地看着苏言。 这些人里也不全都见过苏言。 但苏言的名号如雷贯耳，谁不知道自家殿下是个打遍草原无敌手的英豪？ “你们倒是费心了。” 苏言微微一笑，摇头又道，“不过，眼下来大同是为拜访大贤而来，倒不必多麻烦了。” 闻言，众人颇有几分失落。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苏言非常人也。 自家殿下居然带着这么点人马，一路奔驰赶赴大同，就为了拜访某位贤才。 能做到这般礼贤下士者，众皇子中还能有谁？ 这样的皇子不能成事，还有谁能成事？ “殿下，可须末将派人护送？” 大同守将关切地望着苏言，虽然知道殿下武力高绝，可他风头太盛，不知道有多少小人意欲相害！ 万一出点什么问题，自己如何与谢振将军，如何与天下百姓交代！ “不用。” “孤相信大同治安稳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苏言微微一笑，再次婉拒了大同守将的好意。 他自己武力已入绝世猛将的行列，身边又有赵云这等神将护卫，能有谁伤害到自己？ 说罢，苏言纵马，带着郭嘉、赵云等人，直奔卧龙村方向而去。 “咱们真是幸运呐！” 大同守将怔怔地望着苏言的背影，眼中满是钦佩。 身为边疆士卒，能够跟随一位伟大的统帅，这是何其幸运之事！ “依我看来，未来执掌大乾的，必然是殿下！” 大同守将话音未落，众心腹纷纷颔首，亦对苏言推崇备至。 驰骋中的苏言，自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 此刻看着不断靠近，又不断远去的一个个村落，心里渐渐泛起一抹忧虑。 常言道‘近乡情怯’，如今虽不是归乡，但却是见少年时偶像的路上，一想到诸葛亮的盛名和功绩，故而心中泛起涟漪。 当初刘皇叔三顾茅庐终见卧龙，却不知自己这趟过来，能否如愿相见？ 第124章 卧龙归心，洒泪相送！ 在亲卫的带领下，众人很快看到了卧龙村。 卧龙村并不大，却依山傍水，委实是一处佳地，村民们多缠着头巾，躬身在田间劳作。 枯黄的草地上，几头壮硕的黄牛啃着干草，牧童倚在树下，低低诵读着书籍。 这样的一幕出现在北疆，委实是一件稀罕之事。 即便人们已经听过诸葛亮的种种作为，但在亲眼看到后，仍旧发自内心的惊叹。 与其说这里是荒凉的北疆，倒不如说是富庶的内地，但想想中原流民四起，暴民烧杀抢掠，不禁对这世外桃源般的村落，以及卧龙之才，有了深刻认知。 “什么人！” “我们已经缴过税赋了！” 众村民看到苏言等人，脸上多有慌乱之色。 这些年江林那厮猛刮猛敛，敲骨吸髓，可谓人人恨而惧之。 眼下的大同虽被谢振派系的将军接管，但时日尚短，影响不及江林深远。 现在看到兵马赶来，下意识地当成了江林之流的残党，故而心慌不已。 “大家不要慌，我们是来拜访卧龙先生的！” “这位是北疆王苏言殿下，你们应当听过吧。” 赵云和郭嘉走上前来，安抚着惊慌的民众。 在听到苏言的名号后，村民们这才安心，好奇地看着苏言，这也没长着三头六臂，怎能打得匈蛮抱头鼠窜？ “竟然是拜访卧龙先生？” “用不用我们带你们过去？” 村民们冷静下来后，一听是拜访卧龙先生，脸上立马露出笑容。 待人也热情起来，自告奋勇帮忙。 “那就多谢了。” 苏言莞尔一笑，被百姓爱戴的感觉当真不错。 一群百姓走在前面，听到消息的人越来越多，待来到卧龙先生所在的竹楼时，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 竹楼依着一条清溪，种着些桃李，眼下虽落了叶，却也能想象出春日的秀丽光景。 两个小童本坐着读书，听到众人的来意后，赶忙帮着带路。 不过，苏言并没有享受到刘皇叔的待遇，在小童的陪伴下，只一次就见到了诸葛亮。 眼前的男子面容俊美，身材颀长，英气勃勃，羽扇纶巾，谈笑间别有一番风度。 在苏言审视着诸葛亮时，对方亦审视着他。 诸葛亮像是早就料到苏言会来卧龙村寻访似的，眼中并无惊讶，含笑点头道：“殿下请上座。” “先生请。” 苏言一笑，亦伸手相请。 待双方分主宾落座后，苏言凝望着那双澄净而深邃的眼瞳，开门见山道：“孤希望孔明先生出山辅佐。” 闻言，诸葛亮笑了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摇了摇羽扇，饶有兴致地问道：“敢问殿下，有何志向？” 苏言亦露出笑容。 诸葛亮这般问询，自然是对自己的考验。 虽然不知道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为何还要跟他来这套，但他也不怕诸葛亮不肯归心。 ——之所以有如此自信，是因为他的志向足够大，大到连诸葛亮这等大贤都无法抵御诱惑的程度。 “我愿天下黔首寒有衣,饥有食,住有房，幼有教，老有养……”苏言长身而起，缓步于厅堂之间。 虽是厅堂之间，却难掩心中远大志向。 诸葛亮亦长身而起，惊异地望着苏言，神情肃然。 不止是诸葛孔明之人，旁边的赵云、郭嘉亦随之动容，苏言的这番宏愿太过远大，纵观古今多少帝王，又有谁曾做到！ “殿下的志向……” 诸葛亮沉默有顷，忽然一揖倒地，“孔明受教了。” “快快请起。” 苏言赶忙扶住诸葛亮，略略用力，察觉到对方不愿起身，赶忙收力。 以他的力气，想要扶起诸葛亮当然没难度，但诸葛亮不起来，反而令苏言意识到什么，心中涌起满满的期待。 “纵观大乾诸多皇子，能有殿下之志向者，恐无一人。” “若殿下不弃，孔明愿追随左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诸葛亮这般说，苏言登时喜不自胜。 这位可是朝思暮想的丞相啊，现在竟然愿追随自己左右！ 即便早就知道诸葛亮会认主，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心中的惊喜依旧超乎了自己的预估。 “孤能得孔明之助，乃三生之幸！” 苏言赶忙扶起诸葛亮，这次对方没有抗拒，两人相视，皆露出笑容。 “恭喜殿下！” “卧龙先生如此大才，如今追随殿下，不仅是殿下之福，亦是天下黎民百姓之福！” 一旁的郭嘉和赵云亦笑容满面地恭贺起来。 虽然刚刚诸葛亮说的话并不多，但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对方明知北疆王当面，却还沉稳异常的一系列表现来看，不难推断出，这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大贤！ 自家殿下能得到这样的贤才辅佐，实乃天大的幸事！ 暖融融的暮色里，一抹阳光照射在细竹铺就的地板上。 村民们自发地送来诸多菜肴，虽然谈不上山珍海味，却也是一片心意，众人吃得甚是开心，关系也渐渐热络。 天色将晚，返回北疆王府需要不短时间，考虑到夜路凉寒，众人便在卧龙村留宿一晚。 翌日，清晨。 众人收拾齐整，诸葛亮亦牵来一匹白马。 “殿下，咱们出发吧？” 赵云看向苏言，后者微微颔首，“出发。” 这一趟收获颇丰，能一次收得卧龙归心……正思量间，刚要翻身上马，却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先生！” “先生慢走！” 得到诸葛亮将要离去的消息，村民们无不奔来相送。 百姓们热泪盈眶，不舍地望着坐在马背上的卧龙先生。 几名年纪大些的族老，紧紧地握着诸葛亮的双手，脸颊上泪光闪烁，心中千言万语，归终化作一声声的珍重。 在阵阵的珍重声里，苏言一行人渐渐远去。 村民们追随了很远，直至看不清身影，听不见马蹄声了，才不舍得停下脚步。 “孔明真不愧为卧龙也！” “能得百余百姓洒泪而别，世间又有几人？” 这样情深义重的一幕，看得郭嘉等人感慨万千。 众人望着伴在苏言身边的俊逸身影，心中生起满满敬意。 第125章 拜为王相，大乾内卫！ 众人回返到归化城外的‘王府’后，苏言陪着诸葛亮等人，一同走入大帐。 “先生请看。” 苏言指着地图，为诸葛亮述说着当前封地的情况，“现在草原各部归顺，北疆兵马全部归心。” “孤已在归化城建设多种工厂，力图改善草原贫弱……” 关于工厂，苏言大致的提起，没有讲解得特别清楚。 但通过只言片语，以诸葛亮的智慧，立刻意识到这对于大乾，对于眼前的殿下有着多么恐怖的影响。 单单是细盐和霜糖，就足以创造数不清的财富！ 更别说水泥之类的了，若是用那种去修筑城池，天下还有谁能够攻破？ 仔细地思忖一番后，诸葛亮看向苏言。 “殿下，以我所见，可依行此策。”诸葛亮凝视着苏言，缓缓道出：“高筑墙，广积粮，不夺嫡，缓称皇。” “以这四句之策，大力发展草原，坐观中原皇子之争。待天下有变，则出百万雄兵力挽天倾！” 说到这里，诸葛亮意气风发。 看着朝气蓬勃的丞相，苏言心中甚是感慨。 当初提出隆中对时，丞相也是这般年轻吧？ 而今换了一方世界，自己的势力远超昔日的刘皇叔……苏言凝视着诸葛亮，心道绝不会让丞相重蹈五丈原之覆辙。 “好，就依先生所言。” 苏言微微一笑，采纳了诸葛亮的策略。 旋即，微微一顿，目光扫向蒋琬等文臣，以及典韦、李存孝等武将，扫寻了一圈后，又落在了诸葛亮身上，沉声道： “孤愿拜先生为王相，不知先生可愿领受印信否？” “王相？！” 听到苏言的话语，众将微微一怔。 诸葛亮本人也愣在了原地。 “先生可愿为王相，主掌北疆王府一应军政大事？” 苏言目光灼灼地看着诸葛亮，眼中充满了信任。 在他看来，诸葛亮是王相的不二人选，军事政治出类拔萃，而且为人极其忠义，当初白帝城托孤，诸葛亮毅然决然挑起重担，忠心可见一斑。 至于郭嘉那边，职责方面也没有冲突，他依旧是军师祭酒，负责出谋划策。 诸葛亮沉默有顷，突然一揖倒地，郑重地说道： “孔明愿领！” “好！” “孤得王相，如得一臂！” 苏言大喜过望，满意地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诸葛亮心头触动。 自己初来乍到，左右不过提出一个策略，却被苏言委以这般重任。 王相，这是何等的权力？ 这又代表着多么深厚的信任！ “孔明定为殿下鞠躬尽瘁，助殿下成就万民之主！”诸葛亮心中暗暗立誓，望向苏言的目光里透着钦佩。 “尔等觉得如何？” 待诸葛亮答应后，苏言又看向众人。 “诸葛先生作为王相，实乃殿下之福。” 郭嘉连连出声，他是看过诸葛亮在卧龙村的表现的，想到众多百姓洒泪相别的模样，心中只有钦佩，哪里会什么嫉妒呢。 众将亦连连点头赞同。 虽然不清楚诸葛亮有着怎样的本领，但能被殿下如此看重，想来定是经天纬地之才！ 他们极其信任苏言，故而连带着信任诸葛亮。 “好说，好说。” 诸葛亮笑着回应众人的夸赞。 瞧见这一幕，站在一旁的蒋琬，此时更是满脸的喜色，几步来到苏言身前，微笑道：“孔明能为王相，殿下真乃识人有术啊！” “当年我便被孔明才华倾倒，想不到今日还能再见！” “哦？” 苏言眉头一挑。 瞧蒋琬这模样，怎么像是与诸葛亮很熟悉的样子？ 可自己命令亲卫们寻访诸葛亮时，却也没听到蒋琬提起诸葛亮在何处啊。 正诧异间，却听蒋琬眉飞色舞地说起一段陈年往事。 原来，早年间他就与游历大乾的诸葛亮相识。 那会儿两人并肩同游数日，被诸葛亮展露出的种种才华折服，尤其是论及大乾的未来，更是一番真知灼见，断言大乾必定流民四起，暴民作乱。 “想不到你们竟有这样的交情。” 听到两人的经历，苏言看了看蒋琬，又看了看诸葛亮，心中不由划过一抹荒诞之感。 明明是系统召唤出来的历史人物，在这方世界还有交集…… “是啊，只可惜孔明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如此，早就推荐给殿下了。”蒋琬叹息一声，朝诸葛亮走去。 旧友相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 众人也识趣的给他们留出空间，转身各自忙碌去了。 眼下王相已经任命完毕，王府逐渐走上正轨，一切只待归化城建造完毕，便可大展宏图。 然而数日之后，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士出现在草原上。 来人穿着普通百姓服饰，但眉眼坚毅，抓握着缰绳的双手骨节粗大，一看就知是非同一般的练家子。 还没等靠近归化城地界，就被草原各部的勇士看破伪装，立马呼喝着将他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 这样一个练家子，贸然来到归化城，多半不怀好意。 众草原勇士心中猜测，脸上也多了几分杀气。 “说，是不是想对苏言殿下不利！” “如若不说，小命不保！” 听到这话，这骑士心头一惊，暗暗咋舌，什么时候连草原异族，都归顺于苏言了？ 尽管心中惊愕，但看着杀气腾腾的众勇士，却不敢隐瞒。 “各位好汉，我乃大乾皇帝内卫。” “今番来到草原，是有密旨要传达给北疆王殿下！” 这话一出，众勇士皆是一怔。 康乾帝给苏言殿下送来密旨，还让内卫跑一趟？ 人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内卫，仿佛力图看透他的心思。 内卫脸色不变，心中却担心这些家伙暴起出手。 毕竟草原蛮族的凶悍之风，他在京师也多有耳闻。 “你们怎么看？” “此人会不会真的来送密旨？” 众草原勇士对视一眼，小声地商量起来。 他们也不能保证对方究竟来做什么，万一真的有密旨到来，自己打杀了内卫，岂不是要误了殿下的事？ 想到这里，众勇士看向内卫，冷喝道： “既如此，你随我们走一趟归化城！” 第126章 传位诏书，拒不回京！ 很快，众勇士押着内卫，来到了王府外。 众草原勇士推举出口舌较为伶俐者，与苏言汇报了当时的情景。 听到是京师来的内卫后，苏言心中一动。 他自然知道，内卫是康乾帝手中最神秘的一支力量。 能够动用这种力量遣送密旨，如若为真，这道密旨绝对非同小可。 “走，随我去看看。” 苏言看向郭嘉和诸葛亮，一同朝外走去。 “参见北疆王殿下！” 内卫看到苏言出来，慌忙拜倒行礼。 他已经被收缴了武器，全身都快被扒光，众勇士唯恐这厮假借密旨，实则行刺，故而搜查得格外仔细。 “嗯。” 苏言微微颔首，“密旨何在？” “在这。” “陛下命令我，一定要亲手交到您手中。” 内卫将密旨递给苏言。 接过密旨，苏言看着盛放密旨的明黄色绸缎，确信这是皇家之物，也就是说，眼前这人确实是内卫。 证实了身份，他也没难为对方，命令亲卫安置对方。 随后，转身朝大帐走去。 来到大帐。 苏言从明黄色绸缎里取出密旨。 密旨亦是明黄色的，看起来分外鲜艳，如书画般卷起，封口处是一块赭红色的火漆，火漆完整无缺，应当无人动过。 “倒不知这老皇帝大费周章，又是想说些什么。”苏言喃喃自语，似乎来到北疆后，就没接过一道好圣旨。 几次封赏，也多包藏祸心，或是挑拨离间，或是将自己安置到呼伦贝尔这等荒凉之地，现在又来一道比圣旨还要重要的密旨，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这般想着，苏言揭下火漆。 薄薄的绸缎舒展开来，上面是苍劲的笔墨。 苏言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完之后，沉默不语，反手将密旨递给了诸葛亮、郭嘉二人。 “嗯？” 郭嘉和诸葛亮对视一眼，接过密旨。 他们心里疑惑，为什么殿下看完后，却是一言不发？ 当目光落在圣旨上后，两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地看向彼此，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神色。 “这密旨……” 这封密旨的内容，竟然是康乾帝驾崩后传位给苏言的诏书！ “康乾帝怎会如此？” 两人又对视一眼，这诏书让他俩有些始料未及。 在郭嘉和诸葛亮的推算中，康乾帝怎么都不可能将皇位传给自家殿下，这一点从老皇帝之前的表现，就能推断出来。 先是流放，后又要弄死苏言，在苏言屡立战功后，假借封赏之名，将他安排到了呼伦贝尔这等苦寒之地。 现在却要传位给苏言，老皇帝莫非失心疯了？ 君臣三人沉默地凝视着明黄色的传位诏书。 漆黑的文字印在眼帘，仿佛具有某种无形的魔力，足以将所有人心底的欲望激发出来。 传位，继承大统，成为万人之上的天朝帝王！ 若是换做其他人，多半已经心动了。 但君臣三人，却还是沉默地审视着，完全没有动心的痕迹。 片刻。 “诏书怕是饵。”郭嘉看着传位诏书，脸色略显复杂。 “奉孝之言甚是。” 诸葛亮亦点点头，他也这般猜测的。 听到这话，苏言微微颔首。 实际上，他本来也不怎么相信康乾帝的为人，这老皇帝三番五次想整治打压自己，回头还整个诏书，没鬼才怪。 现在又听到自家两大谋主都认为这诏书有猫腻，心中一动，已经作出决断。 还是按照诸葛亮的策略，一步步的发展，不必理会这莫名的诏书。 但在这时。 诸葛亮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微笑，抬手指了指诏书，“诏书虽是饵，但殿下不妨吞下这只饵。” 这话一出，郭嘉瞬间眼睛一亮，心领神会，点头附和道：“王相所言甚是。” “嗯？” “两位说来听听。” 苏言面露好奇之色，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从这封传位诏书来看，康乾帝应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诸葛亮说着，微微一顿，“他发出这封密旨，恐怕是抱着临终前将殿下除掉的想法。” “殿下若是动心，必然要舍弃草原之根本，赶赴京师去争夺大位。” 听到这里，苏言瞬间反应过来。 草原是自己的基本盘，也是自己最重要的依仗。 所谓‘欲要取之，必先予之’，康乾帝想要斩杀自己，必然要给出足够诱惑的东西，这东西便是被众多皇子觊觎的大位！ 试想谁不想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成就千秋伟业？ 诸葛亮瞧见苏言的脸色，微微一笑，“不过，老皇帝却是小觑了殿下，殿下的志向，又岂在区区皇位？” “如今天赐殿下密旨，未来殿下不管是清君侧，还是……”诸葛亮没有再说下去，笑容含有深意。 苏言也略带深意的一笑，无论要做什么，这道传位诏书，都可使自己名正言顺！ 探讨清楚后，苏言拿过密旨。 密旨对他全无诱惑，上面督促苏言尽快回京的字样，也被完全无视。 “来人。” 苏言朝着大帐外唤了声。 “参见殿下！” 两名亲卫走了进来，拜倒行礼。 “去将京城来的内卫唤来。” 闻言，两名亲卫领命而去，不多时，带着内卫走进大帐。 “孤已经看过密旨。” “回去转告父皇，眼下封地事务繁忙，草原异族虽然表面归附，但其心甚异，仍需孤在此镇守。” 苏言看了眼内卫，将真心归顺的草原各族，巧妙地打上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烙印，自然是做给康乾帝看的。 如此一来，自己‘抗旨’不回，也有了充分的理由。 就算是康乾帝想要挑刺，也找不出合理的由头。 “遵命！” 内卫也不敢多说，低着头抱拳。 他就是来传旨的，旨意是什么根本不清楚，眼下苏言让自己怎么回话，回去后照实说就是了。 另一边。 康乾帝自从送出密旨后，身体日益疲惫，精神愈发萎靡，一天中倒是有大半日，都处在昏睡之中。 这一日，他刚刚醒来。 “呼……” 康乾帝重重地喘着粗气，本想着批阅一番奏折，还没等爬起来，忽听得耳畔隐约传来嬉笑调情之声。 第127章 康乾帝驾崩，变天！ “来，诚儿张嘴！” “怎么样，这颗果子还算甜吧？” “这可是江南送来的贡品呢！” 断续的声音飘入康乾帝耳中，无比的熟悉，隐隐夹杂着男子的喘息。 康乾帝人虽然浑浑噩噩，但心中却清明无比。 当即怒不可遏地抬眸看去，却见一道熟悉无比的身影，正在与自己的爱妃调情嬉闹！ 一向在自己面前百依百顺，口口声声说着要陪自己一辈子的爱妃，却坐在了另一个男人腿上，亲手将一颗颗酥果喂给对方！ 她喂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疼爱的大皇子！ “混账！混账！” 康乾帝心中破口大骂，惊怒无比。 有心想要怒斥两人，却觉喉咙里浓痰滚动，堵得半天说不出话。 眼睁睁瞧了片刻，康乾帝怒目圆睁，这才嘶声挤出一句， “逆子！” 话音未落，却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听得这嘶哑可怕的声音，正在与康乾帝宠妃调情的大皇子，顿时骇了一跳。 他怎么都没想到，一直昏昏沉沉的老皇帝，竟然在这会儿醒来了！ “逃！” 大皇子只有一个念头。 甚至不敢多看康乾帝一眼，生怕对方盛怒之下，召来内卫将自己砍杀！ 砰！ 大皇子脸色苍白，神情扭曲，一把甩开宠妃，夺门而逃。 宠妃吃痛，跌在地上头也不敢抬，拼命地叩首，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 “求陛下饶过这一回！” 宠妃磕得额头通红，破皮流出鲜血，却始终没听到康乾帝回应。 “难道陛下铁了心要杀我？！” “这下该当如何是好？” 宠妃心下骇然，哆哆嗦嗦地抬头看去。 却见康乾帝双目圆瞪，面色铁青，歪倒在柔软的被褥上。 那双苍老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杀气，然而却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瞧见抬头的宠妃。 “这……” 宠妃脸色变了又变，试探着走过去，右手轻轻地搭在老皇帝鼻下。 “啊！” 寝宫里，传来一声压抑到不能更压抑的声音。 宠妃难以置信地倒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在地，捂着嘴巴久久无法回神。 她错愕而惊骇地看着康乾帝的尸体，本就身体日益衰弱的陛下，居然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而另一边。 大皇子一路跌跌撞撞逃回皇子府。 顾不上整理仪表，立马召来心腹下属，“快，快，收拾细软！” “再备上一辆马车，越快越好！” 大皇子焦急地催促着，心中慌乱至极，偷情之事被康乾帝抓到，等待自己的多半是死路！ 他岂不清楚老皇帝的秉性？ 这位父皇一向狠辣，曾经就有皇弟触怒对方，结果被其鸩杀！ 听到大皇子的吩咐，心腹下属满脸茫然。 “殿下？” “您这是怎么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殿下自宫里回来，就忙着收拾细软，瞧这架势，莫非是打算逃命不成？ 可宫闱之中，谁能吓到自家殿下？ “这……” 大皇子张口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难道要告诉对方，自己与老皇帝的妃子调情，结果被人抓了个现行？ 这样的话他断然不能说出口。 而且，经过心腹这一提醒，大皇子才反应过来，那宠妃也被自己甩在地上，不知道会被如何惩处呢！ 以康乾帝的手腕，多半要将她千刀万剐！ 想到这里，大皇子打了个寒噤，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抓住，也被凌迟处死的模样！ 毕竟这对于极为好面子的老皇帝而言，是绝对不能容许的污点，是他执政这些年来蒙受的最大耻辱！ 就在大皇子准备跑路之时。 铛！ 一道浑厚沉闷的钟声传来。 声音仿佛隔得很远，是从宫闱深处传来。 “这是……景阳钟？” 原本慌乱不堪的大皇子，瞬间愣住了。 仿佛浑身虚脱了似的，渗出一片冷汗。 脸上没来由得泛起一抹红潮，错愕地看着皇宫方向，脱口惊呼： “父皇死了？！” 或许是印证大皇子的话语，悠扬绵长的景阳钟声接连传来。 一道道钟声，传遍整个京城。 钟声里夹杂着悲戚，仿佛在悼念暴死的康乾帝。 一连八十一声。 待到整个京城乱做一团后，钟声才停止。 谁都不敢相信，御极六十载的康乾帝，会这般突兀的驾崩。 老皇帝身体越来越差，满朝文武都看在眼里，但人们也猜测着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却没想到会死得这么早！ “景阳钟响，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敲钟！” 这突如其来的驾崩，使得大乾的文武大臣们全都措手不及。 度过了最初的手足无措后，众朝臣多已有了决断，果断的行动起来。 “走，速速入宫！” “眼下需得弄清楚，陛下有无立下诏书！” 一群内阁重臣、康乾帝老臣，纷纷朝皇宫而去。 众人脸色凝重，倘若立下诏书，那直接拥立新君即位，可思来想去，都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因为康乾帝死得太过突然！ 他们跟随了康乾帝这么多年，深知老皇帝对权力的欲望，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轻易地立储交出权力的。 “这宫是没必要去了。” “咱们就是去争，也争不过这些老家伙，倒不如……” 至于其他的臣子，则心思愈发活泛，暗暗在私下勾连起来。 眼下惊天之变，干系重大，自己等人权势上比不过内阁重臣，想要再趁此机会往上爬一爬，必然要找到合适的主子。 只要找到合适的皇子，拥护对方登基为帝，混一个从龙之功，岂不是能够护佑家族万载？ 念及于此，众朝臣纷纷朝看中的各个皇子府邸而去。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大皇子虽然最为受宠，但康乾帝猝然驾崩，还没有留下什么诏书。 如此一来，各个皇子便都有了机会。 这么多年明争暗斗，这些皇子手中都有一定的势力，严格来讲大家都是半斤八两。 在这个变天的关键时刻，谁能当上皇帝，就看谁够狠，够果断，能够先下手为强！ 第128章 搅动风云，二皇子死！ 西厂。 “厂公，皇帝驾崩！” 康乾帝驾崩，京师暗流涌动。 一则消息经由密谍，火速传到了雨化田手里。 “康乾帝竟然死了？” 雨化田看着送信的密谍，霍然起身。 按照他的估计，这老家伙多少还能活个几年，但现在死得突兀也不是坏事，因为他本就想将京城的水搅浑！ 念及于此，雨化田当即传令，“召四大督司！” 不多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督司，出现在雨化田面前。 这四人气息沉稳凝练，脸色格外凝重，全都望着雨化田，等候着厂公的命令。 “尔等即刻率领西厂密谍，刺杀二皇子、三皇子等人！” “不惜一切代价，将京城之水彻底搅浑！” 雨化田的脸上闪过一抹杀意，遥遥地看着皇宫方向。 这些皇子有心继承皇位，却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遵命！” 四大督司抱拳，火速行动起来。 另一边。 二皇子府邸里。 下人们由于听到景阳钟响，本能地露出悲戚之色。 唯独端坐在书房里的二皇子，直愣愣地盯着皇宫方向，嘴角漾起笑容。 “父皇居然死了？” “死得好啊，把持权力这么些年，早就该死了！” 二皇子越想越振奋，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一名心腹闯进书房，这才收敛了笑容，沉声问询，“何事？” “殿下，如今应该及早入宫，并联系您母族势力啊！” “争取一举斗垮其他皇子，登基为帝才是！” 这心腹没敢直说他在浪费时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这意思，二皇子立刻醒悟过来，猛地一拍大腿。 “速速备车！” “是！” 心腹领命而去，匆匆吩咐家奴备车。 看着心腹的背影，二皇子心里闪过一抹忧虑，自己听到了景阳钟响，其他皇兄皇弟们肯定也听到了。 自己却还在这里浪费时间，不知道要因此添出多少变数！ 想到这里，他也顾不上在书房等待，急匆匆地跑出去。 “殿下，马车已经备好！” 几名家奴牵着马车，恭恭敬敬地看着二皇子。 “少废话！” 二皇子一步跨上马车，冷冷地吩咐道，“即刻入宫，若是迟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家奴和侍卫们慌忙行动起来，呼啦啦地跟随着马车，浩浩荡荡地朝着王府大门而去。 奢华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王府大门，在二皇子一通连呼带骂的催促下，拐过胡同，朝着大街驶去。 就在这时，空气里平添了几分杀气！ 长街上猛然爆发出一阵寒芒，向着二皇子的车驾袭来！ 轰！ 沉闷的声响里，马车轰然炸裂！ “该死，怎么回事！” 二皇子破口大骂，摔得头晕脑涨。 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王府侍卫们却变了脸色，纷纷抽出兵刃，护卫在二皇子身前！ “有刺客！” “快快保护殿下！” 侍卫们大声疾呼，看着攻杀而至的几道身影，心知只要坚持片刻，刺客们定然会退走。 砰！ 一柄锋锐的短刀砍在了刀柄上。 握着刀的侍卫，连着右手一并削断，殷红的热血喷溅一地！ “我的手！” 这侍卫惨呼一声，抬头却见短刀刺来！ 噗嗤！ 刀锋穿透了胸膛！ 王府侍卫错愕地看着刺客，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遭遇生死危机的自然不止这一人，几乎是所有侍卫，都陷入苦战！ 砰砰！ 连续几声闷响。 却是刺客短刀虚晃一招，几脚踢中了空档！ 几个侍卫踉跄后退，还没等站稳，就被追赶上来的短刀夺去了性命！ “废物！” “这些刺客究竟是哪来的！” “谁敢对本皇子出手！” 二皇子被侍卫们死死地护着，浑身早就溅满了侍卫的鲜血。 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神情惊惧，又想痛斥侍卫们都是废物，连六七个刺客都拿不下，又想弄清楚究竟是谁派来的刺客！ 种种思绪，在迎面而来的短刀面前戛然而止！ 噗嗤！ 短刀精准地刺入了二皇子的胸膛！ 胸口剧痛袭来，二皇子终于回过神，愤怒而恐惧地看着蒙面刺客，勉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一大股鲜血呛了出来。 不等他咳嗽，短刀再度一削！ 大好的头颅掉在地上。 昔日威风凛凛的二皇子，徒然睁着眼瞳，死得不能再死！ 由于景阳钟响的缘故，长街上百姓寥寥，官府之人听到风声，即刻赶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却见一群蒙面刺客踢飞了二皇子头颅，冷喝道：“敢于三皇子争夺皇位者，杀无赦！” 众人听到这话浑身一震，等回过神，长街上早已没了刺客的踪影。 皇子被当街刺杀，这是大乾立国数百年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待消息传开后，皇宫之中，为康乾帝守灵的内阁重臣和忠心老臣，无不为之震怒！ “混账东西，究竟是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刺杀皇子，亏他做得出来！” 众老臣心中破口大骂。 陛下才刚刚驾崩，就有人迫不及待出来搅动风云，未免太不把自己这些老臣当人看了！ “以老夫之见，必须叫大理寺严查！” “这桩案件性质极度恶劣，当街刺杀皇子，等同于谋反！” 从听到消息到达成一致，总共还没用两刻钟，内阁重臣、六部大臣纷纷达成一致，着令大理寺和中车府不惜一切代价，迅速查清此事。 这也是为了给其他心思鬼蜮的皇子一个震慑，让他们明白，有这些老臣在，还不到翻天的时候！ 交代完查案之事，众大臣又将目光投向三皇子。 “眼下刺客作乱，且离去前如此放话威胁，无论真相究竟如何，三皇子也不适合在宫中守灵。” 众大臣顷刻达成一致，默契地将背上嫌疑的三皇子，踢出了继位之君的人选。 毕竟这三皇子的母族乃是勋贵背景，即位后对自己也无甚益处，甚至还会处处掣肘！ 而今借助刺客之手，正好除去心头祸患。 念及于此，内阁重臣召来宫中侍卫，指了指三皇子，冷喝道： “将三殿下送回府中待罪，不得擅自离开！” 第129章 三皇子死，暴兵破城！ 三皇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群冷着脸的禁卫拿下，押解着朝外走去。 “你们胆敢！” “孤为父皇守灵，乃天经地义！” “那刺客明显是污人清白，尔等又非瞎子聋子，岂能不知！” 三皇子奋力挣扎，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群老东西居然会来这一出！ 奈何禁卫们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地箍住三皇子双臂，一直押送到了王府里，也没给他争辩的机会。 砰！ 王府大门被重重地关上。 禁卫们分派出人手，守住了各处门户。 原本以三皇子母族的势力，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文官们踢出局。 奈何景阳钟声响起的瞬间，京城四门便关闭了，勋贵们依仗的京营各营，都被挡在了京城之外，自然也就眼睁睁地看着三皇子成了罪人。 “这些老家伙是忌惮咱们的权势。” “毕竟殿下即位后，必定要大力提拔咱们。” 接到三皇子被软禁于王府的消息后，众勋贵齐聚一堂，火速商议起来。 他们对现在的局势摸得很清楚，尤其明白文官集团为何会关押三皇子，毕竟武夫和文官势如水火，一方得势，另一方必然被打压。 至于说刺客高呼的什么三皇子，什么争抢皇位，说白了就是一个借口。 谁都不会蠢到信这样的话，但借助这种话达成自己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咱们也不必着急。” “只要咱们逼得不紧，那些老家伙不敢伤三皇子。” 众勋贵说到这里，脸上闪过一抹冷色。 现在先保持淡定，别将文官集团逼得狗急跳墙，待到城门大开，京营各营入城之后，朝堂早晚都是他们勋贵说了算！ 到那个时候，他们再联合起来扶持三皇子上位，还有哪个老家伙敢出来蹦跶？ 谁要是蹦跶，上去就是一刀！ 而此时，被困在王府里的三皇子，却是惊怒交加。 “该死的老东西！” “刺客们分明在栽赃嫁祸，却还执意如此！” 三皇子越想越怒，看来文官集团是与自己撕破脸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隐忍，干脆联系自家勋贵们，将那些老家伙通通拿下！ 想到这里，三皇子火速传令召来心腹内侍， “你即刻潜出王府，前去联系各路勋贵！” “切记，一定……” 话还没说完，却见内侍狰狞一笑，飞扑上来！ “不对，你不是内侍，你是谁！” 二皇子嘶声惊呼，声音还没传出房间，嘴巴就被捂住！ 在他惊骇的目光里，内侍反手掏出雪亮匕首，一刀接着一刀，捅入了二皇子的胸腹！ 噗！噗！ 一声声闷响里。 华美的衣袍被血染红，地板上淌了一大滩血。 三皇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至死还大睁着眼睛，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 坐拥勋贵支持，几乎稳定拿下皇位的自己，竟然死在了一个刺客手中！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召来的内侍，居然会是雨化田派出来的刺客伪装的！ 噗！ 匕首割下了温热的头颅。 接着，头颅高高地飞起，砸落在王府外面。 “什么东西？” 守在外面的禁卫们，警觉地看向周围。 待余光扫向地面时，脸色蓦地一白！ 尽管头颅已经血肉模糊，但他们又岂能认不出这就是三皇子？ 才关押进去还没一刻钟，转眼就被人割下了首级！ “快，速速报与内阁！” 禁卫们慌了神，捧着三皇子的头颅就朝宫中赶去。 待到三皇子的头颅出现在众大臣面前时，人们全都目瞪口呆！ 内阁也好，六部也罢，全都哆嗦着手，不敢看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更不敢想象将会发生什么样的灾祸！ “三皇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 “这样一来，那些勋贵可就压不住了！” 众大臣脸色惨然，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欲要找到抗衡的办法。 谁都清楚，现在三皇子身死，那些勋贵必然狗急跳墙！ 而正如内阁大臣们所预料的，当三皇子死亡的消息，送到勋贵们手中后，勋贵们顿时勃然大怒！ “这些老东西居然狠辣到这个地步！” “既然如此，咱们也掀桌子！” 既然有胆杀了被他们拥护的三皇子，他们也不必忍耐，干脆杀个痛快！ 反正三皇子一死，无论是谁即位，勋贵一方必然要被重重打压！ “火速传令京营，立即破城而入，讨伐朝廷大臣！” 伴随着一道道手谕发出，京营大军齐动！ 天空乌云密布，仿佛酝酿着一场恐怖的暴风雨。 萧索的寒风里，弥漫着可怖的杀意，城头上的士卒看到飘扬的旌旗，无不惊得面如土色，浑身抖如筛糠。 面对大军攻城，坚持了还没有两三刻钟，城门守军溃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诸多京营士卒接连翻上城墙，打开了京城大门！ 京营士卒顷刻化身暴兵，杀入城中！ “将军有令，杀光那些狗文臣！” “杀一人者，赏银百两，杀五人者，赏银三千！” “若是斩杀了内阁、六部，封侯！！！” 勋贵们没了顾忌，为了激发士气，毫不犹豫开出了丰厚赏赐！ 至于说杀了文臣后，会是谁继承大统，现在根本不需要考虑。 现在他们唯一把握权力的机会，就是杀光文臣！ “杀！！！” “不要放走一人！！！” 震天的喊杀声里，京营士卒浩浩荡荡地朝皇宫杀去！ 攻城时就得到消息的文臣们，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 内阁大臣火速发令，调动禁军平叛！ “杀！！！” “剿除叛军！” 禁军们呼喝着掩杀出来，迎上了京营暴兵！ 他们的个体素质和装备要胜过暴兵，但人数上却落了下风。 一时间双方难解难分，打出了狗脑子。 在难分敌我的杀戮下，加上勋贵们刻意为之，连其他的皇子都被波及！ 整个京师人人自危，唯恐被卷入其中！ 砰砰！ 刺耳的戈矛撞击声不绝于耳。 听着宫外传来的喊杀和哀嚎，宫闱内的内阁大臣们心中追悔莫及。 “倘若不将三皇子……” “现在说这个还有何用，必须赶紧联系勋贵，看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 “不管如何，至少要平息这场动乱！” 第130章 新帝隆乾，叛贼苏言！ 待内阁大臣们意识到问题，和勋贵们谈判调停后，偌大的京城俨然化作了修罗地狱，鲜血遍地，断肢碎肉比比皆是。 无数平民横尸街头，连带着权贵、皇室子弟，全都没有幸免于难，或是死在了家中，或是死在了逃亡的途中。 刺鼻的血腥气冲霄而起，呼啸的狂风里夹杂着浓重的悲戚和绝望，濒死的哀嚎不绝于耳…… 除了这等惨绝人寰的场面，更可怕的消息，却在一个接着一个的传来。 “禀报诸位大臣，四皇子被乱兵杀害，发现于府邸之中！” “六皇子出逃未遂，被砍杀于街头！” 一则又一则的消息，惊得众大臣手足冰凉。 人们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难不成康乾帝的所有皇子，被勋贵们掀动的兵变屠戮光了？ 一想到这样可怕的景象，众人不禁战栗起来。 恐惧不安的氛围，直到一则消息的到来，方才被打破。 “大皇子府尚安然无恙，大皇子应该无事！” 听到这话，众大臣总算松了口气。 康乾帝刚死就爆发了兵变，多少皇子都被杀害，倘若真的使皇室血脉断绝，自己这些人有朝一日去了地下，有何脸面去见陛下？ 但现在的情况，也意味着除了大皇子，竟无人有资格继承皇位！ 至于远在北疆的苏言，因为一直不被康乾帝喜欢的缘故，加上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牵扯，竟被下意识地忽略了。 另一边。 大皇子府邸外围，一群江湖门户浑身染血。 这番兵变形势危急万分，若非他们鼎力守护，大皇子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毫发无伤。 在兵变结束的第一时间，大皇子便派出心腹，调查竞争对手的死难情况，如今他正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只要能死掉三五个皇子，自己继承皇位的把握便大大增加。 正思量间，却见派遣出的心腹匆忙而回。 “禀报殿下，四皇子、五皇子……” 这心腹宛若阎王拿着生死簿似的，挨个点名，每点到一个，大皇子眉眼便乐上一分。 好不容易听到了最后，终于是按捺不住，连连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 “天佑孤王！” “皇弟们都死绝了，大位舍我其谁！” 大皇子发泄了一通，意识到皇位即将到手，不由变得意气风发。 一旁，邬道人走上前来。 “殿下，还需速速联络文臣和勋贵，向他们释放善意！” 听到这话，大皇子旋即清醒过来，笑道：“不错，邬先生所言甚是！” 现在刚刚掀起一场兵变，文臣和勋贵两方都有不可推卸的直接责任，如若他只是等候着即位，而不提前释放善意免除他们的罪责，大位也未必落在自己手中。 掌握着兵权的勋贵们，兵变都干了，自立为王怕是也做得出来！ 考虑到这里，大皇子即刻挑选出数名伶俐心腹，“尔等速去拜访内阁和勋贵，务必消除他们的隐忧，全力支持于孤！” “遵命！” 众心腹抱拳而去。 邬道人看到这一幕，总算松了口气。 经过心腹的反复游说，文臣集团和勋贵集团，总算是消除了一些隔阂，不再忌惮大皇子会降罪于他们。 于是，数日之后，内阁大臣和勋贵们簇拥着大皇子登上皇位。 浩大的登基盛典里，大皇子苏诚正式即位，年号隆乾，是为隆乾帝。 连续数日的清理，京师的血腥味稍稍退去，人们仍沉湎在失去亲人的伤悲里，隆乾帝却已沉浸在崭新的龙袍和华贵的龙椅上，难以自拔。 第一场朝会，如往日般召开。 只是这一次，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不再是执政六十载的康乾帝，而是野心勃勃的新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跪拜，迎接隆乾帝。 “众爱卿平身！” 隆乾帝志得意满，兴奋地看着俯身跪拜的朝臣们。 这一刻他期待了不知道多少年，每每梦到，都久久地不愿醒来。 现在，这至高的皇位终于归属自己，而现在的他，也终于可以大展拳脚……想到这里，隆乾帝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这次即位，自己其实还有一个竞争对手，那就是苏言。 只不过这厮远在北疆，自己又及时释放善意，故而赢得了群臣的投效。 现在登临皇位，也该将这个老对手置于死地，断绝那些被迫投效的中立派的希望！ “拟旨！” “北疆王苏言私通草原，擅杀节度使李修文，夺北疆兵权，名为封王，实为叛贼，今剥夺苏言王位……” 听着隆乾帝颁布的第一道诏书，群臣目瞪口呆。 “陛下不可！” “陛下万万不可，如今朝政未稳，百废待兴……” 按照惯例，新帝即位后理应大赦天下，如今却第一时间整治对手，这传出去教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新帝？ 甚至弄不好，对整个朝廷政权的稳固都有一定影响！ 隆乾帝瞥了眼群臣，并未在意他们的劝阻。 “朕意已决，无需多言！” 对他来说，整垮苏言比什么都重要，只要苏言倒台，自己才能真正地掌握所有权力！ 而另一边。 隐藏在暗中的雨化田，在确定苏诚即位后，立马授意西厂密谍，散播隆乾帝弑父杀害康乾帝、屠杀众手足兄弟的流言。 伴随着一个个密谍发力，京师内诸多的贩夫走卒，达官贵人，乃至于街边的乞丐，都陆续听到了这可怕的消息。 一时间京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北疆。 苏言第一时间接到了雨化田的传讯。 “康乾帝驾崩，京城大乱？” 看着手中的密信，苏言脸色微变，立马召集来诸葛亮和郭嘉商议此事。 “两位请看。” 苏言将密信递给郭嘉，又与诸葛亮传看。 密信很长，从康乾帝死到隆乾帝即位，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现在孤手中握有密旨，二位觉得该如何抉择？” 苏言顿了顿，看向郭嘉和诸葛亮。 他手中握有康乾帝拟定的传位诏书，此刻新帝即位，若是打出讨伐弑父罪人隆乾帝，或者清君侧之类的旗号，无疑已经占据了大义名分。 第131章 达成共识，发兵十万！ 闻言，郭嘉和诸葛亮对视一眼。 刚想出言分析，却见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跑入帐内，拜倒在地。 “启禀殿下！” “京师送来消息，朝中伪帝已经下诏，废黜了殿下的王位！” 听到这话，苏言皱了皱眉头，略感错愕。 按照大乾惯例，新皇登基后为了归拢民心，第一道诏书多是要大赦天下。 现在隆乾帝这般着急，莫非是气昏头了？ 转念想到苏诚那睚眦必报的小心眼性格，也就不觉得意外了，这样的人本就不是明君，就算阴差阳错登上了皇位，也改不了小家子性情。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概指得就是这种吧。 “孤知道了。” 苏言微微颔首，亲卫告退。 待亲卫离开后，大帐里略显安静。 “二位先生，觉得该当如何？”苏言再度抛出问题，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嘉和诸葛亮，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 郭嘉冷冷一笑。 旋即走上前来，指了指密旨，沉声道：“殿下，出兵的机会已到！” “伪帝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位之初便打压异己，毫无容人之量。” “天下本就流民四起，暴民作乱。” “不思平定暴民，不思安置流民，反而将矛头对准坐镇北疆，立下战功赫赫的北疆王，能够做出这样的决策，不知寒掉多少有识之士的心！” 郭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苏言看了眼郭嘉，又看向一旁的诸葛亮，询问道，“先生觉得如何？” “殿下确实应该出兵。” 诸葛亮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反对出兵。 虽然这与他之前定下的缓夺嫡计划有所冲突，但眼前机会千载难逢，绝对不能错过。 本就伤痕累累的大乾，新皇不思如何疗愈这些伤疤，反而急着再添上一道，甚至这一道极可能伤入骨髓！ 世人谁不知道匈蛮族侵扰边疆，年年月月烧杀无数？ 扭转这种局面，甚至打得匈蛮几近灭族的是谁？ 是北疆王苏言！ 正如郭嘉所言，新皇不去清缴暴民，反而对付有功于江山社稷的重臣，但凡是有识之士，多半为之心寒！ 诸葛亮顿了顿，举步来到北疆地图前，抬起右手指着地图，“殿下出兵，最佳的策略是稳扎稳打，无需急着入京夺位。” “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更该以边打边占据城池为主。” 听着诸葛亮的策略，苏言轻轻点头。 他能领会对方的意思，眼前大乾日渐式微，确实在走下坡路，可还没到彻底衰亡的时刻，对于自己来说，仍然是一只庞然大物。 各地方体系复杂，上到官吏下到豪绅，依旧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 苏言的出现，就是插入复杂利益体系的一柄尖刀，必然要分走一部分，甚至夺走全部的利益。 而为了维护原有的、即自身的利益，这些官吏豪绅多半不会效忠苏言，而是抗争到底。 面对这种局势，不稳扎稳打是不行的。 毕竟北疆物资贫瘠，人丁稀少，以区区一隅之地和整个朝廷对抗，胜算并不大。 说到这里，诸葛亮话锋一转。 “当然，除了稳扎稳打外，还有一策。” “哦？” 苏言挑挑眉头，“先生请讲。” “起一支奇兵，杀了大皇子，昭告天下即位登基。”诸葛亮伸出食指，在地图上勾勒出一道略显曲折的路线。 苏言瞧了一眼，竟是自己来北疆时的路线。 “殿下来北疆这一路，收拢了不少民心，如若起一支奇兵，星夜奔赴京师，是有成功的可能的。” 听到这话，苏言微微一笑，摇头道，“但这样做，会有隐患吧？” “殿下英明。” 诸葛亮笑了笑，“这样一来，殿下即使登基为帝，也多半落下个得位不正的恶名。” 得位不正，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但凡对朝廷有些不满，想要煽动民众造反，都能充分的利用这个名头，扯出什么‘反苏言复隆乾’，占据大义，征讨不义之帝。 毕竟，苏言手里确实有密旨不假，可康乾帝都已经死了，谁来证明密旨就一定是真的？ 会不会是苏言攻入京城后，自己用玉玺伪造的？ 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就算密旨是真的，也会被歪曲为伪诏。 “王相的用意，孤明白了。” 苏言长身而起，目光灼灼地望向京师方向。 诸葛亮之所以正反面分析，一是使自己意识到两种策略的优劣，二是让自己明白大乾的根病所在。 苏言并不着急当皇帝，与其现在接受大乾的烂摊子，为康乾帝和隆乾帝擦屁股，还不如一步步攻取大乾。 只有以兵戈为犁，在大乾各地深深地犁上一遍，将那些丑陋的蠹虫翻出来除掉，这大乾才真正的属于自己，皇位也才能真正的坐稳。 出征之事商讨完毕，苏言当即召来亲兵。 “即刻通知草原各部头人、宣化将军谢振及其心腹将领……”苏言沉声吩咐着，这一次他要召集麾下人马，给隆乾帝来一个狠的。 既然荒唐到废黜自己的王位，那本该以后发生的战端，也必须提前了。 “遵命！” 亲卫领命，分头赶往草原各部及宣化等地。 数日后。 阳光照耀着玄底赤色旌旗。 草原各部的骑兵们，苏言麾下众将，以及谢振等将领，全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抵达了归化城。 城外，誓师大会。 苏言立于高台之上，拿出密旨。 “今大乾风雨飘摇，而大皇子苏诚弑父夺权……” 明黄色的密旨在风中飘扬，佐证着苏言的话语。 “即日发兵十万，讨伐弑父恶贼隆乾帝！” 高台之下，玄甲军、陷阵营，北疆边军，以及草原各部联军，总计十万士卒，全都高举起手中兵刃，嘶声高呼： “讨伐弑父恶贼隆乾帝！” “讨伐弑父恶贼隆乾帝！！！” 无形的肃杀之风，从边疆拂掠而去，一直到了接壤北疆的各城之中。 各城的郡守听闻苏言出征，无不大惊失色。 谁都没有想到，好端端坐镇北疆的苏言，竟会兴起兵戈！ 面对所向披靡的苏言，谁都不敢说稳稳守住城池。 全都连夜写就奏章，纷纷上书朝廷！ 第132章 隆乾帝惶恐，召邬道人！ 边关急报，谁都不敢耽搁，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被送到了京城。 而此时此刻的隆乾帝，却深陷在京中各种流言蜚语编织的罗网里，搞得焦头烂额却还抽不出身。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自己即位之后，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流言！ 什么谋权篡位，半夜弑父害杀了康乾帝；什么与康乾帝宠妃偷情，两人合谋害死老皇帝，并意欲立宠妃为皇后…… 流言多是些捕风捉影之事，可偏偏这样的言论，反而越传越凶，甚至没几日的功夫，连隆乾帝兵变的言论都冒出来了！ “混账东西！” “朕若是有能力兵变，还用得着等这么久？” 大皇子看着奏章上的流言，气得眼冒金星。 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言之凿凿似的，什么与禁卫统领合谋，如何用药石损伤康乾帝身体…… “杀！” “拟旨，胆敢议论者，杀无赦！” 隆乾帝重重地拍击着桌案。 旁边的心腹太监吓得脸色惨淡，腿脚发软。 这些天不知道杀了多少无辜之人，不仅他吓得腿脚发软，就是整个朝堂都是人心惶惶，谁也说不清未来会不会被波及诛杀！ 正发泄心头怒火之时，一道道急奏火速送到了御书房中，负责传信的内侍跪在地上，满脸惊惶： “启禀陛下！” “叛贼苏言于归化城誓师，发兵十万，征讨陛下！” “你说什么！” 听到内侍的报告，隆乾帝浑身一僵，犹如一盆冷水泼到头上，心中再没半分怒火，唯有满腔的惊惧！ 苏言这厮造反了！ 带甲十万南下讨伐自己！ “该死！” “这个混账东西！” 反应过来后，隆乾帝脸色大变。 慌忙发令，召集内阁、勋贵及一众朝廷大臣，前来商议此事。 不多时。 朝臣纷纷赶到宫内。 在入宫的路上，人们就听内侍说起了北疆之事。 突然听闻北疆王苏言发兵造反，无不吓了一跳，心道苏言委实大胆，前脚被废黜了王位，后脚就敢扯开大旗跟隆乾帝正面相抗。 “众位爱卿，如今叛贼苏言起兵造反，尔等有何良策！” 隆乾帝神情焦躁，现在时间紧急，每耽搁一分，边关就多一分陷落的可能！ 一想到苏言的大军很可能已在路上，他心里就有股压不住的邪火，本来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现在脸孔上多了几分邪异的扭曲。 若是换做康乾帝，这些大臣自当想方设法出谋划策，可隆乾帝倒行逆施，即位没多久，荒唐暴虐之事做了一箩筐，已经让众臣渐渐与其离心离德。 因此，在听到隆乾帝询问时，除了几个老臣面露难色，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外，其他的竟全都埋下头装聋作哑。 “这帮家伙！” “用到的时候，反而不做声了！” 隆乾帝暗骂，勉强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尔等速速拿出对策！” 听到这话，群臣无不心头一惊。 隆乾帝的种种暴虐行径涌上心头，众臣心下惴惴，竟不由得产生出怪异的想法——照这样下去，多半躲不了杀头的命，要不要干脆迎苏言入京，拥立新君得了！ “陛下勿要着急，那苏言不过十万……” 几个老臣本想劝隆乾帝，可一说到十万甲士，立马就劝不出来了。 这又不是什么一两千兵马，这可是十万大军！ 再想到苏言征战的种种战绩，不禁心底惶惧起来。 “混账！” “一群废物！” 隆乾帝再也忍不住，心头大骂，猛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瞪着众臣，“朕要尔等有什么用！” “一个个的对策都拿不出，简直是白吃朝廷俸禄！！！” 说罢，见众臣仍不抬头，愤怒地一甩袍袖，气冲冲地离去。 被隆乾帝训斥一通，众臣依旧低着头，直到前者离开，这才抬起头来。 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下却甚是不以为然。 像这样暴虐的皇帝，谁愿意跟着干？ 苏言来了倒是更好，隆乾帝这厮命不久矣！ “诸位……唉！” 在场的几个内阁老臣，看到众臣的脸色，闷闷地叹了口气。 他们是仅有的忧心忡忡之人。 虽然他们也清楚隆乾帝并非合格的君王，但相比起好战、杀戮无度的苏言来说，隆乾帝的暴虐就没那么重要了。 再怎么杀，隆乾帝还是要倚靠着自己等重臣，可那苏言杀过来，自己这些人与他没半分关系，哪里能分得什么好处？ 而且苏言本身还掌握着兵权，自己这些文臣更加没好日子过！ 回到九华宫后，隆乾帝越想越气。 “都他妈的一群废物！” “平时还像个臣子，遇到事情全成了乌龟！” 隆乾帝也顾不上帝皇风度，只要想到苏言发兵，甚至可能已经攻破了与边疆接壤的城池，心里的惶恐就一阵接一阵的涌上来！ 皱眉苦思良久，蓦地一咬牙，“这帮老东西靠不住，难道还得指望邬道人那瘸子？” 自从邬道人几次劝谏后，隆乾帝就对他心生不喜，以前还称呼个先生，现在暗地里都是‘瘸子’代指，加上一直没遇到太难的事，干脆就渐渐冷落不理了。 可思来想去，隆乾帝都想不出对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唤来内侍，“传朕旨意，宣邬道人入宫。” 内侍领命离去，火速找到邬道人。 “邬先生，陛下召你入宫议事！” 正在闲着读书的邬道人微微一怔，放下书籍，二话没说跟着内侍入了宫。 一路走到九华宫。 “臣参见陛下！”邬道人行礼参拜。 “邬先生。” 待邬道人参拜后，隆乾帝佯装亲热之色，将其扶起，“朕本来想着先生日夜操劳，不忍多加打扰，怎料苏言那厮兴兵造反……” 隆乾帝脸上满是虚伪笑容，抓着邬道人的双手，啰里啰嗦地讲述起来。 听着隆乾帝的讲述，邬道人渐渐皱起眉头。 当初听闻隆乾帝下旨废黜苏言皇位，他心里就觉得不安，如今等来这等祸事，几乎是咎由自取。 可这样的话如何也不能说出来，闭目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 “陛下，臣有一计，可退苏言。” 第133章 邬道人献策，取付圆圆入宫！ “哦？” “爱卿有何良策，速速道来！” 听到邬道人的话，隆乾帝脸色一喜，赶忙问询。 看来群臣指望不住，唯一的倚靠还是邬道人，这个念头刚刚涌出来，却见邬道人没有顺着说下去，反而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莫非是想趁机要价，谋个高官厚禄？ 要是这样的话…… 隆乾帝脸上浮现一抹不悦之色，那帮废物是后面投靠招揽的，拿不出计策还能说得过去；可你邬道人跟了自己多久，现在也想着玩这一套？ 正欲开口催促，却听邬道人开口。 “陛下。” “臣这计策，只能让苏言暂时退兵。” 邬道人皱着眉头，脸上犹豫之色愈发明显，“若是想要除掉苏言，却已不是臣所能做到的了。” “知道了知道了。” “朕现在只想知道，卿究竟有何良策！” 隆乾帝听得很不耐烦，现在边关十万火急，哪里有空听他啰嗦。 有什么计策赶紧拿出来，先让苏言退兵再考虑其他的事。 以前苏言没多少实力时，也没见邬道人能除掉对方，现在翻来覆去强调除不掉，还用得着他来说？ “是，请陛下稍安，臣这就细细道来。” 闻言，邬道人无奈苦笑。 抬头望向北疆方向，脸上现出一抹复杂之色，仿佛是在纠结该不该开口，“臣之计策，说来其实也简单，本质上就是围魏救赵之策。” “围魏救赵？” 隆乾帝皱了皱眉头。 现在他哪有什么能耐去围魏救赵？ 让边疆的守军不去守城，放开空门去打归化城？ “卿之计策，朕看着也不够稳妥。” “草原荒蛮贫瘠，倘若放弃富饶郡城，反攻归化，岂不正中苏言下怀？” 隆乾帝连连摇头。 这样昏头的计策，别说他了，就是三岁小孩也不会去使。 听到这话，邬道人再度苦笑。 “放弃郡城确实无用，但若是勾连北方罗刹人，使他们入侵草原……”邬道人垂下眼皮，声音很轻，“到那时，想必苏言不得不退兵回援。” 邬道人之所以苦笑，问题就在于，这样的计策从效果上来说，确实能够逼得苏言退兵，可也会让隆乾帝背负上难以洗刷的恶名！ 大乾本来就被草原异族袭扰，尤其是匈蛮族，烧杀抢掠多少年。 百姓们终日惶惶，好不容易盼来个苏言，剿灭了为祸多年的匈蛮，现在隆乾帝又整来个罗刹人，这是什么意思？ 往轻了说，百姓们日夜唾骂；往重了说，那就是恨不得寝其皮啖其肉！ 一旦苏言打完了罗刹人，民心威望得强盛到什么地步？ 隆乾帝这皇帝，恐怕都不必等苏言杀过来，自己就会被暴民推翻！ “嗯？” “罗刹人？”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隆乾帝本能地皱了皱眉头，目光一转，落在了邬道人身上。 他虽然不是人杰，可好歹也是皇家长大的，不是听什么就信什么的傻子。 这样歹毒且副作用极大的计策，哪里能够不明白？ 几乎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沉声说道： “此策卿自便，勿说与朕听！” 说罢，一拂袍袖，别过了头，仿佛真的不愿听从邬道人计策。 但他的脸上，却隐隐透着一抹期望，很明显是希望邬道人自己去做。 如此一来，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推到邬道人身上，大不了将老瘸子推出来杀了，说不定还能收买一波人心！ 闻言，邬道人淡淡地瞥了眼隆乾帝。 他眼中丝毫没有意外之色，仿佛早就猜到了。 事实上，在他犹豫着说出这阴毒计策的时候，就已经料到隆乾帝会甩锅给自己了。 “臣知道了。” 邬道人没有多说半句，缓缓躬身应诺。 随后站起身来，淡声道：“臣告退。” 说罢，不等隆乾帝回应，邬道人便转身离去。 他走得很慢，步履也一如既往的瘸拐，可不知为何，整个人却像是一座冰雕，矗立在冷风里，冻得愈发结实的冰雕。 “这老东西。” “真觉得朕傻？” “朕若是真的愚钝，又岂会坐拥这大乾江山？” 隆乾帝抬头注视着邬道人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他这计策提得再有用，自己也不能揽下锅。 自己养了他这么久，现在到他发挥作用的时候，那就是理所应当该他献身！ 隆乾帝当然知道邬道人已经心寒，心中却没有半分在意。 如今自己贵为天子，一个瘸腿有失朝廷威仪之人，压根就不值得在乎。 能够发挥出余热，是对邬道人莫大的恩赐！ “啧，苏言啊苏言。” “任你再猖狂，待罗刹人兵锋杀至归化，朕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跳的起来！” 隆乾帝面露得意之色。 等到那凶狠的罗刹人一到，别说归化城有危险了，就是其他的草原部族，全都得遭受不可想象的厄运！ 这些归顺苏言的草原部族，必将后悔当初的决定！ 隆乾帝连连冷笑，在他心中，已经看到苏言又惊又怒的模样了。 扯着大旗南征，结果却折损了后方，这是何其美妙，何其好笑的场面？ 只要等邬道人出手，心中的幻想便可成真，苏言就是再恼怒，也不得不捏着鼻子退兵！ “哈哈哈哈！” “真乃天佑朕也！” 隆乾帝不禁痛快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心思便接连转动起来，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脸上泛起一抹淫邪之色。 “内侍何在？” 沉声唤来心腹内侍。 “陛下有何吩咐？” 心腹内侍恭恭敬敬地跪拜在地。 看着面前的心腹恭敬的模样，隆乾帝满意颔首，故作严肃地问道：“那原节度使吴九桂，可曾招认？” “回禀陛下，吴九桂一直不肯招认！” 心腹内侍瞬间会意，不动声色地回答着。 “哼，骨头倒是挺硬！” 隆乾帝轻蔑一笑，“既如此，且去刑部大牢，取吴九桂和其妾室付圆圆入宫！” 两人始终没有说要吴九桂招认什么，隆乾帝本身也不在意吴九桂会说什么，一颗心思早就飞到了付圆圆曼妙的身姿上。 “遵旨！” 内侍眼珠一转，心领神会，领命而出。 第134章 开门投降，刺杀！ 就在隆乾帝贪图享乐之时，殊不知苏言兵锋已直指朔州府。 暗淡的阳光照射着朔州郡守府，萧索的寒风穿堂而入，鸟雀不安地啼鸣，仿佛在宣告末日的到来。 带甲十万，南征伪帝。 在苏言往日的种种战绩威慑下，朔州府上下早已吓得惶惶不安。 人们求神拜佛，希冀苏言绕开朔州府，无论他去哪里，都不要来这座城池，都不要来伤害自己及亲人。 然而，十万大军还是到了。 阵阵的马蹄声里，一支支旌旗迎风飘扬。 来自于边疆草原的将士们，早就在厮杀里凝练出铁血杀气。 此刻兵临城下，杀气直冲云霄。 “完了！” “朔州府完了！” 城楼之上，郡守穆明在看到苏言整齐的军阵后，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无法抵挡，绝对没办法抵挡。 听到郡守的哀呼，一众下属不由皱紧眉头，赶忙上前相劝： “大人，咱们虽然兵马不多，但据城而守，苏言未必能轻易攻下！” “只待朝廷援军一到，我等与朝廷兵马配合，必能使其铩羽而归！” 一听这话，穆明强打起几分精神。 心惊胆战地来到城楼边缘，探着身子扶着墙垛，勉强朝外看去。 在看到染血的玄底赤色旌旗后，穆明双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你们怎就确定，一定能守得住？” “那匈蛮族不比咱们强横百倍，还不是被杀得几近灭族？” 穆明扶着墙站起来，他本就是贪生怕死之辈，来朔州上任还不到一年，又怎甘心白白送了性命？ 要知道，万一守城惹恼了苏言，待城破之时，他会不会下令屠城？ 就算九皇子宅心仁厚，可他手底下那些草原蛮兵，一看就不是易于之辈！ “我等吃着朝廷俸禄，除了坚守……” 众下属还欲劝谏，话还没说完，却见穆明连连摆手，阻止道： “休要多言，我意已决！” “为保全朔州百姓，只有大开城门，迎接九皇子入城！” 这话一出，人们的脸色微微一变。 想要反驳，心里也没有稳稳守住的把握，可就这么打开城门，心里更是不甘……满腹纠结之时，穆明连声催促。 “传我命令，速开城门！” 在穆明的勒令下，城头挂上白旗，城门缓缓开启。 一名郡守府心腹小校找到苏言，向他传达了郡守穆明愿意向九皇子投降，现下正在准备，即将于城门外迎接殿下入城。 听着小校的言语，眼下没费一兵一卒，堂堂朔州府便已到手，苏言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老实说，以他麾下兵马之骁勇，灭了大乾或许还不行，但攻取个三两州之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这次南下，本质上就是为了多占地盘。 “孤知道了，你可通知穆明。”苏言颔首，目送小校离去。 不多时。 在众人的注视下，穆明带领着一众下属来到城外。 感受着军阵传来的凛冽杀气，穆明脸上的谄媚之色更浓，忙不迭地拜倒在苏言面前，“臣朔州府郡守，恭迎九皇子入城！” 其他的朔州府官员浑身一僵，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 见状，苏言扫了众人一圈。 朔州府其他官员脸上，多有愤慨之色，似不愿与这穆明为伍，又似在恼怒苏言这可恶的‘入侵者’。 察觉到这一点，苏言心下若有所思。 跟在苏言身后的郭嘉和诸葛亮对视一眼，嘴角也都泛起苦笑。 “果然，眼下并非出兵的好机会。” “殿下虽然威震北疆，但对于大乾官员而言，尤其是那些官员里的硬骨头，这份威名终究遥远了一些。” 窥一斑而知全豹，朔州府这等靠近北疆的城池官员，尚且是这样的态度，可想而知那些内陆的朝廷官员，会如何看待殿下？ 毫无疑问，多半视殿下为乱臣贼子！ “唉。” 郭嘉和诸葛亮悄悄叹了口气。 虽然收取了朔州府，可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九殿下请随我来！” 穆明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 苏言举步朝前走去，郭嘉和诸葛亮紧紧相随，一众亲卫护在左右，警惕地盯着四周。 虽然确定穆明不会有埋伏，但凡事总得小心谨慎。 穿过空无一人的街头，众人来到郡守府。 “殿下请上座！” “臣这就置办宴席，为殿下接风洗尘！” 穆明热情地招呼着苏言，旋即转头看向侍从，呵斥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置备酒席？！” 几名侍从刚刚退去，苏言还没来得及座下，余光突然瞥到一抹人影！ 抬头看去，却见穆明身后的官员中，忽然扑出一人，手持短匕，凶狠地朝着他刺来！ “找死！” “胆敢行刺殿下！” 这变故虽很突兀，但苏言的亲卫亦不是吃素的，大喝一声后，纷纷拔剑攻向了来人！ 砰！砰！ 几声脆响，短匕便被打落在地。 众亲卫一拥而上，将行刺之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控制住刺客后，亲卫们抬头望向苏言，等候着命令。 “苏言！” “乱臣贼子！” 被制住的官员怒容满面，脸孔扭曲，恶狠狠地痛骂起来，“说什么征讨伪帝，实则意欲篡权夺位！” “叛贼！叛贼！” 啪！ 亲卫们怒不可遏，上去就是两巴掌。 这官员被抽得脸庞红肿，却还咬紧牙关谩骂不休。 一时间，气氛下降到了冰点。 方才还满脸谄媚的穆明，已经吓得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他怎么也没想到，下属里居然冒出个这么不怕死的东西，自己死了不要紧，还拖累了自己！ “殿下，臣……” 穆明手足无措，急得满头大汗。 苏言瞥了眼穆明，转头看向仍在胡乱谩骂着的官员，皱了皱眉头，心下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众官员心中反对自己，但他并不想伤及这些人的性命，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怀柔手段，多半能改变他们的认知，使对方慢慢投效。 如此，方能给其他郡县立个榜样，后续安抚收服更为容易。 可现在闹了这么一出，此人是留不下了。 看到自家殿下叹气，亲卫们会意，架着这官员走出了郡守府。 第135章 斩尽贪官，罗刹心动！ 被行刺打断，也不必接风洗尘。 苏言也没有迁怒于穆明和其他官员，而是派亲卫接管了郡守府。 事情虽然闹了些小插曲，但朔州府终归是落入苏言手中。 只不过，不管是苏言，还是郭嘉、诸葛亮，人们的脸上都未见多少欣喜。 从朔州府官员的态度来看，多少也能判断出大乾目前的人心向背，——立国三百多年的大乾，依旧是世人眼中的正统王朝。 在这样的形势下，若是想要靠着武力强行夺位，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未来的名声方面多少会有影响。 不过，三人对此也有预料，并没有怎么失落。 “不管如何，朔州府是到手了。” 苏言看着大乾州府地图，现在自己的地盘又扩大几分。 “两位觉得，咱们是继续进军，还是先将朔州府牢牢握在手中？”苏言看向诸葛亮和郭嘉。 诸葛亮略一思索，抬头说道：“殿下不如先整顿朔州府，再行决定是否继续出兵。” 如果继续进军的话，朔州府需要留下一支兵马压制，而且除了朔州城外，其下辖的三十六县，也不确定会不会爆发出骚乱。 毕竟现在民心不稳，人们多少对苏言心存忌惮，倘若被有心人煽动，也许会闹出百姓举家逃亡的问题。 这样一来，空有土地而无人口，朔州府的价值就大大降低了。 “好，就依先生所言。” 苏言颔首，他也明白这个道理。 关于如何整顿朔州府，就交由诸葛亮负责，很快便拿出一份章程，——分派亲卫调查各县官吏，清官留任，贪官惩处。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队队亲卫调派出去，赶赴各县。 朔州府下辖三十六县，其中固然有官员两袖清风，是为民谋福的好官，是忠于大乾的忠臣；但更多的却是贪官污吏，敲骨吸髓不择手段。 康乾帝御极六十年，不知道养出了多少巧取豪夺之辈，这样的贪官污吏，害得百姓苦不堪言。 “殿下请看。”诸葛亮拿着一份亲卫送来的报告，找到了苏言。 苏言接过，眉头渐渐皱紧。 报告不是别的，正是三十六县之一的白水县官吏贪腐事件汇总。 “康乾五十三年六月，白水县令元复，勾结恶霸张某，害杀商户三人，夺取银钱一千五百两……” “康乾五十四年三月，白水县令，主簿、县尉等，假借朝廷名义，大肆收取车马、行路、清洁、耕种等税……” 一桩桩贪腐案件，清楚地呈现在苏言面前。 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百姓们是如何苦苦坚持，如何在生死边缘挣扎…… 而这样的官吏有多少呢？ 苏言几乎带着讥嘲的语气，向诸葛亮发问。 听到苏言询问，诸葛亮略略沉默，又抽出一沓信纸。 纸是白纸，字是黑字。 可每一个字眼，都沁满了血泪。 “还有吗？” 苏言望着诸葛亮，后者面色肃然，缓缓点头。 “朔州府下辖三十六县，除昌兴、宣安两县外，余者皆为贪腐之地。” “其中二十三县，县令、主簿、县尉等主要官吏，手上不止一条人命，而其治下百姓之凄惨……” 诸葛亮没有再说下去。 朔州府的贪腐情况，委实令人心惊。 而此刻调查出的种种血案，种种敲骨吸髓之事，种种鱼肉乡里的官吏，他们不过是大乾的一个缩影。 “来人。” 苏言沉声发令。 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传令所有亲卫，将名单上贪官全部缉拿，压赴朔州！”苏言从诸葛亮手中拿过信纸，交到亲卫手中。 “遵命！” 亲卫抱拳而去。 接下来的数天，一辆辆囚车载着满脸惶惧的贪官污吏，赶到了朔州城。 朔州城，刑场。 苏言已经派人提前张贴了告示，将这些贪官污吏的所犯之事，尽皆告知于民。 而他要做的，就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斩！” 苏言冷冷地看着贪官污吏们。 咔！咔！ 随着一声令下，一颗又一颗头颅滚落。 鲜血染红了刑场，整个朔州府仿佛都充斥着血腥味。 第一批杀完，火速押上第二批。 一直往复。 一众贪官污吏，连带着他们麾下的狗腿子、强盗凶徒，足足杀了两天，刀都砍得卷刃，这才杀了个干净！ 整整两天，百姓们什么也没做，就死死地瞪着贪官污吏们被砍头。 贪官污吏全被处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朔州府。 百姓们一改往日的恐惧，无不欢声雷动。 九皇子苏言的大名，响彻了整个朔州府。 只要提到苏言之名，无不流露出满满的感激。 在这样的影响下，虽然生活依旧困苦，可人们的脸上却多了一抹希望。 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收拢民心，自是因为朔州百姓苦贪官久矣。 而苏言一来就斩了这些豺狼虎豹，这样的大义，这样的公允，百姓们又怎能不为之欢呼？ 朔州郡守府。 听着街道上传来的感恩颂德之声，诸葛亮连续冷了多日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欣慰地望着苏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不了多久，世人就能知道殿下才是天命所归。” “届时，天下唾手可得。” 闻言，郭嘉露出微笑，苏言亦轻轻颔首。 如今隆乾帝倒行逆施，比康乾帝更甚，两相比较之下，自己必然会收获大批民心。 民心所向，敌人纵有千军万马，亦无力阻挡自己登基为帝。 与此同时。 罗刹国。 隆乾帝派出的使臣已经抵达。 “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罗刹国皇帝审视着下方的使者，他与大乾向来没有多少来往，眼下突然派遣使者，委实是一件怪异之事。 “听闻皇帝陛下渴求北疆久矣。”使者谄媚地望着罗刹皇帝，“我大乾皇帝愿将北疆土地赠与贵国，双方永结盟好……” 听着下方使者絮絮叨叨的话语，罗刹皇帝眼睛一亮。 罗刹国上下垂涎北疆久矣，做梦都想占据北疆，毕竟占有了北疆，就等于拥有了袭掠大乾的通行证。 “既然大乾皇帝如此慷慨，朕便笑纳了！” 罗刹皇帝大为心动，当即吩咐下去，务必置备一份厚礼回赠大乾。 第136章 陈兵草原，匈蛮不动！ 整顿吏治后，朔州府可谓焕然一新。 渐渐感受到好的变化的百姓们，夜以继日地夸赞着苏言的壮举。 整个朔州府三十六县，无论是城中的商户，还是种田的农夫，全在谈论着苏言——在他们心中，苏言已经冠上了‘青天’的名号。 得知苏言被称作青天后，一直渴望着厮杀征伐的将领们，迫不及待地来到郡守府。 “殿下，如今民心稳定，咱们是否继续出兵？” “咱们气势汹汹地出来，结果一仗没打就收了一州，若是再接再厉……” 李存孝等将领目光灼灼地望着苏言，眼中满是期盼。 现在中原暴民四起，流民遍地，趁着这机会出兵多打几个州府，以后全面进攻大乾，也能更快得胜。 而且，斩杀贪官污吏后，士卒们士气也暴涨了几成，作战必将更加悍勇。 苏言也在考虑着是否出兵，只是还没作出决定，一名信使便匆忙跑入郡守府。 “殿下，草原急报！” 信使放声高呼，在亲卫的带领下，来到苏言面前。 “何事？” 苏言皱了皱眉头。 “殿下请看。” 信使将信件递给苏言，“北边罗刹国蠢蠢欲动，似有侵犯之意！” 听到这话，苏言赶忙抽出信纸，仔细查阅。 情报为蒋琬亲笔所书，大致写出了罗刹国兵力调动情况，并得出了结论，也就是很有可能进犯草原。 “罗刹人？！” “这帮野鬼子想做什么！” 众将听着信使的话语，脸色全都变了。 他们没有想到，一向没什么异动的罗刹人，为何会突然侵犯草原。 难道是瞅准了草原兵力空虚，故而生了心思？ 看完信件，苏言眉头微皱，看向众将，“如今草原不稳，停止进军。” 说着，目光在众将身上扫寻，思索着驻守朔州府之人。 毕竟朔州府新定，需要留下一支军马，一来防止本地官员借机生事，二来还要抵御邻近州府的征讨之兵。 虽不觉得邻近州府有征讨的胆量，但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 念及于此，苏言目光锁定在谢振身上。 从哪方面来看，谢振都最为合适，边军战力不算太强，又一直与朔州府接壤，对这里的情况较为了解…… “原边军谢振部，驻守朔州；其余诸将，随孤返回草原！” “遵命！” 众将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虽然想要多占地盘，可大本营危急，却是必须得守。 不然的话，草原各部都要被威胁，就连归化城，也势必遭受罗刹人的冲击。 “末将定为殿下守好朔州！” 谢振亦上前领命，火速安排麾下将领，务必替殿下守好这朔州府。 待众将全部离去，各自准备后。 郭嘉看着桌案上的信件，摇头笑道：“这必然是大乾朝廷的计谋。” “不错。” 苏言和诸葛亮亦点点头。 他们自然也知道这点，不过这乃是阳谋，就算明知道是朝廷之计，他们也不可能放任罗刹人不管。 只是令他们感到好奇的是，大乾朝廷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说动了那群蛮鬼？ 另一边。 罗刹虽然是大国，但地广人稀。 之所以渴望北疆，也有觊觎大乾人口众多的原因。 倘若能将北疆百姓迁移到本国之内，待发展个数十年，罗刹国的国力必定增长不止一筹！ 此次入侵草原，如今的罗刹皇帝阿奇夫八世，算是赌上了整个国运。 他将国内最强的十万精锐，尽数交由罗刹大公伊万诺夫率领。 而此时的伊万诺夫，已经陈兵草原。 “快，快，牲畜不要了！” “赶紧去归化城！” 在听闻伊万诺夫率十万大军征伐草原后，草原各部一夜三惊。 那些短时间内无法迁走的牛羊牲畜，此时只能忍痛割舍，毕竟谁都清楚，若是带着它们，只有死路一条。 而在草原各族眼中，此时的草原危机重重，唯有天可汗苏言建立的归化城，称得上安全的避风港。 于是，无论远近，草原各部纷纷朝归化城而去。 另一边。 已经占据了鄂木斯克，打算在此稳步发展的吉台皇三兄弟，亦收到了情报。 “王子，罗刹国精锐尽数南下！” 斥候将具体的情报递交给吉台皇，恭恭敬敬地退去。 吉台皇展开情报，凝目看去，——伊万诺夫亲率十万精锐入侵草原。 看罢，吉台皇不言不语，将信递给两个弟弟。 “罗刹国竟然敢打北疆？” “这帮家伙是不是疯了，这可是咱们攻打罗刹的好机会！” 铎多难以置信地叫嚷起来，心中格外兴奋。 苏言究竟有多厉害，他们是彻底的见识到了，之所以舍弃鄂木斯克，就是被对方一路追打所致。 当时的苏言才数千兵马，现在占据了草原，发展到何种地步，三人几乎不难想象。 在这样的情况下，罗刹国居然主动去打北疆！ “兄长，这确实是咱们出兵的大好机会。”衮尔多亦点头赞同。 伊万诺夫带走了十万大军，怎么看罗刹国都是空虚无比，就算还有守军，也没有多少精锐。 毕竟罗刹国地广人稀，他们都是门清。 “咱们若是趁此机会率九旗军入侵……” 衮尔多眼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趁着这个机会，在罗刹国胸口上插下一把尖刀，就算不能彻底灭掉罗刹，却也能借此狠狠地割下一块肉来！ 到时候，至少也能划地称王！ 届时，被苏言打得几近灭族的匈蛮族，便将拥有崛起的可能！ 只要拥有崛起的希望，哪怕要等待漫长的岁月，他们也愿意去等，直到向该死的苏言讨回血债！ “王兄，别再犹豫了，干吧！” “咱们匈蛮族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把握住机会，只会一步步的衰亡下去！” “难道你就不渴望恢复父汗尚在时的辉煌吗？” 衮尔多和铎多见吉台皇沉默不语，脸上的兴奋渐渐化作焦急，苦口婆心地劝起来。 吉台皇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个兄弟，直到两人不再言语，方冷冷开口道， “谁告诉你们，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全都给我收敛心思，绝不出兵！” 第137章 吉台皇的谋划，征伐罗刹！ “这……” 听到吉台皇断然拒绝，衮尔多和铎多面露不解之色。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去攻打罗刹国。 难道王兄已经失去了雄心壮志，只想偏安一隅？ “你俩觉得，我已经失去了锐意进取之志？”吉台皇冷冷地瞪了眼两人，似是不满对方反应愚钝。 衮尔多和铎多没说话，可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承认。 “愚蠢！” “眼下罗刹国虽然空虚，但只要咱们袭击，南下的精锐随时可以折返回来。” 吉台皇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两人。 听到这话，衮尔多和铎多脸上闪过一抹后怕。 若是按吉台皇所言，一旦南下精锐返回，自己一方多半要被两面夹击，到时候别说占地称王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两说！ “那咱们就这样放弃？”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甘心！” 铎多紧紧地盯着吉台皇，他不愿放弃，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那草原上的苏言，会给他们那么长的等待时间吗？ “当然不能放弃。” 吉台皇看穿了胞弟们的心思，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咱们要等一个合适机会。” “只要罗刹人和北疆军打得难解难分，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入侵罗刹国的绝佳机会！” 这话一出，衮尔多和铎多不由叹服。 果然，相比起谋略深远的吉台皇，自己两人还是太年轻了。 “兄长说的是！” “先坐视罗刹人和苏言狗咬狗，咱们再谋夺胜利果实，哈哈哈哈！” 衮尔多长笑起来。 看着两个胞弟这般兴奋，吉台皇亦是露出满意笑容，目光遥遥的望向北疆，苏言害得匈蛮族几近灭亡，现在利用他谋取罗刹国，不过是收取一笔利息而已！ 待自己吞并了罗刹国，积蓄足够的力量，定要苏言，要整个大乾，为死难的匈蛮族人陪葬！ 另一边。 苏言安排完谢振驻守朔州府后，便率领大军星夜赶回草原。 回到归化城后，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愕然。 归化城外，聚集着大量的草原异族。 无论男女老少，全都脸色惊恐，神情惶惧，仿佛遇到了某种无法抵挡的魔物，眼里充斥着绝望。 “竟被罗刹人吓成这样？” 苏言皱了皱眉头，旋即吩咐下去，“去将这些部族的头人们找来。” “遵命！” 众多亲卫快速行动起来，大呼小叫地找寻着各部头人。 不多时。 一群神情惊慌的部落头人，齐聚在大帐里。 “见过殿下！” 头人们慌慌张张地参拜苏言，看到站在面前的北疆王后，仿佛寻获到了几分底气，眼中的恐惧稍稍退去，能够说出完整的话了。 “听闻罗刹国蠢蠢欲动，既如此，你们便将各自知晓的情报如数道来。”苏言审视着众头人。 “是，是！” 众头人忙不迭地点头，慌张道：“罗刹起兵足有十万，全部都是不可抵挡的精锐！” “要是被他们……” “举兵十万？” 苏言抬起手，阻止了头人再说下去。 他不想听他们说罗刹人如何如何厉害，也不想知道罗刹人南下后，会造成怎样可怕的后果。 对于罗刹国，苏言有些了解，这国家地广人稀，能够举兵十万，而且还是精锐，多半是倾全国之力了。 但苏言能够冷静，大帐里的其他部族头领，如鄂斯族等，全都下意识地流露出恐惧之色。 要知道，罗刹人的凶蛮，在草原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甚至对于那些没怎么经受过匈蛮袭扰的草原部族而言，罗刹人远比匈蛮人可怕，这要是对上…… “十万罗刹精锐，咱们该怎么抵挡？” “就是扫荡整个草原都够了啊！” 众部落头人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大帐里霎时弥漫起一股绝望死寂的气氛，人们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仿佛在罗刹人面前，就连苏言也不是对手。 听到众部落头人的嘀咕，李存孝等将领脸色一寒。 “殿下！” 李存孝、典韦、高顺等将纷纷上前，“不就是十万罗刹军吗，我等愿率军杀敌！” “别说十万精锐，就是百万精锐，亦绝不是我等对手！” 闻言，苏言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将领都是跟着自己厮杀惯了的，当初五千精锐骑兵杀得整个匈蛮族几近灭亡，现在又岂会怕区区罗刹人？ “众将听令！” 苏言慨然下令，“三日后，北上歼灭罗刹人！” “遵命！” 李存孝等将领大喜，纷纷抱拳领命。 旁边的鄂斯人等一众草原部族，虽然脸上仍有惊惧之色，可在看到苏言已经做出了决定后，全都紧咬牙关走上前来： “殿下，我等亦愿意跟随作战！” “嗯，不错。” 看到人们即使恐惧罗刹人，却还坚定地追随自己，苏言微微颔首，心下甚慰。 接下来的时间，大军养精蓄锐，只待一声令下，便可奔赴北方。 直到约定的时间到来。 萧瑟的寒风中，旌旗飘扬。 苏言望着整顿好的兵马，心中豪气顿生，“玄甲骑兵，沙陀部，草原各部勇士，而今罗刹作乱，意图袭扰草原大地。” “孤身为北疆柱石，断不能容此祸乱之举！” “全军有令，随我杀敌！” 当即，十万大军群情激愤，无不欲活撕了罗刹人！ 一支支飘扬的旌旗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草原北部杀去！ 负责坐镇归化城的诸葛亮，目送着大军远去，眼中亦有欣慰和期待，他相信苏言此去，定能凯旋而归！ 大乾。 “哈哈哈哈！” “罗刹人果然出兵了！” 隆乾帝看完中车府加急送来的情报，心中大喜过望。 如今罗刹人出兵，苏言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南下征讨自己？ 以罗刹人的实力，必定能和苏言斗个两败俱伤！ 到时候自己点一支兵马派兵攻入北疆，苏言无法抵挡，唯有束手就擒！ “届时，连带草原都将纳入大乾版图！” “而朕开疆拓土，便是千古一帝！” 念及于此，隆乾帝心中欲望狂涨，不由想到付圆圆曼妙的身姿，当即兴冲冲的再次往后宫的方向跑去。 第138章 劈开牢门，剃度僧广德！ 刑部大牢。 “呼哧……呼哧……” 牢狱里回荡着破风箱似的喘息声。 吴九桂披头散发，遍体鳞伤，垂着脑袋坐在墙边稻草上，一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睛，无力地瞪着冰冷的地板。 黑漆漆的地板上，仿佛倒映着一张憔悴而丑陋的脸庞。 “咳，咳！” 吴九桂咳嗽起来。 这段时间他被折磨得不轻，以隆乾帝睚眦必报的性情，又岂会轻易放过背叛自己的吴九桂？ 别说没有大赦天下了，就是真的大赦天下，也得想方设法将吴九桂关押，然后弄死！ 但对于吴九桂来说，身上受的那些刑罚固然疼痛，但自己毕竟是武将出身，哪怕是养尊处优多年，也还是能够勉强承受。 反而是这段时间经受的心理上的折磨，却屡屡让他濒临崩溃！ 他的爱妾付圆圆，已经被狗皇帝接入宫中！ 接入宫中！ 一想到这个，吴九桂胸中的怒火和仇恨就难以抑制，逼得自己几乎发疯。 “该死的隆乾帝，该死的狗苏诚！” 付圆圆被狗皇帝接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几乎不用去想！ 自己的头上，不知道被这狗东西戴了多少顶绿帽子！ 一顶又一顶的堆叠起来，压得吴九桂心烦意乱，抬不起头！ “该死，该死！” “若老子能逃得此难，定让你这狗东西好看！” 吴九桂心里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想着苏诚来到自己面前时，那副耀武扬威的模样，尤其是狱卒们跪倒在对方面前，口口声声唤着万岁万万岁…… 正因如此，吴九桂才知道苏诚已经登基为帝。 很显然，隆乾帝屈尊来一趟刑部大牢，为的就是让吴九桂后悔！ 原本只要忠心耿耿地跟着自己，现在不也是从龙之功？ 却不长眼与那该死的苏言勾勾搭搭，如今深陷牢狱无人能救！ 这些话隆乾帝没有说，但吴九桂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只不过在戴了一顶又一顶的绿帽子后，他心中再无半分乞求宽恕的念头，唯有满腔的仇恨！ 砰！ 突兀的声响传来。 牢门外的狱卒不知为何，竟白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 吴九桂悚然一惊，第一反应是隆乾帝要杀自己。 但转念一想，对方根本不需要用这样的手段。 正惊疑间，却见几个蒙面黑衣人手持弯刀，轻松劈开牢门，抬脚走了进来。 “你们……” 吴九桂错愕地看着蒙面人。 一颗几乎死寂的心，不由砰砰的跳动起来。 …… 京郊，卧佛寺禅房。 干净的禅房里，铺着柔软的被褥。 被褥上放着一只瘦如鸡爪的手，五指仿佛许久没有感受过温暖，本能地抓着被褥，直至骨节发白，手指颤抖。 这只手所连着的胳膊，乃至于身体，以及身体的主人，全都在微微的颤抖着，这是一个刚刚剃度的僧人，没有了头发的遮掩，暴露出干瘪的头皮。 吴九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能够活着出来，而且成了一个僧人，尽管是极为憔悴的僧人。 “倘若狗皇帝知道我脱离了囚笼，不知会作何感想？” 吴九桂心里充斥着恨意，回想着一路上马车颠簸，又不禁想象起隆乾帝的错愕、狂怒，嘶吼！ 事实上，他直到现在，重获天日的激动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 但由于心里只有仇恨，以至于吴九桂忽略了这种重生的喜悦，转而变为对隆乾帝近乎嘲弄般的变态的复仇快感……甚至他自己都说不清，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更甚者，吴九桂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救走自己的那些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但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意识到一点： 对方的目的多半与自己一样，那就是报复狗皇帝！ 于是。 在大牢时，蒙面人用沙哑的嗓音询问吴九桂是否愿意合作，吴九桂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无论对方要自己付出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只要能拉着狗皇帝一起上路，他甚至愿意付出生命！ “呼……” 吴九桂抚摸着光秃秃的头顶，勉强平复了心情。 失去了头发后，摸起来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黑衣人委实神通广大，居然能将我送入卧佛寺里，还成了剃度僧人。”吴九桂想着黑衣人的手段，心底惊异不已。 ——是大乾朝廷内部的势力吗，还是其他的秘密势力？ 而在剃度完成之后，黑衣人却没有做什么安排。 尽管他一再表示，愿意为报复狗皇帝而付出一切，但那群蒙面人却只让他暂时栖身于卧佛寺。 无需去多想其他的，只需要静静地等待后续的指示。 吴九桂应了下来。 既然对方让自己等待，那就等待吧。 以剃度僧广德之名，暂且掩藏住对狗皇帝的仇恨，静静地等待着复仇之日的到来。 另一边。 皇宫内。 隆乾帝搂着娇柔的肩膀，看着沉沉睡去的佳人，一脸的神清气爽。 “吴九桂这厮别的本事没有，搜罗美人的能耐却是厉害得很。” “你就安心的等死吧，付圆圆嘛，就交给朕来照料了！” 这般想着，隆乾帝撑起身子倚在龙床上。 看着清丽绝伦的付圆圆，隆乾帝心中火热，一边抚触着柔滑的肌肤，一边回味着那美妙的感觉。 这样的佳人，简直令人欲罢不能，恨不得一天到晚都贴在一起。 “话说回来，吴九桂的过错，终归是他自己犯下的。” “付圆圆只是受害者，是被无辜牵连的。” “她对朕百依百顺，朕也不该负她才是。” 隆乾帝色欲熏心，哪里还能仔细考虑什么，竟不自觉地思量起，能不能给付圆圆安排一个名分。 毕竟这样的美人儿，他可舍不得把对方当做单纯的玩物。 怜惜柔弱的佳人，也是明君应有的表现嘛。 念及于此，隆乾帝心思飞快地转动起来，越发觉得此事可行。 但他也很清楚，想要给付圆圆一个名分，还得去说服皇后才行。 这般想着，隆乾帝不舍地爬起床，重新穿戴整齐后，举步走出宫殿，转而朝着皇后的凤藻宫走去。 第139章 烂醉如泥，死神将至！ 北疆，萨克城。 这座城虽然有城之名，但实则不过是一座简陋的军事要塞。 灰蒙蒙的石墙上，残存着久远的刀箭痕印，墙的底部覆满灰褐色的苔藓，许是天气凉寒的缘故，已经干巴巴不复生机了。 这样一座简陋的要塞，比起苏言当初驻守的怀来堡也大不到哪去，而且由于建造工艺的差距，城防力度上比怀来堡还差。 萨克城并非大乾所造，而是匈蛮人自己建造的。 匈蛮人在统一了草原之后，为了抵御更北边的罗刹人，便在草原的边界铸造了几座要塞，这其中就有萨克城。 不过，自从匈蛮可汗赤哈努南征失败后，匈蛮族就一蹶不振。 加上苏言征伐草原，杀得匈蛮几近灭族。 这座对于匈蛮无比重要的要塞，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匈蛮从未想过，灭族的危机并非来自北边，而是被他们袭掠侵扰了多少年的大乾！ 而如今，这座要塞，却已落入罗刹人手中。 不大的萨克城里，到处散落着碎裂的肢体和尸骸，鲜血遍地，一些断折的手臂，仍抓着锋利的弯刀。 近万名罗刹士卒，就这样挤在鲜血遍地的堡垒里，也不顾什么碎肉或残肢，自顾自地抱着酒壶猛灌。 纵目望去，随处可见喝得醉醺醺的罗刹士兵，怀里搂着酒壶，迷迷糊糊觉察到有人走动时，便抓住对方的裤腿，吆喝一句，“喝！” “他妈的，喝！” 本来就喝得迷醉的士兵，听闻他人劝酒，亦摸索出酒壶，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这样的场面，在萨克城里比比皆是。 却没有一人出来制止，仿佛这根本是一支醉汉组成的军队，他们要守的也不是萨克城，而是一座散发着酒气的酒缸罢了。 之所以形成这种风气，是因为罗刹国处于极寒之地。 漫长的酷寒时节，使得罗刹国民人人嗜酒如命。 而这些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厮杀汉，更是酒鬼中的酒鬼，一日不喝酒，就抓心挠肝的难受。 “喝！喝！” “娘的，真他妈痛快……” 几个喝得晕晕乎乎的罗刹士卒，胡乱地说着醉话。 旁边的士卒胡乱地抓挠着脸庞，杂乱的胡茬沾满了酒液。 酒对于罗刹人而言，有时候比命还要重要。 一些喝酒喝得发狂的罗刹士卒，甚至在战场厮杀的时候，都要抽空猛灌几口烈酒。 宁愿当个醉酒而死的亡命鬼，也不想抱着满满的酒壶凯旋而归。 无城可依之时尚且如此，现在众罗刹士卒有‘城’可据，又岂能不喝得醉醺醺的？ 倘若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喝，多半要被狠狠地嘲笑，斥为罗刹国的败类，绝对不是能征善战的勇士！ 如果将这种事情放到大乾军中，定会主将暴怒，朝野震惊。 士卒喝得烂醉如泥，哪里能有半点战斗力？ 不说别的，如果有一支敌军骤然袭击，这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然而，正是这种匪夷所思的现象，在罗刹国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 城内大宅里，一阵阵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呼……酒，拿酒来！” 断续的梦呓传来，声音粗鲁刺耳。 趴在桌子上的先锋大将彼得罗夫，抓着麾下将领的手臂，仿佛梦到了极美妙的事情，黄蜡色的脸庞上，流露出猥琐的笑容。 在他的脑袋边，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酒壶。 “将军，喝酒！” “咱们他妈的干翻了……匈蛮……” 旁边的几个将领，也是喝得烂醉如泥。 口中喃喃自语，似在回味不久前的战斗…… 居住在萨克城里的匈蛮人并不多，猝然面对近万罗刹大军，几乎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在杀光他们之后，便开始了属于罗刹国人的狂欢。 “痛快，痛快……” 他们的酒量比彼得罗夫还差，这会儿双眼似睁似闭，半梦半醒，缺乏光泽的脸庞涨得通红，络腮胡杂乱得宛若胡乱生长的灌木丛。 这一大片灌木丛得到酒水的滋养，生长得更加茂盛了。 “唔！” 彼得罗夫仿佛听到有人言语，闷闷地应了声。 厚实的眼皮紧紧地闭着，丝毫没有睁开的意思，一丈高的身体压在副将身上，仿佛一只褪了毛的棕熊。 结实粗壮的手臂，比普通人大腿还粗，青筋暴起，仿佛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据说，彼得罗夫乃罗刹国十大力士之一，更是军伍中有名的猛将，能徒手与熊罴搏斗，就连猛虎也得惧其三分。 正是考虑到彼得罗夫的勇武，此番南侵，伊万诺夫大公特意委任他为先锋大将，为的就是为罗刹大军打开一条坦途。 而彼得罗夫也不负伊万诺夫所望，凭着一番悍勇的厮杀，快速拿下了萨克城。 拿下萨克城，意义极其重大。 后续的罗刹大军，因此而拥有了一块极具战略价值的中转要地！ 现在的彼得罗夫，只要等待后续大军过来，定能领到丰厚的奖赏。 无论是征讨路途里抓获的异族人，还是攻破北疆后将要得到的银钱珠宝，全都如梦幻花影般浮现在他的梦境里。 “北疆……女人……” 彼得罗夫醉醺醺得胡乱叫嚷着。 “北疆！” “北疆！” 一提及北疆，整个大宅里，都传荡着一声声狂乱的醉语。 仿佛攻下了萨克城，就代表着破开了北疆的防线，偌大的北疆，乃至于整个大乾，都任由索取！ 只要罗刹兵锋所至，那北疆的苏言也好，大乾的隆乾帝也罢，全都是跳梁小丑，全都是不足为虑的货色！ 就在萨克城里的狂欢达到了极点，将领和士卒都陷入难以醒转的梦境时，殊不知，城外已经出现了可怕的变故。 萨克城外，寥廓的原野上。 一群身着黑甲的骑兵浩浩荡荡，如同鬼魅般悄然而行。 凛冽的风声掩盖了马蹄声，冲天而起的酒气，遮住了可怖的杀意。 深陷在酒坛里无可自拔的罗刹士卒，以及罗刹众将，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死神正悄然掠来，逐渐接近了这座酒气冲天的‘城池’！ 第140章 斩敌一万，筑京观！ 腾腾！ 沉闷的马蹄声里，大地微微震颤起来。 苏言一马当先，手持霸王戟，神情冷冽，宛若地狱里走来的死神。 “挑些身手灵活的，将城门打开。” 看着醉倒在城墙上的罗刹士卒，苏言沉声发令。 很快，十来个玄甲士卒越众而出，拿着特制的钩爪，来到了萨克城的城墙下。 砰！砰！ 一只只钩爪挂在了城墙上。 众士卒齐齐发力，蹬着城墙迅速往上爬去。 绕开了酣睡的罗刹士卒，一路来到城内，轻松打开了城门。 “这帮罗刹鬼子。” 看着城里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罗刹士卒，苏言不禁皱起眉头。 身为统帅，自然看不惯这等嗜酒如命的士卒。 但眼下对他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全军有令！” “速速冲进萨克城，斩尽罗刹鬼子！” 苏言一声令下，拍马冲去！ 狂奔中的乌骓仿佛一道黑色流光！ 噗嗤！ 锋锐的霸王戟砍杀了手边的罗刹鬼子，寒芒闪动，又杀向另一个！ 宿醉中的罗刹将士们，根本就没想过苏言会来的如此之快，近万名罗刹士卒，连同彼得罗夫等将，全都成了待宰的猪羊！ “杀光他们！” “一个不留！” 玄甲军冲杀开来，手中兵刃寒芒闪耀！ 密集的刀兵，宛若一片片凛冽的飞雪，降临在酒气冲天的萨克城。 一颗又一颗丑陋飞起，滚落在地，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 刺鼻的血腥气里，将士们势如疯狂！ 噗！噗！ 罗刹士卒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化作了疯狂跳动的积分！ 【积分+1000】 【积分+1000】 耳畔不断传来系统提示声。 “杀一个罗刹鬼子，积分竟然是匈蛮人的十倍？”苏言惊讶地挑挑眉头，不过这正合他意。 眼下北疆建设需要大笔积分，这些罗刹鬼子是最好的养料！ 噗！ 苏言手起戟落！ 乌骓马继续狂冲，直奔城中大宅而去。 砰！ 霸王戟挑飞了大门，彼得罗夫等一众军中高层，暴露在苏言面前。 “这帮罗刹猪！” “明明在打仗，却喝得烂醉如泥。” 苏言跃下马，持戟奔走过来。 一些醉意较轻的罗刹士卒，在剧痛里清醒过来，此刻城中回荡着绝望的哀嚎，然而足以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嚎叫，却没能惊醒这几头蠢猪！ 看着蛮熊般的彼得罗夫，苏言微微摇头，挺戟刺去！ 噗！ 霸王戟刺穿了彼得罗夫的后胸！ 大量的鲜血顺着戟尖喷涌出来，染红了地板。 蛮熊般的壮硕身体，在剧痛的刺激下本能地一阵抽搐。 彼得罗夫好似浑浑噩噩的欲要醒来，粗壮的胳膊晃动一下，肌肉的力量却在飞快地流逝。 直到死亡降临，那双被酒灌满的眼睛，始终没有睁开！ “轮到你们了。” 苏言拔出霸王戟，没有半分犹豫，再度刺向旁边的副将！ 噗！噗！ 连着几声闷响，鲜血狂涌而出。 随着一众将领彻底失去声息，又是一笔积分入账。 听着耳畔的积分提示声，苏言略略瞥了一眼，只是一小会儿功夫，积分便再次突破了百万大关！ 原本因建设归化城而‘干瘪’的钱包，也再一次鼓了起来。 “这样一来，又有钱‘挥霍’了。”苏言脸上浮现出灿烂笑容，他当然不会无度挥霍，但如此多的积分，确实给人极大的底气。 跟着苏言冲进来的郭嘉，好奇地看了眼苏言。 他虽然不知道苏言因什么而笑，但看着厮杀归来的将士们，心头也是一阵振奋。 毕竟此番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了一万罗刹精锐，怎么说都是一场值得兴奋的胜仗！ “这场仗还没正式开打，罗刹人就已经损失了十分之一的士卒。”苏言轻声说着，转头看向罗刹国方向。 对于人丁稀少的罗刹国而言，这无疑已是伤筋动骨了。 毕竟死掉的都是精壮的成年男丁，是各个家庭里的顶梁柱，他们一死，连带着一个家庭都将陷入窘境。 听到这话，郭嘉没有说话，像是在沉思。 片刻，似想到什么，眼珠子一转，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殿下，这一万人不能白死，倒是可以……” “先生你这计策……” 苏言听完郭嘉的计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郭嘉，以前听说贾诩是出了名的毒士，但现在看来，这郭嘉也是挺毒的，两人怕是难分伯仲！ 尽管计策毒辣，苏言沉吟片刻后，还是依计行事。 玄甲军们解决了萨克城里的所有罗刹鬼子，如今聚集在大宅外，等候着苏言的下一步命令。 此刻看到苏言走出，人人皆投来热切目光。 “全军有令，将这一万罗刹鬼子的头颅割下，于萨克城外筑成京观！” “遵命！” 众玄甲军利落地忙碌起来。 士卒们提着血淋淋的脑袋，全都堆放到了萨克城外指定的地方。 不多时，一座恐怖狰狞的京观成形，酣睡中的罗刹士卒，以及绝望哀嚎的罗刹士卒，各种神情清晰地展露在人们面前。 在京观的最上方，赫然是主将彼得罗夫及一众副将的头颅，他们紧闭着双眼，仿佛直到此刻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全军撤离，不得有误！” 看了看筑好的京观，苏言转而看向玄甲军，火速发令。 “这么快就撤离？” “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明明占领了萨克城，却又立马放弃，玄甲军将士们有些看不懂苏言的决策。 但即便心里不明白，却不妨碍他们执行命令。 毕竟，苏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强悍能力，早就深入每个玄甲士卒的内心，全军上下无人对此提出异议。 几乎是命令下达的瞬间，玄甲军全部上马，跟随着他们心目中的‘天神’苏言，浩浩荡荡地朝着远方而去。 而在数十里外。 寥廓的草原上，煞气横空，尘埃蔽日，一支支旌旗迎风飘扬。 数万人的罗刹大军杀气凛然，正缓缓朝着萨克城挺进。 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一两个时辰之后，他们便会看到萨克城外，鲜血淋漓而壮观异常的京观！ 第141章 火烧萨克城，大军暂退三十里！ 随着罗刹人的先头部队接近萨克城，地面微微震动起来，被鲜血覆盖的京观，亦发生了可怖的扭曲晃动。 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孔，徒然地瞪着前方。 紧闭着双眼的脸孔，亦泛着不详的死灰色。 也许是受到京观的影响，天色亦灰蒙蒙的，仿佛一层不详的阴云，笼罩在众罗刹将士的头顶。 砰！砰！ 地面震动越发剧烈。 罗刹大军前队终于看到了视野尽头的萨克城轮廓，还没等他们高兴，便看到了比萨克城还要清晰的、被血染成暗红的京观！ 空气里刺鼻的血腥气，刺激着人们的精神。 所有罗刹将士没有被吓到，心中反而涌起狂怒！ “乌拉！！！” “乌拉！！！” 罗刹士卒愤怒的咆哮着，面孔扭曲，恨不得将凶手碎尸万段！ 他们怎么也不能相信，己方一万同袍，居然被人筑成了京观！ “乌拉！！！” 震天的咆哮声，惊破了漫天的阴云。 一缕暗淡的阳光投下，照在先头部队的将军屠格涅夫脸上。 “该死，该死！” “该死的大乾人，老子必将你们千刀万剐！” 远远望着同袍们死灰色的头颅，屠格涅夫心中的怒火升腾。 对他来说，这是无法想象的耻辱！ 亦是整个罗刹国的耻辱！ 向来以作战勇猛无畏闻名于世的罗刹人，居然会被大乾人打败，还被残忍地筑成了京观！ 罗刹人本来就性情莽撞，遇到敌人就一股脑冲上去厮杀，而屠格涅夫更是莽夫中的莽夫，虽然作战极其骁勇，却完全没有脑子。 “乌拉！” “杀光大乾狗！” 屠格涅夫的咆哮声，在整个前军队伍里回荡。 “杀光大乾狗！” “为同袍复仇！” 所有罗刹士卒疯狂地咆哮着，眼中喷着仇恨之火！ “全军有令，冲进萨克城，杀光里面的大乾人！” 屠格涅夫火速发号施令，愤怒地提起兵刃，一马当先冲向萨克城！ 这帮大乾狗居然敢羞辱勇猛无畏的罗刹勇士，必然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不仅要用他们的首级筑成京观，还要将他们抛尸荒野，任由风沙摧残！ “杀！杀！杀！” “杀！！！” 在屠格涅夫的号令下，罗刹前军向着萨克城狂冲！ 悍勇的血气冲霄而起，地面隆隆震动！ 杂乱吵嚷的声音传扬开来，一直来到了中军。 “怎么回事！” “前军何故骚乱！” 坐镇中军的伊万诺夫大公，脸色狂变。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军突然猛烈地骚动起来，居然一窝蜂地朝着萨克城冲去！ 萨克城必然发生了某种情况，而且是很不妙的情况！ 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调查清楚发生了什么，而是赶紧制止前军，以免发生不可想象的厄难！ 伊万诺夫有别于屠格涅夫那种莽夫，是罗刹将领中少有的智将。 他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召来传令官，喝道：“速速传令，命前军不许擅动！” “遵命！” 传令官火速朝前军赶去。 但很可惜，伊万诺夫大公虽然作出了应对，可反应终究是慢了一拍。 传令官还没有赶到，被愤怒占据了大脑的屠格涅夫，已经带着前军冲入了萨克城！ 他们要疯狂地杀戮，杀死所有的大乾人！ “杀光大乾人！” 屠格涅夫愤怒的狂吼着。 然而，萨克城里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大乾士卒，只有淋漓的鲜血！ 酒气混合着血腥气，使得屠格涅夫狂怒，心中更恨！ 几乎是同一时间。 “点火！” 埋伏在城内的沙陀部士卒，迅速地点燃了引火物，随后快速离去。 刺鼻的浓烟滚滚升腾，狂猛的火焰烧穿了天空！ “怎么回事！” “谁纵的火！是不是大乾人！” 屠格涅夫勒马狂呼，抓着兵刃四下扫视。 但放眼望去，入目唯有橘红色的火焰，火舌仿佛邪异的妖魔，步步直逼！ “快逃！” “快跑，跑！” 数千罗刹士卒凄厉地嘶吼着。 他们现在已经顾不得仇恨，顾不得复仇，只想逃出地狱般的萨克城！ 然而，他们无论冲到何方，笼罩着己身的唯有烈焰！ 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熊熊燃烧着！ 屠格涅夫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一心想要斩尽大乾人，结果却这般狼狈地死在了熊熊大火中！ 麾下的数千士卒，也这样陷入火焰地狱无法自拔！ 火焰的炙烤下，上万头颅筑成的京观，呈现出妖异扭曲的模样。 仿佛一张张狰狞的鬼脸，在嘲笑着屠格涅夫和伊万诺夫大公。 “就这样……” 城北外，伊万诺夫大公久久不能言语。 他麾下的数千大军，连带着骁勇善战的屠格涅夫，就这样被活活烧困在了萨克城。 没有办法救援，滔天的火势足以吞没一切。 他甚至听不到惨叫声。 “屠格涅夫，蠢货！蠢货！” 伊万诺夫大公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悲愤地攥紧了拳头。 大军才刚刚抵达草原，却已经先后折损了一万多士卒！ 这对于整个罗刹国来说，都已是伤筋动骨的大事！ “混账东西！” 伊万诺夫剧烈得喘息着，接连遭受损失，他都不知道如何向信赖自己的沙皇陛下交代！ 难道就这样说，自己刚到草原就接连吃了闷亏，甚至到现在都没见到敌人的影子？ “大公！” “咱们现在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屠格涅夫他们就完了！” 一众将领焦急地看向伊万诺夫。 他们不愿坐视屠格涅夫及数千大军被活活烧死，可伊万诺夫到现在还没有下令救援，使得他们实在难以忍耐。 “屠格涅夫已经完了！” “你们以为，大乾人会给他们留下活路？” “看住中军，没有我的号令，不得靠近萨克城！” 伊万诺夫冷冷地看着众将，先是稳定住了中军，随后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仔细地审视着火光冲天的萨克城。 “那是……大乾人的旗帜？” 伊万诺夫隔着火光看见隐隐约约出现的旗帜后，心中陡然升起浓浓的危机感，旋即冷声下令： “全军听令，暂退三十里！” 第142章 扎营，大战爆发！ 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和不解后，罗刹众将听从了伊万诺夫大公的命令，后队变作前队，保持着秩序朝后退去。 “撤退而队伍不乱……” 透过滚滚浓烟，苏言凝望着渐渐退去的罗刹大军。 他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任由对方退去。 一向以鲁莽着称的罗刹人，居然没有执着于复仇，对方的统帅必然有些脑子。 再者，撤退的时候还能保持着阵型，也足以说明，贸然追击的话，不会获得多少战果。 “这罗刹统帅倒也有点能耐。” 旁边的郭嘉看到这一幕，亦是忍不住感叹，“知道罗刹军的士气、军心都受到了影响，这会儿与咱们交战并非上策，果断撤离了。” “不错。” 苏言点点头，深以为然。 纵目凝望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旌旗，心中对这位罗刹统帅，多了几分重视。 这批罗刹人都是精锐，士卒战力很强，现在又有了合格的统帅，想要战胜对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过，虽然没能扩大战果，一举摧毁整个罗刹大军，但此番火烧萨克城，却也是足以振奋人心的大胜了。 先是奇袭斩了近万人，又火烧数千人。 连战连捷之下，己方士气高昂至极。 “话说回来，系统是不是悄悄升级过了？” 苏言回过神，看了眼再度暴涨的积分。 萨克城里被大火烧死的罗刹士卒，连同屠格涅夫在内，皆为自己提供了大量积分。 若是以前，像在宣化城那会儿时，火烧大王子善代，却没有给积分；匈蛮王庭纵火时，也是自己一直放箭才拿到的积分…… 想到这里，苏言摇摇头，不管怎样，能多多获得积分，对自己本就是好事。 自从建设归化城开始，他就感觉积分怎么都不够用，倘若能够斩杀掉这十万罗刹大军……苏言的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摇摇头收敛思绪。 “传令下去，大军扎营。” 既然对方暂时没有交战的意愿，苏言便下令大军扎营。 “遵命！” 众士卒听到命令，快速地行动起来。 不多时，一座座军帐升起，坐落在草原的边界。 而另一边，罗刹大军也在伊万诺夫大公的命令下，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双方遥遥相对，心里全都憋着一股狠劲。 安营下来的罗刹士卒，眼帘仍浮现着烈火焚城的场面。 橘红色的烈焰仿佛挥之不去的梦魇，纠缠着每一个罗刹人。 就连伊万诺夫大公本人，想到骁勇善战的屠格涅夫被活活烧死，亦是在营帐里连连叹气。 草原边缘，大帐里。 “先生。” 苏言望着郭嘉，沉声道，“依你之见，咱们该当如何？” 他想询问郭嘉，是否要施行一些奇谋。 听到这话，郭嘉略一思忖，摇头郑重说道：“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奇谋妙计其实已经作用不大了。” “接下来两军谁胜谁负，就看哪一方更加骁勇。” “嗯。” 闻言，苏言微微颔首。 对于郭嘉所说的‘哪方更加骁勇’，他倒也不太担心。 他麾下的主力乃是玄甲军，虽然人数只有数千，可却是杀穿了整个匈蛮的强悍军队，论及战斗力，绝对是首屈一指的存在！ 罗刹士卒固然勇猛凶悍，但以玄甲军的威势，两者硬碰硬也未必落入下风。 当然，结果是不是如此，还得正面打一仗才知道。 苏言这般想着，抬头望向草原正北。 荒凉的原野上，寒风呼啸。 在狂风的洗刷下，如今已闻不到刺鼻的血腥气。 残阳隐没在条带般的霞云里，挥之不去的阴云半边透亮，贴近地平线的下端却愈发阴暗深沉，仿佛吸饱了墨汁似的。 待到夕阳缓缓坠落，篝火升腾起来。 “传令下去，安排好一应哨探，提防对方夜袭。”苏言叮嘱着麾下的将领，尽管白天大获全胜，但敌人未必不会大着胆子前来夜袭。 这种事情他做过很多次，自然要小心提防，免得被雁啄了眼睛。 “诸将听令，谨防大乾人夜袭！” 伊万诺夫大公也在沉声叮嘱，两人想的差不多，哨探一批接一批地派遣出去，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发觉。 直到黎明到来，双方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清晨的太阳照亮了原野，霞云如火，又使人联想到被烧透的萨克城。 “今日一战，必须打出玄甲军的风采！” “孤要让罗刹人明白，胆敢进犯草原，只有死路一条！” 苏言骑着乌骓，手持霸王戟，目光在众多玄甲军将士身上游走。 “殿下放心！” “我等必拼命杀贼，绝不放过一个罗刹人！” 典韦、许褚和赵云纷纷抱拳，脸上满是战意！ 之前虽然斩杀了一万罗刹人，但杀得并不过瘾，一群醉鬼，这样的战功说出去都脸红！ 现在真刀真枪的拼一场，叫那些罗刹鬼子知道，一直被他们瞧不上的大乾人，如今已然崛起，成为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杀光罗刹鬼子！！！” “杀光罗刹鬼子！！！” 三千玄甲军厉声高呼，战意盎然！ 人们全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飞扑过去，杀穿罗刹大军！ 咚！ 咚咚！ 咚咚咚！ “杀！！！” “杀！！！” 一阵阵沉闷的金鼓声里，马蹄如雷！ 苏言一骑当先，手持霸王戟，悍然冲向罗刹大军！ 在他身后，三千玄甲军杀气腾腾，纵马驰骋，朝着罗刹军掩杀而去！ 砰！ 苏言率先冲入敌阵。 一戟砸翻了冲来的战马，长戟猛地横扫！ 咔！咔！ 一阵甲胄碎裂的声响传来，七八个罗刹鬼子横飞出去！ 一个个还没落到地上，身体便断成了两截，鲜血狂喷出来！ 炽热的鲜血淋了罗刹士卒一头，更加激发了他们的血气，狂叫着朝苏言冲了过来！ “乌拉！” “乌拉！” 一群罗刹人疯狂地咆哮着，挥舞着手中戈矛！ “弟兄们，杀！” “不要放走一人！” 不等苏言出手，身披明光铠的玄甲军士冲了过来，悍勇的迎了上去！ 两支以凶悍骁勇着称的大军，怀着满腔的怒火和战意，瞬间缠斗在一起！ 喊杀声不绝于耳，血腥气冲霄而起！ 第143章 大军交锋，陷阵营出！ “杀！！！” 玄甲军如同锋利的绞肉机，在罗刹人的阵线里，瞬间撕扯出一道道豁口。 身披重甲的士卒们拼命攻杀，豁口快速扩大。 “将士们，随本统领冲！” 原本在前砍杀的赵云，立刻捕捉到阵线的变化，振臂高呼，调集了数百玄甲军，宛若一支利剑，直插罗刹阵线深处！ 噗！噗！ 凡是迎上来的罗刹人，全都挡不住那恐怖的亮银枪！ 仅仅是一个照面，或被刺穿胸膛，或被刺穿咽喉、肩膀，全都惨叫着跌落下去。 在这等混乱的战场上，跌在地上只有一种下场，——被奔腾的战马踩成肉泥！ 风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嘶吼和哀嚎在大地上回荡。 “杀！” 苏言一声断喝，乌骓飞跃而起！ 霸王戟在半空中划出弧线，大有劈开山岳的架势！ 挡在前面的罗刹士卒，全都惨叫着落下马来！ 几头来不及躲避的战马，竟也被一戟劈成了两半！ 赤红的鲜血喷溅开来，花花绿绿的内脏冒着热气，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看到这样恐怖的一幕，在远处督战的伊万诺夫大公，双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嘴唇也跟着哆嗦。 “这还是那支大乾军队吗……怎么能强悍到这种地步！” 伊万诺夫大公心底惊惶，尽管他不愿承认，可摆在眼前的事实却是，一向所向无敌的罗刹大军，此刻竟隐隐出现了即将崩溃的迹象！ 尤其是敌军冲在最前端的那几个骁将，各自带着百十号人，竟然将阵线扯开了大口子！ 他们明明身处阵线深处，每时每刻要面对五六把戈矛，然而，这几人却如同杀神降世，杀得勇不可当！ “不能再等了，否则溃败无疑！”伊万诺夫大公心底自语，迅速发令，“左右两翼，速速夹击敌军！” “杀！！！” “杀光大乾狗！！！” 早就等得心焦气躁的左右两翼罗刹军，眼下终于得到命令，当即呼喝着如狼似虎般杀了出去！ “敌军左右翼动了？” “看来是察觉到阵线即将崩溃，忍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郭嘉心中冷静，立马看向早就蓄势待发的李存孝，“李将军，该你们登场了！” “军师放心！” 李存孝咧嘴一笑，笑容狰狞。 转头看向沙陀部，大喝道，“沙陀部的勇士们，随本将杀敌！” “杀敌！！！” “杀敌！！！” 在李存孝的激励下，沙陀部爆发出恐怖的士气，如滔天海浪，朝着罗刹左右两翼大军袭卷而去！ “传令，将敌军切割开来！” 李存孝一边拍马疾行，一边快速下达着军令。 沙陀人虽然不如玄甲军骁勇，但在李存孝强悍的带兵能力下，立刻转变为锥形阵，悍勇地冲进罗刹左右两翼！ “杀！” 李存孝大喝一声，禹王槊狂扫！ 砰砰！ 刺来的戈矛纷纷断折，连着马上的罗刹人也跌飞出去！ 李存孝拍马不停，拼命向前冲锋，欲要将整个左右翼完全撕扯开来！ 在他恐怖的战力下，被切割开的缺口越来越大！ 一众沙陀士卒奋勇拼杀，如死神般挥着兵刃，收割着罗刹士卒的性命！ 噗！噗！ 到处都是刀刃砍入血肉的声音。 一颗颗扭曲惊恐的头颅飞起，摔落在血淋淋的枯草地上。 一匹匹失去控制的战马，进一步搅乱了罗刹人的阵线，他们欲要一鼓作气反扑，却难以形成有效的威胁。 “该死，怎么回事！” “南朝哪里来的这么多猛将！” 看着杀神般的李存孝，伊万诺夫大公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朝左右发问。 他本以为第一波交战时，大乾那边已经动用了全部的猛将，但谁承想，却又冒出来一个恐怖战将！ “这……” 左右张口结舌。 他们心里也在惊讶大乾为何猛将如云，哪里能够解释缘由？ “杀！！！” 李存孝和沙陀部凭着一腔悍勇，成功将左右翼切割开来！ 众多罗刹士卒被牢牢压制，几乎失去了招架能力！ “该死，该死！” 伊万诺夫大公连连跌足。 作为大军统帅，他自然清楚现在的局势。 双方虽然还在缠斗，但胜利的天平早就倒向了大乾那边，尤其是在后面那支生力军加入后，罗刹大军更是显得岌岌可危！ 也许下一刻，就会彻底跌入万丈深渊！ 一想到这里，伊万诺夫大公额头冒出冷汗。 他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对于整个罗刹国来说，也决计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传令中军，迅速投入战斗！” 伊万诺夫大公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中军身上。 “是！” 一众中军将领领命，火速带领着罗刹士卒投入战场。 远处的郭嘉看到敌方中军大旗，正快速地朝着战场移动，眼睛顿时一亮。 “总算是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陷阵营这支定海神针，也该出场了！” 郭嘉早就在等待着敌方中军，立马传令高顺，“高顺将军，立刻率陷阵营迎敌！” “遵命！” 高顺抱拳领命，战意凛然。 若说玄甲军是锋利的利刃，沙陀部是尖锐的锥子的话，那么陷阵营无疑就是最坚固的盾牌！ 这支专精于防御的重步兵，足以抵挡任何敌军！ 咚咚！咚咚！ 沉闷的踏步声，齐整得仿佛擂动的战鼓，陷阵营士卒们士气高昂，杀气冲霄！ 他们一步步地逼近战场，逼近陷入苦斗的罗刹大军！ “陷阵营出动了！” “传令各部，火速后退，以陷阵营为支点，袭掠罗刹人！” 在看到陷阵营的旌旗朝着战场靠近后，无论是玄甲军还是沙陀部，全都自觉地后退，绕到了陷阵营后边。 他们以陷阵营为盾牌，三五人为一组，以游击的形势飞快地收割起罗刹人的性命！ “可恶，那是什么战法！” 一直观战的伊万诺夫大公，脸色铁青，眼皮狂跳。 这支后出来的军队，以及大乾人所使出来的战法，都是自己闻所未闻的。 而且看那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伊万诺夫更是感到束手无策。 实际上，不止伊万诺夫没有破解之策，身在战场的罗刹骁将，也找不到啃动陷阵营的办法！ 第144章 大军溃败，决意反攻！ “该死！该死！” “给老子冲！” 分散在战场各处的罗刹骁将，愤怒地催促着麾下士卒。 他们面对着铜墙铁壁般的陷阵营，手中的兵刃全都失去了作用，任凭冲上去的人再多，也无法击垮对方的阵线！ 别说击垮了，就连撕扯小小的缺口，都是近乎不可能的奢望！ 一匹匹战马倒在陷阵营前，一个个罗刹士卒惨死在陷阵营的兵戈下，杀气腾腾的陷阵营，既像是不可逾越的盾牌，又像是碾碎一切的血肉磨盘！ 在这样的陷阵营面前，即便是一向骁勇的罗刹人，心中都不可避免地产生了恐惧和无法战胜的无力感！ 敌方士气受挫，反观玄甲军和沙陀部，却杀得格外尽兴！ 他们以陷阵营为掩体，以三五名士卒为一组，利用强大的机动能力，从侧翼不断地游走收割着罗刹人的性命！ 砰！ 闪耀着寒芒的霸王戟，一招刺死了罗刹骁将！ 正怒骂着士卒的骁将，难以置信地看着背后刺来的戟尖，剧痛扭曲了脸庞，口中喷出鲜血，染红了浓密杂乱的胡须。 “死！” 苏言狂喝一声。 霸王戟挑起壮硕的身躯，砸在了附近的罗刹士卒身上！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三五个玄甲军冲杀过来！ 噗嗤！ 雪亮的兵刃斩落头颅，毫不停留奔驰而去！ 战场各处都在上演着相同的一幕，只要罗刹士卒联合起来冲锋，沙陀部和玄甲军立马撤退开来。 若要追击，势必直面陷阵营的锋芒。 面对着厚重如山岳的陷阵营，战马还是戈矛，全都不起作用。 这样的袭掠战术下，本就落入下风的罗刹大军，逐步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乌拉！” “究竟该怎么办！” 几个骁将满脸焦躁。 想要指挥所剩无多的部下冲锋，却又不知道冲向何处！ “死！” 惊雷般的咆哮响起！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李存孝已经冲杀过来！ 迎向几个熊罴般的悍将的，却是沾满了罗刹鲜血的禹王槊！ 砰砰！ 手中的兵戈纷纷断折！ 战马承受着恐怖巨力，顷刻间马腿尽断！ 噗！ 李存孝赶将上来，捅穿了刚从地上爬起的罗刹骁将。 指挥各罗刹军队作战的骁将，接二连三地倒在了血肉磨盘似的战场上。 原本就被压着打的罗刹人，心里不可避免地泛起恐惧。 “督战队，督战队！” “谁若是敢逃，立时斩杀！” 伊万诺夫大公脸色狂变，不断地呼喝起来，一支支督战队投上战场！ 督战官率领着队伍，愤怒地狂冲而去。 然而迎上他们的，却是玄甲军和沙陀部！ “杀！！！” 震天的喊杀声里，别说是督战队了，就是伊万诺夫大公亲至，也休想发挥出一丁点作用。 罗刹士卒的肝胆皆寒，大军士气彻底崩溃，全都丢盔弃甲，四散八方溃逃而去。 而这，自陷阵营投入战场后，仅用了半个时辰！ “该死，该死！” “全都是废物!” 伊万诺夫大公满脸颓丧。 现在的局势格外清晰，陷在战场上的大军决计回不来了。 甚至说，若是被溃兵冲击了后军阵线，搞不好连后军都要随之覆灭！ “撤退！” 伊万诺夫大公带着后军仓惶而逃。 原本气势汹汹的罗刹人，这会儿如同丧家之犬，忙不迭地跟着伊万诺夫狂逃。 “殿下，敌军要逃！” 赵云瞥见正在往远处移动的后军旗帜，立马提醒苏言。 “嗯？” 苏言一戟挑飞了碍事的罗刹士卒，转头看向仓惶撤退的罗刹后军，眼中浮现浓浓的杀气，“玄甲军、沙陀部，乘胜追击！” “遵命！” 赵云、李存孝等将领，全都杀向了周围的罗刹士卒。 原本还要通过陷阵营周旋游走，现在面对毫无抵抗之力的溃兵，人人都竭力追赶砍杀！ 纵马狂逃的罗刹士卒，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 “全军冲杀！” 苏言冷冷大喝，乌骓化作夺命流光！ 噗！ 霸王戟刺穿了罗刹士卒的胸膛，随后毫不留情地杀向第二人！ 在溃兵的裹挟下，少数罗刹将领想要抵抗，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袍被杀，看着死神一步步逼近！ 漫山遍野都是陷入惊惧的罗刹人，在他们身后，却是挥舞着雪亮兵刃的玄甲军和沙陀部！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却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这一场仗下来，罗刹国最为精锐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两万后军，在伊万诺夫大公的带领下成功逃离。 其他的罗刹士卒不是被俘，就是死在了玄甲军、沙陀部的刀锋下！ 直到草原上弥漫起朦胧暮霭，直到夕阳烧红了霞云，苏言这才率领着麾下将士返回了萨克城。 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可谓是打出了大乾的赫赫武功！ “早些年间，康乾帝还算得上明主的时候，” 苏言望着被鲜血浸透盔袍的士卒们，又看向通红的夕阳，目光遥远而明亮，“大乾也不是没和罗刹人交战过。”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役，罗刹人的凶猛无畏，让大乾吃了很大的亏。 一仗之下，数万大乾士卒丧身于罗刹人之手。 今天的这场胜仗，算得上第一次正面击败罗刹人，也算是为当初死难的大乾士卒报了血仇。 听到苏言的话语，郭嘉沉默有顷。 “如今大乾和罗刹的形势已经逆转。”郭嘉遥遥地望着罗刹国方向，沉声道，“倒不如在大军稍微休整后，反攻罗刹国！” “如今罗刹国精锐几乎尽数覆灭，正是攻取罗刹的好机会！” 说到这里，郭嘉上前两步，为苏言作进一步的分析： “虽然罗刹国地广人稀，但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罗刹国西连西蛮诸国，南接草原，如若能在罗刹国的地盘上扎下根来，兵锋随时可指西蛮诸国。 届时，无论是与之贸易，还是出兵征服，都拥有着主动权。 可以说，占据了罗刹国，就等于奠定了霸业之基！ “先生所言甚是。” 听着郭嘉的分析，苏言不住颔首，深以为然。 “既然如此，待明日天亮，便率大军反攻罗刹国！” 第145章 各方皆惊，兵锋直指罗刹！ 鄂木斯克城。 “殿下，罗刹和大乾交战了！” 一名匈蛮斥候满脸焦急地冲进来。 “战况如何？” 吉台皇始终关注着罗刹与大乾的战争，此时听到两军交战，立马来了精神。 “罗刹大军惨败，苏言率军杀了一天，斩敌无数！” “罗刹方面，只剩下两万精锐！” “什么？！” 听到这话，吉台皇脸色立马阴沉如水。 “十万罗刹精锐，打成这个样子？！” “居然连个苏言都拿不下，反而被人杀得只剩下两万！” 想着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罗刹人，居然废物到这种地步，吉台皇心中怒火升腾，恨不得将伊万诺夫抓过来狠狠鞭笞！ 在他的计划里，是希望苏言与罗刹人拼个两败俱伤，然后自己再率领九旗士卒出来摘桃子。 可结果却是，罗刹人根本不敌苏言！ 吉台皇实在想不通，这罗刹大军的统领得无能到什么程度，难道就一点脑子没有，全都是肌肉？ “王兄！” “现在计划有变，咱们该怎么办？” 旁边的铎多和衮尔多，也是脸色难看得紧。 当初幻想的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骨感，然而罗刹大败的事实不得不面对，他们必须要做出决断。 谁都不想窝在鄂木斯克这种鬼地方一辈子！ 听闻两兄弟问询，吉台皇略略思忖，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沉声道： “现在罗刹损兵折将，正是出兵的绝好机会！” “尔等速去整军，出兵罗刹！” 闻言，铎多和衮尔多大喜。 “遵命！” 两人迅速领命整军。 没多久，吉台皇三兄弟率领着数万九旗士卒，兵出鄂木斯克，锋芒直指罗刹国伏尔加区域！ 与此同时。 苏言于草原边界大败罗刹人的消息，传到了草原各族耳中。 谁都没有想到，苏言居然会胜得如此干脆利落，不仅胜了，还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胜！ 一向骁勇善战的罗刹人，十万竟被杀了八万！ “苏言殿下的大军竟如此强横，连罗刹人都不是对手……” 相较于底下人的赞颂，各部族的头人却是惊骇万分。 他们本来以为苏言很难敌的过罗刹人，故而在苏言命令各族出兵的时候，生出种种理由推诿拒绝。 然而现实却狠狠地给他们上了一课！ 苏言不仅打垮了匈蛮人，现在更是打垮了罗刹人！ “若是殿下怪罪下来，我族岂可挡之？” “恐怕用不着一个时辰，就要被夷为平地！” 草原各部的头人越发惊恐，不由得想起苏言征伐草原时，曾经顺手剿灭的那些小部族！ 那些小部族里，可不乏比自己等族还强的存在！ 那会儿不过五千兵力，现在翻了何止数倍？ 念及于此，各部头人再也坐不住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纷纷发令，挑选起部族里的勇武之辈，欲要驰援苏言。 “传令，凡是部族中壮硕的成年男子，全都与我一同驰援苏言殿下！” 而与各部族头人的惊惶不安相比，当苏言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到鄂斯族后，人们却是喜出望外。 “殿下果然强横，连罗刹人都不是对手！” “那些罗刹鬼子死得好啊！” “跟随这样的明主，何愁鄂斯族不兴？” 他们自始至终都追随着苏言，如今苏言再度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同时也衬托出他们的抉择多么的英明！ 鄂斯族巴依乌仁图娅，亦捧着战报，久久地不能回神。 姣好的面容上浮现满满的自豪，即便已经看过许多遍，却还是忍不住翻来覆去的看，仿佛能够想象到苏言英武神勇的身姿！ “不知现在的殿下，在忙些什么……” 当初篝火盛会上的身影，以及自那之后日常见到的身影，全都浮现在乌仁图娅眼前。 她早已知道自己会嫁给苏言，原本还能够耐心等待，现在却感觉一颗芳心怦怦跳动不止，似已经飞到了苏言身边。 稀疏的晨星点缀着灰蒙蒙的夜空，暗淡的星光倾泻而落。 “驾！驾！” 草原上回荡着焦急的呼喝之声。 一想到苏言的恐怖战果，各部勇士谁都不敢磨蹭，以最快的速度连夜赶到了萨克城。 “殿下！” “草原各部骑兵前来支援，如今就在外面！” 一名亲卫来到大帐里，向苏言汇报情况。 “哦？” 苏言挑了挑眉头，心道这些人来得倒是挺快。 之前各种推诿，现在看到自己战胜罗刹人，这是怕被自己清算？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但苏言并没有生出拒绝的想法，毕竟兵力能多一分就多一分，征伐罗刹国需要大量兵马。 念及于此，苏言举步朝外走去。 “参见殿下！” 众部族勇士望着苏言，脸上多有愧色。 苏言并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仔细地查看过各部族的人马后，心中微动，命人唤来赵云。 “子龙，可还记得昔日之诺否？” 苏言指着不远处的各部族勇士，看着面前的赵云。 “殿下的意思是……” 赵云心头一颤，不敢置信地望着苏言。 “不错。” “这些部族勇士多为轻骑兵，正可编为一部，交由你来统领。” 当初在赵云投效的时候，苏言就允诺过先安置为亲卫统领，心里打算以后组建了轻骑兵再交给他统率。 现在各部族勇士到来，也算是应了苏言当初的设想，交给了赵云。 闻言，赵云猛地拜倒在地，郑重地抱拳道，“末将绝不辜负殿下所托，定为殿下扫平一切敌寇！”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扶起赵云。 在整编了一部轻骑兵后，苏言麾下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万之多。 看着麾下战意凛然的众将，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万丈豪情，“众将听令，速速整顿兵马，准备出征！” 这么多的兵力，不说覆灭了整个罗刹国，但至少也能在罗刹国身上，狠狠地剐下一大块肉，占据一小半地盘！ “殿下，大军已经整合完毕！” 很快，众将纷纷前来复命。 “好！” “全军听令，征伐罗刹！” 苏言拔剑遥指罗刹。 旌旗飘动，杀气冲霄，兵锋直指罗刹国！ 第146章 视若神明，中车府密谋！ 另一边。 苏言大获全胜的战报，也传到了归化城。 “殿下果然骁勇善战，一向蛮横鲁莽的罗刹人，竟败得这般凄惨。” “这一番厮杀，非但斩杀八万罗刹精锐，更欲整军反攻罗刹？！” 坐镇归化城的诸葛亮，此刻看着手中的战报，眼睛越来越亮。 哪怕他相信苏言会胜，却也难以想象胜得如此之快，毕竟罗刹人的勇猛强悍是出了名的，之前的大乾遭受过挫败，就连不可一世的匈蛮人，也不得不筑城防御。 短暂的惊讶过后，诸葛亮长身而起，转头望向罗刹国方向，眼眸中闪过一抹激动，抚掌大笑： “如此一来，殿下霸业已成！” 他心里很是清楚，罗刹精锐尽失，已是拔了爪牙的老虎，如今只能任由宰割。 待苏言占领了罗刹国，届时无论是攻是守，还是通商贸易，都可以从容抉择，不必担心遭受重重阻挠。 念及于此，诸葛亮心中豪气顿生。 身为苏言麾下文臣第一人的他，在这紧要当口，怎么也不能拖了殿下的后腿！ “传令，着运粮官……” 诸葛亮大手一挥，分派下去。 各个运粮官火速行动起来，将征调来的粮秣辎重，源源不断地朝着萨克城运送过去。 萨克城虽然被烧得差不多了，但在前线送来的信件上写得很清楚，苏言已经派人临时又建造了营地，算是物资输送的中转站。 归化城外，一辆辆载满了各种物资的马车和牛车，朝着萨克城的方向而去。 更多的载着物资的马车和牛车，从四面八方朝着归化城的方向驶来。 ——诸葛亮之所以能轻松容易地筹备出军需物资，自然离不开这些车马，也就是草原各个部族的支持。 尤其是在苏言大胜罗刹人后，物资一辆接着一辆的送来，可谓络绎不绝。 这样的场面，足以证明在整个草原上，苏言已经是神明般的存在，再也没有哪个部族敢对他阳奉阴违！ 毕竟，谁若是还有这种想法，免不了要想起死伤无数的罗刹大军，想起当初征伐草原时，顺手剿灭的诸多部族！ 与此同时。 潜伏在北疆王府的中车府密谍，也就是被苏言任命为贴身侍女的青儿，这会儿也得知了苏言大败罗刹人的消息。 “此消息事关重大，必须赶紧送往京师！”青儿双手捏着密信，心里格外紧张，这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她难以保持平静。 但她绝不能这样走出去，毕竟自己潜伏在北疆王府，可谓如履薄冰，一着不慎随时可能丢掉性命！ 然而她却不知，自己所谓的潜伏，其实不仅苏言知道，就连坐镇于此的诸葛亮都一清二楚，只是谁也没有拆穿罢了。 青儿深呼吸良久，总算平缓了心绪。 随便找了个由头，规避了他人的视线，走出了北疆王府。 很快，青儿见到了牧民打扮的接头人。 “这份情报极其重要，必须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师！”青儿没有做什么解释，反身去买了些食材后，又返回了北疆王府。 如今送出了消息，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中车府的人如何送到京师，这不需要她来操心。 在这等十万火急的情报面前，中车府的传递手段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乎没过几天，一名中车府密谍火急火燎地冲到了中车府总部。 “几位大人，北疆急报！” 密谍将密信呈交上去，旋即离开。 “苏言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一众中车府高层疑惑地取出密信，仔细地看去。 娟秀的笔墨将苏言那近乎可怖的战果展示出来，一众高层难以置信地看着战报，久久地不能平静。 “罗刹人十万精锐，竟然败得这么惨？” “这苏言究竟是生了什么样的铜头铁臂，能杀得罗刹人溃败？！” 谁都没有说话，但心底的惊骇却如暴风雨肆虐下的海浪，疯狂地拍击着脆弱的心防。 当初大乾不是没和罗刹人打过，结果呢，一败涂地。 一仗打得康乾帝再也不敢与罗刹人为敌。 而在大乾国力日渐衰弱的当下，苏言却能带着兵马，杀穿了十万精锐！ 这真的是人能做到的吗？ 在沉默而死寂的氛围里，部分中车府高层眼神闪烁。 低头凝视着密谍送来的情报，心中竟生出别样的念头：相较于那隆乾帝，或许苏言才是真正的明主！ 这段时日里，隆乾帝虽已登基，可帮助他登基的中车府，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用。 更甚者，隆乾帝还夺走了中车府不少权柄，交到了贴身内侍手中。 所谓贴身内侍，指的便是隆乾帝私下组建的血滴子，由于中车府当初分成不少派系支持一众皇子，这也导致隆乾帝并不太信任中车府。 对于皇帝的猜忌，中车府高层又不是蠢货，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若是投效了苏言，会不会过得比现在好？” 部分高层心里琢磨，没有表现到脸上。 “都看完了吧？” 中车府都督拿过密信，沉声唤道：“来人！” “参见都督。” 一名密谍小跑进来。 “速将这封密信送往皇宫。”都督将记有战报的密信递给对方，密谍接过后，火速领命离开。 送走了给人压力极大的战报，人们总算松了口气。 “行了，散会吧。” 中车府都督摆摆手，又看了眼左右，“左右督司，暂且不必离开。” 闻言，其他的中车府高层纷纷告退。 “都督将我等留下，莫非是……” 两人看着端坐高位不语的都督，对视一眼，心中一动。 他们都是都督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家上司对宫中那位天子的感官越来越差。 现在听闻苏言的恐怖战报，多半是动了什么心思。 “尔等觉得，苏言如何？”都督审视着两人。 虽没有明说，但左右督司也是人精，瞬间领会了上司欲要改换门庭的意思，再次对视一眼后，抱拳说道： “我等皆无异议，但贸然投效，是不是太过唐突？” 闻言，都督皱眉思忖一会儿。 “确实，要先找些心腹与苏言搭上线，探探对方的口风再行决断。” 第147章 投名状，册封苏言！ “如若苏言那边真心接纳，咱们方可投效。” “切记，此事必须做得格外严密，一旦走漏了消息，你我谁都逃不过隆乾帝的清算！” 中车府都督压低了声音，郑重地告诫着左右督司。 两人都是跟了多少年的心腹，行事不会出现什么纰漏，但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都督所言甚是。” 左右督司话音刚落，还没来得及去付诸行动，身畔突然起了一道冷风。 “什么人！” 看着房间里鬼魅般出现的人影，都督、左右督司全都吓了一跳。 难道是隆乾帝不放心自己等人，早就派人暗中监视，现在听到改换门庭的话语，故而要杀了…… 都督和两个督司对视一眼，心底隐隐泛起一抹绝望。 “西厂雨化田，隶属于苏言殿下。” 来人赫然便是雨化田，他本来有心潜入中车府，看能否收服一些高层官员，却正好听到了都督和左右督司的一番话，这才现出身影。 “呼！” 都督和两督司松了口气，面色和缓下来。 “原来是雨大人，久仰久仰。” 三人不管听没听过，赶紧抱拳，语气里不乏讨好之意。 他们本来想着身家性命难保，然而来者竟是苏言麾下之人，一想到对方的身手，心里暗暗震惊。 苏言手中居然还掌握着这样一支力量，实在是匪夷所思。 “雨大人应该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都督看着雨化田，满脸堆笑地说道，“我等是真心实意想要投效苏言殿下，不知大人可否引荐引荐？” 如若能通过眼前之人搭上苏言，必然能省去很大的力气，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直接请雨化田传话，比派出心腹密谍安全得多。 “哦？” 雨化田抬眼瞥了瞥三人。 这样的举动，引得都督和两督司微怔。 还未开口问询，却听雨化田冷冷说道：“先纳上投名状，再说其他。” “这……” 都督和左右督司的脸色微变。 还没与苏言搭上线，就要纳投名状，一旦自己等人被苏言拒绝，隆乾帝这边肯定要出手诛杀。 这样一来，似乎还不如慢慢找机会，尝试与苏言搭线呢。 “哼！” “尔等口口声声说要投效，难道觉得空口白话便有用？” 雨化田冷冷开口，“给你们一个机会，清洗了中车府内部效忠隆乾帝的人！” 闻言，都督和左右督司对视一眼。 雨化田的话也不无道理，再者，只是清洗中车府内部人员的话，倒不是特别难办到……这般想着，三人纷纷颔首： “好，雨大人看着便是。” …… 关于草原上的战报，很快就被中车府的密谍，入宫送交到隆乾帝手中。 “草原的战报？” 本在商议朝事的隆乾帝，眼眸里闪过一抹喜色。 罗刹人出兵征伐苏言，现在战报送来，想来定是苏言大败而归，说不定就连归化城都失守了！ 一想到苏言被罗刹人打得溃不成军，隆乾帝心里喜色更浓，自己这讨人厌的弟弟，现在恐怕变成了丧家之犬吧？ 念及于此，隆乾帝迅速拆开战报，细细查看。 “苏言于草原边界大败罗刹精锐，斩敌八万……” 在看清战报的内容后，隆乾帝笑容一僵，身体随着晃了晃，险些摔倒。 “这怎么可能？！” “战无不胜的罗刹人，居然会惨败给苏言？” 隆乾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脸色苍白如纸，抓握着战报的右手跟着哆嗦起来。 有心想要怒骂罗刹人都是废物，可转念又想到，就连罗刹人都对付不了苏言，那苏言若是掉头来征讨自己，又如何能够抵挡？ “该死，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隆乾帝慌了神，焦躁的踱来踱去。 旁边的内阁首辅看着陷入慌乱的隆乾帝，皱眉略略思忖，沉声说道：“陛下勿虑，臣有一策！” “嗯？爱卿请讲！”隆乾帝仿佛溺水之人遇到了一根稻草，赶忙紧紧地抓住。 “陛下，如今苏言羽翼已成，与其再尝试打压他，倒不如索性施以怀柔之策……”内阁首辅快速陈述着自己的策略。 他希望隆乾帝能够下旨，将落雁关、三山关以北的州郡全部封给苏言。 如此一来，既可以让苏言继续坐镇北疆抵抗异族，又可以堵住苏言南下的借口。 毕竟北疆王是康乾帝封的，苏言就是对这个王位再不满，也不能怪罪到隆乾帝头上，更何况，隆乾帝现在还将封地完全给了苏言，更加没有理由南下！ “这……” “爱卿这般策略，是不是舍弃得太多了？” 隆乾帝一想到苏言平白无故得到那么多州郡，心里就痛得直滴血，面上也流露出迟疑之色。 “陛下误会了。” “臣之策略并不在封地，而是……” 内阁首辅微微一笑，看出了隆乾帝内心的忧虑，继续出言为他解释。 落雁关、三山关以北的州郡看似落入苏言手中，明面上苏言声势大振，但实际上朝廷只需要守住落雁关和三山关，北疆军就将被挡在关外，寸步难行。 “如此，苏言既无南下之理由，也无南下之路途，”内阁首辅抚了抚胡须，“天时地利人和，失却地利人和，又如何能威胁大乾安稳？” 听到这里，隆乾帝不禁心动。 倘若真如内阁首辅所说，那自己割舍掉一部分土地，损失也就没多大了。 毕竟相较于土地，他还是更忌惮苏言。 “内侍何在？” 隆乾帝沉声喊道，“速去取舆图！” 片刻。 一名内侍手捧舆图，恭恭敬敬地递到隆乾帝面前。 隆乾帝迫不及待地展开舆图，沿着内阁首辅所指的两道关隘，皱着眉头仔细地观察起来。 “果然如此！” 隆乾帝看完舆图，连连抚掌，龙颜大悦。 正如内阁首辅所言，只要朝廷守住落雁、三山二关，北疆军南下之路就被断绝！ 而以两道关隘之险，除非苏言是昏了头，否则绝不会打它们的主意！ “来人！” 隆乾帝心中大喜，沉声吩咐：“拟旨，朕要册封苏言！” 第148章 超级抽奖，鬼神之将！ 北疆。 辽阔的冻土地一望无际，看不见什么生灵踪影，仅能看到稀疏的枯草，可谓一派荒凉。 一支支旌旗猎猎作响，军阵齐整，在荒原上快速而行。 多日前苏言率军反攻罗刹国，现在已经踏足罗刹国领地，从一些俘虏口中得知，此地叫做神圣彼得堡。 神圣彼得堡相传是罗刹人先祖起家之地。 早年的罗刹彼得大帝，就是从这么个小地方发家，一路征战攻略四方，最终建立了偌大的帝国。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罗刹国的地盘越来越大，神圣彼得堡也渐渐失去了战略作用，沦为了鸡肋。 如若不是还有着起家之地的名号在，恐怕也与寻常的破落城池一般无异了。 不过，苏言大军占领了神圣彼得堡后，兵锋便可直指伏尔加地区。 是夜。 大军行进一日，终于扎营休整。 将士们各自忙碌起来，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 一支支火把照亮了营地，斥候和岗哨全都安排妥当，以免有突然冒出来的敌军。 待一切布置完毕后，苏言独坐在大帐里，看着系统面板。 “积分又涨了不少啊。”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 这些天和罗刹人的大战，使得积分再次破了百万大关，甚至直奔三百万而去。 “如此多的积分，倒是可以再度抽奖了。” 不同于建造归化城时的省吃俭用，现在随时可能爆发大战，只要战胜，积分就会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 罗刹鬼子虽然人口稀少，给的积分却多得很，自己斩杀一个士卒，足足给1000积分，而麾下的将士们斩杀，亦有500之多。 只可惜不少罗刹士卒，是在混战中被自己人踩踏而死，否则的话，积分还要多得多。 不过眼下三百万积分，就算是一直用高级抽奖，也足够‘挥霍’好一阵子了。 这般想着，苏言旋即打开了抽奖面板。 他的眼前立刻浮现半透明的抽奖面板，只是相较于之前的高级抽奖，界面变得更加精致，赫然又出现了更新。 “多了个超级抽奖模式？” 苏言眉头一挑，看着这新出来的模式。 点进去后，面前的并不是十张背面朝上的卡片，而是一个精美的轮盘。 轮盘直径约莫一尺，仿佛清透的翡翠，表面雕琢着祥龙彩凤，众多珍禽异兽拱卫着，共舞于缥缈祥云之间。 【超级抽奖模式：该模式保底为红卡，上限为七彩卡】 “保底红卡？” 之前高级抽奖上限才是红卡，现在保底就给？ 岂不是批发诸葛丞相这般千古英杰？ 但相较于保底的红卡，更令苏言感到好奇的，却是这七彩卡！ 心中刚想试着抽取，却见一道系统提示传来： 【该模式十连抽需要百万积分】 “……” 在看到提示的一瞬间，苏言不由无语。 这积分消耗的也太过恐怖，自己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万，本以为能十连个几十次，结果撑死抽个三次？ “是改换高级抽奖，还是试试这个？” 苏言心里迟疑不定，如若运气好的话，高级抽奖应该能出来不少名臣将相，或者不少玄甲军般的强悍兵种。 这些对自己都有不错的帮助，在积分储量方面，看着也更有容错。 但是…… “七彩卡，究竟什么样的名臣将相，能够配得上七彩卡？！” 在一番思索衡量后，苏言还是想试一次超级十连抽。 只因他实在好奇，而且百万抽奖里的上限奖励，必然能给自己带来极大的提升……尽管风险也大，但赌一次倒也能够接受。 想到这里，苏言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抽取！” 话音未落。 积分面板上的数字瞬间下降三分之一。 苏言来不及心疼积分，目光便集中在了转动起来的轮盘上，心中的期待溢于言表，悄悄握紧了拳头。 翡翠轮盘越转越快，宛若模糊的残影。 然而，祥龙彩凤却清楚地呈现在面前，在流光的映衬下，竟宛若活物似的，有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若是能将这轮盘拿去卖了……” 苏言看着这轮盘，不由想到因建造归化城而耗费的财物和积分，想来这一块轮盘，怕是能买下偌大的归化城了吧。 正思量间，眼前陡然浮现七彩光晕。 光芒不断闪耀，越来越刺眼，轮盘的转速缓缓下降。 “莫非……” 苏言眼睛一亮，屏住呼吸，心中喃喃自语。 随着轮盘定格，一张七彩卡静静的悬浮在苏言面前。 它的外形和材质与轮盘一模一样，威势凛然的龙目凝望着苏言，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仿佛拥有了七彩卡，就能成为真龙天子似的。 但这也足以证明七彩卡的价值。 而除了这张七彩卡外，尚有红、金两色卡片各二张。 “这波运气……好到了这种地步？” “抽奖直接大爆了？” 苏言错愕地看着五张卡片，心中不由大喜。 反应过来后，苏言再度看向七彩卡片，毫不迟疑的默念道：“使用！” 在他的注视下，一道璀璨的七彩光芒冲霄而起！ 犹如横跨天际的虹彩，一直绵延而上，直至照亮了整个穹苍。 待七彩光芒隐散后，一道清脆悦耳的电子音响起。 【鬼神之将李元霸融入此方世界，三日后李元霸将会自行投奔宿主】 “鬼神之将李元霸？！” 看着这系统提示，听着这悦耳的电子音，苏言不禁愕然，心中只觉得这百万积分花的太值了。 而且这七彩卡也实在是变态，李元霸这等超出凡人层次的武将都搜罗来了，简直是离谱。 “传说李元霸乃大鹏金翅鸟转世，面如病鬼……” 苏言回忆着李元霸的相关战绩，两锤击败宇文成都，三锤打跑裴元庆……这样的恐怖战绩，根本就不属于凡人等级！ 如果说李存孝的属性，已经是凡人武将的巅峰，那李元霸这等存在，无疑达到了更高、更恐怖的层次！ 像这样的将领出现在战场上，别说罗刹人了，就是把之前被杀光的匈蛮人拉起来两方捆到一块，怕也挡不住李元霸的冲锋！ 第149章 接连开卡，内卫曹少钦！ 欣喜过后，苏言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情。 “七彩卡都出了李元霸，趁热打铁，剩下的卡也得出点好东西吧？”苏言喃喃自语，满眼期盼地看向飘浮在半空的红色卡片。 心念一动，默念道：“使用！” 第一张红色卡片滴溜溜地旋转起来，化作浓郁的红色光芒冲霄而起，照亮了大半边天空。 待红光消散后，系统提示传来。 【获得哥萨克狼骑，人数一万】 “哥萨克狼骑？” 苏言挑挑眉头，这个兵种可不算陌生。 这是一支纵横草原的轻骑兵，以英勇善战着称，擅使马刀和长矛。 “一万轻骑兵，这手笔倒是不小！” 说罢，苏言继续开启第二张红色卡片。 【获得背嵬军，人数一万】 在看到背嵬军的时候，苏言微微一怔。 这兵种的名头都不能算不陌生了，只能用‘如雷贯耳’来形容！ 岳飞岳武穆麾下的最强骑兵，精锐中的精锐！ 这样的骑兵，足足给自己来了一万…… “当初金卡开出的玄甲军，不过给了三千。”苏言喃喃自语，从某种方面来说，无论哥萨克狼骑，还是背嵬军，都是人类最顶级的骑兵。 这样的骑兵，绝不会弱于玄甲军，但相比较之下，每一种却多出来了七千。 很显然，这是红卡价值高于金卡的原因。 连续获得了两支精锐骑兵，苏言心中甚是欣喜，转而看向飘浮着的两张金卡，没有犹豫，继续默念使用。 【文臣魏征融入此方世界，将会自行投奔宿主】 【特殊人物曹少钦融入此方世界，将会自行投奔宿主】 连续两道系统提示传来。 “魏征也来了？” 苏言看着系统提示，他本来就缺少文臣，而魏征的出现，恰恰能够弥补这一点。 毕竟能谋善断者多不胜数，可用于直谏者却没有几个，魏征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多次冒犯君王也在所不惜。 如今得了魏征，至少可以避免一些不该产生的错误，尤其是当自己被怒火冲昏头脑、一意孤行时，更需要这样一个文臣。 即便遇事每每强调冷静，可苏言也不能断定自己就真的一直冷静，他也是人，也会被触怒，因而做出些不合逻辑之事，亦是有可能的。 “曹少钦，应该是那位大太监吧？” 苏言看完魏征的系统提示，转而看向曹少钦。 这人便是新龙门客栈里的大太监，也是地位极高的东厂督公，为人阴狠毒辣，却又霸气冷艳。 “这样的特殊人物，倒是可以用来组建特殊机构。”苏言心中微动，如今雨化田那边在京师风生水起，再组建一支特殊机构也是不错。 开完所有的卡片后，苏言收敛了心思，闭目休憩。 半夜。 “什么人！” 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呼喝声，接着便是一阵拔刀的声音。 众亲卫死死地瞪着这不速之客，来人身材瘦削，穿着灰袍，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腰间佩着一柄长剑。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有说不出的阴柔气息扑面而来。 “嗯？” 苏言听到外面的吵嚷声，起身朝外走去。 刚走出大帐，立马看到被亲卫团团围住的男子，立刻意识到来人定是曹少钦。 “来得这般快？” 苏言心下自语，转头看向一众亲卫，“都下去吧，是自己人。” “遵命！” 亲卫诧异地对视一眼，既然是殿下吩咐，他们也没纠结，迅速回到各自的位置。 “进来吧。” 苏言看了眼曹少钦，举步走回帐内。 “内卫曹少钦，拜见殿下！” 曹少钦一进入大帐，立马恭恭敬敬地拜倒在地。 “内卫？” 苏言皱了皱眉头，他所能想到的内卫，只有康乾帝最隐秘的那支力量。 “启禀殿下，小人乃康乾帝内卫……”曹少钦将事情原委仔细道来。 原来，此方世界的曹少钦，是康乾帝的内卫成员之一。 只不过和其他的内卫不同，曹少钦是个死心眼，在得知康乾帝曾经拟定过一份密旨，要将大位传给了苏言后，他的心里便认定苏言才是他的主人。 “隆乾帝登基后，小人便私自离开了内卫，一路北上。”曹少钦说到这里，脸上浮现一抹不甘之色。 他认定苏言是皇位的继承人，结果大位却落到了隆乾帝这等小人手中，又如何能够甘心？ 那隆乾帝得位不正，外面风言风语谁不知晓，都说这厮害死了康乾帝才夺的位！ “原来如此。” “你倒是忠心耿耿。” 苏言微微颔首，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但他脸上并无什么变化，而是悄悄打开系统面板，想要查看一下曹少钦的属性。 找到对应的属性面板后，目光一扫，赫然是‘宗师境’。 “居然和雨化田一样，也是宗师境强者？” 苏言看着垂头等候吩咐的曹少钦，心下大喜，自语道，“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谋划谋划了。” 他不打算将曹少钦安排到西厂，这对宗师境强者来说，未免太浪费了，还不如另行建立一个情报组织，与现有的西厂相互呼应！ 站在原地略一沉吟，沉声说道：“曹少钦，孤命你返回京师，尽可能将康乾帝的内卫都收服。” “若有必要的话，可与雨化田联系配合！” 说到这里，苏言从怀里摸出一块精美玉佩，接着大致说了说雨化田西厂的能力，以便曹少钦能够合理运用。 “拿着这块玉佩，用以和雨化田联络。” “遵命！” “请殿下放心，小人定当完成任务！” 曹少钦拜倒在地，郑重地接过玉佩，领命而去。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曹少钦的背影消失在苍茫夜色里，嘴角不由泛起一抹笑意。 “若是曹少钦能够收服内卫，再加上雨化田的西厂……” 只要曹少钦这边搞定内卫，如此一来，情报力量翻上一倍，这样恐怖的力量，足以覆盖整个京师！ 届时，别说隆乾帝这种显眼到不能更显眼的目标，就是那些平平无奇的小官员，每天的吃喝用度、衣食住行之类的琐事，怕也逃不过苏言的眼睛！ 第150章 罗刹皇帝惊怒，李元霸来投！ 另一边，罗刹皇宫。 “启禀陛下，草原战报！”一名侍卫脸色焦急，脚步匆忙地跑进了大殿。 “草原战报？速速呈来！” 阿奇夫八世迅速拿过战报，脸上浮现一抹期待。 本来以为战报还要过些时日送来，比如等到攻破北疆的时候，没想到伊万诺夫这么焦急，才立下功劳就迫不及待地送来了。 话又说回来，就算焦急点也无所谓，只要乘胜前进，一路攻克北疆就行。 正思量着该如何奖赏伊万诺夫，阿奇夫八世顺手打开了战报。 没等他细看，只是一眼就瞧见‘惨败’两字，整个人就如石雕般僵在了高坐上。 “混账！” “这他妈的伊万诺夫！” 阿奇夫八世脸色惨白，捂着胸口不住喘息，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战报上哪有什么大获全胜，分明是被大乾打得落花流水，足足损失了八万精锐！ 这可是八万精锐，不是什么随地捡的泥巴石头！ 就他妈的八万头猪，苏言都不可能一口气杀光！ 但更令阿奇夫八世震怒的是，大乾战胜了伊万诺夫后，居然得寸进尺，胆敢大举入侵罗刹！ “挑衅！” “这是蔑视我罗刹国！” 阿奇夫八世暴怒，本能地就要调兵遣将，将这不识好歹的大乾军队一网打尽。 但命令还没说出来，就突然愣在了原地。 如今的罗刹国虽然还有可战之兵，可重兵都集中在欧罗巴那边，如今仓促之间，哪里能调得过来？ “混账！混账！” 阿奇夫八世心中大骂，一把将战报掷在地上。 这一刻，他对伊万诺夫的无能痛恨到了极点！ 然而，转念想到伊万诺夫曾经的种种功绩，以及自己对他的看好，不由得怅然若失，呆呆地望着殿外的天空。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堆聚。 阿奇夫八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脸色，又仿佛看到了在草原上挣扎求生，却被大乾士卒砍杀的精锐将士们。 “这些……都是我罗刹国的精锐啊！” “就这样战死了！” 阿奇夫八世不由追悔莫及，早知道事情会变得如此糟糕，他又何必去招惹大乾？ 那劳什子北疆，能有自己的八万精锐重要？ 若是之前，阿奇夫八世多半觉得北疆比精锐重要多了，但眼下痛失精锐，拿取北疆又变得毫无希望，自然觉得精锐万般重要。 然而，世上并无后悔药，此刻他再愤怒，也毫无作用了。 就在这时。 又有一名侍卫快步跑来。 “陛下！” 侍卫高高的呼喊一声，噗通一声拜倒在地。 阿奇夫八世瞧见侍卫的脸色，心里蓦地一突，该不会大乾的兵马已经杀到了吧？ 尽管觉得不可能，还是狐疑不已。 “陛下，匈蛮王子吉台皇来犯！”侍卫哪里知道皇帝的心思，赶忙将消息报告给对方。 “什么？” “他妈的吉台皇也来了？” 阿奇夫八世松了口气的同时，越发暴跳如雷。 这是觉得自己折损了八万精锐，能够趁机摸鱼？ 念及于此，阿奇夫八世冷冷下令，“着令沙皇亲卫军，即刻前去平定吉台皇！” 沙皇亲卫军乃是拱卫京师的精锐兵马，以这支军队的实力，碾压个吉台皇不是手拿把掐？ 阿奇夫八世想到这里，眼中冷色更浓。 如今的罗刹国惹不起大乾，还能惹不起你一个逃难的匈蛮王子？ 换做以前赤哈努尚在时，他还能重视几分，现在一个落魄王子，随手就能捏死！ “遵旨！” 一名罗刹将领出列，火速离去。 朝中众臣目送将领离开，纷纷对视一眼，似有话要说。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 阿奇夫八世瞧见众人脸色，当即询问。 “启禀陛下。”罗刹政务大臣越众而出，小心翼翼地看着皇帝，“如今大乾和匈蛮接连来袭，但我国暂且无法支撑多线开战。” 说到这里，他刻意顿了顿，瞥了眼阿奇夫八世的脸色，确定对方没有动怒后，继续说道：“其中大乾的威胁最大，如若向大乾求和……” 听到这话，阿奇夫八世略略沉默。 政务大臣的话不无道理，只要大乾退兵，剩下的吉台皇也好，欧罗巴的那群小国也罢，全都不足为虑。 尽管心里对大乾包含恨意和不甘，但阿奇夫八世却也明白，求和是当前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手段。 “取纸笔来！” 阿奇夫八世招招手，亲自修书一封，接着在朝堂上挑选了个使者，沉声发令：“携此书信去见苏言，商议求和之事。” “遵旨！” 使者赶忙拜倒领旨。 就在阿奇夫八世承受不住压力，欲要找苏言求和时，苏言的大军却依然还在神圣彼得堡，并没有继续向前推进。 之所以如此，是苏言为了等候李元霸和魏征的出现。 抽取到两人的时候，系统提示清楚地写了，这次召唤出的李元霸和魏征，皆会自行投奔而来，不需要去刻意的寻访。 随着时间的流逝，待到第三日，一名亲卫迅速跑进大帐。 “殿下，营地外有一男子自称李元霸，欲要拜见殿下。” “哦？” 苏言心中一动，赶忙问道，“速速带此人进来。” 目送亲卫离去的背影，苏言眼中闪过一抹期待，毕竟是七彩卡召唤出来的神将，不知道有着怎样的风采？ 不多时。 李元霸在两名亲卫的陪同下，走进了大帐。 苏言抬头看了眼李元霸，目光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参见殿下！” 李元霸拜倒在地，“小人听闻殿下大败罗刹人，深感钦佩……” 不等苏言询问，李元霸便说起自己的经历，他在听闻苏言战胜了罗刹人，为大乾一雪前耻后，当即生出了投效的心思，故而奔逐追赶而来。 “原来如此。” 苏言微微颔首，笑容满面的上前扶起李元霸。 打量了几眼对方的样貌，不由啧啧称奇，此人的外貌与隋唐演义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当真是面如病鬼，枯瘦如柴。 但若是仔细瞧去，便能发现一些端倪，看似瘦小，体内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第151章 魏征到来，两支兵马齐至！ “殿下！” “听说又来了一位猛将？” 正交谈间，大帐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苏言抬头看去，却是李存孝等一群闲不住的将领。 他们也从亲卫的口中听说了，殿下对那人很是看重，二话没说就召到了大帐里，还不知道要安排给他什么职务呢。 这样的话落到李存孝等人耳中，自然引起了好奇心，都是一群悍勇之人，听到来了同类哪里还坐得住。 “不错。” “这位是李元霸，孤为你们介绍一番。” 苏言微微一笑，将李元霸介绍给众将。 见状，李存孝不禁皱了皱眉头，暗暗嘀咕道，“这么个小瘦子，哪里值得殿下亲自介绍？看着也没什么实力！” 他一向自诩为军中第一猛将，现在见苏言如此重视对方，自然生出了几分不满意，毕竟这人太瘦弱了，自己一只手就能吊打！ “看李存孝这模样，像是不服？”苏言心中一动。 还没等他说话，李存孝便按捺不住较量的心思，几步来到李元霸面前，“小子，你我都姓李，关系本该亲密得很。” “但咱们行伍之中首重实力，若是实力不够，纵然殿下重视也难以服众！” 说到这里，李存孝便看了眼其他的将领，“本将军不才，忝为军中第一猛将，我也不难为你，只要能撑过五个回合，便算你通过考验！” 在李存孝看来，李元霸至多撑五个回合。 这样一来，任他通过考验，既不必折了殿下的颜面，也能使殿下认识到此人实力一般般，不值得这般重视。 旁边的苏言挑挑眉头，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他并不打算阻止，李存孝既然有挑战的心思，自己正好可以看看李元霸是不是真有系统描述的那般变态。 须知鬼神之将，可是超出了凡人范畴的恐怖存在。 “好！” “既然李将军有兴致，在下奉陪。” 说罢，李元霸举步朝外走去。 在入帐拜见苏言前，他的兵器放在了营外，这会儿两柄大锤拿在手中，整个人气势骤然一变。 “这锤子……” 李存孝心中微动，心里多留了几分神。 “当心了！” 呼喝一声后，挺动禹王槊，当胸刺去！ 见状，李元霸动也不动，举锤便打！ 砰！ 平地里霎时炸开个惊雷。 李存孝的禹王槊居然脱手而飞，脸色更是狂变，下意识地晃了晃双手，只觉虎口一阵酸麻。 “好大的气力！” “这样的身材，怎么实力这般强横？！” 旁边的典韦、赵云等将军看得惊骇万分，他们平日闲来无事时，就会互相较量切磋，对李存孝的变态武力深有体会。 现在这初来乍到的小瘦子，一锤子就把李存孝打败了？ 这还是那个所向无敌的李存孝？！ “果真如系统描述般强悍！” 苏言心下甚为满意，这毕竟是百万积分里的顶级奖励，实力确实达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 “不必这般颓势，想想其他人被你打败时，不也这般么。” 苏言笑着调侃一声，接着宽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个真正的对手，反而能促进自己提升嘛。” 听到苏言的安慰，李存孝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转头看了眼被打飞出去的禹王槊，又看向站在旁边的李元霸。 李元霸已经放下锤子，笑着解释道：“在下所修的并非凡俗武艺，而是更高层次的东西，故而李将军不敌在下，实属正常。” 若是放在较量之前说这话，人们定会觉得李元霸好生傲慢，但现在有一招败李存孝在前，人们全都领会到李元霸的意思。 “这小瘦子不是凡人啊。” “难怪殿下对其如此看重！” 众将小声地议论起来，望向李元霸的眼神里没了抗拒排斥之意。 站在原地的李存孝脸上泛起苦笑，“原来是这般，难怪会败得这么惨。” 既然对方大大方方的出言解释，他也解开了心结，熄灭了竞争的心思，当即几步来到李元霸面前，说道： “今朝倒是令李某见识到何为‘人外有人’了。” 说罢，心悦诚服的一礼。 李元霸赶忙将李存孝扶起，两人相视一笑。 较量之事过后，苏言并没有直接委任李元霸官职，而是打算等抽取到的骑兵到来后再分配。 次日。 天刚蒙蒙亮，亲卫便带着魏征走进大帐。 “见过殿下。” “先生请起。” 苏言看着这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笑着寒暄起来。 两人聊了一阵后，苏言略微沉吟，“孤欲留先生在身边，任参赞军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愿为殿下分忧！” 魏征拜倒在地，欣然领命。 在魏征到来后，或许是巧合，还没到中午，亲卫们便火急火燎的找到苏言，言称有两支兵马来投。 “总算是来齐了。” 苏言跟随着亲卫来到大营外，纵目望去，却见辽阔的荒原上，排布着两支骑兵。 “见过殿下！” 哥萨克狼骑的头目拜倒在苏言面前，“我等是哥萨克族，一直饱受罗刹国欺凌，听闻大乾攻打罗刹国，故而前来投奔！” “嗯。” 苏言微微颔首，扶起这个头目，“放心，孤定会让你们多杀罗刹人，以报过往的冤仇！” 正交谈间，却见另一支骑兵的头领快步奔来。 “参见九皇子殿下！”背嵬军头领拜倒在地。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苏言微微一怔，旋即询问起背嵬军的来历。 这头领没有隐瞒，背嵬军与狼骑不同，来自于中原大地，有感于苏言扬威异族，故特来投奔。 “既如此……” 苏言看着两支骑兵的头领，目光最终落在哥萨克人身上，“赵云、李元霸听令！” “尔等各挑选五千哥萨克狼骑，分别统领！” “遵命！” 赵云、李元霸无不大喜，赶忙拜倒在地。 尤其是李元霸，一想到自己刚来便被委以重任，更是感动不已。 在分派完哥萨克狼骑后，苏言又看向背嵬军头领，沉声说道：“至于背嵬军，就交由孤亲自执掌。” “遵命！” 背嵬军头领大喜，慌忙拜倒在地。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万背嵬军满脸激动，亦纷纷拜倒在地。 第152章 摇摇欲坠，争论不休！ 分派完背嵬军后，苏言转身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如今召唤的武将、军队已经全部汇合，已可以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朝着喀山区域进发。 随之一声令下，大军拔营，继续前进。 十余万大军铺陈开来，仿佛无可抵挡的洪水，随时可能淹没前方的一切生灵。 这样大规模的行动，自然没有躲得过罗刹人的探马。 一道道情报送到了罗刹各城的将领手中，谁都不敢相信，大乾的军队居然来得这么快，而且兵力增长得这么快！ “快，立刻禀报陛下！” “大乾军队将至，如若没有援军，恐坚持不了三日！” 罗刹各城的将领们吓得心肝颤抖，几乎失去了抗衡大乾的信念，只是不住地派出一名名信使，向阿奇夫八世求援。 然而，还没等到信使抵达京师，苏言的大军便已经兵临城下！ 咚！咚！咚！ 震天的战鼓声里，陷阵营将士缓缓出现在城池前。 凛冽的杀意刺激着守城将领的心神，这些罗刹人早就被吓破了胆，在看到武装到牙齿的陷阵营后，忙不迭的打起白旗！ “不要杀我！” “我投降，投降！” 一阵阵杂乱的呼喊声里，城门洞开。 在征服了这座城池后，苏言并未扎营，而是继续朝着喀山区域进发。 或许是得知了开城投效可以保全性命，沿途的罗刹各城，居然达成了诡异的默契，还没等大乾军队展露出威势，城头早就挂上了白旗！ 当然，之所以投降的这么快，也和罗刹缺少兵马有密切关系，左右等不到援军，与其城破被杀，还不如开城纳降。 于是，当阿奇夫八世正为十万火急的求援信而头疼时，一封封崭新的情报又送到了他的面前。 “什么？” “大乾途径的各城，全都投降了？！” 龙椅上的阿奇夫八世险些跌下来，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怎么想，这些城池也能坚守个七八日，乃至半个月，结果一箭不发就开城投降？ 这还是往日威风凛凛、骁勇善战的罗刹勇士？ 说是一只只病猫也不为过！ 然而，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又有新的战报送来。 “启禀陛下，匈蛮残党吉台皇等人，接连攻破了数座城池，兵锋正盛，请陛下速速派兵驰援！” 看着歪歪扭扭的笔墨，阿奇夫八世几乎能想象得到求援者心中的惶惧。 一个被大乾打成落水狗的吉台皇，面对着罗刹人居然能连战连捷，说出来鬼都不信，阿奇夫八世也不太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该死，必定是因为这些将领被大乾吓破胆了！” 被大乾吓得失去战意，看见敌军攻来，第一反应就是投降，以至于吉台皇连战连捷声势大振。 倘若放任这厮…… 阿奇夫八世不敢再想下去，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在大乾兵锋的卷动下，原本号称北地强国的罗刹，竟然摇摇欲坠，隐隐有了亡国的倾向！ “不行，绝对不能放任这种倾向坐大！” “一旦给那吉台皇发展的机会，恐怕也会形成不小的威胁！” 阿奇夫八世彻底坐不住了，阴沉着脸看向下方的朝臣，“速速拟旨，交由安德烈……” 为了防止中途有人耽搁，他一连点了五六个朝臣的名字，委派他们为使者，携带着罗刹皇帝的旨意，火速面见苏言，试图求和。 “唉！” 目送众使者离开，阿奇夫八世的脸上涌起无尽的疲惫。 就在刚才派遣使臣的时候，他甚至叮嘱前者，只要大乾肯退兵，自己愿意向大乾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这样的耻辱行径，在罗刹国史上都是头一遭！ …… 苏言军大营。 就在阿奇夫八世依旧为前途而忧心忡忡时，他派遣的使臣们，其实已经找到了苏言的营地，却被苏言以军务繁重的借口拒之不见。 “米利亚大人，大乾统帅一直不肯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咱们要是再耽搁下去，不知还有多少城池要投降！” 一想到远方还有个吉台皇，这些使臣们急得团团转，然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在这种关头，他们本来就胆战心惊的过来，哪敢去催促半句？ 而与此同时，在中军大帐内，苏言也在和郭嘉、魏征商议着此事。 “两位先生，你们觉得要不要趁机灭了罗刹国？”苏言看着挂在大帐里的地图，脸上浮现一抹思索之色。 闻言，郭嘉沉吟片刻，抬头道：“一定要灭！” “正所谓趁他病要他命，罗刹国都已经摇摇欲坠了，此时殿下不吞并了罗刹，更待何时？” “不妥！” 听到这话，旁边的魏征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如何不妥？” 郭嘉看着魏征，皱起了眉头。 “殿下现在还是朝廷的亲王，并不具备吞并罗刹的政治条件。”魏征立马为苏言解释，“倒不如暂且罢兵，留着罗刹人，养寇自重。” “亲王又如何？” “只要吞并了罗刹，实际控制的疆域大大提升……” 郭嘉出言反驳，仍旧主张吞并罗刹国，打下建立霸业的基础。 “这样做的话，疆域确实会扩大，但试想罗刹灭国后，大乾朝廷该如何封赏殿下，殿下已经是亲王，难道要那隆乾帝禅让？” 魏征当仁不让，继续说道：“彼时，朝廷必然会集中所有力量对付殿下，形势只会比现在复杂，所造成的损失也要多于罗刹土地带来的利益！” 两人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各执己见争论不休。 苏言一直凝视着罗刹地图，倾听着两人的争执，脸上的思索之色更浓。 片刻。 苏言转身看向两人，轻轻摆手，“两位不必争执，孤决意采纳魏征的建议。” 这是他经过仔细思量后得出的结果。 郭嘉的提议固然好，但更多的是站在谋士的角度去考虑。 而在对待罗刹国的问题上，单单考虑军事问题还不够，毕竟关乎到大乾朝廷，必须还考虑到政治影响。 若是从政治方面考虑，显然魏征的这手养寇自重，更加符合苏言的利益。 第153章 会见使者，答应求和！ 眼看苏言已经做出了决定，郭嘉也不再多劝。 “殿下英明。” 魏征朝着苏言抱拳行礼，眼中满是赞同。 他之所以强硬争执，就是担心苏言会被现状迷住了眼睛。 听到魏征的夸赞，苏言摇头一笑，摆了摆手。 事实上，苏言也很清楚，单纯的从军事角度去考虑，覆灭罗刹国无疑是最合适的，正如郭嘉之言，眼下的罗刹国摇摇欲坠，不需耗费太多气力，就能将其推倒。 当初的大乾被罗刹人打得溃不成军，现在苏言却一鼓作气覆灭了偌大的罗刹，这样的对比，无疑会使苏言的威望瞬间达到顶峰。 这是比征伐匈蛮族还要恐怖的壮举，史册上亦会大书特书。 如果苏言是单纯的将军，他多半就这样做了。 但很可惜，苏言是皇子，有意成为九五至尊。 倘若他在眼下获得了如此高的声望，反倒不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毕竟还有大乾，尽管大乾再怎么拉胯，正统的名分却还在那边。 念及于此，苏言微微苦笑，“孤又何尝不想吞并罗刹呢？” 然而，一旦他吞并了罗刹国，必然将自己完全置于大乾朝廷的对立面，届时就是数不清的麻烦，比如民心。 纵观历史，类似的情形比比皆是。 如东汉末年，明明朝廷已经衰微到了极点，但天下诸侯又是如何做的呢？ 但凡有点智商的，都不敢明着称帝或篡位。 有人确实愚蠢到拿了个玉玺，就着急忙慌的称帝，结果却是惨遭各路诸侯围攻，以至于最后死相凄惨。 这就牵扯到了正统、大义名分的重要性，只有牢牢地掌握着这些，才能稳定住民心，稳定住天下臣民。 否则的话，天下群起而攻之。 而这种稳定性，对于目前的苏言来说，很显然是迫切需要的。 苏言收敛了思绪，转头看向郭嘉和魏征，微微一笑：“那罗刹国的使者正在等候，两位先生不妨过去一见。” “遵命！” 郭嘉和魏征对视一眼。 虽然刚才争执不下，但都是为了苏言考虑，自然不会因此而产生间隙。 两人行礼后，举步朝外走去。 在亲卫的带领下，魏征和郭嘉穿过大营外的空地，来到一座较小的营帐前。 几个身材魁梧不似文臣的使者，正焦急的转着圈子，一边转一边嘀咕，显然焦躁不安到了极点。 两人再度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走进了营帐。 “北疆王殿下公务繁忙，暂且没空见你们。”郭嘉走上前来，审视着这群使臣，“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来，我们会将你们的话转告给殿下。” “原来是北疆王殿下的近臣！” 几个使者对视一眼，心中大喜。 在大帐里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来了能说得上话的人，当即没有半点犹豫，纷纷抱拳笑道：“我等来此，实则就为一件事。” “我罗刹皇帝阿奇夫八世，早就听闻大乾爱好和平……” “故而愿与大乾永结盟好，彼此互不侵犯。”几个使者你一言我一语，将大乾夸得天花乱坠。 郭嘉和魏征也不说话，就这样站在那冷眼瞧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使者们见状，心里一突。 说实话，他们没见到郭嘉和魏征前，一心只想着如何与大乾修缮关系，赶紧将这件事了结。 但当见到郭嘉和魏征后，意识到堂堂罗刹国居然真的要与大乾求和，甚至要卑躬屈膝地俯首称臣后，心中自不免升起几分不甘。 以前的大乾是什么鬼样子，罗刹大军可以随手拿捏，现在反过来要俯首称臣，甚至要给对方缴纳岁币，这算什么？ 而站在原地的郭嘉和魏征，自然早就料到他们的不甘，方才郭嘉已经扮了红脸，魏征便上前一步，冷冷喝道：“几位话可说完了？” “若是就这些话，那就速速回去，叫罗刹皇帝洗干净脖子，提前挑个风水宝地入土吧！” “这……” 原本还有不甘的使臣们，浑身一颤。 对于大乾的恐惧重新涌上心头，赶忙说道：“别，别。” “皇帝陛下还让我等带来话，只要大乾愿意退兵，罗刹可以向大乾俯首称臣，并且年年纳贡、缴纳岁币！” “就这？” 魏征冷着脸，似很不满意。 旁边的郭嘉上前一步，语气和缓的说道：“你们考虑的未免太简单了，殿下骁勇善战，覆灭罗刹不过举手之间，待那时，俯首称臣又有何用呢？” 众使者脸色一僵。 很显然，这位近臣也不是善茬。 众人对视几眼后，脸上泛起苦涩笑容，“大乾要覆灭罗刹，必然要损失兵马，但只要大乾肯退兵，我方可以割让出几座城池作为赔礼。” “哦？” “这倒还算有诚意。” 郭嘉和魏征面露微笑，“既如此，我们会去说服殿下，尽量接受你们的条件。” “多谢两位，多谢两位！” 众使臣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喜色。 在使者的相送下，郭嘉和魏征离开了营帐，穿过空地，回到中军大帐。 “殿下，罗刹那边希望求和，”郭嘉上前一步，将方才与使者的交谈，一字不差地禀告给苏言。 “称臣纳贡，还要割让城池？这阿奇夫八世倒也下血本了。”苏言心下自语，当然明白这对罗刹人打击有多大。 纵横北地多少年的罗刹人，破天荒的向他国俯首称臣，苏言甚至能想象到阿奇夫八世不甘心又无奈的那张臭脸。 不过这又怪得了谁？ 他听信了大乾朝廷的鬼话，对北疆起了心思，现在受到惩罚本就是自找的，若不是顾忌着正统、大义等名分，这会儿怕是已经打到罗刹京师了！ “既如此，便允许罗刹求和。” 苏言沉吟片刻后，又看向郭嘉和魏征，“但有一点需记住，罗刹割让的城池，必须给让给北疆王府。” 他不能允许自己征战许久，却被隆乾帝摘了桃子。 至于说称臣纳贡一事，苏言又不是九五至尊，自然不会僭越，平白给他人落下话柄。 “嗯，殿下放心。” 郭嘉和魏征纷纷点头，转身朝外走去。 第154章 淫人妻女，密谋宫变！ 待郭嘉和魏征安抚了罗刹国的使臣后，苏言当即调派了一队亲卫，护送着使臣赶往大乾京师。 毕竟求和在明面上是国家之事，肯定要和大乾朝廷商讨，但在暗地里，苏言已经与使臣们达成协议。 届时抵达了大乾京师，绝对不会提及割让城池之事。 而此时，京城。 隆乾帝自从没了苏言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行事愈发荒淫无道了。 端坐在龙椅上的隆乾帝，半眯着眼睛，听着朝臣们奏报各地的情况，虽然暴民之事不绝于耳，却没听进去分毫。 “那小娘子的肌肤也不知怎么保养的，怎能那般滑嫩？”隆乾帝脸上掠过一抹淫邪之色，回味着不久前的一场‘艳遇’。 所谓‘艳遇’，自然指的是朝臣余鸿的妻女。 这妻女二人入宫觐见皇后，结果路上遇到了隆乾帝，后者瞧见对方的艳丽姿容，立马就起了心思。 二话不说，强迫着余鸿的妻女留在深宫住了一夜。 至于这一夜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情况谁也没听说，只是知道翌日上午，两女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的逃出了皇宫。 “陛下？” 旁边的太监见隆乾帝久久不语，不由得出言提醒。 “咳！” “爱卿方才说些什么，不妨再说一遍。” 隆乾帝随意地摆摆手，眼里闪过一抹不悦。 转而继续回味曼妙的身姿，顺便琢磨着怎么让这余鸿将妻女再次送到宫里，想到这里，不由抬头看向大殿后方的余鸿，脸上挂起一抹微笑。 “余爱卿啊，昨日皇后甚是想念你之妻女……” 隆乾帝的话还没说完，在场的朝臣无不露出震惊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 能在京城里做官的，自然都是耳目灵敏之辈。 隆乾帝不久前干的那桩烂事，他们更是心知肚明，不过碍于皇家颜面，大家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吭声。 却没有想到，隆乾帝居然荒唐到这种地步，竟在朝堂之上，想要将余鸿的妻女再度弄到皇宫里去！ “启禀陛下，内子偶感风寒，息女陪她出城寻访名医……”余鸿涨红了脸，气得眉头狂跳，却只能耐着脾气勉强解释。 “余爱卿，这就是你的疏忽了。” “世间名医，如何比得过宫中的太医？还是速速送来宫中，交于御医细细诊治方是。”隆乾帝面露微笑，一副为余鸿着想的模样。 “恐怕是交由你细细诊治吧？！”余鸿恨不得当场质问，揭穿这厮的伪善，然而还是随口编造了理由，称一时联系不上，暂且推去了此事。 闻言，隆乾帝只好作罢，重新议起朝事。 然而，大殿后方的余鸿，只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每一道目光里都充满了嘲弄和鄙夷，他心中恨得要发疯，恨不得现在就一刀捅死隆乾帝！ 淫人妻女，居然还想来第二次！ 余鸿甚至能想象到世人如何嘲笑自己，如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他越想越怒，心里渐渐生出不甘，隆乾帝害得自己如此，又岂能默默忍受，倘使忍受，又怎算个男人！ 下朝后，余鸿径直回到府邸。 在朝会上他就盘算着该如何报复隆乾帝，现在独坐在书房里，更是闷着头竭力思索，欲要给隆乾帝沉重打击，最好能将这混账皇帝弄死！ 就在这时，房间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心腹老奴走了进来。 “大人，有卧佛寺僧人求见。” “卧佛寺僧人？” 余鸿奇怪地看着老奴，心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僧人求见，难不成是听到了自己的事情，想拉着自己剃度为僧？ 余鸿当然知道事情不会传得这么快，但他满心都是此事，自然忍不住这般多想。 “带他进来。”他决定见见此人。 “是。” 老奴走出，没多会儿，带着一僧人走进来。 “本官从未与卧佛寺……”余鸿说着，抬起头来，在看到对面的面容后，顿时大吃一惊，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呆愣愣地坐在那好半晌，才颤抖着伸出手指，“你不是已经暴毙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被刑部宣称暴毙于大牢中的吴九桂，居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变成了一个僧人！ “自然是听说余大人的妻女被隆乾帝……”吴九桂微微一笑，“而且，以隆乾帝那色中饿鬼的性子，恐怕这种事还会再发生！” 说到这里，吴九桂的脸上闪过一抹冷色，他想到了被夺走的付圆圆，那会儿的他与现在的余鸿，又是何其相似! “你！” 听到这话，余鸿一怒，但旋即冷静下来，吴九桂找到自己，绝对不是为了嘲笑这么简单。 吴九桂死而复苏究竟是什么缘由，余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他却在竭力思索对方来此的意图。 正思量间，却听吴九桂的声音响起。 “大人可敢来一场大的？” 吴九桂脸色冷峻，宛若怨毒的恶魔，看不出半分僧人的怜悯慈祥，“我相信大人想要报复隆乾帝，而贫僧正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吴九桂压低了声音：“听闻大人妻子的弟弟，是宫门禁卫统领；而贫僧……” “好，我答应你！” 听到吴九桂的话语，余鸿不禁回想起朝堂上蒙受的奇耻大辱，没有半分犹豫，果断同意了吴九桂的计划。 只要能整死隆乾帝，他宁愿付出生命！ 更何况，眼下这份计划还不需要付出生命，只消做个中间人便可。 他负责联络自家妻子的弟弟，——后者是宫门禁卫统领，亦深恨隆乾帝玷污他姐姐及外甥女。 而吴九桂则利用僧人的身份作为掩护，联络其他皇子。 待到月底时，一举发起宫变，将隆乾帝那厮拉下皇位！ 在吴九桂离开余鸿府邸不久后，有中车府、西厂在手的雨化田，在各个大臣府邸都安插了不少密谍。 很快就收到了一份来自于余鸿府邸的密报。 “哦？” 雨化田看着密报上的计划，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这隆乾帝确实荒唐，这种货色也配做皇帝？” “谋划倒是还行，月底宫变……既然如此，本厂公倒是可以帮着推一把！” 第155章 罗刹使者入京，众臣皆惊 但宫变还未发生，京师便多了一份变故。 ——罗刹国使臣出现在京师。 之所以来得如此迅速，是考虑到军情如火，不敢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故而日夜兼程，这才用了十多天就到了京城。 抵达京城后，罗刹使臣立马递拜帖，求见大乾皇帝隆乾帝。 “罗刹使臣到访？” 听着内侍的报告，隆乾帝不由提起几分兴趣。 恋恋不舍地从嫔妃的芙蓉帐里爬起，看着脸颊残留着一抹春情的付圆圆，心中自忖道：“罗刹使者到来，莫非是商议北疆之事？” 这事他交给邬道人办了，想来以罗刹人的凶狠，多半是打得苏言溃不成军，现在过来，大概是正式商讨北疆之地的归属。 念及于此，隆乾帝抬眼看向门外，沉声道：“交由礼部接待即可。” “遵旨！” 内侍慌忙离去。 待内侍与礼部官员通传了隆乾帝的旨意后，各官员赶忙去找罗刹使臣接触。 鸿胪馆内。 “不知罗刹使者来访，所为何事？”数名礼部官员表现得很客气，他们早就听闻罗刹国武力强盛，不敢怠慢。 “我等前来，是为求和之事。” “贵国北疆王殿下……” 几个罗刹使臣略带苦涩的说起苏言的战绩，毕竟要来求和，总得给人家讲述些缘由，尤其是看起来边疆战报还未送到大乾京师这边。 “你们是说北疆王苏言不仅击溃了十万罗刹大军，之后又反攻入了罗刹国？！”众礼部官员怔怔地望着使臣们。 若非之前就验证过对方的身份，这话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一向所向无敌的罗刹人，打得大乾不敢再起兵戈，现在竟然被苏言打得跑来求和？ 更可怕的是，苏言一路势如破竹，都快威胁到罗刹国京师了！ 这别说是隆乾朝独一档了，就是放眼整个大乾国史，恐怕也找不出比这更强的吧？！ “还望诸位快些传达我罗刹皇帝的请求。”众罗刹使臣瞧见对方的惊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们罗刹人居然会求和，而且自己等人被派来求和，以后提起来都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拷打！ 但不求和又能怎么办呢，难道坐等苏言打下了罗刹国，打得罗刹覆亡？ “好，好。” “几位莫要着急，我方定会第一时间代为传达。” 众礼部官员压制住心头的惊骇，安抚住罗刹使臣后，忙不迭地奔出馆驿，慌慌张张地进宫面圣去了。 御书房。 “陛下，礼部众官员求见！” “传他们进来。” 隆乾帝头也不抬的吩咐一声。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里，众礼部官员脸色焦急、神情恍惚的走了进来，不等隆乾帝询问，噗通一声拜倒在地： “陛下，罗刹使臣是为求和之事而来！” “求和？” 隆乾帝皱起了眉头，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难道是罗刹国占据了北疆之后，忌惮大乾兵锋，故而停止行动，前来求和？ 他仍是以为苏言被打得落花流水，但心里又觉得不对劲，以罗刹人的性情，哪怕占据了北疆也不会求和吧。 正思量间，却听礼部众官员颤声道：“苏言在草原边界大战一场，斩杀了八万多罗刹精锐，而后反攻罗刹，一路势如破竹……” “苏言打到了罗刹国？” 隆乾帝脸上现出浓浓的错愕，愣了半天。 本来以为罗刹国如何如何，还想着在北疆之事上该当如何处理，结果罗刹使臣却是来求和的，还是因为被苏言打得快要灭国了！ “这他妈的苏言……”隆乾帝心底暗暗骂着，心里对苏言大发神威的表现很是不爽。 然而，他转念一想，康乾帝在位时没有做到的是，他隆乾帝在位却做到了，日后史书书写之时，必定少不了开疆拓土之功绩！ “既然都到了这里，那还要不要接受罗刹求和？”隆乾帝皱眉沉思起来，一时间却是拿不定主意。 “尔等觉得，朕该不该接受罗刹求和？”隆乾帝望着众礼部官员。 后者面露难色，这种问题他们也给不出合适的建议，而且也不该他们给建议，众人眼珠一转，提议道：“陛下不妨召集内阁，一并商议此事。” “嗯？言之有理。” 隆乾帝微微颔首，而后看向房门，吩咐道：“速去通知内阁大臣，命他们即可入宫。” “遵旨！” 候在外面的内侍赶紧领旨。 很快，一众内阁老臣匆匆忙忙地来到了御书房。 他们的脸上多有疑惑之色，毕竟隆乾帝沉湎美色，对于朝政没那么勤勉，现在召这么多大臣来御书房，莫非是想大兴土木不成？ 新皇即位，往往要修建陵寝，眼下大乾风雨飘摇，也没谁提及这事，难道隆乾帝兴起了这个主意？ 众内阁大臣忧心忡忡地拜倒在隆乾帝面前，“见过陛下。” “众爱卿平身。” 隆乾帝淡淡地说了句，而后说道：“今日召你们过来，乃是为了北疆罗刹之事。” “北疆罗刹？” 众内阁大臣对视一眼，本就吊起来的心，这会儿更是提拉的无限高了。 不过，隆乾帝没给大臣们胡思乱想的机会，径直说道：“北疆苏言与罗刹大军交战，屡战屡胜，非但击溃了数万大军，还攻入了罗刹国腹地。” 说这战绩时，隆乾帝一阵牙疼。 之前他将苏言打为乱臣贼子，现在自己却在述说着对方的功绩。 “苏言居然做出了这等事？” “罗刹人败得这么惨？！” 众内阁大臣大吃一惊，脸上呈现出不同的反应。 一些大臣面带忧虑，似在忌惮苏言，一些大臣则喜形于色，毕竟这是大乾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 而站在众臣前方的首辅和次辅，心情却格外的复杂。 他们以前也看不起苏言，毕竟对方的废物之名响彻大乾，然而现在才发现，和苏言一比，康乾帝的其他皇子，简直就是蠢猪一流！ 那些死掉的皇子也就不提了，就眼前的这位隆乾帝，即位之后一系列荒唐行径……两人心下腹诽，早知如此，他们当初就该扶持苏言上位！ 说不定苏言当上了皇帝，大乾还能迎来复兴的机会！ 第156章 同意求和，达成协议！ 不过，首辅和次辅的复杂心情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说到底，他们现在已经选择了隆乾帝，自然也不会随意的改变立场。 两人心下沉吟一阵后，有了决定。 首辅看向隆乾帝，说道：“陛下，臣觉得应当答应罗刹国的求和。” 旁边的次辅闻言，以附和道：“臣亦是这般建议。” “哦？” 隆乾帝疑惑地看着两人，“两位爱卿为何如此建议？”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不解，其他的内阁成员也是摸不着头脑，不理解两位大臣为何要同意罗刹国的求和。 按道理说，苏言那边锋芒正盛，都快打得罗刹亡国了。 在这种时候，又何必答应罗刹国的求和，干脆就任由苏言覆灭了罗刹，使大乾朝廷一举夺得这灭国之功，岂不美哉？ 毕竟这可是灭掉了强敌罗刹国，这样的丰功伟绩，未来史书上，他们必然能够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念及于此，众内阁官员同样出言相劝：“首辅大人此言差矣，罗刹灭国，我等与有荣焉，对陛下而言，亦是收拢民心的大好机会。” “如今大乾暴民四起，陛下兴正义之师剿平边患，待天下人得知，必定人人歌功颂德，使我大乾四海升平！” 听到这话，隆乾帝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他之前虽然没想这么多，可一听众臣子解释，不禁对这美好一幕幻想起来。 本来治理流民暴民就是麻烦事，如若他们畏惧朝廷天威，从而自行退去，那岂不是省了许多麻烦？ “尔等当真这般想？”内阁首辅淡淡地瞧了眼众人。 众多内阁臣子纷纷点头。 瞧见这一幕，首辅和次辅相视一眼，摇头道：“北疆王。” 按理说，隆乾帝这边已经剥夺了苏言的封号，将其打为乱臣贼子，但现在由于其恐怖的战果，众臣下意识地忽略了此节。 但首辅和次辅并未忽略这点，之所以重新提及苏言的封号，显然别有用意。 “北疆王，北疆王……” 一众内阁大臣犹如被当头泼了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皆生出浓浓的忌惮，这灭国之功确实诱人，但若因此让北疆王苏言坐大，那对于大乾朝廷而言，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自从苏言攻占了州府后，在他的治理下，良好名声就有了扩散的趋势，若是百姓们得知苏言灭掉了强敌罗刹，很难想象他的声望会强盛到什么地步！ 恐怕到时候人人只知北疆王苏言，而不知隆乾帝！ 众臣面露忧虑之色，悄悄抬眼看了看隆乾帝，他们实在不敢想象，一旦真的发生了这种事，眼前这位荒淫无度的隆乾帝，究竟该拿什么与苏言对抗！ 念及于此，众内阁臣子不敢犹豫，慌忙相劝：“陛下，不可放任北疆王坐大，接纳罗刹国的求和吧！” “一旦罗刹被灭，苏言若是派兵南下，即便扼守住关隘要道，可天下民心皆朝向此人，大乾朝廷又能坚持多久？” 这话说得过重了，但众臣子心里焦急，不得不加深隆乾帝对苏言的忌惮。 毕竟他们委实不信任这位皇帝，玩女人算是个高手，可论及政治方面，却比昔日的康乾帝差得太远了！ 只一瞬间，在听到天下民心皆朝向苏言时，隆乾帝的脸色阴沉下来，仿佛能滴水。 他心里生出几分忌惮，几分恐惧。 倘使真到了那一天，自己这大好的江山，大好的后宫佳丽，岂不是都要落到苏言手中？ “当场朕睡了吴九桂的爱妾，难不成现在轮到苏言了？”隆乾帝对美色的痴迷，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这样的威胁下，他宁可不要什么灭国之功！ “众爱卿言之有理。”隆乾帝冷冷出声，看向众臣，“那苏言本就是乱臣贼子，一旦坐大，必将再次祸乱天下。” “天下民众多愚昧无知，倘若被这宵小玩弄驱使，必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隆乾帝说得大义凛然，众内阁臣子听着，心里渐渐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朕同意罗刹国的请和。”隆乾帝说着，目光落到旁边不出声的礼部官员身上，“着令礼部尽快促成此事！” “遵旨！” 礼部官员慌忙领旨，匆匆离开。 “陛下圣明！” 一众内阁臣子纷纷出言恭维，隆乾帝面露微笑，闲聊几句后，心思又飞到了付圆圆等妃嫔丰腴温润的娇躯上。 待众臣离开后，三两步出了房间，直奔付圆圆所在的宫殿而去。 礼部官员领了旨意，不敢耽搁，一路奔到鸿胪寺。 “见过几位大人。” “不知贵国隆乾帝陛下，可曾同意与我国议和？”一群使臣呼啦啦的围上来，满脸期待的望着众礼部官员。 “陛下有意同意尔等求和，但究竟能不能成，却要看贵国的诚意。” 说罢，众礼部官员纷纷朝前走去。 罗刹使臣们闻言无不松了口气，脸上泛起喜色。 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隆乾帝会不管不顾直接灭了罗刹，毕竟灭国之功很难抗拒，尤其是隆乾帝这种即位不久的帝王。 “陛下命我等代为处理。” 待双方坐定后，众礼部官员凝视着对方，“不知罗刹方面意欲求和，为此可做了什么准备？” “这个自然。” 众使臣面露笑容，“阿奇夫八世陛下愿与大乾永结盟好……” “永结盟好理所当然，但我大乾乃是被迫反击，耗费了诸多物力财力，若是贵国不给出足够的诚意，恐怕陛下那边我们不好交代啊！” 说到这里，众官员对视一眼。 对于罗刹使臣的话语，他们并不陌生，毕竟没有谁上来就将底线全盘托出，需得一步步的试探、交锋。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众使者连连点头，又退让一步，双方进一步商讨起来。 不过，罗刹这边军情紧急，而大乾方面又忌惮苏言，都有心促成此事，故而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双方就达成了协议。 ——罗刹国向大乾俯首称臣，并缴纳岁贡，以此来换取大乾，也就是苏言方面退兵。 第157章 转攻吉台皇，望风而逃！ 大乾和罗刹国议和的消息，很快就被雨化田和同样已经抵达京师的曹少钦得知，两人知道此事重大，立马派遣人手向苏言传达了消息。 数日之后，一匹快马找到苏言军大营。 “殿下，西厂急报！” 来人迅速将密信交到苏言手中。 “动作倒是挺快。” “大乾方面已经与罗刹国议和，正如咱们谈好的，只是称臣，并未提及割让城池之事。” 苏言看完密信，脸色平静如昔。 实际上，礼部和罗刹使者商讨议和之事时，根本就没想过让对方割让城池，这种念头仅仅在脑海里浮现，都觉得分外荒唐。 他们毕竟不了解罗刹国的真实处境，仅仅是从罗刹使者这里知道相关的战况，自然不清楚罗刹国几乎到了山穷水尽，已经丧失了一切胆气。 再者，对于隆乾帝来说，能够让数百年的强敌俯首称臣，已经足够宣扬他的赫赫武功了。 “看来罗刹使者是焦急的很。”郭嘉和魏征想到之前恐吓对方的一幕，不由得脸上泛起微笑，心下也随之松了口气。 “殿下，咱们现在是否退兵？” “不。” 苏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舆图。 舆图之上散落着微小的城池。 “殿下的意思是……”郭嘉顺势看了一眼，立马心领神会，“吉台皇三兄弟趁着殿下和罗刹开战的机会，一路抢了不少城池。” “现在咱们腾出手来，确实该给他们点教训了。” 吉台皇三人的表现，苏言等人自然清楚，他们早就分派出了斥候，暗中盯着对方军队的一举一动。 毕竟出征罗刹，谁也不能保证狗急跳墙的罗刹人，会不会反过来与吉台皇联手，围攻苏言军团。 但吉台皇三人展现出匈蛮人袭掠的天性，敏锐地把握住机会，借着苏言的威势，蹭了不少油水。 “打吉台皇？” 魏征这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 劝谏苏言不要覆灭罗刹是政治上的考量，现在转而攻打罗刹，无需顾忌这么多，况且他对于匈蛮人并无好感，自然不会出言反对。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 苏言长身而起，召来众将：“如今大乾已与罗刹议和，但吉台皇这等跳梁小丑还需教训一番。” “全军有令，即刻调头，攻伐吉台皇！” “遵命！” 众将领神情火热，纷纷领命。 早就在第一次出征草原时，李存孝等将就对吉台皇三人很为不满，别的王子都干脆利落的去死了，唯独这三个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 现在有机会攻打对方，各个心情振奋，大军顷刻行动起来。 阴沉沉的天空下，无数旌旗迎着寒风猎猎作响。 无形的肃杀之意冲破了荒原的寂寥，沉闷如雷的马蹄声里，似乎就连大地也被这支铁军震慑。 另一边。 “殿下，大事不好！” 几名斥候满脸惶恐，找到了意气风发的吉台皇。 此时的吉台皇站在舆图之前，正思索着该去征讨哪一座城池，全然没有想过会迎来一道可怖的噩耗。 “何事？” 吉台皇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看着对方。 “苏言大军停止征讨罗刹国，已经调头朝我军方向而来！” “什么？！” “苏言这厮怎么回事？” 一瞬间，吉台皇脸上不可自抑地生出惶恐之色。 虽然他也是雄才大略之主，军事这块也算得上当世一流，但比起苏言这等战无不胜的存在，却无疑差了一大截。 现在苏言兵锋正盛，放着罗刹不打，放过来攻打自己…… 吉台皇下意识地想起当初的草原之战，那会儿苏言不过五千骑兵，却杀得匈蛮几近灭族，若非自己逃亡的够快，现在也坟头草几丈高了。 “不行，传令全军，停止进军！”吉台皇连连摇头，火速召来传令兵：“速去通知铎多、衮尔多，停止进军，即刻前来议事！” 此时，被分派出去的铎多和衮尔多，带着满腔的不解，来到了吉台皇的大帐。 “王兄，何故停止进军？” “眼下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只要多占些城池，咱们匈蛮复兴有望！” 铎多和衮尔多疑惑地看着吉台皇，心中暗暗琢磨，难道是这位兄长觉得占领的地盘已经够大？ “稍安勿躁。” 吉台皇深吸一口气，说出缘由，“苏言来了。” “苏言来了？！”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铎多和衮尔多就像炸毛的猫，腾地跳了起来。 吉台皇将苏言调头来攻的事说出，两人的脸色顿变，嘴唇颤抖，他们本就对苏言畏之如虎，现在骤然听到大军杀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两人慌乱了好一阵子，方才勉强冷静下来。 “兄长，你觉得该怎么做？” “咱们要不要逃？” 衮尔多和铎多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但在说出这种话后，脸上旋即闪过一抹不甘。 想想当初匈蛮一族多么威风，坐拥无垠草原，意气风发，现在却被一个苏言打得失去了斗志，又要被迫舍弃这么多城池！ “容我思量思量。” 吉台皇苦恼地揉着眉心，一时间拿不出决定。 眼下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抉择，要么就地组织人马与苏言打上一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草原雄鹰；要么舍弃众多城池，退守鄂木斯克。 三人整整商讨了一夜。 待到次日黎明降临，吉台皇三兄弟顶着乌黑的熊猫眼，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似的，只是不住地唉声叹气。 他们最终还是选择放弃城池，退守鄂木斯克。 对抗苏言根本就不现实，五千的时候被人家撵着乱打，现在苏言那边兵力已经过了十万，这是什么概念？ 而这样的决定，也意味着三人白白忙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抢来的城池，全都白白便宜了苏言！ 只不过，这些和身家性命比起来，几座城池也无所谓了。 随着命令传达，全军都接收到消息。 偌大的草原出现了一种怪异的景象，——苏言这边大军一路所过，那些九旗士卒毫无抵抗的心思，无不望风而逃。 仅仅十天不到，吉台皇三兄弟占领的城池，已有一大半落入苏言手中！ 第158章 班师，罗刹再出兵！ 荒凉的原野上，暗淡的太阳照着浑浊的河水。 一支支旌旗飘扬，纵目远望，可见零星的九旗士卒尸骸。 “吉台皇居然做到了这般地步……”苏言高坐在乌骓上，持戟而立，凝望着昏沉沉的长空。 这一路攻打，除了些受伤后行动不便的九旗士卒外，几乎没有消灭吉台皇的有生力量，这样的一幕幕光景，多少有点出乎苏言、郭嘉等人的预料。 “虽然知道吉台皇一贯狡猾，却也没想到能做到这种地步。”郭嘉亦凝望着远方的零星尸骸，心下自语。 自蜗居在鄂木斯克以来，这几乎是吉台皇好不容易等到的崛起良机，趁机吞并了大量的土地，然而现在却轻易的舍去了。 本来想着能借助这些城池，逐步削弱吉台皇的有生力量，从而累积起来，给吉台皇以致命打击。 但吉台皇的做法，却证实了他的枭雄之姿，毕竟壮士断腕可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想到这里，郭嘉不由出言感慨：“这般看来，吉台皇必然是殿下最大的敌人！”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对此深以为然。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这样简单的道理固然耳熟能详，可能够做到者却寥寥无几。 而这吉台皇却恰恰在践行着这个道理，他所表现出的狡猾与果断，不得不令苏言为之警惕。 “只可惜，不能毕功于一役了。” 苏言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想趁机消灭吉台皇呢？ 但吉台皇三兄弟实在太能逃跑了，再加上鄂木斯克又在罗刹国的最北部，战线拉得太长，让他有些鞭长莫及。 “会有机会的。”郭嘉安慰一声。 “嗯。” 苏言点点头，召来众将：“传令全军，放弃追击吉台皇，准备班师！” “殿下，那这些城池？” 李存孝等将领望着苏言，他们是想追杀吉台皇的，但既然苏言下了命令，就自觉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赵云，常遇春！”苏言看向人群里的两人。 “在！” 听到苏言点到自己名字，两人果断上前两步。 “尔等率麾下哥萨克狼骑在此坐镇，时刻提防吉台皇三人卷土重来！” 苏言将一万哥萨克狼骑交给了他们统率，本就是这方地域土生土长的哥萨克狼骑，在这里能够发挥出最强的战力。 以赵云和常遇春的实力，配上一万哥萨克狼骑，对抗吉台皇的九旗军不成问题。 况且，吉台皇本就只剩下鄂木斯克，单凭这地方很难支撑起大规模军队，想来也很难下定决心与哥萨克狼骑硬碰硬。 “遵命！” 赵云、常遇春纷纷领命。 待两将离开后，苏言再度看了眼湍急的河水，沉声发令：“班师！” 随着命令下达，大军立刻行动起来。 一支支旌旗迎着酷烈的寒风，朝着大草原方向而去。 …… 罗刹皇宫。 “陛下！” “北疆王苏言已经退兵！” 一名信使着急忙慌的跑到大殿前，满脸激动的呼喊着。 两旁的卫兵将他拦在外面，喜讯却已经传到了阿奇夫八世的耳中，一直满腹忧愁的皇帝，不觉惊喜交加的站了起来。 “快快放他进来！” “遵旨！” 两名卫兵让开道，信使连滚带爬的冲进大殿。 这样失礼的一幕，若是换做以往，阿奇夫八世定然会心生不悦，然而此刻满心都是退兵的狂喜，哪里还顾得了这个？ “速速呈上来！” 闻言，信使赶忙将情报递交上去。 阿奇夫八世拿到情报后，迫不及待地展开，仔仔细细地审阅起来。 “北疆王苏言已经退兵……” 看着情报，阿奇夫八世的眼睛越来越亮，腰杆渐渐挺直。 “这人总算是退兵了，还好，还好。”阿奇夫八世摩挲着情报，脸上闪过一抹庆幸，这一次罗刹国损失巨大，丢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土地，折损了近二十万的军队，但好歹是保住了罗刹国。 “蒙受了如此巨大的耻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不过是大乾人退了兵，就这副模样？” 大殿上的众多朝臣和权贵们，脸上皆有不豫之色，心中连连暗骂。 几番交战下来损兵折将，罗刹被打得损失惨重，还不都是这皇帝无能，觊觎那大乾北疆土地？ 现在倒好，不仅土地没得到，反而丢了不少，还得给大乾皇帝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众多臣子权贵越想越气，之前注意力都在苏言大军身上，现在腾出手来，心里开始琢磨是不是要废掉这皇帝，拥立新君算了！ 退朝之后，回到寝宫里的阿奇夫八世，从苏言退兵的喜悦里冷静下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转移矛盾。” 阿奇夫八世来回踱步，眉头紧锁，思量片刻后吩咐道：“速召伊万诺夫大公等人入宫议事！” 没过多久，伊万诺夫大公及一众权贵，来到了皇宫里。 “如今罗刹群敌环伺，除北疆苏言外，更有吉台皇屡屡作乱。”阿奇夫八世指着舆图，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伊万诺夫大公，朕若命你率领十万大军，攻伐吉台皇部，可有信心一举扫平敌寇？！” “攻伐吉台皇？” “这有何难！” 伊万诺夫大公眼睛一亮。 他们权贵是被苏言打怕了，但却不惧那吉台皇三兄弟，毕竟那几个家伙一直龟缩在鄂木斯克，麾下人马又不算很多。 众权贵们纷纷大喜，打不了苏言，还打不了你吉台皇？ 而且，他们本就是靠着战争发家的，现在征伐吉台皇乃是不可多得的敛财良机，如此一来，之前城池被夺后造成的损失，不仅能够弥补，还能大赚一笔！ 另一边。 罗刹大军调动的消息，自然逃不过苏言的耳目。 “先生且看。”苏言将手里的情报递给郭嘉，“罗刹又出兵了，攻打吉台皇三兄弟。” “罗刹遭受这么大损失，居然还敢起兵戈？” 郭嘉展开信件仔细看去，眉头微皱，“罗刹人这般草率，必然会吃亏，看得出来，他们太小觑吉台皇三兄弟了！” 第159章 归化城竣工，挑选黄道吉日！ “吉台皇被咱们追赶一路，看似丢弃了不少城池，但有生力量得以保存。”郭嘉指着信件，“反观罗刹，接连遭遇惨败，士气消沉。” 士气低沉的罗刹军，一路赶到鄂木斯克，而吉台皇三兄弟只需要养精蓄锐，以充沛的精力对抗疲惫之师，两者孰强孰弱很容易分辨出来。 “先生言之有理。” 苏言对郭嘉的话深以为然。 哪怕他坐拥十万大军，且连战连捷，都不敢小觑这吉台皇三兄弟，而这罗刹人却将吉台皇当成了软柿子，想要狠狠地捏一把，这不吃亏才是怪事。 “不过，吉台皇毕竟缺少兵马，没有后续补充，就算击败了罗刹大军，也难以灭掉整个罗刹国。” 郭嘉放下信件，望着鄂木斯克的方向。 归根结底，吉台皇麾下的人马不多，而罗刹国又是出了名的地广人稀，如果他想打到罗刹京师斯科城，后勤必然是一大弱点。 如若再分兵占领沿途的城市，那兵力进一步削弱，更难灭掉罗刹国了。 听着郭嘉的分析，苏言点了点头。 确定吉台皇灭不掉罗刹后，他便放下心来。 毕竟对他而言，一个保存了大半实力的罗刹国，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以罗刹人好战的天性，在忘掉了挨打的伤痛后，多半还会对北疆等地产生欲望，而吉台皇三人若能再削弱罗刹人一波，将对苏言更为有利。 倘使有一天兵锋再度指向罗刹，也不会遭遇太大的抵抗。 远离了罗刹地界后，阳光也多了几分和煦。 不久之后，大军返回了归化城。 “总算竣工了啊。” 苏言站在城外，凝望着雄伟的城池。 青色的城砖和石块垒建的城墙有数丈之高，城门格外厚重，上方设有城楼，沿着往四周望去，可见凸起的掩体。 在城池的四周，各自设有高大的瓮城，用以防御敌军。 “殿下！” 诸葛亮的声音打破了苏言的凝思，他循声看去，却见诸葛亮带领着留守的一众文武，快步朝这边迎来。 “丞相，这段时间可还好？” 苏言望着满面笑容的诸葛亮，快步上前。 “承蒙殿下信任，总算不负所托。”诸葛亮笑着指了指归化城，归化城建造完毕，意味着苏言在草原上真正的有了落脚之地。 归化城从动工之日起，到彻底竣工，总共耗时将近一年。 之所以会这么快，自然离不开诸葛亮的督造，在他的调配下，筑城的工匠们无不拿出十二分劲头，这才创下了近乎不可能的壮举。 “走，进城再叙。” 在诸葛亮的陪同下，苏言和众将穿过城门，来到归化城内。 宽阔的街道和一幢幢房屋映入眼帘，排列齐整，而且打扫得格外整洁，应是为了欢迎苏言凯旋而归特意做的。 “参见殿下！” “恭喜殿下凯旋而归！” 草原各部头人早就等待多时，一看到苏言进城，忙不迭的围了过来。 人们纷纷上前给苏言见礼，满脸喜色，眼神里充满了崇拜，仿佛面前的不是北疆王，而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万民的天神！ “嗯。” 苏言笑着回应。 他敏锐地捕捉到人们眼中的崇敬之情，很显然是大败了罗刹人，使得他的威望达到了新的高度。 说起来，罗刹人也算是草原各部的世仇了，也就是匈蛮族壮大起来之后，罗刹心生忌惮，才不敢轻易的入侵草原。 但在这之前，罗刹人却频频入侵草原，劫掠牛羊物资，掳掠妇女，大搞屠杀。 故此，草原各部之人与罗刹人充满了血海深仇。 但同样的，他们也对野蛮无情的罗刹人畏惧到了极点，匈蛮族之所以修建萨克城，也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 “听说殿下不仅杀得罗刹人溃不成军，而且还占领了诸多城池！” “当初罗刹人在草原耀武扬威，恐怕做梦都没想过会有今天！” 众部落头人崇敬地望着苏言，亦钦佩地看着他麾下的众多将士。 放眼望去，无论玄甲军还是背嵬军，都透着慑人的杀气，仿佛是传说中的天兵似的，根本不像凡间的军队。 而作为这些天兵天将的统帅，苏言必定是天上的仙神！ 在众人的拥簇下，苏言来到北疆王府。 现在的北疆王府不再是那个简陋的蒙古包，高墙阔院，朱门红窗，梁栋、斗拱皆用鲜艳色彩绘着种种珍禽异兽，端的是府邸巍峨，气势恢弘。 迎接了苏言进门后，时任王府总管的陈炳火速安排筵席，为苏言接风洗尘，并庆贺这次远征罗刹大获全胜。 “我等恭祝殿下凯旋而归！” “北疆能有殿下，实乃万民之福！” 一众草原部族头人纷纷上前敬酒，众将也轮番来苏言面前敬酒。 苏言一一举杯相应，席间气氛越来越热烈。 “你们是没有看见，那罗刹人被殿下杀得丢盔弃甲，整整八万大军啊，顷刻间烟消云散……”几名将士大声的谈论着战事，说得眉飞色舞。 这话落到鄂斯族族长康巴什耳中，心中旋即一动，暗道：“趁着这机会，正可以找殿下问询问询……” 打定主意后，康巴什举杯来到苏言面前，满脸堆笑，几近谄媚地试探道：“殿下，此番大获全胜，您与小女的婚事……” “确实该提上日程了。” 闻言，苏言微微一笑，举起酒杯。 一直拖着鄂斯人也不是个事，虽然之前是想着收服鄂斯人，能够更好的控制草原，而以眼下的威望自然是用不到，但苏言对乌仁图娅观感不错，并不抗拒此事。 “去将丞相请来。” 苏言看向旁边的侍从，后者领命而去。 很快，正在与众文武举杯交谈的诸葛亮，跟随着侍从来到苏言面前，看了眼旁边满脸激动的康巴什后，心中微微一动。 “殿下，莫非是为了大婚之事？” “不错。” “还要劳烦丞相，挑选一黄道吉日。” 苏言看向诸葛亮，接着看向康巴什。 “好，好。”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后者一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激动得双手颤抖，下意识地搓个不停。 第160章 月底大婚，纳妃乌仁图娅！ “这个容易。” “容我一算便是。” 诸葛亮微微一笑，伸手掐算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看到这一幕，康巴什不由心生感慨，诸葛丞相不愧是殿下麾下最全能的臣子，不仅军政拿手，居然还擅长这等风水、命理之术。 片刻，诸葛亮微微一笑：“殿下，吉日当在本月月底。” “本月月底？” 苏言微微颔首，没有犹豫当即拍板：“那好，就于月底纳乌仁图娅为妃！” “多谢殿下！” “鄂斯族必定永世忠于殿下，绝不相负！” 这话一出，康巴什瞬间拜倒在地，言辞恳切的表述忠心。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拜倒，几乎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此刻心中充满了喜悦，哪里容得他思量许多？ 甚至激动地话都快说不利索了，眼眶热泪滚动，双手颤动。 “不必这般，快快请起。” 苏言赶忙扶起康巴什，对这倒是没有意外。 毕竟他深知自己在草原部族心中的地位，在康巴什看来，乌仁图娅能嫁给自己，必定是逢了天大的运气，而且是整个鄂斯族的天大运气。 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有关于苏言的消息，而且是大婚之事，这边刚刚拍板决定，立马就在众将士和草原各部头人间传开。 霎时间，筵席上到处都在谈论苏言的婚事，言辞间对鄂斯族的好运或是羡慕，或是嫉妒。 “恭喜殿下寻得良配！” “听闻那乌仁图娅乃鄂斯族明珠，能够嫁给殿下，这是鄂斯族全体的殊荣！” 众部落头人交谈几句后，纷纷过来恭贺苏言。 在瞧见旁边的康巴什后，更有不少人投以嫉妒羡慕的目光，打趣道：“康巴什族长生了个好女儿啊，能够嫁给殿下，真是天大的好运！” “哈哈哈……” 康巴什听着众人的恭维，一张老脸乐开了花。 “殿下，我等敬您一杯！” 几个身处外围的部落头人相视一眼，举着酒杯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说道：“虽然乌仁图娅被誉为鄂斯族明珠，但我族亦有佳丽，并不逊色乌仁图娅。” “如若殿下愿意，亦可嫁给殿下为妃！” 众头人说完，满脸希冀地望着苏言。 “哈哈哈哈！” 苏言笑着摇摇头，举杯一饮，并不接茬。 娶乌仁图娅是早先的承诺，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广纳妃嫔来稳定草原部族，恰恰相反，如果他现在还广纳草原美人，未来多半会出现隐患。 鄂斯族不喜争斗、崇尚和平，而其他的草原部族多是好杀好斗之辈，一旦仗着苏言的权势胡作非为，其他人如何阻拦？ “殿下倒是清醒。” 旁边的诸葛亮和郭嘉松了口气，他们也想到了这点，不过碍于提议之人当面，不好直接出言提醒。 筵席一直持续到深夜，众文臣武将尽兴而归。 …… 鄂斯部。 “要在月底嫁给苏言殿下？”乌仁图娅瞪大了眼眸，难以置信地看着送来好消息的康巴什。 “怎么样，为父待你好不好？” 康巴什自然清楚女儿的心意，早在一年前的篝火大会上，他就知道自己的宝贝明珠，已经倾心于苏言。 “谢谢父亲……” 乌仁图娅俏脸绯红，不觉幻想起月底的盛景，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自从见过苏言一面后，她的心中就满是苏言的影子，只是一年来苏言一直忙于征战，实在无暇他顾。 乌仁图娅等待如此之久，眼下终于等到婚期确定，心里激动之余，也暗暗松了口气。 乌仁图娅即将嫁给苏言的消息，康巴什没有瞒着鄂斯部的其他人，以前他会小心谨慎的隐瞒起来，担忧部族的勇士们因此生事。 但现在的鄂斯部勇士们，正如康巴什所预料的，除了衷心的祝福苏言和乌仁图娅外，并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毕竟苏言骁勇无双响彻草原，种种远超他人想象的战绩或壮举，早就征服了他们的心神，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偶像。 作为鄂斯族女神的乌仁图娅，嫁给自己的偶像，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到了月底。 北疆王府张灯结彩，到处都缀着华贵大气的红花，一条奢华柔软的大红地毯，从挤满了人的长街上，一直铺到了王府厅堂之内。 沿街到处都是娇美的鲜花，除却归化城附近常见的花朵外，更多的由临近中原的朔州府采购运送。 虽然只是纳侧妃，似乎不需要如此铺张，但这场婚礼并不仅仅是给乌仁图娅一人的，也不是只给鄂斯族看的。 这一定意义上代表着苏言对草原部族的重视程度，故而不惜耗费巨资，也要将这场婚礼办得格外隆重。 在洒满鲜花的长街上，大红花轿缓缓而行，苏言骑在乌骓马上，往日里神骏非凡的乌骓马，胸前和额头也系了艳红的装饰，看上去煞是有趣。 “恭贺殿下喜结佳侣……” “恭贺殿下……” 骑在乌骓上的苏言和花轿里的乌仁图娅，几乎淹没在祝福的海洋中。 鄂斯人和众草原部族早早就恭敬地立在长街两侧，直到花轿抬入北疆王府后，这才鱼贯而入。 虽然是为了照顾草原各部而隆重举办婚礼，但草原各部和鄂斯人，自然也识趣的没有按照草原风俗对待这对佳侣。 所谓草原风俗，多是抢婚等行为，毕竟是北疆王，地位尊贵，谁也不敢造次，全都规规矩矩的观赏大婚。 待苏言走上前，牵着乌仁图娅素白的手腕走出花轿，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顶点。 两人跨过火盆，走上铺着大红地毯的高台。 “一拜天地……” “二拜……” 在人们的观看下，婚礼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殿下征战这么久，总算有良人能慰藉心灵了。” 而苏言麾下的众多将领，在收到苏言大婚的消息后，凡是能亲自到场的，皆现身婚礼现场，一个个望着自家殿下，全都乐开了花。 至于赵云、常遇春等不能抵达的将领们，虽然路途遥远，却也都提前派人送来贺礼，表达自己的一份心意。 第161章 纳妃余氏，诛杀狗皇帝！ 京师。 就在苏言大婚之时，隆乾帝也下达了一道旨意。 “朕决意纳妃。” 隆乾帝高居于龙椅之上，俯瞰着下方的朝臣。 听闻隆乾帝纳妃，大殿上的朝臣们并未有诧异之色，毕竟这些天来，隆乾帝好色似鬼的种种举动，早就深入人心。 却不知这皇帝看中的是谁家女儿？ 立在大殿后方的余鸿心里一突，“这狗皇帝该不会……” 他还没来得及往下想，隆乾帝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大殿。 “余爱卿，令正风寒可曾痊愈？” “今日朝会之后，朕便派内侍前去，纳余氏为妃嫔。” 这段话一出，余鸿的脸色蓦地白了。 苍白的脸庞上涌现浓浓的血色，眉眼间满是难以置信，顷刻间涨得通红，又血色全无，脸色变了又变，宛若民间唱戏的伶人。 “陛下……” 余鸿嘴唇颤抖，面露惊慌之色，心底却涌起极度的愤怒。 这狗皇帝竟然荒唐到了这种地步，堂而皇之的宣称要纳大臣妻子为妃！ 古往今来，又有几个帝王能做出这种事！ “陛下做出这种举动，实乃我大乾之耻辱！” “日后史书所载，你我臣子恐怕难辞其咎。” 众朝臣暗地里连连使着眼色，对这荒诞的事情极为不满，然而面对着隆乾帝，却谁都不敢站出来指责、劝阻。 如今的隆乾帝早已经‘走火入魔’，一些小事都会极尽苛责，稍有不顺心便起杀心。 之前因吴九桂‘暴毙’之事，他就处死了几名刑部官员，现在谁若是上去阻挠对方纳妃，决计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余爱卿不必多言。” 隆乾帝不在意地摆摆手，旋即拂袖而起，转身离去。 退朝之后，众多朝臣仍没有离开，聚集在宫外议论纷纷。 余鸿走在这些人中间，步履僵硬，只感觉似有无数道利箭，一根根地刺向他的身心，刺得他声名扫地，刺得他颜面尽失！ 余鸿走得很快。 待他回到府邸之后，没过多久，隆乾帝的心腹内侍，便带着一群内卫，喜气洋洋的出现在大臣府邸外。 阳光照耀着大红花轿，显得分外喜庆。 而落在余鸿的眼里却是说不尽的耻辱和愤怒，他站在门内，死死地盯着这带着圣旨的心腹内侍和十来个内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内侍不紧不慢地宣读着圣旨，余鸿跪倒在地，双手接过圣旨：“臣领旨！” “大人请随我来吧，内子已经准备好了。” 站起身后，余鸿带着内侍和内卫们朝后院走去。 穿过铺着砖石的庭院，来到后堂。 余鸿脸色猛地一变，大喊：“动手！” 不等内侍反应过来，一群手持兵刃的死士狂冲出来，瞬间砍下了旁边内卫的头颅！ 噗通！ 几个内卫的头颅砸在地上，仍残留着浓浓的惊愕。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余鸿早就心生反意，更在私下里与卧佛寺的吴九桂勾结在一起！ 此番迎他们进来，不过是想趁此机会入宫刺杀隆乾帝！ “除此人外，全部杀光！” 余鸿厉声发令，指了指呆愣在原地的内侍。 “余大人……” 内侍看着周边的内卫一个接一个的倒地，不禁浑身颤抖。 片刻间，内卫们全部被杀，鲜血染红了后堂。 “想不想活命？” 余鸿冷冷地瞪着内侍，随后一招手。 旁边的死士得到命令，快速地行动起来，将一名头戴大红盖头，身穿大红喜袍的新娘子安置到了花轿之中。 这新娘自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吴九桂那边派来的杀手，虽然是女子，招法却格外狠辣，对付隆乾帝那等昏庸之辈，自然是手到擒来。 “余大人的意思是……” 内侍的脸色变了又变，双腿止不住地哆嗦。 “我要你迎着婚轿进入皇宫。” “这……” 内侍浑身一颤，在看到假新娘的时候，他就猜到会是这种要求，但此刻命悬一线，容不得他多犹豫，赶忙点头说道：“没问题，没问题！” 眼下保命要紧，至于那隆乾帝的安危，他可是顾不上了。 “好。” 余鸿摆摆手，示意死士们清理身上的血迹。 没过多久，大红花轿在一群死士假扮的内卫簇拥下，很快就来到了皇宫。 镇守宫门的禁卫统领，乃是他妻子的弟弟，虽然察觉到内卫们换了人，但也没有声张，照例放行。 “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看来天要隆乾帝死！” “狗皇帝，到了阴曹地府再纳妃吧！” 余鸿走在前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心底暗暗窃喜。 一行人一路畅通无阻，没多久，花轿便停在了殿外，不知情的宫女们将假新娘送入房内，而余鸿及死士们趁这机会，表面说是离去，却潜藏在了大殿里。 “朕的爱妃到了？” 早就迫不及待的隆乾帝，得到消息后大喜，立刻赶了过来。 听到大殿外的隆乾帝声音，余鸿和被胁迫的内侍心里紧张不已，后者即便不愿参与此事，眼下却也只能盼着余鸿成功。 否则隆乾帝知晓此事，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放过自己！ 然而，也不知是天不绝隆乾帝，还是怎的，就在隆乾帝刚准备跨入大殿之时，忽然有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跑来。 “陛下，邬道人觐见！” “邬道人？” 隆乾帝很不耐烦地瞪了眼内侍，好不容易纳了余鸿之妻为妃，正准备好好享受享受，这节骨眼上谁愿意去见什么邬道人？ 正欲呵斥，却见内侍接着禀报。 “陛下，邬道人说有十万火急之事。” “十万火急？” “我倒要看看，这老瘸子有什么紧急事！” 隆乾帝皱紧了眉头，抬头看了眼大殿里的美人儿，又看了眼远处的御书房，恨恨地嘀咕一声，拂袖而去。 大殿里，余鸿不由脸色骤变，“该死，这狗皇帝居然跑了！” 计划落空，但好不容易将死士带进宫来，再加上新娘又是假的，一旦过去今天，必然会被隆乾帝察觉…… 念及于此，余鸿心中发狠，低喝道：“随本官一起，诛杀狗皇帝！” “遵命！” 众死士大喝一声，纷纷从藏身处杀出！ 第162章 岌岌可危，禁军杀出！ 噗嗤！ 假新娘暴起，寒芒一闪。 毫不知情围着新娘忙碌的宫女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胸脯的匕首。 “你……” 她们脸色惨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所谓的大臣妻子，居然会是身手矫健的刺客！ “哼，为狗皇帝陪葬去吧！” 假新娘神情冰冷，快速结果了宫女后，闪身冲出大殿。 众死士们与假新娘会合，双方挥起刀刃，遇到挡路的内侍、内卫便砍，一路朝着隆乾帝离开的方向而去。 方才在大殿里余鸿听得清楚，知道这狗皇帝是去往御书房接见邬道人了，这会儿他手持一柄长剑，冲杀在最前方。 身为朝臣，年轻时修习君子六艺，也算是能耍动兵刃，但如今年龄增长，身体日益老去，很快便气喘吁吁。 即便如此，他仍是坚持冲在最前面，毕竟这是唯一的机会，唯一诛杀狗皇帝，洗刷自己绿帽子的机会！ 而另一边，隆乾帝来到御书房后，一脸不满地看着邬道人。 “邬先生来此有何要事？” “陛下一会儿便知。” 邬道人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哼！” 看到老家伙这样的做派，隆乾帝心中更为不喜，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下水来。 “罢了，待会儿邬道人走了，朕在好好的疼爱余氏吧！”隆乾帝想着余氏风韵十足的身姿，心头一荡，又不禁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余氏骤然听到隆乾帝的要求，俏脸上流露出惊骇和慌张，然而还没等她拒绝，就被隆乾帝欺压到了龙床之上。 面对着一朝帝王，余氏心底绝望之际，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抗，一旦触怒了隆乾帝，自己会不会被抄家灭族？ “陛下，您……” 余氏娇柔而哀怜的声音，在隆乾帝耳畔回荡。 他的一颗心飞了起来，飞到了余氏的身边，“这老瘸子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些什么，若是糊弄朕，非得治他罪不可！” 隆乾帝的脸色更冷了。 正思量间，殿外似爆发杂乱的吵嚷声，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 “怎么回事？” 隆乾帝皱着眉头，赶忙抬头看去。 一道森冷的刀光，照亮了他的脸庞。 “诛杀狗皇帝！” 余鸿隔着窗子，死死地瞪着隆乾帝。 噗！ 长剑捅死了逃之不及的内侍，率领着一众死士，杀气腾腾地赶过来。 死士们人人染血，杀气凛然！ “替天行道，杀掉狗皇帝！” “杀掉狗皇帝！” 听着刺耳的呼喝声，隆乾帝脸色狂变。 他怎么都不敢想象，那余鸿居然敢带着一群死士，在皇宫里悍然行刺！ 甚至都不能算作行刺，已经可以被称之为造反！ “反了！反了！” “这就是你给朕说的十万火急之事？！” 隆乾帝又惊又怒，拔腿想冲出御书房，但又忌惮大殿外的死士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护驾！” 周边的内侍们纵然满心惊骇，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拦阻。 闻讯赶来的内卫们，拔出兵刃上去就砍。 但不知为何，这群死士格外勇猛，反而杀得内卫连连败退，片刻间便杀到了御书房周围，将逃跑之路牢牢封死！ 鲜血染红了地板，染红了大殿。 “那个女人……” 隆乾帝的目光落在假新娘身上，方才若是自己走了进去，岂不是中了奸计，已经身首异处？ 隆乾帝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心里委实后怕。 瞧见对方的模样，邬道人也不再隐瞒，出言宽慰道：“陛下勿虑，臣已经提前通知皇宫禁卫军，禁卫们早就在大殿里埋伏好了。” “嗯？” 隆乾帝皱紧眉头，错愕地看着邬道人。 他想不通邬道人怎么预料到的此事，而且还提前安排了禁卫！ 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隆乾帝慌忙开口询问，“既然如此，先生又在等待什么？” “自然是看宫中有无心存反意之辈！” 邬道人冷冷一笑，话里话外的杀气激得隆乾帝一惊。 后者心下略一思忖，旋即明白过来，对方既然能够顺利的混入宫中，自然少不了帮手，眼下只有余鸿、假新娘和死士，他的帮手哪里去了？ 如果营造出岌岌可危的形势，那些心有反意的家伙，多半要把握住机会，趁乱来袭杀自己！ “先生料敌机先，朕佩服不已！” 隆乾帝冷静下来后，心里对邬道人满意不已，自然将之前的不快抛到了九霄云外。 若不是邬道人及时前来，现在自己早就被割下了头颅，已经沦为叛军的下酒菜！ 听到隆乾帝的夸奖，邬道人并未说话，脸上反而闪过一抹忧虑。 大殿里，御书房周围，喊杀声越来越响亮。 “诛杀狗皇帝！” “尔等随本官一起！” 余鸿浑身浴血，杀气腾腾地瞪着御书房。 在他身后，赫然有一支禁卫快速冲来！ 按理说，余鸿这种反贼看到禁卫，必然要惊慌失措，然而在瞧见带头之人后，非但不惊，反而露出了喜色。 “汤明，快与我一同诛杀狗皇帝！” 余鸿放声大喊，本来他带着死士冲杀一阵，却不想被内卫们纠缠住，眼看着渐渐没了杀狗皇帝的希望。 但好在汤明懂得把握机会，率领着死士赶了过来！ 这下，狗皇帝必死无疑！ “好！” 汤明正是余鸿之妻的亲弟弟，在得知姐姐被玷污后，早就对隆乾帝恨之入骨。 现在见得形势混乱，立马带着三十来个心腹死士，借着救驾的名义，没有经受半分阻碍便来到了大殿里。 “尔等听令！” “隆乾帝倒行逆施，害得天怒人怨，我等身为大乾将士，自当为天下除害！” 汤明说罢，抄起腰刀砍向扑来的内卫！ 咔！ 雪亮的刀光里，内卫噗通倒地。 随着汤明的加入，本来就被压着打的内卫们，几乎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来差不多了。” 邬道人喃喃自语，旋即抽出一支小旗来到窗边，厉声喝道：“禁卫听令，保护陛下！” “保护陛下！！！” “诛杀叛贼！！！” 一声声爆喝里，早就埋伏在周围房间里的数百禁卫，一窝蜂冲了出来！ 第163章 拿下余鸿，吴九桂未死！ “该死，怎么回事！” “为何禁军会在此地！” 眼看着麾下的死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余鸿心头惊惧不已。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隆乾帝居然在这里安排了禁卫！ 难道说早就走漏了消息？ 余鸿心头一怔，立刻想到了吴九桂，不禁自语：“莫非是那吴九桂害我？” 思来想去，除了吴九桂似没有别人！ 就在他思量间，数百禁卫很快就镇压了叛贼，除了余鸿、汤明和假新娘外，两人麾下的死士全部诛杀，无一逃脱！ “陛下，叛军已被诛杀殆尽，首脑已经被擒下！” 一名禁卫统领打开了御书房的门，恭恭敬敬地汇报着战果。 “干得好！” “这些该死的叛贼！” 隆乾帝大喜，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大手一挥，冷冷喝道：“将那匪首带过来！” “遵旨！” 禁卫统领看向身后，几名禁卫会意，立马押解着余鸿、汤明和假新娘走了进来。 直到这一刻，余鸿仍在苦心思索。 “大胆余鸿！” “朕看你老实敦厚，故施恩于你，岂料你不思感激，竟敢造反！” 隆乾帝冷冷地瞪着余鸿。 “施恩？” 余鸿愕然抬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牢牢捆住。 反应过来后，脸上现出一抹讥诮和憎恨：“施你大爷的恩！” “淫人妻女，也敢称之为恩德，倘若先皇在世，定将你千刀万剐！” 余鸿大骂着，竭力朝着隆乾帝扑去！ 但还没扑出两尺，就被禁卫按住，挣扎着朝隆乾帝唾了一口。 “找死！” 隆乾帝摸了摸脸上的口水，瞬间暴怒。 在他看来，自己纳余氏为妃，对余鸿来说乃是求之不得的荣耀！ 毕竟他看在余氏和其女的面子上，必定会多多照拂余鸿一族，以后官居个尚书，乃至成为内阁大臣都有可能。 然而这余鸿却蠢不可及，反倒密谋造反！ 砰！砰！ 旁边的禁卫见隆乾帝暴怒，照着余鸿的肚子就是两拳，打得后者佝偻下来，口中连吐酸水。 “朕且问你，可还有同党？” 说着，隆乾帝扫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汤明和假新娘。 余鸿的脸色变幻不定，迟迟没有开口。 他还是不确定是不是吴九桂暗算了自己，如果说他暗算自己，又图得什么？ “陛下，此人定有同谋。” 邬道人走上前来，“不妨将贼人交给微臣，定使其吐露干净。” 闻言，隆乾帝微微颔首。 得到准允，邬道人和禁卫统领带着余鸿等人走出书房，一路来到了刑部大牢。 阴森森的牢房，仿佛人间炼狱，犯人的鲜血日夜浸灌着地砖和墙壁，以至于整座牢狱都充斥着腥恶的血腥味。 本来一心待死的余鸿，不禁变了变脸色。 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痛快的死和痛苦的死，虽然都是一个‘死’字，其中却天差地别。 听闻刑部掌握的种种阴狠手段，足以折磨刑犯数月之久，竖着进去躺着出来，保管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皮肉。 “我若说了，可否给个痛快？”余鸿看着刑架上的种种狠毒器具，心里阵阵发怵。 “这个要看陛下，不过，阁下若是不说，我担保你决计不会痛快。” 邬道人说着，看了眼旁边早就跃跃欲试的禁卫统领。 禁卫统领听闻过刑部的手段，现在有机会亲自在犯人身上体验一番，自然是感兴趣得紧，抬手取下一包铁针，转头看向狱卒，问道：“这是何物？” “回大人，此物专刺人的指甲，只需……”狱卒介绍着种种妙用，听得余鸿脸色惨淡，嘴唇哆嗦不停。 不等两人说完，便惨叫着喊道：“不必了，我招！” “自打狗……隆乾帝玷污了我之妻女后，便怀恨在心，而那卧佛寺的吴九桂，不知道如何得知，主动找上了我……” 余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邬道人细细记下，随后又去隔壁牢房里审问了参与叛乱的另外两人。 确定双方的口供一致后，邬道人下令将其关押，而后便在禁卫统领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回去复命。 皇宫。 “做得不错。” 隆乾帝看完口供，脸色和缓几分，“吴九桂居然还活着，这倒是出乎朕的意料。” 当初刑部称吴九桂死在了大牢里，隆乾帝也没有仔细探究，只是找了个由头处死了看管不力的相关人员。 想到这里，隆乾帝再度看向邬道人：“此事要查下去，弄清楚究竟是何方势力。” “至于余鸿等人，全部凌迟处死，夷其九族。” 闻言，邬道人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吩咐完毕后，隆乾帝这才放下口供，深深地看了眼邬道人，没有说话。 邬道人心里一突，悄悄松了口气。 为了保证事情不被泄露，他在安排禁卫的时候，并没有禀告给隆乾帝，这样做固然是为了更好的找出反贼，但对于一位君王来说，无疑是难以容忍的。 尤其是对于隆乾帝这等心思狭隘的帝王，更不能容忍他人瞒着自己，而且邬道人还能命令禁卫统领一起行动……现在能安排救驾，以后能不能安排别的事？ 但隆乾帝只是这样瞪了一眼，却没有多说，想来是将功过相抵了，邬道人这般想着，自觉告退。 对他来说，现在要立刻赶往卧佛寺。 待邬道人离开后，隆乾帝站起身来，冷冷地看向卧佛寺方向，“吴九桂啊吴九桂，还真是阴魂不散。” “不知道圆圆听到你之名字，会是什么反应？” 想着吴九桂，不由想到身娇体嫩的付圆圆，一股邪火霎时涌了上来，脸上闪过淫邪之色，举步朝外走去。 另一边。 “将卧佛寺团团围住！” “莫要放走了一人！” 禁卫军出动数百人，将卧佛寺围得水泄不通。 寺院里的香客满脸惊恐，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惹来兵祸。 而此时，正在大殿里诵经念佛的秃头僧人，听到呼喝声后浑身一颤，刚想拔腿溜走，却看到一支兵马快速涌了进来！ “事发了！” 吴九桂看着杀气腾腾的禁卫军，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第164章 凌迟处死，暗中谋划！ 翌日，朝会之上。 隆乾帝意气风发，大踏步地坐上龙椅：“朕昨日遭人刺杀，尔等可曾知晓？” “陛下洪福齐天，岂会被宵小之辈伤到！” “不知那贼人是谁，竟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众多朝臣一时间弄不清隆乾帝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能跪倒在地先表忠心，待弄清楚对方的想法后再做应对。 为了避免隆乾帝猜忌，众臣更是装作震惊的模样，一个个表演的恰到好处。 见状，隆乾帝满意地点点头。 “贼人暂且不论，朕且给你们看个熟人。” 一听这话，众朝臣心里全都泛起嘀咕。 隆乾帝所说的熟人，难道指的是将人煮熟或者烹熟了，以此来威慑自己等人？ “带上来！” 龙椅旁传来一声呼喊。 下一刻。 两名禁卫压着一个遍体鳞伤的僧人，来到了大殿上。 “陛下，人已带到！” “很好。” 隆乾帝站起身走下龙椅，来到僧人面前，冷冷地瞪了一眼，转头环视众臣，“尔等好好瞧瞧，看看认得此人否！” 几名离得近的朝臣下意识地仔细看去，越看越觉得眼熟。 只是没了头发，一时间不敢下定论。 “这人怎么那么像吴九桂？” “吴九桂不是暴毙于刑部大牢了吗？” 听着他人的言语，刑部尚书浑身一僵，下意识地抬头朝着隆乾帝看去。 吴九桂暴毙之事他自然清楚，却没想到会在朝堂上再次见到，难道隆乾帝被刺之事，与这吴九桂有关？ 刑部尚书越想越慌，正对上一双透着冷意的眼睛。 “陛下这是要……” 刑部尚书心头惊骇，如同被毒蝎蛰到，赶忙低下头。 按理说，刑部一直是隆乾帝未登基前的忠实拥趸，明里暗里帮他做了很多事，如今虽然跑掉了吴九桂，也不该如此慌乱。 但刑部尚书深知隆乾帝气量狭小、刻薄寡恩，就像一直跟在隆乾帝身边的邬道人，到现在也不过是个谋士，连个正经的官职都没有。 而那吴九桂在刑部大牢日日夜夜喊冤，多半是被诬陷的，结果呢，却是小妾都被隆乾帝睡了，人也日日受其折磨…… “吴九桂，你勾结余鸿意欲谋害朕，如今可知罪？” “放屁！” “苏诚！老子只恨不能宰了你！” 吴九桂破口大骂，经过了最初的慌乱，再度看到隆乾帝时，吴九桂心里只剩下怒火，夺妾之恨涌上心头，伤痕累累的脸庞更加扭曲。 “大胆！” 旁边的禁卫上去就是两巴掌，扇得吴九桂嘴角血流不止。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你若老老实实认罪，朕还可以给你个痛快，既然不识抬举，休怪朕无情！” 隆乾帝一拂袍袖，举步坐上龙椅，“刑部尚书，朕且问你，依大乾律法，谋害君王、勾结官员造反，应当如何处置！” “启禀陛下，应当凌迟处死，并诛灭九族！” 刑部尚书硬着头皮回答，心里已经在盘算该不该告老还乡。 听到刑部尚书的话，众朝臣脸色微变，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着大殿门口看去。 果然，几名禁卫抬着沉重的木架，缓缓走进大殿。 在禁卫身后，跟着一名上了年岁的老者，身材佝偻，褡裢上挂着十数柄长短宽窄不一的小刀，刀锋雪亮。 在看到此人后，众朝臣心头咯噔一跳。 看这阵势，莫不是要在朝堂上公然剐了吴九桂？ 朝堂乃大乾皇朝的颜面，如若沾染了血污……前朝的李二凤虽做过朝堂上斩杀臣子的事，但之后也颇为后悔。 眼下如若任由隆乾帝施为，传出去臣民如何看待隆乾帝，如何看待大乾百官？ 但阻止的念头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谁也不敢冒着风险开口相劝。 很快，吴九桂便被牢牢地捆在了木架上。 苍老的刽子手擦净了小刀，来到吴九桂面前。 “该死的狗皇帝！” “弑父窃位！” 吴九桂心知性命难保，一心大骂。 其他臣子听得脸色煞白，谁都不敢言语，唯恐惹火上身。 锋利的刀锋划破了血肉，如蝉翼般的肉片落在地上，隆乾帝快意地看着地上的肉，心中琢磨着要不要拿来逼迫臣子们吃下。 但他心里也知道，这样做并没有好处。 很快，这件事便传到了潜伏于京师的雨化田、曹少钦耳中。 “余鸿、汤明被凌迟处死？” 雨化田看着下属送来的密信，脸色很是难看。 信中道明了事情的始末，原本按照计划，余鸿应该是与吴九桂配合，趁着夜色混入皇宫，随后暴起杀死隆乾帝。 可谁能料想，隆乾帝居然会纳余氏为妃，而且前脚起了念头，后脚就派内侍过去抬人了！ “废物东西，若是忍耐个三五日，假借女儿探望母亲之名，如何不能找到合适的机会？”雨化田心中暗骂，偏偏这余鸿就没忍住！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只能将吴九桂派来做联络之用的杀手，当做新娘子一路送到了宫闱之中。 雨化田继续往下看去，眉头越皱越紧，“邬道人提前埋伏了禁卫，这老家伙倒是有几分手段……” 在看到吴九桂在朝堂之上被活剐后，雨化田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鸿那边都造反了，他居然还在卧佛寺里待着，难道是没有听到半点消息？ 之前吴九桂从刑部大牢逃脱，使雨化田注意到京师里还有一股神秘势力，能够从戒备森严的大牢里救出前者，很难说没有留意到宫中的造反之事。 “那为何没有提醒吴九桂？” 西厂的雨化田和东厂的曹少钦，都在思虑着这个问题。 两人虽不在一处，却不约而同地浮现一种想法：“也许这股势力意识到吴九桂没有了利用价值，干脆就将其舍弃了！” 这样的壁虎断尾之举，反而使雨化田和曹少钦来了兴趣。 以隆乾帝的秉性，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必定要派血滴子调查。 “倘若伪造一些证据指向朝中大臣，届时，隆乾帝收到调查得到的证据，多半要震怒，甚至杀人！” 思虑至此，雨化田和曹少钦纷纷行动起来。 第165章 京师消息，欲建新城！ 数日之后，归化城。 新婚过后，苏言并未流连于美色之间，而是召集诸葛亮和郭嘉，商议下一座城池的修筑事宜。 按照他原有的规划，草原上将要修建数座坚城，将草原各部分成数个区域，以此来加深对草原地区的统治。 但两人刚来到北疆王府，亲卫便来到书房门外，沉声说道：“殿下，京师那边来人了，说是有一些情报要禀报殿下。” “进来。” 苏言看向房门处，一个穿着平民衣服的密谍走了进来。 行礼后，将手中的密信交付给苏言。 待密谍离开后，苏言打开密信仔细看去，眉头渐渐皱紧，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 很难想象一位君王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举动，——玷污了大臣的妻女，并下旨纳大臣妻子为妃。 然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隆乾帝不仅这么做了，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这隆乾帝真是混账到家了。” “不知康乾帝在天有灵，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苏言抬头看了眼窗外。 天空湛蓝无云，纯净得仿佛冰川上的蓝冰。 密信上不止写了余鸿造反的始末，还着重提及了后续对朝局的影响，——由于吴九桂未死之事被隆乾帝知晓，刑部尚书哪怕一直追随着隆乾帝，也不得不引咎告老还乡。 而刑部侍郎、郎中等，多被剥夺了官职，并入狱接受调查。 明面上说是调查，但究竟会是怎样的结局，众朝臣全都想象得到，运气好不死在牢狱之中，运气差就不必说了。 在处理了刑部的问题后，隆乾帝借此机会重新选拔了一批郁郁不得志的小官吏，又在吏部里挑出忠心之人提拔为尚书，使得整个刑部结构焕然一新。 随后，隆乾帝借着余鸿‘供状’的名义，将一批平日里对自己多有不满的官员或撤职查办，或停职反省。 这样杀鸡儆猴的举措，使得众朝臣无不骇然，行事愈发谨慎。 “这隆乾帝倒是因祸得福了。”苏言审视着手中的密信，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表面来看是因祸得福，但实际上是将反对者打压下去，大权在握。 对于英明的统治者来说，大权在握更利于朝政，然而对于隆乾帝这等昏庸无度的家伙，却只能使得大乾日益衰颓。 在密信的后半段，则是隆乾帝的后续举动，他派遣了一定人数的血滴子，调查将吴九桂救走的那只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 关于这只势力，无论雨化田还是曹少钦，暂时都没给出结论，但却表示能够利用这只隐藏着的势力和血滴子，以栽赃嫁祸等种种手段，搅动大乾的局势。 纵观大乾朝臣，贪墨者十之八九，利用血滴子追查那只神秘势力为由，暗中伪造隆乾帝一脉的官员与该势力有所联系，进而迫使隆乾帝陷入怀疑的泥淖。 长此以往，大乾京师的水越来越浑，隆乾帝难以信任朝臣，朝臣则人人自危…… 看到这里，苏言微微一笑。 他倒不担心这种办法会误伤到清廉官员，毕竟能在京师里混的，而且早早傍上隆乾帝者，绝对是投机之辈。 “两位请看。” 苏言将密信递给诸葛亮。 诸葛亮接过后，皱眉看了一会儿，猜测道：“听闻当初死掉的皇子母族里，有些掌握着江湖暗杀组织……” 待诸葛亮看完后，郭嘉亦凝目瞧了许久。 “也许与作乱的白莲教有关。” 两人的猜测都有可能，但眼下缺少直接证据，并不足以下定结论。 苏言摇头笑道：“此事暂且不论，先讨论正事吧。” 说罢，他指着舆图，沉声道：“如今归化城修筑完毕，孤欲在归化城东北方向，修建一座城池，暂拟名为‘乌盟’。” 按照他的规划，乌盟修筑完毕后，南可直通大同，东可通往怀安，既能镇守周边的小型草原部族，又能互相通商、增进融合。 “按照殿下的意思，这座城倒是不需修建得过于庞大。” 诸葛亮看着地图上标注出的‘乌盟’，很明显这是一座供多城联合的桥梁，只需要在此基础上发展周边产业，而不必修建得如归化城这般宏大雄伟。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 众人商议一通后，拟定了修筑新城的计划，并交由诸葛亮负责。 议事完毕后，苏言举步走出书房，穿过廊道，走进一间略显昏暗的密室。 密室里没有开窗户，点着油灯，灯火清清冷冷的燃烧着。 里面没有多余的缀饰，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 这些是苏言之前命陈炳准备的，后者对此摸不着头脑，想不通殿下好端端的干嘛将房间装点成这般。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按照苏言的吩咐，将一切安排完毕。 毯子被切成一尺见方的条带，每条毯子之间都有可供人行走的路径，并且摆放着盛满冷水的水桶。 “准备的倒还可以。” 苏言微微颔首，在水桶边停下，而后打开了系统面板。 他之所以过来，就是为了兑换一样作物，——土豆。 若是想将游牧民族改变为农耕民族，土豆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产量够大，且种植管理比较容易，哪怕是生产水平很低，也不怎会饿到肚子。 现在是春季，虽然天气稍嫌寒冷，但春风已经渐渐转暖，通过诸葛亮的判断，再过六七日，便正式踏入了春暖花开的时节。 而趁着这个时间，正好进行土豆的育种工作。 【土豆：10积分一个】 看了眼系统售价，这个价格等同于一天的口粮，说来是有些许贵，然而在看到系统后面的提示后，苏言的脸上立刻露出笑容。 【该品种无需脱毒】 土豆的种植方式就是收获后，挑选出个头较大、品相较好的土豆作为‘种土豆’，妥善保存后，待第二年再将其切块种下。 如此一来，土豆在长期的生长过程中，便会累积病毒，影响植株的正常生长发育，从而导致产量逐年下降。 故而，土豆需要采用一定的技术手段，将种土豆里的病毒去掉，以恢复原有的产量。 第166章 土豆育苗，招募人手！ 这样的技术手段，在现今条件下是难以达到的，如果任由土豆堆积病毒，以后的产量恐能降低三成，甚至五成。 而系统售卖的土豆，却避免了这方面的问题，不必进行脱毒，产量也能够有所保证。 “一个差不多有一斤重。” 苏言掂着刚兑换出来的新鲜土豆，颜色不像寻常那般土黄，而更接近于白色。 确定了土豆的品质后，苏言看向密室里的毯子，然后消耗了两万积分，随后从系统仓库里取出土豆，堆放在密室里。 这些土豆要进行切块、催芽处理，在催芽的过程中环境最好保持湿润，要避免阳光直射……回忆着相关的种植方法，苏言来到窗边。 透过窗棱，足可看见来来往往的行人。 尽管归化城建成没有多久，但却给草原部族带去了美好的希望，而即将切块催芽的土豆，亦是这美好希望的一部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使统治者只为私利，早晚有一天会失去民心，大乾就是最好的‘榜样’。 前车之鉴，苏言自然不愿犯这种错误。 兑换了土豆之后，他回到王府，吩咐陈炳找来十来个手脚麻利的仆人，然后回到密室，指点这些人如何切块、放置。 “殿下，这是何物？” 陈炳好奇地看着圆滚滚的东西。 “土豆，一种可供食用的作物。”苏言拿起匕首，手起刀落分成数块，“就按照我这样做，将土豆切成块。” “在切的时候要注意上面的牙点，不要伤到它。” 听到这话，陈炳拿起一个土豆，试着切起来，“感觉像切瓜。” “有那么点感觉。” “不过可不要小觑了这东西。” 苏言指着切好的土豆块，将其放置在潮湿的毯子上，“若种得好了，每一亩产量能达到五千到八千斤，甚至犹有过之！” “就算受限于种植技术，亩产亦不会低于两千斤。” “多少？！” “八……八千斤？！” 陈炳唬了一跳，险些握不住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土豆，怎么都不敢想象会有这等神异作物，亩产八千斤，这是什么概念？ 无论是北方种植的麦子和粟，还是南方种植的水稻，每一亩的产量不过百十来斤，水稻或许多些，能达到两三百斤。 不管百十斤也好，两三百斤也罢，在这八千斤面前都是连提鞋也不配的玩意儿！ 其他来自于草原的仆人，虽然不清楚大乾农作物的产量，但对八千斤这种恐怖的重量还是有感觉的，无不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撼莫名。 “殿下当真是仙人降世！” 震惊之余，陈炳的心里只剩下这么个念头。 倘若不是仙人，如何能弄出来这等神异的农作物？ 八千斤，足够喂饱多少人了？ 看到众人眼中的惊骇，苏言笑着摇摇头，“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还是头一次在草原种植，究竟能种出多少斤两，还得实践后才知道。” 现在相对于大规模的种植，最要紧的是让更多人学会种植技术，他计划着拿出三十万积分用于兑换土豆，以此来实现自己的规划。 ——以现有的土豆为基点，引动草原部族的好奇心。 当这八千斤产量的土豆没有被草原部族亲眼看到，而只是口耳相传时，多半会产生两种情况，一是传得神乎其神，二是以为夸大其词，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但不管怎样，都会引起他们探询的欲望，若从中加以一定的引导，这些部族便很有可能从游牧跨到农耕。 如果不采取这种手段，只是大规模的兑换土豆，然后勒令草原部族分出人手照料，就算他们信任‘天可汗’，但热情决计没有前者高昂。 整个草原的发展，不是他一人就能带动的，需得将全部人的热情调动起来，毕竟土豆只是敲门砖，往后还有更多的作物，更多的产物。 由于得知了手中土豆的珍贵，陈炳等人切起来格外认真，以至于速度慢得令人发指。 见状，苏言摇摇头，“这样，你在鄂斯人中招募三百人，先为他们讲解土豆的产量和育苗方法，然后让他们轮流操作。” “殿下，这样会不会损坏土豆？”陈炳很不放心，现在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切起来尚且显得束手束脚，换做鄂斯人岂不是会造成很多损失？ “土豆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苏言好笑的摇摇头，再次将育苗的步骤讲解一遍后，转身离开。 陈炳见状，无奈领命。 没过多久，一张张告示贴到了大街小巷。 “北疆王苏言殿下招募三百鄂斯人，专门从事土豆育苗工作，待遇从优，身强力壮者优先考虑！” 一些鄂斯人好奇地念着告示，心里不由得产生困惑。 “土豆育苗是什么？” 凡是看到告示的人们，无不思索着这个问题。 但考虑到这是北疆王的招募告示，众多鄂斯人谁都没有犹豫，火速朝着北疆王府奔去。 在他们眼中，苏言早就如神只般，如今有任务要交给鄂斯人，那就是对自己的信任！ 很快人们就将北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心里怕是要犯嘀咕，这北疆王究竟做了些什么，竟惹得鄂斯族堵住了大门！ “诸位冷静，冷静！” 陈炳笑呵呵地走出来，示意众多鄂斯人冷静下来。 “见过陈总管，不知告示里的土豆育苗，究竟是什么意思？” “殿下现在需要我等做些什么，该怎么做？” “别急，别急。” 陈炳笑着摇头，然后从袍袖里取出一个土豆，“这便是土豆，所谓育苗，就是想办法将它种在地里。” “这还不简单，埋了得了。” 众鄂斯人傻眼了，这工作也需要招募人手？ 随便挖个坑埋了不就是了，要是不愿意挖坑，丢到地上也无妨，反正早晚会长出来的。 “哪有那么简单。” 陈炳摇头，脸上露出神秘笑容，“尔等可知这是做什么用的？” 闻言，王府外的鄂斯人面面相觑。 “难道是打仗？” “还是商队里新添的玩意儿？” 第167章 土豆风潮，种植难题！ 大乾商队里时常有稀奇古怪的东西，能用羊皮等东西换取，这点鄂斯人是都清楚的。 但他们看来看去，也不觉得这圆滚滚的玩意儿有什么可稀奇的。 “这是一种食物，就像你们购买的麦子和粟。”陈炳看着这些鄂斯人，多少有点头痛，不得不多做解释。 虽然这一年来经常与大乾商队接触，但与王府里经过培训的仆人不同，他们对于土地的相关概念并没有多少。 如此一来，就不能说亩产多少多少斤，而是要用直接的方式，比如一顿吃多少，种下去能变成多少个云云。 费了一番口舌后，陈炳总算搞定了这群鄂斯人。 “行了，跟本总管来吧。” 精挑细选了三百人后，陈炳朝外走去，人群呼啦啦让开一条道。 招募的都是陌生人，自然不可能让他们踏足王府，故而在两条街外挑了个宽敞院子，依造密室里的陈设同样布置了一番。 不过，其他被土豆引发兴趣的人们，虽然没有被选中，却也跟着陈炳朝前走，只想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 “这里这么暗的？” “这么多水桶是干嘛的？” 走进厅堂，众鄂斯人纷纷叫嚷起来。 之前讲解的时候，陈炳还觉得不太难，然而现在听到人们的问询，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似有一群群的苍蝇围着乱叫。 接下来的几天里，陈炳和其他的仆人劳心劳力，总算教会了这三百人。 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后，苏言也没客气，带着他来到王府库房，小山似的土豆耀花了陈炳的眼睛。 “这么多？！” 看着面前堪称恐怖的土豆，陈炳瞠目结舌。 “发动群众。” 苏言笑了笑，“七日内全部育苗，不管招募多少人，孤只看结果。” 听到这话，陈炳不禁愕然。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困难的问题：之前那些土豆，分派分派开垦一块地种上就行了，费不了多少功夫，可现在小山般的土豆，该怎么种植？ “殿下，咱们就算切得出来，那种不下去岂不是……” 陈炳看着土豆，欲言又止。 “无妨，孤早就安排下去了。”苏言微微一笑，卖了个关子。 现在他要让土豆吸引住归化城所有草原异族的眼睛，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掏出一件大杀器，从而进一步强化对农耕生活的向往。 怀揣着满头的雾水，陈炳赶忙安排那三百人，前来搬运土豆。 “这项工作得招募多少人？” 陈炳一直跟随苏言，隐约能猜出自家殿下的一些心思，故而会不厌其烦地解释土豆的重要性，而不是拿起土豆只告诉他们如何切块、育苗。 但这些草原人知道了土豆的重要性后，反而会束手束脚，唯恐一个不慎弄坏……考虑到这里，陈炳觉得有必要抛开鄂斯族限制，招募更多的异族人。 就在他谋划着如何招募之时，归化城里里外外，全都在传着一个名词——土豆。 首先，它是北疆王府的产物，代表着草原部族公认的‘天可汗’；其次，土豆的恐怖产量也使得人们无比骇然。 “你们说得可是真的？” “还没巴掌大的玩意儿，能让全城的人吃饱？” 大街小巷里，众多草原各部族人议论纷纷，谈得神乎其神，仿佛亲眼看到了人人每天饱腹的美好光景。 “北疆王府再次招募，人数不限！” “凡是身强体壮者皆可参与，待遇从优！” 之前培养出来的三百人，这会儿在大街小巷张贴着告示，并且站在旁边大声地吆喝。 “是不是那个什么土豆？” “听说不用到处迁徙也能吃饱饭，真的假的？” 早就被钓足了胃口的草原人，呼啦啦围到了一张张告示前，不住地询问，想要弄清楚传闻的真相。 他们眼下居住在归化城里，那是因为有大乾商队购置粮食，但到了隆冬季节，水草不足以撑过漫长冬日，他们还是得追逐水草跨越遥远的地界。 “天可汗出品，那还有假？” 众多鄂斯人满脸不屑，就这么些粗陋寡闻之辈，居然还敢质疑殿下！ 草原人没有得到准确回应，但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还是选择了应聘，尤其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土豆真容后，更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 ——只因苏言命令厨子，当着大多数人的面，炒了数种味道不同的菜肴，以及蒸土豆、煮土豆等多种主食。 而这，总共消耗了百十个土豆。 毕竟人们早就被钓足了胃口，对土豆猜测纷纷，于是一闻到独特的香味，立马就全盘接受了苏言的种种灌输。 接下来的几日，苏言并未特别关注此事。 北疆王府里。 “听闻殿下推出土豆作物，不知产量可否是真？”诸葛亮前来汇报修建乌盟城的前期准备工作，顺便谈起引爆归化城的土豆。 “初期来说，恐怕达不到八千斤，但对半应该是没问题的。” “四千斤……居然这么多！” 在得到了超乎想象的数字后，饶是见多识广的诸葛亮，这下也惊得呆住了。 在亩产超不过三四百斤的时代，陡然出现了亩产四千斤的恐怖作物，这能够养活多少人口，养出多少精锐战士？ “当然，土豆不适合长期食用，还需要搭配其他的食物。” “殿下的意思是……” 诸葛亮心中微动，难不成殿下手中还有高产作物？ 一个土豆已经是足以改变国运的存在了，还能有什么作物能够与之媲美？！ 但他瞧得出来，苏言并不想说，似在刻意卖关子……或者说，是在刻意等待着什么。 想到这里，诸葛亮略一思忖，立刻会意，“殿下看来不仅要让天下人饱腹，还要让天下人归心啊！” “不过，听闻栽种时节临近，殿下可做了准备？” 农作物栽种的时限颇为严苛，差三五日都会损失产量，这点诸葛亮自然清楚。 “这个不急。”苏言笑着摆摆手，取出一张图纸递给诸葛亮，“先生且看这个。” “这是……” 诸葛亮瞧见图纸上的器物，脸色蓦地一变，瞬间惊得站起身来！ 第168章 曲辕犁现世，部门规划！ “此物名为‘曲辕犁’。” 苏言指着图纸上的器物，这张图标注得很清楚，每个部位都有注明，如犁梢、犁辕、犁铲等。 “曲辕犁？” 诸葛亮脸色和缓下来，心底却久久未能平复。 大乾现在使用的是直辕犁，在卧龙村时诸葛亮亲手使用过，自然明白直辕犁的种种缺点，而这张图纸上的曲辕犁，却像是直辕犁的改良之物。 直觉告诉他，一旦此物普及开来，必然会引发一场农事生产方面的大变革。 “较之笨重的直辕犁，此物更加轻巧，而且便于深耕……”苏言为诸葛亮讲解着曲辕犁的种种妙处。 在提及‘深耕’时，更着重讲述一番。 哪怕是在前世，农事生产里的深耕也未普及开来，普遍存在着耕层较浅的问题，而对于各方面远远落后的大乾来说，这更是一个未被深入探究的领域。 听着苏言的讲解，诸葛亮默默点头，心里暗暗惊异于苏言的博闻多识，身为帝王家的皇子，居然对农事生产懂得颇多，甚至一些道理连他都不曾听闻过。 能够做到这些，自家殿下究竟付出了多少艰辛？ 讲解罢，苏言话锋一转，“先生可愿随孤去见见曲辕犁？” “亮正有此意。” 两人相视一笑。 大规模推行土豆，势必需要开垦田地，曲辕犁的数量自然不能少。 为此，苏言在生产百炼钢的工厂附近，增设了新的加工厂，特地从朔州、宣化等城招募来的工匠，专门从事曲辕犁的生产工作。 新来的木匠、铁匠等虽然没有制造过曲辕犁，但对于直辕犁摸得很透，只要经过几日的钻研琢磨，制造出曲辕犁并非难事。 “参见殿下！” 在看到骑着乌骓的苏言后，守卫在曲辕犁工厂的卫兵们纷纷行礼。 “嗯。” 苏言颔首一笑，“为了防止曲辕犁泄密，孤特意安排的军士。” “殿下英明。” 在来的路上，诸葛亮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相较于大乾，草原的底蕴还是太单薄，如果曲辕犁过早的流到了大乾那边，中原混乱区域倒也罢了，但在江南较为安稳的地区，势必会带来不小的改变。 当然，曲辕犁迟早会传遍整个大乾，这是可以预见的事。 越过卫兵，两人朝工厂内走去。 在宽敞的大院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个个零部件。 “见过殿下！” 几名正在忙碌的匠人，看到苏言后慌忙行礼。 “无需多礼，曲辕犁制造的如何了？” “已经制造出成品，殿下请随小人来。”匠人激动地站起身来，在来的时候就听隔壁的铁匠说过，苏言偶尔会来这里视察。 没想到自己运气这般好，居然真的见到北疆王了。 在大院旁边的宽敞偏房里，放置着一架组装好的曲辕犁，旁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叠图纸，用小巧的木块压着。 “殿下请看！” 匠人指着曲辕犁，“我等按照图纸上的标注……” 苏言走上前，抚触着曲辕犁，在散射阳光下略显昏暗的犁辕，坚硬里透着光滑，不必担心有凸起的木刺，足可见匠人的用心程度。 “神物，神物啊！” 诸葛亮亦不住地抚摸着曲辕犁，眼睛里泛着光亮。 看到曲辕犁的图纸和亲眼看到曲辕犁，两者之间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如若说前者只是一个生产事业崛起的讯号，那么后者就是跨出了崛起的第一步。 “殿下本就是天神下凡，当然是神物了。”匠人脸上洋溢着崇敬之情，他第一次看到曲辕犁时，何尝不是这般反应？ 曲辕犁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只要接触过农事生产的人，就难以抵挡这样的神物。 参观完了曲辕犁工厂后，苏言又带着诸葛亮转了转附近的百炼钢、细盐、白糖的工厂，相较于之前，这些工厂的产量稳步地提升着。 “这片区域以后可以统一规划为产业园区，交由专人负责。”苏言指着矗立在辽阔原野上的数座工厂，目光遥远，仿佛已经看到了草原工业冉冉升起的时刻。 “生产制造出的钢、盐、糖，分配相应的负责人，保证产品的质量和产量……” “而在这些负责人之上，成立一个新的部门统筹规划。” 苏言准备组建‘工部’，与商部平级，至于人选，暂时还没有敲定，或可先交给……想到这里，苏言看了眼诸葛亮。 之前建城主要由蒋琬负责具体事务，而诸葛亮统筹全局，现在乌盟新建，蒋琬分身乏术，若是交给诸葛亮的话，暂时来看也可以，毕竟后者本就是王相。 “这新组建的‘工部’，暂且交由先生代管。” “遵命。” 诸葛亮欣然领命。 之前是商部连带着管理工厂，现在分离开来成立工部，在诸葛亮看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商部管得太多的话，就算沈万三本人忠心耿耿，他的下属也难免会产生贪腐问题。 而且职权不够明确，中间必然出现种种乱子和漏洞，一旦歪风邪气滋长开来，对整个北疆政权都是件麻烦事。 “既然谈到了工部，那么农业方面，殿下可有想法？”诸葛亮话锋一转，又回到曲辕犁及土豆方面。 “先生准备成立‘农部’？”苏言心中一动，看着诸葛亮。 在大乾那边，掌管农事生产的是户部，户部同时也掌管着财政，但苏言并不想按照原有的模板，而是将户部拆分开来。 农事方面的部分成立农部，财政方面成立财部。 财部和商部看起来职权相似，实则有着本质的区别：一个是掌管钱财，一个是负责赚钱，这两者是万万不可混淆为一的。 除此外，财部也负责参与宏观经济调控，而商部则是微观经济方面的种种。 “突然怀念起征战的时候了。”苏言叹了口气，看向遥远的罗刹方向。 在罗刹征战也好，草原征伐匈蛮也罢，都是快意激情的岁月，哪里有这么多政务需要处理？ 虽然现在有诸葛亮等名臣辅佐，但细致分派下来，仍旧觉得远远不够。 第169章 万民期待，开垦荒地！ 现在百废待兴，需要积分的地方不少。 仅有的两百万积分先留存着，待土豆、红薯等耕种完毕，乌盟城的修建步入正轨后，便可以再次抽卡，看看能否抽出合适的名臣。 至于现在，农业方面的事务并不多，商部也仅仅在构思之中。 参观完了数个工厂，诸葛亮回去后立即忙碌起来，虽然是代管工部，但也要挑选抽调一批能干的官吏填充于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偌大的归化城全在讨论着土豆之事，随着耕种之日越来越近，一则神秘的消息在坊间不断流传。 “听说北疆王殿下发明了一种神奇的农用器具，一日能耕种七八亩呢！” “真的假的，能有这么多？” 众多草原人惊奇不已，谁都想不通怎会有这等奇物。 亩是宣化城里新兴的一个概念，毕竟草原异族之间很少有明确的土地面积概念，疆域也划分得颇为随意。 但在土豆的影响下，一些独属于农耕民族的概念，正在悄然灌输入游牧民族的意识中，而这也是苏言想看到的。 毕竟以武力震慑草原诸族，或是施恩收服草原诸族，说到底都不如使他们与大乾人互相融合。 而融合里关键的一步，就要关乎到文化方面…… 民生与文化是相辅相成的，虽然这件事急不得，但潜移默化之下，累积起来亦能产生决定性的变化。 很快，在万民的期待下，北疆王府张贴出告示。 “翌日上午，将于归化城北十里处，开垦良田，种植土豆。” 这则告示的出现，如同掠过湖面的疾风，瞬间引爆了积攒已久的好奇心。 次日天还未明，晨星孤悬，归化城的百姓们无不朝着城北赶去。 就连归化城附近的小型草原部族，也都好奇地前来凑热闹，人们既想知道土豆究竟是何种神物，也想知道苏言如何使草原变废为宝。 谁都清楚大乾沃野千里，人们也都吃过江南来的粮食，然而对于这耕种开垦之事，却还没怎么见过。 “咦，那是什么？” “看起来歪歪扭扭的，好像歪倒的烂树！” “嘘，不得胡言乱语！” 众多草原人好奇地看着被兵士们守卫着的曲辕犁，以及一头头精壮的黄牛。 黄牛和农夫都是陌生脸孔，土生土长的大乾人，乃是从宣化、大同等城市征调来的。 就在这时。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呼喊，“殿下来了！” “天可汗来了！” 人们自觉地让开一条路，供苏言等人通行。 骑在乌骓马上的苏言，看着满脸好奇惊讶的草原人，转头看向身侧的诸葛亮，“看来咱们的策略起作用了。” “确实如此。”诸葛亮笑着赞同。 一路来到曲辕犁前，苏言翻身下马，转身面朝众多草原人，“此物名为曲辕犁，以此开垦土地，效率可翻数倍之多。” “草原地域辽阔，若配以亩产数千斤的土豆，尔等可知会发生什么？” 听到这话，众多草原人皱眉思索起来。 虽然他们没接触过耕种，却也不是傻子，倘若草原上种满了土豆，岂不是遍地都是粮食，根本不需要到处奔波？ 如果固定一处就能稳定的获得食物，谁愿意顶着寒风奔波数十上百日去寻觅水草？ “孤在此宣布，即日起草原人民饿肚子的岁月，一去不复返了！” 苏言大手一挥，早就准备好的曲辕犁套到了黄牛上，在农夫的驱赶操纵下，缓缓朝前耕去。 经过短暂的磨合，这些精于耕种的农夫很快就初步掌握了曲辕犁，耕起来渐渐轻松自如，脸上全都浮现惊异震撼之色。 他们也没有想到，曲辕犁居然会这般省力，而且耕出来的泥土会被分到两边，种植的时候更为容易。 冉冉升起的朝阳染红了霞云，万道光芒照亮了天际。 新鲜湿润的泥土暴露在晨风里，散发着清新的芳香，人们嗅闻着从未感受过的泥土气息，看着在土壤里蠕动的暗红色蚯蚓，不禁全都怔住了。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也是毕生难忘的时刻。 开垦出来的不仅是土地，也是草原人的美好生活，人们仿佛看到一株株土豆茁壮生长，不必去迎着霜雪奔逐，不必去冒着风暴拼搏…… 只消驱使着黄牛，扶着曲辕犁，就那么轻松写意地走着，便可步入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好未来。 直到天色将晚，大片的土地被开垦出来。 聚集在此的草原人，一直注视着近乎枯燥无味的开垦工作，饱经风霜的脸庞上很难看到不耐烦的神情。 “明日上午，土豆正式种植。” 随着苏言给出确切的种植时间，众多草原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回到归化城和各自的部落后，仍对今日的见闻惊奇不已。 回到北疆王府的苏言并未休息，而是召集了文武群臣，商讨工作。 土豆的种植任务已经安排妥当，但草原的土地毕竟比不上大乾的沃土，还需要一定的辅助工作，也就是施肥。 这个时代自然没有工业肥料，但草原上畜牧业发达，绝不会缺少粪便。 “今日开垦土地，诸位都在场。”苏言一一看向群臣，最后落在诸葛亮身上，“丞相，你觉得草原土壤如何？” “相较于大同之地，差距不大，但对比大乾中原之地，弗如远甚。” “不错。” 苏言笑了笑，“丞相可有改进之法？” “在大同隐居之时，亮曾制作过农家肥，即用人畜粪便腐熟后，施到农田之中……”诸葛亮说到这里，全然明白过来。 自家殿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很明显是借自己将农家肥说给大家听，算是在高层方面给农家肥正名，以免不识此中门道者视其为污秽，连带着土豆都视为肮脏之物。 “草原多牲畜，粪便亦可充分利用起来。”苏言将这项任务分派给了诸葛亮，后者只需要找个官吏安排下去就行，不会有什么难题。 讨论完农家肥后，苏言话锋一转，道出此次召集群臣的真正目的： “诸位觉得土豆收获之后，该不该交由沈万三的商队进行售卖？” 第170章 拟定章程，种植土豆！ “交由商队售卖……” 诸葛亮、郭嘉等人皱眉沉思。 土豆产量可达数千斤，超过现有的粮食作物十倍还多，如若不加防备，恐怕很快就会流入大乾。 如此一来，恐怕用不了多久，大乾也会种植开来。 这样的话，那北疆因土豆而产生的优势，反倒会转变为劣势…… 这些问题众人心里很清楚，想来苏言也很清楚。 或者说，这只是明面上的询问，其目的绝不止于这些问题，而在于更深层次。 念及于此，诸葛亮抬头看向苏言，“恐怕不可全数交给对方，至多交付两成，甚至更少。” “第一批土豆收获后，随着售卖，必然会出现流入大乾的现象，但农作物并非某种技术，一经流入就能迅速地铺展开来。” “只要售卖的数量很少，即使在混乱较轻的江南地区，没有几年的时间，也很难将土豆推广起来。” 受限于土豆的数量，其他人得到后就算想要种植，也需要数年的时间去不断繁育、扩大，但对于北疆来说，这个时间已经足够了。 但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毕竟谁都看得到未来土豆恐怖的影响力。 一旦限制土豆出口，或许就会引起大乾民心的变化——苏言明明拥有足以使千万人饱腹的神奇作物，却不肯分给大乾各地，岂不是自私之举？ 毕竟北疆名义上还是大乾的北疆，他还是大乾的北疆王。 “与其说是售卖极少数量，倒不如换一种说法。” 郭嘉眼珠一转，“朔州毗邻北疆，倘若以此为基点，使土豆的影响力辐射中原……” 北疆地域辽阔，也算得上地广人稀，大同、宣化等城多年来饱受匈蛮袭扰，搬离北疆的百姓多不胜数。 如若借助土豆之声势，吸引吃不上饭的中原百姓来北疆拓荒，这样既能增加北疆的劳动人口，又能促进大乾人与草原人的融合。 如此一来，再经过一番美化，限制土豆出口就变成了优先供给难民，反倒树立起为国为民的良好形象。 “先生言之有理。”苏言微微颔首，皱眉思索起来。 以土豆为报酬，换取难民们开垦耕种土地，这样就解决了无业流民的问题。 开垦出来的土地，由于已经发放过报酬，理应归属于北疆王府，如此一来，土地便由百姓私有，转变为了北疆王府所有。 这样一来，百姓们只需要根据北疆王府的宏观政策种植相应的作物，便能够获取稳定的报酬。 如此，地主豪绅便没有了合理合法的插手空间，除非越过王权触犯法规法律，但后者显然是可以惩处的。 “如此这般，影响政权稳定的土地兼并，虽不能尽数消减，却也在一定程度上得以缓解……” 说到这里，苏言看向众人，“既如此，倒应拿出一套章程来。” 眼下要决定的是土地的开垦政策，至于说开垦之后，乃至于各项作物都铺展开来后的宏观调控，以及是否宏观调控，那就不是现在讨论的问题了。 闻言，众人纷纷思索起来。 “依我之见，不仅要招募难民开荒，就连北疆当地的百姓和草原人也要招募进来，一同参与拓荒。” “按照大乾律例，百姓擅自开荒，需要征缴不菲的税费。” “一方能够得到收益，另一方却需要付出大量成本……” 诸葛亮说到这里，众人纷纷颔首。 讨论没有持续太久，章程便敲定出来： 凡百姓皆可参与北疆王府的拓荒行动，并可得到相应的报酬，开垦后的土地所有权归于北疆王府； 如若百姓有种植的意愿，可在北疆王府登记领取相应的生产资料，并可依据收成获得相应的报酬。 该章程先在短期内试行，看情况再逐步改进。 这样一来，以游牧为生的草原人，就多了份定居的选择，而难民们也有了生存空间……如若换做寻常的粮食作物，这等举措或许普普通通。 但对于亩产数千斤的土豆而言，必然会引发开垦的浪潮。 至于报酬方面，依然使用银钱。 这项事务商议完成后，依旧交由诸葛亮负责，至于他委派给何人，苏言就不做过问了。 翌日，上午。 早就翘首以待的草原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辆辆载着木箱的牛车。 这些木箱里存放的正是育苗完毕的土豆。 “这个就是土豆？” “这玩意儿能亩产数千斤？” 没见过土豆的草原人啧啧称奇。 “不错，这便是土豆。” “另外，孤还有一个好消息，在四个月之后，北疆王府将推行一套关于土豆的章程，届时全民皆可参与！” 苏言拿起一块土豆，娇嫩的新芽亮闪闪的，仿佛熠熠生辉的金子。 “关于土豆的章程？” “那是什么？” 他的话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百姓们听闻后无不露出好奇之色，心里纷纷猜测这套章程究竟是什么。 但苏言自然不会透露，他要的就是吊起来所有人的好奇心，从而在章程发布后，能瞬间引动极大的声势。 这样的情况下，只消小小的推波助澜，就能轻松的达到目的。 毕竟好奇是最好的宣传。 “下面孤宣布，北疆王府土豆种植正式开始！” 苏言大手一挥，早就跃跃欲试的众人，在陈炳的指挥下快速行动起来。 人们拿起小巧的土豆块，依照着之前接受的培训，将新芽朝上放置于土壤里，接着轻轻地将土掩上…… “原来是这样种的，看着倒是新奇。” 众多草原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苏言看在眼里，暗暗颔首。 不过，当他目光一转，立刻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子身穿素朴衣裳，扎着头巾，仍旧难掩秀美的面庞，——赫然是中车府安插在北疆王府的密谍青儿。 中车府被雨化田收服后，青儿还被瞒在鼓里，此时的她主动参与种植之事，自然是想了解其中的奥秘，以此汇报给中车府，以及远在京师的隆乾帝。 “她倒是挺卖力的。”苏言凝视着青儿，面露若有所思之色，“这次利用她，能不能给隆乾帝找点事做？” 第171章 顺水推舟，散播消息！ 在苏言、诸葛亮等人的关注下，青儿的行踪暴露无疑。 寻了个托词离开北疆王府后，一路来到归化城一隅的巷弄里，与中车府的密谍交接了情报，随后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返回。 殊不知，这名一直与其交接情报的密谍，早就追随着其上司，一并投效了西厂雨化田。 当密信辗转抵达京师时，中车府都督的第一反应不是奏报隆乾帝，而是秘密来到了西厂，亲自向雨化田汇报此事。 “厂公，北疆王殿下正在推广产量极高的农作物，名为土豆，此情报是昔日安插在王府里的内线传出的。” 中车府都督敬畏地看着雨化田，双手将情报呈交上去。 自从投效到雨化田麾下后，他便深刻认识到雨化田的恐怖实力，当真是来去无形，说是鬼魅也差不多。 而且西厂之中高手众多，那青龙白虎四大督司，功夫亦是凌厉狠辣，不少有名的江湖高手折在他们手中。 “殿下推广农作物？” 雨化田面露疑惑之色，接过情报仔细看去。 渐渐地，雨化田的脸上现出一抹惊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这土豆究竟是何等神物，能达到亩产数千斤？”雨化田心潮起伏，他身在京师，更加清楚大乾的境况。 中原大地盗匪横行，流民遍地，到处都是缺衣少食的破败光景，但对于统治中原数百年的大乾朝廷来说，这终究只是暂时的。 土豆能在草原之地种植开来，必然能在中原大地种植，一旦经过数年发展，因暴民而损失的国运，必定成倍的增长回来。 “厂公，咱们该怎么办？”中车府都督的想法是隐瞒下来，反正中车府都是自己人，不担心走漏消息。 “不急。” 雨化田审视着情报，很快意识到一点，中车府在北疆王府安插密谍，这件事自家殿下是清楚的。 现在放任密谍送出情报，必然是想借此做些什么，土豆肯定会走漏消息，但若是能利用必定走漏消息的土豆，发挥其他的作用，那就算得上意外之喜了。 “中车府如今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血滴子。” 雨化田喃喃自语，现在中车府掌握了关于土豆的第一手情报，若上报给隆乾帝，对方不管信不信，以他多疑的性格，必定要派出血滴子暗中调查。 如果血滴子调查无功，而中车府后续又拿出更多的情报呢？ 这支被隆乾帝视为心腹中的心腹的组织，多半会受到冷落轻视，如此一来，便能步步摧毁这支情报组织。 当然，土豆是一剂猛药，但只有它还不够。 血滴子暗中调查吴九桂背后的神秘组织，也可以从这上面做文章……关于这点，雨化田已经分派出四大督司里的两位追踪调查。 念及于此，雨化田看向中车府都督，“且将这封情报送与隆乾帝。” “遵命！” 中车府都督不解，但雨化田已经决定，他也不敢拂逆。 离开西厂驻地后，中车府都督不敢怠慢，火速入宫，声称有关于北疆的重要情报。 “重要情报？” 正趴在付圆圆娇嫩身躯上的隆乾帝，脸色阴晴不定。 这都督来得委实不是时候，还未尽兴就被打搅，想到这里，隆乾帝不悦地喝道：“叫他候着！” “遵旨！” 门外的内侍应了声，找到中车府都督，向他传达了隆乾帝的旨意。 听到隆乾帝尚在寝宫内休憩，都督的心里很是不快，同时也庆幸自己识时务，早早就投效了具有明君风范的苏言。 没过多久，隆乾帝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更换了龙袍，举步朝御书房走来。 “参见陛下！” 中车府都督跪倒在地。 “平身。” 隆乾帝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扫了眼对方，“中车府得到了什么情报？” 自打筹建了血滴之后，隆乾帝就对中车府越发不感兴趣，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立马就意识到中车府究竟有多么废物。 之前整还未成气候的苏言，和那废物吴九桂一样，左右都没什么用，反而使得苏言越来越强，直至尾大不掉。 “启禀陛下，北疆王苏言在归化城大力推广一高产农作物。”中车府都督说着，将情报呈上来，“这情报来自于安插于北疆王府的内线，绝对可靠。” “就这种小事也来打搅朕？” “草原荒蛮之地，什么作物能称得上高产？” 隆乾帝看也未看，满脸的不悦，看来他还是对中车府太仁慈了，这种无能的部门就该被裁撤掉！ “此物名为土豆，亩产可达四千斤。” “一派胡言！” 隆乾帝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神色，不由得被气笑了。 古往今来有什么粮食能超过五百斤？ 就是丰饶年景，也休想达到这个数！ 这中车府都督现在居然说，在草原那等荒蛮之地，正在种植一种亩产四千斤的农作物？ 就是遍地横生的野草，打成喂马的草料也决计到不了四千斤！ 隆乾帝并不清楚野草的产量，但不妨碍他呵斥中车府都督，愤怒地发泄一通后，猛地一拂袍袖，“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遵旨！” 中车府都督忙不迭告退。 “亩产数千斤，这苏言当真是鬼迷心窍了，这等海口都夸得出来！”隆乾帝看着都督的背影，脸上现出一抹冷笑。 很显然，苏言必定遇到了什么困难，这才会不惜折损名声，撒下这弥天大谎！ 难道是北疆的粮食供应不足？ 隆乾帝并不太清楚北疆粮秣来源，但他心里也猜测多半来自于大乾，而现在大乾暴民四起，土地尽皆荒废，看来北疆也受到不小影响。 “如果派遣一支密谍，暗中散播北疆粮秣不足，土豆为虚假谎言……”隆乾帝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本就忌惮苏言，故此不惜封赏土地给他。 现在有机会遏制对方发展，焉能坐视不理？ 思虑至此，隆乾帝立马召血滴子首领，沉声降旨：“派一支队伍，速去北疆暗中散播消息，务必揭穿苏言之谎言，使北疆人人自危！” 第172章 谣言四起，再推红薯！ 随着时间渐渐推移，一则怪异的流言在北疆小范围的传播起来。 “听说土豆根本没有那么高的产量，北疆王殿下是为了缓解粮秣危机，故而出此下策……” “北疆的粮秣来自于大乾，现在大乾民生凋敝，北疆已经快断粮了！” “到了那时，草原异族必定再反，咱们都将沦为草原人的口粮！” 在宣化、大同等城市，一些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夫，时不时在人群密集之地提出质疑和种种威胁言论，随后迅速溜走。 这些人自然是血滴子安排的，之所以选择在大同等地，是因为边疆地区的大乾人经年累月受到异族袭扰，本身就对异族存在着一定的抵触或戒备。 如若在归化城传播，恐怕消息传不出两条街，就会被近乎狂热的草原人抓着送到北疆王府，如果运气不好，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北疆王府。 “殿下。” 郭嘉兴冲冲地走进来，“不出咱们所料，隆乾帝果然派来了血滴子造谣生事。” “嗯，这倒是一件好事。” 苏言莞尔一笑，并未将区区流言放到心上。 他的骁勇威震北疆，就算百姓们听到流言心生怀疑，却也不会爆发出多大的骚乱，因为爆发骚乱的前提是北疆王府出现问题。 苏言在，王府在，这就是北疆的定海神针。 他早就预料到血滴子的行动，自然会提防着对方袭扰沈万三的商队，就连归化城也在暗中加强了戒备。 如此一来，通过血滴子的谣言使百姓心生怀疑，待谣言被打破、见识到土豆恐怖产量的那一刻，定居北疆的大乾百姓必然会死心塌地的追随苏言。 进一步拔升名望、凝聚人心后，为以后招募难民的行动也打下坚实的基础。 “再过些时日，就该种植红薯了。” 苏言说着，脸上闪过一抹冷笑，“届时，流言必定达到顶峰，也该趁这个机会，将那些被血滴子轻易收买使动的毒素拔出。” “殿下，红薯当真比土豆产量还高？” 饶是听苏言说过，但郭嘉心里仍旧不太敢相信。 先是平均亩产四千斤的土豆，再来个亩产三到八九千斤的红薯，这样的神物接二连三的出现，除了殿下是天上的仙人外，再没有别的可能。 “当然。” 苏言微微一笑。 相较于土豆，红薯的作用其实更高，哪怕是在前世的某些时候，人们也是大量种植红薯，收获后或以地窖储藏，或切成红薯干晾晒，配以萝卜等蔬菜捱过艰难岁月。 “除了红薯外，尚有多种作物需要种植。” 在苏言的规划里，只要土豆打开了北疆百姓对未来的向往，那么系统商城里兑换的各种农作物，便可以普遍的种植推广开来。 “还有别的？”郭嘉不由咋舌。 “先生可听闻过棉花？” 在这个时代，棉花尚未在大乾推广开来，西域地区有一定的种植地，但产量远远比不上他从系统兑换的棉种。 “似是西域的一种产物？” “不错，此物用来御寒，强过麻衣百倍。” 苏言为郭嘉介绍着棉花的种种好处，同时点出棉花种植时存在的问题，——需要一定的经验，而且需要大量的人力。 棉花的病虫害颇多，且在生长过程中需要修剪枝桠，而这恰好能够委派给源源不断涌来的难民。 可以说大乾来的难民越多，北疆的工作岗位就越多，如此循环往复，甚至无需动用兵戈，仅仅是经济战略就足以压垮大乾。 如果苏言已经独立出去自成一国，难民们可能因从小到大经受的教育，而有一部分产生分歧不愿来北疆，但眼下他还属于大乾，自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大同、宣化、怀安等北疆原有城池，流言渐渐传播开来，大部分民众不相信，但三人成虎，人们多少有点犯嘀咕。 苏言究竟是不是撒谎，粮秣究竟有没有问题，草原异族会不会反扑……种种问题在百姓心头萦绕。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言身上，而这恰好遂了苏言的心意。 没过多久，北疆王府宣布种植一项新的作物，——红薯。 并贴心地为北疆民众，也为混迹于中的血滴子密谍讲解了红薯的产量，超过土豆的四千斤，达到了恐怖的六千斤以上！ 在红薯种植之日，整个归化城都淹没在百姓的浪潮中。 人们震惊于可怕的产量，又疑心是假宣传，故而纷纷赶到归化城外，就为了看看这种作物有没有那么神奇。 “这苏言莫不是在虚张声势？”混迹在人群里的血滴子密谍小声议论，眼里透着怀疑。 难道是苏言觉得流言无法阻止，故而推广出产量‘更高’的作物，以此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 但长久的密谍生涯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未必有那么简单。 “咱们是否要奏报陛下？” 为首的血滴子一时间犯了难。 什么都没弄清楚就奏报上去，不仅得不到奖赏，反而会被隆乾帝劈头盖脸怒斥一通，类似的事情见过多少回了，那中车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殊不知，就在血滴子犹豫不决之时，早就收到苏言密信的雨化田，已经安排中车府都督入宫挨骂去了。 “你是说，苏言又推出一种红薯，亩产六千斤？！”隆乾帝黑着一张脸，恨不得问候中车府都督全家。 这种胡话信一通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接二连三的相信，真就是猪油蒙了心？ “回陛下，此情报乃北疆王府密谍上报，是苏言亲口所说，应当……应当做不得假。” “胡扯！” 隆乾帝勃然大怒，猛地掷掉情报。 中车府都督心中暗暗冷笑，脸上却装出诚惶诚恐之色，不住地磕头求饶。 “滚吧！” 瞧见对方这窝囊样子，隆乾帝厌恶至极。 目视对方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计划起裁撤中车府之事。 不过，在他冷静下来之后，多疑的性格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一封传书送到了血滴子手中，命令他们火速查清红薯之事。 密信辗转不过十日，便抵达了北疆。 第173章 土豆收获，六千斤！ 接到密旨的血滴子众人很是头疼，犹豫不定。 他们从送信之人口中听说了中车府都督触怒隆乾帝之事，现在自己等人若是报上去，说这件事存疑，暂且难以判断，岂不是自讨苦吃？ 如果说土豆、红薯或真有这般产量，那更是驳了隆乾帝的颜面，换做大度的君主倒也无妨，可隆乾帝本就心性狭隘…… 夹在中间的血滴子众人只感觉两条路都行不通，左思右想后，干脆报喜不报忧。 一面领旨即刻展开调查，一面禀报隆乾帝，流言已经在北疆蔓延开来，百姓们无不惊慌失措，对苏言和草原人心生忌惮。 这奏报里自然有夸大之处，但对于隆乾帝来说，却是正合胃口。 “不错，不错！” “不愧是朕亲手组建的血滴子，效率果然够快！” 隆乾帝很是满意，心中期待着土豆产量不足百斤，北疆大乱的那一刻。 这般想着，当即挥毫泼墨降旨一道，勉励立下功劳的众人。 从北疆到京师，哪怕是血滴子有特殊的传信渠道，也需要十日左右，一来二去，便接近了土豆的收获日。 呼啸过原野的狂风夹杂着一丝燥热，太阳也比往日毒辣了些，北疆血滴子头领看着湛蓝无云的天空，手里捏着犒赏自己等人的圣旨，心底不喜反忧。 北疆王府表现得太过平静了。 如果说之前是强装镇定，借红薯扭转百姓视线，那现在土豆都要收获了，还能保持着平静，岂不是说明对方胸有成竹？ 众人对视一眼，没有了散播谣言的兴致，全都来到了归化城附近。 此时的归化城外聚集着海量的百姓，人群拥挤，以至于不得不派出陷阵营维持秩序，以免爆发骚乱发生踩踏事件。 “殿下，时间差不多了。” 早就安排好一切的苏言，看了眼恭候在外的陈炳，“通知北疆王府全体人员，即刻赶赴归化城外，参与土豆丰收大典！” “遵命！” 陈炳欣然领命。 不多时，一辆辆车马自北疆王府驶出，在百姓们的拥簇下，来到了归化城外。 “参见殿下！” 陷阵营的军士们看到苏言的车辇，纷纷拜倒在地，声音洪亮如雷。 周围的百姓们呼啦啦跟着拜倒一地，放眼望去，人们的脸上全都充满了好奇、疑虑，但这丝毫不能掩盖他们对苏言发自内心的崇敬。 “免礼！” 苏言走出车辇，来到种植土豆的田地前。 一株株绿意盎然的土豆，枝叶随风摇颤，仿佛传递着一种养育万民的天命。 “殿下，请！” 北疆王府众文武围在苏言左右，周围的百姓们无不伸长了脖子，欲见证这注定载入史册的一幕。 苏言接过工具，斜着铲入土中。 略略用力朝上一掘，整株土豆连带着泥土，全都呈现在众人面前。 茂盛的土豆植株上，挂着九个拳头大小的淡白色土豆。 “九……九个？！” 在看到沾着泥土的九个土豆后，人们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震撼莫名。 与其说是震撼于土豆的产量，不如说是土豆的数量，随手一挖就挖出了九个土豆，这是不是象征着苏言才是天定的九五之尊，天命所归的千古一帝？ “称重！” 苏言将土豆植株递给陈炳。 后者小心翼翼地捧着，宛若捧着珍贵异常的美玉，仔细地去除了上面的泥土后，依次称量，并将结果宣布出来： “启禀殿下，这株土豆共结十二斤！” 听到这个数字，就连苏言都为之错愕。 系统出产的种土豆这么给力？ 不过他也知道，这株土豆处于农田边缘，周边竞争较小，其他的土豆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恐怖产量。 这种情况他清楚，但其他的百姓可就没这么冷静了。 “居然有十二斤！” “这田地里有多少株？算起来恐怕超过万斤！” 百姓们无不沸腾起来。 倘若按这个算法何止万斤，一亩地里少说有四千株，粗略估计一番，怕是四万有望冲击五万…… 苏言摆摆手，制止了人们的妄想，“受限于种种因素，万斤暂时还达不到，但亩产六千斤很有把握。” 随后，看向早就严阵以待的挖掘人员。 这些是之前种植土豆的草原人，如今看到自己辛劳的成果，心里激动得不能自已，毕竟是头一次感受到农耕的魅力。 想想以前逐水草而生的时候，那也算是人的生活？ 一天天迎着风雪走上一两个月，路途中但凡受了风寒，动辄有性命之忧。 而种植土豆只需要除除草、施些农家肥，就可以迎来大丰收，足够一家人吃上一年还有的剩！ “咱们以后是不是也能种上土豆？” “听说殿下还种植了红薯，产量似乎比这还高！” 百姓们无不心生向往，毕竟北疆王府给出的条件很优渥，耕种土地的百姓种出的粮食越多，所得的报酬也就越丰厚。 数百人的拼命挖掘下，没过多久，一亩地便翻了个遍。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清理掉表面泥土的土豆被装入筐中称量，一筐接着一筐，看得人们目瞪口呆。 听闻土豆产量数字和亲眼看到如此多的土豆，两者的感官冲击实在是差距甚大，随着一框框淡白色的土豆称量完毕，最终的斤两也得以确定。 “启禀殿下，六千七百三十三斤！” 这话一出，苏言还没有开口，周围的百姓们一片哗然！ 将近七千斤的产量，这当真是真实的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人们根本就不敢相信，甚至就是亲眼所见，脑海里仍涌起强烈的晕眩感！ “六千多斤……” 而混杂在人群里的血滴子密谍，早就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土豆非但真的高产，而且远超当初的四千斤！ 这数字要是被隆乾帝知晓，还有自己等人的活路？ 尤其是身上还带着嘉奖圣旨的血滴子密谍头头，这会儿脸色苍白如纸，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自己等人必定承受隆乾帝的雷霆之怒！ 这道嘉奖的圣旨，俨然变成了滚烫的催命符！ 第174章 一片火热，商圣范蠡！ 接下来的数日，土豆的消息传扬得极快。 南至朔州，北至草原，全都在谈论着这场大丰收。 土豆的产量超越了之前宣传的亩产四千斤，达到了恐怖的六千斤。 谁都不敢想象会有这种惊世骇俗的作物，以往五、六亩地方能供一人生活，倘若算上苛捐杂税，就是纵有十亩地亦难生存。 而现在有了亩产六千斤的土豆，一亩地足够供养八九人。 更重要的是，北疆王府没有大乾那般多的苛捐杂税，百姓们只需要通过开垦土地、种植作物的方式获取报酬，便足以供一家数口生活得吃饱喝足。 而且由于有北疆王府兜底，百姓们也不必担心灾年荒年，如此一来，整个北疆都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众多草原部族头人连夜求见苏言，希望能准允他们拓荒。 以往追逐着水草奔波不息，现在定居下来就能享受富足的生活，这种好事谁不想要？ “通报北疆各城、部落，应大力鼓励百姓拓荒，由各地官衙统一组织，缺乏器具者，可登记后向当地官衙免费租用农用器具……” “凡开垦出的土地，需登记造册并送往北疆王府，经由王府官吏验证后，便可领取种土豆……” 随着一条条命令的发布，偌大的北疆全都行动起来。 开垦的土地按土质、地势等诸多因素，分为数个等级，如一等田、二等田等等。 第一季为拓荒者耕种，季末时进行考核，每一等级田地皆设置大致的产量，若高于该产量，便可以分配更好的田地…… 如此，虽然北疆的百姓们是领取薪酬，却也保持着一定的竞争关系，从而避免了坐拥好地懈怠混日等浪费之举。 北疆王府。 现在全民投身于拓荒大业，农部和财部也该敲定下来，否则一旦事务堆积起来，不知道会有多麻烦。 思虑至此，苏言打开系统面板。 “现在积分还有两百多万，还是用高级抽奖吧。” 动辄百万积分的超级抽奖消耗太大了，就算能抽取到合适的人才，但却不利于后续的发展，谁也说不清后续的推广需要动用多少积分。 想到这里，苏言开启了高级抽奖模式。 十张精致的卡片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背面绘着淡雅的云纹。 “抽取！” 积分瞬间减少了十万。 一道道六色光芒冲霄而起。 淡淡的光华流转不定，宛若拂晓时的雾霭，将十张卡片笼罩于内。 待雾霭消散，一红一金两道光芒映入眼帘。 “运气还不错？” 苏言眉头一挑，一次抽奖就触碰到上限，还多了张金卡。 凝目略一感知，抽中的红卡乃是一张文臣卡，随机召唤一名历史名臣。 心中默念一声使用，红色卡片滴溜溜旋转起来，红光冲霄而起，宛若一条凝练的飞虹。 下一刻，一则系统提示传来。 【商圣范蠡融入此方世界，三日后自行来投】 “范蠡？” 苏言眼睛一亮。 他本来还想着文臣卡里会不会有商业方面的英才，毕竟之前抽到沈万三时是一张特殊人物卡。 范蠡会在文臣卡里面，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了，毕竟这位先秦大才可不止商业方面的本事，其更是着名的政治家、军事家…… “有范蠡主掌财部，基本无忧矣。”苏言喃喃自语，又看向旁边那张金色卡片，这是一张特殊人物卡。 【特殊人物卡：随机召唤一名特殊人物】 “使用！” 卡片化作一道金色光芒消失不见，悦耳的系统提示声传来。 【特殊人物贾思勰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贾思勰？着《齐民要术》的那位？”苏言心中大喜，这位在农业方面的地位和成就可是不低，一度被后人尊为‘农圣’！ 苏言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现在只需要等待范蠡和贾思勰到来，就可以他们二人组建出财部和农部，工部方面没有大的动作，暂且由诸葛亮兼任即可。 时间一晃而过。 正午的天空阳光暗淡，风中夹着寒意，眼瞅着天尽头飘来厚重的乌云。 田地里的百姓们纷纷往家赶去，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戴着斗笠来到北疆王府门前。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自称范蠡！” “来得这么快？” 苏言心中一喜，连忙出门相迎。 清凉的寒风卷动了庭院的绿叶，细密的雨点簌簌而落，苏言凝目看着头戴斗笠的男人，男人四十来岁，面容坚毅，气质内敛，看起来似与寻常人无异。 但时而落到苏言身上的眸光，却充溢着别样的光彩，仿佛在感慨，又仿佛饱含着钦佩，一句话也没说，径直拜倒在苏言面前。 “久闻北疆王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先生请起。” 苏言赶忙扶起范蠡，并肩朝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后，范蠡大致讲了讲来历，其之前饱读诗书意欲报效朝廷，奈何大乾官吏腐败，无立足之地，索性弃官从商。 经商十余载，豪富之名传及江南多地，由于攀附之人络绎不绝，且官吏想方设法榨取钱财，范蠡干脆舍了钱财分与穷苦百姓，从此周游大乾。 “在下于朔州地界听闻殿下种种壮举，有一物名为土豆，亩产竟达六千斤……”范蠡的眼中充满了敬佩，他当然明白这是何等神物，可谓天下黎民之幸！ 认识到北疆王乃真正的雄才之主后，范蠡早就掩藏的报效朝廷之心再度复苏，来北疆王府的路上又屡屡看到热火朝天的拓荒光景，故而立马认定了苏言为当世英主。 “先生既愿在北疆王府为官，孤自当择一合适职务。”苏言听完范蠡的种种经历，点头笑道：“孤欲组建一部，名曰财部，其与商部平级，主管民生经济。” “殿下，在下初来乍到，却担任如此职务……”范蠡大惊失色，慌忙推辞。 “孤相信以先生之能，定能助北疆蓬勃发展，为了天下万民，还望先生不再推辞！” 闻听此言，范蠡深吸一口气，重重拜倒在地。 “既如此，范蠡定不负殿下所托！” 第175章 两部成立，隆乾帝暴怒！ 雨后初霁。 苏言召来诸葛亮，将范蠡介绍给对方认识。 两人相见，首先谈论的便是大丰收的土豆，以及已经种植下去的红薯，并就这两项经济作物所能产生的影响，做了许久的讨论。 待谈论结束，范蠡离开后，苏言看向诸葛亮，笑吟吟地问道：“孤委任范蠡总领财部，先生觉得如何？” “殿下慧眼识人，亮不及矣。” 诸葛亮对范蠡的才能深表佩服，除了种种经商的手段外，更让他感到钦佩的却是范蠡对经济看得极为透彻，一番交谈下来，双方皆是获益良多。 听着诸葛亮自谦的话，苏言摇头失笑。 “农部的官吏选拔的如何了？” “官吏择选的差不多了，但具备丰富经验的农夫，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农部的结构不同于财部，后者主要由官吏构成，只需要从其他地方抽调出合适的人选即可。 而苏言在筹建农部之初，就下过强制性的命令，除了必要的各级官吏外，还需要择选具备丰富农事经验的百姓。 毕竟这是一个偏向于实践的部门，如若连农事生产的经验都没有，谈何主管北疆的农业运作？ 纸上谈兵是万万不可取的，这种错误决不能犯。 正在这时，一名亲卫前来。 “启禀殿下，有一农夫在外求见。” “农夫？” 苏言心中一动，立刻想到了贾思勰。 很快，在亲卫的陪同下，穿着粗布衣裳的中年男人走进书房，腰间鼓鼓囊囊的，看形状应是土豆。 见到苏言后先是一礼，然后自报身份：“贾思勰拜见殿下！” “先生请起。” 听到对方名号，苏言微微一笑。 正谈论着农部之事，这统领农部的最佳人选就送上门了。 只不过这位看起来实在不像官吏，尤其是腰间揣着的土豆，更映衬的贾思勰像极了埋首于田地间的农夫。 “听闻这土豆乃殿下大举推行的……”贾思勰掏出土豆，眼神火热。 他原本在北疆定居，早年因受匈蛮人袭扰，故而迁到了中原，但近几年中原局势动荡、流民作乱，又踏上了回归北疆之路。 然而刚来到北疆，就听到土豆大获丰收的消息，亩产居然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六千斤！ 这样恐怖的斤两，直接打破了贾思勰的认知！ 故而马不停蹄赶来北疆王府，想要见一见这位推行土豆的北疆王。 听完贾思勰这一趟的见闻，苏言和诸葛亮相视一笑。 “殿下，在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贾思勰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苏言，脸上现出一抹凝重神情。 “但讲无妨。” “以如今大举拓荒来看，土豆发展到养活整个北疆，恐怕不需三年，但大乾中原百姓无不饥寒困顿，人人几乎易子而食……” 贾思勰的神情越发凝重，他知道这些话不太该讲，毕竟北疆和大乾的矛盾，很多人心知肚明。 如若将北疆的土豆放在中原种植，百姓确实免于饥饿，但北疆势必要面对重新焕发活力的大乾的威胁。 “先生希望孤将土豆在整个大乾推广？” “不错。” 贾思勰深吸一口气。 听闻此言，苏言并没有什么意外。 对方能被后世尊为农圣，自然有心系天下之胸怀，倘若拘泥于一方，那何谈为圣呢。 更何况，大乾早晚是他的大乾，土豆早晚也要推广的，但在这之前，还是要按照之前的举措来实施。 “孤暂时不会大举推广土豆，但会广纳四海难民。百姓之难不在粮食，而在朝廷，若不能清除贪官污吏，还大乾朗朗乾坤……” 苏言顿了顿，凝视着贾思勰，“地里纵然生长出千万斤土豆，也决计不会有一分一毫落到贫民百姓的口袋。” 闻听苏言的话语，贾思勰不由沉默了。 回忆在中原看到的种种悲惨一幕，缴纳不出粮食钱财的百姓被无端殴打、甚至被冠以暴民的罪名杀死，这样的世道，当真是一种农作物能够救治的吗？ 贪官污吏不除，吏治不清，哪怕大乾的山脉变成了金山，河流变成了蜜水，百姓们也难以触及分毫。 “在下受教了。” 贾思勰脸色变了又变，长长叹息。 “不知先生可愿在北疆为官，主掌农事？”苏言看着贾思勰，“除了土豆外，更兼有红薯等各种农作物，迫切需要革新种植技术。” “倘使产量得以提升，岂非福泽万民之幸事？” “这……” 贾思勰怔住了。 他很是想不通，刚才自己说出那番话，无异于触动了北疆的利益，在这样的前提下，居然会邀请自己主掌农事？ 苏言没有催促，只是微笑。 旁边的诸葛亮亦打量着贾思勰，他看得出对方对农事生产的热爱，以及对天下黎民的同情与怜悯。 任命这样一位人才担任农事主官，自然能给北疆带来不少帮助。 “殿下宽宏大量，在下是领教到了。” 贾思勰苦笑着摇摇头，来得路上就听过苏言的种种壮举，也知道这位北疆王心胸豁达，远非京师那位隆乾帝所能比拟，但现在见到真人，还是感到由衷的吃惊和钦佩。 “丞相，这位大才就交付于你了。” 苏言看向诸葛亮，后者欣然领命。 如今财部和农部接近组建完成，北疆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隐匿在北疆的血滴子密谍们，不敢多加耽搁，硬着头皮记录了土豆的亩产斤数，传信上报给隆乾帝。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中车府都督早一步将相关的情报送到了隆乾帝手中，后者正处于极端的狂怒之中。 “该死的苏言，该死的土豆！” 隆乾帝脸色惨白，嘴唇气得直哆嗦，一把掷开密信。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本来想着土豆也就亩产百十斤，还等着看对方的笑话，甚至可以趁此机会动摇民心、一举使北疆陷入内乱…… 现在倒好，笑话的确出现了，丑角却是自己！ 亩产六千斤，白纸黑字的写在密信上，中车府都督再愚钝无知，也断不敢拿这种数字开玩笑！ 隆乾帝就是再不愿相信，也只能捏着鼻子信了！ 第176章 西厂动作，处死朝臣！ 看着摔在地上的密信，隆乾帝的神情愈发阴沉。 他很快意识到一点：中车府这群酒囊饭袋之辈都调查出了土豆产量，那自己派去北疆的血滴子，居然迟迟未送来情报？ 究竟是他们没有查到，还是出于某种缘由不愿送？ 隆乾帝虽然昏庸，沉迷于美色，但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土豆的产量绝对传遍了北疆，血滴子就算在家闭门不出，也该听闻这等事！ 莫非是得了褒奖的圣旨，故而滋长了骄狂自满之心？ 隆乾帝一想到自己拟的那道圣旨，脸庞腾地红了，羞愧与恼怒一齐涌上心头，两者交织融合，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群废物！” 他也不知道这话在骂谁。 是骂大乾主管农桑的司农，还是骂北疆的血滴子？ 御书房里回荡着低沉的咒骂声，直到许久才平息下来。 天色昏昏沉沉的，在余氏丰腴的身躯上发泄一通后，隆乾帝总算排解了心中的烦闷，脸色略略和缓。 这余氏自然是余鸿的妻子。 余鸿刺杀隆乾帝未遂，连其族人也被诛杀，唯独被隆乾帝看中的余氏及其女儿，全都被送到了宫闱之中。 非但没有被牵连，前者还被封了个妃嫔。 正欲闭目小憩，却听廊庑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陛下，有一封紧急密奏！” “嗯？” 隆乾帝一脸不耐的站起身来。 内侍将密奏呈给隆乾帝，后者瞥了眼，信封上带有独特的血滴子标识，心道多半是北疆的那群废物来信了。 当他撕开信封，看到密信的内容后，脸色却腾地变了。 “贼子，安敢如此！” 隆乾帝怒喝一声，猛地一拍床帏。 这一下拍了个空，险些跌倒在床上，幸好被余氏扶住，然而余氏在看到密信上的蝇头小字后，一张俏脸顿时惊得褪了血色。 这封密信并非北疆之事，而是另外一支血滴子密谍发来的，也就是奉命调查救走吴九桂身后神秘势力的那支。 “今多番查证，吏部侍郎皇甫玉与江湖杀手组织‘阎王殿’往来密切，在双方的信件中，曾多次提及‘假新娘’之名……” 这封密信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皇甫玉确实与神秘势力有关，但双方多次提到了刺杀隆乾帝的假新娘的名字，立刻引起了隆乾帝的疑忌。 “着令中车府火速逮捕皇甫玉，朕要亲自审问！”隆乾帝不由分说便下了令，一甩袍袖大踏步的离去。 余氏看着隆乾帝的身影，心头颤然，当初被抄家灭族的阴影笼上心头，很明显又有大臣要遭殃了。 中车府接到命令，先分出一人将消息报告给了西厂雨化田，接着又派人火速杀到皇甫玉府邸，不由分说捉拿下狱。 西厂驻地。 “皇甫玉被拿了？” 雨化田听着中车府督司的汇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皇甫玉哪里与什么阎王殿有关系，来往的密信不过是西厂密谍伪造投放的罢了，西厂一直网罗江湖中的奇人异士，自然有精通模仿他人笔迹者。 只是将来往的密信放到了皇甫玉书房里，再经过一番布置，引导着血滴子调查此人，很轻松就拿到了‘罪证’。 “此人乃隆乾帝的忠实拥趸，还不知会被怎样处理。”中车府督司目露期待之色，他们现在投效了苏言，自然希望隆乾帝的心腹死得越多越好。 “以隆乾帝的性情，怕是活不了。” 雨化田冷冷一笑。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隆乾帝气急败坏的模样，一直忠心耿耿的官吏，暗中居然想造自己的反！ 为了加重隆乾帝的疑忌，雨化田在信件里编造了一个不存在的‘十六皇子’，称此子乃康乾帝南巡之时临幸民女所生，如今已有十四岁，性情温和，颇有才学。 康乾帝的种种事迹，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清楚，故而这不存在的‘十六皇子’，给隆乾帝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北疆已经有个苏言处处作梗、虎视眈眈，现在江南有多了个十六皇子，这岂不是又添了个大麻烦？ 隆乾帝逼视着捆绑在刑柱上的皇甫玉，冷喝道：“朕自问待你不薄，从政才多久就提拔你为吏部侍郎，如今就这么回报朕的？” 他将血滴子送来的往来信件，砸到了皇甫玉的脸上。 “臣冤枉啊！” “臣一向忠心耿耿，怎会……” 皇甫玉惊惶地叫着，目光落到铺展开来的信件上，贴在地板上的笔墨是如此熟悉，竟使他愣在了原地。 “说啊？” “怎么不说？” 隆乾帝怒火升腾，蓦地抓起鞭子。 啪！ 沾了盐水的鞭子重重抽打在皇甫玉脸上，后者惨叫一声，不住地叫嚷起来，“栽赃陷害，这是陷害啊！” “臣从未写过此信，从未与那阎王殿有所来往！” 然而，他虽然这般叫嚷着，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这笔迹和自己的一模一样，难道是睡梦里写就的不成？ 可他苦心冥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好端端的干嘛联络阎王殿，难道真的想造反拥立十六皇子不成？ “你若老实交代，朕可饶你全家性命。”隆乾帝冷冷地瞪着皇甫玉，话语里的杀气刺激得对方哆嗦起来。 “陛下……” 皇甫玉满心惊骇。 难道就这样草率的处死自己，甚至要波及全家？ 但隆乾帝并没有给他辩解的时间，撂下狠话后径直离去。 深夜。 一张匆忙写就的供纸，呈到了隆乾帝面前。 “罪臣皇甫玉与阎王殿……” 皇甫玉确定自己没有罪，然而他深知隆乾帝的性情，他不会给自己多少时间，与其试图洗刷冤屈，还不如趁早认罪免得株连亲人。 “果然。” 隆乾帝面无表情地看完供纸，“好得很，好得很呐！” “既然你做的初一，休怪朕做得十五了！” 想到这里，隆乾帝看向内侍，阴沉着脸说道：“拟旨，皇甫玉勾结江湖势力，参与谋反，即日处死！” “至于其家人……”他望了眼刑部大牢方向，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与讥嘲，冷冷喝道：“满门抄斩！” 第177章 招募流民，暴民入侵 皇甫玉被全家抄斩的密信，很快送到了北疆王府。 “做得不错。” 苏言看完密信，微微颔首。 对于雨化田的借刀杀人之计，心中并没有什么抵触或怜悯。 在隆乾帝还是大皇子时，皇甫玉就是他的铁杆走狗，跟着不知道吃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本就是吏部官员，主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核、升迁，凡是没给他送上银钱财宝的，一概不予提拔，甚至明里暗里找茬打压。 至于那些贪官污吏，在大把银钱的开路下，像坐了顺风车似的节节而上。 摆在桌案上的不止这一封信，另一封则是朔州府谢振的报告，由于第一批土豆大获丰收，部分土豆已经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送往了朔州府。 现在的朔州府，正如火如荼的开展着招揽流民的行动，每天都有众多流民慕名而来，消息越传越广，来得人越来越多。 甚至一些暴民隐隐有聚集之势，或许会威胁到朔州府三十六县。 “看来要走一趟朔州了。” 苏言看着手中信件，脸上掠过一抹冷色。 思虑片刻，转头看向房门处，唤道：“速召郭嘉、魏征前来议事。” “遵命！” 亲卫领命而去。 没多久，郭嘉和魏征相继走进书房。 “殿下，急匆匆召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两位请看。” 苏言将谢振之信递给郭嘉，后者看完后皱起眉头，又转交到魏征手中。 待两人都看完后，苏言这才询问道：“你们觉得该如何应对暴民？” 郭嘉眉头皱了又皱，脸上浮现一抹杀气，“依我之见，暴民已经不配称之为百姓，而是比土匪、流寇更凶恶的存在。” “似这等存在，与其想着招安，还不如就地格杀！” 正如郭嘉所言，暴民的种种凶恶行径，超出土匪、山贼甚多。 土匪山贼谋财害命、绑架勒索，苏言曾听人讲过，之前北疆有一伙山匪，掳走了某富户家的子嗣，欲索要千两银钱。 结果那富户拿不出来，土匪就将人杀了，以粗盐腌制，什么时候富户拿出钱来赎人，什么时候让对方入土为安。 土匪尚能凶狠到这种地步，比之更甚的暴民又能做到何种地步？ 单单是说出来就足以止小儿夜啼，——这帮家伙是活吃人，只要找不到食物，就会将掳掠来的妇女、孩童及老人杀死吃掉。 老头唤作‘饶把火’，妇人唤作‘不羡羊’，小儿则为‘和骨烂’……这样壕无人性的暴民，非杀不能绝后患，非杀不能正乾坤。 “虽如此，但殿下也需注意影响。”魏征并不反对清剿暴民，但如何清剿暴民而不引得人人自危，是一件值得预先思量的事。 “先生觉得该当如何？” “一是军纪严明，只杀暴民，对寻常流民秋毫不犯；二是另遣当地的衙役……”魏征说得很慢，边说边思量。 对付暴民不能只是剿杀，他们一旦逃脱，必然会伪装成寻常的流民，这两者极难分清，于是需要鼓励百姓互相检举，一经查证，即刻捉拿问罪。 互相检举，必定会有无辜流民被冤枉，但只要严格遵守程序，并且北疆王府随机抽取被抓暴民审问调查，连同其他的一些举措并行，自然能降低这种可能性。 不过，无辜的流民必然还是会存在的，但苏言不能在此纠结，这不是一个道德问题：当一辆马车必定要碾压他人时，究竟是选择碾压一人，还是碾压多人。 摆在苏言面前的是顾全更多的人，在当下复杂多变的形势下救下更多的流民，为北疆的发展谋取助力，这才是他要做的。 三人商讨了一阵后，确定了基本的行动方略。 随后，苏言点起一万背嵬军，扬起旌旗，朝着朔州府赶去。 此时的朔州，无数流民在城外逗留，人人衣衫褴褛，裸露着大片的黑紫色的皮肤，缺乏营养和久久没有清洗过的皮肤，看起来仿佛丑陋的老姜。 很少能看到妇女儿童，多半是饥肠辘辘、瘦如竹竿的男人，一个个眼神呆滞空洞，如行尸走肉般跟随着他人往前踱去。 “将军，殿下那边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一名偏将来到谢振面前，“分派出去的斥候已经探查到，百里外的上溪县境内，聚集了一批暴民，人数恐有数千之众。” “这么多？” 谢振皱了皱眉头。 “由于听闻朔州府招募流民，忻州地区的暴民多往这边赶来，他们认定咱们存粮很多……而且，六千斤的土豆吸引力委实过大。” 从此情况不难推出，随着消息传得越来越广，恐怕整个山西省的暴民都会赶来，甚至陕西、直隶等地的暴民也会陆续赶来。 “传令上溪县衙门，立刻收拢当地百姓据城待援，没有我之命令不得出战！”谢振发号施令罢，转头看着更多缓缓走来的流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因为要顾及招募流民的计划，谢振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否则以边军的战力，就算打不了匈蛮人，清剿暴民也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谢振摇摇头，看向大乾京师方向。 大乾朝廷实在太差劲了，还没到荒年就害得中原百姓流离失所，若是真遇到了灾荒年景，不知会死多少人！ 却不知到了那种时候，隆乾帝的皇位还坐不坐得稳？ 一连两日。 情报如飞雪般送到谢振面前。 上溪县城已经被暴民团团围住，所幸命令传得及时，当地的百姓没有多少损伤，不过来不及带走的粮食却便宜了暴民。 自己忍饥挨饿，而北疆的百姓却能一家温饱无虞，这样的落差使北疆彻底成了暴民眼中的香饽饽，虽然没办法攻破上溪县城，但却有了向北移动的趋势。 而忻州地界的暴民们，亦汇拢成一股两万多人的势力，更令谢振感到忧虑的是，斥候在暴民队伍里发现了白莲教妖人的身影。 “若没有白莲教参与，恐怕还到不了这种地步。” 谢振看着斥候送来的情报，脸色阴沉如水，白莲教上蹿下跳，很显然也看上了北疆的富饶，欲要借此机会分一杯羹。 第178章 赶到上溪，斩尽暴民！ 正午，风中夹杂着一丝燥热。 大地传来滚滚雷霆之声，震颤不休，朔州城外的流民们无不惊慌失措。 “殿下终于到了！” 谢振站在城楼上，遥遥地望着玄底赤色旌旗。 之前他就收到了苏言方面的传信，令其一切照旧，不必忧虑暴民之事，现在看到浩浩汤汤的背嵬军，心中的郁郁一扫而空！ 白莲教作祟又何妨，面对着纵横罗刹无敌手的背嵬军，就连大号的蝼蚁都算不上！ “速去维持秩序，告诉难民们此乃北疆王的兵马，向来秋毫无犯，不必慌张！”谢振迅速命令着下属们，抽调出一部分边军，前去维持秩序。 听闻是苏言的军队后，流民们多是松了口气。 他们慕名来到北疆，听的最多的就是苏言的种种壮举，昔日中原还未大乱时，征伐匈蛮的傲人战绩就已经被人熟知。 现在固然一路逃难，却也听到不少消息，如罗刹大举进攻，却被苏言击溃，甚至反攻到了罗刹国，逼迫得罗刹皇帝不得不向大乾俯首称臣！ 这般壮举，大乾开国以来都是头一遭！ 这般想着，人们不再恐惧驰奔而来的军队，反而翘首张望，欲要看看究竟是何等军队，能够创下如此壮举！ “参见殿下！” 看到神骏的乌骓马后，谢振率领着朔州文武出城相迎。 周围的流民们听到这话，呼啦啦地跪了一地，离得远些的听不清在说什么，看着周围的人跪倒在地，也慌忙跪倒。 “何须多礼。” 苏言微微一笑，又看向众多流民，和颜悦色的请他们起身。 略微寒暄后，苏言示意亲卫取出地图，看向谢振，“现在最近的一伙暴民在何处？” “在上溪县城，有向北移动的趋势。” 谢振指了指上溪县，然后画了个大致的范围。 “好，事不宜迟，孤即刻出发。” 苏言轻轻勒马，看了眼传令官，“全军有令，即刻赶赴上溪县，清剿暴民！” 一万背嵬军迅速拨转马头，在苏言的带领下朝着上溪县赶去！ 周围的流民们听到这话，脸上竟没有半分惊恐，心中满满的畅快。 他们一路奔波而来，不知遇见过多少暴民，妻儿老小多被掳掠害杀……可以说，流民和暴民既是相互转化的，又是势不两立的两种存在。 灰黑色的乌骓风驰电掣，霸王戟闪耀着冰冷的光。 隔着两三里路，苏言便看到衣衫褴褛的暴民们，虽然从外貌上看着与流民相似，但脸上的菜色更淡，身上却多了几分凶煞之气。 “哪里来的军队！” “是不是谢振那边的人马？” 众多暴民神情慌乱，本能地欲要逃跑，但两条腿如何跑得过骑兵？ 逃跑的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暴民头领们否决，十来个暴民头领快速商讨几句，纷纷呼喝着自己麾下的暴民就地防御，抵挡骑兵进攻。 他们知道自己是在螳臂当车，也不是不想投降，奈何大家都清楚自己犯下的种种罪孽，一旦被发现决计不会轻饶。 故此，唯有殊死一搏，趁乱逃走！ “上！上！” “官兵来了，谁要是被他们拿住，定被斩首！” 乱糟糟的暴民队伍，如同无头苍蝇似的转动起来。 “全部斩杀，不留俘虏！” 苏言冷冷地望着试图反抗的暴民，眼中杀意凛然。 这些都是不折不扣的亡命徒，北疆绝不能收纳这种货色，更不能放任他们回到中原，继续去危害大乾百姓！ “遵命！” 背嵬军全体领命，亮起兵刃。 顷刻间，骑兵大军冲入了暴民队伍中，惊奇一阵阵的哀嚎和嘶吼！ 雪亮的兵刃宛若嗜血的狼牙，精准地砍向暴民们的脖颈！ “杀！！！” 苏言大喝一声，霸王戟横扫！ 砰砰！ 连着七八个暴民横飞出去，口中喷出大量鲜血，还没落地就失去了生机！ 【积分+100】 一则则的系统提示声传来。 “看来暴民被视为了山贼之流。”苏言看着渐渐涨动的积分，心中一喜。 这里六七千暴民，若能够清剿干净，亦是一笔可观的积分。 不说别的，至少发展种植土豆的积分算是补回来了！ 再遇上这么两支暴民，怕是连红薯消耗的积分也能补回来！ “快逃！” “去他妈的北疆，老子再也不来了！” 暴民们不比正规军队，仅仅是一个冲锋，心里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就被摧毁殆尽。 刹那间全都慌乱起来，抛掉了手中的武器，狼狈地漫无目的逃亡。 “杀！” 背嵬军们杀声震天！ 他们亦深知暴民之恶，杀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斩杀作恶的暴民，就是替惨死的百姓复仇，就是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城外的喊杀声早就惊动了上溪县的人们，全都惊慌失措的涌上城楼，几乎以为是暴民攻城。 但在看到飘扬的玄底赤色旌旗后，全都松了口气。 “是北疆王的军队！” “北疆王来救咱们了！！！” 百姓们欢呼雀跃，心中对苏言的崇敬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策马砍杀暴民的苏言，遥遥地听到震天的欢呼，心中涌起几分欣慰，手中的霸王戟攻势更加凌厉。 一戟扫飞周围的暴民，反手拔剑刺死扑来的凶悍之徒。 【积分+1000】 “这是个暴民头目？”苏言诧异地瞥了眼死在剑下的家伙，才给一千积分，实在是差劲得很。 背嵬军如同冷酷无情的杀戮机器，在他们的攻击下，暴民们逃脱无门，反抗无果，只剩下死路一条。 鲜血染红了原野，浓郁的血腥气冲霄而起。 到处都是断肢碎肉，被战马践踏的失去了人类的模样。 但没有人怜悯，哪怕暴民的死状凄惨，城楼上的百姓们无不欢呼庆祝，为苏言和背嵬军助威。 如果不是苏言率军赶来，谁知道暴民会在此逗留多久，一旦他们进入了上溪县城，自己的下场又会比如今的暴民好多少？ 一个时辰后，杀戮行动落下尾声。 六七千暴民几乎全军覆没，上溪城门大开，县令及当地官员纷纷出城，迎接驰援而来的北疆王苏言。 第179章 再次南下，清剿白莲教妖人！ “参见北疆王殿下！” 众官员纷纷拜倒在地，满脸的激动。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目睹苏言的真容，而且还是在这等危急关头，一个个激动得难以自已，竟比附近的百姓好不到哪去。 “殿下居然这么年轻！” “若不是北疆王援救，咱们还不知落得什么下场！” 周围的百姓们窃窃私语，又是好奇又是敬畏地望着苏言。 得益于苏言以前清理贪官污吏的壮举，人们并不畏惧他，心里还夹带着一丝亲切。 “免礼。” 苏言看着上任不久的上溪县令，沉声道：“暴民虽已被剿灭，但需分派出人手尽快处理尸体，招募流民之事不可荒废怠惰，注意安抚好百姓和流民的情绪……” “遵命！” 上溪县令慌忙领命。 待叮嘱完毕后，苏言并没有选择在上溪休整，而是率领着背嵬军继续向南进发，迎击自忻州而来的暴民队伍。 从谢振口中得知，这些暴民与被剿灭的不同，他们之中混杂着白莲教之人，对于这个历朝历代都在造反的白莲教，苏言早就想将之剿灭了。 在苏言的率领下，背嵬军即刻朝忻州进发，一队队斥候分派出去，搜寻着暴民的踪迹。 沿途到处都是赶往朔州的流民，骑兵的行动速度并不快，但苏言也不着急，上溪暴民被剿灭的消息传得不会太快。 抵达朔州与忻州的交界处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黑魆魆的山地雾霭蒸腾，一株株杨木枝桠摇颤，仿佛丑陋狰狞的鬼怪，张牙舞爪的向人间叫嚣。 “传令全军，就地扎营。” 苏言一声令下，背嵬军们快速行动起来，一座座营帐拔地而起。 若是按照以前征伐匈蛮族的战术，苏言必定会派出斥候摸清暴民的动向，进而发动一场夜袭。 但在夜间，暴民和流民很难区分清楚，而且厮杀起来必定有不少暴民趁乱逃离，不符合苏言斩尽杀绝的作战目标。 这一夜很快过去。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苏言披上甲胄，看着寥廓的晨星。 暴民的行踪已经被探查清楚，就在离此地七十余里的兴山县，该地属于忻州管辖，明面上属于大乾。 “先生觉得，隆乾帝得知此事会如何决断？”苏言望向走来的郭嘉。 “无动于衷吧。” 郭嘉莞尔一笑，隆乾帝的所作所为，通过京师的东西两厂知道的清清楚楚，耽于美色的隆乾帝对中原百姓是死是活并不关心。 或许会被苏言再度进军吓到，但弄清楚苏言的进攻目标后，必然不会做什么对抗措施，至多叮嘱忻州府关隘提高警惕。 简单的商讨一番后，苏言即刻命令大军朝前进发。 轰隆隆！ 沉闷的马蹄声传遍四方，大地震颤不已。 背嵬军宛若滚滚不息的江河，浩浩荡荡地奔向忻州府兴山县。 另一边。 负责在外煽动流民的白莲教妖人，往暴民本部传来一份骇人的急报，——北疆王苏言亲率大军，正朝着兴山县进发！ 由于沿途有不少流民，想到招募流民的计划，苏言不愿伤到他们，故而大军的行动速度并没有太快，这才给了白莲教妖人送信的机会。 “苏言亲自来了？” 正在组织暴民朝朔州进发的白莲教妖人，闻听此消息立时惊得面无血色。 他们本想趁此机会夺取朔州粮食，运送回中原后大力发展教徒，发动更猛烈的推翻大乾的造反浪潮。 结果计划还没实施一半，那北疆王苏言亲自赶到了？ “逃！” 白莲教妖人只剩下一个念头。 然而还没等他们摆脱暴民们，大地便轰隆震颤起来，白莲教众人纷纷变色，下意识地往北望去。 却见迎着日光飘扬的玄底赤色旌旗，宛若一道催命符，直挺挺地袭掠而来！ “杀！！！” “不得放走一人！” 苏言一马当先，撞入了暴民队伍中！ 轰！ 十来名身体干瘦的暴民横飞出去，被后续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霸王戟狂猛挥击，数丈之内几无活口！ 周围的白莲教妖人躲闪不及，亦被当做寻常暴民劈砍杀死！ 【积分+1000】 【积分+1000】 连续几则系统提示声传来，苏言这才留意到地上的尸体服饰略有不同。 普通的暴民衣衫褴褛，而这七八人衣裳比较完整，且领口绣着一朵粗陋的莲花，由于沾染了血污，看上去分外邪异。 “白莲教？” 苏言皱了皱眉头。 回头看向身畔不远的传令官，冷冷喝道：“通传下去，凡是衣衫上绣有莲花者，务必斩杀！” 他宁愿放跑一些暴民，也要将白莲教妖人尽数弄死！ 毕竟这白莲教与传统的农民起义不同，后者是为了反抗腐朽破败的朝廷政权，而白莲教却是专注于造反，为了造反而造反！ 甚至在吏治清明的时代，也会打着恢复前朝的旗号去造反！ 不仅如此，其内部鱼龙混杂，演变出百十种教派、教条，借此牟利为恶者数不胜数。 “遵命！” 传令官大声回应，火速通传下去。 众背嵬军得到命令，在砍杀暴民的同时，更着力盯着疑似白莲教的家伙，只要被他们盯上，无论使出何等手段皆难逃一死！ “快逃吧！” “这些人根本就是魔鬼！” “无生老母在上，救救您的信徒！” 白莲教妖人惊惶地喊叫着，暴民们也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撞。 背嵬军无情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任由腥臭的鲜血喷溅满身，手上兵刃却没有半分迟疑！ 他们心中无比清楚，斩杀暴民就是拯救更多的人！ “杀！！！” 苏言放声大喝，霸王戟凌空！ 五六个手里抱着银袋子的白莲教妖人，满脸绝望地望着劈来的霸王戟，甚至忘记了躲闪。 噗！ 一击斩杀了面前的妖人，苏言拨马朝前赶去。 背嵬军越杀越勇，血腥气冲天！ 另一边。 注意到苏言军动向的忻州府守将，正紧锣密鼓的往数十里外的关隘增派兵力，并将一封封求援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往周边的各个州府！ 现在苏言是清剿暴民不假，可谁敢保证他不会趁此机会征讨忻州？ 第180章 传令忻州军马，替背嵬军清理战场 对于忻州府的动静，苏言一概不知。 就算知道对方如此惊慌，至多一笑罢了，他的目的就是剿灭暴民，没有兴趣多起战端。 在背嵬军无情的绞杀下，暴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尤其是被盯上的白莲教妖人，更是一个都没跑掉。 “打扫战场！” 苏言一声令下，背嵬军再度行动起来。 没多久，空地上就堆满了染血的银袋子，粗略看去至少上万两。 “这些白莲教妖人倒是懂得敛财。”苏言冷冷地看着银袋子，暴民一路强抢蛮夺，得到财物后又交到了白莲教妖人手中。 可以说，这些暴民就是白莲教妖人敛财的工具。 “殿下，一共斩杀了白莲教四百余人。”负责打扫战场的军官上前汇报。 “倒是不少。” 苏言微微颔首。 杀死的白莲教妖人衣裳不尽相同，领口上的莲花分为三瓣、五瓣，看上去具有某种等级差异。 不过白莲教内部派系错综复杂，随便几个猫猫狗狗都能创办个某某教，进而加入到白莲教里扯起大旗，故而也难以说清楚究竟是什么等级。 此战除了四百多白莲教教众，暴民亦死伤殆尽。 就在这时。 “殿下，忻州府方向有异动。” 一名斥候拍马来报。 听闻忻州府守军调动，似在防备着背嵬军偷袭，苏言并没有感到诧异，自从不费一兵一卒攻取了朔州后，忻州府早就成了惊弓之鸟。 何况一边是多少年没打过仗的兵，一边是从罗刹人的战场上厮杀磨砺出来的，前者不感到畏惧惊恐才怪。 据斥候禀报，最近的一支兵马据此不过二十里。 苏言朝着南方看了看，又看向遍地的暴民尸骸，心中有了个主意。 “你去接触这支兵马，就说孤让他们来打扫战场。” 所谓打扫战场，指的是将各处的尸体搬到一块，然后纵火焚烧。 毕竟天气渐暖，任由尸体横陈在路上，多半会产生害人的疫病。 之前上溪县时有县城里的衙役处理，现在正好借助这支忻州兵马，也让久没有沾染过血腥气的大乾士卒们感受感受。 “遵命！” 斥候满脸激动，兴奋地拍马而去。 很快，一人一骑出现在忻州府兵马的视野里。 “那是苏言军的斥候？” 闻讯赶来支援忻州城的将军，惊疑不定地看着驰骋而来的斥候。 对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接近，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但就在手下张弓搭箭谨慎防备时，这将军却往下压了压手，“只不过一个斥候，就将你们吓成这样？” 不管对方为何而来，总不能现在就落了气势。 “站住！” 众多士卒手持戈矛，拦住了斥候。 “忻州府的军士听着！” “北疆王殿下有令，暴民滋扰四方，白莲教妖人作恶，如今已被尽数剿杀！” “尔等即刻前去收敛尸骸、纵火焚烧，不可怠慢！” 斥候一通大喝，惊得在场的兵士全都愣住了。 他们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苏言清剿了暴民，却让自己等人过去清理战场？ 被几名副将拱卫着的将军，这会儿也目露惊疑之色，“带他过来！” “我话已带到，尔等还要问些什么？” 斥候来到军阵之中，面不改色的瞪着众人。 瞧见对方这副模样，周围的将领、兵士全都泛起嘀咕，该不会苏言想派此人来送死，借故再起战端吧？ 若不然，又为何让自己等人去清理战场？ 苏言自然没有想这么多，他不过是借此给忻州府将士来个下马威罢了，给他们秀一秀肌肉，使其心里认清楚双方的差距。 如此一来，招募流民的行动就不会被忻州府官方打搅。 “北疆王还说些什么？” 这将领硬着头皮询问，一时间只感觉处境艰难、进退维谷。 前面苏言招惹不起，可若是几句话就被拉去清理战场，忻州府自家上司倒还好说，可若是被其他州府的对头知晓，会不会因此生出祸事？ “尔等觉得殿下会多费口舌？” “不遵王命的下场，我想你们也清楚！” 说罢，斥候大咧咧的拨转马头，拍马而去。 众将士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去的斥候，心底五味杂陈。 就这还谈什么抵御苏言，一介斥候都来去自如，传出去脸面都要丢尽了。 “将军，咱们怎么办？” 几名副将皱紧眉头，等候着上司的决断。 “妈的！” 主将暗骂一声。 思忖片刻后，派了两名信使赶往忻州城，向忻州府将军禀报情况。 同时，率领着自己这四五千兵马，往战场赶去。 “这苏言军打了胜仗，却叫咱们搬尸体……”几名副将心怀不满嘟嘟囔囔，可话还没说完，刚看清战场上的景象，心底一阵翻腾。 到处都是残肢碎肉，被战马踩踏蹦出的眼珠、被刀刃削掉的半截手指，以及一张张失血过多的脸庞…… 这样的恐怖光景宛若一支支利箭，刺进了他们的心中。 “呕！” 几名副将忍耐不住，翻身下马呕吐不止。 其他的士卒亦连连作呕，只觉手脚酸软，连兵器都拿不住。 忻州府不比北疆边军，至少后者还参与过防守匈蛮人，时常经历战火洗礼。 而这忻州府有北疆在前顶着，安稳不知多少年了，哪里见过这种尸山血海的场面？ 就连坐在马上的主将，这会儿亦满脸发苦，心中暗暗战栗。 “若是没有答应苏言的要求……” 他下意识地联想起自己，倘若真的惹恼了苏言，凭自己这几千兵马，真的能经得住对方一个冲锋吗？ “都别愣着，速速打扫战场！” 主将哆嗦一下回过神来，大声命令着士卒们搬运尸骸。 清理战场远比众人想象得还要艰难，那混着泥土血水的碎肉，究竟是清理不清理？ 但军令难违，众多士卒只能硬着头皮去捡拾尸骸，将其堆放到空地上。 另一边。 忻州府将军错愕地听着下属的汇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言斩杀了暴民后，居然会让自己下属替他清理战场！ 但不管如何，这支恐怖大军总算是退走了，倒也是一件幸事。 第181章 置办官学，欲通丝绸之路！ 想到自己不必直面背嵬军，忻州府将军暗暗松了口气。 但自家下属替‘敌人’清理战场，这件事若没有个合理的由头，怕是要被对头们参上一笔。 若是传到了京师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耳中，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参谋，速寻个合理由头！” 忻州府守将看向随军参谋。 “这……” 参谋怔了怔，皱眉思忖片刻，眼珠转动几圈，“将军，不如说咱们是体恤百姓，防止疫病滋生！” “这理由可行？” 守将狐疑地看着参谋。 “若面向百姓们肯定不行，这样说无异于在指责苏言管杀不管埋。”参谋说到这里，脸上现出微笑，“但咱们是向朝廷汇报……” 他们肯定不敢这样大肆宣传，万一真的惹恼了苏言，自己这忻州府怕是都要改归北疆王了。 但这理由是往上面禀报的，也就是要传到隆乾帝的耳朵里。 既能给隆乾帝造成一种假象，苏言行事混账、不顾百姓生死，又能借忻州府清理战场的举动，彰显大乾军士爱护黎民。 忻州府将军反应过来，脸上同样露出笑容，“不错，就这样奏报上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多股暴民相继被北疆王剿灭的消息，传遍了中原各地。 本来想着来北疆分一杯羹的暴民和白莲教，此刻满心惊骇，谁都不敢再打北疆的主意。 而在一系列安抚的举措下，流民们却将北疆视为了避难所，陕西、山西乃至直隶等地的流民，全都认准了北疆，誓要投奔北疆王。 此时的苏言，却在筹备着一件大事。 农部组建完毕后，已经不需要苏言多操心，只需要将各类种子兑换出来后，交由贾思勰去安排种植即可。 无论是否适应北疆原野，只要是印象里处于北方的作物，苏言多多少少都兑换了些。 一部分蔬菜早就有了，但产量根本不能和系统提供的种子相比。 随着这些种子的投入，北疆的开荒热情愈发高涨。 红薯的收获期也在临近，但苏言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前者的丰收是注定的，他所考量的却是足以影响北疆每个人的大事。 ——置办官学。 大乾是有官学和私塾的，但经年累月的不作为，早就使得穷苦百姓读书无门，以往普通百姓也能交付得起的束修，早就变成了没有百十两银钱莫入门。 在这种情况下，科举沦为了专属于有权有势者的上升通道，大大的激化了百姓和富商豪绅的矛盾，也使得整个大乾的各阶层愈发割裂。 在苏言的规划下，北疆的官学是免费的，传业授课所需的费用皆由北疆王府承担，百姓们只需要备上吃食即可。 有土豆、红薯等粮食托底，以及沈万三的商队，苏言心中很有底气。 但同时，他的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大乾日益衰颓，经济每况愈下，仅仅与他们贸易往来是靠不住的。 若是能够打通西域三十六国，效仿前世开拓出一条丝绸之路…… “看来又要抽卡了。” 看着规划出来的官学体系雏形，苏言摇头一笑。 他想要创办的官学并非只传授经世治国之道，而是具备不同的分支，像农业、工商业等亦在其中，学子们可根据自身情况做出选择。 不过苏言没有立刻抽卡，而是先唤来诸葛亮与其商议，对方毕竟是王相，开拓一部之事理所应当要知会。 “殿下欲要创办的官学……”诸葛亮看着苏言规划出的草图，眼中闪烁着微光。 他上知天文下晓农桑，自然很清楚这种官学的重要性。 诸葛亮沉吟片刻后，给出了建议：“既然涉及到农业、工商业等行业，除了相关的理论知识以外，还需要加入实践。” “不如让各部择出合适之人，作为官学的实践课业先生。” 闻听此言，苏言心中一动。 诸葛亮这套办法很明显就是实习，不过是将两者提前结合起来，多方面考量学子是否合格罢了。 “先生言之有理。” 苏言微微一笑，“我会尽快挑出主管官学的官吏，不过这更具体的部分，还是要拜托先生了。” “此乃为国为民之大事，亮定不负殿下所托！” 诸葛亮兴冲冲地领命。 苏言很少看到诸葛亮有如此兴奋的一面，心中不由莞尔。 闲谈一阵后，苏言话锋一转，“如今北疆王府承担官学诸多费用，以目前的经济尚能支撑，但大乾经济越来越差，早晚会掏不出银钱。” 这件事其实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但苏言没有给诸葛亮说话的空间，继续说道：“听闻西域物产丰饶……” “殿下是想与西域做交易？” 诸葛亮心中微动，脸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 由于精力都在匈蛮族身上，大乾一直没能与西域往来，双方至多是知晓彼此的存在，而前朝倒是与西域有过来往，但在王朝末年断绝了关系。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 他设想中的丝绸之路大体上与前世相同，不过起点变为了归化城，依旧是经西域诸国，前往罗刹斯科城，再去往欧罗巴众小国。 按理说罗刹国向大乾俯首称臣后，可以直接经由他们抵达欧罗巴，没必要去理会西域诸国。 但罗刹地域荒凉，人口多集中在斯科城及西部一带，若走这条线，可以说一年里有半年都只是赶路，没有半点收获。 况且，西域诸国除了各种农作物外，独具特色的艺术品也颇受欢迎……但最主要的一点却是，西域多产优良战马。 比如大宛的汗血马，苏言早就垂涎已久了。 试想背嵬军这等所向披靡的军团全员换上汗血马，这是何等恐怖的场面？ “如今没有了匈蛮作梗，确实可与西域来往。”诸葛亮想了想，提议道：“不如遣一队使者，先行建立联系。” “如此甚好，此事就交付给先生了。” 苏言点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建议。 一下子接到了两项要务，诸葛亮只感责任重大，没有在书房多待，匆匆忙忙的离去了。 第182章 再次抽卡，组建使团！ 待诸葛亮离开后，苏言打开了系统面板。 这些天剿灭多股暴民，陆续获得了一百五十万积分，只是随着名声打出，暴民们无不对苏言畏之如虎，没谁敢来北疆了。 别说北疆，就连忻州等临近北疆的地界，都变得安稳平静起来。 “看来短期内是很难获得积分了。” 苏言看着三百多万积分，暗暗叹了口气。 不出所料的话，下一次大笔积分入账，就是在打通丝绸之路的时候。 丝绸之路可不是仅凭一张嘴就能开拓出来的，那些西域蛮族不流血割肉，绝不会轻易地放商队过去。 西域诸国欲要劫掠北疆商队，苏言何尝没有打他们的主意？ 征讨西域之事并不急，即使现在派出使者，来往也得有三四个月，一来二去到了寒冬腊月，算起来多半要到第二年春再起战端。 虽然苏言没去过这个世界的西域，但对于前世西域之地他还是听闻过的，寒冬时节大雪飘飞，几乎能将人埋没进去。 “先来一波高级抽奖吧。” 苏言摇头收敛思绪，打开了抽奖界面。 十张背面绘着云纹的卡片悬浮在半空中。 “抽取！” 一声令下，十张卡片表面迸发出光芒。 光芒变幻不定，待消散过后，一张金色卡片脱颖而出。 “金卡？” 这次的运气只能算一般。 【文臣卡：随机召唤一名文臣】 感知一番后，苏言微微颔首，历史名臣里不乏学识广博之辈，金卡虽然称不上特别强，但对于眼前的北疆来说，应该是够用的。 念及于此，苏言默念使用。 金色卡片滴溜溜的旋转起来，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旷世逸才蔡邕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看到这则系统提示，苏言的眼睛一亮。 蔡邕大名他可谓如雷贯耳，乃是东汉享誉盛名的文学大家，博通经史，精通音律，又创的一手‘飞白’书体，影响甚大。 “这样一来，官学方面就有人可用了。”苏言心中甚喜。 金卡能抽出蔡邕已经不错，毕竟他要的是能够教书育人的大家，虽然蔡邕的名气在历史上不够响亮，单单他做过曹贼的老师，就足够证明其能力了。 他也不是没想过抽到孔子这等千古圣人，但苏言心里很清楚，以这位的影响力，恐怕红卡都抽不到他，至少得是七彩卡！ 毕竟这尊圣人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就连与之齐名的老子，在历朝历代里也难以与之比肩。 翌日，上午。 诸葛亮找到苏言，拿出一份拟定好的使者名单。 正使是诸葛亮仔细挑选出来的，之前在他麾下做事，名为尹山，性情沉稳，做事颇有大将之风。 两名副使则做了性格上的补足，灵巧擅变，遇事多有急智。 至于其他的随从，则从对方的属下里选拔。 “先生觉得该派多少兵马护送？”苏言看完名单，放到了一边。 他相信诸葛亮的识人之术，对此没有给出什么别的建议。 “在整个大乾朝，还是第一次出使西域。”诸葛亮略一沉吟，将早就考虑好的人数报了出来，“若能派遣五百兵士，应当安全无虞。” “既如此，那就依先生之言。” 苏言颔首赞同，旋即表示：“先生可自行挑选合适兵士。” 诸葛亮欣然领命。 现在还没到正式出使的时候，但需要早做准备，考虑到兵士亦是展现北疆实力的一部分，诸葛亮决定选择五百背嵬军。 按理说选择陷阵营也不错，但陷阵营乃重甲步兵，对来去如风的西域骑兵构不上威胁。 这些蛮族诡诈多变，倘若认定没有威胁，必然会看不上大乾。 而背嵬军正好能弥补这一点，整个西域三十六国加起来，怕也挑选不出比这更强的骑兵了。 如此，就算双方谈不成，也决计不会出现擅杀使臣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苏言一直在等待着蔡邕出现。 而北疆王府上上下下，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收获红薯的相关大典，有了土豆的经验，这次人们处置起来表现得更为成熟了。 农部也参与其中，贾思勰做了诸多准备，为的就是记录红薯的收获的种种细节，以便进一步提升各方面的效率。 毕竟苏言给出的是大致的收获时间，具体到哪天还需要去细细的考察，而且事后要归纳经验，找出适合在北疆普遍推行的耕种、收获的时间。 这日。 “殿下，王府外有人求见。” 一名亲卫急匆匆地走来，禀报情况。 “哦？” 苏言心中一动，心知此人定是蔡邕。 相较于贾思勰等人，蔡邕来得倒显得有些迟。 “速速请他进来。” 伴着苏言的命令，亲卫将男人带到了书房里。 “见过北疆王殿下。” “免礼。” 苏言看着躬身行礼的男人，对方约莫四十岁，虽满脸沧桑之色，眼眸里却蕴含着睿智光芒，一看就知是饱读诗书之辈。 “在下蔡邕，中原人士，听闻殿下广纳贤才，特此来投……” “原来如此，先生请坐。” 苏言笑了笑，招呼蔡邕坐下。 “不知先生一路走来，可有何观感？”苏言已经料到了蔡邕为何来得这般迟，像这等身怀才学之辈，总要各方面的考量将要投效之人。 虽然蔡邕是系统召唤出来的，却也保留着这种习惯。 “这一路走来……” 蔡邕的脸上露出钦佩之色，中原地界有多乱他是清楚的，本来觉得越往北走，缺乏了大乾的约束，定然会越来越乱。 可结果却是，到了忻州地界暴民都看不到了，寻常隔三差五跳出来的匪徒都少了很多。 踏足朔州府时，几乎使他产生了错觉，仿佛来到了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在这等乱糟糟的世道下，百姓居然安居乐业，没有经受暴民袭扰？ 但当他满腹惊疑之时，却听到了路人的言谈，这才明白一切都是苏言的功绩，于是蔡邕加快了速度，这才匆匆赶到了北疆王府，为的就是早些见到这位雄才大略的北疆王。 听罢经过，苏言微微颔首。 略一思忖后，命亲卫传诸葛亮速来北疆王府。 第183章 安置蔡邕，红薯收获！ “见过殿下。” 诸葛亮行礼后，好奇地看了眼旁边的蔡邕。 直觉告诉他，苏言之所以召自己过来，就是因为此人。 “这位是蔡邕，中原人士，才学广博。” 苏言说着，又看向诸葛亮，“此乃北疆王相……” 双方见礼后，苏言道出了召诸葛亮前来的原因，他想让蔡邕作为官学的领头人。 先在北疆设立一最高学府，凡是有才学的年轻人皆可来此经受蔡邕教诲，而且其他部门亦需选拔出色人才填充于内。 待这些人从最高学府里毕业后，便可投身到北疆的各个小型学府中教书育人，这样一来就尽量避免了各地官学教资参差不齐的问题。 不过这样一来，官学一两年内肯定不能铺展开来，生源倒不是问题，流民里不乏吃不上饭的读书人，只要北疆王府将他们安置妥当，劳作之余自然可以来官学学习。 所谓‘十年育树，百年育人’，官学本来就不能一味地加快进度，第一批学生的良莠，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整个北疆后续的教学质量。 “殿下既有此意，那再好不过。”诸葛亮本来也在为官学的领头人之事头痛，他倒是可以去授课，但事务缠身。 仔细想来，北疆王府的各个文官皆有事做，唯独随军的魏征和郭嘉暂且无事，但也不适合长久担任此职。 而蔡邕的到来，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昔年游历大乾，早就听过蔡邕的名头，直到这是一位才学广博之辈，在偌大的中原都享誉盛名。 有这样一位大才担任官学的领头人，那些来自中原的流民们，必定会对官学报以期待，招生方面更加容易。 见诸葛亮同意，苏言微微颔首，看向蔡邕，“既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承蒙殿下不弃，在下定尽职尽责，为北疆教诲出一批出色人才！”蔡邕大喜过望，慌忙拜倒在地。 他都没有想过自己一来北疆，居然会被委任如此重要的职务，昔日在中原教书育人，如今来到北疆还能教书育人，可谓再好不过。 “先生请起。” 苏言扶起蔡邕，两人相视一笑。 商讨完官学之事后，诸葛亮又简单汇报了农部对红薯的种种准备，贾思勰及一众农部官吏纷纷到各地主持红薯收获事宜。 “农部做得不错啊。”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他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农部官员亲身去实践，而非待在官邸里喝着闲茶，整天高谈阔论如何如何。 像这等需要实践的部门，必须经过亲身体验，方能为百姓找到一系列的出路，拿出一系列适合北疆的政策。 “多赖于殿下的红薯，大家的热情很高。”诸葛亮笑了笑。 现如今整个北疆上上下下，何止农部热情高涨。 有了土豆做榜样，所有人对红薯万分期待。 没过几日，贾思勰面见苏言，向他奏报红薯已经可以收获，农部官员已经抵达各地，监督并亲自参与收获。 “既如此传报北疆各地，定于明日收获！” 随着苏言一声令下，北疆全体火速行动起来。 翌日上午。 在北疆文武的拥簇下，苏言来到归化城北三十里外的红薯种植田处。 “参见殿下！” 聚集在此地的百姓们无不神情狂热的拜倒在地。 毕竟对于北疆的原住民而言，若没有苏言，他们现在还每年饱受匈蛮劫掠，活命都还艰难，哪里敢奢求什么温饱？ 然而在苏言来到北疆后，一系列的举措，出征匈蛮、远征罗刹，又拿出亩产数千斤的神物，可谓整个北疆的救星、功臣！ 可以说，没有苏言就没有如今的北疆，没有如今富足的生活！ 在万众瞩目之下，苏言来到茂盛的红薯藤蔓前，拿过贾思勰递来的工具，斜着插入土壤里，动作平稳的挖掘起来。 一个又一个比手掌还大的红薯，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人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毕竟除了贾思勰等农部官吏外，其他人谁都不敢擅自挖掘红薯，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还是头一次亲眼目睹红薯真容。 “居然这么大！” “看起来红彤彤的，一个得有三五斤吧？” “恐怕五斤都不止！” 众多官吏、百姓目瞪口呆。 一株红薯藤被苏言完整的提了起来，上面居然挂着十来个红薯，大的约莫五六斤重，小的也有三五斤！ “称重！” 贾思勰一声吆喝，两名官吏上前，郑重地接过红薯藤。 将红薯摘下后，小心翼翼地擦拭掉表面的泥沙，而后放到了竹筐里。 “启禀殿下，这株红薯藤共结红薯十三个，总重四十一斤！” 负责称重的官吏激动地脸庞通红，捧着红薯的手都在颤抖。 “不错。”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 照这个产量看来，一亩地绝对不会比土豆少。 称重仪式完成后，红薯的收获工作正式开始，早就摩拳擦掌的百姓们纷纷涌到红薯田里，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 随着挖掘渐渐熟练，人们的动作快了许多。 等待了没有太久，贾思勰来到苏言面前，“启禀殿下，这亩红薯产量达到了九千三百斤！” “九千三百斤！” 众人无不咋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本以为土豆的产量就足够惊人了，这红薯居然过了九千斤？！ “通知下去，今晚举办晚宴，主材就是红薯！” “遵命！” 众人闻言，无不大喜。 参与晚宴乃是无上的殊荣，更何况他们也想尝尝红薯的味道。 贾思勰汇报了详细的数据后，转身回到田地里继续忙碌起来，一边指导周边的人们如何挖掘，一边指挥着其他人收集整理收割下来的红薯藤。 红薯藤可以作为牲畜的饲料，尤其是可以晒干后储存起来，以待冬季水草短缺时食用。 毕竟现在草原部族多在种植土豆、红薯，渐渐从游牧改为了农耕定居，牲畜草料问题渐渐凸显出来。 而红薯藤恰好能够弥补草料匮乏的问题，牲畜的养殖规模不仅不必缩小，甚至还能得到稳步的提升！ 第184章 王府晚宴，请隆乾帝尝尝！ 入夜。 北疆王府灯火通明。 王府上下忙碌不停，作为王府总管的陈炳更是累得满头大汗，虽然身体疲惫，脸上的笑容却一分也没消减。 红薯的平均亩产已经统计出来，仅归化城的红薯产量，就达到了亩产八千五百斤的恐怖数字。 宣化、怀远等较好些的农田，产量虽然还没报过来，但贾思勰等官吏推测，亩产恐怕能达到九千斤！ 如此一来，北疆的粮食几乎不能用富足来形容，哪怕流民源源不断的赶来，也足以维持两三年之久。 “此次红薯大获丰收，诸位功不可没！”苏言居于上位，端起酒杯。 席面上除了寻常的酒菜外，格外引人注目的就是一系列以红薯为材的菜肴，色泽油亮的烤红薯、又香又糯的红薯羹等等。 相较于其他的精美菜肴，红薯显得有些上不来台面，然而人们热情高涨，反而只注意着各式各样的红薯。 “红薯乃殿下赐予百姓之神物，我等怎敢居功？” “就是，一切都是殿下的功劳！” 文武官员纷纷推辞，举杯一饮而尽。 闻言，苏言微微一笑。 他夹起一道青菜，笑道：“诸位尝尝此物。” “这是……” 官吏们好奇地夹起品尝，眼中露出一抹惊讶。 从味道上来说，并不算的多好，但苏言此举很明显有特殊的用意，众人暗暗思量起来。 片刻，一名官吏讶声道：“此物可是红薯叶？” 闻听此言，众官吏眼睛一亮，旋即反应过来。 难怪殿下会让自己品尝这个，原来红薯非但能做主食，其叶子亦能作为青菜！ 官吏们生活水平较高，自然看不太上这种青菜，但对于黎民百姓而言，却也是难得的美味了。 “不错。” “此物可以大力推广。” 苏言微微颔首，随后夹了一筷子烤制得流油的红薯。 金黄色的红薯肉在火光下有种别样的魅力，仿佛柔软的黄金，香甜的气味涌动出来，引得众人连连侧目。 其他人好奇地学着苏言，品尝着烤红薯。 “怪哉，此物放了蜜糖？” “难道是工厂里出产的白砂糖？” 各官吏们好奇地猜测起来。 见状，苏言笑而不语。 贾思勰长身而起，指着烤制的红薯道：“诸位有所不知，红薯烤制之后味如蜜糖，无需额外添加些别物。” “诸位倒可再尝尝这红薯羹。” 这话一出，百官纷纷愕然。 他们好奇地看着碟子里的烤红薯，寻常的大米、面食吃得多了，土豆也吃过不少，可却没有一物有如此甜软。 仿佛这根本不是土地里种出来的，而是天上不经意间坠下来的神物！ “殿下拥有此物，真乃洪福齐天！” “天佑我北疆啊！” 众官吏激动的大呼小叫难以自已，全都失了态。 一直到了深夜，众人酒足饭饱才不舍离去。 与此同时，北疆的各地都在享用着红薯佳肴，一路奔波而来的流民们无不热泪盈眶，北疆王不仅接纳了他们，还慷慨地给了营生之道，这是何等的恩德！ 在红薯、土豆的轮番轰炸下，流民们对苏言的感激和忠诚更上一层楼，丝毫不逊色北疆原住民和草原各族！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苏言唤来陈炳，“红薯可还有剩余？” “启禀殿下，都妥善的收放好了。” “嗯，拿出些来，放到东厨里不必管它。” 听到这话，陈炳心中疑惑，不理解苏言为何这般做。 放到东厨里的话，时间长了不就发芽毁坏了吗？ 但既然自家殿下发了命令，他也没有多问，只管照办。 离开房间后，陈炳立马拿出十来个红薯，依着苏言的命令放到了东厨里，没有多做些什么。 “不知道隆乾帝尝到红薯滋味，会有何感想？” 苏言目光遥遥的望着京师方向，心中好奇隆乾帝会恼怒到何种地步。 天色越来越黑，星辰不显。 一道窈窕身影蹑手蹑脚的溜进了东厨，俨然便是中车府安插在北疆王府里的密谍青儿。 若是苏言在此，定会感慨青儿的忠心耿耿，一直没得到中车府和隆乾帝的奖赏，却还兢兢业业的从事着密谍事业。 “之前有神物土豆，现在又来了比这更恐怖的红薯……”青儿脸色变幻不定，忧心忡忡，难道说真的天佑北疆，天佑苏言？ 她小心翼翼地掏出布袋，拿起红薯放到里面，确定没有留下什么破绽后，蹑手蹑脚的离开。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苏言的耳目。 “殿下，鱼已经咬饵了。” 郭嘉推门进来，笑吟吟的说着。 “先生觉得，隆乾帝会做些什么？”苏言好奇地望着郭嘉，等候着对方的回答。 “隆乾帝的话……” 郭嘉略一思忖，接着道：“以此人狭隘心性，想来要借助他力。” 现在北疆形势一片大好，隆乾帝知晓后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对苏言的忌惮越来越深，唯恐他再起兵戈。 在这种情况下，多半要借助其他势力。 而此时，青儿一路溜出了北疆王府，来到了与中车府密谍的接头地点。 “这是……红薯？” 中车府密谍惊讶地看着青儿。 “不错，此物关系重大，一定要火速送往中车府！”青儿抛下一句话，急匆匆的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装有红薯的布袋，很快送到了中车府都督手中。 中车府都督不敢怠慢，当即找到雨化田，“厂公，北疆王府的密谍送来神物红薯，咱们该当如何？” “红薯？” 雨化田眼珠一转，笑道：“此乃殿下的馈赠，自然要送给隆乾帝品尝。” “不过嘛，借此机会或许能做点什么。” “厂公的意思是……” 中车府都督眼神一闪，涌上几分危险神色。 之前他得到雨化田的命令，让他暗中收集血滴子的种种劣迹，罗织一些罪名，莫非现在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不错。” 雨化田微微颔首，“也该给隆乾帝上上眼药，让他怀疑怀疑自己那支血滴子了。” 闻言，中车府都督大喜。 商议一番后，抱着红薯袋子火速朝皇宫而去。 第185章 乱棍打死，请邬道人！ “陛下！” “中车府都督在外求见！” 内侍小心翼翼地来到隆乾帝寝宫外，脸色惶恐不安。 日前，几名内侍说话时大声了些，引得隆乾帝不快，结果就被拉去赏了二十大板，打得至今下不了地。 现在自己在隆乾帝与妃嫔快活的时候前来打搅，岂不是凶多吉少？ 虽然他满心的不情愿，但中车府都督说此事万般重大，使得内侍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禀报。 “滚！” 房间里回荡着隆乾帝愤怒的声音。 他昨夜心烦意乱，直到天亮方才睡着，这才过了多久，就被内侍不识趣的打搅。 “陛……陛下！” 内侍浑身一颤，小心翼翼地说道：“中车府都督说此事关系重大……” “罢了。” 隆乾帝吐出一口浊气，拖着被美色掏空的身体爬了起来，宫女帮着穿戴齐整后，一路来到了御书房。 片刻，中车府都督在内侍的陪同下，拜倒在隆乾帝面前。 “陛下，此乃北疆红薯，是中车府密谍从北疆王府窃来的。”中车府都督恭恭敬敬地打开布袋，取出一个红薯交给内侍。 内侍惊讶地看着红薯，接过后检查一番，又摆在了隆乾帝面前的桌案上。 “红薯？” 隆乾帝拿起来，脸色变了又变。 难道昨夜心烦意乱，是因为这远道而来的红薯？ 见隆乾帝问了一声后就愣住了，中车府都督想了想，沉声解释道：“数日前此物已经全部收获，产量已经统计出来。” “多少？” 隆乾帝豁然抬首，死死地盯着对方。 “亩产……九千斤！” “九千斤？！” 隆乾帝还没开口，旁边的内侍已经惊得叫出声来。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话，脸上血色褪尽，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虽然他弥补的很快，但那句‘九千斤’无异于勾起了隆乾帝对苏言的嫉恨，凭什么那废物苏言就能拥有此等神物？ 凭什么他隆乾帝要被百姓们说弑父夺位，而他苏言就能稳稳的受到百姓爱戴？ “混账！” 隆乾帝暴怒大骂，冷冷地瞪了眼内侍，喝道：“来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遵旨！” 几名侍卫大踏步的进来，拖起抖若筛糠似的内侍，朝着远处走去。 没多久，凄厉的呼号声传来。 听着内侍临死前的哀嚎，中车府都督心中暗暗发冷，若不是自己识趣，早早就投靠了苏言，有朝一日会不会也落得这种境地？ “废物东西！” 隆乾帝看着红薯，不知道是在骂谁。 中车府都督见状，犹豫了片刻后，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陛下，那苏言日前去忻州地界剿灭白莲教，曾得到数封密信。” “密谍暗中誊写后，辗转送交到臣的手中……” “嗯？” 隆乾帝皱了皱眉头。 从对方手中接过密信后，隆乾帝的脸色一片铁青。 深呼吸数次，勉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然后喝道：“你先退下，这事朕知道了。” 这封信赫然是中车府收集到的血滴子的种种劣迹，经过巧妙的设计后，将收受贿赂、陷害官员的种种事件，与白莲教妖人联系到一起。 隆乾帝的第一反应是狠狠惩治血滴子，但这毕竟是他最隐秘的一支力量，也是使用起来最为得心应手的。 考虑到这里，隆乾帝召来内侍，“去，速召邬道人入宫！” 面对红薯和血滴子的两重麻烦，隆乾帝终于还是想起了被自己冷落疏远的邬道人。 “参见陛下。” 邬道人来到后，立刻留意到桌案上的红薯。 “先生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这话一出，邬道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说隆乾帝觉得自己碍眼，已经动了杀心？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北疆红薯之事他也有所耳闻，这桌案上的陌生东西多半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红薯。 “蒙陛下挂碍……” 略略寒暄一阵后，邬道人话锋一转，问询道：“陛下，此物莫非就是红薯？” “不错。” “此物亩产高达九千斤。” 隆乾帝叹了口气，或许是一直依赖邬道人出谋划策的缘故，在邬道人面前，他反而没有了那份焦躁和狂怒。 但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心中又生出不安和惊怒。 自己身为堂堂帝王，如此依赖一介臣子，说出去成何体统？ 邬道人自然不清楚隆乾帝的所思所想，在听到亩产九千斤后，饶是他一向以算无遗策自诩，这会儿也感觉一阵茫然。 世间真能有如此奇物？ 大乾的作物不过一两百斤，江南水田或可三四百斤，相对于这红薯，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一旦粮食充足，北疆的实力必定蒸蒸日上，就算不对大乾起征伐之心，百姓们也早晚会跑到北疆去。 邬道人瞬间明白隆乾帝为何召自己而来，他皱紧眉头，快速思量着对策。 沉默有顷。 邬道人开口道：“陛下，现在只有两条路。” “两条路？” 隆乾帝眼睛一亮，迅速催促。 邬道人先是叹了口气，这才将两条路的利弊说出来。 一是采取道德绑架的手段，迫使苏言交出此物，在大乾各地推广开来。 先不论此事能不能成，单是百姓们在见识到亩产几乎万斤的红薯后，很可能变成只知北疆王苏言，而不知道乾隆乾帝。 “此法不妥，先生还是说第二种吧。” 隆乾帝连连摇头，让他牺牲名望换取百姓衣食无忧，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到时候苏言声望暴涨，自己还算不算皇帝？ 指不定哪天就被推翻了！ “这第二种，就在西域。” 邬道人又叹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确定此事有没有谱。 “由于匈蛮族的缘故，西域与我大乾并无接触，但北疆发展蓬勃向上，必然会尝试连通西域诸国……” 邬道人的想法很明确，就是许诺西域诸国一定的好处，如大乾的特产瓷器、丝绸等物，乃至于黄金白银，换来他们袭扰北疆。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此法拖延不了太久，至多三五年时间，一旦大乾不能短时间内扭转危局，北疆的威胁反而会更大。 第186章 一明一暗，将计就计！ “这样做的话……” 隆乾帝虽然色欲熏心，却也不是一点脑子没有。 西域诸国虽然地域广袤，可实力参差不齐，他们又不是傻子，真的会为了区区财物，惹来苏言这尊洪荒猛兽？ “须如此如此……” 邬道人眼神一寒，压低了声音。 闻听邬道人的计谋，隆乾帝面色阴晴不定。 半晌后，深吸一口气，“既如此，那就依先生之言！” 待邬道人离开后，没过多久，一封密信传出皇宫，往身处北疆的血滴子密谍处送去。 而这一幕并未逃过曹少钦的耳目。 康乾帝留下的那些内卫都是他的人马，虽然内卫已经被隆乾帝冷落，但监视个皇宫还是绰绰有余的。 “督公，皇宫有异动！” 京师某处宅邸里，一名内卫来到曹少钦面前。 “哦？” 曹少钦面露异色。 隆乾帝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搞小动作了，这次会生出什么事？ “隆乾帝派遣一名血滴子密谍，携带着皇帝亲笔密信送往北疆，可见干系甚大。” “竟有此事。” 曹少钦脸色微微凝重，当即问道，“可探听到与何事相关？” “或与西域诸国，但隆乾帝与邬道人密谋时，周边戒备森严，我等也只是从相熟的内侍口中听得只言片语。” 闻听西域诸国，曹少钦眉头微皱。 虽然没有接到苏言的来信，但他与雨化田互通有无，故而也知道北疆农作物大获丰收、广纳流民之事。 难道说隆乾帝想要借着西域诸国，来干扰北疆的发展？ 但曹少钦一时想不出隆乾帝会怎么做，毕竟西域诸国不是傻子，不会平白无故得罪杀得了匈蛮、罗刹落花流水的苏言。 “不管如何，要将此事告知殿下。”曹少钦心中有了决断，一面派遣内卫将相关消息送往北疆，一面亲自朝西厂驻地赶去。 人来人往的街头，宅门半掩，林木掩映。 身着便服不被人注意的曹少钦，举步走进了宅院，亮出了身份玉牌后，立马被领着来到雨化田面前。 “曹大人怎么过来了？” 雨化田疑惑地看着曹少钦，自两者第一次见面后，基本上就没有再见过，都是通过手下互相通传情报。 但眼下曹少钦亲自赶来，必定有某种紧急情况，雨化田不敢怠慢。 “隆乾帝往北疆发了密信，或许是勾结西域诸国！” “西域诸国？” 雨化田听着对方的言语，脸色略显凝重，“也就是说，其实有两支？” “什么两支？” 曹少钦面露疑惑之色。 “我麾下的密谍监视到，邬道人在出宫后，便替隆乾帝挑选出使西域的使者。”雨化田顿了顿又道，“我正想与你知会……” 说到这里，两人都反应过来。 隆乾帝派遣了一明一暗两支队伍，明面上是出使西域诸国，那么背地里要做些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忧虑。 雨化田火速修书一封，命亲信即刻送往北疆王府，不得有误。 而另一边。 邬道人奉了隆乾帝之命，正在府邸里皱眉凝思。 “此处出访西域，须展现大乾风姿……” 按理说出使他国的使臣要从鸿胪寺和礼部选拔，怎奈何这两个部门官吏性格软弱，根本表现不出大乾的赫赫威仪。 刑部的话更是不行，才被隆乾帝血洗过，要资历没资历，要能耐没能耐…… 思来想去，目光落到了兵部上。 以兵部之臣为使臣，再配上几名副使，组建起一支不逊色于北疆的使团。 邬道人料定苏言知道消息后，一定会派使团赶往西域，毕竟北疆现在正处于飞跃式的发展期，不适合轻启战端。 一旦开战，各省慕名而来的流民们必定会受到影响，他们本来就饱受暴民袭掠之苦，自然会对战火充满畏惧。 只要苏言派出使团，他就可以从容地实施自己的计划。 很快，使臣的名单拟定完毕，邬道人折叠整齐，再次入宫面圣。 另一边，北疆。 苏言看着京师加急送来的密信，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隆乾帝知晓了北疆农作物恐怖的产量后，果然忍不住要搞些事情了，居然将主意打到了西域诸国，倒是聪明。 “两位请看，隆乾帝和邬道人此举，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苏言将密信递给诸葛亮，后者看完后，又传给郭嘉。 “一明一暗，还有血滴子参与其中……”郭嘉的眼神一阵变换，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漾起一抹冷笑。 “这支隐藏在暗中的血滴子，自然是冲着咱们来的。” “不错。” 诸葛亮微微颔首。 但眼下尚不能确定的是，血滴子究竟是想对北疆使团动手，还是…… “要不要让李元霸去？” 苏言的眼里闪耀着危险的光。 李元霸的实力可谓有目共睹，轻松击败凡人武将巅峰的李存孝，这等大杀器来到西域，不知会吓得多少西域国王俯首投降。 古有薛仁贵三箭定天山，今有李元霸一锤定西域，想想都够刺激。 “我觉得不可，李将军的实力太强了，这次隆乾帝勾搭西域，反而是咱们的一个机会。” 郭嘉摇摇头，继续说道：“西域乃异域蛮族，不通教化，就算一时被我方征服，日后也必然会生起反心。” 闻言，苏言微微颔首，理解郭嘉的意思。 对付这些异族就要像草原各部落一般，先杀个匈蛮族立威，再将不听话的小部族修理清剿一通，随后施以恩德。 使西域臣服，说到底还是不如将其纳入自己版图，待拿下了大宛等地，发展出一支骑着汗血马的恐怖骑兵，天下谁能挡之？ “这样的话，那就任由隆乾帝施展好了。” “但一旦开启战端，咱们还需宣传一番，使我北疆占据大义的名分。” 苏言拍板决定，希望这西域诸国足够愚蠢，被大乾的花言巧语迷惑，给北疆一个出征西域的合理理由。 不过自家使臣的安危还是要关注的，五百背嵬军已经足够，现在需要的是使他们心中警醒，时刻提防着西域诸国的惑人手段。 第187章 出使西域，蒸馏酒 不到两日，北疆的血滴子也收到了隆乾帝的密信。 “陛下命令咱们将功折罪，前往西域诸国？”血滴子头目脸色变了又变，西域诸国可不比北疆，这边好歹是大乾国土，各方面都很便利。 倘若到了西域诸国，言语不通，行事处处受制，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 就这样的情况下，还得暗中搞事？ “但咱们若是抗旨不遵，恐怕……” 其他血滴子密谍脸色阴沉得仿佛滴下水来，这道旨意根本就没想让自己等人活着回来，只是还没有明说罢了。 甚至他们能够想象得到，抵达了西域之后，那支明面上出使西域的使团，必定会拿出迫使自己等人就范的某些杀手锏！ 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事。 隆乾帝能够在短时间内训练出血滴子，而且能对他们极为信任，采取的不是几十年如一日培养死士的手法，而是软禁着血滴子的家人。 培养一个死士动辄需要十年二十年去洗脑，但控制一个有妻儿老小的人，却只需要在对方的亲人脖颈上架起一柄屠刀。 表面上说是给予血滴子家人优待，但谁都清楚，只要自己这边抗旨不遵，消息传过去的那一刻，就是家人殒命的时刻。 “怎么办？” 众血滴子心中甚是苦涩。 他们远远没有忠心到为隆乾帝效死的地步，但眼下受制于种种手段，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立下决心。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血滴子头目摇摇头，众密谍分散开来，陆陆续续往西域最近的国度赶去。 就在血滴子动身赶赴楼兰国的时候，苏言也派出一支使团，以尹山为首，副使两名并随从若干，在五百背嵬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往西域而去。 这一路为了展现北疆风采，使团并不急于赶路，按照苏言的估计，差不多要在十月末乃至十一月上旬抵达楼兰。 派出使者出使西域后，苏言并未一味等待。 农部、官学等全都步入正轨，沈万三的商队也不甘寂寞，正在大力拓展交易的范围，同时多次希望能够增加商品的种类。 对于这点苏言早有准备，自然大力满足。 由诸葛亮代管的工部，在修建乌盟的同时，也着手修建着更多的工厂，其中最为适合贸易的，正是蒸馏白酒。 在沈万三的陪同下，苏言来到修建完毕的工厂视察，随之一起而来的，也有总领财部的范蠡和农部的贾思勰。 “参见殿下！” 新建酒厂的师傅们纷纷下拜行礼。 这些人多是逃难来的流民，本来想着在北疆谋口饭吃，但没想到刚来北疆，就看到了酒厂的招募告示。 他们不理解什么是工厂，却不妨碍他们懂得酿酒。 苏言提供了先进的白酒蒸馏、酿造工艺后，酿酒师傅们如获至宝，没日没夜地研究，终于酿制出第一款白酒。 “殿下请看！” 酒厂的主事恭恭敬敬地带着苏言来到酒缸前，揭开盖子后，一股清洌的酒香扑鼻而来。 “这是……” 旁边的沈万三眼睛一亮。 作为一名商人，整日离不开酒，在嗅闻到酒香的瞬间，沈万三就断定此为酒中佳品。 尤其是那近乎透明的酒液，看上去白水似的，却仿佛有种别样的魔力，叫人移不开眼睛。 “此乃改良后的米酒。” 酒厂主事出言解释，“虽然以稻米为原料，但采取了蒸馏等步骤，米酒的烈度较以往翻了数倍有余。” 这种米酒的酒精度数大致在六十度左右，但苏言没给他们普及酒精度这种概念，故而众人在表述上多有不清晰。 “我能否尝尝？” 沈万三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看向苏言。 苏言笑着点点头，道：“莫要贪杯，此酒易醉。” 闻听此言，沈万三心中很是不服气，他好歹也是酒桌上拼杀出来的，称不上千杯不倒，那也能喝个百十杯。 眼下米酒固然清冽诱人，又如何能醉得了他？ 沈万三接过主事递来的酒瓢，随手舀了小半瓢，张嘴就往嘴里灌去。 看到这一幕，苏言微微摇头，这时代的人喝的酒也就三五度，顶天了能喝个十来度，乍喝这等白酒，怕是要吃个大亏。 “咳咳！咳咳！” 还没等苏言摇完头，沈万三已经涨红脸咳嗽起来。 咳嗽了一阵后，喉咙中的火热感觉稍稍退去，却觉嘴里略略发麻。 “此酒怎如此辛辣？” 沈万三看着还剩下颇多的米酒，脸色大变。 本以为能一饮而尽表现一番，结果一口下去就呛到了，现在喉咙里还如火般灼烧着，竟不知该不该继续喝。 若是就这样浪费掉，他实在是不舍得。 “此酒不可牛饮，当细细品味。”苏言莞尔一笑。 “那我再试试。” 沈万三深吸一口气，嘴唇搭在酒瓢边缘，小心翼翼地抿了抿。 这一次，酒液仿佛褪去了火爆，只余下绵软悠长的香醇，若是拿以前的种种美酒与之相比较，怕是连提鞋也不配。 “此酒……” 沈万三激动之余，又想问主事此酒叫什么名字。 但他旋即反应过来，主事早就介绍过酒名，难道自己灌了一口，就已经产生了一分醉意？ “尔等觉得，此酒可否卖出好价钱？” 苏言看向众人，范蠡和沈万三对视一眼，眼中皆迸发光亮。 这等美酒说是琼浆玉液也不为过，若是运往江南豪奢之地，一坛酒卖出千两天价都不为过。 甚至足以引动一场品酒风潮，为北疆赚来源源不断的银钱。 但与范蠡和沈万三截然不同的是，贾思勰的脸上并没有赚钱的兴奋，眼中反而产生了深邃的忧虑和无奈。 对他而言，寻常百姓难以吃上的稻米，却用来酿制米酒这等奢靡之物，实在是一种近乎荒唐的浪费。 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些酒确实能够卖上好价钱，可代价却是粮食会进一步缩减，天下黎民的苦难也将日益增多。 看见贾思勰眼中的忧虑无奈，苏言暗暗一笑，他之所以带上贾思勰，当然不是单纯展示蒸馏后的米酒，重点还是要落在红薯上面。 第188章 红薯酿酒，开发商路！ “先生可是觉得稻米酿酒太过浪费？” 苏言凝视着贾思勰，后者脸色凝重，想点头又不知该不该点头。 犹豫片刻后，叹气道：“殿下此举确实能获得不菲银钱，但……” “贾先生此言差矣。” 沈万三摇头反驳：“银钱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北疆，咱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岂不是大好事？” “嗯。” 贾思勰闷闷地点点头。 看到这一幕，苏言心中明白，贾思勰这等视农事为生命的贤才，绝不会仅仅着眼于北疆，而是心怀天下黎民。 他很敬重拥有这等胸怀的贤才，能让天下人吃饱饭，过上美好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他的夙愿？ “先生有所不知，除却米酒外，另有一种酒。”苏言看了眼酒厂主事，后者赶忙带领着众人朝后院走去。 “这款酒还没有酿制出来，但技艺已经掌握纯熟。”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竟没有什么波动。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般说，早就被驳斥得六亲不认了。 连酒都没有酿制出来，居然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掌握了技艺，而且掌握得纯熟？ 但这话在苏言嘴里说出，那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他们连辩驳的想法都没有。 “这是……红薯？” 贾思勰的视线落在处理好的红薯上，心中升起疑问，难道红薯也能用来酿酒？ “不错。” 苏言拿起一块红薯干，“此物也可酿酒。” “而且酿制出的白酒，其口味上并不逊色于米酒。” 现在还没有成品酒，毕竟红薯才收获没多久，但沈万三等人对苏言的话深信不疑，此刻脑袋里飞速地盘算起来。 红薯这等作物，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迟早会在大乾境内普遍种植，成为百姓们的主食。 届时，北疆的红薯就很难占据优势，毕竟大乾的土地面积更广、耕地更肥沃。 早在红薯种植之初，苏言就意识到了这点，那么如何保持北疆对大乾的优势呢？ 那就是继续开发红薯，使其作为原料，加工成一系列的副产品。 ——红薯酿制的酒液，传统工艺顶多酿制出十几度的黄酒，而经过北疆独门的蒸馏技术后，却可酿制成四十度以上的白酒，且色香味等皆领先黄酒数倍。 如此一来，北疆甚至可以在保证自身粮食充足后，从大乾进口红薯加工酿酒，分出多余的土地改种其他作物，进一步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 至于说隆乾帝会不会掐断这条经济线，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旦隆乾帝拒绝北疆的白酒进入大乾，早晨下的诏书，晚上就要被众臣抵制、豪绅唾骂！ 大乾的经济基础来源于税收，经过多少年的土地兼并后，地主豪绅早就成了主要的纳税者，他们在享受了琼浆玉液后，又岂愿意再去喝那苦涩无味的烂酒？ 若是隆乾帝颁布圣旨，声称享用北疆的白酒是在资敌，那么他必然会为自己的愚蠢而后悔，毕竟指望着地主豪绅为大乾着想，实在是痴人说梦。 “看来农部在尝试培育新的红薯时，不能只考虑产量……” 看到红薯能够酿酒，无异于给贾思勰和农部官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红薯能够酿酒，是不是还能制作别的？ 如果在培育的时候侧重这些方面，是不是能够得到优势更为突出的种薯？ 离开了加工厂后，沈万三率先风风火火地忙碌起来。 他要广为宣传蒸馏米酒，趁着新鲜，狠狠地割大乾富商豪绅一刀！ 不仅如此，商队的路线还要扩张。 毕竟作为北疆的邻居，罗刹人嗜酒如命的名声早就人尽皆知，如果能安排一支商队，携白酒去斯科城大肆收割…… 沈万三越想越激动，当即找到苏言，请求他的准允。 “卖给罗刹人？” 苏言惊奇地看着沈万三，罗刹人那帮嗜酒如命的疯子，一旦见了这么好的酒，商队能走出二里路都是幸运至极！ “殿下，如果就这样放弃，实在是可惜啊！” 沈万三纠结不已，经苏言点醒后，他也冷静下来。 “这样，孤修书一封，交予赵云、常遇春。”苏言想了想，决定给驻守罗刹诸城的两员爱将找些事做。 “多谢殿下！” 沈万三大喜，兴冲冲地离去。 数日之后，一支新组建的商队，由沈万三亲自带队，载着米酒等北疆的珍奇玩意儿，浩浩荡荡地朝着罗刹而去。 待抵达了草原边界的萨克城后，赵云率领着一千哥萨克狼骑，早就在此等待。 “见过赵将军！” “沈大人许久未见，风采依旧啊！” 赵云和沈万三寒暄一通后，道明了来意。 送到赵云手中的信件共有两封，一是命令赵云和常遇春派遣一支哥萨克狼骑，护送沈万三的商队前往罗刹国都斯科城。 二是写给罗刹皇帝阿奇夫八世的信，表明此军队只为护送不必紧张，另要求前者给沈万三商队足够的自由，不得打任何歪心思。 “沈大人请随我来。” 赵云携一千兵马护在左右，缓缓朝斯科城的方向前进，又派了一支快马，将苏言的第二封信件送往斯科城。 数日之后。 “大乾北疆王的亲笔信？” 阿奇夫八世听闻有信使到来，慌忙出去相迎。 他身为大乾的臣子，虽然这信使不是天子派来的，可相较于隆乾帝，其实他更畏惧打得自己满地找牙的苏言。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瞒着大乾，单独与苏言签订了割让城池的协约。 “北疆王殿下有命，北疆商队不日抵达斯科城，阿奇夫八世需为商队提供一切便利，如有冒犯商队者，将视为对北疆王府宣战！” 看到信使送来的亲笔信，阿奇夫八世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心底更是五味杂陈。 难道这支商队要住进自己的皇宫，也得摆着笑脸迎接？ 想想自己堂堂罗刹帝国的皇帝，居然被人呼喝到这种地步…… 但他抱怨归抱怨，行动上却不敢有任何怠慢。 为了表明对苏言手信的看重，阿奇夫八世立刻传令诸多朝臣、勋贵，速来皇宫议事。 第189章 前倨后恭，邀请入宫！ “见过陛下。” 众勋贵闻讯来到皇宫，看了眼龙椅上的阿奇夫八世，懒洋洋地抬了抬手。 自从被吉台皇痛揍了一顿后，皇帝与勋贵之间的矛盾愈发不可调解，罗刹国之所以落到今天这地步，谁心里都清楚。 若不是这昏庸皇帝贪图北疆土地，又岂会招惹苏言那个煞星，一场大战打下来，精锐损失殆尽。 结果想从吉台皇那里捞回来，没有了精锐后，反而被人家当成狗乱打一通，若非北疆的两员大将驻守邻近城池，吉台皇不敢扩张…… 众多勋贵想到这里就暗暗发恼，打不了大乾，现在连跳梁小丑吉台皇都打不过，就这还有脸赖在皇位上？ 阿奇夫八世看着大殿上的勋贵们，心里对众人亦恼火得紧，往日罗刹强盛时，这些人一个个想方设法巴结自己。 现在倒好，心里的轻慢都快溢出来了，恐怕再出现什么风波，自己这皇位都会不稳！ 念及于此，阿奇夫八世的脸色微变，北疆商队不日抵达，若真的有蠢货冒犯，使得北疆有了勒索或进军的理由，自己多半要被推翻另立新皇！ “今日召诸位爱卿前来，是因北疆王送来亲笔书信一封，不日将有北疆商队抵达斯科，如若冒犯……” 阿奇夫八世在看书信时，心里就蒙受了屈辱，现在又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口说出来，这份屈辱几乎达到了极点。 “如若冒犯，将视为对北疆宣战！” 阿奇夫八世眼珠发红，搭在膝盖上的双手隐隐颤抖，纵然满心不甘，可他却不得不说。 只因他得罪不起北疆，得罪不起苏言！ 罗刹绝不能再经受战火，否则就不是折损三成土地那么简单了。 再来一次，或许是罗刹人的灭族之祸！ “什么？” “区区商队，居然敢这样说！” 众勋贵皆是火爆脾气，听到这个本能地喝骂起来。 甚至有撸起袖子者，大有一言不合就洗掠了商队的架势。 阿奇夫八世冷眼瞧着下方的勋贵们，叹息道：“诸位莫非想使我罗刹除名？” “这……” 众勋贵悚然一惊，冷汗登时冒了出来。 他们被那嚣张的语气冲昏了头脑，现在被阿奇夫八世泼了盆冷水，终于反应过来，这可是北疆的商队，代表的是北疆王苏言！ 真要是给了人家出征的借口，自己等人焉有命在？ “陛下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尽责，定保护好北疆商队！” “对，无论他卖些什么，咱们尽管买就是了，早点把这批害人精送走！” 不知为何，看着前倨而后恭的勋贵们，阿奇夫八世心里一点都笑不出来。 由此可见，北疆王给罗刹人留下了多么大的阴影！ 但不管如何，此次讨论至少达成了一致，无论北疆商队售卖些什么，只管买下，第一时间将这伙人送走！ 接下来的数天，斯科城里弥漫着无形的风雨。 巡逻的卫兵比以往多了五六倍，人人神情严峻，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寻常随处可见的窃贼流氓，全都被警告了一通，谁要是敢惹大乾人，必定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上！ “两位将军，咱们就此别过！” 沈万三笑着与赵云和常遇春告别，带领着商队走进了城门大开的斯科城。 “欢迎大乾商队远道而来！” 街道两侧挂着一条条横幅，居然都是迎接北疆商队的欢迎语。 看着强行堆满笑容的卫兵们，沈万三心中不禁错愕，“殿下这封亲笔信的威力，未免太大了些。” 仅仅是一封信，就让斯科城全体罗刹人想方设法迎接商队，若是有朝一日殿下亲至，又该是何等光景？ 恐怕那罗刹皇帝会吓得连滚带爬前来相迎？ “大人，咱们去哪？” 商会的副主事走上前，以往商会是与当地的大型商会、富商做生意，但斯科城人生地不熟，一时间难以采用之前的模式。 “自然要拜会那罗刹皇帝。” 沈万三微微一笑，看向远处。 他们主要兜售的是蒸馏白酒，这种东西只有那些贵族有钱享受，而且要制造声势，使得白酒成为奢侈品的象征。 如此一来，还有谁比阿奇夫八世更适合做代言人？ “请问哪位是商会管事？” 急匆匆赶来的官吏，满脸堆笑地来到商队前。 “这位是北疆商部沈大人，主管商会一切事宜。”旁边的副主事说罢，凝视着官吏，“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见过沈大人，小的遵陛下旨意，邀请沈大人入宫一叙。” 官吏赶忙向沈万三行礼，诚惶诚恐地传达着罗刹皇帝的邀请。 这样的态度本不该出现在皇帝使者脸上，然而罗刹和北疆的差距实在太大，唯恐一句话说错得罪了对方。 “好。” 沈万三颔首，旋即挑了几名下属，转头又点起十来名商会成员和一辆载着精美酒坛的马车，一切妥当后，众人朝着皇宫而去。 罗刹皇宫在精致的程度上，比大乾各地的知名园林还差了些，造型上以熊、虎为主，颇具一种粗犷野性之美。 “这皇宫建得倒还不错。”沈万三由衷地赞美一声。 走在前面的官吏心下打了个哆嗦，慌忙堆起笑脸，“比不得大乾，比不得大乾。” 闻听此言，沈万三不禁愕然。 他哪里知道，这官吏视大乾人为虎豹，唯恐宫殿引起了大乾人觊觎，生出攻占斯科城、强占宫殿的念头。 众人和马车一路来到皇宫之内，沿途的宫女和侍卫无不好奇观望，却谁都不敢凑过来半步。 “沈大人这边请，陛下恭候多时了。” 待来到长长的灰黑色石阶前时，马车停下，其他人跟着官吏朝大殿走去。 走进大殿，在场的官吏纷纷转头看来，勋贵们亦难掩紧张之色，悄悄地搓手。 “见过陛下。” 沈万三轻描淡写地行了礼。 听到这话，罗刹皇帝忙不迭地摆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免礼免礼，贵商会远道而来，朕不能亲自相迎，还望勿怪，勿怪！”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不由得使沈万三愣在原地。 第190章 大乾美酒，琼浆玉露！ 饶是他一路上对罗刹人谨小慎微的表现有所了解，可看到近乎奴颜婢膝的罗刹皇帝，心头仍是掀起巨大的波澜。 罗刹国立国数百年，一向视大乾如蝼蚁，曾经交战更是打得大乾不敢再起兵戈。 反观现在，不可一世的罗刹皇帝，居然被吓得仿佛变成了一只待宰羔羊！ 寒暄一阵后，朝堂上的气氛略略缓和。 众勋贵和百官放松几分，好奇地打量着沈万三等人。 “此番来斯科行商，带来一批大乾的稀奇玩意儿，还望诸位赏个光，都来品鉴品鉴。”沈万三没有客气，朝后使了个眼色。 一群商会随从抬着林林总总的稀罕玩意儿，摆在了罗刹皇帝举行朝会的大殿上。 霎时间，恢宏庄严的大殿竟宛若菜市场般，响起一连串的讨论声。 “那好像是大乾的瓷器吧，样式果然精美！” “看着好像装着某种东西？” 文武百官好奇地看着瓷器和其他的物件，小声地猜测起来。 高坐在龙椅上的阿奇夫八世总不能亲自下来，一旦这样做，他本就所剩不多的颜面，恐怕是彻底的丢尽。 沈万三自然清楚这一点，于是指了指手边的瓷器，笑问道：“陛下可知此为何物？” “自然是大乾的瓷器。”阿奇夫八世笑着捋须，“朕寝宫内亦摆放着两尊，日日观之，倒可陶冶情操。” 这是一件彩绘青瓷瓶，高约半尺，呈酒壶状，瓶口秀美如天鹅之颈。 “不错，此为大乾江南出产的青瓷。”沈万三微微一笑，示意手下捧着瓷器呈给罗刹皇帝。 阿奇夫八世接过，瓷瓶里传来轻微的震动，仿佛存放着某种液体。 他凝目细瞧，这才发现瓶口镶着蜡封，色泽与瓶身无异。 “陛下请拔开此蜡封。” 沈万三神秘一笑，引得众人无比好奇。 他们很想知道这位沈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装着琼浆玉液不成？ 罗刹国出产烈酒，尤其是罗刹与欧罗巴交界地区出产的伏特加酒，以谷物酿制而成，采取了粗陋的蒸馏工艺，成品酒液的度数在三十度以上。 这样的烈度，自然比大乾的美酒烈了许多倍，故而他们即便惊异于瓷器的精美，却对里面的液体充满了不屑。 众勋贵心里甚至产生了一种自豪感，——在各方面都被大乾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种胜过他们的东西。 想到这里，几名公爵、侯爵往后使了使眼色，命人速去取伏特加酒，让这大乾来的商人开开眼界。 就在这时，阿奇夫八世好奇地拔掉了蜡封。 一股浓郁的醇香徐徐涌出，顷刻间传遍了大殿。 “竟是美酒！” 阿奇夫八世眼睛一亮，仅仅从香味便可判断，这绝对是此生见过最好的酒！ 众勋贵本能地吸了吸气，浓香涌进肺腑，竟全都露出飘然欲仙的神情。 “……” 沈万三暗暗摇头，心里却在思索起该如何剥削罗刹人。 待众人都回过神后，沈万三已经谋划完毕，面带微笑提醒道：“诸位仍在愣着，莫非不愿品尝？” 此言一出，罗刹皇帝立马唤人取来酒杯。 清冽如山泉的白酒倒入杯中，仿佛自云端倾泻的瀑布，彻底勾起了罗刹人嗜酒的天性。 就连对大乾恨之入骨的伊万诺夫大公，此刻都不得不放下成见，举起酒杯往嘴里猛灌了几口。 “痛快！” “这他妈才是酒！” “老子以前喝的都是什么东西！” 众勋贵握着酒杯，大呼小叫地吵嚷起来。 都说大乾没有好酒，现在看来根本就是谣言！ 阿奇夫八世亦端杯畅饮，感受着喉咙里的独特滋味，假笑堆的发酸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真实的笑容。 “大乾竟有如此美酒，真叫人神往！” 阿奇夫八世感慨一声，旋即看向沈万三，“沈大人，此物售价几何？” 在场的文武百官全都看向沈万三，迫切地想知道对方会给出个什么价。 “诸位觉得，此酒价值几何？”沈万三不答，反而看向众人。 听到这话，人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在他们看来，这样的美酒根本就是千金难求，可真拿出千两黄金换这么一杯酒，说实话还没疯狂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几名侍卫抬着一缸伏特加酒，挺胸昂首朝这边走来。 “嗯？” “陛下是想让在下尝尝贵国特产？” 沈万三瞥了眼酒缸，又看向阿奇夫八世。 “哪个混账玩意儿在此生事！” “若非大乾人在此，朕非得剁了他不可！” 阿奇夫八世心底暗暗发恼，他如何不清楚伏特加与大乾美酒的差距，如果说大乾美酒是琼浆玉液，那伏特加就是臭不可闻的泔水！ 授意下属搬来伏特加的公爵侯爵，这会儿也变了脸色，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谁让你们来的？” “搅扰了陛下的贵客，小心你们的小命！” 一通喝骂骂得众侍卫脸色煞白，心中茫然失措，明明是你们授意抬来的，怎么还没一刻钟就翻脸呵斥？ “侍卫不懂事，沈大人勿怪，勿怪。” 阿奇夫八世笑着打圆场，摆摆手道：“还不抬走？” 侍卫们如梦方醒，忙不迭地抬着伏特加走出大殿。 看到这一幕，文武百官心里五味杂陈，他们自然明白伏特加为何出现在这里，本该为罗刹扳回一局的烈酒，却如垃圾般被扫地出门，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无妨，咱们还是聊聊此酒。” 沈万三微微一笑，猜出罗刹人心思，却没有放在心上。 “此酒选自大乾江南出产的上等稻米，辅以一百零八种繁复工艺，酿成后需放在地窖里储存三年，使稻米的清香彻底激发出来……” 这不过是北疆出产的寻常米酒，但在沈万三口中却吹得天花乱坠，换做归化城的百姓，肯定会嗤之以鼻。 然而包括阿奇夫八世在内，在场的罗刹人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唯恐漏过一句，至于沈万三的话，他们更是全然相信。 像这等世间不可寻的琼浆玉露，不费个几年功夫如何酿得出来？ 第191章 双管齐下，发动经济战！ “大乾与罗刹远隔千山万水，来一趟耗费物资无数……” 沈万三介绍完米酒，又诉起商会一路上的危险和困难，天寒地冻，不知多少人因之受伤，商队几度想要折返回去。 罗刹众人听着听着，心里竟有些同情商会之人，一路上经受重重磨难，却碍于北疆王的命令不得回返。 但他们心底又生出许多庆幸，如果没有北疆王执意通商，自己等人如何享用得到此等美酒？ “所以嘛，在下也不多要。” “虽然谈不上成本价，却也只赚个辛苦钱。” 沈万三说到这里，人们无不死死地盯着他，眼中的迫切与火热仿佛凝为实质。 “沈大人就别犹豫了，快快告诉我等吧！” “商会的难处咱们都明白，如此琼浆玉露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享用的！” 众多勋贵焦急催促，恨不得现在就醉死在米酒缸里。 “那好吧。” 沈万三佯装叹息，“这一瓶米酒，售价仅为三十两黄金！” “三十两？” “竟如此便宜？” 众勋贵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诧。 这等琼浆玉露，居然才卖三十两黄金？ 他们哪里知道，米酒的成本总共超不过一两银子，说起来还没有附赠的那瓷瓶贵。 而且一路上气候寒冷，连个盗匪都没有，除了多添些保暖的衣物外，来回一趟根本不费什么力气。 成本不足一两的米酒，来到罗刹居然卖到了将近三百两银子！ 且由于战争的缘故，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又有所变化，几乎达到了一比十五。 也就是说，如果沈万三将黄金抛售出去，那每瓶米酒可赚取四百余两，而一瓶米酒甚至还不到一升！ “这帮家伙究竟收罗了多少钱财？” 听着这些人的交谈，沈万三暗暗发笑，他何止准备了一种手段？ 售卖米酒只是第一步，而第二步，就是获得在罗刹国境内售卖、购置各种物产，修建种种工厂的许可！ 念及于此，沈万三继续说道：“这三十两的售价，若算上回去的费用，纵然不会亏本，却也比大乾本地售卖亏损太多。” “若是陛下准允我等在罗刹境内采买物资，运往大乾售卖，彼此互通有无……” “沈大人这般言语，莫非还会带来大乾的各种特产？”阿奇夫八世心中一喜，他早就觊觎大乾的种种奢侈品，只是碍于两国敌对关系，很难弄到手。 现在沈万三的到来，恰恰解决了这种问题。 考虑到这里，阿奇夫八世立马看向台下，“马罗佐夫公爵，此事就由你负责吧。” “遵旨！” 马罗佐夫公爵欣然领命。 待朝会结束后，沈万三随马罗佐夫来到公爵府邸。 “不知沈大人需要何种物资，皆可报上来，老夫定会想方设法予以满足。”马罗佐夫热情地看着沈万三，仿佛在看着一块香饽饽。 “沈某虽是北疆王府的官员，但也是一名商人，商人自有商人的方式。”沈万三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沈某想在罗刹置办些产业，大人可否弄得到？” “这个……” 马罗佐夫眼神一闪。 阿奇夫八世的意思是可以购置诸多物资，但军需方面肯定不会放出来，像土地之类的更加不行。 “大人莫要多想，如果酿制米酒的作坊搬到罗刹，我想皇帝陛下定会欣然应允。” “再者，事成之后，米酒每售出一瓶，大人皆可获一成利润。” 沈万三的话仿佛具有某种魔力，马罗佐夫的心思瞬间被勾了起来。 如果按照三十两黄金去计算，每售一瓶就是三两，虽然看着不多，但数年下来亦是一笔肥财。 “这个嘛，陛下自然会同意。” 马罗佐夫满意地笑了起来，没有半分犹豫，立马书写了契约，约定大乾美酒可以在罗刹生产酿造。 在这方面，沈万三倒是没想玩弄文字游戏，毕竟他图谋的乃是罗刹国的整个酒水产业。 罗刹人哪里知道米酒的产量有多大，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红薯酒，这两样一旦出现在罗刹国，势必会对罗刹的本土酒水产业造成致命打击。 待这些产业纷纷不支破产后，沈万三只要收购过来，罗刹人的命脉，几乎就落到了北疆王府手里。 届时，罗刹国的经济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连一丝的反抗余地都没有，甚至以此为桥梁，还能一步步地涉足其他的行业，最终将罗刹国彻底拿捏。 至于说现在分给马罗佐夫的部分银钱，到最后都会以另外一种形式返回到大乾，待罗刹皇帝意识到局势不妙，会不会一怒之下砍了马罗佐夫，这事就不用沈万三操心了。 双方签订了契约后，皆是满意的笑了起来。 “此物乃大乾官窑出的精品，大人还请收着。”沈万三将一对精美瓷瓶送给马罗佐夫，随后对方分派出人手，陪着沈万三忙碌起来。 没过多少天，来自罗刹的密信送到了苏言面前。 “罗刹皇帝已经准允我等购置产业……” 沈万三的密信上除了汇报工作，还罗列了一份计划表，米酒作为‘高端产品’，专门用于收割罗刹的贵族地主。 红薯酒则压低价格，压缩伏特加等罗刹酒水的生存空间，毕竟有着先进蒸馏技术的红薯酒，口感层次等各方面都远胜于罗刹酒水。 如此一来不消两年，罗刹酒水行业必定被压垮收购，而嗜酒如命的罗刹人，从此就只能依靠着北疆王府所产的酒水…… 至于说罗刹国会不会反应过来撕毁契约，这就得问问北疆雄壮的兵马了。 “这手段当真狠辣。” 苏言看完信件，不由替罗刹默哀。 默哀了两秒后，立马传令北疆王府各部门务必配合沈万三，对罗刹发动隐秘的经济战。 而后，苏言看向挂在书房墙壁上的地图，目光落在了玉门关外的楼兰国上。 此时的楼兰国已经混进了一群不速之客，人人裹着头巾，脸上涂着异彩，俨然一幅番邦打扮，正是隆乾帝暗地里派过去的血滴子密谍。 第192章 使团将至，西域楼兰！ 正如此方世界不曾有蒙古般，西域诸国也与历史记载不尽相同。 历史中的楼兰国不过一万余人，但这里的楼兰人口足有七八万，除国都楼兰外，另有一座小城扎阿，坐落在楼兰之北，玉门关以西，毗邻白龙滩。 “此次潜入楼兰王宫，第一要务是不得被人发觉。” 血滴子头目严肃地看着众下属，隆乾帝让他们来西域搞大事，首要就是潜伏进楼兰王宫，以待使团到来后，以雷霆手段袭杀之。 无论为了干脆利落地完成任务，还是方便事后逃脱，必须要仔细地弄清楚楼兰王宫的建筑格局，以寻找一条合适的行动路线。 “老大放心！” “我们小心着呢！” 来到楼兰几日后，血滴子们虽然还不会讲番邦的话，但一些日常交谈还是听得懂的。 这倒不是他们在语言方面多有天赋，只因这种事情关乎身家性命，一有纰漏很可能就小命不保。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呼啸的寒风裹挟着粗糙的砂砾，磨得脸庞生疼。 血滴子头目看着天际闪烁的星辰，深吸一口气，做了个行动的手势。 众血滴子密谍得令，如鬼魅般往楼兰王宫各处摸去。 而在这时。 从大乾京师出发的使团，正忙着扎营休息。 “耿大人，天色不早，该歇息了。” 副使走上前，提醒仍在地图前出神的耿渊。 作为大乾隆乾帝钦定的使者，耿渊只感觉责任重大，此行路途遥远，又是大乾第一次出使西域，必须展现大乾的赫赫风采。 尤其是在临行前，邬道人曾特意叮嘱过，此次会与北疆使团争锋，务必谨慎再谨慎。 说起来，耿渊也算是名门之后，先祖耿伯宗曾率领大军征讨过西域车师国，大败车师，并被任命为戊己校尉镇守一方。 现在自己作为大乾的使者，担负着出使西域的重责，这不仅是国家的荣耀，也是重拾祖上荣光的大好机会。 “事务繁重，怎可休憩？” 耿渊摇摇头，继续审视着地图。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始终有挥之不去的阴霾，仿佛秋冬时节的雾霭，隔绝了前路，凉意渗人。 “难道北疆方面会袭击使团？” 耿渊喃喃自语，愁眉紧锁。 “北疆虽然对大乾虎视眈眈，但苏言必不会做出这等事。” 副使出言安慰，他多少听说过苏言的为人，而且对方能广纳流民，并且为他们提供一条活路，这样的北疆王，决计做不出阴险毒辣之事。 “是么。” 耿渊摇摇头，不由失笑。 这位副使还是太年轻了些，他从政多年，阴谋诡谲之事见得何其之多，真以为那北疆王就是仁义好人？ 往往这样的仁义好人，才是最大的恶徒、祸患！ 副使看出耿渊不信，却也没有再辩驳，倘若做出许多利国利民之事的北疆王不值得信任，那暴戾好色的隆乾帝，又算什么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两支使团越来越接近西域。 这日，楼兰王宫。 “大王，大乾的信使来了。” 一名裹着白色头巾的侍卫，脚步匆匆地来到国王的寝宫外。 寝宫的廊柱和墙壁上绘着精美的壁画，身着宫装的窈窕女子伸手向天，缭绕的云霞似领受了神佛的旨意，遥遥地蔓延接引而来。 “大乾？” 寝宫里传来疲惫的声音。 年近六旬的国王，在风沙的侵蚀下早就白发苍苍，近年来处理政事愈发力不从心。 如今从侍卫口中听到大乾两字，老国王的第一感觉就是陌生。 大乾据此究竟有多远，他是全然不清楚的，自匈蛮族纵横草原以来，西域和大乾根本没有半分往来。 反倒是匈蛮人时常袭掠楼兰等国，逼迫的周边的小部族渐渐向着楼兰靠拢，于是形成了拥有七八万人口的楼兰国。 “信使称大乾皇帝隆乾帝派遣了一支使团，意欲与西域缔结友好关系，双方互相通商，促进彼此发展……” 侍卫啰里啰嗦说了一通，然后道： “大王，如今两位王子皆得到消息，正欲前去迎接。” “咳咳！” 老国王听到这话，痛苦地咳嗽起来。 楼兰国有两位王子，大王子曼阿和二王子巴尔哈，两人年岁相仿，乃是一母同胞，但因为争夺楼兰国王之大位，明里暗里争斗不断。 如果让这两人过去，多半会百般拉拢大乾使臣，甚至会使出某些下作手段——老国王知道这两人的秉性，心里忧虑得紧。 “命他二人速速入宫。” “遵命！” 侍卫领命而去。 没过多久，两个头上缠着白巾，额头上镶着绿宝石的楼兰王子快步走来，跟着侍卫进入寝宫。 “父王！” 两人行礼过后，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国王。 “你二人意欲迎接大乾使者？”老国王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极力地保持威严，然而年龄摆在这里，落在两位王子眼中的身影，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老人。 “不错，大乾乃天朝上国，咱们断不可失了礼仪。” “儿臣此去定妥善招待大乾使者，使两邦交好，不负父王所愿！” 两个王子一先一后地说着，彼此暗暗较劲。 “唉！” 老国王叹了口气。 深深地看了眼两人后，摇头道：“你们谁也不许去，我自会派人接引。” “这……” 曼阿变了变脸色，看了眼胞弟后没有再纠缠。 “你二人的心思，我全都看在眼里，不过你们毕竟是一母同胞，不能因王位而坏了兄弟情谊。” “待大乾使者走后，我便选择你们其中一位为楼兰下任国王。” 老国王说罢，挥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究竟选择哪个王子，他到现在也没有考虑清楚，两人各有各的缺点，曼阿贪婪好色，又好大喜功，常常率军征讨周边王国，使得楼兰敌人众多。 巴尔哈性情阴狠，表面伪装的人畜无害，实则最爱干些上不得台面之事，但因为没有掌握兵权，反而得到周边国家青睐。 “不知道能不能借助招待大乾使者之事，挑选出合适的国王……”老国王望着窗外，愈发的疲惫。 第193章 接见大乾使者，签订契约！ 老国王对这两个子嗣都不满意，但他又不能将国王之位传给他人，如今也只能祈祷两个王子争点气，别传到他们手里害得楼兰亡了国。 楼兰的周边虽然多是小国，却也不是没有强敌，南部的若羌国就一直虎视眈眈，等候着自己驾崩的那一日。 不难想象，到时候楼兰必定会爆发一场大战。 老国王想到这里，下意识地联想到大乾使者，如果能与大乾处好关系，甚至成为对方的附庸，哪怕自己百年之后，楼兰也称得上无忧。 想到这里，他当即召来心腹侍卫，“你带上一队人马，立刻去接引大乾使者。” “遵命！” 很快，二十余匹快马匆匆地离开了楼兰城，朝着玉门关的方向赶去。 就在楼兰国王百般谋划之际，北疆的使团在背嵬军和沿途草原部族的护送下，也走了约莫三分之二的路程。 与大乾争分夺秒赶路不同，尹山等人一路悠哉游哉，仿佛根本就不着急。 在出发之前，诸葛亮给予尹山三个锦囊。 根据诸葛丞相嘱咐的时间，三日前尹山打开了第一枚锦囊，上面仅有一个字：“慢”。 起初尹山还心中不解，但想到苏言曾经透露出使团要充分展现北疆风采，让沿途的草原部族认识到军容强大…… 虽然他不确定殿下和丞相在谋划什么，但必然有他们的缘由。 于是，尹山心领神会，刻意压制行进的速度。 另一边。 “陛下的使团已经到楼兰了，怎么北疆的使团还没有到？” “难道陛下的猜测是错误的？” 潜伏在楼兰王宫的血滴子们，一直等待着北疆使团到来，可没想到，根本就不像隆乾帝信上那般！ 说什么北疆必定派出使团，那现在怎么看不到人影？ “且耐心等待！” 血滴子头目心中亦焦躁不安，却不得不强行冷静。 他相信隆乾帝的推断，因为给出推断的乃是神机妙算的邬道人，后者还没有料错过什么事。 现在他们能做的唯有耐心等待，等候北疆使团被接见。 与此同时。 在侍卫们的引领下，耿渊及两名副使来到宫殿之中。 老国王端坐在高椅之上，看到耿渊等人走来，连忙站起身迎接。 他虽然是楼兰国王，但耿渊现在代表的是大乾隆乾帝，且又抱着向大乾俯首称臣的心思，故而格外热情。 “大乾使团远道而来，真乃我楼兰之幸啊！” “大王言重了。” 耿渊笑着回答。 寒暄几句后，双方落座。 除了老国王外，两个王子亦在场，此时目不转睛地瞧着耿渊等人，脸色变换不定，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察觉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炙热目光，耿渊心中微动。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他立刻意识到两人的处境，看来这老国王还没敲定王位的继承人，难道说要效仿康乾帝？ 坊间传言康乾帝被隆乾帝活活气死，以至于没有选出合适的继承人，现在这老国王年岁已高，恐怕离死也不算远了。 在来的路上，耿渊通过地图分析出一些状况，推断楼兰并不像表面那般安稳，周边有强敌虎视眈眈。 “借助这种情况，倒是可以多索要些好处。”耿渊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抬高价码，却听老国王叹了口气。 “我楼兰子民一直向往大乾的风土人情，奈何匈蛮作乱，幸得大乾剿灭了匈蛮族，为我等扫平了障碍，这才可恢复中断数百年的联系。” 闻听此言，耿渊和副使们脸色一黑。 这老国王当着他们的面夸奖北疆的苏言，岂不是在说大乾都是废物，几百年都没有打通与西域联络的通道？ “此乃大乾分内之事。” 耿渊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等奉陛下之命出使贵邦，希望能与楼兰订立友好互助的契约……” 说到这里，耿渊心中其实很不解。 按理说，大乾哪里需要与楼兰签订什么友好互助的契约，直接命令对方俯首称臣不就完了？ 大乾虽然多少年没有打仗，但收拾不了苏言，还收拾不了鸡蛋大的楼兰国？ 可这个条件是隆乾帝亲口确定的，而且邬道人就在旁边，并没有提出反对，正是考虑到这点，耿渊纵然不解也唯有照做。 “签订契约？” 老国王大喜，眼睛猛地一亮。 旁边的曼阿和巴尔哈亦惊愕地站了起来，怎么都没有想到大乾给出如此宽松的条件！ 根本就不需要俯首称臣，直接就能得到大乾的帮助！ 一旦楼兰有了大乾做依靠，西域诸国有几个是对手？ “不错。” 耿渊摇摇头，取出两份早就拟好的契约书，将其中一份递到老国王手中：“只需签订此契约，大乾便与楼兰永结盟好。” “好，好！” 老国王捧着契约书，逐字逐句地审阅。 文书分成两部分，上边是大乾文字，下边是西域文字，确定没有什么文字陷阱后，老国王痛快地一招手：“取笔来！” 侍卫呈上来一支软毫笔，老国王拿过，迅速签下名字，又咬破食指，按上了鲜红的指印。 “好。” 耿渊点点头，同样照做。 双方互换了契约书后，全都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来还要俯首称臣，现在不仅能保持着楼兰国的主权，又有了一个强大无匹的靠山，这种好事恐怕只有梦里发生。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天大的好事真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本来还想借着招待大乾使者，在两个王子里挑选一个较为合适者，但现在白纸黑字一签，哪怕自己立刻驾崩也不必挂碍什么了。 “我已命他们备上酒席，借此为诸位大人接风洗尘。” 老国王满脸高兴，邀请耿渊等人参加宴会。 顺利的签订了契约书，耿渊等人的任务也算完成，高兴之余也没有拒绝。 没多久，一桌桌宴席摆了开来。 种种珍禽异兽香气扑鼻，葡萄美酒色泽诱人。 但不知为何，本该是欢庆的时间，耿渊的心头却一阵阵的发寒，仿佛有一头凶恶的野兽潜伏在背后，随时可能给自己致命一击！ 第194章 深夜造访，稀世随珠！ “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渊举起酒杯，抿了抿甘冽的葡萄酒，暗红色的酒液浸润着唇瓣。 “大人，咱们什么时候返程？” 副使的询问打断了耿渊的思索，他们这一趟出来许久，无论副使还是随从，都迫切希望早些回去。 相比破落的楼兰，人们还是想回到大乾，继续奢靡无度的生活。 “还不行。” “咱们虽然签订了契约，但莫要忘了，还有一个隐患！” 耿渊的酒杯朝向北疆晃了晃。 如果现在就离开，楼兰国王肯定会与北疆签订契约，甚至碍于苏言大军的赫赫威名，成为对方的附庸。 所以他们这批大乾使臣必须在这里，以确保楼兰人不会投向北疆。 一场宴会罢。 深夜，正在驿站里休息的耿渊等人，却迎来了一位客人。 来人裹着黑袍，缠着头巾，身材高大魁梧，赫然是老国王的儿子，大王子曼阿！ “曼阿王子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耿渊审视着对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小王近年偶得一物，始终未弄清其材质，今见耿大人博闻多识，故而深夜冒昧登门，希望大人帮忙品鉴品鉴。” 曼阿说着，从袍袖里摸出一个锦色木盒，放到了桌上。 “哦？” 耿渊眼神微动。 这木盒自带一股香气，似名贵的沉香木所做，能被此盒装着，定然不是凡物。 “大人请灭了灯火。” 曼阿指了指油灯。 待油灯熄灭后，曼阿这才不紧不慢地掀开木盒，一缕荧绿色光华透过窄窄的缝隙，照耀在耿渊的脸上。 耿渊精神一振，呼吸不由粗重几分。 “此物……” 他瞬间想到了古书里记载的随珠！ 随珠也就是夜明珠，乃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珍奇宝石，哪怕大乾皇室都不曾拥有一颗……如今就这样摆在了自己面前？ “大人可识得此物？” 曼阿瞥见耿渊眼中的炙热，心底涌上喜意，他来的路上还担心耿渊会不会不动心，现在看来，世间无人能见瑰宝而面不改色！ “此物乃古书上记载的随珠，听说前朝曾珍藏着三五颗，但皇朝末年时不知所踪，”耿渊吐出一口浊气，“倒是不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相似之物。” 古书上记载的随珠约鹅蛋大小，眼前的这颗只有鸡蛋大，两者并非一物。 “不过大王子的这颗随珠，是否需要晒日光？” “这倒不必。” 曼阿得意地摇摇头。 他也听闻随珠有品级之分，晒日光的时间越短、夜间放出的光芒越亮，随珠的品级层次也就越高。 而他得到的这颗却不需要晒日光，哪怕是一直放置在沉香木盒子里，每次打开盒子，都能照得满壁生辉。 听闻此言，耿渊的呼吸更加急促。 “耿大人，我楼兰国的情况您也看到了，父王年岁已大，不适合操劳国事，而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玩心甚重，亦难当大任……” 曼阿的话语仿佛魔鬼的呼唤，配合着木盒里熠熠生辉的随珠，引诱着耿渊步步朝无底的深渊堕去。 “大王子想要本官发声支持？”耿渊眼眸一闪。 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虽然明面上签订的是友好互助的契约，但楼兰国那点势力，说到底还是给大乾当狗。 自己乃隆乾帝钦定的使者，那就代表着大乾，代表着皇帝，是狗的主人！ 主人放出话来，老国王焉有拒绝之理？ 而自己回朝后将随珠呈交给隆乾帝，后者龙颜大悦，怎么着也得赏自己个兵部尚书吧？ 兴许隆乾帝高兴过头，提拔自己进入内阁亦说不定！ “只要大人愿意代表大乾支持小王，那这颗随珠便赠予大人！”曼阿拿着木盒，缓缓递给耿渊。 “这有何难？” “待明日本官找大王商议一番，定助大王子登临王位！” 耿渊一把抓住随珠，满意地大笑起来。 如今随珠在手，自己回去后升官发财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耿渊和曼阿的密谈，全程被血滴子众人听在耳中。 伏在房梁上的血滴子头目心头火热，本来以为是执行送死的任务，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升官发财的良机！ 不过，艰苦训练出来的职业本能，帮他压制住心头的贪婪，忍耐着没有出手，静静地目送曼阿离开。 翌日。 一封密信送交到二王子巴尔哈手中。 “曼阿昨夜与耿渊密谈，已经拟定要支持他？”巴尔哈看着这封来历不明的信件，心头狐疑。 曼阿会这么做，他多少能猜得到，但耿渊身为大乾使者，根本没有必要参与这档子烂事，毕竟谁当权都得和大乾搞好关系。 “除非……曼阿和耿渊达成了某种利益协定！”巴尔哈念头转得飞快。 “可曾看到何人送信？” 思虑一番后，巴尔哈看向面前的侍卫。 “是一个模样普通的男人，我们本想暗中尾随，但没多远就被他甩掉了。”侍卫沮丧的摇摇头。 “这样么。” “不管此人有什么图谋，都没有王位重要。” 巴尔哈皱紧眉头，脸色变了又变，决定入宫一趟。 如果放任曼阿实现他的谋划，那自己再没有半点争权夺利的机会！ 父王根本就不在意选择哪个儿子，只要依托着大乾这棵大树，楼兰压根就没有什么强敌，也自然不必考虑其他国家的想法和态度。 念及于此，巴尔哈收起密信，心中对这送信之人莫名的涌起一分感激。 他哪里知道这封信是血滴子所送，而血滴子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挑拨两王子的关系，使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 这样一来，才能从容的完成隆乾帝密信上的嘱托，顺便得到那颗稀世罕有的随珠！ 另外一边。 寥廓的原野上，夹杂着黄沙的狂风呼啸而过。 “大人，前面就是扎阿城了。” 副使抬手指着远处的城郭阴影。 这一路尽管刻意减缓了速度，但终归是渐渐接近了楼兰，望着近在咫尺的扎阿城，尹山沉吟片刻，吩咐道： “着一骑去往楼兰城，通知楼兰国王准备迎接北疆使者！” 第195章 又来信使，押宝北疆使团！ 楼兰王宫。 “大王，有大乾信使前来！” “大乾信使？” 听到侍卫的禀报，正在与耿渊等人闲谈的老国王，脸上露出困惑之色。 大乾的使者都在这里，怎么还有信使？ 难道是隆乾帝派来的？ “耿大人，这是？” 老国王困惑地望向耿渊，后者微微一怔，立刻想到了什么，脸色阴沉下来。 信使虽然自称来自大乾，但绝不可能是隆乾帝派来的。 多半是北疆的使团到了，派人通知楼兰国王。 虽然北疆与大乾针锋相对，但明面上还是隶属于大乾，故而传话时用大乾的名义没什么问题。 “应当是北疆王苏言派来的使团。” 耿渊说到这里，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北疆王乃大乾臣子，而大王已经签订友好互助盟约，即便面见隆乾帝陛下时，亦无需多礼……” 只要不让这老国王亲自去迎接，随便挑个王子过去，北疆的使者必定会觉得受到轻慢。 如此一来，楼兰就很难投靠北疆，只能牢牢地绑在大乾的战车上。 “原来是北疆的使团。”老国王放下心来，吩咐道：“去通知曼阿，命他去……” “大王且慢，我以为二王子巴尔哈过去最为合适。”耿渊不动声色地说着，老国王心中微动。 他知道曼阿与耿渊走得比较近，故而让曼阿去迎接使团，也算是给耿渊面子，同时加强曼阿在国内的声望。 但耿渊突然阻止，绝不会是想剥夺曼阿的功劳，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这位北疆王苏言与耿渊有一定的矛盾！ 甚至说，这位北疆王可能与大乾有矛盾，受到隆乾帝猜忌！ 否则的话，明明同一个国家，北疆又为何单独派遣一支使团？ “是选择隆乾帝，还是选择北疆王？” 老国王在心里快速地权衡着，一个是王爷，一个代表着整个大乾，似乎根本不需要去多加考虑。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大乾！ “既然如此，那就依耿大人所言，着巴尔哈去迎接北疆信使！”老国王笑着朝耿渊点点头，后者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侍卫领命离开，急匆匆地来到巴尔哈府邸。 此时的巴尔哈愁眉紧锁，曼阿与耿渊达成了利益上的协定，自己也必须想办法给耿渊一定的利益，使其抛弃曼阿转而支持自己。 受限于财力物力方面都不及曼阿，巴尔哈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合适的东西。 就在这时，国王侍卫的声音传来： “巴尔哈王子，大王命您速去迎接大乾北疆使者！” “北疆使者？” 巴尔哈皱紧眉头，同老国王那般，对这莫名其妙的使者感到疑惑。 但他也本能地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扭转局势的一次转机！ 没有犹豫多久，巴尔哈随侍卫来到驿站。 “这位便是楼兰国二王子巴尔哈。” “大王如今正在接见大乾使团，一时间无法抽身，故命二王子前来接见。” 侍卫介绍一番后，自觉地退到一边。 “楼兰国王正在接见大乾使团？”信使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喜。 究竟是在接见，还是觉得北疆的规格太低，不够资格面见国王？ 信使念头一闪而过，旋即正色道： “北疆使团不日抵达，尔等需早做准备，迎接使团！” “阁下放心，北疆使团造访楼兰，乃国之幸事，小王定以最高礼遇接待贵使！” 巴尔哈敏锐地察觉到信使的不悦，赶紧应承下来。 现在曼阿已经和耿渊抱成一团，自己若想要翻盘，要么拿出更多的利益交予耿渊，要么碰大运抱上另外一条大腿。 很显然，楼兰城里能与大乾使团碰一碰的，也就即将到来的北疆使团了。 待信使离开后，巴尔哈紧锣密鼓的忙活起来。 “立刻张贴告示，楼兰城内百姓皆需上街迎接大乾使团！” “待使团入城之际，百官皆随本王前去迎接！” 巴尔哈无法召集全体官员，但他这一派的官员全都调动起来，只要北疆的使团出现在楼兰城外，立马出城迎接。 楼兰城各条街道上张灯结彩，堆满了奇花异草，气象焕然一新。 此番规模比迎接耿渊使团时还要隆重，这是巴尔哈翻盘的关键之举，自然万分上心。 在巴尔哈的期待里，一支玄底赤色大旗飘扬而至，旗帜沾满了风沙，却有一股冷冽的杀气侵袭而至。 仿佛这面旗帜见证了无数杀戮，是在血与火里竖立起来的。 在飘扬的旗帜下，军容整齐的背嵬军护卫着使团，杀气腾腾地来到楼兰城外。 “王子，您确定这是北疆使团？” “就算是雄壮的大宛骑兵，怕也比不上这支军队吧？” “咱们要不要关门迎敌？” 众官吏心惊胆战的看着背嵬军，这哪里像是使团，分明就是来灭国的！ “不必担忧！” “此定是北疆使团无疑！” 巴尔哈不惊反喜，他本来是没办法才选择的北疆使团，但却没有想到，北疆的使团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这样一支使团入城，根本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只要自己成功攀上北疆的关系，楼兰国王的位置十拿九稳！ 大乾强大又如何，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全都随本王前去迎接！” 巴尔哈赶忙走下城楼，带着众官员来到城外。 五百背嵬军驻足，尹山越众而出，满面笑容地来到巴尔哈面前。 “小王乃楼兰二王子巴尔哈，父王与王兄正在接见大乾使团，实在无暇分身，故而命小王在此接见。” “得知北疆使团即将抵达，时间仓促，倘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使者大人海涵！” “无妨。” 尹山摆摆手，抬头朝古老的城池看去。 城墙上挂着大大的横幅，两侧侍立着身姿窈窕的楼兰女子，众楼兰官吏诚惶诚恐…… 扫寻了一圈后，尹山捕捉到某种微妙的氛围，再联想到老国王和大王子都在接待大乾使臣，心中微微一动： “看来这楼兰王城内并不平静啊。” “这二王子巴尔哈是想借此机会押宝北疆，与那大王子竞争一番？” 第196章 风云涌动，欲杀巴尔哈！ 老国王和大王子一同接待大乾使团，独独没有带着巴尔哈，很明显是将巴尔哈踢出了权力中心。 洞悉巴尔哈的想法后，尹山未有任何表示。 寒暄一阵后，众文武官员拥簇着北疆使团，浩浩荡荡地走进城中。 煞气冲霄的背嵬军护卫在两侧，神情冷峻，刀锋雪亮。 上街相迎的百姓们看着威风凛凛的背嵬军，心里无不骇然，他们哪里见过这等雄壮的兵马，许多人吓得双腿酸软，几乎站立不住。 “小国寡民，未见识过天外雄兵，倒是教尹大人笑话了。” “背嵬军厮杀惯了，难免带着杀气，可以理解。” 尹山微微一笑，顺带透露了背嵬军的种种战绩。 楼兰国的人一直被匈蛮族阻隔，从不敢跨出玉门关，哪怕知道匈蛮族消失了，也没有做过特别具体的了解。 至于生活在天寒地冻的极北之地的罗刹人，更是只从古老相传的故事里听到，此刻听着背嵬军绞杀罗刹人的种种战绩，心中既是骇然又是神往。 如若能投靠北疆，那对于楼兰来说，不正是跳出了井口的青蛙？ 而潜伏在暗中的血滴子们，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巴尔哈投效北疆，他们早就等得焦躁了，现在得知北疆使者入城，立马聚集起来商议。 “咱们不必再等待了，大鱼已经出现！” “按照陛下的旨意，咱们分成两组，就于今夜三更时分动手！” “记住，北疆使团那边，绝不能留下一个活口！” 血滴子头目分派完任务，各密谍又重新隐匿起来。 偌大的王宫刮起寒风，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只要到了三更天，就是北疆使团殒命的时刻！ 一旦北疆使团暴死，楼兰国只能绑定在大乾的战车上。 楼兰、乃至整个西域都将承受苏言的怒火，使得北疆的矛头对准西域，届时再派出使者游说诸国，使他们意识到苏言的威胁，迫使整个西域拧成一股绳对抗北疆。 这样一来，西域便可以给大乾争取三五年的时间，大乾能否趁机缓过来，能否重振昔年威势，就看隆乾帝能否把握住了。 但为了这场戏做得更逼真，洗去大乾的嫌疑，隆乾帝不仅准备弄死北疆使团，就连自家的使团，他都准备牺牲一些人！ 但此时的耿渊并不清楚隆乾帝的命令，只是惊诧于隆乾帝的安排，没想到这里居然有血滴子，而且早就潜伏下来了。 “耿大人速速联络大王子曼阿，告诉他巴尔哈已经得到北疆之助，即将染指他的王位。” “大人最好说得严重些，逼着曼阿就于今夜动手！” 血滴子头目神情阴冷，趁着北疆使团刚到，人生地不熟，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如果耽误个三五日，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故。 “这么着急？” 耿渊心中发紧，总觉得如芒在背。 尤其是在面对血滴子头目时，这种感觉更加真切，若不是知道血滴子乃隆乾帝心腹，他恐怕要怀疑此人会不会是来暗杀自己的！ “迟则生变。” 血滴子头目说罢，迅速退去。 耿渊凝视着半掩的房门，脸上闪过一抹踌躇，他已经听说了北疆使团的阵容，对方带来了五百背嵬军，这武力可比己方强大多了。 眼下双方没有撕破脸皮，还不必过分担心背嵬军，一旦对北疆使团动手，那些背嵬军会不会顺手将自己宰了？ “须得让曼阿自己动手，不能牵扯其中。” 如果隆乾帝知道他的下属各怀鬼胎，从没想过精诚团结，不知会气成什么模样。 然而在耿渊看来，什么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很快，曼阿急匆匆地来到了府邸。 “耿大人这般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北疆的使团你也看到了，我得到了准确消息，巴尔哈已经与北疆达成一致，明日正式面见大王时，就会逼宫夺位！” “当真如此？” 曼阿吃了一惊，皱紧眉头。 平心而论，他不觉得巴尔哈会蠢到这种地步。 楼兰刚刚傍上大乾，现在就夺位，岂不是要直面大乾的怒火？ 就算他夺得了王位，又能占据几天？ “看来大王子还没想明白。” 耿渊冷冷一笑，摇头道：“在你看来，巴尔哈夺得王位也坐不稳，但若是楼兰王室只剩下巴尔哈呢？” “只要弑父戮兄，王位岂不长久？” “他敢！” 曼阿神情一寒，心中怒火腾地燃烧起来。 “敢与不敢，明日自见分晓。” “君可知那五百背嵬军的来历？就是纵横草原几十载的匈蛮族，在其面前也不过土鸡瓦狗！” “试问楼兰兵士能否抵挡得住？” 耿渊字字诛心，话语仿佛有某种魔力，刺激着曼阿的心神。 他不由得回想起穿过长街的背嵬军，那整齐的军容和冲霄的煞气，就是三岁小儿也能清楚地感受到。 曼阿甚至怀疑，就是将所有的楼兰士卒聚集起来，都挡不住背嵬军的冲杀！ “耿大人的意思是，今夜就结果了巴尔哈？” “可有背嵬军守护，如何杀得了他？” 闻言，耿渊摇头失笑： “谁告诉你背嵬军就会守护巴尔哈？” “若你代大王传一道旨意，今晚召北疆使臣入宫一叙，无论理由如何荒唐，如何不符合礼仪规矩，北疆使臣也多半不会推辞。” 之所以不会推辞，是这样的行为会给北疆使者带来一种错觉，老国王还是对北疆抱有好感，希望能得到北疆的友谊。 使臣一动，背嵬军作为守卫，自然不可能待在驿站，更不可能待在二王子巴尔哈的府邸，只能在王宫外等候。 到时候，藏匿在王宫中的血滴子，就能出手斩杀北疆使者！ 此事一成，楼兰再无回头路，必须牢牢地捆绑在大乾的战车上！ “妙计！” “小王这就安排下去，今夜传召北疆使者！” 曼阿皱着眉头思量一通，这计策虽然危险了点，但只要能弄死巴尔哈这个头号威胁，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巴尔哈一死，北疆使团也不可能为巴尔哈报仇，说不定还会暗中联络自己！ 第197章 动乱爆发，随珠易手！ 待天色将晚，彩霞漫天，一道旨意传到了驿站内。 “老国王深夜接见我等？” “这恐怕不符合规矩吧？” 尹山眉头微皱，大乾使者都来了这么久了，不可能没投靠大乾。 那么这种时候召见敌对使臣，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乾，老子心里对你不爽，想去北疆那边问问价码！ 但凡是个正常人，他都做不出此等愚蠢的决定，除非他糊涂到觉得自己手段高深，不会走漏一点深夜会晤的消息。 “此事恐怕不对劲。” 尹山看向两名副使，后者也不是傻子，同样皱紧眉头。 思虑片刻后，右手伸进袍袖里，摸索出一个锦囊，暗道：“丞相曾吩咐过，抵达楼兰王城内便可开启，想来到时候了。” 这是诸葛亮赠予的第二个锦囊，尹山凝视片刻，缓缓拆开。 “静观其变。” 看到这几个字眼，尹山的脸色微微一变。 难道说楼兰国王在图谋些什么，或者有其他人在暗中图谋？ 北疆使团的到来，无疑打破了楼兰政局的平衡，本该被踢出局的巴尔哈又有了竞争王位的希望，那么谁最不想看到？ 必然是先前稳操胜券的大王子曼阿！ “今晚将有大事发生！” 尹山与两个副使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既然要配合着楼兰王室演出，这王宫还是值得去的，但出于安全考量，尹山又令一队背嵬军换上随从服饰。 直到夜色浓黑如墨，尹山和一队背嵬军走进王宫。 王宫的守卫早就换成了大王子的心腹，见到尹山后立马放行，接着暗中通传消息，告诉大王子北疆使臣已至。 “果然中计了！” “如此一来，我倒要看看谁还能保得了你！” 曼阿神情狰狞，遥遥地望着巴尔哈的府邸。 一旦混乱爆发，背嵬军都关注着王宫的动静，肯定不会分出精力保护巴尔哈！ “传我命令，府中死士齐出，务必斩杀巴尔哈！” “如果背嵬军试图闯进王宫，不必阻拦！” 随着一条条命令传达下去，楼兰城里涌动着浓郁的杀机。 寒夜寂寥，一个个身穿黑衣的死士朝着巴尔哈的府邸摸去。 “什么人？！” 门房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沉声一喝。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迎来的不是回答，而是一柄雪亮的弯刀! 噗嗤！ 头颅高高飞起。 “府邸之内，鸡犬不留！” 死士头领一声令下，百十号死士纷纷朝着各处摸去。 众多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死士抹了脖子！ 与此同时。 潜伏在王宫里的血滴子，冷冷地盯着渐渐走近的尹山等人。 “终于等到了，居然还带着随从，呵。” 血滴子密谍们森然一笑，自暗处猛地扑出！ “保护大人！” 假扮成随从的背嵬军立马反应过来，反手拔刀迎了上去！ 尹山被众人围在中间，心中略感恐慌，但很快冷静下来，平静地审视着打斗不休的双方。 刀光剑影照亮了血滴子密谍的脸庞。 这些密谍怎么也没有想到，尹山居然会如此小心，哪怕是入宫都带着一批背嵬军！ “该死！” 要不是那老国王格外惜命，每次吃饭都安排侍女试毒，而且这次是假传旨意，他绝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手袭杀。 “你们拦住背嵬军，我去杀了他！” 一名实力较为强横的密谍挺身而出，长剑朝着尹山刺去！ 几支阴险的飞镖激射而出，打向尹山的胸腹！ “狗官，受死！” 眼看飞镖正中目标，密谍心下大喜。 虽然尹山提前安排了背嵬军，但在血滴子面前仍旧没有作用，只能乖乖地等死！ “狗官已死，咱们不必纠缠！” 密谍高呼一声，招呼着同伴就要逃脱。 就在这时，一道饱含揶揄的声音响起： “本官尚且好端端地站着，阁下又何必匆匆离开？” “你！” 密谍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着尹山。 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脱下了外袍，亮出泛着金属光泽的轻便甲胄。 “当真以为本官只带了背嵬军？” “而且你就没有发现，你们的刀剑根本就损伤不到背嵬军？” 尹山指了指周围的军士，从破损的衣袍处依稀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身上居然都穿着同样的金属甲胄！ 这些金属甲胄乃是北疆钢铁产业的产品之一，毕竟已经建立了一年之久，钢厂岂能没有拿得出手的产品？ 现在的北疆军队正处于大换装时期，甲胄、兵器等等，正在逐步的列装到玄甲军、背嵬军等主力部队。 若不是第一批棉花还没有收获，甲胄还能再次革新。 “逃！” 血滴子众人对视一眼。 穿着这样的甲胄，只能从脖颈等要害入手，但人家又不是蠢货，只要有心防备，哪里能够伤得到？ 更何况，打斗的声响惊动了王宫的守卫，众多王宫侍卫正焦急地朝这边赶来。 另一边。 “大人果然好计策！” “巴尔哈一死，北疆使者被灭，楼兰只能与我大乾捆绑一处！” “哈哈哈哈哈！” 府邸内，耿渊和血滴子头目对视一眼，皆放声大笑起来。 “待回到京师，本官必定……” 耿渊刚想说为血滴子头目请功，话还没说完，却见一柄锋利的匕首朝着自己刺来！ 噗嗤！ 匕首没入胸膛。 “你！” 剧痛袭遍全身，耿渊不解地看着血滴子头目。 “蠢货，不要怪我，我也只是遵从陛下的旨意罢了！”血滴子头目佯装叹息，手上再次发力，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接着纵身扑到床前，从床下的箱子里翻出早就渴求已久的至宝随珠！ 荧绿色的光芒如妖异的火焰，照亮了血滴子头目的眼瞳。 隆乾帝是没打算弄死耿渊的，只要挑几个不重要的副使随从死掉就行，营造出大乾也是受害者的形象，然后再派出使者安抚楼兰王室，向西域传扬大乾宽广博爱的胸怀。 一面是凶神恶煞的北疆，一面是宽仁博爱的大乾，西域诸国肯定会投到大乾这边……只是隆乾帝规划的很美好，但却忽视了立功心切的血滴子们。 对于血滴子密谍而言，耿渊的死可以推到北疆身上，那颗绝世罕见的随珠，却是加官进爵的通天大道！ 第198章 孤身逃脱，曼阿绝望！ 巴尔哈府邸。 “何故骚乱？！” 巴尔哈从睡梦中惊醒，入目一片火光。 众多黑衣人手持弯刀，与王府里的侍卫、仆人厮杀着，到处都是残肢碎肉，哀嚎声响彻夜空。 “王子快走！” “不知哪里来的黑衣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府总管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手里抄着染血长刀，浑身浴血。 “走？” 巴尔哈反应过来，死死地瞪着众多黑衣人。 虽然侍卫们拼命抵挡，但这些敌人实力颇强，牢牢占据着上风。 他心里想不通，自己平日里没得罪什么人，为何会冒出这样一伙人？ “难道是曼阿？” 巴尔哈心头一寒，转头望向远处的王府。 或许是眼前的血与火太过耀眼，视野尽头的王府一片黑暗，夜空仿佛厚重的幕布，遮掩了世间的一切。 “王子，快走吧！” 老总管催促一声，反手提着刀冲向黑衣人。 巴尔哈猛然回神，顾不得说些什么，一头扎进了卧房。 他毕竟是一国王子，且多年来与曼阿争锋，早就防备着有人暗杀。 所以早在多年以前，巴尔哈就秘密修建了一条密道。 此密道一直通往楼兰城外，只有他和王府总管知晓，后者追随自己二十来年，忠心耿耿绝不会泄密。 只是就这样离去，多半意味着自己再没机会染指王位！ 巴尔哈心中很是不愿，然而厮杀声越来越响，渐渐逼近了卧房！ “走！” 巴尔哈心头一狠。 俯身钻到床下，推开地板，如泥鳅般滑了进去。 重新掩上地板后，孤零零地摸着黑向前跑去。 另一边。 血滴子暗杀尹山等人不成，已经尽数退去。 众多王宫侍卫手持刀剑，将背嵬军和尹山等人团团围住。 他们并不认识对方，毕竟后者是第一天抵达楼兰，而且是巴尔哈接待的，根本没来过王宫。 “尔等何人？” 老国王披头散发地跑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尹山。 “北疆使者。” “想不到大王降旨召见我等，却暗中派人伏杀！” “不免太不把我北疆放在眼里了吧？” “还是说，投效了大乾，要以本使首级做见面礼？” 尹山冷冷地瞧着老国王。 这件事绝不会是老国王干的，对方是被蒙在鼓里，但这不妨碍自己将黑锅盖到他头上。 “使者何出此言？” “好端端的，本王怎会深夜传召诸位？” 老国王皱紧了眉头，看着周围打斗的痕迹。 几名王宫侍卫走上前，小声地汇报了刚才的情形。 确定北疆使者的确遭遇伏杀后，老国王心头一紧，前者是由巴尔哈接待的，难道曼阿觉得受到威胁，故而安排人伏杀？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尤其是王宫外隐隐传来喊杀声，以及橘红色的熊熊火光，更加深了老国王心里的不安。 入睡之前，他还在想怎么在不得罪大乾的前提下，尽量拉拢北疆使团，免得成为大乾和北疆争锋的牺牲品。 但却没有想到，矛盾爆发的如此突然！ 这才第一天，曼阿就忍不住了？ 这样的王子，真的能带领楼兰国发展壮大？ “若大王不曾传召，我等何故出现在此？” “还是说，大王觉得谋划泄露，欲施缓兵之计，想要强留下我等？” 尹山继续刺激着老国王，后者面庞青紫不定，眼神闪烁。 老国王这会儿真的有点起杀心。 这件事整出来，与北疆的关系恐怕难以修复，多半如尹山所言，被视为想拿使者的头颅，作为与隆乾帝的见面礼。 哪怕自己努力修缮关系，若是被大乾那边知道，那位隆乾帝又会想些什么？ 但看着背嵬军杀气凛然的模样，老国王只能按捺住杀心。 “还请使者给本王一些时间，定查清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无论是谁假传旨意，本王都不会含糊！” “是么。” “既然如此，本王拭目以待。” 尹山冷冷一笑，带领着背嵬军转身离去。 老国王阴沉着脸，没有做声。 沉默良久后，看向旁边的侍卫，喝道：“传大王子曼阿，叫他速来见我！” “是！” 侍卫赶忙出宫，寻大王子而去。 与此同时。 死士们搜遍了巴尔哈府邸，却没有找到对方，无奈只能将此事报告给曼阿。 知晓巴尔哈死里逃生后，曼阿又惊又怒。 “一群废物！” “连个人都杀不掉，老子养你们有何用！” “该死，该死！” 曼阿咆哮连连，心底却渐渐涌起恐慌。 现在巴尔哈逃掉，自己又假传了父王的旨意，明天必定遭受老国王的清算。 “看来必须要找大乾使者，看能不能助我度过危机！” 以他与耿渊的关系，只要后者出面，老国王必定心有忌惮。 这样一来，自己再找到逃走的巴尔哈，弄死对方后，依然能够坐上梦寐以求的王位！ 想到这里，曼阿不再犹豫，火速朝耿渊的居所而去。 “耿大人！” “大事不妙，巴尔哈……” 曼阿冲到卧房前，一把推开房门，话还没说完，人却愣在了原地。 剩下的话堵在了胸口，脸上布满了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耿渊竟然死了！ 数个时辰前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耿渊，如今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胸前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血液扩散开来，在地板上凝固成诡异的图案。 仿佛一张狰狞的脸庞，讥嘲着不自量力的自己。 曼阿呆滞地看着耿渊失血过多的脸庞，看着后者脸上凝固的惊骇，心中的茫然达到了极点。 他怎么死的，究竟是谁杀了他？ 难道是巴尔哈？ 巴尔哈觉得大势已去，所以冲过来杀了耿渊？ 但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巴尔哈孤身一人，如何冲进戒备森严的府邸？ 可如果不是巴尔哈，又会是谁？ 北疆的使者已经被自己调到了王宫里，也不可能对耿渊出手。 “不行，必须冷静下来！” 曼阿心下发寒，深知自己陷入了可怕的泥淖，必须快速找到脱身之策，否则等待自己的就是老国王的清算！ 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盛怒之下父王会做出什么！ 第199章 弑杀国王，走为上！ 深吸了几口气后，曼阿渐渐冷静下来。 他死死地瞧着耿渊的尸体，心底渐渐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父王明天就要审判自己，就要将自己废为平民……何不一不做二不休，趁现在杀进王宫，夺了王位？ “打着护驾的名义，能不能混进去？” 曼阿脸色变了又变。 王城里爆发骚乱，王宫肯定戒备森严，仅凭着护驾这理由，恐怕不足以达成目的。 就在这时。 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来。 “王子，大王的禁卫登门了，说大王召您入宫！” “大王召我入宫？” 曼阿一惊，看来父王盛怒之下，现在就要清算自己了！ 但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机会？ 他抬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匕首，心底涌起杀机。 “知道了。” 曼阿深深地看了眼耿渊的尸体，转身朝府邸而去。 在王宫禁卫的陪同下，曼阿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宫中。 由于宫外爆发的骚乱，以及北疆使者被伏击之事，现在宫内的戒备极其森严，数百名禁卫严阵以待，守卫在各处。 “瞧这架势，以护驾之名是行不通的。” 曼阿心下自语，尽量整理着表情，以免被禁卫们察觉。 寝宫内。 “父王！” 曼阿上前行礼，脸上泛起迷茫无辜之色，“父王为何急匆匆地召见孩儿，宫外纷争正紧，若是……” “纷争正紧？” 老国王冷笑一声。 这好大儿一脸无辜，好像这纷争不是他闹出来似的。 “父王有所不知，巴尔哈认为自己地位不保，故而生乱。” “一派胡言！” “你当真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 “还是说，觉得本王已经昏聩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老国王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曼阿脸上。 曼阿捂了捂脸颊，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干脆也不装了。 “不错，这事是我做的！” “咱们已经傍上了大乾，他巴尔哈想勾连北疆，父王应该清楚这对楼兰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老国王心里当然清楚。 楼兰夹在大乾和北疆中间，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但谋划什么事情，又岂是凭着昏头蛮干就能行的？ 不愿投靠北疆，那就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自己这儿子做了什么，居然昏头到派人伏杀北疆使者！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北疆，有种就来较量较量？ 那北疆实力或许没大乾强，可征讨个七八万人的楼兰，又能费多少力气！ 难道大乾还会为了楼兰拼命不成？ “混账！” “看你做的好事！” 老国王越说越怒，抬手又是几巴掌。 而此刻的曼阿，却陷入了一阵困惑茫然之中。 他并没有派人伏杀北疆使者，那伏杀北疆使者之人又是谁派的？ “难道是耿渊？” 曼阿悚然一惊。 闻听此言，老国王亦全身一震。 他本以为是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昏了头，但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大乾使者在暗中谋划，逼迫着楼兰不得不铁心追随大乾！ “混账东西！” “被人算计了还不自知！” 老国王愤愤地骂了一通，深吸一口气，又问道：“巴尔哈毕竟是你的兄弟，就算觉得他有威胁，也不该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正在沉思中的曼阿，突然听到巴尔哈的名字，心中突然涌现危机感。 现在父王还不清楚耿渊已经死了，如果知道了，会不会破罐子破摔，拿自己开刀？ 可不要忘了，北疆的使者可没死！ 巴尔哈也没死！ 若是拿自己的人头献给北疆王，再将一切罪过推到自己头上，对楼兰来说无非就是换了个实力弱点的主子。 “父王。” “孩儿方才从耿大人府邸回来，他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曼阿向前靠了两步，压低了声音。 “什么话？” 老国王皱紧眉头。 “他说……” 曼阿猛地拔出匕首，狠狠地刺进老国王胸膛！ 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嘴巴，接着拔出匕首，反复捅刺！ 老国王如遭雷击。 胸口的剧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有心挣扎，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不甘地瞪着眼睛，心里唯有惊愕。 他做梦都没有想过，曼阿杀害了巴尔哈稳住地位后，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杀害自己！ “耿渊说，他在地下孤单的紧，想邀您做个伴！” 听到这话，老国王突然醒悟过来。 但到了这个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死神已经降临，悄无声息地带走了苍老的灵魂。 “老东西！” “莫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也有苦衷！” 曼阿看着地板上的尸体，擦了擦手，收起匕首。 …… 离开了王宫后，尹山与其余的背嵬军会合。 “大人，咱们现在该如何行事？” 副使焦急地走上前，现在城里乱糟糟的，到处都是兵士。 “莫急。” 尹山摆摆手，翻出最后一枚锦囊，迅速拆开。 “走为上计。” 看清楚锦囊上的字眼后，众人心中一凛。 难道说丞相已经料到楼兰会发生动乱？ “既然丞相有令，咱们即刻离开。” “遵命！” 众人牵来马匹，背嵬军们翻身上马，护卫着尹山等使团众人朝城门外赶去。 穿过乱糟糟的街道，众人来到城门前。 “来人止步！” “大王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百十号城卫军拦住了去路，森寒的弯刀斜指着背嵬军。 “杀！” 回应他们的只有一句话。 事情紧急，尹山根本不想跟城卫军废话。 “好胆！” 众城卫军勃然大怒，挥刀迎了上来。 “杀！” 背嵬军狂喝一声，纷纷拔刀！ 咔！ 钢刀砍在弯刀上，在城卫军惊骇的目光中，弯刀应声而断！ 他们哪里见识过北疆钢铁厂的产物，心中唯有骇然！ 噗！ 长刀削去头颅，又杀向另一人！ 短短一个交锋，城卫军就丢下了三十来具尸体。 他们人数本来就比背嵬军少，也就碍于城门空间有限，这才没被斩尽杀绝。 “逃！” 一看同伴纷纷毙命，众城卫军心神惊惧。 眼前的这些军士根本就不是凡人，而是彻头彻尾的魔鬼！ 不知是谁呼喝一声，纷纷抛下兵刃四散而逃！ 第200章 拥立新王，天降祥瑞！ “打开城门！” 一声令下，背嵬军拉开了城门。 凄冷的寒风呼啸而来，细密的尘沙刮擦着脸庞，荒芜原野上稀疏的灌木摇颤着，仿佛矗立在大地上的一座座坟茔。 闷雷般的马蹄声里，背嵬军化作一股狂潮。 直到天光大亮，楼兰古城才陷入诡异的寂静。 “尔等是说，北疆使团已经逃走？” 曼阿阴沉着脸，死死地瞪着城卫军统领。 后者不敢怠慢，慌忙将城门前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在听到背嵬军强横的战力后，曼阿的心头不由蒙上阴影。 “派兵截杀已然无用，不过还好，早就做了准备。” 在他弑杀了老国王后，很快就被宫中禁卫发现，但曼阿给出的条件极其诱人，在场之人只要支持他，俸禄一律提高三级。 再加上老国王已经身死，二王子巴尔哈又下落不明，具备继承权的只剩下大王子曼阿一人。 宫中禁卫很快做出决定，并统一口径：二王子巴尔哈因嫉恨大王子曼阿，伙同北疆使团入宫杀害了老国王。 更为不幸的是，在宫中会谈的大乾使者耿渊，也一并遭到了巴尔哈的毒手。 这样一来，代表着楼兰再没有别的道路可选，只能投入大乾的怀抱，而且需要备上厚礼负荆请罪。 朝臣们得知后，虽然不完全相信事情当真如此，但碍于王室里只剩下曼阿，且国不可一日无主，只能拥立曼阿为新王。 即位大典之后，曼阿在宏伟的宫殿里颁布了第一条旨意。 “二王子巴尔哈弑杀先王，违背天理人伦，罪不容诛。” “本王宣布，剥夺巴尔哈王族身份，贬为平民。” “传令全境，缉拿巴尔哈，为先王复仇！” 通缉令一张张地铺展开来，挂满了大街小巷。 数百里外的扎阿城，也挂上了通缉巴尔哈的告示。 另外，曼阿又往大乾派遣使团，携带着西域特产及黄金珠宝，希望能够得到大乾隆乾帝的宽恕，并愿修改契约，从此向大乾俯首称臣。 至于北疆使团，则被打为巴尔哈的同谋，是害死先王的恶徒。 另一边。 经过半个多月的跋涉，尹山等人平安回到归化城。 得知使团归来后，苏言立刻召见。 望着端坐在前方的苏言，以及左右两侧的郭嘉和诸葛亮，尹山没有半分隐瞒，将楼兰之行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这曼阿行动的倒是够快。” 苏言听完讲述，挑挑眉头。 若是给尹山拉拢巴尔哈的时间，或许能分裂楼兰王国。 但现在也没有问题，在宫闱之中伏杀他国使臣，等同于宣战。 只要打出这个旗号，大义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如果能够找到不知所踪的巴尔哈，甚至能在道德名义上牢牢占据上风，楼兰被北疆吞并，巴尔哈还得代表楼兰感激不尽。 “丞相真乃神机妙算，隔着千里之遥，却料到了楼兰城的一系列变故！” “若不是撤退及时，脱身还要费一番工夫。” 说完之后，尹山看向诸葛亮，佩服得五体投地。 听到下属恭维，诸葛亮微微一笑，羽扇轻挥：“非是料到楼兰变故，而是大乾鼠辈使不出高深手段。” “隆乾帝一明一暗派出使团和血滴子，想来早就对自家使团打起主意。” “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 诸葛亮摇了摇头。 旁边的郭嘉亦是皱紧眉头，哪怕他偶尔会出一些毒辣计策，但隆乾帝这种牺牲自家人换取自己伟光正形象的主意，他却是使不出来。 这种计策看似能获得良好的名声，但一旦败露，对自身的声望和大乾的名望，都是极其沉重的打击。 想要揭破这一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从那批血滴子入手。 听完诸葛亮和郭嘉的分析，苏言微微颔首。 “通知雨化田和曹少钦，尽量瓦解血滴子的忠心，争取倒戈！” 只要事件的参与者站出来，向世人证明大乾的伪劣邪恶，对于北疆亦是不小的助力。 先不说别国如何，单是中原地域的流民，以及对大乾尚有半分留恋的文人才子，在知晓这等卑劣肮脏之事后，多半也会投到北疆怀抱。 另一边。 宫变当晚，血滴子们就陆续撤离了楼兰城。 他们的速度比尹山等人还快，怀揣着从耿渊手中夺来的稀世随珠，马不停蹄地赶到大乾京师。 “陛下，血滴子们求见！” 皇宫内，内侍小心翼翼地通报。 沉湎于美色的隆乾帝揉了揉眉头，从付圆圆的床铺上爬起来，自言自语道：“回来的倒是挺快。” 在内侍的陪同下，来到御书房坐定。 血滴子头目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臣不负所托，已经搅动楼兰风雨，使其彻底投向大乾，杜绝了与北疆眉来眼去的可能！” “哦？说来听听。” 隆乾帝听见这番大话，当即来了兴致。 “楼兰国二王子巴尔哈勾结北疆，想要争夺王位……” 血滴子头目说得很仔细，但在提及刺杀北疆使者和耿渊之死时，反而一语带过，只说后者不幸死于巴尔哈之手。 不待隆乾帝追问，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沉香木盒，举过头顶： “陛下，臣在楼兰之时偶有所获，见此物像极古书所载之随珠……” 闻言，隆乾帝看了眼内侍。 旁边的内侍走上前，接过沉香木盒，好奇地打开。 一抹荧绿色光芒照在内侍脸上，使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心中涌起浓浓的震撼和惊愕。 他久久待在深宫之中，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 但眼前这颗随珠，却还是头一次！ “陛下请看！” “此物定为祥瑞！” 内侍赶紧放到隆乾帝面前，打开木盒。 硕大椭圆的随珠，放射着深沉的荧绿色光芒，仿佛某种神兽的眼瞳，有一种慑人的魔力。 “祥瑞？” “言之有理！” 隆乾帝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等宝物在大乾朝还是独一份，如今在出使西域时现世，岂不是说明自己得到了上天的肯定，故而降下祥瑞？ 隆乾帝双手捧着随珠，越看越满意，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爱卿立下大功，当赏！” 第201章 镶于太和殿，起草檄文！ 翌日，朝会。 隆乾帝端坐在龙椅上，心情格外愉悦。 昨晚欣赏随珠到半夜，又在付圆圆的床榻上折腾到天明，虽然身心疲惫，但心里却畅快得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朝臣山呼万岁，恭恭敬敬地下拜。 “众爱卿平身。” 隆乾帝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 瞧见这一幕，众朝臣心底暗暗泛起嘀咕，往日朝会隆乾帝总是哈欠连天，要么就借故不来。 今天非但提前到了朝堂，而且还这么高兴，难道遇到好事了？ 还是说，看中了哪家的女儿，又要招到宫里去？ 自打余鸿的妻女被送到宫中后，隆乾帝似尝到了鲜，陆陆续续又邀请几个大臣妻女入宫，表面上说是皇后召见，可实际情况谁都清楚。 那几个朝臣原本官位不高，也就是各部的郎中、员外郎。 听说妻女能入得隆乾帝法眼，还是暗中走了关系。 攀上隆乾帝这个最大的关系后，这几名朝臣已经有晋升的趋势，若是妻女服侍的卖力些，想来提拔个一两级不成问题。 “诸位爱卿乃是我大乾栋梁，见识广博。” “朕于西域偶得一宝，倒是想要考校考校，看看谁能认得此物。” 隆乾帝得意洋洋的摆摆手，示意旁边的老太监将沉香木盒拿出来。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在朝堂上扩散而来。 众朝臣面面相觑，弄不清隆乾帝在卖什么关子。 “诸位请看。” 隆乾帝一声令下，老太监打开木盒。 荧绿色光芒倏地放射出来，照耀在众朝臣的脸上。 众人呼吸一滞，眼睛瞪得滚圆。 “这是……” 几个年迈的内阁大臣对视一眼，有些迟疑，不敢下定论。 古书里曾经记载着某种奇异宝石，日间经由太阳照耀，夜间便可放射出蒙蒙光华，故而称为夜明珠，也称随珠。 但眼前这颗宝珠竟能与日争辉，倘若真是随珠，也该是随珠里的珍品！ “此物乃随珠。” “看来众爱卿虽然见识广博，较朕还是稍逊一筹啊！” 隆乾帝抚须大笑，心情更是愉悦。 “陛下得此至宝，定是上天看到陛下的丰功伟绩，故而降下祥瑞！” “这等祥瑞，应当高悬于太和殿上！” “此乃陛下之幸，大乾之幸！” 众朝臣纷纷恭维，目光灼灼地盯着随珠，心里充满了渴望。 这样一颗祥瑞宝珠，真称得上是价值连城。 “陛下，臣有一提议！” 礼部尚书走上前来，满脸堆笑，“祥瑞降世，乃大乾盛事，何不召罗刹、西域，乃至南部诸国，派遣使者来京师赏宝？” “如此一来，定叫万邦认清大乾威势，从此忠心臣服！” “说得好！” 隆乾帝龙颜大悦，当即恩准。 …… 朝会结束后不久，京师的曹少钦和雨化田便得到了详细消息，没有丝毫犹豫，火速往北疆传信。 一段时日后。 北疆王府。 苏言看着雨化田送来的密信，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 “隆乾帝这运气究竟是好是坏？” “出使一趟西域，居然得到了一颗稀世夜明珠。” 看完密信，转手递给了旁边的诸葛亮。 诸葛亮细细看完后，眉头不由皱起，“此物虽然只是观赏之用，但隆乾帝这般宣扬，恐怕真的会被他人视为祥瑞。” “楼兰本就投靠了大乾，另外数十国多半也会生出投效心思。” 当然，这些王国不可能凭着一颗随珠就臣服大乾，但使者千里迢迢赶来，也能看到大国威势。 倘若再辅以一定的谋划，至少会对大乾好感陡增。 至于大乾南方的诸国，那些倒是不被诸葛亮看在眼中，毕竟中间还隔着大乾，威胁不到北疆，北疆也没可能收服他们。 “这倒无妨。” 苏言摇头一笑，心里在想另一件事。 隆乾帝在群臣的恭维吹捧下，竟飘飘然到将随珠镶嵌到了太和殿牌匾上，象征着祥瑞福泽帝皇、福泽满朝文武、福泽大乾盛世。 雨化田的信里描述得非常详细，着重叙述随珠的不凡，甚至在白昼亦能爆发荧绿色光芒，仿佛与日月争辉。 “真不知道究竟是喜是祸。”苏言心下自语，遥遥地看了眼京师方向。 这时代的人们不了解随珠，可苏言却清楚得很，说白了就是萤石之类的宝石，一般能够吸收日光，夜间放射光芒，具有少量的辐射危害。 但隆乾帝这颗可了不得，不仅不用吸收日光，放射的荧绿色光芒更是堪比日光，这辐射的强度的有多强？ 辐射源镶嵌在太和殿牌匾上，隆乾帝离得远，可能影响不是很大，那些跪拜在牌匾下，以及牌匾附近的官员们可就难说了。 日日承受辐射侵袭，头疼脑热都是轻的，时日长些，怕是连皮肉都要毁掉。 “对了，此次召先生来，还有一件事。” 苏言摇摇头，甩去心里的杂乱念头，“楼兰已经提供了宣战的理由，着手拟一份檄文，传告北疆全境。” “殿下准备向西域用兵？” “不错。” “先占据大义名分，然后于明年三四月份进军西域。” 苏言点点头。 算起来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希望隆乾帝足够给力，能让西域全部投效大乾，这样才能给北疆征服西域全境的理由。 这几个月除了战争动员外，军队的甲胄也要进一步的改良装配。 精钢锻打的盔甲多适合重甲骑兵，刀剑难伤，利箭不透，玄甲军配备上这等盔甲，可谓如虎添翼。 但这种盔甲也不是没有缺点，那就是太重了。 不追求机动性的重骑兵当然没问题，可若是用到轻骑兵，反而有舍本逐末之嫌。 轻骑兵多是机动作战，或袭扰敌军，或两翼袭杀，很少正面作战。 正是考虑到这点，苏言特意兑换出多种棉甲的图纸，交由工部研究督造，只待第一批棉花收获，便可换装。 “这个容易。” 诸葛亮想了想答应下来。 不管是不是北疆刻意算计谋划的，北疆使臣在楼兰遭受伏杀，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就算楼兰方面想要反驳，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第202章 流言四起，万民声讨！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北疆明显变得繁忙。 棉花大获丰收，使得人们认识到这种神奇的产物，既能够御寒保暖，又能用来制作甲胄，除此外，棉花的枝干晒干后，亦可做冬季取暖的木柴。 除了棉花之外，农部大力推广的多种蔬菜，也在大量收获。 诸如寻常的青菜萝卜之类，虽然此前人们也种，但种子和系统出产的比起来差距太大。 如果没有土豆和红薯提升了人们的接受能力，那么动辄亩产六七千斤的白菜萝卜，无疑会在北疆掀起风暴。 但现在人们却习以为常，收获储存后，又从各地的农部官员手中领取新的作物种子，筹备着下一次的种植。 与此同时，忙碌之余，一则则小道消息在百姓间悄然流传。 “听说咱们北疆使团出使西域，结果那楼兰国王派人伏杀！” “好像不仅楼兰，就连西域的其他国家，都暗中参与了此事，似乎是想给大乾送一份投名状！” 在北疆王府暗中推波助澜下，流言传得越来越广。 就连毗邻朔州的忻州地界，也在谈论着此事。 “北疆使团好心好意地过去通商，西域异族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要我说，北疆王就该出兵西域，将那楼兰灭掉！” “说得对，这种国家就不该留着！” 生活在忻州府的百姓们，没有正式加入北疆，但话里话外却将自己当成了北疆人。 中原内地究竟有多乱，大家都是看得清楚。 忻州能够保持安稳，明显得益于苏言的大力征剿，暴民畏其如虎，一直躲得远远的，不敢来犯。 而彼时的北疆王府，却来了一群稀客。 罗刹国接到隆乾帝的邀请，碍于臣子的身份，不得不派出使者赴京观赏祥瑞。 阿奇夫八世深知北疆和大乾不对付，担忧惹怒苏言，故而命令使者们先去拜访北疆王，得到其准允后再赶赴京师。 “见过北疆王殿下！” 众罗刹使者恭恭敬敬地行礼，心底五味杂陈。 昔日无比强盛的罗刹国，如今对着向来瞧不上的大乾人行礼，而且还要毕恭毕敬，唯恐触怒对方，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 然而更令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却是帝国征剿吉台皇失利，若不是北疆王的两员大将在那镇守，吉台皇不知会趁机占领多少城池。 这样算起来，好像罗刹还得感激苏言似的。 苏言自然不清楚罗刹使者的复杂心理，微微一笑，道：“免礼。” “你等远道而来，莫非是为了观赏大乾祥瑞？” 大乾祥瑞自然就是随珠，经过这段时间的造势，很多百姓都知道隆乾帝新得了一件珍宝。 但隆乾帝这种行径，引来的不是百姓的赞美和崇敬，反倒是一片骂声。 百姓们饱受暴民之苦，隆乾帝却跟瞎了似的，从头至尾就派出两名将领，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仗，然后就没动静了。 仿佛这位皇帝觉得暴民已经被消灭，大乾又恢复到国泰民安的时代。 “回殿下，正是如此。” “陛下还要求我们来到北疆后，第一时间前来拜访您。” 使者将阿奇夫八世的命令说与苏言，在听到对方严令使者，没有北疆王的命令不许入京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阿奇夫八世倒是有心了。” “大乾祥瑞确实是稀世珍宝，尔等就代你们皇帝前去观赏吧。” 苏言很痛快的同意了。 众使者心底暗暗吃惊，都说北疆和大乾的关系很差，怎么还有往竞争对手那边赶人的？ 难道他不担心自己去了京师，暗中勾结隆乾帝，做出对北疆不利之事？ 罗刹和大乾以前是敌人，以后也一定是敌人。 这一点不止罗刹使者知道，苏言心里亦清楚的很。 让这些罗刹使者去京师吸吸辐气，算是提前收的微不足道的利息，至于罗刹会不会和大乾达成什么协定，压根不用在意。 以军事实力来说，罗刹和大乾绑到一块也不是北疆的对手。 现在没有对罗刹出手，不过是在钝刀子割肉罢了。 “我等此番前来，还有一事代为相求。” “何事？” 苏言好奇地打量着众使者。 “自罗刹和北疆通商后，米酒一直是稀缺之物，还望北疆王多派些商队……” 众使者尴尬地笑了笑。 这种事没必要拿到台面上说，只是在享用了北疆的特产米酒后，以往的伏特加等酒全都变得寡淡无味。 可以说阿奇夫八世着重强调过，一定要提及此事，最好立马派遣一支商队，将醇香的米酒送到他面前。 “原来是这事。” 苏言颔首，“孤会与商部商议，看能否多运些米酒过去。” 北疆在对罗刹实施经济战，酒就是其中关键一环，阿奇夫八世非但没有意识到，反而对米酒渴求得很…… “多谢殿下！” 众使者大喜过望。 留下了一批珍宝厚礼后，离开北疆王府，踏上入京之路。 “去看看沈万三在不在。” 苏言思忖片刻后，命亲卫召沈万三入府一叙。 很快，沈万三跟着亲卫匆匆而来。 “参见殿下！” “免礼。” 苏言笑着摆摆手，将罗刹使者的请求说了。 “你觉得该不该多出口些米酒？” “这个嘛……” 沈万三皱眉思忖片刻，摇头道：“物以稀为贵。” “现在米酒的价格已经涨到五十两黄金一瓶，罗刹勋贵和官员们趋之若鹜，抢都抢不到。” “如果当真如他们所言，提高出口量，反而会影响这种火热情绪。” 保持着米酒的稀缺性，可以持续地提升米酒的知名度，借此使北疆酒水之名，响彻罗刹全境。 “嗯。” 苏言微微颔首。 他只是随口一说，召沈万三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经济战进展如何。 沈万三见苏言没说什么，心底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此外，米酒销售火爆，也带动了红薯酒。” “不止贵族嗜酒如命，普通百姓亦是如此，他们见识到米酒后，对物美价廉的红薯酒极为好奇。” “想来用不了半年，就能彻底摧毁罗刹的酒水行业！” 第203章 曼阿入宫，轮番送美人！ 十数日后，西厂驻地。 雨化田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密谍，沉声问询：“你确定入宫的乃是楼兰国王？” “宫中内侍都是这般称呼。” 密谍说着，将楼兰国王曼阿入宫之事娓娓道来。 曼阿也不想亲自来负荆请罪，但北疆使团遭到袭击，加上巴尔哈一直下落不明，他心里实在慌张得很，唯恐失去大乾这根粗大腿。 故而亲自带领楼兰诸多官员，既是来负荆请罪，也借此机会看一看上国的富饶。 只是令曼阿没有想到的是，大乾中原的情况，似乎与自己想象得相差甚远，百姓民不聊生，流寇暴民为祸一方。 “通传下去，全都盯紧了。” “不要放过任何细节，有情况立刻向我汇报！” 就在雨化田安排密谍之时，曼阿已经见到了隆乾帝，并奉上了大批的珍宝。 除了西域出产的珍宝外，更令隆乾帝心花怒放的，却是曼阿带来的十名出水芙蓉似的异族美人。 这些美人个个身姿窈窕，花容月貌，虽不似大乾女子那般温婉可人，却别有一番妖娆野性的韵味。 “爱卿远道而来，又备上厚礼，朕已经感受到诚意。” “使者出使他国，难免会遇到危险。” 隆乾帝目不转睛地瞧着异族美人，心里只想赶紧共赴云雨，哪里还在乎什么使者不使者的？ 本来也不是多重要的角色，死了也只能算他倒霉。 能给自己换来这么些美人儿，他在九泉之下也该觉得满足。 “多谢陛下谅解！” “臣一路走来，见大乾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便知道陛下乃是天定的圣君。” “待臣回到西域，定广为传播，叫西域诸国皆认陛下为主！” 曼阿满脸堆笑，鬼话连篇。 隆乾帝贪婪好色的模样落入眼中，使他揣摩出这位皇帝的秉性。 “不错，不错！” “爱卿之言甚合朕意。” 隆乾帝满意地点点头，越看越觉得美人儿不错，不由琢磨起如何赏赐送来美人的曼阿。 思忖片刻后，隆乾帝道： “近来朕承蒙上天眷顾，降祥瑞于大乾，正传召诸国前来观赏……” “爱卿既然碰巧赶上，明日可随朕去太和殿观之。” 在隆乾帝看来，曼阿能够观赏大乾祥瑞，那是求之不到的无上殊荣，比什么奖赏都要珍贵。 “陛下果真洪福齐天，竟有祥瑞降世！” “臣有幸观之，真乃万世修来的福分！” 曼阿赶忙拜倒在地，佯装感激涕零，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闪烁。 “原本臣亦有一珍宝欲要献给陛下，只可惜被叛贼巴尔哈夺走，若是陛下能助臣夺回，愿将此宝献给陛下！” “哦？” 隆乾帝移开目光，落到曼阿身上。 他何尝看不出曼阿的想法，分明是想借自己之手，找到下落不明的巴尔哈，但更令隆乾帝好奇的，却是曼阿口中的珍宝。 “此物乃是……” 曼阿话还没说完，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呼唤。 “陛下，罗刹国使者到了，要不要接见？” “让他们入宫即可。” 隆乾帝吩咐一声，目光又移向了异域美人。 唤来两名内侍后，交代了两句，将她们带下去妥善安置。 “如今后宫嫔妃越来越多，应该多修建些宫殿了。”隆乾帝琢磨着，没有搭理旁边的曼阿。 后者见状，识趣地告退。 片刻。 在内侍的陪同下，罗刹国众使者来到御书房。 按理说，他们是没资格入宫的，只能在太和殿外等候召见。 但大乾的祥瑞镶嵌在太和殿的牌匾上，诸国使者没有到齐，隆乾帝不希望有人提前蒙受祥瑞福泽。 跪拜着行了一通大礼后，罗刹使者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说道： “听闻上天降祥瑞于陛下，我等身为大乾臣子，亦深感荣幸……” “此番奉召前来，略备薄礼，借以恭贺陛下。” “嗯。” 隆乾帝微微颔首。 罗刹国地域荒凉，人又鲁莽野蛮，想来没什么有价值之物。 顶多是些猛兽的皮毛，猛虎或者熊罴之类的，不是什么珍奇玩意儿。 得到准允，罗刹使者赶紧朝后摆摆手。 “陛下请看。” 却见房门缓缓打开，四名穿着清凉，肤色细腻白皙的罗刹美人儿举步走了进来。 一股香风扑面，隆乾帝的眼睛略略发直。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些臣属都这么懂朕的心思？ 先是送上十名小麦肤色的异域美人，现在又来四名罗刹美人，一个比一个艳丽，眼瞳好似勾魂似的。 隆乾帝暗暗咽了咽口水，脸上浮现满满的笑容。 “爱卿有心了。” “这番薄礼朕甚是满意。” 说着，欲要长身而起，将美人拥入怀中细细赏玩。 但他刚站起身来，转念想到自己毕竟是一国君主，断不能在臣子面前做出这种事，不然传出去岂不是惹人轻视？ 听到隆乾帝这般说，众使者对视一眼，皆松了口气。 起初罗刹群臣在接到圣旨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备上一批米酒，作为恭贺隆乾帝喜获祥瑞的礼物。 米酒和黄金白银都装到马车上了，却被伊万诺夫大公阻止。 作为罗刹国为数不多的智者，伊万诺夫大公深知北疆和大乾的矛盾，现在隆乾帝不知道米酒的来历，却不代表以后不知道！ 哪天隆乾帝拿出米酒招待群臣的时候，被人道破是北疆的特产，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隆乾帝好色是出了名的。 尤其是之前还闹出一场造反风波，就是因为睡了大臣妻女。 “能使陛下满意，亦是臣子的荣幸。” “嗯。” “既如此，你们就在鸿胪馆稍待几日，待各国使者到齐后，一同观赏大乾祥瑞，蒙受上天恩泽！” 隆乾帝大手一挥，安排下去。 “臣遵旨！” 众使者大喜，赶忙拜倒。 送走了罗刹国使者后，隆乾帝看着御书房里的四名美人，再也忍耐不住。 “美人儿，这一路奔波，可是受苦了？” 他的脸上现出一抹淫邪之色，几步来到对方身前，抓住纤瘦光洁的手掌轻柔地摩挲起来。 外面的内侍们心照不宣地守卫在两旁，阻止闲杂人等前来搅扰。 第204章 水落石出，杀心暗起！ 一夜快活，神清气爽。 在宫女的服侍下，隆乾帝穿好龙袍，哼着戏曲朝太和殿而去。 太和殿外，台阶下。 曼阿站在文武百官们后面，等候着朝会开始。 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宏伟的太和殿，琉璃瓦反射着七彩光芒。 曼阿远远地看着正前方的太和殿，光芒太过耀眼，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但很快，朝臣们缓缓向前移动，他也随着往前走去。 “这件祥瑞真乃人间瑰宝，竟比日光还要灿烂！” “陛下得此神物，定是上天庇佑大乾！” 阳光下的随珠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仿佛一颗明亮的猫眼，又像雾化的翡翠，光芒神秘而妖异。 曼阿听着人们的夸赞，好奇地随着众人抬头望去。 在看到牌匾上的随珠后，神情猛地一滞，失声惊呼道：“随珠怎会在这里！” 他怎么也想不通，随珠明明被自己赠予了耿渊，耿渊身死后他搜寻了一番，没有找到随珠。 离奇消失的随珠，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太和殿牌匾上，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朝臣本来就对远道而来的楼兰国王很是好奇，此刻听闻曼阿的惊呼，纷纷凝目看来，眼中透着疑惑。 观曼阿这副表现，似知晓随珠的来历？ 再联想到隆乾帝说过，随珠是在西域偶尔得到的…… “楼兰王，你知晓随珠的来历？”旁边的大臣忍不住询问。 “这……” 曼阿张张嘴想要解释，转念想到随珠和隆乾帝息息相关，或许应该私下里谈论才是。 念及于此，曼阿摇头道：“不知。” 众文武都是人精，哪里瞧不出曼阿有心隐瞒，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对随珠的来历越发好奇了。 但众人不曾察觉的是，远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曼阿，脸色阴晴不定。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因奉上随珠而大大封赏的血滴子头目，此刻他已被隆乾帝擢升为血滴子头等侍卫。 血滴子身份特殊，不会参加每日的朝会。 本来因晋升而一片欢喜，没想到听闻楼兰国王抵达京师，现在又瞧见曼阿对随珠面露异色，心底立刻涌起不安。 “如果曼阿道出随珠来历，那我……” 隆乾帝一旦知道随珠是自己谋杀耿渊得来的，怕是整个皇宫都要抖上三抖，被视为大乾祥瑞的随珠，居然是血淋淋的罪物！ 加上各国使者不日抵达观赏随珠，隆乾帝的一张脸该往哪放？ 以他的脾气，多半要活活剐了自己！ 另一边。 朝会之上。 “曼阿爱卿，可曾看到大乾祥瑞？”隆乾帝得意洋洋地望着曼阿，心知稀世随珠定然给曼阿带来极度的震撼。 西域异族空有珍宝而不识，如今落到自己手里，摇身一变成了大乾祥瑞，福泽大乾万民，说来岂不讽刺？ 隆乾帝想到这里，脸上不由闪过一抹蔑视。 这西域国王水平也就那样，终究是番邦小国，不通教化。 “回陛下，臣确实看到。” 曼阿赶紧回应，“陛下有此祥瑞庇护，实在是天大的喜事！” “那爱卿可知，此物原在何处？” “这……” 曼阿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说话。 “适才在太和殿外，楼兰王曾道出祥瑞名称，直言怎会在此，想来是知道祥瑞的来历吧？” “既然楼兰王知道，何不说来叫我们开开眼？” 众朝臣纷纷出言问询，心里快速思量起该如何拍马屁。 只要这曼阿说出随珠乃是西域至宝，无论是降世于沙漠古迹，还是人迹罕至的绿洲深处，他们都能找到合适的话语，恭维隆乾帝的伟大贤明。 一定是上天看到了隆乾帝的贤明仁德，才让随珠来到了大乾。 “爱卿不妨直言，朕亦好奇得紧。” 隆乾帝笑着颔首。 “多年以前……”曼阿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起随珠的来历。 随珠是征剿马匪时缴获的，据说来自于敦煌月牙泉深处。 曼阿说得很仔细，众朝臣心底暗暗点头，思量着该如何恭维吹捧，这月牙泉在西域的地位颇高，想来能做文章。 唯独龙椅上的隆乾帝，心里莫名一突。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之事，当时曼阿曾说他有一宝物，想呈贡给自己，但被叛贼巴尔哈夺走。 难道那被打断不曾说出的宝物，就是这颗随珠？ 如若不是，曼阿何故如此犹豫？ 隆乾帝的心头升起团团阴云，如果血滴子们杀死了巴尔哈，决计会像自己邀功，但他们并没有邀功，那随珠究竟…… “昨日爱卿所言之宝，莫非就是此物？” 隆乾帝忍不住问了出来。 “回陛下，正是此宝物。” “臣见到大乾使者耿大人后，委托耿大人将随珠呈贡给陛下，作为双方缔结友好关系的贺礼……” 隆乾帝的脸色变了。 他没料到这东西曾经落到耿渊手上。 事情到了这里，答案几乎呼之欲出，自己曾经下令让血滴子杀死几个不重要的副使，结果副使没死几个，作为正牌使臣的耿渊却死了。 然后血滴子密谍就将随珠呈给自己，如果说这里面没有联系，鬼都不会相信。 “好啊！” “贪图荣华富贵，连朕的旨意都敢违背！” 隆乾帝脸上掠过一抹杀意。 作为手中最隐秘、最锋利的刀，血滴子必须保持绝对的忠诚，绝不能擅自主张，这才符合帝王的利益。 然而自己倚为心腹的血滴子，却为了一颗随珠，违背旨意擅自杀害朝廷重臣！ 这样的罪行绝不能姑息！ 隆乾帝沉默不语，心底却给前往西域的这帮血滴子密谍判了死刑！ “原来如此。” “耿渊之死，朕亦深感痛心。” “今日朝会，众爱卿可各抒己见，拿出抚恤耿渊家属的合适办法。” 隆乾帝打断了曼阿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就算推给巴尔哈又如何，难道就能解释随珠怎么来到大乾的？ 血滴子之事只有他和邬道人知晓，隆乾帝不可能当场说出来。 要是算计西域之事被曼阿知道，就算他已经与大乾绑到了一块，不会有多少反感。 但楼兰国里的其他臣子、百姓，恐怕也会生出不少意见。 第205章 陈兵边境，利好大乾！ 朝会结束后不久。 一个神秘人找到了惶惶不安的血滴子密谍。 “血滴子密谍陈三，曾任小头目，献随珠有功，被隆乾帝擢升为头等侍卫。” “但随珠真相耐人寻味，大乾文武百官虽不知是阁下所为，但隆乾帝却不是傻子，阁下应是性命堪忧咯。” “你是何人？！” 陈三惊疑不定地看着鬼魅般出现的男人。 “东厂曹少钦，在北疆王苏言殿下做事。” 曹少钦冷冷地瞧着头等侍卫陈三，眼中透着一抹讥讽。 “北疆王？” “东厂？” 陈三的脸色变了又变。 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连北疆方面都知道了？ 如果北疆就此事大做文章，就算隆乾帝想要隐瞒此事，恐怕也不得行！ 更何况，以隆乾帝的性情，无论是否隐瞒，都不会放过自己！ “你的家眷已被救出。” “本督公给你一个机会，为北疆效力。” 听闻家眷已经被东厂之人救出，陈三心底悄然松了口气，暗暗盘算起来，自己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阁下是想让我站出来，揭破随珠的秘密？” 他指的是杀死耿渊之事，营造出隆乾帝为夺得稀世珍宝，不惜隐瞒自家臣子死讯，甚至将染血的随珠视为祥瑞。 “时机未到，先随本督公走吧。” 曹少钦摇摇头，此事还得找到另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被打为叛贼下落不明的巴尔哈！ 到时候他俩站出来，揭穿随珠的详细来历，必然让隆乾帝声名扫地！ “好！” 陈三深吸口气，答应下来。 两人离去不久，一群宫中禁卫呼啦啦地围了雍和宫。 …… 十来日后。 苏言收到了曹少钦的密报，称已经掌握了关键人物陈三，只待找到巴尔哈，就能给予隆乾帝重重一击。 “巴尔哈么，这个倒是不难。” 苏言放下密信，遥遥望向西域方向。 巴尔哈接触过北疆使臣，又恨极了新国王曼阿，只要北疆军马抵达西域，此人定会主动现身寻求帮助。 届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巴尔哈收服。 收服了巴尔哈，就可以藉由此人，使得西域诸国逐步纳入掌控。 西域和归化城离得太远，且都是蛮夷，派遣大乾人去经略镇守，效果绝对不如西域本地人。 而失去一切根基，只能依靠北疆的巴尔哈，就是绝佳的人选。 “现在玄甲军已经换装完毕，倒是可以推进至北疆边缘，摆出直指西域三十六国的架势……” “这样一来，西域人多半要投靠大乾，并与楼兰勾连。” 只要这些国家和楼兰挂上钩，苏言就可以打着为使者复仇的旗号，正大光明的征讨西域三十六国。 想到这里，苏言当即传令。 “命李存孝率领玄甲军和沙陀部，向楼兰方向进发，在疆域边缘扎营，营造出随时将要征讨西域的架势！” 很快，命令传达到李存孝等将领耳中。 “太好了！” “闲了这么些天，总算又能出征了！” “西域三十六国，你李存孝爷爷来了！” 命令下达的当天，玄甲军和沙陀部就在李存孝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地往北疆西部边缘而去。 他们除了营造声势外，还兼着修建一座粮秣中转站的任务，此中转站连接着归化城和西域扎阿城。 这一幕没有瞒着王府里的密谍青儿。 知晓苏言要对西域用兵后，青儿慌慌张张地离开了北疆王府，将这份绝密情报送交给中车府密谍，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往京师送去。 “她倒是尽职尽责。” 苏言听着下属的汇报，摇头一笑。 借助青儿之手，使情报传给隆乾帝，后者得知此事后，决计会做文章。 比如联络西域三十六国使者，一同应对北疆威胁。 数日后。 中车府都督看着手中的密信，火速找到了雨化田。 没有得到雨化田的首肯，他绝不会走漏任何一份情报。 “不必担忧，殿下不会犯这种错误。”雨化田很是放心，北疆王府里的能臣何其之多，一个小小的中车府密谍，还翻不出什么风浪。 她能够拿到的情报，都是北疆王府精心准备的，眼前的这份很显然也是如此。 得到雨化田的准允后，中车府都督火速入宫。 “陛下，北疆又有新动作！” “嗯？” “速速道来！” 隆乾帝脸色微变，本在为观赏大乾祥瑞之事头疼，不承想北疆又要搞事。 “北疆王苏言命令三千玄甲军和沙陀部骑兵，火速赶往北疆西部边境，似乎想要对西域用兵！” “这个苏言！” “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隆乾帝心头暗骂，肯定是对方知道楼兰倒向自己，这才借故生事。 不就是使臣被伏杀吗，又没死什么人，何必大动干戈？ 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思忖片刻后，喝令道： “传邬道人入宫！” “遵旨！” 内侍匆匆而去。 没多久，邬道人跟随着内侍来到养心殿。 “臣邬道人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 隆乾帝不耐烦地摆摆手，拿起桌上的密信，径直递给了邬道人。 邬道人接过，皱着眉头查看起来。 “如今北疆对西域用兵，一旦吞并了楼兰，大乾的威望定会大跌！” “这厮当真是祸害！” 隆乾帝愤愤地骂着，心里早已经将苏言千刀万剐！ 邬道人静静地听着隆乾帝发牢骚，直到对方冷静下来后，这才抚了抚胡须，摇头道： “陛下，臣倒是有一些看法。” “苏言此举确实会威胁到扎阿、楼兰等地，但这也是大乾的机会。” “哦？” “爱卿何出此言？” 隆乾帝一下子提起精神，端正身子追问。 “如今西域使者陆续抵达大乾，陛下将苏言陈兵北疆边境之事告知，这三十六国使者定会心生惊惧。” “再安排楼兰王曼阿挺身而出，呼吁各国投效大乾，结盟抗衡苏言兵锋……” “爱卿之计甚妙！” 隆乾帝反复思量，眼睛越来越亮。 正如邬道人所说，苏言这个举动，反而对大乾极为有利！ 想必待在北疆的苏言，做梦都想不到会帮助到大乾！ 第206章 观赏祥瑞，西域使者惊惧！ “看来苏言这厮也不过如此！” “一味地想打仗，脑子都被战火烧熟了吧？” 隆乾帝龙颜大悦，对苏言一阵鄙夷。 邬道人听着隆乾帝的言语，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又道： “陛下，如今借助西域三十六国，可以拖延北疆数年时间，但长期而言，西域终究抵挡不住苏言的征伐。” 听闻此言，隆乾帝也冷静下来。 就像早先邬道人分析的，就算集结三十六国之力，也难以真正威胁到北疆，顶多拖延个三四年。 待西域三十六国被灭，大乾还是要遭受北疆威胁。 “那依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去做？” “为今之计，需整顿吏治、清剿匪患。” 邬道人叹了口气，“如今民生凋敝，中原各地暴民四起，派去征讨暴民的武将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养寇自重。” “若不能利用这三五年时间稳定国内局势，待苏言腾出手来，恐怕……” 说实话，邬道人自己也拿不准苏言的想法。 从罗刹国凯旋而归后，苏言就已经有了分庭抗礼的实力，甚至说占据大乾半边江山也是轻松。 但对方并没有大举进攻，只是推行安民政策，招募流民、征讨暴民。 “整顿吏治？” 隆乾帝皱了皱眉头。 之前还想着修建些宫殿，一旦整顿贪官污吏，自己是不是要以身作则？ 那宫殿之事，岂不成了梦幻泡影？ “此事万分艰难，陛下需以铁腕震慑文武百官，肃杀一切宵小……”邬道人心里越说越没底。 如今的大乾积重难返，想回到吏治清明的时代几乎是不可能了，但处死一批贪官污吏，多少能挽回失去的民心。 “相较于整顿吏治，当务之急是清剿暴民。” “白莲教妖人到处煽动，若一味放任，恐怕连江南富庶之地也会被波及。” 邬道人没有再说下去。 隆乾帝听明白了，脸色很是凝重，思量片刻后，说道：“骠骑将军冯元纬担任统帅，各地州府分别抽调一支军马，组建十万大军征剿暴民……” 说了一通后，又看向邬道人，征求对方意见。 “冯元纬此人倒算得上清廉，未曾做过贩售官职之事。”邬道人思量片刻后，“陛下可给予先斩后奏之权，以威慑各地州府官吏。” “嗯，就以爱卿之言。” 征剿暴民之事算是敲定下来，只待明日朝会上宣布即可。 随后，两人又不可避免地谈及红薯和土豆。 “如今红薯和土豆在北疆大力推行，陛下还需派出人手，尽可能收集两种作物，争取在两三年后于大乾各地种植开来。” “只要大乾拥有高产作物，百姓们吃得饱，流民之灾便可缓解。” 邬道人没敢说定会彻底解决流民问题，大乾虽然流民四起，百姓们食不果腹，但这种境况多是贪官污吏的压榨逼迫造就的。 不清除这种敲骨吸髓之辈，百姓们的日子决计好不了太多。 “那苏言也不知是哪里得来的作物。” “当真是上天赐予的不成？” 隆乾帝嘀咕着，不由想到被自己视为大乾祥瑞的随珠。 相较于流民暴民的问题，他现在更关心随珠带来的麻烦，来历肯定是不能说的，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随珠害死了自家官员。 否则，各国使者会如何看待自己，多半要视为昏君！ 隆乾帝自忖自己只是喜好美色，远远谈不上昏庸，执政再多几年，定能超越先皇康乾帝，成为大乾国史上的圣明之君。 待邬道人离开后，隆乾帝又来到嫔妃住所，与新来的异族美人们探讨起人生哲理。 数日之后。 距大乾最远的几个小国使者终于抵达，观赏大乾祥瑞的盛事，就在太和殿隆重举行。 天空飘着绵密的白云，遮掩了阳光。 荧绿色的光芒更显明亮，宛若深邃澄净的湖水，荡漾在白玉台阶和廊柱上。 “诸位请看，这便是天降于大乾的祥瑞，稀世珍宝随珠！”礼部尚书上前一步，指着随珠满脸自豪。 “原来这就是大乾祥瑞！” “世间居然还有如此瑰丽的宝石，真叫人羡慕！” “也只有大乾这等盛世皇朝，才有资格得到上天怜爱，降下世间难寻的珍宝！” “咱们能见到如此神物，真乃三生有幸！” 西域三十六国的使者议论纷纷，眼神火热地盯着随珠，心里对大乾的好运羡慕到了极点。 曼阿亦在人群之中，同样堆满笑容。 只不过脸上的笑容略显勉强，早前被隆乾帝侧面叮嘱过，绝不能泄露随珠的真实来历。 “诸位对祥瑞的赞美，定会传达到上天耳中。” “今日本是大喜之日，奈何我方得到一隐秘消息，事关各位身家性命，亦关乎西域三十六国生死存亡。” 礼部尚书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隐去，露出凝重愤慨之色。 “关乎我等身家性命？”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众使者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原因。 说起来，他们还是第一次来到大乾，之所以遵照圣旨过来，是听说大乾的强大，不想树立这个强敌。 但却没有想到，好端端的盛事，居然会牵扯到各国生死存亡！ “诸位可曾听过北疆王苏言？” “此人乃大乾亲王，却不尊皇命。” 礼部尚书说着，绘声绘色的讲述起苏言的种种骇人战绩。 西域各国全都遭受过匈蛮族袭扰，很清楚对方的战斗力，在听到苏言打得匈蛮接近灭族后，纷纷露出震惊之色。 “匈蛮族居然被五千人杀得溃不成军？” “现在的北疆坐拥十数万兵马？” “这要是对咱们起了兴趣，谁能是他的对手？” 众使者交头接耳，眼瞳中的担忧之色渐浓。 “现在本官要告知诸位一个坏消息，苏言霸占了辽阔草原后，贪婪之心日益剧增，现在已经发兵西部边境，兵锋直指西域！” “此人野心甚大，已谋划吞并西域全境！” 闻听此言，在场的西域三十六国使者无不色变！ 打得匈蛮溃不成军的苏言，居然真的对西域起了贪心！ 十数万兵马出征，谁能抵挡？！ 第207章 西域诸国联合，郭嘉献毒计！ 一段时日后。 来自京师的密信，传到了北疆王府。 “雨化田和曹少钦这些天倒是活跃得紧。” “不知这位昏庸好色的隆乾帝，又谋划了些什么？” 苏言看着亲卫送来的信件，笑着打趣。 听闻此言，被传召而来的郭嘉和诸葛亮亦心中好奇，上次来信是禀报血滴子之事，估算一番时间，料想应是西域三十六国使者之事。 苏言撕开信封，取出信件。 薄薄的一张信纸，写满了蝇头小字。 “隆乾帝假借观赏随珠之名，大肆宣扬北疆威胁西域三十六国，声称殿下屯兵草原边境，图谋西域之心昭然若揭。” “隆乾帝果然上钩了。” 苏言审视着手中的信纸，脸上泛起一抹冷色。 如他所料，北疆兵马出动，立马引起西域三十六国的紧张。 得知北疆兵马虎视眈眈后，西域三十六国使者立刻讨论起来，加上大乾官员在旁添油加醋，很快达成一致。 西域三十六国愿向大乾俯首称臣，换取大乾对西域的保护。 同时，西域三十六国也要紧密地联系起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绝不能放任北疆蚕食吞并。 西域诸国俯首称臣，并不像罗刹国那般需要缴纳岁币，只能算得上名义的臣属关系。 这一点西域使者也明白，西域诸国互相纷争不休，如今有了统一的敌人，只是借着大乾的名头联合起来罢了。 至于能不能得到大乾的援助，这一点谁也没有奢望。 隆乾帝对此心知肚明，他要的是西域拖延住苏言的步伐，双方一拍即成，当场签订了契约。 “曹少钦的手段越来越强了。” 信纸上记录了契约的详细条款，很怀疑曹少钦是不是拿着契约原文照抄的。 看完信件后，苏言递给了诸葛亮。 待两人看完后，皆凝目沉思，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 “北疆各地发展如何？” 苏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在了桌上。 青白色的汝瓷反射着微光，倒映出一双明亮的眼瞳。 “农部方面普遍耕种完毕，第一批官学学堂业已竣工，待农事方面处理得差不多后，就可以着手招收第一批生员。” “工部和商部等其他方面，得益于殿下送去的图纸，正在尝试改良现有的工具和兵器，沈万三那边进展得也很不错。” 诸葛亮大体汇报了北疆的种种进展，接着话锋一转，叹息道： “如今招募的流民越来越多，倒是有个问题渐渐凸显出来。” “什么问题？” “郎中太少，百姓们身体不适，却难以得到有效的诊治。” 诸葛亮无奈地摇摇头，归化城这边多是草原部族，身体强健，倒还好一些。 像分布在怀远、宣化、大同等地的流民们，既水土不服，又长期挨饿导致身体极其虚弱，哪怕有红薯土豆饱腹，也渐渐生出各种病症。 甚至不少难民一时吃得太多，结果涨得动弹不得，差点丢了性命。 这些事情虽小，但累积一多，就成了当下亟待解决的难题。 不过，苏言明白诸葛亮绝不会单纯为了这种事，虽然此事看起来棘手，以诸葛亮的能力还是可以轻松摆平的，略一思忖，询问道： “将医术纳入官学如何？” “亮亦有此意！” 诸葛亮大喜，如今医术的传承普遍是师父带弟子，往往只带三两个徒弟，对医术的传承来说，效率极其低下。 如果将医术纳入官学，郎中们治病救人之余，可以在学堂里教授弟子…… “这不是一件小事。” 苏言微微颔首，补充道：“先挑选一批医术精湛的郎中，结合古今相传的医书，教授医术的相关理论。” “待理论掌握得扎实后，再安排他们去各地的医馆实践……” “此法甚妙！” 诸葛亮连连点头，有了大致的方向，细节方便他自行把握即可。 “先生可起草一份招募名医的告示，张贴在北疆各地。”苏言吩咐一番，心中微动，借着这个理由，倒是可以来一波抽奖。 “这个自然。” 诸葛亮点头应承。 探讨完北疆的事务，话题又回到了西域之事上。 沉默良久的郭嘉说道：“西域使者回国后，各方虽然签订了契约，但肯定会持续观望一段时间。” “现在背嵬军和陷阵营也已经换装完毕，可奔赴草原边境。” “第一战充分打出北疆的威势，对于接下来的战局有很大影响。” “不过……” 郭嘉说到这里，眼神一闪。 瞧见对方的眼神变化，苏言心中一凛，心知郭奉孝恐怕又想出了什么毒辣计策。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策略。” “在楼兰国展开拉锯战，每次投入少量兵力，持续消耗西域的有生力量。” 这个办法比前一种实施起来要难，但狠辣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拉锯战的前提是，对方要产生错觉，认为持续投入兵力对自己有利，否则的话，谁会一直拿自家士兵消耗？ 郭嘉当然清楚这一点，冷笑几声后接着说道：“若要逼迫对方拉锯战，有一种办法比较有效。” “什么办法？” 苏言好奇地望着郭嘉，毫不怀疑对方会使出屠城的招数。 一旦屠了楼兰国，西域诸国人人自危，肯定会拼了命地投入兵力。 但对于苏言来说，这却不是他想看到的，背负上屠城的恶名，不但西域人人恨他入骨，就连北疆和大乾都有可能离心离德，这不符合自身利益。 “攻下楼兰等国后，摧毁其政权，剥夺当地贵族的统治权力。”郭嘉的笑容宛若魔鬼，透着森冷寒意。 听到这话，苏言的眼睛顿时亮了。 不给楼兰等国投降的机会，不必屠城背负屠杀百姓的骂名，只需要摧毁楼兰的权力机关，重新组建政府机构。 这招对百姓没有多大影响，可对现在的当权者威胁巨大，谁能容忍剥夺权力？ 可想而知，一旦苏言做出这种事，西域诸国人人自危，必然会不遗余力地派兵对抗北疆军团！ 如此一来，轻而易举地达到消耗西域有生力量的目的！ 第208章 再次抽卡，医圣张仲景！ 消耗西域有生力量的一大目的，在于削减西域各地的反抗能力，青壮年男子的大量牺牲，可从北疆各地迁派一批百姓填补。 如此一来，西域和北疆就有了融合的可能，再以种种手段做辅助，直到大乾人的认知扎根于西域异族心底。 “军师这招釜底抽薪的计谋，当真狠辣。” 苏言不得不感慨郭嘉的才智，能想得出这种招数，不是凭借战场形势或各国形势，而是充分利用了当权者对权力的贪婪。 谈论结束后，诸葛亮和郭嘉各自离去。 苏言则打开了系统面板。 “希望能抽到个合适人才。”看着高级抽奖界面，苏言喃喃自语。 十张精致的卡片静静地漂浮着，等候着命令。 苏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抽取！” 一声令下，积分立刻减少十万。 十道光芒冲霄而起，汇聚为一束，照亮了大半个苍穹。 待光芒缓缓消散，一张卡片出现在苏言眼前。 卡片滴溜溜地旋转着。 “这是特殊人物卡？” 苏言眼睛一亮，连忙凝神感知。 【特殊人物卡：随机召唤一名特殊人物】 确定卡片的属性后，立刻使用，卡片化作一道光芒消失不见。 一则系统提示传来。 【‘医圣’张仲景融入此方世界】 “张仲景？” 听到这个名字，苏言心中一阵狂喜。 张仲景的医术可谓冠绝古今，而且除了自身医术精湛，还留下了着名的《伤寒杂病论》，显然很是符合苏言的需求。 试想张仲景投身官学，生员们人人熟读《伤寒杂病论》，再系统的学习当今传世的种种医书，长此以往，北疆的医学水平必然飞速增长！ “不知这位医圣何时来到？” 只可惜系统提示里没有给出具体的时间，眼下只能耐心等待。 解决完医师方面的事情，苏言沉吟片刻后，召来典韦、高顺和李元霸。 “参见殿下！” 众将走进书房，抱拳行礼。 “免礼。” “今日召你们过来，应该猜到所为何事吧？” 苏言笑吟吟的看着众将，三人对视一眼，喜上眉梢。 之前李存孝率领着玄甲军和沙陀部赶赴边境，惹得众人心痒难耐，恨不得拦下李存孝换自己过去。 现在苏言突然召见，难道是准备大举兴兵？ “殿下是准备攻打西域？” “现在百姓们人人痛斥西域，咱们也该痛痛快快地打一仗了！” “灭了那楼兰国，为北疆使团出口恶气！” 众将言辞激烈，皆欲请缨。 “不错。” “西域之战必不可免，今日召尔等前来，便是出征之事。” 苏言微微颔首。 见苏言发话，人们心中大喜。 “殿下英明！” “您只要在归化城坐镇，咱们必送来大好消息！” 听到这话，苏言摇头一笑。 众将久未征伐，全都心痒难耐，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北疆的大小事务多由诸葛亮处理，他在北疆王府里闲得发慌，还不如去西域痛痛快快地厮杀征战！ “此去边境，需待天气转暖方可大举进攻。” “殿下放心，您就下命令吧！” 众将纷纷点头，连声催促。 见状，苏言也没有含糊，收敛了笑容，沉声说道： “高顺率领陷阵营，即刻赶赴草原边境。” “典韦、李元霸二将，分别统率草原各部联军，一同赶赴边境！” 背嵬军还是由苏言亲自统率，至于罗刹国那边，赵云和常遇春还在镇守一方，没必要拉回来。 “遵命！” 众将大喜，纷纷领命。 又仔细地交代了一番后，众将各自离开。 这段时间陷阵营的人数增加不少，草原各部参军的人也有很多，再算上一万背嵬军和三千玄甲军、三千沙陀部，总计达到了十五万兵马。 “十五万，这要是被西域知道，不知会吓成什么样。” 苏言看着挂在墙上的西域地图，不由想起初来北疆的时候。 那时麾下人马几十，发展到上千，粉碎匈蛮老汗赤哈努时，总兵马也才一两千人，而现在几年光景，居然发展到了十五万人！ 就这还没有统计后勤人员，若是全都算上，恐怕达到了三十万，足可以效仿以前的军队，号称五十万、八十万大军。 很快，各军接收到赶赴边境的军令，火速整备起来。 北疆上上下下全都听说了出征的消息，由于之前散布的流言影响，百姓们无不大喜，大力支持这次正义的战争。 谁都知道北疆使团被楼兰国暗杀，幸好背嵬军舍命相护，这才侥幸回到了北疆。 现在北疆大军出征，自然要狠狠地教训楼兰国！ 要让楼兰人知道，北疆绝不是好惹的！ 谁敢招惹北疆，必然遭受雷霆打击！ “咱们应该支援北疆王殿下的战事！” “今年的报酬不要了，不为别的，就为省钱打西域！” 众多百姓在官衙前吵嚷着，甚至愿意献上自己劳动的报酬。 对于这种事，各地官府当然不会同意。 与此同时。 北疆王府招募大夫郎中之事，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众多擅长医术的百姓们纷纷前往各地官衙，希望能被选中，成为官学里的一员。 一辆破落的牛车，载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人，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告示前。 “北疆王府招募医术精湛的郎中大夫？” 中年人好奇地往下看去，眼中渐渐露出惊奇之色。 这北疆王府招募医师，居然不是为了给权贵们看病，也不是为了供奉到府邸里以备不时之需，竟是招募进官学部门，将医术传授给芸芸学子？ “怪哉，怪哉！” 中年人抚须摇头，目光落到远处的北疆王府。 之前听百姓们谈论，还以为是民众误传，现在亲眼看了告示，心里的疑问却不减反增。 放眼整个大乾，也找不出几个关心百姓的权贵，难道北疆真的出了稀奇人物，招募大夫只为广传医术？ “看来，倒是要去拜访拜访这位北疆王了。” 说罢，中年人抬手拍了拍黄牛脊背，吩咐道：“走，咱们去北疆王府瞧一瞧。” 哞！ 老黄牛唤了一声，似同意了对方的话，拖着牛车晃荡着往北疆王府而去。 第209章 张仲景献书，大军进发！ 很快，亲卫们将有人求见的消息禀报给了苏言。 “何人求见？” 苏言疑惑地看着亲卫。 “来人未报身份，是一中年人，穿着长衫，像读书人。” “嗯，带他进来吧。” 略一沉吟，苏言点了点头。 得到准允后，亲卫折返回去。 不一会儿，中年人步入书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言。 苏言同样打量着中年人，心中渐渐有了猜测。 “久闻大乾有一位官员出身于医学世家，医术精湛举世无双，今日一见，果真非凡。”苏言笑吟吟地看着中年人。 “王爷知道张某？” 见苏言道破身份，张仲景也没有否认。 “那是自然。” “不过阁下本在大乾为官，怎会突然到北疆来了？” 苏言好奇地打量着张仲景，除了一身长衫能表现出读书人的气质外，没有半点官吏威风。 “在下不爱官场之事，故而辞官归隐。” “中原百姓民不聊生，本想尽一份心力，流民却纷纷往北疆而来……” 张仲景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仍感到惊奇震撼。 仿佛眼前的这位北疆王有某种奇异魔力，中原大地的流民自发的往北疆而来，像是认定了苏言是一位一心为民的王爷。 更令张仲景错愕的是，抵达朔州地界后，流民生活境况竟大大改善，一日两餐土豆和红薯，还能吃上少量的蔬菜。 而且还有当地的兵士驱车相送，将流民们分派到北疆各地定居。 “阁下觉得北疆如何？” 听完张仲景来时的见闻，苏言笑着询问。 “即便是以富庶闻名天下的江南，也不及北疆分毫。” “江南虽富，富得却是豪绅官吏，北疆官吏虽穷，百姓却人人得以饱腹。” 闻言，苏言摇头笑道： “百姓乃国之根基。” “想来这个道理阁下是懂的。” 张仲景点点头，像是想说些什么，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个道理何止他懂，大乾的官吏们难道不懂吗？ 圣贤书读得再多，只不过浮于表面，没有读到砰砰跳动的心里。 以至于一颗心脏里尽是坏水，只想着剥削压迫，想方设法敲诈勒索。 “现在北疆人口越来越多，医师方面渐渐出现缺口……”苏言大致讲起北疆各地的情况，张仲景听着听着，逐渐皱起眉头。 大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谓民生根本。 “难怪殿下招募医师……不过，教授出一名合格的大夫，动辄十几年之久，殿下当真能等得住？” “时间的确漫长，但可以换种办法。” “先从成名的大夫里挑出一批，由阁下传授技艺，然后以他们为讲师，分派到各地官学……” 听到这里，张仲景立刻明白过来。 眼前的这位北疆王在见到自己时，就已经打起了主意！ “殿下倒是好主意。” “医者父母心，造福天下人的伟大事业，阁下愿不愿意接受？” 苏言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张仲景。 虽然对方还没有回答，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与是不是系统召唤出来的人物无关，而是医者造福万民的慈悲之心。 世人每遇不顺，多求神拜佛，希望上天垂怜。 然而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不见神佛降世普度众生。 张仲景走遍中原大地，慕名而来北疆，这一路看得清清楚楚。 “传医术于天下人，算不算得上代神佛普度众生？”张仲景半开玩笑地伸手入怀，取出一本包得严严实实的纸包。 拆开后，竟是一本书籍，——《伤寒杂病论》。 苏言看清桌上的医书，心中不由大喜。 哪怕早就预料到此书会出现，但真正看到后，心里仍是分外激动。 历史中的《伤寒杂病论》没有失传，但也有所缺失，现在这本却是张仲景亲手所着，价值可想而知！ “先生造福天下，请受孤一拜！”苏言郑重行礼，神情肃然。 张仲景侧身闪开，同样朝着苏言一礼，沉声道：“殿下的种种神迹，又岂是区区医书所能比的？” 行礼罢，两人相视一眼，皆露出笑容。 寒暄了一阵后，苏言唤来蔡邕，将张仲景托付给了他。 至于如何安排医术课程，如何推广开来，这些事就不需要苏言操心了。 他现在要考虑的，乃是大军进发边境之事。 通过北疆各地官府的反馈，足可确定百姓们真心支持此次征伐，这也意味着招募流民之事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这日，晴空万里，飘着朵朵白云。 “殿下，全军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高顺典韦等人兴冲冲地来到北疆王府，找到苏言，眼中满是战意。 “做得不错！” “传令全军，即刻出发！” 苏言站起身来，猛地一挥袍袖。 “遵命！” 众将大喜过望，赶紧抱拳领命。 苏言牵着乌骓，大踏步的来到军队驻地，高大神骏的乌骓映入将士们眼帘，人们埋藏许久的战意瞬间激发出来！ “征讨西域，为北疆使团报仇！” “灭掉楼兰，让他们付出代价！” “誓要昭告全天下，谁敢触犯北疆威严，西域就是他们的下场！” 望着英武无双的北疆王，背嵬军、陷阵营将士，以及草原各部联军全都扯着嗓子放声大喊，声浪一浪高过一浪！ 顷刻间喊杀声响彻了归化城，震碎了漫天白云！ 人们早就听说了北疆使团之事，冒犯使团，就等于冒犯北疆，冒犯他们誓死追随的殿下！ 人人心头怒火熊熊，只恨不能提刀上马杀向楼兰！ 如今终于得到命令，哪里还能忍得住？ 苏言翻身上马，闪耀着寒芒的霸王戟遥指西域。 “全军听令！” “赶赴边境，扬我北疆之威！” 高顺等将纷纷举起兵刃，跟着呐喊起来： “赶赴边境！” “扬我北疆之威！” 眼见全军战意盎然，苏言满意地点点头，扬鞭一甩！ 雄骏的乌骓化作一道黑色流光，冲向遥远的草原西部边境！ “冲！！！” “杀光西域蛮夷！！！” 众军神情激昂，纷纷策马追随！ 震耳的马蹄声里，十数万兵马化作滚滚雷霆，誓要荡平西域！ 第210章 制定计划，暂且观望！ 十五万大军冒着风雪横跨数千里，抵达了草原边境。 早就来到草原边境的玄甲军，已经建造了坚固的营地，这方营地不仅现在用于驻扎休整，在开战之后也将当做粮秣中转站。 李存孝得知北疆大军抵达后，立刻带着亲卫前来迎接。 “参见殿下！” 行礼罢，迫不及待地问道：“殿下，咱们何时进攻？” “楼兰国可有什么动静？” “扎阿城那边安静得紧，像是不曾发觉。” 李存孝摇了摇头。 玄甲军和沙陀部刚抵达草原边境，他就派出了数支斥候小队，密切留意西域的军队动向。 然而这些天过去，扎阿城一直没有援军过来。 “应该是楼兰国王还没返回楼兰的缘故。”苏言皱了皱眉头，与西域的其他国家不同，楼兰为了赔罪，是国王亲自过去的。 “那咱们……” 李存孝的眼中闪过危险的光。 趁着楼兰群龙无首，发动一场突然袭击，必然能大获全胜。 就算不能一举灭掉楼兰，但拿下小小的扎阿还是没问题的。 “倒是个机会。” 苏言微微颔首，转头看向郭嘉，“军师，你怎么看？” “应该进攻扎阿城，但也不该进攻。”郭嘉微微一笑，摇头说道：“扎阿城虽然称不上坚固，但抵挡骑兵绰绰有余。” “咱们所率的兵马，除陷阵营外基本都是骑兵。” “攻城是咱们的弱项，若是能将敌军调动起来，使其来到城外与咱们交战，骑兵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听到这话，苏言点了点头。 玄甲军也好，陷阵营也罢，都不太适合攻城。 这倒不是说不能攻城，只是攻城能力相对薄弱。 “那军师觉得该如何调敌军出来？”苏言好奇地望着郭嘉，旁边的魏征亦面露思索之色。 闻言，郭嘉笑了笑，指着扎阿城方向，“围住扎阿城佯攻，放走其求援之人。” “待楼兰那边派兵前来支援时，咱们的骑兵从斜刺里杀出，一举吃掉援兵。” “这样一来，既消耗了敌军的有生力量，又给扎阿城守军士气以沉重打击，待他们意识到不可能等到援军后，必然会开城投降！” “先生之计甚妙！” 李存孝忍不住出言赞叹。 按照他的想法，直接派兵围了扎阿，由他带队大举攻城。 固然会牺牲一部分将士，但扎阿城绝对是守不住的。 不过现在听了郭嘉的办法，李存孝立刻意识到这才是好主意，只要在楼兰与扎阿的路途两侧埋伏数支兵马，就可以轻松地吃掉援军！ “现在大军奔波多日，需要稍作休息。” “李存孝，你率领玄甲军和沙陀部，先行抵达扎阿外围。” 为了不贻误战机，苏言决定先派李存孝包围扎阿城，切断了扎阿城与楼兰的联系后，再秘密布置伏击人马。 “遵命！” 李存孝大喜过望，赶忙领命。 不多时，数千玄甲军和沙陀部化作滔滔洪水，朝着西域扎阿城而去。 另一边。 离大乾稍近的使者们，已经回到了都城。 “大王，情况不妙！” “那北疆苏言对西域虎视眈眈，陈兵边境，随时可能发动攻势！” 使者满脸焦急，将听闻到的消息如数告知。 西域地方偏僻，压根没有听过苏言的大名。 使者只好将对方恐怖的战绩一一道来，什么五千人杀得横行草原数十载的匈蛮族几近灭族，以及如何灭掉罗刹大军，逼得罗刹向大乾称臣纳贡…… “此言当真？” “五千人消灭了数十万匈蛮大军？！” 这国王脸上满是诧异，若不是看使者神情焦急不似作伪，他多半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匈蛮族的强大西域可是有目共睹，以前也不是没有争斗过，结果都是以匈蛮族完胜而告终。 现在压在西域头上的匈蛮族刚被消灭，转头又来了个大乾，来了个北疆王苏言？ 国王只感觉头痛欲裂，愁容满面。 连匈蛮族都败得这么彻底，自己这几万兵马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他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下意识地忽略了没有交集的罗刹人，虽然自家使臣说对方实力比匈蛮强，但他没有亲眼所见，很难相信。 “大王莫慌。” 使者赶紧安慰一声，“那大乾皇帝隆乾帝，已经协助我西域三十六国签订条约，从此以后西域诸国不得互相倾轧，只能一心对敌！” “签订了条约？” “速速呈来！” 国王大喜过望，抬手索要。 本以为被北疆兵马逼到了绝境，却没有想到使臣走一遭，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他多多少少听过大乾的大名，在西域异族的认知里，匈蛮族是老大，那大乾就是百年老二，实力不容小觑。 现在由大乾出面作保，帮助西域三十六国联合起来，每一个国家抽调出一两万人马，集结起来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北疆军！ “大王请看。” 使者赶紧拿出信封，取出里面的契约书。 契约书上并没有惹人发笑的文字游戏，简单扼要的讲解了契约各项约定的重要性和理由，以及命令西域诸国，必须停止内斗，抵抗北疆入侵！ “不错，不错。” “有了这契约，对抗北疆就不难了。” 西域的人马加起来足有四五十万人，比北疆军团强盛了数倍。 “大王，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北疆王苏言那边迟早会动手，还不如早做防备。” 闻言，国王摇头否决。 “北疆固然会动手，但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趁着他暴露实力攻城，掌握更多的信息，从而找到有利之处。” “大王英明！” 使者慌忙下拜，满脸的佩服。 先让楼兰国做个替死鬼，看看北疆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虽然签订了相关契约，但对于现在的西域诸国来说，契约就是合作的一个由头的机会，根本不具备什么真实效力。 苏言攻打西域，顶多灭个楼兰国。 如果自己的兵马在支援时死伤殆尽，那么自己国家的地位就该岌岌可危了。 他可不相信真有人遵守契约，而不会趁火打劫吞并王国！ 第211章 佯攻扎阿，守将求援！ 另一边。楼兰国。 “大王。北疆虎视眈眈，咱们必须早做准备！” “一旦北疆发动进攻，以扎阿的防备力量，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楼兰百官纷纷焦急地劝曼阿派兵支援扎阿城，但就在这还没下决定之时，浑身风尘仆仆的信使冲了进来。 “大王，扎阿危矣！” “危矣？” “何故这般说！” 曼阿悚然一惊，错愕地看着远道而来的信使。 心里更是涌起不好的预感，难道那北疆苏言已经动手？ “我扎阿城探马发现，北疆兵马鬼鬼祟祟，暗中派遣了将近一万兵马前往扎阿，守将大人当机立断，即刻让小人前来送信。” 使者心中恐慌感更甚，连珠炮般说着。 他动身的时候北疆就出兵了，现在费了些时间，恐怕扎阿城已经被团团围住！ 若不能从楼兰搬来救兵，自己有何面目见扎阿守将！ “一万兵马？！” “他苏言竟敢轻启战端，该死！” 曼阿心中一片惶惧，隐隐泛起一抹悔意。 北疆人口众多，疆域辽阔，自己何苦招惹苏言那个煞星？ 现在倒好，派来了一万大军！ 楼兰国总共才七八万人，能够作战的人马总共超不过两万，如何对付北疆悍勇之师？ 曼阿可不会忘记，当初横行无忌的匈蛮族，就是被苏言的兵马打得几近灭族！ 现在这灭族亡国的危险，降到了自己头上！ “大王，咱们必须求援！” “反正签署了契约，其他国家没理由坐视不理！” 大殿上，众多文武纷纷进言。 “诸位言之有理！” “北疆威胁整个西域，他们绝不能只是看戏！” 曼阿眼神一凛，立马点了数名使者，分别赶往接壤的数个国家。 就在他四处请求他国支援时，扎阿城的守军们却在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玄甲军和沙陀部分散开来，化作漆黑的人墙，将城门的各个出口全部封住。 李存孝骑在神骏高头大马上，冷冷地瞪着城头上的守军，嘴巴咧起，勾勒出狰狞笑容。 “尔等冒犯我北疆使团，罪不容诛！” “如今天兵降临，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李存孝举起禹王槊，遥遥地指着扎阿守将。 “一派胡言！” “我楼兰怎会冒犯北疆使团，我看分明就是你们找的借口！”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种就上来比划比划！” 扎阿守将破口大骂，尽量挽回士气。 若任由这李存孝开口喝骂，自己也不用守城了，士兵们早晚会主动开城投降。 “好！” “本将军就与你比划比划！” 李存孝哈哈大笑，猛地一挥手。 “传令全军，即刻进攻！” “今天就是扎阿城破人灭之时！” 在包围扎阿之前，李存孝就提前告知过玄甲军和沙陀部，攻城只是佯攻，主要目的是吸引楼兰、西域的主力在原野上决战。 这会儿众士卒听到李存孝呼喝，纷纷举起兵刃附和起来： “攻下扎阿，杀光西域蛮狗！” “为北疆使团报仇雪恨！” “要让天下人知道，谁敢招惹北疆，扎阿就是下场！” 震天的嘶喊声里，玄甲军和沙陀部各派出数百名军士，搬着云梯等简易的攻城器械，大踏步的朝扎阿城攻去！ “放箭！快放箭！” “谁要是放他们上来，就是楼兰的罪人！” 扎阿守将脸色大变，手脚一片冰冷。 嗖嗖！ 羽箭破空！ 一轮轮箭雨倾泻而至，笼罩了攻城一方。 然而，扎阿守将看着被箭雨覆盖的敌军，心里只有惊恐，没有半点喜悦！ 只因他发现，自家的羽箭根本穿不透北疆将士的甲胄！ “该死，怎么可能！” “这些人究竟披得什么甲胄！” 扎阿守将破口大骂，脸色铁青。 “阁下若只有这点伎俩，可休怪本将军无情了！” 李存孝放声大笑，仿佛胜券在握。 他并不打算亲自出手，除非扎阿城真的形成有效的防御。 但局势再明显不过，扎阿的守军实力孱弱，若是真的攻城，恐怕一日就能拿下！ “要是拿下扎阿城……” 李存孝心里盘算起来，眼珠转动不停。 虽然自家殿下给的命令是佯攻，但战机稍纵即逝，趁此机会占领扎阿似乎也不错。 但转念一想，一旦扎阿被轻松攻破，楼兰的守军必定龟缩到楼兰城里不肯出来，凭借都城的高大坚固，想要破城可就难多了。 “殿下当真谋略深远，连这都考虑到了。” 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李存孝心中感慨万分。 “杀！！！” “杀光西域人！” 数名玄甲军借着云梯攀上城头。 扎阿守将脸色苍白，抄起腰刀冲了上来！ “愣着干什么，快点拦住他们！” “一旦城破，咱们都是死路一条！” 或许是守将的话起到了作用，一直萎靡的楼兰士卒，终于爆发出不弱的战斗力，奋勇的冲向玄甲军。 “来得好！” 玄甲军们大喜。 砰砰！ 双方戈矛相对，仅仅一个照面，守军的兵器就被削断！ 紧接着一步跨出，捅翻了对方！ 城头上到处都在厮杀，尽管玄甲军有所收敛，楼兰守军还是被一边倒的压着打。 李存孝看着这一幕，心里甚至担忧对方能不能撑住！ “你们过去，将他们换下来！” “全都记住了，不能压得这么狠！” 李存孝无奈地叮嘱一番，众玄甲军和沙陀部领命，兴冲冲地冲去。 原本杀得痛快的玄甲军们，听闻是李存孝的命令后，不由得跌足长叹，无奈地退了回来。 有了之前的例子，这批玄甲军和沙陀部表演起来更加逼真，攻势也收敛了几分。 “咦？” 扎阿守将一招逼退玄甲军士卒，心中甚是惊疑，“对方莫非是想来车轮战，轮番消耗我军体能？” “这厮想得倒是美，却不知给我留下求援的空子！” 扎阿守将鄙夷地瞪了眼李存孝，立刻唤来数名心腹亲卫，沉声叮嘱： “如今扎阿危在旦夕，尔等速速去楼兰求援，请大王火速支援！” “一旦扎阿有失，北疆就在西域扎下了根，对于整个西域都是极大的威胁！” “遵命！” 众亲卫神情凝重，纷纷领命。 第212章 上钩，派遣援军！ “希望能撑到援军到来……” 扎阿守将看着消失在城头上的亲卫们，心情格外沉重。 玄甲军的攻势虽然没之前强，但亲卫们能不能突破包围都是未知数，更别提还要坚持两三日了。 “将军！” “扎阿城下来几个西域人，鬼鬼祟祟像是去求援！” 眼尖的玄甲军立刻发现了亲卫们的动向，火速向李存孝报告。 “哦？” “终于要上钩了。” “也不枉我在这演一场戏！” 李存孝大喜，赶忙说道，“所有人听着，装作不曾发现对方！” 随后，又唤来几名玄甲军。 “速速禀报殿下，就说扎阿守军已经派兵求援！” “遵命！” 玄甲军领命，纵马狂奔而去！ 没过太久。 在边境等候消息的苏言，看到了狂奔而来的玄甲军，脸上不由露出笑容，心知定是扎阿城支撑不住派人求援了。 “殿下，扎阿……” 玄甲军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苏言凝目望向扎阿城方向，转头看向早就迫不及待的众将，“全军有令，火速抵达预定地点，等候敌军送上门来！” 这次伏击西域援军，没有动用陷阵营。 陷阵营的作用还是在正面战场上硬碰硬，不适合这种奇袭战。 “遵命！” 典韦、李元霸大喜。 一万背嵬军，连同数万草原各部联军，化作奔腾不息的洪流朝西域席卷而去。 阴沉沉的天空下，几只苍鹰盘旋不定，宛若神明俯瞰着芸芸众生。 苏言一骑当先，乌骓化作黑色流光。 周边的景物飞速倒退，腾腾的马蹄声极为齐整，仿佛敲打在大地上的鼓点，绵密中透着肃杀之意。 天色渐渐暗下来。 “不知求援信送到没有……” 扎阿守将看着潮水般退去的玄甲军，心情没有丝毫放松。 眼下敌军不想夜战，故而退去，但援兵没到，扎阿城的危机就没有真正缓解。 夜色侵袭而至，扎阿城七八里外，大营灯火通明。 李存孝安排了人员放哨，以免扎阿城守军发动夜袭。 虽然他不怕对方夜袭，却也不想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另一边。 数名亲卫远离了扎阿战场后，从沿途遇到的百姓手里征用了马匹，拼命朝着楼兰城赶去。 待月明星稀，总算来到了楼兰城。 “来者何人？” 王宫外，数名侍卫拦住去路，警惕地打量着浑身染血的亲卫们。 “请速速禀报大王，我等有急事求见！”亲卫们神情焦急。 “天色已晚，大王已经休息。” “几位有事，不妨明日再奏报吧！” 侍卫们对视一眼，不想因为这几个人打搅大王休息。 亲卫见状，只能说出实情。 “军情紧急，扎阿将军派我等前来求援！” “若被你们耽误，恐怕……” “几位请稍后，我这就代为通传！” 侍卫们心头一震，赶忙朝王宫深处跑去。 “大王！” 一路来到寝宫外，侍卫们低声呼唤起来，“扎阿城派人过来，说遭到猛烈攻击，亟需支援！” 睡得昏昏沉沉的曼阿，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脸色煞白，额头上满是冷汗。 听到扎阿、猛烈攻击等字眼后，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一下。 仿佛一个被判定得了绝症的病人，终于走到了生命终结的那天。 “速召他们进来！” 曼阿一个激灵，抓起衣服披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扎阿城的守军会这么快求援！ 自己这边才派了使者去周边国家求援，一来二去折腾下来，扎阿城真能撑那么久？ “见过大王！” 众亲卫走进来，拜倒在地。 “免礼。” 曼阿摆摆手，瞥了眼对方身上染血的甲胄。 从斑斑血迹来看，这场守城战打得极为艰难，恐怕北疆那边也付出不小代价…… 这般想着，曼阿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哪里知道，亲卫们身上的血痕根本就是同伴的鲜血，楼兰的刀兵根本伤不到新式盔甲保护的玄甲军和沙陀部！ “扎阿城情况如何？” “不要有任何隐瞒，如实道来！” 曼阿严肃地盯着众人。 “启禀大王，情况……”众亲卫七嘴八舌地述说起来，将早先的战斗讲了个七七八八。 曼阿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的心脏，又蓦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到现在才明白，北疆这支军团究竟有多恐怖！ 可谓一寸城墙一寸血的攻城战，玄甲军和沙陀部居然能做到毫发无伤！ 若不是那主将想要用车轮战消磨己方体力，恐怕扎阿的情况还要更糟，甚至已经被占领！ “我知道了。” “你们先去休息，体力恢复后再回扎阿。” 曼阿吩咐一通，待几人离开后，神情一下子冷得几乎结冰。 “好你个苏言，居然敢反复戏耍我楼兰将士！” “明明有实力攻下城池，却搞什么车轮战，是想给西域诸国一个下马威？” 曼阿冷冷地望向扎阿城方向，心里对苏言痛恨到了极点。 他哪里知道苏言的真正目的，反而一厢情愿的认定其是彰显武力，借此威慑西域诸国！ 另一边。 楼兰匆匆派去各国的使者，终于见到了邻国国王。 述说了北疆王苏言大举入侵西域后，各国国王神情阴沉不定，反复地考虑着一个问题： “究竟要不要遵守契约规定，派人去支援扎阿城？” “还是说，找个机会投靠北疆得了？” 就在犹豫之际，楼兰使者们似看出了对方的想法，纷纷出言道： “日前攻打扎阿城时，那北疆兵马屡屡高呼屠了扎阿。” “尔等现在坐视不理，有朝一日兵祸降到自己头上，又该去求谁？” 闻听此言，各国国王脸色再变。 西域三十六国休戚与共，平日里不和也就罢了，现在外敌当前…… 经过一番思考后，最终拍板决定，抽调出一部分兵力，支援楼兰，支援扎阿！ 各国兵力有多有少，但总人数仍达到了五万人之多！ “如此一来，吞并一万北疆兵马轻而易举！” “倒是看看这北疆王苏言，还有没有什么能耐犯我西域！” 众使者纷纷赶回楼兰城复命，各国派遣的援军则火速朝扎阿城而去。 第213章 编织口袋，包围联军！ 一日后。 大地传来隆隆声响，仿佛雷霆激荡。 背嵬军早早分派出了斥候，密切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殿下！” “西域援军到了，人数应在五万左右！” “这支军队旗帜杂乱，应当是西域诸国组建的联军！” 斥候火速禀报了消息，西域联军从楼兰城进发，向着扎阿城驰骋而来，据这里约莫三五十里。 “西域联军？” 苏言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传令全军，即刻准备战斗！” 传令官快速地行动起来，整个背嵬军仿佛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撕碎敌人！ 李元霸和典韦所率领的草原联军，同样发现了敌军的踪迹，无需苏言命令，自觉地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一个可怕的口袋阵已经成型，就等着西域联军撞进来！ 时间渐渐推移。 五万西域联军策马驰骋，杀气腾腾。 这支联军的统帅是楼兰大将军多吉都拉，此人是曼阿的心腹，年过五旬，早年曾经与匈蛮族交战过。 虽然没有大获全胜，但也让匈蛮人吃了点小亏，从此在楼兰人眼中名声大噪，成为风光无量的军神。 现在扎阿城遭遇北疆大军围攻，曼阿将这位心腹爱将派出来，就是要一战消灭一万北疆兵马，打出西域的气势，叫天下人不敢小瞧！ “将军，再过七八十里就是扎阿城了！” “咱们要不要一鼓作气，将那一万北疆兵马通通吃掉？” 旁边的副将斗志昂扬，恨不得现在就将北疆兵马杀穿！ 可以想象，只要这一战得胜，他们在楼兰国的地位必将大大提升！ 从此成为西域人心目中的英雄！ “不错，正该如此！” “北疆人骄狂自满，决计料想不到咱们会突然袭击！” “在他们眼中，西域三十六国只会各自为战，绝不可能知道咱们已经联合起来！” 多吉都拉高高地扬起马鞭，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向自己招手！ “待一战击溃敌军，咱们趁势杀入北疆境内，也让他们尝尝被侵略的滋味！” 在多吉都拉眼中，北疆宣传的什么为使团复仇，根本就是侵略西域的借口！ 现在自己领兵出征，就是要镇压入侵者！ “全军有令，加快速度！” 数名副将大声地吆喝起来。 “杀光大乾人！” “将北疆兵马赶回草原！” 五万联军喊杀声震天，煞气凝为实质！ 骏马驰骋而过，宛若一道黑色洪流，朝着扎阿城席卷而去！ 就在这时。 大地突然传来怪异的震动，仿佛地底的洪荒猛兽悄然苏醒，心脏强劲有力。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声音？” 多吉都拉脸色大变，他从军多年，哪里听不出这是万马奔腾的马蹄声？ 可令他困惑不解的是，北疆哪里来的这么多人？ 而且他们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这些北疆人啃不下扎阿城，想要…… 多吉都拉的脑子越想越乱，猛地摇头甩去杂念，果断看向副将们： “全军有令，迎敌！” “迎敌！” 骑兵们纷纷调转马头。 “杀！！！” “杀光西域人！！！” “殿下有令，不得放走一人！” 震耳的喊杀声远远传来，听起来何止数万！ 不仅多吉都拉的脸色变了，五万西域联军的脸色也狂变！ 他们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北疆兵马，心中一片战栗！ “杀！” 苏言爆喝一声，乌骓高高跃起！ 闪耀着寒芒的霸王戟，宛若一道漆黑的长龙，破空斩向西域士卒！ 噗！ 士卒刚触到霸王戟，顷刻毙命！ 红艳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枯萎的野草。 “杀了他！” “这人肯定是主将！” 周围的西域人不惊反喜，贪婪地看着送上门的苏言。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敌人的主将不仅没有亲卫守护，居然还主动过来送死！ “呵。” 听着西域人吱哇乱叫，苏言冷冷一笑。 这群人眼中的贪婪和炙热都快喷出来了，就算听不懂话语，却也看得出对方的想法。 不过，将自己视为可以任意拿捏的将帅，注定会失望。 失望的代价，就是死！ “死！” 苏言猛地挥动霸王戟！ 漆黑的长戟横扫开来！ 围上来的七八名西域士卒，纷纷口吐鲜血横飞出去！ 胸前的甲胄破烂不堪，胸膛更是被切开狰狞恐怖的伤口，甚至可以看到灰白色的骨骼！ 【积分+100】 【积分+100】 久违的系统提示声再度传来。 这些西域人的价值并不高，不像罗刹人那般杀一个给1000。 但相较于罗刹那点兵马，西域的兵马就多出不少。 砰！ 典韦挥动着双戟，宛若战神！ 凡是靠近他的西域士兵，一个个惨叫着横飞出去！ 那对恐怖无双的短戟，擦着即死碰着即伤！ “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比起在归化城待着，还是在外征战来得痛快！” 典韦放声大笑，声音宛若霹雳！ 附近的西域士卒畏惧地瞪着典韦，仿佛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头恐怖的凶兽！ 甚至就连凶兽，也未必比得上这个莽大汉！ “将军，咱们怎么办！” “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 副将拍马来到多吉都拉面前，焦急地请他拿主意。 此刻的多吉都拉浑身浴血，使动大刀挡住背嵬军的砍击后，头也不回地喝道： “敌人人数未必有咱们的多！” “鼓起勇气杀上一场，咱们不会败给北疆！” 多吉都拉嘴上说得轻快，心中却升起浓浓的悔意。 原本以为北疆人数较少，肯定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 结果现在交上手才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神兵利器，根本就破不开对方的甲胄！ 看着明明是轻骑兵，防御力却比重骑兵还要强！ “这样的兵马，北疆究竟有多少？” “早知如此，就该再等上几日，待其他军队抵达后再来！” 多吉都拉越打越心惊，越打越后悔。 亏自己还以为是趟美差，现在倒好，命都快没了！ “必须找个机会脱身！” 多吉都拉一边抵挡着背嵬军的攻杀，一边快速地思量对策。 身为一国大将，岂能轻率地死在这里！ 第214章 首战告捷，斩敌五万！ 多吉都拉还没找到脱身的机会，苏言已经远远地望见了他。 “看盔甲装扮是此军主将！” “正好拿你试试霸王戟！” 苏言眼睛一亮，脸上掠过一抹杀气。 猛地一拍乌骓，如离弦之箭般激射而来！ “该死！” “哪里来的贼将！” 多吉都拉看着狂奔而来的苏言，吓得亡魂大冒。 本来就被背嵬军死死缠着，一直没办法脱身，现在又来个杀神！ 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要白白死在这里？ 多吉都拉脸色苍白，鬼头大刀不要命地劈砍起来，欲要杀出一条血路！ “你们去对付其他人，这里交给我！”苏言来到近前，沉声发令。 “遵命！” 众背嵬军士卒拨马就走，毫不留恋。 瞧见这一幕，多吉都拉愣了愣，重获新生的喜悦涌上心头。 “好一个贼将！” “居然这般不把本将放在眼中！” “不过倒好，待斩下你的首级，本将亦是大功一件！” 多吉都拉大喝一声，鬼头大刀重劈而来！ 刀锋闪烁着寒芒，照亮了他那张兴奋扭曲的脸庞！ “哼！” 苏言冷哼一声，动也不动。 仿佛使动大刀的不是征战多年的军中宿将，而是毫无力量可言的三岁儿童！ 多吉都拉见苏言这般大意，心中更喜！ “愚蠢……” 他的讥嘲还没说完，心中陡然涌起警兆！ 却见苏言眼神一眯，霸王戟蓦地挺刺而来！ 噗！ 锋锐的长戟穿透了胸膛！ 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剧痛霎时袭遍全身。 多吉都拉错愕地看着胸前的伤口，看着插在胸口上的霸王戟，眼中既有惊恐，也有不甘！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何会如此轻慢自己，为何会任由自己劈砍！ 只因对方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手！ 砰！ 鬼头大刀重重地落在地上。 霸王戟用力一挑，将多吉都拉斜着举起！ 【积分+50000】 “这奖励倒也不多。” 苏言喃喃自语，旋即忽略了到手的积分，深吸一口气喝道： “西域主将已死！” “全军听令，杀光西域人！” 冰冷的煞气裹挟了战场，众多西域士卒无不骇然！ 交战才多久，自家主将就死了？ “这不可能！” “大将军连匈蛮人都不怕，又岂能……” 西域士卒纷纷惊叫起来，尽管心里不敢置信，可还是下意识地往苏言处看去。 只见披着土黄色盔甲的多吉都拉，如死狗般被漆黑的霸王戟挑在半空，显然已经死去！ “大将军死了！” “咱们快逃！” 战场上的西域士卒顷刻间斗志全无！ 一个个丢盔弃甲，没命地四散而逃！ “哪里逃！” “全都给我留下！” 病鬼似的李元霸气得放声大喝。 附近的西域士卒听见此人声音，拼了命地拍马而逃！ 他们本来见此人是一方将军，不仅年轻，还一副病殃殃的鬼样子，满心以为找了个软柿子。 结果一交手才发现不对劲，围上去的七八个兄弟，居然被一锤打成了肉泥！ 若是被人一招砍杀也就罢了，至少还在接受的范围内。 可这一锤打成了肉泥是什么鬼？ 李元霸一锤显威，自那之后谁也不敢靠近！ 可以说李元霸奔到哪里，哪里的敌人就夺路狂逃！ 根本没有人和他对峙厮杀！ “尽力追杀！” “务必剿灭残余士卒！” 苏言放声发令，全军杀气腾腾地掩杀而去。 背嵬军们一边狂追，一边抽出箭矢，张弓搭箭射向溃兵！ 嗖！嗖！ 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去！ 背嵬军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箭术更是无与伦比。 箭矢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每一支箭都精准而无情地夺走一条性命！ 黑沉沉的天空下，寒冷的狂风席卷而来。 染血的草木摇曳着，构建出一幅恐怖的地狱图卷。 这方寒冷荒蛮的原野浸透了鲜血，无数西域士卒横死当场，就连那几个舍命狂逃的副将，也接二连三的被追上杀死！ 【积分+50】 【积分+50】 …… 系统提示声不断传来。 苏言勒马，看着寥寥无几的西域残兵，沉声道： “传令全军，打扫战场！” 接到命令后，背嵬军、草原各部联军纷纷勒马回返，开始打扫战场。 “恭喜殿下，这一仗大获全胜！” “这次打出风采，必叫西域诸国惶惶不可终日！” 典韦和李元霸纷纷上前，兴奋地汇报战果。 这一仗厮杀下来，当场斩杀的西域士卒足有万人，后续追击溃兵，又斩敌三万多人！ 气势汹汹赶来支援的五万西域联军，还没用两个时辰，就被杀得只剩下百十人狼狈逃走！ 这样的战果，足以震慑西域三十六国！ “干得不错！” “打扫完战场，扎阿城那边也该攻下来了。” 苏言看着搬运尸体的将士们，又转头看向扎阿城方向。 就在刚才，他派遣了几名传令兵，通知李存孝即可拿下扎阿城。 “殿下，咱们不继续打援兵了？” 典韦疑惑地望着苏言。 “哪里还有援兵？” “西域各国又不是傻子，在这里折损了五万大军，绝不可能再支援扎阿。” 苏言哑然失笑，略作解释。 闻言，典韦恍然大悟，摸了摸脑门没再说话。 听到这个消息，李元霸脸上泛起无奈之色，典韦是杀得痛快了，可他一直追着别人跑，拢共没杀多少敌人…… 至于追击溃兵时候杀伤的西域士卒，根本就被他忽略了。 那些不敢还手的家伙，在他眼里连敌人都算不上。 半个时辰后。 赤红的火焰烧透了天空。 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开来，刺激着人们的嗅觉。 连带着尸骸一同被烧毁的，还有那些盔甲兵器，说是盔甲，其实就是用野兽或牲畜的皮毛硝制而成。 这样的盔甲在西域人眼中是不可多得的宝贝，这五万大军里，也只有数千人穿得起这种皮甲。 然而在北疆兵马眼中，却是不择不扣的垃圾。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然后返回扎阿城！” 苏言望着士气高昂的战士们，脸上露出欣慰笑容。 全军将士就地休整，打开随身携带的食物，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吞吃起来。 第215章 占领扎阿城，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的军粮不再是系统商城里兑换的罐头，而是由北疆出产的红薯、土豆，和进口来的稻米加工制作而成。 除了主食外，还有足够份量的牛羊肉。 随着土地拓荒事业的大发展，草原部族绝大多数转为了定居，牛羊牲畜全部被北疆王府买下，并招募人手管理养殖。 为了保障战士们的营养所需，苏言早就发布命令，宰杀后的牛羊肉品，一定优先供给给军队。 毕竟长期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军粮，方便确实是方便，但消耗实在是大。 待全军休整完毕，苏言一扬马鞭，放声道： “全军有令，返回扎阿城！” 他相信李存孝不会辜负自己的期望，必然攻下了扎阿城！ 大军如滚滚洪流，很快来到扎阿城外。 三五丈高的城墙上，竖着鲜艳的玄底赤色旌旗，染血的旗帜迎着昏黄的暮色，昭告着所有人此城已经易主，已经归属于北疆！ “恭喜殿下凯旋而归！” 李存孝站在城门外，兴奋地迎了上来。 “你也做得不错啊！” “扎阿城里的兵马怎么处置的？” 苏言勉励地拍拍李存孝肩膀，紧接着问起西域军士的情况。 “他们见援军迟迟不到，干脆就投降了。” “那将军想再坚持坚持，争取拖延到援军抵达，现在已经被我斩杀了！” 李存孝语气轻快，仿佛杀掉的不是一城主将，而是某个微不足道的杂鱼。 “干得好！” “拿下扎阿城，咱们的补给线就可以往前推进了。”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说到这里，立刻转身看向传令兵，“速去传信，补给线延伸至扎阿城！” “遵命！” 传令兵领命，纵马而去。 “来，咱们入城一叙。” 苏言说罢，骑着乌骓往城内而去。 扎阿城人口不算太多，因为守城的缘故，街道上没有一个百姓。 到处都是扭曲的尸骸，一些玄甲军和沙陀部正忙着清理战场。 “还是老规矩，不得伤及百姓。” 苏言一边往前走，一边叮嘱众将。 他的目标不止一座扎阿城，也不止一个楼兰国，而是让整个西域三十六国都纳入北疆的版图。 换言之，西域百姓就是他的子民，若是发生屠杀等惨剧，既对名声不利，亦会使其他地方的百姓心生恐惧，不配合后续的一系列政策。 “殿下放心。” “非但没有伤害百姓，就来那伙降兵，我也都留着呢！” 李存孝笑着拍拍胸脯，指了指城东方向。 降兵人数不多，只有一千余人。 攻城虽然是佯攻，但毕竟是玄甲军和沙陀部，都是百战老兵，手段狠辣无情。 西域士卒在他们面前，可以说如羔羊一般。 更何况，北疆的盔甲和兵器大大强于西域，两者相加，完全是一边倒的碾压！ 就在苏言入城，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做时，溃逃的西域士卒狼狈地回到了楼兰城。 “咱们完蛋了！” “那些根本不是人，是上天派来的魔鬼！” “大家快逃吧，楼兰城守不住的！” 溃兵们几乎吓得精神崩溃，全都狂叫着四散冲撞。 城卫军们勃然大怒，纷纷抄着弯刀迎了上去，动手砍杀了好几个溃兵后，这才按住两个。 哗啦！ 一盆冷水浇在溃兵头上。 对方打了个哆嗦，猛地清醒过来。 在看到是自己人后，脸上闪过一抹庆幸，慌忙道： “快去禀告大王，北疆兵马根本不是一万，至少有五六万！” “咱们被骗了，都死了，都死了！” 溃兵说着说着，痛苦地狂叫起来！ 他的脑海里激荡着恐怖的场景，一支支夺命的箭矢，一道道雪亮的刀光！ 被楼兰国王轻视的北疆兵马，根本就是从天而降的死神！ “怎么可能？” “五万大军说没就没了？” 城卫军统领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可是亲眼看到五万大军从楼兰集结，气势汹汹地赶赴扎阿城！ 这才多长时间，居然被北疆兵马杀得一干二净！ 城卫军统领不敢怠慢，一把扯住溃兵的衣领，忙不迭地拖着他往王宫而去。 王宫大门外的守卫们，看到两人是这般神情，二话不说就放他们进去。 毕竟曼阿早就交代过，凡是和军情相关的，必须第一时间禀报给他！ “大王！” “大事不妙！” “五万联军全完了！” 城卫军统领放声嘶吼，神情悲怆。 来王宫的路上，他一直听着溃兵念念有词，什么主将多吉都拉被一戟捅死，什么杀神降世杀得无人敢靠近…… 这一连串杂乱无章又分外恐怖的话，听得统领心惊胆战。 “什么？” “你胡说些什么东西！” 房门猛地打开，曼阿惊怒不已地冲了出来。 定睛一瞧，胡乱嚷着的居然是个城卫军统领，登时勃然大怒。 这厮根本就没去战场，现在却在这里妖言惑众，散播西域联军全军覆没的谣言，简直是找死！ 噌！ 曼阿反手拔出宝剑。 剑锋斜指着城卫军统领，后者却恍若未察，只是不住地喃喃自语。 就在曼阿忍无可忍，欲要一剑刺死时，却突然留意到城卫军旁边的青年男子。 刚才他以为是城卫军统领的下属，但仔细一看却不是，城卫军不可能浑身血淋淋的。 “难道……” 曼阿身体晃了晃，腿脚一阵发软。 这肯定是联军士卒，如今却疯疯癫癫的出现在这里，岂不是在告诉自己，西域五万大军已经完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告诉本王，西域联军是不是大胜而归，是不是已经斩杀了苏言！” 曼阿抛下宝剑，一把扯住溃兵的衣领，疯狂地摇晃起来。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对方，心里又是惶恐又是惊怒！ “完了！” “全都完了！” “多吉都拉已经死了！” 溃兵喃喃自语，声音虽轻，落到曼阿耳中却不亚于一记霹雳！ 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自己的心腹爱将，楼兰国的大将军多吉都拉，居然也死了！ “谁能告诉本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该死，该死！” 曼阿惊怒地咆哮连连，一把抛开溃兵。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抓紧时间求援！” 第216章 定下计策，大造声势！ 就在曼阿惊慌失措，想着如何求援之时。 苏言和郭嘉、魏征等人，正在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现在离咱们最近的进攻目标，就是楼兰城。” “楼兰王曼阿绝不肯坐以待毙，必定会求援。” “楼兰的南部，也就是车尔臣河一带分布着婼羌、且末等国，以及一些零星的游牧民族。” “楼兰的北部，则是墨山、车师等国。” 郭嘉站在地图前，手指着地图，分析着眼下的形势。 “眼下楼兰危在旦夕，这几个小国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咱们无论南下还是北上，皆需要面对两路敌人。” 说到这里，郭嘉的眼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 在他看来，若想解除楼兰城的危机，绝不可能只派来一路敌人，需得两路甚至更多路齐头并进，迫使北疆联军顾此失彼，方能解除危局。 而眼下的扎阿城，很明显就是敌人重点照顾的目标。 听着郭嘉的分析，苏言微微颔首，询问道：“那依先生之见，咱们应当怎么办？” “殿下需大造声势，将扎阿城伪装成存粮重地。” “我军草原各部联军朝西南进发，作出直取楼兰王城之势。” “玄甲军、沙陀部埋伏于车尔臣河一线。” 郭嘉顿了顿，接着说道： “背嵬军分出三千兵马，留在扎阿城内。” “殿下则亲率七千背嵬军，于白龙堆一带等候。” 说到这里，苏言完全明白了。 郭嘉的想法是以扎阿城为诱饵，待车师等国的援军杀向扎阿城后，为了逼迫北疆主力回援，肯定要大举攻城。 西域多是游牧部落，就算有城池也是土城，没有什么强横的攻城手段。 如此一来，趁敌方攻城的时候，苏言率领七千背嵬军斜刺里杀出，三千背嵬军配合作战，定能大获全胜。 至于南部的援军，在接触到玄甲军和沙陀部后，必然会溃败。 但由于地形地势的缘故，恐怕做不到大规模的杀伤。 “先生之计甚妙！” 苏言兴奋地点点头，立刻采纳了郭嘉的计策。 眼下规划完毕，剩下的就是填充细节。 思忖片刻后，苏言唤来典韦。 “抽调一支草原联军，佯装成运粮队伍，尽力营造出大举往扎阿城囤粮的架势。” “粮秣之事，多问问后勤的主官，莫要自作主张。” “没有足够的粮秣，就往袋子里灌满砂石。” 一听这话，典韦拍着胸脯大笑起来。 “殿下放心，粮秣不好找，砂石可遍地都是！” “这鬼地方荒凉得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 看到典韦这副样子，苏言暗暗叹息，现在高顺还在草原边境驻守，没有参与这场夺扎阿城之战。 如果这时候调遣陷阵营过来，敌人的斥候看到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恐怕连打都不用打了，决计没人敢打扎阿的主意。 这样一来就违背了最初定下的方针，——在运动中消灭敌人，尽量发挥精锐骑兵的优势，避免攻城等攻坚战。 好在伪装运粮之事并不难，苏言继续叮嘱道： “孤还是那句话，凡事都请教运粮官，莫要自作主张。” “粮秣和砂石亦有区别，虽然西域斥候没接触过，但难免有心思机灵之辈看出破绽。” “殿下放心！” 典韦正了正神色，拍着胸脯道：“这件事定办得漂漂亮亮！” 走出大营后，典韦立刻抽调了三千草原士卒，混入了原本的运粮队伍里。 两日后。 一辆辆混装着砂石和粮秣的牛车马车，陆陆续续的从草原边境，朝着扎阿城而来。 这样大举运粮的动作，很快就被西域诸国派遣的探子发觉。 众探子蛰伏在荒野里，待运粮车远去后，立刻来到近前。 “好深的车辙！” “这么多的粮秣，绝不是短期就能消耗下去的。” “如此说来，扎阿城如今成了北疆军的囤粮之地？” “走，速速去报与大王！” 众探子快速地商讨几句，留下两人继续盯着运粮车后，其他人火速回返。 车师国都。 车师的实力比楼兰还要强些，人口约在十万左右，是西域东部地区最大的国家，人人善骑射，战时拉出去就是不弱的骑兵队伍。 曼阿求援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车师国。 “大王！” “我等探查发现，北疆军将粮食源源不断地运往扎阿城！” “从车辙深度和装载的袋子来看，恐怕他们是将扎阿作为囤粮之地了！” 探子焦急地冲进大殿，大声嘶喊起来。 “慌什么！” “不就是囤粮之地吗？” “国师早就料到了，尔等继续探查便是！” 军师国王利姆萨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探子退下。 待探子离开后，利姆萨看向国师克赛迪纳，一张老脸笑开了花。 “国师果真神机妙算，料定那北疆王苏言会在扎阿城囤粮！” “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接受楼兰国的求援，派兵来一场奇袭！” 国王利姆萨满脸得意，看来这北疆王也不过如此！ 还以为打败匈蛮人能有多大的本事呢，还不是要中自己的计？ 才攻下扎阿多久，立足未稳，就敢将粮秣大肆囤积于此，简直是找死！ 只要楼兰那边吸引了苏言的注意力，自己这边派遣大军星夜袭击扎阿，一举焚毁北疆全部粮秣！ 到那时候，苏言就是不想撤退都不行！ 甚至还能趁势掩杀，狠狠地赚上一笔！ “区区苏言，何足挂齿。” “败给大王这样的贤明王者，那是他的荣幸！” 国师克赛迪纳满脸阿谀之色，吹捧一阵后，话锋一转， “大王，现在该召见楼兰使者，同意发兵援助了。” “不错，来人！” “速速唤楼兰使者！” 利姆萨一拍脑袋，鼻梁上的刀疤如黑色的毒蛇扭曲蠕动。 片刻。 “见过大王！” 楼兰使者恭敬行礼，然后期待地望着利姆萨，“大王，不是我家国王……” “放心！” “西域三十六国虽然平时小打小闹，但大事上就是一体的。” “我车师绝不会坐视不理，你只管回去禀报曼阿，就让他放一百个心好了！” 第217章 大军出征，天赐良机！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楼兰使者喜不自胜，赶忙拜倒行礼。 从车师国离开后，火速将答应支援的好消息禀报给曼阿。 “车师国也答应来援？” “哈哈哈哈！” “天不亡我楼兰！” 曼阿狂喜，仰天长笑。 就在两个时辰前，去往婼羌、且末的使者返回，带来了大好消息，——婼羌国王和且末王全都同意派兵支援。 苏言一战摧毁了五万西域大军，不仅使西域诸国为之胆寒，也使他们意识到这位北疆王的可怕！ 如若不联合起来，任由对方步步蚕食，西域的下场就是被北疆吞并！ 这对各个国王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另一边。 “殿下，大军该出发了。” 郭嘉看着站在地图前的苏言，提醒一声。 “全都安排妥当了？”苏言回过神。 “为了避免遭受损失，运输队暂且停了。” “有之前的制造的声势铺垫，他们决计看不出什么，只会以为咱们的粮秣已经积攒得够多。” 郭嘉笑着说完，又指了指楼兰城，“现在，到了出征楼兰的时刻。” “嗯。” “传典韦、李元霸！” 苏言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典韦和李元霸兴冲冲地走进来。 “参见殿下！” “殿下，咱们闲了这几日，是不是该出征了？” “那楼兰王的好日子也过够了，是时候吓一下他！” 李元霸满脸兴奋之色，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楼兰城里，一锤子敲碎楼兰王曼阿的脑袋！ “还是依照围攻扎阿城的方法，既要攻城，又不可使其陷落。” 说起来，这个办法是用了第二次了。 但围点打援妙就妙在这里，敌人就算知道派兵会被半途截击，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冲。 如若他们不来，那就将楼兰吞并就是。 攻破楼兰之后，再清算了楼兰的王公贵族，来一场杀鸡儆猴，保管吓得西域诸国再不敢心存半分侥幸！ “殿下放心，这个晓得！” 典韦和李元霸咧嘴一笑。 随后，两人兴奋地冲出房间，来到营房前。 “草原各部联军听令！” “一个时辰后出征，目标楼兰！” 这话一出，在场的将士们无不沸腾！ “楼兰！楼兰！” “灭掉楼兰，扬我北疆之威！” 众多将士高声呐喊，声势震天！ 一个时辰后，数万草原部族联军气势汹汹地冲出扎阿城，化作一股恐怖洪流，向楼兰方向席卷而去。 天空阴沉沉的，似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黑压压的骑兵在原野上策马驰骋，马蹄声宛若惊雷，震得各种动物惊骇欲绝，没命地往相反的方向逃去。 “是马蹄声！” “这么密集的马蹄声，应该是北疆兵马！” 一伙楼兰探子脸色严峻，他们知道苏言会进攻，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没过多久，就隐隐看到玄底赤色旌旗！ “果然是北疆兵马！”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汇报！” 众探子商议一番后，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楼兰，通知国王抓紧时间迎敌。 而在这时。 畅意地驰骋一通后，典韦和李元霸想起苏言的叮嘱，这趟是佯攻楼兰，没必要太着急赶路。 毕竟，他们要给对方援军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这样才能钻入早就布置好的陷阱。 “通知全军，把速度降下来！” “谁再冲得那么快，小心本将不给面子！” 典韦黑脸一板，威严顿生。 草原联军虽然战斗力一般，但也有些眼力，知道眼前这位将军实力恐怖，谁都不敢触其霉头。 …… 探马很快回到了楼兰城。 “大王！” 探子们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曼阿面前。 “慌慌张张，莫非是苏言出兵了？” 曼阿皱紧眉头，不悦地看着探子们。 能做探子，那都是身手矫捷的精锐士卒，现在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心慌意乱，这像什么精锐？ “苏言率领着七八万兵马，浩浩荡荡的往楼兰而来！” “按照他们的速度，至多一两天就会抵达！” 探子们说了一通。 “来得倒是不慢。” “不过，这正合我意！” “都起来吧，还有重要的事等着你们去做。” 曼阿响起之前的约定，冷笑一声，心底暗暗讥笑苏言的愚蠢。 派了这么多人攻打楼兰，倒是挺给自己面子，兵马都快比楼兰的人口多了。 但他派的人再多，却也无济于事！ 苏言麾下的兵马都来进攻楼兰，扎阿城的守备力量必定很弱，带两方的援兵抵达后，先一把火烧了扎阿城的粮秣，接着杀向楼兰，解除楼兰之围！ 这么多兵马，一旦断了粮秣，定会不攻自乱！ 甚至可以派遣兵马尾随，趁机会掩杀一通，为扎阿城的战死者复仇！ 曼阿越想越激动，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吩咐道： “你们即刻去车师、且末等国，告诉他们苏言兵马已经出动，请他们速速按计划进行，争取早日将苏言赶出西域！” “遵命！” 众探子纷纷领命，火速离去。 目送探子们离开，曼阿的目光落在地图上，死死地盯着扎阿城，冷笑连连。 “苏言啊苏言，枉你聪明一世，如今却糊涂一时！” “真以为打了一场胜仗，别人就不敢来支援了？” “本王倒是要看看，粮秣化为飞灰的那一刻，你究竟是哭还是笑！” 斥候离开了楼兰城，为了避免撞上北疆大军，于是在楼兰西边绕了个弯子，随后匆匆往车师等国赶去。 “什么？” “苏言倒是心切！” “看来此人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车师王利姆萨大笑连连，居然派了七八万兵马攻打楼兰，真是车师建功的良机！ 就在车师等国出征时，南方一带的且末等国，亦接见了楼兰探子。 确定苏言的大军已经出征，纷纷大喜过望。 “只要楼兰王能拖住苏言，咱们就能成功！” “一把火烧尽北疆粮草，楼兰之围必解！” “若是北疆兵马因此混乱，更可以趁机追杀！” 几乎同一时间，凡是答应援救楼兰的国家，纷纷抽调出一部分兵马，火速杀向扎阿城！ 在西域诸国眼中，这座扎阿城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第218章 包围楼兰，区区数万兵马！ 另一边，扎阿城。 苏言望着楼兰方向，目光深邃。 “草原联军直指楼兰，料来各国援军也该出动了。” 草原联军肯定瞒不过各路斥候的耳目，更何况大摇大摆的也没打算隐瞒。 “殿下，咱们也出发吧！” 李存孝焦急不已，之前他就没能痛快地杀上一场，只是攻下一个防御不强的扎阿城。 “嗯。” “出发！” 苏言看了眼天色，发布命令。 天色渐渐暗下来，西方的天空挂着橘红色的夕阳，远方的原野上升腾起朦胧暮霭，阳光把暮霭染成了暗红色。 远远望去，飘动的暗红色暮霭仿佛黏稠的血液。 在两路兵马出发之前，斥候已经先行铺散开来，确保周边没有敌人斥候暗中窥视。 昏沉的暮色里，李存孝率领着玄甲军和沙陀部，融入到苍茫的原野里。 “军师，有没有把握？” 苏言站在城门下，关切地望着郭嘉。 之前商议过，要在扎阿城内留下一支背嵬军。 他本打算从背嵬军里挑个精干的统领，但郭嘉毛遂自荐，要统率这支兵马驻守在扎阿城。 老实说，苏言对此并不放心。 对他来说，郭嘉就是不可多得的智囊，如果在守城战里受了伤，甚至遭遇不幸……这些都是苏言不可接受的。 但郭嘉并不同意，坚决守城。 不等郭嘉回答，苏言摇头叹息道： “看来还是应该将高顺调来，这样就不必军师守城了。” 高顺若在这里，自然是最佳的守城人选。 “殿下不必多想，高顺将军留守草原边境，这对咱们十分重要。” “相较于扎阿城，边境驻地囤积了大量的粮秣，如果有敌军突袭，没有主将恐怕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听着郭嘉的话，苏言没有再说什么。 他何尝不知道镇守草原驻地的重要性，只是心里不放心罢了。 不厌其烦地叮嘱一通后，苏言又看向负责留守的背嵬军将士，沉声吩咐道： “尔等务必保护军师安全，绝不可任他亲身涉险！” “他若是想上前杀敌，你们就是架也要给我架回去！” “实在不行就打晕抬走！” 这话是当着郭嘉的面说的，对方脸上现出无奈之色，只能在一旁默默地摇头。 他虽然没怎么上阵杀过敌，但吃了药丸之后，身体素质早就大幅度提升，足以媲美玄甲军和背嵬军将士。 “好了。” “剩下的背嵬军，随孤出发！” 苏言高高地扬起霸王戟，乌骓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白龙堆而去。 白龙堆是一片地形较为复杂的地域，多是砂砾、石膏泥和盐碱构成的土丘，这些土丘颜色灰白，高矮不一，远远望去宛若蛰伏在沙漠里的游龙。 在西域人口中，白龙堆另有一个名字，——死亡之海。 现在，苏言就带领着七千背嵬军，宛若鬼魅般乘着昏暗的天色，悄无声息地潜伏进白龙堆深处。 白龙堆地形地势较为复杂，但在来此之前，早就做好了一系列的准备。 精锐斥候反复地探查后，绘制出简易的地图，凭借地图，足可以快速找到出路。 月明星稀。 银灰色的天空点缀着星辰，银白色月光倾泻在高耸的土丘上。 “全军休整。” 苏言翻身下马，发布命令。 背嵬军们纷纷照做，为了保持隐蔽，谁都没有生火，更没有搭营。 萧瑟寒凉的夜风拂过战士们的盔甲和脸庞，所有人沉默地啃食着干粮，如潜伏在原野上的狼群，等候着猎物靠近。 …… 天色渐渐亮起来。 在典韦和李元霸的率领下，草原部族联军终于抵达了楼兰城。 看着矗立在辽阔大地上的楼兰城，典韦想起苏言的嘱托，沉声发令： “把楼兰城给我围了！” “就是一只苍蝇都不能放出来！” 哗啦啦！ 清脆的甲胄碰撞声里，北疆大军铺展开来。 玄底赤色旌旗高高竖起，迎风飘扬。 “楼兰人听着！” “尔等国王不通教化，胆敢伏杀我北疆使团！” “北疆王殿下为报使团之仇，故兴兵三十万征讨楼兰！” “凡是不想死的，速速开城投降！” 典韦厉声吆喝一通，直接将兵马翻了个倍。 震耳欲聋的声音，吓得城楼上的守军脸色惨淡，不住地朝地平线尽头望去，希冀着不可能存在的援军。 “加强戒备！” “咱们楼兰城池高大，防御坚固，他北疆兵马不可能攻破！” “我现在就去禀告大王！” 城卫军统领大声地鼓励着下属们，自己的脸色也难看得很。 楼兰城坚不坚固不重要，关键是下边这乌央乌央的人马，简直比楼兰城的人口还多！ 平日里与其他国家摩擦，人家顶多来个两三千人，这一下子来数万人该怎么打？ 城卫军统领火速奔进王宫。 “启禀大王，北疆兵马已经将咱们楼兰团团包围！” “恐怕很快就会发动进攻！” “什么？” 曼阿先是吓了一跳，脸色一白，旋即反应过来。 北疆兵马又不知道自己的布置，肯定会将目标放在楼兰城，现在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只要两路援兵得手，他们现在有多得意，到时候就有多仓惶！ 到时候自己再派出精兵尾追截杀，定能一举打得北疆从此不敢染指西域！ 还借口什么为北疆使团复仇，还是多花心思想想，失去了粮秣支撑后，该怎么回到北疆境内吧！ 想到这里，曼阿冷冷地呵斥道： “慌什么慌！” “区区数万兵马，有什么可怕的！” “楼兰工事齐备，又有精兵两万，守城不是轻而易举？” “本王也不瞒你，眼前的情况早就料到了，你就安心守城，局势不日就有巨大转变！” 曼阿得意地笑了笑，懒得搭理满心迷惑的城卫军统领。 后者错愕地看着自家大王，暗暗怀疑是不是曼阿受的刺激太大，这会儿已经失心疯了。 否则的话，怎么会说出局势不日就有巨大转变的话？ 巨大转变，难道指的是楼兰举国投降？ 城卫军统领满腹不解，却不敢多说什么，慌忙抱拳道： “遵命！” “末将告退！” 第219章 佯攻楼兰，大军渡河！ 待城卫军统领回到城楼上，北疆兵马已经开始攻城。 数百名身披轻甲的草原部卒，攀爬着云梯，奋勇地朝城上攻去。 “放箭！” “快放箭！” 城卫军统领脸色凝重，拼命地呼喝。 他实在想不通国王有什么办法扭转乾坤，除非有神仙相助，降下漫天雷霆劈死这些北疆兵马！ 啪！啪！ 箭矢撞在薄钢甲片上，纷纷无力地跌下去。 西域制作箭矢的技术本就落后，而北疆的技艺又冠绝天下，两者碰到一起，立刻发生了一边倒的碾压！ “我是不是派的多了？” 典韦看着已经攻上城头的数百名草原部卒，心里直犯嘀咕。 按照计划，苏言和李存孝那边没有建功前，楼兰这边只是佯攻。 目的就是给西域诸国制造压力，迫使他们将兵马都派过来。 但看眼下的情况，恐怕用不了几万人，三千草原部卒就可以攻下楼兰城！ 与典韦相反，城楼上的统领这会儿脸色难看得很，提着一口鬼头刀奋勇砍击，试图重新夺回阵地。 “兄弟们，杀啊！” “身后就是楼兰，就是咱们的家人！” “这帮北疆士卒一旦进城，咱们亲人都死定了！” 统领狂喝一声，抄起大刀砍向草原部卒。 这部卒不闪不避，挥刀反攻！ 砰！ 两柄大刀撞在一起！ 统领往后撤了一步，草原部卒同样后撤一步。 “这厮好大的力气！” 他怒瞪着对方，余光瞥见自己的鬼头刀，呼吸一滞。 仅仅是相互碰撞了一次，陪伴自己十几年的宝刀，就崩开了一个缺口？ 抬头看向草原部卒手中大刀，刀身雪亮，寒芒闪闪，竟一点都没受损！ “该死，这仗还怎么打！” “盔甲不如人家，兵刃不如人家，人数还少了几倍！” 统领越想越气，满心的悲凉涌上来。 若按照兵法来说，守城一方做足准备后，足可以抵挡十倍的敌军。 但现实却是，楼兰这边的弯刀根本看不透对方的盔甲！ 一旦双方的兵器碰上，立马就崩坏！ “换一批上去！” “你们带着五百人，将他们接下来！” 典韦见打了有一阵了，立马派出第二支草原部卒。 城墙上的楼兰士卒都在攻击身边的敌人，哪里有功夫去管云梯上的敌人？ 第二批人马简直没受到阻拦，轻而易举地加入了战场！ “这样下去迟早会败！” “也不知道大王那边究竟靠不靠谱！” “若是不靠谱……” 城卫军统领拼命拦阻敌军，心里无比复杂。 他一边希望奇迹会出现，数万敌军会掉头离去，一边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过可笑，楼兰根本到了无可挽回的终局！ 另一边。 李存孝已经在车尔臣河一线布置了斥候，密切监视着周边的动静。 没过多久，大地微微震颤起来。 湍急的河流浪花翻涌，呼啸的寒风袭掠两岸。 “肯定是大批骑兵！” “速速禀报将军！” 众斥候快速讨论一通，火速找到李存孝。 “启禀将军，车尔臣河对岸发现大批骑兵！” “来的这么快？” 李存孝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 他们现在距离车尔臣河约莫十里地，并不是寻常西域客商所走的道路，而是一片荒蛮无垠的沙漠。 “传我命令，随时准备出击！” “尔等继续侦查，务必死死地盯住西域援军！” “遵命！” 众斥候领命，快速往车尔臣河一线赶去。 负责留守观察敌情的斥候，此时正密切关注着敌人的动向。 土黄色的地平线尽头，数只旗帜越来越近，渐渐看清旗帜的模样。 灰褐色的旗帜上，绣着丑陋的野狼头标志，透着说不出的野蛮与古怪。 这支兵马自然是婼羌、且末等国派来的援兵，统帅有两人，分别是主帅丹布木布，副帅扎雅拉。 “咱们三万兵马突然出现，北疆兵马肯定乱成一团！” “据斥候回报，那苏言真是昏了头，还敢大举进攻楼兰！” “他们也不想想，楼兰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攻破的？” 丹布木布满脸不屑，当初他率领两万精兵进攻楼兰，相持一个月都没能拿下，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婼羌。 “北疆人占领了扎阿城后，早就膨胀自满起来。” “咱们给他来一出奇袭，直接捣毁他的粮草重地！” 扎雅拉说着，往扎阿城的方向看去。 西域诸国并不和平，彼此间多有摩擦，扎阿城的城防情况他们也心知肚明，就一个土坯城罢了。 北疆军马疏于防守，说不定一番冲锋就能拿下！ “不错，合该如此！” “就让北疆人再嚣张嚣张，回头他们就笑不出了！” 丹布木布冷冷一笑，望向湍急的车尔臣河。 银白色的河水仿佛一条卧在无垠沙漠里的白龙，浪涛拍击砂砾礁石的声音不绝于耳。 车尔臣河虽然湍急，但一些区域河水较浅，即使徒步也能涉水而过。 “全军有令！” “即刻渡过车尔臣河，直指扎阿城！” 丹布木布高高地扬起马鞭，心情满满的激动。 扬名立万就在今朝，只要渡过车尔臣河，往后都是通途！ 骑兵们再无障碍拦阻，一往无前地冲锋！ 听到主帅下令，三万骑兵纷纷往河床较高处靠拢。 一匹匹高头大马穿过湍急冰凉的河水，打着响鼻踏上对岸的土地。 这一幕被观察敌军动向的斥候们看在眼里，立刻分出数名斥候，火速往李存孝那边赶去。 “将军！” “敌军正在渡河！” “大概有三万兵马！” 斥候汇报完毕，自觉地退到一边。 “正在渡河？” “很好，本将军算你大功一件！” 李存孝大喜，立刻看向传令官，“传令全体将士，即刻杀向车尔臣河，拿下敌军！” “杀向车尔臣河，拿下敌军！” “杀！！！” 数千玄甲军和沙陀部，在李存孝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往敌军的渡河地点杀去！ 而此时的丹布木布等人，还在大咧咧的横渡车尔臣河！ 副帅扎雅拉挥着马鞭，大声呵斥： “速度都快些！” “谁若是贻误了战机，本将定把你抽筋扒皮！” 第220章 半渡而击，大获全胜！ 湍急的河水中，一匹匹战马涉水前行。 大地微微震颤起来，呼啸的寒风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什么声音？” 丹布木布脸色微微一变，心里没来由得蒙上一层阴影，立刻大声催促： “加快速度！” “立刻冲向对岸，不得延误！” 旁边的扎雅拉疑惑地转头望去，却见丹布木布脸色发白，眉宇间透着忧虑。 “大帅何故如此？” “难道那北疆人还能来这里不成？” 丹布木布听到这话，刚想反驳，却见地平线尽头遥遥出现一支骑兵！ 飘扬的旌旗宛若死神招手，如狂风般飞掠而来！ “该死，是北疆兵马！” “这些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扎雅拉脸色狂变，惊惧地喊叫起来。 现在一万多人在河的北岸，一万多人在河的南岸，完全被分割开来！ 这个时候冲来一支骑兵，岂不是要了命？ “扎雅拉，你负责组织他们渡河！” 丹布木布吩咐一声，猛地一踢马腹，军马吃痛，拼命地往前冲去。 艰难地渡过湍急的车尔臣河后，丹布木布不敢怠慢，立刻发号施令。 “北岸的所有人立刻集结！” “这支兵马人数不多，绝不是咱们的对手！” “全都振作起来，随本帅冲锋迎敌！” 他看得出来，这支突然杀出的北疆兵马，顶多有六七千人，而自己这边却有一万多人！ 哪怕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想要战胜自己，仍然是痴心妄想！ “杀！！！” “杀光北疆人！” 婼羌士卒咆哮起来，扬起马鞭使劲抽打战马。 战马纷纷吃痛，以最快的速度朝敌军冲去！ “这西域蛮族还挺凶悍！”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居然还敢组织冲锋！” “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先送你们一程！” 李存孝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禹王槊宛若死神镰刀，砍向冲来的骑兵！ 顷刻间，两方骑兵撞到了一起。 黑灰色为主的北疆兵马，与土黄色的西域骑兵融到一起，难以分清敌我，入目只有数不清的刀光！ “杀！” 李存孝狂喝一声，禹王槊猛扫！ 恐怖的兵刃化作蛟龙，在敌军堆里冲撞开来！ 周围的敌军纷纷倒地，又不断有敌军涌过来！ “此人定是主将！” “只要杀了他，危机可解！” 不远处的丹布木布冷眼瞧着，脸上浮现一抹狠辣之色。 这北疆将领确实武力超群，但自己是出手偷袭，而且身边还有二三十名精锐亲卫，想要拿下敌将并非难事！ 就在这时。 身为神将，李存孝立刻察觉到与众不同之人。 一招砍杀了面前的士卒后，冷冷地往别处瞪去，立刻看到披着元帅盔甲的丹布木布，在二三十亲卫的掩护下冲杀而来！ “找死？” 李存孝不惊反喜。 正愁找不到机会斩杀大鱼，现在竟然主动送上门来？ 想到这里，李存孝重重一拍马腹，如闪电般冲去！ 砰！ 大刀与禹王槊撞在一起！ 沉闷的声响里，丹布木布手腕剧痛，手掌虎口崩裂！ “该死！” “这厮怎那么大的力气！” “北疆人究竟吃的什么！” 丹布木布心中泛起嘀咕，暗暗留神，不敢大意。 他也号称婼羌第一勇士，平日里多以此为豪，现在陡然见了力量更强之人，实在是难以接受。 “再来！” 丹布木布大喝一声。 砰！砰！ 对了两招后，禹王槊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刺向对方身下的枣红马！ “该死！” 丹布木布大惊。 李存孝一招捅入枣红马腹部，接着用力猛转！ 唏律律！！！ 枣红马痛苦难当，绝望地哀嚎倒地。 失去支撑的丹布木布摔倒在地，一骨碌爬了起来。 “阁下倒是条好汉！” “若你识趣，速速投降于我，以后本将定会为你向殿下请功！” 李存孝见这人挡了自己几招，不由起了爱才心思。 “呸！” “北疆厚颜无耻，假借使团名义进攻西域。” “你们这群卑劣之徒，哪有脸面说这话！” 丹布木布暴怒狂喝，大刀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李存孝神情不变，抬禹王槊格挡。 砰！ 又是一声闷响。 但伴随着闷响的，却是金属落地的声音。 “本帅家传数百年的宝刀，居然被一籍籍无名之辈砍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丹布木布脸色狂变。 “大帅勿慌，我来也！” 好不容易渡过车尔臣河，扎雅拉大叫一声，拍马冲来。 “来得好！” 眼看又来一名将帅，李存孝大喜。 撇下摔在地上愣神的丹布木布，拍马迎向扎雅拉！ “杀！” 扎雅拉挥舞着紫金锤，招式生风。 砰！ 禹王槊和紫金锤撞在一起。 扎雅拉身形不稳，被巨力逼得险些落马。 “死！” 不待对方反应过来，禹王槊化作冰冷的寒光，刺入了对方胸口！ 接着猛地一挑，破布般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 “扎雅拉！” “该死，你怎么敢！” 丹布木布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李存孝。 反手抄起缺了半截的大刀，疯狂地砍向李存孝！ “找死！” “本将军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既然不识天数，那还是死吧！” 李存孝挡下砍击，一把抓住大刀的刀背。 一只钢手力气极大，任凭丹布木布如何使劲，却始终无法挣脱。 “死！” 李存孝大喝一声。 禹王槊携着一道乌光，贯穿了丹布木布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 众多婼羌和且末士卒看到这一幕，再没有了拼斗心思。 这开打才多久，转眼间两名统帅全都战死！ 这仗还能怎么打？ “快逃吧！” “趁现在还有机会，晚了就死定了！” 车尔臣河南岸的众多骑兵，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掉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 被隔在河对岸的骑兵们，一个个心中绝望。 “杀光他们！” “斩草除根!” 玄甲军大声呼喝，攻势更加凌厉！ 在大换装之后，玄甲军的防御力大大提升。 就算西域联军占据了人数的优势，但无论单兵素质还是盔甲兵刃，各个都是前者不能相比的。 一瞬间，上百名西域骑兵被斩于马下！ 第221章 包围扎阿城，准备进攻！ 这场战斗用时不算太久。 失去了主心骨，西域联军鼓起勇气厮杀一场后，见实在不是玄甲军和沙陀部的对手，或是抛下武器就地投降，或是拼命催着战马往远处逃去。 “打扫战场！” 李存孝一摆手，士卒们行动起来。 残破的尸骸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河水。 卧在沙漠里的白龙，仿佛被剥去了龙鳞，血淋淋的分外狰狞。 这一战拢共消灭了四千多敌军，缴获战马三千多匹，其余物资看不上眼，直接投到火里焚烧掉了。 南线告捷，北线西域援兵也在路上。 车师国及周边六国共抽调兵马四万，由车师大将勒玛贾统率，力争一举攻下扎阿城，捣毁北疆兵马的囤粮地。 “大王和国师料定苏言去了楼兰，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想来扎阿疏于防备，大功唾手可得！” 勒玛贾望着无垠的沙海，心中越来越得意。 只要自己拿下扎阿城，回去必定能得到大笔封赏，若是大王心情好，也许还能让扎阿成为自己的属地！ 到那时候，不是国王胜似国王，逍遥快活的日子近在眼前！ “对了，斥候们回来没有？” 勒玛贾终归不是草包蠢货，虽然料定路上没有敌军，但还是派出了斥候，探查前方三四十里范围内的情况。 “启禀将军，斥候们大部分回来了。” “什么叫大部分？” 勒玛贾不悦地瞪了眼副将。 “派往白龙堆的数名斥候迟迟未归……” “白龙堆？” 听到这个地名，勒玛贾皱紧了眉头。 白龙堆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鬼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很多时候完全是看运气。 天气好的时候进去，很容易出来；一旦碰上沙暴，迷失方向后就休想活着出来。 “难道遭遇了沙暴？” 勒玛贾心下狐疑，觉得不大可能。 斥候们都是军中老手，应该能分辨出天气情况，懂得进退。 既然如此，为何会陷在白龙堆里迟迟不曾返回？ “将军，要不要派一支人马进去搜寻？” “如果北疆兵马……” 副将压低了声音，仿佛担心苏言等人听到似的，“如果他们埋伏在白龙堆里，咱们恐怕很被动！” “埋伏在白龙堆，疯了吧？” “那鬼地方一旦出现沙暴，进去多少迷失多少！” “这个时节最容易出现沙暴，别看现在天气晴朗，明天后天可就未必了！” 勒玛贾连连摇头，否决了副将的提议。 不过，思忖片刻后，又抬头看向副将，“调派一支百人小队，驻守在白龙堆外，如若真的有北疆兵马埋伏，也能第一时间发觉。” “将军英明！” 副将大喜，连忙去抽调合适人马。 没一会儿，一支上百人的骑兵小队，快速前往白龙堆外围区域。 “现在距离扎阿城还有多远？” 又走了一阵，勒玛贾看向另一名副将。 “启禀将军，还有四十多里。” 听到这个数字，勒玛贾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换做以前行军打仗，他都是一股脑带着兵马冲锋，向来懒得管这么多破事。 但不同于以往的两三千人，车师国和周边小国人口加起来虽然有二三十万，但抽调出四万骑兵仍是不易。 自己身为主将，每一步都必须小心谨慎，尤其是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享受逍遥日子的希望就在眼前，更不能大意。 一个多时辰后。 扎阿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光秃秃的城墙上，站着零零散散的北疆士卒，看上去似乎全无防备。 “果然如大王和国师猜测那般，苏言的注意力全在楼兰城！” “这也难怪，征服了楼兰，就等于在西域扎下一根钉子……” 一旦占领了楼兰城，苏言就牢牢占据了主动权，既可以南下，也可以北上，婼羌、且末，乃至墨山、车师等国，全都受到他的威胁。 “传令全军，火速包围扎阿城！” “前军大队，速速与我攻城！” 勒玛贾大喝一声，兵贵神速，他要在对方没反应过来之前，试着一举攻下扎阿城！ 一声令下，一万前军浩浩荡荡的冲向扎阿！ 这时。 扎阿城上的守军发现了来敌，纷纷行动起来。 早就等候着的郭嘉，听到背嵬军士卒的汇报后，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总算来了啊。” “一次派来四万大军，应是想毕功于一役。” “不过，倒是要让你们失望了。” 郭嘉站起身来，举步朝外走去。 城外的勒玛贾看到城头守军的动作后，立刻意识到突袭失败，他本来也是想尝试一番，倒是没有泄气。 “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包围扎阿城！” “就是一只鸟也不得飞出去！” “木热黑，你立刻组织人手准备攻城！” “我要在一个时辰后，看到云梯架上扎阿城墙！” 一连串的命令发下去，几名副将纷纷行动起来。 四万大军分散开来，牢牢地围住了扎阿城。 “这主将倒是有点脑子。” “阵势松弛有度，并未被唾手可得的战果冲昏头脑。” 郭嘉审视着城下的西域兵马，像是看着一群蹒跚学步的孩童。 对他来说，这主将也仅仅是有点脑子了，仅凭这点本事就想拿下扎阿城，未免异想天开。 “军师，一切准备妥当了！” “只要他们敢攻城，定能打得找不着北！” 众背嵬军将士站在墙垛后面，手持长弓，煞气凛然。 听到这话，郭嘉哑然失笑。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将军，一切就绪！” “咱们什么时候攻城？” 几名副将纷纷前来请命。 一架架仓促制造完成的木梯，横放在箭矢射不到的空地上。 众多士卒严阵以待，杀气腾腾，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就是现在！” “不能给苏言反应过来的时间，越快越好！” 勒玛贾大手一挥，虎目看向木热黑副将，沉声道： “将其他国的士卒派上去，不要怜惜士卒性命！” “只要拿下扎阿城，本将军重重有赏！” “在大王面前，亦会为尔等请功！” 第222章 清理岗哨，发动夜袭！ “准备迎敌！” 城头上，背嵬军们严阵以待。 人人手持强弓，神情肃然，等候着敌军进入射程。 城下，乌泱泱的西域士卒扛着云梯，疯狂地朝扎阿城冲来。 “冲上扎阿城，赏千金！” “儿郎们，全都随本将冲啊！” 木热黑副将挥舞着弯刀冲在最前方。 “冲！！！” “拿下扎阿城！！！” 众西域士卒士气大振。 “放箭！” 城墙上的背嵬军一声令下，蓄满劲力的箭矢破空袭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仿佛一场疾风暴雨，笼罩了扎阿城的空地。 噗！噗！ 一阵阵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 锋锐的箭矢轻松穿透了粗陋的皮甲，将一个个西域士卒钉在地上。 鲜血蔓延开来，染红了大地。 数轮箭雨过后，城下的西域士卒少了大半。 木热黑顶着不知何处捡来的盾牌，狼狈地往后逃去。 “将军！” “敌人箭势太密，根本冲不进去！” “将士们还没靠近城墙，就被箭矢射死了！” 木热黑又急又气，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背嵬军面前。 然而，不算坚固的扎阿城，在背嵬军的防守下却像是一座铁城，根本没有攻破的希望。 “混账！” “区区数千守军，就将你难住了？” “本将之前命你抽调其他国的士卒冲锋，你就不会动动脑子，让他们组成敢死队？” 勒玛贾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木热黑，要不是后者跟随他十几年了，才不会将这份重任交付到对方手中。 “我明白了！” 木热黑会意，立刻返回军阵。 城楼上，郭嘉眺望着城下的西域士卒，又转头望向白龙堆方向。 “只要守过今天……” 勒玛贾率领西域士卒一路急行军，如今又要匆匆攻城，士卒们耗费大量精力，休息时恐怕雷打不动。 就算勒玛贾料到这点，提防着北疆兵马夜袭，作用也不会太大。 另一边，白龙堆。 不久前，苏言抓住了一群西域斥候，审问后得知，原来是车师等国的兵马，总共四万兵马，由大将勒玛贾率领。 “按时间推算，敌军应该抵达扎阿城，着手攻城了。” “倒是可以分派出斥候，密切注意敌军的动向。” 苏言遥遥地望着扎阿城方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天色渐渐暗下来。 “殿下，白龙堆外有情况！” “有一支百人小队于此驻扎，疑似西域兵马！” 斥候们趁着夜色返回白龙堆，向苏言汇报了周围的情况。 “百人小队？” “那勒玛贾倒还谨慎！” 苏言皱了皱眉头，往白龙堆外围望去。 眼下夜色浓黑，百十人其实算不得什么，只消派出一支身手矫捷的小队，就可以将他们尽数料理。 这支西域兵马白昼里累得不轻，这会儿连营火也未生，躺在大帐里安稳睡着。 虽然勒玛贾派他们过来是为了提防白龙堆有人，但正常人都知道，白龙堆根本就不能藏人，除非不要命了。 就连当地人都对此地忌惮的很，那初来乍到的北疆王苏言，如何敢使用这等险招？ 正是考虑到这点，百十人只派了两人放哨。 远远的，几名背嵬军斥候摸了上来。 猛地捂住哨兵的嘴巴，匕首凶狠一刺！ 鲜血喷涌而出，却没发出丁点声音。 放哨的两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就这样稀里糊涂见了阎王！ “殿下，哨兵已经解决了。” “咱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走！” 背嵬军们上前复命。 听到这话，苏言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比划了个全部斩杀的手势。 眼下要突袭扎阿城外的驻军，没空收押俘虏。 “什么人！” “你们想干什么？”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断续的惊呼和惨叫声传来，很快就平息下去。 勒玛贾派遣的百十人小队，在恐怖的背嵬军面前，简直连婴儿都算不上。 “殿下，解决了！” “做得不错。”苏言满意颔首，扬起马鞭，遥指着扎阿城，“现在全军裹甲衔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遵命！” 众背嵬军纷纷领命。 扎阿城。 即便到了深夜，郭嘉也还没有睡下。 非但他没有睡，守城的背嵬军谁都没有睡。 按照约定，只要苏言那边展开攻势，扎阿城内的守军立刻杀出，双方来一出里应外合，争取一把拿下西域兵马。 现在夜色浓黑如墨，夜风冰寒，正是夜袭的大好时候。 “殿下应该已经行动了。” “白龙堆距扎阿城不远，我也该做好准备。” 郭嘉想到这里，立刻喊道： “来人！” 数名背嵬军将士闻声而来，问询道：“军师有何吩咐？” “挑选三百机敏士卒，备上引火之物，随时准备出城支援！” “其余将士，皆做好准备！” 众背嵬军将士心头一凛，纷纷领命。 众军士飞快地筹备起引火之物，如火石、火油等物，其他人全部上马，随时准备出城攻杀。 另一边。 先行一步抵达扎阿城外围的斥候们，看着灯火通明的大营，如鬼魅般朝各处哨兵摸去。 背嵬军的战争经验比西域人多得多，更何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对各个哨点几乎了如指掌，一些暗哨亦难以幸免。 咔！ 暗哨只觉脖颈一痛，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背嵬军斥候抱着敌人的尸体，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清理了这只暗哨后，又猫着腰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往前摸去。 这样的一幕在偌大的军营里轮番上演。 鲜血染红了草地。 没过多久，斥候们完成任务，溜回来找到苏言。 “禀报殿下，敌军岗哨全部清理完毕！” “干得好！” “不愧是孤最信赖的背嵬军！” 苏言大喜，大营没有了岗哨，那就是砧板上的肉！ 只要自己一轮冲锋，定能打得对方溃不成军！ “全军上马！” 苏言翻身骑上乌骓，霸王戟高高举起，眼神凌厉。 “全力冲击西域军大营，斩杀敌将勒玛贾！” “就让西域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骑兵！” “他们引以为豪的骑兵，在咱们面前不过土鸡瓦狗！” 第223章 夜袭建功，一边倒的碾压！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席卷营地。 篝火不安地飘忽着，仿佛被杀气侵袭。 背嵬军离西域兵马大营不过两三里地，战马全速冲锋下，顷刻而至！ “杀！！！” “把他们全杀光！！！” 背嵬军放声嘶吼，手中兵刃疯狂劈砍！ 战马直接撞入营帐，酣睡的西域士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苏言一马当先，手持霸王戟仿佛魔神在世！ 漆黑的长戟闪耀着邪异的光华，照亮了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庞。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北疆兵马！” “该死，咱们的岗哨都干什么吃的！” 众西域士卒惊疑不定地喊叫着，摸起手边的兵刃匆忙对敌。 他们心中恨死了不作为的岗哨，居然能混账到放数千人入营，简直是找死！ 就是找死，也不该连累其他人！ 在这种混乱时刻，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三五个抱团对敌，挣扎着抵挡背嵬军的砍杀。 没有战马协助，这些西域人立刻陷入一边倒的大劣势。 背嵬军战马左冲右突，杀得七进七出！ 一阵阵的痛苦哀嚎之声，传到了勒玛贾的耳朵里。 “该死，定然是敌军劫营了！” “本将军居然糊涂到这份上！” “来人，来人！” 勒玛贾大声地呼喝起来，心中很是自责。 他也是不相信白龙堆会藏着兵马，而且还在白龙堆附近派驻了一支队伍。 在他的设想里，就算白龙堆里藏匿着兵马，在走出复杂怪异的白龙堆时，也能立刻被发觉观察到。 但谁都不曾料到，这支小队连浪花都没翻起来，就被轻松地剿灭了！ “该死的苏言，一定是你的奸计！” “可恶，本将要把你碎尸万段！” 勒玛贾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恨透了苏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一切都再明显不过，苏言围攻楼兰城是假，对付自己这支西域援兵才是真！ 他甚至怀疑，会不会还有其他的西域兵马被这厮算计了！ “将军，局势不妙，您快走！” “对，我等护着您离开！” 众亲兵脸色焦急，纷纷来到营帐外，拦住了欲要与苏言拼个死活的勒玛贾。 “离开？” “本将还能去哪？” 勒玛贾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不住地颤抖。 他何尝不想离开，只是这样灰溜溜的离去，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更何况，气势汹汹地远道而来，结果一交锋就打了个全军覆没，国王那边又岂能饶得了自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将军快快上马，我们拼死也要护您离开！” 几个亲兵拉着勒玛贾的坐骑跑来。 看到朝夕陪伴自己的战马，勒玛贾心头松了口气，与苏言拼命的念头淡了几分。 亲兵们说得也不错，现在离开，以后再找机会报仇！ 噗嗤！ 苏言一戟挑飞了扑来的西域士卒。 鲜血喷溅而出，落在枯草和营帐上。 众多背嵬军紧随其后，凭借着骑兵恐怖的压制力，反复冲击着各座营帐！ 一些西域士卒好不容易找到战马，还没来得及加速反击，就被数名背嵬军围住斩杀！ 扎阿城，城楼上。 “殿下果真率兵袭营了！” “所有背嵬军听令，即刻出城协助殿下！” 郭嘉兴奋地望着下方混乱不堪的营地，立刻命令背嵬军打开城门。 吱嘎！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混乱中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幕，即便看到了，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叫苦！ 白日里还期盼着破开城门，现在看着城门自行开启，谁都说不出话来。 只因一支恐怖的兵马化作滚滚洪流，席卷了战场各处！ “纵火！” “烧死这些西域人！” 负责纵火的背嵬军将士，将燃烧起来的火把抛到了营帐上。 火油等物尽情地泼洒，不少西域士卒也被沾了一脸。 “放火！” “为殿下助威！” 火焰腾地爆燃起来。 赤红色的烈焰烧红了天际，烧得漆黑的云朵染上一层晦暗的红色。 多少西域人惊慌不堪，被浓烟烈火熏得睁不开眼，想要夺路狂逃，却发现早已经身陷恐怖火海！ “杀！” 苏言厉声大喝。 霸王戟猛地横扫开来，化作一道血光！ 凡是被霸王戟扫中的士卒，无不惨叫着横飞出去！ 一些倒霉蛋落地连吭都没吭，脑袋和身体立刻分了家。 “殿下！” “那群敌军鬼鬼祟祟，应该护着一条大鱼！” “会不会是西域大将勒玛贾？” 旁边的背嵬军瞧见数百米外的人群，大声地提醒苏言。 “勒玛贾？” 苏言朝着中军大帐望去。 从盔甲的造型款式来看，应当是一群亲兵。 敌军这四万人马里，能被亲兵如此保护的将领，唯有勒玛贾一人！ “将士们，随孤冲！” 苏言大吼一声，用力夹紧马腹。 乌骓立刻察觉到主人的意图，撒开四蹄气势汹汹地冲去！ “贼将来了！” “胆敢孤身涉险，简直没有将咱们放在眼里！” “正好斩杀了这厮，或许还能反败为胜！” 众亲兵纷纷会意，抄起兵刃从各个方向杀向苏言，誓要将他砍成肉泥！ “来得好！” “以为这样就能拦住孤？” 苏言冷冷一笑，不退反进！ 霸王戟宛若一条黑色长龙，猛地刺向对手面门！ 噗嗤！ 锋利的长戟贯穿眉心！ 这亲兵还没有所动作，眼瞳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踉跄跌倒在地失去生息。 “好狠的贼将！” “拦住他！” “绝不能让他伤了将军！” 在场的亲兵鼓足勇气，各施手段攻杀而来！ 苏言一面挥动霸王戟迎敌，一面冷眼朝亲兵护卫的敌将看去。 看清楚略显华丽的主将盔甲后，苏言眼神一冷。 乌骓高高跃起，霸王戟力劈而下！ 另一边。 正在赶回扎阿城的李存孝部，惊疑不定地望着赤红色天空。 “如此规模的火焰，必然是殿下发动了袭击！” “这可是不可多得大好机会！” 身为神将，迫切地渴望战斗、渴望厮杀。 现在看到扎阿城外的战火，哪里还忍得住，立马大声地喝令玄甲军和沙陀部，以最快的速速赶回扎阿！ 第224章 两军合力，荡平贼军！ “贼将休走！” “速速拿命来！” 听着近在咫尺的喊杀声，勒玛贾浑身都在哆嗦。 他不想如此狼狈的死在这里，死在他看不起的北疆王苏言手中！ “想跑？” 苏言看着夺路而逃的勒玛贾，冷冷一笑。 乌骓仿佛冷酷的死神，渐渐逼近，吓得勒玛贾脸色狂变。 很明显，对方认出了自己！ “我投……” 勒玛贾话还没说完，只觉胸口剧痛！ 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去，却见锋利的霸王戟刺进了胸膛！ 勒玛贾的眼中布满了惊骇和不解，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勒玛贾都要投降了，结果还是被苏言斩杀！ “想要投降，不觉得太迟了吗？” “若你早点跪地求饶，孤倒还可以留你一命！” 苏言看着死不瞑目的勒玛贾，冷冷地抽回霸王戟。 赤红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勒玛贾已死！” “所有西域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否则，全部斩杀！” 苏言冷漠无情的声音在扎阿城外飘荡。 不信北疆兵马会宽宏大量的大部分西域士卒，丢盔弃甲挣扎着逃跑。 被背嵬军裹到里面出不来的西域士卒，将信将疑地对视一眼后，抱着最后的希望放下了兵刃。 内圈士卒的动作，加深了外圈士兵心中的恐慌。 带着下属拼命厮杀的木热黑副将，气愤不已地看着逃兵。 “全都是废物！” “不思为将军复仇，只想着活命！” “就算你们今天逃得性命，苏言以后也放不过你们！” 木热黑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却也明白这一战过后，无论是车师国还是楼兰国，都成了苏言掌上的玩物。 很难想象会有如此凶残的一支骑兵，满打满算超不过一万人，居然杀得自己四万大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哪怕是占了袭营的大便宜，想要打出这种战局依然不易。 要知道，勒玛贾又不是蠢货，大军休息前做足了部署，明哨暗哨放置了一通。 但令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即便做了这么多准备，苏言还是率着一万大军，如魔神降世般出现在大营外！ “难道此人是妖魔不成？” “若不是妖怪魔头，又怎能有这么邪性的部队！” 木热黑越想越不安，心里厮杀拼斗的勇气渐渐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只想跟着溃兵们一道，远远地离开扎阿城，远离那个魔鬼般的苏言！ 【积分+50000】 斩杀勒玛贾的积分入账后，苏言目光锐利，扫视着战场各处。 很快，他便锁定了几个身穿甲胄的副将。 “虽然没有身份更高之人，但杀几个副将也不错！” “主将都死了，你们也该下去陪他！” 苏言说到这里，猛地一拍马腹。 乌骓会意，高高地跃起！ 熊熊燃烧的营帐里，半空中突然冲出恐怖的身影，漆黑的霸王戟仿佛死神镰刀，重重地劈砍向副将！ “啊！” 副将哪里想过会有人越过营帐杀来，惨叫一声毙命！ 【积分+10000】 “又是一笔积分入账！” “让孤看看，还有哪个倒霉蛋。” 苏言扫了一圈，立刻注意到跟着溃兵而逃的木热黑。 木热黑头皮发紧，遍体生寒，仿佛被恐怖的洪荒猛兽盯上，心里说不出的惊惧。 “该死，一定是那苏言！” “这厮好巧不巧盯上我了！” “不行，我绝不能死在这！” 眼见这么多同僚身死，木热黑很清楚自己绝不是苏言对手。 求生欲的催促下，念头飞快地转动起来。 “所有人听着！” “不惜一切代价围攻北疆王苏言！” “谁能伤到他，赏千金！” “谁能取下此人首级，赏黄金万两！” 木热黑强行镇定下来，向着溃兵们抛出极其诱人的奖赏。 原本一心想逃命的溃兵们，看着孤身一人逼近的苏言，心思立刻活络起来。 他苏言再怎么厉害，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人。 自己不求杀死他，只要找机会给他来上一刀，就能稳稳拿到千金！ “兄弟们，还等什么！” “难道你们就甘愿这样逃跑，甘愿接受北疆人统治？” “苏言不死，咱们西域人永远都是北疆的奴隶！” “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孩子！” 木热黑神情激昂，大声地鼓动着周围的溃兵。 这些找到战马的西域士卒，望向苏言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还想找机会拿赏金，现在却是只想除之而后快！ 正如木热黑所言，苏言不死，西域人终究沦为奴隶！ “杀！！！” “兄弟们，冲！！！” “他苏言胆大包天，根本不将咱们放在眼里！” “今天就让他知道西域人的厉害！” 众多溃兵愤怒地咆哮着，挥舞着长刀短刀冲杀而来！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惶惧不已的溃兵！ 而是所向披靡的西域精锐！ “这厮倒是反应很快，居然懂得煽动其他人挡刀。” 苏言遥遥地望着木热黑，这人鼓动了其他士兵反冲锋后，自己趁乱马不停蹄地往外逃去。 由此可见，他根本就没将奖励放在心上，不过是蒙骗他人罢了！ 木热黑的身影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苏言收回目光，冷冷地看着冲杀而来的西域骑兵。 乌骓快速奔跑起来，修长的灰黑色鬃毛迎风飘扬。 砰！ 霸王戟与长刀撞在一起！ 长刀遭受巨力，立刻断折。 连带着刀的主人和身下的战马，一同被斩为两段！ 苏言一戟斩杀敌人，猛地抽戟横扫，迎向砍来的数柄弯刀。 咔！咔！ 弯刀纷纷断折！ 趁着敌方愣神的功夫，乌骓往前猛冲，反手自腰间拔出佩剑，猛地一刺！ 几个围上来的西域士卒如下饺子般滚落在地。 “该死！”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这么多骑兵围攻，他竟然毫发无伤！” 众溃兵一时间愣在原地，惊惧惶恐重新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 震耳的马蹄声传来！ 李存孝手里提着一颗血淋淋的首级，赫然是趁乱逃走的木热黑！ 丑陋扭曲的头颅，至死都带着不敢置信。 明明逃离了战场，却突然遇到了另外一支北疆兵马！ 李存孝猛地抛下头颅，冷冷大喝： “胆敢进犯扎阿城，就别想活着回去！” “玄甲军、沙陀部听令，协助殿下荡平贼军！” 第225章 若是投靠北疆，是否还有今日？ 楼兰城。 曼阿错愕地看着奔来的信使。 现在楼兰被团团包围，己方的信使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信使不等曼阿问出来，主动道明了原委。 “启禀大王，围城的兵马刻意放开了缺口。” “守城的将士们放下吊篮，将小的拉了上去。” 曼阿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皱。 他不是傻子，围城的兵马刻意放信使进去，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至少对当前的楼兰，对当前的自己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 “大王，咱们的援军……” “来自婼羌、且末等国的援军，遭遇了北疆李存孝部的袭击，大败而归。” 信使深吸一口气，还想往下说下去，却被曼阿猛地打断。 曼阿难以置信地望着信使，寒声道： “败了？” “苏言的大军都在楼兰城下，怎么就败了？” “混账！混账！” 信使缩了缩脖子，不敢搭话。 曼阿骂了一通，又看向信使，喝问道： “那车师六国的援军呢？” “他们可是答应了本王，莫要告诉我不曾支援！” 信使脸色发白，担忧地瞥了眼曼阿，颤声说道： “启禀陛下，他们支援了，但是，但是……” “他们本想奇袭扎阿城，一举摧毁敌军的粮库，结果却中了埋伏！” “数万兵马被两路敌军围剿，几近全军覆没！” 砰！ 曼阿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原本铁青的脸庞一片惨白，头颅无力地垂下，心中只有颓丧。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这报丧的使者肯定要被惩处，但现在脑子里只有乱糟糟的战事，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难道是天亡楼兰？” “当初如果没有投效大乾，而是选择北疆王苏言……” “那现在的局面，会不会比这强十倍，强百倍？” 曼阿心里喃喃自语，眼前不由浮现去往大乾时，沿途看到的流离失所的难民，看到镇压暴民的军队。 他没去过北疆，但从军队也可以推断出，恐怕北疆的实力要强过大乾！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意识到北疆实力更强也好，认识到自己愚昧无知也罢，通通都没有意义。 “你去一趟北疆军大营，面见北疆王苏言。” “告诉他，我曼阿愿意向北疆俯首称臣，永不背叛！” 曼阿严肃地看着信使，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大军围城，城破人亡只在苏言一念之间，对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投效？ 至于说转投北疆阵营会不会惹怒大乾，这当口已经顾不上了。 “大王……” “您请放心，小人定不辱使命！” 信使抱拳行礼，快步离去。 曼阿望着信使的背影，痛苦地闭上眼睛，任由额头冷汗滑落。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想到了争夺王位的巴尔哈，想到了死在楼兰的耿渊，想到了那颗稀世珍宝随珠。 这些仿佛都在嘲弄自己，嘲弄自己这个得位不正的国王。 信使乘吊篮来到墙下，大踏步地朝最近的北疆军走去。 “我要见你们北疆王！” “楼兰王曼阿有话与北疆王商议！” 信使大声地嚷嚷起来。 “这厮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怪模怪样，估计是有什么事。” 几名草原部卒瞪大了眼睛，看着既不逃跑也不畏惧的使者。 对视一眼后，众人没敢怠慢，拖着使者找到了典韦。 “尔等抓了个西域人过来，这是像本将军请功？” “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典韦大笑着打趣几声。 “将军，这人看着很不对劲！” “他是主动找到咱们的，也不逃跑，反而一个劲地嘟囔。” “正因为这样，才抓来请将军一看。” 几个草原部卒解释一番，典韦不由来了兴趣，好奇地看着信使。 信使一看到典韦，立马张嘴重复之前的话。 “确实有问题。” “找几个会西域话的过来！” 典韦摩挲着下巴，打量着眼前之人。 很快，两个西域俘兵被带了过来。 “见过将军！” “小的早年在草原待过很久，故而通晓两边的语言。” 俘兵解释一通。 “嗯，你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典韦指了指旁边的信使，俘兵赶忙换了西域话，哇啦哇啦地交谈起来。 片刻，俘兵转头看向典韦，解释道： “将军，他自称楼兰国的使者，欲要见北疆王殿下。” “说是楼兰王曼阿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哦？” 典韦上上下下打量着俘兵，沉吟片刻后，唤来数名士卒。 “此乃楼兰使者，你们带他去一趟扎阿城，见一见苏言殿下！” “遵命！” 众士卒抱拳领命。 旁边的俘兵翻译以后，跟着一起前往扎阿城。 扎阿城。 战场已经清理干净，冲霄的烈焰焚烧着尸骸。 荒凉的原野上，被血水浸透的泥土，散发着怪异的血腥味。 寒风呜咽，如泣如诉。 仿佛就连天地也沉浸在生命凋零的悲伤中，以至于阴沉沉的。 “此战得胜，楼兰周围的国家是不敢再出兵了。” “按照计划，就是攻陷楼兰，罢黜现在的国王、文武百官。” “如此，方能逼迫他们攻击咱们的军团，而不是一味地抱头挨打。” 苏言望着墙上的地图，包括楼兰在内，婼羌、且末，墨山、车师等国全被画了圈，代表着他们已经直接参与了对北疆的战争。 接连损兵折将，这几个国家的实力飞速下降。 像兵马最少、地盘最小的墨山国，恐怕可用兵马已经不足一万。 这样的小国，只需要一场仗就能解决。 “殿下，还有一件事。” “分派到各处的斥候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旁边的魏征递上来一份情报，脸色略带笑容。 “哦？” 苏言接过信，撕开查看。 “近来在楼兰之西的荒漠里，发现一伙马匪。” “该马匪的匪首，疑似巴尔哈。” 巴尔哈就是夺权失败逃亡的楼兰王子，这一点苏言是记得的。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堂堂一国王子，居然沦落到了当马匪的境地。 沉吟片刻，苏言沉声说道： “重点追踪调查这伙马匪。” “如果真的是巴尔哈，或许能为我所用。” 第226章 大举进攻，逼迫国王逃走！ “殿下放心。” “收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去了。” 魏征微微一笑，手指落在地图上，画了个大致的活动范围。 “不过，想要弄清楚真相，应该需要些时间。” 讨论完疑似巴尔哈之事，苏言刚准备走出房间，却见郭嘉举步走来。 在郭嘉身后还跟着一众草原部卒，以及几个穿着西域人服饰的中年男人。 “见过殿下！” 郭嘉走进来，众部卒站在外面。 “军师这是？” 苏言疑惑地望着郭嘉，等候着对方的回答。 “事情是这样的……” 郭嘉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典韦派遣的士卒们来到扎阿城后，本想直接去找苏言，但转念一想，觉得使者有可能不太可靠，于是先找了郭嘉请他辨别。 郭嘉询问了使者几个问题后，断定确实是楼兰使者，于是亲自带着他们来到这里。 “原来如此。” “曼阿想要俯首称臣，这倒是有点意思。” 苏言虽然这般说，动作却是摇头。 “曼阿发现援军无法起到帮助，为了保住王位，投降肯定是上策。”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表现得忠心耿耿，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楼兰王。” 简单地分析了曼阿的想法后，郭嘉继续说道： “但我认为，咱们没必要接纳曼阿。” “首先，咱们来征讨西域，打出的旗号就是为北疆使团复仇。” “曼阿一旦投降，咱们就没有了继续征讨西域的理由。” “再者，北疆现在还不能接纳他国称臣，这是僭越，不符合民众的心理预期。” “如果传得太广，那么大乾人会第一个抵触殿下。” 听到这话，苏言微微颔首。 他本来也不想接纳曼阿投诚，这人两面三刀实在不可靠。 而且正如郭嘉所言，曼阿一旦投降了，自己还有没有理由继续打下去？ 不打的话，如何收服整个西域？ “那依先生之见，咱们该怎么办？” 苏言目光灼灼地看着郭嘉，他相信对方既然能分析得出，就一定能给出合适的办法。 郭嘉皱眉思忖片刻，说道：“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就是在攻下楼兰城后，大力清剿当地的权贵、豪绅，使得西域三十六国的上位者人人畏惧，同仇敌忾迎击咱们。” “第二种则是放走曼阿，无论他跑到哪里，都是咱们的目标。” 第一种办法很好理解，就是先矗立一种为民做主的形象，进而免去当地的统治者，另外挑选新的领导层。 如此一来，西域三十六国的上层人士必将畏惧殿下，必定会不遗余力地发动战争！ 对于掌握着权力的上层人士来说，失去权力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第二种办法更加简单。 曼阿就是导火索，哪个敢接纳他，哪个就要引火烧身。 “听起来第一种办法可以毕功于一役。” “但想想也不太可能，而且曼阿被俘或被杀后，都让北疆失去了继续进攻的理由。” “如果用其他国家帮助过楼兰等理由，又显得过于牵强。” 苏言思忖片刻，沉声说道，“咱们不如双管齐下。” “先放走曼阿，然后大造声势，驱逐或斩杀楼兰城内的文武官员。” “如此一来，其他国家的统治者意识到自身危险，必然要不遗余力地对付北疆兵团。” 闻言，郭嘉微微一笑。 他在抛出这两个办法之前，就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而他自己选择的那个办法，恰恰也是将两个办法合二为一。 “殿下的主意甚妙。” “既然如此，就派人通知典韦李元霸，尽快拿下楼兰！” 苏言扫了眼面露期待之色的西域使者，没有与他多说什么。 很快，扎阿城的军令来到了典韦和李元霸手中。 “殿下命令咱们拿下楼兰，总算能尽情地大干一场了！” “这些天不能杀敌，只能在下面干看着……” 面容枯槁，身材瘦小的李元霸，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他早就渴望一场厮杀战斗，只可惜得到的命令是佯攻，故而没有上阵杀敌。 毕竟他心里也很明白，自己上去顷刻间就能清空阻碍，楼兰怕是撑不到半天就要被破。 “传令全军，将攻城器械通通拉上来！” “今天必须拿下楼兰！” 李元霸和典韦大声地发着命令。 众多士卒忙碌起来，推着云梯、冲车等诸多攻城器械，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战场上。 很快，典韦和李元霸看着搭上城墙的云梯，纷纷大喜，率领着步卒亲自攻去！ 砰砰！ 一阵阵的交击声里。 凡是射来的箭矢，全都射不准两将。 勉强碰到两人的衣角，也造不成任何伤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士卒殒命，看着楼兰城易主。 “杀！！” “拿下楼兰，为北疆使团复仇！” 一个个响亮的口号编造出来，震得众多西域人脸色苍白，唯恐一切被苏言下令剥夺。 “冲！” 典韦大喝一声，跃上城头。 两只短戟挥舞开来，仿佛夺命的杀神！ 相较于典韦，旁边的李元霸表现得更加可怕。 寻常的士卒对上李元霸，只来得及惨叫一声跌下城去，仿佛没办法与西域人交流似的，只知道厮杀争斗。 若不是曼阿发出死命令，一定要守住楼兰城，他们恐怕已经跟着投降了。 而对曼阿来说，一切却大大不同。 使者无功而返，说明自己的王位不稳。 只能想方设法赶走北疆兵马，方能保全大位。 楼兰，王宫之中。 之前出使北疆的使者，站在曼阿面前。 “大王，眼下只有一条路了。” “对方数万兵马，顾全楼兰根本就没有希望。” “大王还是趁着夜色到来，敌军疏于防备，尽快逃走吧！” 听到这话，曼阿仿佛斗败了的公鸡，站在原地久久地说不出话。 他当然也考虑过逃跑，但下方把守得严严实实，哪里能安全离开？ 思忖片刻后，曼阿看着使者，询问道： “你出使扎阿城，可曾注意到他们防守的薄弱之处？” “如若能趁机从这种地方溜走，倒是一件好事！” “此种天功，本王定会铭记于心，日后自当有厚报！” 第227章 舍弃楼兰，趁夜逃跑！ 到了这会儿，曼阿身上也没了国王的架子。 央求般盯着使者，唯恐从对方嘴里蹦出来半个不字。 “大王的主意甚妙，至于薄弱之处……” “小人见到围城的将军时，曾看到作战地图。” “楼兰东南角比较薄弱，只有一支人马镇守，大王若是想撤离，不如选这边。” 使者指了指东南角方向，这里驻守着五百士卒，可以说是最少的一个方向了。 如果能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地从城墙上送人下来，悄无声息地离开楼兰城，应该是很有成功可能的。 “东南角，本王记住了。” “国库之中的珍品你尽管去挑，有喜欢的自管拿去！” 曼阿一挥手，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原本想着只能无助的死在楼兰城，现在寻觅到一线生机，人也随之活了过来。 至于楼兰国库里的珍品，就算自己不送人，待北疆兵马攻进城内，也必定落到仇人苏言手中。 一想到害得他走上末途的苏言，即将接管整个楼兰国，曼阿的心头就涌起狂怒，恨不得与苏言大战一场，打个痛快。 “多谢大王美意。” “只不过，小人的志向不在区区财物。” “而是希望跟随在大王身边，做最后的楼兰人！” 使者激动而崇敬地望着曼阿，仿佛在看着毕生的偶像。 这份突如其来的崇敬和效忠，令曼阿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你……你确定？” “现在楼兰危在旦夕，我这国王定是眼中钉肉中刺，随时会死！” “你留在这里尚有机会活着，一旦出走被他们发现……” 听着曼阿的话，使者连连摇头，神情坚决。 “小人已经决定，此生追随大王！” “这次夜出楼兰城，就是死，小人也要护送大王安稳离开！” “绝不可能让那些北疆人伤害到大王！” 使者表面说得慷慨激昂，实则是洞悉了北疆那边的意图。 数万兵马围攻楼兰城，哪怕守城的有两万兵士，想要抵挡北疆人也是不可能的。 之前他不这样认为，但出使了一趟之后，立刻染上了北疆不可战胜的想法。 在他看来，北疆迟迟没有拿下楼兰，肯定有某方面的顾虑。 如此一来，跟着这位楼兰王，危险性并没有想象的大，反而比在楼兰城里迎接北疆军入城安全得多！ 谁也不能保证，北疆兵马会不会大肆扰民，甚至大规模的抢夺、杀戮！ 就在曼阿敲定下撤离计划之时，城墙上的战斗愈发白热化。 “杀啊！” “弟兄们，背后就是楼兰！” “咱们不拼命，父母妻儿就要被北疆人践踏！” “杀了北疆人，还我楼兰安宁！” 曼阿引以为豪的两万精兵，在短短一个时辰的交战里，已经损失了五千人马。 这五千人有一半折损在李元霸手上！ “来啊！” “杀个痛快！” “谁都不许跑！” 李元霸手持大锤，虎步生风。 周围的西域士卒神情惊骇，谁都不敢回头应战，一个劲地逃跑。 之前也不是没有头铁的将领上前，结果一锤都挡不住，直接砸成了肉泥！ 哪怕是被人几招打出破绽，踉跄赴死，其他人也能够接受。 可这上去一锤就砸成了烂泥，这还怎么打？ 所以，几乎无需多说什么，人们看到李元霸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双方一追一跑，竟形成了某种怪异的平衡。 “将军。” “按照您的吩咐，东南角已经空出来。” “今天夜里，咱们弟兄睡得都很‘沉’，只要这曼阿不起杀心，料来是不会醒的。” 几名副将冲到典韦面前，一边杀敌一边汇报进展。 “干得不错！” 典韦大喜，短戟挥舞更凶！ 两只短戟仿佛翻飞的幻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唯有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和沉闷的击打声，令人知道这是恐怖的兵刃，而非戏剧里的道具。 自从苏言定下双管齐下的策略后，就火速告诉了典韦和李元霸。 让他们正式进攻楼兰的同时，择一方向卖个破绽，帮助曼阿逃走。 使者再度回到典韦和李元霸这里，立刻察觉到东南方向兵力很少，接着他被送回楼兰城，这才有了之前的一幕。 “殿下吩咐的，我已经做完了。” “剩下就看这个曼阿懂不懂事，会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若敢趁机袭扰，那就是死路一条！” 典韦一戟打飞了两个西域士卒，冷冷地望向王宫方向。 王宫里的曼阿如坐针毡。 尽管相信两万兵马能够坚守多日，可在看到第一个时辰的伤亡情况后，就陷入了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浪潮里。 “天怎么还不黑？” “该死，该死！” “快点给我暗下来，暗下来！” 曼阿待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逃亡时所需的东西皆已经备好，哪怕逃走了，也能通过印信等证明楼兰国王的身份，不说搬来援兵攻打，混个安身之所至少没问题。 终于，天色暗下来，夜色吞没了楼兰城。 一天大战，楼兰守军折损严重，伤亡超过了八千人。 反观北疆那边，前有两大猛将带领，后有坚固的新式盔甲和兵刃做支撑，满打满算损失了五六百人。 这个恐怖的战损比报告给曼阿后，更加坚定了逃亡的想法。 不知过了多久。 使者的身影出现在王宫里，找到坐立难安的曼阿。 “大王！” “已经是深夜了，咱们该出发了。” 听到这话，曼阿一骨碌站起身来。 百十名精挑细选的宫中禁卫，护送着他朝东南方向的城墙赶去。 来到城墙上，鏖战一日，将士们全都累倒休息。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曼阿的精神，以往都是小打小闹，哪里见识过这等凶残场面？ 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曼阿乘上吊篮，快速降到城下。 吊篮立刻被拉上去，又有几个宫中禁卫被送下来。 “还好，一切进行的比较顺利！” “北疆方面也算是百密一疏，才让本王找到一线生机！” 曼阿看着身边百十来号人，心里总算有了几分底气。 正当他暗暗庆幸之时，殊不知数百米外，一直有几双眼睛密切地关注着他。 第228章 进驻楼兰，一切按计划进行！ “派几个人盯着，看看他逃往何处。” 典韦看向旁边的副将，后者点点头，立马点了三五个身手灵活的斥候。 斥候们消失在苍茫夜色里，悄然尾随着曼阿等人。 天明。 楼兰王失踪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这些天惊恐度日的百姓们，心里全都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影。 连楼兰王都弃城而逃了，可想而知外面的北疆兵马有多恐怖！ 这就是一群魔鬼，一群恶魔！ 曼阿之前为了哄骗百姓们帮着守城，大肆宣传北疆威胁论，宣传北疆里走出来的都是吃人的魔头，个个都杀人如麻。 现在曼阿离去，百姓们却仍对这说法深信不疑。 楼兰城各家各户大门紧锁，家中老小惊恐地缩聚在一起，或是抄着棍棒之类的东西，或是持着短小的菜刀。 城楼上的城卫军在曼阿逃跑之后，就彻底没了战意。 无需典韦等人多说，主动来到了大营外。 “参见将军！” “如今曼阿已经逃亡，楼兰失守已成定局。” “我等愿意投降，只希望贵军莫要伤害城中父老。” 城卫军统领满脸颓败，跪倒在典韦和李元霸面前。 他的家人也在楼兰城中，城卫军的家人们也在城中，为了保全家人，他们只能选择投降。 “你的话，我会向殿下转达的。”典韦看着城卫军统领。 很快，楼兰被破的消息送交到苏言面前。 “楼兰被破，曼阿逃亡？” “进展很顺利嘛！” 大帐里，苏言看着典韦送来的信件，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现在轮到自己出马，杀一杀楼兰城里的贪官污吏，罢黜一批无能官员。 命典韦抽调了三千草原部卒守卫扎阿城后，苏言率领着背嵬军、玄甲军等精锐兵马，来到了楼兰城外。 “参见殿下！” 早就得到消息的典韦和李元霸，兴奋地来到城外迎接。 “干得不错！” “这么快拿下了楼兰，大功一件！” 苏言满意地拍拍典韦的肩膀，赞许地看着两人。 “都是殿下设计得巧妙，那曼阿仓惶而逃了。” “若非如此，应该还要费几天时间。” 典韦挠挠头，将那日夜间的所见所闻全都说了出来。 听到曼阿投东南方而去，苏言微微颔首。 东南方的国家就是婼羌、且末等国，婼羌算是较大的国家，而且之前也出兵支援楼兰，双方关系还算密切。 “既然你已经派人盯着，孤就不多费心了。” “确定曼阿逃亡到哪个国家后，就可以徐徐谋划该国了。” 苏言说着，在众人的拥簇下朝楼兰城内走去。 越过布满暗红色血痕的城门，踏在坚硬的街道上。 街道两侧的商户人人闭门，巷弄里的百姓们大门紧锁，楼兰城分外安静，唯有荒凉冷寂的寒风呼啸不断。 “看来百姓们对咱们很是畏惧啊！” “传令全军，入城后不得扰民！” 苏言看向典韦和李元霸，背嵬军之类的精锐骑兵他很是放心。 他们不仅忠心耿耿，且秋毫不犯，这一点在罗刹国就已经证明了，现在到了楼兰，更不会触犯军纪。 但草原部卒不行，他们的前身是松散的部族勇士，生性好狠喜斗，哪怕跟随了苏言，认知方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彻底扭转。 大部分士卒能够严守军纪，但也有极少数的士卒认为，凡是敌军的东西都是自己的，被攻陷的城池，理所当然要劫掠一番。 虽然有其他人压着，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却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暗中行事。 “遵命！” “请殿下放心，谁若是敢触犯军纪，我等定严惩不贷！” 典韦、李元霸和李存孝纷纷领命。 不同于扎阿城，占领了楼兰，几乎等同于楼兰国灭亡。 现在西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大军若能够严守军纪，做到不伤百姓分毫，后续所遭受的抵抗就会大大减弱。 在苏言的谋划里，西域终将纳入北疆的版图，成为北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西域的百姓也将成为自己的子民，没必要伤害他们，更没必要留下千古骂名。 “另外，还有一事。” “曼阿虽已经逃亡，但楼兰文武百官仍在。” “即刻派人控制住官吏，仔细调查他们的根底。” “凡是有贪污腐败等烂事的，一概投入大牢受审定罪！” 苏言说着，冷冷地望了眼王宫方向。 征服西域，首先要征服百姓，强硬的手段只能维持一时，真心对待百姓却可得到拥护，政权才能稳定。 想要得到拥护，想体现真心，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打击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 古往今来，贪官污吏欺压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了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 这些官僚豪绅不是凭空出现的，也不是谁刻意培养出来的，或许有的权贵年轻时也曾想造福万民，但在掌握权力后，却渐渐迷失了方向。 “殿下，这事可交给我！” 魏征上前一步，主动请缨。 调查贪官污吏是件麻烦的事，尤其是新占领的国家，调查的时候更会遇到较大的阻力。 但在魏征看来，只要能处理那些贪官，就算有再大的阻力也可以应对。 “好！” “孤相信你！” 苏言赞许地看着魏征，在他看来，眼下没有谁比魏征更合适。 一切安排下去，苏言来到王宫门前。 守门的侍卫早已不知所踪，宫门半掩，露出宫闱里的假山怪石，珍禽异兽。 “楼兰百姓虽然困苦，但王宫却是奢华大气。” “相较起来，比北疆王府还要气派！” 苏言看着这座空荡荡的王宫，面露厌恶之色。 “殿下，可要入住？” “我这就派人仔细地探查一通！” 李存孝上前一步，准备派人检查一番，以免有提前布置的陷阱暗器，或是藏匿等待行凶的刺客。 苏言摆摆手，直接拒绝。 “不必。” “这座王宫不知吸食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起来。” “孤命你调来兵马，即刻将其推平！” 听到这话，众将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眼前的王宫如此华美，正适合苏言的尊贵身份，为何要将其推平？ 第229章 战事传到大乾，隆乾帝暴怒！ “殿下，这样是不是太可惜了？” “虽然是民脂民膏修建而成，可王宫毕竟是建成了。” “而且也不是咱们修建的，就这样推平，会不会比较浪费？” “就算留着的话，百姓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吧。” 众将纷纷开口询问，心中很是不解。 听到人们询问，苏言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王宫。 “王宫确实不是我们修建的。” “留在这里百姓们也确实不会多说什么。” “可莫要忘了，我们的计划是什么。” 苏言抬起手，指了指大地，接着说道： “推平楼兰王宫，就是给其他国家一个信号。” “只要北疆兵马到来，不管是执政的官僚集团，还是王权，通通都要被摧毁！” “通过推平王宫，彻底断掉他们的侥幸心理。” 除了这个理由，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理由。 苏言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觉得眼下不太合适。 身为北疆王，平定了西域之后，他还是要回到北疆，回到归化城坐镇。 西域需要委派其他人管理，新来的官吏长久地面对一座奢华王宫，面对上千里之遥的归化城，会不会产生割据心思？ 况且，摧毁了王宫，也更加容易得到百姓们的认同，如此更方便推广一系列的政策。 众将对视一眼，见自家殿下如此坚决，也就没有再劝。 一队队背嵬军立马调派过来，来到王宫外的胡同里，齐齐伸出双臂抵在宫墙上，喊着号子推动起来。 轰隆！ 宫墙不堪重负，重重地砸在地上。 铺着琉璃瓦的宫墙，溅起大片的烟尘。 宫墙一段接一段的倒下，沉闷的声音传得越来越远。 “那些北疆军究竟在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也没个动静，似乎不像大王说得那般？” “看上去一个个也是人模人样的，也不是青面獠牙啊？” 被声音惊动的百姓们，透过门缝窗缝好奇地观察着。 见识到真正的北疆人后，曼阿大肆宣传而造成的心理阴影，正如寒冬腊月里的积雪，遇到三月的骄阳，不断地融化消散。 咔！ 门闩拉开。 一个年轻的西域人打开门，壮着胆子好奇地看着北疆兵马。 如果说北疆军秋毫不犯就已经使他们惊奇，那么大庭广众下拆毁王宫，几乎使他们陷入浓浓的困惑和茫然。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王宫都给拆了，那北疆王不住啊？” “还是说，人家根本看不上这王宫，准备修建一座新的？” 话说到这里，百姓们的脸色都变了。 之前修缮维护旧王宫，就强行征了很多税，现在重新修建一座，岂不是要将百姓们的皮都给扒下来卖了？ 就在楼兰百姓们议论纷纷，好奇地猜测北疆王的想法和目的时，曼阿带领着百十个禁卫一路逃亡，终于抵达了婼羌。 “见过婼羌王！” 曼阿站在大殿上，以朋友身份行礼。 “曼阿，好久不见。” “听闻令尊病逝，本王却没来得及派人悼亡，实在是……” 婼羌王德什拉苦笑着摇摇头，他与楼兰老国王私交甚笃，也认识现在的楼兰王曼阿。 “不提那个。” “婼羌王，我是来投奔您的。” 曼阿无奈地摆摆手，脸上笑容极度苦涩。 “投奔？” 婼羌王脸色微变，有了不好的念头。 之前援兵被北疆兵马杀得大败而归，他也就没有再派兵支援。 现在楼兰国王突然出现在这里，甚至说出投奔之言，岂不是表示着楼兰已经不复存在，已经被北疆所占据？ 曼阿一直注意着德什拉的脸色。 “如您所料，楼兰已经被苏言那厮占领了。” “北疆人肆虐楼兰城，本王的子民们不知会遭受何等折磨！” “眼下实在是无处可去，只好来投奔您避避难。” 听到这话，婼羌王微微颔首，同情的看着曼阿。 对方先是父王亡故，还没从失去父亲的悲伤里走出来，就遭受了北疆大举入侵，现在更是连楼兰国都不复存在。 “这个无妨。” “只管把婼羌当家，昔日你父王尚在时，亦每年来婼羌……” 婼羌王说了一半，转念想到在曼阿面前提老国王，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太过残忍了，立马闭嘴不言。 曼阿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相较于死掉的老国王，曼阿更关心自己不复存在的权力。 德什拉说得好听，只管把婼羌当家，但一旦自己表现出什么，势必会招来对方的猜忌。 暗暗思忖片刻后，曼阿决定先住下来。 待观察北疆兵马的下一步动向后，再决定要不要说服婼羌王，协助自己复国。 另一边。 西域的战事，一封接一封的送到隆乾帝手中。 信件堆叠在御书房里，足足有八九封。 “又送信来了？” “这苏言真是能折腾！” 隆乾帝从内侍手中接过信件，放到了一边，然后拿起之前送来的信件，从第一封开始往下看去。 楼兰毕竟是大乾的臣属，隆乾帝就是再昏庸，也要了解一下西域的情况。 尤其是还关乎到北疆苏言，这位更是眼中钉肉中刺。 “全都是废物！” “这才多久，扎阿城就被占领了！” “两路援军居然蠢成这个样子，明明兵马比苏言多好几倍，却还是被他全部吃掉！” “废物，一群废物！” “朕手下随便挑个将军，也比你们强！” 隆乾帝在御书房里破口大骂，气得脸色铁青。 他收下西域三十六国是为了拖慢苏言的发展，谁曾想楼兰废物到这种地步，一上来就损失了一城！ 愤愤的丢掉信件，接着拆开其他的。 隆乾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唇气得哆嗦起来，捏着信纸的手指不断地颤抖。 “楼兰都被占领了？” “那曼阿之前还来负荆请罪，这才多久，国家都没了？” “早知你这么废物，朕还不如派个人把你取代了！” 隆乾帝愤怒地撕碎信纸，死死地瞪着西域方向，剧烈得喘息着。 “还有那苏言，又他妈在收买人心！” “搞什么拆除王宫，当真是作的一手好秀！” “一天天只知道搞这个，又有什么用！” 第230章 拟派使者，再写檄文！ 隆乾帝看完最后一封信，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最后的信件是婼羌国送来的，乃是楼兰王曼阿的亲笔信，声泪俱下地述说了自己悲惨的境遇，希望隆乾帝能够看在随珠的份上，派兵拯救楼兰。 “随珠！” “还有脸提随珠！” “该死的随珠，该死的祥瑞！” 隆乾帝愤怒地拍着御案，这颗被大乾朝臣视为祥瑞的稀世宝珠，曾经确实给隆乾帝带来荣耀，被朝臣推崇为天命所归。 但在知晓了随珠的来历后，隆乾帝只感觉满满的讽刺。 自己精心培养的血滴子，为了加官进爵，居然暗害了自己派出的使臣！ 甚至还敢将染血的随珠供给自己，这是生怕自己活得太舒心，故意往心里面扎一根刺？ 最令隆乾帝不能接受的是，当他派兵去缉拿那厮时，却发现对方早已经不知所踪！ 隆乾帝坐在椅子上，深呼吸数次，勉强平复了心头的怒火。 “现在西域局势复杂，还是请邬道人一同商议吧。” 隆乾帝打定主意，沉声喝道： “即刻传邬道人入宫觐见！” 门外的内侍不敢怠慢，慌慌张张地出宫找到邬道人，传达了皇帝的旨意。 邬道人乘着轿子来到皇宫前，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御书房。 “参见陛下。” “陛下急召微臣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邬道人疑惑地望了眼隆乾帝，余光瞥到满地的碎纸和桌案上的信纸，心中一动。 这些天他也听说有西域战报送来，但隆乾帝一直没什么动静，清楚隆乾帝本性的他，当然不可能主动找到对方商量这事。 万一被越发暴戾昏庸的隆乾帝误会，认定自己想图谋权力，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自己看！” 隆乾帝一把丢过信纸。 邬道人恭恭敬敬的捡起信纸，扶了扶老腰，皱着眉头查看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楼兰就败了？” “不错，败了！” 隆乾帝气不打一处来。 “以朕看来，你那策略恐怕不行了！” “楼兰总共撑了才多久，现在开了先例，其他国家还敢打？” “只怕苏言兵锋到处，无不望风而降！” 听到这话，邬道人并没有说话。 捡起地上的信纸继续查看，脸色渐渐和缓下来。 “陛下，事情应有转机。” “苏言推平楼兰王宫，清理贪官污吏，虽然能收服民心。” “但同样的，也将西域三十六国彻底得推到了对立面，他们不可能投降北疆。” 隆乾帝抬起头看了眼邬道人，见其满脸认真之色，不觉皱眉顺着邬道人所说的局面，继续思索起来。 片刻，隆乾帝眼睛一亮，抚掌笑道： “不错，爱卿言之有理！” “西域三十六国的权贵们，有哪一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苏言这般倒行逆施，反而会逼得各国拼命联合抵抗！” 听到隆乾帝将整顿吏治称之为‘倒行逆施’，邬道人心中幽幽叹了口气。 有心想就这个话题谈论一番，劝诫眼前的皇帝莫要醉心于女色，还是多关心关心朝政，关心关心天下黎民。 然而想到隆乾帝的种种行径，邬道人的话卡到了嗓子眼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爱卿觉得，朕是否要支援西域？” “如果支援西域，会不会引起与北疆的直接交锋？” 隆乾帝思忖片刻，抛出最为关心的问题。 他也看得出来，西域这些国家难成大器，根本就是一盘散沙。 “不可。” “眼下大乾内乱未定，理应先攘除暴民，使天下黎明各安其所。” “如此，大乾稳定之后，方能与北疆抗衡。” 邬道人这话说得近乎直白，俨然是扒着隆乾帝的耳朵告诉他，现在大乾内部混乱得很，还是抓紧时间收拾收拾，这样才能抗衡北疆。 “暴民之事，骠骑将军正在清剿。” “十万大军在冯元纬的率领下，江苏省暴民已被剿杀干净。” “前日冯元纬来报，拟率领大军北上山东地界……” 隆乾帝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仿佛看到了无数暴民被清剿干净，大乾又重新回到国泰民安的时代。 然而，他却浑然忘记了暴民是如何产生的，仿佛暴民先天就是暴民似的。 “陛下，收购北疆红薯土豆之事，也需加快进度。” “一旦苏言吞并了西域……” 邬道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他不清楚西域能否大规模的种植土豆、红薯等作物，但想来以苏言匪夷所思的手段，恐怕能折腾出不少幺蛾子。 “嗯，朕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红薯和土豆收购虽然不多，但现有的已经运往江苏省。” 江苏省现在没了暴民，土地仍旧荒废，正好拿来种植土豆和红薯。 虽然不能大面积大规模的种植，但也算给无家可归的流民一些希望。 “陛下英明！” 邬道人松了口气，看来隆乾帝虽然昏庸，但也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好了，还是说说西域那边。” “既然爱卿不建议派兵，那朕就派遣使者游说各国，使他们联合以抗苏言。” 听闻此言，邬道人缓缓点头。 大乾现在风雨飘摇，不派兵也不给物资是最好的。 西域本来就是拿来利用，说到底只是为了给大乾赢得喘息之机罢了。 …… 北疆，归化城。 “殿下的战果颇丰啊！” “出征才多久，就拿下了楼兰。” 坐镇归化城的诸葛亮，笑容满面地看着战报。 “给楼兰王留下出逃空间，将祸水引到其他国家……” “这倒是一招妙计！” 诸葛亮喃喃自语，立刻召来几名官吏。 “尔等将楼兰王勾结婼羌王之事，写成一道檄文，传遍北疆各地。” “同时，增派一些人手写成话本故事，交于各地的官衙，命他们宣传楼兰王害我北疆使团，不思反省道歉，却与西域诸国勾结，意图阻挠北疆正义之师！” 众官吏纷纷会意，领命而去。 望着众人的背影，诸葛亮重新拿起信件，脸上笑容更浓。 “待檄文传遍北疆全境，征服西域三十六国，也就合情合理了！” 第231章 挖出所有贪官，北疆人才抵达！ 楼兰。 相较于入城的时候，现在的街道上人群熙攘。 大大小小的商贩叫卖不停，走卒贩夫随处可见。 自从推平了楼兰王宫，并且发出一条条禁令后，人们逐渐意识到北疆军队并非野蛮土匪，而是一支严守军纪的铁军。 “殿下！” 魏征捧着一叠账簿，铁青着脸来到临时府邸。 “何事？” 苏言抬头看向魏征，目光落在账簿上。 “殿下请看！” “这是那些贪官污吏招供的记录。” 魏征将账簿递交到苏言面前，指着上面的数字，脸色很是难看。 楼兰城内的文武官员，大大小小调查审问了一遍，贪官污吏的人数居然达到了八成！ 甚至这还只是初步审查，还不包括一些死硬分子。 如果将他们统计在内，恐怕贪官污吏的人数要逼近九成！ “这么多？” “这楼兰比大乾还离谱？” 苏言看着账簿上密密麻麻的记录，每一个人名后面，标注着大致的收受贿赂的数目。 粗略看去，哪怕是不入流的小官吏，贪污的银两少则百十两，多则上千。 至于更上面的官吏，数千乃至上万不等。 “楼兰有这么多财富吗？” “就连小官吏都贪得这么狠。” 苏言皱着眉头，疑惑地望向魏征。 楼兰的人口并不算多，至少比大乾少的很，但从官吏贪墨的程度来看，楼兰这边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很多都是走私。” “一些被楼兰王明令禁止出售的资源，被他们偷偷贩卖。” “售卖后得到的银两，则用来行贿升官。” 魏征叹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审讯调查，实在是令他大开眼界。 很多贪墨钱财的招数更是闻所未闻，种种花样匪夷所思，简直可以记载下来出一本着作了。 “这些都是经验。” 苏言听魏征大倒苦水，莞尔一笑，“以后可以总结起来，用于北疆的反腐倡廉工作。” “北疆现在贪腐情况比较少，但随着发展，肯定会出现这种问题。” 听到这话，魏征眼睛一亮，浑身的怒气一扫而空。 从现有的贪官污吏身上学习经验，可比慢慢摸索方便多了。 “既然如此，那我再去审问一番！” “这次定将所有贪官挖出来！” 魏征说着，转身便想离开。 “还有一件事。” 苏言唤住魏征，指了指账簿，“楼兰已经归属于北疆，行政机构要尽快搭建起来。” “那些清廉官吏可以留任或擢升，再从当地和北疆选拔一部分，将各部门组建出来。” 闻言，魏征微微颔首，一一记下。 半日后。 临时府邸外传来一阵吵嚷声。 苏言停下工作，抬头看向窗外。 只见一群风尘仆仆的青年才俊，兴冲冲地往里面走来。 “殿下，门外有一群青年书生求见！” “让他们进来。” 苏言看了眼房门，透过薄薄的窗纸，可以看到站在外面的青年们。 吱嘎。 房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 “参见殿下！” 青年书生们纷纷行礼。 “免礼。” “你们来自何处，所为何事？” 苏言看着这群青年书生，书生们亦好奇地打量着苏言。 “我等奉诸葛丞相之命，前来听候殿下调遣。” 站在最前面的书生沉声解释，将随身携带的诸葛亮亲笔信递给苏言，然后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原来，诸葛亮在收到占领楼兰的战报后，立刻猜到苏言会对当地的官僚机构出手，料到会缺少一批官吏。 于是他从归化城的各处衙门和官学学堂里，挑选了一批青年才俊。 这批青年对政务称不上特别熟练，但待人诚恳，勤奋好学，算是一批好苗子。 苏言看着亲笔信里洋溢的夸赞之词，脸上泛起笑容，心中对诸葛亮很是钦佩。 明明身在千里之外，却精准地洞悉了自己的需求。 这份能力，想来也只有千古名相诸葛亮能够做到了。 “这样的话，那就交给魏征吧。” 苏言思索着，命人唤来魏征。 “殿下！” “这些人是……” 魏征走进书房，疑惑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青年们。 “丞相派来的。” 苏言微微一笑，将诸葛亮的亲笔信递给魏征。 后者疑惑地接过，皱着眉头查看起来，脸上渐渐泛起惊愕之色。 看完信件，魏征不由感慨道：“丞相远在千里之外，却能运筹帷幄，实在是令人钦佩！” “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来吧。” “路上我跟你们讲一讲楼兰的大概情况。” 魏征说完，带领着青年才俊们向外走去。 现在北疆方面的人才已经到齐，还需要在楼兰当地挑选一批。 说到底，现在北疆的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安排上一批本地官吏，更有利于开展一系列的工作。 一连数日。 贪官污吏的审问工作终于来到尾声。 疲惫不堪的魏征，拿着最新的名单和记载着桩桩罪事的账簿，找到了正在练武的苏言。 “这么快？” “倒是辛苦先生了。” 苏言放下霸王戟，歉然地看着魏征。 之前占领朔州府时，也大肆清理过当地的贪官污吏，所以苏言很清楚这其中的辛劳。 而且从之前的名单不难看出，楼兰的贪官比大乾还多。 “不碍事，只要能将毒瘤拔出，我就是舍命也愿意！” “殿下请看，连续审讯过后，贪官污吏的数量增长到九成！” “咱们是按照北疆现行的律法审判，还是就地……” 魏征说着，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苏言接过名单和账簿，一边翻看一边询问，“这些官吏最低贪墨了多少？” “七十两，是从城中富商手里弄来的。” “甚至还害死了富商一个小妾。” 魏征指了指第一页下边的某个名字。 “按照大乾律例，贪污超过六十两就可判处死刑。” “至于这些人该如何判罚，就交给先生决定了。” 苏言说着，深深地看了眼魏征。 “我明白了。” “殿下放心，我一定还楼兰一个朗朗乾坤！” 魏征郑重领命，大踏步的离开。 很快，一辆辆囚车押着衣衫褴褛的犯人，摇摇晃晃地朝刑场而去。 第232章 处决贪官，大乾使者到来！ 光天化日之下，鱼肉乡里的贪官污吏居然被囚车押到了刑场，摆出一副论罪行刑的架势，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立刻传遍了大街小巷。 “你们听说没有，很多官员都被抓了！” “何止被抓，全都押到刑场准备砍头呢！” “这些个贪官污吏，总算是迎来末日了！” “真是奇了怪了，北疆军确实不一般，不仅秋毫不犯，还帮咱们出气！” “要是北疆王早来几年，咱们也不用吃这么些苦了！” 各处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脸上多有快意之色。 这些贪官污吏往日里作威作福，害了不知多少百姓，人们早就对他们恨之入骨。 现在听到北疆王审判贪官污吏，并且已经开赴刑场，苏言的名头立马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交口称赞。 之前听曼阿大肆宣传北疆是豺狼猛兽，现在却在为民做主，如此巨大的反差，使得百姓们普遍生起了好奇心和愧疚感。 不少咒骂过北疆人的百姓们，更是在心底连连道歉。 刑场上。 仅仅是第一批等候行刑的囚犯，就足有三十人之多。 囚犯们穿着灰色囚服，神情憔悴惶恐，耷拉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求饶的话已经无用。 刑场周围聚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们，人们憎恨地盯着囚犯，大声地数说着一桩桩罪行。 “就是这个狗官，害死了我丈夫！” “说什么我丈夫盗窃，强行关押到牢狱里，非要我给他三十两银子！” “天杀的，我上哪弄三十两？” “这厮看我拿不出钱，就想着法折磨我丈夫！” “见他最后一眼的时候……” 人群中，双目通红的妇女，揽着怀里的幼儿痛苦地抽噎起来，眼泪滑过脸颊，湿透了衣襟。 其他饱受压迫的百姓们，也在大声地数落着种种罪行。 渐渐地，人群里只剩下一种声音。 这声音饱含着极致的愤怒，发泄着心里积压多年的冤屈。 “杀了他！” “杀了他！” 苏言坐在高台上，看着眼瞳赤红的百姓们，看着一脸死灰色的贪官污吏。 “诸位，且听孤一言。” 苏言站起身，来到高台的边缘，“你们曾经遭受压迫，被贪官污吏剥削掠夺。” “但这一切，在北疆军马到来之后，一去不复返了！” “孤在此向你们承诺，定会整顿吏治，还楼兰一个朗朗乾坤！” 百姓们的喊杀声被他压了下去，人们惊愕地看着苏言，仿佛不敢相信他怎会说出这种大话。 朗朗乾坤说起来容易，想要做到何其之难？ 哪怕是老国王，乃至老国王的父王，也没有做到过哪怕一天！ 苏言自然明白百姓们不信任，他也没指望一段话就使人们发自心底的相信。 能够证实自己话语的唯有时间，而在这之前，还需要用贪官污吏的鲜血，洗去百姓们积压已久的怨恨和愤怒。 “行刑！” 苏言沉声发令。 刽子手们扬起大刀，刀光明晃晃的，在阳光下闪耀着寒芒。 无数百姓激动地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这史无前例的一幕。 咔！咔！ 一柄柄大刀重重砍落！ 丑陋颓丧的头颅摔在地上，骨碌碌地往刑台外面滚去。 “杀了！” “真的杀了！” “爹！娘！你们的仇终于报了！” “这些狗官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无数百姓失声痛哭，仿佛看到了曾经苦苦挣扎的自己，看到了被压迫欺压走投无路的亲人。 现在，伴着头颅落地，伴着鲜血狂喷，积压在心底的仇恨，总算发泄了出来！ 行刑完毕，士兵们立刻上前拖走尸体。 许多头颅不知所踪，只找到三两个，装到筐里后放到一边。 大牢里的贪官还有很多，没必要急着收拾。 很快，一车又一车的囚犯，被拉到了刑场上。 百姓们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怒斥这群斯文败类，怒斥这群吸血鬼。 鲜血淹没了刑台，黏稠的血浆里满溢着仇恨。 …… 婼羌国。 国王德什拉召来曼阿，将一份情报摆在他面前。 “这是……” 曼阿疑惑地拿过情报。 “自己看吧，楼兰的最新消息。”德什拉无奈地摇摇头，复杂的看了眼曼阿。 刚看到这份情报时，德什拉都被吓了一跳。 倒不是北疆王苏言如此狠辣，大肆砍杀楼兰百官，而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楼兰国的贪官污吏居然这么多！ 足足砍了三天，刽子手都换了五六批！ “好胆！” “这苏言怎如此狠辣！” “忠心耿耿的官员，全都被这厮杀了！” “该死，该死！” “苏言，我必杀你！” 曼阿看着情报上的官吏名单，双手止不住地哆嗦起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些官员下属居然全被杀了！ 这样一来，自己还有什么复国的机会？ 旁边的婼羌王听着曼阿的言语，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此子确实不怎么样，倒是不必太警惕了。” 曼阿毕竟是一个国王，婼羌王一直提防着对方，免得哪天睡梦里就被割了脑袋，连带着婼羌都改了名姓。 现在看到曼阿在这无能狂怒，还是为了恶行昭昭的奸佞之臣，足可见此人并没有贤君品德。 不过，婼羌王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在安慰曼阿。 “苏言大造杀孽，实在是狠辣无情。” “像这样的家伙，早晚会遭天谴。” “你也不必太伤悲，相信苏言早晚会死于非命！” 草草安慰了一通后，曼阿勉强冷静下来。 一双阴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名单，“就算他不死于非命，也早晚死在我手中！” “我就不信你能稳稳站住楼兰！” “统治了楼兰数百年的是我的家族，不是你外来户！” 就在这时。 “大王，有大乾使者到了！” 书房门外，突然传来侍卫们急促的声音。 “大乾使者？” “难道是想替楼兰说和？” “还是说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婼羌王思索一通，没有猜出大乾使者的来意。 抬头望了眼书房门，沉声吩咐道： “尔等招待好大乾使者，本王这就过去！” 第233章 即刻去楼兰，拜会北疆王！ “见过使者。” “不知使者跋山涉水而来，所为何事？” 婼羌王疑惑地看着大乾使者，猜测着对方的目的。 “本使者奉陛下之命，说服尔等联合抗击北疆。”使者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看了眼婼羌王，“北疆不可不防。” “当初苏言不过大乾的一介皇子，被流放到北疆后，却逐渐站稳了脚。” “匈蛮族大举入侵时，苏言率领着千余人，硬生生地杀穿了匈蛮数万大军！” “就连匈蛮老汗赤哈努，都死在此人手中！” 大乾使者说起苏言的战绩，简直是如数家珍。 苏言的壮举不止征讨匈蛮族，但使者看来，西域顶多与匈蛮族有过牵扯纠纷，没必要说些其他的。 “竟有这事？” “苏言当真千余骑兵，就杀翻了匈蛮族？” “他这么强横，怎么却没得到皇位？” 婼羌王难以置信地看着使者，如果自家子嗣里有这样的天才，肯定会将王位传给他。 但大乾现在的皇帝却是隆乾帝，而不是苏言！ “皇位？” “此人是被流放的！” “先皇既然流放了苏言，又怎么可能给他皇位？” “能封他为北疆王，已经称得上格外开恩了！” 大乾使者不以为意地摇摇头。 听到这话，婼羌王倒是没再说什么，只当大乾和婼羌的风俗不同，抉择也就不同。 “那敢问使者大人，隆乾帝陛下准备如何使我们联合起来，共同抵挡北疆？”婼羌王凝视着使者，话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大乾既然想要西域诸国真正联合起来，而非口头上的承诺，那宗主国大乾也该提供物资和经济上的支援。 不然的话，大乾都不肯付出什么，其他国家谁会付出？ “这方面婼羌王不必担心。” “我大乾物产丰饶，西域各国又是陛下的臣属。” “无论如何，陛下绝不会坐视不理。” “只要尔等尽兴尽力，抵挡住北疆苏言的脚步，赏赐应有尽有！” 大乾使者来的时候没带金银珠宝，也没有从隆乾帝口中得到承诺，现在却面不改色的一通忽悠，说得好像真有此事一般。 “那大人能否透露一下，陛下会如何赏赐我等？”婼羌王脸上现出贪婪之色，眨也不眨地盯着使者。 “这个好说。” “我大乾金银无数，宝石遍地。” “届时视尔等的功劳而定，可分别赐予黄金珠宝，亦或者大乾美女、领土封地等。” 使者说完，婼羌王脸上的贪婪更浓。 没有多少犹豫，立马答应道：“请代为转告陛下。” “臣德什拉一定听从陛下的旨意，努力与其他国家达成一致！” “定将北疆王苏言抵挡在楼兰疆域，不能涉足西域各国一步！” 见婼羌王这般痛快，大乾使者格外满意。 本来以为这趟行程很是棘手，没想到第一个目标就如此干脆，想来后面的其他国家，也会这么痛快！ “大人远道而来，本王已经派人置备好宴席。” 吩咐侍从带着大乾使者离开后，婼羌王一时没有跟去，而是阴晴不定地望着对方的背影，心底暗暗冷笑。 这人上来就画了一通大饼，好处却一点没给。 真以为自己会老老实实地给大乾卖命？ 倒不如暗中联系北疆，看看能不能投降过去，起码婼羌不会遭受兵戈袭扰！ 想到这里，婼羌王立刻换来心腹。 “你即刻去一趟楼兰，拜见北疆王苏言。” …… 楼兰。 杀光了贪官污吏后，城中百姓热情高涨。 得知苏言要在百姓中挑选官吏，更是直呼对方青天大老爷。 人们早就把曼阿的威胁论甩到千里之外，在百姓们看来，为民做主的军队才是好军队，关心百姓的大王才是好大王！ 而北疆王苏言，最为符合人们心中对大王的想象。 “早知道北疆王是这么好的大王，咱们何必担心这么些天？” “怕大家不适应，还特意在本地挑选官吏。” “这样的手腕，有哪个大王能比得上？” “听说北疆有种种福利，咱们现在是不是也能享受了？” “要是哪天能跟着去一趟北疆，就是死也值了！” 百姓们的夸赞颂扬飘到苏言耳中，对于这些，苏言并没有在意。 清除官吏里的害群之马，乃是统治者的本分。 如果连这种事都要去大力夸奖，未免太过荒唐了。 这日。 一辆马车驶进了楼兰，停在了临时府邸外。 “两位麻烦通报一声，我等求见北疆王殿下！”几个西域人跳下马车，看向门卫。 这些西域人就是婼羌王暗中派来的，大庭广众下不便声张，担心被大乾的耳目听到，引起不必要的祸端。 “殿下！” “有一伙来历不明之人求见！” “我们询问他们来历，却死活不肯说。” 门卫来到书房外，向苏言汇报情况。 “哦？” “叫他们进来。” 苏言来了兴趣，好奇地看向院子里。 三五个穿着便装的西域人，沿着院子一路来到书房。 “见过北疆王殿下！” “我等奉婼羌王之命，特地前来拜会。” 闻言，苏言挑了挑眉头。 “婼羌王？” “怎么，收留了曼阿后，想帮着对方说情？” 婼羌使者听到这话，不由对视一眼，暗暗咋舌。 曼阿一路逃到婼羌王城，这件事没什么人知道，谁料北疆方面居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果借此为理由，大举出兵婼羌，岂不是危险？ 想到这里，几人噗通一声拜倒在地。 “殿下误会了！” “几日前，大乾使者造访婼羌，欲使西域各国团结一心，抵挡北疆大军。” “但我们大王看穿了大乾的诡计，又听闻殿下廉政爱民，故而生起投效之心。” 听到这里，苏言完全明白了。 这是婼羌王在大乾那边捞不到好处，又不想招惹自己，干脆暗中投靠北疆。 按理说婼羌投靠是一件好事，但却违背了早就制定好的战略。 苏言沉思片刻，淡淡地说道：“一臣不事二主。” “婼羌王身为大乾臣属，却想投靠北疆帐下。” “如此行径，岂能使人放心？” 第234章 要么并入北疆，要么灭亡！ “这……” 婼羌使者面露尴尬之色。 有心想说北疆和大乾本为一体，婼羌身为大乾臣属，与北疆搞好关系再正常不过。 但话到嘴边，使者们却不敢说出来。 北疆和大乾表面上仍然是一个国家，但对立的态势谁都清楚，如果言语有失，非但不能说服对方，反而容易遭致愤恨。 “殿下言之有理。” “但良禽择木而栖，婼羌投靠大乾乃形势所迫。” “我等本不愿参与战争，之前出兵援护楼兰，也是出于婼羌和楼兰多年的情谊。” “现在楼兰灭亡已是定局，婼羌只想求一安稳，不愿再起战端。” 听闻此言，苏言笑着摇摇头。 从桌案堆压的文件里，抽出一份，递给了婼羌使者。 “这是楼兰审判处死的文武官员。” “从不入品到王公贵族，超过了千人。” 婼羌使者疑惑地接过文件，不清楚苏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难道是希望自己等人夸赞一番？ 就在他们面面相觑时，苏言指了指文件，微笑说道： “北疆不能逾越规矩，擅自收婼羌为臣属。” “如果婼羌想加入北疆，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婼羌王自降身份，婼羌国也并入北疆。” 一听这话，众使者脸色狂变。 他们本来就不是傻子，之前不解其意，现在哪里还不清楚？ 一旦婼羌成为北疆的一部分，势必会如楼兰这般，来一场大清洗！ 婼羌国内部有多少贪官污吏，他们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脉络错综复杂，甚至连他们自己都牵涉其中，倘若按照苏言行事的惯例，自己等人还有命在？ “这就是殿下的回答吗？” “我等希望带一份名单回去，不知殿下可否应允？” 使者们脸色冷了下来，心里积蓄着怒气。 苏言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婼羌的唯一机会。” “要么并入北疆，要么……” 苏言没有继续说下去，使者们却完全懂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众使者倒也不担心被杀，愤愤地一拂袍袖。 “殿下的话，我等会分毫不差地带给大王。” “究竟大王会如何抉择，我们也不能保证。” “希望殿下多思量思量，莫要误了双方关系！” 众使者打开房门，大踏步地转身离开。 苏言脸色不变，摇头不语。 沉吟片刻后，苏言唤道：“召郭嘉前来议事。” 不多时，郭嘉急匆匆地走来。 “参见殿下。” 郭嘉走进书房，行礼后问道：“方才婼羌使者负气而走，是谈崩了？”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将之前的对话一一道来。 听到婼羌希望投靠北疆，郭嘉脸上露出笑容。 “婼羌王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 “表面上与大乾往来，暗里与北疆勾勾搭搭。” 对于苏言的意见，郭嘉并没有反对。 “殿下召我前来，是想对婼羌出兵？”郭嘉笑吟吟的说着。 “不错。” “现在楼兰民心初定，确实该考虑出兵了。” 苏言微微颔首，在婼羌使者来之前就在考虑这件事。 杀光了楼兰的贪官污吏后，百姓们对北疆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恨不得北疆军队常年驻扎在这里。 毕竟被贪官们鱼肉了多少年，终于见到了青天，这份激动可想而知。 爱屋及乌之下，对新上任的各级官吏也分外拥护。 现在草原边境的大量粮秣，陆陆续续转移到了楼兰城，此地已经成为新的根基。 高顺及陷阵营也随之来到了楼兰。 “相较于楼兰，婼羌的人口更多，兵力也更充足。” “周围的且末、小宛等国，势必会出兵救援。” 郭嘉站起身来到地图前，分析着当下的局势。 楼兰就是插入西域的一枚楔子，北部的车师六国碍于扎阿和楼兰两城，基本上无力援护婼羌。 况且遭遇过一场大败，损兵折将，也很难对北疆用兵。 至于南方的且末、小宛，乃至西南方的精绝、戎卢等国，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必定会支援婼羌。 加上大乾使者周游各国游说，婼羌地区很可能爆发一场大会战。 “这般说来，倒是值得注意。” 苏言微微颔首，脸色略显凝重。 “不仅如此。” “有楼兰的前车之鉴，其他国家绝不肯在野外交战。” “他们很可能采取守势，坚守一座座城池。” 郭嘉说到这里，又指了指中部区域，“这方区域的国家人口不多，兵力较少，若能荡平婼羌，殿下可派一支使团，定能不战而胜。” 中部区域是楼兰的西北方向，分布着墨山、焉耆等国。 讲到这里，话题完全打开，不再局限于婼羌之战。 “依我之见，征服西域大概要分为两场战役。” “第一场就是楼兰开始，到婼羌、戎卢乃至皮山等国陆续投入战斗，形成一场规模尚可的会战。” “这方战役胜利后，无论北部的车师六国，还是南部的各国，多半都要并归于北疆。” “而第二场战役，则是西域里兵强马壮的乌孙等国。” “乌孙、大宛算得上强国，前者兵力二十万左右，后者亦有五六万。” 听到这里，苏言连连点头。 西域各国分布在盆地四周，第一场会战胜利后，基本拿下三分之一的西域土地。 但相对于第一战役，第二战役规模更浩大，耗费的军资更多，时间也更加的漫长。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拿下婼羌。” “在后勤线较近的区域里，完成第一战役的作战计划。” 郭嘉指了指地图，手指在婼羌国的位置画了个圈。 当然，眼下的谋划只是战略上的设计，战术上的布置还没有讨论，比如如何调动敌军，如何歼灭敌军…… 商量了许久，两人达成了一致。 “传孤命令，召军中众将速来议事！” 一声令下，高顺典韦等将领们，急匆匆地来到临时府邸。 “参见殿下！” “殿下召我们前来，难道是准备出兵？” 典韦和李元霸兴奋不已，战意盎然。 “不错。” 苏言微微颔首，“召你们前来，就是商议此事！” 第235章 人屠白起，铁鹰锐士！ 大致讲解了战略目的和战略部署后，众将前去整顿兵马，随时准备出征婼羌。 书房里只剩下苏言一人，静悄悄的。 “眼下大战将至，积分也该用一用了。” 苏言望着窗外明亮的太阳，打开了系统面板。 楼兰之战获得的积分不算多，在曼阿弃城而逃后，守城的士卒纷纷投降。 之前的战斗获得的积分倒是不少，车师六国全军覆没，提供了两百多万积分，加上李存孝等部的斩获，现在积分已经达到了七百万。 “先来一次超级抽奖吧。” “看看能抽出什么。” 苏言喃喃自语，打开了超级抽奖界面。 清透的翡翠轮盘映入眼帘，祥龙彩凤栩栩如生，众多珍禽异兽翱翔云间。 “在超级抽奖面前，积攒这么久的积分，居然只能使用七次。” “希望这次征伐婼羌，能多爆些积分吧。” 苏言摇摇头，心中默念，“抽取！” 一瞬间，翡翠轮盘飞快地旋转起来，绿意模糊不清。 祥龙彩凤愈发清晰，竟似活物一般，耳畔隐隐传来清越的啼鸣。 光芒越来越璀璨，苏言不由屏住呼吸，心中期盼不已。 就在这时。 眼帘里陡然映入七彩光芒！ “出彩了！” 苏言心头一跳，凝目看去。 只见一张七彩卡静静地悬浮在空中，背面绘着威势凛然游龙。 除了这张七彩卡，旁边悬浮着红、金两色卡片各一张。 “这运气可以啊。” “一张最强的七彩卡，还有红卡和金卡。” 苏言脸上露出喜色，赶忙凝神感知。 【武将召唤卡：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武将卡？” 苏言眉头一挑，心中泛起好奇。 上次卡片里抽出来了李元霸，就连实力最强的李存孝，也抵不过对方一招。 现在又来了张七彩卡，这次会召唤出什么武将？ 没有犹豫，立刻使用。 七彩卡片滴溜溜的旋转起来，化作璀璨的虹光冲霄而起！ 虹光消散的瞬间，一条系统提示传来。 【‘人屠’白起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白起？！” 看到这个名字，苏言一阵失神，“只能说七彩卡无愧百万积分，单单是一尊杀神，就足以回本了。” 白起的名号有多响亮，恐怕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 作为秦军统帅，征战数十载，打仗无数，却未尝一败。 极其擅长大兵团作战，歼灭战无出其右者，秦赵争锋，一战坑杀赵卒四十万。 但刨去这些大规模作战，白起在漫长的军伍生涯里，更是屡屡以少胜多，可以说是一位千古罕有的统帅。 “白起的到来，倒是大大填充了军队统帅的空白。” 苏言望着系统界面，心中喜不自胜。 典韦也好，李元霸也罢，他们统率草原部族联军，说白了就是勉强而为之。 高顺虽然可以为统帅，但专精于陷阵营，在骑兵方面并不擅长。 白起则不然，各方面堪称全能。 从获得白起的喜悦里清醒过来，苏言深吸一口气，又凝目看向旁边的红色卡片。 【召兵卡：召唤一万铁鹰锐士】 “铁鹰锐士？” “大秦所向披靡的那支军队？” 苏言眼睛一亮，先来了白起，又来了铁鹰锐士，抽奖还能这么凑巧？ 铁鹰锐士相传为秦国司马错创立，在老秦军的基础上改建而成，步战马战样样精通，各种兵器运用自如。 在当时更是有句话形容铁鹰锐士，“十万秦卒出三千锐士！” 一万铁鹰锐士，几乎等同于三十多万老秦军！ 这样的恐怖战斗力，就是比苏言麾下的背嵬军也不遑多让。 同样是达到了凡人军队巅峰的恐怖存在！ “红卡这么给力，金卡也应该不错吧？” 苏言看向最后一张金色卡片。 【募兵卡：使用之后，陆续有精锐乡勇来投，可编入麾下任意军队，人数五千人】 “五千人的募兵卡？” “记得以前抽到过一张绿色的，只能召唤一千乡勇。” 苏言挑了挑眉头，很快发现了两者的差别。 金色募兵卡招募来的乡勇全是精锐，而且可以编入麾下的任意军队，也就是说，玄甲军、背嵬军等兵马都可以提升上限！ “这样一来，倒是足以证明金卡的价值！” 之前苏言就想扩充玄甲军，毕竟三千玄甲军实在是有些少了。 但抽调选拔出来的草原部卒，与玄甲军配合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间隙，达不到心意相通默契十足的层次。 如果强行编入队伍，恐怕非但不能提升战力，还要拖累原来的三千玄甲军！ 自那之后，苏言就对扩充玄甲军没了想法。 现在金色募兵卡出现，正巧弥补了这个缺陷。 “五千人的甲胄和武器是个小问题，正好白起和铁鹰锐士到来也需要时间，那就等置备妥当再出兵吧！” 苏言喃喃自语，安心等待起来。 …… 婼羌王城。 国王德什拉派出使者后，一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不知道那苏言会不会同意？” “想来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占领了楼兰，但民心可不是那么容易收服的，碍于这点，多半要……” 婼羌王正思量间，却听见走廊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德什拉的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就在这时。 “大王！” “我们从楼兰回来了！” 房间外传来使者们气急败坏的喊叫声。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婼羌王呵斥一声，接着说道：“进来吧！” 使者们一窝蜂地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德什拉面前。 “大王，那苏言委实可恨！” “居然，居然……” 听到这话，德什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不详的阴影成为现实，老国王的脸上皱起沟壑，眼瞳里闪烁着晦暗的火焰。 “居然什么？” “尔等说了什么，苏言说了什么，全都一五一十地道来！” 众使者对视一眼，立刻添油加醋地讲述起来。 “我们先表明了婼羌的诚意，然后告诉苏言，希望能投效于北疆。” “结果苏言那厮不知好歹，却撂下狠话！” “婼羌要么成为北疆的一份子，要么就坐等灭亡！” 第236章 绝不坐以待毙，扩增玄甲军！ “好一个苏言！” “妄图亡我婼羌？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以为征服了一个楼兰，就能够征服婼羌？” “恐怕你楼兰的百姓们先不答应！” 婼羌王脸上掠过一抹狠辣之色，既然苏言不同意，那自己干脆派一支人马，带着曼阿去楼兰境内煽动民变！ 曼阿可是正统的楼兰国王，长久处在楼兰王室统治下的百姓，肯定会投到他这边，造反对抗苏言。 “大王，这……” 众使者听见德什拉的打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难道你们觉得本王的办法不行？” 德什拉神情一冷。 闻言，众使者浑身一颤，纷纷低下头去。 咬着牙思量片刻后，站在最前面的使者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贪官污吏名单，递到了德什拉面前。 “大王请看，这是苏言处死的楼兰官吏。” “这些官吏罪证确凿，处死之后百姓们无不歌颂称赞北疆恩德……” 德什拉脸色狂变，一把夺过名单，不敢置信地翻看起来。 白纸黑字的名单，罗列着成百上千个名字，每一个名字后面都记载着相关的罪责。 “好狠的苏言！” “好狠的北疆王！” 德什拉捧着名单的手都在颤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这么多官吏，岂不是将楼兰上下官员杀了九成九？ 要是婼羌落到他手中，自己还能落得好？ 下场绝不会比曼阿更好，甚至可能会第一个被处死！ “不行，绝不能坐以待毙！” “尔等听令，即刻赶往且末、小宛等国，不惜一切代价，邀请他们共同抵挡苏言！” “带着这份名单，让他们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 德什拉赶忙将名单塞给众使者，叮嘱这些人不必急着返回婼羌，而是沿着盆地一路西进，能说服几个国家就说服几个。 …… 小宛。 小宛的人口不必婼羌和楼兰，只有寥寥万余。 城池也仅有一座，分外简陋，可以说就是一座泥沙堆砌的土城。 但大乾使者秉着苍蝇腿也是肉的想法，没有绕过这个国家，道明了来意后，如愿见到了小宛国王。 “国王应该听闻了楼兰的境况吧？” 大乾使者望着年到中旬的小宛王，语气里透着冷冽，“现在北疆王苏言屯兵楼兰，不日就将征讨西域各国。” “婼羌也好，且末也罢，很难挡得住北疆锋芒。” “这两国一旦被灭，小宛也撑不过一日。” 听到这话，小宛王脸色微变。 他听说了楼兰的情况，甚至婼羌支援楼兰时，自己还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加入行列，结果被李存孝杀得大败而归。 “那使者大人的意思是……” “我等奉隆乾帝的旨意，号召西域诸国精诚团结，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北疆军。” “北疆兵马总共超不过二十万，而西域各国联合起来，却能组建出远超北疆的大军。” 大乾使者说到这里，顿了顿，暗暗留意着小宛王的神情。 确定对方眉宇间尽是忧虑之色后，继续说道： “只要你出兵支援婼羌，待我们周游西域各国，援军必定源源而来。” “届时，婼羌就将化为一方血肉磨坊，消磨掉北疆的全部兵马！” 闻言，小宛王眉头紧皱。 “使者大人的想法确实是好的，但想要抽到出足够的兵力，恐怕是件难事。” “现在小宛国内粮草匮乏，可供征战的军马也数量不多。” “如果陛下能……” 一听这话，大乾使者立马反应过来。 这国王很明显是想趁机谋夺好处，所以找了借口推辞。 但隆乾帝压根也没提给什么好处，他们自然不可能随便许诺。 对视一眼后，一个计谋涌上心头： “国王的难处，我等也看在眼里。” “不过大乾离此地千里遥遥，远水难解近渴，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帮着募兵征粮。” “楼兰和扎阿城之间，有一条后勤补给线，而盆地之内马匪众多。” “如果国王大人说服盆地马匪，使其袭扰补给线，粮秣之物岂不是源源流入小宛城？” 使者们的计策想得很仓促，但却给小宛王提供了关键信息。 盆地马匪、补给线。 小宛王眼睛一亮，旋即说道：“这倒是个办法。” “但我等都是大乾属国，如今遭遇生死危机，万望使者大人多多美言，求隆乾帝陛下降下天恩。” “这个自然。” 大乾使者满意地点点头，应承下来。 反正他们什么时候返回大乾都是个未知数，答应些场面话也没问题。 …… 楼兰城。 高顺满脸喜色，快步走进临时府邸。 “殿下！” “城外来了一批西域部落人士，说是仰慕殿下，前来投效参军！” 听到这话，苏言心中微动，“竟有此事？” 很显然是募兵卡发挥了作用，五千精锐乡勇已经来到楼兰城外。 “是啊。” “这批部落人士个个身强体壮，都是沙漠里练出来的好汉子。” “殿下要不要收编他们，就这样错过委实可惜！” 高顺越说越兴奋，告诉苏言自己随便挑了几个陷阵营军士，与这群部落勇士较量一番，结果竟然打了个平手！ 要知道，陷阵营每日操练数个时辰，可以说是精锐里的精锐！ “自然要收编。” “你觉得该编入哪支部队？” 苏言点点头，征求高顺的意见。 听到这话，高顺想也不想地说道：“自然是编入玄甲军！” “他们的实力与陷阵营不相上下，绝不会拖累玄甲军，再说了，玄甲军的人数太少，以后恐怕很难发挥重大作用。” 在来的路上，高顺就考虑过这件事。 他的第一反应是编入陷阵营，但这批部落勇士个个都是骑马的好手，陷阵营全是重步兵，多少有点屈才。 加上前不久制定了大规模作战的战略计划，玄甲军确实迫切需要增兵。 不然三千兵马纵然冲乱了敌阵，也很难形成有效的杀伤，更遑论歼灭敌军了。 见高顺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苏言微笑颔首，下令道： “既然如此，就按你所言，编入玄甲军！” 第237章 联系巴尔哈，白起到来！ 商议完玄甲军之事，高顺想了想，又禀报起另一件事。 “殿下，还有一事。” “盆地深处的马匪，最近活动得很频繁。” “如若大军出征，或许会对后勤补给产生威胁。” 闻言，苏言皱了皱眉头。 沉吟片刻，决定召郭嘉、魏征两人一同商议此事。 不多时，郭嘉和魏征推门走了进来。 “参见殿下。” “不知殿下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 苏言示意两人坐下，指了指墙上的地图，然后说道： “斥候侦察到盆地内马匪动静频繁，或许对后勤线形成威胁。” “以先生之见，该如何防备此事？” 郭嘉和魏征抬头看着地图，皱眉思索起来。 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抹斜阳倾泻在木制地板上，微小的尘埃在阳光里萦绕成雾。 “殿下可还记得，藏在盆地里活动的巴尔哈？” “早先他与北疆使团接触过，现在咱们派人前去与之交流协商，使其归于殿下麾下，马匪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郭嘉说着，脸上泛起一抹信心十足的笑容。 之前侦察到疑似巴尔哈的马匪后，一直暗中调查，终于确定了匪首确实是楼兰二王子巴尔哈。 巴尔哈的势力并不大，麾下约有百十人，在盆地马匪里排不上号。 “但有一点，先不必明面归于殿下麾下。” “扶植其吞并其他的马匪势力，然后以盆地为中心，辐射袭扰周边小国。” “如此一来，西域诸国碍于马匪搅扰，必不能全力对抗北疆。” 听到这里，苏言转头看了眼郭嘉。 这位鬼谋军师一如既往地使出了狠辣计策，倘若真的扶持起两三千人的马匪势力，恐怕周边小国正常生存都是问题。 “这样有一点不妥。” 魏征看了眼郭嘉，这么久时间的相处，他也了解这位军师的狠辣。 “马匪一旦猖獗，必定民不聊生。” “刨除这一点，也容易使整个马匪势力不可控！” “不妨在马匪里安排北疆兵马，既能有效地掌控马匪，也能震慑巴尔哈。” 听完魏征的建议，苏言微微颔首，看向郭嘉。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 “巴尔哈之事，就交由先生负责吧。” 郭嘉起身领命，转身离开房间。 接下来的数日，苏言一直在等待白起和铁鹰锐士。 这日。 大地突然传来沉闷的响动。 城墙上的守卫纷纷朝远处望去，神情凝重，不清楚发生了何事。 只见天尽头现出黑色阴影，宛若潮水席卷而来！ “那是何方兵马？” “看方向是从北疆来的，但是……” 守卫们面面相觑，立刻关闭了城门，接着火速找到苏言。 “殿下，城外来了一支兵马！” “现在距城池约有十五里，是不是北疆派来的？” 听到这话，苏言立刻站起身来。 北疆方面绝没有派兵过来，以诸葛亮的作风，派兵过来肯定要提前知会。 “确定不是西域兵马？” 苏言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询问。 众守卫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绝对不是。” “西域兵马狂奔起来乱腾腾的，而这支骑兵军阵始终齐整。” 见守卫们这般说，苏言心中微动。 既不是北疆来人，又不是西域兵马，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铁鹰锐士！ “等待这么久，总算来了。” 苏言喃喃自语，虽然觉得八成是铁鹰锐士，却也没有疏于防备。 看了眼身边的守卫们，吩咐道：“去通知高顺，随时准备迎敌！” 倘若真的是敌军，陷阵营便可以充分发挥出强横战力。 “遵命！” 守卫不敢怠慢，火速离去。 苏言安排下去后，在众守卫的拥簇下来到城楼。 视野尽头的黑色狂潮已经停下，隐隐可以看到一骑快马朝着这边赶来。 没多久，身披黑色盔甲的骑兵，来到了楼兰城下。 “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 众守卫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我乃白起将军帐下小校，求见北疆王殿下！” 小校说着，目光落到城头上的年轻人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位年轻人身份尊贵非凡。 “白起？” 苏言眉头一挑，望了眼远处的军马，“既要见孤，何不亲至？” “将军担心殿下误会，故而派小人前来！” “待小人前去传讯，将军定亲至前来拜会！” 小校下马行礼，而后翻身上马往回赶去。 周围的守卫们看到这一幕，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 高顺大踏步的走来，猛地一挥手。 数千陷阵营将士立刻行动起来，接管了城墙上的防卫任务。 “殿下！” “对方身份不明，还是小心一些。” 高顺来到苏言面前，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心里既好奇又警惕。 以前并没有听过白起，但看军阵如此威武，定是当世猛将，这样的将领岂是平平无名之辈？ 高顺心里怀疑对方来历，万一是西域各国从其他地方请来的援军呢？ “嗯。” 苏言点点头，没有解释。 不多时。 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载着白起，向着楼兰城驰骋而来。 白起看上去三十多岁，面容威严，身披深黑色盔甲，腰佩宝剑，黑色斗篷飘扬而起。 “吁！” 白起喝了一声，止住坐骑。 翻身下马，抬头望着城楼上的苏言，朗声喊道： “草民白起，拜见北疆王殿下！” “草民？” 苏言疑惑地自语一声。 方才小校称呼白起为将军，而白起自称草民，难道还没有在朝廷中任职？ 系统究竟给白起安排了个什么身份？ 苏言沉吟片刻，转身看向高顺，“打开城门！” 听闻此言，高顺脸色微变，欲要谏言。 “不必担心，孤自有分寸。” 苏言摆摆手，沿着台阶向下走去。 见状，高顺暗暗叹息一声，深深地看了眼白起，大踏步的跟上，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粗糙的沙粒，吹打着人们的脸庞。 得到消息的李存孝、李元霸和典韦等将，全都赶到了城门前，跟在苏言后面缓缓朝站在原地的白起走去。 众将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神秘人，猜测着他的来意。 第238章 铁鹰锐士，众将钦佩！ “参见殿下！” 白起激动地看着走来的苏言，再次拜倒在地。 “免礼。” “方才帐下小校称你为将军，但你为何自称草民？” “难道不曾在大乾或西域诸国担任一官半职？” 苏言好奇地打量着白起，其他人亦露出同样的好奇神色。 “草民确实不曾担任官职。” 白起叹了口气，脸上现出一抹无奈之色，自顾自地讲述起来。 “草民生在大乾，勉强称得上饱读兵书，欲投身戎伍报效朝廷。” “但征兵入伍时屡屡受挫，官长每每克扣军饷，且军队疏于训练，吃喝嫖赌样样皆通，种种兵器反而生疏得紧。” “倘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军营之中却还晋升无门，哪怕立下了战功，也必须给上面孝敬足够的银钱。” 白起说到这里，无奈地摇摇头。 “所以你看不惯这种风气，干脆脱离了军队？” 旁边的典韦忍不住出声问询，眼里少了几分警惕。 “不错。” “我见大乾军队实在腐败，暴民每日袭扰百姓。” “干脆联系了乡里的勇士，勉强组成了百十号队伍。” “一路抵挡暴民，收编流民、暴民，队伍的规模渐渐大了起来。” 白起回头看了眼驻扎在原地的骑兵们，接着说道：“谁都没有想到，大乾军队前来剿除暴民时，竟然将我们也当成了暴民。” “双方较量几场后，夺了他们的军马……” 得罪了大乾军队，白起自知大乾再没有容身之地，原本想着凭借手下的数千人马也能谋个官职，现在也宣告破产，只能转移。 一路辗转，又收了不少暴民，并与大乾军队战了数场，队伍非但没有缩减，反而越来越壮大，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一万骑兵。 “来到中原地界后，听闻殿下的贤明，我就干脆带着弟兄们投奔来了。” “现在西域征战不休，想来能为殿下出一番力。” 白起说完，一脸期待地看着苏言。 听着白起这一路上的经历，苏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居然硬生生地打穿了大乾腹地，然后冲破关隘抵达西域，只能说不愧是战神白起了。 若是换个将领，恐怕早就被打散了。 “阁下远道而来，如此信任孤。” “孤若是拒绝，岂不是寒了天下英雄的心？” 苏言上前一步，满意地拍拍白起的肩膀。 “多谢殿下！” “白起定不负殿下恩德！” 白起激动地拜倒在地，脸上满是喜色。 众将见状，也没有觉得惊奇，早就习惯了苏言那近乎恐怖的人格魅力。 反正什么样的精兵强将，哪怕是第一次见面，以后也必定忠心耿耿追随左右。 这时，李存孝想到之前惊世骇俗的李元霸，站出来问道：“白起兄一路厮杀而来，想来实力不弱，要不要切磋一二？” 闻言，白起摇头一笑。 他并不擅长捉对厮杀，也不喜欢这种近乎野蛮的战斗行为。 “为将者各有所长。” “白起不爱捉对切磋，你们也不许勉强。” 苏言看了眼李存孝，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万骑兵，嘴角勾勒起一抹轻笑，“若是你们实在好奇白起本领，何不见识见识他麾下的军马？” “殿下之言甚妙！” 李存孝大喜，转头看向白起，连声催促道：“阁下还等什么，赶紧让将士们过来吧！” 得到准允，白起立刻掏出一柄令旗。 小巧的令旗略一挥动，一万骑兵气势汹汹地朝楼兰进发。 大地传来鼓点似的闷响，无形的肃杀之意笼罩了所有人。 “好强的气势！” “单从气势而言，不弱于玄甲军！” 李存孝喃喃自语，望向白起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钦佩。 刚才白起讲述的时候他也听到了，这些士卒的前身多是暴民和流民。 能把如此混乱无序的人们训练成一支精锐里的精锐，可想而知，白起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这里观看不够尽兴。” “一同到城楼吧。” 苏言说着，带领着白起和众将来到城楼上。 无需苏言吩咐，白起便依靠着手中小巧的令旗，指挥着一万大军摆出种种复杂多变的阵势。 居高临下俯瞰着整齐的骑兵阵列，众将眼底渐渐显露出惊容。 大家都是血火里厮杀出来的，自然能感受到各种阵法的精妙之处，方才邀战的李存孝，心中亦掀起惊涛骇浪。 “若是玄甲军与这只军队遇上，恐怕要落入下风！” 这倒不是说玄甲军的军事素养不如眼前的骑兵，而是李存孝自己不太了解大乾的种种阵法。 半个时辰后，白起收起令旗，看向苏言：“启禀殿下，操演完毕！” “不错！” 苏言满意地点点头，“这支军队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铁鹰锐士！” 听见这个名字，苏言暗道果然如此。 略一思忖，看向众将，笑吟吟的问道：“尔等觉得如何？” “这……” 高顺、李存孝等人脸色微变。 平心而论，他们统率的士卒绝不比铁鹰锐士差，但面对白起的指挥，不知为何，竟有种会落败的挫败感。 众将对视一眼后，又看向杀气腾腾的铁鹰锐士，只好说出心中的感觉。 见众将都意识到了自己和白起的差距，苏言也没有多说，只是嘱咐他们以后多与白起讨教讨教。 …… 郭嘉派出的使者，在骑兵的护送下，很快见到了巴尔哈。 此时的巴尔哈脸上裹着白布，仿佛耻于被人认出真实身份，毕竟堂堂楼兰二王子，居然沦落成了无家可归的马匪。 这要是说出去，楼兰先祖都要为之蒙羞。 “阁下拦住我等，难道是想替墨山国报仇？” 巴尔哈死死地盯着使者，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 虽然使者还没有开口，他的心里却有一种直觉，仿佛眼前这人足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不必再以白布缠面隐姓埋名。 “我乃北疆使者，奉北疆王之命前来见你。” 使者看了眼亮出弯刀的马匪们，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巴尔哈王子，殿下让我问问你，马匪是不是比王子潇洒快意得多？” 第239章 大军出征，直指婼羌！ “你！” 巴尔哈脸色狂变。 哪怕脸部有白布遮着，但疯狂抽动的眼角依旧彰显内心的不平静。 时隔多日，巴尔哈没想到会再次听见这个称谓。 巴尔哈王子，听起来是多么的荒唐可笑。 身为楼兰王公贵族，却落到劫掠为生，甚至还要担心同行的袭击，担心西域诸国的围剿…… “当初北疆使团造访楼兰，王子曾试图与北疆交好。” “北疆王对你观感不错，所以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使者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 巴尔哈心头一跳，猛然从回忆里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询问：“什么礼物？” “先扶持你成为最强大的马匪，至于后面会走到哪一步，就要看你现在的抉择了。” 听到使者这般说，巴尔哈脸色变了又变。 在他看来，大马匪也好，小马匪也罢，楼兰现在被北疆牢牢占据，根本就没可能重新拥立一位国王。 就算楼兰城再度推举国王，肯定只有苏言一人。 “我需要付出什么？” 巴尔哈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答应下来。 他不知道后面会走到哪一步，更不知道未来究竟是崎岖还是平坦。 但绝无仅有的机会摆在眼前，巴尔哈清楚地知道不能错过。 他不想做一辈子的马匪，更想洗刷自己身上的冤屈，重新成为堂堂正正的二王子巴尔哈。 “只需按照殿下的命令，定期袭扰周边各国罢了。” “现在，我带来的一百名北疆军士，就先融入到你的队伍里。” “他们会辅助你吞并周围的小马匪，终于那些人数较多的马匪团伙，阁下就不必多加考虑了。 …… 就这北疆的使者与巴尔哈商量之时，小宛王听从大乾使者劝告而派出去的人手，也见到了势力最强盛的马匪头目。 “阁下不在小宛好生待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小宛王觉得能吃定我，派你前来清剿？” 马匪头目不屑地看着小宛士卒，就这么二三十个士卒，他随时可以动手诛杀！ “此言差矣。” 小宛朝臣摆摆手，满脸堆笑，“大王当然不是来清剿，而是送一桩大好事。” “大好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会给马匪送什么好事？” 马匪头目冷冷地看着对方，嘴角勾勒起揶揄笑容。 他又不是蠢货，怎么会相信这种哄小孩子的话语？ 西域诸国和马匪势不两立，早前多次出兵剿匪，一直没建功罢了。 “你可知北疆王苏言？” “此人对西域诸国虎视眈眈，已经占领了楼兰。” “如若给此人时间，非但三十六国不复存在，就连盆地内的众多马匪，也将接二连三的被剿灭干净！” 使者一边散播着北疆威胁论，一边道出小宛王的许诺。 只要马匪们愿意听从小宛王的命令，那就可以得到小宛和西域其他国家的支持，成为隐匿在暗中的西域守护神。 马匪头目眼神飘忽不定。 “小宛王的好意，我全都看到了。” “不过这件事关乎重大，必须仔细思量后再答复。” …… 楼兰城。 白起和铁鹰锐士到来后，北疆大军的最后一块拼图填充完毕。 对于初来乍到的白起，苏言暂时没有安排为大军统帅，仍旧让他带着铁鹰锐士听候调遣。 只有在接下来的战役里积累战功，以惊人表现使人心服口服，苏言才能名正言顺地将统帅之印交给他。 “北疆的将士们，楼兰虽然灭亡，但国王曼阿却逃到了婼羌！” “婼羌王明知道他触犯了北疆威严，却执意袒护曼阿！” “这样的行径，分明是挑衅北疆！” “你们说，咱们能不能忍？！” 誓师大会上，苏言望着台下的数万士卒。 士卒们听到这话，纷纷红了眼睛！ “绝对不能！” “攻破婼羌，拿下婼羌王！” “必须让曼阿和婼羌王以死谢罪！” 众多士卒放声呼喝，声浪滚滚，宛若暴风雨下卷动的狂潮。 “说得好！” “婼羌王的行为，北疆绝不能忍受！” “北疆的将士们听着，孤要你们在三日之后，大举出征！” “拿出北疆的气势，打出北疆的风采，让西域诸国的宵小之徒闻风丧胆！” 苏言满意地望着群情激愤的士卒们，战前动员的目的已经达到。 现在的北疆是正义的一方，是为了洗刷曾经蒙受的耻辱！ 转眼三日。 灰蒙蒙的天空飘荡着绵密的阴云，遮挡了阳光。 寒风裹挟着细小的砂砾，吹打着甲胄。 “殿下定能马到功成！” “拿下婼羌，让他们谢罪！” “让西域人见识见识北疆军势！” 偌大的楼兰城里，充斥着激昂的呼喝之声。 就连楼兰本地人，在一系列的收拢民心的举措帮助下，也成了北疆的铁杆追随者。 不少人更是自动甩掉了西域人的身份，改换为北疆人！ 吱嘎！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 一支支旌旗迎风飘扬，肃杀之意蔓延开来。 苏言骑着乌骓，神情冷峻，昂首挺胸走出楼兰城。 在他身畔，典韦李存孝等将领目不斜视，宛若一头头聚精会神的狮虎，随时准备迎击强敌！ 婼羌是一场大战役，是一场关键战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相较于楼兰，婼羌共有三城，两个小城约两三万人口，呈掎角之势拱卫着婼羌王城。 经过一番的讨论后，众将一致决定分成两路军，先拿下两座小城，然后在婼羌王城外会师，拿下最后的王城。 左路军由苏言率领的背嵬军和高顺的陷阵营组成，辅以三万草原部卒。 右路军由李存孝的玄甲军、沙陀部，以及白起的铁鹰锐士组成，辅以四万草原部卒。 左右两路军的草原部卒，分别交由典韦和李元霸统率。 “传令全军！” “即刻南下，荡平婼羌！” 一条条军令发出，浩浩荡荡的洪流分成两股，向着各自定好的目标而去。 大地剧烈得震颤着，仿佛天灾末日降临。 婼羌安插的哨探神情惊惶，想方设法绕开了大军，拼命抽打着身下骏马，火速往婼羌各城赶去！ 第240章 攻上石辽城，迎背嵬军入城！ 婼羌，王宫。 “北疆出兵了？” 婼羌王难以置信地瞪着哨探，眼中布满惊色。 虽然一直提防着北疆对婼羌用兵，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婼羌王心中仍旧掀起了惊涛骇浪。 “敌军分成左右两路大军，朝我石辽、邬通两城袭来！” “观他们的行军速度，至多三日！” 哨探说着，将记载着详细情报的文书递上去。 婼羌王接过，脸色变了又变，猛地一咬牙，心中暗道：“两城决计不能有失，否则王城危矣！”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火速求援！” 想到这里，婼羌王深吸一口气，挥退了哨探，召来两名心腹臣子。 “现在北疆已经出兵，局势危急。” “本王命你们火速赶往且末等国，不惜一切代价，使他们支援我国！” 两名文臣对视一眼，压制住心头的惊慌，赶忙领命。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苏言率领着背嵬军浩浩荡荡地向石辽城杀来，三万草原部卒铺散开来，将石辽城团团围住。 石辽城墙不高，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土坯城，但城楼上插着大量的旌旗，旗帜各不相同，显然是且末等国的援军。 “对方的行动倒也不慢。” 苏言审视着城头上的守军，全都手持弓弩严阵以待。 三日前收到婼羌王的求援信后，周边的小国不敢怠慢，立刻抽调大批兵力前来支援。 现在石辽、邬通两地守军各有三万，可以说婼羌王已经将赌注全部压到了上面。 “高顺。” 苏言看向旁边的高顺，沉声道：“抽调三千陷阵营，先行试探一番。” “遵命！” 高顺抱拳领命，火速安排下去。 半个时辰后，身披重甲的三千陷阵营将士，大踏步的朝着石辽城前进。 前方的将士扛着一架架云梯，动作沉稳有力。 “放箭！” “拦住他们！” 石辽守将脸色微变，厉声发令。 众多西域士卒纷纷张弓搭箭，瞄准了城下的陷阵营。 嗖嗖！ 一支支箭矢破空射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宛若骤急的暴雨，笼罩了半边天空！ 陷阵营将士们动作不变，一边举起手中盾牌，一边大踏步的朝前方冲去！ 砰砰！ 箭矢撞在精钢盾牌上，迸溅出明亮的火星。 “该死！” “这究竟是什么军队！” “一轮箭雨下去，竟然毫发无伤？” 石辽守将又惊又怒，瞪着冲到城下的陷阵营将士，仿佛看到了末日。 “再射！” “一定要拦住他们！” 石辽守将厉声催促，西域士卒纷纷搭箭！ 砰！ 一阵阵沉闷的响声。 云梯搭在了城墙上，陷阵营众士卒顶着盾牌，迅速往城上冲去。 细密的箭雨对上坚固的精钢盾牌，造不成一丝威胁。 石辽守将难以置信，心中几乎绝望！ 他本来以为会城破人亡，但进驻了三万援军后，又觉得至少能守住北疆一年！ 结果面对这群虎狼之敌，居然连第一轮都挡不住？ “迎敌！迎敌！” 石辽守将厉声呼喝。 这一刻他只恨城池太小，没有趁手的守城器械！ 哪怕有些檑木滚石，也能抵挡片刻！ 众多士卒拔出腰刀，死死地瞪着陷阵营士卒。 “杀！” 陷阵营士卒猛地跳到城墙上，举起盾牌砸向敌军！ 砰！砰！ 刀剑与盾牌撞到一处。 精钢锻打的兵刃和盾牌，瞬间碾压了敌方！ 一柄柄雪亮的兵刃斩断了弯刀，砍翻了围上来的西域士卒。 鲜血迸溅开来，染红了土坯城墙。 “殿下，攻上去了！” “事不宜迟，咱们必须加派人手，一举拿下石辽！” 高顺激动地望着城墙上的战士们，得到苏言的准允后，立刻率领更多的陷阵营将士扑了上去！ “杀！！！” “拿下石辽，灭掉婼羌！” “兄弟们，展现陷阵营威势的时刻到了！” 高顺大声鼓舞着士气，拔出长剑，带头冲了上去。 望着城下如潮水涌来的陷阵营将士，石辽守将脸色狂变，几乎站立不住。 城墙上空间有限，三万守军根本派不上来。 “守住城池！” “援军很快就到，不要放弃！” 石辽守将也不知道有没有援军，但现在不喊，待会儿恐怕就没有喊的机会了。 被杀得节节败退的西域士卒，听到援军将至，鼓起勇气冲了上来！ 咔咔！ 弯刀砍在精钢重甲上，连一丝痕印都没有。 反观西域士卒，仅有一两成士卒披着简陋盔甲，肉体凡身根本挡不住刀剑！ 噗嗤！ 闪耀着寒光的刀剑，贯穿了敌人的胸膛。 苏言望着城头上的一幕幕战斗，召来典韦，吩咐道： “密切注意周边情况，一旦发现敌方援军，第一时间汇报！” 婼羌王在石辽押下如此多的兵马，想来很难抽调出援军，但分出斥候侦察周边情况，亦是有备无患。 城楼上的战斗更加激烈。 高顺冲上城楼，一手持剑，奋勇地砍杀着敌军。 石辽守军的空间在不断压缩，低矮的土坯城墙上，渐渐成为了陷阵营的主场。 “拿下城墙，把他们赶下去！” “去上一队人马，打开城门！” 高顺一边杀敌，一边指挥着陷阵营战斗。 数百名陷阵营将士听到将令，立刻从战斗中脱身，快速往城门处杀去。 “拦住他们！” “绝不能放任他们打开城门！” 石辽守将脸色狂变，亲自率人迎了上去。 “贼将找死！” 高顺瞥见石辽守将，脸上掠过一抹杀气。 反手提着长剑，一脚踹翻了迎上来的敌人，如鬼魅般杀向石辽守将！ “该死！” 石辽守将脸色骤变，忙不迭地举刀格挡。 咔嚓！ 宝剑斩在弯刀上。 被守将视为珍品的弯刀，瞬间断折！ 看到这一幕，石辽守将汗毛倒竖，再也顾不得城墙，舍下高顺拔腿朝远处逃去。 “将军逃跑了！” “咱们这还打什么？！” 城楼上的其他西域士卒见主将逃跑，心神惊惧不已，再也提不起战斗的勇气。 几乎是一转眼的功夫，便纷纷往城下逃去！ 见状，高顺冷冷一笑，懒得追赶。 “尔等随我来！” “打开城门，迎背嵬军进城！” 第241章 再度抽卡，武成王姜太公！ “迎背嵬军进城！” 众陷阵营将士狂吼一声，纷纷跃下城墙，大踏步的杀向城门。 城门处早就混乱不堪，此地的守军看到溃兵狼狈而逃，不等陷阵营众兵士杀来，纷纷弃了兵刃往城里各处跑去。 哪怕明知道城池已经被围住，却也希望躲过追兵！ 吱嘎！ 厚重的城门猛地开启！ 苏言看着大开的城门，翻身上马，霸王戟遥指。 “全军有令，拿下石辽！” 乌骓化作一道黑色流光，迅猛地冲向城门！ 城中到处是绝望的哀嚎，西域守军疯狂逃窜，试图从城门离开！ 另外两处城门不等陷阵营攻击，主动开启，西域守军们一窝蜂地冲了出来。 但还没走出十几米，就看到杀气腾腾的草原部卒！ “哪里跑！” “全都乖乖投降！” 典韦冷冷地瞪着这些人，随时准备出手。 溃兵们看着凶神恶煞的典韦，骇得脸色苍白如纸，谁也不敢动弹。 石辽城内。 苏言一马当先，霸王戟猛挥！ 一道道森然寒光里，溃兵们纷纷毙命！ 一直逃亡的石辽守将，惊骇地看着冲来的乌骓，心中已然绝望！ 不等他有所动作，但见乌光一闪！ 噗嗤！ 霸王戟猛然斩落！ 鲜血迸溅开来，染红了地面。 惊骇扭曲的头颅掉在地上，无头的尸体重重摔落。 【积分+10000】 “积分这么少？” 苏言看了眼倒地的尸体，皱了皱眉头。 但转念一想，眼下不过是一个小守将，随着战争的继续，必定能获得海量积分。 守将身死，溃兵们彻底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一个个茫然无措的抛下了兵刃，要么跟着混乱的人群逃跑，要么乖乖地站在原地投降。 “传孤命令，投降者不杀！” 周围的传令兵听到后，立刻纵马往前奔去，同时大声地吆喝起来： “投降不杀！” “尔等速速投降！” “谁若是胆敢反抗，定斩不饶！” 顷刻间，凡是听到声音的溃兵们，赶忙抛下兵刃，不再抵抗。 陷阵营将士和背嵬军们听到命令，冷冷地看着投降的西域士卒，倒也没有痛下杀手。 很快，城池中结束了战斗。 所有守军全部投降，谁也不愿负隅顽抗。 就在石辽城大获全胜的时候，邬通城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在白起的指挥下，铁鹰锐士宛若一只鬼魅大军，一阵阵冲杀，打得西域守军慌不择路，在城池中到处乱窜！ 邬通城的守将更是早一步死在了城墙上，尸骨都被乱兵踩成了肉泥！ “杀了他们！” “本将军要让西域人知道，谁敢坚守城池，就只有死路一条！” 白起一声令下，铁鹰锐士冲向所剩不多的西域士卒。 眼看无路可逃，西域士卒亦爆发出绝望的斗志！ “杀！” 士卒们呼喝着，撞在了一起！ 一柄柄弯刀砍在坚硬的盔甲上，连痕迹都留不下。 铁鹰锐士宛若沉默的死神，精准而迅速地收割着一条条性命！ 鲜血浸透了地面，到处都是断肢碎肉！ 没过多久，城中安静下来。 镇守邬通城的西域守军，在铁鹰锐士的攻杀下，竟然全军覆没！ …… 两城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婼羌王的耳中。 “该死！该死！” “这才过了多久，居然就失守了！” “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婼羌王愤怒地打砸着东西，好半天冷静不下来。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将近十万大军，就这样折损了！ 甚至到现在都不清楚北疆那边，究竟损失了多少人马！ 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许久，婼羌王剧烈得喘息着，直到身体疲惫到难以起身，这才恢复了冷静。 “现在两路被破，只剩下婼羌王城。” “敌军肯定大举进攻，必须再度求援！” 婼羌王很是不安，遥遥地望着石辽城的方向。 这支北疆军队委实可怕，哪怕王城里现在还有六七万的兵力，他也不敢保证能不能坚持一个月！ 另一边。 西域腹地各国在大乾使者的游说下，纷纷举兵朝婼羌赶来。 包括实力强横的乌孙等国，全都不遗余力地驰援婼羌。 大乾使者的一番游说，使他们意识到北疆的可怕，尤其是那位北疆王苏言，仅凭数千兵马就能灭掉匈蛮族！ 现在十几万兵马直指西域，若不联合起来，能撑得住多久？ 婼羌王城风云汇聚，酝酿着一股恐怖滔天的风暴！ 越来越多的兵马赶到王城，一同守卫着西域的土地。 …… 在攻下石辽两城后，苏言就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他并不着急，反而希望来得人越多越好。 几番战斗下来，积分现在已经超过了千万。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大战，苏言准备拿出家底，豪掷五百万积分！ 石辽城内。 苏言打开系统面板，看着超级抽奖界面。 美轮美奂的碧玉轮盘，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宛若稀世珍宝。 “抽取！” 心念一动，轮盘立刻飞速地旋转起来。 待轮盘渐渐停止，两张红色卡片，一张金色卡片出现在苏言面前。 “这次没出七彩？” 苏言挑挑眉头，也知道不可能每次都出七彩卡。 瞥了眼三张卡片后，收入系统仓库之内，继续抽奖。 顷刻间，七彩光芒冲霄而起，照亮了天际！ 待轮盘停下，一张七彩卡，两张红色卡片静静地飘浮在空中。 “这次的运气还行。” “继续抽奖！” 又连着三次抽奖，没再出现七彩卡片，但红色卡片又多了十张，金色卡片则多出来二十张。 “五百万积分换了一张七彩卡，还有十四张红色卡片，以及二十一张金色卡片，这个爆率勉强还能接受。” 看着系统仓库里的一摞卡片，苏言笑着摇摇头。 随后，心念一动，取出了七彩卡片。 精美的游龙卡片，闪耀着刺眼的光芒。 苏言看了几眼后，心中默念，“使用！” 【武成王姜太公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姜太公？” 苏言微微一怔，旋即大喜。 只能说七彩卡效果确实不凡，连这尊大神都召唤出来了！ 多少名臣将相的偶像，就是这位姜太公！ 第242章 三日后，直指石辽！ 按捺住心头的狂喜，苏言继续拿出红色卡片。 略一感知后，每张卡片的属性清晰地展现出来。 【武将卡：随机召唤一名武将】 【文臣卡：随机召唤一名文臣】 【募兵卡：使用之后，陆续有精锐乡勇来投，可编入麾下任意军队，人数五千人】 十四张红色卡片，一共有三张武将卡，两张文臣卡，剩下的全都是募兵卡。 苏言不再犹豫，迅速使用。 【兵仙韩信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卫国公李靖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兵家亚圣吴起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一连三张红色武将卡使用完毕，苏言看着系统提示，眼中掠过喜色。 无论韩信还是李靖，都是响当当的名将，在历史中都被无数后人推崇。 兵家亚圣吴起更是厉害，非但领兵作战强悍无比，在政事方面更是出类拔萃。 “这些积分花得值啊！” 看着三员名将，苏言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使用其他卡片。 【汉初三杰张良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房谋杜断房玄龄、杜如晦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咦？” 看到后面一条提示，苏言挑了挑眉头。 这两人的大名他当然是听说过，但没想到两人居然会一起出现。 不过对于自己来说，多一名出色的文臣肯定是好事，苏言也没有纠结，继续使用剩下的募兵卡。 伴着冲霄而起的红色光芒，九张募兵卡陆续使用完毕。 使用完红色卡片，苏言再度拿出金色卡片，皱着眉头仔细感应起来。 二十一张金色卡片，共有三张文臣卡，两张兵种卡，剩下的全都是募兵卡。 金色的募兵卡人数有所削减，每一张只有三千人。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使用吧。” 苏言喃喃自语，心念一动，继续使用起来。 【王佐之才荀彧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西湖三杰于谦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法家商鞅融入此方世界，不日来投】 顷刻间，三张文臣卡使用完毕。 苏言瞥了眼系统提示，继续使用起兵种卡。 【虎贲军融入此方世界，人数三千，不日来投】 【戚家军融入此方世界，人数三千，不日来投】 “戚家军都整出来了？” 苏言看着全新的两大兵种，眼睛一亮。 前者虎贲军也就是广而传之的御林军，战斗力不可谓不强。 但戚家军更是一支恐怖到百战百胜的神勇军队，不仅士卒精良，在战法和阵势上都有不同的改进。 “人数只有三千，确实少了些。” “还好抽出不少募兵卡，待精锐乡勇到来后，可以填充进去。” 苏言说着，将十六张金色募兵卡全部使用。 金色的光芒冲霄而起。 一番抽奖宣告结束，除却文臣武将外，兵马方面暴涨了将近十万。 只要等众文臣武将和乡勇来齐，可以说偌大的西域再没有半点抗衡的机会！ 就算婼羌城聚集再多的守军，也注定要被攻破！ 接下来的半个月，苏言一直在收编安置降兵，这些降兵忠诚度存疑，干脆发往了楼兰城，交给当地的草原部卒看守。 在这段时间里，众文臣武将全部到齐，两支全新兵种也已就位。 在精锐乡勇的扩充下，背嵬军的数量达到了三万，玄甲军、铁鹰锐士等原本的部队，也全都提到了两万。 剩下的则分派给了虎贲军和戚家军，两支军队的人数也来到了两万左右。 虎贲军的统帅交给了李靖，戚家军则交给了韩信。 剩下的吴起虽然还未找到合适的强横军队，但苏言交给他一个特殊的任务，——从草原部卒里挑选合适士卒，训练并组建出魏武卒！ 吴起本就擅长练兵，将这件事交给他，苏言再放心不过。 军队的士卒暴涨了将近十万，后勤压力一下子凸显出来，为了确保后勤方面无忧，苏言早就派遣信使赶赴北疆。 归化城。 “殿下又招募了将近十万精兵？” “如此一来，想必西域是唾手可得了！” 诸葛亮兴奋地望着来信，无需多言，立刻加派后勤人手。 一辆辆牛车马车源源不断地驶出归化城，向着草原边境赶去。 全新的盔甲兵刃也投入到后勤线里，跟随着粮秣一同运往西域前线。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双方虽然没有发生战斗，但西域大地的杀气越来越浑厚。 仿佛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将所有人完全笼罩！ 一月之后。 北疆的精钢盔甲和兵刃发放到了各支军队里，军队的装备焕然一新。 现在的北疆军队后勤充足，武器精粮，将士们战意昂扬，随时准备投入到大战之中。 而在这段时间里，西域方面同样没有闲着。 乌孙、大宛等离得较远的国家，兵马陆陆续续地进驻到婼羌城，像盆地北部的一部分国家，也已经抵达婼羌。 现在的婼羌王城，兵马已经突破了四十万，直逼五十万大关！ 每一天每一刻，粮秣消耗都是恐怖的天文数字！ “婼羌王！” “咱们现在后勤严重不足。” “如果就这样与北疆人耗着，恐怕会被拖死！” 众将看着高高在上的婼羌王，纷纷出言相劝。 “主动出击的话，风险未免太高。” “婼羌粮秣还能支撑一个月，坚守在城中，想来……” 婼羌王说了一半，心底幽幽的一阵叹息。 就算坚守一个月又如何呢? 没有足够的粮秣，士兵们就会造反。 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但这也意味着，自己恐怕是耗不起了，必须主动出击，寻求与北疆方面的决战！ 而且最好是毕功于一役，彻底磨灭北疆军队！ “一旦粮秣消耗干净，咱们再没有抵挡北疆的机会。” “现在北疆兵力不过二十万，而我们却足足有将近五十万！” “就算他向来百战百胜又如何！” “面对这么大的差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赢！” 众将纷纷出言再劝，他们也看得出来，婼羌王心里极其矛盾，想攻又不敢，想拖又拖不下去。 婼羌王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来： “罢了！” “就依诸位将军所言！” “三日之后，全军出击，直指石辽！” 第243章 大战将至，五里外扎营！ 寒风呼啸，天空黑沉沉的，仿佛笼罩着一层幕布。 大地剧烈得震动着，婼羌王亲自出征，率领五十万大军。 五十万西域大军里，总共有二十万骑兵，三十万步兵，后勤辎重队三十万，总计八十万，号百万大军。 这一战几乎掏空了西域的家底，三十六国倾巢而出，大部分国家甚至连老幼都派了过来，誓要打败北疆，永绝北疆吞并西域的念头。 西域大军的动静，很快引来苏言军的注意。 分布开来的斥候发现敌情，立刻往石辽城赶来。 现在邬通城已经被放弃，主要镇守石辽城。 “参见殿下！” “西域大军齐出，婼羌王亲征！” “兵马总计五十万，号称百万大军，现在距咱们不足三百里！” 斥候们火速将消息禀报给苏言，众将领纷纷皱紧眉头。 “看来敌人忍不住了啊。” 苏言微微一笑，看了看旁边的文臣武将，笑问道：“诸位觉得，咱们该如何迎敌？” 旁边的白起皱了皱眉头，沉声说道：“殿下手中精兵强将如云，又有石辽城做堡垒，可以派陷阵营镇守此城，城中另安排一支骑兵。” “再派一支骑兵侧翼袭扰敌军，一支绕过敌军主力，直取婼羌王城！” 听到这话，韩信上前一步。 “殿下，我愿意率领戚家军，直取婼羌王城！” “攻取王城之后，一路西进，拿下且末、小宛等国！” 说到这里，众将渐渐领悟过来，纷纷露出微笑。 姜太公望着两名大将，抬手指了指地图，说道：“待敌军知晓王城被攻破，必然会方寸大乱。” “韩将军可制造声势，做出杀穿西域腹地的架势。” “如此一来，就算事不关己的其他西域兵马，也要考虑考虑自己国家是否安稳。” “届时，他们必定会放弃石辽城，转而撤退重新收服婼羌王城！” 姜太公没有再说下去，其他的将领已经完全明白过来。 敌军着急寻求主力决战，肯定是粮秣方面有问题，五十万大军再加上后勤人员，每一天消耗的粮秣都是海量数字。 哪怕是北疆这种物资极多的强横存在，也要增加后勤力度，何况西域这种贫乏地区呢？ 一旦决战不能按期进行，敌方必然要因粮秣而产生严重问题！ “韩信此去，在攻城的同时，也等同于截断了后勤。” “只要大军后撤，咱们主力一齐压上去，定能大获全胜！” 众将纷纷颔首，认同了这个战法。 “既然如此，众将听令！” 苏言望着众将领，沉声发令：“韩信率戚家军，袭扰婼羌王城，切断敌军后勤！” “高顺率领陷阵营镇守石辽城，李靖率领虎贲军，同样守卫石辽！” “李元霸率领一万草原部族联军，侧翼袭扰西域军！” “李存孝、典韦等其余将领，与孤一同退至五十里外，时刻准备寻觅良机！” 在苏言的规划中，主力部队暂时并没有发挥作用，无非是给敌人震慑，使其不敢大举进攻石辽城。 毕竟面对着数万精锐骑兵，哪个统帅也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分派出一支兵马试图进攻北疆军，同等兵力甚至双倍兵力，根本就难以取胜！ 甚至一不小心还可能被北疆军吃掉。 安排完毕后，众将领命而去。 各支兵马按照安排，快速地行动起来。 辽阔的大地上传来沉闷的响动，如同夏夜里的惊雷。 各种守城器械源源不断的送进了石辽城，西域人没有这样的实力财力，但北疆财大气粗可不怕这个。 大量的檑木滚石，以及一架架恐怖的床弩，全都安排到了城头上。 很快，西域大军渐渐出现在视野中。 “启禀将军，敌军已经接近了！” 亲卫找到高顺，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哦？” “随本将军过去。” 高顺点点头，大踏步的往城楼而去。 留守在城中的李靖也跟着走上城楼，两人一同眺望着远处的黑影。 看着密密麻麻的旌旗，高顺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冷笑。 五十万兵马听上去确实吓人，但在陷阵营面前，他不觉得能有多大的威胁！ 毕竟陷阵营的盔甲和兵刃，都是北疆钢铁厂出产的，强度和锋锐度远超西域人手中的破铜烂铁！ 再说了，石辽城本就不大。 就算五十万人想要全部冲锋，也没足够的空间供他们施展。 “全军戒备！” 高顺深吸一口气，提醒着陷阵营将士。 虎贲军将士也纷纷取下劲弓，随时准备给予敌人雷霆打击！ 天色越来越昏暗，明明是白昼，却仿佛来到了寂寥的冬夜，弥漫在荒原上的杀气，几乎冻结了人们的骨髓！ “全军有令，在石辽城五里外扎营！” “斥候全部分散开来，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婼羌王表现得极为小心谨慎，这是关乎西域命运的一战，由不得他不警惕。 对方的名头实在太响，先是灭杀了匈蛮族，又一步步击溃了罗刹国，这样的战力震惊天下！ 若不是苏言拒绝接纳他们，这些人早就想投降了！ “大王！” “我愿领一万兵马，前去攻城！” 一名身材魁梧的将军走了出来，自信的拍了拍胸膛，做出一副必定取下石辽的架势。 “将军既然愿打头阵，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婼羌王看着这名将军，后者来自且末国，虽然没统领过这么多兵马，但麾下亦有一支两千人的精锐骑兵，并且杀出了不小的名头。 “请大王放心！” “末将一定拿下石辽，拿下北疆王苏言！” “到时候，砍下这厮的头颅，给大王献酒！” “咱们这一战打出去，必定让整个北疆颤抖战栗！” 先锋将军满脸猖狂桀骜，仿佛已经看到了苏言被逼得走投无路！ 在他的幻想中，整个北疆也不过土鸡瓦狗，只要五十万大军杀出，不仅能解除西域危机，更能开疆拓土！ 听说北疆富饶得很，那现在就是夺取北疆领地的最佳时机！ 甚至拿下了北疆后，还可以对付对付那个，只知道花言巧语的大乾！ 第244章 不许任何人接近城墙！ “将军且去！” “本王为你擂鼓助威！” 婼羌王听了先锋将军的话，原本紧绷着的心神，这会儿也略略放松了。 只能说先锋将军说得很对，苏言那边再如何嚣张，再如何厉害，满打满算也就是二十来万兵马。 自己这边可是足足有百万大军！ 这是什么样的差距？ 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苏言！ 咚！ 咚咚！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渐渐响彻全军，五十万将士倾听着沉闷的鼓声，脸上渐渐流露出肃然之色。 他们清楚，真正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儿郎们！” “大王为我们擂鼓助威，这是何等的荣耀！” “咱们必须拿出十二分的血勇，回报大王的信任！” “这一战必须拿下石辽，拿下嚣张跋扈的北疆王苏言！” 先锋将军举着鬼头大刀，左手持着坚硬的木质盾牌，盾牌的外面包着一层薄薄的铁皮。 这种层次的防护，已经是西域将士里堪称顶尖的了。 其余一万士卒里，披着盔甲的不足一成，大部分穿着单薄的外衣，提着粗制滥造的弯刀就投身上了战场。 “请大王放心！” “请将军放心！” “夺下石辽城，拿下贼首苏言！” 一万士卒厉声呼喝，喊杀声震天！ 他们的自信心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城墙上，将北疆兵马斩尽杀绝！ 咚咚咚！ 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催促着先锋将军。 先锋将军猛地朝前一指，冷冷地喝道：“全军随我冲锋！” 顷刻间，一万士卒乌央乌央地往石辽城而来！ 细密的脚步溅起大片的尘埃，雾蒙蒙的基本看不清敌军的身影。 “真以为吃定咱们了？” “看来要狠狠教训一通了！” 高顺冷冷地望着西域士卒，猛地一抬手，喝道：“全军准备！” 所有士卒张弓搭箭，准备射击。 “放箭！” 高顺厉声一喝，万箭齐发！ 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疾风骤雨，瞬间来到敌军头顶！ 望着密集如蝗虫的箭雨，众西域士卒这才感受到一丝恐惧！ 但还没等恐惧蔓延攫取心神，箭矢已经落下！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贯穿了身躯！ 大量的鲜血喷溅出来，染红了干燥的地面。 “快躲开！” “盾牌，给我盾牌！” 受伤或未受伤的士卒们，陷入了一片混乱。 数千只箭矢抛射下来，瞬间夺走了上千人的性命，这样的一幕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以前攻城战斗都是小打小闹，哪里真正进行过大规模的战争？ 尤其是那一根根精钢锻打的箭头，更是让人心头发慌！ 谁都想不通，怎么会有如此锋利的箭头！ 简直看一眼就能够杀人！ “继续抛射！” “不许这批敌军接近城墙！” 高顺冷冷地注视着哀嚎的敌军，继续发令。 他看得出敌军已经心生畏惧，于是给陷阵营和虎贲军将士提出更高的要求。 不仅是守住石辽城不得有失，面对第一批上万敌军，更是不能让任何一人接近城墙！ “遵命！” “将军你就瞧好吧，绝不会有一人靠近！” 众陷阵营士卒拍拍胸脯，冷静地张弓搭箭，继续抛射。 现在城墙上的守城器械都还没动用，真正的杀招还没使出来，可城下的敌军经过三轮箭雨洗礼，还站着的不足四分之一！ 甚至在这批能活动的敌军里，也有大半被箭矢擦伤射伤，鲜血汩汩而流！ “该死！该死！” “这些北疆人究竟怎么练得兵！” “一个个箭矢就像长了眼睛似的！” 先锋将军看着倒地哀嚎的部下们，一张老脸惊得惨白。 他有包着铁皮的盾牌，加上有一定的武艺傍身，所以并没有倒在箭雨里。 但即便如此，密集的箭雨也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将军，咱们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恐怕就全军覆没了！” “要不……” 一直忠心耿耿追随着先锋将军的亲卫们，拖着被箭矢划破的瘸腿，哭叫着希望对方下令撤退。 先锋将军脸色变了又变。 “混账东西！” “咱们出来的时候，大王亲自擂鼓助威！” “现在灰溜溜的回去，难道是觉得大王是仁慈的？” 先锋将军愤愤地骂了一通，举起盾牌硬着头皮朝前冲去。 砰砰！ 一根根箭矢扎在盾牌上。 盾牌渐渐成了丑陋的刺猬，行动也越来越缓慢。 “妈的，早知道老子就不打头阵了！” “现在倒好，进退两难！” “不行，大不了豁出命去，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先锋将军愤怒地大叫一声，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百十个亲卫，突然愣在了原地。 就这么短的功夫，只剩下自己这百十个亲卫了？ 先锋将军难以置信地望着战场，只见到处都是倒地不起的尸骸，到处都是惨叫哀嚎着的伤兵！ 一直密切关注着攻城的婼羌王，这会儿看得脸色苍白如纸，心里涌起滔天愤怒！ “真是个废物！” “本王将一万兵马交到你手上，你就给本王看这个！” “被几轮箭雨杀的一干二净，甚至连城墙都没摸到！” “混账东西，本王看你还有没有脸回来！” 婼羌王将心中的恐惧化作愤怒，全部发泄到先锋将军身上！ 在他看来，一切都是这厮太过愚蠢！ 要不然，一万大军怎么可能被短时间杀光？ 就非得一股脑往前冲，不懂得成批次前进？ 战场上的先锋将军，仿佛感受到婼羌王冷冽到想杀人的目光，打了个激灵后，继续顶着盾牌埋头向前冲！ “这厮倒是顽强！” “部下全都死了，竟然还敢冲锋。” 高顺冷漠地注视着先锋将军，此时的战场上只剩下他一人。 冷冷地凝视片刻后，高顺从旁边的部下手中拿过弓箭，张弓搭箭瞄准后，弓弦猛地一松！ 铮！ 一声清鸣！ 箭矢化作一抹流光，朝着先锋将军激射而去！ 砰！ 流光撞在了盾牌上，强横的劲力立刻穿透了盾牌！ 锋锐的箭头贯穿了粗制滥造的盔甲，正中对方胸膛！ 殷红的鲜血顷刻喷洒而出！ 先锋将军低头看去，眼中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