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门庆,开局收武松当小弟》 第1章 我是西门庆? 阳谷县,西门家。 “呃……” 叶辰东悠悠醒来,脑后勺传来的沉痛,使他不由得叫出声。 “官人,你醒啦?” 旁边传来一道女性的声音,焦急中带着惊喜。 官人? 叶辰东心中诧异,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衣着薄纱,春光若隐若现的陌生女子正紧张地盯着自己。 刚刚就是她唤自己官人?啥称呼? “你是谁?”叶辰东忍不住问道。 女子原本还有些忧色,听他这般问,抿嘴一笑,“官人好不正经,才刚刚醒来,又跟妾身开玩笑,奴家当然是你的侍妾啦”。 侍妾? 叶辰东看着如花似玉的女子,目光慢慢往下移,当碰触到一抹雪白时,不由地咽了口水。 “春梦?自己单身狗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什么侍妾?称呼这么古怪,跟古代似的”。 女子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你昏了几日,老夫人可担心坏了,我先把好消息报过去,你且好好躺着”。 说罢,起身往屋外走去,背影摇曳多姿。 叶辰东恋恋不舍得把目光收回,吃力地翻起身,打量起屋内的环境。 “怎么回事?” 看着古香古色的装饰,叶辰心中纳闷,就算是做梦,也不该是这种场景呀。 不信邪地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顿时痛得倒抽冷气。 “嘶——” “不是做梦?” 脑子里突然浮现起自己被货车撞飞的一幕,灵光一现。 “我,穿越了?” “哈哈!” 叶辰东开怀大笑,没想到这种好事竟落到自己身上。 这必须是好事! 上辈子他就是一个九九七的苦逼单身狗,而如今这个世界,且不说别的,仅仅是刚刚那个美娇娘,那夜生活必定精彩无比。 “嘿嘿嘿……” 正当叶良辰还在回想薄纱下的春光,心中暗爽时,一道身影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庆儿!” 这是一个四十多的妇人,她看着坐在床上的叶良辰,一脸的心疼。 “才刚刚醒来,可不能乱动,快好好躺着”。 说着还伸出手,要扶着叶良辰重新躺下。 “庆儿?庆就是我如今的名字?也不知道姓什么”。 叶良辰虽然不认识这妇人,但已猜到她便是自己的娘亲,自然不会抗拒,顺势乖巧躺下。 妇人细细观察了他几下,这才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可认得我是谁?” “娘?”叶辰东试着喊了一声。 “在呢在呢”。妇人侧过头,不好气白了跟在身后的薄纱女子一眼,“认得娘亲就好,先前如月说你醒来连她都不认识,可把为娘担心坏了,以为你摔坏了脑子呢?” 叶辰东转头看向薄纱女子,暗道:“原来她叫如月呀”。 回过头,迎上妇人的目光,“不怪她,是我的脑子偶尔不灵光,不用太担心,也别请大夫了,养些时日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妇人松了口气,拉着被角把叶良辰盖得严严实实,“以后可不许再乱翻墙角了,真是的,有路不起,非要学狸奴”。 “嗯嗯”。叶辰东脑子里并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她所云,只能随口应付。 妇人又喋喋不休地交待了几句,然后便起身离开,出门时还不忘瞪了薄纱女子一眼,说道: “你最近穿严实一点,庆儿身体未愈,可别乱来”。 “是”。薄纱女子颔首应下。 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叶辰东心中愤愤不平,待妇人走远后,这才一本正经地说:“如月,你别听娘亲的,你穿成这样,我看着心情愉悦,有利于养伤”。 “这……”如月露出一副为难之色。 她身为侍妾,理应把取悦叶辰东为首要职责,但若是惹得老夫人不快,被打杀了也没人管的。 “没事,娘亲那边由我来说”。叶辰东拍着胸脯保证。 “是,官人”。如月只好应下。 “嘿嘿……刺激”。叶良东暗爽,目光炽热地盯在如月身上,期待着身体好之后的愉快时光。 如月含羞而笑,媚眼如丝。 美好总是可望不可即。 过了几日,叶辰东站在铜镜前,臭屁地欣赏着新身体。 这是一个长相俊俏的男子,即使偏黄的铜镜也不能遮掩皮肤的白净,身材高大,看着孔武有力。 随意比划了一下,便能感受到肌肉下澎湃的力量。 “不错不错”。叶辰东甚是满意。 门口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如月刚出现在门口,顿时吓得脸色煞白,“官人,你……你这是要出门?” “慌什么?”叶辰东转过身,看着娇媚无比的如月,心中一阵无奈。 这女人听话得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偏偏谨记着娘亲的话,怎么也不肯让他碰,可算是把他憋坏了。 “躺这么些天,骨头都酸了,出去随便走走,别一惊一乍的”。 叶辰东一脸坏笑地看着她,“倒是你,现在我已经痊愈,今晚总可以来侍寝了吧”。 如月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娇羞低头。 “嗯”。 声音微若蚊鸣,心中一半幽怨,一半欢喜。 “官人也真是的,你想要奴家自然给,偏偏总用这副表情,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许久没被官人宠幸,今晚得好好表现……” 这话若是让叶辰东听到,肯定得大叫冤枉。 做为一个蓝星的人,他并不清楚,侍妾在这个世界所代表的意义——主人家的私有财产,别说侍寝,就是凭白打杀了也没人过问。 “嘿嘿”。心意得逞,叶辰东心中大快,走到她面前,伸手扶起她的下巴,“那我先出去了,你且在家洗净等我”。 说罢,春风得意大笑着出门。 来到这里已经几日,脑海中没有原主的记忆,他得出门闻风听雨,推敲一下如今所在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才走出大门,就见到一个老妇在不远处,焦灼地徘徊着,见到他出现后,急步迎了上来。 “官人,终于等到你了”。 又是官人? 叶辰东看着走过来的老妇,心中恶寒。 这不会也是我的侍妾吧…… 想到这,全身顿时冒起鸡皮疙瘩,叶辰东用力甩头,打消这个念头,这才问道:“你谁呀?” 老妇脸色大变,讪笑道:“西门官人,莫开玩笑,老身可经不起吓”。 西门官人? “等等,你叫我什么?”叶辰东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老妇以为自己的称呼不够尊敬,连忙改口说道:“西门大官人呀”。 这一下叶辰东有了准备,打醒十二分精神,听得真真切切。 自己真的姓西门。 娘亲又唤自己庆儿,所以—— “我特么的是西门庆?” 巧合,一定是巧合,或许庆儿是乳名也说不定。 “你认识我西门庆?”叶辰东把姓名连起来,试探了一下。 “西门大官人别开玩笑了”。老妇并不否认,贼眉鼠眼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走近,这才一手半遮着口,探近身前消声说道: “官人,潘金莲那边的事,妥了”。 潘金莲? 叶辰东如被雷击,一时间心如死灰。 西门庆加潘金莲,这下准没跑了,自己就是被武松打死的那个西门庆! 老天爷,玩我是吧? “没事没事,只要不勾搭潘金莲,不毒死武大郎,武松就不会打死我”。 叶辰东在心中不断地安慰自己。 等等! 这老妇刚说什么潘金莲那边的事妥了? “这老妇……不会就是王婆吧”。 想到这里,叶辰东脸色更加难看了,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如果真的是她,那他铁定已经跟潘金莲有过苟合之事。 心脏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越来越剧烈,撞得胸膛澎澎作响。 “你……是王婆?” 第2章 杀心起 老妇做出一副后怕的样子,“吓死老身了,还以为大官人翻脸不认人呢?” 还真是王婆! 所以……她刚刚说的事情妥了,指的是—— 毒死武大郎? 叶辰东只觉得苦涩无比,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艰难开口,“什么事妥了?” “还能是什么事?”王婆不好气地挥拍一下手帕,又是小心翼翼地观察左后无人后,这才献殷勤似地笑道: “自然是武大郎暴毙那事妥了,西门大官人,以后再也没人能阻你跟潘美人在一起,真是可喜可贺呀”。 喜贺个毛呀! 叶辰东心中狂骂。 “这傻逼西门庆,家中有如月这般美妾,还非要勾搭潘金莲,这下把我给坑死了”。 “怎么办,事已发生,等武松知道后,我铁定会被他打死的,刚穿过来就要再死一次?” 一时间,叶辰东心如乱麻,迎上王婆投来谄笑的目光,杀心骤起。 “不行!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趁武松还没得知事情经过,得先除了王婆跟潘金莲”。 叶辰东压下心中的激动,装出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笑道:“哈哈,真的?太好了!” “嘘嘘,大官人,小声点”。王婆毕竟才害了人,心虚得很,见他这般放浪形骇,赶紧出声提醒。 “忘了忘了”。叶良辰连连认错,然后满意无比地看着王婆,说道: “王婆,此次你立下大功,后面还得劳烦你操作让金莲入我家中,就先不表酬,事毕之后再重谢,这样罢,晚一些你到金莲那里,我们一块饮乐庆贺,顺便商量后面的事”。 王婆见他没赏赐,有些失望,想到他是大财主,后面不会少了赏银,又堆起笑脸,“行,那老身就不打扰大官人,先告退了”。 目送王婆离去后,叶良辰笑脸一敛,阴沉得要滴出墨水。 杀王婆与潘金莲灭口势在必行,且容不得缓,但怎么杀,怎么抽身而退是个问题,若是留下把柄,都不用等武松来把他打死,官府就先来抓人了。 沉思了许久,随后长舒一口气,呼出心中郁闷,朝着一个方向离去。 老李铁匠铺。 叶辰东对着李铁匠拱手道:“劳烦巧手了,这酒壶我要得急,还请加速造出来,工艺粗糙点也没事,能用就行”。 铁匠惶恐不已,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官人放心,有官人给的图纸,这点小物件,废不了多少功夫”。 “好!那我晚一些便过来取”。叶良辰转身离开。 仁春医馆。 “不用拣药,劳烦妙手给开一张药方,我有相识的药铺,自个拣去”。 大夫有些不悦,却还是给他开出药方。 “多谢妙手”。叶良东得手后,付钱离去。 才走出医馆,便迫不及待地把药方看一遍,当看到上面写着的“相思子”时,喜上眉梢。 “妥了!” 相思子,服之剧毒,外用可治皮肤病。 这味药他不敢直接到药铺买,硬是借着皮肤坏的由头跑了几家医馆,每一家开出的药方都不大一样,直到刚刚这家,才开出有相思子的药方。 有了这药方,他便可放心购买,即便查起来,自己那也是为了治病买的。 叶辰东随便找了个药铺买完药,又回到铁匠铺。 “官人来得刚好,酒壶已制好了”。见他过来,李铁匠把一个样式普通的酒壶摆到柜台上。 “辛苦巧手”。叶辰东心满意足,出手大方,硬是给了多一倍的费用。 酒壶可不是普通酒壶,是他根据上一世的记忆画出草图所制的阴阳酒壶。 壶中分成两半,壶柄有机关,按之可从另一半流出酒水。 “这下,应该没问题了”。 叶良辰见天色已晚,匆匆赶到酒楼内买来好酒好菜,然后打听一番后,这才来到武大郎家。 门口挂着白绫,几柱香燃着青烟。 走进内堂,堂内已摆成灵堂,只见一女子身穿孝服,静静跪坐在灵前,也不哭啼,偶尔才往盆中丢一张黄纸。 听到脚步声,女子抬起头,见到是他,瞬间笑靥如花,媚眼如丝,激动地走过来,娇声道: “官人——” 叶辰东心中一颤。 都说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眼前这披孝女子,本就长得极美,又穿上一身白衣之后,更是俏丽动人,加上妩媚的眼神,任哪个男人来了都不由得心动。 “这就是潘金莲吗?难怪……” 难怪家里有了如月这等美妾,西门庆还非要与潘金莲苟合,如月虽美,比起潘金莲却还是输了两分。 柔软的身子扑到怀中,耳边吹来热气,“官人,你终于来了,可想死奴家了”。 叶辰东腹下一热,差点把持不住,又担心有人进来看到,目光扫视到一旁的梯子时,说道: “我们上阁楼去”。 潘金莲轻捶一下他的胸口,“官人好坏,这是白天呢”。 话是这么说,却反客为主,半依着叶辰东,一手挽着,顺势拉着走上梯子。 到了阁楼房中,直接来到床边,潘金莲急不可耐开始要解开叶辰东的衣衫。 美人在怀,又如此主动,叶辰东心中的野兽顿时苏醒,低吼一声就把她推倒在床上。 然后,如猛兽一般扑了上去,贪婪地在她怀中吸着美人香,惹得潘金莲娇笑连连。 正待有进一步动作时,叶辰东的动作突然僵住,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看着身下的潘金莲,后怕不已。 好可怕的女人,一笑一颦间风情万种,差点让他忘了此来的目的,陷入温柔冢中。 “怎么啦?官人”。潘金莲一愣,目光不解,暗道: “这西门大官人,每次上门都是迫不及待地与自己快活,怎么今天还矜持起来了,难道是腻了?” “男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大郎已经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希望他以后不会负了自己”。 此时她孝服已被叶辰东解开大半,露出许多春光,又是脸色微熏,满眼春意,让人心动不已。 叶辰东看得口干舌燥,腹下仿佛燃起一团火,刚清醒过来的理智又开始迷糊。 “要不,先快活一宿再杀她?这么娇媚的美人,不享受一番太可惜了……” “不行!” “谁知道那武松什么时候回来?” “叶辰东呀叶辰东,你可别精虫上脑,学那西门庆,不然肯定死在武松拳下”。 对死亡的恐惧,终于战胜对美色的冲动,叶辰东有些不舍地从潘金莲身上翻起来,正色道: “我也想跟美人当鸳鸯,只是早跟王婆约好了,让她晚些过来一聚,商讨怎么迎你过门的事,万一半途让她扰了好事,岂非不美?” “她?”潘金莲嘴角微扬,目光不屑,“不过一老妇,来了也得在门外呆着等我们快活完,哪里敢坏事?” “不许这么说,她可是我们的恩人呢”。叶辰东抓起潘金莲一只手,一脸迷恋地吸吮着,“长夜漫漫,等她过来把事谈好后也不迟”。 “好吧”。潘金莲听他这么说,只好起身整理好衣裳。 叶辰东捡起被丢在地上的美酒美食,拆开摆到桌子上。 两人依在一起坐着,没多久王婆就到了。 几人寒暄几句话, 叶辰东起身往三个空杯倒满酒,提杯敬酒:“先不说了,趁着酒菜还热,先吃饱喝足再说”。 潘金看着与往日有些不同的西门庆,暗中纳闷:“官人今天怎么这般客气?竟然还主动给人斟酒,真是奇怪”。 目光移到身前的酒杯,想到大郎便是被自己毒死,心中生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官人他不会是……” “金莲,愣着干什么?喝呀”。叶辰东见她迟迟不喝,催了一声。 潘金莲心脏狂跳,怎么也压不下心中生起的念头,干巴巴一笑,指着叶辰东的酒杯,说道: “官人,我想喝你那杯”。 第3章 危机 叶辰东心一沉。 他一开始确实是被色迷心窍,但后面是为了担心她起疑心才装的,没想到却还是被发现了端倪。 “看来,这女人不简单,得谨慎一些”。 潘金莲见他迟迟不说话,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眼神也开始变化。 “不行吗?官人”。潘金莲追问道,语气有些生冷。 叶辰东转头看着她,一脸凝重,随后,粲然一笑,把身前的酒杯推给去,“哈哈,依你,依你”。 潘金莲见状,眼神重新妩媚,笑脸盈盈。 一旁的王婆先前见气氛不对,憋着气不敢说话,见两人又笑起来,也跟着笑道:“金莲你何须急一杯酒?往后呐,西门大官人,整个人都是你的”。 “就是就是,王婆你是不知道,若不是说你会来,她刚刚就要把我活吞了!”叶辰东打趣道。 “这种话也跟别人说”。潘金莲白了他一眼,仍是风情款款。 “呵呵……”王婆假意笑着,心中骂道:“奸夫淫妇,武大郎尸身未寒,就迫不及待地要白日宣淫了,呸!” 几人谈笑间,交杯换盏。 酒过三巡后,叶辰东又是起身提起酒壶为二人斟酒。 “来,喝完这杯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谈正事”。 倒酒时,大姆指在一个浅不可察的按扭上,用力一按。 说起这事,潘金莲本就有些微熏的俏脸,激动得红晕半边,举杯起身敬王婆,“那就麻烦王婆了”。 武大郎死后,她就是寡妇,可以再嫁,但想嫁个好人家是极难的,若是真难入西门家,那可真是大福气,怎么能不激动。 “好说好说,老身别的不行,嘴皮子的功夫还算过得去,定能说服西门老夫人”。王婆呵呵笑着,举杯与潘金莲虚碰。 “喝,喝,喝”。叶辰东眼看两人就要饮下毒酒,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中不断催促的。 两人微微仰头,一饮而尽。 “妥了!”叶辰东心中大定,看着一旁眼中要溢出春水的潘金莲,内心冷笑不已。 “哼!任你再谨慎又如何?没想到我最后才倒毒酒吧”。 原来,叶辰东一开始倒的都是正常的酒,所以才大方地跟潘金莲换酒。 也幸好是如此,不然的话,不管是用借口推辞,还是不慎摔碎酒杯,以潘金莲之前表现出来的谨慎,必定不会再碰一滴酒,以后也会防范着他。 “幸好,我没急功近利”。 潘金莲眉头一皱,翻看着手中的酒杯,说道:“怎么这酒味道有些怪?” “是吗?”叶辰东把自己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没有呀,我看你呀,定是喝多了”。 潘金莲见他面色如常,也只好收起疑惑,只当自己是真的喝多了。 过了一会,王婆突然紧抱小腹,痛叫一声后便埋头在桌子上。 她人老体衰,毒发又快又猛,竟直接断气。 潘金莲大惊失色,起身一手指向叶辰东,怒叫道:“你——” 叶辰东淡淡而笑,点了点头,“嗯,如你所想,酒里有毒”。 “畜生!”潘金莲恨得咬牙切齿,她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疯了一般迷恋自己的美色,出手却那么狠毒,那么突然,一点征兆都没有。 叶辰东轻声道:“你不也是毒妇么?比起你毒杀亲夫,我善良了许多”。 “我跟你拼了!”潘金莲目露凶光,刚要冲上去,腹中突然一阵剧痛,直接跌倒在地,紧接着吐出一口黑,生机快逝消逝。 临死前,用尽最后一口气力挣扎着抬起头,死死盯着叶辰东。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终于油尽灯枯,目光逐渐黯然,空留几分悔恨,也不知在后悔哪件事。 “可惜了这么好的皮囊”。叶辰东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身出门。 刚要从正门出去,又想到不能让人发现,于是走到后院,爬上墙头观察了一番,发现没人后才放心翻墙而过,大步离去。 第二天。 叶辰东睡到中午时分才被如月叫醒,看着她薄纱下若隐若现的春光,兴致大起,猛一用力把她拽倒在床上。 “官人,不要!”如月有些抗拒,娇声道:“纵欲伤身,昨晚都耕耘一晚上了,需得好好休息才行”。 被她这么一提醒,叶辰东突感腰酸背痛,只好把她松开,然后如欣赏美玉一般观赏着她的身姿,心中畅爽。 昨天被潘金莲勾起火气后,他一回到家就把火气全撒在如月身上,直至清晨才心满意足地睡下。 如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娇羞垂首,低声道:“官人,快起身洗漱用膳吧”。 “好,嘶——”叶辰东翻身起床,腰间一阵无力闷痛,见如月要来扶,抬手一挥,“没事”。 好在不是大问题,缓了一下便好上许多。 洗漱过后便开始用膳,吃到一半的时候,如月话题一转,说道: “官人,今天县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呢”。 “什么事?”叶辰东随口一问。 如月说道:“听说有个叫武松的,在景阳岗一拳打死了吊额大虫……” 叶辰东夹菜的动作一滞,失声道:“谁!” 如月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武松呀,据说那虎有十米那么长,凶猛得很,平日吃了不少人……” 后面的话,叶辰东压根就没心思听了,此时他心中早已乱成一团麻。 “武松这么快就回乡了?” “毒杀潘金莲、王婆两人虽说做得隐秘……但武家短短时间死了三个人,若是有人揪着不放,恐怕迟早会露出蛛丝马迹……” “没记错的话,武松今日就会被提点为都头,有了这层身份,官府必定深究此事,这可怎么办……” “武松不比潘金莲,与我并无私交,想对他使手段根本行不通……” “不能坐以待毙……跑路?” “不行!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了?” 【叮】 【点将系统已激活!】 正当叶辰东束手无策时,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 “点将系统?” 叶辰东一愣,继而狂喜。 来这异世几日,一直没有所谓的系统,没想到这个时候才激活。 “来得正好,看看系统有没有解决当下危机的功能”。 叶辰东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唤出系统面板。 【点将系统】 【宿主:叶辰东】 【战力:200】 【功能:聚义堂,羁绊】 【专属技能:点将,魅惑】 “聚义堂?羁绊?”叶辰东有些失望,这功能只看名称,似乎并不能化解当前的危机,“先看看有什么作用”。 【聚义堂:每收集一名水浒好汉,战力加成10%,收集条件——点为星将】 【羁绊:当星将对宿主好感度达到60时触发羁绊,宿主可永久获得其最高一项属性20%的加成】 “这功能……看着很厉害,对我似乎很鸡肋呀”。 叶辰东苦笑不已。 收集武松才加10%战力,不足以面对危机,羁绊功能就更不用说了,等武松知道自己勾搭他嫂子后,别说好感度达到60,不当场打死自己都算好的。 “算了,先看看专属技能” “点将?就是对应聚义堂的收集功能么?” 点进去一看,果然如此。 点将:把梁山好汉点为星将,星将可激发潜能,战力大幅度提升。 “坑呀!本来想着点武松为星将,自己好歹能拉近差距,这还让他战力大幅度提升,岂不是死得更快?” 叶辰东心中大骂系统,最终只能把希望放到另一个技能那里。 “魅惑?跟个妲己似的,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魅惑:可让施放目标对宿主产生30点好感,并加快日常中好感的提升,每人只限一次,冷却时间48小时。 “30点好感?” 叶辰东眼睛一亮。 这个数值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离羁绊功能的60点好感值刚好一半。 “这要加上日常好感提升加快,说不定很快就能羁绊成功”。 “获得其最高属性20%的加成……”叶辰东目光变幻不停,逐渐竖定。 “跑?不跑了!跑得了今天,难道要一直像只老鼠一样藏着?” “有聚义堂、羁绊这种功能,只要我能好好利用起来,我迟早比梁山好汉加起来还要强” “要是有了超强的实力,哪里还会像今天这般束手无策?想弄死我?我先打死他!” “不管了,赌一把!只要过了今天这关,往后天高任鸟飞”。 这时,如月终于发现了叶辰东的异状,“官人,你怎么啦?” “没事……”叶辰东转过头,看着她身上的薄纱,心生一计,从衣柜中翻出许多衣纱,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缠了一件又一件,直把她裹成粽子才满意。 “如月,你记好了,我等下出门一趟,若我带了别人回来,你就穿成这样出来见客,一件也不许少”。 如月有些委屈地呶了呶嘴,却还是应下来,“知道了”。 “嗯,那我先出门”。叶辰东起身出门,遥望县衙的方向,目光如炬。 “星将武松?” “我来了!” 第4章 坦诚相对 县衙内。 士绅围在一旁,上有县官坐于高台,下方站立着一个短衫壮汉。 他站姿如松,不卑不亢,裸露出的胳膊呈铜黄色,表面肌肉纹理分明,如山脉一般。 县官越看越满意,笑吟吟地说: “武松,你于景阳冈杀大虫,为阳谷县除了一大害,想要什么奖赏但说无凡”。 中间之人正是杀大虫而归的武松。 武松双手抱拳,正色道:“禀老爷,此事不过顺手而为,武松不敢居功,奖赏之事,万万不可提”。 县官之前说出奖赏的话,本来还有些心疼,听他这般说,越发满意。 要知道,奖赏是得从县衙里出,这武松不要,那就相当于给自己省了一笔钱。 “不错不错,这武松是个识大体的人,深得我意,这武力又惊人,不如让他进衙门当个班头?” 正当县官刚要顺势开口时,却见叶辰东从士绅中走出。 “不妥!”叶辰东先是对着县官施礼过后,从怀中掏出一叠钞子, “此大虫凶猛,吃人无数,过往商客无不惧怕,连带着县里的日子也苦了一些” “武松除此大患,还我阳谷县安宁,此为大功,岂能无赏?我西门庆愿表铜银三万贯为贺!” 众人没想到有这么一出,纷纷窃窃私语。 县官稳坐高台,目无波澜,心中却对他所说的三万铜银心动不已。 武松也好奇地转过头,当看到正对着他淡淡而笑的叶辰东时,顿生好感,只觉得此人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真乃君子如兰。 他却不知,在他转头看向叶辰东时,叶辰东第一时间就对他施放了“魅惑”。 有了叶辰东的表率,旁观的士绅讨论了一番后,也慷慨解囊。 “说得对,大功岂能无赏,我也添一万贯”。 “我添五千”。 “我添一万二”。 “……” 每一人报出一个数字,县官的眼就更亮一些,到了最后,加起来足足十万贯有余,眼中的贪婪之色已是要溢出来。 “这阳谷县的士绅,往日里找他们要点好处总是哭穷,没想到这次出手这么大方” “哼!十万贯铜银,给一个武夫有什么用?还不如献给我,赏你们一个小官当当”。 县官越想越心疼,仿佛这十万铜银从他身上刮走似的。 “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县官干咳两下,议论声马上安静,然后轻抚长须,“诸位如此深明大义,本官甚慰”。 目光转向武松,又说:“武松,切莫冷了大家的心,且收下来吧”。 “万万不可!”武松抱拳转一圈对众人表示谢意,“武松不过一武夫,所做也只是分内之事,岂敢受这等大赏?若诸位有心,不如这样,把这些铜银转交给县衙,用于阳谷县诸事,让百民受益,也不枉诸位今日心意”。 “好!” 台下士绅们还未开口,县官已是大声叫好。 “时时苦百姓,真乃壮士”。县官心中乐开了花,这钱进了县衙,跟进了他口袋有什么区别? 于是,对武松更是满意无比。 “武松,我观你一心为公,有没有想过来县衙当值,为百姓谋利?正巧县里都头一职空缺,考虑一下,如何?” 武松激动得脸色发红,用力抱拳,“蒙县公厚爱,岂敢不从?” 士绅们面面相觑。 这钱是他们的,用途却被两人三言两语下了定论,对县官不敢有意见,对武松却腹诽不已,奈何铜银已掏出来,想收也不能收回去了。 且都头一职,辖县中衙役,盗窃行凶诸多大小事都归都头管,权力不小,众人更不敢得罪武松,纷纷出声道贺。 “武都头,恭喜恭喜”。叶辰东走近武松跟前,抱手道贺。 对于其他人,武松只是客气还礼,对极有好感的叶辰东却不同,有了结交之心,见他过来,脸色一板,说道: “就这般两手空空来贺喜?西门兄也未免太埋汰我武松了”。 叶辰东听得出他语气中的调侃,连连赔笑,“那武都头以为要怎么贺喜?” 武松虎目一瞪,“喜事岂能无酒?你且请我痛饮几壶”。 “哈哈,岂敢不从?”叶辰东爽朗大笑,他本来就想找武松私下刷好感值,武松主动提起那再好不过了。 叶辰东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请吧,武都头,我家中藏了几瓶好酒,且为你贺”。 “那武松就不客气了,哈哈”。武松大笑,与叶辰东并步同行。 西门家。 刚进大门,就见裹成粽子的如月迎面而来。 “官人,回来啦”。如月款款施礼。 “谁让你过来的?下去!”叶辰东脸上写满嫌弃。 如月满腹委屈,无声退下。 叶辰东与武松把酒言欢,两人相见恨见,时不时传出大笑。 武松看着离去的如月,眉头一皱,“西门兄,这是……” “让武兄见笑了,这是我的侍妾”。叶辰东歉然一笑。 武松古怪地看着叶辰东,“她莫不是身体有隐疾?这种天气,怎么穿成这样”。 “武兄有所不知”。叶辰东摇摇头,义正辞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君子岂能被美色所误?此女狐媚,若不穿成这样,我只怕迟早被她魅惑,坠入美色深渊,落了个意志消沉的下场,索性就让她打扮成这番模样”。 武松顿时肃然起敬。 他自己也不是沉迷于女色之人,但却做不到对自己这般苟刻。 “西门兄真乃君子!”。 “呵呵”。叶辰东淡淡而笑,带着他来到后院,驱散仆人,严令不让其他人闯入。 然后转过身来,直直看着武松,目光沉痛。 “西门兄,你这是?”武松心生诧异。 不是请他喝酒吗,怎么这 副表情? “酒,就不喝了”。叶辰东缓缓摇头,语气深沉,“你可知,你大兄已死?” 此话一出,如晴天霹雳。 武松虎目圆睁,失声大叫,“你说什么?我大兄死了?” 他自幼丧父丧母,与大兄相依为命,感情极为深厚。 “对,你大兄死了”。叶辰东又重复了一遍。 “不可能!”武松声嘶力竭叫着,猛地抓住叶辰东双肩,“西门兄,你在开玩笑是不是?” 叶辰东沉默不语。 见他不说话,武松的心越来越沉,喃喃道: “不可能的……大兄他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故去……” 叶辰东任由他摇晃着肩膀,等他快要哭出来时,觉得时机已熟,这才说道: “是你大嫂与人密谋毒害了他”。 “我大嫂?”武松一愣,继而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腔愤恨,“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贱人生得一副狐媚样,定不是个好人,早就劝过大兄别娶她,偏偏大兄贪她美色,花了大笔铜银当聘礼娶她,没想到如今竟惨遭毒手,真是气煞我也!” 说罢,转身怒气冲冲往外走。 “你去哪?”叶辰东急问。 “我去杀了那毒妇!”武松头也不回。 他本来就是个喜欢动武之人,何况杀兄之仇? 不料,身后又传来叶辰东的声音。 “不用劳烦武兄,她已经死了!” 第5章 半真半演 武松猛地停下脚步,转身回头,“你说什么?那毒妇也死了?” “嗯”。叶辰东微微点头。 武松咬牙切齿,冷哼一声,犹未解恨,“倒是便宜了她”。 叶辰东又道:“是我毒死了她”。 “你……为何?”武松一愣,张大着嘴巴,满是不可思议。 在他想来,两人今日才认识,叶辰东又怎么会与他大兄大嫂的事有什么关系? 叶辰东苦涩一笑,“你大概不知道,外边的人,都在传闻我与你大嫂有奸情……当然,传闻是真的”。 叶辰东说这话,自然不是为了找死。 西门庆与潘金莲有染之事,街坊间早传遍,武松既然回来,那迟早也会听到风声,还不如由他现在来挑明。 这一下,武松更愣了。 淫人妻女又不是什么好事,别人都生怕被知道,他倒好,直接说出来,就不怕自己打死他? 而且,方才见他对美妾畏之如虎,不是个好色之人,又怎么会与潘金莲有奸情,难道有别的隐情么? “西门兄,你……” “此事……说来话长”。叶辰东似乎想到什么不堪回首之事,痛苦万分地闭上眼睛,咬了咬牙,过了一会才睁眼,长舒一口气,说道: “坊间传闻,都说我与你大嫂苟合,其实……我是一直受制于她,充当她解闷的工具……” 语气悲怆,让人闻之落泪,武松刚要开口安慰,叶辰东抬手制止,轻轻摇头,接着说道: “这事说来怪我,我对武兄之义羡名已久,一直想结交一番,奈何武兄极少在家,索性想着与你大兄先有些来往” “只是没想到,那潘金莲初次见我便起了淫心,几次勾搭不成,便用下春药的手段逼我就范,并以此来胁迫我在往后的日子里与她苟合” “这种耻辱,我受便受了,可潘金莲那毒妇,心思歹毒,觉得与我偷偷苟合不够痛快,还想着光明正大入我家门,竟与王婆密谋毒死大兄” “我岂能再忍她?她既毒杀大兄,那我便以毒还加于她身,索性也毒死她与王婆!” 说到这里,叶辰东抬头正视武松,“这便是此事因果了,武兄,我知道此事荒诞,你也许不信,不过,我也没想要你信,今天找你来,是为了别的事”。 武松面色不停变幻,此事确实有许多疑点,更像是潘金莲毒死大兄之后,又被人毒死灭口。 可为什么要灭口? 如果眼前这西门庆真是为了贪图美色,与潘金莲合谋毒死大兄,又怎么可能毒死潘金莲? 再者,虽才认识不到半日,可这西门庆颇有君子之风,对家中美妾尚且如此冷淡,若说他是个好色之徒,武松是不相信的。 或许,事情就如他所说,只是巧合一些罢了?若真是如此,西门兄之前被潘金莲肆意玩弄,未免太过屈辱。 想到这里,武松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下来,问道: “别的事?何事?” 妥了! 我果真是个天才! 见武松不再追问三人之死,叶辰东心中一喜,却是不动声色,淡淡说道: “还能是什么事?我毒杀潘金莲与王婆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定会被抓去定罪,还不如让武兄你去举报,得个功劳,以后升迁更快一些” “只是我家中有老娘小妾,以后,就劳烦武兄以后照看一二了”。 “不行!”武松断然拒绝,拿好友的性命来铺官路,这种事他万万做不出,“你先别急,此事或许还有余地”。 “还能有什么余地?杀人偿命罢了。”叶辰东咬牙恨恨道:“我只恨那毒妇只能死一次,不能让我彻解心头之恨,真是愧对大兄,武兄,按我说的去做,勿要妇人之仁”。 武松一时感动不已。 为兄报仇原本是他的事,可这西门庆不但代他为兄报仇,到了这等境地,竟还想用死来为他的仕途铺路,这才是好兄弟呀! “不行!西门兄代我为兄报仇,我岂能再让他受牢狱之灾!” 想到这里,武松按住抬手叶辰东双肩,一脸决然,“西门兄,且听我说,我武松上无父母,下无子女,唯一的兄长也被毒妇所害,如今毒妇已死,大仇得报,再无牵挂” “我可以到县衙中自首,言明此事乃我所为,因我是为兄长寻回公道,又刚被任为都头,定会从轻发落,好过西门兄被定个秋后问斩!” “不可!此事是我西门庆所为,岂能让武兄代过?”叶辰东直接拒绝。 “不必多言,就按我说的办!” “绝对不行!” “西门兄!” “武兄!” 于是,两人各据一词,在后院争执了许久,最终不欢而散。 半夜。 如月把头贴在叶辰东胸口上,脸上还有一抹未消散的潮红。 “官人,听说那打虎的武松,因毒杀两人被打入大牢了呢”。 “嗯”。叶辰东语气淡淡,这本就在他预料之中,以那武松的仗义,离开西门家后,定会去自首。 只是,他却一点也没有脱身后的轻松,心情沉郁之极。 如月仰起头,只能看到叶辰东的下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打虎英雄好大的名头,没想到是这种人,官人今天请他喝酒,不会被牵连吧”。 “不会”。叶辰东不由来的心烦。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的那个卑鄙小人就在你身边呀! “那就好”。如月松了口气,“犯这么大的事,我看最轻也是流放到北方气国或者丹国,那边战事不停,只怕去了就没命再回来……” “什么气国丹国?不是契丹吗?”叶辰东猛然开口。 如月撑起身,居高临下,满眼诧异,“官人你糊涂了不成?气国是气国,丹国是丹国,怎么能混为一谈?” 叶辰东惊坐而起,神色郑重地看着如月,“气国?丹国?你详细说说”。 “官人考奴家呢?”如月嫣然一笑,“奴家虽不常出门,却还是听过一些,气国嘛,就是以练气为主,人人肉身强悍无比……” 听了许久,叶辰东才终于听明白。 原来,这里既不是他所以为的大宋,也不是水浒世界,只是刚好有许多人物雷同的高武世界。 气国,以炼化灵气强化肉身的武者为主,肉身强悍,血气无双,擅长近战。 丹国,以吸收灵气存于金丹的灵巫为主,巫技变化莫测,擅长远攻。 而他所在的是诵国,诵国重文轻武,文人可从书中悟出神通,或战力不凡,或能大幅度提升他人战力。 “难怪,系统的功能是增强我的实力,而不是各种辅助,原来是穿越到了高武世界”。 叶辰东后知后觉,又想到系统中的功能。 “聚义堂?每一个水浒好汉增加10%战力,不知道在这方世界是不是也有一百零八个,不过,战力哪里嫌多的?” “好汉虽多,一个也不能错过!” 如月讲完听说来的各国风土人情,又讲到三个国家之间的爱恨情仇,到了最后,又把话题转回到武松身上。 “官人,奴家听说县令是个大贪官呢,武松若是不奉上好处,铁定得死在北方的了”。 贪官? 那不是好事么? 叶辰东问道:“那你觉得,像武松这种罪行的,得多少好处才能从轻发落?” 如月不知他心思,如实说道:“估计得十几二十万贯铜银吧,这县令胃口大得很”。 “嗯,知道了,睡觉吧”。叶辰东心中盘算了一下家中现银,二十万不算太多,便安心躺下。 第二天,晌午。 叶辰东从大门走出,身后跟着四个仆人,抬着一个大箱子,在路人的注目中,大摇大摆地朝县衙走去。 县官既然明贪,贿赂这种事当然也不用偷偷摸摸。 到了县衙,听说是来送钱的,叶辰东很快就被请到县官的书房。 县官正在看书,待叶辰东说明来意是为武松后,头也不抬,淡淡一应,“银子留下,人可以走了”。 见他闭口不提武松,叶辰东一急,“县公,那武松——” 县官猛地把手中书册往案上一拍,目中精光闪现,冷笑道: “武松?莫不是你以为本官不知道,毒杀潘金莲与王婆之人是你?” 第6章 赎人 叶辰东双目瞳孔急速收缩,脸色不停变换。 他才跟武松相识半日,应该没人想得到武松会帮他顶罪才对,这县官竟然能一眼看破? “是真看出来了,还是在诈自己?” 县官淡淡瞥了他一眼,“还呆在这里干嘛?怎么?我帮你压下此事,收点辛苦费不是应该的?” “辛苦县公”。叶辰东恭恭敬敬地抱拳行了个大礼,是不是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有这种念头。 “这下遭了,他这般贪婪,现在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只怕以后是个无底洞,到了家财散尽的时候,就是我被典刑正法,家破人亡之日”。 想到这,叶辰东又起了杀心。 “不行,这是隐患,此人不除,我心不安,必须要除掉!只是我战力微弱,有心无力……看来,还得想办法让武松出手才行”。 县官不知他所想,见他脸色惶恐,心中鄙夷不屑,暗道: “哼,商贾就是商贾,不过是随囗一诈就露出马脚,呵呵,有了这么一个把柄,以后你西门家的产业,就都是本官的了”。 “没别的事,就退下吧”。县官重新抄起书册,懒得再看叶辰东一眼。 叶辰东俯身说道:“县公,草民想去探探武松”。 “允”。 得了县官的允许,叶辰东悄声退出书房,找到一个衙役,塞了些碎银后,便被带到牢房中。 “别呆太久!”狱卒打开牢门,在一旁估量着手中银子的轻重,交代了一声后便离去。 “谁?” 昏暗中传来武松的声音,伴随着铁链沉重的摩擦声。 “武兄,是我”。叶辰东走近前,看着仅仅是一夜功夫,便生机萎靡的武松,竟不由哽咽,“武兄……你,受苦了”。 “原来是西门兄”。武松忍痛抬头,“坐牢不都是这样,哪有什么受不受苦,不用担心,我身体实得很,对了,你怎么过来了?” “唉……”叶辰东不说话,只是长叹了一口气。 武松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笑道:“西门兄何必如此?不过些皮肉伤罢了,我看县公是个明事理的,有这么一遭,后面就该从轻发落了”。 “明事理的?”叶辰东冷笑不已,突然斥道:“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出了名的大贪官?县中百姓苦他已久,恨不得食其血肉,偏又慑其淫威,不得不当他那砧板上的鱼肉”。 武松一愣,“怎么会……” “怎么会?”叶辰东怒哼一声,满脸愤恨之色,“你可知我今天来是为何事?为了赎你!足足带了二十万贯铜银,可恨那贪官嫌少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把铜银吞了,不让我带走,实在贪得无厌!” 这话半真半假,不过,假的那部分,纵是县官来也也懒得争辩,毕竟,钱确实是吞了。 武松是个正义压极强的人,听到这里,怒目圆睁,脸上青筋暴起,“狗官,竟敢如此无法无天,气煞我也!” 叶辰东见他的反应不出所料,心中一乐,自嘲道:“骂他有何用?县里的百姓骂的还少了?谁又能奈他何?毕竟,他是官,我们不过草民罢了” “可怜县里的百姓,天天早出晚归,不过是为了过个安稳日子,偏偏遇到这么的一个县官,一天所得被剥削大半,连饭都吃不饱” “都说景出岗的大虫凶猛,依我看,我们的县公之凶,更甚于虎!可恨我西门一介凡夫,敢怒不敢言,若有武艺在身就好了……” “狗官,狗官……”武松义愤填膺,一副恨不得挣脱枷锁去找县官拼命的模样。 叶辰东见时机已熟,长叹一声,无奈道:“唉,今天就不该来这一趟的,让那贪官得逞了一回,铜银没了就没了,我担心的是他贪得不厌,为了索取更多,会给武兄定个重罪” “若能搭救武兄,铜银我倒是舍得给,就怕一而再再而三,散尽家财也满足不了他,唉……” 听到县官为了贪财,还要给他定个重罪,武松气得咬碎牙关,双目喷火,“好个狗官,我若出去,必然杀他!” 叶辰东苦笑道:“杀官?武兄莫乱说”。 “此乃大害,岂能不除?”武松杀气腾腾,只是,如今他还身陷牢狱,想杀那狗官,还得先出去才行。 武松目露恳求,说道:“西门兄,帮帮我,不管那狗官要多少铜银,你先给他,等我出去杀了他再取回来!” 叶辰东眉头紧蹙,满眼忧色,“你真要杀他?县衙中衙役可不少,便是能杀了他,只怕也逃不出去”。 “那又如何?能除此大害,死了就死了”。武松霸气侧漏,杀大虫时他便是生死度外,再来一回又何惧? “好!武兄心存大义,庆也不能不舍得,不就是些铜银么,舍了便是!” 叶辰东见事已成,不欲久呆,拱手道:“那我先去找那狗官相商,可能需要些时日,武兄且耐心等着”。 告别了武松,又回到县官书房这边,衙役通报之后,这才被允许进去。 县官仍在专心看书,见他又来,以为是为了铜银之事,脸色有些不悦,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册,“你还有何事?” 叶辰东毕恭毕敬行过大礼,抬头露出讨好的脸色,谄笑道:“县公,草民想为武松赎罪,不知得花多少铜银?” “为武松赎罪?”县官眼睛一亮,正愁着用什么来头把西门家榨干,西门庆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咳咳”。县官干咳两下,正色道:“毒杀他人,这可是重罪,按理说是不能用铜银赎罪,只是那武松刚为阳谷县除去大虫立下大功,又事出有因,若是能交上罚款,赔给受害方,也不是不能放”。 赔给受害方?难道不是入你囊中么? 叶辰东心中暗骂,脸上却还是一副谄笑,“正是,县公果然深明大义,只是那罚款,不知该交多少?” “嗯……” 县官沉吟了一会,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叶辰东,“一百万贯铜银吧”。 一百万贯? 叶辰东神色轻松,淡淡而笑,“好!那就劳烦县公等几日,草民这就回去筹钱”。 县官有些意外,盯着叶辰东看了一会,这才开口,“且去吧”。 等叶辰东退出书房,县官半眯起眼睛,闪烁着幽光,喃喃自语: “一百万贯,竟然直接答应了?看他的神色,似乎还很轻松……” “看来,这西门家的财产,比我想的还要多得多” “呵呵,甚好”。 叶辰东走出县衙,回头望着县官书房所在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谑。 “一百万贯我家都不还,应该会以为我有更多的财产吧,贪?那就撑死你!” 第7章 诱饵 一百万铜银,其实差不多是西门家所有的现银了,叶辰东之前的轻松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就是误导县官。 “第一步,引导武松产生杀官的念头” “第二步,激发县官更大的贪欲,大概也已经成功” “接下来的第三步了,就看这狗官中不中计,若是得逞的话,武松就不用冒险在衙门动手”。 衙门中当值的衙役本来就多,一旦动起手来,在外头当值的衙役还会赶来,只会越打越多,就算成功杀掉县官,武松也脱不了身。 武松是叶辰东预定的星将,性命关系到他的战力提升,可不能轻易死了。 回到家中,叶辰东便让下人盘清家中铜银,又吩咐他们悄悄分次出门,把铜币换成银币,到了最后,几乎全家的财产,成了两个大箱子。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老娘,只是父死子承,这西门家的财产都是叶辰东的,老娘也只能说教了几句,让他别乱挥霍。 “娘,放心吧”。叶辰东随口搪塞了几句。 待老娘走后,如月看着对箱子发呆的叶辰东,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官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叶辰东神秘地笑了笑,一把搂过她,让她坐在腿上,“还能干什么,把武松赎出来呗”。 “啊?”如月捂着小嘴,眼中尽是惊异,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仰起头细细看着,带着几丝酸意,撅个小嘴,“官人才跟那武松认识半日,就花这么多的钱为他赎罪,对他也太好了”。 叶辰东一乐,这女人,连个男人的醋都要吃。 于是,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认真说道:“我对你也好呀,若是换成你,我也会这么做”。 “真的?”如月心花怒放,眸光如水,软瘫在叶辰东怀中,“官人,你真是太好了”。 “你可是我的女人,不对你好对谁好”。叶辰东亲昵地捏了一把她的俏脸,脸色一正,“好了,我有正事交代你,你好好听着”。 “嗯……”如月觉得自己幸福死了,她只是一个侍妾,是个没名份的物件,如今听到叶辰东说是他女人,顿时感动得全身发软,恨不得融入他的身体,此刻别说是正事,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意。 还真单纯! 叶辰东把她迷离的表情尽收眼中,心中一乐,收起杂碎念头,开始交代起正事,“从今天起你每天都出门一趟……” 从第二天清晨开始,每一天都有一辆马车从西门家驶出,直奔城外,直至夜晚才归来,持续了几日。 这对一个县城来说,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不过,每天进进出出,门口的守卫却是察觉到了。 夜晚。 城门一如往常的静,守卫们无精打采地依靠在城墙上憩息。 远处传来轱辘转动的声音,守卫懒洋洋地睁开眼,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这么晚才回来,又是西门家那侍妾吧”。守卫甲满是不耐烦,躺得好好的,非要扰人清梦。 守卫乙接过话,“还能有谁?一个侍妾天天往外跑,早出晚归,西门庆也不说说,你说她会不会背着西门庆在外面偷汉子?” 守卫甲大笑,“哈哈,谁知道呢,有钱人家的侍妾偷汉子这种事又不稀奇,来了,去查查?” “查吧,免得出了差错”。守卫乙走前两步,抬手拦住马车,谁知那马车似是刹不住似的,丝毫没有减速,若不是闪得快,差点就被撞到,又往前跑了十几步才停下。 “找死呢!”守卫们纷纷拔刀,把马车团团围住。 马夫被吓得哆哆嗦嗦,不停作揖求饶,“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是这马疯了,怪不得小人”。 “滚开!”守卫乙赶过来,一脚踹开马夫,跳上马车,用刀挑开车厢的帘布,往里面一看,顿时两眼放光。 只见车厢内,一个大箱倾斜了一半,木板上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一个穿着薄纱的美人正手忙脚乱地捡着银子往箱子里装,看样子是因为刚刚马车刹不住而倾倒的。 如月发觉有人挑开帘布,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僵,抬头看到守卫时,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强撑着笑脸,说道:“官爷,有事吗?” 守卫乙咽了咽口水,收敛目中的贪婪,“没事,按例查询,以后注意点!” 说罢,放下帘布跳下马车,让马夫重新驱车而去。 守卫甲看着远去的马车,有些纳闷,转过头问,“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都差点撞到你了,好歹要点惊吓费吧”。 守卫乙神秘笑了笑,“你猜我刚刚在车厢里看到了什么?” 守卫甲满是不在意,“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西门庆的美妾么,难不成还真的藏了个汉子?” “银子!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守卫乙神情激动,仿佛那银子是他的。 守卫甲顿时反应过来,“你是说,她这些天出城,每天都带回许多银子?” 守卫乙肯定地点了点头,“对!我怀疑西门庆在城外发现了什么宝藏,怕被人发现,让美妾天天出门取一些回来”。 守卫甲大手一拍,急声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把消息报给县公呀”。 …… 书房内。 县官放下手中的书册,看着下方的守卫,缓缓开口,“你是说,西门庆每天都让他的美妾出门带回一箱银子,怀疑他发现了宝藏?” “是!” 县官目光悠悠,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案台,过了一会,又道:“确定每一次都只有那侍妾一个人进出?” “确定!卑职每次都仔细盘查过,车厢中只有那美妾,而且卑职来之前已打听过,西门庆前几日一直在料理武大郎的后事”。 “好,我知道了”。 “县公,要不要……” “不可!”县官怒瞪了他一眼,“当作无事发生就行,我自有安排,若此事为真,我自会行赏,退下吧”。 “是!” 待守卫退出书房,县官一手抓起书册,望着房门外头,喃喃道: “难怪,索要一百万贯答应得这么痛快,宝藏么……” “呵呵,有趣”。 深夜。 叶辰东睁开眼睛,转头看了看熟睡中的如月,轻轻拉开她缠在身上的手,起身走出房门,撑手扶栏,举头望着高悬半空的半轮明月,慨然长叹。 “唉——” 来这异世将近半月,先是杀潘金莲、王婆灭口,又冒险与武松结交,接着又被县官虎视眈眈,每一天都在担心受怕,踏错一步便尸骨无存。 “鱼儿,这会儿已经上钩了吧” “是死是活,就看明天,只要过了这关,有系统在身,待我把梁山好汉尽收囊中,战力必将达到一个极高的地步,再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唯唯诺诺!” “到那时候,谁不服,我就干谁,哪里还用耍这些阴谋诡计,充当小人?” “艹!” 叶辰东恨恨骂了一声,宣泄着心中的憋屈。 一个温软的身体悄无声息地贴在背上,双手搂住叶辰东的腰。 叶辰东微微侧头,轻轻抚揉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享受着这安宁的时光。 在这异世,她是他唯一的慰藉。 尽管,对这里的人来说,她只是个卑贱的侍妾。 第8章 宝藏 第二天,准备就绪后,叶辰东一早早就出发,同行的还有如月,身后八个仆人抬着两个大箱子。 在门口报明来意后,两个大箱子很快就抬入县官的书房中。 叶辰东打开箱子,露出白花花的银子,“县公,草民来时已清点过,这两箱银子刚好值一百万贯”。 县官走到箱子旁,把手插进银子中撩翻了几下,一副享受无比的神情,然后扭过头来审视着叶辰东,似乎想要把他看穿。 叶辰东淡笑不语。 “这真舍得花一百万贯赎一个认识不久的武松,看来这西门庆发现宝藏一事八九不离十了,不然,岂会如此大手大脚?” 想到这里,县官收回目光,点头说道:“行,既然你缴齐赔款,苦主想必不再追究,武松可以放了”。 “谢县公”。叶辰东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便拉着如月一起走出书房。 等两人刚走出书扆,县官对着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点头会意,悄然跟了出去。 咣当。 一个狱卒打开牢房铁门,在武松迷茫的目光中走近前,为他解开武松身上的镣链,往地下一丢,“你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武松有些惊讶,自己顶了这么大的罪,就这么轻易被放了? “嗯,有人赎你,快走吧”。 “有人赎我?”武松眼睛一亮。 难道是西门兄? 于是,武松快步走出牢房,到了大牢门口时,果然见到叶辰东与如月正等着。 “武兄!” “西门兄!” 叶辰东迎上前去,张开双臂想拥抱一下,见武松却是双双抱拳,才想起这异世两个男人相拥不成体统,也是止步,双手用力一抱。 “武兄,受苦了”。 “有西门兄这般兄弟牵挂,不苦”。武松有些感动,这西门庆与他相识不到半日,竟然真的为了他奔波,不枉自己为他顶罪,果然没看错人,自己前些日在牢狱中还胡思乱想,实在不该! 一旁的如月看着两个男人感动涕零的模样,怪声怪气说道:“你当然不苦,官人为了赎你,可是花了足足一百万贯铜银”。 漂亮! 叶辰东在心里给如月点了个赞。 这话他不能直接跟武松说,带如月过来,就是为了借她的口说出这句话,果然不负他所望。 这既是为了进一步收买武松的心,也是为了展开计划的下一步。 “一百万贯?”武松张大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想到叶辰东之前在牢房中对他说过的话,这些天淡下去的杀意,又汹涌而出,转过头杀气腾腾地盯着县衙内部的方向,双拳握着骨头啪啪响。 叶辰东按下他的拳头,笑道:“无妨,区区一百万贯,小钱罢了”。 “小钱?”武松张大着嘴巴,表示难以置信,他虽然不会经商,也清楚个大概,县里头大多数的士绅,家财都远远不到一百万贯,这西门兄竟然说是小钱? “嘘……” 叶辰东抬指示意噤声,警惕地往四周看了几眼,见四下无他人之后,这才得意洋洋地笑了笑。 “嘿嘿,当然是小钱,不瞒武兄,其实我西门庆并没经商的本事,能有诸多家财,是因为在城外发现了一处宝藏,那一百万贯就是这几天挖出来的,不过九牛一毛罢了”。 “官人——”如月突然出声。 “闭嘴!”叶辰东狠狠瞪了她一眼,“武兄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如月又急又气,在心中嚷嚷着:“我才不是想说这个呢,这些钱明明就是官人自己的,为了让那武松宽心,竟然编造这种谎言,官人对这武松也太好了”。 叶辰东转过头,对着武松歉然一笑,“别管她,妇人之见,都说有福同享,既然跟武兄提起这事,索性等下带武兄到那地方看看去,哈哈”。 武松既感动又有些为难,“这……这不好吧,毕竟那是西门兄发现的”。 叶辰东板起脸,佯装大怒,“有什么不好?难道武兄还会占为己有不成?” 武松顿时惶恐不已,“武某万万做不来!” “那不就对了,走!现在就去!” 说着,也不管武松怎么想,就硬拽着武松往外拖。 没办法,这武松要是不去,这戏演不下去不说,叶辰东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不敢演。 武松无奈,只好随他心意。 如月跺跺脚,哼了一声闷气,也紧随其后。 三人走后,角落中走出一个衙役,看了看三人离去的方向,转身迅速离去。 书房内,县官听完衙役的禀报,隐隐有些激动。 “哈哈,好得很,终于可以收网了,速去召集人手,与我出城一趟,记住,让他们都换上便装”。 “卑职明白!” 等衙役走后,县官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亢奋,在书房中不停地踱来踱去。 “宝藏,哈哈,这一下是我的了” “西门庆呀西门庆,你可真是送了本官一个大礼,倒是舍不得杀你了”。 一辆马车从东门驶出。 车厢内,一袭薄纱的如月紧紧贴着叶辰东。 叶辰东一脸苦色。 武松义愤填膺,冲着如月冷冷说道:“你这女人,明知西门兄持身以正,偏偏还这般诱惑他,是安了什么心思?” 如月不清楚武松为什么会觉得官人不好色,但被这么一说,顿时来了脾气,“关你什么事?我是官人的侍妾,官人都不说什么,你管得着吗?” “你——”武松心一堵,却是无话可说,毕竟这事他确实管不着,之前是见叶辰东忍得辛苦才仗义执言,可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多嘴那就是对叶辰东的不敬了。 见他吃瘪,叶辰东心中暗爽,有了这么一遭,以后就不用再在武松面前让如月裹成粽子了。 “见谅见谅”。叶辰东抱拳致歉,轻轻瞥了一下如月,有些无奈,“都怪家中老娘急着要孙子,这才让这女人有恃无恐,我也拿她没办法”。 “理解理解”。武松恍然大悟,也对,西门兄就算再怎么正人君子,那不也得跟女人欢好才有孩子?总不能无后吧。 如月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暗道:官人又骗人了,明明就是个大色狼,偏要装成一副正经模样,还说老夫人着急要孙子,我只是一个侍妾,又不能生孩子的,这武松也是傻,什么都敢信。 三人各怀心事,车厢内一时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马车停到一处偏僻的荒野小道。 “到了”。 叶辰东率先走下马车。 “宝藏”所在地他当然也认识,虽然一直都是如月过来办事,不过,地方却是他第一天藏在箱子中出城后选定的。 叶辰东走到马夫面前,掏出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他,“记住我说过的话”。 “小人明白!”马夫欢天喜地地接过银票,然后沿着小道径直走了。 武松不解,指着远去的马夫问道:“西门兄,他这是?” “没事,我们走吧”。叶辰东并不想多做解释。 马夫,他当然得打发得远远的。 今天要做的事是杀官,失败了后果不用多说,可要是成功,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如月与马夫不同,那是他的枕边人,向来千依百顺,几乎不可能出卖他。 走了几百米后,来到一个山洞中,山洞的一角,有一些新挖开的沙土,几个破旧的大箱子露出了一大半。 叶辰东抬手一指,“武兄,宝藏就在这里了”。 武松还未开口,身后却是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就是这里吗?倒是个埋尸的好地方”。 第9章 初识神通 三人猛一转身。 见到来人,叶辰东并不意外,倒是武松顿时杀气腾腾。 “原来是你这狗官,来得正好!” 县官神情自若,淡淡而笑:“你似乎很想杀了我”。 “狗官,人人得而诛之,拿命来!”武松再也忍不住,红着眼睛就要冲上去。 “官人”。如月紧张地抱着叶辰东的胳膊。 叶辰东轻拍她手背安慰。 “呵呵,你可是大名鼎鼎的打虎英雄,本官岂会没有准备?”县官拍了拍手掌,“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见许多人突然从他身后冒出来,把洞口堵得水泄不通。 县官看着武松,戏谑道:“现在,你如何杀我?本官惜才,愿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能悔悟,那把西门庆杀了,可饶你性命,让你重新当阳谷阳的都头”。 武松他当然不会真的想放过,对他有这么大的杀气,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暴起? 不过,若是能多看一场好戏,倒是愿意多等一等。 听到县官的话,如月更加紧张不安,死死抱着叶辰东,钳得他胳膊生疼。 叶辰东脸色变了一下,很快会恢复,他相信武松不会是个卖友求荣之人,不然也不会帮他顶罪了。 “呸!狗官!休要挑拨离间,就凭你这些爪牙,也想拦住我武松?”武松果然没让叶辰东失望,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开骂。 看着渐渐围过来护在县官前面的众多衙役,武松向前一跨,“闪开,助纣为虐者,死!” “狂妄!” 随着喝骂声,一个壮硕男子从衙役队伍后方走了出来,战意盎然地看着武松,“我才回来几日,就听说县里多了一个打虎英雄,这些天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值得让那么些人吹诵”。 然后,侧身对着县官抱拳行礼,“大人,卑职想与武松先独斗一场”。 县官大局在握,也不急这一时半会,遂尔点头,“可!” 众衙役闻言,皆是后退几步,让出空间。 武松见此人气势不凡,不像是普通衙役,收起轻视之心,“你是何人?看你应该有些本事,何必帮这狗官做事?” “洒家蒋门神!”壮汉自报家门后,战意升至巅峰,目光灼热无比,“来吧!武松,且战一场!” “蒋门神!”如月惊呼出声。 叶辰东扭头问道:“怎么,他很厉害?” 蒋门神他自然知道,在水浒中于快活林被武松暴揍,不过,这里并不是水浒世界,不能混为一谈。 他自己就是个例子,水浒中西门庆也有些战力,但这些天他也试过,他除了比常人力气大一些,就是个弱鸡。 反观武松,传闻一步百米,十步上山一拳打死老虎,虽然传闻可能夸张,但想到这里是高武世界,估计相差不远,战力肯定远远超过他。 “当然厉害!”如月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满是担忧之色,说道: “奴家听人说过,这蒋门神县是外乡人,被县公招来当值,是阳谷县数一数二的高手” “听说他是什么炼体境九层,快突破气血境了,到气血境就更是厉害,只需血气外放,都能把人压得不能动弹”。 叶辰东不了解这些,只是听了进去,武松却是不同,他自己也是困在炼体境九层许久不能突破的武者。 “看来,这蒋门神是个劲敌,可不能大意了”。 武松脸色又凝重了几分,紧盯着蒋门神,做出防御姿态,不敢贸然进攻。 见状,蒋门神得意大笑:“哈哈,听到洒家名号,吓坏了不成?打虎英雄好大的名头,竟这般畏手畏脚,且接洒家一拳!” 武松也不甘示弱,迎上去与他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拳拳到肉,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谁更胜一筹。 县官对两人的战斗不感兴趣,转头看向叶辰东,见他面色平静,微微眯起双目,说道: “你似乎并不意外有人跟在后头?” 叶辰东冲他一笑,“钓鱼的人,对于鱼上钩这种事又怎么会意外?” “钓鱼的人?”县官念叨了一下,脸色大变,转头看向角落的几个大箱子。 他从叶辰东的话中已听得出,叶辰东是故意要引他来的,想必是要除掉自己。 但,这都是小事,区区一个所谓的打虎英雄跟一个土财主,他还不放在心上,唯一担心这个所谓的宝藏也是假的。 叶辰东似乎猜到县官的心思,走到大箱子前,扭头对着县官戏谑一笑,“你想知道里面有没有银子?” 说着,也不卖关子,直接掀开箱子。 一个,空的。 又掀开一个,又是空的。 连连掀开四五个箱子,无一例外都是空的。 “让县公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混账东西!”县官目眦尽裂,一副心疼至极的模样,对他来说,没有这些宝藏就跟从他身上刮走金银没差别。 见他气急败坏,叶辰东直呼爽快,这县官贪得无厌,高高在上淡淡说几句就差点逼死自己,如今终于出了一口气,“哈哈,县公勿躁,草民不过是见县公看书辛苦,骗县公出来散散心罢了,可别辜负了草民的用心良苦呀”。 县官脸色阴沉,冷笑道:“呵呵,笑吧,敢戏弄本官,今日你必死无疑”。 叶辰东不以为意,梁子早就结下了,有没有今天这一遭,以这县官的贪婪,迟早会逼死自己。 如月不知这些,见叶辰东与县官结下死仇,吓得花容失色,一张俏脸苍白无血。 “官人……” 叶辰东把她搂进怀中,“怕吗?” “怕……”如月把头往他胸口里钻,如乳燕归巢,“跟官人一起……就不怕了”。 叶辰东会心一笑,把她搂得更紧了。 “给我躺下!” 这时,武松趁着卖了一个破绽,引诱蒋门神打出败招,身形急速闪开避开拳头,一拳递出,轰在蒋门神左肋下。 蒋门神收不住势,来不及招架,直接被一拳轰飞,倒地喷出一口血,奄奄一息。 武松打飞蒋门神后,转头怒视着县官,“狗官,纳命来!” 不过,他刚动身,早已候在一旁的衙役们迅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 武松虽然战力超绝,可对方人数众多,一时半会儿竟得不到好,刚打飞一个,另一个又扑了上来,跟打不完似的,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偷袭击中。 县官轻轻瞥了一眼躺地不起的蒋门神,便收回目光,一副风轻云淡,运筹帷幄之中的模样,似乎并不担心武松打杀完这些衙役后就轮到他。 叶辰东看在眼里,心里生出一丝不安。 未知的更让人恐惧。 蒋门神虽强,但至少知道有多强,所以他一开始并不担心,可如今蒋门神已落败,这县官凭什么这么平静? 凭这些衙役? 这简直是笑话! 这些衙役虽多,让武松狼狈不堪,可这只是一时的,从武松被击中这么多下,动作丝毫没影响就知道,他们的力量不足以伤到武松。 而反过来,他们若是被武松打中,即便不死,也几乎丧失战斗力,清除掉他们只是浪费点力气与时间的事。 “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 想到这里,叶辰东对着洞口望眼欲穿,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再看那县官,仍然是目光平静如水。 很快,衙役们就已经死伤过半,剩余的衙役也有了怯战之心,武松拳未到,就先逃出几米外。 “挡我者死!”武松怒喝一声,气势如虹,衙役们再无抵扣之心,纷纷逃到远处。 “狗官,纳命来!” “一群废物!”县官见武松直冲而来,缓缓抬起右掌,轻声说道: “别忘了,本官是读书人呀” “书中自有神通” “神力!” “金刚!” “轻灵!” 随着他的声音,一道又一道,分别红、褐、黄三道光芒在他身上闪现。 县官伸出的右手,用力一握,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力量,满是陶醉之色。 抬头看着已经奔近的武松,满是不屑,“武者?蛮夷之辈!” 第10章 点将——天伤星 县官身形闪动,一拳轰出,“论力量,如今我比你更强!” 拳头迅猛无比,武松反应不及,直接被击退。 县官紧追不舍,还没等武松站稳,追上去又轰上一拳,“论速度,我比你更快!” 这一拳,比之前那拳更猛,武松直接被打飞出十米,重重砸在地上,沙尘翻滚,过了好一会才艰难地爬起身,又觉得气血上涌,喉咙骚痒难忍,一口闷血直接喷出来。 “武兄!” 叶辰东上前扶起武松,再看县官时,满眼的不可思议。 看似文弱书生的县官,竟两拳把这么厉害的武松打成半死了? “难怪这般有底气,原来是有神通的读书人,怎么之前没听说?” “我没事”。武松死死盯着县官,如临大敌。 县官神色倨傲,如仙人俯视蝼蚁,“区区贱商一个贱商,也敢谋算官,不自量力,除了耍些伎俩,还有什么手段?” “武松,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帮我杀了这贱商,饶你性命!” “你为何不杀?”武松可不信这狗官会真的那么轻易放过自己,毕竟他连自己都能轻易击败,何况西门庆? “区区一贱商,不配死在本官手中,武松,可别浪费了本官的一番好意”。县官满眼不屑,眸中深处怨毒无比。 杀死西门庆,对他来说当然只是抬手之间的事,但这西门庆胆敢戏耍自己,岂能让他轻易死了? 须得让西门庆信赖的人杀死西门庆,方解心头之恨。 “狗官,要杀便杀!休想让我伤害西门兄!”武松一脸决然。 “哈哈!好一个义薄云天!”县官怒笑,目中杀意肆虐,“那本官就成全你们!” 这时,叶辰东突然开口,“武兄,我有一神通可助你,但需得你同意”。 他说的神通自然是点将功能,这功能一旦使用,将星便会获得巨大加成,不过,同时也会隐隐被他压制,如同成为他的下属,不经武松同意的话,担心他心中生怨。 武松想都没想,“好!” “神通?”县官本来想出手击杀两人,听到叶辰东的话,突然来了兴趣,谑笑道:“西门庆呀西门庆,你或许认识几个字,但你以为只是认字就会神通了?区区一个贱商,也敢狂言神通,简直荒谬!” 叶辰东不理会他的话,深吸了一口气,目中精光一闪,气质为之一变,仿若战场点将的兵马大元帅。 “赦封!” “武松,天伤星!” “哈哈,还赦封?”县官肆意大笑,满是嘲讽地看着叶辰东,暗道:这西门庆,死到临头了还敢耍心思,还赦封?神通哪有这种说法的,想吓本官好歹装得像一点呀,说不定本官还陪你玩玩。 武松的感受则不同,当叶辰东说出天伤星之后,心中升起一种玄之又玄的神圣之感,竟不由自主地单膝下跪,对着叶辰东抱拳行礼。 “武松,受封!” 此话一出,武松身上金光闪现,他只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与他联系在一起,无穷的力量涌入体内,困于炼体境许久的境界直接破开,终于突破气血境。 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资质被提升到了惊人的地步,以后别说是气血境,就是再向上的境界,也不再遥不可及。 武松缓缓站起身,感受着双手中的力量,暗道:“这就是气血境的力量吗?可惜了,神通一过,我又被打回原形”。 抬头再看叶辰东时,只觉得他似老大哥一般,让人心生信服。 县官冷笑不已,“装模作样,想活多几口气何必故弄玄虚?求我呀!哈哈!求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死来!” 武松转身怒目而视,“死?我看是你先死!” 说着就迎了上去。 两人的拳头在半空相碰,各退一步。 武松打量着自己的拳头,信心满满,“这就是西门兄的神通吗?果然厉害,比先前强出几倍”。 诵国重文轻武,武者最是看不起文人,但同样的,武者又是最崇拜文人。 “怎么可能?”县官见武松竟跟他拼了个平分秋色,满是不敢置信,内心也不由得慌乱。 “难不成,那西门庆真的会神通?” “不可能!区区一个贱商,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岂会领悟神通?” “定是那武松用了什么燃烧精血的秘法,想着破釜沉舟,我且活活拖死他!” 想到这里,内心稍定,又恢复了先前的运筹帷幄。 武松哪里管他怎么想,挥拳又冲上去,“有什么不可能?死来!” 县官冷笑,“找死!不就是燃烧精血么,我看你能逞强多久!” 两人身形如魅,快到让人看不清,只有拳头相碰的声音不停响起。 围观的衙役们看直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叶辰东却是没空观战,之前两人刚交手之后,他就有了新收获。 【叮,点将成功,战力获得10%加成】 【叮,武松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一见如故——宿主获得武松20%力量加成】 【叮,宿主获得力量加成,属性面板已激活】 “属性面板?” 叶辰东迫不及待地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叶辰东】 【战力:400(+10%)】 【力量:53(+200)】 【智力:67】 【体质:48】 【敏捷:42】 “力量+200?”叶辰东心算了一下,暗暗咂舌,“也就是说,武松仅仅是力量就高达一千?” “我之前的战力200,也就是200点力量多了200战力,那武松战力得多少?就算他其他三项属性低了一些,起码也有两千多吧……” 战力可不是说五个战力二百的人就能打得过战力一千的人,别说五个,就是五十个也不可能。 毕竟,战力不在一个层次的人,估计连摸都摸不到对方,即便打到了也不痛不痒,反之,战力高的人,一拳就能打死战力低的,人海战术除非是耗尽对方体力,否则压根没用。 “算上加成,440战力,那我现在相对于打普通人,应该算是比较厉害的了吧?” 叶辰东激动不已,来了这么久,好歹有一些自保之力了,虽然远远不及武松这类高手,但对付一般人足够了,总不会一直遇到的都是高手吧? “这才是第一个星将,越往后,我基本战力越高,加成也越高,若是真能点将一百,加成都足足是十倍!” 叶辰东越想越激动,差点忍不住手舞足蹈。 这时,一道惨叫声惊醒了他。 只见县官如炮弹般倒飞而去,撞到洞壁上后,又被反震得扑倒在地。 县官挣扎着爬起身,脚步轻浮,站都站不稳,目光又悲愤又惊慌,“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本官可是有神通的读书人,怎么会败在你这种低级武者手中?” 武松却不与他废话,右脚一蹬冲了上去,“有什么不可能?你败了,所以去死吧!” 澎! 一拳狠狠地轰在县官胸口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声。 县官嘴角不断涌血,低头看了看那只把自己胸口打出一个深坑的拳头,一手指着武松,满眼不甘,“不可能的……” 随后,身体再也不受控制,往后倒下。 弥留之际,他突然睁大眼睛,难道——那个西门庆,真的有神通?他区区一个贱商,凭什么…… “大人!” “大人死了……” 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乱了心神。 武松从衙役身上冷冷扫过,转头问叶辰东,“西门兄,这些人怎么办?” “杀了!”叶辰东言简意赅。 杀官这种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这些人必须灭口。 至于他们是助纣为虐,还是迫于无奈,谁在乎? “这……”武松有些迟疑,这些衙役只是普通人,如今首恶已除,在他看来,没必要赶尽杀绝。 叶辰东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你不杀,我杀!” 第11章 新县令 “跑!” 衙役们见叶辰东持着匕首冲来,哪来还敢呆在原地,一股脑全往外头冲,只恨少长了几只腿。 他们倒是不怕叶辰东这种土财主,可武松还在虎视着,哪里敢反抗。 身上没伤的能跑,可先前被武松打成重伤的却是跑不成,只能惊恐万状地看着叶辰东杀气腾腾走近。 “西门大官人,饶命” “饶命呀,官人” “我们只是听命行事,并非有心要与官人做对,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叶辰东心意已决,哪里肯听他们如何哀嚎,仗着刚猛涨的战力,又欺他们反抗不了,手起刀落,刚捅死一个,又捅死另一个,没半点迟疑。 见状,衙役们嚎叫得更悲凉了。 武松见叶辰东这般决然,心中无奈,咬了咬牙,目光一狠,直接追出外头。 他战力超凡,速度比衙役快上不知多少,很快就追上,却是不理后头的,直至追到最前的人,从前面一直杀回后面。 前有狼后有虎,衙役无处可逃,成了瓮中之鳖,随着惨叫声,没多久功夫,山洞外头就躺满一地尸体,而山洞内,也已经血流成河。 那蒋门神因为战力强,重伤之下还能抬手胡乱招挡,死得最惨,全身都是血洞,溅得叶辰东一身血,如浴血修罗一般,让人心生惊悚。 返回山洞的武松,见他这副恐怖模样,也是被吓得一跳,更遑论如月,她早就缩到角落,生怕叶辰东杀红眼,把她也杀了。 “都打死了?” 武松点点头,“都打死了”。 “那就好”。叶辰东松了口气,转头寻到如月,“过来”。 如月畏畏缩缩,如受惊的雀儿,“官人……” “怕什么?过来!”叶辰东被她气笑,这蠢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把她当成自家的女人看的么? 如月不敢拒绝,只好忐忐忑忑,小心翼翼地走来。 “西门兄,那现在怎么办?”连武松都还没发现,他下意识中已把叶辰东当成了主心骨。 叶辰东不假思索,“回去!” “回去?”武松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我们杀了这么多人,还有一个县官,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叶辰东轻轻摇头,笑了笑,“跑了死得更快,出了这么大的事,刚巧我们就离开阳谷县,岂不是不打自招?我们大胆回去,他们反而更意想不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道理叶辰东深以为然。 武松想了一下,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也对”。 叶辰东缓缓走到县官尸身前,看着他瞪着双眼,死不瞑目的样子,舒心一笑。 这县官仗着有神通,估计到死也没想到今日他会死在这里吧。 “果然,反派死于话多”。 如果他一开始就让属下一拥而上,武松根本就招架不住。 如果他不是废话太多,在叶辰东点将武松时还在一旁看戏的话,叶辰东根本就没翻盘的机会。 “下辈子,记得别浪了”。 武松也走了过来,只是冷冷瞥了县官一眼便不再理会,对叶辰东说道:“西门兄,大敌已诛,可以解除神通了”。 “什么解除?”叶辰东眼神古怪,然后反应过来,别人的神通是有时效的BUFF,他的点将功能其实并不是神通。 于是,他故作神秘,淡淡一笑,“我的神通,是永久性的”。 “什么!永久性的?”武松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见识过不少神通,一般持续大半时辰,厉害的也才持久几个时辰,永久性的,他闻所未闻! 如果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说,他现在的实力就是实打实的实力?而且,连资质也被无限提升了? 想到这里,武松眼睛越来越亮,再看叶辰东如见天人,心中升起无限敬仰。 武松什么心情,叶辰东不清楚,不过,收获却是明了。 就在刚刚,他已经从系统提示得知,武松对他的好感值,从60直接飙升到接近80。 “这一下,武松算是我的小迷弟了吧?哈哈,我,西门庆,收武松当小弟!” 收起心思,牵过如月的手,“走吧,回家”。 …… 【宿主:叶辰东】 【战力:450(+10%】 【力量:30(+250)】 “还不错,又涨了50点力量”。 叶辰东看着这些天来,慢慢增涨的力量,很是满意。 自点将武松后,武松资质得到提升,实力每一天都在增涨,叶辰东也因此在缓慢进步。 “听说新任县官昨天就到了,大概已经在着手追查上任失踪之事了吧”。 到客房那找了一圈,不见武松,骂道: “这武松,定又是出去找那些地痞流氓的麻烦了”。 说起这个,叶辰东就哭笑不得。 县官死后,县里的地痞流氓愈发猖狂,欺男霸女之事屡见不爽,武松哪里见得这些,索性天天出门,见到一桩就教训一顿。 有了他的带头,县里其他义士纷纷效仿,地痞流氓渐渐就不敢再冒头,阳谷县竟也因此没有发生什么动乱。 “又不是都头了,卖什么命?” “算了,不管他,死不了就行,还是去看看我的小美人”。 如月最近也在忙。 那天见县官用出神通后,叶辰东突发奇想,便请了个先生换如月学字,虽然这得看天赋,可万一什么时候,如月就真的也领悟出神通了呢? 至于叶辰东自己,他可不想吃这种苦,前世义务教育都已经受够了,疯了才又读书,反正有系统在,只要不断地结交梁山好汉就行。 快到后院时,隔着一堵墙,远远就能听到几道议论声。 “那贱货又在跟先生学字了?” “什么学字?一个女人,又是侍妾,地位低贱,学字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考士么?” “那她怎么天天跟先生呆一起,孤男寡女的,也不害臊”。 “害臊什么?她一个下贱的侍妾,不就是赔男人睡的货?我估摸着是官人看中先生,特意送她过来给先生把弄的”。 “恶心!” “急什么?她如今来了后院不是挺好的么,姐妹们的活都分一半给她了”。 “嘻嘻,那贱货倒也老实,不敢把这事告诉官人”。 “她敢?区区一个侍妾,也就仗着几分姿色,惹急了我们,活活打死她!” 她不敢我敢! 叶辰东听得怒火中烧,在这个世界,侍妾只是主人的玩物,地位连只是签了长工的仆人都不如,往往在主人看不到的时候,被家中仆人欺压,即便被主人知道,也没多大责罚,最多是辞退。 但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同床共枕这么久,岂会只把如月当成一个玩物? “难怪这几日,如月看着那么疲累,原来都帮你们干活了” “好得很,老子的女人你们都敢欺负,看我不打烂你们的嘴”。 叶辰东刚想冲进去,赏她们几巴掌,却被身后赶过来的仆人喊住。 “官人,县衙来人了,让你过去一趟”。 县衙来人? 叶辰东收回脚步,暗道:“难道是新到任知县怀疑我了?” 被怀疑,那是迟早的事,毕竟城中耳目那么多,都看到自己进出县衙了。 “怀疑又如何?只怕再过一个月都找不到他的埋身之地,何况证据”。 “且去会会你”。 叶辰东回头看了看后院。 “罢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正事要紧,等我回来再找你们慢慢算账”。 第12章 语言交锋 如月全神贯注,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刚学到的字。 写完后,又用心念了一遍,牢记在心里,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嘻嘻,又多学了一百字,先生都夸我悟性好,识字比一般人快” “得再学快一些,官人花那么多铜银请先生教我识字,不能让他失望”。 这时,有仆人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如月回头看到来人,目光突然黯淡。 那仆人狠狠瞪了如月一眼,如月赶紧低下头,然后起身对着坐在上方的老先生行了个大礼。 “老先生,今天就先学到这里,奴家有事要忙,先走了”。 老先生浑浊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淡淡应下,“嗯,去吧”。 如月要去忙什么,老先生自然猜得到,不过,他并不打算为此出声。 一个侍妾罢了,比青楼的妓子还要卑贱,若不是给的酬金多,他连话都懒得与她说一句。 如月跟着那仆人,转了几个弯后,来到一个小院,这里西门家干杂活的地方,洗衣服或挑水劈柴,都聚在这里。 小院中几个女婢无所事事,聚在一起聊着听来的闲言风语,见她进来,只是丢了几个白眼便懒得搭理。 水井旁堆了一座小山般的衣服,这原本是那几个女婢的活,不过—— “今天就这些了,赶紧洗完,别害得大伙明日没衣裳换,老夫人最爱干净”。 “知道了”。如月不敢抗议,走过去挽起衣袖就开始搓洗衣物。 她干不惯这些活,纵是天气微凉,没多久就累得满头是汗,只是看着堆成小山般,不敢歇息,只是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便继续埋头苦,娇嫩的小手被水泡得发白。 “还好干了几日,熟练许多了”。如月这般想着。 几个女婢聊着聊着,就又聊到了如月,鄙夷地瞥了她一眼,满是厌恶。 “一个侍妾,就是陪男人睡的东西,还学人读书写字,难道想去当青楼的头牌不成?” “就是,有这闲功夫,不如学学怎么侍候男人的功夫,或许能更讨人欢喜也说不定”。 “嘻嘻,谁知道她是不是就在跟老先生学侍候男人的功夫呢?老先生年老体衰,这贱货又生得狐媚,也不怕快活死了”。 “呸,天气都凉了还穿得那么清凉,真是个浪蹄子,到处发骚”。 “看什么看!快洗!洗不完抓破你的脸”。 如月气得两眼发红,泪水就要掉下来,却是不敢搭话。 “哟哟哟,就要哭了呢,真是我见犹怜呀!” “收起你这贱样,这招对我们没用,到男人面前耍去,还不快洗!” 如月只好扭过头,看着眼前的衣物,抹去眼中的泪水,勉强笑了一下,继续搓洗着。 “她们说得对,我就是个下贱的侍妾,所以更不能辜负了官人的期望”。 “如月,要好好学字念书,万一什么时候真能领悟神通,就能帮得上官人了,这样才对得起官人的宠爱”。 希望虽然渺茫,万一呢…… …… 县衙的书房,静得让人心慌。 陈思政头也不抬,缓缓翻动着宗卷,全神阅览着。 而叶辰东则立于下方,不动亦不语。 “这新县令什么意思?把我叫过来,也不问话,害我站了几个时辰,腿都有些麻了” “敲打?还是心理战?” “用到我这里,算是找错对象了,不就是比耐心么,我倒要看看是我先站得腿麻还是你先坐得腰酸”。 时间无声息地流逝,又过了一柱香时间,陈思政终于把卷宗看完,伸了伸懒腰,这才看到下方的叶辰东,诧异道: “你便是西门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出声”。 叶辰东暗骂:装什么呢?我来的时候衙役不就跟你通报过的? “禀县公,草民刚来”。 装,谁不会呢? “哦……”陈思政意味深长扡笑了我,把手中的卷宗合上,然后突然怒喝: “西门庆,你好大的狗胆,竟敢杀官!” 叶辰东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杀……杀官?县公,你可不要拿草民来开玩笑呀,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陈思政冷笑不已,“还敢狡辩!我且问你,在上任县令死前,你是不是贿赂过他大笔铜银?” “贿赂?没有呀,那是赎金——”叶辰东后知后觉,睁大双眼,惊呼出声,“什么?县公死了?” 陈思政眯着眼睛细细审视着,想从他表情中辩真伪,却是一无所获,“呵呵,难道你不知?” 叶辰东诚惶诚恐,“草民不知,只当上任县公到别处高就了”。 陈思政怒拍案台,“还敢装疯卖傻!分明是他勒索你百万贯铜银,你怀恨在心,起了杀官念头!” “县公明察,老县公既死,可不能坏他清名,那百万贯铜银,是用来赎武松的钱,得分配给苦主的”。 其实,叶辰东完全可以说他压根没本事杀掉上任县公,但他却选择了不说。 没本事杀掉,那岂不是说衡量过两人的差距?怎么衡量的? 这看似能撇清关系的话,实则致命漏洞,最好的保全之法,就是什么都不知道。 “还敢提赎武松?我已经问过人,武松被下狱时,你与他刚认识半日,你会舍得花这么多钱赎他?分明心中有鬼,还不从实招来!” “县公!我与武松一见如故,知己千金难求呀!” “哦?看不出你西门庆一介商贾,竟也是性情中人?”陈思政见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追问,点了点头,“看来此事与确实你无关,行,那你便退下吧”。 “草民告退”。叶辰东行了一个大礼,告身而退。 在他快要退到门口时,陈思政不经意地说: “对了,本官看过卷宗,潘金莲与王婆死在武松杀虎归来之前,你如何解释?” “啊?”叶辰东抬起头,表情错愕,“县公,这事你得问武松呀”。 解释? 解释个毛呀! 潘金莲与王婆又不是我叶辰东毒死的,我怎么知道? 新县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武松,他早就问过,为了防止两人窜口供,还留在衙门中呢。 只是那武松交代得一清二楚,是先回来毒杀潘金莲与王婆之后,跑到景阳岗喝醉酒才杀虎归来,最后觉得瞒不下,这才到衙门自首的。 “难道真的与西门庆无关?” 新县官半眯着眼睛,目光深邃。 “上任县公失踪,最大的嫌疑就是他,如果潘金莲与王婆之死与他无关,那他就没有理由杀官,线索就断了” “而且,他若真敢杀官,怎么不跑路?难道,是本官想多了不成?” “罢了,看他不似作伪,如果是装的,心思未免太深沉,问也问不出什么,还是先找到上任县令的尸体再说,早知这样,今天就不该找他来的,平白打草惊蛇”。 陈思政挥了挥手,“也对,本官自会去问武松,你且退下吧”。 叶辰东抬手做揖,无声退下,走出门口后,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来了许久,话没说几句,可叶辰东已是惊得一身冷汗。 “还好我心思素质还行,不然一旦哪里画蛇添足,多辩一句就遭了” “不行,这地方不能呆了,得趁着他们寻到那山洞之前,尽快离开阳谷县”。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官人”。如月笑脸相迎。 叶辰东见她脸上,丝毫没有被仆人欺压过的委屈,不由得心疼。 这女人,也未免太懂事了。 明天必须找那些人算账! “嗯”。叶辰东勾起她的下巴,嘿嘿地怪笑着。 又是夜间的快乐时光。 第13章 恶仆 春风一度。 叶辰东突然想到什么,翻起身来,神色认真地审视着如月。 如月有些莫名其妙,刚要开口询问,叶辰东突然说道: “奇怪,怎么这么久了,你肚子一点动静也没?” 如月脸色大变,眼神惶恐不安,“官人,奴家是侍妾,身份卑贱,不能为官人生孩子的”。 “什么身份卑贱?”叶辰东原本只是随兴一问,得到这么个答案,心中不悦。 看来这世界,侍妾的地位比想像的还低,难怪那些仆人敢肆无忌惮地欺压她,也怪自己疏忽,倒是让她受委屈了。 叶辰东翻身把如月压在身下,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听好了,你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侍妾”。 “官人……”如月感动得泪光闪烁,眸中皆是情意。 叶辰东征服欲顿生,才罢战不久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嘿嘿,来,让官人再给你播点种子”。 “等一下……官人”。 “怎么,不愿意?” “不是,官人能宠奴家,奴家当然开心……是那避子药,药性还要几个月……” “无妨,官人我种子多的是,浪费一些没关系”。 粉帐轻摇,春色满园。 次日。 叶辰东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墙走出房间,刚好遇到走过来的武松。 武松皱着眉头,关怀道:“西门兄,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不小心扭到腰了”。叶辰东摆了摆手,想到昨天夜里如月的主动,又爱又恨。 舒坦是舒坦了,就是有点伤肾。 “你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你”。叶辰东小心翼翼地靠在柱子上,“昨天那新县令找过你吧”。 “对!”武松想起来都有气,愤愤道:“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官,一大早就让我过去,竟把我强留在县衙中,天黑了才放我走”。 怕武松跟我窜供么? 呵呵,可惜我硬是滴水不漏,倒是让他多此一举了。 叶辰东冷冷一笑,“果然如此,看来那县官已经怀疑到我们,阳谷县是不能呆了”。 “那去哪里?”武松问道。 “嗯……”叶辰东低头沉思,他对周边环境并不熟,一时半会也想不到有什么好去处,只好反问武松,“你有没有可以投靠的兄弟?” “有,不过那地方有点远,在沧州”。 “沧州?”叶辰东眼睛一亮,“柴进?” 武松十分惊讶,“西门兄,你竟也认识柴大官人?” 叶辰东摇头道:“不认识,只是略有所闻,行!那就去沧州”。 柴进此人,仗义疏财,热情好客,在水浒中有多位梁山好汉进过他的庄园。 “也不知在这个世界,柴进又是什么性格,其他人会不会去他那,不过,就算别人不去,至少也先试着收下他”。 武松如今对叶辰东无比信服,自是没意见,“好,就依西门兄,什么时候走?” “你今天就走!” “那你呢?” “我稍作安排后,过两天再以出门做买卖的理由去与你会合”。 “不妥,万一我不在的时候,那县官对你不利怎么办?” 叶辰东听他这起这个,脸色也有些凝重。 没有武松这保镖在,确实缺了几分安心,但两人绝对不能一起出城,不然那新县令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逃远。 “没事,武兄且安心去,我手脚上的功夫虽弱了点,但还算有几分急智,能自保无虞”。 武松犹不放心,迟疑了一下,见叶辰东意已决,只好应允,“好,那西门兄你自己小心点,那狗官要是敢对你不利,我拼了死也要回来杀他”。 这时,叶辰东看到如月出现在远处,便直接打发走武松,“去吧”。 武松抱拳告退。 “官人,怎么不多睡一会?”如月笑脸盈盈,眉目间道不尽的柔情。 “还笑!可害苦我了,快过来扶着我一些”。叶辰东板着脸,等她过来挽住左臂后,说道:“去大堂,我有事要说”。 他可没忘记,今天要为如月出气的。 家里的仆人,全被召到了大堂,见叶辰东表情严肃,也不敢问是什么事,只是互相用眼神交流着。 叶辰东冷冷盯着众人,抬手指向一旁的如月,“你们可知道,她是谁?” 仆人们不明所以,这如月不就是他的侍妾么,还能是谁? 过了一会,才有人壮着胆子站出来,“回官人,她是你的侍妾”。 “原来是我的侍妾呀”。叶辰东恍然大悟,然后怒目圆睁,喝道:“那我怎么听说有人强逼她干杂活?” 几个婢女脸色一沉,以为是如月告状,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道:“官人,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下人……怎么……怎么敢有人欺负她,传言不可信,若真有这种事,不如让她指认一下”。 说话间,目光还时不时瞟向如月,威胁之意不明而喻。 “没有没有,官人,没人欺负我”。如月连连摆手,她不是不信叶辰东,只是习惯了这种委屈,不愿横生枝节。 叶辰东不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一阵心塞。 这傻女人,有我在还怕什么? 罢了,她胆子小,那就不逼她。 想到这里,叶辰东拍桌而起,逐一指向四个婢女,厉声喝斥:“还敢狡辩,我都亲眼看到了,你!你!你!还有你!敢说没欺负过?” 被点到婢女没想到这事竟被他抓个正着,一时间方寸大乱,目光闪闪躲躲。 过了一会,其中一个狠了狠心,咬牙扬起脖子,“对,就欺负她了,那又怎么样?一个卑贱的侍妾而已,你西门大官人想为她出头不成?” 越说越激动,干脆转头给另外的婢女打气,“认就认了,怕什么,大不了不在他西门家干活”。 另外的婢女被她这么挑唆,胆子也大了起来。 “对!我们又不是卖身的,不干了!” “我们走!” 叶辰东哪里会这么轻易放她们走,“站住!欺负了我的女人,还想走?” “你的女人?”带头的婢女转过身,目光嘲讽,表情十分夸张:“哟哟哟,好不一般的西门大官人呢,怎么,你还想把一个侍妾娶做妻不成?” “那又如何?”叶辰东不置可否,他两世人都没有过结婚的念头,但如月确实是他目前唯一的女人。 “姐妹们,快看看呀,有人想娶侍妾为妻呢”。那婢女用夸张的语气怪叫着。 众人听到她阴阳怪气的话,皆是憋着笑,那三个与她一起的婢女却不顾忌,肆无忌惮地大笑着。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还有人犯贱去娶一个侍妾,也不怕辱没了血脉”。 “到时候生了孩子,别人只会对他说,你娘是侍妾,专门陪男人睡的贱货”。 “找死!”叶辰东怒火中烧,冷冷迸出两个字,眼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这些婢女,打算不在西门家干长工之后,竟连他也敢讽刺。 为首的婢女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西门大官人,你也别吓唬我们,我们不是你买下的侍妾,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就是,找死?我们还忙着出去找活呢”。 “凶什么凶?你敢碰我们一下试试,我们告官去!” “官人”。如月泪眼婆娑,拉着叶辰东的手,对他摇了摇头,“算了……她们说得没错,奴家就是个卑贱的人,不值得官人跟她们置气”。 “知道就好,你就是个只配给男人玩弄的贱货!贱东西,还敢打小报告,以后别让我在外头见到你”。婢女冲她远远啐了一口,又见叶辰东双目越来越红,嗤之以鼻。 “凶什么凶?来打我呀?敢碰我一下,我不但告官,还要把你说娶侍妾的事传遍阳谷县,让你西门家颜面扫地” “来来来,打我一个试试!” 第14章 挟二弟以令老娘 “好!那就如你所愿!” 叶辰东怒极而笑,后脚用力一蹬,急速冲到她面前,扬起手掌狠狠拍在她脸上。 啪! 声音清脆。 婢女捂着脸,满眼不可思议,“敢打我!姓西门的,今天你要是不打死我,我就告官去!” “告官?你难道不知道新任的县官与我相识,昨天还请我去喝酒了吗?” 叶辰东冷笑不已,接着说道: “你刚刚让我打死你?好呀,那我就活活打死你,反正杀你这么一个无势无力的人,县官肯定会帮我压下”。 说罢,叶辰东高举拳头,就要挥拳而下。 婢女见他杀气腾腾,不像是在吓唬自己,顿时吓破了胆,两腿一软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喊道: “饶命,西门大官人饶命”。 其他三个婢女见状,也赶忙跪地磕头求饶。 叶辰东冷冷盯着她们,拳头的骨头握得发响。 “靠,真的憋屈!” “要不是被新县官盯上,早就弄死你们了!” 过了好一会,叶辰东才平息心中的怒火。 “算了,多事之秋,吓她们一下,给如月出口气就行了”。 “掌嘴!”叶辰东冷声说道。 婢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 叶辰东目光一狠,“怎么?要我帮忙?掌嘴!” “是是是,奴婢这就掌嘴”。婢女早就吓破胆,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抬起手就刮起自己的巴掌。 啪啪啪! 四人同时掌嘴,巴掌声清脆整齐,其他仆人也被叶辰东之前的气势震慑,一个个都低着头,连看热闹都不敢看一眼。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叶辰东这才放过她们,“好了,跟如月道歉,她若是原谅你们,此事便过了”。 四人还未开声,如月就先走上前来劝慰道:“好了好了,官人,她们已经知道错了,算了吧”。 叶辰东撇了撇嘴,对这傻女人无语之极,却是不肯开口,冷冷盯着四人。 四人心神一震,连忙转身对着如月行礼。 “如月姑娘,我们错了” “对不起,原谅我们吧”。 如月哪里受过这般大礼,一时半间诚惶诚恐,手忙脚乱地扶起她们。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快起来吧”。 “哼!”叶辰东冷哼一声,吓得她们又是颤抖了一下,转头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说道: “老杨,把她们看好了,以后不许她们走出门口一步,她们要是敢走,直接打断她们狗腿,不用担心她们告官!” 管家低头应下,“是,官人”。 叶辰东转头看向四个婢女,“你们听清楚了?以后就好好呆在后院干杂活,敢乱嚼舌根,揪断你们舌头!” “奴婢不敢”。四人齐声应下,乖顺无比。 “那就散了吧”。叶辰东刚要喝退仆人,就见老夫人气冲冲地走进来。 “见过老夫人”。仆人们止步行礼。 “娘,你怎么来了?”叶辰东有些奇怪。 他这娘亲,平日都在偏房的佛堂中诵经念佛,来了这世界将近一个月,总共也才见过几回面。 但不管如何,这副身体是她生下的一块肉,这个娘亲,他还是认的。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不来,你就把西门家的脸丢尽了!”老夫人转头狠狠瞪着如月,“我听说你要娶这个贱妾为妻?” “什么贱妾?”叶辰东有些不悦,耐心劝说:“娘,她叫如月,不是什么贱妾,她的卖身契我已经撕掉,从今以后起,她就不是侍妾了”。 老夫人冷冷一笑,“撕了卖身契又如何?一日为妾,终生是妾,永远是个低贱的东西”。 叶辰东头疼不已,又不好与她争辩,只能说道:“什么低不低贱?哪有谁生下来就注定低贱的?外头的人还说你儿子我是一介贱商呢,那我也低贱了?” 老夫人白了他一眼,“那怎么能一样,我儿子以后定能富贵的”。 叶辰东无语。 合着你儿子以后就能富贵,别人的女儿就一直卑贱了? 果然,双标这玩意,在哪个世界都是一个味道。 “哼!整天穿得这么薄凉,像个狐狸精似的”。老夫人厌恶地瞥了一眼如月,又对叶辰东说道:“庆儿,你可不要被她色迷心窍了,古人云,色字头上一把刀……” “对!娘说得对!”叶辰东突然大声说道:“老杨,你去厨房取把菜刀来”。 老夫人还在唠叨着,被他这么打断,愣了一下,“庆儿,你要刀干什么?” 叶辰东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娘,儿子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色字头上一把刀,成大事者,怎么能迷恋女色?儿子决定把胯下这祸根子彻底斩除了”。 “啊——”老夫人吓得面色发黄,哆哆嗦嗦地抓住叶辰东的手,“使不得,庆儿,这可使不得呀,西门家就剩你这么一个男丁,都指望着你传宗接代呢,可不能断了香火”。 叶辰东态度坚决,“不行!这如月穿得这么薄凉,像个狐狸精似的,她现在又是自由身,管不了她,她若是一直呆在儿子身边,儿子怕抵抗不了诱惑,这祸根留着,只会坏我大事!老杨,还不快去取刀来?” “不许去!”老夫人转头重新打量着如月,笑道:“方才娘亲老眼昏花,现在才看清楚,这身衣服与她正好搭配哩,像天上的仙子一般,看着让人欢喜”。 叶辰东差点忍不住想笑,这老娘,为了保住儿子的命根子,硬是违着良心说话。 这如月的穿搭,诱不诱人,我能不清楚?但我就是好色,喜欢看呀。 叶辰东一脸狐疑:“当真?娘,你可别骗我,这可关系到我以后能不能成大事”。 “当真当真,娘岂会骗你?”老夫人看着如月,心中一叹。 罢了,庆儿他血气方刚,有个女人在身边红袖添香也不碍事,至于跟这女人结婚生子被人笑话,笑就笑吧,总好过断了香火。 想通这层,老夫人再看如月时,眼睛不再厌恶,“庆儿这般宠你,你可要好好伺候他,别恃宠而骄”。 如月转头看着叶辰东,妩媚而笑,“是,老夫人,奴家一定会好好伺候官人的”。 伺候两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叶辰东脸色发苦,看来今晚,又要伤肾了。 “那我就放心了”。老夫人瞥了叶辰东一眼,轻轻叹气,转身朝外头走去,“都散了吧”。 呼—— 叶辰东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胯下,暗道:兄弟,让你受惊了,一世人两兄弟,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想切了命根子,毕竟快乐的时光都得靠他呢,那般说,不过是为了吓一吓老娘罢了。 当然,他知道老娘知道他在吓她的,只是表明态度而已。 “官人”。如月挽起叶辰东的手,笑容中带着捉弄,“走吧,回房里头让奴家好好伺候你”。 叶辰东揉着还有些酸痛的腰,讪讪说道,“不用不用,现在才中午,还早着呢”。 “那不行,老夫人可交代过了”。 “不用听她的,不用听她的”。 “官人,你不会是没种子了吧?” “胡说!官人我的种子根本用不完”。 “那就再给奴家一点呗”。 “不急不急”。 “奴家急呢”。 “……” 阳谷县三十里外。 武松遥望阳谷县,脸色担忧。 “唉,西门兄让我先走,一个人留在阳谷县那龙潭虎穴,他武艺又低微,也不知有多少凶险” “那新县官又是个精明人,西门兄只怕会吃不少苦头,真让人担心”。 第15章 城门被堵 也就叶辰东不知道武松这么担心他,不然的话肯定感动得泪流满面。 知己呀! 他这几天,真的是太苦了。 叶辰东喘着粗气,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感觉身体被掏空。 三天了,整整三天。 自从前几日大堂那件事后,除了洗涮吃喝,他几乎都没下过床。 这时,一双温暖的小手放到胸膛间,轻轻抚揉着,不断地往下移。 叶辰东颤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扭过头,迎上如月火热的目光,顿时欲哭无泪。 这女人,之前跟个木偶似的,让人有些心疼,那天之后,倒是有了正常人的模样,这原本是好事,但也不能这么主动呀。 叶辰东按住她的手,正色道:“别闹,等下有正事要做”。 “什么正事?”如月媚眼迷离,更贴紧了一些,“官人不会是怕了吧?” 叶辰东嘴角抖动。 这换谁不怕? 整整三天呀,自己一头这么壮的牛都差点累死。 不过,男人绝对不能认输! 叶辰东干咳两声,“胡说,官人我天赋异禀,岂会怕你一个女人?是真的有正事,我已经让老杨跟别处的商人谈好了,要随他去看看当地的货物”。 谈生意只是离开阳谷县的理由,叶辰东倒不是想瞒着如月,反正是要带着她走的,路上自然明白。 “哦,好吧”。如月有些失望,她并不是欲求不满的荡妇,而是觉得叶辰东对她太过宠爱,又不知怎么回报,只能用这种方式。 看来……官人真的怕了呢。 看着假装一本正经的叶辰东,如月心中一乐。 哼!让你老是那么色,这下老实了吧。 叶辰东不知她心中所想,对她说道:“你也赶紧去梳洗一下,路途遥远,半路可没地方让你洗漱,别到时候嫌脏了”。 如月眼睛一亮,惊喜万分,“官人,你是说带我一起?” “嗯”。叶辰东点点头,心道:不带着你,那我以后夜里不得无聊死? 如月猛地把头埋在叶辰东胸口上,娇呓道:“官人,谢谢你”。 …… 正午。 一转马车停到了西门家门口,没等多久,叶辰东与如月携手走出,上了马车后,朝城东而去。 马车刚走动,后方拐角处冒出两颗鬼鬼祟祟的脑袋。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了点道,分道扬镳, 马车不缓不急,两柱香后便到了东城门,再往前就能离开阳谷县城。 “站住!” 守卫突然拦下两下马车。 车夫勒马停车,点头哈腰道:“官爷,什么事?” “车厢内可有人?” “有的有的”。 “有就出来!” 马夫刚要回身询问车厢中的人,叶辰东已是掀开帘布走了出来。 看着守卫森严的城门,叶辰东心一沉,暗道: “这么多守卫,是为我来的么” “果然不出所料,那新县官一直派人盯着我,呵呵”。 那守卫似乎认得叶辰东,见他出来,冷冷说道:“西门大官人是吧?大人说了,他与你感情颇深,你要是什么时候出城,他得来送你一趟,且等着!大人马上就到”。 呵呵,感情是挺深的。 估计我今天吃了几碗饭你家大人都派人打探着呢。 叶辰东心中冷笑不已,却是不出手,只是对着守卫拱了拱手。 过了一会,后方追来一队人马。 叶辰东听到动静,只看守卫恭谨的表情,不用猜便知道来的人中有县官。 果然,当后方的人马超过马车,便看到为首骑马之人,正是那现任现官。 叶辰东拱手说道:“见过县公,听守卫说县公来送我一趟,草民惶恐”。 陈思政扭过头,淡淡地看着叶辰东,谑笑道:“惶恐?你是该惶恐的,怎么,怕东窗事发,要跑路了?” “县公冤枉草民了”。叶辰东脸色苦涩,“什么东窗事发,草民不过是约了别处的商人,出门做一趟生意”。 陈思政呵呵一笑,“你猜本官信不信?” 叶辰东叹了一口气,“县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县公若视草民如犯人,那草民即便一日三餐也是形迹可疑,可草民在官公面前,所说句句属实,天地可鉴”。 “好一个天地可鉴”。陈思政嗤笑一声,冷冷盯着叶辰东,嘴色微微上扬,嘲讽道: “可惜了,今天任你巧舌如簧也没用,你的罪证本官已寻到!真的好大的狗胆!竟敢杀官,说!同犯武松去哪了?” 找到罪证了? 叶辰东表面不形于色,内心却翻起涛天巨浪。 怎么可能? 那山洞离县城有七十余里,衙门的人又不知具体方向,纵然是把所有的衙役都派出去,没有个把月,根本就找不到。 运气就真的那么好?一下子找对方向了? “官公……”叶辰东刚要开口喊冤。 “怎么,不肯招?”陈思政冷哼一声,厉声大喝,“你要一个人扛下罪行吗?本官没记错的话,你尚无子嗣,想让你西门家香火断了不成?看在上任县令确实该死的份上,你若是愿意把共犯武松劝回来,可饶你死罪!” 杀官这么大的罪,饶我死罪? 这么好心? 叶辰东灵光一现。 “不对!这县官在诈我!” “就算县衙的人找到了那些人的尸身,可唯一知道我去过那地方的只有武松、如月还有那远走的车夫” “武松已逃远,如月就在车厢内,除非找到那车夫,不然根本没证据”。 “好险,差点上当了,故意说饶我死罪,我不管是答应去劝武松,还是说出不可能出卖武松此类的话,便不打自招了”。 “县公!”叶辰东哭笑不得,“草民不知道你说罪行是什么,此次出门确实是为了做买卖,若县公不信,大可问他”。 说着,叶辰东拉开帘布,冲里头说道:“你快出来跟县公解释一下”。 陈思政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子从车厢中出来时,脸色立马沉了下来,转头看向下属。 那衙役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 陈思政狠狠瞪了他一下,转头问那陌生男子,“你是谁?为何与西门庆这等大罪之人一起?” 男子听到大罪之人时,吓得脸色苍白,腿发软跪倒,叫道:“大人,冤枉呀,草民沈万,是亳州的客商,来与西门庆谈买卖的,并不知道他是匪人呀”。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双手递出,“大人请看,这是草民的路引”。 陈思政并不接过来,当这男子突然出现,他就知道,吓唬不到叶辰东了。 “好一个狡诈之徒,心思竟如此深沉”。 陈思政盯着叶辰东看了一会,呼出一口闷气,“所以,你们真是要出城谈买卖的?” “是”。两人同时应下。 “既如此,那是便是误会,你们走吧”。 “谢大人”。男子抹去额头的冷汗,慌忙钻进车厢。 叶辰东对着陈思政拱了拱手,也回到车厢中。 车夫扬鞭起马,马车缓缓离去。 “大人,真放他们走?”一旁的属下见马车走远,有些着急,“杀害老县令的人,必是西门庆无疑”。 “那又如何?”陈思政目视着远去的马车,淡淡说道:“无凭无据,难道要把他关起来慢慢找证据?哼!本官是读书人,自当遵循礼法,岂能行莫须有之举?” “至于西门庆,等找到证据,天大地大也没他容身之处!倒是你们,连盯人都盯不住,马车里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无能!” “卑职知罪!”属下连忙告错。 “呵呵,区区一介商人,竟这般心思缜密,有趣”。陈思政收回目光,策马转头。 “回去吧”。 第16章 柴进庄园 “连累沈兄了”。 车厢内,叶辰东拱手告罪。 眼前这叫沈万的人,确实是亳州的一名商贾,不过,做买卖却是骗他的,到时候,最多是生意谈不拢。 选择毫州,是因为毫州是沧州的必经地,不用多绕路。 “没事没事”。沈万犹在后怕,他只是一介商贾,真要被什么匪人之类的牵扯上,怕是怎么也洗不干净,还好今天这事是个误会,以后还是少跟不认识的做买卖为好。 叶辰东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以后,除非我的战力除非达到一个恐怖的地步,不然的话,只怕是不能再回阳谷县了” “还好,虽然之前把家中现银掏空,但还有几个能盈利的店铺,有管家帮忙打理,倒是不用担心老娘”。 一路无言。 马车走出三十里后,突然停下。 “怎么啦?”沈万朝外头喊道。 马车是他的,马夫也是他的人。 外头响起车夫颤颤抖抖的声音,“老爷,有好汉拦车”。 “让他上来吧”。叶辰东却是突然插声,见沈万疑惑,解释道:“是我的好友,捎他一程”。 沈万呶了呶嘴,刚要开口埋怨,突然双眸紧缩,生生刹住嘴。 他突然想到在阳谷县城门发现的事,难道这西门庆,真的是匪人? 叶辰东却不理他,抬头看着钻进车厢的人,笑道:“我就知道是你,不是说好让你在亳州等着吗?” 进来的人正是几日不见的武松。 “放心不下,索性就在半路等着”。武松看着依在叶辰东肩膀上的如月,眉头一皱,“西门兄,怎么把她也带上了?” 叶辰东摇头苦笑,“家中老娘急着抱孙子,硬让我去哪都带着,没办法”。 武松了然,看着强作欢颜的叶辰东,深感同情。 西门兄这么正经的人,偏偏被一个女人缠着,真是太可怜了,唉。 两人随意聊着,也不知道是武松看着气势强还是怎样,自打他上来后,马车主人便缩在一旁,声都不敢吱一声。 到了亳州后,更是连谈买卖的事提都不提,客客气气地把三人送走。 重新雇了一辆马车,直奔沧州,两日后,终于到地方。 武松走在前头,指着小山上的一个庄园,“就是这里了,说起来,我也才离开不到一个月时间,哈哈,估计柴大官人都要烦我了”。 烦你? 叶辰东会心一笑。 这个世界怎么样不清楚,但在水浒中,武松在柴进的庄园确实受到冷落,那柴进虽然仗义疏财,却是个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 才走到庄园门口,武松就扯开嗓子喊。 “柴兄,哈哈,我又来了,快些开门”。 连喊了好几下,大门才拉开一道缝,看清外头后,这才走出四个人。 一个是和尚模样,长得凶神恶煞,脖子上挂着一圈大黑珠子。 一个脸色蜡黄,看着病怏怏的,眼神有些阴鸷。 一个身材细小一些,看着很是机灵。 最后一个则身材魁梧,粗眉大眼,他正是此地庄园主人——柴进。 柴进看着武松,诧异道:“武兄,你不是回阳谷县了吗,怎么又会在沧州?” 武松还未说话,那脸色腊黄之人便说道:“武兄?你便是那武松?” “你是——”武松皱了皱眉,这人的语气,听着不怎么舒服。 “哈哈,来来,我给武兄介绍一下”。柴进先是指着脸色腊黄之人,“孙兄,孙立,从登州而来”。 又指着和尚模样的人,“鲁兄,鲁达,由渭州而来”。 最后指着机灵的那个,“乐兄,乐和,与孙兄一道来的”。 武松抱拳行礼,“见过诸位兄弟”。 鲁达、乐和还了一礼。 孙立却是阴阳怪气地说:“可不敢跟你这种人当兄弟”。 武松一听,心中大怒,这厮刚开始就让他不爽,现在还敢这般装模作样,岂能忍他? 于是,当场就挽起袖子,怒道:“你什么意思?今日不说出个一二三,休要怪我不给面子!” 孙立冷冷笑道:“什么意思?我可是听说某个姓武的,犯了点小事后,跑到柴兄庄园里什么都不干,整日吃饱睡觉,白吃白喝了大半年,赶都赶不走”。 “你——”武松又恼又怒,双拳紧握,就要出手教训他一番。 孙立挺了挺胸,毫不示弱。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巴不得武兄能常来呢”。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柴进急忙解释,他虽然有些怨气,但那也是因为整天见武松无所事事,有些烦腻罢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做出赶走客人的事。 孙立却是寸步不让,又谑笑道:“怎么?这次还带多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女人,真把柴兄的庄园当成免费的客栈了?” 一旁吃瓜的叶辰东皱了皱眉。 不是,这人有病吧? 孙立?似乎也是梁山好汉之一? 算了,为了战力,忍他! 只是,武松却不能忍,如今他最为敬重叶辰东,见孙立连带着叶辰东也一并说了,当场杀气爆发,“你找死!” “快拉住他们”。柴进赶紧上前抱住武松。 只是武松本来就比他强,被叶辰东点为星将后,战力更是突飞猛进,他哪里抱得住。 好在鲁达这时也出手拦住,“两位,都是兄弟,且好好说”。 “不行!今天必须给他个教训!”武松动了真火,哪肯罢休。 孙立也是个猛人,见他杀气腾腾,脖子一伸,“让他过来,看谁教训谁?” “呀!”武松怒吼一声,全身力气爆发,瞬时把鲁达跟柴进震开,“死来!” 孙立原本是不怕的,见他如此勇猛,心生惧意,后退了两步。 “住手!”叶辰东怕他真的打死孙立,及时出口。 一个星将,那可是10%战力的加成,可不能真的死了。 武松闻言,身形一顿,恨恨地瞪着孙立,过了许久才松开拳头,“再有下次,取你狗命!” 孙立顿觉丢了面子,偏偏又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不敢再激怒他,只能冷哼一声,心里把他给记恨上了。 “抱歉抱歉,孙兄勿怪,武兄就是这般性情”。叶辰东不愿两人结下大怨,上前道歉,同时,一个魅惑技能直接用在孙立身上。 魅惑! 孙立看着上前致歉的叶辰东,第一印象竟觉得此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颇有些好感。 可这个念头才闪过,又想到叶辰东是与武松一道来的,心中冷笑: “哼,长得细皮嫩肉,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还带着个女人,定是个淫邪之人” “呸,还装模作样当好人,不就是想混进柴兄的庄园白吃白喝么” “这柴兄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仗义,来者不拒,原本接待我与乐和时,还是好酒好肉,来了一个鲁达后,就稍逊了一些” “现在又来多三个人,只怕以后都是粗茶淡饭了,唉,这日子怎么过呀”。 见孙立不理会,叶辰东有些奇怪,暗道:这人怎么回事?用了魅惑会增加30点好感值,怎么还对我这么冷淡。 想到这,唤出系统面板,当看清孙立对他的好感值时,愣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 好感值怎么只有十点? 不对。 还在往下掉,九点了。 看着不断下降,直至归零的好感值,叶辰东一时间只觉得心堵得慌。 自己似乎也没做过对不起孙立的事情,怎么就那么讨厌自己,连魅惑这技能都直接无效了? 靠,真的逆天。 这还怎么点将? “算了,用过魅惑,好感值会升得比较快,看看以后会不会涨起来吧”。 于是,叶辰东对着孙立友善地笑了笑。 孙立一看,更是恶寒,冷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庄园。 “抱歉抱歉”。 乐和拱手致歉,转身追上孙立。 第17章 官兵追来 武松低声骂道:“这杂毛鸟人,气煞我也,西门兄何不让我打死他?”。 叶辰东淡淡笑道:“一些误会罢了,都是相识的弟兄,不必介意”。 “对对对,孙兄他就是这般性情”。柴进连声附和,拱手问道:“某家柴进,兄台怎么称呼?” 叶辰东拱手还礼,“在下西门庆,见过柴兄、鲁兄”。 然后拉过如月,“这是我女人,唤她如月便可”。 男女有别,二人只是对着如月点头便算认识。 “三位兄妹远道而来,且进屋里喝杯茶水再聊”。柴进伸手做出迎客的姿势,“请”。 几人来到茶园,孙立与那乐和也在,见他们走来,孙立直接把脸转到别处。 武松刚要发作,被叶辰东赶紧咳了一声,这才忍了下来。 柴进看在眼里,暗道:“这西门庆是何方神圣?武兄竟这般敬重他,就连宋大哥都比不了”。 几人席地而坐,柴进唤来下人烧水,边饮茶边聊着。 聊到武松怒杀贪官时,众人纷纷叫好,便是孙立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鲁达拍腿说道:“这等狗官,只会鱼肉百姓,武兄此举,真是大快人心,柴兄,快让人拿酒来,我要敬武兄一杯”。 武松不敢居功,摆手说道:“不敢不敢,能杀掉那狗官,功在西门兄,若不是他足智多谋,我恐怕早被发配到北方了”。 “哦?还有这等事?”鲁达看着有些气血不足的叶辰东,暗道:我原本见他带着个女人,只是个贪色之徒,没想到还有这般本事,倒是小看他了。 “且听我说来”。于是,武松把事情的来由去脉都说了一遍。 说到叶辰东花重金赎出武松,并设计引县官出城时,鲁达、柴进钦佩不已。 “西门兄豪气!哈哈,舍得一百万骗那狗官”。 “最难得的是胆大心细,足智多谋,成功让那狗官跟出城去”。 “武松,快继续说,后面是怎么杀死那狗官的”。 见两人认同叶辰东,武松心中高兴,刚要准备往下说,却听到一句怪里怪气的话。 “呵呵,我道是什么好汉,原来是一介贱商”。 武松大手一拍,转头怒视着孙立,斥道:“姓孙的!你真要找死?” 孙立知道他战力比自己强,但想到这是在柴进庄园中,柴进不会坐视不理,加上乐和肯定帮自己,便壮起胆子,冷冷回道:“怕了你不成?” 被他这么一激,武松当场站起身来。 “武兄,算了”。叶辰东拉住武松,淡淡瞥了孙立一眼。 “这孙立……怎么回事?” 两人似乎才见面,没有旧怨才对,一而再再而三被他驳了面子,叶辰东说不生气是假的。 “为了战力,再忍一忍你!” 孙立眼神不屑,“看什么看?你也想杀我不成?庄园进出的皆是各处的好汉,你一介贱商倒好意思来,若让其他兄弟知道,岂不羞死?” 叶辰东用力抓着膝盖,硬是压下心头之火,然后转过头去,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气氛变得有些抑郁,过了许久,鲁达开口打破沉闷,“不用管他,武兄你继续说”。 武松咬了咬牙,看了看叶辰牙,见他面色平静,这才接着往下说。 “什么?那狗官会神通?” 说到那县官用出神通时,柴进大为震惊,上下审视着武松,“武兄,我记得你的实力还没到第二境,怎么杀得了一个有神通的士人?” 要知道,诵国之所以重文轻武,就是因为文人神通强大,便是最低等的神通,也要比第一境的武者强得多。 “哈哈”。武松心直口快,笑道:“那是因为西门兄的神通更厉害”。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变。 他们都是些舞刀弄枪的武者,平日里说看不起文人,那是因为自己悟不了神通,实则一直对神通羡慕得很。 柴进目露异彩,“没想到西门兄竟是个会神通的人”。 “切,还神通”。孙立嗤之以鼻,说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那些读书人想要悟出神通者极难,他一介贱商何德何能?我看他们就是想骗吃骗喝,编造出一个杀官的事,柴兄,你可要擦亮眼睛呀”。 武松怦然大怒,“狗眼看人低的东武,西门兄会不会神通,难道我不知道吗?” 孙立耸了耸肩,满无所谓的模样,“对呀,你编的故事,你当然知道,传闻你一拳打死过大虫,恐怕也是编的吧”。 “孙兄慎言”。柴进劝说道。 “慎言?”孙立抬手指着叶辰东,“不是说他会神通吗,让他使用一次不就知道了?他若真会,我向他道歉”。 “好!”武松已经等不及要好好打他的脸,对着叶辰东催促,“西门兄,你且让那狗眼看人低的杂毛鸟见识见识”。 “这恐怕不行”。叶辰东摇了摇头。 他的神通就是点将,武松已用过,其他人才认识不久,不能贸然对他们使用,毕竟这功能对人有些压制,如果不是本来就信服的人,很有可能乱得其反,生出厌恶感。 “早知道就把魅惑留着,有魅惑的好感度加成,倒是可以试着点将,偏偏用给了这孙立,白白浪费了,想要再用,还得过两天才行”。 武松不知他顾虑,追问道:“为何?” 这也是柴进等人想问的。 叶辰东被众人也盯着,只好说:“我的神通,只能用给知根知底的人才生效”。 “哈哈,编,继续编”。孙立嘲笑道:“还知根知底才生效,那战场上的神通人士,怎么不认识士兵也能用,再说了,你可以用给自己呀,别说你连自己都不知吧”。 用给自己? 我倒是想! 叶辰东一时想不出由头,无言以对。 孙立见状,更加笃定心中所想,这武松与西门庆,果然是在骗人,说道:“无话可说了吧,就知道你二人是在骗人”。 “我没有!”武松急得脸色通红,“柴兄,我说的都是真的”。 柴进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叶辰东,又看了看又急又愤的武松,皱起了眉头,暗道: 难道武兄真的在撒谎? 也对,这西门庆不过是一介商贾,书都没读过几本,怎么可能领悟得了神通,我也是糊涂,竟连这么简单的谎言都信了。 想到这里,柴进叹了口气,说道:“武兄,你何必要讲这种谎言来骗我等?来了就住着,难不成柴某还会因为你不杀大虫,不杀狗官就赶你走不成?” 武松哪肯被这么冤枉,“柴兄,我说得千真万确!你要相信我呀”。 “信你编故事吗?”孙立原本还要继续落井下石,却见有仆人匆匆跑过来。 仆人跑近柴进,禀道:“大官人,不好了,有官兵朝庄园这边来了”。 叶辰东与武松脸色一变,四目相视。 柴进看在眼里,挥手让仆人退下,这才开口试探:“武兄,这是为你们来的?” 武松有些迟疑,按理说就管官兵要抓他跟叶辰东,也不该来这么快才对,但仆人方才说得清楚,是冲着庄园来的,于是不确切地说: “应该是杀官那事发了”。 孙立一听,哇的大叫起来,“好呀,你们犯下这等大罪,还敢往柴兄庄园跑,想害死柴兄不成?” 他心中担心的却不是柴进,是怕连累了自己。 武松怒目而视。 叶辰东转过头,淡淡说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们杀官的事是编的吗?怎么现在就信了?” 孙立冷笑道:“一码归一码,岂能一并论,你两人若是知趣,趁早下山自首,免得连累柴兄”。 叶辰东不回话,先与武松对视一眼,最后把目光投向柴进。 这毕竟是他的地方,若是他开口,大不了打下山去。 第18章 林冲战鲁达 柴进目光闪烁,低头沉思。 “不行!”鲁达一手拍着茶台,起身怒视着孙立,“来了都是兄弟,岂能因为害怕牵连就出卖兄弟?” 你不怕,我怕呀。 孙立没想到还杀出个程咬金,暗中骂了一声“蠢货”,却是不敢表露。 鲁达拍了拍胸口,豪气干云,“武兄,西门兄勿慌,区区几个官兵,有何可惧?真要动起手来,洒家陪你们一道杀出去”。 说着,又对柴进道:“柴兄,你看如何?” 柴进面露为难之色,过了一会儿,咬牙道:“鲁兄言重了,事情还没到这一步,庄园中地方不小,藏住几个人不是什么难事,先看看那些官兵是为何事而来的再做打算也不迟”。 鲁达点头,“善”。 叶辰视与武松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孙立沉着脸,目光阴晴不定,也不知在谋算些什么。 煎熬了许久后,仆人又匆匆赶来,对柴进禀道:“大官人,官兵到了,领头的自报名号是林冲”。 “林冲!”孙立突然惊呼出声。 众人不明白他为何这般惊讶,齐齐看去,只见他腊黄的一张脸被吓得没了血色,再看那个与他与道而来的乐和,竟也有些坐立不安。 柴进似有所思,“孙兄?” “哦哦哦”。孙立缓过神来,装做一副无事的样子,“没事没事,就是突然听到林冲这名字,有点激动了”。 “这人很厉害?”柴进有些好奇。 孙立点点头,冲着叶辰东冷冷一笑,“我看你们还是赶紧出去自首吧,这林冲可是登州知州邓伦手下的一员大将,实力超绝,是个气血境大成的武者,想从他手中杀出去,怕是自取其辱”。 “气血境大成!”鲁达与柴进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叶辰东有些不解,“我们杀的可是阳谷县的官,怎么是登州派人来抓?” 武松开口附和,“就是,而且我们才匟,那林冲就尾随而至,难不成会飞?” “糟糕!不该说出林冲从登州来的!”孙立暗自后悔,他心中清楚,那林冲是冲他而来的,先前只是想骗二人到前面吸引火力,好让他从后边跑掉。 “那林冲说什么了没?”柴进问仆人。 “说是找一个叫孙立的犯人”。仆人应道。 武松一听,那还得了,立马大叫起来,“好呀,原来是找你的!” 孙立假装不知情,愣了一下,这才迟疑地说:“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什么事?”柴进问。 “还能是什么事?杀了一个渣滓罢了!”孙立愤愤不平地说: “那狗东西仗着跟邓伦有些亲戚的关系,无恶不作,在街上强抢民女被我逮了个正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砍了他狗头” “一人做事一人当,那林冲既是来找我的,我便出去让他杀了,免得连累诸位兄弟”。 叶辰东看着义薄云天的孙立,半眯起眼睛,心道: “这孙立,明显一开始就知道官方是来找他的,却想骗我跟武松出去认罪,是要趁机开溜么” “这般狡诈阴险之徒,估计他所说的杀人理由也不是真的,如今又故意装成豪气,怕是吃定柴进不敢背下出卖兄弟的名头” “得防备着他一些,免得被他坑死,若不是为了战力加成,真想让武松打死他算了!” 果然,柴进听他这般说,正色道:“不可!我等岂能眼看着孙兄送死,不就是气血境大成吗?且去会会他!” “就是!”鲁达本来有些不喜孙立,见他这般义气,改观了一些,附和道:“且一起去,孙兄,若是情况不妙,你找机会先逃,谅他林冲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这……”孙立有些为难。 “还考虑什么,去吧”。叶辰东其实不愿开这口,只是就算他不说,柴进鲁达也会说,倒不如顺势刷一下好感,看看这白眼狼会不会领情。 武松却没想那么多,只是冷哼了一声。 “走,一起去”。柴进直接走到前头。 其他人紧随其后。 此时,官兵已把庄园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身高八尺的大汉,背着一把长枪,看着威风凛凛,正是孙立口中的气血境大成武者林冲。 庄园门口拉开,走出七个人,林冲一眼就认出孙立,还有与他一道的乐和。 “孙立,还不束手就擒!”林冲怒喝一声,如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这便是林冲吗? 叶辰东看着眼前的大汉,心喜不已,没想到来一趟柴进的庄园,不但遇到鲁智深、孙立、乐和,竟还来了个武松,还真是意名收获。 孙立不用多说,以目前的情况,收服起来只怕是很难,乐和是与他一道的,也不容易。 倒是鲁达与柴进,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一直忍着不跟孙立翻脸,除了孙立本人,就是想给鲁达跟柴进留个好印象,只待魅惑技能冷却一过,就对他们使用,刷高好感值。 可这林冲,怎么跑到对立阵容了? “看来,得想办法让林冲转敌为友才行,这可是气血境大成的高手,要是点将之后,那更是厉害,一旦羁绊成功,加的属性点都不知有多少”。叶辰东越想越激动,恨不得当场给林冲点将。 不过,不行! 在没有足够的好感度之前,点将害大于益。 孙立往后缩了缩,“林冲,你明知我杀的是恶人,却不分黑白对错,非要抓我去领功,不是个好汉!” 林冲不为所动,正色道:“林某只是一名军人,听令行事,你有什么冤枉,回去与知州说!” “与知州说?我杀之人与他是亲戚,他岂会饶我?” “多说无益,快快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长枪不长眼”。 见他步步紧逼,鲁达脾气顿时上来了,“姓林的,你不就是仗着人多吗?嚣张什么?听说你是气血境大成,敢不敢与我一战?” “你是何人!”林冲皱眉,他总觉得这和尚模样的人,有些亲近之感。 “洒家鲁达!” “你什么实力?” “刚破气血境不久”。 “刚破气血,就想与我气血大成一战,不知死活”。 “洒家就问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林冲取下背后长枪,遥遥一指,“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休要猖狂,吃我一刀”。鲁达的兵器是一柄戒刀,重量不轻,抡起来是虎虎生风。 而林冲的长枪,也是玄铁所铸,份量不输于鲁达的戒刀,加上实力更强,索性不躲不避,直接与他硬碰硬。 当当当。 铁石相撞,火花迸射,两人一来一往,招式相似,皆是大开大合,只是一强一弱,鲁达很快落了下风。 孙立细细观察周边官兵,见他们的心思都用在观战上,悄悄地往后缩回去。 叶辰东一直防备着他,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冷笑。 果然,这孙立就是想推其他人在前面挡箭,自己偷偷溜掉。 不过,叶辰东此时却是不想管他,只因想到了另一件事。 “撒手!” 林冲大喝一声,一枪挑飞鲁达的戒刀,然后趁胜追击,竟是要一枪把鲁达捅穿。 “鲁兄!” “鲁兄!” 柴进、武松齐声大叫,脚步划动,想要冲上去解救鲁达。 不过,以他们的距离,救援已来不及。 眼看长枪越来越近,鲁达双目回瞪,暗道:“我命休矣”。 这时,突然有人喝道: “林冲,你要杀死你师弟吗?” 开口之人自然是叶辰东。 他突然想起来,林冲与鲁达的关系,水浒中只说情如兄弟,除此之外便没了别的,在这个世界中,两人更是不相识,但在许多传闻中,两人似乎是同一个师父—— 铁臂膀周侗。 第19章 三日之约 长枪攻势戛然而止,悬停在鲁达颚下,只差一丝便捅进咽喉。 林冲扭过头问叶辰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辰东却不答他,反倒对鲁达说道:“鲁兄,告诉他,你师父是谁?” 林冲凝眸,紧紧盯着鲁达。 鲁达视线向下移,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长枪,咽了咽口水,“师父说过不能说出他的名讳”。 “不说,那你师兄可就杀死你了!你难道想让你师父看着你们同门相残?” “可是……” “说!”林冲冷喝道。 鲁达被吓得一跳,转念一想,又觉得叶辰东说得有道理,自曝师门或许让师父不高兴,但万一两人真是师兄弟,同门相残那更让师父伤心,索性说了,反正今日死后,师父也怪不到他了。 于是,鲁达朗声道:“家师乃武道大宗师,铁臂膀——周侗!” 林冲双目一凝,神色严肃,“真是周侗?” “自是不假!”鲁达道。 林冲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长枪,转过头问叶辰东,“你怎么知道我们同一个师父?” 松了一口气的鲁达,也是心生疑惑,他可不记得自己跟谁说过自家师门。 果然,赌对了! 叶辰东心中松了口气,差点就又少了一名星将 既然两人同门,接下来,只要林冲能看在鲁达的面子上能放过李立这一次,后面就好办了。 想到这,拱手道:“大宗师周侗之名如雷贯耳,至于二位师从大宗师之事,略有耳闻,并不确定,方才也只是开口一提,如今看来却是真的,差点让两位同门相残了”。 林冲瞥了一眼已退到门口的孙立,对鲁达说道:“鲁达,你既是我师弟,且闪到一边去,让我捉那孙立归案”。 “师兄……”鲁达不情不愿。 叶辰东也不知林冲任的是什么职,不敢称林教头,上前说道: “林兄,且听我一言,正如孙兄所说,他所杀之人与知州是亲戚,若被拿了回去,必死无疑” “反正他现在也跑不了了,不如宽限几日,让他在庄园中纵情享乐,也不枉活过一回”。 林冲看了看孙立,又看了看鲁达,沉思了一会,说道:“好,看在你出言提醒,不使我误杀同门的份上,且卖你一个面子” “知州等得急,我只能宽限三天,时候一到我便来抓人,到时候若是再拦,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说到最后,犹有些不放心,特意警告孙立,“孙立,山下出路已被堵住,别想着逃出去,还有那乐和,杀人虽然没你的份,但你原是登州狱卒,擅离职守,也得跟我回去听候发落”。 “林兄大义”。叶辰东拱手施礼。 鲁达、柴进、乐和也都行了大礼,就连如月也是施了个福,唯有孙立沉着脸,不言不语。 林冲对鲁达微微颔首,挥臂一呼,“传令,撤退!” 待林冲率官兵下山远去,众人长舒了一口气,实在是他威风凛凛,给众人的压力太大,又加上官兵虎视眈眈,难免紧张。 “还好有鲁兄在,不然的话,今天怕是难了”。柴进感慨道。 鲁达摇头苦笑,“我都不知道他是我师兄,要说也得西门兄的功劳,不是他及时开口,今日洒家便命赴黄泉了”。 “呵呵”。一直闷着嘴巴的孙立冷冷开口,“让那林冲三天后来抓我,好大的功劳!姓西门的,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非我死?” 闻言,柴进、鲁达不由皱眉,有些不悦。 乐和脸色讪讪,不知怎么开口。 如月只觉得这人不知好歹,心生厌恶。 武松早就厌他,哪里会留情面,冷笑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鸟人,若不是西门兄,你今日便被抓了去,白多出三天时间,还怪起西门兄了?” 孙立却不这么觉得,“白多出三天,还不是得要死?林冲既是鲁兄的师兄,为何不让他直接放了,偏偏说个三天时间,岂不是在害我?” 鲁达夹在中间不好说话,只好忍着,柴进却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说道:“先不说林冲会不会答应,就是真愿意放了你,那岂不是害了他?” 孙立愤愤叫道,“那林冲与你无亲无故,你那般关心他干什么?好!既然你们非要我死,那我便等死罢了!” 说完,愤然转身走入庄园。 乐和紧追进去,也不知在跟他说些什么。 “这孙兄……”鲁达郁闷极了。 叶辰东此时也厌极了这人,自私是人性,可像孙立这样只考虑自己,全然不管别人的,倒是头一份。 人家那林冲看在鲁达的面子上宽限他三日,他倒好,反过来却是说林冲生死与众人无关,这把鲁达置于何地? “以他的为人,只怕对他再好也没用,难道要舍弃点将他?” 叶辰东心中也开始动摇,10%的加成说少不少,可若说多更不对,还有一百零七个呢。 “罢了,看看后头情况,反正林冲比他重要,真要取舍,肯定选林冲的,希望真到了那一步,乐和不会介怀吧”。 出了这么一档事,众人心情有些低落,不再饮茶吹牛,回到庄园中各自歇息。 三天时间,转眼间就过。 这三天中,几人怀着心事,又顾及孙立,不敢饮乐,只是闲时偶尔一聚。 那孙立大概知道跑不掉,也老实呆在房中,不过心里却还在埋怨众人,碰到面就转过头去,特别针对叶辰东,每次都冷着脸一哼,跟欠了他银两似的。 这天,众人又齐聚茶园。 “林冲估计马上就到了吧”。柴进忧心忡忡,虽说那孙立性格有些问题,可进了自家的庄园,那就是兄弟,眼见他就要被抓去治罪,心情哪能好得起来。 “是呀”。鲁达应道:“可惜我不是师兄对手,要是能打败他,倒有可能让他知难而退,唉”。 孙立站起身,目光怨恨地扫过众人,“装模作样给我看什么?不就是想我死吗,好,我现在就出去引颈受戮”。 恰在此时,仆人跑过来禀报林冲已到门外,只带了几个亲兵。 孙立一听,眼中顿时有了光,故意自言自语,“才带了几个亲兵?若是有人能缠住林冲,那倒是有机会跑掉”。 柴进闻言,对着众人目露询问之色。 武松哪肯愿意帮孙立,嚷嚷道:“别看我,我武艺低微,帮不了,西门兄更只是一介贱商,无能无力”。 叶辰东心中一乐,他确实也不想让武松出手,最好的出手之人只能是鲁达,毕竟,那是同门竞技。 鲁达脸露难色,“我倒是愿意出手,只是我根本就不是师兄对手,若是你们掠阵估计能行”。 “不妥”。叶辰东摇摇头。 “好呀,我就知道你这贱商要害我!”孙立还不等叶辰东说完,直接叫起来。 叶辰东转头盯着他,目光淡漠,直把孙立看得发毛。 过了一会,叶辰东才缓缓开口,“鲁达一个人出手,那是同门较技,其他人若是插手,你当山下的官兵是纸糊的?” “那……那……那……”孙立知道叶辰东说得有理,可其他人如果不出手,鲁达又不是林冲对手,那他不是非得被抓走? 不行! 孙立哼道:“别扯什么大道理,不愿帮就不愿帮,果然,贱商永远当不成好汉”。 哟呵? 这是激将法? 可惜对我没用。 叶辰东心中一乐,把目光投向鲁达,认真说道:“鲁兄不必气馁,你若是愿意相信在下,我倒是有一门神通助你!” 说话的同时,已对鲁达施用魅惑技能。 “当真?”鲁达见叶辰东神色认真,心中已是信了九分。 “真有神通?”柴进目露异色,先前便听武松说过,只是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大事临头,这西门庆应该不会说假才是。 “早说了西门兄有神通,你们非不信”。武松有些怨气。 “你们还敢信他的鬼话?”孙立却是不信,他已笃定叶辰东是想害他,冷冷道: “他一介贱商,能有什么神通,分明是让鲁达再输给林冲,好让我被抓了去,真是用心歹毒”。 第20章 鲁达——天孤星 抓了你去? 叶辰东笑而不语。 他如今对收服孙立已不抱什么希望,孙立是生是死,并不关心。 不过,今天这孙立还得非救不可,或者说,必须让林冲败给鲁达,唯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林冲转换阵营。 嗯,就是中间,林冲大概会受点委屈。 叶辰东不说话,武松却不惯着孙立,冷笑道:“你要这么说,我还希望西门兄真不会神通,好让林冲抓你去!” 孙立这才想到,不管自己信不信,叶辰东有神通对自己是好事,心中埋怨: 呵呵,这西门庆,明明有神通,偏偏三天前不用,是想着让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才出手,好让我感恩戴德么? 贱商就是贱商,心里永远打着算盘。感恩戴德?呸!区区一介贱商也配? 想到这里,孙立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与你们说,我且出去受死先”。 见状,柴进无奈摇头,起身追上,其他紧随其后。 “西门兄,全看你的了”。鲁达目光期待,能击败师兄这种事,那可真是太爽了。 叶辰东笑着点头。 武松神秘兮兮地贴过来,“嘿嘿,鲁兄,西门兄神通的可不简单,等一会别太迷醉,忘了要打架了”。 “哦?”鲁达更加好奇,偏偏那武松松不接着往下说,端得是可恶,心中骚痒难耐,又见叶辰东笑而不语,只好作罢。 算了,等一会就知道西门兄的神通有什么神奇之处。 到了庄园外,林冲早就在等着,点头与众人打过招呼后,对孙立说道: “孙立,还不过来?” 孙立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被抓走,转头看向鲁达。 鲁达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向前走出三步,“见过师兄”。 林冲直接抬手制止,“师弟,勿要多说,先前我已给过你面子,宽限了他三日,这一回再怎么说也得带他走”。 鲁达摸了摸光头,憨笑道:“嘿嘿,师兄,我这次却不是跟你求情,是与打赌”。 这话是叶辰东出门时教他的。 “打赌?怎么赌,赌什么?”林冲问道。 “嘿嘿,师兄,我们师出同门,上次败给了你,料是师父偏心师兄,教多你几招,师弟有些不服气,这几日勤加苦练,想跟你再赌一回”。 鲁达把头上的手放下,指向孙立,“赌约倒也简单,我若败了,无话可说,可若是师兄败了,还请放孙立一马”。 林冲眉头一皱。 孙立是知州大人要抓的人,岂能放过?可要是不答应,那未免拂了师弟面子。 “怎么,师兄不敢?”鲁达激了一下。 不敢? 林冲心头一怒。 开什么玩笑,鲁达不过是自己师弟,岂有师兄怕师弟的道理。 再说了,三天前他才败给自己,短短三日时间,再怎么练又能有多大进步?岂会败给他? 且让他输个心服口服! “好!那就赌过一场!” 见林冲答应,叶辰东松了口气。 接下来,只要鲁达击败他,他就得退去,一旦有人跟上面回报,说他因为自己师弟而徇私放走孙立,那么议会受到责罚。 “希望到时候,责罚会重一些”。叶辰东心道。 责罚越重,林冲就越会受到排挤,把他挖过来的可能越大。 “来吧,师弟!”林冲取下长枪,遥遥一指,气势顿时变得肃杀无比,一人当如一军。 “哈哈,好!”鲁达不慌不忙,动身之际,又喊道:“西门兄助我!” 来了! 叶辰东神色庄严,仿佛神圣,开口如天宪。 “赦封!” “鲁达,天孤星!” 声若道音,鲁达心中生出玄妙无比的感觉,不由地对着单膝下跪,抱拳应道: “鲁达,受封!” 受封一出口,身上金光闪现,仿佛沐浴在神光之中,随着一股热流游转周身,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直到气他境巅峰,隐隐要突破到第三境的兆头。 “这……” 感受着自身的强大,鲁达激动万分,“这就是西门兄的神通吗?竟这般强大,我不但变强了,似乎资质也更胜以往,有了这么一遭,即便神通过了,我也能进步得太快”。 “哈哈,师兄接招!”鲁达提刀就是一劈。 林冲原本还不以为意,岂料一枪格挡之后,手臂被震得得发麻,心中一惊,当场大叫,“说好了是竞技,岂能神通加身?” 鲁达占了上风,越发得意,“哈哈,师兄,现在只是你们在交手,很是公平呀”。 公平个屁! 林冲暗骂,说好一对一,这跟一对二有什么区别? 眼见鲁达攻势越来越猛,招架起来越来越吃力。 不行!绝对不能败给师弟! 林冲转头看向叶辰东,心中一狠,对亲兵喝道:“你们快把他拿下,他若是不撤了神通就杀了他!” 亲兵得令,提刀向叶辰东杀去。 “休想伤西门兄!”武松拦在前头,只是那些亲兵也不弱,只能堪堪拦下两人,还有两人突破。 “我也来!”柴进见状,冲了上去拦下一个。 乐和看了孙立一眼,也上前拦住一人。 于是战场分成两半,一半是鲁达压着武松打,一半是武松一打二不分上下,柴进、乐和武艺不行,苦苦支撑。 “官人”。如月有些担心。 “没事”。叶辰东此时却是用眼角观察着孙立。 孙立审时度势,见众人胶着在一起,悄无声息地退回庄园之中,躲在门后偷偷观察着。 “一群废物!” 见亲兵久久不能拿下叶辰东,林冲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他必败无疑,到时候只能信守承诺放了孙立。 可真放了孙立,自己又怎么跟知州大人交代? “可恶!”林冲有苦说不出,后悔应下赌约,明明对方耍赖了,偏偏自己无话可说——确实是一对一呀。 “破!” 鲁达大喝一声,一招斧劈华山,气势浑重,林冲再也招架不住,单膝下跪苦苦支撑,玄铁铸的长枪都被压弯,刀尖只差一丝便劈在肩膀上,这还是鲁达担心伤到他,收了力气。 “师兄,你败了,可得愿赌服输”。鲁达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得意洋洋。 这时,孙立从门后跳出来,“鲁兄,他是知州的爪牙,不能放过他!” 鲁达却不听他的,收刀立于一旁。 林冲看着跳出来的孙立,眉头大皱,暗道:此人不似个好人,师弟与这人交好,只怕迟早被连累了,可惜答应过师弟得放了他,不然除了趁早更好。 “住手!”林冲叫停亲兵,吩咐他们先下山,然后转头盯着叶辰东,愤愤道: “你既会神通,必是读书的君子,竟做出以多欺少的卑劣之举” “哼!可惜不能逼你收了神通,不然我岂会败给师弟?” 读书的君子? 叶辰东哑然失笑,自己不但不是个君子,还是个好色之徒,如今还在算计你呢。 叶辰东摇头说道:“你便是让亲兵杀了我也打不断我的神通呀”。 “怎么会?”林冲愣了一下,这什么意思? “哈哈,西门兄神通的玄妙,你怎么会明白?那可是永久性的”。武松早就是个叶辰东吹,怎么会错过吹嘘叶辰东的机会,当场跳了出来,说道: “鲁兄,你有福了,你现在的实力就是实打实的境界,而且你应该也感觉到你资质变好了吧,以后实力更能突飞猛进”。 “永久性?这怎么可能!” 众人震惊无比,这种神通,闻所未闻。 “怎么不可能?我之前困于第一境,就是被西门兄施了神通之后才突破境界的,才短短半个月,我就修到气血境中期了”。武松继续说道。 “西门兄……”鲁达激动得全身颤抖,偌大的男人,看叶辰东的眼神灼热无比,跟初遇心动男子的姑娘一般。 【叮,鲁达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惊若天人——宿主获得鲁达20%力量加成】 第21章 西门兄,惨呀! 又是加力量? 叶辰东直接唤出属性面板。 【宿主:叶辰东】 【战力:950(+20%)】 【力量:53(+750)】 【智力:67】 【体力:58】 【敏捷:42】 “好家伙,除去武松给我加的三百多,鲁达竟直接给我加成了四百多点力量,果真强悍”。 “只是——” 看着一直没有变化的其他三项属性,叶辰东心里琢磨着。 “武松、鲁达都是以力量见长的武者,所以加成力量” “敏捷倒是好理解,应该指的是速度,那智力体力又是什么?” “按上一世游戏中的设定,智力往往跟魔攻有关,难道是指术法的攻击?” “所以,体质就是血量?或者说是抗击能力及耐力?” “若真是这样,智力目前有些鸡肋呀,我又不会术法,敏捷倒是重中之重,不然的话,空有力量,速度太慢根本打不到人”。 这时,众人已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林冲颇有深意地看着叶辰东,“看来,今天我是走不掉了”。 “为何不能?”叶辰东淡淡而笑,他当然知道,身怀永久性“神通”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会招来多少麻烦,但他却是故意说的。 眼角瞥向躲在后头的孙立,嘴角不经意地上翘。 “那林某这就下山?”林冲摸不透他什么心思,有些迟疑。 这人难道就不担心我把消息传出去?那可是永久性的神通呀,闻所未闻,他不知道这意味着每一个被他施了神通的人,实力凭空增涨许多? “请!”叶辰东道。 林冲又看了他两眼,见叶辰东神色认真,不像是在骗他,于是拱了拱手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回过头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林某保证不会把此事传出去”。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反过来,都是脸色一变,武松更是暗恨自己嘴孔怎么就那么不牢实。 武松眼神凶狠地扫过其他人,杀气腾腾地说:“西门兄的神通,关乎重大,谁要是敢走漏风声,我必杀他!” “不会不会”。其他人纷纷保证,就连孙立也不敢在此时唱反调。 武松这才收起杀气,看着离去的 林冲,问鲁达:“你这师兄……真信得过?” 鲁达也才认的师兄,哪敢保证,嚅嚅道:“应该……应该能信”。 “不用应该,我信”。叶辰东语气笃定。 至此,武松也无话可说。 这时,孙立悄然摸了上来,眼神谄媚中带着贪婪,“原来西门兄真会神色,是孙某有眼无珠,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叶辰东静静看着他,笑而不语。 孙立咬了咬牙,态度放得更低了一些,“西门兄,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你给我施一下神通?” “不能!”叶辰东直接拒绝,这孙立也真够无耻的,事因他而起也就罢了,偏偏有事就躲着,有好处又凑上来,便宜都让他一个人占完了。 再说了,他不是一直针对自己么,是怎么好意思开这种口的? “你!”孙立没料到叶威东会拒绝得这么决然,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我什么我?”叶辰东无辜地耸耸肩,“都说了我的神通,得信我的兄弟才能用,你又不信我”。 这时,柴进笑道:“西门兄,我信你,你总可以对我用吧”。 语气有些打趣,可目光的灼热出卖了他此刻的渴望。 “你……自然可以”。叶辰东想了一下,答应下来。 经过之前的事,这柴进对身怀永久性神通的自己大概有些敬仰之情,即便不用魅惑,好感值应该也足够了。 等他再亲身体会到点将功能的神奇,好感值还得涨一涨,说不定能直接触发羁绊。 “有劳西门兄了”。柴进没想到叶辰东会应下,激动得全身颤抖。 叶辰东点点头。 “赦封!” “柴进,天贵星!” 如同鲁达被赦封一般,柴进虔诚地单膝下跪回应“受封”。 紧接着沐浴在金光之中,困于炼体境许久的境界直接突破。 “哈哈,我终于气血境了”。 柴进仰天大笑,激动得手舞足蹈。 待笑罢,再看叶辰东,如观天人,心中生出无限的仰慕: “这世间竟真有这般神通,西门兄何等天资,竟能悟出此神通,所谓神人,不过如此”。 【叮,柴进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狂热崇拜——宿主获得柴进20%体质加成】 “体质?” 叶辰东看着高出的130点体质,有些意外,这柴进竟是体质最强。 “体质最强也才加130点,看来这柴进属于各项属性都比较平庸的那种”。 他可是记得,武松被点将后也是从炼体境突破到气血境,一开始便加了整整二百点力量。 看着欣喜若狂的柴进,孙立的脸色越来越沉,恨恨说道: “姓西门的,你为什么非要与我做对?” 叶辰东差点被气笑。 这孙立,自打来到庄园之后就一直针对自己,自己还没与他计较,他倒是先倒打一耙了,简直不可理喻。 “也好,那就再推你一把”。 叶辰东挑衅道:“就是跟你做对,你又能奈我何?” “你!”孙立大怒,目光怨恨无比,咬牙道:“好,好,好!算你狠!” 说完,甩袖转身回到庄园。 柴进刚要说话,叶辰东抬手制止,“别管他,来了这么久,还没与诸位兄弟喝过,今日当痛饮”。 “对,许久没喝了,现在我师兄又不再为难我们,应该庆贺”。 “好!那今晚便不醉不休”。 夜晚,后院花园,星光印烛,肉生酒香。 众人聚在一块交杯换盏,喝得痛快淋漓,乐和也在其中,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独自倚在亭下的孙立。 孙立看着众人中的叶辰东,目光幽幽,如毒蛇一般,时不时冷冷一笑,也不知在算计些什么。 饮到半夜时,如月按住叶辰东举 杯的手,“官人,已经很晚了。回房休息吧”。 叶辰东正喝得起兴,哪肯罢休,“不急不急,再喝一些”。 如月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叶辰东的眼睛,“官人,你不会是……” 是什么? 叶辰东看着她脸上的怀疑,心头大怒。 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 敢怀疑官人我的实力? 气煞我也! 今晚我非得一振夫纲,好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大丈夫能伸,能再伸! 叶辰东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喝了,回房!” 当下拉着如月的手,匆匆往房间赶,迫不及待地想证明实力,走到一半时,无意间看见孙立,想到一事,招手唤来武松,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这个放心离去。 武松回到酒桌前,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叶辰东,谓然一叹,“唉,西门兄真是太惨了”。 众人一愣,也回头望着叶辰东消失的地方,一脸古怪。 饮饱喝足,有美人作伴,哪里惨了? 武松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西门兄乃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并不贪女色,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在家中都让这女人裹得像粽子似的,生怕被魅惑,只是家中老娘急着要抱孙子,非让他带着这女人,还得与夜夜她交合,实在是惨”。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难以置信。 “这……哪有男人不好色的……”鲁达弱弱地说,就连他自己和尚打扮的人都喜欢女人呀。 武松脸色一板,怒道: “哼!你们又不信我了!先前我说西门兄有神通你们不信,最后呢?” “我武松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清楚,岂会骗你们?说西门兄不好色,就是不好色,非得与我来争” “只是可怜西门兄夜夜被那女人躏揉,偏偏又帮不了他,唉!” 众人见他说得认真,竟也信了五分,不敢再反驳。 只是—— 比起他会神通,他不好色更让人难以接受好吧。 “是呀是呀” “西门兄真惨”。 众人言不由衷地附和着。 有了话题,众人喝得更尽兴,一直喝到大半夜才罢休。 夜深人静的时候。 月下,庄园大门轻轻拉开一道缝,一个人从里面鬼鬼祟祟地钻了出来。 第22章 孙立,死 “姓西门的,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只要把你这永久性神通的消息报给知州大人便是大功一件,功过相抵,再也不用躲在这鬼方”。 那人对着庄园低声骂了一句,转身朝山下走去。 他走后不久,又有一道人影从门缝着钻出,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悄然跟上。 …… 次日。 日上三竿的时候,叶辰东被系统提示音吵醒。 【叮!检测到原地勇星——孙立已死,宿主可另择一人赦封】 另择一人? 叶辰东喜出望外。 这么说来,孙立的死并不会给自己造成损失,更重要的是,以后若是再遇到厌恶的,也大可杀了再换个人?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哈哈”。叶辰东大笑,扭过头去,见如月早已醒来,正盯着他看,心中一虚,喝道: “看什么看,还想尝尝我的厉害?” 如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官人饶命,奴家知道错了”。 “知道错还不服侍官人起床!”叶辰东霸气侧漏。 “是,官人”。如月娇笑吃吃,翻起身为他穿戴衣服。 叶辰东感受着腰间的酸麻,叫苦不迭:“这如月是越来越厉害,不行,得补一补了,不然的话迟早伸伸变缩缩” “难怪上一世网上说婚后姨妈救世主,懂了,真的懂了”。 刚穿戴好衣服,就有人敲门,听声音是柴进的,语气有些急。 “西门兄,起床了吗?” “起了”。叶辰东拉开房门,“什么事这么着急?” 柴进急得满头大汗,“不好了,我起床去转了一圈,发现孙兄与武兄都不见了!” 都不见了? 叶辰东眯起眼睛,嘴角微扬。 呵呵,这孙立,果然不出所料。 “无妨,又不是孩童,我们且到院中等着”。叶辰东说道。 众人齐聚大院。 叶辰东与如月依在一起,丝毫没被二人失踪影响;柴进脸色焦虑,偶尔起身走到门外张望;鲁达等得不耐烦,左坐右坐都觉得不舒服;乐和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似乎猜测到什么。 “回来了回来了”。仆人跑来禀报。 柴进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都不知道你在急什么”。鲁达嘟嘟囔囔着,“两个那么大的人,还能被山中野猫吃了不成?” 乐和的脸色好了一些,迟疑不定地看着叶辰东,见他面色如常,只好收起心中猜测。 没多一会儿,就见武松背上扛着一个人走进来,往地下一扔,只见那人正是孙立,被他这么扔下也不吭声,显然早已断气。 乐和站起身,看着没了动静的孙立,呆若木鸡,喃喃道:“孙大哥……” “死了,我杀的!”武松语出惊人。 柴进、鲁达一惊,“为何……” 武松目光从柴进、鲁达扫过,直视着乐和,“这卑鄙小人半夜溜出去,想把西门兄神通之事传出去,我岂能留他?你若是想为他报仇,我等你来!” “死得好……死得好”。乐和摇摇头,泪水滚落,走到孙立身前,缓缓跪下,抬起手颤颤巍巍地为其合上眼睛,哭道: “其实我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这么做,孙大哥罪该万死,我不恨你” “只是可怜我乐和,以后就没有孙大哥了……” “我知道……这些天,孙大哥的表现让你们很失望,可是……可是……孙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以前对我们极好,是我心目中的好大哥……好大哥……没啦!呜呜呜呜……” 语气悲怆,让人闻之泪落。 “唉”。叶辰东也不由得一叹,或许这孙立于自己而言极坏,但他也有真心对待的兄弟,“死者不究,以后此事不提,留他清名在世,好生安葬了吧”。 “西门兄大度”。乐和俯首一拜。 …… 另一边。 林冲带兵赶回登州,还没进城就被人拦住,说是衙内在城东驻军那等着他。 “这衙内竟这般急?” 他却不知,这衙内与孙立所杀之人年纪相仿,又是亲戚,多有往来,感情着实不浅。 到了城东驻军之地,林冲便去拜见衙内。 “卑职拜见衙内”。 衙内即登州知州邓伦之子,邓飞,才二十出头,慵懒地倚在大椅上,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有些书卷气,见林冲进来,懒散地轻瞥一眼,淡淡说道: “事,办得如何了?” “卑职无能!” “无能?你气血境大成,又带着众多官兵,只怕无能不足以解释吧”。邓飞起身,轻轻走到林冲身边,“听说你林提辖嫉恶如仇,那你觉得我那表哥,该不该死?” 林冲不知如何回应,把头埋得更低一下。 邓飞淡淡看着林冲,语气平静,“呵呵,出一趟差,还偶遇了同门师弟,真是可喜可贺,是吧,林提辖?” 林冲这一下更加紧张,额头开始大冒冷汗,硬是不敢抬手擦去,任汗水流淌。 “来人,把林冲关起来”。 “是”。 待林冲被带走后,一名幕僚走过来,“衙内,为何不再派人去抓孙立?” 邓飞轻轻摇头,“都已过去一天一夜,那孙立只怕早就跑了,那庄园中的人又没犯事,上去抓谁?” “那就不管了?”幕僚问。 “孙立杀我表哥,岂会放过他?”邓飞神秘地笑了笑,“这林冲本来就有诸多毛病,如今又敢私放孙立,若他不是我爹看重的手下,罪行不足,我早就治他的罪,你且想想刚刚押他下去的是谁?” “王提辖王成武”。 “是呀,王成武,听说这王成武与林冲有些私怨,更是对他娘子垂涎三尺,你猜我今日摆明态度冷落那林冲,会不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衙内,你是想……” “呵呵,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一个王成武,能除去眼中钉,岂不快哉?” “衙内英明”。 …… 王成武押着林冲,到了一处关押室,让人绑紧林冲后,取来一根长鞭,直接往他身上招呼。 “哈哈,姓林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也会落在我手上” “这鞭子的滋味还行吧,哈哈,求我,求我就放过你”。 林冲怒目而视,“姓王的,衙内只是让你把我关起来,你这是报私怨!” “那又如何?你屡次冲撞衙内,衙内早就厌你,现在又犯了错,你猜衙内会不会追究我?” 王成武边说边抽打着,只是那林冲硬气得很,愣是一声不吭,抽了几十鞭后,便把鞭子递给士卒。 “你们继续打”。 走出外头后,王成武总觉得不过瘾,似乎想漏了什么,仔细想了一会,眼睛一亮。 “差点忘了!林冲现在被关了起来,他家娘子不就空守闺房了?” 想到林冲那如花似玉的娘子,王成武心猿意马,淫笑不止。 “嘿嘿嘿,都是同僚,怎么也得帮你照顾你娘子不是,只要得手后,谅她也不敢声张出去” “到了那时候,只要以此事要挟,她还不是乖乖成为我的玩物,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越想越激动,王成武找了匹快马,直接往城中赶去。 他这才离开军营,就有人回报给邓飞。 “看来,事要成了”。 邓飞正在与那幕僚下棋,举着一枚黑棋,头也不抬。 “传令下去,半个时辰后放了林冲”。 幕僚有些不明白,“衙内,想要治一个林冲,何至于大费周折”。 “罪轻了,我爹不会让我杀他,需得名正言顺斩他才行,而且,孙立不是与他师弟一伙的吗?”邓飞运筹帷幄,一枚黑棋轻轻摆下, “你觉得,若我们真要把林冲斩于军中,他们得了消息,会不会来救他?” 第23章 蝶欲重生 林冲回到城中,竟撞见那王成武,心头大恨,就要上前责问,不料那王成武才见到他,脸色突然吓得煞白,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算你识相!”林冲骂了一句,想到家中娘子再等着,便懒得追他,反正同在军中,迟早能碰见。 “娘子,我回来了”。 才跨进大门,林冲就大声喊着,只是往日都会出门相迎的娘子,今日却没有回应。 “奇怪……娘子难道出门了?” 暗想间,林冲推开房门,当看清房中景象,顿时目眦尽裂。 “娘子!” 只见进门两步处,有个女人悬在半空中,身上的衣物凌乱,露出胸前的大红肚兜,而此时随着房门推开,有风吹进屋子中,在半空轻轻摇动,显然已然断气。 “娘子……” 林冲把她解下,像疯了一样抱着痛哭,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身体还是温的……应该没多久的事”。 想到回来时撞见的王成武,联想到他平日里与自己针锋相对,方才却慌慌张张,显然心中有鬼。 “早就听说这王成武对娘子心怀不轨,肯定是这畜生干的!” 林冲把娘子抱到床上,为她穿戴好衣物,再拉上被子,看上去恍若熟睡,然后,决绝转身出门。 “姓王的,今日我必杀你!” …… 庄园外头不远处,多出了一座新坟,黄纸烬灭,青烟袅空。 柴进看着长跪不起的乐和,有些无奈,看向叶辰东,希望他能拿个主意。 叶辰东摇了摇头,孙立的事毕竟与他有牵连,他也不好开口。 这时,有仆人跑过来,悄声在柴进耳边嘀咕了几句,柴进脸色一变,眼神时不时瞥向鲁达。 “知道了”。柴进让仆人退下,转头看着鲁达,神色凝重,欲言又止。 见状,叶辰东开口问道:“柴兄,发生什么事了?” 柴进转头看着鲁达,“听说那林冲因犯了军纪,明天就要被登州那衙内斩杀于军前……” “什么!”鲁达、叶辰东同时惊呼。 “不行!”鲁达以为林冲所犯军纪是因为放走孙立之事,“此事因我而起,我得救师兄去!” “我与你同去!”叶辰东说道,林冲勇武过人,潜力巨大,是他看中的星将,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鲁达摇头道:“西门兄好意,洒家心领了,只是此事恐怕极难,我鲁达因救师兄而死心甘情愿,却不能连累了西门兄”。 “说的什么话?林冲既是你师兄,不也是我们的师兄,难道你鲁达不当我们是兄弟?”叶辰东义愤填膺,言语间又把其他人都拉了进来。 “就是,同去!”武松转头盯着柴进。 柴进又羞又怒,挺起胸膛,“看我做什么?难道我柴进就是个贪生怕死的?” “哈哈”。鲁达朗声大笑,“好!诸位果然是兄弟,那鲁达就不矫情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众人刚要动身,不料一直长跪不语的乐和突然开口,“不妥!” 鲁达眉头紧皱,直直盯着他。 乐和站起身,苦笑道:“林兄之事,因孙大哥而起,如今孙大哥虽死,我却不能不念情,自然也愿意去救他” “不过,想要在军营中救出一个人,还得从长计议”。 武松不以为然,“不过是些残兵弱将,以我们几个人气血境的修为,便是敌不过,想要冲出去他们也留不住,有何可惧?” “武兄有所不知”。乐进摇摇头,目露忌惮之色,“那些军士虽弱,可那登州衙内却不是一般人,我曾听说他是个阵师”。 “阵师?”叶辰东不解,这又是什么?从未听闻。 “对,阵师”。乐和见他迷惑,解释道: “阵师也是领悟神通的一种,像西门兄这种大幅度强化一个人的神通,称为战师,高级的战师,可以让一下普通人短时间内拥有大宗师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不像西门兄的神通永久性这般神奇罢了” “而阵师,从命名就能得知,是可以同时强化许多人的神通,虽强化的程度远不如战师,但胜在数量”。 听到这里,叶辰东明白了他的担忧,“所以说,有那衙内在,他的小兵就成了超级兵?” “超级兵?”乐和琢磨着这个新词,点了点头,“对,所以此事还得考虑周全,不然的话只怕有去无回”。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皆是没有主意。 柴进想了一会,咬牙道:“也罢,飞凤寨正好离登州不远,我便修书一封求助于扈娘子,让她派人接应我们”。 “扈娘子是谁?”叶辰东问。 “扈娘子,家中排行第三,又称扈三娘,因长相绝美,早年被祝家庄之人欲强占身子,怒而杀之,随后便落草为寇,收留了一些无路可走的流民,在登州一带劫富济贫,官兵多次围剿而不得,更是打出了名声,是个女中豪杰” “我之前帮过她一次,赚了个人情,此次修书于她,必会助我”。 “原来是扈三娘呀”。叶辰东恍然大悟,没记错的话,这人也是一百零八好汉之一,不过,人生轨迹却是不同。 “那还等什么,赶紧修书去呀”。武松有些心急,出声催促。 “好,我这便去”。 柴进回到庄园中,不久后,便有仆人牵马而出,直奔山下。 等柴进再出来的时候,身后拉着几匹好马,对众人点点头,“已经妥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 “好!” 众人翻身上马。 叶辰东回头见如月脸色担忧,愁断了眉毛,便走到她身前,“如月,不用担心,你且呆在庄中等我回来”。 如月语气幽幽,“知道了,我又帮不上,不敢给官人添乱,也只能呆在庄园里了”。 见她这般幽怨,叶辰东哑然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我是担心你,又不是嫌弃你,听话啊,走了”。 随后,叶辰东也是小心地踩蹬上马,“出发!” 五人五马,齐疾而去。 如月看着马蹄乱蹬,沙尘渐远,目光更加幽怜,自嘲一笑。 “如月呀如月,你真是太没用了,什么都帮不上,枉费官人那么宠你”。 感时花溅泪。 心中忧郁,所见皆哀。 如月回到庄中,在后院花园中独自赏花,见花开得正艳,又想到花终会凋零,竟是黯然神伤。 微风吹过,花瓣落下一片。 “凋零了……” 俯身刚要拾起花瓣,忽见花丛底下,有一只彩色的蝴蝶奄奄一息,心中生疼,赶紧捧在手心中,见它渐渐没了动静,泪水竟不由落下。 “多美的蝶儿呀……” 如月看着掌心中的彩蝶,不舍又不忍,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由忧伤变得越来越亮,最后缓缓合上眼睛,双手交叉平摆,如同许愿一般,轻声喃喃道: “治愈”。 过了一会,又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依旧没动静的蝴蝶,目光一黯,自嘲地摇摇头,把它轻轻放到一朵正盛开的花蕊中,起身悠悠离去,只留下一声幽叹。 “也是……我只不过是一个侍妾,受官人宠爱才读了点书,又怎么可能领悟得了神通呢?” 风,吹散了女人的叹息。 花儿迎风招展,飘香满院。 那只被摆放到花蕊的彩色蝴蝶,双翅似乎轻轻摆动了一下…… 第24章 事前准备 “就是这里了”。 荒草丛中,乐进小心翼翼地冒出头。 他本是登州狱卒,对登州的地形最是熟悉,自然是他来带路。 其他人也冒出头,观望着前方的军营,很快就发现被绑在军营外头的林冲。 “师兄还活着!”鲁达庆幸不已。 从沧州到登州,便是快马也足足有一天的路程,众人最担心的莫过于等他们赶到,林冲早已被处刑。 “哈哈,这群蠢货,把人绑在外头,这倒是轻易许多了”。武松大笑着爬起身,就要冲出去,“上,趁他们疏忽,我们赶紧救了林兄就撤”。 “等等!”叶辰东赶紧抓住他,目光忽明忽暗,脸色凝重无比,一股不安之感缠绕心头。 武松满是不解,“西门兄,怎么了?” 叶辰东不作回答,眯着眼睛,转头问乐和,“那衙内,与孙立所杀之人关系如何?” “极好!”乐和语气笃定。 “所以,这衙内应该是恨极了孙立吧”。 “自然,就是这衙内一直对孙大哥穷追不舍”。 “那你觉得,正常情况下,林冲因放过孙立而被处刑,孙立会不会来救他?” 自然不会! 乐和心中说道,不过叶辰东的话他倒是听明白了,孙大哥不会救是他的问题,正常情况下,任是谁受了林冲这等恩惠都会来救他的。 所以—— 乐和灵光一现,脸色大变,“你是说……” 叶辰东冷笑道:“犯了军纪,往往是当场处决,可林兄欲被处决的事,便是即时传出去,一来一往也已经过了两天,偏偏现在还绑得好好的,还绑在军营之外,四下无人看管,只怕其中有诈!” 乐和后怕不已,“还好有西门兄提醒,差点忘了,那衙内最擅用计,这必定是他的手笔”。 “那……那怎么办?”鲁达听到两人之话,急得抓腮挠耳,若真是因为孙立之事害死了师兄林冲,他怕是没脸再见师父周侗。 武松、鲁达、柴进已被叶辰东点将,早就把他当成主心骨,都是眼巴巴地看着,等他拿主意。 叶辰东想了一下,转头看向乐和,说道:“乐和,孙立因我而死,心中可怨我?” “西门兄当我乐和什么人了?”乐和摇头道:“孙大哥一直为难你,你一再忍让,我都记在心里,只是又不知怎么劝孙大哥,他之死,我自当难过,却也知这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岂能怪西门兄”。 见他心诚意挚,叶辰东长叹,“唉,若是孙立也如你这般,就不会生出这些事了,可惜……” 话头一转,又说道:“我有一计,或可引走那衙内,此事还得乐兄配合才行”。 “西门兄,但说无妨,林兄之难因孙大哥而起,若有什么吩咐,我必当全力以赴”。 “好,那我便说了!”叶辰东胸有成竹,只差了一把羽扇,“那衙内不是恨极了孙立么?若让他发现孙立的行踪,定会穷追不舍,如此一来,军营防备大减,我们便可乘机救出林冲”。 乐和眉头一皱,迟疑道:“可孙大哥已死,也已经葬下,难道现在又回去把他挖出来不成?” “入土为安,岂能再挖?你与孙立形影不离,认得孙立的,想必也认得你吧”。 “当然,登州人谁不知我紧随孙大哥?” “那若是发现了你,是不是就发现了孙立?” “这……似乎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这样,我们五人分成两队,你与一人一队,佯装成与孙立一起,被他们发现在城西,只待那衙内带人去城西追你们,我们便趁机动手救出林冲”。 乐和双目一亮,叫道:“此计甚妙,好!我应下了,谁与我一道?” 见他这般爽快应下,叶辰东心中一松,又开始考虑人选。 武松? 那肯定不行,自己现在实力还弱,得有人保护着,而武松与自己待的时间最长,最是忠心,他在身边才能安心。 鲁达?也不行! 五人之中,以鲁达实力最强,身边可不能没有他。 除去这两人,自己肯定不能干这事,就只剩下柴进了。 见叶辰东看向自己,柴进后知后觉,指着自己说道:“我?” “不行吗?”叶辰东反问。 “好吧”。柴进不敢违逆叶辰东,只能应下,“不过,得让我挑出最好的两匹马,这样才……” 还未等他说完,叶辰东便答应,“依你依你”。 然后,又转头审视了乐和一番,“乐和,可愿相信我?” 乐和一愣,暗道:自己不是答应下来了吗,怎么还问这个? 又见叶辰东神情肃穆,突然想到一事,心中一阵激动,直接单膝下跪,抱拳行礼,“乐和,求封!” 叶辰东一乐,这乐和倒是机智,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他毕竟与孙立感情深厚,等魅惑冷却时间到,还得给他补上一记魅惑才行。 “赦封!” “乐和,地乐星!” 乐和没想到叶辰东真的会给他用上永久性神通,心中兴奋不已,说话的声音颤颤抖抖: “乐和,受封!” 看着沐浴在金光中的乐和,又看着面板上显示的乐和对他的好感度——41,叶辰东虽已料到,却还是有些失望。 “果然没能到六十,还得加上魅惑才行,也不知与他羁绊生效之后,加的是什么属性”。 “谢西门兄赐下神通”。乐和感受着自身变化,这才亲身体会到这神通何等玄妙。 叶辰东摆摆手,“都是兄弟,不必言谢,此事凶险,你实力强了也才更有保证”。 这西门庆,果然心胸宽广,时时顾全大局,正如武松所言的君子! 乐和收起心思,信誓旦旦,“必不负所望!柴兄,我们走!” 目送两人离去,鲁达挠了挠光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做”。 “等!”叶辰东语气斩钉截铁。 …… 营帐中。 邓伦手捧书册,懒散地半卧在大椅上。 幕僚走到外头,看了看时日,又回到帐内,开口说道: “衙内,这都两天有余了,还没有人来,我看八成是不会来了”。 邓伦移开书册,轻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书,“钓鱼,除了要饵,还得要耐心,慢慢等着就是了,林冲就绑在外头,还能飞了不成?” 幕僚却不这般想,林冲此次怒杀王成武,终于有了斩林冲的由头,可若是拖久了,知州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反悔。 只是,衙内厌恶林冲,衙门都不急,他急什么?只好拱手垂立一旁。 “报!” 有军士走进帐中。 “禀衙内,有人见到孙立出现在城西”。 “当真?”邓伦翻身坐起。 “千真万确,虽然那孙立蒙着脸,可他身边的乐和却看得清楚”。 “哈哈,来得好!”邓伦大笑,起身走下来,“传令,让一营军士随我去抓那孙立”。 “是”。军士得令,就要转身离去。 这时,邓伦似乎想到什么,开声叫住他,“等等”。 军士回身候令。 “你刚刚说,发现了孙立与乐和,就这两人?” “是,只有两人”。 “不对不对”。邓伦摇摇头,自言自语,“那林冲不是还有个师弟?营救他这种事,他师弟岂能不来?” 军士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候着。 邓伦沉思了一会,冷笑道:“呵呵,调虎离山么?这些武者竟什么时候也长出了脑子?” “想骗我出去?好!我便依了你,传令!” “末将在”。 “让一营军士直奔西城抓捕孙立,记住,若孙立望风而逃,勿要穷追,即刻兵分两路,分别绕城南城北而归营”。 “末将得令!” 待军士离去,幕僚走到身边,“衙内,你这是想翁中捉鳖?” 邓伦淡淡一笑,“他们想调虎离山,我为何不能来个将计就计,翁中捉鳖?” 幕僚忧心忡忡,“可派出一营,万一他们凶猛,趁此发难,只怕会危及衙内”。 “哼!一群武夫,有何可惧?”邓伦满是不屑,“他们要来,我便等着!” 第25章 营救 大量人马冲出军营,马蹄声渐远。 “西门兄?”鲁达已是迫不及待。 叶辰东盯着又恢复平静的军营深处,“再等等,等他们远一些再动手”。 鲁达只好重新趴下。 过了一刻钟,叶辰东盘算了一下,觉得时机已到,“动手,速战速决!” “好!” 三人一齐从荒草丛中冲出,刚跑近木架,林冲听到脚步声后,猛一抬头,发现是他们后急声叫道:“别管我,快撤!” “晚了!” 军营中有人应了一声,随之大批人马从里面及两侧涌出,迅速呈包围之势。 “哈哈,等你们多时了!” 大笑中,军士让开一条道,邓伦信步而来,幕僚跟随在侧。 邓伦浅笑吟吟,颇为得意,“调虎离山?雕虫小技!既然来了,那就一并留下吧”。 “一群杂碎,也想抓你家爷爷?”鲁达大骂。 “动手!别跟他废话!”叶辰东脸色阴沉,这人既然知道是调虎离山,还敢派出人马去追“孙立”,只怕不是真的追,必须尽快撤离。 “好!” 鲁达直接向士卒冲杀过去,如虎入羊群,所到之处士卒惨叫连声,无一合之敌。 而武松不放心叶辰东,守在身旁,有士卒杀来这才动手击退,然后又退回来,始终保持在五步之内。 “你们,过来!”邓伦见两人强悍,有些意外,伸手招来一队十人。 “激奋!” “勇武!” 随着邓伦神色肃穆地从口中吐出两组词,两道金光在这十人身上一闪而过,气势变得肃杀无比,眼神更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邓伦看着武松一直守护的叶辰东,眼眸微凝,右手一指,“杀了他!” 十人得令,直接朝叶辰东杀去。 “鲁兄!”武松见这十人异于普通士卒,不敢大意,急忙求助鲁达。 鲁达回头一看,遂弃了眼前的士卒,转身杀向那十人,只是这些士卒有了邓伦神通的加持,变得十分强悍,鲁达气血境圆满的实力竟是落得下风,只能堪堪挡下。 这么一来,普通的士卒便只有武松一个人应付,开始有些手忙脚乱,吃力无比。 “别管我了,你们撤吧,林某是军人,犯下军纪,自该死上一遭”。林冲语气淡淡,似是早已认命,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一个士卒趁着武松不注意举枪来刺,叶辰东闪身躲开,一脚踢飞,撞倒后方一大群,“愚蠢!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么大一个人?” 林冲摇了摇头,又哭又笑,像疯了一样,“你们快走吧,就让我死了算了!” 这林冲!好不知好歹! 叶辰东心头大怒,自己这些人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救他,偏偏还不领情。 “靠!自己本来只是想让他受点罪,让他心中对上级生出怨气,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被砍杀了?还成了这副非要觅死寻活的模样”。 不过,再怎么样,人总是要救的,林冲可是气血境大成的武者,一旦点将之后,至少是第三境,这可是个好打手! 这时,叶辰东终于解开绳索,拉拽着林冲就要突破,“走!” 林冲挣脱开手,“我不会走的”。 叶辰东又急又气,情况本来就不乐观,要是之前那一批出营的人马归来,怕是插翅难飞了,大骂道: “再不走,就都死在这里了,你要害死我们吗!” 林冲沉默不语,态度却坚决,仍是不愿离开。 靠! 叶辰东恨不得一掌劈了他,早知他是这副德性,干脆就不来了,如今来了,却是不能丢下他,不然鲁达心生芥蒂。 此时,三人已被团团围住,本来就很难突破,加上还要护着一个寻死的林冲,更是难上加难,只能苦苦支撑着。 另一边。 乐和、柴进两人头也不回,拼命地扬鞭策马,直到再也听不到后方的追赶声,这才敢放慢马脚。 “呼,太险了”。柴进想到两人被一百多人追杀,犹在后怕不已。 “吁”。乐和突然勒停马匹,转身看向后方。 柴进不明所以,只好仓促间调转方向返回来,“怎么了?” 乐和若有所思,“他们,好像不追了”。 “哈哈,他们的马不行,追不上呗”。柴进得意洋洋,他庄园里的马本来就都是好马,这两匹又是优中之优,哪里是普通马能追上的。 “不对劲!”乐和摇头道,回想到对方似乎一开始就不怎么急着追逐两人,大惊失色,“不好!他们是要夹击西门兄他们!” 柴进闻言,也是大吃一惊,“什么!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支援他们”。 说罢,已是扬起马鞭,狠狠抽打马屁股,马儿吃痛,扬起四蹄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乐和紧随其后追上,“柴兄,那扈娘子什么时候到?” “不知道,但她那飞凤寨离得不远,得到消息后应该很快就赶来”。柴进隐隐有些后悔,早知这样,来的时候就干脆先上飞凤寨的。 不过哪有那么多早知,众人来的时候,还怕来慢了一步呢。 “快走呀!” 叶辰东简直要气疯了。 这林冲就是一头倔驴来的,他难道看不清眼前的状况吗? 自己与武松连续出手,虽然那些普通士卒难以近身,可数量源源不断,杀了一个又来一个,迟早得累死。 而鲁达那边更加狼狈,那十个被神通加持的士卒,跟不知道疼痛似的,用的是以伤换伤的打法,此刻他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你们走吧,别管我这种废物了,我不配活着”。林冲痛哭流涕,一个男人连自己妻子都保护不了,让她受辱而死,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 我特么的! 叶辰东怒从心起,这一瞬间他真的好想一拳锤拳他的脑袋,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一个大男人,娇什么情? 有委屈,也得先活下来再找回公道,搁这寻死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时,外头马蹄声大作。 “坏了!”叶辰东暗叫不妙,这么大的声势,肯定不会是乐和、柴进两人,那就只能是军营的人了。 “贼人休要猖狂!” 喝喊声中,有一人策马而来,然后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凌空一刀劈向鲁达。 林冲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变色,“师弟小心,这人实力比我还强!” 鲁达一惊,仓促间举起戒刀招架,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下,双脚下方地面被震得龟裂,还未缓过神来,围攻他的士卒寻得机会,一刀枪刺来,慌乱之下,只能侧身翻滚到一旁。 然后又是一刀紧接而来,只能再次翻滚躲过,连连翻滚出十步这才寻得机会爬起身,盯着来人心中一阵后怕。 “陈提辖回来的正好,都拿下吧”。邓伦心中大定,这么一来,这几个来劫营的人,纵是想突围也不可能了。 “遵令!”刚那人便是陈提辖,得令后,持刀与那十个士卒联手杀向鲁达。 而归营的其他士卒也迅速加入围剿,武松与叶辰东压力顿时大上许多,有几次差点被刺中。 叶辰东回头看了一眼林冲,见他担忧鲁达,偏偏还是不愿动手,冷笑道: “果然是个好师兄,看着师弟被活活砍死!” 闻言,林冲本就已死的心瞬间大怒,“你知道什么?” 哟,会生气了? 叶辰东继承阴阳怪气,“我只知道,有人的师弟来救师兄,师兄坐壁上观,见师弟受难无动于衷”。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倒是出手呀,残废了不成?” 本以为是乘胜追击,谁知林冲气一馁,自嘲道:“是呀,残废了,我就是一个废人呀”。 又来? 叶辰东无语死了。 这特么的变脸比女人还快呀。 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说道: “林冲!你想死没人能拦你,可你要是不想看着鲁达死,那你就先出手,等大家突围后再去死好了!” 林冲抬起两只手,一脸苦涩,“我比师弟还不如,出手又有什么用呢?就当我对不起诸位了”。 谁特么要你对不起了! 叶辰东暗骂。 我可不想死,如月还等着我呢! “谁说你不如鲁达了?” “我可助你登三境!” 第26章 天籁之音 第三境? 林冲一愣。 “赦封!” “林冲,天雄星!” 看着沐浴在金光中的林冲,叶辰东恨铁不成钢,心道:你爱死不死吧,反正点将后加成的10%战力,我正需要呢。 “这就是……金刚境?”林冲缓缓睁开双眼,目中厉光闪过,握了握拳头,转身看着围攻鲁达的十一个人,怒吼一声,“喝!” 声若惊雷,平地上竟被声波震出一道裂缝,蔓延十几米。 别说是其他士卒,就是叶辰东等人也被他的怒喝声吓了一跳,等看到地面上那一道裂缝时,更是震惊不已。 “第三境这么牛逼?”叶辰东暗暗咂舌,刚刚让林冲爱死不死的心又收了回来。 这么厉害的打手,可不能死了呀! “休伤我师弟!” 林冲一跃十米,两步便来到鲁达面前,直接一掌握住士卒捅过来的枪,用力一拉,那士卒便扑身而来,又是一脚踹飞,夺下长枪。 然后长枪一指,全身气势一变,恍若战神临世,众士卒不由得后退两步,不敢妄动。 “师弟,你跟他们先走,我来殿后!” “好!”鲁达身上早就挂满了彩,也不娇情,直接退回叶辰东这边,尝试着突围。 “还想逃?”邓伦看着正在突围的叶辰东,目光一狠,又点出十名士卒。 幕僚脸色一变,“衙内!” “无妨,大不了休养几日”。邓伦咬了咬牙,强忍着头痛欲裂。 “激奋!” “勇武!” 施下神通后,又下达命令。 “你们五个留下,一起围杀林冲” “你们五个,去阻杀那三人!” “哪里走!”林冲见状,刚要抽身去拦那五人,陈提辖已是提刀而至。 “你还是留下吧,让我看看金刚境如何了得!”陈提辖战意凛凛,他虽不可能是金刚境林冲的对手,可还有十四个被加了神通的士卒掠阵,心中无惧。 “找死!”林冲心知不打杀了这拦路的,只怕是过不去,提枪便与他厮杀在一起。 叶辰东这边,刚开始有所突破,那五个被加了神通的士卒加入之后,又被逼了回来。 “这么多人,只怕是累到死也杀不出去!” 叶辰东回过头,正好与邓伦的目光遥遥相碰,见他居人众士卒后方,陡然开口:“林冲,不要与他们缠斗,直接杀那衙内!” 林冲还未反应过来,那幕僚先是一惊,急声大呼,“保护衙内!” 众士卒顿时大乱,纷纷朝邓伦那边涌去,拦截叶辰东的阵容一时弱了许多。 “冲!”叶辰东抓紧机会,让鲁达、武松两人加大攻势。 邓伦一直盯着他,见众士卒都跑过来,气得大骂:“一群蠢货,别管我,拦下他们!” 不过,士卒们却是不敢不管他,仍在不断涌过来,把林冲围了个水泄不通。 “蠢货!蠢货!”邓伦气得火冒三丈,围住林冲有什么用?这群蠢货,难道看不出对方是以那个有神通的人为首的吗? “西门兄”。三人突围后,鲁达突然开口。 叶辰东回头看了一眼,“我知道,先取马来”。 正说着,就见远处有两人骑着马,又牵着三匹马奔来,正是赶过来的乐和与柴进。 “上马!” 三人上马后,鲁达又问:“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又冲进去送? 叶辰东不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还能怎么办?等他出来”。 “可……” “没有可是!我们之中就以你跟武松最强,如今都受了不少伤,再进去就是白白送死” “柴兄,那扈娘子怎么还不过来?” 柴进有些尴尬,大家一起来救人,他白跑一趟马不说,先前说好的援助也迟迟不来。 “这……我也不太清楚”。柴进支支吾吾地说。 “死开!” 这时,军营中响起一声怒吼。 只见林冲跃至半空,然后蓄力一枪,带着无上的威势砸向前方的士卒。 长枪所至,士卒被直接轰飞,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被打通一道缺口,趁着缺口还未合拢,林冲直接冲了出去。 陈提辖犹不死心,从身旁士卒手中夺过长枪,以臂为弓,直接射了出去。 鲁达目眦尽裂,“师兄,小心!” 林冲猛然转过身,当看清飞来的长枪时,已经来不及躲避,直接被穿腹而过。 “师兄——”鲁达就要冲上去。 叶辰东直接拉住他,“乐和,你去!” 乐和点点头,策马迎上。 “柴进,你去掩护”。 柴进不敢有异议,紧随乐和后头。 乐和目测着与林冲的距离,又估算了一下追兵的速度,心中大定。 后方的追兵见有人接应,也是加快了速度。 一前一中一后,越来越近,眼看追兵已是举起长枪,救援不及,乐和从马背上一跃飞起,比马更快一步来到林冲面前,凌空踢出几脚踹飞追兵,转身抱起林冲,而座下之马刚好跑到,顾不得林冲身上伤势,直接地他放到马背上,然后跃身上马,绕了一个弧形后转向绝尘而去。 姗姗来迟的柴进脸色一黑,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在说骂什么,默默转身跟上。 至此,叶辰东才松了一口气。 这乐和,不错。 身手不错,胆气更是不凡。 “撤!” 看着六人五马,扬长而去,邓伦青着一张脸,久久不开口。 幕僚试探着问:“衙内,追吗?” “追?”邓伦冷冷瞪着他,“几个人去追?追上去送死?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先让诸将休整一番,明日再行军”。 “衙内,那些人中,似乎没有孙立”。 “我知道”。邓伦只是皱了皱眉,很快就松开,如今对他来说,孙立倒不是很重要了。 举目遥望天地交接处,轻轻一笑。 “赦封?” “有趣”。 …… 房间内,叶辰东几人忧心忡忡,床上躲着的是林冲,而床头有一个老者正为他仔细检查身体。 待老者开始收拾药箱,柴进脸色一变,犹不死心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老者是庄园中长聘的大夫,医术很是了不得,也就柴进身家不菲才请得起。 老者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你们若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我可以让他回光返照,强撑一口气醒来”。 “大夫”。鲁达紧紧握住老者的手,“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师兄”。 老者低叹一声,“老夫只是大夫,不是神仙,这药伤拿着,有什么话尽快与他说”。 说罢,老者挣脱开手,从药箱中取出一颗药丸塞入鲁达手心,然后直接离去。 “唉……”叶辰东心中惋惜,这可是第三境的打手嘱,就这么没了…… “官人……”如月见他叹气,突然抓住他的手。 叶辰东冲她笑了笑,“怎么啦?” 如月看着他的眼睛,鼓足勇气,有些不自信地说:“官人……或许我可以救他”。 “真的?” 叶辰东的声音陡然提高,引来众人注目。 被这么多人看着,如月刚鼓起勇气一下子就泻掉大半,只是看着叶辰东眼中的惊喜与期待,还是低声开口: “可以试一试……你别抱太大希望”。 叶辰东兴奋地在她俏脸上啄了一口,“试,尽管试”。 虽然叶辰东不清楚她能有什么方法,但只要试,就有五成机会,怎么能不试? “好”。如月来到床头前,不断深呼吸着,尽量让自己心情平静。 “西门兄,她这是?”柴进问出众人心中的疑惑。 叶辰东摇头不语,只是看着如月。 如月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神情庄严,轻轻开口如天籁之音。 “治愈”。 第27章 水路 恍惚间,似乎有一道白光打在如月身上,莹莹生辉,神圣而纯净。 “这是……” “圣师!”乐和惊呼出声。 叶辰东微微蹙眉。 咋又多出一下圣师来了? 乐和见众人皆是不解,解释道:“圣师,是神通之中最尊贵的一个分支,传闻需得至善至纯之人方可领悟,其神通可治愈伤势,使人远离伤痛,亦可驱除杂念,抚人心神” “只是圣师极为稀缺,常人一生也未能惊鸿一瞥,没想到这如月小姐竟是深藏不露的圣神,倒是让我开了眼界,哈哈”。 “那师兄他没事了?”鲁达急问。 “难说,圣师的神通虽可愈伤,但也得看伤势及领悟的程度”。 如月缓缓睁眼,回过头莞尔一笑,她有一种预感,神通似乎真的施展成功了。 “行了?”叶辰东有一种捡到宝的惊喜,原本让她学字,只是为了腹中有诗气自华,不再只当自己是个侍妾,没想到她还真能领悟出神通。 要知道其他文人寒窗苦读十载都不一定能悟出,而她从学字到现在也只是大半个月,可见其悟性何等惊人。 这不妥妥的女主角? 哈哈,那我身为她的男人,天命之子没跑了。 “嗯”。如月轻轻点头,回到叶辰东身边。 “呃……” 昏迷中的林冲发出一声痛哼,艰难地睁开眼睛。 “醒了,林兄醒了”。 鲁达率先走上前,“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 “原来我还活着……咳咳”。林冲只觉醒之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没想到自己竟还能醒来。 乐和道:“哈哈,林兄说笑了,如月姑娘可是圣师,有她出手便是地府也不敢收你”。 “圣师?”与其他人不同,林冲身为登州提辖,自然听说过圣师,目光直接转到房中唯一的女子身上。 这便是如月姑娘吗? 又见她与叶辰东手牵着手,关系亲密,心道:先前便是西门兄救我救命,如今又被他女人所救,只怕就是死也还不清西门兄的恩情了。 林冲激动之下,忍痛起身抱拳道:“多谢如月姑娘”。 【叮,林冲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生死相随——宿主获得林冲20%力量加成】 咦? 突然其来的系统提示音,让叶辰东愣了一下。 好端端的怎么好感度就突破六十了? 循着林冲的视线转到身旁的如月,稍微思考便想明白。 看来,这林冲是把对如月的感激加到我身上了。 哈哈,不错不错! 看着属性面板上又多出的六百点力量,叶辰东激动到忘乎所以,狠狠地亲了如月几下。 “如月,爱死你了”。 “官人……”如月羞红了耳根,官人这也太大胆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偏偏听到他说的话,心花怒放,宛如饮下花蜜。 众人会心一笑。 武松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西门兄不是不近女色吗,这…… 叶辰东摆出正经模样,“林兄刚醒,还得静养,我们先出去吧,得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了”。 众人回到大堂,开始商议怎么应付后头的事,聊了许久也拿不出一下好主意。 “怕个甚,我们踞于山上,易守难攻,区区一个节度州,能有多少强人,就在这等他们来!”鲁达拍桌而起。 有了军营一战,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深的理解,胆子也大了起来。 乐和却没他这般乐观,摇头道:“不妥,那登州知州是个三品战师,有他神通的加持,便是一个普通人都有接近第三境的实力,若是换成第二境的,实力更是直达第三境大成,谁人能敌?” “再者,即便那知州不来,可这里离沧州城不远,若是沧州也派兵合剿,即便再易守难攻,轮流进攻之下,恐怕连半日都守不住”。 鲁达犹有些不服,“那就只能逃,又能逃到哪去?” 众人突然就把目光齐齐转向叶辰东,显然是想让他拿主意。 叶辰东心中苦笑,他才来这里不久,连地形地势都不清楚,哪里知道往哪跑。 “柴兄,你似乎有话说?”叶辰东转头问柴进。 柴进有些犹豫,“我……我其实有个好去处”。 “说来听听!” “飞凤寨”。 “飞凤寨?”叶辰东皱起眉头,这不就是柴进说的那什么扈娘子的寨子?可他之前传信让她支援都不肯来,现在还敢去她那里,也不怕被卖了去? “理由呢?”叶辰东问。 柴进知道他问的是为什么还敢相信扈娘子,苦笑道:“我之前派去送信的仆人一直未回,怀疑寨子可能出了些事”。 鲁达虎目圆瞪,有些不满,“她爱出事不出事,与我们何干?怎么,你贪她美色,想当英雄不成?” 叶辰东抬手制止鲁达,问道:“那飞凤寨实力如何?以我们这些人,能否攻下来”。 “攻下来?”武松倾起耳朵,以他对叶辰东的了解,显然这不是随口而问,而是有了想占领飞凤寨的念头。 “对!我们这次杀了这么多官兵,与造反无异,那就干脆占山为王”。叶辰东神色认真,这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自阳谷县杀官开始便有的念头。 靠人不如靠己,若自己武力无敌于世间,手下又有无数强人,谁敢派兵围剿自己,想治杀官之罪,直接反了他! 武松有些亢奋,“哈哈!就是!凭什么那些无能昏庸的狗官都能当官,我武松就不能当大——二王了?大诵不给,那我们就自己要!” 鲁达怒目而视,“猖狂!凭你也想当二王?二王非我不可!” “肃静!”叶辰东不好气地瞪过两人,这还没开始呢,就已经抢位置了。 叶辰东继续说道: “飞凤寨有许多流民,有一定的基础,若是能攻下来,便省去许多功夫,建立起我们的势力也更快一些” “等我们队伍日益壮大,何须再愁官兵来剿?呵呵,指不定哪天城都被我们占了呢” “当然了,现在也就说说,如果那扈娘子还念柴兄的情,那自然是不能动手的”。 柴进苦笑道:“西门兄不必解释,此次上山我就是为了责问她为何扣押我仆人的,若是她寨子里出了变故,那我们攻打上去,也刚好是帮到她” “至于他们的实力么,对我们而言应该不算什么,他们大多是些普通人,仗着地势险恶,这才频频击退官兵,但对付武者却是大打折扣”。 “好!那便这么定下了,等明日林兄伤势好一些,我们便下山”。叶辰东直接定下计划。 “不行!”乐和突然开口,“那衙内看着风度翩翩,其实睚眦必报,仇不隔夜,只怕到了明天,山下已是大军压境”。 武松满是不屑,“那又如何?直接突围就是了”。 “呵呵”。柴进笑道:“乐兄多虑了,我把庄园建在半山腰,岂会没有准备?往北二百米有一面湖,我在那一直停着船,走水路可直接避开官兵” “以我们的实力,除非是朝廷派大船来剿,否则,以登州的官兵,也只能望洋兴叹”。 乐和拱了拱手,不再有异议。 第28章 飞凤寨 到了第二天,或许是因为林冲体质异于常人,又或是如月的神通太过神异,伤势已经好上大半,可以正常行走。 “哈哈”。 鲁达大笑着回到庄内。 “那群蠢官兵,果然聚集在山下了”。 “行!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撤吧”。 见官兵再撤,是叶辰东的主意,这么一来,等官兵攻到半途他们刚好乘船离去,便是官兵想乘船追击也得先回到山下,哪里还来得及。 一同出发的还有庄园中的仆人,皆背着扛着一大包东西,其中不乏金银之物,按柴进的话说,就算是造反也得有钱才能招兵买马,不然饭都吃不饱,谁会给你卖命。 往北走出二百米后,下方果然有一面大湖。 “呐,那就是我的船,再不用都快发霉了”。柴进指着一艘大船卖弄,颇为得意。 快走到目的地时,林冲突然出声,“且慢!” 众人停下脚步。 “怎么了?” 林冲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陗壁上方,“你们不觉得四周太静了吗?” 叶辰东心中一惊,听他这话的意思,是有埋伏? 这山道一侧是悬崖,一面是陗壁,若是有人埋伏在上方,只需推下几块巨石,自己这些人只怕九死一生。 “鲁兄,武兄”。叶辰东对两人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悄然绕上去。 两人点了点头,开始行动。 过了一会,只听到前方的陗壁之上,响起几声惨叫,再接着,就见鲁达、武松直接从上面跳下。 鲁达骂骂咧咧,“果然有埋伏,真是用心歹毒!” 叶辰东心一沉,对方能在这里埋伏,那肯定是猜到自己这方要走水路,只怕后头还会有阻拦。 “怎么啦?”武松并没想到那么多,以为已经解决了隐患。 叶辰东摇了摇头,目光询问林冲,等他点头之后,才下令继续前行。 走到湖岸的时候,杂木丛中突然冒出许多人,为首的正是那个陈提辖。 “哈哈,衙内果然料事如——”陈提辖正笑着,猛然看见人群中的林冲,脸色大变,“你还没死?撤!” 撤退之快,连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想再追时,早已跑没影了。 “这……” 众人一头雾水,这突然冒出来的埋伏,都没交手就撤了? 林冲笑道:“不必多想,上船吧,他这是以为我们半路中了埋伏,死伤惨重才敢冒头的,见我们无恙,哪敢上来送死”。 “还挺谨慎的”。叶辰东哑然失笑,倒是白担心了一路。 “衙——邓伦一向谨记,以前从未失手过,昨天是唯一的一次,只怕他会惦记你许久”。 “哈哈,那我是不是该荣幸?” 一处空旷的山腰上,邓伦与幕僚在前一后,把山下的大湖尽收眼底。 看着湖面上一艘大艘驶向远方,邓伦的目光渐渐冰冷。 “衙内,走吧,大人传讯过来,说是王都书院的人来了,让你尽快回去”。 “我记下你们了”。邓伦转身朝山下走去,“撤吧”。 王都书院,是诵国文人的圣殿,连他爹都没资格进,他自然不会因为几个匪人错过机会。 “林冲?呵呵,等我从书院修行归来,翻手镇压!” 两日后。 “这便是飞凤寨?” 叶辰东看着眼前如一把刀插进山中,陡然升高的峰头,上面还搭建着许多箭塔的寨子,心中大喜。 这果然是地势凶险,若是能盘踞此地,除了那些强悍的武者,普通士卒怕是只能用尸体堆平。 “也不知道后方有水源不……若是没水源,容易被围困,还得想办法引水才行”。 “对!这就是飞凤寨”。柴进不知叶辰东已经把寨子当成自己的,“如此天险,真乃鬼斧神工,若我那庄园也是这般,倒是不用舍弃了”。 “来者止步!” 说话间,离得最近的箭塔冒出三个人,皆是拉弓张弦。 柴进拱手道:“兄弟,勿要误会,我乃你们寨主扈娘子的故人柴进,今日前来拜访,还请通报一声”。 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一人缩了回去,只听到踩着木板的邦邦声,大概是跑去通报了。 剩下的两人,手中依然拉满弓蓄势待发。 “你们就这原地等着!别耍滑头”。 “这些鸟人!”鲁达低声骂道,若不是说好的先礼后兵,他现在就想让他们尝尝他的戒刀。 “稍安勿躁”。叶辰东倒是不急,反正就算是要动手,等进寨也不迟,省下不少功夫。 过了许久,等得众人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有人从寨子跑出来,朝着他们招手。 “上来吧”。 等众人走到门口时,又有几人围上来,凶神恶煞地盯着鲁达。 “解下武器!” 众人中,也就鲁达带着戒刀,林冲的长枪却又留在登州,并没带在身上,也来不及打造一柄趁手的新枪。 鲁达勃然大怒,就要当场发作。 叶辰东赶紧拉住他,对寨子里的人说情,“兄弟,我们都是寨主的故人,这就不用了吧”。 那人直接一口拒绝,“不行!不管是谁,想进寨子就得卸掉武器”。 叶辰东转头,深深看了柴进一眼,“鲁兄,给他们!” 鲁达气得牙痒痒,却还是照做,“别弄丢了!” 那人接过刀后便退回去,先前出来的人才继续带路,“跟我来吧”。 走了一会,来到一间大堂,只见堂中央摆了三张大椅,分别坐着两男一女。 “那女的便是扈三娘了?” 叶辰东心中了然,又见三张椅子平摆着,分不清前后,心中奇怪。 “这扈三娘不是寨主么?怎么看位置,似乎是与那两个男的平起平坐?” 目光投向柴进,柴进轻轻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嘻嘻,我说今早怎么突然有喜鹊枝头叫呢,原来是柴大哥要来”。 扈三娘人长得绝美,声音也好听,跟银铃般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柴大哥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柴进脸色微沉,以他与扈三娘的交情,说话不该这般客套才是。 看来,人心易变,古人诚不欺我。 柴进索性也不客气,直接问道:“扈娘子,前日我派仆人来飞凤寨送书信,怎么迟迟不见他归?” 扈三娘脸色一变,眼神有些闪躲,“柴大哥……” 她刚要说话,右手旁的男人却抬手拦住,“这几日,未曾有寨外之人入寨,这位兄弟却是问错了人”。 柴进眯起眼睛,“你是……” 那人拱了拱手,“在下吴用,蒙寨主看得起,让我当了个三寨主”。 吴用? 叶辰东心中一动,目光转向另一个男子,试探着开口,“宋公明?” 另一男子有些意外,仔细审视着叶辰东,拱手道:“阁下认得我?我却是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失敬失敬”。 失你妹! 叶辰东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方世界的吴用、宋江秉性如何还不得知,可参照武松、鲁达、林冲等人,如果没有别的原因,大概相差不大。 这两人一个阴险歹毒,一个虚伪自私,让他们当了飞凤寨的二寨主、三寨主,这扈三娘的大寨主恐怕早就名存实亡,权力已被架空。 难怪,三张椅子平放,那吴用敢打断扈三娘的话,这分明是两人担心寨子中还有一些人不服,让扈三娘当个吉祥物。 柴进之前还求助扈三娘,哪里知道她是有心无力,寨中之事已做不了主。 “按照这方世界的设定,这两人实力大概也不弱,想要强行攻占飞凤寨,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了,还得从长计议”。 想到这,叶辰东拱手笑道:“哈哈,未曾见过,只是早就听过宋大哥义名,仰慕已久”。 花花轿子人人抬,好话谁都爱听,宋江也不例外。 听到叶辰东这话,宋江脸色也变得亲近了一些,“呵呵,都是兄弟抬举,区区虚名,当不得真”。 呵呵,傻子才会当真。 叶辰东转头喝斥众人,“愣着干什么,还不见过公明哥哥?” 众人不明所以,只好照做。 宋江看在眼里,若有所思,悄然与吴用对视了一眼。 叶辰东心中冷笑。 对,我就是他们老大,快来攻略我! 第29章 扈三娘 客套了几句,宋江便让扈三娘带着叶辰东等人到客房休息。 等众人走后,宋江似乎自言自语,“那仆人,杀了?” “杀!”一旁的吴用言简意赅,“本来只是想关着拖几日,如今人都找上门了,非杀不可,只怪他命不好”。 柴进之仆人,当然不像方才所说的未曾见过,只是两人与柴进又不熟,怎么舍得用寨子里的人帮他们对付官兵? 那寨子里每一条命,可都是一笔财富,不能轻易挥霍。 “也罢,这年头人命如草芥,活着也是受罪……”宋江满是感慨,话头一转,“刚刚你也看到了?那西问庆……” “嗯,看那些人的态度,应该是以他为首,只是看他不像个习武之人,或许有些别的本事”。 “是呀,他身后之人,看着皆是一等一的好汉,若是能为我所用,飞凤寨定能实力大涨”。 “公明哥哥,是想收服那西门庆?” 宋江愁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那些人以他为首,只怕他不愿甘于人下”。 吴用呵呵一笑,“那便舍了他就是”。 另一边,众人在扈三娘的安排都分配好住处后,等她一走又凑在一起。 “西门兄,你认得那宋江?” “不认识”。叶辰东见他脸上有些忧色,叹道:“你那仆人,八成是死了”。 柴进道:“大概是吧,难怪扈三娘没去支援我们,原来是出了意外”。 叶辰东摇摇头,“恐怕不是意外,是死在这寨子中”。 “这怎么会?”柴进愣了一下,“我与扈三娘有些交情,而且她收留流民,心肠不是个坏的”。 她是不会,可宋江跟吴用会呀! 叶辰东瞥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觉得这寨子还是她说了算吗?” 一开始柴进还听不明白,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吴用与宋江夺了她的权?” “嗯,八九不离十”。 “是了!怪不得我今天总觉得扈三娘有些冷漠,送我们过来时也不怎么说话,不似以前那般热情,看来,她是不希望我们待在这是非之地,又不能明说”。 柴进越说越激动,愤愤道:“这飞凤寨是扈三娘耗了许多心血才营造成如今的模样,那两人竟直接抢走了去,岂有此理!西门兄,我们可得帮她找回公道!” “不急,如今寨子中情况不明,不好贸然动起手,而且那宋江与吴用估计也不是弱者,还是从长计议为妥,至少,也得等林兄伤愈”。 鲁达有些不服,嚷嚷道:“区区两个杂毛,哪里用得着师兄动手?有我们四人足以”。 四人指的自然是他与武松、柴进、乐和,至于叶辰东及如月,不只是他,就是其他人也都下意识地认为是需要保护好的,更别说动手了。 “那还有寨子中那些人呢,怎么应付?”叶辰东反问,这是人家的地盘,动起手来,其他人岂会在一旁看着? 一并杀了? 那可不行! 别说寨里人数众多,动起手来讨不了好,便是真的能杀光,叶辰东也舍不得呀。 留下一个空寨,要来何用? “我们连军营都闯过,这里不过一群流匪老弱病残,怕个甚!他们要是敢动手,便全都打杀了!” “行呀,那到时候你下山去哄几百人上来填数”。 “……”鲁达顿时语塞,摸着光溜溜的脑袋讪讪笑着,“西门兄说笑了,嘿嘿”。 打架他还行,把人哄上山却是办不了。 叶辰东有些不好气,却懒得与他这莽夫计较,“别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的,怎么对付宋江与吴用,还得分两步来” “一,最简单的就是等林兄伤势痊愈之后,一起动手迅速击杀他们,此方案不确定的在于他们的实力,若是他们实力强大,不能短时间击杀,那我们就得逃了,所以得打听清楚他们的实力先” “二,则是从扈三娘身上突破,这寨子是她所建,即便被夺权,应该还有不少人心向着她,只要能说动她站到我们这边,等动起手来的时候,会少上许多阻力,纵是对付不了他们,也可以带着他们到别处起事” “你们觉得如何?” 众人自然无异议。 扈三娘安排好住处后,刚路过大堂便被宋江唤了进去。 “你觉得那西门庆如何?”宋江问。 扈三娘眉头一皱,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见他还等着回应,只好说:“初次见面,还不了解,不好评价,公明哥哥的意思是……”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一个女人家,也没有个依靠,我观那西门庆仪表堂堂,而且隐隐是那伙人的主心骨,想必本事不凡,与你正好相配,不如……”宋江说到这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大家都是明白人,没必要说得太清。 扈三娘回忆了一下叶辰东的模样,确实长相不错,且言行举止文雅,有些君子之风,只是想到他身边有个女子,便甩了甩头,“公明哥哥说得对,那西门庆确实是个好人家,不过他身边已经有了女人……” 还未等她说完,吴用便抢过话头,“都是江湖儿女,计较这些干什么,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那伙人实力不弱,若你能跟西门庆成了好事,飞凤寨实力大涨,以后便更不用那些官兵来剿,寨里的兄弟也能过得安生,岂不美哉?” “再说了,只是让你试着与他走近一些,成了自然好,不成也没事,你身为大寨主,难道就不愿为了寨子里的兄弟姐妹试一试?” 扈三娘当年也是敢怒而杀人的,气魄不小,被这么一说,内心的羞涩淡了许多,又听他搬出寨子里的兄弟姐妹,耳根一软,“好吧,就听二位哥哥的,三娘便试一试,不过别人要是看不上我,可不能笑话”。 见她应下,宋江心机得逞,脸上笑开了花,“哈哈,不会不会,那妹妹你便去梳洗打扮一番,今晚接风洗尘的时候,让那西门庆见识一下你的英姿”。 “是”。扈三娘施礼后,款款退下。 宋江、吴用两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妆画到一半时,看着铜中的自己,扈三娘幽幽一叹。 自从落草为寇后,她便是飞凤寨的大当家,寨子里事务繁忙,兄弟姐妹也大多都是粗人,无人懂得欣赏,已许久没这般打扮过了,手艺都变得有些生疏,没想到今天又重新拾上这门手艺。 “也不知道两位哥哥怎么想的……” 宋江与吴用来了寨子之后,寨子里兄弟姐妹心思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建这飞凤寨,本来就只是想在乱世中收留一些可怜人,好让他们有个安身之处,从来都没有过当山大王的心思。 “最近听到风声,说是寨子里的人经常下山抢百姓的钱财……应该不是真的,都是苦命的人,怎么会去害人呢,定是那些人见不得飞凤寨好,乱说的”。 想着想着,突然想到自己在这精心打扮,竟是为了要讨好一个陌生男子,与别的女子争艳,脸颊不由得发烫。 扈三娘捂住脸颊,“羞死人了”。 镜中的美人儿,粉妆淡抹,两颊恰如晚秋的云霞,又似兰花含羞欲放。 第30章 离间 晚宴。 众人齐聚一堂,宋江与吴用一道,频频向众人敬酒,喝得不亦乐乎。 不过,作为大寨主的扈三娘却迟迟不现身。 柴进:“宋大哥,扈娘子这是忙事去了?怎么还不过来?” 正说着,大门走进一道靓影,一身淡粉长裙,随着双脚莲步轻移,腰间系着的丝带飘逸在身后,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姿,再往上则是眉眼低垂,双颊羞红,一颦一笑让人心动不已。 好一朵含羞待放的娇花!不是扈三娘又能是谁? “……” 武松、鲁达等人看直了眼睛,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这……扈娘子?”柴进也是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这般千娇百媚的扈三娘。 别说是他了,就是天天碰面的宋江、吴用,一时间也是惊艳不已。 两人把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四目相视,会心一笑。 扈三娘音若幽兰,对着众人款款施礼,“抱歉,来晚了一些”。 “无事无事”。 众人笑道。 宋江:“扈妹妹,快坐下与诸位兄弟好好喝上一杯”。 “好”。扈三娘坐下后,只是浅呡一口,算是敬过众人。 多出一个美人,接下来的酒宴比先前更热闹了一些,都想着能吸引扈三娘多看两眼。 不过,叶辰东身边有了如月,不似其他人那么急着表现,倒不是他不好色,而是他总觉得有些古怪。 “奇怪,我又不认识这扈三娘,她老是看我做什么?” “看上我了?不太可能!” 叶辰东可没自恋到觉得自己的魅力能大到仅仅是一面之缘,就能俘虏一个女人的芳心。 正想着。 宋江似乎发现了扈三娘的异常,打趣道:“扈妹妹,你老是悄悄瞄西门兄弟,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又看着身边已有美人相伴的叶辰东,羡慕中多了一些心酸。 宋江拍着胸膀,继续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西门兄弟确实不赖,真看上了就说出来,为兄帮你做主”。 还没等扈三娘回话,吴用却是不乐意了,“公明哥哥勿要乱说,西门兄弟都有女人了,怎么能再插一脚”。 “有何不可?”宋江板着脸,神情认真,“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难道你觉得西门兄弟不是个好人家?” “不是不是”。吴用连忙否认,苦笑着说:“我就是觉得西门兄弟已经有美人作伴,其他兄弟可还是光棍一条,这要是让西门兄弟享齐人之福,对其他兄弟未免……” 话不说尽,点到为止。 众人似有所思,眼神闪烁。 宋江有些不满,扫过众人,“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扈妹妹长得这般美,其他兄弟又不是木头,真有心自然会有所行动” “算了,不与你说,还是依扈妹妹的心意,扈妹妹,你怎么说?” 扈三娘似乎被说中心思,羞得抬不起头,只是偶尔偷偷瞟一眼叶辰东,又心虚地避开。 叶辰东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深邃。 “原以为是美人计,看来不是” “一桃杀二士,离间计么?” “可惜了……你们没算到,他们对我的好感度” “也好,本来就想着探探扈三娘口风,那就顺水推舟吧”。 接下来,或许是众人有了心事,却不似之前那般畅快,又喝了一时辰后,叶辰东便让如月先回屋。 等如月走后,扈三娘胆子大了一些,起身走到叶辰东一旁,“西门公子,我敬你一杯”。 “哈哈,扈妹妹这么急着跟西门兄弟喝交杯酒么?”宋江打趣道。 扈三娘双颊顿时浮起红晕,羞到了耳根。 叶辰东莞尔一笑,“酒就不喝了,看你已喝了不少,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宋江当场起哄,“甚好甚好,西门兄弟果然是个会疼女人的”。 扈三娘偷偷看了叶辰东一眼,见他正盯着自己,芳心一时大乱,分不清自己是真的心动还是在装的。 “那就麻烦西门官人了”。 大概她自己都没发现,称呼已从西门兄无意间改为西门官人。 叶辰东淡淡而笑,虚扶着她的手,齐齐离去。 等他走远,吴用愤愤骂道:“这西门庆,明明已经有个美人红袖添香,还不知足,偏偏还要与众兄弟抢扈妹妹,不是个好汉来的!” “闭嘴!”宋江怒声喝斥,然后又对着众人歉然拱手,“勿听他乱说,他这是喝多了,当不得真!来,我们继续喝!” 吴月犹不服气,低声嘟嘟囔囔,“本来就是嘛……见色忘义……” 直到宋江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收起声音。 武松在他一开始骂叶辰东的时候就要起身,却被乐和按下,只好在那喝着闷酒。 见到他这般表现,宋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是笑开了花。 呵呵,英雄难过美人关…… 再说叶辰东与扈三娘两人,一路无言,快到扈三娘房间的时候,叶辰东突然开口: “柴兄那仆人,想必是来过的吧”。 四下无人,扈三娘不愿说谎,低声“嗯”了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仆人已经死了”。叶辰东语出惊人。 “没有,我们把他留在寨子中好吃好喝着呢”。 叶辰东有些意外,轻瞥了她一眼,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心道:“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对! 以宋江与吴用两人的阴狠,那仆人肯定死了! 叶辰东转念一想,有些同情起扈三娘——估计连她都蒙在鼓里呢。 向前跨出一步,拦在前头,说道: “今早可能还活着,但我们来之后,必然死了!你若不信,大可去查一下”。 扈三娘见他语气笃定,这才后知后觉,“你是说……宋大哥他们……这怎么会?” 怎么会? 叶辰东冷笑不已。 他们可太会了。 “会不会你心里清楚,他们来了之后,寨子里的变化你看不到?” “有,就是寨子里的人,有一些兄弟开始不听我的话了,不过,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些人不听话很正常”。 “还有呢?”叶辰东暗乐,这还PUA起自己来了。 “还有就是有一些不好的传闻,说寨子里的人到山下……这肯定是假的!” “到山下抢夺百姓的钱财,还杀人害命对吧?” “不会的,他们都是良善的苦命人”。 “谁生来就是恶的?”叶辰东步步紧逼,此时离她的眼睛只有一寸距离,鼻息间的热气吹拂在脸上,“我来的时候,沿路都听说过,难道别人都是无中生有?” 扈三娘这辈子都没跟哪个男的距离这般近过,被他这般盯着,四目相对,不由来的一阵慌乱,一时间小鹿乱撞,心中没了主意。 “我……我不知道”。 …… 飞凤寨,夜里也有人值守大门的,今天轮到李三李四。 李三李四是亲兄弟,不过性格大异,李三勇武一些,李四则是有些怯懦。 “哥,听说……听说你们今天又下山抢东西了……” “什么抢不抢!我们不抢,他们不还是留不住,还不如给我们算了!” “可是……可是他们是百姓呢,也是苦命的人……” “苦命的人?呵呵,我看你是吃了几块肉撑傻了!以前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野菜稀饭,二当家与三当家来了之后,这才开始有酒有肉,兄弟们也过上了好日子,怎么?现在吃饱了,就论起二当家三当家的不是了?” “没有……我不是这意思……” “……” 守门的人,争吵了几句话,终于以一方退缩结束,又恢复了安静。 第31章 乐和中计? 把扈三娘送回房之后,叶辰东不再去夜宴,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 轻轻合上房门,蹑手蹑脚地来到床上,刚要躺下,冷不防一道酸溜溜的话响起。 “哟,还回来呢,还以为西门大官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叶辰东哑然失笑,这女人之前在宴席上不吱声,现在倒是吃起醋来了。 “什么新欢旧爱,还敢取笑起官人来了”。 “奴家可不敢取笑,怕被打入冷宫呢”。 “还敢说!须得好好罚你,吃我一棒!” 另一边,众人等了许久不见叶辰东回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喝酒也变得有些兴趣索然。 宋江见状,以为他们是在妒忌有美人暖床,冲吴用使了个眼神,“奇怪,这西门兄弟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 吴用会意,当场拍桌大骂,“还用猜么,定是这见色忘义之徒,呆在了扈妹妹的闺房,此刻乐不思蜀呢!” “胡说!西门兄……不是好色……之人”。武松原本还仗着有些理,说到后头语气却弱了下来,就叶辰东今晚的表现,说这话未免自欺欺人。 不过,就算西门兄好色又如何?哪个男人不这般?哼,拿这理由来编排西门兄,这吴用果然不是好人! 不等吴用再说,一旁的乐和已是忍不住,愤愤道: “哼!还不是好色之人?我早就说过,那西门庆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有了好处就忘了兄弟,偏偏你们觉得他没有武艺,胆子是个小的,总是帮着他” “今晚都看到了?明知道弟兄们还是孑然一身,见到个有些姿色的女人就上手,一点机会也不留,如此兄弟?我呸!” 武松、鲁达一愣。 这乐和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了? 想要开口问他,又见他狠狠瞪来,一副谁与我辩就死不罢休的态度,只好闷着气不出声。 武松喝着闷酒,鲁达尴尬地摸着光头,而柴进眼珠子一转,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也是翁翁道: “呵呵,要说不说,他身边那女人原本是我先看中的,带他去见了一次就被他捷足先登了,原本也不计较,今晚看来,他确实不仗义”。 这话一出,武松更纳闷了,如月明明是叶辰东的侍妾,叶辰东先前都不认识你,更别说那侍妾了,你怎么先看中的? “算了,不与他们争,等西门兄回来再问问他”。 鲁达却不知这些,燃起了八卦之心,“竟还有这事?哈哈,看来你魅力大不如西门兄呀”。 柴进脸一黑,这傻和尚还取笑起来了,对方看不出就算了,难道他也看不出自己在撒谎? 宋江悄悄审视众人一番,见他们脸色各异,不像是串谋好的,抓住了重点,“呀?那西门兄竟是不会武艺?那他们怎么当你们大哥的?” “呸,还大哥呢!”乐和不屑地啐了一口,神色愤然,“我那孙大哥就是为了救他才死的,可怜孙大哥,死得冤呀……” 说着说着,想到过往孙立对他的好,如今却天人相隔,竟开始哽咽起来。 武松有些不自在,孙立毕竟是被他所杀,此时见他难过,想安慰又不好开口,只好求助地看着鲁达。 鲁达更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些,摊了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乐和缓过来后,又骂道:“若不是孙大哥临死前让我照顾好他,我早就一拳打杀了,哼,他倒是仗着这个,时常把我当成打手来使,简直欺人太甚!” “不喝了,你们喝!”一直不出声的林冲,听到这里后,沉着脸拂袖而去。 “这……”宋江心中满意,摆出一副歉然的模样,“怪我怪我,不该提他,不说了,我们继续喝酒……” 众人心情复杂,哪里还喝得下,没多久就不欢而散。 等众人离去后,宋江一副得逞之色,却还是有些忧虑,“你觉得他们说真的还是假的?那西门庆,真不会武艺?” “明天试试不就行了?”吴用眼神阴狠,阴侧侧地说: “如果他真的不会武艺,那他们大概说的是真的,毕竟他们都是武人,岂会服一个废物?” “如果他会武艺,那这些人都是些心思阴沉之辈,绝对留不得,要么唤弟兄们来围杀了,要么下逐客令”。 宋江颔首认同,“是呀,若是这样,就太可惜了,你打算怎么试他?” 吴用冷冷一笑,“明日我自有安排,或许能将错就错,趁机除了他也说不定”。 这边在谋划,武松等人也凑到了一块。 武松拦下乐和,虎视眈眈,“乐兄,刚刚有外人在,我不好说你,现在你还是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诋毁西门兄”。 这傻大个! 乐和顿感无语,骂道:“你难道看不出他们在离间我们与西门兄吗?” “离间呀,好歹毒的心思!”武松恍然大悟。 就在乐和以为他已经懂的时候,又听他说:“这关你诋毁西门兄有什么关系吗?” 乐和:“……” 不是,你不懂就不要摆出这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好不好! 心累归心累,却还是要跟这浑人解释清楚,免得被记恨上,什么时候遭了暗棍。 “他们不是设计吗?那我们就如他们所愿,索性中计!这么一来,不管他们在谋划什么,还未开始就有了纰漏,懂了没?” 武松想了一会,点头赞道:“还是乐兄你脑子灵光,之前若不是你拉着我,我早就跟他们吵起来了”。 “没事,还有个鲁达跟你一样莽”。柴进突然插了一口。 “哈哈”。鲁达摸了摸光头傻笑着。 乐和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暗道: “林冲被他救过两回命,对他死心塌地倒是不难理解” “柴进此人,仗义疏财,又是个懂个趋利避害的,跟随他也能解释” “倒是这两个莽夫也这般服他,魅力确实不凡,孙大哥……却是错了,唉……” 【叮,乐和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良臣择主——宿主获得乐和20%敏捷加成】 正与如月浓情蜜意的叶辰东,听到系统提示声,直接愣住。 什么鬼? 这好端端的,乐和的好感度怎么就达到六十了?原本还想着对他使用魅惑呢。 “这乐和……嘶,加了四百多敏捷?以他刚突破第二境不久的实力,就能给我加这么高的属性,这偏科偏得有点厉害呀?” 叶辰东可是记得,武松刚突破时是给他加了二百力量,柴进是加一百四十体质,到了乐和这里,直接翻倍了。 “哈哈,就喜欢这种偏科的”。 还在傻乐中,身下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官人,这么快就不行了吗?” 叶辰东大怒,竟敢小视他,岂有此理! “妖精,休要猖狂,再来战过!” …… 第二日。 叶辰东起床后,先去找武松交代了一些话,然后便携着如月去找扈三娘,邀请她一道到后山赏山观蝶,扈三娘不好推却,只好应下。 “哼,倒是享起齐人之福来了!”吴用表面愤愤不平,心中却是笑开了花,这么一来,自己倒是省下许多话。 看着越发愤恨的众人,心中冷笑,呵呵,倒是挺会享受,可惜就怕没那命。 吴用对众人说道:“公明哥哥让大家大堂议事,你们谁与西门庆关系好的,去通知他一声”。 “反正我不去,我可不配当人家的兄弟”。乐和直接拒绝。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不吱声,武松无奈,只好站出来,“还是我去吧,唉……” 吴用盯着他看了一会,点了点头。 看来,也就这傻大个对西门庆还念些旧情,希望到时候,他别坏了好事。 第32章 四寨主之争 飞凤寨的大堂原本没有名的,宋江、吴用来了之后,便起了个名号,叫聚义堂,至于牌匾么,还没弄好。 此刻聚义堂中,除了三个寨主与叶辰东等人,还有一些寨子里的人,看着都是精壮男子,应该是寨子中的精兵。 宋江放下手中茶杯,抬手示意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兄弟们,今日招大家来,是因为寨子又来了一批志同道合的兄弟,为了寨子的长远发展,想在大家的见证下,选出四寨主”。 “四寨主?” “怎么是这些人来了才选,不会是在他们当中选吧?” “他们才刚来,有什么功劳当四寨主?” “且看二寨主怎么说”。 “肃静!”宋江喝了一声,拱了拱手,“先前没与大家商量,是宋某的过失,不过,此事已决,还请诸位兄弟理解”。 下方的叶辰东心中冷笑。 这宋江果然虚伪,又说是过失,又说此事已决,既然根本就没想过要跟人商量,何必装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民主呢。 “公明哥哥这么说,是有了人选?”吴用明知故问。 “自然”。宋江点点头,抬手指向叶辰东,“这位西门兄弟,义薄云天,又明事理,与他一道而来的兄弟皆信服于他,而且他才来不久,就受扈妹妹青昧,是个当四寨主的好人选”。 吴用冷笑道:“义薄云天,公明哥哥莫非在说笑?你怎么不问问与他一道而来的兄弟?” 宋江没想到他跟自己唱反调,有些不悦,“何须多问,他若非好人,扈妹妹岂会看得上他?” 叶辰东听得直抽冷气,这宋江好狠毒的心!按他的离间计,此刻自己与武松那些人已经离心离德,他这般说,竟是想一箭双雕,把自己踩到深渊的同时,也让扈三娘威望大失。 “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西门庆以后就是四寨主,暂时统管他带来的兄弟吧,以后若是有新的兄弟上山,再安排过去”。 听到这里,乐和再也忍不住了,拍桌而起,“你让他这种人来管我?不可能!大不了我下山去!” “就是,何必受他鸟气,且下山去”。鲁达也是愤然起身。 林冲、柴进作壁上观,轻嗫茶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唯有武松有些不忍,想要开口又被鲁达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把话吞下。 叶辰东脸色阴沉,“你们什么意思,我哪里对不起你们了?这般针对我”。 乐和瞥了他一眼,满是不屑,“你可太对得起我们了”。 “别吵!都冷静点!”宋江及时劝阻。 一旁的吴用却是不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公明哥哥,看来扈妹妹的眼光不怎么样呀”。 “闭嘴!”宋江偷偷瞟了扈三娘一眼,目光有些埋怨,似看到犯了错的妹妹,又不得不帮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乐和说道: “乐和兄弟,四寨主已定,不必多言,你若心中不服想下山去,我不拦你,不过,如今这世道乱得很,可没几处安生的地方,这飞凤寨恰好是一个,你可要好好考虑好了” “再说了,大家都是兄弟,谁来当四寨主不都一样,何必计较这点小事”。 乐和犹豫不决,想了许久才缓缓坐下,心中犹有些怨气,冷嘲道: “毕竟是睡过大寨主的床,了不起”。 扈三娘眉头紧蹙,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公明哥哥让我跟那西门庆亲近一些,好收服他的心,可现在来看,他的那些兄弟似乎并不服他呀” “这西门庆也古怪,昨晚与我聊了那么多,说是会帮我重新执掌大权,让寨子回到正轨,偏偏也没说怎么做,只是问了公明哥哥的实力,寨子中有多少人听我的” “公明哥哥与吴用哥哥的实力倒是清楚,两人都是第三境,配合得好能比得过两个第三境中期,可寨子中还有多少人听我的,我哪能知道” “还有这乐和,真是太讨厌了,什么睡过我的床,他哪里睡过了?乱嚼舌根,哼!” 见乐和服软,宋江这才满意,“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呵呵,以后又得在这多添一张椅子了”。 “等等!” 这时,一个男子站了出来。 宋江认得他,他是一个小队长,叫王五,见他此刻站出来,有些不喜,“王五,何事?” “二寨主,别的都听你的,但你要让他当寨主,我不服!” “有何不服?” “他才刚进寨不久,什么功劳都没有,凭什么当四寨主?先前二寨主你说他带来的兄弟信服他,让他管那些兄弟也就罢了,可我明明看到,根本没人服他,这种人怎么能当四寨主?” 他的话,说到寨子里其他人的心坎,纷纷出声。 “就是,凭什么呀,我们不服” “二寨主,你可不能因为大寨主喜欢他就犯糊涂呀” “大寨主终归是个女人,难免儿女情长……” “闭嘴!”宋江勃然大怒,“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敢论起扈妹妹的不是了,眼中还有没有大寨主了?” “我们不是这意思……” 寨子的人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不过,脸上不满之色毫不遮掩。 “扈妹妹……” “公明哥哥,我没事”。扈三娘并未生气,其实如果不是为了想让寨子里的兄弟姐妹能够安生,这大寨主她早就不想当了,自从两位哥哥来了之后,她倒是闲了许多,不怎么管事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在杀死那个想要侵犯她的宋家村人之前,她就是会点武艺的女子。 “奇怪,公明哥哥为什么非要那西门庆当四寨子?这也是为了收买他的心吗?”扈三娘心道。 宋江这才放心,转头直直盯着王五,冷冷说道:“那你怎么样才服?” 王五被盯着周身不自在,只是想到三寨主对他的吩咐,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大家都是粗人,干的也都是舔刀囗的活,想要让我们服气很简单,让他跟我斗过一场,若是他赢了,我心服口服”。 “不行!”如月抓着叶辰东的手,紧张不已。 “这……”叶辰东有些迟疑。 宋江见他身边的如月这般表现,心中大定。 这叶辰东果然不会武艺! 于是,开口道:“王五,你不过是个会点拳脚的普通人,也敢挑衅西门兄弟,真是不知好歹!” “西门兄弟,你且好好教训他,让他心服口服”。 末了,又补上一句。 “当了四寨主,才能与扈妹妹长相厮守呀……” 叶辰东一乐。 呵呵,这宋江是把自己当成色欲熏心的人了? 行吧,那就如他所愿,当个色胆包天的。 叶辰东推开如月的手,缓缓说道:“好!” 宋江听他应下,心中乐开了花。 哈哈,这西门庆果然是个色迷心窍之人,那王五虽然武艺不入门,可一把刀耍得得心应手,寻常八九个人都不是他对手,这么一比划,只怕今日就是西门庆的忌日。 “让这王五失手杀了你,再处死王五来向你带来的人交代,这么一来,那些人日后即便想起你的好,也恨不到我身上” “只是可惜了扈三娘这朵娇花,被你这种淫徒得了先手”。 “散开!”王五夺过身边一个兄弟的刀,丢给叶辰东,“还算是个汉子!可先说好了,刀枪不长眼,你要是怕了,就趁早认输,若是喊慢了,收不了手别怨我”。 人群四散,让出一块空地。 叶辰东接过刀,缓缓走进空地,“来吧!” 第33章 运气真好 王五怪叫一声,提刀就冲杀过去,叶辰东仓促间只能手忙脚乱地招挡,手中的刀差点脱手。 “这人的刀好快,得小心点,可不能翻船了”。 才刚交上手,叶辰东顿感压力,倒不是打不过,如今点将五人,五个人的羁绊都已生效,再加上50%的加成,仅仅论力量,只怕比武松还高了。 就算是其他属性还差,论起总战力应该比刚突破第二境的武者还强上一截,更别说面前这还没踏入武者行列的王五。 “还好昨晚乐和及时给我多加四百多的敏捷,速度远超王五,见招拆招轻松上许多,不然的话,只怕要暴露实力”。 叶辰东原本也没想过要隐瞒实力,只是前夜从扈三娘口中打听到宋江、吴用的实力后便改变了主意。 “两人都是第三境,若仅仅是这样,一起上还有胜算,扈三娘又说两人联手,堪比两个第三境中期,那便毫无胜算” “不能强攻,只能等待时机智取了” “他们今天搞出四寨主的戏码,估计就是想试探一下,看我是不是真的不懂武艺,甚至可能想让王五顺手做了我” “这王五先前说的好听,动起手来刀刀杀招,偏偏我又得以普通人的三脚猫功夫来挡,一直被压着打,真是憋死人了”。 众人自然听不到他的叫苦,只看到两人从一开始交手,叶辰东就被打得不断后退,只能毫无章法地胡乱挥刀招挡,有几次陷入险境,若不是运气让他刚好挡住杀招,怕是已经躺下了。 如月紧张地握着小拳头,咬着嘴唇,偏又不敢出声,怕乱了叶辰东心神。 武松有几次忍不住想要冲上去,乐和、柴进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近一些,硬是挤了回去。 “这西门庆,打不过就认输呀,逞什么能!”扈三娘心中腹诽,想要开口叫停,只是看了看两旁的宋江、吴用,又把话吞了回去。 “不管了,那西门庆若是非要逞强,死了也是蠢死的,哼!” 想是这么想,可皱起的眉头一直未能舒展,眼中又忧又急。 “哈哈,能挡下我这么多刀,不错不错”。王五开怀大笑,手中的刀却未停过。 当!当!当! 叶辰东手忙脚乱地挡下,“都打了这么久了,要不我们算平手吧,以后你就是四副寨主好不好”。 四副寨主? 王五顿时被逗乐,有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都没大副寨主、二副寨主,这西门庆,倒是搞出一个四副寨主了? 呵呵,现在才知道怕,晚了! “平手?那可不行,我才刚热身完呢,接下来,要开始认真了!”王五收了刀势,运起全身力气,随即以更猛烈的杀招劈上去,“接招!” 叶辰东目中闪过狠厉,暗道: “这王五的刀法极为了得,拖得久了恐怕会露出破绽,暴露实力,不能再拖了”。 只见叶辰东又挡下几刀后,往后退的时候,却是不慎踩了个空,手足无措地往后倒去。 而那王五眼睛一亮,抓住这个机会就紧追上去,举刀就要劈死叶辰东。 “官人!”如月吓得脸色苍白。 武松此刻也找到机会,冲了上去。 “住手!”扈三娘也是忍不住开口叫停。 不过,事发突然,王五那刀劈得又快又狠,此刻救援已来不及。 “啊——” 如月绝望地捂上眼睛,不敢看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 就在众人以为叶辰东下一秒就要被劈死的时候,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叶辰东竟是在身体站不稳的情况下翻了个半圈,右手中个刀也随即翻了半圈,刀尖刚好对着冲上来的王五。 王五此刻已是刹不住脚步,只能瞪大双眼,满是不相信地看着自己以胸口撞向刀尖。 噗—— 刀尖直接捅进胸口。 鲜血迸溅,沿着刀刃流下,直到温热湿润的血液染红叶辰东的手,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回过头诧异无比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又想到自己杀人了,惊慌失措地撒开手。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你们都看到了,是他撞上来的……” 众人目瞪口呆,全然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如月……如月,你要为我做证,不是我杀的”。叶辰东跑回如月身边,紧张得语无伦次。 如月睁开眼睛,看着一脸慌张的叶辰东,又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五,忍俊不禁笑出声。 这官人,太坏了! 她可是记得,当初在阳谷县城外的山洞中,叶辰东可是手持匕首,捅死了许多官兵,岂会因为杀一个人这么慌张,分明又在骗人了。 “对,不是官人杀的”。 见到有人相信自己,叶辰东感动不已,紧紧拽着如月的手,“还是你好,还是你好……” 有人欢喜有人愁。 武松等人松了一口气,宋江、吴用却是一脸铁青。 可恶!就差一点就杀除了这胆小好色之徒! 看了看躺在血泊中的王五,宋江眼中一丝惋惜也没有,反倒有一些怨恨。 废物!连一个这种人都杀不了,死便死罢,偏还坏我大事! 宋江舒出胸中闷气,幽幽道: “扈妹妹,你这住手倒是说慢了”。 扈三娘有些委屈,这是你定下的事,我怎么好开口,现在倒还怪起我来了。 唉,平白死了一个弟兄。 扈三娘暗叹一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刀枪不长眼,怪不了谁”。宋江瞥了她一眼,起身对着环视众人一圈,说道: “如今胜负已分,西门兄弟技高一筹,让他当四寨主实至名归,还有谁不服?” 乐和嘴巴呶了呶,也不知道在骂什么,最终还是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 寨子中的其他青壮,也是这般,脸上满是不服之色,偏偏也没人出声。 宋江看在眼里,心中暗骂:“一群废物!王五死了,你们就没人想为他报仇?” 他却是没想过,他表面上是支持西门庆的,除了王五被吴用特别交代过,其他人哪敢不服他的决定? “那扈妹妹,吴用兄弟,我便宣布了?” 扈三娘自是没意见。 吴用冷哼了一声。 “好!那我宣布,从今日起,西门兄弟便是飞凤寨四寨主”。 “哈哈!承让承让”。话没说完,叶辰东就跳了出来,此刻他脸上哪有半点慌张,全是小人得志模样,就连宋江这等心思阴沉的人都想往他脸上打一拳。 “以后还请诸位兄弟多多照应”。 叶辰东对着乐和得意一笑,“特别是乐和兄弟,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安排,那都是为了寨子发展,可要全力帮我才行呀”。 乐和气得牙痒痒,两个拳头紧紧握着,最终还是压下心头冲动,脸笑皮不笑地说:“是,四寨主”。 “哈哈哈”。叶辰东得意大笑,跟打了个大胜仗一般。 宋江看在眼里,与吴用相视一笑,随后便宣布,“此事既定,那便散了吧”。 待众人离去,宋江这才不再装模作样,恨恨道:“这都让无耻之徒活下来,算他运气好!若不是担心寒了那些人的心,真想杀了他,可恶!” “无妨”。吴用冷笑道:“我观那乐和恨死了他,他又是个小气之人,往后肯定还会为难乐和,迟早会让乐和起了杀心,到时候稍做引导,不失为一把好刀”。 “嗯”。宋江脸色缓和了一些,“除了他之后,乐和与武松大概不和,你看着办”。 “公明哥哥勿忧,若非不得已,我是不会直接让乐和出手的”。 “那就好”。 …… 另一边,从聚义堂散开后,众人又悄然聚到一起。 “乐兄,柴兄,不是我说你们,那么凶险还拦着我,若不是西门兄运气好,就真的出事了”。 “你急什么,这不是没事吗?你这养气功夫就是差了点,看看鲁兄,今日多冷静”。 “啊?”鲁达摸着光头,有些不好意思,“刚刚西门兄很危险吗?我以为他能应付呢”。 乐和:“……” 柴进:“……” 第34章 王侯将相 叶辰东都差点被逗乐,抬手让众人静下后,说道: “经过今日的试探,他们应该是相信了我们不和” “接下来,你们像往日一般就行,至于乐和,以后寨子里什么苦活累活就全由你来干了”。 “为何?”武松不解,“那些杂活,交给寨子里的流民不就行了?何必让乐兄弟吃这种苦,好歹也是个第二境武者呢”。 叶辰东顿时心累,转头看着他,“让你听,没让你问”。 “哦哦,好吧”。武松只好讪讪地闭上嘴巴。 鲁达见他吃鳖,忍不住大笑,却被叶辰东瞪了一眼,“你也一样!” 于是,一对难兄难弟只是默不作声。 柴进道:“西门兄,我有些不解,林兄如今伤势也好得七八成,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出手,非得这么麻烦?” “直接出手?”叶辰东苦笑不已,他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便把从扈三娘那打听到的消息说与众人,众人得知宋江、吴用实力后,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这么强?” “两人配合可抵两个金刚境中期?” “还好没动手,若是动起手来,只怕我们五个人合起来都撑不过一炷香时间”。 叶辰东淡淡笑道:“这还只是他两人的实力,可别忘了寨子里的人,本来还想从扈三娘那下手,削弱他们实力” “不过,那扈三娘连有几个人听她的都不清楚,这法子是走不通了” “论实力,我们在劣势,可我们也有优势,那就是他们是想收服你们,不会轻易动手,而我们则是想杀了他们,一旦寻得机会杀掉其中一人,剩下一人便不足为患”。 众人点头认同。 乐和抬起头,神色清明,“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我们为什么非得抢这飞凤寨,想当一个山大王,哪里不行?所以,西门兄,你能说说你真正的意图吗?” 闻言,众人皆是注目看向叶辰东,虽说现在他们对叶辰东心服口服,言出必从,可不代表他们不想知道要干的是什么。 叶辰东逐一看过众人,神色也变得认真,“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势?” “略有所知,北有气国、丹国虎视眈眈,常常驱兵南下,掠我诵国城池,所过之处生灵涂炭,偏偏我诵国力弱,不但不敢还击,反倒奉上贡金求和”。 说到这个,气氛变得有些古怪,众人都是武者,胸中怀着热血,每次听到这种消息,都恨不得北上与气国、丹国拼个你死我活,奈何朝廷不敢战,还担心武者惹到对方,打压的力度比以往更大。 “那诵国国内又如何?”叶辰东又问。 “皇帝受侫官蒙蔽,致使奸臣当道,诵国上下大小官,贪者九成,每到任一地,肆无忌惮地收刮民脂民膏,使得百姓连饭都吃不饱,饿死者无数,就如飞凤寨里的兄弟,大多都是活不下去才上的山”。 “是呀”。叶辰东幽幽说道:“对外软弱,未战先怯,对自己的百姓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手软,你们说,这是什么道理?” 武松、鲁达听得心火大盛,“杀!杀光这些奸臣贪官!” 叶辰东淡淡而笑,又问其他三人,“那你们觉得,奸臣贪官,该不该杀?” 三人对视一眼,点头道:“该!” 比起柴进,乐和、林冲感受更深,他们一个是登州狱卒,一个是登州的提辖,平日里见过不少官压民的事,而登州知州还算是好的便如此,别的地方更是不敢想象。 “哦?那杀了他们以后呢?”叶辰东幽幽说道:“朝廷对内还会派别贪官继续来收刮民脂民膏,对外还会继续对北称臣,我诵国百姓还是吃不饱饭,一切都没有改变”。 “那……那就不杀了?”众人愤愤不平。 叶辰东没有回答,自顾自说:“我诵国百民最为勤劳,凭什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最后连饭都吃不饱” “我诵国将士无不骁勇,武者无不热血,凭什么被文士视为猪犬,肆意欺辱?” “我诵国上应古夏,传承四千余年,古往今来,蛮夷无不慑其威,惧其武,凭什么他们今日他们敢掠我城池,杀我百姓?” “外族欺凌,奸臣当道,民不聊生,诸位说说,这是谁的错?区区一个受侫官蒙蔽,就能洗清他的罪责了?” 众人脸色大变。 这个“他”指的可是皇帝…… 乐和却似早己料到,依旧心平气和,“那西门兄欲要如何,不妨说说?” 叶辰东深吸一口气,声若雷霆,“古夏非诵国一朝,国家亦非赵廷一家,赵廷既昏庸无道,那便换个朝代!”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房间顿时落针可闻,空气也变得粘稠,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说得好!反了他!”武松激动大叫出声。 “对,反了他!”鲁达应道。 林冲、柴进起身施礼,“愿随西门兄!” 乐和看着叶辰东,眼睛越来越亮,开始大笑起来,然后单膝下跪,双手抱拳,“末将,誓死追随主公!” “快快请起”。叶辰东赶紧上前扶起他,埋怨道:“都是兄弟,什么主不主公的”。 乐和不否认,只是淡淡笑着。 都说凤择良木而栖,他当初跟着孙立逃出登州,就是想着干一番大事业,若只是落草为寇,还不如在登州好好当一名狱卒呢,好歹时常有人打点,不愁吃穿。 如今叶辰东袒露心声,他如沐春风。 什么造反杀头大罪? 呵呵,男人在世,没机会便罢了,有机会岂能庸庸碌碌? 至于失败了,被砍头了,那又如何?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啊……好卑鄙的乐和,等一下等一下,我也参见主公”。武松后知后觉,也要学着乐和行礼。 鲁达一点也不落后,“我也是”。 叶辰东看着这对活宝,脸立马黑了下来,“滚!” “好咧好咧,鲁兄,主公让你滚”。 “胡说!明明就是让你滚”。 “一起滚!”叶辰东实在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于是,两人灰溜溜地退出房间,还不忘了又合上房门。 叶辰东对着剩下的三人点了点头,“别管他们,我们继续议事”。 …… 半夜。 摇曳了一炷香的烛火终于恢复平静。 叶辰东搂过如月,“怎么了,有心事?” 如月把头趴在他胸口上,紧紧贴着,“官人,以后你要是当了皇帝,是不是就有好多妃子,不要奴家了?” “不会,谁说皇帝就有好多妃子的,也有只有一个妻子的皇帝的,再说了,现在都还没起事呢,万一失败被砍了也说不定,想那么多干什么?” “不许乌鸦嘴,官人这么厉害的,肯定能行的”。 叶辰东哑然失笑,这女人,是又怕自己真的成了,又担心自己不成。 “放心吧,真成了我也只要你一个”。 “可万一大臣们逼你纳妃呢?” “那就全是奸臣,都砍了!这样行了吧”。 “嘻嘻,官人真好……” …… “官人”。 “嗯?” “再来点种子”。 “……” 第35章 乐和受辱 “又劈柴?” 吴用听着一堵墙后的劈柴声,心生古怪。 过了这道墙,暂时就属于四寨的范围,劈柴的也只能是叶辰东属下的人了。 “寨子目前也不缺柴火呀,不会又是那个乐和在劈柴吧”。 离叶辰东当上四寨子已经五日,期间吴用来过两次,每次都看到那乐和不是在劈柴就是拖地,也不知道是不是四寨的杂活都让他给包了。 转角走进去一看,果然又是那熟悉的身影。 “呵呵,这西门庆,还真是睚眦必报,乐和不过是对他有些不满就这般针对他,一点也不念旧情” “甚好,只怕乐和此刻恨死了他”。 走近身后,只听到乐和口中骂骂咧咧,不断地手起斧落,木头化成无数细条,然后又换上另一块木头。 速度挺快,不过—— 看着一旁堆成小山的木头,吴用摇了摇头,这是一个人把全寨的劈柴活都干了。 “怎么又是你在劈柴?”吴用突然开口。 乐和头也不回,继续劈着柴,“四寨主的命令!” 四寨主三字特意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对叶辰东当上四寨主一事,极为不满。 吴用明知他是被针对,却假装奇怪,“那柴进不是带了许多仆人上寨子?这些粗活让他们干不就行了,你好歹也是个武者,怎么能……” 话到此便停了。 啪! 乐和用力一斧把木头劈开,斧头镶进木桩中,然后回过头,冷笑道: “我也是这么说的,可人家四寨主说就因为我是武者,力气大,才干得好这活,至于那些仆人,在他身边侍候着就行了”。 “他有美人相伴,却让乐兄你这劈柴,欺人太甚!”吴用愤愤不平。 让仆人侍候?这待遇他都没有! “谁让人家是四寨主呢?” “行了,乐兄,你也别怪公明哥哥,他也是为了照顾扈妹妹,别急,我会为你找回公道的!” “怎么找?”乐和语气幽幽,“帮我杀了他?” 吴用心中一乐,却板起脸,“勿要乱说……始终是兄弟”。 “兄弟?就这些?”乐和指着身前的木柴,满是嘲讽,恨恨道:“这种兄弟,我恨不得他死了!” 吴用见油已浇到火上,目的达成,不欲再多说,“唉,乐兄你在气头上,我便不多说了,只能劝你心放宽点,率性而为,我先去别处看看”。 说罢,便唉声叹气离去。 乐和眼眸垂下,冷冷一笑。 率性而为? …… “等等,诸位兄弟,走那么急做什么?”叶辰东叫住要离去的几个寨中的青壮,回头冲着仆人使了使眼神。 “四寨主,还有什么吩咐?” “先等着”。叶辰东拖延了一会,就见仆人拎着几包东西出来,这才笑吟吟地说: “诸位兄弟今天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岂能不酬谢?这是一些山下采购回来的吃食,都收着吧”。 “这……”几人有些迟疑。 叶辰东板着脸,“收着!” 几人这才敢收下。 “四寨主,那我们就先忙去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 才转了个角,几人就急不可耐地拆开包裹,直接忽视显眼的肉干蜜饯,仔细翻找着。 “找到了,果然有银子!” “哈哈,那些兄弟说的竟然是真的,四寨主果然大气,不过是帮他搬了几件东西,就给了这么多赏赐”。 “这……我们真的要收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四寨主说了,亲兄弟明算账,有功就得赏,不能让兄弟白忙活一场”。 “那……收下?” “收下!以后四寨主有什么吩咐,记得干脆利索点就行了,哈哈哈……” 几人大笑着,渐行渐远。 在他们走远后,吴用从角落中走出来,脸色阴沉无比,目光幽幽,如藏在黑暗处的毒蛇一般。 二寨三寨的是合在一起的,众人皆知二寨主与三寨主不分彼此。 “你怎么了?”宋江正在筹算寨子里的收支,抬头便见吴用一张脸黑得发紫。 吴用坐到他对面,端起茶杯,也不管茶水已冷,仰头一饮而尽,“这西门庆,绝对不能留了”。 “嗯”。宋江只是淡淡应下,除掉西门庆本就是计划好的事,还用多此一说? “我的意思是,西门庆必须早点弄死”。吴用见他没理解,又补充了一句。 宋江把账本放下,直视着他,“为何?” “你是不知道”。于是,吴用把先前看到寨中青壮被叶辰东收拢人心的一幕添油加醋说了到遍,末了,又道: “再这么下去,寨子里就全成他的人了!” 宋江还算冷静,皱了皱眉,“他哪来这么多铜银?” “公明哥哥,你是忘了那柴进上山时带了许多仆人?那些仆人可都背了不少东西,想必就是一些贵重之物”。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宋江看了看手中的账簿,突然直接丢到一旁,笑道:“这柴进竟如此富有,那便让他来当寨子中的财务总管吧”。 吴用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宋江轻抚短须,洋洋自得,“他当了寨子的财务总管,那寨子里的钱就是他的,他的钱不也是寨子里的了?” “妙呀”。吴用拍手叫好。 这话听起来似乎让柴进占了便宜,可事实上,寨子里头哪里有几个钱?平日想吃点好的,都是得下山抢去。 宋江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吴用才反应过来,“不是,先不说这个,说说那西门庆”。 “他有什么好说的?既无武艺,也无人心,就是个只会靠着皮相耍嘴皮子哄女人的贼子罢了”。宋江满是无所谓,“你想杀便杀了,不必问我”。 “好!”吴用激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不过,他现在终究是四寨主,不能在寨子里头杀,动手时也不能让人看到,免得那些人动了心思”。 “嗯,我知道,那武松呢?” “武松?” “对,其他人还好说,但武松此人太讲义气,现在还想护着他,就怕到时候支不开他,动起手来碍手碍脚”。 宋江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实在不行就一并除了吧,毕竟另外那四个更重要”。 “好,我明白了”。 两人决定了大方向后,又开始讨论起小细节。 到了第二天,叶辰东才起床,吴用就找上了门。 “准备一下,等一下我带你下山一回,让你熟悉熟悉一下,免得以后连怎么开展业务都不懂”。 开展业务? 叶辰东忍着笑意。 不就是打家劫舍么,还说得这么好听。 “竟亲自带我去?这是想对我下手了么?” 叶辰东有些不乐意,“我现在好歹也是寨主,这些粗活哪里用得着我动手,吴兄且吩咐就行,我自会安排手下的兄弟去办好”。 “不行!”吴用的语气不容推辞,“正因为你是寨主,所以这些你必须得懂”。 “这样呀……好吧”。叶辰东思索了一会便应下,“既然吴用都这般说了,那便依你的,我这就率领兄弟跟着学习去”。 吴用眉头一皱。 他原意是想让叶辰东一个人跟他去,被叶辰东这么一说之后,却变成率众人跟他去了。 “却是不能重申只带他一人了,他本来就不怎么愿意亲自动手,若是只让他一个人去,恐怕他不肯答应” “哼!这西门庆果然是个只会贪图享受的废物,也罢,到时候再想办法吧支走其他人便是了”。 想到这里,吴用只好遂了他的意,“行,那你速去准备”。 说完,吴用转身离开,朝乐和的房间走去。 “嗯,这乐和恨极了叶辰东,或许他愿意帮我支开武松也说不定”。 第36章 月黑风高夜 夜晚。 破庙外,吴用看着庙内燃烧着的一团篝火,“真要杀他?” 站在他身旁的是乐和,恨恨地盯着庙内篝火旁的某个身影。 “是!他辱我太甚,岂能不杀他?只是我武艺火候不够,动起手来不能干净利落,只能靠二当家的了”。 “唉……何必呢”。吴用长叹一声,“也罢,这西门庆确实不是个好汉,让他当四寨主只怕以后会害死不少弟兄,便趁早剔除害群之马吧”。 话头一转: “不过,那武松守在他身边,得想办法引开才行”。 “何必引开?”乐和冷冷一笑,脸上满是厌恶之色,“那西门庆好色淫邪,若是让他知道村子里头有年轻貌美的寡妇,你猜他会如何?” 未等吴用开口,乐和又接着说: “以他的急色,必定会悄悄摸上去,担心武汉扫了他的兴,自然会遣走武松,到了那时候,就是动手的好时机”。 “那你可有安排?” “已安排好了,现在只等我进去哄他”。 “好!” 庙内,叶辰东见众人迟迟不归,不断地发着牢骚。 “还以为吴用多厉害呢,带下山一整天了,一点收获都没有” “早知道这般,还不如让我留在寨子里跟如月、三娘好好耍” “出去这么久了,一个人都没回来,唉,今晚怕是赶不回飞凤寨了,可怜如月得空守闺房咯……” 武松在一旁听着,也不知该如何搭话,心中腹诽: 这西门兄,那吴用又不在这,何必要装模作样? 这时,外头响起脚步声,抬头一看,是那乐和走了进来。 “怎么是你?”叶辰东有些失望,斜着眼睛看着,“可有什么收获?” “没有”。 “没有还敢回来?” “总好过某人一直赖着不动!” “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我是四寨主,还想扫地劈柴?” “你不就是在针对我么?说得好像我听话你就会放过我一样”。 “这……也不是不行,就看你懂不懂事了”。 乐和脸色阴晴不定,思考了一会,“若你真能不针对我,我倒是有个你感兴趣的消息”。 “说来听听”。叶辰东来了兴趣。 “我刚在村子里看到,有个独居的美艳寡妇……” 没过多久,叶辰东就匆匆走出破庙,还急声催促着后头的人。 “快点!带路!” 等他们走后,吴用从草丛中跳出来,冷冷一笑后,悄然跟了上去。 “就是这里了”。 到了一处挂着红灯笼的房子时,乐和停下脚步。 “倒是个有趣味的女人”。叶辰东目露淫光,转头对武松说道:“你就在这等着,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进去,免得扰了我兴致!” 闻言,武松只好肃立在原地,戒备地盯着乐和。 “美人,我来了”。叶辰东激动地推开门闯了进去。 见他走进屋子,躲在阴影处的吴用看了看围墙,用力一跃,直接翻过去,落入院子中,正好看到叶辰东蹑手蹑脚地走入一间房子,轻轻合上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今日过后,你便到地下风流去吧!” 担心叶辰东发现房中无美人直接离去,吴用施展身法,如一道魅影掠上前去。 一掌拍开房门,刚要冲上去,不料银光一闪,一支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来。 吴用猝不及防,想要闪身躲避却还是被枪尖划过手臂,带走一块血肉。 还未等他喘口气,又是一道刀光劈来,仓促间只能翻身一滚躲开要害,被劈到小腿上。 “啊——” 吴用忍不住惨叫一声,却不敢多留,咬牙忍痛翻起身就要逃,迎面又有一拳袭来,好在有了防备,提拳相迎击退。 “是你?柴进!” 这时,趁着这点空档,吴用终于看清出拳的人,脸色顿时大变。 这外头的是柴进,那刚刚在屋子里的又是谁? 回头看去,当看清后头的人时,眸光紧缩,无数念头瞬间转动,最终汇成一起,眼睛猛然瞪大。 “不好,中计了!他们竟是一伙的!” 正想着,叶辰东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得意无比地打量着吴用。 “啧啧啧,吴兄不是第三境武者吗?怎么这般狼狈?” 说话间,林冲、鲁达、柴进同时向吴用逼近。 与此同时,屋外的武松、乐和也走了进来,呈合围之势。 吴用难以置信地看着乐和,“没想到,连你也是他的人!” 乐和拱了拱手,淡淡笑着,“我自然是主公的人”。 “主公?”吴用转头看向躲在人群后的叶辰东,仰天大笑,“哈哈哈,这么一个无能好色之徒,你竟认他为主公?” “哎哎哎”。叶辰东不爽了,“有事说事,别人身攻击”。 然后又埋怨林冲。 “林兄,你也是第三境,搞偷袭都让他活下来了?” 林冲正色道:“这枪新造的,我用不惯”。 “行了行了,别找借口,一起上,免得他跑了”。 鲁达得意洋洋地卖弄,“放心吧,主公,他被我劈到小腿,想跑也跑不了了”。 正如他所言,吴用原本还想着突围,只是小腿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的心沉到谷底。 一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在是十手,招挡了几下后,身上又多出许多伤口。 见众人一刻也不让,又杀了过来,吴用自知再也无法抵抗,心中悲凉无比。 悔不该下山! 若我与公明哥哥一起,两人配合,岂是这些屑小能敌的? 想我吴用足智多谋,本应与公明哥哥大展宏图,不料今日竟死在这些卑鄙无耻的人手中。 我不甘心! “杀了我,你们也得死!” “公明哥哥会被我报仇的!” 吴明仰天长啸间,刀枪拳脚同时加身。 刀枪的洞口血液迸发,嘴角也不断涌出血水。 “我……恨……” 吴明伸手遥指叶辰东,口中没来及说的话被血水吞没,瞪大着双眼,不甘心地倒下。 “终于死了……” 叶辰东轻步走上来,看着他双目中的光芒黯尽,这才松了口气。 这么多人出手,想赢他并不难,可一个第三境武者要是一心逃脱,怕是拿他没办法。 毕竟只有林冲一个第三境,而其他人别说追不上,就算乐和这种敏捷超高的能追上,那也是白送。 “是呀”。 乐和附声说道:“若不是设计偷袭伤了他,只怕真会让他跑了”。 “你们就别幸灾乐祸了”。柴进扭着发酸的肩膀走过来,“就我跟他拼了一拳,现在还痛着呢”。 “接下来怎么办?”乐和看向叶辰东。 其他人也抬头看过去。 叶辰东环视一圈,嘴角上扬,“直接回寨,摊牌!” 若是早几天,便是杀了两人其中一个他也不敢摊牌。 不过,经过这几天的施恩收买人心,即便那些人不一定会站他这边,但至少不会轻易站宋江那边了。 人呀,一旦有了摇摆不定的心思,那就只能等着风吹了。 “而现在,宋江没有了吴用,我这边的风头更大!” …… 深夜。 寨子里突然一阵骚乱。 有一人慌张地跑进宋江的住处,用力拍着房门,硬是把宋江从睡梦中拉出来。 “什么事?” “不好啦二寨主,三寨主出事了,四寨主让你到外头支持大局”。 “吴用出事了?”宋江目中厉色闪过,“快带我去!” 快到寨子大门时,宋江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吴用实力那般强,怎么会好端端的出事?” “就算真出事了,西门庆遭众人厌,也该是他先出事的,怎么会好好的?” 想到这,宋江扭住来传话的人,“除了二寨主,其他人呢?” 第37章 得寨 那人不知他的心思,如实告知,“其他人都没事,都在寨子外守着二寨主呢”。 宋江迈出的脚步顿住,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其他人都没事,唯独吴用出事了? “不好!只怕一直被他们蒙骗了!” “好深的心机,竟是一开始就在谋算我?” 只是,宋江有些不明白,他们之前并没有过往来,互无恩怨,怎么会这般决然。 “可恨!早知道他们这般歹毒,就不应该想着收服他们,早早打杀好了,如今害得吴明白白丢了性命”。 “没了吴明,我便只是一个第三境初期,哪里是他们对手?” 一旁的人见宋江呆在原地,脸色一会儿红一会白,“二寨主?” 宋江压下心中惊骇,面无异色,“没事,对了,我忘了取点东西,回去取来先”。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那人也不敢再催,左思右想后,只好先一个人出去回复,免得让叶辰东以为他做事怠慢,还未通知到宋江。 “二寨主呢?”叶辰东见只有他一人过来,有些失望。 “回四寨主的话,二寨主他原本已经到门口了,说是忘了取什么东西,又回去取了”。 取东西? 这吴用都死了,他能取什么来?仙丹吗? 叶辰东目光一厉,暗叫不好。 “都随我来!” 众人不知缘故,都跟了上去,只留那人守着吴用的尸体。 “主公,怎么了?” 追到寨子中,见左右没别的人,乐和不禁问道。 “那宋江,只怕是看穿我们的计俩了” “你们去寻他”。 “那主公你呢?” “我……自有行动”。 叶辰东担心宋江狗急跳墙,挟如月威胁他,直接与众人分开。 乐和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转念一想,心中猜了个差不多。 主公,未免太儿女情长! 宋江现在行踪不明,他一个人离去,万一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那就大事不妙。 “武兄,还不去护着主公?” 武松闻言,急步追了上去。 待回到房中,没见到人,叶辰东更加心急,来不及歇口气,继续转别处寻人,转了许久,这才在寨子东边的荒地找到人。 “如月!” 如月正发着呆,突然被叶辰东冲过来紧紧抱住,心中好笑。 官人真是太急色了。 “没事就好”。叶辰东庆幸万分,之前找了那么久不见人,还以为宋江真的挟持了她。 缓过心来,松开如月。 “三更半夜不睡,跑来这干什么?” 如月不知他所虑,调皮地撅着小嘴,“没什么呀,就是觉得你今晚不会回来,随便走走就来到这里了,这地方宽敞,赏月挺好的”。 叶辰东抬头看去,若有所思。 飞凤寨所在的莲山四面环水,莲山高才不到二百米,占地却极广,纵横估计二十里。 而飞凤寨便是山中之山,陡然升高四五十米的一大块,大小约模四里,范围不小,有许多地方还未开发。 “飞凤寨后山之前也去看过,背靠大湖,莲山的水便是从湖中流出” “落差虽有四十米,不过还是能取水的,饮水方面没问题,粮食却不能自给,时常得靠下山掠夺所得” “高筑墙,广积粮” “我若想据此发展势力,便不能再下山掠夺,以免恶了百姓,引来官府围剿,还得自给自足才行”。 叶辰东笑道:“这么大的一块地,不种点东西可惜了,你觉得种花还是种粮好?” “种粮”。如月不假思索。 “为何?”叶辰东有些意外,女人不都是爱些花花草草么? 如月语气幽幽,“官人是要成大事的人,花虽然好看,却如奴家一般,什么都帮不上,一无是处……” “瞎说,你可是圣师”。叶辰东搂过她,“若不是你,我可就要痛失林兄这员大将了”。 两人你情我浓,过了一会,叶辰东才想到扈三娘那还没去看。 “在宋江看来,我是与扈三娘睡过的,不会是挟持扈三娘了吧?” 他自知与扈三娘是清白的,可别人不知道呀。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寻了过来。 先是鲁达,接着是乐和、柴进,面对叶辰东目中的询问,皆是摇了摇头。 “扈三娘那找了没?” “找了,没人,扈三娘正睡着呢,连发生什么事都不清楚”。 扈三娘那也没人? 放心之余,叶辰东总是有些不踏实。 宋江可是一个第三境的武者,这种人要是一直躲在暗处,怕是觉都睡不好了。 他虽然隐瞒了实力,可那点实力面对宋江,连三招都挡不下。 很快,林冲也寻了过来。 林冲对叶辰东点了点头,“在后山崖边发现了脚印,以我的经验,他应该是跳湖跑了”。 跑了? 叶辰东很是意外。 这宋江实力强大,又是二寨主,既不据寨战一回,也不尝试着挟持如月来讨价还价,就这么直接跑了? 真够果断的。 此刻,叶辰东对宋江的忌惮上升到极点。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这宋江心性如此了得,如今得罪了他,只怕后患无穷” “得加快寨子发展才行了,只要实力足够强大,什么阴谋诡计都不用惧”。 叶辰东叹了口气,“传令下去,今晚紧锁寨门,无论任何人者不许出入”。 “是!” 一夜无事。 到了第二日。 扈三娘召集寨中所有人,以大寨主的身份宣布宋江、吴用为叛徒,痛诉了他们入寨之后,如何威逼她,夺她权柄,并带人掠夺百姓之罪。 末了,又言明她心灰意冷,能力不足以当大寨主,让位于叶辰东。 叶辰东推辞几次后,勉为其难接受,当场就颁发了几条规矩。 “一,凡掠夺过百姓的,自己去认错领罚,既往不咎,若有人怀着侥幸心理,一旦被查出,直接逐出寨子” “二,从今日起,紧闭大门,没有我的手令,谁都不许进出” “三,取缔大锅饭,参与寨中颁发的任务可得贡献点,贡献值可以兑换口粮或其他物品” “年老或体弱的兄弟姐妹也不必担心,任务分为农、工、军,无论是劈柴挑水种田织布,还是练兵守夜都有贡献点” “多劳多得,优者多得,为了避免一开始大家还不习惯,连饭都吃不上,等一下我会给你们每人发放一百贡献点,一点贡献可以兑换一大碗饭,若是用完了你们还没能赚到贡献点就趁早下山,别饿死在寨子里!” 此消息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寨子中大多是流民,有的人勤快,有的人爱偷懒,以前不管是偷懒还是勤快,吃的都是一样的饭,可以后却不同了。 勤快的能吃更多,偷懒的若是不想饿死,要么下山死在乱世中,要么就得卖力干活。 “什么二寨主三寨主叛变,哼,他来没几日就逼大寨主让位给他,我看他才是叛贼!” “别乱说,二寨主他们纵人下山掠夺百姓,确实不好”。 “那又如何,我们能吃饱就行?” “呵呵,别忘了我们也是被人掠夺,活不下去才上的山,你这般说,与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哼!懒得与你多说,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走,一起下山去!” …… 这样的情景在寨子的各个角落中上演着。 “唉,又走两个”。 听完上报后,乐和愁着眉头,在名录中又划掉两个人。 “如何了?”叶辰东走了进来。 乐和起身施礼,摇头一叹,“主公,这才五日,寨中兄弟已是十去其一,这样下去,只怕人手不足呀”。 “无妨”。叶辰东自信笑了笑,“兵在精而不在多,如果我没猜错,走的那些人,都是之前参与过下山掠夺百姓的人吧”。 乐和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对”。 “那你有何可忧?这些人习惯了掠夺,不是个安分的,走了更好”。 其实还有一层叶辰东没说,那就是这些人跟着宋江吃过人血馒头,大概更偏向于宋江,若什么时候宋江打上山来,难保会起异心。 因为上辈子水浒原着的关系,他对宋江逃脱之事始终放心不下,如今虽然如愿得了飞凤寨,可宋江不死,他心难安。 只是寨子现在事多,分不出精力去寻宋江,只能做罢。 “可一下子走这么多,我担心人心不稳”。 “他们留在寨子中,那才是人心不稳,记住,想要走的不必留,留下的才是自家兄弟”。 正说着,就有人匆匆跑过来。 “不好了,大寨主要走了!” 第38章 除奸者,飞凤寨宋江! 叶辰东一惊。 他站在这好好的,这人口中的大寨主自然不可能是他,只能是扈三娘了。 “我去看看!” 看着匆匆跑去的叶辰东,乐和心中一乐。 这主公! 刚刚不是还说要走的不用留么? 等叶辰东追上扈三娘的时候,她都快走到大门口。 “你要走?” “嗯”。 “为什么?” “寨中有你,兄弟姐妹们我放心,留在这寨中也是个闲人,就不留了”。 “能不能不走?” 扈三娘目生异彩,看着眼前越来越有气势的叶辰东,“你很想我留下?” “当然!” 叶辰东重重地点头,语气笃定: “寨中的兄弟姐妹大多是因你而来,你要是走了,人心就散了,他们要是下山去,十有八九会死在乱世中,你难道要看着他们白白死去吗?” 这扈三娘是个善良人,这般说,她肯定拒绝不了。 扈三娘目光一黯,心中失落,语气幽幽:“就是这个原因?” 叶辰东愣了一下,什么叫就是这个原因?是自己说得不够明白么? 扈三娘心中自嘲。 也对,他有美人相伴,又怎么了会想到我呢? 有些心酸,又有些不舍,最终还是转过身: “走了,就此别过吧”。 “不行!” 叶辰东抓住她的手。 这扈三娘要是走了,那寨子里肯定有许多人跟着走,那怎么行? 再说了,她还是预定中的星将呢! 虽说星将在目标人物死后可以换人,但这扈三娘就挺好的,不用再换,更何况,想要换人,那不得让她死上一遭? “留下来帮我,好不好?” 看着他眼中的恳求,扈三娘的心不由得一软,刚下定的决心变得犹犹豫豫。 过了一会,终于还是狠不下心。 罢了,就帮帮他吧。 “好吧,我便留下帮你,什么时候人心稳了我再走”。 还想走? 算了,能拖多久就先拖着,这女人心思难测,可不能逆了她的意。 “好好好,都依你的,快随我回去”。 “放手!” “好的”。叶辰东这才撒开手。 这扈三娘的小手柔若无骨,揉起来挺舒服的,但叶辰东发誓,他五成的不是为了占她便宜! 劝回扈三娘,接下来的几日,除了偶尔一两个吃不了苦的人出寨,再往后便没人再离去,人心彻底稳定。 “这里,这里,都要挖个大水池”。 叶辰东在一个简易的沙盘上,圈出几处。 这沙盘是依寨子所制,虽然不够精确,却是足够用了,反正接下来还得继续改造寨子,以后会面貌大变的。 鲁达挠着光头:“干嘛非要建这几个大水池?” 叶辰东瞥了这憨货一眼: “后山虽然是大湖,可以随时取水,但高度不低,若以后被人围困,敌人只需在后面阻碍我们取水,我们岂有水源” “而且我打算划出几块空地种粮,无论是饮水还是浇灌,必须得蓄水” “别看这五处水池大,这是因为我们现在寨子人少,等以后人多了,就是省着用也只够用两个月” “你既然问了,那这水池的事就交给你来监督,干不好唯你是问!” 鲁达巴了巴了嘴,只能吃下哑巴亏。 武松见他吃鳖,忍不住笑出声。 “你也别笑!”叶辰东瞪了他一眼,“开荒垦农田的事就交给你”。 “……”武松笑声戛然而止,一张脸憋得发紫。 “柴进,你的任务就是管后勤,寨中物资由你采购支出”。 “是”。 “乐和,你比较机灵,脚步又快,你主要是往山下跑,多哄些人上山”。 乐和点头应下。 “林冲,你武艺了得,以后寨子里头的兄弟就由你需训练,刀枪功夫先不急,我们寨子有着地形优势,很难攻得上来,主要是训练他们的射击之术”。 林冲缓缓点头:“可是,寨子中良弓极少,若是伐木而制的粗弓,威力不大”。 “这有什么难的?”鲁达拍着胸膛保证,“师兄放心,我这就下山抓几个铁匠上来”。 叶辰东无语。 这是伤疤好了忘了疼呀。 才刚吃过乱说话的亏,转头就忘了? 鲁达见叶辰东又盯着他,心中发毛,讪讪道:“主公……” “呵呵!”叶辰东不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乐和,“这事就交给你了,物色几个手巧胆大的上来,可许以重利,不可胁迫”。 “明白!” 寨子本就在山中,取材不难,加上柴进还有些钱,也可以买些铁矿,只要有能工巧匠,良弓自然能产。 “至于扈三娘,你主要是给他们进行思想教育”。 “思想教育?”扈三娘蹙眉,这是什么事? “就是给他们灌输一些……嗯……有深度的思想,很难与你解释,稍后我写下来,你照着说就行”。 寨子中的人,若是说造反,九成是敢的,但若说为了什么造反,他们估计都不知道,只知道是饿极了,有人给饭吃就跟着反了。 这可不行! 这些人以后都是队伍中的核心人物,他们若是不经常思想教育,以后又怎么带领队伍? 有信念跟没信念的队伍,战斗力大有大同。 “好!”扈三娘见状也不多问,反正是为了帮他,他怎么说就怎么办吧。 “如月,你也跟着帮些忙,寨子里若是有人生病受伤什么的,你要不吝于用神通”。 “知道了,官人”。 “你会神通?”扈三娘仿佛第一次认识如月。 “嘿嘿,不知道了吧”。鲁达又开始卖弄,“如月姑娘可是圣师,圣师懂不懂,什么大病小病,神通一用就好了”。 其实他也不懂,圣师这词还是听乐和说的,但这不妨碍他吹嘘呀。 “圣师!” 扈三娘却是听说过的,睁着双眼打量着如月,心中五味杂陈,暗道: “原以为她就是一个长相绝美的普通女子,没想到竟然尊贵无比的圣师” “难怪西门公子这般宠她……” “我只是个武艺不精的女子,虽有些姿色,可又如何比得过?” 如月不知她所思,见她看着自己,浅笑回应。 “好!今天就议到这里,都各自着手工作吧,散会!” 叶辰东下达了指令后直接让众人忙去,如今才刚接手寨子,许多事要忙,就连他也要行走各处,不断做出规划,哪能浪费时间。 …… 大略县。 “杀官除奸者,飞凤寨宋江!” 宋江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朝城外奔去。 两侧百姓纷纷让开,等他远去后才聚到一起。 “那人头,我看着像是我们的县官呀”。 “不是像,就是那狗官!” “哈哈!这狗官终于死了,好汉神武!” “又是这宋江?” “怎么?你知道他?” 众人听到他的话,被勾起了好奇。 那人点点头,“哪能不知道,我是从榕县来的,前几日榕县的县官也是被他所杀!” “杀得好,你这般表情,难道跟那些狗官一伙的?” 众人齐齐盯着,有的人甚至握着拳头,目光凶狠。 那人急声解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人杀官便杀了,可偏偏留下口号,就怕朝廷寻上去呀”。 其他人这才放过他。 “也是,这好汉勇武是勇武,却是不该留下名号的”。 “是呀……” 第39章 百足之虫 “猖狂!” “实在是猖狂!” 檀木制的案桌,被邓伦拍得几乎要散开。 “这宋江竟敢如此藐视朝廷,短短不到两个月时间,连杀我登州十二名知县,孰不可忍!” “好一个飞凤寨宋江!” “王通判,探得如何了?” 堂内除了邓伦,还有两人,一个是登州通判王士成,另一个则是节度使赵山河。 王士成:“下面的人来报,那飞凤寨终日闭门,没人进出,而且了望塔甚多,担心被他们察觉,探子们不敢靠得太近,不清楚寨中的情况”。 “一群酒囊饭袋!”邓伦骂了一句,把目光转向赵山河,“赵节度,上头如何说?” 赵山河点了点头,“上头已批,随便可用兵”。 “好!王通判,既探不明寨中况状,你且让人去勘察地形,那飞凤寨如此胆大妄为,是个祸害,不能再拖下去了,随时准备强攻”。 “卑职明白”。 ……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到了地上。 几个人齐齐凑了上去。 “哈哈,公明哥哥这是又砍了哪个狗官的头?” “看这狗官,死了还睁着眼睛瞪我等。实在可恶!” 那人说着,一脚把人头踢飞。 “可惜了,公明哥哥应该把他尸身带回来的,也让兄弟们尝尝这狗官的血肉!” “相公可是又馋了?” “哈哈,还是娘子懂我”。 那人浑然不把吃人肉当成什么忌讳的事,当着众人的面,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宋江眉头一皱,“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让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们是食人的恶徒”。 说话的两人,是他前些日认识的,见他们武艺不错,便忽悠了过来。 男的张青,一旁比一般男子还要壮实的是他娘子孙二娘。 夫妻两人原本在十字坡开着一家店,专门下药迷倒过路客商,趁他们睡熟时杀害,然后又剥其肉当成畜肉卖给不知情的客人。 宋江差点也着了道,好在生性谨慎,这才没中招,然后又仗着武艺更强,折服了两人。 “是是是,都依公明哥哥的”。孙二娘嬉皮笑脸,显然没听进去。 “事办得如何了?”宋江有些无奈,这些新收的人,性格有些桀骜不驯倒是其次,主要都是些粗人,不怎么会用脑子,让他们办起事来,还得千叮咛万嘱咐,平白耗费心神。 唉,要是吴用兄弟还在就好了。 要说为吴用报仇,宋江倒是没想过,死了便死了,不值当为一个死去的人拼命。 不过,对于叶辰东把他逼出飞凤寨,他却是恨上了。 那飞凤寨是他寻了许久才寻到的好地方,又苦心经营许多,被叶辰东摘了果子,这口气岂能咽得下? 他这一问,张青便一脸气愤,“说起这个就来气!那些人,要是干点小偷小摸有便宜占的事,个个都抢破头要来” “可跟他们说是要造反后,都怂了鸟蛋,费了我好多天,口水都说干了,才从附近几个村招来五十几号人,都在后头歇着呢”。 蠢货! 宋江暗骂了一句。 跟人说明白是造反干嘛?先骗出来,等冲上去的时候,再反悔也来不及了,他们不敢动手杀人就被别人杀。 过了事后,既已成事实,他们难道还敢怪恨你不成?只怕到那个时候,想赶他们走他们都不敢走了。 “干得不错,辛苦了”。宋江言不由衷地赞了一句,眼前这些人,才共事不久,不能轻易责骂,还得哄着才行。 “你们呢?” 其他人也纷纷回复。 “我这边五十一个” “我这三十八个” “一百十一个” “……” 宋江估算了一下,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人,心中大定。 “各位兄弟辛苦了”。 宋江拱了拱手: “特别是王成兄弟,竟然带了一百十一号人,居功至伟,相比之下我自惭形秽,我提议,以后就让王成兄弟来当我们大哥,如何?” 我来当大哥? 王成眼睛一亮,心中火热无比: 要是当了大哥,以后抢到什么好看的女人,那不得让我先享受了? 哈哈!果然还是造反好,杀光狗官,睡遍城中的大小姐,爽快! 正想着,其他人已经开口: “不行不行,公明哥哥深明大义,我打心里服,这大哥还得你来当”。 “是呀,我们都是因公明哥哥聚到一起的,你不当大哥,我们岂能服气?” “公明哥哥,还请收回决定”。 “……” 王成听到这,渐渐冷静了下来。 差点忘了,这些人服的是公明哥哥,就算真让我当了大哥,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反倒是让公明哥哥难堪。 罢了,不当大哥也行,只要以后多杀狗官立功,公明哥哥想必会赏下许多美人给我。 想到这,王成义正辞严地说: “公明哥哥,我们不过是依你之令行事,要说功劳那也是你的功劳,勿要取笑弟弟我了” “你当大哥,我们心服口服,要换了别人,只怕人心就散了,公明哥哥,难道你要看着我们兄弟分道扬镳吗?” 宋江面露难色,想了一会,悠悠一叹: “也罢,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不能因区区一个大哥之名搞得大家都不痛快,我便厚着脸皮再当一段时间的大哥吧” “不过,得说好了,以后谁功劳大,谁更能服众,谁便当这大哥”。 众人应下:“是”。 张青与孙二娘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瞟向王成,心中冷笑: 这矮子,刚刚竟然真的心动了,呸,就凭你身长不到五尺的玩意,自愿给我当米肉我都嫌肉糙,还想当我张青大哥? 王成方才起了淫心,恨不得马上冲进城中,把贵小姐们逐个亵玩一把,问道: “公明哥哥,那我们什么时候时候去攻打登州?” “攻打登州?” 宋江摇摇头。 如今虽有五百人,登州如果没有防备,打下来倒是没问题,守却是守不住的,打下来没用。 “登州还不能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守下一城”。 “怎么能不打?我们这么多人,就在这无所事事?”王成顿时急了,不攻城,他上哪找美人去? “勿急!且听我说”。 宋江淡淡道: “登州虽然暂时不能打,不过,周边的县城却是可以打的”。 “好!那就打县城”。王成一口应下,县里的小姐虽不如登州,但总好过乡下的村妇。 “你急什么?又不是现在就打!” “那什么时候?” 宋江瞪了他一眼:“等!” “等?”王成刚到升腾起的欲火无处发泄,一张脸憋屈无比。 “嗯,等登州出兵飞凤寨,到时候,各县定会被抽走许多官兵,我们便可趁虚而入”。 “妙呀!公明哥哥果然足智多谋,一招祸水东引,让飞凤寨与官府斗个你死我活,我们在后头捡白便宜”。张青满是佩服之色。 宋江原本是飞凤寨二当家,却被四当家西门庆设计陷害夺了寨的事,宋江已跟众人说过。 飞凤寨是死敌,官府也是敌人,让两个敌人斗,岂不妙哉? “你死我活?” 宋江冷笑不已。 自己连续杀了那么多县官,知州必然大怒,这么久还没动手,估计是在蓄势,一旦动手,必定是雷霆手段,区区一个飞凤寨,岂能活得下来? “飞凤寨此次,必死无疑!” “那就提前祝贺公明哥哥大仇得报!” 大仇得报么? 宋江只是淡淡一笑,虽然飞凤寨被官兵灭掉能出口气,但那也意味着以后飞凤寨会被官府控制,想再拿回来极难。 “可惜了那么好的地势” “若是能盘踞在那,倒是可以慢慢积攒力量,不用急着起事” “都怪这西门庆,怪我大计!” 第40章 点将失败? 李四盯着远处摇晃了一下的草丛,过了许久,发现没异常后,这才收回目光。 “这几天,总觉得有人摸了上来”。 “你才发现呀”。李三咬着一根干草,懒洋洋地靠在木栅栏上。 “你早发现了?” “嗯,应该是官府派来的探子吧”。 “那你不早说?”李四吃了一惊。 李三满是无所谓: “担心什么?官府又不是没派人来打过,哪一次不是灰溜溜地退兵了?” “不与你说,我去报给寨主先”。 “小见多怪”。 看着他跑远的身影,李三嗤之以鼻。 不过是个小兵,那么尽责干什么? 这新的寨主立的规矩,虽然让大伙都能吃饱饭,但也只是粗茶淡饭,哪有以前经常跟着二寨主下山抢一波,大鱼大肉来的香? “唉,整天呆在这寨子中,跟坐牢似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哼,要不是为了这傻弟弟,我早就下山了”。 飞凤寨在西侧,划出了一大块空地当成了练武场,此刻许多赤着胳膊的青壮正在操练着,射上流淌的汗水,在日光照射下熠熠生辉。 “哈!” “哈!” 怒喝的同时,长枪刺出,动作整齐如一。 远处的阴凉地,扈三娘目光羡慕: “林兄就是厉害了,这些人以前不过是些种田的农夫,才让他操练了一个月就这么厉害” “听说都有几个人成为武者了,唉……” 与她站在一起的是如月,两人刚给人上了思想教育,路过此处,听到她这么说,笑道: “晒得黑不溜秋的,有什么好羡慕的?” 扈三娘叹了口气: “如月姑娘,你是圣师,自然不懂我们武者的追求,若是晒黑点就能实力大涨那就好了” “唉,可惜我自从两年前开始,实力就一直困在第一境圆满,总是差一丝突破,想来是我的天赋有限,只能止步于此了”。 “两年前就第一境圆满?”如月惊异地多看了她几眼。 她虽然不太懂武者,甚至连自己所谓的圣师如今什么境界都不清楚,不过,她却是知道—— 林冲也才突破第二境没几个月! 准备地说,才三个月多。 这扈三娘比武松年轻了几岁,又比林冲更早练到第一境圆满,那天赋岂不是要好上许多了? 扈三娘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笑了笑: “如月妹妹别误会,我能修炼得那么快,是因为我从小就爱习武,修炼起来比人下了更多的功夫” “想来也是因为如此,才早早榨干了潜力吧,唉……” 如月也是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事: “差点忘了,或许官人能帮到你!” “他?他怎么帮我?” 按寨中的规矩,她应该喊叶辰东为西门兄或寨主,又或者随乐和一般喊主公的。 西门兄?更像是兄弟间的称呼,她内心抗拒这种。 寨主或主公就更不用说,她若不是为了帮叶辰东,都想离开了。 “嗯,肯定是为了帮他才留下的”。扈三娘这般想着。 西门哥哥? 又显得太亲昵,担心被如月误会,索性一直都称“你”、“他”。 “嘻嘻,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官人也有神通呢”。 如月说到叶辰东,一脸的幸福模样。 “官人的神通我听他们说过,极为了不起,能提升武者的实力与潜力,而且……” 说到这里,如月故意停顿了一下。 扈三娘正听到心痒处,急问: “而且什么?” “而且呀,他那神通一旦施用,效果是永远性的,厉不厉害?”如月调皮地眨着眼睛,得瑟不已。 “永久性……”扈三娘震惊无比。 随后,什么也来不及说,直接跑开。 “这么心急……” 如月呶了呶嘴。 她也是女人,内心敏感得很,岂会看不出这扈三娘对叶辰东有些意思? “这扈三娘好是好,可人家不想把官人分出去呢” “可这样的话,那扈三娘苦苦等了一场空,那也太可怜了” “烦死了” “都怪官人太优秀了,招蜂引蝶,哼!” …… 叶辰东的书房,如今就是个小内阁,不但要在这商议许多事务,还得批阅每日的进程报表。 “你有神通?” 扈三娘突然冲过来,劈头盖脑地问出这么一句话。 “对!”叶辰东压下激动,淡淡应了一句。 扈三娘是他早就预定的将星,加上魅惑技能后,好感度早就超过六十,只是一直找不到好机会使用点将功能,总不能有事没事就说: 那谁!我有一神通,可让你实力大涨,要不要? 这样别人只会把你当成有别的意图,内心生出抗拒。 神通,只能是恩赐,是救急,这样才名正言顺。 见他认下,扈三娘更加激动了: “真能提升潜力与实力?” “对!” “永久性的?” “对!” “快!快给我使用!” “你确定?” “确定……”扈三娘皱了皱眉,有些困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神通有副作用?” “没有!”叶辰东果断摇头。 扈三娘白了他一眼:“那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快点来!” “好”。 叶辰东站起身,看着眼前的急切万分的女人。 可是你求我的,到时候成了我属下不能怨我。 “赦封!” “扈三娘,地慧星!” 随着叶辰东的话音响起,扈三娘心中升出一股玄妙又神圣之感。 赦封吗? 也不知为何,扈三娘心中有一种预感,只要自己应下来,马上就能获得巨大的好处。 可同时—— 自己将永远失去他,再也没有机会成为他的女人,只能成为他麾下大将! “要接受吗?” 扈三娘心中迟疑。 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眼前的男人。 或许是将一时的误会当真? 又或许这仅仅是欣赏,而非男女之情? 她不懂这个。 只知道,每次能帮上他的忙,她内心就很愉悦。 每次见他笑,自己就很开心。 他皱眉,她也皱眉。 他发脾气,她会心疼。 “如果接受,以后再面对他时,就如臣子见君上了吧……” “不行!我不想变成这样!” “就算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最后一场空,我也不要从此只是君上臣下!” “那拒绝?” 拒绝的话,或许就错失了一个能让实力突飞猛进的机会。 她从小就爱习武,怎么能拒绝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我该怎么办?” 这时,叶辰东见她迟迟不回应,大喝一声: “此时不受,更待何时!” 扈三娘被当棒一喝,从万千心结中醒来,看着眼前越来越有上位者气势的男人,心中一阵委屈,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我就不信,没有你的神通,我扈三娘就真的一辈子困在第一境! 天赋不行,那我就加倍操练,还是不行,那我就十倍操练! 迟早有一天,我能凭自己的努力突破第二境,第三境! 扈三娘咬了咬牙,语气坚定: “我拒绝!” 说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泪水涌出,转头夺门而去,只留在两串泪珠洒落身后。 拒绝了? 叶辰东大为震惊。 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使用点将功能失败。 竟然有人能抗得住实力大增的诱惑? 那得多大的毅力呀。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原来,可以拒绝的吗?” 叶辰东苦笑了一下,很快又换上古怪的表情。 “拒绝就拒绝了呗,怎么还哭起来了?” “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 “女人果然是奇怪的生物”。 叶辰东摇了摇头,便坐下来继续审批报表,等他拿主意的事情多的是,一个女人哭而已,能算什么事? 又不是如月! 第41章 离去 “报!” 屁股都还没坐稳,就有人冲了进来。 “何事?” “禀告寨主,寨外发现疑似官兵来探”。 “官兵?” 这一下,叶辰东坐不住了。 “速带我去看看!” 一路小跑到寨子的墙上,举目四望。 “在哪?” 李四指着之前有动静的草丛: “刚刚就在那,现在就不知道了”。 叶辰东观望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抬手招来李三。 “你过来一下”。 “寨主”。李三虽然不大认可叶辰东,但也不敢不敬。 “可看到人哪去了?” “应该是退了”。 “退了?” “是,这些人怕被发现,不敢靠得太近,都是远处观察了几下就退走”。 “人多不多?” “这几天陆续发现十几个吧,其他方向就不清楚了”。 几天? 叶辰东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都几天了现在才回报,是粗心大意还是怠慢? 算了,现在懒得与他计较。 转去别的箭塔逐一问过后,得知除了寨子后山即临湖的北面,东西两面都疑似有人来探过,距离太远,不敢确定。 “看来,真的有官兵来过”。 “奇怪,最近两月我又不让人下山惹事,怎么会被官府盯上?” 高筑墙,广积粮,缓起事。 是他一开始就定下的策略,也一直按着计划走的,按理说这么老实,官府不会多事才对。 毕竟不惹事,他们来打也是吃力不讨好,真损兵折将了,不但无功,还得被朝廷问责。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官府既然暗里派人来探,来意不善,须得做好准备才行”。 临走前,交代这些人打醒精神,若再有官兵来,及时上报。 另一边,如月见扈三娘掩面而泣,心中生疼: “扈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扈三娘摇头不语,她自己自作多情,委屈也是自找的,怎么能跟人说。 如月想到她刚才是去找叶辰东的,又问: “是不是官人欺负你了?” 扈三娘一惊,连忙否认: “不是,你别误会”。 “还说不是!”如月心思细腻,见她这般表现,笃定是与叶辰东有关,于是,拉着扈三娘往回走,愤愤道: “别怕,我来帮你找回公道!” 扈三娘心虚,这事确实怪不得叶辰东,哪里肯去,硬是挣扎着。 这时,有人跑过来。 “大寨主,如月姑娘,寨主召你们去开会”。 待两人姗姗来迟,此刻大家都在等着,见气氛肃然,其他人又都在,如月在半路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说不出口,只好学着众人,立于帐下 坐于上方的叶辰东看着众人,不言不语,神色凝重。 众人只觉得有种风雨欲来之感,鲁达实在忍不住: “主公,发生什么事了?” 叶辰东不搭理他,反倒看向林冲,沉声道: “兵练得如何了?” 林冲抱拳一拜:“禀主公,如今寨子中能挽弓者三百,能执枪者四百,弓枪皆优者一百五十余”。 “不错”。叶辰东点头赞道。 林冲之前是军人,他所说的能,是以练军的标准来算的,比之一般乡军还强,可不是能提起弓枪就行。 之所以是练枪而不是练刀,也是缘于此。 “份内之事,不敢居功,主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叶辰东深呼一口气: “外头的兄弟发现了官兵的探子,恐怕很快就有一场恶仗”。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鲁达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擦拳擦掌: “某家正手痒得很,区区几个官兵,真敢上来,且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莽夫!”叶辰东斥喝了一声: “朝廷禁军八十万,各地乡兵无数,你能打得死几个?” “那……那就不打?”鲁达如今是越来越敬畏叶辰东,被斥了一声,跟犯错的孩童一般,讪讪笑着。 “谁说不打?”叶辰东瞪了他一眼,“你管的水利,办得怎么样?” “嘿嘿,某家办事,主公放心!” 你办事我一点也不放心! 叶辰东腹诽了一句,继续听他回复。 “主公让我督造的五个大水池,最后那个前天也已完工,今日已经引水完成,以后即便是不从湖中打水,也够用半年”。 “嗯”。叶辰东本来只是应下,见他一脸期待,只好夸了一句:“干得不错”。 “嘿嘿嘿……分内之事,份内之事”。 叶辰东一阵不好气。 你这得瑟模样,可不像是干了分内之事! “柴进,你呢?” 柴进走出两步,在心中核算了一番,这才缓缓说道: “寨中如今总共二千人有余,约一半为妇幼,以仓中之粮,可供两月”。 两个月? 这里是莲山,纵然派兵来围,应该也围不了两个月。 至于被攻破寨子这条,叶辰东压根就不去考虑。 倒不是说飞凤寨真的固若金汤了,而是,被攻破的话,那还扯什么,该跑就得跑呀。 “好!”叶辰东目光转向武松,很快就移开。 让他开垦农田才两个月,能有什么成效? 武松却是不愿意了,嚷嚷道: “主公,我这边的农田,再过两个多出头就可以收成了”。 “好的,辛苦了”。叶辰东满额黑线。 我问你了吗就说? 还两个月出头,怕是算准了柴进的两个月吧。 唉,这些人中,以乐和最为聪慧,办事爽利。 林冲、柴进稳重,办事稳妥。 至于鲁达、武松,得一边用棒子教着干活,一边用糖果哄着才行。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不过,不可自满,那官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尽快做好准备” “林冲!” “在!” “最近加大操练,善弓为首要!” “属下明白!” “柴进!” “在!” “趁官兵还未大举进攻,你这几日加大采购力度,价格高点也无所谓”。 “是!” “其他人……” 目光游到如月身上,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有话,便问: “如月,你有什么话可直说?” “没有……”如月有些言不由衷,只是正谈着存亡大事,她那点杂事怎么办开得了口。 唉,只能让扈姐姐先受点委屈了。 看她时不时关心着一旁的扈三娘,叶辰东眉头也是一皱 这扈三娘平时爽快得很,今天怎么样有些古怪? 之前哭跑出去不说,召过来开会,她一直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咳咳,扈三娘,你可是有事?” 扈三娘没反应,被如月轻推了一下才清醒过来,见叶辰东正盯着自己看,想到心中的那份心思,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没事”。 叶辰东并未多想,随即点了点头: “那就先这样了,散会!” 众人拱手告退,如月却是留在书房,看着扈三娘有些落寂离去的背影,几次想要开口,只是见叶辰东正烂额焦耳,只好忍了下来。 如此又过了几日,如月始终没能找到机会。 这一天,如月又到扈三娘房间时,却是不见人影,原以为只是不在房中,忽然瞥见桌子上的信封,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等走过去,看清上面写着“西门官人收”时,脸色大变,忙拿起信件往书房赶。 “官人,不好啦,扈姐姐走了”。 “什么!”叶辰东一惊。 “这是她留给官人的信”。 叶辰东拆开信件,这看到第一眼,脸色就沉了下来。 “西门官人,我走了……” “扈三娘本是平凡女子,没有雄心壮志……” “这两个月来,寨子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如今寨子走上正轨,蒸蒸日上,我留下来也是个闲人,便下山当回一个平凡的女子吧” “别过,勿念”。 —— 扈三娘停下脚步,回过头,依依不舍地看着高处的飞凤寨。 这个地方,她用心经营了两年,与寨子的人,亲如兄弟姐妹,岂会没有不舍? “他应该能兄弟姐妹们会过得更好吧……” 她不确定,自己离开是否有着赌气的成分。 但,不能不离开。 她担心,再呆下去自己便会彻底沦陷。 “走了,我的飞凤寨……” “走了,西门官人……” 扈三娘毅然转过身。 有些心意,终究是不能长成花朵,于是,还未萌芽就被扼杀…… 第42章 突变 莲山对面的山道上。 邓伦站于高处,看着莲山后面大湖之水,从莲山两侧流下,汇聚于山脚成一河,向东南而去,衷心赞道: “好一处贼窝!” “难道几次官兵来剿皆失利,有这等地利,非大军不能取!” “大人有所不知”。王士成靠近前来,指着莲山的最高处: “远远看去看不出什么,那飞凤寨建于最高处,与周围山坡相比,陡然升高十几丈,仿若山中天柱” “莫说莲山三面环水,山路难行,攻城利械带不上去,就算是平地,也比一般城池难攻十倍”。 邓伦冷冷一笑: “难怪宋江敢这般猖狂,是仗着地势,认为官府拿他无可奈何么?” “山后探得如何了?” 王士成摇了摇头,脸色沉郁: “山后大湖的湖面,与飞凤寨后山也有十几丈的落差,而且几乎垂直,想从那边摸上去,只怕更难”。 “那便只能强攻?”邓伦皱起眉头,强攻的话,估计要损不少人手。 “强攻又何妨?”赵山河神色不屑,“匪始于是匪,作战毫无章法,也就倚着地利,你们乡兵又不行,如今我带来禁军,兵多将广,区区一个飞凤寨,手来擒来!” 邓伦点头认可。 虽说官兵来过几次,但都是当地的乡兵,战力不足,而且每一次来的官兵又少,攻不下不代表什么。 禁军受朝廷直辖,都是从各处抢出的精兵,战力与乡兵不可同日而语,加上这赵节度更是第三境中期的武者。 这等级别的武者,一旦冲进人群,便如虎入羊群,无人能敌。 “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的大寨主,宋江那般厉害了才当的二寨主,这大寨主只怕更强”。 “赵节度无需担忧,莫忘了本官是三品战师,有我在,那大寨主就算也是第三境中期,也只能饮恨当场”。 “哈哈,那倒也是”。 “出发!” 一声令下,只见许多头上扎着杂木的脑袋开始涌动,悄然摸了下去。 “那是什么?” 扈三娘看着河对面摇晃不止的草丛,眉心紧凝。 “不像是野兽……” 突然,枝木被压低了一下,露出杂木下的人脸。 “是人!这么多?” “难道是官兵来的?” 扈三娘倒抽了一口冷气,虽说之前跟官兵打过交道,但也没见过这阵仗。 而且,这一次官兵还懂得伪装,行动整齐,只怕不是一些残兵弱兵。 “不行!我得提醒寨子的兄弟备战!” “那是什么?”邓伦看着转身而去的一袭红影。 “应该是飞凤寨的人,不好!被她发现了,赵节度,快追!” 赵山河也不废话,用尽全力一蹬,化为一袭黑影急袭而去。 “加快行军!” 扈三娘跑出一段路后,听到后头风声大作,回头一看,顿时吓丢了魂。 “这么快——什么级别的武者?” “官府派这么强的人来,这是要一举剿灭飞凤寨?” 想到这,扈三娘心中更急,用出十二分力气,脚步又加快几分。 后头的赵山河目光微冷。 “还想跑?” 于是,追逐的脚步也加快了一分。 两人一前一后,距离在慢点缩近。 百米。 九十米。 八十米。 看起来还远,但对于武者而言,也就一眨眼的事。 李四拍了拍李三的肩膀,指向远处: “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冲上来了?” 李四懒洋洋地站起身,漫不经心地往那方向瞥了一眼。 这不看还好,一看脸色突然大变: “好像是大寨主!” “她怎么跑得那么急?” 目光又往后移了一些,眼眸急速收缩,脱口大叫: “兄弟们都起来!有人追杀大寨主!” 李三或许不服叶辰东,但对扈三娘那是打心底里服。 宋江虽然能让他吃香的喝辣的,可要论真心,他心里清楚,只有扈三娘才真的把寨子的人当成兄弟姐妹。 “什么!” “谁敢动大寨主!” “杀他全家!” 其他箭塔纷纷冒出人来,皆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快去接应大寨主!” 木板上的脚步声顿时大作。 扈三娘心急如焚,此时离寨子还有四百米,可后头的人已追近五十米。 “只怕我跑不掉了……” “就算死,我也要让兄弟们做好戒备!” 随着距离渐近,已经能看到寨子四周的箭塔。 只是那些箭塔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这些懒鬼,又在偷懒了!” 扈三娘在心中怪了一句。 “不管了!” 扈三娘咬了咬牙,用尽力气呐喊: “官兵来了!” “官兵来了!” 只是,连喊了几声,箭塔中始终没人冒出头来。 “也是,这么远,他们怎么听得到呢?” 扈三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三十米,心中绝望。 “来不及了么……” “我尽力了……” “再见了,兄弟姐妹们……” “再见了,西门官人”。 恍惚间,扈三娘似乎听到寨中兄弟咒骂的声音,于是,她笑了笑。 原来,死之前,是可以达成心愿的么…… 那西门官人呢? 追在后头的赵山河脸色大变。 “这飞凤寨反应这么快?” 这时,李三等人已率众迎了下来,见赵山河紧追不舍,心中大恨,挽弓一箭射出。 “谁敢伤我家大寨主!” 其他人也是纷纷搭箭而射。 这些人,经过这些时日的苦训,弓法极准,倒是不用担心射偏,加上都是精弓,威力不小。 赵山河虽是第三境强者,可还是肉体凡胎,力度小的钝器不怕,这种利器却是不敢硬接。 一阵手忙脚乱拍散箭矢,见前面已结成几十人的箭阵居高临下,心生退意,突然又听到李三喊出的“大寨主”,心中一动。 “这女人竟然是大寨主!” “哈哈,那岂不是杀了她,飞凤寨便群龙无首?” 想到这,不退反进,又追上几步,一手接住射来的箭矢,加速一个转身之后,直接将箭矢掷出。 “死吧!” 箭矢直飞而去。 绝望中的扈三娘,见到寨中兄弟迎了出来,才知道方才不是出了幻听,心中一喜,刚要开口,突然胸口传来剧痛。 只见一发弓箭由后而前,穿胸而过,巨大的力道,使得她站不稳脚步,直接扑倒。 “大寨主!” 张三等人目眦尽裂,恨死了赵山河。 “射死他!” 众人分成三组,一轮接一轮,箭发不暇。 赵山河仓皇躲逃,几次差点中箭,心中暗惊: “这是什么战法?竟这般厉害?” 心中忌惮,又见扈三娘倒下,料她已活不成,直接抽身而退。 “你们留下照顾大寨主,我们追!” 李三哪肯放过,直接要追杀赵山河,经过扈三娘身边时,却听扈三娘微弱的声音响起。 “别追……” “快……快去通知寨主,官兵……大军来袭”。 大军来袭! 众人脸色大变。 与官兵打过几次交道,可大军来袭还是第一次。 “还愣着干什么?快抬大寨主回去!” 扈三娘很快就被抬进寨中后院,叶辰东等人也闻风而来。 “如月,快救人!” “林冲,鲁达,你们带人正门迎战!” “乐和,你带一队人马防东侧!” “柴进,你带一队人马防西侧!” “武松,你带几个人,看住后山,防止有人摸上来,记住,我们这边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死守后山,不许去支援!” “是!” 众人得令离去,房中只留下他与如月,扈三娘三人。 “治愈”。 随着神通施展,如月身上圣洁的白光渐渐散去。 “怎么样?”叶辰东急问。 如月摇了摇头。 叶辰东看着脸色痛苦万分的扈三娘,又心急又心疼: “别摇头!行不行!” “恐怕不行……”如月有些不忍心,“伤口还好说,可是她的腑脏被重创,以我现在的神通,很难起到作用,靠她自身修复很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她的体质能更强一些,或许能自愈”。 第43章 战起 “体质更强一些?” 叶辰东一愣。 这他也不会呀。 “官人,你那神通……” 被这么一提醒,叶辰东终于会意。 对呀! 自己的神通能提升实力,对于武者来说,体质不也一样得到提升了么? 可是…… 叶辰东突然为难了起来。 点将功能需要对方答应,扈三娘之前才拒绝过,虽然不知道缘由,就怕她今天还是不愿意。 “怎么啦,官人?”如月催了一声。 叶辰东走到床头旁,俯下腰身低声说道: “扈三娘,可愿受我神通?” 一旁的如月心生古怪: 官人的神通能涨人实力,提升潜能,谁会拒绝? 岂料,叶辰东的话刚出口,本来已奄奄一息的扈三娘突然睁开眼睛,叱道: “我不!” “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叶辰东整个人都麻了,送好处连连被拒绝? 看她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要抢她什么好东西呢。 只是,她如今伤势过重,要是不愿意接受点将,就真得死了。 “扈三娘,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抗拒吗?” 扈三娘转头轻轻瞥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回答。 这女人! 叶辰东顿时火大。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任性? 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吗? 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不成? 好好好!你不在乎,我在乎行了没! “你能不能别闹!再拖下去,你真的会死的!”叶辰东硬是压下心中的火气,咬牙说着。 扈三娘睁眼看着他这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欢喜。 他……是在关心我吗? “接受赦封,是不是以后就成了你的下属?”扈三娘说出心中猜测。 “应该是吧”。 见鬼了,女人这么敏感的吗? “那就算了……” 叶辰东这才知道原因在这呢,合着她不愿意接受点将,是不愿意成为自己下属? 人各有志,这倒说得过去,关键是现在不接受就死了呀! 不错不错,有志气! 叶辰东差点气笑: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抗拒,就那么讨厌我?” 语气间隐隐有些恼怒。 见他不悦,扈三娘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紧紧合上嘴巴,惹得叶辰东又是一阵烦躁。 要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 一旁的如月此时却是想通了,她走近过去,静静看着扈三娘,神情认真: “扈姐姐,是不是因为你喜欢官人?” “我……我没有……我……咳咳……”扈三娘像干坏事被抓到现场一般,急得满脸通红。 叶辰东听到如月的话,浑身一震,再看扈三娘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哪里还会不明白?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 如月却是紧追不舍:“你没有?那你敢看着官人的眼睛,说你不喜欢他吗?” “我……”扈三娘顿时说不出话。 她现在哪里还敢对上叶辰东的眼睛? 索性闭上眼,不言不语,偏偏又知道两人正盯着自己,心跳加速,撞得胸口发疼。 这时,叶辰东幽幽说道: “其实……成了我的下属,一样能成为我的女人的……” 扈三娘猛然睁眼,脱口而出:“真的?” “真的”。叶辰东点点头,心中一叹。 他并非不好色。 恰恰相反,他不仅好色,还贪生,还自私,普通人的缺点他都有。 但他确实不想有太多的感情纠缠,比如像如月这般,顺其自然地睡出感情。 “算了,这年代,两个女人而已,不算多,就是不知道如月……” 想到这,眼角偷偷瞥向如月,正好对上如月看过来的目光,急忙挪开,假装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自己可忙为了救人,可不是好色呀! 如月心中不好气: 这官人,别人不了解你,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罢了,扈姐姐是个好的,我以前不过是个侍妾,全靠官人宠着才像个人,可不能恃宠而骄。 于是,如月扮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扈姐姐,你就接受好不好,如月不想失去你这个好姐姐”。 扈三娘看了两人一眼,想了一会,轻轻开口: “好吧”。 叶辰东抓住机会: “赦封!” “扈三娘,地慧星!” 又是一股玄妙的感觉缠绕心头。 “成了他的下属,真的还有机会吗?” “可如果不接受,就真的死了,什么希望也没有……” “活下去,才有机会!” 扈三娘眼神逐渐坚定: “扈三娘,受封!” 一道金光洒下。 …… “放!” 箭雨一轮接一轮,应接不暇。 “撤!” 官兵们好不容易突进了二十米,又被迫退回来,空地上又多出十几具尸体。 “可恶!” 赵山河恨得咬牙切齿。 这死的都是他的兵,心疼极了。 “这飞凤寨哪来的这么多弓手?” 邓伦看着钉在地上的无数箭矢,脸色也是凝重无比: “你应该问,他们哪里的这么多精弓利箭!” “还用问?这弓箭比军中所用的更为精良,肯定是他们所铸!” “他们哪来的这么多精铁?” 赵山河猛地扭过头,冷笑道: “邓知州问我?” 邓伦自知失言,这飞凤寨在登州境内,他身为登州知州,飞凤寨非法获取这么多精铁,本就是他的失职。 “这些贱商!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敢倒卖!可杀!”邓伦恨恨道。 “这是你的事,现在还是说说眼下怎么办吧?” “本官不懂军事,不敢妄言,不过,那些箭搭若是能解决掉,他们箭矢攻击的范围会短上许多”。 “我岂会不知?那些箭塔建在高处,上去得十余丈,将士们会飞不成?” “那何不试试远攻?” “远攻?”赵山河顿时气笑了,这邓伦果然不懂军事。 对方居高临下,箭能射得更远,而反过来,不说自己这边带的弓箭手本来就不多,就算全是弓箭手,那也射不过对方呀,怎么远攻? 再者,弓箭虽利,对木头有什么用?把箭塔射死不成?至于想射中箭塔里的人,除非对方站着不动让自己的人摸近。 邓伦一看,便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 “赵节度勿要误会,本官意思是让你亲自动手”。 “我?”赵山河目露思索,以他的实力,倒是能射得更远,但弓箭细小,并没有多大的力度,对箭塔几乎无损。 目光忽然瞟见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心中一动。 “邓大人,赐我神通!” 寨子城墙上,林冲正在督战,见叶辰东也登了上来,脸色一变,迎了上去: “主公,你怎么来了?” “扈三娘那边没事了,便过来瞧瞧”。 “主公放心,有我在,他们定攻不上来,这里箭矢乱飞,主公还是回到后方方为妥当”。 “怕什么?”叶辰东瞥了他一眼,不说这里高近二十丈,官兵又在百米之外,自己也不是弱鸡呀。 “战况如何?”叶辰东问。 “官兵试探了几次,都被兄弟们利箭击退了”。 “倒是好耐心,且看看你们什么时候全面进攻”。 飞凤寨东西两侧皆峭壁,北侧是大湖,全面进攻也只能正攻南侧大门。 大门前头是一条又长又陡的“7”字形斜坡,原本是土路,如今却都铺上了一层平滑的石板。 “呵呵,等你们发起全攻,再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箭塔中,李四回头远远望到城墙上的叶辰东,倍受鼓舞: “寨主来督战了!” “嗯”。李三头也不回。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反正又不用他登场,随便走走做做样子谁不会? 换我李三当寨主,我也能呀。 “小心!” 李三突然大叫一声。 只见一块巴掌大的石头,迅猛无比地飞射而来,箭塔竟被直接砸断几根用来支撑的木柱,轰然而倒,然后带着余力,继续砸到城墙上,火花迸裂。 李三、李四直接从半空跌落,李三有了准备,才落在地上就站稳,李四却是没猝不及防,落下来后,一个站不稳,直接朝下方滚落。 “四儿!” 李三又惊又怒,往前一扑抓住他的手,不料李四滚滑的势头强劲,被连带着一起滑落。 情急之下,左手化爪紧紧勾在土里,划出一道一米长的细坑后,终于在峭壁边稳住,两人悬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四儿,抓紧了”。李三拼尽全力,死死勾着陡峭边的一角,中间三个指头隐隐发白。 在下方的李四又急又慌,两只脚胡乱蹬着,却始终找不到着力点,逐渐绝望。 又感觉到李三因竭力而开始颤抖的手后,惨然一笑: “哥,算了,放开我吧”。 “不行!” 李四哭道:“别吼我,哥,我胆子小……放手吧,一个人死总好过两个人死”。 “我说了不行!”李三怒声大吼,见下方的官兵已经开始挽弓要射,心中大急,顾不上官兵能不能射得这么远,咬了咬牙,拼尽全身力气,把李四往上一扔。 同时,左手抓住的一角也因突然加力而崩开,两人一个上升,一个下坠。 第44章 火烧 “哥——” 被扔上去的李四,急忙爬到峭壁边,伸出手就要抓。 可此时李三早已坠在几丈之下,哪里抓得到人? “哥!”李四又愧又悲,顿时泪如泉涌。 李四四肢乱蹬,可这峭壁本来就近乎垂直,飞凤寨为了防止强敌攀爬,又是特意削去着力点,他哪里抓得到什么,直接落到下方。 此时,原本就挽好弓的官兵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箭塔建在高处射不到,你都落到地上了,难道还射不到? 于是,百箭齐出。 “哥!不要!”李四在高处看得清晰,顿时急得捶胸顿足。 李三听到破空声,回头一看,双眸骤然扩大,心中充满绝望。 “好好活着——” 只来得及朝上方的李四喊了一声,巨大的劲道直接把他撞向山壁,后背此刻扎满箭羽,跟刺猬一般。 李三口中不断地涌出血水,视线开始昏暗,就连身上的剧痛已模糊起来。 “要死了么……” “四儿……要好好活着呀” “你一直胆小,不敢跟着二寨子下山抢女人抢肉,这辈子都还没享过福……” “寨主……” “希望寨主以后真的能成大事……让你也能享上福……” 恍惚间,李三又看到了,那年他被几个恶霸围着,年幼的李四持刀跑了出来。 “不许……打我哥”。 然后把刀递给他,又躲到了身后,怯弱弱地喊着: “哥——” 李三终于死了。 他嘴角微扬,带着一抹笑意。 “李四!快进来!” “别愣着了!” 城墙上的人,见李四还在那哭,急忙催促。 李四回过神来,不舍地望了望贴在山壁上没了动静的李三,忍住悲痛,朝南侧奔去。 “哈哈,赵节使果然神武!”邓伦大笑,打了这么久,终于杀了一个打贼匪,算是出了口恶气。 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逐一毁坏箭塔,没了箭塔,飞凤寨的防御圈会缩小二十丈。 而且,没有箭塔守着,山壁之下,城墙箭矢射不到的地方,是个好的隐蔽处。 “邓知州过誉了,没你的神通,我也办不到这般”。赵山河拱手谦让,见上面的李四往南而去,眼神古怪: “那贼子难不成是想从正门回去?” 邓伦眼睛一亮:“到时候岂不是寨门大开?” 两人对视了一眼。 “发起全攻!” 赵山河下令进攻后也不闲着,继续抛出石块毁坏箭塔,很快就把西侧的箭塔毁了个八成,只有贴近北面的因为太远,且无威胁才留着。 好在箭塔上的人有了准备,一见有石头飞来,果断从木板中跑回城墙。 “主公”。林冲沉着脸,神情凝重。 叶辰东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看,没了这些箭塔,防御圈大为收缩,这么一来,压力全给了正门。 早知道就不该省,用坚石来造箭塔! “你觉得出手那人什么实力?”叶辰东问。 百米之外抛出一块石头,砸坏建在高处的箭塔,那特么还是人? 那是人形投石机吧! “估计接近第四境,或许已经第四境也说不准”。林冲语气充满不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对方比他强出很多。 “第四境……”叶辰东眉头紧蹙,飞凤寨仅以常规的战争来算,十倍、二十倍的兵力都攻不下,可这方世界是高武世界,不确定性太多。 “主公,他们要攻上来了”。 “嗯”。 叶辰东看着下方举盾冒着箭雨突进的官兵,冷冷一笑。 发起全攻么? 人越多越好,等一下给你们一个大惊喜。 赵山河这边清除箭塔后,观察了一下地形,随即便要来亲兵长枪。 一支接一支,三支长枪如同钉子一般扎在山壁上,每一支都间隔十米。 “林冲!快去!” 叶辰东远远看到这一幕,顿时变脸,那边是柴进在守,他武艺不足以应付。 只见赵山河做完这些后,深吸一口气,全力冲上前去,一蹬便升出十米高,再蹬在钉好的长枪上,借力继续腾空。 连续三次之后,便跳上了峭壁,只需再往前十几米便是飞凤寨的城墙。 “哈哈!” 赵山河看着城墙上的贼人,残忍一笑,以他的实力,一旦跳上城墙,便如虎入羊群。 “都给我死吧!” 大吼一声,往前长跃两步,微微屈膝一蹬,直朝城墙上跳。 无数箭矢飞来,大笑着挥刀劈散,眼看就要事成,却见一枪压下。 “不自量力!” 赵山河原本实力就强,又被加了神通,怎么会把一个贼匪放在眼里,随意抬刀去挡。 不料,那枪力道极大,大意间大刀竟被震脱出手,吃惊之余,只见持枪那人又是一枪压下,仓促间只能双手交十去挡。 “嘶——” 巨大的力道锤在手骨上,赵山河不由得叫痛,更是被拍落了下去,踉踉跄跄连退几步。 还未站稳,又有无数箭矢飞来,没有了刀防身,他只好翻滚躲避。 咻! 一根箭矢擦脸而过,带走几缕发丝,惊魂未定时,又见乱箭中夹杂着一根巨弩,更是吓破了胆,再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往后又翻,滚下峭壁。 意气风发转眼便灰头土面,连头盔也松落,随手抓过头盔,逃回到后方。 “大人!” 亲兵迎上前去。 “无事无事”。赵山河口中说着无事,回望那城墙时,心有余惧。 这寨子,连弩箭都有,打死他也不敢再一个人冲上去了。 这时,官兵们开始爬上门口的长坡。 八十米! 七十米! 离大门越来越近。 后方督战的赵山河大悦: “哈哈,没了这些箭塔,果然能攻上去了” “这飞凤寨不过是仗着地形优势,只要攻破大门,以我军之众,实是不堪一击”。 邓伦此时也轻松了下来,抚须而笑: “是呀,中央禁军,果然勇武,纵然箭如雨下也未退半步” “飞凤寨击退地方县衙的乡兵几次,便猖獗得不可一世,视朝廷于无物,敢肆意杀害县官” “哼!宋江此次死在战中便罢了,若能活擒,不剐三千六百刀,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时,官兵已逼进五十米。 “放!” “继续放!” “快!” 城墙上的众人,见官兵逼近,没了之前的淡定。 “主公?”林冲眼神询问,说话间双手还在颤抖,那是之前被赵山河所震的。 这也让他心中惊骇不已,他持枪对空手,反震力还这般强,那是何等实力? “继续等”。叶辰东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 林冲只好继续指挥众人作战: “不要乱!” “慌什么?” “继续放箭!” 这时,李四终于跑到了门下,见后方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全是官兵,心中更加急切。 “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 可大敌临头,谁敢给他开门? “二狗,我是李四,快点开门呀……” 声音急出了哭腔。 李四怕死,比以往更怕死。 “哥让我好好活着” “我要活下去……” 二狗探出头,看着下方急得要哭的李四,心生不忍,问旁人: “要不?给他开门?” “胡闹!”那人直接呵斥:“官兵都快到门口了,给他开门,官兵不就冲进来了?你想害死整个寨子的兄弟吗?” “可是……”二狗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叶辰东,眼露乞求: “寨主——” 众人转目而去。 林冲也转头看向叶辰东。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叶辰东握紧拳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咬了咬牙,猛然睁眼,怒喝: “开门!倒油!” “寨主有令!” “开门!倒油!” “开门!倒油!” 随着沉闷的声响,寨子大门缓缓拉开,同一时间,城墙上许多人抱来一下大罐子,随着一声令下,全砸了下去。 砰! 砰砰砰! 罐子爆裂开来,黑色液体流淌,顺着下方流去,所到之处,官兵们纷纷站不稳,一时顾不上举盾,顿时便有无数人中箭,哀嚎不断。 有一人好不容易爬起来,觉得气味有些不对,举手近鼻嗅了嗅,脸色突然大变: “是火油,快撤!” “跑,快跑呀!” 官兵顿时乱成一团,加上地滑,一时间东歪西倒,早就不成阵形。 不过,叶辰东哪里会让他们跑了? “火!” 城墙上,无数带着火光的箭矢飞来,在官兵绝望的目光中落下,一时间,火油所到之处,火光迅速蔓延。 官兵惨叫不断,死得慢的在火光中乱滚,更是痛苦。 “可惜了……” 叶辰东神色有些惋惜。 机会只有一次,他原本是想等这些官兵攻上来开始破门时才用的,这么一来,有更多的官兵处于火光中,死伤至少多上一倍。 原本还在外头准备了一层铁门,就是为了防火,如今却是用不上了。 “啊啊啊!” 赵山河看着被困在大火中的官兵,宛如疯了一样。 “他怎么敢的!我的兵呀!” 邓伦双眸紧缩,目光忌讳,沉声道: “赵节度,还是先让他们撤回来吧”。 “撤!都撤回来!”赵山河心如刀绞,咬牙忍痛下令。 眼看就能攻上去,却不料出现这种情况,功亏一篑! 等官兵灰头土脸地撤回到后方,很快就有人清数战损。 当得知方才一场大火,便死了一千多兵时,赵山河心在滴血。 他总共才带了六千兵来,加上之前试探的损失,这就没了三分之一? “哈哈哈!” 赵山河怒极而笑。 “传令!” “让军中的兄弟都过来!带上粮草!” 邓伦脸色大变,这是要把镇守登州的禁军全派过来? 那要是别的地方出了什么事,又该怎么办? “赵节度?” “勿要劝我!”赵山河如今哪里还有好脾气,恨恨道: “这飞凤寨害我死了这么多弟兄,岂能放过他” “飞凤寨不是固若金汤吗?那我便困死他们!” “又或者是,邓知州你有拔寨妙法?” 邓伦顿时语结,他就是个管民政的,哪里懂这些。 另一边,在某个小村落。 “公明哥哥神机妙算,那官兵果然都去攻打飞凤寨了,现在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机会!” “是呀是呀,公明哥哥,我们动手吧”。 宋江见这些人一副猴急,心中厌恶:一群鼠目寸光的玩意。 轻轻摇头,淡淡道: “不急”。 第45章 深明大义宋公明 “公明哥哥,机不可失呀!等官兵打下飞凤寨,再动手就晚了”。 王英暗中心急,这小村子里都是些长相一般的民妇,又不懂得打扮,食之无味,他早就受够了。 “没那么快”。宋江轻轻摇头。 他毕竟曾经是飞凤寨的二当家,对飞凤寨的地形优势最是了解,纵然官兵势众,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拿下,等是打出了火气,那才是好机会。 “再耐心等等”。 见状,王英只好讪讪地退下。 …… “主公,看来官兵还不想退去”。 “嗯”。叶辰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官兵吃了大亏后,退回到安全距离作休息,如今已经到了下午,按理说休整也够了,偏偏没有进攻的意图。 可若是不想打,那也应该趁早退兵,毕竟他们此来,并未备到粮草。 “想夜袭?” 叶辰东冷冷一笑。 “吩咐弟兄们,轮流休息”。 林冲照做,喊来几个小队长,把命令传了下去。 “让大家都到书房会议”。 书房中,灯火轻曳,闪烁在叶辰东的眼眸中,他锁着眉头,神色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完全不似刚打胜仗。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刚要开口嚷嚷,见他这副模样,皆是闭紧口舌,屏住呼吸不敢出声,默默站到下方。 过了一会。 “主公?”乐和轻唤一声。 叶辰东顿时醒过神来,脸色一缓: “你们来啦?只顾着想事,却是没注意到”。 “主公,何事心忧?”乐和有些不解,打了大胜仗,不该是庆贺才对吗? “我在想寨子外的官兵,为何还不退”。 “我知道我知道”。鲁达嚷嚷道: “定是那些人吃了亏,不甘心呗!” “那为何又不再攻?” “这……这肯定是怕了我们呗”。 “怕了又何不退?” 绕了一圈,鲁达的脑子顿时短路,挠头傻笑着: “那洒家就不知道了……” 叶辰东狠狠瞪了他一眼,长呼一口气,说出心中担忧: “我担心他们首战失利,会遣兵增援”。 “怕甚!”鲁达又跳了出来: “正好手痒着呢,增援更好,来多少打多少……唔……”。 说到后面,却是被武松捂着嘴拖了回去。 “主公有什么想法?”乐和问。 叶辰东沉吟一下,说道: “官兵增援不知几何,得防患于未然,我有个想法,你们且听听” “我打算让乐和与鲁达今夜率一百弓枪手从后山走水路出去,如此一来,若大军包围,战事失利,到时候可以前后夹击,从后山突围”。 “不可!”林冲站出来,“寨子里的好手本就不多,若派出一百弓枪手,到时候人手更加不足”。 “无妨,寨子地势险要,纵是没有他们,也能支撑一些时日,可要是都留在寨子中,没有外头接应,到时候一旦被围,就只能做困兽之斗”。 “主公未免太过谨慎,寨子中水源食物充足,就算被围也能撑两三个月,大可不惧”。 “若是围半年呢?” “这……不过区区剿匪,又无大功,应该不至于此……” “不至于此?”叶辰东却不这么想,反问道: “我们中午一把火烧死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会轻易放过我们?” 林冲迟疑了一下,这确实不好说。 中央禁军来剿匪栽了这么一个大跟头,换谁面子上都过不去,非要想找回场子也不是不可能。 功劳小是小了点,但至少找回面子呀。 叶辰东却不由他多想,直接拍板:“此事就这么定了,等一下你带乐和就与鲁达去点人出发”。 “是!”林冲只好应下。 乐和又问: “主公,那我们到了外头,何去何从?” “藏起来,伺机而动” “若大军来围,大湖那边也来了水军,等我们燃起烽烟,你们便在后头骚扰他们,接应我们突围出去” “不过,若他们真的把所有禁军都派了过来,后方必定空虚,你们可以先趁机夺了登州城再返回”。 “夺了登州城?”鲁达眼睛一亮,“主公,我们要夺城了?” “我说了,再返回!”叶辰东只觉一阵心堵,听话能不能别只听一半! 接着说:“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没了飞凤寨这般地形优势,根本守不住登州城,夺来无用,你们只需把官府的粮仓军库搬空就行”。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想必他们藏了不少好酒”。 叶辰东懒得搭理这憨憨,转头去看乐和: “乐和,这只是我如今的说法,若事情有变,你可权宜行事”。 “属下明白!” “行,林冲,你带他们去挑人吧”。 “是”。 等他们快走出去的时候,叶辰东又想起一事: “还有!鲁达,你须得听乐和指挥,不得胡来!” “知道了”。鲁达咕咕哝哝,心中很是不服气。 主公也真是的,我鲁达是什么人还不知道吗,有什么不放心的。 叶辰东自是不知道他的心里话,与武松、柴进又商议了一下,便去探望扈三娘。 扈三娘经过治疗,加上体质增强,已经好转不少,脸色开始有了些血色。 “行,你且好好休养,勿要忧思”。 交代了一句便走了。 如今寨子事多,可用的人又少,许多事都压都他身上,便是忙完了也得抓紧时间歇息养神。 第二日。 宋江还在与张青夫妇说事,王英便火燎火急地跑进来,激动得语无伦次: “哈哈,公明哥哥,可以起事了,可以起事了!” “又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宋江神色淡定。 “那些官兵果然如公明哥哥所料,一时半会拿不下飞凤寨,又把登州的禁军都抽了过去”。 “当真?”宋江再也没了淡定,激动得连呼吸也粗壮起来。 这消息可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原本他以为只是难打,会胶着几日,等他们打得火热的时候再起事,如此一来,官兵也不敢贸然退兵。 可如今看来,那分明是官兵吃了亏,不然也不会干出把禁军都抽空这种蠢事。 这西门庆,果然不简单! 这一刻,宋江心中对叶辰东更加忌惮。 可惜了,如此人物便成了敌人,若他能入我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真的不得了,我们的兄弟都亲眼看到禁军往飞凤寨那边方向行进了”。 “好!召集兄弟们!今日,我们便让登州变天!” 宋江意气风发,目光如炬。 “传令,兵分三路,沿县逐一攻打,记住,此战只为抢夺粮草财物,打下之后,立马弃城继续往登州城出发,勿要占据!” “公明哥哥,那百姓的米粮?”孙二娘有些不忍,她虽吃人,但只吃恶人,对普通百姓还有些恻隐之心。 宋江大义凛然: “我也是为了他们好” “官府没了粮草,便会抢他们的,他们一样留不住,平白饿死” “倒不如借与我们,如此一来,他们没了粮米,不想饿死的话,自然跟着我们一起起事” “到了那时候,不但能饱腹,等事成后还能享荣华富贵,光宗耀祖,岂不美哉?” 孙二娘心中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道:“公明哥哥大义!” “出发!” 第46章 乱起 “哈哈,美人哪里跑!” 王英才攻下一县,就兴冲冲地往县府后院里跑,见到一个美妇,顿时气血翻腾。 “保护夫人!” 衙役们纷纷前来阻拦。 王英怪他们坏事,手起刀落,一刀砍死一个,没几下就杀了个干净。 那美妇见他这般凶残,早就被吓坏了,梨花带雨地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又见他不怀好意地走来,心中恐惧: “不要……不要过来……放过我”。 憋了几天的火,王英岂会放过这般美人,也不管那美妇如何叫惨,直接把她抱到床上,粗暴地撕开裙裳,在外头喊杀声的助兴下成了好事。 爽快了一番后,系好裤腰,看着抱膝哭哭啼啼的美艳露出的雪白美景,有些意犹未尽。 “这般美人,只享受一次可惜了,还是把她带上,可随时泻火”。 想到这,用被子一裹,把美妇包成一条人棍,直接扛了出去。 到了外头,王英纠集队伍,见人数比来时多了近百人,心中一喜。 哈哈,果然如公明哥哥所料,这么下来,人数越来越多,何愁大事不成? “出发!” 接下来,王英又连攻几县,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再也没有遇到美妇那般的美人。 还好没杀了她! 王英庆幸间,看着队伍中唯一的一辆马车,腹下又开始火热,直接走过去掀开帘布,一头钻了进去。 “等下一个县就要与公明哥哥汇合了,快活一下先”。 那美妇一路被他凌辱了几次,或许已经认命,不再挣扎,任他胡作非为。 洛水县,是北上登州必经之路。 此时,洛水县南边两里地处,聚集了两三千人,有些持刀,有些扛着锄头,身上都带着血迹。 而这人的脸上,表情更加精彩,有的惶恐不安,有的则亢奋无比,他们中间,有几个人盘坐在一起小山坡上。 正是宋江与李青夫妇他们。 李青伸长着脖子往后头望,“王英怎么还没到,不会是遇阻了吧?” “不会,官兵都去了飞凤寨,就留一些老弱杂役守着,阻不了他”。宋江语气淡淡,如今队伍壮大,他更加自信了。 “公明哥哥,那我们打下登州后,又打哪里?” 宋江淡淡一笑,指着不远处的那群人,“你觉得他们,能打得过朝廷禁军吗?” “那自然不会,禁军再不怎么样,也不是这些只会耕地的百姓能比的”。 “是呀,所以,我们还得慢慢积攒势力,把登州抢了之后,得找个地形好的地方藏起来,好生训练”。 “然后呢?” “然后?”宋江缓缓站起身,在李青众人的目光中变得无比高大: “诵国对外软弱无能,对百姓严苛刻薄,如此下去,百姓们迟早都活不下去” “哼!这天下非赵廷一家,赵廷既无能,那便换一朝,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实力,便解救大夏万千百姓于水火!” “公明哥哥大义!吾等誓死相随!”众人无不拜服。 “来了”。 宋江话出突然,众人不解,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才知道他说的是王英。 “哼!他倒是好大的派头,坐马车,还让我们等他那么久!”李青有些不悦。 “无妨,又不急”。宋江脸上淡淡笑着,心中却是不满:这些人,难成大事,以后还得一并除了去。 王英拉着美妇从马车下来,远远就得意大笑: “哈哈,公明哥哥,看我带了多少人来!” 马车后头,足足有一千余人。 “辛苦王英兄弟了”。 “不辛苦不辛苦”。 “这女的是谁?”张青突然问。 “她呀,路上遇到的一个可怜女子,如今算是我女人”。王英猛地一拉美妇,斥喝道: “还不见过公明哥哥?” 美妇抬起头,怨恨地盯着宋江,突然拔下发簪当成匕首,冲杀了过去: “你这匪首,我要杀了你!” “大胆!” 张青脸色一变,还未等那美妇靠近宋江,直接一刀劈向那美妇。 “勿要伤她!”王英伸手大吼。 可是,已经迟了。 张青出手凶狠,那美妇不过是普通女子,竟被他一刀拦腰斩成两截。 血液溅飞,王英摸了摸溅在脸上的血花,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这般美艳的女子,就这么死了? 她死了,我以后去哪里爽快? “张青!” 王英面爆青筋,双目泛红,冒着粗气,如激怒的公牛,死死盯着张青。 “我要杀了你!” 说着,已是提刀冲了上去。 “怕了你不成?”张青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心中无愧,持刀迎战。 两人很快就交上手,那王英又是恨极了张青,刀刀是杀招,张青也打出了火气,不再收敛,也用上杀招,打得凶险万分。 “公明哥哥……”孙二娘目光求助宋江。 宋江暗恨:一群不成器的玩意! 不过,此刻才刚起事,没几个好手,却是不能让他们死了。 想到这,宋江压下怒火,深吸一口气: “住手!” 可两人用的都是杀招,谁敢让手?万一自己让了,对方不让,死的就是自己了。 宋江微微眯起眼睛,目中寒光闪烁,用力一抓大刀,一跃而起,朝两人中间狠狠劈去。 “我说!住手!” 声如怒雷,刀若劈天。 一刀下去,两人交错在一起的长刀竟被同时劈成两段。 咣当! 两截断刀坠落。 “你们……要违逆我?” 听着近在耳边,阴沉冰冷的声音,王英、张青不由得颤抖了一下,齐齐惊醒。 张青赶紧抱拳认错:“公明哥哥,张青知错!” 王英也不傻,别看他一战收服许多人,可这些人肯定更听宋江的,也是赶紧施礼: “王英失智了,请公明哥哥责罚”。 见两人认错,宋江脸色才好上一声,冷哼一声: “都先记下,回去再罚,人既然已经齐了,那就趁早出发,攻下洛水县,再取登州城!” “是!” “是!” 王英偷偷瞟了张青一人,他不怪宋江,但这张青却是恨上了。 以后,别落在我手里! 张青当然察觉,却是无惧,这王英撑死也只能与他斗个平手,可他还有个孙二娘呢。 今日若不是公明哥哥在,我夫妻二人,非得尝尝你这好色淫徒的肉是什么味道! 宋江看在眼里,却懒得再理。 也好,你们相斗,倒是更好管一些。 “出发!” 一日之间,登州境内十几个县都被掠夺一空,消息很快传到了莲山。 “什么!岂敢如此!” 邓伦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是什么贼人,敢这么胆大妄为!” “禀大人,为首之人是宋江”。 “宋江?” 邓伦一愣,望了望飞凤寨,又与赵山河对视一眼。 “这怎么可能?” “这宋江不是飞凤寨二寨子吗?我们正在攻打他老巢,他岂会不在这抵抗?” “大人,可我们的人认得真切,那人确实是宋江”。 “他是怎么出去的?”邓伦不等有人给答案,又急道: “赵节度,不能任由宋江如此胡作非为,我提议,退兵护城去”。 “不行!”赵山河断口拒绝。 开什么玩笑,他带的这么多人来围飞凤寨,就是为了雪耻,如今飞凤寨还未破,就这么退了,岂不是笑煞旁人? “这宋江是飞凤寨的二寨主,这里是他老巢,只要灭了这飞凤寨,他无处可逃,邓知州可不能中了他调虎离山,围魏救赵之计”。 “可万一……” “邓知州!登州无险可守,他们若敢占城,是自取灭亡!” “我担心的是这些匪人无法无纪,屠戮城中百姓呀”。 “他们要是这般凶残,那就更得捣了他们老巢,斩草除根,不然以后荼毒无穷”。 “不对!”邓伦突然想起一事,“那宋江每次犯事都自报名号,偏偏攻打飞凤寨又不见他,他有没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飞凤寨的人?” “不是又如何?”赵山河冷冷说道。 在飞凤寨死了这么多人,宋江是什么人早就不重要了。 “我是怕中了他祸水东引之计呀”。 赵山河失声而笑:“是你说宋江是飞凤寨的二寨主的,如今又说可能是计” “邓知州,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是计,那也是已经中计,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你若是想回去守城,我不拦你,你可以带着乡兵回去” “但这飞凤寨,我非剿不可!” 邓伦见说不动他,心急如焚,那宋江已纠三千之众,凭他那点乡兵,如何能挡? 看着远处的飞凤寨,咬了咬牙: “死也要死明白一次,我去问问他们!” 第47章 熟人 “头,有人过来了”。 林冲趁刚刚又击退一波试探,靠在墙上稍做歇息,就有人跑来禀事。 “那还愣着干嘛,弓箭招呼呀”。林冲一阵不好气,有人来就打,这还用来问他。 “不是,那人一个人来的,似乎想要对话”。 林冲冷冷一笑: “呵,都打了三天了,死了那么多弟兄,现在才想到要谈?” 两天前官兵又增援了一大批人,粗算了一下,估计有两万,把飞凤寨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后山下面的大湖也多了几条大船。 围着还不肯罢休,时不时又派人小攻一波,偏偏林冲不敢大意,担心佯攻变全攻,每次一有人来,都得打起精神应付,一天几回,连续两天,被搞得心神俱惫。 而寨子虽占着地形优势,可那些官兵都是中央禁军,战力着实不容小觑,两天下来,寨子中也有人被流矢射中,折损了不少好手,林冲能有好心情才怪了。 “那我这就让兄弟们送他几箭?” “等等!”林冲一手按在地砖上,用力撑起身: “他既然有话要说,那我且听听他说什么”。 在那人的引领下,来到近西侧的位置。 “头,就在下面了”。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完!” 林冲说话间,双手扶在城墙上,刚探出头看去,脸色大变,赶紧又缩了回去。 下面的人正是邓伦,他一直抬头仰望着城墙上方,林冲才刚探出头就看了个清,加上两人相熟,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仍是认了出来。 “林冲!出来,我看到是你了!” 邓伦气得哇哇叫:“好呀你,你身为官府乡兵都头,竟然跑来这里当匪了!枉我以前那般看重你!” 过了一会,城墙上依然没动静。 “还躲着吗?敢做不敢当耶?别人认不出你,难道本官还认不出你?” 林冲终于还是冒出了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下方的邓伦。 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武夫,有些武艺,可又不通人情,只能当个大头兵,是邓伦发现了他的才能,屡次提携,最后当上了都头,存了些钱娶了亲。 只是…… 邓伦偏偏有个儿子叫邓飞。 邓飞此人,本就看不上武夫,林冲又不懂人情世故,几次据理力争便被记恨上。 事情过了这么久,林冲岂会想不通,自己杀王成武就是邓飞的算计。 所以,娘子被羞辱,含恨自杀也该算在邓飞头上。 “大人……” 林冲幽幽说道: “你忘了吗,林冲已经死了”。 邓伦本来还愤愤骂着,顿时哑口无言。 是呀,差点忘了,林冲应当死在自己儿子的手段中了。 自己虽对他有些知遇之恩,可从默认邓飞以军法处死他的那一刻,以往恩情便已烟消云散。 “那……那你既活了下来,也不该跑来当匪的!” “大人,我的救命恩人便在寨子中,你是想让我当忘恩负义之人?” “我不与你争!”邓伦自知理亏,索性不再争论对错,又想到此次冒死前来的目的: “差点忘了正事,林冲,我且问你,飞凤寨的二当家可是宋江?” 宋江? 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就为了打听这么个人? 林冲失神了一会,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瞒着,便如实告知: “以前确实是的”。 “以前?” “对,两个多月前他意图叛逆,失败后便逃了,怎么,大人知道他的下落?” 宋江若是知道林冲这么说,只怕气得吐血,明明他才是正儿八经的飞凤寨当家做主的人,什么时候成叛逆了? 闻言,邓伦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果然是中计了。 那宋江不但不是飞凤寨的,反而是有深仇大恨,自己这些人却是被利用了。 好一个驱虎吞狼,坐山观虎斗,如今这世道,连贼匪都这么狡诈了? 邓伦摇头一叹,沉声说道: “宋江他近两月杀了十几个县官,每次都报着飞凤寨二当家的名号”。 林冲眼神变幻了一下。 难道这两个月飞凤寨一直闭门,不曾惹事,这些官兵好端端地跑来剿,原来是宋江干的好事! 只是误会么? 看着城下血迹斑斑的地面,还有一些未来得及收的死尸,林冲心中苦笑。 之前是误会,如今不是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大人请回吧”。 “林冲……”邓伦还想劝。 “大人!” 林冲直接打断他的话: “你难道想说我们之间是误会,休战不成?” “我飞凤寨就在这,若你们不想打,大可退去,大人恐怕劝错了人”。 “唉——” 邓伦长叹一声,他岂会想不通,不过是存了些幻想罢了。 “大人,箭矢不生眼,还请速速离去!” 邓伦不再多言,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转身慢慢离去。 “头?”寨子的人挽弓询问,只要林冲一个示意,便能射死露出后背的邓伦。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林冲终究对邓伦有些情谊的。 那人眼神古怪,心中嘀咕:什么两军交战,我们是匪,又不是兵,算了,还是听头的吧。 赵山河那边,见邓伦返回,眼神带着戏谑:“问得如何了?” 邓伦知他是在讥笑,还是正色道: “宋江确实与他们无关,反倒是有怨,赵节度,我们中计了”。 赵山河脸色不改,似乎这消息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邓知州的意思是他们没杀你辖下的县官?所以想劝我放过他们” “呵呵,邓知州难道没看到,他们杀了我麾下众多兄弟?此等深仇大恨,岂能放过!” 听到这,邓伦也死了劝说的心。 如今已成不死不休的局面,对错已经不重要。 不过,赵山河可以不管后方大乱,他作为知州却不能不管,于是,拱了拱手: “宋江一众胡作非为,本官先带乡兵回去抵抗,这里只能祝赵节度旗开得胜了”。 赵山河只是点点头,这些乡兵战力极差,留在也没什么用,反倒是白白耗掉不少口粮。 “对了”。 邓伦又回过头: “寨子中有个叫林冲的,与本官有些渊源,若是能活捉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且留他个全尸吧”。 “好的,我知道了”。 飞凤寨书房。 听完林冲的讲述,叶辰东也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宋江,果然是个大祸害! 自己想着蛰伏积攒势力,偏偏被他在外头报着飞凤寨的名号胡作非为,引来官兵。 如今先不说能不能击退官兵,就算能击退,飞凤寨在朝廷眼中也会成为大祸害,以后岂有安生日子! 两个月,时间太短了! 若是两年,甚至只需一年,飞凤寨的势力至少要强上十倍! 人数更多,城防更坚,兵马更勇! “不管这次的难关能不能渡过,这宋江必须得杀!” 叶辰东此时下定决心。 之前任他逃了也不追,本来是以为只是小事,如今却是后悔了。 “不止是他,等有空了,把一百零八好汉的名字全写下来,让寨里的兄弟去寻,能收服就收,不能收服的,趁早杀了去!” “反正杀了原主,可以随意指定其他人”。 林冲不知只是一会间叶辰东便有了许多心思,见他脸色难看: “主公?” “无事”。叶辰东收起心思,正色道: “滚球准备好没?” “准备好了”。 “哼,那就让他们再肉疼一次,看他们还敢不敢频频来扰”。 “是”。林冲应下后,又想到一事:“对了主公,那些官兵似乎在伐木,专挑那些长得高的,属下怀疑……” “怀疑他们造梯子?” “对”。 “无妨,西侧峭壁十几丈,这般长的梯子不好造,即便能用,一次也上不来几个人”。 叶辰东说着,话头一转: “不过,他们都这么有想法了,我们若是不配合,那未免太让他们失望” “这样,等他们造好长梯,开始从西侧上来的时候,便把兄弟们都调去西侧”。 林冲不解,连忙劝阻: “主公,这可不行呀,你都说了就算他们造出长梯也上不来几个人,怎么还把人都调去?” “这正门的人一少,只怕他们会趁机发起全攻,这么一来,正门那边恐怕守不住呀”。 叶辰东瞥了他一眼。 这林冲说话就是太保守了。 什么恐怕守不住? 肯定守不住的好吧! “你忘了我们的滚球?就是要让他们有机可乘,人越多越好!” “哈哈,还是主公狡猾——多智!” “滚!” 第48章 城门相遇 打发走林冲,叶辰东起身来到后山。 飞凤寨并非平地,总体上是北高南低,后山则更是突然升高十米的一层,得沿梯而上。 不过,叶辰东来的地方,却是后山山脚下,山体已挖出一个洞口,在武松的指挥下,许多人不停地进进出出,搬出里面的沙石。 “挖得怎么样?” 听到声音,武松这才发觉到叶辰东,抱拳行礼: “禀主公,大概已挖出三十丈方圆之宽,高亦有十丈”。 “太慢了”。叶辰东有些不满意。 “主公,这不能怪兄弟们,主要是这山体太坚硬了,很难开劈”。 “嗯,无事,让他们加快进度吧”。 “主公,挖这么大的洞是用来干嘛的,要是当仓库,我觉得已经够用了”。 “说了你也不懂”。叶辰东望着洞口,眼神深邃。 这山洞哪里是当什么仓库的,他是准备用来藏人的。 藏人自然不是为了躲避官兵,而是—— 转头看着武松,心中一叹。 这莲山长满树木,加上如今到了夏末,天气干燥,只需一点山火便能燃起整座山。 在他的谋划中,若是最终抵抗不住官兵,又不能突围,那就干脆点燃莲山,活活烧死这些官兵。 而飞凤寨在高处,燃烧后的浓烟呛都能呛死人,这山洞便是为了躲避浓烟的,非得挖那么高,就是为了有更多的空气,除此之外,还得备点竹管通向大湖那边,用来流入新鲜空气。 不过,火烧莲山此计过毒,他也不敢跟众人说,反正真到了那步,先烧了再说。 至于唾骂?千夫所指? 自己活着才最重要! “希望……走不到这步吧”。 武松并未发现异常,傻笑着: “嘿嘿,也是”。 “行,你继续监工,不可怠慢”。 叶辰东交代了一句便走了,一路来到扈三娘这边。 “官人”。如月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他,笑脸盈盈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叶辰东如今越来越爱这女人,忍不住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她怎么样了?” “好的差不多了,应该再过几日就能下床”。 “嗯,那就好”。 走到床旁,只见扈三娘此刻正在睡梦中,或许因为伤口的问题,偶尔皱了一下眉头。 “官人”。如月也随了过来,柔声细语:“等扈姐姐好了,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叶辰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扈三娘喜欢他的事,于是,转头看着她: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如月目光先是不舍,忍不住又看向扈三娘,露出一丝不忍,最后低下头,轻声说道: “扈姐姐是个好人,奴家想跟扈姐姐当姐妹的”。 “我家如月这么大方呀?不吃醋?”叶辰东逗趣了一下。 “奴家不吃醋”。如月摇摇头,抬头迎上叶辰东的目光,神色认真: “官人对奴家那么好,奴家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吃醋的”。 “傻女人”。叶辰东把她搂过来,让她埋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温存了一会,又笑道: “那以后,官人跟谁睡?” 如月没说话,但叶辰东明显感觉到她紧张地缩起了身子,心中失笑。 这女人,还说不会吃醋! “要不,三个人一起,一左一右?” 如月羞红了脸,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官人坏死了”。 “哈哈”。 叶辰东突然一把捏住她的樱桃小嘴,俯身啄了一下,然后大步离开。 “我先去忙了,记得一左一右呀”。 留下的如月又甜蜜又羞涩,又有些气,跺了跺脚: “这官人!好不知羞,色死了”。 …… 登州城外三里处。 宋江看着近在咫尺的城池,心嘴隐隐有些激动。 这可是一州之城,若在平时,他哪里想过有一天他能大摇大摆地进城掠夺? “可惜了,如今势力还单薄,不足于守城,不然我也要抢来当当城主!” “待我掠空城池,找个山头躲起来偷偷招人练兵,等再出来时,勿说区区一个登州,便是长乐府也不在话下” “到了那个时候,地广物博,兵多将广,朝廷又能奈我何?我可伺机讨要个王候也说不定!” 他身后如今是四个人,除了王英、李青夫妇,半路又多出一个李逵。 这李逵才刚来不到半日,皆是因为其武艺高超,杀起人来更是如同割草,眼睛都不眨一下,甚至连幼童都不放过。 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的恶徒常有,可这李逵动起手来,无论对面有几人,都是直接冲上去就砍杀,浑然不惜自己的命。 连宋江见到了,也不由得暗赞一声:“好杀神!” 如此人物,不能小用,宋江为了收拢人心,很快就与他称兄道弟,打成一片。 王英心中有些不服,却对李逵这种凶人忌惮得很,也不敢多说,默认了下来。 至于张青夫妇倒是无所谓,反正又没几个人喜欢吃人肉,不会与他们抢食。 “公明哥哥,加快行军吧”。李逵目中闪着嗜血的幽光,已经迫不及待冲进登州城大开杀戒。 “哈哈!李逵兄弟这么心急,那便依你的”。宋江为了让他归心,当然不会拂了他的意,反正又不碍事。 “传令!” “加快行军!” 另一边。 有一队百余人的队伍从登州城走出。 除了为首二人,身后之人皆是手持长枪,背负铁弓,箭匣上装着几十支箭。 而在队伍中间,则是十辆马车,马车上装满了粮食金银之物。 这些人正是奉命从飞凤寨后山偷摸出来的人,为首二人便是乐和、鲁达。 两人从飞凤寨出来后蛰伏了小半日,听闻镇压登州的禁军全调往飞凤寨后,心中焦急,还想着回援,又想到临走前叶辰东交代的事,反正这一百人回援也起不了作用,索性带人急奔登州城。 登州城不过留了些老兵弱役,不损一兵一卒便攻了进去,把登州的身底掏了个干净。 “哈哈!”鲁达提着个酒壶,仰头痛饮一口:“这登州的美酒,就是醇香,柴进这吝啬鬼,平日里采购的都是些粗鄙货,难以入喉!” 乐和一阵不好气: “寨子里如今用的铜银都是柴兄带来的,本来就不多,还得采购其他物资,哪有多余的买好酒?” “你这话可别让柴兄听到,不然的话你的伙食定会被削!” 鲁达虎目一瞪:“我就在这发发牢骚,他哪个听得到,莫不是你想背后报信?” “岂会?”乐和只好赔笑,这莽夫,自己好心提醒他,他倒是先怀疑自己了。 鲁达还欲说什么,突然动作一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下,神色大变: “戒备!” 后方众人反应极快,立马分成三组快步列阵在前方。 “很多人?”乐和见他如临大敌,也有些紧张,以这些枪弓手之精锐,遇到大股敌人想突围不难,可后头还有一大批物资呢! 这怎么能放弃? 鲁达脸色异常凝重,沉声道: “多,听动静至少两千!” 第49章 开万世太平 很快,在飞凤寨众人的视线里,一个长坡之上,开始冒出人头。 一个。 五个。 许多个,一直不断地出现新的,仿佛无穷无尽。 乐和抽出长剑: “准备作战!” 对方明显是奔登州城来的,迟早得迎上,自己这方带着许多物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宋江这边,很快就也发现了乐和等人,毕竟一百多号人聚一起太过显眼,不像是进出的百姓。 李青抬手一指:“公明哥哥,城门口似乎有人!” “我们又不瞎,就你长眼睛?用你来说?”孙英嗤之以鼻。 “……” 李青冷冷瞥了他孙英一眼,这孙英如今处处与他作对,迟早得做了! “怎么?再打一场?”孙英继续挑衅。 李青顾忌宋江,只好压下怒气,往城门那边定睛瞧了几下: “他们似乎摆好了阵势……这是想跟我们打?” “打?”李逵顿时来了精神,走到前头望了一眼后大笑: “哈哈,就这点人,都不够我杀的,还想跟我们打” “公明哥哥,你们且慢慢行军,待我先去灭了他们!” 说罢,脚用力一蹬,飞也似的冲过去,竟是想一个人对付飞凤寨众人。 “别——” 宋江还想要叫住他,可那李逵心急,早就跑出几十米外,只好催着众人跟上。 “快!跟上!” 鲁达见对面跑出一个人,不知其意: “乐兄,他这是来传话的?” “不清楚”。乐和一直目测着距离,等对方差不多到百米处时,目光一厉: “放箭警告!” 话音刚落,就有三支箭飞了出去。 李逵见有箭射来,目中杀气更甚,连劈三刀把箭矢打飞,半刻也不停留,继续全速冲击。 乐和见状,心中再也没半点侥幸,咤道: “放箭!杀!” 枪弓手早就拉弓候着,得令后没有丝毫迟疑,一轮接一轮,共计三轮箭齐射出去。 “这么猛!” 李逵也是被吓了一跳,挥刀连劈走一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第二轮箭矢紧接而至,仓促间还想再劈掉,却是不慎被一根箭擦着手臂而过,带走许多血肉。 吃痛间第三轮又扑面而来,这一下,李逵纵然不怕死也不敢硬撑了,咬牙忍痛猛地往旁边一滚,险险躲过箭雨。 回头看了一眼几十支落在脚跟底下的箭矢,破天荒地生出后怕之感。 见对面又开始拉弓,心急之下,撑起身连爬带滚后撤到十米之面,迎上迎来的宋江等人。 “没事吧!”宋江扶住李逵,看着他手上的伤痕,暗暗吃惊。 这李逵武力比他还高,是三境中期的高手,竟一个照面就受伤了? “看来这射击之术,有些门道”。宋江心道。 之前对方怎么放箭的,他都看在眼里,原以为凭李逵的寖力怎么也能撑一会,没曾想威力这般大。 “没事没事,还好只是擦过,没伤到骨头”。李逵回过头,看着对面众人,恨恨道: “这些人的箭,端的是厉害!看他们行动如此整齐,不像是一般人”。 “嗯,我且去会会他们”。 宋江走到前头,张口喊话: “在下宋江,前方朋友是哪里的好汉”。 宋江? 鲁达与乐和对视了一眼,也是向前跨出两步: “哈哈,原来是你这个丧家之犬,可还认得你家鲁达爷爷?” “是你!”宋江恨得咬牙切齿,他最恨的便是叶辰东,这鲁达便是叶辰东的人,岂能不恨。 “公明哥哥认识他?”张青跟了上去。 “当然认识!就是他们抢了我的飞凤寨!” 说起这个,宋江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他用心经营了一年之久的地盘。 “既是仇人,那还等什么,做了他们!”张青挥手就要让后面的杂兵就上去。 “先等等”。宋江抬手制止,然后举目左右张望着。 “公明哥哥,你这是在找什么?” 宋江并未回应。 他最恨叶辰东,但同样的,叶辰东的阴险狡诈也让他极为忌惮,见鲁达带着这点人出现,心中奇怪。 官兵明明在攻打飞凤寨,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 除了眼前这些人,其他人呢” 对面的鲁达却不管他怎么想,仍是大笑着: “哈哈,看来你还认得你家鲁达爷爷,不错不错,既如此,帮我一个忙可好?” “什么忙?” “我家主公常常念叨着你,不如你把你的脑袋送给我,让我去跟主公请赏?” 宋江眯起眼睛,这种斗气的话他还用不着发怒,却是抓住了重点。 “主公?” “便是那西门庆罢?” “这是想效仿前人起事?好大的野心,不愧是让我吃过大亏的人!” 宋江冷冷一笑:“我的大好脑袋就在这,有本事你就来取!” “好!你且等着!”鲁达仿佛听不懂宋江是在调笑他,竟当了真: “前进十步!” 枪弓手得令,齐齐前行十步,然后前排同时蹲下,中排半蹲,后排直立,同时拉弓。 “好厉害的兵!” 宋江见这些人行动整齐一致,心中赞叹。 “这些人以前不过是一些流民,短短时间竟被训练成这般模样,那西门庆手段确实了得”。 张青不知宋江所思,对鲁达不过区区百人,面对自己这边三千人还敢这么张狂,哪里还受得了,挥手一指: “给我上!” 这一次,宋江想着试探一下,没再拦他。 “来得好!” 鲁达并非目中无人,而是得知对方是宋江后,知道此事善不了,干脆逞一下口舌之利。 “放箭!” 箭雨一轮接一轮,宋江带来的那些人,大多是只会干些农活的百姓,压根就没什么武艺,哪里招架得了? 见到箭雨飞来,反应慢的只是瞪大眼睛看着,纷纷中箭倒地,反应快一些的则毫无章法乱挥了几下刀,最终还是被击中。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有的则是当场死掉,没死掉的也被后头挤上来的人践踏而亡。 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仅有的血勇被消耗殆尽,有人开始放慢脚步,有人直接受不了,惊慌失措要往后退。 “我不打了,不打了,什么干大事,我就是一个农夫” “我要回去,别挡着我,我不想死呀……” 恐惧迅速传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停下脚步,向左右或向后撞去,场面一时间骚乱无比。 而此时,他们才仅仅突进了不到一半距离。 “放!” 飞凤寨的人可不管他们如何,继续拉弓射箭,无情地收割生命。 “哈哈哈,不堪一击”。鲁达仰头大笑,就对方这种表现,再多的人也只是靶子,不足为惧。 “这群废物!”在后方的李青又惊又怒,就要冲上去,却被宋江拉住。 宋江冲他摇了摇头: “此时你若上去,就算不死在对方的箭矢中,也会死在他们的乱刀之下” “算了,让他们撤回来吧”。 李青恨恨地咬了咬牙: “撤退!” “撤!” 那些流民早就没战斗之心,听到撤退的命令,哪里还有迟疑,个个都撒欢腿向回跑了。 “别追!” 乐和见枪弓手想追杀对方,急忙下令。 对方人数众多,凭自己这一百号人,近战之下就是再能打也打不过,最大的依仗便是距离与弓箭,要是追了上去,就没了这依仗。 “还好对面只是试探一下”。乐和心怀侥幸。 以目前的战况来算,边射边退或许不惧对方,可偏偏要护着马车上的物资,根本不能退。 枪弓手得令,返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摆好阵势。 李青看着撤回来的三百残兵败将,心疼得要滴血。 刚刚派上去的五百人,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一半,这可都是本钱呀。 “公明哥哥,现在怎么办?” 宋江盯着对面看了一会,突然开口: “撤!” “撤?就他们这点人,只要我们一拥而上,一人一口唾液都能淹死他们”。李青急了,白白吃了这么大的亏,还得找回场子呢。 宋江侧过头冷冷看着李青。 他如何不知能打得过?勿说这些流民,就单凭他们这些武者,只要不畏死,五人一齐上,大概率是能杀过去的。 可为什么要冒这种险? “我们最重要的就是积攒力量,好不容易收来的这点人,你想让他们都折损在这?” “那我们不进这登州城了?”孙英凑了上来,目中有些失望,不进城的话,他去哪里找有姿色的女人? “不进了”。宋江抬头示意: “看到他们身后的马车没?他们从城中出来,没猜错的话,马车上装的都是搜刮来的好东西,城里估计没余粮了”。 李青:“那就更不能撤了,杀了他们,把东西都抢过来”。 “鼠目寸光!”宋江突然张口大骂: “不就是死了区区二百人?用得着这般纠缠不清?要杀他们,又得赔上更多的人,这点你都拎不清” “刚便与你说过,如今我们最重要的是积蓄力量,这几千流民,你安知他们以后不是精兵悍勇? “偏要让他们死光在这里才行?你安的是什么心? “若你就这点眼界,便趁早离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江一口气骂了这么多,却不是只有恨铁不成钢,而是带着一丝愠怒。 这张青三番五次质疑他,岂能不敲打一下? 被当众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张青顿时又羞又愤,一张脸红到了耳根。 这时,孙二娘走过来劝慰: “公明哥哥勿怒,我这相好的,就是个直性子,想着兄弟被欺负了就要找回场子,却不是不听公明哥哥的话”。 见有人给台阶,宋江脸色缓和了一些,正色道: “我不是怨他不听我的,是恨他眼界太低,难成大事!” “是是是,公明哥哥教训得对”。孙二娘拉了张青一下: “还不向公明哥哥认错?” 张青喏喏嚅嚅的,好不容易才认了错。 “这次便算了”。宋江这才放过他,对孙英说道: “传令撤退吧”。 于是,队伍开始集结,往来时的路退去。 “他们这是要撤了?”鲁达摸着光溜溜的脑袋,目中满是疑惑。 乐和未急着回答,观察了不会后,见对面的人越走越远,这才回应: “应该是退了”。 “哈哈!一群胆小鬼,这就怕了”。鲁达越说越兴奋,干脆大步追出去。 乐和脸色一变,急声道: “你要去哪?回来!” 鲁达扭过头,一副理所当然: “他们落荒而逃,正是追杀的好时机呀”。 “莽夫!”乐和差点被气笑,对方撤退得井然有序,不慌不忙,他是怎么看出是落荒而逃? “还真以为这一百号人能打得过对方几千人?莫忘了,那宋江可是个强手,站他身边的那几人估计也不赖,若你们追得近了,只怕连那几人都斗不过!” “而且,你们追上去了,这些马车谁来看?” “嘿嘿”。鲁达想起此次的任务,讪讪地退回来。 车队缓缓启动,行进一里处后,乐和突然下令改道而行。 狭长的路道,两旁的小山坡长满灌木,是个隐蔽的好地方。 随着灌木丛有了动静,孙英冒出头来,拉长着脖子向北面张望着。 许久后,收回视线,有些掩不住的失望。 “没人,公明哥哥,我看他们是往别处走了”。 在孙英的脚下,伏藏着宋江等人,而远一些的地方,更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脑袋。 “这般谨慎么?” 宋江站起身来,见北面果然没人,暗叹可惜。 若那鲁达等还敢从这里过,便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逵突然出声: “快藏好,有人来了”。 众人赶紧重新蹲下。 过了不久,脚步声开始清晰,却是从南面传来的。 紧接的,一大股人马出现,为首的身穿官服,后面的则都是乡兵、衙役打扮。 这些人才刚出现,藏在后头的流民就开始骚动。 “公明哥哥?”孙英悄声问。 宋江目光扫过众人,点了点头: “动手!” 这些流民之前都是普通百姓,对官府心生畏惧,必须要杀一回官才行。 “杀!” 李逵首当其冲,直接奔过去。 “杀!” “杀!” 有了带头人,流民也壮起胆子跟上。 “敌袭!” “保护大人!” 乡兵、衙役纷纷变色,全都朝着邓伦身边奔去。 按当朝的律法,若知州比他们先死,他们一样是死罪。 “慌什么!” 邓伦被拥簇在中间,厉声斥呵: “这些人衣衫褴褛,就是些流民,有何可惧,迎敌!” 同时,也不忘了给自己用上神通。 “杀!” 有了神通加持,邓伦虽是文弱书生,却可比拟第三境武者,从一旁的乡兵手中夺过一把刀,冲到前头见人就劈。 “哈哈,不错不错”。 李逵见状,心生猎喜,懒得再杀身旁的乡兵,朝邓伦杀了过去。 宋江等人却是没出手,站在小山头上观战。 “公明哥哥,我们不出手?”孙英不似李逵那般好战,没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发现宋江不动身后,也陪在他身边,又担心被埋怨偷工,故意问了一口。 “不用,这些流民,对上乡兵,正好是臭鱼遇上烂虾,让他们练练手也好”。 “李逵对上的应该是这群人的头吧?” “嗯,看打扮,应该就是我们登州的知州大人了”。 “知州大人?”孙英咽了咽口水,以前一个县官对他来说就是顶大的天,知州那是做梦都见不到的人物。 谈话间,李逵仗着实力更强,又悍不畏死,仅仅是几招下来,邓伦手中的刀便被打飞出去。 眼尖的乡兵吓得脸色苍白。 “保护大人!” “大人?”李逵面露狞笑,目中泛着嗜杀的血红之光,高抬起手中的大刀。 原本还在淡然观战的宋江见状,脱口急叫:“勿杀他!” 不过,此时才开口,哪里还来得及? 只见李逵残忍中带着丝丝快意,一刀迅猛劈下。 “杀的就是大人!” 一颗脑袋飞了出去。 无头尸体血液狂喷。 打杀中的众人突然停顿了一下。 “大人——” 乡兵、衙役们心如死灰。 “杀了他!为大人报仇!” “杀!” 没了存活的希望,乡兵、衙役们更勇了几分,目中更是带着血色的恨意。 “哈哈,来得好,杀个过瘾!” 李逵浑不畏惧,反而是更加兴奋,迎上去手起刀落,大开杀戒。 “缴械投降!” “投降不杀!” 孙英一路大喊着奔进战场。 “知州已死!尔等何必再为他卖命?若担心朝廷追责,可随我们一起上山去” “当今圣上昏庸无能,使得奸臣当道,朝纲崩乱,贪官鱼肉百姓,恶霸横行乡里” “如今世道,何以为天?红天将死,白天当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你们何不与我等一起了覆这红天,打出一个人人能睡暖穿饱的朗朗乾坤,为后人开劈出万世太平?” “红天将死,白天当立!” “红天将死,白天当立!” 乡兵、衙役们听得热血沸腾,一个接一个,纷纷丢弃手中的武器,跟着喊起口号。 “红天当死,白天当立!” 诵国军装多彩,又以红色为主,而朝廷又禁止百姓穿彩衣,只能穿精布麻衣,皆是素色白色。 一个只知压迫百姓,对外媚谄的朝廷。 何必眷恋? 我们便一起反了! “红天将死,白天当立!” 第50章 声东击西? 处理完寨中的事务,难得一点闲暇时间,叶辰东来到后院,惬意地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渐渐出神。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了。 一路走来,许多人因他而死,亲手沾染上的血也不少。 只是,他想活下去,有什么错? 从一开始的潘金莲王婆到如今的飞凤寨,他半刻也不敢轻松过,生怕走错一步便尸骨无存。 而他,也从一个任劳任怨的九九六社畜变成了侩子手——对死在他手上的人,大概是这样的吧。 “那些人会如何评论我?阴险狡诈?心狠手辣?” 或许吧,他承认,他从来都不是多好的人,但谁又会无缘无故地伤害别人? 那是披着人皮的魔鬼罢了。 寨主? 主公? 听着挺威风的,估计还有许多人羡慕。 但,如果可以的话,他只想当一个活在盛世的普通……嗯,普通的有钱人。 “唉……” 叶辰东长叹一声。 “唉……” 身旁一道声音附和着。 叶辰东转头看去,对上一双又黑又亮,微笑中带着爱慕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来的?” 之前太过出神,竟是连她躺在自己旁边都没察觉。 “早就来了,见你在发呆就没打扰你”。 如月目中闪过一抹心疼: “官人,很累吗?” “天空,真蓝呀”。 “官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看着她的认真与温情,叶辰东莞然一笑: “当然,你是我的全世界”。 他并不喜欢,也不太懂说甜腻的情话,但如果对象是如月,却是可以破例。 如月满足无比,眼中皆是幸福,于是盈盈一笑,也学着他仰起头,静静地看着蓝天白云,任微风拂脸。 过了许久。 如月突然开口: “官人,扈姐姐身体快好了呢”。 “嗯”。 “那官人打算什么时候收了她?” 叶辰东扭过头看着她精美的侧脸: “你就那么希望跟别的女人分享我?” “扈姐姐她……很可怜”。 “我也可怜呀,就你一个女人都那么累了”。 如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转头迎上叶辰东的眼睛,撅起小嘴: “官人最喜欢做那事,才不可怜呢”。 叶辰东哑然失笑,确实,这女人与他同床共枕,太了解他了。 “顺其自然吧,如果真的有缘,会水到渠成的”。 “嗯”。 话题聊到这里便结束了,暂时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大门那边传来喊杀声。 “又打起来了”。 叶辰东翻起身,望着大门的方向: “你先休息,我去看看”。 “嗯,官人小心点”。 飞凤寨大门这边,林冲骂骂咧咧地指挥寨中兄弟御敌,一脸的疲惫。 这些官兵实在太烦了。 明知道攻不上来,偏偏时不时就进攻一波,又不能不抵抗。 “还不如全力进攻,一战决胜败呢!” 正骂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那得给他们好时机才行”。 林冲听到声音,便知是叶辰东来了,转身行礼: “主公”。 叶辰东走到城墙边,看着下方试图攻打上来的一小波官兵: “他们的云梯造好了没?” “不清楚,还没见他们用”。林冲摇摇头。 叶辰东笑骂: “这些官兵的效率也太差了,造一些梯子都这么慢”。 “就是!”林冲愤愤不平,寨子里的滚球都准备好了,还想着早点用上呢。 若是真的能行,或许能把官兵打怕,免得老是过来骚扰。 两人正说着,有人从西侧匆匆跑过来。 “寨主,头,不好了,官兵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西面爬上来了”。 林冲瞪目厉斥:“慌什么!人多不多?” “不是很多,就是一直有人冒出来”。 林冲与叶辰东相视一笑。 “传令,让弟兄们都过去西侧支援”。 …… 赵山河看着沿梯不断往上爬的兵士,很是满意。 “慢是慢了点,不过总算是能爬了上去,要是再多一点这种梯子就好了”。 一旁的副手苦笑道: “大人,虽说莲山到处都是木头,但这般直长的可不多,兄弟们已经尽力在寻找了”。 “我就是说说,又没怪你们……”赵山河目中带着希翼,喃喃自语: “这样,应该能攻上去了吧”。 “难说”。副手摇了摇头,“得看他们的反应,他们西侧人少,要是一开始没当回事,不派人支援,或许有机会趁虚而入”。 “哼!不过是一群匪人,只会仗着地势逞凶,等我们攻了上去,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兵,什么是匪!” “大人!”副手突然出声惊醒他的美梦: “他们派人支援西侧了”。 赵山河把视线往上挪,只见城头上,有许多人头从南侧涌上西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恨恨大骂: “这群匪人,未免太过胆小,就上了几个兄弟,竟来了这么多,可恶! “看来,此计难成,先让他们撤回来,夜里再试试”。 “等等!”。副手指着南侧的寨子正门: “大人,你看!” “有什么好看的,不还是那些墙那些弓?”赵山河浑不在意。 “不是,大人你再仔细看”。副手做出一副神秘状: “大人不觉得,他们此刻大门那的防守不足了吗?” 赵山河眼睛一亮:“你是说——?” 副手点了点头。 “哈哈,天助我也!”赵山河拍掌大笑: “传令!” “让西侧的兄弟加快突进速度!” “让其他兄弟做好全面进攻的准备!” 咻! 咻咻! 西侧不断有官兵冒出头来,不过因为人数太少,才刚一上来,迎接他们的便是避无可避的箭矢。 即使有人举着盾牌,也撑不住几下,被飞来的弓矢生生射爆。 偏偏那些官方源源不绝,而且上来的速度越来越快。 眼看爬上来的官兵从一开始上来就死,到突进一米,又到突进两米才死,飞凤寨的一些小队长急了,不断怒吼着: “放!” “继续放箭!” “不要停!” “若是敢让一个官兵爬上墙,今晚都不许吃饭!” 叶辰东乐于见到这种情况,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他们似乎发现了大门那边空虚,故意加快西侧进度吸引我们的火力”。 “主公,这就是声东击西么?” “对”。 “那我们继续中计?” “当然!” …… “大人,差不多了”。 “好,传我命令,让西侧的兄弟继续吸引火力,其他兄弟,全面进攻!” 赵山河意气风发,似乎已经看到攻上寨子的,贼匪纷纷伏首的画面。 “哼!匪始终是匪,不懂军事,只须略施小计,便能让你们灰飞烟灭”。 “杀!” “杀!” 飞凤寨下方,喊杀声震耳欲聋,大门城墙上的寨中人,看着密密麻麻涌上来的人头,脸色被吓煞白。 “快!” “快放箭!” 城墙上飞出一排箭矢。 “御!” 随着官兵一声怒吼,左侧的官兵纷纷举盾,挡下大多箭矢,只是零零散散的箭矢射中几点倒霉鬼。 “掩护!” 后头的官兵拉弓朝上齐发,虽然以下击上很难奏效,但胜在人多,寨子中的人一时间被压制得不敢冒头。 “不行,人太多了”。 “快去通知寨主他们,让兄弟们支援!” 第51章 招安状? “慌什么!” 叶辰东、林冲这时却是已经回到大门这边,在他们的身后,许多人都抱着一个圆溜溜的大罐子。 “继续放箭御敌!” 林冲走到城墙边,看了一下官兵突进的进度,等官兵们冲到大半距离时,回过头对叶辰东点头示意。 叶辰东会意。 “开门!” 随着一声令下,沉重的大门缓缓拉开,不过,门的另一头却不是空亮,而是几个被推动的,被磨得圆滑的大石球。 “小心!” 走在前头的官兵脸色大变。 这般大的石球,加上这路又陡,滚掉下来必然势大无比,非人力能抵挡。 “一起来!” 官兵们迅速变阵,抽起一些左侧的盾兵,列阵在前。 “御!” 盾牌一面叠一面,齐齐钉在地上,形成一堵薄弱的墙体。 轰隆隆。 圆球被推出大门,过了门口的半米平地后,猛一用力,带着浑重无比的声势,朝下方滚落。 澎! 石球撞在盾牌上,发出巨大的闷响声。 盾兵被震得痛哼一声,手臂发麻,还未来得及喘口气,第二个石球接踵而至。 看似牢固的盾墙顿时被撞开一个口子,冲在前头的人当场遭了大殃,被撞飞及压偏不少才停下。 “不行!” “正面挡不住的!” “变阵,翼!” 空缺的盾墙很快被其他的盾手补上,然后阵形一变,盾牌纷纷转向,形成一道左高右低的斜墙。 “不亏是中央禁军,这么快就有了应对方法”。 城墙上观战的叶辰东见他们这般,不由称赞了一声。 这么一来,石球冲撞力会弱上一大半,被引到路道右边落入悬崖。 “不过,我本来就没想着靠石球建大功呀”。 叶辰东抬手一挥: “架桥!” 身后一些扛着两根木头的寨中兄弟奔到墙头,把两根木头放到寨外,一边挂在城墙上,另一边则刚好抵在路道左侧上方。 “放!” 抱着圆罐子的兄弟得令,走上前把罐子放在两根木头的中间,刚好夹在其中又不脱落,由上而下滚了下去。 “什么东西飞来了?” “举盾!” 官兵看着滚飞过来的圆罐,举盾挡下,只听呯呯呯的声音,圆罐纷纷破开,满罐的黑水溅射四方。 官兵耸着鼻子嗅了嗅,脸色变得一片煞白,眼神惊慌万分。 “是火油!是火油!” “火油?” “撤,快撤!” 官兵顿时骚乱起来。 不过,此刻他们想撤已经慢了,石球的作用就是为了把他们堵住前路,让后头的人跟上来,紧紧贴在一起。 一根带火的箭矢飞入人群中,顿时火光冲天,无数人化作火人,哀嚎惨叫着乱跑,把火引到他人身上,有的则是干脆连滚带爬到右侧,向下一翻坠下悬崖。 悬崖下是一条大河。 不过,这般高的地方滚下去,别说摔死在半路,被烧成这样,就是真能进水浇灭身上的火,也活不了多久。 “继续放!” 城墙上还在不断地滚落下圆罐子,每砸碎一个,大火又盛了几分。 同时,还有箭矢雨下。 “可惜了……” 叶辰东有些惋惜。 若不是上次用过一次火,导致对方有了防备,每进一寸都把平滑的石板路敲坏,这些圆罐子里装的油会流淌得更远。 水火无情,就是在上一世大水大火也是大灾灾,在这里更是灭顶之灾。 “啊啊啊!” “又是火,又是火!” “这群贼匪就只会放火了吗?” 赵山河红着眼睛,神若癫狂,脸上青筋交错,很是吓人。 “我的兵呀……” 上一次才被烧死两千人,这一次上去的人更多,聚得更密,赵山河都不敢想像会死多少人, “收兵!” …… 夜。 柴火上烧着一壶水,水壶上方白气升腾。 火光摇曳,映在赵山河萎靡不振的脸上,隐约间,眸下竟有泪痕未干。 火光在他双目中越燃越烈,恍惚间,赵山河在似乎听到了官兵在大火中的惨叫声。 “呀——” 赵山河猛然起身,一脚把柴火踢飞。 “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听到动静的副手冲了过来,见到散落一地的柴火后,默默把火熄灭,这才来到他身旁。 “大人……” 赵山河骤手抬手按在他双肩上,眼神疯狂: “那些贼匪不是喜欢用火吗?我们一把火烧了这莲山罢!” “不可!”副手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劝说道: “放火烧山,有违天和!” “那他们一直用火,又算什么?” “大人,他们是匪!” 赵山河冷冷一笑: “好一个匪,好歹毒的匪,匪可用,我们不可用?” 副手不知如何劝,顿了一下: “大人,若我们也用了,与匪何异?别忘了那些文人……大人,可不能授人以柄呀”。 赵山河目光闪烁,过了一会,眼中的疯狂淡了下去,却犹不甘心,咬了咬牙: “你也看到了,这飞凤寨地势险要,加上贼匪歹毒,除了放火,还能怎么对付他们?” 副手低下头: “末将无能,暂无妙计”。 话头一转: “不过,大人,那些贼匪终究是不敢与我们正面交手,我们何必非要打他们?” “他们在高处,孤立无援,时间一长,必定缺水少粮,围而不打便能不攻自破,何必急于一时?” “我岂会不知?”赵山河松开他的肩膀,幽幽一叹: “一开始我便是这么想的,只是一想到被他们烧死的弟兄,就忍不住要为他们报仇” “万一时间等长了,兄弟们走远了,又怎么能让他们下去给兄弟们赔罪?” 副手默不作声。 赵山河瞥了他一眼,长吁一口气: “死了多少?” “四千”。 “四千……”赵山河眼神痛苦,颤抖着声音: “都是我害了他们……飞凤寨,为何不死?” 副手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陪在一旁,脑子快速运转着。 过了一会,他眼睛一亮。 “大人,我有一计”。 赵山河急问:“什么计,快说”。 副手一副信心满满,运筹帷幄: “大人,民不与官斗,匪不与兵敌,这些贼匪大多是活不下去的流民,若非我们强攻,他们大多是不愿与我们为敌的” “既如此,我们为何不试着招安?” “招安?不行!”赵山河直接否定,“他们害死我们那么多兄弟,还想当回良民?这断然不允!” 副手也不急,等他说完,淡淡一笑: “大人误会了,末将说的自然不是真的招安”。 “你是说,诈他们?”赵山河猛地抬头。 “正是!只要把他们骗下来,没了地势优势,到时候再对付他们,不费吹灰之力”。 赵山河认同地点了点头,眼中犹有些顾虑: “那些贼匪狡诈,就怕他们不中计”。 副手得意大笑:“哈哈,大人,他们不敢不中计!” “怎么说?”赵山河心中诧异,计谋被识破就无用了,怎么会不敢中? “大人,你之前不是说放火烧山吗?” “嗯,你不是反对么?” “我们当然不能真的放,但是可以吓他们一下”。副手目光狡黠无比,阴阴笑着: “只要我们以放火烧山为要挟,再许以好处,他们即便心中有疑,也不敢不下来与我们商量招安之事”。 “好!哈哈,此计甚好!那此事便由你去与他们说!” 第52章 大人,我们是匪呀 第二日。 林冲走进书房,禀道: “主公,官兵来了一个人在寨下,说是要与你对话”。 “哦?”叶辰东有些意外。 打了几天,双方各有损伤,特别是两场大火,烧死那么多官兵,他可不信都到这地步了,双方还能握手言和。 再说了,官兵若是不想打,大可以直接退去,飞凤寨总不至于拦着不让他们退。 “他有说要谈什么吗?” “没有,他指明要见到飞凤寨的首领才谈”。 “呵呵”。叶辰东沉吟了一会,站起身来,“也罢,去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 副手在下面等了许久,又担心寨中贼匪不讲规矩偷放暗箭,一直全神戒着,仰到脖子都有些发酸的时候,才见有两个人走到墙边。 一个是之前与他有过对话的人,另一个人大概便是寨中的首领,那人直接朝他喊话: “就是你找我?胆子不小嘛,敢一个人前来,就不怕我一声令下,让你万箭穿心?” 接着,似乎是为了随应他的话,墙头上许多弓箭手冒出头来,皆是拉满弓弦待发。 见状,副手遍体生寒,忍不住后缩了一下,又觉得丢脸,只能强撑着不动,咽了咽口水,颤声道: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为古之道理,你岂能杀我?” 叶辰东笑道: “大人说得没错,但我们是匪呀,应该不用讲这个规矩吧”。 “岂能不讲!”副手见他说得认真,顿时急了,“这道理适用于交战双方,坏了规矩的人,岂无后乎?” “好吧”。叶辰东不再逗他,回到正题:“ 那大人你过来是想谈什么?可别跟我说是一场误会”。 副手见他听劝,胆子也大了起来,朝后面抱了抱拳:“奉我家大人之令,过来招安!” “招安?” “对,大人说,你们飞凤寨的人,原本只是一些吃不起饭的人,这才落草为寇,虽有些恶行,但若是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以既往不咎” “而且,又观你们打起仗来,有章有法,不若归依朝廷,为国家守土驱,除暴安良,总好过在这飞凤寨为恶,让百姓唾弃”。 叶辰东双手一摊:“可是,我们在这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归依你们?” “鼠目寸光!男儿志在四方,岂能郁郁久居蛇窝?” “大人,我们是匪呀,哪有什么大志气?” “哼!顽固不化,说到底,你不就是仗着打了两利大胜仗,觉得朝廷就拿你们无可奈何?” “难道不是吗?” “荒谬!仗着地形优势,两次纵火烧人,可知这有违天和?” “大人说笑了,我们是匪,只管取胜,哪管什么天和?” “你!”副手气急,“你能不能别老是说匪!” 叶辰东一副无辜的表情: “这就奇怪了,我们确实是匪呀,怎么还不让说了?我们如果不是匪,那你们来干什么的?” 副手气得牙痒痒,索性不再与他辩,冷冷说道: “不知悔改! “你有没有想过,若我们围而不攻,迟早能让你水尽粮绝? “又想没想过,不是只有你会用火,若我们一把火把莲山燃了,你们又能逃到何处?” 叶辰东双眸急速收缩。 火烧莲山他也想过,不同的是,他放火烧山,是为了烧杀官兵,若是官兵放火,那烧的便是飞凤寨了。 “幸好,早早就让人挖了藏身的洞,就算官兵现在放火烧山,那也无惧了”。 果然,准备从来不能嫌多,不然的话,今天恐怕受掣于人了。 不过,叶辰东还是问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烧?” 副手冷哼一声,侃侃而谈: “一些将士早想烧了你们,只是我家大人心善,不忍看着你们葬身火海,这才让我过来招安,这也是给你们最后的一次机会,若你们还执迷不悟,那我家大人也没办法拦住他们了”。 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叶辰东心中冷笑一下,装出一副诚惶诚恐,感恩戴德的模样: “大人对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们不过是一些贼匪,他尚且珍惜,相比之下,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简直太不像话了!” “哼!知道就好!”副手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哟呵,还傲娇起来了? 叶辰东突然来了恶趣味,一脸诚恳: “大人,这般说话不方便,你不如上来喝杯茶润润喉,再慢慢具体说招安的事?” 副手闻言心动,刚抬起脚又缩了回去,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你不会是想诈我,骗我上去打杀了吧?” “大人!”叶辰东又悲又愤: “我岂会是这种人? “你家大人不让人放火烧山,那于我等便是大恩大德,我等虽是贼匪,可也懂得知恩图报,怎么敢做出忘恩负义的行为? “罢了,反正在尔等官兵眼中,我等只是些下流的贼匪,不值得信赖,我便不为难大人了,你便回去告知你家大人,让他一把火烧了莲山吧。 “我等……死不足惜,死不足惜呀”。” 说到最后,语气悲怆,让人闻之动容。 副手听着,生出一丝不忍之色,竟怀疑起自己想诈对方下来杀是不是错了。 不对! 副手突然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对方是贼匪,烧死了那么多官兵,怎么能同情他们? 他现在说得可怜,不过是因为怕死,临死前的挣扎罢了,岂能当成真的悔悟? 不过,他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不上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也罢!若他们想对我不利,现在就可以放箭杀我,又何必骗我上去? 想到这,副手悠悠一叹: “罢了,我便信你一回,这就上去,且来迎我”。 叶辰东正色道: “自当夹道相欢!” 唤过武松、柴进,一并到了大门等着,才见到人,就热情地迎了上去,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 “我等作恶多端,大人还愿意相信,实在是太让我们惭愧了”。 “带路吧”。副手双手交于身后,高昂着头,直接大步走过。 “好咧,大人,请”。 一路带到聚义堂,先请就坐后,唤人奉上茶水。 副手确实有些渴了,饮过一杯后,“好了,现在可以谈谈招安的事了”。 叶辰东却道:“不急”。 目光在副手身上打量了一会。 “大人可会武艺?” 副手不明所以,挺了挺胸:“本官乃武官,岂能不会武艺?” “难怪大人敢一个人闯寨,原来是艺高人胆大,想必大人的武艺非常了得”。 “还行!寻常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厉害厉害,大人果然神武”。叶辰东赞叹不已,然后转头林冲等人怒斥: “哼!尔等三人不是仗着有些武艺,不服招安吗,如今大人来了,不服的尽管上,一会别哭爹喊娘就行”。 林冲三人会意,起身围住副手。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副手惊叫出声。 叶辰东声本正经地说: “大人,你之前说能对付三五个人,想必对付这三个狂徒不在话下,还请大人出手,驯服他们!” 驯你娘! 副手暗中大骂。 他说的是能对付三五个寻常人,这三个人,看气势就知武艺不凡,能是寻常人吗? “你耍我?”副手冷下脸来。 叶辰东顿时叫冤: “冤枉呀大人,此三人仗着武艺,常常不服我,我是真想请大人帮我教训教训一下他们,去去他们的傲气”。 说罢,冲着林冲三人眨眼示意。 副手还要说什么,三人已经联手攻打上来,只能咽下口中的说辞,手忙脚乱地招架着。 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他本来就只是个第二境初期的武者,武艺还比不过三人中最弱的柴进。 如今三个人联手而来,哪里挡得住,只是一会儿功夫便被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待他差不多没气的时候,叶辰东这才叫停。 “胆大包天,胆大包天!你们三人竟敢对大人下这般狠手,实在是太过份了!” 叶辰东走到副手面前,做势要扶起他: “大人,你没事吧”。 “休要装模作样!”副手一把拍开他的手,双目怒视: “这便是你们飞凤寨的待客之道?简直无法无天!” “大人,这话就不对了”。叶辰东委屈不已,“我们是匪,都是些莽夫粗汉,这确实是我们的待客之道呀,哪里无法无天了?” “呵呵,我看分明是你有意诈我上来,戏耍于我”。副手冷笑不已,他现在哪里还会相信叶辰东。 “咦,大人好厉害,竟然看穿了我的计谋”。 副手只觉得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他认了! 他承认了! 这也就罢了,偏偏还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这么粗浅的把戏,被人看穿不是很正常吗? 还计谋? 把我当成傻子了不成?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岂能这般不讲规矩!” 叶辰东收敛脸上笑意: “大人,要说几遍,我们是匪呀”。 又是这句! 副手怒火攻心,憋得整张脸通红。 匪怎么啦? 匪就可以不讲规矩? 匪就可以肆无忌惮?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看是兵遇到匪,有理更说还清! “如此羞辱我,就不怕火烧莲山?”副手冷声说道。 “嗯,不怕!” “呵呵,你是以为我们不敢放火不成?” “没有没有,你们都敢好端端来打我飞凤寨,怎么会不敢放火烧山呢?”叶辰东一直自称是匪,就是因为心中有些怨气。 自己好好呆在飞凤寨,又不下去祸害百姓,偏偏被官兵无端端地攻打,没怨气才怪了。 叶辰东咧嘴一笑: “大人,我们是真的不怕,你尽管回去让你们家大人放火烧山”。 真的不怕? 副手眯起眼睛。 见叶辰东有恃无恐,暗道: 难不成他们还有别的逃生通道? 这莲山,四面环水,三面覆林,一旦火烧起来,也就北侧没有火。 可北侧是悬崖,大湖上有二十多艘船官兵候着,想从北侧逃,根本不可能。 但他这副模样不似作假,哪来的底气? 副手百思不得其解,又听到他说让自己回去与大人说,心中一动: “回去?你肯放我走?” 叶辰东笑道: “大人这说的什么话,天下间岂有主人拦着不让客人走的道理?” 呵呵,你还讲道理? 副手心中冷笑,又确认了一次:“真放我走?” “自然,大人,请吧”。 副手忍着伤痛爬起身,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见他们确实没有出手的意图,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 不对! 这些贼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岂会这么轻易放我走? 是想再耍我一次? 哼!匪就是匪,劣根顽固。 只是,不走的话,留在这里,不也是个死? 心中踌躇不决间,身后又传来催促声。 “大人,怎么还不走?寨子里可没预着大人的口粮呢”。 副手又是一阵心堵。 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口粮? 哼!本官岂会贪你们这些贱匪的东西?就是硬喂给我都不吃! 我就是饿死,从东侧跳下去,都不吃你们的东西! 副手回过头,认真地审视着众人。 罢了,大不了死一回! 过了一会,咬了咬牙,直接迈步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副手,武松有些惋惜: “主公,这人能被派来招安,应该不是个小人物,真不杀他?” 叶辰东淡淡一笑: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武松心里不由地嘀咕: 主公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副手提心吊胆的走出寨子,又担心受怕地走出箭矢攻击的范围后,这才觉得捡回一条命。 压在心中的郁闷与怒火,这才敢大胆宣泄,大路骂骂咧咧,时不时又握拳咬牙。 “你这是……”赵山河见他鼻青脸肿,一副岔愤不已的表情,不由得眉头一皱。 “大人!”副手悲愤欲绝,“那些贼匪,太不讲规矩了!我奉命去招安,他们竟假意接受,哄我上去让许多人殴打我!” 他却是忘了,他说的招安,也是为了诈对方呀。 赵山河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 “他们顽劣,不想被招安本就是意料中事,可他们竟敢耍弄你,你是没把火烧莲山之事说给他们?” “说了!”副手收起悲愤之色,有些迟疑不定:“不过,他们似乎有所准备,一点都不畏惧,还放言让我们尽管烧!” “哼!他们莫非是欺我们是官兵,不敢干这事?” “属下也这般怀疑过,不过,看他们的反应,不像是因为这个,更像是真的不怕”。 “不怕?”赵山河目光冷咧,暴戮之意肆虐,“那就烧!看他们怕不怕!” “大人不可呀!”副手连忙劝阻。 赵山河冷冷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被他们如此戏弄,还想为他们求情?” “非也,属下也恨不得撕了他们”。副手摇摇头,继续说道: “只是,纵火烧山,即便真能灭了他们,对大人的声名也极为不利,这是其一, “其二,若是他们真有准备,一场大火之后,他们毫发无损到那个时候,朝中那些文官恐怕骂都能骂死大人你”。 赵山河一阵心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大人,唯今之计,就只能围而不攻了,又或者……” “或者什么?” “或者派武艺高强者尝试突破”。 武艺高强者? 赵山河沉默不语。 这些官兵中,武艺最强的便是他自己了,可之前试过,失败了。 而且当时还加持了刘知州的神通,如今没有了神通如持,实力差上许多,更加不可能。 请外援? 恐怕不行。 加了神通的他接近第四境尚且失败,唯有真正的第四境才有可能成功。 可第四境乃是宗师强者,以他的地位,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即使别人愿意给面子,又拿什么来请? “不行!飞凤寨也有强手,更有巨拏,寻常第三境根本上不去,第四境,你觉得我们能请得到?” 闻言,副手也是沉默下来。 想对付飞凤寨,其实也很简单,随便来一个大宗师就能一拳破开,可那是他们能想的吗? 赵山河幽幽一叹: “罢了,就围着吧,希望兄弟们在泉下多点耐心等着,可别走太远了呀”。 第53章 乐和毒计? 天有不测风云。 原本赵山河就打算这么一直围困莲山,想着迟早能把飞凤寨耗到水尽粮绝。 不料,到了第二天却收到一个噩耗。 “不好了大人!” 副手急匆匆跑进赵山河的营帐,气都来不及歇一下。 “知州大人回去的路上,被宋江一等匪人害了!” “什么?”赵山河也坐不住了。 虽说两人不同一个系统,但做为节度使,他是有责任配合当地府州进行诸知治安之类的事务的。 他不听从邓伦劝说,一意孤行非要留在莲山剿匪,致使邓伦只能独自回城平乱继而出事,真要追究起来,绝对讨不了好。 赵山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消息可准确?” “千真万确,已找到知州大人的……”副手悄然瞟一眼赵山河,吞吞吐吐地说: “半具遗体”。 “半具遗体?什么意思?” “匪人直接砍了知州大人的头……暂时找不回来……” “混账!宋江好大的狗胆!”赵山河顿时怒发冲冠,眼睛瞪得像铜铃,“如此无法无天,岂能容他?传令!收兵下山!” “大人,那飞凤寨?” “只能先放他们一马了”。赵山河有些不甘心,却不能不接受现实。 诵国重文轻武,而邓伦就是文官,还是个三品战师,在那些文官眼中,他十条命都比不上一个邓伦死一次。 若他能把凶手绳之以法还好,若是不能,只怕他这节度使也当到头了。 所以,就算他再不愿放过飞凤寨,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得去追杀宋江。 率众退到山下,过了河就是对面。 赵山河回过头,望着高处的飞凤寨,恍惚间又看到死在大火中的官兵,凄厉的惨叫声犹在耳边。 要不?走之前放火烧了他们? 心中突然又冒出这个念头。 “大人?”副手见他走神,催了一声。 赵山河咬了咬牙,长舒了一口气,收回视线。 “走吧”。 …… “主公……” 叶辰东老远就听到林冲的叫唤声,只见他激动地冲进书房,却也没忘了行礼: “主公,官兵退了!” 林冲本是个稳性子,可被官兵折磨得几天睡不好觉,精神都快崩溃了。 今天一大早就见到官兵退去,别提有多激动。 总算可以好好睡一回觉! “退了?” 叶辰东也激动不已,他虽做好长期抵抗的准备,甚至做了最坏的准备,可那毕竟是无奈之举。 如今官兵退去,总算可以好好喘口气。 “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暂时不知”。林冲刚看到官兵退去就来回报,哪里来得去派人去探。 “派人去查!” “遵命!”林冲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叶辰东突然叫住他。 林冲回过头:“怎么啦,主公?” 看着他脸上的倦上,叶辰东心中叹气,寨子里可用的人终究是少了点,这几日倒是让他受累了。 “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我另外叫人就行”。 “是”。 目送他远去,叶辰东这才收回目光,暗道: “看来,得加快招些好手了,总不能等遇到战士,就只有一个林冲可用”。 飞凤寨后山的大湖,官船驶出远处,直至消失在视线。 “乐兄,还等什么?官兵都走了,我们回去呀”。 在大湖分叉的一个小河道上,拐弯处藏着一艘小船,远处还有九艘藏在深处,皆是披着水草,若非特意来查探,很难发现。 乐和、鲁达两人站在船头,极目远眺。 他们在登州城让宋江知道而退后,乐和担心半道被伏击,绕了一圈路,这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大湖。 原以为还要藏一些时日,等候叶辰东突围的信号,不料才天亮就见这些官船离去。 “有诈?”乐和才闪过这念头就马上否认了。 官兵又不是神,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些躲在后头等突围? 真发现的话,直接大军压过来就行,哪里还需要诈。 不过,出于谨慎,乐和一直耐着性子,直到再也看不见官兵,这才敢露出头。 “行,让后头的船跟上来吧”。 鲁达转身朝后方招了招手,后方的船纷纷开动。 “嘿嘿,乐兄,我们这次抢来这么多物资,寨子会赏我们一些吧?”鲁达两眼放光。 乐和轻轻瞥了他一眼:“这些东西都是用来发展寨子的,你就别想了,再说了,就算真赏你千金,你在寨子中,上哪花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洒家岂是贪财的人,我说的是那些美酒!”鲁达愤愤不平地叫冤着,一脸的幽怨,怪乐和小看他。 原来说的是美酒。 乐和哑然失笑。 “好好好,依你依你,我会在主公面前帮你美言几句,到时候说不定能赏你多几瓶”。 鲁达一把搂住乐和的肩头,大力拍打着:“哈哈,果然是好兄弟!” 两人回到崖底下,又忙了许久,这才把物资全吊了上去,这也就是叶辰东为了加快蓄水,多造了十几台能吊重货的架子,不然的话,只怕还得改道从西南面慢慢搬上去。 “主公……主公,俺回来了”。 这大憨憨。 叶辰东早就收到消息,并无意外,听到这大嗓门,摇头轻笑,把笔放到一旁,正襟危坐。 没一会儿,就见鲁达走了进来,神色得意。 “主公,大收获呀”。 “哦?有多大?”叶辰东正色道。 “呃……”。鲁达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怎么形容,又见他这般严肃,只能讪讪道: “很大……很大”。 “很大呀,那看来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气,是不是大赏一番?” 赏呀! 鲁达叫苦不迭,主公也真是的,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这还怎么好意思开口,急着挠挠头: “这个……这个是属下应该做的,不赏了,不赏了”。 边说边在心里滴血。 洒家的美酒呀! 不赏了? 叶辰东瞥了他一眼,暗中偷笑。 早就有人报给他,带回的许多物资中就有一些美酒,岂会不知道这是鲁达特意要带回来的? 算了,逗他一下就行,免得这憨憨真的难过。 念及此,叶辰东对乐和点头示意。 乐和会意,拱手禀言: “主公,此次能把物资带回来,全告鲁达大发神威,吓走宋江……” “等等,宋江?”叶辰东突然打断他的话,他是示意让乐和为鲁达表功,但却不知道他们遇上过宋江。 “对,就是之前的二寨主,也不知道他从哪来聚来的几千流民,在我们出城时遇到了” “好在他那些流民战力不高,试探了我们一番便知难而退”。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叶辰东眉头紧蹙,心中担忧: “这宋江果然不简单,手段高明,又懂得收买人心,只怕很快就能重新站稳脚步, “而且他恨极了我,若是等他壮大起来,绝对不好相与,此次飞凤寨无端被攻还是因为他设计陷害的, “偏偏我现在还得蛰伏着积攒力量,却是不能与他决一死战……” 叶辰东舒展眉头,淡淡一笑: “这么说来,鲁达却不能不赏了,那便赏他一百坛美酒吧”。 “谢谢主公!哈哈,主公,若没别的事,俺就先下去了”。 得,这是忙着要喝酒去了。 “行,你下去吧”。叶辰东心中一乐,便让他出去了,反正真有事,也不用跟这憨货商量。 待鲁达走后,转头看向乐和,说道: “你回来得正好,有些事正要与你商议”。 乐和俯首:“愿为主公分忧”。 两人在书房中谈了大半个时辰,不外乎是飞凤寨以后怎么发展之类的话题。 “寨主,打听到消息了”。 先前被派去打听消息的人跑了进来。 “说!” “传闻是那个什么知州大人,被人砍了头,官兵要去追杀他们,这才退兵的”。 知州被砍了头? 叶辰东暗暗咂舌。 这可不是什么芝麻小官,谁的胆子那么大? 而且身为知州,身边好手不少,可不是想砍就能砍的。 “可打听到是什么人做的?”叶辰东问。 “这个……”那人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一会才开口:“听说……好像是二寨主”。 乐和怒目而视,斥道: “什么二寨主!飞凤寨如今就只有一个寨主,你说的是那叛徒宋江吧”。 被乐和突然这么一喝,那人吓得脸色苍白,小声应道:“是”。 “他胆子倒是不小”。叶辰东呵呵而笑,又问:“可还有别的消息”。 “还有……二……”那人悄悄瞥了乐和一眼,见他又转目而来,赶紧改口: “宋江把各个县都掠夺了一遍,现在许多地方都是无粮可吃的流民”。 那人其实也不是怀念宋江,只是他不过寨中一小角色,以前叫惯了二当家,慑其威严,没敢想过直呼大名这种大不敬的事。 “许多流民?”叶辰东眼睛一亮,转头与乐和对视了一眼,各自会意。 “行,你先下去吧”。 打发走那人之后,乐和已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 “主公,天赐良机呀,我们正愁着如何发展,这不是送上门的人?一些无粮可食的流民,只需供祡稀粥,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地上山”。 叶辰东也是开心笑了笑:“这宋江,却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得了一些人手,还白赚一波声望”。 与宋江不同,虽然也有流民迫不得已跟随了他,但心中始终有个梗,毕竟就是因为他抢了家中粮食才无奈落草为寇的。 而叶辰东却是施恩,这些流民能有多少感恩不说,但至少不会有怨恨。 “主公,事不宜迟,我这便下山去”。 “等等”。叶辰东却叫住他,“你打算带多少人上山?” 乐和下意识回复:“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叶辰东摇摇头,在乐和不解的目光中,继续说道: “寨子上虽然也种上了粮,但并不足以养那么多人,得循序渐进,先招一批人,让这些人继续干活,加大开荒,有了更多的粮食再扩张人手。” 乐和觉得有道理,但还是有些迟疑:“可是,主公,若不带他们上山,他们就饿死了,后面哪里还能招得到人?” 叶辰东淡淡而笑,显然早有定计: “确实不能饿死他们, “这样吧,你与柴进带着一些粮食下山,你的任务就是带三两千人上来,这些人上山后可以吃饱睡暖,这才有力气干活。 “柴进的任务,则是把米熬成米汤发给那些流民,虽然吃不饱,但至少能活下去。 “有了施汤之恩,等我们粮食充沛,再招人手的时候,他们自然愿意上山”。 乐和听到这里茅塞顿开,更加心悦诚服,俯手一拜: “主公英明”。 “你且去告之柴进,做好准备吧”。 “是”。 等他走后,叶辰东来到一个沙盘前,如今沙盘更加精准且大,是整个莲山的模形。 “唔,得开拓一下范围了”。 叶辰东伸出指头,在半空中围着飞凤寨虚画出一道圈,大概有四个飞凤寨大小。 “就先到这里吧”。 …… 乐和与柴进备好粮草后,与叶辰东打了招呼,便一同下山了。 两人就要分道扬镳时,乐和俯耳与柴进交待了几句,柴进脸色一变: “为何?主公可知此事?” 施米汤就施米汤,怎么这乐和又让他限量施放? “主公未知”。乐和淡淡而笑,见柴进又要说话,抢先一步开口: “主公让我只带三两千人上山,想必你也知道他的担忧了吧”。 “知道,怕粮草不够”。 “嗯,如今山下被掠夺一空,你就是想再收购一些也不成,如今寨中每一粒米都弥足珍贵,得用到实处”。 “这与你说的限量施放米汤有什么关系?”柴进仍是不明白。 乐和目光冷漠,语气淡淡地说: “如今山下全是流民,你觉得他们之间可还有法理?” “应该是没了”。 逢上乱世,为了一口饭杀人都正常不过。 “那你觉得,如果限量施发米汤,会是什么人抢不到?” “自然是一些老弱病残”。 “对,就是一些老弱病残,这些人干不了活,即使上山也是白白吃饭,要来何用?” “可是——”柴进还有些迟疑。 “没有可是!”乐和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也变得严肃: “我们不是圣人,能施放米汤救下大多数人就已经是慈悲心肠,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只能怪他们的命不好了。 “你也很清楚,我们得省着用粮,这些事,你不干,我不干,难道让主公来干?让主公来背这污名? “柴兄,我们要为主公分忧呀,你若是担心骂名,到时候大可说是我的主意,我来背这骂名罢!” 柴进终于被说动,咬了咬牙:“罢了,便依了你的!不过,别人骂我不怕,要是主公问起,我只能照实说了!” “自然!”乐和点头。 “行,那乐兄,就这里分开吧”。 柴进招呼着后头运粮的人,缓缓离去。 乐和看着他远去,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嘲意,喃喃自语: “主公知道了,是赏是罚,谁又知道呢?” …… 圣院。 一个亭子下,一青一白儒衫两人正好相遇。 青衫人抬头看了白衫人一眼,带着些笑意:“你这是要去悟道崖?” “嗯”。白衫人懒得理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便要擦肩而过。 “那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当了猴子”。 “你什么意思?”白衫人扭过头,神色愠怒。 青衫人不以为意,轻轻一笑:“没别的意思,我说的是邓飞在那感悟,大概是要突破到三品阵师了,许多人在那观摩着呢,你去了不就成了被观赏的猴子?” “嘶——”白衫人直抽冷气,眼睛惊骇无比: “邓飞才来圣院不到三个月,就从一品阵师要突破到三品阵师了?这是什么妖孽?非人乎!” 青衫人也是幽幽一叹:“是呀,只怕是等他突破,就会被院长收为弟子了,呵呵……我们白白争了这么久,倒是让一个后来者先登”。 “登得好!反正不是你就行!”白衫人却是一脸挑衅地叫好。 青衫人一阵无奈。 他叫方天,白衫人则叫洪山,两人来自同一个地方,原本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不料却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差点没斗个你死我活。 后来,那女人出了意外,两人谁也没能得到,又加上以前的情谊,倒也没反目成仇,就是喜欢斗上了,非要分个输赢。 这时,有一人匆匆跑来,直接从两人之间穿过,带来的风吹乱两人的儒衫。 方天看着那身影,有些诧异: “那不是院长家的仆人吗?怎么这般匆匆忙忙?就算是带了院长的口信,也不用这般急吧?” 洪山有意气他,阴阳怪气地说:“谁知道呢,万一那邓飞的天赋,连院长都震惊了呢?” 方天瞥了他一眼,顿时哑然失笑。 院长身为当世唯一的第六境神通者,其天赋贯通古今,岂会震惊? 嗯,看来估计是有什么大事。 第54章 李四 过了一会,便有人陆陆续续从悟道崖那边走来,一个个都是惋惜的表情。 “可惜了……” “是呀,眼看着就要突破,却突然收到这种噩耗……” “还好有夫子在……” “以后,恐怕过不了这关了……” 这些人对方天、洪山很是尊重,经过时纷纷颔首施礼。 两人也是点头回应。 方天把这些人的片言只语组合起来,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经过。 原来是登州传讯,说是邓飞的父亲登州知州邓伦竟被一群流民害了,据说是尸首分离,惨不忍睹。 而正在突破的邓飞听到消息后悲痛欲绝,导致气血逆行狂吐血,还好有院中的夫子也在观摩他突破,施展神通救下了他。 不过,命虽然保住了,心境却是出了大问题,实力大不如以前。 “突破中逢此噩耗,以后只怕心魔缠身了”。方天悠悠一叹,并没有因为邓飞是竞争对手而幸灾乐祸。 “他就不能突破心境?要是突破心境,以后的成就你拍马都追不上”。洪山也知道这很难,不过,只要能给方天添堵,大胆假设又有何妨? “嗯,你说得对”。 方天懒得与他较劲,直接走了。 “你什么意思?”洪山跟在后头,见他不理会,大叫了起来: “你不尊重我!方天,我要与你决斗!” …… 梁山,于登州东北与景州交接处,占地十余里,三面环水,高约四百米,加上山道蜿蜒曲折,向来是藏污纳垢的好地方。 “公明哥哥,官兵追得紧,怎么办?”王英有些慌张,他虽然为人好色,又无恶不作,平时不怎么把官兵当回,但那可是近两万余的官兵,真被追上了,只怕插翅难逃。 “慌什么?敢追过来,都杀了便是”。李逵满不在乎。 蠢货! 王英轻轻瞥了他一眼。 若不是你砍了登州知州的头,官兵怎么会来追? “无妨”。宋江此刻身在梁山半山腰,回头朝下方看去,心中满意。 这梁山虽不如飞凤寨凭地而起十丈险要,胜在地形更广更为复杂,许多狭小的地方别说打斗,过去的时候都得小心。 “此处凶险,官兵想一拥而上难以做到,若分兵而入,只需有人堵住路道,便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李逵当场应道:“哈哈,让我来,看我不杀光这些人”。 你惹的祸,当然是你来! 宋江心中腹诽,表面却是不动声色。 这李逵是把双刃剑,太过嗜杀,就是宋江对他也有些忌惮,生怕惹急了他,把自己也砍了。 “不急,这里才半山腰,有许多小路可以上来,你一个人拦不住,还得往上面走,上面通道会少上许多,守起来更加容易”。 “这样呀”。李逵听到不能马上杀人,心中有些失望,仔细想了一下,笑道: “哈哈,公明哥哥说得对,便听你的”。 张青面带忧色,语气迟疑:“公明哥哥,听说这梁山上面有许多匪,只怕他们不待见我们”。 “呵呵”。宋江目光冰冷,杀意一闪而过,“我们既然来了,就由不得他们做主,若是愿意归附我们便罢了,若是不愿意,那正好杀了拿来当成我们安家落户做祭品。 “走吧,继续上去”。 又向上走了几百米,果然遇到有人拦路,说是得递交拜帖经过同意才能通过,李逵哪里忍得住,直接冲过去三两刀就砍死了几人,剩下一人见状不对,仓皇逃了。 临走前也没忘了丢下狠话。 “敢杀我们无常寨的人,你们等着!” “哪里跑?”李逵杀得不过瘾,还想再追,却被宋江叫住。 张青有些不解:“公明哥哥为何放过他,让他跑了,只怕会带人来报复”。 宋江笑道:“正是要他们过来,免得我们还得去找”。 若是平常时候,宋江或许还会徐徐图之,可追兵就在后头,加上现在又人多势众,哪里会跟几个山贼浪费时间。 至于起了斗争,要死上一些人,权当是练兵罢了,活下来的才是精兵。 又行走二百米,前面正好有一大块空地,有三股人马呈品字形等候多时,人数各有一千多。 宋江不以为意,依旧缓缓前行,将近二十米处时,中间那股人马居中的领头人开口警示。 “止步!” “你要拦我?”宋江淡笑中带着些冷意。 那人见他身后人马众多,心生忌惮,一时间也不敢提杀人之事,免得撕破脸皮,软下语气: “阁下勿要误会!我们无意与你为敌,只是想跟你说清楚一些事。 “在下无常寨李立”。 然后又指着左右两边逐一介绍。 “左边这位是清风寨燕顺。 “右边这位是贪狼寨鲍旭。 “此间山头已被我们三寨所占,已容不下更多的人,还请阁下另寻一个山头,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宋江点了点头,“三个寨子确实有点多了,在下宋江,三位不妨加入我麾下如何?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寨子了,想必是容得下的”。 此话一出,李立等人顿时冷下脸色。 这年头,谁不想当老大?他们若是不想当家做主,又怎么会是三寨同存,早就成一个寨子了。 “阁下是非要与我们为敌?”李立目中杀意肆虐。 三人中鲍旭刞是残暴,早就忍不下火气,“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摆明是来找事的,做了他便事”。 “就是,他虽人马众多,我们三寨也不少,怕他个鸟!”燕顺出声附和。 宋江摇头轻叹:“唉,三位这又是何苦呢,动起手来死伤无数,我心不忍呀”。 燕顺最看不得有人装模作样,直接张口大骂: “休要假惺惺的,你若真那般心善,为何不加入我们,让我来当老大?” “好呀!”宋江想到没想,直接应了下来。 身后孙立等人一听,心里那是一个急,原本只有宋江一个上头,现在还要多出三个,以后不得彻底成了打工的? 那怎么行! “公明哥哥——” 宋江抬手制止他们说话,淡淡笑着。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合为一寨,我来当老大——” 当燕顺看到李立、鲍旭脸色有些不好看时,笑声戛然而止。 他来当老大,那孙立、鲍旭又算什么? “二位……我不是这个意思”。燕顺有些心虚,转头怒视宋江: “好你一个卑鄙小人,竟要离间我们三寨!” “岂有此事?”宋江还想要叫屈。 燕顺却是担心又中了计,不想再听他多说,怒吼着“我要杀了你这卑鄙小人”便带人冲杀上来。 李立、鲍旭虽然希望他与宋江能拼个鱼死网破,但也知道凭他那点人斗不过,对视了一眼后,同时是带人追上。 “来得好!”李逵的嗜杀之意早就忍耐不住,直接迎了上去。 宋江朝王英、张青夫妻点头示意。 “速杀头领!” “明白!” 一时间,刀光剑影,惨叫声,怒吼声不断,血水飞溅。 宋江带来的人中,大多是流民,原本在登州城门死了二百多,伏击邓伦的衙役时又死了二百,不过,邓伦死后,那些被他临时都召过来的各县衙役,加起来也有一千多,除去死掉的一些,还剩个八九成。 如此一来,虽然宋江这么有一大半战力不行,但胜在人多,加上猛将更多,很快就占了上风。 李逵对鲍旭。 王英对燕顺。 张青对李立。 多出来的孙二娘则是大杀四方,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无人可挡。 对方急不急宋江不知道,反正他是急了,他要的可不是把对方都杀个干干净净。 在一旁观战了许久,终于寻到一个机会,在王英一刀把燕顺劈得站不稳时,早就等着的宋江一跃而起,一刀捅在心口上。 然后在燕顺不甘心的目光中,抽出刀,一刀断头,硕大的脑袋被血液冲飞。 宋江一把抓过头颅,猛吸一口气,声若惊雷。 “燕顺人头在此,投降不杀!” 李立、鲍旭一惊,本来就只能苦苦支撑,燕顺这么来死,那招架起来不是更难? 而清风寨的人听到寨主身死,更是再也没了战意,动作快的纷纷弃械投降,动作慢的发了一下呆便被砍杀了。 宋江看得心疼,却也知道不能怪他们,此刻四方混战,不弃刀谁知道是谁的人? “李立!” “鲍旭!” “还不降吗?” 李立又撑了几个回合,见王英杀来,认出他是之前与燕顺交手之人,顿时心凉了半截。 本来就打不过,再来一个那还得了? “投了,投了,别打了”。李立急嚷嚷着,生怕喊慢被杀了。 剩下的鲍旭却是与李逵越打越激烈只觉得畅快淋漓,大叫道: “贪狼寨的也可以投降,不过这人得陪我打个痛快”。 于是,贪狼寨的人也放下了刀,全场只剩下李逵与鲍旭还在交手,短兵相接的声音响个不停。 “哈哈,痛快!” “你也很不错!” “再来!” “来!” “……” 眼看着两人一时半会分不出胜负,而后头还有追兵,宋江只好叫停两人。 “官兵要上来了,此处广阔,不是个好地方,我们先上去,等闲下来了你们再比划比划”。 “好吧”。李逵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这不是两人斗个输赢的好时机。 “有官兵要来?”鲍旭残忍一笑,“许久不去杀他们,倒是跑上来找死了”。 说着转过头问李逵: “我们这么打很难分出胜负,不如换个方式,等官兵上来了,比一比谁杀得多,如何?” “好!”李逵求之不得,当即应下。 又是一个杀胚子! 宋江深深地看了鲍旭一眼。 也好,这么一来,倒是有人能制衡李逵了,免得只有一个李逵,用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生怕哪天他不高兴就倒反天罡。 “咳咳!李立,你带路吧”。 “是”。 走了一会,路有了分叉,一左一右。 “这两条路通往哪里?” “都一样的,在前面还会汇合到一块”。 “哦?”宋江来了心计,回头对李逵、鲍旭笑道: “你们不是要比谁杀得多吗?此处正好,我允你们二人各带五百人,藏于半路狭小处,等官兵过来了,能杀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李逵皱着眉头,“万一官兵都跑去他那边了怎么办,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宋江心中不好气。 你都说万一了,万一都跑去你那边呢? “运气也是实力,若真是如此,那也是该他胜你”。 “好吧”。 “还有”。宋江担心两人不卖力,又加了一句,“此次谁赢了,谁就是梁山第一好汉,除非等下次再这样赢回来!” 第一好汉? 李逵、鲍旭眼睛一亮。 两人相视,战意凛然。 宋江看在眼里,心中乐开了花。 莽夫终究是莽夫,区区一个名头也要争。 难道他们不知道,凭他们各带五百人,即便山道狭小,也很难拦得下官兵? 嗯,却是不能让他们现在就死了。 “你们也别上头了,若时机不对就撤退,别白白死了”。 两人颔首应是,便各点五百人埋伏去了,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宋江也不知道。 当然,为了公平,鲍旭所带的人也不是他以前寨子里的人。 反正宋江是这么说的,实则是担心鲍旭又带人反了,另一方面,新收的流民不似寨子里的人打杀过许多次,正好可以多练练。 【叮】 【原着地强星——燕顺已死,宿主可另择一人自行赦封为地强星】 叶辰东正忙着处理事务,冷不防被系统提示音吓了一跳。 “地强星燕顺?” 对于原着此人的描述,叶辰东记得不多,加上这里的遭遇不同,每个人都有些变化,或更恶或更善。 不过,叶辰东也不管这个。 好人也罢,坏人也罢,只要不来自己这边,就不能给他点将封星,白白占了一个名额,须得死掉才行。 “也不知道乐和办得怎么样了。 “这燕顺难道是乐和所杀?” 乐和此处下山,除了带着收人的任务,临走前叶辰东还写了一份名单给他,让他尽量打听上边的人。 若是知道这些人的消息,就尽量让他们上山,如果不愿意,那便杀了! 名单所列的,自然是除了目前已知的其他星将。 “只是,空出来的名额,又该给谁?” 这个问题叶辰东早就考虑过,却不是可以随便用的。 首先要对方忠诚,然后对方的实力能给他带来加成,也就是实力越强,潜力越大越好。 “嗯,先出去转转,名额还是优先给寨子里的人吧”。 明明是夏末,今日的日头却异常毒辣,只需站得久一点,皮肤就有些灼热。 “喝!” “哈!” “喝!” 路经演武场时,叶辰东突然演武场传出声音,心中奇怪。 这么毒辣的天气,还有人在练功? 走过去一看,只见有一个裸着上半身的青壮正在一拳一脚地练训着,身上汗水如雨下,反射过来的白光有些刺目。 这人是谁? 叶辰东悄然退了回去,等了许久后,抓来一个路过的人。 “那里面的人是谁?” 那人被他好端端抓过来,开始还以为是什么事,心中惶恐不安,听到这才放下心来。 “回寨主的话,他叫李四”。 第55章 梁山 李四么? 叶辰东若有所思,放走那人后,转了一圈便回到书房。 “喝!” “哈!” 李四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拳又一拳递出,任由身上汗水流淌。 “李四,寨主喊你过去他那”。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那是他的小队长。 “知道了”。 李四收起拳头,转过身去,脚步沉稳地从小队长身边走过。 小队长看着他的背影,摇头一叹。 “这小子……” 却不是怪他不打招呼,只是觉得他有点傻,有些同情。 他哥死了之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言寡语,每天一有空就跑来练武。 “寨主”。 李四来到书房门口,看着站在一个巨大沙盘前出神的叶辰东,心中敬仰。 自从寨主颁发了新规则后,大家做事积极,不再像以前一般有的人勤奋,有的人懒,偏偏又是一样的待遇,私下有许多怨言,经常矛盾爆发,出现斗殴之事。 如今大家都是干多少吃多少,勤奋的人有了回报,懒惰的也开始干活,寨子欣欣向荣,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 等开荒出的田地结出粮,以后再也不用愁吃不饱饭了。 叶辰东转过头,“进来吧”。 “是”。 李四这才敢走进书房,来到叶辰东身后。 “寨主,你找我?”李四心中有些忐忑。 他只是飞凤寨中一个不起眼的成员,若真有什么事,应该也轮不到他才对。 难道,是因为我犯什么错了? 叶辰东转过身,目光平静地审视着拘谨的李四,过了一会,淡淡而笑: “听说你练武很勤快,能说说理由?” 李四似被揭开伤口,握紧双拳,目光悲痛,似诉苦又诉宣告: “我……我要保护好自己!” 他以前总觉得,勤练身手很傻,吃力不讨好。 不当匪的时候,他以为,只要不去招惹别人,就不会被人欺负,反正他又不想去欺负别人,没必要练拳脚功夫。 后来有一天,他哥打死了一个欺负他的人,他们就上来飞凤寨当了匪。 飞凤寨这么高,寨主扈三娘又是个良善的人,不喜欢惹事,就更不用练功夫了。 反正飞凤寨地形险要,就算官兵来了,站在高处随便放几箭也能击退。 最重要的是,哥哥功夫很厉害,有什么事能保护好他。 直到那天…… 李四手指上的指甲,因太过用力而扎进掌心,流出丝丝血迹,而他仿佛不知道痛似的。 如果我也会功夫……哥哥就不会为了救我而跌下悬崖! 哥哥不在了…… 我要保护好自己! “那你现在练得如何了?”叶辰东笑问。 闻言,李四心中一阵苦涩。 这些天他虽然很努力,也有些长进,只是很快就到了瓶颈,再难有进步。 他的资质,实在是太差了。 勿说是成为武者,就是比起其他的凡人也远远不如。 “我资质愚钝,让寨主失望了”。 李四以为叶辰东会失望,悄悄瞟了他一眼,却见他的脸上仍是挂着淡淡的笑意,心中感动: “寨主人真好,这都不骂我”。 “嗯,努力固然重要,但天赋更是重中之重”。叶辰东似在询问,又似在诱惑: “想不想变得更厉害一些?” “想!”李四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 只是,他的天赋就只能如此了,还怎么变得更厉害? 叶辰东敛起笑意,表情严肃: “我有一门神通,能大副度提升实力与资质,神通可赐于你,你又如何报答我?” 什么施恩不图报,在叶辰东这就是扯淡,这又不是随手而为,要占用一个星奖名额,得事先谈好才行。 不然的话,赐给别人也行,凭什么要赐予你? “我……我誓死效忠寨主!”李四激动不已,目光渴望又灼热。 “好!” 叶辰东要的也只是一个态度,人心易变,以后不知道,但至少当下,李四是真心的。 “赦封!” “李四,地勇星!” 地勇星原本是孙立之位,他被武松刹死之后便空了出来。 李四只觉得眼前的叶辰东在这一瞬间变得神圣高大无比,竟不由得单膝而跪,抱拳行礼: “李四,受封!” 金光一闪。 感觉着身体上澎湃的力量,往日对武艺上的不理解也开始明悟,李四顿时涕泪横流,紧紧握着双拳。 这就是武者的力量了吗? 终于…… 我也要成为武者了! 哥哥,我,能保护好自己了! 李四伏跪在地: “多谢寨主赐我神通”。 【叮,李四对宿主好感值达到六十,羁绊已生效】 【羁绊:忠心不渝——宿主获得李四20%敏捷加成】 “起来吧”。叶辰东扶起李四,对他这么快就能触发羁绊很满意。 虽说李四实力弱,如今才给自己加了不到40点的敏捷,但最重要的是忠诚,反正资质被提升后,以后实力会突飞猛进的。 “你很不错”。叶辰东拍了拍李四的肩膀,“不过要注意劳逸结合,可别练得太苦,落下病根了”。 李四更加感动了。 他不过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让寨主如此关怀,又赐下神通? “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劳逸结合!”李四肃然回应,把叶辰东关心的话当成了旨意。 叶辰东哑然失笑: “嗯,那没事了,你且忙去吧”。 “是!” 李四得令,转身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叶辰东喃喃自语: “嗯……还有两个空缺名额,以后估计还会更多,还得再物色几个好的观察一番”。 …… “哈哈!再来呀!” 鲍旭狂笑间大刀一扫,所到之处,官兵纷纷退让。 而鲍旭身前,已是躺着上百具尸体,身后则更多,狭小的通道,被死尸挤满。 “一群渣滓,也想从我这里过去?怎么不敢上了?” 面对众多官兵,鲍旭不退反进,仗着地方狭小,根本不担心被包围,只管横刀在前乱杀就行。 官兵一退再退,实在退不了的,很快就又被砍死在地。 “可恨!” 后头观战的赵山河又急又气,却是一点办法都没。 他也试过去跟这凶人打,斗了个平分秋色,但他们交起手来,方圆十米处都没人能近,纵是能拖住他,官兵也没办法就通过。 偏偏这通道又不是直的,只要想用弓箭,那人立马又躲到拐角中,箭矢中不了人。 若是常人,杀了这么久早就乏力了,可眼前这凶人却是越杀越起劲,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杀人。 真的累了,他又让后头的几百人先顶一会,退回后头稍作休息又杀回来。 每次趁他不在的时候进几十米,没多久又被他杀回来,几次三番之后,白白折损了不少人手。 这也就罢了,偏偏另一条通道也有与这人一般的凶人。 “大人,要不撤到空旷处围山吧”。副手在一旁建议。 赵山河摇头苦笑:“这里可不比飞凤寨,地形复杂,范围又广,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别的路?很难困得住他们”。 “可这般下去,只会徒增伤亡呀,大人!”副手继续劝说。 赵山河目有深意地瞥了他一眼,心中苦涩: 我岂会不知? 但如今却是拖不得,必须尽快让凶手伏法! 可恶,怎么遇到的贼匪,尽是凶悍之辈? 这时,有小兵跑了过来。 “大人,枢密院的人到了!” 赵山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过了许久,终于认命了似的: “罢了,收兵吧”。 才收完兵,聚拢到空旷处,就有一队着甲精兵行来。 为首之人冷喝: “哪位是赵山河?” 赵山河向往跨出两步: “卑职正是”。 为首之人冷冷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 “枢密院有令,赵山河玩忽职守,导致登州知州被贼匪所害,即刻解除职务,随我等回京述罪,营中之事由副手暂时代领”。 果然是这样。 赵山河脸色凄然。 他不顾伤亡要急着攻打上去,就是担心这个。 只要在枢密院的人到来之前让凶手伏诛,罪行还能从轻发落。 可如今…… 罢了。 时也,命也! 赵山河回过头,恋恋不舍地扫过士气低落的兵卒,目光落到副手身上: “以后,兄弟们就由你来照顾了”。 “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把兄弟们都照看好,等大人归来!”副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过,其实都心知肚明,赵山河不会回来了。 这也就是在军中,有些军族情谊,要换成文官,早就讥言相送老上司了。 赵山河笑了笑,又不舍地回望了一眼,便走到来人面前,抬起双手。 为首之人扬头示意,马上就有人过来给他上了镣铐,直接带走了。 …… 梁山。 宋江才来到无常寨,就开始琢磨着如何贯穿三个寨子,使其连成一块。 如今这里成了他的山头,需得好好经营,打造成坚不可摧的大本营,这才能安心练兵。 “嗯,这里得削平一些”。 宋江拿着一叠纸,一番思索后,用笔在一个山头上划出一条线,把山顶突出的一块砍掉。 这些图纸,是他上山之后发的第一个命令,让人把各个角落都描绘出来。 张青把头伸过来一看,皱起眉头: “公明哥哥,这恐怕不容易呢”。 “有什么不容易?”宋江不以为然,侃侃而谈: “如今我们人多势众,莫说是劈一座山头,就是搬走都行。 “这样,以后把人分为两部分。 “一半今日练兵,次日劈山,另一半则今日劈山,次日练兵。 “如此一来,人人都能训练到,也都参与劈山,皆公平公正,想来没人会因此生怨。 “若有人吃不了苦,那就不是我们的兄弟”。 “公明哥哥说得是”。张青心悦诚服。 “山下怎么样了?”宋江随口问了一句。 在他看来,即便鲍旭、李逵凶残,也是敌不过众多官兵的,此刻应该是边战边退,苦不堪言才是。 嗯,让他们吃点苦头也好,去去傲气,免得用不动,等到紧要关头再去救他们。 正想着,就见鲍旭、李逵两人大吵着走进来。 鲍旭:“此次我是第一!” 李逵:“尚未清点,怎知你第一?” “还须清点?只是看一眼就知道,我杀之人比你的多…” “哼!你那是地方更窄,看着更多而已”。 两人言语上,谁也不服谁。 “你们怎么上来了?”宋江有些奇怪。 总不可能是打跑了官兵吧? 那么多官兵,站着让他们砍都得砍到明天。 可如果不是,他们哪来的心思在这里较劲? 李逵大笑:“哈哈,正要与公明哥哥说呢,官兵被我们打怕,已经退去了”。 “退兵了?” 宋江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些官兵紧追不舍,一跑从登州追了两天两夜到了这里,怎么会那般轻易退兵? 鲍旭却不管这个,嚷嚷着: “是退了!老大,你快评评理,我杀的人明明比他的多,他偏偏不认!” 李逵立马急了,他可不是耍赖的人,“胡说!我什么时候不认了?这不是还没清点吗?” “那么明显,还用点吗?” “不点怎么知道?” “看一眼就知道了”。 “你那地方小,看着多而已”。 “行行行,别吵了”。宋江直接打断两人,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失望。 官兵退去了,那是好事,可是这两人却是还没吃到苦头,只怕桀骜难驯。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这便让人下去清点”。 “好!早该这般”。鲍旭朝李逵傲娇地扬头,走到一旁坐下。 李逵又气又急,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输多赢少,他那边的路道宽上一些,杀起官兵来要慢了一点。 本来是想蒙混过去,不过,等清点之后,却是只能愿赌服输了。 过了大半时辰后,就有两人上来回复。 “回寨主,李逵这边共计杀敌三百又五”。 “回寨主,鲍旭这边共计杀敌三百九十七”。 “哈哈,服了没?”鲍旭顿时神气了起来。 作为一等一的凶人,别人怎么样他不管,就是想让同样凶悍无比的李逵服他。 李逵无奈,只好接受事实,“服了服了,以后你就是梁山第一好汉,不过,别得意,等有下次,我肯定能夺来第一!” 鲍旭不屑置辩:“切,想得美!” 宋江眼珠子乱转,心中有了计较,起身抱拳道: “两位都是一等一的好汉,特别是鲍兄弟,今日惊退官兵,你居功至伟,相比之下,宋某身为寨主却是寸功未立,说来惭愧。 “我提议,以后便让鲍兄来当这寨主,众位兄弟以为如何?” “不行!”张青直接抗议,“分工各有不同,岂能只以杀敌来算功劳?若这般算,战场上岂不是小卒功劳最大?” “就是”。李逵只是嗜杀,却不是蠢人,也知不能这么算,而且若是让鲍旭真当上寨主,以后还怎么跟他争第一好汉? 一群蠢货! 王英心中大骂。 之前他便差点着过宋江的道,巴不得鲍旭也吃瘪一次呢,这些人倒好,都不等鲍旭先应下就抗议了。 不过,他却是不能孤立独行。 “我也抗议,公明哥哥深明大义,对兄弟们又亲如家人,非得他来当寨主不可,若是别人,我肯定不服!” 鲍旭本来还想应下,听到这只好讪讪地收回口中的话。 “闭嘴!”宋江狠狠地瞪过三人,冲着鲍旭一笑: “鲍鱼,勿理他们,今日你有此大功,当寨主是名正言顺,我看谁敢不服?” 鲍旭已看出众人不可能同意,只好严正拒绝: “寨主,鲍某不是个当寨主的料,你若再这般羞辱于我,那我便下山去了!” 宋江:“鲍兄! 鲍旭:“寨主!” “唉!”宋江见鲍旭态度坚决,深感无奈: “罢了,既然鲍兄暂时不愿当这寨主,宋某只能厚颜继续代任,等鲍兄什么时候想好了,再来交任吧。 “刚好,趁现在人齐,那便听我安排各事”。 “谨听寨主(公明哥哥)安排”。 众人纷纷行礼。 第56章 北方之敌 九月。 北方气国、丹国联手来袭,十日之内,连破十六州。 朝野震动,武将纷纷上言请战,帝皇赵义也有此意,只是文官却是要以礼服人。 “诵人之躯,何其金贵?以我诵国之富饶,何须与蛮子较勇?不若许以一些金银,劝其退兵”。 于是,在文官们的逼迫之下,签订了岁银之约,约定每年向气国、丹国奉银千万,换来不得南下犯诵。 同时气国、丹国称诵国为兄,以弟自称。 文官们纷纷以此津津乐道,自以为荣。 赵义一气之下,竟气出大病,一躺就是四个月,危危可矣。 “唤太子过来……”赵义躺在龙床上,气息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灭。 大太监赵低带来太子赵光后,悄然退下。 “父皇”。赵光嚎啕大哭。 赵义身体有恙,三十多才有的太子,如今赵光还不到七岁。 “太子……”赵义费力地抬起手,轻抚着他的脑袋,心中悲凉。 以后,只怕我赵廷没了…… 大诵或许还会在,却不再是赵家人的大诵。 那些文官! 想到那些文官,帝皇心头大恨!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好帝皇,但他能怎么办? 从半部圣言治天下,到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帝皇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小。 他也曾努力过,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煌煌大势,纵然他是帝皇也无能为力。 以后,只怕帝皇彻底就成了傀儡了吧? “父皇走后,你要好好听两位宰相的话,不得任性”。 赵光大哭:“父皇你要去哪里?呜呜呜”。 “听明白没!” “孩儿知道了”。 赵义终于放下心来,痛苦地闭上眼睛。 傀儡就傀儡吧,至少能活下去…… 只是赵义无能,愧对列祖列宗了…… “赵低!” 门外的越低听到叫唤,推门而入,卑谨地伺在一旁。 “陛下,奴婢在”。 赵义看着这个伺候了自己二十年的太监,指了指赵光: “以后,照顾好太子”。 “奴婢定不负陛下所望!” “那我就放心了,带太子下去吧”。 赵低把赵光强行拉了出去,走出一段路后突然停下脚步。 “太子你先在这等等,陛下又唤我了,奴婢去去就来”。 “没有呀,我都没听到”。赵光表情天真。 赵低笑道:“太子只顾着哭没注意,我心里牵挂着陛下,自然听到了”。 说完,便丢下太子,重新返回帝皇寑宫。 赵义听到声响,微微睁开眼睛,“你怎么回来了?” “奴婢来送陛下上路”?赵低说着翻起床上的被子,压在他的口鼻上,竟是想要活活憋死他。 赵义双目满是不敢置信。 这赵低从小就伺候他,一直忠心耿耿,念其苦劳还赐赵姓于他。 一个太监被赐皇姓,那可是无上的恩典。 为什么? 我待你不薄,为何背叛我? 赵义满腔愤恨与不解,想要挣脱开来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偏偏又没多少气力,赵低又是用上了全力,哪里能挣脱得开,随着体内氧气的耗尽,挣扎的动作也静了下来。 弥留之际,赵义突然想起来,自己把太子托付于他…… 太子…… 赵义双目猛然睁大。 正阳十年。 帝崩,年仅七岁的赵光登基,由左相苏银,右相老串辅佐。 又因先帝驾崩前,只有臣官赵低在侧,赵光偏信赵低。 不过,民间有传闻,赵低乃是苏银的人,先帝便是被他活活掐没了最后一口气。 同年,飞凤寨一万众,叶辰东星将九人。 正阳十一年。 在大太监赵低的怂恿下,幼帝长住于左相府,自此,左相府便成了小朝廷,凡大小事,皆得向左相请示,就连右相也不例外。 朝中官员敢怒不敢言。 同年,飞凤寨两万众,叶辰东将星十二人。 正阳十二年。 清月酒馆。 “滚滚滚,没钱也想来喝酒,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狗腿!” 掌柜骂骂咧咧地把一个乞丐推出门外。 乞丐踉踉跄跄跌倒在地,只是他丝毫不知道疼,一直嚷嚷着: “酒,给我酒……” “滚!”掌柜看着心烦,用力把门合上,竟是不担心因此少了营收。 “掌柜的,他爹以前还算是个好官,怎么也该念些旧情吧”。 酒馆内,门口的客人皱起眉头。 掌柜嗤之以鼻,目光往身后瞥了一下: “我就是不念旧情才赶他出去。 “若是念旧情,我就帮他爹打死这般不长进的废物了! “哼!都过去那么久了,他还以为自己是衙内,吃喝不用给钱呢,呸!什么玩意,整天疯疯癫癫,有多的剩饭喂他还不如养条狗呢”。 “哈哈哈”。 酒客们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笑声传出门外,乞丐似乎不知道笑的是自己,仍是趴在地上不愿动弹,呓语不断。 “酒……我要喝酒……” “你要喝酒?”前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要要……” 乞丐急忙抬起头,当看清来人衣饰胸口上梅花状的特殊印记时,眼神变幻了一下。 仅仅是一逝而过,很快就被那人手中的酒坛子吸引,抬起手去要抓: “给我酒……” 那人迅速避开,让他扑了个空,在一旁怪叫: “哟哟哟,这不是圣院的大天才吗?” 身后的同伴目光有些不忍:“算了,我们走吧,毕竟圣院的”。 “他?”那人看着乞丐的落魄癫狂状,表情不屑: “这种人也配? “胸无大志,嗜酒如命,真是丢圣院的脸,我要是圣院院长,早就把他除名了,省得丢人现眼”。 说着,蹲下身子,把酒罐拔开,顿时,浓郁的酒香弥漫,然后特意在乞丐面前转了一圏,在乞丐渴求的目光中,戏谑一笑: “你不是想喝酒吗? “来,学狗叫一声,然后像狗讨好人一样肚腹朝天,我便喂你酒”。 乞丐五指用力抓了一下地,没坚持多久又松开,一声狗吠脱口而出: “汪!” “哈哈哈”。那人乐极了,仰头大笑: “他好像一只狗呀”。 乞丐泪水滑落,似哭似笑,也学着大笑起来,掺杂着狗吠声。 “哈哈哈……汪汪……” “哈哈,真乖,那翻过来,我赏你酒喝”。 乞丐乖顺地翻过身,四肢微屈,跟讨宠的小狗一般。 “不错,哈哈,就是这样”。 那人在半空中倾倒酒坛,酒水流下,乞丐则张大嘴巴接下。 “哈哈哈……” 有人狂笑,有人轻叹,有人像狗。 “主公?” 武松轻唤了一声。 “没事,我们走吧”。叶辰东收回目光。 那乞丐爬起来的时候,那背影他总觉得似曾相识。 一行四人经过官府时,鲁达有些得意。 “嘿嘿,主公,这就是登州的衙门了,当时我跟乐兄就是从这里搬了许多东西,也不知道过了两年,他们的仓库满了没”。 叶辰东心中一乐。 好家伙,知道是别人的仓库还惦记着? “别惹事,这次我们来是探一下城里的情况”。 鲁达拍着胸口梆梆响: “主公放心,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我就是太清楚了! 叶辰东腹诽了一句,也不多再说,反正有他看着,应该出不了乱子。 乐和也是忍着笑,贴近身来轻声问:“主公,这是为打下登州城做准备了?” “不急”。叶辰东摇摇头。 经过三年的发展,飞凤寨如今已经把整个莲山也占了个满,人数三万有余,差不多已经饱和,若是想要继续发展,就得攻下周边的城池。 不过,枪打出头鸟,以飞凤寨如今的实力,攻下一个登州城不难,难的是一旦开始造反,朝廷肯定会第一时间派大军来剿,还得再等一个机会才行。 如今朝纲崩乱,民不聊生,只差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压倒,离揭竿而起的机会已经不远,不必急于一时。 众人逛了一圏后,来到一起茶楼歇息。 “你听说了吗?北方又来侵了”。 才刚坐下,就听到一旁的茶客对同伴神神秘秘地说着也不知从哪里听的消息,众人皆是倾起了耳朵。 “没有吧?气国、丹国不是收了岁钱,答应不犯我们诵国的么?”同伴表示不相信。 “切,蛮子最是不讲信义,他们的话也能信?我这可不是乱说的,我有个远亲是边疆的百夫长,他在家信中说过这些”。 “那怎么不见朝廷有什么动作?” “你还指望朝廷?每次不是求和就是赔钱,赔的钱还是从老百姓身上多刮的,哼,九成是担心民间有武者跑去得罪北方,故意压着消息呢”。 “可恨!” “我知道你很恨,但你先别急着恨,等我说完再恨”。 “哦,难道还有别的?快一起说了”。 “北方的蛮子凶残,可你绝对想不到他们有多凶残!我听说他们此次来犯,每破一个城池都屠杀男人小孩,只把女人掳走。 “你可能不知道,他们把这些女人称之为四脚羊,日夜供他们淫乐,若是死了,便当成羊来杀了吃肉……” 澎! 桌子被一掌拍散。 “你说什么!” 那人被吓了一跳,见他们人多,只好憋回火气,嗯嗯哼哼的不敢再说。 “我问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叶辰东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活像一尊杀神! 他知道,这里不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只是听到这些,却还是忍不住愤怒。 在那一瞬间,他不由地把这个世界代入了。 我堂堂夏民,岂能由蛮夷欺辱! 那人被他气势震慑,不敢隐瞒: “是真的,我亲戚在信里就是这么说的”。 “走!” 叶辰东对武松等人说了一声,大步离去。 众人相视一眼,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怎么来的这般大的怒火。 要是鲁达这样还理解,他…… 见叶辰东快走出门外,众人不再迟疑,赶紧追了上去。 “主公?” 乐和生怕触了霉头,直到走出茶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叶辰东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众人: “我若是想北上杀敌,你们愿不愿随我去?” 乐和眉头紧锁,有些迟疑。 武林却不想这些,直言道: “主公想干什么,武松誓死相随!” “俺也是”。鲁达附和道。 见两人应下,乐和也不好唱反调,刚要说什么却被叶辰东阻止。 “我知道,你跟随我是为了有一天能推翻赵廷,封侯拜相,只是,造反难道就只能是为了要当皇帝吗? “如果为了当皇帝,不顾百姓死活,那与如今的赵廷又有何异? “当然,你即便这么想我也不怪你,每个人都自私,我也不伟大。 “我只是在想,若我们不出手,等着别人出手,别人也是这般,难道就一直任由蛮夷凌辱我们? “甚至于有朝一日,凌辱到我们身上?” 叶辰东收回目光,语气肃杀: “总有人要出手的! “朝廷不出手,别人不出手,那就让我先来! “我夏国之人,生而高贵,岂能由蛮夷凌辱? “他杀我一人,我便杀他十人! “他辱我一人,我便辱他百人! “只有十倍,百倍的偿还,方能扬我夏人之威!我要让他们以后见到夏人就低下头颅!” “主公”。乐和脸色苦涩: “我不是不愿,只是我们飞凤寨才这么点人……”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叶辰东转过身,背对众人,仰望遥远处: “若春风不助我, “若我们败了, “那便由我们来亮起黑夜中的第一盏灯! “只有让他们见过灯的光亮,他们才会向往光明!” 叶辰东回头一笑: “历史会铭记我们的,不是吗?” 鲁达大笑:“哈哈,主公你是说以后大家都会知道我鲁达的名号的?” “当然”。 “哈哈,那还想个球,去干他姥姥的!” 乐和摇头苦笑,哪有那么容易流芳千世的? 不过,他终于还是被说动了。 罢了。 我选择主公,不就是因为主公贤明吗? 如此深明大义,难道不正是贤明之主? 乐和长舒了一口气,拱手大拜: “愿随主公左右!” “好!”叶辰东松了口气。 乐和虽然武力不如其他人,但为人机智,寨中大多数人是他带上山的,威望不小,他能答应下来,寨中就不会再有异议。 “走吧,得回去做好动员准备”。 众人往来时的路返回,经过一个路口时,又见到了那个乞丐,仍然醉醺醺的模样。 叶辰东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当看清他的脸时,心中惊讶。 竟是他? “你们谁的钱多,给我点”。叶辰东身后三人伸出手。 三人各掏出一些钱递给他。 叶辰东蹲下,把钱放到乞丐的胸口上: “以前,我还当你是个人物,今日一看,却是看走眼了。 “这般浑浑噩噩下去,你这一辈子也不能为你爹报仇了!” 说罢,便带人离开了。 他走后,乞丐缓缓睁眼,抓起胸口前的钱,目光复杂。 这时。 一青一白两个身穿儒衫,气度儒雅之人走了过来。 青衫人看着他的落魄模样,悠悠一叹: “你,还在怪院长么?” 第57章 又见故人 乞丐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 “不敢”。 青衣人莞尔一笑: “就这语气,可一点也不像不敢呀。 “当年你恨赵山河渎职,致使你爹惨死,便求院长向枢密院施压,严惩赵山河。 “但院长有他的难处,身为唯一的第六境,有许多人盯着,不敢轻涉朝中之事,所以便没有答应。 “你大概以为是因为你突破失败,院长已经放弃了你才拒绝的,心中生了怨吧。 “但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荒唐的这两三年里,许多人上言让院长除了你的名,院长都拒绝了,时至今日,你还是圣院的弟子。 末了,青衣人又劝道: “邓飞,回去吧”。 乞丐正是邓飞,自从他爹邓伦死后,他返回登州处理完邓伦的后事,就开始酗酒,变成这般模样。 青衣人是圣院的方天,白衣人自然是洪山。 邓飞双目清明了一些,似在询问,又似呓语: “院长……他不怪我吗……” “也许是怪的”。洪山耸了耸肩,打趣道: “这次派我们来接你,谁知道他老人家是不是要把你骗回去出口气”。 “休要胡言!”方天给了他一个白眼。 “哪里胡言啦?”洪山愤愤叫屈,倾诉起心中的委屈: “就是一个小气老头,不就吃了他几块桃花糕么?罚我跪那么久!” 方天顿时被他的倒打一耙气笑: “那是几块吗?总共才六块,你就偷吃了六块!” 洪山自知理亏,却是不愿服输,低声嚅嚅喏喏: “六块不还是几块?反正就是小气……” 方天懒得说他,转头看着邓飞。 邓飞缓缓起身,拍去身上的泥土,丢下一句: “你们回去吧”。 便转身离开。 “邓飞……”方天心一急,他们可是带着院长的任务来的,哪能就这么回去。 邓飞停下脚步,微微侧过脸: “跟院长说一声,我会尽快突破第三境回去”。 说罢,扬长而去。 只见他脚步沉稳有力,背影高大挺直,再无之前半点颓废。 …… “这是干嘛”。 叶辰东等人走到南门时,见城中百姓站于街道两旁踮脚观望,心中好奇,便扎进人群中,挤到前头。 又听身旁百姓议论纷纷。 “知州大人来了” “这知州大人来了之后,闲睱下来便率众出门巡察,城中屑小倒是少了许多”。 “他们哪里敢冒头,听说这知州大人最恨欺负百姓的渣宰,抓到一企重罚一个”。 “是呀,以前衙门里的人有时候还为难我们,现在却是不敢了”。 “……” 好官么? 叶辰东暗暗稀奇。 这年头,好官倒是稀奇事了,百姓们往往只希望当官的能少贪一点,却不敢奢求不贪。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身穿官服之人缓缓走来,面对百姓的热情,一一回应,身后跟着许多衙役。 这些衙役与普通衙役不同,步伐整齐,气势肃穆,每人各佩一刀一盾,一看就是一等一的好手。 等再近一些,叶辰头举目望去,与那知州的目光迎上,顿时心中一惊。 “竟然是他?他不是阳谷县的知县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转之间赶紧把头低下,避开视线,顺带着拉了一把武松。 知州正是陈思政,叶辰东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叶辰东。 陈思政眼睛一亮,心中惊喜,叱道: “西门庆,原来你在这里!来人,去把他拿下!” 糟糕! 被认出来了。 叶辰东见众多衙役气势汹汹地奔过来,脸色一变,又见这里离城门不远。 “我们冲出去!” 一行四人从人群中冲出,朝城门奔去。 当陈思政看清众人中还有一个武松时,又是一阵惊喜: “竟还有个武松?” 见他们想冲出城外,急忙催城门守卫: “关城门,拦住他们!” 然后又劝两旁百姓: “这里有凶人,诸位还请速速散去,免得被伤到了”。 守卫得令,八人上前阻拦,两人奔去要关上城门。 “杀出去!” 叶辰东怒叫。 他四人虽是武艺不凡,若真是被关在城内,等其他官兵赶来,如何打得过满城的官兵? “主公勿慌!” 鲁达举起戒刀,奔赴在前,扭身一挥,一招横扫千军打了过去。 守卫见他如此凶悍,未战先怯,纷纷收刀护身挡下,却被扫飞出两米之外。 打飞这些人,鲁达又朝正在关门的两个守卫杀去,守卫哪敢停留,只能放弃关门,逃让到一旁。 鲁达也不追他们,一脚把城门踹得大开,守在一侧,等叶辰东冲出门外后,狠狠地瞪了一眼缩在角落的守卫,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去。 “又让他们跑了!” 陈思政追到门口,见众人已逃出几十米外,惋惜不已。 不对! 奔跑中的叶辰东突然停下脚步。 这知州知他根底,如今家中还有个老娘,若是抓不到自己,孰知会不会为难老娘? 这老娘虽然不是精神上的娘亲,但这具肉身确确实实是她的儿子,岂能不认? 不行!不能冒险! 叶辰东杀气腾腾地转过身: “杀回去!这知州知我根底,必须除了他!” 武松最为清楚这点,没有半点迟疑,返身杀过去。 鲁达、乐和虽不太明显,却也跟了上去。 “咦?” 陈思政见三人反杀回来,心中诧异。 “保护大人!” 身后的衙役纷纷冲上去举盾挡在前头。 “大人,歹人凶残,还请挪回城内!” “区区匪人,慌什么?”陈思政不以为意。 双方很快就交上了手。 如今鲁达三人都是第三境中期的强者,特别是鲁达、武松又以力量见长,一刀之下纵然那些衙役举着坚盾,也被打得不断后退。 而乐和力量虽弱,却胜在身形敏捷,一旦有衙口站不稳就找准机会掀翻。 一时间,衙役们被打得节节败退。 “大人!”见状,护在陈思政身旁的衙役更急了。 陈思政不慌不忙,不退反进,向前走出几步,微微抬起手: “坚韧!” “英勇!” “神速!” 三道白光接近从他掌心中亮起,化成十几道射进前面的衙役身上。 衙役们顿时觉得力量翻了几倍,速度快上许多,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越战越勇,很快就占了上风,开始把武松三人逼得连连后退。 “又是阵师么?” 叶辰东喃喃自语。 眼见武松三人不断后退,心急如焚。 “加上我……不知道能行不?” 如今叶辰东的实力早不同往日,点将十二人,其中八人在第三境之上,四人接近第三境。 便是只论面板属性的战力,也与第三境后期的林冲差不多。 可若是算上120%的战力加成,他的战力比林冲还强出一倍,大概可比拟第四境中期。 只是这个念头随着城内不断有衙役赶过来,很快便烟消云散。 “算了,就算能打得过眼前这些,可城中衙役众多,还在不停赶过来,凭我四人奈何不了他,若是出了差错,反倒遭殃了也说不定。 “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撤退算了,至于老娘,派人去接她过来吧,唉,就怕让她知道我当了匪,会气坏了身子”。 想到这里,叶辰东下令: “撤!” 武松三人早就被突然勇猛数倍的衙役打得苦不堪言,此时得到撤退的命令,赶紧抽身退回来。 “主公,这些衙役太难缠了,懂配合就算了,举着盾又打不到,可累死俺了”。 鲁达才退回来,就吐起苦水。 这时,陈思政走到众衙役前头,喊道: “西门庆,武松!尔两人好大的胆子!敢杀官!还不速速与我回去领罚? “本官当年所说依然有效,那县官鱼肉百姓,贪得无厌,罪该万死,念你们迫于无奈,若是自愿伏罪,可饶你们一命!” 饶我们一命? 叶辰东嗤之以鼻。 信官兵的话还不如信猪能上树呢! 再说了,就算他说的是真的,他不过一个知州,如何能免得了杀官死罪? 见他不说话,陈思政似乎猜到他的心思,又道: “我知道,如今贪官污吏横生,你们不信官员,但本官与他们不同。 “本官读的是圣言,深知礼义仁信,既敢放言,自当言出必行,若你们再执迷不悟,妄想逃脱罪责,那就休怪本官不留余情,非要将你们绳之以法了,到时候再求饶也无用”。 “切!” 叶辰东冷嗤了一声: “说得好听,我为什么非要信你?再者,我就是不伏罪,你又能奈我何?” “狂妄!” 陈思政怒斥,还想再说什么,身旁衙役却贴耳过去嘀咕了几句,脸色大变,叫道: “好你个西门庆,杀官出于无奈便罢了,你竟还敢落草为寇,为害一方!” 叶辰东笑了笑: “杀官我认了,落草为寇我也认了,但我什么时候为害一方了?” “牙尖嘴利!还敢不认?”陈思政顿时气笑了。 都落草为寇了,不为害一方,难不成还会保护山下百姓? “大人”。 身旁的衙役干咳了两下,打断他的话,在他不解的目光中解释道: “飞凤寨确实不扰民,反而收留了许多流民,在莲山开辟荒地,自养自足”。 还有这种事? 陈思政暗中惊奇,目光也柔和了一些。 嗯,看来这西门庆当年杀官,确实是被逼得太紧,本质上还是个良善的人。 如此良善之人,若是愿意伏罪,本官怎么也得保下性命,偏偏他又不信本官! 刚想到这里,就听对面的叶辰东叫道: “大人,若是没别的事,我且回去当山大王了,你要是想来剿匪,我便等着你来”。 陈思政被他这么一激,忍不住愠怒: “猖狂!还敢挑衅本官,若非你们飞凤寨还算本分,难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区区一些流民,能挡得下朝廷大军?” 叶辰东耸耸肩: “大人说得没错,我飞凤寨确实坚不可摧,不信你便来试试。 “我们走!” 说罢,也不等陈思政说什么,直接走了。 “这西门庆!” 陈思政又气又无奈。 既然飞凤寨安分守己,他当然不可能因为叶辰东几句挑衅的话就真的去攻打飞凤寨。 只要飞凤寨不作恶,就只是一群流民。 流民,也是百姓,官员怎么能对百姓亮起屠刀? 反正他是做不来的。 圣言曰:为官一任,当严苛己身,宽待百民,造福一方。 “奇怪,他刚刚都逃出去了,怎么又要反杀回来?” 陈思政突然想起这事。 似乎是冲着本官来的? 想杀了本官? 真是好大的狗胆! 嗯……可为什么要杀本官? 皱着眉头苦思了一会,陈思政灵光一闪。 难道是…… “你过来!” 陈思政唤来一名衙役,给他说出一个地址之后,叮嘱道: “你快马加鞭,速速把她请来!不得有误! “还有,本官说的是请!勿要无礼,她若是不愿,你便不得为难!” “卑职明白”。 衙役得令,快步返回城中,选出一匹好马,扬尘而去。 另一边,叶辰东回到飞凤寨,唤来众人商定北上抗敌之事后,让众人去做好行军准备,只留下武松。 “武松,那知州知道我的根底,我担心他会对我老娘不利,你知道我家在哪,现在就马上出发,赶回我老家把老娘请过来!” “主公放心!武松定能把老夫人完好无损地接过来”。 “嗯,去吧,拜托你了”。 …… 驾! 官道上马蹄飞扬。 武松一脸的风尘仆仆,却是不断地策马扬鞭,半刻也不敢怠慢。 两旁山色不断后退,望着远处的大山,武松知道,穿过这座山,离阳谷县就不远了。 “再有二百里路,应该就到阳谷县了吧。 “嗯,也不知道老夫人愿不愿意,若是不愿意,需得想办法哄她才行。 “对了!老夫人不是一直想要抱孙子吗?那便哄她说主公刚生了儿子,想必她会应下来的……” 这时,远处迎面来了一辆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远远传来。 马车的前面,还有一骑在前头开路。 双方很快就擦身而过。 “奇怪”。 当目光从骑马人身上一瞥而过时,武松总觉得那人似乎见过。 “算了,现在接老夫人最重要,没必要多生事端”。 在他消失在尽头之后,骑马人回头朝着赶车的车夫一喝: “天气有变,加快速度!” 阳谷县。 三年未见,有了些许变化。 武松来不急怀念,才进了城就直奔西门家。 给他开门的是管事老杨。 之前武松在西门家住过十几日,老杨自然也认得他,见到他时,愣了一下,把头伸出外头,却没见到叶辰东。 “武壮士……你一个人回来的?” “是,你家公子让我回来接老夫人过去”。武松不欲废话,直奔主题。 “接老夫人?” 老杨目光惊奇,说道: “老夫人不是已经被接走了吗?” 第58章 城门劝降 被接走了? 武松大吃一惊。 “被什么人接走了?” “陈大人派来的人”。老杨眼神古怪,反问: “怎么?你们不是一道来的?” 陈思政之前是阳谷县县令,为官清明,爱民如子,是以阳谷县之人对他甚是信赖。 老夫人一听是陈思政派人来请的,没多考虑就应了下来。 陈大人? 武松双眸一缩。 脑子里突然闪过半路遇到的那似曾相识的人,细想了一下,眼眸猛然放大。 他想起来了。 昨天在登州南门与官兵打混时,那人便侯在知州身旁。 所以,陈大人就是登州知州? “坏了!” “果然不出主公所料,那知州真要对老夫人不利!” 想到这,武松不敢再浪费时间,丢下一句: “是,我这便去与他们汇合”。 随口搪塞了一下,便匆匆离去。 身后的老杨见他如此不稳重,连连摇头。 驾! 官道上,武松不停地挥起马鞭,身下的马匹四蹄乱飞,快成一道红影。 但纵然如此,武松犹嫌不快,见前路始终没有马车的影子,心中更急了。 “我已经快马加鞭奔跑六百里,怎么还不见那马车?” 之前是在离阳谷县一百五十里处相遇的,来回三百里,加上马车速度慢,此时最后也才五百多里才对。 “必须要拦下他们,要真被带到登州城,我如何面对主公?” 驾! 可怜身下之马,长途而来,才吃两口草又要卖命奔袭。 官道上。 车轱辘快速滚动。 前方骑马的徐涛,看着已能窥其全貌的登州城,这才敢松了口气。 半路遇到的那匪人,他记忆深刻,面对知州大人施了神通的同僚也能以一敌四,甚是凶悍,远不是他所能敌。 还好他没认出我! 徐涛心中庆幸,如今离登州城不足五里,倒是不用担心被追上了。 刚要让马夫放缓马车,免得老夫人多遭罪,挨知州大人的训,突然又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回头望去,顿时吓了一惊。 只见身后两里处,一骑急袭而来。 不好!那匪人追来了。 “快!再快点!” 徐涛连声催促。 车夫不敢怠慢,只好不断地挥鞭抽打马屁股。 车轱辘转动得更快了。 只是,马车终究要比马慢得多。 眼看后方追来的距离越来越近,已不足半里,而此时离登州城还有一里,照此下去,绝对会在入城之前被截住。 不行!不能辜负大人所托! 徐涛心中一狠,咬了咬牙: “你且继续带老夫人进城,进城之后报我徐涛之名,自有人会引你们去见大人!” 对车夫交待了一句,调转马头向后奔去,竟是要独自挡下武松! “此路不通!” 徐涛大喝一声,策马直接撞过去。 他自知不是武松对手,唯有撞坏身下之马,方能缓其步伐。 “滚开!” 见他这般鲁莽,武松又惊又怒,想要调转马头已来不及,两马重重撞在一起。 武松身下之马挟势而来,力道更大,把对方之马撞飞后又前行几步,也是跌倒在地,奄奄一息。 “可恶!” 武松在马匹跌倒之前一跃而起,见马匹重伤,已是不能再用,心中暗恨,狠狠地瞪了一眼跌在远处的徐涛,却来不及收拾他,后脚用力一蹬,快步追向马车。 徐涛挣扎着爬起身,见武松没用的了马,速度慢上许多,心中欣慰。 “总算是不负大人所托!” 噗! 一口闷血从喉咙间涌出,顿时天旋地转。 “停下!” “快点停下!” 眼见马车就要进城,武松心急如焚,想要出声喝停马车。 谁知那车夫听到声音,以为是来了恶人,反倒更急了,马鞭抽得马屁股啪啪响,马车直接撞进城门。 “我是徐涛请来的,快拦住后方的匪人!” 见有守卫要杀来,想起徐涛交代的话,车夫急中生智。 守卫们听到他的话,顿时散开让马车通过,又见后方果然有人追来,纷纷横刀列阵在前。 武松看着严阵以待的守卫,咬了咬牙。 不能让主公失望! 今日,我便杀进去,救出老夫人!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老夫人完好无损地带回飞凤寨! “死开!” 武松直接撞进人群中。 …… 飞凤寨。 叶辰东坐于书桌前,忧心忡忡。 如月在身后,轻轻地为他按揉着双肩,见他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柔声道: “官人,怎么啦?” 叶辰东回过了神,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接住她的手,细细抚摸着,长吁了一口气: “让武松去接娘亲,也不知道接到了没?按时间算,应该也快到了”。 “官人勿要忧心,武松他做事沉稳,想必是没问题的”。如月柔声安慰,想到很快就要见到老夫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许久不见老夫人了,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我们这么久没孩子,就怕她会生气”。 这年头生不出孩子,问题都只怪在女人身上的。 叶辰东莞尔一笑,抛去心中忧虑,把她拉入怀中,轻轻揉着她的肚腹: “说来也是奇怪,这么久了都没动静,难道是种子有问题?” 这倒是有可能,这西门庆生性好淫,把自己玩废了也说不定。 “官人勿要胡说!”如月用手轻遮住叶辰东的口,幽幽一叹: “许是奴家没那福分,不能为官人生孩子吧”。 “那避子药的药性,真过了?” “都三年了,定然过了”。 “那今晚我再努力努力”。 “官人”。 “嗯?” “扈姐姐身体结实,应该好生呢”。 叶辰东手上的动作滞了一下。 到目前为止,他对扈三娘还保持着距离,倒不是洁身自好什么的,只是隐隐有些过不了心中这关。 有了如月这般女人,她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再去与其他女人欢好,总觉得有些罪恶感。 嗯,都怪如月对我太好了。 “嗯,知道了,都说了顺其自然”。 “又这么说!”如月目光娇嗔,“官人你等得了,扈姐姐却等不了的”。 “知道了知道了”。叶辰东随口搪塞过去。 “报!” 这时,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双手托着一封书信: “寨主,山下有人送了一封信上来”。 谁传的信? 疑惑间,如月已起身过去接过信件,呈了上来。 叶辰东打开书信,才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大变。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等看完了,一把拍在案桌上。 “传令,马上集合,随我下山!” 如月从未见他这般发怒过,心中担忧: “官人,怎么啦?” 叶辰东把书信递与她,冷笑道: “我便知道当官的没一个好人,果然不出我所料,竟抢先一步掳走娘亲威胁于我,就连武松想闯城救人也被他们抓了去!” 如月快速扫了几眼,劝道: “官人稍安勿躁,这知州大人言辞客气,也许只是误会也说不定”。 “呵呵”。叶辰东冷冷一笑: “士人便是这虚伪,他们的话岂能信? “也好,反正想着北上杀夷,他登州城既然找打,那便顺手练练兵!” …… 登州南门。 城门上,摆着桌子椅子。 陈思政与老夫人坐于桌边,轻尝鲜果。 武松立于一旁,只需纵身一跃跳下城墙便能脱身,却是顾及老夫人,不敢妄动。 “哈哈,老夫人,这登州城的果子,与阳谷县相比如何?” 陈思政毫无架子,只当自己是个晚辈。 “陈大人说笑了,阳谷县只是个小地方,自是比不上登州”。老夫人倒也不会倚老卖老,只是奇怪陈思政为何请她来此,问道: “陈大人,不知你让人带民妇过来,有何吩咐?” “老夫人是长辈,陈某哪敢吩咐”。陈思政拱了拱手,又指着南面: “老夫人,你看这里风景如何?” 老夫人更加诧异。 难不成让人那么远请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欣赏美景? 自己与他无缘无故,即便是他爱民如子,也无须做到这个份上吧,又不是自己的儿子。 念及此,又想到叶辰东出远门三年,音讯全无。 唉,也不知道庆儿如今怎么样。 世道这么乱,他又不会武艺,可千万要谨慎,遇事不要强出头呀。 嗯…… 老夫人轻瞥了武松一眼。 等人少了再问问他吧。 “山也高,水也清,林也绿,挺好看的”。老夫人没多少文化,只好这般评论。 “哈哈,老夫人说得不错,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翻过这座山,后面藏着一窝匪”。 “匪呀,那陈大人可要好好剿了他们,免得他们谋财害命”。 “呵呵”。陈思政转过头,目有深意地看着她: “那老夫人可知,那匪首是谁?” “是谁?”老夫人其实并不关心,她不过一民妇,这些事轮不到她来操心,只是陈思政既然都问了,只好随意问了一下。 “匪首正是老夫人的儿子,西!门!庆!”陈思政一字一句地报出一个名字。 “什么!既然是庆儿?”老夫人愕然,然后又摆摆手: “陈大人莫开玩笑,我家庆儿生性胆小,又不会武艺,莫说当匪首了,就是当个小匪都不敢的”。 陈思政淡淡而笑,指着一旁的武松: “老夫人为何不问问他?” 见陈思政神色认真,老夫人心中咯噔了一下。 难道……庆儿真的当匪了? 于是,把头转向武松,语气有些颤抖: “武松……陈大人所说……可是真的?” 武松不敢对上她的眼睛,低着头思虑了一会才艰难开口: “是……” “竟然是真的?”老夫人万万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再也坐不住,急着像无头苍蝇在桌子边乱转: “逆子呀逆子,不好好当人,跑去当匪,这可怎么办?” 当匪就迟早被官兵所剿,就是再怎么凶悍,也不可能斗得过朝廷,注定没好下场。 “大人!” 老夫人突然跪下。 “老夫人使不得”。陈思政赶紧上去扶起。 “大人”。老夫人老泪纵横,哽咽道: “我西门家就这么一个男丁,还请大人宽宏大量,民妇愿意捐出西门家的家财,只求大人放我庆儿一马,饶过他一命”。 “老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尔家之财也是尔等努力所得,本官岂能收了?本官就是因为想饶他一命,这才请老夫人来此助我一臂之力”。 听到这,老夫人这才止住泪水: “大人,你有什么吩咐,民妇定当全力以赴”。 “老夫人无须这般,你那儿子虽为匪,却不曾扰民,不是个恶匪,情有可原”。 话头一转,陈思政又道: “只是匪终究是匪,不是个长久之计,所以还请老夫人帮忙劝说,让他改邪归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儿不是个恶的”。老夫人终于有了些许慰藉,当即应了下来: “大人放心,民妇一定会劝庆儿改邪归正”。 “大人!”这时,有衙役指着远处提醒。 陈思诚看去,只见远处人头涌现,朝登州而来。 “老夫人,你儿子要来了”。 老夫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顿时被吓了一跳,骂道: “逆子,真是逆子,自己当匪就算了,还纠集这么多人,他是要跟朝廷做对吗?” 陈思政笑而不语。 武松目光闪烁,默不作声。 守卫衙役脸色凝重,如临大敌。 …… 叶辰东此次只带了一万人来。 这一万人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是为了北上杀夷准备的。 至于留在飞凤寨的两万,一则是不够勇武,还得再练,二则是飞凤寨是根基,不能有失,得有人守着。 待斈城门只有二百米后,叶辰东唤来鲁达: “鲁达,上前喊话!” “得咧”。 鲁达一人大步上前,走到城门前十丈才停下,仰头就骂: “狗官!速速放了老夫人与武松,否则今日掀了你这登州城!” 陈思政走到城墙边,看着下方叫阵的鲁达,淡淡一笑,扭头让老夫人前来。 “掀了我登州城?你且看看这是谁?” 鲁达见城头又多了一个老妇,不明所以: “这是你娘? “那正好!若你今天不放人,我便让你娘少个儿子!” 陈思政愣了一下,他以为武松认识老夫人,其他人也该认识的,反过神来,笑骂道: “这是你家寨主的娘亲,你想让她少个儿子?” “啊?” 鲁达挠了挠后脑勺,再往老夫人看去,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老夫人,俺刚刚在开玩笑呢”。 “哼!”老夫人对这种傻憨也是生不起气,冷脸厉喝: “滚!让那逆子过来,看他还认不认他娘了”。 “好咧好咧,老夫人,我这就去叫主公”。鲁达哪里还敢多留,仓皇逃了。 鲁达去时威风凛凛,回时狼狈不堪。 “主公,不好了,老夫人就在城头呢,我被骂回来了”。 “所以,你这是跑回来让我去挨骂?”叶辰东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好笑。 “这……这……” 鲁达脸色为难,见叶辰东正盯着他,索性豁出去: “那我再去挨骂?” 说着,转身就要走过去。 “……” 叶辰东更加无语了。 老娘骂儿子这种事,你能代替得了? “一边去!” 罢了,便去听听老娘怎么说。 “你们在这呆着,我去去就回”。 “主公!”众将担忧。 “无妨!他们伤不了我,也不敢伤我”。 以叶辰东的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是被团团包围,完全无惧一些小卒的暗箭。 而且,如不出所料,对方必是想以老娘为要挟劝自己投降,加上携大军而来,官兵绝不敢妄动。 “娘……” 走近城门,叶辰东才一开口,老夫人果然劈头盖脸一顿骂。 “逆子!说是出门做生意,竟敢当起匪了,你要气死娘吗? “西门家几代单传,如今就剩你这么一个男丁,你若是出了事,娘还有什么颜面见先人! “还好陈大人心善,见你不曾为恶,不想重惩于你,给你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你且好好珍惜机会,快快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听候陈大人发落!” 第59章 夜袭 “娘,你别信这狗官的话,我要是真束手就擒,定会被他抓去杀头”。 枪杆子下出政权,叶辰东打死都不可能弃械投降的,不说现在占着优势,就是劣势也好过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主宰。 “休要胡言!”老夫人瞟了陈思政一眼,见他面色如常,又道: “陈大人爱民如子,言出必行,是个难得的好官,他说会从轻发落,就肯定能做得到。 “庆儿听话,别再错下去了,快跟陈大人认罪”。 叶辰东心中一阵苦笑。 这天下间的母亲怎么都一个样? 宁愿信外人说的,都不愿意听儿子说的。 “娘,你别被这狗官骗了,你知道孩儿犯的是什么罪吗?他区区一个知州,岂有从轻发落我的权力?” 老夫人板起脸:“什么犯罪!别乱说!你就是一时走差了犯点错,没事的,快快认错就行”。 闻言,叶辰东冷笑不已。 这知州果然在欺骗娘亲,连我杀官之事都瞒着。 转头看向陈思政,冷声道: “呵呵,陈大人是吧,耍的好手段,竟先一步把我娘骗来。 “不过,你以为挟持我娘就能威胁我? “哼!你今日若不放人,敢让我娘落一根头发,我便屠了这登州城!” “庆儿……”老夫人见他这般与陈思政说话,顿时急了,又要开口教训。 “娘!” 叶辰东抢先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孩儿犯的是杀官大罪!杀的正是阳谷县的前任知县,你觉得他会放过我?” 老夫人早就被他的话吓呆了,急得嚎啕大哭: “逆子呀,还敢杀官,这下真的死定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让我白发人要送黑发人……” “娘,你别急”。叶辰东指着后面众人: “如今孩儿我兵多将广,莫说是杀一个县官,就是再杀几个,他又能奈我何?” “逆子……逆子……”老夫人早就慌了神,哪里还听他解释,只是不断哭着骂着。 叶辰东索性也不再解释,直盯着陈思政: “放了我娘!否则,今日我必破城!” 唉—— 陈思政长叹气。 “不管你信不信,本官确实只是救你一命,请老夫人前来,也并非想要挟于你,只是想让她帮忙劝说一下”。 呵呵。 你猜我信不信? 叶辰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好呀,既然你不是想用我娘要挟我,那便送我娘过来与我团聚”。 陈思政看了看后方杀气腾腾的众人,又看了看一旁哭哭啼啼的老夫人,最后把目光转回到叶辰东身上。 “也罢,既然你不信本官,此事便算了,以后若朝廷派人来剿,希望你别后悔今日之错”。 后悔? 叶辰东满是不屑。 连外敌都不敢抵御的软蛋,有何可惧? 怕是到时候真派人来了,没死几个人就吓跑。 叶辰东也知朝廷大军不会这么弱,但还是忍不住鄙视。 “那就不劳知州大人关心了,还请放了我娘吧”。 陈思政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身走出几步,侧过脸看向武松。 “你便带着老夫人出城吧”。 武松双目微凝,神色戒备,有些拿不定,“真放我们走?” 陈思政只是淡淡一笑便直接走了,守卫、衙役们也跟随其后,只留下武松与老夫人。 过了许久,城门大开,武松挽着老夫人缓缓走出。 “娘!” 叶辰东扫视四下,见没有埋伏便迎了上去。 “逆子……逆子!” 老夫人仍未从惊慌中缓过神,一直叫骂着。 “好了好了,娘,先别骂,此处不宜久留,先与孩儿回去再骂也不迟”。 叶辰东早就让人备好马车,把老夫人哄上马车后,便率众离去了。 路上自然是被数落了一顿,又说那陈大人是如何如何的好,不该拒了他好意之云,叶辰东哪敢还口,只能一直认错。 “庆儿……” 老夫人到了莲山脚下,看着满山一层层的房屋,大吃一惊。 “你聚了这么多人干什么,快快散了吧,人越多,罪越大呀”。 “还能干什么,自然是造反呀”。叶辰东笑道。 “造反!”老夫人才刚缓过来,差点又被吓晕: “庆儿,你可别犯模糊呀,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娘,我现在也是死罪呀”。 叶辰东倒不是要吓老夫人,他不懂得怎么劝说,也不可能劝说得了,但略懂一些母亲的心。 比如—— “反正都是个死,万一造反成功,当上皇帝,不但光宗耀祖,而且后宫三千佳丽,到那时候,孩儿肯定会给娘生许多孙子”。 女人就是这般奇怪,自己为妻时,总希望丈夫就自己一个女人,当为母时,又觉得儿子有许多女人是本事,巴不得越多越好。 丈夫好色是真好色,儿子好色,那能叫好色吗?那叫为了开枝散叶,为家族做贡献! 果然,老夫人听到生许多孙子,有些意动,不过还是有些忧心,喃喃细语: “造反,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 见她不再骂,叶辰东得意一笑。 搞定! 上了山,如月也赶紧携手扈三娘出来相迎。 老夫人盯着如月的肚子看了一会,见一片平坦,有些失望,又看向扈三娘时,见她屁股多肉,眼睛一亮。 倒是个好生娃的! 于是,热情地拉着扈三娘嘘长问短,可怜扈三娘都还没正式成为叶辰东的女人,压根不懂如何如付,还好有如月在一边帮忙糊弄着。 半夜。 如月枕着叶辰东的胸口,语气幽幽: “官人,老夫人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没有的事”。叶辰东把她搂紧了一些,“她就是见我们没孩子,有些失望而已”。 “官人不是准备北上吗?怎么跟老夫人说?” 说到这个,叶辰东也有些头疼,“只能随机应变,都准备好了,肯定要去的,不说这些了,睡吧”。 第二日。 担心拖的时间长了,士气低落,叶辰东直接找老夫人挑明,自己要出门远行。 “你这不孝子,娘刚来你就要出远门?” “娘,这不是正好有事么”。 “能有什么事,就不能多呆两天?” 多呆两天? 只怕刚动员起的士气都散光了。 毕竟寨子里的人,虽然都经过思想上的洗礼,但毕竟只是想找个扡方安生的流民,一时热血沸腾跟着去就去了,可若是时间拖久了,心中的愤怒渐熄,又想只呆在这方寸之间。 “娘,孩儿也想多陪你几天,这不是因为事急么?再说了,我不在,如月也可以陪你呀”。 老夫人却是不愿听: “行!儿子大了,不要老娘了,你去忙你的吧,反正这飞凤寨我一个老婆子呆着也不合适,还是回阳谷县”。 “不行!” 叶辰东心中一急。 自己如今是匪,人数又众多,迟早被朝廷视为大患,这要是让老夫人回去,等真的打起来,朝廷拿她来要挟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昨晚虚惊了一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似那陈知州,不得不防。 “不行!” 如月也是同时出声。 如月有些羞涩,又有些可怜巴巴:“老夫人,如今妾身刚有了身孕,官人若是不在,留我一个人在寨子里孤苦伶仃得很,你得留下来陪陪我”。 “你……你你”。老夫人又惊又喜,看着如月的腹部,两眼发光,“有喜了?” “嗯,才几天呢”。如月有些心虚,声音微若蚊鸣。 老夫人拉起她的手,“快快快,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好好坐着,唉,小心点……” 叶辰东也有些惊喜,昨天不是还说没有吗? 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了? 难道是昨晚的努力? 这也不对呀,哪有那么快见效的。 这时,又见如月对他连连眨眼,恍然大悟间有些失望,又有些担忧。 假的迟早会被戳穿。 老夫人本来就嫌弃如月出身低,若是以后发现如月骗她白开心一场,只怕会更加厌恶。 只是,如月话已出口,现在再想反口为时已晚。 唉,只能委屈如月了,等回来再好好跟娘亲解释吧。 “娘……” 叶辰东还想说几句。 却被老夫人嫌弃地挥挥手。 “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来扰我,我就留在这里好好看着我孙儿出世”。 叶辰东:“……” 老娘这么现实的吗? 上一秒我还是你的好大儿呢! 也好,终于可以脱身了。 叶辰东走到如月身前,抓起她的手,吻了一下手背。 她为了帮自己,宁愿冒着被老夫人厌恶的险来撒谎,当然得有所表示,至少得让她知道,她还有自己。 然后大手一挥: “出发!” “是!”众将听令。 “小声音,别吓坏我孙儿”。 听到抓老夫人埋怨的声音,叶辰东身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威风凛凛的背影,立马化成鬼鬼祟祟,蹑手蹑脚地走远。 登州城。 陈思政看着远处的一大股人马,眉头紧锁。 这西门庆想干什么! 不是没有为难他娘吗?怎么又带人前来,看他们气势汹汹,明显来意不善。 莫不是欺本官太过心软了? “大人?”徐涛休养了一日,摔伤也好了一大半。 陈思政猛一抬手: “戒备!弓箭手就位!” 城头上,守卫、衙役纷纷就位,张臂拉弓。 距离越来越近了,陈思政心越来越沉,本以为一场恶战已不可避,谁知飞凤寨的人到了三百米外时突然左转。 这是要从西门进攻? 陈思政赶紧下令让手下速度转移到西门,然后看着飞凤寨的人马继续往前,又转到北门,也不见来攻打,直接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意思? 下马威? 陈思政扭头对徐涛说道: “你去追上他们,问问西门庆是什么意思,要打就打,本官岂会怕他?莫要连恐带吓,让城中百姓不安”。 徐涛得令,下了城墙,寻了一匹快马追去,不到半柱香时间就返回城墙上。 “大人,问清楚了”。 “他怎么说?” “他说带兵北上杀夷去!” “杀夷去?”陈思政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哭又笑: “哈哈哈,我诵国之人终究还是有血气的。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战,不如一匪远矣,可笑可笑!” 看着渐渐走到目光尽头的人群,陈思政竟有些失神,喃喃自语: “原来当匪也能这般,早知我便也当匪了……” 突然又想起一事。 “快,取纸墨过来!” 说完又觉得一来一回太慢,匆匆走下城墙,一路小跑回到州府的书房,挥笔疾书两封,一封装于信封中,别一封则再装于第一封之内,然后递与徐涛。 “你追上去,把这书信交到西门庆手中,不得有误!” 徐涛不敢怠慢,接过书信就又策马追出去。 黄沙扬尘。 武松听到马蹄声,转头见来人又是之前的徐涛。 “主公,那人又来了”。 叶辰东回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 “不是说清楚了?还来问!真要打他一个登州城,何须阴谋诡计!” 不过,昨日还母之情犹在,却是不好把人赶走,只能让武松上前接应。 没一会武松就一个人回来了。 “他人呢?”叶辰东问。 武松奉上书信:“他过来送信的,走了”。 叶辰东接过书信,拆开之后,除了一纸书信之外,里面还装着另一封信。 [闻君欲北上杀夷……] 见信开头便用上了君,叶辰东自嘲一笑。 自己是匪,他是官,倒是还客气起来了。 待把整封信看完,叶辰东悠悠东叹: “看来,这陈思政确实是个好官”。 思政这名字也是在信尾的[思政敬上]得知的。 “主公怎么夸起他来了?”武林不明所以。 “呐”。 叶辰东把书信递验他。 “这陈思政有个友人在北方,得知我们要北上杀夷,说是遇到什么难处,可找他的友人帮忙,有他的笔墨,那人必会全力相助”。 “哦?拿来给我看看”。鲁达听到之后,伸手就要去抢武林手中的书信。 “你认识字不?”武林一把拍开。 “你这鸟人,休要看不起洒家!拿来!” “不给!” “……” 叶辰东不理会两人的争夺,目光呆呆地盯着那封信之信看了一会,便收入怀中。 十日后。 凉州。 凉州处于北方,多有沙石,是个很难种粮的地方,也因为环境荒凉,故名凉州。 同时,也是气国、丹国南下侵抜的最南的一座城,由此地以北之城,皆已被占领。 此时,正值半夜,在凉州二里处地,山坡上藏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怎么样了?” “回主公,兄弟们探过了,无人守城?” “无人守城?” “是”。林冲点头肯定,“气国、丹国之人善于野战,不善守城,而且他们估计认为诵人没胆子敢攻打他们,索性不设城防”。 “如此甚好”。 黑夜下,叶辰东双目幽幽,杀气流转。 “传令,全速奔袭凉州!” “既城中诵国男人皆已被杀,那么,所遇男子皆可杀!” “另外!我们是来杀夷的,谁敢若趁乱欺辱我诵国妇人,直接处死!” 这些女人才遭外族欺凌,绝对不能再让同族凌辱了! “是!” “兄弟们,主公有令!” “见男子皆可杀!” “妇人不可欺,欺者皆杀!” “杀!” 回应林冲的是,漫山遍野的—— “杀呀!” 第60章 诱敌 “什么动静?” 兀术哈木突然惊醒,翻坐起身,看着微微震动的床板,有些心绪不宁。 “地龙翻身么?” 恰在此时,又听到外头有些骚乱,动静越来越大,怒火一下子冲了上来,起身走出帐外。 “混帐……” 刚有开口喝骂,就有士卒慌慌张张跑来。 “将军,不好了!” “慌什么?说!” “诵人打过来了”。 “诵人?”兀术哈木目光一厉,骂道: “一群废话,诵人不过是些软蛋,怕什么,有多少人?” “数不清有多少,只知道他们见人就杀,兄弟们挡不住,快被杀过来了”。 “没用的东西!”兀术哈木转身钻入帐着,很快就提着一把大刀出来,左右扫了一眼,抬手一挥: “随我杀过去!” 这时,又有几个人冲了过来。 “将军,诵人杀过来了,快撤吧”。 兀术哈木怒火更甚了。 诵人软弱无能,见到他们就跑,怎么能反过来怕他们?这要是让丹国人知州了,岂不是得被笑死? 此时,打杀声已近在百米之内。 “滚开!废物!” 兀样哈木一脚踢开碍脚之人,气冲冲地冲到前头,只见火光下,不到三百的气国士卒苦苦抵抗,不断败退。 而对面则是数不清的诵人,跟杀红眼似的,长枪不断刺出,更有人怕被人抢了先,迫不及待地冲到气国人群中挥刀乱砍。 “其他人呢!” “将军,就剩这些人了”。 “什么!” 兀术哈木被吓了一跳。 此次他一共带了两千人来,攻城时不废一兵一卒,如今反倒是被杀剩不足三百了? 这些诵人竟这般凶残? 再看那冲进人群中的光头汉子,不把戒刀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无一合之敌,稍被碰到便不死则残。 “撤,快撤!” 兀术哈木不敢逞强。 “对了,小王子呢?” 刚要撒腿就跑,又想起一事。 众人皆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状,兀术哈木脸色一变:“你们把小王子丢下了?” 众人的头更低了。 “一群没用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随我杀过去救小王子”。 “不行,将军!”有人开口劝阻,“诵人势众,我们冲上去绝对讨不了好,至于小王子,他只有十岁,以诵人的虚伪好名,定然不敢杀害,只会活擒,待我们休整好,白天再杀回来也不迟”。 兀术哈木沉思了一会,觉得这话没错,小王子才半人大,对诵人没威胁,应该不会出事。 又见转眼间前方抵抗的兵卒又死了几十,越来越难于招架,于是大手一挥: “撤!” 前头的气国人早就叫苦不迭,听到撤退的命令,心中庆幸,避开刺来的长枪后,转身撒退就跑。 “气狗,哪里跑?” “追!” 飞凤寨等人早就杀红了眼,哪里愿意放过他们。 “放箭!” 顿时间,箭矢满天飞,露出后背的气国人转眼又有几十人倒下,被射成了刺猬。 “继续追!” 众人乘胜追击,追出城外十里后,眼看就能赶尽杀绝,却被叶辰东传来撤退的命令,只好不甘不愿地收兵。 “哈哈,痛快!” 鲁达只觉得身心舒畅无比。 比起之前杀的恶人,杀气国人更加痛快。 “都说气国、丹国之人凶残,洒家看来,也不过如此!” 待退回城中,才见到叶辰东,鲁达就发起牢骚,嚷嚷道: “主公,干嘛要放了他们,就剩那么几十个人了,不杀光太可惜了”。 “闭嘴!”乐和怒声大喝:“主公自然有他的打算,轮得到你来质疑?” 鲁达嗯嗯哼哼了几下,转头看向武松,在他看来,武松一直护卫着叶辰东,有什么定计,也应当知道的。 武松冲他摇了摇头。 先前便听叶辰东说了,得放走几个人让他们通风报信才行的。 叶辰东淡淡而笑: “你急什么?还有十几座城,有得你杀的,先带人到城中寻一遍,看看有没有气国人藏在暗处吧”。 “是!” 鲁达领命离去。 过了一会,乐和便返身回来,笑道: “州府里果然有地图,还是制好的沙盘”。 “走,一道去看看”。 到了凉州州府中,在书房内果然见到了一座精美绝伦的沙盘,不但周边的山脉走向一清二楚,就连一些小路山道都清晰可见。 端看了一会,叶辰东指着一处: “你们看,这里如何?” 林冲循着方向看去,只是粗看一眼就动容,“好地方!两边高山,前后狭小,要是在这里伏击,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嗯”。叶辰东也隐隐有些期待,“今夜我们攻下凉城,杀了这么多人,他们逃了出去,应该会纠集人马来攻城吧”。 “哈哈,主公勿要患得患失”。乐和大笑,“气国、丹国人一向视我们诵人如猪狗,城丢了倒没什么,但我们让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亏,他们岂能咽得下气?不出二日,必然会来报复!” “甚好!” 叶辰东终于放下心来,他怕的就是气国人不来,那可就白白把人给放跑了。 “林冲,你现在便带人过去做好准备!” “是!” 待他出去后,又对乐和等人说道: “诸位今夜辛苦了,且去休息,很快又有一场恶战”。 众人退出,只留武松、乐和。 “死伤如何?”叶辰东突然开口。 “死了九百”。乐和见他脸色阴沉,连忙解释: “主要是大家心里对气国、丹国人有些畏惧,动起手来缩手缩脚,不过,主公放心,有了今夜一战,以后再杀气国、丹国之人,犹屠猪狗!” “乐和无须解释,我都懂的”。叶辰东轻轻摇头,长叹一口气,“我只是想到以这般大的优势,还是夜袭尚且折损这么多,有些感慨罢了”。 此次带出来的人,皆是飞凤寨的精英,若是对上官兵,以一万敌三万都无惧,可面对气国二千兵,偷袭之下竟然还死伤九百? 要说气国之兵多强,今夜也没看出什么,主要是诵人都被吓破了胆,就连无法无天,远在登州的匪类都心存畏惧。 “走吧,我们也得休息一会”。 既是行军,当然搭帐而营,叶辰东也不想在州府中休息,来到早于搭好的营帐中。 进帐前,扭头看向一直紧随身后的武松: “武松,你也去吧,不用守着”。 武松却被不放心没人守夜,“没事的,主公,我睡外头就行”。 “下去!”叶辰东虎目一瞪。 以他如今的实力,又加上则打跑敌人,哪里还需要人守迹? 武松只好退下。 叶辰东见他这般不情不愿,心中一乐,便不再理他,钻进帐中躺下就睡,没多久便听到外头有轻微的动静。 举目看去,只见有个人影倚在营帐门口,猜到是武松又悄悄摸了回来。 算了,由得他吧! 再说乐和,从州府中出来,与叶辰东分开后,便一个人在城中随便走走。 虽说此次打凉州是为了杀夷,但在他看来,这是攻下一城,离起事成功,封侯拜相又近了一步。 这凉州城,说不定以后是谁的封地,得好好看着。 “放开我!你们这些诵狗,竟敢绑本王子,我要让父王杀光你们!” 这时,前方传来一道叫骂声。 “闭嘴!再吵吵洒家便把你敲晕!” 这是鲁达的声音? 乐和双目微凝。 鲁达这是抓到什么人了? 想到这,加快脚步迎上去,很快就看清,鲁达带着四人,押着一个十岁大小的孩童,正往营地那边赶去。 “鲁兄,这是?” 鲁达见到是他,便停下脚步,指着那孩童说道: “抓到一个气国人,看他还小,不好杀了,想问问主公怎么处置”。 “愚蠢!” 乐和急步走近,看着那孩童,骂道: “进城前主公便说过,男人皆可杀,你还去问什么?” 鲁达讪讪道:“可他还是个孩童呢!” “孩童?”乐和冷冷一笑,“他们何曾把我们诵人当人了?” “你们本来就是猪狗!父王说过,你们诵国男人皆是软蛋,女人都是两脚羊!”小王子嚷嚷道,虽被绑着双手,脸色满是不屑。 乐和双目一瞪,杀气肆虐。 小王子浑然不惧,“看什么看!敢杀本王子吗?再不放了我,我就让父王把你们诵狗全都杀光”。 “找死!”乐和当即就要下狠手。 “乐兄!”鲁达赶紧阻拦。 “让开!”乐和原本就要杀他,被他这么一激,更是不可能放过。 “他还是个小孩,杀不得”。鲁达连连拦下杀招,转头对其他人下令: “你们快带他去见主公”。 乐和武艺不如鲁达,得不了手,见有人把那小孩带走,只好收手。 “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便放他一马”。 “乐兄大气”。鲁达见他不再动手,放下心来,拱了拱手,“那俺先去见主公了”。 “嗯”。乐和淡淡应了一句,就在鲁达转身向一瞬间,趁他不备,全力加速从他身边闯了过去。 “乐兄!”鲁达顿时一惊,这乐和武艺虽不如他,但速度更快,又加上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乐和追上去后,在那小孩又惊又惧又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活生生被打爆了头。 “这……这如何是好?”鲁达又气又无奈,总不能因为一个气国人为难乐和吧。 “什么如何是好?”乐和冷冷瞥了鲁达一眼,“说你没脑子就是没脑子,我且问你,你带他见了主公,主公若是说杀,那该如何?” “主公说杀,那就杀呀!”鲁达一副理所当然。 “愚蠢!”乐和又骂。 鲁达顿时不服气了,反问:“难道不听主公的?” 乐和指着倒下的小王子,“你刚说他还是个小孩?” “是呀”。 “能杀吗?” 鲁达想了一下,“这么小,杀了挺可怜的,不过,主公说杀那就能杀!” “所以说你蠢!这种事,岂能让主公来说?” “为啥不能说?” 乐和顿时心累。 他杀小王子却不是因为被骂了一句,而是一开始就打算杀的。 一则是杀了可以更能保证会有气国人来报复。 二则是为了不让叶辰东为难。 “蠢货!那会对主公名声不利!我们以后起事,要占上大义,我们可以坏,但主公必须是个好的,懂了没?” “哦,这样呀,那我以后见到都杀了!”鲁达不是很明白,他只是觉得这般小杀了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既然留着对主公不好,那都杀了吧。 哼哼!等下再去找找,看城里还有没有,可不能漏了。 乐和一见他这般便知他还是不懂,不过,也懒得与这傻大个多解释,反正结果一样就行。 “还有,此时就不必禀告主公了!若让主公知道了,你说主公罚还是不罚我们?” “主公罚不罚我都认呀,哈哈,反正罚你肯定更重”。鲁达幸灾乐祸大笑起来。 “你是傻么!”乐和彻底心死了,解释道: “才刚说过就忘了?这是罚得重不重的问题吗? “主公若是罚,会寒了兄弟们的心,若是不罚,传了出去,别人会说他凶残无道,纵兄弟杀孩童。 “最好就是不要让他知道,到时候出了错,那也是我们的错,不是主公的错,懂了没?” 这么复杂? 乱七八糟的。 鲁达挠了挠头:“那就不说了”。 你话多你有理,虽然我不懂,但我听劝呀。 然后又转头瞪着那四个士卒:“听到了没,都不许说出去!” “是!” “哈哈,那乐兄你先忙,我继续找人去了”。 “去吧”。 乐和看着鲁达远去的背影,轻轻摇头。 嗯,主公如今兵强马壮,猛将不少,却还是缺了些出谋献策的人,我虽有些心计,却还远远不足,想成大事,还得再寻一些人才。 之前孙大哥在时,说过迎州有能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若是有机会,倒是得上门拜访一下。 …… 次日。 凉州城空静一片,城墙上只有朝北一面有人,其他三面却是空的。 城墙上,叶辰东跷足而待。 “主公,想必先贤的空城计便是这般了?”乐和站在他身旁,同样是遥望远方。 “什么空城计?我们这是诱敌计!”叶辰东哭笑不得,人家空城计是怕别人打进来,他这是怕别人不来好吧。 虽然城防都空虚,但那不一样。 一个是真虚。 一个是把人派出去埋伏了,为了防止被发现人少了,还特意把剩下的人都骤在面向敌人方向的城门。 乐和也是淡淡一笑。 他岂会不明白两者的区别? 只是立于城墙上等待来敌,一时间意气风发,忍不住想到先贤们的运筹帷幄。 气国人,快来吧。 第61章 伏击 凉州之北,便是望州。 浩浩荡荡的气军从望州城汹涌而出,又以骑兵居多,所到之处飞沙走石,气势汹汹。 望州至凉州二十里处。 路道边上的杂草丛听到雷轰声的马蹄,悄悄冒出了一颗脑袋。 刚要探出头观望,马上就又被一只手按了下去。 “别露头!”李四伏在草丛中,整张脸都贴着地面,凶狠狠地瞪着刚刚抬头的人。 那人不敢再动。 直到过了一炷香时间,马蹄声远去,那人才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 “四哥,走远了,可以起来了吧”。 李四这才悄悄露头,见下方的路已然没人,只留下杂乱的脚印,气军则是连影子都望不到了。 “都起来吧”。 话音落下,身后一排排头上扎着杂草的人爬了起来,总计二百余人。 这些人隐蔽得极好,若是不动,真当成杂草了。 “果然不出寨主所料,这些气狗真带人去凉州找场子了”。 “是呀”。有人一脸的向往之色,“真羡慕他们,可以痛打气狗”。 李四看了他一眼,会心一笑: “我们的任务同样重要,走吧”。 “望州的人,该不会也被杀光了吧?” 突然的声音,让气氛变得异常沉闷,众人皆是脸色悲愤,拳头也不经意地握紧。 李四幽幽说道:“希望还有人吧”。 众人之所以这般,是昨夜攻下凉州之后,发现城中竟无一活着的诵人。 都说气人视诵人如牲畜,动辄打杀,可诺大的一个凉州,虽然偏远了点,但也有十万人口,被气人攻下之后,竟成了空城? “别想这些了。 “或许就如主公所猜,气人大概只是把城里的人都掳走了也说不定”。 众人默不做声。 其实都想得到,气人尚且把诵人当成行军的粮,又怎么会留着他们的性命消耗粮食? 怕是十有八九都被杀了,仅剩下的也生不如死。 一个时辰后。 望着城墙上走动的人影,李四皱起眉头,脸色凝重。 竟有人守城? 也对,气人在凉州吃了亏,想必不敢大意了。 “四哥,怎么办?” 李四盯着城墙看了一会,说道: “前方空旷,我们一走出去就会被发现,只能等到半夜再试试”。 “四哥,要不……直接强攻?” 李四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直盯着那人。 那人有些无辜,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他们派了那么多人出去,城里面应该没多少人了,说不定能攻进去呢”。 李四有些意动,考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行,太远了,等我们冲过去他们早就做好准备,占着城防之利,但凡有几十人在,我们都攻不上去,别以为有我就行,万一对方也有第三境的武者呢?” “那就这么等着?”那人有些不甘心。 “只能这么办了,到了夜里再想办法摸近”。 “夜里?只怕出去那些人又有些逃回来了”。 凉州与望州相距不过二百里,气人又大多是骑兵,若是半路被伏击后逃了一些,确实会很快便能逃回来的。 说话间,又有一股人从城中出来,大概有四五百,说是人,其实说行尸走肉更合适。 而这些人的后头,有二十几个气国人持鞭驱赶着,若是走得慢一点便被抽打。 “都别出声,藏起来” 看这些人的方向,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李四悄然缩了回去。 那些人走得缓慢,等了许久,才听到气国人挥鞭的叫骂声传来。 又等了一会。 当挥鞭的声音越来越近。 “上!” 李四低喝一声,身先士卒冲杀过去,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跟上。 “什么人!”气国人大吃一惊,慌忙抽出腰间弯刀。 只是李四如今已是第三境武者,速度何其之快? 才一眨眼功夫就杀到,那气国人才抽出刀,刚一抬头,就见刀光劈来,双眸猛然扩大,再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李四一刀劈断敌兵的头,继续朝就近的杀去。 “杀!一个也不能放跑了!” “杀!” 事出突然,一眨眼就死了一个,气国人又惊又气。 “混蛋,你们这些诵狗,竟敢杀我们气人!” “杀的就是你们!” 李四冲上去又劈死一个。 见他凶猛,气国人不敢再嚣张,平生第一次对诵人生出恐惧。 “撤,快撤回城里”。 “还想跑?”李四一跃而起,拦在前头,挡住他们退路。 气国人退无可退,后头又有飞凤寨的人杀来,两面夹击之下成了翁中之鳖。 五十对二十,加上一个三境武者,没多久就把气国人杀了个干净。 双方交手之时,那些被驱赶的人一直木然地呆在原地,既不出声,也不跑路,直到气国人都死干净,有些人的眼神才渐渐有了微光。 见他们无动于衷,李四走了过去,扫视了一圈,猛然大喝: “气狗死了!” 这些人顿时有许多人惊醒,眼睛开始变得腥红,恶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在动不动的气国人。 “死了?” “哈哈,终于死了!” 又有人痛哭:“让这群畜生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有人咬牙切齿:“撕了他们!” 于是,众人张牙舞爪地奔了上去,趴在气国人尸体上撕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心中之恨。 “哈哈哈”。 这些人又哭又笑,跟疯了一样。 飞凤寨众人也不阻拦,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 等哭笑声渐渐低了下来,李四这才上前发问: “你们谁知道城中还有多少气国人,多少诵国人?” 众人神色各异,沉默了一会才有人开口:“你们是什么人?” 李四对着身后南边大力抱拳,凛然道:“我等乃飞凤寨之人,奉寨主之命,伺机营救望州之同族”。 “飞凤寨……” “什么地方?” “不是官兵吗?” 众人听到李四人不是官兵,神色一黯。 “你们杀了气狗,快点逃命去吧”。 “是呀,我们死了就死了,诸位壮士可不能死”。 李四淡淡道:“区区气狗,有何可惧?我等便是为了杀他们而来!” 众人却是不看好他,劝道:“壮士勿要逞强好胜,那些气狗手段凶残,又人多势众,若让他们遇到了,绝对讨不了好去,趁他们大军不在,快快逃了”。 “大军?你是说去往凉州那些?”李四得意一算:“哈哈,各位乡亲勿忧,我家寨主正等着他们呢,他们怕是回不来了”。 听他这么说,有人更急了。 “壮士不可大意!” “那些气狗凶猛,硬碰不得,快快回去让你寨主带人逃吧,慢了的话,只怕又白死了许多人”。 “是呀,这些气狗,你越是反抗他们就越残忍,连朝廷都不敢惹他们……” “诸位!”见众人越来越悲观,李四大声打断他们的声音:“你可知道他们的大军为何奔向凉州?” 没等众人发问,又一脸得瑟道: “哈哈,那是因为我们飞凤寨昨夜夜袭凉州,足足杀了近两千气狗!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他们再凶残又如何?不还是个人? “我家寨主英明神武,既然敢伏击他们,定能叫他们有去无回! “所以,诸位不必多忧,还是赶紧声望州城内的情况告诉我吧,早点救出同族”。 众人愣了一下,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这消息,实在太破天荒了! 气国、丹国欺凌了诵国这么久,每次一来人,城守便闻风而逃,连抵抗一下都不敢,可见气国、丹国之凶猛。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把气国人打得落花流水了? “壮士!此……此话当真?”有人颤抖着声音问。 “当然是真的!”李四傲然道。 “哈哈,打得好!” “呜呜……终于有人敢打气狗了……” 众人泪流满面,顺带着七嘴八舌把城中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还有二百气国人? 三千诵国人? 李四刚想再问其中有没有强者,话到嘴边便收了回来。 这些人不过是普通人,对他们来说每一个气国兵都可怕的很,哪里分得清哪些是强者? 二百多人占据着城池,凭他五十人想攻进去极难,可城里还有三千诵人,不能不营救。 李四沉思了许久,最终把目光投在众人身上,想到他们才刚出城,灵机一动,问道: “我们想攻进城去救人,不过,城门杀空旷,直接冲过去太容易被发现,还得需要你们帮忙才行”。 “帮忙?” “只要能杀气狗,要我们怎么做,壮士尽管说”。 “倒也简单,等一会我让我的兄弟换上气兵的服装,然后你们就像出城一般再让我们带回去就行”。 说到这,李四顿了一下。 “不过,一旦城墙上的人问话,我们就会被发现,到了那时候,动起手来就顾不上你们了”。 “这……”众人迟疑了一下,刚捡回一条命,刚从地狱中逃出来,没人再想回到地狱中去。 “你们考虑好,但凭自愿”。李四又补了一句。 这些人要是不愿意,那他也只能带着兄弟们硬着头皮上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了主见。 去吧,太危险了。 可若是不去,别人刚刚救出自己等人,不帮忙又有些过不去,而且这是去杀气国人,解救城中同族,理应出份力才对。 “我去!” 有人率先站了出来。 “我也去!” “大不了一死,算我一个”。 众人纷纷表态,到了最后,只有一百人始终不出声,被众人盯着,惭愧地低下头。 李四也不说什么,人各有志,自私本就是人性。 “你们既不愿意去,那便与我的兄弟换一身衣服吧”。 气国人才二十多,从他们身上扒来的只够一半,还得有人打扮俘虏才行。 那些人虽然不敢去,换一身衣服却是愿意的。 等都换过服装后,李四看着不愿去的一百人,“你们既然不去,那就赶紧逃命去吧,记得别走大路,免得被逃回来的气国人遇到”。 交待完这些,李四大手一挥。 “出发!” …… 二十几骑从两山之间的路疾驰而去。 山壁上,林冲抬手示意身后之人别轻举妄动,眼看着骑兵远去。 “头?” “探路的,耐心点”。 过了一柱香时间后,刚跑过去的骑兵果然又返了回来。 “让兄弟们做好准备!”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山壁上,许多石头被推到山壁边缘。 没过多久,就见下方就有一大股骑兵奔来。 林冲缓缓抬起手。 很快,走在最前的骑兵就到了伏击地点。 “头?” 眼见骑兵一个又一个地走出伏击范围,身旁的人急了。 林冲不慌不忙,等骑兵队伍过了一半时才猛然挥手。 “放!” 话音刚落,无数巨石从山壁上滚落。 轰隆隆! 声如惊雷,在山间响彻。 下方的气国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敌袭!” “戒备!” 不过,此时才反应过来过来已经慢了。 随着巨石落下,有人躲避不开的直接被砸成肉饼,有人被受惊的马匹掀下马,然后乱蹄踩死,一时间阵容大乱,人人自危。 当巨石滚尽,还未等活下来的人庆幸,又见无数箭雨扑面而来。 “卑鄙的诵狗!” 兀术哈木走在前头,听到动静后回头一看,气得火冒三丈。 “杀回去!” 调转马头,才跑出几步,几块巨石同时滚来。 “将军小心!” 兀术哈木心中一惊,他虽是第三境武者,但要是被巨石撞到,哪能有命在? 万分紧急中,他用力一踩马蹬一跃而起,在他刚跃至半空的同时,身下之马连哀呜声都来不及嘶吼便被两块巨石夹成两半。 眼见还有巨石不断滚落,兀术哈术不敢大意,匆忙退出山石范围,眼睁睁地看着巨石把路堵死。 山壁上的林冲见已把气军彻底分成两截,大手一挥: “杀!” 无数人从山壁上连跳带跑,急袭而下。 “杀!” 飞凤寨众人士气高涨,而被围困的气军连连受击,士气丢了一大半,加上本来就擅长马上功夫,如今巨石碍路,马又受惊,根本就跑不动,只能下马匆匆往后跑。 “杀!” 飞凤寨众人哪里会放过,借势而来,很快就追上,开始了屠杀的盛宴。 “滚开!” 哈齐儿又惊又怒,一刀横扫千军逼开追兵后,不敢多留,赵着空档时候又逃出几丈。 飞凤寨众人不惧反喜。 “这人好厉害,说不定是个大官”。 “头!这里有高手!” 林冲听到呼叫,弃了身前的气兵,直奔哈齐儿而去。 “哪里跑!” 林冲把手中长枪改持为举,用力一掷,长枪化为巨箭射了出去。 呼! 哈齐儿听到破空声,回头一看,顿时目眦尽裂,此时长枪已近,再逃已来不及,只能举刀格档。 手中弯刀应声而断,长枪直接穿过他的肩膀,带飞三丈钉在地上。 …… 兀术哈木这边,见没有滚石落下之后,刚要越过石堆去支援,却听到后方打杀声响起。 转身看去,只见前方有一股约一千人的诵人杀了过来。 “找死!” 兀术哈木咬了咬牙。 气军虽然被断成两截,但他这边还有四千多人,区区一千诵人也敢杀来? 也好,翻过去支援还麻烦,那便先杀了你们! “杀!” 万马奔腾。 “杀!” 第62章 敢杀吗?筑京观! 堵去正路的,正是叶辰东率众而来。 “御!” 面对千骑袭来,叶辰东沉着冷静地下达命令。 气国人善骑,但骑兵只有在平原战场上才能发挥优势,这里山道狭小,单次只能容八骑并行,只要挡下第一波冲势,后面的骑兵阵脚自乱。 身后飞凤寨之人,迅速分出一队二百人,奔赴前方后又分成五行,每行四十人,持枪而半卧,枪柄扎入土中,枪头呈三十度斜角,形成枪林拒马。 “落!” 又一千八人分为三列,每列六百,一列半蹲,一列变腰,一列直腰,皆拉满弓弦。 看到这到幕的兀术哈木双眸急缩,心中震撼。 “诵国什么时候有这么精锐的军队了?” 只是在这狭小的山道中,万马齐奔,如滚滚洪流,根本不敢刹住马腿。 “我就不信,凭你区区几个诵人能挡下我的铁骑!” “全速冲击!”兀术哈木拔出长刀。 前头持枪化拒马的飞凤寨成员,见对方来势凶猛,如洪荒猛兽扑来,说不怕是假的。 只是见左右没人弃枪而逃,也只好咬牙硬撑着。 死就死! 来吧,气狗! 眼见对方马上进入攻击范围,叶辰东缓缓抬手,又进几十步后,猛然一挥。 “放!” 第一列箭雨飞出。 紧接着第二列,然后第三列。 等第三列射出,第一列又刚好箭在弦上。 一时间,箭雨不断,冲在前头的气国人才挥刀劈开飞来的箭,又有第二波紧接而至,应接不暇中纷纷中箭落下马。 “冲过去,撞死他们!” 兀术哈木怒吼。 死上几波人后,第一波骑兵终于撞到枪林中。 噗! 飞凤寨众人纷纷被撞飞。 马匹被长枪刺中后,硬是又向前冲了十几米才倒下。 不过,仅仅是这么一抵挡,有了一些死马的拦路,后面的马冲势为之一缓,又或者因为踩在马身上,踩了个空,直接被绊倒。 而更后头的马来不及刹住,直接撞了上去。 一时间,阵容大乱。 趁他病要他命,叶辰东等的就是这一刻,岂会放过? “破!” 一声令下,弓兵收弓,化为枪手,冲了上去。 “杀!” “杀!” 喊杀声惊天动地。 与之相比,气国人却是成了丧家之犬,见飞凤寨众人杀来,不敢迎战,纷纷夺路而逃。 “不要慌!” 兀术哈木又急又怒。 “区区诵人,不过是些软弱之辈,慌什么! “堂堂气国勇士,岂能怕他们?下马与他们一战!” 只是,兵败如山倒,原本这些气国人就被山壁上的伏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正面交战又失利,士气早就丢了一大半,即便匆匆忙忙间拔刀而战,压根就没多少战力。 而反观飞凤寨众人,正是士气如虹,行进有章有法,硬是不到两千人追着一万气国人杀。 这还不算,巨石截断的另一边路,此时已经大获全胜,有许多人翻过石头,正好阻住退路。 前后夹击之下,气国人更加绝望,在死上小半人之后,纷纷弃械投降。 “一群懦夫!” 兀术哈木一刀劈死一名飞凤寨的人,见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心中绝望。 气军以多打少,竟然还败了? 这怎么可能! “放下武器,或者死!” 飞凤寨之人厉喝。 兀术哈木双目圆睁,狠狠瞪着那人。 “你们这些诵狗,竟敢杀我气国人,就不怕我王派大军前来,把你们灭族灭种吗?” 噗嗤。 冷笑声中,人群散开一条道,叶辰东走了上来。 “怎么,你气国人能杀我诵人,我们就不能杀你们气国人了?” 兀术哈木虽败,却还是一脸傲脸,“我们气国人何等尊贵,岂是你们诵国人能比?” “不过蛮夷,何来尊贵?”叶辰东戏笑道。 兀术哈木冷冷一笑:“本将军见过许多像你这般嘴硬的诵人,最后都在我气国的铁蹄下跪了下来,可见诵人天生骨头软”。 “骨头软?”叶辰东收敛笑意,目中闪过厉色。 “怎么?你还敢杀本将军不成?”兀术哈木满脸不屑,“别说现在两国有不互侵之约,就是战时,谅你们也不敢杀我气国的将军!” “杀了又如何?” “铁蹄踏南州!” 南州,诵国国都。 叶辰东沉默了一会。 就在兀术哈木以为他已经怕了,正要得意时,叶辰东笑了笑: “我不信!” 兀术哈木目光一凝。 这诵人难不成真的疯了? 一直以来,诵国软弱可欺,就算偶尔敢动手,真抓到了气国大将也是用来当求和条件,万万不敢杀的。 “不信?” 兀术哈木冷冷笑道: “你也别吓本将军,本将军既是军人,便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你说不信,那好呀,杀我一个试试,敢吗?” 正在此时,林冲带人从另一边过来,身后有几个人正拖着一个受伤的人。 “哈哈,主公,你猜猜我抓到了什么人?” 不等叶辰东说话,林冲便大手一挥。 “带上去,让主公瞧瞧,这可是气国将军呢”。 兀术哈木见到那受伤之人,脸色顿时一变,脱口而出:“哈齐儿将军!” 哈齐儿是望州的守将,论排名比他还高。 凉州本就失守,他被抓了也就抓了,反正诵人不敢杀他,可哈齐儿被擒,那便意味着望州只怕很快也会失守。 如此一来,在谈种时,诵人只怕给的利益会更少一些。 叶辰东也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定会笑死。 人都被擒了,还在做白日梦呢? 或者朝廷不敢动他们,但叶辰东不是朝廷的人。 他是匪呀! 哪里需要考虑那么多! 见两人认识,叶辰东戏谑一笑: “哟,还是熟人呢!” 兀术哈木见哈齐儿气息奄奄,怒道: “哼!没看到哈齐儿将军受了重伤吗?还不快给他医治,若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都得给他陪葬!” “医治?伤得这么重,我看就免了”。叶辰东摇头轻笑: “嗯,你不是说我不敢杀你们吗?那便杀给你看!” 说话间,骤然出手一拳轰向哈齐儿。 哈齐儿还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拳头落下,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不!”兀术哈木目眦尽裂。 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诵人,竟然真的敢杀他们气国的将军,而且出手竟如此果断。 这些软弱的诵狗! 他们不怕我气国的报复吗? 叶辰东缓缓收回拳头,对着兀术哈木咧嘴一笑: “现在信了没?” 兀术哈木见他杀了哈齐儿还是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脑子在一瞬子快速运转着。 不行! 这诵人疯了。 若是继续下去,恐怕他连我也会杀死。 兀术哈木咽了咽口水,假装大怒: “你们这些诵狗,也只敢耍些阴谋诡计,以多欺少,敢不敢来一场勇士之间的决斗?” “哦,怎么决斗?” “自然是单对单,你们尽管选出最强的人,若我输了,我便由你们处置!” “好!” 叶辰东直接应下。 然后…… 没了? 兀术哈木欲言又止,一阵心堵。 “怎么?”叶辰东满是戏谑之色,“你以为我会说你赢了就放你走?你自己蠢就别把别人当成跟你一样蠢,你本来就是翁中之鳖,还需要你输了由我们处置?” “你!”心中谋算被直接拆穿,兀术哈木羞愤不已。 “我什么我?” 叶辰东耸了耸肩,对一旁的乐和怪叫: “原来这些蛮夷也怕死的呀,为了活命,竟然还会动脑子了”。 乐和自然配合:“主公说笑了,这些蛮夷虽然没多少脑子,但好歹算是个人,应该也会动的吧”。 兀术哈木本来就是个骄傲的人,岂能受得了被人这么羞辱,何况还是最看不起的诵人? 当即就怒不可遏。 “诵狗!我跟你们拼了!” 叶辰东笑脸一敛:“一起上!不用留活!” 众星将得令,齐齐出手,纵使兀术哈木是第三境武者,也没撑得下两个回合。 击杀兀术哈木后,林冲指着其他气国俘虏: “主公,那这些人怎么处理?” 气国人一阵骚乱。 他们可是看到了,连他们的将军都被直接杀掉,何况他们这些小兵? 不过,他们早就弃械投,手中没有拼命的武器,被飞凤寨的人刺死一些刺头后,很快又老实了。 “先关起来吧”。叶辰东淡淡说道。 等把这些俘虏都带走后。 乐和突然悄声问: “主公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俘虏?” 叶辰东轻瞥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乐和果然懂他。 自己刚刚都说了关起来,他却又问怎么处理,显然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只是关起来的。 “来之前我便说过,气国杀我一诵人,我便杀他十人!” 叶辰东迈动脚步,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让人不寒而栗的话。 “拿下望州后,便在望州筑京观吧!” 筑京观? 任是乐和知道这些俘虏下场好不到哪里去,可一想到在城门前用人头堆成一座小山,那头骨上密密麻麻的眼洞,却还是不由地打了个冷战。 主公……好狠的心! 不过,气国、丹国视诵人如猪狗,早该这般对他们! 血仇,唯有血能报! …… “嗯?” “怎么又回来了?” 城墙上,守卫看着去而复返的诵人俘虏队伍,心中诧异。 这些诵人是用作攻城备用的。 气国人不善于攻坚战,但知道诵人最是虚伪,讲什么仁义,攻不下城的时候便让这些诵人走在前面,强迫诵人开城门。 一旦开了城门,气国的铁骑便能趁虚攻入,若不开门,便当着诵军的面屠戮这些人,诵军往往会受不了刺激而出城与他们硬战,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可城下这些俘虏才出城没多久,按时间算应该只到半路,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难道又攻下凉州了? “喂!你们谁是带队的,怎么回来了?” 守卫朝下方的气国人喊道。 李四不出声,低着头默默行进,尽管到了这里,已经可以冲进城,但若是能直接混进去就更好不过。 守卫见没人回应,心中警惕,怒声大喝:“站住!回答我的话,否则当做敌军处置!” 当做敌军? 不好意思,我就是敌军! 眼看瞒不下去,李四索性不再装,直接拔出腰间弯刀。 “冲进去!” 守卫大惊失色,急忙转头朝其他人发出警报。 “敌袭!敌——” 话未说完,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李四率先跃上城墙,一刀劈死出声的守卫之后,直接忽略其他守卫,三两步奔至城内一边的城墙跳下。 “拦住他!别让他打开城门!” 城内几十名守卫迅速包围过来。 “死开!” 李四就算是第三境,也不敢独战这么多人,何况手中的弯刀也不是他擅长的武器。 一刀逼退前方敌人后,刚要冲过去,又有另一人过来纠缠。 “找死!” 李四急于打开城门,索性用上拼命的打法,可这些守卫本来就不弱,又狡猾得很,仗着人多势众,偏偏不与他博命。 他一用上杀招,守卫就退后避过,想趁机突破出去时,又扑回来拦着,费了许多力气才杀死一个来不及闪避的人。 可才拖上这么一会儿功夫,几十名守卫已经全部赶了过来,把他团团围住,更远处,还有守卫不断赶来。 “该死!” 李四又急又气,脸色十分难看。 自己还是托大了。 以为仗着第三境的实力,能迅速地打开城门,没想到这些守卫这么难缠。 在城里面没有支援,这般打下去,必死无疑。 “呵呵,一个人也敢闯进来送死!” 一个似是守卫头领的人讥笑道。 李四怒目而视,狠了狠心,直接弃掉身前的敌人,不顾死活朝那人杀去。 死也要先杀你! “快拦住他!”头领被他想要吃人的目光惊了一跳,连忙让手下上前拦住。 见李四被拦下后,这才松了口气,嘲笑道:“就凭你区区一个诵狗,还想杀我?” 死开呀! 李四连连动用杀招,可是往往避了个空,平白消耗体力,加上敌人越来越多,劈过来的刀光扑天盖地,一人单刀难以招架。 又拼死劈死一个敌人后,身上顿时多出两道伤痕。 “给我死!” 受到伤的李四变得更加狂怒,出招更为凶险,同样的,防御也更加薄弱。 “杀!” “杀!” 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剧痛到麻木,李四不知道自己击杀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挨了多少刀。 他只知道,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哥哥让我活下去…… 我就要好好活着! 我不能死! 我还要打开城门…… 只是,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或是汗水浸透了眼睛。 也可能是血水。 手中的刀越来越沉了。 “怎么……杀不完呀……” 李四开始绝望。 体力因为透支而疲惫不堪。 身体因失血过多,开始摇摇欲坠。 “好累呀……”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哥哥。 “要是哥哥还在……” “他一定会来保护我的……” “哥哥……” “主公……” “让你们失望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睡一觉呀……” 在他倒下的瞬间,他似乎听到许多人在呼唤他。 “四哥,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