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原谅,拒复合,渣前夫别跪了》 第1章 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 我在想,是不是很多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 严谵逗音号关注了一个女人,是个丰腴美艳的女人,胸部豪壮,翘臀高仰,加上各种性诱惑的姿势令人看一眼就欲血喷张。 曾经他对这种女人是不屑的。 我压下心底的酸涩,笑出了声,啧,原来你喜欢这一类型的啊。 “这么喜欢偷窥吗?” 冰冷的斥责声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头看向站在我身侧的男人,英挺高大,长相带有强烈的攻击性,眉眼里有一种天然的锋棱,自带寡淡无情的气场。 一套休闲舒适的棉绸睡衣被他穿得一丝不苟,偏偏又衬得禁欲矜贵。 他面无表情地抽走手机,绕到床另一侧躺下,跟我保持着陌生距离。 我强忍着酸楚,声音艰涩道:“原来你玩逗音,这个女生她是谁啊?” “你少管。” 三个字冷漠无情。 作为一个被圈养在家的女人,没有工作,没有经济,也没有后盾娘家,确实没有底气管他。 我苦涩一笑,躺下去的时候手臂无意间触碰到他,他连忙移动身子与我拉开更远的距离,好像我这个妻子是什么肮脏的垃圾。 说来也好笑,至今我跟他都没有任何性行为。 结婚前他尊重我,没有碰我,结婚当天,他让我独守空房,结婚后,我尝试过穿白丝,黑丝,蕾丝,JK服,女郎服,舞娘服……他还是不为所动,甚至羞辱:“你就这么饥渴吗?” 婚前,他偏执狂热地宠爱我,婚后却冷漠寡淡地排斥我,这种落差感,让我承受不了。 所以,在他毫无防备下我跨坐在他腰上,俯身贴近,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慢慢地摩挲着往下,想试图探进去…… 身下的男人心跳急促,呼吸粗重,血脉贲张,某物撑起而坚硬。 这足以说明他并没有性障碍。 与我预想的一样,他压抑欲望,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果断且粗鲁地将我推下去,阴沉愤怒的声音在房间炸响:“景姝你在发什么疯?你就这么喜欢和男人上床吗?” 怒吼声让我蓦地一呆,脸上的血色尽失。 曾经的他温柔体贴,从不曾对我疾言厉色,连皱一下眉头都不会,更别说大吼大叫。 我窘迫难堪地坐在床上,强忍心中的酸苦,轻声说:“可是,我们是夫妻,夫妻过性生活不是应该的吗?我们都结婚一整年了。” 他嗤之以鼻。 我想起他关注的那个女人,自嘲一笑:“男人对于性幻想对象的要求都是要大,因为我不够大?提不起你的性趣?” 我的身材很好,体态优美,腰身纤细,但胸部和臀部却不如那个女人豪放。 男人眸色暗沉,喉咙吞咽出性感的弧度,他看着我的目光带着灼热的情欲。 忽然,他欺身将我压倒,狠狠摁进软被里,双手钳住我的手腕固定在头顶,眼睛微狭,凝望着我:“就这么想跟我做吗?” 我讨好地笑:“想。” 他问:“有多想?” 我仰视着他的双眸,嗓音甜腻:“想生一个我们的宝宝。” 他扯唇一笑,声线低糜撩人:“好,那今晚老公满足你。” 说完,低头用嘴咬开我腰上系成蝴蝶结的左侧腰带,柔软的真丝带子垂在一侧。 我的身子滚烫,忍不住颤栗。 他哼笑:“这就受不了了?” 他身上发酵的荷尔蒙把我脑袋冲昏,整个人软成一滩水,还有些缺氧,毕竟这种亲密是我们从未有过的。 我屏息住,明明很渴望成为他的女人,此时却不敢正视他,因为我怕看见凌辱和狎玩。 正当他继续用嘴咬我睡袍右侧腰带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起,脸上的情欲顿时消失殆尽,人毫不犹豫地坐起来,去了衣帽间接听电话。 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穿得非常正式,世家宝植钻毛料西装,黑色竖条纹,大宽戗驳领,大尖领衬衣,帝国领针,脚上是意大利的Silvano Lattanzi的鞋子。 他会穿戴,又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加上极好的样貌,无论站在哪里,都会卓然出众,光芒万丈。 曾经追求他的名媛千金多不胜数,他却对我一往而深,温柔宠溺,偏爱忠诚,以至于让我心醉神迷,心甘情愿沦陷。 婚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知道他要走,不禁攥紧了手指,开口:“还有五分钟,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迫不及待地又补充一句,语气透着卑微:“你曾说过,每个节日都会陪我过的。” 他并没有打算留下来的意思,继续打开门,语气很淡漠:“早点睡,我出去有事。” “严谵,你确定要走吗?” 我加大音量,水润的鹿眼又黑又亮,带着怒气。 他走出门外,头也不回,施舍般地丢下一句话:“明天我会给你准备礼物。” 房门被关上。 眼睛好像被无数微小的针尖刺入,酸涩难耐,我强忍着泪水,冲着紧关的大门质问:“你是出去见那个女人吗?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吧?” 门外的脚步声也只是有短暂的停顿罢了。 我不堪负重地倒在床上,铺天盖地的痛苦将我彻底压崩溃,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哭。 十八岁那年,我去大学报道,路上遇见出车祸的他,便把他从即将爆炸的轿车里救出来,从此,他对我开始展开热烈的追究。 我拒绝过他,他还是坚持执着,后面救了我一次感动了我。 明明先追我,先爱上我的是他,最后疏离冷漠的却也是他。 可笑的是,我竟然连什么原因都不知道?他也没有白月光,难道因为他逗音上关注的女网红? 直到深夜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打回来。 电话那边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很冲,带着挑衅:“你能不能不要再惹严谵生气了,靠老公养在家里就该有点自知之明,做好你的家务,少管少问,别像个怨妇一样,小心严太太的位置坐不久。” 我瞬间如坠冰窟,冷意袭满了全身,身子打着寒战不停发颤,连嗓音都在抖:“你是谁?怎么拿着他的电话?” 那边尖尖的嘲讽声异常刺耳:“我能是谁?你老公都关注我一年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果然在家里做全职主妇的女人就是没脑子,懒得再跟你废话,他洗澡出来了,挂了。” 第2章 不再做没有尊严的儿媳 严谵身为跨国企业集团总裁,身价不菲,想爬上他床上的女人多不胜数,所以,我保持理智,搜索到刚才那个女人的账号。 名字:博美雅。 健身女网红,粉丝:500万+。 我总觉得她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可能因为是整容脸吧? 她每一条视频的评论都拥有几十万的点赞,评论区除了夸奖她的身材好、颜值高,还有很多人在猜测她关注的一个人是谁。 因为她设置了隐私。 我在每一条视频里寻找蛛丝马迹,终于在她一年前发表的一条视频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博美雅跟燕京市最富盛名的第一名媛景瑜正在国外的顶级俱乐部里打高尔夫球,她们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 我一眼就认出那个人就是严谵,而发表时间正是一年前我跟他的领证当天下午,领证的前一天,他突然跟我说取消婚礼只领证,因为他有急事赶去国外。 所以,我跟他的婚姻没有婚礼,而他也再也没提起补办婚礼的事。 四年的恋爱像天堂,一年的婚姻如地狱,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笑死别人,笑疼自己。 这一夜我未眠,在崩溃中自愈,又在自愈中崩溃,循环往复。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一边崩溃,一边自我修复,第二天天还未亮,我释然了。 我决定跟他离婚。 我看着衣柜里专门为今天结婚纪念日高定的长裙,优质、华丽、昂贵、以前我非常喜欢,现在觉得刺眼,便把衣服剪得粉碎。 恶心的结婚纪念日! 我穿上结婚前自己花钱买的衣服,只拿走手机自己的一些证件,其余的任何一件东西我都不打算带走,因为都是严谵买的。 这时,门外传来佣人曹婶剧烈地敲着门,大声嚷嚷:“你咋还不起床?夫人已经回来了,她想喝燕窝汤,还想吃黑松露布里干酪。” 说完,还小声用我可听到的声音嘀咕着:“真是懒得要死,这么晚还不起床,明明知道今天夫人回家,真把自己当阔太太了?也不瞧瞧家里谁把你当回事? 今天确实是我婆婆世界环游回来的日子,我因为深爱严谵,爱屋及乌,连带着他的母亲也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佣人之所以这个态度,还毫不避讳地说我坏话,不过是婆婆给的底气罢了,当然也有严谵的不发话。 婆婆当初嫌弃我出生是个孤儿,哪怕被收养了,也是她瞧不起的暴发户,更嫌弃我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瞧不起‘钢琴调律师’冷门职业。 她毫不留情面地对我说:“我儿子真是鬼迷心窍娶了你,就算你现在嫁到我们严家也是个野凤凰上不了台面,好在没多少人知道严谵娶了你,不然得多少人笑话我们?你干脆别出去抛头露面了,出去也是丢严家的面子,你也没啥本事,在严谵的企业上做不到任何的帮助,就留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 我问严谵的意见。 严谵说:“听妈的。” 就这样,我放弃了钢琴调律师的职位,每天从早忙到晚全年无休,得到的却还是婆婆的白眼。 曹婶又在门外使劲拍了一下房门。 我打开门。 曹婶尖锐着嗓音,怪罪道:“你怎么才起床啊?你真把自己当阔太太了啊?” 说完,她冷哼:“连自己男人都不把你当回事。” 啪。 我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曹婶的脸上。 她捂住脸,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应该在想,平日里逆来顺受的人,竟然敢动手打她? 我撞开她,下楼后拐到了厨房去。 我听见她在我背后嘲讽:“能耐什么?还不是乖乖去厨房给夫人做早餐,你给我等着瞧,等下夫人指着你鼻子骂,我看你敢不敢吭声。” 我在厨房忙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厉采曼正优雅地坐在餐桌的一端,怀里抱着一只大型罗威纳犬。 非常凶,具有攻击性。 厉采曼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愤怒,训斥:“你打了她?” 我端着早餐走过来,嗯了一声。 她瞧着我面色平静,不由得火大:“怎么?住久了,忘记自己真实身份了?还教训起家里的佣人?” 我说:“怎么?乱犬乱叫的狗打不得?” 厉采曼:“打狗也得看主人!” 我哼笑:“主人教不好狗,让她在外面乱咬,我怎么就不能打?” 厉采曼被我气得脸色铁青,我也不搭理她,没有如往常一样低眉顺眼地把早餐端到她的面前,而是直接坐在她的对面,开始吃起早餐。 我一天一夜没吃饭,很饿,燕窝汤和黑松露布里干酪也很好吃,以前,她舍不得给我吃。 她瞧见我如此,更加火大,拍着桌面:“景姝,你在干什么?” 我吃得很快,说:“吃饭。” 她猛地站起身,画着精致妆容的脸表情狰狞:“吃饭?你是不是反了天啊?真不愧是连自己爹妈都不要的孤儿,连养父母都嫌弃的玩意儿,也难怪我儿子娶你进门就懒得搭理你,他现在肯定后悔死了。” 曹婶在旁边补充:“她真就一点配不上严总。” 她们的话并不影响我吃饭,我继续用着昂贵的美味早餐,以前这个时候,我都是站在厉采曼旁边伺候,做一个低三下四,毫无尊严的豪门太太。 气急的厉采曼突然鼻子里发出冷笑,伸手抚摸着罗威纳犬的毛发:“你不会真以为我儿子多爱你吧?去年你们婚礼的前一天,他突然想通了,听我的话,不娶你这个女人。” 她翻了个白眼,加重语气想重伤我:“要不是那天他小舅舅突然来到家里,给他10亿的投资当做礼钱,现在你都进不了我们严家的门。” “为什么我儿子取消婚礼?为什么只简单领个证?你就没动动脑子想想吗?” 我突然想起,那段时间严谵的集团战略投资失败,导致资金链断裂,让他焦头烂额,而婚礼的前一天,我也确实看见了小舅舅出现在严家。 原来,严谵根本就不想娶我。 可能他当初包下整个迪士尼乐园放烟花,向我求婚,不过是玩玩而已我却当真了。 我嘴里很苦,像是黄连入喉,所以拼命地吃,越吃越快,干脆用手抓,狼吞虎咽。 厉采曼气得尖叫嘶吼:“你个贱人,吃得跟猪一样,这可是我的早餐,你配吃吗?” 我停下来,把嘴里的食物吐在盘里,吐不干净,又用手指去抠喉咙,随着一阵作呕,刚刚吃进去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接着,我用力推盘,盘准确地滑到厉采曼面前。 我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着手指,斜睨着她,勾唇一笑:“你要吃啊?早叫几声啊,喏,都给你。” 第3章 被狗撞滚下台阶 厉采曼恶心到干呕,气得浑身发抖:“你恶心死了,果然没爹没妈的人,就是这样没教养没素质。” 我端起旁边的水杯漱嘴,一口水朝着她的方向喷去,可惜,餐桌太长了,没有让她沾染上几滴水。 我说:“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第一次进严家的门,你也是这样对我的?你有爹有妈的人,怎么比我更没教养和素质?” 她没想到往日软弱可欺的我现在这么疯狂,冲着我吼叫:“你怎么这么恶毒,你故意想气死我是不是?” 抓狂的样子一点都不像雍容优雅的贵妇人。 我依旧弯着唇,优雅散漫地开口:“是啊,我就是想气死你呢,最好气得你乳腺增生、乳腺肿瘤、乳腺结节,乳腺癌……” 她急怒叫跳,指使曹婶上前甩我巴掌,大声说:“瞧她嘴贱的,竟然咒我死,把她的嘴狠狠打肿!” 黄婶凶神恶煞地走上前,不等她抬起手,我抓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她的头上,随着剧烈的响声,她发出嗷嗷的惨叫。 我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内心波澜不惊,还绽放出笑容:“来啊?” 以前这个婆婆经常无端指责和攻击我,曹婶也仗着有婆婆撑腰对我冷嘲热讽,因为爱严谵我都忍了,现在,狗男人出轨,我凭什么要忍? 曹婶抱头大哭。 而厉采曼吓傻了,她怀中的罗威纳犬却冲着我凶残地叫。 她回过神来,冲着我大吼大叫:“景姝!你个神经病,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我儿子跟你离婚?把你赶出严家!”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有劳你帮我转话了,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 外面下着雨,纷纷扬扬的雨丝从天而降,地面湿了一片。 我站在台阶上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没有这么心情舒畅了。 突然,身后传来罗威纳犬疯狂的狂吠声。 我回头一看,它已经朝我凶残地冲过来,狠狠地撞在我身上。我毫无防备,整个身体猛地被撞倒,翻滚着从台阶上跌落。 我狼狈地躺在地上,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冰冷的雨水还是血水,身体多部位碰撞的剧痛,让我几乎晕厥。 耳边隐约听到关门的响声。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缓过来一点,我才抓起手机,颤抖着手拨打了严谵的电话,用最大的力气说:“严谵,你们快点回来送我去医院……” 那边一如既往嗓音冷漠不耐:“你是自己不会去?我说过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打我电话,我没有你那么闲。” 电话掐断。 悲凉和绝望贯穿全身,突然觉得,此刻肉体上的疼痛也不过如此。 最后,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本想拨打120,结果手机关机了。 这里属于别墅区,除了私家车没有其余的车,我跌跌撞撞地来到马路边,祈求着遇见一个好心人可以送我去医院。 刚好,路边好像停了一辆车。 我视线模糊看不太清,嘶哑着嗓音想喊出求救,结果头昏恍惚,直接晕倒在地上。 眇眇忽忽中,好像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向我冲来,一把抱起了我还用手捂住我额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在一间宽敞舒适的病房里,除了浑身酸疼以外,被包扎好的头部还有些轻微的刺疼,以及有些头热。 手机被贴心的冲上电。 我在想,我真是幸运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一定要好好道谢,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嘶哑着嗓音回:“进来。” 门推开,走走进来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一个身穿白大褂,儒雅贵气。 一个身穿灰西装,温和斯文。 如果那个身穿白大褂的是医生,那另外一位应该就是救我的人。 我温和一笑:“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吧?真是太感谢你了。” 那医生却几步上前,眉眼含笑:“不用谢,善行者,必有善报嘛。” 我愣了愣。 他又几步站在我床边,嗓音温润动听:“景小姐,你是轻微的脑震荡,身上还有多处皮外摔伤,又因为淋雨了有些感冒,本来问题都不严重,可是你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所以我建议要住院休养几天。” “我是本院的主治医师,名字叫易珩,也是救你的人。” 我感激道:“谢谢易医生。” 他俊逸如斯的脸突然凑近我,好像在打量我。 这时,旁边模样斯斯文文的男人直接把易医生挤到一边,挡住他的视线,满脸堆笑地对我道:“景小姐,我才是救你的人,他只是一个乘客而已。” “对了,我叫陈词,救你的时候刚好也是路过。” 他竟然没有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而是继续一脸的亲和热情:“饿了吧?我刚刚出去给你打包了一些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要多吃点,瞧瞧你一个小姑娘瘦得,一脸的营养不良,还严重贫血。” 我看向他的双手,拧着几大包东西。 他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子,都给人和蔼可亲老爷爷的感觉。 我很是感动,连忙道:“太感谢你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也谢谢你给我买饭菜,总共多少钱啊?我现在转给你。” 他把饭菜放在茶几上,摆摆手:“不不,没几个钱。” 我说:“那也得给你,你救了我,我已经感恩戴德,怎么还能花你的钱。” 旁边的易珩突然开口:“你实在想感谢我们,可以请我们吃饭哦。” 我看向他,他正好也与我对视,眸中盛满了笑意,温润得如沐春风。 陈词狠狠刮了他一眼,再次挡住他的视线:“对啊,有空的话,你可以请我们吃一顿饭,不过我们平时很忙,时间我们来定吧?” 很显然,他们二人是很好的朋友,我点头答应:“好啊,那我们加一个联系方式……等你们有空了,可以随时喊我。” 易珩又主动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让我扫码。 陈词撞开他,白了他一眼:“你干啥啊?你一个医生你搁这儿凑什么凑?” 我扫码加了陈词的微信后,陈词又热情地让我吃饭,说吃饭要准时,也不能吃凉的,不然对胃不好。 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苹果、菠萝、芒果、猕猴桃。 这些全部都是我最爱吃的,我惊讶地问:“陈先生,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啊?” 第4章 养母让我要小舅舅的电话 陈词神色也没流露出跟我同样的惊讶,而是笑着说:“是吗?我不知道啊,这么巧啊,那我们太有缘分了。” 其实我挺不好意思吃的,但是他们二人特别的热情和亲切,然后,我就在他们二人的注视下开始用餐。 味道特别好,很像‘福临门’的,但又不是,我问他在哪里买的,以后我也去买,毕竟周围我还挺熟悉的,却不知道哪里的菜馆、酒店、饭庄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 他挺奇怪的,支支吾吾没说出一个具体的。 易珩忙说:“其实是他老婆做的,他老婆送到公司给他吃,他吃腻了才带来给你吃,怕你嫌弃。” 陈词愣了愣,忙点头:“对啊,我老婆做的,不好意思哈。” 我温婉一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本来你在外面帮我买的,我已经很感激了,没想到是太太亲手做给你吃的,我更感激,我真有口福。” “陈先生善良热情,妻子温婉贤惠,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真让人羡慕。” 旁边的易珩喝了一口水,被呛到了,他笑:“可不是嘛,他们绝配,顶配,天仙配。” 我是不是有点太舔了,让人看笑话了? 后面吃完饭,我坚持要出院,易珩跟陈词都热情地说送我回去,我委婉拒绝了,麻烦了他们一次,总不能麻烦他们两次吧? 走出医院,天还在下雨,小雨点沥沥淅淅地落下。 这时,我手机电话响起。 是养母曹美茹打来电话:“喂,乔巧想要厉焱的联系方式,你去要一下,然后发我手机上来。” 我蹙眉:“我跟他不熟。” 电话那边的曹美茹嗤了一声:“你当然跟他不熟,人家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哪怕你嫁给了严谵,成为他的外甥媳妇,也只是攀上了个裤脚,他都未必正眼瞧你一眼。” “不过,我的意思是让你找严谵要,严谵是他的外甥子,肯定有他的联系方式。” “我就直说吧,乔巧看上他了,将来啊说不定她就是你舅妈了,哎哟,你看这关系乱的,你说到时候,你喊乔巧妹妹,还是舅妈呢?” “乔巧长得漂亮,他长得帅气,我们家跟他家又是门当户对,还算是商业联姻,只要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乔巧,乔巧非常有信心拿下他。” 乔家是暴发户,当年彩票中奖1.6亿,一夜从普通人变成了亿万富翁。 两口子迫于公众关注的压力加上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和声望,大张旗鼓地去孤儿院收养了八岁的我。 这些年,他们创办了几家公益慈善机构,又靠着溜须拍马,如今在燕京市倒是够上了上流社会的边边。 不过那些贵族是瞧不上他们的,不仅在于金钱,还在于教养学识。 至于厉焱?站在金字塔上顶端的人,燕京市的商业巨头,严家也是靠着这层亲戚关系勉强够得着,乔家一个暴发户怎么够得着? 我被曹美茹自信的话逗笑了,说:“曹姨真是一如既往的蜜汁自信。” 那边的曹美茹突然拔高嗓门:“景姝你什么意思?帮个忙那么难吗?” 我拒绝:“不帮。” 曹美茹嗓音尖锐了起来:“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一点不懂得感恩,养条狗人家都知道守门,当初我们就不该收养你,现在长大了结婚了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让你帮个忙都不行。” 我早已习惯了她这样的刻薄,丝毫不给面子地怼回去:“难道不该是你们夫妻感恩我吗?假惺惺地收养我,名利双收,靠着我得一个好名声,混得风生水起,赚得满盆钵钵。” “你也没到老年痴呆,怎么这就分不清?” “我是白眼狼,那你是什么?阴险狡诈的狐狸,心狠手辣的蛇蝎,丧尽天良的豺豹。” 那边的曹美茹气得不行:“还好不是我亲生的,我也生不出你这种尖酸刻薄的玩意儿。” 我冷笑:“还好我不是你亲生的,不然遗传了你的人面兽心,社会上又多一个祸害,我爱我的祖国,繁荣昌盛,富强和谐。” 她怒吼:“景姝,好歹我们养了你七年!” “哦,这七年我给你们三口当牛做马,伺候你们吃喝拉撒,按照燕京市住家保姆初级工资,一个月8000,一年96000,七年就是672000,这个钱你还没给我呢?” “你还好意思跟我算钱?当初要不是我们收养了你,花钱给你治病,你早就死了,怎么说我们对你有救命恩,我们还没让你还恩呢!” 提起孤儿院,我的思绪有些飘远,心很痛很堵塞,已经没心情跟她继续吵架了,丢一句:“是是是,你们对我有救命恩,等你们命没了,我一定多买几个花圈去参加你们的葬礼,还你们的恩!” 说完,挂断电话,拉黑了。 我恨他们,并不是他们虚情假意地收养我,也不是收养后对我又打又骂,而是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他们竟然为了攀附一个富豪,把我送到富豪的床上,差一点失去了清白,对我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还好,严谵及时出现救了我,也是那刻开始,我爱上他了。 至于厉焱?我也是在婚礼前一天远远地看了一眼他,那个时候他刚从严家离开上车。 对于他的传说我倒是知道一点,他从小生活在国外,本身低调,加上保密工作做得好,所以在24岁之前几乎没有音讯,直到24岁的时候回国创立公司,取名书言。 在最短的三年时间,成为上市公司,又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发展成了具备全球影响力的大企业,产业涉及金融、建设、机械、银行、贸易、矿产、钢铁、等领域。 他靠自己白手起家,已经远远超过父母。 如今已经成为商业界的传奇人物,获得了良好的口碑和荣誉,令人敬佩不已。 高岭之花,30岁的年龄,连个绯闻女友都没有,不过,倒是听说燕京市第一名媛景瑜一直在追求他。 我还听说,连他家的十几只宠物都是公的。 曹美茹说得对,我确实只攀上了个裤脚,这人的身份、身价、地位,远远在严谵之上,加上他与这个舅舅的关系很一般,哪怕他自己都无法轻易联系上厉焱。 我刚准备去马路边拦车,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停在马路边。 很快车门打开,一名身形挺拔笔直的男人走出来,他手持黑色雨伞,匆匆朝我这边走来,即便脚步很快,依然透露出一种优雅从容的风度。 他的穿搭配色很简单,黑西装搭配高领毛衣,黑裤加皮鞋。 不同于严谵穿衣的张扬奢华,他的一身装扮倾向于简洁大方,舒适自然,彰显出成熟稳重的气质和绅士品位。 他很快停在我跟前,保持着一小段距离,手中的雨伞稍向我这边倾斜。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瞳孔闪过一丝震撼。 第5章 那条狗,可真是该死 这男人身高起码在一米八五以上,骨相卓绝、轮廓立体深邃、面部线条刚硬利落、五官犹如大师笔下的画作,带有一些异域时尚的特质。 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双深窝眼,深邃有神,看一眼感觉就要被吸进去了。 而他正是严谵的小舅舅厉焱,同时,明明才见第二次面,我总觉得他有种熟悉感。 他目光短暂地在我脸上停留,不做过多的打量,倒显得礼貌,磁性质感的音色,低沉不失清凉,很悦耳:“这么巧?上车。” 我想,我已经要跟严谵离婚了,关于他的一切和有关系的人,我都不想接触。 我刚想拒绝。 厉焱已经走在我左侧,率先抬步,说:“等下还有暴雨,不好叫车。” 拒绝的话在口中没说出来,我莫名其妙地跟上他的脚步,明显那雨伞朝着我这边越来越倾斜,而他因为腿太长,似乎刻意放小步子。 来到车边。 他一只手继续给我撑伞,一只手打开车门,我弯腰进去,坐在里侧靠窗边,坐姿端正,拘谨,紧张。 毕竟这个男人身上拥有金钱、权利、地位,在燕京市是高不可攀的存在,想想都让人又敬畏又害怕。 很快他收了雨伞也坐进来,跟我保持距离。 他的压迫感太强,加上我跟他又不熟,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就恭敬温和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他嗯了一声,没有跟我继续交流的意思,而是拿着平板电脑放在交叠的双腿上,浏览着股市情况和财经新闻。 我松了一口气,就怕他啥也不做,气氛尴尬,我还得找话题。 外面确实下起了暴雨,大雨如注。 偏偏这样的天气,让我更加感到沉闷和压抑,想来也可笑,心心念念的结婚纪念日,我竟然挂彩了。 突然,他开口问我:“是回家吗?” 我愣了愣,笑道:“我去我闺蜜家一趟,好久没见她了……在南阳大道,一桥旁边的桂圆小区。” 我并不想让他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 他不语。 倒是前面开车的司机,和蔼地开口:“好的,景小姐。” 整个车厢里开始静谧起来,司机估计也觉得太安静,特意放了首歌,结果,是一首《甜蜜蜜》。 他还哼唱着:“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似乎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跑调,感叹:“哎,现在的歌都聒噪了,还是以前的歌好听,厉总,你说是不是啊?” 这歌是老歌,我小时候就爱听。 我偷偷看向我旁边深沉严肃,少言寡语的大总裁,总觉得他听这首歌是不是有点滑稽? 他捕捉到我的偷视,抬起眼睛看过来,我立马窘得低下头。 他重新把视线放在平板上,像是随口一问:“头怎么回事?” 我故作无所谓的语气:“就是不小心被狗撞倒,摔伤的。” 这时,他突然啪的一下合上平板电脑,我吓得一颤,当看向他那张精美绝伦的脸,却又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语气也平静得没有起伏:“那条狗,可真是该死。” 不知为何,我莫名感觉毛骨悚然。 而旁边的男人又漫不经心地敛了敛长目,后仰靠在座椅的颈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着平板。 整个人闲适又随意。 好在车到了叶晗的小区,我礼貌地跟他和司机道谢,快速下车,突然,他出声:“等一下。” 我转身,冲他弯唇一笑:“怎么了?” 他把那把黑色的雨伞拿出来,递给我:“拿着,还在下雨。”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这个小舅舅,绅士又细心,倒也不像别人传的刻薄寡思。 我看向他,他的面色沉敛而平静,眼神也没什么起伏,却又好像能穿透我的心一样。 总觉得他好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 他好像在任由我打量,眉目不动,眼神凉凉地瞧着我。 我仓促转开视线,没有接他的雨伞,而是温婉一笑:“谢谢你,现在下小了,我几步就到我闺蜜家了。” “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找我。” 我正准备转身的时候,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从我跟严谵认识到现在,我就见过一次面,连正面打招呼都没有,所以,我们的关系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 我一直以为他跟严家的关系非常一般,毕竟两家很少走动,厉采曼曾经无数次在我面前说厉焱母亲米映薇的坏话,说她是十八线女演员,说她不知廉耻爬上厉振鸿的床,说她跟我一样贪慕虚荣。 可是,如果不是厉焱,以前的厉家只能算是个富商,而在厉采曼嫁给严谵父亲之前,更只算个小商人,而那个时候的米映薇已经小红,完全配得上厉振鸿。 令我意外的是,严谵结婚的时候,厉焱竟然阔绰地拿出十亿的投资当礼钱,不但拯救了严谵的集团,还把他送上了总裁的位子。 我想,毕竟是舅舅,他其实还是对严家有亲情的吧? 我如今要跟严谵离婚,以后根本就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算真有事,我也不会厚着脸皮去找他。 不过出于感激和礼貌,我浅浅微笑:“谢谢小舅舅。” 他的眉头好像皱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我又及时补充一句:“那我先进去了,拜拜。” 说完,我转身,小跑进了小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辆车还停在小区门口。 来到闺蜜叶晗的家,没提前通知,叶晗惊讶了几秒,便开心道:“景姝,你怎么突然来了?” 一年前我嫁给严谵的时候,她激动地哭,一直紧紧抱着我说:“景姝,你终于可以永远幸福了。” 我也以为,我终于可以永远幸福了。 我跟她小学,初中,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 没出这事之前,严谵、叶晗、奶奶,还有一个已故的大哥哥,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如今,严谵已经被踢出去了。 她一眼看出我额头受伤,着急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如实告诉她,露出故作轻松的笑意:“离婚啦,我就更自由咯。” 善良的人更容易掉眼泪,眼泪在叶晗的眼眶中打转,她为我愤愤不平:“凭什么他要这样对你?当初明明是他疯狂追的你,也是他求的婚,也是他承诺要一生一世宠着你,现在竟然背叛你,他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嫁给他,在家里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他妈嫌贫爱富,一直瞧不起你,总是欺负你,你任劳任怨地伺候他们,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第6章 结婚纪念日礼物给你 “十八岁,那么好的年龄,你就跟着他,谈了四年的恋爱,结婚一年,整整五年,他要是不喜欢,早说啊,凭什么浪费你五年的青春。” “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男人。”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骂死他,我还要当面质问他。” 我安静地听着,脸上含着笑意,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唯独只有叶晗会为我气愤,会心疼我。 她明明性子怯懦,却每次都能为了我又那么勇敢,就像高中的时候为了我…… 我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柔柔笑道:“好啦,你啊,别气坏了身体,也没必要去骂他,浪费口舌。” 我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无所谓,离婚就好了,又不是没他,我活不下去。” 叶晗却一把拥着我:“好,听你的,刚好简波峻去出差了,不过他出不出差这里也是你的家,以后啊,你要是不想再嫁了,我让我未来的孩子给你养老。” 我庆幸,我有这样的好闺蜜。 我后面关了手机,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还是被叶晗喊醒的,起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八点半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起来这么晚过。 叶晗告诉我,严谵一直在楼下,凌晨四五点就来,等到现在。 是凌晨四五点,而不是昨天晚上,早已经过了结婚纪念日了。 我打开手机,看见里面有四十多个未接电话,难得,从来都是我打电话他不接听的。 我又在床上躺到了中午,打开窗户瞧,他还在楼下等着。 自从结婚后他对我就没有耐心了,今天竟然能等这么久。 我下楼去见他。 他修长的身形斜倚着车身,身着一套华贵的西装,正午的阳光洒在他身上,镀了一层光,耀眼而迷人。 就像曾经,他每次等的时候一样。 他看见我出来了,几步靠近,手上拿着精致的丝绒盒子,递给我:“结婚纪念日礼物,宝格丽双石钻石戒指,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现在送结婚纪念日已经晚了,我一点都不喜欢。 我瞧都没瞧一眼,冷漠出声:“不用。” 他目光投在我额头上,声音有些哑,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疼惜:“很疼吧?” 我面无表情道:“你妈应该跟你说了,我要离婚吧?离婚协议书我还没准备好,下午我准备好,你在民政局门口等我。” 说完,我转身。 他立马上前拉着我,出声:“对不起。”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黑亮的眼睛涌出怒气:“你别碰我。” 他眼神里涌出诧异,可能以前都是他让我别碰他,如今,我却让他别碰我。 “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妈确实不对,我骂她了,曹婶也被辞退了。” 他的嗓音难得带着几分歉意,眼神温柔而深沉。 我不以为意:“然后呢?” 他继续道:“那只狗也死了。” 我惊讶地看向他:“死了?”那只罗威纳犬可是厉采曼的心头肉,每年要为它花上百万。 她怎么舍得去死呢? 他突然上前,低头,伸手将我略凌乱的发丝整理好,眼里竟然溢满了沉甸甸的深情:“对不起,你打我。” 他握着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我抽回手,掐紧手指,退后几步,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想离婚是因为你妈的原因?” 他深黑的眼瞳闪过不解:“所以,还有什么原因?” 我突然发现这个男人挺会伪装的。 他就不心虚吗? 我挑明地说:“前天半夜,你的情人给我打电话了,我想,我应该把严太太的位置让给她。” 我脸上表现得很轻快,甚至带着笑意,可是,心口像是塞了铅,又沉又堵。 “什么情人?” 他还是一脸疑惑地问我。 “你关注的大网红,博美雅,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确实,够大,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喜欢吧。” 我的语气调侃而讥讽。 一阵风吹来,春风温暖,我的全身却发冷,心口更冷。 他深邃沉黑的眼睛迫视着我,看得我不明所以,好几秒后,他解释道:“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所以,你为什么半夜跟她在一起?她为什么拿你的电话打给我?你为什么单独关注她一个人?你这一年冷漠我,是为了她吧?” 我一下抛出几个问题,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不信我?” 他微敛着眉,眼中竟然含着失望的眸光。 我气的胸口急剧起伏,瞪着眼睛质问:“那么,你的解释呢?” 他语气里透出很明显的不耐烦:“既然你不信我,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我心头涌上一种难言的灼痛,眼中含着泪水:“人家都打电话挑衅我,你要我怎么信你?” “所以,你认为我出轨了?” 他问。 我气笑了:“不然呢?既然你跟她没关系,为什么认识的时候就不光明正大地告诉我?为什么婚礼匆匆结束,你就出现在跟她同一所高档俱乐部?” 我咆哮道:“为什么要瞒我这些?” 他突然扔掉礼物,长臂一伸,一把攥住我的手,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到跟前。 接着,他双手狠狠地捏着我的肩膀,面容森冷,眼底有火光,声音接近低吼:“你不是一样吗?难道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告诉过我吗?” 我的心脏一阵战栗,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为啥这么动怒。 可是,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明明是他婚后对我冷漠,哪怕不是出轨,也是他没有做到跟异性保持距离。 作为一个已婚男人,就该尽力避免与异性有不合适的亲密接触。 我倔强地抬起脸对视着他的双眸,心头有股恶气:“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他的双手用力。 我痛得肩膀一塌,险些软坐在地上,此刻更多的是心寒,心脏一阵痉挛,眼角的泪猝然滑落。 他忙松开我的双手,慌张道歉:“对不起,疼吗?” 我面色惨白,没有理会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着了声线,嗓音温柔而低沉:“景姝,我没有出轨,我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我更瞧不上她。” “你相信我。” 我迷惘地问他:“那你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他凝视着我,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个字:“爱。”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 他接听了电话,我听到电话那边的助理好像在说,有个合作方突然要解约,主动支付违约金。 严谵面色紧绷:“问了什么原因吗?我亲自过去一趟。” 他挂断电话,看向我:“我妈确实不对,你骂她,还打了曹婶,我都不会生气,我也没有出轨,我知道你心情不好,那你就先在你闺蜜家休息休息,我处理完这件事,再来接你回家。” 说完,他强行把礼物塞到我手里,又掏出一张卡:“你出来什么东西都没带,卡也没带,这里面我又打了100万进去,想吃点什么买点什么,随便花。” 第7章 他带着小三去妇科 他离开后,我站在原地好久。 我有点搞不懂他,可以否定出轨,却就是不解释,又突然对我这么好,好到我以为他还爱着我…… 回到叶晗的家。 她正捂住腹部卷缩在沙发上,面色苍白,表情痛苦。 她以为是月经来了,说躺在沙发上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看着她疼痛越来越剧烈,坚持带着她来到医院,结果检查结果,她怀孕了,先兆流产。 叶晗结婚三年,一直怀不上,非常渴望有个小宝宝,这无疑是一件大喜事。 然而医生的话,又给我们泼了一盆凉水,医生说:“你是不是以前在不正规的地方做过人流?你的子宫未得到及时的修补,形成陈旧性子宫颈裂伤,活动量大会流血,严重还会流产,怀孕期间不能做手术,对胎儿有影响,只能多躺多休息,不要做任何剧烈运动。” 我看着叶晗惨白的脸,眼眶湿润,内疚道:“对不起。” 她故作生气:“以前我就说过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也不准说对不起,不然我们就不是闺蜜了。” 很快,她脸溢满笑意,抚摸着肚子:“不提那事,今天可是个好日子,我当妈妈了。” 我抿了抿嘴,心里难受,不过我和她都不愿意提起高中的事。 叶晗又问我:“你们说得怎么样?” 我把削好的水果递给她,简单地把当时的对话告诉她。 她开口说:“那你还要离婚吗?以前他多爱你,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有多爱她,如果他没出轨,你们的问题只有他的母亲了,你跟他商量搬出来住?他要是同意了,以后也愿意维护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你想,他都愿意为了你把他妈那么宝贝的狗给弄死。” 我被她说得心神有些乱,就转移话题:“明天早上医生上班了,我就去问问她你需要多吃什么,一大早我就去给你买菜,回家给你做好,一定要把自己吃得白白胖胖,孩子也要白白胖胖,你好久没尝我的厨艺了。” 叶晗知道我不愿继续说这事,她笑着摸了摸肚子:“宝贝,你看,你的干妈对妈妈多好啊,以后你长大了,也要对干妈好。” 晚上我在旁边床上睡,叶晗睡着了,我才拿出手机。 陈词给我发了条消息:景小姐,你不是请我吃饭吗?我后天有空,‘福临门’怎么样?我挺喜欢吃那里的菜,包间我帮你订好,恭王厅。 ‘福临门’是燕京市唯一一家拥有百年字号的饭庄,其独特的口味和丰富的文化内涵吸引了无数客人。 是一座前出廊后出厦的大四合院,整个饭庄舒适幽雅。 所以一位难求,更别说订包间了,去里面吃饭的人都非富即贵。 即便有钱,也要提前一个星期预定位置,陈词却能轻松订到位置,可见他不是普通人。 不过,里面的价格可不便宜。 我不想花严谵的钱,而我自己的小金库就剩下一万,我硬着头皮回:好的,后天刚好是我的生日呢,正巧。 陈词回:哈哈,是好巧,看来我们很有做朋友的缘分。 这时,严谵也发来了消息:睡了吗?在叶晗家睡得习惯吗?后天你的生日,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福临门’的姜丝鲈鱼汤,我带你去吃。 以前他经常带我去‘福临门’吃饭,只因为我很喜欢吃里面的姜丝鲈鱼汤,里面的其余菜肴也合我胃口。 我冷漠回复:不用了。 对方几乎是秒回:还在气?后天一大早我来接你,我看你把那件裙子剪了,我又给你定制了一条。” 最后又打来一句:我不想离婚,以后不提可以吗? 看着这句话,我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我去大学报道的路上遇见他出车祸,在轿车即将爆炸的时候,我奋不顾身地将他救出来。 我只是一个善举,他却开始对我展开热烈的追求,替我兼职、为我打架、送我礼物、背我在山路走一天,病了守我一晚上,在我绝望的时候及时出现救我…… 叶晗经常羡慕地说:严谵爱惨了你。 我打字问:如果我们出去住,就我们两个,你愿意吗? 他回:愿意。 我眼睛酸涩,泪水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迅速按熄手机,强迫着自己不去看。 叶晗的丈夫是第二天早上才赶到医院的,他非常激动兴奋,对着叶晗又亲又抱,还对着她的肚子说:“宝宝,喊爸爸。” 我识趣地出来,想去门诊室问医生,她这样需要多吃什么。 一路上碰见不少恩爱的两口子,丈夫那么温柔细心,想起以前,我只是轻微的月经疼痛,严谵就非得拉着我来医院。 越想我越心里酸涩,眼泪滚滚,险些掉下来。 就在我别过脸避免让路过的人瞧见的时候,撇到旁边三号诊室里面有个熟悉的身影,而身影旁边还坐在一个女人。 我的脚步倏然顿住,心脏像是被巨石压着,有种窒息感。 好一会儿,我才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给严谵拨打电话。 我目睹他掏出口袋的手机,随便按了一下,铃声静音了,又不耐烦地把手机塞进去,继续询问医生注意事项。 我站在门口,泪腺又酸又胀,喉头哽得疼。 这时严谵跟博美雅走了出来。 严谵手里拿着医生开的单子,抬头就看见我站在门口,神情如常,只是语气里带着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向他身旁的女人,正是严谵逗音上关注的女人,身材比视频上还要波澜壮阔。 也是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女人。 那一瞬,我的内心如同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沉闷而压抑,整个孱弱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着。 所以,他昨天说没有出轨? 所以,他说我不信任他? 所以,昨天晚上还那么温柔,今天就带着小三来妇科? 博美雅微笑地看着我,似乎认识我,没有任何的慌张。 我收回视线,克制崩溃的情绪,问:“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严谵还未开口,旁边的博美雅开口:“景姝,你别误会啦,我来月经了,经痛,他就送我来医院,刚刚在听医生叮嘱的事,他不方便接你的电话。” 她的声音跟艳丽的面貌不符合,偏尖细,尾音拖得长,很嗲,跟那天晚上不一样,但是能听得出来是一个人。 我依然看着严谵:“所以,你昨天说的话,不觉得可笑吗?” 博美雅又抢先说:“你真别误会啊,我跟严谵只是普通朋友,他就心肠好,送我来一趟医院而已,我们啥也没有发生,清清白白的呢。” “我是在问你吗?你以什么身份来回答我?你的工作是他的嘴替,还是你天生有不要脸的特质?” 我平日性子温软,脾气好,很少情绪失控,此刻却像是刺猬一样,带有攻击性。 第8章 一面绿茶婊,一面白莲花 严谵很少看我如此,看着我的黑眸有几分新奇。 我继续怒怼她:“还有,那天晚上你不是打电话挑衅我吗?现在怎么就变成普通朋友,清清白白?你是双重人格吗?一面绿茶婊,一面白莲花?你应该去看精神科的。” 博美雅也不怒,反而张开红唇,惊讶道:“景姝,你变化好大啊。” 她又补充一句,嘴角含着不易察觉的讥讽:“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啊?我一桶水泼你头上,你都不生气。” 高中? 我仔细打量着女人,觉得她长相有点熟悉,脑海猛然浮现一个身影,那个在高中曾经霸凌自己的身影。 林湄。 她整张脸可能因为整容变化太大了。 所以,我的丈夫跟曾经霸凌我的人在逗音上互相关注,线下深夜过夜,还温柔地送她来医院? 我瞬间红了眼眶,目光愤怒地盯着严谵:“你什么意思?” 严谵向我靠近几步。 我连退几步,平时温声细语的我此时因为愤怒,拔高了音量:“严谵,你明明知道她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我确实很叛逆,老爱骂你打你,还带着同学孤立你,现在长大了,回想起当年,我才知道自己多混账,对不起啊,其实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跟你道歉的,要不你打我解气吧?” 博美雅又抢着回答,还把脸伸过来。 我气得失去理智,扬起手想给博美雅一巴掌,却被自己的丈夫紧紧握住手腕,旁边围观了几个人。 严谵的语气很克制,很温柔好像对我很关心:“景姝,你身体不好,情绪不能过于激动,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我听着这话却觉得好笑,挣扎着抽回手。 博美雅伸手抓住严谵的胳膊:“严谵,让景姝打我吧,高中的时候,确实是我的不对。” 严谵看着我,眼中似有火在燃烧,嘴里的每一个字咬音很重:“高中,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明白,昨天还温温柔柔地说要带我去‘福临门’吃饭,还说送我生日礼物,今天就这样? 我冷笑讥讽:“原来你们两个都有双重人格啊。” “你不也是一样。” 他莫名来了这么一句,听得我莫名其妙。 “景姝,你别气了,你打我吧,生气可不好,不要像我,生气引起痛经。” 啪。 我一巴掌真打在她脸上。 这次严谵没有拦着,我意外,博美雅比我更意外。 她看向严谵的眼神,很震惊,男人却一脸的淡漠,好似在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我又一巴掌扇在他俊朗的脸上,偏偏现在这张脸,我觉得丑陋极了。 严谵的皮肤很白,很快就出现了红印子。 博美雅惊叫出声:“景姝,你打我就算了,你打他干嘛?你算什么东西?” 她上前想推搡我。 严谵却几步拦在她的前面,敛着浓眉,神色微怒:“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这话让博美雅神色尴尬。 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觉得手掌被震得发麻,毕竟这巴掌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我有些喘息,却还是坚持着说完一整句话:“严谵,你让我恶心。” 说完,脚步虚浮地的离开。 曾经,我在严谵面前说了无数次,我讨厌一个女人叫林湄,也告诉过他,林湄在高中的三年是怎么霸凌我的。 他说:“乖,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我保护你。” 虽然林湄现在改名字了,可是很显然她知道博美雅就是林湄。 严谵并没有追上来,我乘坐电梯的时候,瞥了一眼,看见林湄正满脸的心疼,嘴里说:“都怪我,我的问题,要不是我也不会连累你也被打,不过,她肯定不是有意想打你的,只是气头上。” 我想,林湄的段位很高。 而严谵是什么人?精明睿智,狡猾如狐。 他20岁的时候,父亲因集团资金链断裂而资不抵债、濒临破产,受到严重刺激去世。 他进入父亲所在的集团,集团很快在他的手中起死回生并实现盈利,还把企业越做越大,短短几年时间将营业额翻了10倍,如今身价百亿,更是一年前成为了新任总裁。 这样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真面目?除非他自愿。 走出医院,我试图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心被撕裂般的痛苦所贯穿,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直到眼睛被擦肿了,哭不出泪了,我才坐上出租车去菜市场,路上顺便购买了离婚协议书。 严谵给我发来微信消息:你怎么在医院?头还很痛吗?还是别的原因? 我没回复他。 他发了好几个“?”。 我打过去几个字:“离婚协议书我会准备好送到你的住处。” 说完,我拉黑了。 我讨好过他的冷漠,我也沉默过,如今,我想离开。 我的生活有太多的不如意,我想逃离所有的不如意。 我跟严谵结婚后就辞去了工作,婚后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而他名下的所有房子,车,公司都属于他婚前财产。 不过,婚后一年的收入,属于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他一年的收入应该有一亿吧?我分走一半5000万不过分。 其余家里所有的生活物品我都不要,我只要这个钱。 填写好后,我叫了一个跑腿送到他的家中,毕竟送到他的公司,我不确定他能不能看到。 后面我又买了一些菜回到叶晗的家做饭,然后送到医院给她吃,对于后面发生的事,我一字未提。 第二天,我决定上班。 这一年的婚姻,我慢慢失去了自我,没了灵魂,被生活琐碎蒙蔽了双眼,什么都看不见。 好在,我发现脚底是万丈深渊,我决定长出翅膀飞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其实非常美丽。 我大学专业是钢琴调律专业,学制是三年,是名高级钢琴调律师,从事钢琴音质调试、音准定律、机件调整、部件整修。 我从大二开始就兼职调律,大学毕业后,在知音琴行工作了一年,决定结婚的时候,我辞了工作。 店长蒙丽文曾多次联系我,让我继续在店里工作,愿意加高薪水。 琴行是专门销售乐器并提供音乐培训。 知音琴行属于本市的龙头琴行,分店就有三百多家,这家分店规模不算大,但开得最久,员工三十多人,学员五百多人。 我提前给蒙丽文打了电话,她非常激动,并且给出30000万的工资,比我以前的工资还高了一万。 第9章 调好钢琴惊艳了众人 她把我介绍给大家,言语间都是在称赞。 店里增加了不少人,有新来的新人也有老同事。 老同事都认识我,当初我离职原因是结婚,大家都背后嘲讽我用了手段傍上大款,成为阔太太,不稀罕再上班了。 他们见过严谵一两次,虽然看出他身价不菲,但是也不知道他是谁,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严谵也几乎不在媒体面前露面,不认识正常。 跟我正面上硬刚过的是苗宁,二十七岁,前台,未婚,当时看见严谵的时候准备搭讪,结果发现那是我的男友,她充满了妒忌。 她小声对新来的员工介绍我:“这位以前就在这里干过,叫景姝,结婚了就辞职了,回家当阔太太,不用上班,人家老公养得起,哪像我们还要辛辛苦苦上班。” “现在突然来上班,估计阔太太不好当,或者家里没钱了。”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没理会,更没心情理会。 新来的员工暗暗有些不服气,觉得我凭啥一来就给三万的高工资。 蒙丽文对大家说:“别看景姝年龄轻轻,她可是高级调律师,是我们这个领域的佼佼者,我最佩服的就是她。” 这时,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楼上,很有气度,不过神色间带着轻视:“这么年轻就是高级调律师啊,我还是很少见呢,哪个院校毕业的?从事本职业多少年啊?” 我温和回答:“随州文艺职业学院,从职一年。” 在电话里蒙丽文就告诉过我,琴行总部换新老板了,三顾茅庐请了一个大人物坐镇,因为这里是他的老家,他自愿来到这家琴行分店。 他叫王德海,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曾经赴国外深造,获得国家乐器协会会员,曾担当国内外着名钢琴演奏家演奏会钢琴调律工作,在调律领域很有威望,学生遍及各国。 王德海听到我的回答后,很鄙弃:“我都没听说过这个学院,我以为你是从国外就读回来的,或者是国内像什么中央音乐学院啊,咱们燕京市的艺术学院,再不济也是些知名度高的学院。” 他又问:“从职多少年啊?” 我问:“一年。” 他面露惊讶:“才从职一年,就是高级调律师?怕是在开玩笑吧?” 说完,看向蒙丽文,指责:“你可是店长,我们这琴行又不是靠关系随随便便能进来的,进来的人谁没点真技术?可不能当个混子,损了琴行的名声。” 蒙丽文站我旁边,非常有信心:“王老师,景姝是真有能力,老艺术家沈老以前都夸奖过她。” 王德海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神情中还是不屑,他忽然开口:“刚好我这边有一架钢琴需要调律,从垃圾堆捡回来的,我本来想用来钻研技术,不然你来试试?有没有真本事一试便知道,大家啊也心服口服。” 众人都看向我,都在猜测我敢不敢答应。 蒙丽文笑了笑:“王老师,你这难度也太大了。” 一年没调律了,我确实有些生疏,不过我也不想拿着三万的高工资被人说闲话。 我答应:“好。” 所有人都震惊。 苗宁冷哼:“还真敢同意,就不怕在高老师面前丢人现眼?” 我去了阁楼,环境安静,调律工具样样俱全,还有一架立式钢琴,保养极差,又旧又老,年代久远,又要修又要调,确实有些难度。 我仔细瞧了瞧,不但琴弦生锈,钢琴里还进过老鼠,很多的呢毡和木质配件都被咬坏了。 王德海看我有些迟疑,哼笑道:“怎么?后悔答应了?这架老琴确实问题很多,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年轻气盛,喜欢逞能,我啊也不是故意针对你,就是很想知道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能耐那么大?连米老都夸奖你。” “毕竟啊这个职位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但是越紧缺人才,就越前景好,所以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开始打这个行业的主意,想尽办法弄到资格证混进来,导致我们这个职业名声越来越不好,我看着也怪难受。” 我轻松一笑:“很好调。” 王德海愣了会儿,又说:“我毕竟是个长辈,我也没那么缺心眼故意为难你,我叫个调音师上来帮你修修,你再调。” “不用了。” “我会修。” 我拒绝。 他看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就吹吧。 他说:“这可得花几天,甚至几个月的时间调呢。” “我下班前就可以调好。” “我要开始调了。” 王德海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嘴里嘀咕着出门,显然他很不信。 其实调琴也好,我可以专注地去做,不用去想其余难受的事。 叶晗在医院,也有她的丈夫照顾,我去了还可能是电灯泡呢。 我先对琴的问题进行诊断和分析,了解具体问题后,开始采取相应的修复措施。 各种零件更换和修复后,再开始调律。 我左手握调律板子,因琴而异,用‘坐姿’面对钢琴进行调律。 钢琴是名副其实的‘乐器之王’,拥有一般乐器不具备的宽广的音域和从低到高数目众多的乐音。 我从小就很爱钢琴,后面结婚严谵为我买了一架钢琴,却被厉采曼挑拨离间我跟小姑子的关系,被小姑子给砸了。 后面小姑子发现误会我,主动找我道歉,然后被严谵送到国外去读书。 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钟,用了整整12个小时把钢琴调好,刚好,也是大家下班的时间。 隐约还听到楼下的人说:“下班了,上面那位还在调呢,估计调不好咯,真能吹,那高级资格证指不定花了多少钱买的。” 又有人说:“死要面罢了,不过到时候店长肯定要为她说好话,找个理由,到时候人家还是理所当然拿着三万的工资。” 王德海站在门口说:“下班了,回去吧,算了算了不调了,我明天啊自己调,不然传出去,人家笑话我刁难年轻人。” 我面带微笑,开始弹起钢琴,细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灵巧地跳跃着,很快,诡异恐怖的旋律响了起来,也传到了楼下。 我听到大家脚步凌乱的声音,还有惊呼声。 他们一群人跑上来。 苗宁指着我说:“景姝,你在弹什么鬼?难听死了,你不会弹就不要弹。” 大伙的表情都流露出对我的指责。 我盈盈一笑:“我就是在弹鬼啊。” 第10章 有其母必有其子 她听不明白,哼道:“口气挺大,说什么下班之前修好,琴也没调好,不然也弹不出这种声音。” 然而,王德海却从众人中间走进来,他表情很激动,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佩服。 他说:“你真的修好了?” 说完,他上前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端详着钢琴,又颤抖着嗓音问:“你刚刚弹的可是世界上最难的练习曲?” 我笑而不语。 苗宁不懂,嗤笑:“什么世界上最难的练习曲,我就没听过这么难听的曲,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调不好就直接跟老师说一下,用得着在这里发癫,吓唬人吗?你是晚辈,说了也不丢人,我们也不笑话。” “你懂什么?” 王德海回头呵斥了一声。 他继续道:“这首曲子,需要演奏者极高的演奏技术,是对演奏家水平能力的试金石。” 他目光带着欣赏:“你年纪轻轻不但会调音调律,还会演奏,简直就是天才。” 其实我只会前面一点,装腔作势而已,这还是沈老教我的。 王德海对我真诚的道歉。 他毕竟是前辈,而且成就颇高,我自然不能接受这个道歉,并且给足了他面子,还夸了他一顿。 而其余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就唯独苗宁气得咬牙切齿。 我下班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婆婆厉采曼的电话:“景姝你什么意思?你窜拖着让我儿子把曹婶辞退了就算了,你竟然跟我儿子提出离婚?还把离婚协议书送到家里来。” 我语气清冷,带着薄怒:“你不是巴不得我跟你儿子你离婚吗?” 那边的厉采曼几乎咆哮:“就算离婚,也是严谵提出来,也是他不要你,当初可是你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他,你凭什么提出来?” 我一向情绪稳定,此刻却忍不住怒吼:“凭什么?凭你儿子出轨!” 那边沉默了好几秒,最后又传来厉采曼不以为意的语气:“哪个有钱的男人不在外面玩?何况严谵还身家百亿,是个大总裁,那些不少还没继承家业的公子哥不都照样在外面玩得疯,人家门当户对的名媛妻子都没管,再说了,没有他,你哪里来的真金白银和优渥生活?他已经很不错了,没把你踹了,也没让你出去给他收拾摊子。” “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的人?如今能嫁到我们严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你就老实点,别瞎管,你也不配管,有气儿也给我憋着!” 厉采曼一直对我轻视和不尊重,觉得我高攀了她家,更觉得我一无用处,只能够在家当个不能抛头露面的全职太太。 说难听点就是保姆。 我忍不住嘲讽:“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你觉得我配不上你儿子,不配进你们严家的门槛,刚好,我也不想继续待在你们这个蛇鼠窝里,如今是你儿子不想跟我离婚,麻烦看到离婚协议书第一时间通知你儿子,让他签好字去民政局等我!” 那边估计气得心肌梗塞,半天冒出一个字:“你……” 我接过她的话:“你们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说完,我把电话挂断,果断地拉黑。 我原本想去医院看叶晗的,结果看见叶晗给我发的消息:景姝,我老公给我婆婆打电话了,让她从乡下来照顾我,我已经出院了。 我有些生气,叶晗身体特殊,很容易流产,得需要多住院几天,怎么就这样出院了? 回到叶晗家,我看见门口放了一个鸡笼,里面有三只母鸡咯咯叫,地上都是鸡毛跟鸡屎,味道熏鼻。 客厅也乱七八糟的,有两包行李、有锅碗瓢盆、有萝卜、白菜、腌菜、跟黑炭。 张翠芳看见我自己开门进来,冲上来就对我吼:“你谁啊?你怎么随便进我的家门?” 我跟她没有见过,当时叶晗跟简凌波是回老家办的婚礼,听说那边还闹洞房呢。 还是叶晗上前告诉她我是谁,并且要在这里长住,她听后,上下打量着我,笑道:“我从老家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咱家来了客人,今晚,你就先挤在我的房间里凑合一晚上,明天一大早让叶晗把杂物房收拾一下给你住。” 叶晗有些尴尬,委婉道:“妈,当初我跟简凌波买房子的时候,景姝给了十五块装修费,我当时就说过,这个家也是她的家,那个房间也是为她准备的,里面的所有床品东西都是景姝自己买的。” 张翠芳听后,皮笑肉不笑地低声道:“哦,这房子我确实没出一分钱,我不配住,我就是一个外人而已,没事,只要你开心,我别说住杂物间,我睡厕所都可以。” 说完又补充道:“我就是一个婆婆而已,哪能跟你的朋友比。” 她转身就去了阳台捂嘴哭着,然后给她儿子打去了电话。 叶晗当初高中毕业就和简凌波来燕京市打拼,全款买了这套三室一厅的房子,一百平左右,花了60万,我出了15万装修钱。 而叶晗为了节省钱,礼金、首饰、全都没要,她的婆婆张翠芳也一分钱没出,说没有钱。 叶晗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说:他父母愿意资助那是心意,不愿意或者没能力也能理解。 很快简凌波就给叶晗打来电话,我听见他们两个在争吵着,我还听到简凌波说:“那是咱妈,我是他儿子,这是我的家,也就是她的家,你怎么能让她住杂物间?她大老远从乡下来照顾你,你这样不是寒了她的心吗?” 张翠芳进了客厅,擦着眼泪:“这怎么就吵架了呢?我是不是不该来啊,可是我也是好心来伺候你的,我也不是来白吃白住的,我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要不,我回去吧。” 我不想破坏叶晗的家庭和睦,更不想让叶晗夹在中间为难,我决定第二天请完陈词先生吃完饭就去找房子住。 叶晗坚持不让我搬走,后面拗不过我,给我转账了两万块,一是担心我没钱出去租房,二是明天是我的生日。 我收了这个钱,说是借的,毕竟明天我还要请陈先生吃饭。 第11章 现在又不愿意了? 第二天,我请了一天的假。 一大早起床就看见厨房乌烟瘴气的,进去看了看,原来是张翠芳在用黑炭炖母鸡,我记得叶晗从小到大最讨厌吃鸡的,更别说喝汤了。 她瞧见我说:“这可是我在老家自己养的,可有营养了,叶晗喝了后,我的宝贝孙子肯定会长得白白胖胖的。” 我说:“阿姨,叶晗好像不爱喝鸡汤。” 她满不在乎道:“她不爱喝也得喝啊,肚子里面的娃子需要营养,要是不喝到时候生出来跟她一样瘦咋办?” 以前我就从叶晗口中得知这个婆婆不怎么喜欢她,嫌弃她配不上简凌波,觉得自己的儿子应该娶一个白富美,而不是她这样的孤儿。 但她跟简凌波感情深厚,简凌波曾经也说过不会跟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 我帮忙做了一些家务,又去给叶晗买了一些她喜欢吃的水果,差不多到十点钟才出门,因为我们约的是吃午饭。 走到门口,我还听到她操着大嗓门冲着房间里喊:“叶晗你咋还在睡觉呢,你得早点起来出去走走散散步,这样对肚子的娃子好。” 到了小区门口我就看见了严谵,他轻倚着车身,身穿一席昂贵奢华的高级定制西装,更衬得身形修长俊挺,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烟,都快燃尽,他似乎都没察觉。 我全当没看见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 他把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拔腿上前,长臂一伸,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扯到面前,转而又被狠狠压在车身上面。 我后背紧贴在冰冷的车身上面,被迫仰着头看着他。 他俯身贴近,俊逸的面庞一片肃凛,眼中透着阴冷:“你还真敢把离婚协议书寄到家里去!” 我忍着心底的苦涩,语气淡然:“严先生,如果你今天来找我是去民政局离婚,那我们现在就去,如果不是,那抱歉……” 我唇角轻轻一弯:“我现在有事,没空跟你闲聊。” 他双眸狠狠地逼视着我,面容森冷,每一个字咬音极重:“你、确、定、要、跟、我、离、婚?” 我嗓音坚定:“对啊,非常确定!我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一件事。” 他两只大手狠狠压着我的肩膀,面容森冷可怖,眼底有火焰燃烧,怒吼出声:“你再说一遍?” 肩膀的疼痛跟捏碎了一样,却比过心中的凉意。 我看着面前凶狠戾气的脸,甚至都开始记不清他以前温柔的样子,只记得他说:“乖乖,我怎么舍得凶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大吼大叫。” 曾经,我以为他的情话经久不衰,我以为他的承诺天久地长,我以为我们的婚姻永远幸福美满,曾经我以为,不过都是自己的以为罢了。 我对视着他的目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声音哽咽着却无比清晰:“严谵,我们离婚吧。” 他的双手颤抖了下,随即松开了我的肩膀,转身打开车门拿出离婚协议书,他举起来:“离婚协议书是吧?” 下一秒。 协议书被撕得粉碎,春风吹起,纸屑掀飞。 就像大学的时候,他拿着别人送给我的情书,也是这般当着我的面全部撕掉,他说:“别人给你写的情书是吧?” 不同的是,曾经他撕掉别人对我的爱,现在他撕掉我对他的爱。 “你休想离婚,这辈子都要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他霸道且阴鸷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微怒的眼睛凝向他,还带着揶揄的腔调:“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怎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看来你那个网红情人魅力不够大,要是够大,你肯定果断地弃了我。” 他拧眉,转而薄唇一勾:“所以,太太这是吃醋了,生气了?” 说完,他靠近我几步,抬手挑起我的下颚,眼神深邃:“以前看惯了你温顺乖巧的模样,这几天叛逆起来,倒是挺有趣。” 是啊,我以前从不会违背他,在他面前永远温婉柔顺,每次他回家我都是第一时间迎上去,接过他臂上的衣服,笑盈盈道:“老公,回来啦?辛苦了。” 即便他懒得搭理我的时候,我也是恬淡安静。 他的手我嫌脏,便毫不客气地打落,嘲讽道:“别碰我,你这手,挺脏的。” 他脸色登地一变:“什么意思?” 我冷笑:“我的意思,怪不得你结婚一年都不碰我,因为你在外面吃饱了。” 他也不怒,反而眼神意味深长地问:“没喂饱你,这就是你离婚的原因?” 下一秒,他忽然拦腰抱起我,把我强行塞进他的车里,然后也弯腰进来,侵略性地把我压倒在皮质的座椅上,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我身子纤瘦,男女又力量悬殊,根本无法反抗。 我乌黑的长发凌乱地铺在座椅上,一条雪白的长腿垂下来,因为急恼,脸蛋泛红,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他看着我的目光灼灼,充满欲念,喉咙滚动着,刚想吻上我的唇,却瞧见我眼中逼出的泪水,他黑眸骤深:“怎么?你不是天天想跟我做吗?饥渴难耐,现在又不愿意了?” 我泪腺胀得生疼,喉头也哽得难受,心痛得好像被撕开一般,鲜血淋漓。 “是,我以前想跟你做,我以前饥渴难耐,因为以前的我很爱你,想成为你的女人,现在,我不想了,我只想离婚。” “呵,你觉得你有资格谈离婚吗?你配说离婚这两个字吗?景姝,我告诉你,只有我可以提出离婚,我不想离婚,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婚!” 我胸口像是被什么堵窒的厉害,声音微微发颤:“你不是根本就不想跟我结婚吗?如今我主动提出离婚,对你不是更好?” “你说什么?” 他黑眸陡沉,盯着我。 “结婚的前一天,其实你就想取消婚礼了不是吗?既然当时就后悔了,那抱歉,我的错,我不该那么不要脸地强行嫁给你。” “哪怕你如今跟那个女人不清不白,哪怕她光明正大地挑衅我,哪怕她曾经高中霸凌我,我都没有资格埋怨你,毕竟当初如果我不嫁给你,现在你跟她有什么,都跟我没任何关系。” “严谵,我们离婚吧,放过你,也放过我。” 第12章 放你走,去狗男人身边吗? 他听着我的话,俊朗的脸上透出青惨的白,眼神闪了闪似有些慌张,喉间滚动着,有什么话却又没说出口。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眉眼,竟分辨不出来他爱我还是不爱我,亦或者是,曾经爱过我,还是没爱过。 沉默了会儿,他长手一勾,把前面副驾驶位上的礼盒拿过来,递给我,冷怒消散,俊颜温和:“乖,把裙子穿上,我们去福临门吃饭。” 他想转移这个话题,给彼此一个台阶。 我并不下这个台阶,冷漠拒绝:“不用了,既然你把离婚协议书撕了,刚好今天是我生日,我不想我的生日那么晦气,明天吧,明天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他端详我好久,起身,打开礼盒,拿出里面绝美的长裙,勾唇讥讽:“好好的贵太太不当,千万的别墅不住,想跟我离婚?你觉得离婚后,你能养得活自己吗?能穿得起这百万的裙子?出去工作你以为那么容易?你知不知道从最底层开始你得看多少人的脸色?” 言语间尽是对我的瞧不起。 这一年来我确实依附于他,没有自己的价值。 一股子恶气冲上头顶,我怒道:“严谵,你是不是以为女人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了?我嫁给你是瞎了心眼,不是残了手脚!” “还贵太太?大别墅?你跟你妈不就是把我当个保姆吗?人家保姆也是住着大别墅,还有工资拿,我呢?我就是一个免费的保姆。” “明明是你当初说,结婚了不允许我出去工作,你养我,明明是你妈不让我出去抛头露面嫌我丢人,结果呢?我花了一点你的钱,她成天阴阳怪气说我白吃白住,花着她儿子的钱。” “看外人的脸色,也总比看你们的脸色好。”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当了你严谵的太太!” 我情绪接近崩溃,嘶哑着嗓音大声道:“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讨好谁,我不想逆来顺受,我不想被你们全家看不起,不想被你们掌控,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眼泪缓缓溢出眼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突然凄凄一笑:“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着还要面带微笑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我已经熬了整整一年了……” 我打量着他,看着那张让我日夜都依恋的英俊皮相,声音很轻却很清晰:“我不想再熬了……” 他的出轨不过是给了我离开的勇气,这一年,他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在家里一遍遍抹泪,还要自我反省哪里做的不对,不过就是在自欺欺人,当爱情变成鸡肋,就该丢弃。 严谵愣在原地,看着我的双眸有着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既有惊愕,也有伤感。 我语气接近于哀求:“能不能放我走?” 突然,他一把捏住我的下颚,戾气横生:“放你走,去哪儿?去狗男人身边吗?” 原来他是这样想我的? 我故意说:“是啊,就你能找贱女人是不?” 他眼底猩红,在失去理智的边缘徘徊,捏紧拳头的手背突起清晰可见的青筋,我都以为他要动手打我,结果,只是一拳头砸在前面驾驶位的椅子上。 然后,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喜欢我,是因为我的名字吧?” 我听得不知所云。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顾不上我,先接听了电话。 我趁机打开车门拔腿就跑,招手拦了一辆车,大概听到他在后面对着手机说了一句话:“什么?小舅舅在?我现在就去。” 我坐在车里让司机去‘福临门’。 司机得知我要去‘福临门’,忍不住跟我搭话:“美女,去福临门吃饭,还是在附近逛逛啊?” 我温和回答:“去吃饭。” 他透过后视镜打量了我一下,有点惊讶。 也不怪他这样,毕竟我穿得实在是太朴素,淡粉色衬衫加白色长裙,外搭件小外套,一套下来也就两百来块,全身都没有佩戴个首饰,就连一个包包都没有。 而去‘福临门’吃饭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当然也要低调的人,我这一身不是低调,而是普通。 司机语气中带着羡慕:“去那儿吃饭很贵吧,听说一顿能吃掉我一个月的工资,那还是散座呢,我得更加努力赚钱,以后啊带我老婆女儿也去一次,她们肯定会开心。” 我说:“你可以的,加油。” 所有为生活努力的人都是可贵,值得尊重的。 下车的时候,车费计费是7.7元,我直接扫码付款了10元,司机对着我一直感谢,我觉得挺温暖的,多给两块钱就得到陌生人的感激。 而严谵呢? 我一个人坐在整个福临门最大最豪华的恭王厅,浑身多少有点不自在,这里我来的次数很多,但是也是头一次坐这个包间。 整个包间辉煌富贵,又威严气派,适合位高权重的人。 能订到这间包间,肯定是有钱有地位有熟人,我忍不住查看了一下手机的余额28999,不过我倒是拿了严谵给我的卡,用来救急的。 他这么渣,我花他点钱怎么了? 我先给陈词发了几条消息,他回复我已经在路上。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陈词跟易珩来了。 我立马起身,热情地上前问候:“陈先生、易先生你们来啦?” 陈词笑嘻嘻道:“景小姐,是这样的,你介不介意我再多带一个朋友来蹭饭吃?” 易珩在旁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我微笑道:“当然不介意。” 他点头:“嗯,那就好,他马上就来了。” 说完,他还递上了礼物,价值几十多万的限量版奢华面霜,我受宠若惊忙拒绝:“陈先生,你怎么还送上生日礼物,而且这么贵重,我可不能接受。” 我还想,他怎么会送面霜给我。 陈词笑道:“不贵重,这个是……我老婆她用不习惯我才拿来送你的。” “他那个贵重什么?抠抠搜搜的。” 旁边的易珩也递上礼物,做工极为精致的玫瑰腕表,镶钻,价值百万。 陈词呵呵笑:“我哪里有你易总出手大方啊,腕表还是从自己家拿的。” 易珩看着我,眉梢眼角都是温润的笑意:“景小姐,生日快乐,我的一点点小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说起来我跟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他们帮助我,如今我请他们吃饭,他们却送上这么昂贵的生日礼物,我惊慌得不敢接受。 反而心里羞愧,毕竟当知道他们订了这个包间,我还惊讶咋订这么贵的。 就在我各种委婉推谢下,一道磁性质感的嗓音响起,不过就是简洁的两个字,却好似带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命令:“收下。” 第13章 都是来蹭吃的,何必谈论人老公 我看向门口,倏地一愣。 男人上身穿着一件珍珠白的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小手臂,下身黑色休闲西裤,戴着口罩,即便如此休闲低调,依然像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自带独特的气场。 他正凝视着我,目光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沉静深邃,无端端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我还是认出他,前几天送我回叶晗家的男人,严谵的小舅舅,厉焱!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愣在原地,满脸惊愕地瞧着他。 厉焱摘掉口罩,径直朝着餐桌正位的太师椅坐上去,手臂搭在扶手上,修长双腿交叠着,姿态极为闲适,他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怎么?不欢迎我?那我走?” 我怯生生道:“没有,没有。” 旁边的陈词忙开口:“景小姐,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来蹭吃的朋友……” 我明显看见厉焱朝他扫来一记冰冷的眼神,而陈词浑身一抖,强撑着笑呵呵道:“这位我应该不用介绍吧……我的朋友,你的舅舅。” “本来呢,今天让你请客吃饭,刚好他跟我在一块儿就让他一起来,不然多尴尬,路上也打算告诉你,不过怕你紧张就没提前说了。” “你挺惊讶的吧?你瞧,他也挺惊讶的……我路上都没告诉他……” 我看向厉焱,他好像内心平静,毫无波动。 陈词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厉焱,呵呵一笑:“你看看,你看看,惊讶得都没有表情了……” 我是挺惊讶的,原来他口中的朋友就是这位……从他们二人送的礼物,加上有这么一个朋友,怪不得能轻易订到这里的最大包间。 陈词突然来了一句:“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我回过神,眉眼弯出恬静柔婉的笑来:“不介意,怎么会介意呢,上次小舅舅还送我回家呢。” 至于‘一家人’就算我跟严谵不离婚,我跟他都算不上一家人。 “东西收下。” “不值几个钱。” 坐在太师椅的厉焱忽然开口。 我笑了笑:“实在是太贵重了。” “再不收,就矫情了。” 他似乎在接着刚才的话,只是我突兀地打断他而已。 我一听,双手交缠,面红耳热,怎么会有人上赶着送礼物,还有人逼着我收呢? 陈词又开口:“是啊,景小姐你就收下吧,我也没想到咱俩这么有缘分,本来想着一起吃顿饭,竟然还选在你生日的当天。”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如此扑朔而又迷离,哈哈……” 他好似故意在‘扑朔’和‘迷离’这四个字咬了重音。 “再说了,我们堂堂大男人来吃饭总不能空手来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厉焱。 我挺紧张的,没有细想他的言外之意,伸手便把他们二人昂贵的礼物收起来放在旁边的置物架上。 这时,进来两名身穿旗服的宫女,她们先上了一些精致的宫廷小吃,然后拿出菜档询问点菜的事。 这让我有点难办,不知道是让陈词跟易珩先点,还是让厉焱先点,亦或者我自己安排?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厉焱忽然开口:“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陈词听后也对我道:“对对,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用管我们,我们三个大男人吃啥都可以。” 我温温一笑:“这怎么行?上次你们帮了我,这次我请客吃饭,你们是客人,肯定得是你们点菜,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 旁边的易珩放下刚端起的茶盏,缓声道:“都这么客气啊,要不,那我来点。” “经典四菜,再加上一碗长寿面。” 厉焱连菜单都没有看,懒懒散散的出声。 我微微侧头看向易珩,本以为他会尴尬,哪知,他脸上依然含着温润和气的笑意,只是随意的坐在那儿,给人清正贵气的感观。 厉焱又瞥了一眼陈词:“你随便点几道你爱吃的。” 陈词的目光也没看菜单,笑呵呵道:“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 都是我爱吃的,我记得他爱吃的菜跟我一样,不过这三道菜在这里算是最便宜的,请客好像也上不了桌面。 经典四菜,是这里的招牌菜,松露炖鸡、片皮烤鸭、清蒸刀鱼、蒜泥白肉、每道菜价格都是千元以上。 厉焱后面又瞧了一眼易珩。 易珩弯唇一笑:“那我就来个鲍……” 厉焱突然打断他:“算了,够吃了,就这些。” 易珩:“……” 我:“……” 这样是不是挺不礼貌的?但是瞧着他们的关系好像很好,陈词跟易珩也没有任何生气的神色,反而露出古怪的笑意。 陈词轻咳了一声,试探性地问:“要不要点一瓶酒?元青花茅台酒就不错。” 易珩俊朗儒雅的脸上带着别有意味的笑:“元青花茅台酒怎么入得了老厉的眼?山崎55年倒是勉强凑合。” 我虽然不太懂酒,但是他们说的这两种也是见识过,第一种一百万,第二种五百多万,这一顿饭估计得把严谵给我的卡刷干净。 “我是来蹭吃的,不是来蹭喝的。” 厉焱眼皮微抬,脸上情绪起伏不大,却又把‘蹭’说的理直气壮。 陈词跟易珩明显愣了下。 他又随手捞起桌上的一颗橙子,揶揄了一句:“你们2个脸皮比这橙皮还厚。” 说完,也懒得瞧他们的脸色,向旁边服务员颔首,示意她去准备菜,然后又微靠在太师椅上,神情专注地玩着手机。 我听见陈词跟易珩交头接耳地小声嘀咕:“真不知道谁脸皮厚。” 等菜的期间,我特别的拘谨,硬是头都不敢抬,因为厉焱坐在我正对面,明明举手投足之间儒雅贵气,身上却又散发出一股威慑力。 茶艺师来了,厉焱让茶艺师出去,他亲自烹茶。 我平时很少喝茶,喝茶也都是放茶叶、倒水,而茶道高深莫测,茶艺复杂讲究,会茶艺的人真的非常了不起。 他伏案桩正坐,坐姿端正,神韵雅致,好看而深邃的眉眼笼着茶氲,如若再穿上古风的衣裳,那就是妥妥的温润公子。 此刻看着他娴熟地沏茶,手法优雅,茶艺高超,每一个步骤流畅从容,我竟然产生了视觉享受。 正在我看得入神之时,陈词突然问我:“上次的头伤怎么样?好了吗?” 他明明年纪30岁左右,长得斯斯文文,但是脸上的笑容跟老人一样特别的和蔼可亲,我微微一笑:“好了,没什么事。” 他又问我:“今天的生日怎么安排的?吃了饭干啥去?严谵没有陪你吗?” 这时,我看见厉焱忽地抬眼,墨眸深邃明亮,跟我的视线在半空撞了个正着,而这眼睛,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微挪开视线,回答陈词的问题:“也没什么安排,吃了饭就回家,他……很忙。” “再忙也要陪太太过生日,你说是不是老厉?你这个外甥不行啊。” 走到窗户旁边的易珩又突然开口,手中拿了一把折扇,潇洒自如地打开扇子,面庞如白玉,明明很风雅,嘴里的话却莫名有股茶味。 “都是来蹭吃的,何必谈论人老公。” 他这次没有抬眸,低垂着眉眼,修长白皙的手指高提水壶,水自高处注入茶壶,茶叶在壶内翻滚散开。 第14章 你约哪个狗男人吃饭? 易珩也不气,眉眼温润朗阔,步伐不疾不徐地走到我跟前:“你看你小舅舅跟你多生分,以后得多走近走近。” 我笑而不语,厉采曼厌恶厉焱母亲的程度跟厌恶我的程度差不多,怎么可能会走近,而且我是要跟严谵离婚的,跟这个小舅舅以后不会有什么牵扯。 厉焱跟严谵有点很像,少言寡语的,不怎么爱说话。 陈词倒是话挺多,问了很多日常问题,最后突然问我:“我小时候有个哥哥对我特别特别好,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哥哥啊,姐姐对你很好?” 小时候? 他的问题让我回忆起孤儿院,很多记忆很模糊,但是清晰的记得有个哥哥对我非常的好,会在我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我。 我把他当世界上最亲的人,还童言无忌道:“哥哥,等我长大了,我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可是,他后面抛弃了我,还杀了慈爱的院长爷爷,也跟我断绝联系,最后听说他去世了。 我并不想去回忆这段痛苦的回忆,也不想拿出来说,便淡淡一笑:“没有。” 陈词听话,不知道为何看了一眼厉焱,然后跟着一笑:“这样啊,” 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厉焱,他眼神微暗,牵了牵唇,也看不明白他的笑意。 陈词突然转移话题:“按照年龄,你喊我哥,按照辈分呢……我跟你小舅舅是朋友,你得喊我舅,你这陈先生的称呼,我听得不是习惯,要不,你喊我……” “就喊陈词吧。” 半晌不作声的厉焱,忽然又开口。 我闻言怔了怔。 陈词皮笑肉不笑地点头:“嗯嗯,就喊我陈词,喊名字挺好的,我这名儿也好听,诗词的词。” “这位也叫名,易珩。” 他用下颚点了点易珩。 “就叫我名字。” 易珩对着我笑。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这个厉焱在,我总有点紧张感,放不开,所以就找了个借口说出去打电话。 一路上遇到的都是款款行走、礼仪得体的旗服宫女侍卫,看见我都拱手称道‘您吉祥’。 我走在游廊上,看着面前熟悉的场景,想起以前严谵带我来这里吃饭,我突然来了月经,他立马跑出去给我买了卫生巾。 他分别买了日用夜用,还买了我最喜欢的牌子,更贴心地吩咐服务员给我准备了一碗红枣桂圆红糖水。 就连内裤也给我买了。 我又想起厉彩曼的话,他在结婚的前一天就打算跟我取消婚礼,我可以理解成他只是想玩玩,并不是真心想娶我,结果娶了我,只能冷漠对待。 原来人真的可以伪装成很爱你,连细节都能伪装。 我在想,以后的日子里我能不能做到伪装成不爱他? 突然,一道熟悉而森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转身,看见了严谵。 他迈步靠近,一双眼眸冷幽幽地锁定着我:“让你来这里吃饭,你偏不来,原来有约。” 我并不打算理会他,径直从他旁边走过去。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侧头看向我:“约的女人还是男人?” 我蹙眉道:“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腔调揶揄:“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太太在除了叶晗以外还有其余的朋友?” 他又问:“所以,你约的谁?或者是谁约的你?自己的生日不跟自己丈夫过,跑出去来跟外人过是吧?” 我微怒的眼睛凝着他:“所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不跟自己的妻子过,大半夜跑出去跟女网红过是吧?” 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反怼,毕竟以前的我对他一向温和顺从,他拧眉,眼神意外:“这几天变得越来伶牙俐嘴了。” 我懒得搭理他,甩掉他的手。 他语气突然又宠溺起来:“乖,你别闹了,你想来这里吃饭,我陪你,我给你点上满满一桌你爱吃的,不过我现在有事,你先去福禄厅。” 心底的涩然很浓,我提出离婚的这几天,他倒是对我突然流露出几次宠溺来。 不过,我没有任何动摇,冷漠道:“你都问我约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我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有约的人,有自己订的包间,我去严先生包间干嘛?” 他听后,眉头紧蹙:“所以,你约的是谁?” 我很想说,我约的是你小舅舅,不过还是忍下来,弯唇一笑:“跟你没有关系。” 我抬步走,他却拦在我面前,英俊的脸上覆了层森然寒气,像是逼问:“告诉我,约的男人,还是女人?” “严谵……”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横插进来。 很快走来一个艳丽的身影,大波浪卷发,烈焰红唇,戴上一对大耳环,穿着一双恨天高。 我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的裙子上,流光溢彩的红色缎面高定红裙,垂坠感十足,飘逸质感,褶皱设计,浪漫灵动。 跟我前几天剪碎的裙子一模一样,其实我不爱红色,不过为了给严谵一个惊喜,给他一个不一样的我,我特地花了几百万高定了一条裙子,打算结婚纪念日那天穿上。 而这条就是严谵重新定制的裙子,也是早上送我的那条。 可笑的是,如今却穿在她的身上。 我因为愤怒而心慌胸闷,脚步跟着虚晃,却倔强地挺直背脊,笑了笑:“我约男人,你约女人,扯平了。” 严谵目光阴沉地盯着我。 倒是博美雅先开口,很嗲的音调:“严谵,你出来好久啦。” 像是没看见我一般。 我握紧手,指甲陷入了掌心中,我理解不了,他为什么还会带这个女人来这里,更理解不了为什么把送给我的裙子让她穿上? 他的心,到底有多狠?在我身上这般插刀子。 博美雅看向我,嫣红的唇角挤出一个笑来:“咦,景姝你怎么在这儿?” 惊讶又轻松的语气,好像他们是一对夫妻,意外碰见我这个外人一般。 真是想笑,我的丈夫一边不想跟我离婚,一边带着他的情人出来吃饭,两个人亲热的让我这个原配无地自处。 嘴里像是生吞了蛇胆,苦到作呕。 这个时候我的脸肯定惨白的毫无血色,我还是扯出笑,反问:“请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这是你家开的吗?” 第15章 博美雅,你在哪个会所干? 她精致的妆容上出现裂痕,很快,又故作歉意道:“啊,你别生气嘛,我的意思是,严谵告诉我你不来这里吃饭,拒绝了他,我惊讶的是,你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我的目光又投在她的裙子上,裙子是我的码数,显然对于她这种丰乳肥臀的身型来说小了不少,她却还是穿在身上,很紧很勒。 她的双峰岂能甘愿于压迫,直接将布料撑起来,像两个球,沉甸甸的。 她顺着我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朝着严谵靠近几步,嗲嗲地开口:“呀,我穿着你的裙子,你不会生气吧?” 我笑笑:“我不要的垃圾,你捡去了穿,我怎么会生气?” 她笑容僵硬,半永久的长睫毛眨个不停,像是在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她看向严谵:“严谵,你怎么把你太太不要的垃圾送给我穿呢?讨厌。” 挺恶心的。 我上前走了一步,站在她身侧,语气和表情全都是显而易见的厌恶:“捡来的就是不适合自己,百万的高定裙子穿在你身上,一股子艳俗味。” “可是,你的丈夫说好看。” 她有点气,差点绷不住,表情很凶,声音拔高了许多,引了几个路过的人看向她。 “你可能不了解他呢,他从结婚后,他的品味就很差。” 我声音不高不低,端得优雅,脸上笑容浅淡。 说完,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博美雅的声音:“你太太好像一点不生气呢。” “景姝!” 严谵几步上前又拦着我。 他盯着我:“你就不想听解释吗?不想知道为什么属于你的裙子穿在她身上?” 我很想,可是无论解释是什么样的,哪怕是博美雅强行穿在身上,或者哭着求着,亦或者拿命威胁,我都觉得他不可原谅。 所以,我说:“我不想。” 他面容冰冷:“就一点不生气?” 我胸口处塞得厉害,却竭力地平缓着自己快要被窒息的呼吸,淡淡地开口:“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就是把我不要的垃圾给乞丐穿吗?” 我又不是圣人,怎么会不气?这事发生在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会生气吧? 他却偏偏这样问,问得挺可笑。 他不语,一直盯着我,盯得我有些发毛。 “当初,我只是你退而求次的选择对吧?” 他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我听得有些懵。 旁边的博美雅又嗲嗲的抢话:“我感觉你对我敌意挺大的,景姝,其实这次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当年我霸凌你的事道歉的,还有……” 她一脸的坦荡:“你别多想了,我对你老公没兴趣,只是普通朋友,刚好我又是他公司新签约的艺人……” 她停顿了几秒,下巴高高扬起,裂开红唇,笑得满不在乎:“哎呀,你就是太敏感多疑了,我要是真对你老公有兴趣,我早就下手了,哪还有你什么事。” 好一个早下手,哪有我什么事。 我面带微笑,语调平稳:“我get到你的婊里婊气了。” 她脸上的怨毒一闪而过,委屈地咬了咬嘴唇,眼中湿润:“大家都是女的,你干嘛喜欢搞雌竞。” 我回:“你别给我扣帽子。” 她嘟了嘟嘴,低下头,很细声的嘀咕着:“你有没有搞雌竞自己心里清楚啦。” 我看向严谵,他高大修长的身躯挡在我前面,眉眼浓黑,面庞冷漠,并不打算参入这场争吵,对于我是不是‘雌竞’像是默认了般。 我竟笑出声,掀唇:“她都这样争夺恩宠了,你还不赶紧跟我离婚,把她迎娶回家?我可不想被她强行拉扯演雌竞的戏码。” 说完,我撞开他,抬步离开。 他问:“你去哪儿?” 我顿了一下脚步:“你问得真好笑,当然是去跟我约的男人吃饭,你也不是约了女人吗?” 他黑眸一沉,恼怒地盯视我:“你约的是谁?” “跟你没关系。” 他脸上的阴霾瞬间涌现,再次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眼神幽冷深沉,颇有威胁意味:“你去找那个野男人试试?” “是在骂我吗?” 还是那道磁性有质感的嗓音,不过冷冽了几分。 厉焱从游廊转角处走出来,一手拿着电话贴在耳边,一手夹着一根烟。 他目光没有看我们,而是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骂我做什么?我又不是渣男,挂了。” 说完,他把手机塞口袋里,抬首看向我这边,稍顿了片刻,勾了勾唇问:“怎么半天不进去?里边都上菜了。” 他这话是对我说。 严谵显然狠狠一怔,很是震惊,快速松了我的手臂,神态恭敬地喊了一声:“小舅舅。” 喊完后,他目带诧异地扫向我,应该是很奇怪我为何跟小舅舅在这里吃饭,当然,也有尴尬,因为他口中的野男人是他的小舅舅。 我走到厉焱的跟前,身子绷紧,也不知道我口口声声‘约的男人’他听见没。 厉焱站在原地没动,很淡的扫了一眼严谵,又把目光投在博美雅身上,问:“你在哪个会所干?” 此话一出,博美雅瞪大了眼睛,面色又红又白。 “哪个粗俗之辈带你进来的吗?” 厉焱又出声。 我偷偷瞧了一眼严谵,他唇角很明显地抽动了几下,脸色很难看。 “你什么意思?你骂我是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尊重人?而且我是严总带来的。” 她似乎觉得有严谵撑腰,颇为得意地挺了挺胸。 “闭嘴!” 出声呵斥的人是严谵,显然他动怒了。 博美雅吓得浑身一颤,似乎脑子转过弯来了,瞪大了眼睛:“小……舅舅……你……是厉总?” 她立马收了刚才刻薄的表情,抿了抿红唇,语气温和不少:“原来是厉总,真没想到有这个荣幸竟然在这里遇见,不过厉总你误会啦,我不是什么会所的小姐,我叫博美雅……” 她美眸流转,带着骄傲:“我是一个大网红,就是那个粉丝五百万,健身的。” 厉焱的表情平缓,没有太大的起伏,只是把指尖的烟折断,随意丢在旁边的垃圾桶里,低缓开口:“我也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第16章 枉有高贵的身份,没有高贵的品行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以他是全部听见了?明明他在损博美雅,我却尴尬得脸颊发烫。 博美雅表情僵硬住了。 她看了一眼严谵,似乎在求救,但是严谵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时,几个侍卫打扮的保安走过来,其中一位语气很严肃:“这位小姐,我们老板说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立马出去。” 博美雅尴尬地笑:“厉总,你不会真的……” “还不赶出去?” 厉焱下达命令。 博美雅又向严谵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严谵却半个字都不吭声。 她最后看向我。 我冲她微微笑。 她非常没面子,但是这里也不是她闹得起的地方,所以,只能心里憋着不服,咬牙切齿地跟着侍卫出去。 走的时候,还回头盯了一眼,那眼神像是毒蛇。 我觉得挺无语的,明明是她想插足我们的婚姻,明明是她知三当三,为什么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有些人,真的不要脸吗? “舅舅,我正好有事找你……” 严谵刚出声,就被厉焱打断,语气严厉:“枉有高贵的身份,却没有高贵的品行,好好把身边艳俗的人处理干净,再来找我谈项目。” 他说完,率先抬步朝着恭王厅走去。 我看向严谵,他下颚紧绷,目光暗沉,脸上带着些受挫的难堪。 “你怎么会跟小舅舅在这里吃饭?” 他问我。 我淡笑:“我没必要向你解释吧?” 结婚一整年,他何尝不是任何事不向我解释? 我又补充:“你的事,我少管,我的事,我也希望你少管。” 他嗓音突然温和下来,像是耐着性子:“行,今天是你生日,我不跟你吵架,你先去吃饭,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了。” 我冷漠拒绝。 “非得这么冷漠吗?” 他说。 听着这句话我觉得可笑极了。 这一年他对我漠不关心,语言交流降到最低限度,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我忍着胸口一阵阵绵长的酸痛感,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我们唯一的话题就是什么时候去民政局办理离婚。” “景姝。” 他喊我。 我转身丢下一句话:“小舅舅还在等我吃饭。” 我一路回到恭王厅,餐桌上的菜都上齐全了,色香味俱全,特别是那热热的一碗长寿面,令人垂涎欲滴。 厉焱还是坐在那张太师椅上,正在喝茶,左手端碗托,右手拿起茶盖把茶叶往一边拔。 整个人很闲散,好像刚才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这舅甥二人都拥有完美的皮相跟骨相,一个却拥有着摄人心魄的成熟与稳重,一个冷锐傲气、霸道偏执。 我入了座后,陈词便问我为什么出去那么久。 我笑着回:“不好意思,电话打得有点长。” 厉焱听到我的话,抬眸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很尴尬,我微低着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与他说话。 要道歉吗? “长寿面都快冷了,先吃面。” 他突然开口。 我听后就开始拿起筷子吃面,面条劲道,汤味浓郁,上面还有一个荷包蛋,哪怕我心情不好,还是吃了很多口。 旁边的陈词问我:“味道怎么样?” 我称赞:“好好吃,没想到这里随随便便一碗面都这么好吃。” 他呵呵笑着:“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以后啊你想吃可以随便吃。” 我听着这话有点怪,笑了笑:“哪能天天来这里专门买一碗长寿面吃啊。” 易珩开口说:“他老婆会做,你想吃啊,随便去他家。” 提起陈词的老婆,我更是满脸笑容:“上次就知道你老婆的厨艺好,没想到连煮个面条都这么好吃,她太厉害了。” “有空,你可以去请教请教他。” 易珩说。 陈词显然表情慌了慌,忙哈哈笑道:“对对,可以请教,等她有空,你有空,你们可见一个面。” 我觉得他好像不是太情愿,而我虽然感激加崇拜,总不至于真去麻烦别人吧?我口头上说‘好’其实也不会真的去。 吃完长寿面后开始用餐。 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这三道菜跟以前来福临门吃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不过都很好吃。 味道有点像上次陈词买的。 整个吃饭期间除了厉焱不说话,陈词跟易珩都特别的开朗,为人也和气,我也没那么紧张,跟他们一起欢笑着用餐。 其实,表面再开心,心里还是苦涩的。 如果不是他们,我觉得在刚才的事发生之后,我一定会绷不住痛哭的。 我根本没想到,他一边说订了包间给我过生日,一边把博美雅带来,连他的小舅舅都能看出她是什么人,都可以对她排斥,为什么作为我丈夫的他都不行? “景姝?景姝?” 陈词连喊了两声,我才回过神。 今天是我的生日,他们两个想以茶代酒祝我生日快乐。 我端起茶杯,说:“谢谢。” 令我意外的是,厉焱也端起的茶杯。 “怎么?不喜欢喝茶?” 他见我愣住,抬眸问我。 我抿了一口,味道醇厚香甜,我也不会品茶,就觉得比我以前喝的任何茶都好喝。 一顿饭快吃完,我找了个借口出去,其实就是去结账,估摸着有四五万,毕竟没有点酒,要是点酒了,花几百万,我肯定得用上严谵的卡。 三四万我倒是付得起,可以用呗呗。 结果前台告诉我,钱已经结算了,一共五万五。 我惊愕:“我没有来结算啊,是谁结算的?” 前台说是里面的一位客人。 我回到恭王厅,看向厉焱,他只是仅仅随意坐在那儿,全身都散发出股贵气感。 他忽然开了口:“去付账了?” 我上前几步,问:“小舅舅,是你把钱给付了吗?” 陈词说:“几个小钱而已,你小舅舅人家可是身价千亿,再说了,长辈跟晚辈一块儿吃饭,怎么能让晚辈给钱。” 易珩也开口:“他不太好意思真来蹭吃,给了就给了吧,全当给你的零花钱。” 我忙道:“今天是我的生日,而且,也是我请你们吃饭,怎么能让……小舅舅给,小舅舅我把钱转给你吧。” “他们说的对。” 他表情依然没什么大的起伏,语气也很随意。 第17章 劳烦小舅舅帮我把老婆送回家 我还想开口。 他突然又出声:“你们两个,吃饱了还不走?搁这儿还想蹭晚饭?” 易珩跟陈词原本还姿态惬意地坐在位子上,当听到这句话,陈词率先咻的一下站起身,神态多了一些恭敬:“是,是,吃饱了,该走了。” 倒是易珩不紧不慢地起身,对我温和一笑:“今天谢谢外甥女请客吃饭,我们吃得很开心。” 我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算我请的客,钱都是小舅舅给的。” “他给你给都一样。” 他冲我眨了眨眼睛。 我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厉焱已经走出包间。 我拿起他们送我的生日礼物,几步跟上前,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背影,好几次想开口说声谢谢,可是总是说不出口。 他身上那股沉金冷玉的疏离气,让我很谨束,不太敢轻易跟他对话。 易珩跟陈词没有跟着出福临门,而是说其余包间还有朋友在,两个人过去问声好,跟我道别的时候,还托厉焱送我回家。 外面是阴天,满天又厚又低的浊云,仿佛要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门口停了一辆轿车,司机下车,恭敬地打开了车门,这位司机很熟悉,就是上次开车送我回家的司机。 “要下暴雨了,我送你回去。” 厉焱开口对我说。 我的目光却看向不远处,严谵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他真的在等我。 他看见我出来,扔掉烟头走过来,他先对厉焱恭敬地喊了一声,然后对我说:“我在等你,吃完了?回家吧。” 他上前牵我的手。 我微微退后几步,神色冷淡:“不用了,我坐小舅舅的车。” 他用那双幽黑清冷的眼睛注视着我:“我车在旁边,专门等你回家,就别麻烦小舅舅了,小舅舅很忙,你别这么不懂事。” “不麻烦。” 旁边的人懒懒地开口。 我微微怔了怔,侧头看向他。 他双手插在口袋,持着儒雅与和气:“我今天没什么事,顺道送送,你不是在为合作方突然毁约取消合约的事焦头烂额吗?你去忙你的。” 严谵眉头微微一蹙,眼眸有些沉黑。 “怎么?” 厉焱看向他。 他露出一丝笑:“那就劳烦小舅舅帮我把老婆送回家,感谢。” 其实我本来不太想坐厉焱的车,如今话说出来了只能上车。 厉焱前脚上车,后脚雨下起来,雨点像筛豆子似的往下直掉,抽打着地面,雨飞水溅。 车行驶,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严谵,他依然站在原地,两只手下垂,任由雨水洒在身上,湿了头发,湿了衣服。 记忆浮现,18岁的那年,他为了追求我,也是这样站在大雨中。 我收回了目光,静静地望着窗外的大雨,不知道是笑,还是哭。 低沉清润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还是去南阳大道、一桥旁边的桂圆小区吗?” 我转眸看向他:“去泮溪街。” 昨天晚上在58同城看了很久,泮溪街商业发达,街道繁华,房价即便昂贵,也差不多都被租光了,好在后面找到一间还算满意的房子,虽然属于私人房子,环境也一般,但是离琴行近,价格也不贵,一个月1800。 今天打算是去看房签合同的。 就在这时,房东的电话打来,我接听了电话,他告诉我:“景女士不好意思啊,我儿子跟我儿媳突然从国外回来了,跟你谈好的房子,得留着给他们住……” 我语气温和:“没事,我重新找。” 电话挂断后,我侧眸看了一眼厉焱,他肯定是能听见,估计也知道我跟严谵闹了矛盾。 厉焱忽然转眸看向我,一双眼眸深邃又明澈,好看的唇形张开:“是租房子住吗?” 我点了点头:“嗯,刚刚房东打电话说他儿子跟儿媳回来了……就……” 他收回了视线,语气很平淡:“我刚好那边有房,你可以去住。” 这意思很明显,两次的接触,他的为人让我挺意外的,对我绅士有礼,和气热心,不过我都是沾了严谵的光。 既然已经选择跟严谵离婚,而旁边的人也是他的小舅舅,我肯定得避开,更不能次次接受他的帮助。 我吸了一口气,直接明说:“其实我跟严谵打算离婚的。” 他顿了顿,又偏眸看向我,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好像在审视我话的真假,修长白皙的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大拇指还互相摩擦着。 如果不是他一脸的淡然,我都以为他在紧张什么呢。 “今天在福临门,你也看见了,肯定也知道我跟他现在关系不好,其实几天前我都在跟他商量离婚的事。” 我又说。 “所以?” 他低声问。 我说:“我既然要跟他离婚,以后我跟他就是陌生人,我也不想再有任何的来往和牵扯。” 这话很明显,就是不想接受他的帮忙。 他沉默了几秒,说了一个字:“行。” 我以为接下来他会好奇地询问我为什么离婚,出了什么事,今天是怎么回事,结果,他突然又开口:“那以后别喊我小舅舅,叫我名字。” 说话的调子没什么起伏,很平和。 我怔了一瞬,用口型喊了声:“厉焱?” “嗯。” 他淡淡回应。 我想到他给我付的餐费,开口:“你可以把你支付宝账号上一下吗,我还是把那个钱转给你吧。” 他的语气冷了几分:“我愿意花出去的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接下来他不再说话,车内陷入安静,外面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有些闷,我摇下了窗户,望着外面,人行道上,一对恩爱的情侣出现在我眼中,男生正在收雨伞,显然身上打湿了一大半,女生掏出纸巾给他擦拭着脸。 像极了曾经的我跟严谵。 那个时候的他也是这样满心满眼都是我,温柔又细腻。 一个男人真的会从很爱到不爱吗?亦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真正地爱过我,不过就是征服欲,越得不到的爱越想得到。 毕竟以前我是拒绝他的。 如今得到了就不珍惜,哪怕我温顺得像只猫,他都会嫌弃我掉毛。 厉焱开口问:“还是泮溪街吗?” 我说:“回我闺蜜家吧。” 有些身心疲惫,心里还抽抽的痛,便不想再去了,只想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他对前面的司机说:“老周,南阳大道、一桥旁边的桂圆小区。” 他倒是对这个地址记得很清楚。 第18章 怒怼叶晗的婆婆 到了桂圆小区,我下车,雨后冰凉的空气直袭全身,纤薄的身子忍不住微颤了一下,对他说:“谢谢,那我上去了。” 他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他说:“天气冷,多穿点。” 我回头看他,车却已经行驶离开。 虽然语气很平淡,但是我还是挺感动的,可能见过太多的冷漠,突然被人随意的关心,我心里就暖暖的。 刚好遇见在小区散步的叶晗。 她浑身都是汗,面色很惨白,对我说:“我好累啊,我都在这里走了两个多小时,我婆婆说,我必须走三个小时才可以上去。” 我牵着她的手,满脸心疼:“乖,我们上楼。” 刚回到家,张翠芳又在厨房炖鸡汤,她听到动静跑出来,质问:“这还不到三个小时,你咋就回来了?你得多运动运动,到时候好顺产啊。” 我说:“阿姨,叶晗才怀孕半个月,而且医生说了,她体质虚弱,需要多躺多休息。” 她显然不乐意:“这个我还不知道啊?这怀孕了就该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对娃子也好,我们乡下的,人家怀孕了还去田里干活呢,也没见谁休息。” 我耐着性子:“这个不能一概而论,是需要根据孕妇的具体情况来说,如果身体好,可以适当的进行散步、运动,如果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休息不好的话对胎儿也不好,你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孙子不好对吧?” 她眼睛一瞪:“呸呸呸,说什么话呢。” 说完,又嘀咕着:“年纪轻轻的,每天也啥事不干在家里享福,身体怎么就不好了……” 叶晗听后垂下头。 我气不过,怼她:“阿姨,叶晗怎么是在家里享福呢?你儿子开的一家小公司,是他们两口子一起打拼的,这些年她太操劳,身子很差,是你儿子自己让她在家里休息,况且,不也是你一直给你儿子打电话,让叶晗在家里备孕吗?” 她听后很气,但是也觉得自己没有理,转脸呵呵笑道:“我的,我的,我这人说话就直来直去,没什么恶意,叶晗啊,你别放在心上。” 然后又看向我:“你应该不留下来吃晚饭吧?你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了,一个人在外面租房子要注意安全哈。” 我这才发现,她已经把我的东西打包扔在客厅大门旁边。 叶晗看到后,气愤地指责:“妈,你这样过分了。” 张翠芳无辜道:“我咋就过分了?我不是好心帮她把东西收拾好啊?” 叶晗显然很气,语气加重了很多:“你这分明是赶她出去,我说了,这房子也有景姝的一份,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她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没有权利这样对她。” 张翠芳听后,把身上的围裙解开扔在地上,一屁股扭到沙发上坐着,擦着眼泪:“这话太难听了,说出去让谁听,谁都觉得难听,我好歹是你婆婆,你这说得好像我才是外人一样。” 她从裤袋把手机摸出来:“行,我给我儿子打电话,我告诉他,我现在就回乡下,我伺候不了了。” 叶晗气得发抖,上前:“妈,咱们要讲道理,而且,你不要什么事都跟他打电话。” 张翠芳拨打出电话号,放在耳边:“对对对我不讲道理,我就是一个乡下人,我不该好心好意地跑来大城市伺候你,我就是一个外人。” 说完,她拿着手机起身去了厨房。 叶晗也被气红了眼眶。 她正在孕期,身体又特殊,不能这样受气,所以,我笑着说:“好啦,没事的,我已经租好了房子,房子很不错,正打算来收拾东西,就算你婆婆不来,等你老公回家了,我跟着你们住,我也觉得别扭尴尬。” 我又安慰道:“虽然你们三观不合,但是,只要她真心对你肚子的宝宝好就行。” 叶晗满脸歉意地看着我,哽咽着:“这个时候你那么难受那么无助,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应该让你感受到家的温暖,而这个家本来可以是你最后的港湾,结果……” 走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流泪,我平时很少哭,可能此刻的我,确实很孤独无助。 本来打算先去酒店开个房,慢慢重新找房子,这时,我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是陈词的消息:听你小舅舅说,你要在泮溪街租房?刚好我那边有空房,一直想租出去赚点零花钱,要不你租了吧?1000块一个月。 我急着租房子住,拒绝厉焱因为他是严谵的小舅舅,而且他总给我一种压迫感。 陈先生就不同了,热情开朗,平易近人,而且我欠着他的人情,不太好拒绝他。 我打字:谢谢。 他回复: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吧,刚好在外面。 我发送了自己的地址。 陈词开车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商务西服,像是刚从公司赶来。 他带我去的是泮溪街旁边有名的水上公园,我惊疑道:“不是去你的房子吗?怎么带我来水上公园?” 他指了指对面的平墅区:“就是那儿。” 所以陈词是房子是大平层,而这里无论是地段和景观都是顶级的,一个月租金起码在10万以上,而他前面说1000块一个月,我以为是普普通通的民房。 陈词笑着对我说:“我已经提前叫人进去打扫了,保证干干净净的。” 我跟着他来到房子,10楼,面积大概350㎡,落地玻璃窗可以随心所欲地去眺望整个水上公园。 5室2厅4卫,丝毛结合手工地毯、咖啡色羊毛沙发、白金沙奢石茶几、琥珀色花瓶……整个材质、布置、装扮,永恒经典、奢适简雅。 而灰色的主题色彩为空间绘上一抹沉稳。 我挺喜欢这里,舒适,惬意,不像严谵的别墅,太过华丽奢侈,而里面所有的家具布置都是厉采曼喜爱的。 就连我跟他的婚房,都要按照她的喜好来。 “房子有点小,你就凑合着住吧。” 第19章 你以为小舅舅是什么善类? 陈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惊呼:“这还小啊,太大了,我只是想随便找个房子住就行,我住在这里不太适合吧。” 他呵呵笑着:“没什么不适合,我早就想租出去,一直遇不到好的租客,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不能带男人进来。” 我再拒绝就不太好,说:“可是一个月1000的房租太少了,要不,我给你一万。” 很尴尬,毕竟我一个月的工资才三万,我还想攒多点钱买房子,把奶奶接来一起住。 陈词说:“哪有你这样的租客自己涨价?我说1000就是1000,我本来就是留着怕常年没人住,没点人气,刚好租出去赚点零花钱,就1000,谁让我们这么有缘分呢。” 一个异性男人,且见过两次就对我这么好,不免让我觉得他有什么想法。 我问:“那你老婆,她知道吗?” 这事,肯定得经过他老婆的同意。 他当着我的面给他老婆打电话,询问老婆的意见,那边的声音奇奇怪怪,听着像男音又像女音,又好像压着嗓子说话,不过总不能歧视别人的声音吧? 对方非常爽快地同意,还邀请我有空去她家吃饭。 陈词走后,我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选了个次卧浑浑噩噩的睡觉。 傍晚的时候从梦境的悲痛中哭着醒来,枕头湿了一片,却记不太清楚梦见了什么。 我走到落地窗户前,双眼无神地观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整个人好像掉进了痛苦的漩涡之中,挣扎着起来又陷进去,反反复复,受尽折磨。 好一会儿,我拿起手机打开逗音搜索到博美雅的账号。 我像个偷窥者一样,翻看她的视频,刚好,她新发了几张照片合成了视频。 照片里,她跟一个穿扮贵气的中年女人坐在高档的咖啡厅喝咖啡,两个人都是眼笑眉飞,看起来聊得很愉快。 而这个中年女人正是严谵的母亲,我的婆婆,厉采曼。 婆婆跟儿子的情人在外面喝咖啡? 这简直不要太好笑,不过我也只是笑笑而已,毕竟厉采曼能找上她,我不足为怪,只是挺意外的,她们竟然谈得这么合得来。 厉采曼对严谵的独占欲很强,什么都要安排,一切都要掌控在手里。 我才认识严谵不到十天,她就找上门了,警告我:“你跟我儿子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也是这次我才知道严谵真正的身份。 后面我跟严谵交往了,她也约我到了咖啡厅,不像博美雅发的照片这样露出笑容,而是尖酸刻薄道:“不过就是野鸡出生,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你跟他在一起不就是贪图荣华富贵,我劝你赶紧离开我儿子……” 本以为她会跟大多数小说里一样甩出百万千万的支票,结果,她连咖啡钱都没付,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想嫁入豪门?门都没有。” 说不定她比我更早知道博美雅跟严谵搞在一起。 按理说她也会瞧不上网红,在她的心目中,跟她家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高中的时候,博美雅的母亲开了一家整形医院,她是学校唯一一个上学放学都有司机接送的,在学校属于一姐的存在,几乎所有同学都讨好她。 后来她去国外读书了,竟然也改名了。 不过她家只算有钱人,比起严家差的不止一点,至于厉采曼对她态度这么好,倒是挺意外的。 评论区的人都在夸奖,还有一条评论点赞十几万:这个阿姨看起来好贵气啊,一看就是豪门贵妇,雅雅不会要嫁入豪门吧?这位不会是你未来婆婆吧? 博美雅还回复了一个笑脸。 评论区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根本不认识厉采曼。当然严谵这人很少在公众面前露脸,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更厌恶媒体关注他的家人跟私生活。 我想,有厉采曼这个助攻,她肯定越发有信心小三上位吧? 关掉手机,我打算出去买点菜回来自己做饭,随便打开了一下冰箱,意外发现里面竟然装满了。 牛奶、水果、蔬菜,瘦肉,还有几排鸡蛋。 肯定是陈词提前让人准备的,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谢谢你啊,准备的这么周到。 发完消息,我煮了个鸡蛋瘦肉面条吃,也没吃几口,叶晗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景姝,严谵在我家楼下呢,我告诉他你已经找到工作出去租房子住了,他问我,你住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他让我喊你过来,他要跟你商量离婚的事。” 我出门的时候想起他送我那枚戒指,决定还他。 我来到叶晗楼下,远远地就看见严谵,他站在花坛边上,肩膀斜靠着路灯杆,一动不动,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落寞气息。 不见他倒好,一见他,那难以抵挡的悲痛瞬间袭来,眼泪迷糊了眼睛,我伸手用力擦拭,换上一脸淡然的笑容走过去。 “戒指拿回去。” 我把丝绒首饰盒递给他。 他转身,直直地站着,头发似乎长了一些,颌曲线也清瘦了,即便如此,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让人沉醉的英俊。 曾经的我很爱盯着他看,看得如痴如醉,特别当他眼含柔意的时候,我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 爱到极致的人,如今却背叛了我,这种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 我别过目光,再次开口:“拿回去,我不需要了。” 当然不需要,结婚的时候我连个结婚戒指都没有,如今我要离婚了,送我戒指有什么意义? “这是结婚前我就准备好了,一直没送给你。”他的嗓音很哑,点漆的眼瞳微眯,冲我笑。 心被撞了一下,更觉得痛了。 我手无声捏紧,忍不住问:“所以结婚的时候为什么不送?” 他看着我:“反正这枚戒指,是属于你的。” 我不太喜欢他这样的回答,直接把首饰盒塞到他的手中:“抱歉,我不想要,迟来的戒指,一点意义也没有,何况……” 我仰头看着他,语气疏离:“我们要离婚,以后就是陌生人。” 他没有接首饰盒,盒子就这样坠落在地上,戒指从里面掉出来,闪闪发光,清雅又不失高贵,是我以前看中的一款。 我收回视线,说:“你不是说来谈离婚的事吗?” “你为什么会跟小舅舅在福临门吃饭?” “你们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你跟他很熟吗?” 他连问三个问题。 我听得头疼,不耐烦道:“这些跟你都没有关系。” “你以为他是什么善类?” 第20章 哪怕我死了,你也只能守寡! 他表情冷峻盯着我,语气带着低吼。 “那也比你这个渣男好!” 我忍不住冲他吼。 他怔愣了好几秒,几乎咬牙切齿:“你别忘记了,他是我的舅舅!你最好离他远一点!” 我听着好笑,扯开唇角笑了起来:“然后呢?是你小舅舅又怎样?他还两次送我回家呢,福临门的饭钱也是他给的,有本事你让他以后看见我当陌生人啊?” 我本来打算以后跟厉焱尽量不接触,说这话也是气话,不过说出来突然觉得很爽。 他气得不行,也怒到极致,伸手捏住我的肩膀,说:“所以,你是故意跟他走近的?跟我离婚立马就找上他,一来把他当靠山,二来用他来气我?景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个心机?平时不都是温温顺顺的样子吗?” 说完,他突然又冷笑着来了一句:“你不去找狗男人吗?怎么想脚踏两只船?” 我不太明白他这话意思,恼怒道:“严先生赶紧离婚吧,跟我离婚了,快点把那个绿茶婊娶回家,你妈不是挺喜欢她的吗?她进了你家门,你们一定全家其乐融融。” 他漆黑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话语很冷酷:“你想离婚,我偏不离婚,哪怕我死了,你也只能守寡!” 我眼睛也同样盯着他:“那我就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一般情况下需要3个月至6个月的时间。 “你觉得会成功吗?” 他也不慌张,反而讽刺的勾勾唇。 我知道他有权优势,我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会起诉成功? 也不知道是被他气的,还是被他的冷酷逼的,心底下的泪水突然翻上来,我迅速低下头,伸手擦拭着眼泪。 “跟我回家。” 他的语气突然软和下来。 我冷漠拒绝:“不。” 他压着怒气:“住惯了大别墅,衣服鞋子首饰包包都是奢侈品,每天养尊处优的过着日子,如今朝九晚五的上班,拿着微博的工资,还要看同事老板脸色,这种生活,你受得了吗?被我养着不好吗?” 我吸了一口气,看着他,露出很轻松愉快的笑容:“我不但受得了,我还很喜欢这样的生活……” “没有为了等你回家吃饭,吃冰凉的饭菜;也没有为了等你的晚安,每天熬到半夜;更没有为了伺候你妈,每天早上五六点起床,还不用做那些做不完的家务,我现在的生活比有你的时候规律很多,轻松很多。” 我又说:“至于你说的奢侈,我穿的任何一件事衣服,鞋子,包包,首饰,都是要经过你妈的同意,你是不是忘记了?” “还养尊处优,当保姆伺候你们,没有一天睡超过7个小时,这就是你口中的养尊处优?” 我终究是绷不住,泪水流淌下来,哽咽道:“被你养着好?好什么?好没有自由?好没有尊严?” 他听后沉默好几秒,随后语气很认真道:“跟我回去,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保证!” 又把我温柔地拥在怀里,声音温柔低沉:“我以后不跟博美雅联系,我也会早点回家,可以吗?老婆。” 结婚的一年,这个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我又酸涩,又凄楚,爱与恨搅在一起。 可是,我和他回不去了。 哪怕我恋爱脑面对出轨可以原谅,但是,他不该跟曾经霸凌我的人搞在一起,这是我的底线。 我推开他,抬起泪眼:“严谵,我们还是离婚吧,” “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双黑眸阴沉沉地盯着我,声音接近低吼。 我说:“既然不是谈离婚的事,那我先走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戒指和首饰盒,把戒指小心地放进盒子里。 我转身便走。 他突然将我强行扛在肩膀上,视若无睹地一路走出小区,路上好几个人都投来目光小声议论。 我拼命挣扎着:“严谵,你是不是有病?放我下来?” 他突然恐吓我:“再动,我们一起站到马路中间,看看车会不会撞死我们?” 我吓得一颤,他有时候真的很偏执极端,就像他跟我求婚的时候,遭遇到厉采曼用死威胁,他站在高楼边缘,勾着笑:“妈,跳啊,咱们一起跳。” 也是这次厉采曼才妥协的。 最后,他强行把我塞到小区门口的车里,紧跟着也坐进来,锁上车门。 我恼怒:“严谵,你干什么?” 他回我:“当然是跟老婆一起回家。” 说完,他给我系好安全带,我松解开,他再次系上,我再次解开,他也不生气,只是幽幽开口:“不想死,就系好!”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 我觉得这话莫名其妙,突然,他启动车,油门踩到底,猛地向前疾驰,各种超车,连弯道都不带减速的。 我连忙用手抓紧安全带,心脏突突地跳,刚想开口骂他疯子,就瞧见一辆车不要命地超车,来了个漂移拦在前面。 迈凯伦P1跑车,烈焰红色,又野又酷。 看得我心惊肉跳。 随着严谵的急刹车,我整个身体随着惯性朝前倾,又朝后反冲,头晕胃呕。 而严谵打了个转向灯,换了个车道,对我温和开口:“别怕。” 那辆车显然在挑衅,也跟着变道,故意挡在前面,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还不停地按着喇叭,嚣张跋扈。 严谵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也不怒,只是稳稳行驶到了一段郊区。 他打量到路上几乎没有车辆,才靠边停车,对我说:“你先下车。” 我还有些惊讶,不过我巴不得下车。 刚下车,我就瞧见他又猛地加速,直接对准那辆迈凯伦P1跑车疯狂地撞上去。 我吓得面色苍白,大喊:“严谵。” 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辆迈凯伦P1跑车车尾直接凹陷,还被撞了十几米远。 然而严谵好像不打算放过,继续开上去顶着车往前开。 前面的人摇下窗户,开始大喊求饶:“严谵,老子服了行不,不玩了。” 我听着这声音熟悉,想了想,不就是严谵的好朋友花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一年前跑去国外玩赛车去了。 严谵车子往后退,本以为他听了这话放过花拯,然而下一秒,他再次踩着油门轰上去,一下,两下,三下…… 我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心提到嗓子眼,嘶喊着:“严谵,你够了。” 他似乎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花拯也狼狈地从车里下来,差点瘫坐在地上,他显然很怒,大声道:“严谵你想谋杀我不成?用得着吗?老子已经把那畜生的腿打断了,还不够啊?再说了,我哪知道他以前干过……” 他看见我,话一下子顿住。 严谵没搭理他,车子缓缓行驶到我面前,面色平静:“上车,回家。” 我整个人还陷在恐惧中,腿都有些软,生怕他又做什么不要命的事,乖乖地跟着上车。 他保持着沉默,什么话也没说,好像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没有发生一般,倒是后面的花拯一直大喊着:“喂,你把老子的车撞坏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第21章 你妈打我,我就打你 来到严家别墅。 他把车停到门口,打了个电话让人把车拖走。 看着面前的别墅,我产生了厌恶感,不过,最想我们离婚的人就是厉采曼,既然他不同意离婚,那就让厉采曼逼着他离婚。 厉采曼刚好在遛狗,买了一条新狗。 当看见我,她瞪着我,质问:“她怎么回来了?” “这也是她的家。” 严谵语气淡漠,说完拉着我进了别墅。 厉采曼迅速跟上来,阴阳怪气道:“某个人不是把离婚协议书都送到家里吗?不是挺嚣张的吗?现在怎么有脸回家?怎么?还是舍不得阔太太的身份?” “是我求她回来的。” 严谵停下脚步,深黑的眼直直盯着厉采曼。 厉采曼显然惊了下,也不敢直接跟严谵起冲突,转而一笑,用一贯命令的口气:“既然回来了,赶紧去做饭。” 她抱起新的宠物狗,端坐在沙发上,继续吩咐:“我这几天胃不舒服,要吃清淡点的,容易消化的,再给我弄个红枣莲子羹。” 新来的女佣刚好走进来,听后忙道:“好的夫人,我现在就去做。” 厉采曼扬高音调,又尖又细:“我让你做了吗?还不赶紧带着我的宝贝出去遛遛,要牵好点,别让她再咬人。” 这话显然是指我。 女佣瞄了我一眼,毕恭毕敬地上前抱着宠物狗。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言听计从地去厨房做晚餐,还会认真用心地去做,讨好她的欢心,而现在,我凭什么继续伺候她? “不让她做,那谁做?” 我看向厉采曼,问。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话,愣了愣,随即拧着眉,大声道:“当然是你做啊,以前不都是你做饭?难不成我来做?” 我冷冷盯着她:“要吃,自己是不会动手吗?还是阔太太当久了手脚残了?” 她一听腾地一下站起来,气得脸涨得通红,指着我:“你骂谁呢?你现在是不是反了天了?啊?以前挺会装的,现在露出真面目?” “严谵,你瞧瞧你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进家门?我早就说了,她就是一个野鸡,骨子里就是没素质没教养!” “妈!” 严谵突然出声低吼,把厉采曼吓得浑身颤抖。 他的表情泛着阴鸷,嗓音冰冷而低沉:“你要是真饿了,自己做,或者出去吃。” 这是结婚后第一次,他对她妈这般恶劣态度,以前无论他妈怎么骂我,他都像是没听见一般,如果骂得太激烈,他直接出门。 然后严采曼就把儿子不留在家里又怪在我身上:“你瞧瞧你有什么用?自己的老公三四天回来一次,回来一次还被你气走。” 严采曼整个人僵在原地,显然被吼傻了。 我看着她,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被气得浑身发抖,说话都不利索:“是不是疯了?疯了都?我……我就是让她做一个饭而已,咋……就不能做了?她是儿媳,伺候婆婆天经地义。” 我说:“儿子伺候婆婆也是天经地义。” 说完,我看向厉焱,用命令的语气说:“你还不去做饭?你妈要是不吃这顿饭估计会饿死。” 厉焱长眉一凛,黑眸带了一抹幽深盯视着我,好几秒,他神色柔和下来,语气带着宠溺:“好,听你的,我现在就去做。” 他的回答令我挺意外的,让我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下。 或许是我这次动了真格,坚定地要和他离婚,他反而慌了?毕竟以前我的性子,属于任人捏圆搓扁,如今倒是反抗了起来。 厉采曼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让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去做饭,关键他儿子还乖乖听话,她几乎崩溃的怒吼出声:“严谵你给我站住!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堂堂集团的大总裁,你去什么厨房?做什么饭?” 严谵没理她,径直去了厨房。 厉采曼冲着他的背影大声道:“我们严家的规矩,男人不进厨房!” 不错,严家一直有这么个奇葩的规矩,男人不能进厨房。 我笑着说:“那你丈夫是不是从来没进过厨房做饭给你吃过?啧啧,你真可悲……我认识一对老夫妻,男的身价可不比你儿子低,他跟她妻子恩爱五十年,从来不让她妻子进厨房,因为什么你知道吗?” 我又嫣然一笑:“因为爱。” 厉采曼还未出嫁之前,厉家还只是普通的商人,后面嫁给了严家,用她的话来说是高攀,而她并不受婆家人喜欢,也不受严华国的喜欢。 严华国之所以娶她,是她用下三烂的手段爬上人家的床。 所以她嫁到婆家的日子不好过,跟我这一年一样,受到无礼的待遇,也只能选择顺从和忍受,可能不同的是,我是因为爱严谵爱屋及乌,她是怕被赶出家门,无法享受阔太太的身份。 直到她熬到公婆去世,娘家也富裕起来,她才开始有底气,最后到丈夫去世,她彻底翻身成为女主人。 这些还都是我从伺候严老太太的佣人嘴里听说的,后面那个佣人直接被严采曼辞退了。 我的话尖锐地戳中厉采曼的痛点。 她渴望的爱从未得到,甚至过得比我还没有尊严,她直接气地咆哮起来:“你这个野鸡,贱人,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出生,能嫁给我儿子享受荣华富贵,你就应该有点自知之明,老老实实地伺候好我们。” “我让你去做饭,你竟然还让我儿子做饭,你怎么这么懒?” 听惯了她的刻薄,我内心也没什么大起伏,不过该怼的肯定要怼,我还要怼到她的伤疤上去:“你婆婆对你说的话,你倒是背得滚瓜烂熟,所以……” 我故意噗嗤一笑:“你自己当儿媳的时候受过的委屈,就非得让我这个儿媳也经历一遍啊?” 我又补充一句:“但是,同样做儿媳我跟你不同哦,你是自己投怀送抱,我是你儿子穷追不舍……难怪,你儿子会听我的话,乖乖打破你家的规定去厨房,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 这话彻底点燃了厉采曼的怒火,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推掉茶几上的水果点心,冲着我大吼大叫:“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严家不欢迎你这种恶毒的女人!” 她的话正如我意,可是我没有转身离开,而是微笑盈盈:“抱歉哦,是你儿子求我回来的,你是不是得跟他说一声呢?” “啊啊啊……” 她发疯得像个狮子大喊大叫,没有在外面一点的优雅高贵,紧接着,她朝着我冲过来,抡起一双刀斧般的手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瞬间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 原本早已经听到动静的严谵已经朝这边走来,当瞧见自己亲妈打我耳光的时候,他几大步冲上来,嗓音发颤地喊:“景姝。” 到了我跟前,他直接推开厉采曼,伸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眉眼中带着疼惜,问我:“疼吗?” 我不语,只是认真地端详着他,我看见他整个瞳孔倒映着我的身影,看见他的眼眶红了,看见他满脸的着急。 他应该还是爱我的吧? 可是…… 我猛地抬起手,‘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他的左脸上,脸上立马出现了一道红痕。 第22章 我保证不会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他脸色登地一变,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意外,不过也没其余的动作,只是抿唇沉默着。 “啊啊啊……” 倒是旁边的厉采曼发狂地大叫起来。 她似乎愤怒到了极点,整张面孔都扭曲起来,龇牙咧嘴地吼叫:“你这个贱人,你……你竟然敢打我儿子……啊啊……我撕了你……” 她跨步上前,举起手…… “够了!” 严谵愤怒低吼。 厉采曼傻眼了。 严谵挡在我面前,怒意转眼间消散,而是眸光极其温和地看着我:“你先上楼,饭做好了,我喊你下来吃饭。” 我迎着他的目光,泪珠在眼睛里滚动着,心里明明被怨愁涨满,现在却又浸入一些甜意。 我忙别过脸,低下头:“好。” 在我上楼的时候,厉采曼开始嚎啕大哭,她说:“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妈?你为了她多少次违抗我?我怀胎十月把你生下来,把你一手培养成现在有权有势的大总裁,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她指着楼梯上的我:“我告诉你,你必须跟她离婚,让她永远别踏进这个家门,我和她,你只能选择一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她开始威胁:“你要是不跟他离婚,我从楼上跳下去!” 虽然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是,厉采曼的话让我都觉得很窒息,何况是严谵? 我看着严谵,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微垂着头,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而他的左手手指竟被鲜血染红,血液顺着指尖滴落砸在雪白的地板上。 我心中一疼,原来他切菜切到了手指。 他不会做饭,以前也为了我做菜,切伤了手指,至今上面还留有疤痕。 “妈,为什么从小到大你都喜欢用死逼我?” 他突然出声,嗓音很低,带着些无力感。 “那还不是你不听管教?小时候你多听话啊,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特别是你跟这个女人认识后,你多少次反抗我了?” 厉采曼尖锐着嗓音控诉。 严谵捏紧了拳头,血液从指缝溢出来,他语气带着自嘲:“嗯,小时候要是不听话,你就会把我关在地下室,我当然听话。” 厉采曼听后,哼了哼:“反正,我告诉你,你必须跟这个女人离婚,不然,这个家就永远不会消停,哪天我就真跳下去死了得了。” 说完,气冲冲地离开。 严谵抬头看向楼梯中间的我,把手塞到口袋里,笑容温和:“没事了,你先上去,我去做饭,做你最爱吃的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 我冷漠道:“我吃过。” 说完就上楼进了房间。 关上门,我看见房间摆放着正盛开的春兰,淡褐黄花色,株型娇小飘逸,香味纯正幽香,这是我的最爱,它的花语淡泊高雅、青春活力、蕙质兰心。 我从小就喜欢春兰,以前还跟严谵一起养过春兰,结婚的时候,我把春兰带到这里,结果他直接摔了,还告诉我:“我最讨厌这种花,以后别养了。” 我背靠着门,缓缓蹲下身,脸埋在双膝上,忍不住痛哭起来。 为什么他要在我决意离开的时候,又这般温柔细腻,让我以为他好像还爱着我。 既然还爱,为什么要冷漠我一整年,为什么要带着霸凌我的女人在我心口上插刀子? 哭了一会儿,眼睛酸胀,头也昏沉,我打开医药箱拿起一块创可贴下楼去了厨房,他正在手忙脚乱地切菜、炒菜、放调料。 头发很乱,衣服脏了,倒有些狼狈。 他对油烟过敏,咳嗽不止,即便戴着口罩,还是没什么用。 中途手指又出血了,他直接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继续炒菜,三道菜马马虎虎炒好了,回头就看见我站在厨房门口。 他摘下口罩,冲我笑:“刚好饭做好了,你去餐厅等着我。” 我冷漠道:“忘记跟你说了,我已经吃过晚饭。” 他愣了愣,口吻带着一些恳求:“可不可以再吃一点?你看你瘦的,多吃点长胖点。” 我瞥到他的手指,又冒出了血,把创可贴递上前:“又出血了,贴上。” 他低头看了看手指,笑了笑,嗓音带着一丝小孩子的得意:“看吧,你还是很关心我的。” 他靠近我几步,把手指伸到我面前:“我不会贴,你帮我贴。” 我看见他左手中指上面有一条伤口,正不断地溢出鲜红的血液,我把创可贴塞在他手中:“你爱贴不贴。” “那就看在我挨你一巴掌的份上,你就帮我贴贴?” 他俊脸拉近,眼眸似笑非笑,语气有点儿撒娇的意味。 这一年见惯了他冷漠的脸,此时这般,我确实有些愣神,好像是回到我们还没结婚的时候,他也挺爱撒娇的。 “你瞧,都肿了。” 他把脸侧着给我看。 我看向他的脸,他属于冷白皮,还是敏感肌,平时吹点冷风,脸上的血丝就特别明显,此刻皮肤薄薄的,红了一大片。 我抿了抿唇,从他手中把创可贴抽回来,撕开上面的胶布,他立马把受伤的手指伸出来,手指异常地纤长,白净,比女生的手指还好看。 我细心地贴好创可贴,他突然一把握住我的手,紧紧的,像是舍不得松开。 他说:“老婆,明天我们搬出去住?我已经用你的名义买了一套房,里面都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 我承认我还很爱他,当知道他跟博美雅走在一起,我也知道自己不能再爱他,可是,我的心还是控制不住,还是会动容。 他突然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把博美雅的手机号删除拉黑,还把抖音号取消关注了。 “她根本没办法跟你比,而且我从来没有跟她暧昧过,上次半夜她打电话给你,也是因为我出去喝酒,在包间喝醉了,她拿我电话给你打的。” “那你为什么跟她走这么近?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一个包间?” 他听着我的问题,沉默了几秒,开口:“以后不会了,我保证不会跟她有任何的联系。” 我问他:“严谵,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我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想从他口中得知真正的答案,可是,他却忽略我的问题,只是把我拥入怀中,用力地抱着,用温柔的语气说:“对不起,我们以后好好的。” 我用力地推开他,冷漠道:“严谵,我们还是离婚吧,各自各过的挺好的。” 手机从口袋掉下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恰好手机屏幕亮了,来了一条微信消息。 我迅速弯腰去捡。 他却率先我捞起手机,用密码打开手机,点开微信上面的消息,下一秒,他英俊的脸阴沉可怖,眸光紧紧地盯着微信消息,刚刚贴上创可贴的手指用力捏紧,血液沁透胶布,仿佛在克制强大的怒火。 我一把夺来手机,对话框上:宝贝儿,睡觉了吗?一到晚上就想你。 第23章 严谵,你有病? 看着这句话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而上面的备注是‘陈先生’也就是陈词,我有清空聊天记录的习惯,所以上面是没有聊天内容,我不知道他晚上发这句话来做什么? “你想跟我离婚也并不是因为博美雅吧?不过就是不甘寂寞,觉得我一年不碰你内心空虚了?得不到滋润,所以在外面找了野男人,现在急着想跟我离婚,跟野男人双宿双飞?” 他黑眸凛冽,死死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羞辱。 我捏紧手机,被他说得浑身又羞耻又恼怒,一股子恶气冲上头顶,我说:“是啊,也不知道你是性功能障碍,还是性取向是男,一年都不碰我,给不了我性福,我凭什么不能在外面找男人?” 他听后眼底怒火狂燃,下一秒,双手掐着我的肘窝将我搂起放在岛台上。 我坐在冰冷的台子上,看着他苍白的有些阴冷的脸,怒呵:“严谵,你想干嘛?” 他一手按住我的后颈,一手圈住我的腰,迫使让我与他对视,嘴角邪恶地浮起:“想干你以前一直想干的事。” 他凑到我的耳畔,伸出湿热的舌尖,在我耳廓上慢慢滑动,轻轻舔舐。 软软的,痒痒的,恍若一阵细弱的电流在身体里四处流窜,让我情不自禁地浑身颤栗,我羞怒:“你有病。” 下一秒。 他竟然惩罚似的咬住我珠圆玉润的耳垂,用牙齿碾着。 我痛得惊呼出声,双手用力抵住他的肩膀,气息很乱,低着嗓音喊:“严谵,你别这样……” 偏偏这几个字好像让他更兴致恶劣,直接一只手将我两手钳制在身后,另外一只手用力捏紧我的下颚,危险逼问:“别那样?出去出几天倒是会玩,告诉我,你跟这个野男人做了吗?到了哪种地步?” 我浑身颤抖着,有些害怕,如实解释道:“我没有跟他做,也不是那种关系,只是朋友,我跟他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他帮忙送我去医院,第二次就是昨天请他吃饭,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样的消息。” “我发誓。” 他注视着我,怒气减少了些,不过眼中却染上汹涌情欲,似乎我的求饶让他兴致全来。 下一秒,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呢喃着:“老婆,要不要试试,我有没有性功能障碍?” 我慌张大喊:“不要!” 他却将我的身子按倒在岛台上,窄瘦紧绷的身子压上来,修长四肢也压在我的双腿上,双手还被他举过头顶固定,我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迅速膨胀紧绷,抵我大腿上。 被滚烫的身子贴近,我的身子也跟着热起来,额上沁着汗水,呼吸急促,刚想张嘴骂他,他重重吻住我,属于他的气息充斥着我的口腔,让我整个身子忍不住颤栗。 我有些失神,这是第一次,我们接吻。 以前我做梦都想跟他温存缠绵,我会娇羞,会紧张,也会迫切,可是现在不想了,我只觉得反感、恶心。 我用力咬紧牙关,却被他强势粗鲁地撬开,缠着我舌头不放。 我有些窒息,脑子缺氧,整个人昏沉沉的,羞耻,愤怒,无助,酸涩……所有的情绪袭上心头,不顾一切地狠狠咬住他的舌。 他显然吃痛,离开我的嘴唇,伸手擦了擦舌头,有血迹。 “怎么现在就装矜持?你忘记你以前是怎么穿着各种情趣内衣搔首弄姿地勾引我?你那么饥渴的样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这话像是在打我的脸,让我觉得羞耻难堪。 我从岛台上坐起来,用力擦着嘴唇,冷笑道:“是,我以前想跟你做,可是我现在一点不想,我只想离婚。” 既然选择离婚,凭什么还让他碰我?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碰过博美雅?就算没有碰过,我也觉得很脏。 “那我就用强!” 他的神色接近癫狂。 我害怕,却又觉得好笑:“严谵,以前我等了你多少个夜晚?也如你所说的,我穿了多少次情趣衣服勾引你?可是你碰都不碰我,跟性冷淡一样,如今,我想离婚了,你倒是反而对我来了兴趣……” 我眼睛黑亮地盯着他,红唇缓缓地勾起:“你是不是贱的慌?” 以前我从不会这样对他说话,总是轻声细语,温软乖巧,如今我什么话都敢说。 他听后眼神阴狠可怕,气得手都在颤抖。 我从岛台站下来,毫不畏惧地仰头对视着他,或许他要是给我一巴掌,我会彻彻底底地死心,然而,他只是转身端着饭菜出去:“不闹了,出来吃饭。” 你说不闹就不闹? 我弯腰捡起手机,跟在后面来到了餐厅,他又回去端了另外一个菜,还把饭也端出来。 厉采曼这个时候也来了,她看见自己儿子忙里忙外,气得整个脸都在发抖,看着我的眼神恨不得当场活剥了我。 我坐在正位上。 以前这个位置是厉采曼的。 厉采曼刚想破口大骂,严谵却坐在我右下方,给我夹菜。 对了,我差点都忘记嫁进严家一年,我都不够资格上桌吃饭的,顶多在他们吃完后,我才坐在桌子上吃剩菜剩饭。 严家的规矩原本只有一个,男人不下厨房,后面厉采曼当女主人了,又给我立了一个规矩,儿媳不能上桌。 厉采曼咬着牙坐在我左下方。 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肉,直接粗鲁地吐出来,皱着眉:“真难吃,这是喂猪的吗?” 而旁边的厉采曼或许是饿了,正嚼着瘦肉呢。 厉采曼放下筷子,瞪着我:“没受过高等教育,就是这么粗鲁,我儿子好心好意去厨房做饭,这么多年我都舍不得让他干一丁点事,你吩咐他就算了,你凭什么在这里说难吃?你不吃,你就滚出去。” 啪。 我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那我不吃了。” 严谵瞧见,默默地站起身:“你想吃什么,我重新去做?” 厉采曼猛地站起身,嗓子尖锐:“重新做什么做?严谵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下降头了?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伺候他干什么?她这个女人就是贱,你赶紧把她赶出去!” 我也猛地站起身,丝滑优雅地把桌子上的三盘菜,三幅碗,全部摔在地上,啪啦啪啦的声响,异常地刺耳。 “啊啊啊啊啊……” 厉采曼气的发狂尖叫。 她没有一点贵妇的雍容优雅,而是推翻餐椅,指着我说:“严谵,我受不了了,你必须跟这个女人离婚!” 第24章 找陪酒小姐和找你,又有什么区别? “她是我的妻子,离不离婚我说了算。” 严谵幽幽出声,神色一片肃凛。 厉采曼多少还是畏怯他的,毕竟,她享受的一切都是靠这个儿子给予的,而她的后半辈子只能依靠这个儿子。 严谵也不像以前年少受她严厉且窒息的管束,如今的他有财势,有手腕,深沉稳重。 厉采曼抖动了下唇角,也不敢再多语,只是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的憎恨,可能她从未想过我会有一天反抗,更没想过他的儿子突然又对我维护起来。 “我不饿,回房了。” 丢下一句,我便上楼回房间,看着衣柜里面五颜六色的各种情趣衣服,我拿起剪刀全部剪碎,如今觉得恶心。 最后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内心深处的苦涩渗透我的每一层肌肤,就连空气都弥漫着苦味。 想起他在厨房对我的深吻,想起他在厉采曼面前对我的维护,我想不通,为什么要在我选择离开的时候,又对我这般好? 我想起陈词的那条微信,掏出手机打开对话框,回了一句:陈先生你是不是发错了?如果没发错,你发的内容很不妥吧? 那边竟然是秒回:不好意思我真发错了,我发给我女朋友的。 我迷惑,陈先生不是有老婆吗?怎么还有女朋友? 这时严谵开门进来,他淡淡瞧了一眼地上的衣服碎片,没说什么,而是脱下外衣扔在沙发上,像是习惯性地吩咐:“去把我睡衣,内裤拿出来,我洗澡。” 以前只要他刚进房门,我就会把他的衣服清好递给他,他拿着去浴室洗澡。 这次,我像是没听见,捏着手机起身。 他忽然一把夺走我的手机,当看见上面的消息内容,脸色暖和许多,说:“陈先生?昨天跟你一起吃饭?厉焱身边的董秘,陈词对吧?” 董秘?我挺惊讶的,原来是董秘,不过也可能是朋友加秘书。 他又问:“你前面说,陈词送你去医院?你跟他以前就认识?为什么会是他送你去医院?” 他这个人确实很敏感多疑,我也没什么隐藏的,如实告诉他:“被你妈的狗从阶梯上撞下去,我给你打电话,结果你让我自己去医院,严先生记忆深刻吧?后面手机关机,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马路边刚好看见他的车在,他是个好人,把我送到医院,所以后面我请他吃饭,刚好你小舅舅跟他认识来蹭饭吃。” 他疑惑地问:“陈词没事跑这里做什么?” 我回:“即便他不住在这里,就不能有朋友住在这里吗?” 他又沉思了几秒,开口:“当天下午厉焱突然上门拜访,因为我妈那只罗威纳犬对他叫了几声,他就让保镖把它弄死了。” 他敛着眉:“真有这么巧的事?” 我震惊,我一直以为罗威纳犬是仰仗弄死的,没想到是他…… 忽然想起,第一次厉焱送我回家的车上,他说了一句‘那条狗,可真是该死’脑子有些乱,到底是他故意的,还是纯巧合? 可是,他没必要故意吧。 突然觉得又很苦涩,害得我进医院的那条狗,竟然不是严谵弄死的…… 严谵已经进了衣帽间简单收了一套睡衣去了沐浴室。 我很想跑,但是哪怕半个小时后他才发现我,也能直接开车把我逮回来,这里毕竟属于富人别墅区,路上根本打不到车,除非我网上叫车,那也一时半会到不了。 何况我自己走,更会激怒他。 大概十多分钟,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口袋里传出声音来电铃声,我看过去,似乎像是有预感般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便上前掏出电话接听。 果不其然,我的预感真准。 “严谵,你微信怎么拉黑我了啊,是景姝让你拉黑的吗?她是不是又疑神疑鬼,怕我把你抢走了?她就一点自信都没有吗?而且我是你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艺人,你有我个好友怎么了?” 那边博美雅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又尖又细。 刚好这个时候严谵从浴室走出来,似乎还没有开始洗。 我心里被一口恶气压得难受,盯着严谵,对着手机说:“你也别这么自信,可不是我删的你,是严谵自己主动删的你,就是为了哄我回家。” 那边没有声音。 我故意冲着严谵嫣然一笑,声音柔软轻细:“老公,你澡洗好了啊?” 那边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更加刺耳:“原来是我误会了,那请严太太好好跟严总过日子,不要再跟严总吵架惹他不开心,不然又得出来找我喝酒。” 我笑着回:“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夫妻越吵越恩爱,他出去喝酒找你就找你呗,找陪酒小姐和找你,又有什么区别?找你更好你又不要钱。” 博美雅被气到破音,连语气都是压抑不住的愤怒:“景姝,你这张嘴说话可真难听。” 我想,如果不是她知道严谵在旁边,估计要对我破口大骂了。 我轻轻一笑:“你不是对我老公不感兴趣吗?你咋破防了?” 那边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心情畅快,想起上次她主动打来的电话,我都来不及骂回去,她就挂了,这次我终于扳回来一句。 “你像变了人一样,浑身带刺儿。” 严谵忽然开口。 我抬眸看向他,他清黑的眼眸一片沉静,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有几丝意外。 “能不变吗?” 我扔掉他的手机,坐在床上,笑容苍白。 忽然想起博美雅的话,我问:“你能把博美雅辞退了吗?” 他顿了顿,反问我:“你能把陈词的微信删了,以后跟厉焱包括他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再有任何接触吗?” 我带着一股怒气:“这不同,陈词帮过我,你小舅舅也帮过我,博美雅帮过你吗?” 他淡淡地开口:“集团打算进军微短剧,需要一些有粉丝量的大网红担任女主,博美雅属于头部网红,各方面条件也非常适合。” 我掐紧手指,再次问他:“你们这么大一个集团缺她这么一个女网红吗?” 他沉默不语。 我带着一股子极端的偏执:“严谵,如果我必须让你辞退她呢?” 他转身走进浴室,丢下一句话:“我对她不感兴趣,但是,也没必要辞退。” 那一瞬间,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有血液从指缝流出来,什么感觉?崩溃、愤怒、无奈,接近疯狂。 自己的丈夫口口声声说对意图明显的第三者不感兴趣,却又舍不得删了她。 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这种抓狂感。 明明知道我们在闹离婚,明明表现出想挽回我,结果?连我要求删掉博美雅都不肯。 哪怕她没有挑衅我,哪怕她没有霸凌我,哪怕她真的对严谵不感兴趣,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你就不能为了我辞退她吗? 我忽然笑出声,心中更坚决地要离婚。 第25章 在梦里想着别的男人是吧? 可能因为神经衰弱,我感觉到乏累,特别想睡觉,就拿了新的被褥放在沙发上,昏沉沉地睡过去。 深夜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回到高中,我被全校师生围着嘲讽羞辱,还被逼问跟我发生性关系的人是谁,这时,一个男生走了出来,大声说:“她被打掉的孩子是我的,我就是跟她发生关系的人。” 我看着那个男人:“你在胡说什么啊?” 他却一副自认为英雄救美的神态,还深情地对我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临这一切,我不允许他们欺负你。” 因为他的话,所有人都对我嗤笑,还有人扔出石头砸在我头上。 我头破血流,哭着喊着解释。 大家却根本不听,他们嘴脸扭曲变形,如同被侵蚀过的骷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一遍遍地嘶喊着他的名字,带着怨恨:“言湛!言湛!言湛!” 画面一转,他惨不忍睹的扑在地上,浑身鲜血淋漓,还拖着一条被打断的腿,一点一点的朝着我爬来。 我猛然从梦中惊醒,浑身浸透冷汗,惶恐的心还来不及平静,就看见一张阴鸷戾气的面孔紧贴在我眼前,那双眼睛透露出的怒火几乎能点燃周围的空气。 我坐起身,瞥到沙发上的被褥,清淡无波地解释了一句:“刚刚做梦了。” 他冷笑一声:“你这名字一声声叫得可真深情啊。” 我梦里喊的名字是跟他同音字的‘言湛’,不过这事我无法跟他讲述,我答应过叶晗不会告诉任何人,况且这事跟我们的感情没关系,所以我一直没说。 好多次我在梦里喊这个名字,他都以为是喊自己,会特别宠爱地说:“小乖,这么爱我啊?梦里都梦见我了……” 我都是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是啊,可爱你了。” 他突然用手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的脸看向他,问我:“怎么?这次怎么不像以前那样说,很爱我?怎么不笑了?” 我心生恼怒,很是烦躁,直接推掉他的手:“因为我梦见的不是你,喊的也不是你的名字。” 倏地,他伸手掐住我的脖子,脸色阴沉可怖,像一头发疯的狼,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力气不是很大,却足以让我呼吸困难,我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间彻骨心寒,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如今却掐住我的脖子…… 我瞪着他,语气很重:“我从来梦见的人都不是你!” 这句话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但是我没想到他不是用力掐住我的脖子,而是将我压倒在床上,死死箍住我的双手,盯着我:“饥渴坏了,所以在梦里想着别的男人是吧?” 他这话羞辱性极大,我怒不可遏,用力挣扎着,嘴里骂咧:“严谵,你就是一个神经病,脑子有病的渣男,快放开我……” 他哼笑出声,眼中带着浓烈的讥嘲:“我还没给你止渴,万一你渴死了怎么办?” 他松开了我,快速脱下睡衣衬衣,露出坚实柔韧胸膛,在我挣扎着想起身的时候,他的身体再次压在我身上,低头重重地吻上我的唇。 一只手掌捏住我两个手腕,另一只手掌探到睡裙里去,覆盖在我的大腿上摩挲着。 我双腿挣扎。 他却用大腿压住我的双腿,让我动弹不得。 我的嘴被他占有着,狠狠地肆虐着,比起掐脖子更让我呼吸困难。 他突然离开我的唇,我赶紧急急喘了口气,几乎是吼出来:“严谵,你浑蛋……你……” 我的唇再次被堵住,这次更加凶猛。 我青涩的身体在他身下颤抖,却并不是因为爱欲,而是恶心反感,于是,不顾一切狠狠咬破他的舌头。 他总算是放开我,伸出舌头,用手背轻轻一抹,看着上面的血液,他刚想狂怒,似乎啊瞧见我眼泪簌簌而落,怔愣了几秒便从我身上起来。 我用力擦拭着已经红肿的嘴唇,嘶哑着嗓音,怒吼:“凭什么以前我想跟你发生夫妻关系,你怎么都不肯还羞辱我,如今我想离婚了,你反而这样……你是不是贱?” 骂出来后,我胸腔舒畅许多。 他看着我,眸中很多情绪交错翻滚,有愤怒、隐忍、压抑、自嘲、伤痛……最终化为一声冷笑。 接着,他下了床,顺手捞起睡衣穿在身上,又静坐在沙发上,打开茶几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烟跟一个打火机。 娴熟地抖出一根,咬在嘴里,点燃,火苗绚丽。 他第一口吐出来,再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呼出,很快,瞬间整个房间弥漫着尼古丁的味道。 一根烟抽完,他便去了衣帽间换了一套衣服,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走到房门口,丢下一句话:“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 说完,出门,房门被重重关上。 我跑去沐浴间洗澡,刷牙,出来的时候,隐约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尝试着去打开门,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不过我也不急,早在预料中。 只是觉得好笑,曾经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想离婚,却对我百般示好,为了避免我逃跑,直接将我锁牢。 男人的本性都是贱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门外传来王妈的声音:“太太,你醒来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我说:“进来。” 我听到外面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接着,房门被推开,王妈怀里抱着一盆开得娇艳的春兰,她态度不错地说:“太太,这是严先生一大早让人送来的,说你最爱的就是春兰,我放在窗户旁边可以吗?” 我看着那盆春兰,眼睛不知不觉蒙上一层雾气,脑海浮现他以前摔碎那盆我们一起精心栽养的春兰,说:“我实话告诉你,我最讨厌这花,闻着恶心。” 我还未说话,她已经把春兰放在窗户旁边,笑着说:“真香,真好看,跟太太一样好看,真羡慕严先生对太太这么细心周到。” 她没什么恶意,比以前的曹婶好了无数倍,所以,我也没必要摆脸色,而是回了个笑容。 王妈瞧我笑,态度更殷切:“严先生走之前吩咐我要好好照顾你,太太您早上想吃什么早餐?我中西早餐都会做,刚好你也可以尝尝我的手艺,哪里不适合,指点出来,我好改进。” 我说:“我自己去做。” 我刚朝着房门走了几步,王妈连忙拦着我,带着歉意道:“真是抱歉呢,严先生离开的时候再三叮嘱我,不能让你离开这个房间,得等他回来经过他的允许才可以出来……”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我。 他不让我出去?自然有人巴不得我出去。 我说:“我想吃燕窝汤,吃黑松露布里干酪,就这些。” 这可是厉采曼的最爱呢。 第26章 当妈的支持儿子找小三 王妈退出房门,又把房门从外面锁上。 我去了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门外就传来又重又急的脚步声。 这个脚步声我太熟悉了,就是厉采曼。 很快脚步声在房门口停下,我还听见她用命令的语气:“还不赶紧把房门打开?” 接着她又道:“怎么?我自己的家,我想去哪个房间都不行?再说了,你不是要送早餐给里面的女人吃吗?你不进去吗?” 钥匙刚把门打开。 厉采曼直接一脚将门踹开,震得我耳朵生疼,我看向门口,她怀里抱着罗威纳幼犬,旁边跟着端着燕窝汤、黑松露布里干酪的王妈。 “你什么东西啊?还想吃燕窝汤、黑松露布里干酪?你的嘴配吃吗?” 厉采曼几步走进来,挑着眉,盯着我的眼神跟针尖一样。 王妈跟在旁边,不敢说话。 我还未开口,厉采曼弯腰把罗威纳幼犬放在地上,命令王妈:“给我的宝贝吃,它还没吃早餐呢。” 罗威纳幼犬前爪扒在王妈腿上,张着嘴,嘴里发出叫声。 王妈为难地瞧了我一眼。 厉采曼怒吼:“你是耳朵聋了吗?” 王妈吓一跳,赶紧蹲下身子把燕窝汤、黑松露布里干酪放在地上,罗威纳幼犬跟馋了八百年一样,开始狼吞虎咽地吃。 厉采曼嘴角快意地裂开。 我却没有半丝怒气,笑眯眯地看着罗威纳幼犬:“听说你的前一只畜生被弄死了,它的死我多少沾点,为了表示歉意,我特意一大早让王妈做的燕窝汤和黑松露布里干酪给你新买的畜生吃,我也不知道它爱吃啥,想着你是它主人,肯定口味相同……” “没想到竟然真的口味相同呢,真不愧是你的宝贝。” 她一听,脸色大变,朝着门外指:“你给我滚出去!你不是口口声声想离婚吗?怎么还好意思赖在家里?严谵不在家,你有多远滚多远!” 见我没有动,她疯狂冲进来开始砸东西,大吼大叫:“你赶紧滚,你这辈子都别想做我的儿媳妇,你也配?” 我故意靠近窗户,挡住那盆春兰。 她瞧着我挺护着那盆兰花,直接一把扯开我,搬起来重重砸在地上,还用脚碾在兰花上面,吓得罗威纳幼犬都嗷嗷叫起来了。 旁边的王妈一脸的心痛。 我看着地上摔碎的春兰,一脸的害怕,弱弱开口:“可是你把我赶走,严谵会生气的。” 王妈听后,忙开口:“是啊,先生出门之前一直叮嘱我看紧太太,不能让她离开房间半步。” 啪。 厉采曼反手甩了王妈一巴掌,横眉怒目:“有你说话的份吗?” 王妈捂住脸,退后几步,委屈得不行。 厉采曼又重新把目光投在我身上:“你真以为我儿子把你当回事?我可是他妈!再说了,你是不是忘记他这一年懒得搭理你?” 说完,她又得意的双手抱胸:“你可一点都比不上雅雅,从出生从家世从教养,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就算你有对暴发户养父母,都比人家差远了,何况你暴发户养父母也不把你当回事。” 我知道她口中的雅雅就是博美雅,这个博美雅可真有能耐,厉采曼这种自私自利、尖嘴薄舌、嫌贫爱富的人都能被她搞定。 “当妈的支持儿子找小三,还把小三夸得能上天……” 我冷冷地笑出声:“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厉采曼冲上来,扬起手想打我。 我仰起脸,目光阴狠地盯着她:“你打我试试?你打我一巴掌,我就打你儿子十巴掌,你昨天也看见了,你儿子心甘情愿地挨打!” 她的手缩回去,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严谵可是她心尖尖上的人,她对严谵有强烈的占有欲,我打她顶多让她愤怒,但是我打严谵,她不光愤怒还会心痛,还会发狂崩溃。 我瞧她不敢动手,冲她笑。 她深呼吸了几口,脸上带着对我的浓烈嫌弃,开始用话语中伤我:“瞧瞧你一身的寒酸样,还有你一脸的窝囊样,一想到这一年你对我跟严谵的巴结讨好,我就觉得你还不如家里的一个保姆,骨子里就是低贱。” 旁边的王妈偷偷抬头瞧了一眼,有些不乐意。 厉采曼哼了哼,继续道:“你哪里配得上严谵?还不赶紧滚。” 我听着耳边的恶言恶语,心里没有多大的起伏,毕竟已经听惯了,有免疫力了。 甚至在想,以前的我真是可怜。 “怎么?舍不得这豪华的房间?舍不得阔太太的身份?” 厉采曼再次大声嘲讽。 我也不气,而是一副委屈害怕的表情,哽咽着说:“行,那我走。” 王妈喊了我一声:“太太……” 我对她淡淡一笑:“你也瞧见了,我的婆婆赶我走,我要是再不走,我都害怕她也打我。” 王妈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心疼。 我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摔得稀烂的花盆,以及踩烂的兰花,心里虽酸却又很轻快,然后大步离开,刚走到楼下,身后的厉采曼拿起手机打电话:“喂,雅雅,你有空吗?来阿姨家吃饭。” “严谵?严谵他中午肯定回家吃饭。” “我派司机去接你吧?呵呵,你喜欢吃什么啊?告诉阿姨,阿姨啊,亲手给你做。” 故意说给我听的,不过,一个婆婆殷勤地讨好小三欺负原配,她的三观可真炸裂。 庆幸我清醒过来选择离开这个家,即便严谵还爱我,即便他没有出轨,只要这个婆婆存在着,我早晚会抑郁而死。 抑郁痛苦的生活和阳光快乐的生活,我想,爱自己的人,都会选择后者,冷漠的离开,平静的遗忘挺好的。 离开别墅区后,我在网上叫了一辆车,还未到琴行,路上出租车坏了,想着只剩下十来分钟的距离,我就步行去上班。 在我过绿灯的时候,一辆豪车根本不把绿灯放在眼里,加速直冲而来。 出于本能,我迅速闪躲,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那豪车却冲到我前面几米远停下,最后又无视交通规则退回来。 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面相很凶的脸,张嘴冲我吼:“你瞎了个逼眼睛?” 下一秒,他油腻无神的眼睛在我身上打量着,冲着我吹着口哨:“美女,你没事吧?哪儿摔疼了?要不上车我给你揉揉?” 第27章 美女,长得真勾人 我的脚踝扭伤了,艰难地站起身,厌恶出声:“你是一点不懂交通规则吗?” 他噗嗤一笑,神情高高在上:“交通规则是什么东西?老子的车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说完,又按了几下喇叭:“美女,长得真勾人,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 我没搭理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他也不知道骂了一句什么,开车从我旁边经过,向外凸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给我的感觉凶恶暴虐。 警察来了,我如实告知后,就匆匆去上班,毕竟上面有摄像头。 来到琴行后,蒙丽文一眼看出我受伤,询问我怎么了。 我淡淡一笑:“来上班的路上过红绿灯,差点被一辆闯红绿灯的车给撞了,躲的时候扭伤了脚。” 蒙丽文说:“那司机是不是疯了?还好没事,你咋没坐车上班啊。” 我说:“我坐的出租车,中间出租车坏了,我瞧着离琴行不远,就走路。” 旁边的苗宁一听,凑过来问:“景姝,你不是嫁的婆家非常有钱吗?你老公我见过两次,一身名牌,华娇算了一下说,起码得一百万,他没给你买一辆车吗?就算不买,也没有送你来上班啊?” 她指了指华娇:“华娇的老公就是个小白领,人家还天天送华娇来上班,可恩爱了。” 华娇对苗宁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别说。 苗宁故意当没听见,继续道:“你跟我们说实话,你突然又来上班,是不是在婆家过得不好?你老公是不是嫌弃你天天待在家啥事也不干,不赚钱?” 她还安慰地拍了拍我肩膀:“哎,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与其不惜一切嫁入豪门,受尽委屈,不受待见,还不如找个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人结婚,过着安安稳稳的日子。” “不适合自己的豪门就不要硬挤进去,到时候婚姻不幸福苦一辈子。” “我就不一样,我从来不去妄想嫁入什么豪门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就踏踏实实的。” 蒙丽文听后,呵斥道:“瞧你酸的,你怎么知道人家过得不好?打出租车、走路上班就是不好?以为谁都喜欢炫耀啊?而且我觉得景姝配得上豪门,先不说她是高级调律师,手艺精湛,人家还长了一张明星脸,比很多明星都好看,她嫁入豪门也是理所当然的。” 苗宁听到店长这样说自己,脸色很尴尬。 我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你勾搭我老公的时候?长得不礼貌的仙女?” 苗宁长相很普通,不过化妆后也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凭借这几分姿色一直想钓个高富帅。 我跟严谵交往的时候,我们很低调,一是他母亲不允许,二是我性格内敛,三是严谵在集团公司正处于上升期。 有一次他送我来上班,远远地就停车,刚好被苗宁看见,我随口说一声:“他是我朋友。” 苗宁就忍耐不住的上前,搔首弄姿的,还颇有自信的说:“帅哥,你缺个漂亮女朋友吗?” 结果,严谵直接搂着我,正眼都不瞧她,还嘲讽道:“宝贝,为什么总有些长得不礼貌的女人觉得自己是天仙。” 苗宁被我跟蒙丽文怼后,带着怨气回到前台工作岗位,还对新来的同事小声说:“瞧她,靠着一张脸嫁入豪门,结果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老老实实地上班拿工资。” 王德海要去总部公司旗下的钢琴培训学校上课,他说身体不舒服,竟然让我去代替他。 我忙道:“王老师,我哪能行。” 自从上次后,他对我态度好了许多,呵呵笑道:“你肯定能行,你上次能把那架年代很久的旧钢琴调好,足以证明了你的实力,我啊,简直对你刮目相看,我有两节课,我打个电话去说一声,你帮我去教。” 他太过热情,加上他说身体不适,我也没办法推辞,只能去了。 两节课期间,除了教一些王老师课程上规定的,还对他们提出的问题作出解答,有难的,有简单的,也有刁难人的。 我全部作出解答,还进行了实战调律。 学生五六十人,都是一些热爱钢琴的年轻人,有的比我大,有的比我小,他们看见我挺不屑的,后面又对我心悦诚服。 回到琴行已经下午了。 蒙丽文中途休息回家做了饭,还给我带了一份。 虽然味道很一般,但是我全部吃完了,非常的感激,我说:“谢谢你。” 蒙丽文扒了扒寸头短发,笑道:“不谢,你能来我琴行工作,我才要感谢你,你知道吗,我当这个店长压力很大的,就需要你这种厉害的调律师。” 我其实跟她接触不多,后面结婚辞职了更是没有任何接触,只留有一个手机号。 她性格豪爽,仗义,热情。 可能是留着寸头短发的原因,看起来很像一个男人,给人长相普通的感觉,不过,其实她的五官还是很好看的。 蒙丽文对我说:“我跟你说一件事,我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我最近不是发现我对象手机上加了个女的吗,还对那女的老殷勤了,我就偷偷摸摸给那女的发了一条消息……” 就在这时,苗宁说有个客服打来电话,要一个钢琴调律师上门调律。 蒙丽文就让我去。 临走的时候,蒙丽文说:“现在都三点钟了,客服家挺远的,那边也不好打车,调完后估计都很晚,你给你老公打个电话,让他去接你。” 我拿着调律工具,淡淡一笑:“没事,我记得那边不是有公交车吗?” 蒙丽文认真地问我:“景姝,你是不是跟你老公吵架了?” 我没有隐瞒:“我跟他正在离婚中。” 她听后担心地看着我,但是也没有多问,说:“那你调完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我拒绝道:“不啦,没事的,你下班了赶紧跟你对象约会去。” 去客服家调完,再坐末班车回家,已经到了八点半,很累但是很充足。 钢琴调律是靠人体耳朵和手来工作,当然也吃体力,不过把一台跑音的钢琴调整到准确音,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 第28章 拿拖把朝苗宁的嘴巴上捅 回到家,我简单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吃了就洗澡睡觉。 这一晚睡得很踏实,严谵竟然都没有联系我,我倒是觉得轻松,等过两天我再去找他商量离婚的事,现在只需要努力工作,提升自己的价值。 或许突然某一刻会想起他,会痛苦,但是绝对不会离不开他,在爱情中,我们不仅要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也要有可以独立到随时都能离开一个人的能力。 早上来到琴行上班,我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新来的财务跟我年龄差不多,她凑上来大声问:“景姝,听说你要离婚了啊?” 他们知道我不意外,昨天我告诉蒙丽文的时候,旁边的苗宁竖着耳朵听。 蒙丽文走过来,解释:“景姝我没有说,我嘴巴严得很,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笑了笑:“我知道不是你说的,没事,大家知道就知道,离婚而已,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当我去了盥洗室,就听见苗宁跟华娇在讨论我,苗宁说:“怪不得突然跑回来上班,原来啊,是人家男的不要她了,要跟她离婚了,笑死人了。” “我就说嘛,人家有钱人咋看得上她?谁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嫁到豪门,不过才不到一年,男的就腻了嫌弃了。” “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真的看得上她?” 华娇回;“你说得也对,结婚肯定要门当户对,差得太多,婆家人自然瞧不上,到头来还是得离婚。” 苗宁:“那男的就图个新鲜感,现在腻了,直接把她扫地出门。” 华娇:“不过她还年轻漂亮,离婚了也好找。” 苗宁呸了一声:“好找个屁,二手货,你以前现在还是以前的年代啊?她顶多找个离婚带娃的老男人。” 说完后,她又笑道:“她从来没提起自己家里人,你说会不会都死光了啊?” 我确实没有父母,是一个孤儿,她这句恶毒的话触及我的底线。 我愤怒地走进去,拿起角落的拖把,朝着苗宁的嘴巴上捅。 她还沉浸在嘲讽跟得意中,直到拖布捅到她嘴上才反应过来,立马伸手打掉拖把,一边吐口水,一边粗暴地责骂:“景姝,你特么神经病啊?像条疯狗。” 我拿着拖把继续朝着她脸上怼,把她整张脸弄得又脏又臭。 她使劲抓住拖把,想从我手中抢夺走。 我也用力跟她争抢,掰扯了一两分钟,我就把手松开了。 她重心不稳,整个人一屁股跌坐在还有水迹的地板上,摔得不轻,面容疼得扭曲,拖把头也戳到她胸口上。 旁边的华娇蒙住了。 外面似乎听到厕所的动静,蒙丽文跟一群员工都跑进来。 苗宁起身张牙舞爪地冲来,想跟我掐架,最后被蒙丽文拦住:“干啥呢?怎么在厕所打架?你瞧瞧你样子,赶紧收拾一下,小老板来了杨少坤来了。” 当我出来见到小老板的时候,非常震惊。 因为,面前的小老板正是昨天开车闯红灯且搭讪我的人。 杨少坤?这个名字,加上面前这张略熟悉的脸,我猛然想起来了,他是出了名的富二代,喜欢混迹于网红圈,交网红女朋友。 在逗音上的关注度和热度很高。 嚣张炫富、酗酒淫乱、胡作非为,但是因为有钱又高调,还是吸引了大批粉丝,成为很多人梦想中的‘老公’。 有次我刷逗音的时候刷到他的视频,评论区很多人喊他老公,自称老婆1号2号3号。 我还拿给严谵看,严谵瞧了一下鄙夷道:“前几天花拯的局他也在,负责端茶送水,突然脑子不好使得罪了花拯,花拯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他屁都不敢放,还把自己新玩的女网红送给花拯。” 也是那次我才知道,军、官、企二代根本瞧不上他,而在富、红二代的圈子里,他充其量就是一个工具人,大家把他当个笑话。 也就在网红圈,大家都捧着他。 我低着头站在角落,他也没瞧见我,而苗宁跟个花蝴蝶一样在他面前左晃右晃,还送上了一杯咖啡。 杨少坤打量了她一番,估计是瞧不上她,连咖啡都没要,而是到处走了走,审查着琴行情况,蒙丽文跟在旁边向他汇报一下目前琴行的经营情况。 苗宁也不觉得尴尬,整理着发型跟衣服,继续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杨少坤说:“我这次来,是王老师说琴行有名年轻漂亮的高级调律师,不但一天就修好了年代已久的钢琴,还代替王老师去学校教课,轻松胜任,受到学生的称赞,这可是个不可少缺的大人才,我老头让我亲自来面见一下。” 众人一听,目光纷纷投向我。 蒙丽文兴奋地指着我:“就是她,景姝你快点过来。” 我不得不走出来。 杨少坤一眼就认出来,几步穿过众人靠近我,眼神油腻腻地盯着我:“你不就是昨天那位美女吗?啧啧,我们可真有缘分。” 我微微蹙眉,不过态度还算温和:“小杨总好。” 他又靠近我几步,嘴似笑非笑:“原来你就是王老师一直夸赞的那个年轻漂亮的高级调律师啊,果然漂亮身材也好,有想过去总公司吗?” 大家都投来好奇的目光,我退后一两步:“谢谢小杨总秒赞,不过,我的能力不适合去总公司任职。” 下一秒,他忽然低头逼近我的耳垂,热气喷在我脸上:“要不,咱们去待客室深入聊聊?聊完后,你肯定愿意去总公司任职。” 我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胃里犯恶心,连退好几步:“不用了,我在这里已经习惯了,我怕去了总公司水土不服。” 他很不爽地盯着我。 他的面相很刻薄,双目无光、嘴唇偏薄,气质浑浊中带着猖狂。 我生了恐惧感,心想着,如果得罪他是不是不会好过? 这时,苗宁又凑上来,委屈道:“小杨总,她的人品不行,刚刚还在厕所动手打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去总公司?” 第29章 你知道你动得是谁的女人吗? “配不配老子说了算,你算个叽霸?” 杨少坤本就属于口无遮拦,怼天怼地的性格,苗宁显然又撞在他枪口上。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大家大气都不敢喘,而苗宁也尴尬的整张脸僵着。 杨少坤重新看向我,双手抄在口袋:“为了留住和奖励你这种优秀的员工,我作为老板肯定要给你点与众不同的待遇……” 他目光色眯眯盯着我的胸部:“晚上一起吃顿饭。” 他的用意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我淡淡一笑:“小杨总,真不好意思,我晚上没有空。” 杨少坤的眉毛一横。 苗宁又鼓足勇气插嘴了一句:“小杨总,景姝她最近跟她老公在闹离婚,肯定没心情出去吃饭。” 杨少坤一听,挑眉:“哦?结婚了?” 他似乎对我少了些兴趣。 我这个时候真有点感谢苗宁,旁边的蒙丽文也看出杨少坤对我不怀好心,故意拿出手机,然后对我说:“景姝,那个客服又催你了,还说你再不去上门调律,就要退了那台钢琴。” 有了她的帮助,我成功溜走了。 我以为这事就算了,毕竟杨少坤身边围绕无数美女,加上我又属于已婚,他肯定不会再对我感兴趣,结果在我下班的路上,他开车紧跟着我。 正在他停车下来的时候,我扭头就走。 他却快速地追上来,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强行搂进怀里:“宝贝儿,我又不是狼,看见我跑什么跑?” 我用力想推开他,无奈力气没他的大。 他把我按得更紧,故意用胸膛抵住我的胸部,另外一只手圈住我的腰,在我脖颈处嗅了嗅:“哇,你身上真香……” 又下流地补充一句:“少妇的味儿,我最喜欢了。” “请你放尊重。” 我大声怒斥。 他的大手在我腰上摩擦着,呵呵笑着:“多少女人对我投怀送抱?你越反抗,我越有征服欲。” 我被他恶心死了,直接抬脚狠狠踩在他的脚上。 他吃痛地松开。 我趁机转身就跑。 他却一把拽住我的长发,用力朝后面扯。 头发拉扯的剧痛导致我只能后退,再次撞进他的怀中,烟酒混杂在一起的臭味,熏得我有点作呕。 他站在我身后,一只手继续扯着我的头发,一只手圈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吹了口气:“你踩的一脚,让我产生了快感,真想就地办了你,把你弄得服服帖帖。” 他继续污言秽语:“脸蛋长在我宝贝的审美上,又纯又欲,还带着股倔强,这样的你,要是被我宝贝弄几下,岂不是爽死了。” 我只要挣扎,他就用力扯我头发。 我怒吼:“放开我,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这样……” 我还没说完,他呸了一口:“老子怕个屁,你不是还报警了吗?警察也没拿我怎么样。” 他突然又咧嘴笑:“要不要把你老公喊来?我想,给他点钱,他肯定乐意把你送到我床上,当然,我也不介意他在旁边看着。” 话音刚落。 一道身影猛地冲上来,一把扯开杨少坤,用力一推,在杨少坤还没站稳的时候,对方直接朝着他脸上砸了几拳头。 杨少坤晕头转向地倒在地上,脸上血腥一片。 他吐了一口血水,恶气冲上脑门,咆哮怒吼:“艹你妈的,敢打老子……” 当看清面前的人,他整个人呆住,神情从愤怒到震惊到忍耐,最后还爬起来笑呵呵道:“这不是厉总吗?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严谵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竟然爆了粗口:“误会你妈!” 他另外一只手指着我,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动得是谁的女人吗?” 杨少坤笑意收敛,后知后觉。 而下一秒,严谵又一脚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他直接半跪在地上,发出闷哼。 严谵再次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像看蝼蚁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我跟前,掏出一张手帕,低头,温柔地擦拭着我的脖子,补充刚刚的话:“这是我老婆,瞎了你的狗眼。” 杨少坤顾不上疼痛,面露恐慌地说好话:“谵哥,我错了,我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况且我也不知道她是嫂子啊,我给你道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要是再敢碰她,我断了你的狗爪子。” 严谵头也不回,继续帮我整理凌乱的发丝。 我躲闪了一下。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俊逸的面庞一片肃凛,又对身后的人说:“还不快滚?” 杨少坤爬起来,狼狈地离开。 清冷的人行道上,就剩下我跟他两个人,路灯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变得昏暗。 我还在为刚才的事惊吓,整个人僵僵的站在原地。 他突然把我的外衣脱了,直接扔在旁边的垃圾桶,又将自己的外套套在我身上,然后紧紧拥抱着我,嗓音温柔充满疼惜:“没事了,不怕了,我来了。” 我喉间一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也没想到,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竟然是他及时出现救我,像极了18岁那年,我被养父母送到一个富豪的床上,也是他及时出现,他揍了富豪,抱着我说:“没事了,不怕了,我来了。” 为什么明明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他重新演绎一遍当年的事? 我鼻腔发酸,红了眼睛,推开他,想脱掉他的衣服,他却伸手按住我的手:“那衣服脏了……” 我强忍着酸涩,抬头冷漠地看着他:“谢谢,我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他一把握着我的手指。 难得,他这次竟然没有逼我回去。 他好像猜出我的想法,开口:“昨天我妈把你赶走了,她确实非常过分,这些年,委屈你了。” 最后几个字让我差点绷不住,我仓促地低下头,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 他又开口:“你先在外面住一段时间,等我的事忙好了,我接你去新买的房子住,我重新买了很多春兰,后花园全部是,以后,你想怎么打理就怎么打理。” 我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而是冷漠道:“你应该说说什么时候去民政局离婚。” 他喉咙急剧地收缩着,像是强压愤怒,声音很低很轻地问我:“就真的这么想离婚吗?” “很想,特别想。” 我冲着他笑。 第30章 严谵年少不懂事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直接挂断,电话又响起,他不耐的接听电话,那边的厉采曼嗓门很大:“严谵你在哪儿?雅雅又不舒服了,你赶紧回来看看。” 又是博美雅? 所以他们昨天、今天,都是在一起? 心脏突地一跳,我几乎感受到了真切的刺痛,不禁窜紧了手指,脸上却又保持着无所谓的轻松淡然:“赶紧回去看看你的雅雅,我就先走咯。” 婆婆帮着小三上位,真够无耻! 严谵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一句:“好,我现在就回去。” 我跨步就走,一步、两步、三步、十几步、几十步、一直走到拐弯处,身后的人也没有追上来,很好,这样挺好的。 周围的黑暗包裹着我,压抑得让我有些窒息,我伸手撑在墙壁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出来。 太痛了,痛到好想好想从来没认识过他。 一直到九点钟,我才昏昏沉沉地回到房子,却发现我把他的衣服穿回来了,脱了扔在沙发上,然后去了浴室冲洗了一个澡。 一想起杨少坤猥琐油腻的样子,我就恶心,所以脖子处我用力地搓洗着。 洗漱好,我直接浑身沉重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耳边总是回荡着厉采曼那句话:“严谵你在哪儿?雅雅又不舒服了,你赶紧回来看看。” 又不舒服了? 这时微信来了几条消息,有几条是叶晗的消息,全是担心我的话,让我心中暖暖的。 跟她聊了一会儿,我把她的20000块转给她。 叶晗直接退回来:你要是再还给我,我们就绝交吧。 张翠芳对我的态度恶劣,让她一直很内疚,我要是坚持把钱这个钱退给她,她估计气得几天吃不下饭,所以我就没有继续转她。 第二天。 我早早起床洗漱去上班,来到琴行我就听见大家议论杨少坤,说他昨天晚上,双手被人打骨折。 而这个消息来自一个新注册的账号,号主在逗音发表的视频。 蒙丽文走过来,对我说:“景姝,你看见视频了吗?不过他这种人就是活该,总会有人出面教训他的。” 我想起昨天晚上,严谵虽然出手很重,但是好像也没有把他的双手打骨折吧?难道,他回去后又派人去把他打了一顿? 蒙丽文还把视频拿给我看。 视频是在一条宽敞的马路上,突然有一辆漆黑的车拦住杨少坤,很快里面走出两名强壮的男人,把他拖下来。 周围很黑,看得不太清,但是足够能认出那个男人是杨少坤,随着一名男人钳制住他,另外一名男人手持棍棒对准他的双手狠狠地捶上去。 杨少坤发出惨烈的嚎叫。 而那两名男人做事利索,全程没有说一句话,打完后迅速离开。 这点视频已经点赞几百万,评论几十万,大家在评论区聊得火热朝天,都在猜测是谁。 苗宁讽刺的声音传入我耳中:“能被杨少坤这种人看中的女人,也不是啥好东西。” 旁边的蒙丽文走到前台,伸手重重拍着柜台:“我说苗宁,你是不是命不好啊?不然咋嘴这么贱?昨天不是你上赶着搔首弄姿吗?人家杨少坤也瞧不上你,今天就搁这儿说这些,嫉妒就是癌症,小心得癌症。” 苗宁气得跺脚:“店长,你怎么老帮着她啊?” 蒙丽文从口袋掏出眼镜戴上:“因为人家比你美,颜值就是正义。” 这句话是故意损苗宁的。 苗宁也不敢动怒,只能用两只恶毒的眼睛盯着我。 我衣服有块弄脏了,就去了盥洗室,蒙丽文也走了进来,她径直朝着男厕所走,走了几步好像回过神退回来,呵呵笑着:“我晕,我差点都把自己当男人了。” 她忍不住问我:“景姝,你为啥离婚啊?你这么好的人,不应该会走到离婚的下场。” 她性子有点直来直去,直接把猜测的说出来:“难不成他家暴?酗酒?吸毒?妈宝男?大男子主义?还是在家不上班好吃懒做?” 我搓着衣角上面的污渍:“都不是。” 我刚想说他出轨,蒙丽文凑到我耳边小声猜测:“是不是他下面不中用?” 听到这句话,我愣了愣,尴尬道:“可能吧。” 蒙丽文开始自行脑补:“那他应该是年少不懂事,手撸多了,导致阳痿。” 我想起结婚一年他从来不愿意碰我,心中有口恶气,附和道:“岂止阳痿还早泄、不育。” 蒙丽文叹息一声:“他咋跟中老年人一样,问题这么多?我妈是男科医院的医生,不然你带他去看看?” 她开始劝解道:“不到万不得已就别离婚,我听苗宁她们说,你老公长得帅还有钱,这年头找这样的男人可难找了,喜不喜欢无所谓,主要可以留在家里赏心悦目。” 我语气带着厌弃:“他一点都不赏心悦目,一年365天,都是摆着一副臭脸。” 蒙丽文听后又猜测:“他是不是有天生臭脸综合症?啧啧,问题真多,婚姻不能将就,你现在才二十五岁,还有一个甲子的时间,一直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多难受啊?” “你们琴行的工作人员就这么喜欢躲在厕所讨论男人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冰冷的嘲讽声打断我们的聊天。 我侧头看去,倏然撞上一对熟悉的深眸,瞬间心惊肉跳,这个问题挺多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他刚刚是不是全部听见了? 这么一想,我略有些尴尬。 严谵眸光讥诮地睨着我,须臾又转开,径直朝着男厕所走去,里面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蒙丽文看着严谵的背影,不乐意:“这谁啊?我们又没讨论他。” 她故意扬高音调:“多吃青菜身体好,少管闲事威信高。” 就在这时,苗宁冲了进来,摆着一张冷脸:“景姝你在厕所蹲一个小时啊?你老公来找你了……” 蒙丽文忙问:“你老公来了啊?我去劝劝他。” “劝我什么?” 严谵从男厕走出来,又走到盥洗池旁边洗手。 第31章 以前不是挺饥渴难耐的吗? 蒙丽文傻眼了。 她小声在我耳边问:“这位你老公?” 我点点头。 她捂住嘴巴,目光投在严谵的身上,从脸上看到双腿某处。 严谵洗完手,把手烘干,冷幽幽开口:“真就是造谣全靠一张嘴。” 蒙丽文尴尬地抓了抓头,笑嘻嘻道:“景姝带你老公去你办公室聊,我给你们泡两杯咖啡。” 从严谵旁边路过的时候,她双手合十:“对不起啊,我口无遮拦了。” 我带着严谵去办公室,路上听见苗宁毫不避讳地对大家说:“瞧,人家老公找到琴行跟她离婚咯,真够丢人呢。” 办公室。 刚关上门,他直接把我逼退到墙壁上,一只手撑在墙上,一只手捏着我的下颚,紧绷着一张俊脸:“阳痿、早泄、不育、天生臭脸综合症?你就是这样在外面造谣自己老公的吗?” 因为离得太近,他的脸像是特写一样,每一寸都暴露在我的眼底。 原本冷白皮的他脸上却多了几分惨白,眉宇间难掩憔悴,漂亮又形状凉薄的嘴唇有些干裂,此刻正紧紧抿着,显然带着怒气。 我哼笑:“事实就是事实,承认很难吗?” 他捏着我的下颚加了几分力道,锐利的眼睛里爆棚着危险的气息,让我有点发怵,我却还是仰起头,启唇:“怎么?戳中你痛处了?” 突然。 他霸气炽烈的唇直接堵上来,柔韧的唇舌撬开我的唇齿,带着狂风骤雨的野蛮惩罚,又急又重,恨不得把我吃进去,嚼碎。 他强势的侵略,让我不但反抗不了,还双腿发软,险些瘫下去。 他清瘦有力的手臂托着我的臀部,更用力地把我圈入怀中,在我几乎缺氧的时候,唇齿又挪到我耳际,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吃痛发出呻吟。 “你以前要是早这样叫,我早就满足你了。” 他黑而亮的眼睛凝视着我,带着几分讥讽。 被他这句话刺激,心底的凉意向着全身泛滥,瞬间让我清醒回来,我恼怒地瞪着他:“严谵,你是不是有病?” 他再次搂紧我的腰,迫使我整个身子贴近他的胸膛,冷黑的眸子微敛,一字一字地道:“有没有其余的病不知道,但是,阳痿、早泄、不育肯定没有,所以……” 声线倏地变得淫逸:“严太太来亲自感受一下我的坚硬、持久、质量,顺便证明给你同事瞧瞧。” “滚开,你个变态。” 我疯狂地捶打着他,大声怒骂。 他一把捏紧我的手腕,倒也不气,只是语调凉凉的,带着些讥讽:“现在装什么矜持?以前不是挺饥渴难耐的吗?” 胸口像是被什么钝器,闷闷地击中了一下,我声音带着压抑地轻颤:“我愿意的时候,你说我饥渴难耐,我如今不愿意你说我装矜持……所以,不管我怎么样,你都是羞辱我对吗?” 我笑了笑,声音蕴含着无尽的委屈:“严谵,你其实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吗?因为,爱一个人,他怎么会忍心这样羞辱她?” 爱一个人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所以,或许严谵的真的不爱,我不过就是他们这些有钱人消遣的玩物罢了,只是比较幸运,嫁给了他。 “那你爱我吗?” 他的眼眸突然暗淡下来,带着股空洞感。 我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承认当初他追求我的时候,我并无好感一直在拒绝,但是,我也确确实实后面深深的爱上了。 我眼睛微湿,声音很低,又带着笑意:“你为什么觉得我不爱你呢。” 说完,我抬头与他对视:“明明你不爱我,明明你伤害了我,你却反过来说我不爱你,你是不是在遮掩自己的无耻?” 他突然冷笑一声:“我无耻吗?” 我不想在这里跟他争论,收回所有的委屈,冷漠道:“如果你是来找我离婚的,我现在请假跟你去民政局,如果不是,请你离开。” 他问:“如果我不离婚呢?” 我笑道:“怎么不离婚呢?不离婚,我就没办法给你的小三让位,你妈和她,都会等急的吧?” 他压低着怒气,向我解释:“前天你被我妈赶走,我回家跟她吵了两句,她就跑到三楼要朝下面跳,那个时候博美雅在我家,博美雅为了救她,不小心摔下去,下面是游泳池,腿还是摔骨折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根本瞧不上她…” 他解释了,我心里确实舒服很多,可是该离婚的还是离婚,我说:“这都跟我没关系,我希望你尽快跟我离婚。” 我没注意,直接把桌子上的水杯碰掉在地上, 啪的一声,水杯四分五裂,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准备弯腰去捡,他却率先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一捡起玻璃碴,然后丢在垃圾桶,最后又把我脚下更细碎的渣渣捡起来。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 他起身,对我说:“你养父母今天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你奶奶三天后过80岁大寿,让我跟你回去一趟,说你奶奶很想你,离婚的事,等奶奶过完大寿再说。” 我记得三天后就是奶奶的生日。 养父母当年收养我是为了利益,把我带回家对我苛刻虐待,我能活着长大都是靠奶奶的庇护,她也是乔家唯一对我的好,把我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曹美茹口中所说的花钱治好我的病,其实是奶奶拿出所有的积蓄把我送到医院治疗,那个时候我八岁,刚好是手术的最佳时机,手术不难,恢复也快,花了大概十万块。 真正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是奶奶,也正是因为奶奶唯一的希望就是全家和睦,我才没有跟乔家撕破脸,也没有去媒体面前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曹美茹跟乔东强要给奶奶办八十岁大寿,这让我挺意外的。 因为曹美如非常不喜欢奶奶,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她还把奶奶送到乡下了,我也经常回到乡下去看望她,好多次想接她跟我一起居住,她都拒绝。 严谵又说了一句:“三天后,我们一起回去一趟。” 说完,就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出去,苗宁等人所有的目光看向严谵,一是听见办公室摔东西的声音,二是看见严谵的表情不好看,都用眼神交流着,同时又冲我露出嘲讽的笑。 苗宁踩着高跟鞋拦住严谵:“哎哟,毕竟结婚一场,夫妻应该坐下来好好沟通,吵架砸东西干嘛呢?” 说完,又看向我:“景姝,既然你老公坚持要离婚,要不你就离了吧?死缠烂打闹的挺不好看的,何必这样作践自己?” “说完了吗?” 严谵剑眉紧蹙,面无表情地问。 这话让苗宁当场一愣,旁边看戏的人都懵了。 接着,他转身看向我,目光深情,语气带着低微:“只要你不离婚,整个知音琴行我都可以收购,让你当老板。” 第32章 严太太,能不离婚吗?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连我都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话,不过他的财力确实能够轻易收购知音琴行有限公司。 苗宁脸上厚厚的粉底都遮掩不住因为难堪而涨起的红,她双手无处安放,对于现在的处境想一笑带过,却笑得极其不自然。 “严太太,能不离婚吗?” 他又问了一句。 哪怕反应迟钝的人,也能从这句话中听出来,不是他要跟我离婚,而是我要跟他离婚,且他在卑微的恳求我。 严谵是何等清傲的人,此刻却把自己放得这么低,可是这样并没有让我有一丝的动容。 都说心里有很多苦的人,只要一丝丝甜就能填满,我不是,因为苦已经渗透五脏六腑。 华娇有点讨好的意味,对旁边的人说:“原来是景姝不愿意离婚啊,我就说嘛,她那么漂亮的人,怎么会有男的不要他?” “我还要工作,你先走吧。” 我一点不想自己的私事这样被人围观,就想让他赶紧走。 “你是觉得我在死缠烂打吗?” 他又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 我有点无语,但是语气也稍微好了些:“我现在是工作时间,等我下班了再说。” “好,听你的。” 他的嗓音撩心入骨地隐匿着笑意,眼中波光潋滟,似乎能惊艳时光,温柔岁月。 我怔愣地看着他,仿佛看见当年的他。 年轻点的女同事已经按捺不住地发出惊呼。 他又掏出手机,垂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露出精致英气的轮廓,下一秒,再次抬起头,沉黑的眸子微狭着:“我太太在家闲着无聊,非要出来上班打发时间,以后希望大家多关照关照,我请所有人喝咖啡。” 前面还嘲讽我的同事立马欢呼起来,争抢着道谢,还奉承道:“景姝你有这样的老公真幸福,我们好羡慕啊。” 蒙丽文凑到我耳边,说:“我草,我被你老公帅得血槽清空,这样还离啥婚,问题多也无妨。” 严谵这时把目光投在蒙丽文身上,我本以为他要对蒙丽文发怒,还瞪了瞪他,哪知,他态度还算不错地说:“我想为我太太买一架钢琴,要你这里最贵最好的。” 蒙丽文也以为他要找自己算账,估计都想好怎么道歉了,结果,听到他说买钢琴,整个人傻眼了。 但她很快回过神:“先生,我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钢琴是GX-7,是GX系列的顶级巅峰之作,以其卓越的性能,成为专业人士的明智之选。” “我带您去看看。” 严谵问:“价格。” 蒙丽文犹豫了几秒钟,说:“零售价是418800元,当然我可以给你少一点。” “买了。” 他爽快地出声,然后掏出一张百夫长黑金卡,这是世界公认的高端信用卡。 大多数人不认识这张卡,蒙丽文却一眼就认出,忙道:“先生,你不需要去看看吗?” 严谵却看向我:“你喜欢她说的那架钢琴吗?” 婚前他对我也非常的阔绰,但我总是舍不得花他的钱,婚后,他连话都懒得跟我说,更别说送礼物了。 不过,既然已经离婚,我没必要接受他的礼物,冷漠道:“别买了,我不要。” “我欠你一架钢琴,我说买就买。” 嗓音贵气高冷,还带着一丝强制性。 我看见好多女同事的脸上都带着迷恋、羡慕,唯独苗宁整张脸都是嫉妒。 他的性子我知道,所以,我有些不耐道:“赶紧买,买了赶紧走。” 钢琴是有专门的工作人员送到家,严谵让人送到他新买的房子。 临走前,他沉黑的双眸看向苗宁,眼底渗出清洌的寒意,还裹挟着讥讽:“你不但长得不礼貌,这张嘴也挺不礼貌的,我想,你不太适合在这里工作。” 苗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的假笑都收不住。 严谵走后,大家都围着我,各种奉承的话听得我有些厌恶,而苗宁显然老实了,站在前台,尴尬的无地自容。 蒙丽文拉着我说:“景姝,你老公简直就是现实中的霸道总裁,长得帅还多金,那每一句话都可以进霸总语录,我都有点磕你们CP了。” 严谵不论是从颜值还是从身份都非常优秀,我也不好损他,不然就是矫情了,点头道:“他是挺帅的,还有钱。” 苗宁又忍耐不住地嘲讽一句:“你们没发现,景姝有点配不上他吗?” “你这种长得不礼貌的人,跟人家更不配。” “景姝老公刚刚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痰盂,要不是他素质不错,估计都要朝你脸上吐口水。” 蒙丽文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她是店长,加上性格不好惹,苗宁自然不太敢跟她硬刚,气得她一跺脚,跑去洗手间补妆了。 蒙丽文跟我说:“她是靠关系进来的,她舅舅在总部当人事经理,把她弄进来的,不然我早辞退她了,天天站在前台画得跟妖怪一样,瞧着人家穿戴有钱恨不得贴上去。” 一个小时后,严谵点的咖啡送到了。 他夸张地点了100杯,每个人都分了2杯,大家都问我严谵是做什么工作的,是不是哪个公司的老板,或者在哪个公司担任高管。 他们都是普通的上班族,平时看看娱乐新闻,也不会去关注财经新闻,加上严谵几乎不出现在网上,在网上顶多只有一个百科,大家不认识很正常。 蒙丽文突然开口问:“景姝,你我感觉你老公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在网上搜了搜,还真把百科搜索出来了,念着:“严谵,男,汉族,1995年出生,百源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红星超媒股份有限公司创始人……位列《2023年胡润百富榜单》第10名……婚姻状态,无。” 我倒是没去网上搜索他的百科,不过对于婚姻状态无也不惊讶。 他追求我包括跟我交往的时候,我们都是很低调,加上厉采曼也不准宣扬出去,而商量婚礼的时候,厉采曼没有邀请任何亲友,只有严谵喊了自己一些好友,当然,婚礼最后也取消了。 所以知道我是严谵太太的人,少之又少。 上面倒是配有一张照片,不过是几年前的照片,很有少年感,哪怕是西装革履加寸头,也是无死角的帅,称得上是盛世容颜。 蒙丽文摸了摸自己的寸头,佩服道:“这特么的比我都帅,真的是被他的颜值360°所折服。” 她又说:“一年前跟着我对象的时候,我瞧见过他一眼,我咋说这么熟悉。”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承认了。 她又惊呼道:“所以,你就是厉焱老总的外甥媳妇?” 她知道厉焱不足为奇,我也没多想,点点头:“嗯,不过,离婚了就不是了。” 蒙丽文又说:“他是我对象的老板,我对象……” 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起,匆匆去接电话了,也没再跟我闲聊。 第33章 奶奶是我见过最温柔慈爱的人 严谵来了这么一出,琴行的人对我的态度大转变,从开始的冷嘲热讽到讨好奉承。 苗宁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景姝啊,你老公还有单身的男性朋友吗?最好跟他一样人傻钱多好骗,介绍介绍呗?” 她脸皮也是真的厚。 第二天,我照常来琴行上班,却看见了杨少坤,他站在琴行门口好像刻意在等我,双手打着石膏,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看着这阵仗像是来找我算账的,我在想,今天可能要丢工作了。 这时,苗宁跟只花蝴蝶一样飞了过来,冲到杨少坤的面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还心疼道:“天啊,谁啊这么缺德把小杨总打成这样,我诅咒他不得好死!” 杨少坤没搭理她,绕过她走到我跟前。 苗宁挺自来熟的,直接伸手搀扶着杨少坤的胳膊,故意道:“小杨总,昨天景姝的老公还来琴行了呢,两口子本来要离婚的,结果男的送了她一台钢琴就和好了。” 自从苗宁昨天看见严谵,更想嫁给有钱人。 她又道:“咱们琴行是正规的琴行,也不是什么小作坊,景姝把离婚的私事闹到工作上,还在办公室吵架砸杯子,这对我们琴行影响多不好,要是被顾客看见了,怎么想我们琴行?” “而且因为个人原因将事闹到工作的地方这可是职场大忌,一般要采取停职处理。” “可是,咱们店长跟景姝的关系好……” “你被开除了,滚吧。” 杨少坤突然出声。 他看着我,所以这话应该是对我说的。 我倒是没什么情绪,早有预料的,毕竟确实是我得罪了他。 而苗宁得意的目光瞥过来,还用鼻子哼出了声音。 她假惺惺道:“景姝,其实你也不是犯了什么特别大的错,要不,你向小杨总求求情?得之不易的工作呢,一个月好几万呢……” “老子说的是你!” 杨少坤脖子僵硬地转向苗宁,疼得发出嘶的声音。 他立马伸手捂住脖子。 我才注意到,他脖子好像不能转动。 苗宁呆住了。 她回过神,低声问了句:“小杨总……你是……你是说……我吗?” “赶紧地把人拖走。” 他不耐烦开口。 两名保镖面无表情地把她架着离开。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也让我整个人懵住了。 杨少坤看向我,目光还是油腻的上下打量着,但是收敛了不少。 他说:“嫂子,怪我有眼无珠,上次多有得罪,你可别放在心上,你瞧我惨成这样,够解气了吧?我还挨了我老头一顿骂。” 所以,后面把他打骨折的两个神秘人,真是严谵派去的? 他又说:“我也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小琴行,嫂子竟然不嫌弃,要不这样我给你加工资,一个月十万?店长你来当?” 我委婉拒绝了,跟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明确地告诉他,我只想安心地工作。 我转身的时候,能感觉到他死死盯着我的背影,盯得我浑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后面也进了琴行,很大声地告诉所有人:“这位是我嫂子,你们以后要是谁敢惹她,我剁了你们的手脚。” 临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撞了一下我的胳膊。 他的恐吓让大家都离我远远的,只有蒙丽文愿意跟我走近,她都猜出来那天晚上揍杨少坤的人是严谵,还对我说:“你老公真霸气,有这样的老公护着,你真幸福,不像我的那位,天天躲着我,哎。” 这三天,我白天上班,晚上回家给奶奶做鞋子,奶奶不喜欢穿买的鞋子,总喜欢穿亲手做的布鞋。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我接到奶奶的电话:“姝姝啊,你今天回来吗?奶奶想你了,你爸妈还给我办了个寿宴,呵呵呵,请了不少人呢,听说啊,都是些有身份的大人物,这不重要,重要是我们一家人可以聚一聚,你跟严谵啊早点过来哦……” 奶奶是我见过最温柔慈爱的人。 我八岁进入乔家,奶奶从来没有把我当外人看待,任何时候都会护着我。 我小时候经常挨打,她冲上来护着我:“别打了,这么小的一个娃子,打她做啥?你们要打,连我一起打。” 已经记不清多少次曹美茹不准我吃饭,都是奶奶偷偷地留着饭菜送给我吃,她摸着我的头说:“可怜的娃子,委屈你了。” 我被关进小黑屋的时候,害怕地大哭,也是奶奶抱着我:“乖,奶奶疼你,你是奶奶的宝贝孙女。” 曹美茹不喜欢奶奶,加上奶奶总是向着我,好多次她都毫不避讳地骂奶奶,奶奶从来不反嘴,都是默默地听着。 等曹美茹骂完后,她会牵着我的手:“走,姝姝,奶奶带你出去买糖吃。” 12岁的那年生日,奶奶带着我出去买了一个生日蛋糕,乔巧不爱吃甜食,那天偏偏也要,我就把蛋糕给了她。 结果她直接扔在地上踩,张嘴露着豁牙大笑:“我才不吃你这个臭孤儿的蛋糕呢,嘿嘿。” 奶奶气愤地说了她几句,她直接大哭地跑着找曹美茹告状,曹美茹二话不说伸手打了奶奶一巴掌,把她牙齿都打掉了一颗。 我永远记得奶奶擦了擦嘴角的血,露出慈爱的笑:“姝姝,奶奶没事,奶奶不疼。” 我收回思绪,眼泪已模糊了视线。 看了看时间八点钟,赶紧拿起亲手做的绿豆糕和布鞋出门了。 这时,花拯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我是严谵,你在哪儿?地址给我,我来接你。 我跟严谵在一起的这些年,接触过他两三个朋友,接触最多的就是花拯,之所以加了微信,是以前严谵喝醉酒,他方便喊我去接人。 上面的聊天记录都是一年前,平均一个星期,他都会给我发一条消息:醉了,来接。 我回;“好的,马上。” 我不打算把现在居住的地址给严谵,就说了一个去曹美茹家路上的一个路口地址。 我坐出租车到的时候,严谵早已经等着我了。 第34章 穿上他送的衣服鞋子参加寿宴 今天又是阴天,灰色阴凉的气息徘徊着,让人心情莫名的悲凉。 轿车停在路边,严谵靠在车门上,身穿手工定制格纹蓝色西装,搭配同色系斜纹三色领带,下搭九分裤长西装裤。 今天的一套穿搭很基础低调,不过,天生优势的挺拔身型仅仅是往那儿一站,就像是从时尚大片刚刚走下来的顶级模特。 他确实能轻易吸引人所有的目光。 可是,再好看的皮相也是个渣男。 我微低着头,朝着他的方向走去,他几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东西,问:“你住哪儿?” 我没有回答。 他把东西放进车里后,又拿出两个精致的盒子,说:“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子,你进去换上吧。” 说完,他打量着我的穿扮。 我今天穿得很普通,青绿色翠花长裙,外套一件针织衫,小白鞋。 站在他身边有些格格不入。 这一套很休闲很舒服,以前没结婚前我也是穿自己舒服的衣服,后面嫁入严家,穿搭就被限制,厉采曼嫌弃我穿得土,对我说:“如今你已经嫁到豪门,别再天天穿得跟农村妞一样,要穿彰显自己身份的衣服。” 严谵说:“换上,不然去了,大家还以为严太太连一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最主要奶奶看到怎么想?” 他说得有道理,奶奶最怕我过得不好,一点点小细节就看出来了。 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严谵经常陪我去乡下看望奶奶,奶奶也非常喜欢严谵,看着我们幸福,她也觉得很幸福。 后面结婚一年,严谵再也没有和我去乡下看望奶奶,虽然我每次都说他在忙,奶奶还是看出了我们在闹矛盾,总是叹息。 我冷漠道:“我自己去买一套。” 他像是被气笑了:“这么不愿意接受我送的东西吗?而且,奶奶不是叮嘱让我们早点去吗?现在都八点半了。” 我沉默了几秒钟,伸手接过衣服跟鞋子上了车,在里面换。 他在外面等候着。 我打开盒子一看,满眼的惊艳,面前是一条手绘荷叶旗袍,荷叶饱满挺秀,翠绿娇羞,清新素雅,婉约古韵,灵性的创造完美体现东方的文化之美。 外搭流苏斗篷,用了刺绣,贵气而精致。 鞋子是同色系的高跟鞋。 衣服码数非常合适,布料柔软贴身,腰部采用了收腰设计,将我纤柔的身段显露了出来,玲珑有致,凹凸曼妙。 严谵进来坐在驾驶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睑轻颤,忙别过脸似乎在掩饰什么。 他说:“这是国画大师沃云亭提笔手绘的旗袍,三天前我专门上门拜访请求她手绘的,我想,你肯定会喜欢。” 他顿了几下,又说:“很适合你。” 我确实很喜欢,有些激动,语气也柔和许多:“谢谢。” 他再次回头看我,眼睛忽然噙满了笑意,然后掏出上次送我的戒指递给我:“戴上。” 不等我回话,他又说:“你上次不是告诉我,奶奶问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戴结婚戒指吗?” 几个月前回去看望奶奶,奶奶一直拉着我的手,摸着我的无名指,问:“姝姝啊,怎么从来没看见你戴结婚戒指啊?” 我接过戒指,仔细一看,发现戒指的内部竟然刻了两个名字:严谵、景姝,眼眶突然开始酸涩起来,我忙低下头,快速戴上戒指。 去曹美如家的路上,我没主动说话过,只是他问了几个问题,苗宁被开除了没?杨少坤找我道歉了没?工作习不习惯? 他最后还说:“如果很累,就回到我身边,继续当你的阔太太。” 我淡淡一笑:“我一点都不累,上班挺好的,工资也高。” 他突然问:“我给你的那张卡里面起码也有一千万,怎么,不够你花?还是说,你已经连花我的钱,都懒得花了?” 提起这张卡,我这几天都忘记还给他了,这次刚好带上,便掏出卡递到前面去:“刚好这卡还给你。” 他的双手用力捏紧方向盘,侧脸冷峻。 好几秒,才凉凉地开口:“别影响我开车。” 我直接扔在他副驾驶上,下一秒,他突然猛地刹车,证明自己很愤怒。 我继续淡然地坐在后面。 他冷哼一声:“离婚协议书上,我记得你上面写要5000万?怎么5000万敢要,这1000万就不要?” 我低头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5000万是我该得的,是属于我的,这1000万不属于我。” 他加快车速,吐出一个字:“呵。” 到达曹美茹家的时候,他下车帮我打车门,我走出来,抱了抱胳膊。 他弯腰进去拿出桃酥跟鞋子,又顺便把我遗落的斗篷拿出来,径自披在我身上,冷冷地说:“你是不是傻?” 我皱了皱眉头,小声嘀咕:“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他一双黑冷的眼睛盯了我几秒,然后伸出胳膊示意我挽着他。 我想到奶奶肯定会站在门口等我们,便不情不愿地挽上他的胳膊。 地上是石子路,我又穿着高跟鞋跟旗袍,不太好走也不能大跨步,他明显地放慢脚步,配合着我的步划。 这一点,莫名让我想起了他的小舅舅,厉焱? 走进别墅院子,我一眼就瞧见奶奶等在台阶上。 整个别墅装扮得很奢华,奶奶也穿着大红色寿衣,明明这么喜庆,她一个人站在那儿却依然显得寂寥孤立,头发好像又白了不少。 她眼睛不好,当看清我跟严谵的时候,高兴地走下台阶。 我忙迎上去,搀扶着她年迈的身子,声音哑哑的:“奶奶,我来啦,我给你拜寿,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奶奶握着我的手,慈爱地打量着我,笑道:“好好好,姝姝回来了,姝姝穿得真好看,比画上的人还好看,奶奶谢谢你,只要你过得好,我就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突然,她又担忧地摸了摸我的脸:“你咋瘦了这么多?” 严谵也顺着奶奶的目光看向我,他说:“奶奶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景姝,这次回去后,我一定给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我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猪。” 他忽然含情脉脉地看着我:“你就是我的小猪猪。” 第35章 你敢打我?我就当场发疯 我浑身鸡皮疙瘩,有点恶心。 偏偏刚刚还满脸担忧的奶奶,此刻又满脸笑意:“好,下次看姝姝,脸蛋一定要圆圆的。” 说完,我摸了摸我无名指上的戒指,笑得更开心:“这次知道戴上了啊,这么好看的戒指,以后可不能摘下来。” 我心中酸涩了一下,笑着回:“听奶奶的。” 严谵在旁边开口:“奶奶生日快乐,祝你百龄长寿、福寿绵绵。” 令我意外的是,严谵竟然也准备了礼物,和田碧绿手镯,价值几十万,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不过觉得太贵重了,怎么也不肯要。 我劝她:“奶奶,你这个孙女婿钱多得花不完,你收着。” 他点头:“是啊,我赚的所有钱都是我太太的,所以,奶奶收着。” 他在奶奶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对我深情宠溺的样子,像一个演技颇高的演员,没结婚之前,我可能跟奶奶的想法一样,结婚后才知道,他是多么的冷漠无情。 奶奶笑呵呵地收着,趁着严谵不注意的时候,又把手镯塞给我:“姝姝,这个你拿着,奶奶都一大把年纪了戴什么手镯,你拿着。” 我无奈地笑:“奶奶,这是你孙女婿送你的生日礼物,你怎么可以给我。” 她嘿嘿笑着:“奶奶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 我坚决不要,还帮她带上手镯,她满脸皱纹的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孙女好,孙女婿好,我真幸福,不过,等我死了,这手镯还是你的。” 我打趣道:“奶奶,瞧你开心的,那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给你带的礼物?” 桃酥和布鞋,不值几个钱,在严谵几十万的手镯面前显得就像个路边货。 奶奶却把桃酥跟布鞋抱在怀里,笑着笑着,流出眼泪:“好好好,我喜欢,我的姝姝就是孝顺。” 我擦了擦奶奶的眼泪,说:“奶奶,你不哭,今天可是你的大寿,你开心点。” 一路走向别墅大厅,奶奶跟我有说不完的话,严谵主动拿走奶奶手中的东西,默默地跟在后面,跟我们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不插话。 走进别墅大厅,曹美茹正在指挥着佣人布置,乔巧穿着一条奢贵的礼服坐在沙发上自拍。 曹美茹骂了几句女佣笨手笨脚,又不耐烦道:“乔巧,你奶奶又跑门口杵着啊?一个外人有什么好盼着回来的?真是越老越糊涂。” 我气愤地上前。 奶奶却拉着我的手,冲我笑了笑:“没事,今天是奶奶的大寿,咱们一家人啊一定要其乐融融。” 曹美茹跟乔巧回头看见我们,母女二人正眼都不瞧我,直接迎到严谵的面前,冲着他虚伪的笑,态度殷勤讨好。 曹美茹还喊了乔东强下来迎接。 乔东强态度正常了许多,毕竟他身价过亿,一直自持自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而且,在他认为严谵是自己的女婿,自己依然高他一等。 严谵不冷不淡地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突然手机响起,他接听了电话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对我说:“我妈打的电话,我过会儿就来。” 我表情淡漠:“嗯。” 我本想陪着奶奶去她的房间,结果曹美茹拦在我面前:“妈,你先自个儿回房间。” 她又对我说:“景姝,你好久没回来了,回我房间吧,我们母女好好聊聊,我有好多话跟你说呢。” 我跟着她来到房间。 她环抱着双手,说:“你赶紧把严谵小舅舅的联系方式给乔巧,上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 我面无表情:“你们想要,自己想办法。” 乔巧坐在沙发上,手机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厉焱的照片,一脸的花痴:“啧啧,越看越帅,越看越跟我般配。” 她又对我说:“我知道你婆婆对你不好,瞧不起你,要是我嫁给厉焱,我还能为你撑腰呢。” 她冲着我嘻嘻一笑:“是不是挺划算的?” 我吸了一口气,也冲着她笑:“你可是乔家的大小姐,身份尊贵,主要颜值高,怎么会要不得厉焱的联系方式呢?你只要在他面前一站,他主动都会把联系方式给你。” 乔巧长相很一般,即便用了科技和化妆术,还是很一般。 主要是她很胖,一米五五的身高,一百五十五斤的体重,这些是硬伤。 乔巧似乎没听出我的嘲讽,嘟嘴道:“我何止站了?我还爬上他的床,我站他面前的时候,他直接无视我,我好不容易爬到他的床上,他直接让保镖把我扔出来了,不过,他应该是不太了解我,如果要到他的联系方式,我们慢慢接触,他肯定会爱上我的。” 我听着有点好笑。 曹美茹睨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什么都说,然后又抬起下颚,刻薄道:“怎么让你帮个忙那么难?一点良心都没有。” “我确实没有良心。” 我也没心情跟她继续吵,转身就走。 她突然上前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大声吼:“你到底帮不帮?” 我甩开她的手,目光冷冽:“我不帮!” 她扬起手想打我,我没有像小时候一样露出害怕跟恐惧,而是步步逼退她:“你打啊,你要是这巴掌打在我脸上,我就当场发疯,不对,应该等人都来了再发疯。” 我勾唇一笑:“至于发疯什么,你应该猜得到吗?” 曹美茹也是爱面子的人,毕竟,今天她利用奶奶八十岁大寿,邀请了不少有钱有身份的人物,借此来奉承、攀附。 当然,也想证明乔家的钱财跟人脉。 她这时也不想跟我撕破脸,毕竟,我名义上是她的养女,我还有个了不起的严太太身份,严谵也是今天的重要人物。 曹美茹松了手,呵呵笑:“我打什么打,你跟乔巧一样都是我女儿,我怎么会动手打你?” 我出门的时候,听到乔巧说:“妈,凭什么她一个孤儿可以嫁到豪门,老公还那么优秀,我就不行?凭什么啊?”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一家子嫉妒我嫁得好,而作为乔家的千金小姐,当然不想嫁得比我差。 回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正拿着一张年代很久的全家福看着发呆,本来我不配在上面,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奶奶瞧见我来了,笑着说:“景姝啊,奶奶想再拍一张全家福,这照片都糊了。” 我笑而不语。 奶奶放下全家福,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你在这个家受委屈了,要不是你顾忌奶奶,你早就跟这个家断绝关系了。” 她伸手帮我整理了一下头发:“我知道,他们啊对你不好,折磨了你好多年,可是,奶奶老了不想看见你们成仇人,奶奶想家和万事兴,儿孙绕膝,不想看着你们争吵。” 我清楚,我越跟他们面红耳赤,奶奶就越难受。 我笑道:“奶奶,今天是你的大寿,我们开开心心的,不提这些。” 大概一个小时后,曹美茹宴请的人陆陆续续来了。 曹美茹过来敲门,让我下楼跟她一起招待来的贵宾,她什么用意我自然知晓。 奶奶笑着说:“去吧,去吧。” 乔巧突然凑到我跟前说:“今天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来参加寿宴,我非常非常好的朋友,你也认识哦。” 第36章 严谵给博美雅买了旗袍 我并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是从她的表情很明显能看出,她居心不良。 站在楼上,我看见大厅集聚了不少西装革履的男宾、礼服奢贵的女宾,每个人身上似乎都贴着‘金钱’的标签。 曹美茹跟乔东强是暴发户,学识、能力、品行、素质,样样不行,我本以为他们两口子顶多请来跟他们身份差别不大的人,结果,来人中间好几个都是在燕京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光有钱,还有权。 按理说,他们是瞧不起这两口子的。 曹美茹突然亲热地挽着我的手,目光一直盯着那几个大人物,面带微笑:“景姝,走啊,跟妈妈下去打打招呼。” 就连乔巧这个宝贝疙瘩,她都没有去挽手。 我瞬间懂了,这几个人是奔着严谵来的,他们瞧不起暴发户,但是想攀附严谵,毕竟利益在前,还是能做做表面功夫。 我想抽回手。 曹美茹用力夹着我的手,依然面含笑意,小声道:“今天可是你奶奶的生日,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她不开心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房间等待出场的奶奶,眉目慈善,和蔼愉快。 曹美茹也回头:“妈,我先带姝姝下去了。” 奶奶呵呵笑着:“好。” 我脸上也挤出笑容,艰难地开口:“奶奶,我跟……妈,先下去了。” 乔巧穿着彩色蓬蓬裙,她率先冲下楼走到人群中,和几个要好的朋友炫耀裙子,以为自己是主角。 结果,众人的目光却都投在我身上。 我被曹美茹挽着手,款款下楼,面容恬淡。 我今天画的是淡妆,头发简单地挽起,配上古典韵味的荷叶旗袍裙,披着精美刺绣斗篷,整个人和衣服融合在一起,婉约柔美、清雅绝世。 旗袍明明素淡,还不露肉,却轻松艳压在场所有明艳华丽的礼服。 几个贵妇人迎上来,围着打量。 其中一个贵妇忍不住惊叹:“天啊,太好看了,典雅又大气。” 另外一个贵妇啧啧道:“能把旗袍穿的这么好看,肯定少不了好身材,你的身材真好,这一比较,我身上百万的礼服都不香了。” 有名年轻的男士说:“主要穿这旗袍的人,气质也清雅脱俗,跟这旗袍简直是绝配。” 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宾询问:“这旗袍在哪儿定制的?真好看,我也想来一条。” 乔巧看见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她这个主家公主不受瞩目,酸溜溜道:“她那裙子一看就不值几个钱,几片荷叶就跟画上去一样,廉价得要死。” 曹美茹睨了乔巧一眼,还亲热地对我说:“姝姝,妈再给你买一条高定的裙子。” 有名文墨气息很重的中年男士上前略打量了一下旗袍上面的荷叶,说:“这荷叶就是画上去的,这应该是国画大师沃云亭提笔手绘的吧?这旗袍无价,买都买不到。” 此话一出,我更成为了焦点。 有人问:“这位就是曹女士当年好心收养的女儿吗?也就是严总的太太?” 曹美茹一听,笑容满面:“对,她就是我的宝贝大女儿,也是百源集团总裁严谵,严总的太太,严谵呢,大家也知道,我的女婿。” 有人说:“怪不得能穿上国画大师沃云亭提笔手绘的旗袍。” 有人说:“严总跟太太简直就是郎才女貌,还琴瑟调和真让人羡慕啊。” 而后,严太太的身份让我成为大家都想交好的对象,个个热情,而殷勤。 乔东强身边聚集了很多男宾,攀谈的时候,一直夸奖他心善,不但当年收养了我,还把我养的这么出色,又夸他有个厉害的女婿,各种对他拍马屁。 他颇得意道:“等严谵来了,我让他跟你们这些长辈敬一杯。” 那些人听后,忙道:“哪敢,应该是我们跟严总敬酒。” 曹美茹也虚荣爆棚,穿梭在众多贵妇名媛中,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就说一句:“虽然她是收养的,但是啊,比我亲女儿还亲,我们关系一直像亲母女。” 乔巧趁着我去洗手间的时候,拦着我,说:“等一下我有个非常好的朋友要来,她肯定能把你给比下去!” 说完,又用报复性的语气说:“让你不帮我忙,等下,我可不会帮着你。” 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又过半个小时,宾客来得差不多,加起来起码有百余人。 曹美茹跟乔东强这两口子可真行,能凑到一百名有钱人,不过,大部分肯定是看严谵的面子来的。 我想着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岁大寿,寿星是她,人都来齐全了,肯定得让奶奶下楼,结果我刚转身上楼的时候,大门被推开,进来两个我熟悉的人。 曹美茹大声道:“我女婿来了。” 接着,乔巧也兴奋道:“我最好的朋友来了。”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门口,有人说:“这两个人是谁啊?好般配啊。” 我觉得我耳朵一片轰鸣,像有什么东西笼罩了我的听觉,人也有些恍惚。 身边的人询问:“那个不是女网红博美雅啊?她怎么跟严总一块儿来的?他们两个认识啊?而且,她怎么坐着轮椅啊?” 听着她的话,我慢慢清醒,身体却还是如枯木般僵硬地站在原地。 严谵推着轮椅在所有人的瞩目下走进来。 轮椅上的博美雅,笑容甜蜜娇羞,好像推着她的人是她老公一样。 我旁边的人说:“她也穿着旗袍。” 说完,又看了一眼我身上的旗袍。 心口密密麻麻的痛感袭来,我捏紧手指,强忍着痛,看向大家口中‘般配’的二人。 博美雅确实穿了一件旗袍,她是无袖墨绿旗袍,上面绣有绿竹图案,非常典雅知性。 可是,我却觉得好好的旗袍被她穿成一股子风尘感,看到的只有风情妖娆,没有旗袍该有的淑秀端庄。 那些想攀交的男宾都迎上去围着严谵。 他从进来后,就没有看我一眼,好像不认识我一般。 而乔巧已经推着博美雅来到我面前,她得意道:“看见没?雅雅姐的旗袍可比你的好看多了,就算是国师绘画,穿在你身上也一股子廉价味。” “我的旗袍确实没她的好看,毕竟,我大白天也穿不来情趣衣。” 博美雅的旗袍开叉到大腿部,因为太过紧身胸前两球呼之欲出。 博美雅听完我的话,也不气,而是嗲嗲道:“景姝,你恶意那么大干嘛?而且这旗袍是严谵给我买的呢,他还说好看。” 第37章 他的品味一向低俗 我的胸口处顿时一堵,手中的杯子倾斜,果汁撒在了手背上。 乔巧咯咯笑出声音来:“原来是姐夫给你买的啊,姐夫眼光真好,雅雅姐今天全场最漂亮。” 乔巧愿意喊严谵姐夫,却从不会喊我姐姐,她这声‘姐夫’也不知道是博美雅的夫,还是我的夫。 博美雅还故意露出雪白的左腿,声音又嗲又娇:“是呢,他说这条旗袍非常适合我,我啊,相信他的眼光。” 恶心冲到喉咙,差点就吐出来。 今天是奶奶的大寿,我只想这个寿宴顺利完成,淡淡一笑:“我最了解他了,他的品味一向低俗,上次他小舅舅也这样说。” 我故意帮她回忆一下上次厉焱嘲讽她是会所小姐的事。 她听后果然比我还气,涂抹着红指甲的手抓着轮椅边缘,像是忍了又忍,转而一笑:“可是他对我好啊,因为我喜欢这条旗袍,他都没犹豫一下直接刷卡了,上百万呢。” 她又打量着我身上的旗袍:“我知道,你身上的旗袍是国画大师沃云亭手绘的,严谵也问过我,我说我不喜欢这种风格,不适合我。” 原来,我身上这条旗袍是她不要的。 原来,他只是送一件情人不要的垃圾,我却感动得稀里哗啦。 口口声声跟我说,以后不会再跟她联系,果然应了一句话‘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了’,还好我没有再对他抱希望。 我用力捏紧杯子,克制住发抖的手臂,压抑心中的痛楚,轻轻一笑:“是啊,一个喜欢外面的妖艳贱货,一个喜欢公狗渣男,你们三观相符、灵魂契合,他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旁边的乔巧脑子再笨,也听懂了。 博美雅都没咬我,她却先开始咬我:“景姝,你凭什么骂雅雅姐?你嘴怎么这么臭?你就是嫉妒姐夫对雅雅姐好,雅雅姐才不是小三,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都不知道乔巧是怎么跟博美雅成为好闺蜜的,她这种没脑子的人,博美雅肯定是瞧不上,只有一个原因,针对我。 博美雅一副旁观人劝解的模样:“哎呀,乔巧你怎么这样说你姐姐?你们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我不过才跟你认识一个月而已,你这样帮着我,多寒你姐姐的心。” 乔巧哼道:“她才不配当我姐姐,一个没爸没妈的孤儿……” 曹美茹走过来,伸手揪了揪她的胳膊,示意她别没脑子这个时候跟我撕破脸,又对我笑道:“景姝,乔巧你看着长大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放在心上。” 她对博美雅态度很淡,因为她看不起女网红,又是不成器的女儿在外面瞎玩的狐朋狗友,能对乔家的利益起到什么作用? 而且,她也瞧出一些端倪,虽然她也不喜欢我,不过我是严谵的太太,能给她带来虚荣,这个外人要是破坏了我跟严谵的婚姻,她以后怎么炫耀? 博美雅突然说:“阿姨,乔巧是不是一直很喜欢厉焱啊?我跟他认识,到时候可以让乔巧跟他见见面。” 此话一出,曹美茹立马对她笑脸相迎,激动道:“真的吗?原来你认识厉焱啊?那简直太好了,太感谢你了,乔巧你怎么不早点把雅雅带到家里玩啊?啧啧,人又漂亮,还和气。” 一顿夸奖完后,曹美茹对我的态度降低了一半:“还不去把你奶奶叫下来?” 我对她有两个用处,第一个,严太太的身份满足她的虚荣感,第二,能帮乔巧要到厉焱的联系方式,如今,我对她只剩下一个用处。 这个时候乔东强已经搀扶着奶奶下了楼,还孝顺道:“妈,你小心台阶。” 这也是一个虚荣的人,不过奶奶不在乎,哪怕是假的,她也很开心,今天应该是她最开心的一天。 所有人都向她贺寿,乐得她合不拢嘴,不停地夸奖儿子,儿媳,孙女,个个孝顺,让她能享清福。 博美雅突然开口:“严谵,推我过去,我也要给奶奶贺寿。” 我看向严谵。 他的目光也看向我,眼神带着愤怒和嫌恶,好像在看一只让他丢人的阿猫阿狗。 这样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刀刀捅在心口,又深又重,溅出鲜血。 我仰头喝掉杯中的果汁,转身去盥洗室。 我知道,严谵还是推着博美雅上前跟奶奶贺寿,好多人都在小声议论,这两个人到底什么关系?看起来很亲昵。 来到盥洗室,我捧着清水洗脸,来掩饰脸上的泪水。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出去一趟,整个人就变化这么大? “是哭了吗?” 乔巧推着博美雅进来。 博美雅叹息一声,啧啧道:“哎,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让你哭,哭得真让我心疼,可是……” 她裂开红唇,冲着我笑:“是你逼我的呢。” 她自己滑动着轮椅滚子,来到我侧边,压低了嗓音:“本来我都不打算对你老公下手的,可是你让我很生气很生气,所以……” 她的表情像是宣战一样:“从现在开始,我就要真正的下手。” 整个人给我的感觉特别自信,好像胜券在握,真是不要脸到极致,抢我老公,还抢得这么理所当然。 她又得意补充:“你的妹妹都支持我呢。” 乔巧鼻孔朝天:“雅雅姐跟姐夫最般配了,她一点都不配。” 说完,还哼道:“我也不是她的妹妹,让她帮个忙都不行,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你帮忙了,雅雅姐能帮我。” 我丢下一句:“我不要的垃圾,你随便捡,毕竟你是乞丐,捡习惯了。” 就在我刚走出门口,乔巧冲到我前面,操着大嗓门喊叫:“来人啊……快点来人,景姝把雅雅姐姐推倒在地上……” 我回头,看见刚刚还好好坐在轮椅上的博美雅此时倒在地上,轮椅也翻倒了。 乔巧冲我大吼:“景姝,你怎么这么恶毒?竟然把雅雅姐推倒在地上,你明明知道她右腿骨折了。” 我瞬间明白她们串通好,这计策很低幼,偏偏很中用。 第38章 贱货,你不要脸地勾引我老公 曹美茹跟乔东强率先赶来,两口子忙上前想把博美雅搀扶起来,博美雅哭着说:“叔叔阿姨先别动我,我的腿好痛,让我缓会儿。” 乔巧做出气愤的表情,告状:“爸,妈,景姝竟然把雅雅姐推翻在地上,我亲眼看见。” 两口子都看向我,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愤怒,毕竟他们不想这场寿宴被搞砸,奈何又不能像以前一样对我劈头盖脸地骂。 这时,严谵和一群贵宾都赶来。 严谵从我旁边经过,带着一股冰冷的风。 乔巧瞧见严谵来了,又大声控诉我:“姐夫,景姝把雅雅姐推翻在地上。”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也不插嘴,给她们足够的时间演戏,至于解释?解释能起到作用肯定需要解释,但是起不到作用,那就是浪费口舌。 严谵听后,蹲下身子,语气温柔:“能起来吗?严重吗?” 博美雅流出两滴眼泪,楚楚可怜:“还好,不严重,现在不那么痛了。” 她嗲嗲的问:“能抱我起来吗?” 他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将她丰满妩媚的身子抱起来,小心地放进轮椅里,还贴心地帮她扯了扯旗袍裙摆,像极了她的老公。 看着这一幕,我终究是做不到毫无感触,漠然置之,尖锐的心酸顶得眼泪要出来,我生怕眼泪不争气的落下来,一眨不眨地睁大眼睛,嘴角还扯出笑的弧度。 有人偷偷看我,猜不准我什么心态。 博美雅伸手擦了擦眼泪,娇滴滴道:“严谵,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跟你太太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 乔巧演得很好,急得跺脚:“雅雅姐,明明就是景姝把你推倒的,你干嘛还帮她隐瞒?”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我,眼神各异。 我也没什么表情,接近于麻木吧。 乔东强严肃地问:“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 严谵却推着博美雅朝着外面走:“出去说。” 路过我旁边的时候,他倒是没瞧我,博美雅却看向我,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奸笑。 众人乌泱泱地跟着他出去,而我这个所谓的原配太太,一个人默默地跟在后面。 大厅。 奶奶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正上位的椅子上,焦急不安,当看见我,她站起身,我忙安抚她坐下,笑着说:“奶,没事。” 乔巧迫不及待地冤枉我:“爸,就是景姝推翻的雅雅姐,雅雅姐今天是我们的贵宾,她怎么可以这样做?传出去,人家怎么想我们乔家?” 曹美茹这个时候因为利益还是向着我的,她扯了一把乔巧:“人家美雅不是说了吗,不是景姝推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乔巧说:“妈,雅雅只是心肠好,景姝实在是太恶毒了,雅雅姐看见她不开心地去了盥洗室,就让我推着她也去。” “我们刚好进去看见她在哭,雅雅姐就一直道歉,说自己不该跟姐夫一同来的,不该让姐夫推她去给奶奶贺寿。” “可是呢?景姝不接受道歉,还骂雅雅是狐狸精,是小三,是贱货,说她不要脸勾引自己的老公。” “雅雅姐一个字都没骂回去,她越骂越凶,最后跟疯了一样,直接把雅雅姐推翻在地上,我在旁边都吓死了……” 她描述的逼真,像是真的发生一样。 博美雅伸手扯了扯乔巧的手,小声道:“乔巧,你别说了。” 她又看向众人,嗲嗲的嗓音带着委屈:“她瞎说的,不是这样的,景姝没有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怪不得要去拍短剧,演技确实很不错。 奶奶很着急,对众人说:“景姝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一向温软善良,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除非是别人实在太过分了,触碰到这孩子的底线。” 真好,奶奶愿意相信我。 可是,我挺对不起她的,好好的一个寿宴,因为我搞砸了。 我从众人的脸上看到的是,大家保持中立,只负责吃瓜看戏,毕竟个个都是从这出戏走过来的,真真假假,意义不大。 如果触碰到利益,那就是严谵信谁,他们就信谁。 我看向严谵,平静地问:“你觉得,是我推的吗?” 众人好像很配合我一样,全部安静下来,都看向严谵等待着他的回应,毕竟他的回应代表着大家的站队。 他静默不动的凝神看了我起码有一分钟,最后,用命令的语气说:“向她道歉。” 简单的四个字,无限循环在我耳边,像最恶毒的咒语,我整个脑子几乎要崩溃地炸掉,身子也跟着瘫软,差点倒在地上。 我捏紧冰凉的手指,愤怒的情绪在心中翻滚着,想呐喊自己的哀伤和愤怒,想怒骂他们无耻和,卑劣。 “姝姝……” 奶奶在旁边沙哑着嗓音喊我。 我压下所有的情绪,声音有点破音:“我要是不道歉呢?” 他表情冷酷,皱眉:“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我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奶奶,打断他的话:“奶奶,对不起,可能今天我要把你的生日搞砸了……” 奶奶听懂了,昏黄的眼中有泪。 下一秒,我几大步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轮椅推翻,咣当一声,博美雅狼狈地扑在地上,沉重的轮椅也压在她身上,她疼得发出尖叫。 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看似隐忍薄弱的我,竟然来这一出。 显然博美雅本人也防不胜防,包括站在她旁边的严谵都措手不及。 我居高临下地盯着即便扑在地上,也要摆出造型的贱人,粲然一笑:“我就推你怎么了?” 她疼得表情扭曲,抬起头看着我:“你为什么又要推我?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就非得对我恶意这么大?非得搞雌竞吗?” “因为你是狐狸精,是小三,是贱货,你不要脸地勾引我老公。” 我真感谢乔巧给我提供的词库。 不过,我破罐子破摔道出这些,挺让严谵难堪的,这就是当众把自己婚姻的丑事拿出来说,还上演一出原配打小三的戏码。 严谵没有去搀扶博美雅,他绷紧着下颚,看着我的眼神晦暗,又带着探究。 第39章 寿宴上,我被打 “我知道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参加寿宴是乔巧邀请的,我之所以跟你老公一同出现,是厉阿姨让他顺道带我一起来的。” “前几天你跟厉阿姨因为离婚的事吵架,厉阿姨被气得差点跳楼,刚好我在她家里做客,拦住了她,结果自己不小心摔下去把腿给摔骨折了……” “厉阿姨因为内疚自责一直照顾着我,今天她推着我去商场,为了表示感谢想送一条旗袍,最后喊严谵过去付款,买完衣服后,严谵只是顺道和我一同来参加奶奶的寿宴。” “我向你解释了,这旗袍不是严谵送的,是厉阿姨送的,他只是给了钱而已。” “你为什么非得说我勾引他?” “你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这么不信任严谵吗?你是不是太敏感多疑了?” 她不气不急,有理有据,言辞犀利,最后还把问题引导到我身上,来了一个心理学反问。 她又问严谵:“严谵,我有没有说一句假话?” 严谵点点头,对我说:“景姝,确实是这样。” 这样一看,他们好像站在了统一战线上,而我这个所谓的原配倒像是个小丑一样,从现在开始,我就会成为很多人的笑话,颜面尽失。 严谵不同,他身份摆在那儿,谁敢笑他? 怎么办呢?说也说不过,还没有人帮忙,最后沦为笑柄的也是我。 有人窃窃私语:“原来严总跟他太太一直在闹离婚啊?天啊,严总的母亲竟然被逼得跳楼自杀……” 有人附和着说:“这么看来,他们夫妻的关系也不好,估计,闹了今天这么一出,回去就离婚……” 我夺走这两位手中的香槟杯,准确无误地砸在博美雅那张丑陋的脸上,香槟泼洒了她一整脸,妆容花了不说,鼻子都有点歪了。 她一时忘记虚伪的形象,气得面目狰狞,尖锐着嗓子:“你发什么疯?” 下一秒,她意识到自己露出真面目了,又快速变脸,可怜而委屈道:“景姝,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不是讨厌,我是恨!我恨不得将你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五马分尸……” 我看着她,语气很平静,眼中却夹杂着滔天恨意。 她擦拭着脸上的香槟,捂住鼻子,冲我笑:“是因为高中我霸凌你的原因吗?” ‘霸凌’是一个贬义词,人人都痛恨霸凌者,她却毫不在意轻轻松松地说出来。 按理说,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带着同学霸凌我,我应该在嫁给严谵后找她报仇,可是我却迟迟没有报仇,哪怕她一而三再而三挑衅我…… 我不是软弱,我也不是怕,是因为叶晗求我,她说:“她都已经出国了,再也不会见面了,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就算她哪天回国了,跟我们撞见了,景姝就算我求你了,一辈子都不要去找她好吗?” 众人在听到博美雅的话后,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霸凌者真恶心,怎么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啊?” 博美雅也不气,解释道:“大家别误会,我承认我霸凌了她,可是,霸凌她也是有原因的,她可不像大家表面看到的,温顺和善,她高中的时候玩得可花了。” 我不太愿意想起高中的事,可是那些回忆在此刻大片密集地灌入我脑海中。 我怒怼她:“林湄,你好意思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有间接性失忆?高中三年,你嫉妒我长得好看,嫉妒我成绩好,嫉妒你喜欢的男生喜欢我,瞧不起我是一个孤儿,仗着自己妈开了一家足浴城,你带着同学孤立我,欺负我,你是不是全忘了?” “可是你才是全校师生口中的不良学生,也是你被开除的啊,你是不是忘记当年全校师生围着你,骂你的场面?” 她又冲我笑,裂开红唇露出牙齿,就像当年我被学校开除,她也是这般的笑。 这笑容太过恶毒,晃得我失去理智,直接冲上去想撕烂她。 结果,严谵却挡在她的面前,他说:“别闹了!” 心脏压榨性疼痛,似乎伴有濒死感,我身子摇晃着,红着眼眶看他:“老公,请问你现在是维护着小三吗?” 他皱眉:“我跟她没有关系。” 我说:“既然没有关系,能不能让开?我想撕了她。” 他依然拦着我,没有半丝退后的意思。 博美雅却吓得瑟瑟发抖,哭着说:“景姝,我也没有说出当年的事啊,再说了,我是乔巧的朋友,是她让我来的,你打我不就是相当于打她吗?” “景姝,我打死你!” 一百五斤的乔巧像座小山一样冲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龇牙咧嘴道:“你个疯子,雅雅姐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凭什么推她,凭什么打她。” 她的手劲太大,我感觉我脖子都要断了,出现了窒息感。 腿脚不太方便的奶奶赶紧上前拉架,颤抖着嗓音喊:“这是干什么?别打了,赶紧松手。” 乔巧腾出一只手狠狠推倒了奶奶。 奶奶倒在地上,不少人上前搀扶。 我得以喘息,愤怒地伸手揪住乔巧的头发,接近于咆哮:“谁让你推奶奶的?你为什么要推奶奶?”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彼此都铆足了劲想重伤对方,场面很辣眼睛。 我虽然不如乔巧力气大,也不如她壮硕,但是比她灵活,双方较量下丝毫不落于下风,还戳了一下她的眼珠子。 乔巧为了讨好博美雅,加上没想到从小到大都被她踩在脚下的我竟然敢反手,所以发疯发狂的下狠手,凭借一百五十斤的重量,直接把我压在地上,骑坐在身上,用指甲狠狠地抓我脸,抓出一条条血痕。 “住手!” 严谵发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挺难受的,确实需要他上前制止乔巧,结果,博美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这对狗男女似乎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我推翻乔巧,刚准备也骑坐在她身上,扇她个几百巴掌,却被曹美茹一把拽住:“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别打了啊。” 乔巧是她亲生女儿,她哪怕想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一副跟我母女情深,最终肯定还是愿意帮着自己的女儿。 我挣扎着想冲上去。 曹美茹死死抓住我:“景姝,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动手打自己的妹妹?你一向很听话的啊,而且,今天可是奶奶的生日,你怎么闹成这样啊……” 乔巧从地上爬起来,冲上来又挠了一下我脸。 我脸上不知道有多少抓痕,只知道阵阵刺疼难忍,血液也模糊了整张脸。 “你们简直是胡闹!” 那么多贵宾看着,作为严家当家主的乔东强自然需要站出来震慑场面,他对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给了一巴掌,不轻不重的。 乔巧哇哇大哭,委屈得不行。 接着,乔东强突然转身,一巴掌重重甩在我脸上,跟一块石板一样,打得我头晕眼花,嘴里有浓浓的血腥味。 我双腿一瘫,跌坐在地上。 第40章 景姝,你高中的时候堕胎 奶奶哭喊着扑过来,心疼道:“姝姝,姝姝你没事吧?” 她捧着我的血脸,浑身抖得厉害,回头对乔东强埋怨道:“你打姝姝做什么啊?你父女两个人简直想对她下死手!” 乔东强说:“妈,什么叫我们父女两个下死手,我也打了乔巧。” 奶奶怒吼:“你那叫打吗?你对姝姝才叫打,就因为姝姝不是你亲生的,你就这么偏心眼吗?小时候被你们两口子欺负,都嫁人了,你们还打她……” 乔东强跟曹美茹都没想到,撕破他们虚伪脸的人竟然是一直想着家和万事兴的奶奶。 乔东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曹美茹慌张了几秒钟,故意埋怨乔东强:“你说说你这脾气什么时候改改?你平时最疼爱姝姝的,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靠在奶奶的怀里,扯着嘴角笑出声音。 奶奶没理会曹美茹,苍老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那混浊沧桑的眼睛直直盯着严谵和博美雅,嘶哑着怒呵:“你们都欺负我的姝姝,你们都是黑心肠的人,我可怜的姝姝就该这样被你们欺负吗?” 博美雅不悦:“谁欺负她了?” 严谵甩开博美雅的手,睨了她一眼,然后几大步上前推开乔东强,像是被碰触了逆鳞一般,面容狠厉阴鸷:“乔总,你过分了!” 乔东强刚刚还挺威严,此刻又虚又怕,尴尬得无地自容。 严谵弯腰将我扶起来,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情绪,他伸手捧着我鲜血淋漓的脸,暗哑着嗓音:“我们回家。” 我推开严谵,连退好几步,我嫌弃他脏。 严谵看着我,眼底竟是一闪而过的痛色。 我头发蓬乱,脸上染血,漂亮的旗袍被扯得脏皱,整个人又邋遢又惨烈,我却淡然优雅地整理着仪容,擦拭着血液:“回家?回哪个家?应该回民政局才对吧。” 他望着我,嗓子干涩道:“我先带你去医院。” 他伸出手。 我环抱双臂,下意识地自保,如今我对他更多的是恐惧,我哀求:“咱们离婚吧好不好……放过我吧……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他的手在轻抖着,泄露出他的慌措。 众多贵宾围着我们看,他们应该都在想,原来想离婚是一直是我。 他强行上前想抱着我。 我声音拔高了音量,怒吼:“你别碰我,你恶心,你太恶心了……” 他看着我的双眼通红,嘴角微微抽搐着,仿佛在承受着一种内心的煎熬,可是他在煎熬什么啊?把我伤成这样,他有什么好煎熬的? “你就不恶心吗?” 坐在轮椅上的博美雅再次开口,声音阴阴的。 众人目光投向她,她眨了眨眼,又嗲又尖的嗓音在偌大的大厅回荡着:“我觉得你更恶心,你高中的时候自愿跟男同学睡觉,我怀孕堕胎呢” 严谵猛然出声,嗓音冷厉可怖:“你给我闭嘴。” 博美雅吓唬到,脸色惨白惨白。 我瞪大眼睛盯着博美雅,她最清楚我并没有和什么男同学睡觉,我也意想不到,她竟然用这件事来污蔑我,可笑的是,我竟无法解释。 “堕胎?还是高中的时候?” “怪不得这个女网红说她在高中的时候被开除了。” “天啊,这么不检点不自爱的女人,严总为什么会娶她?她哪里配得上严总啊?” “就是,严家好歹也是豪门,怎么会让这种女人进门?这不是在打自己家的脸吗?” “真没想到,她看起来温温顺顺的,以前竟然这么下贱,高中才多大啊?十几岁的年龄,难怪博美雅当年霸凌她,活该被霸凌!” 前面夸赞我身上旗袍的男人,嗤笑:“这么好的旗袍穿在她身上,真是侮辱了旗袍,小时候都这么浪荡,现在估计……你们懂得……” 众人开始对我鄙视嘲笑,讥讽辱骂,充分地体现出他们的自私自利、冷漠无视。 曹美茹跟乔东强是什么人,他们请来的就是什么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不足为奇。 奶奶握着我的手,浑身颤抖着:“你别瞎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心肠,姝姝不是那样的人,她小时候特别乖巧特别听话……” 博美雅挑眉一笑:“奶奶,乔巧才是你的亲孙女,你干嘛老是维护着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再说了,她高中早恋,跟男同学上床,当初全校皆知,我可没有污蔑她。” 我怒喊:“林湄!” 我憎恨道:“你凭什么要这样说我?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你吗?” 她笑意阴险:“什么罪魁祸首是我?这么多人都在场,请你把话说清楚,最好……” 她红唇张开,语速放慢:“最好说说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是罪魁祸首?” 我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我不能说,脑海浮现当年叶晗哭着求我的画面:“景姝,不要去找她,千万不要去找她,我求你了,如果被捅开,我养父会打死我,简凌波会不要我的,我名誉也全部废了,我的一辈子都完了。” 那个时候的叶晗才18岁,她害怕,她恐惧,她不敢说出去,只能隐瞒,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后来长大了,我决定让罪犯受到应有的惩罚,她却还是哭着说:“不要,算了吧,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幸福的。” 我怒骂她:“你怎么这么懦弱。” 她轻笑着:“就当我是懦弱吧。” 其实我也理解她,毕竟说出去就会毁了她的家庭,如今她怀孕了,更不能说出去。 我收回思绪,只是淡淡开口:“我没有跟男同学上床,更没有未婚先孕。” 这话我是说给严谵听的。 从他那句让博美雅闭嘴,我就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不过好像知道的并不是真相,不过都是博美雅的谎言。 乔巧跳起来问:“你怎么证明自己没有跟男人上床?” 我冷冷地盯着她:“我为什么要自证?我为什么要主张自己没犯错?谁主张,谁举证。” 博美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严谵,刚想开口,严谵对我说:“你流了很多血,我送你去医院好吗?” 他语气温柔,面带愧色,眼神却不敢直视我。 我淡漠道:“作为我的丈夫,你不该为我说一句话吗?” 他问我:“说什么?” 他轻松冷漠地反问像一柄刀刺进我的心脏,剧烈的疼痛还夹杂着窒息感,我很轻很轻地说:“说,我没有跟男同学上床,没有未婚先孕。”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他。 我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他不信我。 可是,我还是奢望他重复我的话说一遍,哪怕是假的,哪怕是怜悯,看在我们一起这么多年,起一点恻隐之心。 我其实也是要面子的,今天我已经颜面尽失了,最后这一刻,我只祈求要一点点最后的尊严。 第41章 我倒在玻璃碴上,鲜血淋漓 “我要怎么相信你?” 他说。 呵呵。 我笑出声音,嘴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奶奶哭着冲上来捶打着严谵:“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姝姝,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她那么喜欢你,那么心疼你……你真残忍,我可怜的姝姝就这样被你折磨成这样……” 严谵一动不动,任由奶奶捶打。 博美雅怒吼道:“你别打了,厉阿姨都舍不得打他一下!不是他折磨你的姝姝,是你的姝姝一直在折磨他!你家姝姝当年做的恶心事,瞒着他也瞒着你吧?” 不知情的佣人推来蛋糕。 我端起上面最大的蛋糕,狠狠砸在博美雅的脸上。 她‘啊啊’大声尖叫,蛋糕覆在她的脸上,看不清五官,恶心极了。 “你竟然敢打我的雅雅姐?我跟你拼了!” 乔巧跟头壮硕的疯牛一样朝我冲来,一头顶在我的腹部,我整个肚子疼得痉挛,而身子因为重心不稳朝着后面仰,倒向由香槟杯叠成的金字塔上。 ‘哗啦’‘哐当’‘卡擦’各种声音交杂响起,嘈杂刺耳。 我重重倒在地上,无数碎片切割在整个后背上,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浅黄色的香槟和血液融合在一起,染了我一身,周围的香槟也蔓延开来,那浓郁的复合型味道与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气味十分难闻。 不少人惊呼出声。 曹美茹直接吓得尖叫起来。 奶奶哭喊着,想把我扶起来,却不敢轻易动手,生怕那玻璃碴插得更深。 我淡然地自己爬起来,拔掉肩膀、胳膊、手臂上的玻璃碴,后背上的拔不掉,插着也好,可以让我在此刻更加的清醒。 我对严谵说:“你这样对我,如果有一天知道真相,你跪下来求我,我都不会原谅你。” 他英俊的脸上先是闪过震惊,随后便是忧伤和心疼。 他想靠近我,又不敢靠近我,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眉宇间承载着一份沉重的伤痛。 我侧头看向乔巧,乔巧吓得躲在乔东强跟曹美茹身后,她伸出脖子:“干什么?你活该,谁让你高中的时候那么贱,我可以作证,你确实跟男同学上床,我……我……我亲眼目睹。” 她哪儿来的亲眼目睹?我从未跟任何男的上床。 可是我已经累到极致,也不想报复,这里所有的人都站在他们那边,除了年迈的奶奶愿意站在我这边,我怎么报复? 我也不想解释,我最深爱的丈夫都不相信我,解释又有什么用? 乔东强突然吼道:“你还不滚出去?我当年真后悔收养你,我跟你妈真心待你,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爱,付出那么多心血,没想到养出你这样的一个东西。” 今天这么一场戏,他已经想弃掉我这颗棋子了,毕竟我帮不到他的女儿,我跟严谵又闹出这样,以后给不了他虚荣。 我狠狠瞪着她,却瞥到奶奶泪流满脸,我吸了一口气:“好,我滚。” 奶奶嘶哑着喊:“姝姝。” 我看着奶奶瘦巴巴的身架,看着她不停颤抖的双手双脚,笑着道:“奶奶,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奶奶泣不成声。 众人知趣地给我让开了一条道,当然,也怕我弄脏了他们。 我经过严谵的身边,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笑得身子直颤抖。 有人多嘴说了一句:“她还笑得出来。” 严谵突然冲到那人的面前,一拳头砸上去,那人挨了一拳头不说,手机也掉在地上,屏幕摔裂开了,上面竟然显示着直播的画面。 那人慌慌张张捡起了手机。 “关了!” 严谵命令道。 那人吓得一颤,迅速关掉直播。 严谵阴鸷地看向曹美茹跟陈强东:“你们最好,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亲女儿。” 我没有一丝动容,挺直着背脊,拖着沉重的双脚,一步又一步离开,身后留下一个个肮脏的脚印。 身后还传来博美雅嗲嗲的声音:“严谵,你去哪儿?” 刚走出乔家别墅,心底一股粘稠的血腥翻涌到喉咙,我一下子吐出来,嘴里腥苦得不能言语,只能发出呜咽咽的声音。 “上车。” 严谵几大步上前抓住我的胳膊。 我瞥了一眼他的车,开口:“把我的衣服给我。” 他有些怒:“你听话,赶紧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把我的衣服鞋子给我!” 我大声咆哮,差点倒在地上。 他最后还是打开车,从里面拿出我的衣服鞋子。 我当着他的面把旗袍脱下来撕烂,扔在他的身上:“你的旗袍,还给你。” 好在我里面还穿着打底上衣跟打底裤,不太利索地穿上自己的衣服跟鞋子,忍着浑身的剧痛,又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在他的脸上:“戒指我也不要了。” 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有些阴寒。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像个瘟神。 他不敢离开怕我发生什么意外,也不敢靠近我,我都不知道如果他靠近我,我会做出什么发疯的举动。 我走在路上像个女鬼一样,吓坏了好几个人,他们啊啊地叫着跑开了,要不是发现我后面还跟着一个正常人,估计魂儿都吓掉了。 我从包里面掏出湿纸巾,不停地擦拭着脸上的血跟香槟,很快擦了一大堆,又找到路边的垃圾桶扔掉。 掉了好几团,他在后面帮我捡起来,也扔在垃圾桶里面。 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现在的心情,想笑又想哭的,偏偏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就是耳边总是回荡着严谵的话:我要怎么相信你。 博美雅、曹美茹、乔东强、乔巧,包括那些围观嘲讽我的人,他们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我最接受不了的是,他不信我。 一辆车突然停在我旁边。 我继续朝着前面走,越走越慢,脚步虚晃着,最后整个身体开始天旋地转,耳鸣眼昏,意识也逐渐丧失,在我支持不住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掉进了一个怀抱中。 迷糊中,我看见一张满是沉重痛惜的脸。 隐约中,我听见严谵喊了一声:“舅舅。” 紧接着,我被抱进了车厢里,车厢似乎有好几个人,而鼻尖充斥着医药味。 第42章 我被网暴了 后面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躺在租住陈词的房子里,旁边是红着眼看手机的叶晗。 叶晗见我醒来,立马关掉手机,说:“你醒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想吃点什么?” 我伸手揉了揉头,脑子里很乱。 叶晗猜出我的疑惑,告诉我:“你已经躺了两天两夜了,前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一直都不接,后面一个叫厉焱的先生接听了电话,还让人把我接过来照顾你。” 我想起晕倒前,确实听到严谵喊‘小舅舅’原来是他送我回来的,因为陈词知道我的住址,他知道也不奇怪的。 不过,毕竟我跟严谵要离婚,他这样一次次帮我,我感激的同时又有些抵触。 我撑着坐起身,浑身疼得跟针扎一样。 叶晗忙搀我:“你小心点,伤口护士已经帮你涂抹了药,小心撕开了,不过,易医生说,他用的是最好的药膏,不会留疤痕,等你好了,你还是漂漂亮亮的。” 我淡笑:“无所谓,就算留疤痕也没什么。” 下一秒,她泣不成声,嘴里一遍又一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景姝,对不起……” 我虚弱的问她:“你知道在寿宴上发生的事了?” 她眼神躲避,一副说漏嘴的模样,支支吾吾的。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刚刚你拿着手机看哭什么啊?叶晗,你老实告诉我,不然我生气了。” 叶晗泪如雨下,哽咽道:“你在奶奶寿宴上欺负的画面,我全部看见了,那天有人直播了,我本来想出来找你的,结果我婆婆让我别多管闲事,把我反锁在家里。” 她内疚道:“你最无助的时候,我竟然不在你身边,我真是该死。” 我想起来,似乎确实有人直播。 她看着我的脸,伸手轻轻抚摸着:“是不是很疼?” 我摇头:“不疼,一直都不疼。” 她看着我,脸上是难抑的心痛。 我故意哈哈笑:“你是不是瞧见我前天晚上很霸气?我打了林湄,把她推翻在地上,后面还一蛋糕甩在她脸上,我还打了乔巧,她胖成那样,我都没落下风呢。” “我是不是特别勇敢?是不是特别威风?” 我得意地抬起下颚:“当时旁边那么多人,他们都吓得不行,后面,我还昂首挺胸地走出去。” 叶晗也跟着我笑,还竖起拇指:“我的景姝最厉害了,超级棒……” 我傲娇道:“那必须的。” 可是,叶晗笑着笑着还是绷不住,淌泪如注,她抱着我,嗓音嘶哑:“其实你早就知道林湄回国了,你早就跟她碰面了,是吗?因为我,你被她这样污蔑造黄谣,你都不能为自己辩解,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也是我害了你。” 当年我被博美雅霸凌,总是连累到善良温柔的叶晗,直到最后一次,因为我,几乎毁了她的一生,这是我一辈子的痛。 所以,哪怕博美雅就是罪魁祸首,哪怕被她污蔑,我也不能解释自己的清白,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叶晗情绪激动:“不,就是我害了你,害了你的婚姻。” 我认真的问她:“叶晗,你真的不愿意惩罚博美雅跟当年欺负你的那个人吗?” 我也不是为了自己的清白,只是心里不甘心,他们做了伤害叶晗的事,还可以逍遥法外。 叶晗面色惨白,目光充满恐惧和慌张,她忙低下头,哽咽着,支支吾吾:“我……我……我其实很自私的……对不起……” 我握着她突然冰凉的手,微微一笑:“傻瓜,你是全世界最无私的人,怎么会自私呢,我只是不想那些伤害的你现在过得那么如意,不过,既然你不想惩罚他们我也理解,毕竟你有自己的家庭,有可爱的小宝宝……”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拿起手机,想起那天有人直播,现在估计我在网上出名了,刚想打开手机,叶晗一把夺走我的手机说:“你好好休息,看什么手机啊?” 她越这样我越怀疑,夺来手机后,跟预料的区别不大,我被网暴了,网上铺天盖地谩骂,至于骂什么,那就挺多了…… 高中早恋堕胎、无父无母孤儿、忘恩负义养女、欺负女网红博美雅、高攀枝嫁给严谵、差点逼死婆婆…… 全网都在声讨我,要我向博美雅道歉,要我快点离婚…… 逗音上我还一直挂在热搜,视频博主的解说和文案都对我恶意满满,而视频内容并不是完整的,只有我如何打博美雅跟乔巧的场面。 视频里,我挺凶神恶煞的,像一个恶毒女配。 搞笑的是,乔巧还发了一个露脸视频,视频里把我贬的一分不值,还说当年亲眼目睹我跟男同学上床。 叶晗又小声道:“当年很多老师跟同学都站出来支持博美雅……不过那天晚上直播的人,直接被封了,应该是严谵吗?” 是他又如何?我对他现在充满了憎恨。 不过,看着自己被网暴,其实挺无所谓的,可能内心强大,毕竟高中的时候经历过一次霸凌,只是有点感叹这个社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被带节奏的人,他们现实是什么样的人? 还有个账号,名字叫:宁宁大白兔,哪儿哪儿都有她,几乎都是站在首评,骂我骂得最恶毒,还诅咒我全家去死。 抱歉啊,我是一个孤儿呢。 我最后刷到博美雅的视频,视频里,她面色惨白憔悴,虚弱地说:“其实我也不想道出当年的事,只是她太过分了,骂我是狐狸精,骂我是小三,她骂我可以,但是不能这样不信任自己的丈夫啊。” “明明我跟严总清清白白的,哪怕我没有错,我还是向她道歉,她竟然连着两次把我推翻在地上,后面我实在是忍受不了才说出当年的事,我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偷偷直播……” “我也希望大家不要网暴景姝,毕竟那个时候她还小,才15岁,大家15岁的时候都做错过事。” 评论区的粉丝一边心疼她,一边更恶劣地辱骂我。 第43章 当年的视频 那个ID叫‘宁宁大白兔’的人又占了首评:我给大家爆一个料,她是我朋友的同事,没想到她是严总的太太,更没想到她高中的时候那么浪荡,不过她现在也很浪荡,勾引我老板。 这个爆料引起无数人的评论,下面不少人跟着爆料,我都看得津津有味,我都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下三烂的事儿。 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宁宁大白兔’就是苗宁。 叶晗把我的手机抢走:“别看了。” 我无所谓的笑笑:“挺有趣的。” 叶晗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流出来,一直哽咽着,最后突然开口:“景姝,要不把当年的真相说出去吧。”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她接听了电话。 我听见电话那边她婆婆的声音,操着大嗓门:“叶晗,你是不是偷偷溜到景姝那儿去了?你以后别跟她来往了,现在全网都在骂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一起长大?这种不自爱,不干净的人,你以后也别带回来了,你现在赶紧回来,别被她连累了。” “怪不得她这样的人能嫁到豪门,肯定耍了不少手段,现在被离婚,也是她活该,自找的。” “我们干干净净的人,可别跟这种不干不净的人来往,你小心我的孙子被沾染了晦气,快点回来……楼上楼下不少人都在笑话你怎么交了这样的朋友。” 叶晗愤怒道;“网上的人都是在瞎说,我最清楚景姝是什么样的人,你也别这样说景姝,如果你再重伤她一句,我……” “你什么啊你?” “我就是打胎!” 叶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她的话吓到了张翠芳,也吓到了我,我已经欠她一条小生命了,这条不能再欠,所以我极力劝说她,甚至还威逼她,她才肯回家去。 叶晗走后,蒙丽文打来电话关心我,还说让我好好休息,给我放几天假。 花城也给我发来了几条消息。 花城: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严谵会相信博美雅?是不是觉得你们这五年像一个笑话?是不是心里特别怨恨严谵? 花城:其实他刚开始也不愿意相信。 花城:视频。 我点开视频看,心脏有些喘不过气来,被什么堵住似的。 视频很旧,画面模糊,但依然能看到当年的我站在所有师生面前,湿着衣服,蓬着头发,身子摇摇欲晃,嗓音嘶哑:“厕所的验孕棒是我的,去打胎的也是我,是我未婚先孕。” 此话一出众人惊呼,接着大家逼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孤立无助地站在原地,浑身发抖着,一个字说不出来,在外人看来像是在帮谁隐瞒一样。 这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出来,他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双手抄在口袋,懒散而嚣张道:“她被打掉的孩子是我的,我就是跟她发生关系的人。” 说完,他扫视着所有的师生,一一指着众人:“闭上你们的狗嘴,少管少问,敢欺负她,老子不会放过你们。” 我冲着他嘶吼:“你在胡说什么啊?” 男生看向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临这一切,我不允许他们欺负你。” 这时,人群中有人扔出石头砸在我头上。 我瞬间头破血流,哭着喊着解释:“不是的,不是他,我没有跟他发生关系,我真的没有……” 他冲上前拦在我前面,回头看着我:“我会保护好你。” 我怨恨地盯着他,几乎咬牙搓齿的喊着他名字:“言湛,言湛,言湛……” 最后我晕倒了。 他一把抱住我,朝着人群中冲去,嘴里大吼着:“滚开,都给老子滚开。” 那场面,像极了一对不被人认同的苦命情侣,正在面临挫折磨难。 视频结束在这里。 我觉得好笑死了,这个男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又是校草又是校霸,当年自以为是的英雄救美,把我害得更惨,导致我被更多学生辱骂、殴打…… 他没有霸凌我,但是所有的霸凌因他而起。 我还是很意外,竟然有人这么用心,录了视频,至于是谁录的,为什么会落在严谵的手里,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花拯:任谁都不会相信你是清白的吧? 他说得没错,我自己看了,都差点以为我真跟这个男生发生了关系呢。 我没回复花拯任何消息,而是把严谵的微信从黑名单拉出来,发了一条消息:我们见一面吧,八点,白云道,那条长椅。 那边几乎是秒回:“好。” 后面一直显示‘正在输入’最后却一条消息也没有发过来。 我又给陈词发了一条消息:陈先生帮我谢谢一下厉总,太感谢他了。 那边的陈词也是秒回:“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不用谢,其实前天晚上他也是刚好路过看见了你,然后救了你,刚好那个时候我跟老易都在。” 模糊的记忆里,我被抱进了车厢,里面好像确实几个人,不过,我记得当时闻到很浓烈的医药味。 除了感谢,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门外有人敲门,连敲了三下,进来一个护士装扮的女生,扎着丸子头,可可爱爱的。 她端着一碗粥走过来,笑道:“叶晗姐说你醒了,刚好我给你熬的黑米莲子粥好了,我就端进来给你喝,你多喝一点,这有补血的功效呢。” 她眨了眨大眼睛,撅着小嘴:“你快点好起来哦,我师父吩咐我了,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有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也要告诉我,不过我手艺不太好哦。” 在我的询问下才知道,她叫宁萌,师父是易珩,易珩吩咐她留下来照顾我的。 我微微一笑:“谢谢你,不过我已经醒了,不用再麻烦你了,你可以回家啦。” 她摇摇头:“你虽然醒了,可是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身体也虚弱,我得留下来好好照顾你。” 我继续委婉拒绝。 她突然可怜巴巴的拉着我的手:“景姝姐你可不要赶我走,我还在巴结我师父中呢,而且,我也是带资照顾你,要是我走了,就没得工资,我家里上有八十多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老公又是一个残疾人,全家都靠我吃饭呢……” 说的太过夸张了,她不过也才二十岁左右。 她眨巴着大眼睛继续求我:“求求你了,不要让我走,而且我很乐意照顾你这种漂亮姐姐,你瞧你,哪怕脸上有伤痕,都超级漂亮呢,一点不影响你的颜值,我理解不了为什么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脸上有一丁点的疤痕,大家就说她是丑女。” 宁萌可爱活泼,还嘴甜,她坚持想留下来,我也不好继续让她走。 喝了黑米莲子粥,我就随便换了一套衣服出门见严谵,顺便带上严谵的外套。 宁萌害怕我出了什么意外非得跟着我,她说:“我保证,我默默地在后面跟着,绝对不影响你!” 第44章 严谵,你嫌弃我脏对吧? 白云道,后面是一片小树林,前面是一条河。 道上铺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每隔十来米就放置着一条长椅子,经常有情侣坐在椅子上,相互依偎着休息、聊天、拍照…… 十八岁那年,我被曹美茹跟乔东强欺骗,送到了富豪的床上,最后关头严谵冲进来救了我,他还陪着我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当时的我一句话没说,单薄的身体如枯木般僵硬地坐在那儿,呆滞而面无表情,迷茫而孤立无助。 他安静地陪在我身边,有路过的酒鬼调戏我,他冲上去把人打得半死,然后笑着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偏偏这句话,让我仓促地入戏了,以为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 往后不会了。 我来的时候,看见严谵静静地坐在那条熟悉的椅子上,佝偻着腰身,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额头抵着掌心。 周围昏黄的路灯映照在他身上,为他笼罩上一层淡淡的忧郁,身上透出一种难以言明的凄哀。 我轻步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任何察觉,直到我开口说:“是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他后背颤了颤,抬起头看着我,冷白如玉的脸满是憔悴,干裂的嘴唇抖了几瞬,问我:“身上的伤,还疼吗?” 我从他的脸上移走目光,扯嘴笑道:“疼多了就麻木了。” “对不起。” 他说。 “我来不是听你说对不起的,我只想把话说清楚,所以,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已经对‘对不起’三个字免疫了。 想了想,我还是主动提问:“你跟博美雅什么时候认识的?” 怕他不如实回答,我也不想这样困在谜团里,就加了几个字:“请求你告诉我。” 他微拧着眉,清瘦的手指蜷着,又展开,开口说:“以前出国去子公司的时候,在国外的几个酒局见过几次,她主动跟我搭话要我联系方式,我没有搭理她,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是林湄。” “直到结婚前的一天,她抖音关注了我,让我互关,给我发一条关于你的视频。” 我想起那天发现他抖音关注了博美雅,原来是这回事。 说到这里,他勾唇惨然一笑:“视频里的你,告诉全校的师生,你未婚先孕,还去打胎,有个男人站出来说,那是他的孩子……” 我问:“所以你信了?” 他的手又攥成拳,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如果不是他的,那么,孩子是谁的?” 其实本意是问他,我怀孕这件事你信吗? 我笑容苍白地问:“所以因为这条视频,你就不想跟我结婚了?如果不是你的小舅舅给你十亿的投资,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不了?” 他的眸子暗了暗:“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但是我在乎的是你,你没有告诉我,我在乎的是,你究竟爱不爱我。” 他接近于逼问我:“你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等我回话,他清冷俊逸的面容染上了怒气:“因为,你爱他是吧?你们很相爱,爱的不得了,爱到高中就愿意怀上他的孩子,而我们交往的时候,你说的什么?要把第一次留到我们结婚的当天……” 我突然想起他嘴里一些让我不知所云的言语,原来,他指的是‘言谵’,原来他以为我喜欢的人是‘言湛’,觉得我把他当做人家的替身? 包括前几天,我虽然做的梦确实是‘言湛’,也故意刺激他说梦见别人,他莫名其妙当场大怒,似乎得到了解释。 可笑的五年,他竟然看不出我爱的人是谁? 他加大了嗓音,语气充满了鄙夷:“你在给我装什么?啊?” 心脏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太疼,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又冷笑出声:“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婚礼的那天出现在博美雅的视频中吗?因为我去找了她,她告诉我,当年,全校的人都知道那个人在追求你,还给了我一封你亲笔所写的情书,你的字,我认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从口袋掏出一张黄旧的信封。 又从里面拿出一张画着桃心的信纸。 我接过来看,里面的内容都是全是一个女生对一个男生的爱意。 这封信确实是我当年亲笔所写的,不过,我是帮我同桌写的,她一直求着我帮忙,理由是我的字写得好看,加上我也不想被言湛纠缠,就答应帮忙。 我看到最后的落款处,竟然没有写名字。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夺走信,当着我的面撕得粉碎,勾唇冷笑:“真没想到,我的太太高中的时候竟然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这情书写的,可真打动人呢。” 我浅淡一笑,抬眸看着他:“所以,这就是你这一年对我冷漠疏离的原因,你不碰我,不跟我发生夫妻关系,因为你觉得我高中的时候,跟人上床堕胎,你嫌弃我脏,对吧?” 他的笑容僵硬在唇角,眼底惨红一片。 我同样红着眼问他:“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宁愿相信一个曾经霸凌过我的女人。” 他眼神黯淡,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是,我当时就去查过,我找到当年的老师和学生,我甚至还找到了打胎的那么医生……” 他的嗓音颤抖,有些哽咽:“我拿着你的照片,拿着你的视频,我问她,是不是,她说,是她亲手给你堕胎的……” 当年堕胎的人是叶晗,那个医生为什么说是我? 是博美雅找人收买了? 可是博美雅并不知道当年派的人找错人了,以为被强奸的确实是我,以为我确实堕胎了,也就是说,她知道言湛是为了帮我才这样说的,知道我跟言湛清清白白。 她自然不敢自爆自己,至于为什么嚣张的污蔑我,是因为觉得我这么多年没有揭穿她,害怕,懦弱,爱惜名誉,觉得我如今嫁给了严谵,更不敢揭穿她毁了自己。 严谵的低吼声在耳边响起:“所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捏紧了手指,掌心的伤口撕开了,溢出鲜血,声音低低的,蕴含着委屈:“我没有未婚先孕,我跟他也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当年……” 第45章 把他另外一条腿也废了 “其实当年你爱惨了他吧?其实你从来没爱过我吧?” 他打断我的话,转身背对着我,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哼笑声里带着讥嘲:“言湛、言湛、他的名字跟我的名字可真像……” 那根牵扯着我们将要断的线,在这一刻瞬间断成两半,所有的解释一下子变得没必要,我也变得很平静:“既然如此,何不果断点离婚。” 他转回身看着我,指间的烟头火光猩红,映在他的瞳孔中,可怖而癫狂,他说:“那么迫不及待地离婚,想去找那个废物?你梦里喊的名字其实是他的名字吧?” 平静的心再次被他挑起怒火,我说:“对啊,我就是去找他呢,他起码比你强,在我无助的时候,他会站出来维护我!”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脚碾着,接着,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从椅子上扯起来,面色阴沉可怕,眼底疯狂涌动的暗流似乎要将我吞噬:“你敢去找他,我就把他另外一条腿也废了!” 我心生恐惧感,伸手扒开他的手,血液染在他的手背上。 他眼底闪过一抹痛色,抓住我肩膀的手立马松开,还掰开我的手心看,低声问:“怎么流血了?很疼对吧?” 我强行抽回了手,放在后背,疏离一笑:“严先生现在心疼,是不是已经晚了?” 他英俊的脸僵了僵,接着伸手将我拥抱在怀里,暗哑着嗓音:“寿宴上的事对不起,只要你不离婚,我立马叫人把网上的事处理干净,我也让博美雅当着你的面道歉。” 只要我不离婚,才愿意做这些吗? 我全身无力,已经没有力气推开他,任由他抱着我,我笑着问:“严谵,如果我坚持离婚,你是不是就要任由我被网暴?” 他沉默了一两秒,开口:“我已经在让李书在处理了。” 我伸手揪住他后背的衣服,很用力,问:“如果我说,我不但要离婚,我还要你开一个记者发布会,告诉记者……” “告诉记者,博美雅就是一直想勾引你,她就是小三,她想小三上位,她想成为你的太太……你同意吗?” 他毫不犹豫地松开抱着我的双手,眉宇间有着不耐和无力感:“最近集团好多合作方都取消合作,也丢了几个大项目,我需要博美雅的父亲帮忙。” 我记得博美雅是单亲家庭。 不过我也没心情多想她的事,像是认命了一般,平淡说了一句:“看吧,离婚就是天命。” 他目光微暗,言语间带着些偏执:“我不信什么天命,离不离婚不是天命说了算,是我说了算。” 我轻轻一笑:“你大可不必这样,从你选择相信博美雅,从你选择愿意跟霸凌我的人站在一起,我们就没有可能了。” “你妈很喜欢她,我也觉得她跟你很般配,你们结婚吧。” 他哑着声线开口:“我从始至终对她不感兴趣,现在,以后,都不会感兴趣,我更不可能会跟她结婚。” “你生日那天,我去福临门是接到消息小舅舅在福临门吃饭,集团最近遇到一点困难,想去跟他谈项目的事,结果碰见了博美雅,她的车刚好坏了,想乘坐我的车,还说想来跟你道歉。” “路上她拿起裙子问我是不是送给你的,我本来打算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她的裙子突然破了,就说扔了不如给她穿,我想着反正也是你不要的,加上心里有气,就没拒绝。” “我不知道会在福临门碰上你。” “你知道我看见你在跟别的男人吃饭,我有多生气吗?” “寿宴上的旗袍,是当时我妈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赶去商场说她身体不适,结果去了,她就逼着我给那条旗袍付款。” “并不是我主动给她买的。” 听了解释后,我心情也没好多少,其实都可以避免的。 我轻轻一笑:“婆婆跟小三联手,我怎么玩得过,我也不想玩,所以,放过我吧。” 他陡然眼神一沉,凉凉地盯着我:“真因为是她们吗?还是,那个人回国了,你越来越迫不及待地抽身离开,想跟他重归就好?想跟他再生一个孩子?” 他的话充满了羞辱性,让我心底挤压的怒火燃烧起来,我大声说:“是啊,他回国了,我现在就想跟你离婚跟他结婚,我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直爱着他,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他,我心里爱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所以,严总,你能不能发发慈悲放我走,成全我们?你留一个不爱你的人在身边,何必呢?” 他突然捏紧拳头,一拳头朝着我砸来。 我身子僵硬,面露恐惧。 下一秒,他的拳头却落在我身后的路灯杆上,嘭的一声,杆子摇动着,上面的灯闪烁不定,还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他粗重地喘息着,像是在克制着情绪。 他看着我,眼神沉郁,扯唇自嘲一笑:“我不信博美雅口中的任何一句话,现在是你让我信她了,因为她说得没错,你确实不爱我。” 我的付出,他仿佛看不见。 我被他母亲羞辱刁难,他仿佛也忘记了。 我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头与他对视:“信任是一把刀,你却用这把刀捅了我一次又一次,所以,严谵……” 我强忍着哭声,嘴唇抖动了几瞬后,坚持把话说完:“如你所愿,我不爱你了。” 我目光在周围环视着,声线染上了哽咽:“我们在这里开始,就在这里结束吧。”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眼神深沉得如满塘死水,没有光,干裂的唇缓缓启动:“五年,你说结束就结束吗?” 他忽然疯狂地摇晃着我的肩膀,像一头发疯的凶兽,低吼着:“你说结束就结束吗?凭什么结束?” 我任由他摇晃着,面无表情,像一具破碎没有灵魂的躯体。 他逼问我:“你说话啊!” 我沉默着。 最后,他松掉双手,一步步后退,猛地转身快步离开,走了好几步,丢下一句话:“想离婚?做梦。” 第46章 所以,你想要我抱? 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我终于绷不住,跪跌在地上,双手狠狠地捂住胸口,大声痛哭,所有的委屈、痛苦、哀怨、无奈、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 哭了好久,我又自我消化掉所有不好的情绪,才站起身朝着回去的路走。 走了不到十分钟,一辆车停在我侧边,连按了三次喇叭。 我没理会,继续朝着前面走。 那车又向前开了两米远,停在前面,车窗缓缓降落,露出一只手臂,指间夹着一根烟,烟火在风中忽暗忽明。 我已经接近于行尸走肉,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朝前走。 车主却突然把手中的烟头抛在我的脚前,接着,就是熟悉的嗓音响起:“刚刚严谵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人废了你初恋的另外一条腿。” 是花拯。 严谵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家里涉黑。 以前我跟他关系也不错,直到严谵对我冷漠后,他对我充满了敌意,果然是好兄弟。 我听着没什么感觉,继续朝着前面走。 他嗤笑一声:“怎么?心疼了?” 又接着道:“严谵是不是没有告诉你,几个月前我在曼甸把他左腿打断了,啧啧,他叫得可惨了,你要是在现场,估计哭红眼哦。” 我想起那天,他开着车追严谵,后面说了一句话‘老子已经把那小子的腿打断了’。 我依然无动于衷,朝着前面走。 他见我不搭理他,估计窝着火,把头探出来,露出一张‘浪子脸’,大声冲我说:“寿宴的事我都看了,啧啧真可怜,但是一点都不委屈,委屈的人是严谵,那家伙爱惨了你,结果,你是怎么对他的?” “你竟然还可笑地问他信不信你?你跟你初恋那档子事他早就知道了,当初,他托我帮忙找你初恋,好巧不巧你初恋就在我身边……这家伙竟然是为了你故意接近我。” “我当场就把他的狗腿打断。” “严谵大老远从国内飞来,问他跟你的事是真是假,那家伙竟然还让严谵成全你们,说你们才是相爱的一对。” “他连你身上的胎记都知道,所以,你让严谵怎么信你?” 我停下脚步,言湛知道我的胎记,是因为无意间听到我跟叶晗的对话,他最清楚,我没有跟他有任何亲密接触,也清楚,我根本不喜欢他,所以,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在我愣神的时候,他又说了一句:“寿宴那天,你的初恋回国了,还给严谵发了一条短信挑衅,真是对狗男女!” 怪不得寿宴那天,他离开再回来,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突然,一辆车撞上了花拯车尾。 花拯朝着后面看去,怒骂:“哪只不长眼的狗?” 车门打开,一名身型挺拔修长的男人走出来,他边走边将右手袖子挽至小臂,斜睨了一眼花拯:“你是在骂我吗?” 男人身高足足一米九,长相异域,自带时尚感。 花拯把头又伸出来一些,看清来人后,他呵呵一笑:“厉总怎么每次都出现得这么巧?” 说完,他开车扬长而去。 我也在疑惑花拯的话,他却已经几步走过来,明明浑身透射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结果却温声开口:“外面凉,我送你回家。” 我还在想,又是路过? 结果,他却猛然来一句:“要我抱你上去?” 我心一颤,与他对视,那双深邃有神的深窝眼,里面带着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作为我丈夫的小舅舅,这话说出来挺不合适的,他是怎么做到那么从容淡然? 他视线在我身上打量着,最后锁定在我哭肿的双眼上,面色沉了沉:“别婚还没离,人就倒下了。” 我如今的身子确实孱弱。 不过,想到他估计也看见网上的视频,我莫名觉得很羞耻,低下头:“我住的地方不远,我走几步就回去了。” 说实话,哪怕他一次次帮了我,我还是做不到跟他有过多接触,毕竟,他是严谵的舅舅,尽量能避就避。 “严谵是严谵,我是我。” 他凉凉的声音响起。 我睁圆眼睛,惊讶于他似乎能看透我的心。 起风了,风吹乱了我的发丝,遮住了面容。 他忽然走到我跟前,抬起右手……又在空中停顿了几秒,另外一只左手也抬起,将右手挽起的袖子松下来。 我竟然生出一种他要给我整理头发的错觉?这个想法好离谱,让我尴尬的脸颊发烫,忙低下头,耳边又响起他低沉不失清凉的质感音色:“所以,你想要我抱?” 这话让我很窘,最后,还是坐在他车上。 他坐在驾驶位上,我坐在后座,毕竟,他总是无端给我一种压迫感,像极了一个威严的长辈,我哪儿敢坐在副驾驶上。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宁萌的声音:“还有我呢,我还没上车呢。” 我往后看,看见她从小树林里窜出来,头上还有几片叶子,冲着这边狂奔而来。 差点忘记,宁萌是跟着我一块出来的。 但是前面的人似乎没打算等她,开始行驶,我忙道:“等一下她可以吗?” 他果然停下车。 宁萌气喘吁吁地上车,小声地询问:“我……不是给我师父打的电话吗?怎么来的是你……啊?” “不行吗?” 前面传来厉焱淡淡的嗓音。 宁萌忙捂住嘴,有点吓到。 通过她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是她偷偷给易珩打电话,结果来的人却是厉焱,为什么?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厉焱也知道我居住的地址,他还送我到门口,出于感谢和基本礼貌,我说:“那个,进去坐坐吧?你吃饭了吗?” 他俯视着我,眼瞳润黑清亮,似乎带着浅浅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地质感悦耳:“怎么想做饭给我吃?不过你这个样子,拿得动锅吗?” 我身子虚虚晃晃,确实一点儿力气没得,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进去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修长瘦削的手插在口袋,步伐不徐不疾地从我旁边擦过,最后站在电梯口等待电梯。 我转身看着他清俊挺拔的背影,可能因为太过虚弱,嗓音软软的:“路上小心点……” 他转身。 灯光照在他身上,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原本立体的轮廓柔和许多,那精致绝佳的五官隐隐都在含笑,身上的压迫感好像消散了一般。 此时此刻的他,像一个俊美贵公子。 说实话,我见过很多英俊的男人,但是那些男人五官比他精致的,轮廓没他立体,轮廓比他立体的,五官又没他精致。 如果说大家都是女娲甩出来的泥点子,那么他的脸绝对是女娲精心捏出来的。 就连严谵的颜值都在他之下。 他似乎站在原地任由我打量,在我挪开视线的时候,才缓缓开口:“还是那句话,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找我。” 第47章 他真的一点不配 像一句深情的承诺,可是这样的话不该出自他的口中啊,毕竟,我跟他很陌生,而且他还是严谵的小舅舅。 他走后,我向宁萌要了易珩的手机号,向他道谢,毕竟宁萌是他安排留在这里照顾我,我还说,宁萌的工资我来给。 易珩却说了一句:“你该感谢的人是厉焱。” 我更理解不了为什么厉焱会对我这么好?明明以前我们几乎没有任何接触,我询问易珩,易珩笑着说:“不知道哦。” 宁萌在旁边猜测:“会不会厉总喜欢你啊?” 这个想法很荒唐,我都不敢这样想。 宁萌嘿嘿笑着:“其实我发现你跟厉总好般配啊,就像是霸道总裁里面的男女主角,要不是因为你已婚,我都想磕你们CP。” 察觉说错了,她忙道:“对不起,我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对了,你该吃药了,我去给你拿药。” 我坐在沙发上,想起厉焱对我的种种行为,确实理解不了。 吃完药,宁萌又惊呼地把手机递给我看:“网上关于你的视频跟言论全部没了,我特意在各个APP软件搜索,也都搜索不到,那些视频博主也都被封了,就连博美雅的那条视频也被下架了,还有乔巧也被封了。” 确实消失得干干净净,好像没有发生过。 是严谵吗? 目光无意间瞥到沙发上他的衣服,酸涩的情绪又涌上胸口,五年的感情,连一个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没有信任,爱情就会轰然倒塌,土崩瓦解。 本来想睡觉的时候,外卖员送来几大包外卖,清一色清淡。 宁萌打开看,一一细数着:“有补血的,有愈合伤口的,有健脾养胃的,有富含维生素的……天啊,这些都对你身体有益,谁啊这么周到?而且根据我吃过多年外卖的经历来说,这绝对不是外卖。” 我问过外卖员,是不是送错了。 外卖员说:“请问你是叫景姝吗?” 我开始想到的是严谵,可是严谵不知道我的地址,后面宁萌在耳边激动道:“会不会是厉总啊?他走的时候还说你会不会拿不动锅?而且厉总手艺可好了,什么都会做,做的饭菜超级好吃,我有幸吃过剩菜剩饭。” 那些精致美味的饭菜非常可口,但是我实在没胃口,就吃了几口,剩下都被宁萌承包了,她吃得又开心又满足:“我爱吃辣,没想到这些不放辣椒的饭菜都这么好吃。” 她个子娇小,就一米五八左右,也不胖,没想到这么能吃。 她用筷子夹出四五根蒜苔放在餐桌上,并列排在一起,开口:“这不光味道做得跟厉总做的一样,就连这蒜苔切得都一样,上次也是这样整整齐齐。” 听着她的话,我思绪略乱。 按照她所说的,这饭菜就是厉焱做的,所以,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带着这个疑问,我昏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叶晗来了,亲手做了我最爱吃的姜丝鲈鱼汤,还贴心地帮我把鱼肉调挑下来,从小到大她都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我。 曾经也为了我失去了清白,让她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她问我:“网上关于你的事突然都没了,是严谵吗?” 我吃着细嫩的鱼肉,想了想,淡淡回:“不知道,应该是吧。” 她又问:“他找过你吗?” 我把昨天晚上见面的事全部告诉她,说完,我叹了一口气,露出轻快的笑容:“被刀子捅多了,我反而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叶晗眼泪一下子流出来,她哽咽着:“景姝,你把当年的真相告诉他吧……” 我捏紧筷子,心里酸涩。 叶晗继续道:“我不想那么自私,我不想你们走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所以,你还是把当年的事告诉他吧,我想,他肯定会为我保密的。” 我挤出一丝苦笑:“说了也没用,心都凉了。” 叶晗劝解:“这可是你的婚姻,你一辈子的幸福,你不告诉他,他就会永远误会你,你们也没办法重归于好,原本好好的感情因为我变成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你不用内疚啦,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因为另外的事误会我。” 她颤抖着肩膀:“可是,你们明明那么相爱,其实只要把话说明白就好了。” “爱情里不光只有爱情,还有对对方无条件的信任,我明确说过,我没有未婚先孕,他还是不愿意相信我,难道非得解释出来,他才愿意相信我?可是这样的相信,以后也会成为彼此的隔阂。” 我看着叶晗,语气带着无力的悲凉:“因为不信任,冷漠我一年,最近还不断地伤害我,让我痛苦不堪,在寿宴上,还眼睁睁地看着我被欺负……” “所以,叶晗……” “你说这样的爱情,真的值得我去解释吗?” 叶晗含泪的眼睛看着我,满脸的内疚:“可是,终归还是我害了你,害他对你的信任崩塌,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这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我想,他们都会崩溃,都会愤怒吧?” “再说了,信任可以重新建立的,只要坦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们在一起整整五年了,你们的爱情是我亲眼见证的,如果真的这么散了,我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你不去说,我去联系他,我亲口告诉他,当年真正未婚先孕的是我……” 我跟叶晗的观点不同,但是我愿意听她的话……可能……心里还有着爱,有着不甘心吧? 我把严谵的手机号从黑名单拉出来,当着叶晗的面给严谵打去了电话,那边响了好一会儿,才接听,严谵的声音很是疲惫却带着些许激动:“景姝,什么事?” 我吸了一口气,开口:“我想跟你说清楚当年的事。” 他说:“我现在在开会,谈一个合作,你等我会儿?” “严总要不你先去跟你的太太打电话吧?我跟我爸在这里等你,等会儿也可以谈合作的事,不急。” 我耳膜被这熟悉的声音刺得发疼,声音沙哑着,有点像机械音:“如果我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可以……不跟博美雅谈什么合作吗?” 那边沉默几秒钟,说:“景姝,集团现在遇到一堆问题,这个合作很重要。” 我挂断了电话,身体仿佛承载着巨大的重量,无力地靠在床头上,眼睛泛起了水雾,笑着说:“你现在觉得,还有必要解释吗?” 叶晗气哭了,又心疼地抱着我:“我们不解释了,永远不解释了,他真的一点不配,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第48章 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教育我? 就在这时,叶晗的老公打来了电话,说已经出差回家了。 叶晗离开后,我的手机也来了一通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接听后,那边传来并不陌生的声音:“本来我不想拨通这通电话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打过来……” “景小姐,刚刚严谵正在商谈一项非常重要的合作,你一通电话打来,他接听了后显然精神不在状态,差点拒绝了合作。其实这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就没有好过。” “你的事我也知道,现在集团因为你名誉受损,对严谵的个人影响也颇大,董事会对他已经有意见,如果你再跟他纠缠下去,他在集团的地位肯定会受影响……” 我冷冷笑道:“是我纠缠他吗?” 他在集团地位受影响凭什么让我来背锅。 那边沉默了一两秒,语气显然带着薄怒:“五年前你跟他在一起,我就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年轻人爱看电视剧、小说,觉得里面的豪门会看上一无所有的灰姑娘,而现实中的豪门选择的是门当户对的联姻,门当户对包括了自身教育阶级、文化背景、财力物力,我们这个阶级的婚姻肯定要掺杂着利益。” “你当初利用婚姻跨越阶级就算了,如今还闹出这么多丑闻,你让严谵如何在商界立足?” “你其实安分地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是一个挺好的女孩,你不该挤进我们严家,更不该因为自己的私生活不检点连累我们严家。” 说白了,就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灰姑娘,骂我配不上严谵,骂我爱慕虚荣,攀附高枝。 我问:“所以呢?” 那边语气带着命令:“所以,你必须尽快跟严谵离婚,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野鸡,又有几个成功呢?” 他触犯我个人尊严,以前想着他是长辈,我一直处处让步,温柔乖巧到近乎卑微,如今我直接爆粗口开怼:“老不死的,你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教育我?枉有高贵的身份,却没有高贵的品格,你有钱多少就代表你缺德多少。” 那句话是我学厉焱的。 严成海怒吼一声:“你混账!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我好歹也是长辈。” 我冷笑道:“做长辈的就可以说话不礼貌,不尊重人,侮辱人吗?长辈为老不尊,晚辈给面子是人情,不给面子是本分。” 他一向喜欢插手我跟严谵的事,当然也有厉采曼在他面前说三道四。 他在那边大怒:“果然,我当年就不该松口,你确实无德,配不上严谵,我也不跟你这晚辈动嘴皮子,你最好尽快跟他离婚。” 我向来情绪很稳定,但是如今只要面对严家的人,我就控制不住了,嗓音控制不住的尖锐起来:“如今是你的侄子不愿意跟我离婚,对我死缠烂打,麻烦回去好好教育你的侄子,让他尽快跟我离婚,而不是在电话里羞辱我。” “你……” 懒得再听他的话,我直接挂断电话。 我缓了很久,才平复好了情绪。 这种赤裸裸的瞧不起,就像被人踩在脚底下,任由碾压,还居高临下地对你说:“你就是一个蝼蚁。” 这人叫严鸿才,百源集团的董事长,严谵的叔叔。 正如他所说的,我当初跟严谵交往,不但遭受厉采曼的羞辱,还得到他的鄙弃,他觉得自己是阶级上的人,根本不会把底下的人当人。 我厌恶他更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瞎了眼,厌恶自己恋爱脑,如今所遭受的一切,或许就是活该。 就在这时,严谵的电话打回来。 我看着手机上熟悉的手机号,犹豫了好几秒,接听了电话,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温柔低哑:“身上的伤还痛吗?我接你回来吧,我照顾你,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上次的钢琴也送到新买的房子了。” 他的声线温柔动听,充满疼惜跟呵护,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真的还以为他爱惨了我。 那边见我没回声,又轻声道:“老婆,你在吗?你不是想跟我说清楚当年的事吗?你在哪儿?我接你出来?我们当面说,我们好好说,我这次保证不发脾气。” 他话语间突然又带着卑微和妥协。 我眼眶瞬间蓄满泪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当年的真相就是我怀孕了,孩子是他的,他回国了,所以,我们离婚吧……” 我明显听到那边粗重的气息,仿佛在压抑着强大的怒吼,接着,他颤抖的嗓音响起:“想要我成全你们?可能吗?” 我有些无力地跌坐在床上,接近于绝情道:“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何必要继续纠缠下去?” “呵,纠缠……景姝,你觉得我在纠缠你?” 那边的他似乎在调整着呼吸来掩饰什么,结果颤抖的鼻音依旧出卖了他。 我轻轻一笑:“你不同意离婚,不就是纠缠吗?” “那就纠缠吧,想离婚?这辈子都不可能。” 电话被掐断。 我看着手机,发了一会儿的呆,后面决定下楼去买一份离婚协议书。 刚走到楼下,就看见了几个人。 前面两个女人打扮很相似,都是妆容艳丽,衣着暴露,珠宝首饰戴一身,后面还跟着两名身形壮硕的保镖。 她们瞧见我也很惊讶,随后流露出一模一样的厌恶跟鄙弃。 一个是博美雅,另外一个是个中年女人,略想了想,猛然记起来了这位是博美雅的母亲王春萍。 在高中的时候,我跟她见过两次面。 一次是在校长的办公室,她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指着我鼻子骂:“我女儿怎么会霸凌你?明明是你欺负我女儿……” 第二次见面她在路上拦着我,又一巴掌扇在我脸上,狂妄得意道:“我女儿欺负你怎么了?像你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生下来就是给人欺负的,你应该感到荣幸,我的宝贝女儿瞧得上你,把你当做消遣的玩具。” 他们也看见了我,正朝着我走来。 我忙掏出了手机,打开录音,小心塞进了口袋里。 母女二人踩着恨天高,几步来到我跟前,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熏得我鼻子难受死了。 王春萍上下打量我一番,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那个高中就跟人乱搞,还堕胎的孤儿吗?啧啧,可真巧啊……” 她得意地仰起下颚:“你还记得我不?” 我微微一笑:“当然记得,在校长办公室打我巴掌,指着我鼻子说我欺负她女儿,回头又在路上拦着我,说我这种没爹没妈的孤儿生下来就是给人欺负的,还说我应该感到荣幸,你的宝贝女儿瞧得上我才把我当做消遣的玩具……” 我说完,又咬字极重道:“何止是记得,我还把你当成我高中时候的阴影呢。” 第49章 我想跟严谵离婚,你可以帮我吗? 王春萍不以为然地笑:“那可能你将来一辈子都要把我当成阴影。” 说完,她面容一狠,上前扬起手掌给了我一巴掌,红唇张开:“何止是高中的时候打你,现在我也照样打你……” “你什么玩意儿?敢这样对我说话?你高中的时候玩不过我的女儿,你如今照样玩不过我的女儿,不过,要怪就怪你自己出生成一个孤儿,没爸疼没妈爱……” 我身子太虚弱,被她用蛮力打了一巴掌,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的骨头都疼起来。 不过我还是小心地用手盖住口袋。 博美雅故意埋怨道:“哎呀,妈咪,你打她干嘛?怎么说,人家也是严谵的太太呢。” “呸,屁的严太太,严家谁把她当回事?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闻,还好意思恬不知耻的不离婚?我警告你,赶紧跟严谵离婚。” 我扯唇一笑:“怎么那么急着逼我离婚,好让我给你女儿腾位置?让她小三上位?” 王春萍怒容满脸,转而又是讥讽一笑:“严谵跟我女儿是天生一对,也只有我女儿这种身份的公主才配得上她,严谵的母亲可喜欢我女儿了,早就想撮合他们两个人。” 我一脸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你女儿不止一次告诉我,对严谵不感兴趣呢?而且还在寿宴上说,跟严谵清清白白的。” 王春萍颇得意道:“啧,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脑子这么蠢,一年前,我女儿就看上严谵了,早想下手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绊脚石,如今她都是严太太了。” 我呵呵一笑:“高中的时候霸凌我,结婚了,还早有预谋地抢我老公……” 王春萍瞪着我:“霸凌你怎么了?抢了怎么了?你但凡识趣一点,高中的时候就乖乖挨打,现在也乖乖地让位置。” 博美雅怕王春萍说太多,忙道:“妈,跟她说这些干嘛?万一她气死了,我还得背上杀人犯的罪名……” 她看向我身后的一栋楼,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的房子可不是你这种人住得起的,哦,忘记了,你花的是严谵的钱……” 她阴阳怪气:“口口声声说离婚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花人家的钱?” 我冷笑:“他愿意给,我乐意花,你管得着吗?有本事让他立马跟我离婚,立马跟你结婚,这样你就是他合法的太太,他再给我花钱,你完全可以要回去呢。” 她妆容有些裂痕,但很快一脸笑意:“看来寿宴和网暴的事,对你影响不大啊……我还挺担心的,怕你忍受自杀呢。” 我同样一脸笑意:“你都没死,我怎么会自杀呢?” “你个死孤儿,你怎么说话呢?我劝你赶紧跟严谵离婚,孤儿就算了,高中的时候跟男同学瞎搞,被搞大肚子,竟然还能嫁进严家?好在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那点事,严谵也知道你的真面目,我要是你,现在夹着尾巴做人,趁着风头过去,找个老实人当接手盘。” 王春萍忍不住破口大骂。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看向博美雅:“我高中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跟男同学瞎搞,你女儿最清楚不过了……” 博美雅脸上流露出心虚的神色,她镇定了几秒,笑道:“啧啧,真是心疼当年的宝宝,才那么小,就被妈妈狠心地堕胎了。” 她想用这话重伤我,我虽然心痛,可并没有被重伤到,我直直盯着她:“狠心的应该是你吧?” 博美雅无所谓地笑:“呀,我狠心什么啊?你觉得我狠心,你去告诉别人,告诉别人我到底怎么狠心了?不然你就是污蔑我哦。” 她捏着把柄,从高中发生那事后,不但不内疚还嚣张狂妄。 忽然,她又凑近我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爸已经跟严谵合作了,而我爸呢……就是……博天纵。” 听到这个名字,我浑身僵硬在原地。 她说完,故意伸手摸了摸我红肿的脸颊:“你应该对他很熟悉吧……特别是那天晚上……严谵也对他很熟悉呢,如今,他们估计还在把酒商谈呢。” 我情绪接近于崩溃,怒火无法克制,扬起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她捂住脸大声尖叫:“你敢打我?”。 两名保镖迅速上前,野蛮地将我推倒在地上,旁边的王春萍吩咐:“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她,她可没有人撑腰。” 一脚、两脚、三脚……骨头好像都要被踢碎。 我无力反抗,躺在地上卷缩着身子,憎恨地盯着博美雅,她却对我咧嘴一笑:“差不多了,万一把人家打残了,用这个借口不离婚怎么办?哦,我差点忘记了,当年你嫁给严谵,也是因为他小舅舅给他投资了十亿,呵呵呵……” 她转身,嚣张得意地离去。 王春萍冲着我呸了一声,也跟着离开。 两名保镖临走前又狠狠踹了一下我的腹部。 我躺在地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浑身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博美雅尖锐的话语像利刃般刺入我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是一次痛苦的提醒。 我最恨的人,竟然都凑到一块儿了。 怪不得厉采曼瞧得上她,如今,她可是博氏集团的千金呢。 严谵,那个我曾经信任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我对博天纵的阴影,然而他却选择了跟他谈合作,这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和嘲笑。 心中的委屈和憎恨像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耳边突然回荡着厉焱的话: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都可以找我。 我艰难地爬起来,掏出手机保存了录音,给陈词发了一条微信:“陈先生,可以把厉总的手机号给我吗?感谢。” 那边几乎是秒回:153………… 我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接听迅速得仿佛在等我的电话,紧接着我的名字被低沉不失清凉的质感嗓音喊出:“景姝?” 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也想让沙哑的喉咙恢复一些。尽管我尽力控制,但我的声音仍然微微颤抖:“厉焱,你之前对我说过,无论我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都可以找你。现在,我确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希望你能帮忙。” “好,你慢慢说,我听着。” 电话那头的嗓音温言慢语,让我紧张的心缓和许多,我一咬牙,大声说:“我想跟严谵离婚,你可以帮我吗?” 第50章 明天我让他联系你到民政局离婚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了沉寂。 我心跳加速,后悔开口,毕竟此刻的行为很不妥。他是严谵的小舅舅,虽然关系浅薄但好歹是亲戚,我不就是一个外人,却厚颜无耻地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我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道歉,却听见他清透沉温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好。” 我惊愕得几乎无法言语,他却再次开口,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关切:“出什么事了?听着声音好像不舒服?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当面谈。” 我刚想开口,却突然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多处被擦上了药,宁萌圆圆的脸蛋差点贴上来,惊呼道:“景姝姐,你醒了啊?我去喊厉总……” 很快,厉焱走了进来,眼睛落在我的脸上。 我急忙低下头,脸颊肿胀,不愿让他看见我这副模样。尽管我昏迷了数小时,身上的淤青和红肿无法掩饰,他很可能已经猜到我遭遇了什么。 然而,他并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拉过一张凳子坐下,平静地问我:“你真的决定要和严谵离婚吗?” 我靠在床头,头垂得更低,长发遮住了我的脸庞,眼中的泪水灼热而沉重,我的声音却异常坚定:“我决定了。” “你不后悔?” 他再次询问。 我凄然一笑,透过发丝的缝隙,我望向窗外的月光,心中充满了决然和哀伤:“我不会后悔。” 他沉默几秒,又开口:“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考虑,如果你还是坚持要离婚,我会联系严谵,让他跟你办理离婚,你看这样可以吗?” 三天? 我突然如堤坝崩溃,双肩微颤,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落。我的哭声压抑而痛苦:“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等三天。我受够了,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真的好想好想逃离他。” 他突然问了一句:“你不是一直深爱着他吗?” 我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爱?或许曾经有过吧,但现在,那份爱已经被他折磨得灰飞烟灭了……” “记得我18岁那年,我救了他,我本应是他的救命恩人。然而,他却……” 我的话语带着哽咽:“他却回报我的是一段痛苦的婚姻……明明是他先对我动了心,也是他向我许下了婚姻的承诺,结果呢?如果不是你那天突然出现,给他带来了10亿的投资,我想,他或许根本不会选择娶我……” “这一年的婚姻我像是一个人在过,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回来了也是对我疏离,冷漠。” 我努力地抑制住内心的崩溃,但双手仍在被褥中微微颤抖。 “如今,他竟然选择相信那个在高中时期霸凌我的女人。他明明知道我是多么地痛恨博美雅,但他却与她越走越近,一次次地伤害我的心……他甚至开始怀疑我,不再信任我们的感情。” “觉得我真的在高中时候跟人上床,觉得我真的堕胎了……所以他嫌弃我脏,结婚一整年他都不愿意碰我,他甚至可笑地认为,我心中爱的人一直是那个人……” “相处的五年,他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他眼瞎了吗?看不出我多爱他?” “我想你也看见了,他在我奶奶的寿宴上怎么对我的,凭什么他这样伤害我,还不愿意离婚?不爱我却要把我控制在身边,他真的很自私。” “我明明知道他妈跟他小叔不喜欢我,我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妈,我谨小慎微,殷勤讨好,结果得到什么?得到她的白眼,得到她的瞧不起,得到的是她从始至终把我当保姆,使唤来使唤去,那天还让她的宠物狗把我撞到台阶下面……” “可笑的是,他小叔还给我打电话,骂我是野鸡,骂我配不上严谵……” “他真的很残忍很残忍……” 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将我脆弱的身躯无情吞噬。那些长期积压的委屈,如火山爆发般在此刻彻底喷涌而出:“仅仅因为我爱他,我就必须承受如此多的痛苦吗?如果他真的爱我,又怎会让我受到这样的委屈?” “我最难以忍受的是,他明明知道博美雅当年对我所做的种种霸凌,明明知道她现在的后爸就是当年差点侵犯我的那个人,但他却选择与他们站在一起…… “所以……” 我凝视着他,声音在空气中颤抖,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哀求:“你能不能让他今天就跟我离婚?”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不能再等了,那漫长的三天对我来说,比三个世纪还要漫长。 我看见他的眼眶微微发红,里面有细碎的泪光,像是隐藏着什么复杂的情绪,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起身,背对着我,开口:“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接着,他又道:“明天我让他联系你到民政局离婚。” 我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 他抬步离开的时候,我又忍不住问他:“我一直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应该都不是巧合吧?比如那些饭菜,是你自己做的?是你让人送来的?” 他转身看着我,目光带着详察。 我深吸了一口气,坦白道:“说实话,我们其实并不熟。除了这几次意外的相遇,我们之前只匆匆见过一面,甚至连正面都没有对上。从这个角度看,我们几乎可以说是陌生人。所以,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其实昨天的饭菜应该是你亲手做的吧?” “不太熟?” “陌生人?” 他仿佛在品味我的话,每一个字都咀嚼得异常仔细。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手指不自觉地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突然靠近床边,低声问道:"你真的认为我们是陌生人吗?” 我细细地端详着他,虽然感觉有些面熟,但无论我如何在脑海中搜寻,都无法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记忆碎片。更何况,他自幼便在国外长大,我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根本没机会接触。 突然,一幅画面如闪电般在我脑海中划过…… 第51章 说白了,不就是我没碰你吗?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个酒店大厅,正是曹美茹和乔东强设计陷害我,将我骗至酒店的那一天。我不慎撞到了他,手中的奶茶也泼洒在了他的身上。 他并没有因此发怒,只是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我忙不迭地道歉,还为他擦干净衣服。 他站在原地,仿佛被钉住了一般,目光紧紧锁定在我身上。 我误以为他愤怒至极,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对不起,先生,请问您这件衣服价值多少?我或许可以为您赔偿。” 他似乎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我的话语置若罔闻。 我忍不住再次询问:“先生,这件衣服我赔给您吧。” 他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没事,不用赔。” 话音未落,他便转身离去。然而,在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回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此刻回想起来,我们确实以前见过,不过也算是陌生人。 我轻声说道:“五年前,在雅思达酒店的大厅,我们是不是有过一次邂逅?那时我手中的奶茶不慎泼在了你身上,记得你当时并未让我赔偿你的衣物。” 他轻哼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你不说,我确实快忘了这茬了。” 我心中涌起一阵疑惑,既然他不记得那件事,那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么,能否告诉我,你为何……” 他打断了我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你长得很像我一个妹妹。” 原来如此,不过好像也没听说他有妹妹?当然我也不是他的家人,这事不知晓正常,也不必一直追问惹人烦躁,毕竟他还帮了我好几次。 他突然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清冷和柔缓:“我会和严谵联系,让他尽快和你办理离婚手续。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好好照顾自己。” 他转身,步伐不疾不徐地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谢谢你。”我轻声地说,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声音带着一丝深沉:“一年前的事情,我或许对你有所歉意。因此,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任何要求都可以。” 他微微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然后,他补充说:“哪怕是无理的,我都会满足。” 我愣住了,目光看着他那清俊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当年,他之所以豪掷十亿,不过是因为与严谵沾亲带故,他作为严谵的小舅舅,在婚礼上送上了丰厚的礼金,却未曾料到严谵与我的婚姻会走到这一步。因此,他无需为此感到歉意。 我微笑着回应:“谢谢你,不过这事其实跟你没关系,你不用感到歉意。” 然而,他却坚定地说:“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轻易收回。”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匆匆。 我躺在床上,愣了半天,好在他说我跟他妹妹很像,不然我都以为他喜欢我呢。 他离去后,我陷入了昏沉的睡眠,直到夜幕降临,才被宁萌唤醒。她手里拿着药和水,轻声催促我服药。随后,她递过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 “景姝姐,你快看。” “有网友上传了博美雅和她妈妈被打的视频。” 我定睛一看,视频中,博美雅和王春萍躺在地上,四个戴着口罩的黑衣男人正对她们拳打脚踢。 她们哭着喊着求饶,挺惨不忍睹的。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更是狠狠地扇了她们几巴掌。最后,两个黑衣男人还抬起旁边的垃圾桶,将里面的垃圾全部倒在母女身上。 比起我早上被打的时候还要惨几倍。 所以,是谁打的她们? 今天早上我被打了,但是我并未告诉任何人早上的事。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宁萌迅速起身,前去开门。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严谵便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宁萌跟在他的身后,面露难色:“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进来,他自己就闯进来了。” “出去!”严谵的语气冰冷。 我微微皱眉,不满地看向他:“请对我的朋友态度好一点。” 说完,我示意宁萌先出去。宁萌轻轻地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严谵两人。 严谵伫立在床沿,俯瞰着我,目光冷冽如刀。 当看见我脸颊的红肿,以及胳膊和手臂上的淤青,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惜,声音也柔和了几分:“还疼吗?” 我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迎着他的目光。 他坐在床畔,手指轻伸,试图触摸我的脸庞。我微微侧过头,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严先生,您能别碰我吗?” 他顿了顿,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寂的轨迹,最终收了回去,低沉的嗓音满是怒意:“我已经找人双倍还回去了。” 原来是他找人打的博美雅跟王春萍,我心中的惊讶转瞬即逝,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里不带任何波澜:“严先生,您是如何得知我住在这里的?” 他微微挑起眉梢:“想知道并不难,我甚至知道,这栋房子是他新买的……” 他忽然逼近我,眼神锐利如刀,捏住我的下颚,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亲爱的太太,你何时与我那位小舅舅关系如此亲密了?竟然亲密到连房子都愿意送给你住。” 我惊愕不已,这房子难道不是陈词的吗?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厉焱的? 我试图解释:“这是陈词的房子,他原本打算出租的,我只是租了下来。” 他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无知:“你还在装什么?嗯?难道想让我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吗?” 他又问我:“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一次次帮你,不是巧合吧?如今竟然为了让我跟你离婚,提出撤资。” 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问:“所以,明天去民政局吗?” “景姝!” 他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中带着怒气。 随即又讥讽道:“怎么?一边想着自己的初恋,一边傍上丈夫的小舅舅?你可真会玩。” 我坐起身,扬起手想给他一巴掌。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整个人拽进他的怀中。 我仰头,视野被他攻击性极强的俊脸占据,他勾起唇角,带着戏谑:“说白了,不就是我没碰你吗?” 第52章 要不,你直接杀了吧? 这话羞辱性极大,瞬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使我忍不住怒斥道:“严谵,你简直就是个人渣,真让人恶心。” 他的黑眸中瞬间迸发出愤怒的火焰,坚硬如铁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随后,又重重地吻住了我的唇,那冰凉的薄唇在我的唇瓣上肆虐,仿佛是对我的惩罚,每一次的辗转反侧都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 我呼吸急促,拼命摇头,试图摆脱他的控制,但他却更加用力地吻住我,仿佛要将我整个吞噬。 就在我感到无法承受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我的唇,扯唇讥讽:“我人渣?我恶心?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 我喘着粗气,悲愤交织地看着眼前人,冷笑:“你觉得我把你当什么人就是什么人。” 他低头,重重咬上我纤细的脖颈肩头。 我疼得发抖,却任由他咬。 他察觉我没有反抗,抬头看着我:“你以为找了厉焱,我就会一定跟你离婚吗?十亿的撤资退股而已,我在乎吗?” 他加重语气:“你越想离婚,我就越不同意!” 我冲他笑了笑,声音嘶哑着:“要不,你直接杀了吧?你恨我,那我死了刚好你可以解恨啊,你不用担心我去找他,我也给博美雅腾了位置。” 他似乎是被我刺激到了,眼底惨红一片,目光一直定在我脸上,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 电话铃声刺破了寂静,他刻意走到窗前,背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消沉而落寂。他紧贴着手机,耳朵微微颤动,却始终没有吐露一个字。 他转身时,头顶的灯光打在他脸上,那张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宛如病中的脆弱。发红的眼眸,像是被厚重的雾霭所笼罩,深邃而迷茫,宛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他低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那么想离婚吗?哪怕死也想逃离我?” 我接近于冷漠无情地回:“对,我很想很想离婚,如果不离婚,那我就死。” 他身躯微微颤抖着,勾唇惨然一笑,点点头:“嗯,好,我同意了,明天十点钟民政局见。” 话毕,他决绝地撇开了我的视线,背影透露出沉重与疲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当他走到门口时,他突然丢下了一句话:“我的小舅舅,对你,可真是特别。” 他这句话,是不是意味着刚刚给他打电话的是厉焱?或者与厉焱有关? 我无力地倚靠在床头,尽管他已经同意了离婚,但心中却并未如释重负。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萦绕心头,痛苦依旧存在,只是形式有所不同。 当我回想起他之前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涟漪,这房子,竟是厉焱新买的? 我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厉焱的电话,耳边几乎立刻传来了他的声音:“他去找你了?是不是已经同意离婚了?” 我轻笑一声,回应道:“是的,他刚刚确实来过,也答应了离婚。厉焱,真的很谢谢你。” “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我忍不住好奇,追问道:“严谵告诉我,这房子是你新买的。我想知道这是真的吗?还有,陈先生是你的董秘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传来了他轻松而随意的声音:“哦,那房子确实是我新买的,至于陈先生,他确实是我的董秘,这些重要吗?我说过你像我一个妹妹。” 因为我像他一个妹妹,就这样帮我吗? 那边又传来他的声音:“没必要多想,就当我多做了一个慈善,早点休息。” 他又补充几个字:“离婚快乐。” 电话挂断后,想起明天终于可以离婚,我便松了一口气,又给叶晗打去了一个电话,那边的叶晗听到我说明天可以离婚的事,她嗓子一哑:“景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说:“你怎么又开始说对不起啦?听多了,我会生气的。” 她又问:“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我轻松笑了笑:“这一步挺好的啊,我终于解脱了,你应该为我开心,你上次不是支持我离婚吗?” 那边沉默几秒,有刺耳的车鸣声音。 接着,我听到那边有一道男声,对她说:“叶晗,小心。” 我忙询问:“叶晗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喂,你怎么了?” 那边过了好几秒才回复我,呼吸很急,像是受到了惊吓:“我没事,就是刚刚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了。” “你注意一点啊,过马路还接我的电话,那我先挂了。” 我挂断电话后,又给她发了两条微信:“这么晚你怎么在外面啊?刚刚是谁的声音啊?听着不像是你老公的。” 过了一会儿,她回复:“我在外面散步呢,刚刚是我一个朋友。” 叶晗自从跟简凌波结婚后,她几乎除了我没有任何朋友,更别说有异性朋友,不过,可能是后面认识的,我也不好多问什么,发了几条消息让她注意身体。 就在这时,宁萌又进来了,拿着手机递给我看:“景姝姐,你快看,你妹妹大晚上的找了几个记者直播哭诉,说你……” 上次她录视频支持博美雅,这次又来? 回想起博美雅之前所说的,她认识厉焱,可以为乔巧牵线搭桥。她倒是挺会吹牛逼的,在福临门的那天,厉焱的态度明确,他不仅不认识她,甚至嘲讽她是会所的小姐。 所以,她只不过是利用乔巧罢了。 哪怕我跟乔巧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也照顾过她的饮食起居,她对我却没有一丝的亲情。 我接过宁萌手中的手机,屏幕里,乔巧泪流满面,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我过去的种种不是,指责我小时候欺负她,霸占她的床铺,抢夺她的房间,甚至连她心爱的娃娃也不放过。 她痛斥我素质低劣,言语粗俗,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忘恩负义。 她还说:“我爸妈当年一片善心从孤儿院把她领养回来,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养育,给她的疼爱比我这个亲女儿还多,结果,她从来不称呼我爸妈为爸妈,对他们不敬不孝各种顶撞,特别是后面嫁给了百源集团总裁严谵后,更是不把我爸妈放在眼里,仗着是严太太对我们瞧不起,在寿宴的时候,你们也瞧见了……” 第53章 终于可以离婚了 我想起我被曹美茹和乔东强领到家门口,他们瞬间换了一个脸色。 曹美茹伸手用力揪住我的耳朵,语气冷冽如冰:“别以为你进了这个门,就真的是乔家的千金小姐了。记住,我真正的女儿是乔巧,她才是这个家的掌上明珠。” 乔东强则是一脸严肃,他瞪着我,沉声道:“没有外人在场,你不准喊我们爸妈。你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你不配喊我们。” 好在奶奶是真心对我。 她总是牵着我的手,慈爱地对我说:“你就是奶奶的亲孙女。” 她的直播在线十万人观看,原本前几天关于我的视频被全部下架,如今她又来这么一出,观众们开始疯狂地刷屏,那如同潮水般的文字,竟然清一色地对我进行了恶意的谩骂。 宁萌看着我,眼中满是同情:“景姝姐,你怎么这么倒霉,摊上乔巧和博美雅这种人。虽然我们认识才几天,但我觉得她们口中的你绝非真实。我,我相信你。” 我轻轻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你,宁萌。” 她担心道:“你别太难受了,网上的人就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都是没长脑子的……你要证明一下自己吗?” 证明? 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奶奶那张充满慈爱、期盼家庭和睦的脸庞,每当想到此,我的双眼就不禁泛起酸楚。若我真的与他们发生冲突,让家庭陷入不和,奶奶的内心该是如何的痛苦和无奈啊?她已年过八十,本该享受晚年的宁静和幸福。 回想起上次奶奶的寿宴,我心中满是愧疚。那天,她满怀期待,即使心知肚明曹美茹和乔东强并非真心为她举办这场寿宴,她的喜悦依然溢于言表。 我深知她心中的期待和孤独,更加明白家庭和睦对她而言的重要性。 乔巧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知道我在意奶奶,不会向外界公布他们的真实面目。 想起奶奶,我从那天从寿宴出来后就没有联系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被送回老家,如果送回老家了,我决定明天离完婚去老家看看她,她应该很担心我。 奶奶八十岁的高龄,不会玩手机,我给她买了一部老年机,但是她只会接听不会打。 我试着给她打去一通电话,如果打通了说明她还在乔家,如果打不通,说明她已经被送回老家,因为老家非常偏僻,手机是没有信号的。 电话打通。 不过接听电话的并不是奶奶,而是乔巧,她对我破口大骂:“你还有脸打电话给奶奶?奶奶好好的一个寿宴给你搞砸了,她在家都哭了几天,现在都病了,你又被曝出来高中的时候跟男人上床,你真不要脸,把我们乔家的名声丢尽了,我爸妈当年就不该收养你。” 我怒道:“你闭嘴。” 她显然吓一跳,估计回想起在我寿宴发疯的样子,吞吞吐吐道:“你……你凶什么凶?我告诉你,你尽快跟严谵离婚吧,你根本配不上他,只有我的雅雅姐配得上他。”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三观。 我也懒得跟她吵,只是问:“奶奶呢?把电话给奶奶。”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奶奶急切地想要接电话,却被曹美茹冷冷地拦下:“妈,你接她电话干什么?她又不是你的亲孙女。还有,如果你还珍惜这个家庭,还知道乔巧是你的亲孙女,还希望她叫你奶奶,那么对于乔巧在网上说的事情,当别人问起时,你必须站在她这边。” “我……我……”电话那头,奶奶的声音显得无比无奈。 “我什么我?明天我就送你回老家。”曹美茹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冷酷。 我对着电话大声喊了一声:“奶奶。” 奶奶听见了,回应了我一声,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捏紧手机,眼泪顺着脸颊流下,伸手擦拭越擦越多。 后面我接连拨打了数个电话,然而始终无人接听。 半夜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奶奶穿着我给她做的新鞋,吃着我给她做的桃酥,她的脸庞洋溢着慈爱的笑意,注视着我,轻声细语:“他们不珍惜你,但奶奶疼你如命,奶奶把你当做亲孙女。” 她的笑声中夹杂着泪水:“孩子,你的命好苦,老天待你太过狠心了,让你无父无母,还受尽他们的欺负。” 我蹲在奶奶面前,紧紧抱住她的膝盖,泪水夺眶而出:“我不苦,因为有奶奶疼我。” 突然,奶奶慢慢地消失了,还对我招手告别,说:“孩子,奶奶走了,要照顾好自己。” 我哭着喊着:“奶奶,你要去哪儿?奶奶……” 我猛然中梦中惊醒,浑身冒冷汗,眼中蓄满了泪水,还好这是个梦,可是我心中还是隐隐作痛,突然非常的想念奶奶,我想把她接过来一起住。 我想,厉严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我看了一下手机,凌晨一点钟,我决定明天跟严谵离完婚就去乔家找奶奶。 第二天,天刚亮,我简单洗漱,带上结婚证、户口本、身份证去了民政局,早早等在门口,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急着赶第一个领结婚证呢。 严谵给我发来消息:“晚点我去接你?” 我回了几个字:“我已经在民政局门口了。” 那边缓了几秒钟,发来一条消息:“八点半,呵,你可真早呢。” 我回:“今天是离婚的好日子,我当然要早点来。” 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最后却一个字没有发来。 大概十点钟的时候,我看见严谵来了,他今天穿得很简单,西装裤,白衬衫,面色苍白,眉宇间很疲惫,眼眶也红通通的,当看见我,他勾唇笑着:“怎么?迫不及待?” 我故作无所谓一笑,喉咙挤出来的声音却很干涩:“当然啊……” 他肩膀微微低垂,轻轻动了动嘴唇,略自嘲地笑了笑。 “进去吧,我等下还有事。” 我说完,径直朝着民政局里走去,步伐又快又稳,没有半丝犹豫。 他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轻轻唤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去。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向我靠近,高大的身影逐渐笼罩住我,伸出双臂,用力地将我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 我试图挣扎,但他的怀抱太过紧密,让我无法动弹。 他的声音更加沙哑,带着一丝哀求:“再让我抱一次,好吗?” 我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我挺不争气的。 最终,他松开了我,后退几步,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微笑着说:“进去吧,你终于可以跟我离婚了。” 第54章 奶奶跳楼自杀了 我匆忙低下头,伸手抹去眼角滑落的泪水。 来之前我曾告诫自己,不能哭,不值得哭,没什么好哭的,应该保持愉快的心情,毕竟我终于可以离婚了,以后我就自由了,可以不用那么委屈自己。 然而此刻,一种难以言表的痛楚却像无形的针,深深地刺入我的肌肤,无论我如何努力压抑,都无法止住内心的悲伤。 他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声音低沉而嘶哑:“这张卡你拿着,里面已经按照你离婚协议书的要求,存入了五千万,以前还有一千万,密码还是你的生日。” 我凝视着那张卡,心中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年少英气的他站在我面前,同样递上一张卡:“你想买什么随便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当我决定离婚的那一刻,我曾坚决地想要五千万的分手费,以此为代价结束这段婚姻。然而,此刻他真的将这笔巨款放在我面前,我却感到手足无措,无法伸手去接。 他再次递给我一本红色的证书:“这是不动产权证,位于海园的独栋别墅,你喜欢的两层海景房,总面积240.19平米。其实,我很早就以你的名义买下了这栋房子,包括那架最近购买的钢琴,都在里面。” 我微微震惊,不是最近才买的吗?原来很早就买了。 内心深处,我涌动着一丝难以言表的情感,说实话,心中仍旧藏着一丝不舍,毕竟,我爱了那么多年。 他或许察觉到了我的犹豫,轻声说道:“我知道,这些都不足以弥补我给你带来的伤害。但我希望,这些能让你未来的生活更加舒适和自由。”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细心,让我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我哽咽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不必突然变得这么好,我不会忘记过去的一年里你给我的伤害,是你的不信任让我决定结束这段婚姻,我会把你带给我的伤痛当做我将来成长的垫脚石。” 我伸手接过银行卡跟不动产权证,快步走上阶梯。 “对不起。” 这简单的三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我猛地回头,撞进他那双深邃而疲惫的眼眸。他的脸色苍白,悲伤如潮水般从眼角溢出,泪光闪烁,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心事。 昨夜的他,还是那般坚决,誓死不离。然而一通电话,竟让他彻底改变主意,今日的他,仿佛脱胎换骨,变得异常温柔。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心中充满困惑。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说:“进来吧,还要排队呢。” 我不敢再去看他,害怕自己的软弱会让我动摇,害怕自己会不忍离去。 我们并肩站在队伍中,彼此间的距离仿佛一道无形的墙,将我们隔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即将走向何方。但我知道,这一刻,我们之间的纽带正在一点点瓦解。 从此,他将成为他,我将成为我。 今日,离婚的队伍似乎特别长,仅在我前方的就有六对夫妻,而后面则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队伍,还有许多人在旁边的座椅上耐心等待。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洋溢着解脱的喜悦,仿佛终于摆脱了沉重的枷锁;有的则弥漫着深深的敌意,彼此的目光如同尖锐的刀剑,互相交锋。而那些默默等待的人,又是否在内心深处,正经历着挣扎与纠结? 一对夫妻的争吵声在安静的民政局内格外刺耳,随后竟升级为肢体冲突。周围的人纷纷选择避让,混乱中,我不慎踉跄了一下。 严谵眼疾手快地搂住我的腰,低沉而温暖的声音在耳畔轻语:“小心些。” 我尚未来得及回应,那对夫妻的打斗竟然逐渐移向了我们这边。严谵毫不犹豫地将我拉到他的身后,用身体护住我,语气冷硬地喝止道:“要打,就出去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迅速介入,劝说二人冷静处理矛盾。最终,那夫妻二人尴尬地停止了打斗,离开了现场。 我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跟他保持着距离,用力咬紧下唇,生怕自己因为他刚刚的举动而忍不住崩溃大哭起来。 他侧头看向我,低声问:“刚刚没事吧?” 我摇头。 他似乎一直在打量着我,然后笑了笑:“那么温软的你,竟然会有这么冷漠的一面。” 我并不接他的话,只希望快点领完证,我就去乔家接奶奶过来跟我一起住。 也不知道这个点奶奶被送回去没? 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我就有点害怕,害怕奶奶离开我,我生命最重要的四个人,奶奶、叶晗、严谵、还有已故的哥哥景逸。 如今严谵被踢出在外了,就剩下奶奶跟叶晗,奶奶要是再离开我,我就只剩下叶晗了。 其实我很渴望亲情的。 我看见过一个帖子,上面写:当你们的奶奶健在的时候,一定要多陪陪她,不要像我一样,错过了才知道珍惜。 奶奶毕竟八十岁的高龄,身子骨也不好,如今我离婚了,也有自己的住处,我可以把她接来一起生活,每天好好的孝顺她,其实日子也会很幸福的。 终于轮到我跟严谵。 我刚坐下,准备掏出证件,手机的铃声却突然响起,是蒙丽文打来的,我想,应该是问我什么时候去上班吧? 我接起电话,她的声音显得异常急切:“景姝,你奶奶跳楼自杀了……” 那一刻,我的心脏猛地一沉,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四周的声音逐渐远去,只剩下蒙丽文的话语在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我的奶奶跳楼自杀了。 “怎么了?”严谵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地询问。 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我竭力否认她的话语,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别开这种玩笑……你根本不了解我奶奶……我奶奶……她怎么可能自杀呢?如果你继续这样开玩笑,我……我真的不能再把你当朋友了。” 奶奶,她怎么可能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她一直期盼着家庭的和谐与团聚,她还没有亲眼见证,她还说过,要等着抱曾外孙女,怎么会跳楼自杀? 电话那头,蒙丽文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真的,我送钢琴来乔家,亲眼目睹她从四楼跳下来的,还有好多记者在,我已经被乔家的人赶出来了。” 第55章 奶奶去世了,才知道珍惜。 工作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位女士,请出示您的离婚相关证件。” 我猛地站起身,一阵头晕目眩袭来,我努力稳住身形,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我有点事情……” 话音刚落,我紧握着手机,冲出民政局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崩溃感:“奶奶,你不能离开我,你不能这么狠心地丢下我。我还没有好好尽孝,我还没有让你过上好的生活,我甚至都打算接你来一起住了。” 严谵在后面焦急地追赶着:“景姝,景姝,等等我……” 我慌乱地疾走下楼梯,内心的焦虑如同潮水般涌动,无法遏制。一步疏忽,我踩空了,身体失去平衡,从楼梯翻滚而下。我暗自咒骂自己的无能,此刻的我,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奶奶的身边。 我挣扎着起身,身体的疼痛仿佛被心中的焦虑所淹没。我咬牙强忍,试图站立。 然而,严谵却在此刻紧紧地抱住了我。他的拥抱出乎意料的温柔,仿佛怕触碰到我身上的每一处伤痕。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吗?”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我哽咽着,声音颤抖:“我……我奶奶跳楼自杀了,我……我现在要去乔家,她怎么会自杀呢?她怎么会舍得丢下我呢?” 严谵突然俯身,将我打横抱起,步履匆匆地朝停车位走去。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别急,我送你去乔家。” 他轻轻地将我放置在副驾驶座上,细心地为我系好安全带。随后,他迅速坐回驾驶位,发动汽车,驶向乔家。 车窗外的风景在我眼前飞速掠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只有奶奶那慈爱的笑容在我心中闪烁。 我焦急地拨打着奶奶的电话,渴望听到那熟悉而亲切的声音。一次又一次,但电话那头始终是一片寂静。希望逐渐化为泡影,我的内心充满了无助和恐慌。 严谵拨打了一通电话,后面过了一会儿,他拐到另外一条路,说:“奶奶已经被送到殡仪馆。” 所以,我的奶奶真的离开了? 我彻底崩溃,绝望痛苦,想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哭声还是从指尖溢出来。 严谵一路闯红灯,我们匆忙赶到了殡仪馆。然而,馆外却围满了记者,他们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采访我。其中一名男记者大声问道:“景小姐,你奶奶跳楼自杀前揭露了自己儿子和儿媳的真面目,这件事,你事先知道吗?” “景小姐,你是否事先知情你奶奶要跳楼自杀?” 我被人群围堵,耳朵嗡嗡作响,几乎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心中焦虑万分,只想尽快进去看看奶奶。 严谵紧紧搀扶着我,帮我隔开人群,但记者们的问题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怒声咆哮,声震四野:“都给我滚!再多问一个字,我就不能保证你们还能在这个圈子混下去!” 他的气势如狂风骤雨,声音冰冷刺骨,让人心生恐惧。 众人被他这股强烈的威严所震慑,纷纷闭上了嘴巴,为我让出一条通道。 在严谵的搀扶下,我走进了殡仪馆,奶奶孤零零地躺在冷冻柜里,周围没有看见乔东强、曹美茹、乔巧的身影。 他们的心可真狠,从来没有把奶奶当一回事。 我为奶奶感到痛惜,伸手想打开冷冻柜,看看奶奶最后一眼,却被严谵阻止了。 我哭着说:“连让我看一眼奶奶都不行吗?” 他沉默,帮我打开冷冻柜。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痛得浑身发抖,奶奶模样不再是慈爱的模样,而是惨不忍睹,她摔下来的时候,应该很疼很疼吧?奶奶生前最怕疼的,因为感冒了打点滴,她都会说:“哎哟,要了我的老命咯。” 我放声大哭,泪水如泉涌,声音带着无尽的悲痛:“奶奶……奶奶……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你知道我有多么害怕吗?” 奶奶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无法回应我的呼唤,我再也看不见她那充满慈爱的脸庞,再也看不见她那温暖人心的笑容。 我开始在心中埋怨她:“奶奶,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不是还想看着我幸福吗?你不是还期待抱着曾外孙吗?你不是总说最疼爱我吗?那为什么要这样抛下我……” 我抚摸着她冰凉而枯瘦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看着她破碎的身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我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的奶奶,我最亲爱的人,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我。 心中升起一股对自己的怨恨,我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我明明可以带着奶奶跟我一起生活,哪怕她拒绝了,我也可以坚持带她离开乔家,那天寿宴上,我也明明可以带着奶奶一起走,这几天她在乔家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还有这几天,我都可以回去看望她,或者给她打去电话,可是我没有。 哪怕是昨天晚上我明明梦见奶奶在向我告别,我没有第一时间去乔家见她,第二天早上起来也没有直接去乔家见她,我悔恨不已,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她从四楼跳下去的时候,应该很怕很怕吧? 我恨自己恨极了,再次伸手想打自己,却被严谵一把拽住手腕,他痛惜地喊我:“景姝。” 我挣扎着,大声哭:“我对不起奶奶,最该死的人应该是我,我应该去死的。” 我突然觉得好累好累,好像离开所有的痛苦。 他却一把将我拥进怀抱中,抚摸着我的后背,哽咽着说:“你冷静一点,奶奶肯定舍不得你这样打自己,你不是说了吗?她希望你幸福,你是她最疼爱的孙女。” 我根本听不进去他安慰的话,更加责怪自己:“可是,我这个孙女却什么都没为她做,我是她抚养长大的,她把我当亲孙女,她会在我被挨打的时候护在我前面,会在我被挨饿的时候,偷偷送饭给我吃,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带着我去买生日蛋糕,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整日整夜的照顾我……” “她还会给我做衣服,给我梳头发,会送我去上学,任何时候她都会站在我身边……” 我心里剧烈的绞痛,越回想起以前,越是悔恨,只能用痛哭来发泄,哭的作呕,哭的头晕……最后直接哭晕厥过去。 第56章 奶奶在记者面前揭露儿子儿媳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愿望,希望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然而,当我抬起头,对上叶晗、严谵、宁萌关切的眼神,那份期待瞬间破灭。 我知道,那并不是梦,奶奶真的离我而去了。 心脏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胸腔里的空气似乎被一点点抽走,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人绝望。我深知,奶奶的离去将是我心中永远的痛,那份悲伤将如影随形,纠缠我一生。 然而,此刻我必须保持冷静与清醒,我需要知道奶奶为何会选择跳楼自杀,同时,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记者。 严谵似乎读懂了我心中的困惑,他嗓音低沉而沙哑地向我解释:“曹美茹和乔东强昨晚突然召集了一大批记者,安排他们今天来家里进行采访。奶奶在记者面前彻底揭露了他们夫妻的真实面目,详细述说了你这些年来的生活经历。然后,她走上了四楼……”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了一下,接着说:“最终,她选择了从楼上跃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宁萌忙把手机上的视频递给我看:“你看看吧,景姝姐。” 在视频画面中,奶奶身着我以前给她做的衣服、鞋子,手里捧着一块桃酥,满面笑容地向记者展示着。她的声音里满是自豪与喜悦:“看,这是姝姝亲手为我缝制的衣服,鞋子也是她做的,穿着可舒服了,还有这桃酥,也是她亲手做的。我真是太喜欢了。虽然她并非我的亲孙女,但在我心中,她比亲孙女还要亲昵,我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说着,奶奶的眼中泛起了一层泪光,那浑浊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情感:“我也最心疼姝姝,她是个命苦的孩子,从小就吃了不少苦。” 旁边的曹美茹见状,有些不悦地小声嘀咕:“妈,你在说些什么呢?我们不是应该向记者朋友说景姝在我们家怎么品行差吗?她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 奶奶突然怒火中烧,对着曹美茹厉声喝道:“你们这两口子,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的家伙!你们啊,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内心比谁都狠毒!” 此言一出,在场的记者们纷纷惊呼起来,他们拿着话筒,迫不及待地朝奶奶和曹美茹凑近。 曹美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慌乱地辩解道:“妈,你、你在说些什么啊?” 就连一直保持着沉稳形象的乔东强也按捺不住怒火,他愤怒地吼道:“妈,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们惹麻烦!” 奶奶说:“你们一个是我儿子,一个是我儿媳,你们怎么对我,我不怪你们,那是因为我没教育好你,我活该,可是,你们敢摸着良心说,当年领养姝姝真是因为一片善心吗?我是老了,但是我人没糊涂,我知道你们就是为了得一个好名声,为了所谓的利益。” “她刚来家里才八岁的,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看着就让人心疼,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期待,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她的?她前脚踏入家门,你们后脚就说,不准她喊你们爸妈,说她是一个孤儿,家里的千金是乔巧。” “她都没吃上一口饭,你们两口子就吩咐她去拖地,洗衣服……” “姝姝因为对你们心存感激,她渴望拥有一个真正的家,渴望得到家人的关爱。无论你们对怎么坏她都没不迈远你们。她小心地讨好着你们,希望能够融入这个家,成为你们心中的一份子,家里的所有活全部承包了,穿乔巧不要的衣服,吃你们吃剩下的饭菜,就连上学,你们都舍不得出一分钱,是我拿出我的钱给孩子上学的。” “你们打她骂她,动不动罚她不准吃饭,把她关起来,可是这孩子还是任劳任怨伺候了你们全家七年,整整七年啊,是一块石头都会捂热吧?” “你们对孩子太狠心了,那么小的孩子就开始伺候你们,你们从来不给她一个笑脸,人外还要表现出很疼爱姝姝,在家里,对她不是吼就是骂……” “明明就是乔巧那个丫头欺负了姝姝,她踩碎了我为姝姝买的生日蛋糕,”奶奶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无尽的悲愤。 “可是你们呢?你们也不管谁对谁错,就狠狠地打了姝姝一巴掌,甚至罚她在雨里下跪。那可是个孩子啊,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折磨?你们的心,怎么能这么狠?” 奶奶的声音带着哭腔,继续控诉道:“半夜里,姝姝病得厉害,高烧不退,我苦苦哀求你们送她去医院。可是你们呢?你们是怎么说的?你们说……死了就死了……反正你们已经名利双收,不想白吃白喝养一个野种……” 说到这里,奶奶已经泣不成声,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我一辈子没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他娶的女人更是心如蛇蝎……” 曹美茹的面色瞬间变得十分尴尬,她猛地抓住了奶奶的手臂,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满:“妈,您怎么能在记者面前这样诋毁我和你儿子呢?” 奶奶用力甩开了她的手,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苍凉与坚定:“记者朋友们,我这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我没有必要撒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你们都误会了姝姝,她其实是一个善良懂事的好孩子……这对夫妻在公众面前表现得那么疼爱姝姝,全都是假象。可怜的姝姝,她总是顾及我的感受,才没有在媒体面前揭露这一切。” 记者们纷纷将话筒对准了曹美茹,其中一人问道:“曹女士,关于奶奶所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曹美茹站在那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支支吾吾,似乎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乔巧从别墅内大步迈出,冲着奶奶大声喊道:“奶奶,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你是不是糊涂了?怎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我才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第57章 奶奶从四楼一跃而下 乔巧说完,便挡在了奶奶的身前,面对着记者们:“我奶奶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有些糊涂,她说的话都是瞎说的,景姝才不是什么善良乖巧,她从小到大就是恶毒,高中的时候更和男人上床还堕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奶奶口中说的那样?” “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 “特别是她嫁到严家,飞上枝头变凤凰,总是鼻孔朝天瞧不起我们。” 奶奶的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瞪大着眼睛,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乔巧,从小恶毒的人是你,你总是欺负姝姝,把她当作丫鬟一样使唤,你对我也没有一点孝心。现在,你竟然还这样污蔑她,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受到报应吗?” 乔巧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反驳道:“我才不怕呢,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我真没想到,奶奶你竟然会帮一个外人说话。你不是一直希望家里和睦吗?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分不清谁才是你的亲孙女。” 奶奶听着乔巧的话,突然苦笑了几声。她再次面对着那些记者,声音有些颤抖却坚定:“我是老了,或许有些糊涂了。但是我分得清好坏,在这个家里,姝姝才是最好的。” 奶奶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或许我真的老了,变得糊涂了。我总是心心念念着家庭的和谐,期盼着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和和美美。我曾无数次地跟姝姝说,我多么希望我们的家能够充满温馨与和睦。那孩子,她心地善良,总是那么体贴人。她知道我的心愿,所以即便是受到了欺负,她也一直默默忍受,从未想过要去媒体面前曝光他们。” “甚至在那天我的寿宴上,当她受到那般委屈时,她仍然看在我的面子上,选择了沉默,没有说出真相。” “我真的对不起她,因为我的自私,让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和委屈,因为我的执念,一直默默忍受着这些苦难,我对不起她。” 记者好奇地问道:“奶奶,您为何突然决定现在公开所有的事情真相呢?” 奶奶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没想到,乔巧竟然在媒体面前胡说八道伤害姝姝,甚至还不让我接听姝姝的电话,就连姝姝的婚姻,他们都要插一脚,帮着一个小三,你们说,姝姝得多心寒啊?” 又有一位记者忍不住问道:“奶奶,您的儿子、儿媳和孙女,他们对您的态度如何呢?” 奶奶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他们啊,如果对我好,又怎么会把我一个人留在老家,让我孤零零的。只有姝姝,她经常回来看看我,陪陪我。她是我唯一的依靠,也是我心中唯一的温暖。” “那天的寿宴,他们为我庆祝不是真心的,其实啊,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哪怕知道是假的,我都很开心啊,结果,我却看见他们联合外人欺负姝姝…… “够了!” 乔东强愤怒地怒吼出声。 他示意曹美茹将奶奶带回别墅,同时开始驱赶那些围观的记者。然而,记者们却似乎嗅到大新闻的味道,纷纷涌上前来,争相采访乔东强。 “乔总,请问奶奶所说的是真的吗?你们收养景姝真是为了利益吗?” “乔总,你在外面有‘大善人’的美称,当年能创立慈善机构,也是因为你收大张旗鼓地收养了景姝,你为何要那样对她?” “你是一直在外面装作很疼爱这个养女,如今看见景小姐跟严总婚姻不和,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所以才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媒体面前诋毁她是吗?”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尖锐而直接。 乔东强站在那里,面对着这些咄咄逼人的提问,阴沉着一张脸。 他一直以来都以“大善人”的形象示人,开设了几家慈善机构,表面帮助了许多需要帮助的人,其实私下靠慈善机构洗钱,如今好不容易混到上流社会,因为奶奶的话,估计名声形象全部毁了。 他目光憎恨地盯着奶奶。 奶奶看着他,眼中透露出绝望。 记者见他不回答,想继续采访奶奶,曹美茹跟乔巧却强行扯走奶奶。 ………… 我凝视着视频中的画面,情绪瞬间崩溃,泪水汹涌而出,无法自持。我从未想过,接下来展现的一幕,会让我陷入更深的绝望与悲痛之中。 视频中,奶奶站在别墅的四楼,她颤抖着嗓音,大声道:“姝姝,奶奶不想拖累你了……” 紧接着,她决绝地迈出脚步,一跃而下。 我紧握着手机,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绝望从屏幕中传来,我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奶奶……奶奶……” 视频中,奶奶落地的画面被打上了马赛克,然而我的心却已经如同被利刃割裂,疼痛得无法呼吸。原来,奶奶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竟是为了我。 可是,我怎能接受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我?我宁愿继续受曹美茹、乔东强、乔巧的欺负,我也不愿意奶奶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问他们:“是不是我害死了奶奶?是不是啊?” 叶晗抱着我,哭着道:“不是的,你没有害死奶奶,是他们害死了奶奶。” 宁萌在旁边哽咽着开口:“你奶奶对你亏欠觉得拖累了你,可是,我想,更多的是对自己儿子儿媳的失望跟寒心吧,有这样的家人她很累的,其实我说句不好听的,她活着比死更难受……这也是一种解脱。” “所以,你不用太自责,我奶奶也去世了,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呢。” 其实对于奶奶来说确实是解脱,可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我还是责怪自己为什么不能早早把她接来一起住,我连奶奶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严谵接了一通电话,他迈开步子朝前方走去。短短几分钟,又折返回来,望着我:“他们夫妻已经同意了,奶奶的后事交给你来操办。” 我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又道:“他们就算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感激:“谢谢你,严谵。” 他看着我,眼眶微微泛红,却努力压抑着情绪:“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这件事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但我却无暇顾及。我毫不犹豫地再次前往殡仪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严谵竟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对我说:“灵车已经准备好了,葬礼的事宜我也都安排妥当了。” 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一瞬间,我觉得他在身边让我很安心。 第58章 窗下竟然躺着一具尸体 我说:“谢谢你。”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泪光:“我们之间,非要这么陌生吗?她也是我的奶奶,我理应尽一份孝心。” 我沉默了,并没有回答他。 奶奶生前就说过,死后要埋在爷爷的旁边,所以她的遗体需要回到她的老家安葬。 严谵打算跟我一块儿回去的,为奶奶安排后事。 我摇了摇头,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坚持道:“你真的能一个人应付得了吗?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这么差,身边没有个人帮忙怎么行?” “可是我们本来是要离婚的。” 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想,我跟他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 他如同雕塑般僵硬地站在我面前,双眼闪烁着血丝,泛着深深的红。 几秒的沉默过后,他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沙哑:“让我陪你一起安葬奶奶吧。” 他担心我会拒绝,所以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加低沉而充满哀伤:“等安葬了奶奶,我们就去离婚,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此刻的我,身心疲惫,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面对奶奶的离世,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痛苦。而他提出的这个请求,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考虑到我确实无法独自完成奶奶的后事,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轻声回应:“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一行人回到了奶奶的老家,那里已经变得沉寂而落寞,仅剩下几位留守的老人。 奶奶生前曾经淡然地对我说过,如果她有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不希望有任何繁琐的葬礼,只希望静静地被安葬在爷爷的身旁。 严谵原本坚持要为她举办一场隆重的葬礼,但被我坚决地拒绝了,我微笑着对他说:“奶奶不喜欢那样,直接安葬吧。” 在奶奶的葬礼结束后,严谵忙着处理那些前来帮忙的人,而我则一个人静静地跪在奶奶的坟墓前。我凝视着墓碑上那冰冷的文字。 我紧紧抱着奶奶的遗像,泪水再次决堤而出,心痛得无法呼吸。 严谵寻来的时候,我正颓然地跪在奶奶的墓前,泪水已干涸,心中的悲痛却难以平息。 我无法接受奶奶就这样离我而去,她那么善良、慈爱的人,晚年却未曾享受到一丝一毫的福气,反而为了我,选择了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开人世。 “起来吧,你已经跪了很久了。”严谵在我身后轻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温柔与关怀。 我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默默地继续跪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我心中的愧疚与自责。 他又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内疚,很自责,但是奶奶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有没有想过离开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种解脱,她一直对你愧疚,用这种方式离开也帮了你,她临死前应该是开心的吧?” 他的话让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缓缓站起身,双腿一软几乎瘫坐在地上。 他伸手搂住我的腰,又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着我整个冰凉的身躯,一丝丝暖意悄然渗透进我僵硬的心房。然而,在即将离婚的时候这种动作未免不适合。 我轻轻挣扎,试图摆脱这份不该有的温柔,声音中带着一丝疏离:“放我下来吧。” 他低下头,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身上,曾经的冷漠与强势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柔与关怀:“让我抱你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连站都站不稳。”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温柔让我心动,但理智却告诉我,这样的亲密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过在我挣扎的时候,他却抱得更紧,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抱着了。 回到奶奶的房子。 我就躺在床上,看着房间每一个角落仿佛看见了奶奶的身影。 这一趟就是整整一天,眼睛无法集聚,目光涣散,不想动,不想说话,不想睡觉,不想吃东西,不想做任何事…… 严谵一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看。 后面他去厨房洗洗刷刷弄了半天,动静很大,好像很麻烦。 好一会儿,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面条上还躺着两个香喷喷的荷包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然而,我看到他的脸上却弄得灰不溜秋的,连身上的白衬衫都沾满了污渍。 他轻步走过来,温声对我说:“你都两天没吃饭了,我煮了面条,吃一点吧。” 我根本不想说话,甚至连呼吸都不想,所以没有理会他。 他拉了一张缺了腿的椅子坐在床边,吹着面条上面的热气,挑起一筷子送到我嘴里。 我不想张嘴。 他语气带着恳求:“能吃一点吗?别这样折磨自己了。” 我瘦弱的身躯再次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沙哑而颤抖,几乎无法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你说,奶奶在离世之前,她……她有没有吃过饭?她是不是就这样饿着肚子离开的?她以前总是那么喜欢……喜欢我煮的面条,每次都会吃得很开心……” 他望着我,双眼闪烁着泪光,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你觉得,奶奶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如果你继续这样消沉下去,那才是真的对不起她。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过得好好的,你现在这样折磨自己,她会有多失望,你知道吗?” 眼泪再次流出来,喉咙像是被卡住了,难受而刺痛。 我张开嘴。 他喂我吃了一口面条。 最后,我把面条还有荷包蛋全部吃完。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堂屋弄了一块铺板睡觉,我睡在奶奶的房间,半夜做了一个梦。 阳光孤儿院。 雷声滚滚,震耳欲聋,豆大的雨点如同天空的泪水,疯狂地倾泻而下,砸在窗户上,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我因高烧而昏昏沉沉,意识模糊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鼻尖传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道闪电在窗外劈响,照亮了黑暗的房间。 在那一刹那,我惊恐地发现,窗下竟然躺着一具尸体,眼睛睁大,头部周围一滩鲜血正在缓缓扩散。 尸体的前方,跟我相依为命的阿羽哥哥手中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目光惊恐地盯着地上的尸体,身子颤抖。 第59章 博美雅:严谵,我不想活了。 我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奶奶的去世已经让我痛苦万分,如今却又梦见小时候的事,让我更加陷入痛苦。 记忆中的那一天,我即将被领养离开孤儿院。我心中充满了不舍,尤其是对阿羽哥哥的依恋。我紧紧缠着他,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声音哽咽地哀求:“阿羽哥哥,你跟院长爸爸说一下,我不想离开。” 然而,他却变得冷漠而陌生,狠狠地将我推倒在地,背对着我,声音冷冽:“你都要去有钱人家享福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你哭成这样至于吗?你赶紧走吧,其实我早就烦你了,天天跟个跟屁虫一样。” 当天晚上我发高烧,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院长的尸体躺在房间,而阿羽哥哥拿着水果刀。 第二天,他主动跟警察说,人是他自卫失手杀死的,因为他发现院长人面兽心,竟然趁着我昏迷中,意图对我进行猥亵。 我昏睡中,什么都不知道。 阿羽哥哥说,其实孤儿院很多女孩子已经被他猥亵了。 可是,孤儿院那些女生都否定,大家都说院长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做这种事情。 院长是一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质宽厚,性格和蔼。他平易近人,无论与谁交往都亲切自然,脸上总是挂着温暖而和善的笑容。 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孤儿都深深地爱戴他,他们亲切地称他为“院长爸爸”,仿佛他真的是他们心中的父亲一般。 没有人站出来为阿羽哥哥辩护。当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他转头望向我,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我哭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他冲我一笑,笑容干净明朗:“记得来接我出来哦。” 阿羽哥哥那年正值青涩的十五岁,由于未及十六岁的法定年龄,他的罪行得以从轻发落。 他踏入了少年犯管教所的大门,需要接受三年的管教,这三年间,他被剥夺了与外界的联系,任何人的探望都被严格禁止。 我满心期待地等待着阿羽哥哥出狱的那一天,然而命运却对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当我匆匆赶到的时候,却只得到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消息——阿羽哥哥已经在少管所中离世,他的遗体被火化,骨灰也被他的亲生父母带走。 那一刻,我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之中,心中的世界瞬间崩塌。 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无法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病倒了,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只有奶奶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如今,奶奶也离开了…… 我捂着嘴,痛哭了起来。 堂屋的严谵估计是察觉到了,走进房间,几大步上前搂住我:“不哭,有我在。”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了,他接听了电话,因为这里属于山村,信号特别差,他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接着就是没信号,自动挂断了。 这几天其实挺感激他的,我说:“你集团事那么多,你回去吧。” 他说:“那你呢?跟我一起回去吧,奶奶的后事已经弄好了,你也在这里呆了三天了。” 我很想一个人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不过我也得回乔家找他们算账,同时拿回奶奶的一些遗物,我便同意跟他一块儿回去。 回去的时候,严谵挽起袖子,把奶奶的屋子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临走的时候,我又去了奶奶的坟墓前,给她烧香,给她磕头,然后跟着严谵回到城市。 我手机上都是叶晗、宁萌、蒙丽文还有厉焱的来电显示。 包括微信上,也有他们的消息,最多的竟然是厉焱……他几乎每天每时都在发消息,问候我,关心我……这挺让我意外的。 我也没想到,我离开的三天,网上关于奶奶的视频炸开锅了,全网都在讨论,而乔东强跟曹美茹、乔巧各种公开道歉,在镜头前声泪俱下。 即便如此,大家也看清他们的真面目,毕竟他的亲生母亲是当着他的面,绝望的从四楼跳下来。 这些年来乔东强所积累的名声,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他的形象在人们心中崩塌,几乎到了人人喊骂的地步。 真是活该! 更让我震惊的是,有人举报乔东强名下的两家慈善机构有违法行为,假慈善真牟利,洗黑钱,慈善机构如今已经倒闭,乔东强的人也被拘留审查了。 其实我清楚,这些年举报乔东强的民众不少,但是对他没丝毫影响,这次竟然直接让其倒闭,人也被抓了。 是谁?严谵吗? 可是这几天他都跟我在一起,手机也没信号,会不会是他以前就搜查到了证据?刚好这个时候举报?但是以前我跟乔家并没有撕破脸,还维持着表面的亲情。 我问他:“是你举报的吗?” 他看着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我说:“我想去乔家拿奶奶的遗物。” 他说:“那我陪你去吧。”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接听了电话,我大概知道对方是严鸿才,在电话里对他一顿训斥,他始终一个字没吭声。 电话挂断后,厉采曼又给他打来电话,电话里的厉采曼嗓门很大:“我听说你跟着景姝跑去老家帮她安葬她奶奶?你是怎么想的啊?现在还去帮她?她就不能放过你别纠缠你吗?你也是心软,人家哭几声,你一个堂堂大总裁就跟着回去,还帮她安葬奶奶?她根本就配不上你,高中的时候就跟人……” “妈!” 严谵怒吼出声。 那边的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声音又传了过来:“你们的离婚手续,是不是也没办下来?你得赶紧把这事给处理了。另外,我想问问你,雅雅被打的事,是不是你找人干的?我希望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否则,我不会放过你。雅雅对我来说,就像我的亲生女儿一样,我不允许你伤害她。” 严谵直接挂断电话。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把小三当成亲女儿,这人的三观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在这时,严谵的助理也打来了电话,听起来集团那边又出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他焦急地说:“严总,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妙,没有您在场,很多事情都难以决断。您看……” 严谵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内心的烦躁。然后,他淡淡地说:“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去。你们先稳住局面,不要让事情继续恶化。” 他手机又连续来了四五通电话,我瞄了一眼是博美雅,不过他都不耐烦地挂断了。 那电话却坚持不懈地一直给他打,我说:“你接吧,或许人家有什么事呢?你不接我接。” 他直接按了免提,电话那边是博美雅一如既往嗲嗲的声音,不过带着哭腔:“严谵,我不想活了,我想离开这个世界,我只是来找你告别的。” 第60章 你妈晕倒,你的小三自杀 听完她的话,我心中一阵惊愕,她竟然想自杀? 我转头看向严谵,他面不改色,声音冷硬地问:“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博美雅轻轻一笑,笑意带着些悲凉感:“我觉得好累,快被人逼疯了,好像我不死,她就不会放过我一样,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跟你道个别。” “谢谢你以前经常陪我,谢谢你带我去医院,谢谢你那么照顾我,你真的对我很好很好。” 我的心一揪,疼得窒息。 原来他经常陪她,照顾她,对她很好啊,可真是让人恶心。 严谵瞥了我一眼,对着手机语气不善地说道:“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什么时候陪过你?” 然而,电话那头的博美雅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否认,反而用一种撒娇的语气问道:“谵,景姝是不是在你身边?她应该和你在一起吧?人家有话跟她说。” 我忍不住出声嘲讽:“怎么要死的人,还要打个电话跟别人的老公说一声?你要是真想死,直接跳下去得了,我可以勉为其难让我老公给你买个花圈,毕竟小三一场。” 严谵的目光转向我。 我嘴角微扬,对着他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怎么了?心疼你的雅雅了?” 哪知,他淡淡开口:“你说得对。” 而电话那边的博美雅沉默了好几秒,应该是被气到了。 突然,她可怜求饶道:“景姝,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把高中时候的事情说出来,但是那天你说严谵恶心,我真的是太生气了,而且,后来你不是很快找人把网上所有关于你的视频都下架了吗?我知道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上次我妈打你的事,确实是我妈的不对,因为我妈一直很讨厌你,毕竟她觉得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应该自尊自爱,她觉得你小小年纪就那么浪荡,所以才忍不住动手打你。” “可是,你不是已经找人打回来了吗?我妈的手被打骨折了,你还让人把视频曝光在网络上,我妈天天以泪洗面,觉得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她都不想活了。” “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吧……你能不能别再找人在网上抹黑我们母女啊?我们已经遭受到了网暴,严重影响到我们的正常生活,你是不是想毁了我们一辈子啊?” “我好不容易签上严谵集团旗下子公司的艺人,短剧就要开拍了,你哪怕报复我,也不能害了严谵吧?你在网上造谣污蔑我,间接性也害了他。”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景姝,我求求你,不要叫人这么整我了,我们好歹当年也是同学一场,况且,你高中的事本来就是事实啊,我只是没忍住说出来而已,罪不至此啊?” “我知道我玩不过你,我知道有人背后帮你,我知道对方背景肯定很强大,我就觉得,我要是再跟你起什么争执,他估计为了你可以弄死我,我真怕了,我求饶了。” 她尖着嗓子说了一大堆,除了‘抹黑’‘污蔑’‘造谣’这几个字我听不懂,其余话挺不要脸,无耻至极,令我感到一阵恶心,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胃里翻涌。 而严谵的表情很深沉,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地在用力。 我知道博美雅最后的一句话,他肯定听进去了。 我正想怼回去,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她惊恐的尖叫声,那声音如同被惊吓的小鸟,尖厉而刺耳:“厉阿姨……厉阿姨……你没事吧……厉阿姨你怎么了?” 接着,她的声音变成了哭泣,带着恐慌:“严谵,不好了,你妈出事了……!” 严谵闻言,猛地踩下了刹车,车身剧烈地一晃。 他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中满是担忧和焦急:“我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她的哭声很大:“我也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她脸色好苍白啊……她这几天一直不舒服的……严谵你快点回来,我现在叫救护车。” 电话挂断。 严谵明显有些慌神。 我怎么感觉那边的她们好像是在做戏?不过,我还是开口:“你赶紧回去,我自己去乔家。” 他看着我,面露担忧:“你行吗?不然,我让苏天过来陪你去?” 苏天是他的助理。 我拒绝:“不用。” 我又忍不住嘲讽:“快回去,你妈晕倒了,你的雅雅还要自杀,你挺忙的。” 我打开车门下去。 他说了一声:“我妈要是没事,我去乔家接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他行驶车离开后,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我原本想打一辆出租车,结果电话响起,来电显示一个数字号码,没有备注,不过我知道这个电话是严谵的小舅舅厉焱。 我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他低声问我:“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 他又问我:“现在在哪儿?” 我如实回答:“在路上,准备去乔家拿我奶奶的遗物。” 我想奶奶去世这件事,他肯定在网上看见了。 “位置。” 他说。 我愣了愣:“啊?什么位置?” “你的位置。” 他的嗓音很低很温柔。 我摇头看了看,说:“立交桥旁边。” “等我。”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脑子还有点蒙,等他?等他干什么?他要是来找我吧?虽然他帮了我很多,我理应感谢他,可是毕竟是严谵的小舅舅,总归要保持着距离。 我把电话打过去想告诉他不用来了,我自己打车去了。 他几乎是秒接。 我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他字正腔圆的声音,宣布:“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 紧接着,他又对我说道:“你在原地等我,我马上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那个,谢谢你……不用了,我已经打到车了,马上就到。” 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陷入了一片沉默。过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你在说谎,在原地等我,我很快就到。” 第61章 你不光私生活乱,还嘴硬话多 说完,电话便又被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呆愣在原地,心中满是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在说谎的?难道他在我身上安装了摄像头不成? 那我现在是走呢?还在原地等他? 还是那句话,他帮了很多很多,我要是走了,挺没有礼貌的吧? 所以我就在原地等,想起博美雅的话,我打开手机浏览各大APP,发现全网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辱骂博美雅,而博美雅跟王春萍被爆出很多黑料。 王春萍开足浴城,私下组织卖yin。 博美雅高中时期学校一姐,霸凌多位同学。 博美雅与众多男网红的私生活混乱,群P。 博美雅健身是假,整容丰胸抽脂是真。 博美雅原名林湄,同母亲王春萍伺候一个男人。 ………… 不光如此,当初骂我的网友如今都声讨博美雅,说她欠我一个道歉。 所以这些黑料是谁扒的?严谵吗? 我看了大约十五分钟,厉焱到了。 他的车缓缓停在路边,车门轻轻打开,他从中走了出来。一米九的身高让他显得极其挺拔,宽肩窄腰,长腿修长,像是最顶尖的男模。 一头短发利落干净,身穿黑色西装,显然是匆匆从集团赶来的。 我朝着他走去。 然而,他却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仔细地打量着我,声音低沉而温柔,轻轻说道:“瘦了好多。”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笑。 他又开口:“上车吧,我陪你一块儿去乔家。” 我顺从地点点头,向车边走去。他伸出手,轻轻护在我的头顶,生怕我受到一丝伤害。我钻进车内,他细心地为我关上门,随后从另一侧上车,坐在驾驶位上。 我还是跟上几次一样,坐在他旁边挺拘谨的,说了一声:“谢谢你。” 他却问:“你奶奶的后事安排好了?” 我点点头。 他又问:“婚没离成?” 我侧眸看他,目光正巧撞入他黑黑润润的眼眸中,眼神好像带着一些急切? 他忙收回目光,朝着前面看去,很认真地开车。 我如实回答:“本来快到我们了,结果……我奶奶出事了……”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听后,那边传来博美雅尖细的声音:“那个老太婆,真是会挑时候死!怎么偏偏就赶在你和严谵离婚的时候去了呢?真是奇怪,不会是故意的吧?你们两个,不会早就商量好了吧?” “哦,对了,前面都忘记对你说声节哀顺变了。你现在这样子,真是可怜得紧。严谵不要你了,你奶奶也走了,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那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太太生活,也一去不复返了。我要是你,早就跟着奶奶一起去了,哪里还有脸活在这世上,毕竟高中的时候……” “你怎么不说话了?哎哟,你不会生气了吧?嘻嘻……” 前面给严谵打电话,虽然很绿茶,起码哭得惨兮兮,如今又打电话,每句话充满了恶毒。 我紧紧地握住手机,指尖几乎嵌入坚硬的塑料壳中,愤怒地咆哮着:“博美雅,你的心肠如此狠毒,难道就不害怕有一天会受到应有的报应吗?” 电话那端,她的声音冷漠而高傲,仿佛对我的愤怒毫不在意,甚至带着一丝嘲弄:“报应?哈哈,你真是天真得可笑。记得高中时,你每次被我欺负后都诅咒我会有报应,可结果呢?我如今过得风生水起,我爸还是博氏集团的总裁,我则是博家的千金。” “我甚至很快就会成为严谵的太太。” “报应?哈哈,报应究竟藏匿在何处?你瞧瞧我,我可是活得愈发风生水起,愈发如意自在。” “只有那些出身贫寒,命途多舛的人才会担惊受怕地念叨着报应二字。他们生来就仿佛被命运贴上了低贱的标签,注定了一生的坎坷与不幸。而像我这样的存在,家世显赫,财源滚滚,生活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金光闪闪的幸运与美好。” “所以,很抱歉,我真的不相信报应这回事会降临到我头上。我拥有的,我享受的,都是我应得的,是命运对我的眷顾与厚爱。报应?那只是弱者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对于我这样的强者来说,它根本不存在。” 她继续道:“哎哟,你怎么算弱者呢,你背后不有个狠角色吗?我倒是挺好奇的,你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怎么背后会有人愿意帮你?而且背景深厚。” 她故作惊呼:“哎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用身体交换的吧?啧啧,你怎么还是死性不改呢?” 一直在专注驾驶的厉焱突然出声,语调带着嘲讽:“会所的那位博女士,对吧?你那自认为骄傲的优越出生不过是你母亲在足浴城的昏暗灯光下,用她的身体一点点换来的。真是让人‘佩服’至极的母亲,也养出了同样出色的女儿。” 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戏谑讽刺意味很大:“真不愧是母女俩,口味相同,一起齐心卖力伺候臭名昭着的变态老色鬼。” “他给你们钱,给你们名分,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以前玩过的女人,没有一个像你们母女俩玩得这么‘开放’,竟然可以母女一起上,满足他的重口味,他自然是喜欢你们喜欢的不得了。” 说完,他哼笑一声,声音低沉冰冷:“不过,很快,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电话那头,博美雅的声音突然变得颤抖而恐惧:“厉……厉焱?” 她忙不迭地打着哈哈:“景姝最会骗人,厉总可不要被她骗了,你的侄子严总就是被她骗了,像你这种身份地位的人……” “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看你这种货色,就跟看路边揽客的鸡没什么两样。” 厉焱的话语毫不留情。 电话那头的博美雅带着哭腔辩解道:“厉总,您是不是也看到了网上的那些事情?那些都是假的,是景姝她故意找人来污蔑我、造谣我的……” “有没有可能是我找的人?” 他冷幽幽地出声。 我想电话那头的博美雅肯定傻住了,我也同样震惊,博美雅网上那些黑料,原来都是他找人曝光的? “污蔑、造谣?难道不是属实?” 他又补充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博美雅支支吾吾的:“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那都是假的……景姝,你到底在厉总面前诋毁了我什么?你何必要这样对我?高中的事,本来就是你……” “你不光私生活乱,还嘴硬,话多。” “报应?我想,你的报应很快到了。” 他的言辞懒散而又阴冷。 第62章 这个阿羽哥哥是你什么人? “厉总……您这话……究竟是何意?” 电话那头,博美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厉焱却置若罔闻,目光转向我,原本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这种无谓的骚扰电话,无需多言,直接拉黑便是。” 我依言而行,果断挂断了电话,并将其拉入了黑名单。 他继续专注于驾驶,而我则凝视着他,轻声问道:“博美雅被曝出的那些黑料,真的是你一手策划的吗?” 他低声答道:“她不是霸凌你吗?我也让她体会一下被霸凌的感觉。”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有种说不出的感动。突然,脑海中浮现出严谵的身影,心中又涌起一股嘲讽。 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助我,信任我,仅仅是因为我长得像他那个妹妹。然而,那个曾与我共度五年时光,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丈夫呢? 我轻轻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真诚地向他道谢:“谢谢你。” 随后,我又补充了一句:“能长得像你妹妹,我真是幸运。” 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异样:“可是我那个妹妹并不怎么听话,还让我很失望……” 这番话听得我一头雾水,心中充满了好奇,于是忍不住询问:“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听说过你有个妹妹,她一直生活在国外吗?”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她一直在我身边……” 大概是因为他极为低调,所以妹妹也很低调,鲜少露面,不被公众所知,他应该是保护着自己的妹妹,不让她受到外界的打扰和伤害。 “女生嘛,有时候都有些任性。” 我微微笑着说。 “她任性到嫁给一个伤害她的男人。”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听不出明显的愤怒。 我微微一怔,随即又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嘲:“跟我挺像的。” 他侧头看着我,眼眸温润,低低说了一声:“你先靠着休息会儿,到了我喊你。” 我点了点头,确实,我整个人身心疲惫,需要片刻的休憩,我缓缓倚靠在后椅背上,双眼缓缓闭上,脑海中一片混沌。 突然,我感受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袭来,是他特有的气息。我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正欲质问他的举动,却见他只是俯下身来,细心地将椅背调整得更加舒适,让我能够更安心地躺下。 他突然又伸手,手指很轻很轻地在我脸上触碰了一下。 我的眼帘微微颤动,带着些许慌乱与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捏住了裙摆,指尖在细腻的布料上轻轻摩挲。 他想做什么? 我蹙了蹙眉,刚想开口,他却回到自己的驾驶位上,修长的手指上有一根头发丝,音调微微沉哑:“脸上有根头发。” 我尴尬地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随后,他便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和这辆车。他的驾驶技术非常娴熟,车辆行驶得异常平稳,我甚至没有感觉到一丝刹车的颠簸。 我本来是个晕车严重的人,但每次坐他的车却似乎一点都不晕。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乔家别墅门口。 我微微侧头,目光撞上了他深邃的眼眸。他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一直默默地注视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解的情感。 我有些迷蒙,问:“我睡觉流口水了?” 说完我还摸了摸嘴,没有啊。 他听后,弯唇笑了笑:“那倒是没有,就是在做梦……” 我记不清我做梦了没有,问:“那我说梦话了吗?” 他点头:“你似乎在呼唤着‘阿羽哥哥’。” 我有时候睡醒确实会忘记梦见了什么,刚刚只是小睡一会儿,我却又梦见了他……提起这个名字,深深的酸楚和痛楚便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忽然提出了疑问:“这个阿羽哥哥是你什么人?你亲哥哥吗?你不是孤儿吗?你似乎很在意他,连梦里都在呼唤他。” 对于阿羽哥哥,我不愿过多提及,那些往事如同我心中的一道伤痕,轻轻一碰便疼痛难忍。我微微垂下眼帘,尽量让语气显得平静:“他……只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而已。” 他没有说话。 我抬头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我总觉得他面色忧郁,眼中带着些失望,当仔细看他的眉眼,我竟然觉得他跟阿羽哥哥长得很像。 看来是我真的太想阿羽哥哥了? 我收回目光解开安全带,下车,说:“谢谢你送我来,我先进去了。” 他也随之下车,走到我跟前,温声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点点头。 保姆开的门,她瞧见我回来了,立马小跑进去通知,远远的,我就听见客厅曹美茹的哭喊声。 我跟厉焱踏入大厅的时候,看见她正坐在沙发上哭诉,旁边坐了几十个她的亲戚,估计都是被她叫过来想主意,帮忙的人。 她见我踏入门槛,瞬间起身,怒气冲冲地朝我走来,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居然还敢回来?你现在满意了吗?舒服了吗?我真是瞎了眼,当年领养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简直就是个扫把星,一点良心都没有!” 周围的一群亲戚也纷纷投来指责的目光,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奶奶已经去世,我没必要再给她任何情面,我冷冷盯着她:“曹美茹,我的良心是对人的,而不是对你这种畜生的。” 那红肿的眼睛瞪大,显得更加狰狞,尖锐着嗓音:“你反天了啊,你骂谁畜生啊?” 她说完,又大声道:“你们瞧瞧,听听,这就是当年我好心收养的养女,她竟然骂我是畜生?她给我妈洗脑了,让我妈当着记者的面跳楼自杀,她就是想把我们乔家彻底给毁了!” 大家都用手指着我,小声嘀嘀咕咕。 提及奶奶,我满腔怒火:“究竟是我给奶奶洗脑?还是你们这群所谓的亲人,对她缺乏了应有的孝顺与尊敬?这些年来,你对奶奶的态度如何,你的内心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一听,顿时如同被激怒的狮子,猛地跳了起来,朝我怒吼道:“我对她很差吗?她是我的婆婆,我能对她差吗?我可是她最亲近的儿媳妇,反倒是你,一个外人逼死了她。” “你就是杀人凶手,你逼死了她就算了,还想毁了我们乔家,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当年瞎了眼收养你。” 第63章 打了你妈,现在轮到打你了 她说完又对身后的众多亲戚说:“我对不起你们,我不该收养她这个没良心的,我妈当初就是被她逼得跳楼自杀的,亏妈在世的时候还总是护着她,比对任何人都好,如今死得那么惨……” 这些所谓的亲戚,在奶奶去世的时候,可是没有一个人回老家看望奶奶。 至于我逼死奶奶? 我猛然间抬起手臂,狠狠地向她脸上甩去,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中回荡。 那些亲戚个个都惊呆了,估计是没想到我一个晚辈打长辈的脸,况且我还是个养女。 曹美茹捂住脸,瞪大了眼睛。 我愤怒地盯着她,因为奶奶,声音略有些哽咽:“你竟然好意思说我逼死奶奶?奶奶生前一直希望家庭和睦,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刻薄地对待我,我为了奶奶总是忍着,我一忍再忍,你们却得寸进尺地欺负我,对,奶奶是护着我,因为她是乔家唯一一个善良的人……” “她对我好,但是同样也对你们,可是你们是怎么对待奶奶的?你们对我一个养女尖酸刻薄就算了,奶奶是你的婆婆,是你丈夫的亲妈,你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吗?你给她一个笑脸没有?她在你们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你不开心你就对她大吼大叫,奶奶善良,慈爱,她只是想家庭和睦而已……” “你对她不尊敬,不把她当婆婆看待,你甚至还动手打过她,你教育出的女儿更是不把她当奶奶看待,开心的时候就喊一声奶奶,不开心的时候就喊老不死的……” “人的心是肉长的,为什么你们可以这么冷血无情?” “到底是谁逼死奶奶,自己心里清楚,奶奶只不过觉得活着没意义了,她知道她的愿望完成不了,她对你们失望透顶,她爱我,因为我也爱她,所以在临死前,她才帮我揭露自己儿子儿媳的真面目。” “如果不是失望到了极致,她怎么会舍得揭露你们?” 我憎恨地盯着面前恶毒的女人,语气加重:“曹美茹,逼死奶奶的是你,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你在外面成天装成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真让我恶心,现在好了……” 我讥讽一笑:“奶奶把你那张丑陋的嘴脸撕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想,那些阔太太现在看见你就跟看见苍蝇一样反胃吧?” 她被我气得发抖,右手猛然伸出,愤怒地挥向我。 一直在我身侧默默站立的厉焱突然伸出手,如同铁钳一般狠狠地钳住了曹美茹的手腕。那力度之大,让曹美茹瞬间痛得叫出声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并不认识厉焱,所以出声怒骂:“你是谁?你什么东西?赶紧放开我,这可是在我家!” 然而,厉焱对她的怒骂置若罔闻,他用力一甩,曹美茹踉跄着后退几步,然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她本想再次冲着厉焱大骂,但看到他那冷冽如冰的眼神吓到了,转而瞪着我:“婚没还离,就带着野男人回娘家,找我这个养育你这么多年的养母算账?景姝,你可真做得出来啊……我本来还不信你高中的事,我现在我可信了……果然是没爹妈的野种,骨子里就是浪荡……” “你每骂她一个字,我就让你的丈夫多蹲一年的牢。” 他神色平静无波澜,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曹美容愣住了,吞吞吐吐道:“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谁?我老公很快就会被放出来的……” “厉焱……” 突然,楼上传来一道兴奋的尖叫声。 紧接着,乔巧那壮硕的身影像是颗滚动的巨石,噔噔噔地从二楼飞奔而下。她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迫不及待地冲过来。 厉焱拉着我,退后好几步。 乔巧站在我们前面,激动地跺脚:“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里?是不是雅雅姐姐请你来帮助我爸爸的?” 她的脸颊因激动而变得通红,那双肥硕的脸庞上,此刻却满是羞涩与期待:“你好帅,我好喜欢你……我们……我们……” “我们可以交往吗?” 这样的厚脸皮,让人既惊讶又好笑。 厉焱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那张素来完美精致的脸庞上,此刻却流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他朝着一旁挪动了好几步,与她保持一段大距离。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淡和讥讽:“这位体型和精神状态都不太正常的生物,是谁?” 他好像在问我? 我刚想回答,乔巧已经娇羞地扯着裙子,扭动着身子,嗲嗲的开口:“你不记得人家了啊?人家上次……还……躺过你的床,只是被不长眼的保镖给抬起脸扔出去了,人家的屁屁到现在还疼呢。” 她此话一出,她的亲戚跟她妈,都尴尬得脸色难看。 曹美茹回过神,上下打量着厉焱,扯了扯还在犯花痴的女儿,小声问:“他真是厉焱?严谵那位身价百亿的小舅舅?” 乔巧点点头,抱着曹美茹的胳膊:“妈,我喜欢厉焱哥哥,你说过,我跟他最般配的,我们还是门当户对,我想跟他结婚,成为他的太太,成为景姝的小舅妈,你去说说嘛……” 曹美茹张了张嘴,殷勤道:“原来是厉总啊,刚刚真是抱歉,你怎么大驾光临来到我们乔家?这位是我的千金乔巧,她啊一直很喜欢你,小女孩的心思,总是藏不住,人傻乎乎的但是很天真烂漫,你快点过来坐……还不去给厉总泡杯茶?” 她吩咐女佣。 “倒也不必坐。” 厉焱冷漠拒绝。 下一秒,他又冷冷地丢了一句:“我怕脏了衣服,沾了晦气。” 曹美茹尴尬的皮笑肉不笑。 乔巧却突然上前几步,冲着我吼叫:“景姝,你特么不是说跟厉焱哥哥不熟,不认识吗?你怎么跟他站在一起?我几次找你要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你都不给。” 我讥讽道:“哦,我跟他熟得很,我就是不想给你联系方式,怎么样?” 乔巧气得瞪着你:“你就是没良心,你要是把厉焱哥哥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也不至于去网上曝光你。” “啪。” 我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说:“打了你妈,现在轮到打你了。” 第64章 你但凡敢动她一下,我废了你 乔巧那张肥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明的手指印。 她愤怒地冲上前来,双手紧握成拳…… 然而,厉焱却迅速将我拉至身后,他如同一座坚固的山岳,稳稳地挡在了我与乔巧之间。他的俊颜此刻仿佛被一层寒霜覆盖,目光冷冽如冰,紧紧地盯着乔巧。 “你但凡敢动她一下,我废了你。” 他声音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慑力,仿佛一股寒风刮过,让人不寒而栗。 乔巧被他那冷冽的目光和威严的语气吓得面色惨白,她瑟缩着收回双手,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瞬间,她的眼眶便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委屈地哭喊道:“厉焱哥哥,明明是她先动手打我的,打得我好痛啊……你干嘛帮着她。” 厉焱依旧冷冷地盯着乔巧,薄唇勾出阴冷的浅笑:“若不是我不打女人,我都不会让她亲自动手。” 说完,他缓缓转过头,低垂的眼眸注视着我着的手,那低沉而柔和的嗓音仿佛春风拂面:“她那张脸皮糙肉厚的,手打疼了吧?” 我……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种被无条件维护的感觉,真是让人心甜如蜜。曾经的严谵,也曾这样对我呵护备至,只是他的嘴没有厉焱这般毒。 在场的众人面色各异,有的惊讶,有的疑惑,有的愤怒,却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曹美茹瞪着我,眼中的恨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但她却硬是半个字儿也不敢说出来。 乔巧愤怒得几乎要跺碎脚下的地板,她高声尖叫道:“厉焱哥哥,你知道吗?她高中时就已经和别人上床,甚至还堕过胎!这件事让严谵对她厌恶至极,你姐姐也因为她而气得想要自杀。我真心希望你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别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我知道你是在看在她是严谵妻子的份上才帮助她的,可是,严谵都要和她离婚了。” “她小小年纪就那么淫荡不自爱,这种人,你没必要帮她。” 说完这些,乔巧得意地朝我翻了个白眼,那神情中满是挑衅与不屑。 突然之间,厉焱猛地抓起一旁的椅子,毫不留情地挥起椅子,用力地向乔巧的头部砸去。 一声巨响在宽敞的客厅中回荡,紧接着,乔巧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双手紧紧抱住头部,蹲在地上嚎哭着。 身后,那群亲戚们如同受惊的麻雀,一个个脸色苍白,惊恐不已。 曹美茹忙上前抱着乔巧的头:“乔巧,你没事吧……” 我都吓得心脏一颤。 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举止得体的厉焱,竟然会动手打人。 然而,厉焱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优雅地擦拭着手指。 “我不打女人。”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但是,你连人都不算。”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乔巧都抬头看他一眼都不敢。 曹美茹气不过,站起身呵斥:“厉总,我承认你身份高贵,在燕京市呼风唤雨,无人敢轻易招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压他人!你竟然直接闯进我家,对我女儿下手,出手还如此狠辣,你究竟有没有一点人性?你就不怕此事传扬出去,你的名声会毁于一旦吗?” 厉焱突然发出一声冷笑,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盯着曹美茹。 “跟我讲人性?”他冷冷地说道,“你们一家三口,简直就是披着人皮的狼,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 “至于传出去?”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你们尽管去传,我倒要看看,这点小事能对我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你们也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曹美茹刚刚的气势瞬间没了,她甚至有些胆怯,应该是知道惹恼了厉焱,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等我爸回来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乔巧突然冲着我怒吼。 她自然不敢得罪厉焱,又知道厉焱的身份,只能对着我叫嚣。 我还未开口,厉焱幽幽开口:“乔东强?看来你们母女就是个草包,都不知道他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利用慈善洗钱结交权贵,乔东强确实有点脑子,但是不多。” “毕竟,他连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可能……” 他勾唇一笑:“你爸都回不来了。” 乔巧怒道:“什么慈善洗钱,我听不懂,我爸可是获得过国家扶贫基金会颁发的“功在千秋,扶贫济困”的巨幅奖状,我爸还认识很多牛逼的人,我爸才不会有事。” 厉焱显然懒得搭理乔巧,对曹美茹说:“曹女士要不要跟你这个女儿解释解释?” 曹美茹脸色煞白,两只眼睛瞪得极大,整个人惶恐不安。 乔巧抓住曹美茹的胳膊,哭着说:“妈,你快点让爸回家,我们都被景姝这个养女欺负成什么样了,呜呜。” “你闭嘴。” 曹美茹烦躁的吼叫。 乔巧吓傻了。 厉焱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浅笑,他悠然说道:“我猜想,乔东强不仅会被判无期徒刑,还会被剥夺名下所有财产,全部充公。啧啧,想想看,一下子回到当初杀猪的日子,那滋味恐怕不好受吧?” 乔家的过往,我本是知道的,他们曾以杀猪为生。但令我惊讶的是,厉焱竟然连这样的细节都了解得如此清楚。 乔巧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哭着对曹美茹说:“妈,杀猪好恶心啊,我不要回去杀猪,呜呜,你快想想办法啊……” 曹美茹嘴唇颤抖着,她努力想要镇定下来,但声音里还是透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恐:“怎……怎么可能?无期徒刑?我们做了那么多慈善?我们捐赠了十几亿,可以免于刑事责任的。” 厉焱凝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是嘲讽的弧度,轻哼一声道:“你们倒是聪明,用点钱做做慈善,企图以此掩盖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这种小投入大回报的买卖,确实让乔东强建立了一些关系网。按照常理,即使有人举报他,最多也只是交点罚款,怎会落到牢狱之灾的地步?”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辣的光芒,嘴角的冷笑愈发渗人:“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惹到我,他让我心里不痛快。” 第65章 奶奶的遗物 原来,这一切是厉焱做的,我曾误以为是严谵所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我怎么还期待是他做的呢? 曹美茹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她身后的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原来他们是利用慈善来洗黑钱啊,真是太缺德了!怪不得他们那么有钱,原来是违法的勾当!” 乔巧回头狠狠地瞪着他们。 厉焱转身看着我,低声问:“不是去收拾奶奶的遗物吗?” 我点点头,朝着二楼走去。 他一直跟在我身后。 曹美茹与乔巧二人此刻全然不敢上前阻拦,乔巧更是泪眼婆娑地责怪着曹美茹:“妈,厉焱哥哥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那会不会影响到我?我还可以买新车吗?我们家会不会因此变得没钱了啊?雅雅姐姐还答应过要介绍我跟景瑜认识的呢。” 曹美茹听得心头火起,大声斥责:“你就知道钱,钱,钱!你的心里除了钱还有什么?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你爸妈吗?” 乔巧被曹美茹的斥责声吓得一哆嗦,但随即又反驳道:“不是您从小就教我,钱才是最重要的吗?没有钱,我以后还怎么生活,怎么交朋友?” 而她们那些所谓的亲戚估计知道她们家靠不住了,纷纷离开。 曹美茹哭喊着:“你们干什么?你们走什么?” 其中一个女人,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她冷冷地对曹美茹说道:“我的姨妈,就是被你们这对狠心的母女逼上了绝路,你们却还无耻地栽赃给景姝。我们又不傻,怎么可能继续跟你们为伍?再者,你们那些来路不明的钱财,原来都是靠违法勾当得来的。我们可不想被你们连累,还是早点划清界限为好。” 另外一个男人开口:“我们可没你们这样的亲戚,以后啊,别来往了。” 曹美茹咆哮道:“你们这些白眼狼,真是忘恩负义!我家风光的时候,你们哪个没得到好处?一个个巴结我们,现在看见我家出事了,个个跑得比狗都快。” 我走到奶奶的房间门前,一名保姆的身影从中缓缓走出。这位保姆我熟悉,名叫闵红,平日里我亲切地唤她红姨,她与我和奶奶之间的关系一直融洽。 毕竟是来工作拿工资的,看着曹美茹一家子欺负我跟奶奶,她即便有心,也无力。 红姨看见我,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景姝,你奶奶在跳楼的前一天晚上,特意嘱咐我,把这些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说着,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更加低沉:“那天晚上,我知道她的心意,我劝过她,可是……我劝不住啊,其实你奶奶选择跳楼自杀,一是为了你,她不想再让你为难,不想让你继续被他们欺负,受委屈,二是她对自己的儿子儿媳跟孙女太失望了,她知道自己已经盼望不到家庭和睦了,盼不到子女孝顺。” “其实我挺理解她的,与其活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冷漠无情,或许对她来说,离开这个世界,才是唯一的解脱。” 听着红姨的话,我心中酸痛难忍,眼泪流了两颊。 红姨递把东西递给我,鞋垫、手镯、长命锁、中式喜服、还有一大包用布包裹着的现金。 鞋垫起码有五六十双,手工刺绣鞋垫,奶奶手艺精湛,五颜六色的丝线,在鞋垫上绣出荷花、鸳鸯、竹子、石榴……承载满满的爱。 小时候到至今,我都是穿着奶奶绣的鞋垫,一点不土,反而漂亮精致,又厚又软,非常舒服。 手镯是上次她的寿宴,严谵送给她的,我记得那次她说:“孙女好,孙女婿好,我真幸福,不过,等我死了,这手镯还是你的。” 而长命锁是我小时候就戴在身上的,应该是我亲生父母给我买的,后面来到了乔家,乔巧一直抢我的长命锁,奶奶怕她拿去就一直帮我保管着。 长命锁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景姝’。 当看见喜服跟足足两万块的现金,我彻底绷不住,大哭了起来,心里难受的要死,我一点不想奶奶去世,我好想好想她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 两万块的现金是这些年我给的,她一直舍不得花。 我记得当初我跟严谵要结婚,奶奶提了一嘴说给我喜服都准备好了,后面又听我说就领证不举办婚礼,她笑了笑:“那喜服还没缝好,那我不用继续缝了。” 我一直想看的,奶奶说:“既然穿不了,就不看了吧。” 红姨告诉我,自从那天寿宴后,奶奶每日每夜的都在帮我缝喜服,还对红姨说:“姝姝以后会遇见更好的人,也一定可以穿上这套喜服的。” 我紧紧抱着这件喜服,无力地蹲下身子,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奶奶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八十岁的她身体日渐衰弱,视力也不再如从前那般清晰。然而,她依然坚持为我缝制这套喜服。 一想到她那疲惫的身影,想到她为了我日日夜夜缝制喜服,我就心如刀割,我悔恨自己没有更好地孝敬她,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早把她接出来一起住。 奶奶走的时候,应该都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吧? 红姨还递上奶奶的手机。 她说:“这里面有你奶奶录的音,都是想对你说的话。” 我颤抖着手接过手机对红姨道谢,红姨抹了抹眼泪说:“你的事我也都知道了,我跟你奶奶一样,希望你啊以后遇见对的人,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过得幸福。” 离开乔家后,我坐在厉焱的副驾驶上,看着手中奶奶的手机,犹豫着不敢点开录音。 耳边响起厉焱温柔的嗓音:“听吧。”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点开了录音。 奶奶慈爱的嗓音从手机传来,不过很沙哑微弱,她却好像刻意表现出很开心很轻快。 “姝姝啊,当你听到这个录音奶奶已经不再啦,你不要哭,要坚强,要开心点,奶奶老了,去世是早晚的事,奶奶已经八十岁了,该落叶归根了。” “你也不要自责,奶奶自杀不是你的原因,我知道你这孩子肯定自责,肯定跟自己过不去,但是真的不是因为你,一是奶奶想你爷爷了,想去找你爷爷,他在那边等我呢,二是对他们绝望了……不想看见他们了。” 第66章 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 “奶奶这些年对不起你,因为顾虑我,你一直被他们欺负,受了那么多委屈,奶奶想着死也是死,死之前,也要为你讨回一下公道。” “你打来电话,他们不让我接电话,是因为他们想召开记者会,让我啊,在记者面前说你的坏话,呵呵,奶奶可聪明了,留了一手,我就故意同意,我还在她们面前说你坏话,让他们相信我。” “明天一大早,我就准备在记者朋友面前,揭穿他们的真面目,还你们一个清白,我当着记者面前跳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洗不白,对,他们啊,洗不白的。” “这是奶奶唯一能为你做的,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奶奶内疚心疼,你也不要自责,奶奶不希望你自责,奶奶天天盼着望着他们孝顺,希望全家和睦,可是盼不到了啊,这样盼着挺苦的,干脆去找你爷爷,你爷爷生前对我可好了,我也想他了,我去了后,还要告诉他,他们几个坏透了。” “我希望你好好开心地活下去,离开乔家,离开严家,重新开始,我的姝姝善良漂亮,还是了不起的钢琴调律师,你一定会遇见更好的,奶奶也会在下面保佑你遇见更好的。” “严谵那个坏蛋,咱不要了,他在寿宴帮着坏女人欺负你,他连你穿上喜服的机会都不给,其实奶奶都看在眼里,知道你嫁过去过得不好。” “没事的,姝姝,你值得更好的。” 我紧紧捏着手机,咬紧牙关克制住哭声,眼泪大量地涌出来。 奶奶静默了几息,突然间,她的嗓音变得嘶哑而颤抖,充满了恳求与挣扎:“奶奶心里充满了恨意,恨他们的狼心狗肺,恨他们对你的冷漠与不公。但奶奶也是个心软的人,这也是奶奶一生难以克服的弱点。一旦这件事情被报道出去,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他们啊,为了钱财,做了太多不正当的事情。奶奶知道你有能力报复……” “让他们破产,让他们还钱,甚至让他们去坐牢,这些都可以。但奶奶希望你能给乔巧那个孩子留一条活路。她虽然做错了事,从小就没有得到正确的教育,但奶奶还是希望她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她的人生还长,不能就这样毁了。” “不过也都看你自己,你在乔家受了太多苦了,当年要不是乔巧把你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了腿……” 奶奶的语音突然终止,那边听到了曹美茹的声音。 当年,乔巧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我确实摔断了腿,以至于没有及时赶到少管所去接阿羽哥哥,那个时候我非常自责,生怕他误会我不守约,误会我不信任他…… 结果,当我拖着受伤的腿来到后,却是他早已死去的消息。 更巨大的悲痛感袭来,我紧握着手机,竭力让颤抖的手指稳定下来。 “奶奶说得没错,死或许是解脱,你应该为她解脱感到开心。” 厉焱低沉轻缓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开口回:“从法律的角度来看,她父母做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她的未来生活,恐怕会过得如同乞丐一般艰难。”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嗓音冷冽:“不过,我倒是不打算放过她。” 我微微抿了抿那已有些干裂的嘴唇,声音微弱地说:“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我奶奶的话。” 厉焱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望向我,仿佛在等待我接下来的言语。 我心中五味杂陈,乔巧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我对她心生厌恶,恨不得她去死,然而,奶奶用生命为我证明清白,临死前的请求,我又怎能不答应?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能不能……放过她?” “到了,我送你上去休息,其余的事,你不用管。” 他并未回应我的话语,只是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别墅的门前,随后他走下车,绕过车身,轻轻为我打开了车门。 当我试图踏出车门的时候,双腿却突然失去了力气,仿佛要瘫软在地。然而,他却及时伸出了手,稳稳地扶住了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心头:“小心点,看你虚弱的……” 紧接着,他毫无预兆地一把将我横抱起来,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心跳如同擂鼓般狂跳不止。我的鼻尖充满了他的气息,那是一种令人心醉的、独特的男性气息。 在他的怀抱中,我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温暖。 可是,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他可是我即将离婚的前夫小舅舅。 “你……你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 我轻声开口,挣扎了几下,实在是没有太多力气了。 他仿佛没听见我的话,步伐稳健地走进电梯。 我微微抬起头,刚好撞上了他深邃且清亮的眼眸。那双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星辰与大海,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我忙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出了楼梯,刚到门口,宁萌恰巧出来扔垃圾。 她看见我们时,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说:“景姝姐姐……我已经把补血粥跟红枣汤熬好了。” 已经?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今天回来了,她是怎么提前准备的这些? 厉焱轻轻地抱着我,稳步走进了卧室,细心地将我安置在柔软的床上。他站在床边,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身上,然后自然地伸出手,拿起了我放在床头的手机,轻轻地按下了关机键。 我好想开口,喂,这是我的手机啊…… 他温暖而低沉的嗓音响起:“喝了粥,就好好休息吧,其余的事,你不用管,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任何事记得打我的电话。”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望着他即将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轻声说道:“谢谢你,厉焱。” 他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闪烁笑意,声线清润的开口:“还是那句话,一年前的事情,我对你有所歉意。因此,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第67章 所有的有权有势的大帅哥都喜欢你 说完,他快步离开,走到门口碰见宁萌,他瞥了宁萌一眼,简短地交代道:“好好照顾她……” 我还在怔愣的时候,宁萌端着补血粥跟红枣汤过来,小声埋怨:“不会吧,不会有人把我当保姆吧?我可是医生啊……” 然后,她又乐呵呵地笑:“不过,我愿意当景姝姐的保姆,这里住着也舒服,我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景姝姐对我也好,工资又高,我都不想当医生了,干脆啊,当你的贴身保姆。” 她总是这么热情活泼,确实有些感染我,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端起那碗补血粥,轻抿了一小口,随后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的呢?” 宁萌眨了眨眼睛,回答说:“早上我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呢,突然我师父就打电话过来了。他让我赶紧去买好食材,然后来你家,说你今天要回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易珩?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们总共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啊? 我忍不住再次向宁萌追问:“你师父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宁萌轻轻地嘟了嘟嘴巴,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困惑说道:“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呢。反正每次他都会反复叮嘱我要好好照顾你。就好像,只要我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的,他就会承认我是他的徒弟一样。” 她的话音刚落,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仿佛想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她呼道:“我师父那种老铁树该不会也是偷偷暗恋你吧?” “也?”我听着这个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宁萌看着我,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她感叹道:“景姝姐姐,我真的超级超级羡慕你。你简直就是那种小说里的女主角啊,感觉所有的有权有势的大帅哥都喜欢你。” “所有?” 我迷糊起来。 宁萌开始认真地掰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你老公严谵,是那种冷酷霸道型的,简直像是从小说里走出来的男主角;而我的师父,温柔得像是春风拂面,儒雅得让人心动,绝对是标准的大暖男;还有厉焱,我的天,他简直就是我的男神,那种清贵高华的气质,沉稳睿智的性格,还总是那么暖心暖胃,以后肯定是个宠妻狂魔;还有陈词了,他斯斯文文的,有时候又能幽默风趣地让人捧腹大笑……” “天啊,燕京市的大帅哥都围着你转呢。” 我听着她的描述,心中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无奈地笑道:“偏偏这些人,没有一个真正喜欢我的。” 我继续道:“严谵,我们都要离婚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你肯定也知道,他喜欢我吗?还有你师父,我们就见了两次面,不可能喜欢,还有厉……焱……” 我回想起他说的话,低低一笑:“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他妹妹。” 宁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妹妹?厉焱竟然还有个妹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淡淡一笑,回应道:“或许是因为她比较低调,不想被外界所打扰吧。这样也挺好,至少她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我又接着说:“还有你说的陈词,这个就更离谱了,人家都有老婆了。” “老婆?” 宁萌大惊。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陈词哥哥有老婆了?我咋不知道?他啥时候结婚了?不对啊,这么大的事,我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几年我咋不知道?” 我都被说蒙圈了,开口:“他几次跟我提过有老婆啊,而且我还吃过他老婆做的饭菜,对了,你师父也说过。” 宁萌抓了抓头发:“真有老婆吗?难道是隐婚?可是不至于吧?他又不是身价百亿的霸道大总裁,至于隐婚吗?” 我突然想起那天,陈词的微信给我发来一条暧昧的消息,最后他又说发错了,正常人是不会对自己老婆发这样的消息吧?总觉得奇奇怪怪的。 不过,我实在太累,也不想多想,强撑着喝了宁萌熬的补血粥跟红枣汤,脑袋晕乎乎的又陷入昏睡。 大概是晚上八点钟,我被严谵的来电吵醒了。 他说自己在我楼下,让我下去。 我下楼,远远地就看见他靠在车边,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门上,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愈发修长挺拔,只是浑身透露出落寞。 我轻步靠近站在旁边,他却未曾察觉我。 他微微低头,冷白皮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憔悴,手中的烟苗在指尖跳动,忽明忽暗。 起风了,带着丝丝凉意,我忍不住咳嗽出声。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他沉思的氛围。 他听到声音,缓缓抬头看向我,手指间夹着的烟头,也在这一刻迅速掐灭,被他准确地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怎么不多穿点?”他轻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温柔与关怀。 我拢了拢外套,冷漠开口:“明天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吧,奶奶的后事已经完成了。” 他闻言,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好几秒,刻意压低着嗓音询问:“你跟我小舅舅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一次又一次帮你,这次还带你去乔家。” 我默不作声,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他又质问我:“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熟到这种地步?为了让你跟我离婚,不光要撤资,还用其余的事来威胁我。” 他咬重音,带着讥讽:“他对你,真是特别。” 我很讨厌他这种语气,于是,淡淡地回应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景姝!” 他一把将我拉扯到怀里,面色阴沉,眼睛里闪烁着暴怒的火光:“我们还没离婚呢?最基本的避嫌,你都不懂吗?还是你故意的?给自己找好下家了?” 说完,他勾唇冷讽:“你的初恋不是回国了,还在等你吗?怎么要抛弃他?或者说,你在利用我小舅舅?” 我用力地推开他,连退几步,怒目瞪着他:“避嫌?你和那个博美雅之间,什么时候懂得避嫌了?还有,不要用你那肮脏的思想来玷污我。” 他紧盯着我,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小舅舅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帮你?乔东强的慈善机构被搞垮,也是他一手操控的,他还花了一些人脉。” “我了解他的为人,他始终是那种将利益放在首位,自私到骨子里的人。这么多年来,我从未见过他为了任何人,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付出过一丝一毫。”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会帮你?” 我不想再跟他吵一下去,如实回答:“因为,他说,我长得像他一个妹妹。” 第68章 我就不能睡你一次? 他微微挑眉,嘲笑出声:“妹妹?” 我仰头瞪着他:“对啊,他只是把我当妹妹,请你以后说话不要那么龌龊。” 他修长而乌黑的眉毛皱起,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犹如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直刺向我,说:“这种鬼话你也信?你可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骗。” 他的话让我微微一怔,什么意思? 他接着道:“我从小到大都没看见过,更没听说过他有个妹妹,他一直都是家里的独生子,况且,他18岁才被找回来,后面一直住在国外,前几年回国,他哪儿来的妹妹?” 我愕住,我一直以为他像流传的一样,从小生活在国外,因为低调,加上保密工作做得好,所以在25岁之前几乎没有音讯,直到25岁的时候回国创立公司,取名书言。 或许,人家只是瞒着严谵? 我开口:“你又不是跟他时时刻刻在一起,你们本来接触联系的也不多,两家都不来往,人家有妹妹你不知道很正常,而且他不是18岁被找回吗?万一十八岁之前有个妹妹呢?或者说在国外几年,在学校认了几个妹妹呢?” 忽然想起,当年,我去少管所接阿羽哥哥的时候,他刚好也是18岁,可是,他却已经离开这个世界。 他突然间紧紧地捏住了我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凌厉和质疑:“你和他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他对你好,当真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不存在的妹妹?” 我愤怒地挣扎着,试图挣脱他的束缚,同时反驳道:“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他对为什么对我好?就算是骗我的,我也愿意,起码……” 我眼泪控制不住地留下来,哽咽着:“起码,他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在我身边帮助我,起码在你误会我的时候,他愿意无条件信任我。” 他冷笑一声,语气更加冰冷:“所以,你是知道他看上你了,而你,不仅不拒绝,还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好意?你这是在利用他,还是把他当作对付我的工具?” “要是他知道你把他当工具人,他的手段会让你生不如死!” 他对我怒呵。 我抬起泪眼看着他:“那我得非常真诚地告诉你,我没有把他当工具人!即便他以后手段让我生不如死,他,也比你这个前夫好上几百倍!” 话音刚落,他猛地握住我的肩膀,似乎想用力捏碎。我疼得皱起了眉头,他随即松开手,双手紧握成拳,悬在身体两侧。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奶奶才去世,我不跟你吵。” “我只是想告诉你,厉焱不是好惹的,他哪怕现在对你好,或许一时对你感兴趣,但是绝对不长远,你离他远一点,也不用拿他当工具人气我。” 我一点不想听他说这些,用力眨了眨眼睛,别过脸,问:“你说过我奶奶的后事办了后,跟我再离婚,明天吧,怎么样?” 他沉默不语。 我扯唇一笑:“你身份地位不低,可是个大总裁呢,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跟你离婚……” “离婚去找他对吧?” 他忽然冷笑着问。 我吸了一口气,对着他粲然一笑:“是啊,所以严总,明天民政局门口见。”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下一秒,他冰冷坚实的身躯骤然紧贴上我的后背,修长的手臂从后面环绕住我,一瞬间将我整个人提起,随后,他几步跨到车边,打开后车门,将我放倒在车内的真皮座椅上。 他紧接着也上了车,倾身朝我压来,因为身躯太过高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后车厢的空间。 我又恼怒又惊慌,伸手去捶打他:“你干什么?放我下去。” 他伸手将我的手腕一把抓住,固定在头顶,冰冷彻骨的眼,居高临下盯着我:“去找他?那是不是得先让我碰一碰你这具身子?毕竟……” 他咬上我的脖颈,瞬间袭来疼痛,在我发出‘嘶’的一声后,又凑到我耳边低声说:“结婚一年了,我都没有碰你这个妻子……你想离婚去找他?怎么说,也得让我享受一下吧?” 他的话太过粗鄙无耻,我怒骂道:“你浑蛋,你这个变态,死渣男,快点放开我。” 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他将我压得死死的,根本动颤不得。 他双眼暗沉地盯着我:“骗了我整整五年,我就不能睡你一次?结婚这一年,你是不是天天勾引我,想让我睡你吗?现在知道可以跟你的高中相好见面,就又开始守贞洁了?”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车灯淡淡的光芒在他脸上勾勒薄淡的光泽,连那具有攻击性的五官都柔和了许多,此刻的脸足以让任何女人沦陷,偏偏我觉得恶心。 我嘴里颤抖着溢出几个字:“你真让我恶心。” 他却不生气,一只手禁锢我双手,另外一只手沿着我纤细的腰线,缓缓摩挲下滑,最后到了大腿,掀开裙摆,手探进去,在我腿上轻轻一捏。 我出来懒得收拾自己,随意穿了一条齐腿的裙子。 我浑身忍不住颤栗,因为愤怒,眼睛格外透亮地盯着他:“你要是敢碰我,我……” “你怎么样?” 他冰冷的唇,重重压上我的唇,舌头强势闯入。 我整个人被压制着,毫无还击之力,只能任他欺负,可是,我还是觉得酸涩觉得屈辱,眼泪大量地流下来。 他察觉后,离开我的唇,伸手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沉沉地开口:“你在哭什么?嗯?我们还没离婚呢,过夫妻生活不是正常吗?你是不是忘记你以前说,夫妻之间过夫妻生活是正常的?” 我看着他,扯出笑意:“我可是高中的时候跟他上过床,我还为他打过胎,我心里爱的想的都是他,你当真要碰我啊?你不嫌弃我脏吗?毕竟我这具身体……” “滚!” 他猛地起身,打开车门走下去。 第69章 厉焱的妹妹去世了吗? 所以这个男人到底是嫌弃我脏。 我其实是个脆弱敏感的人,怀揣着一颗玻璃心,他的一个态度便让我的心情沉得无法负荷。 先不说我没有跟那个男人发生关系,我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就算跟他发生过关系,他就这么在乎吗?我可不可以理解,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爱我? 应该是他就没爱过我。 我弯腰从车厢走出来,双脚不受控制地飘忽,但我仍然强撑着,紧紧地抓住那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喉咙干涩着开口:“明天十点钟民政局门口见,我希望严总守约。” 说完,我毅然转身,准备离去。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他干哑微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丝颤抖。 我回头看他,扯动唇角,淡淡一笑:“绝不后悔。” 想了想,我又补充一句:“我想,你一定会后悔。” 我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身子摇摇晃晃的,好像风一吹,我都能当场倒下去。 回到房间,我浑身冰冷冒冷汗,心痛得窒息,再也绷不住,直接扑在床上痛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儿,厉焱的电话打来,我接听电话,他干净温柔有质感的声音在耳边柔柔响起:“睡醒了?刚刚去见了严谵是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到家里还有个宁萌,回应:“醒了,见了。” “哭了?” 电话那头的他温声问。 我伸手擦了擦眼泪,清了清嗓子,笑着说:“没有啊。” “你还是……”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我打断他,问:“严谵告诉我,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妹妹,我想知道,你是在骗我吗?你难道……”难道真的喜欢我? 后面这句话挺不好意思问出口。 他在那边默了几秒,接话:“我确实有个妹妹,不是亲妹妹,但是胜过亲妹妹,他们都不知道。” 他的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我仍忍不住追问:“你一定很疼爱她吧?毕竟我只是和她长得有些相似,你就这样帮助我……” 电话那头的他缓缓开口:“她是我的光。” 我微微怔愣,他一直被誉为高岭之花,身边从未出现任何女友,原来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人占据。而他口中的那个‘妹妹’,并不是单纯的妹妹,而是他的挚爱,估计治愈过他。 我鼓起勇气,继续问道:“你不是说,她一直在你身边吗?那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既然是他的光,而他的挚爱就在他的身边,那他真的没必要对我如此关心备至,不光是严谵误会他喜欢我,就连宁萌都非常肯定的觉得他喜欢我。 这种误会不太好。 我也不理解,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还会对一个异性那么好? 那边沉默了好几秒,低低一笑:“她可以说在我身边,也可以说不在我身边。” 我的思绪被他的话绕懵了,在身边,也可以不在身边?猛地,我脑中闪现一个猜想,那就是他的妹妹已经去世了?所以一直用另外一种方式陪在他身边? 而他因为无法释怀,太思恋她,才会对我这个长相相似的人好? 这么一想,好像梳理得通。 我突然觉得,他真是一个深情且令人心疼的男人。 平日里,他总是那般高大挺拔,面容冷峻,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对任何女性的接近都显得那么冷漠和疏离。他是那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认出的高龄优质男,却总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然而,谁能想到,他的内心深处,竟然隐藏着如此深重的伤痛。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他明明已经步入了而立之年,却依旧孑然一身。面对第一名媛“景瑜”的热烈追求,他也能如此淡然自若,不为所动。原来,他的心早已被另一个人占据,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人了。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想吃什么就告诉宁萌,让她帮你做。今天晚上有大雨,记得关上窗户,被子也盖厚一点,别着凉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春风拂过心田,让人心中暖暖的。 我想,我真是幸运啊,长得像他去世的妹妹,不然哪有福气享受到他的帮助和关心?这种人,按理说,我接触都接触不到的。 后面我关了窗户,拉上窗帘,躺在床上拿着手机,一页一页地翻阅着与奶奶往日的相册。那些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眼前,泪水不禁悄然滑落。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来电显示是简凌波,叶晗的丈夫。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冰冷而生硬:“叶晗在你那边吗?” 我愣了一下,回答道:“不在,她没在家吗?” 简凌波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怒气:“她手机关机了,怀孕了还天天往外跑,我以为她又去你那儿了。”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心生担忧:“她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简凌波冷哼一声,嘲讽道:“心情好得很,天天吃好喝好,啥事也不做,我妈全天伺候着她,当她的保姆。”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叶晗的不满。 我很不爽,忍不住怼他:“你确定她每天吃好喝好?而不是吃不惯喝不惯?她要是心情好,会一个人出去,并且关机吗?既然你觉得你妈当保姆全天伺候她,那让你妈回乡下去啊?我想,叶晗肯定不想麻烦她老人家伺候她。” 她的电话突然被张翠芳抢走,张翠芳对着手机冲我吼叫:“你怎么跟我儿子说话的?你简直没有一点教养,说话一生一生的,怪不得都说你是个孤儿,哪怕踩了狗屎运被有钱人收养,人家也没好好教育你,还有你高中的那档子事……啧啧……我看着就觉得不舒坦,你以后啊,少跟我家来往,我们家门风清正……” 说完,她故意大声呵斥简凌波:“我警告你,叶晗要是以后再跟她来往,你给我阻止点知道吗?她肚子还怀着我的宝贝孙子,别沾上什么晦气。” 那边电话挂断。 我气得不行,又想起叶晗,现在都九点钟,她怎么还在外面? 估计在家里受到很大的委屈,她有什么心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消化,说我性格温顺,只是因为爱严谵,爱屋及乌,其实她才是真正的性格温顺内向。 她现在应该想一个人出去走走,散散心,加上博美雅突然出现,让她想起高中的事情。 第70章 出现四个面容狠厉的男人 这几天我自顾不暇,都没有好好陪着她,怀孕期间的女性是非常敏感的,而她还有这样的婆婆,肯定心里难受压抑,才选择关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我给她微信发了几条消息。 等了大概快一个小时,她回了我的消息:我没事啦,我想一个人在外面走走吹吹风,所以才关机的。 我看见回复的消息,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我又跟她打电话聊了一会儿,她自己就一堆糟心的事,却大姐姐一样地安抚我:“奶奶去世其实就是解脱,你应该为她开心啊,而且还有我在你身边,我们啊,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我感动得鼻子酸涩:“谢谢你,叶晗,还好,我还有你在身边。” 她突然哽咽着说:“景姝,要不是你帮我隐瞒当年的事,你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不会被博美雅欺负,也不会跟严谵走到这种地步。” 她停顿几秒,突然又说了一句:“我没办法一直自私下去。” 我忙温声开口:“哎呀,说了很多很多次,你不要自责,其实真正害了你的人是我,我一点都不委屈,我被博美雅欺负也不怕。” “你没有自私,你是全天下最善良最无私的人,也是我现在最最最重要的姐姐。” 电话那头的叶晗听到我的话,哭得喉咙哽住,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这样说,我就更内疚了,我就是自私,自私得很。” 我故作生气:“你要是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她在那边像是喃喃重复着我的话:“我是全天下最善良最无私的人,是你最重要最重要的姐姐。” 我笑着说:“可不是嘛,我现在就剩下你了,阿羽哥哥不在了,奶奶去世了,严谵……”说到他的名字,我喉咙一哽,也不想提起他了。 我又换个话题安抚她:“好啦,你快点回家,不许哭了哦,准妈妈要保持心情愉快,你有好心情,肚子的宝宝也会感受到开心的,这样对他的发育好哦。” 叶晗挂断了电话。 我又上了APP软件,给宝宝购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毕竟,我可是宝宝的干妈。 一晚上都有些失眠,越是下雨,我越是难受,好不容易熬到早上,我起床梳洗,换上颜色鲜艳的衣服,还画上了淡淡的妆容,今天,一定要把婚给离了,一点都不想拖了,毕竟后面还有离婚冷静期。 我叫了一辆车,在路边等候。 突然,我的电话响起,我本以为是严谵打来的,结果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我猜想,如果是博美雅打来的,我立马挂断,接听后,那边却传来一道中年女声,普通话还不怎么标准:“喂,你是叶晗的朋友景姝吗?” 我心脏一紧,忙问:“我是,她怎么了?你是谁?” 那边的女声回应:“我早上出门去菜园子摘菜,路上遇见一个孕妇倒在地上,身下出了好多血哟,可把我吓得半死,我就把她送到我们村的卫生所,她说她叫叶晗,拜托我给你打电话。” 菜园子?县上? 叶晗住在南阳大道,一桥旁边的桂圆小区,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我虽然担忧叶晗,但是还是有些警惕性,问:“我想请问一下地址是哪里?她人还好吗?能跟我讲电话吗?” 女声回道:“这是广县,九联村,九联卫生所,她啊,医生说情况稳定了,不过现在昏睡中,你过来把她带你们市的大医院瞧瞧吧……啧啧,她人瘦得不成样子,怎么怀着孕还跑到我们这乡下来?” 我追问:“她昏迷了,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为什么不用她的手机打电话?” 我这样问,确实很不礼貌,但是我必须问清楚,如果是真的,我可以当面道歉。 电话那头的女声显然不高兴,不耐烦道:“哎哟,我好心救了你朋友,你这问得什么意思?我救了她,连忙送到卫生所,她昏迷前迷迷糊糊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她自个儿的手机关机了,我开机了,我也不晓得密码啊,怎么给你打电话?哎呦,真是的,好心当驴肝肺。” 她又补充一句:“啧啧,大城市人就是疑神疑鬼,你爱来不来。” 说完,电话挂断。 我赶紧给叶晗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听了,接电话的人还是那个女人:“你到底来不来啊?我家里还有好多事呢,我可不守着她。” 我说:“我想看看她,能打一个视频吗?” 那边的女人有些恼火:“我打个妹哦,我打,我回家烧饭去了。” 可能是我疑心太重了,现在证实叶晗确实在她身边,而广县,九联村也是叶晗的老家,她父母早早去世,今天是她父母的忌日,她每年的今天都会去父母的墓前祭拜。 不过我还是决定跟简凌波打一个电话确认一下,再说了,叶晗在乡下出事,简凌波肯定要跟我一块儿去接叶晗。 我连打了五通电话,那边都无人接听。 我直接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地址,还有叶晗出事了。 这时严谵也给我打来电话说集团有事情,可能晚一个小时。 离婚和叶晗,我仅仅是犹豫了几秒钟,便选择了叶晗,我怕叶晗有危险,哪怕一丁点危险,我都不想发生。 我在这个世界上,亲近的人就剩下她了。 我对电话那边的严谵说:“我今天有事,明天再离婚吧。” 他在那边问:“什么事?” 我冷漠道:“跟你没关系,挂了。” 刚好我叫的车到了,我坐在车上,我还给宁萌打了一个电话,因为她是医生,想着麻烦她一下,让她跟着我一块儿去广县九联村。 宁萌非常乐意陪我去,刚好她也有车。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的车程,我们抵达了偏远的九联村。这里是一个深藏在大山深处的村落,地理位置偏僻。 小路因昨夜的一场大雨而变得泥泞不堪,泥巴黏糊糊,车不好朝着前面行驶。 我跟宁萌商量下车,想步行去卫生所,前面突然出现三个面容狠厉的男人,看着我们的眼神很凶狠。 第71章 高中时的言湛出现 这是偏僻的乡下,怎么会出现三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还个个面露凶光,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我们。 一股不安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我拉着宁萌的手,急忙转身逃跑。同时,我慌乱地掏出手机,打算拨打求救电话。然而,因为太过紧张,我竟然直接拨打了严谵的电话。 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而那三个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 我连忙把宁萌护在身后,质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宁萌也开口问:“你们不会是想绑架吧?大白天的胆子也太大了,我告诉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们可得罪不起……” 其中一名壮汉声音如同磨砂般粗犷:“特妈的叽叽喳喳,给老子闭嘴,老子在这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他说完便挥了挥手,其余两名同样体格健壮的壮汉立刻会意,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手中的手机夺走。 宁萌在一旁惊恐地呼喊着救命,一名壮汉毫不客气地从背后击中了她,宁萌瞬间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我担心的呼喊:“宁萌……” 而那壮汉把手机递给为首的壮汉,又回来挟持着我,我根本无力挣扎,愤怒地大喊:“放开我!你们这是在绑架,是违法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壮汉拿着我的手机,冷笑:“我们干的就是违法的事儿,怕个鸡儿?” 我在想,他们是利用叶晗把我骗过来?还是我跟宁萌运气不好,路上撞见他们? 这时。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铃声。 那壮汉故意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想接吗?” 我以为上面是严谵打回来的电话,结果不是,是一个数字电话号码,正是厉焱。 我自然很迫切地想接听电话,而那壮汉当着我的面挂断电话,并且把手机关机。 另外一个壮汉也把宁萌的手机搜出来关机了。 我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那位挟持我的壮汉,显然不耐烦了,扬起拳头,似乎想要一拳将我砸晕。 然而,为首的那位壮汉却制止了他,他冷冷地说道:“别伤了这个小娘们,用胶带把她的嘴巴封上。” 胶带即将封住我嘴巴的那一刻,我拼命地躲闪,为首的壮汉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捏住我的脸,语气中充满了凶狠:“给我老实点,你不是想见你的好姐妹叶晗吗?” 所以,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中年女人跟他们是一伙的?他们就是利用叶晗把我骗来,叶晗也在他们手上。 后面,他们将我的手用绳子绑在后面,把我带到一所废弃已久的小学。这里杂草丛生,建筑破败,在一间宽敞而昏暗的教室里,我见到了叶晗。 她被紧紧地捆绑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动弹不得。嘴上贴着一块胶带,无法发出声音。她的脸上布满了青肿和伤痕,显然是被人狠狠用巴掌打过。 看着她这样,我心如同被尖锐的刀片割裂,疼痛无比。 这些人的目标显然是我,无辜的叶晗因为我牵扯进来。她现在还怀着孕,身体如此虚弱,却经受这样的折磨,我真觉得自己该死,再次连累她。 叶晗看见我,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她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力量悬殊,只能无助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个壮汉毫不留情地将宁萌扔在地上,而挟持着我的壮汉也将我用力一推,我直接扑向叶晗,额头也重重撞在椅子上,疼得我脑袋懵了一下,差点失去知觉。 叶晗发出呜咽的哭声。 我从地上坐起来,冲着她笑,用眼神告诉她,我没有事。 其实我更想知道是谁派他们绑架我们?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博美雅,她如今是博氏千金,想指使人绑架我,轻轻松松。 这时。 一名坐着轮椅的男人,被人从另外一间办公室推了出来。 男人剃着铮亮的光头,戴着墨镜,戴着口罩,穿着军绿色裤子,绿色背心,露出壮硕的肌肉,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充满了十足的野性。 而推着他的男人同样戴着墨镜,西装打扮,像是名保镖。 男人看向我这边,我明明看不清他的五官,更看不清他的眼睛,却莫名寒毛直竖,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他微微收回目光,转而投向那个推我的壮汉。他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指了指那个壮汉,然后又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那边壮汉朝着他靠近。 男人再次示意壮汉弯腰靠近,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下一秒。 男人突然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壮汉的脸上。那巴掌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整个空荡的教室回荡着。 壮汉被扇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谁让你特妈推她?” 男人的音色带着金属质感,属于烟嗓音。 而被打的那名壮汉捂住脸,半声不吭。 为首的壮汉却几步上前,恭敬道:“湛爷别生气,他不懂事,抽根烟。” 他从裤袋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根递给轮椅上的男人,男人却并未接,不给情面,甚至怒呵:“给老子闪开。” 为首的保镖尴尬地把烟吊在自己嘴上,退让到一边。 我耳朵轰鸣了一下,‘zhan爷?’哪个zhan? 男人示意身后的保镖,保镖几大步上前,将捆绑我的绳子解开,又将我嘴上的胶带撕开,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叶晗跟宁萌。 我立马转身将叶晗嘴上的胶带撕开,又解开捆绑她的身子,显然那名保镖想阻止我,结果被轮椅上的男人阻止。 我抱住叶晗,痛哭道:“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啊,你还怀着小宝宝,我又害了你。” 叶晗却一把推开我:“你快走,快走啊。” 她甚至恐惧地说:“他是yanzhan,他是yanzhan,他是回来报复你的,你干嘛那么傻啊,你可以不用过来的。” 我的心脏骤然一紧,是高中那个言湛吗? “好久不见。”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目光落在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身上,他缓缓地摘下墨镜,露出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犹如两把利刃,朝着我直直射来。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得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当他摘下口罩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如同遭受了电击一般,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他的下颚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而上面有一条疤痕显得格外狰狞,犹如一条蜿蜒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 我即便对他的长相没有记忆了,但是这条疤痕,我却记得很深刻,因为,正是当年我亲手用削笔刀割的。 第72章 我立马找人干死那个女人 所以,绑架我的人是他?我还以为是博美雅。 我想起严谵说过,奶奶寿宴的那天他回国了。 我、叶晗、跟他都是高中同学,叶晗父母当年去世的时候,他为了追求我主动把叶晗送回老家,所以,他知道每年的今天叶晗会回来给父母祭拜。 而那名跟我打电话的中年妇女,是被他收买了。 这个人跟当年一样无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他,质问:“你什么意思?” 他锐利而阴沉的眼眸也紧紧锁定我,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道:“何必如此生分呢?我们可是久别重逢的老相识呢。” 听到他这番话,我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感,眉头紧蹙道:“谁跟你是老相识?你这是绑架,赶紧放我们回去。” 他那张麦色英俊的脸庞上,此刻的神情显得异常阴鸷。他滑动着轮椅缓缓靠近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放你回去?那我下巴上的这道疤痕,还有我这残废的双腿,又该找谁去算账呢?” 当年,我被全校师生围住,逼问我是不是跟男人发生关系,逼问我是不是堕胎了。 这时,高高瘦瘦的他走出来,穿着黑色的无袖背心,露出胳膊上的纹身,双手抄在口袋,懒散而嚣张道:“她被打掉的孩子是我的,我就是跟她发生关系的人。” 说完,他扫视着所有的师生,一一指着众人:“闭上你们的狗嘴,少管少问,敢欺负她,老子不会放过你们。” 我冲着他嘶吼:“你在胡说什么啊?” 他看向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临这一切,我不允许他们欺负你。” 他自认为的在帮我,却将我害得更惨,我后面被人用石头砸晕,失去了知觉,被他送到了医院。 我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病房,躺在病床上,而他则站在床边,用一种嘲讽而自大的眼神看着我,笑道:“我以为你外表清纯,内心也会如此。没想到私下里却玩得这么花。” 他的言辞如同毒箭,射入我心口,让我觉得被人深深羞辱。 接着,他俯身靠近我,语气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得意:“我追了你那么久,你都不同意,没想到私下跟外面的野男人鬼混,你应该感谢我出面帮你,更应该庆幸遇到了我这样一个不嫌弃你的人。” “跟别人玩也是玩,不如跟我玩玩?我连你的嘴都没亲过。” 说完,他竟然扑在我身上,意图亲吻我。 我拼尽全力挣扎,双手在混乱中摸索,终于从口袋的深处,摸出了一把削笔刀。 我紧握着那把锋利的削笔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的下巴猛地划去。只听得一声轻微的撕裂声,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血腥的气息。 他的下巴瞬间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鲜血如同失控的瀑布般涌出,滴落在我苍白的脸上。那温热的触感让我心头一震,但我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是紧紧地盯着他:“你再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睛充满了怒火,他的一只手紧紧握住自己的下巴,而另外一只手则握成了坚硬的拳头,似乎随时准备狠狠地砸在我的脸上。 然而,在最后一刻,他的拳头却悬在了半空中,没有落下来。 我趁机奋力推开他,顾不上那么多,跑回学校。 但迎接我的却是我被开除的消息,我离开学校后,后面听叶晗说,博美雅跟言湛爷都离开了学校,都被父母送到国外去了。 我收回思绪,厌恶地瞪着他:“你下巴上的伤口确实我划伤的,我为什么划伤?你心里最清楚,至于你的双腿,是谁弄残的,麻烦你去找谁。” “所以,你是让我去找你的老公?那个跟我名字同音字的严谵?” 他勾唇笑着。 接着又道:“我当然会去找他,老子宰了他的心都有,不过,我更想算账的人是你……这一年的日子不好过吧?” 他似乎知道我这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我也想知道一年前严谵找到他,他是怎么跟严谵说的。 我问:“一年前,你到底跟严谵说了什么?” 他回:“我自然告诉他,我们高中时期的那段恩爱时光,那时的我们如影随形,彼此间的情感深厚得无法割舍。我们还曾共同许下心愿,要一同考入同一所大学,继续我们的爱情旅程……” 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我还说,你为了我,不惜在青涩的高中时代就献出了自己的身体。你的身躯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柔软,皮肤白皙如玉。甚至,你还怀上了我的孩子……” 他越说越兴奋,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最终爆发出笑声:“哈哈,我还告诉他,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你,更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我还自私的丢下你,一个人出国了,其实我啊,一直想回去找你,想让你嫁给我,我想好好的弥补你呢。” “结果,你对我又爱又恨,为了报复我选择嫁给一个跟我名字同音字的男人,我说……你简直爱惨了我……” “我还求他,我说,让他跟你离婚,让他成全我们呢。” “我说,其实你心中一直爱的人是我,你只是把他当做我的替身罢了,哈哈。” 说完,他收了笑容,故作同情怜悯的语气道:“啧啧……其实他也没有多爱你,不然,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要不……乖乖回到我身边吧?我跟他不一样,我不会嫌弃你高中的时候跟人睡过,我会很爱很爱你,爱到骨子里去。” 他的话让我恶心,同时也让我酸涩,是啊,严谵能有多爱我?对我不信任,信任一个疯言疯语的男人,还嫌弃我呢。 他张开双臂,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乖宝,来,到我身边来。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我与他不同,我不会像他那般与博美雅那个女人纠缠不清。我的人,我的心,都只属于你。我会无条件地信任你,毫无保留。” 我连后退几步,厌恶道:“你跟博美雅又有什么区别?”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找人干死那个女人,她现在被爆黑料,博天纵已经把她们母女二人踢出门外了。” 第73章 把你的身子给我 他的性格比起高中时期,更加偏执与癫狂。 我知道他绝非善类,一旦发作起来很可怕。 我紧紧地挡在叶晗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瞪着言湛:“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骗我过来?为什么要绑架叶晗还打她,你简直就是畜生。” 他盯着我,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如果不把她绑来,你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呢?” 他继续笑着,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疯狂:“你看,我还是那么爱你,为了能和你重逢,给了你一个surprise!兴奋吗?激动吗?” “你不准伤害叶晗,不准伤害我朋友,你快放了她们。” 他对我充满恨意,目标也是我,我不想连累叶晗跟宁萌,况且叶晗身子虚弱,还有身孕,受不了这样的折腾。 他冲着我咧嘴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乖,我当然会放了她们,她们是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是,你是不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皱眉看着他,心中充满了不安:“你想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他兴奋的东西:“当然是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咱们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不离开。” “我一定会好好宠爱你,把你当做最珍贵的宝贝,我可不像你丈夫,连最基本的爱都不给你,还不信任,跟曾经霸凌你的女人凑一块儿,他简直就是个人渣。” 虽然严谵确实很渣,但是对比起他,他更加恐怖。 叶晗拉着我的手臂,哭着开口:“景姝,你不要答应他,一定不要答应他,他太可怕了,他就是个疯子。” 她的话音刚落,我清晰地看到言湛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他微微一扬眉,一名壮汉立刻上前几步,毫不客气地将叶晗从我身边拉开。 我怒喊:“你干什么?” 当我冲上前的时候,那壮汉一把将我推开,随后,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叶晗的脸上。她整个薄弱消瘦的身子直接重重扑倒在地上。 我惊痛地扑上去,泣不成声:“叶晗……叶……” 叶晗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要晕厥过去,嘴角还流着血液,她却对我微笑,在告诉我她没事。 我愤怒到了极点,冲上前去,举起刚刚那张椅子,狠狠地砸向那个壮汉,怒骂:“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啊,去死啊……” 那壮汉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哪怕他的头上鲜血直流,他也始终没有哼一声,更没有对我动手。 我再次俯身,将散落的椅脚捡起,想朝着言湛的方向砸去。 然而,我的动作却被他的贴身保镖敏锐地察觉,他迅速出手,将椅脚从我手中夺走,同时,大手紧紧扣住了我的双臂,将我牢牢地控制在背后。 他警告道:“你给我老实点,湛爷你也敢打?” 我奋力挣扎着,胳膊上传来的咯吱咯吱响声。 “你给老子轻点。” 言湛对保镖怒吼。 那保镖很听话的放轻了力道。 他冲我笑,问:“乖,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还未出声。 另一名保镖粗暴地走了上来,他一把揪住叶晗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随后,一巴掌狠狠甩在她另外一张脸颊上。 我痛得几乎崩溃,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疯狂地涌出。我拼命地挣扎着,想要冲上前去保护叶晗,可是却被保镖牢牢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言湛看着我,脸上露出了更加残忍的笑容,他悠悠地说道:“你说,如果她的脸被我打毁了,她的老公还会要她吗?” 说完,他的目光又移向了叶晗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要不,等下我直接对着她的肚子狠狠地踹一脚?那样的话,她的老公肯定就不要她了。哈哈……” “我答应你。” 我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话,嗓音里充满了破音的颤抖。 言湛愣了几秒后,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得意与嚣张。 我含泪看向叶晗,心中充满了内疚与愧疚,我又害了她,就像高中的时候,因为我害了她被人强暴。 叶晗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你答应她干什么……你不要管我……” 说完,她瞪着言湛:“你有本事杀了我啊。” 言湛的目光再次变得凶狠起来,他紧紧地盯着叶晗,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对她动手。 我慌张开口:“我答应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可以嫁给你,我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我还可以只爱你一个,我求你放了叶晗,不要再伤害她。” 我只是为了帮叶晗,我怕他继续伤害叶晗,只能先答应他,安抚他。 言湛似乎很满意我的话,示意保镖放开叶晗。 叶晗无力地倒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哭着说:“都怪我……我太蠢了……我害了你。” 我冲上去将她搂在怀里,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哽咽着:“你瞎说什么,明明是我害了你,有我这样的朋友,很糟糕的……我总是害了你。” 她在我怀里也泣不成声。 我说完,抬起泪眼看向言湛,说:“我都答应你了,我要你现在把叶晗还有我的朋友送回去,不许碰她们一根头发丝。” 他伸出手,指尖轻触着下巴上那道深深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可是我又怎能确定,你是真心实意的答应,还是只是敷衍了事?会不会,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 我愤怒地瞪着他,咆哮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目光锐利而阴鸷,在我身上游移不定,最后停在我的唇上,开口:“当年,我只是轻轻吻了你一下,你就毫不留情地将我的下巴划伤……出手可真狠。” 他顿了一下,目光中闪过偏激的报复,说:“既然你如此厌恶我的触碰……那么,现在,不如把你的身子给我,让我进入你的身体,这样你就真正成为我的女人,我才会相信你会永远永远陪在我的身边。” 第74章 脱衣服 他的要求,低劣无耻。 我感到恶心。 他述说着:“高中的时候,全校那么多女生喜欢我,我都懒得搭理,我全心全意地对你好,你始终无动于衷,却转身和外面的男人乱搞,你可知道,这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但,我和那个废物不同,我对此并不在意,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所爱的,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身体。让你把身体交给我,只是想证明你对我的忠诚。” 叶晗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泪水涟涟,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答应他。” 我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没事的,我不就是身体吗?他说得对,严谵那么嫌弃我,他却一点不嫌弃我,说不定我以后跟着他,会过得很幸福。” 言湛示意保镖将我拉走。 叶晗哭喊着:“我求求你,放过景姝吧!你不是说她是你最爱的人吗?既然爱她,那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逼迫她……” 言湛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他冷冷地回应道:“怎么能说是逼迫呢?这一切可都是她自己答应的。我当然爱她,爱到不远万里从国外赶回来,爱到愿意为她失去双腿呢。” 我被保镖粗鲁地推进了旁边的办公室,言湛随后跟进来,保镖出去后,将门被关上。 我匆匆扫了一眼这间屋子,看似只是稍微打扫了一番,但与外面的凌乱不堪相比,这里已然算是整洁许多。 窗户前,一张桌子上面凌乱地散落着一些物品——打火机、香烟、纸巾、手机、还有几块西瓜,西瓜旁边有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 那把水果刀……我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在上面。 言湛推动着轮椅,缓缓滑到我的面前。他的目光顺着我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把水果刀上。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地说:“怎么?是不是想用这把刀子再给我划上一刀?或者……” 他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的心脏位置,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挑衅和玩味:“亦或者,想朝这里狠狠地捅上一刀?” 我紧咬着下唇,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是的,我很想这么做,我真的很想立刻杀了他。 他做出心痛的表情:“啧啧,看来,你是真的打算要杀我……真是让人心痛。不过……” 下一秒,他阴阴一笑:“若是我死在里面,叶晗,还有你的朋友,恐怕会死在外面,真好,有两个人陪葬呢。” 我忙不迭地挤出一丝笑容:“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杀你。说实话,你比那个严谵可好多了。” 他闻言,唇角微微上扬,露出愉悦的笑容:“你这是第一次夸奖我呢,我真是开心极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怎么能拿他那个废物跟我相提并论呢?毕竟,他可是嫌弃你到连碰都不愿意碰,而我,却是对你一点都不嫌弃。” 说完,他的目光充满情欲,一直在我身上游离,低声道:“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光身材好,一张未婚妻的纯欲脸,让我看一眼就恨不得立马要了你,你说,那个废物是怎么忍得住的?” 我连续后退,直至背抵冰冷的墙壁。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脱下背心:“开始吧……我的乖乖。” 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慌乱与厌恶,快速在脑海中梳理着思绪,然后露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说道:“高中时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那时候我瞎了眼,居然看上了外面的那个不靠谱的男人,结果他最后还是跑了。回想起来,我当年真应该接受你的追求,和你携手共度时光,从校服到婚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啊。可惜,我却选择了那个废物,被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更可笑的是,他居然还敢嫌弃我脏。” 我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笑容,显然心情很好。我趁机问道:“你……是真的爱我吗?” 他丝毫不犹豫:“当然爱。” 我松了一口气,声音温软:“谢谢你还这么爱我,我真的很感动呢,其实,我们可以跟正常的情侣一样交往,吃饭啊,逛街啊,看电影啊,然后再……” 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我还是顶着头皮发麻,说:“再去开房,房间里布置浪漫一点,做起来更有感觉,在这里做,会不会太邋遢了?而且一点也不舒服,你就不想跟我第一次做,体验美好一些吗?” 他烟嗓魅惑地说了一句:“主要是你,不管在哪里做,我都会觉得美好。” 他根本就不上钩。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冷颤,其实我可以反抗的,但是外面的叶晗跟宁萌怎么办? 我甚至可以冲上前,拿起他的手机拨打求救电话,可是按照他癫狂的性格,在警察来之前,估计就杀了叶晗跟宁萌,我怎么可以不顾及她们的性命安全? 他把背心扔在桌子上,对我说:“这么美好的时光,我们就别再浪费了。” 我浑身僵硬着,颤抖着嘴唇,说:“我不想在这里做,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吧?这里太脏了,也没有床呢。” “脱!” 他显然不耐烦,冲着我低声命令。 我指尖陷入手心,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我,唇角向上轻轻扬起,讥诮:“怎么?要不要我喊阿忠进来帮你脱?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做的时候,外人看着?觉得这样刺激?” 我还是不动。 他眼睛里瞬间冒着凶残的狠光:“你要是再不脱,我就叫人把外面叶晗的衣服扒光!” “我脱!” 我哭着说。 我紧紧地咬着牙,一点点解开衬衣的扣子,手指都在发抖。 “算了,你先来帮我脱下裤子吧。” 他突然出声。 我内心涌起恶心感,但不得不向他靠近,微微弯下腰,手指颤抖着伸向他的皮带扣。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游移,发出啧啧的声响:“你这样的尤物,那个废物竟然这么多年都不肯碰你一下,他该有多嫌弃你啊?你看看我,我一点也不嫌弃你……”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粗壮的手臂,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拉入他的双膝之上。 第75章 如你所愿死在你的面前 我疯狂挣扎着。 他用力地揽住我的腰,强迫我看向他,他是属于那种粗粝硬朗的英俊,下巴上的疤痕又给他添加了些匪气跟凶狠。 他冲着我一笑:“你是不是该好好看看你当年的所作所为?这条疤痕,我都舍不得去掉呢,整整跟着我六年多呢。” 我近距离地看向他下巴处的疤痕,狰狞如蜈蚣,让我浑身一颤,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托起我的下巴,仔细地端详着我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你哭得梨花带雨的,真是让人心疼。乖宝,别哭了,好吗?我可舍不得你掉眼泪。” 我觉得恶心,觉得屈辱,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他见状,露出了洁白牙齿,轻笑道:“你再哭的话,我可就要心疼了。一心疼,我就不知道会对外面的叶晗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威胁和危险,同时手臂收紧,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怀抱中。 我忙露出笑意,讨好地说:“是高兴的哭,跟你在一起的感觉真好,你不但不怪我还这么爱我,我想,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我算不上这个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但是一定算是倒霉的人。 “哈哈哈,是吗?” 他很兴奋的笑。 “那吻我。” 他命令道。 我紧绷着身子,紧咬着嘴唇。 “你在骗我,你还是不太听话呢,那要怎么办呢?” 他有些恼怒,语气阴森森的。 我忍着内心的恶心,微微低头,嘴唇覆在他的唇上。 然而,他却突然用力地咬住我的舌尖,那种刺痛让我无法忍受,我本能地推开他。但他却以一种嘲讽的语气笑道:“真甜啊,就像高中时期那样令人难忘……” 接着,他的目光带着挑逗和情欲,在我的脸庞、脖颈以及胸部上游走。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前,眼中的火热浓重得几乎要溢了出来。 他说:“那么,你的身体,是否更甜呢?” 话毕,他竟然直接伸出手来,想要粗暴地撕开我的衬衣。 我无法接受跟他发生性关系,这比死更让我难受,我也不想受到这种屈辱,所以,我用全力反抗,弹身而起,转身,扑到桌子上,一把抓起了水果刀。 因为太过紧张,我只得用双手握住手中的刀柄,指着他的刀尖却还是在颤抖。 他看着我,眼中燃烧的欲念并未因我的反抗而有所减退,反而显得愈发炽热。 “怎么?你真的想杀了我吗?难道你就不顾念你的好姐妹和你朋友的安危了?” 他神色平静。 接着,他操控着轮椅缓缓向我靠近,仿佛一只狡猾的猎豹在逼近猎物。他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来,再给我脸上划一刀?或者……” 他又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或者在这里捅一刀,可以致命呢。” “啧啧,可惜叶晗为了你,死活不肯给你打电话。我气得让人连扇她十几个巴掌,她都不肯屈服。她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啊,你真的忍心害死她吗?” 我紧紧地握住刀柄,手心中的汗水让刀柄变得滑腻难握。 他瞧我半天不动手,更加肆无忌惮地靠近我,咧嘴笑着:“来啊,捅我啊……一起死,我们在下面也可以做夫妻的呢,只是,叶晗估计要一尸两命呢。” 下一刹那,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宇间透出一股不耐烦的怒气,冷冷地开口:“如果你没有那个胆子下手,那就乖乖听话,把你的衣服都给我脱干净。” 我一动不动,眼中充满了憎恨。 他察觉到我的倔强,语气里多了一丝危险的意味:“怎么?难道要我喊阿忠进来,亲自帮你脱吗?” 我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紧接着,我手中的水果刀猛地一转,对准了自己脆弱的脖颈。 我用力一压,锋利的刀刃立刻在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他见状,神色顿时变得慌乱起来,双手紧紧地捏着轮椅的边缘,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我扬起头,伸长脖颈,淡然道:“你猜我想干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自然是想要死在你面前啊。” 我深知,他并不希望我死去,他对我的情感复杂而扭曲,渴望得到我,占有我,想将我囚禁在他身边,任他肆意报复。 他紧咬牙关,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狠声道:“你若敢自杀,我保证,我会将叶晗和你的朋友五马分尸!” 我想搏一搏,博他对我偏执有多严重,所以,我握着水果刀继续在脖子上一点点划动,大量的血液流了我一脖子,我歪着头一笑:“看来你很想我死呢,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气消了?” 我叹息一声:“亲爱的,你也没多爱我啊,你都没有严谵爱我,他可舍不得我死。” “不!” “我比他更爱你!” 他发狂地咆哮起来。 我紧咬牙关,强忍着脖颈处传来的钻心剧痛,任由那温热的血液缓缓流淌,染红了我的胸口,连带着衬衫也被浸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红。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声音颤抖:“不,你并不爱我,你只是在逼我死。那么,我就如你所愿,死在你的面前。” “阿忠!”他突然一声怒吼,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愤怒。 门外,阿忠闻声迅速推开门走了进来。他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惊愕。显然,他也被我此刻的举动所震惊。 言湛紧皱着眉头,声音低沉而急促地命令道:“阿忠,快上去把她手里的水果刀抢走。我不想她死,她绝对不能死。” 阿忠闻言,想要上前,但我却迅速连续后退了几步,手中的水果刀握得更紧了,并且转移到喉咙中心,我盯着他们:“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快,还是我的刀子快!” “别过去!” 言湛伸手一把抓住旁边的阿忠。 紧接着又道:“你不许伤害自己,我不想你死,我从来不想逼死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第76章 放了叶晗,我跟你睡 我继续紧握着水果刀,刀尖对准喉咙,只要轻轻用力,喉咙就会破血。 我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其实内心还是害怕,我怕死,我不想死,因为奶奶的遗愿让我好好活下去,而且我还有叶晗,我死了,她得多痛苦? 我还期待她的宝宝出生,我还给宝宝买了衣服,我还想等着宝贝喊我一声干妈。 于是,我大声开口:“如果你不想亲眼看着我死在你面前,那么,你必须立刻放了叶晗和我的朋友。我要亲眼看着她们安全离开这个地方。你的保镖,还有外面守候的那三个男人,统统不准踏出这个教室一步!” 他紧紧地盯着我。 我向他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说:“怎么了?你怀疑我没有这个勇气吗?” 说着,紧握着水果刀的手,稍稍加大了力度,一股刺痛感瞬间从喉咙传遍全身。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最终妥协道:“我答应你!” 我松了一口气,不过,叶晗跟宁萌还没有被放走,我不能掉以轻心,继续道:“现在就放!” 他吩咐阿忠:“去,放了她们,把另外一个女的弄醒。” 阿忠面露为难,小声提醒他:“湛爷,要是现在把她们放走了,她们肯定前脚走,后脚报警,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说放了她,就立刻放!” 严谵的怒吼声震彻整个屋子。 阿忠怨恨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走向门外。 我手中紧紧握着那把水果刀,紧随其后。 叶晗见我出来,立刻冲上前来,紧紧抱住我,声音带着颤抖:“景姝……你没事吧……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别担心,我没事。” 她这才抬起头,仔细查看我的状况。当她目光落在我脖子上的血迹时,瞬间泪眼朦胧:“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你的脖子怎么了……是不是他伤的……” 我轻轻摇头,打断她的猜测:“没事的,只是一点小伤,我自己伤的。” 她却心疼地哽咽着,转身,将我护在身后,怒骂言湛:“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口口声声说爱景姝,却这样伤害她,你还拿我威胁他,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你总认为高中的时候帮了她,却不知道把她害得更惨,因为你自以为是地站出来,坐实了她跟人发生关系,堕胎的事。” “因为你,才会被有心人录了视频,现在发在网上,让景姝受到了网暴。” “你总觉得你高中的时候追求景姝,景姝却不知道好歹,可是,因为你的追求,她才会遭受全校同学的欺凌,遭到博美雅的霸凌。” “你还可笑的说,你在高中的时候一直保护着景姝,你这叫保护吗?” “你没有霸凌她,但是她所有的霸凌因你而起!” “你凭什么怀恨在心?你凭什么报复她啊?你的下巴不是因为你想强暴景姝,才被她划伤的吗?你的双腿不是因为你在严谵面前胡说八道才被他打残的吗?” 言湛神情阴郁,脸上有着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我心生恐惧,忙拉着叶晗:“叶含你别说了,你跟宁萌快走吧,他答应放过你们的。” 说完,我还讨好言湛:“其实,他是真心爱我的,他为了不想我死,答应放你们走的,他其实挺好的一个人,起码,比我那个渣男前夫好上几百倍。” 他脸上的风暴逐渐消失。 我才松了一口气。 叶晗问我:“那你呢?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看着言湛,说:“我不走啊,我不是答应过他吗?我要跟他在一起。” 她的眼中含着泪水,倔强地摇了摇头:“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心疼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你傻啊!你担心我做什么?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反倒是你,还怀着身孕,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 言湛在一旁冷笑连连,他的目光落在了叶晗的身上:“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若是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后悔了。” 叶晗闻言,突然转身,对着言湛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哀求:“我求求你,放过景姝吧……她的养父母对她那么差,她的奶奶也才刚去世,前夫又伤害了她,她现在已经遍体鳞伤了,已经承受不了那么多伤害了。” “我跟你磕头,你就放了她吧。” 她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的心里一阵揪痛,连忙将她拉起来,哭着责怪:“你傻不傻啊?你磕什么头?你有必要为我这样吗?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被绑架到这里来,是我害了你。” 言湛却在旁边啪啪鼓掌,笑着说:“真是姐妹情深啊,跟高中时候一样,真是令人羡慕的友情。” 说完,又道:“叶晗,景姝可是用自己的性命威胁我,让你离开,你要是不走,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她此话一出,叶晗更加心痛。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很严肃地跟叶晗说:“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的宝宝着想,我不想继续连累你,我更不想看见你再受一点伤害,你快点离开,我一定会没事的。” 我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走,他还会用你来威胁我。” 叶晗听懂我的话,她颤抖着嗓音说:“好,我走,我走。” 阿忠把宁萌弄醒,她估计还没搞清楚状况,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在哪儿?我们是不是被那几个狗东西绑架了?景姝姐别怕,我可是练过跆拳道,我一个打三个。” 下一秒,她被阿忠拎小鸡地扔出去了。 叶晗临走前,小声说:“我回去后会找人来救你的,你等我。”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厉焱,凑到她耳边说:“找厉焱。” 她们走的时候,言湛并没有把手机还给她们,我是目送着她们离开,而保镖跟那三名壮汉一直站在言湛身后,没有跟上去一步。 他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现在满意了吗?” 我确实松了一口气,转身冷冷盯着言湛:“现在你想怎么样?” 他盯着我手中染血的水果刀,命令:“扔了。” 不等我扔,阿忠已经上前强行把水果刀缴走。 阿忠提醒道:“湛爷,我们要不赶紧离开吧?那两个女人回去后,肯定第一时间报警。” 第77章 是你松手,还是我打断你的手? 言湛对阿忠的提醒置若罔闻,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蔑地说道:“警察?你以为我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吗?”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我想,你那个所谓的废物前夫,大概也不会察觉到你已经失踪了吧?就算他发现了,也不一定会来救你,叶晗和你的朋友回去报警,警察也不可能立刻就赶到这里。” 他忽地压低了嗓音:“乖宝,我们得继续进行刚刚未完成的情事哦。” 我再次被带进刚刚的办公室,办公室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水果刀,言湛甚至还威胁我:“你要是再敢拿自己的生命威胁我,我保证,毁了叶晗!” 我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却又不敢激怒他,我弯唇轻轻一哂:“我不会了,你都已经放了她们,我怎么可能还会用生命威胁你。” 他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强烈的情欲之火,声音沙哑着开口:“那过来,给我脱裤子。” 我僵立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恨他恨到极致,我在思考,是否应该一了百了,结束自己的生命?不用去受这个屈辱,但我又深知,我还有叶晗,我不能轻易放弃生命。然而,我又不能得罪他,因为他会对叶晗展开报复。 叶晗没有任何背景,家世普通,哪里抵抗得了他? 他再次出声命令:“过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内心如同被火焰灼烧般屈辱不堪。然而,面对他的命令,我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我颤抖着手开始解他的皮扣。 他放松地仰坐在轮椅上,嘴里却说着恶劣的话:“你应该没帮那个废物解开过扣子吧?啧啧,他真是能忍得住,我就忍不住,要不是我的双腿不方便,我真想立马将你压在地上办。” 我的手在发抖,明明一个皮带扣,我却解了半天解不开。 他显然不耐烦,一把将我提起来,再把我捞进怀里,我被迫依偎在他那坚硬如铁的胸膛上,那胳膊上凸起的肌肉硬邦邦的,让我更觉得力量悬殊。 我侧过头,避开他那灼热的目光。 然而,他却一手托起我的脸庞,声音冰冷:“就那么不愿意吗?” 话音刚落,他便在我脸上胡乱地亲吻着。那些吻如同冰冷的雨滴,落在我的肌肤上,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胃里更是翻江倒海,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 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此,手开始不安分地伸向我的衣领,我抓住他的手,阻止他的进一步行为。 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冷冷地盯着我:“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我只要喊一声,他们就立马会追上去。” 卑鄙无耻! 那一瞬间,我觉得很绝望,内心跟身体都开始逐渐麻木了,也不再反抗了。 他满意地在我脸颊上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充满宠溺:“这才是我的乖女孩,温顺柔软,我喜欢这样的你。”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大门被猛烈踹开,伴随着打斗的嘈杂声,阿忠的呼喊声也传入耳中:“湛爷,有人来了!” 我心里一惊,是谁来了?警察吗?这么快吗? 我试图推开言湛,但他却紧紧地搂着我,仿佛完全没有一丝的慌张:“怎么了?听到有人来救你了,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了吗?你这样会令我很伤心的。” 他刚想继续强吻我,突然,一声巨响传来,门被狠狠地踹开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修长的男子,身高似乎超过了一般的男子,给人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衬衫,衬衫的衣摆被恰到好处地扎进西裤里,西裤的剪裁同样考究,线条流畅,紧贴着他修长的双腿,展现出一种优雅而从容的风度。 偏偏这样的他,目光冷冽而阴鸷,手中还紧握了一根金属铁棍。 “是你松手,还是我打断你的手?”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捏着铁棍,漫不经心地开口。 言湛似乎跟我一样震惊,前面那么淡定,此刻也慌张起来,立马松开我。 我赶紧从他身上起来,不等我朝着厉焱跑过去,他已经几大步走到我跟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下一秒,一铁棍狠狠砸向言湛的胳膊上,接着一脚踹翻了轮椅。 言湛狼狈地倒在地上,捂住骨折的胳膊,硬是半个字没喊出声。 我心中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朝厉焱靠近了几分。 他轻声安抚我,声音低沉而温柔:“别怕,有我在。” 说完,他手持铁棍,目光冷冽地俯视着躺在地上的言湛,冷冷道:“你胆子倒不小,竟然敢绑架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言湛躺在地上,冲着他咧嘴笑:“真是令人意外,搞了半天来救她的人,不是她丈夫,而是她丈夫小舅舅,你那个废物外甥呢?怎么不出来救她啊?怎么缩着不出来,托你来救?” 下一秒。 厉焱上前几步,直接一脚踩在他的腿上,狠狠用力:“你话可真多。” 我明显看见言湛疼得冒冷汗,脸上青筋凸出,他却还是忍住,继续扯嘴笑:“那我还得告诉你,我不是绑架她,我是强暴她,就差一点我就干了她。” 这话让我很羞耻、难堪。 我忍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冲上前去,一脚狠狠地踹向他:“你简直就是个变态,一个疯子!” 他似乎对疼痛有着异乎寻常的忍耐力,此刻依然保持着诡异的笑容:“没错,我就是个变态,就是个疯子。不过,你的嘴巴倒是挺甜的。” 厉焱眼中闪过一丝冷厉,他再次用力地踩在他的脚上,伴随着骨头咯吱咯吱地响动,言湛再也承受不了,惨叫声顿时响起。 随后,厉焱将手中的铁棍递到我面前,说:“不论是打残他还是打死他,都随你的意,有我在后面给你撑着。” 第78章 废了言湛的双手 我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惊愕与感动,真的,如果不是我长得像他去世的白月光,我都真以为他爱上我,而且是那种极其宠溺的爱。 我颤抖着伸出手,紧紧握住铁棍,目光落在那瘫倒在地、令人作呕的身影上。尽管内心充满了愤怒与厌恶,我的手却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言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你敢杀了我吗?你应该知道,我背后的势力,你只是个做生意的,何必去得罪那些你不该惹的?就像你的那个外甥,他废了我的双腿,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拿出五亿来求和。” 厉焱冷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他确实是拿出了五亿,但代价并不是他的双腿被废。既然他有能力让你双腿残废,那么,我就更有能力宰了你。” “况且,我相信你的老头,应该会牺牲你吧?毕竟他也不怎么瞧得上你,他有更宠爱的接班人。” 这话我听不明白,但是,言湛显然被激怒了,他狰狞着面孔:“你在说什么屁话?你特么宰我试试?我老头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厉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突然伸出手,想要拿我手中的铁棍。 我紧紧地握住它,我不想他为了救我,惹不必要的麻烦,还沾上人命,听他们的对话中,严谵都拿出五亿求和,说明他的背景肯定是黑道。 我对厉焱说:“你不是说过,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吗?他并没有伤害到我,只是吻了我一下。不过,他打了叶晗,我必须为叶晗报仇。” 想起叶晗脸上的青肿,我心中涌起一股愤怒,握着铁棍,猛地朝着他的另一只胳膊砸去。 他疼得大声嘶吼,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惊恐。 我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刻松开了手中的铁棍,对他说:“这是你打叶晗的代价,你活该!” 然而,身体的虚弱却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来,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双腿无力地一软,整个人逐渐失去意识,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是厉焱,他接住了我。 在迷糊中,我仿佛听见他在耳边低声吩咐:“把人带走,通知言老,让他亲自来道歉。” 当我缓缓从昏睡中苏醒,我仍旧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视线所及,厉焱静静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眸微闭,眉头紧锁,双眼下方挂着黑眼圈,是长时间未眠的痕迹。 我在想,那个跟我长相相似的女孩子,没去世的时候,应该很幸福吧?可惜命运待她太残酷了。 我伸手去取放在一旁的手机,轻轻按下开机键。屏幕上的时间显示着早上八点,意味着我竟然从昨天下午一直沉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他听到细微的响动,缓缓睁开了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转向我。他的嗓音略带沙哑,问我:“醒了?” 我轻轻点头,心中满是感激:“谢谢你救了我,你一定在这里守了很久吧?既然我已经醒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这些,我又觉得这样直接赶人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房子是他的,于是,我忙补充道:“这房子都是你的,你应该去主卧好好休息一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都会尽力去做。” 他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我想要的,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 我微微一愣,望向他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解。 他怕不是将那份对深爱之人的情感,悄然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委婉地开口:“我好幸运,长得跟你妹妹一样,得到你这么多的关爱,不过,我肯定比不上她,毕竟我也不是她啊。” 他闻言,目光微微一沉,仿佛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掠过。但他并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轻轻地转移了话题:“他不会再来骚扰你,你朋友叶晗,你也放心,他不敢对她展开报复的。” “他现在双腿,双手都残废,他老头又亲自来道歉,发誓会管好他的,不过我没让他来见你,他们那些混黑的,很晦气。” 我本来还想开口请求他的帮助,希望他能照顾一下叶晗,以防言湛对她展开报复。但听他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似乎每次我遇到困难,他总能及时出现,还将我所有的顾虑安排好。 我越来越觉得我好幸运啊。 我又想到宁萌,问:“宁萌呢?她没事吧?这次是我害了她。” 他回:“她没事。” 我想起了昨天,叶晗和宁萌或许还走在半路上,两人都未带手机,连通知旁人的机会都没有。然而,他却能在关键时刻及时赶到。 我忍不住向他询问:“是……严湛让你来救我的吗?” 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着严湛的几个未接来电,还有他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你觉得,是他让我来救你的吗?” 我眨了眨眼睛,心中一阵茫然,没有回答。 他却轻笑一声,开口:“那让你失望了,并不是他让我来救你的,昨天早上我本来给你打电话,想问你离婚了吗,结果你手机明明显示打通了,却突然关机,我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他后面还拨打了宁萌的电话,宁萌的电话也显示关机,他觉得不对劲,亲自来到这里找我们,输入了密码锁进来,却没有看见我们。 他还给严谵打去了电话,严谵告诉他:“她突然跟我说有事,明天再离婚。” 他很快察觉事情不对劲,立马查看了所有的监控录像,看见我先是在路边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坐上出租车,最后跟宁萌汇合,去了偏僻的九联村。 他直接赶过来,到处寻找,最后在荒废的教室找到我们的。 说完,他补充一句:“那个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已经蹲在看守所了,没有一个月,是出不来的。” 我再次感激道:“谢谢你。” 我看了一眼手机,心里觉得好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来救我的竟然是小舅舅,而我所谓一直不想跟我离婚的丈夫,现在在哪里? 还真是巧,严谵的电话打了过来。 第79章 言湛比严谵好 我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厉焱。 他的目光刚好与我对视,下一秒,站起身,声音沉稳而温柔:“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有我在。” 还是那样给人满满的安全感,我又在内心庆幸,我长得像他去世的白月光了。 他离开后,我接起了严谵的电话。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很焦急:“怎么现在才接电话?你昨天去了哪里?怎么手机关机一整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想起昨天的种种遭遇,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现在,我已经安全无恙,他却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没有厉焱的敏锐观察和及时援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很平静:“没出什么事,只是陪叶晗回了一趟她老家,祭拜她父母。” 他听后,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以为出事了。” 我突然觉得好笑,你以为出事了,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几秒钟后,他又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他,最近有联系过你吗?” 我一时愣住,不解其意:“你说的‘他’是指谁?” 电话那头传来他轻嗤的笑声:“能有哪个他?你不是急着离婚,投入他的怀抱吗?所以,你们应该见过吧?看见他的双腿残废,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心情?” 这个时候还怀疑我跟他见过面。 我心中突然升起怒火,不过我没有发作,而是笑嘻嘻开口:“当然见过啊,我昨天其实根本不是跟叶晗回老家,而是去跟他见面,抱歉哦,刚刚骗了你呢,至于他的双腿,我肯定心疼死了,我也希望你啊,以后不要伤害他了。” 他听到我的回答,语气中透露出愤怒:“呵,怪不得直接关机,一整天不接电话。”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我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了信任,只剩下彼此的猜忌和伤害。 这样的感情,确实该早早结束。 他又问:“你知道他的背景吗?” 我反问:“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极力压制的愤怒:“他是言天河的儿子,你跟着他,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他难道连自己的真实背景都没有向你透露过半分吗?”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他真心爱我,那对我来说就足够了。至少,他比你,要好得多。” 怎么会不比他好呢?昨天言湛虽然有冲动的举动,但是,起码他没有伤害过我,哪怕他的人动我一下,他会立即甩一巴掌,况且,当年博美雅一直追求他,他看都不看一眼。 哪里像严谵?明明知道博美雅霸凌过我,明明知道我痛恨她,却跟她走那么近,还信任她。 他语气很阴沉:“真就这么爱他吗?哪怕他是混黑的,身上背负了不少人命,做了不少违法的事。” 我说:“很爱。” 他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又道:“也对,肯定是爱的,毕竟为了和我解除这段婚姻,不惜请出小舅舅来压制我。” 他的声音突然转为讥讽:“既然你的心中爱的人是他,那你又何必将我的小舅舅牵扯进来,仅仅作为你达成目的的工具?这样的你,难道不觉得有些过分,有些缺德吗?” 我把厉焱当工具人? 我冷冷一笑:“严先生,你的小舅舅都没说什么,你又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呢?” “景姝!” 他怒喊我的名字。 我故意甜甜一笑,回应道:“我在这里呢,怎么,严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听到这句话,我眼眶瞬间湿润,笑着说:“不,你早想到了,你不是一直认为我高中的时候跟人上床堕胎吗?不是一直认为我只是把你当替身吗?” 我咬字清晰地继续说:“我一直都是你心中想的那样。” 说完,我掐断了电话,心中那酸涩的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我极力不想哭,但眼泪还是从眼窝里涌出来,我伸手使劲擦拭着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以前跟他在一起的种种,仿佛都是一个笑话,人家只是稍微一演戏,我就入戏了,还入的不可自拔了。 我哭了好一会儿,自己释怀了。 手机顶部跳出关于乔家的新闻。 我点开看,内容是乔东强被判了无期徒刑,他的所有财产,包括那幢气派非凡的别墅,都将被悉数上缴国家。 曹美茹和乔巧,这对曾经风光无限的母女,如今却被毫不留情地赶出了那座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别墅,狼狈不堪地流落街头。 网络上,人们的评论如同潮水般涌来。有人说,没有一家酒店、民宿敢收留她们,生怕惹上麻烦。有人说,她们现在连工作都找不到,因为已经进入了全国的黑榜,谁敢招她们工作,就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我突然想起厉焱说,她们未来生活,恐怕会过得如同乞丐一般艰难。 我看着视频上,有点觉得不太解气,从八岁那年开始,我都一直承受曹美茹跟乔巧的欺负,更不提奶奶的寿宴上,乔巧为了博美雅打我。 她们好像都没有悔改,连一句基本的‘对不起’都没有。 如今沦落成这样,也只是乔东强违法。 可是,奶奶的手机遗言是:“奶奶希望你能给乔巧那个孩子留一条活路。她虽然做错了事,从小就没有得到正确的教育,但奶奶还是希望她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她的人生还长,不能就这样毁了。” 厉焱的话也在耳边响起:“我倒是不打算放过她。” 我让他放过乔巧,他并没有回应我,而是转移话题。 我拿出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摸着中式喜服、鞋垫,仿佛又看见奶奶一次次为了维护我,遭受曹美茹的怒骂,甚至还被打掉一颗牙齿。 奶奶对我很好,但是乔巧毕竟是她亲孙女,她有这样的遗言,我是可以理解的。 想了想,我又拨打了厉焱的电话。 那头的他每次都是秒接,忙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都听着。” 第80章 叶晗在外面跟男人幽会 我抿了抿嘴,犹豫几秒,开口说:“乔东强判刑,曹美茹跟乔巧被赶出来的事,我都从新闻上看见了,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不谢。” 他轻声细语地回应我。 我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奶奶生前对我很好很好,她这次跳楼其实也是为了我,不想让我再受委屈,所以,她临死前的遗言,让我留给乔巧一条活路……” 他接过我的话:“你想让我放了她?让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我轻轻点了点头:“是的。” 他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缓缓开口:“那就要看她们明天的表现了。” 他的话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接着那边传来陈词熟悉的声音:“厉总,会议时间多了。” 我知道他要忙,挂断了电话。 我想起了叶晗,还是挺担心她的,就打去了一个电话,结果接听电话的人是她丈夫简凌波。 他语气很冲:“你还好意思打电话?你能不能不要再害叶晗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你那点事我也不说了,邻里邻居多嘴几句,看在认识这么多年,我们也忍了。” “但是她现在肚子有身孕,因为你竟然还被绑架,要是肚子的孩子没了,你担当得起吗?” 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他骂我几句是应该的,我道歉:“对不起。” 他显然不接受我的道歉,更加恼火:“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的孩子受到惊吓了,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发育,他要是生下来不健康,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我态度尽量放低:“叶晗被绑架,确实因为我害的,我非常内疚,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弥补,要不这样,叶晗上医院的检查,包括以后的剖腹手术还有住院,所有费用我来承担。” “哼,你当然要承担了,不过,叶晗顺产,不剖腹产,你要是真把她当好闺蜜,我开的公司遇到一些资金周转问题,缺五十多万,你帮帮她吧?” 他脸皮挺厚的,以前初中、高中的时候,我觉得他人很老实很本分,后面我被曝出跟人上床堕胎,他就对我特别瞧不起,不过也碍着叶晗,不会对我态度如此。 现在怎么变成这样? 我尽量语气平和:“我现在没那么多钱,而且,你们公司不是运转很好吗?怎么突然资金周转出问题?” 他并没有直接回应我关于公司的问题,而是话锋一转,说:“你不是打算和严谵离婚吗?如果真的离了,你那么精明的人,肯定会向他索要一大笔离婚费吧?怎么着也得有几千万吧?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呢?” 他不提起我都忘记了,严谵给我的卡确实有五千万。 可是,他的态度很差,言里言外都是对我的瞧不起,我凭什么给他五十万?如果是叶晗提出来的,我立马转账他五十万。 我问:“这事叶晗知道吗?是她的意思吗?” 他有些不耐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心肠软,老实巴交,喜欢吃哑巴亏,她怎么会提出找你要五十万?怎么?你不想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吗?你就这点诚意?” 我冷笑:“我的诚意是对她,而不是对你。” 那头的他,有些气急:“我是她的丈夫!再说了我公司出了问题,现在她怀孕要花钱,她生下了孩子,她跟孩子也要花更多的钱。” “公司赚不到钱,我哪儿来的钱养她?她还怎么继续在家里享清福?” “你作为她的闺蜜,又一次次连累她,让你拿点小钱,不过分吧?难道你们的闺蜜之情,都是假的啊?” 我被他的话激怒了,直接开怼:“你还真挺不要脸的,什么叫叶晗在家里享清福?她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有上,跟着一穷二白的你出来拼搏,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曾经还一个人打几份工,后面她积攒了一些钱,将钱拿出来跟你一起合伙开了公司,公司的里里外外也都是她在打理操劳。” “不是你跟你妈非得让她在家里备孕吗?说白了,就是觉得她在公司比你优秀,能力比你强,你心里不舒服,才让她回来备孕。” “现在她怀孕了,你却说她在家里享清福?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她享什么福了?还不是在家给你洗衣做饭,当你的保姆,只是最近她怀孕了,你才喊你妈过来照顾她,不过,也是为了她肚子的孩子。” “你也好意思张口就用她的名义找我要五十万?我欠她的,不是欠你的,你要是对他好,也就算了,关键你对她好吗?” “还理直气壮的要五十万,你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我又不是你妈,我凭什么给你五十万?你妈管这管那,你怎么不让她拿出来五十万给你?再说了,我也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还有,叶晗被绑架确实我害了她,连累了她,但是你张嘴闭嘴就是担心她肚子的孩子,你有担心过她吗?怎么?叶晗是你们简家生育的工具?她不需要被关心吗?” “五十万?我一分不给!” 说完后,我的气都顺畅不少了。 那边的他显然底气不足,不过还是骂骂咧咧道:‘操,说白了,就是抠门,舍不得呗,亏叶晗把你当姐妹当亲人,因为她,她遭受了那么多人的白眼,还被人绑架了。” “我简直替我家叶晗心寒,这么多年,竟然交了这样一个闺蜜。” 我懒得跟他废话,说:“把电话给叶晗,我跟她说话。” 简凌波说:“她受到惊吓睡着了。” 说完,他突然莫名其妙补充一句:“你们姐妹可都是同一类人,你高中的时候跟男生上床堕胎,现在的她,也跟男人在外面幽会,她应该是学你的吧?胆子真大呢。” 我怒道:“简凌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叶晗是你老婆,你这样污蔑她吗?” “我污蔑个屁,她连着几天晚上出去,半夜回来,身上还带着烟味,手机还有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刚刚打过去了,是一个男人接听的,不过那男人怂了,直接挂了。” 我气愤道:“是男人就是幽会吗?怎么她不能有异性朋友?你是有证据吗?而且,你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叶晗不是那样的人,我警告你,你最好对她好一点,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第81章 严谵接受采访,信任博美雅 简凌波掐断了电话。 我回想起当初,简凌波曾以温柔的口吻对叶晗说家里条件已经足够优越,不需要叶晗再那般辛劳奔波。他信誓旦旦地表示,他能够一人承担起养家的责任,让叶晗过上舒适的生活。 然而,叶晗从公司回到回家后,并未能享受到所谓的清福。她依旧从早忙到晚,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也顶多是现在怀孕了,他们怕她肚子的孩子受到影响,才不让她干活的。 我想起叶晗疲惫的身影,心中不禁感到一阵酸楚,甚至对她这段婚姻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通过今天简凌波的话,他其实根本就不关心和尊敬叶晗的。 我打开微信给叶晗发了一条消息:叶晗醒了给我打个电话。 这些天我实在太累了,后面又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一觉睡到晚上,宁萌喊我起来吃饭,她好像对我有话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问她:“怎么啦?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宁萌犹豫了好一会儿,把手中的手机递给我:“你看看吧,但是你不要太生气了,这对狗男女不值得你生气。” 视频缓缓展开,画面中的景象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感,宛如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噬咬。 视频中,严谵身着一袭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气场强大,而他的身侧站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博美雅,她身着一袭艳丽夺目的红色长裙,两人并肩而立,宛若一对璧人。 镜头前的他们,面对着记者的采访,显得格外从容不迫。 这是我第一次在公众场合看到严谵接受记者的采访,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此次接受采访的用意,竟然是为了替博美雅洗清那些被厉焱爆出的黑历史。 心里堵得厉害,却又觉得挺好笑。 随着记者举起相机,闪光灯在两人面前此起彼伏地闪烁,我仿佛看到了博美雅眼中闪烁的得意光芒。 博美雅最大的黑料,主要就是整容还有跟母亲一起伺候博天纵。 严谵淡然地面对镜头说:“人都喜欢美的东西,整容只是追求更加完美,有钱并且想变漂亮没什么错。” 博美雅在一旁,泪水滑过脸颊,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对不起,我欺骗了大家。我承认,我确实做了整容手术。我一直对自己的容貌深感自卑,以前也曾因外貌遭受过他人的讥讽。” 在这个时代,整容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整容过。 她的坦诚,加上严谵的话,自然能让她在公众心中的形象得到一定的洗白。 然而,记者并未就此罢休,继续追问关于博美雅与母亲王春萍一同陪伴博天纵的丑闻。 他们两个好像早就商量好对策,只见博美雅一脸的无辜与委屈:“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抹黑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做过,大家可以骂我,但是请你们不要骂我的妈妈。” 记者追问:“可是那些视频跟照片难道是假的吗?况且,博天纵已经把你们母女二人赶出来了,请问这个你怎么解释。” 博美雅红着眼眶看向旁边的严谵。 严谵立刻站出来为博美雅辩护:“我可以证明,博女士是清白的。我相信她的为人和人品,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操纵,博总赶她们母女出来估计也是被人威胁,而且,我也不会因此跟博女士解除合约,她依然是我旗下的签约艺人。” 看,明明都是事实,他却面不改色地为博美雅撒谎,维护她。 有名记者问:““严总,您就这样无条件地信任博美雅女士吗?” 我凝视着手机屏幕,心跳得厉害,下一秒,他毫不犹豫的话在我耳边响起:“我相信她。” 那一刻,我手中的手机仿佛失去了重量,轻轻滑落,砸在膝盖上。 宁萌见状,急忙关切地问道:“景姝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没事的。” 宁萌在旁边为我愤愤不平:“景姝姐,这个严谵这次太过分了,他不相信你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帮着博美雅这个坏女人,我还以为其实他是爱你的,只是误会你了,现在我才知道,他爱个屁,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从外表到骨髓细胞还有基因都散发着一个字‘贱’。” “我现在支持你跟他离婚,赶紧把这个狗男人踹了,他就是撅屁股看天,有眼无珠!咱也不稀罕他,厉总,陈词哥,还有我师父,哪个不比他好啊?” “起码他们都长了能识别蛇精的眼睛。” 我微微一笑:“嗯,你说得对。” 我表现得很淡然,很无所谓,跟她一块儿吃了饭回到房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崩溃的。 我的丈夫竟然去相信一个霸凌我,跟我敌对的女人,却不愿意相信我,不光是寿宴的时候还是后面我被网上所有网友骂,他从未站出来为我证明过,这次,竟然站出来为博美雅证明。 那种感觉,又酸楚又愤恨又嫉妒,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我受的委屈,他好像看不见,对我充满怀疑。 他又明明知道博美雅是什么人,却用百源股份有限公司总裁的身份,接受记者采访,站出来帮她证明清白。 他其实什么都能做到的,只是不愿意为我做到而已。 我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 那边接听电话的人竟然是博美雅,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又尖又嗲:“你打来电话干嘛?谵正在厨房帮阿姨做饭呢,对了,明天记得去民政局离婚哦,别又出现什么借口。” 她说完,又得意地笑:“真是多亏了你,爆出我那些黑料,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严谵那么在乎我,愿意为了我接受记者的采访,还无条件地信任我……” 她话一顿,故作同情怜悯:“我亲爱的老同学,你应该……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信任跟袒护吧?啧啧,好可怜,严谵也真是,我不过是一个外人,干嘛无条件地信任我啊,你误会他爱上我咋办呢?” 第82章 母女扇自己耳光 听着她的话我倒是没有多生气,反而有些想笑。 我抛开素质,用很脏的话怼她:“你说得很对,我确实从来没有感受过他的信任跟袒护,毕竟他是狗,我又不是shi,只有shi才会吸引到他的。” 我又用轻松愉快的语气骂:“你们这对恩爱至深的狗男女,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衷心祝愿你们百年好合,希望你们的后代,男孩继承他的品质,既渣又贱还智障;女孩继承你的风范,既骚又浪还淫荡。” “你们一定要牢牢锁住彼此的心,千万别让这难得的天赐良缘溜走。” 我笑着补充道:“我明天一定准时到民政局,我希望看见,我跟他前脚拿了离婚证,你们后脚去领结婚证,毕竟他那么爱你,肯定猴急猴急地想跟你领证,毕竟,你早就如饥似渴地想小三上位。 严谵的势力,他真想果断地离婚,根本不需要什么冷静期。 “景姝,你的嘴巴真脏。” 那边的博美雅没有刚才的得意,气得嗓子都破音了。 我把手机远离我耳朵几分,笑意盈盈:“都遇shi了能不脏吗?” 我又噗嗤一笑:“说起脏,能脏得过你?博天纵那种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浑身烟酒臭味,你都能吃得下去,还意犹未尽……” “你不要以为你找了厉焱当靠山,我就没办法教训你,你给我等着呢。” 她抛下一句狠话,挂断电话。 我在想,就这啊? 可能是因为对严谵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可能是视频让我麻木,也可能我怼了博美雅,我这一觉睡得特别舒服,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钟。 今天的天气很好,暖阳温暖,微风拂面。 宁萌对我说,今天是个离婚的好日子,应当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于是,我听从了她的建议,精心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还涂抹上红色口红。 宁萌给我挑选了一条漂亮的红色短裙,一双恨天高。 这是我以前不喜欢的装扮,也同样是严谵不喜欢的,我犹豫了一两秒,说:“好,我就穿这套。” 我站在镜子前,镜中的自己光彩照人,活力张扬。 已经太久太久,我没有如此精心地装扮过自己了。今天的自己,仿佛脱胎换骨,焕然一新。曾经的装扮总是那么素净淡雅,透露出一种文静的气质。 严谵还说过我,寡淡无趣。 宁萌在旁边惊呼:“天啊,景姝姐,你平时不打扮素颜朝天,我都觉得你好漂亮好温柔,现在这样一打扮,又给人一种不一样的美,明艳火辣,配上你这张未婚妻的脸,还有一双小鹿眼睛,简直绝了。” 她做出哭的表情:“我要是有你一半好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又开始骂严谵:“那个狗男人,真是瞎了眼,这么好看的你不要,偏偏喜欢博美雅那种整容脸,也不怕哪天她的鼻子,下巴,都掉下来吓死他。” “关键整容了,也不好看,跟个发面馒头一样。” 我被宁萌的话逗笑了,心情也不错。 出门的时候,她对着我打气:“加油哦,祝你离婚成功,早日脱离苦海,外面的男人千千万,总有一个是你的最爱。” 我乘坐出租车来了民政局,时间刚好九点半。 我本想拨通严谵的电话,催促他尽快赶来,却在此时迎面撞见了曹美茹和乔巧。她们俩看上去有些狼狈,神情疲惫,走路时更是缩头缩尾,仿佛生怕被人认出。 我正在疑惑,怎么这么巧碰见她们? 结果,她们两个人二话不说,伸手狠狠扇自己的脸。 曹美茹一边扇自己脸,一边反复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打,我该打,对不起……” 乔巧没她下手重,只是哭着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前不该欺负你的,我也不该听博美雅的话,在记者面前污蔑你,对不起,我真知道错了。” 她们二人的举动很快引来很多人围观,有人直接拿起手机录视频。 我整个人都是懵逼的,这什么情况啊? 曹美茹把自己的脸都打肿了,她畏惧地扫了一眼不远处某处停车位,突然对自己下手更狠了。 她说:“我曹美茹不是人,我当年领养你就是为了利益,我没有好好对待你,我还在外面要求你配合我装母女情深,我不该苛刻你,我更不该打你。” 乔巧也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停车位,抢着说:“我小时候不该抢你东西,不该骂你是孤儿野种,也不该老是栽赃你,对了,还不该威胁你,让你把厉总的联系方式给我,更不该听信博美雅的话。” 我看向停车位。 竟然看见了厉焱坐在车内。 我瞬间明白他昨天的话“那就要看她们明天的表现了。” 奶奶的遗愿,希望我能够放下对乔巧的怨恨,而她们母女俩,其实根本不需要亲自来到这里扇自己巴掌,并向我道歉。 因为,我会遵从奶奶的遗愿,选择原谅。 说实话,我的心里肯定有些不甘。毕竟,这么多年来,我受尽了她们的欺负和嘲讽。如今,却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然而,每当我回想起奶奶那慈祥和蔼的笑容,那无尽的关爱与温暖,我根本做不到违背她的遗愿。 而我前面两次向厉焱提出放了乔巧,他都没有同意,结果,他却用这种方式帮我解恨,不但让她们道歉付出代价,还让我遵守了奶奶的遗愿。 他到底是什么神仙啊! 曹美茹瞧我没什么反应,更用力的扇自己脸,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后悔了,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们母女。” 乔巧倒是没她下狠手,不重不轻的扇自己脸。 曹美茹瞧她如此,忙道“乔巧,你快点跟你姐姐说对不起,让她看在奶奶的份上,放了你,不然,你下半辈子怎么过啊。” 得,她故意拿出奶奶压我。 乔巧这次稍微用了点力道扇自己,说:“姐姐,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吧……我错了,你看在奶奶的份上,饶了我吧,我想,奶奶在天之灵一定不想看见我这么惨,毕竟我好歹也是她的亲孙女。” 我吸了一口气,含笑看着她们:“这样可不够呢。” 曹美茹抬起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看着我,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微微一笑,带着恶意:“当然想你们母女给我下跪磕头,还要大声喊,自己是畜生。” 第83章 至少磕一百个头才算有诚意 这么多年的屈辱,让她们磕头不足为过。 还有奶奶的自杀,也是他们间接性害死。 曹美茹在听到我的话语后,身子瞬间僵硬如石,脸上也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见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议论声、指指点点,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目光瞥向了不远处坐在车内的厉焱。 她瞬间面露惊恐,深吸一口气,抬头对我说道:“我们跪。” 站在一旁的乔巧见状,顿时跳了起来,她指着我,声音尖锐而刺耳:“你有完没完?还想我们给你磕头?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啊?怎么说我妈还是你养母呢,再说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跟你磕头?” 曹美茹赶紧伸手去扯乔巧的衣袖,试图让她冷静下来。 然而,乔巧用力甩开曹美茹的手,继续对我进行指责:“你还真有脸,竟然敢提出让我们给你下跪?真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就鼻孔朝天?人家严谵早嫌弃死你了,我还看见他接受记者采访,帮雅雅姐证明清白呢,他根本就不爱你,根本不把你当回事,而厉总也不过是看在严谵的份上帮你,等你们离婚了,他才不会继续帮你。” 说完,她昂首挺胸,表情得意张狂:“我就是欺负你了,我就是骂你是野种了,我就是打你了,怎、么、样?你咬我啊?” 她那副样子真恶心。 我刚想动手,曹美茹却抢先我一步,一巴掌拍在她的头上,怒骂:“你怎么对你姐姐说话的?你能不能长点脑子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草包女儿?你想气死我是不?” 乔巧捂住头,瞪着曹美茹:“妈,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你现在怎么怂成这样?她就是一个养女,在我们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年,白眼狼,还让我们给她下跪,凭什么啊?” 看来乔巧还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曹美茹恨得咬牙,连续在她头上拍了好几下,无奈道:“你知不知道,你下半辈子都毁了?你知不知道以后你跟妈只能在大街上当乞丐?我们都没办法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乔巧不以为然道:“我们不是还有大姨,二姨,还有小舅舅吗?他们以前不是常常来我们家,还收了我们不少好处吗?我们可以去他们那里暂时住一段时间。” 曹美茹边擦泪边哽咽道:“你不知道,他们都跟我们断绝亲戚关系了。现在我们家这个情况,他们躲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收留我们。” 乔巧愣了愣,说:“那陈叔叔和王阿姨呢?我记得他们以前经常来我们家做客,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我记得他们还说要送我们一栋房子呢。” 曹美茹听了乔巧的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大声说道:“你还指望他们啊?你爸这次落马,就是他们举报的。现在我们家这个情况,他们巴不得撇清关系,哪里还会来帮我们。” 乔巧傻眼了。 她看向我,神情还是带着不服:“反正……反正,我才不要给她下跪,我能打自己巴掌已经不错了。” 我无所谓一笑:“没关系啊,不跪就不跪呗,那我走咯。” 当我转身的时候,只见曹美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的双手紧紧扯着乔巧的衣袖,声音里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怒吼:“你个死丫头,你给我跪下,快点跪下!” 乔巧却倔强地咬着下唇,坚决地不肯下跪。 曹美茹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她几乎是低吼着说:“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辈子都毁了,没有钱,找不到工作,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没有人会帮助我们,我们母女俩会流落街头,乞讨为生。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认识我们,甚至连半个馒头都不会施舍给我们……”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对乔巧说:“你要是不想活了,你就别跪了。” 乔巧有点害怕,支支吾吾道:“有……有那么夸张吗?而且……我干嘛要找工作,我们不是还有很多钱吗?” 曹美茹大哭着说:“我们一分钱没有!” “我们不但没有钱,我们还被国家拉入黑名单,如果你不求景姝,我们母女就会饿死街头,你不是最怕饿的吗?” 我觉得很烦,不耐烦道:“到底跪不跪啊?” 曹美茹猛地一把将乔巧拉拽至地面,迫使她跪下。她伸手按住乔巧的头,说:“快点给你姐姐磕头,求她放你一条生路。” 乔巧似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不再挣扎,而是顺从地低下头,开始磕头。 每磕一下,她的声音都充满了哀求:“姐姐,对不起,我给你磕头,求求你,给我留一条活路吧。我真的不想沦为乞丐,我不想在街头乞讨,更不想被活活饿死,那样的死法太丢人了。 曹美茹也紧随其后,咚咚咚地在地上磕头,哀求道:“景姝,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母女吧,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真知道错了。” 她更用力地将头磕在地上:“我是畜生,我是畜生。” 乔巧看了一眼曹美茹,也跟着说:“对,我是畜生。” 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够,缓缓走到这对母女面前,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她们,就像是在俯视着低贱的牲畜,嬉笑着说:“这样不够哦,至少得磕上一百个头才算有诚意呢。” 旁边,有路人附和道:“没错,你们母女做了那么多不是人的事,起码要给景女士磕一百个响头。” 曹美茹连忙点头:“是,是,一百个,我们一定磕够一百个。” 乔巧小声嘀咕道:“可是,一百个会死的……” 我呵呵一笑:“放心,死不了一点,我被你从三楼推下去,摔断了一条腿,疼成那样,你们都不送我去医院,我都没有死呢。” 曹美茹头部一次次地撞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她边磕头,边急促地对乔巧说道:“乔巧,你听姐姐的,快,快给她磕一百个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求得她的原谅。” 乔巧一边磕头,一边抽泣,委屈得不行。 我冷冷地看着这对曾经趾高气扬的母女,此刻她们在我面前,卑微得如同路边的野狗,曾经的嚣张与恶毒已然不见,只剩下卑微与哀求。 一百个头倒是很快结束了。 曹美茹抬起头看着我,身体摇摇欲坠,脸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额头上的伤口汩汩流血。 乔巧磕得没那么重,但是额头也青红交错。 我看着她们一次次地磕头,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比起她们以前对我的种种恶行,磕头也不过如此。 乔巧捂住额头,哭着说:“一百个头磕完了,你解气了吧?你现在可以放过我们吧?” 曹美茹有点犯晕,她伸手撑在地上,虚弱道:“是啊,一百个头一个不少,景姝,以前的事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谢谢你放过我们。” 正当她跟乔巧互相搀扶着想起身的时候…… 我故作一脸疑惑:“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你们磕一百个头,我就放过你们?” 第84章 离个婚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 我的话一出,曹没茹直接再次跌跪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乔巧狠狠地瞪着我,操着大嗓门:“景姝,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说话要算话,不要那么不要脸行不行?你耍我们呢?” 我踩着恨天高,在人群中转悠了一圈,眨了眨眼睛,说:“我刚刚只是说,想她们母女给我下跪磕头,还要大声喊,自己是畜生,然后又说,还不够,起码要磕一百个头才算有诚意,我可没说,昨晚这些就原谅她们。” 我问众人:“大家有听见我说,磕完头我就原来她们,放过她们吗?” 众人都纷纷摇头。 有个大妈站出来:“好像确实没有说哈。” 乔巧气得龇牙咧嘴,冲上来想打我,却被曹美茹一把拉扯住,她有气无力地说:“那你还想怎样?还想怎么惩罚我们母女你才解气,才愿意看在奶奶的面子上放过我们?” 又故意把奶奶拿出来。 我吸了一口气,勾唇一笑:“刚刚是100个头,是你们给我磕的,现在,我还要你们磕100个头,对着那边的方向。” 我伸手指着北方,北方的偏远山村就是奶奶的坟墓,我眼睛酸涩:“那边是奶奶的坟墓,我要你们给奶奶磕100个头,还要说,对不起,自己不敬不孝。” 奶奶死的时候该多绝望啊? 她是对自己的儿子,儿媳,孙女失望透顶,她也不愿再看到我受委屈,所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么多年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家庭和睦,希望看见他们对自己还有一丝孝心,可是,她就那么跳楼自杀了,带着绝望地自杀了。 甚至死的时候,她们母女还一点歉意内疚都没有。 前面一百个响头是她们欠我的,后面一百个头是她们欠奶奶的。 我见她们母女没有反应,语气带着愤怒:“你们是聋了吗?我要你们对着奶奶的坟墓方向,磕一百个头,这是你们欠奶奶的。” “好,我磕,我磕。” 曹美茹的声音颤抖,她已无暇顾及脸上流淌的鲜血,更无暇顾及那已经磕破的“额头。她一次又一次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哽咽着哭喊:“妈,儿媳对不起你,儿媳不敬不孝。” 乔巧在一旁咬紧牙关,满脸恨意,却又无可奈何地重新跪下。她跟在曹美茹身后,说:“奶奶,孙女不孝,请您原谅。” 我看向北方的方向,奶奶应该看见了吧?从我来到乔家,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们母女对奶奶磕头,哪怕奶奶每次过寿。 我心中默默地说:“奶奶,等她们给你磕完100个头,我会放过她们的。” 曹美茹跟乔巧磕头一下又一下地将头磕在地面上,倒是挺听话的,嘴里一直重复着‘不敬不孝’。 以前的她们从来不把奶奶放在眼里,哪怕对奶奶好一点的语气,都没有。 她们磕她们的,我也懒得看,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好干净好澄澈。 一百个头不多不少,母女二人终于磕完了,曹美茹虚弱地说了一句:“现在,可以放过我们母女吧?给你磕头了,也给你奶奶磕头了……” 我看着她满脸血迹的狼狈模样,心情愉快地笑出声音:“真是跟狗一样听话呢,我决定放过你们吧……” 曹美茹对于我的辱骂一点反应也没有,要是以前,估计早冲上来掐住我的脖子,她笑了笑,扯了扯乔巧:“快点,谢谢你姐姐,谢谢她原谅我们。” 乔巧晃了晃头,委屈地大哭:“谢谢,谢谢你原谅我们。” 我看着她们惨不忍睹的模样,笑容十分灿烂:“那不还快点消失?不然我又要反悔了呢。” 母女二人似乎惊慌了起来,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人群中离开了。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觉得好笑极了,忍不住捧腹大笑,看她们如今这般的模样,真是让人觉得既滑稽又解气。 可是,笑着笑着,我的心中却又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楚,我开始心疼起奶奶来。毕竟,她们所谓的道歉,并非真心实意,只是出于厉焱给的压力。 她们母女二人离去后,原本聚集在此围观的人们也陆续散去。 我转过头,看向不远处那辆静止不动的车子,厉焱依然静静地坐在车内,似乎也在默默观察着这一切。我正想朝他走去,却被一声呼唤打断了脚步:“景姝。” 我回过头,只见严谵正朝我走来。他今天的装扮与我截然不同,我穿着精心挑选的衣裙,而他则是一身低调的黑西装,冷白皮的脸上神情很疲倦,又带着一股子落寞。 他屹立在我面前,目光在我身上细细打量,忽地,一抹惊艳的光彩在他眼中闪烁而过,仿佛被我这番打扮所惊艳。 但紧接着,他的黑眸变得幽深起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声音低沉而阴沉:“怎么?离个婚,还穿得这么花枝招展?你好像很期待这个时刻?” 我轻轻拨弄了一下垂落在肩头的长发,红唇微张,笑意盈盈地回应:“当然期待,今天对我来说,是个意义非凡的好日子呢。” 他听到我的回答,眉头紧锁,仿佛对我这种态度感到很不解和不满。 我故意踩着高跟鞋,步步生莲地朝他靠近了几分,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问道:“你觉得我今天漂亮吗?” 他以前总是喜欢我素雅清淡的模样,不喜欢我浓妆艳抹。但现在,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让他看看,离了婚的我,依然可以活得如此精彩。 他目光落在我裸露在外面的大长腿,眼眸森然:“真丑。” 我故意在他面前提了提裙摆,愉快地笑:“那就是好看。” 然后不再搭理她,朝着民政局走去,他忽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暗哑的嗓音夹着压抑的怒气:“快点把衣服换了,谁允许你穿这样?” 我想甩开他的手,他却更用力的抓住,用命令的语气说:“换掉!” 我恼怒的瞪着他:“我凭什么换掉?别说我们已经要离婚,就算不离婚,你也没权利管我穿什么衣服吧?你别事儿妈。 第85章 严谵,你就是贱 “事儿妈?” 他凝视着我,面色渐渐沉了下来,像是被乌云遮蔽的夜空,透露出压抑与不满。 我抬起下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讽刺道:“你就是贱的慌,都要离婚了,还跑来管我穿什么衣服。你要是真有心管,能不能去管管你的情人?她天天穿的不是露胸就是露大腿,就差穿情趣内衣在大街上招摇了。” 他猛地伸出手臂,将我紧紧拽向他的怀抱。我整个人失去平衡,跌入他坚实的胸膛,抬头望去,只见他那刚毅的下颚线条和紧抿的唇线,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硬。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气氛紧绷而充满张力。我清楚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和呼吸的沉重,仿佛有一股暗流在我们之间涌动,随时可能爆发。 我无所畏惧,嘴角挂着调皮的嬉笑,挑衅般地说:“怎么了?我骂你的小情人,你就生气了?那你打我啊。” 他垂下眼眸,紧盯着我,声音里充满了不满与愤怒:“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被他的话语逗乐,故意模仿博美雅那种娇滴滴的语调,嗲声嗲气地说:“哎呀,人家一直都是这样的嘛。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们就快点进去办理离婚手续好啦,你说呢?”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是被我这种故意做作的语气给恶心到了。 我微微一笑,笑容明媚:“我很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喜欢极了。” 他眼底闪过嫌弃:“打扮这么妖艳,穿这么暴露,这就是你喜欢的样子?” 我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讥讽:“你又何必在此装模作样?你难道不是正喜欢这样的风情?就拿你的雅雅来说,她可是恨不得一丝不挂地在你面前摆弄姿态,而你不也是沉醉其中,乐在其中吗?为了她,你甚至愿意面对记者镜头,对她无条件的信任。” 想起这些,我便感到一阵恶心。我继续说道:“她那张脸,明明就是经过人工整的,身材也是靠各种手段塑造出来的,垫的,隆的,你竟然还说得那么好听。” “包括她确实私生活乱,跟网红玩群P,跟自己妈一起伺候老男人,你还以总裁的身份出现在记者面前帮她证明清白。” 我故作夸张地感叹道:“啧啧,看来你真是爱惨了她,一点不在意她的过去。” 说完,我不禁自嘲一笑:“看来你根本不爱我,不然也不会那么在意我的过去。” 他低头盯着我,沉默不语。 我朝着周围看了一圈,问:“对了,她今天来了吗?她昨天还用你的电话挑衅我呢,我还跟她说,希望看见我跟你前脚离婚,她后脚跟你领证呢,怎么还没来?” “你够了!” 他终于忍不住地打断我。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真的不喜欢她,也从未对她有过任何好感,你不需要再拿她来恶心我了。” 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装呢,我就跟听笑话一样,笑出声:“你想笑死我吗?每次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她,可是每一次都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边,甚至不惜在大众面前帮她证明清白,你在我这里装什么啊?” 他愣住了,过了好几秒开口:“那是因为……” 我打断他:“因为什么啊?” 我笑容满脸地看着他:“因为你真真爱惨了她,因为你不想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因为你被她前凸后翘,奔放性感的身子吸引了,因为你沉迷她夹着逼说话?” “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吗?” 他的话语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伤痛,眼眶微微泛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 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压抑感,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我尽量保持平静,用略带讽刺的语气回应道:“难道不是吗?你的所作所为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笑道:“以前的你,只是在演戏对吧?可惜我入戏了。” 我吸了一口气:“我现在想从戏里面走出来。”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对视着他:“严先生,能先放开我吗?你这种行为,我可以报警的哦。” 他抿着嘴唇,松掉我的手。 我刚想进民政局,一道又尖又嗲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谵,你们离婚了吗?” 不是别人,正是博美雅,她穿着吊带无袖包臀红裙,衬得前胸高耸,后臀浑圆,加上一脸的浓妆,还有大波浪长发,给我的感觉不是性感火辣,而是骚气低俗。 她今天还算低调,戴着口罩,撑着太阳伞,踩着高跟鞋登登走过来。 她的视线在我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嘴角一撇,故意发出噗嗤的笑声:“哎呀,景姝,你今天这身打扮真是奇怪啊。鞋子和裙子完全不搭,妆容也显得太淡了,整体看上去,真是有些不伦不类。” 我微微扬起嘴角,学着她的样子撇了撇嘴,随后噗嗤一笑回应道:“哎呀,就算我打扮得不伦不类,也比你不人不鬼的样子好多了,大白天看得我渗得慌。”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显然被我的回击给噎住了。她转身朝严谵靠近,试图挽回一些颜面:“严总,我一直以为你的太太像你描述的那样,温婉娴静,没想到,她嘴巴这么厉害啊。” 我怼:“说不过,就把你的臭嘴闭上吧。” 她气得一跺脚,伸手扯了扯严谵的袖子:“你看,她跟吃了火药一样,干嘛对我恶意那么大,大家都是女人。” 严谵果断地抽回自己胳膊,朝着她远离几步:“你怎么来这里?” 博美雅尴尬地收回自己手,转而一笑:“今天不是你跟景姝离婚的好日子吗?我想着过来等你离完婚,我请你吃饭,谢谢你主动联系记者,愿意在记者面前帮我证明清白。” 主动啊…… 我承认,我还是被她的话重伤到了,心里堵塞得厉害。 严谵冷声道:“大可不必吃饭,我为什么帮你,你心里清楚。” 博美雅娇滴滴一笑:“我当然清楚,你是因为爱我啊,可能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帮了我,我不需要那么客气的请你吃饭,你对人家真好,爱你哦。” 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故意瞥向我。 我被恶心到了。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严谵竟然发怒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赶紧走。” 我还想着看博美雅怎么难堪,然而,她不但不难堪,反而撒娇道:“你看你,又为了那个视频生气啊?我说了,我没有给任何人看呢。” 第86章 很高兴能被景女士利用当工具人 视频?淫秽自录影像? 那么,严谵的怒火,是不是源于她竟然将那份私密影像分享给了他人? 或许是因为被他一次次的伤害,我的心早已变得麻木了。 严谵在听到她的解释后,明显在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我懒得再听他们两人在这里你侬我侬、打情骂俏,便轻笑一声,打断他们道:“能不能先把离婚手续办妥了?然后再和你的小三去领结婚证?” 严谵看着我的眼神带着怒意:“我跟她领什么证?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显然严谵是没有打算现在跟她领证的,我听后,噗嗤一笑:“我以为你前脚跟我离婚,后脚就要跟这位博女士领证了,看来我想多了。” 说完,我嘲讽博美雅:“博女士,我的前夫没打算跟我这个前妻离婚,再跟你领证呢,看来他没有想像你说的那样急着让你进门呢。” 博美雅面色难看,她扯出几丝笑容:“希望今天领证顺利,老同学不要再出现什么临时有事。” 我没搭理她,转而看向严谵:“严先生,是不是可以进去办理离婚手续了?你的情人都饥不可耐了,赶紧离了,不然人家还误以为是我死皮赖脸的不肯离婚呢。” 他却一动不动,冷冷地盯着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离婚吗?” 他忽然讥嘲得弯了弯唇:“五年的感情,就这?” 我觉得笑死了,他配说五年的感情?我眉眼带笑地瞧着他:“对啊,五年的感情就是一个笑话呢。” “景姝!” 他脸上染上薄怒,低声喊我名字。 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声音带着一丝不悦地说道:“你若是再这样拖拖拉拉,磨磨蹭蹭的,难道就不担心你的小舅舅会降罪于你吗?毕竟,你可是亲口答应过他,会和我离婚的。” “别总拿他来威胁我,而且,我也得提醒你一句……” 他冷冷地瞥着我,继续道:“你最好别把他当成工具人,别利用他来对付我,他可不是什么善类,你要是再不收手,你的下场会很惨。” 博美雅在旁轻声插话,她的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厉总是何等身份地位的人?你又是什么货色?别自视过高,真觉得他把你当回事。他不过是看在严谵的份上,不想你们离婚把事情闹得太僵而已。” “很高兴能被景女士利用当工具人。” “我绝非善类,但对她一定是善心。” “我再高的身份,也自认为配不上她,至于,看在严谵的份上?呵,他也配?” 低沉不失清凉的质感嗓音幽幽地响起,像冬夜里的一缕寒风,冷冽而深邃。 我侧头望去,微微惊讶,不知何时,厉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的旁边。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将他高挑挺拔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西装外套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透出一种严谨而冷峻的气质。 或许是因为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它的光线柔和地洒落在他身上,让我更加惊艳于他的容颜。他的骨骼线条优雅出众,面部轮廓深邃立体,五官仿佛出自大师级画家的手笔,精致得令人叹为观止。 他身高足有一米九,加上他身上那股独特的异域时尚气息,简直就像是刚从T台秀场走下来的顶级男模,气场强大,令人难以忽视。 而他旁边的严谵同样英俊不凡,他的面部线条同样立体鲜明,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他的长相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攻击性,身材比例也很优越,头部小巧,脖子修长,肩膀宽阔,腰身纤细,双腿修长有力。 两人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各自散发着不同的魅力。 厉焱的眼睛刚好与我对视,那双眼睛深邃如夜空的深窝眼,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看一眼感觉就要被吸进去。 我忙收回视线,微微低头。 他便与我并肩站着,仿佛跟我站在统一战线,因为太过高大,他如同一棵白杨,英姿勃发,身上也散发着一股独特的气息,冷冽而高贵。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个男人是燕京市最优秀和强大的存在,他有着我无法企及的高度和地位。然而,他此刻却站在我的旁边,维护我,帮我打脸他们。 严谵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低声唤道:“小舅舅。” 然而,厉焱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他,目光如冰刀般直接刺向了博美雅。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话语中满是讥讽与不屑:“你还真是会玩,离个婚,居然还要带着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公关。” 他的话语直白而犀利,上一次他骂她是会所的妓女,这次则直接称她为公关,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对她的贬低和侮辱。 博美雅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但眼中的怒火却已经难以掩饰。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厉总,您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受人尊敬。但您每次说话,都非得这么刻薄吗?” 厉焱哼笑一声:“对于骚里骚气的女人,我一向都如此。” 博美雅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她目光盯向我:“厉总可真是双标啊,比起骚里骚气,我哪儿比得上景姝,她在高中的时候……” “啪!” 我毫不犹豫地扬起手掌,狠狠地打在了博美雅的脸上。 博美雅捂住火辣辣的脸庞,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她瞪着我,声音颤抖地喊道:“你……你竟然敢打我!” 或许是背后有厉焱在撑腰,既然有人撑腰我为何不打?要不是身子实在太虚弱,我真想冲上去把她的整容脸给撕烂。 “打就打,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以为你是谁?值得她对你客气?” 厉焱的声音冷幽幽地响起。 说完,他带着一丝戏谑和轻蔑,继续道:“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啊,竟然还敢跑出来。” 博美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不甘。 我趁机嘲讽道:“我还记得你对乔巧说,你跟厉总很熟悉,可以帮忙牵桥搭线,你们可真熟悉啊。” 第87章 自然有人会把她当个宝 博美雅被我这么一说,看她神情,好像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那个时候在乔巧面前装逼,却不知道我跟厉焱已经认识了。 这时,严谵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启薄唇道:“小舅舅对我的这位太太还真是偏爱有加啊,我还真是从未见过小舅舅为了哪个女人,如此费心劳力。” 他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挑衅的火药味,令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我听着他的话,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尴尬,但好在我知道,厉焱对我的所有好,都只是因为我像他那已故的白月光。 厉焱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回应道:“你这位太太,在我眼中,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 说完,他又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眼瞎心盲,这大概是你母亲没有教育好的缘故,我也不怪你。但我希望你可以尽快处理好离婚的事,至于离婚后,你是娶她过门,还是继续在外面勾搭,都随你们的意,不过……” 他语气平淡,话语中却又夹杂着一丝警告:“千万不要出现在景女士面前。” 严谵看着我的眼神很古怪,转而,他冷笑:“我把她冷在家里一整年,我平时都不爱搭理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吃香。” 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刀一样,毫不留情插在我心脏上,我身体不由得一晃,还好厉焱伸手搂住我的腰,他嗓音低沉开口:“自然有人会把她当个宝。” 博美雅在一旁插嘴道:“她不过是把你当作一个利用的工具,她真正爱的人,是高中时期与她有过那段关系的那个男人。” “我不觉得她喜欢那个废物。” “我也相信她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透过层层阴霾,照亮了我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愉快,这样感觉真好。然而,心中也不免泛起一丝酸涩。和我共度了五年的严谵,他何时这样无条件地信任过我? 但凡他信任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了这种地步。 我还明显感受到严谵阴鸷的目光,就在这时,厉焱挡在我面前,他抬起手看了看腕表:“八点半,已经开门了。” 说完,他又看向我:“快点进去离婚,离完婚,我请你吃饭吧,算是庆祝了。” 我故意笑得灿烂:“好啊,谢谢厉焱。” 我又对严谵说:“严先生,请吧,不然又要排队了,我可等不及了。” 严谵在原地僵立了几秒钟,然后,默默地跟在我身后,踏进了那座庄严的民政局大门。 经过一系列繁琐而庄重的流程,我们总算是完成了申请受理的步骤。然而,离真正的解脱还有一段距离,那就是长达三十天的离婚冷静期。 工作人员用平和的语气告诉我们:“在这三十天的冷静期内,如果任何一方反悔,都可以去民政局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我知道,起诉离婚或许可以避开这个冷静期,但现实情况却让我无法选择那条路。不过,至少今天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轻松感。 我懒得再去看严谵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快步朝着民政局外走去。突然,他挡在了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开口:“你不会真以为厉焱会看上你吧?他那种人最爱的只有自己,对你,顶多只是玩玩而已,亦或者,只是为了膈应我。” 我笑着对他说:“这个好像不用你关心吧?我只知道,他帮了我,他愿意信任我。” 我绕道离开。 我试图绕过他,继续前行。然而,他却猛地抓住我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阴郁与不满:“他好歹也是我的舅舅,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半点感情,想要彻底离开我,那又为何还要和他走得那么近?难道你不应该和我断绝一切关系,彻底撇清吗?” 他突然发出一声讥讽的笑声:“还是说,你其实还是很在乎我的,只是故意利用他来刺激我?你的这些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 啧,真够自恋的。 不过说实话,我之所以选择与他离婚,就是希望从此斩断与他的所有纠葛,也确实该跟厉焱保持距离,不过,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助我,对我有恩情。 我想了想,开口:“他是他,你是你,你要是那么自恋我也没办法。” 他语气加重,带着命令的语气:“你必须跟他断绝所有联系!” 我冷冷地回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为什么要跟一个无条件信任我的人断绝联系?难得有人愿意相信我,我为什么早删除呢?” 他盯着我,沉声道:“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变得敏感多疑,他之所以无条件地信任你,不过是因为他并不真正在乎你。” 我轻笑一声:“那么,严先生这是在暗示我,你对我有着深情厚意吗?”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眼神中满是讽刺:“你所谓的爱,就是一次次地伤害我,一次次地怀疑我,一次次地在我心上划下深深的伤痕?一次次跟我最厌恶的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你的爱……真是……” 我微微踮起脚尖,贴近他的耳畔,吐出四个字:“真是变态。” 他的脸庞,本就如雕塑般英俊而冷峻,此刻更是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仿佛随时都会射出凌厉的箭矢。 随后,他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听到工作人员说的吗?这三十天的冷静期,如果有一方反悔,随时都能来这里撤回离婚登记申请。” 我心头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悄然蔓延。我抬头看向他:“你……你什么意思?” 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离婚?当然可以。但是,你必须跟他断绝一切联系。作为我的前妻,你竟然跟我舅舅走得这么近,你的道德感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第88章 景姝,快点来救我 道德感?这三个字仿佛带着刺,刺入我的耳中,让我心中酸楚与嘲讽交织。 我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他:“严谵,你好意思这样指责我吗?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失去了道德感?是谁婚内出轨的?” 他眉头紧锁:“我并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和她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我轻笑一声。 他急切地辩解着,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与焦虑:“我真的没有和她发生过任何关系,这一点,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我承认,他的解释确实让我心里减少了一些痛苦。 可是,即便他没有与那个博美雅发生关系,但是他不该不信任我,不该跟她走那么近,不该一次一次维护她,他明明知道她是霸凌我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你们之间是否有过性关系,我无从知晓。我只看到,你一次又一次地站在她那边,维护她。你明明知道我对她的痛恨,可你却依然选择信任她。” “所以……” 我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只想尽快结束这段婚姻。” “我答应你不再跟你的小舅舅联系,不过得等离婚冷静期过后,冷静期过后,你跟我顺利离婚,我就跟他立马断绝所有联系。” 厉焱帮了我很多忙,我欠了他恩情。 好像他什么也不缺,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他,只能请他吃饭了。 他之所以伸出援手,说起来也不过是命运的巧合。我与他去世的白月光长得颇有几分相似,这样的相似,让我有幸得到他的关照。 然而,我不能长久地依赖这份巧合,也不能一直接受他的善意。他需要走出过去的阴影,开始新的生活。 更何况,我与严谵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而厉焱,作为严谵的小舅舅,我们之间的频繁联系确实不太合适。为了避免更多的误会和纠葛,我决定与他断绝联系。 我问严谵:“你同意吗?” 他眼底闪过一丝轻微的诧异,沉默了几秒钟,开口:“好。” 我笑了笑,快步走出民政局。 厉焱依旧站在原地等我,他手中竟然捧着一盆兰花,那兰花,墨绿色的叶片修长而优雅,盛开的花朵玲珑剔透,宛如一位身披白纱的仙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绽放着生命的绚烂。 我还没靠近,兰花的清香便扑鼻而来,那香气淡雅而持久,令人心旷神怡。 我从小到大就喜欢兰花,知道的人也不多,所以,他怎么知道我喜欢兰花? 厉焱见我过来,几步迎上前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好,就随手在对面花店买了盆兰花。”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马路边对面确实有一家花店,窗口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卉,色彩斑斓,煞是好看。 原来是巧合啊。 他接着说:“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跟我说,我可以再去换一盆。” 我忙伸手接过花盆,轻轻嗅了嗅,微笑着说:“好香啊,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低声道:“喜欢就好。” 我想在,如果他心中的挚爱还在人世,他们肯定是别人眼中羡慕的情侣。 突然有点心疼他了。 我说:“她肯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生,刚巧遇到非常非常好的你。” 他目中有细碎的光芒:“她确实很好。” 我深深地叹息一声,尝试着寻找最合适的词语来安慰:“我想,在那个遥远的地方,她应该也希望你每天都能够过得开心、快乐吧?” 他似乎并未立即理解我话语中的含义,露出了一抹困惑的神情,反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的有些唐突,有些不该提及的事情,就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我心中充满了懊悔,怎么就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呢? 我刚想开口道歉,严谵却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甚至还故意站在我跟厉焱正中间,看着我,轻声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需要。” “不需要。” 我与厉焱竟然异口同声。 我显得很尴尬,厉焱却淡淡地开口:“她是我的房客,我送她回去更方便一些。” 严谵略不悦地挑眉:“小舅舅,我跟她还没有离婚呢,我送她回去是应该的吧?怎么能劳烦小舅舅呢?” 厉焱扬唇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在她的心目中你们已经离婚了。” 我看向严谵,很明显看见他英俊的脸上升起一层薄怒,语气也十分不善:“小舅舅,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操心我跟我太太的事?” 厉焱依然含笑:“还没操心吗?我都给了你十亿的投资当礼钱。” 下一秒,他笑容中绽放出一丝狠意:“看在舅甥的份上给你十亿投资,没想到我这十亿害了人家姑娘,而你,结婚后就不当人了,要离婚就赶紧离干净,别又要又不要,成天渣的连脸都不要。” 严谵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在皮肤下隐隐凸显,然而,他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冷静与克制。 厉焱则仿佛刚刚的话语只是轻风拂过,他转向我,说:“走吧,我请你吃饭,庆祝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我忙不迭地回应:“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呢,应该是我请你才对。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来安排。” 厉焱瞥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严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然后淡淡地说:“先上车吧,至于吃什么,我们在车上慢慢聊。” 我点点头,顺从地跟在他的身后,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而严谵则依旧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般静默不动。 厉焱的绅士风度一如既往,他先行一步为我打开了车门,同时伸出那只修长的手,细心地护在我的头顶上方,生怕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待我坐进副驾驶的位置后,他才轻轻地关上了车门,随后绕到驾驶位那边,从容不迫地上了车。 我忍不住回头望去,严谵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这个方向。 说心里不难受,那当然是假的,心里还是涩涩的,酸酸的,还有些窒息感,想来也好笑,我以为的美好婚姻,结果走到了这种地步。 厉焱偏头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刚想回答,我的手机来了叶晗的电话,我昨天微信给她留言让她醒来给我打电话,一直到现在才把电话打来,早上我打过去了一次,还是关机。 我忙接听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叶晗哭泣声:“景姝……你在哪儿?” 我刚想回答,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撞门声,紧接着,叶晗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景姝,快点来救我……我……我在家里……” 第89章 叶晗被打 我心中涌动着强烈的不安,焦急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刚刚谁在撞门?”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并非叶晗的回应,而是她惊恐的尖叫声和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我瞬间慌了神,对着电话大声呼喊:“叶晗,是不是简凌波那个浑蛋在欺负你?简凌波,你要是敢欺负叶晗,我跟你没完,你个浑蛋!你……” 话音未落,电话却突然挂断了。 我忙不迭地再次拨打过去,却被告知对方已关机。 我心急如焚,看向身旁的厉焱,急切地请求道:“能不能先送我去叶晗的家?她肯定出事了,我必须要尽快赶到她身边。” 他迅速打了左转向灯,说道:“好,我们就到。” 一路上,我内心忐忑不安,我不断地拨打叶晗的电话一直显示关机,我甚至还拨打了简凌波的电话,直接被他挂断。 我愤怒地咬牙,恨恨地说道:“这个浑蛋,如果他敢对叶晗动手,我一定会扑上去打死他。”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替你打。” 我转头看向他,对他又感激,又歉意,轻声开口道:“谢谢你啊,每次总是麻烦你。” 他侧头与我对视,眼眸温润如玉,仿佛能包容我所有的情绪,嗓音也十分的清润悦耳:“不麻烦。” 我抿了抿嘴,也不知道回什么话,我甚至有个离谱的念头,如果严谵跟他的性格一样多好啊。 接下来我们没有说话,他车开得很快,甚至在一个红绿灯口毫不犹豫地闯了过去。车子最终停在了叶晗所住的小区门口,我急切地跳下车,迅速冲进了小区,进了电梯。 再次站在叶晗的家门前,眼前的景象比上次离开时还要糟糕。满地都是脏乱不堪的鸡屎鸭屎,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臭味,鸡鸭的羽毛四处散落,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落脚。 我倒是不太在意这些,但身后的厉焱却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的变化,很显然,他有着严重的洁癖。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战。 然而,他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不满或抱怨,只是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我伸手敲门,连续敲了七八下,里面都没有人开门。 简凌波跟张翠芳越不开门,我越担心,我呼喊着:“叶晗……叶晗你听见了吗?”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我急得眼眶都红了,很害怕叶晗在里面出什么事。 这时,厉焱突然在我身后开口,音量略拔高:“不然,我报警吧。” 我点头答应:“好。” 突然,门打开了。 我看见了简凌波,穿着背心,短裤,拖鞋,高高瘦瘦的,长相属于中等。 说实话,从高中时候第一眼看见他,我就觉得他配不上叶晗,不过,我也不能用外貌评价一个人,毕竟那个时候他对叶晗挺好,两个人青梅竹马。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他现在对叶晗不好,我怎么看他长相怎么讨厌,总觉得他面相很刻薄,而叶晗属于‘耐看型’长相,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柔柔地笑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 他完全就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我直接想冲进去,简凌波却挡住我,问:“你干嘛啊?这是你家吗?” 我瞪着他:“叶晗呢?你把叶晗怎么样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哼道:“什么叫我把她怎么样?她是我老婆,我能把她怎么样?你怎么回事啊,突然跑到我家来,还用这种口气。” 我懒得跟他废话,想冲进去,说:“你让开,我是来看叶晗的。” 他依然挡在我前面,不耐烦道:“叶晗在睡觉呢,你不要去打扰她,孕妇都嗜睡,要是打扰到她,影响孩子的发育。” 他身后的张翠芳插嘴道:“就是啊,叶晗才刚刚睡下呢,你作为她的闺蜜就懂点事,不要去打扰她,她最近……一直说睡不好,失眠,现在好不容易睡着。” “而且,我儿子能把她怎么样?我们天天把她伺候好好的,当祖宗一样照顾着。” 我恼怒:“她哭着打电话跟我求救,你们到底怎么样她了?” 简凌波脸色闪过心虚,急忙说:“她情绪不好,孕妇嘛,都是这样,性子变得敏感,只是……只是我妈炒的菜,她嫌弃太咸了,跟我妈吵了几句,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离谱到跟你打电话,说什么让你救她。” 他身后的张翠芳听后,也支支吾吾道:“对……对啊,我觉得不咸啊,她非得发脾气说咸了,还跟我吵架,我也没说她什么,她就一个人跑到房间反锁着门哭。” 我根本不信他们的话,叶晗也不是会为了一个菜咸了,跟她吵架的人。 我伸出手,试图推开挡在面前的简凌波,语气急切道:“让开,我要见叶晗。” 简凌波似乎被我这一举动激怒了,他猛地推了我一把,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你别这么莽撞!叶晗是我老婆,她是我的家人,跟我的关系比你亲近多了。你别真以为自己在这里她心里有特别的地位。”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身后传来一股稳固的力量,将我稳稳扶住。 我回头一看,是厉焱。他眼神冷冽,目光直射向简凌波,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谁给你的胆子推他?立刻给我让开。” 简凌波伸长脖子:“你谁啊?这是我家,老子凭什么让开?” 下一秒,厉焱猛地出手一把拧住简凌波刚刚推我的那只胳膊,疼得他忍不住发出嗷嗷的叫声:“疼……疼……松手啊,你是谁啊?你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报警。” 厉焱力道加重。 我清晰地听到了骨头咯吱咯吱的脆响,简凌波的胳膊,竟然在那一刹那,被生生地拧骨折了,他痛苦地嚎叫,咆哮着:“你特么是谁啊?竟然敢跑到我家打我,我报警抓你。” 厉焱松开了手,他取出一条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神情淡然冷静:“你赶紧的去报警,我等着呢。” 我趁机冲破了简凌波的阻挡,冲进了屋内。 然而,张翠芳却迅速挡在了我的面前,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盯着我:“你干什么?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你这是私闯民宅!” 我冷笑一声,回应道:“这房子,我可是出了不少钱的,给你们白住就不错了。” 她本来想继续阻拦我,但是又顾及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赶紧走到简凌波跟前,心痛道:“儿……怎么了……是不是很疼……给妈看看。” 第90章 家暴男 她粗手笨脚的,直接上手就是扒拉宝贝儿子的胳膊。 “啊啊啊……” “妈你干什么?你不要动我!” 简凌波疼得对她大声吼叫。 我暗骂一句活该,几步跑到叶晗的房间门口,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平白无故锁什么门?而且还是从外面锁上的,这是怕我进去?我越发担心叶晗,用力拍打着门:“叶晗,你快点从里面把门打开,我来了,你怎么样了啊?” 不管我怎么喊叫,里面都没有动静。 而客厅这边,我看见张翠芳如一头狂怒的母狮,恶狠狠地向厉焱猛扑过去。她的嘴里不断地咒骂着:“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狗东西,你不得好死,你凭什么敢拧断我儿子的胳膊?我今天就跟你拼了!” 她这段时间胖了不少。 反而是叶晗都还瘦了。 就在张翠花那肥胖的身躯即将触碰到厉焱的那一刻,厉焱却轻松躲闪开来,他甚至伸出腿,巧妙地绊倒了张翠花。 “啊——” 张翠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索性扑在地上嚎哭着:“打人了,不得了,有人闯进来打人。” 我继续敲打着叶晗的房门:“叶晗,你快点开门啊……”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幅可怕的画面,她是不是伤得极重,以至于已经昏厥过去?又或是伤势严重,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呢?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瞬间感到心如刀绞,泪水夺眶而出,我崩溃地大哭起来:“叶晗,你听到了吗?你快点回应我一声啊!” 我转头望向简凌波,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你到底对叶晗做了什么?快把钥匙给我!” 简凌波此刻疼得脸色苍白,他艰难地开口:“什么钥匙,我根本没有钥匙,你可以自己去找啊……” 厉焱走上前来,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来试试能不能撞开门。” 我点头。 就当他要撞开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 叶晗消瘦的身形站在门口,她低垂着头,头发蓬乱,身上穿着长袖长裤,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连脖子上都围着一条丝巾,这样的装扮在家里还特别是夏天就挺奇怪的。 我快步走上前去,紧紧地拥抱着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道:“你终于开门了,你没事吧?” 在拥抱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她吃痛地缩了一下身子。我慌忙松开手臂,担忧地问:“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会穿成这样?” 叶晗的目光轻轻瞟了一眼客厅里的张翠芳和简凌波,用那温柔而轻快的声音回答我:“我怎么可能受伤呢,只是天气太热,我想吹空调,但是又怕感冒,才穿成这样。” 我自然不相信叶晗的话,伸手想摘掉她脖子上的丝巾,她忙戒备地连后退几步,伸手捂住脖子:“你干嘛……我喉咙疼,不能吹冷气,所以我戴着丝巾。” 我望着她,带着几分疑惑和关心,问道:“你之前不是打过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吗?而且声音听起来很慌张,还喊着救命,甚至我听到了撞门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低下头,似乎更加难以启齿,声音也变得支支吾吾:“我……那个……是因为我怀孕了,情绪有点不稳定,突然之间就……就失控了。给你打电话,其实也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意我这个朋友。” 叶晗的谎言总是那么明显,只要她一说谎,就会开始支支吾吾,言语间充满了犹豫。 我还想继续追问下去,却突然听到简凌波的声音插了进来:“妈,别哭了,快点给我叫……救护车,再报警。” 张翠芳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身从沙发上抓起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说:“好,我现在就报警,我还头一次看见有人登门入室打人的,你们给我等着,你们不但要赔钱,还要蹲牢。” 叶晗突然冲上前,哭着说:“妈,你别打了,他们也是为了我。” 张翠花瞪着叶晗:“你老公都被人拧断了胳膊,你婆婆我被人直接摔在地上,半条老命都没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把我们当一家人吗?” 她继续指责:“你瞧瞧你交的什么朋友,直接就闯进来。” 叶晗哀求道:“我求你了,我替他们道歉,你不要报警。” 张翠芳愤怒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儿子,你瞧瞧你娶的什么老婆?你手都断了,她还在这里帮着外人,我的天啊,心肠是真狠。” “让她报警。” 厉焱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情绪。 他们并不清楚厉焱的真实身份,以为报警可以吓唬严谵,其实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 叶晗哽咽着,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你们也是为了帮我,我怎么能害了你们。” 我轻轻走上前,温柔地安抚着她:“没事的,让他们报吧。” 厉焱接过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啊,让他们报,我倒要看看,最后到底谁会被抓。是他这个家暴男,还是我们。” 家暴男? 这个词让我微微一愣。 厉焱的话语再度传来:“赶紧带你姐妹去医院,她后脑勺已经肿起来了,手指也淤青一片,看样子伤势不轻。” 他不说,我还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被他一提醒,我急忙看向叶晗的后脑勺。她一直低垂着头,那红肿的部分异常显眼。 我牵起她的手,只见右手五指骨节处全都淤青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不得不佩服厉焱的观察力,真不愧是能身居高位的人。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痛,像是被尖锐的刀子划过。我毫不犹豫地扯开叶晗脖子上的丝巾,露出她白皙的脖颈,上面有一条深深的掐痕。 我再次挽起她的衣袖,手腕,胳膊,一片片淤青。 我已经不敢再继续检查下去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哽咽着:“这就是你说的没事?你明明在电话里找我求救,你现在干嘛还隐瞒着我?是不是很痛啊?” 叶晗抬起脸,就连脸颊都肿胀起来,她扯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我不是怕你难受吗?而且……你面临的事已经更多了,我不想你……”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 我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怒火,回头狠狠瞪着简凌波:“你竟然敢打叶晗……” 第91章 烟灰缸砸向他的头上 简凌波心虚,低着头不说话。 张翠芳在旁边操着大嗓门说:“还不是因为你,她自己也有问题,被打是活该,昨天你在电话里骂我的儿子,她知道了,跟我儿子大吵一架跑出去……” 她瞪着叶晗:“结果竟然跑出去跟野男人约会,还要不要一点脸啊?好在我偷偷跟踪了,发现了,简直不知廉耻,不守妇道,这种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打打就老实了,打还是轻的嘞,像我老家,这样淫荡的女人要进猪笼的。” “况且,我儿子还是心软,是个好丈夫,也没怎么舍得打,只是稍微碰了她几下,然后把她关在房间,本以为她老实了,会认个错,结果今天竟然躲在房间偷偷给你打电话,还想恶人告状……” “我儿子敲门,发现她反锁了,那不得撞门啊?” “撞门进来,她反而给了我儿子一巴掌,哪个男人能忍受被女人打耳光?所以……所以就教训了一下她,瞧瞧她,真会装,哪有那么严重啊?” 我气得不行:“这叫稍微碰一下?这叫不严重?那你儿子被拧骨折胳膊,我觉得也不严重。” 我旁边的叶晗哭着解释:“妈,我没有跟野男人约会,昨天晚上,你也看见了我,他一直跟在我身后,跟我保持着距离的,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翠芳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你还在狡辩,大半夜跑出去,跟野男人在路边散步,就差抱在一起了,还没约会呢?是不是非得两个人抱着互啃,被我发现,你才承认是约会?” “我儿子也说了,这个男人他不认识,不是你们共同的朋友,肯定是趁着备孕这段时间,凌波公司忙,你一个人在家太闲了,闲着出去勾搭野男人。” “你说说你,平日装得柔柔弱弱的,我都以为你是老老实实的人,结果背地里干这么不守妇道的事儿,你就不怕你爹妈气得从坟里蹦出来啊?” “我儿子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样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我儿子!” 她恶毒地骂完,还阴阳怪气道:“指不定是被某个人教坏了,毕竟你小时候,我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早就让你别跟那些不干净的人来往,你非得不听,现在学坏了。” 我气不过,直接开怼:“大妈,你早上是不是没有刷牙?一股子口臭从你嘴里喷出来,而且,叶晗根本不可能跟野男人约会,哪怕你儿子又矮又丑又龊,像个蛤蟆一样配不上我家叶晗,我家叶晗也没嫌弃,嫁到你们家,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她也没有任何怨言,你倒好,一大把年龄了,还污蔑她,你也不害臊?你出生就是坏种吗?” “果然坏种教出来的儿子也是坏种,上学的时候跟个怂包一样,靠着叶晗开了一家公司,自认为是大老板就开始本性暴露了,竟然还敢家暴?” 张翠芳被我气得发抖,指着我骂:“你个小贱人,嘴巴可真坏,她就是找野男人了,被我逮个正着,我儿子打打她怎么了?要不是家丑不可外扬,我怕丢了老脸,我早就把她抖出去,让她跟你一样被所有人骂。” 她说完,突然得意起来:“你瞧瞧,真是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样的朋友,你们是亲姐妹吧?一个高中不检点,一个婚后不检点,刚好凑一块去网上被人骂。” “妈!” 叶晗无奈地低吼着。 张翠芳用更大的音量吼回去:“妈什么妈?谁是你妈?你个不要脸的,串通你姐妹来欺负自己的丈夫跟婆婆,要不是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简家的种,我早就让我儿子把你扫地出门了,平时一点用没得,跟野男人在外面约会,倒是挺会玩的。”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要来了,你们给我等着瞧。” 简凌波捂着胳膊,厚脸皮道:“要不,你们赔我五十万,再给我道歉,你们登门入室打我的事我就不追求,至于叶晗,以后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能去。” 我瞪着简凌波:“你家暴叶晗,你还好意思找我们要钱?” 简凌波眼睛充满嫌弃的盯着叶晗:“我打她怎么了?怀着孕,还出去跟野男人乱搞,我是看在肚子里的孩子没打死她,不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未必是我的种,我做丈夫做到这种份上很不错了。” 叶晗浑身颤抖着,崩溃地哭道:“简凌波,你个王八蛋,什么肚子的孩子未必不是你的种。” 简凌波怒骂:“你跟那个野男人出去鬼混了多少次?你心里没点逼数?你们姐妹一样的下贱!真是什么样的人结交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叶晗,等孩子生出来,要是发现不是我的,老子跟你没完!” 我胸中怒火熊熊,想冲上去,将这个无耻的狗东西痛打一顿。 然而,一道更快的身影突然掠过我的视线,只见厉焱抓起茶几上沉重的烟灰缸,猛地一掷,烟灰缸如同炮弹一般砸向简凌波。 简凌波似乎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烟灰缸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砰!”一声巨响。 简凌波的头部被重击,他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鲜血,双眼中流露出惊恐。 我有点吓傻了,我旁边的叶晗也同样惊住了。 而厉焱,他却异常淡定。他顺手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轻轻擦了擦手,仿佛刚刚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他看向我,目光冷静:“两个人渣,不值得你们搭理,先送叶晗去医院。” 我连忙扶着叶晗。 叶晗却想上前去简凌波旁边,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到现在你还心疼他吗?你看看他把你打的,听听他刚刚说的话。” 叶晗低着头,泣不成声。 我说:“走,我们去医院,他死不了的。” 厉焱退到我们的身后,示意我们先走。 叶晗经过简凌波的旁边,面露担忧。 我拽住她:“快走。” 张翠芳对着叶晗说:“叶晗,你走试试?你丈夫都要被人打死了。” 第92章 没男人我们会过得更好 我回头冷冷说了一句:“打死活该。” 说完,我紧紧挽住叶晗的胳膊,拉着她走。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在犹豫了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跟着我迈出了家门。 身后,张翠花的咆哮声尖锐而刺耳:“叶晗,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你害得我儿子变成这样,简直毫无人性!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就再也别想回这个家!我让我儿子休了你。” 她继续怒吼道:“警察很快就到了,我要让他们把你们都抓起来!你们给我等着瞧,简直没有王法了。” 厉焱冷声道:“让警察来医院找我。” …… 厉焱送我跟叶晗去了附近的医院,医生给叶晗做了检查,她全身上下多处伤痕,不过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手指,医生说:“这人真狠,下狠手,想把你手指捶断。” 叶晗突然泪如雨下,哽咽着,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因为,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就这样对我……” 我轻轻地为她拭去泪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毕竟,她与简凌波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深厚感情,如今却换来了他的狠辣相待,这换成任何人都会情绪崩溃,无法接受。 我怎么也想不到,简凌波婚后竟会变成这样。 护士小心地为叶晗的伤处贴上膏药,用冰袋轻轻冷敷,她的手指也被固定上了夹板。 叶晗面色苍白地靠在病床上,眼中满是绝望和痛苦。 关于她跟张翠芳口中的男人,我没有多问,第一,我相信她,第二,我尊重她,她愿意说我就听,不愿意说,我没必要去问。 厉焱很识趣地退出了病房,他期间一直在帮忙,这会儿一个人在外面走廊等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叶晗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嗓音略显沙哑,带着深深的困惑和痛楚:“你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好像……好像自从我们结婚之后,他就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我上心,甚至开始嫌弃我。现在,他竟然还动手打我……” 她轻轻苦笑了一声:“男人,真的是婚前婚后两个样吗?”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严谵的身影,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这样,但是,很不幸,我们恰好遇到了这样的男人。” 叶晗抿了抿那已经干裂的嘴唇,她看着我:“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震惊?我们曾经青梅竹马,那么相爱,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提起简凌波我就来气,说:“他应该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以前藏得很深,那个时候他没长相,没能力,没本事,也没钱,样样靠你,你比他优秀几百倍,他自然缩着,藏着,现在靠着你开了一家公司,觉得自己是公司老板,手里有点小钱就本性暴露了。” 我又发觉我这样说,会让叶晗更难受,忙道歉:“对不起。” 她笑了笑:“其实,从他让我离开公司回家,我就明白他就是你说的这种人,不瞒你说,他还跟他的秘书眉来眼去呢。” 她故作轻松的语气,可是,我知道她内心多痛,我心疼得不得了,说:“叶晗,咱不要他了好不?我们一起,我有房子了,等你出院了,你搬到我的房子去住,我们一起生活,要男人干嘛?没男人我们会过得更好。” 她听到我的话,浑身颤抖着,哭得哑声失色。 我也跟着哭:“不哭了,他不值得你哭,不就是一个死渣男吗?你还有我,我们以后过得会很幸福,我帮你照顾小宝宝,我有钱呢,严谵跟我离婚,我要了5000万,足够我们美美生活一辈子。” “我还可以上班,我每个月工资就是三万块。” 我越说,叶晗哭得越崩溃。 我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了好不?” 或许也怕我哭得伤心,叶晗极力压抑住内心的痛苦,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甜甜一笑:“好,我不哭,我还有你呢,你比任何人都重要,可是……” 她低下头,歉意道:“可是,我还是害了你,害得你高中……” 我忙打断她:“别提高中的事,你没有害我。” 她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刚刚那位厉总,怎么会跟你一起来我家?我感觉他对你好特别啊,你们最近?” 我跟她讲述了厉焱最近帮我的事。 她打趣道:“该不会喜欢你吧?” 我又如实告诉她,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已经去世的白月光,他才会对我这么好,他对我不存在什么爱情。 叶晗感叹一声:“没想到,他高高在上,平时看着少言寡语的,内心却这么痴情,还有一段这么悲惨的感情。” 她忽然笑道:“你说,要是你就是他那位白月光多好啊。” 这时,我听到病房外有动静。 很快,病房的门被推开,四名身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他们的目光在房间内迅速扫视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其中一名警察上前一步,严肃地问道:“请问哪位是景姝女士?” 我刚要开口回答,却见厉焱的身影从门口处缓缓走了进来,他神态自若,和和气气开口:“警察同志,你们好。我是厉焱,也是殴打简凌波的人。这件事与景姝无关,她现在需要陪伴病人休息。不如,我们到外面去谈?” 警察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厉焱转过头看向我,轻声说道:“别担心,你只需专心照顾好叶晗,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说实话,此刻的我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些天以来,厉焱一直在我身边默默帮助,仿佛是坚实的后盾,我再一次庆幸,我长得像他去世的白月光。 叶晗的电话突然响起。 我看见来电是简凌波,她犹豫了几秒接听了电话,电话那边的简凌波语气很冲:“叶晗,我要做亲子鉴定,如果孩子不是我的,我们立马离婚,房子,存款,公司,你一毛钱都别想拿到。” 叶晗哽咽着问:“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简凌波冷哼:“你都跟野男人在外面约会了,我还怎么相信你?怎么?不敢做亲子鉴定?” 叶晗情绪激动地怒骂:“简凌波,你就是个王八蛋,畜生,没良心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跟着你这么多年……” 她骂完直接挂断电话,接着就晕倒了。 医生检查后,说她是低血压跟贫血,加上受到了严重情绪激动。 我问医生:“请问这样对她肚子的宝宝有影响吗?” 医生回我:“情绪一直处于激动阶段,多少会对宝宝的性格和脾气有影响,而且过激的情绪激动容易诱发缺氧……影响胎儿生理功能,严重的时候造成流产死胎。” 医生又叮嘱我:“作为孕妇要保持孕妇的行为,不要有情绪过于激动的表现,保持好的精神状态和心情舒畅。” 第93章 亲子鉴定 我看着病床上陷入昏沉的叶晗,心如被撕裂般痛楚难当。 怀孕的孕妇本该受到家人细心的照顾与安抚,然而,她却承受了婆婆的苛责与刁难,丈夫的冷漠与暴力。 我无法想象,这些年她遭受了多少痛与崩溃。 我一直守着她到下午,她才慢慢醒来,第一时间就捂住肚子。 这时,厉焱也带着警察走进来。 警察对叶晗说:“在你怀孕期间,你的丈夫对你施以暴力,更是残忍地将你的手指打至骨折。这种恶劣的行径,已经严重触犯了法律,构成了故意伤害罪。根据相关法律,施暴者将面临三年的有期徒刑。” “叶女士,如果你同意,我们公安机关将依法按照故意伤害罪对此事进行立案处理。” 叶晗听完,仿佛被雷电击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心中充满了挣扎。过了许久,她才轻声开口:“警察同志,如果……如果……我选择不提起上诉呢?” 我希望简凌波能够被囚禁三年,让他为家暴叶晗付出代价,然而,当我看到叶晗那犹豫不决的神情时,我深深地理解了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奈。 叶晗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的宝宝才三个月大,正处在一个需要父母呵护与关爱的阶段。她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面临着一个在监狱中的父亲,这样的现实对于任何一个母亲来说都是无法承受的。 果然,我的猜测没有错。叶晗突然捂住肚子,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我的宝宝才三个月大,虽然我知道我丈夫家暴行为很不对,但是……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的陪伴,反而要面对一个在监狱中的父亲。” “他……以前对我挺好的。” 警察问叶晗:“那你是原谅自己的丈夫吗?” 叶晗低微着嗓音道:“我……我原谅他。” 最后的结果是,警察对简凌波口头教育。 厉焱打简凌波的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至于什么坐牢啊,赔偿啊,根本不可能,只是厉焱主动帮叶晗交了医药费。 简凌波手臂打着石膏,带着张翠芳来到病房,他们二人前面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老实,看见厉焱的时候,都恭恭敬敬的,甚至还想巴结讨好。 估计已经知道厉焱的真实身份,像厉焱这种人,他们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的。 简凌波看着叶晗,开始道歉:“对不起,老婆,我不该动手打你的,警察已经教育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发誓。” 叶晗低着头不语。 张翠芳也在旁边道:“是啊,你就原谅我儿子吧,他其实这么多年一直对你挺好的,这次打你,还不是因为你……反正啊,他已经受到惩罚了。” “我知道你性格好,也知道你根本不忍心怪我儿子,不然,也不会让警察走的。” 叶晗抬起泪眼盯着张翠芳:“我让警察走,没给他判刑是因为我不想我孩子出生,有个坐过牢的爸,但是,并不代表我原谅他了……” 她看向简凌波:“你不是说,我肚子的孩子不是你的种吗?” 简凌波缩头缩脑的,不说话。 张翠芳咳嗽一声,开口:“现在不谈这个事,等你出院了,回家了再说哈。” 我听明白了,这母子二人还是不信叶晗肚子的宝宝是他们的,只是畏惧厉焱,或者说想攀附厉焱,想先把叶晗骗回去。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说,叶晗今天要是踏出你的家门,就让她别回家,你要让你儿子休了她吗?怎么?被警察教训了几句,突然就反悔了?还是别的原因反悔了?” 我让张翠芳很难堪,但是这个时候她也不跟我吵,甚至伸手打了打自己的嘴:“你瞧我这张嘴,就是话多,吐不出几句好话,我当时也是气头上的。” 她对叶晗道歉:“叶晗,对不起,我的不对,你消消气吧。” 我愤怒道:“你跟你儿子这样对她,你们让她怎么消气?” 张翠芳在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什么,然后干笑几声:“其实也不能完全怪我们啊,那叶晗确确实实半夜出去见一个男人,让谁都会怀疑她出轨了是吧?” “我没有出轨。” 叶晗哭着说。 张翠芳目光停在叶晗腹部,她用胳膊撞了撞简凌波,示意简凌波说些什么,但是简凌波始终低着头。 张翠花咬了咬牙,转而笑道:“既然你说自己没有出轨,要不,趁着都在医院,你们做一个……那个……亲子鉴定吧?” 所以,他们还是不信叶晗。 叶晗望着简凌波,说:“所以,这是你的意思对吧?你还是不信任我?” 简凌波依然低着头,声音低低地说:“其实,做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之前不是说过,孩子就是我的吗……这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妈,你就让她得踏实一下心吧……” 张翠芳连忙附和道:“对对,我就是想知道个明白,不然啊,我这心里天天怪难受的。” 叶晗问:“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简凌波没控制好情绪,瞬间暴躁:“那你就是不敢,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是那个野男人的。” 张翠芳脸色也一变:“你口口声声说孩子是我儿子的,怎么连个亲子鉴定都不敢做啊?”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门口的厉焱,突然冷冷地插话道:“如果他们让你感到不舒服,我可以立刻让他们离开这个房间。” 开口:“好,我同意做亲子鉴定。” 她现在已经身怀三个月的身孕,按照医生的建议,可以采集5毫升的羊水来进行亲子鉴定。这个过程的等待时间并不长,只需要三个小时,就可以得到结果。 在这三个小时里,叶晗一言不发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苍白,目光空洞。 而简凌波和张翠芳则是急不可耐地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张翠芳更是几次忍不住去催促医生。 更可笑的是,张翠芳甚至让简凌波去盯着医生,生怕医生在关键时刻故意调换了样本。 三小时后,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孩子确为简凌波之血脉所系。 简凌波激动地咧开嘴:“太好了,太好了,是我的孩子,不是那个野男人的种。” 一旁的张翠芳,则是连连拍着胸口,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吓死我了,还好是,还好是……这一个多月来,我当老妈子的伺候,总算没白伺候。” 简凌波转过头,看向张翠芳,眼中闪过一丝埋怨:“妈,都怪你让我打叶晗,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怕。还好我下手不重,要是真的把我的孩子打掉了,那可怎么办?” 张翠芳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当时我也是气糊涂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孩子是我的亲孙子,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她示意简凌波向叶晗道歉,简凌波忙走到病床边:“老婆,结果出来了,孩子是我的,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是野种了,我们回家后,好好过日子吧……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继续在家里享福,我负责赚钱。” 我刚想怒骂简凌波,叶晗却冷声开口:“我们离婚吧。” 第94章 下跪求原谅 简凌波听到“离婚”这两个字时,脸上的表情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冲叶晗吼叫:“你在说什么?离婚?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你到底还想怎样?” 叶晗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绝望道:“我选择不送你进监狱,只是看在肚子里宝宝的份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继续维持这段婚姻。离婚,是必须的。” 张翠芳一听这话,快步走到病床旁,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你这是要闹哪样啊,离婚?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呢,这个时候离婚,对孩子的影响得有多大啊?” 她微微顿了顿,又接着说:“再说了,我儿子他已经知道错了,他都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其实……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她说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了,“谁让你半夜三更还跑出去跟别的男人……我儿子他脾气已经算好的了,又是个老实人,要是换成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你呢。” 我听着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愤怒:“要是换成别人早就离婚了,先不说你儿子自私自利,大男子主义,还有暴力倾向,就你这样的搅屎棍婆婆,谁嫁给你儿子都不好过,都会被逼疯了,叶晗只有离婚了,原地你们母子,她跟肚子的宝宝才会平安。” 张翠芳立马瞪着我,吼道:“你是怎么说话的?” “她说的是人话,你大概率听不懂?” 厉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锐利如鹰的眼神直直盯着张翠芳。 张翠芳讪讪笑着,开口:“这离婚可不是儿戏,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儿子,赶紧给你老婆道歉,哄哄她,这次啊,确实是你的不对。” 简凌波走上前,左手紧紧地握着叶晗的手,说:“老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我在这里发誓,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动手打你,我会全心全意地对你好,以后家里的琐事,洗衣做饭拖地,这些我来帮你做,我累一点没关系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你就安心在家里陪伴他,做一个快全职妈妈。孩子的奶粉钱,尿不湿,所有的一切费用我愿意承担,你只需要享受和孩子的美好时光。” 张翠芳也在一旁帮腔,她的声音里满是骄傲和欣慰:“是啊,你看看,现在这个时代,哪个男人能做到像我儿子这样啊?他真的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我本来不是什么性子暴躁的人,但是被他们母子的话恶心到了,我忍不住怼:“叶晗以前承包家里所有的家务,就是应该的?你帮她做,就是自己累一点没关系?你要不要脸啊?谁规定家务必须是女方做?什么叫你帮?” “还有,孩子出生所有的费用,你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爸爸,你出钱不是应该的吗?什么叫你愿意承担?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叶晗跟了你这么多年,真的就是跟了一坨shi。” 我怼完,又开始怼张翠芳:“现在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不是养家,养孩子老婆?大概率那些男人做不到的是,在老婆怀孕期间对老婆家暴吧,就这你也好意思说你儿子是难得的好男人……你儿子要是好男人,那这个世界就没有所谓的三观了。” “说得真好。” 站在门口的厉焱缓缓开口,声线半凉半温,清越似弦。 简凌波很难堪,他忍不住发火:“这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有毛线关系?你作为叶晗的闺蜜,不为她着想,却想着让我们离婚,有你这样当闺蜜的?” 我怒目瞪着他:“就是因为是闺蜜,为了她好,我才支持她离婚,远离豺狼虎豹的家。” 简凌波冷笑着:“离婚?为了她好?大姐,她现在怀着孕,跟我离婚了,谁还愿意要她啊?你觉得她这样的人还能嫁得出去?总不能你离婚了,非得让自己闺蜜叶离婚,看不得她过得好吧?” “为什么要嫁?我可以照顾她,没有男人,我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再说了,叶晗这么优秀漂亮的女孩子,哪怕她离婚了想再嫁,也会轻易找到比你好几百倍的男人,毕竟,这个世界上满大街都是比你好的男人,起码人家不会家暴,不会那么废物,不会一家公司全部靠老婆,也不会那么自私小气,生怕老婆的能力超越自己。” 我勾唇一笑:“当然,也不会是个妈宝男。” 简凌波面目狰狞的怒吼:“你高中的事,谁不知道?就你这样不干净的人,凭什么站在这里教训我?” “砰!” 一个水杯犹如脱弦的箭矢,直挺挺地射向简凌波,瞬间击中了他刚刚包扎好的头部。鲜血再次从那道新伤中渗出。 厉焱站在门口,面色淡然,声音平静而冷冽:“你说一句,我便砸一次。我倒是要瞧瞧,你这颗脑袋到底有多经砸。” 简凌波疼得面部扭曲,他捂住伤口,眼中充满了惊愕和愤怒,却又不敢轻易发作。 张翠芳心疼死了,恨厉焱恨地咬牙切齿,她对叶晗哭着说:“叶晗,你瞧瞧凌波已经伤得这么严重了,他都付出代价了,你就原谅他吧?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总不能说散就散吧,你也得为肚子的孩子考虑啊,你不喜欢我,我可以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我回到乡下去行不?” “我要离婚。” 叶晗颤抖着嘴唇说。 张翠芳用胳膊撞简凌波,说:“你啊,快点给叶晗跪下道歉,赶紧的,求求她原谅你。” “妈。” 简凌波不情愿,小声道:“这是医院,我怎么能给她下跪?” 张翠芳伸手去按他:“妈什么妈,你这么好的老婆马上要没了,你快点跪下啊,你要是不下跪,她就不会原谅你,你要是真的还想要这个老婆就跪下,让叶晗看看你的诚意。” 简凌波只能跪下去,哭着说:“老婆,我给你下跪了,你原谅我吧……你看我的胳膊都骨折了,我的头都受伤了,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我真的错了,我发誓可以吗,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很爱你的,我只是因为吃醋,对就是吃醋,才忍不住动手打你的。”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跟谁下跪过,我只跟你下跪,求求你原谅我吧。” 第95章 下次多穿点 简凌波下跪的那一刹那,叶晗惊愕不已,她望着跪在地上的简凌波,眼中闪烁着泪光,神情中透露出深深的心疼。 张翠芳显然捕捉到了这一微妙的表情,她趁机对简凌波说:“在这里下跪怎么行呢?你要是真心知道错了,真的在乎这个老婆,那就应该去外面的走廊上跪着,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诚意。快去,去外面走廊下跪!” 简凌波还真去外面走廊下跪了,并且大声说:“老婆,我知道错了,咱们不离婚好不好。” 他的这一举动吸引了很多病人、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大家都纷纷来围观。 躺在苍白病床上的叶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滑落。 我只觉得这对母子,真是厚颜无耻,竟然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叶晗放弃离婚的念头。 张翠芳此时却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低声下气地对叶晗说:“儿媳妇啊,你就看在他这么诚心诚意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你看看他,从小到大都是那么骄傲要面子的人,现在竟然为了你在外面下跪,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啊。” 叶晗依然保持着沉默,她低着头不去看门外的人。 见叶晗不为所动,张翠芳竟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双手合十,苦苦哀求道:“那我这个当婆婆的也给你下跪吧,是我的错,不是我凌波也不会动手打你,他其实一直都是好男人,好老公,只要你愿意原谅他,我立马回去收拾东西,我滚回乡下去,可以不?” “我的错,是我破坏了你们的婚姻,你们两口子本来很恩爱的,我不该从乡下过来,都是我的错。” 她的声音表面充满了无奈和悔恨,但在我听来,却只觉得更加虚伪和恶心。 叶晗轻轻地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她的眼中含着泪光,朦胧地注视着地上的张翠芳,然后又瞥了一眼病房外跪着的简凌波。她的神情,飘忽不定,充满了挣扎。 我淡淡地说:“用这样的手段逼迫叶晗,你们心里清楚,她是个心软的人。其实,你们也并非真心认错。” 我走向前,打算将房门关上,却听叶晗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景姝……谢谢你……我……我决定不离婚了。” 我倒是没有意外,只是回头看着她:“你考虑清楚了吗?他们或许并不是真心认错的,你回去后,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张翠芳忙站起身:“我们是真心认错的,回去后,我们一定好照顾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啊,一家子好好的过日子。” 叶晗抿了抿嘴唇:“我……我想再给他一次机会……” 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青梅竹马到走上婚姻,这么多年的感情,任谁都不会轻易的放下。 我轻轻一笑:“好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过,没有下次了,如果还有下次,你再不离婚,我就不要你了。” 她瞬间崩溃大哭。 张翠芳赶紧出去将简凌波搀扶起来,他起来后走进房间,故意将我撞到一旁,坐在床边安抚叶晗:“老婆,不哭了,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在一起,我们一家人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他故意在‘我们一家人’加重音量。 张翠芳忙道:“你饿了吧?我现在回家给你炖汤,你不是喜欢喝菌菇汤吗?我这就去,对了,少放油盐是吧?” 叶晗确实爱喝菌菇汤。 叶晗点点头,又心疼地望向简凌波的额头,说:“快去找医生看看,都留了这么多血。” 简凌波轻轻地握住叶晗的手,声音温柔:“没事的,不疼。真正疼的人是你,对不起,老婆。” 他低下头,在叶晗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这一幕在我眼前确实很恩爱和谐。我甚至开始怀疑,简凌波此刻的温柔与关爱,到底是假意还是真心。 叶晗神情很满足,我知道,她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肯定是还很爱很爱的,我虽然不支持这段婚姻,但是,我也要尊重叶晗的意思。 我与叶晗又聊了会儿,同时也向简凌波投去警告的目光。在离开病房的时候,我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穿冲锋衣的高个男人。 他戴着黑色口罩,眼神犀利地注视着房内的叶晗,我已经走到他跟前,他似乎还没发觉,我出声问:“请问你是……” 话音未落,他回过神,将口罩拉得很高,几乎遮住整张脸,然后匆匆转身离开。 他是谁啊? 是简凌波的亲朋好友?还是叶晗的朋友?亦或者只是路过的人? 厉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来这很久了,前面都在那边楼梯口站着,看起来,认识叶晗。” 我想回去问问叶晗。 厉焱突然又出声:“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他们口中叶晗出去见的那个男人?” 我犹豫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回去问叶晗了,我轻轻一笑:“可能是吧,但是我相信他们只是朋友关系。” 走出医院,我对厉焱再次道谢:“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帮我,今天好像也耽误了你不少时间吧。” 他清亮的黑眸凝着我,声线清越:“不谢,我今天很闲。” 我眨了眨眼睛:“啊?你可是董事长,按理说日理万机啊。” 他漫不经心地卷了卷衬衫袖子,唇边含着笑意:“那也得对人,对有的人日理万机,对有的人,每天都很闲,饿了吧?吃饭去?” 他话题转得太快,我脑子都跟不上。 我还没回答,他又开口:“我说了,今天请你吃饭,想吃什么?” 我张了张嘴,话到嘴边,他又道:“喜欢吃甜的吗?去吃点甜品,喝点甜汤……” 我很喜欢吃甜的,特别是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不过因为严谵很讨厌吃甜的,后面我就再也没吃了。 他漆黑的眼睛淡淡地在我脸上停了一秒:“你应该是喜欢的吧?去海之星,那边的甜品不错,一边吃也可以一边看海景。” 我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平时吃什么,去哪里吃,总是拿不出主意,如今他这样全部安排好,我倒是挺喜欢的,双腿也不自觉地跟上他的脚步,看着他高大清俊的背影,我到嘴的话又因为压迫感,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其实我想说,这次我请他吃饭。 “这次就我请你吧,你不用难为情。” 他来到停车位,打开车门,突然转身,声线清透而沉稳。 我直接差点撞在他身上,忙的一激灵,退后几步。 他低头瞅了我好久,好像是在打量我的穿扮,这让我浑身不自在,还伸手去扯了扯裙子,好一会儿,他抬起眼,一字一句地说:“今天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儿少,下次多穿点。” 第96章 我出五万元,做她喜欢吃的甜品。 我心里咯噔一下,低头看着自己那双细长雪白的腿,几乎都露在外面。 我用力去扯拽裙摆,想把裙子尽量扯下面一点,他突然带着笑意说:“别拽了,回头拽烂了怎么办?怎么?你是想穿我的衣服吗?” 他满身的禁欲气息,说的话却莫名很撩,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温声道:“今天不是离婚吗?就想着故意穿成这样,他以前不喜欢我穿成这样,也不喜欢我这样打扮,我就是故意气他的,其实我也觉得穿着好别扭。” 他眉间神色一凛:“气他倒是没必要,他不配。” 然后示意我上车:“先上车。” 我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钻进了车内,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腿不由自主地交叠在一起,生怕显得过于暴露,心中涌起一股尴尬。 他却没有再继续注视我,而是低头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打着一行字,不知道在和谁聊天。 随后,他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在车厢内回荡。 我想起他之前为叶晗垫付了医药费,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医药费总共花了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吧,我们加个VX。” 我愣住了,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却不以为意,轻启薄唇,悠然地报出自己的微信号:“JS1115。” 我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掏出手机,在搜索栏中输入那串数字。他的头像是一片沉寂的黑与白,名字简洁而干净——JY。我点击了添加好友。 途中恰逢红灯亮起,车流暂停,他拿起手机,轻轻一点,便接受了我的好友请求。他再次偏头看向我,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嗓音依旧温润如玉:“加了,微信可以随时给我发消息,我看见都会第一时间回复,叶晗的医药费就不用了。” 医药费大概率也就几百块,如果我强行转账给他,对于他这种身价百亿的人会不会显得很矫情? 我沉思片刻,随即轻声提议:“这次吃甜品,就让我来请客吧?这次必须得我出钱。” 他听后微微一笑,回应道:“这次我已经说了,我来付账。下次吧,下次你再请我如何?” 我点点头:“好的,那就听你的。” 接着,我又补充道:“下次,叫上你那两位朋友叭。” 他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有些不解:“叫他们一起做什么?” 我觉得他们两个也帮了我很多,他们三个人又是好朋友,想着请客吃饭,刚好一起请客,不过他好像不太乐意? 他冷黑的眸子微敛,不温不凉地开口:“就我们两个吧。” 我:“……” 我露出温软的笑容:“好的,到时候我VX联系你。” 海之星甜品店很快就到了。 这家甜品店坐落在沙滩上,其建筑典雅而奢华,犹如一座海上宫殿,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完美融合。 店内的灯光温暖而柔和,透过精致的玻璃窗洒在沙滩上,形成一片片朦胧的光影,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声音,与店内轻快的音乐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既浪漫又梦幻的氛围。 店内的装饰充满了艺术感,精致的甜品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甜品,每一款都色彩斑斓、诱人至极。 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甜品的香气,再混合着淡淡的海风,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甜蜜的梦境之中,客人们客人们或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海景和星光;或围坐在精致的圆桌旁,低声交谈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美好。 身旁,厉焱微笑着问我:“觉得这里的环境如何?” 我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这里真的好美,每一处都透露出别样的韵味,简直太浪漫了。” 他轻笑着回应:“这里的甜品也是一绝,我特意为你订了一个极佳的位置。” 我跟着他来到一处靠窗的高台上,他绅士地为我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看向窗外,视线极其宽阔,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海天一色,蔚蓝的波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光,仿佛无数颗璀璨的钻石在海面上跳跃。 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海藻的清香,轻轻拂过我的脸颊,让我不禁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内心觉得好宁静好美好。 一名充满了活力和朝气女生拿着甜品单过来,她脸庞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笑容甜美而灿烂:“先生,女士,欢迎您们来到海之星甜品店,我是店内的甜品师—林软,这是我们店的甜品单,你们可以看看哟。” 厉焱示意她把甜品单给我。 她立马从‘女士’称呼改成‘姐姐’,嘴角上扬,眼眸弯弯,让我非常有好感,甚至我觉得她还有点像我大学时候的样子。 我接过甜品单,礼貌地道谢:“温软,谢谢你。” 她脸上笑容绽放:“姐姐真好,姐姐不用谢我。” 我没看甜品单,而是报出我喜欢吃的两样甜品:“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哪知,林软突然笑起来,挺直白地告诉我:“姐姐,您可能第一次来我们还之星,所以不太清楚,我们家甜品店并没有您所说的这两款甜品。我们海之星甜品店,主打的就是因为选材的珍稀与制作的精细而显得昂贵。您提到的熔岩蛋糕和香滑椰奶炖燕窝,那应该是街头巷尾的小甜品店里才会有的。在我们这里,即便是最便宜的甜品,起码都是万元起步。” 她的话语让我瞬间陷入了尴尬,说得我像是从未见识过大世面,完全上不了台面一般。然而,她脸上依然带着纯真浪漫的笑意,我又怪罪不了她,毕竟她好像只是单纯的直言直语。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甜品单,单上的甜品种类繁多,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那价格,简直是贵得离谱。最昂贵的甜品标价竟然高达百万,即便是最便宜的也要一万左右。 这简直让我瞠目结舌,我从未想过厉焱会带我来这种如此顶级高档的甜品店。 “我出五万元,现在就去做她说的那两款甜品。” 厉焱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命令的语气。 第97章 对甜食过敏,还是带你去吃 林软愣了愣,说:“先生,我们店……” 厉焱挑眉,语气冷冰冰的:“怎么?你们海之星连街头巷尾的小甜品店里面的甜品都做不来了?” 林软脑子转得很快,立马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真是抱歉,我现在就去给你做,请两位稍等。” 林软走后,我更尴尬了,挤出笑容:“其实,就是吃一个甜品,你不用带我来这么高档的地方,而且这里的甜品好贵啊,我觉得路边那种小甜品店的甜品就很不错了。” “抱歉我考虑不周,下次去你喜欢去的甜品店吃。” 他忽然对我道歉。 人家主动邀请我品尝甜品,更是带我来到燕京市最为顶级、高档的甜品店。我因自己见识浅薄,出了些许洋相,我反倒责怪起对方来。此刻回想起来,我只觉得自己真是过分至极。 我忙不迭地解释道:“哪里,哪里,你道什么歉啊,明明是我的问题,还连累你一起丢了面子。” 他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丢什么面子?我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倒是刚刚那个服务员,明显素质有问题。”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啊?她吗?我怎么感觉她挺好的,挺直白大方的啊。” 他摇摇头否定:“那倒未必。” 我们后面也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自己随便点了两份甜品,草莓阿尔诺,诺卡巧克力,我知道,这两份甜品估计十来万。 我浑身不自在了,感觉来吃个甜品,好像是在吃顶级盛宴一样。 四份甜品很快上桌了,虽然价格昂贵得让人咋舌,但不得不承认,它带来的味觉享受也是无与伦比的。 他刚开始没有吃,而是把自己面前的草莓阿尔诺,诺卡巧克力推到我跟前,说:“你多吃点,我不怎么饿。” 我笑了笑:“我一个人吃多尴尬啊?而且我吃不了那么多,你怎么不饿呢,你从上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呢。” 他听了我的话,才吃了一些。 我后面实在吃不下,还有一部分都没动过,我觉得扔了可惜,小声问:“这里可以打包吗?” 他眉眼含笑:“当然可以,节约是优点。” 我把剩下的都打包,想着带回去给宁萌吃。 临走的时候,林软热情地跟厉焱说再见,还递上了一个名片,笑容灿烂明媚:“先生你好,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候来海之星,可以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把你女朋友最喜欢吃的甜品做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我总觉得,这话应该得找我说。 毕竟在她的思想中,我是厉焱的女朋友。 我见厉焱没有打算收她的名片,忙开口:“你误会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林软一听,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我微微一笑:“没有关系,我们先走了。” 我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嬉笑着在跟同事不知道说些什么。 厉焱送我回去的,中途他的电话一直响,他一直挂。 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 我下车后,回头,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你啊,今天的甜品特别好吃,我非常开心,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甜品。” 他看向窗外的我,略带浅笑地瞅住我:“你喜欢就好。” 很撩人的一句话,特别是配上他的嗓音,如果我不是知道真相,我都以为他是真的喜欢我。 我开口:“那我先上去啦,你路上慢点。” 我转身走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他低沉柔缓、质感十足的嗓音:“你别忘了,一年前的事情,我对你有所歉意。因此,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我的脚步突然停滞,缓缓转过身去,看向他,脸上绽放出一抹感激而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你,我和严谵走到这一步,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一年前,你给了他十亿的投资,你哪里会想到后来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所以,你千万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我眨了眨眼睛,笑容更加灿烂,继续对他说:“无论如何,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我已经感到非常满足和幸运了。我把你当成了我的恩人,我怎么可能还继续对你提出要求呢?” “我说提就提。” 他敛去笑意,语调有点冰冷。 我觉得他挺奇怪的,哪有人上赶着去帮助人?就因为我长得跟他去世的白月光相似? 我说:“我知道你帮我是因为我长得跟你的妹妹相似,可是,厉先生,我毕竟不是她,我想,她肯定比我更优秀更美丽,我知道你很想念她,但是我也希望你可以看清楚,我不是她。” 我觉得我这样说,有点太伤人了,又转了一下话题:“你一直帮我,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接受了。” 他黑眸一沉,丢下一句话:“回去好好休息。” 说完,启动车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凌乱了一下,他这是生气了?可是,我毕竟不能总是沾着别人的关系,一直接受他的好意吧?这样挺缺德的。 回到家中,宁萌早已忙碌在厨房与餐桌之间,她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应该是庆祝我今天离婚。 她看到我进门,她立刻迎了上来,迫不及待地问道:“景姝姐姐,离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中途出岔子?为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我轻轻一笑,回答道:“很顺利,只需要再过30天的冷静期,我们就可以正式拿到离婚证了。” 听到我的回答,宁萌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时,我递上了手中的甜品盒,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哇,好漂亮的甜品!” 她惊叹道,凑近嗅了嗅,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这香味,好像是海之星的甜品呢!是谁带你去吃的?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我说:“厉焱。” 她颇为震惊:“天啊?他竟然带你去吃甜品?他不是对甜味过敏吗?他平时不吃甜品的。” 过敏? 我甚至都没有问过他爱不爱吃甜品…… 我立马拿出手机,给他微信发了一条消息:“厉先生,你甜品过敏是吗?” 那边竟然是秒回:“不过敏。” 第98章 好人会在年轻的时候就杀过人? 奇怪,宁萌不是说他过敏吗? 宁萌瞥见了我手机上的消息,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不应该啊,我记得上次为了讨好师父,我忍痛花了一万块在海之星买了份甜品。那时候厉总也刚好在场,我就顺手让他尝了尝。他当时脸色确实有些不太好,后来师父就告诉我,厉总对甜食过敏。” 她说着,还不忘给易珩发了条消息求证。不一会儿,易珩就回复了,确认了厉焱确实对甜品过敏的事实。 所以,厉严明明对甜食过敏,却还是带我去甜食?甚至在我的要求下,也吃了好几口? 我突然想起了严谵,他非常讨厌吃甜食,也不赞同我吃甜食,更别说,带我去吃甜食。 连厉焱都做得到,而跟我一起五年深爱的人却做不到,或许,他是真的不爱我吧?人家只是玩玩而已,可笑的我入戏了。 我的内心酸涩得如同被柠檬汁浸泡过一般,那种滋味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拿出手机给厉焱发了一条消息:“谢谢你,你太好了。” 他大概率是知道我从宁萌口中得知真相,秒回了一条消息:“我过敏不严重,不用担心。” 我回道:“真的不严重吗?你去医院瞧了吗?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医院吧。” 他秒回:“不严重,不用去医院,易珩在呢。” 我突然想起,人家可是身价百亿的董事长,怎么可能没有家庭医生呢。 我回复:那让易医生给你好好检查,身体重要,以后不要这样。 那边似乎沉默了好几秒,回了条消息:知道了,早点睡,我没事的。 我回了一个晚安,那边再也没有回复了。 今天吃甜品的时候,我还特意拍了几张照片,便发在了朋友圈,其实,自从跟严谵在一起,我的朋友圈全部清空,干干净净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发朋友圈了。 虽然我VX上也没有多少好友。 我刚发出去,陈词就给我点赞了,还评论了一句:“这是去约会了吗?好浪漫呢。” 我忙回复:“不是去约会,是厉总带我去吃的。” 他回了个掩嘴笑的表情。 宁萌亲自准备的丰富晚餐,虽然我肚子已经饱了,但是还是坐下来吃了一些,毕竟这是她的一片心意。 吃饭的时候,宁萌坐在我对面,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盯着我,突然问道:“景姝姐,我咋觉得厉总对你有点意思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异性这样,不对,连对同性都没有喝么好。” “他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连家里的宠物,全部是公的,就连他家水池养的鱼,都是公的。” 我轻轻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厉总对我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的一个妹妹而已。” 宁萌眨了眨眼睛,说:“可是,景姝姐,我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厉总有什么妹妹啊,或者是干妹妹之类的。我还特意在网上搜了,也问过我师父,不过我师父倒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宁萌继续道:“而且,你看他看你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那么特别,对你又好,每次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的面前,像一个骑士,这次还带你去海之星吃甜品,你不知道去海之星的,基本都是情侣吗?” 她说着,脸上露出了羡慕的表情:“我真的好磕你们的cp啊,厉总长的帅,身材又好,性格完全符合小说里面的霸道总裁,景姝姐你又长了一张未婚妻的脸,又纯又欲,看见你,我就好像看见了小说里女主角长得什么样。” “天啊,要是你们在一起,我估计就像是走进了言情小说里。” 我无奈地笑了笑:“你快点吃饭吧,这事别瞎想,不可能的,我跟他没有任何情爱的意思,而且,我才刚申请离婚,我只想啊,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明天也继续去上班。” 宁萌闻言,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说:“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不过,景姝姐,我明天再找我师父问问,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们两人继续享用着这顿丰盛的晚餐,气氛温馨而愉快。 晚上睡觉的时候,严谵突然发来一条质问的消息:“你跟谁去吃甜品?” 我没打算回复他。 他又发来一条消息:“是厉焱吗?你们可真浪漫啊,没想到,我的太太当天申请离婚,当天就迫不及待地跟前夫小舅舅去吃甜品。” 他的话阴阳怪气的,我忍不住回复:“你也知道你是前夫,我想,我跟谁去吃甜品,你管不着吧?” 他回复:你不是答应我了,不跟他有任何联系吗?你还想不想离婚?” 我回复:是的,我确实是答应了,但那也仅限于我们走过那30天的冷静期,真正领到了离婚证之后。到那时,我自然会与他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联系。他对我的帮助,我铭记在心,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去好好感激他。 他回复:呵,你所说的他对你的恩情……不过是他为了和我对着干,也仅仅是在网上帮你处理了一点事,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会看上你吧? 仅仅是网上帮我处理了一点事吗?我记得在最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救了我,以至于我没有失身给言湛。 我也记得他为了我,帮我铺垫好一切,让我好好的报复了曹美茹跟乔巧。 而严谵呢?只有一次次不信任我,任由我无助,痛苦,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想想就觉得嘲讽,厉焱不爱我,都可以做到这些呢。 我回复:我从来没有觉得他看上我,我也说过了,只是因为我长得跟他一个妹妹相似,他才对我关照。 他回复:最好是如此,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他绝非什么善类。 我回复:谢谢你的好意提醒,但在我眼中,他是一位极好的人。 他回复:呵,极好的人?先不说他在商场上的那些阴暗手段,好人会在年轻的时候就杀过人?听说手段极其残忍呢。 第99章 维修钢琴 杀过人? 看到这条消息,我愣住了。 脑海不禁浮现起他精致绝伦的面庞,还有那一贯清贵儒雅的气质,我如何也联想不到他竟然会杀人?当然我也不能全信严谵的话。 而且,又怎么能仅凭一个标签就轻易地对人的好坏下定论呢?在我心中,哪怕他只是因为我长相跟他去世的白月光相似才一直帮我,那也是对我有恩情,况且,那他的每一次帮助,每一次关心,都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 我快速打出一行字:我只知道他对我好,对我有恩。 严谵很快又回复了,他的字间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果然,你只是拿他当工具人来气我而已。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一点都不生气。同样,不管你真的像他一个妹妹,还是他帮你只是来膈应我,我都想说,他对你不是真心的。 等那天他突然不感兴趣了,他可以无情到你害怕。毕竟你可是他外甥的太太,他犯不着让自己名誉受损。 我看着他的回复心里一阵阵冷笑,回了一个字:哦。 他那边显示‘正在输入’然后我果断地将他拉入黑名单,再关机。 这段日子总是睡不好,今天也是,到了晚上就开始emo,一直到了深夜才渐渐入睡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买了一些水果跟补品去医院看望了叶晗,叶晗本来是Vip病房,现在转到普通病房,隔壁病床上躺着简凌波,张翠芳坐在中间位置削着水果,一家三口看起来其乐融融。 叶晗脸色好了许多,脸上也带着笑容。 张翠芳还在跟她聊:“等我宝贝孙子出生,要过满月酒,还要过周岁酒,把以前我花出去的礼钱都要回来。” 叶晗瞧见我来了,便让他们母子出去,单独跟我聊了会儿,我看她心情不错,也很满意现在的简凌波跟张翠芳,我便稍微放了心,不过我还是说:“如果他们再欺负你,或者打你,你一定不能原谅知道吗?还有记得随时打我电话。” 叶晗温柔地笑:“知道啦。” 她又问我:“你跟严谵离婚了吗?” 我回:“昨天去民政局已经申请了离婚,等到冷静期过了后,就可以直接拿离婚证了。” 一提起这事,她就开始内疚,低着头,捏着被褥,欲言又止。 我轻声笑道:“好了,你别又说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必须好好保护自己,凡事要先为自己考虑,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叶晗红着眼眶看向我,点点头。 我又跟她聊了会儿,就出去了,毕竟还要去琴行上班,我提前给蒙丽娜打了一个电话。 我刚出病房,就看到楼道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我这边看来,高高瘦瘦的,穿着维修工的服装,戴着口罩。 这不就是昨天我撞见的那个身影? 他察觉到我发现他,立马转身下了楼梯。 我急着去上班,不然我肯定要追下去的。 这个人挺奇怪的。 我只希望他对叶晗没有任何恶意,也要找个机会跟叶晗说说。 我来到琴行。 琴行的人看见我眼神各异,唯独蒙丽文还是对我热情大方,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怎么这么早来上班?不在家里多休息几天?” 我笑了笑:“已经休息了很多天了。” 同事们凑到一块嘀嘀咕咕的,时不时眼神瞟向我。 蒙丽文把我拉到她的办公室,安抚我:“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事,不过你别搭理她们,她们就是看网上的,听风就是雨,也没有一点辨别能力,反正我相信你。” 我挺感动的,道谢:“谢谢你。” 她又询问了我奶奶的事,还把当时的情景说了出来,我瞬间泪崩,心里还是很难受,还是觉得对不起奶奶,更加想念她了,如今,我身边的亲人就剩下叶晗了。 蒙丽文抱了抱我,然后开口:“那曹美茹跟乔巧,还有乔动强,已经受到报应了,你别那么难受了,你奶奶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你难受。” “我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拉着我的手说,让我不要哭,让我每天开开心心的,你瞧我,是不是每天嘻嘻哈哈的。” 蒙丽文性格虽然看着像男生,但是有时候也很温柔细腻,我跟她聊了会儿,她后面问起严谵:“你们离婚了吗?” 我说:“昨天申请了离婚,三十天冷静期后,就可以拿离婚证了。” 她心疼地问我:“那离婚后,怎么打算?” 我轻快一笑:“过好自己的日子,每天跟你一样嘻嘻哈哈的,然后呢,好好上班,多帮帮你这个店长。” 蒙丽文突然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脸一红。 她打趣道:“你性格温软,长得跟小鹿一样好看,我要是男人,我就娶了你,然后我们两个每天过着没羞没臊的幸福日子。” 我被她逗笑了,心情好了许多。 我从她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王德海站在二楼喊我们:“小景啊,你终于来上班了,我盼你盼了好多天了,这边啊,有一台破损很严重的钢琴,你来修修,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修,客人后天就要来取了,我啊,腾不出时间来,我还有好多课。” 他的态度自从上次之后变得格外温和。 他抱怨道:“这么大一个店,五六个维修师都是吃白饭的?一点都不如人家小景,好在小景今天来上班了,不然这台钢琴,我看你们怎么跟客人交代。” 工作其实挺好的,起码能忘记很多难过的事情,时间也过得很快,我点点头:“好,我马上去修。” 我进了二楼钢琴维修室,目光很快锁定在那台三角钢琴上,倒是没有上次那台钢琴陈旧,不过,肉眼可见外壳布满划痕,多处擦伤,那内部机件肯定损伤严重。 我先初步检查了一下钢琴问题,因年久失修,又没有好好保养钢琴,确实出现很多问题,键柱生锈造成琴键运动不灵活,销孔垫呢磨损严重造成琴键松旷,琴键木质吸湿膨胀,还有多处开裂,虫蛀…… 问题起码有十来个,更别说后期还要调律,需要花费不少精力时间。 王德海在门口问我:“小景,两天能修好吗?顾客是我一个老朋友,我可以让她多给几天时间。” 我回道:“可以的。” 我很希望快点沉浸入工作,这样就不用难受了。 他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你能干,但是也别太累了,我要去上课了。” 王德海走后,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钢琴上,其实,这架钢琴可以被判定为报废了。 第100章 你背后骂我,我总可以教训你吧? 不过,蒙丽文刚刚跟我提起过这架钢琴,说这架钢琴属于一位老奶奶的,是她丈夫赠予她的珍贵礼物。不幸的是,不久前,老太太的丈夫离世了,这架钢琴便成为了她唯一能够触摸到的、关于丈夫的回忆。 想到这些,我有些心疼,对于老奶奶而言,这架钢琴的价值远超过任何一台崭新的钢琴。它承载了太多的情感与记忆,是她与丈夫爱情的见证,也是她思念的寄托。 其实我挺羡慕,这样的爱情也是我想要的。 因此,我一定要通过我的努力维修好这架钢琴,让钢琴继续陪伴在老奶奶的身边,为她带来一丝丝温暖与安慰。 我拿出专业的维修工具,先将击弦机卸下,再把琴键一个个从键盘架里取出来,除净污垢后用湿布把琴键的变形处檫湿,并用烫斗加热。 然后用夹板加紧,经过一天多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原状。 我又把生锈的前柱销和中柱销用砂纸逐个砂磨光亮,为了防止再锈,我将最好的油质涂在布上,将布反复揉搓后,再用它去檫每个柱销…… 锁挡板变形太严重,需要更换,还需要换轴丁,音板,弦轴板…… 维修好这些,还需要更加精细地去调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整个人完全沉浸入维修钢琴中,直到蒙丽文轻轻敲门的声音传来,我才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一片漆黑。 蒙丽文告诉我,中午的时候她也来过,但见我很投入,仿佛与钢琴合为一体,不忍打扰,觉得就算喊我下去吃饭,我都会拒绝的。 她说:“是不是很累啊,下去吃饭吧。” 我其实并未觉得有多疲惫,反而享受着这种全身心投入的感觉,因为不会难受,不会痛苦,不会去想起任何人。 蒙丽文拉着我的手:“我的维修师,调律师,你都在这里忙了一整天了,赶紧地下来跟我吃饭,不然,我都要变成虐待员工了,我可是一个好店长。” 说实话,肚子确实有点饿了,我就跟着她一起下楼。 刚到休息室门口,我就看见苗宁跟华娇坐在一块儿聊天,苗宁一脸震惊地说:“啥?她咋还好意思来上班啊?要是我,我都躲在家里没脸见人了。” 她又掩嘴呵呵笑着:“也对,她现在被赶出家门,不上班吃什么啊?谁养她?她已经不是什么豪门太太了,哪能继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老老实实地出来上班。” “我就说过,她普普通通的一个人,根本不适合上流社会的圈子,硬挤,挤不进去的。” 说完,她得意道:“现在好了吧?直接被扫地出门,真够丢人的。” 华娇低着头扒了一口饭,说:“我看到网上的,曹美茹跟乔巧是污蔑她的,而且,乔东强不是已经蹲监狱了吗?她们母女两个人都在大街上当乞丐了,其实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这么一想,景姝还是有点可怜的。” 苗宁哼道:“可怜个屁,她高中的事,总不能是假的吧?就光凭这一点,就不值得同情。” 华娇又说:“也不一定是真的吧,你看那个博美雅被扒出来多少黑料,竟然还跟自己妈一起伺候老男人,想想都恶心,她自己都不是啥好人,她的话能信吗?” 苗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中透露出不满:“要不是真的严谵会跟她离婚吗?会在寿宴上不帮她吗?你现在怎么回事,怎么帮她说话啊?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蒙丽文那火爆的脾气便再也按捺不住。她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将矮小的苗宁从椅子上揪了起来,怒声斥责道:“你的嘴巴怎么跟个没有遮拦的排泄口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苗宁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蒙丽文的怒火给吓到了。 华娇惊慌地把饭菜打翻了,赶紧站起来喊了一声:“店长。” 苗宁挣扎开蒙丽文,退后几步:“蒙丽文你能不能有点素质?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我不怕你了。” 蒙丽文瞪着她:“是啊,你就是我们店里被扫地出门的垃圾货。既然已经被开除了,你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这里?” 苗宁不甘示弱地回击:“我怎么就不能来找我姐妹了?你们琴行有规定外人不准进来找朋友吗?再说了,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你,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 蒙丽文指着苗宁的鼻子骂道:“我就看不惯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整天嘴巴像刀子一样锋利,也不怕自己的嘴巴烂掉!” 苗宁被这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你个男人婆,仗着自己是店长,有什么了不起?” 下一刹那,她嘴角轻扬,带着几分得意之色:“我跟你说啊,现在我和小杨总的关系可是亲密无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就能直接去总部工作了。” 华娇见状,急忙走到我们两人中间,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都是同事,何必呢。” 接着,她转向苗宁:“苗宁,就要到上班时间了,你今天能来看我,我真的很感激。要不你先回去吧。” 然而,苗宁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离开,她站在原地看向我,目光里满是对不屑和挑衅。 我其实真的不想搭理她,或许是从小到大被别人这样说习惯了,不过,我想到网上到处带节奏,到处黑我的‘宁宁大白兔’十有八九就是她,心中也多少有些恨意。 我慢步朝她走去,在她半米处停下来,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满杯水。 苗宁似乎没有注意,她得意地抬起下颚,冲着我翻白眼:“搞了半天,某些人来上班,只是因为丈夫要跟她离婚,换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估计恶心死了吧?真是心疼严谵。” 我猛地扬起手臂,将满杯的水用力泼向她的脸,那一刹那,水花四溅。 我冲她勾唇一笑:“你背后骂我,我总可以教训你吧?” 她惊呼一声,厚厚的浓妆在水的冲刷下迅速溶解,露出她那张惊愕而愤怒的脸庞,她冲着我吼叫:“景姝!你这个sao,货,你竟然敢泼我……” 蒙丽文突然大步跨到我面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对她说:“你骂谁sao货呢?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可要喊保安了。” 说完,她对我说:“别搭理这种人,你快点吃饭,在那边呢,吃完饭你回家好好休息,忙了一整天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张干净整洁的桌子,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我微微一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不呢,我想早点把钢琴修好,让顾客能够早点拿到。我今天晚上加班吧,你们下班的时候,记得跟我说一声,钥匙给我。” 蒙丽文坐在我对面,眉头微皱,显然有些担心:“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你已经连续工作一整天了,身体会吃不消的,而且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 我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早点修好钢琴,老奶奶也能早点拿到钢琴。” 蒙丽文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赞赏:“有你这样的员工,真好。” 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苗宁从地上爬起来,一直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我,直到华娇难为情地让她快点走,她才走出休息室,临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报复的眼神。 第101章 小宝贝,我又不会吃了你? 吃完饭。 我又来到维修室,继续认真地开始维修钢琴。 八点半的时候,总算把钢琴众多问题解决了,刚好琴键也恢复原状了,我便把琴键全部安装上,打算调律的时候,蒙丽文敲门进来把钥匙递给我,还叮嘱我不要加班太晚,她打趣道:“你这样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哦。” 同事们下班后,整个琴行安静了许多,我更可以全心全意地为钢琴调律。 我拿出止音工具、校音工具、调音工具、和一些辅助工具,开始对钢琴进行调律,调律除了靠耳朵听音,还需要知道钢琴的构造,分高音区、中音区、低音区三个区域,我需要集中精神用耳朵去听音的高低和音色。 我用的是三六度调律法,击键、听音、运扳,耳、眼、手一起配合。 不知不觉中,时针指向了十一点半。经过一番努力,我终于将钢琴调整得完美无缺。我轻轻地将双手放置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指尖轻轻按下,随即流淌出优美动听的旋律。 或许是因为工作的繁忙暂时告一段落,我的思绪不禁飘回了过去。想起了严谵前段时间为我买了一架钢琴,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我在想,空下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希望明天也可以有钢琴调律,可以继续加班。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我轻轻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蒙丽文打了一个电话,我说:“钢琴已经调好了,明天你可以安排客人前来取琴,或者让我们的工作人员送货上门。” 蒙丽文在电话那头说:“你好厉害啊,也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你不用那么早来,我手里还有两把钥匙。” 说完,她嘿嘿笑着:“我在跟我男人吃烛光晚餐呢,我先挂了。” 我又打开手机VX,看见宁萌给我发了几条消息,问我怎么还没回去,我回了一条消息:“回来啦,今天在加班。” 原本我打算叫一辆滴滴车回家,谁知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线直射向我,我连忙用胳膊遮挡住双眼。在模糊的视线中,我隐约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它迅速朝我驶来。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脚步不自觉地加快,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然而,那辆车突然横在我前方,挡住了我的去路。 车门缓缓打开,三名男子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位冲我吹了吹口哨,声音中充满了油腻与轻浮:“小宝贝,下班了啊?我等你很久了呢。”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如坠冰窟。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我恶心反感的杨少坤! 他竟然在这里等着我下班,肯定是不怀好意。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问他:“小杨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其中两位男人,站在车旁边打量着我,而杨少坤缓缓向我走来,步伐间透着一股嚣张,点燃一根烟,故意朝着我的方向吐出一口烟雾,刻薄的面相上含着阴阴的笑意:“深更半夜的,你说我在这儿等着你,能有什么意思呢?” 那两名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起上次他被严谵教训,还亲自跑到琴行来向我赔礼道歉,甚至开除了苗宁,现在,他是几个意思? 杨少坤似乎看穿了我心中的疑惑,他抬起夹着烟的手指,轻轻晃了晃,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你不会还指望着有谁能来救你吧?我可是打听清楚了,你跟严谵已经申请离婚了。他现在啊,可不会再像上次那样护着你了,而且,他现在也没空像上次一样英雄救美,他现在正在会所为博美雅那个女网红庆祝生日呢。” 说完,他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中,璀璨的吊灯洒下金辉,严谵与博美雅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严谵身着一袭浅蓝色的西装,优雅而又不失风度;博美雅则身着深红色的长裙,婀娜多姿,两人的身影在金碧辉煌的背景下显得格外般配。 我看着视频,只觉得眼睛被一种莫名的刺痛感所笼罩,心中的酸楚和痛楚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竟然在和博美雅庆祝生日? 为什么口口声声让我不要跟他小舅舅联系,他却一次又一次跟博美雅待在一块儿? 杨少坤收回手机,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笑道:“你不会以为这视频是假的吧?这可是你前夫自己在朋友圈发的呢……” 自己朋友圈? 我跟严谵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朋友圈发关于我的视频跟照片,当然也没有公开过我,如今竟然发了博美雅过生日的照片……怎么?真就爱上她了? 我突然觉得,他好脏,恶心坏了。 “是不是好痛苦?是不是好难受?是不是好想哭?快来哥哥的怀里,哥哥来安慰安慰你。” 他猛地将手中的烟蒂掷向地面,随即用脚底狠狠地碾,然后一边靠近我,一边展开双手。 我转身就跑,慌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飞快滑动,想要拨打求救电话。然而,杨少坤的动作比我更快,他几步便追上我,伸手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随手扔给了旁边的一名男人。 紧接着,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腰,将我贴在他的身上。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挑逗:“宝贝,你跑什么跑?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说话时故意让呼吸喷洒在我的颈间,还在我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感到一阵恶心,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用力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然而力量悬殊,我根本无法挣脱开。 “不要动哦,乖。” 他突然伸手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 “杨少坤,你个死变态,你快点放开我。” 我怒骂他。 他又在我脸上舔了一口,那种感觉就像被蛆舔了一样,我浑身发抖发冷,胃里翻墙倒海。 他却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朝着车那边走去,浑浊的嗓音恶劣道:“变态?老子等会儿还有更变态的事要做呢。” 第102章 乖乖做我的情妇 “救命啊……救命啊……” 我惊恐地大喊大叫。 然而,另一名男人早有准备,他迅速而果断地将一块黑色胶布贴在我的嘴上,封住了我的声音。 我被粗暴地塞进了车里,杨少坤坐在我身边,他冲着副驾驶的男人怒吼道:“你特妈能不能轻点?要是把我的宝贝嘴巴贴肿了,我怎么亲她?” 副驾驶的男人回头,油腻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离不定,他嘿嘿一笑,说:“坤哥,不如你在车里就把她给办了吧?” 我听到他的话浑身恶寒。 然而,杨少坤却只是凑近我,用力地嗅了嗅。 随后,他整理了我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淫秽的笑意:“这里不舒服,我得让我的宝贝感受到最好的体验才行。” 说完,他又道:“要是她觉得我不如严谵那个狗东西技术好,那可怎么办?” 我疯狂挣扎着,试图打开车门跳下去,但杨少坤却轻易地跨坐在我身上,伸手将我的双手牢牢掐住,固定在身后。他的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住我的头发,让我无法动弹。 他的耐心已经消磨殆尽,此刻只剩下暴躁与不耐烦。他怒吼道:“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真的在车里办你了,我不但办了你,我还让我两个哥们旁观呢。” 我确实感到了恐惧,那种恐惧像电流一样穿过我的全身,让我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坐在我双腿上,那沉重的体重压得我膝盖如同被铁锤重击,疼痛难当。而他身上散发出的烟酒与香水混合的气味,像是一股浑浊的烟雾,让我头脑发晕,几乎快要窒息。 他见我已无力反抗,开始用一种贪婪而欣赏的目光细细打量着我。他啧啧称奇道:“真是天生丽质,这张清纯中带着一丝诱惑的脸庞,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网红要美丽多了。瞧瞧这精致的五官,瞧瞧这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瞧瞧这诱人的红唇……” 他吞咽着口水,喉结滚动着,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我的美味。 他低声说道:“等会儿躺在我身下的时候,你一定会让我体验到前所未有的欢愉,飘飘欲仙。” 前面的两名男子哈哈大笑着。 副驾驶的男人说:“坤哥,你玩了后,能赏给兄弟玩玩吗?” 杨少坤哼笑:“你想的美,这样的尤物,我起码玩几百次都不会腻。” 他们的对话太过下流,我因为屈辱害怕,流出了眼泪。 杨少坤伸手擦拭着我的眼泪,还放在嘴里舔了舔,说:“就连眼泪都是甜的呢,宝贝,别哭,你只能在坤哥哥的身下哭呢。” 说完,他又哈哈大笑。 我憎恨地盯着他,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哼笑道:“你可别恨我,本来我可以用光明点的手段得到你,要怪就怪你的前夫,那天不但打了我,还把我的手打骨折,将视频发到网上,老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副驾驶的男人回头看着我说:“你老公都嫌弃你了,不要你了,我要是你啊,就乖乖地跟着坤哥享福,还上什么班啊,难得我们坤哥不嫌弃你,你乖乖做他的情妇不好吗?只要夜夜把他伺候好,你下半辈子就可以继续吃香的喝辣的。” 驾驶位的男人点头附和:“就是,你说说我们坤哥哪里比严谵差了?起码,我们坤哥是瞧不上博美雅那种女人的。” 杨少坤坐在我腿上估计也不舒服,他从我身上起来坐在一侧,左手依然掐住我的双手手腕,说:“他们说得对,跟着我不好吗?起码我不会跟霸凌过你的女人走在一块儿,虽然你不配当我正妻,但是只要你乖乖地做我的情妇,我可以养你啊,调什么律?累死累活的。” “反正你在高中的时候已经被人干过了。” 我怒到极点,奋力挣扎着,挣扎不开,我直接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在他的头上,发出碰的声响。 “我草你妈的。” 杨少坤暴吼出声,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我瞬间感觉到嘴里有血腥味,脸上也火辣辣的疼。 杨少坤一把掐住我的下颚,刻薄地盯着我:“你给我放聪明点,现在严谵可没空搭理你。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嘿嘿,我保证让你在燕京市混不下去。还有蒙丽文,我也知道她的底细,她妈不是病重吗?一个月得花几十万的医药费呢。你说,要是她失去了经济来源,会是什么下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道:“还有你的好姐妹叶晗,听说她最近怀孕了?啧啧,真是个好消息啊。不过,你说,要是她的生活突然变得一团糟,她会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会怎么样?”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紧,蒙丽文对我一直很好,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受到牵连。而叶晗更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她我绝对不允许她出现任何事。 可是,我又那么的无助。 我甚至开始嫉妒博美雅了,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凭什么还可以拥有严谵的爱?凭什么她过生日他在身边陪伴,而我却要被杨少坤抓住,受到他的屈辱? 博美雅被爆出很多黑料,博天纵已经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可是她依然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严谵在身后为她撑腰吗?他何时这样对过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在车厢内响起,尖锐而又刺耳。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迅速拿起手机,回头看向杨少坤,眉头微皱:“坤哥,是她的手机,一个叫宁萌的人打来的,怎么办?直接挂掉吗?” 我心中一紧,宁萌应该是见我迟迟未归,担心我出了什么事,才打来的电话。 杨少坤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挂掉干嘛?挂了反而会让人起疑。接,让她接。” 他冲着男人点了点头,示意他将手机递给我。 我伸出手,准备接过手机,然而就在这时,杨少坤却猛然用力扯住了我的头发,剧烈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喊出声。他凑近我的耳边,声音低沉而阴森:“小贱人,你应该知道怎么接电话吧?不然不止在车里办了你,我还立马派人去叶晗跟蒙丽文家里……” 我咬着牙,强忍住疼痛,心中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助。我知道,此刻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接过手机。 电话那头传来宁萌的声音:“景姝姐,这都12点了,你咋还没回家?微信也不回消息,语音也不接,你出什么事了吗?” 我看了一眼杨少坤,他正冷冷地盯着我,仿佛在警告我不要说错话。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没事,我在外面跟你师父吃饭,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我话说完,杨少坤示意我挂断电话。 我继续道:“我先挂了。” 我挂断了电话,杨少坤立马将我的手机抢走,递给了副驾驶的男人。 第103章 严谵,救我 他对我的话没有多疑,反而满意地夸赞道:“小宝贝真乖巧,待会儿,哥哥一定会好好疼爱你。” 话毕,他松开掐住我手腕的手,随后在我的大腿上轻轻抚弄,接着拇指与食指捏起一块肉,狠狠地一掐…… 我吃痛的皱眉。 他像是得到什么快感一样,还想将手探进去…… 我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说:“你几个意思?” 我努力压制内心翻涌的恶心感,强迫自己挤出一抹娇媚的笑意,语气也装得娇滴滴的:“人家不喜欢在车里呢,你不也说过吗?要给我一个好的体验嘛?” 对于我的转变,他带着探求的目光看我。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刻意露出了一丝苦涩与悲伤,轻声道:“你说的没错,其实我真的应该早点跟在你身边。至少你对我好,至少你不会像严谵那样对博美雅那个女网红多看一眼。而严谵呢?” 我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和他在一起整整五年,他却不念一丝旧情,和当年霸凌我的人走得那么近,甚至……还背叛了我。我现在算是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渣男。” 我继续说道:“昨天,我已经和他提出了离婚申请。我不想再做什么严太太,我只想……重新开始我的生活,如果小杨总真看得上我,那么我愿意跟着你。” 杨少坤在听完我的话后,原本放在我大腿上的手抽回,转而轻轻拍了拍我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聪明女人。你能明白自己的选择,这很好。只要你肯安安心心地跟在我身边,我自然会给你应得的好处,不会亏待你的。” 他不再对我粗暴无礼,我心中悬着的那块石头终于稍稍放下。此时的我,只想尽可能地拖延时间,期盼着宁萌能够察觉到我话语中的微妙之处,然后找到厉焱来救我。 我们一路来到了一家酒店,他领着我从酒店员工的通道,悄然无声地上了十一楼,为了避免引人注意,他撕掉我嘴上的胶带。 刚到1101房间门口,我竟然碰见了两个人。 那一刻,我整颗心被无形的巨石狠狠碾压,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身体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颤抖,双腿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我摇摇欲坠,几乎要摔倒在地。好在杨少坤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扶住。 他也是惊呼出声:“严总?” 与此同时,博美雅也款步向我走来,她身穿一袭低胸红裙,胸前那对诱人的丰盈呼之欲出。她手里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娇媚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惊讶:“呀,这不是景姝吗?你怎么也在这?是来开房的吗?好巧哦。” 我明明知道她话中嘲讽加重伤的意思,我却因为喉咙哽的说不出话来。 严谵站在1102房间的门口,他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脸色阴郁冷沉,身上散发出一股狂暴而危险的气息,这股气息如同野兽一般肆意蔓延,让整个空间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原本紧紧搂住我的杨少坤,在严谵的威慑下,竟然也瞬间松开了手。他显得有些慌张,不停地咳嗽着。 我迎上严谵的目光,却在他的眼神中找不到一丝的担忧与温柔。那里只有冰冷的寒意和深深的厌弃,仿佛我是不堪入目的存在。 我心中的疼痛如同被撕裂开来,却顾不上那么多,或许碰上他也是一件好事,我可以摆脱杨少坤了,我因恐惧而沙哑着嗓音:“严谵,救……” 说话的同时我推开杨少坤踉跄着朝他走去。 他竟然后退了几步,像是生怕我的靠近,脏了他。 我的身体在那一刻仿佛被冰封,僵硬得无法动弹。 紧接着,他的话语如冷箭般射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深深的嘲讽:“你就这么等不及地想跟男人开房上床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我的妻子,我们还没拿离婚证呢。你就真的这么如饥似渴吗?” 他的话让我呼吸一窒,心中的疼痛如同被撕裂开来,我紧咬着牙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不让它落下:“不是这样的,是他强行带我来的……” 杨少坤急忙脸上堆满了笑容:“哎呀,这是一场误会,严总,你给我十个胆,我都不敢带嫂子下手啊……就是……就是……” 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圆谎了。 严谵继续用那如利剑般锋利的眼神盯着我,转而嗤笑,说:“我真是没想到,我的太太玩得这么花,男人一个接一个的?一个换一个的,你初恋最近好像惹了什么事,被他老头关起来了,你倒是聪明立马找上我的小舅舅,估计也想着我小舅舅不是真心看上你……” “所以,开始对这号垃圾下手了?” 他目光嫌弃地在杨少坤身上打量,冷哼:“这种货色你也要,你真是不挑啊……” 博美雅在旁边掩嘴笑着,然后上前亲热地挽住严谵的手:“你别说话这么难听,好歹她是我同学,是你的前妻,而且,不是已经要离婚了,你管她那么多干嘛?” 我看到严谵并没有推开她,反而伸手搂住她的蛇妖,嘴角扯出讽刺的笑:“只是挺惊讶的,还觉得,挺脏的……” 我身子摇晃一下,立马伸手撑在墙壁上,冲他轻轻一笑:“是啊,我是挺脏的,不过咱们彼此彼此,毕竟,你旁边这位堪比妓女呢,小杨总可比她强一百倍呢,你说是吧,小杨总?” 我将脸转向杨少坤。 他显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博美雅的脸上涂抹着浓重的妆容,明明愤怒的妆容都裂了,然而,她却硬是挤出了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说:“景姝,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那么难听的话骂我?你就真的这么针对我吗?我们好歹也是同学一场,大家都是女人,何必这样搞雌竞?”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雌竞?你也配称雌?看看你,今天跟这个男人上床,明天又钻进你后爸的被窝,你简直就是一个发春的母猪,连最基本的廉耻都不知道。” 我突然忍不住发笑出声,伸手指着他们两人,爆粗口:“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一个是无耻的公猪,一个是发春的母猪。这样的组合绝配。” 其实我自认为我素质一向很好,情绪也稳定,却每次面临这对狗男女都破防了。 第104章 人家想玩红酒湿身 博美雅恨不得上来跟我扯头发,但是硬生生压下去了,挤出几滴眼泪,委屈道:“严谵,你看你前妻,是怎么骂我们的,明明我们是清清白白的。” 我微微抬起下巴,目光直视着严谵,故意流露出一种挑衅的意味。 他眼睛逐渐发红,捏紧的拳头发出骨骼咯吱的声响,下一秒,他搂住博美雅的肩膀:“谁说我们清清白白的?我们不是马上就要裸身相待吗?” 我差点吐出来了。 而他不再多看我一眼,转身搂着博美雅进了总统房。 我整个人接近于崩溃的边缘,内心好像被什么搅得乱糟糟的,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无力地跌跪在地上,想哭,却没有眼泪,只能发出低低的笑声。 杨少坤在原地愣了几秒钟,赶紧上前将我抱起来,他神情带着愉悦和兴奋:“宝贝儿,前面你在车上说的话,我还半信半疑了,现在哥哥完全相信你了,你放心,你选择我绝对是正确的。” 他将我抱进豪华而奢侈的总统套房,那两名男人则守在门外。 我被扔在床上,而他开始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衣扣,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油腻与淫秽,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已经迫不及待想要…… 他嘴里得意张狂地笑着:“我总算是赢了严谵那个狗东西一局,毕竟那女网红可比你差远了,他被万人骑,你只被两个人骑,而且你全身上下还都是纯天然的,那个严谵真的口味独特,那种女人都下得了口,放着这么好的老婆不要?是不是脑子有大病?” 说话间,他已经把上衣脱光了,露出干瘦的上半身。 我紧张害怕的浑身紧绷,全身汗毛立起,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镇定。 在他朝着我扑来的时候,我迅速从床上坐起来,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巧笑嫣然:“哎呀,看把你急的,我还没洗澡呢,身上都脏兮兮的,总得洗干净吧?” 他突然紧紧抱住我,在我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宝贝儿,我喜欢原汁原味的你。” 我勉强忍住胃里的不适,反手搂住他的脖子:“难道你不喜欢香喷喷的我吗?你不是说过,我们第一次的体验要好?如果这次体验不好,那我可就要说,你连我那个渣前夫都比不上了……他可是在我们隔壁房间呢……而且……” 我故意贴近他的耳畔,娇声细语:“难道你不喜欢湿漉漉的我吗?” 我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迅速有了反应,整个人变得滚烫,他那热切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充满了赤裸裸的渴望,不过,他还是松开手,对我说:“那你快点进去洗,洗白白,洗干净,哥哥我在床上等你哦。” 我挤出笑容:“好的呢。” 我飞快地转身冲向沐浴室,迫不及待地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瞬间冲刷着我的脸庞、耳朵和脖颈,我疯狂地搓洗着,仿佛要将那份恶心感一并洗去。 那种感觉,比言湛曾经给我带来的还要强烈,让我几乎无法忍受。 我反复搓洗了不下十几遍,直至衣衫湿透,却依旧无法摆脱那股恶心感。 只能无奈地关掉水龙头,坐在一旁,心中祈祷着宁萌能尽快找人来救我。 厉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肯定会在我出事后第一时间联系琴行,询问我的下落。而蒙丽文会告诉他我在琴行加班的事情。厉焱定会调查琴行的摄像头,找出我被杨少坤带走。 安静下来的时候,我想起了严谵,他和博美雅应该正在那张柔软的床上缠绵翻滚吧?毕竟,他对博美雅那丰满迷人的身材情有独钟。 我不禁轻笑出声,每次在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好像永远都不在我身边,哪怕这次撞见了,他却用那种充满怀疑、嫌恶和嘲讽的眼神看着我。 那眼神,那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 我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意图压抑住痛苦,但无论怎样,痛苦的感觉仍旧铺天盖地。 严谵…… 我真是恨透了你……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了你…… 或许太过痛苦,抽泣跟哽咽的声音还是从嘴里发出来…… 外面的杨少坤似乎听到哭声,在沐浴室外面敲玻璃门:“你在里面哭?” 我忙擦干眼泪,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干哑:“没有啊,你听错了吧……我哭什么?” 杨少坤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他不耐烦道:“那你赶紧的洗,洗了出来。”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紧张,万一宁萌没有发现那句话的古怪?或者他们来得太慢了?那我只能自救了,可是如果我反抗,并且伤了他,他会不会吩咐外面的男人,让他们立马冲到叶晗跟蒙丽文的家里?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定要保持头脑清醒。 外面的杨少坤不耐烦了,竟然直接强行打开了玻璃门,当看见我衣服完整穿在身上,只是脸上,头发,脖子,袖子略打湿了一点,他瞬间恼怒道:“臭娘们,你耍老子呢?老子直接在这里办了你。” 说完,他几大步上前将我推至墙壁上。 我也没有挣扎,而是讨好的语气说:“小杨总,你误会我了……” 他似乎对我话有点兴趣,问我:“误会你什么?” 我抽泣了几声,说:“我承认我刚刚确实在浴室哭,毕竟,看着自己的丈夫搂着自己最恨的人来酒店开房,而且是开在我们隔壁,哪怕我不爱他了,我心里肯定多少也会不甘心吧?我只是觉得,我以前瞎了眼,为什么看上他?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哭的吧?” 他问我:“所以,这跟你没有洗澡有什么关系呢?” 他突然伸手在我屁股上狠狠捏了一下,说:“你不是跟我说,要玩湿身的吗?” 我点点头:“是啊,我是打算玩湿身的,但是来到沐浴室,我因为太不甘心了,坐在这里哭了,后面想了想,我不想玩什么湿身了。” 杨少坤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还想伸手撕扯我的衣服。 我紧握着衣服,声音却娇媚入骨:“人家想玩红酒湿身……” 这样说非常羞耻,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但是为了拖延时间,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声音娇滴滴的:“刚刚我看到博美雅捧着玫瑰花,我记得跟严谵欢爱的时候,总喜欢在我身上洒满玫瑰花瓣增添情趣。他们在隔壁房间玩得那么起劲,我们怎么也得拿出点新意来,不是吗?” 我故意在他耳边轻轻吐气:“我们怎么能比他们差呢?再说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总得玩点刺激点的对吧?” 我说完,低下头,装作羞涩地说:“我觉得红酒湿身比水湿身,更刺激。” 第105章 是想让我继续强灌吗? 他听完我的话,双眼注视着我,眼中有疯狂炽热的情欲。 我其实紧张得不行,一来说这些话羞耻得头皮发麻,二来不确定这种方法他会不会上钩,毕竟,我也只是在网上偶尔听说他在性爱方面玩得非常变态。 突然,他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伸手抬起我的下颚,咧嘴笑着说:“宝贝儿,真没想到,你外表看起来这么清纯,骨子里却藏着这么放荡的一面。这种反差真是让人着迷,这样的你,我更喜欢了。” 他顿了顿,眼中透出兴奋的光芒:“你说的那个红酒湿身,我现在就让阿华去准备,你想要多少红酒就拿多少,我们今晚玩个痛快。” 说完话,他迅速转身大步走出沐浴室,时不时还发出笑声。 我急忙拧开水龙头,用力擦洗刚刚被他亲的脸颊,一想到他每次碰我,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心。 我甚至又想起隔壁的严谵跟博美雅,一股委屈突然冲上来,眼泪不争气地冒出来,我拼命的洗脸,强忍着哭意,等情绪稳定了,我才走出浴室。 他正站在门口与阿华交谈,嘴里叼着一根烟,语气充满了兴奋和期待。 当察觉我走出来,他回头朝着我望来,手指夹着烟蒂,冲我吐了一口烟雾,嘴角勾起挑逗的弧度:“宝贝儿,红酒马上来了不急。”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表面迎合,其实内心恶心极了。 我没有手机,大概从琴行到现在,应该有大半个小时,如果宁萌第一时间察觉到问题,厉焱应该很快就要到了。 突然觉得讽刺,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的丈夫在隔壁房间跟小三开房。 我也有点震惊,我竟然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厉焱。 明明内心多次提醒自己,不要再麻烦他了,不要再接受他的帮忙,可是这次,我竟然还是想着他来救我…… 很快,红酒被送了上来。整整十瓶酒,他迫不及待地一一打开,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即将沉浸在无尽欢愉中的场景。 我坐在沙发上,又紧张又恐慌,双手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拿起一瓶朝着靠近,突然朝着我身上泼洒。 我胸前瞬间湿了一片,仓惶地站起身,下意识地远离他一段距离,脸上的厌恶跟嫌弃差点儿就暴露出来。 他目光直勾勾盯着我的胸前,嗓音沙哑:“是这样泼吗?还是你把衣服脱光,我再泼?亦或者我给你红酒推背呢?小宝贝儿?” 听到他的话,我几乎恶心得要吐出来,我强忍着,勉强地扯了一下唇角:“别那么急嘛。” 他眼睛一眯:“什么意思?” 我强忍着浑身的恶寒,走到吧台那边去,拿起两个红酒杯,冲着他晃了晃,笑意娇媚:“那当然是先喝点酒,热热身子嘛……” 他听到我的话咧嘴笑,几步上前,说道:“宝贝儿,你太会了,怪我,怪我太急了,都没想到喝酒助兴……你看我,看见你这种美人儿,什么都不会了,就像恶狼一样恨不得直接扒了你的衣服,一口吞了你。” 我心里反感,但还是稳住心神,倒了两杯红酒,递给他一杯,说:“这一杯敬你,谢谢你的厚爱,我真是太幸运了,得到小杨总这么优秀的男人的喜欢。” 男人都喜欢被夸,他自然听得乐呵呵的,他接过红酒杯,毫不犹豫地将那深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我赶紧拿过他手中的红酒杯,再次给他倒了一杯,故作娇嗲地开口:“这杯,谢谢你……” 他伸手接过杯子的时候,故意抓住我的手,用大拇指摩擦着,问我:“谢我什么?谢我今天晚上让你体会快乐吗?” 我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说:“谢谢刚刚在外面,碰见我那个渣前夫,你帮我撑腰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笑声,拿走红酒杯,将里面的红酒全部灌入嘴里,然后擦了擦嘴:“宝贝儿倒的红酒,味道就是不一样,跟你的味道一样哦。” 我本想再为他倒上一杯,他目光紧紧锁定在我刚刚放在吧台上的一杯红酒,阴冷地问:“你怎么一口都不喝呢?” 我有些慌张,立马拿起吧台上的红酒瓶,手指紧紧地捏着。 他神情不悦:“我可都喝了两杯呢,你一口都不喝呢?这样不太好吧?” 我强行挤出笑容,拿起红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红酒,瞬间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我抬头看向他,声音娇软:“小杨总,其实我并不擅长喝酒,以前都没喝过呢,我怕喝醉了。”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突然伸出手,强行将红酒瓶对准我的唇边,将那深红的液体灌入我的口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没关系,喝醉了,你只管躺在床上好好享受呢。” 我猛地被红酒呛住,喉咙瞬间像是被烈火灼烧,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我的脸颊、衣襟,都沾染上了那鲜红的液体。 经过一番剧烈的咳嗽,我终于缓过劲来,抬手拿起了他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红酒倒得满满当当。我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那就让我们用这第三杯酒,来庆祝我们今天这个美好的夜晚吧。” 他接过酒杯,却没有像之前那样一饮而尽。他直直地盯着我,开口提议:“要不我们喝交杯酒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已经强行将我的胳膊挽进他的臂弯里,勾唇笑着说:“既然是庆祝,肯定得喝交杯酒。” 他仰起头,将红酒杯的酒倒入嘴中。 喝完后,他眯着眼睛,盯着我手中的酒杯:“怎么?你是不想跟我喝交杯酒吗?是想让我继续强灌吗?” 我心中涌起一丝慌乱,忙不迭地挤出一丝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怎么会不想喝呢?” 我硬着头皮,仰头将酒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酒精的辛辣味道刺激着我的味蕾,让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我并不喜欢喝酒,这种感觉让我十分难受,仿佛整个身体都被酒精侵蚀。 喝完酒后,我很快便感到头部有些闷痛,仿佛有千斤重锤在敲打着我的脑海。然而,我仍然努力保持镇定,想要继续给他的酒杯倒酒。 他却将酒杯轻轻拿开,一只手将我揽入怀中。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恶劣的意味,仿佛能看穿我内心的想法:“怎么?还想给我灌第四杯吗?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子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了。” 他强迫让我的身子贴紧他,满嘴的烟气加酒气喷在我脸上:“我已经没有耐心了,想玩红酒湿身,那咱们就快点玩行不?不然,老子可就直接不搞什么前戏,立马强行办了你。” 第106章 前妻,玩的这么刺激吗? 他常年花天酒地的人,阅人无数,自然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我心中涌起恐惧,整个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吧台上,随即又将我的酒杯随手一放。然后,他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像是猎豹盯上了猎物一般,将我猛拽到床边,用力一推。 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大床上,心跳如擂鼓,浑身发凉发寒。 他则拿起一杯红酒,纵身跳上了床,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侵略性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说:“宝贝儿,来,咱们现在就开始玩湿身,你好好的享受吧。” 随即,他将红酒嘴对准了我的双腿,一股脑儿地将酒液全数泼洒在我的腿上。 刹那之间,深红色的液体蔓延至我的双腿,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令人不禁战栗。那液体顺着肌肤滑落,留下的只有恶心与屈辱。 他嘴角咧开,眼中闪烁着疯狂而贪婪的光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腿,说:“真是难得一见的美腿,若是能放在我肩膀上,那该是多么销魂的快感啊?” 说完,他又继续肆无忌惮地将红酒泼洒在我的腿上。 我无法忍受这种侮辱,从床上爬起,双腿忍不住颤抖,但我仍然努力朝着房间门口挪去。 他跟着从床上跳下来,用红酒瓶指着我,爆粗口:“你个s货,我就知道你特么的在耍我,你想拖延时间是吧?可是谁又会来救你呢?” 我情绪接近于崩溃,转身想打开门,如论如何也拧不开,我疯狂地拍打着门,哭喊着:“严谵……严谵……救我……救命啊……你听到没有。” 我真后悔,前面碰到他就应该向他呼救,他应该会看在五年的份上,救我吧? 他瞧我如此,突然暴怒,将手中的红酒重重砸在地上,恶意十足:“让那个狗东西救你?人家都在床上跟那个女网红飘飘欲仙了,他哪儿还记得你呢?” 我继续更用力地捶打房门,嘶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杨少坤突然淡定下来,他又折回吧台拿起一瓶红酒,慢悠悠地朝着我靠近:“你叫啊,我倒是想知道,他听不听得见?哈哈哈……” 我觉得自己真是可怜。 自己在这里要被强奸,而我的丈夫在隔壁跟小三开房。 一想到这些,心脏好像被刀子切割着,割得鲜血淋漓。 我继续捶打着门,双手一阵阵钝痛。 他伸手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你特么再捶一下,老子立马派人去叶晗的家里……” 我瞬间停下手头的动作,红着眼瞪向他,声音尖锐:“你就只会威胁吗?” 他那张刻薄的脸庞上,笑容犹阴冷而恶毒,嘲讽道:“你说对了,老子就喜欢威胁,我有权有势我凭什么不威胁啊?可是,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你的养父母虽然有点地位,但是也没把你当回事,如今还落马了,你的丈夫,哦,不,现在应该说是前夫,他眼睁睁地看着你跟我走进这个房间,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所以啊,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低贱的蝼蚁,我不但要玩你,我还要让你又气又拿我没有办法。” “你也别在这里跟我装矜持啊,你是什么好东西?高中的时候不是已经跟人上床了吗?后面又跟严谵那废物一起,不知道被弄了几百次,还有你刚刚说的,啧啧,你会得很。” 我愤怒憎恨地盯着他。 他瞧着我神情,越发的得意张狂:“啧啧,你好气啊,可是你拿我没办法啊……” “谁让你是个孤儿?没有一个好出生,没有人给你撑腰啊?严谵已经不管你了,你还是好好地跟着我,老老实实的伺候好我,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来啊,我们继续玩。” 他拿着红酒瓶,继续朝我身上狂泼。 我知道我等不来厉焱,隔壁的严谵更不会发现任何异常来解救我,我迅速跑到茶几上,抓起上面的烟灰缸…… 我在想…… 如果我没有打死他,被他侮辱了,那我就等叶晗的孩子出生了,把所有的钱,房子留给她,我就自杀。 如果我打死他了,那我就去自首坐牢。 我本以为遇到严谵,我还有奶奶跟叶晗,我哪怕没有父母,我也会过得很幸福,可是,奶奶走了,严谵不是真心的爱我…… 我的情绪也在这一瞬间崩溃,我举起烟灰缸砸向他:“你去死吧,王八蛋,畜生。” 结果,他快速地闪躲。 烟灰缸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铮铮响声。 我失手了,好在房间门瞬间被打开,阿华冲进来,紧张地问:“坤哥,发生什么事?” 我趁机朝着门外冲去。 阿华估计也没反应过来。 杨少坤在后面暴怒低吼:“抓住她,不要让她跑了。” 我惊慌失措地冲出房门,却瞬间被守候在外另外一个男人紧紧捉住。我奋力挣扎,想要挣脱他们的束缚,但他的力量远超过我,我根本无法挣脱。 我急得大喊:“救命啊……救命……” 我甚至朝着隔壁的房间大声呼喊:“严谵……救命……救命……” 我希望他能听到我的求救声,赶紧出来救我。 就在这时,杨少坤和阿华冲了出来,杨少坤一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再发出声音,一手扯住我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 我痛得几乎要哭出来,头发被扯得生疼,仿佛要连根拔起。 杨少坤压低嗓音,恶狠狠地对我说:“赶紧给老子滚进去!” 他粗暴地拖拽着我,就在即将被拖进的时候,我绝望的视线中,突然映出了严谵的身影。 他刚好打开房门,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那一刻,我们的目光不期而遇。我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助,所有的求救都凝聚在那双无助的眼眸中。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这样的目光,应该足以让他明白我的处境,感受到我的恐惧。 然而,他却站在门口,身体似乎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他的脸色发红,领口解开,显然是喝了不少酒。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出荒诞的戏剧。 “玩得这么刺激吗?我的前妻。”、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几分冷漠,完全无视了我眼中的求救。 第107章 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比起憎恨杨少坤,我此时此刻好像更加憎恨他。 他说完后,还摇晃了几下脑袋,伸手敲打额头。 我在想啊,这是两个人在里面多兴奋多纵欲呢? 杨少坤对他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严总,吵到你了,她啊,就喜欢玩她跑我追的游戏,我们不打扰你了,我们进去了。” 接着,我被拽进了房间。 他一把将我抵住在墙壁上,嘴凑到我耳边,威胁恐吓:“再叫一声试试?你要是再不乖乖听话,我现在就叫阿华带人去叶晗的家里,地址南阳大道,桂圆小区。” 我惊恐得瞪大眼睛,他是真的知道叶晗的地址。 叶晗现在怀着身孕,又有流产的风险,绝对不能再受到什么刺激。 我颤抖着唇,哀求:“你别去找她,我不喊了,我不喊了。” 他很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脸颊,接着,目光猥琐油腻的从我脖颈看向双腿,喉咙滚动着:“那我们是继续玩湿身吗?我想看你自己把红酒倒在身上呢。” 我后背紧贴着墙壁。 他突然一把将我抱起来,扔在床上,又拿起吧台上的一瓶红酒递给我,说:“来啊,我喜欢看你自己来。”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 我跪坐在床上,捏着红酒,比起前几天言湛让我脱衣服,我现在更觉得屈辱和恶心。 “我得提醒你,我的耐心可不是无限的。” 他的话语里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每一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 我握着红酒的手忍不住颤抖着,也做不到将红酒倒在自己身上。 他暴躁出声:“你妈的。” 下一秒,他突然起身跳到床上,直接整个人扑在我身上,瞬间烟酒混合的臭味扑面而来,熏得我呼吸都困难。 他很瘦,皮肤干黄的,整个人没有一点精气神,浑身好像都充满了浊气。 我倒是没被压疼,只是胃里翻滚着,可能是被他恶心到了,也可能刚刚喝了酒,很想吐。 他的手指在我锁骨上轻轻刮动,声音低沉而阴冷:“你老公正在隔壁和女网红翻云覆雨,你就一点也不想报复他吗?还有,如果你再这样磨磨蹭蹭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直接办了你。”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他用力地擦着我眼泪,怒吼道:“你给老子哭什么?嗯?” “你这个恶心的东西,滚远些!” 我怒吼着,开始用力推他。 他显然被我激怒到了极点,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红酒瓶,毫不犹豫地倾倒在我的身上。红酒的液体顺着我的皮肤缓缓流淌下来,瞬间染红了我的衣裳。 他盯着我看,脸上露出了那种猥琐而癫狂的笑意。 “哈哈,真刺激!所以,宝贝儿,我们开始吧。” 他说完,便开始粗鲁地撕扯我的衣服,在我脖子上啃咬起来。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绝望过,更觉得崩溃,因为我的丈夫竟然在隔壁房间跟女人开房,对于我的求救视若无睹。 他对我是多心狠? 我猛地抓起一旁的红酒瓶,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向杨少坤的头上砸去。 他痛得大叫一声,迅速从我身上弹起,双手捂住受伤的头部,目光中充满了凶狠与愤怒,直勾勾地盯着我:“你竟敢打我?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抓起一块尖锐的红酒瓶碎片,然后纵身跳下床,手持碎片,直指着他,声音颤抖着:“你让我感到恶心,你简直是个变态!” 他的头部已经淌出了鲜血,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滴落在床上。 他放下手,瞥了一眼满是血迹的手掌,愤怒到了极点:“你真是在找死!看我不草死你。” 说完,他从床上跳下来几大步向我靠近。 我紧握着手中的碎片,步步后退,直至背部紧贴着那坚硬而冰冷的墙壁。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敢碰我,我就杀了你!” 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然后悠然自得地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戏谑道:“你杀了我?哼,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 我承认,我并不敢杀人。那种恐惧如同冰冷的蛇,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几乎无法呼吸。然而,在酒精的催化下,我竟然真的鼓起勇气,抬起手中的碎片,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划去。 与其被他肆意侮辱,不如同归于尽。 他肯定没想到我竟然真的会动手,防不胜防下,脖子还真的被我割伤了一条血口。 他痛得眉头紧皱,嘴角抽搐着,下一秒,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手腕生生捏碎。他咬牙切齿地吐出每一个字:“你,竟然真的敢下手?” 我手中的碎片因疼痛而失手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突然,我的恐惧感全部消散,我甚至歪着头,冲他一笑:“我怎么就不敢呢?” “我还想将你扒皮抽血,你这种臭名远扬的烂人,就该死。”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那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狰狞而恐怖的表情,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个小贱人,我不把你玩到死,我就不叫杨少坤!” 说完,他开始粗鲁地扒我衣服。 我疯狂地反抗着,竭尽全力挣扎,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一巴掌重重地扇在我的脸上,那力量之大,打得我脸骨都剧痛。 我本来就已经喝得有些醉了,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那一巴掌,更是让我如同被重锤击中,整个人直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看到我这样,却显得更加兴奋,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上,那沉重的体重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伸出那双恶心的爪子,开始在我身上胡乱摸索。我拼尽全力想要推开他,但四肢却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劲。 我的头脑也变得越来越晕乎乎的,甚至连眼前的他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他大笑着,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和嘲讽:“你就好好地跟我睡吧,我不比你那个渣前夫强吗?” 第108章 你不脏 我闭上眼睛,心中一片绝望。 我在想,今天我要是被他侮辱了,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跟他同归于尽。 杨少坤粗暴地扯开我上衣的纽扣,露出里面的小吊带…… 我寒毛直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我世界彻底崩塌的顷刻间,耳边猛然传来嘭的一声。 门好像被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耳边响起。 杨少坤猛地停下了手中撕扯我衣服的动作,他坐在我身上,紧张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所以,是谁来了?严谵吗? 我确实松了一口气,起码我不用遭受侮辱,我还在想,哪怕是严谵来了,我只是会少一点点恨意,但是我也不会原谅他的…… 下一秒,我听到杨少坤紧张恐惧地喊着一个名字:“厉……厉焱……” 接着,我略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把将杨少坤从我身上拎了起来,嗓音低沉而阴鸷,仿佛带着冰冷的寒意,字字句句都透露出愤怒:“你找死!”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经狠狠地砸在了杨少坤的脸上。 这一拳力量极大,杨少坤发出剧烈的惨叫声,整个身体也重重地倒在地上。 紧接着,我仿佛看到又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他们对着杨少坤开始了一轮疯狂的拳打脚踢。 原来是厉焱?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视线逐渐聚焦在他那高大而清俊的身影上。 他迅速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披在我的身上,接着,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那温暖的怀抱让我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低下头,轻轻地在我的耳边说道:“乖,不怕,我来了。”声音低沉而温柔,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珍珠,落在我的心头,泛起层层涟漪。 那一瞬间,我情绪彻底崩溃,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我埋首在他的怀里,任由泪水打湿他的衣襟,呜呜咽咽地哭着。 他抱着我的手臂笼紧了一些,快步朝着房间外走去,丢下一句话:“打个半死,再抓起来。” 我隐约看见杨少坤的两个朋友也被按住在地上,嘴上贴上了胶带。 他紧紧地抱着我,步伐虽然很快,但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稳重,仿佛怕惊扰了我。 我哭得无法自抑,好像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尽情地宣泄内心的情绪。 后面,他轻轻地将我安置在车内,随后坐在我的身旁,递过一张湿润的纸巾。 我仍有些醉意未消,手忙脚乱地试图接过纸巾,却总也拿不到。他见状,温柔地靠近我,直接用纸巾开始擦拭我脸上的泪痕和残留的红酒。 我感到自己此刻狼狈不堪,仿佛身上沾满了污垢。我本能地想要躲避他的触碰,于是朝另一侧挪动了身子。他并未因此生气或责怪,反而用他那质感清润的嗓音轻声说道:“靠近一点,我帮你。” 我哭着摇头,哽咽着说:“不要,我好脏。” “你不脏。” 他突然靠近我,温柔地抬起我下颚,擦拭着我的脸颊。 那三个字,好像充满了温柔,宠溺,偏爱……慢慢地滑过我的耳际,让我一时间有些失怔。 我整个人呆呆地坐着,任由他温柔细心地帮我擦拭着脸,持续了五六分钟,他都没有问过我任何问题,这让我避免了很多尴尬。 到后面我浑身酸软无力,直接倒在他的身上,脑子一片乱七八糟的。 一想起严谵,我忍不住怒骂道:“严谵,你就是个王八蛋,不折不扣的渣男……你让我恶心。” 我甚至把他当成了严谵,开始伸手捶打:“你为什么不救我啊?你不是说你对博美雅不感兴趣吗?为什么一次次帮她,为什么这次陪她庆祝生日……为什么还带她来开房?到底是谁饥渴?” 对方没有反手。 好像任由我打。 我突然讥讽地笑着,伸手捏住他的脸:“怎么?哪怕她脏透了,你也把她当个宝?毕竟人家的身材前凸后翘的,人又骚又浪,你就好这一口是不是?” 我挺起胸部,哭骂着:“不就是比他小一点吗?你是不是就想喜欢那种隆胸的啊?你也不怕在床上的时候捏爆。” 对方半声不吭,我更来气:“你是哑巴啊……你说说……说话啊……你不是在总统套房跟她上床吗……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有闪现吗?” 骂着骂着,我又扑在他怀里痛哭:“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明明是你先追的我,明明是你求婚的,为什么得到我了,却不珍惜我,为什么不信任我,我高中的时候没有跟任何人发生关系,你你……” 我泣不成声:“你就这么在乎我的身体干不干净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啊……” “你冷漠我一年我可以忍,你妈针对我,瞧不起我,我都可以忍,你为什么要在外面跟别的女人走那么近,而且还是当年霸凌我的女人……” “你明明知道我痛恨她,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怎么可以做到跟霸凌自己妻子的女人走在一起?” “你应该爱惨了她吧?哪怕她那么不堪,你还是选择她,把她当个宝贝。” 我心中的怨恨如同暗涌的波涛,瞬间爆发。我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我做不到祝福你们,我真心希望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毕竟,你这个狗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侵犯,而你,却无动于衷……” “你在说什么?” 他的语气很惊讶。 “他……” 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的后一句话我几乎没能听清,整个身子疲惫,脑子晕眩,我再次倒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四周弥漫着熟悉而安宁的气息。我身上已经换上了整洁的睡衣,衣料贴身的触感带来一阵清爽。 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注意到一旁坐着的是厉焱。他微微弯着腰,双手轻撑在额头之上,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呼吸声轻柔而均匀,在空气中回荡。 我刚想开口,他突然看向我,目光澄澈温润:“醒了?” 第109章 昨天晚上玩得快活吗? 我此刻头部依然隐隐传来钝痛,努力回想着凌晨的事,后面的事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大概率记得在我即将被杨少坤强暴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打了杨少坤,温柔地抱起我离开酒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内。我好像……好像对他说了很多胡话? 一想到这里,我的耳根不禁微微发热,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羞愧。我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吞吞吐吐地对他说:“厉……先生,对不起,我昨夜喝醉了酒,可能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那些都是酒后失言,你……你别放在心上。” “你说了什么?” 他突然出声问我,语调漫不经心。 我抬起头,目光与他相交。他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那动作既优雅又慵懒。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含着淡淡笑意。 我张了张嘴,说:“有些记不太清,反正,真是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确实好笑,扑在我怀里,又哭又笑的。”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又补充道:“看着你这么软绵绵的一个人,没想到手劲还挺大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调侃,我却只觉得脸颊发烫,心中更是尴尬不已。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他的目光相交。毕竟记忆力,我好像确实有打过他? “对不起。” 我还在无地自容的时候,耳边突然又响起了他那歉意而清越的嗓音。 我再次抬头,目光中满是不解与诧异,直视着他。 他也静静地注视着我,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充满了歉意与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个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 那一刻,我再次陷入了泪水的漩涡。 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吧?又或者,是因为心中酸楚,丈夫无法给予我的,却在他这个小舅舅身上得到了。 哪怕他只是因为我长得跟他去世的白月光相似,他都可以做到,而曾经热烈追求我的丈夫却做不到? 这个时候,他跟博美雅应该搂在一起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吧? 我越想,心底的情绪越压不住,更多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 他忽然起身,站在我床边伸出手,那只手在半空中悬停了几秒,仿佛在犹豫,最终却缓缓收了回去。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别哭了,好吗?” 我也觉得在他面前失态痛苦很丢人的,我极力忍住,伸手擦拭着眼泪。 “是我来得不够及时。” 他再次在我耳边开口。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感激道:“你来得很及时,谢谢你,非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来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反正,真的很谢谢你,我又麻烦了你一次。” “不麻烦。” “我说过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他嗓音温润,低沉而微微沙哑。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跟她白月光相似,我真的又以为他喜欢我呢,只能说明,他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 我想起临走前,杨少坤被殴打,忙问道:“那后面,你们把杨少坤怎么样了?” 他问我:“你想怎么处置他?是他蹲牢,还是私下自教训。” 我还未回应,他冷幽幽开口:“那个狗东西,现在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我让人录了一个视频,他跪在地上跟你道歉,毕竟,他不配再出现你面前。”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我看。 在一个略昏暗的房间里,杨少坤的脸已被打得肿胀不堪,青紫交织,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景姝,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个废物,卑鄙无耻,下流至极。我有眼无珠,才会对你动手……” “我给你磕头道歉了,求求你让厉总放我一马。” “虽然我打了你,威胁了你,但是我们也没做什么是不是……” 突然,视频中的画面一阵晃动,只见厉焱猛然一脚踹出,狠狠地踢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我忙把手机递给他,低下头说:“可以让他坐牢吗?如果可以……” “当然可以。” 他回。 我心里有些踏实,说:“他跟上次的言湛一样,总是仗着自己有权利,拿叶晗的安危来威胁我,这次,杨少坤还拿我们店长,蒙丽文来威胁我。” “你认识蒙丽文?” 他忽然好奇地问我。 我看向他,说:“她是我上班的琴行店长,对我特别好,你也认识?” 他微微眯了眯黑眸,很简洁地说:“认识,不熟。” 说完,他又开口道:“以后他没那个胆子了,也没这个机会,就听你的,让他牢底坐穿……” 我想起一件事,忙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回来上班了,为什么知道我在加班,而且是晚上十一点多下班,我感觉不会那么巧合。” 他答应:“好。” 他后面接听了一通电话,便急忙走了。 他离开后,宁萌小心翼翼地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歉意,轻声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景姝姐,我真是笨得可以。昨天在电话里,你跟我说的,我愣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后来才慢慢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再给你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关机了。我急忙给我师父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说没有……” 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后面还是我师父先察觉出了异常。” “我师父立刻联系了厉总,厉总又联系了你琴行的店长,最后通过调取摄像头才找到了你的下落。” 她红着眼眶对我说:“对不起,景姝姐。” 、 我微微一笑:“好啦,你别说对不起,你已经帮我了,我应该感谢你,就算你没有发现不对劲,我也怪不上你啊。” 宁萌一脸的更加内疚:“可是,你昨天应该吓坏了吧?杨少坤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就不是一个人。” 我摸了摸略红肿的脸:“吓坏不至于,只是挨了一巴掌,不过,我也打他了,拿着红酒的酒杯狠狠砸在他的头顶上,他比我更惨呢。” 宁萌对事情的经过非常好奇,缠着让我讲。 我也只好把发生的事讲给她听,她听后,怒骂道:“严谵那个狗渣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的洪荒之力要发作了,我好想扔一个煤气罐在他的逼脸上……” 她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着。 而厉焱的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我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沙哑疲倦的嗓音,语调儿依然带着嘲讽:“怎么?昨天晚上玩得快活吗?” 第110章 厉焱冲到严谵的家里打了严谵? 听到这句话,好像有一把尖锐的刀正在切割着我的心脏,疼得我喘不过气来,有种窒息感。 旁边的宁萌越骂越气愤,在旁边大声为我愤愤不平:“景姝姐,像严谵这种脑子装满粪水的狗男人,他根本配不上你,他不但眼瞎心也瞎,他犯贱的时候,就像棚子里的猪。” “谁在骂我?” 电话那头他阴沉沉地问我。 同时,宁萌也问我:“景姝姐,你在接谁的电话?” 我压抑住痛苦的情绪,语气控制得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冷嘲:“在接脑子装满粪水的狗男人的电话,他现在正像猪一样犯贱地问我,昨天快不快活?” 说完,我又补充了一句:“是我让她骂的。” 宁萌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抓了抓耳朵,疑惑地问道:“啥玩意儿?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而电话另一头的严谵显然已经听懂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嘴皮子这么利索,这么会骂人?你说我脑子装满粪水?说我是猪犯贱?” 我轻蔑地笑了笑,嘲讽道:“看到一个女人就发情,把你比作猪都已经是对你的抬举了。” “景姝!”严谵低吼着我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我却不以为意,继续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怎么?那么凶干什么?不怕吵到你旁边的女人吗?她应该睡得正香吧?” 他不甘示弱的嘲讽回来:“你们昨天晚上玩得真刺激呢,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放荡的一面……” 接着,他咬重音,一字一句说:“你真是恶心!” 听着他的话,我感觉我的心脏在剧烈地抽搐着,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我极力稳住情绪,故作放浪一笑:“是啊,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他可比你强多了,我可舒服了。” 我用更恶劣的方式羞辱他:“你口口声声瞧不起他,可是人家却睡了我,不像你,跟我在一起五年,都没碰过我。” "你真贱!" 他的声音带着颤栗,又十分尖锐,仿佛要刺穿我的耳膜。 我突然已经没有心痛的感觉,接近于麻木,低低笑出声:“咱们彼此彼此呢,不过,你应该比我更胜一筹。” 他愤怒的嗓音在我耳边炸响:“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搞得好像是现在才想到一样? 我淡淡地开口:“在你选择相信博美雅,而怀疑我的时候,你就已经认定我是这样的人了,不是吗?现在说这句话,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他在电话那头不吭声。 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继续说:“不过呢,抱歉哦,我就是这样的人呢,骗了你这么多年,我高中的时候跟人上床打胎,我心里一直念念不忘跟你名字同音的男人,嫁给你,不过是你刚好追我,你刚好跟他名字一样,我后面还把你的小舅舅当工具人,我现在又受不了杨少坤的诱惑跟他发生关系……我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 我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痛苦,尽量让声音变得冷漠无情:‘所以,我们除了等冷静期过后拿离婚证,以后就别联系了……” 我噗嗤一笑:“噗,不然你看我恶心,我看你恶心,影响彼此心情呢,你好好的跟你的小情人在一块儿,我呢,绝对做一个合格的前任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说完,我果断把电话挂断,且把他拉黑了。 宁萌在旁边没吭声,已经早就知道我跟严谵在通电话,她有点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 我冲她笑了笑:“我不需要安慰,我没事的。” 宁萌小声道:“要是很难受,你就哭出来吧。” “哭?” 我也想试着哭,可是,好像掉不出眼泪了。 后面,蒙丽文也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并且亲自上门来看望我,买了许多的水果。 她跟宁萌一样向我道歉。 我笑着说:“跟你没关系啊,你道歉干嘛呢,你是最好最好的店长!” 她怒骂自己:“我是什么狗屁店长啊,我连自己的同事都保护不好。” 她还告诉我,她本来打算辞职不干了,带着我跳槽去另外一个一直高价聘请她的琴行,结果,突然上面来了消息,琴行总部被书言集团收购了,上面的老板换成厉焱了。 而且,她还被提到琴行总部去当经理。 厉焱? 我听着这两个名字,猜想着,他本来就想收购知音琴行,还是这次为了我? 蒙丽文说:“不过我也知道自己没啥实力,只能做一个小小的分店店长,所以我就没去了,我只想跟你当同事。” 我感激道:“我听杨少坤说,你家里很缺钱,你干嘛那么傻啊,直接去总部当经理多好啊。” 她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好强,不喜欢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好意,虽然我也不懂他为什么突然要把我调到总部,可能是看我对象的份上?但是,我总想着靠自己,我对象也给过我钱,我都没要呢……” 她像是想起什么,问我:“景姝,昨天凌晨,厉焱突然打电话问我关于你的事,我知道他是你小舅舅……但是你们怎么这么熟悉啊?” 我觉得这话说来话长。 她却好像很迫切地想知道前因后果。 我反正今天也没事,打算跟她讲讲,结果一道电话打了过来,我接听了电话,电话那边是博美雅的哭声。 她一边哭一边用尖尖的嗓音指责道:“景姝,你凭什么让严谵的小舅舅打他啊?” “还下手那么重。” “是要下狠手打死他吗?” “你到底有多憎恨严谵啊?明明是你对不起他,明明昨天是你跟杨少坤去酒店开房,你凭什么要让厉焱冲到他家里来打他啊?骂他?他现在起都起不来。” “你到底是多恶毒?还要挑拨他们两个的关系,现在,你满意了吗?” 我整个大脑一阵懵,厉焱冲到严谵的家里打了严谵? 我还未反应过来,电话好像被厉采曼抢走,她在那边尖锐着嗓音骂我:“你个贱人,你就是个扫把星,晦气玩意儿,我儿子认识你,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把我儿子害惨了。” “你自己高中的时候跟人勾搭,现在跟杨少坤勾搭,害得我儿子跟着你名誉扫地,集团也受到影响,你还想着挑拨他跟他小舅舅的关系,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你现在露出真面目了是吧?”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我儿子单纯,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我把话说这边,你休想跟我儿子复婚,我严家一辈子不欢迎你这种放荡的女人再踏进来!” 第111章 我只是给了他几记重拳 她尖酸刻薄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疼。 我突然很希望博美雅嫁入严家,跟她成为婆媳关系。 其实厉采曼现在大概率是瞧不上博美雅的,她也不傻,自然知道博美雅那些黑料是真的,只不过是她更讨厌我,想用博美雅赶走我罢了。 我对着电话冷声道:“你儿子可单纯了,单纯地在外面偷吃,惹得一身骚味儿。” 厉采曼在电话那头拔高了嗓音:“谁偷吃呢?就算他偷吃也是你的不对,谁让你高中的时候就跟人瞎搞?还堕胎呢,要不是你骗了我儿子,我儿子会在外面那个啥……” “呵呵……” 我送她两个呵呵,嘲讽道:“是是是,你们母子都是好人,你放心,我不会跟他复婚,我也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我怕脏了自己的脚,毕竟是一个粪坑,里面还有你这么一个搅屎棍。” “你……” “你你你是对的,我特别感谢你一直刻薄刁难我,我也特别感谢你用跳楼自杀威胁严谵跟我离婚,不是你在后面帮我,他也不会选择跟我离婚呢。” 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我果断挂了电话,把号码给拉黑了。 不过我脑海还是回荡着博美雅的话,厉严去打了严谵?打得还很严重?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他几乎立刻就接通了,声音依旧那么清润悦耳:“怎么了?我在呢。” 我轻轻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道:“你……你是不是去了厉家?你……你是不是打了严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传来他淡淡的一个字:“嗯。” 我的心微微一颤,似乎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一丝冷硬。我轻声继续问道:“那他……他伤得严重吗?” 他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几秒,才冷冷地回答道:“死不了。” 我心里还是不安,想继续追问…… 他的声音却像从幽暗的角落缓缓飘出:“我只是给了他几记重拳,再用椅子狠狠地砸在他头上,他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现在已经被送到医院,我想,他得在医院里躺上几天了。” 我听着,心头猛地一紧,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涌上心头。 他突然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你心疼他了?” 我喉咙里像是卡住了什么,半天才艰涩地开口:“那个,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并不是心疼他。” “你在撒谎。”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他继续道:“你但凡在前面加个,那个,你就是在撒谎。” 我有些惊讶,上次他也是这样说,他怎么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自己? “如果你打电话来,是问他的……那我已经告诉你了,人打了,挺严重的。” 电话那头的他,语气很明显不悦。 不过,他生气是应该的,我确实不该打这通电话,好像是在怪罪他一样。 我忙开口:“对不起。” “我不喜欢你对我说对不起,以后也别对我说对不起。” 他嗓音清清冷冷的。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了好几秒。 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的声音:“你问也问了,那没事,就挂了吧。” 他没有直接挂断,像是等了一会儿,才挂断了电话。 蒙丽文后面有事情,她就匆匆离开了。 宁萌坐在我旁边剥着橘子,说:“打得好,打死他得了,没想到厉总私下竟然是这么好的男人,呜呜,他要是对我这样多好啊。” 我靠在床上,捏着手机,没有说话。 宁萌又开口:“景姝姐,我又问我师父了,我师父说他跟厉总从18岁就开始认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期间他有什么妹妹,身边连个女的都没有呢。” 她将剥好的橘子递给我,眨了眨眼睛,笑道:“会不会他就是喜欢上你了?故意找了这么一个烂借口,按理说吧,就算他真的有个妹妹,然后你跟他妹妹相似,他会偶尔帮你我是理解的,但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你,去打你的前夫,何况你的前夫还是他的外甥。” “更别提这期间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呢。” “他以前可忙了,最近我觉得他好闲。” 宁萌的话确实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挺信任他的,开口说:“他确实有个妹妹,或许保护得很好吧?亦或者18岁之前认识的?” 宁萌疑惑道:“就算真有个妹妹,那他去对他妹妹好啊,这样看见你跟他妹妹一样,就对你好,不莫名其妙吗?” “他妹妹去世了。” 我的声音带着哀愁。 “什么?去世了?” 宁萌震惊地重复着我的话,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随后,她的眼眸中浮现出一丝同情的光芒:“我明白了,他确实有个妹妹,而且已经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他看到你,那个与他妹妹有着几分相似的你,才会如此执着地对你好。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太怀念那个妹妹了。” 宁萌的眼眶渐渐泛红,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天哪,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绝世好男人啊……” “没想到他外在那么高冷,不爱说话,也从不笑,内心竟然这么痴情,他好可怜啊,赚再多的钱,身份再高有什么用呢?重要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宁萌自个儿自言自语后,又问我:“那他那个妹妹是怎么去世的?”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也不好问,也不会在他面前提起,毕竟是别人的伤口。” 宁萌点点头:“也是啊,这事不好问,人家心里本来难受,估计都不愿意提起,还问多缺德啊?” 她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忙开口:“对了,今天凌晨的时候厉总把你送回来,他的脸好惨,青一块儿,红一块儿的,像是被人打了。” “不会是你喝醉了打的吧?” “刚到家门口,你就吐了他一身,你肯定不记得,他真是一点不生气,眉头都没皱一下。” 我记得好像是打了?把他当成严谵?至于后面吐了他一身,我是完全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宁萌后来细细向我描述,那天厉焱将我抱回家后,他便让她为我擦洗身体,并换上舒适的衣物。接着,他亲自踏入厨房,精心熬制了一碗醒酒汤。 结果我喝了,还是没醒。 期间,厉焱离开大约两个小时,他又匆匆返回,始终守在我的床边。 宁萌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轻声说道:“景姝姐,你说,如果厉总真的爱上了你,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你们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微笑着伸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打趣道:“好了,别瞎说了,你不是还要去进修吗?” 她忽然想起来,看了看手机,就冲出了房间。 我又开始陷入昏睡中,期间还做了噩梦,梦见严谵浑身伤痕,他对我说:“景姝,我好痛,你来看看我吧……求你了……” 一道语音突然把我吵醒,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冒虚汗,缓了几秒钟才抓起手机接听了语音。 我还处于迷糊中,都不知道接听的是谁。 结果那边传来一道略熟悉的嗓音,懒散中又带着攻击:“你就不打算来医院看看他吗?死女人,你的心是有多狠?” 第112章 他这状况,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严谵的好朋友花拯。 我承认我确实还是很担心他,不过,他昨天跟博美雅开房,置我于不顾,我做不到去医院看望他。 电话那头的花拯估计见我不回话,他火气冲冲道:“死女人,你是耳朵聋了吗?你折腾他这么久就算了,你还让他小舅舅揍他一顿,现在他整个人都昏迷不醒……” “昏迷不醒?” 我忍不住惊出声。 打得这么严重吗? 花拯说:“不然呢?你是想打死他是吧?” 他又问:“你就一丁点不担心他吗?你们好歹在一起五年了,厉焱那家伙把他往死里打,真是一点都不心软。” 我的心脏揪扯般的剧痛,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那样对我,我还是压抑内心的情绪,冷声道:“该担心的人是博美雅,而不是我……毕竟他们昨天晚上还睡一起呢。” “你在胡说什么啊?” “昨天晚上他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跟我打了一晚上的视频,他搁那儿一个人喝酒,我是早上坐飞机赶回来的,结果他人就被打进医院了。” 说完,他的语气又温和了一些:“昨天你被杨少坤那杂种绑架差点被侮辱,严谵没救你,确实是他的不对,他脑子蠢,没看出来,以为你是自愿的,后面喝醉了,迷糊着,也搞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颤抖着嗓音问:“你说,昨天晚上他跟你打了一晚上的视频,是真的吗?” 明明他在陪博美雅过生日,然后跟博美雅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甚至一起进了房间。 “我骗你,我出门踩狗屎,他不想回去,怕他妈烦他,所以开了一个房间,那个女人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他,说他东西没有拿,强行追上来的。” “后面搂住那个女人进酒店,是故意气你的,毕竟他以为你是愿意跟杨少坤那个孙子开房的。” 说实话,听了他的话后,我心中的难受确实得到了些许舒缓。然而,即便严谵跟博美雅没有在床单上翻滚缠绵,但有一点却是不争的事实——他确实陪她庆祝了生日,他确实没有救我,甚至还对我冷嘲热讽,极尽羞辱。 为什么厉焱能看出来的,他却总是看不出来? “喂,你快点过来看看吧,他这状况,怕是凶多吉少了。” “医生都说了,如果今晚他还不醒,那可能就再也醒不来了。” 电话那头,花拯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与紧张,我的心脏被什么猛然一扯,疼得窒息,我再也无法保持平静,问他:“在哪家医院?病房号多少?” 他告诉了我地址。 我连忙起来简单换了一件衣服冲出去,碰到刚回来的宁萌,宁萌问:“景姝姐,你出去吗?你去哪儿?” 我急切地开口:“我出去有事,很快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宁萌忙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又怕你出现危险。” 能给我带来危险的是言湛跟杨少坤,现在这两个人应该自顾不暇,更不敢再来找我麻烦,而且,宁萌白天累了一天,怎么能让她跟着我去医院? 况且,她知道我去医院看望严谵,肯定也不乐意。 我也知道我不该去看望他,他伤我那么深,但是,他的情况很危急,我虽然恨他,但是并不说这么多年的爱,突然就不爱了。 我打车到了医院,坐上电梯到了三楼,走出电梯的时候,我就远远地看见了博美雅站在门口。 我突然又觉得恶心,扭头想走。 花拯像是早就看见我,大声朝着喊:“景姝,这边呢。” 我当没听见按了电梯。 身后传来他对博美雅的警告声:“你给我听好了,千万别试图进去,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 话语落地,他朝着我这边跑来。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正欲踏入,他却突然挡在了我面前。 他身姿挺拔潇洒,穿着花色衬衫,黑裤子,耳上闪烁着蓝钻石耳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羁与风流的气息,妥妥的一位行走在世间的浪子。 我微微蹙眉,开口:“让开。” 他漫不经心挑起嘴角,倨傲一笑:“哟,这不是来了吗?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 博美雅突然踩着高跟鞋,噔噔噔朝着我这边冲来,哭着指责:“你怎么好意思来?要不是你,厉焱会打严谵吗?他现在躺在床上都是你害的。” 她做出一副哀求的表情:“我求求你了,既然都已经申请离婚了,你能不能放过他啊?” 听了她的话,我忽然不想走了,我转身,面对着她:“我为什么不好意思来啊?我们还没有拿离婚证呢,在法律上还是夫妻,我来看望自己丈夫不是应该的?倒是你……你是什么身份来看望他的?” “知三当三。” 花拯像是看好戏一样,在旁边悠悠出声。 我继续道:“到底是我放过他,还是你别缠着他?他但凡真对你有点心思,昨天晚上怎么不跟你过夜呢?” “臭不要脸。” 花拯又在旁边开口。 博美雅面色很难看,她转而一笑:“要是他真爱你,会不信任你?要是他对我没意思,会一次次选择帮我?你不会不想离婚了吧?舍不得了吧?” “他对她是真的真爱,对你,也是真的没意思。” 花拯在旁边再次出声,说完,他双手抄在口袋,笑眯眯道:“这个我可以作证哦。” 博美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对花拯说:“花少,你也知道严谵这次为什么被打,你怎么一直帮着一个外人呢?你的好兄弟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 “外人?你在说你吗?” 花拯挑了挑眉,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他朝着我这边站了站,开口:“这个女人,我承认,我对她并没有太多的好感。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我们毕竟认识了五年。那么你呢?你究竟是从哪个鸡窝里冒出来的?整天在严谵身边叽叽喳喳,你是母鸡啊?” 博美雅脸色变得铁青,她原本努力维持的假笑此刻已经完全崩塌,拳头紧紧地捏在一起。 我深知花枕的性格,他确实因为高中时期的事情对我心存芥蒂,觉得我对严谵有所隐瞒。但是,他对博美雅这种人的厌恶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此刻,我心中充满了对严谵的担忧,于是我抬步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博美雅突然冲上前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说:“你干嘛去?他不想看见你。” “去你妈的。” 花拯迅速上前,一把揪住了博美雅的衣领,用力将博美雅推向墙壁,使她撞在坚硬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第113章 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担心你呢? 他这一举动吓我一跳。 不过花拯的性格确实如此,只要他不爽的人,管你男女,照打不误。 我见过有一个女人纠缠他,他直接给别人一脚,然后警告对方:“老子玩腻了,不想跟你玩了,你就是老子丢弃的垃圾,赶紧滚,别脏了老子的眼。” 所以他算不上一个好男人,不过此刻站我这边,甚至动手推了博美雅,我倒是觉得今天还不错。 博美雅也没想到花拯会对自己动手,她痛的面容扭在一起,更是愤怒地指责花拯:“花拯,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竟然对女人动手。” 花拯微眯着眼,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想了想又塞进去,笑着说:“怎么?国家什么时候规定男人不可以打犯贱的女人?” 博美雅气得龇牙咧嘴的,随后看了我一眼,红着眼眶说:“不管我做了多大的错事,严谵都不会对我动手。” “他有教养……” “抱歉哦,我没教养……” 他挑着眉,对博美雅的话不以为意。 我倒是想起,花拯从小父母就离异了,所以他的性格特别古怪。 博美雅见花拯脸皮厚,也无言以对,想了想,又委屈巴巴道:“你不怕严谵知道会生气吗?” 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嗤笑了一声:“切,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博美雅突然嗲嗲地哭起来,吸引了不少医生护士。 我都觉得这场合尴尬,但是花拯好像并不尴尬,他甚至挽起袖口,脸色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你哭起来的样子,让我控制不住想给你几拳头。” 博美雅立马停止哭。 我已经站在病房的门口,心中五味杂陈,一想到他昏迷不醒,那种撕扯般的疼痛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明明恨透了他,巴不得他死掉,但是知道他出事了,心里却还是难过。 我深吸了几口气,压抑住眼眶的泪水,推开门,那熟悉的男声随即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景姝?” 我傻眼了。 严谵正靠在床上,直直地盯着我,黑眸中闪烁着吃惊的光芒。 他的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哪里有一丝一毫昏迷不醒的迹象? 至于伤势,我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的额头被仔细地包扎着,右手则打着石膏,看起来确实有些严重。但他的脸上,除了那抹惊讶之外,竟还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我愣在原地,心中充满了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应该昏迷不醒吗?怎么现在却坐在床上? 他凝视着我,轻启双唇,声音略显低沉却异常清晰:“进来吧,我知道,你是特地来看望我的。”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微微皱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不解,再次开口:“怎么了?难道,你只是想站在门口,远远地投来一道目光,然后转身离去吗?”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这人是不是因为病重而神智有些不清了? 我深吸一口气,迈步向他走去。我的表情冷淡,语气也冷漠:“你不是一直在昏迷中吗?” 他先是愣了愣,随即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怎么?看到我没事,你很失望吗?” 我瞪了他一眼,心中的疑惑更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花拯说你昏迷不醒?”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来这里,是因为担心我吗?” 我没搭理他,转身想出门。 花拯却突然冲了过来,伸手就把门给关上,我还听见他在外面对博美雅说:“人家小两口的单独聊聊不是正常吗?你这个鸡婆进去做什么?” 我伸手想开门,怎么都开不动。 “能给我倒杯水吗?” 身后传来严谵微弱而略带可怜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向他。他坐在那儿,一双黑眸的眼睛望着我,嘴唇微张,似乎因为长时间的干渴而显得有些干裂。他轻轻舔了舔嘴唇。 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不由自主地走向旁边的茶几,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清水。我端着水杯,缓缓走到床边,递到他手中。 他接过水杯,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和暖意。他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轻声说道:“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皱眉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担心你呢?” 他将水杯递给我。 我挺无语的,但还是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 他对我弯唇一笑:“你都来了,还不能说明你其实担心我?” 他的性格素来冷冽如冰,然而只要他愿意一笑,那笑容里像是藏着万千柔情,犹如星河璀璨,让人心动不已。 以前,我最是贪恋他那温柔的笑意,仿佛那便是冬日里的暖阳,能够驱散我心头所有的阴霾。 那时,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 然而,自从我们步入婚姻的殿堂,他的笑容便如同稀有的珍宝般,越来越难以寻觅。即便是偶尔露出笑容,也总带着恶意,仿佛是在嘲笑我的天真和愚蠢。 现在他却突然对我露出了那样的笑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但我心中却无太大的波澜,只是冷冷地回应道:“我是被花拯骗来的,他说你,马上要嗝屁。”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道:“我们好歹也曾是夫妻一场,你都要死了,我自然要来送你最后一程。” 他对于我的话也不气,而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一直盯着我。 我不悦地蹙眉,开口:“我真不该来,毕竟你的雅雅在旁边照顾你呢,现在因为我,花拯把她拦在外面都进不来,你要不要去跟花拯说一声?” 他回我:“说什么?刚开始她来,我都不想见她。” 我哼笑:“不想见她?昨天你不是在陪她庆祝生日吗?怎么就现在不想见她?” “那是因为她对我有用,我需要利用她接触第一名媛景瑜。” “可惜,景瑜昨天根本没有来。” 听着他的解释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已经意义不大了。 我故意说:“刚刚你的好兄弟还在外面动手推了你的雅雅,她等下可要找你哭诉了,你不心疼啊?” 他说:“心疼什么?我说过,我对博美雅不感兴趣。” 我差点笑出声,这句话我不知道听了多少遍,口口声声说‘不感兴趣’结果哪次不是选择站在她那边? 第114章 既然你没死,那我走了 哪怕你信任她,觉得我在高中的时候跟人上床堕胎,觉得我喜欢的人是言湛,觉得你是替代品,那么,为什么在厉焱找人曝出博美雅黑料的时候,你要用百源集团总裁的身份接受记者采访?选择帮她证明清白? 这就是所谓的‘不感兴趣’? 我也懒得问他,朝着门口走,冷声道:“既然你没死,那我走了。” “对不起。” 他突然在我身后出声。 我脚步一顿,心口处一塞。 他的声音好像染上了痛色,说:“昨天我该死,我不该误会你,我不该不救你的。” 他的话语刚刚落下,突然间,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一下,两下,三下,每一次都非常的用力,很快,他的脸颊便泛起了一片殷红,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痕迹。 我忍不住出声阻止:“别再打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眼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苦涩地笑了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已经没意义了。” 他凝视着我,低声道:“昨天,我心情烦躁,不想回家,所以选择了来酒店开房。结果,博美雅拿走了我的车钥匙,跟了上来还我。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以为你真的跟杨少坤……” 我心中对他的恨意忽然又升起来,连语气都控制不住地充满憎恨:“所以,你总是那么不信任我,觉得我就是那么放荡,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我眼眶湿润,笑着问:“是吗?” 他看着我,嘴唇颤抖着,声音暗哑:“所以,我确实该打。” 我想起昨天我在房间捶打着门,喊着他的名字求救,想起我从房间冲出来,狼狈无助地向他求救,他说什么来着? 玩得这么刺激吗?我的前妻。 想到这里,酸楚与愤怒缠绕着心脏,好像要将心脏撕扯得稀碎。 她竭力地平缓着自己的情绪,低低的笑着,声音轻飘飘的:“你不需要说对不起,你也不该被打,其实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因为报复,绑架了我,他只是想跟我上床,想羞辱你罢了……” “他也只是拿叶晗威胁我,也只是打了我几巴掌,扯了我头发,将红酒泼在我身上,灌我嘴里……” 我直视着他,轻轻挑了一下眉,语气淡淡的:“我也只是被他亲了脸,啃了脖子,被他压在床上胡乱地摸,被他扯掉了衣扣……我……” 我故意靠近他几步,嬉笑着说:“我没有跟他做哦,你可不要以后说我跟他上床,身体脏哦。” 他看着我,眼中是痛色,脸上是痛色,连手指都在发抖着,好像痛得不行。 我看在眼里只觉得反胃,甚至笑得身子直发抖:“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你怎么这么会装呢?你昨天可不是这个样子呢,我记得昨天他带我上了11楼撞见了你,那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我有开口求救的……” “我踉跄着朝你走去,我说,严谵,救……” “但是你呢?” “你竟然退后几步,你害怕我靠近,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令人恶心的垃圾。” “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崩溃吗?” “你还嘲讽我,说我就这么等不及地想跟男人开房上床,说我如饥似渴。” “我像你解释,我说,不是这样的,是他强行带我来的……” “而你呢?你打断我的话,你说我玩得花,男人一个接一个的,你说这种货色,我都不挑……” “你说我脏……” “甚至后面,我好不容易从房间逃出来,把你当救我的唯一稻草,可是呢?你从房间走出来,你却像是眼瞎一样,看不见他捂住我的嘴,看不见扯着我的头发……” “我明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我明明恐惧地浑身颤抖,你瞎得太离谱,你什么都看不见啊……” 严谵的眼中闪烁着一层薄薄的泪光,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缓缓说道:“那时候,我正与花拯视频通话,喝了不少酒,我头脑晕沉,真的没看清楚。我……对不起。” 听到他这样的解释,我心中的怒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我几乎是咆哮着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我玩得那么刺激?” 我终于无法再忍受,情绪彻底崩溃,身子无力地蹲下,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我嘶声哭喊道:“我已经够绝望,够恐惧了,我害怕的不得了,你为什么还要说那些难听的话啊……你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承受得了你每一句的羞辱嘲讽啊。” 他好像从床上下来了,一跛一跛地靠近我…… 他弯腰想拥抱我…… 我猛地站起身,连续后退几步,后背抵着墙壁,我带着排斥跟愤怒:“你别碰我……我很脏的……” “对不起,景姝。” “昨天是我的不对,我该死。” 他泪水从眼眶流出来,那张平日里孤傲的脸此刻都是深深的痛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用力擦拭着眼泪,说:“好在,厉焱及时赶来救我,你真的比不上他一分呢。” 他忽然目光一沉,语气带着怒意:“我比不上他一分?他只不过是略帮你几次,你就把我以前对你的好,全部忘记了?” “他何止略帮我几次?” “那次我们约好在民政局门口碰面,我突然失约,你记得吗?” 他听到我的话,微微愣了愣。 我冷笑一声:“你肯定忘记了,你甚至都没有察觉到我出事了,可是偏偏他察觉到了,一个跟我不怎么熟悉的人,都察觉到了呢。” 他问我:“你那天出事了?” 我看着他:“我那天也差点死了呢,我被言湛……那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人,骗到叶晗老家,我,叶晗,宁萌,都被他绑架了,他也要跟我发生关系呢,要我跟着他……那天,我差点自杀了。” “你说什么?” 他眯着眼,像是没听清。 我干脆把那天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他。 然而,在我讲述完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惊愕地吐出四个字:“怎么可能?” 这四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瞬间击碎了我心中对他可能还存有的那一丝期待。 第115章 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 他并未察觉我眼中对他的深深绝望,反而继续用那刻薄如刀的话语刺向我:“他可是你的初恋,他为了你回国,为了很想跟你在一起,求我成全,你也为了他选择跟我离婚……你们那么恩爱的一对,你当年那么小的年纪就跟他上床,还为他堕胎,这些年,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就连做梦你都喊着他的名字……” “你跟我说,他绑架了你,还想强暴你……” “你何必用这样荒唐的谎言来骗我?就是为了让我觉得我的小舅舅对你很好?每次跟个大英雄一样出面救你?” “你想用这种方法故意气我?” 所以,无论我如何解释,他似乎都置若罔闻。 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若是没有信任,那又何谈喜欢。 我轻轻抿了抿唇,抬眸迎上他的目光,直接发问:“严谵,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未真心喜欢过我?”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眸中似乎藏着千言万语,最后却化为一句反问:“你,是这样想的吗?” 我愤怒地指责他:“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玩弄人心的骗子。当年是我瞎了眼,是我太愚蠢,才会被你的甜言蜜语所迷惑。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答应和你交往。” 我咬牙切齿道:“要是可以重来,我一定选择不认识你。” 说完,我绕过他的身边,走向房间的门口,又狠狠地丢下了一句话:“等离婚证一到手,我希望,我们咱也别碰面,避免让彼此恶心。 我开门的时候,怎么都打不开,我恼火地喊着:“花拯你开门,快点开门。” 外面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 严谵站在原地,突然嘲讽开口:“到底谁是骗子?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是骗子。”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让自己冷静下来,做最后一次解释:“我高中的时候没有跟那个人发生关系,我也没有堕胎,我清清白白的。” 他直直盯着我,质问:“那为什么你高中所有的老师跟同学都指证你?我找过很多人,他们也没有胆量骗我,我甚至还去找过当年给你打……胎的人,我拿着你的照片给她看,她说就是你……” “还有厕所的验孕纸,你写给那个杂种的情书,你当年亲口承认的视频录像……” “以及……” 他突然停顿下来,盯着我的眼睛泛红,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我问他:“以及什么?” 他却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低声说道:“我确实不信任博美雅,她只是告诉了我,其余的一切都是我亲自去查的。” “如果那些人都是假的,言谵总不可能是假的吧?我哪怕打断他的腿,他都说,他很爱很爱你,他还跟我诉说了你们高中的许多甜蜜,他甚至连你身上的胎记都知道。” 下一秒,他通红的眼里燃起了火苗,声音低沉:“这些你怎么解释?” 解释? 我其实可以向他解释的,叶晗也说了好多次,让我跟他解释清楚,可是,我觉得没必要,哪怕我解释了,他这种人也不会相信的,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他大概率永远不会觉得自己的判定会有错误。 我忽然觉得很累,很无力,开口轻飘飘地说:“没有解释,都是真的。” 他闻言,面色骤变,戾气腾腾地朝我逼近,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盯着我,里面有暴怒的光芒 他停在我面前,突然抬起拳头…… 我害怕地闭上眼睛。 然而,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震得我耳膜生疼。我睁开眼,惊讶地发现他并未打向我,而是将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我身后的门上。 紧接着,他大声喊道:“花拯,开门!”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门被缓缓打开,我看向他的双手,一只手打了石膏,另外一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然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上面还青红一片。 我迅速收回目光,像是怕视线被刺痛,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他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其实,是你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吧?”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转过身,面对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是嘲讽与不屑的笑容:“对啊,从未喜欢呢。” 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又冷淡,“你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罢了。我喜欢的人是他,那个光芒万丈、无可替代的他。哪怕有一天我不再喜欢他,你的小舅舅也比你强上几百倍。” 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箭矢,直射他的心脏。我看着他脸色苍白,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失落,我却觉得心里很爽快。 他神情恍惚,开口的声音含着几分哽咽沙哑:“是真的吗?” 我冲他嫣然一笑:“当然是真的!” “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怨与憎恨,仿佛一把利刀,试图刺穿我的心灵。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语气显得轻松:“我不会后悔的。” 话音刚落,我便决然转身,不再回头。 花拯站在门口,似乎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这个女人,也太狠了吧。” “狠的是他,不是我。”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继续前行。 博美雅故意从我身旁走过,故意撞了我一下,然后急匆匆地冲进病房。不一会儿,便传来她娇滴滴的声音:“严谵,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走出医院,刚好九点钟了。 我目光所及,尽是车流如织的喧嚣,整个人陷入了恍惚之中,仿佛这熙攘的世界,只剩下我孤单的身影。 我呆呆地站立了许久,任由思绪飘散在风中,直到一阵寒意袭来,才让我如梦初醒。是啊,我该回家了,生活总共还要继续的。 我并没有选择叫滴滴,而是决定徒步回家,吹吹晚风也挺好的,最后带走我对严谵所有的记忆。我甚至开始幻想,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后悔药,那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五个骑着摩托车的男人将我围住。 第116章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他们有年纪稍长的,也有年轻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刻满了凶狠的印记。 但我仔细观察,他们并不像是专业的打手,更像是街头的混混,带着一股野蛮的戾气。 我保持冷静,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说话的时候,我已经拿出手机想拨打求救电话。 然而,我的话音刚落,一名男子便骑着摩托车疾驰而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便一把抢走了我的手机,而我则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得意地大笑起来,对着其他人喊道:“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到她半死不活为止! 我躺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这些人又是谁指使的? 言谵?还是杨少坤呢? 我忍着痛艰难地爬起来,而那五名男子则都下车,手中拿着棍棒。 突然,一声粗犷而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这是嫌命长了吗?” 话音未落,只见四名身材魁梧、气势逼人的男人如同猛虎下山般迅速朝我这边冲来。他们身着统一的西装,步伐坚定,神态冷峻,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保镖。 那些骑着摩托车的男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其中一人惊慌失措地喊道:“卧槽,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人!” 四名保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他们身手矫健,拳拳到肉,很快就将五名男子打得鼻青脸肿,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他们轻松地抓住了他们。 我站在一旁,脑子有些凌乱。 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魁梧的男人走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敬意:“景小姐,非常抱歉,让您受到了惊吓。我现在就送您回家。” 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保持着一丝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们。” 男人微微低头,回答道:“我们是厉先生派来保护您的。” 厉先生?难道是厉焱? 他继续道:“这些人,我们会带回去交给厉先生处理,请您放心。” 我确实被惊吓到,便点点头。 这名男子刚送我到家门口,厉焱的电话打来了,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质感十足,清润悦耳,语气中还带着担忧:“回去了吗?没事吧?” 我握着手机,心中满是感激,说:“谢谢你。” 每一次他为我做了什么事,我总是联想到严谵,拿着两个人比较,然后剩下的只有酸楚。 他温柔地回道:“不用谢,我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又道:“我从杨少坤那里得知,是一个叫苗宁的主动告诉他,你在琴行一个加班。” 苗宁? 我忽然想起,当时我跟蒙丽文说,我一个人留下来加班,希望早点把钢琴维修好,她确实在旁边听见了,临走前,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报复。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已经找人教训了她一顿,从今往后,她别想再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感激道:“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又问:“刚才,受到惊吓了吧?” 我笑了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没有,他们并没有伤到我。还好你及时派人过来,他们好厉害啊。” 他闻言,语气却突然变得冰冷起来:“是吗?可我觉得他们简直是废物,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拦住那些浑蛋,害得你摔倒在地。” 我生怕他怪罪那些人,忙开口:“没有啊,他们做的很好了,还专门送我回家。” 他冷幽幽地出声:“这是他们该做的,不然我养着他们做什么?” 我刚想回话,就听到他电话那边有人说:“我的问题,求厉总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迅速出声:“厉焱,真的,我没事。他们挺好的,你千万别责怪他们。” 电话那头,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过了几秒,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好,我听你的。” 随后,他又补充道:“我会去审问一下那些人,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安心休息,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他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流入我的心田。他的温柔,他的安全感,都让我深深的感动。然而,我也清楚地知道,他不是严谵,而是厉焱,他对我所有的温柔,也不过是因为他那个去世的白月光。 如果那个女生还在世,她应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吧。 我压下心头的思绪,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谢谢你,如果审问到结果告诉我一声,还有,你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我熬到半夜才浑浑噩噩睡着。 我又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回到了阳光孤儿院,我看见窗下躺着一具尸体,眼睛睁大,头部周围一滩鲜血正在缓缓扩散。 尸体的前方,跟我相依为命的阿羽哥哥手中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目光惊恐地盯着地上的尸体。 而阿羽哥哥主动跟警察说,人是他自卫失手杀死的,因为他发现院长人面兽心,竟然趁着我昏迷中,意图对我进行猥亵。 阿羽哥哥还说,其实孤儿院很多女孩子已经被他猥亵了。 可是,孤儿院那些女生都否定,大家都说院长是个好人,从来没有做这种事情。 院长在大家心目中气质宽厚,性格和蔼,平易近人,孤儿院里的每一个孤儿都深深地爱戴他,他们亲切地称他为“院长爸爸”,仿佛他真的是他们心中的父亲一般。 没有人站出来为阿羽哥哥辩护。当他被警察带走的那一刻,他转头望向我,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我哭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他冲我一笑,笑容干净明朗:“记得来接我出来哦。” 我猛然惊喜,浑身冒着冷汗。 其实我一直都是相信阿羽哥哥的,我后悔他被带走的时候支支吾吾,结果三年后,我去接他出少管所,却得到的是他早已经去世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阿羽哥哥,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 眼看着天亮了,我也没有睡意,刚好昨天蒙丽文告诉我,上面老板换了,琴行需要稍作整顿,三天后才开始上班,我想请厉焱吃饭,把人情还了,以后我就真的不跟他联系了,也不接受他的任何帮助。 我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他几乎是立刻接起,但声音里透出的却是明显的疲惫:“嗯,我在,有什么事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亲切:“我想请你吃饭,你能不能来这里?我想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顿。” 他那边似乎沉默了一瞬,然后传来淡淡的笑意:“好啊,我很期待。” 我思索着,想要为他准备一顿合胃口的饭菜,于是问道:“那你想吃些什么呢?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 他那边似乎轻笑了一声:“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第117章 中午都来蹭饭吃 他这话是不是未免有些暧昧? 我笑了笑,对着电话说:“那我就做我拿手的几个菜,你来了不要嫌弃哦。” 他温声回:“不会嫌弃。” 电话挂断后,我又给陈词发了一条微信:“陈先生,中午有空吗?来我家吃饭。” 很快,那边秒回了一条消息:“你谁啊?你请我对象上你家吃饭?你有病啊,我警告你,他是有对象的人,我们都已经订婚了,你少打他的主意。” 我一脸懵逼。 陈词不是有老婆吗?怎么是对象?而且还订婚了? 况且我是打算他同意后,顺便喊他带上他老婆一块儿来吃饭,毕竟,我挺想认识他老婆的,做饭真的很好吃。 我再次发了一条消息去:是嫂子吧?嫂子你误会了。 结果,对方把我删除了。 我盯着手机,莫名觉得好无语又好笑,不过,我确实考虑不周,应该第一句话发过去,直接喊他带上他老婆一块儿来家里吃饭,这样就不会被误会。 同时,我也觉得疑惑,这到底是对象还是老婆? 接着我又给易珩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他的嗓音温润,带着笑意:“这不是景姝外甥女吗?怎么跟我打电话?怎么?还有厉焱快帮你解决不了的事儿吗?” 我知道他在打趣,笑了笑,说:“易先生,你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来我这里吃饭,上次我被杨少坤绑架的事,你帮我通知了厉焱,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突然打趣道:“哦?请我吃饭?是请厉焱,顺便捎上我的吧?” 我解释道:“不是啊,怎么会是捎上你,你们都是帮助过我的人。” “那到时候是他坐你身边,还是我坐你身边?” 他忽然问。 我愣了愣,说:“宁萌坐我身边,或者我另外一个姐妹坐我身边。” 他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又道:“好的,我中午准时来蹭饭吃哦。” 我急切地开口:“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陈词?我给他发微信消息,可能是被他老婆看到了,结果把我删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让他带着他老婆一起来吃饭。” 他回应:“好的,我会转告他的。” 他稍微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我对吃的有些讲究,尤其喜欢三丝鱼翅、粉蒸排骨和蚝油豆腐这三道菜,你会做吗?” 这三道菜都是日常餐桌上的家常菜,我自然是会的。只是听到他这样问,我微微有些惊讶。像他这种出身富贵、生活优渥的公子哥,本以为会偏爱那些高级餐厅的珍馐美味,却没想到对家常小菜也如此情有独钟。 不过想想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偏爱的口味,也不是说有钱人就不吃家常菜。 我忙回:“我会做。” 他笑道:“好的,我很期待哦。” 接着,我又给蒙丽文打了一个电话,我跟她至今都没有加过微信呢。 那边的蒙丽文接听了电话,我还未开口,她就吐槽:“景姝,我跟你说,我刚刚跟我对象在外面约会,我看见有个死女人给他发消息,结果我就骂了那个死女人一顿,还把死女人删除了……” “然后……” 她哇的一声哭道:“然后,我对象竟然凶我了,他竟然凶我了,他还打了我。” 她的话让我想起刚刚我给陈词发消息,然后被陈词老婆发现并且删除,这事怎么这么巧?我甚至以为就是一个人,但是想了想,觉得又没可能。 当听到她说被打了,我忙担心道:“伤得严不严重?那你哪儿了啊?” 蒙丽文呜呜哭着说:“他推了我一把,我的胳膊撞到桌子上,都肿了,呜呜,这个王八蛋,他……他竟然对我动手……我不就是把他的小三删除了吗?他至于这么生气吗?竟然还动手对我……” 我听后胸中涌起一股怒火,语气也变得愤愤不平:“这简直令人作呕!他居然有小三,甚至还敢动手推你,他到底哪来的底气?他究竟还算不算个男人?” 蒙丽文的声音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这次,我真的不打算再原谅他了。” 我连连点头,义愤填膺地说:“没错,这种男人绝对不能姑息!” 然而,就在我义正言辞之际,蒙丽文却突然话锋一转:“除非……他能够主动来找我道歉。” 我一下子愣住了,开口:“他都已经动手推你了,这种行为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蒙丽文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气略显尴尬:“其实,事情也没那么严重啦。可能也是我脾气有点太冲了,所以他才会凶我,推了我一把。不过,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个挺温和,挺斯文的人……” 作为一个外人,我并未真正接触过她的男友,更别提深入了解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了。所以,我也没有必要过多地插足他们的私事。 此时,我突然想起今天给她打电话的初衷,于是开口邀请道:“那,中午要不要过来一起吃个饭?” 蒙丽文语气立刻变得欢快起来:“好啊,那我中午就过去找你!” 她又开口:“我带上我对象一块儿去吧?你介意吗?” 这才刚刚吵架,并且凶了她,动手推了她,怎么立马就要带上对象一起来?蒙丽文平时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孩子,不会是恋爱脑吧? 我笑道:“我不介意啊。” 蒙丽文突然语气很丧:“算了吧,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他今天有事,狗东西,凶了我,推了我,现在还不搭理我,我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我打趣道:“没事啊,你来这里吃饭,我今天还喊了三个大帅哥。” 蒙丽文立马又兴奋起来:“真的吗?真的吗?我立马好好打扮一下,亲爱哒,等我哦。” 电话立马挂断。 外面的天都亮了,我差不多要起床洗漱,然后出门去买菜。 我本以为这个点宁萌还没有起床,结果,我发现她在洗手间里面哭,一边哭一边说:“你们就是想吸我的血,妈,我也是你亲生的,你为什么一点不关心我,为什么每次打电话,就找我要钱,这次还让我给我哥买婚房,我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你们连我的房间都拆了,就因为他女朋友的一句话,嫌弃房间太小,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厚着脸皮在朋友这里蹭住,你们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房间我都让给他们了,现在他们要结婚,想换更大的房子,那他们自己赚钱买啊,凭什么要我出钱?我是妹妹,我就要出钱啊?” “是,你是养育我二十二年,可是我给了你们不少钱吧?我自己都舍不得在外面租房子住,我也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首饰护肤品。” “那你当初干嘛生我啊?生我就是为了吸我的血吗?” “我挂了,以后别给我打电话。” 第118章 院长的祭日 我其实不应该听的,但是她在里面的声音很大,接着,我又听见她在里面嚎啕大哭。 宁萌看起来是一个特别快乐开朗的女孩子,很爱笑,也很逗比,脑子里想的永远都是别人想不到的,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原生家庭。 她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易珩让她来照顾我,并且给她开工资。 其实好几次,我想着自己也没事,不需要照顾,但是实在她性格特别好,太热情,我也不好意思让她走,就打算这个月的工资我来给,然后等到离婚证拿了,我就不住在这儿了,到时候再让她走。 原来,她只是没有地方住而已…… 她既然不愿意说,肯定是怕尴尬,我也当没听见,正准备悄悄离开的时候,她突然打开门,当看见我,她显然愣住了。 我冲着她微笑:“怎么哭了啊?我打算出去买菜。” 她连忙伸手擦了擦眼泪,抽泣着问:“景姝姐……你……你……你是不是都听见了啊?” 我歉意地笑了笑:“我听见了……” 她突然哇的一声大哭,然后上来抱住我,跟个小孩子一样。 后面我跟她聊了会儿,原来她家在城郊区,家里有个大自己五岁的哥哥,父母严重重男轻女,她上学的时候在家里洗衣做饭伺候全家,后面赚钱了,还要给家里人钱,但凡给得少,她的父母就会骂她一顿。 她现在大四,还没大学毕业。 每次赚的钱,都要给家里人,父母还一次次嫌弃少了。 父母自从知道她结实了易珩,知道易珩有钱有势,更狮子大开口地找她所有钱财,这次,他哥哥要跟女友结婚,更是让她掏钱给他们买房子,价格200万。 宁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委屈:“我哪里有200万,而且,凭什么我要给他们买房子啊?我爸妈凭什么这么不公平啊?都养都是她亲生的,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在发泄完心中的不满和悲痛之后,她擦干泪水,转身向我道歉:“景姝姐姐,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很厚脸皮。当初,我师父确实是因为我是学医的,才让我来照顾你的,还说会给我发工资。可是后来,你康复了,我本应该离开的,但因为我无处可去,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这段时间,你一直很照顾我,对我也好,而我呢,顶多就是给你做做饭,我不但白住在这儿,我还白拿了工资,我觉得我好恶心啊……” “我……我已经打算月底后,我就走了……” 可能因为她以前的遭遇跟我的遭遇很像,我感同身受,开始怜悯她。 也因为她确实是一个很善良很可爱的女生,对我也非常好,我就是这样,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对她好。 我微笑着说:“你在这里差不多住了一个月,拿你是师父的工资不太好,这个工资我给。” 宁萌摇头说:“不不,我不要,我谁的都不要,我已经在这里白住这么久,我怎么好意思拿钱呢,不管是你的,还是师父我的,我一分都不要。” 我接着道:“等到月底我拿了离婚证,我就不住在这儿了,把房子还给厉焱……” 她眼中流露出失落。 我又道:“我会自己买新的房子住,到时候啊,你可以住进来,当自己的家一样。” 宁萌闻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紧紧地抱住我,声音里满是感动:“呜呜,景姝姐,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你就是我的救星,我的活菩萨。”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接着说道:“我快要毕业了,准备去师父的医院当医生。如果真的能住进你家,我一定会每个月给你房租的。” 我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房租什么的就免了吧。不过,我如果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可就要麻烦你这个未来的医生了。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不给诊费哦。” 宁萌听后,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景姝姐。如果你有需要,我随时都在。” 聊完后,她跟我一块儿去买菜。 我们来到了附近的菜市场,刚好时间才八点钟,菜市场的菜特别新鲜。 购置了数大包食材之后,我与她并肩走出熙熙攘攘的市场,突然,迎面走来一个女人,她似乎一眼就认出了我,口中喊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打量了她一番,个子一米五五左右,皮肤暗沉蜡黄,装扮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她轻声笑道:“是我啊,景姝,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马洁啊,我们以前在阳光孤儿院一起生活过的,你还记得吗?”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曾经在孤儿院里比我大两岁的女生,总是喜欢欺负我的马洁。 每次都是阿羽哥哥站出来,保护我。 我微微点头,礼貌中带着一丝疏离,轻声说道:“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啧,真是贵人多忘事,竟然不记得我了,不过,你现在也不算是贵人,哈哈,你的事我都在网上听说了,我以为你是我们孤儿院混得最好的,没想到你……” “你有事吗?” 我冷声打断她。 她扯了扯嘴角,打呵呵笑着:“自从你高中的时候,你好像就再也没有回去过阳光孤儿院,虽然孤儿院已经荒废了,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不过,每年的后天是院长的祭日,我们大多数人还是会回去祭拜一下,顺便聚聚。” 她说完,打量着我:“倒是你,好像从来没有回来跟我们聚过。” 在我八岁那年,我被乔东强跟曹美茹领养了,我也会偶尔会回到孤儿院,看望那些熟悉的伙伴们。 不过,每次回去,我都会听到大家纷纷指责阿羽哥哥是杀人凶手,说他残忍地杀害了慈爱的院长。 这些话语我听着,内心非常的难受。 阿羽哥哥曾向我解释,那天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失手杀死了院长。他说院长试图对我做出不轨之举,他情急之下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其实我内心很矛盾的,我一方面相信阿羽哥哥,一方面,院长明明那么慈爱,加上孤儿院所有人的都不相信院长会对我进行猥琐。 “景姝,院长爸爸当年对你那么好,要不是他把你从垃圾堆捡回来,你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次不回去祭拜他啊?他对我们有恩,人啊,不能忘了恩。” 马洁尖酸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收回思绪,冷漠道:“我回家有事,先走了。” 我听到马洁在我身后骂:“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歹院长也是救了你一命。” 第119章 陈词被家暴 宁萌看不下去,想回去骂她。 我用平和的语气安抚道:“别在意她的话,我们走吧。别为这种小事浪费时间,我们还有菜要准备呢。” 宁萌的眉头紧锁,不满地嘟囔:“可是,她那样说你,说你是白眼狼,太气人了。” 院长对我有救命之恩,而阿羽哥哥,他就像是我生命中的一道光,陪伴着我成长,用他的方式守护着我,给我带来了无尽的温暖。 然而,阿羽哥哥却亲手结束了院长的生命。这个事实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我的心里,让我无法释怀。我尽量不去想它,不去触碰那个伤口,更不愿再与阳光孤儿院有任何的交集。 况且,阿羽哥哥也去世了。 突然,内心的酸涩涌上了眼眶,我眨了眨眼睛,微笑着说:“我们快点回去吧。” 回到家里,我就在厨房开始忙碌,而宁萌则帮忙洗水果,削水果,装果盘…… 我耳边却总是时不时回荡起马洁的话:“真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好歹院长也是救了你一命。” 我对于两岁的时候没有记忆,不过从小到大就知道,我是院长从一堆垃圾堆里捡回孤儿院,那个时候我会说一些话,知道自己叫景姝。 院长问我,是哪个景,我吐字不清地说:“风景的景。” 至于是哪个‘shu’就不知道了,后面是阿羽哥哥给我取的‘姝’。 院长总归是我有救命之恩,我想,明天确实该回去看看他的。 今天中午的总共有六个人,我准备了十三个菜,不过我也只是会一些家炒菜,内心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这顿饭菜肯定比不上福临门的。 但是,既然是感谢,我觉得自己亲手做才显得有诚意。 除了易珩喜欢吃的三丝鱼翅、粉蒸排骨、蚝油豆腐,我另外还做了我拿手的菜,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肉馅蒸蛋、滑蛋炒牛肉、肉沫冬瓜片、茄汁金针肥牛、鲜味带鱼,鸡汤什锦火锅、海鲜锅。 还打算在红酒网订两瓶红酒。 订什么价格的,我就为难了。 我想起上次在福临门吃饭,易珩提起了两种酒,一种一百万,第二种五百多万,那我这次是不是要点一瓶山崎55年?不然显得我太小气了。 毕竟他们帮我的都是大忙。 可是,红酒网根本没有山崎55年,最贵的红酒也就一百来万,这个价格,他们应该会嫌弃的吧?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手机突然“叮咚”一声,弹出了一条微信消息。我好奇地点开,原来是厉焱发来的:“易珩从家里带了两瓶山崎55年的酒,你无需费心购买,他家最不缺的就是好酒。” 看到这条消息,我瞬间有种莫名的感觉,仿佛厉焱拥有某种神奇的读心术,而且还是那种能够隔空读心术,无论我思考什么,他似乎都能感知得到。 就挺奇怪的。 我迅速回复道:“真是太感谢易珩了。” 想了想,我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这真让我感到有些尴尬。我原本是打算请他吃饭的,结果到头来却还要他带着如此昂贵的酒上门。” 他在那边秒回:没事的。 接着,我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炒菜中。毕竟,今日我邀请的并非寻常之客,而是身份显赫的大人物。他们平日里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没有尝过?我必须倾尽心力,以百分之百的专注去准备这一桌饭菜,竭尽所能使其美味可口,至少让他们不会觉得难以下咽。 差不多11点的时候,蒙丽文来了,她带来了六斤的小龙虾。 我忙检查她的伤势,担心地询问:“现在还疼吗?” 她揉了揉胳膊,嘿嘿笑:“就是胳膊轻轻撞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我瞧着确实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心里很气愤,忍不住吐槽:“他好歹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对象动手呢,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你立马把他甩了。” 蒙丽文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好,我一定会把他甩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推,真是气死我了。” 宁萌的好奇心被激发了,她凑了过来,好奇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然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开始吐槽蒙丽文的对象。随着话题的深入,宁萌的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她轻轻拍了拍蒙丽文的肩膀,柔声说道:“丽文姐姐,你好可怜哦,我真的好心疼你。” 蒙丽文眼眶微红,似乎有些感动。她硬挤出了几滴眼泪,哽咽着说道:“可不是嘛,他竟然凶我……不跟我约会就算了,我喊他来这里吃饭,他毫不犹豫地拒绝,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她看向正在摆放餐具的我,眼睛发光:“亲爱哒,你说,你今天邀请了三个大帅哥,是谁啊?我猜,其中肯定有厉焱是吧?另外两个是谁?” 她又冲我吹了吹口哨:“介绍介绍?” 突然门铃响起。 宁萌赶紧上前去开门,她一边开门一边说:“绝对是超级无敌大帅哥,你看了,都要眼睛冒星星。” 蒙丽文兴奋的目光看向门口。 我瞥见陈词,他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就在这时,蒙丽文那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在房子里响起:“怎么是你?” 陈词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不轻,手中的物品瞬间散落一地,脸上露出惊慌失色的表情:“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疑惑,这两个人认识啊? 蒙丽文已经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怒火中烧地冲向门口的陈词。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眼喷火地瞪着他:“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忙吗?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瘸?” 蒙丽文好凶,好可怕。 陈词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手忙脚乱,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她的束缚,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我……我确实是有些事情,但是……” 他瞄到我跟宁萌的目光,一下子尴尬起来,用力将蒙丽文推开。 蒙丽文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摔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她眼中泛着泪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望向我,声音略带颤抖地说:“景姝,你看,他又推我了。他就是个家暴男,你说得对,我真的应该早点离开他。这种男人,根本不值得我付出真心。” 我本来并没有特意去注意陈词的,但此刻他的模样实在是太吸引人了。 只见他的左脸高高肿起,脸上更是布满了七八条鲜红的抓痕,他的下巴上还打着绷带,看起来伤势不轻。就连他的左腿,似乎也受了伤,走起一瘸一瘸的。 整个人看起来,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好像受到了严重的家暴。 第120章 陈词不会喜欢景姝吧? 陈词结结巴巴地说:“是……是你……拧着我的衣领……我才推的啊……有人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 蒙丽文咆哮着:“你就是推我,你就是个家暴男,哪有男的推自己对象啊?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景姝跟宁萌说得对,你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这种人不值得我喜欢。” 陈词显然很无奈,他看向我,指着自己的脸跟下巴:“我过分是吧?你瞧瞧我的脸,瞧瞧我的下巴都脱臼了……” 我看了,很惨的。 他又提起左腿:“你瞧瞧我的腿,直接被她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脚踩在我脚上……” 我惊呼,十公分的高跟鞋,踩上去应该疼死了吧? 下一秒,陈词一脸的欲哭无泪:“到底我是家暴男,还是她是家暴女……我都被打成这样了,他扑上来打我,我才推的啊,怎么在你们这儿,她就委屈了。” 等等,我整个脑子懵住了,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所以,蒙丽文口中的对象就是陈词?所以陈词没有家暴她,而是她家暴了陈词?可是,陈词不是说自己有老婆吗?我还吃过他老婆做的饭菜。 好乱。 蒙丽文有点心虚,她从沙发上坐起来,说:“我打你怎么了?谁让你在网上跟别的女人瞎聊天?人家还请你上门吃饭……哟,关系不错哦?都邀请你上门了哦,接下来是不是要滚床单啊?是不是龙凤胎的名字都想好了啊?” “上次,你也是跟那个女人一直联系,竟然还清空了聊天记录,我试探了一下,竟然没有试探出来,你们这对狗男女可真聪明啊。” 她说着说着察觉到不对劲,回头看向我。 我想起上次,陈词的微信突然给我发来了一条微信:宝贝儿,睡觉了吗?一到晚上就想你。 原来是蒙丽文发的? 我尴尬地咳嗽一声,说:“那个……是我邀请……他上门吃饭的。” 蒙丽文不停地眨巴着眼睛。 我继续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小三,我只是因为他是厉焱的朋友,而且他之前也帮过我。我本来是请厉焱来我家吃饭的,顺便也邀请了他。” 依然站在门口的陈词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滚床单,什么龙凤胎名字都想好了……你简直是在胡言乱语!” 蒙丽文一脸呆滞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我能看看你的微信吗?” 我点了点头,打开微信递给了她。她看了一眼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喃喃自语道:“原来是你啊……我……我……” 她忽然控制不住,拍着腿大笑着。 后面,我、宁萌、蒙丽文、陈词,四个人跟小朋友一样坐在沙发上。 我偷偷瞥向蒙丽文,她看上去精神不错,那双明亮的眼眸不时四处乱瞟,显然很尴尬。 我再转向对面坐着的陈词,我都有些不忍直视,他这被打得太惨了吧?我知道蒙丽文性格男孩子,力气大,但是能把陈词一米七八的男人打成这样,属实惊讶。 我回想起蒙丽文向我哭诉,我当时愤怒得几乎要跳起来,一边心疼蒙丽文,一边骂陈词。 现在想想,嗯,骂得太早。 陈词扯了扯左边高高肿起的脸颊,可怜道:“看到了吗?到底是谁打谁?她拿我手机骂你,还把你删了,我只是说了她一句,她就说我在外面有小三,说我是渣男,说我欺骗她的感情,骂我恶心,然后上来就是对我一顿暴打,我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她就来找你哭诉。” 我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前面还以为……我骂了你。” 宁萌啧啧道:“丽文姐,你也下手太重了吧?我刚刚还在心疼你,现在,我只想心疼陈词哥了……原来被家暴的是你啊……真可怜。” 陈词听到宁萌的话,开始抽泣了。 我把和陈词的经过全部讲给蒙丽文听了。 她听后伸出小拳头,捶了捶陈词的胸口:“讨厌,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得我误会了景姝,还打了你。” 陈词连忙捂住胸口,疼痛的表情难以掩饰,他忙跟蒙丽文拉开一小段距离,说:“你每次看见我就咋咋呼呼的,滔滔不绝,说的全部是你的事,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蒙丽文嘿嘿笑着,然后对我歉意道:“景姝,对不起哈,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跟你也没有加过微信,上次我发的那条消息,以及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我温和道:“没关系的啊。” 我忽然想起几件事,问道:“那就是说,你没有老婆?你们只是订婚了,还没有结婚?” 陈词心虚地低着头。 我接着问:“可是,上次在医院,你给我带了很多饭菜,易先生说那是你老婆做的,你老婆送到公司给你吃,你吃腻了才带来给我吃的……他还说你们绝配,顶配,天仙配。” “你当时也没有否定啊。” “还有你送我的价值几十万限量版奢华面霜,你说,是你老婆用不习惯的。” 我认真地问:“所以,陈先生,这些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蒙丽文在旁边开口:“我不会做饭,做得不好吃,你上次不是吃过吗?而且,我很少用护肤品的,我啥时候有几十万限量版的面霜啊……”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高分贝道:“陈词,你给老娘老实交代。” 陈词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饭菜……其实是……还有那个面霜,对,就是面霜。那个……你们,你们应该能懂吧?” 我听着他支吾了半天,却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蒙丽文则爆发了,她粗鲁地骂道:“懂个屁啊!” 突然,她的视线在我们两人之间流转,似乎捕捉到了什么,然后她以一种极其认真且冷静的口吻问:“陈词,你是不是喜欢景姝?”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中了我们。我和陈词都愣住了。 蒙丽文看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她淡淡地说:“那我走?” 第121章 厉焱做饭 就在这时,有人在门外按密码锁,门被打开。 厉焱跟易珩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无论是他们的穿着打扮还是容貌,都让人觉得是视觉盛宴。 厉焱身高足有一米九,身姿高挑挺拔,宛如一棵青松,他上身仅着一件灰色的打底衬衫,下身则是一条黑色长裤,简单的穿扮勾勒出他宽肩窄腰、修长双腿的完美身材。 明明很暗的色调,但是穿在他身上很贴合,而且贵气感十足。 卓绝的骨相、立体的轮廓,犹如大师笔下的五官,精致绝伦,再加上异域时尚的特质,简直就是世界顶级模特。 他脸上没有多大表情,整个人冷欲十足。 而易珩身高也有一米八几,面庞如同一块精心雕琢的白玉,他一身清爽的白衬衫搭配黑色西裤,手臂上随意地搭着一件黑色外套,显得既干练又不失风度。 他的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朗阔而又不失温柔。 不同于厉焱毫无情绪的面庞,他唇边含着笑,如同春风拂面。 蒙丽文本来想走的,立马又撤回来,热情打招呼:“嗨,原来你们就是景姝口中说的三大帅哥,快点进来坐啊,别客气,随便坐。” 宁萌小声提醒:“这房子就是厉总的。” 蒙丽文尴尬起来了。 她也凑到宁萌耳边小声说:“这位,是我对象的顶头上司呢。” 我弯起眉眼笑起来:“你们来啦,就剩下两个菜了,饭马上就好了。” 厉焱抬步走过来,他眼神浅凉地扫了一眼蒙丽文,然后停在我脸上,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我,说:“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这是我最爱吃的甜品。 我接过他手中精致的甜品盒,激动道:“谢谢你啊,你太好了,来吃饭还专门带东西。” “倒也不是专门,我是顺道买的。” 他突然冷声接话。 不像前面对我温温和和的,今儿个好像有点生气的味道? 在我尴尬的时候,易珩也递上两瓶红酒:“喏,这家伙硬让我带来的,我只能忍痛割爱了,家里就这两瓶。” 硬让? 我闻声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起眼眸,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厉焱。他刚好从我身上收回目光,转而轻拍了一下易珩的肩膀,说:“话真多,快点把东西放到冷冻柜里冰一冰。” 说完,他的视线又转向了陈词,眉头微皱,问道:“谁打的你?” 陈词已经站起身,尴尬地低下了头,两手握在一起,笑呵呵道:“哦,这个啊……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蒙丽文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地承认:“是我打的,不过是一场误会,我以为他在网上找小三。” 她哈哈笑道:“结果我搞错了,那个人是景姝。” 宁萌在旁边也乐呵呵开口:“她竟然还以为陈词哥喜欢景姝呢,笑死我咯。” 这两个家伙都是说话直来直去的,我站在原地尴尬的不行。 而厉焱神色冷冷地瞥了一眼蒙丽文跟陈词,薄唇吐出几个字:“脑子聪明点。” 我觉得这话挺过分的,但是陈词却恭恭敬敬地点头:“是的。” 想起来陈词好像是他的董秘? 我忙笑道:“一个小误会而已,倒是挺有意思的,说明啊,我跟丽文姐更有缘分。” 蒙丽文听后,随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爽朗地笑道:“可不是嘛,命中注定的缘分。” 厉焱眼神凉凉地朝蒙丽文扫了一眼,吓得她立马松掉手。 接着,我让宁萌帮我招待大家,我就去了厨房,后面还有两个菜没有炒好。 我正在厨房忙碌地切着菜,突然间,身后传来了一道如丝般柔缓的嗓音,像是轻轻拂过的微风,带着几分关切:“忙了一上午,很累吧?” 不知怎的,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分了神,手中的菜刀竟意外地切到了我的手指。虽然伤口不大,但瞬间便涌出了鲜红的血液,疼痛让我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听到声音,立刻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指,轻轻地吹着,语气中带着自责:“都怪我,不该突然在你身后吓你。” 我感觉过于暧昧的亲近,有些不适,于是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后退了几步。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而温软:“没事的,只是小伤而已。” 他看着我,眼神中似乎还有些担忧,问我:“家里有创可贴吗?” 我点头:“有。” 他又问:“在哪儿?” 我说:“餐厅旁边柜子上的医药箱。” 他听后,转身快速离开厨房。 我看着手指头上冒出的血液,整个人有点迷糊,总觉得,他对我的关心,好像超过了仅仅我只是因为长得跟他白月光相似,我甚至在猜测,他不会把对那个女生的爱转移到我身上? 或者说,想把我当替代品? 在我陷入沉思之时,他已悄然回到厨房,撕开了一片创可贴,轻声对我说:“手指给我。” 我怔怔地看着他,竟然真的伸出了手指。 他小心翼翼地为我贴上创可贴,那动作,轻柔而认真,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他简直完美到极致,如果被这样的男人爱护着,肯定很幸福? 我看他看得出神。 他贴好后,突然抬眸看着我。 我的视线就这样撞进他冷黑清亮的眸子里,心咯噔一下,忙低下头,轻声说:“谢谢你。” “你刚刚在看我什么?” 他静静地注视着我,温声问。 我面色窘迫,唇边依然弯起浅笑,故作很自然地回:“没看什么啊,只是在想,你对女生好温柔啊。” “也不是对每个女生。” 他削薄的唇勾了勾,似是笑了一下。 得,肯定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已经去世的白月光才对我这么温柔。 我正想着,接下来说些什么,他却从我身边走到灶台前,很自然地拿起菜刀,说:“还有两道菜是吧?我来做……” “啊?” 我有点懵。 他扫了一下我装在盘子里的菜,说:“粉蒸排骨、蚝油豆腐,是吗?” 我忙点头:“是的。” 他忽然又问我:“怎么会想着做这两道菜?你有朋友喜欢吃吗?” 我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但是还是记得阿羽哥哥喜欢吃粉蒸排骨、蚝油豆腐,每个星期天孤儿院的厨房就会加餐,加餐的饭菜就是这两道菜。 我经常把自己的一份也给阿羽哥哥吃,但是他从来舍不得吃我的。 不过这事我不太愿意提起,笑了笑:“是易先生喜欢吃,他特意让我做的。” “哦。” 他的回答突然简短而冷淡。 第122章 你瞧瞧我,差点被她给揍死了 我走上前去,笑着说:“还是我来炒菜吧,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下厨呢?你先去外面坐会儿,饭菜很快就准备好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能算是客人呢?” 他头也不抬,手中的菜刀在案板上熟练地翻飞着,一边切着菜,一边冷冷地回应我。 他的话让我有些尴尬,毕竟这房子确实是他的,我随即换了一种说法:“可是,你每天事务那么繁忙,好不容易能有个空闲的时候,怎么能让你来做饭呢?还是让我来吧,你去外面休息一会儿。”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切好的葱蒜装在碟子里,说:“我平日很闲。” 我感觉我再继续说,会让人很烦的吧? 在我沉默的片刻,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被他那娴熟而精准的刀工所吸引。他的手指修长而白皙,明明宛如艺术家的手,却拿着菜刀 切割流畅自如,既快又精细。 当他将所有的配料都切好后,他转过头来,轻声对我说:“你站远一点,小心油溅到。” 我顺从地后退了几步。 接着,他开始炒菜。只见他手中的锅铲上下翻飞,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我站在一旁,惊呆了,我从未想过,一个男人,且还是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竟会做饭,而且手艺超绝。 很快,他蚝油豆腐炒好。 我看着盘子里色香味俱全的蚝油豆腐,都有些自愧不如,忍不住夸赞:“你好厉害啊,竟然还会做饭,做的这么香。” 我不由得想起上次的外卖,忍不住问:“上次的外卖,应该是你亲手做的吧?” 他的回答却是:“上次?我忘记了。” 我也不好继续追问。 粉丝排骨,排骨还没有蒸好,空闲的时间,他开口说:“昨天拦住你的那群人,查出来了。” 我问:“是谁?不会又是言湛,或者是杨少坤吧?” 他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说:“那倒不是,他们都没那个胆子。” 我急切地想知道:“那是谁?博美雅吗?” 他回头看着我:“你前夫的妈。” 我前夫的妈?厉彩曼?也就是他的姐姐。 我听到后,确实有点震惊,不过想了想,也不奇怪了,毕竟厉采曼恨透了我,这次他儿子被打进医院,她对我怀恨在心,找人打我是应该的。 “你想怎么处理她?” 他问我。 厉采曼毕竟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他这样问我,我确实不好回答,想了想,我开口:“算了吧,反正我也没有受伤,只要她以后不要再这样,况且,她也是你姐姐……” “我们也谈不上是姐弟吧?” 他疏离地开口。 其实,对于厉采曼,我内心也一直存有反感。以前,只是因为深爱着严谵,所以选择了包容她的刻薄与刁钻。 我说:“让她道歉。” “好。” 他简短地应了声,没有过多的犹豫。 我刚想开口表达感激,他却突然放缓了语速,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你还是在担心他吗?不然,昨晚又怎会急匆匆地跑去医院看他?” 我觉得有些尴尬,还在组织语言,他却已经漫不经心地靠在操作台上,环抱着双臂,头顶的灯光投在他身上,照得他五官更加精致、英气。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真怕我打死他?” 我不敢抬头看他,而是低着头,轻轻笑着说:“花拯打我电话,说他昏迷不醒,我才……” “既然选择离婚,既然知道他是个人渣,醒不醒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调凉凉的,听不出喜怒,偏偏尾音又带着质问,难不成他生气了? “如果你没下定决心离婚,我可以跟他说,让他取消离婚申请。” 他直直地盯视着我,每一个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漫上来的冷水般。 我浑身冷颤,忙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不,我下定决心了。” 从昨天从病房离开,我已经下定了一万个决心了,他,根本不配我爱。 “确定?” 他挑了下剑眉,问我。 我点头:“非常确定,等离婚冷静期过了,我就不会跟他有任何联系。” 他微敛了一下清亮的长目。唇角勾了勾。 我也看不懂,到底是不是在笑? 接着,他从我身边走到厨房门口,对着客厅正聊地欢乐的几个人说:“都过来端菜,真把自己当客人了?” 他的一句话,陈词,易珩,宁萌,蒙丽文都拥进来。 我觉得太不好意思,毕竟是我请他们来吃饭,怎么能让他们帮忙?而且,陈词、易珩可都是个个身份不简单的人啊…… 我原本打算起身去阻止,可厉焱却突然挡在了我前面,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忙了整整一个上午,你就好好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他们处理,这些人四肢健全,总不至于白吃白喝,总得找点事情做吧?” 我闻言,微笑道:“怎么能说是白吃白喝呢?” 这时,陈词正好端着一盘菜从我身边经过,他笑嘻嘻地接话道:“其实吧,我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 这顿饭吃得相当愉快,气氛也格外融洽。让我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厉焱、陈词、易珩,他们都是燕京市的大人物,竟然没有一点的架子,非常的接地气。 不像严谵,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高贵,吃饭的时候更不可能有说有笑的。 大家全程都在夸奖我手艺好,特别是蒙丽文,不停地吃着粉蒸排骨、蚝油豆腐,赞不绝口:“这两道菜好好吃啊,比五星酒店的大厨做得好上几百倍,比福临门都做得好吃。” 她把最后一块排骨夹起来,说:“天啊,景姝,你太厉害了吧,我觉得你什么都会,全能。” 宁萌夹走最后一块蚝油豆腐,说:“我咋感觉这不像是景姝姐做的,像是……” 她看向坐在对面的厉焱。 厉焱淡淡地开口:“就是她做的。” 我:“……” 期间大家还喝了易珩带来的红酒,宁萌跟蒙丽文硬是舍不得喝一口,听说是四百多万的,吓得她们拿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 蒙丽文打趣道:“这喝的哪里是酒,喝的是钱啊。” 后面陈词喝醉了,他的酒量特别差,甚至比蒙丽文还要差,蒙丽文还在吆喝着再来一杯。 我倒是没有喝,我一直喝的是饮料。 陈词红着一张脸,忽然站起来,猛地一拍餐桌,说:“你这个老厉啊……你怎么个回事啊……那个饭菜……明明是你做的,让我给她来的,还有那个……面霜……不是你亲自去买的吗?” “因为你……嗝……因为你,这个男人婆怀疑我在网上找小三……” 他指着自己鼻青脸肿的脸,突然哭着说:“你瞧瞧我,差点被她给揍死了……我不要脸啊?” 第123章 陈词酒后出卖厉焱 他的话刚刚落地,原本和谐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而尴尬。 坐在旁边的易珩恰好喝下一口红酒,却没想到被陈词的话给呛住了,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蒙丽文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她尴尬地扯着陈词的衣袖,小声地在他耳边说:“你在说什么啊,快点坐下来。人家是你的上司,你怎么能对上司说这种话?还称呼人家老厉。” 陈词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甩开了蒙丽文的手,醉眼朦胧地指着厉焱,大声说道:“我把你当哥们,可你却只把我当下属。更过分的是,你竟然还要我这个下属帮你追女人!” 厉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我内心被他的话语搅得一片混乱,我回想起那天,我被厉采曼的狗撞倒滚下台阶,后面跌跌撞撞地走到马路边想找辆车。 恍惚之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向我冲来,速度很快,仿佛一阵风刮过。他一把抱起了我,用宽厚的手掌捂住我流血的额头。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陈词站在床边,轻声告诉我,他刚好路过那里,救了我一命。他还提到,易珩当时也在车里,但并未提及厉焱也在场。 然后,陈词还给我带了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苹果、菠萝、芒果、猕猴桃。 当时我挺惊讶的,这些全部都是我爱吃的,他也说是巧合,然后告诉我饭菜是他老婆做的,现在,已经证明他没有老婆,只有对象,是蒙丽文。 蒙丽文上次还提起,说发现她对象手机上加了个女的,还对那女的很殷勤,那个女人就是我。 我不理解的是,陈词跟厉焱为什么要隐瞒这些? 而那些饭菜是厉焱做的,他当时怎么知道我在医院?是陈词告诉他的?那为什么我出医院的时候,他碰巧路过,还要送我回去? 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爱吃的菜跟水果? 脑子里的疑问越来越多。 陈词又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说:“老厉,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不像你在商战上的风格啊,你喜欢就大胆的说,那天……那天……明明是你说她结婚纪念日,想去她家附近看看,然后看见她出来了,还受伤了,你立马冲上前将她抱起来送到医院……” “医院那个菜也是你做的……” “你还装路过,送她回家……” “虽然我做了这个好人,但是这个好人,我做得浑身不舒服,我心虚啊……你瞧瞧……人家都把我当大恩人了……” “还有,是你让她请我们吃饭,也是你提出来的去什么福临门,一桌子饭菜也是你提前做好的,还有那个那个那个面条你煮的……面霜、手表,都是你准备的。” 我听着他的话,心中震惊不已。原来,那天在我最无助的时刻,抱起我,护我周全的人,竟是厉焱。回想起那一幕,难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陈词的身高与那日救我的人有着明显的差距。 至于他知道那天是我的结婚纪念日,也不奇怪,但是来到我家附近这举动很奇怪。 既然是他救了我,又为何要选择装作路人送我回家?这样的做法,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还有福临门那场请客,所有的饭菜,以及礼物,原来是他早就安排好一切。 陈词身子摇摇晃晃的,继续道:“还有这房子,也……是是是是你临时买的,我正上着班呢,你非得逼着我出来,我还要告诉她,我正在外面……” “当时我说,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带男人进来,也是你提出来的,让我说的。” “还有上次我打电话给我所谓的老婆,你……你……” 陈词突然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冒了出来。他指着厉焱,打趣地说道:“是你小子夹着嗓子冒充我老婆,哈哈哈……真是有你的!” 他忽然走到厉焱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夹得不错嘛,再给我夹一个听听。” 厉焱的脸色阴黑阴黑的,捏着筷子的手,松了松,又紧了紧。 蒙丽文上前拽住陈词:“你别在这里说胡话。” 说完后,她对厉焱说:“那个,他喝醉了,他酒量差,一喝酒啥话都憋不住,不好意思,我先送他回去了。” 她还鞠躬了一下,表示歉意,最后对我告别了一下,然后强行拽着陈词离开。 陈词走到门口,又回头,结结巴巴地说:“就那个……那个孤儿院的事情……你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厉焱突然冷声打断:“你话真多!” 蒙丽文见状,赶紧捂住陈词的嘴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她用力拖着陈词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朝我们歉意地笑了笑。 宁萌默默地埋头吃。 易珩后靠在椅子上,一脸的笑意,好像在看戏一样。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厉焱,心中却是一片纷乱。陈词其实所说的都能顺得通,但厉焱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他不仅在明面上给予我诸多帮助,私底下还这么无微不至。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与他心中的那个女生长得相像吗?或者说,他其实早已察觉到我与她相似之处,因此在那天我出事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来救我。 可是,就算我与她外貌极其相似,哪怕性格也一样,即便他对她情深意重,也不至于对我如此这般吧。 除非…… 我脑子闪过两个念头。 第一个他想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让我成为替代品。 第二个他爱上了我? 刹那间,我手中紧握的筷子掉在地上。我心头一紧,慌乱中,我立即俯身去捡。 然而,他比我更快一步,已经弯腰捡起了筷子。在那一刻,我们的手指意外触碰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我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了手指。 他倒是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将筷子放在餐桌上。 下一瞬,他突然将目光转向一旁依旧笑容满面的易珩,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客气:“你蹭吃蹭喝得差不多了吧?还不打算走?” 易珩并未因此动怒,反而笑得愈发灿烂,仿佛那话语中的驱赶于他而言不过是清风过耳:“啧啧,这主人家的架子摆得可真够快的,这就要赶人走了?” 第124章 那就以身相许吧? 他瞥了我一眼,随后缓缓站起,身影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洒脱:“既然主人如此不欢迎,我这个外人自然识趣,现在就告辞。” 宁萌依旧埋头于饭食之中,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 易珩望向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徒弟,别吃了,送送师父,陪师父说说话。” 宁萌这才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不满:“我还没吃饱呢,你之前不是嫌我话多吗?咋现在又要我陪你说话,你自己走吧,我才懒得出去。” “你就不想聊聊来医院实习的事?” 易珩笑着出声。 宁萌迅速放下筷子,抽了一张纸巾擦嘴:“那我送送你吧。” 走的时候,她让我不用管,等她回来了,她来收拾餐厅和桌子上的饭菜。 他们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与厉焱两人,他似乎并未打算离去,不过这房子是他的,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哪怕不走也是可以的。 他静静地坐着,没有出声。 我脑子里很乱,但是也问不出口,就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餐具。 “我来吧,你歇着。”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温柔。 接着,他就站起身,拿起碗,叠在一起,还将盘子里面的剩菜倒入垃圾桶。 我忙把他接下来要拿起的碗筷率先拿走,笑了笑,“没事的,我不累。而且……”我本来想说,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但话到嘴边,我又改了口,“而且,你是我的恩人,今天这顿饭,本就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你已经帮我炒了菜,还带了那么昂贵的酒跟甜品。”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将餐具一一整理好,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我忙抱着一叠盘子跟进去,说:“厉先生,我自己来吧。” 他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声音清清润润的:“这也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洗碗很正常吧?” 我竟然无言以对? 我随后将餐桌上所有的餐具一一收集起来,全数带进厨房给他洗。 他并未流露出丝毫的不悦或不耐,反而展现出一种难得的耐心与专注。即使面对那些难以清洗的砂锅与电火锅,他也毫无怨言,细心地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洁净如初。 整个过程中,他几乎未发出任何刺耳的碰撞声。 我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感叹,人长得好看,就连洗碗这种看似平凡的家务,在他手中也变得如此优雅迷人。 我其实最讨厌洗碗跟拖地的。 我不由得想起了严谵,那个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他从未涉足过这些琐碎的家务事,除了偶尔心血来潮地为我下厨。 “看什么?” 他忽然出声。 我尴尬的耳廓一热,忙转身走进洗手间,拿起手帕擦桌子。 我才擦干净,他就从厨房走出来,径直去了洗手间拿起了拖把,竟然开始帮我拖地……拖完地之后,又帮我把所有的垃圾扔在门外的垃圾处,又开始把每个垃圾桶上面套上干净的垃圾袋。 最后还将我的空调关上,落地窗打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飘进来。 我全程好像就收拾了一下餐具,擦了一下桌子,其余的事都是他做的。 说实话,目前为止,他真的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一切事务做好后,他站在落地窗前,我则坐在沙发上,我想起陈词说的话,心中还是很多疑问,终于,我鼓起勇气询问:“陈先生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对吧?” “嗯,都是真的。” 他的语调很平静,淡淡的,不慌不张。 “谢谢你,真的特别感谢你。”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对着他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他看向我,眼神直直地看进我眼中。 我抿了抿嘴唇,继续道:“你帮我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但是你好像什么也不缺,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实在想不出来……” 他的眉毛突然微挑了下,笑道:“既然实在想不出来,那我想……” 我微仰着头,愣愣地看着他,等他的下句话,我觉得,只要他提出来的,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同意。 他挺拔地站在落地窗前,棱角分明的脸被外面的霓虹映出很冷艳的线条,冷欲十足,那双深窝眼很认真,很贪婪地凝视着我,像是在用眼睛一笔一笔描摹我的五官。 我莫名胸口起伏了一下,连忙低下头,轻声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同意。” 下一秒,低沉舒缓,又带点空灵悠远的嗓音跳到我耳畔,直达我的心脏:“那就以身相许吧?” 我猛地呼吸一滞,抬头看向他,脑袋嗡嗡直响,甚至觉得自己刚刚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他同样对视着我,声调低低的,柔柔的,像是风吹过绢丝,一字一句地问:“景小姐,请问,你可以以身相许吗?” 一阵夜风从外面吹进来,直接将我整个人吹清醒,我拒绝道:“不可以。” 怎么可以?一来我不喜欢他,二来他是严谵的小舅舅,三来他心中有个很深爱很深爱的人,他现在这样,肯定是想把我当替代品,缓解心中的痛苦跟思恋。 他安静地站着,正在凝视着我,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是我却看见他逐渐捏紧的手指。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厉先生,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 “如果我不是在开玩笑呢?” 他眯了眯眼,回我。 我大声说:“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有个女孩子,你忘不掉她,你思恋得很痛苦,但是请你也不要把我当她的替代品,这样对她对我,都不公平。” 他轻笑一声:“谁说,我把你当替代品的?” 我心中一惊,原来不是替代品?那他的深情人设岂不是瞬间崩塌?其实,他喜欢的人去世了,他也可以继续处对象,但是不该一边深情一边找,而且还找一个跟她那么相似的。 我内心有股反感,开口:“那你应该没有多爱她吧?既然没那么爱,干嘛在我面前表现得那么深情?打着我像她的借口,各种对我好,她在天上,得多难受啊?” 他疑惑地问我:“在天上?” 我愤愤道:“我知道,她去世了,对你的打击很大,可是我理解不了,你一边很深爱她,为什么一边可以对另外一个女生那么好?如果只是我因为我像她,你因为思念她,才对我好,我可以理解,可是我明显感觉你不对劲,还什么以身相许都出来了……” 我又低低吐槽一句:“这不是渣男吗?” 他表情显得又气又好笑,说:“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她去世了?” 第125章 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 所以,没去世? 瞬间,我如同被烫到一般,面色涨得通红,心中满是尴尬。 这么多天来,我误以为他心中所爱去世了,为此还为他感到心痛,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误会。那我岂不是在无意中诅咒了别人? 我好告诉了叶晗跟宁萌,他喜欢的人去世了…… 我低下头,满怀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我……我误解了。” 然而,话一出口,我心中却涌起一股更大的愤懑。我抬头看向他,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既然她并没有离世,你真的没必要这样对我好,也没必要说什么让我以身相许,你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你更渣。” 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眼睛深邃而沉静,仿佛能吞噬一切情绪,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心中所爱已经不在人世,因为我跟她相似,他才会对我这么好,后面我又以为你想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我觉得这样很过分,再现在,你告诉我她没有去世,那你这样对我,岂不是……” 我放低声音,小声嘀咕:“渣地没边了。” “你觉得我很渣?” 他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反而含笑着反问我。 我说:“既然你很爱很爱她,她也没有去世,我理解不了,你为什么因为我长得跟她相似,就对我这么好,而且,好得过头了,大家都怀疑你……” 他低低应:“嗯?” 我顿了几秒,嗓音尴尬地说:“怀疑你喜欢我。” 他低眸看着我,字句缓慢,音质温润:“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 瞬间,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整个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眼瞪得溜圆,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甚至觉得,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说,他只是打趣地说?可是,我明显看见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 好一会儿后,我才逐渐从这份震惊中回过神来,疏离地退后几步,冷声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帮了我这么多,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你渣,毕竟我欠你很多人情,我一直想还人情,但是……” 我想起严谵的话,我跟他领了离婚证后,就不准跟厉焱继续联系。 我抿了抿唇,继续道:“但是,你是我前夫的小舅舅,我确实理应跟你保持距离,而且……我跟严谵已经商量好了,等我跟他领了离婚证,我……”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小声道:“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联系。” 他静静地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最终,缓缓开口:“是吗?” 我轻轻蜷缩着手指,心中很是愧疚,低声说道:“其实,我知道我不应该再跟你联系,可是你又帮了我这么多,我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帮助,一边又想刻意跟你保持距离……” 我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他轻轻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柔:“没事的,帮你是我自愿的。”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的愧疚感更加深重。 他又轻声问我,语速很慢:“那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提出的问题,让我感到有些不适,内心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排斥感。我轻声道:“厉先生,这样的问题,你还是不要问了,我对你只有感激,还有什么以身相许,喜欢我,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说了。” 他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上,不光他是严谵的小舅舅,心目中还有一个深爱的女生,还有我与他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他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完美,如同星辰般遥不可及。 而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离婚女士。 所以,我必须断了他的念想。 我深吸一口气,说:“虽然我和严谵已经离婚了,虽然他在婚姻中对我造成了无法言喻的伤害,但是……五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即便我们已经要离婚了,但是我的心中依然难以容下另一个人。” 他目光定在我的脸上,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声音很轻很轻地问:“你应该爱惨了他吧?” 我的心剧烈的一抽,心中的酸涩感涌上眼眶,我用力眨了眨眼睛,声音艰涩道:“几年前,我以为他是我的救赎……应该是爱惨了吧,突然说不爱,一定是假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很轻快的语气:“所以,我不知道厉先生是打趣逗我玩,还是真的喜欢我,如果是真的,那么,我配不上你,而且,我也真心祝福你跟她永远幸福的在一起。” 他突然间咳嗽连连。 我忧虑地凑上前去,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咳嗽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他转过身,望向窗外,那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俊而孤独,语气带着戏谑:“逗你玩呢。” 接着,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中,轻声说道:“她曾经说过,只嫁给我,而我的她,只能爱我一个。” 我不太清楚他跟她现在什么情况,是不是吵架了?还是有什么误会?但是毕竟跟我没关系,我也不必去询问,只是说:“你们一定非常般配吧,不过既然你真是很爱很爱他,其实以后不用再帮助我的,至于这些天你对我的帮助,我也不知道怎么还你的恩情,那么用最简单的法子吧……” “我都可以折算成钱给你。” 我真的想不到怎么还恩情,其实他这种大人物根本没有任何地方需要我帮忙的。 “折算成钱?”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玩味,突然转身面向我。 我瞬间感觉脸上涌上一股热意,尴尬至极。像他这种坐拥百亿资产的巨头,怎可能缺钱?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可是,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无法为你做些什么作为回报,只能想到折算成钱给你……” 他轻轻一笑:“我帮助的人,多如牛毛……” “做善事,本就是我乐意为之。” 第126章 我要出国了 所以,我只是他帮的众多人中其中的一个人,他也根本不稀罕那点小钱? 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了,是一个很多年都未联系的好友给我打来的。 我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很性感的御姐音,她说:“是景姝吗?” 我回:“是的,怎么了?” 她说:“我是盛玫,明天是院长的祭日,要一起回去祭奠一下吗?” 我确实打算明天回随市祭奠的,毕竟院长也对我有恩,便同意:“好的,我也打算明天回去祭奠院长的,这么多年没回去,我挺过意不去的。” 她语调拉得很长很慢:“是啊,他毕竟对我们那么好呢……” 其实我也奇怪的,我跟她几乎不联系,她应该是每年都回去祭拜过院长,今年,怎么突然联系我,让我回去祭奠院长? “咳咳……” 厉焱忽然又剧烈的咳嗽出声。 我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他同样看着我,眼里笼罩了一层暗色。 电话那头的盛玫说:“那明天见,到时候我有件事告诉你。” 我对着电话说:“好的,那明天见。” 电话挂断后,他冷幽幽的嗓音响起:“既然你都决定跟他领证后跟我不再联系,挺好的,我同意。” 说完,他面色冷漠,嗓音也阴沉沉:“刚好,我明天有事去国外,或许一个月,或许两个月,三个月……” 我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见我不语,从我旁边擦肩而过,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至于什么恩情,什么折算成钱,大可不必,我不稀罕。” 他应该是生气了?我承认我挺过分的,但是,我确实不该与他再有联系,开口说:“那房子,我明天早上还给你吧。” 他回头看着我,眸色寒凉,半晌,牵唇说:“你住到你领离婚证的时候,刚好一个月,到时候跟陈词联系,房子钥匙交给他。” 对啊,刚好一个月,我可以给他一个月的房租。 我说:“好。” 他开门的时候,顿了顿,再次回头看我。 我发现他的眼眶略红,两颊冷白冷白的,他沙哑着嗓音开口:“刚刚你打电话里说,要回孤儿院看望院长?祭日?” 我点头:“是啊。” 他问我:“那个院长对你很好吗?” 我笑道:“当然好啊,他救了我,而且对我们孤儿院所有的孤儿都特别特别好,我们都称呼他为,院长爸爸。” 他眉头骤然拧紧,面色寒峭地扯了扯领口,勾唇冷笑:“你可真是知道感恩啊。” 说完后,他又咳嗽了几声,然后迅速开门,快步踏了出去。 我想追上去说对不起,结果,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我望着瞬间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有些不舒服,拿起手机,想给他拨打一个电话或者发微信消息,犹豫了几番后,我放弃了,算了,还是不联系了吧。 当然,如果以后他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也会同意。 宁萌回来的时候,我都洗漱好,打算睡觉。 她瞧见餐厅跟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忙说:“景姝姐,你辛苦了,你竟然把所有的家务都做好了,不是说了,等我回家,我来做吗?” 我笑道:“是厉焱做的。” 她惊讶得睁大眼睛:“什么?厉总?他会做家务?” 我点头:“会啊,做得有模有样,下午你们喜欢吃的那两道菜,也是他炒的呢。” 宁萌听后,突然笑嘻嘻道:“景姝姐,其实我觉得他肯定sza是喜欢你,根本不是因为你长得像他什么喜欢的人才愿意帮你,从很多很多细节都可以看出他喜欢你。” 厉焱的话在耳边回荡着:“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忙打乱脑中的思绪,笑着说:“好了,你别瞎想了,他刚刚还跟我说过,他喜欢的人说过,只嫁给他。” 宁萌嘟嘟嘴:“有没有那个人,都不一定呢,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身边出现什么异性,我也问了我师父,我师父当时的表情也很惊讶,我师父都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然后还去世了……” “不过,我师父也没有否定。”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催着她去睡觉。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买了车票回到了随市。 当年的孤儿院已经变成了一个广场,我看见了当年的那些孤儿,也看见了马洁,大家对于我这次回来都挺惊讶的。 马洁笑着说:“哟,我以为你今年还不回来呢,结果竟然回来了,是该回来了,毕竟人啊,要懂得感恩,要是没有院长,哪里有我们?院长对我们的恩情,比天还大。” “那你怎么不去陪他呢?” 性感清冷的御姐音响起。 我与众人一起回头,就看见一名身姿曼妙而婀娜的女人走过来。 她与大家朴素的穿扮不同,她像是盛装打扮,原本美丽的面庞画着精致的妆容,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头,一袭红裙紧贴着身体,勾勒出诱人的轮廓,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太多年没见面,我有点记不清她是谁。 直到马洁在我旁边喊出人名:“盛玫?” 我才知道,这就是昨天给我打电话的人。 我对她的记忆不是很多,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跟她也很少接触,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当年阿羽哥哥杀了院长,他对警察说,院长曾经猥琐过很多女生,其中一个就有盛玫。 盛玫站出来否定了。 后面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回孤儿院了一趟,盛玫说自己有手机了,便把手机号码给我了,说以后说不定哪天会联系,不过一直到昨天晚上,她给我打来电话联系。 她身材性感,穿着红裙非常的迷人,还带着一丝神秘跟优雅,不同于博美雅的肤浅庸俗。 马洁小声吐槽:“这人,今年怎么也回来了?我以为又是一个白眼狼呢,不过,倒是也奇怪,这两个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今年是商量好了?心里过意不去?一块儿回来?” 原来,盛玫这些年也没回来祭奠啊。 第127章 阿羽杀了院长 马洁在听完盛玫的话语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她紧紧地盯着盛玫,愤怒道:“盛玫,你究竟在胡说什么?什么叫做让我去陪他?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盛玫走到一米处停下,撩了一下波浪卷发,红唇轻启:“你不是说,院长比天还大吗?既然你把他当做天,那他死了,你赶紧下去陪她是。” 马洁气得发抖,她上下打量着盛玫,嘲讽道:“今天是院长的祭日,你看看你这一身打扮,穿得这么妖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去参加什么宴会呢,哪里像是来祭奠院长的?” “你就不能稍微尊重一下院长吗?你看看我们这些人,谁像你这样穿得花枝招展?” “院长对我们恩重如山,将我们抚养长大,如今他老人家驾鹤西去,你就算不回来祭奠,也不该如此轻浮啊。” 她说话的同时,身后几十个人都对着盛玫指指点点。 盛玫不屑地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还说什么恩重如山?你可真是个虚伪的家伙,那晚院长的事,你是不是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嗯?” 马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心虚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应:“什么……什么那天晚上?你在说什么呀?” 说完,她急忙回头对众人说:“人都到齐了,我们赶快去墓园祭拜院长吧。” 墓园距离这里并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前面,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束鲜花,他们的脚步匆匆,却又不失庄重。 我跟盛玫走在后面,两手空空。 而她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轻声道:“这些年,原来你一直未曾回来过。” 怕她误会我的用意,我忙补充道:“我也没有回来过。其实本来这次回来的,刚好你也给我打了电话。” 她微微侧头看着我,问道:“是因为你的阿羽哥哥?所以你不愿意回来对吧?”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底尘封已久的记忆。我的心头一紧,酸楚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低声说:“是的。” “我听说,他在少管所的时候……去世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同情和惋惜。 我点了点头,眼眶一热,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轻声说:“嗯,他走了。” 她默默地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到我面前,说:“这么多年了,要学会坦然接受,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所有真正爱我们的人,去世的时候肯定不希望我们为他难过。” 我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笑道:“你说得对。” 我转移话题:“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她从包里掏出镜子跟防晒霜,很无所谓地回答:“就那样吧……” “结婚了吗?”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她的一些隐私。毕竟,我之前并没有和她有过深入的交谈,对她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 她正在细致地涂抹着防晒霜,听到我的问题,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好几秒钟的时间里,她似乎陷入了沉思,然后把镜子和防晒霜轻轻地塞进了包里。 她抬起头,对着我扯出一个笑容,说道:“结了,可是,又没结成……” “啊?”我有些愣住,没有完全理解她的意思。 她看着我,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很大的笑容:“婚礼那天,他跟着我的闺蜜跑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继续笑着,笑得浑身发抖:“我当时气得把整个婚礼现场都给掀了,哈哈。” 听着她的笑声,我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我歉意道:“对不起。” 她原本还在笑着,但那笑容突然就没了,只剩下平静的面庞。她继续保持着那份优雅的步态,稳步前行,声音中带着一丝洒脱:“道什么歉呢?今天,我们算是互揭伤疤,扯平了。” 她突然继续问道:“你恨院长吗?还是恨你的阿羽哥哥?”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这么多年,也一直让我矛盾。 她似乎并不急于得到答案,而是又道:“就像马洁那个女人说的,院长对我们确实是有恩的,他将我们抚养长大,让我们有了家的感觉。我记得你,好像是两岁的时候,被院长从外面抱回来的……” “还有阿羽,你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看在眼里。他真的就是一直在守护着你,那个时候你是孤儿院年龄最小也是最好看的,总是受到大家的欺负,而她呢,就像一个骑士永远站在你前面。” “结果,阿羽杀了院长。”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锐利的刀刃狠狠地切割开来,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被狂风卷起的尘埃,再次在我脑海中清晰浮现。 盛玫凝视着我:“你的内心,现在应该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吧?” 我喉咙酸涩,惨然一笑:“他们都去世了……我……都不恨。” 她喃喃出声:“阿羽,是挺可惜的……” 她忽然笑道:“我记得你八岁那年,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呢。” 我不想再提起阿羽哥哥,反问她:“那为什么这些年,你也没有回来祭奠院长?我记得当时阿羽哥哥说院长……你否定了,你还说,院长不是那样的人……” 她脚下踩着一双恨天高,却突然之间,脚踝微微一扭,似乎有些不稳。 我急忙伸出手臂,想要搀扶住她。 她轻轻笑了笑:“没事的。” 她好像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我想起了昨天电话中她说,今天有事要告诉我。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昨天在电话里不是说,有件事要告诉我吗?” 她调整了一下仪态,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墓园,说:“等到了计德义的墓碑前,我就告诉你。” 她直呼院长的名字。 我忽然觉得她挺奇怪的,好像对院长并没有任何爱戴,甚至说很讨厌? 第128章 孤儿院的真相 他们一行人缓缓走到了院长的墓碑前,肃穆而庄重。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哀思与敬意,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鲜花放置在墓碑前,低头三鞠躬,最后哀悼。 然而,在这肃穆的时刻,盛玫却身姿摇曳的走到墓碑前,转身,对着众人展颜一笑:“啧,你们真就这么爱戴计德义啊?” 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又噗嗤一笑:“瞧瞧你们一个个的样子,怎么就这么会伪装?你们不累啊?面具戴了这么多年,也不揭开,怎么,长在脸上了啊?” “你们就真的对院长的离世感到悲痛吗?真的很思念他吗?还是只是扮演着好人角色?” 她的话听得我很懵,不过,我清晰地看到在场众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心虚的神色。尤其是马洁,她的脸上既心虚又愤怒,大步走上前去,指着盛玫大声质问道:“你在院长面前发什么疯?你自己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怎么?还不允许我们这些懂得感恩的人来祭奠院长吗?” 盛玫冷笑一声,反驳道:“就你们还懂得感恩?如果真的懂得感恩,为什么在院长离世后,他的妻子和孩子这么多年,我从未见你们伸出过援手,给予过半分资助?” 马洁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 盛玫继续道:“你们不过是虚荣罢了,在亲人面前,在朋友面前,在同事上司面前,弄一个好人设,无非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夸赞和认可。” 众人听到她的话,有的羞愧地低下了头,有的则愤怒地瞪着她。 马洁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大声指责道:“盛玫,你真是狼心狗肺!当初院长对你那么好,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你生病发烧了,他还亲自把你带回家,照顾了你三天三夜。你的心肠怎么就这么狠呢?你难道不应该感激院长吗?” 盛玫那张精致如瓷器的脸庞,此刻却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痕。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马洁,那股寒意让马洁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随后,盛玫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我感激他?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感激他的。” 突然间,她猛然转身,那双尖锐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踩向旁边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鲜花花束。 她的动作充满了愤恨与决绝,每一脚都重重地踩在花朵上,然后用力的碾压,口中冷冷地吐出字句:“我的好院长,您若在天有灵,是否看得见这一幕?这便是我给您的‘感激’。” 那些原本娇艳动人的鲜花,在她的脚下瞬间变得破败不堪,周围一片狼藉。 就在此时,两名男子疾步冲上前来,迅速而有力地制住了盛玫。 其中一名男的皱眉怒斥:“你疯了吗?这是在干什么?” 另外一名男的怒骂道:“简直就是个疯婆子。” 其余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而盛玫用力挣扎开男人的钳制,对他们的呵斥充耳不闻,继续冷漠地踩着那些鲜花,仿佛要在发泄心中的怨恨。 我总感觉她很恨院长,而且好像受到过伤害。 马洁大吼道:“盛玫,你是不是有病?你不祭奠院长就算了,还在他墓碑面前发癫,你到底是不是人啊?” 盛玫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马洁,红唇张开:“你就那么喜欢院长啊?也对,毕竟小的时候就你最会讨好他,讨好到,主动……” “贱货,我要撕了你!” 马洁突然像被触动了什么敏感的神经,发疯似的冲向盛玫,用尽全力将她推倒在地。 盛玫原本就穿着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高跟鞋,加之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她根本来不及防备。整个人就这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额头更是重重地磕在了坚硬的台阶上。 我慌忙冲上前去,一把推开还在发狂的马洁,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盛玫,关切地问:“你没事吧?你的额头出血了……” 盛玫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也没有其他的表情波动。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伸手擦去了额头上的血迹,然后,随手擦在院长的墓碑上。 这一举动,让在场所有人的震惊,接着就是各种呵斥怒骂。 马洁骂得最凶:“盛玫,你恶心不恶心?你贱不贱?你不感恩就算了,你能不能有一点点对死者的敬畏之心?况且,当初院长对你那么好……” “好个屁。” “呸。” 盛玫对着墓碑上院长的黑白照片啐了一口唾沫。 众人顿时面色大变,有的愤怒地瞪着她,有的甚至想要冲上前来教训她,可当他们看见盛玫的目光时,却又纷纷停下了脚步。 盛玫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们也别再装了,其实你们谁不讨厌这个恶心的变态?” 我看见大家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复杂,有愤怒、有尴尬、有羞愧…… 这时,盛玫的目光转向了我,她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景姝,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告诉你吗?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当着死变态的墓碑前,我告诉你……” 一阵轻风掠过,她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我的耳畔:“当年,阿羽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位在众人眼中慈祥和蔼、善良温和的院长,确实是个猥亵之徒,对孤儿院里的许多孩子伸出了罪恶之手。”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我仿佛听到头顶上方有滚滚雷声炸响,震撼得我心神不宁,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 盛玫深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说道:“他就是个无耻下流、卑鄙龌龊的变态狂。在那所孤儿院里,除了你们俩,我们每一个都遭受过他的性骚扰……不论是女的还是男的,他所谓的收留,不过只是方便自己实施淫秽而已,然后再拿去网上卖钱。” 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带着深深的痛楚和愤怒:“当时的我,和他们一样,胆小又软弱,不敢站出来说出真相。哪怕后来阿羽勇敢地站出来揭露那个院长的丑恶行径,我们也因为害怕被人耻笑,害怕无法继续正常生活,选择了沉默。甚至,我们还协助了那个变态,帮他掩盖罪行。” 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声音充满了决绝和痛快:“他那样的人,活该落得那样的下场,他该死!阿羽做得对,他杀得好!” 第129章 我们都是凶手 所以,这就是她想告诉我的事? 我想起当年,阿羽哥哥为了我误杀了院长,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轻声问道:“你信我吗?” 我当时哭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不信他,甚至在责怪他为什么杀了院长。 然而,他没有怪我,还是冲我一笑,笑容干净明朗:“记得来接我出来哦。” 等三年后我去接他,得到的却是他早已经去世了,尸体被他亲生父母带走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亲生父母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去了哪里…… 于是,我连一处可以寄托哀思、祭拜他的地方都没有。愧疚之情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几乎窒息。我伸出手,用力按住那颗沉重的心,然后弯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阿羽哥哥,对不起。 马洁慌乱起来,急忙反驳道:“你简直是信口雌黄,别在这里随意诋毁院长。你说我们都被猥亵,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有病去精神病院啊。” 盛玫冷笑一声:“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那个把你绑起来肆意玩弄的变态说话?哼,别忘了,你可是这群人中被猥亵的最狠的一个。” 她忽然拉长音调:“哦,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好像还挺享受的呢。” 马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愤怒地吼道:“你给我住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盛玫扫视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你看,大家都沉默不语了,不就是默认了吗?就你还在这里狗叫,你愿意继续欺骗自己,可大家不愿意了哦。” “面对自己的心不好吗?明明一个个心里恨他恨得要死?何必为了所谓的虚荣,所谓的尊严,虚情假意地每年来祭奠他?我要是你们啊,我直接连他的墓碑都给挖了。” 众人都低头不语。 马洁左顾右盼,瞧见都不说话,她也低下头。 盛玫看向我,歉意道:“对不起,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我站出来帮阿羽,他就不会被警察带走,也不会死在监狱,是我害死了他。” 下一秒,她突然憎恨地扫视着众人:“不对,是大家害死了阿羽,我们都是凶手。” 人群中,有个男的主动上前,对我鞠躬:“对不起景姝,我也对不起阿羽,真的对不起。” 接着,更多的人上前说对不起。 我眼泪大量地从眼眶流出来,喉咙哽得疼,我连续后退几步,怨恨地盯着他们:“现在对不起有用吗?” 我咆哮道:“他已经死了,死在监狱呢,他回不来了,他也听不见你们的忏悔。” 我做不到跟他们继续待在一块儿,我也憎恨计德义,上前捡起地上一束稀烂的花,狠狠砸在他黑白满脸笑容的照片上。 然后,我转身跑出了墓园。 我来到当年的监狱门口,在门口徘徊到了晚上,直到深夜的时候,我才重重地跌跪在地上,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哭了起来。 奶奶的去世,严谵的不信任,阿羽哥哥的去世,所有的痛苦铺天盖地的汹涌袭来,我感觉我整个人要支撑不住了,眼前是一片死亡的深渊。 突然之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 屏幕上闪烁着叶晗的名字,我轻轻按下接听键,却未发一言。 电话那头,叶晗温柔的声音响起:“景姝,你知道吗?刚刚,我竟然感受到了宝宝在我的肚子里轻轻地动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叶晗,还有她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我的人生并非全部是一片灰暗。 我想出声,但是嗓子很哑,我怕她发现了。 她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轻声细语地询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心情不好吗?你现在在家吗?要不我过去找你吧,我这里刚好买了好多新鲜的车厘子和芒果,我们可以一起吃,聊聊天。”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如常,回答道:“我不在家,我回随市了。” 她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我的话,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你回随市做什么?我怎么听到你的声音有些哽咽,像是哭过?要不我们打个视频通话吧,我想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我忙笑着安慰她:“别担心,我没事的。其实,我是被一些事情感动得哭了。而且,我现在正和厉焱在一起,不太方便视频通话。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我明天去看你。” 我撒了一个谎,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很快,叶晗发来一条微信:你记住,你还有我,任何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我的情绪再次崩溃,痛哭起来,不过,心里倒不是绝望,而是暖呼呼的。 我站起身打算离开,就在我转身之际,却迎面撞上了盛玫。 她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烟雾缭绕间,她的眼神显得有些迷离。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她迅速地将烟掐灭,扔在了地上,然后朝我走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诚恳与歉意,“景姝,对不起,我知道你会来这儿,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晚还在。” 我望着她,淡淡地笑:“你们对不起的是阿羽哥哥。但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们现在的道歉,又能改变什么呢?他回不来了,甚至在死的时候,还被人误会是一个杀人恶魔。” 我转过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的酸涩感再次涌上来。 她的声音哽咽着:“怪我,怪我当时胆小懦弱,不敢站出来,甚至还帮院长说话……” 我忽然又觉得,其实他们也没有对不起阿羽哥哥,真正对不起阿羽哥哥的是,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怎么会误杀了院长?也不会揭穿院长的真面目,更不会被关进监狱。 如果我当时信任他,他应该就不会病死在监狱? 我低低地开口:“对不起他的人是我。” “景姝……” 她喊我的名字,还想继续道歉。 我疏离道:“好了,真不用找我道歉,没意义了,我也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事。” “你听我说完可以吗?” 她温声开口。 我看着她,虽然怪她当年否定了阿羽哥哥,怪她当年帮院长说话,可是,一切起因也是因为我,阿羽哥哥若不是救我,怎么会死在监狱…… 我点头:“你说。” 第130章 都是狗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问我:“不介意我抽根烟吧?”” 我回:“你抽吧。” 她轻轻打开手提包,从中取出一根纤细的香烟和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她将香烟优雅地叼在唇间,用打火机点燃,瞬间,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香烟的火光在夜色中跳跃,如同她此刻的心情,既平静又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哀伤。 她静静地倚靠在昏黄的路灯杆旁,那鲜艳的红唇微微上扬,却勾勒出一抹凄凉的笑意:“记得那年,我生病了,计德义带我回到了他的家。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心善,以为他无微不至地照顾我,可他们哪里知道,他就是个变态狂……” 她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烟雾在夜色中缓缓升腾,继续说。“那个畜生,他把我囚禁起来,对我进行了无法形容的猥亵。我那时才十二岁,整整三天,我生活在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中。” 她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泪光:“他威胁我,让我守口如瓶,否则就会毁掉我的一生,那个时候我也才十二岁,我胆小,我懦弱,我更害怕我被他猥亵的事人人皆知,我怕抬不起头来,所以…… 她轻轻地哽咽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所以,我和大家一样,也没有那份勇气站出来。” 其实,她也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可怜人。而阿羽哥哥的离世,我深知那与我有脱不开的关系。我又有何资格去责怪她呢? 我轻声地安慰她:“站在你的角度,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因此你无需向我道歉。我更没有资格去责备你,更不配接受你的歉意。”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院长已经死了,阿羽哥哥也不在了,所以,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嘴上这么说,可是对于阿羽哥哥的内疚,将会一辈子都在。 盛玫看着我,好一会儿,又道歉:“真是抱歉,现在才有勇气告诉你对象。” 她忽然惨烈一笑:“应该是我那个渣男未婚夫跟我闺蜜给的勇气吧,要不是他们,我估计还想着保守这个秘密。” 她把烟头扔掉,又点了一根烟,吸得很快很急,说:“说起来你肯定会笑,我把当年的事告诉了我最好最好的闺蜜,结果,她告诉了我未婚夫,然后……” 她笑出声:“然后,他们都嫌弃我,嫌弃我就算了,两个人还搞在一起,在我婚礼的当天,两个人手牵着手跑了……哈哈哈……” 她笑着笑着,眼泪从眼眶流出来。 我忽然有些心疼她,主动说:“找个地方喝一杯?” 她看着我的眼神挺意外的。 我笑着说:“其实我也不会喝酒。” 后面,我们两个去了一家清吧,她外面看起来高冷美艳,其实内心竟然是一个非常痴情且缺爱的女生,她跟我讲述了她跟他未婚夫很多很多的事情。 从头到尾,我一直有种感觉,那就是她的未婚夫似乎并未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甚至我怀疑他在对她进行PUA。这场持续了整整七年的感情,一直都是她在默默的付出,而他却似乎总是置身事外,享受着她的爱与关怀。 她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她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和好奇:“你呢?我在网上也看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你嫁给了严谵,然后现在又要离婚了吗?还有那个女网红,我也和她有过几次接触,她挺sao的。” 或许是因为心中的压抑太久,又或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我终于忍不住把我和严谵的事情说了出来。她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上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当我讲述完,她将烟头狠狠碾压在烟灰缸,怒骂:“都是狗男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她仰头将一杯酒灌入嘴中,说:“他们早晚都会后悔的。” 我跟她喝的都差不多,在附近开了一间房,两个人倒在床上就睡着。 第二天清晨醒来,盛玫却已经早早醒来了,还买了早餐放在餐桌上。 她优雅地坐在梳妆台前,手中轻握着化妆刷,一笔一划地描绘着精致的妆容,红唇轻启,回头向我投来一抹迷人的微笑:“早啊,亲爱的,早餐准备好了。” 或许是昨晚我们两人敞开心扉,互诉衷肠,彼此增加了不少好感,我微笑道:“早,谢谢。” 她轻轻摆了摆手,妆容映衬下的双眸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咱们都睡了,还谢什么?”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 后面我们两个一同回到燕京市,中途道别了,她说她要去西双版纳散散心,回来跟我联系,还要请我吃饭喝酒。 我回去洗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又出门买了叶晗喜欢吃的水果,以及各种孕妇营养品。 我到她家后,张翠芳跟简凌波对我态度特别好,不过,竟然问我:“那个厉总怎么没有来啊?” 我觉得挺无语的,说:“他为什么要来?” 我察觉到他的用意,补充:“我跟他其实不熟。” 他原本脸上的笑容很快退散,淡淡开口:“叶晗在房间里。” 我来到房间,叶晗正在看幼儿知识的书,只是眉宇间还是很疲倦很抑郁,她看见我来,立马满脸温柔地笑:“你来啦?咋带这么多好东西。” 我刚坐下,她又担忧地问我:“昨天你去哪儿了?出了什么事?” 我把昨天的事如实告知。 叶晗感叹了好几声,然后道:“如果他没有去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说不定啊,你就遇不见严谵,也不会……” 她察觉自己说错话,忙转移话题:“你给我孩子取一个名字吧?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你都取一个吧。” 我笑道:“那这个我还得回去好好想想呢。” 我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眼,她的气色仍旧显得有些苍白,仿佛缺乏生气。嘴唇干裂,透出一种淡淡的痛楚,我问她:“你这些天过得好吗?他们有没有继续欺负你?” 她目光闪烁不停,说:“我过得挺好的,自从上次后,他们对我可好了,什么都依着我,我的好妹妹,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我还是不太相信,但是叶晗不愿意提起,我也便继续追问,我只是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记住啊,一定不要让自己受欺负,任何时候都要联系我,我给你撑腰呢。” 她感动得红了眼眶:“知道了,知道了,娘家人!” 后面我想起两次撞见的男人,靠近她,小声询问。 她听了我的问题后,面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他只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第131章 搬出厉焱的房子 叶晗与我,都是那种天生不会撒谎的人。 她了解我,我也了解她,我们彼此撒谎都能轻易看出来,不过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知道对方不想说出来,就不会去追问。 我笑着说:“只要他对你没有任何恶意就好。” 我后面又跟她聊了会儿就回去了。 我整个人打不起精神,不想动,不想吃,不想说话,只是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飘荡。 直到深夜的时候,我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在梦中,我见到了阿羽哥哥,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质问,他问我为什么就不能给予他一丝信任,我想说对不起,但是我好像是哑巴一样,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逐渐消失。 接着,我又梦见了奶奶。她坐在那张老旧的藤椅上,眼中满是遗憾和哀愁。她告诉我,她一生都在期盼着家人的团聚和和睦,可最终却未能如愿。 听到这里,我的心如同被针扎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最后,我梦见了严谵。他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孔此刻变得狰狞可怖,他掐着我的脖子,口中吐出恶毒的言语。他骂我高中时上床堕胎,骂我犯贱。 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那些梦境中的画面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我的心房,让我痛不欲生,我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双膝之间,无法抑制地大哭起来。 等到天亮了,我的悲痛似乎又被修复好了。 我想起厉焱前天晚上说,第二天就要出国,今天,他应该就在国外吧? 我告诉宁萌:“我今天要收拾东西搬出去,这房子要还给厉焱了。” 宁萌很震惊:“怎么这么突然啊?不是要住到月底你领离婚证吗?” 我说:“毕竟他是严谵的小舅舅,既然选择跟严谵离婚,就不该继续跟他的小舅舅保持联系……” 宁萌还想说什么,我打断:“快点帮我一起收拾吧,你跟我一起去严谵给我买的房子里面住……” 我们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东西收拾好,还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将里面恢复成刚搬来的样子。 后面,我们去了海园。 严谵当初跟我说,很早就用我的名义买了独栋别墅,我喜欢的两层海景房,总面积240.19平米,还有他在琴行购买的钢琴,也在里面。 一路上,宁萌激动道:“厉总的房子已经够奢侈了,等下我还要住海景房,两层大别墅,呜呜,我好激动啊,我何德何能蹭住这么好的房子。” 我到了海景别墅,庭院的大门旁,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子静静守候。他一眼便捕捉到了我的到来。 他迎上前来,隔着厚重的大门,礼貌地询问道:“请问,您就是景太太吗?” 我微微一笑,回答道:“我是景姝。” 一听此言,中年男子立刻打开了大门,态度恭敬至极。他介绍道:“您好,我是严先生安排在这里守房的,我姓邱,叫邱建。” 我礼貌地喊道:“邱伯。” 邱伯面容慈祥,眼中满是和善的光芒。他笑了笑,主动接过我手中的行李。 在他的引领下,我与宁萌缓缓步入了面朝蔚蓝大海的别墅。 别墅的装修精致而不失格调,宽敞的空间里透露出一股舒适的气息,整体风格简洁干净。 院子里,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花坛中,十几盆兰花竞相绽放,花瓣娇嫩欲滴,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除此之外,还有一座古朴的凉亭矗立在角落,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大面积的游泳池波光粼粼,皮划艇静静地躺在岸边。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些盛开的兰花上,心中涌起一股酸涩感。 这是我最爱的兰花,他竟然用心准备了,可是,终究是太晚了…… 宁萌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好漂亮啊,好香啊!” 她非常兴奋,眼神中满是对这美景的赞叹。 我跟随着邱伯的脚步来到客厅。整个客厅宽敞明亮,布局简约,都以蓝色为主色,非常的清新舒雅。 随后,我去了主卧,屋内的氛围好像有人住过了。 邱伯急忙解释道:“严先生曾在这人小住了两个夜晚。” 我微微颔首,轻声说:“那我便选择那间客房吧。” 说罢,我自行拖着行李箱,走向了客房。邱伯似乎有话想问,但最终,他的话语还是没说出口。 我站在宽阔的落地窗前,任由海风轻拂,带着湖面特有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邱伯突然轻声说道:“太太,严先生给你买的那架钢琴就在琴房里。他特地嘱咐我,一定要好好保管,还教了我日常如何保养。他可真是个细心的人啊。” 对啊,我几乎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我缓步走向那间宽敞的琴房,目光落在了那架钢琴上。它静静地立在那里。 邱伯似乎以为我想要上前弹奏一曲,于是他连忙上前,将覆盖在钢琴上的软布轻轻揭开。琴身顿时暴露在空气中,那光泽、那线条,都透露出一种优雅而高贵的气质。 然而,我却转身离开了琴房。 邱伯愣了好几秒,跟着出来。 他向我介绍了别墅的很多东西,然后将院子的钥匙交予我,他的眼中满是感慨:“太太,您来了,我这老头子也算是功成身退了。我儿子即将成婚,正盼着我回家团聚呢。” 我微笑着,给他包了1000块的红包:“邱伯,这是给你的。” 他受宠若惊,连忙拒绝。 我坚持递给他,他接过红包,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来,流露出一种由衷的喜悦:“小姐,您真是太过客气了,太谢谢你了。” 他再次补充道:“你和严先生,都是难得的好人,大大的好人,你们一定会永远幸福下去。” 我微微一笑,却未言语。 邱伯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了。 而宁萌则在我隔壁选了一间客房。 我将带来的物品一一整理妥当,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陈词的号码。 我轻声说道:“陈先生,你晚上有空吗?我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陈词没有像以前那么和气,语气不冷不淡的说:“嗯,刚好我也有事跟你说。” 第132章 厉焱为了你,才投资的十亿 夜幕低垂,我择了一处邻近的餐厅,原本宁萌打算一起来的,但是她临时有事。 我率先抵达餐厅,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大概五六分钟后,陈词便来了。 他此次的面庞,不再带着往日那和煦的笑容,而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坐在了我的对面,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冷漠,开口问道:“景小姐,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你的大恩人,你为什么还请我吃饭?” 我轻轻一笑,回应道:“即便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厉焱所托,但在我眼中,你依然是我的恩人。我觉得,你是一个极好的人,总是给人一种温暖和蔼的感觉。” 他听到我的话,控制不住地呵呵笑起来,说:“我真有那么好嘛?真是的。” 我笑着看他。 他连忙克制笑容,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拿出钥匙放在餐桌上,说:“这是厉总房子的钥匙,密码我也没改,还是你以前告诉我的,房子我已经打扫干净了,跟搬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继续道:“麻烦你把厉总的账户给我一下,我想把房租转给他,或者你账户给我,我转给你,你再转交给他也一样。” 他看着桌子上的钥匙,皱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打算住了?” 我微微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是的,我打算搬出去了。真的很感激他让我住在这里,虽然他说不收房租,但我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房租是我应该付的,我已经在网上查过了,像这样的平墅,一个月的租金大概要九万左右。” 他的话语突然变得冰冷,夹杂着不满:“所以,景小姐,你这是想和我们厉总彻底断绝联系,不再有任何来往了吗?” 我尚未开口回应,他又冷冷地继续说道:“是因为严谵那个臭崽子吧?” 我抬眼看着他,刚想开口,他又冷哼道:“合着就把我们厉总当离婚的工具人呗?要不是厉总向他施压,他也不会同意跟你离婚,听说你跟严谵商量好,等到离婚证拿到手,你就立马不再跟我们厉总联系?” 他低骂一声:“真就没良心。” 我很认真地向他解释:“厉总确实对我非常非常好,帮了许多的忙,我很感激他,我也想还他的恩情,但是他什么都不缺,我好像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不过,如果哪天他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会答应。” “当然,我也很幸运长得像他心中的那位女生,如果不是长得像她,我也得不到厉总一次次的关照和帮助,有机会,可以让我跟那个女生见一面吗?我想当面感谢她。” “说来也好笑,以前我还以为他心目中的那个女生已经去世了呢,以为他把对她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 “可是前天他告诉我,那个女生没有去世,那这样,我就不能接受厉总的帮助,为了避嫌,我也更应该远离他,保持距离,我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说完后,我委婉责怪:“至于厉总,他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但是不该这样帮助我,那个女生知道,得多难受啊。” 说到这里,我其实有点反感厉焱的,总觉得他不该一边心中有个深爱的女孩,一边这样对我。 陈词喝了一口水,很平静地开口:“你继续说。” 我继续道:“然后吧,他是严谵的小舅舅,我既然选择跟严谵离婚,以后我跟他就是陌生人,我怎么可以继续跟他的小舅舅保持联系?况且,他一次次误会我跟厉总有什么,我清清白白的,我不想被他一直拿着这事讽刺我。” 陈词说:“你后面这句话我不赞同哈,严谵是严谵,厉总是厉总,你们离婚了,为什么就不能继续跟他联系?况且,他们两个人关系本来就不好,就差见面装不认识了。” 我很坚决自己的态度:“反正,我肯定不会再跟厉总联系了。” 我说完,又拿起菜单给他:“你先点菜吧。” 陈词接过菜单,突然猛地一下拍在桌面上,吓一跳,我感觉他好凶,下一秒,他忙说:“那个,对不起,不好意思,吓到了吧。” 我微笑:“没事。” 他又立刻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说:“我就是挺心疼我厉总的,地位,钱财,势力,颜值,身材,还有腹肌,都摆在那儿,偏偏被你当成一个工具人,真就怪可怜的。” 我:“……” 他看着我:“他昨天已经出国了。” 说完,突然哽咽了一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国,希望他的病……” 我还未听清楚,他顿了顿,继续道:“希望他的冰块公司里面的事快点解决掉,早点回来。” 我抿了抿唇,吸了一口气,说:“嗯,他前天晚上确实告诉我,他要出国很久。” 接着,我又说:“我没有把他当工具人。” 陈词语气拔高了几分:“那你为什么要伤了他的心?他还是一个纯情大男孩,他什么都没经历过,你知道吗?” “啊?” 我有些听不懂。 陈词越说越气愤,气得面色涨红:“你知不知道除了你知道的,他还为你做了很多很多?” 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声音艰涩,一脸哭相地说:“我……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要全部告诉你,你一定要听好……” 他对着窗外:“厉总,对不起了,我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接着,他深呼吸一口,说:“你知道他在你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吗?你跟严谵那臭小子要结婚前一天,他知道厉采曼不待见你,嫌弃你,也知道严谵想取消婚礼,他怕你难受,怕你接受不了,所以,才给了10亿的投资当彩礼钱……” “他可不是看在自己是他舅舅的份上,也不是看在厉采曼是他姐姐的份上,他就是单纯的想帮你,成全你,他想你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想你幸福。” 听到他的话,我无意识地松开了手,水杯猛然摔落在桌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他在说什么? 陈词瞧着我不相信,非常认真道:“你可别不信,这是真的。那个时候,严谵集团陷入了困境,是他出手相助,以十亿的投资赢得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而这股份,他曾经说过,是算给你的。” 我的心,像是被投进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千层浪花。 我以为,他只是看在严谵是他外甥的份上,以为他念着亲戚关系,才给的10亿投资。 怪不得,厉焱在得知我婚后过得不好,许多次对我说:“一年前的事情,我对你有所歉意。因此,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所以,他所说的歉意是因为这个? 第133章 厉焱是一个痴情的大男孩 陈词见我沉默不语,接着又说:“还有,上次你被厉采曼推下台阶,确实是他救的你,把你抱到医院,那个时候他知道那天是你的结婚纪念日,也知道严谵不在家,所以莫名开车到你家周围,结果就看见你满头是血的跑出来。” “为了惩罚厉采曼跟严谵,他亲自上门,让人杀了那条狗,还找了个跟严谵长期合作的合作方,让合作方解约,他支付违约金,让严谵焦头烂额。” 我忽然想起,那天出了医院,厉焱送我回家,他在车上说了一句话:“那条狗,可真是该死。” 第二天,严谵来找我,说那条狗已经死了。 我当时以为是严谵杀了那条狗,后面知道那条狗是厉焱让人杀的,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为了我,以为只是一个巧合。 原来,真是为了我…… “上次我喝醉酒说的话也都是真的,我没有什么老婆,我只有对象,那些饭啊,福临门吃饭,包括礼物,还有房子,都是他让我做的。” 他看向我,说:“你应该不知道,杨少坤上次被打,手被打骨折,还被人发到网上,也是我厉总做的吧?” 我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轻声问道:“你是说,杨少坤那天深夜被人打伤,竟然是厉焱找人动的手?” 我记得那天严谵教训他后,第二天看见网上一个视频,视频里杨少坤被两个男人打了,我一直以为是严谵后面派人的。 甚至包括杨少坤自己,都以为是严谵。 他叹了一口气:“可不就是我厉总吗?” “还有你奶奶寿宴那天,有人在网上开直播,后面直接被封了,也是他让人封的。” “他一直在关注你,看见直播的第一时间立马就去了乔家找你,我跟易珩也是他喊上的,因为你是女孩子治疗不方便,就叫上了宁萌。” 我想起那天我浑身伤势的从乔家走出来,意识逐渐丧失,在我支持不住将要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掉进了一个怀抱中。 那个时候我就感应到车厢似乎有好几个人,而鼻尖充斥着医药味。 严谵当时还喊了一声“舅舅”。 后面陈词告诉我,厉严只是顺巧路过救了我。 原来厉严的次次出现并非顺巧,而是他精心策划的“顺巧”。 当我听到这些时,心中五味杂陈,确实非常非常地感激他。 陈词沉默片刻,轻轻叹息一声:“哎,就连那个甜品,也是他亲手制作的。他邀请你去海之星品尝,知道你喜欢吃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专门去学的。” 专门为我学的…… 就连我深爱的严谵,他好像都做不到这样。 突然间,陈词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爆竹,愤怒地迸发出来:“他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你却把他当成了离婚的工具人,你究竟有没有一点良知,有没有一丝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真挚:“陈先生,我从未将他视作离婚的工具。相反,我一直非常感激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他是我欠过最多恩情的人。”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不解和疑惑:“那你不喜欢他?像他这样优秀的人,拥有如此深厚的情感,恐怕全世界也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吧?” 我抿了抿嘴唇,开口:“他确实很好,非常优秀,可是,你是不是误会了?他对我所有的好,只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深爱的那个女生,所以他才对我好的。” “他有个妹妹,他嘴上说的是妹妹,其实我知道,是他很爱很爱的人,我很幸运,长得像她,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在一起。” “他可能只是想把对她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吧。” 陈词像是被气笑了,说:“什么妹妹,什么你深爱的女生,你真当他说的都是真话?他不过是在骗你罢了。” 我猛地一怔,心跳似乎瞬间失去了节奏,变得异常缓慢。我呆呆地盯着陈词,过了许久,我才找回了一丝理智,用微颤的声音轻声问道:“你是说……他并没有妹妹,他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陈词冷哼一声:“不然呢?人家只是单纯地喜欢你,想帮你,是一个痴情的大男孩。” 我闻言,手中不禁一颤,我紧紧握住水杯,来控制我内心的波澜。 那天我问他为什么对我好,他说我长得像他一个妹妹,怪不得不光是网上,包括严谵都不知道他曾经有个妹妹。 我还对他说过:“能长得像你的妹妹,我真是幸运。” 他当时好像说:“可是我那个妹妹并不怎么听话,还让我很失望……” 不听话的就是我?嫁给一个渣男? 我当时还问他,他的妹妹是不是一直生活在国外。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她一直在我身边……” 我以为她低调,以为他一直在保护着她,所以没让她在公众面前露面。 我还说:“女生嘛,都是有些任性的。” 结果他的回答是:“她任性到嫁给一个伤害她的男人。” 这个也是说的我。 后面我还问他:“你不是说,她一直在你身边吗?那你这样对我,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他低低一笑:“她可以说在我身边,也可以说不在我身边。” 就因那句轻飘飘的话,我误解了他口中的妹妹已经去世了,如今细细想来,那时的我仿佛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之后,他向我解释,她并未离世。 明明人家已经澄清了这个误会,我却还在脑海中各种遐想,甚至对他心生排斥,愤怒地骂他是个渣男,言辞激烈地说:“我真的很感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但是,我一直以为你心中所爱已经不在人世,因为我跟她相似,他才会对我这么好,后面我又以为你想把对她的爱转移到我身上,我觉得这样很过分,再现在,你告诉我她没有去世,那你这样对我,岂不是……渣的没边。” 第134章 去山庄调律 他说,要我以身相许。 他说,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喜欢我。 他问,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我当时的心理是,他一边有个深爱的人,一边这样撩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如果不是他对我帮助了很多,我真的就想破口大骂了。 本来我跟严谵有过协议,离婚了就不跟他联系,因为以为他是渣男,就更想远离。 回想起来,我感到浑身不自在,尴尬得起鸡皮疙瘩。 那个时候的他,心里一定很难受吧?为了掩饰痛苦,他才说的,帮的人多如牛毛。 我真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他说要出国的时候,一定是带着难受的心情出国的。 陈词开口说:“你就看不出他喜欢你吗?那个严谵一个渣男有什么好的?我厉总多好,样样条件甩他几条街,哪怕你离婚了,他一丁点都不介意,我跟着他身边快十年了,我都没有看见他对任何一个人这样过。” 说着,他突然哭了:“你知道,那天晚上他喝了多少酒吗?你知道他出国的时候多难受吗?他明明不能喝酒,他这次出国,他……” 他忽然顿住,伸手抹了一把眼泪。 知道真相的我,心情很复杂,我确实非常感激厉焱对我的好,但是我配不上他的好,更配不上他的喜欢,何况,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婚,没有其余的什么心思。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保持平静:“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真的很感激厉总的关照。如果没有他一次次的援手,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但是……”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离异女人,我深知自己配不上他。现在的我,只想拿到离婚证,然后好好过自己的生活。至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再考虑了。” 陈词似乎有些不解,追问道:“厉焱那样的人,你真的不打算考虑吗?” 我微微摇头,态度坚决地说:“真的很抱歉,我不会再考虑了。” 他神情很沮丧:“嗯,确实,感情不能勉强的。” 我把桌子上的钥匙推到他的面前,说:“钥匙还是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还有,能把你的账户给我吗?对于他的帮助我也不知道怎么还,我想,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折算成钱,虽然他不缺钱,但是我该给的还是给……我打算除了付给他10万的房租,再给他转账两千万,算是对他的感激。” 陈词瞥了一眼餐桌上的钥匙,站起身:“还是等他回来了,你自己转交给他吧。” 他神情突然哀伤起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国。” 说完,他又道:“这顿饭就不吃了,我也吃不下,既然话说清楚了,我就走了。” 我喊道:“陈先生……” 他没理我,转身就走,隐约听到他叹息一声,说了一句话:“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我也没有食欲吃饭,回到家躺在床上睡不着,脑海总是想起陈词的话,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内疚,自责,难受,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突然间,我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我竟然没有问陈词,厉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我? 第一次,正式接触的时候,好像他来到严谵别墅附近,看见我受伤跑出来,送我去医院。 说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喜欢我。 但是,在这之前,我跟他好像就见过两次面。 第一次,是我十八岁那年在酒店的大厅里,我不慎与他撞了个满怀。 第二次,则是在严谵家,他前来送上礼钱,我远远地望着他,只是匆匆一瞥。 就仅凭这两次短暂的相遇,他便对我产生了情愫? 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竟称我为他的光。 我猜测,是不是在酒店的那一次,他对我一见钟情,然而后来没有联系我,是因为得知我已与他的外甥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至于后面开始接近我,是得知严谵对我不好,是一个渣男? 我又想起那天晚上他对我说的话,以及我对他说的话,他走的时候,压抑了多少的难受啊? 我起床喝水的时候,恰好叶晗回来了,她对我说:“我师父跟我约好的,晚上去见老院长,结果,他突然说有事,要急着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笑道:“这么巧,厉焱也出国了。” 喝完水,我回到床上,拿起手机,不知不觉点开了厉焱的朋友圈,里面一条说说都没有,只有一个个性签名:哪天不保护你了,那就是我死了。 不知为何,那句简短的话语仿佛一根锐利的针,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让我感觉到莫名的疼痛和苦涩。我默默地眨了眨眼睛,将那股突如其来的湿润感压下去。 也有可能是我太感性了? 我觉得我有必要找他道歉,于是,我点开了与他的对话框,开始认真地编辑着文字。经过一番思索和斟酌,我终于发出了一条信息:“厉先生,真的非常抱歉,我误会你了。你一直帮助我,而我却错怪你是渣男,这是我的不对。我等你回国,当面向你道歉。”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我还特意添加了一个可爱的“对不起”表情包。我盯着屏幕,等待着他的回复,心中充满了忐忑和不安。 从八点钟等到了凌晨,都没有他的消息,以前,他对于我的消息都是秒回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竟然直接拨打了他的手机,本来我还挺紧张的,结果那边显示关机了。 这一晚上我一直睡不着,心里闷闷的,却又说不出具体什么原因,可能是对他的歉意? 一直到天亮的时候,我才昏昏地睡过去,也没睡多久,蒙丽文的电话打来,她说,上次我调律的钢琴,老奶奶对我非常满意,一直夸赞我,她都忘记跟我说。 这次,老奶奶又不小心弄坏了钢琴,想让我上门一趟。 蒙丽文传来的地址我收到了,于是我便起身,简单梳洗一番,换了身得体的衣物,拿上了维修工具后便匆匆出了门。 地址指向的是一个位于郊外的山庄,那种静谧与远离尘嚣的氛围,似乎十分适合老年人安享晚年。 抵达山庄,四周景色映入眼帘。只见古树参天,枝繁叶茂,果树成荫,果实累累,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不远处,一片蔬菜园绿意盎然,生机勃勃,显然是精心打理过的。 整个山庄给人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感觉。 我正沉醉于眼前的美景,忽地,山庄的大门缓缓敞开,一名约莫五十岁的阿姨步出,她面容和蔼,态度恭敬地询问道:“请问您就是景调律师吗?” 我微微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是的。” 阿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她轻声细语道:“请您这边走,老太太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对您赞不绝口,一直期盼着能与您见面,还特地为您准备了许多新鲜的水果。” 我随着阿姨的引领,踏入了这座宁静而雅致的山庄。穿过曲径通幽的小径,来到了一处简约而不失雅致的房子前。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重物摔落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愤怒的咆哮:“滚,都给老子滚……” 我心中微微一凛,但面上仍保持着平静。 阿姨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轻声安慰道:“这是老太太的孙子,最近生病了,在这里养病,脾气有些古怪,您别介意。” 说着,她推开门,引我进入屋内。 其实,我感觉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一时想不出来。 第135章 慈爱的老奶奶 走进屋内,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迎面走来,伸手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慈爱和欣赏。 “你就是景调律师吧?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还有一双巧手把我那快报废的钢琴都恢复如初,真是难得的人才。” 老奶奶的声音里充满了赞叹和喜悦。 我微微一笑,回应道:“谢谢奶奶的夸奖,我受之有愧。能够为您修复那架损伤的钢琴,并为您调音,是我的荣幸。您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和善慈爱,让人感到无比亲切。” 老奶奶满脸笑容:“小嘴真甜,来,过来坐。” 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那架钢琴损伤太严重,差不多都报废了,其实我也只是想试试,如果维修不好就算了,没想到,你通过一天的时间维修好,调好律,你真是了不得啊,年纪轻轻,技术高超。” 还不等我回话,她又热情地对我说:“你瞧瞧,你喜欢吃点什么,随便吃,这些水果都是我亲自种的,天然的,没打一点乱七八糟的药。” 茶几上摆放着桃子、葡萄、荔枝、还有切好的西瓜。 我拿起一块西瓜放在嘴里,清甜爽口,笑道:“好甜啊……” 老奶奶热情道:“甜是吧,我的西瓜可比外面买的甜多了,你多吃一点,再尝尝这个荔枝……” 老奶奶还热心地帮我剥开荔枝。 突然间,我想起了我的奶奶,眼眶控制不住的湿润。 坐在我身旁的老奶奶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吃着西瓜突然就要哭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了我的奶奶。她一个月前去世了,我有些想念她,她跟你一样慈爱。” 老奶奶听了我的话,温柔地握住我的手,轻轻地说:“失去亲人,那种心如刀绞的感觉,我懂得。可是你要明白,她在天堂里,一定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幸福的。她希望你坚强,希望你勇敢地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人这一辈子啊,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旅程。有的人陪你走一段,有的人陪你走很远,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开。我们要学会接受每一次的离别。” “那架钢琴,那是我和我老伴的见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一起经历了风风雨雨。他陪伴了我整整70年,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刻,我还笑呵呵的。” 老奶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走了,我没有哭,我只是每天都会在钢琴前坐一会儿,仿佛还能听到他的笑声,感受到他的温暖,我啊,都是回忆跟他一起的美好,而不是沉浸于痛苦中,你是年轻人,应该更容易释怀的。” 听着老奶奶的话,我心中的悲痛似乎得到了一丝慰藉。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我们聊起了许多关于钢琴、关于生活的话题。老奶奶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和感悟,让我受益匪浅。而我,也尽力用我的专业知识和热情,为她解答了一些关于钢琴的问题。 在交谈中,我发现老奶奶非常的有文化有涵养。 她还告诉我,她叫尤婉秀,她的老伴叫言睿诚。 就在她牵着我的手,朝钢琴房走去的时候,突然,楼上再次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摔东西的声音。 我身子猛地一颤,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的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镇定的表情,生怕被身旁的她看出我的紧张。 尤奶奶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别害怕。” 说完,她抬起头,望向二楼那个传来声响的方向,她深深叹息了一声,脸上都是忧虑和无奈。 紧接着,两名佣人匆匆从楼上下来。她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害怕和紧张,步伐也有些慌乱。其中一名佣人走到尤奶奶面前,低声说道:“老太太,小少爷还是不肯吃药,也不肯吃饭。我们拿上去的东西,他全部都摔了。” 尤奶奶闻言,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无奈道:“你们去休息吧,不用管他了。” 说完,她拉起我的手,继续朝钢琴房走去。然而,我能感受到她的步伐比刚才沉重。 钢琴只是出现了一些小小的瑕疵,音色稍显不准。 我迅速行动起来,凭借着对音乐的敏锐感知,很快便将琴音调整得和谐悦耳。 尤奶奶的脸上再次绽放出温暖的微笑,她轻声道:“姝姝啊,你真是个音乐天才,太了不起了。” 随后,老奶奶坐在钢琴前,优雅地弹奏起贝多芬那首着名的《月光奏鸣曲》。琴声如泉水般流淌而出,轻柔而富有力量。 我陶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连连夸赞尤奶奶弹奏得如此出色。她则像个孩子一样,脸上洋溢着得意而自豪的神情:“这是我老伴教我的曲子,也是我们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现在啊,只要弹奏起它,我就仿佛能感受到他的陪伴和温暖。” 后来,尤奶奶热情地邀请我留下来共享午餐。 不知为何,我始终对楼上那位心怀一丝莫名的忌惮,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婉言谢绝道:“奶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赶回去还有事呢。” 尤奶奶听后,轻轻叹了口气,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自从我那老伴走后,就再也没有人能陪我好好吃顿饭了,哎,人老了,真是越来越孤单了。” 看着她那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最终还是忍不住改变了主意:“奶奶,您别难过,我陪您一起吃午饭吧。” 尤奶奶一听这话,顿时欣喜得像个孩子,连忙吩咐女佣去厨房准备我爱吃的菜。 随后,她拉着我的手,走向她的小菜园和果园,一路上聊着家常,脸上洋溢着笑容,我也被感染得心情轻快起来,仿佛她就是我奶奶一样。 其实,尤奶奶肯定不是寻常人家。单看这座山庄,四周绿意盎然,各种绿植环绕,便可窥见其不凡的身价。 随后,我们步入了那间装饰雅致的餐厅。只见餐桌上琳琅满目,摆放着十余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除了我钟爱的那些菜品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美味佳肴。 那位先前为我开门的阿姨,此刻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轻声细语地说道:“今儿个太太心情格外愉悦,特意吩咐我们准备了这些丰盛的菜肴。平时啊,她胃口欠佳,常常只吃一道炒青菜便罢了。真是多亏了景小姐,才能让太太有了这么好的胃口。” 我其实挺好奇的,那尤奶奶的子女呢?不陪她吃饭吗?还有楼上的那位孙子? 第136章 山庄里面的男人 尤奶奶呵呵笑着:“这位你叫王姨吧,我今天是挺高兴的,我跟姝姝很投缘,你要是我亲孙女多好。” 说完这番话,尤奶奶便热心地拿起公筷,开始为我夹菜。她的动作充满了关爱,一边夹菜一边热情地介绍:“尝尝这个,还有这个也不错,那个也吃点。你看你,这么瘦,得多吃点,身体才能棒棒的。” 我满心感激地回应:“谢谢奶奶,您真是太好了。” 尤奶奶听了,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太客气了,谢什么啊。” 她放下筷子,目光温柔而认真地落在我身上:“姝姝啊,奶奶特别喜欢你。以后有空的话,你能不能多来坐坐?陪陪我这个老人家,跟我说说话。每次跟你聊天,我都觉得心情特别好。” 我微笑着点头:“好啊。” 这时,一名女佣端来一盅汤,两碟菜,一碗饭,她说:“老太太,这些是你早上吩咐给少爷做的,现在送上去吗?” 尤奶奶点头:“嗯,送去吧。” 那女佣的双眸中闪烁着犹豫,她沉默了几秒,终于鼓起勇气,轻声开口:“可是,我有些害怕。” 尤奶奶听了,轻轻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伸手端起托盘:“还是我来送上去吧。” 她转过头,眼中带着一丝慈祥与无奈,对我说:“姝姝,你在这儿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那个混账小子送饭去,马上就会下来。” 我轻轻点头,心中却充满了好奇。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奶奶,怎么会有一个脾气如此暴躁的孙子呢? 王姨在旁边叹息道:“自从小少爷被送过来,老太太就没有过一天安宁的日子。” 说完,她语气带着埋怨:“老爷这才去世不久,老太太一个人够伤心的,真不知道言先生怎么想的,还把这么一个混世魔王送过来,这不是纯粹折腾老太太吗?” 另外一个女佣开口:“就是,主要是这小少爷的脾气,真的恐怖,我都害怕死了。” 我忍不住好奇地问:“请问,他多大了啊?” 王姨说:“24岁呢。” 倒是比我大一岁,我又问:“那他是生了什么病?” 王姨小声在我耳边道:“是被人打的,双腿残了,左手骨折了,被言先生送到山庄修养,脾气不好,动不动发脾气,对老太太也不给好脸色。” 几分钟后,我的思绪还未落定,楼上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砰砰作响。 站在我身旁的王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的脸色微微发白,拉着另外一名女佣说:“咱赶紧上去瞧瞧……”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不好上去看。 直到上面突然传来尤奶奶的哭声:“你这个混小子,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刚到二楼的王姨对我说:“景小姐,你方便吗?也上来一起瞧瞧吧……” 我这才上了二楼。 二楼靠左的房间门口,地面上,散落着被掀翻的饭菜与汤汁,一片狼藉。 尤奶奶站在那儿,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她的声音颤抖着:“你,你这个混账东西,你是想气死我吗?你爸爸送你来这里,难道就是希望看到你让我无法安心度过剩下的日子吗?” 王姨和女佣见状,急忙蹲下身子,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这片混乱。 我缓缓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奶奶。然而,当我看见房间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时,我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一股强烈的恐惧与不安涌上心头,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连续后退了好几步。 尤奶奶以为我是害怕了,抹了抹眼泪说:“姝姝别怕,咱不搭理他,他就是个混账东西,我们下楼吃饭去。” 说完,她牵着我的手,对房间里的人说:“你自个儿在房间发神经吧,可别吓坏我的客人。” “姝姝你是来看我的吗?” 房间内,一道音色带着金属质感的嗓音传出来。 我听着浑身汗毛倒竖。 “姝姝,你好像很害怕?” 男人的烟嗓音继续传出来。 我抬头看向房间床上的男人,剃着铮亮的光头,小麦色皮肤,肌肉壮硕,下颚上布满了青色的胡茬,而上面有一条疤痕犹如一条蜿蜒的毒蛇。 他忽然冲我阴鸷一笑。 我浑身冒冷汗,立马转身,说:“奶奶,我……我突然身体不舒服,我想快点回去,不好意思。” 我连忙抬步走。 言湛的声音再次传来:“奶奶,要是她送饭我给我吃,我一定吃哦。” 尤奶奶急忙走上前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姝姝,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你是不是跟我这混账的孙子早就认识啊?” 我脸色苍白,嘴唇微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言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带着几分戏谑:“奶奶,我跟姝姝可不止是认识那么简单。我们之间的亲密程度,简直难以言表。她啊,就差一点,就成为您的孙媳妇了。” 他的话虽然恶心,但尤奶奶并不知情。听完他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笑得合不拢嘴:“这是什么缘分啊?那我真是太开心了。” 说完,她又道:“姝姝,既然你跟我这混账孙子认识,那你留下来多坐会儿啊,这饭都没吃呢,还有,奶奶想请求你帮我劝劝这个混账东西吃饭,喝药……” “是啊,你得留下来,只要你让我吃饭喝药,我立马吃饭喝药。” 房间内,严湛的声音诡异阴鸷。 我回想起那次在农村的废旧教室,瞬间恐惧包裹着全身,我直说:“奶奶,抱歉,我做不到,因为他跟我有仇,他差点就强暴了我……” 尤奶奶听到我的话,呆愣在原地。 言湛估计没想到我说得这么直白,他怒骂:“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我也顾及不了尤奶奶的心情,迅速朝着楼下走去。 我走得很快,很急,后面甚至开始狂跑着,当我跑到山庄门口的时候,突然出现了几个身形强壮的男人,他们二话不说,上前就将我打晕。 第137章 再次被囚禁 当我缓缓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略显陈旧的床上。 四周,是一个封闭而昏暗的房间,窗户被严严实实地封死,透过一丝丝缝隙,能勉强看见外面模糊的景物。 不难猜测,我现在正身处在阁楼。 我清晰地记得,在瞥见言湛的那一刹那,我疯狂地朝着山庄的出口狂奔。就在我即将逃出山庄的门口,我直接被迎面冲上来的男人打晕。 现在除了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刺痛,我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并无其他大碍。然而,心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他肯定是想报复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山庄?这不是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入了虎口吗?此刻,我的包和手机都不见了,我朝着窗外大声呼救,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想,尤奶奶知道我被言湛绑架了吗?我当时直接冲到山庄门口被人打晕,然后送到这里关起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我该怎么自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慌。 倏然间,我耳畔响起了门外木地板上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头。紧接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言湛坐在轮椅上,他的左手被厚重的石膏包裹着,头部缠绕着绷带,显得比上次更加憔悴和狼狈。他的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然而,尽管他看起来如此疲惫,但眉宇间仍旧透着一股偏执与戾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左右两侧各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他们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那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其中一名保镖,正是将我打晕的人。 我迅速从床上站起身,紧紧地盯着言湛,质问道:“言湛,你到底想做什么?” 保镖将他推了进来,然后关上门。 他冲着我阴恻恻地笑:“我能做什么?姝姝我们真是有缘分呢,没想到,既然能在这里重逢,你说,是不是上天都想把我们凑一块儿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我迅速朝着门那边跑去…… 然而,其中一名保镖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猛地将我甩向身后的床铺。虽然撞击并不剧烈,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却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言湛的怒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谁允许你推我的姝姝的?立刻给她道歉!” 那名保镖在言湛的怒斥下,立刻挺直了腰板,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景小姐,对不起。”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心中仍然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但我也明白,至少他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温和道:“言湛你是不是非常的恨我,一直想报复我?” 接着,我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对不起,当年高中的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那你陪我睡一觉?” 他脸上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继续用低沉的烟嗓说道:“没错,我恨你,恨得深入骨髓。恨你高中的时候对我爱答不理,反倒是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乱搞。后面,你宁愿嫁给你那个废物前夫,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他右手紧握轮椅扶手,手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地咆哮道:“我究竟哪里差了!哪里比不上他们!” 我温柔一笑,柔声道:“你并不差劲,相反,你非常出色。你身份高贵,长得又帅,更难得的是你的痴情和忠诚。他们哪里能和你相提并论?只是,高中的时候我不是年龄小吗?喜欢追求刺激,才被外面的男人骗,后面嫁给我前夫,也是因为你突然就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加上他名字不是跟你的很像吗?”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直直盯着我,随即,咧嘴笑:“虽然你说的都是假话,不过,本大爷我爱听。”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下颚处那道狰狞的疤痕。 我连忙向他道歉:“还有你下巴上的这道伤痕,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那时候我太过恐惧,失控之下才对你出手,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说道:“姝姝,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乖巧,我很喜欢。但是,上次的事情又该如何解决呢?厉焱那个家伙可是把我打得够呛,而你……我的左手,可是被你亲手打断的。” 他看着我,目光如刀,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心中一片慌乱,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身后的保镖,那位刚刚还在向我道歉的人,此刻却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凑近言湛的耳边,建议道:“湛爷,要不我也把她的手打断?或者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该如何好好地服侍您?” 我心中一紧,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你不能动我!厉焱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他曾经说过,如果谁敢再伤害我,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言湛在听到我的这番话后,一抹短暂的慌乱闪过他的眼眸。然而,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是吗?我听说他已经出国了,现在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你在等他救你啊,哪怕他现在坐私人飞机飞回来,都晚了。” 我的情绪瞬间崩溃,忍不住低声怒吼:“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啊,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次次地绑架我?” 话音落下,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我无力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我不禁在心中呐喊,为什么我的生活总是无法平静?为什么总是有人找我麻烦?我明明从未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人。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我只想过普普通通平静的生活有这么难?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滑动轮椅朝我靠近,并且伸出手想触碰我,我迅速站起身,连续后退几步,抵住床沿,无力地质问她:“你到底想要怎样?究竟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啊?能不能别一次又一次不绑架我?” 他慢慢地收回那只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放过你?那我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 第138章 他们很会玩,玩死人都正常 “不过,你别哭,你是知道的,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所以,别哭了,好吗?你说得也对,如果厉焱那家伙知道我动了你,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老头也警告过我了,不能对你下手。你可以完全放心,我……” “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还有什么叫我绑架你?乖乖,难道不是你自己上门的吗?我只是将奶奶喜欢的客人留下来,好多陪陪她呢,你瞧我奶奶多喜欢你啊,你跑走后,她还问我,是不是咱们有什么误会,吵架了,她还说很希望你做她的孙媳妇呢。” 我哽咽着,声音颤抖地说:“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不愿伤害我,那能不能放我离开?好不好?” 他咧嘴一笑,那笑容却充满恶意:“我几时说过不让你走了?” “但是……”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前提是,我给你两条路选择……”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疑惑地问:“哪两条路?” 他缓缓说道:“第一条路,你成为我的女人,和我一起结婚,成为奶奶的宝贝孙媳妇。但我要你记住,这必须是出于你心甘情愿的选择。” 我呆住了,心中很反感。 他又接着说:“至于第二条路,很简单,你只需要乖乖地在这里住上一晚,明天陪我参加一个私人宴会。不过,至于后面发生什么事……” 他右手的指尖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你可能要承受不住了,你会被人笑话,成为人们口中的笑柄。” 我急切地追问:“那么,成为笑柄之后,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他听到我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他咬牙切齿地反问:“所以,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以忍受吗?你宁愿承受所有人的嘲笑和讥讽?” 我无视他愤怒的情绪,继续追问:“那么,成为笑柄之后,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阴森和冷酷:“看来我不该对你有一丝丝心软,你对我一丁点情义没有,我明天可不会对你有一点点的心软。” 说完,他低低笑出声:“真是期待明天,明天一定好玩极了。” 他又盯着我,说:“我的姝姝,你就乖乖地在这里休息一晚上,你放心,你有厉焱那个家伙护着,我可不敢伤害你,但是,至于别人怎么伤害,我就管不着咯。” 保镖推着他离开。 我看他走到门口,大声问:““明天参加完宴会,你就会放过我,对吧?以后也再不会找我的麻烦,对吧?言湛,我相信,你肯定是那种说话算数的人。” 其实,我也不想再麻烦别人帮我了。 我是真心希望,他可以放过我,让我过平静的生活。 他回头看我,咧嘴笑道:“那倒是得看看,你能不能熬过明天,他们啊,很会玩的呢,玩死人都很正常。 “我能熬过去。” 我大声回。 有什么熬不过去?奶奶的寿宴那样,我都熬过来了,不就是被一群人笑话,或者被他们打?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忍心,但很快被冷绝代替:“你自己选择的,到时候可别怪我狠心……” 他离去之后,我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我心中怀揣着一丝期待,盼望着夜晚的降临蒙丽文和宁萌焦急地寻找我,却始终联系不上,最终无奈地选择报警。 然而,即便报了警,又能对言湛造成多大的影响呢?他那样的身份地位,恐怕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麻烦和危机。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厉焱的身影。我使劲地摇头,想要将他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我觉得自己真是奇怪,明明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瓜葛,可每次遇到危险,却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似乎我已经习惯了依赖他,期待他每次出面救我。 这种依赖让我感到莫名的酸楚。为什么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在我身边?而不是严谵? 我一直被恐惧包裹着,直到深夜的时候才扛不住晕沉沉睡过去。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同骤雨般砸落在我的耳畔,将我从沉睡中惊醒。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房门被猛然推开,白天那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迅速冲了进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紧张,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我心中一紧,谨慎地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他们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默契地行动起来。一名保镖迅速将我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另一名则麻利地将我的双脚紧紧捆绑。 紧接着,他们撕下一块胶带,狠狠地贴在我的嘴巴上。 我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我扛在肩上,匆匆地下了楼。 我看见不远处停着许多车辆,灯光刺眼而明亮,还有许多身影在忙碌地穿梭着。 紧接着,我好像还看见了易珩跟陈词的身影……只是太远,太模糊,看不真切。 “赶紧离开,这两人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跟在身后的保镖催促着。 扛着我的保镖说:“草,竟然直接闯进山庄。” 他们将我带进一条昏暗的小道,然后弯弯绕绕来到后门,又将我塞进一辆车里,一路颠簸后,又将我带入一家酒店。 他们关门前,警告:“给我老实点。” 我双手双脚都被捆绑,嘴巴也发不出声音,只能侧躺在床上。 不到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门被推开,严湛坐着轮椅被推进来,他的身后跟随着五名女性,手中拎着各式各样的化妆包、衣物袋以及造型工具…… 言湛望向我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乖乖,早上好。看看我给你带来的这些惊喜,开心吗?” 我愤怒地瞪着他。 严湛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怒视着身后的两名保镖:“你们两个,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我的乖乖?还不快点给她松绑,把胶带也撕了!” 我被绑了整整两个小时,浑身酸痛不已。 在他们解开后,我舒服了不少,但是浑身已经没力气。 言湛继续道:“对了,忘记告诉你,昨天啊,陈词跟易珩带人来山庄找你了,可惜我提前就让人把你带走了,好在有奶奶在,她告诉他们,你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呢。” 接着,他命令:“你们好好把我的乖乖打扮得漂漂亮亮,我但凡一点点看不顺眼……那可就完蛋了……” 第139章 看起来又纯又欲 随后,他跟保镖一起退出了房间。 我则被她们推进了宽敞的沐浴室,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像个玩偶般,任由她们在我脸上挥舞着各种化妆工具,精心打造着我的形象。 化妆师拿着粉刷,在我脸前犹豫片刻,似乎有些无从下手。她赞叹道:“天哪,你的皮肤好干净,脸型也是完美的鹅蛋型,看起来又纯又欲,简直就是天生的未婚妻脸。化妆反而显得有些多余,我给你画一个清新自然的淡妆吧。” 另外一名造型师也称赞道:“还有眼睛像小鹿眼睛一样,超级好看,感觉假睫毛,双眼皮,眼影,眼线都不需要画了,画了反而显得很俗气。” 其余几个夸赞我的身材好。 我确实天生长了一张未婚妻的脸,皮肤雪白干净,脸型是好看的鹅蛋脸,长鼻小柱、唇形娇俏、下颌尖尖,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水润鹿眼,配上开扇型双眼皮和清亮的泪膜,显得又纯又欲。 加上一对野生眉头,很多人说我,脆弱之中又带着倔强。 她们一致认为我很像80年代的港风美女,然后把我的黑长直做成又大又蓬松的S型卷发,让整张脸保留着纯欲,又增加了明艳大方。 妆容她们画得很淡很干净,唯独嘴唇涂上很明艳的颜色,一下子让我性感了不少。 再配上白色的圆形大耳环,以及一条价值估计千万的红宝石项链,非常耀眼夺目。 她们不停地在旁边夸奖我,我也不知道是奉承还是真心。 不过,我始终表情很淡漠。 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宴会,到底是什么样的?言谵口中说‘很会玩的呢,玩死人都很正常。’是什么意思? 我突然心生恐惧,恳求地望着她们,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其实我是被绑架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或者,借你们的手机用一下?我只想打个电话……给我朋友打个电话,或者报警,可以吗?” 先前,她们还围着我,满脸笑容地夸赞我,仿佛我是个什么值得欣赏的稀世珍宝。然而,在听到我这番话后,她们的眼神突然变得闪烁不定,神情也变得冷漠起来。 我情绪激动道:“我没有骗你们,他把我囚禁了一天,在我朋友快要找到我的时候,将我带到这里,他这是违法的,我也不是他什么女朋友……他是想报复我……我求求你们,帮帮我吧……” 她们默不作声。 我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不想惹上麻烦,但是,能不能把手机借给我一下?我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让我的朋友来救我,也可以让警察来抓那个坏人。” 她们个个埋头,继续摆弄我的妆容跟发型,像是没听到我说话。 我猛地伸出手,将化妆台上五彩斑斓的化妆品一股脑儿扫落在地。化妆品的瓶子与盒子在地面上摔出清脆的响声,各种颜色的液体与粉末飞溅开来,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她们瞧见我发脾气,显得很惊慌。 其中一位稍显青涩的造型师见状,连忙上前,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与恳切:“美女,请你别为难我们。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但实在是被逼无奈。我们也是为了生活,为了那一点点能养家糊口的钱。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手机都被没收了,根本没办法与外界联系。” 她安抚我道:“你能不能别为难我们啊,我们要是帮了你,那我们怎么办?指不定他怎么报复我们,我们也只想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让他满意,然后赶紧让我们走。” 说完,她小声嘀咕:“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衣服帮你。” 我顿时陷入了麻木,只希望我能熬过接下来的宴会,他可以放了我,让我过平静的生活。 后面,我如同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任由她们在身后忙碌地摆弄。 她们手中捧着五六条璀璨夺目的礼服,在我身上逐一比划,最终,她们选中了一条挂脖红裙,那裙子如同燃烧的火焰,在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芒。 裙身采用轻透的薄纱制成,将我的身姿若隐若现地展现出来。 裙摆的设计大胆而性感,高开衩的剪裁让我修长的双腿全部暴露出来。 而背后的设计则更为大胆,大露背的款式将我的美背展露无遗,好在,我如瀑的长卷发将后背遮挡了大半。 造型师围着我打量一番,啧啧道:“神秘,风情,性感,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礼服,太完美了,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跟衣服,衣服跟人搭配起来,简直太完美。” 另外一名发型师说:“虽然这衣服很暴露,要是穿在别人身上肯定像情趣内衣,但是穿在你身上好欲啊。” 可是,我觉得反感,这种暴露感让我浑身不舒服,就像裸着站在别人面前,让别人看一样。 猛地,我伸手撤掉脖子上的项链,还撕坏了裙摆,面前的她们好像吓坏了,忙上前制止我。 刚刚那名造型师语气带着责怪的意味,说:“你能别这样吗?我们可是花了一个多小时精心打扮你,这么贵的礼服,你怎么突然就撕了啊,你是怎么想的?好在问题不大,你要是撕坏了,我们怎么办?湛爷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做错了啥啊?只是想赚点钱,只是被逼来的……” 她哀求:“我求求你不要折腾了,别害了我们,你安分一点,就当帮帮我们吧。” 我微微张开鲜艳的唇瓣,一抹冷笑浮现在唇边:“你不是说,你们没有义务帮我吗?那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们,不是吗?” 说完我奋力挣扎,她们却把我的胳膊抓得更紧。 造型师继续道:“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啊,我们只是想赚点微薄的生活费而已,又有谁敢得罪他呢?你不要再让我们为难了,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并不想卷入其中。如果你真的撕毁了礼服,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 她说完,小声嘀咕着:“更何况,你说你是被绑架的就一定是被绑架的吗?这又是千万的项链,又是几百万的礼服还让我们五个伺候你,对你这么好,难道你不开心吗?你不是自愿的吗?” 她脸上带着一些嫉妒:“而且,就好像一个女的穿很少很暴露,然后被人强奸了,难道,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啊?谁让她穿那样……” 第140章 尤物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另外几位也纷纷点头附和,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低声嘟囔:“没错,他怎么不对别人这样,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一边要,一边不要,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漂亮女人多得是,不就是仗着有点颜值。” 她忽然笑道:“是不是觉得这样,男人更对你有兴趣啊?” 她们的言论让我感到震惊,三观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难怪她们袖手旁观。 我试图再次挣扎,但束缚感依旧强烈。这时,其中一个女人警告我:“你给我老实点,别害了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朝着门外大声呼喊:“言湛,救命!” 不出所料,门被猛然推开,言湛被保镖推了进来。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满是担忧地问:“乖乖,发生了什么事?” 我佯装柔弱,轻轻抽泣着,眼眶泛红,哽咽着回答:“她们嫉妒我要打我,还撕了你给我买的礼服。” 下一秒,言湛面色浮现狠厉。 那几个女人瞬间害怕地松掉抓住我的手,个个哆嗦着。 言湛微微一瞥,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迅速上前,毫不留情地给在场的每个女人都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回荡。 言湛的目光转向我,落在我左腿上那撕破的裙摆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问道:“这是谁干的?” 我毫不犹豫地指向刚才那名造型师,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是她。” 言湛的双眼瞬间变得阴鸷起来,他盯着那名造型师,声音冰冷而决绝:“你的胆子还真不小。来人,把她的衣服也都给我撕了,然后扔出去。” 保镖立刻上前,动作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裙子,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裙子就变得破烂不堪。随后,保镖一把抓起那名造型师,毫不留情地将她拖出了房间。 其余几名化妆师,造型师,躲在角落发抖。 言湛目光一一扫视剩下的她们,说:“你们也滚。” 她们赶紧收拾东西,慌慌张张地走到门口,言湛又威胁一句:“给我嘴巴放严一点,不然,后果你们懂得。” 几个人颤抖着回道:“我们不会说出去的,我们嘴巴很严的。” 其实说实话,言湛真的很护着我,甚至比严谵更护着我。 房间就剩下我跟他两个人,他目光再次投在我身上,从上打量到下,眼中带着欲火,喉结滚动着,用低哑的烟嗓说:“啧啧,我的姝姝,真是顶级尤物。” 他说完,吞咽着口水。 我心生反感,浑身不自在,伸手想遮住暴露在外面的身体,可是捂住胸,腿还在外面,我脸上挤出还算柔和的笑容:“这礼服撕坏了,不然我换一套吧……” 他拒绝:“哦不,就这样,这样显得更有感觉呢。”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腿上。 我受不了,直接转身想去沐浴室…… 他阴沉沉的嗓音在我身后响起:“你要是不乖,我现在就可以办了你,至于什么厉焱……” 他语气变得淫秽:“尤物裙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瞬间鸡皮疙瘩一身,僵硬在原地。 他自己滑动着轮椅靠近我,赞叹道:“真是尤物啊,这样的你,恐怖世界上没几个男人把控得住吧?谁看了,不想将你推倒在床上狠狠地玩弄呢?” 突然,他又哄诱着开口:“乖乖,要不,你就跟了我吧,我会宠你,会护着你,我还会让你每天晚上都快乐,怎么样?你放心,我可一点不嫌弃你被人睡过,我不像那个废物一样嫌弃你不干净哦……” 他抬起右手,勾住了我的小手指。 我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抽回了手,转身看向他,眼中满是警惕与不悦:“说过,只要我陪你参加那场宴会,你就会放过我。” 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在灯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那道伤疤仿佛变成了一条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给你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我紧咬着下唇,不语。 他声音低沉而冷酷:“既然你不愿意选择我,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虽然我也会很心疼,但这是你逼我的!” 说完,他咧嘴笑着:“不急,等下的宴会,你会觉得很刺激很刺激的哦,还有,你熟悉的人。” 突然,他接了一通电话,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好的,我们马上过去。” 熟悉的人?是谁?他什么意思? 随后,我被保镖粗暴地蒙上了眼睛,嘴巴也被胶带紧紧地封住,然后被塞进了一辆车。 在车上,言湛坐在我的旁边,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只是,他兴奋地低声说道:“我倔强的姝姝,等下你一定会跪在地上,求我救你的,可是,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哦……” 我尽力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恐惧却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一刻,我脑海再次想起厉焱的身影…… 路程很远,大概率用了三个小时。 我被人扛着穿行,宛如身处一条幽暗莫测的隧道,四周一片死寂。 大约过了十分钟,虽然双眼被蒙住,但我能感觉到周围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酒香,混合成一种独特的醉人气息。 最终,在电梯里,眼罩和胶带被粗暴地撕开。电梯的墙壁是透明的玻璃,我睁开眼,便看见镜中映出的自己的装扮,一股羞耻感瞬间涌上心头,我本能地伸手捂住胸口,想要遮挡住那些过于暴露的肌肤。 然而,言湛却一把拽开我的手,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捂着干什么?我可是要让你成为今天全场的焦点。” 我心脏砰砰乱跳,满身的恐惧。 电梯缓缓下行,终于,电梯门轻轻滑开,一股前所未有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大厅宽敞无比,犹如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浓厚的金钱与权力的气息。璀璨的灯光如同繁星般洒落,将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而那些身穿笔挺制服的保镖,像一座座坚固的雕像,整齐地排列在大厅两侧。 对面有一扇金光闪闪的大门,门上的两个大字‘尤物’更是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大门两侧,分别站了八位个子高挑,身材顶级的美女,她们身穿统一的制服,优雅得体,笑容温柔和善。 在看见我们时,她们齐声向我这边招呼,声音甜美清脆:“我的主人们,欢迎回家哦。” 第141章 奢靡激情的私人会所 接着,其中两位招待员将门推开,瞬间一股淫秽而暧昧的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言湛被保镖率先推进去。 他回头冲我暧昧道:“我的姝姝小乖乖,别跟丢了哦。” 跟在我身后的保镖显得不耐烦,伸手用力推了我一下。 我被门槛绊倒,直接整个身子扑进去。 与外面大厅的雍容华贵相比,这里则充斥着奢靡激情,暧昧轻喘的音乐、铺满玫瑰的地毯、忽明忽暗的灯光,若隐若现的粉纱,还有倒满红酒的沐浴池…… 墙壁上更是挂着各种裸体画像,每一笔都精细入微,而各个角落的精致装饰也无不透露出强烈的性暗示。 大约有五六十人,男人们衣着华丽,名牌傍身,尽显奢华之风;女人们则衣着暴露,曲线毕露,其间,有的嬉笑挑逗,有的呢喃蜜语、有的你追我赶,打打闹闹,有的则在角落中深情相拥,唇瓣交缠…… 更有一部分人泡在红酒浴池里,红酒的色泽在灯光下显得尤为诱人,他们沉浸其中,眼神迷离,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无尽的挑逗和诱惑。 甚至有一男一女在红酒池大战。 我原本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是谁,从我后面推了一把,我再次狼狈地扑在地上。 接着,一道刺目的灯光突然打在我身上,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成为了焦点。 言湛这次没有因为我被推倒而动怒,反而回头看着我,勾着唇角:“我的小乖乖,不是让你跟紧我吗?这里很危险的哦。” 我想从地面上爬起来。 就在这时,一双鲜红的高跟鞋闯入我的视线,伴随着一声刻意压低的、带着些许矫揉造作的声音:“哎呀,真是抱歉啊,这里太暗了,我居然没有看见你。” 她缓缓弯下腰,伸出手来,想要扶我起身。 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并不想理会。 然而,就在我双手撑地,准备用力自己爬起来的时候,那尖锐的鞋跟,狠狠地踩在了我的手背上。 那突如其来的疼痛,如同电流一般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抬起头,怒视着那双高跟鞋的主人,却只见她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容:“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呢?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想扶你起来呢。” 说罢,她竟又用力,鞋跟在我的手指上狠狠地碾压、蹂躏。 我疼得几乎要昏厥过去,手背的骨头好像都要被她碾碎了。 我愤怒到极点了,左手捏成拳头狠狠朝着她的腿砸去,接着,指甲抓住她的脚踝,抠出血来。 她惨叫一声,松开脚,连续后退几步。 我颤抖着手,从地面上爬起来,憎恨地盯着她。 她一张脸仿佛经过科技的雕琢,显得有些僵硬和不自然。此刻,正提着受伤的脚,一边摸着渗血的脚踝,一边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着:“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真是没教养!竟然敢对我动手,你死不死啊?” “袁子梦,分明是你先对这位小美人出手的,瞧瞧你把她的手都踩成了什么样子?看着真是让人心疼死。” “她今天可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尊贵的客人呢。” 一名男子从浴池中一跃而起,身上仅挂着一条湿漉漉的内裤,他随手拿起一杯红酒,步伐略显踉跄地朝我走来。 我反感的连退好几步,与他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离。 他却不以为意,将手中的红酒递到我面前,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美女,别害怕,袁子梦就是嫉妒你的好身材和你的好脸蛋……” 他目光油腻地锁定在我脸上,称赞:“啧啧,怪不得别人说你长了一张未婚妻的脸,你这样的脸,我都想娶了呢。” 说完,又将目光移动我裸露在外面的大腿上。 我一只手疼得不能动弹,另外一只手想将裙子往下扯,但是只要我稍微用力,估计裙子都会扯烂。 袁子梦在旁边不屑冷哼:“她长得也就那样,我嫉妒她?要说嫉妒,可能……” 她扬高了音调,笑着说:“可能就是嫉妒她高中的时候就睡了我们的湛爷,还打了我们湛爷的孩子……这经历,可不是我能比的,我当然嫉妒啊。” 她话音未落,周围许多人跟着哄笑。 有个女人问:“言湛,你是看中这女人哪里了啊?长得也就那样啊,寡淡无趣得很,还不如我们姐妹呢……” 好几个女人附和:“就是,就是。” 袁子梦抽出纸巾捂住脚踝,瞪着我:“我们可没她那么凶,这么凶的Mu狗,怪不得被人赶出家门了呢……” 说完,她在一名招待员的带领下去了楼上。 接着,很多人都围住我,各种羞辱、嘲讽。 “你高中的时候怎么那么浪啊?不过你挺有本事的,竟然把还是纯情小处男的湛爷睡了。” “你真堕胎了啊?你玩得挺花。” “你后面是靠什么手段嫁给严谵的啊?靠色诱吗?” “听说严谵已经跟你离婚了?啧啧,好不容易爬上豪门,现在被赶出豪门,滋味不好受吧?” “要不,你从了我们湛爷吧?他一点都不嫌弃你已为人妻,他可是个痴情种呢,你瞧瞧人家为了你,被打成什么样?” “你要是同意从了我们湛爷,接下来,我们就对你手下留情一点,哈哈哈。” 那名前面说我‘寡淡无趣’的女人,端着红酒走到我面前,突然,将酒杯的红酒全部倒在我的脸上,尖刻地讥笑道:“就是你一直欺负雅雅吧?她可是我的好姐妹,谁允许你欺负她的?” 她讥讽一笑:“怎么?你男人现在眼里都是雅雅了,你开始嫉妒了?嫉妒地发狂了?可这一切又能怪谁呢?是你自己无能罢了。我告诉你哦,你男人现在对雅雅可是迷恋的不得了,等下,他们就要一起来这里,你准备好了吗?” 我紧紧闭上眼睛,任由那冰凉的液体在脸上流淌,心底的寒意却比这红酒还要浓烈。 耳边嗡嗡作响,听不清,唯独听清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等下,他们就要一起来这里。’ 严谵要跟博美雅一起来? 所以,这就是言湛口中说的,有熟人? 真好,狗男女也会来,来吧…… 第142章 你们不就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吗? “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私人会所?是不是长见识了?我们这里只有真正的贵族才可以出入哦,你这辈子真是幸运呢。” “听说你是个孤儿,后面才被暴发户领养了,听说你是个狠人,把自己养父送到监狱?” “严谵是不是不要你了啊?真可怜呢。” “我要是严谵我也不要她啊,恶心呢。” 这群自诩为贵族的富家子弟,原本只是戏谑的嘲讽,却渐渐演变成了赤裸裸的辱骂。各种不堪入目的字汇,浪、贱、骚、下等人……充分体现了他们真实的嘴脸素质。 突然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你们说她是不是灾星啊,她的奶奶估计是被她克死的,估计亲生父母已经被她克死了,哈哈。” 我猛地睁开眼睛,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伸手抢过身旁人手中的红酒杯,直勾勾地锁定了对面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脸上露出惊慌。 我疯狂地朝她冲去,想将手中的红酒杯狠狠砸在她恶毒的嘴脸上,结果,有人伸出腿将我绊倒,我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即便地上铺着地毯,我还是摔得浑身剧痛。 那女的故作惊讶:“哎呀,你干什么呢?怎么就发疯了啊?我戳中你痛点了?你不会真是灾星吧?毕竟跟谁,谁倒霉呢。” 我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刚站稳,后背被人猛地一推,我跄跄踉踉朝着前面扑去,众人看见我纷纷散开。 我想要稳住身形的时候,再次被人伸出脚绊倒,又摔在地上…… 不知道是谁在我腰上踹了一脚。 我已经顾不上疼痛,只有满腔的怒火,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几个人却起哄地上前,把我当玩具一样推来推去,推来推去,时不时还有人摸我的腰,摸我的后背…… 最后,有人重重推了我一把,我直接撞上了坚硬的桌角。尖锐的疼痛如电击般传遍全身,刺激着我的神经,殷红的血液缓缓溢出。 周围瞬间安静了。 我头脑发胀,眼前一片模糊,但我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疼痛让我努力保持清醒。我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眼前那些人,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就你们还自诩为贵族?你们不就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吗?”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寂静:“我他妈受不了了!” 紧接着,她迅速冲上前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和轻蔑:“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一个臭孤儿,下等人,真以为你是我们的贵宾啊?不过是我们取乐的一条狗罢了!” “还我们丧尽天良?也不问问自己做了什么?你凭什么欺负我们雅雅?凭你sao吗?榜上了严谵,结果人家根本瞧不上你,这不,还把你赶出门了吗?” 所以,这些人是为了帮博美雅出气?博美雅指使的?可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身份非富即贵,而博美雅已经被博天纵赶出来,哪里来的权势继续跟他们结交? 因为严谵?毕竟博美雅在名声废尽的时候,严谵站出来证明她的清白,可是即便如此,她区区一个整形医院院长的女儿,也够不上这个门槛? 我被她扯住头发往后拖,头皮撕扯般剧痛。 她的怒骂声不间断地传入我耳膜中。 “穿成这样真sao。” “是来勾引谁的?” “不会真觉得真有人瞧得上你吧?” 有个男人开口:“还别说,我真瞧得上,这可是顶级尤物啊,你们女人啊,就是嫉妒。” 另外几个男人附和:“就是,这脸蛋,这身材,简直绝了啊。” 还有个男人问言湛:“湛爷要不给我们玩玩吧,我受不了了。” “够了!” 一直坐在轮椅上的言湛突然出声。 那名拽住我头发的女人吓得松手。 另外几个起哄的男人也吓得一抽。 我爬在地上,头发蓬松,满脸鲜血的看向言湛,突然理解了他口中的话,这就是他给我的报复吗? 他的目光正好与我迎上,很快,别过眼。 刚才那名扯我头发的女人捏着腰肢走过去,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湛爷,你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说了吗?这个女人不知好歹,你恨透了她,把她带来随便我们怎么玩?” 她又问:“怎么心疼了?” 有个男人吹着口哨,说:“可不是心疼吗?毕竟我们湛爷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人家,大痴情种呢,可是,这女人真瞎了眼……” “湛爷,她已经配不上你了,好的,清纯的,干净的,多的是呢。” 言湛看着我,眼眶通红,咬字地问我:“老子再最后问你一次,跟不跟我?” 我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擦了擦额头的血液,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冲他嫣然一笑:“不跟!死也不跟!” “景姝!” 他颤抖着嗓音,怒吼出声。 我歪着头,笑看着他:“湛爷,可是要说话算数呢,等我熬过这场宴会,你就放过我。” “你怕是熬不过呢。” 刚才说话的男人突然冲上来抱住我跳进红酒池里。 他开始在我身上乱摸。 我竭尽全力地抵抗,慌乱中,我从浴池中捞起了一个红酒瓶。透过模糊的视线,我看见了他那张扭曲而淫秽的面孔,恶心极了。 我毫不犹豫地举起酒瓶,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他的头顶。 他怒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暴戾:“你这个贱人!” 我奋力转身,朝着池边逃窜,然而,就在我刚要爬出浴池的边缘时,那个男人却如同猎豹一般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清冷而高贵的女声响起,周围瞬间一片安静。 我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只见一名高挑优雅的女子缓缓走下台阶,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晚礼服,裙摆长至脚踝,轻盈如雾,仿佛每一步都在空中翩翩起舞。 礼服的领口镶嵌着细致的珍珠与钻石,犹如星河般闪耀,彰显着她的高贵与典雅。腰间系着一条银白色的丝带,将她那婀娜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 头发被精心地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优雅的锁骨,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耳畔。 在场的美女众多,却不如她一分美丽,一张脸几乎完美得无可挑剔,加上得体优雅的穿扮,跟现场的奢靡格格不入,她像是一名真正的贵族公主。 有人喊出她的名字:“景瑜。” 第143章 燕京市第一名媛 景瑜?燕京市赫赫有名的第一名媛,景瑜? 我的思绪飘回到博美雅的逗音主页,那个视频里,她与景瑜并肩站在高尔夫球场,两人谈笑风生,而在不远处,有严谵的身影。 那名原本紧抓住我脚踝的男人,此刻突然松开了手,他捂住额头,从满是红酒的池子里狼狈地跳了出来。 他的脸上堆满了嬉皮笑脸的伪装,看向景瑜:“是这女人,她居然想勾引我……” 景瑜缓缓走下阶梯,她的仪态优雅而从容,目光轻轻扫过我,带着几分审视,接着,微微颔首,淡淡地说:“我又不瞎。” 男人呵呵笑着,指着我骂:“贱得很,还把我头给砸了,嘶,真疼。” 紧接着,景瑜的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我是说,你怎么欺负她的,我又不瞎?今天可是我的局……” 她目光冷冷地扫向众人,红唇轻启:“你们都给我收着点,别玩乱七八糟的事,不然,我可不欢迎你们。” 大家听到她的话,脸上都带着恭维的笑容。 她又对那名男人说:“康少,还不去处理一下你的头。” 名叫康少的人捂住额头,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挣扎着从红酒池中爬起,全身湿透,每一根发丝都浸透了酒液,紧贴在皮肤上,薄纱的质感的裙子此刻变得透明而贴身,勾勒出我身体的曲线。 我只觉得全身恶寒,只能用双手紧紧环抱胸前,同时承受着全身的阵阵剧痛。 景瑜突然走到我跟前,伸出白皙光润的手…… 然而,我此刻只能用蹲着的姿势,避免身体曝光,如果我站起身,无疑就是把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 我颤抖着嗓音,尽力发出清晰的声音:“谢谢。” 这时,那位自称与博美雅好姐妹的女人走了过来,呵斥我:“你个下等人,真是不识抬举,我们景瑜伸手想拉你一把,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冷笑,拉我一把,就是我修来的福气?她是观音还是女娲? “王萍,你未免太过夸张了吧。” 景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轻淡,接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目光平和:“你就是景姝?” 我抬头看她,微微颔首。 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浅笑:“我们的名字倒是挺像的。” 王萍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就她这样的人,也配姓景?要不,你还是改个姓吧?” 虽然我对于两岁之前的记忆早已模糊,但自小我便知道,当我被院长从孤儿院门口捡起时,还年幼无知的我,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姓景,景色的景。” 至于名字,我不记得,‘姝’是阿羽哥哥给我取的。 “你真是的,你凭啥不让别人也姓景?” 景瑜对王萍呵斥了一声。 王萍气愤道:“因为她不配啊,景瑜,你才从国外回来,你是不知道她多贱呢,而且,她还老是欺负雅雅姐呢,雅雅姐被她欺负的可惨可惨了,她……” 景瑜打断她的话:“行了,这些事我不关心,既然来了,就是我的贵宾,你们可别欺负她,出了事我可是要找你们算账的。” 接着,她对一名招待员吩咐:“去拿条毛毯来,然后带她去楼上换身衣服,头发也吹干……” 那名扯我头发的女人,娇笑:“景瑜真是人美心善,今天,我们的湛爷可是发话了,随便怎么玩弄她。” 景瑜冷漠回应:“那是你们的事,今天这是我的局。” 目前为止,她在我心中映像不错,起码她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正常的一个人。 招待员很快拿来一长条毛毯披在我身上,我裹紧了毛毯,步履蹒跚地跟随着她上楼,这时,前面调戏我的其中一个男人竟在我的臀部上轻浮地拍了一巴掌。 “王灿,你手贱吗?” 景瑜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悦。 那名叫王灿的男人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我听到景瑜接通了电话,她对电话那头亲热的称呼:“雅雅,你到了啊?快点进来吧,想你了呢。” 我差点忘记了,这位第一名媛,可是跟博美雅是好姐妹呢。 我理解了为什么博美雅还能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有景瑜撑腰?我只是理解不了为什么像景瑜这种家世好,贵气优雅的人,怎么会跟博美雅这种人走一块儿? 我被带到二楼,招待员把我交给一名女佣。 女佣冲我摆脸色,一副瞧不起我的样子,然后找了一个吹风机给我,就没有搭理我了。 我自己吹干了头发,吹干了衣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故意墨迹了半个小时,本来想找个地方逃走,结果根本没有出去的地方。 这时,刚刚那名招待员上来喊我:“这位小姐,楼下的主人们喊你快点下去玩。” 我站在二楼,看见博美雅与景瑜并肩而坐,她们手中的红酒杯轻轻碰触,谈笑间流露出了无尽的默契与欢愉。 这两个人的关系可真好。 我倒是没有看见严谵的身影…… 那些刚刚对我恶语相向、肆意欺凌的人,此刻正围着一个另外一个女生,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戏谑。 那女生与我年纪相仿,却身着一件明显廉价的淘宝晚礼服,妆容略显粗糙,手中还提着一个仿制的名牌包包。 她站在人群中央,成为了他们手中的玩物,被推来搡去,不过她没有像我一样愤怒排斥,而是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甚至还开口:“真好玩呢。” 接着,王灿突然上前,将她的裙子给撕掉。 瞬间,她的下半身除了一条粉色的打底裤,其余都暴露出来。 那名女生弯着腰,捂住下身,朝着桌子旁边藏躲,整个人又局促又紧张,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 一群人起哄地大笑着,笑声淫恶刺耳。 王灿吹着口哨说:“sao货,穿这么粉啊,快点把衣服都脱了呗。” 那名女生红着脸,声音颤抖着:“王少……是不是……是不是玩得太过了,让我脱不太好吧?” “去你妈的,老子让你脱就脱。” 王灿突然暴怒,原本拿着红酒朝嘴里灌,突然砸向女生的肩膀。 红酒瓶砸中女生的肩膀,然后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音。 一名招待员迅速上前收拾。 女生被砸中的肩膀矮了矮,吃痛地皱着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甚至还鞠躬道歉:“对不起,你别生气……其实……其实……我身材也不好,脱了,也是侮辱你们的眼睛。” 王灿一个眼神,几个男人冲上去强行撕扯她的衣服,瞬间把她扒得精光。 我震惊的浑身发抖,怎么可以有这么坏的人? 按理说景瑜会阻止的,毕竟她刚刚才说,这是她的局,让大家收着点,还骂了王灿手贱。 我看向景瑜,景瑜坐在红酒池对面,本来面对着他们,肯定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她却突然转身,背对着他们,像是没看见?也像是纵容,继续跟博美雅有说有笑…… 第144章 你们是很早就想设计我? 几名男人如饿狼般围了上来,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邪恶,肆无忌惮地将手伸向那名女生。 女生虽然闪躲着,但并未大声反抗或怒骂,脸上始终堆着讨好的笑容,似乎尊严在她心目中已经不重要了? 角落也有十来个人没有参入,他们手握着酒杯,偶尔投来冷漠的目光,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屑…… 这一幕让我感到深深的讽刺。这就是所谓的贵族二代吗?在光鲜亮丽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恶毒淫秽的内心,肆意践踏着他人的尊严,却毫不自知,甚至以此为乐。 我的目光在整个大厅搜索着,都没有看见严谵,却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言湛,他宛如一尊冷峻的雕塑,静静地坐在轮椅上。 扯我头发的女人此刻正半跪在言湛的面前,手中托着一杯深红色的葡萄酒,脸上的笑容娇艳而讨好。她小心翼翼地将酒递向他。 然而,言湛的脸色却如同冬日的寒冰,冷漠而阴鸷。他并未接过那杯酒,只是淡淡地示意一旁的保镖接过,然后缓缓抬头,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那双眼眸深邃而复杂,我看不透他眼中的含义,只是以憎恨的目光回敬他。 我并不觉得我对不起他,我也不欠他,我现在的遭遇都是他带来的,我能不恨他? 扯我头发的女人顺着言湛的目光,缓缓地转向了我。突然间,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高昂而清晰:“各位,我们是不是都忘了还有一个璀璨的星辰,景姝?为何不让她也加入我们,一同体验这游戏的乐趣……或许,我们可以玩点更加激动人心的游戏?” 霎那间,原本围绕那名女生的人,他们目光转而全部聚焦在我身上。 我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仿佛被冰冷的蛇缠绕,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了景瑜。我望向她,眼中充满了求救的渴望,然而,景瑜却在这一刻,优雅地站起身,对着众人轻声道:“各位,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先走一步了。不过,今日是我的局,你们玩归玩,别玩过头,在座的可都是我的贵宾。” 说完后,她踏着从容的步伐离开。 博美雅却站起身,凹着一个姿势,手中端着一杯红酒,冲着我摇晃了一下杯子,然后张开红唇抿了一口。 我觉得她恶心死,恨不得一杯红酒砸在她丑陋的脸上。 这时,王灿跟康少一起冲上来,他们将我架下去,然后狠狠一推,我身子与那名全身裸着的女生碰撞在一起。 我身上还披着毛毯,本来打算将毛毯递给她,她却突然远离我很多步,恶言恶语道:“滚开啊,脏死了,你什么东西啊?是不是眼瞎了?” 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她继续嘲讽道:“怎么?不记得我了?景姝?” 我仔细打量她,忽然觉得她眼熟,不过她的妆容很浓,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 “老同桌见面了呢。” 又尖又细的声音响起。 博美雅端着红酒缓步靠近,一张科技感的脸上端着自认为优雅的笑容。 同桌? 我忽然想起来了,面前的这位就是高中时期跟我同桌的女生张艳。 我也想起当年就是她一直暗恋言湛,一直求着我,让我帮她给言湛写一封信,后面的落款,让我别填写,她自己写。 而按照严谵所说的,那信最后落在博美雅的手中,不就是张艳给她的吗? 张艳朝着博美雅靠近,讨好道:“雅雅,这女的真晦气。” 然而,博美雅厌恶的皱眉,躲开了她一段距离,开口道:“你们两个,可是同桌呢,怎么说人家晦气呢?” 接着,她又娇呵呵道:“怎么说也得是同类人,不然高中的时候怎么做同桌呢?” 张艳也不生气,脸上任然保持着讨好殷勤的笑。 我吸了一口气,同样娇笑着:“一个舔,一个贱,你们才是真正的同类人呢。” 张艳一听,扬起手想扇打我,说:“你骂谁呢?信不信我扇死你?” 我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在她身上厌恶地扫了一眼:“都被扒光了,脸皮挺厚,口气挺大……” 她觉得被羞辱到了,迅速捂住自己的胸。 博美雅却不怒,她只是一直盯着我看,像是很仔细地打量着我,然后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是谁贱啊,穿成这样?不知道的以为是情趣衣呢……” 她红唇缓缓张开,低声道:“你高中的时候不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一点没变呢。” 她目光扫向言湛:“哎呀,高中时期的男主角也在呢。” 我憎恨地盯着她:“你最清楚高中的时候发生什么事。” 她娇滴滴笑着:“呵呵,当然清楚啊,你那点事现场的谁不清楚啊?不就是你跟我们湛爷上床,还堕胎了……你瞧瞧我们湛爷,一点都不记恨你,这么高档的私人宴会都带上你,这身上穿的,加起来也有上千万吧,湛爷可真是舍得。” 她轻轻地补充了一句,语气中透着一丝微妙的笑意:“他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记得高中那会儿,他为了你……” 她故意将话头戛然而止,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晃,那剩余的深红色液体便顺着杯沿滑入她的口中,一饮而尽。 我自然明白她未说完的话中之意。她指的是,在高中,言湛为了保护我不惜挺身而出,声称与上床的人是他,甚至那个被无情流掉的生命,也被他揽在了自己的名下。 然而,博美雅心知肚明我并没有跟言湛发生关系。 她误以为当年她找的人确实强奸了我,以为我感到羞耻和丢脸不敢讲出来,只能故意默认和自己发生关系的人是言湛。 觉得我不敢说出真相。 我不是不敢,我是为了叶晗! 所以,她才一次次用这事来羞辱我。 而言湛本人更清楚我没有跟他发生关系,他一直都是那么自以为是,自以为帮了我。 张艳为了讨好博美雅,开口:“当年高中的时候,不就是你看上了湛爷,不要脸的给他写情书,然后耍手段跟他睡觉,你真贱啊,真不要脸。” 我瞪着张艳:“那情书是你让我写的,你忘记你当时怎么哭着求我的?” 张艳满脸心虚,吞吞吐吐道:“说……说什么屁话?我就算喜欢湛爷,我也不会写那么恶心人的情书。” 我冷笑:“既然是我写给他的,那情书怎么在你那儿?你又怎么把我写的情书给博美雅?你不会从我这里偷走了情书?难道,你们两个人早就串通好了?” 张艳支支吾吾的:“我……我……我当时就无意间在你抽屉看见的。” 我说:“然后保存这么多年,交给博美雅?你们是很早就想设计我?” 她顿时无言以对。 博美雅脸色难看,转而,对着大家笑:“你们不是要玩好玩的吗?玩啊……这两位随便你们怎么玩。” 第145章 厉总怎么会看上一个丑小鸭? 话音落下。 王灿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两条沉重的狗链子,他悠闲地甩动着它们,脸上的笑容恶趣十足:“那么,游戏,就正式开始咯?” 说完,他上前将狗链子戴在张艳的脖子上,张艳竟然没有做反抗,只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了。 狗链子戴好,王灿一脚踹在张艳的屁股上,说:“你会不会当狗?狗都是四条腿在地上走。” 张艳也不怒,听话地弯下腰双手撑在地上,为了讨好他们,甚至还叫了几声:“汪汪汪汪。” 而康少从王灿手中接过另外一条狗链子,带领着一群男男女女恶意满满地朝着我靠近。 我绝不会让这种屈辱降临在我身上,一股怒火在我心中熊熊燃烧,我毫不犹豫地抓起桌上那瓶红酒,狠狠地砸向桌角,瓶子瞬间破裂,飞溅的碎片和殷红的酒液四处溅射。 我紧握着半截锋利的瓶颈,指向他们,怒道:“你们过来试试。” 然而,他们似乎并未被我的愤怒所震慑,反而发出了尖锐而轻蔑的笑声。 康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指着自己的脸,挑衅道:“来,朝我脸上划一下,我想试试,小宝贝的力道到底有多大?”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我喘着怒气,双眸猩红的盯着他。 他听后,对着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笑完后,直勾勾盯着我:“没想到,你外表柔柔弱弱的,内心这么烈啊,我更喜欢了,迫不及待地想让你做我的狗!” 话音未落,他手持那条狗链子,大步朝我逼近。 我紧握着手中的酒瓶瓶颈,不顾一切地向他挥舞,酒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竟然真的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殷红的鲜血迅速溢出,映衬着他惊愕的表情。 他显然被我的反击吓到,惊惧地退后了几步,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低头看了一眼,暴怒道:“你特么的婊子,竟然真敢划伤我。” 说完,又对旁边几个男人说:“还不帮忙?把她衣服都扒光,链子戴她脖子上。” 几个男人听后放下手中酒杯,朝着我冲来,迅速将我钳制住,并且把我手指的瓶颈夺走,而王萍也几步走上前,狠狠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我让你欺负雅雅姐,这巴掌是替雅雅姐打的。” 她假指甲很长,直接将我脸上抓出血了。 我怒目圆睁,朝她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声音带着愤怒与不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这对蛇鼠一窝的贱人,就像那阴暗角落里扭曲蠕动的蛆虫,恶心死我了。” 她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怒喝道:“你这下贱胚子,嘴巴真是臭不可闻!我今天就要撕烂你的衣服,看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说罢,她伸出尖利的指甲,准备朝我的衣物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这时,“啪”的一声巨响,如惊雷般在耳边炸开,那是酒瓶摔碎的声音,尖锐而刺耳。 紧接着,言谵那阴冷而愤怒的声音响起,宛如从地狱深处传来:“你扒她的衣服试试,看我今天不把你的手给废了!” 王萍的动作瞬间停滞,眼神中流露出惊恐与不安,然后看向博美雅。 博美雅抿了一口红酒,脸上是忽闪不定的笑。 扯我头发的女人气愤开口:“湛爷,你怎么回事啊?不是你说的,把这个贱人带来给我们玩吗?你不是说了,想怎么玩都可以?” “鲍晓曼,你给我闭上你的狗嘴。” 言湛丝毫不给鲍晓曼面子,冲着她怒吼,她气愤地一跺脚,走到一边坐着,环抱着双手。 博美雅将酒杯放置桌子上,朝着言湛道:“湛爷,是不是心疼了?你是不是忘记她是怎么对你的啊?你现在坐在轮椅上可都是拜他所赐呢。” 言湛不语,只是拿起一杯红酒仰头饮尽。 博美雅目光转到我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继而,绽开红唇一笑:“不过,她可不像张艳随便我们怎么当狗玩,她啊,可是有靠山的。” 王萍急忙插话,语气中透露出不屑:“哼,她?她还能有什么靠山?你指的是她那已经离婚的前夫严总?严总不是已经嫌弃死她了?跟她办离婚了吗? 她紧接着脸上堆起一丝讨好的笑容:“再说了,严总现在的心思,可全都在我们雅雅姐身上,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她?” 博美雅轻轻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低语:“不不不,我所说的并非严总,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的背景,可是相当强大,绝非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人能够轻易得罪的。” 众人闻言,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纷纷追问:“到底是谁啊?别卖关子了!” 博美雅微微一笑,故意放缓语速:“我所说的,正是严谵的小舅舅,书言集团的董事长……” 王萍大声说:“厉焱?” 她不信:“怎么可能啊?” 周围好多人都不相信。 博美雅说:“是真的呢,乔东强被送进监狱,不就是厉焱出手的?还有我跟我妈被打,其实……也是厉焱找人来打的,包括以前网上那些视频,都是厉焱一句话立马下架了。” 原本钳制住我的两个男人,慢慢松开了手。 博美雅继续问:“不过,你们说,厉总会不会看上她啊?要是真看上了,怎么不公开啊。” 王萍说:“怎么可能看得上?厉总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一个下等马。” 鲍晓曼跟着开口:“除非厉总眼瞎,被她妖里妖气迷惑了才会看得上她。” 从楼上走下来的袁子梦,说:“雅雅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这不就是抬高她的身价吗?像厉总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可能也只是把她当个玩具玩弄一下而已。” “毕竟有我们景瑜,厉总怎么会看上一个丑小鸭?” 博美雅掩嘴一笑:“是哦,看我问的什么问题,景瑜可是我们燕京市第一名媛,家世好,学历高,有修养有教养,这不比她强上一万倍,有这么完美的景瑜,厉总怎么会多瞧她一样眼?除非,又跟当年初中的时候,使出了什么手段呗。” “再说了,厉总不是已经出国了吗?可能也只是玩个新鲜罢了。” 她说完后,众人对我的忌惮和疑虑瞬间消散。 第146章 我何必要给你这种畜生下跪? 王萍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说:“哼,要是厉总真的看上了她,我立马就在这儿给自己脱个精光。” 王灿轻嗤一声:“我承认你是个顶级尤物,但只怕在厉总那种不近女色的人眼里,就是个纸片人,再说了,厉总何等人物,岂会看得上你这样的二手货,更别说你还是烂菜。” 他们开始对我辱骂和贬低。他们认定,我与厉焱的交集不过是因为我故意勾引,而厉焱的几次出手相助,也只是出于无奈或是对我的戏弄。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事而牵扯到厉焱,加上已经决定跟他断绝来往,至于他们的嘲讽与羞辱,我都听多了,麻木了。 博美雅故作心疼同情我:“景姝,你看看你,为什么把路走成这样?但凡高中你不那样,或者,结婚后安分地跟严谵在一起,你现在还是严太太呢,享受阔太太的好日子,至于现在沦落成这样?” 我讥讽道:“你真是死不要脸,知三当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你本来想问候你妈一声,突然记起来了,你妈跟你同类人,不然怎么会教育出你这样的女儿?不然怎么会母子一起上阵伺候老男人?” 她妆容下的脸划过一丝狠毒,紧接着,娇滴滴笑道:“哎呀,你是不是忘记你的老公,哦不,你的前夫亲自面对记者帮我证明清白了。” 我冷斥道:“呵,他也不过是你的同类罢了,一样的卑劣,你们两人都是贱胚。”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轻蔑:“再说了,他算个什么东西,他出面帮你说话就是证明清白?他难道亲口否定了那些视频跟照片是假的?难道你的好后爸亲自在记者面前说,你们母女没有一起伺候他?” “还他给你证明清白,他是神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出轨的死渣男,你们在一块儿就是奸夫淫妇,当然互相帮忙说话啊。” 博美雅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那双眼睛像两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向我,恨不得跟疯狗一样扑上来将我撕碎。 我微微勾起红唇,嘴角绽放出一抹嘲讽而妩媚的笑意:“就你这全身上下动了一百多刀,他也不怕稍微捏一下,摸一下,碰一下,你这儿掉了,哪儿掉了,他内心倒是挺强大的,不怕吓死,当然,口味也挺重的……” 我故意用那带着几分嫌恶的眼神扫视着博美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挑衅和讽刺:“毕竟,你这种被无数双手触碰过、把玩过的‘珍品’,他竟然也有胃口去欣赏。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博美雅脸上厚厚的粉底下,青筋凸起,犹如一条条隐形的蛇在皮下游走。 然而,她竟然奇迹般地抑制住了这股怒火,转而眼角泛红,开始轻声抽泣:“景姝,你就非得恶语相向?非得用语言攻击我吗?你为什么总是搞雌竞啊?” 紧接着,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声音也愈发哽咽:“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过是高中时的一些小事罢了。我承认,我曾对你施加过霸凌,但你可曾想过,我为何偏偏选择了你,而不是其他人?还不是因为你高中时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故意不把话说完,接着,又可怜委屈道:“还有,我没有跟别人睡觉,我也没有整容。” “你说这些不过就是嫉妒,嫉妒你的丈夫爱上我,嫉妒他总是站在我这边,我承认,我们确实不对,站在道德上,我们是有问题,可是,难道不是你高中的时候跟人上床脱胎,然后一直瞒着他,然后想尽办法嫁入严家当阔太太吗?” “你根本不爱他,只是把他当一个替代品,只是贪图他的家世,错的是你,我们不过是真爱罢了,这个社会,真爱是有错的吗?” 啧,好无辜,好委屈,好颠覆三观的贱货。 我承认,在三观这方面,我确实败给她了。 王萍心疼地递上纸巾,拍了拍博美雅肩膀:“雅雅,你别哭了哦,这个人就是贱,就是恶毒,她根本比不上你一点,你要想啊,现在严总爱的人是你,这一点估计就可以气死她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对我翻了一个白眼。 袁子梦也上前安慰她:“就是,跟这种人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们都相信你。” 鲍晓曼阴阳怪气道:“湛爷,这就是你高中喜欢的初恋啊?你眼光可真不咋样,喜欢这样的货色,人家在高中玩弄了你,转身又嫁给跟你名字相似的人,一是为了恶心你,二是为了虚荣……” “你瞧你还在心疼她呢,她要是心疼你,但凡对你有点歉意,也不会把你害得坐在轮椅上。” 她忽然问我:“哎,景姝,你喜欢过我们湛爷吗?” 她故意这样问。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脸上含着笑意,一一扫视面前恶毒的嘴脸,说:“你们都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鲍晓曼想上前打我。 我已经准备好了,谁要是再打我,我就跟她同归于尽。 言湛忽然滑动轮椅靠近我,也阻挡住鲍晓曼的去路,他眼神深邃复杂的盯着我看,烟嗓哑着说:“你只要跪下来求饶,我就立马带你走,如果不……” 鲍晓曼不乐意:“湛爷……” 言湛一个狠厉的眼神甩过去。 她不敢再说话,只是恶毒地瞪着我。 言湛继续道:“你只要跪下来,他们谁都不敢动你,要是敢动你,我跟他们拼命。” 王灿打趣道:“啧啧,我们湛爷真是痴情种,这个时候还想着你,不然,你就道歉吧,毕竟,本来也是你的不对。” 康少跟着说:“就是啊,其实跟着湛爷很不错,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些女人啊,以后看着你,都要喊你姐妹呢。” 我退后几步,跟他保持距离,仰起下颚冷声道:“我为什么要下跪求饶?我为什么要道歉?我根本没有对不起你,是你一直极端阴暗地纠缠我……” 王灿牵着链子,把张艳拉到我跟前,一脚踩在张艳的后背上,笑着说:“湛爷,算了吧,这个女人不识抬举,就让她跟我脚下这个女人一样,当我们的狗吧。” 康少问:“那现在直接扒光了戴上狗链?” 言湛右手紧抓住轮椅边缘,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道:“你服一下软,就真的那么难吗?非得那么倔强?连尊严都不要?” 我粲然一笑:“向你下跪求饶和被他们脱下衣服当狗,都是没有尊严呢,我何必要给你这种畜生下跪?” 他忽然转动轮椅,背对着我,大声说:“脱!” 第147章 想自杀? 康少拿着铁链子淫笑着朝着我靠近。 我猛地俯身,捡起一片红酒杯碎片,紧贴着自己的脖颈。 他身形一顿。 我双眼充血,愤怒如同烈火在我胸中燃烧,厉声喝道:“你们敢靠近试试?我就死在这里。” 由于紧张,我的手指紧紧捏住碎片,尖锐的边缘划破肌肤,鲜血如细线般缓缓滑落,染红了胸部,但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然而,我未曾料到,眼前的众人竟无丝毫的惊惧之色。他们的眼神冷漠,仿佛在看一场小丑闹剧。 而康少更是轻蔑一笑:“哦?想自杀?你以为这样就能吓到我们?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贱命罢了。” 他悠然伸出手指,指向我脚下的地面,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阴冷:“就在你现在站立的位置,一年前,有个女明星就是在这儿死的。” 他兴奋地弯腰大笑:“是被我们一点点地玩死的。你看,生命在我们手中,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可以随意操控的游戏。” 笑声渐渐平息,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与冷酷:“你想知道外界如何为她盖棺定论吗?他们说她太过放纵,最终因过度玩乐而猝死。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多么完美的掩饰。” 我听着他的话,浑身发抖,心中涌起一股恶寒。这些富家子弟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却充满了黑暗与邪恶。 而旁边的王萍还跟狗一样趴在地上,冲着我汪汪叫。 王灿一脚踹在她屁股上,呵斥:“给老子叫大声点,赶紧让你的同类一起脱光。” 张燕更大声地冲着我叫。 王萍、袁子梦、鲍晓曼,她们三个人都在那儿发笑。 我紧紧握着红酒杯的碎片,丝毫感受不到手指的疼痛,只是愤怒地盯着这群所谓阴暗冷血的畜生,他们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同时,这一场宴会也让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阴暗。 康少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挥挥手,对身边的两名男子下令:“去吧,把这个女人给我扒光了,我的狗链早已饥渴难耐。” 那两名男子犹豫了一下,缩手缩脚地有些担心害怕。 从我踏入这个房间开始,我就察觉到了康少与王灿对这两人的指挥,估计这两个人是在场身份地位最低的吧。 “还不去?” 康少大吼一声。 那二人才跑上来,开始准备撕扯我的衣服。 而我手中的红酒瓶碎片,根本吓唬不到他们,哪怕我真的割喉自尽,他们这些冷血无情的人也会无动于衷,所以,我只能紧握碎片朝着他们挥去。 其中一个男人直接将我推倒在地,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疼得我浑身发麻。 紧接着,另一个男人将我手中的碎片夺走,他甚至还想在我脸上划一刀,被康少阻止了:“干什么?这么美的一张脸蛋,可要好好留着。” 我愤怒的咆哮:“滚开!滚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畜生!” 将我推倒的男人把我轻薄的衣袖撕扯掉,我瞬间整个肩膀露在外面。 而另一个男人伸出手想撕扯掉我的裙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无尽的黑暗笼罩着我,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然而,就在我即将放弃挣扎,打算用那破碎的碎片结束生命的时候,大门被推开,刺目耀眼的灯光射进来,伴随着清傲且阴沉的声音:“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是的,是我的前夫——严谵。 我扯唇冷笑着,现在的我被他看见,不知道等会儿他又是怎么嫌弃嘲讽我呢? 紧接着,身形挺拔的他猛地冲过来,双手犹如铁钳一般,瞬间扯开了那两名男人,他的拳头犹如雨点般落在两人的面庞上,每一下都充满了愤怒与力量。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严谵的咆哮声在整个大厅回荡,充满了愤怒与威严。 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情绪暴怒,而那两名男人见到是严谵,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敢有任何反抗。 严谵暴打了他们后,迅速蹲下身子,轻轻地扶起了我。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包裹在我的身上,然后,他紧紧地将我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之中。 “别怕,没事了,我来了。”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哽咽。 我明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已经准备好面对他的羞辱与冷漠,然而此刻,他的温柔与关怀却让我心中的冰冷与麻木有些融化。 我的情绪在瞬间崩溃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打湿了他的肩膀。 “谵、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我留下的药吃了吗?对了,你看,我穿上你给我买的裙子呢,漂亮你吗?” 博美雅嗲嗲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甜美,不过,目光在看向我的时候,却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我心中涌起一股恶心感,猛地推开严谵,尽管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但我仍强忍着不适,以优雅的姿态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的脸上挤出一丝假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哦?真是意外,这次竟然是你这位‘盖世英雄’来拯救我?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需要你的地方。” 我拢了拢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语调嘲讽意味很大:“不过,你和他们一样……” 我故意凑近他的耳边,接着刚才的话:“一样都是畜生。” 说完,我面含笑意地瞧着他那张具有攻击性的英俊面孔,此刻却面色苍白,眼底惨红一片。 他并不生气,喉结滑动着,嗓音很哑:“我带你走,带你回去。” 我神色稍愣。 他却一把牵住我的手朝着门的方向走去,路上没有一个人敢挡道。 我甚至故意撞了一下博美雅,博美雅身子一晃,旁边的王萍迅速搀扶着她,小声说:“雅雅,你别生气,毕竟夫妻一场,哪怕再不喜欢她,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帮她一下是正常的。” “你身上的礼裙好漂亮哦,严总对我们雅雅真好,精挑细选的吧?” 博美雅在身后委屈地喊着:“湛……” 我在想,他但凡停下脚步,但凡有一丝丝犹豫,那我就立马甩开他的手。 第148章 我的女人 结果,他真的就没有一丝犹豫,甚至走得更快。 实话,这个时候我其实很感动。 这时,鲍晓曼却推着言湛的轮椅拦在面前,鲍晓曼看着我的眼神很得意,阴阳怪气说:“湛爷,人家的前夫来了呢,要把她带走,可是,我记得她不是你带来的吗?这样多扫你的面子啊。” “怎么?严总是要带走我的女人?问过我吗?” 言湛的烟嗓音,此刻跟铁器一样,钝重震耳。 严湛更用力地握紧我的手,他微微侧身,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冷冽如冰:“你的女人?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的双腿是如何残废的吗?” 言湛听后也不怒,低低地笑着说:“我怎会忘记,我同样忘不了,你当初如何带着五亿,向我那老不死的老头求和道歉。” 严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他冷冷地回击:“那我同样可以废了你的双手,然后带着十亿再次去向你的老头求和。” 他眼神阴鸷地望向言湛:“我想,他会很乐意的。” “毕竟,他想要的只是金钱,而不是你这个所谓的儿子。” 言湛气得脸上青筋凸起,狠狠咬着牙齿。 严谵忽然转身,温柔细心地为我扣上西装扣子,幽幽出声:“花点钱而已,毕竟我是一个好公民,打人了自然要给点钱,哪怕我在街上打了一条狗,我也会主动给点钱狗主人。” 他嘲讽意味很大,直接骂言湛是一条狗。 言谵猛拍轮椅扶手,下一秒,他却压抑怒气,转而轻笑:“啧,不是离婚了吗?怎么还这么护着?是你的雅雅突然不香了?人家还在那儿红着眼睛等你呢。” 他下巴点向博美雅,继续道:“博美雅才是你的女人,至于你手中牵着的这位,是我的女人。” 严谵松开抓住我的手,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扑向言湛,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声音中充满了戾气:“你在说什么屁话?” 一直坐在角落的男人们见状,纷纷上前劝和,生怕两人真的动起手来,其中一人更是用力地拉住严谵:“严总,今天可是景瑜大小姐的局,咱们也都是哥们,你就消消气。” 他似乎在听到‘景瑜’的名字,犹豫了一下,松开了言湛的衣襟,退后几步,继续握着我的手。 言湛右手整理了一下被严谵抓皱的衣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可不是在说屁话哦。毕竟,你的太太,哦不,是你的前妻在我们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我的女人。” 趴在地上的张艳突然插话:“是啊,高中的时候她就主动投怀送抱,主动爬上湛爷的床,我亲眼看见了呢。” 王萍环抱着双手,低声骂:“真贱。” 袁子梦掩嘴笑:“这就是你们男人说的未婚妻脸啊,高中就玩得那么花。” 鲍晓曼接话道:“所以啊,看人不能看脸,脸越清纯,身体就越肮脏。” 我在想,这个张艳哪儿来的亲眼看见?因为我高中的时候从来没有跟言湛发生关系,连暧昧都不存在。 博美雅走上前,叹息一口:“虽然景姝高中做得不对,但是也理解啊,那个时候她过得挺不好,养父母也不喜欢她,几乎不给钱她,刚好我们湛爷也喜欢她,湛爷又有钱,有几个女生都抵挡得住诱惑啊?” 她看向我,指责道:“大家小时候都做过错事,要怪就怪你,不跟你丈夫说实话,瞒着他,嫁给他也是因为想攀上豪门,还把他当湛爷的替身……” “其实你虚荣爱钱也没事,这个社会上那些家庭穷的,都虚荣,你但凡跟他好好过日子,你还是严太太,还是继续过优渥的生活,要怪就怪你不该心里想着湛爷,还欺骗他。” 她忽然哭着责怪我:“景姝,你就没有一点良心吗?你怎么忍心欺骗他?他对你那么好,你就一点不感动吗?难道你们从认识到现在的整整五年,你就从未想过对他说实话?五年啊,你就没有一丝丝内疚?” 我被气笑了,这假话张嘴就来,反而还怪上我了? 我盯着她:“你胡言乱语的时候,就一点不心虚吗?你是不是天生的表演人格啊?你的狗嘴里,是不是从来没有一句是真话啊?” “你骂谁狗嘴呢?” 张艳冲着我叫。 我厌恶地扫向她:“果然是狗,你生下来就是一条狗吧?还你亲眼看见,你亲眼看见什么?” 张艳有点心虚,想了想,大声道:“当然是亲眼看见你高中的时候勾引湛爷,跟他上床啊。” 我轻笑:“果然是一类人,都喜欢睁眼说瞎话。” 张艳说:“你是不是忘记,你当年当着全校师生自己承认的事儿?我就是当年录制视频的人呢。” 原来,当年录制视频的人,竟然是她?我记得高中那会儿她是一个特别胆小自卑的人,我还经常帮她,结果帮了一头狼,哦不,她怎么算狼?顶多是阴险的老鼠罢了。 张艳扬高音调,说:“不会有人不承认吧?” 博美雅一脸的善良:“算了,别说高中的事,都过去了。” 张艳声音尖锐道:“我就要说,她这种人,就该把她以前做的事广而告之,真不要脸,竟然还说我睁眼说瞎话,那厕所的验孕棒是假的吗?你被好几个女同学撞见从堕胎地方走出来,是假的?哦对了,我手机里还有你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是自己的呢……” “就是心疼湛爷,对你痴心一片,结果你这样对他。” 博美雅端起一杯红酒,脸上满是笑意。 王萍笑着问:“视频?什么视频啊?给我们瞧瞧啊。” 张艳忙说:“在我手机里,我手机在衣服那儿。” 王萍上前捡起张艳的手机,张艳告诉了她手机密码,说:“就在相册里,还好我一直没有删。” 王萍点开视频,故意把音量调到最大,还踩在一张桌子上,举起来给众人看。 所有人看了后,都惊呼。 康少说:“瞧瞧,这视频里,我们湛爷就是真男人,当着这么多师生的面都愿意站出来。” 王灿说:“你这个女人真该死啊,伤害了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 张艳笑着说:“怎么?不会还觉得我们在瞎说吧?证据都摆在这儿。” 博美娇嗔的开口道:“好了,高中的事情也不必再提了,要怪就怪她欺骗了我们严总。五年的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谎言。” 此刻,严谵那只原本紧握我手的手,悄然地、缓慢地松开。 第149章 我没有和言湛发生关系 我低垂着眼帘,凝视着他离去的掌心,心中猛然一沉,仿佛被千斤的巨石狠狠压着,漫上来一种无法言语的苦涩,苦涩得我有些作呕。 我极力让自己平静,笑颜如花地问他:“我再问你一次哦,你信我吗?” 他看着我,布满血丝的双眼有化不开的沉郁,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握紧,沙哑着嗓音说:“你、为什么会跟他来这里?穿成这样?” 我突然大脑眩晕了几秒钟,身形不稳,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发冷发寒。 我咬着几乎毫无血色的唇,冲他盈盈一笑:“怎么?我就不能来?我这裙子不比你雅雅身上的裙子好看吗?” 他盯着我,苍白的唇抖动。 众人在听到他的反问,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讽刺和讥笑,在他们的眼里,我好像一个小丑。 博美雅再次嗲嗲的开口:“算了吧,大家别笑了,笑她不就是在笑我们湛爷吗?” 说完,又对严谵说:“谵,你带她走吧。” 又故意扫了一眼我的穿扮:“回去赶紧把衣服换了吧,穿成这样真的挺不适合的。” 对于博美雅的言辞,我已经麻木到近乎无感,我只是静静地对着严谵伸出了手…… 周围,众人的目光如聚光灯般聚焦在我身上,他们的眼神中或好奇,或讥讽,或看戏。 而我,只专注于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我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肌肉开始感到一丝酸痛,但那种酸楚远不及我心中的苦涩。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又沉又哑:“走吧。” 然而,他的脚步却先于声音迈出,转身径自离去,留下我悬在半空中的手。 周围,嘲笑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王萍嘲讽道:“啧,真把自己当回事,不会以为严总还会牵着你吧?你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正常男人碰都不想碰你吧?” 袁子梦嘲笑道:“啧,真丢脸啊,这个时候不会还想找回一点尊严吧?可是,严总好像不给你这个面子哦。” 鲍晓曼阴阳怪气道:“你跟着我们湛爷来的,自然要跟着我们湛爷回去啊,毕竟,你可是我们湛爷的女人,要不你道歉吧?说不定我们湛爷心情好,可以把你养着当陪睡小姐。” 他们的声音我听着无感,我只是跟上去,脚步不受控制地虚晃了下,然后倔强挺直背脊,嘶哑着嗓音大声说:“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大门被打开。 他刚踏出一只脚…… 我拔高了音量,发誓道:“我发誓,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略带惊痛地看着我。 而我则骤然转身,手掌猛地挥出,将那张水晶桌面上堆叠成金字塔的红酒杯一扫而空。碎裂的酒杯如同冰雹般散落,瞬间,尖锐的碎裂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我甩掉那双足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轻盈地跃上了桌面,双脚毫不畏惧地踩在那堆玻璃碎渣之上。那尖锐的碎渣如冰冷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入我的脚底,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瞬间,脚底一片血红。 然而,这种疼痛,却像一把锐利的剑,劈开了混沌的思绪,让我头脑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与理智。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我的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人群。最终,我的视线落在博美雅的脸上。 我冷冷地开口:“博美雅,哦不对,应该喊你林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我高中的时候有没有跟他发生关系。你做的那些龌龊事,难道真的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你霸凌我,难道不是因为你嫉妒我?” 我冷笑一声:“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怎么霸凌者都变成对的一方了?” 我直直盯着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啊?” 博美雅的手指紧紧捏住手中的红酒杯,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眼神躲闪,不敢与我直视。 我又看向坐在轮椅的言湛:“还有你,我有没有跟你上床,你不知道?为什么非要那么自以为是?非要冲上来告诉所有人,我跟你上床了,堕胎的孩子是你的……你自认为对我的保护,只让我陷入更多的嘲讽跟羞辱中。” “你让我恶心。” “你虽然没有霸凌我,可是,我高中时期包括现在,所有的霸凌都是因为你而起。” 言湛表情很复杂,浑身好像在颤抖。 我笑了起来,声音阴恻恻的:“你想得到我?抱歉哦,我哪怕毁了自己,也不会让你这种畜生得到我。” 趴在地上的张燕说:“你胡说,还没跟谵爷上床呢,那厕所的验孕棒怎么解释?你去黑诊所人流怎么解释?不是你自己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的吗?大家可都看过视频了。” “博美雅给了你多少好处啊?让你这样颠倒黑白?” “好像没给好处吧?毕竟,你被人戴了狗链趴在地上学狗叫,她都无动于衷呢,她都没把你当人看,你怎么还给她当忠犬?” 我嘲讽地看着张艳,她在听到我的话后,闭上了嘴,脸上明显是有对博美雅的憎恨。 王萍环抱着双手说:“那你倒是解释一下张艳说的啊,怎么?没得解释啊?为什么现在还要嘴硬啊?” 我没理会王萍,而是目光投在严谵的身上,极为有力的,一字一字地说:“我没有跟他上床,没有发生关系,视频里,他冲出来维护我,不过就是自以为是的英雄救美罢了……” 我看见严谵抬眸看着我,眼眶通红。 我目光转向坐在轮椅的言湛身上:“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啊?我高中的时候说过很多次我不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伤到自尊了?你知道你当年冲出来,给我带来多少伤害吗?”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哽咽着:“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我什么啊?你给我的永远都是偏执变态的伤害,你想报复我?可是我真的有对不起你吗?哪怕你下巴上的伤痕,虽然确实是我划伤的,可是,难道不是你当年把晕倒的我送到医院,出言羞辱我,还想强吻我,我才动手的?” 我颤抖着嗓音大声说:“我根本没有跟你发生关系,你为什么非要害我?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你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胡说八道?你的双腿残疾,真的是我害的吗?” 他有些愣神有些恍惚,嘴里还念叨着:“自以为是吗?自以为是吗?” 第150章 你但凡碰我一下,我就想吐 忽然,他自嘲一笑,说:“是,我们没有发生关系,是,你确实不爱我一直都在拒绝我,是,我自以为是,可是……” 他语气加重:“如果不是我维护你,现在大家骂的不是你勾引我跟我上床,而是你高中的时候浪荡成性,跟外面的野男人上床,怀上杂种……”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像是听到什么惊天大新闻一样,目瞪口呆。 他说完,又看向严谵:“兄弟不好意思,我骗了你,我确实没有跟你女人发生关系,我就是嫉妒你,嫉妒你可以娶了他,我又厌恶你,厌恶你娶了她不好好对她,可是……” “虽然她没有跟我发生关系,她却在高中的时候跟外面的野男人发生关系了呢,验孕棒是事实,流产也是事实呢。” 他笑得邪肆:“哈哈,惊喜不?意外不?你被我耍得团团转呢,什么替代品不存在的,不过,你应该更难受吧?更接受不了吧?要不这样,你既然嫌弃她脏,那给我吧……我不嫌弃,我对她可是真爱,无论她被多少个男人睡过……” 他指着自己的心脏:“我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 我没想到,言湛会说出实话。 我看向严谵,他放在两侧的手颤抖着,眉宇间是复杂沉重的痛楚,那双看着我的眼睛,有后悔,有痛惜,又夹杂着更大的愤恨。 我歪着头,流着泪,笑着问:“知道真相了吧?什么感觉?我记得我几次对你说过,我没有跟他发生关系,你是怎么对我的啊?你不信我啊……” 我忍不住发出笑声:“呵呵呵……笑死我了,你觉得我喜欢的人是他,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你一次又一次跟博美雅走近,相信她的屁话……” 他骤然之间仿佛被刺痛,向我靠近,双手伸展似欲拥抱,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与哀求:“景姝,我们下来好不?” 我后退一步,脚底的玻璃碎渣更深入的刺进我脚底,这疼痛让我刚刚恍惚的神志清醒了,我冷漠而愤怒道:“你可别过来,真正恶心真正脏的人是你,你但凡碰我一下,我就想吐。” 他听到我的话站在那里,如同一尊石雕般僵硬,原本的冷白皮此刻显得异常苍白,如同被冬日的寒风彻底冻结的纸张。 下一秒,他一贯冰冷高傲的嗓音,此刻却像是被砂砾磨砺过的老旧琴弦,嘶哑而颤抖:“原来,我被你们都骗了,我才是小丑,所以,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保证一定弄死他。” 呵,他还是不信任我。 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从我心底深处猛地爆发,像是被无数利刃同时刺入,每一道都深入骨髓,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脚下的碎片如同冰冷的现实,时刻提醒着我不能清醒。 我并未回应他的问题,反而迅猛地抓起桌面上那半杯残酒的红酒杯,狠狠地朝着张艳那张虚伪的面庞砸去。酒杯与她的肌肤接触的瞬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的眼睛被酒杯碎片击中,痛得她尖声尖叫。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冷冷地凝视着她:“你不是说,你亲眼看见我跟他发生关系吗?现在,你眼中的世界是否还那么清晰?”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很小我却听到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原来湛爷并没有跟她发生关系啊?那与她发生关系的人是谁?高中的时候就在外面跟男人乱搞?这不是更恶心吗?” 我看向博美雅:“你们想知道啊?问博美雅啊。” 王萍挽着博美雅的手:“雅雅姐,你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吗?” 博美雅心虚地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啊?我一直以为是湛爷跟她发生关系,结果搞错了……呵呵。” “你以为?你难道不是一直都知道我跟他没有发生关系吗?” 我嘲讽地看向严谵:“啧,你瞧瞧你蠢不蠢啊?一直都在被她骗。” 严谵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直直射向博美雅,博美雅解释:“我没有骗你,其实,那个视频啊,还有情书,以及湛爷亲口告诉我的,我……我以为他们真发生关系了。” 王萍说:“就是啊,还有那个验孕棒跟流产,是我,我也会以为她是跟湛爷发生关系的,这个不能怪雅雅。” 严谵忽然开口问:“那你说的,有她跟他的上床视频,怎么解释?” 他一步步逼近博美雅:“因为那个视频,你威胁我,你说,如果我不帮你,你就把视频泄露出去,所以,我才在记者面前帮你证明清白。”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民政局门口,我指责他不惜在大众面前用总裁的身份帮她证明清白。 他愣住了,过了好几秒开口:“那是因为……” 后面我打断他的话。 然后博美雅来了,莫名其妙说了一句:“你看你,又为了那个视频生气啊?我说了,我没有给任何人看呢。” 我当时以为她口中的视频是淫秽自录影像。 博美雅心虚的支支吾吾。 严谵猛地扼住了博美雅的脖颈,那冷酷的神情如冬日里的冰刃,透着一股凛冽的狠戾:“是谁给了你胆子来欺骗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你们母女俩联手在博天纵身边献媚,难道这还不是事实?若非为了刺激景姝,若非我妈喜欢你,你以为我会多看你一眼?再说你的那场生日宴会,我出席,究竟是为了你还是为了结识景瑜,你心中难道没有数吗?” 我想起博美雅向我炫耀生日宴会,还有杨少坤提起的朋友圈视频,只是严谵为了接近景瑜。 博美雅喉咙被紧紧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王萍口口声声喊她雅雅姐,此时也不敢出声,甚至还退后了几步。 还是刚才那几个男人,赶紧上前劝导,有个男人说:“严总,你消消气,可别真把人掐死了,这人是景瑜的闺中密友呢。” 严谵这次松开手,看着博美雅的眼神充满了厌弃。 张艳捂住眼睛,突然开口:“严总,这个时候你不该问问你的太太,她高中的时候跟哪个野男人搞在一起,还堕胎吗?” 博美雅捂住脖子,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张艳,然后喘息着对我说:“为什么要提起她痛苦难受的事?这事都对她有阴影了吧,还是不要提起了。” 我朝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阴霾:“我可以说的哦。” 她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得惊恐万分。 我深吸一口气,眸光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憎恨,尽量让声音清脆:“你们想知道的‘野男人’,不过是博美雅大小姐的阴谋,是他,派人来侵犯了我。” 我抬起下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验孕棒是真的,我堕胎也是真的,但,我与湛爷发生关系是假的,我跟外面的野男人上床也是假的,因为我……” “是被博美雅派来的人强奸了。” 第151章 高中博美雅找人毁了我的清白 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 在场的人,无论是羞辱嘲讽过我的所谓富二代,还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窥探的目光,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震撼。 博美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捏着红酒杯的手不停地发抖,她没想到,我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当年的真相,她一直自认为拿捏我了,觉得我懦弱自卑不敢说出口。 我唇角微扬,重复刚刚的话:“我没有跟湛爷发生关系,外面的野男人就是你们的雅雅当年派的人,我是被强奸了。” 话音一落,我的笑容如同秋日的霜花,瞬间消融。 继而,我眼眸猩红地紧紧锁定博美雅,恨意滔天,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当年自己做的龌龊卑鄙事,你是不是忘记了啊?是不是天生的坏种都是这么健忘的?你找人强奸了我,是怎么做到毫无内疚?甚至还继续用这事羞辱我?你是怎么可以做到继续颠倒黑白?污蔑我跟他上床?” “你明明知道当年的真相,你却骗严谵,说我跟言湛发生关系,什么情书,什么视频,不过都是你跟张艳的计谋。” “还有你……” 我的目光转向言湛,嫌恶道:“你就是嫉妒,不甘,你发疯发癫,才跟博美雅勾结对吧?才跟他说,你确实跟我发生关系,你很爱我,一直在等我回到你身边……” “我呸。” 我目光怨恨地扫视着博美雅跟言湛:“你们就是畜生,就是贱男贱女。” 言湛听到我的辱骂却不怒,他只是暗哑着嗓音问:“所以,当年不是跟外面的野男人上床,而是被博、美、雅、找人……” 我轻笑一声,微微侧过头去,带着几分戏谑:“是啊,所以,你当年自以为是地站出来,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像是个被愚弄的白痴?” 他紧锁着眉头,脸上带着痛色:“那我一次又一次骂你跟外面的野男人搞在一起,你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不跟我说出真相?” 我还未开口,博美雅尖锐的声音响起:“因为是假的,因为她气急败坏污蔑我,我根本没有找人强奸她,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呢?” 她内心很强大,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红唇微启,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不屑:“景姝,你这顶帽子扣得可真是巧妙。竟然说我高中时期找人强奸你,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我哼笑:“玩笑?真佩服你现在的淡定。” 她扭动着腰肢靠近我,整个人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像个蛇精,嘴里故意加重每一个字的发音:“你,不过是因为高中的时候私生活混乱,与那些外面的男人乱搞,最后还闹出了怀孕的风波,不得不偷偷去做流产手术。这一切,怎能与我扯上关系?” 我轻轻一笑,眼神中满是戏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跟言湛发生了关系吗?怎么,现在又说我跟外面的野男人乱搞?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还是说,两句话都是假的?” 我说完,大家都用质疑的目光看向博美雅。 特别是严谵跟言湛,他们的目光都冰冷如利刃,让博美雅恐慌的身子发抖。 王萍忽然站在博美雅面前:“反正不管怎么说,你都很脏,脏死了。” 说完,她故意看向严谵:“反正,你配不上严总,高中就不干净了。” “闭上你的狗嘴。” 严谵突然出声呵斥,嗓音冷冽。 王萍尴尬的脸一红,支支吾吾道:“严总……不管怎么说,景姝就是配不上你啊……她高中的时候都跟野男人在外面乱搞了,还堕胎了,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呢。” 她又反问我:“你说,你是被雅雅姐派人强奸的,那你有证据吗?” 她露出恶笑:“或者说,有录像视频吗?那个强奸你的男人是谁啊?你说出名字啊?” 袁子梦也在一旁嘲讽道:“对啊,那段录像视频呢?不如拿出来让大家看看?那个强奸你的男人,他的名字是什么?你们现在还藕断丝连吗?” 鲍晓曼附和道:“是啊,你瞧瞧人家张艳都拿出视频,证明你当年确实跟人发生过关系,你也可以拿出视频证明自己被强奸了啊。” 博美雅听到三个女人维护她,她唇边勾起得意的笑意,娇滴滴开口:“哎呀,你们怎么这样问啊?谁会把被强奸的视频保存着啊,不过,我清者自清呢。” 我的手指因愤怒而紧握成拳,高中的事,如同被撕裂的伤口,再次涌上心头,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崩溃之中。 头脑中的思绪开始混乱,甚至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我看向严谵,迷糊的视线中,他始终站在原地,英俊的脸上满是痛色,却没有站出来为我说任何话。 “你们几个八婆,再不闭上嘴,我撕了你们的嘴。” 倒是言湛暴怒凶残的声音响起。 他出声,王萍,袁子梦,鲍晓曼三个人确实吓得瑟瑟发抖。 博美雅却不害怕,她回头,委屈道:“湛爷,我真的没有找人强奸她啊,她也是真的拿不出证据啊。” 说完,她走到严谵跟前,忽然哭着说:“谵,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怕说出真正的真相,你更接受不了,因为,她并不是跟湛爷发生关系,而是当年私生活混乱在外面玩,跟外面的野男人上床了。” “比起跟湛爷发生关系,她跟外面的野男人上床,更让人恶心呢,我只是怕你接受不了。” 我内心的怒火犹如狂风中的烈火,熊熊燃烧,再也无法抑制。我猛地从桌面上跃下,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扑博美雅,双手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而恐怖:“你去死吧!我要亲手掐死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给我去死!” 周围的人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纷纷后退。 由于我身上遍体鳞伤,体力早已透支,心力交瘁之下,我终究无法抵挡住博美雅的挣扎。她用力推开我,我失去平衡,重重地撞进了严谵的怀里。 博美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想要再次冲上来攻击我。然而,严谵却紧紧地抱住了我,他愤怒地怒吼道:“给我滚!” 博美雅被他的目光吓得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来。 她抽泣着,可怜道:“可是,是她先掐我脖子的,简直跟疯婆子一样,景姝,你是不是气急败坏啊?你是不是破防了啊?揭穿当年的真相,你很恼怒是不是?”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抬眸看向严谵,想从他眼中看到信任。 我很轻很轻地开口:“我没有跟什么野男人上床,我也……”其实想说,我也没有被她派的人强奸。 然而,他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嗓音如寒风般拂过我的耳畔,轻声道:“没事的,我不会在意,只要我不是替代品,只要你爱的人不是他。” 第152章 叶晗说出高中真相1 刹那间,我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深渊,全身的血液如同被冻结,缓缓倒流。 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与愤怒涌上心头,我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踉跄地后退,情绪彻底失控,我几乎是又哭又笑:“你还是不信我……你总是不信我……从来,都不肯信我……” 他见状,急忙上前,想要再次将我拥入怀中。 然而,我却在那一刹那,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红酒瓶碎片,毫不迟疑地在手腕上划过,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那疼痛,似乎能短暂地驱散我心中的绝望与无助。 我笑着说:“你不要过来哦。” 他脚步顿在原地,确实不敢再靠近我,红着眼眶,神色痛苦道:“你不要这样,我信你,我都信你,我们回去好不好。” 博美雅立马开口:“谵,我真没有在高中的时候派人强奸她,既然我没有派人强奸她,那她又承认自己确实跟人发生关系,那验孕棒跟堕胎,也都是真的……” 她盯着我,问:“那你要怎么解释呢?” 我咬着唇,确实解释不出来。 博美雅见我如此,放松地笑了一笑:“承认就那么难吗?” “承认什么?她根本就没有被强奸。” 一道柔弱却饱含愤怒的嗓音伴随着大门被推开的声响一起传来。 我抬头望去,看见了叶晗,她身穿着病服,身形单薄瘦弱,苍白的脸上泪流满面。 她身侧,站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身高足足有一米九,五官深邃,犹如一位艺术家笔下的完美雕塑,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异域的神秘与优雅。 此刻,他身着一袭黑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戾气息,仿佛刚从深不见底的地狱中走出,带着无尽的冷漠与威严。 “景姝……” 叶晗痛声喊我的名字,然后朝着我跑来。 紧接着,门外如潮水般涌入三十名身着黑衣的保镖。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惶恐,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有人窃窃私语,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惊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个保镖是几个意思?厉焱,他不是应该在国外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王灿怒喝道:“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立刻给我滚出去!” 厉焱第一次迈着急促的步伐走到我跟前,当看见叶晗已经紧紧拥抱着我,他只是站在我们身侧,微微抬手,两名身材魁梧、肌肉健硕的男人便立刻上前,开始对王灿进行拳打脚踢。 王灿发出惨叫声,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外面的保镖呢?是干什么吃的?” 其中一名保镖回:“外面那些保镖已经被我们干趴下了。” 康少也毕竟见过世面的人,面对眼前的混乱时,依然保持着相对的冷静,沉声问道:“你们胆子太大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不过就是供你们这些废物玩的肮脏厕所。” 厉焱冷幽幽地出声。 随着他的回答,两名身材魁梧的保镖也冲向康少,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 康少的惨叫和王灿的呼喊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都吓得发抖,甚至在保镖的钳制下,个个蹲下身子抱着头。 博美雅原本被吓得连连后退,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露出了一抹讨好的笑容,声音娇媚而嗲气:“哎呀,原来是厉总您大驾光临啊?要来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她自诩为景瑜的亲密闺蜜在这混乱的局势中,试图以自己的身份、魅力来缓和气氛:“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来这里带这么多保镖啊?我们大家只是聚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而已……” 厉焱并未对她的话语做出任何回应,反而微微弯腰,轻轻地捞起一把高脚椅。 博美雅的目光落在厉焱手中的高脚椅上,随即转向王萍,说:“还不快去给厉总找张更舒适的椅子来?” 王萍刚欲转身,却只见厉焱的手腕突然一抖,原本稳稳握在手中的高脚椅,猛地砸向博美雅。 砰的一声,高脚椅狠狠地砸在博美雅的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痛苦地惨叫一声,额头瞬间溢出了鲜血。她痛得几乎无法站立,只能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不敢置信的问:“厉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打你的意思,怎么?脑子被驴踢了,这个都不懂?” 厉焱嗓音阴冷。 王萍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袁子梦也躲在人群后面。 鲍晓曼也朝着言湛挪动。 叶晗紧紧地拥抱着我,她的肩膀颤抖着,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连贯成句:“景姝……对……对不起,我们,我们来晚了。你……你没事吧?”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试图用我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安慰她:“那个,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我一点儿事也没有。” 然而,她并不相信我的话,她松开我,开始在我身上仔细打量,那双温柔的眼睛中满是担忧与心痛。 当看见我苍白如纸的脸庞,上面没有一丝血色,看见我额头溢出血迹的撞伤,又看见我手腕上那道血口,鲜红的颜色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我那双已经染得通红的双脚上,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崩溃地哭喊出声:“这……这还叫没事? 她指着博美雅、指着那一群已经被保镖制止的人,通红着眼眶:“是不是他们欺负的,是不是?” 她忽然站起身,嘶哑着嗓音大声呵斥:“你们为什么都要欺负景姝,你们是不是都没有人性啊?为什么世界上有你们这么恶毒的人?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博美雅捂住额头,缓缓站起身,她说:“叶晗……怎么能说我们是在欺负她呢?是她先欺骗了严总,是她高中的时候跟外面的野男人乱搞……” 一向柔弱的叶晗忽然冲上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博美雅的脸上。 博美雅面色一狠,刚想反手,一名保镖立马制止她,阴冷道:“给我老实点。” 叶晗愤怒的咆哮责:“她清清白白的,你这个恶毒的毒妇,为什么一直不放过她?她没有跟什么野男人上床,被强奸的人也不是她……” “叶晗……” 我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颤抖得几乎要碎裂,带着无尽的哀痛与恳求。 “你不可以。” 我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努力想要阻止她即将出口的话语。 我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来,但双腿无力支撑起我的身躯。就在我即将跌落的瞬间,厉焱及时出现,稳稳地扶住了我,然后轻柔地将我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鲜血淋漓的双脚上,眼中充满了惊愕与心疼,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双脚,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目光在伤口上徘徊,声音哽咽道:“很……很疼吗?” 第153章 叶晗说出高中真相2 我无暇顾及他的情绪,心中只有对叶晗的担忧与恐惧。我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叶晗,求你不要说,好吗?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叶晗回头看了我一眼,温柔的脸上满是泪水,却还是冲着我柔柔一笑:“让你替我承担了这么多年的辱骂,真是抱歉,以后,我不会让你继续承担了……” 她吸了一口气,语气轻松了许多:“自私了这么多年,我不能再自私。” 我嗓子破音,艰涩的开口:“你不准说抱歉,你没有自私,你一点儿不自私,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她干裂的唇,绽放出温暖的笑容:“谢谢,有你这样的姐妹,我真的很幸福。” 我从沙发上猛地站起身,厉焱防不胜防,而整个身子无力地跌跪在地上,我哭喊着,哀求着:“你不可以说出来,我没事的,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给你肚子的宝宝买了好多好多衣服玩具呢,在我家里,你去瞧瞧吧?” 她身体那么孱弱,她好不容易怀上了宝宝,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 她没回我,而是默默地流出眼泪。 我声音尖锐的大声说:“我就是当年被博美雅这个恶毒的女人派人强奸了,这是真的。” “景姝!” 她第一次用这种悲痛而愤怒的声音喊我。 咳咳咳,我因为太过痛苦剧烈地咳嗽着。 厉焱再次把我抱起来,轻声道:“她已经选择了,说出真相或许对她来说是解脱。” 我无声地痛哭着,憎恨的目光扫向博美雅、言湛、严谵,他们三个才是罪魁祸首。 叶晗目光缓慢地转向严谵,她慢慢朝着他靠近几步,斥责道:“你对不起景姝,你也配不上她,你一次次不信任她,就是注定会失去她的。” 她微微扬起下颚,带着骄傲的笑意:“我的景姝,是全世界最美好最干净的女孩子,没有人比得过她,而你却是最肮脏最恶心的男人。” 严谵被她的言辞震得愣在原地,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 叶晗却不再看他,而是转身对着博美雅说:“你不是让景姝解释吗?她是真的解释不出来,因为……” “叶晗。” 我崩溃地喊她名字。 她却加重了音量,凄哀的嗓音在整个大厅回荡着:“因为,当年真正被强奸的人是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满脸惊愕。 包括博美雅、严谵、言湛他们三个人。 言湛最先出声:“什么意思?当年被强奸的是你?” 叶晗看向他,含泪道:“景姝没有跟你发生关系,你应该最清楚,当然,她也没有像博美雅口中所谓地在外面乱搞,跟野男人上床,她是一个好学生,一个好女孩,她有三观有道德,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张艳趴在地上开口:“怎么可能?景姝亲口承认的,我这里还有视频呢,她可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承认厕所的验孕棒是她的,去黑诊所堕胎的人也是她。” 博美雅从震惊回过神,冷笑道:“你对她可真是姐妹情深啊,为了她的名声,为了她的婚姻,竟然开口说被强奸的人是自己。” “被强奸的人确实是我,厕所的验孕棒是我的,去黑诊所堕胎的也是我。” “对啊,我们当然是姐妹情深,不像你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对你,你这辈子交不到真心的姐妹吧?因为姐妹情深,她帮我背下这个肮脏的罪名,因为姐妹情深,她被你们骂了这么多年。” 叶晗再次大声地说:“景姝是清清白白的,她当年站出来承认是为了我。” 她的声音逐渐颤抖,带上了自责与悔恨:“是我,我太过胆小,我懦弱。我害怕,我害怕父母会打死我,我害怕学校的惩罚会让我失去学业,我害怕我的未来会因为这一件事而彻底毁灭。我还害怕,害怕我当时心仪的那个人,会因此而疏远我,甚至厌恶我觉得我脏。” “我自私地让这一切的罪名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独自承受了所有的指责与谩骂,甚至因此影响了她的婚姻。” 她忽然指着博美雅,憎恨道:“而我,就是被你派的人强奸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让我这么多年来活在阴影中,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还可以过得那么好。” 她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可能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当年派去的人,搞错人了,把我当成景姝了吧?” 博美雅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她的话语变得支支吾吾:“你……你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说我派人强奸你?这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也可以反过来指控,说你们当年还派人对我侵犯呢。” “博美雅,你忘记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心中的颤抖,缓缓道出声:“当年,我被你指使的人玷污,还因此怀上了孩子。由于恐惧和羞耻,我只能选择去那些黑诊所做引产手术……”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但随即又坚定起来:“医生告诉我,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疗处理,我的子宫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形成了陈旧性子宫颈裂伤。这是医院的诊断书,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她从衣服里拿出一张诊断书。 众人的目光投投在诊断书上。 说完,她继续道:“而景姝,她至今是清白之身,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我们可以现在就去医院检查。” 严谵听到我是‘清白之身’满眼不敢置信。 言湛震惊的看向我,颤声问:“你……你真的是?” 我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情绪,然后平静地回答:“对,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即使我已为人妻,我的丈夫……” 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继续道,“我的丈夫以为我不干净了,因此嫌弃我,从未与我亲近。但如今,我却要感谢他的这份嫌弃。” 说完,我笑着看向严谵。 严谵看着我,眼中满是沉痛。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沉默。 博美雅哼笑道:“诊断书?哼,那又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你以前也是个不检点的女人,随意与男人纠缠不清。凭什么就凭这份东西,你就想给我扣上找人强奸你的罪名?这证据简直可笑死了。” 叶晗的眼神如冰,她平静地回应:“那个人叫晏尧,左臂上纹着一条龙。你应该记得他吧。” 听到这个名字,博美雅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第154章 神秘男人道出真相 “高中的那一年,他是我们周围的小混混头头,因为他的爷爷重病住院,需要大量的医疗费用。而你,找到了他,让他侵犯景姝,你还给他留下了一张纸条,承诺事成之后,你会给予他十万元……” “你至今还没把钱给他呢。” “他当年还去过你妈整形医院闹过,让你给钱,你不但不给,还让警察抓了他。” “博美雅,你肯定都记得吧?” 博美雅的脸色愈发苍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吞吞吐吐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晏尧,什么纸条,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 叶晗笑着说:“那张纸条还在呢。” 博美雅闻言,脸色骤变,急忙反驳:“不可能!他当年来整形医院,明明当着我的面亲手撕掉了那张纸条,那纸条怎么可能还……” 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瞬间慌了神,慌忙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我开口道:“所以,林女士,你现在是在承认什么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博美雅身上,她紧张得全身发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我承认什么?叶晗,这是在故意诱导我,对不对?” 叶晗开口说:“有没有撕掉,你其实可以亲口问他,他就在你周围。” 博美雅的眼神慌乱地在四周游走,试图找出那隐在人群中的“他”。 她一一扫过那些面无表情的保镖,最终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又想耍我?什么他就在,怎么?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被侵犯,那怎么还跟他搞在一起?” “纸条是撕掉了,不过……” “人确实在现场。” 一道阴郁的声音响起。 我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戴着口罩的男子从保镖的队伍中走出。他身材高挑,虽然不像其他保镖那般魁梧,但给人的感觉有力而敏捷。 我微微一怔,这男人,不正是我两次在叶晗病房门口遇见的那个神秘人吗? 所以简凌波跟张翠芳口中的野男人就是她,而跟叶晗在外面见面的人也是他,叶晗一次次隐瞒着我,是为了什么? 晏尧缓缓走到博美雅跟前。 他伸手摘掉口罩,露出清俊而阴郁的脸,嗓音也很阴沉:“林湄,好久不见。” 博美雅瞬间跌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他:“你……你……真的是你……” 晏尧立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阴恻恻地笑:“是我。” 接着,又嘲讽:“当年你在学校可是大姐大呢,跟我们这些街头混混,混在一起,你看谁不爽就让我们去堵住他们回家的路给一顿教训,怎么霸凌者现在变成了拥有几百万粉丝的女网红啊?” 博美雅摇头:“你……在胡说什么啊。” 晏尧的语气突然加重,染着深深的憎恨:“当年你知道跟我相依为命的爷爷病重,是你提出给我十万块,让我去帮你废掉景姝的清白,你说,你就看不惯她清纯小白花的样子,看不惯言湛喜欢她。” “那个时候你还不信任我,就给我写了一张条子,签名字了,说事成之后给我十万元,我蠢,我信你了,却不知道,你从来没想过给我钱。” “你当时就给了我一张照片,上面是叶晗跟景姝的照片,你说左边的,你说,她住读生,但是每天晚上十点钟都会从新华书店回来。” “可是,你说错了,左边的是人叶晗。” “那天晚上,我在新华书店回学校的必经路郊外草地等,结果,等到了叶晗,然后我……” 他深深地低下头,眼中满是愧疚,目光温柔而沉重地落在叶晗身上,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声音沙哑而颤抖:“我……我侵犯了她,那是我无法弥补的过错,我罪该万死。” 突然,他猛地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落在自己的脸上,语气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这是我人生中最恶毒、最无法挽回的错误。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内疚与痛苦中煎熬,叶晗,我对不起你。” 叶晗站在原地,默默地流着眼泪。 我想起叶晗被侵犯的那天晚上,我因为身体不舒服就躺在宿舍,那天晚上没有去新华书店,其实我每天晚上下课了都会去看书,然后学校大门十点钟关门,我就会在十点钟的时候准时赶回来。 而叶晗被这个人侵犯了,叶晗告诉我,是因为跟父母吵架了,去新华书店找我但是没找到我,又来到学校找我。 一切的巧合,让她受到了伤害。 我深深的内疚,因为她是为我遭受了这一切,因为我丢了清白,这就是我为什么自愿地帮她顶下骂名。 后面我们知道是博美雅,想到了报警,或者告诉家长跟老师,可是叶晗跪在地上求我,让我当什么事没发生,也千万不要去找博美雅算账。 我当时不理解。 后面想了想,叶晗生性柔弱,加上她爸爸酗酒,妈妈赌博,对她经常不是打就是骂,如果知道她被人侵犯了估计要活活打死她,而且,那个时候她喜欢自己的青梅竹马简凌波。 晏尧面向众人,大声说:“当年的真相就是,这个女人找到我,承诺给我十万元,让我去侵犯景姝,结果,我认错了人侵犯了叶晗,这就是真相。” 而一直维护博美雅的王萍此时恨不得隐身。 至于趴在地上的张艳,她瞧这大局已去,忙冲着博美雅吼叫:“原来是你高中的时候找人侵犯了景姝,你好恶毒啊。” 她又对我说:“景姝,对不起,那封情书确实是我让你代替我写给谵爷的,后面,后面我没敢交给他,因为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我就嫉妒……还有视频,也是因为我嫉妒你,才偷偷用手机录的……但是我没想过拿出来。” “是博美雅……” 她突然指着博美雅:“是她,我有一次无意间碰见她,我只是说漏嘴了,她就对我出两百万,买情书跟视频,我的错,我不该为了钱财蒙蔽了双眼。” 博美雅像是崩塌了一样,彻底瘫坐在地上,径自摇头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众人虽不语,但是眼神都惊愕。 叶晗擦了擦眼泪,同样大声说:“你们口口声声骂景姝,是她高中不检点,说她跟男人发生关系,骂她嘲讽她,你们都欠她一个道歉,包括……” 她把目光转移到严谵身上:“包括你。”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严谵,他此刻的身形显得异常脆弱,肩膀在不断地颤抖,左手紧紧地扶住旁边的桌沿,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你应该欠景姝一句对不起。” 叶晗继续出声。 我轻轻抬手,掠过额前稍显凌乱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哪怕对我说一万句对不起,我都不会原谅,因为……” 我的喉咙如同被砂砾磨过,干涩而疼痛,但我仍旧尽力用那最轻松的语调说:“因为,我已经发誓了绝对不会原谅他。” 他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那张平日里冷傲如霜的俊颜,此刻却满是深沉的歉意,眼中的泪水已悄然滑落,沿着脸颊,汇聚在下颚。 第155章 教训欺负景姝的人 他极少流泪。 可是看着这泪水我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带着几分不屑的嘲讽,说:“怎么办呢?那封情书,不是我写给他的;那段视频,也非真相的全部;至于我和他,是清清白白的……” 我直视着他,语气加重:“现在,知道真相的你,心中又有何感想?哦,对了,我还要感谢你,感谢你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碰过我。” 他依旧凝视着我,那双通红的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喉咙里艰难地滚动着,哽咽着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汹涌地从眼眶中滚落。 愤怒、委屈、哀痛,这些情绪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无情地挤压着我脆弱的心,让它几乎要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仿佛整个大厅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忽然,厉焱站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将我挡住我,伸手将我身上的外套扯掉扔在一旁,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披在我的肩上。 接着,他低下头,摘下手腕上那枚精致的腕表,递到我的手中,轻声说道:“帮我拿一下。” 我微微一愣,有些茫然地接过那块腕表,而他又迅速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那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线条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分明。 他转身,朝着严谵靠近,没有任何犹豫和迟疑,猛地挥出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严谵的脸上。 那一刻,整个现场仿佛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 他接连挥出第二拳、第三拳,每一拳都如同重锤般砸在严谵的身上。严谵的身子在巨大的冲击下不断后退,最后重重地撞在了坚硬的水晶桌上,嘴角溢出血液。 他确实始终没有反抗的意愿。 厉焱猛地揪住他的衣襟,眉宇间涌动着难以名状的阴鸷之色。他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霜,刺骨而寒冷:“你娶了她,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吗?你真是个废物!” 严谵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哀痛,他沉默着,没有吐出一个字。 厉焱的拳头再次紧握,青筋暴起,就在拳头即将砸到他脸上的时候……博美雅忽然开口:“厉总,你是以景姝的什么人,来打他的?他可是你外甥,景姝呢?是你什么人?让你这样动怒?” 厉焱的拳头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最终缓缓地放下。 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如冰刀般投向博美雅,那双眼眸中透出的冷锐光芒令人不寒而栗:“对了,我怎么忘了你呢?” 随着他的一个简单眼神示意,几名保镖迅速靠近博美雅。 厉焱信步走到我身边,优雅地从我手中接过那块精致的腕表,动作慢条斯理地戴上,然后冷冷地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情感:“动手吧,给我打,只要留她一口气就足够了。” 几名保镖立刻对博美雅展开了凌厉的攻击,拳脚如雨点般密集落下。 博美雅发出声声惨叫声,竟然爬在地上朝着严谵求饶:“谵,救救我……” 严谵的视线却始终投在我身上,神色悲痛而哀伤。 而厉焱微微挪动身子,挡着他的视线,温柔地望着我,眼中满是关切与宠溺:“你还想怎么惩罚她?一切听你的。” 我冷冷地注视着在地上打滚哀嚎的博美雅:“她找人侵犯了叶晗,就让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好,听你的。” 他伸出手指,指尖如同锋利的剑尖,一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包括王灿、康少、王萍,袁子梦、鲍晓曼……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恐之色,仿佛他的手指是冰冷的蛇信,能瞬间冻结他们的心脏。 他问:“那他们呢?你想怎么惩罚?” 我尚未开口,他目光便扫向我的脚和手腕上虽已停止流血但仍显刺目的伤痕,以及额头上的伤势,目光再次变得冷冽如刀,质感冷冽的嗓音响起:“不如,把这里的所有酒杯全部砸烂,让他们光着脚站在碎片上,同时自扇耳光,直到说出1000遍‘对不起’为止。” 他说完,保镖开始砸烂现场的红酒杯,发出阵阵尖锐刺耳的声响,转眼间,地面上铺满了闪烁着森冷光芒的碎片,宛如一片银白的荆棘地。 而那些前面还对我冷嘲热讽、羞辱轻视的富家子弟们,此刻都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面色惨白。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颤颤巍巍地踩在那些锋利的碎片之上,声音带着颤抖,却又不得不服软:“景姝,对不起。” 王灿、康少、王萍三个人也乖乖照做。 鲍晓曼望着言湛,眼中满是哀求:“湛爷,我……” 言湛冷眸一扫,声音冰冷:“脱!” 鲍晓曼不敢再犹豫,也只好乖乖照做,脱鞋站到了碎片之上。 唯独袁子梦,她倔强地昂起头,声音略显颤抖却傲慢道:“我……我是景瑜的好朋友,我爸是大象集团的董事长,这更是景瑜的场合,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去你妈的!” 一声怒骂,一名高大的保镖瞬间冲上前来,一脚狠狠地踹向袁子梦的腹部。 她毫无防备,整个人重重地倒在了那些锋利的玻璃碎片上。尖锐的玻璃瞬间刺入她的肌肤,她痛得惨叫出声。 最后,厉焱的目光转移到言湛身上,他几步靠近:“是你绑架了她,也是你把她带到这里来,是吗?” 言湛没有以为的偏执病态,他点头:“是。” 下一秒。 他猛地一脚,踹翻了轮椅,紧接着,毫不留情地踩踏在言湛的脸上:“你真是胆子够肥,竟然还敢,怎么?这次想让你老头怎么跟我道歉?他知道后,应该对你更失望吧?” 意外的是言湛竟然也没有反抗,他从嘴里艰难地溢出三个字:“对不起。” 就在这时,已经被打得惨不忍睹的博美雅,竟然紧紧抓住了叶晗的脚,扭曲的脸上充满了绝望与愤怒,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为什么,为什么被侵犯的人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叶晗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声音吓得愣住,想挣脱博美雅的双手…… 晏尧的动作迅捷如风,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在博美雅的手背上,紧接着,他转过身,轻轻地扶着叶晗。 然而,叶晗如一只受惊的鹿,迅速推开他,保持着一种疏离而警惕的距离。 晏尧的眼中是一片痛色。 博美雅毫不顾忌地大声嚷道:“还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在医院门口撞见吗?你的婆婆对你可真是‘关怀备至’啊。她指着你的鼻子,说你根本配不上简凌波,说你就是个窝囊废,还说你在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胡来,她还指责你动不动就有流产征兆,说你天天在家里享福,怎么身子那么差……” 第156章 狗链子是博美雅的配饰 博美雅的话如利箭般直刺叶晗的心房,“原来啊,你……你还有那难以启齿的陈旧性子宫颈裂伤……” “你说,如果你婆婆跟你老公知道你当年被人侵犯了,还会要你吗?” “你现在又怀孕了,你难道没有想起被你引产的胎儿吗?好可怜哦。” “你现在怎么回事啊?怎么跟当年侵犯自己的男人搞在一起?不会爱上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啊?被侵犯者,爱上了强奸犯?怎么,你是喜欢上刺激了吗?还是你心里扭曲?” 叶晗的身体在愤怒中颤抖,猛地一晃,仿佛随时可能倒下。 晏尧见状,立刻迈步向前,试图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躯。然而,叶晗迅速退开几步,声音中透着一丝哀怨与愤怒:“请不要碰我。” 言罢,她紧紧捂住了腹部,面色发白。 “你闭嘴!” 我冲着博美雅怒吼。 博美雅仿佛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中,任由保镖们的拳脚落在身上,她嘴角却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笑声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挑衅与不屑:“你们真是姐妹情深呢,一个被侵犯了,一个帮她抗下了这么多年的污名。不过,说起来,本来该被侵犯的人应该是景姝才对……” “叶晗你应该恨景姝的啊,不是她你高中的时候也不会被连累,被我打。” “你也不会替她遭人侵犯,也不会引产,更不会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呢。” 叶晗虚弱地开口呵斥:“你,不用挑拨离间,我跟她的姐妹情,是你应该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 博美雅继续尖锐着嗓音说:“那请问,你被侵犯的时候,你是怎么感觉?什么滋味啊?爽不爽啊?你有反抗吗?还是说,你也很享受啊?不然怎么会现在跟强奸犯在一块儿?对了,你爷爷奶奶当时知道吗?你爸妈后面知道吗?你老公,你婆婆知道吗?” 叶晗捂住耳朵,痛哭道:“你闭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博美雅还想说,结果,厉焱几步上前,命令:“还不把她给打晕?愣着干嘛?” 一名保镖一拳头将博美雅砸晕了。 我打着赤脚,迅速走到叶晗跟前,我怕她受到刺激,轻声安抚道:“叶晗,你不要听她胡说,她就是为了故意刺激你的,我们走好不,我们离开这里……” 叶晗身子无力地靠在我身上,泣不成声。 突然,她的手机响起。 她颤抖着手指掏出手机,接听了电话,对电话那头说:“我……我有事,我出来找景姝了,我现在就回去。” “你不用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简凌波的嗓音。 叶晗目光一怔,很轻很轻地问:“什么……什么意思?什么不用回来?” 突然,手机好像被张翠芳抢走,她在那头尖酸刻薄地大声怒骂:“什么什么意思?是让你滚,不要回我们简家,你不配当我儿子的老婆,也不配当我的儿媳妇,更不配踏入我们简家的门,因为你脏。” 叶晗嘴唇颤抖着,轻喊了声:“妈,你……” 那边的张翠芳直接打断她的话,怒吼:“妈什么妈,你别喊我妈,我都嫌弃脏。” 她毫不留情地继续骂咧:“你怎么这么贱啊?你怎么淫荡啊?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是多老实多纯洁的女孩子呢,没想到,最脏的就是你。” “你高中的时候就被人上了,你怎么这么恶心?你还瞒着我儿子,让我儿子娶了你,我儿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只怪他太单纯太老实了。” “我们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你这样的人缠上了。” “你竟然还打过胎……你就是个不干不净的人……” “怪不得每次去医院,医生都叮嘱让你小心点,还说你是易流产的身体,好得我每天跟保姆一样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你。原来,你是高中的时候堕胎过……” “你滚啊,你立马跟我儿子离婚!”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简凌波的声音:“妈,她……她肚子的孩子毕竟是我的,要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 张翠芳说:“行,那就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叶晗,你听到没,我儿子善良,还念着一点旧情,你就是这样欺骗他的?” 她的语气像是施舍:“算了,看在你现在肚子怀了我们简家的种,我也懒得骂你,毕竟丢的还是我们简家的脸面。”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不是为了景姝才被人侵犯了吗?那以后你的生活、花费、生孩子的费用全部归她负责,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回去找你把孩子抱回来,然后你跟我儿子离婚!” 叶晗此刻仿佛被定住了,她唇瓣微颤,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手中紧握着手机,泪如泉水的流下来。 她心中最深处的恐惧,莫过于简凌波与张翠芳知晓那残酷的真相。 我愤怒难抑,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冷漠而嚣张的母子二人大声斥责:“你们这对蛇鼠一窝的母子,凭什么骂叶晗恶心?离婚可以啊,一个刻薄凶残的婆婆,一个废物无能的丈夫,是你们配不上叶晗,早该离婚了,不过就算离婚,孩子你们也别想要!” 电话那头的张翠芳尖声反驳:“你骂谁呢?你骂谁呢?真是物以类聚,你们这种不检点的人,也配要孩子?那孩子是我儿子的种,流着我们简家的血。” 她又补充一句:“孩子我们是必须要,至于孩子的妈,你赶紧带走,以后别踏入我们家门,别脏了我们的门槛。” 说完,她又对简凌波说:“儿子你这么帅这么优秀,还有自己的公司,不缺年轻漂亮干净的女人,妈再给你找一个,再差,也比她身子干净。”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突然。 叶晗弯下腰,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如露珠般滚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痛苦与无助。 我心头一紧,急忙扶住她,关切地问道:“叶晗,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中一凛,只见她的裤子逐渐被鲜血染红,还有殷红的血迹顺着脚缓缓流下…… 她也察觉到了,恐慌地哭着:“我的孩子……孩子……” 我焦急道;“快去医院……” 晏尧瞬间反应,迅猛地一把将叶晗拦腰抱起,如同猎豹般朝着门外疾驰而去。 我试图紧随其后,然而,脚下的疼痛如尖刀般刺入,让我无法再迈出一步。 厉焱也迅速上前,将我轻轻抱起,回头看向保镖,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等他们说完1000个对不起,将他们全部带往警察局,至于地上的那个……” 他稍作停顿,目光中闪过一抹狠厉,“扒光她的衣物,弄醒。” 走了几步,他瞥见地上的狗链子,语气中更是多了几分冷酷与恶意:“扒光后,是继续让她尝尝拳头的滋味,还是你们做其他的,随你们的意。” “不过,别忘了地上的那条狗链子,那是她的最佳配饰。” 第157章 衣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 我被厉焱抱着刚踏出大厅,博美雅的尖叫声便传出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伴随着衣物被撕扯的碎裂声,她哭喊着:“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快滚开……全都滚开……滚啊!” 随后,一名保镖的粗犷嗓音也响起:“给她套上狗链子,让兄弟们爽一爽吧。” 我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博美雅原本华丽的礼服已被撕扯得七零八落,身体暴露无遗。 她趴在地上,一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正粗暴地将沉重的狗链套在她的脖颈上,这画面虽然荒唐,但是让我特别的爽快。 她挣扎着,向严谵的方向爬去,声音凄厉而绝望:“谵,救救我……我求求你,救救我啊!” 我的目光转向严谵,他坐依然站在高台旁边,缓缓拿起一瓶红酒,轻轻地摇晃着,仿佛在欣赏那殷红的色泽。 然后,他仰头喝了一口,剩下的酒液被他毫不留情地泼向博美雅的头顶,红酒顺着她凌乱的发丝滑落,染红了她的面庞,加上她的狰狞表情,像极了一个女鬼。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转身也走出大厅。 博美雅疯狂地尖叫起来:“那你的报应呢,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你是怎么对她的啊,你的报应什么时候来?” 严谵的目光看向我。 我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心脏,猛地收回目光,不愿再与他的眼神有任何交汇。 至于博美雅,此刻她遭遇的,虽然不合法,不合道德,但是,我却没有一丝动容的心。 她活该! 还未到医院,我就晕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眼前是宁萌婴儿肥的脸,眼中满是深深的忧虑。见到我苏醒,她的眼中立刻闪烁起欣喜的光芒,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身体很虚弱,说话也极轻,问:“宁萌,你知道叶晗怎么样了?她的孩子还好吗?” 我内心的担忧如同潮水般涌来,让我无法安心躺在病床上。我挣扎着起身,想穿上鞋子,却感觉脚下如同被无数的针刺扎般剧痛。 宁萌见状,急忙按住我,轻声安慰道:“你脚底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上了药,医生说暂时还不能下床走动。” 我问:“叶晗呢?她没事吧?” 宁萌的神情中充满了犹豫。 我急切地催促道:“你快点告诉我好不。” 宁萌深吸了一口气,轻咬嘴唇,声音微颤:“她的孩子……没了。经过检查,那是个女宝宝。原本,她的老公婆婆本来赶来医院了,但得知孩子没了,还是个女孩,他们竟然……连看都没看叶晗一眼,扭头就走了。” 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重锤击中,孩子没了? 我知道叶晗是多么渴望想要一个孩子,她曾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期待。而此刻,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更令我痛心的是,简凌波跟张翠芳,竟然在她最需要关爱和支持的时候选择了离开,怎么可以冷漠无情到这种地步,本来就脆弱的叶晗该怎么接受得了? 而且上次医生说了,如果这次胎儿流产,那么,她将终生不能怀孕。 说出当年的真相,她已经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了,结果孩子也没有了。 我心里阵阵酸涩,也觉得好内疚,其实这个真相可以隐瞒一辈子的,就算哪天说出来,也不该是今天啊。 我迅速问道:“那叶晗……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里?” 宁萌说:“她……她后面晕倒了,现在还在昏迷中,在隔壁病房,还有一个男的,本来想留下来的,结果被她骂走了。” 她口中‘那个男的’应该是晏尧。 一个当年侵犯她的男人,她不可能做到跟他当朋友的。 我也顾不上脚底的痛,直接下床艰难地移步走出病房,宁萌焦急地说:“你别这样啊,你等我,我去找个轮椅来。” 我已经走到叶晗病房门口,推开门走进去,结果病床上没有人,我去了厕所、沐浴室都没有人。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在房间里迅速扫过,最终定格在我身上,她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床上的病人呢?醒了吗?身体那么虚弱跑哪儿去了,她该吃药了。” 我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我说:“你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护士很友好地把手机递给我,我按下叶晗的电话号码,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持续不断的“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我的心中不禁更加焦虑。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名医生护士匆匆跑过。他们的神情紧张而严肃。 我还听到走廊有家属的惊呼声:“顶楼有人要跳楼了……” 另外一名家属问:“老的还是年轻的啊?现在这个社会压力太大了,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好,动不动就想死。” 那名家属说:“看不太清楚,好像很年轻还是个女的,正拿着手机打电话呢,好多人劝她,她都不肯下来呢。” 听到他们的对话,我感到压抑和紧张。 突然,宁萌跑着冲进来,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景姝姐,不好了,叶晗姐……叶晗姐……” 我故作镇定地问:“她是不是去外面吹风了?回来了啊?” 宁萌摇摇头:“她现在在医院的楼顶天台,她……她要跳楼了。已经有人报了警,警察正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这里,我手中的手机瞬间滑落,几乎要掉落在地上,好在旁边的一位细心护士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它。 紧接着,又有一名医生匆匆闯入,他的语气同样充满了焦急,“小黄,你负责的那个病房的病人叶晗跑到顶楼要跳楼自杀了。她的家属在哪里?得赶紧通知他们!” 我顾不上脚底的刺疼,疯狂地冲出房门。 有人直接将我撞倒,对方连着说:“对不起对,对不起,对不起。” 我爬起来,跑向电梯。 宁萌也跟着进来,说:“景姝姐,你先别着急。” 我没有回她的话,我怎么能不着急?叶晗是我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唯一依靠,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我好几次都想离开这个世界。 若她结束了生命,离开了我,我的世界将陷入无尽的黑暗,彻底崩溃。 阿羽哥哥走了,奶奶也离我而去,他们是我生命中的温暖,却都一一离我远去。叶晗,她不能也离我而去,她绝对不能。 她怎可如此狠心,留下我一人在这冰冷的世界?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疾步冲向那通往顶楼的楼梯。到达时,几名医生已围在那里,他们的声音焦急而无奈,试图劝说着叶晗放弃那自杀的念头。 其中一名医生瞥见了我,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这里不是看热闹的地方,赶紧离开吧。” 第158章 叶晗,不要做傻事 我说:“我是她的闺蜜,让我去劝劝她。” 医生点头,说:“她一直在打电话,情绪很激动,估计那边再说一些刺激的话,她就真的要跳下去。” 叶晗单薄的身子站在边缘,只要稍微前倾一点,整个身子就要坠下去。 她正拿着手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嘶哑着嗓音无力哭喊着:“简凌波,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你就对我一点感情没有吗?还是说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 她突然很冷静地问:“我再问你一次,我脏不脏?我到底脏不脏?” 几秒后,她好像听到那边的答案,崩溃地怒骂:“你就是个畜生,你比博美雅还畜生,你根本就没有心,你跟你妈一样自私自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啊,我们认识了二十年,我的一切,我的青春全部给你了,结果,你说我脏?”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她情绪更加激动:“孩子没了,那是我们的孩子啊,就因为不是男孩,你们扭头就走?你们怎么做到这么无情无义的?你们是没有心吗?” “对,我是脏,我脏透了,但是我觉得我的脏不是被人侵犯,而是嫁给你,成为你们简家的儿媳妇,是你们脏了我!” “我高中没毕业就跟着你出来打拼,一天打几份兼职,承担所有的生活费,而你呢?你只需要在出租屋里,每天面对着电脑,幻想你那不切实际的创业!” “最后公司还是我创建的,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我打理的,你却理所当然成为了老板,坐享一切,然后呢?你以我要回家备孕的理由,让我离开公司,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以为我不知道吗?因为爱你啊,因为爱你我当不知道。” “你总是口口声声说我在家里享福,可是,我回到家,洗衣做饭打扫家务,就连你每天早上起来,我都要给你挤好牙膏,我到底享了什么福啊?” “这么多年,你送过我一件礼物吗?你陪我过过一次节日吗?这些你可以说,你不在乎,你不喜欢,但是,你妈每次骂我,你帮过我一次吗?” “昨天,她逼着我吃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中药,把我吃得先兆流产,她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呢?你在旁边一声不吭,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 “哪怕博美雅撞见我们,当着你的面嘲讽我,羞辱我,你都一声不坑。” 她说完后,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笑出声:“真好,让你们知道当年的真相真好,这样我就可以彻彻底底的看清你们的为人,其实吧,我早就知道你们母子是什么人,只是,我总是在说服自己,欺骗自己……现在,不用欺骗了。” 她忽然轻快一笑:“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已经把公司账上的钱全部转走了,在前天,我也私下解雇了所有的员工,宣布公司倒闭。” “你问我钱去哪儿?我当然是给景姝了,难不成给你这个畜生啊?” “你说我想怎么样?” 叶晗忽然又哭又笑着:“我的宝宝没了,她没了,我肯定……我肯定要去找她啊,我要去告诉她,妈妈很爱很爱她,妈妈不是故意的……” 下一秒,她用憎恨的语气说:“我也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你们母子逼死的,你想再娶?我看哪个女人敢嫁给你,我要你一辈子都记住怎么对我的,夜夜噩梦缠绕。” 话说完,她挂断了电话,手指松开,手机坠落在地。 我向她走去,哭着喊她的名字:“叶晗……” 她听到我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来,嘴唇微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我伸出颤抖的手,哀求道:“你能不能……过来啊?别做傻事好不?你还有我在呢,你不是说过吗,你会陪着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我们要养老呢。” 她终于开口,聪明嘴里模糊不清地溢出几个字:“景姝,对不起……” 我拔高了音量,情绪崩溃道:“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奶奶也说对不起,结果她丢下了我,你也想丢下我吗?” 她抿着苍白的唇,说不出来。 我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哭,埋怨道:“你为什么不信守承诺啊?你说过,你永远在我身边,你说过,我还有你,你要是跳下去,我怎么办啊?简凌波跟张翠芳就是畜生,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内疚吗?睡不好觉吗?或者说,他就真找不到新的老婆吗?你是不是傻啊,他们会很快忘记你,会更开心,只要你过得比以前更好,才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她憔悴苍白的脸上满是泪水,一阵风吹过,她的身子都在摇摇欲坠。 她说:“可是……我的孩子……我想去看她,她在那边没有妈妈啊。” 我眼中大量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自责地抽打自己的耳光,一句又一句说:“对不起,我的错,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失去了宝宝……” 她无力的嘶喊着:“你别这样,我从来……从来没有怪你。” 我停下扇耳光的手,用力擦拭眼泪,让我可以更清楚的看见她,语气哀求小心:“那你回来好不?我们要一起养老,我现在有钱了,我不需要你什么公司的钱,我们去旅游好不?去你想去的地方,看最美丽的风景。” 她抬起手,用力地捂住嘴,不让哭声发出来。 这时,晏尧突然出现了,一步步向她靠近。 叶晗的眼眸在触及他的那一刻,瞬间变得警觉而疏离,大声道:“你不要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跳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说:“你别靠近。” 然而,他却双腿一弯,径直跪在了地上。他那略显消瘦的脸庞上,此刻满是痛苦与内疚,仿佛承载着千斤重压。 他低声忏悔:“是我的错,叶晗,我深深地对不起你。我该死,最该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求你,不要做傻事。” 这一幕,不仅让我惊愕不已,叶晗也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接着,他在地上重重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该死的是我。” 第159章 我说过要你去死的吗? 痛苦与挣扎交织在叶晗惨白的脸上。 晏尧一次又一次地将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面,每一次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 “对不起,是我毁了你,我是畜生,我最该死。” 他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与自责。 叶晗泪流满面,始终没有说话。 他抬起头望向叶晗,额头已是一片红肿,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哽咽着,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你……你回来好不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你应该拥有更好的生活,你应该和你的好姐妹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 我站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哽咽着说:“是啊,你怎么能舍得丢下我?你知道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得多痛苦啊,你是最舍不得我痛苦的。” “那个简凌波跟张翠芳,你可以彻底远离,你跟我一起生活啊,我养你啊,我有很多很多钱,我们可以过得无忧无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看见叶晗原本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此刻恢复了一点光。 我赶紧一点点靠近她,说:“记得小时候吗?我怕打雷,你抱着我一起睡觉,你说,你是大姐姐,你要一直保护着我,我当时还说,我可不可以娶你当老婆啊……你笑我是个大傻子……” “我还想吃你炖的姜丝鲈鱼汤,我想吃一辈子呢……你可以给我做一辈子吗?” “说好的永远一起,说好的一起养老,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通过这件事你也彻底看清简凌波的为人,其实蛮好的,起码不用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看清,你可以早点远离他,你喜欢孩子,等我找到老公了,我给你生一个啊。” 她突然被我逗笑了,说:“你真是个傻瓜。” 我已经站在她跟前,小心翼翼地朝着她伸出我的手,语气带着哀求:“那么,你……下来好吗?” 她挤满泪水的双眼看着我,思考了几秒钟,缓缓伸出手,那手苍白而纤细,如同冬日里的枯枝。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整个世界,将她从那个危险的边缘拉回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害怕她再次离开跳下去。 我的声音在颤抖,在哽咽,泪水疯狂滚落:“你不知道这样会让我多么害怕吗?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失去了阿羽哥哥,失去了奶奶,不能再失去你了……” 她也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对……对不起。” 我真的怕极了,这种恐惧几乎要让我崩溃。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真的跳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们抱着哭了一两分钟,我才回头看向晏尧,他依然跪在地上磕头道歉,我都有点不忍心了,说:“叶晗,让他起来吧?” 叶晗松开抱着我的双手,也看向他,开口:“你……起来吧,别磕头了。” 晏尧站了起来,他的额头已被粗糙的地面磨破,鲜血缓缓流下,沾染了那张本已苍白的面庞。 他抬起头,对着叶晗投去一抹浅浅的微笑。那笑容纯净得如同冬日里初升的阳光,温暖而又不刺眼。 他轻声说道:“叶晗,你真的很幸运,拥有一个无比真挚的姐妹。有了她的陪伴,未来的路,你一定会比在简家更加幸福。我真心希望……”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酝酿着最后的祝福:“我衷心希望,你的每一天都充满快乐,每一刻都被幸福所包围。” 话音落下,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决绝而沉重低声呢喃:“叶晗,我欠你的,只能用这条命来偿还。” 说完,他转身,向边缘疾步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走在生命的终点线上,那么决绝那么义无反顾。 我心脏剧烈一跳,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想用自己的命来偿还吗? 当晏尧的脚步即将触及边缘的那一刻,叶晗突然对着他的背影哭喊:“我根本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命偿还,你回来啊,我说过要你去死的吗?” 晏尧的身体瞬间僵硬,他回头,眼中闪烁着沉痛的光芒。 叶晗哭着说:“我都不死了,你又死什么?” 我深怕叶晗再次情绪激动,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恳切:“晏尧,你快回来吧。她从未说过要你去死。” 听到我的话,晏尧立刻转身,快步走回了回来,不过跟我们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叶晗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充满纠葛。 就在那一刹那,她像是被突然抽空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 晏尧的反应极为迅速,他几乎是瞬间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然后急匆匆地冲下了楼梯。 医生检查后,给出的结论是,她因为流产而元气大伤,加上她原本就虚弱的体质,再加上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这才导致了她的晕倒。 于是,医生为她注射了点滴,让她能在安静的睡眠中,好好地恢复体力。 我看着被安置在病床上的叶晗,直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我才感受到了自己双脚的刺痛,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在扎刺。 宁萌在一旁看到了我的不适,说:“景姝姐,你也快点回病房休息吧,还有你的脚不能再在地上走动了。” 我确实疲倦不堪,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不过,我仍然放心不下叶晗,于是请求宁萌帮忙守在她身边,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而那些赶来的警察,知道跳楼的人被劝下来了,都撤了,围观看戏的人也都散了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九点了。 而守在我旁边的人,是厉焱。 他双眸微阖,仿佛是在沉思,又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眉宇间都是疲倦憔悴,脸色微微有些灰白。 比起以前,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一些病弱了。 这次的事又是他站出来救了我,我又欠了他更大的恩情,我想起陈词对我说的,厉焱喜欢我……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离婚,加上他又是严谵的小舅舅,我理应保持疏离感,偏偏他又对我恩情那么多,这让我很头疼。 他忽然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深窝眼仿佛看穿我的心。 我忙眨了眨眼睛,掩饰心中的想法,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第160章 那杀人是什么意思? 结果,我还是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我每一个表情仿佛都被他尽收眼底。 他突然把椅子朝后面挪动了一下,保持了一段距离,原本质感清润的声音有些暗哑:“我早上来的,没来多久。” 我满怀感激之情,轻声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这次又救了我。” 他眼中却流露出深深的自责,语气沉重:“我曾向你承诺,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然而,我还是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我出国后,特意留下了两名保镖暗中保护你,但没想到,他们竟如此不忠职守。见我身处异国,便开始懈怠,置你的安危于不顾。我已经对他们进行了应有的惩罚。” 我急切地追问:“你给了他们什么惩罚?” 他目光如炬,恨意难掩:“打得他们半死不活,让他们滚了。” 我有些不忍:“其实怪我自己,说起来好笑,我还是算自己送上门的呢。” “不怪你。” “怪他们是废物。” 他说完,视线投在额头还有手腕上,问:“还疼吗?” 可能知道他喜欢我,他这样的关心让我很不适,我别过脸,淡淡开口:“不疼,谢谢关心。” 我想起身,想去隔壁病房看叶晗,也不知道她醒来了没有。 他好像能洞察我的心思,站起身,悄然走向病房的角落,那里静静地停着一台崭新的轮椅。他轻轻将它推过来,语调温润:“你脚有伤不方便走动,坐这个。” 我还在犹豫中。 他突然微微蹙起眉头,眼中流露出不容置疑的霸道:“你的脚伤还未痊愈,不允许你在地上随意走动,明白吗?” 我莫名地点头答应:“好,知道了。” 他忽然眼中含笑,伸出手来,想要搀扶我坐上轮椅:“我来帮你。” 我忙拒绝:“不用了,我……我可以的……” 他也不气,而是站在我身侧,不过那时不时抬起的双手,生怕我摔下床一样。 来到叶晗病房,宁萌正坐在床边,手中熟练地削着苹果,她的声音很甜:“叶晗姐姐,尝尝这水果吧?可甜可甜了呢。” 然而,叶晗却静静地靠在病床上,双眸空洞,目光漫无目的地凝视着窗外。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窗外,看见那遥远的天空,飘着一朵洁白的云彩,那形状好像一个小宝宝。 我心中一酸,眼眶湿润了。 宁萌注意到我的到来,立刻转过脸来,笑道:“景姝姐,你醒了!” 又恭恭敬敬地对厉焱打招呼:“厉……厉总好。” 我微笑着回应:“谢谢你,宁萌。你辛苦了。”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仿佛有些疲惫,却摆摆手说:“不辛苦,真的不辛苦。你别这么客气。” 我柔声道:“你快回去休息吧。” 她摇摇头:“不行啊,你们现在两个都是病人,我得照顾你们呢。” 我的目光轻轻投向叶晗,她依旧如雕塑般凝望着窗外,那无尽的忧伤在她眼中汇聚,化作一道道细流,缓缓滑落。 她身旁,摆放着水果和精心熬制的汤粥,然而,这些对她而言,仿佛只是无物的摆设,她未曾触碰,更未曾品尝。 我滑动着轮椅,悄然靠近床边,轻声呼唤:“叶晗……” 她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于是,我提高了音调,再次喊道:“叶晗。” 她这才如梦初醒,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拭去眼角的泪水,对我露出那温柔的微笑:“景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轻轻摇头,回应道:“我没事,别担心。” 听到我的回答,她似乎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她遭受了很大的打击,她为了还我清白,说出了真相,不但被博美雅刺激流产了,还被简凌波跟张翠芳羞辱怒骂。 一个内心再强大的人,都会崩溃吧。 何况,她那么渴望要一个宝宝,结果,宝宝才在她肚子里呆了几个月就永远地离开了。 “就是这间病房,里面那女的老公被警察带走了。” “犯了啥事啊?怎么被带走了?” “不知道啊。” 因为门未关严,外面有两个中年妇女站在门口伸着脑袋说三道四。 厉焱走过去将门关严。 我疑惑,谁被带走了? 我忽然发现没有看见晏尧,难道? 宁萌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与好奇:“对了,景姝姐,你知道吗?那个晏尧,他今天早上被警察带走了。” 我心中一惊,连忙追问:“这是怎么回事?他犯了什么事?” 宁萌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些许迷茫:“我也不太清楚,警察来的时候,只是说和多年前的一起人命案有关,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然后带走了,说是要去警局调查。” 此时,叶晗突然有了反应,她的目光转向厉焱,眼中闪过一丝恳求:“厉总……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她的话语有些颤抖:“我知道,我们并不熟悉,但这件事……” 厉焱问她:“你说,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 叶晗突然低声啜泣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沉重。 我轻声问道:“你希望他帮你什么忙?”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仿佛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刃般割在她的心上:“救救晏尧,求求你。至少,别让他面临枪毙的惩罚。我知道,杀人偿命,但……但他真的没有那个意图。其实……其实……” 她的话语突然中断,整个人恐惧地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仿佛想要隔绝那些不愿提及的过往,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其实……其实……是我……是我让他去做的……” 我警惕地扫视了一眼病房的门,确保周围没有其他人。然后,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温和:“叶晗,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好一会儿,她情绪稳定了,才缓缓开口:“当年,我被他侵犯的那个晚上,本来放学我回家了,一回到家我开始做饭,吃饭的时候我爸喝了好多酒,你其实一直知道的,他是我后爸。” 她突然一脸嫌恶道:“他喝醉酒,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拼命反抗,我还用碗砸在他头上,这个时候,我妈打麻将回来了,结果……” “结果,他恶人先告状,他竟然告诉我妈,是我在勾引他,因为我想从他手里要钱,我妈竟然信他了,直接给了我几巴掌,她输了钱,心情不好,还想拿菜刀砍我,我……我就跑出去了,我本来想去图书馆找你的,但是你不在图书馆,我不敢回家就想去学校找你。” 我含泪地问:“所以,就是在那天晚上,你遇见了晏尧,他把你当成我?” 叶晗点点头:“是啊。” 我又问:“那杀人是什么意思?” 我忽然想起,叶晗的爸爸是一个星期后被人发现尸体飘在河里。 第161章 当年的杀人案 叶晗在听到我的询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是巨大的恐惧。 她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无法承受那份沉重,断断续续地开口:“杀……杀人,不是他……其实是因为……我,我求晏尧动手的……是我,我才是那个凶手,是我……” 她开始崩溃抽泣。 我心中一颤,紧张地询问:“什么你才是凶手?”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憎恨,咬牙道:“但是,他该死!他想强奸我,他根本就不是人,是个禽兽,是个恶魔!他该死,他早就该死了……” 她问我:“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后爸,他是叶山!”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的相处,她竟然从未向我透露过这些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原来,她一直将她的悲伤深深隐藏,每当与我相处,她总是以最柔和的笑容面对我,那笑容温暖而真挚,仿佛能融化一切。 其实,她的内心一直是沉重痛苦的。 我此刻的心疼如同针扎般锥心,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叶晗,别怕,慢慢说,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想救他,我想……” 我回头看了一眼厉焱,说:“他一定会帮忙的。” “会。” 他几乎是丝毫不考虑回答我的话。 叶晗的情绪终于稍有平复,她低垂眼睑,轻声叙述:“就是那天晚上,我去了图书馆找你,没有找到你,我也不敢回家,就想去学校找你,结果走到半路,叶山突然追上来了。” 她紧握着我的手,瞳孔震颤着:“他……他毫不犹豫地将我拖到一边的草丛,粗暴地撕扯我的衣物,想对我进行强暴。” “我哭着喊着,我求饶,他根本不听,他是我妈的丈夫,是我的后爸,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奋力挣扎,但每一次反抗都换来他的巴掌。他边打边咆哮,还说跟我妈结婚,不过是因为看上了我,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们母女花着他的钱,他凭什么不能享用我。” “我现在回想起他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恶心得想吐。” 她轻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平静了一些:“没想到,在我绝望的时候,晏尧突然出现了……” 她又看向窗外,好像在回想当年的事,沙哑着嗓音说:“他一把将叶山从我身上扯起来,将我护在身后,还把衣服递给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也以为他是我的光……就跟你觉得阿羽是你的光一样。” 这时,厉焱突然发出一声咳嗽。 我回头看他,他背过身,说了一句:“抱歉。” 叶晗继续讲述:“叶山刚开始很害怕很慌张的,后面看晏尧年龄也不大,就凶神恶煞地骂他多管闲事,他们两个都喝酒了,开始扭打在一起。” “后面叶山被他打晕了。” “我当时松了一口气,以为我得救了,赶紧把衣服穿在身上,对他道谢……” “结果……” 她眼泪如泉水流淌下来,干裂的嘴唇扯出苦涩嘲讽的笑意,轻轻呢喃:“结果,他根本不是什么光,而是另外一个深渊……” 我已经想象到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叶晗继续说:“他的目的也是侵犯我,我当时直接跪在地上求他,就像昨天在医院顶楼,他跪着求我的样子,你说,是不是充满了讽刺与可笑?” 我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心中的疼痛如同被利刃撕裂。我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她,究竟多无助绝望啊。 叶晗顿了顿,又说道:“那个时候的他很奇怪,他竟然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强奸犯竟然还要说对不起?说完后,他开始上前侵犯我,我被叶山打得很疼,我根本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就这样把我侵犯了……” 她无力地靠在床头上,连声音都充满了无力感:“后面叶山醒来了,他想报复,他嚷嚷着要去报警,还要告诉我妈,告诉我老师,告诉爷爷奶奶,告诉所有人,说我在外面跟男人鬼混……” “他骂我贱,骂我是小荡妇,说我表面清纯,内心跟妓女没啥区别。” “我急忙套上衣服,一边忍受他的辱骂,一边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大家知道我被侵犯了,我怕我妈知道,我怕我爷爷奶奶知道,我怕老师知道,我更害怕简凌波知道……” “晏尧当时好像酒醒了,他也开始害怕了。” “叶山开始跟我们讲条件,他说他继续侵犯我,这样他们就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强奸犯,互相保密,还说,我胆小怕事,我一定不敢报警。” “他又对我说,只要我以后乖乖给他睡,他就不会告诉任何人这事。” 她咬牙怒骂:“他真的比畜生还恶心,平时就喜欢对我动手动脚,没想到那次竟然是……关键我妈一直相信他,觉得他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爸爸……” “我怎么会同意他呢?然后……” 她微微仰起下颚,露出报复的笑意:“然后,我就跟晏尧商量,让他杀了叶山,这样,他不会被威胁,我也不用被威胁,我还发誓,我绝对不会报警,我会当此事没有发生。” “我问他,是选择相信叶山,还是选择相信我,到底跟谁合作。” 我问:“所以,他选择了跟你合作对吗?” 叶晗点点头:“对啊,我告诉他叶山不会游泳,然后……” 她闭上了眼睛,说:“然后,他把叶山推入旁边的河里,我就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他在河里扑腾,然后活活被淹死。” 我对叶晗的家庭不了解,她也从来不提起自己的家庭,偶尔也看出她身上有掐痕,我一直猜测她爸妈肯定对她不好,后面一次才知道她妈妈带着她改嫁的。 那天晚上过后,大概过了十一天,我听说她的后爸淹死了,在河里发现的,当时很快结案,都以为他是喝醉酒自己跌入河里淹死的。 没想到…… 叶晗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我:“景姝,其实……我一直让你瞒着当年我被侵犯的真相,还不允许你去找博美雅算账,不允许你告诉任何人,不允许你说出来,更不允许你报警,甚至求你当这事没有发生……” “并不是我真的很在乎很在乎自己的名声,我只是……” 我含泪看着她,接过她的话:“你只是怕扯出当年叶山的死亡原因?” 第162章 强奸犯一直在身边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哽咽:“是的。” 我的心仿佛被尖锐的刀片划过,充满了酸涩与内疚:“叶晗,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还误会你。” 她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里充满了哀伤:“你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我紧握着她的手,仿佛想要将我的歉意和悔恨全部传递给她:“但我真的对不起你,你是因为我,才遭受了那样的痛苦。博美雅找的他,原本是要对我下手的,他只是把你误认为了我……这一切,都是我带给你的痛苦。” “这次你为了我的清白,主动说出当年的真相,然后害得……害得晏尧被抓……叶山该死的,这个真相其实可以隐瞒一辈子的。” 她语气带着一丝解脱的轻松:“其实说出来也好,这样我就不用内心不安,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最重要的是你,不用再被误会,可以还你的清白。” 她微笑着说:“景姝,让你受委屈了。” 我站起来坐在床上,扑在她身上痛哭,我受什么委屈?明明受最大委屈的是她啊。 她还因为我,失去了宝宝。 她摸着我的头,柔声道:“不哭了,眼泪都要哭干了。” 我才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 宁萌在旁边出声:“那么,现在的意思是,警方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并怀疑叶山的死与你们有关了?所以先把晏尧带走?” 叶晗点点头。 厉焱突然出声:“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现在就去处理,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他嘱咐宁萌:“好好照顾她们。” 宁萌对他很敬畏,仿佛变成了乖巧的学生,挺直腰杆,恭敬地回答:“是,厉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两个姐姐的。” 叶晗望向厉焱,眼中满是感激:“厉先生,谢谢你。” 厉焱的目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随后回应:“不用谢,这事过去了这么多年,而且,叶山确实该死,应该很好处理的。” 说完,他转身便走。 他走后,宁萌也出去买东西了。 叶晗望着我,问:“他真的很好。” 我疑惑:“你说的谁?厉焱吗?” 她点头:“对啊,你上次跟我说,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他已经去世的女友,可是,我总觉得,他就是喜欢你,根本不是因为你长得像谁,不然真不会为你做这么多,而且……” 她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跟着他去那所隐蔽的俱乐部吗?为什么能跟他联系到吗?” 我其实也一直很疑惑的,便问:“为什么?” 叶晗微微一笑,说:“前天宁萌跟我打电话,说你失踪了,不见了,然后易先生跟陈先生查到,你上门调律的山庄,其实就是言湛爷爷奶奶的家。” “他们很快就带着叶晗去了山庄,但是没有找到你的人,那个老太太也说,你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 “我们猜到一定是言湛把你带走了,绑架了你。” “后面我想出去找你,跟我婆婆……” 她突然一顿,讽刺一笑:“什么婆婆……是张翠芳,我跟张翠芳吵架了,出现了先兆流产,他们害怕失去了宝贝孙子,立马送我到医院……然后医院门口碰见了博美雅。” “是她说漏嘴,晚上有个宴会,你也会在现场。” “我当时立马给严谵打了一个电话,严谵告诉我,他们确实有个私人宴会要参加,但是他并不想去,得知你可能被带到那儿去了,他就立马去了,他向我承诺一定把你安全带回来……” “我就从医院跑出来,找到了叶晗将这事告诉她,结果,厉焱突然回国了,他知道后,很快就查出那家隐蔽地会所在哪里,知道你肯定出事了,我大概率猜到博美雅想干什么,我也不太相信严谵,所以……” “所以,我请求厉先生把我一起带过去,我觉得是时候该说出真相了,我又给晏尧打了一个电话,你说就是那么巧,他竟然就是厉先生的保镖。” “好在我们及时赶到了现场。” 我问她:“你跟晏尧很早就联系上了对吧?你其实很早就想把真相说出来?” 她点头:“是啊,从那次我一直跟你说对不起,我欲言又止,我已经想到联系上他,其实也不算我联系他,是这一年他一直在我身边……” “他以前总是用偶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在外面坐公交车没有位子,他给我让位子;我排队被人插队,他帮我教训别人;下雨了,他给我递上雨伞;我差点被车撞了,他拉了我一把……” “最好笑的是,有一天晚上我在一家小超市门口,坐了半个小时吹了吹风,后面回到家,一直到了凌晨三点我才发现,我的包丢了。 “我回去的时候,外面下很大的雨,我看见他淋着大雨,用衣服裹着我的包,坐在我坐过的地方,我当时气急了,因为我经常遇见他,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肯定是一个猥琐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小偷,一切都是故意对我好,接近我。” “所以,我上前就对他一顿骂,结果,他把包递给我,用很温柔的声音说……” “你好,我没有偷你的包,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你看看里面少了什么东西。” “我当时愣住了,而且他全身上下都淋湿了,头发也在滴水,很明显等很久,周围的店铺全部关门了,他应该是买不到雨伞,偏偏我的包,竟然还是干的,我当时就很尴尬,觉得自己可能是怀孕了,人也傻了。” “不过,当我打开包的时候发现里面的500块现金没有了,我就骂他,说他就是小偷还狡辩,我还说要报警。”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给我了。” 她忽然噗嗤笑一声:“后面,你猜猜怎么着?” 我还未开口问,她继续说:“后面回到家,我突然记起来了,我出门的时候忘记带现金了,那五百的现金就在梳妆台上。” 我在想,如果他不是当年侵犯叶晗的人,其实这一场相遇,真的好浪漫,像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 叶晗继续讲述道:“有次夜晚,我被人堵住,那些人喝醉酒想猥琐我,也是他及时出现教训了那些人,也是那次,我才真正的认出他,他就是当年侵犯我的人。”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我恨他,我看见他就想起当年的事,可是……” 我接过她的话:“可是,你不得不跟他联系,因为你想用他做证人,证明我的清白,顺便揭穿博美雅的真实面目。” 第163章 尤奶奶来道歉 叶晗点了点头。 我又心疼地拥抱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一句句重复道:“你好傻,你好傻,你真的好傻。” “你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温柔地说。 她因为流产了,身体特别虚弱,后面又昏睡了过去。 一想到她遭遇的这些,还有简凌波的无情无义我就特别心疼她,一直陪伴在她的床边。 到了晚上,陈词来了。 他拧着大包小包,嘴里咕哝着:“我是董秘,董秘,不是保姆,搁着把我当保姆呗?你额外给工资吗?开工资那么抠门……” 我问:“你在说什么?” 他忙一脸笑容,眯着眼睛看我:“景姝,身体好了点吗?还有哪里不舒服?这些饭菜,都是我去福临门打包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宁萌在一旁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她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物盒,问道:“这真的不是厉总亲手做的吗?” 陈词轻轻叹息一声,仿佛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这次,真的不是他做的。他从国外回来,就一直忙于各种事务,几乎没有合过眼,更不用说吃饭了。博美雅那事情,本来可以交给别人处理的,但他却执意要亲自去警察局。” 说完,他故意将目光转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戏谑:“哎,我的厉总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纯情大男孩。” 我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深意,于是微微一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我刚好肚子也饿了,宁萌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对了,这些多少钱,我转账给你。” 陈词帮我们把食盒拿出来,一一打开,温和道:“这个就不必了,没几个钱,再说了,都是厉总出的钱。” 我其实一直不想再接受厉焱的好意,可是一次次又需要他的帮助。 我看着面前的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宁萌在旁边喜滋滋道:“跟着景姝姐姐真有口福呢。” 除了这些菜还有其余菜,以及荔枝大枣汤、参芪母鸡汤,这些都是补气、补血,我想,厉焱真是有心了。 我眉眼弯出柔婉的笑来:“真是谢谢厉总。” 陈词突然古怪地说了一句:“可不是要谢吗,得看你怎么谢呢。” 这时,叶晗也醒来了,刚好可以趁热喝汤了。 她知道是厉焱吩咐陈词去福临门买的,微笑道:“厉总真是个好人,还这么细心,连我都考虑到了。” 她看向我,又补充一句:“比严谵好了不少,你说是吧?” 我正欲回答,陈词却抢了个先:“那可不是好了不少,那是好了千万倍呢,能一起比吗?一个渣男,一个痴情男。”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给叶晗盛了一碗汤,说:“你多喝一点补补身体。” 陈词离开后,突然有人敲门。 宁萌去开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尤奶奶那熟悉的身影,她依旧满脸的和蔼慈祥,但眼中却多了一份难以言说的内疚。她哽咽着,声音微颤:“姝姝,我这把老骨头,厚着脸皮来探望你了。” 尤奶奶身旁,两位女佣静静地站着。王姨手中抱着一大束鲜花;陈姐则提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 我挺惊讶的,没想到是尤奶奶。 尤奶奶站在门口,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似乎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我带来困扰。她犹豫着不敢踏进来。 宁萌语气不善,瞪着她:“就是你这个老太太,那天还骗我们,说景姝姐早就离开了,说你们没有绑架景姝姐,结果呢?景姝姐就是被你的孙子绑架了,你们差点害死她了。” 尤奶奶对我深深地一鞠躬:“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我忙放下手中的饭菜,说:“尤奶奶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我很好的,而且那天你以为我走了,是正常的,你估计也没想到他会偷偷绑架我。” 说实话,关于此事,我真心觉得尤奶奶是无辜的。尽管她身为言湛的奶奶,身份上有所牵连,但言湛是言湛,她是她,两者不可一概而论。更何况,她老人家如此高龄,还亲自到医院探望我,甚至向我鞠躬道歉,这份诚意和尊重,我是能够深切感受到的。 我转而对宁萌说:“宁萌,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为我生气,不过这件事确实跟尤奶奶没有关系。” 宁萌嘟囔道:“可是,她是言湛的奶奶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谁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呢?” 叶晗此时柔声插话:“宁萌,话也不能这样说。我们不能因为言湛的行为,就轻易地对她产生偏见。” 宁萌不再理我们,继续埋头吃饭。 我又对尤奶奶说:“尤奶奶你进来坐吧。” 她欣喜地点头,赶紧走进来。 那两名女佣把花和水果放在一旁,都关切地问候我怎么样。 尤奶奶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自责与懊悔:“姝姝啊,奶奶真的,真的对不起你。若不是我执意要见你,若不是我非要留你吃饭,你就不会遭遇那个浑蛋的绑架,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委屈和痛苦。” 她轻轻叹息,继续道:“那个孽障,我已经不认他了。他如此伤害你,如此胆大妄为,真是让我痛心疾首。你放心,他的爸爸也绝不会放过他。这次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他恐怕要遭受严厉的惩罚,或许,他会被打得半死……然后再跟以前一样丢在国外让他自生自灭。” 说到后面几个字,尤奶奶脸上还是很疼惜的。 我柔和一笑:“奶奶,你不用自责,不用说对不起,真的跟你没有关系,而且我特别喜欢你,你很慈爱,你懂得还多,也很像很像我的奶奶。” 她握着我的手,激动地颤抖着,说:“好,好,好,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尤奶奶又坐了一个多小时,要不是天色太晚,被王姨跟陈姐催着回去,她都不想回去呢。 她走后,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叶晗:“在宴会的时候,简凌波怎么会突然给你打电话?而且他明明不在现场,又怎么会知道当年的真相?” 第164章 叶晗,你必须净身出户 叶晗也觉得奇怪:“你不问,我都没想到。” 她猜测:“难道是博美雅?可是,那天我们虽然在医院门口碰面,他们也没有加联系方式,而且前天博美雅也没有打过电话。” 我想不通,简凌波是怎么第一时间得知的? 随后,我回到病房,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漆黑如墨的夜空,却似我此刻的心情,既哀伤又落寞。 许是夜的深沉,让人的情感变得更加敏感? 我的思绪飘回到前天的宴会。在那璀璨的灯光下,我轻声细语地对严谵说:“我没有跟什么野男人上床,我也……”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严谵便打断了我,他的声音在大厅显得那么清晰:“没事的,我不会在意,只要我不是替代品,只要你爱的人不是他。” 他,好像从来就不曾真正相信我。 我紧紧抓住手中的被单,心中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酸涩,它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半夜的时候,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前面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最后,一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闯入我的视线——叶晗,她消瘦的身子安静躺在床上,毫无生息,手腕上血流如注,地上一大滩鲜红的血液。 这一幕瞬间如同重锤击中我的心头,我惊慌失措地从梦中醒来,汗水早已湿透了衣服。我颤抖着,几乎无法呼吸,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叶晗。 我泣不成声地冲出房间,跌跌撞撞地奔向叶晗的病房。 看到她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虽然苍白,但呼吸平稳。 我松了一口气,心中的恐惧和不安逐渐消散。我坐在床边,看着她沉睡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或许是我真的太害怕失去她了吧,才会在梦中看到那样可怕的场景。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微暖的指尖。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守护好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不让她离开我。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后面是被张翠芳跟简凌波的声音吵醒的。 张翠芳坐在病房的正中间,尖酸刻薄道:“婚是必须要离的,让谁遇到这种老婆都会离婚的,我真没想到,你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干干净净的,高中的时候竟然跟人乱搞!你还骗了我儿子这么多年,可怜我儿子一直蒙在鼓里,娶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她伸手指着叶晗:“叶晗啊,叶晗,我儿子对你那么痴情,对你那么好,那么小就认定你了,简直把你捧到天上去了,把你宠着爱着让你享福,你对得起我的儿子吗?你的心肠是不是黑的啊?” 她竟然说着说着还自己哭起来:“你为什么要祸害他啊?祸害他这么多年。” 叶晗含泪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祸害过他?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享受过什么福啊?跟他结婚,你们为我花了一分钱没?公司是你儿子创立的吗?车子,房子,他出过钱吗?每个月给你打五千块,难道不是我打的吗?” 张翠芳面色有点心虚,她轻轻哼了哼:“别说那么多,就你干的那点事,这个婚一定要离,但是,你必须归还公司的所有财产,那原本就是我儿子的,一分一毫都不能少。而且,你必须净身出户,这是你应有的惩罚。” 叶晗闻言,脸色骤变:“你说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此时,一直默默站在张翠花身后的简凌波,突然跨前一步,大声说:““怎么?你觉得自己不应该净身出户吗?你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还害死了我的孩子,看看你现在这副嘴脸,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歉意吗?” 叶晗听到他的恶言恶语,颤抖着嗓音说:“简凌波,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你要这样对我……说话吗?” 简凌波不屑道:“什么感情?都是你欺骗了我的感情。” 叶晗哭喊着:“高中的事,我也是无辜的,况且,我才流产,我身体很虚……” “什么无辜不无辜?你是没长手没长脚?不会反抗啊?你要不是自愿的,怎么会后面继续跟那个强奸犯联系?是,你是流产了,你把我的孩子流了!你真恶毒!” 简凌波的嘴脸刻薄到极致。 宁萌气得不行,说:“你们母子恶心不恶心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叶晗现在才流产,身体虚弱,失去了宝宝,前面还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你们母子一丁点不关心她就算了,还一直骂她,还什么净身出户,你们是不是豺狼啊?” 张翠芳怒骂:“你个小丫头片子,我们谈我们的家事,你插什么嘴?你知道个屁啊?” 她说完,目光紧紧锁定了叶晗:“怎么?你不想净身出户?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丢了我们简家祖宗的脸,别说净身出户了,就算找你要赔偿费,都是理所当然的。” 叶晗被她的言辞震得身形一晃,声音颤抖地问:“什么赔偿费?” 张翠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蔑道:“自然是你对我儿子的青春损失费,以及我们简家子孙的赔偿费。” 叶晗脸色骤变,愤怒如火山爆发,她怒吼道:“你们……你们简直是厚颜无耻!” 简凌波此刻也站了出来,目光冷冽地看向叶晗:“无耻?究竟是谁无耻,你心知肚明。” 我缓缓从床上坐起,手掌紧握住旁侧的花瓶,眼神冷冽,毫不留情地朝着简凌波的头颅砸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花瓶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简凌波痛苦地抱头,眼中燃烧着怒火,他怒吼道:“你特么的又敢砸我?” 言罢,我转过头,目光中满是疼惜地看向叶晗,语气柔和了几分:“这种人,还有什么好与他多费口舌的?直接让他们滚出这里。” 张翠芳见状,急忙从座位上站起,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心疼地喊道:“儿子,儿子,你怎么样了?” 接着,又回头瞪着我:“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竟然又敢打我儿子,我这就报警,我倒要看看法律能不能惩治你。而且,我警告你们,谁也别想赶我走。我今天就赖在这里了,叶晗你要是不同意净身出户,我就不走了我。” 宁萌气不过,冲上去推张翠芳。 结果张翠芳身强力壮的,一把将宁萌推倒在地上。 “滚出去!”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道质感冷冽的嗓音响起,紧接着,四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走进来。 张翠芳与简凌波两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面色一僵,他们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四名保镖如同拎小鸡般轻松架起。 第165章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简凌波先发出声音:“厉……厉总……” 厉焱径直朝我走来,温柔的问我:“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迅速将地上的宁萌搀扶起来。 他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声音带着一种懒散却又无法忽视的阴冷:“这个世界上,废物怎么这么多呢?” 很明显说的就是简凌波。 简凌波原本还有些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 而张翠芳却仍旧不依不饶,声音尖锐刺耳:“就算你有权有势,你也不能管别人的家事啊!有钱就了不起了?就无法无天了吗?” 厉焱微微侧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耐,声音更冷了几分:“还不扔出去?” 原本在一旁静候的保镖们立即行动起来,将张翠芳跟简凌波拖了出去,张翠芳的尖叫声也被隔绝在门外。 我坐在床边,轻轻擦拭着叶晗脸颊上的泪水,低声安慰:“没事的,不用管他们,以后他们再来,直接就不见了知道吗?咱也不净身出户,他们就是无耻。” 叶晗的脸色苍白,泪水静静地滑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面前崩塌。 宁萌又愤怒又委屈:“厉总,幸好您来得及时,那对母子真是无理取闹,完全不讲道理,竟然还好意思让叶晗姐净身出户,他们真没人性。” 厉焱看向病床上的叶晗,说:“如果你决定好离婚,我可以帮你找国内最顶尖的精英律师,你不但不会净身出户,他倒是会净身出户。” 叶晗眼眸转了转,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探寻望向厉焱,轻声问道:“厉总,这……真的可以吗?” 厉焱微微颔首:“可以。” 叶晗抿了抿已然干裂的嘴唇,似乎内心在挣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和犹豫。 我观察着她的表情,轻声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净身出户吧。” 叶晗听到我的提议,对厉焱道谢:“厉总,真的非常感谢您。但……总是麻烦您,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他说:“不麻烦。” 随后,他缓缓开口:“因为景姝,我愿意帮她任何朋友。” 我微微一怔,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他那沉静而深邃的脸上。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他那乌黑的短发上,又映照在他白皙如玉的脸庞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最吸引人的,是他那双深邃如湖的眼睛,此刻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犹如湖面在微风中轻轻荡漾,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宁萌旁边忍不住发出‘啧’的声音。 我立马回过神,自从知道他喜欢我,加上他是严谵的小舅舅,而我跟严谵没有领离婚证,还是夫妻关系,所以,我必须避免这样的暧昧。 叶晗看出我的尴尬,开口询问:“厉总,请问一下,宴尧的事怎么样?” 他沉吟片刻,回答道:“调查仍在进行中,但警方迟早会找到你,进行必要的询问。若你真心希望宴尧平安无事,我自有办法确保他的安全。不过,必要的法律程序是绕不过去的,所以,现阶段我们还无法给出确切的结果。” 叶晗追问:“那么博美雅呢?还有宴会上其他参与的人,他们的情况如何?” 厉焱的目光转向了我,语气冷静:“博美雅已经被警方控制,并正在接受调查。至于其他参与者,他们短时间内是无法脱身的,他们的家人也都在焦急地等待与景姝交涉的机会,希望能够减轻他们的罪责。” “不过,这些我都会处理,你们安心休息,身体重要。” 宁萌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呜呜,厉总好好啊,太完美了,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男人,是我,我就爱了。” 说完,她调皮地用胳膊轻轻撞了我一下 厉焱微微眯起他那深邃的眼眸,问:“你叫什么来着?” 宁萌立刻兴奋地回答:“我叫宁萌,宁是列宁的宁,萌是萌萌哒的萌。” 厉焱的唇瓣勾起一抹笑意,他淡淡地说:“我记得你在易珩医院实习,对吧?等你毕业后,转正的事情不难办。” 宁萌听到这里,瞬间激动地跳了起来,她连连鞠躬,声音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谢谢厉总,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努力工作的!” 我微微蹙眉,开口:“厉总,可以推我回病房吗?” 他看向我,脸“上的笑意缓缓敛了:“好。” 他将我推回病房,突然,高大的身躯稍稍俯下,不等我反应过来,也便一把将我抱起来放在床上,轻声道:“先躺着。” 在他想继续帮我盖上被褥的时候,我略带疏离道:“谢谢,我自己来。” 他转身去给我倒水。 “厉焱。” 我轻声唤出他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回荡。 他闻声转过头来,眼眸深邃如夜空,透着几分疑惑:“嗯?”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从心底涌起,不禁微微挺直了背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镇定,然而声音却仍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词……他告诉我了,关于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眼睫微微颤动,仿佛被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他说:“然后呢?”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再次开口:“我真的很感激你。你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在心里,你是我的恩人。” 他的神色稍微顿了一下,仿佛被我的话触动到了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在最后一刻止住了。 我又急忙道:“你真的很优秀,在整个燕京市应该找不到比你更优秀的人吧?你是所有未婚女性的梦想对象,你有权有势,有颜值有身高,还那么尊贵,跟你配对的女生,应该同样一样尊贵。” 他微微垂下眼帘,指尖在膝盖上轻轻颤动,英俊的脸上却一片淡然:“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犹豫了片刻,心中的话语如鲠在喉,难以直接吐露。我用委婉的方式表达:“我其实很差劲的,长得一般,更是一个孤儿,还离过婚……”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他凝视着我,音质清润,又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 第166章 严谵下跪求原谅 我心中微动,直视着他的眼眸,那里仿佛是一片深邃的海洋,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包容。在那清澈的水面之下,我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好一会儿,我收回目光,冷漠道:“厉总,以后这样的话不要说了。” 我想了想,又接着说:“我不知道陈先生跟你说过没有,我已经从你的房子搬出来了,里面我打扫干净了,不过,钥匙在家里,等我回去了,我就把钥匙给你,还有,你对我所有的恩情,我想折成钱给你,我知道你不需要钱,可是,我想不到其余的办法报答你。” 他静静地聆听着我的话语,突然间,一阵咳嗽声打破了沉默,连续而急促、 我轻声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你……是感冒了吗?” 他微微摇头,那动作轻得几乎察觉不到:“没有,只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片刻的沉默之后,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你就这么坚定地想要与我保持距离?或者,彻底成为陌路人?” 我低垂眼睑,不敢直视他深邃的眼眸,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毕竟……你是严谵的小舅舅。” “那如果,我并不是呢?” 他忽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芒。 我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回答:“就算不是,我们……也不会有可能的,我……” “懂了。” 他忽然打断了我的话,站起身来,对我说:“好好休息,其余的事不用管,我是自愿帮你的,不需要你还恩情,你不用有负担,还有……” 他目光转向窗户,轻声嘱咐道:“晚上休息时,别忘了把窗户关好。” 我想起自从小时候目睹院长死在窗户下,我就对窗户有阴影,每当夜幕降临,我总会确保窗户紧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隔绝那段可怕的记忆。 我点点头,回应他:“嗯,我知道的。” 他微微颔首,随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所以,他现在的意思就是以后不会喜欢我?会跟我保持距离? 然而,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他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插在口袋中,语调慵懒玩味:““我嘛,有个不算优点的缺点——脸皮厚。” 什么意思? 我愣住了,而他已经走出病房,帮我关上了门。 脸皮厚?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没有来医院,期间尤奶奶、蒙丽文都来看望过我,而张翠芳跟简凌波也没敢来医院打扰叶晗,因为厉焱在门外留下的四名保镖。 我今天也出院了,回到严谵给我买的别墅里。 我先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鲫鱼和乌鸡,回到家开始给叶晗煲汤,想着晚上送过去。 下午四点的时候,我正在厨房忙碌着,宁萌回到家,对我说:“景姝姐,我刚从外面回来,看见……看见严总在外面,他说你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了,” 我手中的菜刀微微一顿,几乎要切到手指,但我迅速调整,继续我的动作,语气却透着冷漠:“不见。” 宁萌也没有多说什么。 差不多晚上六点钟的时候,天空突然变了脸,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大雨倾盆而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我在等汤熬好,走到窗边,看向外面。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我的视线透过雨幕,刚好能看到别墅的大门口。在雨中,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我的心猛地一紧,不由地想起宁萌的话。 他怎么还没走?就这么喜欢淋雨吗? 不知道为何,我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闷而烦躁,这时,宁萌走了进来,说:“景姝姐,外面下好大的雨啊。” 他顿了顿,又小声说;“也不知道严总走了没?” 我依然盯着外面看,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惊呼:“呀,那是不是他?他怎么还没走?不过,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呢?以前干嘛去了?景姝姐,要不我去把他赶走?” “景姝姐?” “姐?” 她连续喊我几声,我都没有听见。 这时,锅中的汤水突然沸腾起来,伴随着“噗”的一声,滚烫的汤汁四溅,险些溅到宁萌的身上。她惊呼一声:“景姝姐,汤煮喷了!” 我才反应过来,迅速揭开盖子,将火关小一点。 半个小时后,雨下小了很多,乌鸡汤也煮好了,我将两份汤打包好,我们各自撑着雨伞出门。 我看见了严谵,他如同一块孤独的石头,一动不动地站在车的旁边。全身已经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身材。 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滴落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狼 宁萌微微一愣,然后迅速回过神来,小跑着向车库的方向走去:“我先去车库开车,汤先给我吧。” 我默默地绕过他,仿佛他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然而,他却在此时沙哑着嗓音喊出了我的名字:“景姝。” 我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脚步走得更快,只是脚步很沉重, 他却挡在我的前面,神色间带着卑微的哀求,发青的嘴唇颤抖着:“我的错,我不该不信任你,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好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冷漠道:“严先生,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原谅的,而且,我们没必要再见面,等月底直接去民政局拿离婚证就行。” 他的脸庞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苍白而无助。嗓音如同被风干的树叶般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被喉咙里的砂石磨砺过,带着哽咽的颤音:“真的……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我静静地站在他面前,眼神平静如水,轻声问道:“你应该知道心脏很脆弱的,但是你知道,当它被尖刀一次又一次反复捅刺,有多痛吗?” 他凝视着我,眼眸充满了愧疚和痛苦,缓缓开口:“我知道,很痛很痛。” 我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摇头道:“不痛哦,因为已经麻木了,已经失去了感知疼痛的能力。” 他显然愣住了,泪水立刻从双眸汹涌而出,仿佛被巨大的哀伤淹没了一般。 我敛去笑容,冷漠绝决地说道:“所以,一颗已经麻木的心,又怎么可能原谅那个曾经拿刀捅向它的人呢?那些不信任,那些伤痛,那些失望,那无法弥补的裂痕,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我无法原谅,也无法忘记。” 说完,我转身离开。 突然,他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后。 第167章 我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德 我脚步蓦地停滞,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心脏在那一刻痛得如同被尖锐的针尖刺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他在我的身后,用嘶哑而充满悔意的嗓音低语:“这是我的错,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不信任你。其实……你已经无数次地向我解释,但我,我却置若罔闻,我……没有相信你的话。我知道,你此刻的内心一定痛苦万分,你一定很难原谅我……” 我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声音里带着几分讽刺:“我何止是不信任你呢?我对你还有恨。” 他说:“我很爱你。” 听到‘爱’这个字,我忽然觉得好笑,瞬间所有的情绪如洪水般倾泻而出。 我猛地转身,眼中充满了憎恶与愤怒,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他:“爱?你配说爱我吗?在我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崩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在我绝望的时候,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从来没有一次可以出现救我?”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然而,真正的爱,岂能在她每次面临危险时都毫不知情,都无法察觉,都无法立刻奔赴她的身边?真正的爱,又怎会在言语间充满伤害,每一句话都如同尖刀,刺入她的心灵?”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胸中的寒意似乎能够凝结成霜,缓缓道:“严先生,你对我每一句羞辱我都铭记在心呢。” “你,其实最爱的,不过是你自己罢了。” 他望着我,那双曾经高傲的眼眸此刻却染上了深深的红色,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余烬,显得卑微而痛苦。他喉头哽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 我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严谵,我给你过多少次机会了?在我奶奶的寿宴上,在博美雅那场宴会,在你一次次找我的时候……” 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喑哑,泪水不自主地滑落:“你还有什么资格,再奢求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消化我的话语,随后轻声地呢喃:“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伸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抬起头,让深夜的冷风肆意地吹拂着我的脸颊,试图用这冰冷的触感来唤醒我麻木的神经。我坚定地回应:“是的,结束了。” “一年的冷漠,只是因为听信了那些霸凌我之人的片面之词,你便选择了不信任我,这份感情,早该在一年前就画上了句号。” 我向他绽放出一抹微笑,用一种轻松自嘲的语气说:“用一年的时间去真正看清一个人,比起叶晗,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微微停顿,思绪似乎飘到了远方,又迅速拉回,轻声纠正自己:“哦,不对,是五年。五年,五年也还好啦,不是十年,不是一辈子。” 他一动不动跪在地上,肩膀塌陷着。 我认真地凝视着他,那张我曾经深爱至极的脸庞,如今却显得如此陌生而遥远。我绝决开口:“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破镜重圆。” 话毕,我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雨突然又下大不少,犹如倾泻的瀑布,哗哗地敲击着地面,激起层层水花。 我紧握着雨伞,低着头,快步离开。 摔碎了的镜子,即使粘合得再好,可是里面映出的人像却终归是支离破碎的。 就在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如同从夜色中凝结出来的雕塑,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 我微微抬起头,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惊讶,因为站在我面前的,竟是厉焱。 他身着一袭黑色风衣,那风衣仿佛是用最深沉的夜空裁剪而成,光滑如镜,风衣的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深邃如星的眼眸。 他的手中同样握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伞举得很高,微微朝着我这边倾斜。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严谵率先开口:“怎么?是因为他……我的小舅舅吗?”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回头看向他,他却缓缓站起身,清俊的身形朝着我们靠近几步,讥讽道:“我的老婆,这是爱上了我自己丈夫的小舅舅吗?还是说……” 他的目光犹如尖锐的刀片,精准地投向了厉焱:“又或者,我的小舅舅,真的沉溺在了那份禁忌的情感中,爱上了他外甥的妻子?” 他突然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那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愤恨:“这荒谬的乱伦,难道真的在我身上上演了吗?” 我愤怒的反驳,声音在雨中显得尤为尖锐:“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看向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那张脸在雨幕中显得凄凉而自嘲:“在你无助的时候他在你身边,在你崩溃的时候他帮了你,在你绝望的时候,他给了你希望,在你遇到危险时,也是他一次次出现在你面前及时救了你……” “不是你说的吗?这些我都没做到,而他做到了。” 他再次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厉焱,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小舅舅,我与景姝的婚姻仍旧是法律上的夫妻,你如此明目张胆地对她心存觊觎,试图破坏我们的关系,这样的行为,你不觉得很缺德吗?” 我本以为厉焱会暴怒,结果,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我什么都不缺,唯独就缺德。” 我听后,整个人愣住。 严谵跟我一样,呆在了原地。 厉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若非你的不懂珍惜,又怎会有我的心存觊觎,况且,我给过你机会,而且给了不止一次,给了你很长很长的时间。” 机会?很长的时间? 严谵微低着头,浑身湿漉漉的,低压的嗓音充满了愤怒,一字一句道:“我跟她还没有离婚,依然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就算离婚了,而你作为我的舅舅,难道不应该跟她保持最基本的距离跟边界吗?你连最基本的底线都没有吗?” 厉焱突然抬起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刺严谵:“底线,就你也配在我面前提起底线?” 下一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我的底线,便是她。任何敢伤害她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任何不能守护她的人,我都会让他滚出她的世界。” 第168章 小舅舅对我的妻子情深义重 我听到他的话,一时间心情很复杂,乱糟糟的。 因为在我记忆里,我跟他最早的一次见面就是我18岁,被乔东强跟曹美茹骗到酒店,在酒店大厅不小心撞到他,难道是那次他对我一见钟情? 他何等身份地位的人,怎么会对我一见钟情?他身边从来不缺尊贵美丽的优质女人。 而严谵之所以爱上我,也不过是我冒险救了即将葬身火海的他。 不,他根本没爱上我。 严谵听到他的话,冷声询问:““所以,我最近的集团风波,合作方的突然解约,股东的纷纷退股,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控的?” 厉焱笑了笑,带着几分狡黠与不屑:“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 严谵隐忍着暴怒,将所有的愤怒都凝聚在这一句话中:“我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是你,我的小舅舅。你对我的妻子,还真是情深意重啊。” 厉焱听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哦?这也算情深意重?是不是还得加上一年前那笔十亿的投资?” 严谵沉默了稍微,哼笑:“我以为小舅舅稍微念及了一些亲情,然而,终究是我太过天真。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人淡漠无情。” 厉焱微微压低了手中的雨伞,雨滴顺着伞面滑落,滴落下来,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平静和淡漠:“你刚才还说我对景姝情深意重,怎么转眼之间,就认为我对人淡薄无情了呢?我对人的态度,向来是因人而异的。” 严谵又问:“这么说来,你对我的妻子,早已有了别样的心思?是在那次酒店的大厅里,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吗?” 厉焱沉默,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严谵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讽刺:“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如此迫不及待地与我离婚,想要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景小姐,你真是找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而这个靠山,竟然是我的小舅舅。” 他轻轻笑了,但那笑声里却充满了酸楚与深深的无力:“很好,真是……太好了。这份报复,简直是精妙绝伦。” 我微蹙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意:“我找他从来不是把他当靠山,也不是拿他来报复你,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用你的想法来判断我?” “那你爱他吗?” 他大声质问。 我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无法发出声音。两人的目光犹如炽热的火焰,将我紧紧包裹。 “爱”这个字眼,在我心中回荡,却又让我犹豫不决。我想说出那个字,狠狠地刺激严谵,却又害怕这样的举动会再次利用厉焱。更何况,如果他真的当真,我又该如何面对?本来我就应该跟他保持距离。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轻声开口:“他……他一次次地帮助我,我欠他很多恩情。” 我不敢看他们任何人,但是,严谵的声音传入耳中,嘲讽道:“小舅舅,你听到没?景小姐只是把你当恩人,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样对一个女生,这样对一个已嫁人为妇的人……可惜了……” 厉焱未语。 严谵又对我说:“你还记得当时我和你定下的条件吗?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你答应过我,这一个月期间不会跟厉焱有任何联系,跟他保持距离,我便不会取消离婚申请。” 我恼怒:“那你做到了吗?你也不是继续跟博美雅继续联系吗?” “而且……”我顿了顿,继续道:“如果我真的如你所愿,与他断了来往,那天我是不是就要被迫承受那无尽的羞辱,被博美雅他们扒光衣物,戴上那屈辱的狗链,任由他们肆意践踏我的尊严,而你,却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想开口说什么,被我打断:“严谵,真的,放过我吧。” 怕下雨声太大,我加大了音量重复,声音破音难听:“我求你放过我。” 我说完快步离开,身后雨声很大,不过我还是听到厉焱懒散带着嘲讽的话:“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走了一小段路程,我没有看见宁萌的车,倒是看见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 厉焱率先上前打开车门:“我让宁萌先去医院了,怕你煲的汤冷了,上我的车吧。” 严谵还在原地看着我们,我没有犹豫,将雨伞折叠,弯腰进了车厢。 厉焱在前面开车没说话。 我靠在窗户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穿梭不息的车辆、雨中若隐若现的大厦、还有一对小情侣在大雨中奔跑…… 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曾经的他,他牵着我的手,在雨中奔跑,在雨中欢笑着。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热烈的爱,我以为他是我的真爱,是我的救赎……可是,这一切都是一个假象,要怪就怪我入戏了,什么爱?他最爱自己。 不知不觉到了医院地下停车库。 他下车帮我打开车门,轻声呼喊我的名字,我才回过神来。 我看向他,他好像也很憔悴,面色比起几天前更加灰白了。 当我从车中迈出,双腿似乎瞬间失去了支撑,软绵绵得几乎要倒下。幸好,他及时伸出了手,稳稳地搀扶住了我。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清新而独特的香气,那种清冽的味道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我迅速调整了自己,稳住了身体,退后了几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疏离地说了声:“谢谢。” 他凝视着我,眼神中似乎有些不解和失落。他轻声道:“你真的这么想跟我保持距离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没有选择委婉的回答,而是直接地告诉他:“是的。” 话毕,我再次思索片刻,补充道:“严谵的话确实说得对,我和他,至少在法律上,仍然是夫妻。而你,是他的小舅舅。我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不应该如此亲近。当然,也是因为我,我自己没用,一次又一次需要你的帮助。” 他说:“帮你是我自愿的。” 忽地,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精致的手帕,轻轻地递到我面前,继续道:“我说过我脸皮厚,我没有道德。” 我没有接过那手帕,而是抬起手,用衣袖抹去脸上那不知是泪还是雨的痕迹。随后,我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把钥匙,递到他的面前:“这是钥匙,我想,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感激,或许转账给你更为合适。我明白,我所能给予的回报实在有限,但我真心希望,这些钱能稍微表达我内心的感激。” 他凝视着我手中的钥匙,问:“给钱了,然后呢?” 第169章 喜欢你,是我的事 然后? 他实在是帮了我太多,这次要不是他,我不敢想象我被那些人怎么羞辱。 现在博美雅和那些人都被关起来,皆因他的权势与手段,而且,他还答应帮叶晗…… 其实,随便挑出一件帮我的事,我都无以为报。 但是,我又不该跟他走这么近。 我低垂眼睑,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沉重:“我知道,你帮我太多太多,我哪怕给再多的钱,也不足以报恩,可是,你毕竟是严谵的小舅舅,我跟他也没有领取离婚证……我们应该保持距离的。” 他听后,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反而嘴角轻扬:“倘若你与他真的领了那张结婚证,我是否可以厚颜无耻地更进一步?” “啊?” 我愣了愣。 他看着我,笑意盈盈。 我忙移过视线:“等离完婚,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 他嗓音清润:“你所谓的‘朋友’,是指哪种类型的存在?” 我知道他话中的深意,于是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地回应:“厉总,你的优秀与完美,是众人皆知的,你不缺优质的女性,我也听说第一名媛景瑜一直爱慕你,你们很般配的。” 他突然轻蹙眉头。 我继续道:“其实,你真的不必将视线投向我这样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狼狈的人。有着许多不足,我甚至是一个经历过婚姻失败的女人,更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喜欢你,是我的事。” 他很认真地说。 不知道为何,耳根莫名地发烫起来。 接着,他又说:“我说过,你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很暖心的话,这样的话严谵都未曾说过,女人嘛,就是很感性,所以我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 我努力平复情绪,说:“可是……” 然而,他仿佛早已洞察了我的心思,轻轻打断了我的话:“可是,你心里还是爱严谵的,可是你不喜欢我,对吗?” 仿佛一下子被他戳穿内心的想法,我觉得很窘,一时间不知道回些什么好。 他清澈的眼眸在我脸上徘徊了许久,那深邃的目光似乎想要探寻更多,却又在某一刻轻轻收回,开口道:“上去吧,叶晗估计还在等你。” 我抬头望向他,想要捕捉他眼中的情绪,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说:“我先回去了。” 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我看着他弯下腰,缓缓地坐进了车内,轻声嘱咐:“路上注意安全。” 他却没有回应我,只是低头咳嗽了几声。 车启动的时候,我又说:“厉焱,要注意身体。” 我目送着车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这才缓缓上楼,来到叶晗的病房。叶晗正安静地坐在床边,手里捧着我为她精心炖制的汤品,小口小口地品尝着。 她抬起头,见到我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声说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其实不必特意过来的,在家里好好休养才是。” 我尽量挤出一丝微笑,试图让自己轻松些:“还不是因为想你了嘛,一看到你,什么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她轻轻叹息,仿佛能读懂我心底的沉重,问道:“严谵去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 她继续追问:“他向你道歉?忏悔?” 我再次点头。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不舍与心疼:“那你怎么想的?” 我拿走她手中的碗,为她重新盛满了碗热汤,嘴角挂着一丝随意的微笑:“肯定是懒得搭理啊,我现在只想快点拿离婚证,拿完离婚证,我们一起离开这座城市好不?我们去旅游……” 我将那碗汤递到她面前,随后在她身旁坐下,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你说,我们该去哪里开始新的旅程呢?” 不待她开口,我便自顾自地描绘起心中的蓝图:“去布拉格,感受那童话城堡的浪漫;去佩奇,看看那些象征爱情的情人锁;去丹麦,追寻美人鱼的足迹;去兰卡威,那而被誉为结婚天堂的地方,我想看看别人脸上的幸福……” 叶晗的目光凝视着我,她的脸上并未浮现出惯常的微笑或期待,反而被一层淡淡的忧郁所笼罩,轻声开口:“然而,这些地方,是情侣去的地方。” 我微微一怔,随即轻松一笑:“我们不就是情侣吗?” 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可是,这些地方是你以前希望跟严谵一起去的地方。” 我心脏猛地收紧,很疼。 我差点忘记了,这些地方都是以前梦想着跟他结婚后去的地方,我做了很多很多功课准备,结果,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 叶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姝,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你真正笑过了,其实,我们的情况不同,简凌波跟严谵也不同,简凌波,他不过是个自私自利、冷漠无心的男人,严谵……” “他根本比不上严谵一分,虽然我也痛恨他不信任你,痛恨他让你痛苦让你难受,但是……他以前对你的好,对你的爱,我也看在眼里……” “他现在肯定后悔极了吧?” 我很平静地问叶晗:“你想说什么啊。” 她认真地看着我:“若是那份爱深沉到无法割舍,其实,给他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 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迅速伸手用力擦拭,说:“我发誓过,我绝对不会原谅他。” 叶晗轻叹一声,似是在叹息我的固执:“但是,你真的快乐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只要我能尽快将他从记忆中抹去,我就能重新找回那份快乐。” 叶晗又说:“或许,是因为他妈的影响,他的性格里才充满了多疑与敏感,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不过,他要是意识到自己的过错,用那颗诚恳的心来道歉,你其实可以……” 我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他对我的不信任,那些深深的伤害,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入了我的心脏。即使有一天,这根刺被拔出了,我的心上也会留下难以磨灭的疤痕。你知道我的性格其实很极端偏激的,这道坎,我怕是一辈子都迈不过去了。” 叶晗看着我,好几秒后,她温柔一笑:“既然你决定了,那我也支持你,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你。” 第170章 那你跪下来求我啊? 晚上我没有回去,宁萌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我跟叶晗睡在一张病床上,两个人都盯着天花板看,没有说话。 叶晗突然开口说:“其实我看得出来,那个厉焱,好像是真的喜欢你,哪怕他为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你长得跟他喜欢的女生一样,但是眼神很容易出卖一个人的真实感情。” 我说:“他好像是真的喜欢我。” 叶晗笑着说:“你自己也感觉出来了是吧?” 我回:“也不是,主要是陈词告诉我的。” 叶晗有些疑惑。 我便把陈词告诉我的全部告诉了她,她听后,略带激动道:“天哪,这简直是世间难寻的绝世好男人啊!论各方面条件,他丝毫不逊色于严谵,更难得的是他对你的深情厚意。我觉得,你真的可以考虑接受他。”” 我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她:“别瞎说,他是严谵的小舅舅。” 叶晗笑道:“哦?是因为他是严谵的小舅舅,所以你才犹豫?还是因为你心里,仍旧放不下严谵?” 我沉默了。 她叹息道:“五年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不过,既然你不选择跟他和好,不原谅他,总归是要走出来的,其实,他真的非常非常适合你。” 我轻轻地反问她:“那么,你呢?” 她似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惊了一下,说:“我?我怎么了?” 我缓缓道:“我从晏尧看你的眼神中,也觉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感。他似乎……对你有了特别的感情。” 我察觉到叶晗在被窝里的手微微颤抖,她试图用笑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你……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我认真地说:“我猜,你自己可能也有所察觉吧?” 她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我。 其实,我甚至感受到她对晏尧也有一些感情的,她内心肯定非常的煎熬痛苦,毕竟,晏尧可是侵犯过她的人,她不可能把她当朋友,更不可能把他当爱人…… 我了解叶晗的性格,她哪怕爱上了,都不会承认爱上。 后面,我也没说话。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各自的悲伤…… 第二天,我给叶晗买了早餐。 叶晗一直劝我回去休息,说我越来瘦了。 我本来想继续陪着她的,结果拗不过她,只能回去。 打开病房的门。 厉采曼正站在门口,她身后,是王妈,手中提着满满当当的各式高级补品。 王妈一见到我,便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微微颔首道:“景小姐,这些都是太太特意为您的朋友准备的,希望她早日康复。” 我轻轻地对王妈点头致谢,随后目光移向站在门口的厉采曼。她依旧带着那份高高在上的贵妇傲慢,但此刻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厌恶地问:“你来做什么?” 她突然之间转变了态度,语气稍微温和了一些,说:“景姝,以前是我的不对,我一直没时间,今天找了个时间亲自来道歉,希望你原谅我,不过,你后面突然性子大转变,也气了我不少,我们算是扯平了。” 我忽然想起,厉焱那天问我,想要怎么惩罚厉采曼,我说想要她道歉。 不过这份道歉隔的也太久了? 我冷笑着问:“这就是你的道歉?如果你是用这样的态度道歉,抱歉,我不接受。” 她眉毛一挑,刻薄显露出来。 王妈忙道:“夫人,你就好好跟景小姐道歉吧。” 厉采曼听后,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王妈一眼,仿佛在责怪她多嘴。但随即,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愤怒逐渐平息,转而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语气也软了下来:“景姝,我……我知道我错了。以前我对你态度不好,经常刁难你,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真的很后悔。而且,我还被博美雅那个心机深重的女人给误导了,听信了她的话,对你做了那么多错事。我真的很抱歉。” 可真会甩锅…… 我睨着她:“没有博美雅,你都把没我当人看,后面有了博美雅,你更没有把我当人看,我最忘记不了的是,你可是支持自己的儿子找小三呢。” 她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和僵硬。 我勾起讥讽的笑,继续说:“你怎么会轻易被博美雅的话误导呢?你向来心思缜密,你跟博美雅来往,不过以为她是博天纵的千金,再加上她与景瑜关系匪浅,你可能觉得她也配不上你优秀的儿子,但相比起我,她却好多了,与其让你儿子与我这样的女人纠缠不清,你宁愿他选择博美雅。” “然而,当你知道博美雅背后的种种不堪之事后,你对她自然是心生嫌恶。但你的心中,对我的憎恨似乎更为强烈。因此,你还是选择站在她那边,想利用她,彻底拆散我跟你的宝贝儿子……” “你现在找我道歉,也不过是因为你的弟弟——厉焱吧?” 她皮笑肉不笑:“你这张嘴真是会说,难怪厉焱会对你上心,不过,我今天也确实是来道歉的。” 我冷冽的回应,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刃般锋利:“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每当我回想起她昔日对我的种种行径,那份羞辱、嘲讽和轻视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她那些刺耳的话语——称我为孤儿,说我是野鸡,让我心中的恶心如同潮水般汹涌。我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恶心化为冷漠,冷声呵斥:“你可以滚了。” 她没想到我丝毫不给一分面子,脸色在刹那间青黑。 身后的王妈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景小姐,您别生气。即便您不接受夫人的道歉,但您总得回去看看先生吧?” 她突然红着眼:“自从昨天晚上他从你那里回来,他病得十分严重,高烧不退,都烧到40°,他不愿意吃药,不愿意看病,就连苏助理进去都被他轰出来了,一个人在房间拼命地喝酒……发高烧是不能喝酒的。” 我的心微微一紧,不过,还是报仇冷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妈哀求道:“他这样会喝死的,景小姐,我求求你回去看看他吧,我一个外人都心疼死了。” 就在这时花拯的电话打来,他跟王妈说的一模一样,还说严谵已经喝到吐血了,要是继续喝下去,命都要没了。 挂断电话的瞬间,我握着手机的手不自主地颤抖,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身体发凉发寒。 我想。 我真是没用。 因为我又开始担心他了。 这时,厉采曼也哭着说:“你就这么狠心吗?我儿子可是从始至终都不愿意跟你离婚,他现在为了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难道,你就真想要他的命吗?” “他这些天本来就病了,还跑去你那儿去淋雨,回来就晕倒了,起来后,也不看病,一个人躲在房间喝酒,他是想把自己喝死。” 我抬起下颚,冷漠道:“然后呢?” 她咬了咬牙,态度放得很低:“就算是我求你了,我求求你,回去看看我儿子,哪怕只是劝劝他不要喝酒,去医院看病。” 躺在病床上的景姝喊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知道,她也想我回去看看严谵。 我松开了捏得发白的手指,抬起来撩了撩头发,对厉采曼粲然一笑:“那你给我跪下啊,一是道歉,二是求我。” 第171章 严谵喝酒大出血 厉采曼在听到我的话,突然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尖叫般地质问我:“你,你是疯了吗?” 我端着优雅,微笑:“怎么会觉得我疯了呢?厉夫人不是来找我道歉的吗?不是来求我回去劝你儿子的吗?你儿子性命担忧呢……” 她狠狠瞪着我,嘴角因愤怒而扭曲:“那你也不能让我给你下跪,我就算不是你婆婆了,我也是你长辈,我什么身份?怎么会给你这种人下跪?” 我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回应:“哦,不跟我道歉没关系,你儿子的死活跟我也没关系。” 王妈在一旁焦急地搓着手,声音中充满了忧虑:“先生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间喝酒呢……这怎么办呢……他这样会喝死自己的。” 厉采曼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她眼中充满了憎恨与不屑:“想让我给你下跪?你做梦吧,什么东西?” 说完,她整理了下肩上昂贵的防晒披肩,背脊挺直,给了我一个轻蔑的白眼,傲慢自大的的转身,脚上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咚咚咚”声。 王妈焦急地跟在她身后,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夫人,夫人,您就这样走了,先生他……” 但厉采曼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她的步伐并未因此而有丝毫的停顿。 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竟泛起了一丝丝心疼,心疼严谵。 我本以为,厉采曼会为了严谵而下跪,毕竟哪个做母亲的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可是,她比我想象的还有冷血,她把尊严看的比任何都重要…… 她其实从来没有多爱自己的儿子,只是爱他给自己带来的荣华和虚弱。 我耳边回荡着花拯跟王妈的话,胸口感到一股沉重的压抑,呼吸急促。 叶晗在身后温柔的说:“要是很担心,回去看看吧。” 我点头,刚打算离开,宁萌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景姝姐,我……我……我看见严总被送到急诊室了,情况好像很危机。” 我身子一晃,冷汗涔涔,颤抖着嗓音问:“在……在哪儿?” 她说:‘我带你去。’ 我跟着宁萌来到二楼急诊室的抢救室,门外等待的是花拯跟他的总助苏天。 花拯一瞥见我,生得男女难辨的脸上怒意横生,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此刻锐利得如同出鞘的刀刃,直直地刺向我,愤怒地咆哮:“你特么的……” 我平静地仰视着他。 他突然一顿,随即改口:“你是想害死他吗?你这个死女人!如果他有个万一,我绝不会放过你。” 宁萌在一旁不满地瞪着他,反驳道:“你骂谁呢?严总的事情跟景姝姐有什么关系?” 花拯轻蔑地扫了宁萌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哪里来的小屁孩,别在这里添乱,滚一边玩去。” 宁萌气得踮起脚,指着他说:“你姐我21岁了,你才小屁孩,你全家都小屁孩。” 花拯的面色瞬间变得狠厉 宁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躲到了我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哆嗦着说:“你……你想干嘛?不会想打我吧?有本事来啊?” 花拯翻了个白眼,吐出两个字:“幼稚。” 我轻声问他:“严谵,他,怎么样了?” 花拯轻哼一声,仿佛是对我的关心不屑一顾,他转身坐在了长椅上,二郎腿一翘,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冷漠地说:“他的情况,与你又何干?你如今不是已经攀上了他的小舅舅了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问道:“那他今晚喝了多少酒?” 他伸了个懒腰,长臂舒展地搭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答道:“酒么,喝的是五星茅台,数量嘛……也就三四瓶的样子,人嘛,反正鬼门关走了一趟。” 我闻言,心中一紧,虽然知道严谵的酒量不俗,但三四瓶的白酒,加上又是感冒高烧,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吗? 苏天也在旁边开口:“太太……” 他想了想,改口:“景小姐,严总最近一直身体不好,前段时间还胃炎发作了,现在又是感冒又是喝酒,我是真的担心你,希望他没事,等会儿,你一定要好好劝劝他。” 胃炎发作? 他一直都有胃炎的,但是跟我在一起就没有发作过。 我们大概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医生才走出来,花拯先上前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锁,沉声说:“这位病人,真是让人难以理解。明明就患有胃炎,为何还要饮酒?更糟糕的是,他还感冒高烧,这样大量饮酒,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心中一紧。 医生接着说:“他原本就有胃炎,再加上高烧不退,身体机能本就大打折扣。而此刻大量饮酒,对肝肾的造成极大负担,造成肝肾功能的损害。胃黏膜也严重损伤,就引发了大出血。” “现在情况稳定了,但是病人需要留在医院接受细致的照料与治疗。” 他微微蹙眉,继续叮嘱:“切记,这段期间必须杜绝任何酒精的摄入。未来,也请尽量减少饮酒,因为健康是无可替代的财富。现在的年轻人啊,常常在面对压力时选择逃避,借酒消愁,都不知道珍惜身体。” 随后,严谵被缓缓推出手术室,送往了监护室。 我焦急地想要跟进去,却被花拯伸手拦下,他排斥道:“当他在大雨中淋得湿透时,你怎么没有阻止?当他沉溺于酒精的麻痹时,你又怎么没有及时劝?现在,他死不了了,你又在这里假惺惺担心?” 我默然,退后几步。 我隔着玻璃窗看见他正躺在床上输液,人也是昏迷状态中,好在,没有生命危险,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宁萌挽着我的手说:“景姝姐,咱们走吧,这人态度真差。” 我点头,回到了叶晗的病房。 叶晗问我:“他怎么样了?” 宁萌把他的情况告诉了叶晗,叶晗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口:“厉总刚刚来过,好像要跟你说关于博美雅的事,不过,又离开了。” 第172章 叶晗被警察带走 我给厉焱打了一个电话,他没有接听。 中午的时候,我帮叶晗去二楼拿药,正当我走在大厅里,一个女生手持着饭菜和水果匆匆忙忙地迎面而来,不小心与我撞了个满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 女生的声音如清泉般悦耳,她急忙道歉,脸上满是歉意。 我稳住身形,看向她,她约莫一米六的个子,身形纤细,皮肤白皙,透着一股子青春的朝气与活力。 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她也同样在打量我,再次兴奋地开口:“姐姐,是你啊。” 我略疑惑,我们是见过? 她非常兴奋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上次你去海之星甜品店,我就是接待你的甜品师,林软。” 我忽然记起来了,确实就是她。 林软笑得十分灿烂:“姐姐,我们好有缘分哦,竟然能再次碰见,你知道吗?上次你走了后,我就特别的可惜,可惜没有要你的联系方式,因为你啊,长得特别好看,我很喜欢你的颜值。” 我微微一笑:“是挺有缘分的,你长得也很漂亮。” 说完,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手中的饭菜和水果上。 林软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她微微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然后大大方方地说:“哦,对了,我现在在做兼职护工的工作。这些饭菜是我特意回家为我的病人准备的,他患有胃炎,需要特别注意饮食。外面的饭菜大多油腻重口,不适合他食用。” 胃炎? 我想起了严谵。 林软好像很赶时间,掏出手机:“姐姐,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我特别喜欢你呢。” 我不擅长拒绝人,而且还是一位这么热情可爱的妹妹,我就拿出手机打开微信,让她扫码了。 她加完后,立马给我发了一个软萌的粉红女孩表情包,然后说:“那我先去我病人那里了哦,他现在应该醒了,拜拜,姐姐。” 她走得很匆忙。 我情不自禁地回头望去,只见她的身影在走廊的拐角处消失,那里,正是严谵病房的方向。 我在猜测,难道,她是给严谵当护工的? 我取了药,路过那个拐角,心中却忍不住涌起一丝好奇,当然我也承认,我确实很担心他。 我来到严谵的病房,果不其然,我猜中了。 我站在门外,悄然窥视。 严谵躺在床上,他愤怒地将她递来的饭菜摔落在地,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给我滚,滚出去!”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让我心中一惊。林软显然也被吓到了,她愣在原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她很快恢复了镇定,默默地收拾起地上的饭菜。 我甚至在猜,她肯定会气愤亦或者哭着跑出来。 结果,她清纯的脸上仰起甜美的笑容,眨巴着眼睛,说:“那要怎么滚呢?是侧着滚?还是打跟头?要不,你给我示范一下叭?” 严谵显然被她的话弄愣住了。 我也觉得她的思维好独特,忽然觉得,很像当年的我。 严谵嗓音很哑,又说了一句:“出去。”不过语气好了不少。 林软笑着说:“好的呢,那我等会儿再来哦。” 她又调皮地补充一句:“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然而严谵并不理会她。 在林软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躲在一边。 后面我回到了叶晗的病房,他面色凝重,正在低声对叶晗说:“警察很快就会来,他们会带你回警局协助调查。你必须牢记我刚刚说的话,坚决否认你曾指使他杀害叶山,这一切与你无关。叶山的死,完全是因为他对你想施行强暴,你是被晏尧所救,也是他失手将晏尧推入河中,并且威胁你不准说出去。” “所有责任,都要归咎于晏尧。” 叶晗含泪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以这样说?” 厉焱语气很平静:“这是晏尧的意思,你要是不按照他的话,那么,他就白保你一场了,他只是想弥罪。” 我对叶晗说:“叶晗,你就按照他说的对警察说,况且,那个叶山本来就该死的。” 叶晗颤抖着声音问:“那,如果他承担了杀人的责任,他会判刑吗?会被枪毙吗?” “不会。” 厉焱回。 接着他又说:“他顶多也是被判几年刑,当然我也可以帮他无罪释放,全看他自己。” 很快,警察就来了。 他们把叶晗带走了。 我跟厉焱一直等候在警局外面。 天气太热,厉焱让我上他的车,车内开着空调。 他坐在我旁边,安慰道:“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我望向警局的方向,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本来,她不该遭受这一切的,是我,害了她。” 他嗓音清润:“你没有想过,如果博美雅没有派人侵犯你,如果晏尧没有出现,那她现在的遭遇跟下场,会不会更惨?叶山不会死,他会怎么折磨叶晗?” 我侧头看向他。 他说:“你们是互相帮助,不是互相伤害。” 被他这样一说,我心情忽然好受了一些。 我向他道谢:“谢谢你帮叶晗。” 他凝视着我,眼神深邃,似乎在试图挖掘我眼底的秘密,寻找着些什么。突然,他打破了沉默,轻声问:“除了叶晗,严谵,你奶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其余你在意的人吗?” 我轻轻地摇头,嘴角带着一丝苦涩:“现在,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只剩下叶晗是我在意的了。” 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让我看不懂。 几秒钟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宴会上的每一个人,都被拘留一个月,往后看见你,也会夹着尾巴的,至于博美雅,她身上还有关于当年派人侵犯你的刑事案件,调查完,她应该是出不来了。” 我再次轻启双唇,简单而真挚地吐出:“谢谢你。” 他低头,并未抬头看我,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嗯。” 随后,他拿起了手中的平板,目光开始聚焦于那屏幕上的财经新闻。 过了一会儿,他仿佛不经意间地问起:“上午去看严谵了?” 我点了点头,轻声回应:“嗯。” 忽然,他关上平板,侧眸看着我,扬唇一笑:“还有15天,提前恭喜你离婚快乐。” 第173章 把神坛上的男人拉下来 我短暂地陷入了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思绪迅速回笼,领悟了他话中的深意。心中涌起一丝好奇,我鼓足勇气开口:“厉总……” 他微微颔首,打断了我的称呼:“叫我厉焱。” 我顺从地改口:“厉焱。” 他淡淡地回应:“嗯。” 接下来的问题,在我心中徘徊已久,有几分尴尬。 他却低声说:“想问什么,问吧。” 我吸了一口气,语速很快地问:“我想知道,是否在那次雅思达酒店的偶遇中,你对我……有了特别的感情?” 他并未立即作答,只是用那双清冽如冰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感受到了紧张,双手忍不住捏着衣服,吞吞吐吐道:“那个……我……我就是好奇……想想知道嘛。” 他还是没回答,而是垂下头,伸手摸了摸后颈。 我感觉这样问很尴尬,况且他也不想回答,可是,接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化解尴尬。 突然,他开口问道:“你说,很多年没见一个人,大概十几年,会忘记他的长相吗?” 我回:“应该会吧,毕竟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人的容貌会有所变化。特别是那些自幼便未曾再见的人,更容易遗忘他们的模样,即使他们站在你面前,也可能难以辨认。” 他抬起头,嘴角勾起弧度,眼神如夜色浓稠、沉郁,说:“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在她的心中并不占据重要位置,所以她才会如此轻易地遗忘,甚至连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 我愣了愣,回应:“有可能的,对于一个记忆不深刻的人,会很轻易地忘掉。” 他唇边含着淡淡的冷笑,那双瞳色沉黑的眸子直直盯着我。 我有些不明白他怎么会问我这些问题,还是说,有个人把他给忘记了? 不过,我忽然觉得他好像好像一个人。 阿羽哥哥…… 而阿羽哥哥却在很多年前死在了少管所。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们眉眼确实很像的,不知道是我太想念阿羽哥哥,自认为觉得他像,还是他们真的很像……如果是真的很像,也太巧合了吧? 后面,我跟他一起等到了天黑,他买了我喜欢吃的饭菜,但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晚上九点的时候,叶晗的身影才缓缓从警察局的大门里走出。她身形瘦弱,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离。当她看到我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纷纷滚落。 我急忙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她扶进车里,担忧地问:“怎么这么久?你没事吧?” 叶晗抬头望着我,眼睛显得有些空洞和呆滞,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晏尧……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他说,是他杀了叶山,所有的罪名他都认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她:“这些本就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是他欠你的。而且,现在这样的结果,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赎罪。” 叶晗把目光看向坐在驾驶位的厉焱,颤抖着嗓音问:“厉总,那他会被枪毙吗?还是说,会关在监狱一辈子?” “你在乎他?” 厉焱忽然反问一句。 叶晗听到后,整个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苦涩地笑:“在乎什么呢?我恨他,我根本不想见到他,他是我一辈子的阴影。” 厉焱说:“我可以让他出来,但是,也得看他自己吧,就像景姝说的,他想赎罪。” 接下来,我们都沉默无语,叶晗身子很虚,靠在我身上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厉焱将叶晗背在后背送回了病房。 我对他道谢:“谢谢你,又耽误你一天的时间。” 他径直走向窗户前,手指轻触窗框,将窗户缓缓合上,随后,悠然退回至门口说:“不耽误。” 我微微弯起唇角,语调柔和而关切:“那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看你好像最近都没有休息好,时不时咳嗽,要注意身体。” 他突然轻扬唇角。 我整个人愣住了,他不笑时,沉稳又严肃,给人强烈的压迫感,而此刻的笑意,仿佛一位从画中走出的翩翩贵公子,温润柔和。 他语气愉悦:“看什么呢?” 我心中微微一动,慌忙垂下眼睑。 他伸手关门,在病房门即将闭合之际,那质感清润的嗓音再次响起:“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一年前的事情,我对你有所歉意。因此,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我抬头看他,温软道:“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了,而且一年前的事,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而他却突然用严肃且命令的语气说:“我说,满足你一个要求就一定会满足你一个要求。” 我骤然愣了愣,刚想开口,他却关上病房的门,接着就是离开的脚步声。 好一会儿,我才发出笑意,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会有人强行去满足别人的要求? 叶晗睡得沉,估计很久很久没有睡一个好觉,我就靠在沙发上,怎么也睡不着,脑海忽然想起了严谵……越想心里越烦躁,我就拿出手机打开了朋友圈。 其实我也没几个好友。 结果,我看见林软发了几张照片,照片都是严谵躺在床上的侧脸,配上文字:他是真的帅,也是真的高冷。 我忍不住点开林软的朋友圈主页,都是一些日常分享的吃喝还有心情,以及配上自己青春洋溢的自拍,看起来是一个特别热爱生活,朝气蓬勃的女孩子。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说说跃入眼帘:【我把神坛上的男人拉下来捏小奶龙】。这文字,带着一丝俏皮与挑战,仿佛是她对严谵高冷形象的一次颠覆。 配了两张照片,一张是黄色的可爱小奶龙玩偶,憨态可掬。 另一张则是严谵靠在床上捏着小奶龙的照片。 我略惊讶,他一向讨厌这些幼稚的东西,这次竟然会捏小奶龙。 心里有种酸涩感,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个叫林软的女孩子很厉害。 我退出她的朋友圈,本来想关掉手机睡觉,突然,她的一条微信发了过来:姐姐,你会做饭吗?我这个病人说明天想喝姜丝鲈鱼汤,偏偏这汤我不会,我也最讨厌鲈鱼了,鲈鱼体内有可多的寄生虫,想想都恶心。” 第174章 林软的朋友圈都是严谵 恶心? 我最喜欢喝姜丝鲈鱼汤,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 我想了想,打出几个字:“百度有,索。” 她很快秒回:“百度我搜索了,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哪种是对的,姐姐,你人善心美,肯定会教我的对叭。” 我回:“可是我也不会。” 她那边过了很久才回我:“那这样啊,我以为你会呢,姐姐你连饭都不会做吗?” 我回:“不会。” 她发了一个哭的表情包,说:“姐姐你好像不喜欢我,对我好冷漠啊,今天在大厅见面不是好好的吗?你对我很温柔的,怎么突然就不温柔了。” 我确实很累了,不太想继续聊天,而且,我对不熟悉的人性子很冷漠。 我回了一句:“没有啊,就是很累,想休息了。” 她回:“好的姐姐,那你睡觉吧,我这个病人还不睡觉,还要我唱歌给他听,他看起来好高冷,其实好幼稚哦。” 唱歌? 以前他也喜欢让我唱歌给他听,不过他总是笑话我,说我唱得跟儿歌一样。 现在,竟然让林软给他唱歌? 我心脏处蔓延着说不上来的感觉,像被扼住一抽一抽的。 这一晚上我都没有合眼过,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林软朋友圈的动态,以及她发给我的每一条微信消息,都像是尖锐的针刺入我的心头。 天亮了,我突然觉得没什么,我已经不打算爱他了,已经要跟他离婚了,关于他的一切都不配影响我的情绪。 叶晗也醒来了,我打算去外面给她买青菜粥,打开门,我就看见严谵了。 他靠在对面的墙壁上,背脊微弯,低着头,身着病服,身形瘦削,面色苍白,整个人没有以往的凌锐清高,只剩下颓废脆弱…… 我神色稍愣,然后当没有看见的打算从他面前走过。 他嘶哑着嗓音喊我:“景姝。” 我停下脚步,冷漠道:“严先生有事吗?” 他连咳嗽好几声,喉咙应该很痛,声音模糊得我几乎听不清:“我病了。” 我抬头直视着他,笑意很冷:“所以,你病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是医生。” 听到我这句话,他明显一怔,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疏离地问:“严先生,没什么事我要去给叶晗买早餐了。” “叶晗身体好点了吗?” 他语气很关切。 我勾起嘲讽的笑意:“你配关心她吗?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她至于会当着那些人的面说出真相?至于流产?你知道吗?她多渴望要这个孩子?” 他顿了顿,艰涩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没理他,快步朝着前面走。 他突然上前抓住我的手臂,声音本来就嘶哑,还带着哽咽:“景姝,我要怎样做,你才可以消气,才可以原谅我?”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在想,要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只要你做到了,我就原谅你,可是,严谵……” 我甩开他的手,语气不带一丝的温度:“晚了,一切都晚了,我绝对不……” 我加重咬字:“绝对不原谅你。” 他先是笑了,而后笑着笑着开始流眼泪,最后缓缓蹲在地上,捂住了胃部。 我想问他怎么了…… 这时,一道甜美的声音响起:“严先生,你怎么了?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我找你半天了。” 接着,林软娇俏的身影跑过来,立马搀扶起了严谵,声音还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胃又痛了?我才回家给你熬好的鱼汤拿来,你就不见了,你怎么样了?我们回去,我给你喊医生。” 她好像没瞧见我。 严谵抽回被她搀扶的胳膊,疏离道:“我没事。” 林软终于将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脸上浮现出一丝惊讶,“姐姐,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你们,难道认识吗?” 她的眼神在我们两人之间来回流转,充满了好奇。 我简洁地回答道:“不认识。” 然而,严谵却突然开口:“她是我太太。” 林软听后,惊讶之情溢于言表,“原来……原来你是严先生的妻子……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是上次那位先生的妻子呢。”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的尴尬和歉意。 严谵微微蹙眉:“上次?” 林软甜甜地笑了笑:“是啊,上次这位姐姐跟另外一位先生去了我上班的海之星甜品店吃甜品,那位先生还花了五万,让我们做姐姐爱吃的甜品,我以为他们是夫妻呢。” 她的话很天真大方,没有半丝的恶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总觉得她带些恶意。 严谵在听到她的话,神色阴郁,连续咳嗽着。 林软担心道:“严先生,我们快点回病房吧,你咳嗽这么厉害,我去给你喊医生。” 严谵没理她,而是一个人离开。 林软回头望向我,眼中满是疑惑:“姐姐,你和严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们是在吵架吗?你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我笑着说:“我跟他离婚了,我为什么要去看?” 林软瞪大了眼睛,似是不解,又似是叹息:“啊……怎么会这样……感觉事情好复杂,我都有些糊涂了。那……我还是先去看看严先生吧。” 第二天,他就出院了,请了私人医生回家修养。 我看见林软朋友圈发了照片,是严谵的家,她配文字:“我也是住过霸总房子的人了。” 后面的十天我没看见过他,只是林软的朋友圈发的特别频繁,几乎都是关于严谵的,我甚至在照片上看见严谵笑了。 我想,他们关系很不错的吧? 而厉焱这十天也一直在忙碌。 这十天我都是陪在叶晗身边,她还是不开心,时常摸着肚子发呆,有时候问我:“你说,我的宝宝会怪我吗?你说,她是不是已经投胎到下一个妈妈的肚子里?那个妈妈应该不会像我身体这么差吧?” 我每次一听,就酸涩得不行。 今天她出院,我把她接到了我的房子,我做了很多她喜欢吃的饭菜,告诉她:“还有四天我就要拿离婚证了,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出去旅游好不?” 厉焱今天也来了。 晏尧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 第175章 你的房子风水不好 晏尧身上有两种罪名,一种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且隐瞒多年;另外一种是强奸罪。 过失致人死亡,因为叶山意图侵犯叶晗,属于犯罪行为,而晏尧救人属于正当防卫,但是叶山没有对叶晗有生命威胁,手中未持凶器,而晏尧致人死亡,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强奸罪,晏尧取得叶晗的谅解,叶晗并未上诉,虽然也是犯罪行为,但是,他是被人教唆,加上他悔罪,主动赔偿,可以酌情减刑,判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执行期间,如果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或者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 叶晗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厉焱声音平静的开口:“我也可以让他无罪释放,但是,他是自愿坐牢的,他说,他很愧疚,他想赎罪,他还说,他对不起你,并且已经把这些年积攒的100万全部打入你的账户了。” 说完,他又道:“入狱之前,他想见你一面。” 叶晗伸手擦了擦眼泪,嗓音冷漠道:“一个侵犯过我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见他呢?” 我开口问:“那博美雅呢?” 厉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博美雅高中时期霸凌你,指使他人强奸,属于主犯,依照法律,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过……” 他的声音在此刻微微一顿。 我问:“不过什么?” 厉焱面色凝重地告诉我:“景瑜为她请来了业内最顶尖的律师团队,还动用了不少的关系网,想让她无罪释放,不过我没让她得逞,后面,博美雅母亲王春萍帮她顶罪了,并且跳楼自杀了。” 我与叶晗都惊愕不已,面面相觑。 厉焱敛眸,脸色稍沉:“我可以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叶晗听后,急忙摇头,声音中满是慌乱:“不用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忙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你手上沾上性命,既然她妈已经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厉焱的目光转向我,我知道他在寻求我的意见。 我很憎恨博美雅,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是我也不可能真的去杀了她,而且,她已经被众多人侵犯了,确实付出了代价。 我说:“听叶晗的吧。” 他微微颔首,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托起那只深灰色的茶杯,悠然地品了一口,然而,他抬起头,目光转向我。 我却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尴尬,他的茶艺高超,而我手中的这杯茶,不过是随意用开水冲泡,哪里能与他精心沏制的茶相提并论? 估计很难喝吧……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毫不迟疑地一口饮尽,眉梢轻扬,声音冷冽如冰:“那就让她滚出国外,一辈子别想回来。” 叶晗站在一旁,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厉总,真是周到呢。” 后面,我还邀请他留下来用晚餐,我本以为他会拒绝,因为刚刚陈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看起来有急事。 哪知,他漫不经心地挽起衬衫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腕,朝着厨房走去:“那我端菜吧。” 叶晗:“……” 我:“……” 宁萌今晚不在家,我给叶晗做了一桌子补血养身体的粥粥汤汤,我说:“我再去炒几个菜吧。” 他说:“不用,这些菜我很喜欢。” 我扫了一眼餐桌上的猪蹄花生汤、红枣桂圆银耳汤、补血粥、红糖鸡蛋…… 他径自盛了一碗猪蹄花生汤,说:“嗯,味道不错。” 我跟叶晗相识一眼,愣住了。 不过这顿饭他也没吃多少,吃完饭,他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还拿去厨房的洗碗机,对我说:“这房子,不太好。” 我懵了一下,问:“哪里不太好?” 他微微蹙眉,目光看向院子的兰草花,说:“风水不好。” 我不了解风水,我也不信风水,不过,我还是说:“再过几天我就拿了离婚证,这房子我也不住了,已经找了中介打算卖掉。” 他唇角一挑:“嗯,挺好的,早点卖,免得晦气。” 出于感激,加上也有话对他说,所以我主动提出:“我送送你吧。” 他看着我,探求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 我忙低头。 他步至门前,悠然转身,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那么,就有劳你送送我了。”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低着头,内心在纠结要怎么跟他说,以后不再联系了? 行至别墅之外,他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我却未曾留意,以至于一个不留神,额头便轻轻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那触感,如同撞上了坚硬的石壁,带着几分生硬的疼痛。 他闻声转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关切。他伸出手,那手指温热而柔软,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摩挲,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朋友。 我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跳动的节奏瞬间慢了下来。我慌忙退后几步,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脸颊微微发热,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没……没事的,我……不疼。” 他收回手,看着我窘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低沉而温柔:“真是个傻丫头。” 我抬头看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星辰,璀璨而深邃。 他也同样打量我,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嘴角浅浅扬起:“你的眼睛很好看,跟小鹿一样。” 我忙低下头,小声说:“谢谢夸奖。” 他似乎还在打量我,嗓音轻轻润润地道:“脆弱之中又带着倔强,整个人有猫的灵性,有鹿的坚韧。” 我在想,这么会夸人的? 他估计见我半天不说话,问我:“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都差点忘记了,可是,接下来的话,我真的很难起口。 他缓缓收敛了嘴角的弧度,清淡地开口:“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等你拿了离婚证,就不会跟我联系了?” 我抿着嘴,一时间不敢回应。 他的眼眸如深潭一般,静静地注视了我片刻,突然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你,真的就这么怕他在意吗?” 我心中一紧,急忙辩解:“那个,不是的,我跟你保持距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看透一切的洞察:“你在说谎。” 我愣了一瞬,事实上,我确实在撒谎。 他微微移开视线,似乎在深思熟虑着什么,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是脸皮厚,没道德,但是,前提是你开心,既然你觉得跟我联系不开心,那我可以走,不过,你要亲口跟我说。” 第176章 前夫可真是大方 我抬头看他。 清淡的月光洒在他高大清俊的身上,为了他镀了一层光辉,更映照得他格外俊美,如同雕塑大师精心雕琢的杰作。 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吸纳世间所有的星辰,却又在其中隐藏着难以言说的忧郁。 他真的对我帮助很多,我竟然有些难以启口。 可是,我现在只想快点跟严谵领证,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带着叶晗去旅行,我对他也只有感激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厉焱,谢谢你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帮我……” 他打断我:“说结果。” 我微微张开嘴,心中一阵愣怔,随即紧咬牙关,决然地开口:“还有四天我就领证了,我会离开这座城市,我会带着叶晗去旅游,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话音落下,我匆忙地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对不起,厉焱。” 他没说话。 我继续道:“你真的很优秀,很完美,而我在你面前就如同丑小鸭,你值得更好的女生,我现在,刚结束一段婚姻,我也只想出去散散心。” 他依然不语。 我抬头看他,他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万千情绪在翻涌,但终究化为一片平静,很轻地溢出一个字:“好。” 我略带惊讶。 他蓦的转身,眼眸轻抬,凝望天际那轮弯弯的明月,清辉在他身上流转。 “今天的月亮不太好看。” 他低语着,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突然转过身来,眼神似乎被一层迷雾所笼罩,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缓缓开口:“我在国外事务还没处理完,等你领完证那天,我也得赶到国外。” 我轻轻地开口:“抱歉,因为我,让你赶回来。” 他突然间,发出几声低沉而压抑的咳嗽。 我急忙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他微微低头,像是在极力地压抑那阵咳嗽,随后,他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抹温润如春风的微笑:“别担心,我没病,身体一直都很好。” 忽然,他伸出修长的手:“恭喜你,即将摆脱婚姻的枷锁,重获自由。” 我微微一怔,随后伸手轻握他的手:“谢谢你,是你帮我打开了那扇通往自由的大门。” 他迅速抽回了手,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过多的触碰,只是转身,步伐从容优雅地走向了那辆静静停在一旁的车,说:“那我先回去了,外面凉,快点回去。” 我说:“路上注意安全。” 他走到车跟前,车门在他指尖的轻触下缓缓开启,但是他并未进去,而是用低沉不失清凉的声音说:“别忘了那句话,我承诺会满足你一个要求,无论它多么无理。” 他顿了一下,补充:“一辈子有效。” 我在想,他真的是一个极好的人,但我又怎么能继续麻烦他呢?那些他给予的帮助,已经足够我铭记一生,偏偏我还那么不领情,要跟他断绝联系。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说:“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银行账户?我想给你转些钱。” 我想把从严谵那里拿到的5000万,全部转给他。 他拒绝:“不用。” 我说:“我不太喜欢欠人情。” 他回:“我喜欢别人欠着我的人情。” 我愣了愣。 他钻进车内,启动车,说:“况且,我从未说过要你还人情。” 后面,他又说了一句,声音很轻,加上车的声音,我听不太清楚,好像是:“明明这是我欠你的……” 我立在原地,看着他已经消失的车影,脑海莫名浮现起他的身影,好像从那天我从医院走出来,他将车停在路边,黑西装搭配高领毛衣,手持黑雨伞,即便脚步很快,但还是从容优雅地朝我走来。 然后就是福临门见面…… 接着后面的每次见面…… 我摇晃着头,不去想他。 “舍不得吗?” 蓦地,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与严谵那张苍白而略显病态的面容相遇。他的白衬衫紧紧地贴着他清瘦的身形,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的左手上,缠着醒目的胶带,右手,则紧紧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一股淡淡的甜香从中逸出。 我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淡:“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他笑着问我:“他能来,我就不能来吗?” 我抬起下巴,目光如冰:“他是无数次帮助我的人,而你却是伤害过我。你凭什么跟他相提并论?”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怒火中烧,愤怒地掐住我的脖子,用那双充满怒意的眼眸质问我,甚至不顾一切地强吻我。 然而,此刻的他,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嘴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意,手中的盒子宛如一件珍宝,轻轻递到我的面前,声音中充满了讨好:“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甜品,你喜欢吃的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我目光如冰,冷漠地扫过那只精致的盒子,心中却微微动了动。 以前他因为不爱吃甜品,我也跟着不吃,所以,他都不知道我爱吃什么甜品,更不会去亲手做。 他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又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外观可能不那么完美,味道也许也差强人意,但我真的很用心。请你不要介意,我会继续努力,下次一定会做得更好。” 我不自禁捏紧手指,不语。 他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早已褪去了昔日的清傲,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我还给你卡里打了五千万,叶晗不是要离婚了吗,你现在照顾他,肯定需要花钱,我知道你一直想出去旅游,你应该是打算带叶晗出去旅游吧?钱不够,再跟我说。” 我微微一怔,手指捏得更紧,脸上却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前夫可真是大方,钱我就收下了,不过……” 我目光瞥在他手中的甜品盒上:“这个你亲手做的甜品,我就不要了。” 他的嘴角仍挂着一抹浅笑,但那份笑意似乎带着几分苦涩,肩膀也在微弱的月光下微微颤动。 我佯装未觉,冷声说:“我回去休息了,你别搁这儿又站一晚上,病了什么的,你朋友,你妈又该怪我了。” 我转身就走。 然而,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秋风中的落叶,飘然而至:“景姝。”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慢脚步。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听了电话,语气温柔:“林软?我在景姝这里,不用担心,我没事。” 第177章 严谵,我们结束了 突然之间,我心中涌起一股极端的怒气,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眼睛直直盯着他:“那个名叫林软的女孩,在你眼中,是不是落入凡尘的小仙女啊?竟然能让你这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总裁大人展露笑颜,她还真是有本事。小奶龙?她真是可爱,竟然让大总裁捏小奶龙,啧,我跟你一起五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个童心。” 我嘲讽地问:“好玩吗?” 越说越气,我继续用尖锐的语气问:“对了,她做的鲈鱼汤好喝吗?她唱的歌好听吗?应该很甜美吧,不像我,唱得跟小学生一样。” 他听到我的话语,愣在原地,似是被我突如其来的情绪所惊到。过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她只是我妈请来的护工而已,话很多,罗里巴索的,哪能跟你比。” 我觉得都要离婚了,我不该有这样情绪,我深呼吸,稳定情绪:“我回去了。” 在我转身离去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掏出手机,手指不自主地点开了林软的朋友圈。我承认,我心底里确实有一丝疑虑,有没有可能这甜品是严谵跟林软一起做的? 因为严谵不知道我爱吃的甜品名字,林软知道。 结果,当我点开朋友圈,心骤然一紧…… 林软发布了五张照片,其中四张,严谵笨拙而专注地制作着甜品。 还有另外一张竟然是严谵跟林软的合拍。 照片上,严谵脸上被涂抹了黑巧克力,模样很滑稽,而林软的脸上也沾染了些许的巧克力污渍,她还笑得十分灿烂甜美。 不过,这显然是林软捕捉偷拍的合照。 原来,他口中那所谓的亲手制作的甜品,不过是他与林软嬉笑打闹间共同完成的产物。 怪不得他突然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甜品,人家林软知道啊。 我还差点感动呢。 他平时在我面前,我都几乎没有在他脸上涂抹什么,因为他总是保持着一贯的矜贵。 此刻的我,心中涌起巨大的酸楚,仿佛胃酸翻涌,欲要冲破喉咙。怒火更是如火山喷发般,从心底直冲而上,让我无法再保持冷静。 我猛地转身,疾步走向他,伸出手夺过他手中的甜品盒。 他一脸笑意。 然而,下一刻,我却毫不留情地将甜品盒狠狠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盒子四分五裂,里面的熔岩蛋糕与香滑椰奶炖燕窝如瀑布般洒落一地,恶心死了。 他吃惊地看着我,哽咽着问:“是……不喜欢我?” 我对他粲然一笑:“不但不喜欢我,我还觉得恶心。” 他僵在原地,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那……那我下次做好一点,做到……让你满意为止,好吗?” “没有下次。” 我冷漠的拒绝。 他低下头,背脊弯下去,苦涩地发笑:“我好像把那么爱我的你,弄丢了,怎么样,才可以找回来?” “严谵,我们结束了,以前那个爱你的我,已经找不回来了。” 说完,我毅然挺直了脊梁,脚步匆匆,在刚踏入门槛的那一瞬间,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泪水汹涌而出,肆意地流淌在面颊。 回到别墅,我不敢向叶晗透露一丝一毫的悲伤。此刻的她,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那份痛楚,远超过我的痛苦。 她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手轻轻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低声呢喃:“宝宝,你是不是在责怪妈妈?妈妈真的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妈妈好没用。” 我拭去眼角的泪水,尽量保持镇定,陪她聊了会儿。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房间,再也绷不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我的肩上,我身子无力地蹲下,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想抑制住那汹涌而来的悲痛,但还是哭出了声音。 宁萌这几日不在,我自然能猜到,门外那徘徊的身影定是叶晗无疑。我慌忙加大了捂住嘴巴的力度,生怕那微弱的哭声泄露出来,我不愿让她为我担忧。 好一会儿,她才离开了。 后面,我陷入了浑浑噩噩的梦境,醒来,枕头都已被我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清晨,我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洗漱过后,我走到厨房打算做早餐,就看见叶晗已经在忙碌,而且差不多做好了,是我最喜欢吃的芝士牛肉蛋饼、苹果麦片粥。 她今天好像特意打扮了一番,穿着翠绿色长裙,挽着长发,脸上也画了淡淡的妆容,整个人气色也好了许多。 我心中一暖,又带着一些酸意,喊:“叶晗。” 她回头看我,温柔一笑:“醒了啊?早餐做好咯,是你喜欢吃的呢,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同她一起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我坐在她对面,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她微笑道:“看我做什么?快点吃早餐啊,尝尝芝士牛肉蛋饼味道怎么样,好久没做了,生疏了。” 我轻声问:“你怎么会……” 她打断我的话:“怎么?你不想看见我振作起来啊?不想我做早餐给你吃啊。” 我拾起盘中那块金黄的芝士牛肉蛋饼,深深地咬了一口,口中满是满足与幸福,说:“想,我很想,很想。” 她冲我柔柔一笑:“傻瓜。” 她属于“耐看型”长相,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柔柔地笑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像个一个温柔贴心的大姐姐。 早餐过后,她轻声提议:“陪我一起去法院吧,我要起诉离婚。” 我点了点头:“好的。” 她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证件、证据、材料,我陪她来到法院,她填写了起诉状交给法院,法院接受立案,5个工作日内法院将起诉状副本送给简凌波。 这两天我也在忙碌卖房子的事,几乎不再看林软的朋友圈。 今天我成功与买家签订了合同,双方为表庆贺,共赴一餐。 用完餐,我打算打出租车回去,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内走下来,用又嗲又尖的声音骂骂咧咧道:“开的什么车,会不会开车?什么东西,晕死我了,你还故意绕道收费,别以为我不知道,公狗。” 司机不耐烦道:“行了,算我倒霉,我不收你钱。” 说完,连我这个客人都不要了,开车扬长而去了。 第178章 博美雅狼狈被扇耳光 我很淡定地打量着博美雅。 才半个月不见,她身材干瘪,头发蓬乱,脸上又是淤青又是伤疤,即便依然穿着价值不菲的包臀红裙,但是走路却叉着腿走,显得像小丑一样。 现在的她比普通人还狼狈,哪有以前的光鲜亮丽。 她也同样看见我,先是震惊,然后目光憎恨地瞪着我,面部扭曲起来,嘶吼着:“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害惨了我,你去死啊……” 她伸手想掐我脖子,结果,突然畏惧地缩回手,只是直勾勾盯着我看。 我愉悦地勾起笑意:“好同学,你怎么变成这样啊?你以前不是总打扮得漂漂亮亮吗?以前走路的时候,都是跟蛇一样扭,扭得可好看了。” 我故意嫌恶地在她身上打量,噗嗤一笑:“我差点都没认出你,以为是哪儿来的乞丐。” 她怒喊我的名字:“景姝!” 我伸手撩了撩刘海,和气一笑:“在呢,林湄。” 她眼神充满了憎恨,随即,嘲讽一笑:“你在这里装什么装?你不还是跟严谵离婚了吗?你这些日子也不好过吧?他可是从来没有相信过你呢,你真可怜啊……” 我面不改色:“跟他离婚,是我自愿的,我还拿了一亿呢,这钱够我快快活活的生活几辈子,你呢?怎么连个车费都给不起啊。”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卖房合同:“我这些日子挺好过的,毕竟,让我看清一个人,我以后会生活得更好,不像你啊……” 我故意让声音变得尖锐恶毒:“你妈死了,自己被几十个人侵犯了,应该被玩坏了吧?你看你这么多天了,走路都不会走,那些以前围着你转,喊你雅雅姐的人,应该现在看着你就像看老鼠一样吧?” 我目光扫向她的行李箱,又说:“对了,你这是准备去机场吗?可怜,以后都回不来国,去国外打算怎么养活自己?是打算下海吗?可是这样的你,能招揽到客人吗?” 她瞪着我,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你的嘴真是贱,在严谵面前一套,在我面前一套。” 我不以为然,轻笑:“比起你,我可是落了下风,你才是在他面前一套,在我面前一套,可是呢,不管你哪一套,他好像都不正眼瞧你。” 她气得浑身发抖。 我仰起下颚,像看低贱的畜生一样看她,说:“你当年霸凌我,还害了叶晗,现在的一切教训都是你自找的,我只是觉得可惜的是,你用尽手段勾引严谵,你们这对公狗贱女,竟然没有锁死。” 我叹息一声,啧啧道:“看来,他真的一点儿都瞧不上你,你跟你妈当初怎么说来着?对了,我这里还有录音呢。” 我拿出手机,掏出那天录的音放给她听。 里面传出王春萍跟她尖酸刻薄的声音…… “那可能你将来一辈子都要把我当成阴影。” “何止是高中的时候打你,现在我也照样打你……” “你什么玩意儿?敢这样对我说话?你高中的时候玩不过我的女儿,你如今照样玩不过我的女儿,不过,要怪就怪你自己出生成一个孤儿,没爸疼没妈爱……” “哎呀,妈咪,你打她干嘛?怎么说,人家也是严谵的太太呢。” “呸,屁的严太太,严家谁把她当回事?如今又闹出这样的丑闻,还好意思恬不知耻的不离婚?我警告你,赶紧跟严谵离婚。” “严谵跟我女儿是天生一对,也只有我女儿这种身份的公主才配得上她,严谵的母亲可喜欢我女儿了,早就想撮合他们两个人。” “啧,没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脑子这么蠢,一年前,我女儿就看上严谵了,早想下手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绊脚石,如今她都是严太太了。” “霸凌你怎么了?抢了怎么了?你但凡识趣一点,高中的时候就乖乖挨打,现在也乖乖地让位置。” “差不多了,万一把人家打残了,用这个借口不离婚怎么办?哦,我差点忘记了,当年你嫁给严谵,也是因为他小舅舅给他投资了十亿,呵呵呵……” ………… 博美雅听到这些录音,尴尬得无地自容。 而这些录音成功让我升起了怒气,我盯着她:“你瞧瞧你妈多张狂啊,死的时候就有多惨烈,她应该没想到,都没亲眼看见自己女儿成为严太太,就为了帮女儿顶罪跳楼自杀吧?她更没有想到,打我了,却付出生命的代价。” “你可是她的小公主呢,结果小公主让她帮忙顶罪。” “而她的小公主根本入不了严谵的眼,你那天被那么多人侵犯,严谵可是没有阻止一下呢。” “还有哦,从始至终是我要离婚,不离婚的是他呢。” 她红着眼盯着我,恨不得吃了我。 我继续嘲讽道:“瞧你这副模样,那股傲慢劲头哪去了?现如今,像个乞丐小丑一样,最后,到底是谁玩不过谁啊?知三当三的贱人?” 她不敢反嘴,只是瞪着我。 下一秒,我扬手挥去,一道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她的左颊上,我怒喝道:“霸凌我怎么了?” 紧接着,我又在她右脸狠狠扇了一巴掌,声音更加清脆响亮,我的声音也愈发愤怒:“还抢我男人怎么了?” 她被我两记耳光打得左右摇晃,最终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我想起那天她和她妈那嚣张跋扈的模样,还指使保镖对我拳打脚踢,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冷冷睨着她:“那我现在打你,怎么了?” 周围不少人围了过来。 我也懒得跟这种人继续废话,打算走。 她却坐在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景姝,你在得意什么啊?我告诉你哦,你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哈哈哈哈……” 她发疯的大笑,然后带着报复性的语气说:“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也很快会到了,你这种脑子是玩不过我的,我会在国外好好的活着,我要等着看你的下场……我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得意。” 我没搭理她,打了出租车就离开。 不过,她后面的两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她什么意思?她都这样了,还有能力报复我不成? 就在这时,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林软发的:景姝姐姐,我求求你不要跟严谵哥哥离婚好不好?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 第179章 景姝,现在的你好冷漠 看到这条消息,我心里不适,她是以什么身份这样唐突地求我原谅严谵?我们的事跟她又有何关系? 我还没回消息,她就发了条:“他自幼便生活在爱的冷漠中,性格孤僻,敏感多疑,这也导致了他对人总是心存疑虑,你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他的,他不信任你,并非因为他不爱你。” 我向来是个性格温吞如水的人,平静得如同湖面无波。然而,最近总是被博美雅激怒,现在又被这个林软弄得生气了。 我胸腔中的怒火迅速蔓延开来,愤怒地回复:“你那么了解他吗?你一个护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发来了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包,随后小心翼翼地回复:“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凶啊?” 我毫不犹豫地回击:“你怎么突然这么绿茶?” 她又回了一条消息:“姐姐,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我没理,直接将她删除拉黑,这几天总是看她的朋友,影响了我的心情,让我非常不开心。 一切让我不开心的人和事情,我都会选择远离。 回到家,叶晗跟宁萌坐在客厅吃西瓜看电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看见她们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叶晗跟简凌波离婚,最快需要一个月,所以,她决定一个月后再出去旅游。 明天是离婚的日子,也是该搬出去了,我已经提前把最近要住的房子租好。 叶晗瞧见我回来了,问我:“合同签好了吗?我们什么搬啊?” 我笑了笑;“明天搬吧。” 宁萌在客厅转悠着,叹息一声:“都有点舍不得了,这么舒服的海景房。”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知为何,博美雅的话又一直徘徊在脑海中,我总觉得她说的话很奇怪,她到底还想怎么样报复我呢? 次日,我们三人便早早醒来,开始忙碌地整理行囊。 我步入琴房,那架钢琴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我好像从来没有碰过了,决定还是将钢琴送回给严谵。 我迅速联系了搬运工,让他们小心地将钢琴抬起,准备送往严谵的住所,结果前面突然行驶来了十几辆豪车,挡住了搬运车的去路。 它们犹如一条长龙,在别墅门口整齐地排列成行。 宁萌刚把东西装进她车里,好奇地问:“怎么突然来这么多豪车,什么意思啊?” 叶晗提着行李箱,嗅了嗅:“好香。” 我也嗅到了兰草花的香味,而为首的一辆轿车就是严谵其中的一辆我以前特别喜欢的车。 很快,他缓缓从车中走出,身穿一件定制的浅色西装,剪裁得恰到好处,西装的面料质地高级,光泽柔和,仿佛能随着他的动作流淌出细腻的质感。 内搭一件纯白色的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他修长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锁骨,透出一丝性感的韵味。 他抬起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我觉得这西装眼熟,想了想,这就是他生日的时候,我给他买的。 他的助理苏天也跟着下车,怀里抱着一盆兰花,他朝着后面摆摆手,车门在一声声低沉而优雅的“咔嚓”声中逐一打开。 紧接着,从每一辆豪车中,走出三名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手中都小心翼翼地抱着两盆兰花,那些兰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尤为妩媚多姿。 这应该是建兰,叶绿花繁,香浓花美,周围弥漫着沁人肺腑的香味。 宁萌惊呼出声:“天啊,这么多兰花,好漂亮好香啊,我是走进了什么言情小说里面啊?” 随着苏天开口让他们把兰花抱进去,那些西装男子开始有条不紊地向前走来。 我挡在别墅门口,冷漠地问:“你什么意思?” 严谵的视线也投在宁萌还未关上的后车门,以及宁萌手中提的行李箱,还有另外一辆搬运车,他眯着黑眸,问我:“什么意思?搬家?” 我说:“不明显吗?” 他向我靠近,哑着嗓音:“就连我买的房子,你都嫌弃吗?” 我没有说话。 他挪开身子,指着十几名西装男子:“他们手中都是我从全国各地,挑选最好最好的兰花,还是建兰,你最喜欢的建兰。” 我看都没看一眼,脸上没多大表情:“不用了。” 我继续道:“别墅我已经卖了,我现在就搬出去,你来得刚好,搬运车上面的钢琴,本来打算让他们送到你家。” 我接过叶晗手中的行李箱:“我们走吧。” 严谵却跨步拦在我前面,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纤细的胳膊。 我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声喝道:“严谵,松开你的手。” 他忙松掉手,那双原本深邃的眼睛此刻却泛着红光,透露出无尽的苦涩。他低声呢喃:“景姝,现在的你,好冷漠。” 我的声音很平静:“我很后悔,以前的我对你那么热情过。” 他听着我的话,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干涩得发不出声来,连咳嗽几声,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景姝,我们……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吗?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忙着搬家,没空。”说完,我撞开他坚实的身躯,头也不回地向宁萌的车走去,然后上了车。 我对外面愣在原地的叶晗跟宁萌说:“你们快点上车啊。” 他却突然跑到车前面站着,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眼睛里的红光越来越浓,仿佛要滴出血来。 宁萌紧张地问:“严总,你这是要干嘛?” 严谵没有回她,而是看着我,语气带着哀求:“景姝,就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好不?半个小时?十分钟?” “你让开。” 我怒呵。 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车前。 叶晗温柔道:“要不……” 我打开车门,走下去。 他跟着我来到了海滩。 我回头看他:“十分钟的时间,有话快说。” 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臂如铁箍般紧紧环抱住我,那份力度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我是蠢货,我是渣男,我不信任你,我该死,我是废物,我对不起你……” 第180章 严谵,我求求你放过我 每一个字都如同针尖,深深扎入我的心头,痛得我有些崩溃。 我用力挣扎着,可他的怀抱却如同铁铸一般,让我无法动弹。我愤怒地怒吼道:“你放开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突然,他低下头来,双唇紧紧贴住了我的脸颊,然后迅速滑向我的唇瓣。 我惊恐地想要挣扎,他却一只手紧紧将我的腰搂住,另外一只手扣着我的后脑勺,舌头凶狠地撬开我的唇齿,深入进去,疯狂掠夺,力道攻击性极强,粗野至极,恨不得将我吞入腹。 我如脱水的鱼,窒息无力。 他察觉到我的不适,那吻开始变得温柔,最后落在我的脸颊上。 我这才得以推开他,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道:“你凭什么这样?”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用不稳的声线,恍惚又无措道:“对……对不起……我的问题,我的错。” 我说:“这就是你有话跟我说?” 他说:“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这一年来,我对你冷漠疏离,我想好好弥补你,你不是想去旅游吗?我陪你去啊,你喜欢吃甜品,我已经学会做了,我其实很喜欢听你唱歌。” “我以后会无条件信任你,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伤害,更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我忽然想起,在白云道后面小森林的那条长椅上,他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可笑的是,我被欺负了无数次,皆都是因为他呢。 那个时候的我,因为这句话仓促地入戏了,以为这就是刻骨铭心的爱,结果,现在伤得遍体鳞伤。 我很平静地看着他:“严谵,我们已经结束了。” 他肩膀微颤,喉结滚动着,艰涩的开口,声音带着卑微的哀求:“不结束好吗?我们回到还没结婚的时候好吗?我喜欢有你在身边,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督促我好好吃饭,喜欢你不准我抽烟喝酒,不准我熬夜……” 他展开双手:“你看,这件衣服你说了很多次扔掉,我都舍不得,我很喜欢的。” 他身上的衣服,是认识第一年他生日,我给他买的,价格很便宜,才一万多块,那个时候得知他每一套衣服几十万,我尴尬得要死。 我轻轻地瞥了一眼,随后转身,目光凝聚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仿佛那片无尽的蔚蓝能吞噬我心中所有的情绪,我说:“我们,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你……你恨我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无法承受这沉重的字眼。 我轻笑一声:“怎么会不恨呢?刀子捅了那么多次,捅得那么深……” 我轻轻抚摸着胸口:“毕竟是被你亲手撕裂的伤口,很难愈合……” “所以……” 我缓缓转身,对上他那双通红的眼眸,里面充满了悲痛。 我微微一笑,笑容轻快:“明天把离婚证领了,我们就是形同陌生人了。” 他忽然一拳头狠狠砸向自己的心脏口,一下,两下,三下…… 我惊痛,怒吼道:“你是不是疯了?” 他突然间,如失控的野兽般,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胸口,一拳又一拳…… 我很惊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我怒吼出声:“严谵,你能不能别发疯啊?” 然而,他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咆哮,拳头依旧狠狠地落在自己胸口,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意,声音沙哑而低沉:“这样,你的心会不会稍微好过一些?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从头来过?” 我讨厌他这样,这样的自虐让我更加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我愤怒的咆哮,声音已经嘶哑:“严谵,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让我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好吗?” 他身形一僵,那原本瘦削的身子在此刻显得更加佝偻,仿佛所有的力量都在这一刻被抽离。 我哭着对他说:“严谵,我很累,我真的很累,我不想爱了,你能不能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让我们彼此解脱?” 爱情的悲剧不是分手不爱了,而是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无法改变,感情的裂痕无法弥合,却还不愿放手,期待重新开始,然后让本来应该解脱的彼此因为一句‘从头来过’又陷入无尽的悲痛漩涡。 我不想成为这个悲剧。 一向矜贵冷傲的他,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反复重复着一句话:“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的,我们可以从头来过的,我们可以的……” 我睁大眼眶,不让眼泪掉下来,迅速转身:“我走了。” 我几乎是跑到别墅门口,快速坐进了车内,说:“开车。” 此时,严谵的身影缓缓归来,苏天迎上前,带着一丝疑虑轻声询问:“严总,这些兰花……该如何处理?” 严谵声音低沉而冷硬:“全部砸了。” 话音刚落,他便猛地夺过苏天手中的一盆兰花,重重地砸向地面,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花盆四分五裂,兰花的花瓣散落一地。 接着,他一盆接一盆地将兰花狠狠地摔向地面。 就连搬运车上的钢琴,也未能幸免于难。他一声令下,保镖们便毫不犹豫地将它推倒,那沉重的撞击声在周围响起。 宁萌都忘记启动车了,她回头看着,叹息:“好可惜,那么好看的兰花,那么贵的钢琴。” 叶晗坐在我旁边,握着我冰凉的手。 我轻轻一笑,笑容中满是释然:“砸了就砸了吧,至少这代表着一切真的结束了。” 说完,我对宁萌说:“开车吧。” 她点点头,开始启动了车。 我租的房子在一处幽静的地段,三室一厅,两卫,两阳台,凑合住一个月,等叶晗离婚了,我们就去旅游,然后换一个喜欢的城市定居下来。 忙碌了一上午,我们才把东西整理好,宁萌忽然开口问:“最近怎么没有看见我的偶像厉总啊?” 叶晗故意说:“因为,某个人想跟他保持距离呗,人家哪敢再来找她。” 宁萌说:“景姝姐,其实我觉得厉总跟你特别适合,特别的般配,简直就是偶像剧的男女主角,你们……” 我打断她的话:“我有点累,我回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拿出了奶奶的手机,听着她的录音,心里很酸涩,奶奶也说过,严谵配不上我,我值得更好的人。 我在想,跟严谵离婚,一定是最对的选择。 这时,我的微信来了一条加好友通知,我打开一看,是林软,她的好友请求:景姝姐姐,严谵哥哥给你送的兰花你不喜欢吗?那可是这几天我陪着他一起到处去选的呢,他非常用心。 第181章 梦见叶晗割腕自杀 一起到处去找的? 那些字眼,如同尖锐的刀片划过我的眼帘,涩意与愤怒在我心中交织。 我很庆幸,我保持清醒的头脑没有接受那些兰花,不然我就是小丑了。 至于林软,她看起来天真无害,单纯如一张白纸,但是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她是故意为之,我对她已经产生了深深的反感了…… 我拒绝内耗,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受到她的影响,很果断地将她拉黑,然后关掉手机。 此刻,我静静地躺在床上,一想到明天要离婚,说实话,内心还是空落落的,缺了些什么。 严谵的身影在我的脑海中浮现,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如同电影般在我眼前回放。夜晚总是让人变得感性,我的眼眶就不禁泛红,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疼痛。 我曾经以为的爱情,以为天长地久,结果却这样荒唐的结束。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厉焱打来的。 我轻轻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很有质感,清润悦耳:“是不是我打扰到你的休息了?” 我温和地回应:“没有呢,我还没睡觉。” 他顿了顿,似乎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明天就是你们去领离婚证的日子了,对吧?” 我轻嗯一声。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再次开口:“你搬到哪里去了?我明天去接你,送你到民政局。” 我微微皱眉,心中有些挣扎。我已经决定了,离婚后,我要与他保持距离,不再有任何瓜葛。于是我委婉地拒绝了他:“不用了,我自己去吧,你应该很忙吧,怎么能老是耽误你的时间。” “好。” 他轻吐了一个字。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一股歉意,正欲开口道歉,他的声音却已再次响起:“今晚有暴风雨,记得把窗户关好,开着灯入睡会安心些。若你感到害怕,可以找叶晗或者宁萌陪你。” 说实话真的很暖心。 严谵,他……他似乎从未如此细致入微地关心过我。 正当我准备道出感谢之情时,电话那头已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拒接了。 很快,叶晗轻轻地敲响了房门,她走进来,轻声对我说:“景姝,严谵把电话打到我手机来了,他说晚上有暴风雨,让我过来陪你睡觉,说你不喜欢下雨的夜晚,说你害怕打雷。” 突然心情很复杂,眼眶酸涩了。 我确实很害怕半夜打雷下雨,我总会噩梦连连,会梦见院长瞪大眼睛死在窗户下,也会模糊不清的梦见我被爸爸妈妈抛弃了,无论我在他们身后怎么追赶,怎么哭喊,他们都头也不回。 叶晗已经躺在我床上。 我凝视着窗外深沉的夜色,雨滴还未落下,但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湿润的气息。我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自嘲和淡然:“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叶晗温柔地问:“什么话?” 我缓缓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要轻贱。” 话音刚落,天空仿佛也在响应我的心情,突然之间,闪电划破天际,暴雨如注,倾盆而下,打在窗户上发出急促而猛烈的敲击声。 叶晗抱紧我。 她陪我聊天,聊到外面的雷电消失了,雨也下小了,我们两个才入睡。 今天晚上竟然没有做那些噩梦,但是,我却做了一个更恐怖的噩梦,这个噩梦上次也做过。 在梦中,我目睹了叶晗那苍白而瘦削的身影,如同凋零的落叶般,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她的身体没有一丝生气,手腕上,鲜血如同失控的洪水般涌出,染红了床单,也染红了地面,形成了一大滩刺目的鲜红。 我惊恐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的恐惧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仿佛要将我淹没。我挣扎着想要醒来,但梦境的束缚却让我无法挣脱。 终于,在一阵猛烈的挣扎后,我从梦中惊醒。汗水湿透了衣衫,心跳如同擂鼓般急促。我喘着粗气,哭喊着:“叶晗,叶晗……” 床上没有叶晗的声身影。 我焦急的几乎无暇顾及脚下的鞋子,赤足便冲出房门,声嘶力竭地呼喊:“叶晗!” 叶晗急忙从厨房的忙碌中抽身而出,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 我冲至她面前,双手紧紧环抱住她,过了许久,我才稍微平复了心情,轻轻拉起她的手腕,仔仔细细地查看,直到确认没有任何伤痕,我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没事就好。” 叶晗用她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望着我,轻轻地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不会梦见我割腕自杀了吧?” 我摇头:“怎么可能呢,我只是梦见你不要我了,离开了我,我在后面追啊追啊,然后你回头对我说,景姝,你不配。” 叶晗被我逗笑了:“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再说了,我怎么会离开你啊?” 我心情好了许多,只是一个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可能我现在只剩下叶晗,我太害怕她离开了,才做了这样的噩梦。 叶晗今天早上做了非常丰盛的早餐,她说让我吃饱,心情美美的去拿离婚证。 奶酪面包卷、海绵蛋糕、玉米小米粥、草莓酱夹心吐司……还以为我喜欢吃的芝士牛肉蛋饼、苹果麦片粥。 一桌子早餐,色香味俱全。 宁萌是个吃货,她激动地搓手手:“叶晗姐,你太厉害了吧?会做这么多好吃的,我太崇拜你了,那我就开吃了咯?” 我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但为了不扫兴,我还是吃了一些。 叶晗要去法院,宁萌要去实习,所以我便一个人出门了。 我刚走出小区,就看见路边静静停泊着一辆低调的豪车。 第182章 民政局离婚 是厉焱。 他微微倾斜身体,倚靠在车身上,姿势显得从容不迫,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有风吹来,撩起他的头发。 我挺惊讶的,昨天我不是已经拒绝了吗? 我缓缓走过去,他似乎在沉思什么。 我轻声喊:“厉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我身上,那双隐藏在乌黑剑眉下的眸子,仿佛深邃的湖水,静静地凝视着我,那种凝视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不自在。难道是我今天的打扮出了什么问题? 我特意为今日精心打扮了一番,长发被我打理成了微卷的波浪,柔顺地披在肩后,随风轻轻摇曳。我选择了鲜艳夺目的红色短裙,裙摆随着我的步伐轻轻摆动,像一朵盛开的花朵。短裙的剪裁恰到好处,贴合着我的腰身,勾勒出我曼妙的曲线。 我的双腿,本就是修长而匀称的,此刻在红短裙的衬托下更显优雅动人。这样的装扮,我平日里极少尝试,因为严谵他更喜欢我素雅清淡的模样。 今天可是一个大好的喜庆日子,我觉得我穿成这样很贴合的。 “怎么又穿成这样?” 他突然出声问。 我虽感觉尴尬,却努力保持着微笑,轻轻抬起头,回答道:“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肯定要穿红色的。” 他勾唇含着笑。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站直身子,转身轻轻打开了副驾驶门,懒懒散散地开口:“因为我脸皮厚。” 我看向他那张清贵的面容,以及任何时候都优雅的举止,无法理解,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又开口:“上车吧。” 我本意是不想他送我去民政局,但是他好像在这里等候很久,而且既然人都来了,已经帮我开车门,我要是不进去未免太不给面子。 况且,他帮了我那么多的大忙。 我弯腰钻进去,说:“谢谢。” 他也坐到驾驶位上,手指轻轻按压着眉心,很明显的倦意流露出来,近段时间,他好像一直很疲惫,脸色也总是灰白灰白的。 我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裙摆,有些不知所措。每次与他单独相处,我都会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仿佛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学生面对严肃的班主任,心中充满了敬畏与紧张。 他轻轻地转动了车钥匙,引擎低吼声中,他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向我,声音带着几分玩味:“怎么?你很怕我?” 我微微一怔,急忙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那个,不是的,我没有怕你。” 在红绿灯的短暂停滞中,他侧过头来看着我,默了几秒,嗓音丝柔低糜的开口:“那么,是在害羞,还是在紧张?” 我一时间愣住了,莫名心跳有些过速。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起伏,永远都是从容、镇定、气质清润而矜贵。 他又径自转移话题:“领证了就决定跟叶晗出去旅行?” 我嗯了一声。 他又问:“当真要跟我断绝联系?” 我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毕竟他对我很好,我欠他的人情太多,他对我感情,我又没办法回应。 面对他如此直接的问题,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我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开口:“离婚了,我就想放松一段时间。” 他听后,点了点头:“嗯,我懂,就是断绝联系。” 我紧咬着下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忽然又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温柔:“需要我的时候,我都在,我还欠你一个要求,别忘记了。” 很感激很酸涩,我清了清嗓音,用温软的声音说:“谢谢你,你太好了。” 紧接着,手机铃声在他的车内骤然响起,他对那持续响起的铃声置若罔闻,双眸依旧坚定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铃声连续四五次的呼唤。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屏幕,接通了电话。 声音里透着烦躁:“好了,我知道了,别再打电话了。” 说完,他迅速挂断了电话, 他一向以情绪稳定、沉着冷静,但此刻,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语气,却分明透露出他此刻的不悦与烦躁。 接下来我们没再说话。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车窗外,天空灰蒙蒙的,如同一块厚重的铅板,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今天本该是开心的一天,然而此刻,我的心情却如同这天气一般,沉闷而沉重。 车子缓缓驶入民政局,我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到目的地的到来。直到他轻声呼唤:“景姝,我们到了。” 他稳稳地将车停好,随后迅速下车,绅士般地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微微弯腰,走出了车外。他早已准备好了一把雨伞,举过头顶,为我遮挡起了细密的雨丝。我这才惊觉,不知何时,天空已经飘起了细雨,虽然不大,却足以打湿衣衫。 他说:“我去找个地方停车,这把雨伞你先拿着。”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中的雨伞。 他转身进了车内,启动车离开。 我举着雨伞,微微抬起头,目光恰好捕捉到严谵的身影。他就这样,毫无遮挡地,径直朝我走来。 雨水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浸湿了他的衣衫,头发也变得湿漉漉地贴在额上。 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未上色的纸,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一双充满抑郁和哀伤的眼睛看着我,声音也似乎被雨水打湿,变得嘶哑而低沉:“又是他送你来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对于他的尖刻话语,我早已习以为常。此刻的我,内心如止水般平静,只是淡淡地一笑:“我们进去吧。” 我率先迈开了步伐。 他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那力度似乎想要将我拉回他的世界。我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反抗,只是任由他这样抓着,他说:“真的要……离婚吗?” 我说:“真的。” 他跟昨天一样,用力地拥抱着我,浑身颤抖着:“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怎么办?” 我并未挣扎,任由他拥我入怀,然而我的语气却比昨日更为冷淡:“没什么好舍得的,你不过是演戏的人,我想,你很快就会走出来,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 他哽咽着:“我从未演戏,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 随后,他语气中带着哀求:“景姝,你能否原谅我?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猛地一口咬在他的右颈。 他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的手却没有推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我咬得更紧了,直到牙齿因过度用力而感到麻木,才终于松开。他的右颈已经留下了一排鲜明的齿痕,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渗出。 我贴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原谅你?我为何要原谅你?原谅你一年来的冷漠疏离?原谅你一次次的猜忌和不信任?原谅你一句句无情的羞辱和贬低?还是原谅你冷眼旁观,任由博美对我进行攻击?” 我连续后退几步,目光带着憎恨:“还是原谅你,间接性害得我奶奶跳楼自杀?害得叶晗流产?” 我默默地流着眼泪:“你知道,我多想奶奶吗?你知道,叶晗多渴望要那个宝宝吗?” 他怔愣在那里,目光复杂而深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我连续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冷冷地从他旁边经过,朝着民政局走去。 第183章 严谵车祸 我站在民政局的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过去都吸入肺腑,再彻底地呼出体外。 这一刻,全都结束了。 我告诉自己,从今往后,我要抛却所有的自我怀疑,不再让抑郁的阴霾笼罩心灵,不再为无谓的内耗而消耗自己。我要更爱自己,更加珍视自己的每一刻。 突然,身后响起惊恐的尖叫声。 我猛地回头,只见周围的人群四散奔逃,一辆出租车冲破道路的束缚,径直朝我这边冲来。 而那辆出租车很明显是朝着我撞的。 我的心脏在这一刻疯狂地跳动起来,仿佛要从胸腔中跃出。恐惧感瞬间笼罩了我全身,出于本能地想闪躲逃跑,结果,被人重重地撞倒在地上。 些许是鞋跟太高,扭伤了脚踝,疼痛如针尖般刺入我的神经。 严谵已经朝着我这边冲来,大声呼喊:“景姝,快跑,小心。” 我挣扎着爬起来,现场很乱,但是那出租车还知道按喇叭,知道闪躲路人,随着周围的人都跑光,他疯狂地加速,将目标锁定在我身上。 “景姝!快跑,快跑!” 严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疯狂嘶喊。 然而,我深知,面对这辆发疯的出租车,我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它。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那辆出租车在我仅有一米之遥的距离猛然紧急刹车,但一切已经太迟,司机只能匆忙转动方向盘,朝着我左侧的方向疾驰而去。 我的心脏在那一刹那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捏住,停止了跳动,我已经预料到了…… 下一秒,耳边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声,那是金属与肉体碰撞的惨烈声响。出租车狠狠撞击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抛向远方,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瞬间,殷红的血液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地面,形成了一片刺目的红。 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冷意从脊背直冲头顶。我蠕动着干燥的嘴唇,声音颤抖地喊出:“严谵……” 周围的人群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尖叫连连,有人急忙拨打了急救电话,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也纷纷从大厅里冲了出来…… 又是刚刚那个人撞了我一下,我才恢复了知觉,朦胧的视线逐渐聚焦。 我转过身,奔向严谵。然而,双腿仿佛被抽干了力量,我无力地跌倒在他面前,喉咙像被无形的绳索紧紧勒住,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我颤抖着抬起双手,指尖在空中徘徊,却迟迟不敢触碰他。 他的身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我不知道他究竟伤在了哪里,我恐惧,我害怕,我生怕我的触碰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伤害。 就在此刻,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眸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他竟然还对我露出了微笑,用微弱的声音说:“你……没事就好。” 这一刻,我所有的恐惧、担忧和痛苦都随着泪水倾泻而出,我双手狠狠捂住心口,无声破碎地痛哭着,哭的头晕,哭的作呕…… 有些人想上前抬起他,被人阻止道:“你别瞎碰,万一人内伤怎么办?等救护车。” 就这样大家都围着他,小声议论着,发出叹息…… 天空骤变,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滴毫不留情地打在他的脸上,像是上天在试图冲刷掉那些刺眼的血迹。 我艰难地张开干涩的喉咙,发出微弱而沙哑的呼唤:“有……有没有雨伞……请借我一用。” 没有人回应。 我僵硬地转动脖子,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终于,我看到了一位大妈手中握着一把雨伞。 我哀求道:“可以……可以请您把雨伞借我……借我用一下吗?” 然而,大妈却退后几步,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颤抖着嗓音,继续哀求,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我……只是借用一下,他……他不能被雨淋……阿姨……我求求你了。” 大妈皱着眉头:“他要是死了,那得多晦气啊,我信迷信,再说了,我还要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呢。”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有好心人说:“我先去给你买几把雨伞。” 当她转身离去的刹那,一把黑色雨伞悄然出现在我与严谵的头顶,为我们遮挡住了倾泻而下的雨水。 紧接着,厉焱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回荡,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试图开口,但喉咙仿佛被扼住,无法吐露一个字。 那无法抑制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席卷了我所有的思绪。我只希望他能安然无恙,一定要没事…… 他的双眼已被斑斑血迹所模糊,那从眼角滑落的液体,我已分不清是泪水、是鲜血,还是这冰冷的雨水。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对我说些什么。 我急切地俯下身子,努力贴近他,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捕捉到他的每一个字句。 他声音微弱,如同风中残烛,带着一丝哀求:“老婆…………我们……不离婚……可以吗……咳咳咳……” 他的话语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伴随着声声咳嗽,一抹殷红从他的嘴角溢出。 我喉咙发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好,我们不离婚了,我答应你,我们再也不提离婚的事了。你不要再说话了,也不要再咳嗽了,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它马上就到,你要坚持住……” 然而,他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呼唤,那双曾经深邃的眼睛缓缓闭上。 我恐惧,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你不能就这样睡去!我答应你了,我们不离婚了!你醒醒啊,看看我,看看我……” 然而,他依旧没有回应。 此刻,那位肇事司机已被一群热心的市民紧紧控制。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空洞,嘴唇颤抖着,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的:“我……我杀人了……我真的……杀了人……”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恨不得立刻上前将他碎尸万段。然而,当我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却猛地一怔。这张脸,有些熟悉…… 司机也看到了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他哭泣着,声音哽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你……如果我知道是你,我绝不会……我绝不会开车撞你。当我看清是你的时候,已经……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晚了……” 第184章 化粪池跟小白花 我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去福临门的路上,我乘坐了一辆出租车。 我记得他说了一句话:“去那儿吃饭很贵吧,听说一顿能吃掉我一个月的工资,那还是散座呢,我得更加努力赚钱,以后啊带我老婆女儿也去一次,她们肯定会开心。” 我说:“你可以的,加油。” 下车的时候,车费计费是7.7元,我直接扫码付款了10元,司机对着我一直感谢,我觉得挺温暖的,多给两块钱就得到陌生人的感激。 没想到竟然是他? 我跟他只有一面之缘,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开车撞我? 他此刻的身影,与上次相比,更显消瘦与憔悴。明明四十几岁的年纪,却已是一头白发,身上也只是穿着破旧的裤子跟白背心。 我愤怒地从喉咙挤出几个字:“我……跟你……有什么仇?” 他哭着说:“你是个好人,我跟你没有仇,我也不知道要撞的人是你,要是知道是你,我怎么也不会……对不起……对不起……当初是你鼓励了我……” 我听不太明白他的话。 这时,救护车跟警车都来了。 司机被几位严肃的警察带走。 医生与护士们迅速展开抢救工作,他们的动作既专业又迅速,对躺在地上的严谵进行了一系列的紧急处理。随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抬起严谵,轻轻地放入了救护车的担架中。我紧随其后,跟随他们一同上了救护车。 我回头看了一眼厉焱,他此刻举着雨伞,独自站在原地。 他身上已经全部湿透,身影孤寂而凄凉,我甚至能听见他传来的咳嗽声…… 车门在我身后沉重地闭合,我的思绪却如乱麻般纷扰,全然无暇顾及他,我只希望严谵安然无事。 司机的目标本是我,却在最后一刻调转了方向盘撞向了严谵,他是为了我,才义无反顾地冲了过来,我不想欠他的人命。 到了医院,严谵被医护人员匆匆推进了手术室,那扇象征生死的门缓缓关闭,将我与他隔绝在两个世界。 我无力地倚靠着墙壁,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抵挡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可是,我还是害怕,害怕他离开。 他被车撞的画面一直徘徊在我脑海中,那么多血,他却还要笑着说,我没事就好,他是不是傻子啊? 后面,我通知了厉采曼,她很快就赶来了,身后竟然还跟着林软。 厉采曼突然冲到我面前,她的面容紧绷,眼中闪烁着愤怒,质问我:“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被车撞?不是去跟你离婚吗?”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正欲开口解释。 然而,她突然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我的脸上,那力道之大,让我几乎站立不稳,头一偏,脸上立刻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的双眼充满怒火,死死地盯着我:“你就是个灾星,晦气的玩意儿,离个婚,都害得我儿子出车祸。” 她还用手指着我说:“我告诉你,要是我儿子有个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我跟你拼命。” 我已然失去了与她争执的力气,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步履蹒跚地走向长椅,无力地坐下,脸上的疼痛一直持续不断,嘴里还有血腥味。 林软突然哽咽着哭道:“怎么会变成这样……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出了车祸……” 她忽然冲向手术室的门口,双腿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泪流满面,嘶声哭喊:“严谵哥哥,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过来,我求求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不是说要做甜品给我吃吗?” “你不是还说,等离婚了,带我去布拉格,带我去佩奇,去兰卡威……我等你呢,我会一直等你。” 他对她说,做甜品给她吃?带她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然撕裂,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在胸腔内四散飘零。每一片碎片都尖锐如刀,无情地刺入我的神经,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林软紧紧揪住自己的心口,声音艰涩懊悔道:“都是我不好,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我应该和你一起出门的……都怪我,都怪我……” 她为什么哭得比我还痛苦呢?为什么说这些话?我都差点以为,他们才是夫妻呢。 厉采曼狠狠瞪了我一眼,走到林软旁边:“他一定没事的,你这么关心我儿子,我很感动,不像有些人,无动于衷的,还搁那儿坐着。” 她在阴阳怪气我。 林软泣不成声:“严谵哥哥,他对我那么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我想,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嫁给他,都会很幸福的。” 这个世界上任何女人嫁给他,都会很幸福的? 我从长椅上站起身,摇晃着步子走到她的跟前。 她仰头看着我,脸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小白花,挂满了晶莹的泪珠,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我嘶哑着嗓音问她:“我想请问一下,里面的,你口口声声喊严谵哥哥的人,是你男朋友……还是你老公?” 她似乎被我的问题震惊了,那双泪眼瞬间瞪大,然后连续摇头道:“景姝姐,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情绪暴走,一把推向她,怒骂:“那你在这里装你妈呢?” 我没有多大力气,她却直接倒在地上,一脸的害怕恐惧,哭着说:“景姝姐,你……你推我干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关心严谵哥哥……” 我低头直直盯着她:“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关心她?绿茶婊的身份?” 她哭得稀里哗啦:“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是,严谵哥哥还在手术室抢救,我们能不能先别吵架啊?” 厉采曼猛地一推,我猝不及防地踉跄后退,背部狠狠地撞上了灭火器,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厉采曼瞪着我:“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良心?我儿子生死都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泼妇骂街?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死孤儿,没爸没妈教,所以才粗俗没素质,我错了,林软跟你一样没爸没妈,但是她就是很有教养,原来不是家世的问题,是个人的问题。” 我忍着后背的剧痛,冷冷笑着:“大妈,你说我没素质?我倒觉得你的嘴巴,犹如那常年未清理的化粪池,臭气熏天。至于你身旁那朵看似纯洁的小白花,恐怕也是在那化粪池的滋养下,才开得这么臭吧?” 第185章 这次的女公关是柔弱白莲花? 她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得几乎失去了往日的优雅,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骂:“瞧你什么德行?怪不得是个孤儿,怪不得克死自己的奶奶,你也克你闺蜜,你闺蜜肚子的两个孩子都是你克死的吧?” 她停了停,深吸了一口粗气,继续骂:“你现在还想克严谵?他真是瞎了眼,才会娶了你这个扫把星,离个婚,你都害得他车祸。” 她越骂越激动,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你这种人为什么要活在世上?被车撞的为什么不是你?反正你没爸没妈,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人关心,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耳边充斥着尖锐的责骂声,仿佛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鸣,搅得我头昏脑涨。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如同被浓雾笼罩,只能隐约窥见厉采曼扭曲而阴狠的面容。 我拼尽全力想要保持清醒,但身体却像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仿佛随时都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身体摇摇欲坠之际…… 一道坚实的臂膀突然环住了我的腰身,稳稳地托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躯。随后,一道清润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你没事吧?” 我瞬间清醒了不少,艰难地睁开眼睛,一张俊美的近乎不真实的面庞瞬间占据了我的视线。他的眼眸深邃得如同古老的潭水,此刻正满溢着对我的担忧和关切。 与此同时,厉采曼那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厉焱……” 我像是被电击般,身体立刻与他保持距离,退后了好几步。 厉焱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向了厉采曼,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冷冽的声音响起:“我真是见识了什么是恶毒婆婆,难怪当年,爸会将你赶出家门。” 听到他的话,厉采曼面色难看,眼中很明显的闪过对厉焱的厌恶,不过,却又嚎啕大哭道:“严谵还在手术室抢救呢,我担心他啊,哪个做妈的看见自己儿子被害的性命担忧,不会骂几句呢?” “怎么?开车撞他的人是景姝?” 厉焱冷声道。 厉采曼的哭声突然一抽,随后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怨与不解,“厉焱,我们虽是同父异母,但终究是一家人,严谵也是你的亲外甥啊。你怎么这么冷漠,竟站在一个外人的那边?” 他冷嗤:“外人?难道不是你吗?” 厉采曼的面色瞬间僵硬。 她生硬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语气中充满了鄙夷:“你别忘了,这个女人,可是你外甥的老婆。” 厉焱也不气,只是冷笑一声:“我最后悔的是,当年拿十亿投资出来,害得她成为你儿子的老婆,你的儿媳。” 他缓缓转向我,目光中满是歉意:“真是抱歉,如果不是我自以为是,以为拿了十亿,他就会娶你,也不会害得你嫁到下水道去。” 我抬眸,他竟为了我,毫不忌讳地这样辱骂厉采曼…… 就在这时,花拯也匆匆赶来,他身上的酒气与香水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 他直冲向我,眼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声音中满是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车祸?” 厉采曼在一旁,泪眼婆娑:“原本是欢欢喜喜地领离婚证的,结果就被推进了冰冷的手术室。他若是有半点闪失,我……我便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我的儿子啊,你一定要坚强,千万不能有事。” 花拯面色焦急,他狠狠盯着我。 厉焱突然站在我前面,声音透露出几分凌厉与冷静:“你应该去问问那些正在调查此事的警察。” 花拯目光紧紧锁定我:“她跟他在一起,肯定知道出什么事。” 厉焱语气中透出一丝警告:“那么,你的态度就放好点,是不会好好问话?” 花拯抿了抿嘴,他语气平和许多:“那么,请你告诉我,他为什么突然被车撞,是意外的车祸还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开口回答,却被一道虚弱的声音打断。只见林软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手中紧握着手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这里有人拍下了整个过程的视频。” 花拯听到此言,猛地一把夺过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流转,那是事发时的录像。 厉采曼也凑了过来,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屏幕上,随着视频的播放,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视频结束后,厉采曼放声大哭起来。她伸手指向我,声音却尖锐而刺耳:“就是你,害了我的儿子!我早就说过你是扫把星,没错!那司机本来就是要撞你的,他要杀的人是你,而你,你居然还跟那司机认识……” “我的儿子那么傻,还跑去救你……” 林软也在旁边悲痛地哭着:“严谵哥哥,你怎么那么傻。” 厉焱的嗓音冷幽幽响起:“那也得问你儿子,为什么多此一举地跑过来,不然,那车能撞上他?” 林软柔弱的开口:“厉总,您误会了,严谵哥哥他……他只是担心景姝姐姐,他只是想救她。而且,那辆车,它原本的目标就是景姝姐姐。” 厉焱的眼神锐利如刀,扫向林软:“哦?严谵又换了一个口味?这次的女公关是柔弱白莲花?” 林软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着问:“你……你说什么?什么女公关?我……我不是……” 厉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满是轻蔑:“现在的女公关都这么不懂规矩吗?竟然还插手别人的家事。怎么?你也想步博美雅的后尘,想上位?” 林软低着头,颤抖着肩膀:“厉总,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只是……”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厉焱冷冷地打断:“你还不滚?” 林软眼泪大颗大颗流下来,可怜地看向厉采曼。 厉采曼抬起下巴:“厉焱,你不是说,我是外人吗?那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怎么?她就是你为严谵精心挑选的新儿媳人选?” 厉焱冷声反问。 厉采曼说:“她是我给严谵请的护工,温柔乖巧还细心。” “哦?” 厉焱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讥讽:“一个护工,却站在了女主人的位置上,发表着如此重要的言论。我记得,你素来以豪门自居,眼光挑剔,总盼着你儿子能与那些门当户对的千金名媛结缘。如今这般选择,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第186章 你到底跟多少人有仇? 厉采曼急了:“谁跟你说,我把她当新儿媳?她就是一个护工而已,只要她把严谵照顾得好,比某些人可强多了。” 厉焱轻笑:“听到没有?人家只是把你当个护工,你配不上,所以,藏起你的小心思,说话也注意点,你在外面怎么跟人白莲花,绿茶婊都可以,但是……” 他的声音一冷,带着警告:“别在景姝面前表演这一套。” 林软听后,明显带着惧意。 她看向我,道歉:“景姝姐,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你也知道,我很希望你跟严谵哥……严先生复合的,他为了跟你复合,才会请教我做甜品,才会带着我去买你喜欢的兰花,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你闭嘴!” 我忍不住冲她吼。 她被我吼得一愣,委屈道:“阿姨,我只是一个护工而已,大家好像都不喜欢我……我……我先走了。” 说完,哭着跑了。 这时,来了两名警察,他们试图将我带走以协助调查,然而,这一提议被厉焱先生果断地拒绝了。随后,两位警察便站在手术室的门口,开始对我进行询问。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地将整个事件的经过向他们详细叙述。我说明了那天与那名司机的相遇,只是我打了他的车,让他将我送到福临门,没有过多的交流,更没有什么恩怨。 警察们听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们告诉我,那名司机已经被捕,并且已经主动承认了罪行。 他的名字叫苗海,一个普通的家庭男人,拥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他的妻子温柔贤惠,五岁的女儿天真可爱。然而,命运却对这个家庭降下了残酷的重击。 苗海的女儿不幸患上了血液病,治疗费用昂贵得令人咋舌,他们已经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但女儿的病情却依然没有好转。 如果不继续接受治疗,苗海的女儿将只能再活三个月,这个残酷的现实像一座沉重的山,压得苗海喘不过气来。 他找亲朋好友借钱,也只凑了二十万,四处借贷无门。 就在此时,一个贷款中介告诉他,有一个“活”能让他瞬间拥有两百万,只要他开车撞死一个人,那两百万,足以让他的女儿从病榻上站起来,健康成长,直至成年。 他的妻子也不用每天以泪洗面。 然而,那代价也是巨大的,要么就是他也当场死亡,要么坐一辈子的监狱。 他却陷入了深深的挣扎,最后为了女儿,他选择走上这条极端的道路,用非法手段去筹集女儿的救命钱。 很快,有个神秘人联系他,告诉今天的上午九点钟左右,开车去民政局附近,目标会出现。 今天,他如约而至。 神秘人给他打了一通电话,指令让他去撞一个身穿红色裙子,脚踏高跟鞋,身高约莫一米六八的女子。 他犹豫不决。 神秘人冰冷的声音从电话里传给他:“你还有后悔的几乎,你现在可以开车回去,不过,你的女儿怎么办?她还躺在病床上被病痛折磨,你耽误一天,她就少活一天。” 他为了女儿的生命,别无选择,开车撞向我。 结果,发现我就是几个月前坐他的出租车的人。 其实我当时就是鼓励了一下,也只是多给了几块钱,他却一直记在心里,觉得我是一个好人,是我给了他动力,以至于他后面更加努力赚钱。 他当时把这事告诉了他女儿,他女儿说:“等我等长了,我也要学这个姐姐一样温柔善良。” 所以,在即将撞上我的瞬间,他猛地踩下刹车,同时急转方向盘,试图避开我。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车辆失去了控制,最终撞向了旁边的严谵。 他对警察忏悔:“我不该为了女儿的命,去害死另外一条命,而且对方还是个好人。” 他妻子后面也去了警察局,痛苦责备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做?就算你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换来了女儿的医药费,我也不会用那笔钱。我宁愿看着女儿离我而去,然后我再跟她一起离开。” “我……我不想让女儿用我杀人的钱来治病。我不想让她的一辈子都背负着这样的罪恶,我不想让她在成长的道路上,被这条无辜生命的阴影所笼罩。” 我想起他满头的白发,原来是他的女儿犯了重病。 本来我很憎恨他,突然,我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 厉采曼在一旁尖叫着,声音刺耳:“他竟然敢撞我儿子?他知道我儿子是什么人吗?我要他立马枪毙,我要他老婆来下跪给我儿子道歉……” “他活该穷,他女儿得病,也是活该!” “他凭什么撞我儿子?他算什么东西?他一个低贱的穷酸出租车司机……” 她的言辞刻薄无情。 但是我还是很心疼那个司机,为了生活而奔波,为了给女儿跟老婆更好的生活,结果,他的女儿身患重病,老天似乎对他很不公平。 警察都是受不了她,呵斥她了几句,他才老实。 花拯在旁边开口:“那个神秘人在现场,抓到了吗?” 我忽然想起两次将我撞倒的人,会不会是他?我把这事告诉了警察,因为他戴着帽子跟口罩,我只能描述出外形。 花拯看向我,带着讥讽:“你到底跟多少人有仇?竟然有人花两百万买你的命。” 跟我有仇的人?博美雅?厉采曼?言谵?还有那天宴会上的人…… 但是这些人不至于花两百万要我的命,博美雅倒是有最大的可能,可是,她已经那么落魄了,拿不出两百万,而且她已经出国了…… 我记得她走的时候对我说:“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也很快会到了,你这种脑子是玩不过我的,我会在国外好好的活着,我要等着看你的下场……我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得意。” 这大概意思,好像也不是想要我的性命? 警察走的时候,厉焱跟着他们一同走了。 原本厉采曼看见厉焱走了,打算指着我的鼻子骂,结果,这个时候蒙丽文赶来了。 她身材高挑,却并不显得瘦弱,一头短发干净利落,衣着中性,透出一股不容小觑的英气,并不是那种可以轻易欺负的人。 她站在我身旁,凶狠地瞪着厉采曼。 厉采曼有点虚,朝着后面挪动几步。 我疑惑地问:“你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蒙丽文说:“半个小时前,厉总给我对象打电话,让我对象喊我来陪你,但是,我手上有事,忙完了才来的。” 原来,厉焱在赶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蒙丽文,就是怕我被欺负…… 第187章 狗血!严谵成为植物人 蒙丽文跟保镖一样站在我身旁,双手紧紧环抱在胸前,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厉采曼。 厉采曼刚才的气焰消了许多,虽然她更爱自己,不过严谵毕竟是他亲生的,而她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建立在严谵的基础上,此刻的她内心肯定焦虑跟恐慌的。 我疲惫地靠在坚硬的墙壁上,墙壁的冷意透过薄薄的衣物直透心底,脑海中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不断闪现我与严谵的过往,有甜蜜、有痛苦、还有深深的憎恨。 然而,我仍旧无法对他的遭遇无动于衷。 厉采曼有句话是对的,司机想撞死的人是我,并不是他,他无辜遭受了这一切。 一想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我的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铁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疼痛。 蒙丽文在旁边安慰我:“他会没事的。” 我抿了抿嘴,目光一直停在手术室紧闭的大门上。我不断地在心中默念:“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从早上到凌晨,那扇大门始终没有打开过。 走廊中,空气似乎凝固了,沉默如一块巨石压在人的心头。 灯光苍白得如同幽灵的眼眸,刺眼而冷漠。 厉采曼的呼喊声在走廊里回荡,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医生,你们到底能不能行?这么久了还不出来,一群废物!我要去找院长,我要给我儿子转院,这里根本救不了他!” 花拯站在一旁,安抚她:“阿姨,您冷静一下。现在医生们还在手术中,这是救治的关键时刻。如果贸然转院,只会让病情更加复杂,甚至可能耽误治疗。我们得相信医生,相信他们会尽全力的。” 她捂住嘴巴,低声啜泣着。 我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目光凝固在那扇紧闭的手术室门上,仿佛能够穿透那层冰冷的金属,窥视到正躺在手术台上的他。 我的心,如同被利刃划过,痛得几乎要窒息。 厉采曼突然转过身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怨恨。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尖锐而刺耳:“都是你!你究竟在外面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让人对你恨之入骨,想要置你于死地?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你现在却还这么淡定,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我无心与她争辩,此刻的我只剩下对严谵的担忧,其余的如同行尸走肉。 她持续对我施加攻击,言辞愈发尖锐刺耳,仿佛要将我刺得体无完肤。 那些恶毒的话语在我耳边盘旋,如同尖锐的刀片,一次次割裂我内心的平静。我紧闭双眼,试图在黑暗中寻求一丝宁静,然而那些言语却像无形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无法逃脱。 她见我不予回应,更是愤怒地跳了起来,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你就是个不祥的扫把星,谁跟你走的近,你就克谁,你这个祸害……” 就在这时,蒙丽文提着宵夜走了进来。她见状,毫不犹豫地冲到了厉采曼的面前,双眼怒瞪:“你才是那个扫把星,你这个恶毒的老巫婆!你儿子正躺在手术台上呢,你还有心思在泼妇骂街!” 厉采曼此刻对蒙丽文全然不惧,她咬牙切齿地斥责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啊?敢来教训我,果然,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就没有一个正常人。” 蒙丽文闻言,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我蒙丽文这辈子吵架从未赢过,但说到打架,我从未输过,打什么嘴皮子,直接动手得了。” 厉采曼吓得脸色一僵,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她颤抖着嗓音:“你……你、你倒是动手试试啊?” 这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几名医生跟几名护士走了出来。 花拯几乎是冲刺般地冲向医生,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医生,他……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低沉而清晰:“经过我们全体医务人员的全力抢救,他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但是,情况依然不容乐观。他被诊断为急性特重型颅脑损伤、原发性脑干损伤、右侧脑室出血和外伤性脑积水。尽管手术已经完成,但他至今还没有苏醒过来。” 蒙丽文问:“这……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他还没醒?” 医生点点头:“是的,就是植物人状态。” 厉采曼听完医生的话,她尖锐着嗓音怒骂:“你们这群医生,真是让人失望透顶!医术?我看你们根本就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送进手术室那么久,最后竟然告诉我,他变成了植物人?你们信不信,我有能力让你们这群庸医从此失业?不,我还要让你们这家医院彻底关门大吉!” 医生面对她的怒火,依旧保持着职业素养,他耐心地解释道:“厉女士,请您冷静。我们真的已经竭尽全力去救治您的亲人了。他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目前我们能够达到的最好结果了。” 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一步步走近他们,声音沙哑得如同被岁月磨蚀的石头:“那……他还有可能醒来吗?” 医生沉重地开口:“对于此类情况,若是一个月内未能苏醒,那么往后醒来的机会便很少。” 我闻言,身形不禁一晃,好在蒙丽文及时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了我。 医生继续道:“不过还有一线希望尚存——他深爱的亲人,若是能持续陪伴在他身边,细心照料,或许能激发他内心深处的知觉,引领他早日苏醒。” 他深爱的亲人…… 我听后,又有些了一些希望。 厉采曼瘫坐在地上,痛哭着:“严谵,你怎么这么命苦,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被人害成这样,你现在变成植物人,你让我怎么办?” 此刻,严谵被缓缓推出了手术室,仿佛一尊破碎的雕塑,毫无生气。 他的头部被厚厚的绷带紧紧包扎,右腿则被冰冷的钢筋固定,身侧挂着几瓶点滴,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生气,只剩下那微弱的呼吸,证明着他还活着。 厉采曼见状,扑上去,哭道:“严谵,你睁开眼看看妈啊,你怎么能就这样倒下,你让妈怎么活啊……明明只是去办个离婚手续,怎么就遭遇了这样的灾难……” 她拦在前面:“你可是公司的总裁,你变成植物人,怎么办啊?” 护士在一旁轻声提醒:“家属,请保持冷静。我们需要将病人推到监护室进行进一步观察和治疗。” 第188章 一个连小三算不上的护工 随后,严谵被紧急送入了ICU。 医生凝重地告知我们,需要两位家属跟他回办公室,他有许多重要的事项需要交代。 厉采曼一直哭个不停,于是我与花拯一同跟随医生去了办公室。 医生详细地嘱咐我们,要密切关注严谵的每一个症状体征,一旦有任何变化,都要立即通知主治医生。 他还特别强调,必须严格按照医嘱进行服药,绝不允许私自增减药物剂量。 此外,他还提到了病人的皮肤护理。他告诉我们,严谵的皮肤必须时刻保持干燥与清洁,这是预防褥疮产生的关键。他还嘱咐我们要给严谵勤于翻身、叩背,减少肺部感染的发生几率。 回到病房,厉采曼坐在沙发上抽泣。 林软竟然也在,她坐在严谵的床边,双手紧紧握住床沿,声音带着颤抖和哽咽:“严谵哥哥,你一定要醒过来,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会等你,等你醒来,我还要教你做甜品呢。” 蒙丽站在门口,气愤地盯着林软:“景姝,这女的是谁啊?哭得好像床上躺着的是她老公一样,真不要脸,什么叫醒来教他做甜品,一股子白莲花的味儿。” 我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走了进去。 林软依然坐在床边,她的肩膀在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她的哭声充满了痛苦和痛惜:“你一定会醒过来的,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我会好好照顾你,我也会好好照顾阿姨,等你醒来后,我们就去看北极星。” 我站在她旁侧,当听到她的话语,我承认,一股愤怒在胸中燃烧,可是,我跟严谵本来就是要离婚的,就差昨天拿离婚证,已经算不上夫妻,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 我看着病床上的严谵,眼眶在泪水的冲刷下逐渐模糊。 蒙丽文气得咬牙切齿:“喂,你能不能起开啊?这床上是你老公啊?人不是还没离婚吗?啥时候又结婚了?人老婆站在旁边呢,你脸皮这么厚吗?” 林软闻言,转过头来,她的双眼已经哭得红肿,眼中满是委屈与无助:“你怎么这样说话啊……我虽然只是他的护工,但是,严谵哥哥从来没有把我当护工,他现在昏迷不醒,我关心不是正常的吗?” “关心也轮不到你。” 花拯的声音冷漠而直接,他毫不留情地向前跨步,一把将林软扯起来推到一边。林软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反应,她身体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脸上写满了尴尬与不解。 她想说话,但花拯并未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甩给她一个白眼,冷冷地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只会装可怜的小白花,你给我闭嘴。” 紧咬着下唇,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只能求救似的看向厉采曼。 花拯转向我,语气虽然依旧冰冷,但眼神温和了不少:“你,坐下。” 我刚想坐下。 厉采曼突然站了起来,她愤怒地瞪着我,一把将我拉向一旁,声音尖锐而刺耳:“滚!我儿子这辈子真是倒了血霉,才会遇见你,娶了你。我本以为他能从这苦海中挣脱出来,却没想到,领证的当天你把他害成了植物人……” 她的声音渐渐转为悲泣:“我不想再看见你,我的儿子也不想再见到你。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别再出现在医院,别再纠缠我的儿子!” 我站在那里,默默地流着泪,心中没有一丝的愤怒和反驳之意。 厉采曼似乎还想冲上来推我,但蒙丽文却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胳膊,眼中闪烁着警告的光芒:“你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林软弱弱的开口:“景姝姐,阿姨现在很难受很痛苦,要不你走吧?这里我会照顾好严谵哥哥的。” “要滚的是你。” 花拯的目光如刀,直射向林软:“你一个连小三算不上的护工,你凭什么赶人家正妻离开?谁给你的厚脸皮?” 林软躲在厉采曼身后瑟缩:“阿姨,是您亲自打电话让我前来照顾严谵哥哥的。可现在,严谵哥哥的朋友似乎并不接受我的存在。要不,我还是走吧?” 厉采曼抬起下巴:“你走什么走?我的儿子,我自己的钱,怎么?我找个护工,还要经过外人的同意?这不是搞笑死人吗?” 花拯说:“阿姨,医生已明确告知,唤醒他,需要他深爱的亲人,日夜不离地守在他身边,用无尽的关怀和耐心去呵护他,只有这样,才能触动他内心深处的意识,唤醒他。” “而这段最佳的时间,只有短短两个月。若错过了,恐怕……” “难道,你不想他醒来?” 厉采曼哭着道:“我怎么可能不想他醒来?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他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叫我一声妈。” 花拯目光锐利,斜睨着林软,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那你这又是几个意思,竟然让这朵娇弱的小白花来照料严谵?难道,他是严谵心中的最爱?” 林软听到此言,那张白幼的脸庞上满是哀伤与无奈。 厉采曼在一旁沉默片刻,目光缓缓转向我。 花拯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景姝,但你心里也清楚,严谵真正深爱的人是她。他从未想过要与她分离,若你真想让严谵醒来,便只能让景姝在他身边悉心照料。至于这位……” 他目光扫向林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是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林软尴尬的面色煞白。 蒙丽文突然插话,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就是说嘛,让她去照顾严谵?哼,那恐怕得等到下辈子了,他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不过……” 她话锋一转,随即挽住了我的手臂,拉着我朝外走,“不过呢,我们景姝可不是那种喜欢围着病床转的人。谁让他有个恶毒妈?那张嘴,简直比臭水沟还臭。景姝,我们走吧,谁稀罕照顾他?” 我自然明白蒙丽文的用意,她是为了我,才故意这样说的。 第189章 厉采曼下跪 我跟随着她的步伐,慢慢走向门口,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厉采曼的声音:“景姝……你别走……”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中透着一丝乞求和无奈:“请你,留下来照顾严谵吧,他……他真的需要你。”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却如冰般冷冽:“那么,厉女士,现在你会选择向我下跪吗?” 我记得上次严谵酗酒发高烧,她都不愿意跪下来。 厉采曼听到我的话,因为愤怒脸色瞬间变得扭曲,恼怒道:“你别过分!” 花拯适时地插入话语:“严谵唯一醒来的生机就在她手中,阿姨,你是愿意为了那所谓的尊严,而置严谵的生死于不顾吗?你想他一辈子不醒来吗?如果你想他一直躺在床上,那么,你可以让她滚了。” 厉采曼的目光在我和床上的严谵之间游移,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双膝一软,跪在地上…… 蒙丽文小声惊呼:“真下跪了啊。” 我平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曾经总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自诩为高门贵妇,对那些身份低于她的人不屑一顾。 她从来都是瞧不起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名低贱的奴役一样。 如今啊,竟然跪在我面前呢。 林软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快步上前想要搀扶厉采曼起来:“阿姨,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啊!如果你非要下跪的话,那就让我替你吧!” “你是想认妈吗?你给她下跪?” 花拯鄙夷的笑。 林软身形一僵,尴尬地咬着嘴唇。 蒙丽文翻了个白眼:“就这样的小白花,想认景姝当妈,都是羞辱景姝,谁愿意自己的妈是朵小白花啊?” 林软低着头,无助软弱地哭道:“就……就因为我是护工,你们就这样瞧不起我?人格羞辱我吗?原来,有钱人就是这样的……” 我淡淡开口:“我尊重任何一个人,尊重任何职业,做护工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白莲花的行为就是你的错。” 她抬起泪眼看我,可怜无辜道:“景姝姐,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什么时候白莲花了?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要这样仇视我。” 我没继续搭理她,而是看着面前的厉采曼,问:“厉女士,就不说点什么吗?” 厉采曼眼睛瞪我:“说……说什么?你还想怎样?我都已经给你下跪了。” 蒙丽文哼道:“都没有一点诚意,我们景姝可没义务照顾你儿子,你前面还那样骂她呢。” 她说完,挽着我的手:“我们走,这厉女士一点诚意都没有。” 厉采曼满脸泪水,她一咬牙,说:“景姝,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以前是我的不是,你气我可以,但是,我求你,留下来照顾严谵吧,我不想他一辈子躺在床上,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成为植物人吧?” 她又低声说:“而且,严谵之所以会……会变成这样,其实是因为你。这次车祸,司机本来要撞的人就是你啊……” 我站在门口,目光看向病床上沉睡的严谵,心如被尖刀狠狠地割裂。 这次他出事,确实是我害了他。 虽然我对他充满了恨意,但当我看着他此刻的模样,那恨意却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愧疚和懊悔。 我轻声开口:“我害了他,这是我无法逃避的事实。但我会承担起这个责任,我会好好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我说完,径直上前撞开了林软,坐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 花拯见状,轻声安慰道:“阿姨,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会安排好一切。” 厉采曼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身,对我说:“我回去让王妈把他的衣物用品都带来,王妈就留在医院,你随便吩咐她。” 走之前,她又站在床边哭着说:“严谵,你一定要醒来啊。” 她离开后,我转向蒙丽文,心中满是感激:“丽文,今晚真是辛苦你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蒙丽文点了点头,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林软,说:“这位,你咋还不走?要点脸好不好?” 林软闻言,面色尴尬,她走到床边,似乎有话要说,然而还未开口,蒙丽文便一把拽住她:“走吧,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小三呢。” 她们走后,花拯双手抄在口袋,说:“虽然我很讨厌你,这次严谵车祸也是因为你,不过,看在你愿意留下来照顾他的份上,我会对你态度好点,有什么需要开口跟我说。” “我也会找最后的医生给他治疗,让他可以早点醒来。” 我看着严谵惨白的脸,没有说话。 他哼一声转身走,走到门口,说:“别把自己整倒了,谁照顾严谵?” 他走后,病房安静了。 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严谵的手,掌心的温度冰冷如铁,突然间,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抑制不住地哭泣起来:“为什么一直不信任啊,但凡你信任我一次,但凡你不要说那些刻薄的话,我们是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为什么每次我出现危险的时候,你永远不会及时出现,我有时候在想啊,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玩玩而已,而我却入戏了……”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中回荡,空气中弥漫着寂静与哀痛。 他依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陷入了无尽的沉睡。我望着他,看不见他眼中的光芒,也听不到他口中的呢喃,他就像是一尊沉睡的雕像,毫无生气。 我内心的防线再次崩溃,泪水疯狂涌出。我哭喊着他的名字:“严谵,我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醒来,睁开眼睛看看我……我不想你就这样躺着,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不想再亏欠你什么了……” 我甚至开始摇晃他的身体,希望他能够有所反应:“你说话啊,严谵,哪怕是一句也好。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害怕你永远离开我。我会内疚一辈子的,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们不离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躺着,为什么还不醒来看看我?” 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死寂。我无助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此刻,房门被悄然推开,一道身影悄然进入。 我蓦地回头,视线捕捉到的是厉焱的身影。他的头发湿润,仿佛刚从雨中归来,水珠沿着他的发丝滑落,滴落在他的脸庞,再缓缓淌入他的领口,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 他的脸庞,依旧俊朗如昔,但此刻却带着深深的疲倦和难以言喻的哀痛,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 他低沉着嗓音,缓缓开口:“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与苗海联系的人,他确实是那个两次撞到你的人。” 我急切地问道:“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是言湛吗?” 第190章 厉焱告别 厉焱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冷冽:“不,是博美雅。” 我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涌起,震惊地问:“真的是她?” 他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没错,是她。那个两次撞到你的人,是博美雅以前的贴身保镖,他已经招供了,是博美雅在出国前联系他,让他在你和严谵领证的当天,找机会对你下手。现在警方已经开始行动,准备前往国外抓捕她。” 说到此处,厉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我早就该直接了结了她。” 我回想起那天签完购房合同后,在出租车上偶然遇到博美雅的场景。她虽然对我充满了憎恨,但那时的她并未露出任何杀机。 通过她的话语,我感觉不到她想杀我的。 不过,也有可能,我误解她话中的意思,她所说的‘你的下场也很快会到了’,其实就是想杀我。 我苦涩一笑:“她可能没想到,那名司机认识我,最后被撞的人是严谵吧?” 厉焱陷入了沉默。 仿佛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要留下来照顾他对吗?他的情况,蒙丽文告诉了陈词,陈词告诉我了。” 我凝视着严谵那苍白而安静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嗯,这次确实是我害了他,我有责任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厉焱听后,突然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医生说,他最亲近的人,如果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用心的照料和陪伴,或许能够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意识,引导他早日苏醒。” 他低低地重复着,如同梦呓般地呢喃:“深爱的亲人……” 那字眼在他的唇间轻轻跳跃,却像重锤般砸在我的心头。 我瞬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他忽然轻轻呼唤我的名字:“景姝……” 不知道为何,我有种错觉,好像阿羽哥哥在呼唤我一样。 我缓缓回头,目光与他交汇。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那红得近乎透明的眼眶,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悲伤与不舍。 他的声音,曾经清润的嗓音,此刻却带着沙哑与颤抖:“所以,你不打算离婚了对吗?” 我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然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慵懒地交叠长腿,语调儿漫不经心:“没关系,不想离婚就不离,反正,当初是我害了你,你们要和好如初,我就不用内疚了。” 我抿了抿唇,轻声说:“至少,我想陪着他,直到他苏醒的那一刻……” “醒来,然后呢?”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 喉咙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我承认,我依旧深爱着他,这次的车祸我确实心中充满了愧疚,我不愿他成为那失去意识的植物人。 但是,他对我的不信任,对我的种种伤害,间接性害死了奶奶,害得叶晗流产,我发誓过绝对不会原谅,我还是会选择离开。 只是,不是现在。 我正欲开口解释,却见他突然站起身,剧烈的咳嗽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缓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淡淡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他迅速打断:“言湛已经被他父亲驱逐到了缅国,那些曾在宴会上对你无礼的人,如今都已被拘留。杨少坤更是落得个身残的下场,他家族经营的琴行也濒临倒闭。曹美茹和乔巧的日子更是凄凉,宛如街头的乞丐一般,连苗宁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至于厉采曼,她现在盼着你让他儿子醒来,不敢对你怎么样。” “博美雅被捕后,怎么判刑,全看厉采曼或者花拯的意愿。” “叶晗跟简凌波离婚,我已经安排苏天找了最顶尖的离婚律师,他已经跟叶晗取得了联系。” “晏尧如果在监狱表现得好,三年就可以出来了。” 他短暂地沉默了片刻,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才继续轻声说:“今后,你可以选择回到那家琴行继续工作,也可以去琴行的总部工作。” “还有不要忘记,严谵集团有你百分之2的股份。” “那套房子,是用你名义买的,密码没有换,你随时都可以住进去,卖了也行。” “而你所说的欠我的人情,那不过是你心中的一份负担。对我而言,它并不存在,所以,你也不必再为此挂怀。” 他仿佛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告别。我不禁疑惑,他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随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我明天就出国,至于什么时候回国……我也无法确定,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 我心脏骤然一紧,追问:“什么意思?什么一辈子不会回来?” 他望向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随后轻笑一声:“集团总部在国外,不回来不是很正常吗?” 随后,他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轻笑道:“嗯?你想我回来?” 我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丝不自在的涟漪。 不过,他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再次感激道:“厉焱,我真的非常感谢你,你为我做了太多。” 他并未直接回应我的感激,而是静静地走向床边,目光落在严谵的身上。他轻轻启唇,声音低沉:“愿你早日醒来,这一次的你,倒是像个男人了。” 话音刚落,他又连续咳嗽起来。 我忍不住心中的担忧,关切地问道:“你的咳嗽一直不见好转吗?是不是感冒还没好,或者是支气管炎、肺炎之类的病症?” 他刻意地抑制住喉间的咳嗽声,目光深深地投向我:“记得,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离去。 当他即将踏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再次停下脚步,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但最终只化为一句承诺:“还有,我之前对你的诺言,记得要放在心上。无论你的要求多么无理,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这个承诺,有效期是一辈子。” 我再次说:“谢谢。” 他微微颔首,似是在回应我的感激,随后,他又轻轻咳嗽了一声,补充道:“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找不到我了,就去找易珩,他们也会帮你实现承诺的。” 说完,他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在门口顿了一两秒,又关上门,离开了。 我望着已经关闭的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第191章 博美雅不承认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 宁萌和叶晗一同来到医院,她们手里提着为我准备的衣物和日常用品,脸上都带着关切和担忧。 宁萌叹了一口气,对我说:“景姝,厉总已经出国了,我师父和陈先生也随他一同离开了。他们离开时,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中一动,猜测着或许是公司集团遭遇了某种危机。 叶晗走到我身旁,仔细打量着我,眼中满是心疼。她轻声说道:“你看看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一夜没睡?你自己身本来也不好。” 我微微抿了抿嘴角,挤出一丝微笑想要让她放心。 她的目光在病床上静卧的严谵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转向我,问:“你真的打算要照顾他,直到他醒过来?” 我点了点头。 她又问:“那么……我是说,如果……万一他永远都醒不来,那你是不是就照顾他一辈子?” 我轻轻一笑,低声回应:“这是我欠他的。” 听到我的回答,叶晗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声音中充满了对我决定的不解:“但是……但是,那你自己呢?你还那么年轻,你不为自己考虑吗?你都没有幸福过,也没有为自己活过,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离婚了,简凌波净身出户,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开始泣不成声:“本来……都可以领证,你可以解脱的……” 我轻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本来被撞的人应该是我,是博美雅指使人想撞死我,结果却撞了他……这次确实是我欠他的,我对不起他,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不会躺在这里……” 宁萌轻声道:“那他要是醒不来,你就要一辈子照顾……” 突然,花拯走了进来,冷声道:“怎么?老婆照顾老公不可以吗?他为了他成为植物人,她照顾一辈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宁萌微微蹙起眉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你……你怎么能这么凶?” 花拯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宁萌不由自主地躲到了我身后,尽管害怕,她还是鼓起勇气伸出脖子瞪着他。 花拯并未理会她的反应,他坐在沙发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看着我:“我来是要告诉你,今天早上,博美雅已经被警方逮捕了……” 我闻言,追问道:“那她知不知道,她指使的人把严谵给撞了?” 花拯轻轻地揉了揉紧蹙的眉心,沉声道:“那个女人,面对事实嘴硬如铁,拒不承认自己曾指使他人对你下手。此刻,她正在警局里,像个疯婆子一样又哭又闹。” “不承认?” 宁萌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这个女人,心肠歹毒,撞了人还死不悔改。人家都把她供出来了,她还嘴那么硬。” 花拯继续道:“我们已经查实,在她逃离的那天,她的账户里转出了整整两百万的资金。” 我深吸一口气,问:“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如何处置她?” 花拯的目光转向病床上的严谵,恶狠狠道:“本来按照法律她起码判刑十年,不过,她撞了我的好兄弟,老子让她老底座穿,让她在监狱生不如死。” 这是博美雅应得的孝顺,可是,她什么性子我大概了解,既然已经被供出来,她肯定会承认,然后各种辱骂我…… 结果,她不承认…… 突然间,门口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哐当声。 我看向门口,只见林软正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她的脚下是保温桶,盖子已经飞开,里面的汤汁一股脑儿地泼洒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狼藉。 花拯微微蹙起眉头,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冷冷地开口:“你又来做什么?” 林软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色再次恢复了一贯的无辜与清纯。她轻声细语地解释:“是厉阿姨让我带王妈来医院的,我担心景姝姐姐的身体。我……特意熬了景姝姐姐最喜欢喝的鲈鱼汤,想给她补补身子。可是……可是我不小心,太笨手笨脚了,全给泼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哽咽。 我看向地面,确实是鲈鱼汤,可是我依稀记得她说鲈鱼很恶心,里面都是寄生虫。 这时,王妈也探出了头来,笑着对我说:“太太我来了,我带来了先生的衣物跟生活用品,你瞧瞧还缺什么,我现在出去买。” 说完,她撞开林软拖着行李箱走进来。 我还未开口,王妈回头对林软说:“林软啊,我已经来医院了,这里,我留下帮忙照顾先生,你先走吧,对了,走之前把地上打扫一下,要有素质。” 林软没搭理王妈,抬步进来几步。 王妈迅速上前拦住:“你不是还要去甜品店上班吗?你爱哭,喜欢带负能量,可别靠近先生。” 林软抽泣着,不过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后面,花拯、叶晗、宁萌都一一离开。 王妈对我很热情,为人还有点幽默,她对我说:“这个林软,我的火眼金睛一看,就不是啥好角色,又是一个打先生主意的人,成天啊,不知道自己努力,天天想着别人的老公。” “她也不看看,她比你差多少,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长得跟个豆芽菜一样。” 王妈还跟我讲述这段时间林软跟严谵的相处,她说:“其实先生都不爱搭理她,都是她硬凑上去的,还说你喜欢吃甜品,让先生做给你吃,那兰花,也是她说,她乡下有个亲戚,在山上自己挖的兰花非常新鲜,非得带着先生去乡下买。” “我还偷听到,先生说想带你去北极星,她说什么……啊呀,其实看北极星很土的,大多数女生不喜欢看北极星的。” “她就跟电视剧里面那种白莲花女配一样。” 王妈的话确实让我心情好了不少,我露出了笑容。 第192章 等待严谵苏醒 王妈突然叹息一声说:“太太,其实先生很爱很爱你的,我虽然来严家不久,但是,我经常看见他一个人在房间喝酒,灯都不开,你的一切用品啊,他都不让我们碰,每天自己亲自擦干净……一点儿灰尘都不让沾。” “这次先生为了你……反正,你要相信他是爱你的,既然上天都阻止你们离婚,说明你们缘分依然在,你们就是天生的一对,他一定会醒来的,等他醒来,你们就好好过日子好不?” 说着说着,王妈看着病床上的严谵开始哭了,继续道:“他这个人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不爱笑,性子冷,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只是不会表达而已,我有次不小心把他的价值几百万的怀表弄打湿了,我吓死了,他却没有责怪我……正常主人家肯定就破口大骂了,还要我赔偿呢。” “我丈夫病重,需要很多医药费,他无意间听到我打电话哭,就帮我丈夫联系了最好的医生,还给我们交了医药费,我想给他下跪,他立马抬着我,不让我下跪……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不过都是沾你的光,因为我挺喜欢你的,经常在他面前说你的好话,他才愿意帮我的。” 她凝视着病床的严谵,眼神充满复杂情绪,然后缓缓开口:“他从小就缺爱。他的爸离世得早,而母亲对他……也谈不上爱,对他控制欲很大,从来不顾及他的感受,正因如此,他的性格变得孤僻,对任何人总是保持着距离和防备,不愿意去相信别人。” 我蓦然觉得这位王妈有些不寻常。 她来到严家担任女佣,至今不过短短一个月,然而,她对于严谵的了解似乎超出了寻常女佣的范畴。在我的印象中,一个女佣应当恪守本分,不多过问主人家的事情。 但王妈,她不仅熟知严谵的过往,了解他缺爱,更是有意撮合我与严谵。回想起上次,我被严谵逼回家,她也是站在我这边,甚至还帮助我。 我仔细打量着王妈,她年龄大概也是四十多岁,虽然穿扮很普通,皮肤粗糙,但是五官很好看,眉宇间竟然跟严谵有些相似。 察觉到我的目光,王妈微微一怔,随即用手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挤出一丝微笑:“我这人总是容易动情,平时看些短剧,也常常哭得稀里哗啦,总希望剧中的男女主角能够尽快和好,幸福美满地在一起。” 她打消我疑虑的念头。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卧室的每一处。 我正与王妈一起,小心翼翼地替严谵更换床单,确保每一个动作都轻盈而温柔,以免弄伤到他。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咚咚高跟鞋的声音,随后是厉采曼略显疲惫的身影。 她走进房间,目光落在我身上,急忙走上前来,呵斥道:“你动作能不能轻一些,会弄疼我儿子的。” 说完,又质问我:“今天给他翻身了吗?按摩了吗?营养液都输了吗?” 尽管如此,她也只是站在一旁,用眼神和话语指导着我和王妈,自己并未动手。 后面,她坐在沙发上,长叹一声:“这一天真是把我累坏了,上午去了警察局,中午又急忙赶到集团处理事务,忙得团团转。” 王妈将换下的床单拿去洗手间清洗,而我则继续为严谵的双腿轻柔地按摩着。 我故意嘲讽地问:“厉女士以前不是跟博女士关系很好吗?” 她看向我,不自在地咳嗽一声。 我继续道:“以前,我记得你一直想撮合她跟严谵,亲热地称呼她为雅雅,还时不时让她去你家吃饭,跟她一起喝下午茶,逛街买衣服……啧……” 她声音磕磕巴巴:“我……我哪里知道她以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被她骗了而已,现在,她害了我儿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她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骗呢? 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走到床边,埋怨道:“严谵,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成为植物人啊,你知道集团那些老狐狸知道你这样,都巴不得顶替你的位置吗?你让我一个人怎么跟他们对抗?” 王妈突然从洗手间走出来,小声说:“夫人,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多关心一下他吗?你怎么埋怨起来……” 厉采曼回头狠狠睨了她一眼,不悦:“你别忘记自个儿的身份,小心我让你滚蛋。” 王妈立马道歉:“对不起,我的,我的,我嘴贱。” 后面的一个月,厉采曼来医院很少,都是我跟王妈一起照顾严谵。 严谵的亲戚也都来看望过他。 严成海也带着集团众多高管探望严谵,他站在病房门口,目光扫过忙碌的我,鼻子轻哼一声,冷冷地说道:“你最好好好照顾严谵,让他早日醒来。集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花拯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望严谵,然而,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缅国赛车队的紧急召唤,因为车队突然发生了意外。他匆忙地出国了。 而我,每天忙碌着照料他,从衣、行、住、食、大小便、疾病监测,都成为了我的日常。 他依赖鼻饲饮食,这让我在膳食的准备上更加细心。蔬菜要新鲜,主食要松软,水果要清甜。每天清晨,我都会亲自去菜市场,挑选那些最符合他需求的食材。 除了这些,我还要对他进行坐立训练,帮助他恢复身体的机能。针灸、按摩、脚踏车等项目。 王妈看着我,眼中满是心疼,她常说:“让我来吧,你休息休息。” 我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没事的,王妈,我不累。” 其实,怎能不累呢?但这份累,我愿意承受。 在日复一日的琐碎照料之后,我总会静静地坐在床沿,用近乎耳语的声调与他交谈,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夜幕低垂,我会细细讲述我们共度的往昔岁月,那些欢笑、泪水,甚至争吵…… 我还会唱歌给他听。 我渴望着,他能微微动弹一下,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反应,都足以让我欣喜若狂。然而,等待我的,却始终是那片寂静。 一个月转瞬即逝。厉采曼的耐心似乎也被这漫长的等待消磨殆尽,她开始变得焦躁不安,每次踏入医院的大门,都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怨气,对我冷嘲热讽。 这天,叶晗跟简凌波离婚要开庭,她来医院看望我,每一次,她都忍不住扑上来抱着我,哭着说:“你看看你瘦的,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第193章 博天纵跳楼自杀 我微微一笑,说:“我哪里有瘦啊。” 她在我身上打量着,牵起我瘦细的胳膊,艰涩地开口:“这还不瘦吗?都瘦成竹竿了。” 她抿了抿唇,看向病床上的严谵,轻声说:“要不,我们走吧……律师说,他有百分百的把握,审结很快的,等审结后,我们就走?” 我抽回胳膊,转身走到床边,给严谵按摩腿部,淡淡开口:“可是他还没有醒来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呢,我都没有看见他动一下,我天天和他聊天,讲我们以前的事……” 我害怕地问:“叶晗,你说,他会不会真的一辈子都不醒来啊?” 叶晗捂嘴哭。 后面,她离开了去法院,宁萌一起陪同了。 深夜,外面下着暴风雨,伴随着那轰隆隆的雷声,像是天空的怒吼,直刺人心。 我坐在床边,凝视着严谵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心里又酸又无力,我忍不住哀怨道:“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已经一个月了,为什么要我承受这样的等待和煎熬?我求求你醒来好不。” 然而,他依旧听不见我的呼唤,他的世界仿佛已经静止,只留下一片死寂。 我的情绪崩溃了,怒喊着:“严谵,你这是在对我进行报复吗?你报复的,难道只是因为我提出了离婚?但你又凭什么这样对我?是你在婚姻中先失去了对我的信任,是你结婚一年来对我冷淡如冰,是你在我遭受欺辱时袖手旁观,是你们一家人对我一次次的尖酸刻薄,冷嘲热讽。是你先靠近了博美雅,又是你先靠近了林软……你又凭什么,凭什么有资格对我进行报复?” “你醒醒啊,你不是最在乎你的事业吗?你的集团,你的员工,他们都需要你。难道你就这样放弃了吗?” “你还想我照顾你多久?真要我照顾你一辈子吗?凭什么啊?到底凭什么啊?” 我又哭又骂,像个疯癫的神经病。 窗外的雨越下越猛烈,我不喜欢这种天气,沉闷与压抑。 忽然,一声惊雷如天崩地裂般炸响,震得我心头一颤,恐惧瞬间将我包围着。 我紧缩着身体,泣不成声。 我回想起,我真正爱上他的那一刻,是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我被曹美茹和乔东强诱骗到酒店,他们竟将我当作筹码,献给了博天纵。 我被下了药,身体逐渐失去了控制,但心中的清明却让我挣扎着保持最后的意识。我躺在床上,无助地哀求着博天纵,请求他放过我。 可他的眼中只有冷漠和欲望,哪里会理会我的哀求?他挥起手掌,无情地甩在我的脸上,随后将我粗暴地按倒,开始撕扯我的衣物…… 就在我即将陷入绝望的深渊时,是他——严谵,一脚踹开了那扇门,冲入房间。 他哪怕知道博天纵的身份地位,也毫不犹豫命令保镖对他拳打脚踢,然后脱下外套包裹着我,又紧紧将我抱在怀里,哽咽着对我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怪我,以后不了,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他的到来,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我心中那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 哪怕他前面怎么追求我,我都无动于衷,但是这一刻我爱上了。 后面,他跟着来到了白云道,陪着我在长椅上坐了整整一晚上。 当时的我一句话没说,单薄的身体如枯木般僵硬地坐在那儿,呆滞而面无表情,迷茫而孤立无助。 他安静地陪在我身边,有路过的酒鬼调戏我,他冲上去把人打得半死,然后笑着对我说:“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我把这事讲述给他听,讲了一遍两遍三遍,无数遍,直到天亮了,雨也停了下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地板上。 我情绪自我修复好了,如往常一样给严谵翻身,按摩,擦洗身体,还好在王妈一直帮我忙,不然,我真就没力气。 做完好一切,我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视机,因为他以前喜欢看新闻。 新闻中,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犹如惊雷般炸开,让我愣在原地——博氏集团宣布破产,而集团的创始人博天纵,竟然选择了跳楼自杀这条极端的出路。 虽然近些年,我也偶尔听说博氏集团在走下坡路,特别是被曝出博美雅跟王春萍母女一起伺候他,对他的影响非常大。 但是,突然宣布破产,并且跳楼自杀是我没想到的…… 王妈在旁边看见,叹息一声:“现在的社会节奏太快,大家啊都扛不住压力。” 我也不是什么圣母,加上他欺负过我,死了就死了…… 晚上的时候,我出去买了点东西,结果,回来的时候我看见王妈坐在床边握着严谵的手痛哭流涕:“你快点醒来好不,快点醒来,你看看景姝多好的一个人,她每日每夜的照顾你,你要快点醒来好好对待她,你们要恩恩爱爱的在一起,然后生一个可爱的宝贝。” 我总觉得王妈对严谵的感情很特殊,一点儿不像是女佣对待主家的感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王妈本来就善良,而且严谵还帮过她那么大的一个忙。 我走进来,轻声喊:“王妈……” 王妈瞧见我,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一边,急忙擦干眼泪:“姝姝,你回来了啊。” 我笑了笑:“嗯,你去隔壁房间休息吧,我来守着。” 她说:“今天就让我守着吧,一个月了,你都没有好好睡一个觉,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我看着都心疼,每天还那么累,累坏了吧?” 我摇摇头:“我不累啊,我没关系的,况且,我照顾他是应该的。” 王妈酸涩道:“你真的是一个好人,温柔,善良,还漂亮,也重情重义,希望他快点醒来,以后,你们好好在一起。” 我笑而不语。 王妈离开后,我继续守在床边,讲述着那些我们曾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温馨的瞬间。 最后,我轻轻从口袋里拿出戒指,它静静躺在我的掌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枚戒指上刻着我的名字。 当初,王妈也是有心,专门把戒指带来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微笑着对床上的他说道:“你知道吗?我其实很喜欢这枚戒指,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 然而,他依然没有回应。 我的心脏一阵痉挛,眼角的泪猝然滑落。 第194章 严谵不会醒来了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而严谵,却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沉睡之中,没有半点苏醒的征兆。 我内心的焦虑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无法平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无形的压力挤压,让我几乎无法喘息。 我忽然觉得口很干,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水杯却在我颤抖的手中摇摇欲坠。 厉采曼气冲冲地冲进来,坐在床边又哭又喊,最后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指着我说:“为什么我的儿子还没有醒来?为什么?你是怎么照顾的?他是因为你才变成植物人,现在他跟死的有什么区别啊?” 她精心修饰过的美甲,锋利如刃,在我脸颊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然而,我却像是失去了对疼痛的感知,只是目光迷离地凝视着病床上那苍白的身影。 她见我没有反应,一把夺过我手中正的水杯,猛地向我脸上泼去,冰凉的水珠瞬间浸湿了我的脸颊,连同那原本就不明显的伤痕也显得更为清晰。 水杯被她狠狠地砸在我的脚下,碎成了几片。 她咆哮着,嗓音尖锐刺耳:“你还有心思喝水?你的心是不是也麻木了?为什么你不呛死自己,一了百了?” 我真的很口渴,仿佛不喝水,我喉咙就要窒息,于是,我转身走向饮水机,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尖锐地响起:“你是不是聋了?我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吗?你看看严谵,都两个月了,还没有醒来,我告诉你,他要是再不醒来,我不会放过你的。” “是你害了他,都是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了她,当时被撞的为什么不是你。” 我转身的瞬间,她拿起手中精致昂贵新出来的包包甩在我额头上。 好像也不疼呢,只是水杯因为惊吓,坠落在我脚上,湿了我的鞋。 王妈恰在此时走了进来,立刻冲上前来,将我护在身后:“厉夫人,你打姝姝干嘛?这两个月她已经很尽力了,你知道她多累吗?每日每夜的照料他,她的心中比任何人都更加渴望严谵能够醒来。你凭什么还要责怪她?甚至动手打她?” 她继续说道:“倒是你,作为严谵的母亲,这两个月你来医院多少次?你来了,哪次不是抱怨几句就离开?你伺候过他屎尿吗?你帮他翻过身,按摩过吗?你哪怕帮一下手,你都没有。” 她的话语让厉采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愤怒地瞪着王妈:“你什么东西?也敢教训起我,你现在就滚,你被辞退了。” 王妈同样瞪着她:“你以为,我留在这是贪图你那几个钱吗?你这种心肠恶毒的人,我伺候你都觉得恶心。我只是心疼严谵,有你这样的母亲,我都开始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厉手中的包瞬间失去了控制,惊慌地掉落在地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迅速弯腰捡起地上的包,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 接着,她咆哮道:“你给我滚,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要是再跟我吵,我让你在燕京市都待不下去。” 王妈估计刚刚也是气头上,她突然低头道歉:“厉夫人对不起,对不起,我闭嘴,我不该顶撞你……” 她甚至伸手扇自己嘴巴子。 我缓缓开口:“辞退吧,不过,从现在开始是我聘请王妈帮我一起照顾严谵。” 厉采曼瞪着我:“你几个意思?” 我说:“王妈热情、细心、温柔、吃苦、耐劳,我跟她一起配合也习惯了,如果你觉得你儿子不重要了,放弃他了,那么你就赶走王妈吧。” “你也可以花高价格去请专业的护工,但是,我怕跟她们配合不好,影响到严谵的康复。” “当然,你要是放弃了自己儿子,我可以跟王妈一起离开。” 厉采曼踩着高跟鞋气冲冲的离开。 王妈望着我,眼中满是心疼,泪水滚落而下:“孩子,你疼吗?看这脸上都见血了,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狠心呢。我这就去拿毛巾给你擦脸,再去找医生拿点药来给你抹抹。” 我坐在床边,任由王妈给我擦头发,给我脸上上药,我像是失去了灵魂,行尸走肉般。 下午的时候,叶晗跟宁萌来看望我。 宁萌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她走到我身边说:“景姝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案子已经结审了,简凌波净身出户。公司、房子、车、存款,全都归叶晗姐了。” 叶晗走到我跟前,眼眶挤满了泪水。 我微笑着说:“叶晗,恭喜你啊。”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车子,房子,公司,我全部卖了,我也有钱了,不用你养我了,我们一块儿去旅游好不?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们都去。” 我微微垂下眼睑,歉意道:“我……恐怕不能陪你去了,对不起。” 叶晗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哭着说:“这已经两个月了,他依旧沉睡不醒。你能不能为自己活啊?我们曾经说好的,要离开他,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现在,你怎么突然变了?他醒不来了。” 醒不来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刺我心脏,痛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情绪崩溃,泪水模糊了视线,我颤抖着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反驳:“他一定可以醒来的,他一定会醒来的!医生只是说,在两个月内他醒来的可能性最大,但并没有说,他永远都无法醒来。” 叶晗见我如此,心疼地蹲在我面前,紧紧握着我的手,声音也带着哽咽:“景姝,你醒醒吧,看看现实。他受的伤那么重……他真的可能不会醒来了。” 她的话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瞬间呆愣在原地,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我怔怔地望着床上的严谵。 叶晗见我这样,心中更是酸涩。她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柔声安慰道:“你已经照顾他两个月了,这两个月来,你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吃过一顿完整的饭,你已经不亏欠他了,那场车祸本来也不能怪你。” 她语气带着哀求:“景姝,我们走吧,离开这座城市好不,我们去过自己的生活。” 我酸涩地窒息,破音道:“叶晗,等等吧,他会醒来的,他一定可以醒来的……” 叶晗站起身,问我:“那他一辈子不醒来呢?” 我不敢看叶晗,咬紧下唇,肩膀控制不住颤抖。 叶晗愤然离开。 宁萌留下来安慰我,她忽然提及了易珩,说:“我师父最近几乎不跟我联系,常常悄无声息地飞往国外。前天,我去找他,我不经意间听到他与陈先生的对话,他们提到了……” 她望着我,面色凝重:“心衰晚期。” 我心中猛地一紧,不由自主地问:“谁……心衰晚期?” 宁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景姝姐,这段时间里,你有和厉总联系过吗?” 我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夜晚,我选择了留下来照顾严谵,而厉总则告诉我他要出国处理事务。之后,他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跟我联系了。 我缓缓摇头:“没有。” 宁萌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好像……好像……就是说的厉总。” 第195章 厉焱心衰晚期? 那一刹那,我的心口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疼痛感如同被密集的针尖刺入,迅速蔓延至全身。 我用已经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问:“他……他怎么会……心衰晚期,这怎么可能?” 我用笑容遮掩心中的慌乱:“你不是听错了啊。” 宁萌急切道:“我师父他频繁出国,每次回来都显得疲惫不堪,甚至有一次是半夜匆忙赶往国外。还有陈先生,丽文姐也告诉我,这两个月来,陈词几乎都在国外,集团的事固然重要,但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拼命。” “而且我听到后,我立马去问我师父,我师父红着眼眶说,没什么事。” “我师父从来不会红眼眶的。”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就匆忙掏出手机,指尖在颤抖中拨通了厉焱的号码。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声音:“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我困惑不已,明明已经开通了国际长途,为何还是打不通呢? 此刻的我,心中满是忧虑。说实话,我对厉焱的担忧不比严谵少,我也不懂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他是我生命中最为重要的恩人。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拨通了陈词的电话。然而,就在我等待接听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 宁萌迅速起身去开门,只见陈词站在门外,他的面容苍白憔悴,仿佛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故。 这一刻,我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宁萌略带惊讶:“陈……陈先生你回国了啊?你怎么突然来医院?” 陈词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形似乎比之前瘦弱,整个人少了那份往日里的温和与幽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说的落寞。 我急切地问:“陈先生,您是来找我的吗?厉总……他……是不是病了?心衰晚期……这……这是真的吗?” 他走到我面前,停下了脚步,却迟迟没有开口。 我内心极度的不安,我几乎可以断定,厉焱真的是心衰晚期。 宁萌在旁边焦急地问:“陈先生,你快点说,你们上次说的人心衰晚期,到底是不是厉总,他出国其实是为了治病对吗?那他现在还好吗?” 就在这时,陈词突然低下了头,声音中充满了恳求:“景小姐,我希望……你可以现在赶去国外,陪在厉总的身边。” 我惊愕,不解:“什么意思?” 他嗓音颤抖而微弱,还带着责怪的意味:“厉总确实心衰晚期,他上次出国就是接受治疗,本来是中期的,为了你,他放弃治疗跑回国内耽误时间治疗,这段时间他的心脏负荷加重,变成了晚期……他其实一直都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以前一直稳定得很好。” 所以,他是真的心衰晚期。 原来,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我眼眶瞬间干涩到疼痛,心中的内疚几乎让我有些崩溃。 我依稀记得,我跟严谵离婚那天,严谵被车撞伤,我跪在地上则祈求路人借我一把雨伞,结果,是他举着雨伞给我们遮雨,而他则全身湿透了。 哪怕我上了救护车,他依然驻留在原地,目送着我们离开。 还有,被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一次次拒绝,是非常痛苦难受。 所以,这段时间他承受了很多吧?他几次帮我跟严谵离婚,结果我却选择留下来照顾昏迷不醒的严谵,我还说不离婚。 他是得多失望啊? 上次回国,原来是打算接受治疗的,结果为了我赶回国…… 我垂下头,泪水滴落在手背上,问:“他是因为我……才心衰晚期的吧?” 陈词依然低着头,不说话。 我牵扯着唇,苦涩一笑:“他是真傻……” 陈词忽然哽咽着:“是啊,他怎能不傻呢?在商海中乘风破浪,雷厉风行,可在情感的漩涡里,他却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为了一个已经属于他外甥的女人,他一次次伸出援手,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健康……”” 我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歉意,轻声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他。” 陈词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冷冽:“你真的是觉得对不起他吗?还是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人?” 我说:“是真的对不起,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什么工具人。” 他点点头,吸了一口气:“那好,现在回去收拾东西,跟我出国,去他的身边陪他……他……” “他明天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但他对此十分排斥,不愿积极配合治疗。我希望你能去,我相信,只要你出现,他一定会配合的,做好心脏移植手术。” 心脏移植手术…… 宁萌在我耳边说:“景姝姐,你快点跟陈先生去国外啊,厉总现在肯定非常需要你……” “砰——” 一声巨响,病房的门猛然被踹开。 厉采曼的身影,犹如一头愤怒的母狮,冲进病房,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满:“去什么去,你不准去。”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眸像两把锐利的剑,直刺向我:“景姝,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儿子因为你,如今成了植物人,躺在床上两个月。今天,是两个月的最后一天,你竟然想跑国外去?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瞥了一眼陈词,用嘲讽的语气说:“你也别忘记了,厉焱是我的弟弟,是严谵的小舅舅,你别整一些不伦不类的事,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 “那怎样?都要离婚了,这层关系就不存在。” “再说了,严谵为什么车祸?还不是你满心喜欢,物色的新儿媳指使人撞的,你要恨,你去监狱恨她啊,你不是喜欢扯头发吗?去跟她扯头发啊。” 陈词表情没什么起伏,语气却嘲讽意味很大。 宁萌也开口:“厉夫人,你自己亲弟弟现在要做心脏移植手术,性命担忧,你就一点不关心自己亲弟弟吗?” 厉采曼嗤鼻:“我关心他?他关心过我了吗?” 说完,她继续瞪着我:“你不准去,我儿子一天没醒来,你一天都不准走。” 我凝视着病榻上沉睡的严谵,内心很矛盾,厉焱一次次帮我,不惜不顾及自己的健康都要帮我,他对我的恩情,是连严谵都比不过的…… 他如今病重,需要心脏移植,我怎么能不去? 可是,今天是两个月的最后一天,我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比一天失望,最后全部寄托到今天,我希望他在最后一刻可以恢复知觉。 如果,过了今天晚上还不醒来,他醒来的机会将变得渺茫,只剩下那微不足道的1%的希望。 这个时候,我又怎么离开呢? 陈词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景小姐,我们厉总帮了你这么多忙,是块石头都会捂热吧?他从来没有要求你还人情,而你口口声声的说还恩情,这次就是你还人情的时候。” “难道我们厉焱的一条命,都不值得你去说几句关心的话吗?” 厉采曼的声音随之响起,呵斥道:“景姝,你最好考虑清楚,我儿子还在这里躺着呢。” 第196章 严谵,厉焱,我该怎么选择? 我凝视着病床上苍白无力的严谵,内心的煎熬如同烈火焚烧,痛得无法呼吸。 陈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埋怨:“你知道他出国的这两个月是怎么度过的吗?我亲眼看着他身体日渐消瘦,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他仍旧固执地坚持着,不惜一切代价,只为将博天纵逼至绝境,让他走投无路,最终选择了跳楼自尽。他这么做,只是为了你。” 我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陈词深吸了一口气,继续缓缓道出:“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局,精心策划着这一切。他针对博天纵的每一步行动,都经过深思熟虑,只为达到他的目的。他宁愿牺牲自己健康和生命,也要为你讨回公道,为你报仇。” 我身子猛地一晃,幸好及时扶住了椅背。眼眶中,酸涩的感觉如同潮水般涌来,我难以抑制内心的震撼。原来,博天纵的跳楼,竟然也是他为我而设下的一环…… 陈词的语调中突然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愤怒:“好不容易找到了血型匹配适合的心脏,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你口口声声说的还人情,就是这样还的吗?” 他的话语突然变得哽咽,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我们的厉总,他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你的一丝关心吗?他对待别人,或许总是那么不近人情,但唯独对你,他从来都是温柔如水,他的付出,难道你就看不见吗?” 我听着他的话,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厉采曼尖锐嘲讽的嗓音响起:“还真是搞笑,当舅舅得喜欢上外甥的老婆,真是荒唐,他厉焱竟然是这种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说完,她鄙夷地打量着我:“就这种货色,还被厉焱看中了?到底是他眼瞎,还是你会勾引?不知廉耻的东西。” 陈词严肃道:“厉夫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别乱说,再说了,我们厉焱不比你儿子好上千万倍?景小姐,也是一个极其好的女生……只是被你们这对母女祸害了。” “厉女士要是继续胡言乱语,我不保证,不会影响到严谵的集团。” 厉采曼从来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她瞪了瞪陈词,又转头对我骂咧:“你去试试?我可怜的儿子还躺在病床上,他要是一辈子都醒不来,你就是凶手,你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吗?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好端端的去离婚,为了你,被撞成这样。” “你就这么冷血无情吗?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还算是一个人吗。” 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我耳边不断旋转,切割着我的神经,让我耳中回荡着无尽的嗡鸣。 我紧握着双手,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严谵,厉焱,我该怎么选择? 陈词苦涩地笑了笑:“看来,我是白回来一趟了,我回去好好劝他,自己要爱自己。” 我深吸了口气,做下决定:“陈先生,我跟你出国。” 陈词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震惊,随后转为欣慰和感动:“好好,我现在送你回去收拾东西。” “你敢走试试?” 厉采曼拦在我面前,冲我吼叫。 她的面容扭曲,愤怒地盯着我,声音尖厉:“你置我儿子于不顾吗?他现在还躺在床上,你这个心狠的女人,你欺负他没有知觉,你还跑去国外找另外一个男人,你要不要一点脸?” 她一边哭一边咆哮:“亏他还一直不肯离婚,亏他为了你被车撞成植物人,他就是蠢货,你也是够高明的啊,把我儿子弄成植物人,转身却去攀附另一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说完,她昂起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你以为靠上了厉焱,就能一脚踢开我儿子,从此飞黄腾达?你可真是天真的可笑!上流社会的男人,哪一个不是逢场作戏,他们对你,不过是图个新鲜,玩腻了就会随手丢弃。你以为你真的能入得了他的眼,成为他心中那个特殊的女人?告诉你,你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微不足道的野鸡罢了。” “你不会还在心里沾沾自喜吧?觉得厉焱瞧上你了,为你做那么多,有没有可能,他只是为了报复我儿子?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爱记仇。” 我很平静地开口:“我知道我配不上他,我也没有想攀附他,我只知道,他比你儿子,好很多很多,起码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恶毒。” 说完,我目光转向病床上。 我的视线似乎捕捉到了某种微妙的动静,仿佛……看见严谵那苍白的手指在微微颤动。 我缓缓靠近床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厉采曼挡在我面前:“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配靠近我儿子。” 我没理会他,我凝眸看向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再次细微地动了动…… 这是……他要醒来的前兆吗?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激动,眼眶挤满了泪水,我忙用力擦拭着眼泪,回头对陈词说:“我们现在就走。” 说完,我跟在陈词的身后打算离开…… 厉采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充满了愤怒与不解:“景姝!今天是那两个月的最后一天,你竟要抛下他,跟着别的男人离开?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真是歹毒,可怜我的儿子……” 我并不打算告诉他,严谵要醒来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冲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哭喊着:“你不能走,你必须给我留下来,我儿子还没有醒来,他一辈子不醒来,你就要照顾他一辈子。” 陈词不客气地上前推开她。 我冷然启唇,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厉女生,你无权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她脸色瞬间阴沉,怒火中烧地尖叫:“我为了求你,我给你下跪了,你现在几个意思?” 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依旧冷静如冰:“那是你以前对我羞辱嘲讽,该下跪的,实话告诉你,即便两个月前你不向我下跪,我也会选择留下来照顾严谵。” 厉采曼听到这话,气急败坏,声音尖锐得几乎要撕裂空气:“你……你竟敢耍我,你这个无耻的贱人……” 我没理会她,只是淡淡地再次回首望向严谵。我想,他应该很快会醒来的吧? 然后,我毅然地走出病房,身后是厉采曼疯狂的怒骂声音。 第197章 明天准备手术吧 我迅速返回家中,简单而迅速地整理了衣物,将各种证件一一收入行囊。没有过多的犹豫和拖延,我跟随陈词,坐上了私人飞机。 途中用了12个小时,才抵达了亚国。 亚国的空气带着异国的气息,我紧跟着陈词的步伐,步入了一家顶级高端的私人医院。 厉焱的病房位于医院的顶层,仿佛与世隔绝的净土。那是一间宽敞的大平层病房,布置得既舒适又奢华。 我轻轻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厉焱那略显憔悴的身影。他身着宽松的病服,半倚在床上,身旁是连绵不断的氧气流和缓缓滴落的液体,各种精密的机械仪器堆在一旁,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曾是那么的高大挺拔,此刻却显得如此瘦弱无力。面颊上的颧骨因消瘦而微显,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淡淡地望向窗户。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摆放着几盆兰草花的窗台上, 我轻步靠近,目光落在他青紫的脸上,最后落到他几乎水肿的双腿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到心头。 两个月前,他是那样的俊逸非凡。然而,此刻的他,却如同被秋风凋零的落叶,破碎不堪。 他依旧凝视着窗前那盆兰花,那花儿也似他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花瓣低垂,显得无精打采。 他轻咳了几声,虚弱地开口,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现在应该还在严谵的身边吧,细心地照料着他,为他翻身、按摩,讲述着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祈祷着他能早日醒来……” 他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说,如果严谵真的醒来了,她是不是就会……放弃离婚的念头?” 我一直对他是感激,可是,此时此刻看到他的病态,听到他这样说,骤然间,胸口一阵奇异的尖锐疼痛,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他继续说:“陈词,请蔡律师过来下,还有,我的情况不允许告诉景姝,也不允许告诉我妈。” 说完,他捂住胸口,开始气喘。 我哽咽着,呼喊他的名字:“厉焱……” 他消瘦的肩膀颤了颤,目光怔住了。 我轻步走到病床边,控制不住不让自己哭,用温软的声音说:“我来看你了,我陪着你一起做心脏移植手术……” 他缓缓转头看向我,那双深窝眼里面有细碎的泪光,苍白的唇蠕动着,语气带着惊讶:“你……你……怎么来了……” 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惊喜吧,意外吧?” 他沉默不语。 我便解释道:“是陈词回国,喊我来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也不知道,你心衰晚期……我更不知道……” 我的声音渐渐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不知道,你因为我,放弃了最佳治疗的机会,也不知道,我一次次伤害了你,害得你心衰晚期……” 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心疼,转而,漫不经心的一笑:“倒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他又剧烈咳嗽了几声,而后,姿态懒散,嘴角挂笑:“别担心,我死不了的,心脏出了一点小问题而已。” 我凝视着他,心中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每一声咳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我的神经。他越是表现得如此淡定,我心中的疼痛便越是难以忍受。我轻声说道:“你不是从来不会把自己……受伤的一面,展现给我……看啊……” 说完,泪水从眼眶缓缓滑落。 他忽然伸出手,那手指修长而消瘦,轻轻触碰了我眼角的泪珠。他转而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玩味:“怎么?看我这般模样,就心疼地哭了?难道,你爱上我了?” 我心头一颤,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不自然地辩解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他凝视我,眉眼之间似乎藏着淡淡的笑意,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一位护士缓步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瓷盘,上面摆放着一杯温热的清水和一堆五颜六色的药丸。 护士轻声细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劝诫:“厉先生,您一定要按时服用这些药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您可不能这么作践自己。想想您的朋友和亲人,他们都在为您担心……”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已经毫不犹豫地拿起几颗药丸,毫不迟疑地放入口中。他迅速喝了一大口水,然后又捡起更多的药丸继续服用。 护士看着他一口气吞下这么多药丸,先是愣了愣,但随即她的脸上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您还是很听劝的嘛,吃药就对了,这对您的身体恢复有很大的帮助。” 最后,护士又给他换了几瓶点滴,临走前,瞄了我好几眼,笑着说:“这是你女朋友啊?真漂亮呢,怪不得你突然这么听话,果然,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我很尴尬。 反而是厉焱,却意味深长的薄唇轻抿着。 他忽然开口:“陈词呢?他这张嘴,真是长啊……” 我急忙说:“不怪他,是我,是对不起你,你帮了我那么多那么多,你病重,我理应来看望你。” “仅仅是因为我为你做了许多吗?”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像是从深邃的井底传来。 我怔在原地,一时间,心中的话语如被冻结的溪流,难以流淌。 他继续追问“严谵……他是醒来看吗?” 我回应:“还没有,但在我离开之前,我看到了他即将醒来的迹象。” 他微微颔首,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又问:“那醒来后呢?我记得你好像答应过他,不离婚……” 我抿嘴一笑:“那个时候他性命危在旦夕,我肯定会答应他的,其实,即使他醒来,我们也不会再回到从前了。”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仿佛是在探寻我话语背后的真实。 我坦坦荡荡地给他看,说:“等他康复好,我会跟他领证的。” 这时,几名医生走进来对严谵进行检查,有名为首的医生,用英语跟他交流,问他确定不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还劝他不能再耽误了。 他用英文回道:“明天准备手术吧……” 第198章 有没有可能,我没死? 医生们的面容上不约而同地绽放出笑容。 可想而知,这厉焱之前对于心脏移植手术是多么的排斥与抗拒。 突然,他轻声开口,用流利的英文询问:“可以换一颗心脏吗?” 为首的医生,回应他:“这颗心脏是目前为止与厉先生匹配度最高的一颗。” 我并没有过多想什么。 医生们陆续离开后,我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心里酸涩感更重,轻声说:“对不起。” 他病态的脸上含着笑意:“傻,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 我还想继续道歉,他却对我说:“你瘦了好多。” 他嗓音带着一些哽咽:“照顾他两个月,很累很累吧?” 我脸上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意,低下头:“这是我欠他的。” 他的话语突然变得柔和,温润悦耳:“你先去隔壁的房间休息,我看得出你很累。若是有任何需要,尽管告诉陈词,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 我确实感到身心俱疲,便听从了他的建议,去了隔壁的房间,打算稍作休息。 然而,疲惫如潮水般袭来,我竟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沉睡。在朦胧的梦境中,我仿佛看见严谵缓缓睁开了眼睛,但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身边却站着林软。 林软微笑着,声音如同清脆的银铃:“严谵哥哥,这两个月以来,我一直在你身边照料着你,你终于醒了。” 严谵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他紧紧地拥抱住了林软。 接着,林软的目光转向了我,她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挑衅和得意,仿佛是在向我炫耀她的胜利。 我哭着喊着说:“什么是她啊?是我,是我照顾你整整两个月,不眠不休的。” 可是,他好像听不见一样。 我的心如同被巨石重压,痛苦得几乎要窒息,猛然间从深沉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我环顾四周,长舒一口气,还好,这只是个梦。然而,这个梦却又那么的真切。 我匆忙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妈的号码,想要询问严谵的状况。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的“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是手机没电了吗?还是其他原因?为何会在这个时间点关机? 我望向窗外,夜色深沉,而国内此时正是白日。 我思索片刻,拿起手机,打算拨给叶晗,希望她能抽空去医院探望一下严谵。然而,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我犹豫了,我转而选择了宁萌,可是,电话那头一直无人接听。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我收回思绪,轻声说道:“请进。” 门打开,走进来的是陈词,他身后跟着一名穿着女佣服装的女士,她推着满载食物的餐车,缓缓走了进来。 陈词微笑着对我说:“景小姐,晚餐时间到了。我特意找来了国内一流的厨师,为你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全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菜,你尝尝味道吧。” 女佣对我微微一笑,便把餐桌上的饭菜放在餐桌上。 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以及甜品,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确实都是我最爱吃的,我知道这一定是厉焱吩咐的。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谢谢。” 随后,我微微偏头,问:“厉……厉总他怎么样了?我不小心睡着了,睡太久了。” 陈词闻言,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你睡了后,厉总也睡了,现在还没醒来呢,睡得特别踏实。” 他停顿了片刻,叹息一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睡个觉了,今天啊,肯定是你来了,他心里高兴,才安心的睡一觉。” 说完,他自顾自的脸上露出蜜汁微笑,好像在幻想着什么。 我见他如此,不禁好奇地问道:“陈先生,你在想些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忙收敛了笑意,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失态,然后对我说:“反正,厉总高兴,我也高兴,希望,明天他的手术非常顺利。” 他又补充:“景小姐,你先吃饭吧,我出去了,需要什么一定告诉我,我出去给你买。” 他出去后,我就去沐浴室洗了澡和头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其实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简单的吃了几口。 我打开房门,那名黑肤色的女佣一直候在门外,冲我热情地笑。 她进去收拾碗筷,我便来到厉焱的病房。 他半卧在病床上睡觉,其实睡得不安慰,口唇发绀、呼吸好像很困难,带着些气喘。 我静静坐在床边,无法想象,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心衰……那得多痛苦难受。 突然,他的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额头的汗水如同露珠般滑落,每一滴都带着他无尽的挣扎与恐惧。 我本能地想伸出手去,给予他一丝温暖与安慰。然而,我又犹豫了,这样的举动似乎太过唐突。 然而,就在此时,他猛然间抓住了我的手,那双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扣住了我。他的口中模糊不清地重复着:“为什么不来,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来,为什么骗我……” 我深怕他情绪失控,便急忙用柔和的语调安抚他:“别怕,我来了……我在这里,陪着你……” 尽管我对他口中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头雾水,不知其深意。 话语落下,他的情绪似乎得到了某种安抚,逐渐平息了下来。他紧握着我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这时。 手机突兀地响起铃声。 我吓一跳,连忙接听。 宁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景姝姐,我之前在上课,手机设了静音,你现在在国外是吗?在厉总身边吗? 紧接着,她的声音突然放大,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悲痛:“他……他是不是已经……他只是为了坚持到见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好心疼他……”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连忙将耳机从耳边移开。 接着,她呜呜大哭道:“厉总,他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他是我心中的男神,我的偶像啊!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夺走他的生命?厉总,呜呜……” “有没有可能,我没死?” 厉焱忽然睁开眼睛,冷幽幽的开口。 宁萌在那边突然愣了好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刚刚……是谁在说话?” 第199章 三年后没有接阿羽,是不信任吗? 我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几乎细如蚊鸣,对着手机轻声解释:“宁萌,你可能误会了。厉总虽然处于心衰晚期的状态,但好消息是,他明天就将接受心脏移植手术,情况并非你所想象的那样糟糕。” 电话那头的宁萌似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她急忙道歉:“对不起,厉总。” 然后又急忙说了一堆祝福语:“祝你手术成功,祝你早日康复,祝福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我尴尬地抬起头,对着面前的厉焱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真是抱歉,她……她可能是没了解清楚情况就胡乱说了些。” 厉焱的眼神依旧深邃而平静,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无妨。” 我再次轻声询问:“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啊?陈词说,你难得睡一个觉。” 他那双深陷的眼眸凝视着我,微微上扬的唇角几乎难以察觉:“没有吵醒,你也别听陈词瞎说。” 随后,他话题一转,柔声问:“那些菜,合乎你的口味吗?” 我微微颔首:“很好吃。” 他问我:“那跟我做的对比呢?” 我闻言,微微一怔,随后带着一丝调皮的口吻回答:“当然是你做的更好吃啊,你是这世间难寻的顶级大厨。” 他被我的话语逗笑,即便笑,脸上的病态依然严重。 突然间,阿羽哥哥的身影在脑海中浮现。他自小就受先天性心脏病困扰,命运却未曾对他温柔以待。最终,他在少管所里,因心脏病发作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是想念阿羽哥哥,还是对厉焱的内疚,心脏窒息般疼痛。 他嘴角笑意明净,低声道:“你不用担心,做心脏移植手术成功率很高,他们又是亚国最顶尖的医生,我死不了,我之所以一直迟迟没有做手术移植,也并不是我不想活了,而是,我在等,找到更适合的心脏。” 我眉头轻蹙,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上午之时,我听那医生说,这颗心脏与你完美匹配。” 他突然凝重了几秒钟,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转而轻声问道:“你肯定没怎么吃,还饿对吗?” 我虽不解他为何如此突兀地转换话题,却也只好温柔地回应:“我吃了啊,我已经吃饱了,不饿呢。” 他看向我,说:“都瘦成什么样了?这几个月很辛苦吧?” 那简短的句子,仿佛戳中了我内心深处的脆弱,让我几乎要忍不住泪水。是的,真的很辛苦,真的很累。每天,除了照料严谵,还要承受厉采曼的嘲讽。 好在,我在出国的时候,我看见了严谵有苏醒的迹象。 这时,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简单地说:“都要,偏甜,可以。” 我都没怎么听懂,他忽然眼神中带着一种我难以捉摸的温柔,轻声问道:“可以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吗?” 小时候的事情? 我想起了孤儿院里的那段时光,与阿羽哥哥的点点滴滴。他总是那样默默地守护着我,用他的耐心和爱心,教会了我说话、走路、吃饭、穿衣、甚至数数、唱歌、背诗…… 那个时候我还天真地说:“阿羽哥哥,等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他见我迟疑,又问了一遍:“不可以讲吗?” 我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当然可以。其实,我小时候有个对我特别特别好的大哥哥。他就像是我的守护神一样,给了我很多很多温暖,不对,我八岁以前所有的温暖,都是他给的。” 他淡笑着问:“哦?这么好?那我倒是更想听听了。” 其实我不太愿意提起阿羽哥哥,因为会内疚会难受。 他忽然又道:“就当是我手术前,你给我讲的小故事吧……” 现在是凌晨12点,还有八个小时,他就要做手术了,我吸了一口气,粲然一笑:“好,那我就讲给你听。” “我是两岁的时候被院长捡到,抱回了孤儿院,那个时候,很多人都欺负我,只有阿羽哥哥不欺负我,还保护我,从小到大,只要有人碰我一下,他就冲上去跟人打架。” “他看起来性格很孤僻,很多人都不跟他接触,说他这个人有问题,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很善良,很温暖,三观还很正,是那些人误解他,还不了解他。” “我那个时候还小嘛,很多都不懂,差不多是他照顾我长大的,孤儿院很多人还笑话他是个老妈子。” 外面好像在下毛毛雨。 我看向窗外,开始讲述我七岁的那个夜晚,发高烧。 “我记得那个雨夜,他背着我,冒着倾盆大雨,一步步走向远方的诊所,他一遍遍告诉我,说,姝姝不怕,哥哥在呢,哥哥马上背你到诊所……” “结果他摔倒了,即便是摔倒,他也不会让我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他爬起来后,将我抱在怀里,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对不起,是哥哥太笨了……问我有没有摔疼。” 最后,我又开始讲述那个血腥的夜晚,阿羽哥哥为了我,手持一把水果刀,站在院长冰冷的尸体前。 我惨然一笑,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他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轻声问我,信他吗?” “我当时哭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承认,当时的我,确实不信他,甚至在责怪他为什么杀了院长。” “然而,他没有怪我,还是冲我一笑,笑容干净明朗,对我说,记得来接我出来哦。” 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盛玫让我一起回去祭奠院长,我也把这事讲述了出来,心中的愧疚如同重锤般敲击着我,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 我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原来是我一直误会了他,是我不相信他。” “他是真的为了我杀了院长,院长也是真的意图猥亵我……孤儿院几乎所有人都被他猥亵了,但是他们害怕不敢说出实话……”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仿佛只有疼痛才可以缓解我的内疚。 我艰难地开口:“我跟他们一样都是凶手,我对不起他,以至于,他先天性心脏病发病,死在冷冰冰的监狱里。” 说完这些,我的眼泪止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厉焱看向我,眼底惨红一片,他的喉结在沉默中微微颤动,似乎每一句话的出口都如同巨石滚过崎岖的山路,艰难而沉重。 终于,他艰涩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质疑:“那你,三年后没有接他,是不是因为……不信任他?” 我刚想解释,陈词和两名女佣便推门而进。 第200章 谢谢你,能来这里陪我 陈词率先走在前面。 紧随其后的是两名皮肤黝黑的女佣,她们双手稳稳地推着满载的餐车,餐车上,各式精致的食物摆放得井井有条,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陈词指着旁边的餐桌上,说:“都放哪儿,别弄泼了。” 两名女佣恭敬地按照他的指示行事,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又小心翼翼。 随后,陈词的目光转向了厉焱,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恭敬:“厉总,您所要求的美食都已在这儿。其中一些是大厨们刚刚精心烹饪的,而有些则是我不辞辛劳,尽职尽责、乐此不疲地亲自前往各家名店买回来的,都还是热乎乎的。” 我倒是被陈词的言语逗笑了。 说完,他笑嘻嘻地看向我:“景小姐,这些都是亚国的地道风味,你晚餐都没吃多少,快点来品尝一下这些,包你喜欢,你要是不喜欢,那肯定就是我的问题。” 我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原来,厉焱前面给陈词打电话,是他特地让陈词为我准备亚国的特色美食,这份细心与关怀,让我怎能不感动?即便他此刻病重,却依然不忘为我考虑,为我安排。 我看向厉焱,他面色依然病态严重,不过,唇角含着笑意。 陈词的手指指着一份精致的点心,说:“这个是蟹饼,用蓝蟹烘烤成蛋糕。大厨新鲜出炉的,蟹饼蘸着香浓的塔塔酱吃,很不错的。” 他又指着一碗色泽诱人的汤品:“而这道,是蛤蜊汤。汤中融入了蛤蜊的鲜美,土豆的绵软,洋葱的甘甜,以及牛奶的醇厚保证你喜欢。” “还有这个,龙虾卷。金黄的小面包里,藏着龙虾与蛋黄酱、芹菜的完美融合。它们被巧妙地拌成了海鲜沙拉,堆放在面包之上。” “这个,则是炸绿番茄。它在亚国享有盛名,独特的口感与味道,深受人们的喜爱。外皮酥脆,内里却保持着番茄的酸甜与清新,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温柔唤醒。”” “这个是阿拉斯加鳕鱼柳,美味又健康。” “还有沙拉酱鱿鱼卷、烤腹脊牛肉、金枪鱼三明治、鲜虾水果口味吐司、抹茶芝士蛋糕、吃完后,可以吃点面包果,燕窝果,榅桲……” 陈词像是一个美食家,用夸张的表情跟夸张的修辞,介绍这些特色美食。 这份热情跟细心我确实很感动的,我轻声问道:“这么多,不会都是给我吃的吧?” 陈词哈哈一笑:“当然呢,你随便吃,或者你想吃什么,我跑遍整个亚国都……那个啥……都替厉总给你买来。” 他的目的很明显,一直想撮合我跟厉焱。 可是,我对他只有感激,况且,我跟严谵还没有离婚,就算离婚了,我也不想开始新的一段感情……再说,他是严谵的小舅舅,厉采曼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目光扫过餐桌上精致昂贵的美食,虽然很欣喜,但是也无奈,说:“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都过了十二点,我都怕自己长胖了呢。” 加上,我特没有胃口吃。 “胖点好。” 厉焱看着我,微微弯了弯唇。 陈词点头说:“就是,你看看你现在多瘦,胖20斤都不算胖。” 我不太想吃,可是,这些又都是厉焱安排的,而陈词跑了很多地方买的,不吃,很扫兴的。 陈词说:“你快点来尝尝啊,不然我白跑了这么久,可把我累得够呛。” 陈词跟两名女佣退出去后,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其实我还是不好意思吃,总不能我吃着,他在床上看着吧。 我问:“那这上面的,你能吃哪些啊?” 他眉眼带着温润的笑意,语气又颇无奈说:“我的大小姐,我明早就要动手术了,八个小时之内不能进食呢。” 我这才想起来,感觉自己好傻,忙道歉说:“对不起啊,不好意思。” 说完,我略尴尬道:“那我一个人吃……你在床上看着?” 他点头;“嗯,吃吧,多吃点。” 我拿了一块炸绿番茄,小口小口吃着,其实我平时吃饭没这么温柔的,实在是他在,有点紧张跟压迫感。 后面,我又喝了一口蛤蜊汤,味道确实非常的鲜美,甚至比我平时喜欢喝的鲈鱼汤还要好喝。 不过,美食实在是太多了,我胃口也不好,就算胃口很好也吃不完啊。 这时,他忽然开口:“每一道菜你就尝一两口,喜欢吃的多吃几口,剩下的,你不用勉强,倒了就行。” 我看着面前的美食,轻声说:“那好可惜啊。” 他微微一笑:“不可惜。” 于是,我尽量多吃一点,不然实在是舍不得这么好的食物被倒掉。 窗外的细雨如丝如缕,轻轻敲打着窗户,发出细微的声响。病房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照亮了我独自坐在宽大餐桌前的身影。 我细嚼慢咽,偶尔弄出碗筷碰撞的声响。 说实话,我觉得很安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过了…… 而他始终半卧在病床上,静静地注视着我,眼眸明润,潋滟深邃。 我也没有吃很久,我怕影响他休息,毕竟明天一早就要进手术室。 吃完后,两名女佣进来收拾餐具,我打算跟着一起出去,他忽然在身后唤我名字:“景姝……” 我微微一怔,随即转过身去,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他平日的清贵孤傲在这一刻被温柔缱绻所替代,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沙哑,像是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笼罩,更显深沉与柔和:“谢谢你,能来这里陪我。” 我轻轻一笑,回应他的是一抹娇俏而明媚的笑容:“应该是我谢你呢。” 后面回到房间,我与他刚刚相处的那份安心突然没了,我又开始担忧起严谵,便再次拨打了王妈的电话,耳边却仍旧传来那冰冷的“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我放下手机,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涌动。我转而拨通了宁萌的电话,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宁萌,你能帮我去医院看看吗?严谵他……醒了没有?情况如何?” 宁萌答应我:“好的,不过得晚上,我现在在上课。” 第201章 景瑜出现在手术室门口 这一晚上我没有睡觉,可能是下午睡多了,也可能是担心严谵、还担心厉焱…… 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我就看见医生们在忙碌地准备手术。 我没有进去打扰,一直站在外面候着,甚至还打开手机搜索心衰晚期,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率多少…… 陈词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他偷偷瞄了一眼我的手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哟,你还担心我们厉总啊。” 他又安慰道:“不过你放心,现在的医术发达,又有这些顶尖的医生在,厉总一定会没事的。” “就是那颗心脏……” 他的话语突然沉重起来,欲言又止。 我好奇地追问:“那颗心脏怎么了?” 他轻轻一笑,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没什么,心脏跟他很匹配。” 时针指向八点,厉焱被缓缓推进了手术室。 我与陈词静静地守候在手术室外,不久后,易珩也匆匆赶来。 他看了看手表,问:“进手术室了?” 陈词点头:“进去十多分钟了。” 他目光转向我,神色顿了片刻吗,说:“现在的手术技术都非常的成熟,心脏移植手术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关键是术后的长期抗排治疗,如果身体出现排异反应或是感染,也会导致死亡,需要3-6个月的恢复期。” “不过……” 他深深地看着我,双眸中透露出一丝严肃与担忧:“他换了心脏后,不能受到严重的刺激。” 我柔声回应:“我明白的,你放心吧。”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默默地等待着。 一个小时后,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当我返回时,眼前的一幕令我微感诧异。 一位身姿优雅的女士,与陈词、易珩站在一起,轻声细语地交谈着,看起来关系十分融洽。 她的身高与我相仿,一头秀发被巧妙地盘起,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透出一种韩式特有的温婉与典雅。身着一袭银白色的收腰长裙,脚下是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与她的裙装完美搭配,更显得她身姿高挑,大气尊贵。 这人正是燕京市第一名媛景瑜。 在宴会上的时候,见过她一面。 此刻,她出现在厉焱的手术室外,我不禁有些好奇。然而细想之下,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与厉焱同属于金字塔顶端,彼此间的交集自然不在少数。 再者,关于景瑜与厉焱的传闻,早已在他们的圈子中流传甚广。 景瑜爱慕厉焱。 回想起上次的宴会,她站出来为我说了几句话,还让女佣带我上去换衣服,虽然,最后女佣也没给我衣服,不过我还是对她尊贵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颇有好感。 我以为她是那种真正身份尊贵,品德高尚的人,然而,当那些人欺辱我与张艳时,她却置身事外,视而不见,任由事态发展。 像是纵容? 我刚想上前几步,角落中,一位气质阴柔的男子突然站出来拦住我。 他一头齐肩的长发,身着一件粉色衬衫,搭配着同粉色系的裤子,脚上的皮鞋上镶嵌着闪烁的钻石。 如果不是他下巴上留着一簇胡子,我都看不出他是一个男人。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手指白皙,声音娇嗲,又带着几分不悦:“你谁啊?你没看见前面是手术室吗?怎么什么地方,都随便进来啊?” 我微微蹙眉,不过,还是温和道:“手术室里面的厉总,是我朋友。” 他上下打量着,眼神带着鄙夷:“你叫什么名?怎么会认识我们厉总?我怎么有点不信呢,圈子里我咋从来没有见过你?” 就在这时。 景瑜回头,喊我名字:“景姝。” 她面含淡笑,踩着高跟鞋朝我走来,态度和气:“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起来瘦了好多呢,不过还是那么漂亮,对了,你不用担心厉焱,他手术肯定会很成功的。” 我还未开口,她接着说:“谢谢你劝厉焱动手术,谢谢你守了他一天,你要不回房间休息,这里有我们呢。” 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敏感多疑,我总觉得,她把我归纳于外人,她跟他们是厉总亲近的人。 我淡淡一笑:“不用了,我在这里守着。” 这时,那名阴柔的男人突然夸张地尖叫一声:“啊……” 我吓一跳。 他围着我转了一圈,指着我:“原来你就是那个……那个……那个啥的……景姝那个女人啊。” 我觉得他的语气带着些敌意。 景瑜轻声呵斥:“艾伦,你吓到景姝了。” 名叫艾伦的男人,伸手拍了拍胸口,哼了声:“我还吓到了呢,吓死宝宝了。” 这时,站在手术室门口的陈词对我说:“景姝,过来坐会儿吧。” 我从艾伦身边经过,他好像刻意在我身上嗅了嗅,然后小声对景瑜说:“沙琳Baby,她身上有一股子劣质香水的味儿。” 我停下脚步,侧头冷冷看着他:“抱歉哦,我从来不喷香水。” 他撇撇嘴:“反正我就是闻到了。” 景瑜呵斥道:“艾伦,这位是我的朋友,你说话客气点。” 艾伦哼了一声,靠在墙壁上,环抱着双手。 我走到长椅上坐下来,陈词在我旁边说:“他是景瑜的好朋友,也是一名设计师,不男不女的,他一说话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你别搭理他。” 我淡淡地笑了笑,轻声回应:“嗯,我知道。” 景瑜此刻优雅地走了过来,她坐在我的另一侧,举止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轻启朱唇,柔声问道:“严谵现在怎么样了?我听说他变成了植物人。” 我略冷淡地回应:“还好。” 景瑜的眼中闪过一丝关切,她轻声说:“你肯定很担心他吧?等厉焱的手术结束后,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你回去看看严谵吧。毕竟,严谵现在的情况更需要你的陪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陈词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景瑜小姐,您不必亲自费心照顾厉总了。其实,我觉得景姝更适合,毕竟她了解厉总的脾性和喜好,照顾起来得心应手……” 景瑜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转而问我:“你跟严谵离婚了吗?应该没有吧?” 不等我回话,她音调略扬高:“你跟他那么多年的感情,加上又结婚了,肯定轻易放不下,人都是有感情的,现在他又成为植物人,你应该难受死了吧?” “你来国外,也只是因为对厉焱的感激,你真的很善良,厉焱做了不少的慈善,也帮了不少儿童妇女老人,从来没有出现一个报答他的人……” “不过,到底还是自己的婚姻,自己的老公重要,这里没关系的,我可以亲自照顾他,我跟他认识十年了,他的喜好跟脾性我自然知道,你回去好好照顾严谵,我希望他快点苏醒,化解误会,我祝福你们恩爱如初,白头偕老。” 第202章 严总他醒来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想赶我回去? 陈词再度开口,呵呵笑着说:“那也得等厉总醒来,听他的意思啊,景瑜小姐,你说是不是?” 我轻轻颔首,回应道:“陈词说得没错,我会耐心等待厉总手术成功,等他醒来后,若是他希望我回国,我肯定会回国的。” 景瑜在一旁,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并未言语。 这时,易珩换上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随后,我们几个人陷入了沉默,等待着手术室内的消息。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目光聚焦在手机相册上。 我无意间瞥见了那些照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朗非凡的男人,他的脸庞洋溢着温润的笑意,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 接着,景瑜开始默默流着眼泪。 伦见状,急忙走了过去,他蹲在景瑜的膝盖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沙琳Baby,别难过了。其实,大哥并没有离开我们,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呢。” 说完,他掏出手帕给景瑜擦眼泪。 景瑜轻轻关闭手机屏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嗯,他会用另外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 说完,目光看向了手术室的大门。 接着,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我的电话突然响起。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叶晗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急切而激动:“景姝姐,景姝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严总他……” 我说:“你慢点说,我听着呢。” 她声音很大:“严总他醒来了。” 即便离开的时候,看见他有醒来的迹象,此刻知道他醒来,我内心还是非常地激动开心,眼眶瞬间被温热的泪水填满,我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醒来很好,这样我就不会一直对他愧疚。 加上我虽然恨他,但是不至于想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 我问她:“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刚刚吗?” 叶晗说:“是在你前脚离开医院,他后脚醒来的。” 我拿着手机的手不禁捏紧,原来,他早就醒来了。 电话挂断后,景瑜在旁边笑着说:“是严谵醒了吗?那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啊,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哦,我前面还笑说,等他醒来后,你们可以破镜重圆好好在一起,没想到话刚说完,他就真的醒来了。” 她又俏皮地补充道:“他醒来的第一刻,肯定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吧?可惜了,你现在竟然在国外,他睁开眼没看见你,得多失望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只要他能醒来就好。” 她在打量着我,然后问:“你不打算现在回去吗?” 我看向手术室的门口,说:“厉总对我有恩,帮了我很多很多忙,现在他在做手术,我肯定要等在外面,既然严谵已经醒来了,说明他没事了……” 她笑了几声,语调怪异:“你对厉总真的就是简单的感恩吗?呵呵。” 陈词忽然在旁边开口:“既然严谵已经醒来了,肯定没大碍了,我们厉总还在做手术呢,要是等他做好了,醒来了,没有看见景姝,得多难受啊。” 景瑜面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下午四点,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手术总共用了十个小时,易珩医生从手术室走出,他脸上带着疲惫,轻轻吐出几个字:“手术非常成功。”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欣喜之道:“太好了……” 接着,陈词跟着易珩去询问手术后的注意事项。 医生护士们将厉焱从手术室中缓缓推出。我迫不及待地想上前查看他的状况,但景瑜却先我一步跨到前方,跟随着进入了病房。 我紧随其后,想要进入病房,却被景瑜轻轻关上的门挡在了外面。 她对我说:“厉焱现在需要安静地休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我微微一怔,她不就是在病房里吗?还有病房里面的艾伦…… 随后,我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周围是一片静谧,耳边回荡起宁萌的话:你前脚离开医院,他后脚醒来的。 我望着那空荡的走廊,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纷扰。既然他醒了,为何没有与我联系? 这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 我怕是我认识的人找我有什么事,接通了电话,礼貌地开口:“你好,请问是哪位?”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我再次问:“你好,你是谁?有事吗?”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没有。 我眉梢轻挑,内心涌起一股烦躁,手指轻触挂断键,就在此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且甜美的嗓音。 “严谵哥哥,是不是在用我的电话给景姝姐姐打电话呀?她此刻在亚国忙着照顾厉总,可能真的太忙了,才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严谵哥哥,你要吃药了哦,吃完药,我陪你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吹吹风吧。” “严谵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啊,我去喊医生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 我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屏幕上的光芒逐渐消散,苦涩的滋味如同毒液般侵蚀着我的喉咙,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将它咽下。 我不解,为何每次不在身边,林软总会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身边? 林软一定是喜欢他的,我都能看出来,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甚至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林软还照顾他吃药,还说,等下陪他出去走走呢…… 他明明深知,我对林软的厌恶如同对博美雅的排斥,然而,他却似乎对此置若罔闻,总是将那些我讨厌的人留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我? 一边求我不要离婚给他一次机会,一边又将喜欢她的人留在身边…… 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如浪潮般涌上心头。 他将博美雅留在身侧,显然是对我缺乏信任,那么,他与林软的接触又该如何解释? 这两个月来,我如同影子般守候在他身旁,全心全意地伺候着他,从衣、行、住、食、大小便,都是我亲力亲为…… 我并非不知疲倦的机器,我也会疲惫,会崩溃。多少个寂静的夜晚,我守在他身旁,哭得泣不成声。 但每当看到他那毫无知觉的面孔,我又会强忍住内心的苦涩,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更加用心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第203章 把我也当成了一个护工 此刻,一名身着得体的中年女性优雅地带领着四名专业护工人员缓缓走来,她们的步伐虽不匆忙,却透露出一种训练有素的沉稳。 景瑜从病房内走出,她的目光掠过我,随后,径直走上前去,用流利的英语询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到,手术都结束一个多小时了。” 中年女性微微颔首,用同样流利的英语回答道:“非常抱歉,景小姐。我们在挑选人员时花了些时间,以确保为您带来的是我们公司的金牌护工团队。她们不仅医疗知识丰富,护理技能精湛,而且在沟通协作方面也有出色的表现。更重要的是,她们对人体解剖学、病理学、生理学等方面的知识都有深入的了解,相信能够为您提供最专业的护理服务。” 我坐在长椅上听着,果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但是,为什么要请护工? 景瑜的目光在四名护工身上一一掠过,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好,不过,我得先强调一点,病人目前仍处于昏迷状态,需要特别的照顾和关注。接下来,我会对你们提出一些具体的要求,并了解一下你们的基本能力。” 待那位中年女人礼貌地退下后,景瑜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了对护工们的要求,从病人的日常护理到紧急情况的应对,每一项都细致入微。 她给人的感觉像是高高在上的领导? 突然,景瑜的目光转向了我,笑着说:“景姝,你也听一下,我刚刚说的这些,对你以后照顾厉焱也会有帮助。毕竟,你在这方面可能还缺乏一些经验。这四位护工是亚国最顶尖的陪护团队,你可以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 说完,她又用英文对四名护工说:“这位以后跟你们一起照顾病人,你们多教教她,毕竟,她不是什么顶尖的专业护工。” 我会英语,自然是听得懂。 她这话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却暗里嘲讽着我,把我也当成了一个护工。 我没有任何瞧不起护工的意思,只是,我现在的身份应该算是厉焱的朋友,她却把我归于护工一类。 后面,她又让艾伦给她们在医院附近安排的住处。 因为厉焱还没有醒来,也不需要她们照料。 厉焱的病房里除了他的一间房间,另外还有两间房间,我住了一间,陈词住了一间。 景瑜对我说:“抱歉哦,你那一间房间,我要住呢,要不,你去跟那些护工住一起?我给艾伦打个电话,给你安排一间房,你现在去吧……” 我心中不悦,开口:“厉总没有说,让我出去住,更没有说让我把房间腾出来给你。” 她微微眯着美眸看着我,几秒后,突然笑了一声:“你挺有意思的啊。” 我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这时,陈词跟易珩都走了过来,陈词问我:“厉总醒了吗?” 我摇了摇头。 景瑜开口说:“陈董秘,我打算搬到医院来,陪着厉焱,方便照顾他,我想住在景姝那间房,你觉得怎么样?” 陈词愣了愣,表情很为难。 易珩摸了摸鼻子,笑着说:“要不,你俩住一间房?” 景瑜蹙眉:“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睡觉的,不习惯跟别人睡一起。” 她又补充一句:“我觉得,我理应陪在厉总身边,陈董秘,易医生,你们说是吧?” 我显然看见了陈词的为难,开口说:“那就让景瑜小姐住吧,没关系的,我住在哪儿可以。” 景瑜说:“景姝真好说话,那现在你先把东西整理出来吧,我派人来接你去护工住的地方?” 我摇头,语气冷淡:“不用,我自己出去找酒店住。” 说罢,我走进去,目光透过客厅的窗户,瞥见了病房内依旧昏迷不醒的厉焱,随后转身回到昨夜暂住的房间开始整理行李。 其实,此行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妥当。当我再次走出房间时,不经意间看见景瑜静静地坐在厉焱的病床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 我以前就说过,景瑜与厉焱,无论从家族背景还是外貌,都堪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现在看到他们同框在一起,确实非常的般配。 我悄然离开病房,陈词正等在门外。他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低声道歉:“景姝,真是抱歉。” 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事的。” 他见状,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接过我手中的行李:“酒店我已经给你订好了,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我现在送你过去,你要是不习惯,我们再换一家。” 我道谢:“谢谢你。” 我坐在他车中,途中忍不住问:“陈先生,景瑜有个哥哥吗?” 我不太了解这些豪门世家,也从来没有去网上搜索过。 陈词说:“她上面有三个哥哥,她是景家最受宠爱的千金,除了父母,三个哥哥也非常地疼爱她,不过,她大哥在三天前离世……他的……” 他后面的话欲言又止。 我想起景姝翻看手机的照片,那位应该就是她离世的大哥吧? 后面,我们到了酒店,当踏入那间位于酒店顶层的套房,我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陈词为我准备的,竟是一间总统套房,奢华而精致。 我温和开口:“陈先生,其实随便一个房间就好。” 他满脸和气:“为你准备的,当然要最好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回医院去。厉总要是醒来了,我立马给你打电话。” 他离开后,我身体有些不适,好像在发烧了,就昏昏倒在床上睡着了。 直到深夜,寂静被陈词的电话铃声打破,他告诉我,厉焱醒了。 我猛地坐起身来,睡意瞬间消散无踪。迅速换了套衣服,洗漱了一下,准备出门。 我刚刚推开门,一道倩影便映入眼帘,是景瑜。 她伫立在门口,面容精致,嘴角微翘,隐含着骄傲的笑意,她语气很淡:“我能进来吗?” 我尚未出声应允,她径自走了进来,门外,两名魁梧的保镖守在门两侧。 她在总统套房内环顾四周,最后悠然落坐于沙发上,身姿充满了韵味。红唇轻启,她缓缓道:“看来陈词对你挺喜欢的,这家酒店的总统套房,素来是一房难求,他竟然如此轻易地为你预订。” 我不明白她突然来这里几个意思? 于是,我开口:“厉总已经醒了,我要去医院了。” 她说:“你不用去了。” 第204章 景瑜,他的心脏是我哥哥的 我不解,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优雅地倚在柔软的沙发上,双腿轻轻交叠,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带着命令:“我有在他身边照顾,就不劳烦景姝小姐了,你可以现在起程回国。” 我心中的不悦,眉头微微一皱,回应道:“是厉总的意思让我回去吗?还是你自己的意思?如果是你自己的意思,那么抱歉……” 我微微抬起头,语气冰冷:“我没有义务听从你的安排。” 她美眸瞪着我,但随即又收敛了情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仿佛是在嘲笑我:“请问,你以什么身份留下来照顾他?他的亲人?朋友?妻子?女朋友?或者说,就是一个护工?可是,你有护工证件吗?我也没花钱请你来啊。” 她的话语带着嘲讽,不过,我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算。 她环抱着双手,红唇轻启:“还是说,你跟一朵善良的小白花一样,纯粹就是为了来报恩?” 她说对了,我之所以来,确实是为了还恩情。 我回应:“厉总帮了我很多忙,我就算是来报恩的,也理所当然吧?” 她哼笑一声:“你那算什么恩?不过就是他做一项微不足道的慈善而已,说起恩……” 她站起身来,些许是穿着恨天高,足足比我高了半颗头,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说:“我对他才有恩,是真正的恩,救了他一条命的恩,我理应留下来照顾他,准确来说,是照顾他那颗心脏。” 我困惑的皱眉,照顾心脏什么意思? 她轻嗤一声,仿佛嘲笑我是蠢货,继续道:“那我直接告诉吧,他移植的那颗心脏,是我哥哥的心脏,我亲哥哥的心脏,是我求我爸爸妈妈将我哥哥的心脏移植给他。” 她语气加重:“你不过是欠他的恩,而我,是对他有恩的人。” 接着,她美眸一转,带着轻藐:“所以,你觉得我有没有资格让你走?” 她的话如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原来,那颗心脏竟然是她亲哥哥的心脏。 怪不得厉焱说过能不能让医生换一颗心脏,而陈词几次提起心脏都欲言又止,加上她在医院走廊,拿出手机翻看照片泣不成声。 自己亲哥哥的心脏,救了另外一个男人…… 确实,我只是一个欠他恩情的人,哪儿能跟她比较呢? 她凝视着我,眼神中满是不解:“我真的无法理解你。明明你有自己的丈夫,而且你们还未离婚,你就抛下一切来到异国他乡,只为了照顾你丈夫的小舅舅。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遇见。” “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持续了这么久,足以证明你们之间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既然你们是真爱,那么当你的丈夫从植物人的沉睡中苏醒过来时,你为什么不会到他身边照顾?” “反而非要留在厉焱的身边。” “难道,你是觉得他看上你?你觉得自己有机会攀上更有权势的他?” 我微怒道:“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厉总帮了我很多很多忙,我来照顾他是应该的,加上,也是陈词先生亲自回国接我过来的,我……” 她打断我的话:“那现在请你回去。” “他现在体内的心脏是我哥哥的心脏,我跟我哥哥关系很好,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留下来照顾不该应该吗?” “既然他的心脏都是我哥哥的,我哥哥救了他一条命,那我要求你回去,不应该吗?” “我可以直说了,我喜欢厉焱,我跟他认识了十多年,喜欢的十多年,我觉得看你很不顺眼,你阻碍了我,既然你都有丈夫了,一个正常有三观的人,都不该继续留在这里吧?” 她一连串的话语后,稍微顿了顿,语气放缓了几分:“又或者,你内心的真实想法,跟我揣测的一样?你要是真觉得自己有机会,我也不能绑着你离开吧?” “不过,你已有丈夫,且你们尚未解除婚姻的束缚,而那位丈夫,更是厉焱的亲外甥。你扪心自问,这样的关系,真的合适吗?” 她轻轻一笑,目光在我身上流转,如同在审视一件艺术品般,带着几分玩味:“再者……你们的身份、地位、乃至整个生活圈子,都如同两个平行的世界,彼此相隔甚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却是那个站在金字塔顶尖上的人。这样的差异,你真的能跨越吗?” 她骄傲地抬起下颚,很直接明了地说:“我喜欢他,我一定是最适合他的人,至于你,你要是真觉得欠他的恩情,那么就该远离他,你知道圈内已经有人开始笑话他吗?” “况且,我亲哥哥的心脏在他体内,如果真让他做出选择,你觉得他会不选择我吗?” 我被她说得有些头疼,不过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我甚至欣赏她,可以这么直接大方明了的告诉她的目的。 我说:“好,我走。” 她唇角带着笑意,语气也随之柔和了几分,说:“机票我已经帮你预订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前往机场,报出你的名字,预计一个小时后,就可以起飞。” 我并未有太多的客气,只是淡淡地回应:“谢谢,你的好意我领了。” 她说:“我觉得你没必要跟厉焱打电话告别,我回医院的时候,告诉他一声就可以。” 我点头:“嗯。” 然后我开始收拾东西。 然而,她并未就此离去,而是接起了一个电话,语气中满是亲昵:“妈咪,你怎么突然就来了?是来看望厉焱的吗?好的,我现在就去机场接你。” 我没什么东西,收拾完从她旁边经过,她说:“刚好我也要去机场接我妈咪,顺带一起去。” 我拒绝:“谢谢,我可以自己坐车去。” 她突然高声呼唤:“杰瑞!” 很快,从门外走进一名黑肤色保镖,在她的示意下,直接一把夺走我的行李箱。 她却转过头,朝我露出了一个妩媚而迷人的微笑:“走吧,亲爱的?” 离开酒店后,我同其余一名保镖坐在一辆豪车里,而她则优雅地坐在前方那辆价值不菲的阿斯顿马丁one-77中。那车,是名流的象征,价值五千万起。 可想而知,她的身价是多少。 第205章 凭你是一个妖精就该打 我随她一同下车,步入了VIP通道。在那通道尽头,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正缓缓走来,身后紧跟着四名女士,她们井然有序地提着她的行李箱。 她逐渐走近,但不知为何,我的心脏却无端颤动起来。 她身上的华贵与气质难以掩盖,脸色却憔悴而惨白,眉宇间更是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我想,毕竟她的儿子去世不久,肯定对她的打击很大。 景瑜率先迎了上去,与那位贵妇紧紧拥抱,亲昵地唤了一声:“亲爱的妈咪。” 那贵妇也紧紧地拥抱着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她开始低声啜泣,痛苦道:“瑜瑜,我好想你大哥,我昨晚晚上做梦还梦见他了。” 她轻轻地抚过贵妇的泪痕,语气带着安抚:“妈咪,不要哭了。” 贵妇的嗓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轻声问道:“心脏……已经移植了吗?” 景瑜点点头:“是的,妈咪,移植很成功。其实,哥哥并没有离开我们,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他依然在我们身边,不是吗?” 她的话一出,贵妇掩面痛哭,身体几乎支撑不住。 这时,为首的一位女士轻轻走上前来,她脱下贵妇身上的防晒衣,优雅地递向我,说:“小心拿着,别弄皱了。” 我站在一旁,并未伸手去接那件防晒衣。 我寻思这是把我当女佣了? 景瑜的目光轻轻地转向我,说:“安娜,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 安娜听到这句话,立刻将手中刚刚准备递给我的防晒衣收了回去,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随即向我诚恳地道歉:“真的非常抱歉,我误以为你是景瑜小姐的贴身女佣。” 那位贵妇此刻悄然抬起她那双含满泪水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我。她的面容宛如精心雕琢的画卷,保养得恰到好处,美丽而不失庄重,每一处都透露出岁月赋予的沉静韵味。 不知为何,我明明不认识她,明明第一次跟她见面,却好像认识一般,心里涌出了丝丝的酸涩感。 她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思索,随后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语调柔和而温婉地问道:“瑜瑜,这位是?” 景瑜在她面前,一改在我面前的傲气,变得温顺而恭敬,她柔声介绍道:“妈咪,这是我的好朋友,漂亮吧?她就是景姝。” 那位贵妇的脸色骤变,原本就略显憔悴的面容此刻被深深的厌恶所覆盖。她突然上前,动作迅猛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我的脸上。 她似乎铆足了所有的力气,我的脸上瞬间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我捂住脸颊,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直视着她,声音里带着不解和愤怒:“你凭什么打我?” 她冷哼一声:“凭你是一个妖精,就该打。” 我听得一头雾水。 她愤怒地继续道:“还是一个不知羞耻,不守妇道的妖精!明明已经嫁人,成为了他人的妻子,有了自己的家庭,却还在外面勾引男人!这就是你的教养道德素质吗?” 我冲她怒吼:“我勾引谁了?你们自认为有钱,就喜欢高高在上地揣测人?污蔑人?上来就打人吗?这就是你们的教养道德素质吗?” 她突然又在我另外一张脸上给了一巴掌,声音尖锐:“就你还教训我?你这种妖精,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想打你,我只是打,没有撕破你的嘴就不错了。” 我嘴里隐约有血腥味。 我不明白,一个不认识我的人,凭什么羞辱我?凭什么上来就动手打我?所以,我握紧了拳头,想冲上去狠狠地反击。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景瑜的两名保镖迅速地钳制住我的双臂。 我挣扎着,但他们的力气很大,仿佛只要稍加用力,就能轻易折断我的胳膊。 她厉声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柯初曼长这么大,还没有人动过我一根头发呢。” 我死死地盯着她凶狠的面孔,刚开始第一眼,我竟然好笑地觉得她眼熟而亲切,此刻,我只觉得她恶毒恶心。 景瑜见状,连忙紧握住那柯初曼的胳膊,声音柔和地安抚道:“妈咪,您千万别生气,您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其实她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只是见到厉焱那样的男人,谁又能保证自己不动心呢?” 柯初曼的目光如冰冷的刀片,尖锐而带着不屑地扫向我:“当今社会的某些穷人,真是贪婪无度,永远不满足于现状,缺乏什么就渴望什么,却从不知脚踏实地,总幻想着走捷径,一飞冲天,但最终都会摔死。” 我瞬间明白,她们口中指的是我勾引厉焱。 我破音冷笑:“呵,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自诩富有的豪门之人?高高在上,刻薄尖酸,狗眼看人低。景氏家族,豪门世家,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呸,不过是一群披着华丽外衣的虚伪之徒罢了。” 柯初曼被我气得头发晕,她颤抖手指着我:“你……你……” 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妈咪,别为她动气了,不值得。我们先回去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好了,我就带你去见厉焱。” 说完,她也没看完,而是搀扶着柯初曼离开,柯初曼倒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是针尖一样,恨不得刺在我身上。 她们离开后,那两名保镖才松开我的手,跟着离开。 我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委屈酸楚得不行。 坐在飞机上,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妈妈遗弃我,我哭着喊着追在后面,扑通摔趴在地上,大声嘶喊:“妈,你不要丢下我,妈,我好想你……” 在飞机的轰鸣声中,我渐渐陷入了沉睡。 梦中,我梦到我的妈妈离我而去,我狂奔着追赶,无助地哭泣着,求她:“妈,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妈我好想好想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然而,那个背影依旧决绝,没有一丝回头的迹象,只是越走越快,直至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猛地惊醒,泪水已顺着眼角滑落,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 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很坚强,以为有没有父母都无所谓,可是,我其实还是很渴望母爱的。 我甚至羡慕景瑜,有一位那么护着她的母亲。 第206章 你真会找,找到我舅舅头上。 十二个小时的漫长等待,我抵达国内。 我没有给叶晗和宁萌拨去电话,直奔医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看望严谵。 我的心跳在胸腔里急促地跳动,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忐忑。我祈祷着,希望当我推开病房的门时,林软并不在那里。或者,即使她在那里,也只是因为厉采曼在我离开后出于对严谵的关心,将她叫回来照料。 我更希望,当我凝视着严谵,说:“我不喜欢林软。” 而他能看着我,眼神中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回应我:“那我会让她离开。” 到达医院,我坐上电梯来到他的病房,门口守着两名黑色西装的保镖。 我走到门口,保镖将我拦住,其中一名保镖问我:“什么人?” 我说:“我来看望严谵。” 保镖说:“我们严总正在养病休息,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请你回去。” 我微微蹙眉,刚想开口,身后便传来林软甜美清脆的声音:“景姝姐?你从国外回来了啊?” 我回头看她。 她手里拿着两只可爱的小奶龙,轻步朝我走来,白净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问我:“你是回国看望严谵哥哥的吗?他正在睡觉呢,最近总是许多人来看望他,什么集团的高管啊,员工啊,股东啊,还有一些想巴结他的人,包括一些记者,吵得他休息不好,所以就让保镖在外面拦着呢。” 虽然知道她在身边照顾严谵,但我心里还是酸涩。 她见我不说话,轻盈地走到我面前,俏皮一笑:“不然这样,我进去看看他醒了没有?我告诉他,你来看望他了?你在外面等我哦。” 这话中意思是在暗示我,我只是个外人? 也对。毕竟,我与严谵之间,只差一纸离婚证书。 我挤出笑容,说:“好。” 她冲我甜美一笑,朝着病房内走,那两名保镖默契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路,接着,其中一人恭敬地为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她进去后,保镖又将病房门关上,甚至挪动到刚刚的位置,好像生怕我进去一样。 她缓缓走进病房,还是那位保镖将门关上,然后两个人精准地回到原来的位置,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仿佛生怕我闯进去一样。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里面传来林软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两名保镖让开,我自己走上前开的病房门。 我走进了病房,眼前所见的景象,好像一阵刺骨的冷风穿过骨髓,令我整个身子发冷发凉,控制不住的颤抖。 严谵正亲昵地拥着林软,眉宇间尽是温柔。 林软依偎在他胸膛,脸颊上晕开了两朵红云,声音里藏着蜜糖般的羞涩:“景姝姐姐来了呢,我们...是不是该稍微分开些?” 严谵却似未闻,怀抱未曾有丝毫松懈,他的目光穿透空气,直抵我的方向,那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冬日里未曾融化的初雪,不带丝毫温度地询问道:“你来干什么?” 仿佛有一把剑刃,精准无误地穿透了我心中的防线。 我手指不自觉地用力紧握,将所有的情绪与痛楚强行压回心底深处。随后,我以一抹淡然而略显挑衅的笑意勾勒唇边,轻声细语:“怎么?严先生,我们还没有领离婚证,你就已急不可耐了吗?” 他闻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锁定我,面庞上覆着一层薄霜,冷峻得不近人情,说:“明天就去。” 我笑意不减,反而更添几分玩味:“何必等明天?乘着你们两个情浓意密的时候,我们去领证,我想,林小姐会更觉得甜蜜。” 他深深凝视着我,那双眸中似有暗流涌动,怒气与不解交织,最终化作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回应:“我身体不舒服,明天去。” 提起身体…… 我的眼眶不争气地泛起了雾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喉咙被心底涌动的酸楚紧紧扼住,哽咽着,一句话说不出口。 我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整整两个月,几乎把自己身体熬垮,时不时还要忍受他妈的冷嘲热讽,此刻的他,却温柔地拥抱着林软。 看着林软此时甜蜜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好像有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割裂了我所有的付出与期盼。 我想过,林软会照顾他,我却没想到,他会搂住林软…… 林软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甜腻与纯真:“景舒姐姐,你不是在国外照顾……严谵哥哥的小舅舅吗?他手术做了吗?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啊?不是要留下来照顾他吗?” 我清晰地捕捉到严谵的面色逐渐阴沉,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凝固了般,紧紧锁定在我的身上。 林软继续道:“是因为严谵哥哥醒来了,你回来看望他的吗?我就知道,你心里多少还是对严谵哥哥有点关心的呢。” “我需要他看吗?” 严谵猛然出声,眼里闪烁着暴怒的寒光。 我被吼得一颤,心脏急剧收缩地抽痛着。 林软见状,连忙以她特有的软糯声线打圆场:“严谵哥哥,你这样说,景姝姐姐会难过的……” 他却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冷漠:“景小姐,还是继续去国外照顾厉焱吧,反正,是不是昏迷,是死是活,是不是一辈子不醒来,你可不会念及以前一丁点情分。” 我轻声问他:“你什么意思?” 他语气带着几分烦闷:“能什么意思?只是看清了你罢了。” 看清我?心脏仿佛被重锤了一下,我颤抖着嗓音问:“看清了……我什么呢?” 我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情绪,略带急切地解释:“我之所以出国去照顾他,是因为他帮了我很多很忙,你明明都知道的。如今他患心衰晚期,又固执地抗拒心脏移植手术。我要是不去,他恐怕就……” 我的声音逐渐哽咽,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他闻言,声音中夹杂着怒意:“那你又是他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去?怎么?你是他的心药吗?你去了他就可以手术成功?” 他忽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讥讽:“我真没想到,还没离婚呢,就想好了找下家,找得真好,找到我舅舅头上了,真是不知廉耻。” 第207章 照顾严谵的人是林软 我紧握拳头,怒不可遏地吼出他的名字:“严谵!” 心中涌起的酸楚如潮水般翻涌,几乎要将我淹没。 那两个月,我全心全意地照顾他,又算什么呢? 他并未理会我,而是低下头,眼中满是溺爱地注视着林软,还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声音低沉而充满温情:“我们离婚吧。她才是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我如遭雷击,身子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脑海回荡着两个月前,他被车撞在地上,浑身鲜血地对我说:“老婆…………我们……不离婚……可以吗……咳咳咳……”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掉出来,我想压抑心中的酸楚,声音却还是哽咽着:“所以,当时是谁哀求我,说,不离婚的?” 他忽然转过身,声音冷漠:“是,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但……我变了,我后悔了。那时的我,以为自己要死,才那样说的话。” 他哼笑:“我怎么会不想跟你离婚呢?要是不想跟你离婚,那天我就不会出现在民政局。” “后悔了?” 我低语。 即便我从未想过不跟他离婚,心中一直打算的是等他醒来,我们继续把离婚证领了,然后从此就是陌生人。 但是,当听到他这样说,我还是没出息地接受不了。 所以,现在是为了林软,爱上了林软,才想离婚了? 我猝然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声在喉间挣扎而出,沙哑难听。 林软侧过头,眼中满是不解,轻声细语地问:“景姝姐,你这是……在笑什么呢?” 我目光直直盯着严谵冷漠的背影,说:“呵,我在笑,有些人真恶心,我每日每夜的照顾他整整两个月,从他的衣食住行,我都无微不至地伺候着,还给他讲故事,唱歌,讲我们以前的种种,时时刻刻都在期盼着他醒来……” “结果,他却问我,来干什么?说,不需要我来看。” “还说我不念及以前一点情分,说,看清我了……” 我抑制不住地爆发出阵阵笑声,那笑声尖锐难听,而我的身子微微摇晃,几乎失去了平衡,眼泪不争气地滑过脸颊,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上。 严谵猛地回头看我,问:“你说什么?你照顾我两个月?” 林软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几分怯懦与不解:“景姝姐,你在说些什么啊?一直以来,都是我,紧紧陪伴在严谵哥哥的身旁,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 我心中愕然,有片刻的失神,问:“什么你一直守在他旁边照顾?” 林软眼眶微红,她轻轻咬了咬唇,继续说道:“自严谵哥哥遭遇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起,每一个日夜,都是我守在他的床边。我为他轻柔地按摩僵硬的肢体,小心翼翼地帮他翻身,为他做着推拿,他的日常起居,饮食汤药,还有那些最私密……都我亲力亲为……” “是我熬了整整两个月,是我每天晚上在床边给他唱歌,每天哭着求他快点醒来。” 她反问我:“你怎么会说,是你在旁边守着的啊?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你不是当天就直接去国外了吗?”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林软是什么意思? 严谵忽然出声,眼中带着浓烈的厌恶:“你真是不要脸。” 这句话像一条带刺的鞭子狠狠抽在我脸上,我瞪着溢满泪水的眼,说:“不要脸的难道不是她吗?” 我指着林软。 林软一脸畏惧地退后几步,紧靠在严谵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是你自己丢下严谵哥哥去照顾厉总,我只是心疼严谵哥哥,不过,你说我不要脸,我受着,毕竟,你们确实还没有领证,我不该跟严谵哥哥走这么近的,我理应保持距离的。” “乖宝,跟你没关系,是我不想保持距离。” 严谵温柔的安慰。 乖宝? 我只觉一阵翻涌,恶心与酸楚交织,几欲作呕。 我深吸了一口气,哼笑着说:“这么低级的谎言你都信吗?你可以去问你妈,去问医院所有的医生跟护士,问院长,问那些给你动过手术的人……” 我艰涩地开口:“是我,明明是我照顾你的啊,你怎么会相信是她呢?” “还有,我每天早上都会去菜市场买新鲜的蔬菜水果,你也可以去问。” 他用那冰冷的目光审视着我:“我都问了,就连监控的录像,我也都看了,所有人,都说每日每夜在我身边照顾的人……是林软。” 怎么可能? 明明照顾他的人是我,那些人为什么要这样说?是被收买了? 林软又开口说:“明明是那天严谵哥哥出车祸,厉总当天也出国了,你跟着他一起出国,置严谵哥哥不顾,是厉阿姨打电话,让我赶来医院的,也是厉阿姨安排我照顾严谵哥哥的。”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扉被猛然推开。 厉采曼身着一双尖头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王妈。 厉采曼目光投在我身上,厉声说:“景姝?你怎么好意思来这里?是想来看我儿子是不是一辈子当植物人吗?然后好心安理得地去勾搭他的小舅舅?我告诉你,你这种野鸡别妄想了,他怎么会看得上你?” 林林软急匆匆地踱步至厉采曼身侧,压低嗓音,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轻语道:“厉阿姨,景姝姐竟然跟严谵哥哥说,这两个月来,都是她在旁边照顾的。” 我悄然观察着厉采曼的神色变化,却意外地发现,她的面容上非但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你在说什么啊?什么是你在我儿子身边照顾?这两个月都是林软陪在身边照顾的,我亲眼目睹,她善良温柔,不介意严谵是植物人,甚至说,哪怕他一辈子不醒来,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而你?” 她忽然哭起来,愤怒指责:“我儿子因为你出车祸,伤得那么重,你却那么冷血无情地出国了,怎么?觉得我儿子醒不来,赶紧去找下家吗?” 我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却远不及心中涌动的愤怒与不解:“你们在乱说什么?黑白颠倒吗?这个都可以撒谎吗?缺德成这样?” 厉采曼闻言,怒不可遏:“到底是谁不要脸的?是谁缺德?我儿子车祸,你却自私地选择离开,现在,你怎么有脸回来看他呢?凭什么还有脸站在这里,用你那伪善的面孔来面对我们?” 我没搭理她,她一定是跟林软串通好的,所以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目光转向她身后始终低着头的王妈身上。 我跟王妈关系很好,她热情大方正直,她也非常地喜欢我。 第208章 他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我对王妈说:“王妈,你告诉严谵,到底是林软照顾他两个月,还是我,你告诉他,你是最清楚的,这两个月都是你一起帮忙的,你最清楚我是怎么熬的这两个月。” 王妈依然低着头,仿佛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我太急于证明自己,声音里不禁添了几分恳求:“王妈,你快点告诉他好吗?” 厉采曼轻扬下巴,声音尖亮:“王妈,你告诉她,到底这两个月是林软照顾我儿子,还是她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照顾我儿子,我怕她是神志不清了吧?在这里说胡话。” 王妈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却又似害怕触及什么般迅速挪开,说:“景……景小姐……你都把我问懵了,这两个月一直都是林软照顾先生的啊?怎么会是你?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胸腔窒息的厉害。 这两个月一直都是林软照顾的严谵?为什么连王妈都帮她们说话啊? 我含泪问:“王妈,你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你是不是被她们威胁了?” 王妈笑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上了年纪的保姆,能有什么值得她们威胁的?不过是每日里做好分内之事,说的也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实情罢了。而且啊,咱们之间的交情,确实谈不上深厚。” 我听着这话,泪水疯狂滑落,哭喊着:“王妈,你怎么能这样……” 林软打断我的话:“景姝姐,其实我挺理解你的,你应该没想到严谵哥哥会醒来,知道他醒来后,大老远从国外飞回来,估计都来不及休息跑到医院,结果看见……严谵哥哥……对我那么好……要是换成我,我肯定也接受不了我,也会情绪崩溃,胡言乱语一通……” “你闭嘴。” 我怒吼。 几乎在同一刹那,严谵的怒吼声也响起:“你闭嘴。” 他是在吼我呢…… 我的耳膜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头晕目眩,我咬紧牙关,竭力稳住心神。 我看向他们,他们的身影在此刻显得如此冷漠而统一,将我孤零零地包围其中,那种无助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我想起了花拯,再一次为自己证明:“你可以问……花拯……” 林软再次抢话:“花少很早就去了缅国,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当时走的时候,他还来病房跟严谵哥哥告别了。” “你还想让我去问谁?” 严谵的面庞宛如寒霜,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我。 我含泪看向他,苦涩中夹杂着怨恨,嗓音忽大忽小,有些控制不住:“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就跟上次一样,你好像……永远都不会选择相信我。” 他挑眉,阴冷地质问我:“那为什么我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你?那为什么你现在会从国外回来呢?” 我张了张嘴,喉咙却哑涩得说不出话来,想了想,有什么好证明的?明明漏洞百出,他却不愿意相信。 突然觉得吧,一切毫无意义了,随便他信不信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重复着他的话语:“嗯,她才是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而我……” 我缓缓转身,拖着虚晃的脚步一步步离开病房,自言自语地嘲讽自己:“而我……贱啊……是真贱啊……贱死了呢……我为什么可以这么贱啊……” 我能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林软甜腻的声音响起:“严谵哥哥,你快点回病床上休息,等下还要吃药。” 我勉强走到病房门口,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掌,用力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试图将脆弱与不堪一同拭去。 然后,我发现手背上有鲜血,我好像流鼻血了……我真的好讨厌血,我加大了力度,近乎粗暴地擦拭着。 直到不流了,我才回头看去,门半开着没有关,严谵依然伫立在原地,他的眼神穿透空气,直勾勾地锁定在我身上,复杂难辨。 我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严谵,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心软,因为,你不配!”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好像看见他在流泪?可是流泪又怎样呢?以前他也是流着泪求我原谅,此刻,我只觉得讽刺。 林软突兀地跨前一步,轻巧地将门合上。 她还冲我笑,那笑容得意中夹杂着张狂,刺目得让人心生寒意。 我缓缓步出医院,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而迷离。红绿灯的光影交错,车辆的喧嚣穿梭,在我眼中化作了一片混沌,失去了往日的清晰与秩序。这一切,似乎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无助与迷茫。 严谵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在我耳畔不断地回响,“她才是我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这句话,如同千斤巨石压在我胸口,让我几乎无法喘息。 我终是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无力地蹲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抱住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我一遍遍问自己,为什么要心软?心软不仅换不回他的醒悟,反而给了他变本加厉的权利…… 到头来,因为心软,给自己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这时,我的电话响起。 我缓缓自口袋中掏出手机,屏幕在昏沉的光影下泛着微光,来电显示的“厉焱”二字。 我用力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好情绪,然后才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他低沉而略显虚弱的声音:“怎么这样突然就回去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是特地回去看严谵?” 我的心头一紧,喉咙仿佛被扼住,说不出话来。 他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他醒来了,你回去看看他,那是人之常情。但记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自己受到委屈,好吗?” 他没有怪我回国看望严谵,还担心我…… 我又不由自主的眼眶泛红,这样的他,真的比严谵好百分,千分,亿万分。 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平稳:“我……怎么会让自己受委屈呢,你呢?身体怎么样?真是对不起,我一声不吭地跑回国……” “你……哭了?” 他的声音,骤然间染上了几分担忧与急切,轻轻震颤在我耳边。 我愣了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再次开口,语气温柔到极致:“是严谵……他又做了什么?” 我慌忙摇头,明明不想表露出来,声音却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哽咽:“那个,不是的,我没有……没有哭。” 他的声音更加柔和:“你就是这样,遇到任何事喜欢憋在心里,一个人难受,你永远都不擅长撒谎。” 我情绪一下子崩溃,泣不成声地说:“我……我照顾了他整整……两个月,结果……他不信我……他说,是……林软照顾的他……” 我口齿不清地把当时发生的事全部讲出来。 电话那端,是长久的静默,直至他终于以一抹寒凉的语调开口:“他真是没脑子的蠢货!” 第209章 你比我想象中恶毒一万倍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其实很好证明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我而已。” 厉焱的声音带着清润的温柔,穿透了夜色的凉意:“我可以现在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你确实……” “不用了,无所谓了。” 我打断了他的好意,语气中满是不再强求的释然。 他问:“真不用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胸腔里充满了夜的凉薄与自由,轻笑着说:“说了又能如何?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他说:“好,听你的,你还在外面?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我可以让陈词回来,需要什么帮忙都可以吩咐他。” 我又拒绝:“谢谢你啊,不过,不用特意让陈先生回来,我其实没什么事的,一个人静一两天就好了,倒是你……” 我语气带着关心:“你才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你身体虚弱,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用操心我的事,我没那么软弱,其实,我很坚强很坚强的。” 他语调带着笑意:“嗯,你从来都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这时,叶晗跟宁萌开车来了,两个人下车朝着我跑来。 我告诉了厉焱,厉焱才挂了电话。 叶晗直接拥抱着我,语气又是责备又是担心:“你怎么从国外回来不跟我们说一声?然后还一个人跑来医院看严谵?” 我任由她抱着我,唇角扯出丝丝笑意:“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宁萌在旁边打量了我一番,问我:“景姝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脸色好差,你是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叶晗听到宁萌的话,松开我,认真地看着我的脸,问:“出了什么事?是厉焱欺负你,还是严谵欺负你了?” 我笑了笑:“瞧把你们担心的,我没事,我们先回去。” 坐在车内,我不太想说话,一直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景色。 到了家里,我简单洗漱就躺在床上。 叶晗跟宁萌都非常担心我,一直坐在旁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去医院接我?” 叶晗说:“是严谵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刚看去医院看望过他,怕你回去打不到出租车,让我们来接你,我当时就挺惊讶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原来是他给叶晗打的电话,我却没有一丁点感激,反而更恶心。 我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一个人回来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叶晗温声问:“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我侧头看向窗外,眼眶又湿润了。 宁萌猜测:“是不是那个叫林软的,又搁那儿作妖?她不是被赶走了,怎么还在照顾严总?怎么跟那个博美雅一样讨厌啊。” 叶晗看出我不太想说话,就站起身:“我们先出去吧,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说了,你再告诉我们。” 我喉咙哽塞着,用沙哑艰涩的声音问:“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贱啊?” 叶晗忙说:“你在说什么?你贱什么?不能这样说自己知道吗?” 眼泪从我眼角滑落,我甚至都没有力气擦拭,苦涩地笑着说:“可是我就是贱啊,明明他一次次又一次伤害我,我却还是要心软,我嘴上说着照顾他苏醒就离开,其实……其实,我还是在给他机会的……” “不然那天他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哀求我,可不可以不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不离婚,我还每日每夜地陪在身边照顾他一切的衣食住行……” “结果……” “结果,他身边还是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他甚至,甚至愿意相信她,那两个月的照料是她,不是我。” 叶晗问:“什么那两个月的照料是她?” 宁萌在旁边听得有些懵,问:“你的意思是,他相信照顾他两个月的人是林软?” 我点点头,把发生的事情都讲述出来。 宁萌气得嗷嗷叫:“这个死林软,白莲花,绿茶婊,她怎么那么恶心啊?她一定是跟厉采曼串通好的,我以为这事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的,没想到,现实里也有。” “不行,我现在就去医院告诉他,什么林软照顾的,就是你照顾的啊。” 叶晗情绪稳定,她只是递给我纸巾,轻声说:“去了也没用,他愿意当个眼瞎心盲的人。” 随后,她温柔地看着我,说:“那明天就把证领了,我们去旅游好不?” 我突然崩溃地哭起来,哽咽:“好。” 她坐在床边抱着我,抚摸我的后背:“我也有错,我前面竟然还劝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劝你,他是真的一丁点都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宁萌说:“就是,真的不如厉总一点好。” 后面,她们又问起了厉焱的状况,我都如实告诉了。 半夜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晚上就是容易emo,我一会儿压抑,一会儿释然,反反复复地折磨我到天亮。 我给严谵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是秒接。 我冷着嗓音说:“民政局见,领离婚证。” 他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现在行动不便,过两天吧。” 接着,我就听到那边林软甜美的声音:“严谵哥哥,该吃药了。” 我果断掐断地方,不然我会犯恶心的。 我洗漱好换了衣服,打算跟叶晗一起出去买旅游的东西,结果,手机来了一通电话,屏幕上闪烁着警局的电话号码。 我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警察沉稳而略带紧迫的声音,告知我,博美雅想见我,用死威胁。 我记得博美雅被判刑十年,她为什么想见我?是不甘心?明明她已经很落魄了,还想见我?不怕我嘲讽她吗? 我想起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其实没有杀意,为什么还要派人开车撞我,置我于死地? 我犹豫了一番,决定去见。 接见室内,光线昏黄而冷清。 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我的目光与博美雅交汇。 她现在形如枯槁,瘦骨嶙峋,头部与左臂缠绕着厚重的绷带,没有一丁点以前的光鲜亮丽,像是一位历经沧桑、饱受折磨的老妇。 她拿起电话,目光紧紧盯着我,疯狂地示意我拿起电话。 我坐下来,拿起了电话。 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穿透了电流的杂音,沙哑而尖锐:“我就知道你会来,毕竟,你肯定不会放过嘲讽羞辱我的机会,你看……我现在够狼狈吧,你快点笑啊,快点笑啊。” 我微微蹙眉:“你如果想说这些,我现在就走。” 她急切地吼着:“你别走!” 接着又怨恨道:“我没想到你这么阴险,你自己设局,演了一出戏,然后栽赃嫁祸我,结果,你自己都没想到,把严谵给撞了,你可下手真狠毒。” “为了让我入狱,不惜拿严谵的性命做赌注,景姝,你比我想象中恶毒一万倍,我以为,你蠢得要死,没想到,我却低估了你的恶毒。”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用这种方法将我送入监狱,很好,你的报复特别好,现在开心了?舒服了?” 她的意思是,我自己找人撞自己?目的就是让她进监狱? 第210章 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语气很不悦:“你在发什么癫?我设什么局?演什么戏?找人撞我的难道不是你吗?你以前的贴身保镖已将你的所作所为都揭露出来,你现在为什么反咬一口?” 她情绪激动,几近失控,对着我歇斯底里地喊道:“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策划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维持着表面的冷静,目光如冰,对她冷冷回应:“我没有,我要是真想让你入狱,以厉焱的手段,他无数次表示过可以替我解决你,我又何必绕这么大个圈子?” “你用死做威胁,让警察联系我,想见我,就是为了颠倒黑白吗?” “那抱歉我没空。” 我站起身,目光透过玻璃看向他,勾唇一笑:“我倒是很期待,十年后你出狱,我们再次见面,我会不会想你那天说的一样。” 她直勾勾盯着我,带着疑虑,问:“真的不是你吗?” 我坦然回应:“不是我。” 随即,一抹疑惑爬上我的眉梢,我反问道:“难道不是你?” 她摇头:“我没那么蠢把自己送到监狱,我还满心期待着,将来能亲眼目睹你那些‘惨兮兮’的日子呢,这才是最好的报复,我怎么可能去制造一场无端的车祸?” 我细细观察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撒谎。 如果不是她,那是谁呢? 我开始思索着,我跟谁有仇?除了她,就是厉采曼、言湛,但是这两个人可能的几率不大。 还有林软,可是那个时候我跟林软不熟悉,她不至于,也没有本事找人开车撞我。 宴会上的那些人?他们都忌惮厉焱,怎么可能想着撞死我? 博美雅低垂着头,同样思考着。 我问:“那么到底是谁,恨我同时也跟你有仇?” 她闻言,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难道,是她?” 我急切地询问:“是谁?” 她刚想告诉我,手中的电话直接被身后的狱警夺走,接着,就是狱警冷漠的声音:“0073号,时间已到,请遵守规则。” 我拿着电话问:“博美雅,你刚刚说的是谁?” 她伸手想从狱警手中夺走电话,双手却在空中徒劳地挥舞。 狱警大声吼道:“0073号,你想干什么?时间已经到了。” 我看见博美雅张嘴好像在咆哮,但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她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她甚至不顾一切地扑向了狱警。 狱警直接将手中电击棒电向她。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面容痛苦,双手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嘴巴大张,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嘶吼。 我站在玻璃外面,看着她如今惨不忍睹的模样,没有一丝丝的同情,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 随后,我也被狱警唤走。 出了监狱,我看见林软正从一辆缓缓停下的出租车中轻盈而出。 她是来探望谁? 我们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又迅速被一抹甜美的笑意所取代。她缓缓向我走来,步伐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轻快:“景姝姐,真是巧呢!我远远就望见你了,还以为看错了。” 她问我:“我刚你从里面出来,你是来探望谁的啊?” 我反问:“怎么?你有认识的人也在监狱?” 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仿佛是在掩饰什么:“哈哈,景姝姐你真会开玩笑。我除了我老爸两个人相依为命,哪还有什么亲人朋友在里头啊?不过是顺路经过,没想到这么巧就遇到了你。” 她继续道:“我只是路过这里,看见你在,就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这里不好搭车的,我捎你一程吧?” 我冷漠拒绝:“不用。” 她似乎并未因我的冷淡而退缩,脚步轻盈地靠近,试图以亲昵的姿态轻触我的手臂,而我,则是不动声色地向后微移,避开了那她的触碰。 她并未显露出丝毫的尴尬,反而露出几分不解与委屈:“看来,景姝姐对我,还真是有些误会呢,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我轻笑一声,话语中带着几分锐利与直接:“所以,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白莲花?” 她面色总算变了变,带点怒意,随即换上了一抹楚楚可怜的神情:“可是,你不是一直要跟严谵哥哥离婚吗?如果不是那天他出车祸,你们就领了离婚证,就不是夫妻了,我跟严谵哥哥走得近,也不算是什么道德问题,你怎么这么反抗?” 她问我:“难道,你不想跟严谵哥哥离婚?如果你不想离婚,你可以告诉他,我也会远离严谵哥哥。” 是啊,我都要跟严谵离婚了,我为什么生气?我管他身边是谁? 我压下心中的怒气,面上却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是的呢,那我就衷心祝贺你们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闻言,脸颊上浮起两朵红云,笑容里满是少女的娇羞与憧憬:“会的,谢谢景姝姐的祝福。” 我觉得她的笑容很刺眼,转身,没再搭理她。 可是,我总有点疑心,她会不会是来看望博美雅的?或者说,指使人开车撞我的,就是她呢? 我回头,发现她没有进监狱,而是直接又上了出租车,出租车路过我旁边的时候,她打下窗户,对我说:“景姝姐,那我就先走了,我怕严谵哥哥一会儿见不到我,会生气的呢。” 闻言,我的指尖不禁收紧,心里还是难受酸疼。 后面,我回到了出租房。 叶晗正坐在沙发上,浏览着手机,做旅游攻略。 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带着浅笑,这段时间,她好像彻底从悲伤中走出来了。 她失去了宝宝,当年的真相被揭穿,丈夫婆婆对她冷血无情,后面又是离婚又是打官司,加上晏尧入狱,这么多的打击,她都可以走出来。 而我还在难受什么呢?一个严谵而已,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男,根本不值得难受。 她瞧见我回来了,对我说:“景姝快点过来看,帮我一起做旅游攻略。” 我忽然想起我连续几次做叶晗自杀的梦,内心责怪自己是不是有病,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第211章 博美雅猝死在监狱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脑海回想起博美雅的话,那个‘她’到底是谁?是林软吗? 林软跟自己的爸相依为命,家世普普通通,怎么会拿得出来两百万买我的性命? 而且,为了能跟严谵一起,至于想杀我吗? 我越想脑子里越乱,我决定再去监狱见她。 所以,我找到陈词帮忙。 当我把电话打过去,那边过了许久才接听,陈词的态度又变得十分冷漠:“景小姐,请问,你有啥事?” 我如实告诉他,让他帮忙,我明天想去监狱见博美雅。 他语调儿带着嘲讽:“哦,是找我帮忙啊,找我帮忙就知道给我打电话,走的时候,咋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这事确实我的不对,我向他道歉。 他突然来了火气,在电话那头气愤道:“是你自己答应的,跟我来国外找到厉总,也是你自己说的,会一直照顾到他康复,结果呢?一声不吭就跑了,回国了,去找你那个渣前夫了。” “我很想问问你,你把我们厉总当什么了?你有一丁点关心他吗?还是说,你就是把他当一个工具人?” 我保持沉默不语。 我知道陈词想撮合我跟厉焱,可是,就如同景瑜说的,我跟他的身份不匹配,况且,我跟严谵还没有离婚,而他还是严谵的小舅舅。 就算我真的喜欢他,愿意跟他在一起,那得多少业界的人笑话他? 陈词在电话那头骂了一通话,又平复了一下情绪,说:“你想见博美雅?行,这事我安排,明天等我电话。” 我想道歉。 那边直接电话挂断了。 又是一个失眠的夜晚,我在想,这个时候林软应该陪在严谵的病床旁吧? 第二天。 我跟叶晗说,我等陈词的电话,我要去监狱探望博美雅,因为当时指使人开车撞我的人,应该不是博美雅。 叶晗听到非常的吃惊,不过,刚好她今天要去卖掉当初买的婚房,今天是最后的限期,简凌波跟张翠芳要搬出去了…… 她先出的门。 我等在家里,等陈词的电话,等他安排好了,我就直接去监狱探望博美雅,我想知道,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然后栽赃给博美雅。 两个小时后,陈词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立马接听了电话,说:“是已经安排好了?那我现在出门。” 陈词的声音透过电话那端出来,带着凝重:“恐怕你见不到她了……” 我疑惑:“啥啊?是不能见她吗?安排不了吗?” 他说:“昨天晚上12点,博美雅突然暴毙在监狱。” 我头仿佛被重锤击中,耳边嗡嗡声作响,昨天晚上12点,暴毙在监狱?怎么这么突然? 我难以理解地再次问:“陈先生,您……您确定吗?我刚刚……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陈词在那边认真地说:“她确实在昨天12点,突发猝死,尸体现在都已经火化了……” 猝死?火化? 虽然憎恨她,但是知道她死了,心里还是发凉。 况且,她的死未免太突然了吧?而且这么急着。 我问:“就算是突然猝死,也不该这么快地火化,难道不该先行通知亲属吗?” 陈词说:“她没有家属,她的母亲王萍不是已经去世了吧?闻天纵是他后爸,也跳楼自杀了。” 我忽然想起了,确实,她没有亲属了。 陈词忽然问我:“你为什么要见她,是什么事吗?” 我如实把昨天跟博美雅见面的事告诉了他,他惊讶:“所以,博美雅不是想撞死你的人,是另有其人?” 我点头:“对,昨天她本来要说的,结果时间恰巧到了,她没有机会告诉我,我想着今天再去见她,所以找你帮忙,结果就……” 他说:“那是太突然了,难道她的死亡不是猝死?” 我听到他的话很震惊:“是被谋害的吗?” 他在那边沉默了几秒,说:“可是,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指使人在监狱杀人?这得瞒过多少人?” 我把怀疑的对象告诉陈词,说:“我那天出了监狱就看见了林软,不过她说,只是路过碰见了我,想捎我一程,我怀疑想害我的人是她。” “可是,她好像没那么大的本事。” 陈词说:“现在的人,一个个深藏不露的,可能她是伪装了身份?我可以去给你查查,顺便查查博美雅真正的死亡原因,按理说,监狱的罪犯死亡,也需要检查尸体的。” 电话挂断后。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发凉,昨天还看见博美雅,晚上12点就猝死了…… 让人猝不及防,心生骇然。 如果她真是被谋杀,那目的就是让她永远闭上嘴,说不出背后的那个‘她’是谁。 那么这个人又该是何等的权势熏天,能在法治社会,轻易剥夺一条生命,尤其是在那戒备森严、狱警如影随形的铁壁之内?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厉害的角色…… 如果说林软背后有身份,那她不至于为了一个严谵,又是杀我,又是杀博美雅?而且几个月前,我就在海之星甜品店遇见了她,她那个时候还不认识我,她不可能那么早就开始精心策划。 我整个人满心疑惑与不安。 几乎把能想到的人,都拿出来分析,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嫌疑人。 因为那个人必须在恨我的同时,也恨博美雅。 去不了监狱,我就想着去帮叶晗,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在家,那边我还听到简凌波跟张翠芳的吼叫声。 叶晗性子软,我怕她会吃亏,立马坐车赶了过去。 客厅里。 简凌波跟张翠芳母子二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摆放着水果、瓜子,没有任何收拾整理东西的迹象。 叶晗则站在旁边,气得脸色涨红。 两名中介站在阳台,显得很尴尬。 张翠芳环抱着双手,说:“我不走,我死也不走,这是我儿子的房子,我凭什么搬走?有本事,你把我抬出去啊?” 简凌波抽着烟,说:“就是,想让我净身出户?没门。” 说完,他还指着叶晗,骂:“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心肠可真狠,我就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你,跟你结婚,你的一切哪个不是我给的?现在认识一个牛逼的人物,请了一个律师,就想让我净身出户?我告诉你,我不走!” 第212章 我不允许这个老巫婆那样骂你 叶晗气得发抖,说:“你们真不要脸。” 张翠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双手叉腰,嘴里吐沫星子乱飞:“不要脸的是你,高中的时候就跟人乱搞,搞大了肚子,还瞒着我儿子这么多年。” “我儿子大半辈子都被你这个死女人毁了。” “还有你那个后爸,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自己的后爸看上才上高中的继女,呵……” 她哼笑一声,咕哝道:“都跟人乱搞了,指不定是自己勾引自己后爸,你这种人啊,小小年纪什么都干得出来,长大了,还跟强奸自己的人搞在一起……什么人啊,不要一点脸。” “你闭嘴!” 叶晗哭着大喊。 张翠芳瞪着叶晗:“你让我闭嘴我就闭嘴?还冲我大吼大叫,怎么戳到你痛处了?还是我说出实话,你觉得没脸了?你真会伪装,装了这么多年,骗了我跟我儿子这么多年,现在还想让我们净身出户?你就跟潘金莲一样恶毒!” 说完,她反而抹着眼泪哭:“我可怜的儿子啊,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才,大半辈子都毁在你这个女人的身上,别说净身出户了,你还要倒赔我们几百万。” 叶晗颤抖着嗓音说:“那你们可以去上诉啊。” 简凌波翘着二郎腿:“别吧,知道你有背景,知道你靠关系,我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哪能玩过你啊?” 我上前几步,目光冷冷盯着他们母子,说:“你们到底滚不滚?” 张翠芳冲我吼叫:“你让谁滚呢?关你屁事啊?你不是已经被你老公赶出来了吗?自己的事解决了吗?” 我掏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张翠芳有点虚:“你以为……你以为报警就有用啊?” 简凌波不屑道:“警察来了又怎样?这是民事纠纷,警察是不处理民事纠纷。” 我轻轻合上了手机屏幕,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轻声说道:“哦,既如此……”言罢,我缓缓转身,迈向了洗手间。 洗手间有一把脏兮兮的拖把。 我拾起拖把,径直走向客厅。 张翠芳见状,眉头紧锁,挽起了衣袖,说:“咋滴?你想干嘛?打架啊?老娘怕你不成?” 我未做丝毫犹豫,手中的拖把精准无误地捅在她张大的嘴巴上。 她一把攥紧拖把,狠狠一拽,口中连声“呸呸”,唾沫四溅,言辞尖刻:“你这个没爹妈养的小贱人,看我不把你打死。”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就不是民事纠纷了,是互殴。” 叶晗在旁边急坏了,甚至想站到我前面去挡着。 我将她护在身后,说:“我不允许这个老巫婆那样骂你。” 张翠芳见状,对依然坐在沙发上的简凌波说:“凌波,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给这泼妇点教训,她都敢打你妈了。” 简凌波可能因为厉焱有点畏惧我,站起身,半天不敢动手打我。 而我开始跟张翠芳一人持一端拖把开始拉扯。 张翠芳大叫:“简凌波,你就想这样看着你妈被欺负吗?你想被这两个恶毒的女人赶出去吗?” 我猛然松手。 张翠芳抱着拖把倒在沙发上。 拖把的一端再次重重撞在她胸口,疼得她嗷嗷大叫。 简凌波气得龇牙咧嘴,想对我动手,两名保镖突然从未关的门外冲进来,其中一名保镖将他牵制住,另外一名保镖一拳头砸在他脸上,他直接疼的喷鼻血,整个人晕头转向的。 我其实挺惊讶的,原来,厉焱依然派了人暗中保护我。 后面,警察来了,将我们几个人都带进了警察局,警察了解了情况后,对我进行了批评,不过,对张翠芳跟简凌波直接是厉声教育,还让他们迅速搬离房子。 警察说:“如果你们不迅速搬离房子,她们可以去申请法院强制执行,赶你们出门。” 简凌波跟张翠芳老老实实地说:“我们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搬出去。” 回到房子里,我跟叶晗就盯着他们,他们又想耍赖,结果我那两名保镖直接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们,吓得他们瑟瑟发抖,赶紧收拾东西走了。 临走前,简凌波恶狠狠地盯着叶晗:“你牛逼,你给我等着。” 现在的他,没有房子,没有公司,也没有钱,估计只能老老实实跟着张翠芳回老家了。 为了感谢那两名保镖,我还请了他们吃饭,让他们受宠若惊,他们一个叫阿东,一个叫阿杰。 回到出租房,叶晗说:“你怎么每次为了我那么勇敢啊?你知道吗,你打张翠芳的时候吓死我了,张翠芳力气大,以前听说在乡下经常跟左邻右舍打架,我害怕她打伤你。” 我笑着说:“你为了我,不也是很勇敢吗?比我更勇敢,而且,我气不过啊,我不允许她那样骂你。” 叶晗感动地哭了,说:“你对我真好。” 我后面还把博美雅死在监狱的事也告诉了她,她充满了震惊,甚至开始担忧我,说:“那你一定要小心点,出门都要小心。” 晚上睡觉,我再次拨通了严谵的电话。铃声未落,那端便传来了他略显疲惫而沙哑的声音:“喂,景姝。” 我说:“明天民政局见,还是把离婚证快点领了吧。” 他说:“我才醒来,都不能下地走路。” 我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不耐:“轮椅不是摆设,林软总该能为你效劳,推着你前行吧?” 他说:“就这么急着领证吧?” 我被他的话逗笑了,嘲讽道:“是谁在医院搂着新欢说离婚?她才是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人?你不应该想尽快把离婚证领了,然后娶她进门吗?现在又一次次拖延时间,你这样,不觉得很渣吗?” 他在那边沉默了许久,开口说:“我身体状况很差,不能轻易出院,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吧。” 我问:“多久。” 他说:“半个月。” 我深吸了一口气,答应:“希望半个月,你不要再拖延时间。” 我果断挂断电话,其实很不理解他,一边说林软是他甘愿付出一切的人,一边又拖着不跟我去领离婚证…… 第213章 婚戒戴在了林软手指上 连着七天,我一直在等陈词给我查得结果,博美雅到底是不是被人谋杀?林软的背景是不是很简单? 而叶晗忙着去卖房,宁萌忙着在医院实习。 说来也巧,宁萌实习的医院竟然就是严谵住院的那家医院,她告诉我:“那个林软最近几天病了,看着要死不活的,有一次我还撞见她躲在洗手间一直哭个不停,然后好像用刀子在厕所门上刻,怪吓人的。” “我趁她走了后,偷偷打开厕所门,上面写了一个名字,但是她又乱刻,看不清楚了……” 她后面也笑呵呵道:“活该,她这种白莲花就该生病,毕竟做了那么多缺德的事,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我对林软的事不感兴趣,我也克制自己不去想严谵,只要再熬12天,我就可以彻底离婚。 今天,陈词给我打来电话。 我接听了电话,询问:“陈先生,查得怎么样?博美雅到底是怎么死的。” 电话那头,陈词的声音透出一丝沉重:“我动用了一些关系,从监狱内部获取了博美雅的尸检报告,并详细询问了首位进入现场的狱警。结果,博美雅确实是因突发疾病,突然离世。” “真是突发疾病?” 我重复了一遍,可是,我的直觉还是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稍作停顿,我继续追问:“那么,林软呢?” 陈词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更为低沉:“林软,五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选择跟随父亲林天,两人从此相依为命。林天,五十五岁,一年前得了阿尔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靠林软一个人照料着。” 所以,她没有可能拿出来两百万买我的命。 那么,博美雅口中的‘她’到底是谁? 陈词在电话那头说:“有没有可能,她口中的人,是个男的?” 如果说是男的,我只能想到了杨少坤跟言湛。 但是杨少坤已经在监狱蹲着了,言湛去了缅国,他后面知道真相,一直对我很内疚,不至于想买我的命吧? 陈词说:“我可以去查查言湛。” 我吸了一口气,温声问他:“陈先生,厉总他……他还好吗?” 陈词哼了一声:“他好得很,毕竟有景瑜小姐在旁边无微不至地照顾呢。” 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躺在床上,一直在脑子中搜索着,我到底跟谁还有仇,这时,宁萌用医院的座机给我打来了电话,她的实习证掉在家里,让我帮忙送过去。 本来她是打电话给叶晗的,但是叶晗在外面。 我说:“没关系,我给你送过去。” 她说:“那你要是碰到林软咋办?”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碰到就碰到,我难不成还怕她啊?再说了,没有那么巧呢。” 可是偏偏就这么巧。 我把实习证给了宁萌,本来走出医院,在门口打车的时候,林软竟从一辆刚停下的出租车中款步而出,与我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讶异,随即被不加掩饰的憎恶所取代,那份曾经伪装的甜美与笑意此刻荡然无存。 我细细端详着她,短短七日未见,她竟似换了个人般,身形消瘦,弱柳扶风,脸色苍白,眉宇间透着一股脆弱与哀伤,好像被什么事情打击了一般。 她直视着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你该不会,是专程来探望严谵哥哥的吧? 我轻轻勾起嘴角,一抹冷笑在唇边绽放:“我就算真是来看望他,又跟你一个护工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闻言,银牙紧咬,仿佛强忍着什么,声音里夹杂着不甘:“若非那场意外让严谵哥哥重伤在床,康复需要很久,行动不便,他怕是早已踏入民政局,与你一刀两断,领取那本解脱的离婚证书了。” “哦?”我挑眉,反问中带着几分玩味,“那么,接下来呢?” 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然后你就等着上位是吗?真是笑死了,走了一个博美雅又来了一个林软,博美雅的下场你应该听说了吧?” 她原本那白幼瘦的脸庞,瞬间被一股复杂的情绪扭曲,那眼神中闪烁的,是深深的嫉恨与不甘。然而,她迅速调整情绪,绽放出一抹甜腻的笑容:“严谵哥哥亲口告诉我,我是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我不客气地怒骂:“因为他眼瞎心盲。” “那两个月,明明是在陪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你跟厉采曼上哪儿去了?结果呢?你跟厉采曼勾结,替换了我所有的付出,这份算计,才真真是令人齿冷。” “不过……” 我嗤笑:“也是辛苦你连脸皮都不要,用这种方法才能得到严谵的青睐。” “我听王妈说,其实严谵以前都不爱搭理你,都是你硬凑上去的?严谵之所以跟你一起做甜品,让你教她,也只是你用我的名义说,我喜欢甜品让他做甜品哄我……那兰花,也是你说,你乡下有个亲戚,在山上自己挖的兰花非常新鲜,非得带着眼谵去乡下买。” 甚至看北极星,也是严谵说,想带我去,然后你说,北极星很土,大多数女生不喜欢看北极星的,其实,他从来没有说过带你去看什么北极星。” 我说出这话,林软的脸上带着一些羞耻。 我冷冷盯着她:“也是难为你,为了让严谵对你有一丁点好感,想出这样下三滥的计策。” 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略带挑衅的娇笑:“下三滥就下三滥呗,那又怎样了?严谵哥哥现在对我可好了,我这几天生病,他都舍不得让我照顾他,对了……你看……” 她缓缓抬起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璀璨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发出刺眼的光芒。 我的眼睛瞬间被刺痛,因为那枚戒指跟当初严谵送我宝格丽双石钻石戒指一模一样。 她轻轻扬起下巴,眸中闪烁着得意与挑衅交织的光芒:“景姝姐,这戒指,是否让你觉得分外眼熟?”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无形的针轻轻刺了一下,酸楚与苦涩交织,难以名状。 林软轻扬眉梢:“你肯定眼熟,因为这枚戒指是严谵哥哥送给你的呢,可惜,你们结婚的时候,你连戒指都没戴上,现在却被我戴了,但是……” “我不是那种喜欢捡别人不要的东西,这戒指上原本镌刻着你的名字,但我已经命人细细打磨,现在跟全新的一样。” 她故意伸到我跟前,笑着问我:“景姝姐,你看,我戴着好看吗?是不是很称我的手指啊?本来严谵哥哥为了感谢我,要给我新买一枚戒指,可是啊,我就是喜欢这枚戒指,毕竟是限量的呢。” 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一股寒意自脚底蔓延至全身,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苦笑。 我们结婚的婚戒,他竟然送给了另外一个女人…… 严谵。 你可真狠。 又把我恶心到了…… 林软悄然踱至我身旁,她的气息轻拂耳畔,那声音不再似往日里那般温婉可人,反而带着几分刻薄与挑衅:“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他身边又是博美雅,又是我,就算没有我,也有其余女人,说白了,不就是你没那个能力,让他甘愿为你画地为牢,矢志不渝?我那拙劣至极的伎俩,他却甘愿信以为真,不正是你无力拴住那份深情的证明吗?” 第214章 请保镖吃火锅 说完,她发出清脆悦耳的咯咯笑声,那笑声中却藏着几分尖刻:“作为女人,你真失败。” 我气愤到极致,猛地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瞬间捂住了脸庞,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与愤怒交织的光芒,她正欲打回来,厉采曼凌厉的声音传过来:“景姝,你干什么?你打林软做什么?你又在这里发癫呢?” 很快,她踩着高跟鞋,步伐急促,与数名保镖一同逼近,随即她伸手一推,力量之大,我身躯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 林软闻言,双手迅速掩面,泪水在指缝间细细流淌,哽咽着说:“厉阿姨,景姝姐也不是故意打我的,只是无意间见我佩戴了她曾与严谵哥哥的婚戒,情绪激动之下,才失手打了我。” “婚戒?哼,他们连场正式的婚礼都没有,哪来什么婚戒?她也不配戴婚戒,我儿子从来都没把她当回事。” 厉采曼摘下墨镜,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凝视着我,言语间满是刻薄与不屑。 我红着眼,死死瞪着她,她被我瞪得恼火,怒骂:“你个野鸡,你凭什么瞪我?” 我顾不上任何素质,爬起来,直勾勾盯着她:“我是野鸡,那你这个大妈是什么?我记得你年纪轻轻就爬上严谵爸的床?色诱他,然后才成功嫁到严家,那你应该是……” 我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骚鸡?” 她面容因为愤怒扭曲,气得手指发抖,然后大声命令:“给我打她这张嘴,打肿为止!” 她身后四名保镖正欲对我动手…… 猛然间,两名身着定制西装的男子,疾冲而来,稳稳地矗立于我前。 而那四名保镖见状,立在了原地。 我怔愣片刻,才想起,这就是厉焱留下保护我的保镖,阿东跟阿杰,七天前,我还请他们吃饭,他们表面看起来不苟言笑,生人勿近,能吓哭小孩子…… 其实两个人都很憨厚老实,热心肠……甚至有些话痨。 阿杰的声音,低沉而浑厚,他开口:“你们动景小姐试试,老子把你们的头给打爆!” 说完,他捏紧了拳头,指节间爆发出阵阵清脆的骨响,即便是那剪裁合体的西装,也难以完全遮掩他手臂上隆起的坚实肌肉,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威慑。 而阿杰也抱着拳头,说:“你们这四个弱鸡,我一个人都可以解决掉。” 厉采曼身后的四名保镖,看起来也不像是训练有素的,高矮胖瘦都有,个个在阿东跟阿杰的衬托下,确实显得弱不禁风。 厉采曼的目光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估计没想到我有保镖。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喝道:“给我好好教训他们!真是反了天了,区区两个保安,也敢嚣张!” 话音未落,阿杰与阿东如同两道闪电,瞬间掠出,直扑那四名保镖而去。 拳风呼啸,腿影交错,阿杰与阿东像是有真功夫一样,身手了得,每一击都精准而有力,直击要害,把那四名保镖很快被打倒在地,双手抱头,蜷缩着身体,痛苦地呻吟着。 而林软跟厉采曼早已经逃窜了。 后面医院保安发现了,上前询问发生什么事,还要报警。 阿杰跟阿东是有车的,他们立马让我上车,开着车就带我跑了…… 为了表示感激,我请他们吃饭。 阿杰拒绝:“景小姐,保护你是我们的义务,你不需要请我们吃饭吗,况且,我们吃过了,不饿。” 下一秒,我就听到从阿东肚子里传出来的咕咕声。 阿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寸头,嘿嘿笑着:“我……我有点饿……” 阿杰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不乐意了,憨里憨气道:“咋滴啦?你瞪我干啥?我们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呢,还不让人肚子叫啊?我能控制得住啊?” 阿杰面色尴尬,对我说:“景小姐,不好意思,他这人就是这样,吃得多,饿得快。” 我和气一笑:“我刚好也没吃饭,你们陪我一起去吃饭吧?你们喜欢吃啥?” 阿杰说:“景小姐,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 我看向窗外,好像最近的将近一年,我都没什么食欲,更不知道想吃什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 阿东提议:“那去吃火锅吧?” 阿杰咳嗽了一声。 阿东继续道:“一般不知道吃啥的,就去吃火锅,保持开胃!” 阿杰小声道:“怎么能让景小姐去吃火锅呢?你就是个俗人。” 我噗嗤一笑:“其实我也吃火锅的,那就去吃火锅吧……” 随后,我们去了一家火锅店吃火锅,不少人投来目光。 他们两个魁梧的大男人,非常拘谨,面对菜单时都点了一些便宜的素菜,而且只点一份,总是先询问我的意见。 其实,他们很有自尊地,也尊敬我。 我倒是对他们多了些好感,加上他们也是保护我的人。 于是,在菜点完后,我悄悄又给他们点了菜单上的所有肉食,各上了四份,瞬间,桌子上满满当当地摆满了。 阿杰很震惊,连忙说:“景小姐,你怎么点这么多?” 我笑着说:“我突然食欲好了,想吃很多,也想吃肉呢,你们都点的一堆素菜,我不爱吃。” 阿杰感动得眼眶略红。 阿东一边刷着毛肚,一边流着眼泪,一个大男人拧巴得跟小女生一样,哽咽说:““这么多年,我们身为保镖,如同街角的流浪猫狗,被瞧不起,骂我们只是为钱卖命的狗。” “遇到脾气不好的雇主,稍有一点不顺,就对我们破口大骂,或者一脚踹过来,我们还不能反抗。” “唯独厉总对我们好,非常尊敬我们,我们已经很满意感激,没想到,又遇到景小姐这样的好人,从来不摆脸色,总是笑脸相对,几天前请我们吃饭,今天又请我们吃火锅……” “你甚至一点不嫌弃我们粗俗,不嫌弃我们浑身汗臭味,还偷偷给我们点了这么多肉。” 他抹了一把眼泪,一口吃掉一筷子毛肚,继续说:“你这样的雇主,我们是头一次遇见,不会高高在上,而那些雇主,要么请我们撑场面,要么让我们去卖命,给钱还抠抠搜搜的。”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说:“景小姐,你放心,以后我阿东拿命保护你。” 旁边的阿杰为人镇定一些,不过,此时也非常赞同阿东的话,说:“景小姐,非常感谢你,我跟阿东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是你让我们感受到了温暖。” 我忽然想起,我也是孤儿呢…… 我笑了笑:“好啦,不许煽情,赶紧吃吧……” 中途我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他们说要报答我什么的……还有提起林软的名字。 不过我没有多问。 后面吃完饭,他们又把我送回去了,两个人住在我楼下的出租房里。 第215章 简凌波找叶晗算账 回到家。 我承认我确实被林软影响到了情绪。 特别是回想起她手上戴着严谵给我的婚戒,我的心脏就好像被人用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窒息般的疼痛,难以呼吸。 我与严谵,连一场象征性的婚礼都没有,我更是连婚戒都没有戴过,而今,他却把婚戒送给了林软,嘲讽极了。 我忽然想笑,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笑的样子比哭还要难看。 我笑着笑着,笑声渐渐变成了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不离婚,又把婚戒送给林软,他不就是单纯地想恶心我吗? 跟以前很多个夜晚一样,半夜崩溃,天亮修复,早上我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叶晗、宁萌一起吃了早餐。 吃完饭,我陪叶晗一起去中介公司,因为她把房子交给中介公司来出售。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起从中介公司走出来了,本来商量着去哪里吃饭,突然一个身影猛然冲到我们跟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男人非常狼狈,头发乱糟糟,衣服脏兮兮,脸颊上胡茬密布,显得异常憔悴,一双眼睛深陷进去,直勾勾地盯着叶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简凌波。 我心中一凛,本能地将叶晗轻轻拉至自己身后,问他:“你干什么?” 他目光紧紧锁定在叶晗身上,那眼神中交织着愤怒、不甘与哀怨,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叶晗,你现在满意了吧?你把我害得这么惨,抢走我的房子,抢走我的公司,让我成为笑柄,回到乡下,更是被一堆穷亲戚说三道四,冷嘲热讽的……” “我妈还因为你被气病了!” 我呵斥道:“难道不是你们母子活该吗?你们是怎么对叶晗的?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找叶晗埋怨?” 简凌波闻言,面庞瞬间扭曲,大声吼道:“好一个我们活该!你们这对蛇蝎心肠的女人,怪不得能成为闺蜜呢,一个个都是贱货!” 叶晗愤怒的低吼:“简凌波,你闭嘴!” 简凌波呵呵笑着:“能耐了是吧?现在敢让我闭嘴了,觉得自己找了一个靠山?”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言辞间更是夹枪带棒:“说起来,你那个所谓的靠山,该不会是你的好姐妹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换来的吧?否则,厉焱那样的人物,怎会无端端地为她撑腰?” 叶晗愤怒上前,重重一巴掌打在简凌波的身上。 简凌波脸色微变,但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狠笑,动作迅捷地反击,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扇在了叶晗的脸庞上,说:“你敢打老子?” 我见状,气愤到极致,拿起了包包狠狠砸在他脸上。 他猝不及防,被我打得东躲西闪,随即怒火中烧,捏紧拳头,正想砸向我…… “住手!” 阿杰的怒吼声传来。 接着,他跟阿东都飞快地冲过来,两个人开始对简凌波拳打脚踢,打得他嗷嗷乱叫。 我很解气,不过我怕打出人命来,就让他们别打了。 简凌波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吐了一口血沫,咧嘴道:“有本事把老子打死,不然……我特么天天缠着你,你让老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你不好过。” 叶晗闻言,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声音因极度压抑而颤抖:“简凌波,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简凌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笑道:“想干什么?老子被判净身出户,你说老子想干什么?” 我说:“你不服,你可以去上诉。” 他呸了一口,说:“我知道,我一个普通人哪能玩得过你们,那些法院的人都被你们收买了。” “所以?” 叶晗问他。 他嘿嘿笑着:“所以,你只要给我200万,我保证,以后不会来纠缠你,我管你跟哪个男人在一起,就算你跟当年强奸你的人在一起,我都不会多管。” 我怒呵:“你做梦。” 简凌波想怼我,但是又畏惧地看了看阿东跟阿杰,把嘴里的话咽回去。 他看着叶晗,问:“你是给还是不给?” 叶晗闭了闭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她再次睁开眼,冷漠道:“不给!” 简凌波突然发狂地喊着她名字:“叶晗。” 叶晗大声道:“我说了,我不给,我一分都不给!” 简凌波盯着她:“你确定?” 叶晗淡漠地看向他:“我为什么要给你这样的人渣?别说不给了,你在我面前多站一分钟,我都觉得恶心。” 简凌波突然想冲上前…… 阿杰跟阿东立马将他制止。 简凌波伸出手,手指指着叶晗,说:“你行,你真行……” 我厌烦得很,对他们说:“快点让他滚吧。” 阿东与阿杰闻声,一左一右架着简凌波向马路边。 简凌波在转身之际,狠狠地剜了叶晗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报复与不甘:“叶晗,你给我听好了,这笔账,咱们没完!你若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阿杰跟阿东把他重重推倒在马路边。 他爬起来,因为畏惧,拍了拍屁股就跑了。 叶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蒙上了一层压抑。 我看了看她的脸,已经红肿了,怒骂道:“这个人渣,下手真狠,竟然还打你,他都不配当人。” 说完,我心疼地问:“疼吗?” 叶晗柔柔一笑:“还好啊,不疼,只是,我现在没有食欲。” 我忙说:“那就不吃,我们回家,刚好我也不怎么很饿呢。” 回到出租房,我们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做旅游攻略。 我问叶晗:“你最想去的是哪个地方啊?” 叶晗目光停在几张照片上,照片上,雕塑、街道、大门上都挂着各种各样的“情人锁”, 她微微一笑:“我最期待,最想去的地方是匈牙利佩奇,据说到了这里把彼此的心锁在一起,就会长长久久,一生一世,所以,我很好奇,真的有一生一世,长长久久的爱情吗?” 她吸了一口气,笑容酸涩:“我想去看看,别人的爱情,是不是很甜很甜。” 第216章 我邦邦两拳,把林软揍了 后面的几天,叶晗每天出去跟着中介奔跑,希望早点把房子卖出去。 我呢,浑浑噩噩的,时而开心,时而崩溃。 我频繁地翻看手机上的日历,似乎比以前更期待明天的到来,我只想快点领取离婚证,从此,他是他,我是我,各自不再有任何瓜葛。 今日,叶晗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她说有一对温婉的夫妻,看中她的房子,价格还多给了几万。 她今天去跟那对夫妻签合同,后天,我们就可以开始出发了。 钢琴一个琴键出问题,好像是故意损坏的?不过我没有多想,修复完毕,已经是傍晚了,尤奶奶执意邀我共进晚餐。 餐桌上,她轻叹一声,说:“景姝,因为言湛那臭小子,奶奶现在啊,还是觉得非常对不起你,非常内疚,甚至有时候啊,都不好意思面对你,毕竟那个时候是我没脑子。” “其实啊,我天天想见你,想跟你说说话,但是不好意思,一直忍着,也不敢频繁地找你,这次我啊故意把钢琴弄坏,找了个借口的……” 我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道:“奶奶,他是他,你是你,你没有对不起我,不需要内疚啊,你要是想见我,不用忍着啊,也不用故意弄坏钢琴,你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我陪你聊聊天。” 尤奶奶脸上绽放出和煦如秋阳的笑容,温柔地言道:“我那果园里的秋梨啊,都熟了,个个饱满,甜得很,正思量着,明日邀你到家中,摘新鲜的秋梨让你尝一尝。” 她的话语间流露出一丝急切,又连忙补充道:“上回那桩事,肯定在你心里留下阴影,你若不想来,也没事的。我吩咐人细心采摘,亲自送到你家里去。” 她一个老人家,肯定不想被我拒绝,但是,我明天确实有事。 我轻轻扬唇,回以一抹柔和的笑意:“奶奶,您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明天我有事,我要去民政局,跟我前夫离婚,领离婚证。” 尤奶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怜惜,慈爱地开口:“乖孩子,离婚吧,你会遇见更好的。” 说完,她又说:“那就后天吧,我刚好准备几个你喜欢吃的菜,你可以啊,叫上你那几个小姐妹一起来。” 我轻轻地,带着歉意开口:“尤奶奶,后天我跟我姐妹准备出发了,去国外旅游,我们已经商量很久了。” 尤奶奶的面容上拂过一抹淡淡的忧郁,她温柔地望向我,声音里藏着几分不舍:“出去走走,放松放松,是好的。只是,姝姝,你们啥时候回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尤奶奶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温暖的眼眸上,缓缓道出:“或许……不会回来了,我想着,旅游后,跟叶晗去另外一座城市生活。” 闻言,尤奶奶的眼眶渐渐湿润,她颤抖着声音追问:“怎么……怎么就不会回来了啊?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你呢?” 我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奶奶,如果你想我了,我们可以经常视频电话,至于这里……” 我看向餐厅的外面,苦涩一笑:“我不想待下去了,换一个城市,换一个心情,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尤奶奶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但很快轻轻地、理解地颔首:“是呢,换个城市,对你也好,我也盼着你能在新城市里,每一天开开心心的,你是那么好的一个娃子,值得更好的人生……” 话语至此,她的眼眶渐渐泛起了红,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 我心头一紧,连忙上前,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安抚:“奶奶,您别难过了,如果您实在太想我,我也可以偶尔回来看望您,陪您说说话,聊聊天……” 因为她真的很像我奶奶,每每看见她,就像看见了我奶奶。 尤奶奶闻言,连忙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光,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微笑:“瞧我这老太婆,一激动就忘了形。是啊,有你这么一句,我这心里就暖洋洋的。人老了,怕孤独,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特别喜欢你,愿意跟你亲近,现在啊,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粘着你,知道你不回来了,搁这儿哭呢,哈哈……” 她说:“姝姝,我没关系的,好好出去旅游,换一个新的城市,过上幸福的生活。” “如果我身子骨还硬朗,我坐飞机,我去找你,我在你家住上个十天半个月,你不嫌弃吧?” 我噗嗤一笑:“我怎么会嫌弃呢,随时欢迎奶奶来!不过,得带上你家菜园子的蔬菜水果。” 尤奶奶被我逗得哈哈笑。 晚餐过后,尤奶奶先行离开了。 我站在餐厅门口,竟然没有看到阿杰跟阿东,更没有看见旁边停车位的车。 他们是不是有事? 我正准备打电话询问,如果他们有事,我自己打出租车回去。 这时,我看见他们的车行驶过来。 我走到车跟前,阿东匆匆下车帮我拉开门,他的神色中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言语间略显迟疑:“景……小姐,请……请上车。” 我坐进车厢,车内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前座的阿杰,手握方向盘,回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他一向性格沉稳果断,这不像是他的性格。 坐在副驾驶的阿东,用胳膊轻轻碰了碰阿杰,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们以前从来不会这样,肯定是有什么事。 我温声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有话跟我说。” 阿东说:“阿杰,你说。” 阿杰说:“你先动手的,你说。” 动手?什么动手? 我听得稀里糊涂,然后很严肃地说:“阿杰你来说。” 阿杰一边驾驶车,一边说:“景小姐,我们……擅作主张干了一件事,我们不知道这件事对你是好处还是坏处,不过……我们的目的绝对是好意的……” “因为上次我们看见那个林软女士欺负你,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一直想着教训一下她,今天你跟尤奶奶来这家餐厅吃饭,我们本来在外面守着,刚好看见了她,她认得我们,跑上来嘲讽羞辱你……” 我问:“然后呢?” 阿东抢话,气哄哄道:“然后,我们就尾随她,跟着她来到一个城中村,看着附近没人,我……我实在是气不过,我也想帮你教训她,我邦邦两拳,把她给揍了。” 说完,他非常诚恳地道歉:“对不起,景小姐。” 第217章 你为什么派人去打林软? 原来是这事啊?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揍了就揍了呗,只要你们不把人给打死。” 阿东闻言,那原本粗犷的声音竟不由自主地细若游丝:“打死不至于,我们有分寸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拿出手机给严总打电话……”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间多了几分尴尬:“她哭得可惨了,说,你找人打她,想把她给打死,说你嫉妒她,不愿意放过她,一口一个严谵哥哥救救我……” “那女的还故意开免提,我们听到严总在那边大发雷霆。” 大发雷霆…… 我强忍下内心的酸涩,唇边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阿东回头瞧了我一眼,见我没有说话,也不多说。 我缓缓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给厉焱编织起一条信息,对他们说:“你们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打得好,谢谢你们。” 阿杰跟阿东听到我的话,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东更是性情中人,直言不讳道:“往后,只要她骂你一次,我就揍她一次,我生平啊,最讨厌这种女人。” 我含笑不语。 微信界面的对话框里,我精心斟酌的字句静静躺着:“厉总,非常感谢你派两名保镖保护我,你挑选的人非常好,尽职尽责、忠诚憨厚,既然是保护我,那么保镖的费用应该我来给,他们的月薪是10万,我已经付给了他们各自10万。” 我想了想,又发出一段内容:“后天,我就跟叶晗出去旅游啦,不需要保镖了,谢谢你啊。”” 那边秒回,字句间带着怒意:“是谁允许你擅自付工资的?还是说,你觉得我缺那几个钱?” 我忙发过去一条消息,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不想再麻烦你了,上次去国外,我一声不吭就回国,已经挺不好意思,挺对不起你的……” 那边过了好几分钟了,回道:“你去旅游,也需要安全保护,让他们两个跟着,也可以帮你们提提东西,开开车,一切费用我出。” 其实明天领证了后,我就真的不打算再跟厉焱联系了。 一方面他是严谵的小舅舅,一方面就正如景瑜所说的。 我刚想回复‘不用了’,严谵的一通电话突然打过来。 是因为林软告状,他想来骂我?还是商量明天民政局领取离婚证的事? 我接听了电话。 耳畔即刻被愤怒而冷锐地声音,震得耳膜刺痛:“你为什么派人去打林软?” 虽然早有预料他是为了林软质问我的,可是,内心的酸涩感还是涌到了眼眶,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声音故作轻快:“因为她该打啊?怎么打人,还要给你个理由?” “你至于吗?” 他几乎是咬着牙,嗓音充满阴戾。 眼泪从眼眶滴落。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而以更加明媚的笑容回应:“怎么不至于呢?在她面前,她是那朵无辜的小白花,纯洁无瑕;可在我面前,她却是张牙舞爪的母老虎,老虎伤人,我岂能坐视不理,任其猖狂?” “景姝!” 电话那头,他的怒吼骤然响起。 那一刻,我仿佛被一盆自极地而来的冰水迎面浇透,寒意刺骨,瞬间渗透至每一个细胞,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 曾经温柔如水的画面在脑海中缓缓铺展,他轻抚我的脸颊,眼神中满是宠溺,温柔的话语至今仍回响在耳畔:“乖宝,我怎会舍得凶你呢?你连皱一下眉头,我都心疼。” 因为一点不爱了,所以才可以忘记以前自己说的话? 因为讨厌厌恶了,所以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用冰冷责怪的语气质问我? 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委屈、不甘、愤怒,蜂拥而至,差点将我淹没。 我喉咙狠狠一哽,用尖锐愤怒的语气说:“怎么?心疼了?听到她给你打电话,着急的不行是吧?恨不得直接动手打我,替她报仇是不是?现在打电话是想帮你的乖宝骂我?给她出口气?” 我恶意满满的吐出几个字:“你真下头!” “因为你派人打了她,导致她回去晚了,她爸患有老年痴呆,每天那个点都会固执的等她回家,结果今天没等到……” 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愤怒责备。 我的心猛地一揪,有种不祥的预感,我询问:“然后呢?” 他在那边回应:“他以为林软不要他了,从六楼跳下去了。” 我拿着手机的手一颤,手机差点掉下来,虽然我讨厌林软,也觉得她该打,但是,我没想过伤害她的爸爸,而今天,确确实实间接性害了她爸爸…… 他见我长久未语,冰寒的声音透过手机传来,说:“人已经被紧急送往医院,情况虽危急,但有抢救机会。” 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恶劣的话语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就因为我那天搂着她,说她是我甘愿付出一切的人,你就心生恨意,就找人想活活打死她吗?你就这么恶毒吗?” 说完,他语气带着一股子失望:“景姝,你变了,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我变了?” 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就因为我让人揍了她,我就变了?她与你妈串通好,将我悉心照料你两月的辛劳轻易抹去,她言辞间字字句句皆是对我的轻蔑与讥讽,我们还没有领证,她便堂而皇之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向我炫耀她的存在,今天,她在饭店外看见我的保镖,对我嘲讽辱骂……所以,我凭什么不能让人揍她?” 我的语气骤然间锋利:“揍她都是轻的呢,应该把她的嘴巴给撕烂,舌头割掉,让她当一辈子的哑巴!” “景姝!” 他猛然间爆喝出我的名字,那声音里夹杂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我情绪崩溃,失控地咆哮:“你喊什么喊?你配喊我名字?就因为以前的我,软弱如蝼蚁,任由你与你妈的欺凌与羞辱,我没有半分的反抗,现在,我知道反抗了,知道扞卫自己的尊严,知道谁惹我,我就报复回去,我就是变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让情绪稍稍平复,随即嘲讽一笑:“难道不是你变了吗?自从结婚后,变得又渣又瞎又下头,哦不对……” “其实你没有变,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只是擅长伪装而已,你只是用你一点点的小伎俩引诱我入戏,然后你露出真面目。” “你一直是这样以为的吗?” 他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些伤痛。 第218章 让一切未了之情,随风而散 我轻嗤一声:“我只是眼睛睁开了,看清了而已。” 他闻言,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尖锐:“是啊,看清了,觉得我不如我小舅舅一分好是吧?” 我故意拖长了语调,语带戏谑,说:“岂止是不如一分?你都不配跟他相提并论。” 他嗓音带着苦涩:“嗯,你说得对,我的确不配。” 我懒得再与他多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语气中满是决绝:“别忘了,明日在民政局见,我希望这次你能言出必行,别再让我失望了。” 他说:“期待明天的到来。” 我说:“明天是个好日子。” 说完,我果断地挂断电话。 坐在前面的阿东跟阿杰也都听见了。 阿杰道歉:“景小姐,对不起,因为我们两个擅作主张打了林软,我们没想到,她爸……现在害得你又被严总误会,真是对不起。” 阿东说:“要不,我们去找严总说清楚,你根本没有指使我们去打林软,还有就是,我们打的有分寸,也没有下手特别重,全程也就花了几分钟……” 我温和一笑:“你们不用对我道歉,也不用去找他说,无所谓的。” 我又补充一句:“其实我害得感谢你们,不然,我真怕他又找各种借口不离婚。” 嘴上说的轻松,一想到他因为林软,才那么果断地同意离婚,心里还是不好受。 回到了出租房。 叶晗跟宁萌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回来很久了。 宁萌哭丧着脸,说:“呜呜,我也好想跟你们出去旅游啊,可是,我还要实习,还要上课。” 她还说:“等我实习了结束了,你们在哪个城市,我就去哪个城市的医院上班。” 叶晗答应:“好的呢,欢迎你这个小跟屁虫。” 叶萌噘着嘴:“人家才不是小跟屁虫,人家是两位姐姐的小迷妹。” 我笑了笑,转身去洗漱。 叶晗察觉到我脸色不好,在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走进房间,问我:“怎么了?你不是跟尤奶奶在外面吃饭吗?看起来不开心?” 我笑了笑:“那个……没事。” 她凝视着我,眼中闪烁着几分不信任,轻声追问:“真的没事吗?” 我点头。 她缓缓躺下,依偎在我身旁,问:“是不是因为明天要跟严谵去领离婚证,你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舍?” 我不禁失笑,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与欢愉:“怎么会啊,我高兴都来不及,因为啊,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说着,我轻轻环抱住她的手臂,将头轻轻倚在她的肩头:“明天过后,我们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城市,可以去你想去的匈牙利佩奇。” 叶晗猜出我不想说,便开口:“好的,我们一起期待吧。” 她又对我说:“今天的合同还没有签完,明天我还要去一趟,你就自己去民政局跟严谵离婚,我们彼此等好消息哦。” 她走后,我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想着那会儿还没有给厉焱回消息,就回了一条:“厉总,不用了,我对你的感激已经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了,这次保镖,真的不用。” 想了想,我还是直接把话说清楚,打了几段话:“明天,我跟严谵就真正的离婚了,后天,我跟叶晗就会离开燕京市,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城市,其实目的就是不想看见严谵,不想想起以前的任何事,想彻底与以前的种种做一场决绝的告别。” “至于你,你是我生命中最感恩的人,你无数次不求回报的相助,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其实很多次都想报答你,可是,你什么也不缺,我真的都不知道从哪个方面报答,而且,你也不希望我报答。” “而你的喜欢,于我而言,是莫大的幸运与恩赐。不过,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只是一个会麻烦你的人,我们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像是天上璀璨的星辰,而我只是地上一颗不起眼的石子。” “我根本不适合你,你身边的景瑜非常的适合你,她优雅漂亮,家世好,跟你郎才女貌……” “而我一个普通人,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最后这句话,我觉得已经很明显地能表达我的意思。 我刚把最后一段话发过去吼,他就秒回:“说这么多,只是因为不喜欢对吧?” 我凝视着对话框中的字,心情一时间很复杂,想了想,我敲出一行字发过去:“不是不喜欢,你有权有势,又高又帅,近乎完美,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生能抵抗得了你的魅力?” “那你怎么能抵抗得了?” 他几乎是在我按下发送键的同时,秒回一句话。 我指尖轻触键盘,思绪万千,又打出来一行字:“既然他已经同意跟我离婚,说明他不会再纠缠我,那么,我也应该信守承诺。” “哦,就是跟我不再联系的诺言?断绝一切联系,毕竟我是他的小舅舅,毕竟你跟我再联系,他会不甘心。” 他迅速而准确地捕捉到了我的话中之意。 我深吸了一口气,半天却不知道回什么内容。 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发来了一条:“我是厚脸皮,但是,厚脸皮的前提下是不会惹你不开心,你的意思我懂,你安心跟叶晗去旅游,好好放松一下,既然你选择不与我联系,那我就尊重你,我也不会再联系你,当然,前提是,你过得很好。” “不过,那句对你说了无数次的话,我还是要对你说……” “我愿意满足你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我忙打出去几个字:“谢谢你。” 那边再也没有回复。 我已经打算不与他联系了,已经麻烦他很多很多次了,不能不爱又要接受他一次次的帮助吧?所以,哪怕以后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也不会再去麻烦他了。 我之所以没有跟他和陈词说,我离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景瑜非常适合他,即便他不喜欢景瑜,也应该去喜欢一位同样璀璨夺目,与他并肩而立的女生。 而我,如果不果断地离开,他还是会继续对我好,一次次的帮我,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对他造成伤害。 离开,让一切未了之情,随风而散。 厉焱,我真心祝福你找到一位与你同样优秀的女生,把你的温柔,你的好,全部给她。 第219章 手被割伤,不好的预感 次日清晨。 今天是一个喜庆的好日子,叶晗早早地起床,在厨房里忙碌着,精心准备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而是只能在旁边打个下手。 宁萌刚起床,就被阵阵诱人的香气牵引至餐桌旁,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哇,好香啊!这简直是早餐的盛宴嘛!” 她逐一审视着桌上的造成,每一样都让她爱不释手,“这个金黄酥脆的,那个软糯香甜的还有那边那个,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我全都要尝个遍!真是太幸福了,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美食的天堂。” 叶晗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轻轻将最后一盘酱香四溢、色泽诱人的酱香饼端上桌,打趣道:“再不吃,咱们的小馋猫可就要变成迟到大王了哦。” 闻言,宁萌吐了吐舌头跑到洗手间洗漱。 她以前洗漱都磨磨唧唧的,今天特别快,一下就洗漱好,连忙拉开椅子坐下,迫不及待开吃。 我也坐在旁边,给她盛了一碗三鲜疙瘩汤,温声提醒:“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小心噎住。” 叶晗坐在对面,将围裙摘下来,笑着说:“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柔和的晨光淡淡地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 整个氛围弥漫着家的味道与淡淡的幸福,我真的很庆幸,我有这么好两个朋友。 宁萌因为七点半上班,赶着时间先走了。 我跟叶晗在后面吃完,吃完后,我轻声催促她去忙自己的事,碗筷由我来收拾。 她温柔地笑:“嗯,我先去把合同签好,晚上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嗯,去福临门吃,吃你喜欢吃的菜。” 我笑道:“叶晗姐姐这次这么大的手笔啊?” 她说:“房子卖了126万,当时买的时候才花了100万,现在房价涨了,而且,里面还有你的十万呢,我请你去福临门吃饭是应该的。” 我嬉笑道:“那我就要点很贵的菜哟。” 她点头:“随便你点。” 说完,她看了看手机时间:“那我先出门了。” 我提醒她:“今天有雨,你多穿点嘛。” 她又回来拿了一件卫衣,转身打开门。 我刚拾起一口碗,莫名其妙的,碗从我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瞬间化作一地碎片。 我的心猛地一紧,俯下身去,伸出手指去捡碎片,指尖猛地传来刺痛,鲜血渗出来。 我快速缩回手,上面割了一条口子。 那抹红,在晨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一股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仿佛预示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是我笨手笨脚。 叶晗见状,急步而来,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怎么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我笑道:“出了一点血而已,我笨,哈哈哈。” 她轻轻抓住我的手指,责备道:“你就是笨,怎么用手去捡?我去给你拿创可贴,地上的碗,你别动。” 说完,她急匆匆转身,去医药箱拿创可贴。 我凝视着指尖缓缓渗出的鲜红,突然觉得刺眼,一阵莫名的晕眩袭来。 我明明不晕血的。 叶晗很快便拿着创可贴过来。 她瞧我站在原地发呆,说:“来沙发这边啊,我给你贴创可贴。” 我回过神,走到她旁边坐下,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帮我贴好创可贴。随后,她的眉宇间掠过一抹忧虑,轻声叹息:“以后可得小心些,碗筷什么的就交给我吧。” 我的心间涌动着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依偎在她温暖的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有你在身边,真是我最大的幸福。以后啊,我主外,你主内,我们相依为伴一辈子好不好啊?” 闻言,她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笑意:“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的啊,把我当你老婆了是吧?” 我催促:“都快八点钟了吧,你快点出门签合同啊,我一点小伤而已,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她出门后,我换上了一件温婉的长袖连衣裙,披上一件小外套,头随意地扎了一个丸子头,脚上是一双运动鞋。 今天是我第三次去民政局离婚,心中不再有前面两次时的慌乱与刻意,更舍弃了那些用以伪装坚强的红裙高跟。 也是因为今天去的目的,确确实实是抱着离婚的目的去的。 我可能学会了与自己和解,与过往挥手作别。 吃饭的时候还天气晴朗,此刻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细雨如织,悄无声息地编织着秋日的哀愁。 我撑着雨伞,伸出手,一滴剔透的雨珠轻轻落在我的指尖,带来一抹清洌,却也莫名地勾起了心底的一缕寂寥与感伤。 我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强行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今天一定要把婚给离了。” 之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民政局门口,时间是八点半,民政局门已经开了,却不见严谵的身影。 我坐在门口稍微等了会儿,等得不耐烦,给严谵打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了好一会儿,他才接听了。 我语气冷漠:“我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很久了,严先生,你人呢?” 他没有回应。 我语气带着恼怒:“怎么?不会又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你不是说过,期待今天的到来吗?” 下一秒,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林软虚弱的嗓音:“严谵哥哥……是……是景姝姐打的电话吗?她应该在催你了,你……快去民政局吧,我爸这里我守着可以的。” 我不禁捏紧了手机,哦,原来他在林软身边啊。 我冷声道:“是啊,严先生,来民政局拿了个离婚证,耽误不了你多久。” 说完,我挂断电话。 天空依然飘着雨丝,今天来结婚或者离婚的人特别少。 我静静地蜷坐门口,雨伞靠在肩膀上,目光盯着地上溅起的水花。 周遭的喧嚣与人群仿佛都消失了,画面变成我跟严谵。 我像是观众一样,观看着我们从相识相知相爱,再到婚后的一年,疏离、冷漠、厌弃,直到现在的一次次不信任…… 我曾经以为他是我的救赎,结果,他却是深渊。 好在我现在已经决定爬出深渊了,去寻找真正的光明与温暖。 “我来了。” 一道暗哑的声音响起。 我的思绪被拉回来了。 随即,一双精致的鞋履悄然踏入视线,它们轻盈地掠过积水的表面,却未沾丝毫尘埃,保持着那份超凡脱俗的亮泽。 我的目光随着那鞋履缓缓上移,映入眼帘的是两条修长笔直的双腿,线条流畅而优雅,再往上,是那腰身的轮廓,紧致而又不失柔美,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主人挺拔而不凡的身姿。 终于,我的视线触及那张熟悉的面庞,每一寸轮廓,每一抹线条,都深刻而鲜明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却又莫名地,每一寸都缠绕着令人窒息的厌恶。 第220章 严先生,离婚快乐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肩头的雨伞应声滑落,如同断线的风筝,在雨中划出了一道寂寥的弧线。 冰冷的雨珠瞬间侵占了衣衫,带来一阵寒意,却也意外地让混沌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我慌忙俯身,想捡起雨伞,却见他已先我一步,轻盈地将雨伞拾起,递至我的面前。 我接过雨伞,指尖微微颤抖,疏离道:“谢谢,严先生。” 说完,我转身,丢下一句话:“进去吧。” 他跟在身后,走路还有些跛。 忽然,他呼喊我的名字:“景姝。” 我缓缓驻足,转身看他。 他站在那里,下巴上泛着淡淡的青色胡茬,映衬着一张略显憔悴而苍白的脸庞,眼中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 我的目光在他脸上轻轻掠过,最终定格在他深邃的眼眸中,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笑意:“怎么,难不成又要上演一出变卦的戏码?你可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大人,总不至于一次又一次出尔反尔吧?” 他凝视着我,唇瓣微微颤抖,吐字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等这一天,对你来说,是不是已经太久了?” 我闻言,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却也以笑掩饰:“是啊,等的实在太久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听后,指尖猛地一紧,目光中流转起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深邃而复杂。喉咙间,逸出一串低沉而模糊的音节:“我应该早就把这一天给你。” 听到他的话,好像也没有多难受? 我轻扬起手,动作中带着几分刻意的释然与从容,缓缓邀请道:“那么,严先生,请吧。” 婚姻登记处。 我和他经过一系列的流程,婚姻登记员终于把离婚证颁发给我们。 我看着手中鲜红的离婚证,想起领结婚证的那天,即便没有婚纱,没有婚戒,没有婚礼,我依然满怀热烈与憧憬,憧憬着我们未来的婚姻有多幸福多甜蜜…… 此刻的我与他,和,当初的他与我,两个画面好像拼接在一起了。 我笑着笑着,眼底湿润了,心里苦涩、酸涩、还有解脱和释然,全部复杂地交缠在一起。 我没有看他,而是深吸一口气,率先迈出了民政局的大门,仿佛是在跨越一道新生活的门槛,将过往的一切留在了身后。 门外,天空被厚重的乌云遮蔽,颜色深沉得近乎墨黑,偶尔几道闪电撕裂云层,将昏暗的世界瞬间照亮,紧接着是雷鸣轰鸣,震得人心也跟着颤抖。 秋雨骤然间变得汹涌澎湃,雨滴如同千军万马,狠狠地砸向地面,激起一片片凄凉的水雾。 我仰头看天空,并不觉得这是老天对我们的哀痛,反而是老天在帮我洗去以前的压抑窒息。 婚姻,结束了! “你没有想说的吗?” 他站在我身侧,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 我将离婚证放进包包里,语气很淡:“严先生,离婚快乐。” 说完,我抬步下楼梯。 他追问:“就说这些?” 我回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释然却略带讽刺的笑意:“哦,还有,祝福你跟林软哦,她才是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人。” 他低吼我的名字:“景姝!” 刹那间,怒火如潮,我的眼神锋利如刃,锁定在他身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怎么?还想要我怎么祝福?祝你们办一场轰动全球的婚礼?还是祝你们交换象征永恒的婚戒?亦或是祝你们共度每一个晨曦与夜幕,恩爱缱绻,白头偕老?” 这些,都是我没有的。 言罢,我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明媚实则寒凉的微笑,目光挑衅地迎向他:“那么,严先生,礼尚往来,你是否也该祝福祝福我呢?” 他目光一阴:“所以,你想去跟谁幸福?厉焱吗?”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未置一词,只是握着伞柄,向楼下踱去。 他开口,嘲讽意味很大:“也对,都离婚了,你凭什么还要被我管?毕竟,厉焱那等人物,权势之盛,足以撼动燕京半壁江山,他愿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而你……” 他一跛一跛地跟着下楼梯,直至站在了我上一级台阶上:“而你……连自己丈夫的性命都不顾,千里迢迢地跑去国外照顾他,一照顾就是两个月,日久生情……应该已经……深陷进去了?” 这个时候还在嘲讽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音来。 他眯着眼眸,问我:“你笑什么?” 我笑了好一会儿,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心平气和地上说:“严谵,我从未喜欢过厉焱,我也没有接受过他的心意,我出国照顾他,只是因为他对我有恩,而且……” 我的声音突然有些颤音:“我确确实实是照顾了你整整两个月,每天每夜的守着你,和你聊天,给你讲述我们以前的种种,唱歌给你听,时时刻刻都盼望着你醒来……” “我出国的那天晚上,也是你两个月限期的最后一天,那天,陈词亲自回国找我,求我出国,因为厉焱心衰晚期需要换心脏,他帮了我那么多忙,我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坐视不管吧?” “况且那天晚上,我已经看见你醒来的征兆了,所以我才出国的。”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双眼:“严谵,每日每夜照顾你两个月的人,是我,不是林软。” “你还记得你被车撞的时候,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对我说什么吗?”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底惨红一片,喉结浅浅滑动着,声音又哑又轻:“我说,可不可以,不离婚。” 我展颜一笑,眼泪从脸颊滑到下颚,说:“是啊,我答应你了,既然我答应你了,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伤势那么严重的你,去国外呢?” 我问:“你那么聪明的人,肯定不会被这么小的伎俩骗到吧?除非,是你自愿被骗的。” 我继续道:“其实,应该有三个原因,第一,你是真的对林软有好感,第二,你是真的想折磨我,因为你觉得自己都道歉了,都知道错了,我却那么固执的非要离婚,第三个,你根本不在乎厉焱的死活,你就是恨他,所以,哪怕他在隔壁病房,我去看一眼,你都会生气,不甘。” 第221章 都离婚了,管他围着谁转呢 他悲痛地喊我名字:“景姝……” 我依然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我现在非常平静地把真相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再被误会,当然,也说明了,我彻底释然了,至于你这次选择信我亦或者不信我……” “我都无所谓。” “而你那天不愿意相信我的真正缘由,我也不在乎了。” 他瘦削的身子突然晃动了一下,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憔悴的脸色透着一股子死灰色,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我直接打断:“严谵,我们彻底结束了,这几句或许我说了很多遍,但是这次,一定是最后一遍。” 他眸光微颤,泪水悄然滑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对她说的那句话,其实,只是为了气你的。” 我轻轻颔首,轻轻一笑:“是啊,你确实气到我了。” 说完,我低声呢喃:“到底是不爱,不然怎么会做到气我呢,让我痛苦呢?”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但是,你相信,我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好感,我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更别说结婚了。” 他竖起一只手:“我发誓!”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未言一语。他的承诺,还值得相信吗?不过说实话,这句话,确实让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看着我,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那么,你能否……也发誓,不会跟厉焱在一起呢?” 我轻轻抿了抿唇,目光望向大雨,说:“我昨天已经跟他说清楚了,离婚了,就不再联系。” 他抓住我的手用力了一分,说:“那你可以发誓吗?” 此刻,他的情绪似乎游走在理智的边缘,显得格外极端,我不由自主地轻蹙眉头,心中泛起一丝不悦。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胃部刺痛如细针密织,让我猝不及防,不由自主地微弯下腰身,咬紧牙关。 他见状,瞬间松开了紧握我的手,声音里满是关切:“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几乎瘫坐在地上,正艰难地想开口让他送我去医院,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他瞥了一眼屏幕,神色微变,随即接通了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林软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我没有听清楚。 通话骤然间戛然而止,他挂断电话的刹那,眼神瞬息万变,复杂难辨,最终定格为一抹阴鸷与深沉,如同暗夜中的风暴,紧紧锁定在我的身上,说:“林软的爸……离世了。” “离世了?” 我心中猛地一颤。 虽然震惊,然而,此刻的我,无暇他顾。 同样,他那是什么眼神呢?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尖锐,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这时,他身形一闪,我以为他要将我扶住,可笑的是,他从我身边掠过,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和一句冰冷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割裂了空气:“你,千不该万不该指使人去打她。” 他的话仿佛穿透肌肤,直抵骨髓,让我周身战栗,置身于无尽的冰窖之中。 我却莫名不受控制地大笑,笑着笑着,喉咙有血腥味,从嘴里涌出来。 我颤抖的手指奋力探向身旁的包,在里面翻找着手机,刚掏出手机,因为手指发抖,手机滑落,沿着冰冷的石阶滚了下去。 我想去捡,脚下踩空,整个身子随着手机一同滚下去。 身体一次又一次磕撞,疼得我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也是惨,偏偏这个时候,周围没有一个人。 我躺在一片泥水中,有血液迷糊了视线,我却还是紧紧锁定在那即将离去的身影——严谵。他弯腰,优雅地钻进车内,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决绝。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呼喊他:“严谵……” 声音在雨幕中几乎被瞬间吞噬。 但凡他回头看我一眼,他就可以看见我狼狈地躺在地上,可是,他连一个回望的姿态都吝啬给予,如此迫切,如此不顾一切,只为奔向林软的身边,给予她慰藉是吗? 我缓缓抬头,任由瓢泼大雨肆意冲刷着我的脸庞,与泪水交织成一片模糊的世界。 在这一刻,我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庆幸——庆幸自己已与他划清了界限,那一纸离婚证书,将我从这段情感的漩涡中解救出来。 以后,不会再痛了。 后面,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躺在病床上,旁边守着我的是宁萌。 我还是浑身无力,头晕,胳膊跟脚踝也传来阵阵的钝疼,不过,腹部的痛意已经没有了。 宁萌见我醒来,担忧地问:“景姝姐,你醒了啊,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还好,我没事。” 我又问她:“是谁送我来医院?” 宁萌说,是一对要领证的情侣送我来的,她给他们包了一个五百块的红包当感谢。 我道谢:“谢谢你啊,宁萌,等下我把钱转给你。” 宁萌生气道:“什么意思啊?就五百块而已,谁要你转给我,我在你家白吃白住这么久呢。” 她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说:“你还在发烧,医生说了,等你醒来就要吃药,还有,你有急性肠胃炎,休息不好,体力透支,以后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 她说完,就转身给我拿药,倒水。 我回想起在雨中的那一幕,原本酸涩感再次要涌上来,我压制下去,笑着说:“宁萌,我已经离婚了哦,离婚证在包包里,快点拿出来看看。” 宁萌把药丸和温水递给我,眼眶一红:“有什么好看的?到底怎么回事啊?离个婚,能从台阶上滚下来,摔得那么重,手机也摔裂了,当时他人呢?” 她怒骂:“他为什么不送你来医院?他真是个人渣,才离婚,就围着那个林软转。” 话音刚落,她立马抿着嘴,眼神闪躲。 我将药丸吞下去,喝了一口水,说:“都离婚了,管他围着谁转呢。” 宁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嗓子很疼,压低着声音问:“你想说什么就说吧,现在啊,除了你,叶晗,蒙丽文、尤奶奶……我能有点情绪起伏,其余任何人都没啥情绪,” 宁萌抿了抿唇,说:“林软的爸本来在我们医院抢救回来了,今天醒了后,莫名其妙又跑到楼顶跳下去了,当场摔死。” “那个林软哭的可惨可惨了……” “她一边哭一边说,都怪自己没用,被人殴打,晚回去了。” “还说什么,如果自己身上没有那么多伤,她爸看见了也不会心疼,也不会觉得自己是累赘,就不会跳下去。” “然后那个严谵,应该是跟你领完离婚证就赶来医院,他自己都还瘸着腿,还需要吃药,康复,然后就陪着林软跪在尸体旁边。” 林软眼睛不敢看我,低着头:“后面,林软晕了,他就一直守在床边……” “我气不过,我闯进病房,我告诉他,为什么他一个人跑回来了,为什么你是被人叫救护车送来医院,我还说,你也身体虚弱地躺在床上……” “他也只是来看了你一眼,然后护士说,林软醒了,他又跑回去了……”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伸手将包拿过来,掏出里面鲜红的离婚证,抚摸着。 宁萌小声问我:“景姝姐,你就……一点不生气吗?” 我笑着说:“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已,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话音刚落,病房的门突然重重被推开了。 接着,我就看见林软穿着病服站在门口,她一脸憎恨地想扑上来,直接被严谵从后面搂住,温声的安抚:“林软,你冷静一点好不?回去好好休息。” 第222章 景姝,你害死我爸! 她泪流满脸,哽咽的嗓音带着绝望:“冷静?她害死我爸,严谵哥哥,你要怎么冷静啊?” 我一时怔忡,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我措手不及。 宁萌闻言,猛然站起,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就赶紧去治,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林软痛哭:“我有病?我爸的尸体还躺在停尸间。” 我满心疑惑,语气中不免带上了几分质问:“林小姐,您父亲的离世,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料的悲剧。但你无端指责于我,难道是我亲手将他退下去的?” 宁萌瞪着林软:“就是!” 林软的双眸赤红,脸上满是浓烈的恨意,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不是你因为嫉妒我,怨恨我,然后指使人打我,我也不会回去晚了,我爸每天都会站在窗户前等我回去,他怕……我不要他了……” “因为你,我回去晚了,他就以为我不要他了,直接跳下去了。” “今天他醒来,看见我浑身都是伤,知道我被人打,他不想拖累我,不想成为我的累赘,所以,他又从医院顶楼跳下去了……” 她愤怒的指控:“你没有亲自动手,但是,我爸的死不就是你导致的吗?”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是啊,是个悲剧,你是这个悲剧的导火线。” 我被她的思维逻辑整无语。 我很平静的看着她:“照你这个思维逻辑,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爸不犯有老年痴呆症不就什么事没发生?但凡你别整天往男人身边跑,在他身边细心照顾,不也什么事没发生?或者……” 说到这里,我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厌恶:“或者,你人别那么欠、嘴别那么贱,跑去我保镖面前侮辱我,是不是也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我眼神冷了起来,哼笑:“说白了,你爸的死,不是你自己造成的?” 林软在听了我的话,腿一软,跌跪在地上,目光直直盯着我:“就是你害死我爸,你为什么害死一条人命,还可以这么淡定?还可以反咬一口?你其实一直都很恶毒的对吧?” 她缓缓阖上眼帘,面容上交织着难以言喻的痛楚:“我从小跟我爸相依为命,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去甜品店上班,我去给严谵哥哥当护工,不过是为了能多积攒一些钱,让我们的日子能更加安稳。” “我扪心自问,我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对我有强烈的恨意?以至于要动用暴力,更间接地害死我爸……” “我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亲人了,我就活该孤零零的吗?” 蓦地,她睁开双眼,眸中泪光闪烁,却在那深邃的眼底,捕捉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我听说,你奶奶也是跳楼自杀的,你就没有一点点共鸣吗?按理说你能体会到这种亲人离世的痛不欲生。” “如果你觉得,是我自己害死我爸,那我不是也可以说,是你害死你奶奶?” 奶奶的死,如同利刃在我心底刻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每当触及,便是锥心之痛。 她却以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无情地揭开了那层尚未结痂的伤疤,让我瞬间被记忆的洪流淹没,奶奶的音容笑貌与最后的凄惨景象交织在一起。 特别是当我赶去停尸房,看见奶奶那残破不堪的尸体,我的心被撕扯得支离破碎。愤怒与悲痛如火山般爆发,我失控地抓起旁边的水杯,用尽全身力气向她掷去,同时怒吼道:“滚!” 然而,我的前夫,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那水杯不偏不倚,重重砸在他的臂膀上,随后是清脆的碎裂声,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 接着,一阵低沉而充满怒意的声音在病房炸响:“你闹够了没有?” 林软蜷缩在他坚实的胸膛前,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哽咽着,声音细若游丝:“严谵哥哥……呜呜……” 此情此景,我像是小说里的恶毒女配,而他们是光芒万丈、天生一对的男女主角。 然而,现实远比小说更为残酷。 我一个原配,目睹着自己的丈夫,那双原本保护我的双臂,此刻保护着一个小三。 不对,我在想什么呢?我不是原配,他不是我的丈夫,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没有任何瓜葛了,既然没有瓜葛了,那一对陌生狗男女欺负我,我是不是可以发疯发癫? 我的目光如炬,紧锁在严谵身上,那一刻,所有的教养全部丢掉,取而代之的是不加掩饰的辱骂:“我闹你妈个逼,你是瞎了狗眼吗?难道不是你怀中这朵小白花在叫吗?” 严谵在听到我的话,脸色骤变,一抹难以置信的情绪爬上他的面庞。 我转而将视线投向严谵怀中的林软,话语间难掩尖刻:“还有你,死了爸跑我面前哭,怎么?我是你妈?” 林软的身体因愤怒与委屈而颤抖,她那曾经甜美的嗓音此刻却带着几分刺耳的尖锐:“景姝,你在发什么疯?你骂我可以,你为什么还要骂严谵哥哥?” 我被她的话语不经意间触动了笑点,这是什么绝世白莲花啊? 我目光轻掠过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言语间带上讥诮:“一个白莲花,一个下头男,你们真是绝配啊,记住哦,一定要锁死在一块儿。” 林软闻言,双肩颤抖,眼眶泛红,宛如被雨水打湿的桃花,楚楚可怜地望着我,哽咽道:“你害死我爸,你羞辱我就算了,严谵哥哥怎么招你惹你了,你还要这样骂他?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温婉贤淑、与众不同的姐姐,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颅,眼神渐冷,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所以,是你们自己滚,还是我打电话报警?” 林软闻言,脸色骤变,怒火中烧,她厉声指控:“你!是你间接害死了我的爸爸,如今竟还想反咬一口,让警察来抓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宁萌在一旁,忍无可忍,怒目圆睁:“谁害死了你爸?你自己爸跳楼自杀死了,这还能怪到我景姝姐身上?我本想着你爸去世,念着死者为大懒得骂你,结果你实在是太恶心了,有你这样三观不正的女儿,我要是你爸,我也羞愧的跳楼自杀。” 第223章 我替她说对不起,林软,对不起。 林软闻言,哭得撕心裂肺,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控诉,直指我:“景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为什么啊?我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难道只因为我照顾了严谵哥哥两个月,只因为他说我才是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便让你心生嫉妒,指使你的保镖对我动手?” 她的话语在颤抖,哭的让人同情怜爱:“若非你让人拦着我回家的路,对我拳打脚踢,我爸怎么会等不到我回家,怎么会选择跳楼自杀?如果不是你让人对我下狠手,他又怎么会第二次选择跳楼啊?” 她猛地站起身,伸出那只被层层纱布包裹的左手、颤抖地划过那张布满青紫与肿胀的脸庞,再缓缓下移,指向那双布满瘀伤、几乎难以辨认原色的双腿。 然后,她又指着自己脖子,脖子上有条深深的掐痕。 最后,她拨开头顶的头发,上面竟然少了一块头皮。 她满脸泪水,颤抖着嗓音:“你也是女的,你怎能忍心对同样是女的我,下这么重的手?你知道吗?当我爸早上看到我这般模样,他的心如刀绞,他误以为我在外工作遭受欺凌,那份自责与绝望,最终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扫视着她身上的伤势,确实伤的很重。 可是,阿杰跟阿东不是说了,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知道分寸? 而病房外,已经围聚了一些护士跟病人家属,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有些人甚至还掏出手机录像。 这时,林软的身子又软下去。无力地依偎在严谵坚实的胸膛中,哭得不能自我,可怜而无助地说:“严谵哥哥,我没有爸爸了,我以后就一个人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景姝姐要这样对我啊?我明明那么喜欢她,明明总是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我静若寒潭,目光冷冷地锁定在门口这对纠缠的身影上。 宁萌怒目圆睁,直视着林软,字字如冰:“博美雅是你师傅吧?哦不,你段位比她高多了,你知道装可怜,知道装腔作势,博取同情,你不就是一个跟她一样看中别人的男人,想方设法勾引的下头女吗?” “你还故意在这里哭哭啼啼,把大家引过来。” 林软则是一脸楚楚可怜,连连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故意引大家过来。” 她转而望向门外围观的众人,眼中满是乞求,“这是我们的私人事,大家不要再看了,不要再议论了,也不要录像,求求你们了。” 然而,大家还是没有离开,那几个人依然继续拿着手机录像。 严谵见状,面若寒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威严:“请各位尊重隐私,即刻删除手机中的影像。但凡网上流传出去一点,后果自负。” 他话一出,那几个人面带胆怯,开始自己删除录像,周围围观的人也走了一部分。 我对宁萌说:“宁萌,帮我报警吧。” 林软一听,哭着对我说:“你凭什么报警啊?你还我爸的命来。” 说完,她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 严谵见状,迅速而坚决地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腕,将她紧紧束缚在自己怀里。 林软在严谵的怀中剧烈挣扎,泪水与哭喊交织成一片:“严谵哥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她害死了我的爸爸啊,害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偿命!” 她的声音几近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而出。 此时,宁萌挺身立于我床边,眼神坚定,双拳紧握:”你过来试试?” 我以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她:你觉得是我害死你爸,你大可以报警啊,让公正的法律来评判,而不是在这里,以哀怜之态,试图博取同情。” “我爸死了,从楼顶摔下来了,他的尸体还躺在与太平间,你说我博取同情?景姝,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为什么害死一条人命,还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 “我跟你拼了!” 她挣脱开,再次冲上来。 严谵见状,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温柔的安抚道:“林软,别这样好吗?” 林软的眼神缓缓移向窗外,她轻声细语,嗓音带着绝望:“我……是不是应该跟着我爸一起离开啊?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失去他,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他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啊?所以……” “既然报不了仇,我那就去找他。” 言毕,她猛地一挣,朝着窗户跑去。 宁萌惊呼道:“你干嘛啊?” 我并没有任何慌张,因为我觉得她根本不想死,也不会跳下去的。 这时,严谵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她,大声呵斥:“林软,你冷静点。” 林软情绪崩溃道::“严谵哥哥,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爸爸他……走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了,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疼爱我了……” 严谵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他轻轻地将林软拉近一些:“你不是还有我吗?” 宁萌迅速把目光转向我。 我静静地靠谵病床上,目光低垂,手指不自觉地缠绕着被褥的边缘,唇边挂着一抹淡然而又略带苦涩的微笑。 你不是还有我吗?多好听的一句情话啊,我告诉自己:“景姝,你幸好已经离婚林。” 林软抬头,望向严谵,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确定:“严谵哥哥……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凝视着眼前这对狗男女,说:“你是耳聋吗?你的严谵哥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他呢。” 我很明显的看见林软唇边得意且娇羞道笑意。 严谵的目光与我交汇,几秒的静默后,我先行错开了视线,声音冷冽而直接:“前夫,能不能带着你的小情人回家,关上房门,自己吵?不会以为,谁都喜欢看这种不要脸的戏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 林软的目光缓缓转向我,说:“就算你不偿命,难道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吗?” 我刚说凭什么,严谵却抢过我的话,对她说:“我替她说对不起,林软,对不起。” 林软闻言,脸色微变。 站在我床边的宁萌也懵了。 而我只觉得恶心,他凭什么要替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害她爸,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一句对不起,不就是说明,他也觉得我害死林软的爸吗? 林软哭着说:“严谵哥哥,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 严谵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难受,你接受不了,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她肯定也没有想到这种后果,如果你非要她说对不起,那么,我来说。” 他再次大声开口:“对不起。” 林软痛哭的大喊:“严谵哥哥……” 第224章 真的就一分不值吗? 她再次轻声细语,眸中闪烁着不解的泪光:“为她低头道歉,这对你来说,真的值得吗?刚刚,她又是怎么骂你的。” 严谵还未开口,我愠怒:“你凭什么要替我道歉?你又是我什么人?我有什么错,需要跟这个女人道歉?还是说,你也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爸?”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笑容里藏着锋利的刺:“难怪你能与她搞一起,想来是价值观不谋而合吧?” 林软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景姝,严谵哥哥都愿意代你道歉了,你为何还要这么尖酸刻薄?难道这么多年的情意,对于你来说,一分不值吗?” 我愤然爆发,声音几乎震颤:“我需要吗?我需要他自以为是,假惺惺地替我道歉吗?” 接着,我的视线锐利如刃,直直射向她:“你又想在这里挑拨离间什么啊?不过,无所谓了,我跟他这么多年的情意确实一分不值呢!” 林软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责备与痛心:“景姝,你怎么这么冷漠,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他吗?” 说完,她缓缓转身,目光温柔却复杂地投向了严谵,声音中多了几分恳切:“严谵哥哥,她这样对你,真的不值得你替她道歉。” 严谵僵立当场,身形仿佛被束缚了,眼底涌动的红潮如同烈火焚烧后的余烬,绝望与痛楚交织在一起。 他的唇微微颤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真就一分不值吗?” 我冷笑连连,用更为刻薄尖酸的语气说:“何止一分不值啊?我更后悔当初救了你,也后悔当初答应你的追求,如果重新来一次,我绝对……” 她一字一句说:“绝对选择不认识你。” 他指尖紧握成拳,目光转而投向我,那份哀愁与不甘交织成复杂的网,笼罩在他深邃的眼眸里。随后,一抹苦笑悄然爬上他的唇角:“我亦是如此。” 言罢,他温柔地垂下眼帘,目光中满是对林软的疼惜与呵护,轻声细语道:“软软,叔叔已经去世了,这是没办法挽回的悲剧,但是,他的离开也是想让你没有负担的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你放心……” 说到这里,他刻意放慢了语速:“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亲人。” 林软望着他,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双唇微颤,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严谵继续用温柔的语气说:“你浑身是伤,身体本来就虚弱,你先回病房乖乖休息,我去安排叔叔的后事,你放心,一切费用我来出。” 林软哽咽着,说:“严谵哥哥,谢谢你,我原谅,但是,我原谅的并不是不恨她,不是她害死我爸,而是单单的因为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对狗男女气到了,胃部一阵痉挛,疼痛骤然加剧。 宁萌担心的询问:“景姝姐姐,你是不是又胃疼啊?” 与此同时,林软依偎在严谵身旁,她的声音细若游丝,透着几分虚弱与楚楚可怜:“谢谢严谵哥哥,严谵哥哥,我…我真的觉得很难受,能不能扶我回病房休息?” 严谵闻此言,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眼神在林软与我之间游移,最终,他温柔地搀起林软,缓缓向病房外踱去。 我的视线在这一刻莫名模糊,我拼命眨着眼睛,不再去看他们。 宁萌见状,怒气冲冲地几步上前,“砰”的一声,病房门被她重重合上。 她快步回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轻声细语地问道:“景姝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帮你叫医生。”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轻声道:“真的不用了,我只是……有些累了。” 宁萌听后,眉宇间满是愤怒:“那个严谵,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身子无力的躺下来,笑道:“有没有可能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只是以前的我瞎了眼而已。” 宁萌咬牙切齿道:“走了一个博美雅,又来了过林软,他是狗屎吗?这么吸引那些臭烘烘的苍蝇。” 她是为我忿不平,一直在我床边吐槽着。 我听着也确实舒服了不少。 后面,阿东与阿杰轻手轻脚地步入病房,两人的神色中满溢着难以掩饰的忧虑与自责。 阿杰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懊悔,他缓缓开口:“景小姐,都怪我们没有跟着你一起去民政局,不然,你就不会淋雨,还从台阶上摔下来。” 阿东猛地握拳,重重击在自己的胸前,随即低下头,声音低沉而诚恳:“对不起。” 我微微一笑:“你们道歉干嘛啊?是我自己不想你们跟着的,再道歉,我就真的生气了,还有阿东,下次不要打自己知道吗?” 他们两个人相识一眼,然后一同对我点头。 阿杰的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悔与无奈:“我们当时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林软,我们没有想到后面会造成她爸爸……然后,让你受牵连。” 我温声道:“她爸得了老年痴呆症,如果真是只要她回去晚了,就跳楼自杀,那我觉得,就算没有你们动手打她,她爸还是会跳楼自杀,况且,是他自己要跳的,不是我们亲手推下去的。” 言毕,我神色一凛,话锋一转,认真地望向她们:“现在,我必须问个清楚,关于昨日打林软,你们到底下手重不重?” 阿杰忙开口:“我们知道会连累你,所以有分寸的,只是给了她几巴掌,踹了她几脚,然后警告她了几句……” 我脑海中浮现出林软身上的伤痕,很明显的严重,脸上、手指、双腿、脖子、以及头皮,竟然少了一块…… 宁萌忙开口:“不对啊?我刚刚看见她……她脸上鼻青脸肿的,手指好像还都骨折了,包扎了起来,腿上全部都是淤青,还有脖子也有掐痕,她还把头发掀开我们看,上面少了一块头皮。” 阿东一听,慌乱道:“不可能!我们确实就给了她几巴掌,踹了一脚,顶多,顶多扯了一下她的马尾,什么手指骨折,双腿淤青,掐脖子,扯头皮,我们没有干过……” 他又补充:“再说了,我们大男人,怎么会掐脖子,扯头皮呢?” 我看向阿杰。 阿杰点了点头,神情认真:“我们确实没有打的那么严重,当时,阿东想下手重一点,还是被我阻止的。” 第225章 不详的预感 我问:“所以,林软在撒谎?” 宁萌秀眉微蹙,眸中满是不解:“可是,她身上确实有很多伤,不像是假的。” 我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林软身上的伤,缓缓道:“假的不至于,但是,谁打的,那就不清楚了。” 阿东愤慨的插话:“她分明是想将污水泼向我们,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这么阴险呢?” 宁萌目光闪烁,似有所悟:“她是不是故意想挑拨你跟严总的关系啊?用这种手段真卑劣。”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却无丝毫波澜:“她是对自己多不自信啊?非要自己受那么多苦头,挑拨我跟严谵,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用这招,毕竟……” 我吸了一口气,突然很平静地说:“心,早已经死了,婚,已经离了。” 至于林软身上的伤怎么来的,好像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结局出来了。 我又在医院休息到了晚上六点钟,才和下班的宁萌一起回得家。 回去的路上我给叶晗打了一个电话,想问问她签好合同没有,什么时候回来去福临门。 她告诉我,因为那夫妻临时有事,她还在等她们。 她笑着说:“你们在家等我啊,等我回来,我们就出发去福临门,让你们两个小馋猫好好吃一顿!” 宁萌想把我的事告诉叶晗,我让她不要说。 就这样,我们回到出租房,从下午六点钟等到了九点钟,足足三个小时,按理说那夫妻再有事都忙完了吧?签合同也不过十来分钟,或者更快。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卧在了床上,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碎了一些,但是不影响手机的功能。 正当我用手指滑动屏幕,想给叶晗再打一通电话的时候,指尖传来刺痛。 我迅速缩回手,指腹上竟然被划开了一条细微的口子,溢出了一些血丝。 这都可以受伤? 我盯着手指看,一种不祥预感涌上心头,跟早上摔碎碗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门突然被推开。 我吓得一跳,倒吸一口冷气。 结果进来的人是宁萌,她拿着手机,对我说:“景姝姐,福临门十点半就关门了,现在都九点钟了,怎么叶晗姐还没有回家啊?” 我笑了笑:“这个时间点,我们可以出去吃火锅啊,烧烤啊。” 宁萌闻言,眼睛一亮:“那也可以,不过……” 她担忧道:“你肠胃不好,能吃这些吗?” 我弯了弯唇:“我可以看着你们吃啊,我在旁边喝粥。” 宁萌抱着我的胳膊,呜呜呜道:“我可怜的景姝姐姐……只能在旁边看我们吃香的喝辣的,自己一边喝白米粥。” 平常的话,我会被宁萌逗笑的,可是此时此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都笑不出来,甚至心脏极其不安的剧烈跳动。 我连忙给叶晗拨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的另一端,是震耳的音乐。 叶晗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与无奈,轻轻穿透而来:“景姝,真的很抱歉,今晚福临门的约定怕是要泡汤了。这对刚谈妥合同的夫妇,热情得让人难以招架,硬是将我拉到了这里,说是要一同举杯庆祝。” 我的心中不禁泛起一抹忧虑,轻声回应:“叶晗,你不会喝酒,你几乎也没去过酒吧。” 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苦笑:“是啊,可我哪里能拒绝那份盛情呢?他们买房的合同,额外多加了六万块呢,我感觉,不来不太好。” 闻言,我更加急切,提议道:“告诉我你在哪个酒吧,我们现在过去,或者我们过去在酒吧外面等你。”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然一阵嘈杂,紧接着,就是一个女声跟叶晗讲话:“叶晗,在跟谁打电话呢?快点来喝酒啊,你的一杯还没有喝呢,大家都等着。” 叶晗几乎滴酒不沾,我很担心她。 叶晗在电话那头说:“好的,现在就过来……” 我问:“你把酒吧名字告诉我。” 正当她要开口说的时候,她的手机好像被夺走了,我听见一个男声:“你这就扫兴了,你看我们,都没有打电话啊,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玩……今天啊就好好的庆祝,不要玩手机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心脏像被揪紧一样。 我又立马给晗打了一个电话,结果没人接。 我打开微信对话框,对叶晗说:“叶晗,你把地址分享给我,我们去接你回家。” 那边突然秒回了,消息是:“不用啦,我自己可以回来的,我没有喝多少,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记得早点睡美容觉哦。” 这不像是叶晗的回复习惯,下一秒,她又发来了一条信息:“离婚快乐哦。” 我迅速回复:“地址发我。” 结果那边再也没有回复。 宁萌看出我的担忧,说:“景姝姐,你不用担心啊,叶晗姐都又不是小孩子,估计真的就单纯跟他们出去庆祝一下。” 我点点头,可是,心跳依然不安地加速。 后面,宁萌熬不住,随便吃了一桶泡面就睡觉去了。 而我,又从9点钟等到了12点钟,期间我打了将近十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估计是手机静音放在包包里?她确实有这个习惯的。 终于,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决定去附近的酒吧看看。就算那些人没有恶意,但是她不会喝酒,也需要人接她回家。 突然,上面的水晶吊灯松动了,惊心动魄地垂落下来,砰的一声巨响摔在我刚刚坐的沙发位置上。 我的心猛地一紧,又慌乱又惊惧,双腿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背脊仿佛被无形的寒风穿透,凉意直抵骨髓。 这么稳固的吊灯,怎么突然坠落? 如果我没有站立,这硕大的水晶吊灯就是砸在我的头顶上,后果不敢想象。 我心脏砰砰乱跳,现在更急切地想出去寻找叶晗了。 我跑到门口,刚打开门,竟然看见了叶晗站在门口。 我松了一口气,笑着问:“你回来了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呢,怎么样?有没有喝醉?” 她走了进来,手里拧着几包东西,一如既往的温柔满面道:“没有喝醉,知道你们肯定没吃饭,我给你们带烧烤了,有你最爱吃的烤土豆片,宁萌爱吃的烤香肠。” 她身上的酒味浓烈,头发略显凌乱,衣服领口少扣了一颗。 我仔仔细细在她身上打量着,除了这些,没有任何的异常。 她大大方方的给我看,转了一个圈,笑道:“来,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安然无事啊?就是喝多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说完,她把烧烤递给我:“快去喊宁萌起床吃烧烤,我去洗澡了,身上臭死了呢。” 我把烧烤放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宁萌的房间,却听到洗手间的门‘轰’的一声被用力关上,接着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好像有点不对劲,又具体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第226章 叶晗的异常 宁萌被我唤醒,她迅速从床上坐起来,说:“是不是可以去福临门了。” 我笑道:“都过了十二点,去什么福临门啊。” 她打了个哈欠,困惑地问我:“那你喊我起来干嘛?” 我说:“叶晗给我们带了很多烧烤,你要不要起来吃点啊?” 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鞋子都穿反了,跑出房间,欢快地坐在餐桌旁,将包装袋打开,用力吸了吸鼻子,满足道:“好香啊,还都是我喜欢吃的,谢谢叶晗姐。” 她在客厅扫视了一圈,问我:“叶晗姐呢?” 我拿起一串烤土豆片,说:“她在浴室洗澡呢。” 一直到我们吃完烧烤,叶晗还在浴室里没有出来,里面始终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宁萌吃完继续睡觉去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莫名其妙坠下来的吊灯,心里还是很忐忑不安,不过,叶晗已经回家了,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 我想着,自己又不会维修,明天直接告诉房东,反正明天也要离开。 我继续等,结果又等了半个小时,我忍不住走到浴室门口,轻叩浴室的门,询问:“叶晗,你还没有洗好吗?” 门内传来她略带歉意却轻松的笑声:“快了快了,马上好,身上沾了酒气,臭死了,我想多冲冲呢。” 她以前洗漱很快的。 又过了十来分钟,她才从浴室走出来,眼眶红彤彤的,脸上的笑意很勉强。 我还注意到,她的手臂、颈项、耳后,皆因用力搓洗而泛起了片片绯红,胸前的一片,都是交错的抓痕。 我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她轻轻一笑:“不用力搓,身上的酒味就洗不掉,你跟宁萌不都讨厌闻酒味吗?” 我说:“那也不用搓这么重啊,都红了。” 她伸手在胸前又用力搓了一下,嘴角勾起了苦涩的笑,声音很低:“没事,又不痛,只是觉得有酒味,很恶心。” 我总觉得她不对劲,语气中满是不安的询问:“你怎么了?感觉不对劲,是不是在外面受欺负了?合同签好了吗?叶晗,你跟我说实话。”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笑道:“我哪里不对劲啊?可能今天喝酒了?就莫名其妙的,想起……我以前的婚姻,我肚子的宝宝……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讨厌酒味的,以前啊,简凌波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就上床睡觉。” 她接着又说:“合同……当……当然签好啦,而且,我怎么会受欺负呢,他们就是请我出去喝酒,庆祝一下,我跟你说了几次了,他们是很好……的人。” 她好像解释得有道理,不过,我还是细细地审视着她,因为她很多时候受了委屈,总是不愿意告诉我,怕我担心难受。 她的眼神在游离,然后轻轻掠过沙发上方,随即惊呼出声:“灯怎么掉了,怎么回事啊?” 我如实告诉她了,然后说:“反正今天一整天,心里总是不舒服,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所以,今天你说,你要在酒吧喝酒,我真的担心一晚上你。” 我埋怨道:“你后面一直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我都打算出去找你了,微信让你把地址发我,你后面消息都不回。” “加上今天出了好多事,我担心死了。” 她听后,噗嗤一笑:“哪有什么坏事发生啊,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会不会你最近太累了,加上……刚离婚,心情不好?” 我在想,也许是吧? 她又解释道:“我后面就跟那两个人喝酒啊,没有看微信,你给我打电话,我也没听见呢,因为手机是静音的,放在包包里。” 说完后,她挽起我的臂弯,轻声细语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好啦好啦,从今往后,我向你保证,你的消息,你的电话,我一定秒回秒接!以后喝酒,我也带上你,不会让你为我担心了!”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但眼底却是难掩的哀伤。 可能她因为喝酒了,想到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她也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还喝酒了,肯定很疲倦,我不由心疼地提议:“看你这样,先去休息吧,明天也休息一天,我们后天再出发吧?今天这么晚,前面也一直在等你,我东西都没有心情收拾。” 她闻言,轻轻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嗯,其实我也这样想的,刚好,明天我想去监狱看看……他。” 他想去看晏尧? 不过,我们决定出国旅游,然后大概率不会回到这座城市,她想去看看也是正常的。 我今天从台阶上摔下来,浑身酸痛,肠胃炎也没有完全好,嗓子还很疼,所以,我没有继续跟她聊天,而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叶晗回来了,心里确实安心了。 但是,脑海总是想起白天在医院的事,特别是他在我跟林软之间,选择了林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离开。 瞬间,一股酸楚从心头涌向了眼眶,泪水打着转,然后不争气地流下来。 明明说过,不喜欢林软,对她不感兴趣的…… 我伸手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头,阵阵顿疼让我瞬间清醒,我告诉自己:“景姝,你不要再贱了,已经离婚了,他跟谁在一起,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像林软说的,没有她,还有其余的女人…… 这种男人就是单纯的渣,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动真心的。 骤然间,一阵尖锐碎裂声传了过来。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身,心跳加速,而那声音是来自叶晗的房间。不及多想,我迅速掀开被褥,顾不上穿鞋子,疾步冲向叶晗房间门口。 我重重捶打着房门,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叶晗,你还好吗?我刚刚听到了很大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你在干嘛?有没有受伤?” 门内,一阵静默,直到约莫三十秒,叶晗语调轻松的传出来:“没事的。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然后摔下来,摔碎了,我没事的啊。” 我闻言,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但仍不免担忧:“那你把房门打开,我进去看看,帮你把灯收拾一下。” 她打了一个哈欠,声音很疲倦:“我困死了,喝了酒,头晕晕的,明天再收拾吧,我先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吧。” 我轻轻舒了口气,回应:“那就好,晚安,好梦。” 第227章 又梦见叶晗自杀 后面。 我又是浑浑噩噩地睡着,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梦中,叶晗用水果刀隔开自己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来。 而她则平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任由手腕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缓慢地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我在梦里拼命地哭喊着,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剩下窒息感。 最后,我猛地惊醒来,心跳如鼓,咚咚作响,眼角还流淌着泪水。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 我看向外面已经天亮了,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 来不及多想,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向叶晗的房间,口中焦急地呼唤着:“叶晗……叶晗,你还好吗?” 叶晗的房门开着,她正在里面拿着扫把扫地上摔成四分五裂的床头灯。 她回头看我,担忧地问:“我在扫地,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目光瞥向她两只手的手腕,上面一丁点伤痕没得,我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但那份后怕与担忧,依旧笼罩在心头。 我快步走进去,一把抱住她,抱得很紧很紧。 叶晗将手中的扫把丢掉,温柔问我:“你怎么了?突然抱着我……”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没怎么啊,就是想抱抱你啊。” 叶晗语气中带着无奈:“那能不能先让我把地扫干净啊?” 我依然抱着她不肯松手,一想起那个反反复复做的梦,我就害怕极了,可能是我现在就只剩下叶晗一个重要的人,我太害怕失去她了,所以才反复做这样的梦。 不过,我也安慰自己,梦都是相反的。 “好啦,不收拾干净,等下不小心踩到了怎么办?” 她轻轻推开我。 我主动拿起扫把,说:“我来扫吧。” 随后,我们一起做了早餐,吃完早餐,她换了一套衣服,画上了一个淡妆,打算出门去监狱看望宴尧。 我说:“我跟你一块儿去,我在外面等你。” 她说:“我一个人去吧,你在家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很差。” 我摇头:“我就要跟你一起去。” 她眼中闪烁着温柔的无奈,轻声细语道:“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好休息,顺道将东西收拾好,该带的都要带上,还要联系一下房东退房,机票还要预定,毕竟,我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我摇了摇头,坚决地表示:“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去,等我们回来,一会儿收拾。” 说完,我还挽住她的手臂。 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却也满含宠溺地答应了。 我们一起出了门,坐在出租车上,她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她的手剧烈一抖,手机掉在地上。 我赶紧弯腰帮她捡起来,看见来电显示是‘简凌波’。 我将手机递给她,说:“这家伙怎么打你电话,不会是又想骚扰你,要钱吧?” 她拿着手机,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果断挂断。 很快,简凌波的电话又打过来。 她又挂断。 下一瞬,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她显得不耐烦,再次挂断了。 我出声道:“他是不是有病啊,一直打电话,要不拉黑吧?” 她盯着手机看,没有拉黑,而是按了关机键。 这时,简凌波发来了一条信息。 我就坐在旁边,本来想看一眼。 而叶晗却轻巧地侧身,将手机屏幕偏转,好像特意不让我看的。 她不想给我看,肯定有她的原因,我就朝着另外一侧挪动了些。 她点开手机信息,在看见信息那一刻,她的面容显得异常憔悴苍白,眉宇间还凝聚着恨意,深邃而浓烈。 我担忧地问:“他是不是在发什么威胁你?” “他就是畜生!他应该去死。” 叶晗突然愤恨地开口,眼中闪烁着怒火。 说完,果断地将手机关机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动怒,这样露出憎恨的表情。 不过,我并无丝毫诧异,如果换种是我,我也会这样痛恨简凌波的,他简直不能称呼为人。 接下来,她都一言不发,靠在窗户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也没有出声,怕打扰到她。 后面到了监狱,我在外面等候,她自己进去看望宴尧。 大概半个小时,她从里面走出来,红着眼眶,脸上有明显的泪痕。 我连忙走到她跟前,担心地问:“怎么哭了?” 她温柔一笑:“突然聊了一些以前的事,就没控制住哭了。” 说完,她认真地看着我:“景姝,你帮我多谢谢厉焱,真的多亏了他,宴尧在里面过得很好。” “很好?” 我打趣地笑道:“哦,原来你是希望他在里面过得很好啊。” 她脸色一变,轻轻用胳膊撞了一下我,说:“你在胡说什么啊?” 接着,又说:“你问问叶晗中午几点下班,我们去福临门吃饭,昨天晚上我鸽子了,今天补上。” 我给叶晗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医院是中午12点准时下班,然后,我们就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等她。 叶晗问了我昨天跟严谵离婚的事,我轻松一笑:“这次是真的离了。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明天就可以离开这座城市了……” 我看向玻璃窗外,有一对情侣,男生正半蹲着,喂着坐在轮椅上的女友吃饭,还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嘴角。 女生笑容很灿烂。 这时,两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看见了严谵跟林软,两个人一同坐进了严谵最喜欢的一辆车里。 我忙把视线收回来。 叶晗也瞧见了,开口:“怎么走了一个博美雅,又来了一个林软,不过,他肯定不是真心喜欢林软的吧,只是为了气你?” 说实话,如果他是为了‘气我’,我心里确实好受很多,不过,就算是真的喜欢,我也不该去难受痛苦,因为,他一丁点都不值得。 宁萌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了福临门吃饭。 宁萌告诉我,严谵跟林软已经都出院了。 我没有回应,他们出不出院跟我没关系。 吃了饭,宁萌回到医院继续上班,我跟林晗去商场购买了一些东西,就回到了出租房收拾。 大概六点的时候,宁萌突然又接到了简凌波的电话,她气得浑身颤抖,红着眼眶,怒骂:“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那边,简凌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她情绪平缓了下,说:“好,我现在出去。” 我忙说:“他喊你出去干嘛?我跟你一起出去。” 她回我:“不用了,我自己出去就好了。” 我怕她受到伤害,坚决要跟着去,她忽然对我发火:“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跟着我啊?我出去见我前夫,你就非得跟着我吗?你又不是小孩子?” 第228章 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她素来温婉,极少对我展露丝毫怒意,现在竟然对我发火。 我看向她的脸,她的脸上是不耐急躁。 我在想,可能是反复做那样的梦,太害怕失去她,又在她烦躁的时候,这么多事粘人,我刚想道歉…… 她主动歉意地开口:“景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被简凌波缠得很烦……我才忍不住对你发火的,对不起啊。” 我望着她,心中并无丝毫怨怼,反而很理解她的心情。 毕竟他们是青梅竹马,又结婚这么多年,加上简凌波这个人比严谵恶心多了,属实死皮赖脸,没有丝毫的底线。 我轻声宽慰道:“没关系的啊,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是我太缠人了。” 她柔柔一笑说:“你不用跟着我的,你不是要抢机票吗?你在家里抢吧,我出去把话说清楚。” 我说:“那让阿东跟阿杰陪你出去吧?” 她点头答应。 我就立马给阿东和阿杰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楼下等叶晗。 宁萌晚上要加班不在家,我一个人坐在客厅等待叶晗,好在阿杰跟阿东跟着,我放心了很多。 去匈牙利的机票我也抢到了。 大概等了一个多小时,叶晗回家了。 她脸色很差,眉宇间都是烦躁。 我认真地问她:“叶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告诉我吗,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简凌波怎么突然又缠上你了?” 后面,她还是把真相告诉我,原来简凌波最近一直在纠缠他,要么让他把房子的钱给他,要么跟他复婚,不然,还下狠话,要一辈子纠缠她。 我都开始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了,可是,这样的人根本赶不走。 叶晗说:“你的两个保镖,已经打他狠狠打了一顿,他好像也不怕,还要讹钱,不过,应该是怕死,还是跑了。” 我这时想起了厉焱,他肯定能让简凌波老老实实的,以后不敢再纠缠叶晗了。 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找麻烦他,我已经欠他够多了。 这时,叶晗无所谓地开口:“其实没关系的啦,我们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吗?那个时候我在国外,他还怎么纠缠我?他连我人都找不到,他也没有钱跟到国外去。” 我想了想也对,去了国外旅游,大概需要半年,然后我们换一个城市生活,他怎么找得到我们呢? 叶晗问我:“票买到了吗?” 我的心情瞬间明媚了几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道:“当然买到啦,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明天房东来收房,宁萌说了,她可以搬到医院的宿舍去住。” 随后,我们沉浸于对未来旅程的无限遐想之中。 我能敏锐地捕捉到叶晗眼中的光芒,那是对匈牙利佩奇深深的向往。 我亦满怀憧憬,期待着那片异国土地,能让我们忘掉以前的种种事。 我相信,我们未来的生活一定会美好。 后面,宁萌下班回家,抱着我们哭,各种不舍得。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给阿杰打了一个电话询问叶晗跟简凌波晚上见面发生了什么事,我怕叶晗隐瞒我,那些不开心跟难受一个人憋在心里。 阿杰告诉是:“叶晗小姐不让我们靠近,只准我们远远地守着,不过,我大概看见她跟那个男的先是吵架,后面,那个男的上前对她动手动脚,我跟阿东直接冲上去把他给揍了一顿,这小子脸皮挺厚的,竟然还要讹钱,后面我们恐吓跑了。” “他走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又不是没有碰过,装什么清纯,这男人就是个畜生。” 跟我预料的一样,倒是也没有发生其余的事。 后面,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明天就要走了吗?要玩得开心,没有钱跟我说,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你的肠胃炎,也要时刻注意些,不要太累了,不要吃生冷的食物。 是严谵发来的,我竟然忘记拉黑了。 我看着上面的内容,没有一丝的感动,反而觉得恶心。 我果断回了三个字:“不再见。” 然后拉黑了。 今天晚上我倒是睡了一个好觉,什么梦也没有做,可能是心情很好,又非常期待明天的出发。 第二天睡醒,叶晗已经在客厅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宁萌在旁边抹眼泪,说:“我好舍不得你们,你们去玩的时候,要记得经常给我打视频,还要拍照给我看,你们等我哦,等我实习完了转正,我让我师父想办法把我们转到你们所在的城市医院上班。” 其实我跟叶晗也挺舍不得她的,她就像是一个开心果,给我们带来了许多的快乐。 为人热情又单纯,几乎没有烦恼,哪怕家里有吸血鬼的父母跟哥哥,她依然都是乐观对待。 我订的机票是上午十点钟,现在已经八点了,差不多要去机场了。 宁萌说,不忍心看着我们先走,所以,她率先出门去上班了。 我叫了车在楼下等我们,拿完东西后,我们就一起下了楼,把东西放在后车厢,上了车。 房东是一个非常好说话的阿姨,都不需要来查房,直接在微信上把押金退给了我,还说,让宁萌晚上搬走的时候,钥匙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今天的天气也不太好。 天气阴沉沉的,空中飘着细细的小雨丝,给人的感觉很阴郁。 不过,我跟叶晗的心情很好,没有被影响到,毕竟,都非常期待去旅游,去匈利亚。 我的手机来了一条微信消息,是厉焱发来的:出发了吗? 我指尖轻触屏幕,迅速回应:“已起程,向着梦想之地。” 他秒回:梦想之地?匈牙利佩奇? 我惊讶,他怎么知道这是我们的梦想之地啊? 我回复:你咋知道? 他秒回:猜的。 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玩得开心的同时要注意安全。 我回复:我知道啦,你也是,好好的修养。 阿东跟阿杰,我还是没要他们跟着,他们都是厉焱的私人保镖,厉焱如今在国外,那就相当于给他们也放假了。 他们搞笑的是,竟然对我还念念不舍,说:“景小姐,只要你一个电话十万八千里,我们都会立马赶过去。” 我跟叶晗坐在车内。 叶晗唇边含着笑意:“突然觉得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可能要跟这座城市道别了?” 我看向窗外的景色,说:“是啊,我也心情好起来了,以后估计一年回来一次,你祭拜你的爷爷奶奶,我祭拜我奶奶。” 到达了机场。 我脑子什么都不想,只满怀期待地快点登机,快点离开,快点抵达匈牙利佩奇。 而叶晗整个人失神,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轻声呼喊:“叶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回过神,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没有啊……” 在即将要登机的时候,她的行李箱拖杆,突然咔嚓一声断了。 紧接着,两位身着笔挺警服的警官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出示了胸前的警察证件。 我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我在想,他们是不是找错人? 其中一名警察询问:“请问,谁是叶晗女士?” 叶晗面色带着慌张,回答:“我是。” 那名警官微微颔首,语气正式而严肃:“正在服刑的犯罪人宴尧在今日清晨越狱,目前正处于全力追捕之中。而你,作为他入狱前最后联系的人,并且在昨日有过探视记录,因此,我们需要您随我们前往,配合调查。” 第229章 晏尧越狱,开车撞死简凌波 晏尧越狱?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我简直难以置信,他之所以进监狱,目的就是为了洗涤罪孽、寻求救赎,弥补过往的错。 他怎么可能会越狱?他越狱的目的是什么? 叶晗身形踉跄,几欲倒地。 我慌忙上前,伸手扶住她。 她的眼中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痛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她颤抖着嗓音问:“请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怎么可能会越狱呢?他昨天还跟我说,让我等他出来……他会在监狱里好好表现的。” 警察严肃道:“请你先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这时,登机广播响起:“乘坐LX188航班前往匈牙利佩奇的旅客您好:本次航班预计10分钟后开始登机,飞机预计于18个小时后到达匈牙首都布达佩斯,祝您旅途愉快。” 叶晗歉意地看向我。 我温声开口:“我陪你先回警察局。” 随后,我们取消航班,跟着警察回到警察局。 叶晗被带到审讯室。 我一个人坐在外面等待。我反复咀嚼着“越狱”二字,试图在脑海中勾勒出千百种可能,却无一能合理解释晏尧越狱的理由。 如果他不想被关进监狱,当时,厉焱是可以让他无罪释放的。 我大概等了三个小时,叶晗才面色苍白地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我快步走上前询问,柔声问:“怎么样?他为什么要越狱啊?” 叶晗摇着头,嗓音颤抖:“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越狱,不是说好了……” 我怕她情绪激动,连忙道:“没事的,警察会查清楚的,我们现在回去等吧。” 警察不允许我们现在出国,还说,只要晏尧联系她了,她必须第一时间告诉警察。 我们乘坐在出租车上,叶晗忽然道:“他是不是……去找简凌波了?一定是的,肯定是的……他会做傻事的。” 说完,她迅速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拨打了简凌波的电话。 突然,出租车猛然间一个急刹,我与叶晗不由自主地受惯性牵引,身体前倾,几乎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心脏也随之骤停了一拍。 而前方,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在眼前上演。 一辆货车狠狠地撞上了一辆轿车。轿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仿佛脆弱的瓷器,不堪一击,瞬间翻滚数圈,最终侧翻在地,伴随着一连串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玻璃碎片与汽车残骸如同雨点般四散,散落一地。 紧接着,三个身影随着车辆的解体,被无情地抛出,重重摔落在冰冷的马路上,血淋漓一片,触目惊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四周,原本疾驰的车辆纷纷紧急制动,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行人们纷纷驻足,有的惊愕失色,有的匆匆上前,却又被那血腥的一幕所震慑,只能远远地围成一圈。 议论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混乱的画面。 随着司机下车,我跟叶晗也迅速下车前去观看。 眼前的一幕,非常惨烈,三具身影躺在血泊中。 令我惊骇的是,其中有一具身影竟是简凌波的,而另外两具,是购买叶晗房子的年轻夫妻。 我惊恐地看向我旁边的叶晗,她如同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躯颤抖着,最后瘫坐在了地上。 我想安慰她的,可能是因为太过恐惧,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简凌波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来。 有个路人说:“兄弟,你坚持住,我们已经打了120,救护车马上来了。” 而那辆货车,竟然再次轰然启动,甚至大喊大叫道:“都快闪开,闪开。”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迅速远离。 我觉得这声音好耳熟? 不等我多想,那货车竟然不顾一切再次碾过简凌波的身躯,周遭瞬间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恐尖叫。 叶晗蜷缩成一团,双手紧捂双耳,那双盈满泪水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与绝望。 我迅速将她揽入怀中,安抚她:“不怕,不怕。” 她在我怀里颤抖着,哭喊着,声音夹杂着无尽的痛苦与不解:“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说过会好好服刑然后早点出来?他这样做,是会枪毙的。” 我瞬间明白过来,那货车的司机是晏尧。 而晏尧越狱的目的,就是想杀了简凌波? 可是,他既然非常憎恨简凌波,为什么不在进监狱的时候杀了他,而是现在明明决定服刑悔改,却又突然逃狱,开车撞死他?撞一次不行,还要辗轧第二次,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憎恨? 这时。 叶晗的电话响起来。 她似乎是有预感地颤抖着手,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晏尧的声音,他笑着说:“叶晗,我已经帮你报仇了,这个畜生已经死了,他为自己所做的畜生事付出了代价,还有另外两个畜生,他们欺骗了你,他们也该死呢。” 叶晗的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她哭喊着:“不,晏尧,我从未想过要你这样做。我不要你为我报仇,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改过,早点从那里出来。” 晏尧在电话那头沉默。 叶晗哭着说:“你不是问我,等你出狱后,愿不愿意接受你吗?我愿意接受你,等你出来那天,我就来监狱门口接你,我会亲口告诉你,我愿意接受你。” 她眼中满是自责与懊悔:“怪我,怪我昨天没有告诉你,我的错,我的错。” 晏尧温柔地笑着说:“傻瓜,你昨天虽然没有明确答应我,但是,我看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的心声,我很开心,你愿意接受我。” 叶晗语气带着埋怨:“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越狱?为什么还要开车撞死他们……这样,我们还有什么未来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啊……” 她崩溃地责怪:“你好自私,你真的好自私,你这样,有想过我吗?我怎么办啊?他们死了,可是,你也会死啊……你不是说了吗?你出狱后会娶我的吗……” 第230章 晏尧的告别 晏尧在电话那头,压抑着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 叶晗嘶喊着,痛哭道:“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啊,我只要你好好的服刑,好好的出狱,然后,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啊?” 她的声音里,满是卑微与哀恳:“我求求你,好不好……” 电话那头,晏尧的声音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叶晗,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守护你。” 叶晗的哭泣,仿佛被寒风撕扯的落叶,颤抖而绝望,她几乎是嘶吼着质问:“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我心中五味杂陈,痛楚与愤慨交织,终是忍不住插话:“她根本不需要你开车撞死简凌波,她只想你好好的,将来出狱,你们可以幸福的在一起,你为什么就这么冲动啊?你知道你开车撞死三个人,还越狱,是什么后果?你如果真的爱叶晗,为什么不为她考虑啊?你现在的做法,就是把你们的将来葬送了。” “你这样,会让叶晗过得更痛苦,甚至痛苦一辈子。” 手机的另一端,晏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沉重与哀愁:“因为我得了癌症晚期。”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四周的一切声响都悄然远去,只剩下电话那头断断续续的哽咽:“对不起,叶晗,我一直骗了你,我之所以突然出现找到你,默默地守着你,帮助你,就是因为我被检查出癌症晚期了,寿命只有三年。” “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想弥补你,这十几年我一直活在忏悔煎熬中,我没想到的是,在这期间我竟然爱上你了。” “所以,我心甘情愿服刑,我想着,让自己死在监狱也好,后面知道,我可以在最短的两年时间出狱,我就想着,我出狱后,还可以陪伴你一年。” “昨天,你来探望我,我非常的开心,可是我又非常的痛苦,我好想以后的大半辈子永远跟你在一起,我想娶你,我想给你幸福,我想好好的照顾你,弥补你,可是……我的寿命只有一年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虽然你没有明确告诉我,可是,我从你的眼神和你的表情知道了答案。” “偏偏这样,我更不想让你再受一次伤害,我不想你满怀期待地等着我出狱,然后陪伴了你一年,又离开了你,让你一个人痛苦难受。” “我就想着,还是死在监狱挺好的。” “然后我察觉了你的不对劲,在我的逼问一下,我才知道简凌波那畜生不肯放过你,还串通那两个狗男女假意买你的房子,骗你去酒吧喝酒,把你给……” “我恨,我恨死他了,他就是一个禽兽,是一个畜生,他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他该死,他不但该死,他还要死得很惨很惨……” “我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我还不如越狱,杀了他们,让他们三个畜生跟我一起下地狱,在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叶晗听到他的话,泪流满面,悲痛得不能自我。 我震惊不已,含泪看着叶晗,原来那对夫妻是简凌波找人来骗她的,原来前天晚上她是被…… 我忽然理解晏尧,要是我,我也会不惜一切越狱杀了他们。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再次传来晏尧的声音:“我想,这是我临死前唯一能为你做的。” “那个畜生死了,以后,他再也不会骚扰你了,你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好看,你一定会遇见一个好的男人全心全意地去疼爱你。” 叶晗泣不成声:“可是,我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做……哪怕你出狱剩下一年的寿命,我也想在这一年,跟你好好在一起,我以前对你那么冷漠,我甚至还用刀割伤了你,我从来不领你的情,我对你恶言恶语……现在,我只想好好对你,把我的温柔给你。” “可是,一年过去了,我带给你的,就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伤痛。” “这样,挺好的啊,我死了,我也把那三个畜生带走,对不起你的人,都下地狱了。” 叶晗再次低吼着:“我不要这样……我不要啊……” 电话那头的晏尧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很温柔:“乖,不要为我难受,不要为我痛苦,这些都是我欠你的,我得了癌症,也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我想对你说,叶晗,我很爱你,或许从那天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你。” “可是,我配不上你,我很脏,我还得了癌症……我给不了你未来了。” “我知道这种方式很极端,但是,也是我觉得最好的方式,简凌波跟那两个人,他们陪着我一起下地狱,我不会孤单的。” “你身体弱,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你肠胃不好,不要喝冷的吃辣的,你还贫血严重,要经常吃一些富含维生素C的绿色蔬菜和各种瓜果……” 叶晗捂住嘴,流着眼泪。 我在旁边眼眶发红,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下来。 这时,电话那端的晏尧忽然喊我的名字:“景姝……” 我才知道,原来他看见我们了。 我看向货车,看见他坐在里面,拿着手机看向我们这边。 我说:“我在,我听着呢。” 他声音很轻:“叶晗把你当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谢谢你真心对待她,我唯一欣慰的是,她身边还有你,不过,她的性子你应该知道,不管有任何难受的事,总是喜欢憋在心里,怕她在乎的人知道,怕害得他们难受……” 我很自责,我明明那么了解叶晗,结果这次看出她的不对劲,却没有去问她。 原来,她那天在酒吧是被简凌波强奸了,怪不得她在厕所一直冲澡,怪不得身上那么用力的搓洗,我是傻子,我竟然没有多想什么!我竟然没有去多问她。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在房间应该哭了一整夜吧?也是因为控不住的,才打翻了台灯吧。 我骂自己,简直蠢透了! 电话那头,晏尧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希望你下次,可以在发现她有一点点反常的事,多问问她,问不出来,你就发火,逼问她,她会说出来的。” 我点点头:“好,我会的。” 他语气带着恳求:“还有,拜托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也要帮她快点忘记我。” “对了……” 他语气含着笑意:“还需要你帮她把门,找一个温柔,细腻,善良的男人,给她无限的包容跟宠爱。” 我哭着点头:“好,我会的。” 第231章 晏尧引爆货车自杀 电话挂断了。 叶晗紧握手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对着屏幕,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唤:“晏尧……晏尧……我求求你,不可以做傻事。” 每一个字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绝望,回荡在嘈杂的车鸣和人声中。 她仿佛预见了什么,突然朝着前面冲过去,奋力拨开人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请……请让我过去,拜托了,求求你们让开。” 有人劝阻道:“别去了,那边……看了会留下阴影,再说那货车的司机,估计报复社会呢,你过去了,指不定连你也一起撞。” 但叶晗的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她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的缝隙,锁定了那辆庞大的货车方向。 周围聚集了数不清的车辆跟人,她依旧义无反顾地向前奔跑,直至被人群拥挤的踉跄,跌倒在地。 我迅速上前,温柔地将她扶起,眼中满是对她的疼惜:“叶晗,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警车跟救护车同时来了,警笛的尖锐与救护车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紧接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晏尧驾驶的那辆货车,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猛然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紧接着是耀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人群中无数人尖叫出声,纷纷退后远离。 而货车的身影已经被吞噬于熊熊烈焰中。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与悲怆的气息。 叶晗的呼喊撕裂了空气,每一声都蕴含着无尽的绝望与疯狂,她挣扎着,直冲向前:“晏尧!晏尧——!”那名字在她唇齿间颤抖,化作一声声泣血的呼唤。 我紧紧攥住她的手臂,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哽咽着,近乎乞求:“叶晗,求你,别过去……我不能让你去,求你了……” 随着警笛的骤停,救护车的轰鸣也戛然而止,一群身着制服的警察与身着白袍的医护人员迅速而有序地行动起来。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这货车司机不会是复仇的吧?哪能会那么残忍?撞了,还怕死不透,再辗轧一次,估计是这地上的人跟他有仇,他报完仇,然后自杀?” 叶晗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瘫坐在地,不再呼喊、不再哭泣,只是双眼空洞地望着那辆燃烧着的货车。 随着消防队来了,灭了大火,周围的人车辆、人群也逐渐消散,她也晕倒了。 我守了她一整夜,她第二天早上才缓缓苏醒,第一句话便带着未散的惊悸:“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晏尧越狱了,然后开车撞死了简凌波……还有那对骗我的夫妻,最后,他……” 她的话戛然而止,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泪水悄无声息地从眼眸中滑落。 我轻柔地擦拭她脸颊上的泪痕,心中五味杂陈,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安慰她。 她忽而展颜一笑,说:“一个梦而已,梦都是相反的呢。” 随后,她轻轻唤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温柔回应:“嗯,我在呢。” 她说:“陪我去监狱,我想去探望宴尧,我想知道他在监狱过得好不好。” “他……他还病了,是癌症,这个时候他肯定需要我在身边陪着他,所以,我应该多去探望他,我想告诉他,我愿意等他,哪怕他出狱后,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也没有关系。” “我愿意嫁给他,一年嘛,其实可以做很多很多事的,不是吗?” “这一年,我可以陪着他,我会让他度过最幸福的一年,我让他可以笑着离开人世。” “对了哦,我还要跟他说,其实我已经不怨恨他了,我已经原谅他了,我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什么都不在乎,我想跟他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以前啊,我总是对他恶言恶语,要么很冷漠,要么很排斥,我以后不会啦,我会把自己的温柔都给他呢。” 我听着她的话,心痛得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我擦了擦眼泪,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叶晗……你别这样好吗?” 她噗嗤一笑:“你怎么了?我哪样了啊?你觉得,晏尧不好吗?其实,他真的很好很好,我早已经不恨他了,起码,他比简凌波好了几百倍,几万倍……” 我情绪接近于崩溃,大声说:“可是,他已经不再了,他希望你好好的,快乐地活着啊。”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来,轻轻埋怨道:“你在胡说什么啊,他在监狱服刑,他表现得可好了呢……” 她掀开被褥,想下床,说:“我现在就去探望他,他肯定还在,肯定还在监狱……” 下一秒,她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啜泣着,说:“他一定还在监狱的,他在监狱等我呢……他怎么会不再呢?” 我也跪在地上,紧紧拥抱着她,心疼不已,哀求道:“叶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想欺骗自己,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很痛,可是……生活还要继续的不是吗?你还有我,不是吗?他得了癌症,他不想在最后一年给你继续带来伤害,他选择用这种方式,还帮你报了仇……” “你别说了,好吗?” “他没有死,他在监狱好好的呢,不信,我们现在就去探望她?” 叶晗打断我的话,大量的泪水在她的脸颊上蜿蜒而下,最终汇聚在下巴尖,缓缓滴落。 我看着这样的她,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将胸口的闷痛加深,我嘶哑着嗓音,问:“要怎样,你才会好好的……” 这时。 有人在敲病房的门。 紧接着,两名警察来了,他们需要带叶晗回去协助调查。 叶晗跟他们回去接受了询问,我才知道具体的事情真相。 那对所谓热情的年轻夫妻,是简凌波的好友,也是他故意指使他们购买叶晗的房子,故意加价了六万块,然后一直迟迟拖欠着合同不签完。 直到那天晚上,他们签了一个假合同,然后借此说庆祝,强行拉着叶晗去酒吧喝酒,最后,他们还故意给叶晗灌酒,把叶晗灌醉后,将她给了简凌波。 简凌波就是在酒吧后面的巷子,把她给强奸,强奸了后,把她扔下来不管。 那手机上的短信,并不是叶晗回复的,而是简凌波模仿叶晗的语气回复的。 简凌波之所以找人骗叶晗,还把她给强奸,就是报复她。 我想那天他跟张翠芳不肯搬出房子,最后被警察带走,临走前,简凌波恶狠狠地盯着叶晗:“你牛逼,你给我等着。” 那个时候,他就开始策划报复叶晗。 我深深的自责,后悔,内疚,我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去签合同?为什么当时不第一时间去酒吧找她?为什么在她回家,发现她不对劲,没有继续追问? 如今事情发生这样,我也有很大的原因。 第232章 安葬晏尧 叶晗从警察局出来后,我陪同她为晏尧买了一处墓地,在选定晏尧的墓地后,她出乎意料地又挑选了相邻的一块,嘴角勾起一抹温柔而略带苦涩的笑:“将来,当我走完这一生的路,也想躺在这里与他为邻。” 晏尧尸骨无存,唯有在监狱中遗留的几件衣物,我们将这些衣物葬在墓穴中。 工匠雕刻出一块庄严的墓碑,上面镌刻着‘晏尧之墓’。 狱警当时还交给叶晗一本泛黄的日记本,那是晏尧留下的最后遗物。叶晗轻轻翻开,只见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字里行间透露出无尽的悔恨与深深的歉意。 她独自坐在墓碑旁,日记本轻放在膝上,她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我与宁萌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的身影。 宁萌的眼眶泛红:“叶晗姐,好可怜,她应该难受死了吧,为什么老天对她这么残忍啊,为什么让她遭受这么多。” 是啊,老天确实不公平,让她从小父母离异,跟着不爱自己的妈妈,对她非打即骂,还改嫁给一个酗酒的男人,那个男人不曾对叶晗半点好,还意图想猥琐她。 她唯一的亲人,却不站在她那边,甚至为了讨好男人,不惜让她把自己奉献给男人。 到了高中她又因为我,被博美雅指使晏尧侮辱了,成为了她这么多年的阴影,还导致堕胎,损害了身体。 本以为嫁给了青梅竹马简凌波,她可以幸福了,却不知她进入一个人间地狱。 简凌波PUA她,还是不折不扣的妈宝男,自私自利,虚荣攀比,还有暴力倾向。 张翠芳也是一个恶毒婆婆,蛮不讲理,思想封建,尖酸刻薄,处处瞧不上叶晗。 她忍了这么多年,只是因为舍不得将近十几年的感情,尽职尽责做一个好妻子,好儿媳,结果,这十几年前的感情就是个笑话。 他们只把叶晗当一个免费的保姆,免费的生育机器人,从来没有把她当一家人。 叶晗因为对上一个堕胎的孩子亏欠,所以心心念念想重新怀孕,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因为博美雅跟张翠芳的刺激,导致流产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 她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当面被侵犯的事也被公布出去。 而她所谓青梅竹马的丈夫,在得知孩子流产,得知孩子是女孩,更是对他恶言恶语,弃之不顾。 哪怕后面离婚了,他们还要叶晗净身出户,不念及一丁点情义。 一个正常人,在面临这些,都会撑不住吧? 反而,那个曾经侮辱的他,竟然是对她最好的人,最爱她的人,一直因为歉意默默地守在身后,帮助她,保护她,给她一切的温暖。 他也因为内疚、悔恨,主动去监狱服刑。 其实,我一直认为,他虽然当年做了错事,但是也情有可原,况且他知道错了,他也一直在弥补,最主要的是,我能看出他对叶晗是真心实意的。 虽然叶晗在表面上无法接受,但是我知道她内心已经逐渐接受了,特别是她肚子的孩子流产了,简凌波对她丝毫没有一点点情义,她彻底对简凌波死心了…… 我也很希望晏尧出狱后,他们可以好好在一起。 我希望我在乎的人,可以幸福,可以快乐…… 结果,老天何止不公平?甚至是残忍,让晏尧得了癌症,也让叶晗被简凌波强奸,他才选择了这条极端的路,带走了简凌波的命,也结束自己的命。 我脑海浮现货车自焚的那一幕,活生生被烧死,得多痛? 他死了,甚至连个尸骨都没有。 宁萌在旁边继续说:“还有晏尧,他虽然当年做错了事,但是他一直在忏悔,他对叶晗姐也是真心的,我以为他出狱了,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在一起,为什么他会得癌症啊。” “为什么还要死得那么惨。” 说着,她憎恨道:“都怪简凌波那个畜生,他简直死不足惜,他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一直到了傍晚,叶晗才跟着我们回出租屋。 我们坐在宁萌的车上,叶晗靠在车窗上一言不发,神情呆滞。 我也看向窗外,本来以为,我们可以逃离这座城市,这个时候,早已经抵达了匈牙利,结果,突然出现了这样的事…… 就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宁萌突然喊我名字:“景姝姐。” 我问:“怎么了?” 她欲言又止,然后说:“没……没事……” 然而,我却看见了一幕,我们旁边停了一辆价值1070万美元的豪车——布加迪,而里面的后座,坐着的人正是严谵跟林软,刚好车窗半降。 林软不知道在说什么,白幼瘦的脸上满含笑意。 而严谵,那个我印象中总是以冷峻面容示人的他,此刻竟也难得地卸下了防备,脸颊上不经意间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我正当我准备悄然收回视线,严谵突然侧头,与我的视线交汇。 林软也顺着严谵的视线,轻轻侧头,仿佛忘记前几天憎恨地指责我害死他爸爸,反而一脸甜美的笑意,说:“景姝姐姐这么巧啊?你没有去国外旅游吗?哦,对了,因为发生了事,那个晏尧是吧?” 她叹息一声,神情怜悯:“让叶晗姐节哀吧。” 她继续热情地邀请:“对啦,严谵哥哥要带我去海之星吃甜品,景姝姐,你们要不要一块儿去吃啊?” 宁萌在前面,吐槽:“她怎么这么恶心,气死我了。” 我冲林软跟严谵粲然一笑,说:“抱歉哦,跟你们一起吃,我怕我吃不下,吐了。” 说完,我将车窗,不再多看他们一眼。 刚好绿灯到了,宁软一踩油门冲过去。 我觉得好笑,竟然带着林软去吃甜品……不过,我现在更在乎的人是叶晗,他们好像已经影响不了我的情绪。 回到出租屋。 叶晗就把自己关在房间,不让我跟宁萌进去。 我也怕强行进去打扰她,一直坐在沙发上,但凡听到任何动静,我就会冲进去。 到了晚上,我做了她最喜欢吃的饭菜,轻扣房门:“叶晗,出来吃点东西吧,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你快点尝尝,看下我的厨艺进步了没。” 屋内,一片沉寂。 我再次抬手轻叩,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恳求:“叶晗,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你出来吃点好不。” 回应我的,依旧是死寂一片。 我强行把门撞开,因为怕她在里面出事,我跟叶晗早早故意把门锁弄坏了。 我冲进去后,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光线昏暗。 我快速扫视四周,心中既焦急又心疼,最终目光落向坐在落地窗前的叶晗身上。 她披着头发,穿着单薄的睡衣,打着赤脚,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手里拿着晏尧留给她的日记本,佛与世隔绝,对我的撞门而进浑然未觉。 第233章 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前夫呢 我缓缓走近,温声细语道:“叶晗,出来吃点饭吧,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 我故意说:“我可认真地做了,做了两个小时呢,手都被烫伤几次呢。” 她依然低头,翻看着日记。 我再次呼喊:“叶晗。” 她手指一顿,抬起惨白的脸看向我,微笑:“你进来了啊?” 又说:“原来,他以前还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都不知道……” 我说:“先不看了好不,我们吃点饭?” 她对我的话语置若罔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缓缓开口:“你知道吗,刚开始他接近我,我还打了他几巴掌,有一次,我还用水果刀划伤他的手臂,他从来没有动一点点怒意,眼中反而满是温柔与包容。” 她抬头看着我,仿佛是在自我审问,又似在寻求答案:“你说,我是不是对他太坏了?” 我哽咽着,挤出笑意:“没有啊,你没有对他很坏的。” 她摇着头:“不,我就是对他很坏,我几乎没有给过他笑脸。” 我没有急于安慰她,也不想强行拉她走出晏尧去世的悲伤。我深知,面对深爱的人残酷离世,任何人都难以承受,都会怀恋、自责、悲痛…… 她需要的是时间……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的陪伴。 她还是不愿意吃,我没有强行让她吃,而是坐在旁边,说:“那你给我讲讲你们以前的事吧?顺便给我看看他日记写的是什么……” 她露出笑容:“好啊。” 就这样,我陪着她一整夜,她一直都在讲述跟晏尧的点点滴滴。 我陪她笑,陪她哭,陪她夸奖晏尧…… 我在想,如果晏尧没有得癌症,他们的未来,肯定很幸福美满。 天亮了,她没有困意,却强迫自己的睡觉,她说,她要在梦里找晏尧,有话跟他说。 我守在旁边等着她入睡,电话突然响起了,是厉焱的电话,我接听,压低了声音:“厉总……” 电话那头,传来一如既往温润的嗓音:“晏尧的事,我都知道了……” 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嗯。” 他说:“好好陪着叶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跟我说,我都会同意。” 我回:“谢谢。” 他又说:“你们还住在出租房吗?要不,先搬回我那个房子,住得也舒服点,我让陈词回国,缺什么,需要什么,跟他说。” 我不想再接受他的好意,我也没有能力去还恩情,便拒绝道:“厉总,谢谢你,不过,我们在这里住着挺好的,也不需要什么,倒是你,一定要好好康复。” 他还想说什么,刚好有人敲门。 我匆忙挂了电话去开门,来的人是蒙丽文,她提着水果来看望叶晗。 她进去想陪叶晗说会儿话,但是叶晗也是一遍又一遍讲述自己跟晏尧的点点滴滴。 蒙丽文心疼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连着七天,我都是陪着叶晗,没有出过出租房一步,因为我害怕那个噩梦,我害怕失去她,我也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只要她喊一声,我就在。 她白天浑浑噩噩地睡觉,晚上就一遍又一遍讲述关于晏尧的事,我也会很认真地听。 这天,我看着她日渐消瘦,原本才80斤,在短短的九天瘦成了皮包骨,甚至还有白发了,她提起到晏尧喜欢吃一个地方的热干面,我早早起床帮她去买。 宁萌也请假在家里照顾她。 我走出小区门口,目光不经意间被小区门口那辆熟悉的布加迪吸引,周围也围了很多居民,个个都在猜测,这是哪位有钱人。 我猜到是谁了,毕竟,这辆车是他最喜欢的车,他极少开的,上次开着带林软去吃甜品呢。 我不知道他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于是,我故意绕行,避免不必要的交集。 车门轻启,严谵从里面走出来,快步穿越人群,径直挡在我面前。 “景姝……” 他轻喊我的名字,带着沙哑跟颤抖。 我缓缓抬起眼帘,与他那双布满血色的双眸撞上。 他瘦得非常厉害,身形修长而薄弱,仿佛一阵稍强的风就能将他轻轻吹倒。 颧骨和下颚骨凸出,嘴唇薄削,让原本具有攻击性的长相,在瘦削的映衬下,更添了几分不容忽视的锐利与薄情。 他眼窝还深陷,被一层疲惫与忧虑所笼罩,里面毫无光彩。 原本冷白皮的,此时惨白一片,就像是冬日里第一缕阳光未曾照耀过的雪地。 我冷漠地问:“有事吗?严先生。” 他目光在我身上略打量,眼中满是心疼,语气也难得柔和:“我担心你……” 我嗤笑一声:“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死掉吗?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离婚了,对于我来说,我过得更好。” 他也不气,而是继续道:“晏尧的事,我当天就知道了,叶晗肯定受到很大的打击吧?然后要日日夜夜的陪在她身边,守着她,你们关系好,她痛苦难受,你也会跟着痛苦难受。” 我说:“然后呢。” 他说:“其实从那天,我每天早上都会来这里等你,我没有你的任何联系方式,我也不敢随意上楼找你,只能在这里等你,结果等了九天,你都没出门。”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说道:“宁萌每天都可以看见我,她应该没有跟你说。” 宁萌确实没有跟我说。 我轻笑一声:“所以,足以说明,连宁萌都讨厌死了你。” 他还是不气,反而语调温和而真挚:“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跟我说……” 我眉头微蹙,心中不悦,反问道:“你是我什么人?我跟你说?这句话,你不应该去对林软说吗?” 他笑了笑,反问中带着几分认真:“你认为,我真的对林软有情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不信任? 他现在还来反咬一口?我只觉得恶心坏了,语气更加冷漠:“先不说你喜不喜欢她,跟我没关系,我也无所谓,但是,你为什么可以一边做到处处帮着她,一边跑到我面前说,你对她没有情呢?怎么?你是丢不下前妻,舍不得现任?你前几天不是还开着你的爱车带她去吃甜品?” 他眼眶透红,沙哑着嗓音说:“我是因为你……” 我觉得这像是一个笑话,我笑着说:“因为我……好一个因为我呢。” 他望着我,压着嗓音说:“她爸确实是因为你去世,这是她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几次都想自杀……她甚至还吃了安眠药,还割了腕……” 我在想啊,这个林软段位可真高,可是,没有意义。 我深吸了一口气,很平静地说:“让她别演了,我会祝福你们的,她就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 说完,我快步离开,丢下一句话:“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前夫呢?” 第234章 我的身体现在好恶心 他在身后声线不稳地喊着我名字:“景姝。” 我转身,目光与他对视,话语冷静而绝决:“既然选择了她,那就跟她好好在一起,我们已经离婚了,没必要再有任何的瓜葛。” 他踉跄几步,近乎是踱步至我面前,面容憔悴不堪,那双曾经星辰般璀璨的眼眸,此刻却只余下血丝缠绕的绝望。 “我没有选择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是因为,你爱上了我小舅舅?” 我嗤笑一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我跟他离婚的真正理由,还在这里觉得我是爱上了厉焱。 我懒得解释,淡然道:“随便你怎么想,现在的我们,最适合当陌生人。” 他听到我的话,明显一怔,眼泪随即夺眶而出,接着就是沉默,直至他缓缓伸出手,从衣袋摸出一包烟与打火机。 他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又吐出来,烟雾缭绕间。 随后,他手指夹着烟,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呢喃:“嗯,我懂了。” 我不懂他的‘我懂’隐含什么意思,我也不想多想,转身,走得很快。 秋末多雨,天空又下起了细雨,带着几分不近人情的凉意。 雨丝轻拂过脸庞,带来一丝透骨的寒意,我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襟,心中暗自懊恼,或许是因为出门时的疏忽,衣衫单薄,竟未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秋寒。 我买了热干面后,就回去了,小区门口没有看见那辆布加迪。 回到出租房,我刚打开门走进客厅,就听到从叶晗房间传出来宁萌的哭声。 我急忙冲进房间,我猛地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 叶晗瘫坐在地上,她的脸上、脖子、手臂,全都是一条条抓痕,有的沁出血来,触目惊心。 宁萌跪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哭着哀求道:“叶晗姐,别这样……我求求你,这样多痛啊……” 叶晗继续挣扎着,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手指仿佛不受控制地再次向自己的脸庞划去,很有力,仿佛恨不得把自己脸上的皮肉抠下来…… 我迅速放下手中的热干面,快步跑上前,一把紧紧抱住她,哭怨道:“你在干嘛啊?你是不是疯了啊,为什么要只要折磨自己……” 她声音嘶哑,低低地呢喃着:“我很脏,我脏死了……我觉得自己浑身都恶心……” 我松开她,心疼地捧着她血痕交错的脸,摇着头:“不,你一点都不脏,你不脏……” 她泪眼婆娑地望向我,那双眸子里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说,如果我不被简凌波强奸,如果我不嘴贱告诉晏尧,他是不是就不会越狱?是不是就不会开车撞死他们,然后……” “然后,他就不会离开我,不会尸骨无存,他被活活烧死的时候,得多疼啊?” “其实,是我害死了他,他明明可以在监狱度过两年的时间,还有一年的自由时间……” “是我害死了他。” 宁萌在一旁泣泪涟涟,声音哽咽难继:“叶晗姐……你……你没有害死他,他的死,不是你的错……是简凌波那个禽兽的错,但是,他也已经死了……我听说,他被或者碾轧得稀碎,脑浆都出来了。” 叶晗又伸出手,想抓自己的脸:“我就是很脏,我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被简凌波强奸啊,我的身体现在好恶心啊。” 我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心痛如绞,几乎无法呼吸,柔声道:“你不脏,你很干净,你不能这样说自己,都是简凌波的错,他已经死了,已经受到惩罚了。” 她拼命摇头,泪水与绝望交织:“不,不,我就是脏,我要去洗澡,我要去冲干净。” 她挣扎着挺直了身躯,朝着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应该用开水冲,这样才可以冲干净的对吧?毕竟,我那么脏……” 我情绪彻底崩溃,在她身后嘶吼:“叶晗!你到底想怎样?你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多久?一个月?一年?十年?一辈子?” 她的步伐蓦然停滞,身形似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宁萌见状,连忙上前,双手稳稳扶住她,眼中满是疼惜与忧虑。 我深吸一口气,说:“是,晏尧去世了,他不在了,他永远离开了你,他再也不能站在你身后默默地保护你,帮助你,关心你,你已经永远失去了他。” 叶晗听到我的话,动作迟缓地屈膝蹲下,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头,无声悲恸。 宁萌在一旁,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忍与责备:“景姝姐,你怎么……还这样说啊……” 我继续用尖刻的声音说:“他确实是因为你越狱,因为你走上极端的路,你自责,你内疚,你觉得自己害死了他,对,都是对的,所以,这些天你难受,你痛苦,你崩溃,我都没有强行去安慰你,也没有强求你走出来,我知道,这需要时间,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去消化……” 我走到她跟前,目光落在她双臂上那触目惊心的抓痕上,心中如同被利刃轻割,泛起阵阵酸楚:“可是,为什么非得要用自残的方式,来减轻内心的痛苦啊?晏尧为了你,越狱撞死了简凌波,撞死了那对夫妻,他想要的就是替你报仇,他所求的,不过是能为你抚平过往的伤痕,让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重新的快乐生活……” “他肯定不愿见你这样沉沦于自我惩罚,你每一次的自我伤害,都是对他深情厚意的辜负。” “晏尧深知自己生命到了尽头,哪怕出狱后还有一年的时间,他都害怕这一年的相处会给你以后带来更多的怀念和伤痛,所以,他选择走上这条极端的路,在临死前,把伤害你的人都带走。” “他期盼的,就是为了让你以后过得好。” “你呢?你却只会继续折磨自己。” 我哼笑道:“那晏尧确实不该越狱,不该驾车冲撞,以命相搏。他如此奋力守护的人,却未曾懂得珍惜自身的宝贵。” 叶晗跪坐在地,双肩颤抖,发出压抑而绝望的呜咽。 我缓缓蹲下身子,带着哭音说:“叶晗我知道你很难受,很痛苦,我知道……我只想希望,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你不要觉得是自己的错,晏尧在天上肯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他希望的,是你能带着他的那份坚韧,继续生活。” “而且你能不能为你身边活着的人,考虑一下啊?” “你知道我……” 我的声音颤抖,几乎被哽咽淹没:“知道我有多痛苦吗?多难受吗?你知道我……” 我泣诉着:“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不想看见你这样,我想你好好的,我知道,你遭遇了很多很多,你承受了很多很多痛苦,可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你的身边还有我……” 第235章 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终于,她缓缓地抬起红肿的双眸,目光中闪烁着微弱的期盼:“热干面买回来了吗?” 我心头一暖,连忙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的,热腾腾的,正等着你呢。快趁热吃,味道真的绝了,那家店,都还要排着队买呢。” 宁萌已经率先把热干面拿过来,替她打开了。 叶晗僵硬地接过碗筷,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她笑着说:“嗯,很好吃,怪不得他爱吃。” 我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让我开心的是她竟然把一大碗热干面全部吃了。 吃完后,我轻柔地为她脸颊上细细涂抹了药膏,低语轻问:“是不是很疼啊?” 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不疼,我想换身衣服,梳头发,然后出去走走。” 她稍作停顿,又说:“去那家游乐超市门口……那里有一张长长的木椅。” 我点头答应:“好,我陪你去,不过外面有点冷,得多穿一点。” 她换了衣服,我帮她梳了头发,然后一起出门了,慢步走到游乐超市门口,而那条长椅上已经坐了一对情侣,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聊着天。 叶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那条长椅看。 我看着那对情侣目前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便去超市买了两瓶饮料,还买了一些他们刚刚吃过的零食,然后走到跟前,非常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打扰了,这些饮料跟零食是我买给你们吃的,我的闺蜜,有点不舒服,她想在这里坐会儿……” 情侣连忙起身,把长椅让出来,甚至都不接受我的零食跟饮料,不过,我还是强行塞给他们了。 我搀扶着也叶晗坐下来。 她轻轻依偎在长椅的怀抱中,眼帘低垂,应该是在回忆跟晏尧在这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我没有打扰她,而是安静坐在旁边陪着。 过了很久很久,她才抬头看着天空暗淡的月亮,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轻声道;“晏尧,你看,我又来这里了,那个时候的我,竟然觉得你是小偷,对你恶言恶语……明明你帮我把包收着,怕雨淋湿了,还藏在怀里,等了我很久很久,你后面还感冒发烧了……” 她对着天空诉说了很多,仿佛晏尧就在身边。 后面,夜深了,超市关门了,我们才一起漫步回家。 我看着身旁的她,尽量提起以前开心的事想让她笑笑,我还说:“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匈牙利旅游,这次一定可以去的呢。” 她点头:“好。” 霎时间,一阵突兀而尖锐的汽车轰鸣响起。 我微微蹙眉,不由自主地侧目,看见旁边停了一辆耀眼的豪车,严谵的布加迪? 车门打开了,随后,一抹纯净如雪的身影悠然步出,声音清脆甜美:“景姝姐,这么巧啊……” 是林软。 我望向她,不禁地皱起眉头,遇见她,简直比踩到狗屎还让人恶心。 她见我不语,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踏着那双略显生疏的高跟鞋,步步生莲般向我走来。脸上精致的妆容,透着一股不染尘埃的纯情,樱桃小口微张:“你们在散步吗?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啊……” 我看向车内,里面没有严谵,不过,开车的是严谵其中一个专用司机。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严谵哥哥不在,我刚刚跟他一起参加了一个慈善晚会,他还在跟万晟集团的老总谈事,所以让王叔先送我回家。” 我这才留意到她的穿着。 一袭纯白无瑕的露肩长裙,裙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仅以精致的蕾丝花边轻轻勾勒裙摆边缘,以及腰间一束细腻的银色腰带作为点缀,凸显出她腰身的纤细。 她的颈间戴着一串璀璨夺目的钻石项链,手持一款小巧而精致的手包,上面镶嵌着几颗细小的钻石,这两样加起来都价值不菲。 头发也被精心打理成蓬松的卷发,自然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轻轻拂过脸颊,显得俏皮灵动。 整个妆容淡雅精致,眼妆用了一些珠光亮片,显得异常清纯甜美。 这一身装扮,就是宅男理想型的,清纯无敌美少女,也是小说里面的女主角。 她察觉到我在打量她的穿扮,嘴角勾勒出一抹愈发纯净而甜美的笑容,那笑容里,不经意间夹杂了几分得意的炫耀:“这一身都是严谵哥哥为我量身定做的,就连发型啊,妆容啊,也是他精心挑选,特邀业界顶尖的发型师与化妆师。” 她轻轻扯了扯衣裙,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又迅速垂下眼帘;“我……我还是第一次穿的这么好看呢……这一身价值,一千多万呢。” 我微微一笑:“亏你特意停下车,下车在我面前炫耀一番,可惜了,我毫无感觉,甚至觉得好笑,因为,这些,我以前都是不屑一顾的。” 她脸色微变,随即又挂起笑容,带着几分嘲讽:“可是,以后,你享受不到的啊。” 我冷冷回应:“所以,是我不要的,你才当成宝贝?”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伪装,姿态变得傲慢而得意,她轻拂了一下头发,挑衅地说:“是你得不到,还是你不要,这可说不定。现在严谵哥哥心里眼里可都是我。” 我抛却了素质,冷冷骂道:“那就祝福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她非但不恼,反倒是轻嗤一声:“明明就破防了,脸上还要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这说话方式,我忽然觉得很像博美雅。 我淡然一笑:“有没有可能,我就是无所谓?所以,你不需要那么害怕,天天耍尽手段,费尽心机,你不累啊?你是对自己多不自信啊?因为,你也知道他对你的好,是你骗来的?” 她闻言,笑容渐敛,清纯的伪装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容忽视的阴冷:“就算真的无所谓又怎么样?自己的前夫,前脚离婚,后脚就跟一个比她年轻漂亮的女生在一起,花千万的钱,给她又是定制礼服,又是买珠宝首饰……” “哦不对,是你们还没离婚前,他就对我说,我才是他甘愿付出一切的人。” 她缓缓逼近:“你是不是被恶心坏了?那就对了,我就是要恶心你。” 我凝视着她,她那双眸子里,翻滚着的不只是报复的火焰,更有深不见底的憎恨。 其实,如果她只是单纯地想抢走严谵,如今,我跟严谵已经离婚了,她如常所愿,顶多在我面前炫耀一下,不至于露出这样的憎恨…… 所以,她是因为扭曲的三观,觉得我害死她爸,所以憎恨我? 可是,在这之前,她看着我的眼神,也总是带着浓烈的恨意。 她真的很奇怪…… 哪有人平白无故这样憎恨一个人? 第236章 我的目的就是要恶心你啊 我微微一笑,笑容明媚而不失温婉:“真是抱歉,我对此毫无感觉,甚至想笑。” 她却气急败坏,白幼瘦的脸上表情扭曲,双眸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慨,我的名字自她唇间迸出,带着重重的力度:“景姝!” 这时,叶晗迅速站在我面前,将我护在身后,她怒道:“景姝已经跟严谵离婚了,林小姐真没必要还故意来炫耀,我们只会觉得你很可笑。” 林软的目光微妙地转移在叶晗身上,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刻意营造的关切:“呀,叶晗姐,你的脸……还有脖子,手臂,这些伤痕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像是自己抓的呢……” 她再次细细审视着叶晗,目光中满含一种怜惜:“天啊,你怎么瘦成这样了,看着都让我心疼,是因为那个当年强奸你的人,叫什么来着……” 她略顿了一下,特意放慢了语速,字字清晰:“好像……叫晏……尧是吧?” 提及“晏尧”,叶晗的情绪再度有些崩溃,眼泪漱漱而落。 林软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你跟晏尧的事,我都知道呢,真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你越狱,开车撞死了你的前夫,这份爱,真是既悲壮又令人动容。世间情爱,莫过于此,让人唏嘘不已。” “我还听说他得了癌症,明明已经够可怜了,后面还引爆货车自杀。” “这么好的一对苦命鸳鸯,老天硬生生地拆开。” “如果我是你,我估计要难受的死掉,毕竟,亲眼目睹他撞死前夫,货车自爆,把自己活活烧死。” 叶晗肩膀颤抖,低声哭了起来。 我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林软被我突如其来的怒喝惊得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不解,她轻声细语道:“景姝姐,我只是……只是心疼叶晗姐……怎么?你自己不安慰她,还不让外人安慰她吧?她都成这样了,你作为她的好闺蜜,你在身边为她做了些什么啊……” “我听说她那天晚上遭遇前夫强奸,那天你又在哪里呢?你在干嘛呢?” 她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不免起了疑心,问她:“你怎么知道?” 林软勾唇一笑,嘻嘻道:“当然是故意去查的啊,因为我的目的就要恶心你啊。” 我突然觉得她比博美雅还让人作呕,我承认,她确实恶心到我了。 我怒气难遏,手臂一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她的脸颊上。 她身子微侧,手掌迅速捂住泛红的脸颊,却不见丝毫愠色,反而笑容更甚:“你看,你都生气了,说明我已经恶心到你了,可是呢……” 她眨了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眼神中满是对“叶晗姐”的深切同情:“我是真心疼叶晗姐,她太苦命了,前夫对她那么差,在他身上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阴,青春都没了,孩子都没了,离婚了,还要被要求净身出户,最后闹到法庭上。” 说完,她看向叶晗:“叶晗姐,你真的好让人心疼哦,好在晏尧一直在你身后默默地爱着你,虽然他是当年强奸你的人,给你也造成了阴影,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儿不介意呢,也对,毕竟他又高又帅又痴情,现在的社会,人们只要为了爱情,谁在乎什么世俗的眼光啊……” 她叹息连连:“可悲的是,他竟然得了癌症,还是晚期呢,跟你本就有缘无分,最后还为了你开车撞死了你的渣前夫,自己自杀了。” “我都找不到比你更可怜的人,如果我是你……” 她露出恶意的笑容:“我估计都抗不下去了。” 我又扬起手,在她另外一张脸上扇了一巴掌,比刚刚的一巴掌更用力。 她几乎要倒在地上,跄踉了几下,稳住身形,回头,冲我笑:“景姝姐,气多伤身哦,毕竟,你也身体不好,加上又跟严谵哥哥离婚了,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我愤怒到极致,还想冲上去打她。 叶晗却拉住我,她的声音沙哑而苦涩:“算了,我们走吧,回家。” 我胸中那股愤懑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释放,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却又被她用力拽回。她的眼神里满是疲惫与哀求,“我真的好累,只想回去好好休息。别为了这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再浪费我们的时间和心情,好吗?” 而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小声议论着。 我点点头,温声对她说:“好,我们回去。” 林软甜甜笑:“叶晗姐身体这么虚弱,是该回去好好休息,都这么晚了,景姝姐要为她的身体考虑啊。” 言罢,她轻巧地调整了一下站姿,仿佛是站在舞台上一样,指尖轻轻掠过脸颊,脸上的笑容愈发明媚而阴冷。 我挽着叶晗的手臂离开。 我害怕林软刚刚的话对叶晗的情绪有影响,一直安慰她:“叶晗,林软是故意刺激你的,你千万别把她的话听进去,好吗?你只要记住,晏尧希望你过得开心、幸福。” 叶晗温柔一笑:“我知道啦,不用担心。” 回到出租房,她要去洗澡了,我怕她又在里面做傻事,非得跟着一起进去洗澡。 洗完澡,她要睡觉,我就跟她一起睡觉,反正就是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要跟她在一起,生怕她不开心找不到我的人,或者做一些啥事。 她一晚上都没睡觉,我也一晚上没睡觉,但是我没有打扰她。 次日清晨。 她静静地倚着床沿,眼神空洞而迷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失去了色彩。 我的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但转念一想,至少这样的她,比自我折磨,自我伤害好了许多。 宁萌轻轻推门而入,手里提着温热的早餐,是晏尧喜欢吃的热干面。 叶晗看了一眼面前的热干面,眼泪流淌下来,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轻声说:“以后我不想吃热干面了。” 整个上午,我陪在她身旁,试图用精心策划的旅行来唤醒她心中的那份向往,可是她始终一言不发。 我还在逗音上搜寻着那些能逗人一笑、引人入胜的视频,然而,即便屏幕上的光影流转,激不起她一丁点情绪。她静静地坐着,宛如一尊精致的瓷偶,美丽却空洞,缺少了灵魂的温度。 我上厕所的时间,情绪总是崩溃,我就用水洗自己的脸,然后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景姝,你不能哭,你要坚强,你要陪着叶晗走出来。” 第237章 张翠芳带人来闹事 中午的时候,宁萌下班回家。 她脚步很慌乱,语气特别急切地喊我:“景姝姐,不好了,不好了……” 我应声从叶晗的房间轻步而出,问道:“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她还未开口,一阵嘈杂的喧嚣自阳台传来,我甚至还听到一声响亮的喇叭音:“叶晗!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竟联手奸夫残害亲夫,你就是这世间最狠毒的妇人,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我心头一紧,是谁? 宁萌焦急道:“那个叶晗姐的婆婆,带着她的亲戚在楼下哭哭闹闹的,还让亲戚拿着喇叭骂叶晗姐,然后……” 她皱着眉头;“然后,他们竟然还在楼下摆满了花圈,张翠芳还抱着简凌波的黑白照片,旁边围了好多人,楼上楼下的人,也都站在阳台看呢。” 紧接着,喇叭声更响亮刺耳,语调儿也尖酸刻薄:“我可怜的儿子,他就这样被3楼的毒妇联合奸夫开车活活撞死,他死得太可怜了,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该怎么办啊……” “毒妇,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这是张翠芳的声音。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堆男男女女操着大嗓门骂骂咧咧道:“叶晗,你个毒妇,自己认识十几年的丈夫都要谋害,就没见过比你还恶毒的女人。” 有个女声咒骂道:“你这么恶毒,你不得好死,出门也被车撞死。” 另外一个女生说:“凌波在盯着你看呢,他会找你索命的。” 我忙道:“叶晗,去把阳台的门拉上。” 叶晗点头,转身走到阳台,把阳台的门给拉上了。 我走到她跟前,压低着声音说:“你找保安,再报警,不要让叶晗听见。” 她点点头,说:“好。” 我又去回到叶晗的房间,把房门关上。 叶晗躺在床上,拿着笔记本,比起昨天,面容更加憔悴,她问我:“外面是什么声音……怎么那么吵?” 我走到床边坐下,笑着说:“估计又是谁家的狗咬了谁家的小孩,在吵架呢。” 她有些不信:“是吗?我怎么好像……听到我的名字。” 我说:“你听错了吧,没有你的名字,咱们继续看日记。” 她嗯了一声,继续翻看着日记本。 我竖起耳朵听,确定听不到楼下的声音才安心,如果被叶晗听见了,肯定对她又是一场打击,她现在接受不了这样的辱骂。 我倒是没想过,张翠芳竟然会来闹。 不过,她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住址的?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叶晗开始昏昏入睡,最后睡着了。 我呼喊了好几声,她都没有醒来,我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房门。 刚好宁萌回来了,她告诉我:“保安说这事,他们管不了,我报了警,警察来了几个,也只是劝了一下,但是张翠芳直接躺在地上打滚,又哭又喊,她的那些亲戚一个比一个凶。” 我问她:“那现在怎么回事?” 宁萌说:“保安走了,警察也走了,他们还在……还在下面骂叶晗姐,然后跟邻居诋毁叶晗姐。” 就在那一刻,阳台骤然响起一阵刺耳的砸玻璃声。 我跟宁萌都吓一跳,赶紧走到阳台看,阳台上有一块玻璃出现了裂痕。 我低头看向楼下,楼下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还拿着一块砖头,他凶神恶煞道:“死毒妇,还躲在里面呢,赶紧下来,你害死我外甥的命,你必须偿命。” 说完,他手臂一挥,又一块砖头砸了上来,重重砸在阳台护栏上。 我吓得退后几步,宁萌气不过,冲着楼下怒骂:“你们是不是有病,跟莽夫一样,你们这是在犯法的。” 那男人仰着头,丝毫没有惧意:“警察才不管这些民事,有本事啊,你继续报警啊……” 我拿起了手机,拨打了阿杰的电话,那边秒接,我说:“阿杰、阿东,我想麻烦你们来我小区一趟,这边有人在闹事……” 我话音未落,阿杰爽快道;“好,我们现在过来。” 挂了电话,我跟宁萌一同下楼。 楼下,张翠芳躺在地上,哭喊着:“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啊,那个该死的毒妇,竟然一点事没有……这世道没有王法了啊。” 而她的怀里抱着简凌波的黑白照。 旁边的几颗树上,靠着一堆花圈。 另外还站了十几个衣着普通,面露凶相的人,个个嘴里叽里咕噜地咒骂着。 周围也围了几十名小区的人,楼上楼下的阳台,窗台,也不少人露出脑袋。 那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见我,又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对地上的张翠芳说:“姐,下来两个女的,不是叶晗那个毒妇。” 张翠芳立马从地上坐起来,当看见我的时候,她面容狰狞,咒骂道:“我儿子的死,跟你也有关系,你也是个毒妇,你蛇蝎心肠,你不得好死。” 我捏了捏手指,压下怒意,嘲讽一笑:“你在这里又哭又喊,又是地上打滚,真是难为你了,一大把年龄了,还要在这里扮小丑给大家看。” 她气得脸上的肉发抖,举起简凌波的黑白照:“你跟叶晗那个毒妇害死我儿子,现在还在这里骂我小丑,你们是一丁点良心都没有啊……我儿子死得那么惨,你们还一点事没有,心安理得地过自己好日子……你们就是畜生啊。” “儿子,妈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毒妇好过的。” “妈不怕死,妈就是怕你死不瞑目,怕毒妇跟没事发生一样,过自己滋润生活。” 我瞥了一眼简凌波的照片,真觉得污染的我眼睛,我迅速收回目光,冷声道:“张翠芳,你儿子都被你作死了,你还好意思这里颠倒黑白呢?” 张翠芳一听,操着大嗓门怒道:“什么我作死我儿子?我儿子是叶晗跟奸夫联合起来,开货车撞死的,新闻上还报道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有孝顺我这个老母亲,你们为什么心肠这么狠毒。” 她又朝着三楼大声说:“叶晗,你跟外面的野男人乱搞在一起就算了,为什么非得要了我儿子的命。” 她周围的亲戚也都点头表示赞同,七嘴八舌地骂着不堪入目的话。 宁萌气不过,开口道:“你在乱说什么啊?叶晗姐跟你儿子早已经离婚了……” 一个面容蜡黄的女人环抱着双手,吐了一口痰,说:“可不是离婚了嘛,被逼着离婚的,就是为了让凌波给她外面的野男人让路。” “你们狗男女想搞在一起就算了,还逼着凌波净身出户,我本来觉得够狠了,结果,还联合要了凌波的命,简直就是畜生,没有一点人性。” 另外一个矮胖的女人,说:“可不是嘛,凌波这么老实本分的孩子,被你们活活用车撞死,你们会遭天谴。” 第238章 小区楼下辱骂叶晗 周围的邻居不知道具体原因,听他们一群人在这里黑白颠倒,盲目地信以为实,一群人窃窃私语。 好几个人脸上开始浮现出不满与不屑,言辞间满是轻蔑与诋毁,说她勾搭野男人谋害自己亲夫,竟然跟这种女人住在一个小区,觉得晦气。 有个女人说:“这种女人赶紧滚,省得污了咱们小区的风气。” 宁萌气愤道:“你们别听她们瞎说,叶晗姐不是那样的人。” 张翠芳手持喇叭,操着大嗓门说:“她就是那样的人,不守妇道,不知廉耻,有老公还在外面跟野男人瞎搞,关键啊,瞎搞的男人还是当年强奸她的人,强奸犯跟被强奸者搞在一起,真是荒唐啊。” 她此话一出,大家议论声更多。 我生怕楼上的叶晗被吵醒了,听见了,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然喝止:“张翠芳,你闭上你的狗嘴。” 接着,我目光直直盯着她那张丑陋的嘴脸:“你不仅生了一个社会败类,更有一群同流合污的亲戚。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张翠芳一听,气得发抖,大声说:“你们合伙把我儿子残忍地害死,现在还骂我,连我这些帮我撑腰的亲戚都骂,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我哼笑:“不是人的是你,养了一个家暴男,软饭男,还是个强奸犯,自己把儿子作死了,就在这里狗叫。” 她瞪着我:“你骂谁狗叫呢?我是来给我儿子讨回公道,他就是被你跟叶晗那个女人害死的。” 我上前几步,怒道:“叶晗十几年的青春都被你儿子给糟蹋了,她十来岁就跟着你那个废物儿子,为了你儿子,她早早辍学,兼职几份工作,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开了一家公司,你儿子坐享其成,结果还跟秘书瞎搞,让叶晗回家备孕,说起来是备孕,不就是想把她从公司赶走?自己当个老板,顺便跟秘书眉来眼去?” “她无怨无悔地回到家,尽职尽责做一个家庭主妇,结果你儿子呢?竟然说她在家里享清福,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还有你这个老妖婆,处处瞧不上她,觉得自己儿子是个皇帝,配得上更好的富家千金,你还刻薄、封建、自私、最主要还重男轻女……” “叶晗好不容易怀孕了,你假惺惺的对她好,却各种用你封建的思想约束她,更是因为你这嘴刻薄的嘴,害得她流产,更可笑的是,你们母子知道叶晗流产了,你们的宝贝孙子没了,不顾及叶晗的身体,不照顾她,不交医药费都算了,竟然还直接要跟她离婚,行,离婚就离婚,然后……你们还让叶晗净身出户……” “大家评价一下,到底是谁恶心啊?谁没人性啊?” 我对众人说:“知道为什么最后净身出户的是男方吗?法律是公正的,因为那些财产都是叶晗一个人打拼的,因为真正婚内出轨的人是简凌波,而他还是个家暴男。” “至于被货车撞死?” 提及这里,我心里泛酸。 我目光憎恨地盯着张翠芳:“你儿子不服法院的判决,你们母子还赖在房子里不搬出去,最后闹到警察局,你们才搬出去,然后,你儿子就开始报复叶晗……” “他故意找了自己的朋友,假装新婚夫妻找叶晗买房,然后他个畜生侵犯了叶晗!” 张翠芳脸色慌张,她吞吞吐吐道:“你胡说什么?我儿子都死了,你还在这里造谣他?我苦命的儿子,怎么娶了叶晗这样的恶毒女人啊……死了,还要被她的闺蜜污蔑。” “如果不是他侵犯了叶晗,后面被货车撞死,叶晗为什么安然无事啊?”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是叶晗害死了他吗?那警察为什么不抓她啊?你觉得你儿子冤枉,你可以去警察局啊,你跑这里闹什么闹啊?” “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带着一群亲戚跑这里又是花圈,又是遗照?” 这时,有个男人开口:“是啊,自己儿子都死了,还有心情来这里闹,要是真如你说的那样,你去报警啊,你在这里是扰民知道吗?” 周围的人又开始偏向我,小声指责张翠芳。 张翠芳退后几步,刚刚那个矮胖的女人小声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再次拿起喇叭,大骂道:“叶晗,你这个毒妇,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害死了我儿子,好在啊,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你的野男人也跟着死了。” “他好歹也给我儿子陪葬了。”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儿子真是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个毒妇。” “要是我们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就被人强奸了,身子脏了,我儿子才不会要你。” “怪不得你易流产,原来你高中的时候就堕胎了。” “你这种女人,哪个婆婆会喜欢你啊?” 一句句刻薄的谩骂,像魔咒一样刺耳。 我捏紧了拳头,看着张翠芳的嘴脸,恨不得扑上去将她撕碎。 宁萌在旁边都气得眼眶通红,开口:“你们这些人就是存心来闹事,你们根本不讲理,也没有基本的人性。” 前面那个面容蜡黄的女人说:“还骂什么?浪费口舌,这种女人,就直接打,打的服服帖帖的,让她们当着凌波的遗照磕头道歉。” 拿砖头砸窗户的男人,凶神恶煞地瞪着我,大声说:“姐,你一句话,我立马打死这两个女的,她们就欠打。” 宁萌挨着我站着,瞪着他们:“你们打试试?” 张翠芳哼道:“给我打,打得她们下跪,给我儿子磕头!” 就在那男人想动手的时候,阿杰跟阿东及时冲了过来,然后几下就把那个男人干倒在地上,男人抱着头,在地上嗷嗷大叫。 张翠芳跟她的亲戚都开始害怕了。 我说:“麻烦你们把这些人赶出小区。” 阿杰点头:“好。” 然而,张翠芳一行人岂是轻易能被打发的?他们纷纷摆出一副无赖撒泼的架势,企图用声势来压制我们。 阿东说:“不走是吧?那别怪老子的拳头。” 话音未落,他与阿杰两人已如同两道疾风,瞬间卷入人群之中,拳影与脚风交织。 打得张翠芳等人只能抱头鼠窜,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小区上空。 宁萌也不甘示弱,抓起旁边的花圈砸在他们的身上,一边砸一边怒骂:“带着你们的花圈快点滚吧,这是给你自己买的花圈吧。” 慌乱之中,张翠芳怀中的遗照掉在地上。 我缓缓走上前,目光冷冽,没有丝毫犹豫地踏在遗照之上,脚下的力道一点点加重,用力碾压。 这时,我似乎有预感地抬起头,结果,看见了叶晗站在阳台上。 第239章 网络舆论 我让阿动跟阿杰把张翠芳等人赶出小区,让宁萌把现场的花圈清理一下,迅速上了楼。 叶晗依然躺在床上。 我轻步走过去,说:“叶晗,你别听张翠芳的,她就是故意带亲戚来闹事,就是想让你不好过。” 她没说话,只是伸手在周围找什么东西,找不到,她开始很急很慌,嘴里语无伦次的说:“哪儿,那个哪儿,在哪儿……” 我知道她在找日记本,赶紧从地上捡起来递给她。 她小心地拍了拍日记本,把页面的皱褶抚平,然后抱在怀里,喃喃自语:“还好没有丢,没有丢。” 我看在眼里,心疼的眼泪流出来。 她昨天晚上散步被林软一顿嘲讽,今天又被张翠芳带人来骂,我真的害怕她扛不住。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非得要在旁边睡觉,我害怕她想不开,我害怕我经常做的噩梦。 第二天。 我守在她旁边陪着她,讲述我们上学的事,把我们最快乐的事讲出来。 然而,她依旧静静地躺着,面容苍白而憔悴,仿佛与世隔绝,对周遭的一切失去了感知。 她的身形,在短短数日间,瘦弱得只留下一副脆弱的骨架,承载着无尽的哀愁。 我继续讲述着以前的事,我强行挤出笑容,让自己笑得开起来很开心:“我记得,我都提醒你了,前面有粑粑,结果你还是一脚踩上,我笑着笑着,一不小心倒在上面,哈哈哈。” 可是,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回应我的,只有她那平静得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声。 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宁萌下班回家,焦急地喊我名字:“景姝姐……” 我对叶晗说:“她总是急急燥燥的,我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宁萌握着手机,问我:“你……你今天上网了吗?” 我说:“我没看手机,我一直在陪叶晗。” 她面色焦虑,把自己的手机递给我,说:“那个张翠芳实名录制了一段视频发在网上,现在……现在网上都是对叶晗姐的谩骂。” 我拿起她的手机。 视频中的张翠芳,头发全白,面色憔悴,嘴唇干裂,怀里抱着简凌波的遗照,痛哭流涕,一边卖惨,怀恋儿子,一边控诉叶晗如何恶毒,如何联合奸夫害死简凌波。 她的亲戚也都出境了,个个指责叶晗的不是。 不过,她们故意隐瞒了很多真相。 她哭着说:“我已经六十岁了,我老头子走的早,我跟我儿子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把他养大了,等他成家立业,结果,我却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死得好惨啊,被货车撞了,那货车还来回碾压,尸体都不完整了。” “他才不到三十,他还那么年轻,就这样死了,我一把年龄了,我该怎么活啊……” “那个罪魁祸首,竟然一点事没有,还跟闺蜜商量着去旅游,她到底有没有心啊?好歹十几年的感情,她怎么下得了手啊……” 最后,她哭着哭着直接晕倒了,视频也结束了。 她早上八点钟发的。 现在是晚上八点钟,那个视频已经有几十万的点赞,十几万的评论,评论区清一色对她的怜悯同情,对叶晗的恶毒谩骂。 还有各个软件的大博主,大主播,大V,以及自媒体,都纷纷在转发,配的文案都充满对叶晗的恶意。 网络舆论传播就是很快。 而那些评论的人,都不分青红皂白,开始各种诋毁。 宁萌拿着手机,急坏了,说:“怎么办啊,怎么办啊,这些人都不知道真相,一个个开始骂叶晗姐,要是被叶晗姐看见了,她怎么受得了?” 她突然惊呼道:“不好了,还上热搜了。” 我迅速回到房间。 叶晗却已经拿着手机在看了。 我一把将她手中的手机抢走,而手机的画面,正是张翠芳的那个视频。 她却只是靠在床上,面无表情,目光空洞,仿佛对于这一切毫无知觉。 我心疼地喊她名字:“叶晗。” 她没有任何反应。 宁萌走进来,跟我说:“我觉得肯定是有人幕后买了流量,不然,不可能发酵得这么快,还有好对营销号,都是收了钱的……” 我想张翠芳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女人,她甚至都不怎么识字,怎么会这么擅长这些? 后面,宁萌也跑去录制了一个视频,里面是证明叶晗的清白,并且揭穿张翠芳跟简凌波的真面目,但是,视频一直都不过审。 气得她直接在各大软件发了几个帖子,但是很快就被秒删除。 所以,张翠芳这是后面有人帮忙? 我能想到的就是报警,我让宁萌照顾叶晗,我去了警察局,但是网络诽谤派出所不受理,还说侮辱罪、诽谤罪是自诉案件,让我自己直接向法院起诉。 回到小区,我看见我们租住房子的阳台楼下,围了百余人,手持各种烂蔬菜,纷纷扬扬地朝楼上掷去,每一击都伴随着愤怒的咒骂:“毒妇,去死吧,跟自己的奸夫害死自己丈夫,真恶毒。” 四周,更不乏一群手持设备的主播,镜头闪烁,他还在沾沾自喜地解说着。 我迅速走楼梯回家,结果,家门堵了一群媒体记者,他们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瞬间将我团团围住,言辞间尽是锋利与刻薄:“请问你是景姝小姐吗,你的闺蜜叶晗户婚内出轨,还与情夫联合将丈夫害死,她这么恶毒,你怎么看?” “还是说,你们一起合谋的?” “你们为什么非得置人于死地?就是为了得到所有财产吗?” 有个记者更是离谱地问:“叶晗其实谁也不爱,目的就是拿走所有财产,然后让一个丈夫,一个情夫,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你是她的好姐妹,你应该最清楚对吗?” 有人感叹:“可怜了两个男人为了她死了。” 他们还将我围堵住,言语间尽是尖酸与刻薄,每一个问题都充满了恶意。 我的头开始晕眩,周遭的声音变得模糊而刺耳,仿佛每一声质问都在我的耳膜上重重敲击,留下阵阵刺痛。 好在阿杰跟阿东迅速赶来,将那些咄咄逼人的记者一一推开。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面对镜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讲述出来,我希望大家不要听信谗言,不要不知道真相就开始随意谩骂。 我深知,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自媒体与营销号往往为了追逐流量而不择手段,还有一些网上的键盘侠不分青红皂白开始攻击谩骂…… 我请求那些自媒体,能在追求热度的同时,也保留一份对真相的敬畏与尊重。 也请求那些敲击键盘的人,在打字的时候,多一份思量,少一份冲动。让批评与质疑成为推动社会进步的清泉,而非无端攻击与谩骂的浊流。 后面,记者们纷纷离开了。 阿杰跟阿东怕我们受到危险,在外面守着。 一晚上,我都没有睡觉,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叶晗,可是,她始终一言不发,毫无生气…… 第二天,我本以为那些记者把我的视频发表到网上了,结果,他们却把视频剪辑了,只留下我对简凌波和张翠芳的激烈言语…… 第240章 厉焱帮忙解决了一切 网上对于此事的热度更大了,一夜之间,全网都站在了叶晗的对立面,清一色的指责与谩骂。 叶晗的照片在网络上被肆意传播,从P图,再到表情包,最后制作成了遗像。 更有人对叶晗进行了全方位的人肉搜索,她的过往、她的公司、她的老家,乃至最为私密的身份证号码,都无一幸免地被曝光在网上。 宁萌也不敢出去上班了。 比起以前网暴我,这次更让我觉得窒息压抑,我无法想象叶晗是怎么痛苦。 她蜷缩在床角,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指甲深深嵌入胳膊细嫩的肌肤之中,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面色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因长时间未沾水而干裂,眼眶深陷,眼神中闪烁着既迷茫又绝望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已失去了色彩,只余下一片荒芜。 我心里酸涩得不行。 这时,我想起了严谵,或者厉焱。 我需要他们的权势帮我。 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拨通了严谵的号码。 电话那边,是一道甜软的嗓音:“景姝姐,是你啊?” 是林软…… 不等我说话,她继续道:“你是不是因为网上对叶晗姐的辱骂,所以找严谵哥哥帮忙啊?他最近很忙,昨天喝醉了呢,现在还没有醒,要不要,我帮你喊醒他?” 心里一阵艰涩。 那边的林软继续甜腻腻地问我:“景姝姐,需要吗?对了,叶晗姐现在还好吗?你让她不要上网,也不要管网上说的事。” 我说:“不需要。” 说完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忽然觉得好笑,似乎在每次需要帮忙的时候,严谵永远都帮不上我的忙,身边永远都有一个女人。 不过,既然离婚了,我确实没有资格找他帮忙。 这时,宁萌兴奋道:“景姝姐,网上张翠芳的各个社交账号都被封了,她的视频也下架了,还有其余关于叶晗姐的视频全部都下架了……那些大V、博主、主播,也全部被封了。” “各个大媒体也都把相关的视频帖子全部删除,竟然还道歉了。” “还有你的视频,那些媒体重新都把完整的发出来了,已经有很多粉丝量的账号,开始帮叶晗说话了,包括简凌波以前的同事都站出来吐槽简凌波。” “还有……简凌波那个秘书,也站出来,实名指责简凌波是个渣男,出轨男……” “就连官方警局,还有法院,都出声了,证明简凌波不止是家暴男,还是个无赖,才短短几个小时,原本那些骂叶晗姐的人,都开始道歉了……” 这转变得太快了,一定是有人在帮我们,那是严谵? 我觉得不可能,脑海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厉焱? 刚想起他,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立马接听了电话,电话那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动听,带着一丝担忧:“你和叶晗还好吧?网上的风波我已经平息了,现在没有无人敢以讹传讹,更没有人敢对你们恶语相向。各大官方平台都已发布了道歉声明。” “还有那些无良媒体,我已安排陈词去处理。” 我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微发热,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与感激:“谢谢你。” 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宠溺:“我在国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应该早点跟我说。” 我失语,甚至觉得自己很没用,嘴里一遍又遍说不需要他的帮忙,到头来所有的事,都是他帮忙解决的。 “我是自愿帮你的。” 他在电话那端,温声开口。 我伸手抹了抹眼泪,再次感激道:“谢谢你。” “照顾好叶晗,也照顾好自己。” 他再次出声。 我心里再次感动,点头道:“好,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后面,他让我带着叶晗去警局报警,警察会受理的,而张翠芳肯定会被逮捕,甚至能关进去个几年的。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叶晗,她听到了后,眼中终于有了点光,嘶哑着嗓音问:“真的都……不骂我了吗?” 我点头:“嗯,都不骂你了,你看,还要好多人公开道歉呢。” 我把手机打开,搜到一些大V、博主的道歉视频。 她看着视频,眼泪默默地流淌着。 最后,终于绷不住了,痛声大哭。 我抱着她,安抚她:“不哭了,不哭了,现在我们就去警察局报警,让警察抓走张翠芳。” 她点点头。 我们一起去了警察局,警察果然受理立案,然后展开了调查,只要经审查罪名属实,他们就会追究刑事责任。 回到出租房,那些以前骂我们的邻居,部分上门道歉。 我始终保持态度不温不热。 宁萌也不想搭理他们,觉得他们就是墙头草。 叶晗依然靠在床上,我给她做了她最喜欢吃的饭菜。 她还是不怎么肯吃。 我语气哀求道:“叶晗,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吃一点好吗?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她含泪看着我,好几秒钟,终于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刚吃下去,她开始呕吐着。 我酸涩得不行,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这事又过了一个星期,网上对于这件事的热度逐渐减少了,而张翠芳已经被抓了。 我总觉得这事蹊跷,一定是有人背后故意为之的。 但是,警察没有从张翠芳嘴里问出什么,她都说是自己做的,没有人指使她,网上的流量、博主,也都是她花钱买的。 可是,她怎么会懂这些呢? 我在微信上,把这个疑问告诉了厉焱,他说,他帮我去调查。 七天过去了,我一直守在叶晗的身边,生怕她出一丁点事情。 她依然跟行尸走肉一样,时常拿着笔记本发着呆,偶尔嘴里喊出‘晏尧’的名字。 这天,我去楼下扔垃圾,回来的时候听到她在跟谁人通电话,当我进房门的时候,她把电话挂断了,我问她:“是谁给你打的电话。” 她竟然露出笑容,语调愉悦:“是以前的同事,她来问候我。” 我目不转睛地捕捉着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她竟然真的笑了。 我的鼻子不由自主地泛起酸意,自从晏尧离世的半个月,她都没有笑过。 所以,对于她的话,我就没有多疑。 晚上我依然跟她一起睡觉,再次梦见她割腕自杀的梦,我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大喊着:“叶晗。” 她却躺在我身边,抱着我:“我在,怎么?做噩梦了?” 我浑身虚汗,心跳得厉害,伸手更用力的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上的温度,才开口:“嗯,做了一个噩梦。” 她问我:“什么噩梦啊?吓成这样?” 我没有说实话,只是说:“就是梦见有鬼追我们。” 第241章 叶晗告别 第二天。 我从睡眠中醒来,摸了摸床边发现空荡荡的,我瞬间害怕地坐起身,大喊着:“叶晗,叶晗……” 这时,宁萌打开门,露出一颗脑袋,笑嘻嘻:“景姝姐,你醒了啊,你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 我看向窗外,有正午的阳光洒进来。 可能半个月几乎没有睡一个好觉,昨天看见难得叶晗笑了,我就安心,一不小心睡到了中午。 我急切地询问:“叶晗呢?” 宁萌愉悦道:“叶晗姐在给我们做早餐呢,我正在打下手,我想学学她的手艺。” 叶晗做早餐? 我匆忙穿上鞋子跑到厨房,果然,我看见她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着,还哼着歌儿,整个厨房雾气喷喷的,还弥漫着一股香气。 我觉得我在做梦,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疼。 叶晗回头看我,脸上笑容温柔:“小懒虫起床了啊?马上可以吃早餐了呢。” 我站在原地,觉得是错觉。 她瞧我不说话,走上前,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睡傻了啊?” 我痴痴地喊着她名字:“叶……晗……你……” 她冲我笑,温婉柔和。 我一下子情绪激动,用力抱住她,呜呜咽咽大哭。 她拍了拍我的后背,温柔歉意道:“对不起,我的问题,让你担心了半个月,折磨了你半个月,我好了,我好起来了,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我带着哭腔地问:“真的吗?” 她点头:“嗯,真的啦。” 我又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看见她眼睛有光,看见她脸上有笑容,我才确定,她好起来了……那种喜悦感,胜过任何一切。 我哽咽着,说:“以后,我们好好的。” 她眼中也有泪光,点头:“嗯,好的。” 吃完了早饭。 她主动提出要出去逛街,顺便剪短发。 我答应:“好。” 我们先去理发店,我洗了头,她剪了短发,她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神清气爽。 在我的记忆里,她好像从来不剪短发的,永远都是一头柔顺的长发。 她说:“剪个短发,换一个好心情。” 然后我们逛了一整天,买了许多的衣服,鞋子,包包,还喝了奶茶,吃了甜品。 晚上的时候,去泡澡、按摩、美容。 这一天应该是我们两个最放松的一天,期间,我还拍了许多的照片,只是她没有拍一张照片。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双腿酸麻,两个人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我很认真地问她:“叶晗,你是走出来了对吗?” 她点头:“嗯,走出来了,我不想你跟宁萌难受。” 我还想问,她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抱着我:“景姝,困了,我们睡觉吧,明天,我还想去看电影,去迪士尼乐园玩。” 她愿意去玩,我非常开心,正好我们可以一起放松一下。 第二天,我们早早就出发了,先去迪士尼乐园,玩得非常开心,晚上又去看了电影,半夜还喊上宁萌吃了一顿龙虾烧烤,喝了一些啤酒。 第三天,我们早早去海边看日出。 我们坐在沙滩上,我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起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出来。 海水轻轻的摩挲着沙滩,发出轻柔的“沙沙”声,海风轻拂,带着微咸且强爽的气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安宁了。 过了一会儿,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抹淡淡的蓝紫色在东方的天幕上缓缓晕染开来,令人心醉。 紧接着,第一缕阳光,突破了地平线,瞬间,云层好像被赋予了生命的色彩,橙红交织,绚烂夺目。 而海面,波光粼粼,仿佛无数颗钻石在跳跃、闪烁,美得令人窒息。 我很兴奋,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叶晗却只是坐在沙滩上,面容柔和恬静地看着天边的日出,嘴里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话,我没听清楚。 看完日出,她忽然问我:“你还有什么愿望啊?” 我愣了愣,挽着她的手:“我现在的愿望就是,我们一起出国旅游,你不是一直期待着想去匈利亚吗?” 她脸色微变,目光微闪:“过段时间再去吧,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愿望?” 我噗嗤一笑:“我的愿望就是,你每天开心、快乐、幸福,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她忽然眼眶泛红,眼泪流出来。 我忙担忧道:“怎么又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事,被你感动的。” 后面我们去了菜市场,她买了都是我跟宁萌爱吃的菜,回到家,就开始给我们做午饭。 连着四五天,她逐渐地恢复正常,没有再拿着日记本发呆,没有提起晏尧,更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悲伤,每天都陪着我,陪我看电视,陪我刷逗音,陪我逛街,陪我出去散步。 一天三餐的饭菜,也都是她做的,每一次都不重样,而且每一道菜都是我跟宁萌爱吃的。 这天,叶晗还给我们换了床单,帮我们打扫房间,她一边忙碌,一边吐槽:“你看看你们,真懒啊,房间这么乱都不知道收拾一下,垃圾桶都满了,也不知道把垃圾倒了。” 她像个家长一样,一脸嫌弃,又不得不动手帮我们整理打扫。 宁萌开心道:“太好了,叶晗姐已经走出来了。” 我也很开心,撒娇道:“这不是有你我才敢这样懒的,叶晗姐你真好,像我妈一样。” 叶晗笑着说:“那就当我是你妈吧,那妈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你,是我的生日哦。” 我跟宁萌哈哈大笑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叶晗突然说:“你能把厉总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这次的事也是他帮了我,我想给他打个电话,亲自向他道谢。” 我便把厉焱的手机号告诉了她。 她没有第一时间给厉焱打电话,而是非常认真地说:“景姝,我觉得厉总非常完美,对你肯定也是真心的,你们两个也很般配的。” “而且他有权有势,可以成为你坚实的后盾,这样你以后不会再受到欺负了。” “你对他真一点感觉没有吗?” 我愣了愣,好奇地说:“你咋了,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继续用温柔的语调说:“其实,你可以试着跟他在一起,我相信他,一定会给你幸福,给你信任,会好好保护你,把你宠成小公主。” 我噗嗤一笑:“怎么啦?不是说好了,以后我们两个人过?咋现在开始把我朝他身边推?” 她突然严肃道:“景姝,我在认真跟你讲话,你真的不考虑一下自己的未来生活吗?” 第242章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 我愣了愣,然后同样用认真的语气跟她说:“我现在想的就是陪着你,然后跟你一起去旅游,再然后换一座城市生活,至于感情的事,我没有考虑。” 她问我:“那婚姻呢?” 我笑道:“那是以后考虑的事,起码现在我不想考虑,而且,不是说好了,我们两个人也可以过一辈子。” 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开口:“我还是希望你现在考虑一下未来,找一个能依靠的肩膀,重新享受一下真正的爱情,能有一个感情的寄托。” “你一个人太孤独了,你身边现在除了我就没有亲人了,我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地疼你,爱你,保护你。”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生,老天剥夺了你的亲情,就应该弥补你的爱情。” 她一边含泪又一边笑着说:“其实厉总真的非常优秀,这样的人,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了,虽然我跟他接触的不多,但是通过他一次又一次帮你,我感觉到,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我了解你的性子,你跟他的性格是互补的。” “说句虚荣的话,他有权有势,还有钱,能给你非常富裕的生活,也能好好地保护你,你跟他在一起,没有人会伤害你。” 她非常肯定地说:“他真的比严谵好上千万倍,起码,他肯定不会不信任你,不会身边出现一个博美雅再出现一个林软。” 她还说了很多话。 最后,温声问我:“景姝,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厉焱?” 确实如她所说,厉焱非常的适合我,也是一个非常完美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应该是比任何一个男人在一起都要好。 我脑海回忆起跟他的种种,没有好感肯定是假的…… 可是…… 叶晗似乎猜出我的想法,说:“可是,他是严谵的小舅舅,你不想违背道德?可是,他在燕京市有权有势,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是,你现在身心疲倦,不想快速进入下一段感情?” 我点头。 她望着我:“严谵一次又一次不信任你,伤害你,你管他那么多干嘛?你要记住,你要为自己而活,要为自己活得开心,你要自私一点知道吗?” “哪怕你不喜欢厉焱,但是,我们女人,与其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也要嫁给一个爱自己,能保护自己的人,如果对方有权优势那就更好了。” “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会爱上厉焱的。” “什么配不配,这个一点不重要,人人平等,只要他愿意,你愿意就好。” “而且你那么优秀,你怎么会配不上他呢?你知道吗?多少女人想攀附厉总,她们都不会觉得自己配不配。” 我被叶晗说得心很乱,深呼吸一口,对她说:“好啦,我们不说这个,我们睡觉好不?你明天还想去哪里玩?” 她看着我,默默地流泪。 我连忙伸手擦拭她的眼泪,担忧道:“怎么又哭了?” 我又笑着说:“我知道你在操心我的事,可是,没关系的啊,我还有你,我真的结不结婚不重要,身边有没有男人不重要,只要有你就好啦……” 她突然问我:“如果我有一天不在你身边呢?” 我愣了愣,噗嗤一笑:“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怎么可能不在我身边,不过,晏尧当时跟我说,让我帮你物色一个好男人,那等你以后结婚了,我再结婚呗。” 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没有再说话了。 第二天。 叶晗一如既往地早早起床给我和宁萌做早餐,还把我们的衣服洗干净,客厅,房间,厨房打扫的干干净净。 她甚至不愿意让我插手,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很幸福。 她现在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在乎的人,她痛苦我也痛苦,她开心我也开心。 其实她这次这么快能从悲痛中走出来,我还是很意外的。 我在想,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继续去完成我们未完成的旅游。 吃了早餐,我们一起坐在沙发上,我又开始做各种旅游攻略,然而,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可能又在想念晏尧吧…… 中午吃了饭,她说要去逛超市,然后我们一起出门,我看见她精挑细选买了许多昂贵的食材。 我笑着说:“你每天换着花样做好吃的,我都被你养胖了,今天晚上还吃这么丰盛,满汉全席啊??” 她温柔道:“你还是那么瘦,哪里胖了。” 我说:“可是你买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再加上蒙丽文也吃不完啊。” 她笑而不语。 她不懂酒,还问我哪种酒好喝,而且不会显得档次低。 我好奇地问:“怎么?还想喝酒啊?还是说你想请谁吃饭?” 她没告诉我,我们就去选了一瓶酒,她看中了一瓶价格三十多万的酒,毫不犹豫地就买了。 她其实生活一直很拮据的,哪怕自己好几套贵的衣服,也都是我给她买的,今天,竟然毫不犹豫地买了这么贵的红酒,我挺意外的。 回到出租房,她开始忙碌着。 大概晚上6点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一桌菜,非常丰盛,色香味俱全,简直不比福临门的差。 她让我给蒙丽文打电话,邀请她过来吃饭。 宁萌下班后,看见一桌子的菜,惊喜地睁大眼睛:“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好吃的,好丰盛啊,跟大酒店里一样。” 她问我:“景姝姐,今天是你生日吗?” 我摇头:“不是啊。” 她又问:“那是什么好日子?还是说,你们要请客啊?” 叶晗从厨房走出来,端出来两盘菜,一盘粉蒸排骨,一盘蚝油豆腐,对我说:“厨房还有一盘三丝鱼翅去端出来吧。” 我挺惊讶的,她怎么会想着做这三道菜?这不是厉焱喜欢吃的吗?以前易珩骗我说这是他喜欢吃的,后面我大概率知道,这是厉焱喜欢吃的。 我把三丝鱼翅端出来。 这时,门铃声响起来。 叶晗让我去开门,我以为是蒙丽文来了,打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面庞带着异域感的英俊,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反而温润内敛。 最吸引人的就是那双深窝眼,深邃有神,看一眼感觉就要被吸进去了。 他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那纯黑的面料在灯光下隐隐泛着高级而低调的流光,配的也是经典款的黑领带与黑衬衫。 不过,比起以前确实消瘦了很多,脸色也略带苍白。 他垂眸看我,声音带着些许笑意:“怎么?不欢迎我进去?” 我愣了片刻,回过神,才弯起眉眼笑起来:“你回国了啊?快点进来吧。” 他唇边含笑,走进来。 我关上门的时候,一道声音急忙道:“我……还有我们呢……我们还没进来呢,咋滴,欢迎他,不欢迎我们呗?” 我这才注意到,门外还站着陈词、易珩、蒙丽文。 我忙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看。” 易珩朗然开口:“是的,眼里只有前面那个人。” 我被说得有点尴尬。 第243章 厉焱,你喜欢我们景姝吗? 他们三个人走进来后,陈词就把手中包装精致的甜品盒递给我,说:“还是你喜欢吃的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 我接过甜品盒,回头对着已然坐在沙发上的厉焱,道谢:“谢谢你啊。” 陈词不乐意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几个意思啊?怎么谢他啊,这不是我带来的吗?” 蒙丽文用胳膊撞了撞他,说:“行了,你别邀功了,那甜品可是咱们厉总前脚从国外坐飞机赶回来,后脚就在厨房忙碌做出来,爱的甜品品。” 易珩也笑着打趣:“都不让我尝一口。” 我知道他们在打趣我跟厉焱,我笑而不语。 宁萌也不知道他们会来,更不知道她的师父易珩回国了,她眨巴着大眼睛,说:“师父,你怎么突然回国了啊,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易珩走到阳台,闻了闻上面的兰花,说:“也是突然回国的。” 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猜到肯定是叶晗上次要了厉焱的电话,然后跟他打电话道谢,顺便说请他吃饭,估计,他直接就回国了…… 叶晗把围裙接下来,温柔地对大家笑:“好啦,可以开饭咯。” 我、厉焱、叶晗、易珩、陈词、蒙丽文,六个都开始入座了。 我还被叶晗安排到坐在厉焱的旁边。 叶晗笑着看向我跟厉焱,说:“我们景姝娇小温婉,厉总高大英俊,这么坐在一起,好般配啊,像一对小情侣呢。” 我疑惑地看向她,她跟以前不一样,她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这是怎么了? 然而,我旁边的男人却勾了勾唇角,英俊地染上几分明快:“嗯,很多人都是这样说。” 我瞬间面红耳赤。 宁萌坐在我对面,一脸的痴笑,说:“我磕到了,你们就是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要是你们在一起多好啊。” 蒙丽文举起一只手:“我赞同,干脆你们两个在一起得了。” 她问陈词:“老陈,你赞同吗?” 陈词刚夹了一块肉塞在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嗯,我赞同。” 易珩弯着眉眼,笑得很温柔:“那今天的饭局,是见女方娘家人了?” 我感觉他们的话题都偏了,我忙拿出叶晗买的酒,对大家说:“我给你们倒酒,喝点酒吧。” 厉焱却率先把红酒杯推到我面前,我想起他才换了心脏病,很委婉地说;“你才换了心脏,身体还在康复中,不能碰酒的。” 他却转眸看着我,一双深邃的眼睛含着笑意:“好,听你的。” 我总感觉今天的大家都很奇怪…… 吃饭的时候,陈词、易珩、蒙丽文、宁萌,喝的是红酒,我跟叶晗、厉焱喝的是果汁。 叶晗喝了好几杯,一直都在感谢厉焱:“厉总,真的非常感谢你,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帮我,这次网上的事,如果不是你……” 她笑了笑,把话题转在我身上:“我也很感谢你一直对景姝的照顾。” 厉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果汁,说:“不客气,我自愿的,我应该的。” 叶晗突然声音有些哽咽:“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身边很少有人真正的关心她,而关心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了,她真的很让人心疼……” 她顿了一下,问:“厉总,我可以有个请求吗?” 厉焱回:“可以,你说。” 叶晗把手中的半杯果汁喝完,眼中含泪道:“我希望在以后的以后,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还能出现。” 我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我刚想开口,厉焱却开口:“好。” 接着,他把目光停驻在我脸上,又缓缓开口:“不管她愿不愿意,我都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愣了一下,耳根忽地一红。 叶晗感激道:“谢谢厉总,真的很谢谢你。” 厉焱开口:“叫我厉焱就行。” 叶晗改口道:“谢谢厉焱,其实景姝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她很善良,很坚强,老天对她很不公平,但是,她一直很积极的生活着,倒是我,一直拖累她,连累她……” “还有严谵,不光是她以为,就连我以为他是她的救赎,是她的幸福,我以为景姝嫁给他,就不会再孤独,就会有人陪伴,有人疼爱,结果……” 她忽地一笑:“我觉得你真的非常适合景姝,你是一个很好的人,我虽然跟你接触不多,但是我能看出你对景姝是真心实意的,你是一个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所以,我想很直白的问一句,厉焱,请问,你喜欢我们景姝吗?” 我瞬间凝固了所有思绪,今天叶晗是怎么了?她在说什么?她又在问什么? 我尴尬的情绪攀升至顶峰,喉咙微动,正欲开口…… 然而,话未说完,空气中便轻轻漾开了两个清晰的音节——“喜欢。” 简洁的两个字在落在耳畔一直挥之不去,好像还带着回音。 而一旁的厉焱,自始至终保持着那份淡然与从容,低垂着眼眸,指间灵活地剥着基围虾,动作优雅而专注。 头顶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轮廓的柔和与深情。 我一时间脑子晕乎乎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晗忽然认真地问我:“景姝,你喜欢厉焱吗?或者说,你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陈词、宁萌、蒙丽文、易珩,目光都投向我。 我猛然间自椅畔弹起,满心疑惑化作急切的质问:“叶晗,你今天是怎么了?干嘛非得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现在不想……” 她抬眸望向我,眸中闪烁着晶莹泪光,那模样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我把语气放低柔:“我现在不想考虑那么多,我只想好好陪在你身边,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就出国旅游,而且今天的饭局,不是你感谢厉焱的吗?你怎么老是说这个啊……” 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说:“我只是想你幸福,我怕你错过一个这么好的人。” 她还想说些什么,被厉焱打断:“今天的饭菜真不错,再不吃就冷掉了……” 他又对我说:“坐下,虾剥好了。” 我缓缓坐下来,觉得刚刚自己的举动有点过激,我还歉意地看向他,很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像是没听到,给我倒了一杯果汁,稍微泼洒了几滴在桌面上,他拿了一张餐巾纸擦拭。 接下来,叶晗没有再提起刚刚的事,大家继续快乐地吃吃喝喝。 期间,就我觉得尴尬,时不时偷看旁边的厉焱一眼,但是他始终微微低头吃着饭菜,偶尔跟陈词、易珩闲聊几句。 我看见他放下碗筷,视线再次投在他的脸上,恰在此时,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黑眸,不期然地与我的视线撞在一起。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电流轻轻触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的节奏。 为掩饰这份突如其来的慌乱,我匆忙起身,轻声笑道:“请稍等,我这就去把餐后水果端来。” 我的动作略显笨拙,拉开椅子,急于逃离,身子险些与他那张椅子的棱角来个碰撞。 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迅速而自然地伸出手掌,轻轻覆在了椅子的边缘,让我的腰际轻轻触碰到的,不是尖锐的木质,而是他手背。 第244章 怎么?是被我迷住了心神吗? 我一脸讶然回头望他。 他眉眼温润地看向我,薄唇轻启,音质朗润,似是软玉:“小心一点,别撞到了。” 蒙丽文发出戏谑的笑:“咦,厉总好温柔好细心哟……” 陈词吃了一口菜,说:“景姝啊,要不,你给我们厉总一次机会?我跟在他身边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对一个女生这么细腻呢。” 易珩也笑道:“反正离婚了,下一个会更好的。” 我总觉得今天的大家奇奇怪怪的,很直接明了不带一点含蓄地想撮合我跟厉焱。 可是,我已经决定只想好好陪着叶晗,等她身体完全好了,我们就去国外旅游,至于感情的事,我不想这么快进入下一段感情。 而且,我对厉焱更多的是感激,好像也谈不上什么爱不爱? 我笑着不语,去了厨房把切好的果盘都端出来了。 吃了水果后,蒙丽文喝醉了,陈词背着她回家了,她揪住陈词的耳朵嘿嘿笑着:“猪八戒背媳妇咯,猪八戒背媳妇咯。” 易珩也有事,去赴下一场约。 叶晗温和地对厉焱说:“厉总,让景姝送送你吧。” 我虽然知道叶晗刻意撮合我跟厉焱,但是他今天是客人,又是我们的恩人,吃完饭,我确实理应送他。 而,厉焱却缓缓站起身,伸手收拾餐桌上的碗筷,悠然道:“不急,我先把碗洗了。” 宁萌在旁边睁大了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 叶晗忙从他手中抢走碗筷,笑道:“这个我们来收拾就行,哪儿能让你收拾。” 他勾了勾唇,说:“我来蹭吃蹭喝,理应留下来收拾碗筷。” 叶晗想了想,说:“那好,景姝,你跟厉总一起收拾吧,我刚好也累了,想休息。” 宁萌忙开口:“我来帮忙吧,我啥事也没做。” 叶晗却一把拉着宁萌,走进房间:“你过来,我有点事跟你讲。” 瞬间,客厅只剩下我跟厉焱。 他淡然地继续收拾着碗筷,我站在旁边愣了好几秒,才伸手一起收拾碗筷。 来到厨房。 他脱下了外套,挽起了衬衫袖子,露出半截手臂,开始洗碗。 而我就负责擦桌子、拖地、收拾垃圾。 宁萌感叹道:“真没想到,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竟然……竟然还会洗碗做家务……这种身份的人,家里女佣估计就几十个,竟然……” 她挽着我的手臂,一脸羡慕道:“景姝姐,我好羡慕你哦,神坛上的男人,都自愿下来给你当家庭主男。” “反正你跟严谵已经离婚了,他现在身边也有小白莲,不然,你就跟厉总在一起吧,如果你们真在一起,我磕得cp成功,我做梦都会咧嘴笑的。” 我笑了笑:“你也在操心我的事啊,那你咋不快点找个男朋友啊?可以天天带着你吃吃喝喝。” 宁萌嘟嘟嘴:“那也没有像厉焱这样的绝世好男人喜欢我啊,但凡厉总喜欢我,我双手双脚赞成自己跟他在一起。” 她一脸的痴迷:“那颜值,那身材,那眼神,啧啧,完全小说里面温柔霸总那一类的,谁不爱啊,偏偏怎么你就不爱啊,还是说,你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严谵?” 我手中的拖把突然掉在地上。 厉焱从厨房走出来,把衣袖打下来,眉眼温润道:“洗碗了,景小姐有空送送我吗?” 我准备弯腰挽起捡起拖把,他却几步上前,率先弯腰捡起来,然后递给了宁萌,宁萌傻了几秒,迅速接过拖把,嘿嘿道:“我拿去厕所,剩下的交给我。” 厉焱转身拿起衣帽间上的西装,挂在弯臂。 他偏眸看向我,眼神定了几秒,低声问:“怎么?不想送?” 我忙点头:“送啊,我送。” 我率先去打开客厅的门。 他走了出去。 我也跟着走出去,宁萌在后面捏了一个拳头,加油打气。 等电梯的时候,一想起宁萌刚刚那个模样,我忍不住笑起来。 他忽然开口:“多笑笑好,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闻声顿了顿,抬头看着他。 他也同样看着我,眼瞳漆黑明润,似是古木灯下的琉璃,我竟然看得入神。 这时,电梯门已经开了,他温声提醒:“进去吧。” 我这才回过神,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绯红,低垂着头走进电梯。 让人猝不及防,里面竟然有一对情侣,正在激情相拥,热烈亲吻,呼吸声缠绵急促。 我顿时觉得脸颊滚烫,心跳如鼓,只能更加紧地低下头。 这时,他应该是洞察到我的局促与不安,轻轻一步,便站定在我的身前,将亲密的画面挡住。 于是,在这方寸之间,我们四人,以一种微妙而和谐的方式共存。 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我迅速走出电梯,他跟在我后面,而那对情侣还在忘我地继续热吻。 些许是太过于尴尬吧,我一直低着头,走得很快很快,走到小区门口,都没有留意到前方的路况,直至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轻轻地拉住了我,将我缓缓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走路也要看着点路啊。” 我才注意到,我差点走到一辆电动车上面去。 骑电动车的男人,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你老婆走路,不看路的吗?” 我正欲开口道歉…… 他却抢先一步,以向那电动车的主人道歉:“真是抱歉,她刚才走神了,没注意到路况,请您谅解。” 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谦谦君子。 电动车主人闻言,表情缓和,语气变了:“下次注意点,这小区的路是有点窄。”说完就骑车走了。 他的胸膛散发着融融暖意,还有一股清洌好闻的味道儿,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无间,让我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慌乱之中,我本能地想要跟他保持距离,脚尖轻旋,欲拉开距离…… 然而,正当我退后几步的时候,一阵急促而刺耳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一辆轿车如疾风般掠过,惊得我心头一紧。 他反应迅捷,几乎是出于本能,再次将我环入他的怀中。 此刻,我整个人几乎与他胸膛相贴,甚至能听到他跳动的心脏声音。 我抬起头看向他,路灯的灯光洒在他英俊的脸上,轮廓柔和,眉眼温柔,此刻,正垂眸看着我,好看的薄唇轻轻勾了一些弧度,说:“怎么?是被我迷住了心神吗?” 第245章 是我厉焱高攀了你 我难以想象,这话是他这样尊贵清俊的人说出的。 我忙退后几步,确定周围没有车,跟他保持一段的距离,说:“原来你也爱开玩笑啊。” “开玩笑那也得看人。” “何况,我不是开玩笑。” 他走到左边,小臂挂着西装,表情很悠闲惬意。 我大脑一片空白,怔了半晌,才开口:“那个,厉焱……” 他回我:“嗯?” 我目光投在小区门口的停车位上,说:“今天叶晗的话,你被放在心上,我也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说这些话。” “那抱歉,我放在心上了。” 他侧头看我,弯了弯唇。 我有些急,连忙开口:“前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我又放慢语速,低声道:“你怎么好像反悔了……” 他猛然间停下了脚步,目光温柔地锁定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仿佛春风拂面,轻声细语道:“我嘛,有个小缺点,便是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啊?” 不自觉地,我抬手欲将散落的发丝捋至耳后,却恰巧一阵微风拂过,不仅未能如愿,反而将我的长发吹得更加凌乱,几缕青丝顽皮地遮住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他缓缓伸出手来,动作轻柔而细腻,轻轻地将那几缕发丝从我眼前撩开,然后细心地别在我的耳后。 他的目光,在这一刻深深地停留在我的脸上,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声音清澈温润,如同山间清泉:“这么动人的一张未婚妻脸,竟让严谵那小子视而不见,当真是有眼无珠,心盲至此。” 我抬头望着他,迟迟不知道说啥。 他深邃的深窝眼也同样看着我,说:“你的眼睛最好看,像小鹿一样,明润清澈。” 这一顿夸奖,谁抵抗得了啊?何况还是这么颜值逆天的男人夸出口的。 我娇羞地低下头,说:“谢谢。” 不过,我还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很认真地说:“厉焱,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对我的朋友也这么好,也谢谢你喜欢我,不过,我觉得我还是必须把话再次说清楚,我现在想的,就是想好好陪着叶晗走出伤痛,然后我们一起去旅游,” 我不敢看他,低下头:“其余的,我不想考虑了。” 他听后,沉默了几秒,说:“其实,心里还是忘不掉他对吗?” 心就像是被扯住了,狠狠地揪起一大块,难受得不行。 我强忍疼痛,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不是啊,就是单纯的不想再进入下一段感情。” 他说:“没关系,你需要我在,我就会在。” “无限期。” 我听到他的话,倏地一顿,说实话,真的很感动,可是,现在的我确实不适合进入下一段感情。 或许,正如他说的,我还忘不掉吧?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一条狗,都不会那么快忘记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移话题:“你的车呢?” 我在停车位张望了一遍。 他说:“我没开车来。” 接着,又问:“怎么?才送到小区门口,就不想送了啊?” 我忙摇头:“不是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走在我旁边,可能天生的腿长,随便一小步就跨出很远,然后,他又刻意放慢了脚步。 我问:“你身体怎么样?” 他说:“康复得很好,没什么大问题。” 我点了点头,又说:“嗯,不过后面也要好好注意,不能太劳累,要好好休息,也不要抽烟喝酒啊。” 他走在我旁边,没有说话,只是唇边含着笑意。 我又说:“心脏移植手术后,抵抗力会变低,你要注意别感冒。” 我轻轻瞥向他,目光不经意间滑过他微敞的衬衫领口与随意搭在手臂上的西装外套,我语气带着关切:“你把外套穿上,扣子扣好,都快立冬了,晚上凉意很大的。” 他闻言,脚步倏地一顿,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我。 面对他如此直接的注视,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一股莫名的慌乱在心底悄然蔓延。明明,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这份悸动又从何而来? 当然,或许只是因为他拥有着足以颠倒众生的容颜,每一次与他的目光交汇,都像是在接受一场视觉盛宴,让任何女生都不由自主地沉醉。 就在我思绪纷飞的瞬间,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好,都听你的呢,” 似乎,即便是再微小的请求,在他那里也能得到最温柔的回应。 我忽然想起了严谵,心中难免拿来毕竟,心里又是一阵酸涩感。 说罢,他穿上外套,抬起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一开始扣扣子,动作散漫而优雅。 扣完后,他忽然问我:“是景瑜逼着你回国的对吧?” 我愣住,他是怎么知道的?其实也不完全算是景瑜逼我回国的,因为我觉得,我确实该回国,一是严谵醒来了,二是景瑜喜欢他,他们更般配。 “是叶晗打电话告诉我的。” 他说。 原来是叶晗说的…… 我微微一笑,说:“也不算是她逼我回国的,本来,那个时候知道严谵醒了,我就想……”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而且,那个时候景瑜在你身边无微不至的照料,我觉得不需要我,她不仅亲力亲为,还为你寻来了业界顶尖的护工团队,更何况,你的胸膛中跳动着的,是她亲哥哥的心脏,这份血脉相连的情谊,加之她对你那份不言而喻的情愫,让我更觉自己留在你身边,或许只是一种多余的打扰。” “她确实找到我,让我离开,我就离开了。” 他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浅淡的不悦,轻声反问:“怎么?这么听她的话,就是不听我的话?” 我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温柔,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轻漾开:“景姝,情感的世界,从不以简单的匹配与否为尺度。它是一场心与心的细腻交融,是灵魂深处最真挚的共鸣与相互吸引,超越了世间所有的衡量标准。” “至于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于我而言,都是旧思想。而我所谓的门楣高耸,那也是因你而筑的避风港……” 他目光温柔地锁定于我,眼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所谓的高攀,也是我厉焱高攀了你,因为你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璀璨星辰,世间万千美好,皆不及你分毫。” 秋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与惬意,有几片落叶缓缓飘下来,落在我们彼此间的地上。 不感动是假的,这是我听过最美的告白…… 可是,脑海再次浮现了严谵的身影,我忙收回所有的异样情绪,笑着转移话题:“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点了点头,对我说:“网上引导舆论的事已经查出来了,确实是有人帮了张翠芳,至于那个人是谁,你明天可以见一见张翠芳,她会告诉你。” 我欣喜,感激道:“谢谢你。” 他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好几秒,说:“嗯,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上去休息。” 他转身离开。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很快停在他面前,司机恭敬地下车打开车门,他弯腰钻进去。 我收回视线的那一瞬间,隐约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严谵。 第246章 拍婚纱照 晚上睡觉的时候。 叶晗躺在我旁边,再次认真地询问:“景姝,你到底觉得厉焱这个人怎么样?” 我脑海回想起他,心中莫名暖暖的,唇边含笑:“他很帅,也很温柔细腻……就如你跟宁萌说的一样,他是世界上最优秀完美的男人。” 叶晗语气带着兴奋:“那你可以跟他在一起吗?你们真的非常适合。” 我噗嗤一笑:“叶晗,你这是咋啦?突然那么急地撮合我跟他,怎么?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催嫁不成啊?” 她声音温柔:“我只想你可以幸福,他能给你幸福的,你值得他这么一个优秀完美的男人,宠着疼着,保护着……因为你啊,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我搂着她:“好啦,你先不要操心我的事,现在呢,最主要是你开心,你幸福,你快乐……” 我又说:“要不后天吧,后天我们就开始出发,我们去旅游啊,先去散散心,再换一个美丽的城市定居,其余的事,以后再说啦。” 她没有回应我这句话,独自开口说:“反正,他一定会等着你,会默默地站在你身后,在你需要任何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她低声,喃喃自语:“那我就放心。” 对于她这句话我也没多想,我想起厉焱告诉我的话,对她说:“厉焱说,张翠芳背后有人帮忙操控舆论,他让我明天见一下张翠芳,她会告诉我的,我明天去见她。” 叶晗似乎对这些已经不在意,嗯了声。 后面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浮现厉焱的身影,特别是他那两句话,一直徘徊在耳边。 “至于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于我而言,都是旧思想。而我所谓的门楣高耸,那也是因你而筑的避风港……” “所谓的高攀,也是我厉焱高攀了你,因为你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璀璨星辰,世间万千美好,皆不及你分毫。” 比起严谵的:“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似乎更让人感动。 何况他的这句话,从来没有做到呢。 叶晗说得对,厉焱真的比严谵好很多很多。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先认识的厉焱,或者说,十八岁那年的酒店,如果是他救了我,那我或许爱上的人就是他。 第二天。 我去见了张翠芳。 她被判刑了两年。 会见室。 透过玻璃,我看见了她拿着电话等我,短短的几天时间,她苍老了很多,眼神也从精明成畏怯,那份曾经的刁钻刻薄也被胆怯唯诺替代。 我拿起了电话。 我还未出声,她大哭道:“景姝,我知道错了,你能放我出来吗?我不想坐牢,我一把年纪了,我坐什么牢啊,我儿子也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怎么办啊我……” 她忽然在我身后张望,问:“叶晗呢,她怎么没来?” 我冷漠道:“她为什么来?来看望你这个恶毒的前婆婆吗?” 她听后,颤着干裂的嘴唇,哭道:“我对不起她,我后悔了,她是一个好儿媳,都怪我啊,我害得他们离婚,我害死了我的儿子……如果不是我,他们现在还好好地在一起……都怪我这个老东西。” “她其实很温柔很贤惠的,是一个好儿媳,对我又孝顺,我不是一个东西啊,那么好的儿媳,硬生生被我赶走。” 我能感觉出现她是真的自责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我语气很淡漠:“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实名拍视频发表在网上,是谁在背后操控舆论,买流量,我会想办法让你减刑。” 她睁大了眼睛,抹了抹眼泪问:“真的吗?可以减刑?” 我点头:“嗯,只要你告诉是谁。” 她在犹豫。 我说:“其实,那个人并不是在帮你,反而是害了你,不然,你现在为什么会被判刑,而网上的人为什么全部开始攻击你的儿子?你儿子去世了,都不得安宁,所以,你确实她是在帮你?而不是在害你?” 张翠芳听到我的话,大哭着,甚至伸手扇自己耳光:“是我蠢,我老糊涂,我害了我儿子啊。” “是谁?” 我问。 她仿佛从崩溃的边缘被拉回了一瞬,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经过一番挣扎与回忆,终于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名字:“林……林软……” 林软? 我震惊,竟然是她…… 她情绪很激动:“是她找到我,说很心疼我,心疼我儿子,说帮我讨回公道,也是她让我实名发视频的,那些我哪儿会啊,都是她教我的……” “对了,也是她让我去你们小区门口闹的……” “本来,我儿子强奸了叶晗,这事,我也不是老糊涂,确实是我儿子的不对。” “我是听信了她的话,脑子不好使,才做出那些事情。” “那个死女人,她原本根本不是帮我,她在害我啊……” 回家的路上,我脑海一直回荡着张翠芳的话。 我理解不了,林软为什么这么痛恨我?单单就是因为严谵?可是,我已经跟严谵离婚了,她也得到了严谵,何必这样? 我也很愤怒,那段时间,叶晗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好在,撑过来,如果她撑不过来,那她就是杀人凶手,我一定会让她偿命的…… 回到出租房,我把此事告诉了叶晗。 她好像并不太在意,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我知道,她内心多少肯定是难受的,不提起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景姝,明天我们去摄影店,拍婚纱照吧?” 我愣了愣,说:“拍婚纱照?你跟我一起合拍吗?” 她故作嫌弃道;“我又不是女同,你拍你的,我拍我的,我跟简凌波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拍婚纱照,你结婚的时候也没有拍婚纱照,我想看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也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其实,我也很想拍婚纱照,想看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我点头:“好啊,明天我们一早就去。” 第247章 景姝跟厉焱拍合照 翌日。 我跟她早早就起床了,我准备想咨询一下蒙丽文,问问哪家的摄影店拍得好。 叶晗却温柔地提议:“去华尔摄影楼吧。” 华尔摄影楼,矗立于燕京最繁华的地段,拍摄手法独特,取景独到,口碑绝佳,成为了无数新人的向往之地,预约之难,堪比登天。 我不禁心生好奇,轻声问道:“叶晗,你什么时候预约的啊?” 她淡笑不语。 等我们到了华尔摄影楼门口,我却看见了一个英俊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厉焱。 他站在建筑复古的高楼门口,穿得十分正式隆重,西装采用了深邃而经典的午夜蓝色调,既不失沉稳内敛,又透露出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 剪裁极为考究,完美贴合他挺拔的身躯,勾勒出流畅而优雅的线条。 领口是经典的平驳领,线条干净利落,与内搭的白色衬衫相得益彰,衬衫领口轻轻解开两颗扣子,透露出不经意的随性与浪漫 领带则选择了一条与西装同色系的暗纹丝绸,上面细腻的纹理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精致与高级感。领结被他巧妙地打成温莎结,既显得正式又不失雅致。 裤型修身而不紧绷,完美地修饰了腿部线条,裤脚轻轻覆盖在擦得光可鉴人的皮鞋上,皮鞋是手工定制的黑色漆皮款,光泽度极高。 不知道的以为他也是来拍婚纱照的呢。 再加上他那一米九的身高,还有精美绝伦,带有一些异域的五官,站在那儿,完全就是视觉盛宴。 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朝着他投去了目光。 可是,我发现他的目光却一直在我身上…… 叶晗含笑的走上前,说:“厉总,谢谢你帮我们预约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估计都体验不到呢。” 厉焱一脸的儒雅和气:“我们之间不用说谢,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都能做到。” 原来,叶晗是让厉焱帮忙预约的,怪不得呢。 他目光重新投在我身上,嗓音清润:“华尔最顶尖的摄影师已经在里面的等候着你们。” 我弯起眉眼对他笑;“好的,谢谢。” 这时,从里面走出十来个人,个个面带微笑,神情恭敬,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左右的优雅女人,她说:“景小姐,叶小姐,你们来了,请进来,我们这边刚好来了一批新的婚纱,你们可以随便挑选一套自己喜欢的。” 婚纱总共有12套,每一套都非常漂亮。 我早听说华尔的拍摄备用婚纱,套套都价值几万,比很多新婚情侣买的婚纱都要贵。 我看的眼花缭乱,都不知道挑选哪一套,结果,叶晗给自己挑了一套,问坐在沙发上的厉焱:“厉总,景姝有选择困难症,不如,你给她选一套?” 我刚想开口不用了。 他却指着其中一套婚纱说:“这个不错。”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一套婚纱其实我也看中了,米白色丝绸婚纱,复古典雅,裙上还有鸢尾花和麦穗的刺绣。 在这12套中显得最特别。 华尔店长优米,嘴角轻扬,对厉焱赞道:“厉先生,您的眼光果然独到非凡。眼前这套婚纱,乃是出自国际婚纱设计巨匠曼敦先生的匠心独运。曼敦先生的作品,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尤其是那细腻的刺绣,皆是他亲力亲为。” 我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轻声询问:“曼敦先生的大名,如雷贯耳,但人人皆知,他偏爱为至亲挚友亲手缝制婚纱,即便是那些国外的名门望族,王子公主想要他的婚纱,都是重金求取,也得看他的心情,所以……他的婚纱,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成为摄影楼的拍摄套装?” 我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明显看见优米看了厉焱好几眼。 难道是他买的? 下一秒,他站起身,眉眼间都是温润的笑意:“所以,景小姐能不能先去把婚纱换上?” 后面,化妆师先给我们画上了精致的妆容,弄了头发造型。 最后,两名工作人员跟着我一同进了试衣间,我就站着不动,她们帮我穿上婚纱,其中一名工作人员,更是连连夸奖:“天啊,这婚纱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打造一样,真的好漂亮啊……” 另一位工作人员也开口:“女士,我在这个行业已经做了八年,见证了无数新娘的美丽,但您,是我见过穿婚纱最漂亮的一位,像一个优雅的贵族公主。” 当试衣间的门缓缓开启,我缓步走出,站在了巨大的落地镜前。镜中的自己,被婚纱的圣洁光芒所笼罩,美得令人心醉,那一刻,我仿佛真的相信了自己就是那位遗落人间的公主。 工作人员们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我悄然回眸,视线与厉焱深邃的目光不期而遇。他悠然自得地倚坐在沙发上,那份从容不迫中透着一丝慵懒,眼神中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对我投以不加掩饰的惊艳与赞赏。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我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羞涩与紧张。 好在此时叶晗也身着洁白的婚纱走出来,她也非常好看,纯洁而高雅,浑身散发着大家闺秀独有的温婉娴静。 优米赞叹:“两位女士本来长得漂亮,穿上婚纱简直是更漂亮了,可惜了,要是有新郎在多好啊……” 她似乎突然察觉到说错话,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听叶小姐说不想拍室外?那我们在室内开始拍。” 我跟叶晗各自单独拍的照,可能摄影师觉得实在是太漂亮,对我连续不断的拍了五六十张,一边拍一边称赞:“太beautiful了。” 直到叶晗提着婚纱走过来,对我说:“我们拍一张合照,到时候用相框裱起来。” 镜头之下,她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明媚、灿烂,像春日里最绚烂的花朵。 拍完后,摄影师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真是遗憾啊,这么漂亮的新娘,身旁却少了那位应与她并肩而立的新郎。试想,若有新郎相伴,这画面得多漂亮啊。” 店长优米走过来,搓了搓手说:“要不,让厉先生跟景小姐拍一张吧?我感觉厉先生今天的穿扮跟景小姐的婚纱好般配哦,就像一对新婚情侣一样。” 我忙道:“不用了,不适合吧。” 我不是他的未婚妻,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怎么可以一起拍婚纱照呢? 然而,叶晗却挽着我的手,说:“景姝,你就跟厉总拍一张呗?今天可是他包了全场,就连店长都为我们服务呢,我们可是又欠了他一个大恩情。” 我总觉得不适合。 但是,叶晗一直让我同意,我不想让她不开心,就点头答应了。 摄影师让我们拍深情凝视。 我忙拒绝:“这个不好吧。” 厉焱却说;“我也觉得不好,要不,拍亲吻的?” 我脸一红。 他确实有点脸皮厚呢? 后面,我还是妥协拍深情凝视。 我与他面对面站着,周围打着各种灯光,还有略带复古的背景装饰。 我微抬眸看着他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那里仿佛藏着无垠的宇宙,而我的身影,不经意间,成为了其中一抹温柔的反光。 这突如其来的对视,让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轻颤,跃动间带着久违的悸动。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 而他垂眸凝视着我,那张英俊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柔和。 周围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只留下我们两人。 直到摄影师说OK了,我才回过神,忙别过脸,脸颊滚烫滚烫的。 第248章 某一天,你会接受厉焱吗? 拍摄完毕。 我与叶晗精心挑选出一些好看的照片做成了相册,另外选了几张镶嵌在相框里。 我其实最喜欢的是我跟叶晗的合照,照片上的她,笑得特别的好看,我看着都心动了,如果,她永远都是这样笑多好啊。 后面,我的视线移到我跟厉焱的合照。 照片上,我身着复古风格的洁白婚纱,纯洁而高雅;他则是一袭午夜蓝西装,沉稳中透着不容忽视的英气。 我们的目光在镜头前深情交汇,周围柔和的灯光似乎都成了陪衬,那一刻,我几乎要错以为,这真是爱情象征的婚纱照。 优米笑着说:“这么好看,也可以选一个漂亮的相框,把照片镶嵌在相框里,放在书房,放在房间,放在办公室都可以的……” 我觉得这只是一张合影而已,没必要…… “可以。” 他率先同意。 他甚至亲自挑选了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说:“就用这个吧。” 都不需要问我的意见? 优米惊叹道:“厉先生好眼光,这个相框叫一见倾心,多好听的名字呢。” 我总觉得这些都不适合,显得局促,可是,他却始终保持着一脸的闲散淡雅,好像没有丝毫的尴尬什么的。 后面,叶晗还请了我们去福临门吃饭。 吃饭的时候,她忽然又眼中含泪,说:“厉总,真的非常谢谢你一直帮景姝,也谢谢你喜欢她,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生,一定值得你喜欢。” 她甚至说:“我希望你以后也可以一直这样喜欢她,我相信她会爱上你的,你们真的非常般配,你们在一起,将来啊,肯定会非常甜蜜。” 她可能是太希望我以后幸福,觉得厉焱那么优秀的男人,不想让我错过他。 厉焱始终保持着礼貌且温和,对于叶晗的话,他都是认真地听,认真地回答:“好,我一定会的。” 我坐在旁边,竟然觉得莫名有些甜丝丝的。 后面,我跟厉焱提起了林软。 他告诉我,我可以去警察局报警立案,还有张翠芳,他也说可以帮她减刑一年。 他送我们回到出租房,临走的时候对我说:“甜品,别忘了吃,过夜就不好吃。” 回到出租房。 我拿出冰箱里面的熔岩蛋糕,香滑椰奶炖燕窝,一边吃一边跟叶晗坐在沙发上看剧。 她忽然又问我:“景姝,以后的某一天,你会接受厉焱吗?” 我沉入了沉思,脑海回荡起今天跟他拍的婚纱照,哦,不对,是合照……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轻轻搅动着心湖。 我也不想叶晗失望难受,聚拢起一抹甜美的微笑:“应该会吧。” 她听后,果然温婉的脸上满是笑意,随后,她以一种近乎于母性的温柔,再次叮咛:“我觉得宁萌跟蒙丽文都是特别特别好的人,以后啊,你可以跟她们多走动,把她们也当成你的好姐妹……” “还有工作的事,你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钱,够你富裕一辈子了,你其实不用再去做调律师,上班那么累,有钱就享受生活其实挺好的。” “还有,你有肠胃炎,一定要时刻注意着,要好好休息,不要吃生冷辣的。” “难受了,不开心了,要发泄出来,找厉总就挺好的,我觉得他沉稳,情绪非常地稳定。” “其实,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都可以去找他,他会帮你的,你啊,就是觉得不想亏欠人,所以老是不想麻烦人。” “至于严谵,就当个陌生人吧,反正以后,你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 “是他自己眼瞎心盲,他失去了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后悔莫及,这辈子也不会再找到一个比你更好的妻子了。” 她又温柔地看着我,说:“老天对你太不公平了,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上,生活总归是要继续的,我希望你,永远坚强,永远开心,快乐,幸福……” “你要记住,除了我,还有人关心你的,比如宁萌、比如蒙丽文、还有厉焱啊,陈先生啊,易先生啊,包括尤奶奶,也是把你当亲孙女一样。” “你看,这么多人爱你呢。” 我听到她的话,眼眶湿润,我眨了眨眼睛,说:“你干嘛啊?突然叮嘱这么多,搞得好像我要出嫁一样。” 我撒娇地靠在她肩膀上,说:“我不管,我就在乎你,我最想跟你永远生活在一起,除非,你哪天找到了适合的男人,你们结婚了,我才会考虑自己的事。” 她笑着不语,却有泪水流到我头发上。 晚上,我们又睡在一起。 她今天难得没有看晏尧给她的日记本,而是轻声细语道:“我又想听我们以前的事了,你给我再讲一遍呗?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 她愿意听,我肯定愿意讲。 我微笑着应允:“好啊,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莽莽撞撞的,不小心撞到你了,你不但不生气,反而向我道歉……” 房间内,一盏昏黄的台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将四周笼罩在一片温馨而怀旧的氛围之中。 我的声音,时而嬉笑,时而哽咽。 她静静地听着,始终保持着微笑。 后面,讲到我跟严谵结婚的时候,她已经沉睡了。 我在想,其实这样挺好的,有叶晗陪着我,还有几个朋友……我相信,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我还在想,如果叶晗遇到一个满心满意都是她的人,能接受她过去的人,那该多好啊…… 她总是说,上天对我不公平,其实上天对她才是不公平。 第二天。 我睡醒的时候,叶晗如往常一样做好的早餐,餐桌上,早餐热气腾腾,房间、客厅、厨房、乃至每一个角落,都被她打扫得一尘不染,闪烁着家的温馨与整洁。 我笑着说:“怎么?要过年了啊,你怎么大扫除了。” 我们一起吃了早餐,我让她跟我去警察局报警,林软在背后指使张翠芳网上发视频制造舆论,还背后买流量,更是泄露叶晗的个人信息,如果不是叶晗坚强,换成别人估计已经承受不了…… 她必须为自己所做的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第249章 我就是单纯的不想你好过 在警察局内,经过一番详细的询问与记录,我们的诉求得到了重视,案件迅速立案,然后进入立案侦查程序。 警察已经去传唤林软本人。 叶晗忽然跟我说:“景姝,我想去看看晏尧……” 我必须留在警察局走不开,我说:“明天再去吧?” 叶晗微微一笑说:“就今天去吧,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我说:“我打电话让宁萌陪你去吧?” 她摇头:“不用了啊,你担心什么啊,我已经不难受了,已经走出来了,所以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这段时间,她确实走出来了,我就点了点头,说:“等我忙完,我就去找你,或者你先回家给我打一个电话。” 她发出了一声温婉的“嗯”。 走了几步,又缓缓转过身来,冲我柔柔一笑:“景姝,我爱你哟。” 怎么突然这么肉麻?我嘴角虽挂着几分佯装的嫌弃,却俏皮地对她比了比心,说:“我也爱你哟。” 她站在原地,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我,像是要离别,对我的不舍一样,好一会儿,她抿了抿唇,说:“要记住,除了我,你还有很多朋友爱你。” 我嘻嘻一笑:“但是,你是这些朋友里面对我最重要的一个呢。” 她微笑不语,眼眶却又水光。 她说:“那我先走了,真走了。” 我说:“好的,回去了跟我打一个电话。” 她走得很快很快,我在想,估计是迫不及待地想去见晏尧,心里有很多很多话跟他说吧。 毕竟,她今天特意打扮的很漂亮。 大概一个小时后,林软来了,她缓缓走近,嘴角勾勒出一抹既甜美又略带锋芒的笑容:“哎呀,原来是景姝姐您亲自请来了警察叔叔呢……您放心,作为守法的好公民,我自然会全力配合,不让任何误会有滋长的余地。” 她的神情中,丝毫不见慌乱与畏惧,反倒透着一股莫名的从容与自信。 她进去审讯室不到半个小时就出来了,目光与我交汇,里面交织着得意与不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然而,她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令人心生腻味的甜美笑容:“景姝姐,您瞧,警察叔叔都说了,我的行为并未触犯法律。至于张翠芳的指控,不过是无稽之谈,她是在说谎呢。” 并未触犯法律? 张翠芳在说谎? 这怎么可能呢? 我即刻转向身旁的警官,质问他们。 警官的目光沉稳,缓缓道出:“经过我们的调查,她并未触犯法律界限,因此,此案将予以撤销……” 我的情绪瞬间如潮水般涌动,难以置信地反驳:“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她在背后指使张翠芳,在网络上掀起风浪,更是她一手买下的流量,企图操控舆论!你们是怎么调查的啊?” 警官的语调依旧平和:“我们已对张翠芳进行了深入审问,她的供述与事实存在诸多不符,所有迹象显示,这一切的策划与执行,皆出自她一人之手……” 我欲再言,却看见几位警官那略带不耐的表情。 最后,有名警察说,林软只是碰到张翠芳顺嘴提了一句,并没有实际性的指使她,网上的购买流量,制造舆论等,也不是她所做的。 所以,警察从中调解了几句,让林软给叶晗拨打电话道歉。 林软面带笑意,她从昂贵的包包里面掏出手机,给叶晗拨打了一通电话,那边接听了。 她语气甜腻:“叶晗姐,你一定误会我了呢,不是我指使你的婆婆在网上哭诉,制造舆论,我现在人在警察局,警察叔叔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我还是有错,毕竟我确实偶然碰见了张翠芳,在她面前提了一嘴,所以……” 她语气悠悠地,说:“所以,我就跟你道歉咯,对不起,希望你原谅。” 她轻巧地眨了眨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随后温柔地添上一句:“对哦,一定不要把网上的事放在心上,晏尧的死,你也不需要内疚,我想,他在天之灵,一定一定希望你过得幸福。” “其实我也挺心疼晏尧的,死得好惨好惨哦。” 她将‘死得好惨好惨哦’几个字刻意拉长,配上她的表情,语气,全然没有一丁点的歉意,反而充满恶意。 叶晗最不愿的就是提及晏尧,她却非得提起,我怒道:“你闭嘴,这就是你的道歉。” 她故作一脸的惊吓,手机都掉落在地上,然后慌张捡起手机,眼眶略红:“景姝姐,我是真的向叶晗姐道歉,是不是因为,严谵,所以你对我恶意这么大啊?” 我没搭理她,我请求警察重新好好调查。 但是,警察明显很不耐烦,还说我在干扰他们的公务。 我跟林软一同走出警察局。 面前是严谵的豪车,开车的司机也是严谵的专用司机。 我想笑,严谵对她,可真是重视啊。 林软轻盈地几步贴近我的步伐,与我并肩而行,嘴角勾起一抹洋洋自得的微笑:“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点事没有?” 我停下脚步,皱着眉头:“所以,就是你指使的张翠芳,网上的舆论也是你一手操控的?” 她对我的质问置若罔闻,只是轻轻捋了捋额前的空气刘海,那笑容里带着胜利者的自傲:“严谵哥哥对我,可真是宠爱有加呢。即便是我涉足了法律的灰色地带,也依旧能安然无恙,你说,他怎么可以这么好呢?真是世界上少有的好男人呢。” 严谵…… 难道他不知道林软几乎想害死叶晗?不知道叶晗对我多重要?他甚至也知道叶晗是无辜的,却偏偏要帮着林软? 我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怒火中烧,直接伸手抓住林软的衣领,怒道:“你到底想干嘛?你不是已经得到了那个渣男吗?我已经跟她离婚了,你为什么还非得死咬着我不放?你咬我就可以,你为什么还要去伤害叶晗?” 她这次倒是没流露出任何的怯弱害怕,而是缓缓阴声道:“是谁告诉你,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严谵哥哥啊……” 我愣了愣,问:“你什么意思?” 她瞬间变脸,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猛地将我推开,下巴高高扬起:“我就是单纯的不想你好过怎么样呢?叶晗是你最重要的人,她难受痛苦,被人骂,你不也会跟着不好过吗?”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手轻轻掩唇,那笑声清脆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我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外表甜美可爱的女人,可怕得要命。 我质问:“你到底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闻言,竟是一副无辜至极的模样,眼眸闪烁,仿佛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景姝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只是为了一个不值钱的男人而已,怎么谈得上深仇大恨啊?” 下一秒,她凑到我耳边,一字一句说:“人家就是单纯的想要,恶心你罢了……” 第250章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我愤怒,扬起巴掌狠狠甩在她那看似娇弱的脸颊上。 她捂脸,也不气,唇边的笑意更加得意:“景姝姐,人家昨天晚上已经成为了你前夫的女人哟,所以,你打了人家,他会心疼的呢。” 成了前夫的女人? 这几个字如利刃般穿心而过,我的胸口猛地一紧,仿佛有千百只手紧紧攥住,痛楚蔓延至四肢百骸,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真是很好,他们发生了关系。 她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娇媚的笑意:“我听说,严谵哥哥始终没有碰你呢?” 我的耳畔被这句话重重一击,瞬间,周遭的喧嚣与纷扰变得模糊不清,犹如被无形的力量抽离了声音的世界,我陷入了片刻的失聪。 我看着她,她那原本甜美的面孔变得刻薄狰狞,还勾起讽刺侮辱的笑意,嘴里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听不见,但是我能感觉到充满恶意。 霎时间,一场瓢泼大雨猛烈地砸下来,行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或奔跑,或避雨,或撑起了雨伞。 我宛如石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我怕动一下,全身没有力气支撑,会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大雨很快打湿了我的衣裳,秋末的雨,寒意刺骨,却远不及我心中那份由内而外的寒彻心扉。 我甚至想笑…… 口口声声爱我的前夫,帮着一个恶毒的女人伤害我最重要的人,他们还上床了……此时此刻那个女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着他未曾给予我的温存,字字句句,皆是对我尊严的践踏。 严谵啊严谵…… 你对我真狠。 这时,一个男人,手持一柄精致的雨伞,迅速朝着我靠近…… 我缓缓抬眸,视线穿透了密集的雨帘,却只捕捉到一个朦胧的身影,但是我还是能认出,他是谁。 然而,他并未如我所料般停驻,而是冷漠地越过了我的身影,径直来到了林软的身旁,轻轻地将那柄精致的雨伞倾斜,为她撑起了一片雨空。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两个人,啧,真是般配的一对啊。 林软甜美的声音将我的听觉拉回来:“严谵哥哥,你怎么来啦?不是说,做好饭等我回去吃的吗?” 言语间,满是惊喜与娇嗔。 我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任由自己跌坐在冰凉的雨水中, 下一秒,他朝着我迈出几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 我凝视着眼前那双曾令我无限倾慕的修长手指,如今却如同冰冷的蛇信,让我心生厌恶,难以抑制地泛起一阵反胃。 我哼笑一声,目光憎恨地对上他的眼睛,质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叶晗多痛苦多煎熬,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简凌波该死,知道张翠芳不是个好婆婆,也知道你面前这个女人……她指使张翠芳在网上制造舆论……”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近乎咆哮地控诉道:“她利用张翠芳作为棋子,指使她实名发表视频,购买流量,操纵舆论。勾结大博主,拉拢大V,肆意造谣中伤叶晗,甚至还泄露她的个人隐私,将她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她想逼死叶晗!” “她还让人在堵在我们楼下,各种烂菜叶,砖头,石头,砸我们的窗户。” “这么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帮她?” 我破音嘶喊:“为什么?” 他凝视着我,眼眶中泛红,静默了数秒,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你也可以找厉焱,不是吗?” 所以,他是故意的…… 我更加愤怒,忍不住怒骂:“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畜生!” “景姝姐,你怎么可以这样骂严谵哥哥,我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我缓缓从地上站起身,笑道:“因为你贱,他渣,所以你肯定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景姝怒目瞪着我。 严谵忽然嗤笑一声:“是啊,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是我的小舅舅,厉焱。” 他又提起厉焱…… 我亦不甘示弱,嘴角绽放出同样灿烂却带着锋芒的笑,言语间锋利如刃薄:“那可不是,他比你有权比你有势,比你颜值高,最主要他总是无条件信任我,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他的神色一凝,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我脸上。 我笑得更加肆意,眼底闪烁着挑衅的光芒:“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救了你,然后答应跟你交往,我在想啊……” “如果我先遇见的是他多好,那么,我现在肯定是他的妻子,我肯定过得无比幸福。” 他猛然间怒吼我的名字:“景姝!” 我笑着看向他。 林软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可是,厉焱那种人物,对你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吗?他见过比你漂亮的女人多不胜数,身边名媛如云,哪个不比你优秀?景姝姐不会真觉得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况且,高高在上的厉家门槛,你不会以为自己进得去吧?” 末了,她轻叹一声:“怪不得你这么嫌弃严谵哥哥,原来是找了一个更强大的靠山,可是,怎么会找到严谵哥哥的小舅舅呢。” 严谵听到她的话,看我的眼神更加犀利了。 林软继续道:“况且,厉总怎么会真娶你进门呢,笑死人啦。” 我说:“他娶不娶我无所谓,我只想告诉你的严谵哥哥,比他好的男人多得是,他的小舅舅厉焱,就是他几辈子都无法相比的人。” 严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他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笑意灿烂:“真的啊,我昨天还跟他拍婚纱照了呢,在华尔影楼拍的。” 在听到我的话,他身形明显一滞,手中的伞柄不自觉偏移到了一边,倾盆大雨瞬间打在叶晗的身上。 叶晗细声细语,带着几分柔弱:“严谵哥哥,伞……淋湿了。” 他瘦削的身体突然发出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容,在此刻更是因痛楚而扭曲,嘴角边甚至隐约浮现出了一些血沫。 第251章 雨中被打 我并没有任何的心疼,而是笑意弧度更大:“当时,叶晗还见证了呢,我还选了一个叫‘一见倾心’的相框呢。” 我故意嘴里喃喃念着“一见倾心”,做出一脸的幸福表情。 林软怒目瞪着我,质疑道:“怎么可能?你是在吹吧?还是故意想用这个伤害谵哥哥?你真没必要这样。” 她旋即侧身,满目焦急地望向严谵,急切呼唤:“严谵哥哥,你千万别……”话未说完,只见严谵默默将手中的雨伞递到她手中,而后,他的身影融入了大雨之中,朝着路边另外一辆豪车走去。 林软紧握雨伞,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严谵哥哥,严谵哥哥……” 而他并未回头。 我看着他的背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得意地笑出声来。 后面,他弯腰钻进豪车,扬长而去。 林软那张清纯的脸再次转变成恶毒,她直直盯着我,怒道:“都怪你,故意气严谵哥哥的对吧?就你这种货色。厉总怎么可能会跟你拍婚纱照,你不会真以为自己魅力无穷吧?” 我笑着看她:“起码比你强,毕竟我不要的,才轮到了你。” 说完,我不想搭理她,转身就走,突然,心口突地涌起一股莫名的剧痛,像被一只利爪生生撕去了一块,留下空旷而冰冷的缺口,隐约间,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萦绕。 叶晗?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晗。 当想起她,眼泪突然酸涩难忍,更多的悲伤袭击而来,好像生死离别一样…… 我匆忙从衣袋中掏出手机,屏幕在雨幕的映衬下泛着幽光,指尖轻触,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然而,回应我的却是冰冷的机械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重锤般击打着我的心房,让那份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大中午的,她为什么关机啊? 雨势未减,反而愈发的猛烈。 我紧握着手机,第一反应就是快点回去。 我知道阿东跟阿杰在周围保护我,我想给他们打一通电话,让他们送我回家,结果,林软突然上前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臂,用力一扯,让我失去了平衡,手机脱手而出,坠落在积水中。 我怒视着她:“你是不是有病?” 我猛地一用力,挣脱开,弯腰想去捡起手机。 结果,她一脚踩在上面,她的笑容,既甜美又阴冷:“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害死我爸的事?” 我怒道:“你爸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是你自己的原因。” 她继续踩着我的手机,眼中闪烁着憎恨:“如果不是那天你指使你的狗打我,我怎么会回去晚了?我爸怎么会跳楼?如果不是你指使的人打得我浑身是伤势,我爸看见了,心疼,误以为是连累了我,又怎么会又一跃而下,当场摔死?” 我推开她,她身子摇晃着后退几步。 我迅速捡起湿漉漉的手机,说:“你在装什么?那天他们根本没有下那么重的手,也就严谵那个白痴信你的话。” 她愣了几秒,转而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心虚:“呀,原来你知道啊?是啊,严谵哥哥就是白痴呢,他以为就是你指使的人把我打得那么惨,他可心疼我了,他还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对我内疚死了……” “对了,他还想帮你赎罪呢,因为他觉得我爸确实是你害死的。” 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直白地承认。 不过,我真的没空搭理她,而是迅速拿着手机想给附近的阿杰跟阿东打电话,结果,手机因为泡水了,开不机。 她目光瞥在我手机上,说:“怎么?想给你那两个废物保镖打电话啊?可惜了……” 她得意一笑:“他们自顾不暇呢。” 我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撑着雨伞,抬起下颚,目光复杂难辨:“就是你害死我爸,你不该找人去调查他的。” 找人调查? 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我确实拜托陈词找人去调查,可是找人去调查,跟他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心情跟她在这里多说,我更加担心叶晗,就连阿东跟阿杰我都顾及不了了。 我迅速转身。 她却又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结果没抓到,反而把我手腕上的菩提子手串扯断了,瞬间,一颗颗菩提子坠落在积水里…… 这是我跟叶晗的闺蜜手串,她也有一串。 我望着满地散落的菩提子,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脑海甚至浮现起以前经常做的噩梦。 我迅速蹲下身,双手几乎是本能地开始在冰冷的水中搜寻,一颗接一颗地将那些散落的菩提子拾起。 最后,怎么找,都差了一颗。 我抬头,看着她的目光厌恶憎恨,胜过了博美雅。 她一脸无辜道:“哎呀,抱歉,我是不小心的呢。” 接着,又嫌弃:“你这个手串好难看啊,几块钱的地摊货啊?断了就断了呗,我可以给你买几串,几十串都可以呢,甚至几千串,反正花的也是你前夫的钱。” 好在,最后一颗被我找到我,我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转身打算去路边拦车。 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家,我好害怕,我害怕叶晗出了什么事。 内心的恐慌与不安越来越大,这种感觉在奶奶那天去世的时候才出现过。 林软幽幽的声音穿透大雨声音,传到我耳边:“你打了我,我可是要打回来的哦。” 话音刚落,我被雨水遮住的视线中,看见几道身形魁梧的黑影从马路那边冲过来。 接着,我被其中一个男人重重推倒在地上,他们开始对我拳打脚踢,每一下,疼得我几乎失去了理智。 我蜷缩着身体,在泥泞中翻滚。 我想快点回去,我想确定叶晗是不是平安。 口袋的菩提子再次掉出来,我趴在地上,一颗一颗地捡起来,抓在手心中。 林软站在我面前,撑着雨伞,笑容甜美:“景姝姐,你放心,他们不会打死你的,至于我呢,我就先回去咯。” 她坐车扬长而去。 我身上的拳打脚踢依然在继续着。 疼痛让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突然,一道穿透雨幕的熟悉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抹不易察觉的阴冷,骤然响起:“住手,你们简直找死!” 接着,我身上的拳打脚踢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耳边惊恐的惨呼。 随即,我被一个坚实温暖的怀抱紧紧揽入,耳边,是那人近乎低语的疼惜:“别怕,我来了。” 隐约间,我已经被抱进了车内,我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被睫毛上的雨丝模糊,却依稀能辨认出那熟悉而又模糊的轮廓。 是厉焱! 我瞬间清醒,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嘶哑着嗓音,哀求道:“快点,快点带我回去,叶晗好像出事了。” 第252章 叶晗割腕自杀 他轻柔地抱着我,将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温柔地低语:“好,现在就回去。” 他似乎也预料到了什么,吩咐司机张叔迅速拨通救护车的电话。 一路上,我都努力让自己保持清晰,心里一遍遍祈祷叶晗没有事,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应该是天都塌了吧? 中途,厉焱接听了电话,他的声音冷酷而狠戾:“把他们的手全部剁了!” 随后,他的话语一转,声音更加阴冷了几分:“至于严谵跟那个女的,我会找他们算账。” 电话挂断后,他对开车的张叔说:“温度再调高一点。” 张叔点头:“好的,厉总。” 他还拿出了毛巾给我擦拭头发,擦拭脸。 我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鸟,依偎在他的胸膛,身体因剧痛而几近僵硬,任何细微的移动都仿佛能加剧疼痛。 到达小区门口。 车刚停下,我迅速从车内冲下来,周身遍布的伤痛让脚下不稳,几乎倒在地上,而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将我稳稳地揽入怀中,最后,拦腰抱起来。 他说:“别动,我抱你回去。” 说完,快步走进小区,来到电梯口,偏偏不巧的是电梯在维修。 我脑子一片凌乱,脑海不断闪现着那个噩梦,无从顾及那么多。 他却一咬牙,抱着我开始走楼梯通道,好在我们居住的是三楼。 他几乎是不喘一口气,将我抱到门口。 我从他身上下来,站稳了身形,掏出了钥匙,迅速打开了大门,冲进去…… 客厅干净整齐,每一寸角落都透露着家的温馨与整洁,显然,叶晗又细致入微地打理过。 她总是这样,勤快,爱干净,不知疲惫。 餐桌上还摆放着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三盘菜,还有切好的苹果、菠萝、芒果、猕猴桃……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中的担忧减去了不少。 她一定是在等我回家,饭菜跟水果都做好了,还都是我最爱吃的。 我嘴角挂着温煦的笑容,轻快地呼唤道:“叶晗,我回来啦。” 客厅内,一片宁静祥和,却未见她温婉的身影。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我缓缓步入厨房,她应该还在厨房忙碌,我再次唤道:“叶晗,是不是又在准备什么好吃的啊?” 然而,厨房里一尘不染,器具摆放得井然有序,空气中没有丝毫炊烟的余韵,这并不像是刚刚做了饭的样子…… 我开始有些不安,我又迈向了阳台,结果阳台依然没有她的身影。 但阳台上,那几盆兰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泥土是湿的,显然刚不久才被浇过水。 厉焱说:“是不是在房间?” 我立马朝着叶晗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我敲门:“叶晗,你在里面吗?我回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 我又拍了几下门,说:“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还是没有回应。 我甚至隐约间,从门的缝隙中嗅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像被一只利爪攥住,然而,我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与愉悦,轻声道:“那我就进来了哦?” 门轴缓缓转动,发出低沉而沉闷的声响。 房间的一幕,猛然间冲击着我的视线,让我的双腿瞬间僵硬在原地,呼吸在这一刻变得艰难,空气里除了那浓烈的血腥味,还夹杂着深深的寒意,直透骨髓。 我全身开始发颤,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 那些无数次在深夜中纠缠我的噩梦,此刻竟与现实惊人地重叠,每一帧、每一幕都如此清晰。 厉焱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上前去,他的声音中满是惊愕与痛楚,嘶声喊道:“叶晗——!” 我强迫自己挪动脚步,一步、两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刃上,疼痛而沉重。 我挤出笑容,问:“叶晗……你……你在干嘛啊……你是在玩游戏吗?不……不好玩……我不喜欢……不喜欢这么多血……你知道的,我讨厌血呢。” 我来到床边。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得如同初冬的初雪,嘴角却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是在睡梦中寻觅到了片刻的安宁。 身上放着晏尧那本旧黄的厚重日记本,页面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是她的字迹。 她的左手轻轻搭在床沿,手腕上是一条深深的血痕,鲜血细密地渗出,一滴又一滴滴落在冷硬的地板上,汇聚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滩,在不断的扩大。 我忽地一阵天旋地转,扑在她身上。 我试图以轻松的语调掩饰内心的不安,轻轻摇晃着她,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与急切:“叶晗,你在睡觉吗?我回来啦,你醒醒,可以开饭咯。” 她没有任何反应…… 我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听不到她的心跳。 我颤抖着手,缓缓覆盖上她的手腕,血液悄无声息地穿透我的指缝,我的嗓音控制不住的颤抖:“这个不好玩,你起来好不好,好不?” 我哽咽着,哀求道:“就算我……我求求你了,你起来啊……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 厉焱的身影如同雕像般矗立在我身侧,他的声音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低唤着我的名字:“景姝……” 我依旧紧握着叶晗的手腕,缓缓侧过头,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问他:“厉焱,你告诉我,这个只是个梦对吧?就是一个梦,我经常做这样的梦呢,梦都是相反的。” 我笑道:“真巧啊,我还在梦里梦见了你呢。” 我又皱眉:“不过,这个梦不好,我很讨厌,我要快点醒来。” 我闭上眼睛,大脑疯狂挣扎着,试图刺激一下神经,让自己快点苏醒。 再次鼓足勇气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然是叶晗那静谧得令人窒息的身躯,没有一丝生命的波澜。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栗,仿佛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 可是,我还是不信这是真实的,这一定是一个噩梦! 我近乎疯狂地咬紧了下唇,直至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疼痛的感受那么清晰而真实。 原来,这不是梦啊…… 那一刻,我的世界仿佛骤然崩塌,被无尽的黑暗吞噬,没有一丝丝的光明。 我无力地跪倒在床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疯了般地去吼去喊:“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要骗我啊……为什么这么残忍啊……” 第253章 叶晗走了,天也塌了 她躺在床上,毫无声息,手腕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继续疯狂哭喊,嘶哑着嗓音:“你明明知道,我就剩下你这么一个亲人,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你离开我,你为什么就是要离开我啊……” 我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成句:“不是……说说好了,我们……还要……出国旅游,你不……是说,你最……想……去匈牙利佩奇吗?去看情……人锁,去看……别人的爱情,是不是很甜很甜……” 我握住她冰冷的手,用力摩挲,想搓出温度,笑着说:“我……我们还没去呢,我们现在就去好不?”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她,我用力擦着眼泪,继续说:“还有啊,我们,我们……不是商量好了,我们还要换一座漂亮的城市生活吗?” 我唇边含着笑,幻想着:“我们要一起把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我们还要一个后花园,种我们喜欢的兰花,你养只猫,我养只狗,我们一起遛猫遛狗,一起生活一起到老。” “你负责做饭,我负责洗碗。” “我怕打雷,我可以晚上跟你一块儿睡觉,我给你讲我们以前的事……” 然而,无论我如何摩挲着她的手,她的手依旧冰凉,不曾有丝毫回暖的迹象。 我缓缓松开她的手,她的手臂便如同失去了重量的羽毛,轻轻滑落,最终无力地倚靠在床边,手腕上深深的伤口,刺痛了我的眼睛。 厉焱捡起地上的安眠药瓶,声音染着痛惜:“她还吃了很多安眠药……” 我拼命地摇头全当没听见,声音因急切而颤抖:“求你,睁开眼看看我……我现在就订票,我们去佩奇,去那个你一直梦想的地方,好不好?” 我慌乱地摸索出手机,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可是无论我怎么开机,都开不了机。 我愤怒地捶打着手机,大喊道:“为什么开不了机啊!为什么,你这个破手机!” 我将手机重重扔在地上,转头,近乎乞求地望着厉焱,声音哽咽:“厉焱,求求你,能不能帮我们订两张去佩奇的票?不,不对,你有私人飞机,那么……你能不能,让我们,我和叶晗,搭乘它去佩奇?” 我挤出笑容:“她一直都想去佩奇看情人锁,她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甜甜的恋爱。” 他眼眶通红,眼中含泪,缓缓蹲下身,与我平视,声音低沉暗哑:“景姝,叶晗已经……离开了……” “她没有!” 我讨厌这三个字,咆哮地吼出声。 我紧紧贴在叶晗失去温度的身躯上,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扭曲的笑意:“她没有离开我,她还说了要一辈子陪着我,她怎么舍得离开我啊,她最心疼我了,她不会离开我的……” “她知道阿羽哥哥离开了我,知道奶奶离开了我,知道严谵背叛了我,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残忍地丢下我呢?” 这时,阵急促而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从楼下传来。 厉焱迅速抱起了叶晗的身体下楼。 我踉跄着站起身,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却又固执地跟随其后,然而,口袋里的菩提子不经意间滑落,轻轻弹跳在地板上,恰好落入那一滩刺目的鲜红之中,瞬间被血色浸染。 这一刻,我知道,叶晗离开我了。 救护车来的同时,警车也来了。 救护车的医护人员宣布叶晗已经死亡,没必要送到医院抢救,让送到殡仪馆。 警察去现场勘查。 我哀求医护人员:“能不能送她去医院啊,我求求你们了。” 其中一位医护人员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同情与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请相信,如果有一丝生命尚存,我们绝不会放弃。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我们,根据初步判断,死亡已逾半小时,我们无法再挽回什么。” 我全身冷得发颤。 随后,叶晗的尸体被送到殡仪馆。 警察勘查结束,她是自杀身亡,法医检查出,叶晗的自杀时间是在中午11点,死亡时间是11点半,死亡原因吞服大量的安眠药,加上割腕。 殡仪馆的停尸间。 叶晗已经被入殓师画上了精致的妆容,穿上了昨天她喜欢的那套婚纱,手腕上深深的伤口已经被菩提子手串遮住了。 她很美,很安详。 我在想,她割手腕的时候,得多痛啊?她跟我一样很怕痛的。 我还在想,她现在应该不会再感觉到痛苦了吧?晏尧在那边应该接到了她吧?她是穿着婚纱去的呢。 我坐在她的尸体旁边,看着她美丽安详的脸庞,眼泪默默地流淌,心里充满了难以承受的自责内疚。 自从她被全网网曝后,她忽然恢复了正常,精神、心情、面貌,全部变得跟正常人没有区别,她比以前更加更加的勤快,一日三餐给我们做好,做我们最喜欢吃的饭菜。 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脸上始终挂着温婉美好的笑容。 我以为,她没有放在心上,我以为她走出来了…… 却不知,她已经决定离开了,只是想花一些时间陪伴我。 所以,她提出一起逛街买衣服,去泡澡、按摩、美容…… 一起去迪士尼游玩,一起看电影,一起去海边看日落,一起买闺蜜手串,一起买菜…… 她还提出拍婚纱照,我们的合照做成了摆台,各自的照片弄成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怪不得,她跟我合照的时候,笑得那么灿烂…… 她是想把这张照片留给我。 这一切的一切,我却没有发现半点异常,甚至很开心,觉得很满足很幸福。 我真傻啊! 她让我多跟叶晗和蒙丽文多走动。 她叮嘱我有胃炎,不能吃生冷的。 她叫我别那么累,好好享受生活。 她还对我说,难受不开心要发泄出来,还可以去找厉焱,厉焱性格沉稳。 她更多叮嘱话在我耳边回荡着。 我抱着膝盖,呜咽哭出声,原来,她是在向我告别。 哪怕后面,她一次又一次地问我喜不喜欢厉焱,一次又一次在我耳边说厉焱的好,一次又一次让我选择跟厉焱在一起,甚至那天还请厉焱来家里吃饭,感谢他的同时又请求他好好照顾我…… 她只是放心不下我,是为了让我在失去她的世界里,仍能找到一片安稳的天空。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这样情深厚意的安排…… 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极端的痛苦在胸膛翻涌,直冲喉头,化作一口鲜血,从我嘴里吐出来…… 第254章 叶晗遗言 厉焱迅速冲进来将我搂在怀里,他说:“景姝,你不能再这样。” 我紧紧攥住他衣袖的一角,自责又懊悔,哽咽道:“她明明已经那么明显地在告别,为什么,我却没有发现?我是不是很傻,我根本不配当她最好最好的姐妹,但凡我早点发现……” 他温柔地打断了我,声音里满是对我的疼惜:“你就算发现了,她还是会选择离开,因为,她已经选择了自杀这条路,我劝过了。” 劝过了? 我闻言,眼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随即,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我猛地推开他,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所以,你早就知道她会结束自己的生命……你早知道她会离开我,那你为什么……” 我咆哮地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怪不得你突然从国外回来,怪不得你明明答应我,跟我保持距离,突然又变得那么温柔,怪不得……在车上的时候,你会第一时间叫救护车。” 我站起身,失控地嘶吼:“我恨你!” 他也迅速起身,长臂一伸,便将我紧紧揽入他那坚实的胸膛之中,仿佛要将我所有的挣扎与痛苦都一并拥入。 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她已经做出了选择,离开,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人的一生若活在无尽的痛苦与煎熬之中,其实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难道,你想她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吗?” “或许你觉得,还有你在,对,她也希望永远陪在你身边,可是,她知道自己一辈子是走不出来的,你也会跟着她一起痛苦,所以,她离开了,她把你交给我了。” 我不想听他的话,它们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我脆弱的情感防线。 泪水不断地滑落,模糊了视线,哽咽之声难以自抑。 他温柔地呼喊我的名字:“景姝……” 随后,他的话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艰涩:“你不是没有亲人,你还有我在,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我抬起泪眼看他。 他伸出手轻轻擦拭着我的眼泪,满眼的疼惜。 后面,我支撑不住,晕在他怀里。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床边是蒙丽文跟宁萌。 蒙丽文红着眼眶,问我:“你醒来了啊?有哪里不舒服?” 宁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她看见我醒来,扑在床边,大哭道:“怎么会这样……明明好好的,突然就……她为什么要这样啊……我还想吃她做的饭菜,她教给我的菜,我还没有学会呢。” “前面不是开开心心的吗,你们不是还去拍了婚纱照吗?” “她为什么突然就想不开,为什么还要割腕啊,那得多痛啊……” 蒙丽文抹了抹眼泪,小声道:“好了,你别说了。” 她应该是怕我更难受。 我倚靠在床沿,闭上眼睛,脑海回荡着这些天叶晗的笑容,又浮现她躺在床上,毫无声息,手腕滴着血液的一幕…… 痛楚几乎要将我淹没,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次更深的抽痛。 叶晗。 我眼睛酸胀难忍,眼泪大量地流淌出来。 上一次这么痛哭,还是奶奶跳楼自杀的时候…… 现在,我又被这熟悉的绝望再次笼罩,为什么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都要用这种方式离开我?她们口中所谓的“为我好”,却让我痛不欲生,让我内疚懊悔…… 而我渴望的不过是她们温暖的陪伴,而非这冰冷的别离。 后面,蒙丽文说厉焱在帮忙安排叶晗的后事,联系了炉工、刻碑。 我沉默以对,思绪仿佛被抽离,言语与念头皆显得苍白无力。周围的一切,失去了色彩与温度,只剩下空洞与茫然。 深夜11点的时候,厉焱来了,他轻声喊蒙丽文回家歇息,又体贴地安排叶晗到隔壁卧室睡觉。 他始终保持一贯的从容不迫,对身边的人又很细腻关怀。 宁萌竟然说:“景姝姐,我是托了你的福。” 可是,厉焱因为喜欢我,对我身边的好友爱屋及乌,为什么,严谵却不可以?不但任由林软伤害叶晗,甚至还帮她一把? 他将门窗关上,坐在我床边,目光温柔:“打你的那几个人,我已经让人把他们的手跺了。” 我闻言,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继续说:“林软派了人拦住阿东跟阿杰,导致他们没有及时救你,不过,阿东还是立马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才赶过来。” 他顿了一下,话语中染上了深深的自责:“对不起,我每次说好的保护你,结果这次又没有保护好你。” 我在责怪他,明明知道叶晗选择自杀,却不告诉我。 所以,我并不是很想跟他说话。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你在怪我,对不起。” 我僵硬的把头转向他,目光停在他疲倦的英俊脸上,喉咙干涩地溢出几个字:“可是……她……已经离开我……了……”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从茶几上拿起一本日记本。 我目光扫在上面,那日记本不就是晏尧给叶晗的?哪怕叶晗自杀的时候,日记本也放在她的身上。 他拿来日记本干嘛? 我不解的时候,他已经将日记本翻到最后两页,摆在我面前,说:“这里面是叶晗写给你的……” 我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看着上面的第一句话‘我最美丽大方的景姝!’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最美丽大方的景姝! 当你看见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离开了你,离开了这个残酷的世界。 我首先要对你说的是,亲爱的,对不起。 我不该不信守承诺,不该抛弃你,不该自私地留下你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我明明知道阿羽跟奶奶都离开你;明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你除了我,就没有亲人了;明明知道你把我当唯一的依靠;明明知道奶奶的去世对你打击很大,所以,你接受不了第二次的打击,你害怕我也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陪在我身边…… 可是,对不起啊,我还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离开了你。 这次,我自私了。 因为这个世界太残忍了,我生平从未做过任何的坏事,我不明白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 其实,自从晏尧离开了,我就已经撑不下去了,可是,为了你我还是愿意撑下去,后面,到了张翠芳来闹事,到了网上人肉网暴我…… 我才知道,我没有那么坚强,我才知道活着好辛苦啊。 我想晏尧,我对不起他,我想过去找他,我想去好好的温暖他了…… 抛下你是我的不对,其实很多个夜晚我都在想,是留下来陪你,还是选择结束一切的痛苦,远离一切的悲痛。 你是那么的需要我,你把我当你的全部。 第255章 叶晗下葬的这一天宣布订婚 小时候阿羽离开了你,后面奶奶也离开了你,再后来严谵一次次地伤害了你。 你内心的痛其实不比我少的,你非常需要我在身边。 可是,我还是熬不住,真的太痛苦了,我这样的人就算活在你身边,也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痛苦。 你还有美好的未来,我却没有任何的未来了,我的世界是一片黑暗。 请允许我自私地离开! 我也会放不下你,我也会担心你,不过好在,你身边还有厉焱,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他对你的爱,深沉而炽热…… 他爱你甚至超过了爱自己。 他真的很像你口中的那位阿羽。 他还说过,只要你愿意,只要你点头,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哪怕你不愿意,你不点头,他也会在你的世界里担任守护的职责。 无论是他对你那份纯粹而热烈的情感,还是他尊贵的身份、无匹的权势,乃至那温润如玉、令人敬仰的人品,他都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你的人。 我相信,他能给你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幸福。 我也希望你能勇敢地迈出那一步,尝试接纳这份深情。 我体验不到的甜甜爱情,你一定会体验得到的…… 抱歉啊,匈利亚佩奇的情人锁,我不能陪你去看啦,就让厉焱陪着你去看吧…… 对了,我死后将我的骨灰埋在晏尧旁边的墓位,还有这本日记,以及我的婚纱相册,要一起烧给我,对了,还有我们的合照,把其中的一份也烧给我。 我房间抽屉里有我的三张卡,加起来有500万,密码是你的出生年月日,981015. 旁边还有房子的房产证。 遗嘱我也都拟好了。 把我的后事处理好后,就让厉焱陪着你一起去旅游,然后换一座城市好好的生活,不用经常回来看望我的,你爱哭,我舍不得你哭呢。 还记得我说的话吗?我希望你,永远坚强,永远开心,快乐,幸福。 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走啦,我的好姐妹…… 我合上日记本,指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对封面的紧握,因为讨厌里面的文字,我不喜欢看,我一点都不喜欢看…… 我的情绪崩溃到极致,泪水肆意滑落,哭声从压抑转为放声大哭。 我怎么会原谅啊? 我是不会原谅的。 厉焱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仿佛也承载了无尽的沉重与不忍。他静静地坐在我身旁,不言不语,默默陪伴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头痛欲裂,眼睛干涩刺痛,喉咙沙哑,几乎发不出声来。 我才停止了哭,无力地靠在床上,目光空洞呆滞。 就这样,我不言不语,麻木地发呆,直到天亮了。 他也始终陪在我身边,一夜未眠。 第二天,我静静地站在叶晗遗体旁,最后一次凝视她宁静的容颜,轻声细语:“叶晗,你再也不会痛苦了。” 随后,我目睹着陪在我身边十几年,给过我无尽温暖的身影缓缓滑入炉火之中,最终化作灰烬。 我笑,我世界里重要的人都离开啦。 宁萌把我跟叶晗的合照婚纱照拿来了,也把她的婚纱相册拿来了。 我抱着骨灰盒来到了墓地,晏尧的墓碑前,还有一束被大雨摧残过的鲜花,地上还有斑驳的烧纸痕迹,这是叶晗昨天祭奠的。 昨天是晏尧的生日,叶晗选择这一天找他。 骨灰放进墓穴后。 我翻看了叶晗的相册,里面每一张照片都非常美丽、温婉。 我把相册给烧了,笑着说:“叶晗,你快点看看,好漂亮啊,你是最美最美的新娘。” 我又拿起我跟她的合照,照片上,她笑得那么明媚、灿烂。 她是想把最美好的笑容,留给我。 我将照片也一并烧给她,还有那本记载着她跟晏尧点点滴滴的日记本也烧了。 我凝视着眼前的日记、照片、缓缓化为灰烬,被风一吹,缓缓飘散。 我无力地倚靠在她冰冷的墓碑旁,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黑白照片,她的笑容凝固在照片上,带着一抹亲切的温柔。 我用尽力气,以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低语:“你终于解脱了,不再受那无尽的痛苦折磨,可以追寻你的晏尧,在另一个世界你应该重逢了吧?可是啊,叶晗,我怎么办呢?” 对啊,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宁萌劝我离开:“景姝姐,我们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 我没有回去。 厉焱让她先回去,而他依旧如昨夜那般,静静地伫立在我身侧,不言不语,眼底倒映着我的悲痛跟无助。 不到一会儿,果然下雨了,细雨如织,带着几分凉意。 他默默撑开一把伞,撑在我头顶,遮住了风雨。 一直到了晚上,我才缓缓站起身,结果双腿一软,好在他及时伸手将我搂住,温柔地问我:“回去吗?” 我点头。 他一把将我抱起来,走出了墓园。 司机张叔远远地看见我们,小跑过来,接过他手中的雨伞,然后把车门打开。 他将我放进车内,随后也弯腰钻进来,坐在了我的旁边。 我无力地倚在沙发上,眼神无法焦距地游走在窗外那片光怪陆离的世界——高楼如林,车辆疾驰,霓虹灯交织,每一道光束都似在诉说着城市的喧嚣与繁华。 可是,我觉得这个城市好冰冷。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的视线突然焦距在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那一刻,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跳出胸腔。 屏幕上。 严谵身姿挺拔,眉宇间洋溢意气风发。 林软白幼娇软,笑容里是娇羞与甜蜜。 他们就这样并肩而立,接受着媒体的闪光灯,宣布着他们的订婚喜讯。 严谵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呵护,不时地将她轻轻往自己身边拉拢,生怕媒体问出犀利的问题,或者碰撞到她。 这一幕,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浇在我身上,寒意从脚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订婚啊。 其实叶晗给晏尧买墓地的时候,她顺便给自己也买了一块,打算老了去世了安葬在旁边,那个时候的她,是没有打算自杀的。 她留给我的日记里也是写到,压垮她的是张翠芳楼下辱骂,以及网上网暴。 而罪魁祸首就是林软。 是林软逼死了叶晗,是严谵在背后给她撑腰,帮她洗脱罪名。 我又想起法医说的,叶晗是中午11点服用安眠药,且割腕的,是在11点半死亡的。 而11点的时候,我已经预感到她出事了,我想跑回家,可是,被林软阻止了…… 我憎恨地盯着电子屏幕上的两个人,我恨透了,他们是凶手,可笑的是这对凶手,竟然在叶晗下葬的这一天,堂而皇之地站在了公众面前,宣布着他们的订婚喜讯。 严谵,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第256章 是你逼死了叶晗! 我的掌心用力收紧,指尖深深嵌入大腿的肌理之中,那份尖锐的痛楚却不及心里的一分。 蓦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覆盖上来,温柔地包裹住我紧绷的手指。 我微微侧首,目光与厉焱的目光对视,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深邃的笑意:“这样的污浊画面,不值得脏了你的眼。” 是啊,污浊的画面。 我收回视线,刚好红灯,张叔开车离开。 路上,厉焱温柔问道:“要不,先去我那里住几天?” 我知道他怕我回到出租房难受,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后面,他将我送回了出租房。 我打开门,站在门口,仿佛看见了叶晗的身影穿梭于客厅之中。她手持抹布,细心地擦拭着每一个角落,茶几、空调、椅子……都被她擦得干干净净,每一处都散发着家的温馨与整洁。 她总是那么勤劳爱干净。 我走进客厅,目光飘向了阳台,仿佛又看见她站在阳光下,手执衣架,一件件地将衣物轻轻挂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轻声细语:“衣服刚用洗衣机洗完,得赶紧晾好,不然过会儿就皱了。” 说完,她轻身一俯,鼻尖轻触那盆盛放得恰到好处的兰花,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弧度:“景姝,你快点来闻闻,好香啊。” 我缓步入阳台,学着她的模样,俯身细嗅那朵兰花,然而,一股极致的酸楚涌上鼻尖,眼眶瞬间湿润,我哽咽着:“是呢,好香,好香。” 这时,我忽然听到厨房有声响。 我跑到厨房,厨房内,叶晗的身影正忙碌着,一袭素雅的围裙系于腰间,手里握着锅铲,炒着香气喷喷的菜。 她似乎察觉我来了,回首间,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嘴角漾起一抹暖阳般的笑靥:“饭菜马上好啦,今天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莴笋肉丝、姜丝鲈鱼汤、蒜苔炒虾仁。” 我瞬间泪崩,心中太过思念了,激动地跑上去将她紧紧地抱住,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叶晗,叶晗,叶晗……” 然而,耳边却响起了宁萌的声音:“景姝姐,我是……宁萌……” 我立马松开抱住她的手,看向她的脸,叶晗的面貌逐渐变成了宁萌。 原来。 不是叶晗,是宁萌。 我差点忘记了,她已经离开我了,永远地离开我了。 我伸手用力擦着眼泪,唇边含着笑,转身离开厨房。 身后是宁萌的声音:“叶晗姐前几天才教我炒的这几个菜,我还没怎么学会。” “我来吧。” 厉焱忽然走上去。 宁萌闻言,语气中难掩惊讶:“你……你来?这怎么可以啊,还是我来炒菜吧。” “放心,我会炒,交给我吧。” 厉焱说。 我来到叶晗房间门口,缓缓推开房门,房间空荡荡的,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以前的温馨,因为关于她的大多数东西已经全部烧给她了。 我径直走向梳妆台,手指轻轻摩挲过那熟悉的木质纹理,最终停在了抽屉前。心中五味杂陈,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抽屉。 抽屉内,安静地躺着两张银行卡和一张遗书。 我的手微微颤抖,指尖轻触那冰冷的卡片与纸张,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愧疚。 那一刻,我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由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肆意地滑落,模糊了视线。 我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个大洞。 仅存的,只有冰冷的孤独跟无助。 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亲人离开我了…… 我已经把她当我的全部依靠,我那么坚强那么努力的活着,只是因为我想陪着她,而我身边有她陪着,可是,她离开我了,成为了一捧骨灰…… 现在怎么办? 我仿佛迷失了方向,仿佛置身于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四周是汹涌的波涛和无尽的黑暗,我找不到归途,也寻不到光亮,更感受不到温暖了。 我甚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非要这么残忍?让我从小无父无母,还让对我唯一好的三个亲人,一个个离我而去。 或者说,我真的如曹美茹所说的,就是一个扫把星?而真正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上的人,其实就是我啊? 阿羽哥哥、奶奶、叶晗,其实他们三个的死亡,也是我间接性造成的。 我忽然好憎恨自己。 我强撑着站起身,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觉得我才是那个真正的恶人。 这时,我注意到梳妆台上叶晗的手机,我想起那天她接听了一通电话,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我问她,她说是她一个朋友关心她。 我打开她的手机,解开她的密码锁,查到那天的日期,上面有一个略熟悉的电话号码。 是林软? 我将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响了很久才接听,果不其然,真是林软甜腻腻的嗓音,她似乎一点不惊讶,而是笑着问:“是景姝姐打来的吗?叶晗姐的后事已经完成了吗?我本来想要祭奠的,可是你都没有给她举行葬礼呢。” 我问:“那天是你给她打的电话?” 她也不惊讶,很直白地承认:“是啊。” 我语气带着怒意地质问:“所以,你跟她说了什么?就是那天,她才开始变得很反常。” 她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俏皮与无辜:“景姝姐,你什么意思啊?不会觉得是我跟她说了什么,她才想不开决定自杀的吧?你干嘛总是把人想得那么坏啊?” 她轻描淡写地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好心安慰了她几句而已。” 我闻言,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冷冽与愤慨:“你安慰?你比蛇蝎还恶毒,你会安慰她?如果不是你指使张翠芳来我们小区楼下闹,如果不是你在网上网暴她,她……” 我猛然间提高了音量,怒不可遏地吼道:“她绝对不会自杀!她明明已经跟我决定去旅游的……” 我紧握着手机,对着手机那头憎恨道:“是你逼死了叶晗!”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无辜与委屈:“景姝姐,你怎么能这样给我扣上一个杀人的罪名呢?叶晗姐的自杀,我也很心疼啊,可是,你误会我啦,张翠芳去你们小区楼下闹,还有网上的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第257章 去参加我前夫的订婚之宴 “你不是已经报警了吗?警察叔叔都说了跟我没有关系,不然,我今天还能跟严谵哥哥订婚?” 她故意在‘订婚’二字,加重了咬音。 我的心脏仿佛被她捏在手里,随意的用力,随意的抓得稀巴烂。 我又怒到极致:“林软,你这么恨我,就是因为严谵吗?我已经不爱他了,你已经得到他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也决定跟叶晗去国外旅游,再也不回到这座城市,你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叶晗?” “你把她逼死,你就满意了?为了一个男人,让自己手上沾上一条命,你会遭天谴的。” 那边的她突然沉默了。 好几秒,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讽与淡漠,说:“呵,我说为了一个男人?他倒是不配呢。” 我从她的言语间,觉得她好像也不是那么深爱严谵? 她深吸了一口气,原本甜美的嗓音瞬间转为阴冷:“一个男人而已,仅凭颜值、财富、权势,又能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照样两条腿,照样是个渣。” 她似乎根本瞧不上严谵? 我心中不解,询问:“你什么意思?” 她轻轻笑着,声音清晰尖锐的传到耳中:“当然是报复,你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你活该。” 报复?这二字如同惊雷,在我心中炸响。 我跟她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再次问:“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花那么多心思,又是抢走严谵,又是逼死叶晗。” 她骤然间恢复了往日的甜美,声音也是甜蜜蜜的:“景姝姐,刚刚是开玩笑的啦,别往心里去。说起来,明天便是我与严谵哥哥的订婚演宴,请柬会送到你手上,明天你一定要来哦。” “他特地为我挑选了一枚钻戒,璀璨夺目,你千万千万要到现场看看,是不是比你那枚婚戒还要好看呢。” 我的心仿佛被无形之手猛然攥紧,随后又被细细研磨,疼痛与酸楚交织,难以名状。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冷静且平静地回:“好,明天,我一定会来现场,亲口……祝福你们。” 电话那边她显然愣住了,过了好几秒,才娇笑着说:“好的呢,等你来哦。” “对了,我不得不夸奖你,你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前妻。” 说完,她将电话挂断。 我捏着手机,恨意滔天。 我不管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只知道,这个女人,逼死了叶晗。 宁萌静静地伫立于门口,不敢轻易打扰我,直到看见我挂断了电话,她才轻声细语地说:“景姝姐,饭菜已经做好啦,厉总让我们过去吃饭。” 我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餐桌上,我最爱吃的三个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我却没有丝毫的胃口,甚至有点想作呕。 厉焱为我拉开餐椅,护住了椅角,说:“坐吧。” 我坐了下来,目光呆滞。 他细心地为我舀起半碗米饭,随后,他拿起一双公筷,夹了许多菜放在我的碗里,语气中满是温柔:“你几天没吃饭了,多少吃一点吧,尝尝我的手艺,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我抬眸望向他,仿佛看见了叶晗,她也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着同样的话。 我拿起了筷子跟碗,开始大口大口地吃着。 怎么能不吃呢? 我一定要吃很饱很饱,才有力气啊。 我的行为惊呆了宁萌,她先是惊讶,随后笑着道:“真好,太好了,我以为你不会吃呢。” 她又对厉焱说:“厉总,我们也吃。” 她吃着吃着,哭了起来。 其实,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吃几口,反而是我狼吞虎咽的,好像饿死鬼投胎一样,我吃的很急很急,以至于噎住了。 厉焱却很及时地递给我一杯温开水,我接过温开水大口喝着,然后继续扒着饭,往嘴里塞着。 吃了半碗,我还要吃。 厉焱就起身给我盛饭。 直到后面,我已经吃了三大碗了,喉咙里一点点都吞不下去了,我才没有吃。 吃完饭,我洗了澡,想起那天,叶晗在这里疯狂地搓洗着身子,她得多无助,多崩溃啊? 洗完澡,我去叶晗的房间睡觉,躺在她的床上,抱着我们一起拍的婚纱照,抚摸着她明媚灿烂的笑容,再一次,眼泪疯狂地流淌下来。 后悔、内疚、思恋,无助、孤独……所有的情绪全部压在身上,仿佛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 我的思绪渐渐迷离,眼前模糊地浮现出叶晗的身影,她依偎在我身旁,脸上洋溢着温柔至极的笑容。 我开始缓缓讲述起校园的往事,一遍又一遍地讲述。 然而,她只是静静地躺着,笑容依旧温暖,却未曾给予我一丝一毫的回应。 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反正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天亮了,可惜的是,今天的天气依然不好,阴沉沉的,很沉闷。 我起床打开房门,听到厨房有声响,我习惯性地喊:“叶晗,今天早上做什么好吃的啊?” 结果,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厉焱。 他看起来非常的疲倦、憔悴、手里刚好端着三个荷包蛋。 原来,他没有回去啊。 宁萌打开房门,揉着眼睛,惊讶:“厉总,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我记得凌晨五点钟,我起床上厕所,还看见你守在房间门口,生怕景姝姐出什么事。” 原来,他一夜未眠,守在我门口。 叶晗说得对,他真的是比严谵好上千万倍……也真的对我是真爱,可是,我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 我微微一笑:“早安。” 他愣了几秒,也回一个微笑给我:“早安。” 早餐我依然吃了很多,后面吃的作呕,呕出来了,我又继续吃。 宁萌似乎并不理解我,为什么这样吃。 餐后,我细致入微地更换上一袭礼服,又画了精致的妆容,最后将长发轻轻挽起,以简约而不失高雅的发髻固定。 我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份礼物,礼物装在洁白无瑕的礼盒中,上面系着一只翩然欲飞的白色蝴蝶结。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嗯不错,非常的精致,他们肯定喜欢。 我再次踏入厨房,目光在众多刀具间徘徊,我如同鉴赏家般逐一审视,最终,一把寒光闪烁、锋芒毕露的水果刀脱颖而出,被我温柔地纳入包中。 宁萌看见我,打量了一番,问:“景姝姐,你打扮得好漂亮啊,你去哪儿啊?” 我微笑道:“去参加,我前夫的订婚之宴。” 她惊得睁大眼睛,说:“你……你要去啊?干嘛去,他们就是一对狗男女,去了,晦气。” 我看着手中的礼物,笑道:“好歹是我的前夫啊,怎么能不去呢?” 厉焱静静地伫立在我身侧,他目光轻柔地停驻在我身上,细细打量。随后,他以一种温暖得能融化初雪的声音轻启薄唇:“既然想去,就去吧,外面要下雨了,我送你去?” 我轻轻颔首,点头:“好的。” 他自然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接过我手中紧握的那份礼盒。 我连忙以另一只手轻巧地接过,微笑着婉拒:“不用了,这是我精心准备送给他们的,我自己拿吧。” 他嗯了一声,转身打开了房门。 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宁萌,笑着说:“宁萌,谢谢你哦。” 她眼眶一热,说:“干嘛啊,突然说谢谢我,我晚上做好饭等你回家哦。” 第258章 狗男女的订婚宴送遗像 盛敦大酒店。 是燕京市最为豪华高档的酒店。 严谵跟林软的订婚宴就是在这里举行,对我而言,却非常讽刺,因为这里,曾是我幻想与他举行订婚宴的地方。 然而,别说订婚宴没有,就连婚礼都没有。 厉焱原本不打算进去的,似乎对我又有些顾虑,最终还是轻声道:“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他言语间带着讽刺:“毕竟,这是我外甥的二次订婚之喜,身为舅舅,怎有缺席之理?” 我轻抚包包,不想让他进去。 他却已主动伸出臂弯,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柔与笑意,邀请道:“这样一起进去,是不是更好?” 我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将手轻轻搭上他的臂膀。 大厅内,一切布置得如梦似幻,璀璨的灯光与精致的花艺交织出一场视觉盛宴,轻柔的古典乐曲如同天籁之音,缓缓流淌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氛围。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却是我曾经对严谵提出来的。 真好。 他把我以前喜欢的,梦想的,都给了林软呢。 宴会之上,来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男性穿着昂贵的西装,女性穿着绝美的礼服,笑语连连,他们穿梭其间,不时驻足于严谵身旁祝贺。 我与厉焱并肩踏进门槛,瞬间,宾客们手持晶莹剔透的香槟杯,纷纷侧首,目光焦聚在我身上,最后又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厉焱那峻拔的身影上。 他们眼神各异,但是大概都在揣测我这位前妻怎么会来参加?还跟严谵那尊贵不凡的小舅舅一起出现。 严谵回头看我,冷白如玉的脸上带着惊愕,随即,眉头骤然拧紧,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捏紧香槟杯。 我松开挽着厉焱的手,面含微笑,步伐轻盈地向他靠近,目光故作温柔却又锐利地在他周身流转,最终定格在他略显疲惫却依旧俊逸的脸庞上。 “恭喜。” 我轻声细语,接着又字字清晰地补充:“我的前夫,严先生。” 他眼睛微暗地注视着我,低沉沙哑的声音随之响起:“怎么?连参加我的订婚宴,都要跟我小舅舅一起来?” 我反问:“怎么?参加你的订婚宴,我就不能跟比你有权有势,比你优秀的男人一起来吗?” 他的双眸倏地凝聚成深邃的漩涡,直勾勾地锁定在我身上。 此刻,一群群宾客手持晶莹剔透的香槟杯,纷纷向厉焱靠拢,言语间尽是谄媚与讨好,企图分得一丝青睐。 我勾起一抹浅笑,轻巧转身,目光悠然游走在宴会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璀璨的灯光与精致的装饰交相辉映。 “真是太漂亮了。”我轻声赞叹,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酸楚,“曾经,我也想要这样的订婚宴,可是……” 我深吸一口气,哼笑:“看来,林软果然是你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呢。” 他凝视着我,不说话。 我信手从一位侍者托盘上取过一杯香槟,轻轻摇晃,浅尝一口,醇厚的酒香在唇齿间缓缓绽放,我言语间带着恶意的嘲讽:“你们真是天生的一对,一定会锁死的,天长地久。” 说完,我望向他,笑容明媚张扬。 这时,一道甜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景姝姐,你来了啊?怎么不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门口亲自接你啊。” 随后,林软身着一袭曳地白纱长裙,缓缓走过来,声音里又添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儿:“毕竟,你是我未婚夫的前妻呢。” 我的指尖不自觉地微微用力,香槟杯的边缘几乎要被我捏碎。 我憎恨地盯着她,几乎恨不得化作实质,想将眼前那虚伪的脸撕烂。心中涌动的恨意,如同暗流汹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我强行压下去,笑着回:“是啊,我这个前妻怎么能不到呢?” 她挽着严谵的胳膊,话语间满是柔情蜜意:“严谵哥哥,你给我定制的礼服好漂亮,我好喜欢哦,你对人家真好,你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丈夫,能嫁给你,是我的福气。” 那语气中的甜蜜,如同蜜糖般粘稠,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挑衅与示威。 严谵的目光始终停在我身上,眼底渗着一抹冷意:“可是,为什么另外一个人不觉得是福气呢?” 我笑道:“这么好的福气,当然是要给林软呢。” 说完,我随手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从我身边经过的侍者托盘上,然后把礼盒递给林软,说:“这是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礼物,我想,你们肯定会喜欢的呢。” 林软伸出左手,中指上带着一枚璀璨的宝石戒指,无名指上带着我以前的那枚婚戒。 灯光照在上面,我眼睛被刺得疼。 她故意缓慢地接过礼盒,嘴角满是温柔甜美的笑意,声音也清脆悦耳:“景姝姐真是有心了,竟然还为我们准备了礼物,这礼盒好漂亮啊。” 是啊,白色的礼盒,能不漂亮吗? 严谵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带着一丝疑惑。 我保持着面上的柔和笑容,眼神却悄然转冷,轻声道:“快打开看看吧,里面藏着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林软的手指灵巧地解开礼盒上那洁白的蝴蝶结,随后缓缓掀开盒盖,口中还漾着甜蜜的言辞:“严谵哥哥,等到景姝姐大喜之日,我们也要用心为她准备一份回礼,让她的幸福更加圆满。” 话音未落,林软的脸色骤变,一声惊呼脱口而出:“啊……” 礼盒猝然脱手,坠落在地面,盖子斜斜地躺在一旁,露出了内里那帧静默的黑白遗像。遗像中的叶晗,笑容温柔而遥远。 四周的宾客,先是一愣,随即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 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嫌恶:“这……这不是……死人遗照吗?神经病啊,带来这种场合,真是晦气……” 我缓缓弯下腰,将叶晗的遗照拾起,转身之际,我的眼神如利刃般射向刚刚说话的人,怒道:“晦气?今天是杀人凶手的订婚宴,杀人凶手都不觉得晦气,你晦气个什么东西?” 第259章 因为,我想杀了你! 随后,我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轻轻转向林软:“你肯定不会觉得晦气对吧?” 我举起手中的遗照,轻轻转动照片,让叶晗那温柔的笑容正对着林软,继续说道:“你看,她的笑容多么温婉,只可惜,我再也看不见她活生生的人站在我面前笑呢。” “你说,半夜的时候,她会不会来找你啊?” 我阴恻恻的加重语气:“一把掐死你!” 林软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恐惧与心虚在她眸中交织成网,她不敢再直视那遗照中的笑颜,而是本能地向严谵靠拢,喉咙微微颤动,吞咽着。 严谵盯着我,问:“你想怎样?” 我低低笑出声:“哈哈,我想怎样……” 林软颤抖着嗓音,说:“景……姝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其实……你还是不甘心,你觉得严谵哥哥跟我在一起,今天又……是我们的订婚宴,你想报复,你想搞砸……但是,你也不至于……” “拿着叶晗的遗像,当礼物送给我吧?” 她忽然哭着说:“今天,可是我们的订婚宴,是幸福的日子,所有宾客都祝福我们,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我目光憎恨地盯着她,愤怒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啊,怎么可以逼死她啊?” 我的话一出,在场所有人惊呼。 旁边的严谵蓦然抬眸,眼中闪过一抹惊愕。 林软紧张的东张西望,但很快镇定下来,一脸的无辜:“景姝姐,我知道叶晗姐自杀你很痛苦很难受,但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你恨我,恨我抢走了严谵哥哥,恨我夺走属于你的位置,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你也不能把叶晗姐的死怪在我身上啊?” “那你不也是把你爸自杀的死,怪罪在我身上吗?” 我吸了一口气,抬起下颚;“你爸的死,跟我才是一点关系没有,可是,叶晗的死,却是你逼死的!”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着。 林软的面色慌张,嘴角勉强勾出一抹笑意,声音中带着颤抖:“我知道叶晗姐的自杀对你打击很大,我自然不会与你计较这些。但今天,是我与未婚夫的订婚宴,宾客正翘首以盼,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轻轻侧首,目光温柔地投向一旁的严谵,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严谵哥哥,要不,我们安排人送她回家?都是我的不好,知道她情绪不好,还强行要求她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严谵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眼中有一抹转瞬即逝的温柔与痛楚,随即,他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景姝,你还是先回去吧。” “怎么?我的人,是你能赶的吗?” 一阵清洌而略带寒意的嗓音悠然响起,它嘹亮而悠长,在豪华大厅内久久回荡。 厉焱挺拔的身姿几步之间已至我身旁,他随意地挽起衣袖,双手悠然插入裤袋,那姿态既显不羁又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冷冽如刀的目光轻轻扫过严谵与林软,薄唇轻启:“一个眼瞎心盲的死废物,一个心黑嘴臭的绿茶婊,果然是天生一对,不然也办不出这种乌烟瘴气的冥婚。” 他的言辞,既狠辣又精准,直刺人心。 严谵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意与难堪交织,却碍于厉焱的身份而不敢轻易发作。 林软则是一脸委屈,声音细若蚊蚋:“小舅舅,你怎么可以这样骂我们啊……” 厉焱的眼帘轻轻掀开,一抹嫌恶之色在他深邃的眸中一闪而过,他冷冷地睨向林软,语气中带着轻蔑:“小舅舅?你也配喊?” 林软尴尬地低下头。 随后,厉焱的目光掠过我手中紧握的叶晗遗像,他的声音竟莫名地柔和了几分:“叶晗的死,可不就是跟二位有关系?怎么?你们兴高采烈地举办订婚宴?有没有想过,手上还沾着条人命?”” 他缓缓向前踱步,最终停在严谵面前,低语中带着沉痛与质问:“严谵,你又是如何能做到,如此心安理得地站在这里?跟这个恶毒的女人举报订婚宴?”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惊讶的涟漪,厉焱,竟然相信我…… 严谵抬起眼睛,与厉焱的目光对视,说:“小舅舅,叶晗的死,跟林软没有直接关系。” “所以,你真是瞎!” 厉焱的语气突然加重,怒骂一句。 此时,周围的议论声更大,甚至有人小声说:“厉总都这样说了,那严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会不会真害死过人?看她的样子,很像是伪装的呢。” “毕竟身份都不清不白的,能是什么好人?” “也不知道严总看重她哪里?还不如那个前妻呢。” 林软听到大家的议论,忽然哭着跑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摇晃着,说:“景姝姐,我知道我跟严谵订婚,你不甘心,你恨我。” “可是我跟严谵是真心相爱的。” “你不过就是不甘心而已,你可以打我骂我,你可以破坏我们的订婚宴,但是……” 她眼眶泛红,缓缓转向严谵与厉焱,声音哽咽:“但是你不要让严谵跟厉总吵架,他们,一个是血脉相连的舅舅,一个是至亲的外甥,是一家人啊。” 我手中叶晗的遗像被她晃得掉在地上。 她非但未显丝毫歉意,反而步步紧逼,直至双脚踩在遗像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贴近我的耳畔,细语如冰:“我就是逼死她的,那又怎样?嘻嘻。” 这一刻,我心中的怒火滔天。 然而,她却又突兀地退后数步,面上换上了一副歉疚的神情,轻声细语道:“景姝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别让严谵跟厉总吵架,要不,你打我吧,骂我吧。” 我单肩轻挂着包,另一只手滑过冰冷的拉链,指尖轻轻一拨,随着缝隙的缓缓拉开,将手探入其中,摸到我精心准备的东西…… 我目光锁定在林软那张虚伪丑陋的脸上,声音因愤怒而略显沙哑,却字字清晰阴寒:“我不会打你,我也不会骂你,因为……” 话音未落,我已疾步上前,手中紧握的,是一把闪着寒光的水果刀,其锋利足以穿透一切虚伪的伪装。 “因为,我想杀了你……” 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报复的狠绝。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惊恐地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手中的水果刀率先划向她那张妆容精致,白幼的脸上,很快,一条手指长的血痕出现了。 她发出尖叫声:“啊啊啊……” 第260章 水果刀狠狠刺入严谵的腹部 随后,我更用力地握住水果刀,瞄准她的腹部,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去给叶晗偿命吧!去死啊!” 然而,随着周围的惊呼大叫声,一只铁钳般的手猛然间扣住了我的手腕,让我的刀刃在空中僵滞,再也无法寸进。 接着,耳边就传来严谵低沉愤怒的声音:“景姝够了!你能不能别发疯?” “发疯?” 这两个字像尖锐的针尖一般刺穿了耳膜,我凝视着他,声音轻得仿佛一缕即将消散的烟雾:“在你眼中,我在发疯是吗?” 我哭着又笑着:“她逼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指使张翠芳,如果不是她在网上网暴叶晗,如果不是那天……那天在大雨中,她让人打我,让我没能赶回去阻止叶晗……” “叶晗就不会死。” “就在刚刚,她还贴在我耳边说,她就是逼死了叶晗,又怎么样……” 我疯狂地暴吼:“她就是该死,你凭什么说我发疯?” 他的目光深邃而沉痛,静静地凝视着我,却未吐露半句言语。 好几秒钟后,他的眼眶渐渐泛红,喉结微微颤动,终于,他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轻柔地说:“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刀杀她,不就是发疯吗?况且,今天,是我跟她的订婚宴。” 那一刻,我的心防轰然崩塌,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夺眶而出,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恨意。 我的身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空了所有支撑,不由自主地缓缓下沉,就在这时,他迅速一把抓住我,声音里满溢着曾经的那份温柔:“让我送你回家吧,好吗?” 我缓缓抬眸,泪光斑驳间,他的面容被镀上了一层忧虑的光辉,那双眸子深邃而关切。 可是太假了,假得很恶心。 我依然紧握着水果刀,上面还染着鲜红的血液。 旁边的林软捂住脸,哭喊着:“严谵哥哥,我好痛啊,景姝姐为什么想杀我啊……” 严谵说:“苏天,把她赶紧送到医院去。” 林软哭道:“我不要,我要你送我去医院,我好痛,我流了好多血,我会不会毁容啊。” 我低声细语,带着恳求:“我要你抱我一下可以吗?”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是更深一层的温柔,用力地将我涌入怀抱中,低柔着嗓音说:“好,我抱……” 旁边是林软破音的嘶喊声:“严谵哥哥,你怎么可以抱她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 我的下颌轻轻倚靠在他的肩头,视线不经意间与厉焱交汇,他的眼眸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哀伤与沉痛,直击我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开始不适的咳嗽出声。 我勉强对他挤出了一抹温软的笑容。 随后,我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水果刀狠狠刺入严谵的腹部。 严谵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鲜血浸染的衣襟上,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愕。 他应该是没有想到,我要的拥抱,只是更方便捅他一刀吧? 哈哈哈。 我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手紧握刀柄,用尽全身力气将刀从他体内拔出。 我的笑容在此刻变得阴森而扭曲,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般刺人:“你也是杀死叶晗的凶手,甚至我的奶奶也是你间接性害死的,你比林软更该死!” 他缓缓抬头望着我,眼中布满血丝,有泪水缓缓从眼角滴落。 周围有人尖叫出声,接着就是乱糟糟的脚步声,以及有人大喊着报警,叫救护车,吵死我了。 我指尖再度紧攥那柄的匕首,心中再次涌起滔天的恨意。 什么狗屁救赎?不过是一个阴暗的地狱罢了…… 我唯一的光,也被他给带走了。 凭什么啊? 凭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呢? 当我再次想对准他心脏位置捅一刀的时候,苏天冲到我旁边,轻而易举地夺去了我手中的水果刀,随后将我狠狠推倒在地。 我倒在地上,头发散开,狼狈地遮住眼睛。 他疾步上前,搀扶着虚弱的严谵,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严总,您还好吗?快,快叫救护车!” 外面冲进来很多保镖,将我围住。 我双手支撑着颤抖的身躯,发丝凌乱地垂落在脸颊两侧,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严谵那逐渐洇开的血色,嘴角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凄厉的笑:“我今天的礼物,惊喜吗?” 他跪坐在地上,捂住腹部,表情沉痛地盯着我,很轻很轻地开口:“原来,你恨我……恨到想我死。” 我咧嘴笑道:“你就是该死。” 他听到我的话,突然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出。 突然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还不把这个疯女人抓起来,送到警局。”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呢。 我看向来人,正是严成海。 他曾经羞辱我的话,我记忆犹新。 “你当初利用婚姻跨越阶级就算了,如今还闹出这么多丑闻,你让严谵如何在商界立足?” “五年前你跟他在一起,我就说过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年轻人爱看电视剧、小说,觉得里面的豪门会看上一无所有的灰姑娘,而现实中的豪门选择的是门当户对的联姻。” “你必须尽快跟严谵离婚,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野鸡,又有几个成功呢?” 他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俯瞰尘埃的轻蔑:“简直疯了,跑到这里面来闹,还拿着刀杀人,你知道,这里汇聚了多少社会的精英,他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大家看着你,就像是看一个小丑而已!” 他的话语愈发沉重,音量不自觉地提高:“全然不顾法律之威严,更无丝毫人性之温暖,提及你是严谵的前妻,我竟是心生羞赧!当初我不该松口的。” 言罢,他的目扫向严谵,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当年,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说了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你,你偏偏不听,结果呢?这些年你被他拖累成什么样?她现在竟然还想要你的命!这样无礼无德,心肠如蛇蝎之妇,即便是街头的孤苦流浪者,也会对她避之不及。”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我的自尊上无情的刻划。 第261章 找个更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 他再次沉声发令:“赶紧抓起来,送到警察局。” “动她试试?” 这时,一阵不弱于严成海威严,却更添几分不羁与冷冽的声音响起。 厉焱疾步向我而来,周身仿佛裹挟着风暴,让众人不由得恐惧后退。 然而,六名训练有素的保镖如同铜墙铁壁,挡住他。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怒意在他眸中翻涌,他低喝一声:“最好滚开!” 保镖们面面相觑,脸上难掩惧色,不由自主地偷偷瞥向一旁的严成海。 严成海轻咳数声,眼神复杂,最终缓缓抬手,做了一个手势。 得到默许,保镖们这才缓缓让开一条道路。 “你不要过来。” 我捡起地上叶晗的遗像,抱在怀里,嗓音嘶哑着冲他喊。 他脚步一顿,眼中痛惜地看着我。 我觉得我是疯了,我也不想活了,所以,我不想连累他,他是我非常感恩的人,我现在这么不堪,怎么能让尊贵的他碰我呢? 我现在确实犯法。 可惜的是,我没有杀死林软,至于严谵,也不知道能不能死…… “没关系的,我都不在乎呢。” 他声音深沉、低柔、小心翼翼的。 严成海的声音适时插入,带着几分严肃:“厉总,看这个女人现在的精神状态,怕不是真的疯了,而且,她持刀行凶,触犯了律法,你好歹也是身份尊贵的人,怎么能……” “这里最正常的人就是她,最疯的人,难道不是你,还有另外两位吗?” 厉焱眸光骤冷,如寒星般掠过严成海,继而缓缓扫视过林软跟严谵。 严成海的面庞瞬间阴沉,难掩其内心的尴尬与挣扎。 厉焱的语调依旧平稳而深邃,如同古潭之水,不起波澜却暗藏漩涡:“持刀行凶确实犯法,不过,你那外甥既然有通天手段,能让凶手逃脱罪责,而我自然能让这所谓的‘行凶’变得合情合理,甚至,成为理所当然。” 严成海瞬间哑口无言。 林软的抽泣声响起:“景姝,严谵哥哥已经不爱你了,况且,是你先对不起他的,你一边说祝福我们,一边来我们的订婚宴大闹,你甚至还恶毒到想杀了我们。” “你是在不甘心吗?” “你在是嫉妒我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抢走了你严太太的位置啊?” “你有厉总撑腰就了不起吗?” “闭上你的贱嘴!” 厉焱出声呵斥。 他眼眸微眯,声音骤然冷冽,如同冬日里刺骨的寒风:“区区一个废物、一个贱人,也值得她不甘心,嫉妒?严太太的位置,恐怕也只有你这种女人稀罕吧?” “我不但帮她撑腰,我还想帮她撑起一片天,扫清身边的绿茶白莲。” 众人听到他的话,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林软双手紧紧掩面,她的情绪被厚重的掌心遮掩,却遮不住那份几乎要冲破肌肤的愤懑与崩溃。 而跪坐在地上的严谵,脸色苍白憔悴,嘴角却勾勒出一抹凄楚自嘲的笑容。 一位私人医生正忙碌地为他进行紧急止血。 厉焱的目光投向我,眼神仿佛春日里温柔的暖阳,温柔和熙。 他步伐坚定地走向我,听到我跟前,轻声细语地问我:“你很恨他们,对吗?” 我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挖出,带着滔天恨意:“恨,恨死了,恨不得剥皮抽筋。” 他猝然间微微倾身,以一种优雅姿态,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我给你出个主意,找个更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狠狠报复他们,比如我。”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施了魔法,周遭的一切喧嚣与色彩都悄然褪去,只余下我们两人,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对望。 我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了他那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轮廓,落在他深邃而温柔的眼眸中,那里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乱了原有的节拍。 他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响起,清晰而坚定地重复着刚刚的话:“我给你出个主意,找个更有权有势的男人嫁了,狠狠报复他们,比如我。” 我猛然间回神,众人的面容上皆镌刻着难以置信的惊愕。 林软的声音细若蚊蚋:“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严谵的反应更为激烈,他猛地挣脱了私人医生的治疗,发出急促而剧烈的咳嗽声。 至于严成海,他的脸色一片青紫,看向厉焱的眼神,仿佛在审视他话中的真与假。 我脑海忽然回荡起叶晗的话,她一次又一次希望我能跟厉焱在一起,这是她死前最后的愿望了…… 我的视线再次掠过周遭精心布置的浪漫浓重,掠过大厅的璀璨奢华,最终,我轻轻伸出手,指尖轻轻滑入他掌心,那一刻,我的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而甜蜜的微笑,轻声细语道:“好。” 话音刚落,又传来严谵剧烈的咳嗽声。 私人医生在一旁焦急万分,眉头紧锁,口中不住地念叨:“情况紧急,必须立刻送往医院,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我唇边依然含笑,内心毫无波动。 厉焱看着我,眼中仿佛有万千烟花在这一刻骤然绽放,那光芒源自心底的喜悦与激动,在我同意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他猛地握紧了我的手,随即将我温柔地拉起,紧紧拥入怀中。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拂过我凌乱的发丝,细心地整理着,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呵护与珍惜。 接着,轻启薄唇,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不甘?嫉妒?严太太的位置?呵,我的宝贝,我岂会稀罕呢?” 随后,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而深邃:“你本来就是凤凰,只是以前错将蛤蟆当作了伴侣。” “你也不是小丑,小丑另外其人,再者,在场的人,谁敢把你当小丑看?” 说完,他缓缓扫视周遭,那目光让每一个触及之人都不由自主地收敛起轻慢之心,换上了恭敬与温煦的笑容。 他再度以一抹幽深的语调轻启薄唇:“至于流浪者,避之不及?” 他顿了顿,语气温柔宠溺:“可是,我偏偏对你爱不释手呢。” 话音刚落,严成海却发出连续不断的咳嗽声。 第262章 我们不走过程,走结果 他这几句话,明显就是打脸严成海。 我缓缓抬眸,怔怔看着他,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自心底升腾,我甚至在懊悔,以前为什么不早点接受他啊? 这个时候了,他都愿意站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满满安全感。 我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化作一声细碎的哽咽,情不自禁轻轻依偎进他的怀抱,双手温柔地环绕上他坚实的腰身,轻声细语道:“对不起。” 然后下一秒,周围莫名响起了鼓掌声。 我环视大家,所有人面上都露出真诚祝福的笑容。 除了林软、严谵、严成海…… 林软依然捂住脸,呜呜咽咽地痛哭着。 严谵已经被苏天背起来,冲出了大厅。 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地上滴落的鲜红血液,我在想,叶晗当时应该比他更痛吧? 严成海愤怒道:“厉焱,你知道你现在维护的女人是谁吗?他可是你外甥的前妻!” “不是离婚了?” “国家有规定,我不能追外甥的前妻?” 厉焱无所谓地哼笑着。 “你不怕业界的人笑话吗?” 严成海眉头紧锁,追问得更为直接。 厉焱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覆盖在我的肩头。他的目光温柔似水,言语间却透出一股冷冽:“你认为,我厉焱的行事,会受他人目光所限?” 严成海叹了口气,似乎还想再劝:“以你如今的身份与地位……” “身份、地位,于我而言,它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让我更有力量,去守护心中所爱。” 厉焱打断严成海的话,嘴中的每一个字质感十足,清晰悦耳,坚定而深情。 严成海目光投向我,气得龇牙咧嘴。 我冲他笑了笑:“看见吗,是严谵配不上我,而不是我配不上他。” 后面警察来了。 厉焱细心地陪着我去了警察局,他似乎只是几句话就处理好我拿着凶器伤人的事,然后送我到了出租房。 我这种故意杀人罪,起码得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可是,正如他所说,让我的‘行凶’变得合情合理,甚至,成为理所当然。 我想,这就是权利,也是他的偏爱。 至于宴会上的事,很快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 陈词、易珩都打来了电话,他唇边含着笑,说着一模一样的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回到出租房。 宁萌已在家中做好了饭菜。 门打开,她几乎是冲到我的面前,双臂紧紧抓住我的双臂,语气是担忧与愤慨:“景姝姐,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那对狗男女就该死!他们不是个东西。” 我微微一笑:“我当然没事,我还要回来吃你做的饭菜呢。” 其实,在决定去参加严谵跟林软的订婚宴时,我没有想过活着回来,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让林软与严谵给叶晗偿命。 我自知平凡无奇,没有惊世骇俗的智谋,也无权无势,只有借着他们的新婚姻,亲手捅死他们,然后当场自杀。 叶晗离开了我,我似乎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厉焱,他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给了我无尽的温暖和偏爱。 我也不是铁石心肠,自然会心动,会感动……当然,更多的是,好像嫁给他,才是对厉焱跟林软最狠的报复吧? 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报道着严谵的伤势。 宁萌估计怕我看见难受,直接把电视关掉。 我默默低头,咀嚼着碗中的食物,心中想的,只是懊悔,自己竟然没有把他捅死。 此时,厉焱夹起一块精心剔除了所有鱼刺的鱼肉放在我的碗中,那细腻的关怀,无声却强烈地冲击着我的感官。 我不禁思绪飘远,记忆中搜寻着相似的场景,却愕然发现,严谵的身影从未如此贴近过这份平凡而真挚的温柔。 我暗自苦笑,曾经的我,究竟是如何盲目,才会将心交付于那样一个永远矜持自若,似乎连最细微的温情都吝于施舍的男人? 他的世界,似乎总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而我,却曾以为那就是爱的全部。 宁萌忽而眼眸闪烁着八卦的目光,嬉笑着问:“那个,景姝姐,所以,你现在跟厉总两个人是在交往?”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此时,厉焱缓缓放下手中的餐具,动作中透露着不凡的教养与风度,他拿起一旁的餐巾,轻轻擦拭着嘴角,那份从容不迫,仿佛连细微之处都透露着贵族的气息。 声音更是清润动听:“我们不走过程,走结果。” 林软闻言,脸上掠过一丝诧异,不解地追问:“啊?什么意思啊?什么走结果?” 厉焱随即站起身,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丝不言而喻的深情。他亲自为我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细心地吹凉后,才递至我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笑道:“走结果就是,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就是我的太太。” 林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又多了几分羡慕与祝福。 她激动道:“呜呜,我磕的cp终于成真了,呜呜,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吃完饭。 厉焱忽然开口:“你们收拾一下东西吧。” 宁萌眨了眨眼睛:“收拾东西?” 他笑着说:“既然是未婚妻,那是不是得搬到未婚夫的家里去住?” 宁萌闻言,眼中光芒大盛,几乎要溢出惊喜的泪水:“你是说……我也能有幸住进你的半山腰大城堡吗?我听说你的大城堡周围有天然温泉,还有高尔夫球场,甚至还有赛马场……” 厉焱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听谁说的?” 宁萌尴尬的笑了笑:“我在网上……嗯……搜的。” 厉焱轻轻一笑,又对着我说:“需要收拾什么,我帮你收拾。” 我目光扫向叶晗的房间,仿佛看见她正打开房门,冲着我温柔地笑,我说:“可以不搬去吗?” 他回我:“不搬去住,怎么报复?” 宁萌激动道:“是啊,景姝姐,你搬过去住吧,你想想,你以前住在严谵那个破小别墅,每天打扫,准备一日三餐,他妈还觉得你是在享福,觉得没有他儿子,你这辈子都住不上别墅,你现在可是住得十亿的半山腰城堡呢,才不稀罕他那个破小别墅。” 我点头答应。 来到叶晗的房间,看着里面的每一件家具,目光扫向梳妆台,仿佛又看见她坐在梳妆台梳着一头柔软的长发。 眼泪再次流下来,我轻声哽咽道:“叶晗,我帮你把林软的脸上划了一刀,在严谵的腹部捅了一刀呢,这是他们该得的报应。” 第263章 搬到厉焱的家里住 后面,我和宁萌收拾了东西,退了房子,坐上了他的车。 车从市区行驶到了郊外,再到山势雄伟的僻区,却不显阴森凄凉,沿途,每一棵树、每一块石、每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每一眼清澈见底的泉,皆似匠人精心雕琢,又似天成之美,浑然一体。 不时有绚烂多彩的花海跃入眼帘,与错落有致的果林交织成一幅幅生动鲜活的田园诗画,让宁萌不禁连连赞叹:“天哪,这简直太美了吧?这就是小说里霸总住的地方吗?” 确实很美,我却无心观赏,只是轻轻靠在窗户上,脑海不断回荡着宴会的情景。 严谵说,我疯了。 我觉得我没疯,以前的自己才是疯了,疯了的爱上他。 当车辆缓缓驶上一座横跨两山之间的古朴石桥,随着耳边传来的惊呼声,我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目光穿越了层层叠叠的绿意,定格在半山腰那座隐匿于葱郁灌木之中的城堡。 庄严又不失雅致与宁静,真是像极了电视剧、小说、漫画里面的房子。 约莫十分钟。 车辆缓缓驶上一条白色的道路上,沿途的景色令人目不暇接,最终优雅地停驻于一座城堡门口。 拱门被藤蔓温柔缠着,背后是错落有致的塔楼建筑,每一砖一瓦都十分的精美。 门口,两列身着制服的仆人静静伫立。 我看了一眼,竟然没有女佣,全部是男佣,左边都是稍微年轻点,三十岁左右,右边是四十岁左右,个个礼服笔挺,气度不凡。 他们的神情十分的恭敬。 “天啊,好漂亮的城堡……” 宁萌坐在副驾驶位上,眼眸中闪烁着惊叹,话音未落,她已迫不及待地推开车门,轻盈跃出,如同一只好奇的小鹿,四处张望,又忍不住兴奋道:“这么多男佣,我感觉我在做梦……” 厉焱轻启车门,动作流畅而优雅,随后他绕至我的一侧,以绅士之姿缓缓拉开另一侧车门。 我缓缓弯腰,自车内优雅地步出。 “欢迎景小姐,宁小姐。” 男佣们的声音整齐划一。 宁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愣在原地,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欢迎仪式所震撼。 我却因身体虚弱,体力不支,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险些失去平衡。就在这时,厉焱迅速上前,他有力的双臂轻轻环过我的腰肢,温柔将我稳稳抱起。 他的目光深邃而温柔:“先回房休息吧,你需要静养。” 房间的布置温馨典雅,是我喜欢的风格,阳台上摆放了五六盆秋兰。 床头桌上放着一张摆台,上面的照片竟然是我那天跟他拍的婚纱照。 我非常惊讶,这不像是今天才准备的。 不过想想也觉得对,他总是那么的温柔细腻,估计很久前就准备好了? 我心中莫名暖暖的,缓步走到落地窗前,眼前竟然是一片辽阔无垠的高尔夫球场,绿意盎然,其间,几抹洁白的小球悠然散落。 目光越过高尔夫球,远处赛马场的轮廓隐约可见。 果然跟宁萌说的一样,这里又有高尔夫球场,又有赛马场,关键都是对着我的房间。 他在我背后说:“看看这床,舒服不。” 我回头看他,他正站在床边。 我走到床边,床上的四件套是青绿色,我喜欢的颜色。 我非常惊讶,面前的男人,似乎非常非常的了解我……好像我跟他才是真正认识了五六年的人,甚至……更久…… 可是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我十八岁那年在酒店大厅不小心撞上的啊。 他示意我坐下,说:“不适合,我叫人立马换一张。” 我连忙坐下,床垫温软,笑道:“不用换,我很喜欢。” 然而,他忽地伸出修长的手指,穿梭于领口之间,一粒粒扣子应声而解,动作流畅而不失优雅。外套随之轻轻滑落,被他随意地抛在一旁衣帽间上。 空气中有着微妙变化,仿佛有些暧昧? 我骤然间从床上站起,他这是想干嘛? 随后,他悠然自得地解开了内衫领口的纽扣,袖口也被他轻轻挽起,露出了一截线条流畅、力量感十足的小臂,缓缓向我逼近…… 我跌坐在床沿上,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出,轻轻抵在他的胸膛,脸颊如同火烧云般绯红,话语间带着几分慌乱与羞涩:“厉焱……你……你干嘛呀?虽然……虽然我答应了你,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快了?” 接下来的话,我更是羞涩启齿道:“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轻垂眼帘,以一种悠然自得的姿态凝视着我,那双眸中仿佛藏着深邃的海洋,既清澈又带着一抹暧昧之意。 唇形精致而略显单薄,此刻微微下抿,轻吐出几个简洁的字:“窗户,降温,挪床。” 我闻言,脸颊顿时滚烫,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慌忙收回双手,指尖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在诉说着刚才的尴尬,随即匆匆起身,脚步略显凌乱地移向房间的一隅。 只见他,身姿挺拔,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独自一人,轻而易举地将那张宽敞的一米八大床缓缓移向房间的左侧。整个过程,他脸上没有丝毫的疲惫之色,甚至连呼吸都未曾见乱。 待一切安置妥当,他悠然转身,目光再次与我相遇,声线清越:“这样,风便不会直接吹到你了……” 那一刻,我承认,我确实心动。 他又在房间扫视了一圈,说:“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说,知道吗?” 我呆愣地点点头。 他又说:“洗漱一下,先睡觉吧,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喊你。” 我又继续点头。 他的眼眸在我脸庞上轻轻流连了数秒,旋即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悠然转身,步伐轻盈地迈向门边。 就在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他突兀地收住了脚步,侧首回望,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玩味与温柔交织的光芒,低语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你刚刚说,还没有准备好,意思是不是……你已经打算……嗯?” 我的心脏猛地一颤,仿佛小鹿乱撞,言语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慌乱与羞涩:“那个,那个,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仿佛能洞察人心般,悠然重复道:“哦?‘那个’、‘那个’的,你又在撒谎哦。” 他真的很神,每一次在他面前撒谎,他总是能一眼看穿我。 我不由得想起阿羽哥哥,小时候,他也是这样能一眼看穿我在撒谎。 第264章 早结连理,早生贵子 他离开房间后,我简单梳洗一番,随后便无力地躺回床上,怀里紧紧抱着那张与叶晗的婚纱合照。 照片中的她,笑容温婉如初,每一次目光的触碰,都足以让我泪水盈眶,无法自禁。 自责、思念、都交集在一起,让我心痛得要窒息。 直到深夜的时候,我恍惚沉入梦中,梦里,叶晗出现在我面前,她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暖,轻声细语地对我说:“景姝,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希望你能跟厉焱走在一起。” “他是那个能与你共度余生,给你幸福的人。” “如今你答应了他,我很开心,我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我拼命地摇头,泪水肆意滑落,痛苦哀求道:“叶晗,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了,我们还没有去匈利亚旅游,还没有看情人锁。” 她缓缓地转身。 我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伸手去抓她。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到,她的轮廓,在泪光中渐渐模糊,直至最终,化为了虚无。 猛然间,我梦中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陌生而又温情的房间。 然而,我的心却像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 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景姝,醒了吗?下来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 我再次将与叶晗的珍贵合照拥入怀中,指尖温柔地掠过照片中她明媚的笑靥,轻声道:“叶晗,你选的人很好,他真的如你所言,完美无瑕,对我更是无微不至。我会珍惜这份缘分,跟他好好在一起。” 脑海浮现他对我的种种,每一次,当我遇到危险,他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维护我,保护我。 哪怕这次,也是他站在我身后,坚决地选择了我。 然而严谵?或许只有我18岁那年,他及时出现救了我,以后几年里,他似乎都没有做到这样第一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还一次次地不信任,伤害我…… 心中那份纠结与抗拒,似乎在不经意间悄然融化。 我也不懂是因为厉焱可以帮我报复,还是我对他动了心,反正分辨不清,只知道,与他相处的每一刻,都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与幸福。 这是严谵从给过的。 我打算换一身衣服下楼用餐,行李箱静静地放在一侧,内里衣物尚未归置妥帖。 我打算先将衣服整理一下,当我打开衣帽间,刹那间,满眼的惊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十套秋装,色彩温婉,质地上乘,透露着不凡与雅致。这些衣物,无一不是我钟爱的文雅风范。 目光下移,地面上几十双鞋子错落有致,或简约、或复古,大多数都是平底鞋,我平时也不爱高跟鞋。 而另一侧,十几个包包错落陈列价值不菲之余,更有几款限量之作。 此刻,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这些细致入微的准备,应该是很早就准备好了吧? 我哪怕嫁给了严谵整整一年,他都不曾给我买过这么多的衣物、鞋鞋、包包、甚至那些昂贵的手饰,都是有密码锁的。 而整个衣帽间,大多数都是他的衣物,我的只有寥寥几件罢了。 我想,厉焱这样的男人,谁不爱呢? 我挑选了一件简约而不失雅致的长裙,随即穿上一双舒适的家居拖鞋,然后下楼。 餐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宁萌、易珩、陈词三人已悠然落座,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在我身上。 景姝率先开口:“景姝姐你醒了啊?你快点看看,厉总给我们做了好多好多吃的呢。” 恰在此时,厉焱自厨房缓缓走出,一身简约的藏青色家居服,衣襟间随意系着的围裙,非但未减损他身上的矜贵气质,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难得的居家温情。 他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身上,轻声细语道:“饿了吧?快点过来吃。” 我愣了几秒钟,才缓步走向餐桌,坐下来,餐桌上除了我爱吃的几道菜,剩余的菜都是价值不菲的山珍海味。 宁萌激动道:“我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呜呜,跟着景姝姐又能住大城堡,还能吃上几十万的菜,我简直幸福死了,呜呜……” 易珩笑了笑:“怎么?跟着师父,师父亏待你了?” 宁萌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餐宴正酣,陈词忽地执起晶莹剔透的红酒杯,目光中闪烁着狡黠与诚挚,对着厉焱,嘻嘻笑道:“厉总,这一年的筹谋与努力,今朝终是花开并蒂,恭喜,恭喜你得偿所愿。” 易珩紧随其后,他手中的红酒杯轻轻摇晃,宛如他温润如玉的性格,言语间满是温柔与祝福:“世间真情难得,而忠于内心之爱者,终将拥抱属于他们的幸福。厉焱,我也在此,衷心地向你道一声恭喜。” 宁萌见状,眼珠一转,俏皮地加入了这温馨的祝贺行列,她举起红酒杯,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仿佛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既然如此,那我就来个更实际的祝福吧!愿二位早结连理,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我正浅尝着杯中清甜的果汁,闻言不禁轻笑,一口果汁险些溢出。 而厉焱,他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他端起红酒杯,说:“你们几个人一向说话不怎么动听,今天,却意外动听得很。” 整个用餐时间,我觉得很愉悦很轻松,这是在严谵家里没有体会过的。 吃完饭,我或许是这些日太疲倦了,又回到房间昏昏入睡。 夜半时分,窗外风雨交加,雷声轰鸣。 我又梦见阿羽哥哥跟院长那个噩梦,恐惧如寒冰般刺透心扉,让我惊呼出声:“阿羽哥哥……” 我猛然间睁开眼,周身被冷汗浸透,然而,就在这混沌与惊恐交织的瞬间,一抹柔和的灯光悄然洒落,照亮了床边静坐的身影上。 是厉焱…… 他周身被台灯温柔的光线包裹,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别怕,我在这里,我守着你,你安心地睡觉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让我的不安和恐惧逐渐平息。 第265章 成为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我怔怔地望向他,那轮廓在光影交错间竟奇妙地与记忆深处的阿羽哥哥重叠,模糊而又清晰。我的心不禁轻轻一颤,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回到了那个被宠溺与理解填满的童年。 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与阿羽哥哥相似的温柔与细腻,仿佛能洞察我所有的情绪与需求。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正闪烁着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光芒,充满了关怀与疼惜,让我不由自主地陷入了错觉,以为他就是那个小时候守护在我身边,给予我无尽温暖与力量的阿羽哥哥。 这份突如其来的相似,让我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我更对他有着微妙疑惑。 随着窗外的一道惊雷,我瞬间清醒理智,甚至苦笑,他怎么可能是阿羽哥哥?阿羽哥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心脏病爆发死在监狱了。 他猝然启唇,声音里带着温柔:“你,常常这样做噩梦?” 我轻轻颔首,简单回应:“是的。”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避讳,却仍温柔地追问:“那位你口中的阿羽哥哥,是谁?对你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吗?” 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探寻的目光,只以最简洁的言语回应:“不过是儿时孤儿院里,一位玩伴而已。” 对于阿羽哥哥,我不想多提及。 他轻声重复着我的话,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深意:“一位玩伴而已……” 我转移话题,感激地望向他:“谢谢你在这里守着我,如果你不在旁边,我估计醒来都要哭了。” 我又好奇地问:“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害怕打雷下雨,而且还会做噩梦?”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暖,说:“叶晗告诉我的。” 叶晗总是那么温柔细腻,她把这些告诉厉焱,我也是能想到的。 我瞧着他其实很疲倦,加上本身换了心脏,需要好好注意休息,便说:“你回房间睡觉吧,这么晚了,我没事的,我不怕了。” “我怕。” 他突然开口。 我闻言,一时愕然,轻声问:“嗯?”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我也怕打雷下雨,既然你不怕了,那你陪着我吧?” 他也怕打雷下雨? 我瞬间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他见状,笑容里更添了几分玩味与深意,缓缓道:“要么,你去我房间陪我,要么,我留在你房间陪你,你选择一下吧。” 我狐疑地看着他,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怕什么打雷,于是,我压低嗓音,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也害怕打雷吗?” 话音未落,窗外忽地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 突然,他动作迅捷而突兀地抬手,紧紧捂住胸口,面容间闪过一丝脆弱:“你是知道的,我做了换心脏手术,它对雷鸣格外敏感,每一次打雷,都让我心生虚怯,又恐惧又不安……” 心脏病患者,好像确实怕打雷? 我连忙出声,语气中满是关切:“那,那你留在我房间吧。” 话音刚落,他竟迅速放下捂住胸口的手,身形一展,已从座位上站起,懒散地在房间扫视一圈,问:“那我睡哪儿?” 我:“……” 我怔愣了片刻,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了那张柔软舒适的沙发。 不过,这是他的家,让他一个主人睡沙发应该不怎么礼貌吧?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顺着我的视线轻轻一转,身姿挺拔如松,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扫过自己修长的双腿与健硕的上臂,轻声笑道:“我这副身板,怕是一字排开,那沙发也难以全然容纳吧?” 也对哦。 人家好歹一米九的大高个。 我的目光随之游移,最终落在了空旷而略显凉意的地面上。 他见状,连忙道:“地上寒气重,我换了心脏,这身子骨本就薄弱,加之最近辗转难眠,若是再与冷硬为伴,怕是要雪上加霜,难以成眠了。” 我掀开被褥,欲起身,说:“那我睡沙发上,或者地上吧?” 他蓦然俯身,双臂优雅地撑在床上,自然而然地将我圈入其中,他薄削的唇瓣轻启,贴近我的耳畔,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如同夜色中的温柔呢喃:“乖乖,我怎么舍得你睡在沙发上,或者地上呢?你的身体可比我的身体更重要……” 这番突如其来的亲密,让我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随之变得温热而黏稠。他身上的清新气息,如同山间清泉,悄然涌入我的呼吸之间,伴随着他温热的吐息轻拂过我的耳廓,引得我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 我的声音微颤,几乎带着几分羞涩与无措:“那……那……该怎么办?” 他唇边勾勒出一抹轻浅的笑意,那语调中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戏谑与温情:“你心中那份对我的感激与报答之情,不是总想找个机会吗?瞧,此刻,机会来了。” 我闻言,猛地抬头,眼神中闪烁着惊愕与慌乱,不料这一动作竟让彼此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仿佛有电流瞬间窜过全身,热血直冲脑际。 我竭力稳住心神,找回一丝理智,吞吞吐吐道:“我确实很感激你,一直想还你的恩情,可是……怎么……怎么能以身相许啊……”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抬手,以指尖轻敲我的额头,那动作里既有宠溺也有无奈:“你这小脑瓜里,究竟在想什么呢?” “啊?” 我一脸懵逼。 下一秒,他悠然地侧身躺在我的身旁,拉过被子轻轻覆盖,嗓音懒散:“哎,我不过是想借你的床,睡一觉而已,怎么?难不成你想以身相许?” 他忽然暧昧至极地来了一句:“我的心脏病,不影响我的发挥。” 这是什么狼虎之词? 我本能地朝着里面挪动,中间隔开能再躺下一个人的距离,浑身不自在地说:“谁……谁要以身相许啊……” “也对,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等后天,我带你去见我妈,跟我爷爷,细谈我们的婚约大事。届时,你将成为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很快,你就是我的太太,那么……” “作为我的太太,你不需要以身相许,而是早生贵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偷偷捂住心脏,生怕他也听见了。 面前的这个男人,确实跟严谵完全不一样,一个外表冷酷无情,实则敏感多疑,却又高高在上,任何时候不愿意放下尊贵的身段,一个看似清心寡欲,高不可攀,实则腹黑闷骚,视脸皮为身外之物。 不等我回答,他继续道:“你放心,我妈,跟我爷爷,会非常非常地喜欢你。” 我好奇地问:“他们都没见过我,也没有接触我,不过肯定多少知道我的事,你怎么那么确定他们会喜欢我啊?” 他忽然侧睡,目光柔和地落在我脸上,说:“因为我喜欢你。” 我微微一怔,有短暂性的失神……也不是因为他那俊美无双的面孔,而是他的话,因为他喜欢我,所以他的家人也会喜欢我…… 再对比一下严谵,忽然觉得,我以前真的是眼瞎了。 第266章 你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我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喜欢我什么?” 他轻轻一笑:“怎么?我喜欢你什么,你就改什么对吗?” 我脸颊一红:“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 下一秒,他的话语如同丝绸般柔和细腻:“我喜欢你的一切。” 心跳猝然间失了往日的韵律,身体也僵硬得难以动弹,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思绪混乱,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好会撩。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疲倦:“我们休息吧,不要多想哦。” 我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尴尬不已。 我长这么大,只有跟严谵一个异性结为夫妻同床共枕过,而眼前的这位,乃是燕京城内权倾一时的风云人物,他的身份,他的地位,无一不让人心生敬畏。 他还是那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也是我前夫的小舅舅,如今,竟然跟我躺在一张床上。 此时,我整个鼻尖都是专属于他身上清新而略带冷冽的气息,我缓缓阖上眼帘,想尽快入睡不去多想,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应该也没有睡着吧? 我在想,要不要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与尴尬。良久,我终于鼓起勇气,轻声细语:“明天,真的要去见你妈跟你爷爷吗?” 然而,回应我的,却是身后那均匀而平静的呼吸声。 不由自主的,我轻旋过身,看向他,他确实睡着了。 我突然不那么紧张了,反而长舒了一口气,开始认真地打量着他的脸。 台灯投射下柔和而恰到好处的光线,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勾勒出一圈温柔的光晕,让他的容颜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柔和与安详。 他的容貌跟严谵那等出众之姿相较,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的轮廓深刻而立体,面部的每一条线条都如同精心雕琢,刚硬中不失流畅,五官更是宛若名家手笔下的杰作,精致到每一个细节都散发着不可言喻的魅力,更添几分难以言喻的异域风情,让人一眼难忘。 尤其是那双唇,色泽自然,形状优美。 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那不经意的擦唇瞬间,心间仿佛被一股暖流轻轻拂过,随即又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燥热,脸颊上悄然浮起了两朵红云。 这样的感觉,在严谵的身上,我似乎从未体会过。 外面依然在打雷下雨,这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竟然不感到害怕,反而特别的安心,我想,是因为他在身边吗? 这时,他忽然转身了,背对着我。 我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他的后颈,心中猛地一颤,那里赫然显露出一块拇指般大小的疤痕。 我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向了阿羽哥哥身上。 记忆中,阿羽哥哥曾为了保护我,与孤儿院里的顽劣男孩们发生冲突,然后被一个男生用刀子割伤了后颈,留下一条伤疤。 此刻,眼前的这道疤痕,竟然那么惊人的相似。我不禁心生疑惑,结合种种,难道……他就是阿羽哥哥? 我拼命摇头,试觉得这个念头,不切实际。 因为阿羽哥哥在多年前,就因为心脏病死在了监狱。 或许只是巧合,加上我太想念他了吧? 后面,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第二天一醒来,床旁边却没有他的人影,落地窗已经被打开了一些。 晨光洒进来,温柔地拂过每一寸空间,将房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宁静。 我想起昨天晚上,还是莫名脸红,迅速去了浴室开始洗漱。 刚洗漱好,门外就有人敲门了,我打开房门,只见两名身着整洁制服的男佣立于门外,手中各捧着一套精致的衣物,眼神中满是恭敬与谦和。 其中一名男佣微笑道:“景小姐,早安。这是为您精心准备的两套衣物。” 我愣了愣,开口:“衣帽间不是已经有很多衣服吗?” 另外一名男佣说:“这是一个月前,厉先生从国外定制的,不过一直没做好,今天早上才送回来的。” 一个月前?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厉焱真的很用心很用心。 这么用心的一个男人,哪个女人会不爱呢? 我微笑着接过衣物,道谢:“谢谢你们。” 关上房门后,我打量着面前的两套秋装,一套是复古典雅的赫本风,带着旧日贵族的温婉与雅致。另外一套则是简约而不失性感的V领针织连衣裙。 我选了赫本风的连衣裙,它以其独特的收腰设计,勾勒出曼妙的身姿曲线,喇叭袖轻扬,如同盛开的花朵般优雅,而那宽大的裙摆,更添几分灵动与飘逸。 我非常喜欢这种风格,穿在身上大小码适合,主要很舒服。 穿上衣服后,我选了一双鞋子搭配,便打开房门走出去,站在二楼走廊,已经看见厉焱静静地坐在餐桌旁,周身似乎环绕着一层淡淡的晨光,显得格外宁静而深邃。 餐桌上,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早餐。 四名男佣恭敬地候在旁边。 我从未想过,除了叶晗,我可以在早上起来,就享受做好的早餐。 毕竟以前在严家,都是我早早起床做好早餐,然后等候着严谵跟厉采曼起床用早餐,还要被骂做的不合胃口。 我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严谵会起来做好早餐。 他见我缓缓下楼梯,走了过来,便轻盈起身,以一种近乎仪式感的优雅,轻轻拉开椅背,温柔地笑道:“我特地准备了些许中式与西式的早餐,你都可以尝尝。” 我依言坐下,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轻声细语道:“谢谢。” 他随即在我身旁安然落座,轻启薄唇:“未来日子里,我希望,‘谢谢’二字,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次数,逐渐变少,因为……” 他的话语微微一顿,深情款款地看着我,“为你所做的一切,皆是理所应当。” 有风吹来,像吹动了我的心,微微荡漾。 宁萌的惊呼声突然响起:“哇,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西式的……呜呜……” 说完,她就快步从楼梯上冲下来,朝着餐桌上奔。 我无奈笑道:“你慢点啊,没人跟你抢。” 有男佣帮她拉开椅子,她一屁股坐上去,问:“这该不会是厉总做的吧?你是什么绝世好男人啊。” 厉焱微微一笑:“真心爱一个人,应该不会吝啬于给她做饭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看向我。 我忙低下头,面红耳赤。 景姝却嘀咕道:“就是,你看那个严谵就不会给景姝姐做饭。” 她突然提起了严谵,我就更尴尬了,好在厉焱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接话,而是说:“快点尝尝,合不合胃口,吃完早餐,我带你先出去随便逛逛,至于去见我妈跟我爷爷,改到明天了。” 我点点头:“好。” 第267章 土掉牙的浪漫 吃完早餐。 我以为就是普通的逛街,结果,他还带上了四名男佣。 我略带讶异地轻问:“带那么多人干嘛?” 他笑着说:“不然等下,我可能一个提不动那么多东西。” 我连忙摆手,心中满是感激与不好意思:“其实,我已经什么也不缺了,不需要再买了。” 未等我再言,他已绅士地为我拉开了车门,那动作里藏着不言而喻的柔情与宠溺:“先上车吧,外面有点凉。” 我依言入座,车内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氛围。 张叔坐在驾驶位上,乐呵呵地笑着,然后打开了音乐,一首经典老歌《甜蜜蜜》悠然响起。 我记得第一次坐厉焱的车,也是张叔在前面开车,播放这首歌。 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厉焱,他竟然也显得很惬意。 难道,他也喜欢这首歌? 其实小时候,我也爱听这首歌呢。 随后,我们来到燕京市最受欢迎的喜鹊街,其名缘由,皆因街巷间豢养着无数喜鹊,它们或翩跹起舞,或悠然栖息,为这条街平添了几分生机与祥和。 街道两旁,古木参天,地上,青石板路。 还有周围错落有致的高楼建筑,皆透露出浓郁的民国风情。 我跟叶晗上次也来过一次,只是离我们有点远,所以来得很少。 车辆缓缓停靠,车门轻启,厉焱的身影率先下车,他绅士的一手扶住车门边缘,以防意外的触碰,另一只手则轻轻扬起,邀我下车。 我顺势弯下腰身,优雅的自车内钻出。 抬眼望去,不远处,燕京最为璀璨夺目的地标赫然在目——一座集现代奢华与典雅风范于一身的巨型商场。 里面的衣服首饰,皆都是一线大品牌,价值不菲。 秋风吹起,带着丝丝凉意。 那一刻,一件外套轻轻披覆在我的肩头,带着暖意。 我微微侧首,恰对上厉焱那双含笑的眼眸,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初春的薄冰:“衣帽间里的衣服都是我按照自己的审美买的,今天就想着带你来,你亲自挑选你喜欢的。” 我刚想开口说谢谢,猛然制住了,笑着说:“衣帽间里面的衣服我都喜欢,你的审美跟我审美一样呢。” 他笑道:“那再买个十几套,几十套也无妨,女孩子,就应该衣服多一点。” 这哪里是多一点? 他又道:“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想着带你出来走走,下次你不想出来,我让人直接送到你面前,你挑选就行了。” 他忽然又神秘道:“今天,有惊喜哦。” 惊喜?什么惊喜? 他没有想说的意思。 后面,我跟他并肩漫步于青石铺就的广场上,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路旁,喜鹊成群结队,它们或低头觅食,或展翅高飞,嬉戏间透着几分灵动与欢愉。 好多小情侣都在拍照。 我看见一个女生站在喜鹊中间,歪着脑袋,比着YSE,笑容纯真而灿烂,她的男朋友手持手机对准她,开始各种角度地拍照。 结果,引得女孩轻嗔薄怒,对他说:“你到底会不会拍照啊?这张我头都没有,这张我都翻白眼了,还有这张,我嘴都歪了。” 男生嘿嘿笑着:“我觉得挺好看的啊,这样才独特。” 女生被气得跺脚。 男生立马哄道:“好了好了,不气,我们去买吃的。” 女生哼道:“这才差不多。” 看着这一幕,我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轻轻笑了笑。 厉焱忽然开口:“你站在那儿,我给你也拍几张吧?” 我惊讶,调侃道:“啊?你会拍照吗?不会等下,把我拍得头也不见了吧。” 他微笑:“你得相信我的拍照技术。” 我其实还是不好意思,有点羞涩跟紧张,不过,他已经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头,我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喜鹊中间。 站在那儿后,我四肢更是不由自主地僵硬,也不知道摆什么动作了,脸上的笑容都很勉强。 突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某种魔力触动,那群喜鹊仿佛收到了无声的召唤,扑棱着翅膀,带着欢快的鸣叫声,集体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道弧线,划破天际,将整片天空装点得生动而绚丽。 我不由自主地扬起脸庞,目光追逐着那自由飞翔的喜鹊,心中那份尴尬与紧张,在这一刻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自然之美悄然化解。 就在这片刻的凝望间,他迅速而敏捷地捕捉下了这一幕,快门声轻轻响起。 随后,他缓步至我身旁,手机屏幕上的相册轻轻展开,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轻声说道:“瞧瞧,怎么还有人质疑我的拍照技术呢?” 我看向照片上的自己,微微仰起的面庞上,勾勒出一抹温婉恬静的微笑,一头发丝随风轻轻扬起,加上身着赫本风格的连衣裙,仿佛是穿越时空的佳人,散发着淡淡的复古韵味。 照片的背景,是那座民国风情的高楼,古朴典雅,与满天的喜鹊交相辉映,整个画面,色彩与光影的巧妙结合,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感。 我微笑着夸奖:“拍得真好。” 他嗓音清润:“主要是人长得好看。” 我脸颊一红。 我朝着前面的商场走去,唇边含着笑意,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般心情愉悦过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的他? 我以为,叶晗走了后,我将会一直活在痛苦中,甚至昨天决定杀了林软跟严谵,哪怕杀不死,也要他们付出一些代价,然后自杀去找叶晗。 没想到…… 厉焱的出现却温暖了我,我甚至在想,其实跟他在一起,肯定能幸福一辈子的吧? 就在我低头思绪的时候,一位慈爱的老太太手中拿着一朵秋兰,快步朝着我走来,然后将兰花塞到我手里,微笑着对我说:“要永远快乐。” 我一脸的茫然与不解。 我反应过来后,刚想问一下是不是送错了,老奶奶的身影却已经快步离开,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时,又一位老爷爷缓缓朝着我靠近,手中紧握着一朵盛开的秋兰,他将花同样塞到我手中,眼神中满是祝福:“要永远幸福。” 我刚开口问:“爷爷,你是不是……” 老爷爷却笑呵呵的,也快步融入了人群中。 我看着手中的两朵透着清香的秋兰,一时间,有些懵逼。 紧接着,一位可爱的小女孩,蹦跶着来到我跟前,她的小手也紧紧捧着一朵兰花,眼中闪烁着纯真与无邪:“姐姐,你要永远美丽哦!” 说完把秋兰递给我。 我接过秋兰,询问:“小妹妹,这是谁让你送给我的?” 小女孩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靥,轻盈地迈开小步,欢快地追逐着前方的爷爷与奶奶,三人并肩而立,回头看着我笑。 我在想,会不会是我旁边这位啊? 这时,周围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取出了一朵秋兰,每个人的脸上都绽放出了最真挚的笑容,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祝福:“愿您与厉先生,未来的日子里,如同这秋兰一般,芬芳馥郁,甜蜜相依。” 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我整个人怔愣住了。 我听到厉焱对旁边的一名男佣小声说:“她看样子都傻住了,这陈词出的什么土掉牙的招数?” 第268章 求婚 此刻,张叔手捧一束秋兰,匆匆而来,轻轻将秋兰递至厉焱手中,低声细语:“厉先生,轮到您了,请。” 厉焱微微一笑,接过那束沉甸甸的秋兰,然后细心调整着衣襟,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直至站定在我的面前,缓缓伸出手,将那束秋兰递给我:“景姝,这是你最钟爱的兰花,九十九朵,寓意着我们的情愫,愿能与你携手,直至永恒,久久不息。”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这束秋兰,每一朵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冷艳而不失温婉。 明明有些“土气”的浪漫,却在我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眼眶不禁微微发热,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严谵的影子在脑海一闪而过,但随即被厉焱的身影替代。 我轻轻接过花束,微笑着说:“我很喜欢,一点都不土。” 他的眼眸中蕴含着温柔的笑意,对我低语:“你仔细看看兰花,里面说不定有惊喜。” 我怀揣着满心的好奇,小心翼翼地拨开最中间的一朵兰花,刹那间,一抹璀璨如星辰的光芒跃入眼帘,是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在光线的折射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 我震惊之余,竟是片刻的失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就在这时,他优雅地伸出手,轻轻将钻石拿出来,随后缓缓跪倒在地,磁性质感的音色,低沉不失清凉,很悦耳:“景小姐,请问,您是否愿意嫁给我,让我用此生此世,倾尽所有守护您。” 他的话音刚落,一群喜鹊不约而同地振翅高飞,它们欢腾的身影划破长空,留下一串串清脆悦耳的鸣叫声,为这浪漫至极的瞬间添上了几分生动与喜庆。 那一刻,我怔怔地立在了原地,心中涌动的情绪复杂难辨,既惊喜又彷徨。 我从未想过,我还能被再次求婚一次,更没想过向我求婚的人,竟是站在金字塔上,高不可攀的男人。 他此刻就半跪在我面前,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唯有他眼中的光芒,炽热而真挚。 张叔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对我说:“景小姐,我陪伴了我家先生多年,我亲眼见证了他对任何事任何人的淡然冷漠,却未曾见他如此倾心于一人。” “无论是他一次次帮助你,还是忍着病痛从国外回来,亦或者早早给你准备好的房间,里面的布置装修都是按着你的喜爱好,还有衣帽间所有的衣服包包……” “你再看看先生家里连一丝女性柔美的痕迹都刻意避之,连宠物也皆是雄性,只因在他心中,早已为那份独特的情感预留了最纯净的位置。” “你就答应我们先生的求婚吧,我相信,我们先生一定会给你前所未有的幸福。” 接着,周围的每个人都异口同声说:“答应他,答应他。” 我看着厉焱,想起,曾经我刻意地跟他保持距离,一是因为我对严谵还有情,他又是严谵的小舅舅,不想过多地有所牵扯。二是,他身份高贵,地位超然,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且离过婚,我根本配不上他。 甚至,景瑜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起…… 正在我思绪混乱的时候,他再次出声:“即便我站在金字塔尖,我也愿意为你俯身。 叶晗的话也在耳边响起:“我还是希望你现在考虑一下未来,找一个能依靠的肩膀,重新享受一下真正的爱情,能有一个感情的寄托。” “其实厉总真的非常优秀,这样的人,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了,虽然我跟他接触的不多,但是通过他一次又一次帮你,我感觉到,他对你是真心实意的。” “我了解你的性子,你跟他的性格是互补的。” “说句虚荣的话,他有权有势,还有钱,能给你非常富裕的生活,也能好好地保护你,你跟他在一起,没有人会伤害你。” 正如叶晗所说的,面前的男人比严谵优秀百倍,他的身边也不会出现博美雅,林软…… 能嫁给他,是多少女人的梦想?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而且跟他在一起,确确实实是对严谵最大的报复。 我绽放出一抹如蜜糖般甘甜的笑容,轻轻伸出左手,中指微微上扬,声音清亮:“我愿意。” 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灿烂至极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枚闪耀着璀璨光芒的戒指,缓缓套在我的中指之上,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无尽的细腻与珍视。 随后,他以最优雅的姿态,轻轻在那枚戒指上印下一吻。 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两朵红云,羞涩的低语:“快点起来。”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优雅地起身。 周围开始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 他转身,对一旁笑意盈盈的张叔吩咐道:“张叔,请代我向在场的每一位朋友表达最深的感激,每人赠予一千元的红包。” 他话一出,全场惊呼。 张叔闻言,脸上笑开了花,连声应:“好的,先生。” 说完,对大家说:“大家跟我来领红包咯。” 我:“……” 我估摸现场起码有三百人,每个人给1000的红包,这是什么财大气粗啊? 不过,我觉得又土的同时,又真的好甜蜜。 或许,这简单直接的浪漫,就是我想要的。 后面,他带着我去了喜鹊楼,里面竟然被包场了。 他温柔地示意我自由挑选衣物,那眼神中满是对我的宠溺与尊重。我轻轻漫步于衣架之间,指尖不经意间掠过那些精致的标签,心中不禁微颤——即便是最不起眼的款式,其标价也足以令人咋舌,竟然上万块。 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怎么了?我的未婚妻,是否需要我这未婚夫亲自上阵,为你精挑细选一番?或者……” 他的话语一顿,眼神狡黠地转向了对面的内衣店,“我或许可以去那里,给你精挑细选几套?” 我脸颊一红,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挑。” 就这样,我跟他走在前面,身后跟随着四位身着笔挺制服的男佣,一行六人,宛若小型仪仗,悠然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店铺间。 从进来到出去,总共花了三个小时,四名男佣以及他手中,提满了购物袋。 其实,我只想买一套的,但是他却不乐意,还说,这次回去,他们的手绝对不能空着。 整个商场的销售员,每个人脸上都流出了羡慕。 第269章 怎么总有人来蹭吃? 我一直觉得逛街很累的,但是今天跟他逛街,似乎一点都不累。 可能我只负责换衣服吧? 佣人负责提购物袋,他负责刷卡。 打算回去的时候,我想着明天要去见他妈妈跟爷爷,第一次上门,肯定需要带上礼物。 可是,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到底需要送什么礼物,才不显得小家子气,才能入他们的眼? 其实我手里也有不少钱,离婚时候拿了四千万,加上卡里面原本有一千万,以及我卖掉的海景别墅,还有叶晗留给我的钱,加起来大概有八千万左右。 虽然比起他们这些身价百亿的人,八千万也不算什么,但我更加纠结,到底要送什么礼物呢?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问:“你妈妈跟你爷爷喜欢什么啊?” 他微微侧首,目光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缓缓道:“我妈爱美,喜欢一切好看漂亮的东西,包括人,我爷爷喜欢听钢琴曲,平时也爱下下象棋,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爱美? 那是不是可以买一套高档的化妆品?或者一件漂亮的衣服? 然而转念一想,她身为贵族之中的佼佼者,她所拥有的化妆品与衣服,或许是世间难寻的珍品,每一件皆是量身打造,独一无二。 我随随便便买一套送她,估计根本上不了台面。 他估计见我不语,开口道:“你在想,明天去我见我妈跟我爷爷,要送什么礼物?” 我点点头,小声问:“嗯,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合适。” 他嗓音温和:“其实,我妈什么也不缺,你不用送她什么礼物,你陪她聊聊天,跟她讨论一下衣服啊,美容啊,皮肤啊……至于我爷爷,你会弹钢琴,你可以弹一首你擅长的钢琴曲。” 我轻摇首,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可是,不送礼物不太礼貌啊……” 他眉眼都是笑意:“有没有可能,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礼物呢?” 我眸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吗?” 他颔首,眼神中满是宠溺与自信:“我让人给我妈私人定制了一套护肤品,我爷爷,我给他也买了一幅象棋,所以,你只管明天开心地跟我一起去见他们,其余不用操心。” 我微微一笑,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事事都有人在背后安排后,我想,这是任何一个人女人都向往的吧? 回到家,我看见客厅站了四个女佣,每个人都面目和善,举止温婉。 厉焱对我说:“本来城堡不需要女佣的,但是既然你来,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找几个女佣伺候你更方便。” 说完,张叔已经让男佣把所有的购物袋递给四名女佣,让他们务必手洗干净,晾干了,再拿到衣帽间挂好。 而我,什么都不用做。 晚上吃饭的时候,陈词跟易珩都来了。 厉焱嫌弃道:“怎么总有人来蹭吃?” 易珩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指着陈词:“说你呢。” 陈词摸了摸鼻子:“我们也不是来蹭吃蹭喝的,是来关心你们。” 说完,他笑嘻嘻道:“听说,我们厉总求婚成功了?” 厉焱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瞧瞧你出的什么骚主意,土掉牙。” 陈词咳嗽几声,一本正经道:“这些我可都是在网上询问众多网友总结出来的浪漫招数,虽然土,但是中用……” 他目光轻转,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景姝,你觉得呢?” 我刚喝了一口甘甜果汁,闻言不禁一愣,差点喷出来,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一时语塞。 这时,厉焱的目光转向陈词:“总不能真的白吃白喝吧?厨房的洋葱,等着你来切。” 陈词闻言,如同被雷击中般猛地自沙发上弹起,脸上写满了抗拒与无奈,苦笑道:“哎呀,这洋葱我切不来,我最讨厌洋葱的,会泪流满面。” 厉焱轻轻扬了扬下巴,示意着大门的方向:“既然如此,那便请回吧,家中的饭或许更适合你的胃口。” 陈词嘴角抽搐,挤出一丝苦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脚步慢吞吞地跟着去了厨房。 晚餐吃得也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 他们三个人虽然在商界都是有身份的大人物,可是意外的私下非常好相处。 我在严谵的家里,从来没有这样愉快地吃过一顿晚餐。 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睡得特别安稳,一觉无梦,直至晨光熹微,温柔地唤醒了我。 我想起今天要去见厉焱的爷爷跟妈妈,我迅速从床上起身,步入浴室,认认真真地洗漱。随后,我步入衣帽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衣物间穿梭,最终精心挑选出一套既得体又不失温婉的衣服。 我穿在身上,又觉得不适合,立马换了一套。 后面,连续换了五六套…… 最后一套秋裙穿在身上,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忽然觉得好笑,我怎么真的有种见未来婆婆的紧张感?生怕穿得不适合,引得她不喜欢。 可能因为以前在严家,我穿什么衣服,厉彩曼都要插手,指指点点吧? 穿好衣服后,我又给自己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令我意外的是,昨天没有看,今天打开梳妆抽屉,里面各种昂贵精致的化妆品。 刚打算开门,一名女佣站在门口,对我说:“景小姐,厉先生说,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不用赶着时间去厉先生的母亲跟爷爷的住处,因为他们来这边。” 他们来这边? 那我就更要早点起床了,虽然礼物厉焱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毕竟是他准备的,那是不是得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午饭? 我匆匆下楼,看见厉焱已悠然地坐于客厅之中,双腿优雅地交叠,眼神悠然自得地落在电视屏幕上。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视线,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幕幕令人意外的场景。 正是昨天他在喜鹊广场对我求婚的一幕。 包括他为我拍照,还有爷爷、奶奶以及那位纯真小女孩手捧兰花,祝福我的场景。 新闻的标题更是夺人眼球:“高龄之花厉焱,上演土味浪漫,力追外甥旧爱”。 紧接着,一行行标题接踵而至:“豪门任性手笔,现场人人领取千元红包”。 为什么会在电视上播放呢? 这时,宁萌走出来,对我大喊:“景姝姐,你快看手机,你跟厉总都出名了,无数人羡慕你们呢,你都要成为女网红了。” 我迅速拿出手机,打开了逗音,首先刷到的就是我跟厉焱的视频,点赞、评论、分享,都是几十万。 他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早安,未婚妻。” 显然从他的表情里能看出,他并不生气,甚至还是他故意为之的。 宁萌的声音又兴奋的传来:“你说,严谵跟林软看见了,会不会气死啊?最好把这对狗男女气死得了。” 第270章 老婆娶回家是用来宠着的 我说实话,确实心情很爽快。 被前夫的小舅舅大庭广众之下浪漫求婚,哪怕他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情义,也会气得吐血吧? 毕竟,面前的男人比他强,比他更优秀。 至于林软,总是觉得厉焱瞧不上我,把我当一个消遣的玩具而已,结果,人家当众求婚了,严谵都未必这样向她求婚过吧? 我收回手机,唇边含着愉悦的笑容,走到厉焱旁边。 他的目光轻柔地掠过我周身,嗓音清澈,如同山涧溪流,悦耳动听:“今日的你,较往常更漂亮迷人了。” 继而,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难道是为了见未来的婆婆,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我脸颊微烫,却故作镇定地回应:“我平时就是这样啊,也没有特意打扮。” 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我左手中指那枚闪烁的戒指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我很开心,说明你非常重视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过你放心,我妈跟我爷爷特别好相处。” 他又补充一句:“就算他们不喜欢你,你还有我喜欢,你不需要在乎他们对你的看法。” 我眼眶一热,内心酸酸涩涩的,总是不自禁拿他跟严谵比较。 我嫁给严谵一整年,他似乎从来没有维护过我,只是冷眼看着他妈苛刻我。 后面,我们吃了早餐,我提议中午的午餐由我来做,毕竟我也没有送什么礼物,那就让我亲手下厨给他们做一顿午餐,也算是我的心意。 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柔意,轻轻起身,手指温柔地穿梭在我的发丝间,那份宠溺几乎要溢出眼眶:“乖,哪里需要你这么累?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让张叔带你在城堡到处转转,至于午餐,我来准备。” 我连忙摇头,坚持道:“不行不行,怎能让你来做这些?理应是我来尽一份心意。” 他轻声笑道:“在我们厉家,有着不一样的传统,都是男人下厨做饭,而且,我妈也一直教育我,以后娶了老婆,就要做饭给老婆吃,老婆娶回家是用来宠着的,不是娶回家让她干活的。” 我总是这样容易被感动,当然,他的话确实非常让人感动。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我还能受到这么甜蜜的待遇,以前在严谵的家,哪一顿饭菜不是我做的? 宁萌在一旁,眼眸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果然,嫁给一个好男人,什么家庭矛盾,婆媳矛盾,根本不存在,只有嫁给一个渣男,才会出现那么多矛盾。” 言罢,她难掩激动,双手紧握成拳,轻轻抵在唇边,眼中闪烁着星光:“景叔姐,你们这一对,真是让我磕得停不下来呢!” 我本来还想准备一些水果点心的,结果,这些女佣们也都准备好了,我根本什么都不需要做了。 张叔也喊我到处去转转。 我想着来城堡两天了,确实也没有到处看看,就跟着他去了。 整个城堡大得离谱,回来的时候还是张叔开车的,刚到客厅,我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两个身影。 一位宛若民国时期走出的佳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身着粉色旗袍,剪裁得体,既显高贵又不失温婉,她的面容娇艳中透着明媚,时而掩嘴一笑,娇滴滴的像一朵玫瑰花。 我心中暗自揣测,这定是厉焱的母亲,按照厉焱今年30岁,他妈妈18岁生下的他,那么,这位未来婆婆今年就是48岁,但眼前的风韵,却让人难以将这个数字与她相连,身上丝毫不见岁月的痕迹。 倒是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而另一侧,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须发皆白,长髯飘飘,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仙风道骨。 他今年大概率有九十岁了,却依然精神矍铄,岁月的风霜不仅未能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反而增添了几分沉稳与睿智。 他身着一袭黑色的唐装,衣襟盘扣,古韵悠长,其上还有细腻的刺绣图案,这身装扮,映衬出他的不凡气质,更像是一幅唐朝的水墨画卷。 在路上我其实提前询问过张叔他们的爱好性格。 未来婆婆有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米映薇,平时娇滴滴的,但是特别好相处,一点架子都没有,如厉焱所说的,喜欢一切美的东西跟人。 爷爷的名字叫厉奚正,外表看着严肃,其实很慈爱幽默,像一个老顽童一样。 张叔在我旁边小声道:“太太,他们已经到了,你不用紧张,进去打招呼吧。” 我其实已经心跳加速,手都在发抖,我第一次见厉采曼都没有这么紧张,这次,竟然见他们紧张成这样了…… 我暗暗调息,努力让自己的心神归于平静,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柔和的笑意,步伐轻盈地迈向客厅。 米映薇率先捕捉到了我的身影,她轻盈地起身,以细碎而优雅的步伐向我迎来。 我正欲启唇,以一声礼貌的“阿姨”作为开场白,却未料她已抢先一步,细腻娇软的声音响起:“这就是我儿子钟爱的人?景姝对不?你不介意我仔仔细细打量你一番吧?” 她的声音跟博美雅和林软有相同处,不过,没有博美雅的尖锐,没有林软的甜腻,带着软乎乎的感觉,听着特别的舒服。 我微微一怔,随即报以更加温煦的笑容:“阿姨,你随便看。” 她缓缓地将目光投在我身上,从上看到下,忽而,她轻盈上前,双手掐住我的腰,眼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哎呀,瞧瞧这小蛮腰,好细啊,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细。” 坐在沙发上的厉奚正尴尬地咳嗽几声。 随后,她又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笑道:“再看这脸,每一寸都透露着青春的胶原蛋白。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正如我儿子所描述的那样,闪烁着小鹿般的灵动与纯真。” 言罢,她微踮脚尖,伸手比画了一下:“身高真的就是168,正是众人眼中的女神高度,与你未来伴侣——我那高大英俊的儿子,190的挺拔身姿,简直是天作之合。” 她娇软地笑道:“以后等你们生了小公主,小公主定能继承你们二人的优点,拥有一双大长腿。” 我很是尴尬,这都哪儿跟哪儿了?怎么就开始生小公主了? 不过,通过她的话是不是也说明她不会重男轻女,更喜欢女孩?其实我也喜欢女孩,到时候把她打扮成一个洋娃娃。 呃……我有病,我想哪里去了? 第271章 见厉焱父母,收大红包。 我还在愣神中。 她已经轻巧地挽起我的手臂,带着我缓步至沙发旁,言语中带着一抹亲昵与喜悦:“这位,便是厉焱的爷爷,不过,也是你的爷爷。” 我闻言,身姿自然而然地柔和了几分,轻轻欠身,以最为诚挚的语调唤道:“爷爷好。” 他欲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选择维持了那份庄重而沉稳的坐姿。脸上的笑容,既温暖又带着几分刻意的克制,他轻咳几声,声音里满是慈爱与几分不易察觉的激动:“嗯,孙媳妇好。” 他身旁,有一位同样身着复古唐装的叔叔,面带和煦笑容,缓缓递来一个精致的木盒:“景小姐,这是老先生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我轻轻接过,打开盒子,一股淡淡的温润气息扑面而来。 盒内静卧着一对镯子,一种是绿色,而一种是红色的,两只镯子合起来就是红翡绿翠,美得令人心醉。 这对镯子肯定价值连城。 厉奚正轻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与庄重:“这是我老伴,就是厉焱的奶奶,生前所爱之物。自她青春年华起,这对镯子便与她形影不离,当年,是我从宫中弄来送给她的。” “她去世前就交代我,这对镯子一定要送给厉焱那小子的妻子。” “如今啊,我算是帮她完成了遗愿了。” 我看着面前的手镯,简直受宠若惊,可是,这个时候拒绝也不适合,只能双手恭敬礼貌地接着,道谢:“谢谢,爷爷,” 这时,米映薇咕哝着小声埋怨:“哎呀,爸妈真偏心,当年我跟厉鸿振在一起,就送了一对耳环给我,不过……” 她又带着小傲娇道:“他前妻当年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接着,她又朝着旁边一名女佣招招手,那名女佣走过来,手中抱着四个盒子,她一一打开盒子,介绍:“我也有见面礼,这是一套护肤品,是我让我的私人美容研究团队,给你专门定制的一套。” “这是一双高跟鞋,我问过我儿子,你穿36码的,这上面还镶了99颗钻石呢。” “还有这条礼服裙,是我亲手设计的,我最喜欢了。” “最后这个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凑到我耳边说:“这是我偷我儿子的日记本,从他18岁那年就开始写,不过,上面上锁了,钥匙我目前没有偷到,你先收好了,到时候我把钥匙偷来给你。” “你可以偷偷打开看,这里面到底写的什么,是对你的爱恋,还是对其余女人的,如果是其余女人的,你放心,妈给你撑腰。” 我:“……” 我一脸的懵怔。 这都可以当礼物送?而且是偷来的? 她问我:“你是不是不喜欢啊?” 我回过神,忙道:“喜欢,我肯定喜欢啊,谢谢你,阿姨。” 她笑得十分的明媚。 这个时候,张叔也抱着两个礼盒走来,恭敬道:“夫人,老先生,这是景小姐专门送给你们的礼物。” 我有点心虚,因为里面的礼物是厉焱准备的。 送给米映薇的是一套护肤品。 米映薇很是震惊,说:“天啊,这不是世界顶级HI科研团队研发的吗?我找我儿子要了几次,他都拒绝了,呜呜,景姝,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给我研发的护肤品啊?” 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另外一个礼物是一副象棋。 厉奚正也非常的震惊,说:“这不是乾隆年代的象棋吗?我一直想要,孙媳妇,你真是厉害了。” 我没想到这两套礼物,竟然这么贵重,厉焱应该是很早很早就准备好了吧? 可是,我哪有这个本事弄到啊?这不是很明显露馅了吗? 我抿了抿唇,实话实说:“对不起,阿姨,爷爷,其实,我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这两件礼物是……是厉焱准备的,我……” 我声音越来越小:“我什么也没有给你们准备。” 我以为我说出实话,他们多少会变变脸色的,结果,这二人一点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反而都笑呵呵的。 米映薇说:“我儿子准备的礼物,就是你准备的。” 厉奚正说:“其实我们知道啊,不过,你是个好孩子,你想给我们准备礼物,想做午餐给我们吃,厉焱那小子已经跟我们说了,刚刚啊,是我们不对,不该那样问。” 我本来还有些尴尬的,结果,厉焱却走了过来,语气带着责怪:“妈,爷爷,配合演一下戏,都要穿帮吗?” 米映薇哼道:“你瞧瞧人家景姝多实诚啊,演什么戏呢。” 厉奚正说:“就是啊,一家人还演戏什么,孙媳妇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而且就算真什么也没有准备,我们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们的话瞬间化解了我的尴尬,甚至刚刚的紧张感瞬间消散了。 餐厅那边,佣人们已经开始有序地上菜了。 我们几个人一起入座了。 今天的饭菜也不是特别丰盛,都是一些家常小菜,我本以为偏清淡,没想到都是重辣的。 厉焱说:“我妈跟我爷爷,口味重,喜欢吃辣的,不过,我知道你喜欢清淡一点,特别给你抄了三个清淡的菜。” 米映薇啧啧道:“哎哟,我儿子真细心,什么时候对老妈也这么细心啊。”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厉奚正扫了一桌子的炒菜,笑容满脸:“好久没有尝过你小子的手艺了,我来看看有没有退步,是不是已经不如我厨艺的一分。” 整个用餐期间,非常的温馨和睦。 米映薇爱笑爱撒娇,时不时还拿我跟厉焱打趣。 厉奚正看着一脸的严肃,举止庄重,其实,感觉在刻意的伪装,因为,他时不时因为太开心,露出幽默且调皮的一幕,比如,他爱吃鱼眼睛,还喜欢抛起来用嘴接着,结果掉鼻子里面去了。 吃完饭后。 米映薇咳嗽了一声,随即,那名她带来的女佣手中托举着一个精巧的大银盘。 当我看见大银盘上面的东西,震撼不已。 银盘上,堆叠着一个个红包,它们的尺寸惊人跟银盘大小一样,数量多得像是堆成一个小山丘。 显然沉甸甸的,让女佣在行走间也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谨慎。 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大的红包。 米映薇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笑道:“景姝宝宝啊,这是见面红包,按照习俗,女方第一次去男方家里见父母长辈,男方都需要包红包的,以表示男方最诚挚的喜爱跟欢迎。” 说完,她想接过托盘,结果拿不动,差点翻在地上。 还好厉焱及时接住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一丁点小小的意思,你就收着吧。” 这是,一丁点小小意思? 不过我确实非常的感动,是啊,女方第一次见男方父母长辈,他们多少需要包一点红包,嘲讽的是,我当初见厉采曼,不但没有红包,还被指挥去厨房洗碗呢。 我看着面前的红包,心情说不出的喜悦,这足以说明,他们对我的尊重与喜爱。 第272章 严谵,改口叫小舅妈。 收了红包后。 厉焱突然开口:“爷爷,你不是喜欢听钢琴曲吗?景姝刚好就会,让她弹一首你喜爱的。” 厉奚正说要听,路德维希·凡·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 刚好这首钢琴曲我会一些。 很快,我们一起到了琴房,里面竟然摆放着一台水晶钢琴,这台钢琴我知晓,在吉运会开幕式上就有它的身影,当时着名钢琴家年斯就用它进行了举世瞩目的演奏,后面就被带上了拍卖会,拍出的价格高达三千多万。 我坐上去弹奏了《悲怆奏鸣曲》。 厉奚正非常开心,对我赞不绝口。 后面,我也和他下了几盘象棋,我只是略懂一二,他稍微点拨一下,我就知道怎么下象棋。 再后面,我又跟米映薇一起聊美容、聊养身、聊衣服、甚至后面聊到各种小说的霸道总裁。 我跟她特别的聊得来,几乎无话不说,她真的性格很像同龄人,健谈,开放,还特别爱笑。 一整天,没有我昨天晚上担心的紧张不安,反而特别的轻松愉快,甚至,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家庭幸福感…… 我忽然想起厉焱说的一句话,他喜欢的人,他的家里人一定也会喜欢。 甚至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米映薇竟然还要跟我睡一起,她说,她最近看了一个短剧,特别上头,想跟我一起看,然后一起讨论里面的剧情…… 我同意了。 我先跟她一起追剧,她滔滔不绝地吐槽着剧情,又是哭又是笑,一直到了深更半夜了,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还在睡觉。 我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 如这几天一样,我洗漱好下楼,厉焱就把早餐做好了。 我忍不住问:“你好像一直都有空,像你这种大董事长,集团不该很多事处理吗?” 他微笑道:“陪你最重要,这不是我才刚刚把你追到手,才刚刚求婚了吗?那肯定多陪陪你。” 我心里甜甜的。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吃了早餐,他们突然说要去医院看望严谵。 我心脏一颤,去看他?我脑海回荡起那天我拿着水果刀捅到他的胸前……此时,竟然要去看望他。 不过,厉焱是他的舅舅,米映薇相当于是他的外婆,而厉奚正是他的外曾祖父,说起来,他们也是一家人,他们去看望也是应该的。 我轻声开口:“我可以不去吗?” 厉焱看着我:“你一起去。” 我有些犹豫,总觉得我去真的不适合。 厉奚正突然严肃道:“孙媳妇你今天必须去,那小子欺负你,我是都知道的,我今天帮你去出出气!” 米映薇也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娇软着嗓音:“儿媳妇啊,你不要怕,有妈在呢,厉采曼不敢欺负你,更不敢对你摆脸色。” 后面,厉焱还在衣帽间亲自给我挑选了一套鲜艳的裙子,以及高跟鞋。 他目光又在众多名牌包包扫了扫,挑选了一个银色手袋,用昂贵的真鳄鱼皮手工制作的。 我一身装扮起码价值上千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觉得像是一个名媛贵妇。 出门去医院,后面跟着六辆豪车,里面坐的都是保镖,其中就有阿杰跟阿东。 这样的阵仗,一路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有些不懂,为什么去医院看我严谵还要这样声势浩大呢? 到了医院。 我们来到医院顶层豪华病房,阿杰率先恭敬地打开病房门,厉奚正、米映薇前后走进去。 厉焱站在我身侧,忽然温柔地挽着我的胳膊,对我笑了笑:“太太,请进吧。” 我微微一怔。 刚走进去几步,我就看见严谵躺在病床上,面色虚弱惨白,此时正盯着面前硕大的电视看,而电视里则是娱乐新闻,新闻里面的画面正是前天厉焱在喜鹊街向我求婚的一幕。 他似乎对我们的突然造访毫无预感,当看见我们几个人走进房间的时候,他满眼的惊愕,回过神,恭敬地喊:“外婆,外曾祖父……” 当视线不经意间滑过我与厉焱,特别是落在我们的手臂上时,他的眼神停留了片刻,那双本就充血的眼眸,仿佛在这一刻更加深沉,似乎有某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在酝酿,如同晨曦中未散的薄雾,带着一抹哀愁。 察觉到这份微妙,厉焱的动作自然而流畅地转换,从轻挽我的臂弯到十指相扣,掌心相贴的温度瞬间传递开来。 毕竟是在严谵面前,我本能地想抽回手,他却握着更紧,不容我反抗。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略带嘲讽:“怎么,见了我反倒拘谨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严谵红着眼睛盯着他,嘴唇在极力压抑着抖,最终,他低低唤了一声:“小舅舅。” 厉焱闻言,轻轻哼笑了一声,目光滑向了电视屏幕,随即又转回,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过,正式介绍总归是必要的。这位站在我身旁美丽的女士,景姝,是我的未婚妻,很快,她便是我的妻子了。” 说到这里,他嘴角勾勒的弧度更甚,眼神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那么,按照辈分,你是不是也该改口,唤她一声‘小舅妈’了?” 我震惊得睁大眼睛…… 我从未想过有会一天,让我自己的前夫喊自己小舅妈。 严谵同样也睁大眼睛,瞳孔中翻涌着无数情绪,有后悔、有落寞、有苦涩,有尴尬、还有尊严的难堪,他手指紧紧抓住被褥,骨节绞得泛白。 厉奚正悠然坐于沙发之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轻哼道:“你这小子,翅膀倒是硬了不少嘛?连基本的礼貌都忘得一干二净?你那个妈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所以,厉奚正也是想让他开口喊我‘小舅妈’。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甜腻而略显愤怒的女声:“你们是谁?是不是又是那些无良记者?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几个保镖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往里放!” “闭嘴!” 严谵怒吼开口。 我们回头看向她。 她脸上贴着一张白色的康复药膜,即便如此,还是画上了精致的妆容,身穿着一袭蓬蓬裙,却在此刻,僵硬地定格在了门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显然对严谵那突如其来的怒吼感到措手不及。 第273章 外甥,你还没有喊小舅妈呢 她的目光掠过我们,掠过厉焱,没有丝毫波动,显然已经知道是我们,故意在门口骂我们是‘阿猫阿狗’,可是她没想到的是,严谵的外婆跟外曾祖父也来了。 我率先冲她笑:“怎么?脸上的伤这么快好了?” 话语间,我的目光在她脸上缓缓游移,似是在欣赏,又似是在挑衅。 她此刻就连以往虚伪的客套都没有,而是憎恨地盯着我:“你怎么还好意思来医院?”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划伤我的脸,还捅伤了严谵哥哥……” 说完,她又看向厉焱:“厉总,这个女人心思歹毒,那天在我的订婚宴你也看见了,难道,你想帮一个外人,不帮自己的亲外甥吗?” “抱歉,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比所谓的外甥……” 他嫌弃地瞥了一眼严谵:“更亲。” 接着,他又补充道:“就算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也会帮她。” 林软接着说:“可是,你跟严谵才是至亲啊……而且……” 她轻声细语道:“而且她还是你外甥的前妻,她……” 厉焱怒呵地打断她:“阿杰,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话音刚落,阿杰就走了进来,一把架住林软的胳膊,林软语气哀求道:“严谵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严谵不语。 阿杰已经把她拖出去了,然后关上了病房的房门。 我在想,她现在应该难堪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吧? 厉焱像是刚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牵着我朝着病床走了几步,继续刚刚的话题:“外甥,你还没有喊小舅妈呢,怎么?是对舅舅这位未婚妻不满意吗?” 严谵看着我的神色空了一瞬,发出了激烈的咳嗽声,伸手捂住了胸口。 厉焱戏谑一笑:“你可要保重好身子呢,毕竟,还要来参加我跟我未婚妻的订婚宴呢,我打算订在下个月的6号……” 也就是10月6号,恰好这一天,正是那天严谵出现在大酒店救了我的那一天,也是我动心的那一天。 严谵看向厉焱,眼神似乎带着一些心虚跟紧张。 厉焱嘴角的弧度未减,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深意,他轻启薄唇,声音温润却带着嘲意:“你小舅舅我啊,对你这舅妈,可是情深意重,喜爱得不得了。怎么,连一声简单的称呼都不肯给?莫非是嫌舅舅的面子不够大?” “快喊。”厉焱的话语刚落,一旁的厉奚正适时地加了一把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 严谵的目光再次落到我身上,那双眼眸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周遭的一切色彩,只余下一片无垠的寂寥。 我轻轻吸了一口气,让胸中的波澜归于平静,脸上绽放出最为灿烂的笑容,声音柔和:“怎么?你是在怀疑你小舅舅的眼光吗?还是说,这份喜悦让你太过意外,以至于连称呼都难以启齿?” 他眉宇间的沉痛之色愈发明显,同时因为我的话带着羞辱性,他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故意叹息一声:“哎,难道是我说对了?” “小……舅妈……” 耳边响起他嘶哑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听不清。 厉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声音故意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几分戏谑:“怎么?咱们这位总裁外甥,在自家小舅妈面前也变得害羞了?大声些,否则,小舅妈怕是要以为,咱们家的小辈不懂得尊重长辈了呢。” 厉焱双眼紧盯着我,那双紧握成拳的手不自觉地紧了又紧,终于,他的声音因为用力而破音,却十分地清晰:“小舅妈!” 三个字在我耳边回荡着,那一瞬间,似乎心情爽快了不少。 面前的男人,可是我前夫呢,如今,竟然那么难堪委屈地喊我小舅妈呢。 接着,他嘴角噙着笑:“小舅妈今天可真漂亮,这一套衣服跟手袋,搭配的真是绝美,比起以前一身家庭主妇的摸样,此刻宛若蜕变重生。” 我微微一笑:“当然要脱变重生,毕竟以前遇到的人太让人作呕了呢。” 他面色一鸷。 就在这时,厉焱自口袋中抽出一个红包,轻轻一抛,那红包便落在严谵的面前,伴随着他的一声轻笑,如同春风中夹杂的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这是你的小舅妈特意为你准备的红包,虽是小小心意,却满载着她对你的温情与关怀。” 我愣住了,未曾料到厉焱竟有此安排。 我以为我这次跟着来看望严谵会难堪,没想到,是让严谵难堪呢。 严谵低头盯着红包,嗓子干涩着哼笑:“那真是……太感谢小舅妈了……” 说完,他伸手抓住红包,捏在了手里,瞬间红包被捏成了一团。 这时,厉奚正严肃道:“严谵,既然你已经跟景姝离婚了,那么,以后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以前的什么恩恩怨怨就结束掉,现在,他是你小舅舅的未婚妻,也不是你能欺负的,我希望你,能尊敬她爱戴她。” 严谵低低一笑:“所以,外曾祖父这次来,不是为了看望我,而是对警告我的?” 厉奚正瞄了他一眼:“你且当是警告吧。” 说完,他叹息一声:“你别怪我对你心狠,你自个儿瞧瞧你那个妈当年是怎么心狠的,置我们厉家不顾,哪怕你爷爷死的时候,她都没有回来一下。” 突然,门外传来了厉采曼的声音,她大声呵斥:“把门打开。” 门打开后,她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刚开始的满脸刻薄在扫向厉奚正跟米映薇的时候,脸上勉强挤出了几丝笑容:“米姨跟爷爷都来了啊,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 厉采曼跟米映薇年龄一样,叫一声米姨,怪怪的。 米映薇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上前拉着我走到沙发旁坐下,对我说:“景姝,我可是太喜欢你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能成为你的婆婆,你啊,肯定会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儿媳。” 她又阴阳怪气道:“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就算不嫁给厉焱,无论嫁给谁,跟婆婆肯定会相处融洽,当然,如果相处得不好,肯定那个婆婆就是电视剧,小说里面的恶毒婆婆。” 第274章 前婆婆变成我大姑姐 她这话故意在内涵厉采曼。 我悄然瞥向厉采曼,只见那两颗金鱼眼气得快要掉下来。 我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细语地回应:“虽然我们才相处两天不到,但是,您给我的印象,无疑是世间最温柔的婆婆典范。你疼爱我,尊重我,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跟你相处,一定很和睦幸福。” 米映薇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笑容愈发灿烂:“你善解人意,温柔贤惠,是位难得的好儿媳。而我,也会成为一位慈爱而体贴的好婆婆。” 我们两个人一唱一和,故意在嘲讽厉采曼,她站在旁边气得发出干咳声音来。 米映薇优雅地转身,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厉采曼身上,说:“哦,对了,亲爱的儿媳,让我为你正式引见一下……” “这位是我继女,是厉焱的姐姐,也就是你大姑子。” 我清晰地捕捉到厉采曼身躯那一瞬的僵硬,她的嘴角微微抿起,仿佛用尽全力咬紧牙关。 我有点的想笑,曾经,她是我的婆婆,我称呼她为“妈”。 然而,此刻,我们却成为了姑嫂关系。 我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淡而温婉的笑意,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轻启朱唇:“大姑姐,你好。” 厉采曼狠狠地盯着我,那双眸子里似乎有怒火要喷薄而出。 米映薇见状,继续介绍:“采曼,这位便是厉焱的未婚妻,从今往后,她便是你的弟媳了。” 厉采曼听到‘弟媳’两字,紧紧捏着手中的包包。 米映薇又道:“对了,你圈内不是很多贵太姐妹吗?你有空可以带着你的弟媳去跟她们认识认识一下,介绍一下弟媳,让她也扩展一下圈子呢。” 跟自己的姐妹介绍,自己以前的儿媳变成弟媳? 米映薇是在为我出气呢。 果不其然,米映薇的面色瞬间变得扭曲,那份被强行压抑的怒火,在言语间不经意间泄露:“米姨,是非得这样让我难堪吗?” 米映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难堪?怎么就是我让你难堪啊?我不就是介绍一下你弟弟的未婚妻给你认识吗?这不是合情合理的吗?” 厉采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转移话题:“爷爷跟米姨,今天来看望严谵,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我好准备下。” 厉奚正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悠然启唇:“准备?莫非你还打算设宴款待我们不成?应该不可能吧,我活了快百年,都没吃过你一顿饭呢。” 米映薇闻言,面上尴尬更重。 厉奚正话锋一转,继续道:“其实,这次来一是看望严谵,二是想借此机会,把我的孙媳妇介绍给你们认识认识。从今往后,有我在她身后,无论何人,都休想欺负她。” 这话明显是指严谵跟厉采曼。 我不禁眼眶一热,那份被珍视、被保护的感觉,让人心里暖暖的,有着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宁。 原来,今天他们让我一起来医院看看严谵,不过就是为了帮我撑腰,顺便羞辱一下他们母子。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病床上的严谵,他靠在病床上,眼中像是一片废墟,空洞而死气…… 我却觉得心情愉悦,严谵啊,你也有今天呢。 病房的气氛很凝重,这时,厉焱忽然开口说:“对了,三日之后,是爷爷的寿辰,严谵那天也刚好出院对吧?不妨借此机会,大家共聚一堂,享受一顿温馨的家宴。” 他刻意在‘温馨的家宴’几个字咬音很重。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严谵身上:“我已经把我未婚妻介绍给你们认识,那天,严谵刚好也把自己的未婚妻带来上门,让我们这些长辈正式跟她见一面。” “怎么说,也得见见我们这些长辈是吧。” 严谵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周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厉采曼的声音忽地响起,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放心,到时候定会带她上门跟大家正式见面,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则喜讯,正想告诉大家呢——” 她的话语在此刻刻意停顿,目光狡黠地转向了我,音量不由自主地提升了几分,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喜悦与炫耀:“我的儿媳,林软,已经怀上了我儿子的骨肉!”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猛然间在我心头炸响。 我仿佛能感受到心脏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瞬间四分五裂,剧烈的疼痛让我几乎站立不稳。幸而,一旁的厉焱眼疾手快,稳稳地扶住了我,给予了我一丝不易察觉的支撑。 米映薇与厉奚正闻言,都显得很惊讶。 这时,厉焱轻笑一声,继而温柔的对我说:“我们不急,你不是还想去匈利亚看情人锁吗?不是还有很多地方没去,等我们结婚了,我就陪你去世界环游。” 我心情瞬间好了许多,温软的点头:“嗯,好。” 厉采曼刚刚的炫耀,并没有如她所愿,她此时的表情又阴沉下去。 而严谵忽然咳嗽了几声,低哑着嗓音说:“医生叮嘱我多休息,我就不送外曾祖父,奶奶,小舅舅了……” 我们也没有多留,而是转身走出了门。 门外,林软红着眼眶盯着我们,眼底是浓烈的憎恨,但是,脸上又摆出甜腻的笑容:“原来是外婆跟外曾祖父啊,对不起,我刚刚不礼貌…… 厉奚正冷声打断:“你喊谁外曾祖父呢?” 米映薇也补充道:“就是,谁是你奶奶?” 林软闻言,脸色瞬间僵硬。尴尬地僵立当场。 我们一行人从她身旁悠然走过,她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空气,直射向我,而我,则以一抹明媚至极的笑容作为回应,轻声细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衅:“三天后再见,我也定会为你准备一份‘厚礼’……” 说罢,我故意贴近她的耳畔,以仅两人能闻的声音,轻启朱唇:“外甥媳妇,这份称呼,你可得好好受着。” 我们走后,只留下林软一人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眼中怒火中烧。 第275章 严谵身败名裂,林软以命相抵 我没有和米映薇跟厉奚正一起回到城堡,而是买了兰花去看望叶晗。 我凝视着墓碑上那张温婉如水的遗像,她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却已遥不可及。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眼眶不禁湿润,我轻声细语:“叶晗,我来看你了……” 我还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她了,我笑着说:“现在啊,厉采曼喊我大姑姐,严谵喊我小舅妈呢,是不是笑死人了……你没看见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气得不行。” “还有那林软,厉焱的爷爷跟妈妈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天去医院,他们都帮我教训了他们三个人,我心里可爽快了。” 我的语调柔和而充满温情:“你选的人没错,他对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就连细节都拉满分,宠着我,护着我,尊重我,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思绪轻扬,厉焱的面容在脑海中渐渐清晰,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微笑,都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我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我似乎,好像真的心动了呢……” 我又坐在旁边跟她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 一到晚上,人就是开始情绪很低,抑郁想哭,各种负面…… 我忽然非常地憎恨严谵跟林软,憎恨他们对我的种种,憎恨他们害死了叶晗,害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耳边又回响起厉采曼的声音:“我的儿媳,林软,已经怀上了我儿子的骨肉!” 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直至掌心传来阵阵隐痛,心中的恨火却如同被添了薪柴,熊熊燃烧,愈演愈烈……他们怎可如此轻易地幸福? 那些过往的阴霾与伤痛就这样一笔勾销吗? 他们害死了叶晗,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厉焱悄无声息地步入我的身后,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温柔开口:“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 我缓缓转身,望向他,轻轻启唇:“厉焱,你以前对我说过,你愿意满足我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他闻言,眼眸微垂,仿佛能洞察我内心的波澜,语气里满是耐心与柔情:“是的,这句话一辈子都有效,所以,你想让我满足你什么要求?” 夜色如墨,一缕凉风悄然拂过,轻轻撩拨着我散乱的发丝。 我的眼眸中,怒火中烧,恨意如暗夜中的烈焰,炽热而决绝。我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我要让严谵身败名裂,我要林软以命相抵!”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回荡,带着几分凄厉,几分决绝。 厉焱闻言,静默片刻,随后,他缓缓伸出手,温热而有力,轻轻包裹住我的手掌,仿佛是在给予我无形的力量与安慰,回应我:“好,我都答应你。” 我跟着他特意放缓的步伐朝着墓园外走,侧首望向他时,月光恰好洒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柔和,竟让我有片刻的恍惚。 我未曾料到,面对我如此极端的要求,他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 我在想,我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优秀男人的偏爱? 这三天,他似乎有些忙了,不过每日的三餐还是会亲手做好,而米映薇跟厉奚正也都住在城堡,我倒是不无聊,跟他们的相处特别的融洽。 我们还一起骑马、一起打高尔夫球,甚至宁萌在的时候,我们四个还会打麻将。 我从未想过,竟然有这么好相处的婆婆,她对我特别疼爱,而且跟我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点都没有代沟。 明天就是厉奚正的寿辰,他们没有打算浓重操办,只是请了一些亲戚过来吃饭。 城堡佣人加起来就有二十多个,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不过,为了尽孝心,我还是跟他们说,明天一定要让我去厨房做午餐。 他们见我坚持,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我以为我够早了,没想到厉焱已经在厨房忙碌着。 我记得昨天晚上他做了晚餐就匆匆出去了,好像很晚才回来,而且他换了心脏,身体虚弱,也需要好好的休息,我便走过去:“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多睡一会儿,饭菜我来准备。” 他笑容柔和:“我休息好了,我怕你累,今天虽然没有宴请其余商界的人,但是家里的亲戚加起来起码有二十余人,够你忙很久的。” 我噗嗤一笑:“我哪里忙啊,不是有女佣吗?我就是负责掌勺炒菜而已。” 其实城堡里,还有种菜厨师,西餐厨师,糕点师,甜品师的。 他这次拗不过我,只能把我留在厨房里。 陆陆续续,他们的亲人都来了,有年老的,有中年的,有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还有几个小孩子。 厉焱领着我,一一在他们面前介绍着,我都没想到,我因为厉焱辈分这么高,那小孩子喊我奶奶。 我做了差不多五十个菜,总共两桌子,小辈在旁边弄了一桌。 严谵、厉采曼、林软来得很晚,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把厉奚正气得不行。 其余的亲人也都表示有些过分。 直到中午12点半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才迟迟来。 他们三个人简单说了句道贺的话,又送了一盒人参。 厉奚正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林软怯生生的站在严谵的旁边,一副柔弱怕生的样子。 厉采曼对着大家介绍:“这是严谵的未婚妻,我未来儿媳妇。” 她又故意道:“她已经怀孕了。” 大家礼貌性的笑了笑,说了几句恭喜,显然态度显得很冷漠,不像前面对我的热情。 厉采曼脸色非常难看。 厉奚正、米映薇都给林软包了一个红包。 厉焱正热情地与众亲戚寒暄,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林软,笑着说:“这是给你准备的,外甥媳妇……” 她接过厉奚正与米映薇的红包时,笑颜如花。 然而,当我的红包映入眼帘,她的神色却骤变,笑容凝固,那眼神藏着深深的敌意,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问:“怎么?是不要吗?” 她终究还是顾忌着在场的众多亲戚,以及我身为长辈的身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勉强与不甘,伸出手打算接…… 我立马将手抽回来,问:“严谵没有教你见到长辈,特别是拿长辈给的红包要喊人吗?” 她脸上立刻出现几条裂痕。 旁边有人说:“是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人都不喊。” 有人责怪道:“严谵啊,你这未婚妻不行,怎么看见小舅妈,都不喊一声的啊?” 大家似乎都在帮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弧度变大,却十分的僵硬,同样用僵硬的语气唤了一声:“小……舅妈……” 我故意拉长了声调,带着几分戏谑与回应:“……唉,乖孩子。” 第276章 怎能不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呢? 她再次伸出手,试图接过我手中的红包。 然而,就在这一刻,我故意放松了手指间的力道,红包悠然落在地上。 她猛地抬眼,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直射向我。 我忙不迭地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轻声细语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她强忍怒气,弯下腰去捡。 而我也随着她的动作弯下腰,却在她手指靠近红包的瞬间,我一脚踩在她纤细的手指之上,用力一压,随即不断加重力道。 直至她发出一声痛楚的惊呼,我才忙挪开脚,脸上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歉意:“啊,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抢先一步,将地上的红包拾起,递给她:“我也没想到,你也会弯腰捡,没伤着吧?” 她的手颤抖着,手指通红。 我强行把红包塞到她手中,笑容温和:“收着吧,这是我跟你小舅舅对你的一丁点心意呢。” 我拿着红包,身子僵硬着,原本脸上包扎着胶布,加上此刻的愤怒表情,看起来十分狰狞。 米映薇开口:“怎么回事啊,是觉得红包少了?” 林软挤出一丝笑容:“外婆,怎么会呢。” 说完,看向我,咬牙切齿道:“谢谢……小舅妈的红包。” 我回以一个长辈和蔼的笑容:“不客气,外甥媳妇。” 后面我们开始入座用餐。 厉采曼坐到我对面去,而林软径直走到我跟前,打算坐下来,米映薇指着她说:“这不是你的位子,这是我的位子,你的位子那边。” 她指着旁边的小辈桌,里面几个小孩子,还有一些跟我同龄,但是辈分小的人。 她面色尴尬难堪。 米映薇又对严谵说:“严谵,你也去那边坐,陪着你的未婚妻。” 严谵没吭声,率先走到小辈那桌去坐下。 林软咬了咬牙,走前狠狠瞪了我一眼。 用餐开始,大家一起端起了酒杯或果汁向厉奚正道贺。 吃饭的期间倒是也其乐融融,而厉焱一直在帮我夹菜,还帮我剥虾,温柔又细腻。 另外一桌上,严谵几乎没有动筷子,林软一个人在旁边吃着,会投来嫉妒的目光。 大家都在夸赞厉焱对我温柔体贴,说我有福气,将来跟他在一起,肯定每天幸福的要死。 这话,严谵肯定听得到的。 我故意偏转视线,捕捉到了他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静坐桌旁,手指紧握筷子,薄唇紧抿成一线,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嫉妒的红,是隐忍的痛,也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特意朝他方向举起手中的果汁,轻轻摇晃,挑衅十足。 他受伤出院,喝不了酒,却径自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一饮而尽。 林软见状,小声说:“你不能喝酒的。” 然而,严谵一个脸色都没有给她。 一顿午餐结束后,大家开始闹家常,跟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什么区别,非常的温情。 而厉采曼、严谵、林软三个人却没有人搭理。 厉采曼走上前告别,说想要回去了。 厉奚正则是以一记淡然挥手作别,未置一词。 他们转身要走的时候,厉焱忽然喊道:“等下。” 他缓缓走过去,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目光穿越人群,最终冷冽地落在了林软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怎么这么急着离开呢?毕竟,上回之事……我未婚妻,在大雨滂沱之中,遭遇了外甥媳妇派人施暴的不公,这份委屈,我作为未婚夫,怎能不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呢?” 此言一出,空气中弥漫起一丝微妙的紧张。 我挺意外的,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事,回想起,我确实恨透了林软,如果不是她,我就可以赶回家,叶晗就不会离开我。 林软脸上闪过心虚,不自主的退后一步,说:“小舅舅,这是什么意思?” 厉采曼见状,说:“以前肯定是误会吧,林软,快点给她道歉。” 林软咬着牙,不肯开口。 米映薇轻步上前,眼中满是心疼,柔声细语地问道:“她,真的找人对你动了手吗?”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意,随即转向林软,声音里夹杂了几分责备,“林软,你竟然找人伤害我的姝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并向她道歉。” 林软闻言,脸色更显苍白,声音细若蚊蚋:“可是,事实并非如此简单。是她先……先安排人对我下手,那两人,阿东和阿杰,还是……小舅舅身边的贴身保镖呢。” 她的言辞间透露出一丝委屈与无奈。 我轻轻启唇:“他们之所以会动手,实则是你故意在他们面前羞辱我。他们,不过是看不过眼,一时冲动。再者……” 我顿了顿,继续道:“他们根本没有下手很重。” 林软忽然哭着道:“那叫下手不重吗?我的左手被打骨折,我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我的双腿都是踢伤,踹伤,还有我的脖子,我差点被他们掐死,就连我的头,都被扯掉一块头皮。” 她剥开头顶的头发,暴露在大家眼前的,确实少了块头皮。 米映微带着怀疑的语气问:“他们是保镖,不是泼妇,就算打你,也不至于扯你头发,掐你脖子吧?” 她话一出,林软瞬间心虚。 我刚想开口,阿东跟阿杰已经走进来,两人随即一五一十地还原了当日情景,坚称动手之时皆有所保留,与林软所描述的遍体鳞伤之状大相径庭。 林软闻言,面色微变,反驳之声带着几分不甘与哀怨:“你们那天对我下死手,我确实被你们打得很重,不然,我也不会回去晚了,我爸也不会……跳楼……” 阿杰忽地动作敏捷地从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机,指尖轻点,屏幕亮起,一段视频跃然其上。 视频的画面,竟是那日他与阿东对林软施以教训的场景,但视角之下,他们的动作虽显激烈,却未见有逾越底线之举,与林软所控诉的暴力场景大相径庭。 真相摆在面前。 林软震惊得哑口无言。 第277章 跟你一样诱人 阿杰说:“还好那天有人偷偷录了视频,我们去找到那个人,要了视频,不然,我跟阿东真是百口莫辩。” 所有人都对林软投去了鄙夷的目光,还有些亲戚小声指责着。 不光是林软本人尴尬,就连厉采曼跟严谵都颜面扫地。 严谵看向林软,低哑着嗓音质问:“所以,你那天的伤,都是在骗我?” 我讥讽地插话:“她也只能骗骗你了,毕竟那天,我一眼就看出不对劲了。” 严谵捏了捏拳头,似乎在强忍着怒气,转而看向我,目光带着深深的歉意。 我全当没有看见。 迟来的歉意,又有什么用呢? 厉采曼呵斥道:“林软,还不快点道歉。” 林软看向我,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对……对不起……” “我未婚妻要的可不是区区一声对不起。” 厉焱冷幽幽地开口。 林软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他,委屈地询问:“那么,她究竟希望我怎样?” 厉焱的眼神倏然一凛,仿佛冬日里骤然凝结的冰霜,他缓缓吐出几个字:“自然是遂你心愿,让这教训加重几分。” 话音未落,阿杰与阿东两人身形一展,瞬间逼近了林软。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拳风呼啸,腿影交错,开始对林软进行了一场毫不留情的教训。 林软的哭喊声在整个大厅回荡着,充满了无助与绝望,然而,四周却是一片冷漠的沉寂,无人愿伸出援手,更无人敢出声阻止。 厉焱只是淡淡地补了一句:“打哪里都可以,别打肚子,免得她借此为由,将未来的不幸归咎于我。” 我还在想,万一林软跟小说里面的恶毒女配一样,自己弄掉孩子,借此污蔑厉焱跟我呢…… 厉采曼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但我对她很了解,她只是因为林软肚子中的小生命,并不是担心林软。 她瞧不起我,自然也会看不上林软,如果不是林软怀孕了,她估计都不会点头同意严谵跟林软订婚,毕竟,那天订婚宴上,她都没有出现过。 一旁的严谵,静默地仿佛融入了周遭的空气,面对未婚妻遭受的殴打,他却冷眼旁观。 不过也说明,他好像对林软并没有多喜欢吧? 打得差不多,阿杰跟阿东才收手。 林软狼狈地趴在地上,厉采曼赶紧将她搀扶起来。 厉焱走到她跟前,眼神阴冷晦暗:“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林软脸上怯意十分的明显,完全没有以前在我面前的得意自满。 她们两个人先离开,严谵临走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回以一个长辈的和蔼笑容:“外甥,记得要经常来吃饭哦。” 他望着我,神色抑郁,眸子黑得纯粹,带着戾气。 晚上睡觉又是一夜好眠,只是中途做了一个简短的梦,梦见我去监狱看望博美雅,她即将要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手中的电话直接被身后的狱警夺走。 我一直在想,她口中的‘她’到底是谁?真的是林软吗?可是陈词帮我查了,林软家世普通,甚至是缺钱,根本拿不出200万来买我的命。 而她猝死在监狱,是真的猝死,还是被谋杀? 这连续几天我都住在城堡,每天非常的悠闲惬意。 他依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这天,我在厨房做了菠萝面包,金黄色的外皮泛着诱人的光泽,散发着温暖而甜蜜的香气,想着拿去厉焱的房间给他尝尝,他这几日好像很忙的样子。 加上他对甜品过敏,只能做菠萝包了。 女佣的脚步不得轻易踏入他的私人领地,即便是匆匆路过,也是禁忌。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他房间的门前,轻声呼唤了几声,空气中只回荡着我自己的声音,未得到丝毫回应。 犹豫片刻后,我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房门。房间宽敞而简约,整个布局透露出主人的品味与格调,每一处细节都显得那么井然有序,却唯独少了他的身影。 我目光瞥向他书房,想着应该在书房吧? 当我端着热乎乎的菠萝包朝着书房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浴室有声响,紧接着,是一个刚从浴室走出的身影,全身上下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我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他的下半身紧紧包裹在一条洁白无瑕的浴巾之中,那浴巾似乎因他健硕的身躯而显得有些局促,却更添了几分张力。 水珠沿着他紧致的肌肉线条缓缓滑落,勾勒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轮廓,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男性独有的魅力与力量。 莫名的,开始面红耳赤,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的眼眸恰好与我的视线交汇,那一刻,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他低沉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如同深夜里的轻风,拂过耳畔:“好看吗?” 我愣了愣,不由自主地轻点头:“嗯,好看。” 话落,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迅速升温,慌忙移开视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涩与慌乱。 他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笑声低沉而愉悦:“喜欢就多看看,反正,我是你的。” 他的话,让我脸颊更加滚烫,心跳如鼓。 什么他是我的? 他缓缓向我走来,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暗哑着嗓子,声音里多了几分难以抗拒的诱惑:“你不但可以看,还可以……” 话至半途,他轻轻俯身,凑到我耳边,那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热热的,痒痒的,低语如丝道:“随便摸。” 我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几步,心脏如同小鹿乱撞,脸颊上迅速攀上了两朵红云,热得几乎要燃烧起来。 我慌忙间举起手中的菠萝包,语无伦次地说:“我……其实,我是特地来给你送这个的,刚出炉的菠萝包,还热乎着呢,你……尝尝看吧……” 我低垂着头,羞涩得几乎要将自己埋进衣领之中 他轻轻一笑,伸手拿起一个面包咬了一口。 我慢慢抬头看向他,想从他的表情看出口味怎么样,结果,为什么这个男人吃一个面包都可以吃得这么性感? 他轻声细语,语调中带着几分满足与沉醉:“嗯,确实美味,这是我迄今为止品尝过的最诱人的面包。” 言罢,他的话语突然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暧昧,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软软的,甜甜的,跟你一样诱人。” 我将菠萝包放在桌子上,随即转身欲逃,生怕再多停留一秒,我整个人就要沦陷了。 然而,他动作迅捷,仿佛早已洞察我的意图,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紧接着,他轻轻环住我的腰肢,将我拉近,那唇边还残留着菠萝面包的甜香,缓缓贴上了我的唇瓣。 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静止了。 第278章 林软的目的帮博美雅报仇 他特有的温热湿气,瞬间席卷我的口腔。 我猝不及防,还在愣神中,他开始耐心地吸吮舔舐着我的小舌,优雅而绵长。 我跟严谵接吻过,但是他的吻每一次带着攻击性,急切而凶猛,让我十分的不舒服。 我惊讶地发现,我并没有抗拒他的吻,反而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份温柔,甚至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愉悦。我的双腿逐渐变得绵软无力,仿佛这种亲吻有着某种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片刻后,他就松开了我,唇上还有淡淡的水光。 而我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他再次俯身,鼻尖轻轻地蹭着我的鼻尖,我们的呼吸都纠葛缠绕在一起,庠庠的软软的。 他低压着嗓音说:“你真的很甜。”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匆匆退回几步,拿出手机,说:“我……我先接个电话。” 来电显示是盛玫,我记得她是去旅游了…… 我接听了电话,电话那边她首先说的是恭喜我,她说在网上看见了厉焱跟我表白求婚。 我说:“谢谢。” 接着,她又说:“厉焱联系了我。” 我看了一眼我旁边只裹着浴巾的男人,问她:“他联系你干嘛。” 盛玫回:“他在调查林软,然后找到了我,因为……我认识林软。 我惊讶:“你认识林软?” 她在电话那头‘嗯’了一声,继续道:“你记得我告诉过你吗?我把当年院长的事告诉了我最好最好的闺蜜,结果,她告诉了我未婚夫,然后……他们都嫌弃我,嫌弃我就算了,两个人还搞在一起,在我婚礼的当天,两个人手牵着手跑了……” “我那个所谓的闺蜜,可不就是林软。” 是林软? 我震惊不已。 然而,她接下来告诉我的事,更让我震惊,她说:“博美雅是林软的亲姐,我以前见过一两次,虽然记得不清楚,但是,她们确实是亲姐妹。” 电话挂断后,我还处于混乱中。 厉焱对我说:“博美雅原名林湄,林软原名林甜,她们是亲姐妹,父亲叫林修华、母亲叫王春萍,夫妻二人在她们初中的时候就离异了,林软跟着林修华,林湄跟着王春萍。” 他接着说:“而王春萍几个月前就是为了博美雅顶罪自杀,林修华,也就是林软那位犯有老年痴呆的父亲。” “原本我已经派人查到林修华身上,结果,他突然死亡了。” 他再次凝重道:“所以,林修华的死一定不是偶然,而林软接近严谵,其目的,也可能为了帮自己妈跟姐姐报仇。” 我忽然想起,博美雅那天打算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你等着吧,你的下场也很快会到了,你这种脑子是玩不过我的,我会在国外好好的活着,我要等着看你的下场……我看到时候,你还能不能继续这样得意。” 所以,她口中的下场就是,林软会把严谵抢走?她想让我狼狈。 我又想起,那天在医院门口,我跟花拯提到博美雅,林软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保温桶砸在地上。 还有那天,我去监狱探望博美雅,出来的时候也恰巧看见了她,我以为她有亲人在监狱,甚至还在怀疑,她跟博美雅认识,而博美雅口中的‘她’就是她。 包括博美雅猝死在监狱的时候,林软也大病了一场。 以及她好几次对我说的话,都带着一股子报复恶意。 怪不得啊…… 她是博美雅的亲妹妹,她的目的就是来复仇的…… 我顶多觉得惊讶,意外,甚至好笑,因为最可怜的是严谵……他把她当愿意为之一切的人,结果,人家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找我报复…… 啧,严谵你真可怜呢。 厉焱又说:“这事先不要揭穿,等我们的订婚宴,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点头答应,不过,我还是满心疑惑,如果博美雅口中的‘她’不是林软,那到底是谁? 我问他:“所以,到底是谁花200万买我的命,嫁祸给博美雅?而且,虽然陈先生帮我调查清楚,博美雅确确实实是猝死在监狱,可是,我还是觉得很突然。” 厉焱的动作突如其来,他缓缓伸出手…… 我的心蓦地一紧,不由自主地往后轻挪了几步…… 他轻轻一笑:“怎么像只受惊的小鹿啊?” 接着,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掠过我的额前,细心地为我撩起了散落的刘海,动作中满溢着不容言喻的柔情与呵护。 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温柔地洒落在我心间:“这件事,我觉得很突然,所以,我还在调查中,你不必太过忧心。现在,你只需要做的是,每天安然入睡,醒来后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每一个清晨。等到订婚宴那天,你只需穿上最耀眼的礼服,成为全场的焦点。而我,会为你准备一场只属于你的、最梦幻浪漫的订婚盛宴。” 我凝视着他,心中悄然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甜蜜涟漪,轻柔而深刻。 他身姿挺拔,宛如夜色中最坚韧的竹,那双眸子里,温柔的光芒如同初升的月光,轻轻洒落在我的身上,给予我无尽的温暖与安宁。 周遭的灯光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轮廓的每一个细节,使得那份清俊之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矜贵与雅致。 这光与影的交织下,他仿佛从画中走出,令人心动不已。 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一丝戏谑:“怎么?你想要今晚留在未婚夫房间过夜吗?” 我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心中慌乱却又带着几分羞赧。我匆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你……你也请早些休息,好梦。” 说罢,我匆匆转身,留下一串略显凌乱的步伐,却也在心中暗暗回味着这突如其来的甜蜜与悸动。 回到房间,我耳边总是不断回荡着博美雅的话,所以,那个‘她’到底是谁?我真的想不到,我还得罪了什么人,至于想要我的性命。 第279章 景瑜突然造访 次日清晨。 我今天起来得有些晚,昨天想事情想到很晚才睡觉。 我刚起床洗漱好,门外就传来女佣轻柔的呼喊声:“太太,先生让你下楼吃早餐。” 我挺意外的,怎么昨天的称呼还是‘景小姐’今天就变成‘太太’? 我打开房门,宁萌几乎是一跃而入,对我着急地说:“景姝姐,来了个人,来了个人……” 我笑着说:“来了个人就来了个人呗,你这么急干嘛?” 她抿了抿嘴,又问我:“你猜是谁?” 我问:“谁啊。” 她说:“是景瑜……第一名媛景瑜,而且,好像还要长住的样子。” 景瑜? 我的手不自禁捏紧了,想起那日在国外,她很直白地告诉我,她喜欢厉焱,她跟厉焱才是天作地设的一对,并且特别霸道地让我离开,甚至用保镖恐吓我…… 我非常后悔,当初听信她的话离开厉焱,回国。 她当时话里话外都是我配不上厉焱,那个时候的我,确实非常自卑,可是,厉焱却打消了我所有的顾虑,他的话还在耳边响起。 “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于我而言,都是旧思想。而我所谓的门楣高耸,那也是因你而筑的避风港……” “所谓的高攀,也是我厉焱高攀了你,因为你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璀璨星辰,世间万千美好,皆不及你分毫。” “身份、地位,于我而言,它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为了让我更有力量,去守护心中所爱。” 他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动摇自己? 我应该自信,我就是配得上厉焱。 宁萌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景姝姐?景姝姐?你在想什么啊?” 我回过神,微微一笑:“没想什么。” 宁萌吐槽道:“她一来,就把自己当女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厉总的太太呢。” 我让宁萌跟我来衣帽间,帮我精心挑选了一套衣服,还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颜值,好像不在景瑜之下? 宁萌夸奖道:“好漂亮啊,比那个什么第一名媛好看多了。” 我迈出房门,踏上了楼梯,视线悄然滑向餐厅。 在那里,景瑜以一身精心搭配的装束,优雅地端坐于厉焱对面,她以女主人的做派吩咐围绕身旁的四名女佣,给她做鲜虾吐司卷、土豆沙拉三明治,哪怕沙拉酱的用量,都需要按照她的吩咐。 我缓缓踱步至餐厅边缘,步伐中带着从容。 她明明瞧见我,却装作未曾察觉到我的存在。对着厉焱,嘴角勾勒出一抹巧笑倩兮:“厉焱,这些餐具总觉得少了份韵味,不如换上一套德国麦森的如何?” 厉焱正沉浸在书页间,似乎是察觉到了我轻盈的步伐,他缓缓抬眸,目光温柔如水,轻声细语道:“这事儿啊,得听听我太太的意见。她若点头,便是换;她的喜好,便是我的风向标……” 景瑜唇角的笑意,在这一刻微妙地凝固。 我故作坐在了厉焱身侧,语调温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亲昵:“亲爱哒的,原来是家中有贵客光临,竟是景瑜小姐,真是意外之喜。只是此番造访,怎未提前知会一声,让我这做主人的,也好有所准备……我……” 景瑜适时打断了我的话,笑容中带着几分随性:“以往不也常是这样,突然造访,给厉焱一个惊喜嘛。他呀,早就习惯了我的不按常理出牌。” 我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厉焱却对我说:“以前,我基本都不在家。” 言毕,他转而面向景瑜,语气中不自觉地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景瑜小姐,我正式介绍,这位便是我的未婚妻,相信你们已然有过照面,彼此间也有所了解。从今往后,她便是这里的女主人,若你有意再度造访,不妨提前知会她一声,好让她能精心准备些符合你心意的饭菜。” 景瑜的目光瞬间锁定于我,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与不善,片刻后,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只是,我向来偏爱西餐的细腻与风味,尤其是那位在米丽卡享有盛誉的顶级大厨,他的手艺几乎成了我的专属味蕾记忆,寻常之食,怕是难以入我口了。” 我确实不擅长做西餐。 这时,厉焱再度开口:“既然如此,那下次来,我们就不留你用餐,我们尊重你的饮食习惯与偏好。” 景瑜精致妆容的脸上,有几条裂痕。 我轻启朱唇,抿了一口手中温热的豆浆,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悠然道:“是呢,中餐之美,在于那份质朴与纯粹,我就偏爱这简单却滋味无穷的豆浆,它总能唤醒一天的活力。” 未料,厉焱竟突然间伸手,从我指尖轻轻取走了那杯豆浆,毫不犹豫地对着杯沿,轻啜了一口,随即赞许道说:“嗯,确实不错,那以后我也每天早上一杯豆浆。” 那是我喝过的,他竟然还喝? 不过,这种被维护被偏爱的感觉,真的非常甜蜜。 我偷偷瞄了一眼景瑜,她几乎都坐不住了,猛然起身,说:“我突然没什么胃口吃了,我去骑马,我以前买的一匹马,也不知道你城堡的佣人给我养得怎么样了。” 说完,她又道:“你会骑马吗?” 我摇头:“不会。” 她走到我跟前:“厉焱最喜欢骑马了,他平时的休闲项目就是骑马,不然这样,我教你吧?” 我不爱骑马,坐上去我就心跳加快。 不等我拒绝,她已经一把抓住我的手:“走吧……” 厉焱忽然也起身,将我拥在怀里:“她不爱骑马,骑马危险,我也不想她骑。” 景瑜啧啧道:“天啊,你不会怕我欺负你的未婚妻吗?我哪儿敢啊?还有,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怎么像联合一块儿欺负我呢。” 她又大大方方一笑:“哈哈,开玩笑的。” 说完,又对我说:“景姝,你别误会哦,你也别对我敌意那么大,我之所以来,就是因为我想我哥哥了。” 她的目光扫向厉焱心脏处。 第280章 订婚宴 厉焱现在体内跳动的心脏是她哥哥的。 这份恩情非常的深重,她如果想长住在这里,我确实不太好让别人走。 所以,这些天她理所当然地入住到城堡,每天都端着一副女主人的架势,甚至还故意跟厉焱保持熟络的关系,刻意地疏离我,对我的口头禅经常是:“景姝,你不了解厉焱,其实他不喜欢……” 宁萌气得半死。 不过,我始终保持淡然的心态,因为我知道,厉焱不喜欢她,当时,在国外,他询问医生可不可以换一颗心脏,神色忧郁,就应该是怕这天的到来,让我为难…… 而我,更不该让他为难。 好在,厉奚正、米映薇并未因她身为景家千金的高贵身份而对我有所疏远,反而在她面前,对我更加亲近与呵护。 他们始终站在我这边。 林软突然开了一家甜品店,还借着严谵的名义举办了一场开店仪式,上了个小热搜了,风光无限。 转眼间到了我跟厉焱订婚的这一天。 米映薇亲手为我量身定制了一袭淡蓝色抹胸礼服,宛若晨曦初照下的林间清泉,清新脱俗,美得令人窒息。 两条蕾丝纱袖,轻盈如雾,既透露着少女的羞涩,又不失高雅的韵味。 腰部设计尤为精妙,层层叠叠的刺绣小花,紧密相依,宛如春日里最绚烂的花丛,将我轻轻环抱。 裙摆如同一片蔚蓝的海洋,波光粼粼,又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河,广袤无垠。 整套礼服穿在身上,轻盈而梦幻,清新而雅致。 与林软订婚那日的礼服相较,她那套显得很廉价庸俗。 订婚场地是在城堡的高尔夫草坪,此时,每一寸空间,都依据着我的喜好,被装扮的清新而梦幻。 厉焱好歹是为商界巨擘,不仅邀请了亲朋好友,还邀请了业界内举足轻重的名流雅士,以及一群叫得上名字的记者。 阳光透过轻纱般的云层,温柔地洒在这片被幸福笼罩的土地上,每一缕光线都似乎在为这场盛宴加冕。 鲜花簇拥的拱门下,他正在跟一些宾客笑语盈盈。 他昨天晚上对我说过一句话:“你想要的身败名裂,以命抵命,明天,就可以做到。” 除了林软的把柄在手中,可以揭开她的真面目,又怎么样让严谵身败名裂? 景瑜突然说今天不舒服,就一直躺在了房间里。 宁萌嘻嘻笑道:“什么不舒服啊?就是嫉妒,怕看着忍不住发疯。” 盛玫今天也到了,她身着旗袍,曲线玲珑,每一步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风情与韵味。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她身旁竟然还站着花拯。 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是情侣? 我忍不住询问了她,才得知这段缘分竟是跨越国界的奇遇。盛玫在缅国的旅途中,与花拯不期而遇,两人之间展开了一段既惊心动魄又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此时此刻,花拯已经收了浪荡子的摸样,对盛玫言听计从。 订婚仪式开始到了一半,厉采曼、林软,严谵才迟迟到来。 厉奚正跟米映薇都都十分的生气。 我挽着厉焱的手臂,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意,目光转向了严谵。 他站在那里,身形似乎比往日更加单薄,挺拔的脊梁不经意间透出了几分疲惫的弧度,面色苍白如纸,眼底淤着淡淡的青黑,目光紧紧锁在我身上,复杂难辨,却迟迟未发一语。 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应该很愤怒吧? 毕竟,自己的前妻嫁给自己的小舅舅,成为自己的舅妈,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还把自己的尊严放在脚底下践踏。 厉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与戏谑,轻轻开口:“严谵,怎么,不打算向小舅舅跟小舅妈道贺一声?” 刹那间,严谵的眼眸仿佛被血色染红,深邃之中似有泪光闪烁,却又迅速被他强自压下。最终,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自嘲,声音沙哑而低沉:“恭喜……小舅舅,还有……小舅妈,恭喜。” 我轻笑一声:“那我这个小舅妈就多谢外甥。” 他的眼眸骤然紧缩,一抹不易察觉的戾气在眼底翻涌,那一刻,仿佛即将冲破理智的束缚,朝我冲来。 恰在此时,林软轻盈步入,她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绕上严谵的臂弯,笑容满脸道:“恭喜了,小舅舅,还有小舅妈。”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回应道:“这称呼倒是叫得挺顺口的嘛。” 闻言,林软的面色微不可察地一滞,随即她更加紧密地依偎在严谵身旁,她转而露出一抹歉疚之色,轻声细语道:“其实,我想跟你说声抱歉,关于……你那枚婚戒……我不小心搞丢了。” 婚戒…… 刻着我名字的婚戒,严谵送给她了…… 我笑:“丢了就丢了,垃圾嘛,本来就该掉。” 严谵面色微敛,喉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滚动,最终只化作一声低沉而略带沙哑的轻笑:“呵,确实就是垃圾。” 林软估计察觉到微妙,转移话题,环视了周围一眼:“看这订婚宴的布置,每一处都透着精致与梦幻,真是美不胜收,让人恍若置身童话之中。” 我回:“还比你的订婚宴好看多了是吧?你这么喜欢,让你的未婚夫给你重新弄一个订婚宴,我跟你们小舅舅不介意把这个场地借给你们用。” 林软勉强挤出一抹笑:“那倒不用。” 我轻轻眨眼,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你看起来真的很喜欢耶,怎么就又不用呢?” 随即,我忍俊不禁,轻笑出声:“难道是怕我跟上次一样,掏出一把水果刀,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再捅他一刀,顺道在你那精致的脸庞上添上一笔‘艺术’?” 此言一出,林软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我故意将视线在她脸上缓缓游移,细细“审视”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啧,恢复的真好,这才半个月不到,只能看到一点疤印。” 语毕,我语调转沉,语气中故意透出遗憾:“只可惜啊,当初那一刀,没能把你的脸割成两半,这样,你就没办法继续伪装了。” 此刻,我连表面上的那点温和都懒得再伪装。 这时,厉采曼走了过来,一如既往地端着架子,对我呵斥:“景姝,就算你现在嫁给了厉焱,也不能这样不把我儿子跟我儿媳放在眼里,话里话外那么刻薄。” 我噗嗤一笑,很大声地喊道:“大姑姐。” 她面色十分的难堪。 第281章 揭穿林软真面目 我继续道:“我这就叫刻薄啊?你是不是忘记你以前瞧不起我是孤儿,瞧不起我学历低,瞧不起我没有一个雄厚的娘家人,我上门第一天就吩咐我去厨房洗碗?平时把我当保姆使唤,动不动就是骂骂咧咧,到底是谁刻薄啊?” 我又道:“要不是你指使自己的狗,把我撞下阶梯,现在啊,我都不能跟满心满意都是我的男人在一起,所以啊……” 我嫣然一笑:“我还得感谢你的恶毒手段呢。” 周围围来很多人,大家小声议论。 厉采曼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我继续唤她:‘大姑姐,你怎么不说话呢?’ 林软大怒道:“我跟严谵的订婚宴,好心邀请你参加,结果你不但捅他一刀想杀了他,还想毁了我的容,我们没要你道歉,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为什么,你现在还可以跟没事一样说出来,甚至变本加厉地说,没有把我的脸划成两半?” “你说我就算了,还说我妈,她怎么说以前也是你婆婆,现在也是你姑姐,再者,如果没有这两层关系,她还是你长辈,你的教养呢?” “谈及教养,你又有何资格?你不仅背叛了友情,诱引闺蜜之夫,榨取其财,更不知廉耻地涉足他人婚姻,知三当三,你的所作所为,岂能称得上半点教养?” 盛玫那标志性的高冷御姐之音骤然响起,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林软闻声转首,目光触及盛玫的那一刻,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脚步踉跄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惊恐与慌乱交织在她的双眸之中,仿佛看见了最不愿面对的噩梦。 我缓缓步至盛玫身旁,目光掠过林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故作轻松地道:“林软,让我来为你介绍一下……” “介绍就不必了,毕竟,我与林小姐太熟了,熟到我前脚睡过的男人,她后脚睡呢。” 盛玫打断我,目光直视着林软,语气中带着寒意。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唏嘘。 人的天性就是这样,不管学识、身份再高,都喜欢爱看八卦,周围的人也不例外。 而那些记者开始把相机对准了盛玫跟林软。 厉采曼率先开口:“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盛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在林软与厉采曼之间流转,悠然道:“我是谁?这个问题,或许该由你未来的儿媳来解答更为贴切。至于我是否在胡说八道,恐怕,林小姐的心中最是清楚不过。” 林软低着头,浑身颤抖着。 严谵冷静地询问林软:“她的话,究竟什么意思?” 林软缓缓摇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不认识她……” 这时,众人身后的LED屏幕大屏骤然亮起。 播放着林软跟盛玫以前相处的视频,两个人欢声笑语,看起来是姐妹情深,结果下一秒,就转变成,林软跟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 视频里,林软只是用一条毛毯包裹着身子,淡然地从床上走下来,说:“盛玫,我就是睡你的男人怎么样?你自己小时候在幼儿园被院长猥琐,脏的不行,还不能让你老公找我这种干净的啊?” 床上的男人也没有一丁点的心虚或者内疚,怒骂:“盛玫,没想到你以前那么脏,现在我想起你,我就恶心。” 林软继续道:“我知道,我们是好姐妹,我不该把这事告诉你老公,可是,你瞒着他也是你的不对,况且,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要不,你就成全我们吧……” 盛玫哭着说:“我没想到,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我最好的闺蜜,这两个人竟然搞在一起,还在我准备的新婚床上,你们真是一对狗男女。” 林软甜甜道:“反正你把我当好姐妹,那就把你准备的新房,新床送给我吧?嘻嘻。” 接着,镜头剧烈摇晃,因为盛玫已经冲上去跟林软扭打在一起,但是,通过声音来听,张荣光帮了林软,还动手打了盛玫。 所有人都把厌弃的目光扫向林软,甚至开始忍不住指指点点了。 媒体记者更是对着大屏幕和林软各种狂拍,狂录视频。 最后,视频画面变成盛玫跟张荣光的婚礼现场,正到司仪读宣誓词的时候,林软穿着婚纱推开大门,哭着说:“你们不能在一起!” 接着,大声问:“张荣光,你是选择这个女人,还是选择我?” 众目睽睽之下,张荣光竟然扔掉手中的戒指,朝着林软奔过去,然后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离开了,留下盛玫一个人,而她缓缓崩溃地蹲下身子痛哭。 林软比我想象中的还恶心。 甚至以前,我都不知道她有这么一段的过往,当真以为她清纯。 很多人开始看不下去,对林软指责、辱骂着。 林软哭着摇头:“这不是我,视频的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样做过。” 盛玫走到她跟前:“张荣光现在还躺在一间破旧的出租屋,等你回去呢,你怎么就跟别的男人订婚了啊?还要一跃成为豪门太太。” 厉采曼突然上前,重重扇了林软两巴掌,怒道:“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还要来勾搭我的儿子?” 林软捂住脸,满脸的泪水,可怜兮兮地看向严谵:“严谵哥哥,你信我吗?” 严谵退后几步,满脸的厌弃。 林软忽然大声道:“你现在什么意思?你亲口说的,我才是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盛玫忽然噗嗤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鄙夷地看向严谵:“你好歹也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总裁,怎么会被这种鸡一样的女人骗呢?还说什么,她才是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她继续道:“可是,有没有可能,面前这位看起来单纯无害的女人,人家啊,其实根本不爱你,因为……” 她红唇轻启:“因为,她是来复仇的,你呢,不过是一个棋子罢了。” “复仇?” 严谵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惊愕。 林软闻言,怒火中烧,双眸如炬,直射向盛玫,声音里夹杂着不容置疑的愤怒:“盛玫,你究竟还想如何颠倒黑白,恶意中伤我?” 盛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讽刺与挑衅:“颠倒黑白?博美雅亲妹的身份,若也算作是虚构,那这世间还有何真相可言?” 第282章 林软懒得伪装了 林软的双眸骤然圆睁。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个在场之人均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震得哑口无言。 严谵与厉采曼也是满脸愕然。 厉采曼的声音颤抖着,率先问出口:“她怎么可能是博美雅那个女人的妹妹?不可能!” 盛玫轻启红唇,冷笑道:“为什么不可能?我亲眼见过博美雅两次,你这位儿媳妇亲口向我介绍的,两个人还姐妹情深呢。” 厉采曼还是不信,不过,盛玫早有准备,直接打开相册给众人看,里面还有博美雅、林软与她的合照,所以,即便博美雅不是林软的亲姐姐,但是,这两个人肯定是认识。 姐姐先是跟严谵勾搭不清,后面又来个妹妹?这让谁都会多想的。 厉采曼恶狠狠地对林软说:“你是博美雅那个女人的亲妹妹对吗?你竟敢骗我们。” 她伸手狠狠推倒了林软,林软倒在地上,哭着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你原名叫林甜,你姐原名叫林湄,你们在初中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你跟着你爸,林湄跟着你妈,不过,你们姐妹偶尔还是会联系的。” “你还一心想父母重归于好,你渴望亲情,所以你对你这个姐姐也是十分的讨好殷勤。” “我已经派人把你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楚,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的死……” 厉焱故意停顿了几秒钟,继续幽幽道:“他虽然老年痴呆症,但是偶尔也是清醒的,第一次在你们出租房跳楼可能是因为病,但是,第二次在医院跳楼,是你们……” “父女商量好的。” 此话一出,林软猛然尖叫:“不是!” 我轻轻扬起下巴,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落在严谵身上:“严先生,你口中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女人,大概率不是真的爱你,因为,她是博美雅的妹妹,而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报复我。” 严谵的目光缓缓挪到林软的身上,神情愤怒。 这时,花拯走出来,说:“谵,我也有一件事告诉你,你成为植物人的那几个月,其实都是景姝一直在照顾你,前段时间你联系上我,我没有说,是因为我觉得我讨厌景姝,她不该不顾及你跑去跟你小舅舅在一起,可是,后面我才知道,确实……” “确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对不起她,不信任她。” 我轻轻一笑:“他又不是傻子,他心里肯定清楚。” 蒙丽文跟陈词走了过来,蒙丽文嘲讽道:“真可怜,一直维护的女人,还是个死骗子,骗子就算了,还抢闺蜜的男人,这种女人,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啊。” 林软艰难地自地面撑起,双眸盈满委屈与无助,细声轻唤:“严谵哥哥,请听我解释……” 下一秒,严谵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扼住了她纤细的颈项,眸中寒光四射:“所以,你爸的死,是你们串通好的?你是博美雅的亲妹妹?” 林软的脸庞因窒息而扭曲。 严谵却丝毫不留情,力道不断加重。 见状,一旁的厉采曼惊呼出声,急忙上前劝阻,声音里满是焦急忍:“严谵,你冷静些!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你的骨肉。” 严谵听到她的话,才松开了手。 林软捂住脖子,剧烈的咳嗽着。 她猝然间跨步上前,双手紧紧攥住严谵的臂膀,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哽咽着说:“严谵哥哥,你对我说过,我才是你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即便我背负着博美雅妹妹的身份,即便过往种种……你心底还是爱我的,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对吗?” 然而,严谵的面容却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他猛然一用力,毫不留情地挣脱了她的束缚,声音冷冽如刀:“我从未对你有一丝感情。” 随即,他动作利落地解开西装上的每一颗纽扣,然后将外套狠狠甩落在地,目光直视着林软,那眼神中,没有半点温情,只有彻骨的冷漠与决绝:“以前我只是对你没有感情,现在,我对你不但没有感情,还恶心。” 他目光转而投向我,带着浓烈的情愫:“那句话,我只是随口一说,为了气某个人。” 我唇边勾着嘲讽的笑,为了气我?就忍心看着我痛苦难受? 这时,林软忽然发出大笑声,她似乎再也懒得伪装了,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憎恨地盯着严谵:“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你对我姐姐狠心,对我也狠心,当然……” 她挑衅地看向我:“对你这个前妻更狠心。” “所以……” 她讥讽道:“你这种男人,是没有资格得到真爱的,你不配得到真爱,我姐姐不爱你,只是爱你的身份,我同样不爱你,如果不是为了帮我姐姐报仇,让你的前妻从你身边离开,让她痛不欲生,你以为,我真会看上你?” 她笑得身子颤抖,得意道:“我啊,只是把你当个复仇工具而已,你不会以为,我真爱上你了吧?你除了有副好看的脸,有点钱,你还有什么?就如你前妻说的,就是眼瞎心盲。” 严谵捏紧了拳头,一字不吭。 蒙丽文哈哈笑道:“咋了?这是互咬了啊?” 林软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继续对着严谵说:“是啊,你成为植物人的几个月,不是我照顾的啊,我跟你妈收买了医院的医生,收买了王妈,收买了菜市场的人,收买了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就连录像监控,我们都篡改了呢。” “可是啊,还是漏洞百出,偏偏你这个眼瞎的人,就是看不见呢,哈哈哈。” “那天晚上,你去你前妻小区门口,看见你前妻跟厉焱走在一起,而我只是在你耳边随便说几句话,你就全信了,你真是个煞笔。” “林软!你个贱人!” 厉采曼怒骂一句,猛地举起手中的精致手袋,毫不留情地朝林软的脸庞砸去。 林软身形一凛,本能的迅速抬手格挡。 她猛地一拽,竟将包牢牢抓在手中。昔日的温婉甜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鸷与刻薄,她冷笑出声,字字如针:"老妖婆,你凭什么对我动手?别忘了,当初你儿子植物人昏迷不醒,那龌龊的计谋可是你一手策划,买通众人,去伤害你无辜的儿子。若非你推波助澜,我林软还做不出这等下作之事!” 第283章 幕后凶手是景瑜 厉采曼闻言,脸色骤变,心虚之色溢于言表,她试图夺回手袋,却与林软陷入了激烈的拉扯之中,口中支吾着反驳:“你别瞎说,我没有这样做过,都是你,是你自己做的!” “要不是看在你肚子有我们严家的骨肉,我现在就让人把你的嘴给撕烂。” 林软猛然松手。 厉采曼猝不及防,身体因失去支撑而踉跄,最终狼狈地跌坐于地。 林软轻轻甩了甩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不好意思哦,我的肚子里……没有怀你们严家的骨肉呢。” 她随即放声大笑,那笑声清脆而略带疯狂,目光转向一旁的严谵,嘲讽之意溢于言表:“严大总裁,您可真是天真的可爱。那晚,您醉得不省人事,我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我又怎会怀孕呢?我不过是借着你酒意,演了一场戏,让你误以为我怀了孕,还哭着求你给我一个名分。哈哈,你竟然还真同意给我一个名分,按照你前妻的喜好举行了一场订婚宴。” “可是,那两天是你前妻闺蜜的下葬日呢。” “你比我还狠呢。” 厉采曼大吼道:“你没有怀孕?你这个贱人,你这个骗子,你比你姐还下作。” 而严谵在知道真相,英俊而憔悴的脸上满是惊愕,几乎是从嘴里挤出的几个字:“你竟然敢骗我。” 林软的目光转而落在我身上,又滑向厉焱,笑容中既有得意,又似藏着一丝自嘲:“啊哈哈……我何止骗你呢,你瞧瞧,我还凑合了你的前妻跟你小舅舅呢,我都成红娘了。” 严谵的手指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苍白,每一次握紧都伴随着细碎的咯咯声。 他凝视着我,目光深邃,里面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沉痛与悔恨,喉头微颤,要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宁萌小声说:“你真像个小丑,这是哪门子的报复啊?不过,我还是替景姝姐跟厉总感谢你哟,没有你,景姝姐怎么会跟厉总在一起,怎么会找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把她当宝的人呢。” 林软自嘲一笑:“对啊,我是小丑,我没想到,我自认为对你们的折磨、阻碍,想让你痛不欲生,却让你找到燕京市最优秀的男人,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真爱上他……” “我更没想到,这个男人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 “我是傻子……” “我是蠢货……” 她拿起桌面上的一杯香槟一饮而尽,擦了擦嘴:“所以,我活该失败,不过,无所谓啦,揭穿了就揭穿了,反正,我已经让你们两个人不好受了一段时间,我也成功将你们拆散。” 她得意一笑:“其实也不算很失败,毕竟,你最好的闺蜜死了,而我旁边这个男人,也失去了你。” “你简直就是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厉采曼全然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 林软的神色中透着轻蔑,她并未给予她半分眼神,只是缓缓踱至我的身旁。此时,厉焱已然挺立于我身前,声线冷冽如冬日寒冰:“你想做什么?” 林软看向我:“我有话跟她说,她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姐姐口中的‘她’是谁吗?我得告诉她,不过呢……” 言罢,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深意,继续说道:“我只想告诉她一个人,只能她一个人听见。” 我温声对厉焱说:“让她过来吧。” 厉焱才让开身子,她走过来,站在我旁边,凑近我耳边说:“那个人啊,你也认识,此时此刻就住在城堡,甚至啊,还想抢走你的男人呢……” 她呵呵笑着:“她可比我厉害多了,毕竟,能轻而易举的在监狱杀人呢。” 恰在此时,景瑜走了过来,身后紧随的是数十名身形矫健、面容冷峻的保镖,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寒意:“把那个女人,立刻带到我面前来。” 保镖们闻令而动,迅速逼近。 林软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恐惧在她眼中凝聚成实质,她几乎是本能地寻求庇护,紧紧贴在我的身后,声音颤抖却坚定:“景姝,她来了……她知道了,她知道我知道她才是这一切背后的真正黑手。她这是要赶尽杀绝,你不能不管我,因为只有我能指证她。” 我心中惊涛骇浪,难以置信地望向景瑜。 原来,嫁祸给博美雅,想置我于死地的人竟然是她? 我忽然想起,博美雅以前确实跟她的关系很好,我甚至想不通,博美雅的身份怎么能跟她成为闺中密友?如今想想,她想一箭双雕,会不会是博美雅知道她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厉焱的眉头紧锁,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景瑜的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被强自镇定的神色所掩盖,她试图解释,但言辞间已难掩紧张:“她……就是她,以前偷了我的东西,我现在想把她抓走……” 她笑着说:“厉焱你不会阻止的对吧?我只是区区带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林软紧紧攥着我的衣袖,眼中满是不安与惊恐,声音颤抖着说:“我不要跟她走,她会杀了我的。” 我大声开口:“人你不可以带走。” 景瑜的眼眸骤然一寒,如利剑般直射而来,语气中夹杂着讽刺与轻蔑:“哦?你有什么资格不让我将人带走?一个曾窃取我之物的人,更何况,你还是她前夫身边的新欢,按理说,你应该求之不得让我带走她才是。” 我直视她的目光,话语简洁而直接地质问:“半年前,民政局开车想撞死我那起车祸,你才是背后指使之人对吗?也是你,将博美雅残害在监狱……” 我继续质问:“就因为一个男人?” 我嘲讽一笑:“堂堂景氏家族的千金,燕京市的第一名媛,心肠这么恶毒?为了一个男人,就想知我于死地?不过……” 我好奇地问:“博美雅不是你闺中密友吗?你怎么连她也杀。” 周围的人在听到我的脸,比刚刚还要震惊。 景瑜脸上仅仅只有一闪而过的惊慌,随即,镇定自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今日你的订婚宴把你高兴糊涂了?说一些疯言疯语……” 她没理会我,转而对厉焱说:“今天,这个叫林软的女人,我必须带走。” 厉焱看了我一眼,说:“我未婚妻说,这个人你不能带走,况且,我们还有自己的恩怨要解决。” 景瑜猛然愤怒,声音冷冽道:“厉焱,我只是带走一个人而已,你别忘记了,我哥哥的心脏还在你体内。” 她用心脏来道德绑架厉焱。 厉焱犹豫了一番,说:“你把人带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