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又美又飒:战神爹爹缠疯了》 第1章 穿越后,居然…… “热……好热……” 昏昏沉沉间,一股燥热感席卷而来,好似要将整个人吞噬殆尽。 倒在地上身穿红嫁衣的新娘下意识伸手就要去扯身上的衣服,还未行动,一股陌生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之中。 剧烈的疼痛使得慕容岁瞬间清醒,看清周围古色古香的装潢后瞬间愣住。 还未反应过来,下一秒就被人掐着脖子粗暴地提了起来。 “呃……” 慕容岁痛呼出声。 乌黑亮丽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张棱角分明,巧夺天工的俊脸。 男人身着大红喜袍,金线点缀,脸色却无半分喜色,染上阴鸷,喜怒不明地盯着自己。 “慕容岁,算计本王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新郎官的声音沙哑缀上了情欲,浓烈得如有实质。 如果忽略他那深寒嗜杀的神情的话,慕容岁还以为这是新婚调情的乐趣。 沈云昭一点一点的加大手中力度,冷冷地看着慕容岁越发青紫的脸,心中没有任何动摇。 一个村妇,敢对他下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他缓缓扯起一个残忍的弧度,一字一句冰冷无情,“那就是,死。” 稀薄的空气摄入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慕容岁剧烈挣扎着,“放……放开我……” 那双滚烫的大手,宛若最坚硬的烙铁令人无法撼动分毫。 眼见就要被掐断脖子,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沈云昭的肋骨下方铆足力气一脚过去。 沈云昭一时不备,竟真的让她得了手。 穴位受击,周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便是连站立都稳不住瘫倒在地。 慕容岁这才得以自由,急切地大口大口摄取空气,好不狼狈。 眼见余光瞧上男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心下不免得升起几分得意。 笑话。 她堂堂21世纪武学,中医学世家传人,一手针灸穴位玩得得心应手,还能败在一个古人手里不成? 不错,她穿越了。 一场药理学实验毒气泄漏让她中毒身亡后穿越到了大明王朝,户部尚书家的花痴庶女身上。 原主因出生时克死生母,加之脸上有块巨大的胎记,多年来一直被视作不祥养在乡下。 直到天子赐婚户部尚书之女嫁于当朝王爷,这才被想起接回京城替慕容念念出嫁。 至于为什么要替嫁,当然是沈云昭为人阴狠,手上鲜血无数,据说是天生煞命,在此之前,已经有六个新娘新婚之夜被克死了。 今日,就是原主代替自家嫡姐嫁给沈云昭的日子。 忽然,一股更是猛烈的热浪再次冲击身体里的每根神经。 “卧槽。” 慕容岁没忍住扯着嗓子哑声骂了起来,“自己给自己下药,还真是够狠的啊。” 而且这药剂还不是一般的大。 原主就算是痴情恋慕沈云昭,也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吧? “呵!” 身旁传来一声冷笑。 慕容岁扭头看去,只见沈云昭脸上的厌恶之意毫不遮拦。 “你不择手段想爬上本王的床,如今这种姿态做给谁看?” 只是他这眼神,落在慕容岁眼中变成了诱惑。 沈云昭长得很是不错,得名京都四大美男之一,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丝丝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和优雅。 如此极品,在这种情况下面目含春眸光似水波光粼粼的瞧着你,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慕容岁那叫一个口干舌燥,直接扑在沈云昭身上,扒开他的衣服。 “兄弟,江湖救急!” 沈云昭整张脸黑如锅底。 他咬牙警告:“慕容岁,你敢碰本王,本王定让你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她好心告知,“王爷,药性不除,一刻钟后你我都得爆体而亡。” “更别提新婚之夜,我们夫妻二人本就该行夫妻之礼。” 慕容岁笑得那叫一个得意,“你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你敢!” 沈云昭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脸上红得厉害。 慕容岁挑眉,当即霸王硬上弓,用行动证明了她到底敢不敢。 干柴遇到烈火,情欲浓浓,耳鬓厮磨。 慕容岁扶着快要断掉的腰,将屋内值钱的东西收紧包裹,趁着沈云昭还没醒,翻窗逃之夭夭。 原主爹不疼娘早死,回尚书府自然是不可能。 现下又得罪了大明王朝最是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等到沈云昭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看着如同进了贼般被搜刮干净的婚房,回想起昨夜的屈辱,男人的脸色阴沉可怖,眼底泛着凌人的寒意。 他竟然被一个丑女人强了…… 天大的耻辱。 “找!”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一时间,京城内大批士兵行走搜查,城门紧闭,禁止通行。 慕容岁的画像被四处张贴,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泠王妃变成了勾结帝国盗窃机密的通缉犯。 百姓议论纷纷。 户部尚书当众表态,“慕容岁已被逐出沈家族谱,自此不是我沈家人,如此品行不良之女,人人得而诛之。” “本官会尽全力配合泠王捉拿此人,亲自押送刑部当众斩杀!” 百姓人人称赞此举大义灭亲,慕容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尼玛……” 慕容岁身着麻衣佝偻着身子掩盖人群中,听着别人骂自己“卖国贼”“丑八怪”不住地翻着白眼。 她不就拿了点珠宝? 罪不至死好吧。 现如今出城,必须要泠王亲笔手书。 看来得想另个法子了。 眼见士兵已经拿着画像提着刀目光森寒的朝她这个位置走来,慕容岁不再多做逗留,混在人群中掩盖了身形。 不开玩笑。 沈云昭给她的感觉很危险,这个男人不是她能够招惹得起的。 单单是想起他那双眼睛,就好似被黏腻的毒蛇攀上喉咙死死缠绕,令人感到窒息。 昨夜是身不由己,日后自然是能避则避。 那个狗男人,可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泄愤的。 本以为避避风头这件事就能掀过去,现实却狠狠甩了慕容岁一个大逼兜并告诉她,永远不要小瞧了自尊心受挫的男人的报复。 整整八个月啊。 沈云昭对她一如既往,穷追不舍! 思绪辗转间,慕容岁又甩开一波追兵,她气得咬牙暗暗咒骂:“沈云昭,不就睡了你一次吗?至于这么小心眼?” 她单手扶着大肚子靠在墙上微微喘气。 没错。 那一次她就中招了。 一怀还是龙凤胎。 她不是没想过打掉,问题是原主体内积存了长年累月的毒素,根本不能够承受,搞不好还会一尸三命。 常年黝黑的皮肤,脸上一大块红色胎印也是这毒素导致的。 “快!” “她往那边跑了!” “追,今日定要将慕容岁抓拿归案!” 追兵追上来了。 慕容岁刚要转身,腹中突然传来一阵阵疼痛,腹部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发胀发紧。 慕容岁没忍住骂了一句,“靠!” 胎气惊动,她怕是要生了。 现下寻她的官兵无数,短时间内想要甩开绝非易事。 慕容岁贴紧墙面,还未缓过一口气,一道清冷孤傲的声线伴随着马蹄声响起,“召集所有士兵,加大搜索力度,不管用什么方法,今日抓到慕容岁之人,赏官位,得黄金!” 沈云昭! 慕容岁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没想到这次追捕,他竟然亲自出马了。 真是该死。 偏偏是这个时候…… “呃啊……” 剧痛猛烈抨击着整具身体,慕容岁没忍住痛呼出声,也就是这一声,彻底暴漏了她的位置。 下一秒,一支箭矢带着千钧之力,破空之势,“咻——”的一声狠狠没入慕容岁左前方的树干上。 不敢想象这要是射在人身上,怎可活命。 沈云昭立于高马之上,远远望去,目光触及慕容岁那高耸的肚子,眸中晦暗闪动。 他微微颔首,放下弓箭,补了一句,“抓活的!” 身后追兵包围,慕容岁顾不上疼痛,绕开那些追兵后,身影逐渐没入深山老林中。 寻到一户人家,慕容岁如释重负,整个下半身已经被血浸湿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破门而入,模糊视线中仅能看到一道人影。 慕容岁喃喃着,“救救我的……我的孩子。” 第2章 公主的病 岁月更迭,一转眼三年便过去了。 彼时,京城最繁华的酒楼,一女子站在高处,轻纱遮面眺望而下,俯瞰着京城的每一处。 女子肌肤洁白如雪,吹弹可破不见半点瑕疵,眸光似水,波光粼粼。 身着一身浅绿色薄衫,更显腰肢曼妙身姿婀娜,三千青丝只系一根发带,简单大气。 虽不见脸,却也只凭那身段,那眼睛,便能断定是位绝色生香的美人。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眼球。 张绍明远远看着,一整颗心都被牵女子的一撇一捺牵动了。 他跨步上前,将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挡在身后。 他缓言提醒,“岁岁,该进宫了。” 女子声线轻灵,“小冉安置好了吗?” 张绍明点头,“放心吧,我娘陪着她,现在已经睡下了。” 慕容岁这才放心,跟着张绍明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宫门而去。 看这马车外的景色,慕容岁只觉得恍惚。 三年前,生死之际她闯入深山中,石头村的张婶救下了她。 慕容岁的孩子生下后,可沈云昭却依旧对她不依不饶追查到了张家,他知道孩子是他的,慕容岁知道他的性格,为了不连累张家,慕容岁只得谎称只生了男娃,把儿子给了沈云昭,死死隐瞒了女儿的消息。 随后,她隐姓埋名,对外只说是张家媳妇,生下一女,久居深山不出。 直到张绍明高中,一举夺了状元,此番进京,是皇帝诏令,授予官位。 而她,是为了张冉,还有那个孩子…… 张冉体内的胎毒难以根除,她集齐了所有的药材,唯独缺了鬼切草跟八角莲叶。 偏偏这两种药材,金贵稀少,只有当今天子的国库中,尚存些许。 只是…… 张绍明看穿她的顾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握住她因焦虑而冒汗的手给予安慰,“岁岁,不要想太多,此番我们定能平平安安,一切顺利。” 他顺势打开话题,“对于公主的病情,你有几分把握?” 慕容岁摇了摇头,“且需细瞧。” 当今公主重病缠身,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天子昭告天下,寻遍名医,只为医好爱女。 她此番进宫,便是为了公主病情而去。 若医治顺利,区区两昧药材,于公主性命而已,不值一提。 入了宫,二人就分开了。 慕容岁被单独带往公主寝殿,一路上,进进出出的来自五湖四海的医者数不胜数,可他一个个紧皱眉头,束手无策。 等慕容岁去到的时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医者正对着皇帝下定论,“陛下,公主气息微弱,怕是时日无多,还是尽早处理后事,望陛下节哀,莫要伤了龙体……” “你们的意思是,朕的女儿没救了?” 众人纷纷跪地,瑟瑟发抖。 寝殿内气氛严峻,无一人敢言语,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当个鹌鹑。 慕容岁开口打破了这僵局,“陛下,可否让草民瞧一瞧?” 皇帝瞧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着。 这般年轻,还是个姑娘,能有几分本事? 末了,悠悠叹了口气,身形往旁边偏了偏,以示准许。 罢了罢了,死马当活马医。 慕容岁行了一礼上前。 幔帐之外,仅仅搭着一只瘦得骇人的手,上边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斑,本该雪白的肌肤却透着一股死灰。 搭上脉搏,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慕容岁愣了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 在她收手后,皇帝忙问,“如何?” 慕容岁点点头,给了他最期待的两个字,“有救。” “公主并非是重病缠身,而是中了蛊。” “肌肤上出现的血斑,便是蛊虫啃噬血肉所致。” “若草民没猜错的话,公主体内的蛊虫乃是母蛊,母蛊通体生寒,只需在人体养足七七四十九日,母蛊产卵,中蛊之人便会爆体而亡。” “敢问陛下,今日可是公主重病第四十八日?” 皇帝面色沉重,“正是。” “可有破解之法?” “有,”慕容岁点头,“母蛊食之肉糜,想要抓到它并非难事,只需在母蛊周边肌肤划上一刀,再以亲人之心头血作引,便能将母蛊引出。” “胡言乱语!”那名老医者闻声变色,指着慕容岁的鼻子就骂,“无知小儿,你可知蛊虫早在先帝登基时便被严令禁止,公主身在深宫,怎会中蛊?” “竟妄想伤了龙体取血,有何居心!” 他行医多年,从未失手。 如今公主已被他下了死论,竟然被一个毛头都没长的女娃给否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慕容岁白了他一眼,“你没见识,就不要说出来丢人脸。” “被严令禁止,别人就不会偷偷养?” 老医者一噎。 慕容岁继续道,“我愿意性命担保,若不能治好公主,我这颗人头,自当奉上。” “你诊不出公主病因便早早下了定论,我倒想问问你,你居心何在?” 皇帝一个眼神过去,天子威严尽显。 老医者哆嗦着重新跪下,“陛下,心头之血极难获取,一毫之差,便有性命之忧!” “陛……陛下……此女子妖言惑众,怕不是细作,想要谋害皇上你的性命啊!” 皇帝探究的目光落在慕容岁身上,缓缓眯起眼眸。 殿内肃杀之意渐起。 他开口道:“来人……” “李大夫,你怕不是老眼昏花了。” 皇帝刚刚开口,就被一道嘲弄的冷厉声打断,“姑娘方才说的,可是亲人。” “公主的亲人,可不止陛下一个。” 声音自殿外传来,慕容岁闻声看去,在看清来人时,手心不住地渗出一层冷汗。 那人逆光而来,身着玄色墨黑金丝金袍,上边勾勒的,是栩栩如生的四脚蟒。 五脚为龙,隶属天子。 四脚为蟒,属太子。 大明王朝未立太子,普天之下,能够穿得起蟒袍的,仅此一人。 沈云昭。 三年不见,他还是那张死鱼脸。 跟个冰块似的,没有一点表情,一个眼神下来就能冻死人似的。 慕容岁挺了挺腰杆,不动声色地跟随其他人对沈云昭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怕什么? 她如今跟三年前,可是两个样子。 毒被解了后,人也不黑了,脸上的大片的红胎记也慢慢褪去。 就是亲娘来了,也认不出来。 沈云昭看向了人群中那道不卑不亢的身影,垂眸问道:“不知姑娘,本王的心头血可否能用?” 他与其对上视线,一股熟悉涌上沈云昭心头。 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3章 出事了 不等他细想,慕容岁已然低下头回声道,“王爷乃是公主皇叔,自当可以。” “那就开始吧。” 有了沈云昭发话,在场无一人敢有异议。 沈云昭,可是比当今天子还要令人胆怯的存在。 五岁时,便能在朝堂之上侃侃而谈治水之道。 十岁时,便跟随先帝出征斩杀敌军。 学识、能力,样样碾压沈云奘,深得先帝宠爱。 就在众人以为他是实至名归的储君,不想先帝最后却将皇位传给了沈云奘。 令人唏嘘。 皇帝让人备好容器,沈云昭拿过匕首毫不犹豫地插进心口,鲜血汹涌而出,他面色不变。 慕容岁接够了血后,三根银针点住穴位,那些血当即就止住了,随后包扎。 其过程二人凑得很近,女人独特的幽香直冲鼻腔。 沈云昭看着那颗忙碌的后脑勺,越发觉得熟悉。 慕容岁拿出三十根银针,分别扎在公主穴位之上。 在众人屏息凝神中,左后肩那根银针动了! 慕容岁眼疾手快,五根银针封锁了母蛊的去路,干脆利落的左后肩划开一刀三厘米长的口子,随后将盛着沈云昭心头血的碗压着血肉凑近。 肌肤涌动,一条血红的肥虫缓缓爬了出来,腹部的位置高高隆起,只要一想到它会在人的体内产卵,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陛下,这便是母蛊。” 皇帝神情阴沉至极。 想不到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弟子脚下做如此动作! “查!” 皇帝声音冰冷,“此等邪术,竟还有人习学拿来害人,一旦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立刻上报!” “是!” 慕容岁写了一帖药方,“母蛊已除,公主很快就会醒,只不过母蛊在公主体内太久,导致公主身体亏损严重,得花好长时间温补回来了。” 皇帝身边的公公一一记下注意事宜,掐着嗓子对慕容岁谗言媚笑,“辛苦姑娘了。” 皇帝忧心公主,现在不是谈条件跟赏赐的时候。 慕容岁很识趣,行了一礼就要退下。 不想路过沈云昭身旁的时候,被一把攥住了胳膊。 男人目光凌凌的看着她,“敢问姑娘芳名?” 这一眼,差点让慕容岁以为他认出了自己。 她强装镇定,“回王爷,草民名张岁。” 去到玉城后,她换了个名字,四处治病救人攒下积蓄在玉城石塘镇开了家医铺。 所赚银两用来维持家中开销以及张昭明读书的束修,也算是报答了张婶对她的照拂。 人群中的医者骇然,“敢问姑娘可是玉城的张岁大夫?!” 在得到肯定后,几十名医者面面相窥,眼中无一不是震惊之色。 “这两年频频听说,玉城张大夫一手医术能活死人肉白骨,早就想拜访一见,没想到张大夫竟然如此年轻,果真是年少有为,佩服佩服。” 慕容岁谦虚一笑,“过奖了各位前辈。” 她在玉城开了家诊所,一来二去的名声也就起来了。 要说活死人肉白骨,那还真没有。 只不过有一次来了一个浑身刀伤的,好像是什么将军。 伤口有些大,防止恶化她就拿线把伤口给缝了起来。 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用过这种方法。 沈云昭没再说什么,直直的看着那道一步步倩影离开,低声喃喃,“张岁……” 慕容岁。 好巧。 可惜了,一个长得还算可以,一个丑得不能看。 天差地别的存在。 他怎么会有那种荒谬的想法。 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死在了深山老林,埋骨地下了。 皇帝打趣着开口,“皇弟,可是看上张大夫了?” “你太忙了,着头不见尾,成日下来也没个时间陪玉阳,他自小就没了娘,还是很渴望被爱的,特别是……”皇帝顿了顿,朝慕容岁的方向看了过去,“你不考虑自个,也该考虑考虑孩子给他找个娘照顾他了。” 沈云昭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王府里的嬷嬷丫鬟足够照顾。” “那不同。” 皇帝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想要再劝,一个宫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浑身湿哒哒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苍白着脸色哆嗦着唇抖个不停,“王,王爷……” “世子,世子落水了!现在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吧!!” 轰—— 两根弦断了。 慕容岁只觉得心头一疼,大脑空白令她不能思考,愣愣的看着宫人一下又一下嗑着脑袋求饶命。 直到耳边传来男人的怒吼,“还不快带路。” 不等她大脑反应,双腿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 来到池水边,周遭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 看到沈云昭来了,齐齐跪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人群中,是小小的人儿。 紧闭双眼,没了呼吸。 沈云昭脚步一软差点没站稳,大步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声音带了一丝颤抖,“玉阳,沈玉阳!!” “本王叫你听不见吗?!!” 万军当前不变于色的不败战神,在这一刻也露出了他的脆弱。 他如无头苍蝇般摸不着方向,就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御医,快去请御医来!” “把孩子给我!” 慕容岁大步上前,力气出奇的大,猛地就把孩子抢了过来,伸手搭上脉搏。 周身的神经在这一刻凝聚成一条紧绷的线。 万幸,“可以救!” 脉搏很弱很弱,可她还是摸到了。 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慕容岁不敢耽搁,当即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一下又一下用力颠着沈玉阳。 这画面,落在旁人眼里那叫一个诡异。 “张岁,你在干什么!” 见沈云昭伸手来抢,慕容岁赤红着双目嘶吼,“想他活,就别碰我! 她恨沈云昭。 那么多宫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孩子! 若非是当爹的不尽心,她的孩子又怎么会落水! 沈云昭犹豫了一瞬,攥紧拳头把手收了回来,“张大夫,拜托你了。” 慕容岁整颗心都扑在孩子身上,急得眼里浸满了泪。 心里一下又一下的祈祷。 一定……一定要活着啊…… 第一次见面就是这种局面,她一颗心都要疼得死掉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挤压第23下的时候,沈玉阳终于呕出来一大口水。 慕容岁如释重负,连忙将孩子放平,看见孩子醒来呼吸恢复正常,整个人虚力瘫倒在地。 沈玉阳幽幽转醒,用尽力气挤开沉重的眼皮,阳光刺眼得厉害。 慕容岁担忧出声,“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玉阳茫然的眨着双眼,视线模糊里,他好像看到了梦中无数次梦到的画面。 那是…… 他失神喃喃的道了一句。 “娘亲……” 第4章 沈云昭的邀请 沈云昭虽然认不出慕容岁,但作为小孩的沈玉阳可是从慕容岁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很久没有见过慕容岁,但还是很自然反应的喊了出来:“娘亲!” 慕容岁一听,赶紧慌慌张张的看了下四周,见沈云昭果然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当下慌里慌张的说道:“乖孩子,你娘哪里去了?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河边不管?” 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撇开与他之间的关系,不想沈云昭和众人多想。 在场的人一听,都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孩子认错了。 而沈云昭则不是这样认为,他走到慕容岁身边说道:“张大夫,孩子需要你。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你最好留在王府。” 慕容岁没想到沈云昭是这个请求,愣了下问道:“你不怕我把你孩子卖了?” 沈云昭邪魅一笑,嘴角露出好看的弧线说道:“放眼大明,还没有敢打本王及本王家人的主义的人,你真有那个本事,我也服你!” 慕容岁见沈云昭对自己少了许多杀气,又看着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沈玉阳,这渴求母爱的眼神,是谁都无法抵挡的。 她心中一软,觉得就算是死,能留在自己儿子身边也是在所不惜,当下说道:“留下来不是不可以,只是家中还有一娃,我放不下,这如何是好?” 沈云昭见慕容岁答应了,当下爽快的摆手说道:“你尽管把你孩儿带来便是。” 慕容岁见沈云昭答应了,于是回到住所跟张邵明商量。 张邵明虽然跟慕容岁住了好多年,但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见她有更好的去处,又知道沈云昭的强势,怕不答应他的要求,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于是便同意了慕容岁的要求。 一切都安排好了,慕容岁便将在玉成乡下的女孩儿慕容冉带到沈云昭的王爷府。 沈玉阳见到慕容冉就好像见到多年未见的妹妹一样,又高兴又亲热,两个人很快便玩到一起。 他们两个本来就是兄妹一对,当时只是把沈玉阳交出去,把慕容冉留在身边。现在兄妹重逢,也算是好事,就是不知道沈云昭以后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会怎么对待自己,如果要赶尽杀绝的话,她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天一早,沈玉阳便早早的来到慕容岁身边说道:“娘亲,天亮了,我们去逛逛京都的大街吧,我都好久没有逛过了!” 他是非常自然的把慕容岁当成自己的母亲,所以一直“娘亲,娘亲”的叫,而沈云昭好像察觉了什么,非但没有制止沈玉阳的行为,反而怂恿人家多粘着慕容岁,也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好啊!娘亲带你和冉冉去见见世面!” 慕容岁笑呵呵的说道,这话一落,同样已经穿戴整齐的沈云昭抱着冉冉走了进来,慕容岁看到他对慕容冉像亲女儿一样,对他也没那么排斥了,下意识客套问道:“二王爷,你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慕容岁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拒绝的,可他人在这,不问又不好,就顺嘴问了一句,也没想着他去。 谁成想,这沈云昭爽快到不能再爽快,不假思索的说道:“可以,本王今日正好无事。” 慕容岁石化,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忍不住腹诽,丫的,不知道她只是客套一下吗?居然真的答应了!他身为王爷,难道真这么闲? 可吐槽归吐槽,看着两个小家伙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慕容岁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四人一行收拾好,带着小白便出了门。 俊男靓女,还带着两个仙童一般的孩子,旁边还跟着一头通体银白的狼,走在京都的大街上,回头率极高! “这二人是谁啊?男的俊俏,女的倾国,就像天上下凡了来的仙人,旁边还有两个仙童。” 一位穿着青色衣衫,百姓模样的男子说道。 “我告诉你,这男人是当今的二王爷,旁边的怕是他新得的美人儿吧!两个孩子应该是二王爷的孩子吧!可是听闻二王爷只有一个女儿,未曾听说过他有儿子呀?”旁边一位褐色衣衫的男子说道。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男孩呀,是二王爷的一位故人托付他给照看几天的。” 一位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得意的说道,好像他知道了这事是多么了不起一样。 “你怎么知道?”众人皆问。 “我告诉你们,我大姑妈家的嫂嫂家的弟弟家的儿子在二王爷府当差,他便说这男孩是前几日才来到二王爷府上的。” 男子的尾巴似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就好似他自己是皇府的管家,什么都知道一样。 众人则皆嗤之以鼻。 “娘亲,为何他们都要看我们呀?”沈玉阳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 “因为我的颜值高呗!” 慕容岁撩了一下头发,冲着沈玉阳抛了一个媚眼说道,“啊,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说完,慕容岁大步流星,超前走去。 沈玉阳傻呵呵的笑着,在身后大喊:“对,我娘亲是颜值担当!” 沈云昭则一脸迷茫,为何这母子说的话,他听不懂呢,于是向玉阳问道:“玉阳,何为颜值高呢?” “就是长得好看呗!” 玉阳认真的说道,心里却在腹诽,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呢。 “那颜值担当呢?是什么事都可以用好看来解决吗?”沈云昭试着将每个字的意思说出来,来理解慕容岁所说的奇怪的话。 “哈哈哈,不是的,父王,颜值担当是说娘亲是我这些人里长得最好看的!” 沈玉阳肆无忌惮的笑着,父王真可爱,连颜值高和颜值担当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教教父王,沈玉阳打定主意,下着决心。 沈云昭听了沈玉阳的解释之后,嘴角露出一抹的笑容,她还真是自信,不过,倒是挺可爱的。 “喂,你们倒是走快点啊!” 慕容岁在前面喊道。 “来啦,娘亲!” 第5章 陡生风波 “卖糖葫芦喽!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街上的小贩大声叫卖着。 “娘亲,我想吃糖葫芦!” 沈玉阳看着红彤彤的糖葫芦,闻着糖葫芦的香甜气息,馋的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真是,你还是个男子汉,多大了还要吃糖葫芦。” 慕容岁一边“教训”着儿子,一边转头就对卖糖葫芦的小贩说道:“老板,来三串糖葫芦!” 然后自己一串,儿子一串,冉冉一串,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沈云昭则宠溺的看着三人一宠,默默将钱付个商贩。 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是慕容岁带着两个孩子和小白走在前头买买买,沈云昭跟在后面付钱。 “娘亲,我饿了!” 逛了一会儿,沈玉阳有些累了,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 而慕容岁女人爱逛街的天性觉得还没有逛尽兴,便扭头问慕容冉道:“这么快饿了?冉冉,你饿不饿?” 慕容冉向来不爱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慕容岁无奈的说道。 “京都最有名的便是膳香阁,那里的酒席做的甚是不错,我们不妨就去那里吃吧!” 一直跟在三人身后默默付账的沈云昭此刻觉得无比开心,他终于能在三人之间插上一句话了! “好啊!那就去那里吃吧!” 慕容岁答道,反正她对京都也不是很了解,去那里都一样。 于是,几人便来到了膳香阁。 膳香阁的小二一看两人长相俊美,衣着华丽,两个孩子穿的也不差,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便热情的招待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找一个二楼靠窗,视线较好的位置。” 沈云昭熟门熟路的说道。 “好勒!几位客官跟我来!” 小二将他们引上了楼,找好了位置,便问道,“几位客官点点什么呢?” 慕容岁本想着让沈云昭随便点点就行,可沈云昭却将目光投向了了她,慕容岁无奈,于是问小二道:“你们店里可有什么特色?” “客官第一次来吧!” 小二到底是接待客人接待多了的,一眼便看出了慕容岁是第一来。 “不错,第一次来,你给推荐推荐,推荐的好了我以后常来!” 慕容岁想着一个小二都如此精明,饭也不会差了。 “好嘞!本店有玉盘莲子羹、无心曲院藕、金汤鱼羹、飘香莼菜汤、锡纸叫花鸡、芙蓉花雕鸡、黄金虾豆腐、焖响油鳝丝、龙井虾仁、东坡肉、香炖湖蟹、精品一品煲、千岛湖鱼、醋烹糖浇鱼、醋丝瓜笋、咸腌腊肉、爆海米萝卜、葱炖猪蹄。” 小二像被顺口溜一样将菜谱一一背了出来。 慕容岁惊叹这小二的业务水平,就差拍手叫好了。 “其中,本店的玉盘莲子羹、芙蓉花雕鸡、黄金虾豆腐、香炖湖蟹、精品一品煲、醋烹糖浇鱼乃是本店的一绝!” 小二继续说道。 “好!那就把你们店里的一绝都各给我们上一份,再上两只烧鸡给我这宠物!” 慕容岁豪气的说道,反正是沈云昭付钱,不吃白不吃!“好嘞!客官您稍等!” 来膳香阁吃饭的,非富即贵,有的会带有各种各样的宠物,小二早已见怪不怪,所以看到慕容岁说自己的宠物是一头狼,小二并没有多大的惊奇。 过了大概一刻钟以后,慕容岁点的菜逐一上齐。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慕容岁本来不饿如今也是看的饿了,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根本不顾自己曾是京都第一大美人的形象。 看到慕容岁狼吞虎咽的样子,沈云昭反到觉得甚是可爱。 几人酒饱饭足后,坐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正欲离去,却被楼下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我告诉你,高老头,我看中女儿可是你们家的福气,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要么你将你女儿送给我,你欠我的债便一笔勾销了!权当爷给你家的聘礼!要么你现在就将爷的钱现在拿出来还给爷!” 一个穿着锦衣,尖嘴猴腮的男子恶狠狠的冲着跪在地上的穿着破烂的父女说道。 跪在地上被男子称作高老头用手护住跪在身后的女儿,哀求道:“赵公子,今年收成不好,小老儿家中实在是拿不出钱,红儿她年纪也还小,赵公子,您就放过我们父女两吧!明年,我一定将欠您的钱还上!跪在高老头身后的女儿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长相清秀,跪在自家爹爹的身后忍不住抽泣,那模样,冉冉可怜,甚是惹人怜爱。 “我呸!高老头!再宽限你一年!你这已经拖了我两年了!你把爷当猴耍呢?没钱是吧!没钱把女儿给我啊!” 那被叫做赵公子的男人说着要朝高老头的女儿伸出肮脏之手。 “使不得呀赵公子!” 老高老头连忙用身体去档那赵公子。 “给我拉住他!” 赵公子凶狠的朝着自家的家丁吩咐道。 几个五大三粗的家丁立刻便将高老头按在了地上。 大概是膳香阁的掌柜也觉得这父女两着实可怜,但似乎又不敢得罪赵公子,便上前说道:“赵公子,您看,我这经营的是小本买卖,您在这里这样做,本店的生意都没办法经营了,不妨就算了吧!” “什么叫算了?吕掌柜,你可别想着为这二人求情,本大爷今日高兴,你刚刚的话,大爷我权当没听见,你的损失大爷待会儿给你二百两足够了吧!” 赵公子嚣张的说道。 吕掌柜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便退了回去。 高老头被人按在地上,又无人敢劝阻这位赵公子,赵公子更加肆无忌惮了,朝着高老头的女儿张开了罪恶的怀抱,脸上一股色相!“住手!” 慕容岁刚想说话,沈云昭便先她一步,好吧,有人乐意管,刚好不怕脏了她的手。 说完,沈云昭便朝楼下走去,慕容岁紧跟其后,沈玉阳和慕容冉也跟着下来。 “呦,那来的不怕死的敢管爷的闲事。” 赵公子听到身后的声音,本能的朝身后看去,却被慕容岁所吸引。 第6章 前来找死的 “呦呵,身后这妞真不错嘛,怎么?你要拿她换这丫头片子?好啊!可以啊!哈哈哈哈!” 赵公子不要脸呢说道。 “啪!” 赵公子的话音刚落,沈云昭便以众人反应不过来的速度冲到了赵公子面前,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巴掌。 直到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赵公子这才捂着被打的脸,一脸不可思议,说道:“你敢打我?”慕容岁觉得这赵公子莫不是个傻子吧!人家明明都已经打了你了,还说什么敢不敢啊!“是打了,又如何?”沈云昭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赵公子,轻蔑的说道。 “来人!给我上!” 赵公子立刻叫家丁去打沈云昭。 然而,家丁哪里是沈云昭的对手,二十个怕是都打不过沈云昭,更何况只有四个,沈云昭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赵公子的家丁。 转眼之间,就剩下了赵公子一人。 “你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打我还打我的人!” 此刻的赵公子说话都有些结巴。 沈云昭负手而立,说道:“我管你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你强抢民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爹欠我银子,还不起,用她来顶债有什么错?”赵公子理直气壮的说道,“再说了!就算我是真的抢又怎样?我爹可是刑部侍郎!我就是王法!” “欠你多少银子?我替他还给你!” 沈云昭不想暴露身份,便如此说道,但是,刑部侍郎,他记住了!赵公子看两人穿着不菲,眼珠子骨碌一转,计上心来,“高老头本来从我这借了二两银子,但是现在已经两年来,也该涨利息了!不多不少,二十两!” “你放高利贷的啊?两年就要十倍奉还!” 沈云昭本来都要给赵公子二十两了,可慕容岁一听到要要银子,马上反驳道。 “是又怎样?你给的起便给,给不起便少管闲事!” 赵公子无赖的说道。 “赵公子,你不能这样啊!你当初借给我的时候,可没有说有利息啊!我还问您了,你您亲口说的没有啊!你不能这样啊!” 高老头大声的说道。 “那本大爷现在想要了不行吗?”赵公子继续耍着无赖。 “我去!还要不要脸了!” 慕容岁忍不住爆了粗口,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小白,上去咬他!” 小白得了命令,二话不说,便冲了上去,照着赵公子的小腿便是一口,生生咬了一块肉下来,然后还嫌弃的吐在了地上,朝着上面吐了两口口水。 “啊……”赵公子疼的哇哇大叫,瞬间,腿上被咬的地方乌黑,小白的牙齿含有剧毒,而且毒素传播的极快。 “你该死,竟然敢让你的畜生咬我!你给我等着!” 此时的赵公子除了疼,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身中剧毒,说话依旧嚣张。 “公…公子…你…你的腿…”一旁的家丁却已注意到了这一点。 “我的腿怎么了?”赵公子有些疑惑,看向自己的小腿,险些吓懵了过去,“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会成了这样!” “是你!对不对?你的畜生是有毒的!” 赵公子露出凶狠的目光,看着慕容岁。 “小白才不是畜生呢!小白要是畜生的话,你就连畜生都不如!” 沈玉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嘟着嘴,天真的说道。 “你个野小子,给老子……” “啪啪啪!” 赵公子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又生生挨了几巴掌。 在现代的时候,慕容岁因为是孤儿,被不少人嘲笑是野小子,野孩子,她最恨别人说野这个字眼,在抚养玉阳的时候,又是她独自一人,但却没人敢叫玉阳野孩子,因为敢那样的叫的人,都已经被她修理的差不多了。 “你说谁野孩子呢!” 慕容岁目光一冷,露出一股杀气。 “我就说他!” 赵公子向来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惯了,如今中了毒,也不知道说句软话,“你个贱人快把解药给我!” 慕容岁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说道:“想要解药,行啊,给我们母子跪下道歉!磕够一百个头。” 来到古代之后,动不动就是跪跪跪的,慕容岁最讨厌跪,也讨厌别人跪她,但她今日就用这个让她最难受的方法整整他!“嗬,敢让爷跪,爷怕你们受不起!” 赵公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户部尚书,在京都里横行霸道惯了,甚至觉得他就是这京都的主宰!“有何受不起?便是你父亲见了我,也是要行礼的!” 沈云昭接话说道,说着便拿出了一个令牌。 赵公子一看到令牌,吓的大惊失色,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二王爷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二王爷饶命啊!” 沈云昭拿出的正是象征他皇家身份的令牌,赵公子这一跪一念,大堂里除了慕容岁一行的其他人立马都跪了下去,齐声说道:“参见二王爷!” 心里也顿时觉得爽快,终于有人来整治赵公子这个恶棍了。 “你得罪的是她,不是我。” 沈云昭给赵公子指了一条明路,意思很简单,要她说放过你,我便放过你。 赵公子得了指示,立马扭转头朝着慕容岁磕头道:“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我吧!” “我不是说了嘛,只要你磕够了一百个响头,说一百句对不起,本小姐便放了你嘛!” 慕容岁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道流体的体积。 “好好好,我磕我磕。” 赵公子立马说道。 磕完头后的赵公子大舒一口气,看着慕容岁说道:“小姐,您这下可以将解药给我了吧!” “给你??为什么??”慕容岁一脸无辜,装傻说道。 赵公子气的双拳紧握,说道:“不是您说,只要我磕够一百个头,便放过我吗?” “你四不四傻?”沈玉阳翻了一个白眼,无奈变化的解释道:“我娘是说你磕够一百个头,便放过你,可没说给你解药啊。” 赵公子微微一愣,这个场景似乎有些熟悉呢,直愣愣则称的说道:“可是小姐你刚刚明明说的是给我解药啊!” “对啊!” 第7章 欲哭无泪 慕容岁微眯着眼睛说道:“但是我为现在反悔了,我这可是跟你学的呢!” “这!” 赵公子恍然大悟,就是他刚刚对她说过的话,“小姐,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赵公子欲哭无泪!“解药两百两一颗!” 慕容岁坐地起价,“要现银,不要银票!” “好好好,我给!” 一听只是是要钱,赵公子便立马答应了可压缩,对于他来说,两百两不过是一个零头罢了,“快快快,拿银子!” 赵公子将银子给了慕容岁,慕容岁也如约将解药给了他。 赵公子拿着解药坐看又看,怎么看这个解药像颗老鼠屎呢,于是疑惑的问道:“这是解药吗?怎么像个老鼠屎一样?” “你爱吃不吃,不过我可告诉你,小白的毒可是流体剧毒,不出不随三个时辰毒素便可蔓延至心脏,你可就两腿一蹬归西了!” 慕容岁不耐烦的说道。 事实上,这解药还真就是颗老鼠屎,只不过上面被小白吐了温度口水,小白的牙齿是有剧毒没错,可小白的口水可是个好东西,一般的伤只要涂了小白的口水,立刻便可结痂。 可若是赵公子知道自己花了两百两只是买了一颗老鼠屎,会不会被气疯了。 赵公子听了慕容岁的话,吓得立刻将解药吞了下去,毕竟他刚刚磕头可是磕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再过一会儿说不定真就毒发身亡了,他可还不想死的。 赵公子吃下解药以后,腿上的青黑逐渐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血淋淋的血肉,看起来极为狰狞可怕。 被解了毒的赵公子眼神躲闪的看着沈云昭,声如蚊蝇般的说道:“二王爷,您看我这笔债……毕竟欠债还钱嘛……” “嗯,你说的有道理!你再说一遍,这位老先生欠你多少钱?”沈云昭看也没他一眼,再次出声问道。 “二十…不不不,两两银子!” 赵公子本还想说二十两,可一想到沈云昭的身份,便生生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老先生,你可有钱还他?”沈云昭看向高老头,礼貌的问道。 高老头面露土色,有些尴尬的说道:“二王爷明察啊,我家老伴儿前些年身子不好,小老儿实在手头没钱给老班看病,这才从赵公子那里借了二两银子,老伴儿身体今年开春才刚见好,可家中也无银钱了,本想着今年庄稼收了便将钱还给赵公子,可谁知今年收成不好,小老儿家中实在是没有银钱还给他呀!但小老儿保证,明年收成好了,小老儿一定将钱还给赵公子啊!” “不用等明年,你现在有钱了!” 慕容岁说着,将刚刚从赵公子那里讹来的两百两银子全数给了高老头。 高老头也是个君子,看着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并没有起贪欲,而是推脱道:“不不不,姑娘,这钱太多了,小老儿不能要,小老儿只拿二两银子就好了,就算是我向姑娘借的,姑娘可否告知我姓名,等明年收了庄稼,我再还给你。” 慕容岁将一包银子硬塞到高老头手中,微笑着说道:“大伯不必了,这些您都拿着吧,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等我那年落了难,还要到大伯家中讨一顿饭吃,还望大伯到时候不要嫌弃我。” 人生在世,世事无常。 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便有大难临头,慕容岁牢记这一点,所以她常会帮助这样一些人品极佳的人,以防不测。 可高老头并不这么想,他觉得,慕容岁这么说是为了宽他的心,感动的潸然泪下,抱着银子忙对着女儿说道:“红儿,快,给恩人磕头。” 说着,便和女儿一同跪了下去。 慕容岁将两人扶起,高老头从怀中的一包银子中拿出二两银子给了赵公子。 赵公子脸一阵红一阵白,这银子说到底可还不是他的嘛!可碍于沈云昭在场,他不好发作,只好乖乖将借条拿了出来给了敢老头,想着沈云昭替高老头出一时的头,出不了一世的头,等沈云昭一走,他便将银子抢过来。 可谁知,他的念头刚刚打定,沈云昭便说道:“本王爷且告诉你,今日这两人我是保定了,今日所有在场之人皆可作证,倘若他日,在场有一人告诉我你再去找这二人的麻烦或者你再横行霸道,本王爷可饶不了你!” “不敢不敢。” 赵公子的头顶冒出一片冷汗,他怎么觉得,他的心思被这二王爷看的清清冉冉,明明白白呢!说完,赵公子便借口带着家丁离开了膳香阁。 高老头拉着女儿对慕容岁和沈云昭感谢了好一阵子才离开,膳香阁又恢复你来我往,热热闹闹的场景。 沈云昭慕容岁几人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儿便回沈云昭府上了,在沈云昭的府上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用早膳,陪着玉阳玩了一会儿,慕容岁才和儿子告了别。 说实话,慕容岁怎么能不想儿子,只是她必须为前世的慕容岁报仇啊!等到报了仇以后,她就带着儿子去逍遥自在了!……日子过得飞快,大王爷的生辰生辰宴如期而至,因为要带家眷参加,慕容岁和丫鬟林翠与也被放了出来去参加宴会。 慕容岁身着一身青色广云裙,外着同色系的纱衣,头发在丫鬟柳儿的百般纠缠之下,才特地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插了一根简单的流苏步摇。 没有慕容岁和林翠与的花枝招展,却别有一番韵味,让人看起来极为舒服。 几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尚书府门口,尚书已准备好了马车,然而,让众人没有想到的事,沈云昭竟然带着自己的马车,前来接慕容岁。 门口突然停着二王爷的马车,尚书诚惶诚恐,赶紧上前行礼道:“下官不知二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请二王爷恕罪。” 尚书府除了慕容岁的其余一干人等随着尚书的跪下而纷纷跟着下跪。 看到慕容岁还站在那里未行礼,慕容岁露出一抹看笑话的眼光,竟然连二王爷都不跪,待会儿定然有你好受。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慕容岁大跌眼镜。 第8章 十分无奈 沈云昭掀开马车的帘子,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无妨,舒儿,怎么还站在那里,快上来!” 慕容岁保证,如果眼神能杀人,沈云昭一定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往她每次去他府上都小心翼翼,怕的就是别人知道她和他有来往,这下可倒好,今天天不黑,全京都的人大概都知道尚书府曾经“与人私奔”的嫡女与当今二王爷有关系了吧!“快点啊!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沈云昭似乎是故意忽略掉她眼里的反抗,还在催促着。 而尚书为了稳固地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看到自己以为再与皇室无缘的大女儿竟然与二王爷这般相熟,巴不得赶紧与二王爷订亲,也用眼神告诉慕容岁赶紧上去。 慕容岁一脸无奈,只得上了沈云昭的“贼”车。 慕容岁则在背后露出凶狠而又嫉妒的目光,她明明都与四王爷订婚了,却也不见四王爷派马车过来接她,这个慕容岁,凭什么这么好命,之前给她下了毒扔进了乱葬岗,没有死也就算了,好在总是将她名声尽毁,断了她与大王爷殿下的婚约,如今怎么回来还没有几天,就勾搭上了二王爷,二王爷竟然还派马车来接她!若不是有林翠与在旁边拉着她,慕容岁真的可能冲上去告诉沈云昭她慕容岁曾经与人私奔,这几天才回尚书府的事! 沈云昭的马车先一步朝着皇宫走后,尚书府的两辆马车也跟着朝着皇宫走去。 沈云昭的马车上还有慕容冉,因为玉阳现在还不便露面,所以沈云昭并没有带他出来“你为何要这么高调?”坐在沈云昭马车上,慕容岁突然发问。 沈云昭舒服地靠着靠垫,眯着眼说道:“没什么,就想接一下你!” “那你不会告诉我一声嘛,我去你府上找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云昭默。 “你说你费不费劲。” 沈云昭继续默。 “喂……” “……”慕容冉看着慕容岁独自说话,沈云昭却并不回答,表示,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而走在最后面的是慕容岁和林翠与同坐的马车。 慕容岁刚上车,就板起了脸说道:“凭什么那个贱人命这么好!断了她与大王爷的姻缘还不够,竟然让她与二王爷勾搭上,若是日后真让她嫁到二王爷府,那我岂不是还要叫她一声嫂嫂,母亲,我不服!” 林翠与也表情凝重,的确,慕容岁若是有了二王爷撑腰,想要除掉她确实非常棘手,想了一会儿以后,林翠与若有所思地说道:“二王爷素来风流成性,说不定对那贱人只是一时兴起,等他的新鲜劲一过,自然也就算了,再者,那贱人五年前与人私奔,虽然风声已经过去,但倘若她要再与皇家订亲,这件事自然也会再被提起,到时候,皇家为了颜面,自然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也是,那母亲,毕竟那贱人并未与人私奔,这次回来,倘若被她查到什么蛛丝马迹,那我们岂不是……”慕容岁担忧的问道。 “无妨,当年涉及此事的所有人我都已经处理了,想她也查不到什么!” 林翠与望向远方,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白少堂呢?他会不会说出去!” 听了林翠与的话,慕容岁的担忧并没有完全消失。 林翠与轻轻一笑,自信的说道:“不会的,白少堂与我们是一根绳的蚂蚱,我们若是出了事他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他一定不会说的。” 只是林翠与不知道的是,早在之前慕容岁回京都的路上就已经见过了白少堂,还教训了他一番。 ……马车很快便行驶到了皇宫,慕容岁与沈云昭先一步走,自然也就先一步到。 沈云昭牵着慕容冉,慕容岁跟在身后,进入了皇宫。 一进入皇宫,慕容岁才明白什么叫做奢侈。 生活在现代的慕容岁学历极高,兴趣爱好广泛,对于中国的历史尤为喜爱,因此,对于中国的历史了如指掌。 中国的历史上,虽然有淫烂奢靡的皇帝,但是古中国毕竟是生活条件有限,再奢侈的中国皇帝相比于现代中国的小康家庭,都还是相差甚远,当然,也就是房子大了点,伺候的人多了点而已。 而她穿越而来的大南朝不同,这是个架空的时代,并不在中国历史存在,然而,这个国度却极度富裕,盛产黄金,农作物生产量也极大。 所以,大南朝的宫殿从一进门开始便到处都有各种各样的黄金装饰,金碧辉煌,令人叹为观止。 不久之后,尚书和慕容岁母女的马车也相继而到。 慕容岁一下了马车,便去找自己的未婚夫四王爷谈感情去了。 尚书看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与四王爷订了亲,一个如今和二王爷“如胶似漆”,内心无比高兴,想着自己的的地位又有可能上升一节,很有可能在那处处与他作对的国师之上,内心便更加高兴了!而林翠与则扎进了贵圈之中,与其他贵妇人交谈。 然而若是仔细一点,便会发现这个京都的贵圈妇人大致分为了两波。 一个便是以林翠与为首的尚书夫人队另一个则是以国师夫人为首的国师夫人队。 林翠与本是尚书府的一名丫鬟,因为长相出众被尚书宠幸,成了尚书的小妾,然而林翠与心思缜密又狠毒,又工于心计,尚书夫人很早便被害身亡,林翠与又凭借自己的姿色和心机从一众小妾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尚书夫人。 起初,京城中的贵圈妇人都看不起她,林翠与又各种拿钱财笼络人心,再加之尚书的地位越来越稳固,许多墙头草便不再提林翠与的小妾身份,纷纷来巴结林翠与。 而尚书和国师素来都是死对头,自然林翠与和国师夫人也就是死对头,国师夫人一直也就看不起林翠与,一些自命清高,不愿意巴结林翠与的人便都纷纷投靠到了国师夫人的门下。 于是,便形成了如今的贵圈局面。 第9章 懒得搭理 不过,她慕容岁可懒得管这些,她和沈云昭一进入宴会的场地,便感受到了周围哦浓厚的杀气,慕容岁眉头一皱,知道此事并不简单,向沈云昭投去了一抹询问的眼神,却看到沈云昭一脸轻松。 慕容岁眼神一暗,问道:“你早就知道周围埋伏了杀手是吗?”沈云昭眼观鼻,鼻观心,薄唇轻启,说道:“不错!” “那你还带冉冉来?”慕容岁并不怪沈云昭没有告知她会有杀手埋伏,而是怕冉冉受到伤害,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越发的喜欢这个并不爱说话的小女孩,虽然冉冉与她的交流并不多,但她能深切的感受到这个小女孩对她的依赖,就像那种女儿对母亲的依赖,所以,她对冉冉也就多了几分关心。 “无妨。 冉冉自幼便习武,如今也练的不少武功,正好拿来试试手。” 可能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吧。 沈云昭对于慕容冉虽然极为宠爱,但也经常放手让她自己去闯一闯,这也就是那次为何慕容冉能被人绑架的原因,但沈云昭并不觉得有错,他觉得,经历多了对冉冉有益无害,毕竟,他无法护冉冉一辈子……而慕容岁则恰恰相反,对于沈玉阳,她虽然实行的是放养政策,嘴上也对沈玉阳严厉的不得了,但实际上,她比谁都宠爱自家孩子,舍不得沈玉阳受一丁点儿委屈。 “可这些杀手杀气太重,没猜错的话都是死士吧!” 慕容岁还是有些担忧,无论如何,冉冉不过都是一个五岁的孩子。 沈云昭只是为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皇上,皇后驾到!” “大王爷驾到!” 太监一声高过一声的公鸭嗓传了过来,乱遭糟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等待着行礼。 皇上身穿龙袍,坐上了主位,身着凤袍的皇后紧随其后,紧接着便是身穿蟒袍的寿星,大王爷纳兰墨。 待皇上和皇后坐定后,众臣及其家眷纷纷下跪,齐声说道:“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众爱卿平身!” 皇上纳兰琛笑着说道:“今日乃是大王爷纳兰墨的生辰宴,众爱卿不必拘礼,进尽兴便可啊!尽兴便可,哈哈哈哈!” “谢皇上!” 虽然皇上说了不必拘礼,可谁不知道该客气的还得客气,该拘礼的还得拘礼!皇上发过言之后,众大臣便一起吃吃喝喝,相谈甚欢,除了沈云昭和慕容岁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出这浓厚的杀气。 “这些人是的目标是谁?”慕容岁突然出口问道沈云昭,此刻都还是在皇宫之内,这些人便这么迫不及待,慕容岁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们冒这样的险。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些人的目标不是大王爷纳兰墨便是我父皇。” 沈云昭说的一脸随意,好似大王爷纳兰墨和皇上不父兄一样。 慕容岁倒也不足为怪,毕竟她也知道,皇室之人,向来都是寡情的嘛,不过她还是微微有些惊讶,“你是说这些人要在大王爷纳兰墨的生辰宴上谋反?那他们只杀掉皇上便好了,为何还要杀掉大王爷纳兰墨,这样岂不是徒增很多麻烦,多此一举?” “父皇有意立大王爷纳兰墨为太子,更有甚者说,父皇已经拟好了圣旨,只待一个时机便要昭告天下,想来这些人怕的应该便是这道圣旨吧!毕竟这些人就算夺得了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所有纳兰姓氏的子孙人人皆可讨伐,可即便是讨伐,讨伐之人也同样名不正言不顺,可若是走了那道圣旨存在,讨伐之人便有了名义。” 沈云昭有些奇怪,慕容岁机灵古怪,怎么在这些事情上一窍不通。 慕容岁略微思索一会儿,说道:“也是,所以你让我来到底干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云昭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觥筹交错之间,酒已过三巡。 “今日是大王爷纳兰墨的生辰宴,不如各位爱卿中未出阁的女儿都来表演些才艺,也好助助兴,不知各位爱卿意下如何?”皇帝笑咪咪的说道。 慕容岁一脸无奈,这皇帝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危机感,人家都杀到家门口了,竟然想着助兴。 而其他大臣可不这么想,皇帝专门强调了未出阁的女子,想来是要给大王爷纳兰墨纳妃了,如此着急,看来传言皇上有意立大王爷纳兰墨为太子是真的了。 若是真的被太子看中了不是太子妃便是太子贵妃,将来还有可能是皇后或者皇贵妃,所以听到皇上这个建议,各位大臣自然是兴致勃勃。 在大南朝悠有一个不成为的规定,那便是王爷若要成为太子,则必须先成亲,因为大南朝将成家立业这句话看得尤为重要。 可即将表演的大家闺秀并不了解朝政,只觉得这次比拼若是自己表现的好便可在人前好好的风光一把。 首先上场的是程将军家的小女儿程安然,程将军是武将之家,程安然虽然是一个女子,却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因此,她表演的是一套落雨剑法,飘逸的剑法配上女儿家的柔情,让人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坚韧,倒也赢得满堂喝彩。 紧接着上场的是卫国公家中的二女儿卫舒颜,卫舒颜身轻如燕,素有小飞燕之称,因此,她也学着赵飞燕在鼓上跳舞,跳的一支凤求凰,将那种悲戚之情发挥的玲离尽致,虽然舞跳的是不错,但是毕竟是大王爷纳兰墨生辰宴,跳如此悲哀的舞,倒是让人兴致缺缺。 各大臣的女儿一个接着一个的都上去进行了才艺比拼,慕容岁在一旁看得人人出尽了风头,心中难免痒痒。 曾经为了证明自己比慕容岁优秀百倍,她曾苦练绣技,将各种针法熟记于心,还将刺绣与舞蹈结合起来,边跳舞边刺绣,可练就了这些,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曾经只要有慕容岁在的地方,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今日刚好派上用场。 “皇上,臣女是尚书之女,已许配给四王爷,可是今日看着各位姐妹们都大展身手,臣女不才,也斗胆一试。” 第10章 别的想法 慕容岁看着皇上,柔柔弱弱的说道。 可她并未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四王爷,脸色突然暗了下去,而尚书在看到四王爷脸色暗下的那一刻,恨不得将慕容岁拉回来,可一切为时已晚。 “好好好,难得你一片好意,准了!” 皇帝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内心却对慕容岁有了别的想法。 慕容岁命人准备好一块巨大的白布,二十四色绣线,五根绣花针,自己穿上舞裙,随着音乐的响起,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但是,她这舞蹈功底,着实是不如卫舒颜,皇上看了几眼以后便没了兴趣,然而下一秒,慕容岁一个转身,手同时捏起五根绣花针,紧接着一个弯腰动作,竟然将三根针同时穿好了三根不同颜色的线,随之而后,便是不停的舞动,针线也一次次从白布上穿插而过。 音乐停,舞蹈也随之而停,一副大鹏展翅图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皇上,今日乃大王爷纳兰默生辰宴,臣女托个大礼,代表我尚书府,将这幅绣图送于大王爷纳兰墨,寓意大王爷纳兰墨日后必将有一番作为。” 慕容岁说道。 “好好好好,尚书家真是有个好女儿。” 皇上说着,便率先鼓起了掌,大臣们也都跟着纷纷鼓掌。 可大臣们心里却在嘲笑尚书家教不严,明明都已经许配了人的姑娘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抛头露面,是有红杏出墙的意愿吧!可听到所有人掌声的慕容岁,并不觉得自己丢人现眼,还骄傲地抬起了头颅,似有似无的给了慕容岁一个挑衅的眼神。 慕容岁看到慕容岁的眼神,内心一阵冷颤,不会又要拉她下水吧!不就是害她被关了几天祠堂嘛,至于不至于!“皇上谬赞,臣女愧不敢当,臣女还有一个姐姐,曾有京都第一美人,第一才女之称,姐姐的才艺可是比我高多了呢!” 慕容岁看似是在夸慕容岁,实则是将火引到了慕容岁身上。 慕容岁的话音刚落,众人便议论纷纷。 “这是尚书的二女儿,她的姐姐难道是五年前与人私奔的尚书大女儿?” “没错,有京都第一大美人,大才女之称的,也就尚书的大女儿了!” “什么第一大才女,大美人的依我看是京都第一大耻辱,第一大荡妇才对,当年放着好好的大王爷纳兰墨不嫁,竟然与侍卫私奔,现在还有脸回来,怎么没有死在外面。” 张大人的嫡妻张王氏是出了名的嘴毒。 “就是就是,尚书竟然还允许她进家门,要是我,就该把她浸猪笼。” 人们就是这样,即使自己未曾见过的事,只要说的人多了,就变成了事实,所谓人言可畏啊!慕容岁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中间,一袭素衣,在姹紫嫣红的人群中反而显得别具一格。 “我不过是出了趟远门,拜了个师父,学了些本事,走了不过五年罢了,想不到诸位对我的事迹这么感兴趣,竟还编排得如此有声有色。” 慕容岁站起来,没有因为众人的言论而感到羞愧,反而说得不卑不亢,她之所以会如此说,一来是她打定了今日尚书看到她与沈云昭相熟,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定然还会护着她,再者,她丢人尚书府也丢人,这种事情,尚书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二来,如今的她确实跟之前的慕容岁大不相同,说她去学本事倒是一种合理的说法。 也是时候为曾经的“慕容岁”正名了!当大王爷纳兰墨看到慕容岁的身影,眼神为之一亮,当慕容岁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太子的眼神更是舍不得脱离,在大王爷纳兰墨的记忆之中,慕容岁虽然长得极美,却是绣花枕头一包草,一直都是畏手畏脚的样子,自幼与他订婚,却从来不敢在她面前说话,总是远远地躲在他的背后看着他,即使在他面前说话,也是声如蚊蝇,曾经,他对她厌恶至极。 而今日的慕容岁,却以他记忆中的慕容岁大相径庭,不仅是说话声音大了,而且那种环绕周身的自信,那种睥睨天下的傲气,却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令他为之着迷。 “你说你去拜师学艺了便是去拜师学艺了?可有什么凭证?”张王氏不仅嘴毒,还得理不饶人,在她看来,大家都认可的,才是对的。 “您是张大人家的吧,您刚刚说话甚是难听,小女敬您是长辈,并不想与您争吵,但您如此咄咄逼人,小女就不得不得罪了。” 慕容岁看向张王氏,一脸礼貌,其实她觉得,张王氏的心并不坏,就是头脑简单,说话不过脑,“那我请问张夫人,您一再说我与人私奔,我与何人私奔?您可曾亲眼所见?” “这…”张王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不知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强撑着气场说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既然大家都是这么说的,那就是一定有人看见了才这么说的!” “哦?这么说,张夫人是未曾看见,也没有证据咯?”慕容岁反问道。 “是有怎么样!” 张夫人一脸通红。 “那我作为晚辈,虽不应该多说您什么,但我今日还是要奉劝您一句,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说话留三分,张夫人您自行领悟!” 慕容岁说道!“你!” 张夫人怒目圆睁,被一个晚辈教训,她真是下不来台。 然而慕容岁却并不再理会他,而是冷眼一扫所有人,问道:“我想请问在座的各位,有谁亲眼看见我与人私奔或是有证据证明我与人私奔?”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到,问得在场的所有人顿时哑口无言。 大厅里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良久,一个坐在角落的姑娘礼貌地发问道:“白小姐,虽然我等都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证据证明,但是为何五年前尚书大张旗鼓与您断绝关系?如若不是除了丑事,尚书为何要如此做?白小姐,我无意冒犯,只是心存疑惑而已。” 慕容岁一时被问住,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尚书的声音却在此时插了进来:“皇上,臣有罪?” 第11章 相互制衡 好好的一个生辰宴被搞成如今这个样子,皇上真是恨死了那个出什么趁大王爷生日宴以才艺表演的方法给大王爷选妃的太监,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不让这大臣说完,将来又是弹劾这个,弹劾那个,他费了多年的努力才是将朝中一众大臣的权势做到相互制衡,倘若只弹劾一个,朝中势力不均衡,那才是出了大事呢!皇上表示头很疼啊!“哦?尚书何罪之有啊?说来听听!” 皇上扶着额头说道。 尚书双手作揖,头也没有抬,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臣有欺君之罪!” “哦?”皇上知道尚书向来能言善辩,如今说自己是欺君之罪,想来又是什么歪理了,边问道:“尚书这是欺瞒了朕什么事啊?这欺君之罪可是大罪啊!” “回皇上,臣当初方言告知全京都的人与舒儿断绝关系假的!” 尚书跪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是你家事,算不得欺君,尚书言重了。 起来吧!” 皇上靠在龙椅上,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今日在场之人都在议论此事,你不妨就与大伙说说吧!” “谢皇上。” 尚书毕恭毕敬地答道,“在舒儿出生之时,曾有一名高人来到臣的府上,告诉臣,舒儿在十八岁那年会有一场大灾难,需在十六岁那年上山学艺五年,且期间除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而且不能见任何人,方能化解,可当时舒儿与大王爷已有婚约,臣不敢告知皇上,便在舒儿十六岁那年偷偷将舒儿送去了山上,可第二日便是舒儿与大王爷的婚事,舒儿一直未曾出现,竟被人传出与人私奔的谣言,臣当时无法将真相告知他人,只得默认,后来谣言越传越离谱,臣不得已之下,只得放出话,与舒儿断绝关系,谣言才慢慢被人忘记。” 尚书一番话说得中证中肯,竟还装模作样地落下了几滴心酸的老泪。 慕容岁不得不佩服尚书的胡说八道的能力,这一番话说得竟然让人一时间找不到漏洞。 当然,尚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话也引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一众朝臣立刻便改了话锋。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那可真是苦了尚书的大小姐了。” “是啊,娇滴滴的大小姐,却在最好的年纪去上山学艺,不能见家人便不说,还错过了自己最好的婚事,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还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污蔑与人私奔,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说的。” 慕容岁一看话锋不对,还想站出来反驳,却被林翠与一把拉住,“皇上,臣妾也有欺瞒之罪,皇上若要定罪,便连同臣妾一起定罪吧!” 林翠与先一步站起说道,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能生了个这么糊涂女儿。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为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无可厚非,何罪之有?”能当上皇帝的人自然也是精明,他自然知道尚书夫妇是演戏,不拆穿只是他觉得慕容岁有那番如男儿般的气度,自然是不会做出与人私奔这种没脑子的事情来。 “谢皇上。” 尚书和林翠与同时说道。 慕容岁本以为此事就这么结束了,然而下一秒大王爷的话让她更为尴尬了。 “父皇,既然舒儿当年是被冤枉的,加之也是清白之身,儿臣想要继续履行和舒儿的婚约!” 这话一落,大王爷只觉背脊一凉,好似被一道带着杀气的眼神盯上了,他转头一看,又什么都没发现。 慕容岁暗暗白了大王爷一眼,心想这渣男给她添什么麻烦!可当视线略过二王爷沈云昭的时候,她心头忽然一跳,只见沈云昭潋滟的桃花眼轻轻一挑,给了她一个似有似无的轻笑,随即开口道:“启禀父皇,慕容岁虽洗清了冤屈,但名声已毁,岂能再嫁皇兄?不如让儿臣……” “皇上!” 慕容岁慌忙开口截断沈云昭的话尾,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厮捣什么乱?还嫌她不够拉仇恨吗?慕容岁气得牙痒痒,心里将沈云昭骂了百八十遍,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应付当下。 “皇上,二王爷的意思是,臣女早已错过婚嫁的年纪,虽然洗清了冤枉,但名声已经受损,为了曾经已经作废的婚约,如今再度订婚的话,无论是对于尚书府,还是对于皇家,终归是有不太好的影响,所以,臣女觉得大王爷理应另择佳偶更为合适!” 尚书没有想到大王爷居然会主动提起此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二王爷沈云昭的话,他兴奋得瞪大双眼,正在猜测莫非二王爷也想求取慕容岁?可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慕容岁给拒绝了!!纳兰墨从未料到慕容岁竟会拒绝他,一时竟有些发呆。 慕容岁见此冷笑一声,若是以前的慕容岁听到纳兰墨这番主动的话语,内心定然是欢喜的吧,可毕竟如今心已寒,人事皆变。 沈云昭自从刚才被打断了话尾之后就没再开口了,好似刚才的话只是为了激慕容岁说出那番拒绝的话似的。 他撑着头慵懒地把玩手上的精致玉酒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落在慕容岁身上,眼里透着志在必得的光。 他不急,反正这个女人,迟早是他的。 不,她已经是他的了,孩子都有了两个不是吗?想到这里,沈云昭嘴角的笑意顿时加深了。 皇上沉思了一下,正想开口,然而就在此时,一艘冷箭划破长空,直逼皇上的心脏而去,众人大惊失色,皆不知该如何是好,而就在皇上脑袋还在放空的瞬间,沈云昭动了,一柄长剑生生将那支冷箭挡落。 冷箭掉落地上“哐当”的声响,顿时将众人从愣神之中拉了回来。 “护驾,护驾,快护驾!” 朝中武将当即拿出武器,保护皇上,一众文臣则自顾不暇,忙找着地方躲避,妇女则大叫着不知所措。 可除了一支冷箭,暗中之人便在无了动作,也恰恰是这种过分的安静,让人充满了紧张。 第12章 十分紧张 就在所有人紧张兮兮,不知所措之时,慕容岁挥手一动,三根银针同时发了出去,当然,这银针是慕容岁经过特殊处理的,中针之人立刻便会身亡。 银针发出的一瞬间之后,众人便听到了什么东西从房顶摔落在地上的重重的声响。 然而银针极细,速度又快,在场之人只知慕容岁射了银针出去,除了大王爷纳兰墨和沈云昭之外,其他人皆不知银针到底射往了那里。 纳兰墨和沈云昭同时跃身而起,朝着一处屋顶飞身而去。 埋伏在屋顶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三个同伴几乎同时从屋顶滚落下去,还有些发蒙,并未反应过来,却见两个穿着锦衣的人落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才意识到他们被发现了。 于是,这片屋顶还幸存的两个黑衣人便露出了面,与纳兰墨和沈云昭在屋顶打了起来,其他屋顶的黑黑衣人看到这边打了起来,也纷纷从屋顶飞落而下,与一众武将与士兵缠打在一起。 慕容岁武功虽然不高,但也还算可以,在加上她平时闲来无事,研究各种毒药,暗器,对付这些黑衣人绰绰有余。 场面混乱不堪,或许是慕容冉身形够小,又或许是她过于安静,一众黑衣人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看戏的慕容冉。 慕容冉虽小,可自小在皇宫长大,特别是她没有母亲,在皇宫这给深水坑里,她见过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不再少数,见到这些场面,她也不足为怪。 而慕容冉也极为聪明,她知道,这些黑衣人,不过都是小喽啰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并未出现,她自小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父皇今日交代过她一个任务,要记住晚上宴会上所有的人,等到场面混乱之时,一定要看到谁不在这里了。 慕容冉眼神扫过一个护驾或者躲着的朝臣,突然发现,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准备逃离这里,而这个男人,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男人观察着场面上每一个人的动向,不断地朝后退着,突然发现慕容冉正在盯着自己,看到她又只是个小孩子,便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转身便朝某处跑去。 而就在慕容冉和男人眼神对视的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曾经在她被绑架之时,她见过这个男人!于是,情急之下,慕容冉便跟了上去,慕容岁这边刚刚腾开手,便看到慕容冉迈着小短腿朝一边跑去。 “冉冉!” 慕容岁着急地喊道。 然而,慕容冉只顾着追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听到慕容岁的呼喊。 慕容岁担忧慕容冉的安危,便也顾不得其他,跟着慕容冉跑去。 可慕容岁毕竟目标太大,黑衣人很快便发现了慕容岁朝着他们约定好的会合地点跑去,以为慕容岁是发现了他们的目的,便也追赶了上去。 慕容冉追着那贼眉鼠眼的男人到一处假山后,便突然消失了踪影。 于是,慕容冉便在假山处不断寻找,可她并不知道,男人早就知道了她跟了上来,他是故意引她过来的。 这个男人是刚刚从京外升迁上来的一个小官,叫做王培合,偶然的机会下,王培合结识了朝中的一品大员,殿前大学士孙大人,孙大人告诉他当前的朝中局势,说二王爷纳兰尚有大抱负,很有可能继任太子之位,劝他在二王爷纳兰尚手下好好做事,将来少不了他的好处,他刚从京外而来,熬了好多年,才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现如今有人有意提拔他,他当然是欣然接受。 今日,他接到孙大人的密函,说让他趁宴会混乱之时,将慕容冉引到这个花园的假山之前。 他自然是认得慕容冉的,毕竟是二王爷最宠的女儿,但是他最怕的是慕容冉不跟着过来,可孙大人告诉他说,慕容冉虽是一个五岁孩童,但才智过人,而且极不服输,上次已经绑过她一次,她也见过自己,所以只要她看到你过来,便一定会追过来的。 他当时还不相信,说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所以在混乱之际,他看到慕容冉并没有看到自己逃离,故意停留一会儿,让慕容冉发现自己。 想不到,慕容冉竟然还真的跟了过来,是真不知道该说她聪明还是说她蠢好呢。 可孙大人到现在还没有来,他是真怕慕容冉在这里找一会儿找不到他,会离开。 就在王培合向着急之时,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黑斗笠,从头到脚蒙的严严实实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培合一看来人,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礼,来人便说道:“人引来了吗?” “回大人,引来了,此刻正在假山外找我。” 王培合低眉顺眼地说道。 来人正是大学士孙大人,他早年投入二王爷纳兰尚的门下,成为了二王爷身边最亲信的谋士,今日,本是大王爷的生辰宴,作为朝中一品大员,他本该出席,可他却给二王爷纳兰尚何献计说,如今大王爷正得势,朝中早有传闻,说要立大王爷为太子,而今日正是大王爷的生辰宴,人员众多,场面混乱。 可雇佣一批死士前去行刺皇上和大王爷,就算刺杀不成,今日二王爷的女儿慕容冉定然会出席,上次绑了她让她逃走,刚好趁这次机会,再次绑了她,毕竟她没有失忆,留在外面始终是个祸端。 纳兰尚本来就是鲁莽之人,如今一听此事无论怎样都是于自己有利,便一口答应了。 因此,今日二王爷和大学士孙大人纷纷告病在家,并未出席宴会。 “甚好!” 孙大人藏在黑斗笠之下的脸露出一抹凶狠的笑容,“那现在,你便引她到这里来吧!” “啊?”王培合一脸懵逼,他现在怎么能引慕容冉过来,更何况,在这里一引慕容冉过来,也施展不开拳脚啊。 就在王培合脑子还没有转过弯之际,孙大人掏出一把尖刀,朝着王培合刺去。 王培合眼睛瞪大如铜铃,大叫一声:“大人,为什么!” 然而,他再也听不到答案。 第13章 到死不明 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培合可能到死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他只不过是比他更狠更恶之人棋牌上一枚随时被抛弃的棋子而已。 王培合倒下之后,孙大人便立刻带着自己带的人朝另一处假山而去。 这边,慕容冉听到假山里的动静,没有任何思考,冒着小短腿朝着假山里跑去,却看到了那男人还温热的尸体。 此刻的她虽然害怕,但也已意识到了这是个陷阱,便立刻退出了假山。 然而,就在她一出假山的那一刻,孙大人便带着人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尽然敢擅闯皇宫!” 看到如此情景,慕容冉的表现比成年人更加冷静,她知道就凭借自己现在的武功,要打过这么多人根本不可能,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到父王发现自己不在前厅,前来寻找。 “我们是何人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跟我们走便是!” 孙大人回到。 “大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慕容冉摆出架子,说道:“我父王是当今二王爷,我乃当今昭阳郡主,你们要绑架我!是不要命了吗?” “哼!” 孙大人冷哼一声,冷冷的说道:“今日就算这里站的是你的父王,我也照绑不误!来人,给我绑了这个丫头片子!” “哇!你们敢绑我,我要告诉我父王,告诉我皇上爷爷,皇后奶奶,他们一定会为我报仇的,呜呜~”一听来人下了死命令,慕容冉没有任何犹豫,立马坐到地上开始哭闹,大声叫喊,想要引人过来!当然,她的方法也确实奏效,慕容岁走到一半看不到慕容冉,又看到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人,便先解决了黑衣人,情急之下,她选错了道,怎么都找不见冉冉,心中尤为着急,却听到了冉冉的哭喊,便朝着声音的方向寻来。 “臭丫头,想拖延时间,还想引人过来!快来人,给我绑了她,塞住她的嘴!” 孙大人这才反应过来慕容冉的用意,赶忙吩咐道。 一旁的黑衣人这下也顾不了许多,上前直接塞住她的嘴,将她绑了起来。 慕容冉也足够机灵,一看自己已经被绑,却还未有人发现自己,便趁这些人不注意,将自己随身佩戴的玉佩丢落在地。 慕容岁寻声赶来,却不见慕容冉,想到自己是迟了一步,心中更加担忧,便在四周寻找一些线索,看看到底是何人绑了冉冉。 可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找到,她内心担忧,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想着先去告知一下沈云昭,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便踩到了慕容冉扔的那枚玉佩。 捡到玉佩的慕容岁冷静了下来,最起码,她现在知道冉冉是安全的,而冷静下下来的慕容岁闻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慕容岁身躯猛的一震,难道是她想错了?宴会厅离这里相隔甚远,断然不会有血腥味飘过来,而且从这股血腥味气息来看,应该是她听到冉冉叫声的那个时间左右被杀的!不,不可能!这血腥味就在附近,她一定要看到尸体!慕容岁找了许久,在看到王培合尸体的那一刻,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冉冉。 慕容岁伸手探了探王培合的鼻息,眼神一亮,竟然还没有死透!虽然他现在只有出地气,没有进地气,她虽然救不活他,但是给他扎几针,撑个十几秒,说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慕容岁想着,便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王培合的手腕处扎了几针,王培合便缓缓睁开了虚弱的眼睛。 “是谁杀得你?你可曾见过昭阳郡主?”慕容岁急切的问问道。 “大…大…学…士…绑…失…二…”无奈王培合实在是太虚弱,吐了这么几个字以后,便直接歪了头,完全的死透透了。 慕容岁将王培合吐出的几个字写了下来,“大”,“学”,“士”,“绑”,“失”,“儿”,大学士绑失儿,难道是说大学士孙大人绑架了慕容冉?可“失儿”什么意思呢?慕容岁研究了许久,终是未想出答案,心里出去对慕容冉的担忧,便将此事放在一旁,决定去探一探大学士府。 ……慕容岁来到大学士府上,却并没有发现大学士在府内,这位孙大人她曾见过,可今日在大王爷的生辰宴之上,慕容岁却并没有看到他,这么晚了,大学士竟然不在府中,看来自己猜测没错,冉冉一定是被这个老家伙给绑了的,今日,她定要会会这老家伙。 慕容岁藏身在大学士府门口的一处拐角,等待着大学士的归来。 大概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慕容岁终于看到了大学士的身影。 虽然大学士依旧穿着黑衣,带着黑斗笠,凭借着府门口侍卫的表现,慕容岁敢断定,必是大学士无疑。 慕容岁有几分疑惑,自己从听到冉冉的叫声,到循声过去,再到发现玉佩和从王培合嘴中套出话为止,这前前后后最少得有半个小时,可是大学士竟然还穿着黑衣,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回大学士府,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可这么晚,他一个大学士究竟能去哪里,再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大学士与沈云昭无冤无仇,绑慕容冉做什么?而且如今大学士已经回来,可冉冉呢?她并没有看到冉冉或者是像装着人的东西,还有王培合那几个字的最后两个字“失儿”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切的一切,慕容岁似乎总感觉那个答案就在心里,可就是触摸不到。 “失儿,失儿。” 慕容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失踪儿童案!” 王培合的意思是大学士跟近些天来发生的儿童失踪案有关系!真是不在现代这么久,连最简单的缩写都忘了,还真是让沈云昭说对了,这幕后主使竟然是当朝一品大员,可是,她并不知道的是,王培合最后一个字说的是“二”,而不是“儿”! 第14章 顶峰高手 慕容岁心想,如果真如样王培合若说,那冉冉有是卷入了儿童失踪案之中,那按照之前的大学士的做法,冉冉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危险,但如果不尽快救出的话,那可真就麻烦了。 于是,慕容岁当机立断,闪身进入了大学士府,迅速按照侍卫巡逻的地方,找到大学士,慕容岁趁人不注意,一跃上了屋顶,蹑手蹑脚的打开了一块瓦片,看到了大学士正在吩咐着什么,不过,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屋顶下。 大学士站在书桌后,桌前站的是他培养多年的心腹,同时,也是一名武功极高的杀手。 “大人,我实在是不明白,您既然抓了慕容冉,为何不想之前对待别的孩子那样,却只是将她关在地牢之中。” 桌前的杀手问道,他遵大人的吩咐,折磨那些孩子,他们一一折磨到神志不清,记忆混乱再放回去,可大人却独独不让他折磨慕容冉,他实在是不明白,费了那么大劲,绑慕容冉,不是折磨,是为了什么。 那丫头片子,水灵水灵的,他真是想好好折磨折磨她。 大学士眼睛微眯,一手背后,一手抚着自己的胡须,说道:“城儿啊,朝堂之事你还是不懂啊!四王爷的母亲是来自异域的,断然不可能成为太子,如今的太子人选是大王爷,二王爷以及二王爷,而二王爷素来都是闲散王爷,对王位也没有太大的兴趣,那么,就剩下了大王爷和二王爷,皇上选太子,又喜欢多听其它非他太子人选的王爷的意见,这就要看,看到时候是帮大王爷的人多,还是和二王爷的关系好的多了,如今攥紧了慕容冉,二王爷宠爱慕容冉,这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时候还怕沈云昭不支持二王爷不成?” “大人英明,小的明白了!” 杀手听完后说道,“大人,没什么事我便先去那边了,那边没人看着,不放心。” “好,去吧!” 大学士笑眯眯地说道。 “小的告退!” 杀手作了一个辑后,便转身离开了。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字体大小大中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撤出书架 第41章遭遇陷阱 慕容岁隐隐约约听着杀手要去“那边”,虽然她不知道是那边,但是从她隐隐约约的听力,这个“那边”肯定和儿童失踪案关系紧密,于是,扣上屋顶的瓦片,随着杀手的背影追了过去。 等到慕容岁走后,大学士抬起眼睛,看到上面的瓦片已经被扣住了,脸上带着奸诈的笑。 原来,就在慕容岁打开瓦片的那一刻,敏感的杀手便感觉到了屋顶有人,只是他不知道大学士要作何打算,便没有立即冲上去,而是用嘴型告知了大学士,只是杀手背对着慕容岁,以至于她并不知道,而慕容岁看到的大学士不断在宣纸上写来写去,划来划去,实际上是给杀手写的计划!而这边,黑衣人感受到慕容岁一直在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脸上十分得意。 慕容岁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学士竟然如此聪明,竟然将这个关押孩子的地方搬到了离上次那个院落不远处,就在那座院落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中间也就隔了两家!这样一来,躲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却没有被发现,慕容岁真的想感叹一声,古人诚不欺我啊,果然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选在这里,能随时监督那座院落,看那里有没有其他人来,显然,慕容岁当时夜探小院落,却见到的一个黑衣人并不是来找玉佩的,而是时时刻刻都是在监视那里。 慕容岁看着相隔不远的两座院子,都怪自己当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小院落,竟然从来都没有发觉这个院子。 慕容岁走进院子,那杀手却不见了踪影,慕容岁犹豫了一下,正要转身之际,却感受到了浓厚的杀意!一瞬间,藏在暗处的人一下子涌了出来。 “竟还是是个女人,长得还不错嘛!” 刚刚在大学士府上见到的杀手说道:“兄弟们,给我上!抓活的,让我们兄弟好好玩玩儿!” 看来,目前这里最拥有权力的人便是这个刚刚在大学士府上见到的杀手,不然,也不会让他在这里发号施令,慕容岁在心里想着。 然而还在慕容岁思考的时候,那些人便冲了上来。 慕容岁暗暗捏爆手里的东西,然后拿出了自己发明制作的万针盒,朝着这些人一番横扫,她这个万针盒她一般都不拿出来,这个万针盒,是做给自己防身用的,里面足足放了一万根她特殊调制的银针,银针入肉,必死无疑,而这万针盒一次可同时发射十枚银针,适合对付有人数过多的对手,她一般都不会拿出这万针盒的,因为慕容岁自从制作了这个盒子以后,便一直没有遇到过很多对手的时候,盒子却一直被她带着防身,想不到今日竟然用了两次。 这些人本来武功就不高,再加之速度也没有银针快,所以,很快便被慕容岁都解决了。 就只剩了那个发号施令的杀手,慕容岁感受得到这个杀手,比这些人加起来都要厉害许多,慕容岁继续拿着万针盒对着那人一放针,然而,整整十枚银针,那人竟然一一躲过不说,还以吧慕容岁看不到的速度,直接刀架在l了慕容岁的脖子之上。 “怎么样?妞,从了爷,爷便饶你一命,如何?”那杀手轻佻的说道。 “我呸!” 慕容岁回道,心里却在默默算着时间,她刚刚捏爆的东西便是她特制的迷药,她在来的路上便怕会有这么个场景,便在路上准备好了,她更是提前吃了解药,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拖延时间,等到药发挥作用。 “呦呵!性子挺烈啊!爷喜欢!” 杀手色相毕露,说着,便要上手去摸慕容岁,“哎呦,还挺香啊!” 现在,这杀手一心想要和慕容岁行欢好之事,竟然将迷香当作了慕容岁的体香。 第15章 身受重伤 慕容岁听到他说香,便知道药效就要发作了! 果然,不出慕容岁所料,未出一刻钟,杀手便感到晕晕乎乎的,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中了迷香,于是拿着剑颤颤悠悠地指着慕容岁说道:“你,你下药!” 慕容岁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说道:“是又怎样?可惜你知道了的太晚了!” “贱人!” 杀手使出最后的力量,向慕容岁挥刀一砍。 慕容岁始料未及,来不及躲闪,胳膊上生生挨了一刀了,不过,好在杀手砍完这一刀之后,便轰然倒地了。 慕容岁顾不上手上的疼痛,立刻去屋子里找到冉冉,将她救出,实在是她现在身受重伤,这里关押的孩子又太多,她又怕一会儿大学士会派人过来,所以无法将关在这里的孩子悉数救出,只得先带冉冉离开。 “阿姨,你受伤了。” 看到慕容岁胳膊上的鲜血,冉冉既心疼又愧疚,若不是因为她,阿姨便不会受伤。 慕容岁强忍着疼痛,给了慕容冉一抹微笑,说道:“没事,你为何今日会突然跑到后花园的假山处?” 慕容冉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爹爹说,让我看住今日宴席上的所有人,看有没有人离开,我看到有个人离开,便追了上去。” “你爹可真是不靠谱,怎能让你去涉险。” 慕容岁摇着头说道:“那你看到人离开记下他是谁或者他的脸即可,怎么会追了上去?” “我看到那人我见过!” 慕容冉低着头说道,“我上一次被绑架时便见过那个人,所以他离开一定是做坏事去了,爹爹又在打架,我只能自己前去,只不过却看到那个人被人杀了,然后我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慕容岁摇了摇头,她真不知道,生在皇家是福是祸,冉冉和玉阳一般大小。 可和玉阳比起来,冉冉成熟很多,想来,定是在这皇宫之内并不好过,才学得这般玲珑剔透,着实让人心疼。 “傻孩子,就算以后情况再着急,也不能只身犯险,知道吗?” 慕容岁摸着慕容冉的头心疼地说道:“今日若不是恰巧那人还没死透,我才能救了你,否则可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知道了,白姨。” 慕容冉乖巧地点了点头。 慕容岁看着冉冉乖巧的模样,感觉甚是可爱,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伤口却被扯得生疼,然后带着慕容冉回到了沈云昭的府上。 此刻的沈云昭在皇宫制服了内了所有的黑衣人,却发现慕容岁和慕容冉双双不见了,内心焦急万分。 赶忙回到了王府调遣自己的暗卫,正欲出寻找慕容岁和慕容冉,却在门口碰巧遇见了两人。 “你们去哪里了?”沈云昭的神情充满了紧张,“快进来说!” 沈云昭说着,连忙从慕容岁的手上接过了慕容冉,这才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你胳膊怎么了?来人,快传太医!” “快,快,先去救人!” 慕容岁缓了一口气,顾不上别的,心里想着那些还在院落里的孩子。 “救人?人在哪里?”看到慕容岁一脸着急的模样,沈云昭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慕容岁着急的说道:“孩子,被绑架的孩子,在上次那座院落的隔壁两家。” 沈云昭赶紧让自己的亲信带着刚刚挑选好的暗卫去慕容岁所说的地址救人,自己则留了下来。 等到太医来后,看到太太医给慕容岁包扎好了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和冉冉去哪里了?” “我发现了儿童失踪案的新线索!” 慕容岁去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我现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说谁?”沈云昭问道。 慕容岁看了他一眼说道:“大学士孙大人。” “孙大人?”沈云昭有些怀疑地问出口,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孙大人早年应该是二王爷纳兰尚的幕僚,而且他和二王爷似乎都没有出席今日的宴会。 “不错。” 慕容岁点了点头回答道,“今日混乱之际,我看到冉冉不知为何跑向别处,出于担心,我便跟了过去,可没想到我身后也被人跟着,待我解决身后的人去找冉冉之时,却走错了方向。” 后来我听到了冉冉的叫声,便慌忙循声而去,可是等我赶到之时,冉冉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四处寻找,便找到了冉冉的玉佩和一名官员还未死透的尸体,我用针法让他提上了一口气,他告诉我了六个字,‘大学士绑失儿’。 “大学士绑失儿,意思是大学士和绑架失踪儿童案有关?”沈云昭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不过我当时并未想到这一点,只是想到了冉冉是被大学士绑架了,于是我便夜探了学士府,却被发现后来他们设计将我引入他们关押儿童的地方,我用迷香和毒针才将他们制服,可是里面的儿童实在是太多,我身上又有伤,只得先带着冉冉出来。” 慕容岁将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沈云昭看着慕容岁刚刚包扎好的胳膊,内心有些莫名的心疼,说道:“你为了冉冉涉险了,救了冉冉这一命,他日我定相报。” 慕容岁点了点头,才没有拒绝,她才不像那些矫揉做作的人呢! 毕竟这王爷的恩情还是很值钱呢,拒绝的人都是和钱过不去呢! “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学士为何要绑架这些孩子?”慕容岁并不知道大学士曾经是二王爷纳兰尚的幕僚,更不知他现在是二王爷的谋士,所以很是疑惑。 沈云昭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今天大王爷的生辰宴之上,大学士和二王爷都没有出现。” “你是说,他是为二王爷做事的?”慕容岁一下子反应过来,但依旧心存疑惑,“可你今日不是说他们的目标是大王爷和皇上吗?为何又会将冉冉牵连进去?” 慕容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向来遵从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处事原则,可是对于冉冉,她总是有股莫名的担心,就如同担心玉阳一般。 第16章 自乱阵脚 其实,沈云昭也正疑惑,为何冉冉会突然出事,于是问道冉冉:“冉冉,爹爹不是交代了你只需用帮爹爹看住谁逃跑了,不许乱跑的吗?你怎么会去后花园呢?” “爹爹,那个逃跑的人我见过!”冉冉眨着大眼睛说道。 纤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一般,才不过五岁的年纪,却已经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了,“我上次被绑架时在那牢里见过那个人,所以我便追了过去。” “冉冉,爹爹教过你什么?”沈云昭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 慕容冉一看沈云昭如此模样,便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低着头,小声的说道:“爹爹说过,遇事要沉得住气,万万不可意气用事,爹爹,冉冉知道错了。” 沈云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向冉冉又恢复了宠溺的眼神,放柔了声音说道:“好了,今天你也受惊了,先回房休息吧!来人,带郡主下去休息!” 紧接着,便有一名婢女带着慕容冉下去了。 慕容岁在一旁看着,突然有些心疼,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沈云昭会如此教育冉冉了,身在皇家,本就有着各种明枪暗箭,沈云昭从小在宫中长大,对这一点,深有体会,同时,他更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随时都保护冉冉,所以他只能教冉冉自己保护自己,小小的孩子,却要承受如此之多,怎么能不令人一幕,而沈云昭对女儿的良苦用心,又怎么能不让人为之动容。 “该死!他们竟然如此算计冉冉。” 沈云昭的眼神里升腾起了一种骇人的杀意,“冉冉曾经被他们抓过,又并未像其他孩子一样失忆或者神志不清,毕竟是皇家之人,他们定然是觉得,冉冉若是如此留在外面,始终是个祸患,所以才设了今天的计谋,即使刺杀不成,还能绑回冉冉,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沈云昭手握成拳,狠狠地锤了一下桌面,似乎要将他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这张桌子之上。 慕容岁还在沉思之中,被他突然的一下吓了一个激灵,说道:“我问句不该说的话,照你这么说的话,为何他们不直接杀了冉冉更简单?”沈云昭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岁,仿佛是在说知道不该说还说。 吓得慕容岁赶紧“呸呸”了两声慕容岁相信若不是沈云昭知道自己并无恶意,在自己说完那句话的时候,沈云昭可能便直接杀了她。 “留着冉冉,为了威胁我!” 就在慕容岁以为沈云昭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沈云昭缓缓的说道,“不光是我,那些被绑架的孩子也同样是为了威胁他们的父母!” “真是心思歹毒!” 慕容岁气愤不已,大人间的纷争本就与孩子无关,怎么能将孩子牵扯进来。 “如此歹毒的心机,也就大学士孙大人才能想出来,而如此歹毒的事,恐怕也只有我那二哥纳兰尚才能做得出来!” 沈云昭站起身,负手而立,缓缓说道,“为今之计,必须从大学士府找出一名亲信出来,且不被孙坚发现,套些话来,或许我们两日之内便可破案!” 慕容岁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沈云昭的看法,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一亮,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沈云昭看向她,问道:“什么?” “今日我夜探大学士府的那个亲信,我在救冉冉时将他用迷香迷晕,迷香是经过我特殊处理的,至少要昏迷三个时辰,如今才过了一个时辰,我们现在过去,还来得及!” 慕容岁激动地说道。 说完,两人便制定好了计划,再次来到了那座院落。 院子里的孩子已经被沈云昭派来的人全部救走,就只剩一地的血和一地的尸体,在漆黑黑的夜里,看起来竟有些渗人。 “不错,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只是胳膊受了点伤,还算是有些本事的!” 沈云昭朝着慕容岁投去一抹赞赏的眼光,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可慕容岁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拉着脸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受的伤太小了吗?” “哈哈哈哈,并无此意!” 沈云昭竟觉得慕容岁这样曲解他的意思,甚是有趣,“快找人吧!哈哈!” 说完,两人便在一众尸体中寻找慕容岁所说的那个人。 “找到了!” 毕竟慕容岁见过此人,而且这里本也就十几个人,很快便找到了那个杀手。 “你先回避!” 沈云昭走过去看了一眼慕容岁找到的人,淡淡的说道。 “啊?”慕容岁一时反应不过来沈云昭什么意思,为何要让她回避,难道古人的脑回路都这么发达的吗?沈云昭看了一眼满脸呆萌的慕容岁,半开玩笑道:“你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看男人的裸体吗?” “啊?不不不!” 慕容岁还是不明白沈云昭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带着一颗好奇的心回避了一下。 等到沈云昭叫她,她才进去,明白了沈云昭的用意。 沈云昭将杀手与其他人的衣服做了互换,并且将那杀手的衣服撕下了一块,他们在来之前便商议好,带走杀手便一把火烧了这座院子。 ,一来是给大学士和二王爷一个警告,二来,如此做,也是让大学士和纳兰尚产生一种害怕的心理,这样便可能会导致他们自乱阵脚,露出一些破绽。 做好一切后,沈云昭和慕容岁便将这里放了一把火,等到火将里面的尸体都烧干净了。 沈云昭又派人将火扑灭,以免在京中引起太大的恐慌,最后,沈云昭将撕下那一片破布随意挂在了一处木桩上。 如今这里一场大火,院中的尸体皆被烧成了灰烬,待大学士知晓后,必然会来此查探一番,他看到这片破布的第一时间,定然会以为他已经被火烧死。 虽然瞒不了多久,但这期间的时间却也足够沈云昭和慕容岁搜集到大学士和纳兰尚的证据! 慕容岁和沈云昭将人带回王府,关入地牢,慕容岁又用特殊的解药将这杀手弄醒,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连夜便开始了审讯。 第17章 跳湖自杀 “你可知我是谁?”沈云昭黑着脸问着杀手。 “堂堂二王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杀手刚刚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沈云昭抓了过来,还有些不太相信。 “哼!” 沈云昭冷哼一声,眼神冰冷到了极点,看着杀手说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你做了什么!” “自然知道,绑架了你的女儿,你要杀要剐随便!” 杀手嚣张的说道。 “呵!死有何难?”沈云昭说着,上前捏住了那杀手的下颚,结束杀手企图嗑药的想法,“想死,没那么容易!告诉我,孙坚和纳兰尚之间的所有交易!” “哼!” 杀手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来人!给我打!” 沈云昭说道。 “慢着!” 慕容岁看着沈云昭笑着说道,“让我来试试!” 沈云昭没有说话,慕容岁只当他是默认。 “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慕容岁看着那被绑在十字架上的杀手,脸上带着绝美的笑。 “是你!你这个贱人竟然和二王爷是一伙的!” “啪!” 杀手的话音刚落,慕容岁便给了她一巴掌,说道:“嘴巴放干净点,说谁贱人呢!” 杀手冷冷地瞪了一眼慕容岁,不再说话。 看到杀手的气焰灭了下去,慕容岁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杀手是一个肮脏的职业!” 杀手分为三种,第一种只杀恶人,帮助穷人,这种杀手最令人佩服和尊敬;第二种不杀老弱妇孺,这一种杀手虽不及第一种那么崇高,但也还算是有自己的原则,还算是有些良知;第三种便是像你这种,为了钱财,什么人都杀的!这种杀手即便是死了也不能安葬,应该是被拿出来鞭尸!” 慕容岁说完,看向了杀手。 杀手的眼神微闪,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杀手不是一个肮脏的职业,还是从一个女人嘴里听到,心里的震撼可想而知。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对于大学士和二王爷之间的事情,你说还是不说?”看到杀手的表情变化,慕容岁趁热打铁,问道。 杀手默不作声,心里想到,不,不能说!这个女人说那些话只不过是为了从他嘴里套出话而已,大学士对他有恩,他绝不能出卖大学士! 这个杀手本是一个孤儿,幼时的他以乞讨为生,常年食不果腹,饥一顿饱一顿,常常还因为身子瘦小,总是被那些大一点的乞讨者毒打,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便想着跳湖自杀。 却在跳湖之时恰逢了游湖的大学士将他救起,在得知他是孤儿以后,大学士收留了他,给他饭吃,给他衣服穿,还教他武功,将他当做亲生儿子一样,大学士府就是他的家,他决不能出卖家人! “怎么还是不说吗?”慕容岁问道。 “你杀了我吧,大学士于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说的!” 杀手说道,可他也说出了自己不说的原因。 “可你要想清楚,大学士现在做的是伤天害理之事,而你助纣为虐,做的也是伤天害理之事!” 杀手继续沉默。 “好,很好!倒是个忠心的!” 慕容岁冷笑一声说道:“即使你现在不说,我自然会有一百种方法让你说出来,别忘了。 我可是制毒的!” 杀手默。 “你可知有一种东西叫做人彘吗?”慕容岁绝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就是将人的四肢,五官全部割掉,只留上半身和一颗头颅,却不让人死。” 杀手的瞳孔中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此刻在他的眼中,竟成了杀人的恶魔。 坐在一旁的沈云昭也露出一抹震惊之色,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多少秘密,如此血腥的话,为何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竟然如此轻松。 “怎么?不信我能做到吗?”慕容岁歪着头看着杀手眼中的惊恐,知道他此时已有些动摇。 突然,慕容岁的眼中浮现出一抹狠色,抽出了旁边侍卫腰间配的刀,朝着杀手的两腿之间直接就是一刀,然后杀手的一方便有了不知名的物体落了下来。 “啊……”子孙根被断,杀手疼得直接叫了出来!慕容岁下手的快狠准直接惊到了沈云昭,刚开始他惊讶慕容岁说的话,后来觉得她可能只是说说罢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慕容岁竟然没有给杀手一丝犹豫的机会,直接下了手。 这边杀手疼得叫了好久一阵,冷汗直冒,想到之后还有断腿断臂之痛,割鼻割耳之痛,杀手的意志力终于被打破,说道:“我说!我说!” “好吧!给你机会说吧!” 慕容岁说着,拿出银针,在杀手身上扎了几针,替他止住了疼痛,让他完完整整的交代此事!慕容岁和沈云昭则坐在一旁听着,等到杀手交代完,东方也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慕容岁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他日朝堂之上,你若是反水,今日的话,我说到做到。” 说完,便随着沈云昭出了牢房。 沈云昭忍不住盯着慕容岁看到,她的机智聪明,她的杀伐果决,让他一个男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是不知是怎样的经历,才会让她变得如此坚强。 “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感受到沈云昭的目光,慕容岁奇怪的看着沈云昭,用手在自己的脸上随意的抹了几下,可爱的模样完全没有刚刚的狠厉。 “不,没有。” 沈云昭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着,毫不避讳的说道:“我只是好奇,寻常一般女子看到牢房之内审讯罪犯,都会吓晕了过去了,而你很特别,不但没有晕,还竟然能够自己动手,没有一丝的胆怯。” “觉得我很可怕,不像个女人是吗?”慕容岁笑着说道,眼神纯粹,似像天然的黑宝石一般。 沈云昭摇了摇头,没有说道。 “其实,没有什么好怕的,人的心中往往都有自己的利益,只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做事时,别说杀一个人,就算是杀遍了全天下,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慕容岁微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呢?你为了什么?”沈云昭突然停住了步伐,问道。 第18章 供认不讳 慕容岁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沈云昭突然停了下来,一不小心竟然撞了上去,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 慕容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沈云昭刚刚问的话,“我?我能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巴结好你这位王爷,好让我们母子更好地存活下去罢了!” “嗷,好了不说了,审了一夜,我也困了,想要休息了,对了,你府上上次为我准备的客房还在吧,我去睡会儿吧!” 沈云昭还想再问什么,却被慕容岁以累为理由拒绝了回去,只得应了一声,让她前去休息。 看着慕容岁离去的背影,沈云昭嘴角微微一笑上扬,若有所思,这个女人看得很通透,很有趣,盯着慕容岁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沈云昭便也离去休息了。 ……此刻,天已大亮,大学士府乱做了一团。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孙管家着急地边跑边喊,朝着孙坚的卧房奔去。 孙坚刚刚洗漱完毕,看到管家如此着急忙慌的模样,有些不悦道:“出什么事了,如此不知礼数。” “大人恕罪。” 孙管家匆匆忙忙行了一个礼说道,“今日小的接到通报,说那座关着那些孩子的院子死起了大火!” “你说什么?”孙坚的眼睛突然瞪圆,上前一把揪住了孙管家的衣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小的说那个关着孩子的院子起火了!” 孙管家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孙坚这才相信自己不在睡梦之中,脸色苍白,往后退了几步。 孙管家连忙前去扶住了孙坚,说道:“大人,我们眼下可怎么办呀?”孙坚发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道:“院中可还有活口。” 孙管家想了说道:“小的接到通报便来向你报告了,小的也不知啊!” 第45章大学士被杀 孙坚听完,顾不上许多,直接朝门外奔去,孙管家看到自己大人如此着急,便也着急忙慌地跟着孙坚跑了出去。 孙坚和管家二人直接奔向了那座院落,看着眼前已成灰烬的一切,孙坚的眼中带着满眼的不可置信,惊恐的走完了院落里还能下得了脚的地方,直到发现了那块衣服碎片。 “完了,全完了!” 此时的孙坚已经顾不上形象不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是绝望。 “大人,大人,你别这样啊,反正如今此时这里已全烧成了灰烬,谁也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只要养精蓄锐,还可东山再起啊!” 若是大学士府倒了,他自己了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孙管家劝说孙坚道。 听了孙管家的话,孙坚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突然地站了起来,朝着二王爷府上。 ……二王爷府上。 “你说什么?”二王爷纳兰尚一脸的凶狠模样,此刻也有些不太相信,“院落竟然会起火,调查清楚为什么了吗?” 孙坚的眼睛骨碌一转,说道:“昨日夜里,下官绑了昭阳郡主回府之后,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于是下官设计将她引去了院落,按照当时的情况,这火很有可能是跟踪下官的那个人放的。” 二王爷纳兰尚气得一甩袖子,说道:“大学士,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正是如此紧要关头,你怎能做如此糊涂之事。” “下官有罪,二王爷恕罪。” 孙坚毕恭毕敬地说道。 “罢了,罢了!” 二王爷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事已至此,也没了办法,只是可惜了我们这几个月来的精心布局了,只得一切从头再来了对了,都烧干净了吧,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吧!” “没有,臣已经去确认过了!” 孙坚答道,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瞳孔突然皱缩。 “报!” 然而,等孙坚正准备说的时候,门口传来的小厮的通报。 “进来!” 二王爷坐在书桌上,抿了一口茶说道。 小厮进来之后,低声在二王爷耳边耳语了几句,二王爷突然朝着孙坚投去了一抹狠厉的眼神,吓得孙坚忍不住往后一缩。 “你先退下吧!” 等小厮汇报完毕,纳兰尚咬着牙说道。 小厮退下之后,二王爷站了起来,在房间中踱步,说道:“大学士,本宫再问你一遍,那座院子里的人真的死绝了吗?”孙坚面露惧色,战战兢兢地说道:“二王爷,下官刚刚想到,那院子里,留下了一片衣服碎布,是臣的心腹的,若是…若是全都烧成灰烬,那这片碎布自然也不会存在,所以……”想到后面的事,孙坚不敢再说出去。 “所以什么?说完呐!” 纳兰尚走到一旁的宝剑旁,抽出宝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剑体。 孙坚吓得额头上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道:“所以…所以…他一定是被人带走了!” 孙坚的话音刚落,纳兰尚便将剑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着语气说道:“大学士,事是你惹的事,祸端也是你留下的,念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之上,我留你个全尸,记住,到了阴曹地府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办事不利吧!” “二王爷恕罪啊!那人下官从小培养长大的,一定不会出卖下官的,您就高抬贵手,再给下官一次机会吧!” 此刻的孙坚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卖了,跪在地上求饶道。 “呵!” 二王爷冷笑一声,绝情地说道:“既然死,也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刚刚那人是本宫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你可知,带走你心腹的是何人吗?” “下…下官不知…”孙坚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是沈云昭!” 纳兰尚紧盯着孙坚说道。 “二王爷?怎么可能!” 孙坚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没错!” 纳兰尚突然眼神一狠,露出一抹杀意,“而且他已经带着你心腹的口供进宫了,你的心腹全部供认不讳,你说,本宫可还能留你?”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孙坚瞪圆了双眼。 然而,就在孙坚还在不可置信的情绪中,纳兰尚将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孙坚直到倒下,眼中仍带着那抹不可置信,久久不能闭眼。 第19章 伤天害理 “来人!” 纳兰尚便擦拭着宝剑,边吩咐道,神态自若,仿佛地上的人只是睡着了,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进来的小厮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已见怪不怪,看都没有看地上的尸体,恭敬地说道:“二王爷,什么事?” “将地上的尸体处理了,别留下痕迹。” 纳兰尚将宝剑插回剑鞘,吩咐道。 “是!” 小厮刚将尸体抬了出去,便有一个暗卫出现在房间里,说道:“二王爷,那大学士的心腹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如今他已落入沈云昭的手里,若是处理他,沈云昭一定会抓到线索。” 纳兰尚背对着暗卫,眉头紧皱,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是,二王爷,斩草不除根,必定后患无穷啊!” 暗卫劝说道。 “罢了,此事过几天再说吧!如今也不是时候,再者,如今沈云昭也只能掌握孙坚的罪证,还管不到我头上来,你且先退下吧!” 纳兰尚说道。 “是!” 暗卫的话音刚落,人已消失不见。 然而,此时纳兰尚并不知道的事,自从沈云昭怀疑他的那一刻起,便日夜派人在二王爷府的门口盯梢。 自然也是知道了大学士已死,所以,在纳兰尚的人刚刚将人埋到乱葬岗走了之后,沈云昭的人便将尸体挖了出来,送到了大学士府的门口。 待到孙坚的夫人孙常氏看到自己丈夫的尸体之后,似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也没有太多的悲伤,而是嘱咐了下人此事不要声张后,来到了佛堂,跪在佛祖面前念叨了一会儿以后,打开了佛像旁的一处暗格,从里面取出了一本蓝皮书。 孙常氏不断用手抚摸着蓝皮书,盯着蓝皮书不自觉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本蓝皮书其实是孙坚交给她的,孙坚曾经对她说过,他为二王爷做事,知道了太多二王爷的事,迟早有一天二王爷会杀他灭口。 而这本书,是他整理的二王爷这些年来所有的罪证,倘若有一日,他身陷囹圄或者无故身亡,便让她拿着这本书去敲登闻鼓,去御前告到二王爷,替他报仇…… 他说这话时,她曾半开玩笑的说过不会有这么一天的,小心翼翼地将书藏进了佛堂,可她心里也知,正如他所说,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临的如此之快…… 第二日清晨,朝堂之上。 “哼,如此胆大妄为,可视我大南朝王法何在?”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不怒自威,“大学士,你可知罪?”皇上说完话,不见大学士出来认罪,便又提高了声音,“大学士何在?” “回父皇,大学士已经死了!”沈云昭说道。 沈云昭的话音刚落,朝堂上便议论纷纷。 “什么?大学士死了?不可能吧!” “不可能,昨日我还见到急匆匆的不知去了何处,一定是怕此案败露,先一步跑路了吧!” 然而,沈云昭下一句话却更加让朝堂充满了争议。 “大学士确实死了!父皇,儿臣的亲信亲眼所见。” 沈云昭肯定地说道,“而这尸体,却是从二哥的府上抬出来的!” 霎时间,朝臣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二王爷身上。 “二王爷?孙坚曾经不是在二王爷的门下吗?二王爷怎么可能杀他?”朝臣甲说。 “会不会有某种交易啊?”朝臣乙说道。 而在一众朝臣之中,还有一些人,缩在角落里,冷汗直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三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无凭无据的,给我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受不起!” 纳兰尚强装着镇定,然后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父皇,儿臣并未做过此事,请父皇明察!” 龙椅上的皇帝一时也左右为难,两边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身为父亲,实在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皇位自相残杀,可身为皇家之人,这种事情又太过常见…,皇帝一时陷入了沉思…… 而朝堂之上的朝臣,全都保持着沉默,看着两兄弟相争,谁也不敢多言!“父皇,儿臣有人证!” 沈云昭打破了朝堂的宁静。 皇帝有些犹豫,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是犯了法,他也想要维护,可身为一国之主,他又不能这么做…… “父皇,二哥做了错事,儿臣也不想如此相逼,可是,请父皇问问下面的一众朝臣,问问他们还在受着折磨的孩子,他们可曾愿意放过我们的二王爷!” 沈云昭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让皇帝无法反驳的同时,也唤起了那些孩子被绑架的朝臣。 “请皇上明察此案!” 众多朝臣异口同声道。 皇帝双眼微闭,一刻钟后,睁开双眼,威严地说道:“传人证!” 紧接着,孙坚培养的暗卫和昨日沈云昭派去二王爷府门口监视的人都被带了上来。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二人一同跪下,齐声说道。 “平身,刑部侍郎何在?”皇上让两人起来之后,问道。 “臣在。” 刑部侍郎赵大人站出来回道。 “此案你来审最为合理,此案便交由你审理,朕旁听。” 皇上扶着额,有些头疼的说道。 而一众朝臣都知道,皇帝如此做,不过是不忍亲自审出自己的儿子有罪罢了!“是,臣遵命。” 赵大人回答过后,转头看向两位证人问道:“二位自报家门吧!” “小民是二王爷府上的侍卫,名为邱毅!” “罪民乃大学士府上的杀手,是大学士的亲信,名为夜七。” 昨日夜里,沈云昭已经告诉他孙坚被纳兰尚所杀的消息,所以今日,他来,便是也要搬倒纳兰尚的。 赵大人眉头一皱,产生了一丝疑惑,说道:“你为何自称为罪民?” “这些年来,我在大学士府上,为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夜七说道。 “哦?既然你都知道是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还要做?”赵大人看着夜七问道,似乎对于夜七的坦诚有些出乎意料。 第20章 犯下了滔天大罪 “因为大学士曾于我有救命之恩,他要我做的事,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不会有半分推辞!” 夜七毫不避讳地回道。 “倒也算是个忠心的!” 赵大人朝着夜七投去一抹欣赏的目光,然后继续问道:“那你今日为何又来说出实情呢!” “因为我知道,大学士已经死了,而杀他的人,就在这朝堂之上。” 夜七朝着纳兰尚投去一抹骇人的杀意,继续说道:“所以我今日是前来自首,也是前来作证!” “为何事作证?”赵大人问。 “这起儿童失踪案,看似是大学士所为,实则二王爷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夜七一句话,在朝堂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而二王爷做此事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威胁朝中大臣,让各位大臣为他所用,拥立他为太子!” “你血口喷人!” 还未等赵大人再继续问话,纳兰尚便沉不住气,冲了出来,指着夜七说道:“你个贱民,竟敢如此污蔑本王爷,你说此事是本王爷所为,你可有何证据?” “罪民就是证据!” 夜七朝着皇帝和赵大人各磕了一个头说道:“皇上,大人,罪民从小便跟在大学士身边,曾多次看到二王爷和大学士见面,也曾听到二王爷多次吩咐到大学士做成此事!” “哼!” 纳兰尚冷冷的哼一声,说道:“既然你是在孙坚府上长大的,他于你又有救命之恩,你自然是维护着你家主人,所以你说的话不足为信,更不能作为证据,是不是赵大人?”纳兰尚看向刑部侍郎的眼神充满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这……”赵大人一时有些为难,说道:“按理说,应该是如此的,夜七,我且问你,你可有其他的物证或者人证?” “没有。” 夜七一时有些气馁。 赵大人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的邱毅,问道:“你有来作证何事?” “回大人,小民是来指证二王爷杀了大学士!” 邱毅回答到。 “哦?你从何而知?”赵大人问道。 邱毅抬起头,看向刑部侍郎,认真地说道:“回大人,小的昨日奉二王爷之命,在二王爷门口埋伏,大约半夜时分,小的便看到了大学士的尸体从二王爷府上抬了出来,并抬到了乱葬岗。 小的认为,大学士虽然有罪,但是就算是死了也该让其家人知道,所以等到二王爷的人走后,便联合几个兄弟,一起又将大学士的尸体挖了出来,送去了大学士府,想必此时,大学士府中已经知道了大学士身亡的事了。” 纳兰尚听到这里,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强词夺理道:“那我倒是先要问问三弟,为何要在我的府门口安排人监视呢?莫不是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想要让我来背锅?” 沈云昭双拳紧握,眼中露出一抹杀意,“我为何要在你的门口安排人监视,二哥你当真不知吗?” 不等纳兰尚说话,沈云昭突然转头对着皇帝跪下说道:“父皇恕罪,儿臣并非故意要在二哥门口安排人监视,而是自从儿臣回来到现在,冉冉她已经遭人绑架了两次。” 在冉冉第二次被绑架之时,我意外得知此事与大学士有关,便将夜七抓来,问他视屏,夜七对此供认不讳,也告知了儿臣二哥竟然是背后的主谋。 儿臣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可后来无论儿臣怎么威逼利诱,夜七死也不改口,所以儿臣才在二哥门口安排了人监视,直到二哥府中抬出了大学士的尸体,儿臣才敢在御前告状! 向来在朝臣面前不正经的沈云昭如此一番话说得让人为之动容,风向一瞬间都倒向了他。 大王爷纳兰墨和四王爷纳兰述看着二人互撕,乐得其见,无论纳兰尚和沈云昭谁落马,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有利无害,便都默契地缄口不言。 纳兰尚一看朝中如此情景,一时有些着急,连忙也对着皇上跪下说道。 “父皇,您看夜七被三弟抓过,证词说不定也是严刑逼供的,邱毅更是三弟府上的人,说话自然也是向着三弟的,他们的话不足为信啊,父皇,您要相信儿臣啊,儿臣从未做过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啊,父皇明鉴啊!” 朝堂之人一看二王爷如此表现,便也对事情的真相知晓了七八分了,只是眼下确实正如二王爷所言,证人都是身为原告的二王爷带来的。 有没有其他物证,或者有利人证,皇上心知肚明又不说话,他们身为朝臣更是不敢妄加断言啊!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了僵局之中……“咚,咚,咚……” 就在朝堂之上一片宁静,赵大人正左右为难之际,门外的登闻鼓突然被人敲响,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宫门口的方向。 “宫外何人敲登闻鼓?”沉默良久的皇帝终于是说了一句话。 “报,大学士之嫡妻孙常氏在门外敲鼓!” “大学士之嫡妻孙常氏在门外敲鼓!” “大学士之嫡妻孙常氏在门外敲鼓!” ……一声高过一声的通报声音终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传!” 皇帝幽幽地吐出了一个字。 “罪妇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常氏被带上来之后先是向着皇帝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礼。 而纳兰尚看到孙常氏的那一刻,心里总有股莫名的不安感。 “孙常氏,你既以知罪,为何还要敲响登闻鼓,你可以知,登闻鼓是为了洗刷冤屈的,可不是给罪人敲的!” 皇上看着被带上来的孙常氏,威严地说道。 “回皇上,罪妇自知自家官人犯下了滔天大罪,也深知身为嫡妻,罪妇罪无可恕,可今日,罪妇也必须让事情的原原委委大白于天下!” 孙常氏的眼里带着一股决绝,一股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浑身悲凉的决绝。 “你且说来看看。” 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皇帝自然知道自己的儿子犯下了滔天大罪,身为一国之君,如今的他再继续沉默或包庇下去,只会令朝臣不满,让天下之人耻笑。 第21章 儿童失踪案 “谢皇上恩典!”孙常氏答谢道,紧接着便没有过多的言语,将那本蓝皮书拿了出来,递了上去。 赵大人先一步接过蓝皮书,翻开看了看,里面装订着各种各样的书信以及记录着所有犯罪事实,不禁有这次儿童失踪案的。 还有这些年来,二王爷受贿贪污,强占民田等等的各种罪证,还记录了二王爷一众所有的党羽,甚至还有准备刺杀皇帝和大王爷的罪证,赵大人看完,为之一震,连忙将蓝皮书呈了上去。 皇帝看到赵大人的表情,便知道这本蓝皮书书不简单,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看得越多,脸上的怒气也越重。 跪在下面的二王爷,压根就没有想到孙坚竟然会这么防着他一手,看到自己的父皇表情,便知道自己怕是完蛋了,可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突然一个念头纳兰尚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而纳兰尚也恰恰抓住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趁着皇帝还没有看完,纳兰尚突然起来跑向一旁的侍卫,抽出侍卫腰间的剑,直直地刺向了皇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纳兰尚会猴急跳墙,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刺皇上,等到沈云昭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抵抗纳兰尚,只得尽全力跑向个皇帝,用自己的为皇帝挡了一剑。 所幸的是,纳兰尚这一剑刺歪,只是刺到了沈云昭的右臂。 “渊儿!” 皇帝看到沈云昭为自己挡了一剑,心中满是感动,担心地叫了一声,一脚将纳兰尚踹了下去,“你这个孽畜!” “父皇。”纳兰尚看到刺杀未果,面露土色。 “来人!将这个孽障给朕压入天牢,囚禁终身!” 即使纳兰尚想要刺杀他,可毕竟虎毒不食子,皇帝仍不愿伤他的性命。 “父皇,父皇饶命啊,儿臣知错了,父皇饶命啊!” 纳兰尚被压了下去,嘴里不停地喊着求饶。 纳兰尚的声音渐行渐远。 沈云昭捂住伤口,说道:“父皇,您没事吧!” “无妨!” 皇上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明明身上都留着同样的血,为何相距会这么远,一个想要杀自己,一个却要救自己,“来人,扶二王爷下去,让太医诊治!” “是!” 沈云昭被扶下去之后,皇上看着地上还跪的三人说道:“邱毅作证有功,赏黄金百两!” “谢皇上隆恩!” “夜七,孙常氏二人,虽然有罪,但迷途知返,上天有好生之德,但你二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你二人流放宁古塔,永世不得回京。” 皇上继续说道。 “谢皇上隆恩!” 三人离朝堂以后,皇上又继续吩咐道:“孙常氏所上交一证据中,二王爷一党所牵连甚多,此案之后事宜交由刑部查证,彻底清查此事!” “皇上圣明!” 一众朝臣齐声说道,然而内心却想法各异。 自古以来,忠臣又能又几个,身为皇帝,他又岂能不知,虽然如此齐声说,而如今二王爷一倒,有牵连的臣子怕是想着怎么撇清自己或是怎么逃罪,没有牵连的,怕是想着该投入哪个王爷门下,而大王爷和四王爷更是煎熬吧。 虽然二王爷倒了,可是二王爷却在皇上面前讨了好,他们的竞争对手反而更强劲了。 “诸位爱卿,可还有别的事要启奏,无事便退朝吧!” 皇帝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过了一刻钟后,太监看到无人说话,便便扯起了公鸭嗓,“退朝!” 朝虽然已退,可朝中所议之事的热度却只增不减。 二王爷纳兰尚所做之事很快传遍了大南国,成了家家户户茶余饭后的笑柄,就算此刻二王爷能从牢里出来,怕也是翻不了身了。 大王爷纳兰墨和四王爷纳兰述此刻更是忧心忡忡。 大王爷纳兰墨府上,纳兰墨正在和自己的谋士内务府总管徐琛徐大人在书房内议事。 “如今,老二一倒,就剩我和老四了,也不知父皇到底怎么想的。” 纳兰墨站在书桌后,皱着眉头说道。 徐大人望向远方,幽幽地道了一句:“那可未必啊!” “哦?徐大人此话怎讲?”听了徐大人的话,纳兰墨猛地一激灵,难不成徐大人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难道老三真的有可争夺皇位? 徐大人站起身来,朝着纳兰墨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继而说道:“大王爷恕下官直言。” “徐大人,但说无妨。” 纳兰墨上前扶起了徐大人。 “今日在朝堂之上,二王爷看似说的是义正言辞,可他为何好端端的要查探二王爷?还做得如此缜密,如此决绝,难道,真如他所言,是为了他那个养女?” 徐大人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下官看未必,这么多年来,二王爷看似吊儿郎当,但似乎京都所发生之事,二王爷又无一事不知晓,且不说别的事,就拿今日这儿童失踪案一事来说。” 据说,京中的名捕柳逸柳捕快追查此案,已数月有余,却未曾有果,算来,二王爷外出回京不足一月,竟将此案彻查得如此清楚,请恕下官冒犯,下官试问大王爷一句,此案历时如此之久,大王爷可曾知道此案的多少事,又是否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如此错综复杂的案件彻查得如此清楚? 徐大人的发问,让纳兰墨陷入沉思,别说他对此案知道多少了,他也曾暗中查过此案,毕竟此案弄得朝中人心惶惶,若是侦破了此案,也能在父皇面前留个好的印象。 可他也追查了几天,却是一点东西都没有查到。 “况且,二王爷侦破了此案,在皇上面前留了个好名声不说,大王爷可别忘了,今日,在朝堂之上,二王爷可是冒着自己的性命危险,为皇上挡了一剑啊!皇上最为宅心仁厚,也易动感情,说不定还真有可能立了二王爷为太子啊!” 徐大人继续说道。 纳兰墨点了点头,看着徐大人的说道:“那,徐大人,我们要不要……”纳兰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徐大人想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说道:“二王爷目前还动不得。” 第22章 非分之想 “那是为何?”纳兰墨问道。 “一来,二王爷刚刚在皇上面前立了功,此时若是动了二王爷,怕是太过明显,惹人怀疑,二来,下官且问大王爷,对二王爷了解又有多少?”徐大人再次发问。 “知悉甚少。” 纳兰墨想了想回道。 “兵书所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二王爷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查清这桩案件,想必二王爷的情报网十分情精确,而大王爷对二王爷又知悉甚少,说明二王爷府各方各面,都守卫严密,所以,若是贸然动了二王爷,说不准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大王爷也不必着急,同样担心的也有四王爷,若是他动了手,那王爷岂不是刚好坐收渔翁之利?”不得不说,徐大人确实是有些谋略的,只不过有时候太谨小慎微了。 “所以,依大人所言,我们现在就是静观其变吗?”纳兰墨其实与徐大人有着同样的想法,小心驶得万年船,甚至可以说,纳兰墨有时候比徐大人更为谨慎。 “当然不是!” 徐大人直接否定道,“无论二王爷有多大的势力,倘若他真的无心皇位,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能将其拉拢过来,于大王爷而言,那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所以依下官愚见,大王爷可悄悄拜访拜访二王爷或是做一次宴会,探探二王爷的虚实。” “那倘若老三真的有夺位之心呢?”纳兰墨更担心的更是沈云昭有夺位的意思。 徐大人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倘若二王爷真有此意,大王爷可将此事偷偷让四王爷知道,四王爷定会忍不住对二王爷动手,那么此时,大王爷您再静观其变也不迟。” 纳兰墨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敲定了主意。 “对了,徐大人,你上次说,让本王爷故意当出父皇有意立我为太子的事情,本王爷已经放出了消息,如今,朝中上下,大多认为我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接下来该如何做?” 纳兰墨想起上一次徐大人出策,说让他散出父皇要立他为太子的消息,现在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问问下一步计划。 徐大大依旧抚着自己的胡须,仿佛那万般计策,都在自己的胡须当中,“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辟谣!” “辟谣?那本王爷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局,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纳兰墨有些不太理解徐大人的做法。 “大王爷稍安勿躁。” 徐大人端起茶本,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说道,“让大王爷散出这样的消息,一来是为了让朝中之人向大王爷靠拢,给皇上一点点朝臣拥立你为太的迹象,二来,本是为了逼四王爷动手,我们好拿住四王爷的把柄。 可没想到,四王爷没动手,二王爷倒是动手了,我们已经达到了目的,如果再让谣言继续下去,反倒会让皇上觉得大王爷您结私营党,对您没有什么好处,而您若是此时站出来辟谣,倒是会让皇上觉得大王爷您不骄不躁,有一国之君的典范。” “原来如此,徐大人真是煞费苦心了,本王爷先行谢过徐大人,他日我若是真的成了一国之君,徐大人定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纳兰墨保证道。 “那下官也先行谢过大王爷了。” 徐大人笑眯眯的说道,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此时的四王爷纳兰述正在皇后宫中,等着皇后给他出谋划策,不似大王爷府上,计策皆是在谈笑之间,而是怒气冲冲! “什么?沈云昭竟然在朝堂之上弹劾了纳兰尚?” 皇后躺在贵妃椅上,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迸发出一丝精光。 “是啊!皇额娘,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做?朝中传言,说父皇要立纳兰墨为太子,您说,我要不要联合纳兰墨,让纳兰墨也落马?” 纳兰述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吃着果盘里的水果,毫不在意的说道。 皇后白了一眼自家的傻儿子,带着一丝丝的怒气说道:“我怎么生了个你这么个不成器的!让纳兰墨掉马,也亏你想的出来!要本宫看,你现在倒是应该联合纳兰墨也让沈云昭落水!” “啊?”纳兰述差点噎了一口口水,眼里还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皇额娘,“皇额娘,你该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整个大南国都知道,沈云昭就是个毫无用处的闲散王爷,他又不争不抢的,又不争皇位,拉他下水干嘛?再说了,用得着拉吗?他不是已经自己沉到了水里了嘛!” “你真是糊涂!” 皇后大厉一声,吓得纳兰述一哆嗦,“若是沈云昭真的毫无用处,他是如何查清这桩错综复杂的案件的?本宫当初不是也让你查了吗?你呢?查到什么了?” 纳兰述自下被皇后训惯了,对于自家皇额娘的这种咆哮,更是早已习以为常,在这种时候,他是万万不能说话的,可他每次都会嘴欠的嘟囔一句,“也不过就是他沈云昭运气好了罢了。” 皇后冷眼一瞪,冷声说道:“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纳兰述怕自己的皇额娘怕到了极点,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可能是从小皇额娘便教训他教训的多了吧,不过,他还是很依赖他这位“凶狠”的皇额娘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也不会害他。 皇后缓缓从贵妃椅上站起来身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某个方向出神,嘴里念叨着:“没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么个小畜生,今天竟然让他如此嚣张,还对皇位产生了非分之想。” 皇后觉得,今日朝堂的事情,绝非偶然,沈云昭以风流浪子的形象示人这么多年,若真如表面这么简单,那还真是不可能,她堂堂一国之后,扳倒一个王爷都极其困难。 、可沈云昭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扳倒了,还做得如此严密,非但不会让人说他谋害手足,还要夸他大义凛然。 可想而知这些年来沈云昭必定是韬光养晦,背后势力定然不容小觑,所以沈云昭,留不得!皇后突然转身,眼神中带有了杀意,说道:“沈云昭,必须死!” 第23章 早有计谋 “皇额娘的意思是让我暗杀了沈云昭?”纳兰述接话道。 皇后想了想,如今沈云昭已经有所动作,想必是势力已经差不多了,沈云昭必须尽快处理掉,倘若让他有了进一步的话,情况恐怕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而暗杀是让一个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最快,最有效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 纳兰述得到了皇额娘的策划,说道:“皇额娘放心吧,此事一定做好!” “记住,此事一定要尽快处理,且谨记,万万不可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皇后万般嘱咐道。 纳兰述则满不在乎,说道:“皇额娘你也不必过分紧张了,儿臣可是您唯一的儿子,即使是做错了什么事儿,父皇就算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儿臣的。 皇额娘您就放心吧!” 皇后白了他一眼,没有再接话。 纳兰述瘪了瘪嘴,自讨了没趣,说道:“那皇额娘您好生休息,儿臣就先告退了。” 纳兰述从皇后那里出来,心中暗自腹诽,觉得自家的皇额娘真是胆小,做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嗯,她可是一国之后,他又是皇后唯一的儿子,父皇一定会偏心他的,这还用说嘛! 纳兰述回到府上,刚一进府门,便有一个小厮来告知他,“大王爷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他一听,心中有些吃惊,他和纳兰墨明里暗里叫着劲,每次见面都是来剑拔弩张,这纳兰墨今天抽哪门子疯,竟然还能来他呢府上,肯定没什么好事! 纳兰述来到前厅,看到纳兰墨似是已经等到不耐烦了,脸上的表情极为不快,心中无比开心。 “大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大哥,真是抱歉,我下了朝去皇额娘那里了,皇额娘近来身体不是很舒服,我便陪着她多聊了几句,却没想到竟然让大哥一人在此等了这么久,我在这里给大哥赔礼道歉了,忘兄长莫怪。” 纳兰述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脸上并无半分抱歉的意思,倒是有种你等的越久,我越开心的欠揍表情。 纳兰墨暗中握紧双拳,若不是心中有大计,他一顶冲上去给他一拳,这么一对比,倒是沈云昭沉得住气多了。 “四弟这是哪里话,皇额娘身体不适,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再说我也没有等多久,四弟不必道歉。” 纳兰墨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其实,我今日前来找四弟,也是有要事相商的。” “哦?不知大哥找我来,所为何事?”纳兰述心中暗骂,纳兰墨找他绝非什么劳什子好事,定然是要算计他的。 “是这样的,四弟,今日三弟他刚刚破获了儿童失踪案,这件事情呢,也弄的朝中大臣人心惶惶,数月有余,今日终于是解决了,所以我想四弟和我一起半场百花宴,邀请三弟和朝中大臣一起参加,让大家都放松放松心情,不知四弟意下如何?” 其实,当徐大人让纳兰墨探探沈云昭的虚实时,她便想了要办一场宴会,探探沈云昭的虚实,刚好纳兰述也在场,若是沈云昭真的想要叛变,纳兰述定然会先一步动手,只是此时的沈云昭并不知道,纳兰述已经准备着手暗杀沈云昭了。 此时,纳兰述的心里则想的是,宴会上,人员复杂,倒是一个刺杀的好机会,真是天助我也,于是爽快的答应道:“好啊!没问题!” “好,那我们便如此说定了,宴会就在后日举行。” 纳兰墨眼神微眯,想不到纳兰述竟然如此爽快,他了还以为要纠缠一翻了。 “好啊,没问题。” 纳兰述说道。 “好,既然四弟已经应了我,我也就没别的事了,就先告辞回府了。” 纳兰墨站起身来说道。 “大哥慢走,不送。” 纳兰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送送的意思。 与此同时的二王爷府上。 慕容岁抱着冉冉,和儿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沈云昭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三人,觉得甚是幸福,人生此刻,足以。 “报,二王爷,大王爷府上送来的请柬。” 一个小厮将送来的请柬抵了上去。 沈云昭缓缓打开请柬,喝了一口茶,眼神微眯,说道:“还真是着急,来的如此之快。” “什么请柬?”慕容岁逗弄着儿子和冉冉。 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大王爷送来的百花宴的请柬,让我去参加。” 自从见识了慕容岁胆识之后,沈云昭也愿意给慕容岁说一些事情,听听她的看法,因为有时候,慕容岁跟他的想法,非常的相似。 “这么快就送来了,还真是着急。” 慕容岁听了沈云昭的话,头也没抬的便说道。 沈云昭轻轻一笑,果然,又想一块去了,不过他还是问了她一句:哦?怎么就着急了?此话怎讲?” “既然你想听呢,本小姐今日就免费给你上一课,”慕容岁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放下冉冉。 起头看向沈云昭,拍了拍手说道,“如今刚下了朝,便迫不及待的给你送了请柬,定是你今日在朝堂之上,胆识过人,与平常的吊儿郎当大相径庭,这大王爷和四王爷呢,定然是怕你也有争夺皇位的心思。” “两人今日一同邀请你,定然是想看看你,是早有计谋地想要争夺皇位,还是今日你只是为了女儿才爆发的。” 沈云昭看向她,还真是个聪慧的女子,又与他想到了一处,微微笑了一下,沈云昭继续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是好呢?” “你?你呀,装模作样,模棱两可是最好的。” 慕容岁微笑着说道:“你若是给他们一种东西不定的感觉,他们也定然觉得你是个没主意的,一时间,他们定是拉拢你不对,杀了你也不对,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得闹腾一阵子了,而你,也就有了时间韬光养晦,做好一切错失。” 慕容岁的话刚说完,沈云昭便忍不住为她鼓掌,“真是聪明,这的确是我目前来说,最好的方法。 你若是个男子,定然是能在朝政之上,有自己的一方天地的。” “二王爷,你谬赞了,慕容岁愧不敢当。” 第24章 眼观全局 慕容岁如此说着,“慕容岁还有一事相求。” 沈云昭抿了一口茶,继而说道:“但说无妨。” “虽然我与二王爷之间关于儿童失踪案的合作关系已经结束了,可是我与尚书府之间的恩怨情仇还没有解决,而玉阳此刻也不便在尚书府,所以我想请您帮忙继续照顾一段时间。” 慕容岁说道。 “无妨,他正好与冉冉做个伴,两人玩的也是可以的,你放心去吧,玉阳就暂且先留在我这里吧。” 沈云昭是真的没有想到,所求之事如此简单纯粹,毕竟,查清儿童失踪案,她功不可没,他以为她会要要些真金白银什么的,毕竟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他也知道她爱财如命,看着慕容岁侧脸,他尽然觉得她真诚让人站在她的面前,便自行惭秽,纯粹得让人心疼。 “那就谢谢二王爷了,若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尚书府现如今肯定是乱做一团。” 慕容岁说着,脸上便浮现出了一抹算计的意味,尚书府的债,她一定要讨回来! “娘亲,你又要走了吗?”在一旁和慕容冉玩的沈玉阳听到慕容岁说要走了,立马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己的娘亲。 慕容岁看了看多日没有陪伴的儿子,顿时也有些惆怅,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怎么给这个五岁大的孩子解释为何不能将他带在身边。 看到慕容岁为难的表情,沈玉阳眨了眨眼睛,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娘亲,你去忙吧,赶紧忙你的事吧,忙完了好陪玉阳。” 说着,便推着慕容岁朝着府外走去。 走到门口,慕容岁恋恋不舍看了一眼依旧带着笑容的儿子,为他的懂事而感到心疼,轻轻的摸了摸的儿子的头,转身离开了。 而就在慕容岁转身的那一刻,沈玉阳的眼睛里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慕容岁回到尚书府,刚要躺下休息,柳儿就开始唠叨起来。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两天神出鬼没的,别说旁人了,就连柳儿,也不曾见你几面,二小姐前前后后都来了好几次了,要不是柳儿聪明,若是让二小姐知道您总是私自出府定然又要给老爷告状了。” 柳儿嘟着嘴埋怨道。 这些日子,在慕容岁现代化的思想引领下,柳儿心中根深蒂固的人有高低贵贱之分的思想已经有所动摇,在慕容岁面前说话也越来越大胆了。 “好了,好了,好柳儿,我知道了,你能别说话了吗?让你家小姐好好休息会儿可好。” 慕容岁耐烦地说道,心里吐槽道,这柳儿,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唠叨,更年期提前也不是这么个提前法啊。 “小姐……”柳儿还想说什么,话却被慕容岁打断了。 “你再说,你再说我就随便找个人把你嫁了,到时候我耳边可就清净了!” 慕容岁看着柳儿,开玩笑道。 柳儿脸皮薄,慕容岁如此一说,脸刷地一下红了,像只煮熟了的虾子,娇羞地说道:“小姐,你净拿柳儿开玩笑,柳儿不同你说了!” 说完,红着脸跑了出去。 慕容岁看着柳儿的背影,好笑地说了一句:“脸皮可真薄!” 说完,便一头扎进了床里,这几天来,她可真是累坏了,现在她可算是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慕容岁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却不知自己此刻正被慕容岁母女俩算计着。 “娘亲,那日在大王爷生辰宴上,你为何要帮着那贱人?”慕容岁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林翠与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女儿,说道:“你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你已与四王爷订婚,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抛头露面,你让四王爷的脸面往哪放? 再者,你在那么大的场合之下拉那贱人下水,你可知若是那贱人真的就在那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事,那不就相当于尚书府的名声受损?若是尚书府的名声受了损,四王爷再因为这与你退了婚,那时,你可如何是好?” “这……”慕容岁压根就没有考虑这么多,她只想着让慕容岁在人前出丑。 好解自己曾经的一口气,“哎呀,娘,是雅儿考虑不周了。” “你呀,马上就要嫁人了,还如此没有心机,这可如何是好?”林翠与担忧的说道。 “娘,你就放心吧!”慕容岁撒娇道。 “哎,我拿你真是没办法,记住,以后做事要多动动脑子,要眼观全局,切不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林翠与苦口婆心的说道。 “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娘。” 每次当林翠与如此教她的时候,慕容岁总是耐烦,“对了,娘,那贱人,现如今可怎么办?”提起慕容岁,如今林翠与也是有些为难,本来想着,再好好利用利用五年前的事情,可没想到,就因为自己的蠢女儿,这个想法泡汤了不说,还竟然当着那么多文武百官的面,给那贱人正了名。 “如今,那贱人已经没有了与侍卫私奔的丑名。 若她想要嫁给二王爷,岂不是轻而易举,娘,到时候,我见了这贱人,还要给她行礼,娘,女儿不想这样,你快想想办法。” 慕容岁看到林翠与沉默了许久,撒着娇催促道。 林翠与摇了摇头,说道:“这应该不可能,那贱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了大王爷的婚,二王爷为了不得罪大王爷,定然也不会与那贱人成亲?不过我担心的倒是,若是那贱人追着五年的事情不放手,若是真让她查到了什么,于我们而言,可真有些困难了。” 可林翠与不知道的是,沈云昭向来潇洒惯了,若是他不想做事情,任谁也逼迫不了他。 可若是他想做的事情,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眼也不会眨一下,更何况,只是得罪一个区区大王爷。 “娘,你不是说,五年前的事情你已经处理妥当,定然不会让那贱人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怎么现如今又这样说?”慕容岁对于母亲的话,甚是不理解。 “若是那贱人查,我定然不怕,可若是有了二王爷的帮助,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第25章 反抗到底 林翠与顿了顿,继续说道:“二王爷能在短时间内破了那么一桩错综复杂的案件,这绝不是偶然,而是,他对京都发生的事情,件件了若指掌,若是那贱人凭借着与二王爷的关系,让二王爷帮她查案,那这件事情,还真就不太好说了。” 林翠与分析道。 “可母亲,我们又动不了二王爷,只能从那贱身上下手,只要二王爷厌恶了她,不与她在一处,那不就行了?”慕容岁难得聪明一回。 林翠与露出一抹微笑,说道:“说得没错,我们现如今要做的就是让二王爷嫌弃她。 这几日,你派人盯紧那贱人,看看那贱人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大的把柄。” “别提了,娘,那贱人可真是过分,这就几天。 我前前后后去找过她好几次了,可每次那贱人都只是让柳儿那贱丫头给我拒了回来,连话也不回我一句,就给我打发走了,还有柳儿这个贱丫头,自从上次爹爹出面后,越来越嚣张了!” “每次都只是让柳儿出来?”林翠与皱着眉头问道。 “是啊,娘,你都没有看见柳儿如今的模样真是嚣张,竟然都敢顶嘴了。” 慕容岁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依旧吐槽道。 林翠与沉思了片刻说道:“若是每次都只是让柳儿出来,那就未免太过异常了,难不成她那熙然阁内有什么秘密?” 听了林翠与的话,慕容岁也觉得有些奇怪,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给林翠与说道:“对了,娘,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去找那贱人时,趁着柳儿不知道,偷偷进去了,看刚走到卧房门口,却被柳儿看到,推搡了出来,柳儿当时说那贱人正在睡觉,让我不要去打扰。 可是女儿分明看到,她的床上被褥是叠起来的,床上并没有人。” “什么?”林翠与有些奇怪,“你的意思是说,她不在熙然阁内?” “女儿怀疑,那贱人根本就不在府内,那天我也起了疑心,我找遍了府内,竟然没有找到那贱人的踪影。” 慕容岁说道。 “她竟然出府了?那她能去哪里呢?五年前,她在这京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如今她才刚回来没多久,又能去干嘛呢?难不成去了二王爷府?”林翠与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她去二王爷府?不可能吧!” 慕容岁有些不太相信。 “罢了,继续盯紧她,看她还有什么动作。 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林翠与吩咐道。 慕容岁听完,点了点头。 ……大王爷府中,一众王公子弟应纳兰墨和纳兰述之邀,前来参百花宴。 所有人都已到齐,却独独只有沈云昭的座位还空着。 自宴会开始后已经过了一刻钟,沈云昭还是未到,纳兰墨以为是沈云昭不来了,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这个沈云昭,竟然敢如此羞辱他,接了他的帖子,竟然敢没有一句话,就放他的鸽子,看来徐大人这次真是弄错了,这沈云昭绝对是不能留。 同样心里不快的,还有四王爷纳兰述,盯着沈云昭空空如也的座位,喝着闷酒,他真是疯了才会答应纳兰墨弄这个什么劳什子百花宴,这沈云昭连来都不来,还谈什么暗杀不暗杀的。 “大哥,四弟,诸位,久等了!” 就在纳兰墨和纳兰述生着闷气的时候,沈云昭的声音传了进来,“实在是抱歉,大哥,冉冉突然发了高烧,我不放心,所以看着太医诊治完了,才过来,还望大哥宽宏大量,莫要计较啊!” “哈哈,你呀你,京都都说你爱女如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既然事出有因,我也就不为难你了,自罚三杯如何?”看到沈云昭来了,纳兰墨心里的不快一扫无遗。 “是啊!三哥,我们可都恭候你多时了,你却姗姗来迟,这不罚可是不行的。” 纳兰述心中也不再抱怨,帮着腔说道。 沈云昭看着脸上堆着笑,心里却不知盘算着什么的二人,笑着说道:“哈哈哈,应当的,应当的。” 说完,便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喝了三杯酒。 待沈云昭喝完,纳兰墨便拍着手说道:“三弟真是好酒量。” “大哥,真是过奖了。” 说完,沈云昭便转移了话题,“我原以为,只有我这等闲人,才会摆摆着宴席,办办这宴会,想不到大哥日理万机,竟还有如此雅兴。” “哎,三弟这话可就错了,谁人又不喜欢这等闲散时光,只是若是没有一些保障,这等闲散时光就算过起来,也整日提心吊胆不是?” 纳兰墨直奔主题,开始试探沈云昭,言下之意是,若是让别人成了太子,心中对他有提防,杀了以防后患,只要想到这点,他便不能整日里安逸,所以只有自己没有坐上皇位或者成为太子,他才能放松的生活。 沈云昭轻笑一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大哥此言差矣,我倒是觉得,人生在世,能有几何,与其整日担心这担心那,过得不痛快,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开心地过好每一天,但当然也不能每件事都是稀里糊涂的,做人做事呢,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若是他人侵犯了我的底线和原则,那便要反抗,即使拼了一条命,也要反抗到底。” 紧紧慎慎在皇宫生活多年,隐藏心计对于沈云昭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难事,他这番话说得恰到好处,不但告诉了纳兰墨自己和他的意向不同,让纳兰墨以为他并不想争夺皇位。 还解释了为何他要扳倒纳兰尚,恰恰是因为纳兰尚触犯了他的底线,也就是冉冉,才让他不得不去对付纳兰尚。 纳兰述在听着两人的对话,自然也是听出了言外之意,也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三哥的活法倒是让人羡慕得很,潇洒一生,乐得自在。” 但我还是比较赞同大哥的,人呢,不能过得太安逸。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所以啊,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才是长久之计啊! 第26章 居安思危 三个王爷,纳兰墨和纳兰述皆有争夺皇位之意,却独独除了沈云昭,然,交浅言深,必有大患。 沈云昭正是学到了这一点,才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只有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藏起来,做出与自己真实想法完全相反的样子,才有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哈哈哈,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想法,四弟和我虽然是人生在世,长久之计,活得却累,远远不如三弟来得潇洒,罢了罢了,今日难得我们兄弟三人聚齐,不谈这些煞风景的,不如我们以这百花宴为题,作诗如何?” 纳兰墨听完沈云昭和纳兰尚的话,心中已有了半分定论,便提议道,诗抒情,作诗往往能体现出作诗之人的性格,所以,作诗,也不过是她试探沈云昭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错不错。” 纳兰述附和道。 “诸位可有什么异议?”纳兰墨问道。 “我等并无。” “那便由我先来吧!” 纳兰墨说完,饮了一口酒,陷入了沉思。 “今朝春来百花开,争奇斗艳各有才。 春来谁做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 良久之后,纳兰墨缓缓吟来,意思是,如今春天到了,百花都开了,争奇斗艳的,各有各的特点,可是谁能总领这百花呢? 唯有那雍容华贵的牡丹了,隐晦地表达了,如今这朝堂之上,想要争夺太子之位之人,各有各的特点,可究竟谁才能当这太子呢,唯有他这朵牡丹花了,因今天纳兰墨的穿着,领口袖口皆绣有暗暗的牡丹花纹。 “好诗,好诗,大王爷果然文武双全,那下官也来一首吧。” 徐大人之子徐少卿说道。 “徐公子请。” “剪裁偏得东风意,年年长占断春光,唯有牡丹真国色,雅称花中为首冠。” 徐少卿张口而来,像是早有准备。 徐大人是大王爷的谋士,徐少卿自然也是站在纳兰墨一边的,他这首诗所要表达的姿意思正是,纳兰墨如今正得春风得意之时,成为太子也是势在必得。 “大哥和徐公子皆是赞美牡丹之词,我却不这么认为。” 纳兰述自然也是听懂了纳兰墨和徐少卿的言外之意,才以牡丹为喻说道。 “哦?四弟难道不喜欢牡丹?”纳兰墨喝了一杯酒,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不错!” 纳兰述毫不避讳,然后缓缓吟道,“桑叶虽柔解吐丝,枣花至小能成实。 堪笑牡丹大如斗,不成一事又空枝。” 相比纳兰墨和徐少卿的隐晦,纳兰述倒是直白许多,他的意思是桑叶虽然柔软,但是被蚕吃了之后也能变成丝线,枣花虽然小,又不好看,但是却能结出果实,可笑牡丹花大得像斗,雍容华贵,却什么也不能做,白白长了一枝子。 暗讽纳兰墨空有其表,实则什么也没有,也是在提醒纳兰墨他的生母虽然的盛宠,却也不过是个贵妃而已,自己的生母则是皇后。 纳兰墨听出了纳兰输的言外之意,脸上带了隐忍的怒气,双拳也紧紧的握起,纳兰述则向着纳兰墨投去了一抹挑衅的眼神。 过了半晌,纳兰墨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三弟,我与四弟可都是做了诗的,你还不来一首?” “是啊,三哥,你每日过得潇洒自在,肆意人生,作诗定然也是豪放,快别藏着掖着了,来一首吧!”纳兰述也劝说道。 沈云昭笑而不语,片刻之后作诗道:“幸来应赴百花宴,才晓胜日群芳开。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沈云昭装没有听懂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只当是为了作一首百花宴的诗。 而沈云昭如此的做法,也让纳兰墨成功相信了沈云昭心中并无心争夺皇位,儿童失踪案一事只不过是因为纳兰尚绑了慕容冉。 而沈云昭爱女心切,才奋起反抗,将纳兰尚弄得身败名裂,没有翻身之地,心中想要拉拢沈云昭的想法更加坚定。 此刻的纳兰述心中更是有了别的想法,今日看来,沈云昭心中并无心于权势,至于什么儿童失踪案不过是个巧合罢了,皇额娘这次可真是算错了,他现在才不杀沈云昭呢,他要让沈云昭站到自己这边来,为自己争夺皇位添一份力量。 突然,纳兰述想到,自己来之前派了杀手,埋伏在沈云昭从二王爷府到大王爷府的必经之路上。 让他等到沈云昭参加完百花宴之后在回去的路上杀了他,现在一想不用了,连忙让跟随自己而来的小厮前去报信。 ……宴会结束之后,纳兰氏便又匆匆忙忙来到了皇后的宫中。 “皇额娘,这次你可真是算错了。” 纳兰述对着皇后说道。 “哦?此话怎讲?”皇后躺在贵妃椅上,一手扶着头,眼神微眯,问道。 纳兰述随意坐下,然后笑嘻嘻的说道:“前几日,纳兰墨找到儿臣,让儿臣与他办一场百花宴,儿臣本来也不想掺和,可一听说沈云昭也会参加,便又转念一想,此事刚好是暗杀掉沈云昭一个好机会,便就答应了。” “所以呢?本宫算错什么了?”皇后依旧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问道。 “纳兰墨在眼中百般试探纳兰墨,儿臣也试探了几次,可沈云昭根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丝毫没有想要争夺皇位的心思。” 纳兰述说道。 “你又怎么能看出来?他若是装不懂呢?”皇后冷笑一声,有些好笑的问道。 纳兰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第一我和纳兰墨都说人要居安思危,没有最大权力,人生便没有了保障,可纳兰墨呢?他居然说人生就该活得不顾一切,恣意人生。 这第二便是作诗,纳兰墨以牡丹自喻,说他自己成为太子呢是势在必得,我呢说他华而不实,可沈云昭呢,竟然说什么万紫千红总是春,根本不知道我们说什么。 只是顾着看景色。 你说。 他这不是无意皇位,还能是什么?” 第27章 当机立断 “是这样吗?”皇后缓缓睁开了双眼,还是有些怀疑,她总是觉得那里有些不太对劲。 “就是这样,皇额娘。” 纳兰述说道,“所以啊,皇额娘,儿臣倒是觉得这沈云昭此时杀不得,与其将他杀了,冒这么大的风险,倒不如将沈云昭先拉拢过来,有利于我被立为太子。 到时候。 等儿臣的东宫之位坐稳了,没有后顾之忧,再杀了沈云昭也不该迟啊。” “你这么一说。 还真是有些道理。 不过……”皇后还是有些犹豫,女人的直觉,总是让她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哎呀,我的皇额娘。 没有什么不过的,今日你要是亲在现场,你就懂了,而且据儿臣观察。 纳兰墨似乎也想要拉拢沈云昭,若是我们再不尽快,让纳兰墨抢了先,那可真是不好下手了呀!” 纳兰述直接打断了皇后的话,劝说道。 皇后略做思考之后,觉得纳兰述言之有理,若是沈云昭真无争夺之意,只为自保,拉拢他到自己的阵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便尽快着手去办此事,记住,此事一成,一定要将沈云昭死死的捏在手中,倘若他有一丝异动,便要当机立断。” “皇额娘,你就放心吧!” 纳兰述毕恭毕敬地说道。 而此刻的大王爷,再在百花宴结束的当晚,便带着礼物来到了沈云昭的府上。 “二王爷,大王爷来了。” 沈云昭正在卧室出神地看着墙上生母的画像,管家突然进入来报,沈云昭嘴角上扬,“来得可真快。 你先去前厅上茶,我随后就到。” “是。” 管家得得了命令之后,便去了前厅。 此刻的前厅,慕容冉和沈玉阳天真的看着纳兰墨。 “大皇伯,你怎么来了?是找爹爹有事吗?”对于纳兰墨,慕容冉并不陌生,在她孩童的世界认知里,大皇伯是唯一一个不会因为她是爹爹捡来的而对她没有歧视的。 然而,在慕容冉看不懂的人心里,纳兰墨其实也并未认可过她。 只是纳兰墨心机深藏,深知自己的三弟很宠爱这个养女,也深知自己有朝一日会要有求于沈云昭,若是因为这个小屁孩而坏了大局,那可真是太不值得了。 纳兰墨装作与慕容冉很熟的模样,热情地从地上抱起慕容冉,努力摆出自己最为温和的笑容,说道:“是啊,冉冉,好久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来来来,大皇伯也为你准备了继续。” 纳兰墨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个罐子,罐子里还发出了蝈蝈清脆的叫声,递给了慕容冉。 慕容冉接过纳兰墨的礼物,内心有些疑惑,虽然,大皇伯从未像其他人一样歧视她,可是她似乎和大皇伯也没有熟悉到这样的状态吧! 爹爹说过,无功不受禄,也不知道这大皇伯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冉冉,这个是?”纳兰墨心里一直想着如何将沈云昭拉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所以休注意力也就一直放在了慕容冉的身上,这才看到了站在了一旁的沈玉阳。 “这个是我的朋友,沈玉阳。” 慕容冉天真的介绍道。 “沈玉阳?”纳兰墨重复了一遍,眉头微蹙。 姓白,难道是尚书府的孩子?可是近年来,并未听到尚书家中有人生子,不应该有这么大的一个孩童,还想再问什么之时,沈云昭已经来到了前厅,纳兰墨只好作罢,心里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查查沈玉阳的来历。 “大哥,我们今日不是刚刚才在百花宴中见过,怎么又有什么事,劳烦您亲自来我府上一趟。” 沈云昭的话音一落,人也刚好坐在了主位之上。 “哦?听着三弟这意思,是不太欢迎我的到来啊?”纳兰墨笑着,半开玩笑道。 “哈哈哈,怎敢怎敢,大哥大驾光临,我只怕我这里没有好茶招待大哥啊!” 沈云昭笑着打着哈哈,然后转头对着慕容冉说道:“冉冉,见过大皇伯没有?” “回爹爹,见过礼了。 慕容冉乖巧地说道。 “真乖。” 沈云昭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先和玉阳下去玩吧,爹爹和大皇伯有事情要说。” 慕容冉和沈玉阳出去后,沈云昭端起茶杯,放在嘴边微微吹凉,等着纳兰墨说话。 “三弟,那个孩子姓白?”纳兰墨向沈云昭抛出了问题,还想再确认一下。 “嗯。” 沈云昭头也没抬,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 纳兰墨抿了一口茶,试探性地问道:“那这个孩子与尚书府什么关系?”沈云昭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然后又镇定自若地说道:“我说,大哥,怎么这姓白就非要和尚书府有什么关系呢?这孩子是我一个江湖朋友的孩子,因为家中遭遇了些变故,这才将孩子放到我府上寄养的。” “原来如此。” 沈云昭笑着说道,然而心里对沈玉阳的疑虑并没有打消。 纳兰墨看到沈云昭不再拽着玉阳不放,便立刻转移了话题:“大哥今日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吧?” 纳兰墨放下了茶杯,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说道:“自然不是,三弟是个聪明人,我今日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三弟真的不清楚吗?”沈云昭看着纳兰墨,笑而不语。 “我知三弟志向不在此,可三弟,我的话你也要想想,居安思危啊。” 纳兰墨说道,“老四的生母是皇后,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若真是让老四上了位,依皇后的性格,势必会对你我赶尽杀绝,所以三弟,该怎么做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沈云昭看着纳兰墨,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大哥觉得这茶怎么样?”纳兰墨疑惑,略微思索之后回道:“茶有茶道,人亦有道。 若是品茶之人为同道,那即便是最差的茶,也能喝出醇香,可若是品茶之人不在同路,那即便是好茶,也是无味。” “大哥所言甚是。” 沈云昭笑着说道,“所以一见大哥之时,我便说,我这里怕是没有招待大哥的好茶。” 第28章 应该留一手 听完沈云昭的话,纳兰墨藏在袖低的双拳倏地紧握,眼神如鹰看见猎物一般,紧紧的盯着沈云昭,而沈云昭毫无畏惧的回视了回去,两个男人的目光就在空中如电光火石一般,谁也不肯认输。 良久,纳兰墨收回目光,端起茶杯,说道:“我倒是觉得三弟这里的茶甚好。 只需慢慢品尝,慢慢回味,便可感受到其中的醇香。 也罢,既然三弟不愿与我一道,我便也不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若是有一天三弟想明白了,随时欢迎三弟来我府上品茶。” “呵呵,我天生愚笨,怕是这辈子也想不明白了,大哥还是莫要浪费了好茶啊!” 沈云昭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关系,想不明白慢慢想。 三弟,好好想想吧!本王爷就此告辞了。” 说完,纳兰墨起身便走了。 “慢走不送。” 沈云昭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说道。 纳兰墨身形微微一顿,一甩袖,铁青着脸色离去。 沈云昭看着纳兰墨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然而,纳兰墨的马车刚刚离开二王爷府,纳兰述的马车便如期而至。 纳兰述一进前厅,便看到了沈云昭坐在主位上,茶已经泡好了。 心里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呦,三哥这是神算啊,是早想到了我要来,便都准备好了一切?” “四弟真是开玩笑,我哪里会有那等神算本事,只是大哥他刚刚走而已。” 沈云昭摇了摇头说道,似乎并不介意将纳兰墨来过的事情告诉给纳兰述。 而纳兰述一听,也突然拔高了声音,说道:“什么?纳兰墨来过?他与你说什么了?”沈云昭笑而不语,这就是皇室家族薄弱的亲情,今早的百花宴上还是弟歉兄恭,兄弟和睦,一派祥和的样子,而背后的另一面便是如此,你猜忌我,我怀疑你。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 看到沈云昭不说话,纳兰述一脸轻蔑的样子,“三哥,我不像大哥,总是背地里阴人,有什么话我也就直说了,大哥不过一个婢女生的孩子,你觉得父皇可能将位子传给他吗?自古嫡庶有别,三哥你可要想清楚再下码啊。” 沈云昭继续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喝茶。” “啊?”纳兰述一时有些迷茫,反应半天端起茶杯嘟囔道,“都火烧眉毛了,改喝什么茶啊?”不过,他还是遵从沈云昭的意思,喝了一口。 然而,茶水刚刚入口,纳兰述便一口吐了出来,满是嫌弃地说道:“三哥,你泡的这是什么茶呀,这么涩口。” “哦?四弟觉得我这茶涩口?”沈云昭装作很是纳闷的样子说道,“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呢,大哥刚刚喝的也是此茶,可大哥却说是好茶。” “我呸!” 纳兰述一脸鄙夷,他那点花花肠子,非将烂茶说是好茶,定是要拉拢你才那样说的,我说三哥,你可真要想清楚了。” “我想清除了。” 沈云昭说道。 “哦?三哥怎么想的?可否与我道说道?”纳兰述一脸志在必得的样子。 沈云昭站起身来,端起茶杯。 细细观摩,缓缓开口:“大哥说是好茶,四弟你却说是烂茶。 这个茶它的确不是什么好茶,别说其他,就是比起那稍微有些来头的商贾人家中,喝的茶都要比这茶好一些吧。” 沈云昭说到这里,纳兰述的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 而沈云昭只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这个茶,它也不是烂茶,何为好茶?何为烂茶?不过就是一壶茶,到头来,终是要让人喝的,再好的茶,我若是喝不惯它,在我眼里,它也不过一壶烂茶,而我这个茶,我却觉得刚刚好。 它是我的茶。” 纳兰述听得云里雾里,说道:“三哥,你这茶茶的也半天了,说到底,你也是没有说清楚,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沈云昭笑着说道,“直白的说,就是你和大哥心中都追寻着世人所说的那个茗茶,一心想要争夺权势。 而我,只追寻自己隐自己心中的那个茶,闲云野鹤惯了,只想逍遥一生,做个闲散王爷。” “三哥这话的意思是,既不帮我,也不帮大哥,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了?”纳兰述此刻的脸上已经有些愠怒。 沈云昭伫立窗前,望向远方,不作回答。 良久,纳兰述看他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留下一句“三哥,你好自为之。” 便气愤离去。 等到纳兰述离开之后,沈云昭的眼里燃起来熊熊野心,无论他站在两人那一边,到头来,不过是落得一个被猜忌的下场,即使不死,也要被放逐京外,与其如此,他倒不如站在自己这一边,省得到时候任人宰割。 而此刻,回到大王爷府的纳兰墨,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同在书房里的还有他的谋士徐大人。 “你说这老三他什么意思?竟如此不识太抬举,拒绝了我的好意!哼!” 一想到在沈云昭府上吃的哑巴亏,纳兰墨心里就满是憋屈,这个老三,真是太没出息了,自己不愿意争皇位也就算了吧,竟然还不站在他这一边,难不成他还想要站在老四那个草包那边吗? 徐大人对着纳兰墨行了一个礼,劝说道:“大王爷稍安勿躁,二王爷毕竟闲云野鹤惯了,也多时不参加朝堂之事,现在让他站队伍,二王爷不愿意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我回来时,看到老四的马车也去了老三的府上,我是怕老三这边拒绝了我,转头又投向了老四那里,那我们岂不是就处于劣势了吗?”纳兰墨担忧的说道。 徐大人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二王爷既然已经告诉您,不愿意站队。 那他必然也不会食言。 去站在四王爷那边。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确实应该留一手。” “徐大人此话何意?”纳兰墨问道。 徐大人想了想说道:“大王爷,下官有一愚见。” “徐大人请讲。” 第29章 做好万全措施 “大王爷,四王爷已与尚书府的二小姐订婚,依下官之见,大王爷您不妨重提与尚书府大小姐的婚事。 如此一来,就算是二王爷站在了四王爷那边,四王爷一时也不能拿您怎么样,我们也好有时间拖延,做好万全措施。” 纳兰墨听了徐大人的建议以后,眉头紧锁,有些为难,说道:“徐大人,你的此番考虑甚好是甚好,只是……”大王爷顿了顿继续说道。 “只是那日生辰宴上你也看到了,我也重提这门婚事了,可是那尚书府大小姐如此不识好歹,竟然当众推脱了这门婚事,如今,再去让我重提,这颜面上也未免太难看了些。” 徐大人想了想,笑着说道:“可是,大王爷,你若是能让皇上点头应允了此事,让皇上赐婚,到时候,就算是那尚书府大小姐想要拒绝,也不能抗旨不遵不是?” 纳兰墨回过神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此计甚秒,徐大人,您先请自便,我这就去宫中,让父皇给我们下旨赐婚!” 纳兰墨喜出望外,喜滋滋的去了皇宫。 而让纳兰墨不知道的是,纳兰述在也被沈云昭拒绝之后,便又第一时间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听了纳兰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心生一个计,便是让沈云昭娶了尚书府的大小姐,也就是慕容岁,这样,纳兰述和沈云昭便都成了尚书府的姑爷。 如此一来,纳兰述和沈云昭也就接触得更多,假以时日,沈云昭定然也就站在了纳兰述这边。 敲定好此计的皇后便争分夺秒地找到了皇上。 因为她也想到了,纳兰墨先一步去了沈云昭的府上,沈云昭拒绝了他,纳兰墨担心沈云昭会站在自己儿子的这一边,定然也会要求娶慕容岁,如此一来,她的计划可就是全泡汤了。 “皇上,臣妾还有几句话要说。” 皇后装扮雍容,和皇上同坐在御花园的凉亭中赏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皇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吞吞吐吐。” 皇上随意翻阅着手里的书籍,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地回道。 “皇上,臣妾是这么想的,大王爷和二王爷如今都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姻缘了。 四王爷早已订婚多年,可奈何自己的两个皇兄都未曾娶妻,婚事也就一直压了下来。” 皇后温文尔雅的说道。 “嗯,是该办办喜事了,那依皇上之见,他们二人该娶哪家闺女呢?” 皇上翻着书的手微微一愣,抬眼盯了一会儿皇后,觉得皇后能说出这种话,有些不可思议,夫妻这么多年,皇后是个怎么的人,他太清楚了,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又低下头翻阅着书籍。 “臣妾是这样想的,尚书之嫡长女慕容岁早年间因为一些误会,未能和大王爷结为夫妻,可当日大王爷在生日宴上重提此事。 慕容岁似乎并不愿意。 可这件事皇家不明真相,当初草草的退了婚事,皇家终是有些责任的。 所以,臣妾认为,为了弥补慕容岁,该让慕容岁与二王爷成亲,Wi这样一来,方能显示皇家的诚意和大度,方能展现皇上的仁爱。” 皇后只pa怕是自己说得不够诚恳,会让皇上起了疑心。 “那大王爷呢?”皇上问道。 皇后看样子有戏,内心窃喜,说道:“据臣妾所知,宋大将军之嫡长女宋玉儿长相端庄,谦卑有礼,朝中大臣皆赞赏宋大将军嗯这个女儿好,而且宋玉儿已到婚配年龄,且尚未婚配,所以臣妾认为,赐婚与大王爷正合适。” 皇后此刻,真是恨不得将所有美好的词都加在宋玉儿的身上。 皇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却并不说话。 良久,皇后看到皇上似有犹豫的样子,便有继续说道:“对了皇上,臣妾还知道宋家与尚书府似乎还有些关系,似乎是那慕容岁应当称呼宋玉儿一声表姐,若是此四人这次婚事皆可成,那大王爷,二王爷,四王爷可还算是能亲近一些。” 皇后太知道皇上的心病在哪里了,皇上继位之时,手足相残,兄弟反目,所以皇上最希望得到就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能够和睦有爱,不会出现在她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更加上二王爷的事情一出之后。 皇上的心病也就更大了,所以只要能让自己嗯几个儿子能够更加亲近和睦一些,皇上都愿意一试。 因此听了皇后此番劝说之后,皇上便立刻说道:“皇后说得也有道理,三儿,拟旨,赐婚与大王爷与宋将军之女宋玉儿,二王爷与尚书之女慕容岁,即刻前往大王爷府,二王爷府,尚书府,宋将军府上传旨。” “是。” 旁边被换做三儿的太监应声道。 然而,就在三儿拿着圣旨去各府上传旨之时,却在宫门口碰到了正要进宫的纳兰墨。 纳兰墨快马加鞭,好不容易到了宫门口,却被拦住。 “大王爷,大王爷留步。” 三儿用尖细的嗓子感道。 “三公公,有何事?”三儿跟了皇上二十多年,如今已经做到了太监总管,虽然官不大,但是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 所以朝中大臣,包括这些个王爷都不怠慢三儿。 “老奴参见大王爷。” 三儿边擦着头顶嗯汗水,边说道。 “三公公免礼,有什么情快说吧!” 纳兰墨此时心中焦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却只见三公公从四个圣旨之中拿出一个了,缓缓展开。 看到这个纳兰墨的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纳兰墨接旨!” 三儿尖细的嗓音又响起。 随着三儿嗓音的响起,纳兰墨撩了一下衣袍,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王爷纳兰墨已到适婚年龄,而有幸知,宋将军府上之嫡长女宋玉儿,品相端庄,温柔贤良淑德,特此赐婚于二人,望其夫妻和睦,白头偕老。 钦此!” 随着三儿一字一句地将圣旨读完,纳兰墨眼神逐渐变得狠厉起来,没想到自己还是来迟了一步,只是为何父皇突然要赐婚给他和宋玉儿?纳兰墨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竟忘了接旨。 第30章 有人从中作梗 “大王爷,大王爷?” “阿?”三儿连叫了好几声,纳兰墨这才回过神来。 “大王爷,接旨阿!” 三儿提醒道。 “儿臣接旨。” 纳兰墨这才从三儿手里接过了圣旨。 “那老奴就在此先给大王爷道喜了,臣还得去下一家传旨,就不多于大王爷说了,老奴告退。” 三儿笑着说道,说完,便正准备要离开,纳兰墨却住了他。 “三公公留步。” 纳兰墨喊道。 三儿回过头,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 “大王爷可还有事儿吩咐?”三儿笑嘻嘻地问道。 纳兰墨的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问道:“三公公,您这是又要去哪里传旨啊?” “哎呀,您可是问着了。” 三儿笑着说道,“大王爷,皇上给您和宋小姐,二王爷和白小姐都赐了婚,老奴当然是要去其他三家传旨啊!” 沈云昭眼神一凌,猛的抓住了三儿的手腕,“哪个白小姐?” “当然是尚书府的白家大小姐了,这京都府还有哪个白小姐未订婚了?”三儿惊讶于纳兰墨突然的紧张,觉得他甚是莫名奇妙。 纳兰墨紧抓着然而三儿的手一瞬间松开,为什么会这样? 父皇为何会在他要去求他与慕容岁的婚事的时候,突然给他和宋玉儿赐婚,而且还同时给了沈云昭和慕容岁赐婚,此事一定不简单。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只是何人动作会如此迅速,纳兰墨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老奴告退。” 看着纳兰墨无端地发呆,三儿便直接告退了。 纳兰墨沉思良久,直到三儿的身影逐渐远去,他才逐渐回过了神。 如今,婚事已成定居,他再做什么,也无非是无用的挣扎吧,倒不如进了宫问问清楚。 “儿臣参见父皇。” 纳兰墨一见到皇上,便行礼道。 “哦?墨儿?”正在写书法的皇上,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所来之人,“起来吧,你怎么来了?我让三儿去你府上传旨,可曾看到了?” “回父皇,臣来时遇到三公公了。” 纳兰墨毕恭毕敬地说道。 皇上放下手中的毛笔,十分疑惑,“那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拉着个脸?是对宋大将军的女儿有何不满吗?” “父皇赐婚,儿臣当然满意。” 纳兰墨面无表情的说道,仿佛现在讨论的不是他的婚事一样,“只是儿臣有些好奇,父皇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和三弟赐婚了?” 皇上上下打量了一下纳兰墨,自然知道他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可同样的,他并不想直白的告诉纳兰墨, 于是便旁敲侧击地说道:“哦,若是你和渊儿的婚事再无着落,那述儿与尚书家二小姐的婚事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回事啊。” “原来如此,那儿臣便谢过父皇了。” 纳兰墨笑着说道,可心里却早已明白,是皇后为了堵了他的路,才请了这道旨。 纳兰墨从皇宫出来后,满脸阴郁,看来接下来的路,他着实有些不太好走……而此刻接到圣旨的宋将军府上,一派喜气。 “宋将军,恭喜了。” 三儿笑着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宋将军。 “哪里哪里?劳烦公公跑一趟,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三公公笑纳。” 宋将军宋怀仁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三儿的手中。 “宋将军真是客气,老奴便告退了。” 三儿接过银子,笑着说道。 “三公公慢走。” 送走了三公公,宋将军一大家子便聚齐了在了前厅。 “玉儿此次嫁去皇室,实乃是家中一大幸事。” 宋将军一脸笑容。 “父亲,玉儿定不会给家族丢脸的。” 宋玉儿的眼中迸发出一丝精光。 “玉儿,皇宫不比家中,以后万事要小心。 且尚书府的两个女儿都嫁去了皇宫,我家虽与他家有亲,饭毕竟你姨母的那个情分已经不在,你切不可与她们过于亲近。” 宋将军万般叮嘱道。 然而,宋玉儿的重点却落在了尚书府的两个女儿之上,“两个女儿?不是只有慕容岁与四王爷订亲了吗?” 宋将军摇了摇头,说道,“刚刚从三公公那里得知,你与大王爷被赐婚的同时,慕容岁也被赐婚给了二王爷。” “什么?”宋玉儿一脸不可置信,那表情,仿佛慕容岁就不该嫁去皇宫一般。 宋玉儿双拳紧握,眼神慢慢变得恐怖,仿佛淬了毒一般。 相比宋玉儿的由喜到惊,慕容岁则全程带着懵逼与气愤。 此刻已经接到圣旨的尚书府,各有各的心思。 而心思最简单的,便是此刻拿着圣旨细细观详的尚书了,原来只是抱着一点点希望,没想到如今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入了皇宫,真是吉星高照,皇恩浩荡啊。 接着便是慕容岁母女了,一心只想着怎么害慕容岁,倒也是执着啊。 “娘,你说这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虽然慕容岁如今被正了名声,可好歹曾经也传出过她与人私奔的消息,怎么着也算是名声受损吧!这皇家不要脸面吗?皇上竟然还主动给她和二王爷赐婚!” 慕容岁气冲冲的说道。 而此时的林翠与也不想往常一样淡定,竟然难得一次的抱怨道:“还不是都是因为你,若不是因为你做事鲁莽,不经大脑,那慕容岁的名声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被妞回,那皇上定然是觉得当初不了解真相退了婚事。 有些对不起慕容岁,这才赐了这门婚事以作补偿,现如今天下定是都觉得皇上深明大义,知错能改,也就是你这个没脑子的,只看表面,不看本质,才会觉得皇家不要脸面而已!” “我…”林翠与极少在慕容岁面前如此抱怨,一时间,竟然堵得慕容岁说不出话来。 良久,慕容岁才撒娇道:“哎呀,娘,我知道错了,可是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可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真让那贱人如此轻易地嫁给二王爷吧!” 林翠与白了一眼她,陷入了沉思。 “若是,慕容岁的名声再毁一次呢?”过了许久,林翠与幽幽地吐出了几个冰冷的字眼。 第31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娘的意思是?”慕容岁听了林翠与的话眼睛放光,“我们再将她绑了随便丢到哪里?制造她与人私奔的假象。” 林翠与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傻,同样的招数若用两遍,难保我们不会被人怀疑,倒时候真被抓住了把柄,那可是两件事儿一起算啊!” “那娘您到底什么意思嘛!” 慕容岁不悦的瘪了瘪嘴,好像是在抱怨林翠与说她傻。 林翠与冷声一笑说道:“这次我们不能像上次一样悄无声息的把事儿做了,我们要弄的人尽皆知!” 慕容岁歪着头,表示不明白,若是弄的人尽皆知了,那她和娘不都要被人发现嘛。 林翠与一看慕容岁的表情,便知她又没听懂她的意思。 于是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办法,“你改日以婚前祈福为由,将那贱人约去城外的青云寺,记住要下午去,在青云寺内便拖住她,然后以天黑为由,要在青云寺借宿一晚。 再给那贱人下点合欢散,找个男人跟她关在一起,第二天娘便带着一些官眷以担心你们为由去青云寺,让所有人都瞧见那贱人与一个男人在一个房内共度一晚,如此一来,那贱人便百口莫辩了。” 林翠与发出一声冷笑。 听了林翠与的话,慕容岁也难得聪明一回,竟然说道:“不错,这样一来,别说那贱人找不出我们的证据,就算是找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又是晚上,她也百口莫辩,而且,她与人私奔的事情,也定然会再次让人翻出来。” 慕容岁的嘴脸渐渐扭曲。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丝毫没有做人的良心与底线。 而此刻的慕容岁,气冲冲的走在去二王爷府的路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嘴里嘟囔了一句,“定然又是那万恶的母女俩在背后算计我吧!” ,然后,甩了甩头,继续往二王爷府走去。 来到二王爷府。 沈云昭一脸气定闲神,坐在那里品茶。 而慕容岁则是一脸气冲冲的样子,瞪着沈云昭,“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沈云昭则装作一脸不知情的样子,问道:“什么怎么一回事?” “明知故问!” 慕容岁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你我的婚事!” “奥……你说这个啊!” 沈云昭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放下插杯说道:“就是那么回事备还能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的人儿一改以往的处事不惊,变得如此怒气冲冲的样子,沈云昭竟然不觉得讨厌,甚至觉得莫名的可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你!” 慕容岁一时被他的无赖之举弄得哑口无言,一跺脚,说道:“我是问你皇上为何会突然赐婚,是不是你搞了什么鬼?” 沈云昭差点笑出了声,这个女人真是有意思,多少女人都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嫁给他,她倒好,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吗?以后可就是吃穿不愁的日子啊!” “谁稀罕!” 慕容岁直接回绝道:“你觉得我现在像愁吃穿的样子吗?我说二王爷,天下女人想要嫁给你多了去了,可偏偏这么多女人中,她就是独独没有我慕容岁这个人,所以二王爷,这个婚,我不结!” “难道你想抗旨不尊?”沈云昭又坐回了椅子上品茶,笑得像一只狐狸一样问道。 “我!” 慕容岁一时语绝,她这才想起自己是在古代,恋不自由。 良久,慕容岁眼睛骨碌一转,狗腿的笑着说道:“嘿嘿,二王爷,你看你,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强扭我这个瓜呢?强扭的瓜不甜,您说是吧?所以,二王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 沈云昭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变的,刚刚还怒气冲冲的样子,一转眼,便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女人呐,真是善变的物种,而且这个女人还是和特殊的善变物种,竟然如此不想嫁给她。 “若是我说不呢?毕竟强扭的瓜它虽然不甜,但是它解渴啊!” “你怎么这么如此不可理喻!我跟你很熟吗?我为何要嫁给你?”一听沈云昭这话,慕容岁的暴脾气火蹭的一下又窜了上来。 沈云昭被她突然又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呛一口茶水,“咳咳,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善变?真是的,开个玩笑都不成。 你以为本王爷愿意娶你吗?本王爷也是刚刚才接到了圣旨。 才知道赐婚的事!” 沈云昭被她善变的搞得也装不下去了,便直接说道。 “真的不是你搞的鬼?不是你像皇上请的旨?”慕容岁还是有些疑惑,除了沈云昭,她还真是想不到谁会给皇上出这个馊主意,“你以为你是谁?本王爷跟你很熟吗?” 沈云昭学着她嗯样子,将她说的话又返还给了她。 “幼稚!” 慕容岁嘟囔了一句,然后笑着对沈云昭说道:“那就更好办了,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也不愿意娶我,我也不愿意嫁给你,那我们现在便进宫告诉皇上,让他收回成命吧!” “没用的,父皇下的旨从未收回过。” 沈云昭喝了一口茶说道。 此时的门外,两个小小的人儿席地而坐,一只银狼则卧在一边。 “冉冉,是你爹爹要和我娘亲成亲了吗?”沈玉阳的眼睛里闪着金光,他跟希望娘亲能够嫁给父王,这样,他就能永远和冉冉在一起玩了。 “也不全是。” 慕容冉摇了摇头说道,“是皇帝爷爷给你娘亲和我爹爹赐了婚,可是你娘亲好像不想要嫁给我爹爹,我爹爹也不太愿意娶你娘亲。” 慕容冉的眼神里似乎带着失望的意味。 “那真的好可惜。” 听了慕容冉的话,沈玉阳低着头在地上画圈圈,嘟囔着,“那真的好可惜哦!你说对吧,小白。” “呜呜。” 小白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是很赞同沈玉阳的说法。 第32章 当作了反面教材 慕容冉也突然叹了一口气,表示很可惜。 过了一会儿,沈玉阳的眼睛里似乎又重新燃起了斗志,看着慕容冉,满脸希望地问道:“冉冉,你喜欢我娘亲吗?” “当然喜欢啊,舒姨对我很好啊!” 慕容冉讷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沈玉阳想要表达什么。 “那你想要我娘亲嫁给你爹爹吗?”沈玉阳眼里希望的金光更加闪烁了,像钻石一般。 可相比与沈玉阳,慕容冉则更加失落了,语气不佳的说道:“可是我想要又有什么用?你娘亲和我爹爹都不愿意和对方在一起,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玉阳咧大了嘴角,开心地说道:“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慕容冉也被他感染了,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冉冉啊,以后呢,你要多在你爹爹面前夸我,夸我娘亲。 当然,我也会在我娘亲面前夸你和你爹爹,时间长了,你爹爹自然而然就会感到我娘亲的好了,而我娘亲自然也就能对你爹爹有感觉了,如此一来,我们便多想想办法,让他们多多见面,这样一来,你爹爹不就会和我娘亲在一起了吗?”沈玉阳开心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和父王在一起的场景。 “玉阳哥哥,你好聪明啊!” 慕容冉一脸崇拜地看着沈玉阳,在孩子的世界里,不懂情爱,只觉得日久变能生情。 “嘿嘿,哪里哪里!” 沈玉阳挠着头谦虚呢说道。 然而,沈玉阳刚刚和慕容冉商量完怎么撮合慕容岁和沈云昭二人,屋中,慕容岁狮吼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沈云昭,我告诉你,从儿童案结束那一天起,我便和你没有了任何关系!” 沈玉阳听了,额头瞬间三道黑线滑下,娘亲,你怕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吧,你儿子还在人家家里住着呢!果不其然,沈云昭下一句话便接到:“那玉阳呢?” “额!” 慕容岁一时尴尬,自己竟然把儿子忘了,毕竟在人家府上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天,她这么说,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突然。 慕容岁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挺起了腰杆,继续理直气壮地说道:“谢谢你对我儿子这些天来的照顾,就当是还了我救冉冉那一命了,今天我就玉阳走!如此一来,我们便两清了!反正,沈云昭,我告诉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你!” 慕容岁,说完,扭头便走,一出屋门,便看到了在外边坐着的沈玉阳和慕容冉,似愧疚又似不舍的看了慕容冉一眼,喊道,“玉阳,小白,我们走!” 于是,慕容岁便牵着玉阳,小白跟在二人身后,向二王爷府外走去。 走到府门口,沈玉阳回过头冲着慕容冉眨巴了一下眼睛,让慕容冉记住他与她之间约定好的事情。 慕容冉看着沈玉阳,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她会记得,沈玉阳这才放心离开。 等到慕容岁母子出了府,沈云昭从房中走了出来,看向府门口,慕容岁背影消失的地方,陷入了一阵沉思。 慕容冉看着自家老爹发呆的样子,走过来,用自己粉嫩粉嫩的小手轻轻拉住沈云昭的手,慢慢摇晃着,说道:“爹爹,舒姨她还会来看我吗?”沈云昭看着女儿满怀希冀的小脸,用手掐了掐她肉乎乎的小脸蛋,笑着问道:“冉冉很想见到她吗?” “舒姨对我很好。” 慕容冉可爱地点了点头。 “她会来的。” 沈云昭笃定地说道。 此刻走在回尚书府路上的慕容岁母子,更是可爱。 慕容岁走在前面,满脸怒气,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个沈云昭,真是个魔鬼,真是要气死我了!” 沈玉阳则走在慕容岁的身后,一边走,一边摇头晃脑的叹息道:“哎,我这个娘亲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怎么矫情,还得我操心她的婚事,哎。” 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甚是可爱。 霸气侧漏的银狼小白则走在最后,也学着沈玉阳的样子,摇头晃脑,心里想着,哎,我当初怎么那么不争气,为了几块肉跟了个这么对活宝一样的母子,那娘亲还那么小气,自从用肉将它“收买”了以后,就再也没给它吃过几个回肉。 两人一宠走在大街上,回头率极高。 突然,慕容岁像是听到了身后来自沈玉阳对自己的抱怨,于是黑着脸转向身后,咬着牙说道:“沈玉阳,你再给我说一半遍!” “哎,嘿嘿,没,没什么。” 沈玉阳笑着打着哈哈,娘亲现在正在气头上,他不想活了,才会给娘亲重复一遍。 看到慕容岁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样子,沈玉阳又立刻改了话锋,问道:“娘亲,你为何不愿意嫁给父王呢?父王长得又好看,钱又那么多,又帅又多金,完全符合娘亲你的择偶标准啊!” 现在一提到沈云昭,慕容岁心里便有无数的抱怨,于是立刻忘了自己转过身是为了质问儿子的,吐槽道:“帅又怎么样?多金又怎么样?还不就是两条腿的男人啊!再说了,且不说嫁进皇家吃的穿的用的都要小心翼翼,光是沈云昭后院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怕是都要够我受的了吧。 玉阳,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啊,这样会生病的,你以后只能娶一个女人,并且要对她好哦!” 慕容岁直接将沈云昭当作了反面教材来教育儿子。 沈玉阳乖巧地点了点头,看着慕容岁认真地说道:“玉阳知道的,娘亲曾经对玉阳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玉阳都记着呢!” 而此刻他心里却想着,原来,娘亲是因为父王小老婆太多了,才不愿意嫁过去的,他一定要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冉冉才是,让冉冉想想办法,让父王赶紧休了那些小老婆。 慕容岁并不知道儿子心里的盘算,只觉得儿子受了自己先进的爱情观影响,很是不错,于是笑着摸了摸儿子可爱的头颅,然后继续朝尚书府走去。 回到尚书府,慕容岁带着个孩子,还带着一头狼,下人们看了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第33章 又被皇家退婚 “大小姐这是从哪带回来一个孩子啊?该不会是五年前大小姐是真的与人私奔,这个是她生下的孩子吧?”家丁甲说。 “不对,我看不像。你看那孩子身边还跟着一头狼呢!倒像是大小姐为了这头狼才带回这个孩子的!” 婢女乙说。 “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了那头狼才带回的这个孩子?”家丁丙问道。 “这你都不懂吗?”婢女乙有些惊讶,“就是说啊,那个孩子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成为特那头狼的主人,而大小姐呢,她想要那头狼,所以不得不将这个孩子领了回来。” “哎,别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家丁甲说道。 “嗯,有道理。” “是啊,有道理。” 一时间,围观的家丁纷纷附和道。 慕容岁摇头,并不理会这些个家丁,带着沈玉阳和小白直接朝着熙然阁走去。 沈玉阳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娘亲,这里是你的家吗?” “差不多算是吧!” 慕容岁想了想说道,虽然这里险恶重重,但是在曾经慕容岁的心里,这是是她唯一依靠留恋的地方吧,“怎么样?气派不气派?”慕容岁脸上带着些小骄傲。 沈玉阳环视了一周,直接给慕容岁泼了一头冷水,“还好吧,比起父王那里差的有点多了,不过玉阳不讲究,娘亲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凑合着住吧。” 沈玉阳歪着头,一脸认真的模样。 慕容岁的火蹭的一下又上来,冲着儿子咬着牙一个字的一个字往外蹦:“白,小,枫,你再,给我,说一遍!” 看着娘亲的样子不对劲,沈玉阳又立马狗腿地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娘亲,这里很好很好,只有这么好的地方才能养出娘亲这样天生丽质的美人。” “臭小子,算你嘴甜。” 慕容岁白了一眼她,不再多于他计较。 于是乎,两人一宠便走进了熙然阁。 柳儿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和那半个成人高的银狼,瞪大了双眼。 沈玉阳也不甘示弱,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卖萌,而小白圆圆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歪着狼头,看着柳儿。 良久,柳儿才反应过来,惊讶的问道慕容岁:“小姐,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小娃娃还有这头狼啊?”听了柳儿这话,沈玉阳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真是的什么见找来的嘛,那不成事将他当成了垃圾,捡来的不成,而慕容岁的回答也刚好印证了母子连心这个道理。 慕容岁坐在桌子旁,吃着水果,一脸气定神闲,回了一句:“捡来的!” 沈玉阳听了这话,更是吓得差点没有站稳,而小白也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什么嘛,人家可是银狼之王好不好,怎么能捡到呢!柳儿一听,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说道:“小姐,你就快别逗奴婢,这孩子长得这么可爱,还穿得这么好,还有这头狼,通体雪白,毛发发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狼,怎么可能都是捡来的呢!” 沈玉阳点了点头,说得有道理,小白也跟着满意的点了点头,小姑娘,还是你会说话,有眼光,有前途,不像某人,随后,便给了慕容岁一个鄙视的眼神。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那狼真是捡的!” 慕容岁摸着下巴说道,“至于那孩子嘛,那是我生的!” 慕容岁坦诚的说道。 “什么?”慕容岁说完,柳儿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小姐,你生的?你可别吓柳儿啊。” 柳儿惊讶地叫道。 慕容岁立刻耳朵塞住,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的柳儿啊,有那么惊讶吗?我不是女的啊,能生孩子不是很正常嘛!” “这很正常?”柳儿有些不可思议,瞪圆了双眼来到了慕容岁跟前坐了下来,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姐,您别开玩笑了,好吗?你这可是未婚先孕啊,这若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啊!” “所以啊,你还这么大声,是要弄得人尽皆知,让小姐我名声尽毁吗?”慕容岁白了一眼她,说道。 “可是,小姐,你这也太离谱了啊!” 柳儿放平了语气,看了沈玉阳一眼,继续说道:“况且小姐您刚刚与二王爷订了亲,此事若是让二王爷知道了,怕是又要退婚啊,小姐您连着两次被皇家退婚,以后这大南国,谁还敢娶你啊?” 慕容岁现在是一听沈云昭的名字火就蹭蹭的往上涨。 柳儿一说完二王爷,慕容岁立马又炸了毛,说道:“他自己不也又一个女儿吗?他一个女儿,我一个儿子,这很公平,他若是要退婚就让他退吧,再说我还不想嫁给他呢!” “可是……”柳儿还想继续说下去,沈玉阳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这个姐姐长得很可爱的样子,怎么说话这么讨人嫌呢。 娘亲生了他怎么了,怎么听这姐姐说的,很嫌弃似的,沈玉阳默默地在心底给柳儿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然后气鼓鼓地说道:“姐姐,父王不会退婚的,他也不会嫌弃我的,他对我很好的!” 谁知,柳儿一听沈玉阳的话,心里更加震惊了,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二王爷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 “是啊,我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在父王家里住着,有什么问题吗?”沈玉阳一脸无辜的说道。 柳儿努力了好久,才平复了心灵,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二王爷知道,也不介意,那此事也就好办了多了,只是小姐,您这毕竟是未婚先孕,若是真的被有心人听了去了,定然会对你和小公子不利,柳儿是担心你呀。” “我明白的,柳儿。” 慕容岁看着柳儿,轻声说道,“玉阳现在的身份确实不能被外人知道,若是此事被外人利用,于我,于玉阳,都没有什么好处。” 柳儿点了点头。 沈玉阳听了慕容岁的话,心里也对柳儿的看法产生了改变,眼睛骨碌碌地在柳儿和慕容岁之间转来转去,然后狡黠地说道:“娘亲,既然你这里这么不方便,这么不安全。 我要不还是去父王那里住吧,父王可不会介意的。” 第34章 意想不到的结果 柳儿一听这话,似乎小姐,小公子和二王爷关系很熟的样子,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柳儿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立刻道:“想也别不想。” 尚书刚下朝回到家里就听到熙然阁吵吵闹闹的声音,便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尚书过来了,便道:“你怎么来了,父亲!” 慕容岁心里却开始盘算着如何应对,现在若是让尚书知道了玉阳的身份,那还真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尚书直勾勾地盯着沈玉阳,一脸不悦,问道:“这个孩子是谁?哪里来的?” 沈玉阳心里那个无语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不就是跟着娘亲回了趟娘亲的家嘛!怎么这么多人都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不是娘亲肚子里来的,难道还是石头缝里蹦不出来的不成,这些大人真是奇怪! “这个孩子,是我刚刚出去在路上遇到的,他和父母走散了,女儿觉得他甚是可怜,便将他带了回来。” 慕容岁轻轻地将沈玉阳的小手拉住,往身后一带,做出保护的姿势。 虽然慕容岁一脸真诚和镇定,但是独独有沈玉阳感受到了娘亲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娘亲牵他的手牵的紧紧的,而且娘亲的手心里出满了汗。 看到尚书不说话,但仍带有怀疑的眼光,慕容岁又继续说道:“女儿看这个孩子衣着华丽,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日后孩子的家人寻来,我们尚书府也算是做了一份人情。” 尚书听到慕容岁这样的话,觉得慕容岁疑心为尚书府着想,便也不再怀疑,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不错,只不过如今你与二王爷已经定了亲,婚期不日也会下来,如此带着一个孩子的话,恐有人会说闲话,你自己小心些,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听到尚书这样的话,慕容岁在心里默默舒了一口气,带着淡淡的笑容说道:“爹爹,您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再说了,莫须有的事情又何必怕别人说呢,谣言最后也会不攻自破的,您说是吧。” 慕容岁说此话,一语双关,一是为了彻底的打消尚书对玉阳怀疑的念头,二则是告诉尚书五年前的事情,她被人诬陷,他身为父亲,非但没有给予她任何帮助,还雪上加霜,到最后也只不过是要出来为她正名。 尚书为官多年,怎会听不出来尚书话中隐晦的含意,饭既然慕容岁不明着说出来,尚书自然也不会去点破,只是对着慕容岁,点了点头,便走出了熙然阁。 待到尚书的背影彻底从熙然阁消失,慕容岁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着自家娘亲终于放松了,对于人情世态尚不了解的沈玉阳好奇地问道:“娘亲,你为何要撒谎呢?又为何这么紧张呢?” 慕容岁心疼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极其自责,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只怪娘亲不够强大,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空里,无法完完全全的护你周全,不过娘亲一定会强大起来。 看着儿子单纯的眼睛,慕容岁语重心长地说道:“玉阳,若是从今日开始,你在外人面前,只能叫娘亲为舒姨,你会不开心?” 毕竟这不同于上次让玉阳叫自己爹爹。 沈玉阳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奇怪地说道:“可是娘亲就是娘亲,为何我要像冉冉一样叫娘亲舒姨呢?” 慕容岁蹲下来,拉着儿子嗯小手,一脸严肃地说道:“玉阳,这里不是邪云教内,人心险恶,娘亲能杀人,也能救人,看得到人身上的病症,可独人心,是娘亲永远也看不透的,娘亲不能时时护你周全,若你出了事,娘亲会担心自责的。” 邪云教是慕容岁五年来生活的地方,也是沈玉阳从小长大的地方。 五年前慕容岁遭慕容岁母女陷害,一路逃亡,最终是邪云教内的人救了慕容岁母子,收留了他们母子,自此以后,慕容岁便安心在邪云教内拜师学艺,抚养玉阳。 世人皆说,邪云教是邪教,邪云教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恶魔,可慕容岁却知道,邪云教才是这乱世之中最单纯的地方,教内人虽然看似人人凶恶,但实则他们不过是坚持着自己的原则罢了。 邪云教内的人因为坚持着人不犯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赶尽杀绝的准则,所以被世人皆称为邪教。 因为邪云教的赶尽杀绝是真的赶尽杀绝,但在这乱世之中,若想活得更好,唯一的办法便是不断让自己强大起来,最起码让世人对你保持一颗敬畏的心。 邪云教内人虽然方法有些极端,但是本也就无可厚非。 乱世之中,人人都想要保全自己,保全家人,只因他们是江湖之人,没有像所谓江湖人士的假正义,便称他们为邪教之徒,未免有些太不公平。 沈玉阳听了娘亲一脸严肃的解释,一脸失落地低下了头颅,周身环绕着浓重的失落感,慕容岁知道。 对一个五岁的孩子说这些,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叫自己的娘亲为阿姨,这样的做法,未免有些太过分,她又何尝不心疼,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地在世人面前甜甜地叫她娘亲。 可此刻的她不能有任何的心软,因为一时的心软,不仅会害了她自己,更会给玉阳造成数不尽的烦恼。 良久,沈玉阳许是感受到了娘亲心中的无奈,抬起了头,满是可怜看着慕容岁,说道:“那我在柳儿姐姐面前,在父亲面前,在没人的时候,总能叫娘亲吧。” 沈玉阳的语气里似乎竟带了一种祈求的意味,听得慕容岁心里抽疼,轻轻地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说道:“在这座院子里,在认识的人面前都可以。” 如今二王爷沈云昭无心朝政,刚好尚书与沈云昭都会支持纳兰述上位,到时候尚书的女儿便是皇后,而宋将军家怕是要倒霉咯。 也有一部分人说,尚书怕是吃不消啊!说二王爷沈云昭看似无心朝政,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实则二王爷背后势力强大,最有可能成为意想不到的结果。 第35章 以失败而告终 可若是尚书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皇室,尚书怕是要为难咯!不知到底该站在哪边,怕是最后大王爷才是渔翁得利啊。 两种说法,不分上下,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而真正的内幕,怕是只有当事人知道喽!下午时分,阳光正好,微风清徐,大王爷纳兰墨和谋士徐大人坐在亭中博弈。 “徐大人,那日本王去宫中请旨,本是要让父皇为我和尚书之女慕容岁赐婚,可是却在宫门口得知,父皇为我和宋玉儿,泠王和慕容岁赐了婚,本王爷有所疑虑,便进宫问了父皇,你可知此事是何人所为?” 纳兰墨拿着一颗黑子,轻轻将棋子落下。 徐大人看了一眼纳兰墨落子的位置,微微一笑,边思考着自己的棋局,边回答道:“若是下官没有猜错的话,此事应该是皇后所为。” “徐大人妙算,此事确实是皇后所为。” 纳兰墨似乎并不惊讶徐大人会一语中的。 徐大人落下子,看着纳兰墨微笑着说道:“下官知大王爷心中想什么,大王爷觉得当日是下官出的计策,并无其他人知道。 可偏偏会如此巧,大王爷您刚刚想要去请旨,皇后娘娘便先了一步,今日我又如此轻巧的便知道是皇后所为,大王爷定然是觉得是下官出卖了您,告知了皇后娘娘此事。” “徐大人严重了,本王爷并无此意。” 纳兰墨有些微微的惊讶,徐大人竟然如此轻易便猜中他的心思。 徐大大听着纳兰墨的否定,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大王爷不必掩饰,就算您心中不是怀疑下官,也定然会对下官生了嫌隙,如此一来,内部便有了矛盾,将来也难成大事,倒不如将话摆开了讲。 其实,大王爷产生怀疑之心,并不奇怪,事情如此凑巧,任谁也会生出疑虑。 只是大王爷为何不想想,若真是下官所为,下官又是为了什么呢? 若只是为了让皇上给泠王和慕容岁赐婚,为大王爷您的宋玉儿赐婚,那下官便直接向皇后娘娘献策便好,为何要如此麻烦,这样不是给了大王爷您怀疑我的机会吗? 再则,下官给大王爷您献完策之时还在您的府内,又如何能在大王爷您之前进入皇宫,还让皇后先您一步?” 纳兰墨听了徐大人的话,点了点头,确实是他自己考虑不周了,于是也坦诚地问道:“那为何皇后会如此巧,偏偏在本王爷前一步,向父皇请了旨。” 徐大人看着棋盘,抚了抚自己的胡须说道:“其实那日大王爷您走了以后,下官也独自想了想,也猜到了皇后会去向皇上请旨,您在泠王那里吃了亏,那么同样的四王爷定然为在泠王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 纳兰墨有些疑惑,皱着眉头问道:“此话怎讲?” 徐大人落下一子,笑着说道:“大王爷您当时年少,有所不知,尚书当年的的嫡妻,也就是慕容岁的亲生母亲是宋将军的嫡妻的亲姐姐,后来宋将军曾多次在朝堂之上参奏尚书,久而久之,两家的恩怨也就结了下来,虽然这两年因为着慕容氏,两家关系又所缓和,可是毕竟当年的事情,已经在两家之间扎了根,所以尚书定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婿去支持宋将军家的女婿的。” “原来如此,那泠王定然也就站在了老四那边了。” 纳兰墨看着棋盘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所以徐大人您的意思是我们就别无他法了吗?” “不,泠王也并不一定会站在四王爷那边。” “可若是,泠王对于皇位没有想法,就算没有泠王的相助,尚书一心扶持老四,老四的胜算也是更高一些啊!” 纳兰墨皱着眉头说道,此时的他,在徐大人对他坦诚相待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选择相信徐大人了。 “未必!泠王既拒绝了您,又拒绝了四王爷,难道真的像泠王所说,他并不为以后所打算吗?泠王是个聪明人,既是聪明人就断然不会做傻事!泠王定然是另有打算啊!” 徐大人看着慕容凌落下的棋子,说道,“您又赢了,柳暗花明又一村呐!” 纳兰墨微微一笑,不明深意,站起来身来,眼神停留在在了天边……相对于此时还在想着对策的大王爷府,皇后的宫中则一片快乐。 “皇额娘,真是太好了,如此一来,沈云昭便一定会站在儿臣这边,那纳兰墨此时定是如那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呢!” 纳兰述一脸骄傲的说的,打心底里看不起慕容凌,一个贱婢生的孩子,竟然还妄想着皇位,真是异想天开! 皇后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虽然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然后说道:“对了,虽然此时的纳兰墨已经没了那么大的威胁,但你还是要小心应付为妙,毕竟宋将军的手中还握有两支精兵!” “皇额娘,你就放心吧!这次,儿臣定然不会给纳兰墨任何机会了!” 纳兰述双拳紧握,眼神迸射出一抹精光。 皇后点了点头,继续嘱咐道:“完婚之后,记住,一定要让尚书坚定不移地站在你这边,还有,一定要随时注意这沈云昭,若他有一丝异动,即刻要前来向我禀报。” 纳兰述满不在乎地应着,心里却觉得皇后一介女流,有些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皇上赐完婚没几天后便定了下月十五,二位王爷一同娶亲,如今就距离成亲之日仅剩十七八天了。 听雨轩内人人忙上忙下,忙着给慕容岁做嫁衣,忙着给慕容岁准备嫁妆,而慕容岁则是忙着想办法怎么让沈云昭主动退婚,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折腾了不少事情,可最后皆以失败而告终。 这天,慕容岁像往常一样,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晒着太阳,闭目养神,继续想着退婚的办法。 “姐姐这是婚嫁物品都准备完了吗?怎得如此悠闲。” 慕容念念面带笑意,从门外走了进来,即将嫁入王府的喜悦,从她的脸上一览无余。 第36章 身败名裂! 自从上次柳儿事件和皇宫事件以后,慕容岁也没多搭理听雨轩的母女俩,而慕容念念母女俩,这段日子以来也消停了不少,慕容岁乐得自在,如今慕容念念找上门来,心里定然是憋着什么坏事了,慕容岁在心里暗暗的想到。 “那妹妹你的事情是都忙完了,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来?” 慕容岁暗暗的嘲讽道。 慕容念念脸色先是一僵,说道:“姐姐,前两次的事情是妹妹错了,爹爹和母亲都已经惩罚过了,姐姐,您就原谅妹妹一次吧。” 慕容念念的眼眶里噙着泪珠,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好像是慕容岁欺负了她一样。 慕容岁别过头,不想再继续与她说话。 慕容念念尬笑了两声,然后继续没眼色地说道:“姐姐,妹妹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吧。 今日来,我也是有事情与姐姐相商的。” 慕容岁心里暗暗地说道,你要是有好事能找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听了慕容岁的话,慕容念念的脸上又是一僵,觉得慕容岁甚是粗俗,但很快她又恢复了过来,腆着脸笑着说道:“姐姐,再过十几日便是你我的婚事,母亲女儿出嫁离家,是要去祈福的,一来是为娘家的繁荣昌盛祈福,为娘家做最后一件事,二来是为自己祈福,望自己的夫君会一心待自己,日子顺风顺水。 所以,今日我来找姐姐,便是想要和姐姐一同青云寺内祈福去的。” “切~”慕容岁冷哼一声,刚想要拒绝,慕容冉的话声音就从里屋传了出来。 “娘亲,我醒了,我们今日去父亲家吧。” 慕容冉说着,伸着懒腰,眯着眼从里屋走了出来。 然而,待他一出里屋,睁开眼睛,看到慕容念念正惊奇的看着她,像是在思索着慕容冉说的话,慕容冉嘴巴张成了一个“哦”型,慌忙用手捂住了嘴巴。 而慕容岁则在一旁,暗暗地捏了一把冷汗。 时空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慕容岁紧张的看着慕容念念,慕容念念惊奇的看着慕容冉,而慕容冉则捂着嘴,一脸惊慌失措,空气中弥漫一股尴尬的气氛。 良久,慕容念念终于打破了这沉默,惊讶地问道:“姐姐,这孩子她刚刚叫你娘亲,难道是……”“原来我又做梦了,娘亲不在这里,她还是没有找到我,所以,娘亲难道是不要冉冉了吗?” 还没有等慕容岁的话说完慕容冉便委屈的低着头,一脸哀愁的说道。 慕容岁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慕容冉做戏,说道:“不会的。 冉冉,终有一天你娘亲会来找你的。” 慕容冉默而不语,只是周身的悲伤更大了,低着头又回了房间。 慕容念念狐疑地看着两人之间的谈话,总是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是就是说不出来。 “你不是要和我去青云寺祈福吗?” 慕容岁看着依旧有所怀疑的慕容念念,转了话锋问道。 此时慕容岁在想什么办法让沈云昭退婚了,而是依旧闭目养神的样子,想的却是该如何应对此次青云寺之行。 鬼才相信慕容念念是真的要带着她去祈福呢!若只是单纯的祈福,慕容念念才不会叫她呢,早就自己去了。 若不是冉冉半途睡醒,不知道慕容念念在这里,喊了自己一声娘亲,若不是为了彻底打消慕容念念的疑虑,她才懒得和他去祈福。 本以为准备马车也就一会儿就完事了,怎么如今慕容念念准备个马车怎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眼看着天色就晚了。 “姐姐,我们可以走了。” 正在慕容岁有所思考的时候,准备了许久马车的慕容念念突然现身。 慕容岁看了看天色,认真地说道:“妹妹啊,你看这天色将晚,青云寺又在城郊,我们如今去了,晚上回来定然是要由夜路的,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再去?你看如何?” 慕容念念当然才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要的就是晚上回不来,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道:“不行的姐姐,母亲特意找人算过了,近些天来,也就今日是个好日子,适合去祈福,若是其他日子去了,怕是要冲撞了各路神仙,非但不回赐福与你我,还要怪罪的,姐姐,我们还是今日去吧!” “可是……”毕竟是慕容岁自己答应了慕容念念今日要去的,如今反悔,慕容岁确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慕容念念的话。 “哎呀,姐姐,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们一行这么多人,还怕走个夜路不成,再说了,家丁们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的马车,相信姐姐也不忍心让他们白白辛苦这么久吧!” 慕容念念看到慕容岁依旧犹犹豫豫的样子,便又继续说道。 “好吧。” 慕容岁只得无奈答应,若是再让慕容念念说下去,指不定还要给她说成什么样呢!慕容念念一听慕容岁答应了,兴高采烈地拉起慕容岁,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等到了马车跟前,慕容念念故作谦让,让慕容岁先上了马车,在慕容岁上马车之时,心里却暗暗得意,慕容岁你个贱人,今日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慕容念念越想越开心,一时陷入了沉思,眼神里带着阴冷的恨意,待到慕容岁上了马车许久,也不见慕容念念上来,于是慕容岁便探出了头,问道:“怎么还不上来?” 慕容念念表面故作镇定,可是她一探出头,便看到了慕容岁阴冷而又凶狠的模样,心里也有了定数。 看来,此行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凶险啊!慕容念念被慕容岁这么一问,这才回过神来,立马又换上了笑嘻嘻的神态,说道:“就上来了,就上来了。” 行驶在去青云寺的路上,慕容岁不想多与慕容念念说话,便继续装作闭目养神的样子,可慕容念念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总是想着慕容岁能回她一句。 “姐姐,你我就要一同成亲了,开心吗?” 慕容念念满脸欣喜的问道。 “……”慕容岁沉默,有什么好开心的。 “姐姐,真没想到,你我姐妹,一同嫁入皇家,这可是多大的缘分啊!” 第37章 直接开门见山 “……”姐妹算了吧,那个妹妹会成天想着怎么算计姐姐,至于缘分嘛,现在说,还真是为时尚早。 “姐姐,我们久居深闺,看不到外面的风景,想不到外面的风景林竟然这么美,姐姐,你快看看啊!” “……”久居深闺的是你不是我,要看你自己看呗。 “姐姐真是好福气,尚书府的嫡长女,被大王爷退了婚也能嫁给泠王,不像我,若是我被皇家退了婚,怕是这辈子都要嫁不出了吧!” 慕容念念这话看似是羡慕慕容岁,而实则是讽刺她被退了婚还有脸嫁去皇室。 “不如你让四王爷把你们两之间的婚事退了,刚好泠王还欠我一个人情,我跟泠王说道说道,让他娶了你如何?” 慕容岁实在是受不了慕容念念,怎么一天到晚的,戏这么多。 “呵呵。” 慕容念念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说道:“姐姐莫要玩笑了,皇家的婚事岂容你我在这里如此胡说,传出去怕是要惹恼皇家的。” “那你又在这里多什么嘴?” 慕容岁白了一眼慕容念念,没好气的说道。 慕容念念一时被怼的哑口无言,也不再说话,闭了嘴,心里暗暗想到:小贱人,等会儿会要你好看,这会儿就先让你得意会儿! 而慕容念念并不知道,自己凶狠的目光早已让慕容岁一览无余。 马车安静的行驶到了青云寺门口,两人下了车,拜了佛,慕容岁本想着尽快回去,一来是因为她不知道慕容念念要在这里耍什么花招,二来是因为慕容冉一人在尚书府里。 她怕冉冉会出事。 可正当她要离开之际,慕容念念却一把拉住她,提意道:“姐姐,母亲说过青云寺中的花景甚是不错,如今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我们赏了花再回去吧!” 慕容岁想要拒绝,可不等她拒绝,慕容念念便直接将她拉到了青云寺的后园。 慕容岁一时脱不了身,只得陪着慕容念念赏花。 好不容易等到慕容念念赏完了花,慕容岁以为能脱了身,赶紧离去。 这时候,赶马车的小厮却上来通报:“大小姐,二小姐,不好了,我们的马儿刚刚不知道为何受了惊,竟然脱缰而去,小的已经派人去追了。” “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慕容念念状似生气的训斥着小厮。 鬼才相信马车是因为迎亲队伍放鞭炮才受了惊,礼佛的地方离青云寺的门口并不远,若是谁家结婚,定然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除非她耳聋了才会听不到。 再说了,小厮又不是第一次赶马车,难道不知道主人下了车,要将马车牵到青云寺的后院去嘛,两人一看便是在演戏,慕容岁便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慕容念念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委屈巴巴的说道:“姐姐,你怎可如此怀疑我?现如今我也走不了了不是吗?” “哼~不是你做的,好啊!你怎么证明呢?” 慕容岁冷笑一声问道。 “姐姐,你怎可如此不讲理?如今走不了的是你我二人,你说是我让马车受了惊,让你我二人走不了,可我一直与你在一处啊,姐姐你这样说,你可是有何证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姐姐你让马车受了惊,让你我走不了呢!” 慕容念念料定了慕容岁是没有证据,是为了炸她,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噗嗤……”慕容岁听了慕容念念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五年了,看来慕容念念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我说,慕容念念,你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好不好,是你让我来青云寺的,我可并不想来,我是何苦又把自己困在这里呢!你要想证明不是自己做的呢,其实呢,也不难,租来一辆马车就好了!” 慕容念念有些发慌,脸色微微发白,但依旧强装着镇定说道:“又不是我做的,我为何要证明?再说这天色已晚,青云寺又这么偏远,我去哪里给姐姐找一辆马车呢!” 慕容岁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确实,慕容念念说的没错,青云寺附近本就是人烟稀少的地带,如今马车没了,着实不太好办。 看到慕容岁没有再说话,慕容念念又装作大方的样子说:“好啦,姐姐,我知道姐姐是心里着急,可是眼下也没有办法不是吗? 不如这样,母亲常来青云寺,跟青云寺的方丈很熟,不如我们去找方丈说说,让我们借宿一晚,我现在给母亲传书,让母亲明日派马车前来接我们,姐姐意下如何?” 慕容岁听完慕容念念的话,这才是慕容念念的真正的目的吧,将她困在青云寺,她倒要看看,这慕容念念母女两究竟要耍什么花样,于是,看了慕容念念一眼,没有接话。 慕容念念也就当作慕容岁是默认的了,上前亲昵的拉住了慕容岁的胳膊,朝着青云寺方丈的房间走去。 慕容岁看到方丈的那一眼,脑海里顿时划过了一行字:不是个好东西,定然也是被收买了的! 慕容岁在邪云教学艺的五年间,没少去过寺庙,拜过佛,寺庙方丈当然也是见过了不少,可她见过的方丈,一眼看去便是慈眉善目,一身佛性。 而今天这个方丈,肥头大耳,满嘴流油,看来是吃了不少肉吧,而且看向她和慕容念念的眼睛皆是充满了色欲。 被收买的方丈很快便答应了慕容念念的请求,留慕容念念和她在青云寺内借宿一晚。 这得知自己的房间后,慕容岁一来是不想再理会慕容念念,二来是也着实有些累了,便直接去了房间,倒头便睡。 而在慕容岁睡熟的这一会儿,慕容念念又去了那不正经的方丈房间里一趟。 只是,不同于之前和慕容岁去的那次,这次,慕容念念独自前去,是带着斗笠前去的,若不是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是慕容念念本人。 “事情都办好了吧!” 慕容念念站在方丈面前,颐指气使的问道。 而那方丈不像刚才的模样,而是点头哈腰,一脸奴才像,练声应道:“小姐您放心,该办的我都办好了。” 第38章 自己找虐 “那人呢?找到了吧?” 慕容念念继续问道。 方丈脸上露出一抹奸笑,说道:“找到了,天生的傻子,就算出了事,也不会有太大的风险,小姐,您就放心吧!” “如此甚好!” 慕容念念藏在斗笠之下的脸逐渐变得扭曲,一双眼睛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般,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包分量不轻的银子,扔给了那假方丈,高高在上的说道:“这里面一百两金子,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百两!” 说完,便从方丈的房间出去了。 假方丈打开那包金子,入眼的金子发出黄灿灿的金光,方丈的眼里放光,从一堆金子中随意拿出了一块,放在嘴里狠狠一咬,确定是真金之后,乐得合不拢嘴。 “姐姐,快起来了,起来吃饭了。” 慕容岁不经意间,在这房间里睡熟了,睡得正香,慕容念念却前来叫她。 慕容岁醒来以后,摇了摇脑袋,今日这是怎么了,在马车之上她便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对劲。 虽然因着马车的颠簸并没有睡着,但是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的身体,后来小厮前来说马受了惊,她明知道是慕容念念所为,想慕容念念理论。 可脑袋昏昏沉沉,她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现如今又在这陌生的环境里睡得这么死,警惕性变得这么低,竟然连慕容念念进了房间都不知道。 难道是她近日来天天想着怎么让沈云昭主动退婚,用脑过度了?“姐姐,看来你是真的累了,竟然睡了这么久。” 慕容念念半开玩笑的说道,“快起来吃饭吧,寺庙不比家里,错过了饭点可就真的没饭吃了呢!” 忽然间,一个想法在慕容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不对,她今日和慕容念念同坐一辆马车,明明来的时候,还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桃花味道,怎么可能突然换了桂花香的,一定是另有目的。 她记得,跟师傅学艺期间,曾经看到一本古书上的古法,说是有一种滴入适量银杏芽的汁液而制作的迷迭香,平时放入香炉内当做熏香使用。 可使人安神,起到催眠的作用,这种迷迭香本与人体有益,并无害处,可若是这迷迭香遇上了桂花香,便成了一种药效力极强的春药,可使人整晚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 难怪,今日自从上了慕容念念准备的马车以后都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还以为是自己用脑过度,定然是慕容念念将那马车内的香薰换做了这种迷迭香,如今又用这桂花香来给她下毒。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慕容念念定然还给她备了一份大礼在后面。 不过,幸好她精通毒术,走发现得早,不然还真被慕容念念算计了。 想来这么隐晦的下毒手法,慕容岁这种头脑简单的定然是想不来的,肯定是心思缜密又歹毒的林翠与想出来的吧!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将计就计,慕容念念,这可是你自找的。 慕容念念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哎呦,哎呦,我肚子好疼,不行不行,我要先去解个手。” 慕容岁装作肚子疼的模样,离开了饭桌。 而正在吃饭的慕容念念看着慕容岁离去的背影,向她投去了一抹鄙夷的眼神,似乎是在嫌弃她在饭桌上说如此不文雅的话。 而此时,离开的慕容岁,偷偷拿出一粒解毒丹,自己吃了下去,这解毒丹是她自己秘制的,只要不是伤及性命的毒,均可解,慕容岁服下后,又拿出了一枚红色药丸藏在了袖口,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慕容念念呀慕容念念,这可是我苦心研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王牌春药,即使是老头老太太服下也能大战个老二百回合,想不到你竟成了我的第一个试药人,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呀!” 慕容岁感叹完,便又朝着饭桌走去。 饭桌上,慕容念念半天看不到慕容岁有任何反应,不禁心里着急,难道是自己坐的太远了?于是乎,她若有似无的总是向着慕容岁靠近,让她能更好的闻到自己身上的桂花香。 慕容岁看着慕容念念猴急的模样,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而装作吃完饭,要站起身的样子。 刚一站起来,她就装作腿软的样子,瘫坐在了椅子上,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热?头怎么会如此痛?” 慕容岁揉了揉脑袋,又装作很热的样子,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慕容念念看到慕容岁如此模样,心里大喜,料定慕容岁是毒性发作,猫哭耗子,假装慈悲地走到慕容岁跟前,扶住她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我扶姐姐去房间休息吧!” 慕容岁随意将手往慕容念念身上一搭,让慕容岁认为自己是脑袋不清醒的样子,任由着慕容念念将自己扶回了房间。 慕容岁被慕容念念扶到床上之后,立刻躺在床上,装作睡着的模样。 “姐姐?姐姐?” 慕容念念连着唤了几声慕容岁之后,慕容岁仍没有任何反应,慕容念念便认为慕容岁的毒性已经完全的发作了,就等着天色再黑些,将那傻子送过来就行了。 “哼,这次我看你怎么办,没想到五年前竟然没将你弄死,如今竟然敢跟我作对,贱人,今晚好好享受吧。” 此刻的慕容念念,满脸扭曲,完全露出了真面目。 慕容念念放下狠话,转身就要离去,然而就在她刚刚一转身的瞬间,慕容岁猛的起身,一记手劈,慕容念念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慕容岁将慕容念念抬到床上,给她喂下那枚红色药丸,拍了拍手,摇着头说道:“哎。 你说你何必呢?就你这智商,都不够我玩十回呢,何必自己找虐呢!得了,看来你准备的东西我是无福消受了,你自己慢慢享受去吧!” 慕容岁说完,离开了房间,自己则安心的去了隔壁慕容念念的房间。 “咚咚咚。”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慕容岁突然听到房门突然被敲响,门外便传来了那假方丈的声音,“小姐,人已经带来了,是否现在要送到隔壁?” 第39章 生怕露出了破绽 隔壁?那不就是她自己原来的房间嘛,慕容岁悄悄来到窗边,用手指将那纸糊的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朝着门口看去。 只见那假方丈的身后跟着一个比他还胖的胖子,那胖子傻傻的笑着,一看就是个浑然天成的傻子。 看来她想的真是没错,慕容念念还真真是准备了一份“大礼”,那就让她自己慢慢享受吧!慕容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咚咚,小姐?” 那假方丈半天没有听到屋内又回应,等的着急了,又怕被人看见,于是催促了起来。 慕容岁捏在鼻子,学着慕容念念那嗲嗲的声音说道:“那女人我已经搞定了,你直接将那傻子送过去吧,我已经歇下了,就不出了。” 说完,慕容岁自己都忍不住恶心了一把。 “是。”门外的假方丈毕恭毕敬地答道,说完,便直接拉着那傻胖子去了隔壁,直接将那胖子推进了房内,将门反锁。 慕容念念浑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很快衣服就被她自己扯到了半腰。 傻胖子看着对她并没有什么伤害,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小碎步跑到了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已经脱了一半的慕容念念。 “漂亮姐姐,嘿嘿嘿。” 傻胖子看清了慕容念念的容貌,傻乎乎的说了一句,伸出胖胖的手指在慕容念念的身上戳了又戳。 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慕容念念感受到传来的一丝冰凉。 傻胖子不懂慕容念念的动作,便傻呵呵地笑着,任由慕容念念弄着。 可傻胖子毕竟是雄性,被慕容念念撩拨了一会儿,傻胖子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但是毕竟有慕容念念的引导,胖子还是完成了流程。 第二日清晨。 林翠与昨晚收到女儿的信,于是,林翠与按照约定,今日一早,好说歹说拉着几位京都贵妇来到了青云寺。 “我说,尚书夫人,你家两个女儿都要嫁入皇宫,不应该忙得上天入地嘛,怎么还有心思拉着我们来青云寺闲逛呢!” 贵妇甲半开玩笑地问道。 “哎呦,也没什么好忙活,念儿被赐婚得早,她的东西我一早就给她备好了,慕容岁的嫁妆之类的,这几日下来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 林翠与笑着说道,“哎呀,实不相瞒各位,前些日子啊,我找人算了个良道吉日,说是啊,昨天是个祈福的好日子,便让慕容岁和念儿昨日前来礼佛了。 可谁知昨日这青云寺附近有人娶亲,放了炮仗,惊了马儿,两个丫头昨日也就被困在青云寺里借宿了一晚。 昨日念儿给了飞鸽传书,让我今日来接她们二人,我这不是因着自己来嫌孤单,这才刚好叫着你们前来一起嘛,诸位啊,真是叨扰了。” “尚书夫人能想起我们都不错了,哪里会叨扰啊!” 贵妇乙谄媚的说道,贵妇乙是京都贵妇圈内有名的大嘴巴子,今日只要让她看到慕容岁跟一个男人共度一夜,不出今日天黑,整个京都一定会人尽皆知。 “是啊,尚书夫人。” 贵妇丙接过话茬,巴结道:“素闻尚书家的两位小姐生的那是一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两位小姐都是有名的才女,今日,我等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是啊是啊!” “就是就是!” 其他一众贵妇应和道,为了能让慕容岁彻底翻不了身,林翠与今日一共叫了将近二十人,一众人可谓是浩浩荡荡。 可若是真的让林翠与看到跟一个傻男人复婚一夜的不是慕容岁,而是她自己的女儿慕容岁,真不知道林翠与的脸上该是什么色彩。 “尚书夫人,我们来了也有这么大半会儿了,不知道两位小姐现在在何处啊?” 贵妇甲问道。 其实,林翠与心里也纳闷,说好了今日一早她会带着人前来,让慕容念念派个人在青云寺门口守着,看到她便带她前去“捉奸!” 可是,今日进青云寺之前,她特意在门口看了许久,却并没有看到慕容念念昨日带的人,难道是有什么变数,应该不会啊。 她打听来的秘方,不会出错,慕容岁那个傻子定然也不会发现啊!林翠与心里莫名慌张。 “哦,呵呵,两位姑娘昨日也累了一天,也受了些惊吓,可能是昨晚睡得晚了些,现在还在歇着吧,咱们也不必着急。 这青云寺的方丈跟我很熟,她们也不会出什么事,这青云寺内的花园修得甚是精巧,我们先去逛逛园子,让她们再休息会儿吧。” 林翠与虽然如此说着,可心底总是有股莫名的不安。 等到一众人开始往后园走去时,林翠与趁着众人不注意,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道:“去,向方丈打听一下,小姐的房间在哪,看看小姐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林翠与的心情有些不佳。 “是。” 丫鬟得了命令,转身去找了方丈,这丫鬟是林翠与身边的大丫鬟,跟了林翠与十几年,林翠与做的不少肮脏事情中,绝大多数,更这个丫鬟都脱不了干系。 “你回夫人,让她现在过来吧!我就起身了。”慕容岁憋着笑说道。 丫鬟脸上露出一抹狐疑的神态,然后去了后花园。 林翠与一看到自己的丫鬟回来了,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小姐说,您可以过去了。”丫鬟说话有些犹犹豫豫,似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时的林翠与被那帮贵妇围着左问右问,生怕露出了破绽,心中着急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丫鬟的不对劲,就要开口招呼那群贵妇去往慕容岁和慕容念念的住处。 然而就在她刚刚要开口的时候,丫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微微一愣,立马伸手抓住了林翠与的手腕,惊恐的说道:“夫人,等等,有些不对!” “怎么了?哪里不对?”林翠与不悦的问道。 “夫人,奴婢刚刚问小姐您什么时候过去,小姐说的是‘你回夫人’。” 丫鬟顿了顿继续说道:“夫人,奴婢给您和小姐传过多次话了,小姐次次回的都是‘你回母亲’。 第40章 绰绰有余 从未有过如此生疏的称呼,而且小姐屋里的人刚刚并未让奴婢进屋,奴婢听着里面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不太对劲。” 听了丫鬟的叙述,林翠与也联想到今日并未有人在门口接应自己,也着实奇怪,于是问道:“你是说屋里的人不是小姐?” “奴婢敢肯定,屋里的人定然不是小姐!”丫鬟目光坚定的说道。 “方丈是如何说的?”林翠与脑子还不算太难,立马便想到了从方丈那里下手。 “方丈告诉奴婢,小姐是住在这个房间,隔壁房间的是那贱人,可是……” 丫鬟看了一眼林翠与,并没有将话说完,当然,她后面没有说完的话,林翠与当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丫鬟的叙述,让林翠与心里暗觉不妙,但表面强装着镇定,对着还在赏花的贵妇说道:“各位,你们先玩着,我去看看我家两个丫头,去去就回。” “哎,别介啊,尚书夫人,说好了让我们看看贵府的两个小姐的,怎的您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一个不长眼色的贵妇问道,丝毫不顾及林翠与脸上已经带着的暗暗不悦。 “呵呵”林翠与干笑了两声,继而说道:“两个姑娘现在还未起身,我过去看看,带来给你们好好瞧瞧。” 说完,林翠与也不顾身后的叫喊声,直接跟着丫鬟去了慕容念念与慕容岁的住处。 丫鬟给她指了指方丈所说的慕容念念的房间,林翠与便直接推门而入了。 林翠与的眼神先是微微暗了下去,然后给了慕容岁一记警告的眼神,似在说,若是慕容念念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小心点!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慕容岁冷冷一笑,继续装作担心的模样,跟着林翠与来到了慕容念念的房间内。 来到房间门口,林翠与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撞门而入,直接冲入了里屋。 然而当看到床上两具白花花的肉体时,林翠与一瞬间傻了眼,腿软到差点没有站稳,若不是有丫鬟扶着,怕是要直接瘫坐在地上。 而慕容岁则是装作害羞而又惊讶的样子说道:“天呐,妹妹她…她…”林翠与一阵眩晕之后很快便回过了神,狠狠地瞪了慕容岁一眼,对着自己的丫鬟说道:“曲儿,去把门关上。” 林翠与从一个奴婢一步一步爬到今天,其心机和魄力自然都是不容小觑的,手上自然也是沾满了鲜血。 只见她摇晃了几下床上的慕容念念后,依旧不见其转醒,一双狠毒眼睛便锁定了在了床上的傻胖子身上,顿时便起了杀意。 林翠与利落地从头上拔下钗子,朝着傻胖子的脖颈刺去,一瞬间,便血溅当场。 慕容岁并没有打算去救这个傻胖子,虽然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若是因为他的无知便这么一次次的被人利用,一次次的伤害别人,那么他的无知便是一种罪过。 要知道,若不是因为她自己精通毒术,要是她还是曾经那个真正的尚书嫡女慕容岁,那么今日被糟蹋的便是她,而现在的场景定然是她沦为笑柄。 她不能如此。 慕容岁坐在一旁,淡定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然而林翠与在杀完傻胖子之后,那恶毒的眼神便瞬间看向了她,恶狠狠的说道:“今日,知道此事的外人,都必须死!” 说完,拿着还在滴血的钗子,满眼杀意的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 慕容岁神态自若,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细闻茶香,仿佛林翠与不是要来杀她的一样。 林翠与看着慕容岁的样子,以为她是故作镇定,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慕容岁,待她离慕容岁还有半步距离时,将钗子对准了慕容岁。 看到慕容岁那冷冷的眼神,林翠与心底竟起了一丝颤意,什么时候,胆小怯懦的慕容岁会有了让人如此胆战心惊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周身那种与生俱来,睥睨天下的王者气质,让她不自觉的感到自己仿佛一只蝼蚁一般。 此时的林翠与在慕容岁面前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翠与,五年前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同样的,今日的事情,真相是什么,你我一样心知肚明。” 慕容岁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寒意,周遭的温度也跟着降低了几分。 “但我慕容岁不是你,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只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终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慕容岁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那种浑然天成的坚定与自信,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她,也让人不得心里感到一种心虚。 林翠与看着与她印象中大相径庭的慕容岁,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而那种迫切的想要除掉慕容岁的眼神也更加坚定了。 她此时心里格外后悔,为什么五年前自己没有一杆子打死,彻底的将慕容岁除掉,没想到五年以后的慕容岁竟然成长得如此可怕! 林翠与并没有接过慕容岁的话,而是继续目光凶狠的说道:“今日,你必须死!” “噗呲……”慕容岁忍不住笑出了声。 向着林翠与投去了一抹轻蔑的眼神,说道:“林翠与啊林翠与,我说你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被你那智障女儿的智商影响了,你就不想想,你们母女两计划了那么久,用了含有银杏汁液的迷迭香加上桂花香这么隐秘的毒计,都没能杀得了我,就凭你今日临时起的杀意,能杀得了我?” 于是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等慕容岁走过了林翠与的身旁,林翠与看到慕容岁背对了自己,觉得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好时机,于是再次握紧手中的钗子,刺向了慕容岁。 慕容岁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并没有回头,就在林翠与手中的金钗距离她还有一寸的地方,慕容岁一挥衣袖,林翠与便倒在了地上。 毕竟慕容岁在邪云教也是潜心学艺学了好几年的,虽然武功没有毒术那么精通,但是对付林翠与这么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41章 回忆昨晚的事情 “今日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们母女一个小小的教训,我不会说出去,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后果是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慕容岁大步流星,边走边说地离开了房间。 慕容岁离开房间后,林翠与瘫坐在地上,心头微微一紧,对着慕容岁的背影,大声叫骂道:“贱人,我一定会除掉你的!” 随后,眼光便变得越来越凶狠。 而站在一旁的丫鬟先是被林翠与突然杀了傻胖子而直接呆傻住,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却看到慕容岁一百八十度的惊天大转变惊得愣住。 好不容易,等到丫鬟回过了神,急忙去扶瘫坐在地上的林翠与,“夫人,先起来。” 而此时的林翠与还在气头上,眼神凶狠喘着粗气,直接给了丫鬟一记力道不小的耳光,“你个贱蹄子,刚刚愣在那里干什么,不知道过来帮忙?” 丫鬟的脸上顿时多了五个巴掌印,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捂着脸委屈道:“夫人。” “嗯,啊啊啊……”林翠与还想再拿丫鬟出出气,而床上的慕容念念却在此时幽幽转醒。 “念儿。”林翠与慌忙站起来奔向了床边,焦急而又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样了?” 要说呢再恶毒的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林翠与的软肋便是慕容岁,说白了,林翠与所做的一切的一切。 不过都是为了一个慕容念念罢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啊! 为了慕容念念的以后,林翠与可谓是煞费苦心啊! 看到林翠与熟悉的脸,慕容念念被吓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有了一丝回神。 慌忙跳下了床,蜷缩进了林翠与的怀里,语无伦次地说道:“母…母亲,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慕容念念心里慌乱不堪,急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林翠与轻轻拍着慕容念念的后背,以示安慰,柔声说道:“念儿乖,没事的,没事的,先去穿上衣服好不好?” “还不过来服侍小姐穿衣服!” 林翠与前一秒还对着慕容念念柔声细语,下一秒对着丫鬟就是严词厉色。 丫鬟的脸上还是满脸委屈,却又不敢说话,只能忍着脸上火烧火燎的痛,去服侍慕容念念穿衣服。 而此刻离开了着是非之地的慕容岁,因为担心慕容冉一人在尚书府会不安全,便立刻马不停蹄的找到了林翠与带来的尚书府小厮。 幸好林翠与这次还备了两辆马车,慕容岁随便坐上了一辆马车,离开了青云寺,而此时马车上的她,对于她和沈云昭的婚事也有了重新的考量。 冉冉的身份终有一天会暴露,到时候,她又该何去何从,退一万步来讲,身在尚书府的她终有一天会被尚书利用,去做政治联姻。 与其在尚书府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地活着,倒不如和沈云昭谈好条件,嫁过去,这样,一来她能保证冉冉的安全,二来她也能更好的给玉阳收集药材,制作解千机毒的药。 慕容岁敲定了主意,便继续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了,此时还在青云寺的林翠与母女又开始了另一番算计。 待到慕容念念换好了衣服,慕容念念也缓过了神,气色也有了恢复,便和林翠与坐在桌边。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翠与阴沉着脸色,问道。 “啊?”慕容念念一时有些懵逼,不知道林翠与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昨晚不应该是她迷倒了慕容岁,然后让一个傻胖子进来玷污她嘛? 不对!慕容念念突然脸色苍白,她刚刚醒来,而旁边躺的同样就是她找来的那个玷污慕容岁的傻胖子,难道说? “母亲,我…是不是…”慕容念念想到这里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连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林翠与叹了一口气,慕容念念的模样让她心疼,也不忍继续严肃下去。 轻轻地为慕容念念整理碎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这一切都过去了,娘保证,这件事情不会传出去的,但是娘必须知道事情的所有经过,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告诉娘好吗?” 接二连三的算计慕容,皆都吃了亏,林翠与也发觉到了此时的慕容岁早已不是那个好哄好骗,任她拿捏的慕容岁了,她必须知道事情的经过。 将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好的想一遍,再一步一步抓住慕容岁的弱点,再除掉她。 当然,慕容岁临走之前说的她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也让林翠与莫名的相信她不会说出去。 听了林翠与的安慰,慕容念念擦了擦眼泪,定了定心神,稳住情绪后,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开始细细回忆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记得,我叫那贱人来吃饭,那贱人吃完饭后,便神志不清了,我将她扶进了房间,确定了她确实昏迷不醒后,便转身离开,可是突然后脖颈一阵疼痛,后面的事情,我便不记得了。”慕容念念一五一十的说道。 林翠与听完之后,不觉得事情哪里不对,但她觉得事情应该是哪里出了纰漏,不然慕容岁不会躲过这一劫。 于是林翠与看向慕容念念,狐疑地问道:“就这些?没有别的了?难道这之间就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慕容念念看着林翠与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揉了揉脑袋,缓缓的开口说道:“我记得留这些,应该是没了。 哦,对了,那贱人吃饭中间愣了一会儿后突然说自己肚子疼,便去解手了。 这可能就是唯一特别的地方吧,别的地方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 林翠与想了想,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却总是又觉得问题就出在这里,于是问道:“你什么时候用的桂花香?” “吃饭之前啊!”慕容念念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林翠与听了慕容念念的话,前后一合计,眼神突然暗了下去,阴沉的说道:“果然如此。” 慕容念念一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娘,怎么了?哪里不对吗?” “你在用桂花香之前有没感觉那贱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林翠与没有回答慕容念念的问题,继续问道。 第42章 留一点蛛丝马迹 慕容念念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当时她跟我说话都是颠二倒三的,来了房间便呼呼大睡,我还是趁着她睡着安排了好了一切,最后还是我叫她去吃饭的。” “那就没错了,迷迭香中加入银杏汁液,能促进人的睡眠,让人总是想要睡觉,马车上用这种香,那贱人定然也不会有所怀疑。 可是闻了这香气以后再闻到你身上的桂花香,那便是一种春药,那贱人定是在吃饭时发觉了你身上的桂花香,才起了疑心,这才有了防备。” 林翠与越说,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所以,娘的意思是那贱人根本就没有中毒,而是故意装作中毒的样子,引我上钩!” 慕容念念听了林翠与的解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慕容岁给算计了! 林翠与点了点头,然后还是有些想不通的自问道:“只是这种做法极其隐蔽,也不为常人所知,那贱人究竟是从何而知的,而且那贱人今日谈及此处时,似乎是很了解这种毒药一样,说起来那么轻松。” 林翠与的话让母女俩一时间都陷入了沉思,丝毫没有想过如今躺在床上全身赤裸,已经被林翠与杀死的傻胖子。 沉默良久过后,林翠与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说道:“对了,今日,我本是叫了许多夫人前来看那贱人的丑闻的,幸好我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没有让她们直接过来,现在我过来了这么久,那些人嘴长定然会有所疑心,我们必须得过去了。” 慕容念念听到“丑闻”两个字,心里的委屈与难过一下子弥漫开来,低着头。 忍不住低声抽泣的说道:“娘,我现在这幅模样还怎么见人呐?你自己去吧,我直接回府了,就不和您过去了。” 你要知道,我们必须要让她们看得起,而最后的办法就是一步一步往上爬,当然要想一步一步爬上去,就要忍别人忍不了的,即使心里倒了,面上也不能倒下去。 你要是面上都塌了,别人自然也就看到你里面也塌了,你明白吗?念儿。” 可林翠与不知道的是,自己说了这么大一堆,不过是要女儿接受那种要面子不要里子的错误思想。 慕容念念听了母亲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之后,眼里还噙着泪水,却努力让泪收回去点了点头说道:“娘,我知道了,我跟你去。” 林翠与看着女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即使再难,我们也要笑给别人看。” “嗯。”慕容念念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找几个信得过的,把尸体处理了,别留下一点蛛丝马迹。”林翠与看着丫鬟冷声嗯吩咐道。 然后转身给慕容念念找了一个戴上,防止外人看到慕容岁苍白的脸色,带着慕容念念离开了房间。 “是!”丫鬟呢低着头毕恭毕敬呢应声道。 可待慕容念念和林翠与出了房门,丫鬟捂着脸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变得凶狠。 林翠与和慕容念念来到那一堆贵妇圈中,贵妇们看到林翠与来了,纷纷将林翠与和慕容念念围在中间。 “哎呦,尚书夫人,你可算是来了,可是让我们好等啊!”贵妇甲开着玩笑抱怨道。 林翠与完全没有刚刚在房间里呢凶狠和老谋深算,而是笑得灿烂的说道:“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哎,这俩姑娘家啊,身娇体弱的,寺院的床也硬,被子也单薄些,两个姑娘睡了一晚竟然双双染了风寒,本想着让她们二人就此回了家中找郎中看看。” “可是一想到诸位等了那么久,想要见两位丫头,便觉得对不起诸位,这不,慕容岁病得重些,就让她先回去了,念儿病得轻些,就带了过来拜见各位。” 林翠与一番话说的成真诚恳。 慕容念念也配合的咳凑了两声,继而柔声说道:“念儿拜见各位婶婶。” “哎呦,这声音可真甜,一定是个美人哈!”贵妇乙巴结的说道。 “没错,没错。” “没错,定然是个美人胚子。”众贵妇立刻附和道。 听了此话的慕容念念,斗笠下的脸露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服了抚身子,继续甜甜地说道:“念儿谢过各位婶婶的夸奖,身体多有不适,就此告退了,望婶婶们多多体谅。” “真有礼貌,身子不爽快就赶紧去医治吧,别耽误了。”贵妇丙先是对着慕容念念说道。 然后又看向林翠与说道:“尚书夫人,你看你,跟我等还如此客气做什么,既然小姐身体不适就不必过来了,还让你拽着来,你不心疼我都要心疼了!” “是啊,尚书夫人,您不啊,太客气了!”贵妇甲说道。 林翠与看着她们一个两个巴结的样子,并不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等到她们都说完了。 林翠与便发言道:“大家也都见外了,我家两个姑娘身体都不舒服,让她们两个单独回去,我着实是不放心,所以诸位,我也告辞了,你们玩的尽兴啊。” 林翠与说完,转身便带着慕容念念离开了青云寺,而贵妇甲,贵妇乙。 贵妇丙则在慕容岁离开以后议论纷纷。 “真是装模作样,这慕容岁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便不带着她,就只带了个慕容念念,还偶感风寒,鬼才信她的话呢!”贵妇甲说道。 “就是,听说啊。这林翠与和慕容岁在尚书府闹了好几回,你说她一个被扶上来小妾,竟然能欺负到原配嫡长女那里,真是不分尊贵。”贵妇乙也小声说道。 而其他一些贵妇,也大多都对林翠与嗤之以鼻,此时,在路上颠簸道快吐的慕容岁,终于回到了尚书府。 然后慕容岁直奔了熙然阁而去。 慕容岁稍作休息之后,继续躺在贵妃椅上,思考着自己该和沈云昭谈什么样的条件。 慕容冉在院中玩累了以后便进屋休息,看到了躺在贵妃椅上的慕容岁,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去哪里了?”慕容冉边说着。 第43章 你夺得皇位 便撒娇似的摇晃着慕容岁的手臂。 慕容岁额头滑下老二道黑线,她有时候真的怀疑,自己生孩子是不是生错了,慕容冉实在太会撒娇了,性子完全和她不同。 慕容岁不耐烦的从慕容冉的手里抽回胳膊,说道:“昨晚上在寺院住了一晚。” “哼!”慕容冉双手环在胸前,装作生气的模样,嘟着嘴说道:“娘亲,你都要嫁给父亲了,你这么夜不归宿,父亲会不开心的!” 那模样甚是可爱。 慕容岁甚觉好笑,这么个小不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竟然会懂这些,慕容岁佯装生气的模样。 给了慕容冉一个爆栗,说道:“臭丫头,你到底那头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哎呦,娘亲,疼啦!别在打我头了,娘亲,会变笨的!”慕容冉揉着慕容岁敲疼的脑袋,小脸皱成了一团,一脸委屈的模样。 而慕容岁眯着眼睛看了她-眼,转了话锋说道:“你想要娘亲跟父亲在一起?” 慕容冉看着娘亲离开的身影,不解的挠了挠头,嘟囔了一句,“女人心,海底针。” 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笑的弯成了一个月牙,迈着小短腿,朝着尚书府外跑去。 慕容岁离开后,实则是来到了泠王府和沈云昭谈条件。 “慕容岁今日怎么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沈云昭眯着桃花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慕容岁瞪了沈云昭一眼,心里暗暗说道,我跟你很熟吗?慕容岁是你叫的吗?继而说道:“听着王爷的意思,还是挺想娶我的?” 沈云昭抿了一口茶,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却不接她的话,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是在说,想不想你不知道吗? 慕容岁额头滑下了一道黑线,这厮到底什么意思。 “冉冉更喜欢你。”良久,沈云昭开口说道,隐晦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然而,在男女感情之事上,智商为零的慕容岁压根就没有听懂沈云昭的意思。 心里竟然想的是,本姑娘天生丽质,温柔贤惠,你儿子比你有眼光,喜欢我那很正常,但是,我女儿喜欢你,我是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沈云昭,你我都不傻,如今这婚事是皇上赐下来的,想退婚那是困难重重,不如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慕容岁自动忽略了沈云昭的话,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沈云昭眉头微微一挑,表示对慕容岁的话很感兴趣。 其实这门婚事他倒是很乐意的,压根就没有打算退,但是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可爱的女人想要和他谈什么交易。 “我想要的不过是在京都能有一个坚强的后盾,能无时无刻的护我和我女儿周全。” 慕容岁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心酸,让人很是心疼,不过下一秒,她便恢复了那种自带的王者气息,“当然,作为回报,我会帮你夺得皇位。” “可是,本王对皇位并没有兴趣。” 沈云昭微笑着说道,他在别人面前,总是习惯于伪装成自己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来掩饰自己的内心,或许是母妃的早亡,他从小孤身一人在深宫中求生存,让他习惯了这种伪装吧。 “沈云昭,不必掩饰,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心里怎么会不想当皇上?不想当皇上,你养了那么多暗卫死士,整日里探听皇宫还有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消息做什么?” 慕容岁一双眼睛里清澈见底,那双眼睛,仿佛能把人看透一样。 沈云昭心里微微吃惊,慕容岁说的暗卫死士应该是自己暗云阁的人,只是暗云阁这个组织,他一直在地下发展,江湖中基本没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她又是怎么发现的? 当然,沈云昭也并不打算隐藏什么,因此便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那些暗卫死士的?” 慕容岁嘴角微微上扬,自信的说道:“我才没有发现,只是之前查儿童失踪案的时候,有一次来找你,结果你很你的侍卫正在谈话,我一不小心,就听了几句,今日也不过是试探试探吧!” 慕容岁说完,淡定的放下了茶杯。 而沈云昭的神情则有一丝的错愕之后,轻笑着宠溺道:“真是个小狐狸。” 慕容岁露出一抹似是得逞的笑容,狡黠的说道:“所以王爷,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呢?” “我倒是想知道,你的办法是什么,能让我坐上皇位?”沈云昭不紧不慢的说道,似是在故意吊着慕容岁的胃口。 慕容岁看向沈云昭,反问道:“王爷真是会开玩笑,我要是现在告诉了你,那我还有什么筹码跟你谈条件呢?” 慕容岁说完这句话,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沈云昭眼神含笑,盯着慕容岁,慕容岁也不甘示弱的回视。 两道同样带着王者气息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着,空气仿佛也要被燃起。 沉默大概一刻钟以后,慕容岁以为是沈云昭不同意自己的交易,便站起身来,说道:“既然王爷没有兴趣,今日的话就当我没说,我就此告辞!” 慕容岁说完,利落的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沈云昭看着慕容岁纤细柔弱的背影,带着一股如男儿般的潇洒与坚毅,到底是什么才能让她一个如此柔弱的女人变得坚强。 看着慕容岁就要踏出门槛,沈云昭缓缓开口道:“慕容岁!” 但沈云昭根本没有想到的是慕容岁早已料定他会答应,刚一听到他的声音,慕容岁便缓缓的转过身来,噙着笑说道:“王爷,我们合作愉快!” 沈云昭虽然不知道她从哪学来的“合作愉快”的这个词的,但是也听懂了大意,缓缓站起身来跟着她说道:“合作愉快。” 慕容岁的笑容弯的更大了,又走回了自己的位置,继续喝茶。 与此同时,慕容岁万万没想到的是慕容冉在来泠王府上的路上迷了路。 第44章 不言而喻 原来,慕容冉和慕容岁的谈话之后,对于娘亲无比了解的她知道娘亲在问她的时候,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满心欢喜的她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沈玉阳。 于是,他便独自带着小白从尚书府出来了。 此刻,一萌娃,一萌宠,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可爱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你若是细心,便可听到萌娃竟在问向自己的宠物问路。 慕容冉看了看来来往往的人群,实在是不知道往哪边走,有些失落的说道。 小白用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也就比我聪明了那么一点点。 “可是,你知道我们怎么来的吗?”慕容冉下一秒又嘟着嘴继续问道。 小白的狼脸一瞬间又垮了下来,算了,小白收回刚刚的话,你你一点也没有小白聪明,虽然小白也不记得来时的路。 慕容冉顿时眼望苍天,一脸绝望,走也走不了,这可咋办。 “小妹妹,你怎么了?” 正在慕容冉绝望之时,宋玉儿一身绿色衣衫,带着浅笑出现在沈玉阳的面前。 慕容冉一看眼前这位姐姐,温婉可人,长得漂亮,虽然比起娘亲差那么一丢丢吧,但是看起来要比娘亲温柔多了,顿时眼冒红心,说道:“姐姐,我想要去找父亲那里找玉阳!” 宋玉儿当下心下一沉,她只看这个孩子穿着不凡,想来应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才想着帮一把,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跟皇家有关联,如若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孩子口中的父亲应该是泠王吧,泠王有个儿子她记得是叫沈玉阳,“你说的可是泠王府?”宋玉儿问道。 “嗯嗯!”慕容冉点着头应道。 宋玉儿莞尔一笑,做个泠王的人情,倒也是不错,说道:“我知道在那里哦,我带你去吧!” 宋玉儿说完话的同时,向慕容冉伸出了自己的手。 “真的吗?” 慕容冉满眼红心,将自己的小手放入了宋玉儿的手中,头也没转的对身后的小白说道:“小白,走了!” 宋玉儿这才注意到趴在地上的银狼,顿时吓了一跳。 刚才小白被慕容冉一直损,便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到。 宋玉儿又一心想着做顺水人情的事儿,更加不会看到小白。 如今看到这孩子身边竟然趴着一只狼,吓得花容失色,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你的宠物吗?” “嗯嗯。” 慕容冉点了点头,看到宋玉儿略变的脸色,沈玉阳还体贴地说了句:“姐姐,你放心,小白很乖的,不会随便伤人的。” 宋玉儿听了小白的话,还是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不过心下想到,这孩子的宠物都如此不凡,又和泠王有着关联,这孩子这个忙,今日她是一定要帮的。 天真的慕容冉哪里会想到宋玉儿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只是觉得这个姐姐真温柔,牵着他的手也是暖暖的,要是娘亲有这么温柔那就好了。 可又想到慕容岁若是知道了她此时的想法,定然会炸毛,不禁打了个颤。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宋玉儿看到慕容冉对她完全没有防备,于是出口问道。 慕容冉被宋玉儿牵着,眼睛眯着笑,想象这娘亲变温柔的样子,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叫慕容冉!” 宋玉儿听了一阵疑惑,姓慕容?尚书家的?可是没有听说过尚书府上会有这么小的小小姐啊,难道是什么远方亲戚她不知道的吗?可是她自幼与慕容岁交好,五年前,慕容岁更是对她无话不说,应该没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亲戚啊? 于是,宋玉儿又疑惑地问道:“你跟尚书府是什么关系啊?” 慕容冉想了想,尚书府?什么东东?能吃吗?娘亲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啊?因此回答道:“姐姐,我没听过尚书府哎,应该跟他没关系吧!” 宋玉儿浅笑,可能是她想多了吧!天下姓慕容的想必也多了去了吧!可能这孩子不是京都之人吧。 “那你要去泠王府做什么呀?” 宋玉儿继续问道。 “我要去找玉阳告诉玉阳我……”慕容冉话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娘亲说过,只能在特别熟悉的人面前说她是娘亲,可是这个姐姐这么温柔,我到底要不要说呢?慕容冉犹犹豫豫地挠了挠头。 宋玉儿低头看了一眼慕容冉抓耳挠腮的样子,浅笑着说道:“怎么了?不方便告诉姐姐吗?” “没有没有。 慕容冉笑容灿烂地答道,这个姐姐看起来这么好,而且也从来没有见过,告诉她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姐姐,我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娘亲要嫁给父亲了呢!” 慕容冉说完,笑容满面,那种发自内心的快乐不言而喻,仿佛沈云昭真的是他亲爹一样。 不过,还真是他亲爹,只是目前的慕容冉还不知道而已。 “你娘亲?” 宋玉儿一时听得有些糊涂,她娘亲嫁给二王爷,那慕容岁嫁给谁?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赐了慕容岁和泠王的婚事了吗,也从未听说泠王有过拒婚啊。 “嗯嗯!” 慕容冉点了点头,继续神神秘秘地说道:“只是我娘亲比较害羞,现在还不好意思承认她要嫁给父亲啦!” 宋玉儿压根就没有听到慕容冉后面的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对!这孩子刚刚说他姓慕容!难道说,这个孩子竟是慕容岁的孩子! 宋玉儿一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容冉,这个孩子看起来已经五岁左右了,难道说,五年前慕容岁就生了下了这个孩子? 可是这孩子刚刚说他跟尚书府并无瓜葛,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天大的误会,她一定要弄清楚! 然而,宋玉儿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悄悄的跟在慕容冉的身后。 她是想着,这孩子如果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是慕容岁的,孩子自己跑出来,来到泠王府,慕容岁定然会前来寻找。 到时候,所有的疑惑都得到了解释。 第45章 无反叛之心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慕容岁也在二王爷府,而且好巧不巧,就在慕容冉就要进泠王府的时候,慕容岁和沈云昭正好要从府中出来,慕容冉也因此和沈玉阳撞了个满怀。 宋玉儿则躲在一处离他们最近的暗角,观察着他们。 慕容冉一时间被撞得晕晕乎乎的,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抬头看了看与他相撞的人,待他看清楚以后,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继续看,如此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 慕容岁看着他奇怪的动作,抬手就是一个爆栗,说道:“臭丫头,是不认识娘亲了吗?” 慕容冉摸了摸挨打的地方,这熟悉的动作,这熟悉的手感,是娘亲无疑了! 于是欢天喜地地抱住慕容岁的小腿,开心地说道:“娘亲,真的是你,你也在这里,太好了!冉冉怎么会不认识娘亲呢!只是没想到娘亲也会在这里而已!” 慕容岁看着儿子一惊一乍的女儿,顿时额头滑下了一道黑线,真是的,这还是她的女儿吗?她平时教她的淡定都去哪里? “好了,是你美丽温柔可爱的娘亲没错了!你自己怎么来这里了?”慕容岁按住躁动不安的女儿,自恋地说道。 慕容冉早就习惯了慕容岁的过度自恋,便也就直接忽略了慕容岁对自己的修饰词,回答道:“我迷路的时候碰上了一个漂亮的姐姐,是姐姐给我引路来这里的。” 而身后的沈云昭在听到慕容岁的自恋言语后,嘴角微微抽搐,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会这么夸自己的,他以为他夸自己的程度已经够直接的了,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慕容岁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沈云昭的注视,将重点全然放在了慕容冉说的“漂亮姐姐”上,轻轻一撩额前的碎发,慕容岁继续自恋道:“漂亮姐姐?有我漂亮吗?” “当然没有我娘亲漂亮!我娘亲可是天上地下第一大美人儿,是下了凡不小心迷了路的仙女儿!” 慕容冉夸慕容岁的话信口拈来,心里却在说,姐姐也就比你差那么一丢丢,可是却比你温柔的多了! 慕容岁听着女儿的恭维,满意的点了点头。 “咳咳。”沈云昭实在是受不了这俩活宝女子,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父亲好!”慕容冉看见慕容岁身后的沈云昭,立马问好道。 “冉冉也好。” 沈云昭的声音温润如玉,轻声说道:“冉冉,一个人出门太不安全了,若是出了事,你娘亲会担心的,以后想来我这里,便找人传个话,我派马车过去接你。” “好的,父亲!” 慕容冉答道,“对了,父亲,玉阳在吗?” 沈云昭微笑,“玉阳现在应该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娘亲,你现在要走吗?我想去找玉阳玩。” 慕容冉得到了沈云昭的回答,看着慕容岁,露出了可怜兮兮的表情。 慕容岁一看女儿哀求的表情,说道:“好吧!我等你,我们晚点回去,正好我也好久没有看到玉阳了!” “哦耶!娘亲万岁!” 慕容冉大声喊道,说完便率先朝着府内跑去。 慕容岁摇了摇头,看来她的教育课得赶紧上了,这丫头还真是见色忘母啊! 然后,慕容岁和沈云昭二人则跟在了一蹦一跳的慕容冉身后。 “冉冉刚刚喊你‘万岁’是何意?” 沈云昭听到慕容冉喊“娘亲万岁”那句时,心跳都漏了一拍,难道这慕容岁要造反? 之前慕容岁和慕容冉在邪云教时,和他说了许多先进的现代思想,冉冉受她的影响,说话时也会带一些现代词汇,因此,每次她答应冉冉的什么条件时,玉阳都会喊“娘亲万岁”。 邪云教内人只觉得她是奇怪有趣的人,也没有对冉冉的这句话有太多的感触。 而沈云昭毕竟是朝廷之人,还是皇室的人,自然也就对这些词汇比较敏感,慕容岁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定然是误会了,忙干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造反之心。 之前我在外拜师学艺之时,那里的人没这么多讲究,说话也很有趣。 冉冉喊,“娘亲万岁”的意思是谢谢我同意在这里陪他,觉得我同意他的要求时很伟大,你也知道,冉冉自幼在那里长大,受那里影响大了些,和你理解的万岁不太一样啊!别误会啊!” 慕容岁尽力给他解释现代“万岁”的含义,但是,慕容岁只说是自己在外拜师学艺时学到的,她现在,还不能完全向沈云昭摊牌。 毕竟她对沈云昭还知之甚少,若是告诉沈云昭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一缕灵魂,因为机缘巧合,才在“慕容岁”的身上活了下来,万一,沈云昭根本不相信,将她放在火上烧了怎么办? 沈云昭听了慕容岁的话,虽然还是不明白那里的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但也基本上也大概明白了意思。 反正不是造反的意思就是了,点了点头开玩笑地说道:“你还真去拜师学艺了?我还以为你上次宴会上是胡诌的。” 此时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目光在沈云昭和慕容岁之间转了转,一脸我懂地问道:“娘亲,你今天来父亲这里做什么来了?” “我来看玉阳!” 慕容岁咬牙切齿地回答道,心里说道,臭丫头,竟然还过问起你娘亲的事了! “嘿嘿!” 慕容冉轻笑了两声,走到慕容岁跟前,狡黠地说道:“娘亲,你骗人,你刚刚还说你好久没看到玉阳了呢!” 慕容岁此刻真是恨不得将慕容冉重新塞回自己的肚子里,重新生一遍,重新教育一遍,这孩子,怎么被自己教得如此有逻辑思想呢!笨一点不是挺好的嘛!话少一点不是挺好的嘛!像玉阳那样不是挺好的嘛! 看到慕容岁半天不说话,慕容冉又继续追问道:“娘亲,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说,你今日来找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冉冉!你娘亲要和我成……” 沈云昭的话还未说完,慕容岁便直接上手捂住了沈云昭的嘴,冲着慕容冉说道:“你猜!” 第46章 掀起不小的风浪 沈云昭感受到嘴上突然而来的柔夷,软软的,没有脂粉味道,有股香甜的味道,沈云昭忍不住加重了呼吸。 慕容岁感受到手上传来的热气,这才慌忙而又尴尬地放开了手。 慕容冉看着自家娘亲和沈云昭之间的有爱互动,心里开心得不得了,一会儿见到玉阳,他一定要告诉玉阳这个消息,但是现在,他必须知道娘亲到底来干嘛了! 看到问慕容岁这里无望得到答案,慕容冉又把头转向了沈云昭,笑眯眯地问道:“父亲,我娘亲来找你,是什么事情啊?” 沈云昭看了慕容岁一眼,慕容岁给了他一个“你敢说你就死定了”的眼神,于是,在慕容岁的“威胁”之下,沈云昭也学着慕容岁的样子,说道:“你猜!” 慕容冉小脸一垮,给了慕容岁一个鄙视的眼神,慕容岁则自动忽略了他的眼神。 猛然间,慕容冉想到今早他问娘亲要不要和父亲成亲之时,娘亲说的是“你猜”! 刚刚娘亲说的还是你猜!父亲刚刚妇唱夫随地说了句你猜!所以,综上,娘亲和父亲一定是要成亲了! 哈哈哈!我真聪明!沈玉阳心里想着,冲着慕容岁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娘亲不说我也知道!” 说完,又开开心心地朝着慕容冉沈玉阳的院子里跑去。 慕容岁一时摸不着头脑,这孩子,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于是问道身后的小白,“小白,他知道什么了?你知道吗?” 小白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小白不知道,小白不知道!怎么都来问小白!小白还只是个宝宝! 慕容岁看着失控的小白,嘟囔了一句:“你怎么也傻了?” 小白跺了跺自己的狼脚,小白才不傻!你们都欺负狼!呜呜~ …… 而此时,躲在暗处的宋玉儿,在看到他们老二人都进了府门之后,内心更加疑惑了! 她确确实实听到了慕容冉喊慕容岁为娘亲,可慕容冉的爹爹是谁呢?泠王为何和他们母子关系这么好呢! 而且,泠王明知道慕容岁有了一个孩子,不仅不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圣旨,竟然还替慕容岁隐瞒!这也太出乎意料了! 难道说,这孩子是泠王的?那更不可能啊!那孩子明明喊泠王喊的就是父亲啊!而且,泠王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姓慕容呢? 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而这种完全被宋玉儿排除的可能性,恰恰是一个真相,等到宋玉儿知道时,追悔莫及。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宋玉儿沉思了良久,嘴角露出了一抹算计的笑容,眼神逐渐变得阴暗。 无论怎样,若是这个消息散播了出去,那定然又会在京都内掀起一股不小的风浪,慕容岁和泠王的婚事也定然会泡汤!慕容岁啊慕容岁,没想到吧!五年后,你又栽在了我的手里。 她从小就讨厌慕容岁。 虽然慕容岁是她亲姨母的女儿!可她就是讨厌她!因为她长得漂亮,又是第一美人,即使她就是个绣花枕头。 可是就因为长得貌美,走到哪里都是焦点,父母也时常拿慕容岁和自己做榜样!对慕容岁比对她还要好! 后来,姨母死了!父母对慕容岁就更好了,母亲竟然为了帮慕容岁讨回公道,和尚书大吵一架,气得大病一场,父亲也因此和尚书撕破了脸! 在她看来,慕容岁就是个扫把星!扫把星就不能有好运! 因此,五年前的她虽然和慕容岁表面交好,慕容岁是真的对她好,可她,却时常利用慕容岁,对付慕容岁,就连五年前慕容岁被陷害与人私奔,她也少不了推波助澜! 五年前没有彻底的让你垮掉,这次定然要让你彻底完蛋!宋玉儿握紧了藏在袖下的双拳,在心里暗暗发誓。 此时,和沈云昭相对而,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两个可爱身影的慕容岁,全然不知道原主还有一位与原主交好的表姐,更不知道,这表姐看似单纯无害,实则老谋深算,而自己的傻女儿已经被这位表姐知晓,现在,正在算计着她。 而和沈玉阳坐在一起快乐玩耍的慕容冉,更不知道,自己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了“敌人”! 此刻,还在安心和沈玉阳说着悄悄话,“玉阳,我告诉你个秘密哦!我娘亲就要和你爹爹成亲了! 不可能,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你肯定不知道啊,因为男孩子都比较害羞的。 “不不不!” 慕容冉慌忙地摆了摆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看我,我也是男子汉啊!我也会害羞不好意思啊!” 沈玉阳双手托腮,想了想,继续反驳慕容冉道:“那是因为你还小啊!所以你还是会害羞啊!爹爹已经是大人了啊!” 慕容冉叹了一口气,玉阳怎么就是不听他的劝呢,但他依旧不气馁地说道:“我娘亲今日还问我喜欢不喜欢父亲了呢!她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你懂吗?” 说完,慕容冉满眼希望地看向沈玉阳,希望她这一次可以赞同自己的说法。 然而沈玉阳却依旧摇着头说道:“我爹爹还问过我春姨娘好不好,还问过我云姨娘好不好,问过我好多好多个姨娘好不好,难不成爹爹是要全娶了吗?” “这不一样!” 慕容冉一听这话,顿时急了,声音也猛然增大,说道,“沈玉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今日还看到他们妇唱夫随了呢!” 此时,正在一旁谈话的慕容岁和沈云昭两人同时将目光看向了。 慕容岁一脸懵逼,这臭丫头,从哪来学来的夫唱妇随的词,和玉阳八字连个点都没有的事情,竟然还要求人家玉阳夫唱妇随,真是过分!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而沈云昭则是噙着笑看着慕容冉,看不透在想什么。 慕容冉看了看慕容冉惊讶的目光,又回头看了看两道同样炽烈的目光,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又坐下,和沈玉阳恢复了悄悄话模式。 “真的,我看到你爹和我娘亲妇唱夫随了呢!” 慕容冉又眉飞色舞地给沈玉阳讲了一遍在来时的路上的故事。 第47章 根深蒂固 “可是,冉冉,妇唱夫随什么意思啊?” 沈玉阳听了慕容冉的叙述,还是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现在她不仅搞不懂爹爹和慕容姨的心思,连冉冉的心思也猜不透了,看来,冉冉长大了,哎,大人们的心思,真是难懂! 慕容冉小脸一垮,生无可恋地说道:“就是只有夫妻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是吗?” 沈玉阳托着腮,还是有所怀疑。 这边,慕容冉和沈玉阳的话题围绕着慕容岁和沈云昭,而那边,慕容岁和沈云昭的话题则是围绕着慕容冉和沈玉阳。 “我很好奇,你如何会将冉冉教得如此自然洒脱,无拘无束的样子的?” 沈云昭端起茶杯,细细观察,他是真的很好奇,他们母子这样的相处方式旁人看来好似是没有规矩,但是他看得出来,冉冉的原则性要比同龄的孩子强很多。 慕容岁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回道:“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将玉阳教成如此沉得住气,有不失果断的样子的?” 自儿童失踪案以来,她发现了玉阳比一般的孩子要镇静许多,别的孩子被绑,只会哭闹,而她不哭不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坏人注意到自己,从而伤害自己,这一点,不是一般孩子能做到的。 沈云昭放下茶杯,目光宠溺中带着淡淡自责,望向玉阳小小的身板,说道:“皇宫中,太多暗箭,我无法时时刻刻在玉阳身边保护她,只得教他自保。” 可能沈云昭自己都没发现,他和慕容岁母女说话,不会再用“本王爷”这个字眼,而用的是我。 “冉冉也一样,江湖虽险恶,但江湖也有义气,多个朋友,也就多个保证,我无法处处帮着冉冉提防险恶,只得教她学会交朋友,也是为了他能自保罢了!” “以后别让冉冉随意说万岁这两个字了,这里毕竟不是江湖之中,说这些话难免会产生误会。”沈云昭微笑着对慕容岁说道。 慕容岁回了一个微笑,也同样给沈云昭提了一个建议:“以后别老让玉阳这么沉默寡言了,毕竟还是个孩子,还是活泼可爱点的好。” 慕容岁心里想到,我们是合作伙伴嘛,你夸我女儿,我夸你儿子,这是商业互吹,可你要是提意见,我就也提意见了。 “为何不告诉冉冉,你我即将成亲的消息。” 沈云昭并没有理会慕容岁的较劲,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带她走那天,她不是知道了吗?” 慕容岁打着哈哈说道,开什么玩笑,我女儿最近迷上了你,我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还不得天天往你府上跑,不被烦死,怕也是要累死了。 沈云昭心里笑了笑,继续说道:“他以为你不愿意嫁给我不是吗?” 慕容岁头顶滑下几道黑线,说道:“他迟早会知道的,不急于这一时。” 然后,慕容岁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冲着慕容冉喊道:“冉冉,天色不早了,我们改回去了,下一次来玩吧!” “来啦,娘亲!” 慕容冉说着,便迈开小短腿,朝着慕容岁的方向跑了过来。 慕容岁蹲下身子,替她整理好了衣衫说道:“我们该走了,跟玉阳和父亲叔叔告别吧!” “父亲再见,玉阳再见哦!”慕容冉说完,朝着沈玉阳的眨了一下眼睛,我们还需要加油哦! 慕容岁回到尚书府后,立刻将自己的条件和沈云昭的条件整理为协议书。 协议书的最后,还不忘写了一句,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若有一方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则协议即刻失效。 开玩笑,她才不乐意做那深宫怨妇呢! 看着自己准备好的协议书,慕容岁满意的笑了笑,明日便找沈云昭签了它,以免夜长梦多。 “柳儿,柳儿!” 慕容岁小心翼翼叠好了协议书,朝着门外喊道。 “怎么了小姐?”柳儿应声道。 “走,上街陪我卖嫁衣去!”慕容岁笑着说道,一点儿没有小女儿嫁人是时害羞的模样。 “小姐!” 柳儿刚开始有些震惊,震惊过后,便是满怀的开心。 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催促过小姐多少次,该准备婚嫁用品了,特别是嫁衣,本来她还想为小姐绣一件呢,可小姐就是不让。 事情到了这一步,如今绣嫁衣是来不及了,但好在小姐终于想开了,知道嫁给泠王好处多多了,嫁衣买的就买的吧!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那就不去了。” 慕容岁看着柳儿震惊而又开心的样子,故意逗她说道。 “不不不。” 柳儿此时落下了喜悦的泪水,边擦边流泪,说道:“柳儿愿意,柳儿愿意,柳儿就是有些太高兴了。” “好啦,去收拾收拾吧!逛街总要美美哒,是不是?” 慕容岁微笑着对柳儿说道。 她知道柳儿之前劝说她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无法向柳儿解释一个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现代灵魂那种根深蒂固的一夫一妻制思想,就像她永远也不能接受古人一夫多妻制的顽固观念,更无法向柳儿解释,她不是她家小姐。 柳儿初次见她时,眼里那种喜悦,震惊的复杂眼神,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无法想象当柳儿知道自己不是她家小姐时,眼里的那种失望与绝望。 “娘亲,娘亲!你要去买嫁衣吗?” 沈玉阳慕容冉从柳儿那里得知了慕容岁要去买嫁衣,立马兴奋起来,从院子里跑了进来,询问娘亲。 慕容岁的思绪被慕容冉这么一叫,瞬间拉回,捏了捏他的小脸,说道:“是呀!” “是要嫁给父亲吗?” 慕容冉一脸期待的等着慕容岁的回答。 慕容岁不知为何,一听到沈云昭这个人,心跳总是会莫名地漏一拍,这种感觉让她极度不爽,所以一听慕容冉的“父亲,”慕容岁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黑着脸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干嘛!” “嘻嘻嘻,人家想要从娘亲那里得到确切答案嘛!” 慕容冉笑着说道,“耶,娘亲万岁,父亲万岁!” 第48章 犹豫不定 慕容岁看着慕容冉的开心的身影,自己也感到开心起来,突然听到慕容冉喊“万岁”两个字,想起了沈云昭的话。 于是忙住着冉冉说,冉冉,这不是邪云教内,有些话不能说的,像“万岁”除了给皇上喊。 “为什么!”慕容冉仰着小脸,好奇的问道。 冉冉还小,给他解释什么造反之类的,估计他也听得一知半解的,还是让他自己去慢慢领悟吧。 因此,慕容岁对慕容冉说道:“娘亲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总之你记就行,以后在只能给皇上说“万岁”这个词,听懂了吗?” “嗯嗯,娘亲,我知道了。”慕容冉乖巧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柳儿已经收拾停当,本来小白也想跟着他们一道去,可是被慕容岁以它长得太可怕,会造成人员混乱为由留在了家里看家。 小白表示十分的委屈。 而慕容岁柳儿慕容冉便老二人一行便出了尚书府。 出府之后,慕容岁在柳儿领路下,很快便来到了京都最为有名的一家做成衣的店里。 这家店里,很多小姐贵妇都会来这里买平时穿的衣服或者嫁衣。 老板做生意时间长了,老二人一进来,老板便一眼看出了是慕容岁要买衣服,便直接迎上前说道:“小姐,想买个什么样的衣服呢?咱这店里头可都是精品,独具匠心啊,成衣没有你喜欢的款式,没关系,只要你说得出,我们就做得出!” 慕容岁环视了一圈店里的成衣,古代的衣服没有现代的那种各种款式,成衣其实不细看都看不出来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慕容岁又看了嫁衣,大都一个样,没什么特色,于是摇了摇头,便准备走了。 然而,慕容岁转身的瞬间,却注意到了挂在墙角的一件成衣之上拼接了一些属于现代的蕾丝。 慕容岁忍不住想要上手摸一摸,确定是蕾丝以后,慕容岁刚要说话,话却被掌柜打断。 “小姐的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店里最有特色的一件成衣,无论从款式上,风格上还是衣服的布料上,都是上上之选。” 掌柜的滔滔不绝介绍着自家的产品。 慕容岁头顶滑下老二道黑线,这掌柜的,放在现代一定是个销售冠军! 好不容易等到掌柜的说完了,慕容岁才开口问道:“掌柜的。 其实我只是想问问这件衣服上的边哪里来的?” 掌柜的一听她这话,露出了一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很快接话道:“小姐您说这些都是我们店里自己做的,我们店里从来不用别家店里的布料。” “那我给你图纸,你们能不能在十天只之内,做出一件比较复杂的成衣?”慕容岁问道。 掌柜的一听这话,觉得有些可笑,不绣花那还有什么复杂的,说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衣服,还从未听过有人说过如此大话,既然您话也说到了这里,我今日为了保住我这京都第一的招牌也得接下您这单。” “来人,拿笔墨纸砚来!” 掌柜的立刻便吩咐人去拿了笔墨纸砚,然后对着慕容岁说道:“姑娘你请!” 慕容岁微微一笑,接过笔,开始勾勒出自己想象中婚纱的样子。 在慕容岁专注于和掌柜地讨论嫁衣的事情,而柳儿注意力也一直都在自家小姐的身上,两人都并未注意到慕容岁身边慕容冉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不在。 慕容冉本来跟在慕容岁的身后,一脸美滋滋的,想象到娘亲就要嫁给父亲,父亲对他又那么那么的好,关键是还有超级超级可爱的玉阳和他一起玩,他就感到无比的开心。 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人跟上了他,等到进了成衣铺子之后,跟踪慕容冉的人又趁着慕容岁和柳儿都不注意时,一记手劈,将慕容冉劈晕,直接带走了。 此时的慕容冉被绑在一个黑屋子内。 这黑屋子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除了被绑在一个木桩上的慕容冉,还有就是中间的那对破旧的桌椅,上面点着一盏暗暗的油灯,整个房间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人觉得甚是诡异。 慕容冉渐渐醒了过后,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环境,心中一片草泥马奔腾,娘亲呢?这是谁把他绑到这里来的? 沉默良久过后,沈玉阳见还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立刻大声叫喊道:“喂!有人吗?有人吗?” “别喊了!” 终于在慕容冉坚持不懈的努力呼喊之下,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现身厉声说道。 慕容冉一看人来了,咧开嘴,笑嘻嘻地说道:“姐姐,我做错了什么吗?你为什么完绑我呢?” 娘亲说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时就服软,如今自己全身被绑,想使毒也使不出来,只能装乖卖萌。 “哼!” 女子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你就是诱饵罢了!” 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喂!你别走啊!你别走啊!你个丑八怪,你欺负弱小,呜呜!”慕容冉一看事情不对。 又立刻大叫道,看来娘亲说的也不完全对嘛,装乖卖萌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好用嘛,要是小白或者父亲在就好了,呜呜~ 头戴帷帽的女子离开之后,来到了隔壁的另一间房子,缓缓掀开了帷帽,露出了真容,对着旁边的黑衣人说道:“把人看好了!” 不错!这个女人正是不安分的慕容念念! 自打青云寺的事情过后,慕容念念终日里以泪洗面,对慕容岁的恨意日益加深,可娘亲一直劝说她,慕容岁跟以往大相径庭,比以前的慕容岁厉害了太多,让她先忍着,从长计议对付慕容岁的事情。 可她每半夜梦到青云寺的事情,被惊醒过后,那种恨意便从心底蔓延开来,渗透身体的每一处血管,最终深入骨髓。 后来,她瞒着娘亲向四王爷献策说,如今慕容岁嫁给了泠王。 而她嫁给四王爷,爹爹在泠王四王爷之间犹豫不定,不知到底该支持哪个,可倘若是泠王哪里出了一点状,爹爹定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四王爷这边。 第49章 赚大发 纳兰述在听了慕容念念的说法之后,想了想,皇额娘也曾说过,要让他将尚书牢牢的把控在身边,还要时常抵防沈云昭。 因此他便赞同了慕容念念,并从自己潜心培养了多年的暗卫和死士中挑选了几个给慕容念念,任凭她调遣。 慕容念念得到了纳兰述的默许和帮助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慕容冉掳了过来,她是想着,若是这个孩子能威胁到慕容岁,她便以此来好好教训教训慕容岁。 让她也尝尝被傻子玷污的滋味,若是这个孩子威胁不到慕容岁,她便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孩子也是自己走丢的,被慕容岁救了回来的,若是有朝一日,孩子家人寻来,也只会找慕容岁,跟她没有关系。 可慕容念念万万没想到,这是慕容岁的亲生女儿,而且她并不是掳了一个诱饵回来,而是一个小魔王回来…… 成衣铺中。 慕容岁画完,放下手中的笔,将图纸交给了掌柜的,掌柜拿着图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足足看了有一刻钟,愣是没有看懂慕容岁画的是个什么。 但是从图纸看来,衣服很是精美,他这才相信慕容岁刚刚说的话,有些惊讶的说:“姑娘,这……” 慕容岁微笑着看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如何?” “在下佩服!” 良久,掌柜的对着慕容岁做了一个揖说道,“只是姑娘,确实如姑娘所说,本店自开张以来,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却又精美的款式,也不知这款衣服的选料,颜色究竟该如何选。 而且从图纸中只能看出大概的制作方法,制作过程中的一些细节可能还是会注意不到啊!” 此刻的掌柜觉得慕容岁就是菩萨,专门来帮他清理这些存货的。 慕容岁在掌柜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很确定的点了点头,掌柜的便满口答应道:“既然如此,姑娘,您这件衣服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做出来。 这件衣服也是你自己设计的,这样布料费我一概不收取,就要一两银子的手工费,只希望这件衣服的图纸姑娘莫要给其他人了。” 慕容岁一想,这掌柜是聪明人,她这件衣服日后在京都乃至大南国到其他各国,那肯定是必火无疑的,掌柜的想一两银子买了她这图纸,日后必然是赚大发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慕容岁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平日里,她都是靠着自己制的毒药丹药以及平常和冉冉打劫一些恶人来作为收入来源。 既然这掌柜对她的设计感兴趣,倒不如他和掌柜合作合作,赚点小钱,反正之前生活在现代。 那某宝上的衣服拿出来在这里都是人人哄抢,更何况,她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曾经在香奶奶的专卖店做过兼职。 “掌柜的,我跟你谈笔交易,你看如何?”慕容岁笑着说道。 “姑娘请说。”掌柜现在看慕容岁的眼神充满了佩服。 “我呢,还可以画更多的服装图纸,保证在大南国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这里若是需要,不妨我话图纸,你给我出工钱如何?”慕容岁说道。 “妙啊!” 掌柜的听完慕容岁的话,立刻拍手叫好,”不瞒姑娘,在下也正有此意,只是怕姑娘不愿意。” 慕容岁轻轻一笑,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说定了。 不过掌柜的,丑话说在前,我这工钱可有点高。” “无妨!姑娘开价吧!” 掌柜的早已下了决心,无论慕容岁开出怎样的天价来,他都会答应。 毕竟刚刚的图纸放在那里,他能感觉到,这件衣服只要在大南国有人穿一次,就会有成百上千万的人来买,这其中的利润可观啊! 而且和慕容岁长期合作的话,店里必然会出现不少如今天这件衣服一样的不同凡响之物,长此以往下去,他这店面怕是要拉黑第二家咯! “我每个月一号会让人送来两张图纸,一张图纸十两金子!”慕容岁气定闲神的说道。 而一旁的柳儿则不淡定了,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容岁,小姐莫不是疯了吧,一张图纸十两金子,十两银子她都觉得多了,小姐真敢要啊! 而此刻,以掌柜和慕容岁为焦点,周围已经围满了不少人。 “这姑娘可真敢狮子大张口,一张图就要十两金子,潘掌柜肯定不会同意的。” “谁说不是呢!这姑娘也未免太自信了吧。”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里都充斥着对慕容岁的不相信,柳儿着急地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袖子,慕容岁却并不理会,无比淡定的喝着茶。 “好!既如此,这件衣服我便给你免费做了,就当是送你的礼物吧!”掌柜的一口答应道。 “天呐,怎么会?云掌柜竟然答应了!” “我去,不会吧,这姑娘到底画的是什么呀,竟然让云掌柜愿意一个月出二十两金子!” 慕容岁轻轻一笑,缓缓起身,泰然自若的说道:“既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多谢掌柜的,以后每月初一,我都会让人送来两张图纸。” 此刻的柳儿看自家小姐的眼神就像看天上的神仙一样,画一张图就可以赚十两金子,小姐真厉害! “好。”云掌柜应道。 随后,慕容岁交代给掌柜的一些制作婚纱的细节,便准备要离去,这才想到自己出来时好像是带着冉冉的,但是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冉冉的声音? 慕容岁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冉冉的身影,脸色微微发白,眼神一瞬间变得凌厉:“柳儿,冉冉呢?”慕容岁问道。 “啊?”沉浸在小迷妹状态下的柳儿突然听到自家小姐的问话,毫不犹豫的说道:“小公子他……”不是在这吗?柳儿说着的同时,身旁看去,然后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慕容冉的身影,生生将最后几个字咽了下去。 “小姐,小小姐她……”柳儿脸一瞬间变得苍白,急得都快要哭了出来,说道,“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看好小小姐。” “好了!不是你的错。”慕容岁说道,“冉冉很聪明,会用毒,她不会有事的。 第50章 陷入了昏迷 “你先回府,看看冉冉有没有自己回去,我去趟泠王府,看看冉冉是不是去了那里。” 慕容岁强装着镇定,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思路的清晰,然而,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有些多余。 被绑着的慕容冉喊了半天,没人回应他,它也累了,便低下头,想着该怎么逃脱。 两只被绑着的小手在背后不安分地扭动着,试图挣开绳子。 当然,挣脱了半天绳子仍然没有半分松动的痕迹,慕容冉便放弃了,重新开始想别的法子。 良久,慕容冉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仰起了小脸,笑容越咧越大。 “哇-”慕容冉一听这话,立刻大声哭了起来,边哭边梗咽着说道:“你欺负人!呜呜~你们都欺负人,娘亲说了,做一个精致的人要讲究卫生,你们…你们让我尿这里,哇~” 慕容念念实在是受不了慕容冉的哭声,捂着耳朵说道:“行了,别哭了!你们两个给他松绑,压着他去解手!”慕容念念对着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人说道。 黑衣人得到了命令之后,立刻去执行,但是心里却在腹诽,四王爷怎么会让开来听这个女人的命令,真事麻烦,这么简单的一个事情,哪里需要的到两个人嘛! 然而,下一秒,他们便后悔了,恨不得能多来几个人。 两人带着慕容冉去了厕所,便守在了口等着慕容冉出来,进了厕所的慕容冉,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瓷瓶。 自己从其中一个瓷瓶里拿出了一颗解药,自己吃了下去,然后又打开了另一个瓷瓶,不同于上一个瓷瓶的无色无味,这个瓷瓶里是液体,一打开来就有一股刺鼻的味道。 慕容冉看着瓷瓶里的液体,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 这个是娘亲亲自研制的一个迷香,不同于别的迷香的具有淡淡的香味,或者无色无味,这款迷香刺鼻的味道极大,但是这个迷香却有一个好处就是,若是没有吃解药。 在一米地之内,只要闻到了这股子气味,便会立刻沉入昏迷状态,娘亲说到了关键时刻,什么无色无味的毒药都是狗屁,只有这个药效快的毒药,才能起作用,于是便给了他这个让他防身。 没想到今日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两老二分钟过后,慕容冉将药盖住,双手背后,一脸得意洋洋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果然,守在厕所旁边的两盒人已经陷入了昏迷。 随后,慕容冉蹑手蹑脚,来到了那间小黑屋子的门口,将门开了一个小缝,看到慕容念念还在里面,便悄悄将那瓶毒药又打开,放入了房间。 “这什么味儿啊?怎么这么难闻。” 慕容念念闻到一股怪味,刚想转身去看,结果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 慕容冉确定慕容念念陷入了昏迷以后,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掀开了慕容岁的帷帽,说道:“原来是你,丑八怪,你个坏女人,略~”慕容冉看到是慕容念念。 冲她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慕容冉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厕所旁两个同样陷入了昏迷的黑衣人连拖带拽地拖进了房间,用绳子将他们老二人绑在了一起,等着他们醒来。 而此刻的慕容岁也已经来到了泠王府。 “冉冉有没有来你这?”慕容岁一看到沈云昭便着急地问道。 “冉冉?” 沈云昭有一些疑惑,“未曾看到他,他怎么了?” “冉冉不见了!” 慕容岁一听沈昭云说冉冉不在他这里,顿时更加着急了,冉冉在京都也就知道两个地方,一个是尚书府,另一个便是泠王府。 她和柳儿都不在尚书府,冉冉自己回尚书府的可能性并不大,刚刚那样说,不过是为了安慰柳儿罢了,可如今,她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泠王府他没有来,冉冉究竟去了那里? 慕容岁想着,泪水从眼睛里涌现。 沈云昭听了慕容岁的话,心头微微一紧。 他可是清楚的很,冉冉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轻轻拍了拍慕容岁的背,以示安慰,说道:“银狼呢?它不是可以闻得到冉冉呢气味?” 慕容岁这才想到了小白,刚才,她心里一时着急,竟然在关键时刻将小白给忘了。 想到这里。 慕容岁便头也不回,急匆匆地朝着尚书府走去。 沈云昭一来是担心她独自一人,会出事,二来。 他是觉得慕容岁没有轻功,走得实在是太难了! 于是沈云昭便追了上去,一把搂住了慕容岁的腰,开始飞檐走壁? “你干什么?” 前一秒慕容岁还在很是生气地怒斥,而下一秒,慕容岁便发出了一声感叹,有轻功,真好!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熙然阁。 慕容岁前一脚刚刚踏入熙然阁,另一只脚刚刚抬起还未来得及落地,柳儿便着急地冲了过来说道:“小姐,呜呜!小小姐她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没事,让小白找吧,小白认识冉冉的气味。” 慕容岁说着,便叫来的人小白,让小白去找一下玉阳的位置。 为了不耽误时间,小白刚一出发,慕容岁便被沈云昭拥着用轻功跟在了小白后边,慕容岁不得不佩服沈云昭,小白的速度是非常的快,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可现在,沈云昭跟在小白的身后,不紧不慢,脸不红,气不喘,可见沈云昭这武功得有多好才能练就如此精湛的轻功啊。 在小白的无敌追踪之下,慕容岁和沈云昭很快便找到了玉阳。 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慕容岁和沈云昭差点惊掉了下巴。 只见,慕容冉一脸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环胸,眯着眼问道:“你们说,我美不美?” 地上被绑着的两男一女,声音高昂么回答道:“冉冉你最美,天下第一人人爱!” 慕容冉听了以后,一脸迷醉的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这个回答? “咳咳!”慕容岁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气,天呐,这到底是谁绑架谁啊!一定是她的打开方式不对吧! 第51章 暂避锋芒 慕容念念听到慕容岁和慕容冉的对话之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慕容岁骗了,立刻叫嚣道。 慕容岁定睛一看,这才认出来是慕容念念,脸上画着大大的乌龟,自己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来。 慕容岁不禁在心底给女儿叫好,这乌龟画的真好! 看着慕容岁想要杀了自己的目光,慕容岁轻轻将女儿放下,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说道:“慕容念念,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让你记住是吗?” 慕容岁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杀意,慕容岁动她,她可以和她慢慢玩,可是慕容岁动了冉冉,那她定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果然是你!上次你竟然敢给我下药!慕容岁,你个贱人!你快放开我!” 慕容念念这些天来,完全没有将林翠与的话听进去,在她的心里,慕容岁还是那个胆小怯懦,单纯好骗的慕容岁。 “呵呵。” 慕容岁轻笑两声,眼神如剑一般的看向了慕容念念,“林翠与没教过你求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就这样想让我放了你?” 慕容念念被慕容岁的眼神微微一愣,这一刻,她似乎真的相信了娘亲的话,慕容岁真的变了,以前的慕容岁决然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此刻的慕容念念虽然有些心虚,但她依旧强装着镇定说道:“你若是今日不放了我,我便将你女儿的事情说出去!” 慕容岁看着慕容念念,感叹了两声,摇着头说道:“你想要把这事儿说出去也得先去这个门才行,可若是我今日连这个门也让你出不去呢?” 慕容岁眼含笑意,可此刻的她在慕容念念眼中简直比魔鬼还要可怕,哆嗦着嘴说道:“你…你敢杀我?你竟然为了个小杂种敢杀我?爹爹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念念的话音刚落,沈云昭的眼神一凌,正要抽剑给她一剑,竟然敢骂他的女儿是杂种,不能轻饶。 而慕容岁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直接一根银针扔了出去,让慕容念念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然后云淡风轻的挠了挠耳朵,说道:“真是聒噪!” 慕容冉此刻也气愤不已,跑过去对着慕容念念一阵拳打脚踢:“你个坏女人,丑八怪!你才是小杂种呢!你才是小杂种!” 看似慕容冉是一个五岁的孩子,打起来也没多疼。 恐怕此刻也就只有慕容岁知道这孩子可怕的力道了吧。 慕容冉自幼习武,虽然随了娘亲,精通毒术,武艺不怎么精湛,但是还是有一定的功底的,虽然只用了二成力道,可是真的疼啊! 无奈慕容念念又被慕容岁封了哑穴,叫都叫不出来。 慕容岁看着慕容冉小小的身影,心里一阵心酸。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慕容冉的突然爆发,是因为慕容念念骂的那句“小杂种”。 而慕容岁知道,这只不过是表因,只有慕容岁懂,这个时候的冉冉,他想要一个爹爹。 冉冉自生下来,因为体内带有天生的天机毒,相对于人人都是自幼习武的邪云教内人,冉冉的身子骨就显得十分孱弱,好在冉冉聪明,早熟,也很乖巧,从未和他人有过争执,在这一点上,慕容岁省了不少心。 而在冉冉老二岁那年,突然有一天,冉冉鼻青脸肿的从外面回来,那时的慕容岁,在邪云教内也没有什么根基,因此她赞同冉冉做法的同时,一直教冉冉要学会忍。 如果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敌过对方,就要学会暂避锋芒,可看到冉冉鼻青脸肿的回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说,慕容岁一时冲动,说话重了些。 最终,年仅老二岁的冉冉没能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告诉了慕容岁实情。 原来,冉冉在外面玩耍之时被人嘲笑没有爹爹。 是小杂种,小野种,冉冉气急,便与人打了起来。 她记得那天的冉冉,哭喊着问她:“冉冉为什么没有爹爹,冉冉的爹爹到底是谁?” 她被哭的烦了,便告诉冉冉,“他爹爹已经死了!坟头草都比他还高了。” 冉冉才止住了哭,整整不开心了一个月。 而那日,她也做了一个极为极端的事,就是给骂冉冉是杂种的孩子毒哑了! 自此以后,只要有人敢说一句冉冉是小杂种之类的话,她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而从那件事情以后,“冉冉的爹爹是谁?” 这种话题再也没有出现在母子俩的谈话之中,曲取而代之的是,“娘亲,这个叔叔不错,有做冉冉爹爹的潜质。” 慕容岁知道“爹爹”这个词在冉冉心里永远有个位置,而“小杂种”也永远是冉冉的痛。 冉冉打累了,扭过头,眼眶中蓄着泪水,声音不像往常一样的自信活泼,“娘亲,冉冉不是杂种。” “不是,冉冉当然不是,冉冉是娘亲的好宝贝。” 慕容岁揉了揉女儿的头,轻柔而又心疼的说道。 安慰过女儿,慕容岁下一秒,面含微笑,可眼底的冰冷却直逼人心,看向慕容念念,说道:“慕容岁,你千不该,万不该,动冉冉。 你可知,这些年来,从来没有人敢叫我女儿小杂种,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容岁冷冷一笑,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细细观看,轻轻抚摸,在慕容念念惊恐的表情中,冷冷的吐出了几个字:“因为敢这么叫我女儿的人,都让我杀了。” 他无法想象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可他想象的到,这些年里她为冉冉杀了多少人。 那双芊芊素手,本应是弹琴绣花的,可却因为他的缺席,这双手不得不沾上鲜血,只为了让她们母子活下去。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慕容岁会与其他女子不同,会比其他女子甚至一般男子都要坚强多,因为,她若不坚强,那便活不下去。 慕容岁,此生,我定然会保护好你和孩子,再不会让你重受这种苦楚。 沈云昭在心底默默发誓。 同时,他也开始考虑,是否该告诉慕容岁,玉阳和冉冉都是他和她的孩子。 第52章 亲手写的协议书 而此刻的冉冉,一脸沮丧,在孩子的世界里,父亲或母亲的缺席,便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吧!他是,冉冉亦是。 慕容念念在听了慕容岁的话后,浑身战栗,看慕容岁的眼神仿佛慕容岁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慕容岁抚摸了匕首良久,然后将冰冷的匕首贴近慕容念念的脸庞,缓缓的说道:“但今日,我不会杀你!因为死才是最痛快的方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万人吞噬,什么叫做绝望!” 此时的慕容岁身上散发的冰冷与苍凉,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随之下降了几分,背着身,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悲伤,“冉冉,出去等娘亲。” 深知娘亲要做什么的慕容冉听话的走出了房间,一个独自坐在了房间外的台阶上。 沈云昭看着母女俩之间默契的悲伤,走到慕容念念身边去,握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潋滟的桃花眼里满含温柔,说道:“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替你做。” 可能连沈云昭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慕容岁的早已是自称是“我”而不是本王爷。 慕容岁看向沈云昭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可是不管为何,这件事情,自己的儿子,她必须自己保护。 于是慕容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来!我还能保护得了我的儿子。” 那种坚定而又让人心疼的语气让沈云昭的心跟着抽疼,你的女儿,那也是我的女儿啊!可是,如今的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这句话,无论如何,他都在冉冉的生活里缺席了整整五年,他,已经失去了让冉冉叫他一声“爹爹”的资格,在慕容岁这位伟大的母亲面前,他早已地自容。 沈云昭失神的瞬间,慕容岁手起刀落,按在慕容念念脸上画的王八用刀刻了一遍。 慕容念念疼的浑身抽搐,泪水混着血水在脸上纵横,可哭她也哭不出生,只能不断地扭动着头。” 慕容念念的乌龟刚刚“画”完,将手中还低着血的匕首“哐当”往地上一扔。 慕容念念随着这“哐当”一声,心里吓得一惊,旋即下体有一股液体流出,空气中顿时也弥漫了一股酸臭味。 慕容岁看着如此狼狈的慕容念念,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呵,这样就被吓尿了?未免也太胆小了。” 慕容岁摇着头,似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云昭看着突然如此冷血的慕容岁,除了心疼再无其他。 慕容岁顺势一根针扔了出去,冷冷的说道:“想说什么,说吧。” “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此刻的慕容念念是真的一心想要求死,此刻的她才知道什么是比死更绝望的事情。 “呵呵。” 慕容岁冷笑,“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样就让你回了尚书府,那岂不是你想自杀就自杀了?” 慕容岁说着,又从地上拿起了匕首。 慕容念念瞬间变得惊恐起来,摇着头,突然又把眼光看向沈云昭,满是哀求的说道:“泠王,救我,救救我,我知道这个女人的所有秘密,她还生了一个野种,她早已经配不上您了呀!而且,而且我与四王爷大婚在即,您不能为了替这贱人隐藏秘密而不救我啊!” 可能,此刻的慕容念念都不知道自己满脸的血水和泪水有多么恐怖。 慕容岁戏谑地看向了沈云昭,似是在说,人家求你呢?你看怎么办吧!慕容岁敢肯定,如若今天沈云昭敢替慕容念念求一句情,那么他与她之间的协议定然会就此终止。 然而,沈云昭只是看着她轻轻的笑着。 也不知是慕容岁的错觉还是怎么的,她竟然觉得那笑中带了一丝宠溺。 沈云昭就和她这么对视笑着,从她的手里拿过了匕首,继而随手一扔,可这随手一扔,沈云昭足足用了八成内力,匕首直接从慕容念念的左胳膊根部直直的穿透了过去,一个血窟窿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了慕容念念的身上。 这次没有被封了哑穴的慕容念念疼的直接叫出了杀猪般的声音。 沈云昭听着慕容念念的叫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云淡风轻的对慕容岁说道:“慕容岁,封了她的哑穴,下面还有好几刀呢!这叫声,太吵了。” 慕容岁轻轻弯起一抹笑,果然,她没有看错他,答道:“好。” 两人之间如此谈笑风生,仿佛他们只是讲了一个笑话而已。 慕容岁看着沈云昭的手法,“啧啧”赞叹,她本来只想着只是挑了慕容念念的手筋脚筋,若是尚书和林翠与能为她寻来江湖上有名的鬼医,尚还有医好的可能,可现在,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治了不了慕容念念这个废人了。 这沈云昭做事比她还狠啊!不,应该说,沈云昭算是和她是同一类人,嘴角弯起一抹满意的笑,不错,这个合作伙伴她喜欢! 看到慕容岁这个满意的笑容,沈云昭竟然看痴了。 这一抹笑容,似乎他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发自内心的笑,真的很美。 不知何时起,自己的心已经对她有了心动的感觉。 不仅仅因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到底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或是因为她身上那份特有的坚毅,又或是因为她那种从来不隐藏的小算计,总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两人一个狡黠的笑,一个看着另一个痴笑,似乎地上还被捆着的老二个人不存在一样。 良久,沈云昭回过神来,调侃慕容岁道:“娘子,对为夫的做法可还满意?” 慕容岁的笑瞬间僵在嘴边,白了一眼沈云昭,“谁是你娘子,可别占我便宜了!” 慕容岁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对于“娘子”这个称呼感到莫名的甜蜜。 “迟早的事!” 沈云昭负手而立,看着慕容岁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目光。 “切~”慕容岁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那张自己亲手写的协议书,递给了沈云昭,说道:“喏,刚好你在这里,把这个签了吧。” 第53章 天下罕闻 沈云昭眉头一皱,接过协议书,心里莫名感觉慕容岁递给他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打开慕容岁递过来的东西,沈云昭嘴角微微抽搐,说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对它的赞赏了,这简直就是天下罕闻嘛! 哪里有人大婚时还要签这种东西的!他忽然觉得他答应她当时提出的合作就是个天大的坑呢! 别是看到最后那句双方不得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若有一方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协议就此结束!他就觉得他就应该强制娶了她! 而情商为负的慕容岁在此时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沈云昭,快签了吧!签完我们协议就此生效!” 沈云昭心里莫名的生气,黑着脸说道:“若是我说不签呢?” 慕容岁美眸一瞪,似乎是在说,我们那天不是说好了嘛!然后又用激将法说道:“怎么?泠王不敢签了?还是说…” 慕容岁故意顿了顿,向着沈云昭抛了一个媚眼,缓缓靠近了沈云昭,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说道:“还是说,泠王你怕自己先爱上我?” 此刻身为男人的沈云昭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挑战,嘴角弯起一抹邪魅的笑,伸手一把抱住了慕容岁纤细的腰身,暧昧的说道:“娘子,我签!我签还不行嘛!” 慕容岁感受到腰上突然而来的“咸猪手”,神情微微错愕,紧接着双脸爆红,一把推开沈云昭,说道:“派个人将慕容念念扔回尚书府,我去陪玉阳!” 说完,慕容岁便红着脸走了出去。 沈云昭则对着慕容岁的背影,戏谑地说道:“为夫遵命!” 听到沈云昭这么一喊,慕容岁差点栽了个跟头。 走路的步伐更快了。 走出院落的门外,冉冉一人还坐在台阶上画着圈圈,慕容岁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的说道:“冉冉,带着小白快走!后面有狼!” “啊?” 慕容冉听到慕容岁的话,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嘟囔道:“小白不就是狼吗?娘亲你怕狼怎么还会养小白?” 慕容岁毫不犹豫地忽悠道:“是比小白还厉害的狼,我们都惹不起!让你快走就快走!” “哦。” 慕容冉虽然跟了上去,但是心里还是疑惑,他记得娘亲说过小白是最厉害的狼呢,怎么这么快就出现比小白还厉害的狼了呢。 而小白则跟在慕容冉身后,一脸委屈,“小白是狼王,不可能有比小白还厉害的狼。 你个女魔头又骗人,还损小白的声誉,呜呜~” 而此时的慕容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向的方向,竟然是泠王府,在她心里,已经将这里默认为京都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慕容冉看了看娘亲着急的步伐,又看了看娘亲还红着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亲,里面到底什么狼啊,这么厉害?” 慕容岁想也没想,吐出了两个字:“色狼!” 慕容冉挠着头,继续刨根问底道:“那父亲呢?” 慕容岁在心里诅咒着沈云昭,直接回答道:“被色狼杀了!” “啊?” 沈玉阳一阵吃惊,心里顿时想到了若是父亲死了,那就没人娶娘亲了等一系列问题。 可慕容冉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沈云昭的马车追了上来,慕容冉的脸上顿时滑下了二道黑线,白了娘亲一眼,腹诽道,娘亲你又骗小孩。 慕容岁走后,沈云昭叫来自己的暗卫,将慕容念念送回了尚书府,又将那两个黑衣人杀了,这才追上了母子俩的步伐。 看到慕容岁走的路是去自己府上的路,沈云昭的微微嘴角上扬。 掀开车帘,沈云昭笑着说道:“冉冉,快上车吧。” 慕容冉驻足,正要上车,慕容岁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冷冷的对着慕容冉说道:“冉冉,小孩子要多锻炼身体,娘亲陪你走路回去!” 马车上,沈云昭半卧在软榻之上,旁边坐着的慕容冉此时正一脸享受的吃着点心。 而慕容岁则是一人愤愤不已的坐在了小板凳上。 因为马车够大够豪华,小白也有幸地坐了人生中第一次马车,此时趴在慕容岁的旁边内心开心无比,与慕容岁的内心形成鲜明对比。 慕容冉的眼睛滴溜溜地在慕容岁和沈云昭身上转来转去,为何,他感觉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呢。 “父亲,刚刚娘亲说,里面有色狼,你没事吧!”沈玉阳天真的问道。 此时的慕容岁真的想像给慕容念念一针一样,给慕容冉一针,封了他的哑穴,让他闭嘴,可无奈她心疼啊!臭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云昭听了慕容冉的话,轻笑出声,说道:“你娘亲骗你的,那里面没有色狼,不过呢,磨人的小妖精倒是有一个。” 沈云昭潋滟的桃花眼盯着慕容岁,那目光既宠溺又暧昧,似乎是想要将慕容岁的样子刻在自己眼睛里一样。 “啊?” 沈云昭这么一说,慕容冉就更迷茫了,“那妖精呢?” “妖精看到我长相俊美,害羞地跑了。” 沈云昭继续看着慕容岁说道。 慕容冉一听这话,看了看沈云昭,点了点头,确实,父亲长得很帅,难怪会有玉阳那么漂亮的儿子。 “沈云昭,你说…嘶…”慕容岁听了沈云昭这话,顿时气得火冒老二丈,直接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可无奈马车太矮,慕容岁的头便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疼得慕容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白在一旁猛地缩了一下脖子,咦~女魔头让你再拿小白开涮,被撞了吧!这一下真响,看着都疼。 慕容冉则立刻担心了自己的娘亲,关心地问道:“娘亲,你没事吧。” 而沈云昭则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贱贱表情,侧卧在软榻上。 慕容岁揉着发疼的头顶,继续说完自己刚刚没说完的话:“沈云昭,你说谁是妖精呢?谁害羞了?” “我说妖精害羞了啊,又没说你啊,你着急什么啊?” 沈云昭看着慕容岁,暧昧的说道。 “你!” 慕容岁气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怼过去,只得用愤恨的眼神死盯着沈云昭,沈云昭则继续用他暧昧的桃花眼看着慕容岁。 第54章 为雅儿报仇 慕容岁现在感觉自己真是疯了,竟然会跟这种人有瓜葛,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便要坐下,然而就在此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慕容岁一下子重心不稳,直直栽倒在沈云昭的怀里。 慕容冉一看娘亲倒在了父亲的怀里,一边偷着乐,一边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小白也学着慕容冉的样子,闭住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啊非礼勿视。 “怎么?这么着急投怀送抱啊?” 沈云昭顺势抱住了慕容岁,在慕容岁的耳边轻声调侃道。 慕容岁绝美的脸庞瞬间升温,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等到慕容岁反应过来,红着脸迅速从沈云昭的怀里起来,美眸一瞪,红唇轻启,“渣男!” 这样的慕容岁,竟有着让人说不出的妩媚与娇羞,沈云昭看得如痴如醉,根本没有听见慕容岁说了什么。 马车里的吵闹就此戛然而止,静静地朝着泠王府行驶而去。 此时的尚书府上,乱做一团。 慕容念念被沈云昭派人直接扔在的尚书府门口,门口的侍卫是新来没几天的,一时没有认出是慕容念念,慕容念念又口不能言,只得用哀求的目光看向了侍卫。 侍卫挠了挠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将一个残废的人丢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前去禀报尚书。 尚书正在和林翠与商讨几日后慕容念念和慕容岁一同嫁往皇室的事情,接到侍卫的禀报,一脸不耐烦地说道:“不过是想要讹几文钱罢了,去,给他一纹银子扔开便是。” 说着,拿给了侍卫一锭白银。 而听了侍卫话的林翠与却心里一颤,她已经好几日没有看到念儿了,也不知道她在忙碌些什么,门口突然出现个残废的人,林翠与的心里隐隐升腾起不好的预感,于是劝说尚书道:“老爷,那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将一个残废人丢在尚书府门口,怕是不简单啊,我们若是就此将人丢开,怕是会损害尚书您的清誉啊!” 尚书点了点头,觉得林翠与说的有些道理。 林翠与看到尚书点头,继续劝说道:“不妨让臣妾前去看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好弄清楚了事情。” “去吧!快些回来!慕容岁和念儿的婚事才是如今的重中之重啊!” 尚书抚着胡须对林翠与说道。 林翠与轻轻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还未来到门口,远远地看到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一个女子,浑身是血,林翠与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觉更加深重了。 而慕容念念看到自己的母亲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泪随着林翠与逐渐靠近的步伐一下子落了下来。 “念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翠与走近,心中的那股不安终于得到了证实,地上的慕容念念脸被划花,身上好几个血窟窿,让林翠与心痛震惊。 震惊过后,林翠与很快意识到自己还在尚书府门口,如此失态定然会引人怀疑。 “念儿?” 尚书的心里实在是不敢相信,前一秒自己还在讨论慕容念念的婚事,下一秒看到的慕容念念就成了这幅鬼样子,“雅儿,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我的天爷呀!这眼看就要嫁给皇家了,怎么会成这样,如今这可如何是好啊!” 事已至此,尚书的心中想的却是大婚之日与四王爷的婚事怎么办,对于的慕容念念的关心也不过是建立在此之上的。 慕容念念泪流满面,口不能言,手脚不能动,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如果此刻她还能说最后一句话,她对林翠与说的那句话一定是“娘亲,杀了我吧!” 看着如此的慕容念念,林翠与心疼不已,“噗通”一声跪在了尚书跟前,哭喊着说道:“老爷,念儿如今被伤成这样,定是有人恶意为之,求老爷明察,为念儿报仇啊!” 尚书坐在太师椅上,抚着额头,觉得林翠与甚是聒噪,不耐烦地说道:“马上就嫁入皇家了,念儿却成了这样,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是该怎么应付婚事,不然,到时候倒霉的可是整个尚书府,查清楚了报了仇有什么用?” 在尚书的心中,尚书府的安危与繁荣永远都在第一位。 林翠与心中一凉,她早知道在尚书心中权利才是第一位,可她没有想到尚书会如此绝情,竟然连自己亲生女儿的生死都不顾。 林翠与心灰意冷,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已经残废的慕容念念良久。 突然,林翠与的眼光里迸射出一股狠意,念儿这个仇必须得报,而且必须得借助尚书之手。 满是决绝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慕容念念,林翠与看着尚书说道:“老爷,妾身有一个法子,可躲避皇家的婚事。” 林翠与的话成功引起了尚书的注意,尚书瞬间眼睛放光,说道:“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 “念儿如今已成这幅模样,想要再出尚书府已再无可能,我们不去如就找个死人,风光大葬,放出念儿外出拜佛,不幸遇了流匪,不幸身亡的消息,如此一来,念儿与四王爷的婚事也只能就此作罢,皇家不会太过怪罪于尚书,尚书府的名声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波及。” 林翠与已经完全摸透了尚书的心思,只要是于他或是于尚书府有利的事情,他定然会答应。 果然,听了林翠与的话,尚书抚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到尚书似有转变的面孔,林翠与直接磕了一个头说道:“老爷,妾身愿意帮着老爷完成此次事件,替尚书府免了劫难,但求老爷此事过后,定要为我念儿讨回公道。” 爱女心切,林翠与做了这许多,只不过为了一个慕容念念,此刻,她心心念念所为之人成了这幅模样,她心中除了为她报仇再无其他。 “好好好,等此事过后,我定然找到伤害念儿的真凶,定然要将她手刃!” 尚书立刻转变了态度,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只不过此事要从长计议,好好计划一番,如今雅儿嫁给四王爷已经再无可能,我们不能让慕容岁与泠王的婚事也黄了。” 第55章 惊恐之意 此刻的尚书,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在慕容岁回来之时将她丢出家门,否则,与皇家的婚事彻底没了结果,自己在那国师面前可就再也抬不起头咯。 地上的慕容念念在听到尚书说慕容岁那一句的时候,表情瞬间变得愤怒,眼睛里迸射出杀人的目光,硬是用喉咙发出一些难听的声音。 林翠与看到地上的慕容念念突然变得躁动的,知女莫若母,林翠与努力将慕容念念用喉咙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连起来,按她的猜测应该是“娘,是慕容岁,慕容岁将我弄成这幅鬼样子,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瞬间,林翠与的身上散发出滔天的怒意,女性本弱,也母则刚,林翠与亦是如此,但此刻的她深知,若是她告诉尚书,是慕容岁将女儿伤成了这样,尚书为了利益和名声,定然会将此事完全压下,必要的话,也会杀了她们母女,只为保全尚书府。 碰巧此时,下人请的郎中到了,林翠与强忍下滔天的怒意,低着头说道:“老爷,妾身先带着念儿下去了。” 尚书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看着被人抬走的慕容念念,以及林翠与离开的背影,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就好了。 带着郎中回到听雨轩的母女二人,等着郎中给慕容念念下最后的通达, 良久,郎中摇了摇头说道:“夫人,小姐脸上的伤疤,小的还有一些办法,小的这里有一祖传的药膏,只需每日涂老二次,两个月之内可保小姐的脸完好如初,可是小姐这舌头还有身上的伤,小的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小姐的舌头看样子是被完全用毒腐蚀掉的,而且药量控制的极好,恰恰好将小姐的舌头完全腐蚀掉却没有伤及其他部门。 小姐这身上的伤,看样子是用匕首刺穿的,可匕首短小,一般人若想刺穿人的身体,定然是费了不少力气,刺出的伤口定然也是粗糙不堪的。 可小姐的伤口却是十分平整,想来那人定然是拥有极强的内力,用内力操纵匕首直接刺穿的,只是小的治伤如此之久,竟还从未见过内力如此之强的人才啊!” 这郎中不愧是京都第一,一下便说出了慕容念念伤口的原因。 林翠与听到郎中这突然转折的话,眼睛突然一亮,重新燃起了希望,迫切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小的听说,江湖之人传言,江湖上有一鬼医,医术十分精湛,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这位鬼医都可让人完好如初,若是能请到这位鬼医,小姐的舌头就还有又得治。” 郎中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这鬼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非邪云教之人去请他,其他人一概不救。 可若是说请鬼医是难请,小姐身上的伤就更难了。 在江湖上,有一至宝,生肌丹,可让腐肉重生,断臂重长,小姐这伤若是有了生肌丹,定然也有得治,可是这生肌丹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整整五年了,根本无迹可寻啊!” “谢过秦郎中告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定然会寻来的。” 林翠与朝着亲郎中微微服了服身子,继续说道:“还请秦郎中不要声张府中之事。” “小人明白,那先人就先行告退了。” 秦郎中在京都多年,医术高超,治好了许多太医也无法医治的疑难杂症,在京中声望极高的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医术高超,更因为秦郎中深知大宅门里恩怨多,他只治人医人,多余的事情一概不问,一概不说。 这也是为何秦郎中多次拒绝去宫中做太医之事。 待到秦郎中走后,林翠与心疼的看了一眼慕容念念,问道:“念儿,娘亲无用,最后也不能护你一份周全,但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仇!” 林翠与的眼睛里迸射出一抹狠意,丝毫忘了慕容念念曾在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她呢,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让她从小没了娘亲,还让她年纪轻轻便身亡,林翠与看着女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念儿,娘亲心中有几分猜测,娘亲说得对,你便点点头,若是不对,你便摇头。” 慕容念念闻言,点了点头。 “是慕容岁将你伤成这样的,对吗?” 林翠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基本已经是确定的语气。 慕容念念在听到慕容岁名字的那一刻,眼睛露出了惊恐之意,先是点了点头,随之又摇了摇头。 林翠与看到女儿这副模样,略微思考了一会儿,便问道:“你是说,伤你之人不止慕容岁一人?” 慕容念念点了点头。 “那另一人是是谁?” 林翠与猛一拍桌子,忘了女儿口不能言,脱口问道,旋即又意识到女儿不能说话。 慕容念念用喉咙呜呜哇哇的发出一阵声音,拼进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做了一个“老二”的手势。 林翠与见状,疑惑的问了一句:“老二?” 良久,林翠与惊呼出声,“你是说泠王?” 慕容念念含着泪努力点了点头。 “若是此事走了泠王的参与,确实不太好做了。”林翠与陷入了沉思,女儿这仇,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帮,哪怕那人是天皇老子,也不能拦住她。 慕容念念还想告诉母亲,慕容岁带回的那孩子其实是慕容岁自己的女儿,可是无奈自己的表达能力有限,死活说不出这句话。 林翠与此刻想着,待到处理完女儿和四王爷的婚事,定然要替女儿报仇,然而她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已经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慕容岁一行回到泠王府后,慕容冉便忘了被绑架的事情,快快乐乐的找沈玉阳玩耍去了。 书房里,就剩慕容岁和沈云昭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尴尬中又不失暧昧。 良久,沈云昭才眯着眼开口说道:“好了,乖,不闹了。 说点正事儿吧!” 语气里尽显宠溺与暧昧。 慕容岁白了他一眼,直接忽略掉沈云昭的暧昧,嘟囔道:“你能有什么正事儿?” “今日那两个黑衣人,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沈云昭的表情瞬间变得正经起来,这两个黑衣人似乎是纳兰述的人。 第56章 存了一丝侥幸 慕容岁看向沈云昭,用眼神让沈云昭继续说下去。 “这两个人似乎是纳兰述的人。 曾经纳兰述为了刺杀了我,为了给纳兰述设计,特意留了两个人回去报信,留的就是这两个人,所以印象极为深刻。” 沈云昭站起身来,陷入沉思,曾经已经放过了纳兰述一次,以为他会有所收敛,没有想到他还是这么狂傲,那就不能怪他不念兄弟之情了。 “四王爷的人。” 慕容岁的眼神一冷。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一点她能理解,她也生而为人,也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可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侵犯到别人的利益,那就不应该了,除非你用等价的利益去交换,特别是还伤了她慕容岁的女儿,那是用什么也无法补偿的。 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可是却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处去,都想着该如何对付纳兰述。 良久,慕容岁的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你说,若是让纳兰述知道,他的未婚妻现在是个残废,你说他会怎么做?” “未婚妻?那是个什么意思?” 沈云昭听到从慕容岁嘴里说出来的奇怪语言,甚是不解,她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怪语言的? 可为了报复纳兰述,她忍了! 慕容岁敷衍道,“说正事,你说要是纳兰述知道了慕容念念成了残废,他会怎么做?” 沈云昭踱了几步,含着笑说道:“纳兰述仗着自己是皇后嫡子,向来自傲,殊不知父皇也不是嫡子,对于此并不看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即将过门的妻子已经成了残废,而尚书并未告知他的话,定然会大闹尚书府。 只是不知,尚书是否将此事已经告知了纳兰述。” 沈云昭知道她此前在 尚书府受了不少委屈,依她的性格,定然是要报仇的,所以对于她不称呼尚书为父亲,算计尚书的事情觉得并没有什么,况且尚书确实也不配身为人父。 慕容岁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此刻,四王爷府内正一派歌舞升平。 自慕容念念给他献计以后,四王爷便将尚书看做了囊中之物,再加上背后皇后等势力的支持,他觉得自己这个皇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谁也改变不了了。 便日日夜夜笙歌,彻底放飞了自我。 今日,他的歌舞团给他编排了一支新舞,此时的他左拥右抱,欣赏着舞蹈,突然耳旁一阵风来,纳兰述急忙抽剑躲避,一众美人也吓得大惊失色。 待到纳兰述反应过来,定睛一看,只看到一支飞镖插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上面还带有一张信条。 纳兰述迟疑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上前拿下飞镖下的信条,只见上面寥寥草草写着一行字,慕容念念已成废人,欲知详情,请前往尚书府查探。 纳兰述连忙提着奔向房间外面,想看看究竟是谁给他送的这个消息,可当他出去查探之后,已是四下无人。 纳兰述看着信条,心情十分烦躁,也没有了赏舞的兴趣,便不耐烦的将一种美人赶走,只留自己一人在房间之内踱步,以缓解烦闷之情。 纳兰述心想,自己前两日才见过了慕容念念,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了废人呢? 她向自己借人不过是为了对付慕容岁罢了,那慕容岁曾经他也是见过的,也不过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将慕容念念弄成残废了呢? 就算沈云昭为了慕容岁出手,那沈云昭也碍于皇后定然不敢太为难慕容念念。 此时的纳兰述还停留在慕容岁就是五年前他见过的大王爷的那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未婚妻,沈云昭还是那个自小没了生母,任由他欺负的不受宠的王爷时代。 殊不知,如今的慕容岁早已涅盘重生,比男儿还要果敢,沈云昭也拥有庞大的隐秘组织之称,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隐忍的沈云昭了。 纳兰述思虑良久,决定还是去一趟尚书府,装作自己是去看慕容念念的样子,探探虚实。 尚书府的前厅内,纳兰述坐在主位,悠哉悠哉的品着茶,而尚书则还站在下面行着礼。 尚书看到纳兰述的突然造访,手心里冷汗都出来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子上来,这莫不是国师那老狐狸将念儿弄残了,再让四王爷过来,好给他设得计吧! 纳兰述边品茶,边看尚书,故意不让尚书起身,他是想从尚书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可是尚书老谋深算,又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此刻的他定然是极力隐藏自己的不淡定。 良久,纳兰述还是没有从尚书的脸上看出一丝破绽,便放下茶杯,开口说道:“尚书免礼吧!” “谢过四王爷。”尚书仍然是胆战心惊,不敢多说一句话,唯恐言多必失。 纳兰述看到尚书如此面不改色的淡定模样,心里存了一丝侥幸,莫不是慕容念念没事吧!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尚书,念儿呢?有些日子没有见过她了!甚是想念,这才来看看她的。” “念儿她…”尚书一听了纳兰述的来意,心里咯噔一下,对国师的猜测更深了,“念儿她今早去青云寺拜佛了。” 尚书努力维持着淡定,生怕被纳兰述看出破绽来。 可纳兰述今日也是铁了心要知道慕容念念的情况到底如何。 反正是要见到人才行,听了尚书的回答,哪里肯善罢甘休,缓缓说道:“既如此,那我就在你这尚书府等等她回来吧。” “四王爷!” 尚书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虚心。 “嗯?怎么了?尚书这是不欢迎本王爷?” 纳兰述眉毛一挑,看向尚书发问道。 “不不不,四王爷大驾光临,老臣自是欢迎,只是念儿临走前特意说了,说她与四王爷您的婚事将近,为了祈福能达到更好的诚意,说要在青云寺里吃斋念佛,小住几日,所以,四王爷,您今日怕是等不到念儿了,还请四王爷过几日再来。” 第57章 效犬马之劳 尚书心想,能拖几日是几日,等到他安排好了一切,就立马放出慕容念念已遭流匪杀害身亡的消息,到时候,婚事也只能不了了之,就算是皇上也拿他也没有办法,何况区区一个四王爷。 “可是念儿毕竟是一个女儿家,若是让人知道此事,念儿定然是无法活下去啊!四王爷,求您看在老臣忠心的份上,看在您曾经与念儿有一份婚约的份上,放过臣一马吧!” 尚书看到纳兰述已然知晓了此事,此事定然也是瞒不住了,只得坦白的说道。 果然废了,纳兰述此刻怒气滔天,“嘭”的一声将手边的茶杯甩在了地上,说道:“尚书。 你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要本王爷如何饶恕你?” 尚书自知理亏,除了求饶别无其他,只得一直重复道:“四王爷开恩,四王爷开恩!” 纳兰述冷哼一声,说道:“罢了,看在你身为老臣的份上,给你留几分薄面,本王爷就不计较你隐瞒本王爷的事情了,你自去父皇面前请罪吧!” 尚书一怔,去皇上面前请罪与去死有什么区别。 “四王爷留步。” 纳兰述抬脚刚刚要走,林翠与的声音却插了进来。 林翠与在偏房内已经听了他们谈话良久,她心里最清楚不过,定然是慕容岁那贱人告知了纳兰述。 不过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她故意躲在偏房良久不出现,就是故意让四王爷将尚书逼得走投无路,自己再现身说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从而利用尚书和纳兰述双方的势力,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纳兰述听到叫声,狐疑转头,看到竟是尚书的夫人,慕容念念的母亲,也以为她也是求情的,便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妾身见过四王爷。” 林翠与规规矩矩的朝着纳兰述行了一个礼,继续说道:“四王爷,恕妾身直言,您娶念儿,也并非爱念儿不是吗?不过是为了念儿是尚书之女,您想要的不过是尚书背后的势力,若是此事泄露了出去,尚书府轰然倒了,于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此刻的林翠与早已豁出去了,看清了尚书的真面目,女儿才是她唯一的全部,如今女儿已成那副模样,她的心也就跟着死了,只要能为女儿报仇,她什么都敢做。 不禁感叹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纳兰述一下子被人说中了内心,脸上有几分不自在。 看到纳兰述脸上的不自在,林翠与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冷冷一笑,林翠与继续说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四王爷您也不必不好意思,若是能让尚书府躲过此一劫,四王爷您又得到尚书府的支持,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此刻的尚书都不得不佩服一把林翠与,林翠与攻于心计,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来都没有想到,林翠与竟然会有如此的全局观。 纳兰述听了林翠与的话,甚是感兴趣,又坐回了主位,双手环胸说道:“继续说下去。” 林翠与看了一眼尚书,尚书也给了她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林翠与这才看着纳兰述继续说道:“念儿的确成了残废,自然是不能再配四王爷您的,但话说回来,四王爷您其实也不是非念儿不可。” 大婚之日,我尚书府定然会寻得一位与念儿相似之人放入花轿,待嫁去王府之后,便让她声称自己身体不适。 从此吃斋念佛,深居简出,旁人也定然不会起疑,而四王爷您也得到了尚书的支持,如此两全其美之事,想必四王爷您也是乐得其见的。 纳兰述摸着下巴,似在思考,又似有几分犹豫。 林翠与便下了一记猛料,继续说道:“四王爷您想,此时若是尚书前去告知皇上念儿已成废人的消息,皇上虽然生气,但定然也不会对尚书有太大的为难。” 毕竟尚书府还有着与泠王的婚事,而念儿残废的消息传了出去,尚书府也不过遭人诟病一两年,而四王爷您呢? 且不说您没了尚书府的支持,就单单因您失了尚书府这桩婚事,按照我大南国先成家,后立业的规矩。 您比其他两位王爷争夺太子之位就少了一半优势,况且念儿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您四王爷的门,念儿出了状况,闹得人尽皆知,于四王爷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听了林翠与这一番苦口婆心,纳兰述确实觉得有几分道理,但他必须得到尚书的亲口保证,于是看向尚书说道:“尚书以为如何?” 尚书为官多年,自然知道纳兰述问这话的意思,于是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四王爷您放心,只要四王爷您高抬贵手,放过尚书府一次,老臣定当为四王爷您效犬马之劳。” 可尚书是老狐狸,如今剩下的老二个王爷中。 其实他最不看好的就是这四王爷纳兰述,他如今想要大力支持的就是泠王沈云昭,现在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稳住纳兰述,以后好另寻机会彻底搞垮纳兰述而已。 可纳兰述头脑简单,觉得自己有尚书的把柄在手上。 尚书也定然不敢对他有所背叛,当下便满口答应道:“好,既然如此,我也就权当今日从来没有来过尚书府。”说完,起身便要走。 可就在此时,林翠与“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看着纳兰述,眼里满是哀求,低沉的说道:“四王爷,妾身还有一个请求,请四王爷您务必应允臣妾。” 纳兰述看到慕容念念的那一刻,身为男儿的他也被那伤口吓了一跳。 他以为慕容念念成了一个残废,就只是残疾了而已,哪里想得到慕容念念竟然脸被毁,舌头没了,四肢还全被废了,只能躺在床上吊着一口气,如同一个活死人一般。 而慕容念念看到纳兰述的那一刻,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急忙想要躲避,似是害怕纳兰述看到自己这副丑样子。 纳兰述却只是看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慕容念念算是彻底的毁了。 “四王爷,刚刚尚书在,妾身也有太多的话不能说,可现在妾身必须告知于您。” 林翠与跪在地上满脸寒意的说道。 第58章 空口无凭 “哦?有什么话还不能当着尚书的面说了?” 纳兰述感到十分好笑,这个女人刚刚还不是一心为了尚书,一心为了尚书府嘛,怎么尚书一不在,就立马有了别的言语呢,可真是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尚书向来以利益为最重,这一点相信我不说,四王爷您自然也是知道的。” 林翠与抬起头看着纳兰述说道,“但是四王爷,我不得不告诉您,念儿她这一身的伤正是拜慕容岁与泠王所赐。” 林翠与说着,泪便流了下来。 “你是说慕容岁和沈云昭?” 纳兰述心里为之一惊,这两个人是他完全觉得不可能的人。 可是看林翠与的样子又不像是假的,“这怎么可能?那慕容岁,我自然也是知晓的,曾经被赐婚与慕容凌的时候,就一份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可能有这种胆子?沈云昭那就更不可能了,他自小便被我欺负惯了,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 “可是无论四王爷您如何不相信,这都是不争的事实,这是念儿她承认过的。” 林翠与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不瞒四王爷说,慕容岁自五年后回来以后,就与五年前大相径庭,妾身也不知因为何故,更可怕的是慕容岁现如今的毒术出神入化。 这在大王爷生辰宴那天都是有目共睹的,您不信可以打听打听,至于泠王,那妾身是着实不清楚。” 纳兰述微微一惊,照林翠与的说法,慕容岁的变化着实不小,而当初慕容念念向他借人之时,确实也说了是对付慕容岁的,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慕容岁确实是最有可能为之。 可若是这件事情有了沈云昭的参与,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林翠与看到纳兰述的神情有了几分相信的意味,便继续说道:“可若是尚书知道此事,定然会阻止去调查慕容岁与泠王,可妾身只想为念儿报仇,还望四王爷您明察,替念儿报了这仇。” 纳兰述看着林翠与,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尚书府。 待到纳兰述走后,林翠与回头,满眼泪水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慕容念念,轻声说道:“念儿,娘亲一定会为你报了这仇!” 慕容念念望向林翠与,同样满眼泪水,点了点头,此刻的她身上多了几分生机,她要撑到看到慕容岁被毁的那一天。 此时,沈云昭的书房内。 沈云昭和慕容岁边开玩笑,边品茶,等着暗卫的回来带回消息。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之后,身穿黑衣的暗卫便落在眼前,毕恭毕敬地说道:“主上,四王爷确实去尚书府上了,也与尚书有了争吵,可后来尚书夫人出现后。 四王爷似乎是与尚书达成了某种协议,并没有大闹便离开了尚书府。” “你退下吧!” 沈云昭对着暗卫说完后,暗卫又是一阵黑影闪过,便消失无踪,而沈云昭又继续转过头对着慕容岁笑着说道:“没有大闹尚书府,还达成了某种协议,慕容岁以为是什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慕容岁冷冷一笑说道:“尚书如今最想要做的就是尚书府,而纳兰述想要的是尚书背后的势力,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易本来就与慕容念念没有太大的关系,能再次达成协议也在意料之中。” 沈云昭嘴角微微一弯,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果然有见地,向着慕容岁投去了一抹赞许的目光,沈云昭说道:“好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慕容岁说的不错,那依你之见,纳兰述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 慕容岁略微做了思考,然后说道:“这可就比较难猜了。 若是纳兰述还不知道此事是你我所为,那他就没有下一步动作,可若是知道是你我所谓,定然会想尽办法除掉你我。 因为此事一旦泄露出去,他与尚书之间的协议便没有了作用,而现在最有可能将此事泄露出去的人一定是你我!” 慕容岁刚说完,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继续说道:“不对,纳兰述一定知道了此事是你我所为,而此事定然是林翠与告诉他的,否则林翠与根本不会出现在尚书与纳兰述谈话之时,她这是要借尚书和纳兰述之手为慕容念念报仇。” 慕容岁说完,看向了沈云昭,想要询问沈云昭有什么看法。 而沈云昭只是微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点了点头,表示慕容岁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慕容岁得到了沈云昭的回应之后,又继而说道:“可是若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你我这扮猪吃老虎的戏可就要演不下去了,我们可该怎么应对?” “没什么,夸你的。” 慕容岁一脸淡定的胡诌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将慕容念念遭人玷污的消息散了出去?” 听到慕容岁说是夸自己的,不明所以的沈云昭高兴了好一阵,而后又继续微眯着眼说道:“不止,还要将林翠与杀人灭口的消息散布出去。” 慕容岁听了沈云昭的话,陷入了沉思,确实,只要一步一步将所有的事情散布出去,慕容念念和林翠与确实也就翻不了身了。 而尚书也免不了伤了元气,而四王爷也将彻底的倒下,于他,也是最大的受益者,慕容岁不禁微微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男人。 在他心里,最大的还是权利吧,还是那诱人的皇位吧,与自己之间的那些暧昧不过也就是对她感到好奇,闹着玩玩的吧。 慕容岁的内心不免有些伤感,不过很快便也释怀了,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本就无可厚非。 她与他之间本来也就只是协议婚约,他这么做更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这独自伤感些什么,哎,真是单身久了,别人一点暧昧就当成爱情了,真是可笑,慕容岁自嘲地摇了摇头。 然后看着沈云昭说道,“不错,这确实是一个最佳的办法,可是,我那日说放她们母女一马,便也没想着留个罪证什么的,如今空口无凭,效果可能不佳啊!” 第59章 人老珠黄 “哈哈哈,慕容岁真是想得周到。” 沈云昭大笑着说道,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道:“无妨。 我这人凑巧就喜欢抓人把柄,那日你们离开青云寺以后,我便将那肥头大耳的方丈给抓了,还捡到了了林翠与丢在了房间内的那根钗子。 只需要那假方丈明日去衙门自首,由那假方丈将事情说出来,再递交那凶器,衙门再派人挖出那胖傻子的尸体,这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慕容岁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而从尚书府离开的纳兰述便直接去了皇后宫中,让皇后给他出谋划策。 皇后依旧半躺在那贵妃椅上,一手撑着脑袋,目光里满是算计,“你是说慕容念念成了废人,是那尚书的大女儿和沈云昭做的手脚?” “正是如此!” 纳兰述毕恭毕敬地答道,“皇额娘,您说尚书夫人那蠢货一下子便发现了是沈云昭所为,您说这沈云昭做的该有多么明目张胆?您说他是不是要找死?” 皇后眼睛微眯,将眼中满是算计的目光遮住了一半,想了想摇着头说道:“他不是找死。 我早就嘱咐过你,要小心抵防沈云昭,切不可轻视他。 他从查出儿童失踪案的那一天,我就发觉他的狼子野心慢慢展现了出了。 而他背后定然是有某种强大的势力,如今你与他二人双双与尚书府联姻,毁了慕容念念,沈云昭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不会的,皇额娘,您就放心吧!儿臣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去了尚书府,尚书再三向儿臣保证,只要儿臣不将此事说出去,就一定力荐儿臣做太子!” 纳兰述一脸自豪地说道,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什么?你真是糊涂!” 皇后一听,立刻从贵妃椅上坐了起了,“你也不想想,好端端的为何会有人给你报信?这定然是那沈云昭给你设得陷阱,只要你随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一步,他必然会有下一步等着你,你怎可如此莽撞,竟然去了尚书府!” 纳兰述不明所以,于是说道:“可是皇额娘,那慕容念念已成残废,尚书却故意隐瞒,若是儿臣今日不去那尚书府,尚书若是隐瞒到底,那我们岂不是很被动?就算那沈云昭是故意引我去尚书府,可如今尚书也站在了我们这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皇后叹了一口气,继续指责纳兰述道:“尚书此人老谋深算,岂是你能掌控得了得?沈云昭既然能引你去尚书府,定然也能想到你会和尚书合作,自然也就想好了该如何应对!” 纳兰述虽然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可纳兰述却总觉得皇额娘的话更有道理,于是问道:“那,皇额娘,我们如今该如何做?” 皇后的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现如今我们切不可轻举妄动,先探听清楚沈云昭的下一步动作和底牌究竟是什么之后再做打算。”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内,能一步一步走到皇后的位置,皇后的心机和手段可想而知,但她可能永远也想不到,沈云昭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江湖组织,暗云阁,专门用做收集各处情报,她更想不到暗云阁之人人人行动皆如鬼魅一般,在这大内皇宫之中也是出入入自如,她的话,早已被沈云昭提前安排的人全部听到,并且已经将话传给了沈云昭。 沈云昭本想着继续与慕容岁商量,可从知道慕容冉被绑后,她一天一夜也未曾合过眼,此时坐在桌子旁,一手撑着脑袋,微微打盹儿。 睡着的慕容岁那股傲气渐渐收敛,多了几分温婉恬静,可那微微耸起的肩膀还显示着她仍处于戒备状态,这种下意识的防备,让沈云昭不禁心疼,一个女人,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重的防备心理。 “天呐,我没看错吧!泠王竟然抱了女人进了睿云轩!” 一名婢女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另一个婢女则掐了自己一下,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感觉到疼了才说道:“我的天呐!那最受宠的云姨娘苦苦求了泠王多日,泠王也未曾让她进去过睿云轩一步,最后泠王冷落了下来,好几个月都没有去过她那里了呢!这泠王怀中的女人究竟是谁啊?竟然得泠王如此青睐。”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小婢女们如此惊讶,实在是从她们来到泠王府后第一个听到的规矩就是,泠王的睿云轩没有泠王亲自下达命令,不可进去,特别是女人。 自她们来了以后,睿云轩除了昭阳郡主外,据说连只雌性动物也不曾见过。 不,现在又多了一个女人! “那不会是即将成为我们当家主母的尚书府嫡长女慕容小姐吧!” 一个婢女惊呼出声。 “你怕不是脑子进水了吧!那怎么可能是尚书府嫡女。” 然而这名婢女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另一名婢女白了她一眼,并反驳道:“那尚书嫡女如今早已过了二八年华,早已是人老珠黄,刚刚那姑娘一个侧脸都如此美貌,比那春姨娘还要美上几分,怎么可能是那人老珠黄的尚书嫡女啊!” 那名婢女听了这名婢女的解释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若是慕容岁醒着,怕是早就回怼过去了。 沈云昭将慕容岁抱进房间后,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的身影,微微一笑后离开了。 之后,沈云昭便依着慕容岁的计策故意将计就计,透露出一点点他手上有慕容念念被玷污,林翠与杀人的人证物证,并且不日将会安排人证前去刑部告状。 皇后得到消息之后,果然急了脚,若是真的让人证前去衙门告状的话,那么慕容念念与林翠与母女量必然玩完,而尚书府与尚书却基本受不到什么影响。 毕竟尚书府还有沈云昭与慕容岁的婚事在,况且皇上努力制衡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将朝中的局势稳定下来,若是动了尚书,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第60章 杀人无数 不动尚书,那便只能以她的儿子开刀啊,因此,皇后便让纳兰述去打听那人证被关押的地方,并且让他在沈云昭让人证前往刑部之前杀了他。 纳兰述听了皇后的建议,派人夜探了泠王府,却并不知沈云昭和慕容岁已在府内布下了层层埋伏。 月黑风高夜,泠王府内一篇寂静,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味。 一道黑影闪过,在泠王府的枝枝桠桠间穿梭着,此人正是纳兰述派来了的人,为了保险起见,此人是纳兰述专门从一个叫做魅影的组织里找的,代号叫做零五号。 零五号躲在一处较为隐蔽的枝丫上,看着下面来来往往巡逻的侍卫,一边观察着他们的动向,一边伺机而动。 观察良久,杀手发现下面的士兵是一刻钟巡逻一次,他必须尽快找出关押人证的地方,并且利用一刻钟的时间到达,似乎是有点难度,零五号的额头上散发出细密的汗珠。 沈云昭和慕容岁躲在关押假方丈房间的房梁之上,静候着杀手的到来。 由于房梁上的空间比较小,慕容岁和沈云昭不得不挤在一起。 沈云昭轻嗅着眼前佳人身体上的馨香,不自觉便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她那是那么的香甜,想着想着,沈云昭的身体竟然起了反应,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沈云昭心里暗骂,该死,自己的定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沈云昭的变化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杏眸圆睁,俏脸一红,看着沈云昭说道:“臭流氓!” 慕容岁这厢话音刚落,房门便“吱呀”一声开了,慕容岁和沈云昭同时眼神一冷,看向了房门外。 零五号一只脚刚踏进房门,长期作为杀手的他下意识朝着屋顶的房梁之上看去。 而已经发现零五号的沈云昭和慕容岁也立刻屏住了呼吸。 零五号观察了一刻钟之后,没有发现异样,便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被捆在床上的假方丈在听到房门响动的那一刻,已经紧张到了满头是汗,而此刻看到一个狰狞的面具出出现在自己眼前,更是吓得浑身发抖。 看到了被捆在床上的假方丈,杀手拿出了纳兰述给的画像仔仔细细的比对了一番,确定了假方丈便是要杀之人。 便伸手拔出腰间的软剑,将剑指向了假方丈。 微冷的剑神在漆黑的夜中泛着银白色的寒光,仿佛在宣示着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零五号目光一寒,就要将剑刺进那假方丈的胸膛。 微冷的剑神在漆黑的夜中泛着银白色的寒光,仿佛在宣示着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零五号目光一寒,就要将剑刺进那假方丈的胸膛。 生活在魅影那个组织里,零五号也造就了沉默寡言的性子,而长期受组织教育的他,知道自己已经任务失败并且被抓后的第一反应便是去咬嘴里的毒药。 可当他去咬时,发觉嘴里的毒药已经不在,看着眼前淡定自若的两人,他一瞬间便明白了。 “是纳兰述派你来的?” 慕容岁开口问道,此刻的她只要一确定这杀手是纳兰述派来的人,她便会立马去四王爷府上给纳兰述下毒,该欺负她的儿子,不报仇,她这两世就不姓慕容! 而受到魅影“良好”教育的零五号,此刻是保持着沉默,任由慕容岁处置。 “哦?自己不说是吗?” 慕容岁嘴角微弯,眼眸中的寒意更深,向着那杀手走去,“那就让我看看你是谁?” 慕容岁说完,一把揭开了零五号的面具。 然而,这一揭开面具,慕容岁直接呆住了,这杀手也太好看了叭,慕容岁敢用性命担保,这杀手绝对是她这两世见过最好看的人,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要忍不住嫉妒了。 可能是因为长期带着面具的缘故,杀手的脸色比寻常人都要白上几分,皮肤光滑细腻,如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不似一般男子的那种浓眉,这杀手的眉毛偏淡也偏细,倒是多了几分柔和美,一对狭长的丹凤眼较为深邃,带有了几分异域风情,鼻梁高挺,薄唇性感。 如若说沈云昭是帅,那么这杀手则是美,如同女子一般的细腻之美,美到了极致,但却因为长期的杀手生活,身上自然而然便有了一种杀手冰冷的气质,让他这种美不显得那么阴柔。 慕容岁看呆了几分钟,这缓过神来,问道:“你不是纳兰述的人?” “他自然不是纳兰述的人,这面具,是魅影的人吧!” 慕容岁的话刚落,沈云昭便接话说说道。 零五号听了沈云昭的话,眸光一冷,直接看向了沈云昭,这人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轻易便知道他是魅影的人。 魅影曾经是大南国极为庞大的一个杀手组织,组织内部的人员几乎从出生开始就带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并且,组织内部的人员都无亲人,只要拿了钱,就一定会完成任务,即使完成不了,派出的杀手死也不会将雇主秘密泄露出去,这也是纳兰述找到这个组织的原因。 魅影组织内部将成员分为一到五五个等级,并且为每个成员编号。 五等级到一等级,杀手的武功能力依次增高,在同一等级内部,杀气按照编号依次往下,武功越低,为了能一次性完成这件事情,纳兰述特意花了大价钱,雇佣了一位一等级零五号杀手。 他这个组织,头领一直都是一等级的零一号,也就说只要你一直能打败你前面的对手,你便又可能作为这个组织的领导者。 魅影在几十多年前在大南国处于鼎盛时期,来找魅影杀人者无数,魅影中的成员为杀人无数,在上上上个零一号登位以后觉得他们如此杀人是不行的,他们如此毫无节制接生意,也如此不问是由的去杀人,杀的人之中免不了有一些正义之士,长此以往下去,他们的组织也将会因此免不了此被世人所讨伐,因此他们的上一届零一号便决定开始改革内部,定下了三条不接生意的死规定。 第一条是所杀之人为老弱妇孺者不接。 第二条所杀之人是江湖正义之士者不接。 第三条,所杀之人是朝廷之人者不杀。 若内部成员一旦违反了此规定,便会被行绞刑。 第61章 活生生的例子 自此以后,魅影的“生意”也就越来越惨淡,渐渐被人们所遗忘,后来,当时的零一号直接一把火烧了魅影总部,世人皆以为魅影这个组织已经不复存在,实则是他们的零一号带着他们在深山之中建了一个小村庄,与世隔绝。 接连两届的零一号皆以这为领导者的改革为宗旨,隐居在深山之中,从未接过一单生意。 而这一届的零一号刚刚继任,他并不觉得这是好的方式,野心勃勃,想要将魅影再次发扬到最鼎盛实期,因此便开始渐渐地接了生意。 这届的零一号不过也才继任数月,前前后后也不过接了三单的生意,怎么可能这么快进入世人视线。 而且看这男人不过也才二十多岁的年纪,魅影销声匿迹之时他连出生都没有出生,就单单凭借着一副面具就知道了他是魅影的人,也未免太令人惊讶了吧。 然而,沈云昭接下来的话,便让零五号更加惊讶了。 “看你能躲过我今日特别安排的层层防守,来到了最后的房间之内,你的武功定然也极高的,属一等级的吧!” 沈云昭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你这觉察能力还是不够,那必然也不是一等级的前三位了,可是反应却快,那也定然不在十号以后,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还是五号到八号中间的一位了。” 零五号微微惊讶,气息有一丝的紊乱,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对魅影的如此清楚,于是,零五号看着沈云昭,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究竟是谁?” 沈云昭缓缓站起身来,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若是你不说出实话,那么你的妻子,你的孩子…呵呵,”沈云昭看着杀手冷冷的一笑。 因此年复一年,无论刮风下雨,暴风大雪,他每日都会去村子后面后山的一处小瀑布旁习武。 十八岁那年的春天,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后山的小瀑布旁习武,然而,他刚刚来到小瀑布旁,便看到一位极美的女子浑身是伤躺在了地上,他走过去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还活着,要知道,这头顶可是万丈悬崖啊,摔下来不死便是万幸了,更何况还是一名柔弱的女子。 于是,他心一软,便将那女子救了下来,等女子醒过来后,却已失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家人什么的了。 长期生活在男人堆里的他,第一接受到女性的柔软,且那名女子温婉可人,于是,他便给女子取名缘缘,意为他们之间的缘分,留了下来。 因为作为一名杀手,更是一名魅影组织里的杀手,感情便是大忌,所以为了更好的保护缘缘,他将缘缘安置在离村子极远的一处山洞里,每五日去看一次她,做的极为隐蔽。 和缘缘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久了,他身上也多几分不同于其他杀手的心软,特别是后来缘缘生了孩子,他便越发的觉得杀手的世界太过冰冷,冷的让他想要逃离。 此次,零一号接了朝中四王爷的生意,他便觉得这是个机会,他可以趁此机会,将缘缘带出深山安置,他完成任务之时便可伪造自己身亡的样子,让魅影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此后,他便可陪着缘缘和孩子好好过日子。 因此,极为不赞成这届零一号要光复魅影,让魅影重现江湖的他便接下了这次的任务。 “你到底是谁?” 零五号本就略白的脸色因为担忧也显得更加苍白,眼里布满了学士,“你把缘缘和宏儿怎么样了?”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将她们如何,也不会再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沈云昭看着零五号,缓缓说道,“可是若是你不说了清楚,我这堂堂泠王府又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是你不在了,她们孤儿寡母,又多年不与外界接触,他们过不过得下去,可就不知道了,还是说,你希望你的孩子也成为一个像你一样的杀手?” 零五号听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没有出什么状况,舒了一口气,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缘缘和孩子便是他的全部,没了缘缘和孩子,他也绝不会独活。 但是,他希望缘缘好好的活着,因此,沈云昭后面的话,让零五号陷入了沉思,是啊,缘缘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孩子又还小,若是没了他,他们母子又该如何? 而一旁的慕容岁,听完沈云昭的话,也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沈云昭只是想告诉这杀手,没了他,他妻子孩子活不下去的道理啊!害得她白白暗自伤神一场,她还以为,这厮为了逼杀手就范,用这杀手的妻子孩子来威胁他呢!要是如此的话,那沈云昭这个人也太卑鄙无耻了!那她提出与沈云昭合作之事也就真的太蠢了。 不过,幸好,他不是。 慕容岁站起来看着沈云昭感谢一笑,似是在感谢他没有这样做,然后看向零五号,说道:“不妨我们谈笔交易如何?” 沈云昭挠了挠耳朵,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反正,和她谈交易一般人讨不到什么便宜,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此刻,他只能祝愿这杀手好运了。 零五号则给了慕容岁一抹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慕容岁一脸狡黠,缓缓说道:“你身陷于你的那个杀手组织当中,想必照顾他们母子也不是很方便吧!况且,时间久了,你的组织自然也会发现你的妻子和孩子,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和你的妻子必死无疑,而你的孩子十有八九被你的组织培养成杀手,从而成为你的接班人,这样的局面,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慕容岁顿了顿,给了零五号一刻钟的思考时间。 然后继续说道:“不妨你帮我们个忙,指证纳兰述派你来泠王府刺杀,而我们帮你让你脱离你的组织,让你和你妻子孩子一起长长久久,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如何?” 其实,零五号自己的内心刚刚也想过了这一点,可是他知道,魅影虽然销声匿迹了几十年,可这几十年来,魅影休养生息,其组织的规模远远超过了当初的魅影。 他若是答应了慕容岁,组织定然会知道他出卖了雇主之事,那么他便是会受到整个组织的通缉,到时候,那将会更麻烦。 第62章 祸从口出 说白了,他是对慕容岁的有所顾忌,更是不相信慕容岁能帮他瞒过魅影。 沈云昭一眼变看出了零五号的顾虑所在,眯着一双狐狸眼,缓缓开口道:“阁下可知道暗云阁?” 慕容岁一听到暗云阁,眉头微皱,这个暗云阁,她曾经听人提起过,据说其组织内以搜集天下情报为主,基本上天下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不出一日,便会被暗云阁收集而去,相当于古代的情报局互联网了。 而零五号听到了后,脸色微微一变,震惊中夹杂着些许期待,缓缓开口问道:“你是,暗云阁的人?” 若真是暗云阁的人,那便有希望了,况且看样子,眼前的男人不是小喽啰。 后来,这届零一号继位,暗云阁得知了他的要光复魅影的消息之后,便日日派人打压魅影,魅影从未在暗云阁手中讨到过一丝便宜,这就是为什么数月过去了,零一号才仅仅只能接到三单生意的缘故。 “你如何敢用整个暗云阁为我做担保?” 零五号还是有些犹豫,哆嗦着嘴唇问道。 沈云昭缓缓一笑,看着零五号,目光如炬,那种王者气息浑然天成,缓缓开口说道:“就凭是我一手创立的暗云阁!” 零五号听了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说道:“你是暗云阁的幕后主人,暗月?” 沈云昭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说道:“正是。” 慕容岁听完沈云昭的回答,满眼震惊的看向了沈云昭,这厮竟然是暗云阁的背后主人,不过,这厮莫不是有什么疾病? 之前查探儿童失踪案的时候,这厮干嘛不用暗云阁的力量?害的她累死累活查探了半天,最后也没什么好处。 “好!我答应你!” 零五号答应道,“但是。 无论最后我能不能活着,都请你们务必保护好缘缘和宏儿。” 慕容岁一阵感动,这杀手有情有义,也算是难得了。 待到与零五号达成一致之后,第二日,沈云昭便放出了消息。 说是泠王府昨晚倒霉遇到了刺客,听说,只是杀了一个胖和尚。 得到消息之后的纳兰述喜出望外,庆幸有皇额娘给他出主意,才有了今日沈云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沈云昭便悠哉悠哉的进了宫,将消息告知了皇后,皇后躺在贵妃椅上。 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总觉得一切来的太过方便。 然而,还未等到皇后想明白,沈云昭便将假方丈和零五号送去了刑部,将事情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刑部侍郎在沈云昭的“特殊关照”之下,答应先不声张此案,等到明日上早朝之时便向皇上奏明此事。 其实,沈云昭不这么“关照”,刑部侍郎也会先去向皇上奏明,让皇上定夺此案的。 毕竟此案牵扯到了尚书,尚书夫人以及尚书府二小姐,还有一个人人畏惧的四王爷。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太监用公鸭嗓喊道。 待到太监的话音刚落,刑部侍郎便站了出来说道:“陛下,臣有奏。” “讲。”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陛下!臣要参尚书和四王爷一本!” 刑部侍郎的声音有些颤抖,毕竟是参奏比自己高了两个品阶的官和一个王爷的,一个弄不好便是杀头大罪啊! 刑部侍郎的话音刚一落下,便感受到了来自于四王爷和尚书两道如剑一般的目光,仿佛是要将他刺穿一样。 刑部侍郎硬着头皮,努力忽略道这两道目光,将已经准备好了的奏折递给了太监,然后继续说道:“陛下,臣要奏尚书知女儿已经残废不上报。 尚书夫人知女儿清白已毁之后杀人灭口,企图掩盖罪证,四王爷明知这一切,却不上报,而是为了和尚书达到某种合作关系,竟然妄图要雇佣杀手刺杀人证!” 刑部侍郎强装着镇定。 将所有的罪证一次性说了个完。 “赵侍郎,但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讲,小心祸从口出啊!” 尚书惊讶于一个小小的侍郎怎会知道如此之多的事情,更惊讶于慕容念念被玷污杀人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为何一个区区的刑部侍郎会知道,所以,料定这刑部侍郎手上没有人证物证的。 可尚书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沈云昭告知的。 而纳兰述听到刑部侍郎如此说。 便立刻暴脾气上头,吼道:“赵侍郎,你休要血口喷人!” 而此刻的刑部侍郎看到尚书与四王爷都跳了脚,反到镇定了下来,按照沈云昭教给他的,缓缓的说道:“回禀皇上,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臣自然是不敢妄加断言的。 昨日,二王爷带给了下官两个人,一个是青云寺的方丈,据方丈交代,慕容念念与慕容岁曾经共同上山欺负,慕容念念让他帮忙,找一个傻子玷污慕容岁。 可是谁知慕容岁与慕容念念两人走错了房间,所以被玷污的人便成了慕容念念,第二日林翠与前去青云寺接姐妹二人之时,发现了慕容念念被人玷污以后,便直接将那人杀死。 埋在了青云寺的后山之中,而另一个人,则是已经销声匿迹多时的魅影的杀手,此次的任务就是杀了青云寺的方丈这个人,却不想被泠王抓了个正着。” “皇弟,当真是这样吗?” 皇上听完了刑部侍郎的话,看向沈云昭问道。 “是的,皇兄。” 沈云昭先是对着皇上行了一个礼,然后继续说道:“慕容念念不幸被玷污那次臣弟也碰巧在青云寺,出了这种事情。 臣弟觉得方丈鬼鬼祟祟的,甚是可疑,便带了回来进行审问,不成想却审问出了这些,后来牵扯的越来越多,臣弟唯恐事情压得久了,会出什么大乱子,便前来禀告。” “沈云昭,你休要假惺惺做好人!” 沈云昭的话音刚刚落,纳兰述便立刻说道,然后看着皇上,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说道:“父皇,慕容念念残废乃是沈云昭所为,还请父皇明察!” “来人,去尚书家中,看看慕容念念是否残疾!” 皇上吩咐道。 第63章 虎毒不食子 一听皇上如此说道,尚书和纳兰述的心里皆是“咯噔”一下,若是让皇上查出了慕容念念确实已成废人的消息。 那他们所做的一切便都毁了,特别纳兰述,此刻已经急红了眼。 侍卫已经出发了一刻钟,最多再半刻钟,便到了尚书家,到时候他可这就玩完了。 纳兰述越想越急,向来头脑简单的她,突然像是爆发了的一样,抽出一旁侍卫的宝剑,将剑直直的刺向了皇上。 皇上看到如此情景,冷冷的一笑,自己的儿子都要刺杀自己,到底为了什么?还是说,这是老天爷在报复他,提醒他不要忘了三十年前的事情。 同样还是在这样惊险的时刻,依旧是沈云昭挺身而出,挡住了纳兰述的剑。 如此一来,事情到底如何,皇上与朝臣自然也都看的明明白白。 看着已经被制服的纳兰述,皇上的眼神一冷,缓缓呢转过身了身,背对了诸位大臣,似乎是是要掩藏自己眼底的冰冷,却更像是隐藏自己处罚纳兰述时眼中的那份不舍。 所谓虎毒不食子啊,皇上也是俗人,也会心疼啊,可是无奈于身居高位,不得不为之啊。 “来人,四王爷犯上作乱,带下去终身监禁。” 随着皇上下达了处罚命令,四王爷立刻便喊道:“父皇饶命啊,饶命啊父皇,儿臣再也不敢了呀!” 可是,身居高位,自己的国法自己要遵,这种大义灭亲之举皇上已经经历了无数次,虽次次都心痛,次次都想放纵自己饶恕他们一次,可是却不能。 处理完了纳兰述,皇上冷眸一扫,看向了尚书,尚书此人老奸巨猾,他何尝不知,朝中有多少大臣,如尚书一样,对权利贪得无厌,却身居要职,他又何尝不知。 不是他不想做一个好皇帝,而是多年来辛辛苦苦维持了这么久的朝中局面,任他动了哪一方,其中必然有一方的势力会暴涨,朝中局面从此也将被打破。 那不仅仅是给了朝中具有狼子野心之人可乘之机,而且朝中一旦出现了动乱,更是给了邻国攻打大南国的机会。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此时若是动了尚书,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 因此,皇上思虑良久以后,转过身说道:“尚书本不知其夫人慕容林氏与其女慕容念念之事,可宽宥其罪,但后因与皇家婚事良近,慕容念念却却已身残,知情不报,虽情有可原,但也要治其欺瞒之罪,罚俸一年,禁足尚书府七日。 但慕容林氏杀人之罪不可免,即刻押解至刑部,秋后处斩,其女慕容念念身残,不作惩罚!其女慕容岁与泠王按计划完婚。” 皇上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沈云昭,就属他和自己是最为相似,同是年幼是丧母,在这皇宫大内中隐忍长大,而他长大后的他却这般沉稳,走了不少弯路,这个沈云昭总是一副事事无所谓的模样,就连他也差点背骗了过去,现在看来这个皇弟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必要达到目的啊!是块做皇帝的料啊,皇帝朝着沈云昭暗暗的点了点头。 “臣谢主隆恩!” 尚书听完皇上的话,立刻下跪说道,确实,皇上对于尚书府惩罚算是轻的了,而尚书将这一切都归功于了慕容岁与沈云昭的婚事。 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这一切经过的大王爷纳兰墨将皇帝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那满意的表情,是皇上对泠王认可的表情吗? 之前化名纳兰墨所收集的线索无不显示皇帝有偏心泠王的意思。 如果二皇子的落马,他可以认做是老二触及了沈云昭的底线慕容冉,那老四的落马,若是他还是如此认为沈云昭的话,那基本是不可能。 两人皆是沈云昭拉下马的,若是此刻再说沈云昭对皇位之争没有任何兴趣的话,鬼才相信! 纳兰述落马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如今朝中的形势更加明显,大王爷纳兰墨经历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的传言以后一直处于不温不热的状态,而向来看似云淡风轻,不争气不抢的泠王沈云昭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且两次舍命救了皇上,看皇上的态度,似乎对现在的泠王很是满意,因此,朝中势力也很快分为两个党派,一个是以拥护纳兰墨为主稳重派,另一个则是以拥护沈云昭为主的崭露派。 两派势力势同水火,争的难分难舍。 而此刻的皇后宫中,皇后得知了纳兰述已经被皇上终身监禁的消息,身子立刻便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目光逐渐变得凶狠,她真是恨当初没将沈云昭那个小贱种掐死,如今竟成了她儿子登上皇位最大的绊脚石。 皇后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死死的攥紧,连指甲陷进了肉里也没有感觉,沈云昭,你给我等着! “娘娘,如今我们可该如何是好?” 皇后身边的心腹苏麽麽开口问道,苏麽麽的老眼里满是算计的精光。 苏麽麽是皇后还是女儿时便伺候在她身边的,后来皇后入了皇宫,苏麽麽便跟了过来,看着皇后一步步从一个嫔位到了妃位,再到贵妃,再到如今的皇后,苏麽麽跟在身边,看尽了宫中的明争暗斗,手段自然也是不少的。 皇后那如同毒蛇一般冷冰冰的眼眸,此刻正远远地注视着未知的方向,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意味。她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与沈云凌合作!" 苏麽麽敏锐地察觉到皇后的小心思,她似乎在计划利用纳兰墨来搞垮沈云昭,然后再借此机会一举扳倒纳兰墨,如此一来,纳兰述便能毫无阻碍地登上皇位。 然而,苏麽麽也担忧地提出:"可是娘娘,大王爷未必会愿意与我们合作啊!" 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缓缓地回答:"不会的,纳兰墨一定会与我们合作。 纳兰尚与述儿的双双落马与沈云昭脱不了干系,纳兰墨并非傻子,他必定会察觉到沈云昭的真正面目。 如今的他,与我们一样,对沈云昭知之甚少,与我们合作对他来说是最佳的选择。" “那奴婢这就派人前去大王爷府,让大王爷进宫?” 苏麽麽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第64章 好办法 皇后朝着她点了点头之后,苏麽麽便退了下去。 可皇后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宋将军府已经完全死心塌地的站在了纳兰墨这边,更没有想到,宋玉儿的手中还掌握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纳兰墨下朝之后,便带着自己的谋士与宋将军一道而行,直接去了宋将军府上。 “大王爷,泠王如此做,其争夺皇位之心已经必显无疑。” 宋将军抚着胡须,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如今的局势对我们可甚是不利啊,大王爷!” 纳兰墨听了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不错。 但纳兰述被拉下马,皇后那厢定然也是焦急万分,不妨我们趁此机会,联合皇后,一举击垮沈云昭,你们以为如何?” “不可!” 纳兰墨的话音刚落,他的谋士便立刻出声反驳道:“大王爷,四王爷一倒,任凭皇后怎么折腾都不会有翻身的希望。 可若是联合皇后,皇后定然会提出让你保住四王爷的要求,若是四王爷再翻了身,皇后的一盘死局可就算是有了活路了啊! 如若不出下官所料,皇后定然已经派人去了大王爷您的府上,与您洽谈合作之事!” “下官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宋将军听了之后也认同了谋士的话,“虽然现在我们的路不太好走,但是毕竟局势已经明朗,尚可有与泠王奋力一搏的可能。 可若是联合了皇后娘娘,那势必会将已经落马的四王爷牵扯进来,如此一来,又回到了最初局势混乱的地步,我等才是进也不是,推也不是啊!” “不错。 大王爷。 下官也是这个意思。” 谋士也赞同道。 纳兰墨听了两位的话之后,陷入了沉思,良久,说道:“可如今,我们对沈云昭背后究竟有多少势力根本一无所知。 如若真如将军所说,我们真到了奋力一搏的那一步,倘若沈云昭背后的势力我们根本无法抗衡,我们到时又该如何是好?” 纳兰墨的话让宋将军和谋士同时陷入了沉思,确实,之前的沈云昭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任谁也不会想到沈云昭那样一个浪荡子竟然会存在夺位之心。 因此,他们对沈云昭都未曾有过防备,从来也没有调查过沈云昭,经历了纳兰尚落马与四王爷落马之事,他们才察觉到了沈云昭逐渐显现出来的夺位之心,可是为时已晚。 “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随着一个轻柔的声音插入,宋玉儿一身粉蝶衣,款款出现在众人眼前,“参见大王爷,拜见爹爹,秦大人。” 宋玉儿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之后,微微抬眼,看向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未来夫君大王爷。 曾经的她,无比羡慕慕容岁,因为从她见到大王爷纳兰墨的第一面起,便对纳兰墨产生了深深的爱慕之意,可无奈,慕容岁生得好,生下来便与她梦寐以求的爱人有了婚约。 不过,现在好在她深深的情意总算是感动了老天爷,对她有所眷顾,她终于能够嫁给自己的心爱之人了。 “玉儿,别胡闹,快下去。” 宋将军以为宋玉儿不过就是女儿家家的小打小闹,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便斥责道。 宋玉儿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正要反驳,纳兰墨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宋将军,无妨,还是让宋小姐说说看吧!” 纳兰墨的容貌算不上绝世,没有沈云昭的妖孽,没有零五号的绝美,但是却是丰神俊朗的翩翩佳公子模样,很容易让情窦初开的少女着迷。 他这微微一笑,小的宋玉儿心里小鹿乱撞,脸色微微发红,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玉儿?” 纳兰墨说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宋玉儿的身上,可谁知,宋玉儿竟然看着纳兰墨微微出了神,宋将军自然是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只得出声叫道。 听到来自于父亲的呼唤,宋玉儿的思绪逐渐被拽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宋玉儿的俏脸更红了,不过她也很快化解尴尬道:“不知诸位可知,慕容岁已经有了一个女儿?” 宋玉儿此话一出,宛如平地一声惊雷,让三个男人同时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宋玉儿的嘴角露出一抹算计的笑容,继续往后说道:“此事也是机缘巧合。 那日我在街上之时无意之间给了一个迷路的孩子引路,后来得知这孩子竟然是慕容岁的女儿,我是亲耳听到那孩子唤慕容岁一声娘亲的。 而那孩子看起来,应该是有五岁左右的样子。” 宋玉儿稍作了了解释。 其实,她故意将此事瞒了父母这么久,却在此时将这事说了出来,她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母亲因为慕容岁五年前的事情,一直觉得她没有照顾好慕容岁,对不住自己死去的姐姐,对慕容岁也心怀愧. 而父亲在这件事情之上,向来又都是依着母亲,若是让母亲得知慕容岁有了儿子的事情,怕是不但不会利用这件事做做文章,反倒应该会替慕容岁养儿子吧! 因此,她将此事压抑在心头良久,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好让慕容岁永远也翻不了身。 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若是让大皇子知道,他为了争夺皇位,定然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这样一来,不但慕容岁的名声会彻底毁掉,还会促进她和这位大皇子之间的感情,真是两全其美。 而三个男人在听完她叙述之后,神情各异,内心深处各自开始了盘算。 宋将军脸色微微发白,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夫人。若是夫人知道了此事,定然会帮着她姐姐的女儿,如若在平常,他也定然会依着自己的夫人。 可如今在非常时期暂且不说,玉儿将此事当着大王爷的面儿说了出来,大王爷为了争夺皇位。 定然会借着此事用来压倒泠王,现如今,他就算是也想帮着夫人,也是帮不了了啊!宋将军一时便犯了难。 而大王爷的谋士,在听完宋玉儿的话之后,一下子便想到了将此事宣扬出去以后的各种可能。 第65章 恳求立储 第一种便是这孩子若是泠王的,而孩子现如今已经五岁,现在将此事宣扬出去,泠王定然会受到一定的影响,第二种便是这孩子不是泠王的,若是如此,那就要看泠王怎么说了。 若是认了这孩子,那便与第一种造成的结果大致相同,若是泠王不认这孩子,那慕容岁也就毁了,泠王与尚书府的婚约也就将不复存在,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们都是百里利而无一害,谋士像狐狸一般的点了点头。 而纳兰墨在听到慕容岁的这个名字时,心跳有一瞬间的漏拍,自那日生辰宴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可是她的身影,却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那如王者般睥睨天下的气场,那干净利落而又果断的出手,每一个场景都会令他着迷,当父皇下旨的时候,他的心中那一丝丝的微痛,他便知道,他心动了,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得知了这个消息,若是能一举击垮沈云昭,那他也会重新拥有她,想到这里,纳兰墨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如此甚好,多谢小姐相告。” 纳兰墨正要说什么,他的谋士却一句话直接截断了他所要说的话,欲要告辞。 纳兰墨虽然不解谋士的做法,却对谋士有绝对的信任,相信他如此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谋士和纳兰墨回到大王爷府,果然如谋士所说,皇后身边的苏麽麽已经在府门口等待了。 纳兰墨谋士相视一笑,纳兰墨便掀开了车帘,连下车也不下车,笑着看着苏麽麽说道:“苏麽麽,皇额娘可安好?” 苏麽麽看到纳兰墨竟然连马车也不下,心里暗暗沉了几分,但依旧笑脸相迎,对着纳兰墨行了一个礼之后,说道:“娘娘还好,只是娘娘说甚是想念大王爷您,想让您进宫一叙。” 苏麽麽说完,一脸神秘地看向了纳兰墨。 皇后与纳兰墨向来没什么来往,如今纳兰述一出了事,皇后便找上门来,不用想也知道。 皇后定然是要找他联合,一起对付沈云昭的。 “今日本王爷还有事要忙,你回禀皇额娘,本王爷择日便去看她。” 说完,便放下了车帘,让车夫赶着马车从一旁的侧门直接进去。 苏麽麽在身后狠狠的啐了一口,便离开了。 纳兰墨和谋士进入府内之后。 便继续了刚刚在宋府未商讨完的话题。 “你刚刚为何不当着宋将军的面将话说完?” 纳兰墨看着谋士,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谋士微微一笑,继而说道:“大王爷您应该知道,宋将军的夫人与那慕容岁的母亲是亲姐妹吧!” 纳兰墨微微点了点头,谋士又继续说道:“当年,慕容岁的母亲刚刚过世,宋将军的夫人大闹尚书府,自此之后,尚书府与宋将军府算是结下了梁子。 但是据下官所知,宋将军一家对于慕容岁,却是极好的,甚至都比对宋玉儿都要好,特别是宋将军的夫人,一直对慕容岁都心存愧疚,宋将军惧内的事情在朝中又是人尽皆知。 若是当着宋将军的面说了我们的计划,下官唯恐宋将军会告诉宋夫人,宋夫人为了慕容岁,定然会阻止宋将军,下官这样做,也是为了防止宋夫人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纳兰墨听了谋士的话,点了点头,接着谋士的话说道:“那么我们此次的行动便避开宋将军吧!现在情况紧急,尽快让人将消息散播出去吧!” 然而,谋士听了却摇了摇头说道:“大王爷,不可。现在还非最佳时机。” 纳兰墨眉毛一挑,看向谋士,问道:“哦?那依大人之见,什么时候便才是最佳的时机呢?” “如今皇上对于立储之事尚未有一个确定的定论,如今将此消息散播出去的话,对于泠王也不过是一个夺位之路上的小石子罢了,也会给泠王一定的时间应对此事。” 谋士摸着胡须说道,“正如大王爷您所说,我们对于泠王的背后势力知之甚少,因此不到了必须与之一搏的时候,我们定然不会如此做。 而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一举成功若是不能一举成功,我们做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劳而已,还会让泠王有了理由打压我们,又何必这样做呢?” 纳兰墨目光望向远方,没错,做得越多错的越多,与其不能一招致命,便不如不做,可是。 他也不得不担忧道:“如今,父皇立储在即,若是在此之前,我们一直找不到一举击垮沈云昭的最佳时机,那岂不是也让沈云昭捡了便宜。” 谋士神秘一笑,说道:“我们必须让皇上说出准确的立储时间,如此,我们便有了最好的时机。” “让父皇说出立储的时间?”纳兰墨眉头微皱,有些不解地琢磨着谋士的话。 谋士一脸自信地说道:“此计甚妙!倘若皇上公开立储时间,我们便可趁立储临近之际,散播慕容岁有子的消息。 届时,无论泠王如何挣扎,都难以避开其影响,甚至可能无暇应对。而皇上在权衡利弊之下,或许只能选择立大王爷您为储君。” 纳兰墨听后略作思考,点头表示认同:“此计可行。明早朝上,我会向父皇施压,尽力让他公开立储时间。” 谋士恭敬答道:“大王爷英明神武,我等必将全力以赴,倘若皇上不给出明确答复,我等必将长跪宫门,恳求立储的消息。” 谋士说道。 纳兰墨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而此刻,从纳兰墨府中离开的苏麽麽已经回到了皇后的宫中。 “娘娘,大王爷他…他说他有要事,改日再来。” 苏麽麽自然是明白这话的意思的,因此说起话来也有些吞吞吐吐。 皇后听了苏麽麽这话,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有些不太相信地重复了一遍:“改日再来?” “是,大王爷确实是这样说的。” 苏麽麽一边观察着皇后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回道。 皇后“嘭”的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苏麽麽也跟着身子一颤,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怕皇后会迁怒于她。 第66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皇后藏在凤袍之下的手一瞬间攥紧,目光也随之变得如同毒蛇一般,肯定的说道:“纳兰墨如此便拒绝了我的相邀。 要么是他不想做皇上了,要么就是他手中有了能对付沈云昭的消息或办法。然而,我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此时的苏麽麽却不敢接皇后的话,皇后的狠辣她太了解了,若是她此刻一句话说错,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苏麽麽也正是靠着这些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小心翼翼才能在皇宫中活到现在。 良久,皇后红唇轻启,冷冰冰的说道:“既然纳兰墨不愿与我们联合,那我们也只能想办法自救了!去,给皇上传话,说我受不了打击,在宫中上吊了。” “是。” 苏麽麽答完,便退了下去。 御书房门外。 “三公公,我求求你了,您就让我进去吧!再不见到皇上,皇后可真的要出了大事了!” 苏麽麽看着三儿,哀求道。 “苏麽麽,不是我不让您进呐!御书房重地,宫中女眷一概禁止入内,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我怎敢坏了老祖宗的规矩啊!” 三儿一脸嬉笑的说道。 “可是皇后娘娘她…”苏麽麽话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改口说道:“那就劳烦三公公您给通报一声。” “这…”三儿眼珠子骨碌一转,继续说道:“可是皇上他在和大臣们议事,此刻也是不太方便啊!” 其实也不是三儿故意为难苏麽麽,而是那日四王爷被监禁以后,皇上就吩咐过,凡是皇后宫中之人求见,一律拦住。 苏麽麽在深宫这么多年。 三儿一说这话,她便知晓了定然是个皇上有所吩咐过,不然三儿也不会为难皇后宫中之人。 苏麽麽一瞬间便满脸焦急的跪了下去,哀求道:“三公公,我求您了!就劳您通报一声啊!不然皇后娘娘真的就没了性命啊!” 三儿以为是苏麽麽故意将话说的这么重,便也跪了下去,说道:“哎呦,苏麽麽,您是宫里老人,您给我下跪这不是折我的寿嘛! 我也求您了,您就别为难我了!皇上他真的在议事啊,不然您晚点再来。” 苏麽麽一看此计不成,又看到三儿也跪在了地上,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站起身来,朝着御书房内冲去。 三儿也是个机灵的,瞬间便也反应了过来,大叫道:“拦住她!快拦住她!御书房重地,后宫女眷不得入内啊!快拦住她!” 一群小太监也反应过来,集体拉住了苏麽麽,苏麽麽也是拼了命,今日非要见到皇上的,倘若她今日没将皇上带去了皇后宫中,皇后怕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命吧! “三公公,求您了!你别拦我了!皇上再不过去的话,皇后娘娘真的会丧命啊!” 苏麽麽大叫道。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突然,随着“嘭”的一声茶杯摔碎的声音,皇上实在是受不了外面的争吵,怒声道:“门外何人喧哗!” 龙颜发怒,外面的一阵惊恐,瞬间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她…她上吊自杀,任凭奴婢怎么劝也劝不下来,奴婢求皇上前去看看皇后娘娘!” 苏麽麽着急而又惊恐的说道。 三儿看过的这些后宫争宠的手段多了去了,心中却一阵嘀咕,皇后若是真的上吊,你还能在这里?有你在这闹的这一会儿,皇后的尸体怕是都要凉了吧! 可是三儿再清楚,他也不能说啊!得让皇上自个看清楚啊,可奈何皇上在女人的事情上向来都是糊里糊涂的,也不知他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可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啊! 皇上在御书房内抚了抚额,最后不得不站起来,走出御书房,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说道:“摆驾,去皇后宫中!” 苏麽麽一听,心中大喜,待皇上走了以后,赶紧小跑回了皇后宫中报信。 此刻的皇后宫中的房梁之上,已经悬好了一道白绫,皇后已经站在了下面的凳子之上。 “娘娘,来了来了,皇上已经在前来的路上了!” 苏麽麽回到皇后宫中之后,边朝着外面看去,边着急的对皇后说道。 皇后一身白衣,一脸素颜略显憔悴,头发全部散了下来,给人一种无尽的苍凉之感。 听到苏麽麽的话之后,一瞬间,眼角清泪两行,头挂上了白绫,速度堪比现代演员。 而苏麽麽则抱住了皇后的小腿,哭喊着:“娘娘,您别想不开呀!你快下来吧!娘娘啊!” 待到皇上缓步走近,苏麽麽迅速向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皇后心领神会,娴熟地双目紧闭,双脚一蹬,巧妙地将脚下的凳子推开,整个人悬挂在白绫之上,这一幕与皇后的华美装束相映生辉,令人感到一股异样的诡异气氛。 皇上一进房间,便看到皇后已然悬挂在白绫之上,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转为疑惑,他大喊一声:“皇后,你这是干什么?” 他急忙上前,将皇后从白绫上小心翼翼地抱下。 这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一旁的三儿只能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嘀咕道:“这戏演得真是绝了!” 而皇上对此行为,多年来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剧情的执着,旁观者看来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而苏麽麽则跪在一旁不断地抽搐着。 “皇后,皇后,醒醒。” 皇上将皇后从白绫之上抱了下来以后,一边轻轻拍打着皇后的脸,一个边轻轻摇晃着皇后的身子。 皇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角还有那未干的泪痕,有气无力地说道:“皇上,您来看臣妾了。” 说完,又是一行泪流了下来。 “来人,传太医。” 皇上看到皇后幽幽转醒后,赶紧吩咐道,又转头对着皇后说道:“皇后啊,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慢慢商量啊。” 皇上说着,将皇后扶了起来。 皇后任由皇上将她扶起,默而不语,只是脸上的两行清泪一直挂在脸上。 皇上独自一人说了许久,皇后这才说了第一句话,“皇上,述儿他……” 第67章 立储之事 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便看到皇上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皇后的便也戛然而止了。 “他仗着自己是王爷,在朝中结党营私,为了夺权,竟然连朕给他赐婚的妻子被玷污已成废人的事情都瞒着,甚至还要瞒着朕!皇后还是不要替他求情了!” 皇上此时的话语间充满了冰冷。 听了皇上的话,皇后的眼泪也瞬间止住了,纵然皇上将话说得如此决绝,她还是直接跪了下去,打起了感情牌,“皇上,臣妾知道述儿他自身有错,可是述儿他毕竟是臣妾唯一的孩子,请皇上念在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上。 就饶过述儿这一次吧!” 皇后紧紧抓住了皇上的衣袖。 皇上站起身来,冷冷一甩袖子,说道:“纵使朕能饶恕他对朕的所作所为,但他竟然买凶杀人,竟然杀到了泠王的府上,这一点朕又该如何饶恕他?王爷犯法,比庶民重罚十倍,朕必须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可是皇上,他是臣妾唯一的孩子啊!” 皇后嘶声竭力地哭喊道。 “墨儿也是你的孩子!” 皇上直接怒吼道,“身为皇后,应以打理后宫为己任,视所有王爷公主为己出,这一点难道还要朕教你吗?尚儿出事之时怎么不见你闹,为尚儿求情! 如今述儿一出事你就要死要活,哪一点还有皇后的样子?他们也都是朕的孩子,朕又何尝不心痛?可是朕要对天下人负责,若是你还是要为述儿求情的话,话就不必说了!” 说完,皇上起身便要离了开。 皇后跪在地上,对着皇上的背影喊道:“皇上……” 皇上微微顿足,皇后内心惊喜,以为皇上有了改观,却没有想到,皇上这一顿足,让她为纳兰述谋划的以后也就此停顿可下去。 皇上走了两步以后,眼神突然瞟到了刚刚被奴才们收拾下来的那条白绫,又联想到自己从来到皇后宫中以后,皇后说的一切都是为纳兰述求情,突然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了出来,莫不是皇后只是演了场戏? 皇上想着,手不自觉的拿起了那条白绫,皇后看到皇上拿起了白绫,心下微微一顿。 白绫的中间有一道快要断裂的地方,一看便知是用剪刀剪的。 皇上看到这,眼神一瞬间变冷,转头看向皇后说道:“朕以为你是个深明大义之人,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逆子,如此欺瞒,用生命威胁朕!是把朕当傻子戏耍吗?哼!” 皇上冷冷的将手中的白绫摔在了地上,扭过头转身便走,边走边说道:“下次要做戏,就做得真些!皇后有失德行,从此禁足在朝德宫,不可踏出半步!” 皇上的话说完,人也彻底离开了。 只留皇后不断地在身后哭喊:“皇上,皇上,臣妾知错了!” 金碧辉煌的朝德宫仿佛瞬间失了颜色一般,皇后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以后朝德宫便形同冷宫一般,她这个皇后以后也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纳兰述落马,皇后被禁,皇后一党也算是彻底的倒台了。 某日早朝之上。 “皇上,如今邻国蠢蠢欲动,而立储之事又尚未有一个定论,如此下去,朝中人心不稳,若是因此而有了内患,邻国必会开犯,到时候内忧外患。 于我朝无利啊皇上!所以,臣恳请皇上,尽快立储!” 纳兰墨的某一党羽,张大人说道。 皇上扶额,如今朝中的局势他自然是知晓的,他有心立沈云昭为储君,可毕竟之前沈云昭给人一副浪荡公子的印象,劣迹斑斑,现在立了他为储君,朝中以纳兰墨为首的一众党羽定然不会同意,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大南国可才是真正的内忧外患了!因此,他是想要寻一个让沈云昭立功的机会,那时立沈云昭为储君,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张爱卿先起来吧,立储之事容朕再想想!” 皇上说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沈云昭的另一党羽李大人也跪了出来说道:“皇上,立储之事迫在眉睫,不容刻缓,还请皇上立刻下令!” “请皇上下令!” 李大人的话音刚落,纳兰墨一众党羽都跪了下去。 沈云昭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了纳兰墨一眼,看今日之事,定然是出自纳兰墨之手,只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皇上一看这架势,前几日刚刚经历了皇后以命相逼,今日又遇众朝臣相逼,这年头皇上真是不好当啊,一瞬间皇上也怒了,“你们这是要逼朕吗?” “臣等不敢稍有怠慢,立储之事关乎国运兴衰,实乃为国着想,望皇上明察秋毫,给予我等明确之断言!”张大人的话语铿锵有力,有体有面,彰显出其忠诚与担当。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一众大臣,面露难色,毕竟如此众多的大臣,若一一予以罢免,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他来回在龙椅前踱步,心中盘算着,立储之事刻不容缓,若与邻国开战,无储君坐镇,恐军心不稳。 “皇上,纳兰墨的谋士已言明,张大人所言非虚,实乃为国运着想。恳请皇上赐予一个确定的立储时间,以安定朝堂。” 听到皇上犹豫不决,这位纳兰墨的谋士适时站了出来,话语中充满了恳切。 皇上面露决断之色,站在龙椅前深思熟虑。立储之事,确实迫在眉睫。若不尽快决定,今日这场早朝恐怕都难以收场。 思虑再三,皇上终于开口道:“也罢!如今,两位王爷大婚在即,立储之事等两位王爷完婚之后定然给众爱卿一个结论!” 皇上重新坐回了龙椅。 “皇上圣明!” 此时的尚书府。 尚书已经在家赋闲了五日有余,也不知朝中形势如何。 但是他却深深的知晓,皇上定然已经收了他手中的大部分权势,不然就算他在家中赋闲,定然也不会无一人前来拜访。 林翠与早已被收押进了牢房,只能等死,而如同废人一般的慕容念念没了母亲的庇佑,终日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整个房间都散发着一股恶臭。 第68章 您在哪里 经历了纳兰述一事之后,尚书府前门庭若市的情形早已不存在,空旷的门口略显冷清。 再过五日便是慕容岁与沈云昭成婚之日了,慕容岁觉着,这身体原主的母亲怎么着也是尚书府的人,这尚书府怎么着也是这原主的家,嫁人她还是要从尚书府嫁出去的。 于是,已经在沈云昭府上住了几日的慕容岁今日带着慕容冉大摇大摆地回了尚书府。 慕容岁还没有走近前厅,尚书隔得老远便看出了是慕容岁的身影,远远地便喊道:“岁儿,你这几日都在哪里了?为父可是担心死了!” 尚书这句担心可是真真的担心了,毕竟现在他也就慕容岁一个女儿能嫁进皇家了,若是慕容岁再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尚书府可能真就再无翻身之日喽! 慕容岁拉着慕容冉,身后跟着冉冉,两人一宠直接忽略了已经走出了前厅迎接他们的尚书,直接开走入前厅,坐了下来。 尚书老脸一顿,略显尴尬,已经伸出想要拉慕容岁的手又默默缩了回去,跟在冉冉的后面进入了前厅。 “劳您挂心,我很好,我儿子也很好!” 慕容岁弯起一抹邪魅的笑,看到尚书和尚书府如今这幅模样,她也就放心了。 之所以还留着尚书,守着这座冷冷清清的宅院,只不过是为了保存住原主与原主娘亲的记忆罢了! 慕容岁此时也不怕尚书知道慕容冉是她的亲生儿子了,尚书府如今这幅模样,尚书必然是将一切翻身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即使知道了慕容冉是她的女儿,定然也不会出去说。 “什么!” 尚书一时间被慕容岁所说的“女儿”弄的有些发蒙,“你的女儿?你哪来的女儿?岁儿莫要与为父开玩笑了!” 尚书倪了一眼慕容冉,心中隐隐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慕容岁给了尚书一个白眼,说道:“尚书可真会开玩笑,明明对您说了实话,您却要当做我是开玩笑,站在你眼前的不就是我的女儿吗?怎么?我女儿与我长得不像吗?” 慕容冉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单纯而又无辜,帮着腔说道:“娘亲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冉冉是第一大美男,冉冉自然是与娘亲长得最像的呢!” 尚书听了慕容冉无厘头的话语,神情一顿,头部突然传来一阵眩晕感,身子险些倒了下去,尚书府可再受不了任何打击了啊! 可偏偏此时,慕容岁又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哦!对我忘了告诉您老人家了,这个孩子叫冉冉,我取的,他姓沈!” 慕容岁这一句话,直接将尚书所有的心里防线彻底击垮,撑着软弱的身子,眼神一凌,对着还在前厅的下人说道:“全部都下去!” 说完,整个人便瘫坐了椅子上,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待到下人都下去了以后,尚书有转头对着慕容岁说道:“岁儿,你怎可如此糊涂?” “呵?我糊涂?听您这意思,是我的错了?” 慕容岁一双冰冷的双眼看向尚书,看得尚书一阵发抖。 可尚书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便继续说道:“五年前,你与人私奔也就罢了,又怎可留下这个孩子!如今回来,又怎能将这孩子带了回来!” 慕容冉虽然小,可是他自小便知道他和别人不一样,因为他没有爹爹,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这个老头子没有那些人说话那么难听,可是,他听出来了,这老头子也是嫌弃他的,觉得娘亲不应该带着他! 慕容冉最不爱听的就是这话,于是立刻便怒了,说道:“你这遭老头子,我娘亲怎么就不能带着我了?娘亲说了,孩子是父母的天使,娘亲最应该带的就是我!” 慕容冉说话是毫不客气,因为娘亲教过他,人是要尊老爱幼,但是不能愚蠢地遵循这个道理,因为尊老爱幼是同样是建立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之上的,若是老人没有做到这一点,便也是没有德行的老人,不需要对他客气的。 慕容岁听了女儿自恋的话语,刚刚喝着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心里默默给女儿点赞道:女儿,强! 然后双手环胸,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说道:“冉冉,娘亲教过你什么?愤怒的时候要怎么样?” 慕容冉立刻露出了微笑说道:“要微笑,越是生气就越是要微笑,因为冲动是魔鬼,只有微笑才能让人保持头脑冷静。” “对嘛!这才是娘亲的乖女儿!” 慕容岁捏了一下女儿的小脸蛋,宠溺的说道。 尚书听了母子俩之间的对话,这才从慕容岁有了一个五岁大女儿之中缓过神来。 “岁儿,你需先将这孩子送至外边,暂避风头,待我与泠王婚事结束之后,我们再作商议。” 尚书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这孩子远离了慕容岁的身边,便能给他制造下手的机会。 慕容岁自然明白尚书心中的盘算,轻蔑一笑,反问道:“我为何要听你的?”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屑。 尚书威严受到挑战,连续两次,心中早已怒火中烧。猛然间拍击桌面,声音震耳欲聋:“就凭我是你的父亲!” “呵!父亲?”尚书的话音刚落,慕容岁便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她眼神冰冷,看向尚书说道,“那么,请问我的父亲,五年前,我被那对母女陷害的事情,你知道吗? 毒打时又在哪里?被扔在乱葬岗奄奄一息之时您又在哪里!遭人强暴之时您又在哪里?怀着孩子又遭那母女俩派人追杀之时您又在哪里? 哦,对了,你忙着和我断绝关系,忙着将我从族谱中除名不是吗?你所做的这一切,又哪里对得上父亲二字!” 尚书被慕容岁这一连串的发问问得哑口无言,说实话,他确实不知慕容岁是遭了那那母女俩陷害的,当时慕容岁已经快要嫁给了大王爷,他是定然不希望慕容岁出事的。 第69章 立沈云昭为储君 可是没成想,慕容岁竟然在大婚前一夜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慕容岁与人私奔,而且外面将慕容岁与人私奔一事传得是沸沸扬扬,有声有色,他为了保全尚书府,便对外界宣布与慕容岁断绝关系。 可他是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母女俩啊,他也知道林翠与与慕容念念有些小聪明,爱耍一些小心机,但没想到这母女俩已如此大胆。 看到尚书不说话,慕容岁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慕容念念的事情,是我做的,尚书府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只为了讨回我当年的公道!” “你!” 慕容岁这一句话。 直接将尚书的思绪拉了回来,并令他一震,“你个逆女!尚书府倒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 尚书的怒气一下子升腾了起来! 慕容岁嘴角微弯,霸气地说道:“没有好处!但是我开心!” 尚书听慕容岁这句话,更加生气了,猛地一拍桌子,说道:“你个逆女!来人,给我绑了下去!” 慕容岁听了这话,不但没有反抗。 也不着急,任由下人将她捆绑,待到下人快要绑完了,才缓缓的说道:“我来之时可是告知了泠王,我和冉冉这几日会待在尚书府,哪儿也不去的,若是我有了闪失,泠王那里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一听到“泠王”,尚书这才冷静下来,想到了慕容岁与泠王的婚事。 又无可奈何地对着下人摆了摆手。 让下人给慕容岁松绑。 慕容岁被松绑后,拉着慕容冉便朝着门外走去,一只脚刚刚踏出门槛,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眸下垂,纤长而又浓密的眼睫毛将眼中的所有情绪都遮住,唯有浑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悲凉之感,说道:“若是让我查到我娘亲当年的死与你有关,呵呵……” 慕容岁故意留下了后半句话,然后便离开了,慕容冉感受到娘亲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凉之感,保持着安静。 而尚书在听到慕容岁说“娘亲的死”这几个字眼之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蠕动了几下,不知想着什么…… 沈云昭回到府中,看到了沈玉阳独自一人在荡秋千,便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儿子,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说道:“玉阳,怎么独自一人,冉冉和你娘……岁姨呢?” 沈云昭下意识便想问,你娘亲呢?后来话说到一半,便意识到只有自己一人知道慕容岁是玉阳的亲娘,便又临时改了口风。 玉阳眨巴着大眼睛,也没有过多的怀疑,说道:“岁姨说了,说新婚前五天,新娘子不能见丈夫。 所以她让我转告爹爹,她回尚书府待嫁去了。” 沈云昭听了慕容冉的话,好笑地摇了摇头,嘀咕道:她倒是个懂规矩的,只不过至于这么早吗? 慕容冉也并没有听清自家爹爹说了什么,便自顾自发问道:“爹爹,岁姨真的会嫁过来吗?那她以后是不是就是玉阳的娘亲了呢?那冉冉妹妹以后是不是也是玉阳的亲妹妹了呢?” 沈云昭宠溺的看着沈玉阳天真的模样,他知道玉阳向来沉默寡言,并不是玉阳有多老成,而是如同小时候的他一样,没有了娘亲,便总觉得不会有人关心在意自己的想法,长此下去,便觉得自己说不说话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因此,都养成将事情压在心底的感觉。 虽然他对玉阳极为宠爱,甚至对冉冉付出了双倍的爱,可是毕竟不是来自于母亲的爱,再多也是无用。 看着这样的冉冉,又不禁想到冉冉,也不知她是怎么教冉冉的,冉冉没有父亲,却看着比玉阳快乐开心许多,也不似玉阳一般,什么事儿都往心里藏,有或许是他还有真正的了解冉冉的内心吧! 沈云昭想着,苦涩地摇了摇头。 而沈玉阳,却将沈云昭的这一摇头,当成了对她的话的否定,神情瞬间低落了下去,说道:“所以,爹爹还是不会与岁姨成亲是吗?岁姨也不会变成玉阳的娘亲是吗?” 沈云昭这才意识到玉阳可能是误会了,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顶说道:“傻小子,她一直都是你的娘亲。” 沈玉阳自然是没有听懂沈云昭这句话里的深意,只是关心沈云昭和慕容岁到底会不会成亲,但是听了沈云昭这话的沈玉阳,眼里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看着沈云昭,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所以,爹爹过几日便会与岁姨成亲对吗?” 沈云昭在慕容冉殷切希望的小目光里点了点头。 得到了沈云昭肯定的回答,玉阳脸上露出了一抹难得笑容,露出了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甚是可爱,又继续问道:“那我们以后都会和岁姨还有冉冉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沈云昭将沈玉阳轻轻地放下,宠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玉阳,你放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就像一家人一样。” 沈玉阳听到这句话后,原本平静的小脸瞬间泛起一阵红晕,一蹦三跳,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激动表情。她纯真的笑容和欢快的身影,让沈云昭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欣慰之情。 在大王爷府内,这个令人瞩目的时刻已经来临。 此刻,已经得知皇帝会在不久的将来立沈昭云为储君的消息,让大王爷纳兰墨和他的谋士们欣喜若狂,仿佛他们已经登上了权力的巅峰。 “大王爷,那么我明天就散布这个消息如何?”谋士抚摸着长须,转头向纳兰墨问道。 纳兰墨此时却并不着急,摇了摇头说道:“不急,此事容我再想一天,我总觉得。 这件事不能从我大王爷府散播出去。” 昨晚,纳兰墨琢磨了一番,如今的慕容岁那样睿智,如若让慕容岁查到此事是从大王爷府泄露出去的,对于以后他再重新拥有她甚是不利,所以,他必须找一个人来将此事宣扬出去。 谋士实则是不明白纳兰墨的意思的,沈云凌的话有一丝丝的疑惑,刚要开口道说话,沈云凌却开口说道:“你认为,让宋玉儿将此事宣扬出去,她会愿意吗?” 第70章 小家子气 “啧?” 谋士不明白纳兰墨的意思,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宋小姐对于慕容岁这个表妹,似乎是不太满意的,否则,她若是知道了慕容岁有女儿这事,应该是先要禀告她的母亲的,断然不会瞒着最后先告诉了我们,所以,若是殿下让宋小姐做这件事情的话,她定然是愿意的。” 纳兰墨眯着眼点了点头。 第二日,宋玉儿便接到了沈云凌的邀请来到了膳香阁。 “大王爷。” 宋玉儿朝着沈云凌微微服了服身子,眼含秋波。 纳兰墨朝着她微微笑了笑,说道:“不必多礼,坐吧。” “不知大王爷叫玉儿前来所谓的何事?” 宋玉儿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脸色有些微微发红。 纳兰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已临近你我快要成婚的日子,本王爷知道叫你出来甚是不妥。 但此事有关乎大王爷府以后的命运,也算是与你有些关联,所以不得今日不得不把你叫出来啊!” 宋玉儿在听到大王爷说他们的婚期将近之时,害羞地低下了头,接着纳兰墨的话,说道:“大王爷有什么事情能有玉儿帮的上忙便尽管说吧,帮大王爷也是帮玉儿自己,玉儿自当竭尽全力。” 纳兰墨微眯着眼,盯着宋玉儿说道:“我要你讲慕容岁有一个儿子的事情宣扬出去,要让京都的每一张嘴都在议论此事。” 听了纳兰墨的话,宋玉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微的惊愕,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慕容岁她是我的表妹啊!” 她故意将此事让纳兰墨知晓,为的就是借助纳兰墨之手,让慕容岁名声尽毁,可没想到纳兰墨竟然将这个皮球又给她踢回来,还这么直白去告诉她,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纳兰墨似乎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的一般。 纳兰墨放下茶杯,看着宋玉儿轻笑,“宋小姐刚刚还不是说,帮我也是在帮自己?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宋玉儿被纳兰墨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纳兰墨却只是温柔地看着发呆的她,并没有了后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须有的尴尬。 良久,宋玉儿才狠了狠心,答应道:“好!” 距离大婚的日子还有三日。 “爹爹,我想岁姨了,我们去看看岁姨吧!” 饭桌上,沈玉阳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没有什么胃口,随便扒拉了两口饭,便满怀希望的看向了沈云昭。 沈云昭听到沈玉阳的话,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似乎也有些想念她呢。 沈玉阳看到自家爹爹半天没了言语,以为是爹爹不愿意,小小的身子灵巧地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抱着沈云昭的小腿撒娇道:“爹爹,我们就去找娘…岁姨吧!” 沈玉阳虽然临时改了话锋,但是她心里已然将慕容岁当作了自己的娘亲。 沈云昭看着只到自己腿弯的儿子,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应道:“吃完饭便去。” “真的吗?” 沈玉阳眼睛放亮,兴奋地说道。 沈云昭点了点头。 得到了确定答案的沈玉阳开心不已,又重新坐上了自己的椅子,瞬间也来了食欲。 此刻的慕容岁躺在熙然阁自制的吊椅上,悠闲地荡来荡去,一旁的柳儿给她扇着凉风。 再也不必担心林翠与和慕容岁雅的暗中算计,心情倍儿爽! 慕容冉则坐在屋子门口的台阶之上,双手托腮,看着自家悠闲的娘亲,忍不住叹气。 好几日都没有见到父亲和玉阳了,真是想念他们呢!娘亲真是没良心,这悠闲起来就忘了父亲的好了,照这样下去,他和玉阳得努力到什么时候,才能让娘亲和父亲永远地在一起啊! 慕容冉仰天长望,是天下所有的娘亲都让人如此操心吗? “岁姨,玉阳哥哥!” 可爱而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慕容冉心神微微一顿,朝着院落门口看去。 看到玉阳那么熟悉的身影,沈玉阳展开笑颜,问道:“玉阳,你怎么来了?” 慕容岁躺在吊椅上,听到儿子的话,眼睛睁也没睁,说道:“呦!玉阳来了啊!冉冉,好好招待玉阳。” 此时的慕容岁悠哉悠哉,完全没想到沈云昭也跟在玉阳的身后。 沈云昭给了玉阳和冉冉一个眼神的暗示,两个小不点便不做声张,蹑手蹑脚地去一旁开心地玩耍了。 看着悠闲放松的慕容岁,沈云昭的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走上前去,接过柳儿手中的扇子,示意柳儿先行退下。 此时的慕容岁太过放松,依旧没有意识到替她扇风的人已经变成了沈云昭。 “柳儿,你说本小姐过两日嫁人了,你可怎么办?要不我把你也带着过去?” 慕容岁闭着眼,问道。 良久,慕容岁听不到柳儿的回答,她便自顾自地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真的是不能带你过去,你当我不知道吗,那沈云昭就像只老狐狸似的。 听说他还是个风流浪荡子,你长得这么水灵,又那么单纯,要是被这厮骗了可怎么办?不行不行,我真的是不能带你去!” 说罢,她微微一顿,沈云昭却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脸色顿时便沉了下去。 “那你不也得嫁给我吗?”他冷冷地说道。 “哎呀,那只是协议婚约而已。再说,你小姐我这么聪明……”慕容岁正说着,猛然间发现柳儿的声音变得如此有磁性,她的话也戛然而止。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看到沈云昭那张阴沉的脸,她吓得差点从吊床上摔下来。 “嘶!” 揉了揉摔疼的屁股,慕容岁有些心虚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哼!” 沈云昭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冷冷地说道:“不来怎么能听得到你的心里话!” “呵呵!” 慕容岁挠着头,尬笑了两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就过过嘴瘾,没过脑子的话都算不得数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呵呵!” “屁是用嘴放的?” 沈云昭白了一眼她,直接回怼道。 慕容岁脸上滑下了三道黑线,这男人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第71章 大鱼大肉 慕容冉和沈玉阳在一旁看着慕容岁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偷笑。 慕容岁轻轻瞪了一眼两个小不点,面露囧色。 “爹爹,爹爹,我们不是说好了和冉冉妹妹还有岁姨一起去游湖吗?” 沈玉阳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游湖!好哎!冉冉好久没有游湖了呢!” 慕容冉开心的说道,“娘亲,我们去吧!” “那个…”慕容岁因为刚刚的事件,表示并不想和沈云昭待在一起,因而拒绝道:“冉冉,你和玉阳他们去吧,娘亲累了,就不去了,记得早点回来哦!” 慕容冉和沈玉阳的脸上一瞬间都变得有些失落,特别是沈玉阳,耷拉着脑袋,遗憾的说道:“啊!岁姨不想和我们一起去吗?” 慕容岁的心里其实是想去的,但是碍于自己刚刚说了沈云昭的坏话被抓了个正着,而且自己又亲口说了不去,若此时要是主动又说自己要去,在两个孩子面前,她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于是,她一边给着慕容冉眼神暗示,让慕容冉再用言语求一下她,一边装模作样的走到了沈玉阳跟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玉阳乖,岁姨这次是真的累了哦,下次岁姨一定陪玉阳去!” 慕容岁特意将含有“去”的字眼对着自家女儿说,她想她这样暗示女儿,女儿总该能看懂了吧! 可是,事与愿违,慕容冉一心想着游湖游湖,哪里顾得上慕容岁的暗示,失落了一会儿,又听到慕容岁说自己累了,便开口说道:“既然娘亲累了,那娘亲你就好好在家里休息吧!不用担心我哦!” 慕容岁听了自家女儿的话,脚下一个踉跄,这是自家女儿吗?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懂?怕不是个傻女儿吧! 在一旁黑着脸,看着慕容岁一举一动的沈云昭是却是将慕容岁的小心思尽收眼底,看着她想去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可爱模样,沈云昭瞬间便起了逗逗她的念头。 便接着慕容冉的话说道:“那我们三人便走吧,早点去也能早点回来。” 慕容岁在一旁狠狠咬牙,却不得不用微笑维持着自己的面子,笑嘻嘻的说道:“去吧!去吧!玩的开心哦!” 沈云昭对着她微微一笑,便一手拉着一个小宝贝,朝着外面走去,慕容岁则对着他们的背影,恨恨的跺了跺脚。 就在三个人即将走出院落门口的时候,慕容岁突然大喊一声,“等一下!” 沈云昭转身,一脸戏谑的看着她,沈玉阳的一双大眼睛则滴溜溜的转着,不知想着什么。 而沈玉阳在听到慕容岁叫声的那一刻,眼里闪烁着精光,满是欣喜的问道:“岁姨是也要去了吗?” “不不不。” 慕容岁继续强撑着面子摆手到,然后堆着笑说道:“你们现在出去,要回来怎么着也得下午了吧,我去替你们准备写些吃的带上,中午垫垫饥。” “不必了,迎春湖旁边有一家酒楼,里面的鱼做的甚是鲜美,我们中午在那里吃便可。” 沈云昭眯着眼,说道。 “啊?这样啊?” 慕容岁一时有些尴尬,脑子里迅速反应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中午吃太多的大鱼大肉,对小孩子的消化系统不好的,这样,我去准备一些水果,你们带着去,吃完饭吃些水果,有助于健康的。” 慕容岁说完,也不等沈云昭再再反驳她,脚底抹油,立刻回了房间去准备水果了。 慕容岁一表气愤地装着水果,一边嘀咕着,沈云昭你个老狐狸,明知道我也想去就是不知道求求我,还有这慕容冉,最近不教育他,胳膊肘成天的往外拐! “娘亲,好了没有啊?” 门外的慕容冉猛然间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发大声喊道。 “好了好了,就来了!” 慕容岁恶狠狠的将手重的一个苹果扔进了布袋子里,嘀咕了一玩去吧,玩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正好清静清静。 慕容岁提着布袋子走出屋门,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了沈云昭。 沈云昭接过布袋子,给了她一抹不明所以的眼神,便拉着两个孩子继续朝前走去。 慕容岁则以送他们出门为由,默默地跟在这三人身后。 出了尚书府大门,沈云昭宽敞而又奢侈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 沈云昭先后将两个孩以抱上了马车,慕容冉刚刚进了马车,便从马车内探出了小小的脑袋,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娘亲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不了,下次下次,呵呵呵!” 慕容岁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心里却腹诽道,她女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就不会说一句,娘亲,我求求你了,和我们一起去吧!这样,她不就有了台阶了嘛! “哦,那好吧!”慕容冉淡淡地回应,随后放下车帘。慕容岁瞪大眼睛,看着已经拉下的车帘,心里默默抱怨道:“臭小子,真是白疼你了。” 转念一想,她不满的情绪瞬间转化为微笑,转身准备向尚书府走去。 然而,她刚刚转身,便对上了沈云昭那带着微笑的眸子,他似乎在欣赏着她的别扭,温柔地说道:“好了,上车吧,我们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慕容岁的心情顿时好转,她扬起下巴回应道:“这可是你要我去的,不是我一定要去的!”说完,她优雅地走上马车。 沈云昭看着小孩子气的慕容岁,觉得甚是可爱,轻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登上了马车。 慕容岁一登上马车,正在不知议论什么的沈玉阳和慕容冉的目光便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慕容岁在两个孩子的注视之下,面不改色,淡定的坐了下来,反正是沈云昭让她去的,她有什么好尴尬的! 看到娘亲坐了下来,慕容冉便直白的问道:“娘亲,你不是不去的吗?” 慕容岁随手拿了一块点心送进了了自己的嘴里,信口胡诌道:“你父亲怕你们会有危险,所以叫上我一起保护你们。” 慕容冉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不相信,因而转头问向了沈云昭,“父亲,是这样的吗?” 慕容岁瞪圆双眼,死盯着沈云昭,仿佛是在说,你要是敢不点头,你就死定了! 第72章 这样的女人,他喜欢 沈云昭眯着眼。看着慕容岁眼里暗暗的警告。缓缓的点了点头。 沈玉阳则没有慕容冉那样刨根问底,她喜欢慕容岁,因为慕容岁给了她很亲的感觉,所以,只要慕容岁能去,她才不管为什么呢! 于是慕容冉便双手一拍,开心地说道:“岁姨要和我们一起去了,太好了!” 慕容岁宠溺地摸了摸沈玉阳的头,儿子才是贴心小棉袄,这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儿,看看玉阳,再看看自己没良心的女儿,越发觉得女儿就是个皮夹克,冬天穿冷,夏天穿热. 一点实用性都没有!迎春湖离得不远,再加上沈云昭的这几匹良驹,他们一行四人很快便来到了迎春湖。 这段日子以来,慕容岁一心想着报仇,竟然忽略了这京都附近竟还有如此美丽的景色,青山脚下,湖水清澈,泛舟于湖上,偶尔还能看见几尾小鱼在湖中嬉戏. 呼吸着古代这清新的空气,慕容岁忍不住吟诗道:“青山绿水自与今朝长是醉。 绿水青山得道之人本要闲。 清风明月占得逍遥无可说。 明月清风。共是三人我便同。” 这首王哲的《青山绿水》是慕容岁最为喜欢的诗,尽显作者的逍遥自在之情,这也是慕容岁最为向往的生活境界,无欲无求,只要有青山绿水,清风明月,常为相伴。 便足矣。 反观这些天她经历的这些事。 你争我斗,都只为了自己的一处私欲罢了,她何时才能像王哲那样,活得逍遥自在啊!“好诗!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如此大气的诗词来!”沈云昭忍不住赞叹道。 然而沈云昭刚刚赞叹完,沈玉阳便拆台道:“这哪里是娘亲作的诗啊!这是元代大诗人王哲的青山绿水,像这样的诗冉冉还会背好多呢!” “哦?”沈云昭一时疑惑,元代哪是个什么代,为何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但又好奇于冉冉说他会背的诗。 看了一眼远方酒馆门口飘着的酒旗,便对着慕容冉说道:“那冉冉你便背一首关于那酒旗的诗吧!”冉冉看了一眼酒旗,他和娘亲在邪云教内这几年,娘亲闲来无事便教他背诗词,如今他亏会背的诗可多了呢,眼珠子骨碌一转,慕容冉便信口捻来道:“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冉冉妹妹,你好帮棒哦!慕容冉刚刚背完了诗,沈玉阳捧场道。 听到从一个五岁的孩子里背的诗,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听过!看来这慕容岁教孩子还是很有一套的嘛!慕容岁因为被慕容冉拆台顿时火冒三丈,这臭丫头今日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都要次次她的台!慕容岁咬牙切齿道:“慕、容、冉!”慕容冉看着自家似乎有些生气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呆呆的问道:“娘亲,你怎么了?”慕容岁瞬间被慕容冉不明所以的表情发打败了,只得改了话锋说道:“没什么,我饿了,想要吃东西了。” 慕容岁的话音刚落下,慕容冉便摸了摸肚皮道:“冉冉也有些饿了呢!”沈玉阳也抬眼看向了沈云昭说道,“爹爹,玉阳也有些饿了。” 沈云昭慕容岁三人。 觉得异常的温馨与美好。 轻声说道:“既如此,我们便去前方的酒馆吃些东西吧!”——“元代是什么代?为本王爷从未听说过?”沈云昭思虑了良久,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个……”慕容岁一时不知该如何像沈云昭解释,向他说了实话,他会相信她吗?慕容岁想了想,说道:“我之前学艺之时,偶然间得了这本写满了诗的书,我便带着冉冉将这本书背了下来,其中我背的那首书上便写的是由元代的王哲所写,我也不是很清楚。” 慕容岁最后还是决定将自己来自于新新的二十一世纪这件事情先不告诉沈云昭。 “那是尚书嫡女慕容岁吧,我没有看错吧!旁边那个小女孩是她的女儿吧!”突然,一道议论的声音传进了慕容岁的耳里,慕容岁的目光瞬间便暗了下去。 这人竟然知道冉冉?慕容岁和沈云昭同时目光对视了一眼,很快又恢复的淡定的样子。 听着那人的下文。 “没错,就是慕容岁啊!你说她竟然还好意思出来,若是我的话。 我早就死了算了!”另一位路人甲说道,仿佛事慕容岁做了什么滔天大罪,不可饶恕一样。 “就是就是,尚书五年前说她与人私奔,后有说她拜师学艺,我就觉得有问题,你看看竟然带个女儿回来。” 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说道。 “嘘,小声些,那慕容岁毕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还与泠王订了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要被她听到了。她虽然行事无所顾忌,但真要让她知道有人在背后议论她,那可就不好了。” “老孙啊,你知道吗,像慕容岁这样的人,她敢做的事,别人还怕她怕什么呢?再说啊,她跟别人生下的那个野种泠王知道了,肯定会和她退婚的。”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根筷子从身后飞出,直接穿透了那名男子的上下嘴唇,疼得他啊啊叫个不停。可是啊,他连是谁暗算了他都不知道。 众人看到正说着话的男子,突然伤成这样,议论的声音瞬间便安静下来。 沈云昭嘴唇微微上扬,这个女人,只要你不惹她,便像只兔子般的乖巧,可是若是有一点触到她的逆鳞。 那出手的果断和狠厉,绝对不让你失望,这样的女人,他喜欢,双手环胸,眯着眼往椅子上一靠,看着慕容岁的下一步动作。 慕容岁冷眼看向众人,吹了一声口哨,叫来了冉冉,眼眸下垂。 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寒冰,可出口的声音却让人在六月暑天也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小白,把门口给我对住了,敢当放出一只苍蝇,我们今晚就吃狼肉!” “嗷呜……”小白仰天长啸,怎么又欺负我!随后便往门口一卧。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了唯一能离开的大门,一瞬间便脸色大变,天呐,这慕容岁究竟是有多强大,这么一头狼竟然会听她的话。 第73章 我有个女儿 看看门口的狼,好恐怖,不敢出,再看看慕容岁,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不是一个大美人,而是一个来索命的修罗。 本该吵吵嚷嚷的酒馆中此时静得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听得到,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力的气息。 良久,一个满脸胡茬的彪形大汉,似乎是喝了点酒,壮着胆子站出来指着慕容岁说道:“慕容岁,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怕别人说吗?”慕容岁露出一抹嗜血呢笑容,并不接那大汉的话,而是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我记得你刚刚也骂了我女儿是野种?”彪形大汉竟被慕容岁这一笑弄得有些胆颤,目光有些躲闪地说道:“难道不是吗?你未婚先孕,生下的孩子不是野种是什么?”慕容岁冷眸微微一抬,单手一挥,另一只筷子也从她的手中脱手而出,彪形大汉便如同上一个男子一般,上下嘴唇上插着一根筷子,慕容岁冷冷地说道:“长了嘴,又不说人话,要它何用?”顿时,饭馆里出现了两个同样用筷子被封了嘴的男子,互相看着对方怪异造型,疼得哇哇大叫,可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谁刚刚说了?”慕容岁冷眼一扫众人,众人皆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 “慕容岁,你光天化日之下,行事如此嚣张跋扈,这可是天子脚下,你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一个看着还算斯文的中年男人说道。 如果慕容岁记得没错,刚刚骂她贱的就是这个男人,骂她一次,她可以饶恕,但是骂她的女儿,一次都不行,特别是骂她儿子是野种的。 “呵~王法?”慕容岁冷冷一笑,“什么是王法?谁强谁就是王法,现在,在这个酒馆里,我就是王法!”慕容岁的话掷地有声,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是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期内,什么道德什么王法通通都是放屁,唯有自己足够强大,才是一切王法。 “大家不怕,门口就一头狼,这附近也没有什么狼群,我们一起上,一只狼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 看到从慕容岁身上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一名路人又将目光转向了蹲守在门口的小白身上。 说完,这名路人便带起了节奏,带着众人,试探性的往汶口走去。 慕容岁冷冷的看了一眼他们,并不去阻挡。 众人看到慕容岁并阻拦,小白又蹲守在那里没有动作,一个个也都跟着胆子大了起来。 那名路人领头,逐渐逼近了小白,在离小白还有一步之遥的地方驻足,凝视着小白,看看小白有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一狼一人对视了良久,那人看到小白没有什么动作,便大着胆子从小白身边跨了出去。 刚一出去,看到玉阳还没有动作,便稍稍停顿,喘了一口气,转身就跑。 众人看到那人竟然安全的跨了出去,内心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一个一个跨出去,却感到眼前的银光一闪,刚刚那名男子便被玉阳拖拽着腿,拽回了饭馆。 看到那人被小白咬住的腿,伤口乌黑,乌黑处又若隐若现透出了里面的白骨,众人一阵胆颤心静惊。 “怎么?还要尝试一下反抗吗?”此时的慕容岁已经重新坐了回去,端着茶杯,看也没看众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众人看到一个慕容岁一头狼端端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已经连伤了三人,而和慕容岁同席而坐的那名男子动还没有动一下,而那男子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比慕容岁更恐怖的气息,便也不敢再反抗。 “你…你到底要怎样?”良久,刚刚劝人的老孙哆嗦着嘴唇问道慕容岁。 “两件事。” 慕容岁伸出了两个手指头,“第一,你们全部向我女儿道歉,全部鞠躬说对不起。”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什么,他们没有听错吧?慕容岁竟然要让他们向一个五岁的孩子道歉?但很快,众人从眼神交流之中也做出了决定,道歉就道歉,保命最要紧,不过就是鞠个躬,说声对不起,因为曾经为了别人难为了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要是不按照她说的做,那丢的可是命啊!众人眼神交流完了以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慕容冉,集体鞠了个躬,齐声说道:“小姐,对不起!”可毕竟是给一个孩子道歉,这一众成年人也都想要蒙混过关,二三十个男人齐声说出话竟然有气无力。 慕容冉从小跟着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独立女性长大,当然不会轻易被糊弄,他可是个聪明机灵的小家伙呢。 只见他装模作样地抹了抹耳朵,奶声奶气地说道:“啊?你们在说什么?我现在耳朵有些听不清了。” 这般纯真的模样,仿佛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听不见似的。 在众人一阵错愕中,慕容岁冷冷地开口了:“我女儿说他听不到,让你们大声些,你们没听到吗?”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再次大声喊道:“小姐,对不起。” 慕容冉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第二件事情嘛,有人知道我有个女儿,那这个人是从哪里得知的呢或者说,你们当中,是谁第一个说起这件事情的?” 慕容岁看到慕容冉点了头,继续问道众人。 慕容岁这一问,众人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说道:“不是我,我是听老李先说的。” 被点到名的老李,脸上闪过一丝惊慌,急忙摆着手,结结巴巴地否认道:“不…啊是我,我是听老邓说的。” 老邓也跟着啊否认道,并且指出了了他的上家,人性便是这样,没有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听了别人随口的一句话,便会夸大其词地告诉下一个人,可一旦受了威胁,便又都会相互指认,这就是人性,也是让谣言传播的关键所在,而制止谣言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暴力,就是杀鸡敬候。 最后,随着众人的一番指认,指到了最后一个瘦小的男人身上。 第74章 未婚先孕 “我我我…”瘦小的男人一阵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也没有指认出他的上家。 慕容岁冷眸一凌,冷声问道:“是你说的?” “不不…不是我!”瘦小的男人因为紧张害怕,脸涨得通红,摆着手否认道:“是我家里有在尚书府做婢女的亲戚,她来我家看我母亲时,对我母亲说的。” “尚书府的婢女?叫什么名字?”慕容岁继续追问道,可心里却已经断定,这个婢女定然也是受人指使的,因为尚书府除了慕容念念,还有现在的尚书,不可能会有婢女知道慕容冉是她的女儿的事情。 “叫莲儿。” 瘦小的男人眼神躲闪着说道。 “莲儿?”慕容岁重复着男人的话,脑子里快速搜索着莲儿这个人,可是因为前世的慕容岁对于尚书府的一众丫鬟仆人也都知之甚少,便也就搜索失败了。 慕容岁想着,朝着冉冉一挥手,冉冉这才让让开了门口的道。 众人松了一口气,赶紧从酒馆中相继而出。 霎时间,酒馆内除了掌柜和小二就剩下了慕容岁和沈云昭,还有两个孩子。 “尚书府散播出去的,看来尚书府还是有人要害你哦!”沈云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开玩笑的意味,慕容岁的果断狠阀他早已见识过,所以,他丝毫不担心慕容岁会在尚书府受伤。 慕容岁摇了摇头,反驳道:“莲儿定然不是尚书府的人指使的。” “哦?何以见得?”沈云昭惊讶于她的肯定,出声问道。 慕容岁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整个尚书府,会知道我有女儿这件事情的,只有慕容念念与尚书二人。 慕容念念如今一句话也说出来,手也无法写字,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去,而尚书最看中的是尚书府的利益与面子,断然不会在你我即将成婚之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更何况,他曾经还劝过我,让我将冉冉送走,等到与你完婚以后,再将冉冉接回来。” 沈云昭微微一笑,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果然不一样,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会不会是慕容念念或者林翠与早就知道了此事?现在将此事说出来?” “不会,按照那母女俩的性格,若是早就知道了此事,定然早就说了出来,不可能等到现在。” 慕容岁继续冷静的说道,“而且,你不觉得真的奇怪吗?皇上刚刚说过等你和纳兰墨完婚以后便会立储,距离你我大婚又只剩了这么几日,早不泄露晚不泄露,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我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有些太过巧合了吗?”慕容岁的话让沈云昭的神色微微一凝重,继而说道:“你是说这件事,是冲着太子之位来的?”慕容岁点了点头。 沈云昭和慕容岁二人在酒馆之中坐了一会儿,觉得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便也就没有多逗留,带着慕容冉和沈玉阳回到了沈云昭的府上。 然而,沈云昭刚刚回到府上,便被皇上传旨而去,慕容岁便也将冉冉留在了沈云昭府上,嘱咐好两个孩子一定不要随意出门,自己则回了尚书府去调查莲儿的事情。 在沈云昭去往皇宫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刚刚从皇宫回来的纳兰墨的马车。 两辆马车相对而行,临近之时,谁也没有退让之意,沈云昭和纳兰墨两人都只是静静的坐在车内,谁也不说话,这也就为难了两个赶车夫,没有自家主子的命令,他们谁也没有让马车避开的权利,两人坐在马车上,对视而望,竟然觉得有些同病相怜。 纳兰墨自然是知道皇上叫沈云昭前去是所谓何事,因为他将将才向父皇禀告了慕容岁有一个女儿的消息告知父皇,并且告诉父皇,这一消息现在整个京都在议论纷纷。 父皇正是因为听了他的禀告,这才大发雷霆,传召了沈云昭。 纳兰墨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沾沾自喜,父皇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是断然不可能反悔之前所说的等他和沈云昭完婚之后就立储的话,因此,这储君非他莫属。 纳兰墨强压下心中的得意,掀开了马车帘,装作一副豪不知情的样子问道:“泠王这是要去往哪里?” 沈云昭在看到沈云凌马车的那一刻,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丝极为强烈的念头,自己若是落马,那么受益者最大的便是大王爷纳兰墨,所以,慕容岁的事情,定然是跟纳兰墨脱不了干系的。 沈云昭掀开车帘,戏谑地看着纳兰墨,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反问道:“大皇子,本王要去哪里,难道还不知道吗?” 纳兰墨心机深沉,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他笑了笑,说道:“泠王就别开玩笑了,我又不是你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要去哪里呢?” 这时,沈云昭的目光投向了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在争夺空气权,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两道野心勃勃的目光点燃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云昭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大皇子去皇宫,我也去皇宫。” 纳兰墨微微一笑,“原来是去皇宫啊。既然如此,那泠王你就先走吧,我稍后跟上。” 说完,对着自家的车夫说道:“给泠王让道。” 沈云昭也毫不客气,直接便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皇宫内,皇上早已在御书房内等着沈云昭了。 “臣弟臣参加父皇。” 沈云昭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 “免礼!”皇帝的神情似乎有些愤怒。 “不知皇兄让臣弟过来所为何事?”沈云昭自然也猜到了皇上叫他过来所谓何事,只是他想再确定一下。 皇帝看着他寄予厚望的弟弟,神情更加愤怒了,将手中的奏折猛地往桌子上一摔,继而说道:“朕召你前来所谓何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是因为慕容岁的事情吗?”沈云昭似乎是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并没有纳兰墨想象中的那么慌乱。 皇上一听到慕容岁的名字,未婚先孕,有了一个孩子,竟然敢欺瞒于他,如今他赐了婚,这不就是打他的脸嘛! 第75章 回老家成婚 “哼!”皇帝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到底怎么一回事?慕容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孩子?” “不瞒皇兄,慕容岁女儿的存在,臣弟早已知晓了!”沈云昭眯着眼说道,一副让人看不透他心里到底想什么的神情。 “你!”皇上听到沈云昭居然说自己竟然知道慕容岁有一个女儿的事情,心中的怒火顿时更胜了,怒目圆睁,看向沈云昭,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上报?”皇帝忍不住用手顺着气。 而沈云昭的下一句话更让皇上惊呆和生气了。 只见,沈云昭毫不畏惧的迎上皇帝的目光,缓缓说道:“因为那个孩子,也是我的女儿。” 在酒馆之时,沈云昭就已经想到了皇帝必然也会知道了此事,也定然会找他查问,而那时他便已经想好了,会直接告诉皇上,慕容冉是他的女儿。 因为如果他不这么说,皇上定然会以这个女儿,退了他与慕容岁的婚事,虽然这样做,他还有与纳兰墨奋力一搏争夺太子之位的可能,但那时,他寻找了多年的慕容岁和他刚刚才知道的女儿,便永远不会再回到他的身边。 慕容岁的性格,他太过了解,一旦认准了,那便不会回头,可若是一旦有了背叛,她同样也不会手下留情。 到时就算他得到了皇位,得到了整个天下,没有了她,又有何用?“什么?”听完沈云昭话的皇上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身子一软,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沈云昭默而不语,等待皇上的后话。 可皇上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震惊一会儿便也就缓过了神,然后脸色凝重的给沈云昭摊牌到道:“皇弟,你是个聪明人,朕有意立你为储君,这一点,朕相信你能感受得到。” 皇帝幽幽叹了一口气,然后背对沈云昭,负手而立,说道:“可是,自古帝王多磨难。 想要坐上这至高无上的位置,就必须舍弃一些东西,你可明白。” 沈云昭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冷冷地说道:“所以,皇兄的意思是让我与慕容岁退婚,置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水火而不顾吗?”皇室之人,性情薄凉,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当年,他的母亲,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就是因为太过受皇帝的宠爱,而让皇后记恨,皇后一族当时在朝中又有强大的势力,皇帝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是这样置他的母亲于水火而不顾,才最终导致了他的母亲的身亡。 沈云昭双拳紧握,想起母亲的惨死,他的心中便忍不住的痛,他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出现在他的孩子和女人身上。 皇上被沈云昭如此直接的质问一问,一时有些错愕,然后说道:“当然不是。 只是以慕容岁现在的名声,若是再嫁与你为正妻,朕也都无法保你为太子啊,不妨你先将慕容岁与那孩子送离京都,娶国师之女为妻,待这事风声过了之后,再将慕容岁接回,封她为侧妃,也不算亏待她啊!”听了皇上的话,沈云昭内心一笑,让慕容岁做小?怕是慕容岁听了这话,会亲手杀了皇上吧。 “父皇,于臣弟来说,皇位并没有他们母女重要,因此,皇兄的好意,臣弟心领了,但儿臣恕难从命。” 沈云昭冷冷地拒绝道。 皇上被沈云昭直接的拒绝弄得一阵烦闷,一下子加重了语气:“沈云昭,孰轻孰重还需用朕教你吗?一个女人罢了,竟然让你连皇位都肯舍弃,那还有我堂堂皇家男儿的风范!” “呵~”沈云昭冷冷一笑,眼含冰霜,如鹰般的双眼冷冷的看向了皇帝:“是,臣弟没有皇家男儿的风范,不像皇兄,可以为了皇位,置他人的性命于不顾!” 皇帝的神情一阵恍惚,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个温暖如玉笑颜如花的女子,又似乎看到那女子嘴角挂着一丝血,躺在他的怀里说道:“皇上,臣妾不后悔跟了皇上这一世,臣妾先走一步,不能再陪着皇上了,只求皇上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皇儿,臣妾不希望他将来能有多大的本事,也不求他能继承皇位,臣妾只求皇上…皇上保他这一世平安喜乐。” 想到这里,皇上的背影一下子变得有些苍老,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你走吧!” 与此同时,尚书府也沉浸在一片热闹之中。慕容岁回到尚书府后,立即向尚书询问有关莲儿的事情。 然而,尚书却告诉慕容岁,莲儿三天前已经向他递交了辞呈,并且还为自己赎了身,表示家里人在老家为她安排了一门婚事,她要回去成亲了。 听到这个消息,慕容岁不禁皱起了眉头,冷冷地问道:“回老家成婚?那莲儿已经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吗?” 尚书摸着胡须,沉思片刻后回答道:“莲儿这个年纪成婚确实有些早,但也不算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急切地想要找到她?”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尚书府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尚书也没有再外出过,对外面的事情已经失去了过多的了解。 好不容易等到明天可以上早朝了,早上宫里的三公公却来传话说,皇上让他再在家修养几日,他一头雾水,问三公公为何,三公公却笑而不语最后也没有告诉他为什么。 慕容岁心下一沉,马上就要与沈云昭成亲,自己保密做得那么好,却在此时被尚书府名叫莲儿发丫鬟泄露了出去,她查证时,莲儿却不在了尚书府,这一切说不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鬼都不信。 慕容岁心里想着,双手环胸,悠闲地往椅子上一靠,幽幽地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冉冉的事情被莲儿泄露了出去。” 其实,她此次从邪云教回到京都,就是为了报尚书府的大仇,如今,大仇得报,女儿的事情别人只知道也就知道了,只是她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别人利用,当做一种语言利器传播出去。 第76章 他有爹爹 “什么?”尚书的脸色微微一变,立刻着急的问道:“那泠王呢?他是否已经知晓了此事?” 慕容岁倪了一眼他,淡淡的说道:“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说泠王他知道不知道?”尚书一听这话,猛的一站起身,继而又脸色苍白的坐了下去,嘴里不断嘟囔道: “完了完了,这可是欺君大罪,尚书府真的就这么完了。” “岁儿!”突然,一道女声插了进来。 慕容岁与尚书同时朝着门口看去。 尚书看到来人之后,神情一冷,直接离开了,慕容岁则看着来人,脑海里搜索着眼前的女人到底是谁。 “妹妹难道不记得我了吗?”看到慕容岁良久不说话,看着她一阵呆愣的模样,宋玉儿的脸上便有些受伤,心下却想到,早知道慕容岁已经不记得了她,那她还担心什么? 还专门来尚书府跑一趟探探虚实,怕慕容岁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这一声“妹妹”,也让慕容岁瞬间有了记忆,宋玉儿是前世慕容岁的表姐,也是慕容岁最好的闺蜜,可是为何她看着这宋玉儿,总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慕容岁依旧微笑着说道: “姐姐说笑了,姐姐之前帮了妹妹那么多,妹妹都记在心里,又怎敢忘记姐姐呢。” 宋玉儿这才笑着,亲昵地拉过了她的手,说道:“什么帮不帮的,都是姐妹,怎的五年不见,变得如此客气了? 本该早该来看你的,可是尚书府与将军府的关系,你也知道,我和娘亲实在是多有不便,还望妹妹体谅。” “姐姐还说我客气,姐姐不也是一样的客气?”慕容岁笑着反问道。 “呵呵!”宋玉儿的干笑了两声,缓解尴尬,继续说道:“听说妹妹出了事情,母亲担忧生病,赶紧让我来看看妹妹,事情怎么样了?妹妹你可有了打算?” 慕容岁看宋玉儿的神情,虽然有着担忧,但似乎更多的是打探的意味。 轻轻一笑后故意说道:“也没有什么打算。 反正那泠王,我本也就没有打算嫁,如此说来,倒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到慕容岁这这样说,宋玉儿在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继而说道:“哎,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若是被泠王退了婚,现在外面此事又要闹得人尽皆知,妹妹,你往后可要怎么办哪?” 慕容岁轻轻一笑,继而装作一脸茫然的说道:“泠王那边还未派人传过话,姐姐又为何将事情想的如此糟糕呢?” 宋玉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继而说道:“我…我只是担心妹妹你啊!”说完,宋玉儿便也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宋玉儿刚一离开,柳儿便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神色焦急地说道:“小姐小姐,我刚刚看到宋小姐来了,她没有为难你吧?没有让你做什么吧?” 慕容岁被她问的一头雾水,继而笑问道:“没有啊,怎么了?如此慌张?” 柳儿这才嘟着嘴说道:“小姐,我知道宋夫人对你是真心的好,有些话柳儿也不该说,可是宋小姐可真的未必真心待您啊。 您想想,你曾经多少次在大王爷面前丢脸,都不是她害的?她曾经还在您的面前说了多少次大王爷的坏话?是一转身呢?她自己却嫁给了大王爷。” 听了柳儿的话,慕容岁轻笑,这具身体的原主还真是单纯得可以,竟然连一个小丫头都能看懂的事情都看不清楚,伸手在柳儿的头顶摸了摸开着玩笑说道: “我家柳儿真是长大了呢!看来是可以嫁人了呢!”说完,便从前厅走了出去,前往沈云昭府上找他商议此事。 而柳儿则在慕容岁的身后一跺脚,小脸通红,害羞地喊道:“小姐,你净拿柳儿开玩笑。” 慕容岁做事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也从来在乎别人会说她什么,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便好。 既然整个京都都已经知道了她有个女儿,她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也就没有做任何伪装,大摇大摆地从尚书府走了出去。 本以为会像今日在酒馆一样,众人会对她议论纷纷,慕容岁也自然是做好了准备。 然而,让她出乎意料的起众人虽然对于她的议论声孩子,可重点却不在了她未婚先孕的身上。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慕容岁和泠王间,竟然有那么大的一个孩子!”路人甲说道。 “是啊,可是按时间来算,当时的慕容岁应该和大王爷还有婚约啊!”路人一摸着头说道。 “哎,或许慕容岁与泠王才是真正的感情,但无奈自幼与大王爷有了婚约,这才导致了后来的种种吧。”一位老者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一名书生模样的人摇头叹息道。 听到这些言论,慕容岁不禁微微错愕,不知道为何自己回了一趟尚书府,众人的言论会有如此大的转变。难道是沈云昭? 慕容岁反应过后,立刻动用起了轻功,朝着沈云昭的府上奔去。 ——泠王府上 此时的沈云昭已经从皇宫中归来,看着眼前两个眉宇间略带相似的两个孩子,他轻轻地抱起儿子,又拉起女儿,温和地问道:“冉冉,以后叫我爹爹好不好?” 冉冉的眼里充满了激动,天知道,他多么想要一个爹爹,嘴唇张了张,眼里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真的吗?冉冉真的可以叫父亲为爹爹吗?” 沈云昭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宠溺与心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道:“当然可以了。” “爹…爹爹。” 慕容冉甜甜的叫了一声,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 而沈云昭的眼角也在瞬间湿润,自他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以来,这声爹爹,他等得太久,多少次,都想要将玉阳抱在怀里,告诉他,他有爹爹。 可是,他又怕自己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最后会伤了玉阳。 慕容岁来到沈云昭府上那一刻,看到的便是冉冉叫沈云昭爹爹的那一幕,她果然猜得没错,沈云昭是告诉了世人,他就是冉冉的亲生父亲,让她和冉冉不在吗被人戳脊梁骨。 第77章 同时成亲 但是,如此一来,沈云昭定然会和皇位失之交臂,慕容岁说不敢动,那是假的,只是,她想不明白,在沈云昭的心里最重要的不应该是皇位吗?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冉冉。” 慕容岁在门口微微呆愣了一会儿之后,便出声喊道,屋内温馨的三人这才看到了她。 沈玉阳听到了来自于娘亲的互换,立刻跑了过去,抱住了慕容岁的腿弯,卖萌的说道:“娘亲,娘亲,父亲说我可以叫他爹爹,冉冉也很喜欢父亲,那冉冉可以叫父亲为爹爹吗?” 慕容岁脸上滑下三道黑线,心里说道,臭丫头,你刚刚不都叫了吗?还用征求我的意见?摸了摸冉冉的小脑袋,抬眼看向了沈云昭。 只见,沈云昭依旧是那副眯着眼,一副狡猾的狐狸模样,看着她,让她永远也看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现在只有这样做,你我的婚约才能如期履行。” 看到她的目光注视,沈云昭说道。 慕容岁思虑良久,还是出口问道:“泠王为何要这样做?”虽然她很感激他,替她们母女解了一时难处,但是,无功不受禄,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沈云昭微微一笑,心里叫苦,这年头,对自己亲生女儿好还需要理由了!但是他还是隐瞒道:“因为我很喜欢冉冉不行吗?” “王爷的这个理由恕我无法相信。” 慕容岁轻笑,“今日王爷的恩情,慕容岁很是感谢,他日必定相报。 既然我们母女已经影响到了你的路,那我们的协议也就不平等了,也就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 沈云昭如此大的牺牲,让慕容岁感到丝丝的后怕,她总觉得,沈云昭似乎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目的,让她觉得很危险,想要带着冉冉逃离。 慕容岁说完,拉着玉阳便要离开,可是心却微微抽疼了一下,仿佛她这一离开,留有什么东西永远无法挽回了一样。 而慕容冉也在被慕容岁拉着转身的那一刻,将不舍的目光投向了沈云昭。 “慢着!”慕容岁刚刚转身,沈云昭便出声叫住了他,声音中带着愠怒,这个女人,怎么防备心里会这么强,连他也这么的防备。 慕容岁微微驻足,等着沈云昭的后话。 “怎么就没有履行的必要了?如今,我已昭告天下。 冉冉就是我亲生的女儿,如今,你若是带着冉冉离开了,岂不是让我受天下人耻笑?”沈云昭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容。 慕容岁转过身,对着沈云昭扬起一抹疏离的笑容,说道:“王爷大可以继续昭告天下之人,说,我与你曾经确实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孩子被我五年前带走后被人追杀而亡,如今的冉冉是我与别人的孩子,是王爷您一时心急,搞错了而已!这样一来,王爷也就彻底与这件事情脱了干系。” 听了慕容岁的话,沈云昭的眼里升腾起薄薄的怒气,这个女人,怎么如此不识好歹?她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名节最为重要吗?他要是那样做的话,她便会沦为笑柄吗?沈云昭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语气也变得冷了起来:“若我说不呢?” “你!”慕容岁被沈云昭的话说得一时气结,反应了一会儿才扬起自己标准的职业假笑。 说道:“王爷这又是何苦呢?就算我们母子离开,王爷什么都不解释,仍有与大王爷一搏的可能,可是若是留下我们母女,王爷你可就是彻底与皇位失之交臂了,你又何必为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呢?”沈云昭刚开始听着慕容岁为自己着想的话语,脸色还有些微微的缓和,但是还没稳定下来又听到慕容岁说不相干的人几个字脸色又黑沉了下去,说道:“这就不必你操心了,你只要后日安安分分的与我完婚即可。” 慕容岁此时也没有了耐心,冷冷的说道:“那王爷这是为了我们母女不要江山了吗?” “怎能不要?”沈云昭神秘一笑,气定神闲的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道:“你不是说,跟你合作,你会帮我夺得皇位?”慕容岁微微错愕,原来这家伙竟是拿捏住了她这一点,也罢,反正她离开,对冉冉也没有好处,既然沈云昭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便说道:“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爹爹,冉冉妹妹可以叫你爹爹,那我可以叫岁姨娘亲吗?”玉阳眨巴着大眼睛,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沈云昭还未开口,慕容岁便抢先一步道:“当然可以啦,小玉阳。”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沈云昭。 看得出来,慕容岁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早已深思熟虑,一方面是真的喜欢玉阳,另一方面也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一下沈云昭。 让他称呼自己的儿子为姨娘,自己儿子叫他一声娘亲,她可不想吃亏。 “娘亲。”沈玉阳甜甜的回应道,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她朝着慕容岁甜甜地叫了一声。 沈云昭看到这样的情景,嘴角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一家四口的感觉,真好!两日的时光飞快,已是到了泠王和大王爷同时成亲的日子。 两位王爷一同成亲,为了不让一众朝臣为难,皇帝特意将两个王爷婚礼设宴的地点定在了皇宫,因此一众朝臣愿意跟着先一步入看看新娘子的,愿意去哪家,便跟着哪位王爷去迎新,不愿意去的,便在皇宫等着参加婚礼即可。 一众朝臣都是老油条,前日里,泠王与慕容岁的事情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自然知道,沈云昭成为储君已经再无可能,眼下巴结大王爷才是正事,特别是前一段时间站在沈云昭这便的朝臣,恨不能给纳兰墨提鞋去。 因此,大部分的朝臣便都跟着纳兰墨去了宋将军府上,此时的宋将军府上热闹非凡。 再反观尚书府,就略显冷清了些,不,是特别的冷清。 第78章 跪下 整个婚礼里,慕容岁与沈云昭都无惧别人说什么,办完婚礼,沈云昭带着慕容岁回了王府。 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 没有轰轰烈烈,也没有岁月静好。 因为,直到嫁进了王爷,才知道有个沈云昭在意的妾室。 这沈云昭,倒是瞒得挺好。 而且,说什么孩子要人照顾,所以才有了妾室陆宁雪。 但这其中,发现了很多事情。 她发现了,玉阳很有可能是她儿子。 所以,她就在想办法从陆宁雪那夺回来自己养。 毕竟,玉阳都叫自己娘亲了,岂能不管? 而且,经过她的观察,玉阳已经养得有点歪了。 毕竟不是亲生的,陆宁雪对玉阳也不好。 至于冉冉,她已经妥善安排好了,暂时不宜让她进府。 三个月后。 春日的微风悄然溜过街道,携带几缕不经意的凉意,慕容岁少有地逃离深闺的幽静,身披轻薄如纱的长裙,步态轻灵,却不曾预见,这次平静的外出竟是惊险之旅的开端。 街巷间,一群黑衣人如同夜色中的幽灵骤然现身,目标直指南她。 剑芒一闪,她虽机敏闪躲,仍逃不过剑气的擦肩而过,臂膀上留下一抹细浅的血迹。 痛感之外,更多的是无法名状的震撼与怒火。 幸运的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云昭率王府的精兵强将如天兵降临,蓦然间出现在视野。 黑衣杀手眼见不敌,如潮水般迅速溃散,隐没于熙熙攘攘的市集,仅留一地落叶与惊慌未定的人群。 沈云昭脸庞铁板一块,眉间重如泰山,向近侍微不可察地递了个眼神,那眼神凌厉而坚决,无声诉说着:“确保王妃安然,速归府邸。” 侍卫们心照不宣,迅速聚拢,欲小心翼翼地扶起慕容岁,却不料遭到她毅然的推拒。 “谁都别碰我,我自己能行。” 慕容岁的话语清冽决绝,字字铿锵有力。 她的眼眸里,傲骨与不容践踏的尊贵并存。 “王爷的规矩,怎能容你们这些侍卫对王妃无礼?”这番话,力沉千钧,使得四周的侍卫不由自主地收回了手,面带尴尬,齐刷刷看向沈云昭,寻求解脱。 沈云昭闻之,眉头拧成一团,内心暗暗惊讶于眼前女子的剧变。 那个以往温顺如小羊的慕容岁,何时变得牙尖嘴利,言辞中带着尖锐与直接,仿佛一夜之间,她的气质完成了脱胎换骨的转变。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每个字都击中要害,无从反驳,一股憋闷的怒意在他的胸膛翻涌,却只能强压下去。 最终,沈云昭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她的决定。 慕容岁则轻轻梳理了一下被风缭乱的发丝,那姿态中透出不容忽视的高傲与自信,之后,她昂首挺胸,步伐坚定地踏入王府门槛,每一步都似乎在宣告自己的权威与不可侵犯。 沈云昭直接引领慕容岁来到主事厅,宽敞的大厅中,气氛陡然凝固。 他坐上首席,目光如炬,牢牢锁定了慕容岁,那视线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探寻今日事件背后的秘密。 周围的侍卫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纷纷找由头远离这片即将风暴的中心,偌大的厅堂,只剩二人,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对决即将上演,叫人心惊胆战。 慕容岁仿若未觉沈云昭的存在,淡漠的目光穿越人群,直接选择了忽略,大步流星地走向上位,旁若无人地坐上了象征着无比尊荣的宝座。 正当沈云昭眉间怒意将现,欲出口训斥之际,门口闪过一抹粉色的流光,如春风拂面,给这略显沉重的空气增添了一抹柔情。 陆宁雪,这位以美貌闻名的女子,身着华丽绝美的衣裳,步履轻盈,翩然而至。 她浑身散发着高贵与温柔并存的气息,就像初绽的牡丹,既艳丽又清新脱俗。 陆宁雪步入厅中,一眼就看见了那大大咧咧占据高位的慕容岁,不禁微微一愣,秀眉微蹙,脚步加快了几许。 她直冲慕容岁而来,停在他面前,利用身高的优势,微倾下身子,纤指直指慕容岁的鼻尖,声音中交织着难以置信与愤慨:“慕容岁,你怎敢如此放肆,竟然坐在本不属于你的位子上?” 面对陆宁雪的质询,慕容岁显得异常沉着,他不疾不徐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缭绕中,他透过蒸腾的雾气,斜斜地扫视陆宁雪,嘴角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缓缓吐出两个字:“跪下!” 此语一出,不仅是陆宁雪,满堂皆惊,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陆宁雪心中惊骇万分,她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两个字,怎么会出自慕容岁之口? “慕容岁,你是不是糊涂了?你知道自己在对谁口出狂言吗?”陆宁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显然无法忍受这样的挑战。 就在这一刻,慕容岁做出了一举震惊四座的举动。 他猛然起身,利用椅子的高度优势,身形跃升,宛若一只鹰隼凌空俯视着它的猎物。 在众人的惊诧目光聚焦下,他手臂一挥,伴随着清脆响亮的“啪”声,一记干脆利索的耳光狠狠地印在了陆宁雪脸上。 这一击力道之大,令他自己的手隐隐作痛,更别提头部未愈合的伤口,在这突然的一击之下,剧痛阵阵,似乎有鲜血再次缓缓溢出,给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增添了几分残酷的味道。 “一个侧室,竟敢用这种语气和正妃说话?”慕容岁的话语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神冷得像寒冰,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今日的事件只是他权威不容侵犯的一个小小证明。 这记响亮的耳光,如同晴天霹雳,不仅让陆宁雪感到一阵晕眩,连站在旁边的沈云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立当场,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直到陆宁雪心碎欲绝的哭喊声猛然爆发,像决堤的洪流,瞬间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 第79章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她踉跄退后几步,本能地抓住了沈云昭的裤脚,泪水如泉涌,哭声中夹杂着无边的委屈与绝望,似乎要将所有不甘与痛苦全部倾倒出来。 那痛哭失声的模样,让人心生同情。 沈云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得全身一震,几乎是出于本能猛地站起,刚要有所行动,却被慕容岁接下来冰冷的话语钉在原地。 “不尊敬正妃,已是大不敬。进了府邸,竟连基本的请安礼节都不遵守,是谁赋予你这样的胆量,让你如此无视王府规矩?不知尊卑,不明礼数,如此嚣张放肆,若是传了出去,王府的脸面何在?又让王爷如何在朝堂上挺直脊梁,做一个臣子的表率?” 慕容岁的每句话都沉甸甸的,句句切中问题核心,表面上看似维护王爷名誉,实则不留情面,让人难以辩驳。 但沈云昭心中明白,就在不久的府门外,慕容岁对他可没半点客气。 沈云昭的脚悬在空中,既想狠狠踹下去发泄胸中的怒火,又因慕容岁言之有理而犹豫不决。 他瞪圆了眼,手指颤抖地指着对方,嘴里却卡了壳,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谴责这个女人的表里不一。 而慕容岁依旧神色自若,嘴角挂着冷笑,缓缓道:“王爷言重了,管教侧室,维护王府声誉,本就是我身为正妃的责任。” 她的话语虽轻,每个字却像利刺,无形中又在陆宁雪心上插了一刀。 正当众人以为这场风波将要平息时,慕容岁话锋突转,冷声质问:“陆氏,你以为这就够了吗?背着王爷搞小动作,企图诱拐小公子,用心如此险恶,实在叫人齿冷!来人,按家规,给陆氏五十个耳光,以示警戒!” 这一命令一下,现场的氛围立即紧张到了极点。 慕容岁之前的震撼气势,此时却像风过留痕,剩下的只有颤抖与不安。 府邸门前,仆人们一个个蜷缩着,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即使心怀慈悲,也没人敢跨出那关键的一步,去阻挡那即将降落在陆宁雪脸上的惩罚。 因为在他们心中,王妃虽然进门三个月有余,却总像一阵难以捕捉的风,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而陆宁雪,这位多年执掌家中事务的女子,早已是他们心中不可动摇的存在。 王妃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强势,让人生疑,不知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明天一切是否能回归平静。 在这动荡不安的时刻,没有人敢随意表态,更别说沈云昭那变幻莫测的面色,让人根本无从揣摩他真正的想法。 仆人们在这深宅大院中生存,步步为营,任何一点微小的波动都可能引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好吧,既然你们都如此通情达理,那我就自己动手,权当是健身了。” 慕容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随手脱下脚上那双简朴的布鞋,紧握鞋跟,另一只手猛地抓住陆宁雪的长发,动作敏捷而狠厉。 在众人的屏息等待中,布鞋底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猛地拍向了陆宁雪惨白的脸颊。 这一击,毫无慈悲,仿佛连空气都被那锐利的声响割裂开来。 陆宁雪的尖叫骤然划破空气,那是痛楚最原始的释放,毫无虚饰,纯粹得令人揪心。 她的声音颤抖着,交织着真挚的恐惧与恳求:“王爷,救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对您有任何不敬……” 话音未落,慕容岁的手刚要落下更重的惩罚,就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紧紧握住。 沈云昭,这位平日不言自威的王爷,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愤怒,情绪的风暴几乎扭曲了他的面容。 他的话语如冬日冷风,字字铿锵有力,直击慕容岁的心房:“慕容岁,你打算闹到什么时候才肯收手?” 每个字都压抑着怒火与失望,让周围的人不禁为之一震,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此时的慕容岁,身上的伤口仿佛还讲述着不久前的残酷斗争,每一道裂口都像地狱之火在皮肤上烙下的印记,半边脸颊被干涸与新鲜的血液染得斑斓,像是一幅绝望的画。 他的头发失去了光泽,凌乱地散落,如同经历过暴风雨的战神,眼中闪烁的狠厉几乎能穿透人的灵魂。 尽管如此,他依然用尽全力,嘶吼道:“一切远未结束,孩子必须跟我走!” 沈云昭的眼神瞬间冰封,声音低沉如深渊,透着不容反驳的权威:“你应该清楚自己的位置与身份!” “身份?”慕容岁嗤笑,语中满是轻蔑,“我是圣旨亲封的王妃,这还不够高贵吗?沈云昭,我今天就坦白告诉你,我所求唯此子。至于你我,早已在无数次失望与痛苦中枯萎。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光大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言毕,慕容岁猛力一挣,摆脱了沈云昭的束缚,低头时,那双布满血丝的眼透过乱发,向陆宁雪送去一抹冰冷且复杂的微笑,其中包含着决绝、威胁,还有深深的哀伤。 “听着,最好马上把孩子带来给我,否则,我不保证你的美貌还能保持完整。”这话仿佛是从牙缝间挤出的诅咒,令四周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面对形同陌生人的慕容岁,陆宁雪心弦一紧,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悄然爬上心头。 而沈云昭,面色阴晴不定,深邃的眼神让人无从揣测。 在紧张至极的氛围中,陆宁雪几乎是出于本能,对着门外喊道:“绿竹,快带小公子过来,片刻都别耽搁。” 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显露出内心的震撼。 门外,一阵细弱的答应声后,一个瘦小的身影匆匆跑来,只有那急促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大堂回响。 绿竹行动迅速,几乎是瞬间,就气喘吁吁地抱着孩子闯入室内。 那小男孩脸蛋粉嫩,唇瓣轻启,泪光在大眼睛里闪烁,显然哭了很久。 一看到慕容岁,他就像是春天里飞舞的蝴蝶,带着满满的依赖和迫切,猛地扑进了她的怀抱。 第80章 中毒 “娘,娘,他们说你、你不要玉阳了……” 孩子的话里满是稚嫩的委屈与不信,哭声让话语断断续续,像被泪水截断的溪流,惹人心疼。 向来冷漠的慕容岁,在拥抱着这温暖而柔软的小生命时,心里的坚冰瞬间消融。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一滴滴落在衣襟上,绽放成一朵朵透明的花。 她将玉阳抱得更紧,仿佛要以此弥补所有的错过,那份深沉的母爱,无需多言,只在拥抱的温暖中静静流淌。 “玉阳,别哭,娘永远不会离开你。娘在这里,不怕。”慕容岁的声音柔和得像春风吹过,她轻轻擦去孩子脸上的泪水,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无尽的怜惜与不舍。 在这温情的一幕中,小玉阳突然止住了哭声,他睁大眼睛,注意到了慕容岁手上的细微伤痕,那挂满泪珠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慌。 “娘,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满是焦急。 没等慕容岁张嘴解释,小玉阳猛然一转身,从他小小的胸口掏出了一只雕琢的极为精细的小匕首。 这匕首虽小,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却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他毫不犹豫地朝仍旧跌坐在地、一脸惊愕的陆宁雪奔去。 那双攥紧匕首的小手坚定不移,仿佛要为母亲讨回所有的不公。 陆宁雪的心猛地一揪,吓得脸色煞白,几乎失去了所有反应。 就在这一瞬间,沈云昭眼明手快,大步流星跃至她的背后,他那强壮的手臂猛地一拉,将陆宁雪从匕首的锋刃边缘硬生生拽回,避免了一场惨剧的发生。 那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光线,几乎是贴着陆宁雪娇嫩脸颊擦过,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你们……竟敢欺负我娘!” 稚嫩的声音里却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小玉阳鼓着腮帮,圆滚滚的眼睛瞪得老大,奶声奶气中夹杂着一份坚强,他不顾一切地再次往前冲,好像他瘦弱的身躯内藏着巨大的力量。 然而,他还没迈出脚步,就被慕容岁灵活地一把抱入了温馨的怀抱,她的动作中既有着母亲的柔情,也不失为医者的警醒。 慕容岁心中五味杂陈,暗暗思考:这孩子的前任监护人究竟给他灌输了什么样的观念,让他小小年纪就如此易怒,满心的怒火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作为医生,她知道长期生活在痛苦与缺乏安全感中的孩子,心灵会遭受多大的伤害,那份恐惧和绝望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灵魂。 她决定不让玉阳走上那条老路,因为真正的爱,应当是对孩子未来的深思熟虑和长远规划。 感受到怀中小身躯微微的颤抖,慕容岁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玉阳,乖,别这样。娘亲为了找你,心里焦急,才不小心撞上了假山。”她轻柔的话语里充满了安慰与疼爱,努力抚平小家伙心中的慌乱与愤怒。 听了这话,小玉阳抬起头,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与其年龄不相符的坚决,好像在证明他的决心:“娘,我虽然小,但不傻。你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说着,他挺直了小小的胸膛,坚定地站在慕容岁面前,那瘦削的身影宛若最坚实的壁垒。 目睹这一切,慕容岁的眼圈泛红。 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孩子如此懂事,既感动又心疼。 她轻轻地握住玉阳细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将他手中的匕首拿开,生怕伤到他分毫。 接着,她温柔地将玉阳整个抱起,紧紧搂在怀里,仿佛要用自己全部的母爱,为他构筑起一个坚不可摧的避风港。 “玉阳,有娘在,就像一面坚固的盾牌,无论风雨,娘都会守护着你,也会用我的全力保护你。你爹,虽然现在不在我们身边,但娘相信,他的心里一定有对你深沉的爱与思念,这一点,娘坚信不疑。” 慕容岁内心复杂,她不想为那个背弃他们的人辩护,但又如何能让孩子失去父爱的温暖? 沈云昭那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掠过一抹怔忪,那情绪像夜空中一闪即逝的流星,转瞬即逝。 然后,他轻巧地搀扶起陆宁雪,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耐与反感,对慕容岁说:“瞧瞧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了,不懂规矩,野性未驯。你还好意思争抚养权?回去好好反省吧,孩子正要进入学习的启蒙期,你这样的性格,真的适合陪在他身边,引导他成长吗?” “你才不是我爹爹,你是坏人!” 小玉阳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从慕容岁的怀抱中挣脱转身,清澈的眼中燃烧着不服输的光芒。 他用尽全身力气瞪着沈云昭,那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韧。 沈云昭眉头微皱,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小玉阳身上。 这个小小的人儿,年纪虽小,却透露出机智灵动的气息,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回忆起在沈瑟那简陋小院中,小玉阳冻得小脸通红,两手紧握一把比他还小的铲子,固执地清理门前积雪的场景,那模样,真叫人心疼不已,满是不忍…… 沈云昭将陆宁雪搂得更紧,眼神冷得像结了冰,直勾勾地瞪着慕容岁,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回你的位置去,别再惹是生非。” 他的话冷冽如冬日寒风中的刀,斩断了一切退路的可能性。 “哼,惹事?最好是你们别来招我。” 慕容岁紧紧搂着小玉阳,步伐坚定地迈向大门,衣袍随风翻飞,她身上那股不可小觑的气势如同狂风,轻而易举地推开那些挡道的男女,大步流星朝那个充满温馨回忆的小院走去。 剩下沈云昭一人,怒火烧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满腹的不甘和怒气几乎要冲破胸膛。 小玉阳蜷缩在慕容岁的怀里,稚嫩的脸上挂着两串无声的泪珠。 他用软绵绵的小手,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摸着母亲额头上的伤痕,好像这样就能减轻娘亲所有的痛。 第81章 布局 “嘿,我的小男子汉,可不能老是掉眼泪哦,看,娘亲这不是好好的嘛?”慕容岁强颜欢笑,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玉阳听话地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小脑袋点得认真极了,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看着慕容岁,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坚定:“娘亲说得对,玉阳不哭了。娘亲,我明白了,他们欺负你,以后我会保护你,让他们后悔。” 慕容岁心里五味杂陈,又感动又无奈。 这孩子太早熟,懂事得让人心疼,连哄骗他都不容易。 “玉阳啊,娘亲就希望你这一辈子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长大,外面的风风雨雨,娘亲帮你挡着,你就做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好不好?” 慕容岁语重心长,每个字都浸满了深情。 她明白,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比什么都重要。 小玉阳懵懂地点点头,小手环上了慕容岁的脖子,那小小的身子在娘亲的怀抱中找到了安宁,渐渐放松下来。 但那稚嫩的声音依然轻轻响起,像春天里最温柔的风:“玉阳记住了,可是娘亲的笑脸,是玉阳最大的幸福。” 这话像一股暖流,悄悄温暖了慕容岁的心。 真是个倔强的小家伙,那份不屈不挠,就像寒冬里挺立的青松,任凭风雪也不低头。 慢慢来吧,就像春风吹化冬雪,一点一滴渗透进坚硬的石头里,恐怕需要一两天的功夫,才能慢慢纠正这份执拗。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慕容岁还是带着几分释然,踩着夕阳的余晖,坚定地走回自己的住处。 夜色渐深,星辰低垂,一切都似乎在静静等待明天的到来。 次日,曙光刚破晓,王府却迎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府里上上下百十号人,无论主仆,无一幸免,全都病倒了。 往日繁华的府邸,此刻充满了恐慌和绝望。 人们痛苦呻吟,口吐白沫,眼神迷离,面色铁青,生死只在一线之间。 王府紧急请来了京城最好的大夫。这位经验丰富的医生一番诊断后,神色凝重,口中喃喃说这种症状像是中毒,但却难以确定是哪种毒。 医生的眼神里闪过几分无奈,欲言又止,显然即便查明毒性,恐怕也为时已晚,府中人命危在旦夕。 沈云昭,这个平时威严的王爷,此时脸色阴沉如乌云压顶,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在他的领地,居然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下毒手。 确实,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个个权高位重,背后的利益纠葛复杂交织。 但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断不会如此轻易对他动手。 那么,是谁有这样的手段,在无声无息间布下如此毒计,甚至躲过了他精心培养的暗卫的察觉? 整件事,王府里除了沈云昭和几个暗卫幸免,其他人都没能幸免,这布局之精妙,用心之恶毒,实在令人费解。 沈云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直透脊梁骨,无论如何,他都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以绝后患! “查!” 命令沉稳而坚决,王府之内,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悄然拉开了帷幕。 沈云昭心急如焚,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坚决和果断。 他明白事情紧急,刻不容缓,便迅速派遣了暗卫中的顶尖高手卓寒风。 卓寒风行动迅速如风,心思细腻,悄悄在这座错综复杂的府邸中展开了精密的调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的拖延都可能让无辜的生命葬送在那未知的阴谋之下。 卓寒风的速度和效率,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显得尤为关键,仿佛只有他能在这紧要关头拨开迷雾,为沈云昭赢得宝贵的时间。 此时,沈云昭独自坐在书桌前,笔锋飞舞,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一个个名字,每个名字背后藏着旧恨新仇,阴谋与算计。 就连陆宁雪的名字,那个他曾经温柔以对的人,也赫然在列于这份冷酷的名单之上。 沈云昭目光冷冽,每一笔都像是一次对过去的清算,对未来深深的戒备。 当卓寒风带着查明的真相匆匆归来,吐露出那个震撼人心的名字时,沈云昭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震惊得几乎让他失色。 “玉阳!” 这个名字在他心中如同晴天霹雳,他从未想象过,自己的儿子沈玉阳,竟会做出这般绝情的事情。 据卓寒风所述,沈玉阳的计划天衣无缝,府中不论是大小水缸还是精美的鱼池,都无声无息地被投放了毒药。 讽刺的是,因为慕容岁的原因,沈云昭一滴水都没喝,无意间避开了这场灾难。 他心里既庆幸又痛心,慕容岁的影子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苦笑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无奈,愤怒到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质问沈玉阳。 怒气冲冲的沈云昭走出门外,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在宣泄他的不甘和怒火。 而毫不知情的慕容岁,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剧烈的头痛,模糊的视线,呕吐与腹泻使她几乎无法站稳,中毒的感知让她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在内心深处,慕容岁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的背后策划者正是沈云昭。 小丫鬟见王妃如此惨状,吓得面无人色,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滚而下,悲戚的哭声在空旷的庭院里回荡,更添几分悲凉。 沈玉阳的脸色苍白如纸,小手轻轻推着小桃,焦急无助的目光紧锁着她,哀求道:“小桃姐姐,你别哭了,快,快去找那些药材……对,混合起来,煮成解毒的汤,越快越好。” 虽然语气急促,但每个字都异常坚定。 慕容岁依旧趴在地上,不断干呕,身体像被无形的手紧攥,痛苦不堪。 她勉强抓住沈玉阳瘦弱的手臂,声音虚弱颤抖:“你怎么知道要用什么药?这到底……” 话未说完,疑问和困惑在她心中织成了一张大网。 沈玉阳的脸上扭曲,泪水如泉涌,声音夹杂着呜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是不是,是不是娘亲喝了,喝了那个坏人的水……” 第82章 父母的错 他抽泣着,话语断断续续,宛如风中烛光,摇曳着悲伤。 慕容岁努力回忆,渐渐地,一些画面开始清晰起来。 但这个秘密,沈玉阳怎么会知道? 疑惑与不安在她心中悄然泛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岁的声音微弱,她不愿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我,我之前说过要为娘亲报仇……所以,就在,就在家里水缸里放了毒……” 沈玉阳哭得撕心裂肺,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洒落,每一滴都似乎重重砸在慕容岁心上。 他的话里满是悔恨和自责,小小的身躯因哭泣而颤抖。 慕容岁心中惊骇不已,一种难以名状的寒意沿着脊背升起。 这个孩子,竟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狠辣,让人不寒而栗。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悲哀,只感到心情复杂。 更令她震惊的是,沈玉阳小小年纪,对毒药竟展现出惊人的天赋与理解,这到底是天生的“制毒奇才”,还是残酷现实下的悲剧产物? 一切的一切,如同迷雾缭绕,看着眼前哭泣的孩子,慕容岁心中既痛心又害怕,未来,她该何去何从? 哎哟喂,我的妈呀!慕容岁的头疼得像扛了座山,脑子里好像有成群的蜜蜂在乱飞乱撞,让她不得不从那些模糊的记忆中抽身而出。 头顶上,因争吵而意外落下的伤痕隐隐作痛,再加上潜伏在血液里的毒素,两面夹击之下,再回忆一点点过去,她感觉自己的命就像风中那即将熄灭的小蜡烛,黯淡无光。 好在,那苦得要命却又奇效的药水发挥了作用,一炷香的功夫,慕容岁的状态就有了大转变。 那种想吐的感觉悄悄溜走了,眼睛里的迷糊也被清醒取代,就像乌云散开,蓝天重现。 只不过,这婚后的日子真是波折不断,既要跟那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白莲花女”斗智斗勇,还得操心那个让人一个头两个大的熊孩子,真心累啊。 慕容岁神色稍有恢复,旁边的玉阳立刻雨过天晴,露出了纯真的像春天暖阳般的笑容,直照进她心里,带来了几分丝安慰。 “玉阳,”慕容岁话说得严厉,眼里却是满满的心疼。 她指了指冰冷的地板,脸黑得跟墨汁似的,“跪下。” 玉阳对娘亲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虽然感到惊讶,小脸蛋上闪过几分反感,但还是乖乖跪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小膝盖碰到冰冷的石砖,发出了轻微却清晰的响声。 “你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慕容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眼睛紧紧盯着跪着的儿子。 玉阳低下了头,柔软的头发半遮住脸庞,他嗫嚅着,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知道,我差点害死了娘。” “那不是我最担心的,”慕容岁说到这里,语气加重了几分,眼里闪过了心疼和忧虑,“你知道吗,下毒这种事,会连累多少无辜?你这么小,怎么会有这样狠的心?” 到这儿,她心中的怒火更难平息了,一个孩子都这样,长大后该怎么办呢? 玉阳听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抿紧了稚嫩的嘴唇,显得格外倔强。 声音虽小,却异常坚定:“可是娘,他们一直在欺负你……” 每个字都透着说不尽的辛酸,听得人心生怜悯。 “是非还没弄清楚,你还敢顶嘴?凭什么认定王府里都是坏人?” 慕容岁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的烦躁像野草一样疯长,快要把理智的防线冲垮了。 “一人犯错,不能怪罪所有人。”玉阳的眼睛里带点迷茫,像晨雾里的星星,清澈又遥远,对慕容岁的话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这份迷茫不只玉阳有,连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沈云昭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本来想气势汹汹地质问一番,结果却发现慕容岁也在中毒的痛苦中挣扎,显然,真正的黑手并不在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身上。 屋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转折,让沈云昭心中的怒火莫名其妙地熄灭了大半,他甚至觉得,比起那些枯燥乏味的公务,这场宅院里的小风波更吸引人。 如果不是心里急着处理事情,他真想多待一会儿,听听这对母子还会说些什么。 虽然怒气已经散去了大半,但沈云昭还是故意装出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一脚踢开了门,门嘎吱一声开,泄露了他复杂的内心世界。 这一踢,床上虚弱躺着的慕容岁仿佛被一种神秘力量驱动,猛地坐了起来,虽然身子摇摇晃晃,但她还是坚定地扶着床边,站到了玉阳前面,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 “哼,你这样子,倒像是我是那罪大恶极的人。忘了么,中毒的是我们,受伤害的也是我们?” 慕容岁的话里带着些不满和讽刺,她的突然强硬让沈云昭大吃一惊,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柔弱求饶的场面。 没想到,刚才还母性光环满身的她,转眼就能据理力争,甚至隐约透露出一股泼辣劲儿,让这本来就错综复杂的情况更添了几分难以预料的味道。 “这事,确实玉阳做事冲动,没想后果,我愿意站出来,承担应得的责任。” 慕容岁话语坚决,但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温柔和坚持。 见到娘亲这样,玉阳的小脸急得红扑扑的,他灵巧地在娘亲背后扭来扭去,想从那温暖的背后保护中挤出来,站到爹爹面前为自己的清白辩护。 “娘亲,您以前告诉我,做错了事要自己承担,不能把错怪到别人头上。娘亲没做错什么,不该因为别人的错受罚呀!” 玉阳的声音里满是真实的害怕,爹爹那严厉的眼神,让他觉得,如果惩罚真的落到了娘亲身上,那场景该有多可怕。 在玉阳小小的内心里,爹爹的严格就像传说中的暴君,上次娘亲只是晚回家半天,就换来一顿让娘亲头痛不已的责骂,这次如果真的要惩罚,娘亲恐怕会更难过。 “算了吧,孩子,你的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这是我们的责任。” 第83章 挣扎 慕容岁轻轻地按住玉阳想要挣扎的肩膀,她的话语平静却坚定,试着用这份冷静来平息儿子的恐慌。 “娘亲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有些事,是作为爹爹娘亲必须面对的。” 然而,慕容岁这句话“孩子的错,是父母的失误”,就像一根细针,不偏不倚地扎进了沈云昭的心里。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脸上似乎有股灼热的感觉在蔓延,就像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羞愧和愤怒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所措。 “你现在倒是显得大义凛然,可这才把他带回来一天,他就学会了这种恶劣的行为,真是教得好啊!” “哼,别想糊弄我,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了,你们对娘亲怎么样,我都看得清清楚楚。别再冲娘亲大喊大叫,有不满意的地方,直接来跟我说明白!” 玉阳倔强地挺直了小胸膛,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哪怕是对着威严的爹爹,他也没有退缩,他要守护自己心中那份最纯净的情感——对娘亲深深的爱和尊敬。 慕容岁轻轻却坚定地将玉阳往后推了几步,确保他的安全,随后转过头,目光直视着沈云昭,眼中闪过不容置疑的光芒:“我能救他们,至于这个孩子,就交由我来处置吧。” 沈云昭闻言,不耐烦的挥手打断,语气中带着几分王者的威严与焦躁:“别在这里啰嗦,赶紧随本王一同前去救人,眼下分秒必争,我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讲什么教子的大道理。” 面对沈云昭的不满,慕容岁感到一阵难堪,为了缓和气氛,他连忙转换话题,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好吧,那我这里有个小小的请求……” “又是什么?”沈云昭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恼火,仿佛慕容岁的要求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你是不是觉得,慕容岁,你的脸皮是不是太过厚实了一些?你究竟凭什么资格,在这个时候对我提出条件?”沈云昭的脸上阴云密布,如同被浓重的墨水涂抹,愤怒与不解交织在一起。 慕容岁却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自信且带有几分挑衅的微笑:“正因为只有我能救出你的全家人,这就是我的资格。时间紧迫,你或许可以等待,但那些被囚禁的生命可等不了。” 她的话语直击要害,显然早已看穿了沈云昭内心的软肋。 沈云昭脸色越发阴沉,半晌,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真是不知羞耻,有话快说。” “我的条件很简单,为玉阳请两位老师,一位负责教导他文学礼仪,另一位则传授武艺,让他能够自我保护。”慕容岁提出的条件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在目前的境遇下,无疑是个不小的负担。 沈云昭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何时起,慕容岁变得如此通透,与往日大大咧咧的形象判若两人? 然而,对于是否真的需要让孩子习武,他心存犹豫。 毕竟,这小子尚且年幼,就已经这般胆大妄为,万一学会了高强武艺,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乱子,说不定真能捅出天大的娄子来。 "可以!"沈云昭略微沉吟,心中暗道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反对似乎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只是从今往后,他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万一将来这小子真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也要有足够的能力,为他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慕容岁闻言,脸上闪过一抹欣慰,随即跟随着沈云昭缓缓往外迈步。 然而,她的脚步显然不如话语中那般坚定,刚走出几步,便因体力不支,身子一软,踉跄着跌倒在地。 沈云昭见状,眉头紧锁,目光中既有担忧也有几分无奈。 他凝视着地上的慕容岁,眼神复杂,似是责备又饱含心疼。 慕容岁感受到沈云昭的目光,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的微笑,自嘲道:“真是虚的厉害,一步都挪不动了呢。” “即便如此,你也得给我坚持走下去,难不成还要我八抬大轿将你抬出去不成?”沈云昭故意板起脸,语带几分严厉,却也掩不住眼底的温柔与关切。 “别别别,那太费事了,等轿子到了,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人命关天,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么,你背我一下如何?这样最快了。”慕容岁灵机一动,提出了她认为最为迅速的解决方案。 沈云昭一听,下意识地就要屈膝蹲下,却又忽然停顿。 脑海里闪过慕容岁先前对他那般冷淡甚至有些厌恶的表情,若就这么轻易妥协,背起她,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没有原则,人设都要崩塌了。 “唉,如果你再这般得寸进尺,可就真的误了救人时机了。我都没嫌弃你虚弱成这样,你倒好,还在那里挑三拣四。”慕容岁的言语间带着几分促狭,让沈云昭心里颇为不悦,但转念一想,救人如救火,确实刻不容缓。 于是,他故意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缓缓蹲下了身。 正当这时,一旁的小身影快步上前,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娘亲,不要让这个坏蛋背你,玉阳来背你。” 原来是玉阳,他们的孩子,小跑着来到两人身旁,乖巧地蹲下,稚嫩的背脊展露无疑,眼中满是对母亲的爱护之情。 这一幕,让原本略显紧张的气氛中,平添了几分温馨。 沈云昭望着玉阳小小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暖流,或许,在这纷扰的世事之中,家人的依靠与扶持,才是最坚不可摧的力量。 “跪着去,难道你还奢望谁能让你起来吗?给我老实待着,等我回来后再好好教训你一番。” 慕容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几乎快被愤怒与无奈逼出了泪花。 她的纤瘦身躯即便只有二两半的力气,但那份坚韧与倔强却仿佛能将任何重压化为乌有。 这孩子究竟是天资聪颖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懵懂无知? 沈云昭生平头一遭背负着一个女子,那意想不到的轻盈,让他不自觉地感受到对方生活的艰辛与不易,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惜。 第84章 答应我一件事 “沈云昭!” 背后传来慕容岁虚弱而又带些绵软的呼唤,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应了一声。 “嗯?”沈云昭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从漫无边际的思考中抽离出来,转而集中在这份突如其来的亲近感上。 “沈云昭,可不可以再答应我一件事情?”慕容岁紧贴在他的背上,声音轻得如同春日里最柔和的风,丝丝缕缕拂过沈云昭的耳畔,让他的心湖泛起涟漪,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你啊,要求还真是多,别太贪心了,小心我哪天不耐烦了,做了那卸磨杀驴之事。”沈云昭故作轻松地调侃道,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不住对慕容岁的关切与纵容。 “若你真有那天,我也只能认栽。不过,在我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定要狠狠咬你一口,让你记住我可不是轻易就能欺负的。” 慕容岁的话锋一转,正欲展开反击,忽而意识到沈云昭话中的深意,不禁愕然。 一个堂堂王爷,怎会如此孩子气地拌嘴,显然是在暗暗揶揄于她。 “哎,你这话说完了吗?”沈云昭察觉到自己在口舌之争中意外占了上风,心头闪过一抹愉悦。 他连忙转移话题,生怕机敏过人的慕容岁抓住机会反唇相讥,让这难得的和谐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毕竟,与慕容岁斗嘴,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她那伶牙俐齿编织的网中,难以自拔。 "我希望,日后在玉阳面前,我们能暂且收起彼此间的针锋相对,你可以心底对我怀有恨意,对我施以冷遇,但请别让他察觉到丝毫。 我期盼着他能在无恨无怨的环境中成长,让他充分感受到母爱的温柔与父爱的宽厚。 就当作是一场戏,偶尔陪陪他,给他一个完整的家的感觉,好吗?" 慕容岁的话语轻柔而谨慎,她心中明白,这位王爷就连自己都不懂得怜惜,又怎能指望他会自然而然地疼爱他们共同的孩子。 尽管如此,她仍旧抱有几分微弱的希望,希望他能听进哪怕一丁点自己的请求。 "好!"沈云昭的回答干脆利落,这份爽快竟让慕容岁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是幻听一般。 拖着病弱之躯,慕容岁坚持来到了前院,亲自监督架设起三口硕大的药锅。 药方虽易得,但王府中储存的药材毕竟有限,加之人手不足,她果断决定派遣由卓寒风带领的一支精锐小队,共计三十人,前往城郊军营附近的居民区,一家接一家地按方采购药材。 众人争分夺秒,随后将收集来的药材用小车一车车地紧急运回王府。 天色渐渐放亮,随着初升阳光的照耀,三口大锅内的药液终于熬制完成,并被迅速分配给每一个需要的人。 这一番劳心劳力,让慕容岁整个人都疲倦不堪,她就像一只疲惫的小猫,蜷缩在椅子里,眼皮不自觉地打着盹。 就在她即将陷入沉睡之际,最后一则消息传来——所有服用药物的人都已相继醒来,平安无事。 听到这个消息,一直悬在慕容岁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她紧绷的情绪骤然放松,身子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滑落,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面容中却带着几分释然的微笑。 沈云昭的步伐略显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忐忑的心弦上,他缓缓走向那柔弱的身躯——慕容岁。 他的心中交织着矛盾与紧张,想要以一个温柔的姿态将她拥入怀中,给予安慰。 然而,这份冲动在见到卓寒风及其一众暗卫投来的异样目光时戛然而止。 那些暗卫们,仿佛目睹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个个表情惊愕,眼神中既有困惑又带着警惕。 卓寒风,作为这群暗影中的领头者,时刻如影随形地保卫着宅院及王爷的安全,其敏锐的感知力让他几乎能够预知每一个潜在的威胁。 这三个月以来,王爷对王妃的冷漠有目共睹,而今,慕容岁的一番哭泣、争执,甚至绝望到以头抢地的举动,却意外唤醒了王爷沉睡已久的关注。 卓寒风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切变化,究竟是真情流露,还是另有隐情? “来人。”沈云昭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王妃送回卧房。本王并不愿亲自抱她,以免污了我的双手。”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已轻轻触碰到慕容岁的衣角,那份犹豫不决的温柔,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瞬间冷却。 他猛地收回手,脸上浮现出刻意雕琢的冷漠,“我怎会去抱她?她在我心中早已失去了任何位置,别说是现在,即便是永远,我都不会碰她一分一毫。” 卓寒风闻言,心头一紧,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他向前迈出一步,准备接替这个尴尬的任务,声音中带着职业化的冷静,“王爷,既然如此……属下注意到,女使们大都因中毒初愈,尚在休养,即便勉强起身,恐怕也无力搀扶王爷。不如由属下将王妃抱进房间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朝慕容岁轻步靠近,然而,一种莫名的寒气悄然爬上脊背,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暗卫,他本能地感到一股危机临近。 抬首之际,正对上沈云昭那双幽深且透着寒意的眼眸,那目光锋利如刃,似乎能洞穿一切伪装。 卓寒风心中一凛,急忙调整姿态,故作趔趄,手扶额际,语气略带虚弱地说:“王爷,属下……属下一夜未眠,此刻头眩得厉害,请允许属下先行告退,休息片刻。” 言罢,他以微妙的平衡维持着身体的摇摇欲坠,巧妙地避开了这个烫手山芋,同时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暂时的解脱。 “去吧。”沈云昭的脸色渐渐柔和下来,一抹温柔掠过眼底,轻轻点了点头。 随着他的示意,卓寒风与那些身手敏捷的暗卫们如同一阵疾风,转瞬之间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彼此间仿佛在无声地较劲,看谁能更快远离这紧绷的气氛。 第85章 好冷 沈云昭环视四周,空荡荡的大厅内,家具陈设在微弱的烛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寂静。 他知道,此刻每个人都需要时间来恢复体力和心情。 想到这里,他轻叹一声,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虚弱无力的慕容岁抱了起来,缓缓向卧房踱去。 慕容岁这两天为了家族之事,连续不断地操劳,身子早已透支,疲惫不堪,连日的高强度付出,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难以承受,更别说本就体质偏弱的她了。 沈云昭的手穿过她的衣物,能清晰感觉到怀中的身躯异常地滚烫,热度几乎灼伤了他的手指。 本打算将慕容岁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然后立即出门去请医术高明的郎中,可未曾料到,高烧中的慕容岁意识模糊间,竟紧紧缠绕住沈云昭的脖颈,双臂如藤蔓般不肯松开。 她嘴唇微启,细若蚊蚋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好冷……” 那声音既小又弱,带着无助和脆弱,整个身体则不停地颤抖,仿佛正遭受严冬侵袭的小奶猫,每一个寒战都牵动人心。 面对此景,沈云昭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心中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 他尝试着轻柔地拉开慕容岁,却发现她抱得异常坚决,小手小脚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吸附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任何挣脱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 沈云昭的脑海中,一时间竟是一片空白,复杂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默默思量:罢了,不过是暂且照顾她一日,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更何况,他们的儿子还需要这位坚强的母亲来抚育。区区几个时辰的忍耐,又能如何? 当然,寻找医术精湛的郎中治疗慕容岁的高烧,仍是当务之急,不容有丝毫的延误。 “卓寒风!”沈云昭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急切。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刚刚才批准他们几个下去休息,这会儿即便是心急如焚,怕也是鞭长莫及。 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从窗外悄然响起:“属下在。” 这意外的回答让沈云昭不禁一愣,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微红。 他暗自思量,这卓寒风莫不是已经偷偷地在窗外趴了许久,就等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被逮个正着的恼羞成怒。 他心中暗想,卓寒风何时竟养成了偷听的习惯? 卓寒风似乎也感受到了空气中的微妙,一时间语塞,只能结巴地回应:“呃,好,属下这就退下。” “回来。”沈云昭话锋一转,恢复了几分冷静的威严,“先去请个郎中,王妃发烧了。” 此时的他被困于慕容岁的怀抱之中,姿势别扭至极,若非如此,他早已亲自踏出房门。 连续使唤卓寒风,一时让他走一时又召回,这在沈云昭看来实在是有失自己的尊严和威信。 “是!”卓寒风应声而去,行动敏捷。 不多时,郎中匆匆而来。 沈云昭只让其一人进入内室,郎中刚一进门,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便瞬间涨得通红。 映入眼帘的是王妃紧紧拥抱着王爷的画面,那姿态亲密且略带暧昧,让人难以直视。 沈云昭目光凌厉,每一个字都似重锤敲击在郎中心头:“今日之所见,若有几分泄露,你的性命将难以保全。” 郎中哪里敢有半点迟疑,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小人明白,王爷言出必行。这场景不仅让小人尴尬万分,还承受如此重压,真是倒霉透顶啊……” 言语间,满是无奈与苦笑,显然这突如其来的“艳福”,对于郎中而言并非享受,而是十足的惊吓与为难。 在紧张的氛围中,医术高明的郎中迅速地准备施针,手法熟练而精准,每一根银针都闪耀着寒光,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添几分急迫感。 随后,他从药箱中精心挑选了几味药材,研磨、煎煮,一股淡淡的药香随即弥漫在空气中,似乎连空气中的焦虑都稍稍缓解了一些。 毕竟,谁都不想承受那位威名赫赫的王爷用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眼神注视,更何况是无辜的自己。 郎中心想,哪怕是为了自己的颜面,也必须尽快让王妃恢复。 施针完毕后,慕容岁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迷离的目光落在了紧抱着她的沈云昭身上。 她猛然意识到这不合礼数的亲近,连忙羞涩地松开了手,却又在下一瞬间,因虚弱而不自觉地再次抓住了沈云昭的衣袖,那份依赖与不舍,清晰可见。 “现在什么时辰了?玉阳,我的孩子,他还在外头跪着吗?我得回去……” 话音未落,她又一次无力地倒在床上,陷入了昏迷。 沈云昭的心随之猛地一沉,他的目光瞬时变得如冰霜般寒冷,转而严厉地盯着郎中,声音低沉却透出难以遏制的愤怒。 郎中见状,心中虽有万般委屈,却也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请王爷息怒,王妃殿下这是体虚加之过度劳累了。施针与药物的效用需要时间,再稍事休息并适量进食,定会渐渐好转的。” 言毕,郎中偷偷地瞥了一眼沈云昭,心想自己家的娘子若被如此对待,自己恐怕早已愤而反抗,但在王爷面前,他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待郎中离开后,沈云昭身旁的卓寒风便开始了对王爷与王妃情感深厚的赞美,言语间充满了羡慕。 卓寒风对于房内发生的一切感到不解,他追问郎中,而郎中只是神秘一笑,这笑容让卓寒风愈发好奇,心头的疑惑像被猫抓一样挠个不停。 送走了郎中,沈云昭立刻吩咐卓寒风前去查看沈玉阳的情况,生怕那孩子真跪出了什么好歹来。 卓寒风领命而去,这一去就是好一会儿,等他回来时,已是满脸痛苦之色。 他的右手肿胀如同木槌,显然是遭到了不小的冲撞;而左手则紧紧裹着布条,拎着仍在不住咒骂、挣扎的沈玉阳,小家伙似乎还没从被强行带离的愤怒中缓过来。 第86章 不服输 在他们身后,小桃抽泣着,几乎是拖着步子跟随着,眼中满是乞求与无助,希望能得到几分宽恕。 这一幕,让整个画面充满了戏剧性,同时也流露出丝丝温情与无奈。 慕容岁勉强咽下了那苦涩的药汁,脸色方才稍稍回暖,紧攥着沈云昭衣襟的手指也缓缓放松。 沈云昭得以抽身,转瞬间目光便落在了正与卓寒风“斗法”的沈玉阳身上。 只见那孩童犹如被春雨打湿的小蚯蚓,在卓寒风宽厚的掌中拼命扭动,小脸憋得通红,眼中闪过不服输的光芒,可即便是如此倔强,终究还是挣脱不开那铁铸般的手掌。 “回禀王爷,小公子确是跪在那里未曾离开。” 卓寒风语带无奈,声音却依然保持着恭敬,“属下见他孤零零地跪着,心生怜悯意欲将他抱起,谁料他竟错认我为敌人,从袖中释放出某种奇特的毒虫,毫不留情地咬了属下。王爷能否代为恳求小公子,告知解毒之法?这毒性实在太烈,钻心的疼痛让属下几乎难以忍受。” 说到最后,卓寒风的声音微微颤抖,一脸无辜,显然这趟差事已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毒虫的威力绝非一般,带来一阵阵又痒又痛的感觉,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之下跳动,只要稍一触碰,便如烈火燎原,比被毒蜂蜇刺还要痛苦百倍。 沈云昭听得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抚上了额头,心中暗自苦笑。 慕容岁这一病,竟是连带着让王府上下都不得安宁。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她一旦被触及逆鳞,其后果简直如同不小心踢翻了马蜂窝,麻烦接踵而至。 “沈玉阳,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口,“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胸中怒气几欲喷薄而出,沈云昭只觉胸口一阵憋闷。 这孩子,平日里看似乖巧无害,实际上却是调皮捣蛋样样精通,特别是这下毒的手段,堪称无人能及。 刚刚才因他误食毒药折腾了一番,这会儿又将府中的高手卓寒风弄得狼狈不堪,简直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小“毒王”。 本欲给予更多的宽容与爱护,却不想这孩子的野性与机智,远超他的想象,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该如何引导这位小魔王了。 "坏蛋,快放开我!我娘亲在哪里?"沈玉阳被卓寒风像提小鸡一般拎在半空,双脚无助地蹬踏着,心中既是恐惧又是愤怒,生怕这个看上去冷酷无情的男子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卓寒风嘴角挂着一抹无奈的笑,眼神中却藏着深深的疲惫,道:“小子,跟你老子说话客气点!我只问你,解药在哪?” "先告诉我,我娘亲在哪!"沈玉阳倔强的回应,稚嫩的嗓音中透出不屈的意志。 "解药!先给我解药!"卓寒风重复着,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这场看似简单的对峙,实则关乎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这番毫无进展的对话不断循环,卓寒风内心几乎要崩溃,他自诩为一方枭雄,却从未想过会被一个孩子弄得如此狼狈。 一股莫名的挫败感涌上心头,手上传来的酸痛更是让他忍不住暗暗叫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而这一幕,恰好被屋内的慕容岁从窗户窥见,那复读机般的争吵声让她本就昏沉的脑袋更显胀痛。 当她勉强支撑起身子,蹒跚走出房门时,眼前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只见沈云昭站在石阶上,双手叉腰,因愤怒而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毕露。 另一边,沈玉阳则被卓寒风拎着,如同一条扭动的蚯蚓,竭力挣扎着,显然已经筋疲力尽。 "你们俩这是在干什么?"慕容岁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娘亲!" 沈玉阳一见到母亲,立刻大声呼救,眼中满是求助的神色。 而卓寒风,那个在外人看来铁骨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竟也毫不犹豫地放下了沈玉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高高举起的右手上,清晰可见几道浅浅的抓痕,他的眼中闪过泪光,近乎哀求地看向慕容岁:"王妃,您得替我做主啊,这位小公子实在是……" 卓寒风的心中充满了憋屈,身为堂堂武林高手,却被一个小孩子如此欺侮,若这事传扬出去,他在江湖上可真是颜面扫地了。 “呃!”慕容岁心中暗叹,这孩子虽然天资聪颖,对于医术颇有天赋,但那下毒的本事,却让人不禁蹙眉,若非深入研究,恐怕难以找到解药。 而这孩子下药的手法,简直令人咂舌,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准头之精准,仿佛能直击要害,最重要的是,那药效发作之时,痛感之剧烈,让人不敢回想。 这孩子顽皮得令人心惊胆战,慕容岁真是感到由衷的心累。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沈玉阳面前,脸色如同乌云密布,沉郁得几乎能拧出水来,伸出的手,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玉阳原是想要往慕容岁那温暖的怀抱中寻求安慰,可一见此景,只好低下小脑袋,从自己的衣襟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以及一粒泛着幽光的药丸,小声嘟囔着,那声音细弱蚊蚋,却又不失清晰:“瓷瓶里的药膏,涂抹在伤处;药丸,需内服。” 他的动作虽小,却透着一股子倔强和不服输。 “实在对不住,孩子年纪尚小,不懂事,待我回家后,定会严加管教。”慕容岁接过那救急之药,眼神中满是歉意与无奈,郑重其事地将药物交给了脸色稍有好转的卓寒风。 卓寒风连声表示感激,随即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开始暗暗地处理伤口。 沈玉阳呢,小脸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兀自不服气地扭转过身子,用袖子胡乱抹了抹眼睛,那动作里藏着几分不忿与倔强。 “小小年纪,如此不分是非,下手又如此之重,居然还好意思掉眼泪?”慕容岁望着沈玉阳这幅模样,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柔软。 第87章 训斥 然而,他深知溺爱无异于害人,这份理智如同冷水浇灭了心中的怜悯之火。 “没错,你这般行事,将来还有谁愿意与你亲近?”一旁的沈云昭也加入了训斥的行列,语气中满是严厉与教导之意。 沈玉阳闻声,猛然间扭转头颅,那双眸子里闪过不属于孩童的阴狠光芒,直直地盯向沈云昭,那眼神冷冽得让人心底发寒,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鹰眼狼顾,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锋利如刀,冷冽如霜。 这一眼,不单是视线的交锋,更像是一场无形的风暴,直击慕容岁与沈云昭的灵魂。两人内心不禁一凛,宛如被寒风吹透骨髓,不由自主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既有震惊也有不解。 沈云昭随即扬起一抹傲娇的微笑,仿佛为了掩饰心中的波动,急忙撇过头去,不愿让人察觉到自己内心的微澜。 慕容岁则没有闲情逸致与沈云昭继续他们之间的小游戏,她的心思此刻全然放在了儿子身上。 步伐加快,几近小跑地来到沈玉阳身旁,缓缓蹲下,张开双臂轻轻环抱住他那略显单薄的肩膀。 她的手温柔地拂过沈玉阳柔软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意,似乎要以此传递给沈玉阳无尽的安慰和力量。 感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沈玉阳紧绷的情绪瞬间崩溃,那些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和不甘,化作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娘亲,自从坏蛋爹爹从外面回来后,他就不再喜欢玉阳了。他总是冲我发火,责备我,这...都是爹爹的错。” 话语间,孩子的哭声带着无助与渴望理解,让人心疼。 慕容岁的眼眸中闪过几分复杂,但更多的是温柔与坚定。 “好孩子,娘亲知道你是明白事理、区分善恶的,对不对?你这样聪明又懂事,应该明白对人友善是多么重要。 如果总是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那些真正喜欢你、想对你好的人,就会被你无意间推开。你爹爹并不是坏蛋,他心底也是希望有许许多多的人喜欢你、守护你,只是他用错了方式。你能理解娘的意思吗?” 她的话语温和而耐心,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母亲对孩子的期许和教导。 沈玉阳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满是警惕和疑惑地瞥向沈云昭,那表情仿佛在说他半信半疑。 但最终,他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那模样既稚嫩又让人心生怜爱。 正当沈云昭想要开口,试图通过自己的言语找回些存在感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名家仆神色匆匆,几乎是冲进了房间,“王爷,宫里的宣旨公公已经到了,正在前院等候接见。”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这小小的房间内,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或许不仅仅是宫廷的旨意,更是波诡云谲的世事变迁。 沈云昭轻轻拧起剑眉,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可察觉的疑虑。 宫中突如其来的访客让他心中泛起波澜,那脚步声似乎比往日更加沉重。 宣旨,不同于平日里口头传达的命令,那是一种仪式感十足的行为,往往伴随着皇室的重要决定。 他缓缓转身,目光掠过慕容岁母子,那一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最终,他只是以一种难以觉察的温柔,声音却刻意保持着冷漠:“你们先回房稍作休息吧,在此等候,我即刻便回。” 慕容岁闻此,心中竟莫名生出一股解脱之感,仿佛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是对她某种无形的宽恕。 她迅速抱起怀中熟睡的儿子沈玉阳,同时示意小桃跟随其后,三两步便消失在廊道尽头,留下一串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回到屋内,当她注意到沈玉阳蹒跚的步伐,小腿处隐隐透出的不自然,心中不由得一阵揪紧。 轻轻掀起他的裤脚,只见膝盖处肿胀得厉害,颜色青紫交错,如同淤积已久的乌云,让人心头一紧,愧疚与心疼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她的心房。 慕容岁无力地倚在床边,小心翼翼地将沈玉阳安置在床上,动作中流露出无尽的柔情与自责。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的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的是常用的跌打药膏。 指尖沾取药膏,轻轻的、耐心地为儿子按摩着受伤的膝盖,每一个轻抚都似在抹平心中的伤痕。 然而,每一次触碰,都牵动着脑中一阵又一阵隐痛,关于沈玉阳如何学会那制毒之术的记忆,如迷雾般,无论如何也拨不开。 “小桃,玉阳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制毒的?”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方才还因这事责备过孩子,若再追问下去,恐怕又要勾起他的伤心事。 小桃闻言,显得有些诧异,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害怕被什么人听见,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慕容岁,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娘娘,您...您不记得了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与几分惊慌。 慕容岁怔住了,脸上写满了迷茫,仿佛这个问题触及到了她认知中的一片空白。 “什么?我应该记得什么吗?”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像是被突然卷入了一个未解的谜团之中。 “唔,其实,小公子懂得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桃见状,压低了嗓音,更加贴近慕容岁的耳边,几乎吐气如丝地说着,声音几不可闻。 慕容岁没有回应,只是沉入了深思。 房间内一时陷入了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未尽的故事。 因此,娘亲,您与那位所谓的‘坏蛋爹爹’之间的误会究竟源于何方呢?”主仆二人正沉浸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之中,小玉阳宛如一股清新的微风,悄然靠近,那双晶莹剔透、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黑眸全神贯注地期待着答案。 第88章 坏蛋爹爹 “哎呀,不行,不可以叫他坏蛋爹爹。”慕容岁蓦然惊觉到小家伙的存在,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竟在这样一个敏感的小大人面前如此口无遮拦。 毕竟,玉阳的早慧超乎常人,许多事情他都比同龄人理解得更为深刻。 “好吧,那我就不叫他坏蛋爹爹了,不过……以后我就简简单单地叫他坏蛋吧。” 玉阳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那认真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不对,娘亲的意思是,你要称呼他为爹,那个‘坏蛋’两个字绝对不可以加。至于我们之间所谓的‘矛盾’,其实不过是成年人世界里的一种智谋比拼罢了。而你和他,血脉相连,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他有责任守护你,正如你应当尊敬并孝顺他一样。” 面对玉阳天马行空的思维跳跃,慕容岁不得不迅速纠正,她坚信,只要正面价值观反复灌输,孩子的观念自然会得到修正。 “可是……”小玉阳的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小山丘,显然内心仍存有不解。 “没有可是。”慕容岁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她深知,与一个五岁大却异常执着,性格倔强得像头小毛驴的孩子争论,无疑是项艰巨的任务。 幸而,作为母亲,她还有最后一招——用爱的“强硬”手段来平息这场“辩论”。 小玉阳委屈地抿了抿嘴,眼见辩论无望,只好将那些尚未出口的话语默默吞回肚子里,小脸蛋上写满了不甘与无奈。 慕容岁轻轻倚靠着柔软的被褥,手指缓缓穿梭于发丝间,似乎试图以此缓解脑海中纷乱的思绪。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边,为这幅画面添上一抹温暖。 一旁,玉阳乖巧地注意到主子的不适,迈着细碎的脚步轻巧地蹭到慕容岁身旁,小手虽嫩弱却充满诚意地接替了揉抚的动作。 那力道虽轻,却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拂过心田,带来几分慰藉。 在这温柔的触摸下,慕容岁的身体逐渐松弛,心灵也随之进入了深邃的思考。 她深知,逃离这一切,与玉阳相依为命,或许是在这复杂宫廷中最理想的归宿。 想象中,她们娘俩在远离尘嚣的小镇,开设一间朴素而又温馨的医馆,过着平静无波的日子,这样的未来似乎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 特别是考虑到沈云昭对玉阳那情感,即便他作为父亲的角色不尽完美,那份血浓于水的牵绊却也不容忽视。 想要轻易挣脱这份束缚,无疑困难重重。 念头如潮水般涌来,却也渐渐模糊,最终将慕容岁引向了梦乡的边缘。 在梦的入口,她仿佛看见了一条既艰难又充满希望的道路,正等待着她的抉择与探索。 与此同时,沈云昭站在门口,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床榻上的三人,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柔情。 这几日的变故,比起过往的岁月,更显得波澜壮阔,仿佛为他平淡的生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刻的他,似乎才真正开始理解慕容岁,那个在他身边多年,却总被他忽略的女子。 尤其是怀中安睡的小生命,平日里活泼好动,此时却乖巧得令人心生怜爱,那张稚嫩的脸庞在宁静中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和谐之美。 卓寒风的声音适时打断了他的沉思,提出了关于进宫准备的建议,声音中不无忧虑,似乎预感到了王府即将迎来的变化。 沈云昭并未立即回应,他的视线依旧胶着于那对母子身上,仿佛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瞬间。 “圣旨未定何时入宫,又何必急于一时?慕容岁近日操劳过度,应让她多休息。” 语毕,他仍旧没有转头,那份专注与深情,即便是卓寒风这等老臣,也从未在他眼中见过,不禁暗自感叹,王府的天空,或许真的要迎来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 “是是是,王妃当真是劳苦功高,这些日子以来,王府上下皆能感受到王妃的辛勤与付出。”卓寒风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话语中透着几分恭维,试图以此来缓和气氛。 “嗯?本王不过是觉得,以王妃目前的状态,若毫无准备地面见圣上,恐怕会有失皇家礼仪,本王并无他意,切莫多想。” 沈云昭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语似乎偏离了平日里冷峻沉稳的人设,眼神中闪过几分懊恼。 “是是是,王爷高瞻远瞩,思虑周全。确实,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圣旨,让人颇感意外,王爷务必得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才是。” 卓寒风心中暗自嘀咕,自从王妃开始展现真我,不受拘束以来,自家王爷似乎变得有些……不够敏锐,这让卓寒风莫名感到几分忧虑,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 “哼,除了测试本王的忠诚与底线,还能有何用意?”沈云昭对于皇上的意图洞察秋毫,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无奈。 “王爷,那么此次入宫,是否需要属下提前做一些安排,以防不测?”卓寒风的语气中透露出愈发浓重的不安,显然,他对这次突如其来的召见充满了戒备。 “无需多余举动,皇上曾在私下对其亲信透露,这只是对本王的一次试探,兼有敲山震虎之意。说不定,皇上也好奇于王妃的真实面貌。” 说到这里,沈云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慕容岁投去一道复杂而幽怨的眼神。 对于沈云昭情绪的微妙变化,卓寒风并未立即捕捉到,反而被自家王爷超凡脱俗的情报网和洞察能力所震撼。 他心中暗自感慨,王爷不仅能够精准掌握皇上与心腹之间的私密谈话,而且消息之迅速令人咋舌,这份城府与手段,果真是深不可测,令人敬畏。 突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一声惊呼划破了屋内的宁静—— “等等!!!” 众人皆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发出声音的源头。 只见一名丫鬟满脸惊讶,眼中闪过不可思议的光芒,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秘密。 第89章 醋缸 “王爷……王爷刚才那句话,怎么听都像是刚从醋缸里打了个滚出来似的!” 屋内,病榻上的慕容岁面色苍白,虚弱中透着几分笑意。 她是真的耗损了太多元气,高烧虽已退却,但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沉沉地睡了整整两天。 而玉阳和小桃这两个小家伙,早已从梦乡中醒来,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一副谁敢靠近就与谁拼命的架势。 终于,当慕容岁悠悠转醒,这房间内立刻像炸开了锅一般。 一群丫鬟、老妈子闻声而来,她们手捧着刚熨烫好的华服和珠光宝气的首饰,队伍排成了长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难掩的兴奋与期待。 而在房间的一角,沈云昭与沈玉阳这对父子正进行着无声的较量,两人的眼神交锋,电光火石,似乎比任何言语都要锋利。 一旁,陆宁雪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声音里却藏着刺,每一个字都似精心雕琢的匕首:“王爷,往日进宫陪伴您的,可都是我菲菲啊。这次为何偏偏选了慕容岁那个……那个下贱之人?” 她哭得楚楚可怜,话语间却尽是尖酸刻薄,演技之妙,让人不得不感叹。 沈云昭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厌烦,他斜睨了陆宁雪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这个女人,怎么越来越让人觉得反感了? 还不待沈云昭开口,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响彻屋梁:“你说谁是下贱之人,我打死你呀!” 玉阳小脸通红,小拳头紧紧攥着,怒气冲冲地举过了头顶,那模样既勇敢又天真。 “玉阳!转过来!”慕容岁及时喝止,声音温和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玉阳听见娘亲的声音,原本因担忧而紧蹙的小脸瞬间绽开笑颜,但很快又因为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而垮了下来。 他扁着小嘴,满是委屈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用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望着慕容岁,生怕再惹娘亲生气。 这样的暴力复仇场景,无疑不适合纯真无邪的孩童目睹,因此,慕容岁坚决不让玉阳接触到这份暗沉的现实。 她决定,这份清算,由自己亲自执行! 慕容岁缓缓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尽管头痛已消,眼花也未至,但她因许久未曾进食而略感虚弱。 不过,这丝毫无损她的决心。 就在这一刹那,她仿佛化身为电光火石,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褪下了自己的鞋子,腾空而起,那双精致的绣花鞋底犹如正义的鞭笞,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狠狠地拍在了陆宁雪的脸上。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噗通”,二人同时倒地。 陆宁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踉跄倒地,而慕容岁,则是因为发力过猛,落地时未能稳住身形,尴尬地摔倒在一旁。 “娘亲!” 玉阳见状,连忙奔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搀扶起自己的母亲,眼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反观陆宁雪,她趴在冰凉的地面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喘过气来。 或许是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她迅速调整状态,准备上演一场精彩的苦情戏码。 于是,哀嚎声骤起,仿若末日将至,陆宁雪哭得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模样仿佛天地都要为之动容! “你给我住口!”慕容岁强撑起身,紧握着那只“功勋”之鞋,愤怒地指向陆宁雪,厉声呵斥。 一旁的沈云昭,眉头紧锁,神色中透露出几分不悦。 他看向慕容岁,语气中带着责备:“这段日子来,你就练就了这等用鞋底抽人的手段吗?做事须有分寸,不可过于放肆!” “分寸?一个妾室,居然敢直呼王妃之名,且口出秽言,我仅以鞋底轻轻教训,已是作为正妻最大限度的宽容与仁慈了。” 慕容岁内心深处,竟生出几分莫名的自豪感,觉得自己实属宽宏大度。 毕竟,这陆宁雪的挑衅已非首次,如若不彻底将其震慑,恐怕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与纷争。 然而,满院子的人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吐了吐舌头,暗自思量:用鞋底子教训人也算是温文尔雅吗? 这样的说法,实在让人难以赞同。 但即便心存疑虑,又有谁敢公然提出异议呢? 毕竟,王爷的权势可不是闹着玩的,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沈云昭的确感到一筹莫展,他望着慕容岁,眼中闪过几分无奈。 只见慕容岁穿好鞋子后,对着他轻轻翻了个白眼,语带挑衅地说:“若是你真心疼她,大可带着她进宫向皇上申诉,若是想让我陪你走这一遭,那就先给我找点吃的来,我可不想饿晕在皇宫里,让大家面子上都过不去。” 沈云昭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堪。 这个女子的胆量未免也太大了些,竟敢如此直白地以入宫相威胁! 他心里暗暗感慨,却也不得不承认,慕容岁的这份魄力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话说回来,经过方才那一番“教训”,慕容岁确实感到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算起来,她已经有两三天未曾进食,整个人显得有些虚弱无力。 尽管饥饿难耐,慕容岁还是决定给陆宁雪一个警告,以免她日后再生事端。 于是,她迈开步伐,径直向陆宁雪走去。 此刻的陆宁雪,脸颊高高肿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当她看到慕容岁再次向自己逼近,宛如见到索命的冤魂一般,惊恐地尖叫一声,飞快地躲到了沈云昭的背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庇护所。 沈云昭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紧张。 他心中暗想,若再这样下去,陆宁雪这张娇嫩的脸蛋恐怕是要毁了。 他眉头紧锁,不由自主地挡在了陆宁雪面前,既是出于对弱者的保护,也是为了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所有人都屏息静待着接下来的发展。 第90章 颐指气使 "你们两个,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恶魔,只是善意地提醒你,陆宁雪,往后在我儿子面前收敛些,别再颐指气使的了。" 慕容岁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与真挚,她的直接坦率如同明枪,而玉阳则是那种擅长柔中带刚、于无声处见惊雷的类型,陆宁雪哪里能察觉到这温和话语背后隐藏的锋芒,只怕将来栽跟头都不知所以然。 面对这一番自认为的好言相劝,陆宁雪非但没有领情,反而哭得愈发汹涌,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对此,慕容岁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心中并无波澜,完全没兴趣去理会陆宁雪的眼泪。 她转向身旁的仆人们,声音清冷地下达指令: "我肚子饿了,让人准备些食物来。" 小少爷玉阳,纯真而又机灵,听到母亲的话,立刻学着样子奶声奶气地喊道:"我也饿了,要吃东西!" 其实,玉阳何止是饿,这两日他寸步不离地守在母亲的房门外,几乎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哪里仅仅是饥饿,简直是到了快要虚脱的地步。 小桃,一个瘦弱的小侍女,同样饥肠辘辘,但她却不敢像玉阳那样直言需求,只在心里默默祈愿,希望王妃和小公子能够少吃一点点,或许就能剩下些许残羹,那也是好的。 一顿丰盛的餐食之后,慕容岁开始着手梳妆打扮,为即将入宫的事宜做准备。 尽管她不明白为何非要进宫,但见到丫鬟和老嬷嬷们那般认真细致地为自己装扮,一种难以名状的紧张感悄悄爬上了心头。 丫鬟们用厚重的水粉努力掩盖住她额头上那隐约可见的伤痕,但痕迹依旧清晰。 于是,慕容岁索性亲自拿起剪刀,巧妙地为自己修剪出一排优雅的刘海,这样一来,那道伤痕便被巧妙地隐藏,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新脱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让自己显得更加从容不迫。 玉阳的心中实则也是波澜起伏,小院以往的宁静被这几天接踵而至的访客和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对于这个年幼的心灵而言,每一刻都似巨浪般冲击着他的世界。 而今,他即将面临的是更为严峻的考验,那是一种混合着未知与挑战的恐惧,令他的小手不禁紧了紧,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既是对未来的憧憬,也藏着几分忐忑。 就在慕容岁刚将自己打扮得体之时,沈云昭悄无声息地步入了房间,一时间,整个空间似乎都因他的出现而变得微妙起来。 沈云昭愣愣地立在原地,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所有的喧嚣都在这一刻静止。 慕容岁身着一袭轻盈的青衫,那衣裳随微风轻轻摆动,宛如池塘中荡漾的水波,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她的面容清冷,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脱凡尘的高贵与骄傲,仿佛是误入人间的仙子,正静静凝视着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一位年长的婆子在一旁不断地叮咛着,声音里满是关切与焦虑:“小公子啊,到了皇宫,切记不可随意奔跑,不可随便触碰宫中之物,更不可妄言,尤其是面对皇上、皇后和太后时,双眼需保持谦卑,不可直视,除非得到特许方可抬头。” 话语中透着对皇室规矩的敬畏与熟稔。 听罢,慕容岁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她深知,对于玉阳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要牢记如此多繁复的礼节简直是强人所难。 “他还只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记得住这许多规矩呢?你们这样反复念叨,只会让他感到更加紧张。” 慕容岁暗自叹息,心中涌起一股无奈与心疼,觉得让这么小的孩子踏足宫廷简直无异于一场磨难。 那婆子乃是王府的老仆,对王妃近日的行径多有了解,私底下也听了不少下人议论纷纷,言语间不乏苛责与挑剔。 因此,在她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轻蔑与不满,仿佛在无声地质疑王妃对这复杂局势的处理能力。 “王妃有所不知,万一在宫中出了什么差错,可如何是好啊。” 这话里行间,既有对可能后果的忧虑,也有对王妃行事风格的不认同,隐隐透露出王府上下对此次宫中之行的担忧与不安。 “这惹下的祸事嘛,自然有他那位尊贵的父亲兜着,况且,区区一个眼神,轻轻的一触,这也能算得上是惹祸?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虽然在这皇城根下,即便是猛虎也得学会蜷缩,蛟龙也得盘曲,可若真要与一个稚嫩孩童斤斤计较,这皇权之下,似乎也显得不够大气,失了几分风度。 “哎哟喂,王妃您这话听着,那毕竟是皇宫的门槛儿啊!万一有个闪失,王爷他老人家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为您周全啊。” 那婆子一脸不忿,语气里满是不甘,仿佛是在说,进了那金碧辉煌的深宫,谁还管得了你作不作妖呢。 “王妃言之有理,我自当护犊情深,为自己的骨肉撑起一片天。” 沈云昭心中因“有他爹呢”这几个字,陡然升起一股作为父亲的自豪与担当,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用自己的声音为妻儿筑起一道坚实的壁垒。 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位对待小少爷玉阳略显粗手粗脚的婆子,语气温和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在王府服务多年,应该深知规矩。” 那婆子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哪儿做得不够周到,忙不迭地点着头应承,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命运转折。 “从明日起,你便可以回到家中颐养天年了。”沈云昭话音刚落,那婆子愣在原地,脸上错愕转瞬即逝,嘴角抽动,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却在即将溢出的那一刻,沈云昭眉头一蹙,再次开口,斩钉截铁,“本王的决定,不容更改。 对你不尽心服侍小公子的惩罚,仅仅是让你归家养老,已是格外开恩。 勿再多言,否则后果自负。你们其余人也听着,主子便是主子,这界限,不可逾越,都明白了没有?” 这话里藏着不容挑衅的权威,也透露出几分温情,是对家人无声的守护。 第91章 议论纷纷 下人们纷纷点头,眼中带着几分担忧与困惑,私下里议论纷纷,王爷难道真的被人施了迷魂之术? 这个问题如同一股暗流,在丫鬟、下人间悄然涌动,成为了这几日府中最为热门且隐秘的话题。 慕容岁望着沈云昭,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对于他的回答感到十分满意。 小玉阳则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圆溜溜的眼睛微微斜睨着这位传说中的“坏爹爹”,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或许,这位父亲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般恶劣,而那座遥远而神秘的皇宫,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可怕了。 不过,小玉阳的心中仍然怀有几分不安,生怕这位“坏爹爹”会欺负娘亲。 今日娘亲打扮得分外美丽,若是让爹爹瞧见了,只怕事情会变得棘手起来。 因此,一登上马车,小玉阳便机灵地挤到了沈云昭与慕容岁之间,小小的屁股稳稳地落在二人座位的中央,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 下了车后,小手更是紧紧攥着娘亲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给予娘亲无限的安全感。 慕容岁只当是孩子面对即将踏入皇城的紧张反应,殊不知自己的手心也已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抬眼望去,眼前的宫殿巍峨壮观,在冬日里光秃秃的树木映衬下,更显得清冷而威严。 虽不善言辞,但慕容岁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诗意,暗自吟哦:“皇宫何其壮,楼宇重重叠;宫人如蚁,盲目前行,低头匆匆复匆匆。” 这通俗直白的句子,却也道尽了她对皇宫初印象的震撼与复杂情绪。 正当慕容岁心中感慨万千,准备继续前行时,小玉阳的脚步却忽然停滞。 眼前的场景仿佛一出重复播放的哑剧—— 沈云昭轻柔地试图牵起玉阳的小手,却遭到了小家伙不耐烦的躲避。 沈云昭脸色微变,再次强硬地伸手,小玉阳则倔强地再次甩开。 这一拉一躲,宛如一场无声的拉锯战,循环往复。 目睹这一幕后,慕容岁内心五味杂陈,既有些无奈又好笑,这对父子间别具一格的相处方式,实属罕见,让人不禁摇头苦笑。 “你们俩这是在做什么呢?” 慕容岁望着眼前那一幕,心中不禁升起几分怜悯。 那领路的小太监,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敢言语的矛盾,仿佛一只迷途的小鹿,亟待援手以解其困。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恰如其分地打断了这场微妙而奇特的僵局。 沈云昭的脸色微微泛红,愤怒中带着几分无奈。 他的心中咆哮着:“不过是让儿子牵一下我的手,这有什么大不了?” 他难以理解,这简单的牵手之举,为何会遭拒? 作为父亲,表达对儿子的疼爱,竟成了这般难以逾越的鸿沟,颜面何存? 他暗暗下定决心,今日若不牵手成功,便无人能离此地一步。 而小小的玉阳,小脸因生气而显得更加苍白,嘴唇紧抿成了一条倔强的线,眼睛里闪过不屈的光芒。 “我就不牵,我就是不喜欢你!”孩子气的宣誓中,藏着对这个世界初识的棱角与坚持。 慕容岁内心轻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句流传甚广的警世名言:“曾经的不屑一顾,或许终将成为高攀不起的遗憾。” 但转瞬间,她意识到,沈云昭与玉阳之间的这份亲近,无论多么微小,都是对孩子情感成长的滋润,更是她日后在王府中“合理”享用美食与悠闲生活的妙计。 “玉阳,听话,牵着你爹爹的手。”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母亲的威严与慈爱并存,让人无法拒绝。 “不嘛,娘亲,为什么非要这样?”玉阳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心里满是不服气,对于牵那只他眼中所谓的“臭手”,他打心底里抗拒。 “因为,这是宫里的规矩哦。快些吧,我们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要去呢。”慕容岁巧妙地避开了长篇大论的说教,简单一句话,就足以让孩童的心思转移。 有时候,对孩子的引导,不过是一场温柔的哄骗,却总是那样有效。 沈云昭诧异地望向慕容岁,心中暗自赞叹她的机智与从容。 谁能想到,这位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女子,对孩子的心理竟然拿捏得如此到位,随口一句话便能让孩子乖乖听话。 玉阳尽管心有不甘,但在“规矩”的大帽子下,他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了自己那双小巧、柔软、仿佛糯米团般的手。 当沈云昭的大手轻轻包裹住那稚嫩的小手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几乎让他热泪盈眶。 这触感,这温度,让他深深感受到身为父亲的无尽幸福。 这双小手,如此柔软,如此可爱,仿佛拥有治愈一切的力量,让他的心房被温柔填满。 原来,当一个父亲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好。 这一家子吉祥三宝,各自展现着不同的心境:慕容岁眼眸中闪过孩童般纯真的好奇,仿佛每一个细微之处都能激发她无限的兴趣。 玉阳则是小脸紧绷,嘴角挂着一抹怨念与嫌弃,似乎对即将面对的宫廷生活并不抱有多少期待。 而沈云昭,则是满脸的春风得意,眼角的鱼尾纹因笑容深刻得如同层层叠叠的饼褶,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然而,当他们的脚步停在太后的宫殿前,那片由青石铺就的庄严之地时,沈云昭的笑容却渐渐收敛,直至完全消失。 他的心底,翻涌起过往的诸多不快记忆,那些被权力阴影笼罩的日子再次浮现眼前,让他的心绪难以平复。 对于沈云昭心中的波澜,单纯的慕容岁一无所知。 在这个权力至上的时代,她深知掌握权柄者行事往往无所顾忌,于是便温顺地遵循着宫中的礼节,在殿门前带着玉阳跪下,行了大礼,耐心等待太后的召见。 他们身姿恭敬,犹如两尊静默的雕像,只盼那通报的宫人能尽快归来,带来好消息。 然而,时间仿佛在此凝固,连几分回音都未曾传来。 第92章 皇宫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岁的双膝开始感到阵阵麻木,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小玉阳,心想这幼小的身躯怎能承受如此长时间的跪拜。 她小心翼翼地低声询问,希望玉阳能稍微活动一下,减轻些不适。 然而,这一望之下,却是心头一惊—— 父子二人的眼神竟惊人的相似,皆是带着一种深沉而复杂的恨意,直直地穿透空气,锁定在太后的寝宫之门。 那目光,既是对过去的控诉,也是对未知未来的戒备。 就在这时,玉阳红着眼眶,声音中带着哭腔,突然冲着沈云昭大声质问道:“坏爹爹,你明明说好要保护我和娘亲的,为什么还要我们跪这么久?”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慕容岁心中暗叫不妙,小玉阳的这番话,不论是对于沈云昭还是那寝宫中的主人,都可能引发一场风波。 她急于安抚玉阳,但在这庄严的宫门前,任何不当的言行都可能被视为失礼甚至挑衅,更何况是在谈论这样敏感的话题。 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四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这一刻,慕容岁不由得生出几分绝望,担心自己是否能够顺利度过眼前的这一难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与恐慌。 沈云昭目光中满是不甘与愤慨,紧紧盯着眼前那座富丽堂皇的太后寝宫,最终,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膝盖猛地一弯,沉重地跪倒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忿,用尽全力高呼:“沈云昭恭请太后圣安!” 这声呼喊浑厚有力,直冲云霄,以至于站在他身旁的慕容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若非亲眼所见沈云昭脸上那抹掩藏不住的不悦与勉强,旁人定会以为这是一个极尽恭敬与孝顺的臣子。 寝宫之内,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位仪态万千、身穿华丽服饰的妇人缓缓步入众人视线之中。 她面容端庄,眉眼间流露出温柔与慈爱,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哎呦,这不是我们云昭嘛!怎么,来了好一会儿了吗?这群没眼色的狗奴才,竟没有一个人敢来唤醒哀家。” 太后的声音温婉中带着几分责备,但眼中却没有丝毫怒意。 话音未落,一名年长的太监立刻上前几步,神色慌张却又不失伶俐,他跪倒在地,声音抑扬顿挫,演技十足,仿佛是宫廷剧中走出来的资深演员: “回太后娘娘,都是奴才的疏忽大意。奴才见您近日来夜不能寐,好不容易才得以安睡,实在不忍心打扰您的清梦,这才使得泠王和众人稍等片刻,实在是奴才罪该万死,请太后责罚!” “胡说八道些什么,让王爷等候片刻也是不应该的。” 太后轻轻摇头,语气中却并无责怪之意,“好了好了,都别跪着了,快快起身,随哀家进宫去坐坐,聊聊家常。哟,瞧瞧,我们的小玉阳也在呢,快来皇祖母这儿,让皇祖母好好疼疼你。” 听到太后的“快快起身”,慕容岁心中一松,急忙准备站起,但由于长时间跪地,双腿有些麻木,身形不禁晃了一晃,险些摔倒。 幸亏沈云昭眼疾手快,及时伸手将她稳稳搀扶住。 慕容岁刚想投给沈云昭一个感激的微笑,却突然发现太后正张开双臂,满面笑容地招呼着小玉阳。 这一幕顿时让两人神经紧绷,几乎同时伸出手,小心翼翼而又坚定地将玉阳护在了自己与对方之间,生怕这位天真无邪的孩子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受到几分伤害。 慕容岁心底泛起几分忧虑,她深知玉阳那孩子心性纯真却又棱角分明,一旦认定某事,便是九牛二虎之力也难以撼动,生怕他因太后昔日对他的忽视而心存芥蒂。 这小家伙,向来眼睛里揉不得半点沙子,吃亏二字似乎从未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而沈云昭则是另一番心思,他心中对那位看似温和实则手段高明的老太后的提防未曾稍减。 在云昭眼中,玉阳的安危重于一切,任何可能威胁到他的因素都必须提前排除。 那紧握成拳、青筋毕露的手,无声地诉说着这位父亲深沉而又强烈的保护欲。 面对两人如此明显的紧张与戒备,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双历经沧桑却依然明亮的眼睛轻轻一眯,流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她动作自然流畅,不着痕迹地从慕容岁怀中接过玉阳,面上笑容如春日里的桃花般绚烂,却暗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慕容岁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太后此举无疑是自投罗网,但愿玉阳能手下留情,最好是根本就不给机会让恩怨萌芽。 “这便是云昭的王妃了吧,当初皇帝赐婚之日,本宫身体微恙未能躬逢其盛,今日一见,果真是清丽脱俗,娇美动人,只是这装扮未免太过朴素了些,少了些皇家的华贵之气。” 话音未落,慕容岁正欲依照礼数自我介绍,以示敬意,却不料太后的话语如同寒冰般骤然落下,那简简单单的一个“赏”字,硬生生将她的言语堵在喉间。 这不仅是对她的忽视,更是一种近乎羞辱的轻慢。 慕容岁一时之间,心头五味杂陈,她暗自思量,既然是“赏”,总该有些实质性的物品吧,哪怕是一些金银珠宝也好,这悬而未决的奖赏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沈云昭的面色愈发阴沉,他死死盯着太后那只牵着玉阳的小手,内心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而玉阳呢,仿佛全然不觉周遭的暗潮涌动,他只是乖巧地任由太后的手牵引,用那稚嫩甜美的嗓音唤了一声“皇祖母”。 随后转身,对着慕容岁和沈云昭展现了一个纯净无瑕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充满治愈,让人心头的阴霾瞬间消散不少。 第93章 下了毒? 完了,这局势如同即将倾覆的小舟,摇摇欲坠,铁定要掀起一番风雨啊。 慕容岁心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千斤重锤猛然砸在心湖,却也只能强压下喉头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暗自祈祷着,妈呀我的宝贝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掉链子、胡作非为啊。 只能硬生生地咽下所有不安与焦虑,强装镇定地跟随着太后的脚步,跨过了那道沉重而庄严的殿门。 进了殿门,高耸的梁柱支撑着金碧辉煌的殿堂,却没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什么实质性的国事家计,气氛显得格外微妙。 无非是太后悠悠地吐露着对沈云昭的关切之情,问及日常琐事,看似随意,实则试探颇深。 沈云昭则是以一种冷冽如寒冰的眼神,瞥了一眼因担忧玉阳可能引发的风波而内心焦躁不安的慕容岁,随即展开了他那精心准备的演技。 “真是劳烦太后挂念了。王妃她毕竟是个寻常妇人,时而撒娇使性,时而耍点小脾气,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只是因为儿臣之前与陆氏的婚约并未告知于她,她得知后自然醋海生波。儿臣为了安抚她,故意提出了休妻之说,哪知她竟在府门口上演了一出好戏。 原本不过是夫妻间的一场小打小闹,未曾想竟会惊扰到太后的清静。”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慕容岁心神恍惚,心中呐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原以为儿子会闯祸,却万万没想到沈云昭竟是如此不留情面,一盆盆脏水毫不留情地往自己身上浇。 “确实是臣妇目光短浅,经过这次事件,臣妇想通了许多。 王爷后院寂寥,确实有失体面。 恳请太后能为王爷多留意些贤良淑德的女子,为王府开枝散叶,也为玉阳寻些玩伴。” 呵,这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纯洁无暇,若要比这虚伪做作,谁又不会呢? 来吧,就让臣妇为您这后院添砖加瓦,弄得热热闹闹。 届时,也不愁没人来收拾那个陆宁雪了,也让沈云昭尝尝被女人们争风吃醋所困的滋味。 “泠王妃此言一出,倒像是个明理识大体的孩子,那么本宫……” 太后闻及此言,双眸骤然亮起,仿佛有激光穿透般锐利,心中暗喜,此番对话恰为她铺设了更多埋伏眼线的良机。 “太后切莫轻信她片面之词,若真是臣欲再纳侧室,只怕泠王府要被王妃掀个底朝天了。她看似宽宏大度,实则心怀强烈醋意。” 沈云昭言罢,轻轻握住慕容岁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溺爱的微笑,那目光温柔得几乎能融化冰雪,满是深情与宠溺。 太后正待反驳,忽然间面色变得惨白如纸,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锁眉头,一手按在胸口,另一手慌忙松开身旁玉阳公公的手,匆忙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却丝毫未见好转。 “快来人!本宫突感恶心、头痛欲裂,速去取药来!”太后的神色愈发痛苦,慕容岁的脸庞也不禁笼上一层阴霾,心中暗叫不妙,完了完了,那淘气的孩子居然真的下手了。 “见太后凤体欠安,云昭便不打扰,先行告退面圣,还请太后好好休养,召太医前来诊治。”沈云昭早已无心久留,借此时机,连忙请求离去。 而太后此刻的确苦不堪言,无力维持先前的仁慈形象,只简单摆了摆手,连平日里那套温婉大方的戏码都懒得再演,干脆利落地挥退了沈云昭一行三人。 慕容岁闻得获准离开,心中焦急之情瞬时如春水破冰,急忙扯着玉阳的袖口,步伐加快,几近小跑,只盼早些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是有什么急事?”沈云昭的声音从后悠悠传来,步伐不紧不慢,却总能适时与两人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 慕容岁内心的焦虑如同被点燃的野火,燎原难收。 他偷眼望向怀中的玉阳,小巧的脸庞上写满了纯真无邪,让人心生怜爱。 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伸手轻触鼻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自然,“我何来急事,不过是觉得这里太过沉闷,想早点透透气罢了。” 沈云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牵起了玉阳的小手,语调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无需担忧,玉阳之前便有午时头痛的毛病,因此我下的毒药效发作时,并不会引起他人过多注意。” “你...你真的下...”慕容岁心头猛然一跳,差点失声惊呼,幸而理智及时回笼,意识到此言不宜张扬,连忙俯身凑近玉阳,压低嗓音,一字一顿道:“你真的...下了毒?” 玉阳回报以明亮皎洁的一笑,仿佛冬日暖阳般温柔又带着几分狡黠,“娘亲放宽心,玉阳听娘亲的话,不伤人性命,但却没答应不教训那些欺负娘亲的人哦。谁让那坏爹爹自己没用,连娘亲都保护不好,玉阳只是帮娘亲给那个老太婆一点颜色瞧瞧。” 慕容岁闻言,脸上表情瞬间凝固,心中五味杂陈。 这孩子天真烂漫,哪知世间险恶,若真被发现是她对那老太婆下手,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怕是自己也难以幸免于难,这该如何是好? 而沈云昭则是另一番心思,目光复杂地望着这对母子,心中暗自苦笑。 自家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全然不理解父亲的苦心布局。 殊不知,方才那一场暗中的较量,正是他利用微妙手段,不动声色间为他们母女二人排除了后患,就连最后那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实际上也是在替玉阳解围,这份隐秘的守护,又有谁能知晓呢? 正当宫廷的黄昏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辉,一个身形瘦小的小太监与一位身着锦袍、眉头紧锁的太医,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疾步如飞,他们的目的地直指太后那庄严肃穆的寝宫。 微风吹过,带动着他们衣摆摇曳,似乎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几分紧张与急迫。 恰于此时,一道挺拔的身影自旁侧的紫藤花架下悠然而出,此人正是沈云昭,他轻轻抬手,以一种不徐不疾却难以抗拒的力道,拦截下了二人前行的步伐。 第94章 师妹 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洒下斑驳光影,使他本就深邃的眼眸更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太后陛下偶感风寒,寝宫之内久未通风打扫,空气难免沉闷,二位是否能劳心费力,为太后整理一番,让清新的空气重新充盈这方天地?”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却又不失温和。 小太监与太医听闻此言,连忙点头应允,面上虽有几分错愕,但更多的是敬畏与不敢怠慢。 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即再次迈开步伐,只是这次的步伐中夹杂了几分急切与谨慎,仿佛是生怕稍有不慎便触怒了这位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权柄在握的王爷。 一旁的慕容岁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方才沈云昭的冷漠与此刻的关切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这人真是奇怪,前一刻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转眼间又这般上心。难道,这一切只是为了替玉阳掩盖什么吗?” 她心中暗自揣摩,嘴边却是未语。 沈云昭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轻轻拉起玉阳的手,动作自然而亲切,仿佛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玉阳之事,我自然是要料理周全的,任何可能暴露的线索,都不能留下。” 他的话语轻描淡写,却透露出一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掌控力。 慕容岁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禁心生寒意,暗想沈云昭的影响力竟已如此深远,甚至触及太监与太医之列,未来若真要与玉阳脱离这一切,寻找自己的生活,其难度可想而知,一股无形的压力悄然压在了心头。 正当慕容岁沉思之际,一名满头大汗的小太监从转角处奔来,几乎是在奔跑的瞬间便刹住了脚步,显得颇为急促。 “王爷,皇上与皇后已在御花园设宴多时,正焦急地等待三位大驾光临,请随老奴速往吧!”他的语气中透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仿佛晚一步便是极大的不敬。 而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传唤,一场宫廷宴会的序幕,也即将在权力与情感的交织中缓缓拉开。 还要去见皇上吗? 慕容岁步出太后那金碧辉煌却又隐含威严的寝宫时,只觉浑身疲乏,腰腿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酸痛难忍。 她心中暗自思量,不知道这一次面见皇上与皇后,又会遭遇何种考验或是隐晦的警告。 想到此处,她的眉宇间不禁轻轻皱起,一抹忧虑在眼底流转。 “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看起来不太高兴呢。” 一旁,素来以冷漠着称的沈云昭,却在这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难以名状的关切之情,话语中竟带了几分温柔。 “没、没有,我挺好的,很高兴。”慕容岁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阵诧异,这向来如寒冰般难以接近的沈云昭,竟然会主动关心起自己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然而,慕容岁未曾料到,自己这简单至极的客套回答,却仿佛触碰到了沈云昭内心某个敏感的角落。 她的话音刚落,沈云昭的眼神陡然变得深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张总是波澜不惊的俊脸上此刻布满了铁青之色,仿佛有万千情绪在其间汹涌,令慕容岁心中暗自发问,这人该不会真的有什么难以言说的心结吧? 未几,三人已行至皇室家宴的宏大殿堂前。 如果说太后的寝宫是繁复精致、华美异常,那么这里就是气势恢宏、格局开阔,尽显皇家的无上尊贵与浩瀚气象。 殿堂之中,皇上与皇后早已端坐其上,威仪万千,而他们身旁,立着一个面容稚嫩、体态圆润的七八岁小男孩,那便是小皇子,小脸蛋上带着几分天真烂漫,又隐隐透出未来的王者之气。 沈云昭一踏入殿堂,先前在太后寝宫外的那股子倔强与不悦似乎瞬间消散无踪。 他不苟言笑,恭谨有礼地跪拜下去,声音清朗却庄重:“微臣拜见皇上、皇后,见过小皇子。” 这番举动,不仅彰显了他对皇室的尊敬,更透露出几分家国情怀。 慕容岁与玉阳依礼节,恭恭敬敬地向面前的三人行了礼,目光却未敢直接望向对方,仿佛被什么所牵引。 原来,宴席的长桌上琳琅满目地陈列着各色佳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油亮发光的大肘子,金黄酥脆的大烧鸡,肥美鲜嫩的大鲤鱼,以及令人垂涎欲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大羊排。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精致得令人称奇、色泽鲜艳、形状各异的菜肴,它们的名字即便是慕容岁这般见识广博之人也难以即刻道出。 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这寒冬腊月,桌上竟还摆放着一堆堆鲜亮欲滴的橘子与串串饱满圆润的葡萄,这些本该属于夏日的甜美,此刻却如此不合时令地诱惑着众人的眼球与味蕾。 “皇弟勿需多礼,今日乃家宴,一切从简便好。”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随和,与太后的威严截然不同,他的言辞间没有半点暗含深意,显得更为平易近人。 玉阳初入这宏伟壮观的大殿,眼眸中闪过孩童般的好奇之光,四周精美的摆设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他,让他无暇他顾,对于皇帝的话语几乎充耳不闻。 幸运的是,皇帝似乎并不介意他的失态,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 “岁师妹,自你与泠王结为连理之后,咱们可就许久未见了呀。” 皇帝口中的“师妹”二字,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一心只想品尝美食的慕容岁心中泛起了几分涟漪。 她的眼睛虽然仍紧紧盯着眼前的美味佳肴,但耳朵却好似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塞住了一般,信息变得模糊不清。 “确实,师妹,这些年你竟对我们如此冷淡,难道真的生疏了吗?”皇后亦紧跟其后,亲切地称呼她为“师妹”。 慕容岁闻言,不禁微感困惑,环视四周,似乎除了自己再无他人能应对此称呼。 第95章 小气鬼 当她的目光再次聚焦于皇帝与皇后身上时,恍然意识到这称呼正是冲着自己而来。 她细细打量着二人,不料脑海中顿时如遭重击,一阵刺痛袭来。 皇帝那温文尔雅、充满自信又不失温柔的微笑,宛如春日暖阳,却在慕容岁的心海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怎么可能? 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帝,竟是她的师兄? 这个念头如同脑中炸开的二踢脚,让慕容岁一时间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穿越到这个陌生时空已经许久,她却恍如初醒,对于周遭的一切仍旧迷茫而未知。 眼前,那位端坐在凤椅上的皇后,眼眸中流转着温和与慈爱的光芒,面容美丽精致,宛若画中仙子,这分明是她记忆深处那位总是温柔教导、关怀备至的师姐无疑。 相较于原身与皇上之间那如同爆炸般激烈而又错综复杂的关系所带给她的头疼,身体上的这点痛楚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慕容岁的眼神在皇上与皇后之间来回游移,心中除了对二人与自己之间那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有所感知外,更多的过往记忆如同被浓雾遮掩,每当她试图强行挖掘,头痛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几乎令她难以承受。 要知道,她慕容岁从来就不是一个能够轻易忍受疼痛的人,既然回忆带来的是如此剧烈的痛苦,她又何必勉强自己? 于是,她轻声细语,既保持着身为臣子的谦卑,又不失真挚地说道:“皇上,皇后,请勿再如此亲昵地称呼我。君臣之间,理应保持适当的距离,况且我前些时日不慎跌倒,导致记忆有些模糊不清,许多事情记得并不真切。还望二位能够体谅一二。” 面对此景,她又能如何解释呢? 难道要说,自己因一时冲动撞墙自戕未果,反倒是把脑中关于与你们的那些纠葛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唯有保持距离,心怀歉意地陈述实情吗? 皇上的身形依然优雅地坐在龙椅之上,但闻此言,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几乎是一瞬间便要起身靠近,想要探询详情。 然而,正待他迈出步伐之际,一旁的皇后轻轻咳了一声,声音虽轻,却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皇上只好依言重新落座,面上虽恢复了平静,眼中却闪过几分忧虑。 此刻,一旁的沈云昭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绿得犹如夏日里熟透的西瓜皮,显然是对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不已。 见状,皇后轻笑出声,用那柔和而充满安抚意味的声音说道:“皇上无须过于忧虑,慕容岁向来坚韧,些许皮外伤对她而言不过是蚊虫叮咬般的小事,很快便会恢复如初。” 这话既是对皇上的宽慰,也隐隐透露出对慕容岁性格的了解与信任。 慕容岁心底暗自揣测,沈云昭那不悦之色仿佛冬日里的寒霜,让人不明所以,却又难以忽视。 或许是因为皇上的过分关注,让这位骄傲的王爷感到了些许不适,毕竟,在这权谋交织的宫廷中,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暗藏深意。 而皇上对她的过分紧张,更是让气氛增添了几分微妙与尴尬,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气息。 “哎呀,您瞧我这糙汉子般的身躯,哪那么容易受伤呢,皇上不必挂怀。”慕容岁故意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企图用自嘲化解这份不自然,心里却对皇上与皇后的心思毫无兴趣。 沈云昭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她也权当视而不见。 在她看来,当下最紧要之事莫过于满足腹中的馋虫,毕竟,世间诸多纷扰,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皇上显然也感受到了这份尴尬,连忙调整氛围,示意众人各就各位,开始这难得的宴席。 他的眼神在众人间流转,最后特意将小皇子引至玉阳身旁坐下,似是想借这机会增进两人的亲近。 席间,他试图与沈云昭攀谈,话题无非是些家长里短,诸如“许久未见你们夫妻同行,怎的突然间添了位小公子?” 又或是关怀备至的询问,“我那师妹在你府上可还如意?你可得善待她。” 慕容岁甫一落座,便如久旱逢甘霖,对眼前琳琅满目的佳肴发起攻势。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样的盛宴已是许久未曾享受,而她自己,也因为种种缘由,多日未能饱餐一顿。 每一道菜肴都如同艺术品,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令她心中涌起一阵感动,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 然而,她并未忘记身为母亲的责任。 在大快朵颐的同时,还不忘频频以眼神示意玉阳,鼓励他也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玉阳,这个小小的生命,似乎也被这豪华的场面震撼,一双纯净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与惊喜。 他手中握着一颗金黄色的橘子,细细打量,那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仿佛在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 终于,他小心翼翼地将橘子凑近鼻子,那清新而浓郁的果香瞬间涌入鼻腔,引得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期待,这圆润可爱的小东西,定能带来无尽的甜蜜与满足。 慕容岁的心中如同被焦急的火焰炙烤着,那份急切仿佛能穿透层层空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 他望着玉阳,眼中满是关切与无奈,语气中带着几分急促:“快些吃肉吧,别盯着那橘子出神了。这会儿光是闻,只怕是肚子里的馋虫都要造反了,空想着可填不饱肚子啊!” 小皇子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几分轻蔑,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仿佛闪过点点星光,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傲。 他扫视了一圈略显简朴的环境,随即转向玉阳,语带揶揄地说:“看来你们王府的日子颇为拮据呢,瞧你这样子,似乎是没见过什么世面吧?” 这话音刚落,便像是一枚小小的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波澜。 玉阳的脸蛋登时涨得通红,小手紧紧地攥着那只已被放下,但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橘子,小嘴抿得紧紧的,像是能挂上油瓶,不满的情绪全写在了脸上。他倔强地反驳道:“你才穷呢,你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气鬼!” 第96章 加害 “哼,本皇子穷?” 小皇子挑了挑眉,环视四周,手指轻轻划过屋内摆放的物件,语气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这里所有的一切,乃至你口中即将下咽的食物,皆为本皇子所有。有骨气就别碰,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在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世界里,凡尔赛似乎总能找到它的舞台,就连七八岁大的孩童也沾染上了这份炫耀的风气。 慕容岁听着小皇子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甸甸的紧迫感。 他暗自思量,赚钱养家真是天大的事,不能让孩子在人生的起跑线上落后太多啊。 “不吃就不吃,我还不稀罕呢!” 玉阳赌气地转过身去,故意不去看桌上那些诱人的美食,却不经意间瞥见母亲正大口大口地享用着食物,那副满足的样子仿佛是对自己的又一次打击,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然而,在慕容岁的眼中,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心疼地看着玉阳,心中默默叹息。 这孩子啊,就是太实诚,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在慕容岁看来,该享受的时候就得享受,哪能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饿着自己? 他不在意地笑笑,心里暗道:玉阳啊,你这傻小子,别管那些闲言碎语,有东西就吃,难道他还真能把手伸进你喉咙里往外掏不成? 你这才多大,要什么面子啊? 看看你娘我,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实惠、满意、够本,这才是硬道理。 再说了,跟皇室子孙比家底,输了也不算什么丢脸的事,咱凭的是自己的本事和努力。 慕容岁一脸焦急,却也只能一个劲地用眼神暗示着玉阳,希望他能赶快品尝那诱人的橘子,而玉阳的眼中,满是对那金黄果肉的渴望,仿佛就连他的灵魂都被那份甘甜所牵引,出卖了他平日里的淡定。 “哈哈哈,就是不给你吃,看你怎么跟我抢!”小皇子戏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顽皮,他享受着这种小小的恶作剧带来的乐趣。 在皇宫这样一个权势交织的地方,众人往往对他言听计从,唯独这个年幼的小男孩玉阳,总能以其纯真无邪引起他的兴趣,为他枯燥的生活添上一抹亮色。 正当玉阳鼓足勇气,准备伸手去拿那枚橘子时,小皇子的一番话却又让他气的双臂环抱在胸前,小脸憋得通红,发出不满的“呃,唔……”声,似乎是在无声地抗议。 而那一边,刚刚还洋洋得意的小皇子,忽然间神色大变,脸上迅速染上了尴尬的红晕。 他开始在桌面上胡乱抓挠,双手不停地在嘴边摸索,仿佛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起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未引起多大的注意,直到小皇子因极度不适,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碗碟,砰砰的响声如同惊雷一般,在安静的大殿中炸开,这才让众人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糟了,玉阳该不会又……” 慕容岁心头一紧,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几乎令他窒息。 幸好,随后太监与宫女们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恐慌:“小皇子殿下噎到了!快请御医,快来人哪!” 听到是噎食而非别的什么,慕容岁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但紧张的情绪并未完全消散。 然而,时间紧迫,若待御医赶来,恐怕为时已晚。 一群宫女太监围绕在小皇子身边,手忙脚乱地尝试各种办法——有的试图帮他抠出卡在喉咙的东西,有的急忙端水喂他,希望能够缓解状况。 可遗憾的是,一番忙乱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小皇子的脸色反而由红转为了骇人的青紫色,情况愈发危急。 “都让开,我来!”慕容岁深知此刻正确的急救措施至关重要,喂水或随意抠喉极可能适得其反,加重堵塞。 他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努力回想从前学过的急救知识,准备凭借自己的力量,为小皇子争取那一线生机。 在那庄重威严的大殿之中,宫女与太监们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紧紧围在小皇子身边,手脚慌乱地在他身上胡乱摸索,企图以自己未经训练的方式解救那窒息中的稚嫩生命。 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增混乱,让场面更加危急。 “若再不放手,这位尊贵的小皇子恐怕就要命悬一线了!”慕容岁心头一紧,焦急万分之下,竟不顾宫廷礼数,猛地高声喊道。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瞬时静默,空气似被凝固,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暗自惊叹,这位王妃的胆识真是非同凡响,敢于在如此关键时刻,直言不讳。 本以为自己的话语会如晨钟暮鼓,使众人醒悟,慕容岁心中还怀着几分希望,以为他们会因自己的果敢而敬畏,退至一旁,给予她足够的空间施以援手。 于是,她匆忙迈步至小皇子跟前,动作迅速却异常谨慎。 双手灵巧地滑入那幼小身躯的腋下,而后紧紧环抱其背部,姿态坚定。 一手攥成拳头,另一手则稳稳包裹住它,拇指精准无误地按压在小皇子肚脐上方的要害之处,随后猛然间向上向内发力,实施着那虽看似粗鲁,实则生死攸关的海姆立克急救术。 这突如其来的猛力,虽然对小皇子的外表来说仿佛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人不忍直视,但慕容岁的心中唯有救治的决心。 小皇子的脸上瞬间泛起了痛苦的扭曲,那模样,足以让任何旁观者心痛不已。 宫女与太监们的惊恐达到了顶点,他们失控地尖叫起来,误解与恐惧交织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王妃意欲加害小皇子!快来人阻止她!”这喊声如同烈火,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恐慌,众人如潮水般汹涌向前,意图将慕容岁制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纤细却迅疾的身影猛然闯入了视线之中,那是一名孩童,他敏捷地跃至慕容岁身前,手腕轻抖,一撮纯白的粉末便如同雪花般飘散开来,接触到粉末的人群顿时哀嚎四起,纷纷倒地挣扎,手忙脚乱地抓挠着身上突然奇痒难耐、红肿不堪的肌肤。 “痛!好痛!又痒得不行!”这样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使得整个大殿再次陷入了另一番混乱与惊惧之中。 第97章 谁敢动我娘 “谁敢动我娘?”玉阳的眼眸怒睁,如两汪深潭,其中涌动的是不容侵犯的坚决与愤慨。 他那稚嫩的小拳头紧握,青筋隐隐可见,仿佛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要守护在他视为生命的母亲身旁。 “来人!来人啊!速速将慕容岁这小妖童拿下!”皇后的声音划破殿内的宁静,她一改往日温婉贤淑的模样,眼底闪过急切与狠厉。 殿门外,守卫们的身影因这突如其来的命令而蠢蠢欲动。 “谁胆敢动她们母子分毫,本王誓不轻饶,定教其生不如死。” 沈云昭话音未落,已如鹰击长空般猛然掠至玉阳与慕容岁身前,成为他们坚实的屏障。 他身上散发出的煞气,让一众侍卫不由自主的脚步迟疑。 作为边疆上赫赫有名的商王朝杀神,沈云昭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曾以一己之力,在千人围剿中斩敌八百,独闯重围。 这等威势,让侍卫们进退维谷,前进一步,生死未卜。 后退一步,亦是违抗圣旨,同样难逃一劫。 “沈云昭,你意欲造反不成?” 皇上语气严厉,兄弟情谊在此刻荡然无存,这无疑是一个借题发挥、铲除心头之患的绝佳契机。 但在大殿之上公然诛杀功臣,亦需权衡利弊。 况且,面对气势汹汹的沈云昭,即便是帝王也需三思而行,更不用说,自己的小皇子尚在他人的掌控之中,那幼小的身躯正无助地在沈云昭的臂弯中挣扎。 此刻,大殿内外,气氛凝重,剑拔弩张,各方势力均有所忌惮,一场风暴似乎即将来临。 “哇——” 一声惊叫打破了僵局。 “哇——”紧接着,是小皇子的啼哭。 那第一声“哇”,源自小皇子口中不慎吐出的一块硕大的肘子肉,显然是方才情绪激动所至。 而第二声,则是小皇子因惊吓、疼痛或是不满而发出的哀嚎。 在这稚嫩的哭声中,大殿内原本紧张的氛围似乎得到了几分缓和,众人皆静默不语,所有目光聚焦于那小小身躯之上。 小皇子的面色由最初的憋闷青紫渐渐转为涨红,泪水与鼻涕交织,糊满了那张可爱的小脸,显得既可怜又无助。 这一幕,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禁为之动容,即便是在权力斗争中惯见风雨的他们,也难以忽视那纯真无邪的哭泣带来的震撼。 慕容岁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重重地喘着粗气,仿佛连日光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 救人,这项看似简单的义举,实则耗尽了她浑身的气力,汗珠沿着她细致的额头缓缓滑落,滴落在尘土中,绽放出一朵朵透明的花。 “小皇子!小皇子殿下!”四周的人群如同被惊醒的蜂群,嗡嗡的嘈杂声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他们或惊愕,或感激,纷纷涌动着,都想靠近这位刚刚脱离险境的尊贵之人,给予安慰与问候,场面一时混乱无序。 见此情形,慕容岁连忙抬手制止,声音虽略带疲倦,却依旧清冷有力,穿透了喧嚣。 “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休息一会儿,大家别都拥过来。”她的言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一阵清风,瞬间平息了人群的波动。 在她看来,这群人平日里屁事儿没有,一旦出了点状况就鸡飞狗跳,简直是自找麻烦的搅屎棍。 此刻的慕容岁,与刚才那个奋不顾身救人的身影相比,更显沉稳从容。 先前人们口中的“妖女”标签仿佛随着她的英勇行为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神医下凡”的美誉,敬仰与钦佩的目光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好了好了,别再哭了,我娘亲刚救了你,你可还没谢过她呢。”小小的玉阳踮起脚尖,努力拍打着那位比他高出一大截、仍旧抽泣不已的小皇子。 其实,对于这位总是带着几分娇惯气质的小胖子,玉阳内心多少有些不耐烦。 小皇子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地望向玉阳,又转而投向慕容岁,脸上交织着尴尬与羞涩。 他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似乎在寻找逃脱这尴尬处境的出口。 “哎呀,你发什么愣呢?我娘亲常说,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只有那些心智未开的小猫小狗才不明白什么是感恩,什么是善恶。” 玉阳稚嫩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子坚持,非得让小皇子说出那声“谢谢”。 这一幕,让本已疲惫不堪的慕容岁险些笑场。 心中暗自腹诽:这熊孩子啊,你要是想教训人就直说,拉扯上我做甚? 我何时跟你讲过这种老成持重的大道理了… 这分明是小家伙自己学来的道理,非要扣到娘亲头上,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尽管慕容岁心中颇感意外,但现实却戏剧性地扭转—— 那位尊贵的小皇子,在玉阳的轻声细语下,竟似被施了魔法一般,肉嘟嘟的小手努力地握成一个不太标准的拳头,圆滚滚的身体随之深深一鞠,向慕容岁行了个孩子气十足的大礼。 “小皇子在此感谢美丽婶娘的再生之恩。” 这一幕,无疑如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在场的皇帝与皇后面露尴尬,先前那紧张至极的气氛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堪与无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变化,仿佛所有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在这一刻静默中回响。 “哎呀,岁师妹,多年不见,你的医术真是突飞猛进,令人叹为观止。不仅技艺精湛,更见医者仁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皇帝有些挂不住面子,却又无法直接道歉,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言语间带着几分讨好,试图缓和气氛。 慕容岁轻轻一笑,眼中闪过几分狡黠,“皇上谬赞了,这些年我所增进的不仅仅是医术,更有医者之德。 对于稚嫩无辜的生命,我绝不会轻易下手,尤其是面对那些无助的、正遭受痛苦的孩子。” 她的话语虽温和,却字字句句透露出坚定。 回忆起方才皇帝与皇后几乎要对自己和那幼小生命出手的情景,多亏了沈云昭及时的庇护,慕容岁心中自然明镜似的,知晓沈云昭与皇帝之间立场的微妙。 第98章 闻所未闻 皇后仿佛也察觉到了氛围的转变,收敛起了先前的锋芒毕露,恢复成了温婉可人的模样,语气柔和地说: “师妹这是在责怪本宫与皇上吗?方才师妹那超凡入圣的救治手法,实在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尤其是在小皇子生死攸关之际。 身为母亲,相信师妹能够体谅那份急切与不安吧。” 皇后的话语宛如春风化雨,试图用柔软的力量消弭刚才的剑拔弩张,让空气中再次充满了和谐的假象。 然而,在这微妙平衡之下,每个人心中都藏着各自的算计与考量,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理解理解,我怎么可能带着我年幼的儿子,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行凶呢?那岂不是将他置于万分危险的境地?我的心中,确实对此有着深深的体悟与认同。” 内心却暗自嘀咕:理解你个鬼,前一刻还恨不得生吞活剥,转眼间又扮起了温良恭俭,慕容岁对于这种前后矛盾的表现,实在是无法产生丝毫共鸣。 带着孩子在皇上、皇后的眼皮底下意图加害小皇子,即便是用最简单的逻辑思考,也知道这是万万行不通的策略。 若非适才小皇子真的身处绝境,只怕他们三人早已成了这殿堂上的牺牲品。 “此番确实是朕过于急躁,未能冷静权衡,还望王弟与师妹能够宽宏大量,原谅朕的一时冲动。师妹英勇援手,救下小皇子,实乃大功一件,朕决定赏赐黄金百两,以及东海精选珍珠十斛,以表朕的心意。” 皇上见沈云昭始终沉默不语,面沉如水,深知他心中怒气未消,甚至还隐约感到了几分惧意。 一听提及奖赏,慕容岁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脸上那掩藏不住的笑容仿佛在说:给钱就好说话。 先前的愤怒似乎一下子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恩赐冲淡了。 “臣弟并无他求,战场之上,生死早已看淡,无所畏惧。”沈云昭寸步不让,话语中既是对自身经历的淡然,又间接提醒了皇上,真正的勇士并不在意物质的奖赏,而在于是否能够得到应有的尊重。 “今日之事,真正的英雄是慕容岁,她不仅展现了非凡的勇气,更是在危机之中保护了玉阳不受惊扰,理应获得更多的赞誉。” 皇上一时有些尴尬,这位沈云昭还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但话说回来,无论是从实力还是道理的角度考量,自己确实找不出反驳之词。 毕竟,事实胜于雄辩,沈云昭的坚持,让皇上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好,那师妹和玉阳还想要些什么?”慕容岁的心中虽然暗自思量着,钱已足够解决许多问题,再多求似乎便显得有些过分,但他仍旧希望能让这次难得的皇室恩赐发挥到极致。 他的眼神里闪过几分狡黠,不着痕迹地向身旁的玉阳频繁使着眼色,示意他机不可失,赶紧提出心中所想。 然而,玉阳却仿佛沉浸在方才小皇子那凡尔赛式的炫耀中无法自拔,小嘴微微一撅,那份稚嫩的倔强让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开口提出任何请求。 “皇上,那个什么……”慕容岁见状,只好代为开口,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恳求,“能不能把咱们刚才品尝的那些鲜美橘子、晶莹剔透的葡萄,还有香甜的香蕉给我打包带回去呢?” 想到家中儿子对这些稀罕物的渴望,他不禁心头一软。 肉类之物虽珍贵,但世间金银总能换来,而这些水果,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季,加之京城外的不便交通,却是难能可贵的珍馐,绝非轻易能购得。 “打包?”皇上微微一怔,显然这是他首次听说如此新颖的词汇。 慕容岁连忙解释道:“就是说,我们吃不完的,希望能让我们带走,让家中的亲人也能品尝到这宫廷中的美味。”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家人的关爱与期待。 “当然可以。”皇上爽快地答应,随即吩咐下去,“来人,将宫中现有的所有葡萄、橘子、香蕉都准备好,待泠王离宫时一并带走。另外,再检查一番,看是否还有其他上等的水果,也都一并打包带走吧。” 对于这样简单而又质朴的愿望,皇上颇感意外,甚至有些啼笑皆非,难道这就是泠王所有的要求? 沈云昭站在一旁,眼神如寒星般冷冽,语气中不掩几分诧异,冷冷地质问道:“要完了?” 慕容岁听闻,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一刻,他深知,自己为家人争取的不仅是几篮子的水果,更是寻常百姓难以触及的皇室恩宠与温情。 沈云昭挺直身躯,面容沉静如古潭,向着高坐龙椅的皇上与凤冠霞帔的皇后微微欠身,拱手行礼。 他的话语如同初冬的寒风,冷峭而直接:“皇上皇后,若无其他要事,臣弟就此告退。” 语毕,眼神中闪过一抹冷漠。 皇上与皇后面带温婉的微笑,连声应和:“嗯,无事便去吧,往后日子还长,咱们应当多聚聚才是。一家人嘛,总要亲密无间。” 他们的话语虽客气,但那略显急促的语气和过于刻意的笑容,让人隐约感受到一种急于结束这场会面的微妙气氛,仿佛空中弥漫着几分尴尬而不易言明的紧张感。 未待皇上的余音完全消散,沈云昭已伸手轻轻牵住玉阳,而玉阳则自然而然地拉住了慕容岁的手,三人几乎是以一种无声的默契,迅速朝外走去。 这看似平淡的离去,却如同急于摆脱某种束缚,步伐中带着几丝迫切。 就在他们即将踏出殿门之际,皇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提裙快跑几步,几乎是以小跑的速度追上了慕容岁。 她伸手紧紧握住慕容岁的柔荑,眸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随后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勉强挤出几滴晶莹的泪珠,以此表达她对慕容岁即将离开的不舍与依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人感到几分真情,几分演技,交织在一起,难以分辨。 然而,沈云昭对此似乎视而不见,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减缓,只是坚定地向前。 第99章 沈云昭,你慢些! 对于慕容岁来说,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她本还想多留片刻,毕竟那赐予的黄金、那传闻中的百两重金以及珍贵的东海大珍珠,整整十斛,都还未曾过目。 至于那些象征着皇家恩宠的水果,据说早已被打包装车,无需她太过操心。 终于,慕容岁忍不住喊了出来:“沈云昭,你慢些!那黄金,百两的黄金我们还没领取呢!还有,珍珠,那些东海产的大珍珠,十斛的珍珠呢!” 她的眼中闪过焦急与期待,显然对这些财物颇为在意。 听到此言,沈云昭竟猛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慕容岁,眼中似有风暴涌动,他几乎是用一种质问的口吻喊道:“你身为堂堂王妃,真的会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吗?” 慕容岁愣在原地,目光中既有愕然也有不解,她轻轻地反问道:“你说呢?” 这三个字,像是对沈云昭的反问,又像是一种自省,包含了复杂的情绪和深藏的含义。 "不许你对我娘亲凶巴巴的。"玉阳稚嫩的小手用力甩开沈云昭的大手,脚跟稳稳地钉在地面上,站在母亲慕容岁面前,鼓起腮帮子,圆溜溜的眼眸中闪过倔强与不满,对着沈云昭毫不示弱地吼道。 沈云昭身形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心神猛地一震。 是啊,他们母子俩的生活与他的世界天差地别。 那些拥有整个世界的人,又怎会懂得三间简陋的瓦房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温暖的家。 陆宁雪或许可以不在乎这些,因为她自始至终未曾体会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但对于慕容岁和玉阳而言,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生活的重量,是真实的渴望。 他调整了下情绪,声音变得温柔许多:“本王愿意给予你们这一切。” 慕容岁闻言,轻轻地拉起玉阳的小手,将它放入沈云昭温厚的掌心,自己则牵起玉阳另一只柔软的小手,迈开步伐,坚定地朝宫门外走去。 她的背影显得格外挺拔,步伐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自尊。 “沈云昭,我今天得到的是我凭借自己的医术挣来的诊疗费。你确实拥有许多,但你的给予与否,并不能决定我们的生活。我明白,真正的安全感来自自身。 所以,你不必如此做作,我从未奢望过你能够高看我们一眼。” 她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妥协,也无意理会沈云昭是否为此动怒。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位殿下似乎总是沉浸在某种不悦的情绪之中,仿佛“沈云昭”这个名字并不适合他,倒不如说是“沈不爽”来得更为贴切。 面对慕容岁的直白与坚决,沈云昭没有做出任何辩驳,只是如同失去自主意识的机械般,默默地跟随在母子二人的身后,一步一步踏出宫门。 他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反复咀嚼着慕容岁刚才的话语。这个女人的胸怀与志向究竟有多辽阔? 是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副独立坚韧的模样? 这三个月的时光里,他又究竟错过了多少生命中至关重要的变化与成长? 这些问题像一团团乱麻,紧紧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平静。 "究竟何时才能拿到那百两黄金与十斛珍珠呢?" 片刻之后,慕容岁的耐性似是到了极限,与维持形象相比,她觉得还是实际的奖赏更为诱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按捺不住的急切,眼底闪过对即将到来的财富的期待。 "早已安排妥当,宫中的太监已在宫门守候,他们会将陛下赏赐之物悉数打包,让你方便携带上马车。如此一来,出宫的路上便不会显得过于招摇,也能确保旅途的轻松愉快。" 沈云昭并未因慕容岁的直接而动怒,反倒是耐心细致地解释着,语气温和,眉宇间流露出一份从容不迫。 "哎呀,真是太周到了!快些吧,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慕容岁一听此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拉起玉阳的小手,步伐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向前。 玉阳似乎对这样的突发情况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从沈云昭温暖的掌心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紧跟在母亲的身后,步伐虽小却异常迅速,两人仿佛一对即将展开冒险旅程的母子。 见状,沈云昭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他不由得回想起刚才慕容岁展现出的那份豁达与大气,究竟是真是假,让他心中五味杂陈。 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方才还紧紧相握,此刻却空无一物的手掌上,一种莫名的空虚与失落悄然涌上心头。 几乎是出于本能,他朝着慕容岁与玉阳离去的方向疾步追去,心中渴望再次触碰到那熟悉的温度。 而当他们来到马车旁时,眼前的情景让慕容岁微微一怔。 堆满车厢的并非想象中成箱累叠、金光闪闪的黄金,影视作品中常见的那种沉重且数量惊人的黄金形象在此刻显得有些夸张。 实际上,百两黄金仅重约五六斤,单手拎起毫不费力。 相比之下,那十斛珍珠倒是显得分量十足,大约有三四十斤重,颗颗圆润,光泽诱人。 至于其余的空间,则被各式各样的鲜果填充得满满当当,色彩斑斓,香气扑鼻,为这趟旅程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喜悦。 玉阳乖巧地坐在慕容岁的怀中,小身躯蜷缩成一团,似乎在这温暖的怀抱里找到了全世界的安全感。 慕容岁则被紧紧包裹在沈云昭那宽厚的胸膛与臂弯之间,三人勉强挤在马车的一角,空间虽狭小,气氛却异常温馨。 慕容岁心中暗暗思量,若是早些预料到此行的亲密无间,定会准备更加充裕,至少多备几辆宽敞的马车,以便于他们能够更自在地享受这段旅途。 沈云昭嘴上抱怨着,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宠爱。 “这么多水果,吃不完可就要坏喽,你说你,挑点别的不行吗?” 话语间,他不自觉地嗅了嗅空气中飘散的淡淡茉莉花香,那是源自慕容碎发间的自然香气,清新而诱人,让他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第100章 展颜一笑 低下头,他望见慕容岁正笑靥如花,眼眸中闪过对那一箱箱金光闪闪的宝藏的兴奋与好奇。 而玉阳,小家伙盯着那些鲜美多汁的水果,小嘴抿了又抿,拼命克制着快要溢出的渴望,那模样既忍俊不禁又让人怜爱。 这看似平凡的一幕,实则充满了世俗的欢乐,却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的、质朴的幸福。 沈云昭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意,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份由衷的愉悦。 慕容岁的心情此刻好得仿佛能溢出来,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对沈云昭的碎碎念给予反击,而是转而轻轻抚摸着玉阳的小脑袋,眼里满是宠溺之情,那神情仿佛在告诉全世界,这个孩子是她的至宝。 “千金易散,难换我儿玉阳展颜一笑啊。” 这话虽轻,却带着无限的深情,不期然触动了沈云昭内心深处的柔软。 沈云昭的身形微微一震,这句话犹如一股暖流涌入心扉,让他刹那间体会到了母亲对孩子那种无私而深沉的爱。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在胸中激荡开来,比起任何宏伟的政治理想——哪怕是推翻帝王,夺取江山—— 保护眼前这对母子平安喜乐,成了他心底最强烈的愿望。 这份情感,既突然又强烈,让他意识到,原来真正的力量,不是征服世界,而是在乎与守护。 “娘亲!”玉阳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依赖,猛地转身扑向慕容岁,小小的双臂紧紧环绕在她的颈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靠在了这个温暖的港湾里。 沈云昭在一旁,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玉阳那长长的睫毛上,它们轻轻颤动着,沾染了几分湿润,这一幕无声地敲打着他的心房,愧疚感如同潮水般又涨了几分,淹没了他先前的所有犹豫。 而对于这一切复杂情绪的交织,玉阳却浑然不觉,他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了娘亲身上。 慕容岁随口的一句话,仿佛触发了某个开关,玉阳立即开启了他的孝顺小旋风模式。 他忙碌的小手像变魔术一般,一根根黄灿灿的香蕉,一个个鲜甜多汁的橘子,一粒粒圆润的葡萄,接连不断地送入慕容岁的口中,那架势,像是生怕慕容岁少尝了一口。 空气里弥漫着果香,慕容岁被这突如其来的“宠爱”弄得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叹,这般“水果自由”,实乃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当马车缓缓停在泠王府雄伟的大门前时,天空也应景地飘起了雪花,给这冬日的午后添了几分寒意。 一路几乎被水果填满的慕容岁,此刻捧着微鼓的肚子,艰难地下了车,脚步虚浮,险些失衡。 幸亏沈云昭眼疾手快,一只大手稳稳扶住了她,才避免了一场尴尬。 “多谢了,实在是吃得太多,有点走不动了。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慕容岁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好奇。 而后的玉阳,轻巧地从马车上跃下,动作里带着孩童特有的灵动,他悄然推开沈云昭那只准备再次搀扶的手,小手紧紧握住慕容岁的手指,那亲密无间的动作自然而又温馨。 小家伙还故意用穿着绣花鞋的小脚轻轻踢散了慕容岁脚前的薄雪,一副尽职尽责小保镖的模样。 “娘亲,走路要小心哦,雪地上滑,别摔着了。”玉阳的话语中透着稚嫩的关怀,那语气之成熟,让人心生讶异。 慕容岁听闻此言,眼眶不禁有些发热,心中五味杂陈。 她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如此懂事、温文尔雅的儿子,心中既有欣慰,又有几分丝不安。 她似乎在怀念那个往日里调皮捣蛋、活力满满的孩子,对于玉阳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既惊喜又略带慌张。 这种转变,对她而言太过突然,仿佛是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让她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来人!”沈云昭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凛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了整个府邸。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却似乎被这声呼唤凝固了片刻,“你们可知晓,王妃与小公子即将归家,为何至今无人清理积雪?” 他对着匆匆赶来开门的一众仆从厉声问道,眉宇间凝聚的不满如同即将爆发的雷霆,让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仆人们心中满是委屈,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他们面面相觑,内心暗自嘀咕:这冬日里的雪,何时停歇何时堆积,谁能料得精准? 况且,往日里王妃携小公子回府,并无事先清扫院落的规矩,怎的这次竟成了罪过? 难道是宫中一行,让王爷性情大变,平添了几分难以捉摸的脾性? 尽管腹诽,但在沈云昭那不怒自威的目光下,仆人们哪敢有半点异议。 他们纷纷低下头,眼神躲闪,口中连声诺诺:“是小的们疏忽了,下次定不敢再犯。” 言毕,便急忙捧起一旁备好的扫帚、铁锹,开始在慕容岁和小公子玉阳将要踏足的路径上,拼命地铲除积雪,那速度之快,动作之急,仿佛是要以行动来弥补先前的不周。 而立于一旁的慕容岁,望着这一幕,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 他发现,不仅玉阳的举止略显不同寻常,就连平日里沉稳冷静的沈云昭,今日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异样。 “沈伯?”沈云昭甫一落座,便高声唤来了府中的总管大人。 “王爷,奴才在。” 沈伯应声而来,脚步轻快却心头忐忑。 他察觉到今天的王爷似乎心情极佳,但这份好心情背后,却隐隐透出一股让人难以揣摩的诡异,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发泄口。 于是,沈伯战战兢兢,腰身弯得更低,屏息凝神等待着吩咐。 “王妃的居所何在?”沈云昭淡淡开口,语气虽平和,却让沈伯一时之间愕然失色。 沈伯心下惊诧,莫非王爷忘了? 王妃不一直是住在府邸偏远角落,那个堆放杂物、柴火的简陋小院里吗? “住,住……”沈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敢直接质问王爷,为何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只好含糊其词,目光闪烁不定,一时之间竟是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第101章 何人所为 “难道,我们竟要让尊贵的王妃继续屈居于那原先简陋的院落之中?这究竟是何人所为,怎可让王妃承受如此待遇,哪里岂是她应属之位?” 沈云昭言辞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怒意,手掌狠狠拍击在桌面上,啪啪作响,震得空气似乎都为之颤动。 你!这王府之内,除了王爷本人,还能有何人有此权柄? 沈伯心中虽如此想,嘴上却不敢直言,只因眼前这位王爷显然正沉浸在一种选择性的遗忘之中,任何不合时宜的话语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回禀王爷,咱府中除去您居住的靖鸿轩外,便数陆侧妃所居的绯月阁最为富丽堂皇,典雅脱俗,其余院落皆有所不及。不过,再者说来……” “侧妃怎能居住之处竟比王妃更为奢华?此事断不可行!就将绯月阁腾出来,即刻命人将其重新装饰一番,日后唤作‘洛靖阁’,以彰显王妃之尊。速去办妥此事!” 沈云昭话语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一切已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下妥善安排。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慕容岁心中虽疑惑不解,不明白沈云昭此举用意何在,就连新赐之名也颇显突兀,但她并未出言阻止。 毕竟,对方给予的是更好的生活环境与待遇,她若再做无谓的抗拒,岂不是显得自己不明事理? 况且,她个人并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尊重与否,但玉阳不同,作为不受王爷宠爱重视的孩子,在京城贵族子弟的圈子中,每一点细微的差别都可能导致他在人前受尽冷眼与轻视。 沈云昭大手一挥,仿佛一切安排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显得胸有成竹。 而沈伯内心却是五味杂陈,几乎要落下泪来。 让他去安排陆侧妃迁出绯月阁,这任务谈何容易? 他如何能够轻易撼动侧妃的地位? 见沈伯欲言又止,犹豫不决地立在原地,沈云昭眉头紧锁,神情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可是有何难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逼问,让人难以承受其压力。 "没,没问题,那陆侧妃住在哪里呢?" 沈伯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他的眼神在空中快速飘忽,仿佛在搜寻一个最为妥帖的答案。 陆侧妃,那位昔日里在沈云昭心头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子,她的居所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尽管如今王妃的恩宠如火箭升空般扶摇直上,让人艳羡不已,但宫廷之内风云变幻,谁又能保证陆氏不会在某个不经意间重新得势呢? 人心,终究是海底针,难以捉摸。 "随意安排不就行了,这也需要问。"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悦,他轻轻挥了挥手,动作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伯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苦笑,弯腰行礼后,满心无奈地退了下去,背影显得有些萧瑟,似乎是在无声诉说着宫中仆从的辛酸与不易。 "阿岁,玉阳,这样安排可还满意?" 沈云昭的神色转换之快,令人咋舌。 他的脸庞上瞬间堆起了谄媚的笑容,那笑,既明媚又深邃,如同春日里乍暖还寒的风,让人无法揣摩其真正的温度。 他转身,那笑容直直地照向了慕容岁和玉阳母子二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与那笑中带刺的视线,母子二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寒气侵袭。 这声“阿岁”叫得太过亲密,那笑容又太过诡异,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以沈伯办事的能力,本王也不指望他今晚就能收拾出来一个合适的住处。不然,你们随本王到……" 沈云昭的话语未尽,却已透露出一种邀请的意味,他的眼睛里闪过不明的光芒,仿佛在策划着什么。 "不用……我们先回原来住宿的地方先歇息就好。王爷不必如此客气,那个,我们先走了。王爷晚安。" 慕容岁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边说着,一边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拉着玉阳往外冲去,步伐之急促,连脚上的鞋子都差点跟不上这仓皇的逃离。 在逃离的路上,小玉阳喘着气,眼中带着几分疑惑,低声问道:"娘亲,你是不是给爹爹下药了?" 而慕容岁则苦笑不已,这孩子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过在这个宫墙之内,或许只有想象力才能为他们母子带来几分丝慰藉与逃脱的希望吧。 刚迈出门槛,母子二人的声音几乎是同时破空而出,宛如两道惊疑的箭矢,在静谧的空气中碰撞、交织。 那不约而同的默契让两人在听到对方的询问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莫名的宽慰,仿佛彼此间无声的担忧在此刻得到了最直接的回应和消解。 然而,这份短暂的安心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慕容岁心头重新涌上的困惑与无奈——沈云昭,他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步履匆匆间,他们甫一踏入院落门口,便与一个踉跄奔跑而来的身影不期而遇。 那人正是陆宁雪,身着华丽衣裳,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滚落,楚楚可怜的模样引人无限同情。 紧跟其后的沈伯,一面掩面叹息,一面愁容满面地追赶,嘴里还不停地赔着小心,似乎是在为某事恳求原谅。 陆宁雪一见慕容岁,愤怒瞬间如潮水般涌来,纤指直指对方,嘶哑着嗓子控诉:“果然是你这个奸诈之人从中作梗,否则王爷怎会如此待我?” 言语间,泪光盈盈,满是委屈。 面对突如其来的责难,慕容岁躲避不及,仓促间脚步错乱,甚至连脚下的鞋子也险些脱落。 她尴尬的弯腰提起那只差点离她而去的鞋,眉宇间却浮现出一抹不耐烦。 正欲对这出言不逊的“白莲花”加以训斥,却见陆宁雪尖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小鹿,躲到了紧跟其后的沈伯背后。 那副模样,显然是对之前某次教训记忆犹新,哪怕只是看到慕容岁触碰鞋子的动作,都让她条件反射般感到脸上隐隐作痛。 “你这是在嚎什么?不过是提个鞋子罢了。” 慕容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讥讽,被陆宁雪那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得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她心中暗自腹诽: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动都没动她一根手指头,喊得跟真的一样。 第102章 手段 在这紧张的小插曲之后,慕容岁轻轻按了按身旁玉阳稚嫩的肩头,语气温和而坚定,仿佛春日里温暖的风,吹散了孩子心中的阴霾:“你已经见识过娘亲的手段,往后无需你亲自出手。对于她,你永远不必亲自动手解决。” 这一番话,不仅是对儿子的抚慰,更是一种深沉而自信的宣示,透露出一位母亲对孩子的保护与引导。 玉阳紧绷已久的肩膀在这一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那积蓄已久的压力与紧张刹那间消散无踪。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释然,显然对这位少年即将采取的行动抱有十足的信心—— 对付那所谓的“绿茶”,他似乎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慕容岁动作优雅而从容,轻轻一推,沈伯便借势侧身让开,他脸上带着微妙的解脱,显然对夹在陆宁雪与家族利益间的尴尬位置早已感到厌倦,这一退,仿佛卸下了他肩上的重负。 陆宁雪骤然失去了挡箭牌,神色惊慌地四处张望,那双求助的眼神如同迷路的小鹿,却再寻不到任何庇护。 她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击垮了防线。 “跪下!”慕容岁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宛如冬日里的寒风,刺骨且不容置疑。 随着一声沉闷的“噗通”,陆宁雪膝盖触地,姿势恭敬至极,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的嚣张与傲慢,只余下满满的畏惧与臣服。 “给我跪在这里,直到你真正明白自己的错处。若让我发现你再有半点无理取闹,别怪我手下无情,打烂你的脸。” 慕容岁的话语字字如钉,透露出不容反抗的威严,显然,她并不屑于依赖沈云昭的宠爱来稳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在她看来,沈云昭今日的异常举动不过是暂时的迷失,依靠一个心智不明之人,远不如自己坚强起来。 慕容岁连眼角的余光都未曾施舍给那泪流满面、悲痛欲绝的陆宁雪,只是紧紧拉着玉阳,步伐坚定地离开,留下一地的尊严与耻辱供人评说。 回到小院,夜色已深,慕容岁显得格外疲惫。 她强撑着最后几分力气,细心安顿好玉阳入睡,自己却未敢有丝毫懈怠。 即使身体已是极限,她依然坚持亲手为玉阳准备惊喜。 只见她耐心地剥去香蕉的外皮,将那金黄的果肉切成均匀的小段,小心翼翼地放置进干净的罐子中,随后埋入门外洁白无瑕的雪堆之下。 同样的步骤,她对葡萄也一一重复,确保水果的新鲜与美味得以保存。 至于那些橘子,由于其耐存的特性,她便直接将它们置于阴凉通风之处,期待着明日早晨,当阳光再次洒满小院时,能给予玉阳一个温馨而又意外的惊喜。 一切安排妥当,慕容岁只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虚弱,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连续几日的波折与辛劳,是否真的让自己有些超负荷了…… 但她嘴角却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为了玉阳,一切都值得。 慕容岁结束了一天的疲惫,虽然身心俱疲,但睡前清点自己那令人振奋的存款,无疑是件乐事。 她正准备沉浸在眼前的金光闪闪、珍珠温润的光辉中时,窗外忽然传来几声细微而谨慎的敲击,仿佛夜幕下的秘密暗号。 她敏捷地将金银细软藏于隐蔽之处,心知肚明,这半夜时分的访客除了那个轻浮的沈云昭还会有谁。 可当她满腹狐疑地推开窗棂,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瞠目结舌——站在窗外的,竟然是传闻中风流倜傥、权倾天下的皇帝! “皇上?”慕容岁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这位九五之尊怎会有了半夜游走民间,私访王府的雅兴? “师妹!”皇帝的声音里满是激动,他情真意切的双手搭上慕容岁的肩头,似乎下一秒就要上演言情小说中常见的深情相拥。 慕容岁心中警铃大作,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小步,随即弯腰拎起脚边的绣花鞋,毫不犹豫地朝着皇帝英俊的脸庞“啪”的一声,留下一道清晰的鞋印。 “大胆狂徒,竟敢冒充天子,深夜潜入王府,意图不轨,今日我便要代天行道,抽你个皮开肉绽!” 她一边厉声斥责,一边在心中暗笑,看你还敢不敢轻薄于我? 利用道德的高台将皇帝的行径批判得体无完肤,手底下更是没有半点犹豫,全然不顾对方的身份尊贵。 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皇帝措手不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目光中满是愕然与不解,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位行事果敢、毫不留情的女子。 “瞪什么瞪,放肆的家伙,再不离开我就大声呼救了!”慕容岁心中暗自思量,即便是尊贵的皇帝,恐怕也不敢将今夜的秘密公之于众。 至于他为何深夜来访,她并不关心,也不想深究。 皇宫里的事情,不是惹上一身麻烦,便是可能招致杀身之祸,若真是正经事务,为何不堂堂正正从大门进来,非要鬼鬼祟祟爬窗而入呢? “师妹,真的是我,朕啊!”皇帝话音刚落,便见慕容岁手握鞋履,目光中满是惊诧,身子不由自主地向窗边挪了挪,似乎在寻找退路。 “师妹,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过去,还是说在监视沈云昭的时候,你的心开始摇摆不定?难道……你已经对他动了心?” 皇帝的脸上挂着忧心忡忡的神色,眼神中却故作深情,紧盯着慕容岁,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几分共鸣。 这是什么荒唐的说法? 我是皇家的卧底? 慕容岁的脑海里如炸开一般混乱,疼痛难忍。 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为何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身上背负了如此多的秘密与重担。 转念间,她也忽然明白了沈云昭之前每次见到自己时,那仿佛遇见了杀父仇人的冰冷眼神。原来,这一切并非无缘无故。 “还是你觉得,这些年朕对你不闻不问,你心生怨怼?但你可知道,朕也有苦衷……”皇帝的目光温柔而又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人心,他自以为这番情真意切、悲凉无助的演绎已触动了慕容岁的心弦。 轻轻用衣袖拭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更像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看来,这皇室之中,个个都是演技派,尤其是这老沈家,简直是天生的戏剧大师! 第103章 拒绝 “罢了,不必再提,我的过去已经是一张白纸,不管从前的慕容岁经历过什么痴缠爱恋,所有那些,都已被时间的洪流冲刷,沉入遗忘的深渊。从今以后,慕容岁只为自己而活,独立自主,无拘无束。” 这位帝王的心,实在是狠毒至极,比那个声名狼藉的沈云昭更胜一筹。 他居然能将自己的师妹如同商品一样拱手相让,之后三年销声匿迹,对她仿佛视若无物。 现在却又忽然装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想用廉价的眼泪和虚伪的甜言蜜语挽回些什么。 在他看来,培养一名卧底竟是如此轻而易举,不需要任何实际的投入——既不用情感的滋养,也无需求生存的水源,更别提应得的回报。 等到机会一到,只需几滴鳄鱼的眼泪,就妄图同时收买人心与情报。 这位帝王,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他的心机与冷漠,让人不寒而栗! “师妹,难道你完全忘记我们的过往情谊?真的能够如此决绝地舍弃?”帝王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仿佛在责怪慕容岁的铁石心肠。他语气强烈,倒像是慕容岁做错了什么滔天大罪。 这是多么荒唐! 如果他们之间真有感情存在,这位帝王的行为只会更证实他的卑劣本质。 然而,令慕容岁困惑的是,在她零星的记忆中,找不到丝毫对这位帝王的依恋或爱意。 难道,这只是因为她失忆,而他试图在这一片空白上任意涂抹,编造谎言? 这样的想法让慕容岁的眼中流露出更多的疑惑与愤慨,面对这个表面情深实则满腹心计的帝王,她心中只有无法消除的疑问和深刻的敌意。 “皇上,请您自重,我实在不敢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如今我是靖王的正妃,就算论及往日的情分,我们也只是曾经的师兄妹,说近一些,也只是您皇弟的妻子。” 慕容岁急忙澄清彼此的关系,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只记得那段纯粹的同门情谊,至于是否有过更深的牵连,早已模糊不清。毕竟,各人都有了归宿,再去纠结那些旧事,着实多余且没有必要。 “既然这样,朕明白了你的心意。但若有一天你改变了主意,记得通知我。”皇上故意摆出一副深情的面孔,再次表演了他的演技,眼中似乎藏着不易察觉的狡猾。 “不需要了,我的选择从不后悔。” 慕容岁心底迫切想要摆脱沈云昭的束缚,去追寻带着孩子自由创业的生活,更不想卷入与皇上复杂微妙的权力游戏中。 “好吧,不过,师妹,你还记得答应过我帮助调查靖王背后复杂的江湖关系以及他在军队中的潜在力量吗?只要你愿意分享这些信息给我,我保证今后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皇帝终于暴露了他的真正目的,话语间透出不容反驳的威严。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承诺,更何况,我根本没有那种能力。” 慕容岁心中暗叹,这场景像极了古装剧里那些渴望自由的女英雄,难道想呼吸自由的空气,都要付出代价? 但她慕容岁岂是容易被威胁之人,那份骨子里的坚韧与独立,从未改变。 “恭送皇上回宫!” 慕容岁几乎用尽全力,对着雕花木窗大声呼喊,声音响彻云霄。 说完,不假思索,她迅速跪倒在地,额头轻轻触碰冰凉的地板,展现出极大的敬意与决绝。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就像平地惊雷,让正欲离去的皇上心头猛然一震。 他心中暗自惊奇,眼前的慕容岁,还是记忆中那个温顺、任凭摆布的小师妹吗? 现在的她,行动如此坚决,甚至带了几分冷酷。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但愿你未来没有一刻后悔。”皇帝嘴角挂着一抹复杂难解的微笑,身影矫健,像夜色中的猫,一闪身便从狭小的窗户跃入外面银白的世界,瞬间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后悔? 慕容岁慢慢站起身,对着空空的窗户翻了个满不在乎的白眼。 内心深处,却泛起一阵苦涩。 遇见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卑鄙如你,怎配得上我几分留念?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就像黑发中夹杂着大量头皮屑,这突兀的联想让她皱起了眉头,一种莫名的反感涌上心头,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而刺目。 “噗通”一声,慕容岁腿一软,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冰冷的地砖上。 视线在模糊与清晰间摇摆,天花板上的花纹仿佛活动起来,扭曲成一幅幅奇诡的画面,在她眼前狂舞。 “慕容岁她,真的就这样回应了那个人?” 沈云昭背手立在走廊下,听着卓寒风一字不漏、详细地汇报,眼中闪过几分难以置信。 他难以想象,那位高高在上的皇上竟然亲自登门拜访,更令他吃惊的是,慕容岁竟以如此坚决的态度拒绝了对方,甚至还有传言中的那份羞辱意味十足的“鞋底之礼”。 想到这里,沈云昭不禁轻笑出声,笑声中夹杂着赞美,欣慰,还有对慕容岁变化的深深感叹。 卓寒风心头不禁冒出几分疑惑,那位王爷的微笑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究竟打算对王妃不利,还是对皇上有所图谋? 这个想法像一只蝴蝶在他脑海里飞舞,让他的眉毛不由得轻轻拧在了一起。 正当他思绪万千之时,一道身影如同夜色里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溜进了房间。 那是一名隐蔽的暗卫,仅在卓寒风耳边留下几句低沉而急切的话,紧接着,就像来时一样,迅速且无声地消失在门外。 “王爷,情况似乎不太好,王妃突然行为反常。”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一块石头投入了宁静的湖面,让卓寒风心里泛起了阵阵波澜。 小院里,寒风呼啸,白雪覆盖,慕容岁穿着单薄的衣物,孤零零地坐在冰冷的雪地上,双手不停搓揉着雪球,好像这样就能驱散内心的寒冷。 第104章 玩耍 一旁,小桃捧着厚重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想要为她披上,可每次靠近,都会被慕容岁不耐烦地推开。这样的来回推拒,成了她们之间无声的对抗。 雪地之中,玉阳的脸颊被冻得通红,眼泪和雪花交织在一起,她哭泣的样子,仿佛是风雪中颤抖的梨花。 尽管她用尽全力,想把慕容岁从雪地拉起来,但她那娇小的身躯,在即便消瘦却仍显高大的慕容岁面前,这努力显得格外徒劳。 此时,沈云昭踏雪而至,刚一进小院,三个雪球就像离弦的箭一般,猛然向他飞来。 沈云昭眼疾手快,身体一侧,灵巧地躲过了这些“意外”的迎接。 慕容岁见此,眼中闪过几分不甘的光芒,继续在雪地里收集“弹药”,倔强地向沈云昭发起了新的“攻击”。 而一直温柔的玉阳,在这突变面前,竟也首次流露出孩子的惊慌与无措。 当沈云昭走近时,她仿佛抓到了唯一的避风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搂着沈云昭的衣角,大声哭泣,那哭声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这份安全感的深深依赖。 “坏爹爹,救救娘亲!娘亲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始叫我小哥哥了。” 玉阳的小脸写满了困惑和焦急,泪珠挂在睫毛上,随着她擦鼻子的动作,留下一道道湿漉漉的痕迹,稚嫩的哭声让人揪心。 “小哥哥,你先让开,我正忙着打怪兽呢。” 没等沈云昭责备玉阳的胡言乱语,慕容岁就已经自顾自地进入了一个虚构的情境,眼神里闪烁着顽皮与认真的交织光芒。 沈云昭闻言,眉头轻轻皱起,心中疑云重重—— 慕容岁这是又在玩什么把戏,还是真的遭遇了什么不祥? 在瞬间的思考后,沈云昭一把抱起抽泣的玉阳,缓缓走向一脸倔强的慕容岁。 她的小手里还高高举着那颗已略显融化的雪球,但当她看到心爱的小哥哥被那个“坏爹爹”抱在怀里时,原本想投掷出去的冲动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不满的情绪。 “你先把小哥哥放下!”慕容岁的话里既有命令又有不满,小脸涨得通红,显然是因为自己的意愿未得到满足而十分不悦。 “那你先把雪球放下!”沈云昭针锋相对,目光坚定,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仿佛在用行动告诉她,不论她怎样撒娇或赌气,原则问题是不能妥协的。 “你先放!” 慕容岁坚持着,举着雪球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时间一点点流逝,这场无果的对峙似乎没有终点。 她心里清楚,若这样僵持下去,手臂的酸痛会越来越难忍,但一旦放下雪球,就等于在心理上输了沈云昭一筹,这对一贯好强的她来说,怎堪忍受? 委屈的情绪涌上心头,慕容岁的双眼逐渐泛红,倔强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不让它们掉下来,小嘴不自觉地抿紧,透出一股孩子气的固执和不甘。 卓寒风在一旁静静观察,脑中闪过一句俗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此刻这句话尤为应景。 眼前这一幕,虽是孩童间的嬉闹,却也弥漫着家人才有的温情与羁绊,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动。 沈云昭第一次见到慕容岁这副模样,心里像被无形的手捏紧,痛楚中夹杂着心疼。 他缓缓放下玉阳,却不经意间听见轻微而清脆的“啪”声,那是慕容岁手中的雪球在他脸颊上绽放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慕容岁无比欢乐的咯咯笑声,如银铃般悦耳,清脆中带着孩子般的纯真无邪。 沈云昭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温柔地脱下肩上的大衣,轻轻披在慕容岁娇小的身上,试图为她阻挡冬日的寒冷。 而慕容岁却像感觉到束缚,本能地想要摆脱这份温暖的包围。 见此情景,沈云昭更加用劲,紧紧将大衣裹住她,生怕几分寒风侵扰。 接着,他灵巧地一侧身,如同儿时玩捉迷藏夹着被子一般,自然而然地将慕容岁整个环抱在腋下,动作里满是保护与宠溺。 转身之际,沈云昭下意识地用左手揽住了玉阳,这个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习惯动作,或许正是内心深处那份难以言喻的担心和依恋的流露。 不知何时,他变得这般脆弱,对于面前这两份珍贵的存在,他竟萌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害怕失去,害怕任何不测的侵犯。 回到房间,沈云昭轻手轻脚地把慕容岁放在床上。 此时的慕容岁,就像是一条搁浅在陆地上的鱼儿,全身充斥着不安与躁动,辗转反侧,蹬着被子,展现了一种孩童般的活泼与灵动。 “岁儿,岁儿,乖乖的,先睡一觉,” 沈云昭边柔声细语地安慰,边轻轻抚摸着她,声音温柔得仿佛春天里最细腻的微风,“等到明早雪停了,父王陪你去打雪仗,这次让你打个够,我绝不再挡,这样的雪仗听起来是不是很诱人呢?” 他的话里饱含宠溺和许诺,每一个字都在编织一个温馨而又梦幻的约定,只为了换取这个小人儿一个安心的微笑,一夜无忧的好梦。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打一场不抵抗的雪仗!” 慕容岁话音刚落,就像一条灵活的小鲤鱼从雪地上一跃而起,提出了她的要求。 如果不是目睹沈云昭满眼心疼地望着慕容岁那被寒气冻得几近苍白、颤抖不止的小身体,他也许真会怀疑,这位平时机灵过人的小家伙是否在用这种调皮的方式来微妙地“报复”他。 “玉阳,小桃,你们两个能不能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至少让她安安稳稳睡一觉,同时保证她不受伤害?” 沈云昭实在没办法,只能求助于身边的两位医术高强的朋友。 听了这话,玉阳眼睛一亮,随即迅速在自己腰间的药囊里摸索起来,仿佛在寻觅什么珍宝。 半晌,他似乎还未找到满意的方案,情急之下竟一股脑将囊中之物全倒在了雪地上。 第105章 应有尽有 这举动让旁边的卓寒风大吃一惊,而散落一地的东西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蛇、蝎、虫、蚁,还有各种矿石草药,应有尽有。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生物竟都异常地静止,好像被某种力量定住,等待着命令。 望着这一堆奇特而危险的小玩意儿,卓寒风下意识地揉了揉胳膊,暗自庆幸自己没有遭殃。 在这奇异的氛围中,玉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一枚铜钱大小、闪过金光的圆石上。 这块石头静静地躺在那些剧毒小玩意中,显得尤为不凡。 他迅速拾起这块小石头,快步走到慕容岁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了她因为寒冷而微微发紫的手腕上。 接着,他轻轻敲了一下石子,似乎期待着什么奇迹。 当金色石头接触到慕容岁的肌肤,瞬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唤醒。 边缘开始蠕动,细小之处悄悄延伸,长出了细密柔软的触须,还有一圈精致如雕的微型爪牙。 这些新长出的爪子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迅速缠绕上慕容岁的手腕,深深嵌入皮下,没有几分犹豫。 伴随着这一过程,金色的石头慢慢失去了夺目的光芒,色泽渐渐转为深棕,表面浮现出一圈圈细腻的纹理,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淡光。 这光虽然不刺眼,却异常稳定,似乎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将这奇异的石头固定在了慕容岁的手腕上,成为了她身体的一部分。 感受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慕容岁的身体不由自主放松下来,眼神渐渐迷离,最终阖上,沉入了一个似乎极度宁静的梦境。 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悠长,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仿佛所有的疲倦与忧愁都被那神秘石头一扫而空,仅剩下纯粹的平静。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沈云昭,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 “这是什么?会不会对你母亲有伤害?”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忧虑,作为父亲,对孩子的任何行为都难以彻底放心,尤其面对如此超乎常理的现象。 玉阳听到后,稚嫩的脸庞仰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嘴微撅,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不满反问:“爹爹不相信玉阳吗?” 那模样既惹人爱又让人无可奈何,小小年纪,却已拥有一颗不容忽视的自尊心。 沈云昭一时语塞,心中暗想:你才五岁,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不问清楚? 但这些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沈云昭没有立刻回答,玉阳便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字斟句酌地开始解释:“这是安息虫,对人完全无害的一种小生物。只不过,它的效力有限,大概五个小时后就会自己失效了。” 说完,小家伙又翻了个俏皮的白眼,那神情分明在说:瞧好吧,我可懂不少呢! 沈云昭和玉阳心里的石头悄悄落地,但看着慕容岁被寒气包裹、显得格外清冷的身体,二人的心中不免泛起心疼的涟漪。 沈云昭轻轻握住慕容岁纤细的手腕,玉阳则谨慎地捧起她另一边的脚踝,两人的眼里满载着担忧和不舍。 外面刺骨的寒风似乎把慕容岁的身体都冻僵了,两人都清楚,只有用恰到好处的温暖,一点一滴,耐心地融化她每一寸冰冷的皮肤,才能防止剧烈的温差带来伤害。 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一大一小两个人围绕着慕容岁,好像在她身体两边划出了各自的领地,一个专司左侧,一个细心呵护右侧,配合得天衣无缝,充满了无言的默契。 小桃在一旁见此情景,心里着急却也知道分寸,不敢破坏这既温馨又带点严肃的气氛,悄悄退到一边,着手准备一碗能够驱除寒气的热汤药。 她的动作敏捷又细心,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对慕容岁的深切关怀与疼爱。 至于卓寒风,这位向来沉着冷静的男子此时却处境微妙。 他注意到玉阳脚下的那些毒虫蠢蠢欲动,敏感地觉察到这些小生命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缓缓朝慕容岁逼近。 它们的步伐虽然缓慢,却异常坚定,最终聚在了卓寒风的脚下,好像找到了避难所。 卓寒风无奈,只好退到桌子旁边,甚至有些狼狈地跳上了桌面,想避开这群不请自来的访客。 然而,那些机灵的虫子仿佛有了灵性,沿着桌腿攀爬上来,非要和他“亲近”一番不可。 卓寒风的目光掠过那全心全意照顾慕容岁的父子俩,心中不禁暗暗感叹。 在这王府这错综复杂的环境中,就算是他这样的高手,也难以预料何时会陷入这般令人哭笑不得的境地。 这份工作,真是愈发不简单了,既要应对明枪暗箭,还得随时提防这些突如其来的“小插曲”。 曙光悄然攀上窗沿,溜进宁静的房间,在桌边紧紧依墙而立的卓寒风气色凝重,眉宇间混杂着忧愁与坚决。 他对着正埋头于成堆事务中的王爷,轻声细语地说:“王爷,考虑请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来府上看看,或许更合适吧。” 话语里夹杂着关怀,还藏着恳求。 他望着王爷的目光,满载着对主子无边的忠心与挂念,无声地传达着: 在这个关键时刻,也请您关心一下为您劳心劳力的手下吧。 然而,王爷沈云昭的回应冷淡得出奇,他甚至没抬头,声音低沉而坚决回绝:“绝对不行,王妃的情况必须保密。” 字字句句透出不容商量的决断,彰显着他身为一家之主所背负的沉重与担当。 卓寒风心间泛起几分苦涩与辛酸,他清楚,自王妃与王爷之间的情感纠葛开始,自己这个曾被倍加重视的下属,已慢慢淡出王爷的视野。 那份曾经亲密无间的信赖与关怀,好像随风远去,只遗下空虚的回忆和不断拉大的距离感。 天边还是灰蒙蒙的,整个世界似在梦中未醒。 慕容岁的寝宫内,安静平和,她安详地睡容,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涉。 此时,玉阳与沈云昭已将王府上下管理得井然有序,每一片角落都被妥善安排,展现出他们卓越的治理能力和无间的合作默契。 第106章 你这是怎么了 此刻,初升的日光正好照见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卓寒风全身被各式各样的毒虫密布。 他站在桌上,面色惨白,眼中闪过绝望与无奈,那是一种对生存的渴望和对现实的无能为力。 沈云昭终于注意到这一幕,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急迫:“你这是怎么了?” 卓寒风费力地从紧锁的喉间挤出细若蚊呐的声音,满是乞求:“王爷,属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请您,快让小主子来救救属下吧。” 他的话音刚落,脸颊旁一只蠢蠢欲动的蝎子便映入眼帘,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害怕这小小的毒物随时可能夺去他的性命。 他的眼神里既有恐惧,更有对生的渴望和对王爷援手的深深期盼。 “你在嘀咕什么,话说得模糊不清。我和小主子正忙着帮王妃调理身体,你站这儿发愣是什么意思?” 沈云昭满脸疑惑地看向卓寒风,显然没听清他先前的话。 对卓寒风的停留,沈云昭心中略感不悦,眉头不觉锁紧,透露出几分不满。 卓寒风心中苦笑,无奈的情绪油然而生。 他多想大声辩驳:“我何尝不想离开?可这些该死的毒虫缠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但碍于情面和场合,这些话只能堵在喉咙里,变成一个未发出的叹息。 他只能用充满哀怨的眼神,静静看着沈云昭,希冀得到几分理解和同情。 这时,玉阳悠闲地从床边下来,一脸认真地解释:“哎呀,我忘了提。被我特制的毒触碰的人,会被我的小宠物们‘特别关注’,可以说是种隐形的印记。这样一来,无论何时,只要我的这些小伙伴外出,就会自动寻找最近的目标,紧追不放。” 沈云昭和卓寒风听到后,心里都不由得一紧。沈云昭暗自庆幸:“好在我是他父亲,他不会对我动手。” 卓寒风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绝望感油然而生:“看样子,这辈子我是注定摆脱不了这些毒虫了。” 玉阳不慌不忙地从腰间取下一个精巧的腰包,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冲卓寒风微微摆手。 奇迹般地,那些刚才还紧贴着他的毒虫,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声的号令,争先恐后地像归家的幼鸟,以惊人的速度返回到腰包里。 卓寒风赶紧检查全身,确认再无一只毒虫残留,这才如释重负地瘫坐在桌边,长舒一口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疲惫。 沈云昭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心里暗暗琢磨,或许他真该花点心思,好好哄哄那位外表冷若冰霜,内里却似乎波涛汹涌的卓寒风。 从对方紧皱的眉宇和偶尔泄露的疲态来看,他肩上的担子确实重得非同寻常,其中的艰辛,就连旁观者沈云昭也多少能体会到一二。 他的目光温柔地转向旁边的玉阳。 孩子虽然因为熬夜眼睛微红,流露出疲惫,但那双眼睛依然坚定不移地盯着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母亲慕容岁,满眼都是担忧和不舍。 这份坚韧,让沈云昭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怜爱。 同时,一股淡淡的羡慕也在心底悄悄滋生——能有机会为自己母亲如此操劳,是多少人的渴望啊。 可惜,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玉阳,听话,先去睡会儿。你娘至少还要两三个时辰才会醒来,这段时间里,我保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绝不会有丝毫大意。” 沈云昭的话里充满了诚意,眼里满是对玉阳的真实关怀与疼爱,“等你休息好了,再过来陪你娘也不迟。” 听了这话,玉阳的小脸显露出了犹豫和不安。 理智告诉他,这个看起来“不那么好”的父亲对母亲并非毫无感情,而且母亲近来还说可以完全信任他,但内心的担心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扯着他幼小的心。 玉阳半信半疑地瞪大眼睛看着沈云昭,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质疑: 你保证不会在我离开的时候欺负我娘吗? 要不,你发誓证明给我看? 沈云昭捕捉到玉阳眼底一闪而过的请求,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承诺: “我,沈云昭,对着这天地起誓,在你娘醒来之前,我绝不会做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更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这份誓言简单而坚决,如山岳般稳固可靠。 然而,玉阳那双童真的眼眸里还是有着几分不信任与警惕。 过去的经历让他对这位父亲难以快速改变看法,特别是每次娘亲和这位“不太友好” 的父亲在一起时,空气中总会弥漫着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息,让人难以释怀。 因此,他继续用那既疑惑又防范的眼神钉着沈云昭,似乎在无声地说,以前你也欺负过我们,我怎么能够轻易相信你? "本王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赢得你一点点的信任呢?" 沈云昭心中自问,感觉与玉阳之间的信任之桥仿佛远在天边,既长又充满变数。 玉阳表情认真,眼中闪过不容置疑的坚决,一字一句地说:“你只需要向我发个誓。” 沈云昭眉头轻锁,想了想答应道:“如果这样你能安心,我自然愿意。只是,你想让我发什么样的誓?” 在他看来,这小小的孩童比任何誓言都来得重要,那些空洞的承诺似乎失去了它们应有的重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难不成真要发誓说欺骗玉阳就让自己遭受不幸,那实在太荒谬了。 玉阳歪着脑袋,脸上闪过一抹狡黠,显然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你就说,如果对玉阳说了谎,就马上变成一只小狗!” 在孩子的纯真世界里,这样的誓言既严苛又带着几分恶作剧的乐趣。 沈云昭内心苦笑,这誓言虽显幼稚,倒也不失为一种特别的考验。 相比那些沉重而老套的誓言,这种新颖的方式倒也有它的趣味。 他心想,如果说这样的话,还不如直接说若欺你,就让我失去最重要的人来得更直接且庄重些。 然而,玉阳期待的目光却被沈云昭的沉默误解成了犹豫与回避。 第107章 心里有鬼 玉阳小脸绷紧,语气中带了几分失望与固执:“你要是不敢发誓,就是心里有鬼,我不睡觉,我要守着娘亲,哼!” 他小拳头紧握,似乎在无声地宣誓自己的坚持。 见状,沈云昭只能无奈一笑,心中感叹这孩子的天真与坚持。 随即,他对身边的人说:“小桃,卓寒风,你们俩先出去休息吧。” 小桃刚给慕容岁喂完药,一脸疲惫。 卓寒风则满身是倦,显然已疲惫不堪。 沈云昭清楚,此刻给予他们休息的时间,也是对他们默默付出的最好回报。 “我向你发誓,” 他一字一顿,话语坚定得仿佛连空气中的微尘也为之凝固,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如果我有丝毫欺骗你,或是对你的母亲存有任何不良念头,我甘愿……甘愿变成……变成一只……小狗!” 言已至此,那张在战场上令敌人胆寒,如战神般凶悍的面庞,竟然泛起了罕见的羞涩红晕。 沈云昭心中自嘲一笑,未曾想自己也有今日,被家中小儿以猫狗之誓牵动心绪,温馨与无奈混杂,让他面颊发热,仿佛一世英名都被这小魔头悄然握住。 “那孩儿就先去睡觉了,坏蛋爹爹也别熬太晚,早点睡哦。” 玉阳童声童气,小小的身躯晃晃悠悠,如同风中摇曳的小花,一步一跳地离开房间。 门轻轻合上,沈云昭因那一声“爹爹早点睡”而心潮翻涌,眼眶不禁温热。 儿子这番细腻关怀,如暖流淌过心田,多年沙场风雨,仿佛全被此刻柔情化解。 昨夜大雪纷飞,即使是最平的地儿也积了厚达三尺。 直到日上三竿,阳光才懒懒散开,宅内仆人们仍忙于铲雪。 管家沈仲尤为体贴主子,特意先把小院周遭的道路清理得干干净净,只盼主人能有片清净天地。 陆宁雪走进她刚搬离的旧居,眼前是散乱未融的雪景,脏乱不堪,心情不由烦躁。 转眼看慕容岁的住所,那里出奇地整洁,雪早已被细致清理,两相比较,心中不快与嫉妒更甚几分。 清晨,她无意间听到慕容岁失常的消息,心中半疑半信,但好奇心与隐隐的窃喜驱使她前去小院一探究竟。 每一步踩在新雪上,都似能听见内心复杂情感的回荡,期待混杂着不明的忧虑。 侧妃陆宁雪轻轻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手中紧握一只看似平常却散发着怪味的食盒。 阳光透过雕花窗洒在她精致的衣裙上,却无法掩盖那刻意散发的寒意。 “侧妃,您这是……怎么拿着这馊饭菜呢?气味实在太重了。” 旁边的婢女一脸嫌弃地拎起食盒一角,细指几乎蜷缩,显然对这突来的“礼物”感到不解和不满。 她暗自希望,主子这一次能少些风波,毕竟每次风波之后,作为贴身侍女的她总是难逃牵连。 “哦,这个呀,是特意为王妃准备的。你也知道,她以前生活清贫,现在哪怕王爷一个不经意的注视,对她都是难以承担的奢侈。我不是要害她,而是给她一剂良药,让她清醒清醒。” 陆宁雪语气温柔,但话中挑衅与轻蔑却如针刺,透露出她的算计与不甘。 她的眼神闪烁,似在回忆往日挫败,那些未得报复的屈辱让她夜夜难眠,满怀愤懑。 “可侧妃……我的意思是……看王爷最近的样子,我们还是别惹事为好。” 婢女声音微颤,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奈。 她清楚,陆宁雪一旦失手,受惩罚的不仅是骄傲的侧妃,自己作为跟随者,同样难逃责罚。 想起那冰冷的戒尺,她心紧缩成一团,这样的不公让她既悲伤又愤怒。 王府里的局势,如这多变的天气,前一秒风和日丽,下一瞬就可能风雨交加。 婢女知道,在这深宫内苑,任何疏忽都可能让她们这些下人坠入万劫不复。 她多么希望主子能收起锋芒,哪怕暂时让这动荡的水面归于平静。 陆宁雪眼含轻蔑,缓缓扫过身边婢女,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怎如此胆小,不过是个医女出身,她听说都已失心疯了,你害怕什么?我只是想亲眼见证,那样的女子,在饥饿与恶劣条件下,如何保持她那传说中的魅力,继续吸引王爷。你难道不希望我们能重新得到往日的尊荣与宠爱吗?” 言罢,她锐利的目光如同刀割,深深烙印在婢女心上。 丫鬟听了这话,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紧紧咬住下唇,毅然跟随陆宁雪走进那略显破旧的小院子。 冷风中,两人的衣摆轻轻摇晃,带出一连串细微的声响。 此时的慕容岁刚从梦境中苏醒,独自一人在小院子里游荡,脸上挂了些许失意。 原本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地面上,经仆人打扫后干净如初,只有屋檐还残留几片未化的白雪,闪过冬日特有的清冷光辉。 慕容岁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爬上屋顶,亲手触碰那些遗留的冬日精灵,找寻那份纯粹与欢乐。 小桃站在一旁,脸上满是焦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用最柔和的声音,拼尽全力安慰情绪低落的慕容岁。 她看起来既耐心又充满关怀,就像冬日里的一束温暖阳光,努力驱散王妃心头的阴云。 这一切,都被悄无声息进入小院的陆宁雪收入眼底,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浮现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微笑。 “哟,这是唱哪出啊?王妃大中午的不吃饭也不休息,反倒玩起上房揭瓦的游戏了,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讶。 目光在慕容岁和小桃之间来回跳跃,显然很享受这场突如其来的“好戏”。 小桃听到后,眉头紧锁,毫不客气地反击,眼中闪过不满的光芒:“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来这里又是什么目的?” 话音刚落,她干脆利落地对陆宁雪翻了个白眼,那动作果断而充满不屑。 第108章 更加得意 对于小桃的挑衅,陆宁雪不仅没生气,反而显得更加得意。 她轻轻勾了勾手指,吩咐道:“王妃平时总爱对我多加管束,她的贴身丫鬟却这么不懂规矩?来人,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教教她尊卑之分!” 话语一落,跟随陆宁雪的丫鬟身体一僵,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缓缓走向小桃,一场风波眼看就要在这个小小院落里掀起。 丫鬟脸上瞬间展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隐约含着几分得意与挑衅。 自从王妃突然得到王爷前所未有的宠爱,小桃便觉得自己似乎也一同沾了光。 平时府里那些低头哈腰、各怀鬼胎的下人,现在都换成了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争先恐后地向她示好,希望能分到一点恩宠。 这样的变化让原本嫉妒小桃的丫鬟们恨得牙痒痒,眼神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而这一次,陆宁雪一声令下,小桃几乎没有犹豫就站了出来,完全不再是过去那谨小慎微、避世的模样。 自从小桃那次意外头部受伤之后,她的整个气场和处事方式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无畏且放肆。 小桃内心深处真正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和地位的提升,所以当那个心怀不轨的丫鬟一靠近,还没动手,小桃已经先发制人。 一巴掌响亮地扇了过去,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响。 接着,她敏捷地揪住对方的发辫,两人立刻缠斗在一起,在飞舞的尘土中激烈对抗。 她们唇枪舌剑,言语间毫无顾忌,那些难听的辱骂和羞辱,好似能召唤出彼此祖宗十八代的幽灵,在这场无声的战争中并肩作战。 陆宁雪缓缓走到慕容岁面前,嘴角勾起一个既非真诚也非友善的微笑,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心计和冷漠。 “姐姐,妹妹来帮你用膳吧。” 话说得温婉,但语气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冷与嘲笑。 餐桌上的食物早已失去了新鲜的香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恶心的馊味。 尽管慕容岁心性单纯如孩童,但面对这种明显的侮辱和恶意,她也不由自主地反抗起来,小脸憋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拒绝。 可这时的陆宁雪,哪还有半点曾经的温柔贤惠? 她突然变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猛地把慕容岁按倒在地,居高临下地骑在她柔弱的身体上。 不顾她的挣扎和恳求,硬是将那些馊掉的食物塞进她的嘴里,场面让人不忍目睹。 “你干什么!”院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质问,像炸雷一般猛然响起,震得人心神不宁。 陆宁雪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就像是被那声音中的愤怒直接命中,心脏猛地一紧。 紧接着,她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然将她从慕容岁的身边拽走,手臂像被铁钳夹住一般,剧痛瞬间弥漫,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定睛看去,原来是卓寒风有力的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力道之大让人胆寒。 同时,沈云昭就像是一阵风掠至慕容岁身边,小心地搀扶起她,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慕容岁感觉到沈云昭的靠近,好像抓到了一根浮木,心中的委屈再也抑制不住,眼圈瞬间泛红。 泪水夺眶而出,伴随着呜咽,她用手胡乱地擦去嘴角沾着的馊饭菜渣,看起来既无助又狼狈。 沈云昭见状,心痛如较。 他的目光落在慕容岁唇边那些散发着难闻气味、夹杂着长毛的馊饭上,怒火犹如野火燎原,瞬间吞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与冷静,只留下翻腾的怒涛在胸中激荡。 他一步步走向陆宁雪,每一步都似乎伴随着雷鸣,空气里充满了即将爆发的紧张感,面色铁青,脚步沉闷。 “王爷,我,我只是……” 陆宁雪在这样的压迫下,脑子一片空白,说话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勉强挤出来的,却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她眼神闪烁,四处逃避,显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但沈云昭并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 他体内压抑的怒火在此刻找到了出口,只见他手臂猛然挥出,一掌带风,力道之大,毫不留情地将陆宁雪整个人推出去。 陆宁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向了院落的木门,砰的一声巨响,木门四分五裂,木屑纷飞,尘土漫天。 她眼前一阵黑暗,身体感觉被抽空,意识模糊,似乎要坠入无底的深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院内的丫鬟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恐惧让她连哭声都哽在喉咙里,只剩颤抖的身子无声地诉说着惊恐。 她缓缓跪下,手轻轻触碰冰冷的地面,这一跪,像是夜空中最不起眼的星星突闪,引起了沈云昭的注意。 在此之前,他的全部心思都被慕容岁的身影占据,每一分念想都围绕着那位温柔如玉的女子。此刻,这个在混乱中显得尤为狼狈的身影,终于牵动了他的余光。 丫鬟的发髻散乱不堪,几缕头发粘在泪痕斑斑的脸上,衣衫不整,像是经过一番绝望挣扎,勉强挂在瘦弱的身上。 她的双眼因极度的情感波动而红肿,充满了绝望,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小桃,那假装与王妃同受冤屈、哭泣不止的模样,增添了几分讽刺的意味。 沈云昭的声音冰冷刺骨,每个字都锋利如刀,“找人牙子,把这个为虎作伥的贱婢卖了。” 命令简洁而无情,如同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 丫鬟听后全身一震,眼中闪过惊恐和不敢相信。 她没想到,王爷的怒火会因这一跪而猛然爆发,更没想到侧妃一句话就能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王爷饶命,饶了我吧!奴婢真的迫不得已,奴婢知错了……” 她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是从心底挤出的哀求,但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显得那么悲凉无力。 沈云昭的目光没有丝毫软化,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饶恕?本王明确告诉你们,王妃身边任何微小的生命都比你们这些心术不正的人高贵千百倍。再敢发出一点声响,就准备接受死神的拥抱。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第109章 死死拽住 这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震撼着整个房间,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丫鬟听到后浑身一抖,急忙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奔向门口。 她死死拽住陆宁雪,仿佛那是最后的生机,不顾一切地往外冲。 在那一刻,陆宁雪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嫁入王府,是否从一开始就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的生活,似乎因为这场婚姻,正一步步走向终结。 没有真实情感的婚姻生活,缺乏真挚的信任,她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舞台剧,只为迎合观众的口味。 当帷幕最终落下,留给她的是空虚与虚幻。 玉阳目送陆宁雪孤单的身影渐渐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在视野尽头,胸口不自觉地泛起了酸涩的涟漪。 她紧攥着手中那串糖葫芦,步伐匆匆,几乎要迈入小跑的节奏,急切渴望回到那个充满温馨的小院。 那颗幼小而细腻的心,在这一瞬,仿若被无形的指尖轻轻捏住,充斥着自责与悔恨。 倘若早些预知,她定会牢牢守在母亲身旁,用她那娇嫩的双手搭建起守护的城墙,不让任何居心叵测之人有丝毫可乘之机。 踏入院门,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母亲慕容岁那张布满委屈与疲惫的脸庞,沾染着饭渍污痕,泪珠如断线珍珠不断滚落,这一画面狠狠扯动了玉阳的心弦。 她静默无声地将糖葫芦递至母亲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中,那串鲜红诱人的美食,在这一刻,仿佛成了抚平所有伤痛的灵丹妙药。 慕容岁的唇边终于绽开了久违的微笑,尽管那笑容中尚存苦涩,却足以让玉阳悬着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 但转瞬之间,玉阳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愤慨。 她瘦小的身子蓦地一转,面对着表面上看似平静,内心却风起云涌的沈云昭,扬起了代表抗争的小拳头,开始一连串愤怒的轻锤。 “坏蛋爹爹,你怎么能让家里藏着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日复一日的欺侮妈妈呢?” 玉阳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话里行间是责问与不甘,每一击拳头都是她心中积聚情感的爆发。 沈云昭静静地承受着女儿的拳头,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 他的内心被怒火灼烧,既对陆宁雪的行为感到愤怒,又因未能及早察觉并阻止这一切而深感自责。 更令他难以承受的是,慕容岁为何会突然如同回到孩童般的状态,这背后的秘密,加上侍卫的疏忽,让他作为一家之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挫败。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身体上的打击都要沉重。 就在此刻,空气仿佛凝固,墙角杂草堆中,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悄悄拨开掩盖的绿叶。 紧跟着,一张圆滚滚、红扑扑的可爱小脸从狗洞中探了出来,就像是缝隙中倔强绽放的小花,带着几分诙谐与突兀。 “再用点力,推啊,怎么这么笨拙呢?” 在沉闷的氛围中,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好似投向静湖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波纹。 那胖乎乎的小脸上,灵动的眼睛转个不停,透着一股狡黠与无辜。 “小皇子!”众人在惊讶之余,视线齐刷刷汇聚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小皇子的脑袋刚露出,便与周围人四目相对。 那一刻,惊异、困惑乃至忍俊不禁混杂在一起,让场面充满了戏剧性。 王府的狗洞,竟成了这位皇室贵胄的新通道,真是滑稽至极! “喂喂,你们干嘛都这样看着我?快来帮帮忙啊,我,我卡住了……” 小皇子的话虽急促,语气中却难以掩饰几分稚气与无奈。 他那圆滚滚的身材与狭小的狗洞形成鲜明对比,进退维谷的境地显得既尴尬又逗趣。 沈云昭轻轻揉了揉眉心,心中暗自叹息,显然,宁静的日子又要起波澜了。 “你跑到这里干什么?”玉阳的语调中带着些许不满,对于这个总能轻易触及他自卑之处的小皇子,她并没有多少欢迎之情。 “哎呀,上回你妈妈救了我,本皇子就已经把你当成好兄弟了!” 小皇子虽处困境,依旧一脸认真,从那半隐半现的小嘴里诚恳地说出此言,语气里的坚定让人不由得信服了几分。 “哼,我才不想跟你做兄弟呢,难道是看上了我妈的高强本领,想来跟我抢妈不成?” 玉阳嘴上强硬,但话里却透出几分孩子气的较真,拉过同样已缩小至孩童高度的慕容岁,两人一起蹲在墙角,就这样隔着狗洞开始了这场奇妙的对话。 “放心吧,你妈妈永远都是你的妈妈,我这个小小皇子哪里敢夺人所爱。只是觉得你这性格挺有意思,不像那些只会拍马屁的人,所以我才想和你交朋友,成为真正的知己。” 小皇子童声里透着认真,即便是屁股撅着卡在那里也不显疲态,一本正经地继续与玉阳对话。 沈云昭站在一旁,眼神微眯,仿佛能穿透孩子天真无邪的外表,直达心底,想要探究这位看似无害的八九岁小皇子是否真的那么单纯。 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方法,安全地把这位小皇子从这个不起眼的狗洞里解救出来。 他朝旁边的卓寒风微微点头,卓寒风心照不宣,矫健地一跃,瞬间消失在墙外。 “说真的,我觉得你这人挺没意思,不太想跟你交朋友。” 玉阳蹲久了腿有点麻,便顺势换了个姿势,慵懒地靠在墙角,顺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划拉,显得漫不经心。 “喂,别再摆弄那土了,搞得我一脸灰。别那么小气嘛,上次我只是想试试,看你是不是真有骨气,还是只是做样子。再说,你娘还帮过我,这份恩情我记得呢,所以更想和你做朋友,一起回忆过去。” 小皇子没法用手挡灰,只好拼命扭脖子,试图避开玉阳挥动树枝扬起的灰尘,模样既可笑又透露着一股倔强劲。 “嘿,你这家伙,何必这么大费周章,钻这狗洞跑到我家门口,就为了说要跟我做朋友。你这小孩确实挺奇怪,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在无趣的事情上。” 玉阳边说边丢开树枝,上次的不快显然还在心头,言语中带了点嘲讽。 然而,他眼中却不自觉流露出几分期待。 第110章 暗自欢喜 平时只有娘亲和小桃陪他,生活单调乏味,今天突然有个活泼的小家伙找上门来,心里难免暗自欢喜。 “哎呀,朋友,你误会了,我这次来不只是为了交朋友那么简单。我还有关于你娘病情的重要消息要告诉你呢。所以,我才不顾一切从那憋闷的皇宫偷跑出来……哎哟,谁,谁在拉我裤子?轻点,轻点,我头卡住了,快放手……” 小皇子正要神秘兮兮地说出玉阳娘病情的秘密,突然感觉腰部被一股力往后拽。 他下意识护住裤子,头却被卡住了,只好改为用手护着疼痛的额头。 玉阳正满怀期待,以为要揭开谜底,小皇子却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 卓寒风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把小皇子从狗洞里拉出来,只见他嫩嫩的双下巴都被挤红了,既好笑又让人怜爱。 卓寒风轻松提起旁边的小太监,两人像飞燕一般轻巧地落在安静的小院里。 小皇子跟在后面,眼里含着泪光,小手揉着因紧张而痛的下巴,既委屈又可爱。 “小皇子,你刚刚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玉阳娘生病的事?” 沈云昭的声音像疾风骤雨般扑来,没等小皇子站稳,就咄咄逼人地逼近,一脸不容置疑的严肃。 “喂,你别这样,会吓坏我朋友的。” 玉阳见状,立刻挡在小皇子和沈云昭之间,像是一道温柔的保护墙。 她刚才还说不善交际,不想交朋友,现在却本能地护着小皇子,孩子的想法总是这么变化多端,纯真又直接。 “是这样的,我……我不小心听到的……你别生气嘛。” 小皇子面对沈云昭的威压并不害怕,毕竟连宫墙都翻过了,这点气势算什么? 在他的小世界里,没有机智和勇气解决不了的难题。 只是,他对于即将透露的秘密还是有点忐忑。 “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你。” 玉阳挺起胸膛,轻轻拍打,那清脆的掌声中充满了坚定和承诺,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瞬间驱走了小院的寒冷与紧张。 小皇子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焦急与稚嫩,他的话语仿佛是被晨雾轻抚过的花瓣,虽不完整却透露着淡淡的忧伤。 母后与那身着夜色般深沉黑衣人的对话,断断续续地在他的记忆中回响。 那是一场秘密而匆忙的交谈,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将斑驳陆离的光影投射在地面上,如同一幅未完成的谜题。 母后的声音低沉且谨慎,似乎每一个字眼都承载着重若千钧的秘密,她在指示对方,要向某个府邸传达讯息,关于王妃中毒之事需秘密探查,确保一切无误。 小皇子的眼神闪过超越年龄的坚决,他提到的“本皇子”二字虽显生涩,却不失皇家的尊严与骄傲。 他回忆起玉阳曾经言传身教的“知恩图报”,那四个字如春风化雨,滋润着幼小心灵中刚刚萌芽的责任感。 于是,为了报答那曾有救命之恩的人,小皇子决意采取行动,吩咐身边的小诺子,一个机灵且忠诚的小太监,偷偷地带他离开了皇宫那金碧辉煌却也束缚重重的高墙。 沈云昭的目光轻轻掠过小诺子,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小太监回报给他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点头,那份默契如同深海下的暗流,虽不见天日却异常坚固。 尽管沈云昭心中对小皇子的话语抱有几分疑虑,但对小诺子,这个他精心布置在皇宫的暗卫,却是十足的信任。 小诺子的存在,如同一颗埋藏在皇城繁华下的暗棋,静待关键时刻发挥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小皇子话音刚落,空气便似凝固了一瞬,紧接着是玉阳那略带颤抖的质问,声音虽小却如同寒风中的利箭,直刺人心。 “难道是你母亲,害了我母亲吗?” 这质问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两人间那脆弱的友情桥梁。 玉阳身形瘦小,无法像成年人那样抓住小皇子的衣领发泄愤懑,只能紧紧攥住对方胸前的衣襟,手指因用力而泛白,那是一种无助与愤怒混杂的挣扎。 小皇子的回应充满了无奈与辩解,他的眼神清澈却带着苦楚: “她并非本皇子的亲生母亲,仅仅是位居皇后之尊。这一切并非出于我的意愿,你该明白,我此刻的出现,便是为了传递消息,将真相揭露。一旦回到宫中,等待我的可能是难以预料的责罚。” 言语之间,小皇子透露出的不仅仅是逃避,更多的是对命运无力掌控的悲哀。 小皇子的脸上掠过几分激动。 但随即,这份难得的情绪被一抹淡淡的失落所取代。 他缓缓垂下了头,心中暗自思量着回到宫中后将要面临的种种责罚与冷眼。 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仿佛已映出了宫墙内冰冷而压抑的景象。 沈云昭见状,胸中原本腾起的怒火不由得减弱了几分。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小皇子那坎坷多舛的命运。 并非皇后亲生,又因皇后膝下无子,皇室血脉稀薄,仅有两位公主和这独苗皇子,故而采取了“去母留子”的宫廷旧制。 小皇子自幼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尽管头顶着尊贵的皇子之名,实则却是个少有人疼、少有人爱的孩子。 念及此,沈云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切的同情,他轻轻拽了拽身旁气得满脸通红的玉阳,试图平息他的怒意。 “算了吧,玉阳。小皇子能把你当作朋友,这才偷偷跑来告知你一切,你就别再过分苛责他了。” 沈云昭的话语温和而有力,仿佛一股清泉浇灭了玉阳心头的怒火,使他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玉阳听罢,脸色稍缓,但仍不忘玩笑几句,试图调节这略显沉重的气氛。 “唉,你啊,别老是‘本皇子本皇子’的挂在嘴边,听起来多生疏。再说,你干嘛非得从狗洞里钻进来呢?咱们的大门敞开着,难不成是觉得爬狗洞更有趣?” 他话锋一转,故意摆出一副戏谑的模样,眼神中却流露出对小皇子低落情绪的真切关怀。 第111章 不相信的嘲讽 玉阳的大眼睛灵活地转动着,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给予小皇子些许安慰,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本皇子……说真的,我内心也渴望能堂堂正正地从那雄伟的正门步入,沐浴在晨光之中,感受那份属于皇家的尊严与荣耀。” “然而,当我站在那金碧辉煌的大门前,满怀期待地说出自己是皇族一员时,那些守门的仆役却嗤之以鼻,用一种满是讥讽的语气回应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他们说,‘你若是皇子,那我岂不是皇子他爹,而当今的皇上又该置于何地?’那一瞬,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与无奈。” “为了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注意,我只好默默转身,踏上了寻找入口。” “我穿梭在京城狭窄的巷弄里,经过无数的曲折与探寻,终于在夕阳的余晖下,发现了一处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那里有一段最为破败的院墙,裂缝中透着岁月的痕迹。 就在这不起眼的角落,一个仅供野猫进出的小洞映入我的眼帘,那一刻,我的心沉了沉,却也别无选择。 我弯腰,蜷缩,像是一场荒唐的探险,最终通过这个不雅的通道,踏入了这个看似与世隔绝的地方。 而当我站在这里,看着周围简陋至极的环境,我不禁心中暗自诧异,你们母子二人,怎会居于如此破落之地? 难道生活已将你们逼至这般境地,贫困至此?” 小皇子说到这里,目光不自觉地柔和起来,那天在玉阳眼中所见的对于美食的渴望,此刻仿佛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 那不仅仅是简单的食欲,而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深切向往,这让小皇子的眼神中不禁也带上了几分同情之色。 “咳咳,好了,你们俩若无紧要之事,便稍后再续谈吧。”沈云昭轻咳两声,试图将话题引回正轨。 转向小皇子,他的话语中多了一份严肃,“小皇子,关于皇后的病情,本王迫切需要了解,她究竟中了何种毒,又该如何解救?这是当前最为紧迫之事。” 小皇子之前的言辞,让沈云昭内心五味杂陈。 前半部分的叙述,让他意识到家中仆役的怠慢与无礼已到了不得不整治的地步。 而后半部分,那孩子不经意间触及的家族隐痛,以及对母子居住条件的直接质询,让沈云昭感到一阵羞愧与痛心。 这孩子,虽然年幼,言谈间却锋利异常,不觉间又在他们本就微妙的父子关系上添了几分尴尬与沉重。 沈云昭深知,要想修补这段关系,前方的路还很长,且充满了挑战。 我确实不清楚,母后她没有对我透露半点信息。 能够逃离那座金色牢笼,全凭小伙子机智地引领我穿过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那番经历对我来说,既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胆尝试,也是一场心跳加速的刺激冒险。 自那以后,这段逃脱的经历就成了我心头的一枚勋章,不时拿出来炫耀,那份得意与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卓寒风!”沈云昭见状连忙呼唤,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速带小皇子找一个隐蔽安全之地歇息。” 他心里愈发觉得此事复杂难缠,若非必要,绝不希望卷入皇室的漩涡之中。 小皇子此刻的得意忘形,让沈云昭颇为忧虑。 一旦这位金枝玉叶的失踪被察觉,而人又在王府内找到,往好了说是小皇子淘气出宫结交朋友,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便是王爷图谋不轨、绑架皇嗣的大罪了。 这样的罪名,足以让整个王府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想要玉阳陪在我身边,否则这里太无趣了。” 小皇子拉着玉阳的手,眼中满是期盼,望向沈云昭,那眼神中既有请求,又带有几分小大人的倔强。 沈云昭心中虽有不愿,毕竟他深知,玉阳与皇室牵扯过深,将来若真有冲突,情感纠葛只会让决策更为艰难。 “你愿意吗?”他转头询问玉阳,言语间流露出几分无奈。 玉阳的目光越过沈云昭,落在一旁正悠然自得吃着糖葫芦、吸吮着竹签上残余甜味的慕容岁身上,眉头微蹙,忧虑之色不加掩饰。 “你能保证保护我娘亲的安全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沈云昭听到后,心头一沉,但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那是一个无声的承诺,重如千斤。 在这动荡不安的时代,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关乎生死,但他愿意为了重要的人,肩负起这份责任与重担。 “那我无所谓。” 玉阳轻轻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旁边一脸期待的小黄子,那双眸子里闪过孩童般纯真的光芒,让这冷漠的话语带上了几分温柔。 沈云昭感受到夜风中的凉意,体贴地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那是一件用上等狐裘精心缝制的外衣,温暖而华贵。 他轻轻地将大氅披在慕容岁的肩头,动作中带着柔情。 慕容岁正沉浸在糖葫芦带来的甜蜜中,那是一种简单却能直达心底的快乐,让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 她没有拒绝,只是微微侧头,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望了沈云昭一眼,眼底藏着几分感激,然后便顺从地让他引领着步入房间。 房间里,沈云昭轻柔地安顿好慕容岁,自己则静静地坐在一旁,凝视着她。 此时的她,仿佛被这世间所有的喧嚣遗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舔舐着糖葫芦棍上残余的甜味。 沈云昭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昨日的她还像一只充满野性的母老虎,锐气毕露,而此刻,却温顺得犹如一只依偎在主人脚边的小猫。 这种反差,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与迷恋,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够。 “王爷……”沈云昭的目光中满是痴痴的温柔,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眼前的这个人。 第112章 属下的尴尬 一旁的卓寒风注意到了沈云昭的眼神,心中暗自感叹,却在这一刻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自然地介入这温馨的一幕。 他知道,一旦不小心触碰到某些人的内心秘密,那人便会如被触角的猫儿,瞬间竖起浑身的刺来保护自己。 “进来说吧。”沈云昭察觉到卓寒风的尴尬,连忙收敛起脸上的柔情,恢复了平日里的庄重。 他端坐在椅子上,姿态从容,似乎是在用行动表明,这里的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这里说吗?”卓寒风有些惊讶,以往两人讨论机密之事总要寻觅一个绝对无人的隐蔽之所,以防万一。 而今,王妃竟然能在自己的房间内谈论,这是否意味着她的地位已经悄然提升,甚至超出了他们以往的认知界限? 这样的变化,让卓寒风不禁暗暗思索起来。 “嘿,你担心什么呢?王妃她如今这般模样,又有何秘密可言?” 沈云昭目光微斜,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显然觉得卓寒风的担忧有些多余。 在他心中,王妃早已不是外人,区区泄密之说,根本无需挂怀。 “王爷,关于皇后那方动手的时间,属下至今未能查明。 不过,有一事倒是值得注意——陆侧妃昨晚秘密会面了一人,他们低声交谈了几句后,那人便匆匆离去。” 卓寒风的声音低沉而迅速,他每日要处理海量来自暗卫的情报,从中筛选出重要信息汇报给沈云昭,这项工作既繁重又充满挑战。 沈云昭听到后,眉头轻轻一蹙,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哦?这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的语气中既有好奇,也不乏算计。 对于陆宁雪来说,这似乎是个不错的转折点,她的戏码眼看就要到头了。 “据说是从宫里出来的。”卓寒风回答得简洁明了,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稳。 “陆宁雪,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啊。皇上与皇后还真是‘看重’本王,先有王妃,后有陆宁雪。王妃变成这样,与皇上可有干系?” 沈云昭的疑心如影随形,即便是对待自己人也不例外。 慕容岁的身份最早被他所察觉,因此才有了刻意的疏远。 至于陆宁雪,尽管同样遭到怀疑,但她从未露出过破绽,这让沈云昭始终保持着警觉。 “此中内情,属下实在无从查证。王爷,我们当前的实力,恐怕还难以与之正面抗衡。” 卓寒风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他能感觉到沈云昭的焦急并非空穴来风。 今日清晨,王爷便开始着手评估内部力量与外部布局,显然是感受到了某种紧迫的压力。 卓寒风深知,每一次情报的汇总与分析,都可能是扳动大局的关键一环。 而今,面对这错综复杂的宫廷斗争,每一步都需慎之又慎。 “胆敢触动本王的至亲之人,就必须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瞧见王妃眼下这般憔悴的模样,拖延哪怕几分一毫的时间去复仇,都让本王心中憋闷得难以忍受。不论是直接行刺,还是设下毒计,本王誓要那皇后命丧黄泉。” 沈云昭紧咬牙关,眼中恨意如烈火燃烧,昨晚他还满怀温情,誓要守护这份温暖归家,却不料一切美好竟在踏入府邸的瞬间支离破碎。 这样的侮辱与伤害,沈云昭无法容忍,他的内心被愤怒填满,理智几乎被怒潮淹没。 “王爷,这……若是我们冲动行事,只怕会留下太多痕迹与把柄,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望您三思,别忘了,世子玉阳也需要您的庇护与考量。” 卓寒风见状,不禁心中一凛,这是他首次见到平日里沉稳如山的沈云昭如此失控,于是急忙提醒,甚至不惜搬出沈云昭最为珍视的软肋,希望能够让其冷静下来。 “玉阳的安全,本王自然会亲自确保万无一失。至于王妃,我会安排秘密送她远离是非之地。而皇宫之内那些导致王妃受此磨难的人,本王必将让他们一一付出应有的代价。” 沈云昭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往日里他的谨慎与周全在此刻仿佛化作了锋利的剑刃,指向那些加害于王妃之人。 他反思,或许从前的自己太过在意那些条条框框,以至于忽略了真正的痛快淋漓。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就算鱼死网破,也要在这一刻,为自己和所爱之人争取到最大限度的安宁与尊严。 “本王曾经对你们母子许诺,这世间无人能欺你们丝毫。此言既出,定不相负。” 沈云昭缓步踱至慕容岁身旁,温柔地用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轻柔的动作中满是对妻子深深的疼惜与歉疚。 他低下头,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低喃,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充满了坚定不移的承诺与决心。 “那个……” “其实真的不用这么着急地往死路上冲,搞得我内心深处还挺不好意思,仿佛是我拖累了大家似的。” 慕容岁猛地抬起她那线条优美的颈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略带狡黠的呲牙笑,眼底闪过不明意味的光芒。 沈云昭一时之间愣住了,脑中千回百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慕容岁是又开始她的疯狂把戏,还是要回归那个众人熟悉的理智状态? 他的眼神中混杂着困惑与戒备,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试图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寻找答案。 “你……一直以来都是在伪装吗?” 沈云昭的眉头紧锁,随即恍然大悟,原来,从头到尾,他们都落入了慕容岁精心布置的棋局之中。 一股被愚弄的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他几乎有一刹那想要伸手,给她一个教训性的耳光。 这女人,怎么能够如此狡猾,又如此叫人捉摸不透? “你生气了吗?哎呀,不至于吧?你也知道,我这不刚好失忆了嘛。皇宫里的皇上、皇后,是敌是友我都分辨不清。昨日里,她趁我不备给我下了药,我心里就想,何不将计就计,看看她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哪承想,你竟然这么认真对待……” 慕容岁的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调侃,她的眼眸深处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让人难以猜透其真实想法。 第113章 可能中毒了 事实上,慕容岁也是在前夜观赏窗外飘落的雪花时,偶然注意到那些轻盈的雪花在烛光下竟如同头皮屑一般显眼,这才猛然警觉到自己可能中毒了。 她的脑海迅速搜寻起所有相关的医学知识,最终锁定在自家独门秘制的蛊毒“醉仙人”上。 那种蛊毒能令人产生迷幻感,却又不易察觉。她匆忙在自己的居所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那珍贵的解药。 然而,对于皇后为何要对自己下此狠手,她心中依旧满是疑惑,于是便决定借机试探一番,看看是否能揭开背后的真相。 "你为何选择对本王守口如瓶?" 沈云昭的语调中夹杂着几分明显的恼怒,他感到自己仿佛被慕容岁巧妙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种被同伴所不信任乃至摒弃的支持,如同冬日里的一阵寒风,直击心扉,带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挫败与孤独。 "难道不是为了免去你的忧虑么?" 慕容岁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决定抛出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借口,这谎言仿佛万能药膏,既能掩盖真相,又能平息风波。 她的内心却翻涌着别样的计划,想要借此机会,装作痴傻,带着儿子远走高飞,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开设一家医馆,静静地抚养孩子成长,让过往的一切尘埃落定。 就算这份幻想终归只能是泡沫,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安安分分地在王府度过余生也未尝不可。 只是在此之前,她必须揭开那些围绕在身边的迷雾,辨清谁才是真正可以信赖的良人,谁又藏着不为人知的恶意。 沈云昭时而温柔如春日暖阳,时而又冷漠得如同冬夜寒冰,这样复杂多变的态度,让她如何敢将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奢望得到理解和支持? 然而,令慕容岁始料未及的是,沈云昭竟会以如此极端的自戕式报复来表达他的不满,这让她内心的防线瞬间崩塌,那份假装的漠然再也无法维系。 "你,何时考虑过本王是否会担忧?还是说,你巴望着本王永远沉浸在无知的安宁之中,直到一切都来不及改变?" 沈云昭的话语中透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与失望,说完,他猛地一甩门,身影消失在门外。 他真的生气了,曾经无比憧憬的幸福,在此刻看来,仿佛蒙上了一层阴霾,不再那般光鲜诱人。 门扉合上的瞬间,屋内留下一片沉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与无奈。 “王妃,您此次的举动实在是过于鲁莽,让整个王府都……唉,还望您能静下心来,深刻地反省自身。” 卓寒风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烦躁,仿佛连日来积累的疲惫与无奈都随着这声叹息倾泻而出。 王爷府上上下下,似乎人人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行为举止间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折腾劲儿,让他这位忠诚的家臣感到分外劳心。 卓寒风在心中默默苦笑。 对于王爷,他早已抱定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决心。 哪怕每日都要面对这一家子层出不穷的风波,被气得死去活来,他也不曾有过丝毫动摇离职的念头。 这份坚持,既是对职责的忠诚,也是对王爷复杂情感的无声表白。 慕容岁怔怔地站在那里,脑中回荡着卓寒风的话。 记忆中,沈云昭向来寡言少语,情绪从不外露,即便是怒意,也只是轻轻掠过水面的微风,从未如此汹涌澎湃。 今日这一幕,让她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为了平复心情,慕容岁机械地走向盥洗室,温水拂面,试图洗去身上那因长时间未梳洗而滋生的微微酸臭。 指尖滑过冰凉的水面,她闭目沉思,过往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 当她再次睁开眼,凝视着铜镜中那个略显憔悴的自己时,沈云昭那决绝的眼神如同烙印一般,让她心头涌动起难以名状的波澜。 本是两条平行线,无须混杂,各自安好,如今却因种种牵绊,变得纠缠不清,这份沉重,她自觉无力承担。 正当思绪万千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门板被暴力踢开,震得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沈云昭的身影伴随着愤怒与不忿,再一次闯入她的视线。 他大步流星,直奔慕容岁而来,一只强健有力的手猛然扼住了她柔弱的脖颈,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 就像是捕猎的野兽,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直勾勾地盯住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慕容岁,字字如锤,敲击在沈云昭的心头,他那双平日里冷静自持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丝丝红意,仿佛是内心激荡的情感无法抑制地溢出眼眶,边缘微微湿润,透露出他极力克制的情绪。 "本王不允许你骗我,更不允许你有事。"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不仅是一道命令,更像是他对她的深切关怀与不言而喻的担忧。 "这是最后一次。" 他加重语气,似乎在给自己设下最后的底线,却在话语即将脱口而出之际,犹豫了。 "否则就,就恩断义绝!"最终,沈云昭选择了这样一个看似决绝却又留有余地的威胁。 说出这话时,他心中五味杂陈,那是一种无奈的妥协,是对过往情感的最后挣扎。 他的目光深邃而又复杂,望向慕容岁,希望她能从这简单的几个字中读出自己内心的挣扎与不舍。 看着慕容岁的眼神,那清澈中带着几分迷茫,显然她并未完全理解这句话背后的沉重含义。 沈云昭内心不禁一阵失落,那是一种被误解的孤独感。 他知道,她可能永远不会懂,为了这段关系,他如何一点一滴地剔除了心中的猜疑,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割去了那些因过往经历而生出的重重防备。 他甚至愿意拔掉自己身上的每一寸保护,只为能更加坦诚、毫无保留地接纳她,给予她最温暖的怀抱。 第114章 极端的威胁 原本,他差点脱口而出的是一个更为极端的威胁——"否则本王就杀你全家"。 然而念头刚起,他就想到了玉阳,那个同样牵动着她心弦的存在,以及自己在这场情感纠葛中的角色,这样的威胁显得多么讽刺且无用。 于是,他改口成了"恩断义绝",话一出口,悔意便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头。 望着慕容岁淡漠的反应,沈云昭意识到,或许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可以切断的恩义,有的只是一场错综复杂的纠葛。 慕容岁抬头,直视着沈云昭,眼中闪过不属于原主的坚定与聪慧。 尽管她继承了这具身体,带着支离破碎的记忆,但她能感受到原主遗留下的痛苦与挣扎。 理智告诉她,这个站在面前的男人,曾经给过她伤痕,却妄想凭借一时的温情便能得到谅解,重新编织起那段早已残破不堪的情谊。 她的心中不由暗叹,世间好看的皮囊或许确是相似的千篇一律,但那些不顾一切、近乎无耻的执着灵魂,却是万中无一,让人既恨又怜。 然而,这一次,慕容岁心中隐约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有些过分了。 沈云昭的眼神中,怒意仿佛即将沸腾,那紧攥着她的手腕的力量,似乎正微妙地透露出几分即将失控的征兆,让人心惊胆战,仿佛下一刻便要跨越家暴的界限。 她急忙调整策略,决定采取缓兵之计,试图平息这场一触即发的风暴。 “咳咳,先松手吧,我们有话好好说。” 慕容岁故作轻咳,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这细微的声响似乎触动了沈云昭心中某根敏感的弦,他的手虽然略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紧紧缠绕着她,不愿完全松开。 这样的举动,既像是在维护自己的尊严,又透出一股不甘心的倔强,复杂的情绪混杂其中。 “沈云昭,你该清楚,宫中的那些人巴不得你对我动手。于他们而言,我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我的存在对他们无益,你的除掉我,既能够让他们找到加罪于你的借口,又能清除他们的眼中钉。” 慕容岁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言语间充满了急迫,她的眼睛闪过恳求,希望沈云昭能理解她的处境—— 至少,暂时不要对她痛下杀手。 沈云昭听到后,眼中的怒火似乎有所收敛,却依然坚定不移:“本王所怒,并非因为他们。那些宵小之辈,根本不足以令本王动怒。真正让本王痛心疾首的,是你。” 他心中暗自琢磨,这女子究竟在想什么? 难道她不明白,与那些宫中权谋相比,她的安全才是他沈云昭最为挂怀的吗? “好吧,好吧,我答应你,你先放开我。如今我惹你生气,回头再哄你开心,我们讲道理,讲公平,如何?我保证,再也不伪装愚钝或是故意犯傻了。” 慕容岁的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妥协与讨好,她深知,在这样一位情绪波动于暴力边缘的男人面前,只要他暂且按捺住了冲动,一切都可以通过沟通解决。 此时此刻,保持冷静,比任何事都更为重要。 沈云昭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力道似乎连同心中的不甘与烦躁一同释放。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女人啊,真是心思细腻又敏感。 一股微不可察的内疚涌上心头,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位眼中满是惊惧的女人身上时,原先燃烧的怒火仿佛被一桶冷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了。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胸口那份激荡的情绪正渐渐归于平静。 “不,你继续你的装疯卖傻吧。” 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松开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提出了一个看似无理,实则充满了复杂情感的要求。 他的眼神复杂多变,既有赌气的成分,又夹杂着几分期待,仿佛是在无声地试探对方的底线。 “你看看你,我都已经认错低头了,你却还是这般得理不饶人。” 慕容岁内心五味杂陈,她本以为自己的道歉能够稍稍缓解这份紧张的气氛,却不料对方仍旧如此冷言冷语。 心中不免升起一股委屈与愤怒,但她强压下这些情绪,脑海中闪过一抹讽刺的念头:若是你真的如此不满,大可以休了我,连同我们的孩子一起丢给我。 或者,你继续将我们母子打入那冷漠如冰的境地,让我们在这宫廷的角落里自生自灭,大家各过各的日子,何乐而不为? “本王并非在开玩笑,我倒是要看看皇后你究竟还有多少未展露的手段。” 沈云昭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那是一种彻底冷静下来的决绝。 他开始盘算,或许将计就计,利用对方的策略反戈一击,不失为一个高明的对策。 毕竟,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中,能够利用一切可乘之机,才能在这无尽的权力游戏中站稳脚跟。 而慕容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她原以为还需要花费一番唇舌来安抚这位性情乖张的老王爷,没想到他的情绪竟如同夏日的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不仅迅速恢复了冷静,还迅速布置起了下一步的计谋。 这一切的变化,让慕容岁不禁在心中暗自惊叹,同时也不由得开始重新评估起自己的策略——在这瞬息万变的局势中,每一个念头的闪现都可能成为左右战局的关键。 “这么说来,咱们俩便是同舟共济,命运相连,就像是那同穿一裤的蚂蚱,彼此牵绊难解了?” 慕容岁脚步轻盈,带着几分谨慎与玩味,缓缓贴近沈云昭,她的双眼闪过机敏的光芒,仿佛一只偷窥的老鼠,生怕这隐秘的言辞被不经意的旁人捕捉。 沈云昭听闻此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他从未耳闻如此生动而又接地气的比喻,这些俚俗之语虽不登大雅之堂,却意外地带有一种直白而深刻的魅力。 第115章 别具一格 你的比喻倒是别具一格,让人耳目一新。” 他心中暗自思量,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就在这一瞬,慕容岁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了沈云昭的额头,那轻柔如绒、略带幽香的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心中一紧。 他回忆起她不久前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头竟莫名涌上一股怜惜之情,那是一种痒痒的、软绵绵的感觉,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不易与坚强。 感受到沈云昭略显急促的气息,慕容岁猛然抬起眼帘,她那双清亮的眼眸里闪烁着丝丝困惑,直直望进对方的眼里。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宛如夜空中两颗流星不经意地擦肩,于这宁静的氛围中激荡起一圈圈隐形的波澜。 在沈云昭心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猛然拨动,那是一种既让人震撼又难以言喻的微妙情感,就如同被看不见的雷电轻轻触及,让他的心房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随后是绵延不绝的酥麻与温暖,让他的思绪一时之间变得空白,只留下她那令人又爱又恨的身影。 “你,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沈云昭努力稳住心神,声音里藏着几分颤抖。 “我们之间不过是权宜之计的同盟,你这心思细腻如织网的女人,我可不愿与你太过亲近,免得哪日不慎落入你精心布置的局中。”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疏离与戒备,却也隐藏不住对慕容岁那复杂难言的情感。 当沈云昭那敏锐的心灵捕捉到自己似乎即将被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彻底牵引。 同时又察觉到她如同脱缰野马般难以驾驭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悄然在他胸腔内蔓延,激起一阵莫名的慌乱。 这份慌张促使他本能地想要拉开与她的距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平息那份搅动心湖的不安。 慕容岁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尴尬而又自嘲的微笑。 她内心深处明白,刚刚那一刻的心动,不过是自己一时的痴念罢了,而沈云昭的目光里,从未有过半分倾心的迹象。 她轻声叹息,自知是自己太过天真,将一厢情愿的幻想误作两情相悦的预兆。 “我们面临着一个颇为棘手的难题,需要共同商讨对策。” 沈云昭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纷扰的思绪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慕容岁身上,见她讪讪地笑了,心中不禁涌起几分怜惜,觉得她那略显拘束的模样异常可爱。 有时候,人们在情感的迷宫中迷失方向,往往会选择指责对方心思深沉、手段高明,却不愿面对自己早已沉沦其中的事实。 “找我商量?” 慕容岁心底暗自发笑,回想起不久前他还坚称两人不过是同舟共济的关系,怎么转眼间,他就开始主动寻求合作了呢? 这份急转直下的态度变化,让她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们不是约定暂时结盟吗?” 沈云昭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焦虑,他开始怀疑,难道是她在故意玩弄欲擒故纵的游戏? 这个念头让他既恼火又无可奈何。 “嗯,当然,有什么难题尽管说吧。” 慕容岁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小小欺瞒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于是决定不再火上浇油,而是以一种尽量和缓的态度回应。 她心想,既然已经踏上了这条共同前行的道路,何不坦诚相对,共同应对眼前的困境呢。 小皇子悄悄地从深宫中溜了出来,仿佛一尾游鱼般穿梭于繁复的宫殿之间,不着痕迹地消失在了王府的高墙之外,这一走便是整整一日之久。 若要在他神出鬼没地游历一番后,再悄无声息地将他送回那金碧辉煌却束缚重重的宫殿,无疑是个极为棘手的难题。 更何况,让他继续滞留在王府,无疑也是个不妥之举,种种考量之下,事情似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小皇子那突如其来的“弃暗投明”,让沈云昭心头一震。 这位对宫廷权谋早已司空见惯的智者,向来对皇宫内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抱持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厌倦与戒备。 可偏偏这个年幼的小生命,仿佛不受世俗棋盘规则的约束,竟然出人意料地跳出了一步“妙棋”。 这一下,彻底打乱了沈云昭精心布局的棋局,让他一时间束手无策,满脑子的策略似乎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效用。 “说的也是,那还有那位陪伴左右的小太监呢?他的安危,岂不是也让人揪心?” 慕容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 相比起小皇子,她更担忧的是那个始终忠心耿耿陪伴左右的小太监。 在她看来,小皇子贵为龙裔,最终定能化险为夷 但那位小小太监的命运,却是风雨飘摇,无论小皇子能否安然无恙,他都可能面临一场难以逃脱的劫数。 “无须挂怀,小太监只是短暂外出,即刻就被本王秘密送返,并安排了可靠之人接应,确保一切痕迹都被妥善抹去。我们还是多虑些眼前的实际问题吧。” 慕容岁的言语间透露出几分难得的柔情,这让沈云昭不禁心生好奇,难道她真的对那个孩子的安危毫不在意吗? 此刻,最为棘手的问题,显然正是落在了自己这位王爷的肩上。 “既然已经送回去了,事情便简单许多。只需宣称小皇子遭遇意外,暂时被一群假冒的劫匪所擒获。至于那些‘劫匪’嘛,自然是我们安排的人手。” 慕容岁的话语干脆利落,显露出其在处理复杂事务时的果断与冷静。 这番计谋,虽看似轻描淡写,却已将一场可能的风波化于无形之中。 “哪来劫匪在皇宫里这般无声无息地劫人离开?” 沈云昭心中暗自嘀咕,不禁觉得与自己此刻同舟共济的这位,似乎智慧上略显不足,就像是一只盲目跳跃的蚂蚱,全然不顾周遭危机四伏。 “也对,我们倒不如宣称是小皇子自己顽皮,偷偷溜出宫去玩耍了。” 慕容岁提议道,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的戏谑。 她心中明镜似的清楚,这样的说法虽然牵强,但在乱局之中不失为一个权宜之计。 第116章 有人暗中相助 “小皇子怎会突然之间有了这等本事?若非有人暗中相助,谁能相信他能独自逃离重重守卫的皇宫?待他归来,我们又该如何自圆其说?” 沈云昭心中盘算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双腿上游移,暗想此刻若是能抽身离开,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裤,或许还能多几分胜算。 只是,面前的慕容岁摆明了没有立刻结盟的意思,态度游离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沈云昭那双墨色眼眸深处更添了几分深邃,他凝视着慕容岁,对方表面上看似焦虑万分,眉头轻蹙,娇艳的唇微微抿起,仿佛真的为此事心急如焚。 演技之精湛,令人难以分辨真假,沈云昭不得不承认,慕容岁确有一套。 “这也不可行,那也难以服众,难道我们要说小皇子是乘着七彩祥云,如神话中的仙人一般自行飞出皇宫的?背后还有仙人接应不成?” 慕容岁没好气地反问,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她并非不愿诚心合作,实则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即便是心思玲珑如她,一时之间也难寻万全之策。 “嗯,此计倒也未必不可行!”沈云昭心中一动,转念间已领悟到慕容岁言下之意。 她并非愚钝,而是一直在衡量局势,拿捏分寸。 这些日子与慕容岁的交往,让沈云昭深刻体会到她的深沉心机与城府,对方显然并非缺乏智谋,只是在衡量是否值得为了小皇子之事全力以赴。 这番考量,无疑让沈云昭对慕容岁既敬且疑,同时也意识到,想要得到她的全力支持,恐怕还需更多努力。 “啊,这样真的可以吗?”慕容岁心中惴惴不安,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不自信。 仿佛是随意丢出的一块石头,不确定是否能在沈云昭的心湖激起涟漪,更不清楚他到底是被自己的荒诞言论逗乐,还是真的认为她丧失了理智。 “难不成,这还不是出自你的奇思妙想?” 沈云昭眉眼间藏着笑意,脸上却是异常的认真,那神情仿佛在欣赏一幅精心布局的棋局,而慕容岁便是其中最出其不意的一步棋。 面对沈云昭的反应,慕容岁内心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自己一本正经提出的建议会被当作笑话,岂料换来的却是对方看似认真的考量。 可当她随口胡诌时,沈云昭的态度却又仿佛在赞扬她智计无双,这种跳跃的思维让她不禁苦笑,感觉自己与他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同步的思维似乎成了奢望。 “你当真这么认为?要是我们说那小皇子能够腾云驾雾,皇宫里的人会相信这样的荒唐言辞吗?” 慕容岁心有余悸,这种几乎等同于戏耍白痴的计策,居然还准备糊弄整个京城的百姓,她不禁为这种大胆的设想感到一阵恐慌。 这不仅仅是一场豪赌,更是对人性盲从的深刻洞察。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重复多次的谎言。放心,一切交由本王安排。近期,你就继续扮演这个痴傻的角色吧。” 沈云昭的话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显然他已经胸有成竹。 在他眼中,慕容岁的这一计策不仅高明,更让他对她刮目相看,原来这个女子竟是深藏不露,擅长以退为进,扮猪吃虎的高手。 若是慕容岁能窥见沈云昭心中所想,她必定会急切地想要澄清:“王爷,您实在是过高估计了我。这一切,不过是我一时的胡言乱语罢了。” 而随着沈云昭决然离去的背影,慕容岁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金子。 曾经,贫穷使她如鼠般蜷缩于狭小的生活空间。 如今,金钱仿佛给她插上了翅膀,让她得以体验到挥金如土的豪情,那是一种彻底的释放,也是一种身份转变的宣言。 谁说穷人翻身不能成为挥霍无度的大富豪呢? 再者,长久以来,她内心深处一直怀揣着一个梦想,那便是开设一家属于自己的医馆,以此实现自力更生。 在她看来,唯有通过智慧与努力让金钱不断增值,方能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中寻得几分实实在在的安全感。 更令她心动的是,这将是一个绝妙的机会,让她能够利用自己掌握的现代医学知识,与古老的中医智慧相互碰撞,融合古今,开创一片医疗的新天地。 正当慕容岁沉浸于对未来美好憧憬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询问:“你干什么去?” 这声音浑厚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清泉,蓦然惊扰了她的思绪。 沈云昭,这个总是不经意间闯入她世界的男子,竟在这一刻毫无预警地转身,令毫无防备的慕容岁整个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冲,直直撞入了他的胸膛。 由于自身力气的渺小,她就像是一片轻盈的羽毛,短暂地依偎之后,又轻轻地被弹了回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沈云昭眼疾手快,大手一揽,将即将滑落的慕容岁稳稳地拽回了自己温暖的怀抱。 慕容岁未曾料到沈云昭会有此举动,更未曾幻想过自己的脸颊会如此近距离地贴合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那一刻,她仿佛被一股淡淡的、难以名状的香气所包围,那香气从沈云昭的衣衫间隐隐飘散,清新而又令人安心,令她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流氓!”这三个字几乎是慕容岁的本能反应,脱口而出。 然而,当她尝试着推开沈云昭时,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对于他来说如同蚍蜉撼树,根本无济于事。 沈云昭听到后,墨黑的眸子微微一闪,其中深邃的色彩仿佛更加浓重了几分。 这是他人生中首次被人如此直白地斥责为“流氓”,那语气中的惊诧与羞恼,让他感到新奇之余,也不免有几分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 “你说什么?”他低沉的声音里带有几分难以察觉的玩味,显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既陌生又充满了某种吸引力。 第117章 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沈云昭那双似乎能洞察人心的眸子,慕容岁的声音变得细若蚊蚋:“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说出这话时,她的心跳如鼓,连自己也觉得意外。 明明前一刻还在雄心勃勃地规划着个人事业的蓝图,怎么转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打乱了阵脚? 慕容岁不禁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能够在追求独立自主的道路上,轻易地陷入了这番儿女情长的纠葛之中。 在这个传统的世界里,男女之间即使是轻微的接触也被视为禁忌,然而,这所谓的“授受不亲”,难道不是她自己亲手打破的界限吗? 难道不是她,在那几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他高烧昏迷,虚弱无力之时,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猫紧紧依偎在他身旁,不肯放手? 那时的柔情与依赖,如今却似乎成了过眼云烟,她竟想要如此轻易地割舍这段关系,仿佛过往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究竟是黄帝对她吐露了什么秘辛,让她的心再次摇摆不定? 还是说,她对于那位高高在上的黄帝,仍旧是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 更甚者,这一切温柔与亲近,自始至终只是她精心布置的一场戏? 沈云昭,一个曾以冷静理智着称的男子,从不拘泥于这些细枝末节,更不曾费心去揣测人心,因为在那权力的游戏中,情感往往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棋子。 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却首次被这般纷扰的情绪所占据,越是思索,心中的愤懑与不甘便越是汹涌澎湃。 他那双惯常冷漠的深邃瞳孔中,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怒火与恨意,仿佛要将一切虚伪与背叛焚烧殆尽。 他伸手轻轻捏住慕容岁的下巴,动作既决绝又不失温柔,强迫她不得不迎上他那如深渊般幽暗莫测的视线。 沈云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复杂的微笑,那笑里藏着太多未尽之言,太多的愤怒与不甘。 “慕容岁,你乃是我沈云昭名正言顺的王妃,‘授受不亲’四字,在本王这里不过是个笑话。我若愿意,何时何地,皆能亲近于你。” 他的话语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有千钧之力,掷地有声。 那黑如夜空的眼眸,此刻更像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漩涡,仿佛能吸噬世间所有光芒与生灵,让慕容岁不由自主地陷入其中,难以自拔。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势与占有,慕容岁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她的头微微一侧,企图摆脱那令人窒息的视线。 但沈云昭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如同铁钳一般固定住了她的下巴,不容她有丝毫逃避的余地。 慕容瑾洛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而颤抖,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被迫承受这份压抑与束缚,所有的反抗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云昭的目光缓缓落在慕容岁的唇瓣上,那双眸中蕴含着慌乱与惊讶,如同迷路的小鹿,无措而诱人。 他的心弦莫名被拨动,理智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身体比思绪更快一步,不由自主地,他的唇覆上了那冰冷却又异常柔软的芳泽,其间似乎还夹杂着几分甜蜜。 这份甜蜜仿佛带着魔力,引诱着他欲罢不能,慕容岁越是徒劳地挣扎,越是激发起他内心深处想要占据一切的渴望。 他的舌尖轻轻撬动,企图穿越那紧闭的贝齿,探索更深层次的温柔。 慕容岁只觉脑海中嗡然作响,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从最初的抗拒、挣扎,到后来逐渐被那炽热而霸道的触感所淹没,她的防线一寸寸崩溃。 只能任由那股热烈如火的舌尖在口腔内肆意席卷,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的心跳不由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情绪在胸腔内翻涌。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样一个私密而炽烈的瞬间,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卓寒风那因兴奋而略显急切的声音:“王爷,属下已经……” 然而,话语未尽,他便猛地闯入屋内,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了那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白日之下,尊贵的王爷竟将王妃紧紧抵在门边,上演着一幕火辣的亲密戏码。 霎时,卓寒风的脸色如同火烧云一般,从额头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心中暗叫不妙,这次的冒失,怕是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打断,沈云昭猛地抽身,沉重的喘息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明显。 他扭头看向卓寒风,那双墨色深邃的眼眸里,怒火隐隐燃烧,即将喷薄而出的威压让空气都为之一窒。 卓寒风见状,哪里还敢多言,只留下一句语无伦次的借口:“属下尿急,王爷,属下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人已如一阵风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门扉在轻轻摇晃,似是见证了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尴尬。 慕容岁在那瞬间的恍惚之后,恢复了些许意识,心中充满了难堪与不知所措。 她的唇边还残留着方才那个激烈交缠留下的湿润痕迹,脸颊绯红,急忙以衣袖轻拭,试图掩饰那份突如其来的羞涩与慌张。 四周仿佛还回荡着方才那令人窒息的热度,让她不禁暗暗祈愿,这样的意外,再也不要发生第二次了。 “你嫌弃本王。”沈云昭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落寞,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短暂而迷离的意乱情迷之中。 他心中明白,自己那敏感而脆弱的情感,在意识到慕容岁不过是装萌卖傻,利用他的一片真心作为戏耍的道具之后,就变得更加复杂难辨。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这种违背理智的渴望,几乎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迷失在了这场由她编织的迷雾中。 可这个女人,竟敢公然表示出对他的嫌弃。 “嫌弃怎么了,你,你这个,流氓,赶紧走吧。” 慕容岁低下头,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仿佛能滴出血来。 她的心中并非真的嫌弃他这个人,更多的是一种对被扰乱了平静心态与精心布置计划的不满。 第118章 照单全收 更何况,沈云昭表现得太过敏感,难道要她真的像一个毫无主见的大傻子一样,对他满口的胡言乱语照单全收吗? 更不用提,他那突如其来的强吻,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极大的不尊重。 慕容岁在心底暗自思量,仅仅用衣袖擦拭似乎还不足以表达她的不满,或许应该当着他的面,用清水漱口,彻底洗去那份侮辱感。 “呵,本王若是不走呢?”沈云昭的眼底涌动着怒火,那是一种被拒绝后的恼羞成怒,也是身为王者不容轻视的尊严被挑衅后的反击。 “不走,那,那我就走,你留着吧。” 慕容岁一时间手足无措,面对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她自知惹不起,但总躲得起。 心中迅速盘算,这恰好是个机会,不如借此上街,顺便完成原定的踩点任务,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故作镇定的转身,试图以最自然的步伐离开这个令人心绪纷扰的地方,心中却暗潮涌动,思考着如何在未来的日子里,与这位喜怒无常的王爷周旋。 "你哪儿也不许去,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府里,一步也不能离开。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沈云昭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将所有潜在的威胁都洞察无遗。 他心中焦虑万分,生怕那个权倾天下的狗皇帝会将她掳走,更担忧那位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皇后会再次找上门来,对她不利。 在沈云昭眼中,这王府虽不大,却如同铜墙铁壁,是最能给予她安全保障的地方。 “好吧,我可以不走,但是……”慕容岁的声音略显迟疑,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有你在,我实在是感到尴尬,不如你先离开吧。” 沈云昭心中明镜似的,知晓自己应当对她保持距离,甚至心生厌倦才对。 然而,理智告诉他的一切,在面对她时全都化为了乌有。 他的身体诚实地背叛了心灵,只想默默守护在她的身旁,即便是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坐着,也觉得心安。 这份情感,让他不禁暗自苦笑,感叹自己的无可救药。 “本王遵命。”沈云昭低声自嘲,随即转身,衣袖轻轻一挥,带着几分落寞离开了房间,心中却是一阵苦笑,暗叹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没有骨气。 望着沈云昭离去的背影,慕容岁缓缓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颗因紧张与解脱混杂而狂跳不已的心脏,几乎要挣脱胸膛的束缚。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着那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她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渐渐恢复了常态,理智重新占据了上风。 整理好纷乱的心情,慕容岁轻拍了一下自己紧握的钱袋,眼中闪过顽皮的光芒,决定趁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外出好好享受一番。 她迅速站起身,满心欢喜地朝大门奔去,仿佛门外有着无限的自由与欢乐等待着她。 然而,当她跑到大门前,手搭上门把的那一刻,却愕然发现大门竟然从外面上了锁。 慕容岁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呵,沈云昭,真是够可以的,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我了吗?” 语气中既有无奈,又似乎藏着几分甜蜜。 毕竟,在这个充满算计的世界里,有人愿意为了她的安全而不惜一切,即便方式有些过激,也未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关怀。 跨出府邸的大门,一条隐秘而狭窄的小径曲曲折折延伸至院墙边,那里,几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随意堆砌着,似乎正邀请着每一个心怀冒险之意的灵魂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虽然这些石头在微风中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但只要步履谨慎,便能安全利用它们作为垫脚石,一探墙外的天地。 慕容岁,眼眸闪过决绝与好奇,迅速作出决定,她先是灵巧地将宽大的裙摆束在腰间,不让任何衣物成为阻碍。 随后从隐蔽的角落抽出一把轻巧的铁锥,那是她为这一刻特意准备的秘密武器。 正当慕容岁全神贯注于即将展开的“越界”行动时,不经意的一抬眼,却与刚好路过的卓寒风四目相对。 卓寒风,这位面容俊朗、眼神深邃的青年,正带着几分愕然与无奈,站在不远处。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尴尬而又微妙的涟漪。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两颗跳动的心脏,咚咚作响,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王妃,您这是……在做什么呢?”卓寒风眉头紧锁,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头疼。 在这个府邸中,似乎每一天都有新奇的事情发生,而王妃总是那个不安分的主角。 他心中暗想,这家人的确各个都是不走寻常路的行家里手。 “哎呀,这不是明摆着嘛,我要翻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慕容岁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她自知此举颇为大胆,但在她看来,“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要自己不感到尴尬,那么尴尬的自然就是别人了。这份坦荡,让她的笑容中带有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无畏。 卓寒风见状,心中虽有忧虑,但更多的是对王妃安危的挂念。 “若王妃需要,属下愿意助您一臂之力。毕竟,安全第一。” 他的语气里满是真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些看似岌岌可危的石块,显然已经考虑起了实际的解决方案。 未等慕容岁回答,卓寒风便已迅速行动起来,他先是仔细观察了那些石块的排列,随后几乎是本能地开始动手调整。 只见他或推或搬,将原本松散的石块一一挪至更远处,远离墙根,确保即使有人不慎踩踏,也不会对墙体造成威胁,更不会让任何想要探险的人处于危险之中。 他的动作敏捷而又稳健,每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他细腻的心思与强烈的责任感。 哎哎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不帮我就算了,还……还……” 慕容岁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她瞪大的双眸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冷漠打击得措手不及。 第119章 幻影罢了 亏得刚才在心底还悄悄地为人性中的温暖而感动,现在看来,那些所谓的温情不过是欺骗心灵的幻影罢了。 “王妃你就别作了,王爷不让你出来是为你好。你现在是要扮演个傻子,人前演戏多累啊,不如好好在屋子里睡大觉。” 卓寒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那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神情,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虽然温暖,却也刺眼。 他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语重心长,字字句句都透着关怀与规劝,企图软化慕容岁那颗倔强的心。 “行行行,卓寒风,我算你狠啊。你给我等着。” 慕容岁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脸上挂不住的她,只能用故作强硬的语气丢下几句赌气的话,企图挽回些颜面。 她心里明白,虽然恼火,但这事儿的确不能全怪卓寒风,于是只能原路返回,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心中五味杂陈。 下来后的慕容岁内心并未完全放弃,一股不甘心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涌。 她开始仔细研究起之前小黄子成功穿越的那不起眼的狗洞,眼神中闪过好奇与决心。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陪伴着她的探索。 这个狗洞,对于机灵的小黄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障碍,毕竟孩童的身躯总是比成人灵活许多,但对于慕容岁这样一个身形窈窕的女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挑战。 并且亲自试验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一只手轻轻拨开洞口周围的杂草,试图让自己适应那个狭小的空间。 虽然小黄子体型圆润,但毕竟是个小孩子,能够灵活穿梭于这样的缝隙之间。 然而,当慕容岁尝试着将头缓缓探入时,才深刻体会到现实的残酷。 那洞口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狭窄了,即便是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挤进肩膀,更别说整个身体通过了。 这一幕既有些许尴尬,又不失几分滑稽,让慕容岁不禁苦笑,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行为有多么荒谬。 慕容岁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细长的铁棍,即所谓的“梯子”,稳稳地卡在了狗洞一侧的砖缝之中。 借力之下,她轻盈地抬起一只脚,蹬上了墙基,随后另一只脚也跟上,开始了艰难的攀爬。 这王府为了防盗,围墙皆是高耸入云,慕容岁估摸着,少说也有三四米的高度。 墙面不仅平滑无比,没有丝毫可供手足借力之处,而且还覆盖了一层湿滑的苔藓,仿佛是在故意挑战企图翻越它的每一个人。 随着高度的增加,下方地面的距离愈发显得骇人,慕容岁不禁心中暗想,一旦失手掉落,即使不致骨折,恐怕也要崴了脚,疼痛难忍。 这高墙之上,风似乎都更加凛冽,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寒意。 好不容易,慕容岁终于攀至墙顶,她喘息着,在狭窄的墙头找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 从这里望去,远处正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闹市,那一片繁华对于从未踏足外界的慕容岁来说,充满了无尽的诱惑与新奇。 此刻,她的衣兜里揣着来之不易的钱币,时间看似宽裕,但自由与通往那喧嚣世界的“台阶”却显得如此遥不可及。 她不禁有些惆怅,蹲坐在墙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音中夹杂着几许无奈与渴望。 偶尔,有沿街叫卖的小贩路过,无意间抬头,见到一位女子孤零零地蹲坐在高高的墙头,面容带着几分幽怨,正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那些小贩初时还以为是大白天撞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得脸色苍白,发出惊恐的尖叫。 随即如同被风吹散的叶子一般,四散奔逃,留下一串串急促的脚步声和回荡在空中的惊呼声。 慕容岁望着他们慌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还未来得及呼救,便已错失了向外界求援的机会。 每当囊中羞涩之时,慕容岁尚能保持住大家闺秀应有的端庄与矜持。 但一旦手中有了可以挥霍的金钱,她内心的野性便开始蠢蠢欲动,渴望在这尘世间肆意奔跑,畅快淋漓地享受一番。 然而,眼前的高墙却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将她所有的幻想都牢牢困在了这方寸之间。 转眼间,天边已染上了暮色,院门外传来玉阳熟悉而温和的声音,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慕容岁心中一紧,急忙从墙头缓缓爬下,动作敏捷而又悄无声息。 她迅速将那“梯子”隐藏好,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襟,再次变回了那个在人前装疯卖傻、无忧无虑的自己,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望着慕容岁憔悴而无助的模样,小玉阳的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底徘徊。 心中那份对美好母爱的依恋与失去的痛楚混杂在一起,让她不禁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仿佛每一声呜咽都是对这不公命运无声的控诉。 “皇宫里的人心怎么可以如此险恶,娘亲这般善良温婉,却遭此横祸。” 小玉阳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愤慨。 她从袖中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橘子,那是从宫中偷偷带出,只为能让病榻上的慕容岁能尝到几分外界的温暖。 她小心翼翼地剥去橘子皮,动作轻柔而充满怜爱,仿佛这样就能减轻母亲的苦楚。 “那些人真是坏透了,我对他们没有几分好感。”玉阳咬了咬下唇,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小皇子见状,连忙凑近,一双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几分焦急与无辜。 “可我不同啊,玉阳,我从来都不是那样的人。我对你很好,你不要连我也一起讨厌,好不好?” 小皇子此刻就像一只忠诚的小狗,紧紧跟随在玉阳左右,生怕被误解的心情让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抹委屈。 玉阳听到后,用衣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眼神中闪过几分坚决:“你得保证,别学他们那些坏习气。要不然,将来我可就不跟你做朋友了。” 第120章 像个小麻雀 小皇子听到后,立刻拍了拍自己稚嫩的胸膛,一脸认真:“放心吧,我的为人你还不了解吗?我怎么可能变成他们那样。” “谁知道呢,我只知道你现在话多得像个小麻雀。” 玉阳故作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但嘴角的笑意泄露了她的真实情感,对这个叽叽喳喳的小皇子,她其实并不真的生气。 这一整天,小皇子就像是开启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向玉阳炫耀着他那富丽堂皇的生活细节,从衣食住行到日常琐事,无一不展现出皇室独有的奢华与排场。 “哎呀,你们普通人洗个手还用铜盆呢,我们皇宫里,我可是用金盆来着。” 小皇子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经意的炫耀,那稚嫩的脸庞上洋溢着对这一切的自豪与满足,却不自觉间也流露出他对宫外世界单纯的好奇与向往。 你就只是由一个丫鬟来伺候日常起居吗? 可真是寒酸。与你不同,我这边可是一群精心挑选的宫女,个个举止得体,轻手轻脚地围绕在我身边,满足我一切需求。 看看这桌上的菜肴,寥寥几盘,而且这味道嘛,确实只能算得上平平无奇,远远比不上我们宫中的御膳房出品。 那些佳肴,色香味俱全,每一口都是极致的享受。 若非沈云昭在一旁提醒,说你是尊贵的客人,不可失了礼数,我玉阳真想一拳挥过去,教教你什么是尊重。 沈云昭那张嘴,总是能适时地浇熄我的怒火,让人无可奈何。 "我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咱们两个的生活环境差异如此之大,不由得感到好奇罢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吗?" 小皇子的眼中闪过真诚与探求,他觉得玉阳的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无论是生活方式、待人接物的态度,甚至是家庭关系,都与皇宫中那些冷冰冰、规矩森严的氛围截然不同。 在玉阳的世界里,不开心便可以直接表露情绪,与母亲的关系更是亲密无间,这让小皇子开始反思起自己与母后之间那难以逾越的距离感。 玉阳淡淡的回应,声音中透露出傲气:“我对你的世界并无兴趣。”心底暗自嘀咕,要是小皇子是个安静的哑巴该多好,既有活力又不至于太过聒噪。 这时,沈云昭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皇子,您身为世子,王爷特意吩咐过,王妃需要静心休养,今日不宜在此久留。我建议二位前往岁月阁,那里已经安排妥当。" 沈云昭素来谨慎,为防止有人窥探到慕容岁的任何不适,他早已派遣机灵的小桃提前去岁月阁布置一切,而让玉阳前来探望慕容岁,也是因为玉阳坚持不肯用晚餐,这才勉强答应。 "不,我想要和娘亲一起住。" 玉阳紧紧拽着正把玩着精致珠串的慕容岁,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坚持与不舍。 "我也是,我要和玉阳哥哥在一起!"小皇子仿佛感受到了玉阳的情绪,连忙伸出小手,紧紧握住玉阳的手指,声音中透着稚嫩的坚定。 唉,明明说好了只是来看看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副难舍难分的场景呢? 卓寒风心里叹了口气,这可真是棘手,看来只好使出沈云昭传授给他的应急手段了——对于小孩子,有时候适当的哄骗也是必要的。 "世子殿下啊,您知道吗?今天下午,宫里的御医特地来给王妃看诊了。御医说了,王妃的身体需要绝对的静养,否则病情非但难以好转,还可能越发沉重,甚至到了无法自行料理日常生活起居的地步。" 卓寒风语气温和却故意加重了语气,试图用一种既严肃又带些夸张的方式来说服这两个小家伙。 望着玉阳那瞬间变得惊愕且充满恐惧的大眼睛,慕容岁心中暗自思量,卓寒风这家伙真是够绝的,该不会是在替他主子报复,故意夸大其词来吓唬我们吧? 慕容岁眼见着玉阳带着满心的担忧,一步三回头,那份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最终还是拉着小皇子缓缓离开了这个充满了他们欢声笑语的小院。 随着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小院里似乎还能隐约听到玉阳轻声的呼唤,像是在向谁告别,又似是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到忧虑。 慕容岁的心中如同被细针轻刺,泛起阵阵内疚的涟漪。 但她暗暗对着怀中的幼儿低语,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坚毅:“儿砸啊,娘亲这番作为实属情非得已。你看这墙头高耸入云,即便是娘亲孤身一人,也难以越此鸿沟,更何况还要带上你这个软糯的小拖油瓶呢。而今,娘亲正身处戏中,一袭傻态需扮到底,切莫让他人瞧出半分破绽。” 提及沈云昭,慕容岁的内心波澜不惊,那所谓的愧疚似乎只如微风拂过湖面,转瞬即逝。 “你待我不善,我又何须对你心慈手软,略施小计,自是情理之中。但儿子却是我身上掉下的肉,骨血相连,这份亲情之重,又岂是轻易能割舍的。” 夜幕降临,沈云昭未曾现身,小桃与玉阳亦不知所踪,慕容岁只觉周遭一片寂静,心头不免生出几分寂寥。 她先是将金灿灿的金币一枚枚细细数过,指尖滑过每一道冷硬的边缘,仿佛在触摸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随后,又将圆润光滑的珍珠一粒粒拨弄,那些温凉珠光映照下的,不仅是她眼中的喜悦,更是对自由与掌控命运的渴望。 这突如其来的财富,让她兴奋得几乎按捺不住,恨不得立于城楼之巅,向世界宣告:“老娘翻身做主,从此钱包满满!” 清点完毕,慕容岁慵懒地倚卧于床头,脑海中回放着近日发生的种种变故。 当忆及沈云昭那意外的温柔一吻,脸颊竟不由自主地发烫,羞涩与甜蜜混杂,让她难掩慌乱,只好翻身埋首于柔软的被褥中,试图以此躲避那份令人心动的回忆。 终于,她轻敲床头安放的安神香炉,让那缕缕幽香伴她进入了一个无扰的梦境。 第121章 审视 黎明初现,天边仅透出一抹淡蓝,慕容岁已悄然起身,独自蹲坐在墙头,眸光闪烁,审视着四周,企图寻觅出一条隐秘的出路。 此刻的她深谙,如果是在现代,对一个骤然间富足起来的女人而言,若非有那虚拟世界中的网购能满足其购物欲望,否则,这四壁之内如何能束缚住一颗蠢蠢欲动、渴望释放的心? 在这没有现代便利的世界里,那股购物的冲动,就如同野马脱缰,难以遏制。 哎呦,真是意想不到,今日的运势似乎格外眷顾于我,就在那朦胧晨曦之中,一位神情略显焦急的男子缓缓自远方薄雾里踱步而来。 他身披一袭随风轻扬的青衫,衣角翩跹,就像是晨风中摇曳的柳丝,轻柔又不失飘逸。 其面庞宛若精心雕琢的白玉,光洁无瑕,眉宇间含着一抹温柔,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那一笑,仿佛能瞬间融化人心,甜美之感油然而生。 在这清晨时分,能够偶遇如此俊朗非凡的公子,心中不禁暗喜,料定今日必然好事连连。 “嘿,那位风度翩翩的公子,请您稍微抬眸,往这边瞧一瞧,就在墙头之上呢。” 慕容岁生怕如同昨日那般,突如其来的出现惊扰了需要帮助之人,于是刻意放柔了声线,语调中带上了几分近乎谄媚的温柔。 却未曾察觉,在这曙光初露的时刻,她的这番举动非但未减惊吓之意,反而平添了几分诡谲气氛。 “我的老天爷,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姑娘你是何方神圣?难道是梁上君子不成?怎的大清早在墙头这般…呃…姿态独特?” 墙下的公子,姿容同样出众,显然也是个不拘小节、特立独行的人物。 见到如此美人蹲坐在墙头,竟毫不避讳地抛出了这一串既直接又颇有些失礼的问题,让人心中多少有些不快。 “你这家伙…唉,好吧好吧,让我来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盗贼,更没有在做那些不雅之事。只是…哎,实话实说吧,我现在下不去了,能不能劳驾您,这位相貌堂堂的小公子,伸以援手呢?我真的,真的需要您的帮助。” 慕容岁内心虽已翻腾起一阵怒意,想着若非眼前有求于人,定要以其鞋底为武器,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趣的家伙,但表面上依旧努力保持着和颜悦色,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恳求。 “即便你并非窃贼,亦未曾于王府的围墙之上行那不雅之举,但你这般深夜时分,姿态怪异地立于人家墙头,这究竟是何缘由?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何许人也?” 言至此处,那位外表俊朗的公子哥儿不禁眉宇紧锁,显然不只是运气不佳那么简单,其言辞间更透露出一股令人略感烦躁的意味。 “公子明鉴,小女子实乃王府侧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家母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我仅求一见,以尽最后的孝道。然而,侧妃她心性苛刻,狠绝异常,总言我侍奉得宜,不容我片刻离开。小女子实在是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企图夜深人静之时偷偷溜出。只是,这围墙之高,超乎我的想象,以至于……呜呜呜。” 语未毕,慕容岁便佯装悲痛,不仅巧妙地将自己塑造为一位因孝心而陷入困境的弱女子,更是在不经意间,让身旁的陆宁雪遭了无妄之灾,沾了一身污秽。 “此话当真?你真是太过可怜了!那位陆宁雪,竟是如此跋扈之人?为何你不直接向你家王爷申诉你的苦衷呢?” 这位相貌英俊的公子似乎并不急着伸出援手,反倒是悠闲自得地开始分析起情况来,一边说着,竟还嫌站得久了累,索性倚着墙继续他的长篇大论。 慕容岁心中暗自嘀咕,若是给他一把瓜子,恐怕他真能聊到月上中天。 她此刻已无意再寻求他的帮助,只想尽快脱身,以免耽误了自己另寻逃脱之机。 只是,碍于目前伪装的身份,她又不好立刻撕破脸皮,只得忍耐着这番不速之客的喋喋不休。 王爷对侧妃的溺爱已是府中人尽皆知的秘密,任凭他人如何议论,也似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更何况,在这王府中,大小事务几乎皆由侧妃一手掌控,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她那令人闻风丧胆的惩罚,即便是无辜之言,也可能换回一顿不问青红皂白的毒打。 慕容岁心中明白,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劳,唯有编织更悲惨的故事,或许能触动这位墙下的陌生人心中那份柔软。 乞求他伸出援手,助自己脱离这高墙之困,哪怕只为自己那已近麻木的双脚找寻片刻的解脱。 又或者,他能自行离开,给自己留一线希望,以便遇见下一位或许更为热心肠的过客。 “诚然,外界流传的那些话不无道理,王府的正室王妃似乎空有其名,连为自己辩驳的勇气也消磨在那无尽的酒杯之中,三五百声呵斥,竟换不来她一句反驳,整个府邸,实则早已是陆氏侧妃的天下。但愿你莫要就此心灰意冷,俗语有云,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要你不放弃前行,未来的某一天,也许就会有全然不同的风景展现在你的面前……” 慕容岁内心不禁哀嚎,这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简直令他哭笑不得,原本只想简单翻个墙,怎料却与这样一位话痨不期而遇。 正当慕容岁心中懊恼之际,院门方向隐隐传来人声,他心下一横,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转而对那面容俊朗的公子挤出几分苦笑。 “公子,真是抱歉了,您太过优柔寡断,至于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看来我只能自己做主了。若他日有幸,我必定铭记于心,必有厚报。若是无缘再见,也请您不必挂怀,一切随缘便是。” 言罢,慕容岁眼含决绝,准备孤注一掷,自行寻找脱身之策。 “啊,这是何意?”慕容岁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诧异与不解,音调微微上扬,似乎在期待着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122章 身形一跃 然而,不待那位俊美公子眉头微蹙,眸光闪烁间流露出疑惑的神色,慕容岁已迅速作出了行动。 她身形一跃,如同灵猫般轻盈,竟直接踏上了俊美公子的胸口,发出“啪叽”一声轻微却清晰的响动。 公子俊脸扭曲,眼中满是愕然与不可置信,显然未曾料到会有如此突发之举。 此刻,院子外的门扉轻轻开启,传来细微的吱嘎声,仿佛是夜色中悄然探进的几分不安。 慕容岁闻声,眼眸一闪,连忙收回了踩在公子脸上的脚,顾不上对方可能的愤怒或质问,身形如同一抹轻烟,敏捷地穿过微开的院门,瞬间消失在夜色深处。 逃离的瞬间,慕容岁并未回头张望,是否有人紧随其后。 她的心,此刻完全被即将拥抱的自由所填满。 小跑间,脚步虽略显踉跄,但心中的激动与畅快却是难以言喻。 数月未曾迈出这高墙深院,对京城错综复杂的街巷布局更是陌生,慕容岁就像是一只迷途的蜜蜂。 在昏黄的灯火下盲目穿梭,好一阵子才逐渐辨清方向,最终汇入了熙熙攘攘的闹市区。 首要之事,便是将怀中的五两金子兑换成便于使用的碎银。 手握沉甸甸的金银,那种踏实感让慕容岁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喜悦。 金钱虽非万能,但在这一刻,它仿佛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扉。 然而,很快她便意识到,这个世界与她所知的并无二致——无论拥有多少财富,欲望的沟壑总是难以填平。 那百两黄金,在这个繁华都市里,或许连一家药铺的牌匾都买不下来,更遑论支撑起一个医馆,为世人解除病痛了。 现实的骨感与梦想的丰满形成鲜明对比,让慕容岁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苦涩。 慕容岁顶着一头凌乱却难掩光泽的秀发,真就那样带着一脸无辜与茫然,踏入了镇上最有名的医馆。 她的步伐轻盈却略显迟疑,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不确信的土地上。 一进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便直勾勾地望向柜台后的小二,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问:“请问……这里,卖医馆吗?多少钱一间?” 她的话语落下,整个医馆顿时陷入了奇异的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显得格外响亮。 小二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嘴角扯出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显然将这番天真无邪的问题当作了某种挑衅或是恶作剧。 瞧着眼前这个身着素色长裙,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小二终究是忍住了脾气,没有动粗,只是摇了摇头,眼里闪过戏谑的光芒。 用几乎是推搡的方式,半带玩笑半认真地说:“哎呀,小姑娘,你这可是问错地方了。我们这儿只卖药,医馆不外卖的。出门左转,找那些卖房子的去吧!” 说完,轻轻一推,慕容岁便踉跄着出了门,门外阳光刺眼,与方才医馆内的阴凉形成了鲜明对比。 未等心中那丝尴尬完全散去,慕容岁又拐进了隔壁的药铺,径直走向坐堂的大夫,那双眸子里依旧闪过单纯的好奇。 “大夫,我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每个月能赚多少银两呢?还有,这家药铺要是想盘下来,大概得花多少钱?”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在安静的药铺里回荡,引得周围几个正在抓药的客人也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大夫听到后,手中的毛笔一顿,目光从手中的药材转移到了这个看似不谙世事的女子身上,眼中闪过几分无奈与好笑。 只见他熟练地在纸上刷刷几笔,开出一张药方,随后对旁边的小二吩咐道:“这位姑娘怕是得了失心疯,给她按这方子抓些药,钱就算了,赶快让她走吧。” 话语间,既有几分调侃,又有几分对这世界纯真面目的保护欲。 慕容岁被这一系列的遭遇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但她的好奇心并未因此而减退。 在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她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药铺里找到了一个话多且不设防的小二。 这次,她小心翼翼地询问:“你说,如果我有百两黄金,能不能在这里开间药铺呢?” 小二听到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鼻翼微微翕动,似乎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既好笑又无奈,“嘿,姑娘,你这是哪里听来的笑话?百两黄金,连药材进货都不够,更不用说租店面、雇人手、置办设施这些大事了。开药铺,哪有那么容易!” 这一圈兜兜转转,慕容岁深切感受到了“经济独立”四个字的分量,它们如同夜空中最远的星辰,美丽却遥不可及。 于是,她决定暂时抛开那些沉重的思绪,转身投入到了另一番乐趣之中——逛街。 她穿梭于邻近的裳衣坊、胭脂铺、玉石店之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云朵之上,轻飘飘的,带着探索世界的欢愉。 裳衣坊内,各色衣裳琳琅满目,细腻的丝绸、厚重的锦缎,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慕容岁一件件试着,每一件都如梦似幻,但价格标签上的数字却让人清醒,即便是最朴素的一袭布衣,其价值也不容小觑。 转至胭脂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花香与草药的混合气息,那里的每一盒胭脂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色泽鲜艳诱人,价格自然也是令人咋舌。 至于玉石店,更是别有一番洞天。 那些晶莹剔透的宝玉、温润如水的翡翠,静静地躺在展示柜中,每一件都是大自然数百万年的心血结晶,价格自不必言,单是那份沉淀的历史感就让人肃然起敬。 慕容岁流连于这些店铺之间,试遍了大小物件,渐渐意识到,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女性对于美的追求总是那么不惜代价。 而那些能够装饰自己、让自己更加出众的物品,无论是衣物、化妆品还是珠宝,总是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价值。 一天下来,虽然钱包未见明显消瘦,但她心中对于金钱的概念却有了全新的认识。 第123章 小小喜好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里,想要满足自己的小小喜好,所需要的不仅仅是百两黄金那么简单。 消费,似乎成了一种永无止境的追求,不论你拥有多少,总有人生中无法触及的美丽在远方等待。 终于,慕容岁为玉阳精心挑选了一系列衣物,既有柔软舒适的日常穿着,也有几件样式别致、绣工精细的节日盛装。 她还为孩子搜罗了许多玩具,从木质的拼图到精致的泥塑小人,每一样都承载着她对孩子无尽的爱与期待。 至于那些点心和糖果,更是琳琅满目,有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桂花糕,还有远近闻名的松露巧克力,每一颗都像是小小的幸福,包裹在精美的纸盒中。 慕容岁自己则是什么也没有买,她在每个摊位前驻足,眼中闪烁的是为孩子挑选礼物的喜悦光芒,却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份光芒悄然收敛。 她的钱袋渐瘪,手里提满了沉甸甸的包裹,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这便是身为娘亲的滋味吧,无私奉献,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予孩子,自己甘之如饴。 夕阳西下,带着满载而归的喜悦与一身的疲惫,慕容岁走进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水铺。 店铺不大,但布置得温馨雅致,墙上挂着水墨画,桌上摆着青花瓷茶具。 她手中的包裹几乎要将她淹没,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茶馆内,一位中年男子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最近的奇闻: “你们可听说了?那当朝的小皇子,简直是仙子转世,风姿卓越。有传言说,就在前几天,小皇子在御书房研读至深夜,乏累之时小憩片刻,竟被七彩的祥云自宫中直接卷到了六十里开外、云雾缭绕的灵山紫金宫中!这等奇遇,莫非真是天命所归,注定不凡。” 这话引来一阵惊叹,也有人表示质疑。一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摇摇头,半是玩笑半认真地反驳道: “老哥,这事儿听着玄乎,怎么可能呢?睡个觉就能被祥云接走?紫金宫可是立于千仞之巅,那小皇子年纪尚幼,就算真有祥云,他又如何能安然登顶?别是又有人在编故事逗咱们呢。” 言语间,茶馆里笑声与议论声混杂,为这平凡的傍晚添了几分生动与趣味。 这位年轻的公子,他所言非虚。 那天清晨,我如往常一般正忙活着开店的活计,忽然间,天际浮现一抹绚丽非凡的七色祥云。 它如同梦境中的霓裳,轻柔地包裹住一名身着华丽服饰、年约八九岁的稚嫩孩童,缓缓自我的头顶悠然飘过。 那一刻,我惊得如同木桩钉在地上,心中震撼难以言喻,仿佛是仙凡之间的界限,在那一刹那变得模糊不清。 店里的小二哥听到后,也热心地挤了过来,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一副有凭有据的样子。 “可不是嘛,我当时正在开门迎客,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奇景。惊吓之下,手中的门板失控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脚趾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说着,他还特意指了指自己包扎着的脚趾,以示证明。 “此事当真?”那年轻人原本半信半疑的眼神中渐渐露出几分信服之色。 “千真万确!我听我隔壁老王家的二小子提过,他媳妇娘家的姑奶奶有个小儿子在皇宫里当差,据说就是他亲眼看到七彩祥云托举着小皇太子,直奔紫金宫而去。许多宫女和太监们也是众口一词,异口同声地说见过此等奇观。” 最初发言的那位中年大汉,语气笃定,仿佛自己也是目击者之一,为这则传说又添了一块沉甸甸的“实证”。 听到这里,慕容岁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突如其来的笑声引来四周的目光,她连忙低下头,脸颊上浮现出一抹尴尬却掩饰不住的好笑。 心中暗自感叹,这寻常百姓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至极,若是放在现代社会,怕是都能成为在网络上拥有万千粉丝的玄幻小说大师了。 什么奇幻景象、离奇故事,都能被编排得活灵活现,引人入胜。 如果不是因为她亲身经历了小皇太子突然出现在王府的那一幕,恐怕连她自己都要被这些生动的描述所迷惑,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四海归一的非凡命格,注定了他出生时便惊才绝艳。 据说他甫一出世,那清脆的婴儿啼哭声中竟蕴含着话语之意,仿佛急于向世人宣告他的到来。 短短三日光景,已能识文断字,字字透着灵性。 而到了第五天,竟能出口成章,文采飞扬,让在场之人无不惊叹连连。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眯缝着双眼,一脸神秘莫测地补充道,话语间似乎还藏着几分对命运弄人的感慨。 “没错没错,我也有所耳闻,那孩子满月之时,竟在宫殿内自如穿梭,几十名训练有素的侍卫追逐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在廊柱间跳跃嬉戏。” 另一人接过话头,言语中难掩对这等奇事的好奇与赞叹。 显然,在这片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中,非凡的才能往往伴随着传奇般的诞生与不同凡响的身世。 慕容岁坐在茶馆的一隅,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夸张赞美,心中不禁暗自发笑,几乎要按捺不住内心的笑意爆发而出。 但顾虑到四周环境,生怕自己的失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强忍笑意,匆匆起身,借着黄昏的掩护,悄然离开了茶馆。 外面的天空已染上一抹淡淡的暮色,提醒着他,是时候踏上归途了。 正当慕容岁踏出茶馆门槛,准备融入即将沉入夜色的街道时,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自远及近,缓缓驰来。 他的身旁,一位满脸沟壑、岁月痕迹深刻的老汉,眼睛紧盯着逐渐靠近的马车,目光中闪过莫名的兴奋与期待,仿佛在那一刻,所有的风霜都化为了对未知的渴望。 第124章 纵马伤人 刹那间,随着马车即将擦肩而过,老汉忽然身形一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踉跄几步,扑倒在了马车前方的路面上。 “哎哟,我的天!撞死人了!这恶徒光天化日之下纵马伤人,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咔嚓咔嚓,碎了一地呀!” 老汉躺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虽高亢激昂,但那来回滚动的姿势和略显夸张的表情,却让人不由怀疑其真实性。 这场即兴的“演出”虽然技艺显得生涩,但却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执着与卖力,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在这个繁华与古老混杂的时代,竟然也会有碰瓷这一说? “您瞧见了吗,那位大爷又开始表演了,只要见到没有官家标识的车辆,便会上演这么一出?” 身旁的小商贩对着他的顾客压低声音,边说边用眼角余光偷偷观察着那老汉的一举一动。 顾客听到后,眉宇间闪过几分讶异,“哎呀,在这京城之地,他难道就不怕遇到哪位权贵,吃不了兜着走吗?” 言辞之间,既有好奇,也有几分对老汉胆色的暗暗赞叹。 “哎,那些没有挂着府旗的车,大多不是雇来的便是些小本生意人家的,虽有些许银钱,却没有什么靠山。遇到这类情况,往往扔些碎银子息事宁人就算了。据说这位老兄年轻时候就是个无赖,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万一得罪了他,他能日复一日地守在你家门口,从早骂到晚,连你祖宗八代都不放过。这样的主儿,谁碰上了都头疼啊。” 小二哥轻车熟路地解释着,言语间透着几分无奈。 周围的听众听得频频点头,恍如拨云见日,连一旁静静聆听的慕容岁也不禁暗暗咋舌。 这时,驾车的少年显得格外焦急,显然他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棘手的情况,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不知所措。 “大爷,您没事儿吧?这该如何是好?要不我送您去医馆?”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得既热心又无助。 只见老汉故作痛苦状,呻吟道:“哎哟,可别动我,一动我就痛得厉害,医馆我是去不了的。” 话语里透露出一股油滑,分明是摆明了架势,要对方拿主意。 “这,这该如何是好?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驾车的少年眼眶泛红,几乎快要哭出来,显然被眼前的局面逼得束手无策。 马车内的帘幕轻轻摇曳,仿佛是某种神秘预兆,引得周遭空气都紧绷起来。 不待车内乘客的脚步触及尘土,慕容岁已是一股子风一般掠至近前,眼中燃烧着不容半点虚假的正义之火。 她最是看不惯那些利用他人同情心,以年迈为掩护,行讹诈之实的行为。 “这位大爷,适才您立于我侧,那蓄势待发的姿态,可都被我收入眼底了。马车尚未来到,您便已然顺势倒下,这等‘精湛’演技,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慕容岁的话语里不带丝毫客气,直接将老人的小动作一语道破,不留任何情面。 老人面色骤变,似乎难以置信,在这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行走江湖多年,竟有人敢于当众揭开他的伪装。 怒火在他眼中腾腾升起,几乎要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颤,“你这黄毛丫头,胆敢在此胡言乱语!老朽我连站都站不稳,岂能拿自己的老命去开玩笑,讹诈于人?” “哎哟?若非讹诈,又何须如此动怒?听说您这可是老手了,惯犯一名,在这街上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慕容岁话锋犀利,她仿佛是将一旁小二私下的嘀咕,全然不加掩饰地公之于众。 这一番言论,如同平地惊雷,令围观的商贾百姓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叹这小姑娘的胆量与直率。 言语间透露出的锋芒,即便听者也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心生畏惧。 “这方圆几里之内,大人物的车驾皆有府旗标识,独独您,专挑那些无标志的马车下手。难道就不怕哪一日,真有急事的车夫未能及时勒马,误伤了您?虽说如此行为,或许也算替天行道,清除了一些社会的污垢。” 慕容岁言辞犀利,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字字铿锵,既是对老人的严词谴责,亦是对这世态炎凉的几分讽刺。 四周的商家和行人,无不被这小姑娘的勇气和正气所震撼,议论声此起彼伏,场面一时颇为壮观。 “你——你——你这家伙,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难道是存心找不痛快吗!” 老汉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全然不顾此时正置身于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之中,猛地一跃而起,作势就要向这位多管闲事的慕容岁挥出愤怒的拳头。 “哎呀,居然还能站起来?刚才不是还哭喊着动弹不得吗?看来,你这讹诈的把戏是彻底露馅喽。按律法,这事儿恐怕得让官府来评评理了吧?” 慕容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显然,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 老汉的身躯因愤怒而剧烈颤抖,面对慕容岁的伶牙俐齿,他竟是半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情急之下,他随手抓起一旁作为道具的旧拐杖,气势汹汹地向慕容岁冲去,似乎要将满腔的怨气都倾泻在这一击之上。 就在这紧要关头,车厢轻轻晃动,车帘随之微掀,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与一位机灵的赶车少年几乎同时现身。 二人动作敏捷,不约而同地搭上了老汉的肩头,轻而易举地将他制住,让他动弹不得。 “放、放开我!你们这群人是一伙的,串通好了来欺负我这老实人!小娘们,有种你就报上名来,看我不让你全家鸡犬不宁!” 老汉虽已被牢牢控制,口中仍是恶言相向,企图用最后的威吓找回些颜面。 “报上名来?有何不敢?我乃王府中的丫鬟,慕容岁是也。闲暇之余,随时恭候大驾光临,看看你这泼皮无赖,究竟有无胆量踏进王府半步。” 慕容岁坦然应答,眼中闪过几分挑衅,显然并不把老汉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更添了几分对这无赖行径的嘲讽。 第125章 纵马伤人2 “这位姑娘真是快人快语,洋溢着一股子侠骨柔情,让人心生敬佩,不知尊驾大名可否赐告?” 马车轻巧地停在一旁,从车内走下的是一位容貌出众的公子,他身着华服,眉眼含笑,望向慕容岁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与好奇,似乎极为少见这样爽朗直率的性格,心中不由得更加欢喜。 “哎呀,别这么客气嘛,我……”话未说完,慕容岁猛然一怔,只见早上那个被自己无意间“救助”,压倒在墙根下的倒霉公子。 此时竟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一边压制着一个满脸横肉、看似泼皮无赖的老汉,一边笑容满面地望着自己,那眼神中既有戏谑也不乏几分意外重逢的惊喜。 “我……我这人行侠仗义,向来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哎,还有急事,得先走一步了。” 慕容岁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在这条不算宽敞的街道上也能狭路相逢,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说罢,她拎起手里大包小裹的战利品,来不及多想便迈开步伐,如同脱兔一般飞奔而去。 那美貌公子见状,刚欲迈步追赶,却被一旁驾车的少年郎拉住衣袖,少年郎一脸疑惑地询问起该如何处置地上那位仍在挣扎的老汉。 “送去官府吧,让他们处理。”公子回答得干脆利落,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随即转头欲再次追寻慕容岁的踪迹。 然而,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那道活泼灵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留下一抹俏丽的背影供人遐想。 他心中暗自思量,这姑娘当真有趣,既美丽又不乏趣味,莫非是哪位贵人家的侍女,比如陆侧妃身边的? 而另一边,慕容岁则是一路狂奔,途中几经转折,本以为早已熟记于心的回王府路线,在这一番波折下竟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了多久,直到眼前隐约显现出王府高耸的院墙,那熟悉的轮廓仿佛给了她无穷的力量,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她又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摸索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外墙。 可正当她准备翻墙而入时,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面前——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穿着的衣裙也不甚方便,更不用说墙的高度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并不算低。 “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岁仰头望了望那堵墙,眉头微蹙,心中盘算着解决之道。 慕容岁孤身一人站立在高耸的院墙之下,心中五味杂陈,眼眶泛红,仿佛下一刻泪水就要决堤而出。 出门时那份豪情壮志,如今却被一路的生死考验消磨得所剩无几。 正门固若金汤,归途布满荆棘,即便是正大光明地步入,也无疑自投罗网。 而翻墙而出的念头,更是在这严密监视下显得荒谬而不切实际。 难道,真的要将这片土地视为永久的绝境,再也无法踏上归家的路? 想到家中尚有未及带走的累累金锭与颗颗圆润的大珍珠,以及那活泼可爱、日思夜想的大儿子,慕容岁的心如同被万千针扎,痛楚难当。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个冷如寒冰,锐如利剑的声音蓦然划破夜空,从墙头之上悠悠传来,让本已瑟瑟发抖的慕容岁更添几分寒意。 慕容岁勉强抬眸,视线与墙头上的沈云昭相遇,只见对方的眼神仿佛能穿透骨髓,带着几分噬人的寒意,那神情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亦难解心头之恨。 为了缓解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慕容岁强作笑颜,声音中却难掩颤抖:“哎呀,王爷,真巧,在这儿也能遇见您。您...您用过晚膳了吗?要不要...要不要散步消消食?” 她试图以日常的寒暄来转移话题,但在沈云昭那仿佛要冻结一切的怒气面前。 即便此刻天降黄金万两,恐怕也无法吸引他分毫注意力,只因他眼中似乎只有将她绳之以法的决心。 未等慕容岁反应过来,一阵疾风掠过,沈云昭竟身形轻盈,如同一片落叶般从墙头轻轻飘落。 随即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力道之大,瞬间将她凌空提起,带到了墙头之上。 慕容岁整个人如同布偶般被拎起,双脚悬空,下方是数米高的虚空,令她心惊胆战,慌乱之中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有话好好说,王爷,您这是何必呢?快放我下来,这样太危险了。” 慕容岁的声音里充满了真切的恐惧,她不敢想象,若是不慎跌落,那三四米的高度足以让她断骨重伤。在这摇摇欲坠的瞬间,求生的本能让她几乎要嘶吼出声。 "慕容岁,你究竟是何居心,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本王的忍耐极限与尊严底线?难道你真的以为,本王不会此刻就将你如同蝼蚁般摔落在地,让你体会绝望的滋味吗?" 沈云昭的声音仿佛来自幽暗的深渊,冷冽而令人战栗,字字透着不容挑衅的威严。 "不过是出外闲逛几许,难道这也有错?哎,我说,你这样的反应,实在是不正常,简直是患上了情绪失控的狂躁症,急需治疗才是。初期的狂躁症患者,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人任何行为都能触动你的怒火;到了后期,恐怕就只剩下疯狂与精神错乱了。" 慕容岁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真诚的关切,对于沈云昭情绪管理上的缺陷,他确实是发自肺腑地感到忧虑。 毕竟,动辄言杀的性情,无论如何都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正常表现。 面对慕容岁的直言不讳,沈云昭的瞳孔猛地一缩,漆黑的眼眸中似乎有风暴在酝酿,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放松,让慕容岁瞬间感受到了失重的恐慌,几乎要从高处滑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岁手中的玉阳之物被毫不犹豫地抛向了虚空,伴随着一声惊慌的“啊”,他整个人如同敏捷的八爪鱼,猛地缠绕在沈云昭的身上。 双腿紧紧盘绕在他的腰间,如同藤蔓寻找着最稳固的支撑。 第126章 不顾一切 双臂则圈住了沈云昭的脖颈,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依托于对方,脸颊紧贴着沈云昭的脸庞,那是一种不顾一切的依赖与求助。 感受到慕容岁突然的亲近,沈云昭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那原本深邃不可测的眼眸中闪过几分难以名状的光芒。 仿佛是冰山之下悄然融化的第一缕暖流,透露出他内心深处未曾展露的情感波动。 这一瞬,空气仿佛凝固,两人之间复杂而微妙的氛围,让人难以忽视。 “放手。”沈云昭的声音,虽依旧冰冷,却已少了先前那股仿佛能实质化、让人窒息的杀伐之意。 “不放,沈云昭,你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会因女人外出逛街这点小事就动辄喊打喊杀?” 慕容岁故意用言语刺激,心里盘算着,一般好面子的男子听了这话,多少会有所收敛,气也会消大半。 然而,沈云昭岂是寻常人所能揣度? 他向来不拘泥于世俗的颜面,尤其今日,当得知慕容岁不见了的消息那一刻,他的心神仿若被猛然抽空,脑中嗡鸣一片。 尽管外表强作镇定,但内心早已是慌乱如麻,仿若丢失了最重要的宝物。 “本王是否为男人,玉阳的存在便是最好的证明。放……开……”沈云昭的话里带有几分无奈与愤慨,竟选择从如此私密的角度来回击,其行事之不羁,确是令人瞠目。 面对沈云昭愈发的怒意,慕容岁仍旧没有妥协的意思。 两人间的角力变得更为激烈:沈云昭试图掰开慕容岁紧紧环住他的胳膊,而慕容岁则机敏地收紧双腿缠绕其腰间。 当沈云昭刚找到空隙分开她的腿,她又灵巧地将手臂勾住了沈云昭的颈项,仿佛藤蔓缠绕树木,柔韧而不舍。 慕容岁身形纤细,经过几番体力的较量,她的双臂与双腿渐渐失去了力量,不再似最初那般坚韧有力。 终于,在一次力量的较量中,她一个失手,两人的重心失控,整个身体如同落叶般无力地自墙边滑落,眼看着就要直直摔在地上。 “完了,完了……这次怕是真的要摔断腿了,往后哪也去不了……” 慕容岁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懊悔,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连同那即将到来的剧痛与不可知的后果,一起缓缓沉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就在那危机四伏、生死攸关的一瞬,沈云昭毫不犹豫地将慕容岁紧紧搂入怀中。 以一种近乎自我牺牲的姿态,猛然转身,让自己背对着坚硬的地面,而将慕容岁高高托起,仿佛要将她送入安全的天空。 下方铺设的宽大而厚实的人工气垫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白云,准备迎接慕容岁的降落,确保她的安然无恙。 然而,沈云昭这一举动,却让他自己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 随着一声沉闷的“咚”响,沈云昭的后脑狠狠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那声音清晰得让人心悸,也让慕容岁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落地的瞬间,慕容岁没有片刻迟疑,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从沈云昭的身躯上翻身站起,目光立刻锁定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沈云昭。 他的双眼紧闭,面容苍白,嘴唇微微张合,呼吸显得异常虚弱,几乎难以察觉。 “不好了,不好了!这下子怕是伤及要害,怎么办?沈云昭,沈云昭,快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慕容岁的声音带着颤抖,满是焦急与担忧,却又不敢轻易移动他,生怕稍有不慎会加重沈云昭的伤势。 尤其是担心会引起颅内出血这样的致命后果。一时间,恐慌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在手足无措间,一个大胆而又略显冲动的想法闪过脑海——实施人工呼吸,这或许是目前唯一能尝试的急救措施。 不顾一切地,慕容岁迅速采取行动,一只手轻轻搭在沈云昭的额头上,试图为他保持头部的稳定。 另一只手则温柔而坚定地捏住了沈云昭的鼻翼,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自己鼓劲,随后缓缓张开了嘴,小心而坚定地覆盖上了沈云昭冰冷的唇瓣。 就在这时,一种前所未有的错愕感突然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 沈云昭分明应该是失去意识的状态,为何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他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舌尖轻轻触碰了她的唇?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变化,让慕容岁心中顿时泛起了层层涟漪,惊愕、疑惑与几分羞赧混杂在一起,让这紧张的救援场面平添了几分异样的氛围。 慕容岁的心中猛然间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电光火石间,她恍然大悟——沈云昭这家伙,原来从头到尾都在伪装! 她猛地瞪圆了双眼,视线聚焦在沈云昭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眸子里,那里闪过狡黠而光芒。 他的手,不知何时已悄悄覆盖在慕容岁的后脑勺上,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力量,而另一只手则轻轻环抱着她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锁在他的世界里。 “我心系生死,全力以赴地救人,你却在这里对我耍起了无赖?” 慕容岁心中愤慨,这股怒意是真的,如同炽热的火焰般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就在刚刚那片刻,她还以为沈云昭是因为头部受伤太过严重,要么是脑出血,要么是撞击导致的休克。 如果不是碍于当前环境下缺乏医疗设备,开颅这样的大手术太过复杂艰难,她差点就要按照古法为他实施颅内减压了。 但现在看来,他非但没有脑部受损的迹象,反倒是脑子进了水,满脑子都是这些不合时宜的念头。 愤怒之余,慕容岁开始奋力挣扎,试图从这个莫名其妙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然而,沈云昭似乎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相反,他那逐渐沉重的呼吸如同炙热的风,直扑慕容岁的面颊,让她的脸颊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 慕容岁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绵软,思维也有些模糊不清。 第127章 几乎失控 但一想到方才沈云昭那几乎失控的举动,以及他眼底曾流露出的狠厉,她立刻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被动。 既然言语和直接的推拒都无法使他放手,慕容岁决定采取行动。 她深吸一口气,聚集起所有的力气与决心,狠狠地朝沈云昭意外探入她口腔的舌头上咬了下去,用这种方式表达她的不满和警告。 沈云昭显然是没有料到这一招,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手也缓缓地从慕容岁身上撤离。 他的眼神中闪过几分错愕,继而是无奈和苦笑,仿佛在说:“你这小妮子,还真是狠得下心。” “你,你,你,你这家伙,居然如此厚颜无耻!”慕容岁惊得连连后退,直至背部轻轻触碰到了冰凉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慌忙用衣袖擦拭着略显湿润的嘴角,眼中闪过愤慨与羞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你诱导本王做出那等轻浮之举,现在竟敢反过来说本王不知廉耻?” 沈云昭的眼眸微微一缩,声音里逐渐渗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寒意,仿佛春日里突兀的一缕寒风,让周围的气氛骤然降温。 “我只是担心你万一有个万一,才会,才会采取那样……那样的急救措施。” 慕容岁心中一阵苦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 心里暗自叫屈,大哥啊,我那真的是出于善意,纯粹是为了救人性命,丝毫未曾有半点亲昵之意。 可是在这个对现代急救知识一无所知的时代,又该怎样向他解释这简单而又必要的生命救援行为呢? “好吧,就算你初衷是为救人,但你以为本王真会脆弱到需要你来相救的地步?莫非,是你自己心怀不轨,想借此机会占本王便宜吧?” 沈云昭显然对现代的急救方法一窍不通,他还以为方才自己无意间对慕容岁的救援,引来了她某种奇怪的“报答”。 他的脸上虽仍挂着几分不悦,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疑惑与不解。 “唉,反正,反正你就是个难以理喻的家伙,我真是有口难辩啊。” 慕容岁内心五味杂陈,面对这样的误会,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澄清自己。 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眼里满是无辜与困惑,似乎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竟敢再次欺骗本王?原本念在你先前的欺骗情有可原,本王已预备放下前嫌,可今日你竟又私自外出?" 沈云昭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慕容岁,骨子里竟是这等霸道而不讲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回想她先前让自己担忧不已,如今转眼间便能反过来责骂自己为骗子,沈云昭不得不对慕容岁那不凡的脸皮厚度报以几分由衷的钦佩。 "我此番外出,实则是有要事在身。"慕容岁昂首挺胸,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正气,仿佛自己的行为天经地义。 "哦?何等要事?难道是在街头行侠仗义之余,顺便勾引其他男子不成?" 沈云昭嘴角挂着几分戏谑,心中却着实好奇慕容岁口中所谓的正事究竟是何物。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平日里机智过人的女子,将如何自圆其说。 "勾引男子?亏你想得出!难道在你眼中,女子与男子交谈便是勾引?我今日走遍数家药铺与医馆,难道这些在你看来也是轻浮之举吗?" 慕容岁眉宇间闪过几分焦急与不满,她未曾料到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稍有交流便能被误解至此。 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让她感到既无奈又愤慨。 "走访药铺与医馆所为何来?" 沈云昭明知故问,他对于慕容岁今日的每一步行动都了如指掌,但对于她特意走访这些地方的目的,却着实感到好奇。 毕竟,若非慕容岁主动返回王府,他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将她强行带回。 在关心与恼怒混杂的情绪下,沈云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温柔与担忧。 "我憧憬着开设一家医馆,或者经营一间药铺也是极好的。我的愿望是实现经济上的自主与富饶,积累可观的财富,如此一来,我的儿子玉阳便能享有富贵,成为名副其实的富家子弟,未来儿媳的选择自是宽广无垠。" 慕容岁言辞坚定,胸口微微起伏,眼中闪过对未来美好图景的热烈期盼。 沈云昭闻此言,仿佛被无形的寒冰瞬间冻结了周身血液。 自这对母子步入他的世界,他的思绪便未曾离开过为她们绘制一幅安全无忧、衣食无忧的生活画卷。 然而,慕容岁的蓝图之中,竟没有他的位置,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抽身离去。 “你的打算是……要与本王和离吗?”沈云昭的声音平稳如水,深邃的黑眸中,情绪难以捉摸,既非愤怒,亦非哀伤,唯有无尽的深沉。 “如若必要,一纸休书我也能接受。” 慕容岁心中明白,这位霸气温柔的王爷恐怕不会轻易放手,但她从未设想将自己束缚于这段关系之中。 “休书……你可曾考虑过,一旦我下达了休书,你日后的路该如何走,又怎么能够轻易再寻良缘?” 沈云昭心中五味杂陈,未曾想她为求自由,竟连被休的风险也不惧。 难道,在她心中,自己竟是那般不堪? “谁说离了婚就必须再嫁?我慕容岁从不认为,没有男人的陪伴,我的生活便会黯然失色。” 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决,每一个字都透露出独立自主的决心,眼中的光芒犹如璀璨星辰,照亮了她内心对于自由与独立的无限向往。 “很好,很好,”沈云昭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个字都仿佛经过千斤之锤,沉重地敲击在空气之中,更如同锋利的匕首,一寸一寸地刺进慕容岁的心房。 他的眼神幽深,就像是夜色中最漆黑的深渊,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楚与决绝。 “慕容岁,你便是这样打算的?”这话语中,夹杂着失望与愤怒,仿佛是历经万般挣扎后,终于爆发的情感洪流。 第128章 一步步走近 沈云昭一步步走近慕容岁,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她颤抖的心弦上。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只留下他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每一声都敲打着慕容岁的心扉。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在他听来都不啻于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裂着他内心深处那份他曾经如此渴望并坚信能拥有的幸福。 那是一种从天堂跌落至地狱的绝望感,是被挚爱之人亲手撕碎梦想的苦涩。 “你干什么?别过来啊。”慕容岁心底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困惑,眼前的沈云昭如同一个谜团,让人捉摸不透。 方才,他还对她怒目相向,满腔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转瞬之间,温柔的拥抱与炽热的亲吻却又仿佛要将她融化。 而现在,他眼中的怒火仿佛燃烧的烈焰,混合着痛恨与绝望,让慕容岁无所适从。 “你到底要干嘛?”她在心里呐喊,却只能无助地吐出这几个字。 一种莫名的预感让她连忙捂住嘴巴,仿佛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说出什么刺激到他的话语。 沈云昭终于走到了慕容岁的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紊乱的呼吸。 他凝视着她,那目光深邃而复杂,其中蕴含的恨意如同冬日里的寒冰,刺骨而冷冽,直透人心。 “慕容岁,你毁了一切。” 这句话,沈云昭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慕容岁的心头。 他捏住她的下巴,力度之大,几乎让慕容岁觉得疼痛,那是一种肉体上的疼,更是心灵深处的剧痛。 “本王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愤慨与心痛,将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彻底撕裂。 “放开娘亲,不然我就弄死你这个宝贝手下。” 突然,一个稚嫩中带着坚毅的声音,仿佛初升朝阳般穿透乌云,从二人的身后骤然响起。 这声音虽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紧。 两人如同被惊雷击中,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在同一瞬间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 只见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位双眼哭得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未干泪痕的小男孩——玉阳。 他的小脸因情绪激动而显得格外苍白,眼中闪烁的是超越年龄的坚决与愤怒。 与他并肩而立的,则是一位全身几乎被各式各样的毒虫毒蛇所覆盖的男子,那便是卓寒风。 这些狰狞的生物在他身上盘旋缠绕,不时吐出尖细的芯子,就像是一支随时待命、只待号令一出便倾巢而出的暗黑军团,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卓寒风本人则是一脸无奈与疲惫混杂的复杂表情,那张平时总是挂满轻松笑容的面庞,此时仿佛被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他的心中充满了自嘲与苦涩,这家人似乎总能找出各种理由将他当作发泄不满的出口,日复一日,他在这无尽的折腾中受尽折磨,心中那份对平静生活的向往早已变得模糊不清。 “沈玉阳,你也同你娘一样,如此狠心对待自己的父亲吗?” 沈云昭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痛楚与恨意,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被亲生骨肉威胁后的愕然与心痛。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这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堵塞感,让他几乎无法言喻。 “放开我娘!”玉阳嘶哑着嗓子喊道,他的小身影在地上扭动,那是一种无助而又绝望的挣扎。 一整天未能见到母亲慕容岁的焦虑与恐惧,如同野火燎原,让他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温顺。 他固执的认定是卓寒风和沈云昭将他娘亲藏匿了起来,此刻亲眼目睹沈云昭对母亲的威胁。 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那是一种属于幼兽的最原始、最直接的情感爆发。 “本王要是不放呢?”沈云昭冷声反问,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几近决绝的挑衅意味。 在这句话背后,是他内心深处的创伤与不甘,他渴望通过这样的方式,逼迫这对母子展现出他们的底牌,同时也想看看,他们还能如何更进一步地伤害自己这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那我就杀了他,然后再杀……”玉阳的话语戛然而止,但那未竟之言却像是一柄无形的利剑,悬于空中。 既是对沈云昭的最后通牒,也是对这场家庭纠葛中所有人情感极限的残酷考验。 “玉阳!”慕容岁的声音如同急促的春风,猛然间打断了玉阳即将脱口而出的抗议。 她的眼神严厉而迅速,仿佛能冻结住周遭的空气,让玉阳的话凝固在唇边,未曾有机会形成那个“你”字。 看到玉阳那双红肿得如同初晨花瓣上挂着露珠的眼睛,慕容岁的内心忽然被一股后悔所淹没。 她不禁暗自思量,孩子这副模样,不知背后藏着多少无人知晓的泪水与孤独,或许他已经在某个角落默默哭泣了许久。 “坏人爹爹要欺负娘亲,我……”玉阳的小嘴微微张合,稚嫩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倔强与无助。 他本想说,自己也要找个“人质”,以这种方式来保护母亲,毕竟除了这个办法,他似乎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出路。 “你爹没有欺负娘亲,他们只是在用一种大人之间特有的方式嬉戏罢了。” 慕容岁温柔地解释着,她的手轻轻拨开了沈云昭那双冷若寒冰的手,那双手仿佛承载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严寒。 她缓缓向卓寒风和玉阳走去,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慈爱。 “快把这些毒虫收回去吧,卓叔叔一直视你为少主,视为亲人。他对你的好,你应该铭记于心。答应娘亲,今后无论何时何地,都绝不对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些真心对你好的人,做出任何带有威胁的行为。” 慕容岁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穿透了冬日的寒冷,直抵人心。 第129章 震撼 她走至玉阳面前,将他紧紧搂入怀中,话语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风。 随着慕容岁的轻声细语,玉阳缓缓举起小手,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指挥。 瞬间,那些缠绕在卓寒风身上的毒虫仿佛听到了无形的号令,飞快地、有序地退回到玉阳腰间的布袋之中,消失无踪。 这一幕,既神奇又令人震撼。 转身之际,玉阳猛地扑进了慕容岁的怀抱,小小的身躯因为情绪的释放而颤抖不已。 压抑已久的抽噎终于找到了出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响,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孤独而明亮。 那一刻,玉阳仿佛重新找回了安全的港湾,那股差点失去娘亲的恐惧与不安,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逐渐消散。 卓寒风心头一怔,未曾料到慕容岁竟会用如此独特的方式向玉阳描绘自己。 他感到这份差事突然间增添了几分棘手,但内心深处却泛起了甘之如饴的涟漪,仿佛越是不易,越能激起他不屈的斗志。 沈云昭望着那对母子,心中的力量仿佛被无形抽离,整个人显得有些虚脱无力。 慕容岁哪里是真的不明事理,她只是习惯性地将所有温情与善意藏匿于心,从不轻易展露。 对他而言,那些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黎明前的曙光似乎永远遥不可及,仅余下黑暗中的点点星光,闪过孤独而渺茫的希望。 于是,沈云昭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孤单而沉重的背影。 慕容岁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心底莫名涌上一股酸楚,那背影仿佛承载了太多未言说的忧伤,让人不忍直视。 “娘亲,您不是……您不是身体不适吗?”待到沈云昭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玉阳小心翼翼地趴在慕容岁的耳边,声音细若蚊蚋,满是困惑地询问。 这一问,倒让慕容岁一时语塞,她该如何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康复”?再次用玩笑搪塞,似乎已显得太过轻浮与不负责任。 “嗯,是啊,幸运地遇到了一位高明的神医,我的身体好多了。但是,这件事情你得保密,不能告诉别人哦。” 慕容岁最终只能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面对玉阳那双满载担忧与关怀的眼睛。 她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深深的自责与愧疚,仿佛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作为一个母亲的无奈与辛酸。 玉阳的双眼如同明亮的黑曜石,闪过坚定与不屈,他那稚嫩的心灵已然明悟。 若是让外人知晓娘亲身体康复的消息,那些潜藏于暗处的恶徒定会再次伸出他们罪恶的双手,企图加害于娘亲。 他的小拳头紧握着,力度之大使得指关节泛起了微微的白色,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义愤填膺,仿佛已经准备好面对任何挑战,保护他挚爱的母亲。 他的思维敏捷,转瞬间便洞察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份天赋让人不禁怀疑,这孩子是否天生便拥有了超乎常人的谋略与智慧? “但是娘亲,请您放心,我发誓定要为您讨回公道。” 玉阳的语气中满是坚决,他心里清楚,对于伤害娘亲的人,决不能轻易放过。 那些恶行岂能如浮云般随风而散? 他已经开始思考,若将来还有人胆敢加害娘亲,他又该如何防范,如何反击。 听到玉阳这番话,慕容岁心中不由一阵惊慌,眼中闪过几分忧虑。 她连忙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却又不失认真地说:“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饶了娘吧。上回你为了给娘报仇,差一点就把王府闹得底朝天,整个王府鸡犬不宁。我现在还在想,要是你再出手,是不是要把皇后的寝宫也给掀翻了去?” 玉阳投向慕容岁的目光中,既有无奈又充满了深沉的关怀,那眼神仿佛在说:“娘,你这样天真,又怎么能够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中自保呢?” 他内心的担忧,透过那双清澈的眼睛表露无遗,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责任。 “好啦好啦,我们不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了,小孩子应该有小孩子的样子嘛。” 慕容岁见状,急忙转换话题,试图营造出轻松愉快的气氛。 她轻巧地跑向屋角,将之前不小心掉落的物品一一拾起,动作间流露出几分急切与宠溺。 “快来快来,看看娘亲这次给你带回来了什么好玩意儿。” 随着她的呼唤,慕容岁手中仿佛变魔术一般多出了几个色彩斑斓的小包裹。 每一个都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与惊喜,那份母爱的温柔与细腻,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照亮了整个房间,也温暖了玉阳的心房。 好看的小衣服上绣着细腻的莲花图案,轻柔的布料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夏日清晨河面上荡漾的涟漪。 小虎鞋子,鞋面上两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栩栩如生,金色与黑色混杂的条纹在阳光下闪耀着童趣的光芒。 绑头发的束带是用上好的丝绸制成,上面点缀着小巧的珍珠,轻轻环绕在发间,如同清晨露珠沾湿的嫩叶,既雅致又不失孩童的活泼。 精美的小点心摆放在雕花木盘中,形态各异,颜色斑斓,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息,只是遗憾地散落一地,显得有些狼狈。 “喜不喜欢?”慕容岁满含笑意问道,她精心挑选的这些物品无一不是出自城中最负盛名的店铺,价格不菲,每一样都透露着考究与精致。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就像是一个艺术家渴望着观众对她作品的认可。 “喜欢,娘亲!”玉阳的声音里满是欢喜。 平日里,他身上穿的多是小桃和娘亲用旧衣物改裁的衣裳,虽然干净整洁,但样式简单,色彩单一,与这新衣相比,显得格外朴素。 即便是偶尔进宫时穿的所谓“好衣服”,也在回来之后被他细心叠放起来,再未轻易穿上。 第130章 没买啊 至于那次被陆宁雪带走时,对方为他购置的新衣,他一件也没要——那些衣服虽新,却缺乏了家的温度。 而娘亲亲手挑选的衣物,无论怎么看都让他的心里溢满了幸福,那双大眼睛里闪过兴奋与满足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然而,这欢乐的氛围中,他突然抬头,纯真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娘亲,你给坏人爹爹买什么了?” “啊,没买啊。”慕容岁语气轻松,嘴角挂着一抹苦笑。 为沈云昭买东西? 简直是笑话,就连沈云昭自己都不曾为自己添置过什么。 再者说,身为堂堂王爷,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 又何须她慕容岁操心去添置什么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慕容岁的眼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那可如何是好,人情债可不能轻易欠下啊。 要不,就从我这些心爱之物中挑选一两件,权当回礼送给他吧。 玉阳紧皱着眉头,一脸愁容,目光流转间落在了身旁整齐摆放的衣物与鞋子上,随即又迅速否决了这个念头——这些都是日常所需,断不能送人。 一时间,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似乎也在为他这份纠结而叹息。 此刻,唯一能够考虑的,便是慕容岁平日里为他精心挑选的各种玩物了。 那些承载着无尽欢笑与回忆的小玩意儿,一一映入眼帘:空竹轻旋时的清脆声响,总能让人心神宁静。 泥叫叫,那色彩斑斓的小物件,仿佛能吹响童年的歌谣。 陶响球轻轻摇晃,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溪流般悠扬;九连环错综复杂,挑战着智慧的极限,让人欲罢不能。 还有那小巧的拨浪鼓,每一次摇动都带着无忧无虑的欢愉……每一样,都让玉阳心头泛起一阵不舍。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面绘有彩绘图案的拨浪鼓上,心底暗暗做出了决定——就是它了,希望这能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你说的人情是指什么?”慕容岁还一脸茫然,显然没有跟上玉阳的思绪。 “娘亲难道还没听说?”玉阳满脸诧异地反问道,眼中闪过几分难以置信。 慕容岁愣了愣,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回答道:“我今天可是在外面畅游了一整天,回来得晚,哪有什么消息能传到我这儿呢?” 说罢,玉阳轻轻拉起慕容岁的手,两人一同推开屋门。门轴转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场景做预告。 屋内,一切仿佛都被精心布置过,充满了惊喜。 白日里慕容岁哪怕只是轻轻一瞥的那盒精致胭脂、她指尖温柔触碰过的柔滑布料、试穿过并称赞不已的华美服饰。 乃至那些她目光所及之处的每一件璀璨首饰和珍贵珠宝,此刻竟都神奇地出现在了这里,琳琅满目,光彩夺目。 这情景,就如同是将整个水粉铺、裳衣坊和首饰楼的精华一股脑儿搬到了家中。 望着这一幕,慕容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滋味。 对于沈云昭,她感到几分愧疚,因为自己无心之言,却让他如此费心,这份深情厚意,让她既感动又不安。 玉阳握着那只精致的拨浪鼓,心里暗自盘算。 那些玩意儿,虽说都是上好的材料制成,外表光鲜,但慕容岁送来的这些东西,沈云昭定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况且,这些都是从那个恶名昭彰的“坏人爹爹”那里辗转而来的,若再转手相赠,岂不是显得自己太过草率,甚至有些不识时务? 思及此,玉阳轻叹一口气,拎紧了手中的拨浪鼓,步伐坚定地跨出门槛,决定寻觅一个更适合的处理方式。 与此同时,沈云昭正置身于陆宁雪那装饰华美的绯月阁内,独自一人坐在雕花梨木桌旁,面前放着几坛尚未见底的佳酿。 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酒液在烛光的照耀下闪过诱人的光泽,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郁结。 沈云昭自嘲地想着,不就是一个女子吗? 陆宁雪的容颜确实让人赏心悦目,举止间透出的温婉气质也让人舒心,只可惜,那份看似柔弱背后的不明智常常让他感到头疼。 此刻,心情本就不佳的他,面对陆宁雪一再的亲近与纠缠,更是倍感烦躁。 他已经不耐烦地拒绝了多次,可她似乎毫无察觉,仍旧缠绵不休。 而在一旁,陆宁雪完全没意识到沈云昭内心的波动。 在她看来,沈云昭对慕容岁的冷淡正是对自己的一种默许和肯定,认为沈云昭终于开始厌倦了慕容岁的存在,从而回过头来发现自己的好。 心中暗自得意的同时,陆宁雪还悄悄吩咐贴身丫鬟,让她秘密通知皇后,称王府的一切都已尽在她的掌握之中,试图以此来稳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就在绯月阁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悄悄蔓延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轻得像是怕打扰了什么。 接着,卓寒风迈步跨入房内。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陆宁雪身上,她正像是一株柔弱的藤蔓,紧紧依偎在沈云昭的身边。 见此情景,卓寒风的眉心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眼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快,就像是一抹阴云悄然飘过明亮的天空。 卓寒风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会儿插话多不合时宜,但职责的重担压在肩上,让他不得不开口。 他喉咙里像是塞了块石头,沉声说道:“王爷,微臣这儿有件十万火急的军情,得马上报告。” 可话刚溜到嘴边,他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猛地打住了。 眉头紧皱,整个人定在那里,空气一瞬间凝固,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陆宁雪那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丝撩人的妩媚,甜得近乎齁人,却又腻得让人心里发慌,有种想要躲开的冲动。 她轻启朱唇,似笑非笑地说:“卓将军呀,有啥事儿您就直说吧,在座的都是自家人,没外人哈。” “你先退下吧。”沈云昭手中的酒杯未曾放下,一杯接一杯地往口中送去,仿佛那甘醇的液体能帮他暂时忘却眼前的纷扰,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瞧见了吗?若是不愿言明,那就只好请你暂且回避了。毕竟,王爷我还得与美人共举金樽,畅饮这良宵呢。” 第131章 我让你离开 陆宁雪挑着眉,朝卓寒风露出了一个满是得意和挑战意味的笑容,那笑里带着点狡黠,仿佛是在悄悄丈量自己在这场静默对决中的极限。 “走吧,别在这碍眼。” 沈云昭不耐地摆了摆手,话语间透出的冷意就像冬日里刺骨的寒风,硬生生地扯开了陆宁雪想要靠近的指尖。 他心底暗暗纳闷,这女子怎会如此不明事理,全然不理会眼前的形势与场合,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我……”陆宁雪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双清秀的眼眸中闪过几分难堪,她咬着下唇,满是委屈地看着沈云昭,却终究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下去。”沈云昭的声音更冷了几分,那命令式的口吻如同冰雪覆盖的山峰,让人生畏而难以违抗。 陆宁雪终于收起了所有的不甘与挣扎,只能默默地、灰溜溜地转身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待到陆宁雪的身影彻底消失,卓寒风才微微挑起一侧眉毛,带着几分胜利者的姿态说道: “王爷,这是世子托我转交给您的礼物。” 言罢,他的眼神里闪过挑战的光芒,似乎在测试自己与王爷之间的关系,同时也在评估对方是否会因这份突如其来的礼物而有所动摇。 沈云昭一脸困惑地接过那只古朴的拨浪鼓,轻轻摇了两下,鼓面随之发出沉闷而又带着几分童趣的咚咚声。 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带起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欢快。 “玉阳此举究竟有何深意?”沈云昭心中充满了疑惑,完全摸不透这位名叫玉阳的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这简单的拨浪鼓背后,是否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某种特殊的讯息,让他一时之间难以捉摸。 世子温文尔雅地向父亲表达了深深的感激之情,言辞间充满了对这份尊重与敬爱的珍视。 提到了这份由父亲大人赠送予母亲大人的礼物,其独特与精致之处,让母亲尤为感动,以至于泪光闪烁,连声赞叹王爷的体贴与深情。 随后,世子提及了一个别出心裁的主意,提议先行赠予父亲一只寓意深远的拨浪鼓,愿此物能成为父子间共享童真回忆的纽带,同时许下了郑重的承诺。 待到他日羽翼丰满,拥有足够的能力与财富时,定会回馈给这位慈爱而又严格的父亲更多的惊喜与厚礼,以此表达对父爱如山的深切感激。 卓寒风在转述这段温馨场景时,不自觉地添上了几分生动与细腻,将王妃与世子之间的情感交流描绘得温馨而又饱满。 但实际上,世子玉阳的原话更为简洁直接,仅仅表达了未来将以实际行动回报父亲的养育之恩,那份决心中带着一份属于少年的傲骨与纯真。 沈云昭听罢卓寒风的描述,眉宇间闪过几分疑惑,这番言语似乎与玉阳平日里给人的印象有所出入。 毕竟,在他心中,玉阳是个直率且略带稚气的少年,这样的温婉辞令似乎并不符合他的性格设定。 但身为一位已为人父的他,内心深处总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在不断成长。 那份美化自家孩子的天性让他即使存有疑虑,也依然愿意相信卓寒风所言非虚,认定玉阳是一个知恩图报、聪明伶俐的好孩子。 卓寒风见自己的话似乎说服了沈云昭,心中不禁暗自得意,那份由衷的肯定如同为自己也灌注了一剂强心针,他重重点头,眼神中闪过不容置疑的坚定。 正当沈云昭沉思之际,他忽然话锋一转,关切地询问起慕容岁的情况来。 “王妃那边可有什么反应?” 这份急切之中蕴含着一个父亲对家中每一员深深的关注与爱护。 卓寒风听到后,神色变得柔和而谨慎,“王妃最关心的自然是小皇子的安全与成长。属下深知王妃的忧虑,便据实以告,告知她太傅为了小皇子的安全考虑,已经将其送往灵山之巅的紫金宫中,那里不仅环境清幽,更有高人护佑,是绝佳的修养之地。” 这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被他说得极尽详尽,仿佛要通过这份细致的描述,让沈云昭也能感受到那份来自远方的安心与期待。 “对了,她可曾意识到,那位马车中淡然自若的乘客,竟是当朝太傅陈子墨?” 提及此事,沈云昭的思绪不禁飘回至白日的偶遇。 原本,他是专程寻访陈子墨,意图私下商议关于小皇太子的安全转移至灵山的计策,这一方案无疑最为妥帖。 然而,命运弄人,途中竟横生枝节,一名市井泼皮的无礼行径,不经意间促使慕容岁与陈子墨不期而遇。 沈云昭难以名状地忆起陈子墨注视慕容岁的那一刹那,那眼神中的柔情与关怀,莫名地在他心头点燃了一股难耐的烦躁。 “依属下推测,王妃应是不知晓对方身份,但至于她为何遇见太傅便匆匆离去,这其中的原委,待属下细细查探便是。” 卓寒风虽不明了王爷为何对太傅与王妃之间的微小互动如此挂怀,却也知趣地应承下来。 “密切留意陈子墨的一举一动,切勿让他有接近王妃的机会。” 沈云昭浅酌一口酒,辛辣的液体滑入喉间,仿佛也灼烧着他的心房。 一个挥之不去的念头如针扎般折磨着他——难道,慕容岁对温文尔雅的太傅生出了别样的情感? “王妃当时可有谈及其它?或是不经意间透露出对旁人的关注?” 未能从卓寒风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沈云昭心中的那份执念仍旧不肯罢休。 “没有更多的言语了。”卓寒风一时间未能捕捉到主子微妙的情绪变化,不假思索地道出了实情。 听到后,沈云昭的面色愈发阴沉,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涌上心头。 只听得“哐当”一声,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掷于桌面,那重击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空气似乎也为之凝固。 卓寒风心中懊恼不已,真恨不得能狠狠抽自己两记耳光,怎么就如此愚钝? 他应当描绘得更加生动细腻,比如说,王妃见到王爷那刻,是如何心痛的仿佛五脏六腑都在颤抖。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连绵不断地滚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份绝望与无助,几乎令观者也为之心碎。 正当卓寒风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沈仲突然推门而入,打破了室内的沉闷。 “王爷,太傅大人到了。” 这意外的消息让卓寒风感到几分缓解,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沈云昭眉宇间闪过一抹诧异,“他来做什么?” 心中暗自思量,往返灵山一日之间,难道这位太傅陈子墨不知疲倦? 又或是有什么紧急之事?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陈子墨注视慕容岁时那复杂而深邃的眼神,一时之间,诸多猜测如潮水般涌来。 “请他到正厅稍候,本王即刻前往。” 沈云昭语气中带着几分烦躁,希望这次召唤是出于重要的事务,否则他这本就紧绷的心情恐怕真的要失控了。 沈仲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着开口:“这,太傅大人……此刻似乎正与侧妃陆宁雪的阁内悠闲交谈。” 这话一出,沈云昭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傅与侧妃的交集,这背后的意图让人捉摸不透。 是皇后的安排,还是他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默契? “聊些什么?”沈云昭的声音中带有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与警惕,陈子墨的行为愈发让他感到难以揣测。 毕竟,在这尔虞我诈的宫廷之中,陈子墨几乎是沈云昭少数几个没有刻意设防的人物之一。 个中缘由,其一在于那个广为流传的预言——得子墨者的陈家,进而得天下。 这一预言出自一位七岁便能预知未来的贤者之口,令人不得不重视。 第132章 敬重 打那之后,宋家子孙的官场征途犹如被天神特地关照,不论是新皇登基,总对宋家怀着敬重。 还是前任帝王留下的余威,都让宋家宛若夜空中最亮的星,镶嵌在朝廷的天幕上,耀眼夺目。 在权柄更替不断的朝堂江湖里,宋家却独领风骚,不依附于任何政治派系的荫庇。 反而成了各方力量竞相拉拢的目标,都渴望将宋家收归麾下,增添一份不容小觑的实力。 宋家的宋蕴墨,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不仅才华横溢,更深懂明哲保身之理,从不涉足那错综复杂的朝堂争斗,唯一担纲的职位就是小皇子的太傅。 这位小皇子,世人皆晓他脾性顽皮,但在宋蕴墨眼中,小皇子那份天真无邪的本性就像未经琢磨的玉石,值得他倾尽心血去培育。 此番,宋蕴墨促成小皇子赴灵山修行的计划,非为权力博弈,实则为了护佑小皇子远离尘嚣纷扰,为他的心灵寻一方净土。 偏偏,这样一个淡泊名利、避世无争的宋蕴墨,怎会主动找上如陆宁雪这般背景成谜的女子攀谈? 此事不免引人遐想。 一旁的沈仲满面疑惑,低声道:“似乎是在议论侧妃身旁的侍女们。” 沈仲对太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好奇不已,便多了几分留意,意图探个明白。 沈云昭听后,心中闪过一瞬诧异,讨论侍女? 这位素日不理俗务的太傅,难道是近期太过清闲,以至于对这些细枝末节产生了兴趣? 沈云昭暗自猜测,太傅此举究竟是兴之所至,还是另有所图? 是特意来挑逗家中女眷,还是意图在京中显贵之家撒下人际网,编织复杂的关系网? 虽然疑云密布,沈云昭依旧维持着一贯的冷静与沉着。 只要宋蕴墨不对他心头最柔软的部分——慕容岁有所企图,沈云昭并不打算因此失态。 “去查查看。” 既然来者并非因他,沈云昭也无意亲自接见,索性派出了得力助手卓寒风前去暗中观察,以便随时掌握情况,确保家中平安无虞。 沈云昭踉跄着从绯月阁起身,步伐不稳,好似每一步都能踏碎夜色。 他漫无目的地晃悠,不自觉间走向了那个熟悉的小院。 半途中,一阵清风迎面吹来,带着凉意和夜的静谧,仿佛带有解酒的魔法,使他的头脑逐渐清醒。 醉意渐消,自嘲的情绪却在胸间暗暗滋生——慕容岁没了他,生活如旧,这让他不禁自责,甚至感到自己有些多余。 心念及此,他决定改道前往岁月阁,探望慕容岁新居的整修情况,或许这能略微填补心中的空缺。 走进小院,沈云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搜寻那熟悉的身影,最终定格在一个忙碌的小婢女身上,那是小桃。 “小桃,近来可好?” 沈云昭和颜悦色的问候。 接着,他又问及慕容岁的近况,想了解是什么事情让她宛如变了个人,曾经温柔如水的女子,如今一举一动间却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坚毅与独立。 小桃闻言,面上掠过一抹复杂的表情,但她作为婢女,所知有限。 “王爷,奴婢真的不清楚详情。只是感觉到,王妃自那次事件后,性情虽与往日大相径庭,但那份坚守与纯真并未改变。每日除了保持习惯,还更加勤奋于琴棋书画,仿佛在探寻什么,又像在弥补失去的时间。” 沈云昭听后,心中百感交集,唯有默默点头,转身离开,留下一连串深深的思考。 而那一晚,卓寒风急匆匆归来,向沈云昭汇报了一件颇有趣味的事情。 他称太傅与陆侧妃的对话中,太傅对陆侧妃本人并无兴趣,反而是对她身旁的一名侍女表现出好奇。 这消息不仅让沈云昭眉头微皱,就连陆侧妃闻知后也是满面疑惑,显然对此毫不知情。 离别之际,沈云昭敏锐地发现了隐于暗处、悄悄窥视一切的卓寒风。 他轻声呼唤卓寒风,语带几分玩味:“你小子,在那里窥探什么呢?” 卓寒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快过年了,宫内外都热热闹闹的。再说,小皇子近日遇见祥云,是好兆头,加上边境传来胜报,那些在外征战的士兵也将赶在年前凯旋,真是双喜临门啊。” 沈云昭一听,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个充满团聚和欢庆的前夕,每个人的心头都不由自主地涌上了一股暖流与期盼。 为庆祝胜利,宫中势必要举行一场豪华的宴席,以表彰三军将士的英勇与辛劳,这份喜讯必须火速传达到沈云昭那里。 而且特别强调,他必须偕同陆侧妃一同参加,同时带上几个精挑细选的侍女,确保伺候周到,彰显家族的气派。 沈云昭心里暗暗嘀咕,这太傅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立刻召来沈仲,命令他详细排查府中侍女的来历与能力,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所有情报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正如太傅预料的那样,第二天,宴会的邀请函像雪花一样飘进了各个府邸。拿到请柬的慕容岁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忐忑不安。 皇后之前对他下过手,用药让他短暂迷失,现在正是该避嫌的时候,为什么反常地邀请他赴宴?难道皇后别有用心,还是…… 与此同时,慕容岁也担心起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盟友,他们是否已经心生动摇,是不是有人承受不住压力,想要抽身而出。 在这局势动荡之时,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不愿轻易涉足外界。 卓寒风告诉他,沈云昭近期行为异常,整天忙于追问管家和侍女的琐碎工作,甚至对府里上下进行了彻底的盘查,其背后的意图让人难以捉摸。 仿佛在追寻某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又或是做着某种深谋远虑的防范。 当卓寒风不经意间透露出慕容岁想邀请沈云昭共议大事的消息时,沈云昭的身体猛地一震。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拉扯,猛地站直了身体。 第133章 王爷,您这是? 但这股冲动只是一闪而逝,脚尖刚碰到地面,正要迈开大步,却又像是被某种微妙的思绪绊住,犹豫地收回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目光深沉而复杂,定定地落在卓寒风身上,眼底仿佛波涛汹涌,隐藏着千言万语。 “王爷,您这是……?” 面对沈云昭这突然的注视,卓寒风不由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好像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了某个敏感之处,心中暗自揣摩,难道是自己的某些举动不当? 沈云昭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 “若是一声召唤便急不可耐地飞奔过去,岂不是显得我太过焦急,过于重视?本王该等一个时辰,不,至少半个时辰,这样才能显得从容淡定,不失身份。” 说完,他又优雅地坐下,脚不自觉地敲击着地面,似乎在默默计算着时间的流逝。 时光悄悄流逝,一刻钟后,沈云昭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如风一般奔向慕容岁的雅致小院。 他衣角随风飘扬,心中既期待又混杂着难以名状的情绪,这场心理拉锯战为即将到来的会面增添了几分戏剧性。 走进小院,沈云昭一眼便看见慕容岁和玉阳正悠然自得地围坐在石桌旁,品尝着从皇宫带回的珍稀果品。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那份随性的亲昵和漫不经心的神态,不经意间触动了沈云昭心底的几分丝醋意。 “本王来了,是你找我吗?” 沈云昭的话中带着冷漠,走进屋内,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和谐的画面吸引。 慕容岁听见声音抬头,脸上非但没有责备,反而满是温柔的笑容。 她顺手抓起一颗晶莹的冻葡萄,边嚼边模糊地回答:“嗯嗯,来了就坐吧,试试这冻葡萄,可甜了。” 慕容岁不计前嫌的热情邀请,宛如春日暖阳,无声地融化了沈云昭心中的那几分寒意,使整个房间的气氛逐渐回暖,弥漫着和谐与亲密。 “不吃,放多久了?该不会长毛了吧?” 沈云昭半开玩笑地说,眼中却难掩关怀。 对方刚才还说有十万火急的事,现在看起来却完全陶醉在这种独特的美食体验中,悠哉得令人难以置信。 “特制的,香蕉去皮后冷冻,口感变得柔软细腻,有点像你说的那种冰淇淋。” 慕容岁满脸得意的笑道,大方地分享着自己的小创意,那份自信和自如仿佛在说,在食物的创新上,没什么是他慕容岁办不到的。 “冰淇淋是什么?” 沈云昭听后微微一愣,眉头轻蹙,显然对这个词相当陌生。 在他的世界里,似乎还未曾有这种美味的存在。 哎呀,沈云昭一脸疑惑,慕容岁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该怎么说呢? 怎样才能用言语描绘出那种冰冷中带着丝丝甘甜的味道,那种一碰就化的奇妙感觉,瞬间驱散炎热与烦躁的魔法? 解释不清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可能就是直接感受了。 慕容岁眼珠一转,朝旁边的小玉阳使了个眼色。 小玉阳,肉嘟嘟的小手紧紧抓着一根香蕉,仰着纯真无邪的小脸,高高举起那根冰镇香蕉。 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期盼,直愣愣地看着沈云昭,好像在无声地说:“快来试试吧!” “嘴巴张开接住哦。” 沈云昭下意识伸手去接,慕容岁轻轻摇头,示意他弯腰低头。 这温馨又稍显笨拙的一幕,让人不得不感慨,沈云昭这位父亲,和孩子亲密相处的技巧,似乎还有待加强呢。 沈云昭一时有些茫然,但望见玉阳充满信赖和期待的眼神紧紧锁在自己身上,心中莫名一阵暖流涌动,犹豫了一下,缓缓弯下了腰。 这一刻,父子之间无需言语,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架起了心与心的桥梁。 “坏蛋爹爹,这个超级好吃的!” 玉阳笑眯眯地将精心准备的冻香蕉轻轻送到沈云昭嘴里,小脸蛋上全是期待,圆滚滚的眼珠一眨不眨盯着沈云昭,仿佛等待一个极其重要的判决。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好吃?” 玉阳追问道,声音里满是孩子的纯真和急切。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洒在他们身上,给这画面添了几分温馨的色彩。 对沈云昭来说,皇宫里的山珍海味自然不在话下,靖王府也不例外,各种时令水果四季不断。 只是他本人对水果并不特别偏好,总觉得平平无奇。记忆中的香蕉,也不过是果盘中不起眼的一员。 但是,当平凡的香蕉经历冷冻,口感竟变得格外柔滑,香甜中混入几分清凉,意外唤醒了他的味蕾。 “还算可以吧。” 沈云昭本想说“非常美味”,但一想到自己那不苟言笑的形象,话到嘴边变成了这般的平淡。 这微小的心理斗争,虽未言明,却在他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玉阳对这位表面冷酷实则心思细腻的爹爹还不太了解,小嘴微微噘起,透露出几分不悦。 显然,他期待更热烈的回应。 “爹爹不懂得欣赏,卓叔叔每次吃了我和妈妈做的水果都会夸奖不停呢!” 玉阳说着,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小身子一扭,带着赌气的味道,快步回到妈妈温暖的怀抱。 转身离去时,小脸上还隐隐透着得意,似乎在无声告诉沈云昭:卓叔叔才是能品味我们母子手艺的知音。 卓叔叔? 沈云昭心中一动,暗暗惊讶。 什么时候开始,卓寒风和玉阳之间建立起这样的亲密? 这份不经意间显露的亲近,让沈云昭既感到欣慰又夹杂了几分微妙的醋意。 他不由自主的思考,或许在自己忙于政务的空隙,家中已经悄然铺展开了另一种温馨的画面。 沈云昭轻轻侧头,眼神犀利而冷漠地扫过卓寒风,那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卓寒风察觉到这微妙的气氛,不由自主的身体一僵,退后几步,直到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才停下近乎本能的躲避。 “本王此行非为美食而来,你提的急事,莫不是忘了?” 第134章 不悦 沈云昭的语气中藏着不耐烦,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情绪在暗暗涌动,让他看起来更加不悦。 这份突然涌现的烦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缘由。 或许是日复一日的宫廷斗争,又或是对未来某种预感的不安,让他的心情无法平静。 一旁的慕容岁,手捧着自己特制的“水果冰淇淋”,那份本该甜蜜的美味,在沈云昭阴沉的脸色下显得索然无味。 她抿了抿唇,像是想留住那快要消失的幸福感觉,随后迅速吃下几口冰冷的甜点,以此来缓解对沈云昭情绪变化的敏感。 吃完后,她细心擦去指尖的水滴,轻盈地走向沈云昭,明亮的眼中闪烁着狡黠和坚决的光芒。 “你听听我这遭遇,皇后给我下的,叫作‘醉仙人’的奇蛊,一开始让人迷迷糊糊,跟喝高了似的,我在你面前的那场‘表演’,你还记得吧?那可真是我费尽心思的杰作呢。” 说到这里,慕容岁的脸上不自觉露出几分得意,显然对自己那场即兴演出很是自豪。 但这份得意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捕捉到沈云昭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不满,笑容随之收敛了几分。 “不过,这蛊到了最后阶段,会让人完全失去自我,只能听命于下蛊之人。因此,皇后这次的邀请,我真的难以接受。” 慕容岁诚恳地向沈云昭解析了皇后下蛊的前因后果,语调中透露出无奈和坚决。 谈及自己的“表演”,她的眼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既有对自己那段经历的骄傲,也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沈云昭听后,面色更显凝重:“无论如何,你都得去。皇后特意为你准备请柬,其中必定有深意,你若不去,只怕会有不测。而且,玉阳王也会出席,你不必担心无法保护他。” 他虽然语气冷静,但其中蕴含的决心不容质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盘算之中。 玉阳,那个总是带着点调皮和不羁气息的小家伙,成了两人共同的牵挂。 慕容岁担心的是玉阳不分场合、对象下药的习惯,他为了达到目的似乎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将对手逼入绝境,不留丝毫余地。 在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中,这样的行为就像是定时炸弹。 沈云昭的担忧则更为直接深切,作为父亲,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自己的孩子有丝毫怠慢或伤害。 那份源自内心的护犊之情,让他暗自发誓,若有人胆敢伤害玉阳,他将不惜一切,动用所有资源,把整个家族的力量化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确保儿子不受任何侵犯。 “玉阳非去不可吗?” 慕容岁的话语里满是遮掩不住的焦虑。 她清楚,一旦卷入那盘根错节的局面,即便是玉阳超乎常人的聪明才智,也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必须的,”沈云昭的回答斩钉截铁,眼中光芒坚定。 “但也不用太害怕,就算她察觉到我们的计划,又能怎样?若有任何对玉阳或你不轨的举动,本王绝不轻饶。” 此时,沈云昭的眼神锐利如剑,话语中的决心似乎已经化为实体,准备随时将威胁消除。 “没事的,娘,玉阳可以去,娘也要一起去。谁要是敢欺负娘,玉阳会让那些人后悔的。” 玉阳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就像一束阳光穿透阴云,为沉重的气氛增添了几分温暖。 他从父母之间探出小脑袋,一脸认真,似乎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挑战。 慕容岁闻言,无奈地轻笑,手抚额头。 这孩子总是如此,仿佛能洞察到母亲内心深处的忧虑,并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安慰。 虽然心疼他这份超越年龄的成熟与责任感,但她也不禁暗叹:孩子啊,你知道吗? 娘最害怕的正是你这种不顾一切的冲劲,它既是你的闪耀之处,也可能成为未知危险的火药桶。 这几天,慕容岁一直耐心地教玉阳真正的人间“真善美”。 试图引导他明白,解决问题并非只有极端手段,更多的时候,理解和宽容,以及智慧的运用,才是解决冲突、赢得尊重的关键。 她告诫玉阳,不应轻易使用毒术这些“下毒”手段,因为每一份力量的背后,都应该伴随着对生命的敬畏与珍视。 就在玉阳即将跨出房门,步入晨曦初现的庭院时,他那特意挑选的华丽服饰上,还系着一条不起眼的腰带,里面藏着令人胆寒的毒虫与独门毒药。 这不同寻常的配饰,在他幼小的身躯旁显得格外醒目。 “哎呀,我的小心肝,快把这些让你娘我担心的要死的东西收起来吧!” 慕容岁的话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急切。她自己简单选了一件朴素的衣裙,匆匆来到玉阳的房间。 这位平日里不喜欢繁复装饰、追求自然舒适的母亲,在穿着上总偏爱简洁,很少佩戴华丽首饰。 但对于玉阳的装扮,她却费尽心思,将他打扮得如同一位小将军,鲜红的长袍镶着金边,五岁大的孩童穿上这套装束,显得英姿飒爽,仿佛年纪虽小,却已胸怀壮志。 当慕容岁的目光落在玉阳紧握着那装有毒药腰带的小手上时,她原本的镇定瞬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浓的忧虑。 她心里清楚,这些用来自保的毒药,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孩来说,无疑是个太重的负担。 玉阳的小嘴微微撅起,眼神里透出几分不愿,但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将腰带轻轻放在一旁。 可就在慕容岁转身整理行李的时候,他那双小手又偷偷摸摸地把腰带藏进了宽松的袖子里,眼睛里闪烁着倔强和坚决。 在他的小小世界里,早就暗暗发誓,无论怎样都要保护妈妈,就算他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子,举不起沉重的大刀,也要用自己的方法守卫家人。 他们登上马车,启程在即。 车厢内,气氛沉闷得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和紧张。 同行的青年才俊沈云昭,看起来格外坐立不安,不停地掀起窗帘,眼神在飞逝的风景中游移,似乎在寻找一片能让心灵栖息的地方。 第135章 众人的焦点 每次窗帘轻轻拉开,都像是在试图打破这种沉寂,但终究徒劳,只留下一缕缕微妙而忐忑的涟漪,在车内轻轻荡漾。 慕容岁沉默不语,眉眼低垂,内心的情绪仿佛都隐藏在这不言不语之中。 玉阳则一手紧紧捂着袖中的秘密,那藏着毒药袋子的袖口被攥得全是褶皱。 他的目光不时飘向母亲,眼神中满是紧张和担心,生怕这一路上的小心谨慎会不小心泄露,被细心如发的母亲察觉。 车轮缓缓停稳,慕容岁踏出车厢,眼前并没有皇室的奢华壮丽,而是一座雅致宁静的皇家别院。 园内花木葱郁,小桥流水,自然风光令这场宴会更添了几分随意与舒适。 与皇宫里的规矩森严不同,这里的人都面带微笑,步态轻盈,好像摆脱了繁文缛节的枷锁,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愉快。 沈云昭一出现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周围迅速围上了一群或谄媚或好奇的脸孔。 相比之下,陆宁雪则更加游刃有余,从另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袅袅而下,她身段优美,衣裙飘逸,在各种装扮的贵妇人中穿行。 如一只轻舞飞扬的蝴蝶,每到一处,都留下一抹清新香气与悦耳笑声,显然,这样的场合对她来说已经轻车熟路。 对慕容岁来说,她还得继续扮演那个因中毒而不解世事的角色。 她的目光显得有些呆滞,偶尔转向身边的玉阳,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这副痴傻的模样,和玉阳并肩行走,会不会给他引来不必要的非议? 好在,一个小身影早已等在别院门口,那是小皇子,他兴奋得两脚交替跳着,满脸期待和纯真,仿佛世间所有的等待都不及这一刻的重逢重要。 “玉阳玉阳,本皇子……哎呀,我在这儿呢!” 小皇子的热情如同夏日的阳光,明媚而天真,他一边挥手一边奔来。 那双娇嫩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玉阳的手,眼中的喜悦快要溢出来,这份真挚的情感瞬间温暖了四周。 玉阳感到几分不适,手指微不可察地缩紧,似乎想要从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中抽离。 但小皇子虽然年纪不大,却长得结实得像个小小大人,力气大得让玉阳即使用力拉扯,被握住的手依旧纹丝不动,牢固地锁在小皇子的掌中。 “嘿,我带你去看看那些小马驹,你骑过马吗?有没有自己的小骏马?” 小皇子的话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炫耀,那种凡尔赛式的问题自然而然地从口中流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可能会给别人带来微妙的压力。 玉阳的脸色微沉,尴尬与无奈在他眼中一闪而过。 他再次用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把手从小皇子那执着的手中抽出,但这番挣扎并未真正摆脱小皇子的热情。 这时,他心里不禁暗自感叹:以前富家子弟热衷于豪华轿车的竞争,如今,这种炫耀的舞台却转移到了古老而优雅的马背上。 但随即他又想,对作为世子的儿子来说,学习骑马也不是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一念之间,一个想法在慕容岁心中悄悄生根——回头一定要想办法为儿子找一匹好马。 毕竟,在这个大家族里,别人家孩子有的,自己家也不能缺。 想到这儿,慕容岁轻轻对玉阳点头,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先去习惯习惯,以后我们也会有的。去吧,我的好儿子。” 玉阳的眼神里掠过几分犹豫,对于儿子即将踏入的那个全新世界,他心里盘旋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忧虑。 慕容岁细腻地捕捉到了丈夫的迟疑,悄悄在玉阳背后推了一把,无需言语,那份鼓励与支持已温暖传递。 她清楚地知道,要是玉阳能和那位小皇子建立起更深层次的联系,对于他们的家族而言,无疑是增添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社交推进,更是为将来布局中埋下一颗关键棋子。 尽管如此,玉阳从未有过骑马的经验,这让他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于是,他轻声吩咐身旁乖巧的侍女小桃紧随其后,既是照顾也是为了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慕容岁独自站在庭院中央,心中暗自思量,装糊涂这门艺术,谁又能说不会呢? 阳光穿过稀疏的云朵,斑驳地照在她的肩上,却驱散不了那突如其来的孤独感。 一旁,陆宁雪的脸上交织着得意与解脱的笑容,似乎因为沈云昭对慕容岁的冷漠,她找到了某种心理上的平衡。 她不遗余力地散布着有关王妃的流言蜚语,言语中带着讽刺与鄙夷,就像秋风无情地卷走落叶。 面对这些纷纷扰扰,慕容岁本想视而不见,继续保持她那份超脱世俗的淡然。 然而,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神,以及低语的议论声,像蚊虫一样挥之不去,扰得她心神不宁。 最终,她选择避开这片嘈杂,独自漫步于僻静的花园小径,寻觅几分内心的安宁。 就在那时,慕容岁敏感地注意到,平日里喋喋不休的陆宁雪突然变得异常沉默,悄无声息地跟在沈云昭身后,两人的行踪显得神秘莫测,好像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容岁本想借此机会享受片刻的宁静,但心中的好奇如同被无形之火点燃,驱使着她不由自主地跟随其后,意图揭开谜团。 皇家别院里,假山水流,亭台楼阁错落有序,规模宏大。 慕容岁穿梭其中,颇费一番功夫,终于在一个既隐蔽又能一览无余的角落停下。 这里既可以清晰观察到沈云昭的每一个动作,也能察觉到陆宁雪那极力掩饰却难藏兴奋的窥视。 慕容岁不禁自嘲地笑了,如果这时手边有一把瓜子,这场“好戏”定会更加有趣。 不久,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一名身披华丽黄衫的女子款款步入视线。 她肤如凝脂,眉眼含情,姿态万千,美得令人窒息。 第136章 陆晚儿 这一幕,让慕容岁心头猛然一震,一股说不出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 陆晚儿——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如同穿越时空的回音,在慕容岁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随之而来的是沈云昭那段深藏心底,充满了苦涩与无奈的旧情,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一时难以承受。 陆晚儿,这个出生在沈云昭姨母膝下的女子,带着陆家庶女的身份,在家族中显得格外低调。 与沈云昭同为妾室所生的血缘纽带,使他们不仅是表亲,更是彼此在这世界上的温暖依靠。 他们共同承受着不被重视的辛酸,这份同病相怜从童年开始,就如细水长流,悄然搭建了一座坚固且温暖的情感桥梁。 与之相比,陆宁雪则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身为陆家正室的长女,享有所有人宠爱与瞩目。 她的心中,对沈云昭暗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愫,这份爱慕如同春天肆意生长的藤蔓,紧紧缠绕着她的心扉。 因此,面对与自己命运迥异的陆晚儿,陆宁雪心中难免生出一种复杂的感受——嫉妒与怨恨交织,正如夏日里的天气,阴晴不定。 当慕容岁试图在记忆中探寻陆晚儿与沈云昭未结良缘的原因时,却发现那部分记忆仿佛被刻意遗忘,或被时间的尘埃轻轻掩盖。 这种微妙的人际纠葛,引起了慕容岁极大的兴趣。 她如雕塑般静立,目光犀利,密切关注着三人即将展现的微妙互动,心中暗自揣测,这场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戏码,究竟将如何落幕。 实际上,陆晚儿在外表上比陆宁雪更加出众。 她的美,不仅仅是外表的吸引,更在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独特气质——眉宇间的温柔与妩媚交织,如同古画中的仕女,一举一动皆扣人心弦。 行走之际,犹如仙子降临人间,衣裙飘飘,纤尘不染,令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随着她的身影从远处渐渐清晰,那双满载情意的眼睛在锁定沈云昭的刹那,轻轻染上了羞涩的红晕。 三年别离,恍若跨过了无尽寒冬,使得此刻重逢的心绪,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晚儿,你……过得还好吗?” 沈云昭的话语微微颤抖,三年光阴仿若锋刃,雕琢着他内心深处无尽的想念与挂牵。 喜悦与酸楚交织,在胸膛中翻涌,几乎要冲垮理智的防线。 陆晚儿的眼圈逐渐泛红,泪珠在睫毛上颤巍巍挂着,终是无力抵抗重力,悄然滑落,于衣襟上绽放成透明的花朵。 她猛地跺脚,情感像失控的野马,驱使她不顾一切地飞奔向沈云昭。 及至他跟前,不加思索地张开双臂,紧紧环绕住他的腰肢,企图将所有等待与思念,尽数融入这一抱之中。 “表哥,我真的一切安好。岁月流转,春逝秋来,我却始终未踏入婚姻,只因心底有个声音坚持让我等待,等待那位曾许诺给我星辰大海的你。” 陆晚儿的话语真诚坦荡,她的性情纯净如未加雕饰的山水,虽不施粉黛,却蕴藏着触动人心的力量。 “晚儿!” 沈云昭的呼唤饱含前所未有的深情,那深沉的温柔里混杂着心疼与无法言说的怜爱。 这简单二字,犹如冬日里的一抹阳光,穿透岁月的寒冷,直触心灵最柔软之处。 “表哥,在那些漫漫长夜里,你可有片刻想起我?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瞬?” 陆晚儿的声线柔和,如春风轻拂,携带着潮湿土壤的气息和新生的希望,每个字都似精心挑选的旋律,轻柔拨弄着沈云昭心中最细腻的情感琴弦。 “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无论是在繁星点点的夜晚,还是黎明初破晓,我的思绪从未离开过你。” 沈云昭紧紧拥着陆晚儿,似乎这样就能填补那些遗失的时光。 他的怀抱既坚强又温暖,无声地宣誓,任凭多少个三年流逝,这份情谊永不更改。 然而,当陆晚儿提起慕容岁的名字,周围的温馨空气似乎凝结。 沈云昭的身体不易察觉地僵硬,仿佛这个名字触及了一处隐秘且敏感的领域。 “表哥,即使我远赴他方,你的消息总能跨越千山万水,抵达我的耳边。人们说,你与王妃的情谊深厚无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陆晚儿说这话时,语气中竟没有半点醋意,只是一份平和,让人听得心疼。 一旁的慕容岁,虽未被直接涉及,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对话而忐忑,侧耳细听,生怕遗漏任何关乎她与沈云昭之间关系的片语只言。 提到这事,沈云昭的脸色变得复杂,仿佛瞬间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回忆漩涡,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就像在抵抗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压力。 他心里清楚,对于那些过去的事,不管是解释还是争辩,都是白费力气,只有此时一个紧紧的拥抱,才能让他心底那份最纯粹的情感流动出来。 陆晚儿的话,轻柔得像细雨落在湖面上,引得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也让慕容岁的思绪变得清晰透亮。 原来,这一切和陆宁雪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是有人明目张胆地想要在她的世界里撕开一道裂缝,挑战她的地位。 那些“妻子”、“嫁”之类的字眼,每一个都锋利如刀,企图将她和沈云昭之间那层微妙而脆弱的平衡彻底割裂。 三年的期盼,无尽的守候,换来的竟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冲击。 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回归,一来就宣称“妻子”的身份,那份对正妻位置的渴望,赤裸裸地展现出对侧室身份的蔑视和轻视。 微风中,陆宁雪的背影轻轻摇曳,如同秋日枝头即将飘落的叶子,承载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的心海翻腾,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那股从内心深处涌动的力量,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能感受到波动。 慕容岁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疑惑,不明白陆宁雪为何会如此动情,毕竟,被挑衅的是她自己,不是陆宁雪。 而且,对方的目标直指沈云昭,声称要做他的“妻子”,按理说,陆宁雪作为旁观者,应当是最能松一口气的那一个才是。 慕容岁的舌尖泛起几分苦意,那滋味仿佛渗透到心窝深处,汇聚成一团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紧抿着唇,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遥远的天际,心里交织着期待与惧怕,像是一张密密麻麻、无从逃脱的网,将她牢牢束缚。 沈云昭的沉默,宛如深夜的天空,既不见星光点点,也无丝毫回响,这份静默比任何话语都要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在内心深处,慕容岁默默祈求,宁可这沉默永恒,也不愿听见那个足以击碎她所有梦想的答案。 她自嘲地想,或许自己从来就只是沈云昭生命中的一个短暂过客,渺小得就像偶尔掠过的蚊虫之血,哪里能比得上他心头那轮洁白无瑕的明月。 在这场无声的博弈里,她早明白了自己的角色——微不足道,几乎被遗忘的存在。